《放下个人素质，享无敌人生》 第1章 想重生吗?让女人坐副驾 “集团新上任的谭董，是云城设计院出去的，你为什么不去找找他？” “伯常，你才四十五岁，当打之年。” “对了，我爸妈下周要来，为我俩的婚事。” “我是这么想的，他们年纪大了，这趟来了，就让他们留下来吧。” “就住三环人居那套吧，一百六十个平方，姐姐，姐夫过来看他们也可以住。” 呵……叶伯常的手在方向盘上拍了拍，心说，你还真敢开这个口。 那是云城限购前第一个抢号盘，并且限价。 只收了一天的材料。 叶伯常闭着眼睛抢了个九楼一百六十平米的。 所有费用加一起不到三百万。 可是这会同样户型的法拍，都拍到六百万了。 给你爸妈住？你怎么敢的啊？ 副驾的女人看了看开车的叶伯常，“什么意思，不愿意？” “叶伯常，你要造，我不是非要跟你在一起。” “追我的人不是没有。” “比你条件好的大把都是。” “你也别以为你好像能挣钱，我不能似的，我要是想挣，不会比你挣得少。” “我爸妈一千多公里过来看我，不配住你的房子？” “我不配把名字加在那套房本上？” 叶伯常只觉得心累，老爸当年去世的时候，留下的房子和票子，因为老妈精神分裂，被她娘家人强占。 叶伯常这个亲儿子居然没办法继承。 这件事情的伤害，别说是你张口要房子。 他甚至都没想过要结婚。 女人端着手，扭头瞪着叶伯常，“你看不出来我生气了？” “叶伯常，你要是不想娶，就说话。” 叶伯常点点头，“不想娶！” 女人眼珠子一瞪，愣了两秒，“我生气了！” 叶伯常：…… 女人大叫，“分手！” 叶伯常：…… 女人神情恍然，接着变成凶狠，伸手抓向叶伯常单手握住的方向盘猛拉，“我说了我生气了，你就不会哄我……” 一道强光射过来，像是追光灯！ 马路瞬间成了舞台。 这辆刚买的保时捷被追光笼罩，在舞台上旋转、碰撞、跳跃、翻滚…… 那一刻，叶伯常狠狠地骂，抢夺方向盘的都该判死刑！ 妖寿啦……撞上真的大运啦！ 哐啷…… 玻璃碎裂的声音乍响之时，叶伯常的脸像被泰森一拳击中了面门。 脑子不转了，画面凝固了，时间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叶伯常侧脸的时候，看到副驾的女人脸已经变形，口水鼻血横飞，突然一阵心安，我死不死不重要，心里没逼数的必须死！ 叶伯常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给捏住了一样，在短暂的停止跳动之后，开始咚咚咚咚地猛撞…… 他的眼前是短暂的黑暗，再是花白，接着是窗外刺眼的阳光。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咳咳！ 有人咳嗽！ 为什么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咳嗽呀？ 叶伯常被拉回到现实当中，面前的显视器屏幕上一个微软图标在跳来跳去。 本就不宽的办公桌上全是一卷一卷的图纸？ 叶伯常大口喘气的动作在逐渐地平复，刚才不是在车里？ 不是出车祸了？ 这里是……设计院？ 做梦了吧？ 我现在一定是在手术室当中抢救。 叶伯常开始猛拍自己的脸，啪啪啪地使劲拍。 “醒了？” “看你太累，就没叫你。” “拿去，我给你打的饭。” 叶伯常看了看面前的饭盒，再扭头看看老袁…… 都不能叫他老袁，现在该叫小袁，他还这么年轻？ 老袁拉了张椅子坐在叶伯常的身边，给他散了支烟。 “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老袁问。 家里的事？叶伯常还得反应一下，家里的什么事？ 机车大凶妹子的台历上标的年月是2004年6月5日。 叶伯常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于是摇了摇鼠标，唤醒屏保的电脑，鼠标还是滚珠的，操作系统还是windows2000？ 右下角的时间再次确认今天的时间2004年？ 企鹅与喇叭的图标交替闪烁，那就是咳嗽声和敲门声的来源。 这里真的是2004年？ 叶伯常的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两下，“我知道，这种事很难接受。” “换作是谁都难接受。”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总之，你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一声。” 老袁安慰的话低沉温和，像在给叶伯常做催眠，反复地心理暗示着他…… 叶伯常，别怀疑，你重生了！ “快吃吧，食堂的烧的猪蹄热的时候味道还好，凉一点吃着腻。”老袁吞云吐雾地说。 叶伯常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问了一嘴，“是用黄酒烧的吗？” “啊？”老袁显然不知道叶伯常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看着老袁的懵逼脸，叶伯常最后确定，这里就是云城设计院，中字头央企的下属单位。 是叶伯常梦想开始的地方。 头顶是铁皮壳子罩着的双排日光灯管，不换灯管就得换启辉器的那种灯。 外墙是坑坑洼洼的红砖。 楼下的绿化带不是平的，而是齐腿高的一片片花坛，种着一万年都不会黄叶子的万年青。 从叶伯常身边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对面家属楼的侧墙上爬满了满满的藤条。 夏天印入眼帘的是凉爽，提醒醒脑，放松双眼；冬春之季是大片大片的紫红，让暖阳更暖，让鲜花更鲜。 叶伯常收回目光，再看着饭盒里的猪蹄，夹起那块猪脚趾，再次认真地看了看…… 食堂的厨子每周二会红烧猪蹄，猪脚趾的地方通常会有没处理干净的毛桩。 叶伯常看得很真切，它们真的还在。 老袁说，“老李的手艺没得说，就是特么的每次都处理不干净，不过呢，大家还是要抢，不然吃不到。” 老袁顿了顿，“对了，你父亲的身后事……” 叶伯常没有特别的反应，不过手边的诺基亚8210一直在响。 叶伯常看了一眼来电……大舅？ 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只听到耳边传来压迫感十足的声音，“叶伯常，你为啥不接电话？” “你妈说找不到你。” “叶伯常，你一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你这个当儿子的，就不能花点时间在你妈的身上？” “你就是图自己轻松，你就是嫌你妈是你的负担是不是？” “你爸留下来的钱和房子你不能一个人拿在手里，我来替你管。” “不然，你妈以后哪来的保障？” 死去的回忆它在攻击我，不过这一次，它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叶伯常一口咬下带毛的猪蹄，不加黄酒也好吃！ 第2章 这一次，得我先爽 手机没有开免提，不过依旧会有带着沙沙沙的人声从听筒当中窜出来。 叶伯常把手机扔在图纸堆当中，那些图纸筒无形地当起了扩音器，把连篇脏话给放大了好多倍。 老袁在旁边虽然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也知道，一定是叶伯常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不过老袁却发现叶伯常好像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这位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平常有点什么事都藏着掖着的，什么都不愿意跟身边的人说。 什么都自己扛。 年纪不大，却碰上了亲人离别的痛。 再加上一帮子能把他耗死的亲戚。 老袁是真怕叶伯常这个小伙顶不住。 可今天的叶伯常居然没躲着去接电话。 更没有把电话给挂了。 而是把电话扔在桌子上，一点都不在意旁边的老袁听到，似乎没那么在意面子的样子。 叶伯常甚至能看到图纸堆当中，冒出了一个小人，在图纸堆中的电话上张牙舞爪，对叶伯常说教，狂喷，气急败坏…… 那咋了？ 他骂他的，叶伯常吃叶伯常的。 电话里的人好像意识到叶伯常没有在听他讲话的时候。 把电话给挂了，又重新打过来。 叶伯常并不嫌它烦，还是会把电话接起来，继续扔在一边，再接着把一盒饭给吃得干干净净。 叶伯常是真的很饿，他昨天晚上那个几把哦马卡射一千多一位，又贵又难吃，还吃不饱。 吃完饭，电话也不响了。 叶伯常拿着电话看了一眼心说，对付那种关心人在嘴上，从来不用付诸行动的人，就得让他出血，让他肉疼。 四毛钱一分钟的话费，看他舍得打几分钟？ 当然，这一年的手机还是双向收费，也就是接打都收钱。 也就是说，叶伯常这算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可是，那咋了？老子心情爽了，拒绝内耗，草！ 实际上，设计院的电话费是报销的。 花不了几个钱。 老袁有些不解地看着叶伯常，“小叶……我真的很想劝你把年假一起休了！” “因为你父亲后边还有许多事得办。” “顺便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 “上边的领导说不定还会安慰你，单位上的事谁干不是干？” 老袁指了指叶伯常看着面前的图纸，那上面标明的是“云城地下商业体设计图”。 “我们二部拼这个项目，快半年了。” “只要拿下这个项目，人手少说也有一万五的奖金，这还是最少。” “你现在走了，刘磊那个狗逼把你奖金砍三成。” “评先创优没了，年底你的中级答辩也不一定能过。” 老袁说的都是现实，“跟你说这些，可能有点残酷。” “不过你得清楚，奖金的总额不会少，但是你少了，扣掉的去哪了？” “中级工程师的名额不会少，但是你没评上，这名额最后落到谁的头上了？” “这些事，你自己得心里有数。” 时隔多年，叶伯常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才觉得是如此的亲切。 以前，叶伯常不请假回去照顾家里，被亲戚各种数落，会觉得负罪感很重。 现在，叶伯常觉得老袁说得对。 老子的奖金，凭啥给别人？ 老子的中级职称，凭啥给别人？ 是老子的，一样不落。 这一次坚决不发生什么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的戏码。 不过，眼下倒是有几件事是急着要处理的。 地下商业体设计图按照现在的设计，是肯定不会过的，想办法让它过，这个是高级难度。 老爸留下的房子，要尽快处理好，这个前期很困难，中期相当困难，后期是是地狱级难度。 因为老妈的精神分裂症……还有她那一帮子想在这里边占便宜的娘家人想拖死叶伯常。 叶伯常接下来的二十年当中，有十几年都是在折磨当中度过的。 这些折磨，一部分来自老妈。 一部分来自两个舅舅、叔伯。 还有一部分是源自自己。 他的道德感太强，导致许多事都没办法撕破脸，精神内耗十分严重。 再加上老爸离世之后的财产继承问题。 让叶伯常一直都害怕结婚，且，钱越多，越怕结婚。 后来这些负担与麻烦事都结束了，但是在精神上对叶伯常造成的影响远没有结束，一直以无形枷锁的方式折磨他。 在叶伯常看来，重生了，何偿不是一种自我救赎的开始。 叶伯常把烟点着了，“袁哥，我不会请假的。” “单位做不完的工作，我会带回家去做的。” “袁哥，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笔记本电脑。” 老袁这次可以确定，叶伯常真的变得不太一样。 以前，他一定会请假，家里发生一点点的事，他都会回家去处理。 他现在能这么大方地表示以事业为重，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老袁突然想到了什么，“伯常，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 “那个……戴茜的事，不处了就不处了。” “你一个男人，也吃不了什么亏。” “不能共患难的女人，你还能指望她什么？” 对了，叶伯常现在应该还有个女朋友的。 不过……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吧？ 并不是因为叶伯常的父亲去世的原因。 而是不知道谁把叶伯常他妈有精神病的事在单位上传开了。 之后，戴茜就再也没有消息，连叶伯常他父亲去世，她甚至都没有随个礼。 老袁把他的笔记本放在叶伯常的面前，“要是真想女人了。” “d盘里面找找，总有一款适合你。” “不过话说前头，别把老子的键盘弄脏了。” 叶伯常说，“我会把你的d盘清理干净的。” “你敢……”老袁勒叶伯常的脖子的时候，愣了愣，不禁说，“伯常，你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不一样吗？ 还好吧，只是想换个活法。 成全别人，恶心自己，别人不一定会满足； 成全自己，恶心别人，至少自己是开心的。 上一次年轻的时候，叶伯常觉得，只要妥协，只要让步，只要委屈自己，那么大家能开心幸福。 二十年之后，才明白，妥协一次，就会次次妥协。 让步一次，就会次次让步。 委屈自己就会一直委屈。 只要能吃苦，就特么能吃一辈子的苦。 所以，别人幸不幸福，跟叶伯常没半毛钱关系，这一世，他必须得爽。 第3章 面对他们，解决他们 办公室的同事陆续结束午休，回到办公室。 “伯常，醒了？” “吃了饭没？” “看你睡得太沉，都没叫你。” “精神好些了没？” 每一个跟叶伯常打招呼的人，叶伯常都记得他们的模样和名字。 只是接下来几年的变数太大，让大家各奔东西，有的是年纪到了要退休。 有的是把副业干成了主业，有了更好的收入。 还有的是因为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直接躺平的。 当然，最可惜的还是坚持到最后的那几位，本来以为出人头地了…… 可是地产业寒冬对设计行业的冲击大到已经超过了圈外人的想象。 叶伯常看着他们兴奋的神情，看着他们对未来满怀憧憬的模样，不禁在想，如果早知道地产会崩。 他们会不会后悔没有多搞一点钱呢？ 他们会不会后悔，叶伯常不想知道，总之叶伯常肯定得多搞些钱了。 “伯常，你那边完成了，下午就交一下。” “经理那边的意思是标书过几天要在会上要过一下。” “敲定后就要递交院里评审打分，差不多就要送到市工程招标处去。” 一位师兄提醒了叶伯常一句。 二部经理对这一次设计很有信心。 大家都盼着这个项目中标，发一大笔奖金呢。 人均一万五千块是什么概念呢？ 04年的云城郊区的别墅四十五万一套带花园和两个车位。 这一套别墅放到10年年初的价格是一千万上下。 当下几万块就可以买一套房子的情况下，这一万的奖金的购买力可太强大了。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万五千块的人均奖金只是一块吃不到的饼。 叶伯常知道云城研究院最终并没有中标。 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最终采用的是京建二院的设计方案。 云城设计院没有中标最终得找一个背锅的。 不巧的是，背锅人：叶伯常。 原因：缺席设计院第二项目部最终定稿会，项目设计数据不完善。 这也就直接导致年底的中级答辩没过。 叶伯常这一步没跟上，后边自然是步步都跟不上了。 真正害叶伯常的，有三个人：二部经理刘磊、老妈，还有他自己。 而这一次，叶伯常的心态已然发生转变，对待另外两个责任人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太一样的。 既然知道这一次投标的图纸注定是失败的，那么接下来的工作意义不大。 此时的叶伯常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怎么做才能让设计院中标且不会让刘磊这个二部经理成为获利者？ 技术层面永远是小问题，难的是人为的因素。 叶伯常正在琢磨的时候，办公室里有人在小声说，“上周五书记跟院长他们在外面吃饭。” “书记跟院长敬酒，院长没喝。” “听他们那一桌人说，当时他们的脚趾头差点没把袜子抠穿。” 办公室里的大姐哼了一声，“他们那袜子还用抠，十个人都凑不出一双没破洞的袜子。” 几句话的功夫让死气沉沉的办公室又恢复了轻松的感觉。 他们八卦的内容倒是提醒了叶伯常。 书记和院长不和！ 这种事在任何央字头、国字头的单位当中都是常态化的。 政工一把手和行政一把手之间的矛盾说到底还是话语权之争。 设计院这边呢，矛盾会更加复杂一些的。 院长在专业领域有点东西，这些年在整个云城，甚至是整个西南片区，参与设计了多个大型项目。 历来成功，让院长觉得他未来会一直成功。 于是作风霸道，大包大揽，设计院上下一把抓。 一些重大决策要在会上过的时候。 按流程，是要参会人员投票表态的。 但是院长桌子一拍，“这事就这么定了。” 一次两次无所谓。 次次都这么搞，书记那边肯定是有意见的。 再说书记，形象气质偏儒雅，很好说话的样子，对单位的干部职工关怀备至。 大家都骂院长，但是都愿意当院长的狗。 大家都说书记是个好人，但是……好人排狗后边。 于是设计院这边就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院长风评极差，但号召力极强。 书记风评优秀，使唤不了任何人。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落差，书记决定搞事。 两人争夺话语权的冲突逐渐明朗，从桌下一直到桌面上到最后的掀桌子。 从这一点上来看，院长和书记之间的矛盾倒是可以钻一钻空子。 刘磊是院长的人，怎么做才能让刘磊被搞了之后，院长还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呢？ 叶伯常回忆了一下背锅那一次刘磊这个经理跟他的谈话。 大概内容就是：叶伯常，你要有大局观，背了这个黑锅，全院做检查，你就有大局观，你就是好同志。不背黑锅，不认错，你就没大局观，你就是群众中间的坏人。 这一次：不包含老子在内的大局观算什么大局？ 我就是大局！ 叶伯常好像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通过书记提交一份新的设计图，拿下这一次地下商业综合体的竞标。 刘磊就不会占到一丁点的便宜，将不再是获利者。 叶伯常也将迎来第一个起跳点。 那么这个机会能不能抓得住呢？ 三十五岁之前，叶伯常做事犹豫，看准机会也不出手。 三十五岁之后，机会越来越少，等他明白许多道理的时候，错过了太多。 这一次，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干就完了。 叶伯常依旧在完善原有设计图。 这是上班时间的正常工作。 新的方案，下班再做。 可是到了下班，叶伯常居然在回家这件事情上开始犹豫了。 那种才没过两年安生日子，现在又不得不再次面对亲人的压抑袭上心头。 叶伯常居然应激了。 一来是，老爸刚走才没几天。 二来是，还有个疯批老妈和她大哥跟弟弟组成的无脑开团三人组。 难受归难受，叶伯常总还是要面对他们，解决他们，不是吗？ 设计院还是老的设计院。 这一带是云城最早的职能部门的办公区和家属区。 虽然还没有夸张的高楼，但是斜阳却照不进来一点。 头顶是密不透风的叶丛，险些看不到天际线。 道路是昏暗的，来往的车辆行人是灰的，叶伯常的步子是沉重的…… 临街的商铺多是琴行与租演出服的店面。 突然听到一家琴行中传出来钢琴声。 叶伯常不懂钢琴，可是这曲子的细腻情感正让他的步履轻快，压抑的情绪似乎也得到了释放。 那曲子抚平了叶伯常紧蹙的眉头，如同替老天爷在心疼他，正把前一世他所失去的一点一点地还给他！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专属bgm吧？ 第4章 就是这样的亲戚 有了这一首bgm，那些原本存在于回忆中的黑白色正随着叶伯常浑身上下丰富的色彩变得越发的真实。 周围的一切也随着叶伯常大步前行变得生动活泼，色彩的层次感也逐渐明朗。 这一切，不再是回忆，而是重来一次的现实。 …… 云城市某机关单位干部家属楼，有女人在唱歌，声嘶力竭的那种。 根本就不管楼上楼下住户的感受。 叶伯常刚进楼道，头发烫得像方便面的阿姨拦住叶伯常，她的脸色不好看，就像随时都要爆炸的火山。 不过到底是国家干部，还是压着声音说，“小叶，阿姨不是有意为难你。” “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么多年你妈这个病也幸亏有你爸爸。” “现在你爸爸走了，你要上班，平时也顾不上她。” “你看，你是不是早些想个法子妥善处理一下。” “她早上唱，我们当她是闹钟，中午唱，我们大不了在单位睡午觉，晚上唱也无所谓……” “可是最近她半夜唱……” 阿姨的脸皮不自然抽了两下，不知是晚上没休息好，还是火憋不住要发作的先兆。 看得出来，她很压抑。 别说是她，就算是叶伯常也快压抑到爆炸了。 再想想老爸这些年，到底在老妈的身上下了多少功夫？ 其实外人顶多也就感叹，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做了多少吧？ “阿姨，对不起！”叶伯常认真地跟阿姨低头认着错。 阿姨拍了拍叶伯常的肩膀，一肚子的鬼火随着叶伯常的认错态度也消失了。 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叶伯常，“这是我爱人的老同学，很专业的，伯常，听阿姨一句，孝顺的方式有很种，有时候看似绝情，或许才是正确的解题思路。” 名片上印着云城四院，精神卫生科主任医师，彭永康。 叶伯常把名片收起来，“谢谢阿姨，这两天可能还会有点动静，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会在一个星期之内把问题处理好的。” 其实这位女干部也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工作。 叶伯常换成谁摊上了，估计都得崩溃。 他父亲去世，他没设灵堂，三天内默默地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就回了单位上班。 按说他妈这个事，左邻右舍的是不是都该担待些呢？ 这是他们吃饱饱睡好好的时候的想法。 可是到了半夜听到那女人在唱歌的时候，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 毁灭吧！ 所以，这是叶伯常的家事，左邻右舍的有什么理由来承担后果？ 叶伯常爬上了六楼，那歌声听得他听皮发麻。 开了门，歌声便停了，老妈嘻笑着冲他喊，“儿子回来啦，宝贝儿子回来啦？” “快来快来，你就说我当初是不是该走文工团，不该嫁给你爸？” 叶伯常一听这话，火噌噌地往上冒，根本控制不住。 以前安慰自己的时候，只会说，她是病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叶伯常会想，虽然在生病，会不会是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给说出来了呢？ 林素兰，你丈夫到死的前一天，都还在给你吹头发，到头来，他在你这里只是一个嫁错的男人。 多年后的老友相聚，好几人的父母先后离世。 他们总会说，“要是父母还活着，该有多好。” 对于这一点，叶伯常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 就算现在，叶伯常看到林素兰亢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除了扑面而来的压抑，多余一点怀念的情绪都没有。 老房子里的一切依然是那么的熟悉。 贴着一层原木色皮的桌椅，带着大屁股的三十寸彩电。 三碟连放的vcd跺在功放上边，电视左右一边杵着一台一米高的音箱。 音箱上边还放着红色的座机电话。 当然，最熟悉的还是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林素兰的大哥，林宏涛。 也就是叶伯常的大舅。 从叶伯常进家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一点好脸色。 “叶伯常，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啥不说话。” “你晓不晓得啥叫娘亲舅大？” “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舅放在眼里？” “你那个班上得就那么重要？” “你爸死了，灵堂灵堂你不摆，连纸钱你都不烧。” “你说说你，哪有一点当儿子的样子？” “我怀疑你是不是脑壳有问题。” “读你妈那么多年的书，我看你是全部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尽孝？” “你就把你爸这么拿去烧了。” “你还有一点当儿子的样？” “云铁局那么多的老熟人，你不回去挨着通知？你把人通知到，随随便便收几千块的礼。” “你一个人都不通知，你是不是白痴哦？” 叶伯常朝林宏涛伸手，“你们家的礼呢？” 林宏涛的表情一滞…… 大概是没想到一直都很温顺乖巧的外甥会说这样的话。 突然回怼了他一句，把他的思路和节奏都打乱了。 林素兰黑着脸跟儿子喊，“我看你是想挨打了，他是你大舅。” “你怎么跟你大舅说话的？” “我跟你说，你爸死了，以后你舅舅就是你的长辈，你要是不听话，你看他不打你。” 现在，大概就可以知道叶伯常的痛苦根源了。 林素兰即便是精神失常，也把她的娘家人当成是天。 叶伯常也想过反抗，可是会担心，如果反抗，那亲情不就散了吗？ 后来再一想，忍耐是为了家庭和瞌。 他们从来没有把老爸当成一家人似的。 所以，叶伯常忍耐的意义是什么？ 我忍你个锤子！ 叶伯常根本就不管林素兰在说什么。 而是脸色阴沉地看着林宏涛，“我爸走的时候，你没来，火化的时候，你也没来。” “为啥？” 林宏涛虽然理亏，但在气势上却是一点不低头的样子说，“我在带外孙。” 叶伯常撇撇嘴，晃着下巴，“我爸死的时候，你既然都没来。” “那你以后都不用来了。” “林宏涛，我和你以后是老死不相往来。” 林宏涛的脸皮子一抽，站起来抬手就要一巴掌朝叶伯常的脸上抽上去。 第5章 这个家里是臭的 叶伯常也不是没有挨过揍。 比如被脾气不好的林素兰打。 比如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被校园霸凌。 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更多的是选择沉默。 林素兰打他，老爸会安慰他，陪伴他。 林素兰有病。 云铁局的子弟校的同学打他，同样是因为林素兰有精神病。 这个世界很奇怪。 生活本来已经很苦了，为什么还要被人为地添加这么多的苦难呢？ 佛选善人受难，鬼挑弱者上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林宏涛这个舅舅同样也把叶伯常当成软柿子。 小时候，叶伯常被人欺负了，林宏涛说他没脾气，活该被欺负。 上高中，叶伯常没有分到火箭班，林宏涛说他成绩就那样，鸡头而已，现在也只能当凤尾。 考上大学的时候，林宏涛说，现在大学生没那么值钱，分到云铁局的大学生还不是要从基层干起，见了他也得叫一声师傅。 林宏涛做一切，明面上，好像因为他是舅舅的身份。 而实际上，林宏涛心里很清楚，就是林宏涛软弱，他不敢反抗。 可是今天，林宏涛如同吃错药了似的。 所以，这一巴掌，林宏涛要替他这个废物外甥清醒一下子。 只是……面对这一巴掌，叶伯常没有退，甚至有些凶狠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并且朝前走了一步，大声吼，“你特么的打一个试试？” “你以为这里是铁半城的破家属区？” “你以为还有一帮狗几把邻居来和稀泥？” “你特么今天敢动老子，老子就报官抓你个狗日的。” 林宏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叶伯常发这么大的火，应该是反抗，从来没有过的反抗。 这种反抗并非虚张声势，而是打定主意要跟他撕破脸的样子。 林宏涛本来理直气壮的一巴掌，硬是没抽得上去。 林素兰在旁边叉着腰，大声说，“抽，抽他，我看他今天能搞个啥名堂。” “当舅舅的打外甥，那不是很正常？” 叶伯常脸上凶狠，心中悲叹，我被欺负成这样了，老妈一点也不心疼。 虽然知道她疯了，可叶伯常依然难以接受。 好在叶伯常被她折磨了多年，如今的心，坚硬得像一块铁，除了硬，也冷！ 林素兰在旁边煽风点火，林宏涛也不敢有动手，他不是怕叶伯常，而是撕破脸后，他怕耽误后边的事。 林宏涛只得恨恨地说，“你老爸刚死，我晓得你受了刺激，你也不要冲动。” “接下来，你要好好照顾你妈。” “你那个批班，不上又怎么了？” “你本来就有年假，还有丧假，加周六周天，最少还能休二十天。” “你就算不去，我不相信你们领导还敢扣你一分钱？” “这二十天，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妈。” “她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 林宏涛能拿捏叶伯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妹妹没出嫁的时候，也是软柿子。 如今林素兰就是叶伯常的软肋。 所以，拿林素兰说事，叶伯常除了听话，当个孝顺儿子之外，他别无选择。 可是，叶伯常扭头看着叶素兰，“妈，这么多年你管我了吗？” 林素兰疯狂摇头摆手，“我一个女高音歌唱家，每天都要打磨自己的专业。” “结婚生子只会耽误我的事业！” “管娃儿是不可能管娃儿的，都是叶平在管。” 林宏涛的神情越来越复杂，妹妹是个疯批，他知道。 叶伯常也疯了？ 这还是他以前那个软柿子外甥？ 那个懂事孝顺乖巧的叶伯常去哪了？ 林宏涛惊疑不定的时候，叶伯常再看着林宏涛，“你听到了没？” “她没管过我。” “所以，你也不要再对我说教，我先跟你打招呼，这房子是我爸花钱买的。” “以后你没打招呼最好不要再过来。” “我把丑话跟你说前面。” “你要是喜欢到我家来指指点点，惹急了我，我特么让你们一家子鸡飞狗跳。” 林宏涛被气得嘴皮发抖，也有可能是被吓的，这样的叶伯常很陌生，但是把叶伯常和他妈放在一起，两个疯批，好像又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宏涛本来挺难受的，但一想到妹妹和外甥都疯了，那这套房子…… 林宏涛指着叶伯常的脸，“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好自为之！” 叶伯常同样对林宏涛说，“你也好自为之。” 林宏涛转身就走，碰钉子是没想到的，不过他并没有把碰钉子当回事。 他沉默的离开，只是为了接下来强占房子做准备而已。 这一切，叶伯常心里很清楚的。 “大哥，你要走啊？” “吃了晚饭再走。” “你们吃，我唱歌给你们听……” “年轻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 林素兰还没有关门，她的歌声在楼梯间里上下回荡着，不知道多少邻居又开始叫苦连天。 叶伯常默默把门关上。 刚才顾着和林宏涛吵架，连电脑都没有放下。 房间里的书桌上，放着父亲死亡证明，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 银行卡？ 叶伯常急忙在文件袋里翻找，转头出去朝林素兰喊，“妈，我爸的银行卡呢？” “晚上昂昂回来，鱼满筐……哎呀，你不要打断我……银行卡你大舅拿走了。”林素兰并没有把银行卡当回事。 但这对叶伯常来讲其实还挺受打击的。 叶伯常说，“妈，我是你儿子，爸爸走了，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我？” “那张银行卡里有老爸留给你和我的钱，你就这么交给林宏涛。” 林素兰扯着嗓子骂，“你个狗曰的是不无法无天了，他是你大舅，你敢叫他的名字，你是信不信老子一刀杀了你？” 叶伯常不会跟她计较的，因为叶伯常早就对她不抱希望了。 没有了银行卡，还有银行存折。 拿着老爸的身份证一样可以把钱取出来的。 “妈，你今天还没吃饭吧？” 叶素兰翻白眼一副嫌弃儿子的样子，“我要登台了，吃了饭穿礼服有小肚子，不好看。” 叶伯常说，“妈，我送你去找一位国内的顶级男高音老师学唱歌吧！” 叶素兰两眼放光，对艺术的追求已经到达了极致。 冰箱里的保鲜室里还放着一块老爸离开前放进去保鲜的肉。 肉变质发黑臭了，整个保鲜室都是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和这个家里一样。 第6章 解决内耗的最佳方式 “儿子，在哪所学校？” “还是说在文工团？” “是不是音乐学院，叫啥名字，我听过没有？” 一提到跟唱歌和表演的事情，林素兰根本就停不下来。 那是她年轻时的梦想。 叶伯常听老爸说过老妈的年轻的事。 战旗到云铁局选苗子，林素兰参加了，不过没选上。 这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不过林宏涛他们几个成天到晚说有人找了关系，把本该属于林素兰的名额给顶掉了。 他们是多想把林素兰捧成一只金丝雀，好为他们一家子争名夺利，为他们多挣钱。 这件事，抛开公平性不谈，难道安慰一下自己的亲人都不会吗？ 他们的言论说的时间长了，在林素兰的心里埋下了祸根。 她本来可以接受失败，但没办法接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 后来会经常出现失眠多梦，幻视幻听，加上表演型人格，走到哪里都觉得自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动不动就要跟人来一段。 而现在，叶伯常能控制住他妈的唯一方法，就是和唱歌有关的事情。 叶伯常小声说，“是音乐学院第四附院。” (o_o)林素兰呆呆地看着儿子，“还有这么个学院？” 叶伯常肯定地点头，“有的，只招有功底的，在专业领域上有一定造诣的人才有资格进去。” 林素兰转身就去翻衣柜，去找衣服。 “儿子，你帮妈妈看看，哪件衣服合适。” “还有，到时候要不要面试？” “我唱哪一首歌合适？”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北国之春？” “算了，还是唱孤独的牧羊人吧，花腔，花腔好！” 林素兰的情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一边找衣服一边唱歌。 很快便转头看着叶伯常，“儿子，要不，今天晚上就带我去吧？” 叶伯常说，“今晚去不了！” “教授要看你这两天的表现。” “你晚上不能唱歌影响邻居。” “不然品德不过关，人家不收。” 林素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唱，不唱！” 叶伯常说，“这几天你也不能告诉人家你要去上学。” “如果被人知道了，会抢走你的名额，你年轻的时候没进文工团，不就是被抢了名额吗？” 林素兰的眼神当中有了惊恐，她害怕真的有人会来抢她的名额。 娘家人成天到晚的念叨，反复地给她的心理暗示，这都是加重林素兰被害妄想症的原因。 林素兰的头摇起来像发抖，双手捂着嘴，小声说，“不说，我谁也不告诉。” 叶伯常能让老妈不再影响邻居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对了，学费很贵，他是国内顶级名师，也不带一般的学生，学费不会便宜的。”叶伯常是在跟林素兰要钱。 林素兰也很配合，“你爸的存折在我这里，有钱交学费。” 叶伯常等的就是老妈这句话，“那你把存折给我，我明天就把钱取了去交学费。” “去晚了，排队时间太长，拿到钱，没了名额你也去不了。” 林素兰说，“那我去取钱啊……” 叶伯常指着音箱上的座机，“你要守着电话，招生办的来电话要本人接，万一要让你在电话里唱一段，我又不会唱，把你的电话面试搞砸了，你会怎么办？” 林素兰瞪着大眼看着叶伯常，“我会把你从窗户扔出去，就像你小时候一样……” 这是叶伯常的亲妈，有几次她差点把小小的叶伯常从楼上扔出去。 幸亏叶平保住了叶伯常的命。 叶伯常不恨，以前会难过，现在很平静。 人的焦虑与内耗绝大多数源自于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本身不是没办法，而是执行力不强。 解决内耗，只需要简单粗暴去做，就能解决掉九成以上的内耗。 叶伯常面对疯批老妈很平静，是因为他已经彻底治好了自己的内耗。 林素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内衣，拆开线，从当中把存折拿了出来。 林宏涛拿走了银行卡，但他没有密码。 存折在林素兰的手上，叶伯常一直问存折的下落，也没问得出来。 林宏涛最终骗林素兰拿出了存折，带着她拿身份证去了银行，把钱给套了出来。 在当时看来，这两万多块，对叶伯常的打击没那么大。 可是再过几年，就知道这两万多块用对了地方，应该算是第一桶金。 有了第一桶金，叶伯常年轻时不必抠搜和拮据，也能保证林素兰以后的治疗和生活品质。 不能唱歌，不能四处声张的林素兰乖了很多，搬了椅子坐在红色的座机前盯着电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招生办打来的电话。 叶伯常做了晚饭，让她上桌吃，她也不愿意。 只得把饭菜装在一个碗里递她手里。 林素兰的胃口很差，吃不了什么东西。 精神病人在发病期间的时候，不会有什么胃口的。 而精神分裂症在狂躁症这个极端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大厨，做一桌子的菜，邀请很多人来吃饭。 可是他本人依旧吃不下什么东西。 胃口越差，病情恶化得也就越快。 叶伯常后来和一个心理医生聊过，她说这事不难理解，想象一个健身的人，增肌周期结束时要减脂控碳水加轻断食的时候，他是个什么状态？ 内分泌失调，睡眠质量差，失眠多梦，情绪暴躁。 把一套再放在一个有精神分裂症的人的身上时，他的病情恶化是不是就特别能理解了？ 林素兰被硬控只是暂时的，等控制效果解除之后，该发疯一样发疯。 她需要的是专业的治疗。 叶伯常看了看手里的名片，这件事，周末再办。 拿出笔记本电脑，叶伯常没有开d盘，没有选择当一个宅男纣王。 而是打开绘图软件，从零开始绘制一份全新的《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设计图》。 这个工程过于庞大，庞大到许多人打开电脑就会发疯。 但是对叶伯常来讲，抓住书记和院长之间的主要矛盾，完成一份全新的图纸。 中不中标没关系，这样的行动对叶伯常来讲，是逆转人生的关键。 第7章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地下商业综合体其实是设计院的年度大戏。 但这东西对整个云城来讲，实际上没有那么重要。 当然，市政的工程，他们怎么吹是他们的事情。 设计院这边能不能中标，其实也不是看设计理念，主要还是得前期沟通。 如果之前的工作没做到位。 标书制作得再好，没几把用。 04年，可操作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政府招标的项目就有专业团队评审打分的，百分制，商务标占一部分的分值，技术标占一部分的分值。 商务标包括：报价、建设进度、人员配制、知识产权等等…… 技术标包括：设计方案。 专家团队根据标准给方案打分，会将标书排名。 再从排名排前的标书当中定一个最终方案。 通常选第一名。 设计院失利后，众人私下里的总结是：二部经理刘磊主持设计的方案是保守的。 只有带着往后二十年记忆的叶伯常知道，刘磊的失利是因为有从上到下压来的门路。 人家抓住了他忽略了同期即将进行另一个工程这个理由，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既然是综合评分，那么刘磊是怎么会被安排呢？ 简单，从专家团队下手就行了。 所以，从一开始，设计院这边就注意要输的。 若是叶伯常能把这两部分都抓住，逆天改命的可能性……也不高。 但如果，叶伯常再多做一件事，逆风翻盘的机率至少来到七成。 标书的制作有任务书文件。 当中包括了项目概况、项目定位、规划指标、规划要求…… 叶伯常也懒得再看了，推翻了保守的设计风格，熟练地将初稿画了个大概。 为什么这么快？ 是因为这份设计图，是他十年后参加城市设计大赛拿到金奖的作品。 提前用到这一次的投标当中来，算是自己抄自己吧！ 叶伯常就这么伏在电脑前忙活到了十二点。 他这才反应过来，今晚完全没有被林素兰影响到。 从卧室出去的时候，林素兰依旧瞪着电话，连动都没动一下。 “妈，你去洗漱上厕所，准备睡觉吧！”叶伯常开始整理沙发。 林素兰摇头，“不去，万一接不到电话怎么办？” 叶伯常说，“第四院也不接收生活不能自理的学生，你不刷牙洗脸，也不睡觉，影响到别的同学，他们会不喜欢你。” “老师也不会愿意教你的。” 林素兰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地洗漱完，再回来的时候，叶伯常把电话线牵到了沙发旁，将座机放在椅子上。 “妈，你睡沙发，守着电话。” “谁打电话来，只要不是招学办，就给它挂了。” 林素兰认真地点头，侧躺在沙发上，认真地盯着电话，连眼珠子都不怎么转。 叶伯常回到房间继续熬夜做图纸。 不知不觉，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塞不进去了。 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后来是被敲门声给惊醒的。 此时的叶伯常还天真地认为自己是不是在医院中醒来。 看到笔记本电脑和烟灰缸里的粗烟头，他知道眼前的一切才是他将要面对的现实。 一看时间，快八点了。 手机的电池只有一小格。 收拾笔记本，随手拿了一个万能充电器，准备到了单位再充电。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催促。 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抱着三岁小孩的中年妇女，嘴里还含着棒棒糖。 三岁的小孩发了疯似的去她的嘴里抢棒棒糖，抢不到就扯她的头发，撕她的脸。 她便开口骂，“尼玛卖批是不是？” “小畜牲一天没大没小的。” “哎哟，扯痛了……拿去拿去……” 她就这么把棒棒糖拿出来塞回到孩子的嘴里，“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们一家的。” 对了，小孩的妈妈是中年妇女的女儿。 她是林宏涛的老婆，也就是叶伯常的舅妈唐枝花。 一个牙结石能把上嘴唇顶成天包地的中年妇女。 她把外孙放在地上的那一刻，倒吸气，鼻腔里发出孔孔孔的卡痰声。 本来想直接啐地上的，看到叶伯常的脸色不善的样子，tui地一口啐在外边的楼梯上边。 小孩去把电视给摁开了，熟练地找到了动画片。 唐枝花低头看沙发上瞪着大眼盯着电话的林素兰，“素兰，你咋睡这里？” “伯常，你就看你妈睡沙发不管她？” “你这个儿子当得才容易呢，连你妈的死活都不管了。”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跟是不是亲戚没有关系。 更何况，叶伯常和她们一家子的关系一直也不好。 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进来，带着浓浓的口臭和一身的漏习，全然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外人的样子。 叶伯常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枝花，“你来干啥？” 中年妇女跟叶伯常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个狗东西现在是真的没大没小的。” “我是哪个？” “进门你招呼不打，水不倒一杯，还甩你妈张臭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唐枝花瞥了林素兰一眼，看到这个疯癫的婆娘，她就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以前她嫁给林宏涛的时候，林素兰对她是百般的挑剔。 那时的林素兰生得漂亮，穿得时髦，让唐枝花这个当大嫂的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呢？癫成这个批样子，林素兰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开心。 如果不是叶平死了，唐枝花根本不想来看林素兰半眼。 唐枝花撇了撇嘴，“你大舅说你现在脾气大得很，你这种情况照顾不了你妈。” “让我过来帮着照看一下。” “你个批娃儿一声谢谢不说，还冷眉冷眼的，你给谁甩脸子？” 唐枝花一边冲叶伯常喊，一边把外孙抱到茶几的后面，让他不要离电视太近。 她哪是来照看林素兰的？ 她是代她丈夫来占房子的。 唐枝花凭着不要脸又凶悍，可以得意地跟所有人炫耀，她把这孤儿寡母吃得死死的…… 上辈子，叶伯常在生气跟窝囊之间选择了…… 生窝囊气！ 确实有点丢人就是了，这一回，叶伯常准备给她玩一点很新的东西。 第8章 往死里坑 面对别人的侵占，如果你退让一寸，那么总有一天，这个家里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人善被人欺！ 起初唐枝花是每天早上过来。 接着是在这里留宿。 到最后，她女儿女婿就住了过来。 明面上，他们跟全院的人说的是替叶伯常照顾妈妈。 说娘亲舅大。 说叶伯常只知道工作，没时间管林素兰。 林素兰的大哥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不能扔下妹妹不管。 于是，他们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三年后，林宏涛的外孙要上小学。 这个家属院是可以上实验小学的。 林宏涛让叶伯常把房子过户到他名下，让外孙读个书。 但是办理继承，要林素兰放弃继承。 要么就是叶伯常放弃继承。 他们后来的意思就是让叶伯常放弃继承。 林素兰三天两头发疯，逼叶伯常签字公证。 林宏涛也说只是借房子读书。 这套房子最后落在了林宏涛的手里。 当真的刘备借荆州…… 叶伯常只怪自己，所有家庭和睦，亲人之间的相互扶持，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这一回，叶伯常的心态好了很多，也是时候让他们这一家子尝一尝被折磨是什么味道了。 叶伯常看着沙发上认真等电话的林素兰，“妈，我去银行取钱了。” 银行？取钱？ 唐枝花的眼珠子转得飞起，开始打算盘。 林宏涛嘴上永远都是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说出来的话很好听，什么需要多少，你随时开口，到时候，一家人总会帮忙的。 实际上到你真有困难的时候，你随时开口，他随时没有。 唐枝花就更好笑了。 小时候，叶伯常会偶尔去林宏涛家里。 叶平没走的时候，唐枝花端出来的醪糟荷包蛋，像要给叶伯常吃。 叶平前脚刚走，她就把蛋端进去了。 叶伯常没得吃就算了。 他表姐说，“妈，我要吃蛋！” 唐枝花瞪着眼，恶狠地说，“什么蛋？没有！滚！” 叶平工作忙，没办法，也会把林素兰送过去让他大舅哥帮帮忙。 当然，会给生活费。 结果半个月，林素兰被饿得皮包骨。 钱，人家收下了。 照顾，是不可能照顾的。 他们就是这么恶毒又贪财的一家人。 所以，唐枝花在听到叶伯常要去取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叶伯常要去取他死鬼老爸的遗产。 他死鬼老爸的钱就是林素兰的钱。 林素兰的钱就是她爸的钱。 她爸的钱就是她大哥的钱。 所以，叶伯常凭什么取林宏涛的钱。 就这种人肉恶霸推土机的货，居然也有这牛逼的逻辑闭环。 从这一点上来看，坏人干坏事，从根本上可能压根就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叶伯常不怕唐枝花惦记，就是故意让她惦记的。 说完这句话，叶伯常看着那个认真看电视且津津有味吃着棒棒糖的小孩…… 走过去，从小孩嘴里把棒棒糖扯出来！ 你吃个锤子……叶伯常顺手就把棒棒糖扔出窗外，回头再把电视给关了。 叶伯常前脚出门，后脚就是小孩的嚎啕大哭。 唐枝花抱着孩子追叶伯常。 追就对了？一会有你好果子吃！ 叶伯常掏出了电话，拨号，110. “喂，我报警！” “好像有人贩子拐带小孩。” “我的地址在长顺街……” “人贩子穿深色亚麻上衣，碎花阔腿裤，长得很凶，她怀里的孩子哭得很凶，光头，黄衣白裤灰色凉鞋……” 叶伯常精准把特征描述了之后，便走出了这一处干部的家属楼。 从这里到老设计院比较近。 途中有银行，也有菜市，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离实验小学很近。 叶伯常没有当爸爸，但是后来跟同事的聚会当中，他们总会提到一件事，那就是孩子住得离学校近，真的能省很多的事。 林宏涛那一家子想让他们的外孙读好学校，就来占叶伯常的房子。 呵呵，我还喜欢钱呢，我怎么不去抢银行？ 叶伯常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的唐枝花就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们也喜欢钱，也是真的会抢。 这种人，在道德上是无解的，法律又不能惩治无赖。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见血。 叶伯常走得不快，像钓虾一样的吊着唐枝花。 唐枝花气得很，她想要个小灵通，林宏涛不给她买，说，“你一个家庭妇女要什么小灵通？小批通你要不要？” 唐枝花也不服输，“来，你来通，来通……” 总之，如果有小灵通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就已经通知到了林宏涛。 林宏涛赶到之后，就能顺利地阻止叶伯常取钱。 唐枝花怕她一个人拦不住。 不过再一想：没事，银行那种地方，保安都凶得很。叶伯常要是敢去取钱，老子就进去拉着他闹，就说那钱是我们两口子的，叶伯常他没资格取。 只要把动静闹大了，他叶伯常今天就取不了钱。 他那么软的性格，我就不相信他能浑得过我？ 唐枝花把算盘都打好了，怀里的外孙嚎得她耳朵痛。 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她，弄得她心烦，抱着孩子猛烈地摇晃，“不准哭！” “你是不是？” “老子等会两巴掌打死你。” 唐枝花说着，就把孩子往地上一放，甩手就是一耳光抽在孩子的脸上，把他抽得偏偏倒倒走了四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人懵了…… 两三秒之后，孩子汪地一声嚎得更猛。 这次真接是嘶心裂肺的尖叫。 来往上班的年轻人，买菜的老年人，送孩子上学的夫妻，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缓缓围了上来。 “你打他做什么？” “有话不会好好讲？” “你是孩子什么人？” “你是不是拐卖娃娃的。” 指责声和质疑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时候，唐枝花也慌了，从人群当中看出去，叶伯常已走远。 她急忙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大叫，“你们滚开，我外孙，我想打就打，关你们屁事……” 孔孔孔……he……tui…… 这个老逼居然朝人群吐痰。 警察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同志，来来来，你把娃娃先放下来。” 唐枝花看到警察，就像开了被动技能……更上头了…… 第9章 拘 “同志，你先不要激动。” “来来来，你先把娃娃放下来。” “你冷静一点，把娃娃放下来。” 唐枝花看到警察把她拦下来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他觉得警察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 她一个带外孙的外婆，还犯罪了？ 唐枝花并不是那种心里逼逼的人，她是有事真上的那一类。 在警察拉扯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疯狂地反抗，“你们干啥？” “拉我做啥？” “我是哪个管你们屁事？” “我还犯法啦？” “哪里的法，有好大的法，你敢拿枪敲我脑壳啊……” 孔孔……he……tui……唐枝花一口浓痰啐到警察的脸上。 本来态度还没那么强硬的警察，这下彻底傻眼了，我只是拉扯你，你特么贴脸开大？ 真是又蠢又菜啊！ 围观的群众适时地起到煽风点火的作用。 “同志，你看她长成那个批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抓她。” “把她铐起来，问一下娃娃嘛。” “这娃娃都三岁多了，怎么可能认不得爹妈，问一下就知道了。” “先查，查完再说。” “对人贩子零容忍，宁查错不放过。” 几句话也惹得来往的行人纷纷认可。 有几个恨透人贩子，冲进人堆照唐枝花的肚子上就踹。 还有人直接撕扯唐枝花的头花，几个大嘴巴子抽得她的耳朵嗡嗡直响。 警察一看现场都要失去控制了，也就不再客气了，三个110，一个抱孩子，一个控制唐枝花，一个上铐子。 抱着孩子的警察问，“小朋友，不要怕，跟叔叔说，她是谁。” 孩子：嗷嗷嗷……啊……啊…… 好的，哭成这样子，跟这个面目可憎的妇女没有任何的亲昵感。 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亲情。 疑似人贩子。 带队警官说，“先带回去再说。” 这一个决定顿时迎来围观群众的热烈掌声，大声叫好。 唐枝花更慌了，她不怕被抓，她只是在人群的缝隙当中正好看到正在银行门口等开门的叶伯常，他要取钱了，他把他爸的钱取出来了，那么舅舅这一家，就得不到一点好处了。 钱没了？比杀了唐枝花还难受。 唐枝花都已经被铐上了，依然趁警察不注意的时候一口咬在了警察的手上，并且死不松口的样子。 警察吃痛，又拿她没办法。 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一幕，哪还是群众，那是一群见义勇为热血人士，他们一拥而上，照着唐枝花的头、背、腿，就是一阵猛踩。 叶伯常就在不远处的银行门口，透过那些腿的缝隙看到唐枝花那痛苦哀嚎的表情。 人民群众正义的飞毛腿比会所妲己们的骚腿可要美丽太多了。 叶伯常长舒了一口气，大清早的就有这么爽的心情，看来今天一天都会顺顺利利的呢…… 唐枝花啊，看上去还有点逻辑，其实就是靠撒泼不要脸无下限去跟有底线，有操守的人撕扯而已。 叶伯常以前就是那个有操守，有道德底线的人。 现在嘛，对有道德的人讲道德。 对这种臭不要脸的，怎么阴狠怎么来。 善良的人凭什么受这委屈呢？ 唐枝花袭警，04年的时候还没有对袭警罪出台正式的相关法律。 她也不算是典型。 所以不会判。 但是行还是刑，拘是肯定要拘的。 这样一来，叶伯常也就争取到几天的时间。 林素兰应该得到更专业的治疗，她应该有些好日子过才是。 林宏涛他们一家子最近几天应该会难受得一批。 银行门开了。 叶伯常掏出手机给老袁打个电话，“袁哥，我在银行办些事，晚几分钟就来。” “手机快没电了，先跟你说一声。” 老袁在电话里说，“没事没事，这边有我，你先忙你的。” 叶伯常以前在单位混的时候，总觉得只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了，总会有领导欣赏自己的。 后来才发现，只要把事情做好了，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 当然，好处先轮一圈，干活的一定排最后。 当然，不是说干活的没地位。 而是干了活，要正确表达诉求。 就像以前，叶伯常家里有事，晚一些到单位。 领导偶尔会到办公室转一圈，看到叶伯常不在的时候就会顺口问一句。 “伯常呢？” 有人就会看似不经意地喊一句，“没看到。” 可能看上去不是什么大事。 可你怎么知道你的领导是个什么鸟人。 他回去后会不会下意识地认为你一上午都没来。 如果下次他过来的时候，你恰巧还是不在。 那他会不会习惯性认为你迟到。 长此以往，这个部门所有要拉差距的福利，你永远都是最低的。 就好比，人均奖金如果是一千块的话。 高一点的，拿一千一，正常的拿一千。 而你，总是拿九百八，九百五。 有的人会觉得的少几十块没什么。 长期少几十块，少的不是钱，少的是对你的重视。 那种被无视被排挤的感觉会让许多只埋头干活的人很快没了心气，最终被耗死在这里。 叶伯常现在成熟了，也更会表达自己了。 他把存折递进窗口，再把自己的银行卡也递进去。 “麻烦把折子里的钱全都存进这张卡里。” 叶伯常顺便把老爸的身份证也递进去。 银行的工作人员甚至都没有多嘴问一句。 就把折子里的两万多块全都存进了叶伯常的银行卡里。 亲人离世了，有人急急忙忙把户销了，再去查银行账户。 要提供的东西复杂到叫人忍不住想发脾气。 就算没销户，去银行也不能说亲人去世。 就正大光明取钱就行了。 如果不知道密码，这一圈跑下来，都能把你耗死。 最关键的是，有银行就是为了让你觉得麻烦，一直拖着你，要是你不耐烦，不办了。 最后这些钱又去了哪里呢？ 叶伯常上一次被这些事给折磨得整夜整夜失眠。 现在办起这些事，不动声色，没有一点感情的样子。 老爸留下的钱，一部分留着给妈治病。 一部分还得再买一套房子。 对了，要买快拆迁的房子…… 第10章 领导对下属就像训狗 不是叶伯常家现在所在家属院要拆迁。 而是叶伯常知道的别外一个小区，那里将会被政府收回重新规划。 所涉及的项目包括地铁和商业地产等…… 只是前期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来，导致那一片的老破小一听到要拆迁赔偿的时候，根本就不假考虑，便把他们家的老破小给卖掉了。 然而等原址的商业综合体再加地铁开建之后，周边房价直接标升到近一万块。 值得注意一下的是，当时云城市区内的均价也只不过才七千多块左右。 那一片原来的居民，差点没气晕当场。 特别有意思的是，叶伯常的叔伯也住在那个旧小区。 那房子有五十多个平方，后来加盖过，变成了七十多个平房。 因为承重墙的缘故，有一间卧室是没办法装空调的。 这意味着家里有小孩的，夏天会捂出一身的痱子。 那边也经常停水。 由于早年没有布燃气管线，现在还是在用煤气罐。 居民生活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所以一听到拆迁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地签字拿钱。 后来因为那一片的房价大涨，叶伯常的叔伯一家子还骂叶伯常，说他忘恩负义，明明早就知道这边的规划拆迁，居然不提前通知他们一家，让他们亏死了。 那一次，叶伯常是真的不知道。 而这一次，是真知道，但是，不会说。 恶人把便宜占了，还会觉得没占够。 叶伯常这种善良的人，一无所有，还被骂得不如狗。 后来他们巴结叶伯常的时候，居然恬不知耻地说，“你看，你现在不是什么都有了？” 这句话，到现在还是叶伯常心里的疙瘩。 老爸留下的钱，存到了自己的卡，加上自己这些年存的钱，差不多有五万多块。 老妈看病那边先备着一万，工资和奖金每月都还有，生活没负担。 如果有条件，还要再多搞一点钱。 那个要拆迁的小区的房子，能多买两套，就多买两套。 如今的叶伯常对钱可能没有那么看重。 但身边终归还是要放个几百万，才会觉得心安一些。 过惯了手头松快的日子，让他再回到紧巴巴的年代，总还是觉得有些不爽的。 毕竟，他现在连车都还没有一辆。 对了，还没驾照。 这么一算，琐碎的事也太多了，好在叶伯常如今的思路格外的清晰。 事情的轻重缓急分得格清楚。 穿过满是梧桐树的街道，街道不再灰暗。 身旁经过的人不再是甲乙丙丁，他们是鲜明的个体。 世界的色彩也不再单调。 就像有无数颗色彩鲜明的照明弹射入叶伯常本就空洞的心，让他的世界还原成了本来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拒绝内耗之后的样子吧！ 叶伯常前脚进办公室，老袁就靠过来，“事情办得怎么样？” 叶伯常说，“办好了。” 老袁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口压低了声音，“刚才钟钰那个贱货来过，我说你把我电脑忘家里了，所以回去拿了。” “一会你小心一点。” 老袁这个理由找得没问题，不过对于要找你麻烦的人来讲，你呼吸都是有错的。 果然，第二项目部的经理助理钟钰就过来了，“叶伯常，经理让你过去一下。” 叶伯常连电脑都没放，去第二项目部经理办公室。 设计院很大。 有好多个项目部。 有的所还不在云城，在渝州，在深城。 再加上后来还有个人工作室，让整个单位的规模大到连自己的员工都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设计院本部如今有七个项目部（处），再加行政部门，如人力资源部（处），项目管理综合部（处）等核心部门。 上面是院一级部门，如院长办，书记办，总工，总设计，专家办，研发办等等。 叶伯常所在的第二项目部负责的领域主要就是土建，包括建筑、公园、城市规划，当然，还有两个重中之重：机场、地铁。 这两个大头的含金量自然就不用说了，当然，这两块肥肉，现在还碰不到。 但是也可以看出，掌管一个项目部，就如同掌控了一个小世界。 经理一手抓着权与钱，他就是项目部的天。 叶伯常跟在钟钰的身后，走廊上全是钟钰留下的香水味。 再看她扭腰枝的样子，活像一只边走边放屁的骚狐狸，缺一条插入式的尾巴。 叶伯常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正好被转身的钟钰看到了，跟他翻了个白眼，有种被隔空猥亵的厌恶。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冷气卷着花茶的香气扑面而来。 经理刘磊的桌上放着其它几个组送过来文件。 叶伯常就在他面前站着。 刘磊只要心思一直在面前的标书上边，叶伯常就得一直站着。 助理钟钰也不让叶伯常坐，她自顾自地坐到旁边的会客沙发上，嗒嗒嗒地发起了短信。 刘磊就是通过这种晾着的方式来硬控项部的职员。 这种做法类似于训狗。 他手里拿着零食，让你等，你就一直等。 只要这次你等了，下次你就会再等更长的时间。 这就是职场服从性测试的其中一种套路。 若是在以前，叶伯常可能真的会站很长的时间。 也许刘磊也不会让他等太久，就会抬头来一句，“正看到关键的地方，你怎么站着，快坐快坐……” 化解了尴尬的同时，你可能还会在心里来一句：经理其实还是不错的。 现在呢，叶伯常只会心说：你装你妈呢，傻逼！ 于是，叶伯常从裤兜掏出烟盒，拿出一支来，扔在刘磊的面前的标书。 记住，是扔！ 就这么一个动作，刘磊被打断，抬头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一旁发短信的钟钰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恍然。 两人的表情如一，他们在叶伯常的眼神中看到了高高在上的蔑视。 扔烟的举动更像是在给狗扔零食的人。 单就这一幕，硬控这对狗男女整整十秒都不止。 而叶伯常只是轻飘飘地说，“经理在忙，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一会你忙完了，有事电话里说就行了。” 卧草…… 刘磊和钟钰的表情变得越发的复杂。 这还是那个软杮子？ 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叶伯常？ 他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地候在原地，不拒绝，不反抗，任人摆布吗？ 他现在为什么这么嚣张？ 谁给他的勇气？ 二人的脸上闪过惊谔、不解，当然更多的应该是愤怒。 只不过刘磊是皮笑肉不笑的方式来掩盖愤怒。 第11章 人生在世只有一条命是公平的 叶伯常对刘磊没有好脸子，是正常的。 叶伯常在第二项目部，应该前途无量才对。 不过，叶伯常以前只是个埋头干活的人。 认为只要工作努力做出成绩，领导就能看得到。 叶伯常的父亲去世的事情卡在项目部最忙的时候。 叶伯常前前后后耽误了一些时间。 地下商业综合体投标失败，刘磊将一部分责任推在叶伯常的身上。 以此为理由，刘磊压了叶伯常很长一段时间，职称和晋升纷纷受阻。 一步跟不上，导致叶伯常步步跟不上。 但是跟前途比起来，叶伯常始终觉得刘磊对他精神上的压榨最可怕的。 叶伯常到现在都还记得刘磊那一句“就你有爹，你爹死了就不干活，你的活别人替你干了，你的钱该不该别人帮你领？你的职称该不该让给别人？” 这句话没有人情味，但是有道理。 所以叶伯常不怪他们打压，也不会喊痛。 只希望这一次，叶伯常反击的时候，他们也能扛住，别叫！ 钟钰是第一个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的，起身走到叶伯常的面前，歪着头看着叶伯常。 就是用那种“你是不是吃错药”的表情打量着叶伯常来了一句，“叶伯常你是不是睡觉睡糊涂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叶伯常正眼盯着钟钰那张妖媚且跋扈的脸蛋，“我不知道，你给我介绍一下好不好？” “你……”钟钰没想到叶伯常这么硬。 钟钰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叶伯常给堵了嘴，顶在她喉咙上，叫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钟钰觉得她自尊与威严同时受到了重创。 第一反应是红着眼朝刘磊看。 这就不得不说到钟钰和刘磊的关系。 钟钰是一个心里没逼数的交际花。 跟上面某位高管有关系。 进来后塞到第二项目部成为刘磊的助理。 这本来是不符合规定的，设计院下属七部一所的经理助理都要求有懂专业，且有相关资质。 这些证是要一个一个考的。 不过央企的操作空间一直都很大。 所以也没有谁会较这个真。 更关键是，大家都知道钟钰上边有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下边有人…… 或者前，或者后边…… 所以，没人在意这个助理。 刘磊骚就骚在拿这个心里没逼数的女人来当他和二部员工中间的缓冲地带。 钟钰在前面制造矛盾，刘磊在后边安抚大家的情绪。 也顺便安抚钟钰的情绪。 一来一回，钟钰居然被刘磊给拿下了。 当然，这种事情在设计院真不算什么新闻，还有更大的瓜。 再看钟钰在叶伯常面前的喧兵夺主的样子和受了委屈找主人的样子，就完全能理解。 刘磊算是开了眼！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叶伯常这么强硬的样子。 “钟助理……”刘磊朝钟钰压了压手，后者回沙发去生闷气。 刘磊这才看着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的叶伯常，“你看，我刚才正看标书，你也知道这次投标全院下巴啦巴啦……” 叶伯常没心思听他讲开场白，拉开面前的椅子，大大方方地坐在刘磊的面前，听他慢慢铺垫开场白。 刘磊本来还一脸轻松的，这下子彻底挂不住了。 不过，他又不可能当即就发作。 刘磊见叶伯常一点不接招的样子，便也不再废话，而是直接扯到叶伯常的身上。 “你父亲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刘磊问。 叶伯常叼着烟抽了一口，“大差不差吧，反正后续还要去银行，去公证，去房管，还要去原单位……” 刘磊摆摆手，不想听叶伯常废话的样子，“你不用跟我讲这么细。” 叶伯常笑着说，“你早晚都用得上的。” “你……”刘磊的五官瞬间拧在一起，怒火噌噌噌地往上窜，“你特么的这是什么态度。” “我代表公司关心你，你大清早的在这里给谁发脾气。” “你爸死了，是不是天底下的人都要惯着你。” “我看你个狗杂碎，是太不知好歹了。” 钟钰在旁边满脸得意，她刚才就想骂人了。 不过在这间办公室里，刘磊最大，有的话，她还是不方便说的。 得刘磊亲自来办。 叶伯常他以为刘经理给了他一张好脸子，就肆无忌惮了？ 死爹的玩意儿，真是一点逼数都有，钟钰咧嘴心中怒骂着。 看到刘磊劈头盖脸给叶伯常来了一顿之后，钟钰都快爽死了。 就是不知道叶伯常接下来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认怂就是了？ 低头道歉？还是书面检讨呢？ 早知如此，刚才横什么？瓜批！ 钟钰自嗨的时候，叶伯常实际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发火了？叶伯常心说，你当初拿我爸的死说事的时候，我可是一句嘴都没还的。 这就忍不住了？ 叶伯常对刘磊这种不喜欢压抑的性格还满意的。 这种人就喜欢上头。 他一上头，全身上下都是机会。 叶伯常需要一个契机，向上反应问题的契机和通道。 眼下刘磊的暴跳如雷，正是叶伯常期待的样子，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叶伯常没有急着回怼，而是拿了一张纸巾，把桌上的烟灰缸包住给拿了起来。 刘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懵了，屁股一紧，往后顶翻了椅子，背靠墙壁，惊恐地看着叶伯常。 “伯常，你干什么？” “别冲动！” “我刚才只不过是有点生气。” “可能话有点重。” “你把烟灰缸放下再说。” 此时的钟钰脸都吓白了，以前听人说不要惹老实人，因为他们发起疯来的时候，你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她疯狂地咽了咽口水，贴着沙发，想朝外边跑去叫人。 而叶伯常，又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呢？ 叶伯常面无表情地拿着烟灰缸，猛地就是一砸。 刘磊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钟钰尖叫了一声之后捂着嘴…… 砸自己？这是什么操作？ 刘磊本来以为叶伯常要砸的是他。 可是看到叶伯常这个傻逼砸自己的时候，他嘿嘿一笑，“你特么的还以为在上初中，自残来吓社会上的流氓？” 鲜血顺着叶伯常的脸流了下来。 烟灰缸扔在地上，纸巾捏在手里！叶伯常抹了一把脸，用血染红了整张脸。 他一字一句道：“这世界上只有人命是公平的，一人一条命！” “能靠这条命，为自己争多少东西，就看本事了……” 那一刻，刘磊好像明白了什么，抢着去拉叶伯常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第12章 把柄 满脸是血的叶伯常从钟钰的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冲她咧嘴笑了一下。 鲜红中的两排牙显得格外的白。 钟钰花容失色的时候，听到叶伯常说了一串数字：*山饭店b1304。 听到这数字的瞬间，钟钰先是一愣，接着双目失神，由内而外的惊慌失措已经超过了刚才保命的情绪。 此时的叶伯常缓缓地走出了刘磊的办公室。 此时，整层楼的办公室里，都安静了下来。 楼道各间办公室里的员工，都在听着经理这边的动静。 刚才的怒吼声呢？ 为什么这么安静。 有人拿着茶杯，走到门口，借着接水的由头，侧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有人更是侧了半边身子出去…… 而他们看到的，听到的，着实有些惊人就是了。 “天啊……血……” “快去通知老总……” “这事要找书记……” 走廊上越来越热闹，他们看到叶伯常满脸鲜血地从第二项目部经理办走了出来。 叶伯常站在刘磊办公室的门口，平静地说，“经理，对不起，我老爸走得突然，我也不该耽误这么多的时间。” “经理，对不起，地下商业综合体的标书……不管你发再大的脾气，我觉得设计理念有问题，我反对。”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刘磊的眼皮狂跳。 这个狗杂碎他冤枉我？特么的，居然用这样的方法冤枉我？ 他以为设计院都是一群傻逼，会相信他的话？ 刘磊现在很慌，也很乱。 如果是以前的叶伯常，哪做得出来这么癫的事情。 突然来这么一出，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再听到叶伯常刚才两句毫无逻辑的话，他根本就猜不透叶伯常想做什么。 就这么被冤枉了？怎么可能？ 刘磊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指着叶伯常大骂，“你特么的胡说八道什么？” “我特么可没打你，你自己拿烟灰缸砸的自己。” 各间办公室的人都傻了，人家叶伯常出来之后，人家一句都没说是你打的。 你这……多少有点对号入座的意思了。 当刘磊看到众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们有的人在尬笑，有的想说点什么不过又憋了回去…… 他们所有的人的神色总结起来就是一句：你猜我们信不信？ 刘磊发现，叶伯常好像成功了。 此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回头接起电话就是院长的破口大骂，“刘磊，你特么要死是不是？” “你在搞你妈的什么东西？” “你是想闹出人命吗？” 刘磊的嗓子发抖，他一直试图解释，“院长，不是……” “真不是……” 院长还在电话当中吼，“不是什么不是，马上给我滚到办公室来……” 院长砸断电话，第一时间给书记那边去了个电话。 “志强书记，二项目部那边的情况你都知道了？没听说？叶伯常这个小同志在刘磊的办公室里和他发生了一点小磨擦，见红了！” 电话里的人问，“刘磊同志见红了？” 院长深咬着下嘴皮子用了用力，“是叶伯常见红了，志强书记，小叶这边就要辛苦一下你。” “院里正在创亚洲十大建筑设计公司，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事。” 挂了电话，院长的脸色铁青铁青的，一想到后续的麻烦事，鬼火噌噌地往上窜。 第二项目部，刘磊匆忙去院长办之前，紧张地看着钟钰，“发什么呆？你赶紧把叶伯常送医院。” “我？”钟钰有点抗拒。 刘磊心说这个几把女真废，屁大点事吓成这个样子，不过还是用最后的耐性磨着后槽牙说，“他想冤老子，你不把他看紧，他到时候跟别人满嘴胡说八道，我特么到时候怎么跟领导解释。” “不管用啥方法，先把他稳住。” 钟钰也没有答应，但是刘磊是真的没时间了，出了办公室，在走廊上大吼，“看啥看？” “是不是手里没活了？” “把你们的嘴管好，要是今天的事影响了二部，二季度的奖金少了，你们特么的别怪我没把话说前头。” 二项目部的人本来还想骂两句，传两句。 可是利益跟自己相关的时候，嘴可严了。 别传了，别传了，等二季度奖金发下来再传…… 钟钰朝设计一组走过去的时候，很抗拒。 她的乃子里全是叶伯常刚才小声说的那一句话，她听得可清楚了。 叶伯常的反差太大。 以前是平静，温和，老实的，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她。 今天的叶伯常呢？看不到他身上的怯懦，也看不到一点老实。 同样很平静，但是下手是真的狠。 在对面刘磊这种领导的时候，看不到他眼中的一点尊重。 倒像是……像以前刘磊看他的眼神。 怎么突然一下就反过来了。 再说他拿烟灰缸砸自己，钟钰第一反应是他疯了。 可是再看叶伯常后来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表情…… 那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似的。 还有叶伯常的眼神。 钟钰觉得他好可怕……早知道，今早路过设计组的时候，就不该多嘴问那一句了。 设计组的大办室里乱成一团。 老袁正在指挥大家拿纸巾，拿毛巾，还有拿盆子装水的。 叶伯常自己倒不是很紧张，但是眼前的人来人往，就像是一群没有经验的人在进出产房…… 叶伯常看到那些慌乱人群缝隙中有些木讷的钟钰，这可跟她以往的趾高气昂的样子有了鲜明的对比。 钟钰定了定神，走进办公室一边压手一边嫌弃，“干什么呢？” “送医院啊！” “都让让……” “叶伯常跟我走。” “经理去院长办了，事情别瞎传。” 说着，钟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叶伯常给搀了起来，带他下楼直奔停车场。 对了，钟钰有辆小轿车，本田雅阁。 这车缺点一堆，最大的问题就是电瓶总没电。 但只有开过的人才知道它的含金量。 钟钰开了前面。 叶伯常本来都想进去了。 想了想，还是进后边吧。 副驾对叶伯常来讲，已经有了阴影。 可是叶伯常的举动给钟钰的感觉却是他手中握着了把柄的张狂。 钟钰也只能顺从，哪怕是现在不去医院，直奔酒店，钟钰也没法反抗。 第13章 大瓜 钟钰还是希望叶伯常坐副驾。 这样她就可以观察到叶伯常的表情变化，从而判断叶伯常的心理活动。 可是叶伯常现在撅在驾驶位的后面，从镜子当中看不到叶伯常的任何情况，钟钰就很慌张。 小孩子犯了错，就喜欢偷看爸爸的脸色，再设法钻空子。 钟钰看不到，那怎么办呢？ “爸爸……不是，伯常，你没事吧？”钟钰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突如其来的超级加辈把叶伯常也惊了一下，不过叶伯常很快便明白，钟钰现在是很慌的。 叶伯常没有回应，钟钰也就更紧张了。 “伯常，其实经理也不是要为难你。” “你也知道，二项目部现在有机会拿到设计院本年度最大的项目。” “这个项目是院里去年就定下的目标。” “所以经理的压力很大。” 钟钰说了几句之后，自己都觉得尴尬。 明明在停红灯，红灯变绿了好久，后车狂按喇叭的时候，她才起步，用夸张的看后视镜的动作想看看叶伯常的表情。 以前的叶伯常像个清爽的邻家大男孩，很好把控。 现在的叶伯常癫起来很吓人，平静的时候比癫起来更吓人。 钟钰不能再说刘磊，开始关心叶伯常，“你家的事，很突然，我也很难过。” “你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困难，只管开口跟我说。” “我能帮你的尽量帮你。” 叶伯常把场面控制到让钟钰足够压抑，火候把控得差不多，“刘磊拿烟灰缸砸我的事……” 钟钰吓了大跳，“明明是你自己砸的，伯常，这话不能乱说的。” “我可以帮你，不能帮你冤枉刘经理吧？” 叶伯常就像突然想起一件事般地回忆，“对了，刘经理压力大的时候，你在1304都怎么给他减压的？” 1304？钟钰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1304果然还是出现了。 钟钰憋了半天的火，带着虚张声势的味道喊，“什么1304，叶伯常，你要对你的言行负责。” “你敢毁我的清白，我去告你。” 叶伯常说，“告谁？告诉院长吗？” “对了，闭路电视里，你到底是跟刘磊一起去的1304，还是跟院长去的1304，我也没看清。” “到时候，我拿过去给院长看一下。” 钟钰的嘴唇在抖，脚也在发颤。 她好像明白，叶伯常今早的突然发难是带着极强目的。 她现在发脾气，只会让叶伯常把事情闹大，闹到不可开交。 叶伯常手里拿着纸巾捂住头上的伤口，不知道痛，也没有狠厉的表情。 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工作似的，“院长怕你缠上他，把你扔在二部。” “刘磊拿你当枪挑拨二部员工之间的矛盾。” “他当合适佬，全面调停，全面掌控。” “其实我把你和刘磊搞在一起的事情告诉院长，没什么用。” “但是，我可以告诉院长他老婆啊！” “当然，院长的老婆是个体面人，不会闹的。” “只是她娘家那一帮子有搞建筑的，有搞土方的，你猜，十几年之后会不会在某一处工地当中挖出一副骸骨……” 嘎吱…… 钟钰猛踩了一脚急刹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脸色惨白的钟钰转身对叶伯常说，“医院到了！” 叶伯常看了看云西医院的大门口，“确实到了，但是这里不能停车……停云西医科大里面吧！” 钟钰把车停好，带着叶伯常去急诊。 护士看到叶伯常满脸是血，急忙带他去处理伤口，招呼着钟钰，“家属，去排队挂急诊号。” 钟钰没有一点怨言，手脚麻利地去把她应该办的事都给办了，挂号划价交费…… 期间，她的电话一直响，是刘磊打来的，她没有接。 不是不敢接，而是她已经做了决定。 比起自己的小命，刘磊算什么。 再说了，她跟刘磊在一起也只是各取所需，又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等她回到护理室的时候，叶伯常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伯常，书记来了，我去接一下。”钟钰的态度好像在征求叶伯常的意见似的。 钟钰以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即便是在刘磊的面前也是我行我素。 现在呢？却一副任由叶伯常摆布的样子。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要成功先发疯。 叶伯常让钟钰去接书记，他却显得格外的冷静。 廖志强终于是来了，说明这一烟灰缸砸得很有价值的。 拉人下水，要有拉人下水的价值。 发疯也不是单纯的发疯。 如果没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前面做的一切显得特别的傻逼。 叶伯常要的就是廖志强的主动现身。 为什么叶伯常如此笃定书记会来？ 事业单位当中书记含权量大。 企业单位书记存在感很低，通常被老总安排来当调解员。 年初一个百日安全主题教育，年末一个百日安全大检查。 所有工地上挂的横幅，标的口号都是：上班不挂安全绳，你老婆就成别家人。 保安全，就是保生产。 安全责任重于泰山。 从这些口号能看出什么？维稳，保安全，就是当前的主题。 企业里发生流血事件，员工可以凑热闹。 领导干部第一反应，草尼玛的，又要扣钱。 骂完再关心：死没死？严不严重？能不能封口？开会，严防死守，不外传。 所以，廖志强一定会过来，不论是替院长办事，还是替单位出面。 他都要在第一时间把事情控制在小范围当中，严禁扩散。 医生这边给叶伯常正好包扎完，“这两天不要沾水。” “过两天来看下伤口。” “拆线可能要七天的样子。” 廖志强正好进来，听到缝了针，神情格外严肃。 叶伯常看到廖志强的出现不意外，可是看到书记身边有个眼熟的女人时，突然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好像叫戴茜？ 对的，这是叶伯常刚到单位时，院里一个大姐给叶伯常介绍的对象。 在戴茜的世界里，叶伯常和她顶多就半个多月没见。 在叶伯常的生命中，二十年不不见了。 不管是当前的审美，还是二十年后的审美。 戴茜的颜值还是很耐打的，只是人品嘛…… 第14章 别洗啊喂 “伯常，伤口就这么处理一下我也不放心！” 廖志强说，“钟钰，你跟我来，我们去找找人，给伯常好好检查一下。” “戴茜，你先在这里陪着，别走开，我们马上就回来。” 廖志强是来安抚叶伯常的，不过呢，事情的起因还是要搞清楚。 他把钟钰叫出去，在人来人往的急诊室走廊上靠了边，问，“叶伯常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戴茜知道书记要这么问，她也不是没想好怎么答。 而是脱口而出的答案真实性不强。 对了，她也在犹豫，叶伯常今天能拿这些事来威胁她，以后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他愿意，都可以威胁。 钟钰以前都是抓把柄的那一个…… 今天被叶伯常找准漏洞给予钳制的感觉实在是一点都不好受。 廖志强也没有逼着钟钰说出答案，就在旁边耐心地等。 单位出了事，可是是危，但也有可能是机。 二部现在正搞地下商业综合体的技术标。 廖志强也在等机会。 钟钰最终决定，先站叶伯常，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也跟他上床就是。 钟钰看了一眼廖志强，“刘经理拿烟灰缸砸的。” 廖志强有些兴奋，“原因呢？” 钟钰摇摇头，“不太清楚，就是在说标书的事情，好像有什么分歧。” 这是叶伯常在走廊上说的话，钟钰顺着叶伯常的意思往下编总不会错的。 廖志强大致知道了，“你先去看看叶伯常。” “我给医院朋友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 廖志强要打的电话很多，比如通知院里告诉院长叶伯常的情况稳定等等…… 护理室里的医生和护士先去忙。 只有叶伯常和戴茜两人。 按照叶伯常当前的这种情况，算一算这一年，他们大概快二十天没见了。 应该不是叶伯常不想见，是戴茜避而不见。 这一切在叶伯常他父亲去世之前就发生了。 原因嘛，戴茜家里的人应该到云铁局那边了解过叶伯常的家庭情况。 打听到林素兰有精神分裂症。 戴茜就开始疏远叶伯常。 其实到这个地方，叶伯常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婚姻是终身大事，不为一时脑热毁终身，这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这一点怪不了戴茜。 可是随后，设计院就传遍了叶伯常他妈是疯子的传言。 之后便是叶伯常的父亲去世。 戴茜没有现身，也没有电话和短信。 这当中的关联性，只要稍有点脑子应该都是能判断出来的。 戴茜和叶伯常撇清了关系，这时出现在云西医院的急诊科就显得极为不合理。 她厌恶的表情，再加上极不耐烦的口吻说，“你自己家里的事没有处理完，就不要来单位好不好？” “你带着情绪到单位上来，不会是想让大家都可怜你吧？” “这是单位，靠的是实力和关系。” “你装可怜只会影响大家的情绪。” “你是不是觉得刘经理砸你一下子很委屈？” “我实话告诉你，没人会真正地同情弱者的，只会觉得你拖后腿，看着你心里更烦。” “你不要那么招人厌恶好不好？” 叶伯常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 叶伯常在想，如果是以前的性格，大概已经开始反思了吧？ 可现在，不是以前了！ 叶伯常很认真地看着戴茜，“我家里的事办没办完，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什么人啊卧草尼玛的！” 戴茜定在那里，目光聚焦在地面上的某个地方，画面不是静止的，但她的时间好像停滞不前一般地在思考刚才听到的话到底是幻听，还是叶伯常疯了。 等她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叶伯常那张还有些血渍的脸上再不似曾经那个温暖模样，而是讥笑中带着一点阴鸷的狠厉…… 戴茜有点怕了，怕叶伯常的清醒，怕叶伯常的不要命，更怕叶伯常做出什么难以揣度的事来。 戴茜不禁问，这还是那个老实本分的叶伯常吗？ 当然不是了，叶伯常掀了桌子就没打算停下来，“我到单位，如果被你看到了，你说我影响到你还算说得过去。” “我来医院，你追到医院来骂，这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少了你，我连大小便都没地方了？” 戴茜的脸阵红阵白的，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这样的话来说她。 什么叫没了她，大小便都没地方？她是什么？难道是肉____? 戴茜也不是那种被怼了两句就说不出话来的人，到底读了不少书，也拉得下来脸，也不服输。 她突然站起身来，哼了一声，冷笑着说，“叶伯常，嘴硬什么？” “你爸死了才几天，就来上班？” “头七没过吧？” “你不就是想让大家给我施压，让我可怜你，同情你，再跟你处吗？” “我跟你讲，我跟你不可能的。” “你这人看着老实，实际呢，现在露尾巴了吧？” “装单纯装老实，隐瞒真实家庭情况，你妈神经病，疯了二十几年了。” “如果不是有人跟我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了，那时我再后悔都来不及对不对？” “你就是个阴险小人，装得一副可怜样，四处博同情。” “为了让我见你一面，甚至送上门去恶心刘经理。” “流这么多，想让我难过？想让我伤心？” “你爸死，我都没出现，你流这点血，我就会难过，会伤心？” “你这么在乎我，你怎么不在单位上从楼上跳下来呢？” “搞不好我真的会内疚哦！” 话音未落，戴茜的头发就被一把拎住朝后一拖，脸上被一道遮天大巴掌狠狠地抽了一记大耳巴子…… 戴茜只觉得天都黑了，全是一颗一颗的小星星乱飞乱撞。 戴茜捂着脸，缓了半天，才从指缝中间看到打她的人，居然是二项目部经理助理钟钰。 这可把戴茜给抽得有点懵了。 钟钰拦在戴茜和叶伯常的中间，一副替叶伯常出头的样子，让叶伯常本人也十分不解。 你洗你妈呢？ 第15章 被要挟会上瘾 戴茜就这么捂着脸，委屈是真的委屈，不可思议也是真的不可思议。 钟钰为什么替叶伯常出头？ 她什么立场？ 设计院的女人一个个的眼高于顶，年轻的女人在这里找对象，要么是现成的干部，要么是未来的苗子，那家里都是在这个系统当中深耕了多年的家族。 戴苗能看上叶伯常，正是因为觉得叶伯常未来会有一些成就，再加上戴茜的家里几个人都在这个单位系统当中。 未来说不定还可以拉叶伯常一把。 可是叶伯常他妈是神经病，戴茜才放弃了投资。 戴茜自己不吃，也不会让别人吃，她把桌子都给掀了，让全单位的人都知道叶伯常他妈是神经病…… 这样一来，设计院里哪怕是条狗都会嫌弃叶伯常。 可是，钟钰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和叶伯常走这么近？ 钟钰冷眼瞪着戴茜，“你这样的货是不是想太多了？” “叶伯常要你同情？” “要你可怜？” “你算个什么东西？” “别以为你在单位糟践叶伯常的事我不知道。” “他妈妈的病是不是你传的？” “书记就在外面，这件事没完，早晚跟你算账。” “满嘴的屁话，赶紧给我滚，要不然脸给撕烂，贱货！” 钟钰骂戴茜的时候，她真的一句嘴都不敢还。 戴茜也是怕了，她把叶伯常他妈的事散布开，本意是让大家都烦叶伯常，都站在她的立场上，共情她。 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戴茜跟叶伯常分手是她有问题。 就不会影响戴茜以后再找问题。 可现在算怎么回事？钟钰为什么站在叶伯常那边。 叶伯常身上到底有什么？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能要，大家都嫌弃，才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要是谁把他捡起来，就是对她眼光的质疑，要是捡他的人还比自己优秀，那会比杀了她还难受的…… 戴茜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可惜她又不敢和钟钰正面刚。 再听到书记在外面这种话，戴茜一下子就更怂了，“是我想散布吗？他妈本来就是神经病。” “怎么，我得跟他一起熬一辈子才算是个善人？” “这件事就算我不说着，叶伯常他那两个舅舅也会把事情传遍设计院的。” “我爸妈为什么去云铁局打听？是他大舅先找到我们家的……” 钟钰扭头看了看叶伯常。 叶伯常其实还好，只是有些意外林宏涛和他弟弟可以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 不过，这些事又尽在叶伯常的预料当中的，他们是绝对不允许老爸找到一个强力的亲家。 也不会让叶伯常过上任何体面的日子。 只有那样，才能证实他们一家子当初的判断：叶平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他的儿女也注定是烂泥扶不上墙。 廖志强就站在门口，把刚才的话听得很清楚。 戴茜一转身看到书记的时候，又惊又怕，心虚得连招呼都不敢打。 廖志强沉声道：“戴茜你先回去吧，这里暂时用不上你了。” 戴茜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她又难过，又害怕。 难过的是，她明明才是受害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加害者？ 害怕的是书记明明是让她来稳住叶伯常的。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叶伯常一辈子都得不到仙女，叶伯常越放不下她，她一边觉得叶伯常恶心，一边越觉得自己了不起。 可现在呢，书记交待的事情没办好，也知道了她刚才那此伤口撒盐的恶劣行为，这要是回到单位，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呢？ 戴茜落寞地低头走出了护理室，心想，如果刚才忍一忍说不定就不是这样的下场了。 戴茜走了，廖志强这才有了好脸色，恢复了他平日里温和的笑容。 廖志强说，“小叶，实在是委屈了，本来是让戴茜过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求的。” “我是想到前阵子你们走得比较近，应该能说到一起去的。” “现在看来，是我没事先了解情况。” 叶伯常没有因为戴茜的话觉得委屈，“书记，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公司现在这么忙，书记还要来照顾我的情绪，我实在有点愧疚。”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对刘经理的定标书的方案提出异议，他也就不会动手了。” 靠……你是真敢往刘磊的头上扣屎盆子啊……钟钰被叶伯常的表现再三震惊。 在办公室里演一出，到了医院再演一波书记，这是要把刘磊给弄死吗？ 钟钰倒也觉得不至于，只是惊讶于叶伯常突然另一个极端的手段，着实有些狠。 但凭心而论，这样的叶伯常更有男人味。 钟钰在想，狗日的叶伯常以前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廖志强对叶伯常所说的标书异议有很大的兴趣，只是当着钟钰的面，他是不会表达出来的。 廖志强有些惊喜，这会不会是跟院长斗争的一个契机呢？ 院长太霸道，长期不把我这个书记放在眼里，我在等一个机会？ 会是叶伯常吗？ 廖志强不动声色，急忙岔开道：“伯常，我给医院一个朋友打了电话，他带着相关科室的同志马上赶到，带你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毕竟伤到的是头，还是小心一些。” 廖志强的医生朋友果然带了两个科室的医生赶来。 同时，廖志强安排钟钰，“你回去替伯常收拾一下他单位的东西。” “他今天肯定不会回单位了。” 叶伯常也说，“那就麻烦钟助理把老袁的笔记本给我带过来就行了。” “单位的工作进度是不能影响的。” 钟钰一步三回头，在廖志强的眼里是关切。 他在想，钟钰不会是喜欢叶伯常吧？ 实际上呢，钟钰怕叶伯常单独和书记在一起的时候，把她和刘磊、院长的事情都告诉了书记。 要真到这一步，她该怎么办？ 总不能把廖志强也睡了吧？ 钟钰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叶伯常抓到了她和刘磊开房。 还知道她和院长那些事情。 要是叶伯常不把她的那些事说出去，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第16章 吃得很透的样子 云西医院的人真的很多，多到医院外边已经变成了集市。 卖盒饭的，卖雨伞的，卖气球的，卖专家号的…… 总之，只是是病人和家属需要的，这里都能买得到。 家属们为了他们的亲人能得到医治几乎是倾尽所有。 而叶伯常突然就理解不了，为什么老妈生病了，就不送到医院去呢？ “伯常……”廖志强叫了他一声。 叶伯常回过神来，“书记，我没什么事吧？” 廖志强的几个医生朋友看了看片子，“没什么大问题，注意休息就行了。” “记得来换药，七天后来拆线。” 嘱咐了几句，他们就跟廖志强告别去忙自己的。 叶伯常跟他们说谢谢，他们甚至都懒得看叶伯常一眼。 对他们来说，时间很宝贵，只会用在廖志强这种身份背景的身上。 至于叶伯常，不至得他们浪费时间。 这一刻，生命有价在医院已然具象化了。 廖志强好像看穿了叶伯常的心思似的，说道：“云西医院的医生每天要接待太多的病患。” “他们对你冷漠是好事。” “特别关怀你的时候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你病得很严重。” “要么你入院治疗成为了他的病人。”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廖志强的话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已然坠入黑暗的叶伯常往外拖了一把。 两人到了大楼稍空旷一些的地方。 现在的场面，就是叶伯常一步步引导的结果。 他需要一个跟廖志强正常反映诉求的渠道。 如果在单位，廖志强可能会打着哈哈很认真地听叶伯常反映问题，随后安抚几句当作没发生过。 而现在，廖志强对叶伯常很上心。 廖志强问，“项目二部的地下商业综合体的设计项目年初的时候是院长亲自拍板的。”（你的对手是院长） “也是设计院今年重中之重的项目。”（全院的绩效指标保障） “你们二部在这个项目上耗费了很多心力啊！”（你要是乱搞，就是二部的二五仔。） 叶伯常以前听不懂，只会觉得廖志强一堆废话，现在可以理解为，这是廖志强给出的风险提示。 大概类似于：fbi警告。 叶伯常说，“二部的工作，我是正常进行的。” “新的设计方案我是晚上加班加点做的。” “书记……”叶伯常很认真地看着廖志强，“二部这一次的项目不会中标。” 廖志强微微错谔，因为一个搞设计的，不能只凭空想象，还得看实际，看数据…… 不能张嘴就来。 廖志强笑问叶伯常，“伯常，你要对你们项目二部有信心。” “这些年设计院拿下的大项目，你们二部功不可没。” 叶伯常不想跟廖志强绕弯子。 他们搞政工的，说话向来高举高打，点一下就跑，很少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边。 说到底就是，成功了，我点拨的。 失败了，我特么什么都没说，你别带上我。 这也许就是他们口中的艺术。 叶伯常不喜欢什么艺术，“书记，我跟你说这些，是知道你也不想这次二部的项目中标。” 廖志强的表情一变再变，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对叶伯常生气。 找不到一个正确的情绪来面对叶伯常的大胆和直接。 叶伯常这个小同志他是知道的，业务水平高，很踏实，平常很低调，属于埋头肯干型。 他只是没想到叶伯常居然这么刚？ 那么之前对他的了解是不是过于片面了。 廖志强再想想钟钰的表现，这个走后门，拜金、慕强的女助理，有意无意地助他。 是不是本来就代表叶伯常是有过更多的过人之处是不为外人知道的呢？ 廖志强毕竟在系统内混了这么多年，不动声色是基本素养。 他打着哈哈说，“伯常啊，我是管党建管生活的。” “行政和专业方面都是院长说了算。” 叶伯常点点头，“书记，我相信最终院长会支持我的方案。” “但是我还是希望得到书记的全力支持。” 廖志强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叶伯常这么笃定院长会支持他？凭什么？ 既然院长都支持他，他抱上了院长这条大腿，为什么还要跟他这个当书记的说这些？ 在职场混，也许有人会跟你说烧热灶，跟对人。 但如果你想出人头地，窄门、闲田、冷灶往往才是机会。 那些热灶，有你的地方吗？ 你送了什么，做了什么，人家根本记不住。 但人家一定知道谁没送，谁什么都没做。 干得多是你分内事，不干就是态度有问题。 会打麻将的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麻将打得精，运气不好，尽量少输，但是运气来了，会赢得盆满钵满。 麻将打得不好，运气好，赢的时候，赢不够数；运气不好，输到你跳脚。 叶伯常现在是麻将精通者加上时来运转，他的机会在廖志强的身上，且非常关键。 廖志强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叶伯常可以重用。 叶伯常也可以成为他和院长对线的重要棋子。 廖志强同样相信叶伯常的第二套设计方案很过硬。 但是廖志强不明白，小小的叶伯常凭什么一副把他吃透的样子呢？ 叶伯常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很关键，“云城……要建地铁了吧？” 廖志强的脸色陡然一变，叶伯常他…… 廖志强这么老辣的人，在这一刻的心脏也在猛抽。 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从这一刻起，廖志强就算不支持他也不行了。 但前提是，还得看看叶伯常的设计方案。 当然，廖志强最感兴趣的，还是叶伯常这个人。 这时，钟钰把叶伯常的东西取回来了，包括笔记本电脑在内。 钟钰非常热情地把笔记本电脑提到了叶伯常的面前，“书记，我送叶工回去就行了。” 廖志强的目光在叶伯常和钟钰的身上来回转了两圈，那眼神像在看一对情侣。 钟钰倒是一点不抗拒。 而叶伯常呢，有点反感就是了。 他没有精神洁癖，但是对钟钰这样的女人的肉体，没太大的兴趣。 第17章 知道了 要离开医院的时候，叶伯常看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警车开进医院的时候，两男一女，追着警车跑了半天。 把车上一个小孩子迎了出来，女人上前把孩子搂在怀里。 又下来一个鼻青脸肿的妇女，她就像站不稳一样往地上睡。 年长的男人也不去扶她，而是指着警察的鼻子就骂，“你们是干啥吃的？打老百姓，你们是公仆？你们就是土匪。” 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往警察怀里撞，“你们凭啥打我妈，凭啥打我妈？” “你们把我也打死，打死。” 地上的女人瘫在地上哀嚎，“要死咯，打死人咯……” “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其实碰到这种无赖，有的时候，警察也是想报警的。 一名警察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手警棍一手铐子，警棍顶着林宏涛的头，“离远些，再往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家属不是警察打的。” “是她和市民发生了冲突。” “如果不是我们保护她，她现在还有力气哭？” “警告你们第一次，不要冲撞我们公务人员。” 林宏涛的张牙舞爪在警察的面前看起来十分可笑。 现在是正常执法，有监控，有流程。 要是真发生一点什么，等关进去了，监控可能就没电了。 根据能量守衡定律。 监控没电的时候，电警棍的电就冲满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叶伯常哼了一声，没再看下去。 唐枝花也就是蠢，外孙哭成那逼样，她居然还给他一巴掌。 其实也就一颗棒棒糖就能解决的问题，她硬是把问题给复杂化了。 不过她要是真的反应过来了，叶伯常也就不会那么轻松地把钱给取出来。 看唐枝花的伤重程度，她应该很痛苦。 而叶伯常呢，自然是爽的。 至少也要养个三四天。 唐枝花在医院治疗，就没人带小孩。 没人带小孩，就得林宏涛带，他女儿女婿都是要上班的。 也就没人再来烦叶伯常了。 正好头上有伤，这两天可以一气就把房子的事给处理了。 钟钰在旁边小声问，“认识？” 浓郁的香水味几乎以强女干的方式冲入叶伯常的鼻腔。 叶伯常自然地和钟钰拉开身距，“他就是恨不得把我妈有精神分裂症的事情召告天下的大舅。” “是他？”钟钰冷笑，“那他们一家可真是遭了报应！” 叶伯常笑眯眯地看着钟钰。 钟钰没由来的心中发慌，更是觉得有点臊。 按她的理论，做坏事就要遭报应，那她是不是也该遭报应。 叶伯常依旧没有坐副驾，还是坐在后排。 钟钰在前边开车的时候，一直在填补密闭空间中安静的尴尬。 “其实这种亲戚真的不少。” “说起来还有血缘关系。” “你过得不幸的时候，他在旁边不痛不痒的安慰你，大家都差不多。” “背地里一边吃瓜子，你一边拿你的事说笑，还不忘说句活该。” “你要是过得好，赚了大钱，他们要么阴阳怪气，要么视而不见，私下里各种咒骂，巴不得你现在立刻马上倒血霉。” 叶伯常在后边都听笑了，钟钰这样的女人能在各种男人中穿梭，混得风生水起不是没有道理。 可能肉体恰恰是她觉得最不值钱的地方吧！ 钟钰听到叶伯常依旧没反应，便说，“99年，我爸脑梗住院，来了很多朋友看望。” “收了两千多块的红包。” “我和我爸去送朋友的时候，一回来，红包就找不到了。” “是我二叔拿的。” “我问他要，他说是我爸同意的。” “狗杂种，我爸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他怎么同意？” “后来不光是红包，还有老家的房子，他都占了。” “爷爷婆婆根本不帮我和我妈。” “他们就是认定了我爸活不了。” 哇，原来钟钰也有这么可怜的身世，那叶伯常跟她不是同病相怜？ 就问叶伯常信不信吧！ 钟钰不再说她家里的事，“叶伯常，我帮你打戴茜，给你说我家的事情，还有帮你骗书记，不是我怕你把我和他们的事情说出去。” “只是觉得，有时候一个人真的很难。” “能帮的，就帮一把！” 钟钰顿了顿，“酒店的监控，真的……在你那儿？” 哈哈哈……你不是不怕吗？什么同仇敌忾，什么共情，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你的慌言。 叶伯常动了动嘴皮子，“我没有监控！” “真的！”钟钰激动得都不看路了，转过头来看着叶伯常的脸问。 叶伯常呢，轻描淡写地反问，“你猜是真的还是假的！” 钟钰的兴奋戛然而止，现在的叶伯常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没什么脾气的男人。 他就像解开了什么封印似的。 钟钰很难受，她看不透这样的男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种不安全感，就像没用套子，在赌安全期到底安不安全，不知道大姨妈和受精卵哪个先来…… 跌宕起伏的心情如同高潮跌起的户内运动似的。 钟钰放弃了，叶伯常能把这些事情准确说出来，他手里掌握着什么还重要吗？ 于是钟钰只得低声道：“叶伯常，以后你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我什么都答应。” “什么都答应？”叶伯常强调式地再确定地问了一遍。 钟钰嗓子有些发干，“是的，什么都答应，如果你不信，要不，我先送你去酒店休息一下吧！” 这个平常在第二项目部里总是找茬的女人，现在居然主动要求跟叶伯常去开房？ 第二项目部那帮骚货虽然背地里骂钟钰，但是谁没在心里yy过钟钰。 真香警告只是前后脚的功夫。 这也充分说明钟钰的颜值绝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像戴茜的容貌在钟钰的面前可以说是没有半点自信。 院长和刘磊被这种女人给捆住了，一点不奇怪。 但同时也再次给叶伯常敲响了警钟，离这样的女人远一点。 叶伯常下车前，说道：“别再用这么浓的香水，闻着不舒服。” 钟钰先是一呆，不自觉地点头，“知道了。” 听到这一声“知道了”叶伯常突然还觉得有点爽。 第18章 终于物归原主了 呵？这是什么主仆游戏上线了？ 叶伯常大步流星地进家属院，也没多看钟钰一眼。 钟钰在想，叶伯常为什么不看她呢？ 其实理由很简单。 瞧不上自己的人，绝不看她一眼，这是规矩也是礼貌。 叶伯常的眼里没有钟钰，可钟钰为什么看着叶伯常的背影？ 很简单，那是叶伯常的强硬姿态争取来的。 钟钰突然想起叶伯常在离开刘磊办公室时说的话。 “这世上只有人命是公平的，一人一条命，剩下的就用这条命去抢，能抢多少，靠本事。” 怎么办？突然觉得叶伯常很男人！ 女人没有再唱歌！ 楼上楼下的邻居们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仍有邻居买菜回来说，“平常她唱，我嫌她吵。” “昨晚我一直等她唱，等了一个通宵……” 叶伯常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些话。 邻居阿姨们朝叶伯常尬笑，看到叶伯常的额头，又赶紧上前来关心。 “小叶，你额头怎么啦？” “哎哟，身上有血，怎么回事要不要紧，有没有去医院。” “你看看你们这一家子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总是碰到这些不顺的事。” “快回家休息。” “对了，你妈妈在家吧。” “我从昨晚到今天早上都没听到动静。” 其实这个家属院的邻居真的很不错。 平常也会给家里端些鸡汤什么的。 虽然他们也是借着送礼物过来劝说叶平给林素兰治病。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总是关心林素兰的。 叶伯常对他们表达了谢意，进家门时，林素兰就直勾勾地看着电话。 “妈，你感觉怎么样？”叶伯常问了一句。 林素兰直接就炸了，“你别说话，你吵什么吵，我要接招生办的电话，听不到，我弄死你。” 呼…… 叶伯常只得长出一口气，告诉自己，那是亲妈。 记忆中，叶伯常其实不太记得林素兰清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的双向情感障碍实际上一直是狂躁这一头的。 所以在药物当中一直用抑制兴奋类的药物，多为帮助睡眠的药物。 不过现在这些药物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林素兰基本不怎么睡觉，最困的时候，迷糊几分钟，又能嗨几小时。 真正做到了充电两分钟，工作两小时。 新能源车有她一半这么牛逼，街上该看不到油车了。 叶伯常没有安抚林素兰，更不会安慰自己。 他进了房间，掏出手机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你是林素兰吗？” “我这里是云城音乐学院第四院招生办。” 林素兰在外面都快兴奋炸了，“我是我是我是！” 叶伯常说，“下午你和你儿子去办一下入学前的手续，要听你儿子的话，守秩序，认真回答工作人员的问题。” “让你签字就签字。” “周末报到之前不能违返周围居住的规定，不能大吵大闹，不能影响邻居。” “如果做不到，我们就不再录取你为我们院的学生。” “你就永远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女高音歌唱家了。” 林素兰大叫，“不会的，请你相信我，我一定听我儿子的话，我一定配合，好的好的！” 叶伯常挂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出去，“妈，中午想吃什么？” 林素兰冲过来，“儿子，招生办来电话，让你带我下午去办些手续，还要签字。” 叶伯常说，“是吗？” “那我们下午就去吧！” 林素兰的眼里全是入学的憧憬。 她这一辈子都活在梦里，然而那却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她恨她爸妈，恨她大哥和弟弟，恨叶平，也恨她和叶平的儿子。 她追她的梦，被她爸妈坑，被她大哥和弟弟坑，他们有罪。 可是为什么要让叶平来承担后果。 又为什么要让叶伯常来承担后果呢？ 叶伯常终于想明白了，因为叶伯常和他爸一样，道德感太强。 老实人活该承担一切。 叶伯常上午没有工作，反正第二项目部现在正在做的技术标，是不会过的。 叶伯常正好趁这两天把房子问题解决掉。 晚上加班把图纸搞出来。 后天的定标会，就是第二项目部炸锅的时候。 叶伯常去买了些菜回家。 从小就被叶平教育，要学着做家务，妈妈身体不好，所以父子俩能多承担的就多承担一些。 叶伯常记得他以前在云铁局那边住的时候，最早大家都在走廊上做饭。 叶伯常比灶台高，但灶台上放炉子，炉子上边再放锅。 叶伯常得在脚下放张凳子才能炒菜。 只是他做好的饭，端到林素兰的面前时候，她会砸盘子。 而现在，叶伯常只需要告诉她，“下午工作人员问你吃饭没有你怎么回答？” 林素兰说，“吃了！” 叶伯常说，“那你就是骗人，骗人就没办法学唱歌了。” 林素兰一脸的机灵样，“怎么叫骗人呢？我现在吃了就不是骗人了。” 叶伯常做饭的手艺可以媲美一个家常菜馆的厨子，可能在颜色个没那么好看。 因为他喜欢用老抽。 但是味道肯定不差。 可是林素兰吃了叶伯常的饭菜，一边吃一边作呕。 这不是味道不好。 而是精神分裂症的其中一种表现，没有食欲，什么东西都吃不下，都觉得不香。 但是为了学唱歌，她再觉得恶心难吃，她都要吃下去。 不过，下午的工作人员并没有问她有没有吃饭。 她很配合地跟着叶伯常去了公证处。 一直就在看身份证，看户口，拍照，复印，签字…… 公证处这边，不光要叶平的死亡证明，还要叶伯常的爷爷奶奶的销户证明。 叶平好像提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早早的就把父母的销户证明准备在一个袋子里。 居然就是跟省一级的房本放在一起的。 林素兰不吵不闹的样子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她有些躲闪和走神的样子工作人员也会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知道这个女人刚死了丈夫，所以她现在的所有表现变得合理。 如此一来，上辈子被林宏涛一家子夺走的房子，还有一套被林宏文占了几十年的老房子，终于回到了叶伯常的名下。 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现在只是物归原主，为什么会有点开心呢？ 第19章 近邻好过亲人 两张房产证很轻，在叶伯常的手里却很沉。 那是老叶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只不过一套房子在林素兰的弟弟手里。 另一套，已经被她的娘家人惦记上了。 林素兰把头凑到儿子的身边神神秘秘的，“这是什么？” 叶伯常说，“你的录取通知书！” 林素兰还要反应一下，狠努力压着嘴角，她差点大声叫出来。 不过，她双手死死地捂着嘴，“不说，不说，什么都不说。” “我也不唱，不吵邻居。” “去了学校，有的是机会唱。” “你爸死得好啊！” “他死了，就没人再阻止我去唱歌了。” 她虽然是个疯批，都是疯批的话不能当真。 但是叶伯常真的很难过，看到这人来人往的大街，叶伯常把心一横，留她在这里，不要回头，不要看，让她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当中…… 那一刻，叶伯常的呼吸都要暂停了，眼珠子上布满血丝。 叶伯常倒抽了一口气，很深很深地吸了一大口气，他只是不再内耗了，不是一个沦为了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叶伯常看了看笑得很开心的林素兰，“走吧！回家。” 林素兰小声说，“你赶紧把录取通知书收好。” 叶伯常把02年刚换版本的两张房产证给收了起来。 那是叶平用省吃检用省出来的钱和晚上出去接私活挣的钱买下来的房子。 云铁局的生活环境太差了。 在云城的整个北门还有个外号：铁半城。 在如今是一点都不夸张。 大家可能不知道铁路局这个单位有多离谱。 从京城发出来的文件通常抬头是这么写的各省、自治州，西疆建设兵团……后边跟的就是铁路局。 现在明白了吧，这个云铁局事实上相当于独立于云城之外的一个单位。 它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市里有什么行政部门，铁半城里有就有什么部门。 最夸张的就是公安局。 有人犯了事，跑到了铁道上，市局的追到那边一看，直接收队，原因是前边是云铁分局的辖区。 云铁分局还管着云城最大的火车站。 这也是火车站的犯罪率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大家都是云铁局的工人，职工家属相互间就算不认识，大概也听过。 林素兰有精神病在云铁局早就传得家喻户晓。 叶伯常小学初中都在子弟校。 铁路子弟霸凌他的时候，就先从林素兰下手。 他们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妈是神经病！” 那时，叶伯常会暴怒跟他们打架。 老师把他们抓到办公室的时候，叶伯常全身是伤，哭得很伤心，“他们说我妈是神经病。” 班主任说，“你妈本来就是神经病！” 从那天起，叶伯常再也没指望过自己会被同情。 那时，他甚至会因为林素兰的精神分裂症感到羞耻。 可是后来一想，为什么要觉得羞耻，生病为什么要羞耻。 他们才应该羞耻！ 叶平不想看老婆和儿子受委屈。 再加上叶伯常的成绩一直很好。 他不想让儿子再像那群子弟一样最终死在那个小世界里。 现在这个家属院里一位老干部退休后跟老伴去了美国投奔儿子去了。 叶平就把它买了下来。 那年正好碰上房改，叶平下手快，房龄老，房价低，别人急着出手，算是捡了一漏。 这房子最值钱的地方两点：一，实验小学学区。 二，邻居们总体来讲素质高不少。 叶伯常搬进来之后，他们一家成了素质最低的一家。 林素兰天天唱美声，搞得楼下楼山真的快要绷不住了。 有时候，真的感觉对不住这些邻居。 但是叶伯常也不能心软，做一个间歇性道德缺失的人就好了。 阿姨从楼上下来，看到他们母子，“哎呀，我刚才上去敲门，没人在家呢，这么巧又遇上了。” 林素兰在后边朝这位阿姨瞪眼，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林素兰认为就她的逼话最多。 可是这阿姨手里提着一袋香肠腊肉。 “每年香肠和腊肉都弄得有点多。” “你就当是帮帮我的忙，帮我消化一点。” “要不然吃到下半年，冬天一来，又要做新的，到时候我焦虑得整宿整宿睡不好。” 这阿姨又是给叶伯常介绍四院的医生，有时候送吃的，有时候送喝的，人情味已经很浓了。 叶伯常也没有客气，伸手去接的时候，阿姨摆摆手，“我来我来，我给你提上去。” “素兰，你慢点上楼，伯常你把你妈扶着点。” 叶伯常到了顶楼开了门，阿姨把肉拿到冰箱去放。 整个冷冻室里真是一点冻货都没有。 人年纪大了，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受苦。 林素兰一回家，就冲进房间，要去选一件去音乐学院第四院的漂亮衣裳。 阿姨从厨房出来，朝里屋看了一眼，伸手拉着叶伯常走到楼梯间，上下看了看，才小声说，“你妈这是……” 叶伯常说，“我周末就把她送过去。” 阿姨说，“我知道你矛盾，难过，碰上谁摊上这事也不会比你好。”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生了病不看医生不住院，那不是越拖越严重。” “你还这么年轻，你不能被拖死。” “你妈娘家那帮子人有一个好人没有？” “你不把自己照顾好，你妈以后能指望谁？” “你爸留给你的钱，房子，所有的东西死死地捏在手里，谁都不要相信。”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最可靠！” 叶伯常以前根本听不进去，总是想着亲戚不是就该团结吗？ 不是该有力朝一个地方使吗？ 后来才明白，让林素兰生病的。 让林素兰的病家喻户晓的。 让叶平一辈子过这么苦的。 让叶伯常也没有好日子过的…… 不就是那个所谓的外公外婆大舅小舅吗？ 现在，阿姨的话，叶伯常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阿姨有点难过地说，“一会煮块肉！袋子里还有一只鸡，都煮上。” “今天你爸头七……” “你去后边给他烧个纸。” “你上了大学，阿姨也是国家干部，我们不搞封建迷信，这算是对至亲至爱的思念。” “你放心，大家都理解你，不会说什么……” 阿姨都要下楼了，一脚低一脚高地站台阶上，扭头看着叶伯常，“小叶，你要顶住啊！” 叶伯常沉默的外表下，多少是有点感动的。 第20章 刘总火很大 阿姨送来的香肠和腊肉的袋子里的确还装了一只毛脱得很干净的鸡。 上面还有焦黄的颜色。 这显然是今天刚杀的，还在家里是用火燎过的，处理得很干净。 叶伯常把它放在大锅里煮上。 又用炒菜的锅再煮了两节香肠和一块腊肉。 很快，家里全是高汤和腊味的香气。 可是林素兰根本闻不到。 把她这么多年的漂亮裙子都穿了个遍。 其实一点都不好看。 那些裙子很多都叶平扯的料子送裁缝铺子里做的裙子。 但在叶伯常的眼里，它们是叶平用心到极致的爱。 林素兰不会知道饿，叶伯常就把鸡煮久一些。 煮出来的汤，一会再煮些绿叶菜，晚些再吃饭吧。 进房间继续赶设计图的时候，接了老袁的电话。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下子，你可以放心在家里休假了。” “单位上没人敢说啥。” 叶伯常说，“袁哥，我该来还是会来的。” “只是后天的会……” 后天的会要把项目的最终方案敲定。 设计院里通常会把各项目部送上来的设计方案搞一个模拟评审会。 由总建筑师带队组成一个专家评审小组来给标书打分。 就是简单地走个流程而已，没什么意外，得分都会很高，再直接送到招标单位去，等结果就行了。 其实在没开评之前，所有的结果都是注定的。 所以刘磊才会这自信地觉得他是设计院今年的头号功臣。 听到叶伯常后天要参加定标会，老袁好像猜到了什么，“伯常，你是真的准备跟刘磊对着干了？” 叶伯常说，“袁哥，话不能这么说，对事不对人。” “设计思路老旧，不符合云城的未来发展趋势。” “都说云城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慢节奏城市，我们单位做了这么多年的市政规划设计，三环的道路桥设计的初稿是哪一年做出来的？” “如果没有一个超前十年的设计方案，根本就拿不出去。” “刘磊当了第二项目部的经理，一直吃老本。” “这次按他的方案，市工程建设局那边或许会给设计院一个体面的分数，给一个前三的排名。” “但是排名再高又怎么样？” “只有第一名才有资格。” 老袁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叶伯常就这么笃定这一次二部的方案会这么差。 大家不是一起完成的吗？ 老袁叹了一口气，“伯常，你要做什么，我没法拦你。” “不过，你要知道这么一搞，就是把自己给孤立了。” 孤立？为什么不是我一个孤立他们所有人？ 叶伯常笑问，“袁哥会孤立我吗？” 老袁说，“你小子以后在单位不要跟我说话。” “不过下了班喝酒还是可以叫我的。” 有老袁这句话也就够了。 “谢了，袁哥！” 既然内部要搞模拟评审现场。 那就别模拟一套方案了，总得有一个陪跑方案吧。 廖志强是个聪明的书记，那张笑呵呵的脸皮子下面是一张布满野心的脸。 相信叶伯常今天的话应该已经打动到他，并且已经在招兵买马，准备在模拟评审会上来一票大的。 要是老廖爱惜羽毛，也无所谓，叶伯常提前预警了，目的也算达到。 以后设计院，没人再敢把他的话当成笑话来听。 至于钱，拆迁是肯定能赚一笔的。 拿着这笔钱，光是收旧楼，都能赚翻，根本就不会缺。 况且，接下来马上步入地产高速发展期。 叶伯常在外面注册一个公司，接接私活，钱是不愁花的。 叶伯常挂了老袁的电话，再继续做方案，时不时会去看看锅里，别把水给烧干掉了。 快九点的时候，叶伯把鸡、腊肉、香肠装盘，再拿个盆子端到，带了些之前就准备好的纸钱去了居民楼的后边。 这里是空旷的巷道，除了下午小孩子会来玩一下，平常没什么人。 叶伯常拿了一张纸钱引火。 可是打火机一连摁了十几次都打不着火。 叶伯常有点生气地喊，“你要不要嘛？” 愣了两三秒，再摁打火机，火着了，纸钱也着了，一张接一张地喂进火堆里…… 热气上升，带来空气的流动，巷道里有了风，在火堆上形成了气卷，把火舌拉得长长的，像一道小小的火龙卷。 火光的映衬下，叶伯常的眼睛边是密密麻麻的星星点点…… “老爸，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那一刻，叶伯常泪流满面。 …… 刘磊憋了一肚子的鬼火在会所喝酒。 妈咪来敬了两三次酒了，“刘总，要不……先把妹妹挑了。” “生意太好了，我怕留不住。” “反正都是要选的，要不然就多留几个在这边。” “到时你朋友把满意的留下，不满意的，我带走，都是老熟人，不会多收一分钱的小费。” 刘磊烦得很，从boss的包里拍了一万块在桌上，“留不留得住？” 妈咪也不敢收钱，“刘总，你看你不是见外了，自己人，你只要说留，今晚几个组的妹妹就是一分钱不挣，也留下来。” 妈咪出去的时候，正好进来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顺手就捏了一下妈咪的下巴，妈咪也不吃亏地捏了他一下几把。 男人一边笑骂，一边坐往刘磊的身边坐，“晚了点，晚了点。” “刚跟设建那边的人在吃饭，后边的活动推了马上过来了。” 刘磊给黄昌顺倒了杯啤酒，先碰为敬。 黄昌顺喝了半杯，把皮带先解了再喝剩下的半杯，“跟市建沟通没啥问题。” “内部模拟评分完了，送标书就行了。” “这次的专家团队都是老熟人。” “我们没问题。” “第二项目部今年又吃大头了。” 设计院在交标书之前，院里的项目综合部早就跟相关的招标部门搭上了线。 漏些风出来，比如此次项目的评分的侧重点。 还有成本价位大概在什么地方。 所以设计院当中会有一个专门的部门搞这个工作。 在私企，这个部门叫公关部。 在设计院这个部门叫项目综合管理部，工作的内容是联络协调项目。 什么是联络协调？就是公关和招待。 对了，叶伯常在这个单位的那个叫戴茜的前女友就是这个部门的。 黄昌顺突然问，“你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还跟叶伯常动上手了？” 刘磊的火更大了。 第21章 女人两片嘴 刘磊叼着烟的，一听这话，把烟头从嘴皮上拔下来，带着烟灰乱飞一气…… 飞到了果盘里，飞到了酒杯里…… 刘磊大叫，“那是特么的他自己拿烟类缸砸的。” “他妈有神经病，他也是特么个神经病，狗杂种。” 黄昌顺说，“但是单位下午都在传，说是你的助理也说是你砸的。” 是啊，老子也想问问她在想啥……刘磊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看了看时间，钟钰怎么还没来？ 黄昌顺又问，“上午在医院，钟钰给了戴茜一巴掌的事，你知道不？” “嗯？”刘磊倒也没听说，“怎么回事？” 黄昌顺撇撇嘴，情况不太好说，钟钰是刘磊的助理，这事除了钟钰自己能说，别的人说得轻了，重了，都不合适。 黄昌顺和刘磊的关系很铁，所以，这事点一下就行了。 两人又碰了一杯，也不管酒杯里有没有烟灰。 钟钰推开包间的门，有点不耐烦地坐到侧面的单人沙发。 “黄总！” 她只能黄昌顺打招呼，也没有理刘磊。 刘磊皱眉啧舌，“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钟钰把镜子拿出来照脸。 她今晚也没有化妆，就是一张素颜脸。 看看最近的皮肤有没有被化妆品给伤到。 也在看最近的防晒做得到不到位。 云城号称没有阳光，但是太阳哪有不晒人的道理。 钟钰最怕的就是长斑，脸上的防晒若是做得不够，就会长晒斑，丑死了。 当然，现在照镜子主要也是不想搭理刘磊。 刘磊叫了两声，她也不过来，就有点窝火，“你今天送叶伯常去医院的时候，打了戴茜一巴掌？” 钟钰也没什么不敢说的，“打了，还是当着书记的面打的。” 刘磊：…… 黄昌顺：…… 钟钰化身正义的使者，“廖书记让戴茜去干啥的？” “那是觉得她和叶伯常在处对象。” “用戴茜同在单位的这一层身份去安抚叶伯常。” “让他不要把事情闹大。” “戴茜怎么干的？” “书记在外面跟云西医院的专家协调给叶伯常做个全身检查。” “戴茜在治疗室里说叶伯常他爸的死连头七都没过就来上班是为了博她的同情。” “还说啥她不会可怜叶伯常。” “叶伯常他妈有精神分裂症的事情，就是戴茜散布出来的。” “这些事书记都听到的。” “那种情况下，老子不给她一巴掌，书记都觉得我们这是要把叶伯常逼死的样子。” “黄总，话我说这儿了，戴茜是你们部门的人。” “这事情的后续影响有多大，你自己心里有数。” “你不把事情办漂亮，书记那边你交不了差。” 黄昌顺心里也在骂戴茜是个瓜婆娘！ 想找个老实人，找到了，结果又嫌弃人家。 这下搞得整个单位都晓得她人品有问题，这不是她自找的。 黄昌顺本来还想替戴茜向钟钰讨个公道，这下还讨个锤子的公道。 戴茜不当众跟叶伯常道歉，这件事都不算完。 黄昌顺看到刘磊已经盯着钟钰看了好长时间，知道他们有话说，“我去找个电话！” 黄昌顺离开了包间，刘磊的屁股就挪到离钟钰最近的地方。 “祖宗，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你跟廖志强说是我砸的叶伯常，你啥意思？” 钟钰反问，“你啥意思？你让我去送叶伯常是啥意思？” “书记跟来了，当场就是一句，叶伯常说啥就是啥，不要破坏单位整体和谐的局面，来，你跟我说，这话我该怎么说？” 刘磊脸色一垮，半眯着眼低声骂，“狗曰的廖志强，这是抓住机会要搞老子。” 听到这话，钟钰心说，算是混过去了。 总之，刘磊又不可能去找廖志强求证这种说法。 刘磊说，“廖志强这是要跟院长唱对台了。” “妈的，他不知道设计院是吃技术饭的，有他啥几把事？” “等这次项目拿下来，你看老子庆功会的时候，怎么阴阳怪气他！” 钟钰有点烦了，早上装逼翻车。 又被叶伯常拿了把柄。 本来以为叶伯常想占她便宜。 可她都入不了叶伯常的眼。 现在还要帮着叶伯常圆白天的谎。 哪儿哪儿都是不顺心的事。 “我回家了，累得很。”钟钰起身要走。 刘磊伸手去拉钟钰，“一起玩，这边结束了，一会去开房。” 钟钰，“开你妈，滚！” 钟钰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包间。 刘磊总觉得钟钰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钟钰走了，黄昌顺也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组身材上佳，满屏大长腿的妹子们。 她们一同鞠躬，“老板晚上好……” 黄昌顺指着中间一个大凶妹，“你，你来陪我们刘总，刘总喜欢打篮球！” 一句话，逗笑一排妹子。 刘磊也暂时放下怒气，先好好放松放松，静待两天后的定稿会。 而这一天早上，叶伯常也在连续通宵之后，把标书的图纸设计部分给完成了。 今天是项目二部的定稿会。 叶伯常准备推翻刘磊的方案。 这也是告诉所有人，以后第二项目部，刘磊他说的不算。 就算他是经理，说的也不算。 叶伯常背上电脑，离家时对正在看电视的林素兰说，“妈，我去上班，明天送你学校。” 林素兰猛点头，依旧把嘴捂得死死的，“你放心，我不会唱歌的，不然会取消资格。” 叶伯常跟四院那位主任联系过了。 他说像林素兰这种情况，早年积极治疗的话，问题不大。 拖了这么多年，可能在治疗手段上会有些极端，年纪大一点的，恢复的速度也很慢。 让叶伯常有个心理准备。 叶伯常当年有心理准备，他都准备了一辈子了。 开门的时候，门外站着夫妻俩。 男人一把就把叶伯常给推开，一副要为姐姐出头的模样，到了林素兰的面前蹲下。 本来应该看到一个面黄肌瘦丑不拉叽的姐姐。 可是，姐姐花枝招展，收拾得有模有样。 一时间，他不道该怎么发飙才好。 叶伯常耷拉着眼皮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王爷，这次没有让你发到飙，对不住啦…… 第22章 人老实，谁都想来踩上一脚 不过林宏文还是能找理由的，在林素兰的面前蹲了几秒钟，跳起来就朝叶伯常大叫。 “叶伯常，你看你妈瘦成啥样子了？” “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 他叫林宏文，林素兰的亲弟弟。 林素兰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间歇性精神障碍，他这个当弟弟的会把林素兰从家里扔出去。 是的，扔出去。 现在，他在扮演一个爱护姐姐的好弟弟。 他好像瞬间就把这么多年干的事情给忘记了一样。 门口的女人是叶伯常的小舅妈庞小茹。 手腕上有玉镯子，脖子上有金项链。 快四十了，保养得还不错，走路的时候，屁股扭得可圆可圆了。 去给她儿子开家长会，经常被其他学生的爸爸逗得花枝乱颤。 她跟着林宏文进门就坐在了林素兰的身边，揽住林素兰的臂弯。 一副姑嫂情深的样子说，“哎呀，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卖水果的。” “本来说买一点，宏文说伯常买了的，自家人就不用那么客气。” “过来一看，才发现啥都没有。” “伯常，不是舅妈说你，你对你小舅和我凶一点，我们也不说啥。” “可是你对你妈不能不孝顺吧？” 这两口子，一个阴阳怪气朝叶伯常翻白眼，另一个怒视着叶伯常…… 好像叶伯常真的把林素兰饿成了皮包骨头。 现在的叶伯常不会像以前那么拉不下脸，更不会像以前那样对臭不要脸的东焉没办法，他平声静气地说，“你们两口子说话小声一点，不要吵到邻居，不要影响到我妈。” 林素兰的电视就开得很小声，听到儿子的话时，表情微变。 林宏文可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朝叶伯常吼，“叶伯常，你狗曰的跟谁说话，我是谁？” 叶伯常朝林宏文笑笑，“你是谁，你去问你妈，你问我做啥？” “我再给你说一遍小声一点，不要吵到邻居。” “这个家属区里住了公安局的领导。” “吵架也好，你要动手也好，想清楚，这里不是铁半城，不是你云铁分局能搞得定的地方。” 林宏文十八岁去当的兵。 是的，就像所有大人说的那样，“实在不行，就送到部队里去。” 于是部队不明不白地成了收破烂的。 云铁局的子弟去当兵，退伍后就会安排回铁路局工作。 林宏文现在在列车员，经常不在家。 所以，叶平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来。 他不来，他老婆也不来。 现在为什么来了？ 当然是为了抢钱抢房抢地盘的。 他本来以为来晚了，以为大哥抢了先。 昨天半夜回的云城，连觉都没补，早上匆忙赶了过来。 如果不是他儿子今天要上学。 高低是要跟着父母过来壮壮气势。 林宏文小时候就是二流子，当兵回来，也没变好多少。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就是混个工作。 但是加上了一层退伍兵的身份之后，态度和行为更嚣张蛮横。 这也是部队在很长一段时间，风评直线下滑的一个原因。 林宏文们功不可没哟！ 林宏文本来都爆炸了，可是突然发现皮笑肉不笑的叶伯常跟以往大不一样。 林宏文以前嗓门大一起，叶伯常就要低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会像现在这么硬刚。 林宏文也以为叶伯常是虚张声势，可是看他说话有条不紊，不急眼，不气喘，声音不抖，手脚不颤，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此时的庞小茹起身去了厨房，转了一圈。 本来想挑点毛病的。 打开冰箱，上面的冷冻室里有肉。 下面的保鲜室有菜。 米和油这些都备着的。 奇了怪，有个疯子在家，叶伯常又要上班，叶平儿一死，他们家居然还玩得转，没有垮？ 庞小茹本来想挑点问题出来的，一时间居然还拿叶伯常没啥办法的样子。 从厨房转出来的时候，庞小茹一副对大姑子关爱有加的口吻，“伯常，你冰箱里的菜是不是没给你妈做？” “你看你妈的脸色，真的不好。” “要好生给她补一下。” “我本来说给她买只老母鸡过来的。” “我给你说吧，他们有专门剑阁那那拉过来的跑山土鸡，炖烫，补得很，对你妈的脑壳也有好处。” “早知道我就买一只守来了。” 叶伯常哼哼了一声，“要不然，你现在就去买？” 庞小茹当场就尬住了，以前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外甥，这么不客气地拿话堵她还是第一次。 庞小茹的脸挂不住，大叫，“叶伯常，你这话是啥意思？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叶伯常倒是一脸笑意，“其实我就特别佩服林宏文和你这种人，关心人的时候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实际上呢，你要不要回忆一下，这些年你们往我家提过什么东西？” “你惯用的句子：我本来想，我早知道，你应该……” “你说这些话，哪一点是你们已经做到的？”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我本来说给你们拿一百万的，我又怕你们吃多了不消化，想想还是算了。” 林宏文当场抬手指着叶伯常，大吼，“娘亲舅大，你狗曰的在跟谁说话，你爸死了，老子今天替他好好教育你个狗曰的！” 叶伯常撇撇嘴，一步不退地看着林宏文，“你们今天是来干啥的？” 好问题啊，一个问题就把这两口子彻底问清醒了。 庞小茹扯了扯林宏文的衣服，给他使了个脸色，走到林宏文的身前，板着脸，“叶伯常，你可以没大没小。” “我们当长辈的也不会怪你。” “只是替姐姐难过，她身体不好，遇上你这么个不孝子。” “我和你舅不放心你妈，你要去哪随便你，我们管她。” 你们管她？那就管咯。 正好今天定稿会，中午就不用再回来给妈做午饭。 叶伯常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门一关，林宏文就在屋里说，“你不拉老子，老子不抽死他。” 庞小茹朝林素兰撸撸嘴，压低声音，“叶平留的钱和房子……” 第23章 我没找你，你先来了 叶伯常办下来的两张房产证。 一张是干部家属院的。 另一张是云铁局单位分的那套房子。 不过后来也花了一部分钱买下来的。 只不过被林宏文两口子霸占着。 林宏文退伍安排了工作，新工人是没有房子分的。 后来一直拖到房改那一年，大家可以自由买卖房子的时候。 林宏文说他儿子现在大了需要一个独立的房间学习，不能影响他将来读书。 他父母就把全家聚一起，说给他凑钱买一套。 结果大家都没钱。 后来才知道，人家瞄准的是叶平腾出来的那套云铁局的房子。 老两口要给叶平下跪了，三天两头去找林素兰。 林素兰发病发得越来越厉害。 叶平没办法，只能把房子借给林宏文暂住。 这一住，十年了吧？ 林宏文一家子之所以敢赖着云铁局的老房子不还，就是看准叶平人老实，不喜欢计较。 叶平一死，现在就更不会有人来找他们要房子。 他们占了一套，现在的目标是他姐现在住这一套。 房子占不占得了无所谓，叶平一死，遗产是他姐的。 他姐把房子一卖，不给兄弟俩分钱，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叶伯常，这么懦弱的性格，林宏文那么强硬，又怎么会怕他？ 只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现在的叶伯常可一点也不会惯着他们。 叶伯常知道他们今天来的目的：算计叶平留下的房子和叶平留下的钱。 他们既然有所求，叶伯常正好拿他们夫妻当工具人加免费劳动力。 否则刚才就可以让他们连滚带爬了。 叶伯常这两天要先处理单位上的事，等单位上的事处理好了，再跟他们算一笔细账。 叶伯常的额头上还包着纱布，到单位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第二项目部几天前发生的事情还是在设计院传遍了。 刘磊拿烟灰缸砸叶伯常的事情已经被定了性。 不过奇怪的是，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么不吭声，要么觉得问题出在叶伯常的身上。 刘经理为什么要打叶伯常？ 那一定是叶伯常的问题嘛。 为什么刘经理不打别人呢？ 受害者有罪论嘛！叶伯常早已经习惯了。 这也就导致叶伯常进了办公室之后，根本就没人敢上前关心叶伯常。 因为此时此刻，孤立叶伯常是政治正确。 第二项目部现在还是刘磊说了算。 叶伯常却在心里暗自发誓，很快，这里就不是刘磊做主的地方了。 此刻，也只有老袁在跟叶伯常挑眉毛，后来在qq上发了消息过来。 袁来是你：伤口怎么样？ 风往北吹：没什么问题。 袁来是你：大家很关心你，不过刘磊那边放了狠话，谁要是跟你走得近，以后就不是自己人了。 风往北吹：我懂，没事。 袁来是你：怎么？定稿会，你还是要去？ 风往北吹：为什么不去，新图纸我已经做好了。 袁来是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不过你坚持要干，那就干。 两人正在聊qq的时候，其他的同事也在相互递眼色。 虽然是刘经理砸的叶伯常。 但是矛盾公开化之后，叶伯常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年轻人，太冲动了，跟经理低个头怎么了？ 办公室的同事正在替叶伯常惋惜的时候，穿白色短袖衬衣和把西裤裤腰提得老高的中年男子走进办公室，来到叶伯常的身边。 叶伯常关了聊天窗口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却并没主动开口。 男子说，“叶伯常，你是个男人，应该大度一点。” 叶伯常一张黑人问号脸看着中年男人，大概是想说：瓦特啊油脱king哦包特？ 不过中年男人对叶伯常的表情并不买账，继续说，“叶伯常，我不知道你跟戴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是好聚好散才对。” “你是个男人，难道不应该让着她一点？” “不要这么小心眼行不行？” “你的遭遇，我们一家深表同情。” “但你们家的遭遇，不是你绑架我侄女儿的理由吧？” 总结：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是你叶伯常的问题。 二，戴茜做了什么都不重要，一问，就是你叶伯常小心眼。 三，你爸你妈很可怜，我同情，但是是你活该。 四，我过来，就是快速占领道德制高点，对你发起冲击。 就问你扛不扛得住。 看看办公室里的同事的反应，就知道他们已经快要加入集体声讨叶伯常的队伍了。 以前的叶伯常只会红着脸道歉，揽下所有的责任，他可能觉得这样，大家都会好过一点。 实际上呢，并不会好过。 他们只会觉得叶伯常更好欺负。 而这位戴茜的大伯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找到叶伯常，肯定不是因为他脸皮厚。 而是刘磊跟他通了气，“第二项目部谁特么敢替叶伯常说半句话，他就不是我兄弟，你直接去找他，明面上把事情说清楚。” 实际上呢，再让叶伯常背上一个小心眼，死缠烂打的恶心男人的形象。 叶伯常敢栽刘磊的脏。 那刘磊要搞叶伯常也很正常加轻松。 戴茜昨天晚上回去就把自己挨了一耳光的事情给她爸说了。 不过她自己理亏，又不想当众给叶伯常道歉。 她爸找了大伯，她大伯直接找的刘磊。 身为院里的高级建筑师，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并且，院里的模拟评审团队，戴学友就是其中一员。 刘磊为了在专家团队当中更有话语权，卖戴学友一个面子怎么了？ 于是，戴学友咄咄逼人地看着叶伯常，“正如我一开始所说，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给戴茜当面道个歉，你觉得呢？” 呵……叶伯常把桌上的团纸一推，叼着烟点着，朝戴学友的脸上喷了一口烟，“你觉得？” “那我也说说我觉得吧。” “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前有什么成绩，但是我觉得……” “你设计院的高级建筑师的证是走后门靠关系得来的！” “你应该给初级和中级建筑师道个歉，因为你占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名额。” 办公室里很安静，也可能空调温度有点低。 因为大家都埋头，全身在抖。 戴学友他的嘴皮抖得格外厉害。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气到的。 第24章 让人意想不到的帮手 办公室里的人在情感上已经没有叶伯常这边。 所以在看热闹的时候，主观侧重在戴学友这边。 他们虽然觉得戴学友被怼有点好笑。 但在主观性上是不希望叶伯常占上风的。 所以当他们看到戴学友那张发青脸的时候。 他们在心里只会骂：叶伯常这就有点过了吧？ 戴学友一直在深呼吸，可能想保持一个老前辈的风度和修养。 都说叶伯常平日里任劳任怨，是个受气包！ 你们管这叫受气包？ 叶伯常回怼得有理有据，让人真是一点都挑不出毛病。 戴学友脸色发青，都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倒头就睡。 戴学友终于是憋不住了，指着叶伯常大吼，“叶伯常，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我就算不是你的领导，也是你的前辈，也是设计院的老人。” “你懂不懂什么是尊重？” “你懂不懂什么是规矩。” “你这个没家教，没休养的东西。” 叶伯常让他骂，他就抽烟，脸不红心不跳地等他骂完了，再平心静气地说，“你虽然在我这里指责了我半天，我也不拿你的家教和休养说事。” “我们就讲讲规矩。” “这里是第二项目部，你如果对我有意见，要批评我，可以找刘磊这个经理，可以找老袁，我的组长，你不应该来找我。” “这叫走流程！” “你如果连连程都不走，你在讲尼玛个逼的规矩啊！” “再说尊重。” “你要我尊重你，是不是要先尊重我？” “尊重向来是相互的，你不尊重我，我就问候你祖宗十八代，你让我知道你祖坟在哪儿，老子逢年过节去你祖坟坟头蹦迪。” “设计院的老人？老人去养老院，设计院是单位，不是你倚老卖老的地方！” “你有没有修养，有没有家教，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没脑子。” “你都不知道我和你侄女发生了什么，就让我给她道歉？” “凭什么？” “我特么的还以为你是设计院的总设计师，总工程师呢。” 叶伯常的逻辑很清晰，老袁都忍不住要起哄怪叫一声，给叶伯常打打气。 戴学友的脸皮在抽，呼吸越来越快，感觉头有点晕。 险些都要站不稳了。 他听说叶伯常是个软柿子，只要给他施压，他不管自己有没有错，都会道歉。 这也算是给侄女讨回了公道，出了一口气。 可也没人跟他说过，叶伯常是个这么狠的角色啊！ 早知道就不来碰这颗钉子了。 他现在进退两难的样子，真的很尴尬，脾气发出来，不知道叶伯常还有什么后手。 如果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等于认输，丢人丢到了家。 以后还怎么混。 办公室里平常下班走得最早的那位大姐突然说，“叶伯常，差不多就行了。” “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戴工是设计院的老人，人家只是过来问问情况。” “你没必要那么上火嘛！” “他要说得对，你给他侄女道个歉。” “他要说得不对，你忍忍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个年轻人，年轻人要大度。” 这位大姐一带头，其余几个同事一听，马上也帮着戴学友说话，“小叶，不要得理不饶人。” “本来也不是个大事。” “你和戴茜处对象的事有缘分就在一起，没缘分就不在一起。” “你也没必要记仇，把气都撒到人家大伯身上。” 叶伯常嘿嘿笑了笑，“那我就要把火气发在你们身上咯？” “戴学友的办公室离我有点远，我每天去他办公室找他聊天我嫌累。” “但是我每天上班都要来这间办公室，时不时地问候你全家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们要不要试一下我上早八，下午五点半查你们考勤的滋味？” 老袁暗自叫了一声过瘾。 那一帮办公室的同事直接就懵了。 那个老实巴交，不吭声，什么都说好的叶伯常呢？ 现在这个疯批到底是谁？ 你说他疯批吧，他有理有据，丑话还说在前头。 你说他不疯吧，他攻击性和战斗力拉满。 尤其是头上还有纱布的样子，文质彬彬的外表下，那眼神里是对这一间办公室中所有人的蔑视与嘲笑。 那眼神很直接地表达：在座的，都是一群垃圾。 戴学友被怼得无话可说，说公道话的同事也不敢再当好人。 戴学友猛地吸了一口气，“你等着，我去找书记。” 你找书记，呵呵！你就是把如来佛主叫来，也就这么大一回事了。 叶伯常总算把这口气给出了，有被爽到。 大家也才反应过来，像叶伯常这种破坏团结的，一定会被院里处分的。 他们可能拿叶伯常没办法，院里总不能也没办法吧？ 他们就等着看一会叶伯常怎么被教育。 戴学友一转身，就看到钟钰在门外。 设计组这边的员工也看到了钟钰，一下子就激动了。 钟钰是经理的人，她虽然昨天送叶伯常去医院，那是想平事。 其实钟钰应该很讨厌叶伯常的。 现在应该会替戴学友主持公道，顺便拿叶伯常开刀的。 戴学友看到钟钰的时候更气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想走。 钟钰今天穿着裸色的真丝上衣，有些透，能看到面是白色的内衣。 下身是白色九分裤加高跟鞋，手上提着一只香奈儿的羊皮包包。 钟钰在门口叫住戴学友，“戴工，你去哪儿？” 戴学友说，“我去找书记。” 钟钰说，“戴工，你就在这里等吧。” “我来找书记。” 钟钰踩着高跟走进办公室，在所有人的面前把电话掏了出来。 设计组全员除了老袁，其余的人都特么快高潮了。 好好好，钟钰这是要趁这个机会把叶伯常给教育了。 钟钰的电话拨通了，“书记，我钟钰，综管部的戴茜把她大伯戴学友戴工叫来了。” “你要过来吗？好的，我让戴工在这里等。” 戴学友双手一背，挺胸抬头地转身进了办公室。 只是下一秒，钟钰瞥了叶伯常一眼，拨通了第二个电话，“黄总，你的人就是这么给叶伯常道歉的？” “把她大伯叫到我们设计组来倚老卖老？” “书记马上过来！” “你今天不把戴茜叫到第二项目部设计组来，这件事，就只有设计院大会上过！” “你后果自负！” 戴学友前后才几十秒钟，心情急转直上再转直下…… 设计组全员懵逼，钟钰她……她为什么在帮叶伯常啊？ 第25章 高工道歉，实属罕见 钟钰绝不可能跟叶伯常是一路人。 但她这会是实打实地在帮叶伯常。 她有她的原因。 戴学友就尴尬了，他是来替侄女讨回公道的，结果公道没讨到，反倒把自己给套了进来。 最可笑的是，他和刘磊通了气。 刘磊已经明确表示第二项目部是没有人会站叶伯常的。 现在呢？ 钟钰这个第二项目部经理助理是什么意思？ 戴学友被叶伯常羞辱了一遍，现在还要等着自己的侄女来道歉。 搞不好最后还要被廖书记摁在地上摩擦。 这特么的真的是倒霉的事不来就不来，一来，一件接着一件地来。 原而众人现在根本就不会去管什么戴学友，他们只关心钟钰为什么要帮叶伯常。 是不是他们漏掉了什么重要情节。 还是说刘经理和叶伯常已经和解了，他们消息滞后。 就连老袁都在跟叶伯常不断使眼色。 可是叶伯常死活不看他一眼。 老袁在心里骂，臭小子，不会和钟钰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吧？ 其实这么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钟钰漂亮又性感。 虽然人有些势力，但这种姿色给你透，你就会说她是好女孩，你会说她有苦衷。 不给你透，你就会说她下贱，不知廉耻。 老袁怀意钟钰和叶伯常是不是有py交易的时候，讲真，连钟钰看着都顺眼了不少。 而实际上，他们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当中的特殊原因。 书记先到！ 廖志强一进办公室，戴学友就咽了几口唾沫，老脸挂不住。 不过廖志强却主动跟戴学友打着招呼，“戴工，你在啊！” 戴学友干笑，“书记，你来了。” 廖志强到了叶伯常的面前，“你可以在家里休息的，明天可以先去看看伤口再决定要不要来上班嘛！” 叶伯常在廖志强察觉到了让他暂时不要跟戴学友硬杠的味道，礼貌地回应，“谢谢书记关心，我没事，今天还有定稿会，我必须要参加。” 廖志强看出了叶伯常的坚持。 此时，项目综合管理部黄昌顺经理把戴茜给带了过来。 戴茜看到她的大伯。 这叔侄二人，居然在同一时间脸皮通红。 戴茜肯定是更难堪的，书记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钟钰给了她一巴掌。 她最不想看到，也最不想扯上关系的叶伯常就在她的面前。 周围还有这么多的第二项目部的人。 戴茜一想到从今天往后，她会被人指指点点，会被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话题，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黄昌顺最难受，替下属出个头嘛，昨晚跟刘磊喝了大半夜，现在身上都是一股酒味呢。 可就这么一点事，戴茜她大伯不但没办好。 书记都惊动了。 如果不快一点表明态度，就是跟廖书记对着干，如果被记上一笔，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影响。 以后的升迁问题呢？评优等问题呢？ 黄昌顺对戴茜扬了扬下巴，“戴茜，跟小叶认个错，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众人的表情同时一愣，戴茜也要道歉认错了？ 书记过来就是为了叶伯常主持公道的？ 叶伯常好像……没那么孤立无援的样子？ 戴茜的脸憋涨得通红，抬不起头。 不过有部门的经理，又有院党委一把手。 她不低头？受影响的可能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这时连带戴学友想说点什么都显得很无力。 戴茜不想看到叶伯常，她觉得恶心，盯着自己的鞋面，咬着牙，“叶伯常，我跟你道歉……” 叶伯常平声静气地打断戴茜，“道什么歉？” “戴茜，我希望你当着书记、戴工、黄经理、钟助理、袁组长，还有所有同事的面，说清楚。”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急忙撇清关系的戴茜抬头左右摇摆，“没关系，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叶伯常的目光扫了周围一圈，看着戴学友，“戴工，你听到了？你侄女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来我们二部设计组，让我跟你侄女好聚好散？”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说我对你侄女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就算不顾你侄女要不要脸，也得考虑一下我的清白吧？” “男人的脸不是脸？” “男人的清白不是清白？” “戴工，你有身份有地位，说话有人听，一句话就能毁了我的清白。” “难道就不该给我个说法？” 卧靠…… 刚才当好人的同事都懵了，叶伯常这一套说辞很缜密，他们没办法挑毛病，只能说叶伯常得理不饶人。 廖志强、钟钰和黄昌顺眼中的叶伯常变化过于明显，侵略性为什么变得这么强？ 他们心里都清楚，越是这种性格越是难缠，以后不能再把他当老实人了。 戴学雄的脸皮明明很松了，但也被叶伯常的逻辑给搞得脸皮抽搐，终于绷不住了，“我凭什么给你说法？” 叶伯常看看廖志强，再看看周围的人，“大家都听到了，造谣零成本，那还等什么？” 叶伯常那张干净明朗的脸对着戴学友的那一刻，戴学友在他的眼神中能明显看到戏谑的味道。 戴学友在这个单位混了这么多年，也带过很多的年轻人。 他没想过，自己会从心底真正惧怕一个年轻人。 这一刻，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好像都知道，叶伯常接下来肯定会说，他准备造戴学友的谣了。 只听叶伯常一字一句地说道：“接下来，设计院就会听到，某位院长包养女学生，某位黄经理跟某位刘经理集体票宿，某位戴高工常年收授施工单位红包的传言……” 嗡…… 黄昌顺、钟钰、戴学友等人瞬间就麻了。 黄昌顺的牙关开始打颤，草尼玛的某位黄经理，你怎么不直接说某位黄昌顺经理呢…… 黄昌顺的心态当场就炸了。 他朝书记看，希望书记叫停。 廖志强凭什么叫停，他巴不得再热闹一点呢！ “叶伯常……”戴学友喊了一声，音量降了一半，“对不起，是我没把事情搞清，给你造成不好的负面影响，是我的问题，我道歉，希望你原谅。” 众人双眼放空……给还没评上中级职称的员工道歉的高工？ 设计院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吧？ 第26章 你为啥不用香水了 戴学友不光是自己道歉，转头便看着戴茜，“愣着做什么，跟小叶认个错！” 戴茜全身一颤，大伯……大伯为什么这么凶？ 一口恶气未出，又添新怨，戴茜都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 不过就算她心不甘情不愿，又能怎么样呢？ “对不起！”戴茜朝叶伯常冷冰冰地扔下三个字。 叶伯常说，“对不起什么？你把事情说清楚。” 这问题就严重了，戴茜不承认她和叶伯常之间发生过任何关系，那么她要为什么道歉呢？ 戴茜咬咬牙，大叫道：“对不起，我不该四处跟人说你妈有神经病！” 戴茜也是拼了，这是自损一千，也要杀叶伯常八百。 她可以让别人说她人品有问题。 但是好过你妈有神经病，哼！ 叶伯常点点头，“我妈有精神分裂症，这是事实！” “那咋了？” 最后这一问，更像是问在座的各位的。 这一刻，叶伯常把这个别人难以启齿的事彻底挑破了。 这就说明，林素兰不再是叶伯常的软肋。 他只会越来越强大！ 而此时在众人的眼中，叶伯常他妈是不是疯子对他们来讲不重要。 林伯常看起来，更像一个疯批。 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离叶伯常远一点，这种人，你真的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刚才那些要主持公道的呢？ 那些要和稀泥的呢？ 那些还想拿叶伯常的伤痛来当笑话的人呢？ 他们怎么都消失了？他们此时此刻的眼神都变得格外清澈。 同时，也友善了不少。 把脸丢到家的戴学友低头快步出了办公室。 戴茜头也不抬地追了出去，还挂着眼泪，一边跑一边问，“大伯，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要怕叶伯常？” 戴学雄捏着嗓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你不想跟叶伯常在一起，直接分就是了。” “你拿人家妈的病搞什么事？” “道理道理你不占！” “智商智商你没有！” “还问我为什么道歉？我善！” “他叶伯常要搞我造我的谣，所有的领导层都会站我，大家都会指责叶伯常。” “可是叶伯常直接拉领导下水，领导拿谁开刀？那不是我们全家包括你在内一起跟着倒霉。” “还不道歉……” “你是想把一大家子都害死才高兴。” “以后你找对象滚外边去找，自己的名声臭了不要紧，你别害我们……” 戴茜被几句话骂得面红耳赤。 同时，戴学友也不得不承认叶伯常的厉害之处。 解决不了一个问题的时候，就把上位者拉下水，保证很快就有人替你解决麻烦。 这也是廖志强对叶伯常的高度赞赏：以小博大！ 这一案例属实是有点经典了。 廖志强看了看黄昌顺，“回去后，给你们部门的人做做工作，不要有包袱。” 黄昌顺先走，只不过离开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叶伯常，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钟钰一眼。 廖志强朝叶伯常笑笑，“有什么问题跟组织上反应。” “组织上对你和你家里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 叶伯常说，“谢谢书记，家事我自己会处理，工作我会努力。” 廖志强对叶伯常这种状态可太喜欢了。 不侵犯别人的利益，但是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时候，随时扑上去嘶咬。 对现在的廖志强来讲是可用的。 廖志强跟钟钰说，“你跟你们经理讲，一会我和院长，要参加你们二部的定稿会。” 说着，便留给叶伯常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叶伯常心理很清楚，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战略点出现了。 钟钰离开时，还特地对叶伯常说，“这边没什么事了，我先过去了。” 钟钰留给众人的是妖娆的背影，但是众人来不及欣赏她的美丽。 他们只关心这个妖艳贱货为什么要帮叶伯常？ 钟钰去了刘磊的办公室。 关门前，刘磊背对门口。 一关门，刘磊转身就骂，“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 “要你当什么好人？” “谁让你把书记和黄昌顺他们讲过来的。” “你什么时候跟叶伯常穿一条裤子了？” “你特么的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了是不是？” 钟钰上前一把拉住刘磊往门外拖，“来来来，把你刚才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遍。” 刘磊就像要出笼的猪，屁股朝后坠。 钟钰鄙视地一甩手，“没用的东西。” “骂我？你也配！” “你特么的不想我帮叶伯常，你让我送他去医院干啥？” “你不把叶伯常的事处理好，廖志强直接拿二部说事跟院长扯皮。” “你这个经理还想不想干？” “你还好意思卖黄昌顺的面子。” “戴茜那个贱货的脸面有这么重要？” “你把金子抹她脸上了，她这么精贵？” 刘磊被喷了一脸，并且他没法反驳。 好像钟钰也骂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刘磊一边是被叶伯常摆了一道，失了智。 一边跟黄昌顺是哥们儿义气，上了头。 被钟钰点了几句，回了神。 好像也确实是昏招。 刘磊说着就伸手去抱钟钰，“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的错，我的错，不该凶你。” 钟钰抬手拿肘顶开刘磊，“滚！” 刘磊被顶开也不生气，只是动了动鼻子，“你为啥不用香水了？” 钟钰的心头一紧，横眼骂，“关你屁事瓜批！” “你还是想想一会定稿会吧，院长和书记都要来参加。” 刘磊的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妈的，明明没有砸叶伯常，这个傻逼居然坑他。 现在搞得全院都觉得是他做的。 叶伯常是不是跟他妈一样也疯了，得了妄想症？ 刘磊嘴上大骂的时候。 钟钰这才没有那么紧张。 她本来可以不管叶伯常的，可是看到所有人几乎都在叶伯常的对立面时，她就知道，她站在叶伯常一边的含金量如雪中送碳。 只希望叶伯常不要曝光她。 至于香水，叶伯常他不喜欢，有什么办法？ 对了，叶伯常他喜欢什么呢？性感内衣？黑丝？网袜？还是制服？ 他总该有喜欢的吧？ 第27章 我反对 袁来是你：我草，你小子是不是和钟钰有一腿，老实交代。 风往北吹：她？也配！ 袁来是你：你小子是真膨胀了呀。不过你刚才是真的有点帅，妈的，给我都看激动了。 风往北吹：组长，别聊了，上班。 袁来是你：伯常，你现在有点不一样了，刚才一副杀红眼的样子。现在又这么平静。两种状态自由切换，这样的你，真好。 风往北吹：收徒！ 袁来是你：我是你组长，你在找死。 风往北吹：各论各，我叫你组长，你叫我师父！ 袁来是你：你是真皮痒。 玩笑归玩笑，老袁是真觉得现在的叶伯常很牛逼。 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全新的状态，怎么说呢？就像看古装剧，以前缩手缩脚的，放不开，突然得到了某位前辈的传承，整个人变得通达豁然，举手投足已有大家风范。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简单来讲，就是不内耗了。 凭啥要自己承担别人带来的负面情绪与后果？ 看他不爽就干他！ 遇强比他强，遇善则比他善，遇恶要比他还恶！ 上一秒可以跟你说笑，下一秒，你触碰到老子的利益，该翻脸马上就翻脸。 要干就干，要撕就撕，你客气，我也客气！ 叶伯常现在是什么状态就自然地呈现什么状态，疯如怒目金刚，静如低眉菩萨。 即使低眉菩萨也有手段和爆戾。 如果太善良却没有自我保护的边界和毕露的锋芒。 这满世界的牛鬼蛇神就逮住他一个人往死里欺负。 为什么叶伯常现在这么通透。 他爸爸叶平用一辈子的善良与老实给他打了个样。 死在了最该幸福的年纪。 活着时，妥协了一辈子。 死了，却没几个人还记得他。 这样的教训对叶伯常来讲，过于深刻了些。 袁来是你：走吧，开定稿会了。 叶伯常把笔记本电脑收了起来，背在身上。 老袁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你背电脑做什么？很重！” 叶伯常说，“我不相信别人。” 职场里的勾心斗角可能比普通人想象中要残酷得多。 贵重的物件一定不会遗失。 但是里边的内容会被删除。 让你连哭诉的地方都没有。 没人会心疼你。 只会有人轻飘飘地说一句，“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收好？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这些事情都是有人交过学费的。 设计院里最夸张的是有个女职员得了性病被检查出来了。 她把女厕的卫生纸送检。 在纸上检查出来了相关病源。 后来女员工要报警，全院抽检dna。 但是影响十分恶劣，高层的领导不希望这件事扩散，压了下来。 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让那位可怜的女员工选择和解。 从这件事也看得出来，设计院里，真特么的是什么人都有。 这也让叶伯常在设计院里做事，干什么都得多留个心眼子。 地下商业综合体的新方案对叶伯常意义重大。 成不成看天，叶伯常不能原谅失败是源于他主观犯错。 设计院的每一个部门都有自己独立的会议室。 定稿会除经理刘磊和助理钟钰外，今天还有两个重磅级的人物： 书记廖志强。 院长付阳。 付阳平头，中间有一小撮白毛，像是挑染的一样。 他穿了一件横向条纹的polo衫，左边胸口上有个长耳朵兔子的logo。 正端着手，脸色有些阴沉。 给刘磊的压力很大。 廖志强此刻就是笑呵呵的，更像是为了缓和气氛而存在的。 设计组这边老袁带队，标书是一整套，当中还包含了各个项目负责人与造价人员等主要人员…… 小小的会议室塞得有点满。 刘磊扫了一眼，差不多都到齐的时候，就问了一句，“都来了吧？” 大家都看了看左右。 刘磊再看向付阳，“院长，您……” 付阳打断刘磊，“书记，你来吧！” 廖志强坐正了身子，双手往桌面上一叉，“好的，那在二部定稿会前，有件事要在这里占用几分钟。” “前几天，小叶在跟二部级理反应问题的时候，可能发生了一些矛盾。” “闹了一些不愉快。” “在这里呢，我这个当书记的肯定是要负一些责任的，没有及时地对我们的同志表达关怀。” “也没有及时地了解到我们团队当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不过在经过后来的了解与关怀，对相关的同志的批评和教育。” “这件事没有再造成更坏更恶劣的影响。” “总之呢，各自都有各自的问题！” “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吧！” 到此为止了？老袁第一个替叶伯常感到不值。 特么的，拿烟灰缸砸了人，就这么不了了之？ 验伤，鉴定伤情之后，直接报警，有他刘磊的好果子吃？ 这当然是老袁站在叶伯常的角度上的真实感受。 原而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挨一烟灰缸怎么了？ 反正砸的前额，那里很硬，顶多流点血，又不会死。 总不可能还让刘经理道歉吧？ 也只有老袁替叶伯常叫屈。 其余从院长到业务骨干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老袁看了看叶伯常，本以为他会难过。 可是叶伯常却很平静，他很清楚，廖书记现大和的稀泥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进行补偿。 标书的复印文本递到了众人的面前。 刘磊接过场控。 给院长、书记讲解起了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的项目概况、项目定位、项目要求、主要规划指标…… 刘磊口中的设计理念，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很牛逼的样子。 其实在叶伯常看来，二部此次的设计就是：复制、粘贴、改标题而已。 最后，刘磊总结，“我相信在我们第二项目部的共同努力下，拿下城建的这一地标型项目没有任何意外。” 按说，此时，应该是院长再点评两句的。 就直接送到院里的专家评审小组，再搞一个评审会，最后递交招标单位就ok。 可是付阳没说话。 廖志强也没说话。 他们不鼓掌，其他人也不敢鼓掌。 就在这时，叶伯常拿出笔记本电脑，“院长、书记、刘经理，我对这次项目设计持反对意见。” “并且对这个项目的设计前景表示担忧。” 此言一出，哗然四起！ 众人都在小声骂：疯了，叶伯常疯了，他妈是疯批，他也是！ 砰！ 刘磊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了桌面上…… 第28章 爆冷 “叶伯常，你够了！” 刘磊指着叶伯常大吼，“你别蹬鼻子上脸。” 会议室里很安静。 参会人员被刘磊给惊得愣了两三秒。 不过，除了老袁之外，大概每一个人都觉得叶伯常活该吧。 项目是第二项目部的项目，是刘磊主持的。 但真的就是刘磊的项目吗？ 是院长付阳的项目。 院里拿下多少个项目，最终的功劳都是院长付阳的。 第一项目部，第三项目部，第四项目部……他们都有资格来参与到地下商业综合体项目的设计当中。 但是设计院是不搞内卷竞争那一套的。 付阳想把这个项目交给谁做，就交给谁来做。 第二项目部能拿到地下商业综合体的招标项目，是付阳钦点的。 这是云城设计院人尽皆知的事情。 叶伯常现在在干什么？ 打刘磊的脸？ 不，他在打院长的脸！ 这就是大多数人觉得叶伯常是个疯批的原因。 这就是大多数人都觉得叶伯常可笑的原因。 这张会议桌上有书记廖志强，有院长付阳。 按说还轮不到刘磊拍桌子。 可是付阳对刘磊的行为没有一点安抚的样子。 就可以说明，刘磊现在做的事，正是付阳想做的事。 只是付阳碍于身份不好发作罢了。 于是，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叶伯常，他的设计院生涯一定是暗无天日的。 叶伯常面对的是他们嘲笑、讥讽、幸灾乐祸的目光与不屑的肢体动作。 迎着刘磊爆躁的情绪，叶伯常拿起面前的烟灰缸，朝刘磊那边走。 众人再是一惊，脸上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被叶伯常吓到了。 刘磊身后的椅子嘎吱一响，说明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下子。 刚才拍桌子的气焰消失了一大半。 叶伯常把烟灰缸抬起来的那一刻，刘磊战术挡脸，又快又耸。 可叶伯常只是把烟灰缸放在刘磊的面前，“如果你很不爽，可以再拿烟灰缸砸我。” “你可以拿烟灰缸砸我的头，但请你不要拿烟灰缸砸我的手，我还要用我的手给设计院做项目。” 卧草…… 会议室顿时安静一片。 一个套动作几句话，做实了刘磊拿烟灰缸砸他的事。 并且让他此时疯批的样子得到了升华。 付阳本来有点烦，有点厌恶，此刻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叶伯常的自以为是。 钟钰虽然是被迫在帮叶伯常，但却发现这个拿住她把柄的男人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这一刻，她甚至在想，就算叶伯常手里没有她的把柄，她恐怕也愿意为叶伯常做些事的。 廖志强咳了一嗓子，“好了，大家也都不要冲动，还在开会呢。” “伯常，是这样，设计院呢，一直没搞什么内部竞争这一套。” “但是呢……也鼓励大家创新和提出不同意见。” “既然你已经做了第二套方案，那么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嘛。” “院长，你说呢？” 付阳微一点头，刘磊的脸色微微一变，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刘磊坐下的那一刻，怨气很重。 这算是彻底激化了两人的矛盾。 叶伯常把笔记本电脑接上投影。 钟钰便起身去把窗帘拉上，把会议室的灯给关了。 叶伯常的设计图清晰地展示在大家参会人员的面前。 叶伯常展示并讲解的所谓设计理念、现代化元素、云城本土文化特色，没人听得进去。 也不会有人愿意去听。 只想让他赶紧滚，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付阳根本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至于叶伯常设计的是个什么鬼东西，他不在乎。 既然他不在乎，那为什么要耐着性子坐在这里呢？ 叶伯常讲完那一刻，刘磊哼了一声，“这就是你的第二套方案？” “这是什么？” “叶伯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时尚？”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创新精神？” “你这是在浪费院长的时候，浪费大家的时间。” 下面做结构设计的相关人员当即便说，“方案如果变了，结构设计就要重新做。” “这是无形中增加我们的工作量！” 造价那边是刘磊的铁跟班，“叶伯常，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闲啊，早就定下的方案，你现在要改，你是觉得我们一天时间很多吗？” 都不用刘磊带节奏的，他们就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是个赢家通吃的社会。 像叶伯常这种老实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一旦他有意见，那就是跟领导唱反调，那就是没有大局观。 和你们不一样，就是没有大局观？ 你们的大局当中都不包括我，那你们的大局对我毫无意义，我为什么要在意你们的感受呢？ 此刻，叶伯常无比的坚定。 廖志强看了一眼付阳，见他不说话，那么廖志强就打了个哈哈，压了压手。 “是这样的，叶伯常同导既然提出了反对意见。” “又拿出了设计方案。” “离招标截止日期还有一些时间。” “这个项目本就是院里的年度项目，要在院里的专家评审会上过一遍的。” “院里的意思是也不好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 “所以，我觉得可以把两套方案一起送到院里的评审会上过一下子。” “到时候，谁的分数高，我们就定哪套方案。” 我草，刘磊当时就懵了，书记，你怎么没跟我通气？ 当着二部的骨干跟让叶伯常做第二套方案跟我竞争？ 书记，你是认真的？ 二部的骨干也懵了，当众打刘磊的脸？ 打院长付阳的脸？ 书记这是要明着跟院长对着干吗？ 院长呢？ 院长为什么没反应？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院长看过去的时候，付阳当场起身说了一句，“就这么办吧！” 接着便转身出了会议室。 二部的骨干愣在当场，院长他……他同意了？ 刘磊的眉头紧锁在一起，就像一团火苗在噌噌地往上窜，暴跳如雷！ 而叶伯常呢，不慌不忙地把电脑给收了起来，心平气和。 二部的骨干虽然很难去接受。 但是无论是结果，还是场面上来看，叶伯常都是在各方面条件均不占优的情况下爆冷！ 第29章 你可能等不到评审会了 院长走了，当然还是得有一个人来收尾。 廖志强打了个哈哈，跟刘磊说，“下周院里的篮球对抗赛，刘磊，你还能打不？” 刘磊干笑两声，“打，书记队今年有高手没？”（你等着被虐吧！） 廖志强笑着摆摆手，“只求场面上不要输得太难看就行了。” 廖志强话都没说完，刘磊就急忙出了会议室。 书记今天没给刘磊面子，刘磊当然也不会给书记的面子。 廖志强拍了拍叶伯常的肩，“院长给你机会，要珍惜，下去后有什么问题多跟二部的老同志请教，毕竟是个团队。” “要是有困难随时来找我。”（工作量太大让他们分担，谁不情愿，直接来找我。） 廖志强说完后，也离开了会议室。 叶伯常收拾好了电脑后，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连续打了刘磊、付阳的脸，让一屋子的人呆若木鸡，他居然还能如此的平静。 叶伯常从钟钰眼前走过去的时候，都没正眼看她。 可是钟钰的心情却从会前一直异常到现在。 看看二部这些老人们，他们一边眼红着叶伯常出风头，一边又厌恶叶伯常给他们找麻烦，同时呢，在心底又对叶伯常如今的霸道有些畏惧。 钟钰认为付阳和刘磊这样的男人在叶伯常的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刚才叶伯常从她面前走过去的时候，钟钰甚至想叫住叶伯常，想告诉他：我听你的话，没脸喷香水，我乖吗？ 钟钰没有回避这样的情绪，这一刻，她甚至期待着叶伯常拿她的把柄来要挟她，哪怕是让她做一些下贱的事，她都觉得是过瘾的。 钟钰心中羞意顿起：我好骚啊！ …… 刘磊连滚带爬地追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付阳这个时候一点也不想搭理刘磊。 刘磊却很着急，“院长，院长……” “为什么同意？” “叶伯常算特么个啥东西？” “他配出方案？” “设计院三令五申，我们自己不跟自己搞竞争。” “叶伯常这个狗杂种，他公然违反公司规定。” “第二项目部装不下这种人了。” “院长，让他滚！” 付阳手里拿着烟正准备点，一听到这几句，气不打一处来地揉碎了烟往刘磊的脸上砸，“你特么的不拿烟灰缸砸他，我特么用得着跟廖志强妥协？” “你个狗曰的瓜嘛批！” 妥……妥协？ 是的，廖志强拿住叶伯常受伤的事找到付阳提前通过气。 就一点：不同意叶伯常的提案，刘磊拿烟灰缸砸他的事压不住。 你刘磊可以不道歉，但是不能不让步，也不能不妥协。 此时的就老袁也处在一个极度亢奋的状态下，在啪啪啪地打字。 袁来是你：我日，你看没看刘磊的表情？ 袁来是你：老子还从来没看到他吃这么大的亏。 袁来是你：书记居然会帮你争取机会。 袁来是你：太尼玛解气了。 这就是高层之间的博弈，走的每一步都是要计算得失的。 但这就是叶伯常的斗争，只能进，不能退。 解气？叶伯常为什么要受气？说到底，还是不够强。 不强，那就特么的让自己变强。 当新的方案力压刘磊的方案。 当新的方案代表设计院最终拿下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的时候。 谁还会小看自己？ 袁来是你：爽是爽了，但是你要找人帮你干活的话，可能有点难。 看看这一间办公室里所有人那副挂脸嫌弃的表情。 叶伯常真的很想看一下，等项目拿下来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还是这样的表情呢？ 风往北吹：没人的话，我自己也可以的。 袁来是你：你别把自己当全能的，结构、造价之类的你也自己搞？ 袁来是你：算了，别的事，我来想办法。 叶伯常知道老袁是有办法的。 实际上，老袁算是叶伯常的半个师傅。 他在外面有自己的小公司。 在地产行业真正的黄金期到来的时候，他就靠着这个公司，实现了财富自由。 设计院，只要是搞技术这一块的，稍有些脑子的，都不会缺钱的。 只不过黄金期以后，钱就没那么好挣了。 但是现在，黄金期才刚刚开始呢！ 袁来是你：下周的篮球比抗赛你还参加吗？ 袁来是你：你要是觉得恶心，就别参加了。 设计院每年都会有一两次的篮球对抗赛。 付阳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打篮球，所以年年都会搞。 就两个队。 院长队这边龙精虎猛。 书记这一队老弱病残，被院长队摁在地上捶。 叶伯常因为外线投篮比较准。 往年院长队这边被书记队犯规犯得有点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把叶伯常换上去投几个。 今年，叶伯常这种情况，他肯定是没资格进院长队了。 但是……他可以进书记队啊。 不过这一次不是去打球的，而是去打人的。 叶伯常如果在书记队这边登场的话。 身在院长队的刘磊应激之后的表现，叶伯常都能预见到的。 篮球赛的事情先放一边。 项目设计要赶在院里评审会之前完成。 这是当前的主要工作。 就在这时，刘磊气匆匆地走进设计组的办公室，来到叶伯常的面前，叉着腰，抬起下巴朝叶伯常吼道：“我曰尼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你是不是觉得二部离了你就不转了？”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牛逼得很。” 齐磊拿手指指着叶伯常的脸，“老子就明跟你说。” “评审会你的设计过不了，自己辞职，自己滚。” “不然的话，你晓得的，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你曰妈给老子等着，我草！” 按刘磊的脾气，他本来都要抽叶伯常的耳光了。 他还算克制，因为不知道叶伯常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况且叶伯常要是真炸了，拉他垫背他也接受不了这种后果。 叶伯常看着刘磊，“你可能都等不到那个时候……” “就会生不如死！” 刘磊屁股一紧，刚才的暴脾气被叶伯常这阴冷的笑容给扑灭了大半。 不论是办公室的人，还是刘磊，是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叶伯常不再是温顺的绵羊，而是要吃人的野兽…… 第30章 该来的还是会来 刘磊连连点头，那表情说明，他不会这么算了的。 刘磊在这间办公室里有一个指一个地说道：“你们特么的谁要是敢多事，我发誓，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整间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表情中就两个字：活该。 他们又怎么会帮叶伯常呢？ 袁来是你：其实，不该跟刘磊直接冲突。 无论是同事的表情，还是老袁的担忧，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刘磊的社会关系。 叶伯常一点都不会怀疑刘磊在外面的影响力。 这一年，设计院的权力还很大。 小到建筑材料，上到行业标准，都是由设计院说了算。 举个简单的例子。 这一年的消防还没有从部队分离交由地方。 他们在许多消防专业领域上的知识还属于空白。 看起来是消防去查别人。 实际上，消防这边还要先跟设计院沟通。 比如建筑材料方面。 设计院说能用就能用。 设计院如果说不能用，你甲方若是用了，那么之后被查到，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从这个链条当中就能看出大量的利益勾连问题。 那么第二项目部的经理刘磊手中掌握了这么多资源的情况下，在外面主动替他卖命的大有人在。 刘磊刚才对叶伯常说的那些话，叶伯常是丝毫不怀疑他的能力的。 不过……那咋了？ 以前叶伯常认为老妈是他的软肋。 现在的叶伯常没有软肋！ 叶伯常此时起身环视同事，“各位师兄师姐，老师。” “刘磊是经理，你们听他的，我不反对。”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做这个项目设计。” “如果你们愿意，qq上给我发个消息就是了。” “请你们放心，我会替你们保密，绝不公开，不会让你们受到影响。” “你们不帮，我也不怪你们，但是丑话要说在前面。等到这个项目如果最终拿下了，你们再想入坑，那时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面子。” 叶伯常扔下这句话的时候，这间办公室的每一个同事看叶伯常，要么像在看笑话，要么像在看疯批。 帮他？他们又不是傻子。 为了叶伯常得罪刘磊？呵呵，开什么几把玩笑。 叶伯常其实可以让他们当众表态的，这样一来就可以把所有的后路全部给他们堵死。 不过却有一个大问题。 以后谁干活？ 叶伯常可以不屌他们，但是工作不是他一个人能干得完的。 所以留了些余地。 不必讨好，也不必自怨。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职场与情场，都是一个道理。 一上午的时间，叶伯常的qq都没有任何动静。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叶伯常的手机接到了林宏涛的电话。 林宏涛在电话里吼，“叶伯常，你这个畜牲！” “你是不是把银行的钱全部都取了？” “你狗曰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你爸给你妈留的钱。” “你把钱者取了，是不管你妈的死活了？” “老子跟你说，你不把钱拿出来，老子不会让你好过的。” 林宏涛的话听着好像也没有毛病啊？ 强占他人财产这种事在他的心里居然可以这么的理直气壮。 以前叶伯常要么忍让，要么觉得可以跟他们讲道理。 可是后来经过深入的了解之后，你会发现这帮畜牲的眼里根本没有礼义廉耻，什么道德，什么法律，都应该是为他们服务才对。 比如你结婚，我拦你婚车问你要一百万，你得要给，你不给今天就别想结这个婚。 比如你说免费吃面，我不但要免费吃，你还得提供碗筷，不然老子就打骂你。 这种例子还有很多。 而林宏涛和林宏文两兄弟，大概都是这样的人。 他们觉得撒泼打滚，动手动脚，就能让叶伯常妥协了。 呵呵！ 接了电话，叶伯常一句话都不会说的，扔在旁边让他在电话里一直吼。 他打几次，叶伯常接几次，他骂他的，叶伯常忙着做项目设计。 下午时，老袁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袁来是你：我帮你找到人了，他们都可以用晚上的时间，帮你搞。 风往北吹：我一会把文件拷贝一份给你。 风往北吹：袁哥，谢谢你，跟你兄弟们说，事成后，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袁来是你：你跟我客气个锤子，事成了，会所嫩模，犒劳一下那几个骚货就是了。 风往北吹：你不骚。 袁来是你：我也骚…… 风往北吹：我也骚，哈哈哈哈…… 会所嫩模这几乎是必不可少的节目。 叶伯常也并不排斥，主要是会所的水果特别好吃。 老袁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总觉得这两天的叶伯常绷得太紧了。 真担心他的情绪上有点受不了，可以从聊天的记录来看，他的情况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底，还是被刘磊压制得太久，现在不想忍了。 这倒是跟老袁的情况有点像。 只是老袁做事的时候顾忌会多一点，并且做事的时候都是悄悄在做，没有叶伯常这么高调和疯狂。 中午的时候，叶伯常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林素兰接起电话，“喂，是音乐学院招生办吗？” 叶伯常说，“妈……” 林素兰突然就朝电话里吼，“你打什么电话，打什么电话？你不要影响我的前程。” “你耽误了我的事，我弄死你，你跟你爸一样，就想困住我……” “你爸死了，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死？” 叶伯常明明知道她只是病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依旧有些心寒。 不过，心寒有什么用？坚定内心的想法，把想法付诸行动，拒绝内耗。 叶伯常说，“我死了，谁送你去上学？” 林素兰在电话里愣了愣，突然很温柔，“儿子，我今天很乖，我这么想唱歌，都没有唱。” 叶伯常心寒地问，“妈，你吃饭了吗？” 这时，电话被庞小茹抢了过去，“伯常，我是舅妈，你放心吧，我在照顾你妈妈。” “哦，对了，你晚上回来的时候买点卤牛肉。” “我本来说我下去买的。” “但是你妈一个人在家，我担心她，又不敢走开。” “你回来的时候带一点，主要是你妈她想吃，对了，不要买那种加了色素翻红的，那个吃了对你妈的身体不好……” 看来，庞小茹是准备长期赖在家里不走了。 本来就定好明天要送林素兰进精神病院了，现在又该怎么处理呢？ 第31章 谁看了不压抑 周五的下午，所有人走在街上的时候，怎么看都有种步履轻快的味道。 然而叶伯常却走得异常沉重。 每天都会路过那些卖乐器的门店。 这一天，他再次听到那熟悉的琴声，于是忍不住驻足多听了一会。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首曲子叫《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反战的曲子。 外面的光有些强，琴房里虽有灯，但从外边往里看，里面太暗，于是橱窗成了镜面。 叶伯常只能在镜面当中看到自己，而里面那长发的姑娘，大概只能看见一道侧影。 隐约看见她是长发，弹琴的样子很自然很随意。 而这个姑娘却能看清叶伯常的样子，大概觉得他有点迷茫，有点忧伤。 姑娘的琴声不自觉地舒缓了一些，更温柔了一些，像一条柔和的丝带在掠过叶伯常的脸庞，绕过他的臂弯，抚慰着他的心灵…… 叶伯常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转朝回家的方向。 姑娘突然笑了一下，好像，这才是她喜欢钢琴的理由，而不是漫目的地反复弹奏肖邦！ 这天，她练琴练得格外的轻松惬意。 叶伯常没有买卤牛肉。 进了干部家属院的时候，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是不知道……” “她当年给家里添了好多麻烦哦……” “她亲弟弟，就是我爱人，对他弟弟那是真的没话说。” “那是真的里里外外帮着收拾照顾，又是带着去看医生。” “我家人是跑火车的嘛，只要在火车上碰到这一类的医生，那就要问一下这类病该怎么治。” “那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把病给她治好。” “那知道姐夫，就生怕人家知道我们姐姐是精神病一样。” “其实这种病有啥不能见人的嘛。” “早治疗早好。” “结果姐夫都不住铁路局的家属院了，跑这边来买了一套房子。” “大姐，你不晓得，我公公和婆婆为了这个事情气得住了好长时间的院哟。” “本来说他死了，这下子我们也好照顾姐姐。” “结果这个外甥，真的不是个东西。” “爹死他不哭，妈病他不管，就抱着那个班上，他那心里，只有他自己。” 当叶伯常上了一天班回来，听到自己的亲戚正在你住的小区跟这个小区的退休老人蛐蛐他。 并且不分事非黑白，把叶伯常的父亲说出十恶不赦的罪人，把叶伯常说出是忤逆不孝的混账东西的时候。 叶伯常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以前会觉得是深深的无力感，一边难受，一边又继续去努力证明自己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的样。 而事实证明，不管叶伯常做得再多，他的形象崩塌其实就靠人家一张嘴而已。 而人家要打造或维持一个完美的人设，只需要天天跟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吹吹牛逼就可以了。 以前叶伯常觉得他做多一点，亲戚们看在眼里，会帮他，会认可他。 后来才发现，你做得多是应该的。 你做得多，说明你厉害，那就再多做一点。 没人觉得叶伯常优秀，孝顺，只觉得他活该，还说他是个傻逼。 现在叶伯常该如何去处理这些流言蜚语？如何处理跟邻里的关系？ 叶伯常走到庞小茹的身边，“你男人要跑火车，你公公婆婆年纪大了，你不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阿姨听到叶伯常一句话的时候，也从一村苦情戏当中抽身出来，大小眼地瞪着庞小茹，把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在脑海当中过一遍。 才发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多都站不住脚？ 叶伯常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就上楼去了。 庞小茹发现面前的老太婆已经从刚才上头的表情变成一脸的嫌弃和厌恶。 这也正常，她也有儿子，她跟儿媳也处不到一起。 但是儿媳一样四处跟人吹牛逼，她如何如何孝顺，同时把她这个当婆婆骂得不如狗。 稍稍代入一下，庞小茹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于是黑着脸，“你去管你自己的家事，人家这是一家人，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庞小茹的脸皮子猛抽了几下，笑也不是，黑脸也不是，那表情看起来比哭还难受。 叶伯常的性格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庞小茹很难适应。 这个忍气吞声的受气包现在怎么感觉不那么好欺负了？ 庞小茹臊红着脸追着上楼。 叶伯常把电脑包放进房间的时候，发现他的床上是乱的。 桌上的专业书和抽屉里都是被翻过的痕迹。 庞小茹跟上来的时候，看到叶伯常盯着那些痕迹正在发呆的样子。 大概猜到她翻找东西的事情被叶伯常发现了，“伯常啊，我在这边也没啥事，本来说给你打扫一下房间的，给你换一下床单被套的。” “我又怕你说我乱动你的东西。” “我都做了一点了，最后还是没敢动。” 叶伯常转身出房间，拿着钥匙，把房间门给锁了。 庞小茹的脸色变了一下子，但是也不敢太挂脸。 毕竟，她还要赖在这里，能忍先忍。 等过一阵子把这套房子给占了，到时候看谁给谁脸色看。 叶伯常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林素兰在看电视，台里正在播青年歌手大赛的重播。 她每一首歌都会唱，动动嘴，每一次要出声的时候就急忙把嘴闭上。 生怕声音太大，就被剥夺了上学的权利。 林素兰觉得电视里的那些女歌手唱得一般，没她唱得好。 如果当初她被文工团选走了，那么电视里的就该该是她，而不是这些业务水平很一般的青年歌手。 想着想着，她又抬手跟着电视里那些歌手做着同样的动作和同样的表情…… 庞小茹在旁边尴尬地抠脚，低骂着疯子。 叶伯常蹲在林素兰身边问，“妈，中午吃的什么？” 林素兰不理叶伯常。 庞小茹抢在前面说，“哎呀，上午在收拾屋子。” “煮饭的时间不够。” “我就煮了两碗面，里面加了菜，还加了牛肉。” “你放心嘛，你妈吃得香得很。” 叶伯常走进厨房，锅里有油汤，灶上的油汤被炉温烤干了留下了一滩干得起壳的汤渍。 两个没洗的碗还扔在水槽里。 旁边的垃圾筒里还有两包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袋子。 然而这个时候还听到后边的庞小茹在问，“咦？我让你带的卤牛肉你没带？” 这……谁看了不乳腺结节？ 第32章 都是给惯的 试问，谁遇上这样的情况不崩溃呢？ 可如果叶伯常真的崩溃或者爆炸的话，不就正合庞小茹的意了吗？ 庞小茹知道她很恶心。 她也知道叶伯常很烦她。 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这种纠缠无非就是让叶伯常妥协，让叶伯常退步，百般无奈的情况下，去按照林宏文和庞小茹的方式，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如果叶伯常不同意，或者是不响应，他们就会一直折磨林素兰。 折磨林素兰，叶伯常就会成为最终的受害者。 他们，真的太懂了。 以前的叶伯常会崩溃，会因为林素兰而让步。 现在的叶伯常只会轻描淡写地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都看到卤牛肉了。” “我还去闻了一下，很香。” “也没有加色素。” “我就喊老板称两斤。” “我好像听他们说的，外面卖的牛肉都是疯牛病牛。” “不健康。” “老板都称好了，我最后都没有要。”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叶伯常还转过头朝庞小茹笑了笑，一脸挑衅的样子。 庞小茹的脸皮厚得很，也拉得下来脸。 可是叶伯常用她惯用的方法对付她的那一刻。 庞小茹的脸皮是真的挂不住了。 那火苗子是噌噌地往上窜。 但是看到叶伯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就知道，只要她一发脾气，就正中叶伯常下怀了。 她只得酸溜溜地说一句，“你妈就是想吃牛肉，你都舍不得给她买。” “所以说，你这种娃儿，怎么可能孝顺？” “以后你妈跟着你，不知道日子有多惨。” 叶伯常把锅洗了，点着了火头，打了两个鸡蛋在碗里打散搅巴搅巴，锅热倒油滑锅油滚，再把打散的鸡蛋倒进锅里。 咕噜咕噜的声音伴随着煎蛋的香味扑面而来。 锅铲再铲几铲子，便接水煮汤…… 趁着回头去冰箱里拿菜的功夫，叶伯常跟庞小茹说，“你很孝顺，你怎么不回去孝顺你爸妈呢？” 庞小茹又被怼了一句，脸皮抽搐着，干笑两声，“叶伯常，我再怎么说也是你舅妈，你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传出去，就不怕人家说你没大没小？” 叶伯常一边洗菜一边说，“你今天下午在这个小区里的宣传工作早就做到位了。” “还用传？你怕是把我内裤上有几个洞的事都给人家传遍了。” 庞小茹一直在拱叶伯常的火，戳叶伯常的软肋。 叶伯常应该解释，应该否认，情绪被庞小茹牵着鼻子走。 最后达成庞小茹说什么是什么的结局。 可现在的情况是，庞小茹不管怎么拱火，叶伯常不内疚不解释…… 庞小茹的每一拳都打在橡胶上，她用多大的力气，橡胶就反回给她多少力。 叶伯常没上火，庞小茹倒有点憋不住了。 然而真正的大招的就在煮好的这碗面上边。 抽屉里的一把干面在碗里煮熟后，有一锅。 锅旁摆了两个碗，叶伯常给两个碗里夹了适量的面条，还舀了汤。 庞小茹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嘴里是口水，肚子里是气，担心叶伯常赌气没给她煮面条。 她不自觉地垫了垫脚尖，朝锅里看了看，原来锅还剩了不少。 庞小茹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心说，这小子终是嘴硬心软，大不了就是不给她盛在碗里罢了。 叶伯常朝外面喊，“妈，端面。” 林素兰不情不愿地喊，“我在给那些唱歌的打分……” 叶伯常说，“你如果不吃饭，气息不稳，明天面试就唱不了歌了。” 林素兰的拖鞋在地板和脚后跟上来回碰撞着，发出嗒嗒嗒……的急促声响，转眼人就已经进了厨房，把叶伯常给她煮的那碗面给端走了。 庞小茹就守在厨房门口，等叶伯常把他的面端走了，她就可以把锅里剩下的全都倒进汤盆里，一起吃掉。 “啊？煮多了！”叶伯常看了看锅里，端着锅，连汤带面全部倒进垃圾筒。 “你……”庞小茹惊声大叫。 叶伯常微扬下巴，蔑视地拿鼻孔对着庞小茹，“我怎么了？” “你不会以为我会给你煮面吧？” 叶伯常捏着嗓子嘿嘿地说，“你是你妈个啥几把东西？也配我下面给你吃？” 庞小茹两眼一空，整个人愣在原地，他哪里还是那个任人拿捏，没有半点脾气的叶伯常啊？ 叶伯常把空空的铁锅往洗碗槽子里一扔，端着面从庞小茹的面前走过去时，再扔下一句： “想吃啊？抱着垃圾筒吃，反正你也不喜欢洗碗。” 庞小茹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道盯着热气腾腾的垃圾筒发了多久的呆。 她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终于也被叶伯常这一套操作给搞得心态爆炸了。 转身出门，离开叶伯常的家。 叶伯常只是哼了一声。 对付这种臭不要脸的东西，就羞辱她，玩弄她，反复拿捏她的情绪。 她的脸皮虽然够厚，但是她的肚子还能抗得住饿？ 家里不会给她一口水喝，多余的面条全都煮进锅里给倒掉，也不会有她一口吃的。 有本事，就在这里硬刚着吧。 不过呢，叶伯常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吃饱喝足，再拿出一套更狠更折磨人的法子来对付叶伯常。 叶伯常却一边吃面一边喝汤，一点没把这帮心里没逼，不要逼脸的亲戚放在心上。 他们明天早上只要敢来。 叶伯常明天早上，就敢让他们爽到极点。 叶伯常吃完面条，拿钥匙开了房间门。 躲在里面拿手机拨通了客厅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听到电话中林素兰小心翼翼的声音。 叶伯常老气横秋地说，“学员林素兰，再跟你确认一下你的入学信息。” “你生活能自理吗？” 林素兰连忙答，“能的能的。” 叶伯常说，“那为什么在家里连碗都不洗呢？” 林素兰急坏了，“会洗会洗。” 叶伯常又说，“明天早上九点第四院报到，迟到就不收了。” “要是有人拦着你，神挡杀人，佛挡杀佛。” 林素兰说，“放心，谁敢拦我，我弄死谁。” 叶伯常说，“那今晚早点休息。” 挂了电说话，叶伯常出了卧室门，“妈，你把碗放下，我来洗……我来……我……” 第33章 利益是人际关系的缝合剂 庞小茹进门就冲进厨房，一看锅是冷的，灶台上一口吃的都没有。 庞小茹拿着锅重重地摔在洗碗槽子里，冲出去指着那一双抱着西瓜啃的父子俩，大骂，“你自己去照顾你那个疯婆娘。” “老子再也不想去了！” 他俩一边啃西瓜一边看电视。 林宏文问，“又怎么了？” 庞小茹说，“叶伯常那个狗杂种煮面，明明煮了三个人的。” “他跟他妈一人一碗，他把煮多出来的面连面带汤全倒垃圾筒，喊我抱到垃圾筒吃。” 林锋双手撑在双膝上，埋头往垃圾筒里吐西瓜籽，歪头看着庞小茹，“不可能，叶伯常就是个废物，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干得出来这种事？” 庞小茹顿时就炸了，朝林锋吼，“我曰他的妈，我骗你做啥？那个狗杂种现在凶得很。” “老子在那边忙了一天，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到。” “在那边就受气，回来一看，你俩爷子连口饭都没给我留。” “老子是真不晓得为哪样要受这个罪。” “嫁到你们林家这么多年，真的是一天福都没享。” “林宏文，你就看着叶伯常那个小杂种这么欺负老子，你连屁都不放？” 林宏文把瓜皮一扔，“老子在吃东西，你凶啥？” “你自己受了气，回来发啥脾气。” “那房子你占不占嘛？” “想占房子，不出时间，不花心思，就知道逼逼逼……” 林宏文吼了几句，把庞小茹吼得顿时没了脾气。 不过庞小茹的火气还在。 林锋说，“没事，妈，明天我去收拾叶伯常，我看他有多凶，打不死他。” 林宏文把手机拿出来给林宏涛打电话，“老大，吃了没？” “我就是问你，叶平留那个房子，怎么说？” 林宏涛说，“有啥好说的？肯定不可能给叶伯常嘛。” “他妈那个病本来就严重，万一叶伯常把房子占有了，把他赶出去，怎么办？” 林宏文说，“有道理，你看，我是这么想的。” “你弟媳妇一个人去照顾二姐，她也累。” “要不，让大嫂和你弟媳妇换着来。” “到时候，事情办好了，把爸妈送过去住。” “爸妈年纪大了，那边的环境也好一些。” 林宏涛说，“对的，我也是这个意思。” 林宏文和林宏涛便约好明天一早就过去找叶伯常。 林宏文电话一挂，“饿了，就自己去煮，甩个批脸给哪个看？” “遇到事就只晓得叫唤，一点问题都解决不了。” “叶伯常他再凶能有多凶？” “他不把房子腾出来，你跟大嫂就天天去，就磨他。” “二姐一发疯，他更难受。” “他要是还不愿意腾房子，就去他单位闹。” “去找他们领导。” “他要是不把房子腾出来，工作都给他闹没了，你信不信？” 林宏文嘴上说着对付叶伯常，实际上已经盘算着怎么让爸妈把房子抢过来，再转手给他。 这一套操作下来，林宏文简直就在大气层。 …… 林素兰抢着去洗碗的时候，叶伯常背着电脑包出了门。 不是信不过林素兰。 而是林素兰发起疯来的时候让叶伯常吃了太多的亏。 叶伯常去了单位，把两份房产证都各自复印了一份。 拿着两张复印好的房产证，这东西就是开关，只要一打开这个开关，就会有惊喜出现的。 把原件留在单位的抽屉里锁好。 只把两张复印件带回去。 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有动静。 抬头一看，是穿着短裙光着腿的钟钰。 “伯常这么晚了还没走？”钟钰现在对叶伯常客气很多。 有把柄在叶伯常手里是一回事。 叶伯常现在的性格让钟钰意外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不论是公开场合，还是四下无人的时候，想跟叶伯常说说话也是正常的。 钟钰撩把胸前的卷发撩到背后，露出光滑的挺立的颈与深凹的锁骨来，微微歪着头，“你最近可能绷得太紧了，要不，晚上一起去喝酒？” “约了几个姐妹在酒吧。” “你这种情况疯一下跳一下，喊几声，可能会好很多。” 能把院长付阳和第二项目部经理刘磊当鱼养的女人，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叶伯常摇头说，“你们去吧，我没时间。” 叶伯常从钟钰面前走过去的时候，钟钰有点气地拦住去路，“叶伯常，我没得罪你吧？” “你被戴学友搞的时候，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戴茜那个贱货想逃避责任的时候，是我把她弄出来跟你低头认罪的。” “你就不会说声谢谢？” 叶伯常两眼一横，“谢什么？你是什么好人？” “卧草尼玛的，你自己摸着你的胸口问问你自己，你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大善人？” “你放心，你不惹我，你就是安全的，你要主动搞事，那是你自找的。” 被叶伯常吼了两声，钟钰花容微变，声音低了一些，“我也没想惹事，就是看你心情不好，希望能多帮你一点嘛！” “我跟书记说是刘磊砸的你。” “我也跟刘磊说，让他忍下这口气。” “你不让我喷香水了，我也没喷了。” “生什么气嘛？” 钟钰颔首，微微侧脸，试探地问，“你要是有啥烦心事，可以跟我说，我说不定能帮你。” “你要是不想说，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只喝酒。” 叶伯常也要去酒吧，也要去会所，喝酒是肯定会喝的。 但绝对不会跟钟钰喝酒。 叶伯常本来要走的，想了想，“你只想当刘磊的助理？” 钟钰不明白叶伯常为什么这么问。 叶伯常就再说明白一点，“如果我手上这个项目设计需要一个团队，你来带队的话。” “你觉得付阳如果抬你，你能不能直接提到院一级去？” 钟钰一脸喜色，“我……我可以吗？” 叶伯常说，“有啥不可以的？” 钟钰愣了两秒，“可是刘磊他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他没资格不同意。”叶伯常琢磨片刻后，边朝外走边说，“机会来的时候，你要抓住了。” 叶伯常离开好一阵子，钟钰才大口深呼吸。 叶伯常刚才的行为狠狠地撞在她的心坎上了。 从第二项目部到院级，正是她所期待的。 …… 叶伯常是不会跟钟钰这个女人喝酒的。 如果可以，他想跟老爸喝，吃着烤串…… 那些烧烤是碳炉放在三轮车上，多出来的位置放着一块大木板。 木板上放着好多个盘子，里面摆满了竹签穿好的食材。 叶伯常还记得老爸喜欢在夏天的夜里把林素兰哄睡后，就去买些烧烤，再拿瓶啤酒，倒在两个碗里。 父子俩都不会说什么话。 但坐在一起就像交流了千言万语。 叶平会觉得亏了儿子。 叶伯常会觉得苦了老爸。 可是，那样的时光不会再有了啊！ 第34章 疯批手里有刀 这天晚上，叶伯常烤了些烧烤，买了一瓶啤酒。 回了房间，将它们摆在电脑的旁边。 做设计画图的时候，每一次当叶伯常抬起头来，都期待着烧烤串少了，啤酒下了半杯。 可是它们一点不少，香味弥满整间卧室，直到没了温度时，味道才逐渐消失。 叶伯常又忙到快天亮才睡了一会。 似乎也没有过多久，似乎听到身边有些翻找东西的声音。 卧室外面一阵敲打嘈杂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叶伯常已经醒了，只不过他还没有睁眼。 大概是在叶伯常的电脑包里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男人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你还过得潇洒嘛！” “又是烧烤，又是啤酒。” “你怎么不想想你妈一天吃的啥？” “叶伯常，你不把我们当长辈的放在眼里就算了，你连你妈都不管？” “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样子，你说让我们怎么放心把你妈交给你来照顾？” 终于要进入主题了。 叶伯常睁了眼，活动了一下脖子，扯了一下膨胀的裤裆。 正常陈伯是身体年轻。 今天的陈伯是看到林宏涛吉儿都是气。 叶伯常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背在背上再去的卫生间。 此时的客厅里边已经挤满了人。 有鼻青脸肿的唐枝花。 有昨天快要被气死离开的庞小茹。 有横眼冷眼的林宏文。 还有总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的林宏涛。 本就不大的房子现在连转个身都觉得困难。 卫生间里装的是马桶。 叶平还在的时候，改了一下蹲便器，考虑到林素兰以后年纪大了，担心她上厕所不方便。 可是当叶平看到坐便器上有一双脚尖朝外的脚印时…… 叶伯常仰了仰头，狠狠地咽了几口唾沫，起床气再加看到这一幕的鬼火才给压了下去。 洗了把脸，清醒一把，出了卫生间，沙发上坐一排。 林素兰痴痴地看着一个地方笑。 左右分别是唐枝花和庞小茹这一对妯娌，她们都挽住林素兰的臂弯，一副把林素兰这个姑子捧在心尖尖上的样子。 林宏文站在窗边，手撑在窗台上，把烟灰朝窗外弹。 林宏涛就把烟灰直接弹在地上。 叶伯常今天要送林素兰去精神病院。 不会跟他们浪费时间的。 他把窗户关起来。 把门也关起来，“有什么说小声一点说，不要影响到邻居，也不要耽误我妈。” 林素兰满眼都是觉得儿子懂她的笑容。 而叶伯常现在的表现让林宏涛和林宏文这兄弟俩对视一眼，他们就像看到了那个懦弱的外甥。 对嘛，怂狗就是怂狗，他怎么都不会变成狼的。 林宏文把烟头一弹，吐出一缕细烟的时候，顺便把身上的烟灰给吹到地上，再拍两下，有点耍狠地说，“听说你昨天把面倒垃圾筒里都不给你舅妈吃？” 林宏涛和唐枝花看了看庞小茹，撸了撸嘴，眼底满是嘲笑。 庞小茹哪受得了这种气，回敬了唐枝花一个表情：你屎都被人打出来了，还笑我？ 林宏文在叶伯常的面前稍息，支出去那条腿支得特别远，躬腰驼背地抖腿时歪着头，看着叶伯常，“你娃儿是不是欠教育？” 叶伯常哼了一声，“你来教育一个试试。” 林宏文的脸色微变。 就在林宏文的表情阴阳不定的时候，叶伯常轻言细语地说，“林宏文，我们家的房子，你们打算好久还？” “要不你这两天有时间，把房子腾一下。” “我要准备重新租出去了。” 几句话，林宏文和庞小茹两口子才发现这个叶伯常真的不对劲了。 林宏涛和唐枝花也感觉不太对劲。 以前叶伯常从来不敢用这种态度跟林宏文说话。 叶伯常不管他们有多惊讶，他看着林宏文笑着说，“一年，我收你们一千块租金就是了。” “十年，给一万块就行了。” 林宏文的威性受到了严厉的挑衅，脸上挂不住，“还房子是可能还房子的，还给租金？给你麻的皮！你个狗杂种在找死。” 叶伯常朝林宏文笑了笑，“我再给你说一次，不要吵到邻居，不要影响我妈去学唱歌。” 叶伯常从包里两出两份复印的a4纸，一张交给林宏文，一张交给林宏涛。 “我爸的两套房子，已经过户到我名下了。” “我爸的钱，也到我的账户里了。” “想占房子？想占我爸的钱？你们也配。” 林宏涛和唐枝花看一张纸，脸色惨白。 林宏文和庞小茹也挤在一起看一张纸，眉头抽搐狂跳。 林宏文的手指变成手掌，抬手就要大嘴巴抽叶伯常，“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林素兰不看电视了，从庞小茹的身边站了起来，僵直地走到林宏文的侧面…… 抡直了膀子，一个大嘴巴子不留一点力气地抽在林宏的脸上。 林宏文天黑了，好多星星，好多弯弯绕绕的光线在他的面前飞舞，他朝后踉跄了两步，庞小茹扶住了他。 不然，他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庞小茹扶着丈夫横眉怒眼地朝林素兰吼，“林素兰，你个疯子，你打我男人干啥，你特么的神经病疯婆娘……” 林宏涛手里拿着文件纸在叶伯常面前晃，“啥意思，啥意思？” “你妈的继承权就没得了？” “你个狗日的要独吞。” “老子跟你说，这官司打到天上老子都跟你打。” 林宏涛唰唰唰地把纸给撕了扔在叶伯常的身上。 林素兰没有说话，弯腰捡起碎纸片看了一眼。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厨房。 庞小茹还在骂，“林素兰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你打老子？你个疯批，你看清楚我是哪个！” 叶伯常在旁边点了支烟，下一秒，就看到林素兰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照着庞小茹的头上就砍。 唐枝花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身连滚带爬。 林宏涛退了两步，被唐枝花绊倒，翻滚，手脚并用。 啊……庞小茹尖叫着，尿了一大摊。 一边跑，尿一边顺着腿往下滑。 再看林宏文，他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你们给我等着。” 林素兰提着刀就要追，叶伯常却说，“妈，走吧，去音乐学院。” 林素兰当时就把刀一扔，兴奋道：“我去换衣服。” 两张复印的房产证纸而已，就是用来让林素兰发疯的。 疯批对无赖，太好用了。 第35章 亲妈隔离 我老妈这么好用，为啥不把疯批妈留下来？ 以后林宏涛和林宏文两家不要脸的东西他们一定会再来的，到那时，叶伯常又该拿什么来面对。 他们如果去单位撒泼的话，又该怎么办？ 就像那么明明自己犯法，自己是过错方，最后居然靠着不要脸，靠着去闹，都能把白的闹成黑的，把黑的闹成白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叶伯常早就留了后手。 就像他昨晚为啥要去把两份房产证复印两份。 就像他问钟钰想不想去院一级的领导层。 这些动作都是为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提前做好的准备。 不要怕，守住底限，守住本心，不要怂，就是干。 这一天，林素兰穿上了一件她认为最漂亮的裙子走进了云城第四院。 叶伯常都没有去门诊，直接去了住院部。 相比起那些身着条纹病号服的病人，林素兰像一朵美丽的花。 蓬头垢面的，脸色发青，双目滞的病人们从林素兰的身边走过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围着她转。 有的更是直接上手，要去摸一摸林素兰身上衣裳。 林素兰目露凶光，朝他们咆哮，“滚……” 护士看到这位即将入住的vip，似乎已经知道她的结局。 彭主任周末通常是不上班的。 但是今天却来了。 他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说话也轻言细语的。 看到林素兰的时候，态度很温和，“林素兰？来，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 林素兰不愿意跟着彭主任去问诊室，而是缩在叶伯常的身后，像一头随时都要偷袭叶伯常的猛兽。 “这里不是音乐学院第四院。” “这里就是四医院，你把老子送到精神病医来了。” “你这个畜牲，你比你那个死鬼老爸都要畜牲。” 叶伯常回头冲林素兰笑了笑，“心中有梦想，人生何处不是大舞台。” “妈，我记得以前你经常说，文工团没有你，它们会垮掉。” “你这么厉害，一个人都能撑起文工团的样子，要不试一试把四院变成云城第四音乐学院？” 林素兰冲上来就去撕叶伯常的脸，没有一点犹豫，也没有一点心疼。 很直观的暴躁，愤怒，仿佛她的面前，不是她的儿子，那是她的仇人。 她把这一生的不幸与悲惨全都推到了叶伯常的身上。 这样一来，了解病情的过程完全不用再进行了。 彭主任看到这一幕，便说，“我去准备入院两意书，你隔着铁门再陪陪你妈。” 林素兰被拖进了重症禁足的病区。 她穿得花枝招展，却隔着大铁门来回踱步，像被游客围观挑衅后应激的疯虎。 叶伯常都感觉她的面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血池子。 随时她都会跳起来给叶伯常一刀的样子。 林素兰的叫骂声一直都没有断过。 “你个短命鬼，你不得好死，你那个死鬼老爸已经遭了报应。” “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们就是嫉妒我唱歌唱得好。” “你们就想把我锁在家里。” “你们不要我去上电视。” “你们不让我去文工团。” “你们都该去死。”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说难过吧？叶伯常是真的谈不上。 这种事，你难受不难受问题始终摆在那个地方，直面问题，去解决问题，人会轻松很多。 就像上一次，叶伯常曾多次尝试把林素兰送进医院。 他会有负罪感，再看看医院的环境，又会于心不忍。 结果呢？自己的工作拖垮了，林素兰的病情也拖严重了。 所谓的心软有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害人。 叶伯常隔着铁门突然问，“妈，你说老爸不让你唱歌，家里的功放音箱是用来做啥的？” 对了，音箱是用来做啥的？ 林素兰好像陷入了回忆，那一刻，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点伤感。 她突然眼泪汪汪地看着叶伯常，“儿子，妈都想起来了。” “你和你爸爸也是为了我好。” “我好像一下子全都清醒了。” “儿子，你带妈妈回家好不好，你一天上班那么辛苦，总还是要人照顾你嘛……” 对了，林素兰的病让她成了一个职来戏精。 再加上妄想症。 她会随时像鬼上身似的把自己想象成任何一种性格。 就像现在，她就是那个温柔贤惠的母亲。 可是林素兰似乎忘了，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贤惠过。 彭医生拿着同意书过来，看了一眼铁门里的林素兰，“你好好养病，配合吃药，你儿子会定时来看你的。” 林素兰好像知道自己彻底没有了出去的希望，抓信铁门摇得哐哐直响，“狗杂种，放我出去。” “叶伯常，你不得好死。” “叶伯常，你跟你爸一样，要遭报应，你知道他为啥死的不？他心梗，我没打120，哈哈哈哈……”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的……” “你也一样，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彭医生还在翻病情通知，入院通知等文件，喃喃道：“不要多想，你妈妈这个病很复杂，有些事是她幻想出来的，好了就对了。” 叶伯常摇了摇头，“这个她没有乱说，她就是看着我爸死，没有打120。” 哗…… 彭医生翻文件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这个面容极其平和的小伙。 他不知道叶伯常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应该不好受吧？ 叶伯常要签字，签好多的字，各种同意书。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如果病人不积极配合治疗，必要时将采取强制措施，包括禁锢、注射…… 当然，还有电休克！ 这些都是治疗的强制手段。 住院大楼下边有一大片草坪。 叶伯常坐在椅子上点了支烟抽。 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蹲在叶伯常的身边，“我考你个问题，你要是答不对，给我支烟抽。” 叶伯常瞥了他一眼，“你问！” 男子问，“耗子为啥会飞？” 叶伯常说，“为啥？” 男子朝叶伯常勾勾手指，拿到叶伯常散的烟后，他笑着说，“因为耗了了吃了仙丹。” “蛇，为什么会飞？” 叶伯常说，“也吃了仙丹？” 男子再朝叶伯常勾手指，再赢了一支烟，“因为蛇吃了耗子。” “老鹰为什么会飞？” 叶伯常说，“因为吃了蛇？” “哼！傻逼！”男子一支烟叼嘴上，一支烟别耳朵上，“老鹰本来就会飞！” 叶伯常：(o_o) 第36章 主业不放，副业跟上 叶伯常也不生气，而是跟男子说，“你要是不骂我傻逼，还能多挣一支！” 男子说，“不用，一会，还有傻逼给我送烟抽。” 叶伯常呵了一声，“你这么聪明，还不是一样被关在这里？” 男子一脸嘲讽样，“我被关在这里，是因为我精神病，不是因为我傻逼。” 好有道理哦！叶伯常起身拍拍屁股，离开医院的时候，他没有自责，一身轻松。 给袁主任再拨了一个电话，“彭主任，我妈的情况比较复杂。” “如果不是我亲自来接我妈出院，医院方面不能放她走。” “我们家住在老干部的家属院里，如果她在小区里发生点什么事。” “问题就严重了。” 彭主任大概明白叶伯常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林素兰出去了，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人家会说这是医院没治好。 如果是普通人怪一下就怪一下，也拿医院没什么办法。 可是那一个小区里虽然住的都是老干部，并且多数退了休。 但是他们的儿女呢？ 彭主任说，“这个你放心，我们有专业的评估，你不亲自来接，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林宏涛和林宏文再加上他们的爹妈能够控制叶伯常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林素兰。 只要林素兰是疯的，只要林素兰还在他们的手里，叶伯常好像就反抗不了似的。 叶伯常要杜绝他们提前把林素兰接出来的可能性。 当然，叶伯常也猜到了，他们接下来会堵着叶伯常的家门。 闹到叶伯常和他的邻居们鸡犬不宁。 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那么叶伯常就要抢先手了。 刚从医院出来，叶伯常接到老袁的电话，“在哪儿？” “要是有时间到楠双路这边来一下。” “我把人找齐了。” 叶伯常看看时间也很还早。 解决了林素兰的问题，事业上也该抓紧时间。 打车到了楠双路这边，老袁安排在良木缘。 据说这是云城人自己的西餐厅。 叶伯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吃的第一顿西餐。 但是有人说云城本地人的第一顿西餐大多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几十块的茶饮，几十块的套饭，几个人吃吃喝喝要花一两百，对普通人来讲，消费太高了些。 不过这对老袁来说，就像进员工餐厅一样，也没什么区别。 老袁一共带了三个人过来。 两女一男。 男人进结构工程师，在这一方面很专业，经验颇丰。 两个女的，实际上叶伯常都见过。 这是老袁的班底，搞造价的。 之后，老袁在外面的公司，就是以他们为班底搭建的。 年轻的女子这时应该还是在读研。 她是老袁的情妇。 对了，老袁已经结婚了。 离婚的时候，他们夫妻是悄悄进行的。 没有那么多的歇斯底里。 后来也是一次喝酒的过程当中的，老袁才告诉叶伯常，“长期熬夜加班，顾不上家，老婆跟别的男人开过几次房。” “老袁当时没离婚，是因为孩子还小。” “不离是为了孩子，离了也是为了孩子。” 这句话放在以前很难理解。 现在叶伯常是明白的，老叶不把林素兰送进医院，是为了林素兰。 叶伯常把林素兰送进医院，同样也是为了林素兰。 时间不一样了，立场不一样了，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就不一样了。 叶伯常给男性散烟，给女性递菜单。 老袁说，“你别忙了，我让她们都点了，你要喝什么……” 叶伯常跟服务员说，“要杯黑咖！” 服务员歪头，就跟没听过黑咖似的。 不过看到叶伯常用同样不解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急忙去了吧台。 她对吧员说，“那边的客人要黑咖，是啥鬼东西？” 吧员说，“黑咖啡嘛……一般没人点，水单上就没做。” “意式浓缩加水，不加糖和奶。” “还有一个名字，叫美式。” “一般没人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就算这吧员从滨海回来的，他也不喝，只是好奇，云城这边也有人开始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了。 美式，牛马圣体必备兴奋剂。 这狗逼东西有多难喝呢，米烧糊煮水的味道，又苦又涩还酸。 但，它提神。 老袁看到叶伯常还背着电脑，“周末，你怎么背个电脑到处跑？” 叶伯常说，“背在身上，安心一点。” 在大城市的职场混过的人，大概清楚，电脑要设密码，走时要关机，做的东西要备份，记得多备几份。 否则就会出现，文件消失，电脑要么中毒，要么格式化，或者你的东西空然变成了别人的东西。 叶伯常先给他们看了项目设计图。 再给他们一人拷贝一份。 叶伯常说，“这东西要得急，下周五，就要上院级的评审会。” “只要大方面没问题，评审会上的分数，一定会比第一套方案的分高。” 其他几人不知道设计院里边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老袁是设计院的老人了，“付阳把刘磊当亲儿子一样，不是必中的项目，他都不会交给刘磊搞。” “伯常，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但是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书记保了你一手，但是不表示书记能保你力压刘磊一头。” “刘磊要是输了，院长也就输了。” “院长，不可能会输！” 叶伯常笑问，“袁哥，你知道我会输，还帮我干啥？” 老袁说，“我尽全力帮你，是要获得你的信任。” “兄弟，我也不怕明跟你说，我在外边有个小公司。” “建筑设计这一块，你的天赋我一直很欣赏的。” “这一回你没扳得过刘磊，你以后在设计院也不怎么好混，主业能混一天是一天，跟哥一起搞副业。” “你看，行不行？” 上一次，老袁过了很长的时间才对叶伯常抛出橄榄枝，并且叶伯常都没有接受。 他的确忙不过来。 这一次，主业要搞，副业也不能丢。 叶伯常爽快地点头，“袁哥，听你的。” 中午在良木缘吃了饭，下午讨论了一下方案，叶伯常的电话响得跟催命似的。 接起来，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问，“你把你妈带哪里去了？马上滚回来。” 叶伯常的脑海当中立时浮现出那张又老又恶的脸。 第37章 这是你们自找的 老袁坐得离叶伯常比较近，电话里的内容听得也比较清楚。 但是有外人在，老袁不会多嘴，只是说，“你有事，我送你。” 叶伯常没有拒绝，和老袁的老班底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和老袁下楼去取车。 老袁有一辆爱丽舍，年轻一点的可能都没有听过这一款车。 但在现在，还属于四大神车之一，它们是，奥拓、神龙富康、夏利、爱丽舍。 爱丽舍现在要买十万左右。 能开一辆爱丽舍，老袁已经是一个很拉风的男人了。 别说爱丽舍，这年头只要有一辆四轮，就算是一辆快散架的奥拓，副驾上的妹子的腿都比叶伯常的命长。 家用型轿车也是这一年开始大范围走进千家万户。 叶伯常还在想，什么时候去把驾校报了。 老袁瞥了叶伯常一眼，“我本来不该问的，当兄弟的也不想看你这么难受，家里有啥事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实在忍不了，晚上一起喝个酒，找两个妹子给你洗个脸。” 叶伯常一脸平静地看着老袁，“你这个洗脸怕不是啥正经的洗脸哟！” 老袁双眉一挑，“咦？情绪还可以，还能说笑。” 不说笑又怎么样？还不成还要emo死？ 叶伯常现在的年纪，正是你撸一发就能解决所有烦恼的年纪。 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消耗自己的。 叶伯常说，“在这里右转。” 右转？这是去哪？老袁正疑惑时，叶伯常递过来点着的烟，两人开了窗，一顺着一环往南边走。 车厢里浓烟滚滚朝外冒，明明是辆马路上跑的爱丽舍，却像铁道上的鸣笛的蒸汽机车，看得路人也是一愣一愣的。 “我上午把我妈送到四院去了，现在他们拿我没啥办法。”叶伯常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老袁知道叶伯常家里的事，知道这个家庭对叶伯常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在听到叶伯常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时候，他居然都替叶伯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同时也在感叹叶伯常近期的变化。 性格也好，处事的方式也好，都不太一样了，现在的叶伯常更直接，更果断，也更轻松。 这样的叶伯常看着就让人很舒服。 叶伯常没有回家，而是把老袁带到南一环外一个破旧的小区。 在叶伯常指路的情况下，老袁把车往路边一停，看看这周围的环境，“来这做啥？” 叶伯常说，“来挣钱！” 下了车，叶伯常靠在车门上看着这一片破旧的老小区。 谁又会相信再过几年的这里半会成为新贵富人区呢？ 总之，本地人是死活都没有想到的。 当这一片拆迁之后，建起来小高层和电梯楼大多卖给了外地的矿老板和省内各市州的富人。 他们啊，就是第一批省内移民，也是南门新贵的重要组成部分。 老袁在叶伯常的身边不解地问，“这个破地方挣什么钱？” 叶伯常却笑得很开心，“就是因为大家都觉得破，不值钱，才有升值的空间。” “现在这里的房子大约是两万多不到三万一套。” “我手里的钱足够买两套，我准备把现在的老干部小区的房子给卖了，还能在这里再买两套。” 老袁听得眉头一皱，“你疯了吧！” “所有的钱你用来砸这个老破小？” “它又不是啥学区，你买这里，那不是砸手里？” 叶伯常说，“三环都通车了，老袁，以后的市区有多香，你不清楚？你还是育设计院的。” “这样吧，我把老干部小区的房子压给你。” “你是买也好，还是当借我也好，我只要六万。” 老袁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叶伯常，你快说你是开玩笑的。” 叶伯常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老袁，可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其实老袁也会收楼，他们毕竟是干这一行的。 但如果没有确切的风声出来的时候，他们肯定不会轻举妄动的。 但是叶伯常这么笃定的样子，好像已经收到了什么风声。 老袁狠狠地抽了几口烟，“你要等钱用，我可以借你六万块。” “至于那套房子……” “你自己留着。” 叶伯常说，“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不问你借钱，你跟着我一起买一套。” “再找个买主，把我爸留给我的那套房子给买下来。” 老袁看叶伯常这是铁了心的要在这个老小区买房子。 拦也是拦不住的。 之后叶伯常反正也会跟着他干，就算钱全都亏在这里了。 不用一年时间也都挣回来了。 老袁说，“那我就买两套，大不了租出去嘛。” 叶伯常摆手，“别租，别租客刚住进去就碰上拆迁，别被这个狗屁倒灶的事情搞坏了心情。” 老袁越发的疑惑，为啥叶伯常就这么肯定这个地方就一定会拆迁呢？ 既然老袁也要在这里收楼，那问题就简单了，以公司的名义收。 到时候，谈起来才更方便。 两人又聊了一会，叶伯常的电话再次响了。 叶伯常接起电说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在电话里骂，“叶伯常，你个狗杂种在哪，老子马上来找你。” “你是不是欺负我妈？” “你是不是连面都不给她煮。” “你那个疯批妈敢拿刀砍我妈，把我吓得现在都还在家里哭！来，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凶？” 你妈在家里哭？只怕是正爽着的吧？ 叶伯常听到这些狠话的时候，既不生气，也不害怕，而是很平静地问，“林锋，你妈被欺负了，你就要替你妈出气对不对？” 林峰在电话那头喊，“对，老子要打死你个狗曰的。” 叶伯常说，“那我妈被你们几家人欺负成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 林峰说，“那是你活该。” 叶伯常点点头，“林峰，你要记得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别哭哈！” 叶伯常把电话一挂，跟老袁说，“送我去五块石！” 老袁问，“不是回家吗？” 叶伯常嘿嘿一笑，“家都被人堵了门，回去跟他们比谁声音大？呵，没必要，我慢慢收拾他们。” 老袁想笑，但是觉得有点过份，不过该说不说，这样的叶伯常，让人觉得很爽。 第38章 逮猫儿 老袁说，“伯常，你现在就像那首歌的名字一样，有点冷酷到底的感觉。” 老袁马上又说，“你别误会，我不是觉得这样不好，是非常好。” 叶伯常以前是什么样子呢？他一边回忆一边说，“该忍让的，妥协的，都忍让了，也妥协了。” “结果呢？别人也不认可你，也不记你的恩，都特么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我对人家的善都是百分之一百的……” “现在也可以绝情绝义地还击，没有一点道德包袱。” “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报应，好人，太吃亏了！” 老袁重重地一拍方向盘，“卧草，你特么的说得真有道理。” “早该这样了。” 老袁大叫，“去会所，就该把你带上，聊起天来一套一套的，那些妹子最喜欢你这种男人，每次去都点同一个妹子，搞不好，多去几次都可以白嫖了。” 呵呵，男人，果然都一个样！ 老袁把叶伯常送到城北的铁半城。 这是挨着北站，是目前整个益州最大的集散地。 出省的，入省的，都在这里。 流动人口全国能排进前八左右。 这也就导致铁半城的治安是最差的。 因为特殊的体制，这个地区的居民跟铁路单位多少都有些关系。 因为是职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内部消化。 比如找对象。 比如招工。 比如上学、看病等等…… 生老病死都在这里，那不是妥妥的一个独立的王国吗？ 早前工人待遇高，工资高，工作稳定，铁饭碗，三代都不愁找不到工作的感觉。 这让铁半城的职工和家属总有一种优越感。 跟云城本地人说话的，都是“你们地方上”和“我们铁路上”来区分。 后来云城发展最猛的那几年，搞拆迁，拆到铁半城的时候就拆不动了。 因为出了个老阿姨狮子大开口，云城市政府也很硬气，那就不拆嘛，你一个人就代表整个铁半城的态度，那我们就不往北走，我们朝南边发展。 于是后来云城的城市建设方针就变成了，南进，西稳，东拓，北不动。 后来整个云城都焕然一新的时候，北门破烂得没眼看。 北门上从那时起多了个外号：北门叙利亚。 从这个外号，就能看得出来，那时的铁半城烂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眼前的铁半城跟今后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同的，但是放在眼下这个时代显然要顺眼不少。 叶伯常还记得上一次决定把铁半城的老房子收回来的时候，是去云铁分局辖区派出所报案。 当时一个二毛二在带徒弟。 叶伯常一辈子都没忘记那个二毛二一边喝茶一边啐茶沫子的样子。 叶伯常说他的房子被人占了。 请他们帮忙腾一下房。 那老油条就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叶伯常，“你是谁？我们是谁？我们凭啥帮你腾房？你脸有多大？” 叶伯常只得弱弱地问“那我的房子被人强占了这么多年也不管吗？” 当他们得知道强占叶伯常房子的人是林素兰的亲弟弟时，他们的回答就更加官方了，“你们这个算是家庭内部纠纷，说白了，就是家务事！” “我们没法管！” 那时的叶伯常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只能束手无策。 即便是后来颁布了民法典，也因为房子过户的问题，无法追回。 那个时候叶伯常没办法，不代表他今天也没办法。 听林锋说，她妈吓哭了，在家里都不想出门了。 林素兰的爹妈带队开团，林宏涛、林宏文双c下场。 庞小茹这种巴不得天天都看林素兰发疯丢人现眼的人，她会错过今天这场大戏？ 除非，她在家里有节目。 林宏文再过几年会跟庞小茹离婚。 庞小茹偷人。 最初是林宏文跑车的时候，她偷。 后来是林宏文不跑车，出门的时间长一点，她也偷。 并且就在她和林宏文的床上。 明明开间房也不贵。 为啥非得在家里，还是在林宏文和庞小茹的床上。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有的男人的怪癖。 有的男人喜欢头上带点绿。 有的男人喜欢跟别人换老婆。 还有的男人就像庞小茹的情夫这样，喜欢在他情妇两口子的床上。 这种偷感都不能叫拉满，应该叫拉爆了。 叶伯长敲开了一家人的门，问，“请问，盛学礼在不？” 开门的女人很胖很壮，能把叶伯常摁在地上捶的那种。 女人说，“不在，找他啥事？” 叶伯常说，“有没有他的电话，他朋友托我给他带了点东西。” “我跟他联系一下，有时间给他拿过来。” 女人把盛学礼的手机号告诉叶伯常。 叶伯常顺便把她家的座机号也问了一遍，说了一声打扰后，去外边找了个公用电话。 叶伯常用手机拨通盛学礼的手机。 听见电话里有人气喘地喂了一声时。 叶伯常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腾出手来拨通了被林宏文霸占多年的老房子里的座机。 盛学礼还在喂，只不过喂的同时，还传出座机的响声。 叶伯常挂掉座机，挂掉手机，准备抓鸡！ 庞小茹不耐烦，“哪个嘛？” 盛学礼也气，“没人说话，座机也在响。” 庞小茹发脾气，“哎呀不要管它们嘛！” 盛学礼满额头的汗水，“总感觉不对，你男人好久回来哦！” 庞小茹说，“那个胎神去找他的疯批姐姐去了，今天不把那边的房子搞过来，他们不得回来。” “还早……” 盛学礼嘿了一声，“再来再来。” 庞小茹这才满意…… 而叶伯常此时就在45号楼的楼下，看着二楼的窗户。 一只猫被两三个娃娃扯着尾巴发出无奈的喵喵声，四个老阿姨为了五六毛钱的麻将输赢争得面红耳赤，七八个中年妇女把家长里短从早上九点开始聊，恨不得聊到晚上十点…… 叶伯常环视着这熟悉的环境，笑呵呵地拨通了盛学礼家的电话，“你男人在45号楼三单元201跟庞小茹逮猫儿！” 第39章 大戏开场 逮猫儿是一句云城本地的土话，只有云城本地人才听得懂。 相信盛学礼的婆娘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45号楼三单元的楼下。 过一会，这里将会很热闹。 叶伯常把电话挂断，接下来这个电话打给了林宏文。 林宏文在老干部小区里等得早就不耐烦了。 接到叶伯常的电话时，当场就冲电话当中吼，“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就让你们家这个小区里的老干部们好好地了解一下，你叶伯常是个啥样的狗东西。” “你一天没大没小，莫老莫少，忤逆不孝！” “你爸死了，你灵堂不摆，告别仪式你不摆一个，头七头七你不烧。” “你妈病了不在家里照顾，只知道躲在单位不现身。” “还指使你妈拿刀砍人，你真以为疯子杀人不犯法？你狗日的是哮唆，你以为你跑得了？” “叶伯常，你不趁是趁你妈疯了，就把她带出去扔了，反正她也找不到回来？” 以前，叶伯常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会唯唯诺诺，躬着背躲在角落，不敢反驳，只会道歉，还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真的不够？ 你越是这样，他们只会越把你当成是软杮子，欺负你到没完没了。 然而现在的叶伯常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轻飘飘地问，“你骂完了吗？” 林宏文冷笑，“嘿，你现在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了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不准备回来了是不？没事，你不用回来，我周一去你们单位。” “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你不是喜欢躲在单位？” “老子让你单位都待不下去，你等着。” 叶伯常哼了一声，“林宏文，你把电话给你妈，我有话跟她说。” “没大没小的东西，我妈是你哪个？狗曰的畜牲！”林宏文骂完就把电话给了他妈。 老太婆在电话里说，“啊……伯常，你把你妈带哪儿去了，你回来，我们商量一下照顾你妈的问题。” 老太婆在这个时候又当老好人一样地说，“刚才你小舅的态度可能是有点不好。” “但他也是心疼姐姐嘛。” “我和你外公考虑到你上班也确实是个大问题，没办法照顾你妈，她现在也离不了人。” “你回来，我们商量一下，看是你两个舅妈轮流住你家照顾你妈妈，还是我和你外公准备住你们家。” 说到底，还是想一家子把房子先霸占过去，再想办法分脏。 这一家子机关算尽，死缠烂打，只要叶伯常稍有一点不妥协，他们接下来干出来的事情，只会让叶伯常觉得没脸在单位混，也没脸见人。 以前，唯一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他们逼着林素兰说什么，叶伯常就做什么。 如果叶伯常不做，他们就把林素兰朝发疯发狂的边缘去逼。 叶伯常不愿林素兰受折磨，他还有得选吗？ 而今呢，那些他们理想的状态都没有了。 有的只是叶伯常无情无义的全面反击。 叶伯常在电话里平心静气地对老太婆说，“你还是先照顾一下你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嘛！” “庞小茹和一个男人正在我老房子里的床上打滚呢。” “这对狗男女现在被堵住了。” “有人说是庞小茹偷人。” “有人说是卖银票昌！” “我是不相信的，所以我把警察叫来证明他们的清白。” “你们老两口以后就是铁半城的红人！” “谁见了你们老两口儿，都要跟你们竖根大姆指。” “不要……不要……”老太婆一口气都快上不来了，她冲电话里喊，“伯常，伯常不要，当外婆求你了……” 而叶伯常此时已经挂了电话。 求我？晚了，今天的天气这么好，适合这个小区一起看看热闹。 而另一边的老太婆全身发抖，嘴皮发青地抓住林宏文，“回……回北门……你婆娘……在屋里偷人……偷人啊……” 老太婆急得一跺脚，两眼一翻，就要昏死。 一群人围上去先把老太婆给架住。 不过他们的脸上表情都变得无比的复杂，刚才听到什么了？ 庞小茹在家里偷人？ 林宏文的脸色惨白，全身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害怕所导致的抽搐感就如同筛子般地高频抖动着。 而唐枝花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笑炸了，这个烂货，平常穿得就像个婊子似的，果然是个不守妇道的舍物。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唐枝花把所有人都推，拿出她前所未有的孝心，一把将老太婆背在背上，“走走走，先回北门。” 林宏涛还是不敢相信，弟媳妇居然是这种人，她要偷，为啥不偷自己人？我又不是不同意！ 只有林锋跑得最快，没等大部队，他妈不能出问题，如果他妈真的在家里乱搞，这事要是传学校，他以后在学校就再也抬不起来头了。 是谁？是谁在搞鬼？叶伯常……林锋突然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叶伯常那个死爹玩意儿搞出来的，你别被老子抓住，抓住你，弄死你。 叶伯常根本就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弄死他，他只嫌事情不够大，拨通了云铁分局辖区派出所的电话，“喂，我报案，45号楼201，有人卖银票昌，请马上过来处理一下。” 这下好了。 受害者联盟到齐。 执行正义的警察也安排到位。 楼下这么多的吃瓜群众，一会就会将今天这里发生的精彩故事分成几十个不同的版本传遍铁半城。 叶伯常呢，也不能让自己身处在危险当中，还是要找两个打手。 一来是保护自己。 二来嘛，也是给林锋找几个爸爸。 于是他通知了一个这两年没怎么联系的朋友。 其实不能算是朋友吧，以前在子弟中学的时候，他经常抄叶伯常的作业。 后来初中毕业了，他就出去混，经常会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故事。 比如他在卡卡都砍过人，去花水湾挖过温泉，和广汉过来抢工地的人打过群架…… 还有人说他早就被人砍死了。 其实叶伯常知道，他一直都还混得可以，帮一个老板守工地，手下可能有几十个不务正业的兄弟。 一个胖女人像个推土机一样地冲进了45号楼，接着便是二楼砸门的声音，好戏从此刻开始了。 第40章 真人表演 孩子不逗猫。 老人不打牌。 那几个聊家长里短的妇女似乎对那些沉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已然失去了兴趣。 她们发现了新的目标。 胖女人不光砸光的声音响，叫声更是惊人。 “盛学礼，滚出来，老子晓得你在屋里！” “屋里藏的是哪个烂批婆娘，你们出来，老子今天不把她批撕烂，老子就不姓关。” 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不同的版本在45号楼下已经自动生成。 “是201？那不是林宏文家的房子？” “林宏文今天出门了，好像没看到庞小茹那个婆娘跟着去吧？” “嘿，你不要说，上次我就看到有个男人从庞小茹家里走出来。” “这么说，是庞小茹在家里偷人，被人家婆娘堵门了？” 这些前一秒还是只是推测的事，在这些娘娘、婆婆、大妈的嘴里转眼就成了证剧确凿的事实。 慢慢的，他们从四面八方朝这个地方汇合。 云城本地人的特点，有一个人朝天上看，马上就会有第二个，几分钟之后，就会有一群人朝天上看。 并且还有人把天上发生的事情说得津津有味。 然而他们可能不知道第一个仰头看天的人，只是因为想打喷涕打不出来，所以抬头看天，阳光刺眼，打个喷涕就走了…… 所以，可以想象，胖女人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之后，45号楼下面现在有多热闹。 叶伯常的那个朋友就是在人群的外围找到他的。 看到叶伯常的时候，他也很惊讶，因为这么些年，他以为叶伯常不会再找他。 所以看到叶伯常的时候，他有点兴奋，也有点手足抚措。 毕竟叶伯常应该是他的朋友当中唯一一个考上重本的人，并且靠自己进了一家央企，在别人眼中已经非常了不起。 他后来跟人吹牛逼的时候，说，“我有个兄弟，某某大学的高才生，现在在设计院里当工程师。” 那个时候，他都还不知道工程师不是职务，只是职称。 所以叶伯常在看到他的时候，其实也是很高兴的，回忆当中，前半生为数不多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夸赞自己的，可能就只有他李东了。 叶伯常看着李东，“我过来收房子的。” 李东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对了，这是你爸当年分的房子，我记得好像被你小舅一家给占了是不？” 叶伯常说，“是的，我准备把这套房子给收回来。” “你现在是不是在帮一个土建老板守工地？” 李东还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总觉得他现在做的事情在叶伯常这种文化人的面前有点抬不起头。 而叶伯常却跟他说，“问问你老板，有没有兴趣，把这套房子接手。” 李东的第一反应是，“他自己有房子，买这里的房子干啥？” 叶伯常说，“你回去跟他说，我现在在设计院，年底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中心开标之后有活。” “其余的你就不用跟他说了，接下来的事情，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李东是跟着一个包工头，但是这个包工头有个好大哥是个土建老板。 他跟着包工头在土建老板的手下已经干过一段时候。 包工头要接活，一般到逢年过节的时候，那辆跑工地的面包车里塞满了各类烟酒，都是用来送人跑关系的。 一来是为了接生意，二来是为了收款。 搞土建的，挣钱，但是也累人。 不过像他老板那种已经做上道的，这两年的小日子过得是非常滋润的。 而李东，现在一个月也能挣个两千块。 年底的时候，包工头心情好，可能还会发两三千块过年钱。 最滋润的是，包工头的大哥老板请朋友三四去会所，或者去洗澡的时候，如果能把他们带上。 某些晚上，还能当当洗浴皇帝，爽得一批。 这当中的门道摸清楚了过后，他就知道叶伯常刚才抛出来的那句话当中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重。 李东认真记下来，“我一会就去给我老板打电话。” 叶伯常话音一转问，“你还记得我有个表弟叫林锋不？” 李东说，“记得，他好像前一阵子在校外还认了个大哥。” “听说现在在学校还多嚣张的。” “他那个大哥看到我们的时候绕着弯跑，这种几把人在我们上学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都可以在学校收小弟了……” 叶伯常在李东的脸上看到的不是轻蔑，而是一种经过被社会毒打后的沉稳。 所以在看林锋认大哥的这件事情上，他总像是个长辈，在看一个幼稚的晚辈。 李东叼着烟看着楼上，突然说，“对了，占你们家房子的好像就是他爸妈是不？” 叶伯常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这件事情。 李东猜到接下来叶伯常要让他办的事情可能跟这个叫林锋的也有关。 于是李东说，“学校里的这种小流氓，不怕老师，不怕家长找，也不怕父母……” 云铁局的家属区和子弟校，一直都有这种帮派文化，好像在国外各个省里都有这种情况。 他们对群架，对砍人，对聚众和成群结队这种事情特别的上头。 总觉得能纠集一群人，就是一个能干成大事的样子。 当然，最关键的是，能装逼。 叶伯常笑问，“那他们怕什么？” 李东说，“他们最怕的是社会上的混混，只要一说到哪个大哥，他们一个个的就两眼放光，那怕是跟这个大哥打过一次招呼，在学校里都能吹成跟这个大哥出生入死。” “一旦被这些混混找上，他们在学校里不管有多么威风，认怂是秒秒钟的事情。” 叶伯常挑了李东一眼，“你不就是这种混混吗？” 李东一摆手，“胡说什么？我现在是有正经工作的人。” 不过李东马上又觉得这个当初在他面前正经得让他自惭形秽的叶伯常现在有一股子邪性。 一道年轻的身影冲出人群的包围，大声骂着，“滚开，你们围这里干啥，妈的批再不让，我弄死你们。” 叶伯常和李东顺着声音看去，林锋正冲进单元，朝楼上狂奔。 人群中有人在喊，“林锋，你妈在卖批……” 李东捧着手当喇叭喊了一嗓子之后，看着叶伯常，他好陌生啊…… 第41章 鸡飞狗跳 李东刚才喊的话，是叶伯常教他喊的。 这一嗓子出去之后，院坝里站着的这些铁路局职工家属们一下子也像是炸了锅似的。 有恍然大悟的，“庞小茹不是偷人……” “庞小茹是卖银……” 有带预言家，“你看，我早就说了，庞小茹一天穿金戴银的，夏天穿个衣裳，恨不得把胸口那两块大肥肉全部都露在外面。” “早就说她不是啥正经东西，你看看，我说啥来着，是不是卖屁股的？” 还有大叫血亏的，“尼玛的，早晓得离我这么近，我就该去光顾一下子的，血亏！” 林宏文、林宏涛、唐枝花带着老两口就是在这群议论声当中穿过的。 那些声音让他们的皮肤下边就像有万千蚁虫在爬，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这就是气急败坏时所产生的生理正常反应…… 他们想朝人群大喊大叫，但是人太多…… 他们也想跟这群人动手，但又怕双拳难敌四手…… 他们呼吸的时候都在颤抖，一心期盼着楼上没有发生叶伯常所说的事实。 一边又担心那个贱货做的事情真的败露而让这街坊邻居们看了去，听了去…… 那么他们一家人以后还怎么在铁路局做人呢？ 想想这结局，老太婆脚下已经无力，全是被儿子架着往上拖。 林锋是跑得最快，两步便上了一组台阶，再两步，就已经看到家门大开。 楼上站着人，楼下的人也追在林家一家子上了一组台阶，站在转角平台朝上看。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时候。 就听见女人的咆哮声，“啊……畜牲，你怎么对得起我给你生儿育女……” “你这个烂货，老子今天要把你拖到太阳下边好好晒一下你那个发霉的烂胩！” 林锋在路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告诉自己，不是真的，是叶伯常那个死爹玩意胡说的，他自己不好过，疯妈死爸，他就想别人也不好过…… 都是假的…… 可是当林锋冲进家门，就看到胖女人的身躯堵在门口。 他也挤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里面是拿单薄被单遮挡的两具身体。 一个是他妈，另一个是来家里坐过的叔叔。 是的，那个叔叔以前不止一次到家里来过。 只是林锋都不会朝那个方向去想。 而现在，他们居然现在都在床上，还没穿衣服。 空气当中散发出来的味道是林锋看小黄书撸过后沾在手上味道。 那时，他会痴痴地笑，一边在腿上抹干净，一边觉得有意思。 而现在这种味道，让他觉得恶心。 林锋的双瞳是放空的，随着女人的咆哮声越来越清晰，他的双瞳再是猛地一缩。 他看清了那个胖女人在愤怒地撕扯着被单，想把这一块他俩最后的遮羞布给扯下来。 那个叫盛学礼的男人把头别到一边。 女人双手抓住被单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脸。 林锋很愤怒，但是却不知道这股邪火冲谁发？ 打胖女人？ 正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胖女人把被单从庞小茹的身上给扒了下来。 林锋就这么看到了他妈一丝不挂的样子，也看到了盛学礼阮小二的恶心样子。 林锋在那一刻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跳上床，扑在盛学礼的身上，发了疯地抡起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朝盛学礼的身上砸。 可盛学礼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推开林锋，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穿衣服，抬脚就往林锋的脸上揣，踩他的胸口，暴踢他的头…… 庞小茹这时并没有管儿子的死活，而是先设法找衣服穿。 她刚才把胸罩找到套在胸口的那一刻，胖女人的手就伸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胸罩给她扒拉下来扔到客厅当中。 此时围观的人里，居然还有人大叫，“嚯，还挺大的呢……” 胖女人一把拧住庞小茹的头发把她拖到客厅当中，“来，都来看看这个烂批……” “看看她长成啥批样子的……” 胖女人抡起巴掌大嘴巴子连扇带抽，把庞小茹的头发给抽得全盖在了脸上…… 她现在也顾不上自己的脸，一手捂胸，一手捂裆…… 可是每当她捂起来的时候，胖女人就会把她的手给扒开，再去掰开她的腿…… 门口的人激动坏了，嘴上一直在喊，别（bai）打(kai)了(dian)。 庞小茹被打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痛，甚至脑子里面都是空空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她更不知道事情怎么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找地方躲起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可是每当她准备爬到沙发那边去的时候，就会被胖女人拖住她的腿给拉到门口。 这样一来，她是脸也顾不上，胸也顾不下，下边自然也是顾不上的。 这时，林宏涛和林宏文一进门，就看到庞小茹这副样子…… 一个两眼发直，一个暴跳如雷。 老两口看到这一幕，血压上涌，原地跺脚，大叫，“快遮起来，快遮起来……老天爷，以后还让人怎么活啊……” 胖女人拎住庞小茹的头发，捏住她的下巴，怼到林宏文的面前，“这就是你婆娘，你从哪个窑子里接出来的烂货……” “你们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 “上梁不正下梁歪，偷人卖批，一家子都是烂裤裆……” 老太婆刚才明明都要昏死过去的，这个时候又像回光返照一般扑到庞小茹的面前，一双带着半公分指甲的手狠狠地掐在庞小茹的脸上，撕扯，划剌…… 一边撕她，还一边骂，“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丧门星，我掐死你个烂货……” 老头子也没有嫌着，一边跳，一边啐，还抬脚往她的胸上踩，就像是看准了的一样。 庞小茹刚才还能冷静，还想着要躲起来，可这个时候，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被打得痛了，就嗷嗷地哭喊。 没人心疼她。 她不会有人理解她为什么要偷人。 无数个日日夜夜独守空房，没人填满她的心，那种滋味谁懂？ 偷人怎么了？偷人有错吗？ 别打了，别打了……庞小茹倒在地上，乱发丛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脸，那是叶伯常的笑。 庞小茹好像明白，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叶伯常有关。 第42章 这都是你们的报应 叶伯常不怕被她看到，也不怕被林家的人看到。 你们看到又怎么样呢？ 一天到晚去别人家搞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家的事太少，太闲。 这下好了。 破碎的家庭，即将面临脑瘫脑梗冠心病等诸多病症的父母。 被虐待得不敢去学校的儿女。 一大堆问题朝你们袭来的时候，希望你们加油，毕竟我是一个人挺过来的呀！叶伯常朝庞小茹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彻底致郁了庞小茹。 庞小茹想要大声说出事情的真相。 什么是真相？ 难道盛学礼是叶伯常介绍给她的吗？ 难道是叶伯常把她的腿分开的？ 还是叶伯常在盛学礼的后面推他？ 所有的事情都是庞小茹自觉自愿的，所以发展到这一步，她就算觉得心中再苦，她只得自己咽下去。 苦可以咽，痛呢？ 真的太痛了，庞小茹大声地喊，“宏文，救我，宏文我错了……” 她抱住林宏文的腿，林宏文却看着眼前快被打死的庞小茹，没有太大的感觉，脸上除了死灰一般的冷漠外，再没有别的表情。 他抬腿甩开庞小茹，大步朝屋子里边走。 看到儿子被盛学礼按在地上捶，手边有什么东西就拿什么东西，照着盛学礼的后脑勺上就是狠狠地砸上去。 再勒住盛学礼的脖子，把他也给拖到客厅当中，家里有什么东西搬起来就往他的头上，身上，裆下狠狠地砸，狠狠地踩…… 林宏文在这个时候已经杀红眼了，完全不顾后果地把他往死里干。 警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他们是最后才到的，进了门第一句话就问，“谁卖银，谁票昌？” 人堆里总是好人多，“庞小茹卖银。” “盛学礼票昌。” 警察也不是什么都没见过，这两年偷人被堵家里的不在少数。 可没有谁会闹到派出所。 像今天这种直接报警卖银票昌的，他们不得不出警。 一出警看到见了红，性质又变得不太一样了。 林锋满脸的伤还在盛学礼的裆下猛揣。 盛学礼倒在地上，叫喊痛苦的声音像杀猪。 庞小茹被胖女人和自己的亲婆婆打得满脸是血，哭喊着求放过。 面对这混乱的场面，警察也只能喊一句，“把他们都带回去，全部都带回去再说。” 盛学礼捂着裆大叫，“先带老子去看医生，看医生，我吉儿好痛啊！” 明明很血腥的场面，却被盛学礼喊的这一嗓子，把众人给逗得大笑。 而林家这一众人却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从愤怒中慢慢清醒，眼神中满是茫然，接着是一脸的颓丧…… 老两口以后出门会被人指指点点。 林锋上学会被同学嘲笑。 林宏文是个牛头龟男…… 庞小茹彻底沦为一个银妇，不管是偷人也好，卖银也罢。 她以后是注定抬不起头的。 最要命的是，喜欢瞎搞的男人会在她身边来回游荡问她的价格。 庞小茹被拖走的时候，也不再委屈，不再求谅解，她先骂林宏文，“林宏文，你特么就是个乌龟。” “一辈子没出息。十天有八天不在家。” “你就是没用，这么多年你碰我一下没有？” “你不碰我，有的是人碰我！” “你妈也是畜牲，你们一家子都是畜牲。” “老子嫁到你们家哪怕是享过一天的福。” “房子房子你没有，票子票子你没有，锤子锤子你没用。” “那我嫁给你图啥？” “老子被别的婆娘打，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们这一家子无情无义的东西，呵呵，我跟你们说，有的是人收拾你们。” “你以为今天老子在家里偷人是被你抓的？” “是你那个好处甥叶伯常搞出来的。” “我跟你们说，你们以后有的是好果子吃，我等着看，我等着看你们一家子鸡飞狗跳，不得好死……” 叶伯常？围观的人群都在寻找着他的身影。 这个十几岁时，他爸就带着他和他疯妈搬出铁路局家属院的小伙子也在这里？ 当他们在人堆当中看到那个腰杆笔直，抬头挺胸的小伙子时，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叶伯常一直都在现场。 同时，他们也在考虑一个问题：今天的事是叶伯常搞出来的，那么，他想干什么呢？ 林家的一家子死死地瞪着叶伯常 叶伯常在人群中一脸稀松平常地看着他们。 林宏文也好，还是林锋也好，他们才想起，回来之前，是因为接到了叶伯常的电话。 事情才发展到现在的样子。 林宏文再看到叶伯常那一脸平静看戏的样子，气得青筋暴起，大吼，“叶伯常……” 叶伯常在人群当中看着他们，“我在！” 林宏文磨着牙，“你等老子出来，我弄死你，弄死你。” 叶伯常说，“你没进去之前不是已经准备弄死我了吗？” “林宏涛，林宏文，前段时间我在设计院有人给我相了个对象。” “人家的父母都还没有铁路局来了解我们家的情况。” “你们兄弟俩就上赶着把我妈是精神病的事情给人家好好宣扬了一番。” “你们是多怕我娶到一个家世条件好的女人当老婆啊？” 林宏涛跟林宏文的脸色在此时突然一变，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 那个被称为外公外婆的老两口看着叶伯常，“畜牲啊畜牲，我们是你的亲人，你这么对你的外公外婆和舅舅……” “自己家的事，关起门来怎么都能解决。” “你看你今天闹成这样，还怎么收场，我们一家子以后还怎么在这里生活？” 叶伯常说，“这有啥不能活的，你们当年为了把我妈卖个好价钱，不让她去文工团。” “把她逼疯，隐瞒她的病情，再把她嫁给我爸。” “又在铁路局宣传我妈是个疯子。” “我上学的时候，同学嘲笑我，霸凌我，老师当众说我妈是个疯子，让我在学校受尽欺辱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呢？” “你们把我爸妈逼着离开铁半城，就为了把这套房子给你小儿子住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我们一家子能不能生活呢？” “你儿媳妇卖银被抓现形了，是她自己卖银的，还是我逼她出来卖的？” “现在你们知道要脸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再说了，庞小茹这么顾家，卖银来贴被家用。” “万一是你们一家子指使的呢？” “反正我爸的房子，不借给你们当窑子用了。” 林宏文大吼着想扑上来弄死叶伯常，不过被警察死死地控制着。 他朝林宏涛喊，“老大，弄死他，弄死他……” 叶伯常走到人群中的林宏涛的面前，跳脸冷笑，“林宏涛，你动我一个试试？” 林宏涛脸皮抽搐，像条被摁得死死的狗…… 林宏文被条被栓住链子的狗，想咬人却挣脱不开。 而那老两口被叶伯常几句话给气得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全身发颤，当即就开始翻白眼，要朝地上睡了…… 第43章 他有点陌生 看到老两口要昏到的时候，叶伯常朝林宏涛笑着说，“怎么办？是救他们呢？还是不救他们？” “不救他们，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大家都来吃席，你们就没负担了。” “救他们，那就更简单了……” 叶伯常看着那两个要昏不昏的老家伙，“你们要活着的话，肯定就是半生不死地让林宏涛和林宏文兄弟俩尽孝。” “你们这一辈子把所有的好跟爱都给了你们的儿子。” “到头来不就是为了让两个儿子给你们养老送终吗？” “我们所有人都想看林宏涛和林宏文到底是先尽孝，还是真接送终。” 叶伯常把积压在胸口多年的话一口气全都说出来了。 全身轻松的同时，没有一点道德负罪的感觉。 而在场的这些林家人除了被他气得要死，除了觉得丢人现眼之外，却拿叶伯常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都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叶伯常搞出来的…… 可是，那咋了？ 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呢？ “林宏文，房子，我要收回来了。” “这房子也不是白给你们住的。” “租金一年一千，十年，你给一万。” “如果你不给，没关系，我会交给别人来收租金。” “我念在你们是我妈的弟弟的分上，不好跟你们斗硬。” “到时候别人来收租金，你们不给，那么，后果就自负了。” 盛学礼突然大叫，“你们特么的说完没有？” “我要去看我的吉儿，要断了……” 愤怒严肃和解气的当场，突然出现这不合时宜的声音，顿时再才把吃瓜看戏的铁路局职工家属给逗得起哄大笑。 警察这才把卖银的，打架的，见红的，全部给带走。 而叶伯常只是看了看林宏涛，那眼神当中满是警告的味道。 刚才林宏文跟人撕扯的时候，他和唐枝花全程都没有参与。 他知道，偷人是不犯法的，但是打人犯法，所以动了手，搞不好会被抓进去。 现在只把林宏文与盛学礼两家人给抓了进去。 林宏涛也只得跟叶伯常对视，不敢有任何的反应。 同时，他也不敢相信叶伯常现在居然有了六亲不认的味道。 这样的叶伯常是陌生的，也是恐惧的。 林宏涛又发现了一件事情，他突然大声问，“你把你妈弄到哪里去了？” 叶伯常说，“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你们把她在家关了那么多年。” “一边宣传她是精神病，一边又不让我爸带她去治病。” “现在我爸死了，你们还想用我妈来把我捆住？” “林宏涛，现在我妈在精神病院里需要一个看护。” “你不是要喊你老婆来照顾我妈？” “可以去精神病医院。” “唐枝花，你去吗？” 满脸是伤的唐枝花大叫，“我去你妈个锤子。” 林宏涛的脸皮一抽，想拦住他婆娘不要开黄腔，但是晚了一步。 这样的家庭关系，谁还会相信林宏涛他们一家子会安什么好心呢？ 叶伯常只用半天的时间，就把林家搞得支离破碎。 这是对林宏涛最后的警告，这个傻逼东西还敢往他跟前凑，下一次就轮到他家了。 离开人群，离开老的家属院。 叶伯常顿时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围观的人一直在注意着叶伯常。 一方面是惊讶他今天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整个人都显得很平静，轻松加愉快地就把林家给搞成这个逼样子。 说明叶伯常还留有余力。 他这两个不要脸的舅舅和偏心的外公外婆如果再不识好歹的话，估计真的会被叶伯常给搞死。 但是在邻居们的印象当中，叶伯常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个别人说他两句，他不敢还嘴，总是低着头，话也不多，看着不怎么自信，也没什么脾气。 可是眼前的叶伯常抬头挺胸，临威不乱，根本就不把他两个舅舅加外公外婆当人……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快死的畜牲。 叶伯常已经走了。 人群中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叶伯常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他这么做也太过分了。” “这个娃儿太歹毒了。” 当然，此刻还是有人怼了他们这群和稀泥，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放尼的傻逼一句，“希望你们家的亲戚都是林宏涛和林宏文这样的人。” 他们听得也是尴尬一笑，“不会，我们家几弟兄都很好，我娘舅关系也很好，不会这样的。” 看到没，他们觉得他们的亲戚关系很好，就觉得全世界的亲戚关系都很好。 亲戚关系不好的，谁受委屈谁活该。 狗杂碎，站着说话不腰疼！ 远离45号楼之后，天色渐晚。 叶伯常找到了家烧烤店，两人今天怎么都要喝一杯的。 只是李东在这个过程当中，一直盯着叶伯常看。 他看了看身边的李东，冲他笑了笑，“怎么了？是不是感觉我非常的陌生？” 李东点点头，“我觉得你现在好厉害。” “而且，跟原来不像了。” 叶伯常问，“那你觉得哪种更好？” 李东说，“我觉得现在的你更洒脱，更好。” “就是应该像现在这个样子。” “凭啥要受委屈？” 叶伯常说，“那套房子趁这两天，腾出来。” “租金，一分钱都不能少，就靠你带人去收，我拿七成，剩下的钱，你带你兄弟去吃点好的。” 叶伯常琢磨片刻后，说，“租金不用找林宏文，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去学校门口蹲林锋，从他的身上下手。” 李东知道该怎么做，“我在铁路局找几个子弟却收拾他。” “每天没事就搞他一顿。” “反正查下来，大不了就是几个子弟闹着玩，内部的局子也只会大事化小，不会当真的。” 是的，林宏涛和林宏文以前就喜欢用这招，把叶平逼得很无奈。 找单位上出面解决，单位上就说，这是家事。 林宏涛和林宏文对叶平动手，派出所就说大事化小，都是内部职工，不好处理。 所以，以后发生在林锋身上的事情就会变成： 学生打闹很正常，家长都是局职工，没必要闹这大，调解，调解。 用魔法打败魔法，以暴制暴，才不会受气，才会觉得爽！爽！ 第44章 以前，现在 叶伯常这是明确要把属于他的房子给抢回来了。 李东非常支持叶伯常这么做，早就应该这么干。 李东是知道叶伯那些年受了多少委屈的。 不过李东因为叶伯常上了大学之后，怕影响到他，于是主动跟他保持距离，就算是跟人吹牛逼的时候，都不会把叶伯常的名字说出来。 这几年，他陆陆续续都会收到叶伯常的一些消息。 文化程度高，工作体面…… 除此之外，他妈的病情没有好转，他被舅舅舅妈经常搞心情。 外公外婆一心向着两个儿子。 叶伯常和他爸在这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 凡事靠自己不说，还会被人拖后腿。 这样的日子，光是想想都叫人呼吸困难。 可是叶伯常却挺了过来。 当他看到叶伯常现在的状态时，李东相信叶伯常已走出了困境，并且释放了天性，不再是那个受了委屈，躲起来自己消化的人了。 李东给叶伯常倒了一杯啤酒，“我看到他们那一家人的样子，还以为你要跟他们吵架呢？” “我当时在想，你怎么吵得过哟？” 吵架？叶伯常笑着说，“你知道他们开始在哪儿不？” “在老干部小区的那套房子堵我。” “等着我回家，就把那两个老不要脸的东西留在我家。” “顺理成章地住下来，再把我爸的房子给占了。” 李东听得一阵气血上涌，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他说，“我是你的话，我就直接冲回家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叶伯常哼了哼，“他们赶上门，就巴不得你闹，你赶他们赶得越凶，他们正好把周围的邻居再聚在一起，加上你暴躁的样子，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把你塑造成一个没有孝心，心亲不认的人。” 卧靠……李东还真就没有把问题想到这么深的地方，“他们造你的谣，你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叶伯常跟李东碰着杯，小酌啤酒，“对付他们这样的人，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他们打他们的，我打我的。” “人家说你裤裆里有屎，你该做的不是把裤脱下来给大家证明你的裤裆里没有屎。” “而是直接他们家的人都长菜花儿。” 李东笑麻了，“还可以这么搞？” “不过你今天也是运气好，林宏文他婆娘是真的在家里偷人，被你抓了现形。”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可能还没办法把他们一家子搞烂。”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她偷不偷人重要吗？” “我要的是铁路局的人都晓得她偷人，她偷不偷跟我有啥关系。” “她今天不偷，我今天就印传单在铁路局里找人发出去，她偷人不偷人，以后都是个家喻户晓的烂货。” 李东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才发现叶伯常心中的野兽已经被放出来了。 林宏文两口子要是知道叶伯常这么狠的话，他们还敢这么不要脸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样的叶伯常，根本不敢惹。 烧烤端上了桌，铁盘子里放着好几串鸡中翅。 叶伯常拿着鸡中翅有点走神的样子，“我记得他以前是骑着三轮车，把碳烤炉放在三轮车上推着卖。” 李东看了看老板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学的时候，看到他们家庭条件好的人，每天晚上可以烤一串鸡中翅，一块五一串……” “那个时候，一周的零花钱都没有一块五，只有一边看着人家啃，一边流口水。” “后来……”李东突然顿了顿，“后来有一次还是你爸请我吃了一次烧烤……” “伯常，叔叔去世的消息，我也是刚才才听你说的。” 他端着酒杯往地上洒了一杯，有点感伤的样子，“我有点难过。” 叶伯常说，“有什么好难过的？” “你看你现在都可以坐在店里边吃烧烤，喝啤酒了。” “不像以前只会嘴硬地说，烧烤一点都不好吃，是臭的。” 李东叼着烟突然就笑了，“我也是现在才晓得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这句话是啥意思。” 叶伯常不想再提叶平的事情，那对他来讲是过了半个世纪的伤疤，不愿再被揭开，他弹了弹烟灰，“房子的事，你上点心。” “中心广场的那个项目，到时候应该有点钱挣，不要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 李东不敢把这件事给忘了，他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要为生计而奔波。 显然，叶伯常是能为李东提供挣钱路子的大哥。 李东双手端着酒杯跟叶伯常敬酒，“伯常，我以前其实没有真的拿你当兄弟。” “只是那个时候你成绩好。” “我爸妈觉得我跟你在一起耍不会学坏。” “我跟你耍，可以抄作业。” “但是后来你高中走了，我突然发现你对我还是很重要的。” “但是我不敢找你，怕影响你学习。” “这么多年，我发现我是真的拿你当朋友。” “但是你学校好，工作好，我也不敢来影响你。” “你今天能找我，能把事情交给我做。” “是对我的信任。” “伯常，以后你要是不嫌弃，你就是我大哥，有事，你随时吩咐就是了。” 李东跟着包工头在工地跑的时间长了，社会上的那一套有点熟悉。 他的话叶伯常不能说全信吧，信一半不过分。 一来是叶伯常身边也需要一个人替他跑跑腿，去处理一些他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情。 二来是李东本来也是个认真搞钱的人。 虽然是个混混，但也是很有责任感的人。 叶伯常跟他碰了一杯，“房子出手后，到时候把你那个老板叫出来坐坐。” “到时候再好好聊聊。” 李东急忙又给叶伯常倒一杯酒，“林宏涛可能不会放过你的。” “你平常要上班，没时间跟他纠缠，他那边要不要我一起把他给处理好？” 叶伯常说，“我找你过来，是拿你当兄弟，给你指一条挣钱的路子，不是让你在混混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林宏涛要搞事，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你还是把你的手洗干净一点。” “不然，以后的大钱你抓不稳。” 李东心中无比感激，不过读书少，一切都在酒里。 第45章 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就结束 林宏涛不会放过叶伯常的。 只不过他搞叶伯常的方法会从名目张胆变成暗地里使坏。 总会搞出一些让叶伯常没有办法把问题闹大，只能默默忍受的局面。 比如，林宏涛一定会去设计院。 因为上面的领导的心里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让一个没脾气的人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后果。 这个没脾气的人当然就是叶伯常。 可叶伯常这次能让林宏涛心想事成？ 搞不好，他会家破人亡的。 看到叶伯常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担忧的样子，李东才发现叶伯常真的变成了一个情绪很稳，心段异常狠辣，行事作风很是果断。 怎么看，都是一副做大事的样子。 李东觉得他这一次选择跟着叶伯常，一定不会跟错人的。 天色已暗，路灯通明，晚饭后，是铁路局职工家属出门遛弯的高峰期。 黑压压的人群里，半大的孩子左穿右插地疯跑。 时不时因为撞到了人，会传出几声没有底线的咒骂。 这些有说有笑的人，心态轻松的人，优越感爆棚的人。 李东说，“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可是铁半城的人好像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啥样子了似的。” 叶伯常说，“也只有你这种走出去的人，才看到外面发生了啥变化。” “等他们都感受到的时候，啥都晚了。” “再过几年后，他们可能也笑不出来，也轻松不起来，开始四处打听，铁半城的房子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拆迁。” 剩下的话，叶伯常就不会再多说什么，铁半城的人们又怎么会想到，云城迎来大发展，基础建设搞得风生水起，这一切却跟铁半城没半毛钱关系。 以后挂在他们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我们在这里住习惯了，搬走还不习惯。 这里生活方便，你看楼下就是卖菜的。 你外面再好能有我们这里生活成本低？ 但是他们看见外面的高楼大厦总会出神，满脸向往的样子。 接着便低声恶毒地咒骂，“我看你们发大火的时候怎么跑！” …… 老干部小区家属院里没有女人在唱歌。 可能还有些邻居会时不时地抬头，仔细听一下，然后拉着丈夫说，“你听你听，林素兰是不是又唱歌了？” 她丈夫说，“你是不是想林素兰了，去跟她做伴吧。” 一阵笑骂后，情绪上要轻松不少。 有的人家会把林家的人过来找叶伯常的麻烦的事情拿出来下饭。 他们更好奇的是，“明明都堵在叶伯常家门口了，为啥后面突然就走了？” “听说是一副情况紧急的样子。” 这家的男人平常看问题看得透彻，“听说薛老师前两天把她爱人的老同学的名片给了叶伯常，那是个精神科的专家。” “我本来都以为叶伯常不会把他妈送进去。” “听薛老师那边说今天上午叶伯常把他的亲戚给收拾了一顿后，就把他妈给送进了医院。” 两口子突然沉默了，他们可能饱受林素兰的精神折磨，但有时候真的能共情叶伯常。 真怕这个小伙子被他这一大家子给拖死。 幸亏他在这个时候能够走出来，靠着清晰的意识爬出泥潭。 否则，他以后的日子该多难啊。 老干部小区的家属院小区迎已经安静了很多天，但是从今天起，这个小区的居民才把心放在肚子里，这种踏实的感觉就像是叶伯常牺牲了他妈给大家换来的。 这么想虽然有点离谱，但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快九点的时候，叶伯常在楼下抬头朝上看，顶楼房间里没有光亮。 叶伯常的心，也一点都不感伤。 这一刻，他是安静的，也是孤独。 走进一屋狼藉的房子，把早上被撕碎的复印件给扫掉。 把满是油渍的地面用洗洁精的水泼上去。 再把所有家具上的灰尘清理一下。 最后再把地位拖得干干净净。 老爸走了也才没几天，这些以前由他来完成的事情，因为没有了他，让这个家乱成了一团。 叶伯常从他的手里接过这个家，以后得由他一个人扛上肩了。 叶伯常在客厅里点烟，他享受着孤独，享受着安静。 生活啊，他终于只属于叶伯常一个人了。 这天夜里，叶伯常没有加班加点，而是早早地洗澡，睡了一个踏实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才起床。 吃了个早中饭，便开始干活，第二套计划在下周就要上院里的评审会，等同于是一个模拟唱标。 如果评分低于刘磊带队做的第一套项目，地下商业综合体这个项目将彻底与叶伯常无缘。 叶伯常跟刘磊唱反调，等于还把第二项目部上下全部得罪。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叶伯常将面临被同事孤立，被院长付阳打压。 这半导致主业的升迁路全部被封死。 叶伯常失去了宝贵的二十年，其中很大一部分失意源自于单位。 再给叶伯常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多少有点不容有失的味道。 下周的评审会，叶伯常必须拿下，希望全在廖志强的身上，书记廖志强也有他不能输的理由。 …… 周日下午，林宏文和林锋从医院回来。 父母都进了医院，医生说没有大碍，但是年纪大了不能受激刺，要在医院观察两天。 这样就涉及到要送饭的问题了，林宏文有种想发火都发不出来的无力感。 老婆偷人，被抓现形，他成了铁路局的大笑话。 老婆衣不蔽体，被人看得干干净净，明面上他们只是说笑。 背地里，他们的话不知道说得有多难听。 林宏文现在连单位都不想去。 他把野男人给打了，这不是合理合法？ 进了派出所调解，还要赔钱。 不赔钱就要拘留。 林锋也很生气，“曰特的妈，昨天不是警察，老子要把叶伯常屎给打出来。” 跟人吵架打架完了，复盘复一整晚，感觉没发挥好，连觉都睡不着，气得很，“爸，这件事没完，我肯定要让叶伯常后悔。” “你放心，我一定给爷爷奶奶和你，把这口气出了。” 林宏文看到儿子这么孝顺，终于是满意点了点头，“那这两天，你给爷爷奶奶送送饭。” “送不了！”林锋很认真，孝顺关心怎么说都没问题，什么？人付诸实际行动，不可能，多走一步都是对嘴炮的不尊重。 这一点，林锋和他偷人的妈还是很像的。 父子到了院坝里时，楼下乱七八糟地还扔了许多家具。 林锋大声骂，“曰特的妈，哪个傻狗这么没素质，家具把公家的地盘都占了，不要批脸。” 父子俩一上楼，家门开着，里面已经被搬空…… 啊，原来是林宏文和林锋这两只傻狗不要批脸啊…… 第46章 以直报怨 刚才叫嚣着要把叶伯常的屎给打出来。 林锋正在气头上，气焰也比较旺。 原因有二： 一，这里是家属院，周围都是认识的熟人，有啥问题，大家都会来帮一下子。 二，现在是白天，正在搬家具往楼下扔的这些人不敢拿林锋怎么样。 毕竟这里是林锋的家，他们入室搬东西，理亏。 林锋占理，所以冲得比较快，上去就掐住其中一个人的后颈，“你妈卖批，干啥？” 可是人家没有给林锋任何解释，也没有放狠话的习惯，把搬起来的家具往地上一扔，反手荡开林锋的手，一巴掌抽在林锋的脸上，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林锋当场就卷了。 他这才知道，真正要动手的人，不会有太多的话，说打就要打。 林宏文扶了一下儿子，本来当过兵，脾气也不好，看到儿子被打，想动手。 房间里出来几个人，就把林宏文给围住了。 李东手里拿着一张复印件，放在林宏文的面前，“这房子，是叶伯常的，他现在委托我们收回来。” “我现在很客气地找人过来帮你们把家具搬到楼下。” “你们如果觉得不服气，今天要闹一下子。” “那我们就只有奉陪了。” 林宏文虽然脾气不好，但又不是傻逼，他的脸皮子一抽一抽地猛跳，憋不住的火还是被他给压了下去，“小兄弟，叶伯常是我的外甥。” “这套房子是我姐让给我们住的。” “叶伯常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你回去找叶伯常给问清楚，不要当中有啥误会。” 李东把纸收了起来，“有没有误会，我会不知道？” “我跟叶伯常是一起长大的。” “九几年的时候，你们一家子把人家的房子一占就是十年。” “林宏文，你一个当舅舅的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在我们铁路局也不是很常见。” “我今天不想跟你批话，你不要挡路。” “到时候挨了打，你就不要怪我们动作太大。” 李东上前一把林将宏文给推开。 林宏也炸了，“我特么就不相信你今天还能把我弄死……” 砰地一声闷响！ 那是拳头实打实地击打在脸上的声音。 林宏文的话都没有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人都懵了。 李东说，“你怕是不晓得我也是这个单位的子弟，内部事，内部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们一家子不要脸的可以用这种方法赖着叶叔叔的房子不还。” “我就不能用这种方法把你们从这里打出去？” “你可以去告我，我拒绝调节，两三天就出来了，到时候，我天天陪你耍，你不在，我就陪你儿子耍。” 林锋被李东看了一眼，当时人都麻了，他这才知道这些职业流氓和他们这些在校学生的混混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李东直起身子，跟身边的人挥挥手，“继续搬，不要把东西弄坏了。” 李东带来的兄弟把最后几件家具全都扔到了楼下。 而林宏文和林锋在这一刻好像明白，他们根本就拿这群混混没有一点办法。 李东叫来锁匠把锁芯都给换了，朝一旁还在发呆的林宏文说，“如果我的锁坏了，你儿子的身体也会坏。” 林锋被吓得全身一抖，刚开始还能直视李东，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李东，把头埋得很低，抖得跟筛子似的。 李东把事情办完了，回头看了看叶伯常，“对了，租金一年一千，十万一万。” “我替叶伯常收，如果不给，你们自己看着办。” 院坝里堆着家里搬出来的家具。 没想到那么小的房子，居然堆了这么多的家具。 林宏文突然不知道把这些家具放在什么地方去。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以前的林宏文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满屋的家具摆了一坝，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脆弱。 没有了房子，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不知道今晚该睡哪？ 也不知道这么多的东西应该放哪？ 原来以前吹过的牛逼，讲过的大话，在关键的时候屁用没有。 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在无数指点和嘲笑的声音当中，林宏文吸了吸鼻子，阳光有点刺眼，他甚至不敢抬头。 闷闷地回忆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好像一切都是从叶平的死开始的。 是不是对叶伯常做得太过份。 把他逼到走头无路的时候，他才开始触底反弹的？ 林宏文后悔了，如果没有把叶伯常逼那么紧…… 或者等他爸的死对他的伤害没有那么大的时候，才去占他那套房子的话，他会不会就没有这么激烈的反抗了呢？ 林宏文想，如果现在跟叶伯常低头的话，他会不会原谅自己呢？ 林宏文的手放在腰上的皮套边，有那么一点犹豫，不过还是从皮套当中把手机取出来…… 他拨通了叶伯常的电话，电话那头和前几天一样，都是沉默…… 林宏文咬紧牙关，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伯常，我是小舅。” 叶伯常在电话那边淡淡地应了一声，“说！” 林宏文说，“以前……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对你爸妈，还有对你，都不够好。” “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叶伯常说，“不怪。” 林宏文的心中有了一丝希望，喉头的滚动也明显变得快了起来，“那……那……伯常，房子能不能先让我住几天，我还没有找到搬家的地方，等我们把房子找好了，我们再搬可以吗？” 叶伯常说，“不可以。” 林宏文的心直线坠入谷底，气急败坏地大喊，“老子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要老子干啥？” 叶伯常说，“林宏文，道歉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占了十年的房子一句道歉就没事了？” “欺负我爸妈二十几年，一句道歉就没事了？” “再说了，你对不起的是我爸。” “我爸已经死了，要不，你下去亲口跟他说对不起？” 林宏文气得声音发抖，“叶伯常，你不要太过分。” 叶伯常说，“林宏文，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怕了，怕无家可归……” “我们全家离开铁半城的时候，腰杆是挺直的。” “你呢？怎么连条狗都不如呢？” 林宏文的脸色发青，一阵眩晕的感觉让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晃起来了。 第47章 只得认怂 林宏文的脾气瞬间就没了。 脾气大归脾气大，人始终要回归本质生活的。 眼前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看着一地的家具，他真的没脸搬，做得越多，越是丢人现眼。 林宏默默地低头，朝父母家的方向走。 老婆绿了他！ 他给奸夫赔了钱。 父母在医院，老大林宏涛只是去医院看了一眼，不管父母死活。 今天兄弟俩谈到要送饭的事情，林宏涛居然说他要带外孙没时间，不会管老两口。 以前老两口有个病痛的时候，都是叶平在出力。 现在叶平死了…… 林宏文心中一阵憋闷，暗暗地骂，“早死不死，非要这个时候死。” 现在房子也被叶伯常这个畜牲给抢走了。 林宏文在这一刻只觉得天都塌了，什么都没有了。 林锋跟在林宏文的身边，“爸，没事，你放心，叶伯常这个狗杂种，老子一定会去找他算账的。” “我们家被他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仇我不报，我还是男人？” 对了，我还有个儿子，这个儿子虽然成绩不好，但总还是听话孝顺的。 林宏文说，“不用你去找叶伯常，明天后天中午你给爷爷和婆婆送一下饭！” “不送！”林锋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我还要上学，没时间。” 报仇可以，嘴上尽孝可以，送饭不可以。 这一点，林锋跟他那个偷人妈还是很像的。 林宏文这下子是真觉得天塌了。 不过林锋不觉得他有问题，他就是要记住跟叶伯常之间的仇恨，要搞他，要把他搞得跪地求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次日早上八点半，林锋跪在学校大门口，满脸的伤。 下午四点半，林锋又跪在学校大门口，在流鼻血。 周二上午课间，林锋在厕所被人打断了腿抬出来的。 周二中午，叶伯常接到了林宏文的电话。 林锋在电话里哭，“哥，我错了，我该死，我以后再也不嘴臭了。” “哥，都是我爸我妈惹的你，我跟你也没仇没怨的。” “哥，你能不能不要让人再搞我了。” “我上小学，还是你帮我补的课。” “对不起，对不起嘛……” 紧接着，传来林宏文的声音，“叶伯常，房子还你，租金一万，可能要晚点给你。” “让你朋友不要再打林锋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表弟。” “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伯常，对不起！” 叶伯常把电话挂了，林宏文这一家子抬走。 有请下一位英雄！ 叶伯常心中像在跟自己开玩笑一样。 有这样的结局，叶伯常也是没有想到的，本来还以为他们一家子硬骨头，还要硬刚一下子的。 这才不到四天，就服了？ 老爸，你放心吧，我已经会照顾自己了，只是老妈，病了太多年，现在治疗起来颇为麻烦…… 叶伯常有些想念父亲，这种想念，是他坚强和愤发的动力。 李东来了电话，“事情全部都办妥了。” “谢谢！”叶伯常说，“林锋那边就不用搞了，房租该收的还是要收回来，一分钱都不能少。” 叶伯常的狠辣李东是感受到了，而且不带一点情感的狠，就连李东都有点怕。 李东说，“铁路局的这套房子，我们工头出三万块买了。” 市价顶天两万块，还不一定有人买。 李东的工头老大出三万，是看中了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合作。 叶伯常说，“下周再办手续吧，万一我突然不想卖了呢？” 不是不想卖，而是下周的模拟评审会上才会出结果，如果第二套方案没有过。 接下来谈啥合作都是多余的。 叶伯常不能在事情还没有确定的时候，就欠人家的人情。 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去吃饭了。 老袁这才把椅子搬到叶伯常的身边，“家里的事都搞定了？” 叶伯常点点头，“办好了，你不用担心。” 老袁看着一脸平常但平常跟处处是异样的叶伯常，又是惊讶又是安慰，叹了一口气，“项目设计方案的其它部分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晚上有时间，你看看，有什么细节需要修改的，我也顺便帮你把把关。” 老袁从包里拿了两万块现金给叶伯常。 叶伯常立马打印了一张借据。 签上自己的名字，再摁上了一个手印。 老袁也没有客气和矫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只是老袁很神秘地问，“看你的样子，是真的准备在那个老破小的小区里多买几套房子了？” 叶伯常点点头，“你看我的样子，像在跟你开玩笑吗？” 老袁一咬牙，“行，我特么的也买两套，反正也只要两三万块。” “走，吃饭了！” 老袁在单位还是不敢跟叶伯常走得太近。 所以起身先去了食堂。 叶伯常正准备关电脑，咳咳…… 右下角的qq头像变成了闪烁的喇叭。 点开看：青青河边草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叶伯常通过了之后，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 青青河边草：中午一起出去吃饭不？ 风往北吹：你哪位？ 青青河边草：钟钰。 叶伯常一看是她，就不再说话了。 青青河边草：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出去吃饭的。 青青河边草：你不要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嘛。 青青河边草：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青青河边草：下午篮球对抗赛要选人，以前刘磊都会把你加进来，今年直说不要你。 青青河边草：我觉得你还是要参加，老付喜欢打篮球，方案要是过了，老付最后还是要用你，现在可以搞好关系。 青青河边草：要不要我跟老付打个招呼。 可是说了这么多，叶伯常一句都没有回。 关电脑，吃饭去。 钟钰盯着电脑，指甲放在唇角，qq头像没响没跳，叶伯常你有什么资格屌？ 钟钰在这一刻，都快被气死了。 叶伯常哪怕是用他手里的把柄要挟钟钰，都会让钟钰心里觉得舒服一点。 这种无视和拒绝再加上不搭理，是对钟钰的女性魅力的一种挑战。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肉体产生了质疑。 下午的时候，刘磊进了设计组，跟办公室的人拍拍手，“明天篮球对抗赛，要参加的报名。” 第48章 与全世界为敌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会下意识地朝叶伯常看。 因为以前刘磊会专门喊，“叶伯常，我帮你报名了。” 可是看看刘磊今天是怎么的反应呢？今天刘磊却连看都没看叶伯常一眼。 这也说明叶伯常把刘磊给得罪得太死。 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再无缓和的可能。 刘磊的篮球打得一般，但是院长喜欢，所以刘磊多年前硬着头皮也会上。 打了几年之后，就觉得自己对篮球的认识和掌控能力甚至赶得上nba的球员，动不动就指点江山。 不过也因为每次对抗赛都能赢下来，把院长哄得很高兴，所以不会有人敢去挑他的毛病。 最重要的是，院长赢了比赛，这个季度的奖金都会多发一两百块钱，皆大欢喜的事情，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同时，大家心里也都清楚，院长队能赢下比赛有两个原因。 一是院长队这边参加比赛的人员年纪偏年轻。 二是院长队这边有个稳定发挥的选手，他就是叶伯常。 倒不是叶伯常打篮球有多厉害。 而是从高中到大学期间，叶伯常在碰到不开心的事情时，都会拿着篮球去操场上练投篮，时间长了后，跳投就练得特别的准。 在比赛当中总能拿到最多的分数。 但是论篮球技术来说，叶伯常也清楚他就是个实打实的菜鸡。 菜鸡没关系，院长队和书记队都是菜鸡。 大家菜鸡互啄嘛，也没太大的关系。 而今天，刘磊把个人恩怨参杂到比赛当中，已经不再带着叶伯常玩了。 就算没有你叶伯常你以为我们院长队就不能赢吗？刘磊在心里冷笑，他就是特地来一趟设计组。 设计组这边本来就只有叶伯常一个人会参赛。 其他人都是场边加油的一员。 那么刘磊过来喊这一嗓子是图什么呢？ 不就是为了恶心叶伯常吗？ 按照叶伯常以往的性格就算知道被恶心，他也不会有明显的情绪，只会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众人也在这一刻会冷笑地看着叶伯常，认为他落得今天的这种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有人小声骂：“特么的，明明是稳赢的比赛，这下子他不参加了，到时候院长输了，奖金还会少发……” “草特么的，他难道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装个什么逼，哎，我曰……真的烦死。” 老袁偷偷地瞥了叶伯常一眼，他是真的替叶伯常感到不平。 这件事跟他也没关系，这都能怪到叶伯常的头上。 他们以后拉屎拉不出来，是不是也得怪到叶伯常的头上啊？ 不过，老袁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出头替叶伯常说话。 只希望叶伯常的心理没有那么难过吧？ 刘磊的目的达到了，目光从叶伯常的脸上扫过时，哼地冷笑，爽了一把之后，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众人突然看到叶伯常站了起来，只见叶伯常拿起主桌上的座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本来大家可能觉得叶伯常只是打一个工作电话。 于是，就听见叶伯常说，“书记，明天的对抗赛，你们队满了吗？如果还有坑位的话，我加入你们吧！” 卧靠…… 刘磊刚刚转过去的身影在此刻突然一僵，有些僵硬地侧脸，眼角余光狠狠地瞪着叶伯常。 两人就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惊骇当中隔空对视着。 比赛还没有开始，仿佛仇恨就已经铺垫到位。 本来只是例行公事去看看比赛，多站一会都觉得脚麻，一秒钟都看不下去的比赛，在这一刻突然有了话题性，有了必须分出胜负的理由，也有了它存在下去的意义。 这样的比赛看着才有意思嘛！可是众人激动之后呢？ 突然害怕起来。 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叶伯常的投射能力。 叶伯常可以说是胜负手，他在哪边，哪边就赢定了吧？ 清醒过来的同事们有点懵，这可怎么办？ 叶伯常去了书记队，书记赢了，院长输了，也不是输不起，只不过发奖金的时候会少一点钱。 普通职工、助工、工程师们少两三百块。 挂职的可能就是六七百，上千的损失。 一想到这样的结果，二项目部设计组的职员顿时炸了锅，有人更是直接跟刘磊大叫，“经理，雄起！” 有人带了一个头之后，马上更多的人开始声援刘磊。 “刘总，一定要赢，我们全看你的了。” “刘总，加油。” 以前大家对比赛没有一点热情。 可是今天却无意地把上下职员的所有热情全部都给调动了起来。 刘磊终于有了一种众望所归的感觉。 他朝叶伯常捏了捏拳头，然后指着叶伯常的脸，大姆指朝下一指，就像把叶伯常的名字扔在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再狠狠地蹂躏。 那凶狠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特么的只要敢上场，我特么的就让你横着被抬出去。” 好巧哦，叶伯常也是这么想的。 上周他本来还在琢磨，怎么样可以让刘磊对第二项目部接下来的工作事宜影响减到最小。 得出的结果是让钟钰来带队。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让钟钰带队呢？ 只要把刘磊给弄走。 常规的手段肯定是不能满足需求的。 叶伯常听到书记在电话当中打着哈哈，“伯常要加入我们队，就是坑位满了，我们也必须要腾一个出来了。” “欢迎你加入我们队，我衷心希望你带领我们队走向胜利啊。” 叶伯常说，“在书记的带领下，我相信这一次一定能破纪录地赢下比赛。” 众听得心中一沉，叶伯常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着书记混了？ 整个办公室，整个项目部，整个设计院，在经过这一下午的发酵之后，火药味变得格外的重。 大家都在传一件事：叶伯常加入了书记队。 院长队这次想赢有点难了。 但是所有人都想看到叶伯常输。 恨不得他去死。 叶伯常如果赢了，七个项目部所全部哭晕在厕所。 叶伯常这不是在跟院长过不去，也不是在跟刘磊过不去。 他是在跟整个设计院都过不去。 就算全世界都不看好我，我偏偏要争气给你们看…… 第49章 哪家酒店，我要来 当叶伯常刚宣布要加入书记队后不久，后勤的人过来给叶伯常登记了一下球衣球鞋的尺码。 到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就把整套耐克的装备发到了叶伯常的手上。 球衣无所谓，叶伯常打开鞋盒子，看到里面躺着的是那双带气垫的耐克蓝球鞋。 02年的时候，他在云城广场的耐克专卖店逛的时候，看了一眼这双球鞋的价格，1288，当时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这么高。 只是一场普通的篮球对抗赛，就已经发这个价位的装备，也说明设计院的确很有钱。 魏雨鹏是刘磊的老舔狗了，看到叶伯常在试新鞋的时候，拿着茶杯呷了一口，“早知道这么容易混，我也去报个名，好歹能混一身装备嘛。” 叶伯常把球衣球鞋往他桌上一放，“我让给你，你去啊！” 魏雨鹏的脸皮一抽，臊眉耷眼地哼了哼，心骂：有你特么的好果子吃。 草尼玛的，阴阳怪气成习惯了，什么都要阴阳两句，叶伯常现在是一点都不打算惯着这帮傻屌！ 廖志强晚些时候专门来了一趟设计组的办公室，笑呵呵地跟叶伯常说，“你头上的伤没事吧？” 叶伯常摇头，“没事了，放心吧书记，不会影响明天的比赛的。” 廖志强表面上很佛系，其实很在意输赢，他也不说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而是说，“让你跟我们几个老家伙在一个队，到时候，真怕拖了你的后腿。” 叶伯常很平静地看着廖志强，“书记，年轻人不冲，谁冲？” 办公室里的同事谁都没有撑头起来看叶伯常和廖志强对话的样子。 但是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时，众人在心里均是忍不住低声骂，“妈的，像条狗一样！” 他们都没有看到廖志强脸上的欣慰和满意。 也不知道廖志强问这两句话与篮球无关。 叶伯常的回答也与篮球无关。 这是要打破付阳在设计院一言堂的一次对抗。 这一次，叶伯常就是先锋。 晚上叶伯常和老袁及其班底在一家小馆子吃炒菜的时候。 老袁还在说，“你就是这么公然地站队书记。” “明天的篮球对抗赛，不管输赢，大家都有话说。” “你赢了，你就是大家奖金被扣的罪人。” “你输了，就是邪不胜正，天命所归，他们能拿你的事笑你一整年。” 叶伯常冲老袁笑笑，“我都已经被他们笑了这么多年了，他们都还没笑够吗？” 老袁一想，叶伯常好像说得也没错，以前有活干，都是交给叶伯常干，出了问题都是叶伯常的问题。 大家都说他是老实人，背后指指点点也时有发生。 叶伯常和戴茜的事情在设计院传开后没多久，叶伯常他妈是精神病的事情也传开。 再难听的话相信叶伯常都是听过的。 面对这样的压力，叶伯常都没有崩溃，现在打一场篮球对他来讲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袁突然好奇地问，“伯常，我怎么感觉你的目标不是打篮球呢？” 叶伯常只是冲老袁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来，并不过多解释什么。 如果不是有事需要在球场上解决，叶伯常更希望把多余的时间用来完善第二套项目设计方案。 付阳下午在市里有个会，走之前跟刘磊打了招呼，让他下午带着队里的队员去找个好一点的球场练练球。 虽然没有明确地说输赢的问题。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付阳不想输掉明天的比赛。 刘磊把年轻的队员带到了一个室内篮球馆，带着队员跑跑位，热热身，再投投篮，顺便给大家秀一下他精准的罚篮。 院里的梁工五大步上篮的时候说，“刘经理，你们部所里那个叶伯常是不是脑壳有问题。” “他妈的批，一直跟我们是一队的，这次为啥要去书记队。” “你这个第二项目部的经理有点镇不住场子了。” 刘磊说，“人家有他自己的想法，我能拿他有啥办法？” 梁工说，“这种人就是欠收拾，毛没长全，就当自己翅膀硬了。” 刘磊擦擦额头的汗，给梁工递了瓶水，“这次院里评审小姐打分的时候，要给梁工添麻烦了。” 梁工接过水喝一口，“叶伯常那个水平，他一个人能有啥成绩，你放心，他在我这里是零分。” 刘磊嘿嘿一笑，“一会晚上去洗个脚。” 梁工不敢笑，看了看场边的钟钰。 刘磊心领神会，“钟助理一会有事，吃完饭就走。” 梁工这才会心地笑起来。 一部的小祝问，“刘总，叶伯常投篮这还是个大问题，到时候谁去防他啊。” “他在外线随便跳一跳，就能把我们给投死。” “他是你们二部的人，要不你亲自管管。” 刘磊染上了野球，还经常带着自己的兄弟去跟野球场的年轻人打。 年轻人要突他的时候，他就拉。 年轻人要上篮，他就抱。 他要突破年轻人的时候，就上肘。 如果年轻人在外线跳投，他就…… 但是你不能说他，你说他小动作多，他就跟你说，“如果不想要对抗，你可以去打网球，或者打高尔夫。” “篮球和足球，就是讲求身体上的对抗和细腻的技术加团队的配合。” 所以，防守这种事对刘磊来讲根本就不是啥大事。 刘磊跟他的队员拍拍胸口说，“如果明天叶伯常能投篮，那是我的责任。” 刘磊嘴上叼着烟，手里拍着球，摆出一个标准投篮的姿势，心里放着狠话，“你喜欢投，喜欢当狗腿子，老子就把你的腿给废了……” 中投出手…… 三不沾。 晚上去吃饭前，刘磊给钟钰递了句话，“一会吃完饭，你先走。” 钟钰当然知道他们一会吃完饭，还有别的活动，就她一个女人在，他们觉得自己碍事。 钟钰本来也不喜欢跟他们在一起活动，没什么意思。 突然想到中午跟叶伯常在qq上的对话，有点憋闷。 再加上刚才听他们几个聊到叶伯常的时候，安排的那些脏东西。 钟钰本来不想管的。 可是那天晚上在办公室里碰到的时候，叶伯常问她愿不愿意去院部…… 对这个提议钟钰显然是动心的。 饭后，钟钰给叶伯常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儿？” 叶伯常说，“酒店！” 钟钰愣了片刻，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轻松地问，“叶伯常，你不会在跟哪个女人开房吧？” 叶伯常说，“我就算跟女人开房也很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 钟钰更上赶着地说，“那你就算跟我开房也很正常……”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哪家酒店，把房间号给我，我来学习一下，女人什么样的表现，可以让你叶伯常不那么冷漠。” 钟钰明明是阴阳怪气说出来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好像还挺认真的。 第50章 你加被子吗? 叶伯常和老袁他们几个吃完饭后，就近找了家酒店，开了几间房。 趁着今天人齐，地下商业综合体的项目设计差不多今天晚上就要全部完成。 需要开夜车的情况下，搞设计的要么在公司，要么在酒店当中办工，其实很常见。 特别是一些在外地的项目，在酒店里加班加点，就更加的常见。 钟钰这么上赶着要过来找叶伯常，肯定不是想跟叶伯常在房间里干点啥。 叶伯常本来也有些事要交待钟钰去办。 于是便将这天晚上他准备休息的房间号告诉钟钰。 电话刚挂，老袁便问，“谁啊？” 叶伯常没有瞒着老袁，“钟钰！” 老袁两眼一瞪，“我靠，我说你小子敢跟刘磊正面冲突，原来早早的就跟钟钰勾搭上了。” “亏了我还以为她是故意找你麻烦，弄半天，这是你俩在调情的一种方式？” 你是真敢想……叶伯常心说，那天她是真的在找事，但是那天过后，只有我找她的麻烦。 但这种话，叶伯常也懒得跟他解释。 所有人手边的活在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都完成了。 老袁把各自负责的部分大致过了一下。 具体的数据，叶伯常自己再找时间过一过。 老袁核对着营业执照、企业资质证书、法定代表人委托书、信用记录、审计报告或银行资信证明…… 可是当老袁看到技术部分的前期分析的时候，他发现叶伯常在这一部分用了大量的分折报告。 老袁不解地问，“老刘那一份设计当中，对前期分析几乎是没怎么花心思的。” “你怎么搞得这么详细？会不会太累赘了？” 标书的评分标准是百分制。 报价为20分。 剩下的为商务30分，技术50分。 而前期分析这一项，包含在技术评分当中，其实只占很小的分值。 所以绝大多数的项目设计当中，都不会把前期分板当成重头。 人家决定要在这里建一个商场，所做的前期调查和未来的商业前景不比你少。 所以，谁又会花那么多的心思在前期的分析上呢？ 在技术部分，重头戏往往在设计和效果上边。 较好的图纸计设和效果表达，能让甲方爸爸满意，多打几分，比在前期分析上苦下功夫要划算许多。 所以，叶伯常下功夫的地方是不是搞错了？ 老袁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可是叶伯常说，“袁哥，相信我，我这么做有我的道理。” “等到周末的时候上了评审会，出了结果，你就知道了。” 若说胜负手恰恰就在前期分析上边，在座的所有人，又有谁会相信？ 全新的地下商来综合体的标书设计几近完成。 接下来几天时间，叶伯常只需要再整理一下，就等着周末上会了。 众人一口气工作到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叶伯常这才接到钟钰的电话。 叶伯常转头老袁说，“这边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 老袁还是有些担心叶伯常的样子，把叶伯常送到门口，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跟钟钰是什么关系。” “不过院里都在传，她跟院长关系可能不一般。” “你小子玩归玩，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前途给搭进去了。” 叶伯常说，“袁哥，这套方案在院里的评审会上通过之后，项目一旦拿下，我们手里会有大量的工作。” “如果没有一个中间人，没人配合我完成项目。” “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付阳把这块到嘴的肥肉交给别的项目部？” 叶伯常说，“有钟钰在，项目会留在二部，功劳可以分一些给钟钰，你可以大大方方听钟钰的调遣，下边的兄弟不会听我的，但是他们会听你。” “你到时候再带着人分担一下我手工作量。” “大家各取所需不好吗？” 老袁的神色越来越精彩，“你小子现在是真的开窍了，我还以为……以为……” 叶伯常问，“以为什么？” 老袁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去见钟助理吧！” 对于突然想通的叶伯常，老袁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更多的应该是感到欣慰。 老袁以前刚到单位的时候就走了太多的弯路，碰到一个他比较欣赏的弟弟，有的时候就想把职场的经常传给叶伯常。 可是叶伯常之前的性格有点闷，也太老实，他多少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 而现在的叶伯常，很尖锐，更加对老袁的胃口了。 就是钟钰到酒店来找叶伯常的这样事情，老袁还是有点想不通的。 钟钰晚饭时喝了酒，她不是直接过来的，而是回了一趟家，洗了澡，重新抹了身体乳，没有化妆，只描了眉，擦了保湿的霜，涂了一点唇彩，有了色彩的对比，会让白的地方更白，粉的地方更粉。 裙子去今年刚买的。 不过上班穿的话太短，不合适。 去酒吧倒是可以穿，不过酒吧里会有老色批趁女孩子不注意就上手。 钟钰还在想这条裙子什么时候穿比较合适。 突发其想，从衣柜中取出来，照照镜子，还刻意翘了翘臀部，在纠结穿或不穿打底裤之间，她选择了一条漂亮的内裤。 这样就不走走光了。 叶伯常刚从电梯当中下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那双大长腿。 其实这个时候，叶伯常还挺在意周围会不会有目光注意到他。 幸好前后都没有人，叶伯常才大方地来到房间的门口。 而钟钰故意往他的身上靠近了一些，“哥哥，要加一床被子吗？” 叶伯常扭头看着钟钰，“你加吗？” 钟钰第一反应是叶伯常在问她，是不是加她？ 可是突然反应过来，她去黔州旅游的时候，经常会听到当地人的口头禅，你家妈，你家妈…… 他在骂我？钟钰的脸都憋红了，就站在门口，死死地瞪着进了门的叶伯常的背影…… 不过她很快又憋住地笑了笑，进门，反手把门给关上，头顶着门，轻轻撞了一下下，就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她坐上床，鞋也不脱地蜷缩上了床…… 床单是白的，鞋底是红的，钟钰是黄的。 第51章 你我约定 钟钰很疲倦的样子，把枕头垫得高高的，就这么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这么撩人姿态，叶伯常应该不会放过偷瞄的机会。 她明明闭着眼，却又有双眼对着叶伯常，像似为他张开了双眼一般。 直到听到一阵开包拿东西的声音和电脑开机的声音才，钟钰才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喜的样子。 叶伯常他在装什么？钟钰有些气，磨着牙心想，老娘回家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发尾还有点润润的，这种出浴时身上自带的味道和感觉对男人来讲杀伤力极强。 迷你裙加红底高跟鞋就不配你看老娘一眼。 钟钰有种花了心思打扮，最终被辜负的失落。 胸口急起急伏一阵之后，钟钰喃喃道：“你明天就不能不上场吗？” 叶伯常一边在电脑上核对技术设计的参数，一边反问，“我为什么不上场？” 钟钰说，“你就这么想帮书记把院长给赢了？” 叶伯常说，“我加入书记队也没说一定要赢了院长！” 钟钰这下子终于把眼睛给睁看了，手肘放在软软的枕头上，撑着头，用一种极其扭曲的角度，从自己山脉起伏的身体线条上朝叶伯常看去。 “我还以为你加入书记队，就是为了踩着刘磊的脸羞辱院长呢！” 叶伯常说，“接下来的项目，还得靠院长的全力支持，我没事羞辱院长做什么。” 钟钰说，“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加入院长队？” “你明天想上场，我可以跟刘磊说的。” “横竖院长都会赢，你帮院长赢了，在院长的面前，你也好说上话。” 叶伯常耐着性子给钟钰解释，“一群人去给院长送礼，谁送了，他不一定知道，谁没送，他心里比什么都清楚。” “我只是打个比方，院长的门生在设计院里太多了。” “像我这种要熬出头，得按资排辈。” “如果碰到刘磊这种有功算他，黑锅我来背的顶头上司，想要出头，难上加难。” “所以，有窄门，冷灶一途。” “只有换一条别人都不愿意走的路，成功的机率才会相对高一点。” 钟钰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叶伯常加入书记队，好像根本就不是为了赢下比赛。 那么不是为了赢下比赛，冒着得罪院长的风险，叶伯常的目的是什么呢？ 钟钰顾不了那么多，想起今天过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对了，今天他们在练球的时候，专门提到了你。” “刘磊可能到时候要专门针对你。” 叶伯常停下手里的动作，从蹭亮的烟灰缸当中把那盒长方体的火柴给拿出来，划燃一根火柴了点了支烟，“怎么针对？” “不就是上手拉拽，垫脚吗？” 钟钰微微有些惊讶，“是不是有人悄悄地通知过你？” 叶伯常说，“还需要人通知？刘磊的打球风格本来就霸道，又仗着自己是院长一队的，动作大一点，裁判也不敢吹。” “只要看到刘磊上前来防守，进攻方都会下意识躲开。” 钟钰松了一口气，“你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就行了，我还担心你到时候被他弄受伤了呢？” 叶伯常突然哧地笑了一声。 这一笑，把钟钰都给笑清醒了，她也发现刚才这句话好像有问题。 就听见叶伯常说，“你算起来应该是院长的人，又或者是刘磊的人，要说担心的话，也该替他们担心。” “你担心我做什么？” 叶伯常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刚好转过身来，看着穿着迷你短裙侧身躺在床上的钟钰。 几乎能把所有山川河流与峡谷的风光给欣赏个遍。 叶伯常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与不适，更不会猥琐地躲闪着目光。 钟钰刚才的话本就是顺口一说，没考虑那么多，被叶伯常点破的时候，她才发现立场真的出现了摇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站在叶伯常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 再看到叶伯常的目光时，想想自己花了番心思摆出的这个造型，钟钰的脸蛋有些红烫地说，“我担心你才是应该的，谁让你手上有我的把柄呢？” 钟钰一边说话，一双腿却不老实地轻轻摩挲着，那眼神惹火，充满了各种暗示。 只要多看几眼，似乎就能顺着她的暗示产生一些大胆的想法。 可是她在叶伯常的眼神当中却没有看到任何的欲望。 只听叶伯常平静地说，“接下来的两件事情，你要记清楚。” “第一件，如果刘磊因为某些意外，不能在二项目部里主持工作。” “你要在第一时间找到院长，让他把第二项目部的日常事务交给你处理。” “第二件，周五的评审会，第二套项目设计方案一旦在会上通过之后。” “接下来我会跟院长提议，让你来当这个项目的项目负责人。” “你要让老袁负责具体工作。” “事成之后，你升迁，我们能分功就分功，不能分功，该拿钱就拿钱。” “这次合作成功之后，你和院长、刘磊的事情，我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再提起。” 钟钰不知道刘磊为什么会突然不能主持工作。 但是听到叶伯常让她牢记的两件事，她都将会是主要利益获得者之一。 而真正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叶伯常似乎有一整套的计划，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 钟钰把手举得高高的，伸了个懒腰，嗔吟了一声，“叶伯常，以前我只就是觉得你踏实，话不多，是个埋头做事认真工作的人。” “如果不是这两天和你聊这么多，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有意思！” 钟钰把胸前的长发撩至背后，将那颈脖锁骨和半露的胸脯给露了出来，手搭在腰臀的曲线上，那指尖像有意无意地在自己臀腿处画圈圈似的。 钟钰的一双小腿交叠错落，轻落地一摩挲，一只脚上的高跟鞋脱离了脚后跟，歪挂在脚尖上，随着脚尖翘动而不规则地摇晃着。 只听钟钰声线飘乎而慵懒，“叶伯常，我今晚能睡你这儿吗？” 第52章 胜负生死 “不行！” 叶伯常的回答非常的干脆，甚至连多余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钟钰的声音也好，姿态也罢，做了这么多，都是希望叶伯常回头看她这一眼之后，就深深地陷进来，拔不出去一般。 可是叶伯常在回答完这一声之后，便再次转过身去面对电脑。 似乎电脑里的东西要比钟钰迷人许多。 其实她不知道，d盘里的东西拉出来，哪一个比不钟钰更优秀，宅男纣王的含金量，钟钰是不会明白的。 钟钰默默地看着叶伯常的背影，“叶伯常，你答错了，我睡你那里，你应该说你睡我这里！” 只要叶伯常再一回头，钟钰就能保证这个近来眼神霸道的男人再也挪不开他那双冷静凶悍的脸。 可是他怎么就能忍住呢？ 闷响的声音是高跟鞋掉在地毯上的声音，钟钰接着把另一只高跟鞋也给踢掉。 她走到叶伯常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肩上。 “叶伯常……”钟钰叫了他一声。 “嗯！”叶伯常也正常答应。 钟钰的手顺势滑到了叶伯常的胸口，“你想要吗？” 叶伯常点头，“想要！” 钟钰府下身子，贴靠在叶伯常的耳朵边，吐着热气问，“你想要什么？” 叶伯常说，“我想要……祖国繁荣昌盛！” 钟钰好不容易积赞起来的情绪也架不住叶伯常突然这么来一句，表情微微变，深吸一口气后，保持着情绪，“快跟我说，你哪里最敏感？” 叶伯常说，“站院长还是站书记的立场很敏感！” 钟钰的嘴皮抖了起来，“叶伯常，你别这么皮行不行，你是不是硬了？” 叶伯常点点头，“是的，地下商业综合体的第二套设计方案很硬很硬，你不要不看看？” 钟钰依整个人都已经压在叶伯常的肩上了，双臂环住叶伯常的脖子，鼻尖蹭着叶伯常的耳朵，“你可以要挟我，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是吗？”叶伯常呵了一声，“那……你能不能滚？”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钟钰迷离的眼神顿时变得清醒，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用力地推了叶伯常一把，气呼呼地回到床边坐下，端着手。 看她的样子，似乎要对叶伯常采用冷暴力似的。 叶伯常把电脑关机，装包，背着电脑离开酒店房间，“你要睡这里就睡，明天早上退房的时候，记得把押金退了，把钱还我……” 扔下一句，叶伯常便离开酒店。 钟钰明明在生气的，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她并没有暴跳如雷，愣了几秒后，捂着脸，突然就笑了。 只是笑了没几下，又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我不美？不够骚？他为什么不上？ 叶伯常很正常，如果要解决生理需求，他情愿花钱，也不要钟钰。 因为钟鲸这样的女人太贪心，要的东西太多了。 付阳和刘磊就是最好的例子。 钟鲸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这两人说卖就卖，叶伯常还指望她能洗白？ 没那个可能的。 …… 篮球对抗赛是设计院每年必搞的活动。 这样的活动一年到头有好几次。 比如年初的党建，会安排一次踏青。 夏天彻底到来之前，会有一场篮球比赛。 冬天会有游园活动，什么拔河踢毽子等等。 这两年这样的活动变成了保龄球之类的。 玩得也更加高级。 只是这篮球赛依旧年年搞，没办法，付阳是真的喜欢。 上午九点不到，付阳就已经换上了红色的球衣，站在篮球场的三分线以内。 家属区那边一些退休的职工，还有家属也聚了过来。 以前没这么热闹的。 但是今天的人格外的多，就是冲着叶伯常和刘磊的私人恩怨来的。 “叶伯常头上那条疤是刘磊拿烟灰缸砸的。” “据说是叶伯常觉得第二项目部的今年的重点标技术部分的设计有问题。” “去办公室提了意见，就被刘磊给打了。” “打得好呀，年纪轻轻的，总想出风头。” “他难道不知道，干多干少，干好干坏都是院长的功劳。” “重点项目，都是项目综合部提前跟市城建那边沟通好的。” “肯定是能够拿下的项目，院长才会交给他最信任的人去做。” “院里的总建、总工、总设都没发表意见，他不同意？他算老几？” “现在的年轻人，典型的有组织无纪律。” 付阳要投篮，就有人给付阳喂球。 投不进，刘磊抢了篮板大叫，“再来！”接着便把球喂过去。 投进了，就是一阵叫好与掌声。 院长队要赢下比赛，那是民心所向。 而看到叶伯常穿着一身白工衣出现的时候，围观的人的表情均是轻蔑、白眼、低骂，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廖志强知道叶伯常今天上场顶着很大的压力，拍拍叶伯常的臂膀，“怎么样，状态好不好？有没有信心？” 叶伯常说，“请书记放心，今天一定能赢的。” 这句话传到场内场外所有人的耳朵里时，人家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但同时呢，心里也担心，叶伯常的投篮很准，两边的队员在体力上都有很大的问题。 平常没锻炼，烟酒不离手的情况下，还要打全场。 拉几个来回，支气管都快爆炸了一样。 在这种前提下，有一个稳定的投篮技术，确实占了大便宜。 笑归笑，嘲讽归嘲讽，但是一说到叶伯常的投篮，还真就没有人笑得出来。 场边已经在喊，“不要让叶伯常拿球，把他盯死。” 这一嗓子，就说明叶伯常到了书记队，给院长队的压力有多大了。 刘磊死死地盯着叶伯常，在院长身边小声说，“老大，你放心，他今天能投，算我的！” 付阳身为院长，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友谊第一，动作不要太大，都是单位的同事。” 他的意思和他说的话正好是相反的。 戴茜以前是不看篮球的，她来了，因为不想让叶伯常赢。 钟钰也来了，应该是早上从酒店回家换了一身青春靓丽的运动装。 单位还有一些年轻的小姑娘，也都是跟着来凑凑热闹。 成了靓丽的青春拉拉队。 裁判在中圈吹哨，叫来两支队伍，“院长，书记，今天我当裁判，我们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进行这场友谊赛，相互问候！” 书记带头，“向院长队学习！” 院长跟着喊，“向书记队学习。” 刘磊的脸皮一抽，满眼的怒火，他听到叶伯常混在人堆里的声音冲他喊的是，“日刘磊的妈！” 今天这场比赛性质变了，在公事上要分胜负，在私事上要决生死！ 第53章 这是你自找的 比赛开始。 场面上一边倒地给院长队加油。 叫喊打气，鼓掌加油，一时间把场面搞得很热闹。 男人在对抗当中，对呐喊助威的声音特别的敏感，事实也证明得到足够的鼓励的确能发挥出超强的战斗力。 所以要鼓励，不要说什么“你行不行？”“就这？”“你除了弄我一身口水还能有什么？”之类的话。 要赞美，要叫大声一点。 就像刘磊一样，在场上横冲直撞杀出一条血路，再把球传给付阳，“院长，投！” 铛，打铁！ 没事，刘磊可以把篮板球抢下来，再传，院长再投…… 等院长投进，就是一阵激烈的叫喊声。 当然刘磊也会投，院长把球传回给他的时候，他就会像炮弹一样冲进人堆当中，见谁就撞谁。 即便是面对廖志强，撞了就撞了，再完成上篮。 廖志强看向裁判，裁判笑得像个憨批，表示这球不犯规。 虽然廖志强的脾气比较好，但是遇到这种不公平的判罚，也让他逐渐有了火气。 但是书记队这边，动作稍稍大一点，马上就会被吹犯规。 局面顿时一边倒，院长队打出一波10比零的小高潮。 廖志强他们反应过来了，球还是得传给叶伯常。 可是他们每次想传球给叶伯常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叶伯常。 场边的观众最初想看叶伯常被刘磊摁着捶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导致他们都快忘了场上还有叶伯常这个人了。 在书记队这一进攻回合当中。 叶伯常没进三分线，出现在书记身后，“给我！” 书记把球往回一传，叶伯常跳得很高，出手，三分稳稳命中。 刚才激烈的叫喊与加油声，在这一刻顿时安静下来。 好球……没想到第一个捏手握拳的居然是钟钰，只不过她没有喊出声就是了，偷偷在心里喊的。 她又不喜欢篮球，但是为什么叶伯常刚才跳投的样子还有点子帅气呢？ 她装作不经意地多看了几眼。 戴茜撇了撇嘴，别过头，多看叶伯常一眼，都觉得眼睛脏，出风头的傻逼！ 可是戴茜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以前的叶伯常好像从来都不会出风头。 最近是怎么了？对刘磊的方案他敢提出反对意见。 在篮球场上，又像这般的风光无限。 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虽然戴茜的心理十分恼火，但是在心底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叶伯常很招人喜欢。 可那能怎么办？她现在巴得叶伯常腿断脚断，原地去世，给我去死……戴茜又悔又恼，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明面上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声，“蒙的，运气而已！” 周围的人听得也是连连点头，戴茜说得对，不是蒙的还能是神射手？别搞笑了。 场面上只听得到，廖志强他们几个称赞叶伯常的声音。 “伯常，好球啊！” “这个球进得漂亮。” “太提士气。” 还有书记队这边有选手如同开玩笑一般地说，“我都感觉我们有赢面了。” 这话惹得书记队一众人大笑的时候。 付阳带领的院长队没笑，场边的观众也没笑。 他们只会骂叶伯常是个傻逼。 付阳看了刘磊一眼，后者知道刚才玩嗨了，没有顾得上叶伯常，才让他进了一球。 接下来就没有这些好事了。 刘磊运球过半场的时候，朝场边的观众猛抬手，煽动气氛。 下边的人都很给面子，大叫，“院长队加油！” “叶伯常刚才是蒙的。” “不要怕，再进一个。” “弄死他们……” 虽然听着像玩笑，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这场比赛，不能让书记队赢。 书记赢了，奖金会少。 不能让叶伯常赢。 叶伯常赢了，刘磊会没面子。 刘磊这一次没有把球传给院长，而是运球到三分弧顶，躬着腰，一头的抬头纹，死死地盯着叶伯常，还装逼地朝叶伯常勾了勾手指。 这个动作满满的都是挑衅，示意让叶伯常上前去防他。 再左右摆摆手，示意他们这边的队员都拉开，他要单打叶伯常。 叶伯常就缩在三分线内，也不上前。 “没种的东西！”刘磊骂了一句，带球杀入三分线内，迎着叶伯常突破。 叶伯常只是后退，一直退出底线。 刘磊带球上篮，轻松拿下两分，双脚落地迎着叶伯常哼道：“你妈卖批不是凶得很？防都不敢防，你跟个八十岁的老头的吉儿一样，软得一批！” 场边爆发出雷动般的叫喊声和助威的声音。 刘磊就是他们的英雄。 叶伯常在面对这些加油助威的声音时，显得格外的冷静。 如果刘磊是个大英雄，那老子就是天命大反派，希望一会你还能这么嚣张。 叶伯常拿住球，快发，书记带球过半场了。 刘磊从这一刻开始全场盯叶伯常。 叶伯常只要一拿球，他就贴上来，上手，拍打，打在叶伯常的手上啪啪的。 叶伯常停了球，跟裁判举手示意，“我的手都被他打红了，这不吹？” 裁判嘴上叼着哨子，微微摇头，一点没有要响哨的意思。 这都不犯规，不由得让叶伯常想起某位cba第一球星的比赛，全场响起世上只有妈妈好的那位了。 此时的刘磊完全可以跟他媲美。 叶伯常跟裁判抗议的时候，刘磊一把拍掉叶伯常夹在腰上的球，还骂了一句，“不打，就滚下去，傻逼！” 刘磊骂完一把抄起球，快攻，再次上篮，拿下两分。 这一刻，场边的气氛直接就炸了。 像戴茜这种黑粉头子，双脚离地地大声叫喊着，“刘经理好帅啊！” 钟钰瞥了戴茜一眼，满眼的轻蔑，目光回到场上，再看叶伯常的时候，很疑惑，既然不是对手，为什么一定要上场受辱呢？ 廖志强拍拍叶伯常的背，“没事没事，再来就行了，本来就是友谊赛，放松了打。” 廖志强走到裁判身边，“尺度还是要掌握一下，不然到时候有人受伤怎么办？” 裁判点头，“书记，我只能保证公平公证！” 叶伯常正好听到这句话，这特么可是你说的。 叶伯常发球，书记接到球后，传了一圈，再回到三分线外。 这一刻，叶伯常迎着无数嘘声拿到球，有一个明显的停顿，像在瞄准篮筐。 刘磊的反应很快，三步冲到叶伯常的面前时，后者起跳出手。 刘磊没跳，也没伸手，而是伸出脚去找叶伯常的落脚点。 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叶伯常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篮筐方向，而是在刘磊的腿上。 叶伯常空中侧身，双脚照着那伸出来的那条腿的膝盖狠狠地踩了上去…… 第54章 比赛继续 咔！ 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虽然不大，却像是充满魔力一般，让现场的爆炸的气氛如同倾刻之间进入了冰窖。 现场再也听不到任何加油助威的声音。 也看不到任何挥动着的臂膀。 无数的目光都盯格在叶伯常和刘磊两个人的身上。 叶伯常重重倒地…… 刘磊伸出去的那条腿已经朝反方向弯曲…… 单脚站立的刘磊好像感到哪里不对劲，在他的腿上有了一丁点麻意过后，接着便是裂开般的痛苦，这令他全身发抖，憋不住地仰头大叫…… “啊……” “我的腿啊……” 众人这才心中一抖，同时反应过来，刚才那声闷响，应该是刘磊断腿的声音。 刘磊的腿断了吧？ 叶伯常他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叶伯常他怎么不去死？ 什么？叶伯常也在满地打滚？ 设计院的工作人员也不管此时是不是还在比赛，同一时间朝事发地靠了上去。 叶伯常满地打滚，抱着自己的脚比刘磊的反应还大。 一群人去关心刘磊的时候，根本就摁不住他。 一把年纪的人，痛得脸色发静，全身僵直，满眼的泪水。 终于几个人把他给摁住了，检查了一下他的腿，马上就喊，“断了断了……” “快送医院……” 钟钰这个时候就在旁边，其实她想上前去关心一下叶伯常的状况。 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也不敢对叶伯常有过分关心的动作。 只有老袁在这个时候，蹲在叶伯常的声边小声问，“你怎么样？” 叶伯常拉着老袁的衣领在他耳边说，“我没事，你跟钟钰说，不要中断比赛，让她叫救护车，她送刘磊去医院就行了。” 老袁脸色微变，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也不敢迟疑，起身在钟钰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钟钰反应很快，打了120的电话。 此时有人已经开始在骂了，“叶伯常特么的故意犯规？” “打个篮球下这么重的手？” “卧草，腿都断了，是不是应该报警？” “这个狗杂种肯定是故意的，报警抓他狗日的，靠他故意杀人……” 叶伯常认得这个声音，就是他们设计组那个叫魏雨鹏的同事。 他以前跟叶伯常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他是刘磊的铁跟班。 反对刘磊带队的项目时，魏雨鹏的意见就特别的大，因为技术设计部分他负责的比较多。 叶伯常反对这个设计，跟反对魏雨鹏没什么区别。 现在看到他老大伤得这么重，自然是要跳出来替刘磊出头的。 他更是直接冲到叶伯常的面前，“你在装你妈呢？” “你就是故意的，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报警！” “报警！” 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廖志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魏雨鹏的身后，“你让一下。” 魏雨鹏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侧身时，廖志强走到他的身边，正眼看着他，“打球磕磕碰碰地很正常。” “受伤是默认能够承受这样的伤害，才会上场比赛。” “你要是不懂，就不要说话。” “能不能到边上去看着，不要跟大家添乱？” 魏雨鹏敢骂叶伯常，那是因为他站院长。 但是魏雨鹏不敢惹书记，他敢再多说一句，魏雨鹏以后的日子只怕会不好过。 魏雨鹏最终也只得闭上嘴往人堆里退。 廖志强及时给到的助攻，拿魏雨鹏杀鸡儆猴，虽然堵住了他们的嘴，但是众人的心理肯定不服。 于是廖志强大喊，“裁判，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让你注意尺度！” “你说要公平！” “这个结果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裁判缩在人堆当中，把满天神佛喊了一个遍，求它们保佑自己不要被盯上。 现在要找个背黑锅的出来，你裁判不背，难道要我手下头号猛人叶伯常来背？廖志强指着裁判，“刘磊和叶伯常要是有个好歹，你要拿话来讲！” 裁判不敢吭声，顺利把责任与仇恨接过。 减轻叶伯常的压力。 而后，钟钰出场，朝众人喊，“大家先让一让，不要围在场中间……” “院长，比赛正在进行，就这么中断的话，也不好。” “我已经打了120了，车马上就到，都是我们第二项目部的人，我送他们去医院就可以了。” “麻烦来两个人把他们先挪到场边……” 付阳一直没发话，一来是书记抢了先手。 二来是他还在为比赛中断而气闷。 至于刘磊死不死，跟他关系不大。 他烦叶伯常，也并不是叶伯常对刘磊的犯规有多凶狠，而是叶伯常的犯规让比赛断掉了，让他的篮球打得不爽。 然而钟钰的提议，让付阳觉得心中一阵大爽，他不好说出来的话，由钟钰代劳。 正好说到了他的内心当中。 场地被腾挪出来，救护车到场…… 刘磊几次昏死过去，被抬上救护车。 而叶伯常上第二辆救护车的时候，是自己走上去的。 所有人都看到叶伯常回头扫了他们一眼，不由得心中猛地一跳，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叶伯常的表情当中读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老子就是故意的，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设计院的人知道叶伯常都是因为他妈是个疯子。 至于他这个人本身是什么样子，大概都只是听说，他很老实。 而真正跟叶伯常打交道的第二项目部的人才清楚，叶伯常是个老实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老实人。 可是，今天的叶伯常所表现出来的侵略性和报复心理，跟以前还有半毛钱的关系？ 躺在救护车里的刘磊满脸痛苦的神色，他的手搭在眼睛上边，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此时的刘磊已经感受不到痛，他很怕，怕他的腿就这么保不住了。 为什么伸那一脚？ 如果不伸那一脚会不会没事？ 老子在野球场一直都这么垫脚的，他们要么自己躲，要么被扭伤脚踝…… 再怎么扭脚踝，顶多也就是休息一段时间。 没人敢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叶伯常……他凭什么敢这么对我？ 当听到医护说他的腿是骨折的那一刻，他是又后悔，又愤怒…… 不该去防叶伯常那个疯批…… 这下完了，不但拿叶伯常没一点办法，还要离开岗位最少两个月。 这一刻，刘磊的天塌了。 第55章 她抱紧了叶伯常的大腿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刚才希望叶伯常原地爆炸的那一波人，看到刘磊快死的样子，是心惊胆颤的。 他们知道叶伯常是真的下死手，并且是在规矩范围之内的那种。 不知道他们刚才骂叶伯常的时候，有没有被叶伯常看到。 这种疯批会不会像对待刘磊那样对付他们呢？ 其中，魏雨鹏便是心头发凉。 首先叶伯常踩断了刘总的腿，但这是比赛…… 比赛中受伤不是很正常吗？ 叶伯常不会因为比赛把人弄伤而受到任何处罚。 而他魏雨鹏刚才的话得罪的是书记，却因此会受到牵连。 草……我为什么要骂叶伯常啊……魏雨鹏后悔死了。 而戴茜这种指望叶伯常现场爆炸的人，不但没看到叶伯常倒霉，却亲眼看到他是怎么踩断了刘磊的腿。 再想想她对叶伯常所做的那些事情，暗地里还不知道叶伯常会怎么对她。 毕竟连刘磊他说干就干，她一个女人，就算不被叶伯常打……谁知道叶伯常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还有好多人的心情都戴茜和魏雨鹏一样。 从这个时候起，他们心里都在默默地告诫自己，以后离叶伯常这个疯批远一点，还是不要跟他发生任何冲突了。 至于场上的比赛，并没有因此而中断。 没了刘磊，院长队能打的一样很多，一样给院长助攻。 院长投球的手风依很顺。 没了叶伯常，书记队不堪一击，输了三十分结束比赛。 只是廖志强在输掉比赛的时候，没有一点不甘或者难过，还笑呵呵的跟院长客气。 他并没有受叶伯常离场的影响，而是跟院长说，“虽说今天只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是比赛整体的意义是没有耽误的。” “强化了我们设计院团队合作意识！” “加强了领导与员工并肩作战的信任！” “唯一不足的，就是裁判有点余业，让今天的比赛出了一点小事故。” 付阳听到廖志强这么说，心情也大好，摆摆手，“比赛，哪有不受伤的道理，算了吧，到时候书记组织一下，代表院里去医院探望一下伤员就是了。” 廖志强笑得也很开心，你保了裁判，就不能再追究叶伯常的责任咯？ 这就是交换。 廖志强心情大好，好一个叶伯常，如此一来，你的这套设计哪怕是一坨屎，我都要力保它在评审会上通过评审了。 …… 刘磊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钟钰把他送到手术室门口，这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一想到叶伯常，还是有些担心，于是赶紧去找叶伯常。 叶伯常只是接受简单的检查而已。 急诊科的医生摇晃着他的脚踝，小心翼翼地问他疼不疼。 叶伯常根本就没有感觉，只是手上在抠键盘，疯狂地打字，不像在发消息，倒像是在写作文似的。 医生说，“你的脚没事，如果有不适的地方，活动的时候，稍微地慢一点，或者不放心的话，可以挂个骨科，再去照个片……” 一身运动装的钟钰正好走进来，“那我去给你挂个骨科，仔细看看，单位报销，不看白不看。” 医生转身出去后，钟钰靠近叶伯常。 叶伯常手里还在发消息，就像没看到钟钰一样。 钟钰双腿微屈，弯着腰贴近叶伯常的脚踝，仔细看着他扭到的地方，“好像也也没有肿……” 钟钰还不解地问，“不是这里扭到了吗？” 不过她好像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拿眼角挑了叶伯常一眼，“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人……哼，你嘴这么厉害……” 叶伯常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钟钰心里啐了一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过还是埋头看叶伯常的脚踝，“不痛吗？” 叶伯常说，“不痛，但有点臭。” 钟钰还动了动鼻子，吸了一下，但感觉不对，马上翻着白眼直起身，端着手问，“你说的机会，就是把刘磊搞到医院来？” 叶伯常说，“搞到医院来？” “他那条腿一断，最少消失两个月。” “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周五的评审会，书记会力保我的项目设计高分当选。” “接下来，用我的方案，刘磊又不在的情况下，第二项目部必须有一个人来带队。” “院长不会用我，理由嘛，我太年轻，镇不住，他会用谁？” 钟钰兴奋得厉害，听叶伯常说话，也可以让她有灵魂战栗的感觉，好爽啊，“我会主动跟院长申请，来当这个项目的组长。” 钟钰晕了一阵，突然又清醒片刻，问，“你怎么就确保书记一定能保你过关？” 叶伯常说，“书记跟院长不合是公开的秘密。” “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搞刘磊，就是削弱院长的控制力。” “书记很欣赏我执行力强，出手够狠，又点到为止……” 叶伯常的短信发送出去，足足有好几页呢…… 他笑着说，“你别误会，我说的点到为止，不是把刘磊的腿踩断。” “而是我主动伤退，让院长队顺利赢下比赛，不影响大面上的团结。” 叮…… 钟钰手机响了，打开看，是一条短信。 正是叶伯常刚才发送的短信。 “设计院内部篮球赛最后阶段，院长投出关键一球。 当院长走上罚球线时，便有作风硬朗，步伐沉稳的态势，在投篮前分别拍了3次和4次球，寓意着狠抓三个落实，做到四该四必须，处处体现了担当精神，在运球中，拍几下就握在手中，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两手同时抓，一手抓技术设计，一手抓工作原则，把严肃，活泼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场篮球活动，不光是体现明光文体发展的多样性，也是投出了我们设计院未来的光明与发展，下半年的重点项目，全在院长漂亮投出这一球之上了。 叶伯常长出了一口气，“这段话放在院里的内部周刊上，你是作者，也是第二项目部代经理兼第二套设计方案的组长项目负责人……” 钟钰的手死死地捏着手机，捏得又狠又用力！ 第56章 尴尬的人总是很忙碌的样子 钟钰抱着电话发了半天呆之后，突然惊醒抬头盯着叶伯常的脸。 她怎么这么傻，真正的大腿是叶伯常，而不是她手里的手机。 她现在只想把叶伯常的大腿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马上就去办！” 钟钰正要走，突然又看着叶伯常没有穿袜子的脚，“真的没事？要不要去全面检查一下，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叶伯常说，“后遗症是有，但不是脚。” “这两天可能会有人到单位来闹事，你把他引到刘磊的病房里去。” “顺便煽动刘磊帮我解决一下。” 钟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到单位上来闹事。 但只要叶伯常有事找她帮忙，她决对不会拒绝。 说如今的叶伯常对她有再造之恩也不为过了。 这时，叶伯常朝钟钰伸出了手。 钟钰愣了一下，这个动作，是要牵她？ 钟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都乱了，这是结盟？还是对她有了好感？ 钟鲸深吸了一口气，实不相瞒，她在场边的时候也悄悄问过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对叶伯常，到底是畏惧还是什么？ 现在看来，她愿主动把手放到叶伯常的手心里，就不是叶伯常通过要挟能够做到的。 就像有些出来卖的，她们是绝对不可能让人亲她的嘴。 那里好像是她最神圣的地方，要留给她最重要的人。 而钟钰理解的牵手，应该就像似恋人。 她就这样，心若小鹿乱撞般地将手放到叶伯常的手心那一刻…… 啪…… 叶伯常一巴掌抽在她的手上，“你在想屁吃呢，开房的押金还给老子！” 哦哦哦！钟钰胀红了脸，急忙从包里把昨晚开房叶伯常留下的押金两百翻出来放在叶伯常的手里，羞愧地出了诊室，走着走着，就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叶伯常把袜子穿上，再穿上鞋。 如今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接下来就看廖志强的操作了。 周五的模拟唱标现场问题应该不大。 廖志强是有野心的，还有一个人的野心比廖志强大。 此时，这人还只是一个从上边部委下来挂职时来到设计院任职的专家级建筑师兼副院长。 对了，他姓谭。 叶伯常再次用行动证明了，人，只有生命是公平的，除此之外，能争多少东西回来，就全靠本事了。 疯批，不是没有章法地发疯。 更不是没有目的地发疯。 砸伤自己的头，是为了让第二套项目设计以合理的方式出现在廖志强的面前。 把刘磊干得伤退，是为了让第一套项目设计没有了主心骨。 让篮球赛继续进行下去，是为了让院长开心一点。 让这一篇报道把院长的神勇表现得淋漓尽致，是为了突显比赛不仅有院长带领，设计院也同样是由院长带飞。 确保各方利益不受严重影响的情况下，叶伯常再想拿到属于他的利益时，那就是他应得的。 当天下午，叶伯常就出现在设计院。 这一次，他经过所有的人，他们在看到叶伯常的时候可能会有惊讶，但是绝对看不到嘲笑。 就连跟叶伯常在对视的时候，也是主动对叶伯常抱以微笑。 只是，当他们在叶伯常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的时候，就尴尬地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 于是他们仔细观察了一下叶伯常的走路姿态，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就说明叶伯常当时并没有受伤。 而身受重创的只有刘磊一个人。 连刘磊这个第二项目部的经理，叶伯常都敢下这么重的手。 那么他们这些在场边喝倒彩，嘲讽冷笑的人，和叶伯常对上之后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他们赶紧把头低下，匆忙离开。 这一次的画面，叶伯常抬头挺胸走过每间办公室，在他身边经过的那些人却畏畏缩缩，像在躲避着什么。 叶伯常出现在第二项目部设计组办公室的时候。 所有人都看得一呆，马上把头埋下去，看上去不经意，都在忙着手边的工作，但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 首先，院长队赢了，奖金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那么众人的利益跟叶伯常就不再是冲突的。 其次，他们在场边时，因为人多，所以骂人骂得很大声，并不表示他们真的很有脾气。 叶伯常一进办公室，便走到魏雨鹏的办公桌面前。 在叶伯常倒地的那一刻，魏雨鹏骂得是最难听也是最狠的。 于是把头埋得最低，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也是魏雨鹏。 叶伯常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点了支烟，就站在他的身边。 魏雨鹏在桌上翻找什么东西，没找到。 在电脑桌面上继续翻找什么东西，各个窗口点开，关掉，qq点开，也关掉…… 把d、e、f盘分别点开，翻找了一遍，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 叶伯常的烟头支到他的键盘上边，弹了弹，烟灰飘落到他的键盘缝隙当中时，魏雨鹏愤怒地抬头，瞪着叶伯常大叫，“你想干什么？” 这一吼，把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给惊得一抬头，从各个方向朝他们看过去。 以前，办公室当中如果扯皮吵嘴，大家多少都会劝一句，“算了，都是同事，一个部门的，大家要团结。” 可是今天，他们明知道叶伯常在把烟灰往魏雨鹏的键盘里弹，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劝一句。 刘磊的腿断了，这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在整个设计院里都传开了。 篮球场边的观众看得很清楚。 刘磊伸脚垫脚想让叶伯常落地扭伤脚踝。 叶伯常预判了刘磊的意图，成功将刘磊的膝关节给踩断…… 就这股子以暴制暴的凶残手段，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在面对叶伯常这样的狠人时，他们再没有了和稀泥当搅屎棍子的勇气。 现在谁要是敢站出来多说一句，那么叶伯常就会来到他的面前，用对付魏雨鹏的法子对付他。 让他也尝一尝被缠上的滋味。 他们都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只得选择闭嘴，连个屁都不敢放。 第57章 找死的东西 魏雨鹏他怕了，他试图寻求设计办的人的帮助。 他强颜欢笑，“嘿，你们看，这人是不是疯了，他想干什么？” 这句话是为了找共同进退者。 可是无响应，没人理他。 魏雨鹏尴尬地吞咽，继续装若无其事般忙自己的事情。 这一次，叶伯常没有再弹烟灰到他的桌子和键盘上。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魏雨鹏松了一口气，以为叶伯常在他这里没有得到一个结果，无趣地走开了。 可是，当他看到叶伯常端了一杯滚烫的开水重新回到他的办公桌旁边的时候，魏雨鹏顶翻了椅子，退到墙边，满脸惊恐…… “叶伯常，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想要干啥？” 叶伯常不说话，杯壁倾斜，而杯子里的水如果倒出来的话，就会流到键盘当中。 而看到这一幕的魏雨鹏已经知道叶伯常这是要替他清洗键盘。 刚才是烟灰，再在是水…… 现在是搞键盘，一会又该搞谁。 面对这样的叶伯常，魏雨鹏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且拿叶伯常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杯中水快倒出来的时候，魏雨鹏大叫，“对不起！” “叶伯常，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么骂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这么算了，行不行？” 办公室里，众人在听到这句道歉的时候，也有点懵。 魏雨鹏平常跟刘磊的关系那么铁，到了这个时候也被叶伯常逼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就算不是当事人，也能从叶伯常的身上感受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此刻，都在庆幸，他们虽然不想让叶伯常赢比赛，但也没有当众大声谩骂或者嘲讽。 否则的话，难堪的就是他们了。 虽然这样的叶伯常真的还令人反感，但是他们真的不敢站出来对叶伯常说半句不中听的话。 而魏雨鹏的脸胀红了，嘴皮也在抖，可能是害怕，可能是愤怒，但他真正的感受是后悔。 当时还是不该当众羞辱叶伯常的，谁也不会想到叶伯常那么凶狠。 谁也没想到叶伯常会在办公室里发狂。 魏雨鹏的道歉实际上就是把自己的脸扔在了地上，交给叶伯常踩。 这种丢人现眼的感觉真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不丢人现眼又能怎么办？ 他不知道叶伯常接下来会做什么？ 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让魏雨鹏很慌。 他只想拿面子换舒心，不想再做纠缠。 叶伯常看他的样子都快哭了，这才把杯子放平，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魏雨鹏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别人，也不想别人看他。 目光和话语就是巴掌，每一次观望与议论，对他都是一次暴击。 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社会性死亡中的一种，感觉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而办公室里的人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叶伯常的认知。 他们可以想了很多，担心了很多，也猜测了很多。 但叶伯常的心里只有一句话：你们是没想到我会有跟你们撕破脸的勇气吧？ 人在职场中的焦虑绝大多数来自于人际关系。 而人际关系处理不好的主要原因就是没有撕破脸的勇气。 当你敢于跟任何人撕破脸的时候，人际关系什么的，太好处理。 叶伯常再看看办公室里所有的人，他们这一下子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许多呢。 嘀嘀嘀！ 叶伯常的qq响了。 袁来是你：你特么的是真的太牛逼了。 风往北吹：接下来安抚他们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风往北吹：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他们做，你也不想到最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干活吧？ 袁来是你：嚯，你让老子跟你一起唱双簧？ 正常操作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叶伯常的qq再一次响了起来。 青青河边草：晚上一起吃饭？ 叶伯常：…… 青青河边草：就是有些不懂的地方还要跟你请教。 叶伯常：…… 青青河边草：叶伯常，再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就不能说句话。 风往北吹：句话 青青河边草：（生气） 钟钰虽然发的是生气的表情，但实际上却被叶伯常给逗得在笑。 实际上，叶伯常一点都没有想要逗她的意思。 这世上有意思的女孩子很多。 如果有情感上需要各取所需的女人出现，叶伯常并不会拒绝她的感情和肉体。 但如果涉及到婚姻的话，叶伯常可能会有点抗拒。 毕竟他的身庭情况似乎没有几个正常人能够接受吧！ 就像此刻，叶伯常的电话再次响起。 看到林宏涛的名字时，叶伯常就有种隔世的应激。 即便是现在能够正常输出，但是那种来自于生理上的厌恶还是不能控制。 林宏涛的声音比之前已经温和了许多。 他腆着脸笑呵呵地说，“伯常，你看你和你妈想吃点啥，我一会过来的时候，顺路给你们带一些。” “你舅母的妹妹从老家过来，带了两只老母鸡，还有有一些土鸡蛋，我给你们提过来。” “有时间，你给你妈炖点鸡汤。” “鸡汤是安神补脑的。” 如果不知道林宏涛是个什么东西，面对这种的关怀，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把他当成一个好人，一个好大哥，一个好舅舅…… 但如果不是叶伯常对林宏文已经下了重手。 林宏涛今天就不会态度这么缓和。 叶伯常都能想象到，林宏涛如果得知外甥最大的软肋没有了的时候，他会暴跳如雷到什么地步。 林家那两个老家伙还在医院没出来，林宏涛不在医院照顾父母，居然有时间关心叶伯常。 真特么的讽刺。 叶伯常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警告，然而他依旧找死。 这就怨不得叶伯常了。 下班途中，叶伯常经过琴房的厨窗里，站在镜面前，点了支烟，像在默默地等待着什么。 大约等了快半个小时，叶伯常已经放弃了，他想，也许，今天那首属于他的专属bgm不会再出现的时候…… 长发及胸身着碎花长裙加上一双小白鞋的姑娘从叶伯常的身边带过一抹清甜的橙子味。 随后，那首熟悉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在叶伯常的耳边响起。 他连回家的步子都迈得更稳健了呢！ 第58章 纠缠到死 一首歌弹完，姑娘也朝橱窗外看了一眼。 发现刚才在外边听歌的男人已经走掉了。 她对着黑色潦面一副苦笑的样子，暗暗地说：怎么弄得像在上班似的。 好像连续很多天都看到了他了。 他每次经过，都会停下来听自己弹这首曲子吧？ 这不是她的练习曲，但是每次压力大的时候，她都会弹一下这首曲子让自己放松一些。 专业课的老师要求太严格，指导的时候没有细节，只会让她回去练，每周还课的时候会被骂很难听的话。 时间长了后，她会害怕还课，她喜欢巴赫，可专业老师却拿巴赫当死敌一样。 她要是以后能留校，对待她的学生，她一定会很温柔，尊重他们的喜好…… 看着琴谱，她又开始头疼了。 叶伯常承认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等他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还是准备少了。 今天过来的不只有林宏涛，还有他全家。 唐枝花这个女人就不用说了，她还带了一个穿着比她还土的女人过来。 除此之外，林宏涛的女儿女婿也抱着孩子一起过来了。 当他们看到叶伯常常回家的时候，笑得格外的灿烂和客气。 他们这是全家出动，准备对叶伯常发起新的亲情攻势。 叶伯常开了门，没有欢迎，当然也没有开口就赶他们走。 他们还假意地在门外站了几秒钟，在没等到叶伯常请他们进家里坐的客气话时，林宏涛的脸色不太自然地进了门，其余的人，也就跟着进去了。 唐枝花赶紧把手里两只老母鸡提到叶伯常的脸前晃了晃，“伯常，你看，这是老家带来的老母鸡。” “我跟你说嘛，城里头的鸡，都是饲料喂出来的，没啥营养。” “哪像老家的鸡，全是纯粮食喂出来的，炖一锅的鸡汤，那香味要飘出去几里地。” “我跟你说，这个鸡汤用来补身体最好不过了。” 唐枝花一边吹鸡儿，一边看叶伯常的脸色。 她的外孙直接开了电视就去把电视频道换到了动画片，一个人看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子。 林宏涛虽然在电话里的声音温和了很多，但是在叶伯常的面前，还是想把他这个当舅舅的架子给端起来。 所以摆着个臭脸，感觉自己就像一家之主一样的严肃。 林霞平常从来不会在叶伯常的面前出现。 就算是过年的时候，也是跟她丈夫回老家。 对了，她丈夫是云城天然气公司的职工。 福利和待遇都不错。 同样是自己单位分的房子，只不过地理位置差一点。 他本来不想过来的，本来这些事情交给他的老丈人办就可以了，但是老丈人没办好。 这一次全家出动，势必要让叶伯常在脸面上过得去，大家笑呵呵地就把这件事给处理了。 什么事呢？ 就是眼下这套房子。 他们的娃娃还有两三年就要上小学了。 身为一个云城本地人，谁不想把自己的娃娃送进实验小学这所五朵金花排名第一的小学呢？ 所以他也只得客客气气地跟着老丈人和丈母娘一起过来。 敬常瑞给林宏涛散了一支烟，“爸……” 又给叶伯常散烟的时候，叶伯常正好从裤兜里把烟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示意自己有烟抽。 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敬常瑞的脸上稍有些挂不住。 感觉今天的事情也不太好办了。 还是林霞干笑了一声，说，“伯常，你姐夫他们单位这近搞检查，前段时间，有一户人家家里天燃气爆了。” “他们公司在全市搞安全大排查。” “每天都要忙很晚。” “我本来家务事也多。” “你舅舅舅妈要接送幼儿园，姑父走了那几天，娃儿又生病，去医院看病输液，一天最少都要八九个小时才能完。” “所以我们就没过来。” “等到忙完了，我们说送姑父上山，哪晓得才三天，你就把姑父烧了，连骨灰都葬了。” “我们后面才想起，连个丧礼都没随，他们说，这种礼不能过后随，不吉利……” “弟弟，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叶伯常说，“不会的，你们家以后有啥事，我也不去就行了。” 林宏涛一家子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集体准备发作…… 他们死活都没想到，面色温和，看上去没有半点脾气叶伯常，在面对林霞这个表姐给出的台阶时，是如此的不留情面。 当即跳脸，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 叶伯常现在就这个风格，不爽就怼，不对就干，一切行为基于对等原则，决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不是相安无事，就是鱼死网破。 老子不好过，你们全家连鸡蛋，老子都给你捣散了。 当然，他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唐枝花看到他们都这么上头，赶紧说，“幺妹，你去烧水，把鸡杀了，把毛拔了，先放冰箱里……” 她从老家来的亲妹妹，这才动了起来，急忙提着鸡进厨房，第一时间把刀给控制起来。 打断一下之后，林宏涛他们这一家子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 林宏涛这才吞云吐雾地说，“你把你小舅从家里赶出去了。” “这件事情，我不评价。” “他们呢，一占你们家的房子就是十年。” “十年时间连个屁都没表示，确实做得不对。” “现在他搬走了，房子你也拿回来了。” “你外公外婆，也不会怪你。” 叶伯常听不下去了，摆摆手，“他们怪不怪我，跟我有个锤子的关系？” “我收我的房子，我没收他们的房子。” “我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需要你在这里点评？” “你这么喜欢点评，你咋不去超级女生当评委？” 林宏涛的眼珠子越瞪越大，叶伯常的表情也越来越疯批。 就等他发飙一样。 换成是以前，林宏涛早就炸了。 可是在看到叶伯常对付林宏文他们一家子的手段之后。 林宏涛知道硬碰硬解决不了他们的实际需求。 于是林宏涛问，“我不想跟你说，你妈呢？几天都没看到人，你把她找来！” 叶伯常大方说道：“我把她送到第四院去了，你可以去那里找她！” 林宏涛和他一大家子：…… 第59章 带着你的老母鸡滚 把疯妈送到精神病院这种事情是叶伯常能做得出来的事？ 这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叶伯常了。 叶平在世的时候都做不出来的事情，叶伯常又怎么会去做呢？ 林宏涛只得结合叶伯常报警庞小茹卖银的事，断定，叶伯常是真的把他妈送进了精神病院。 林宏涛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叶伯常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你爸照顾了你妈一辈子。” “连他死之前，都还在替你妈考虑未来的日子。” “你爸尸骨未寒，你居然就把你妈送进精神病院。” “你这个当儿子就不怕你爸晚上来找你？” 叶伯常一脸平常看着林宏涛，“你要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爸是不是应该先把你带去做个伴？” 林宏涛的脸都绿了，却不能否认叶伯常说的事实。 叶伯常手里夹着烟，在烟灰缸里弹了弹，起身平视着林宏涛，“你们当年把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隐瞒她的病情。” “他一直想把我妈送进医院是你们一直拦着，说你们丢不起那个人。” “既然丢不起那个人，为啥又要四处宣传我妈是个疯子？” “总结一下，你们怕我爸把妈的病治好，怕我妈正常后，痛骂你们这群吸血鬼。” “你们不怕丢人地四处宣传我妈有病，只是不想我娶一个家庭条件好的女人，到时候你们再想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就没那些好事了！” 叶伯常叼着烟吸了一口，皱着眉，笑着吐出一缕青烟，“林宏涛，你也知道我爸尸骨未寒，你是怎么敢在这个时间就急着来霸占我的房子的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报应，你觉得你会有啥好下场？” 林宏涛被叶伯常有理有据地一套组合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面子上挂不住只是其中一方面。 最重要的是，伶牙俐齿的叶伯常现在的脾气和性格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眼神凶悍又疯狂…… 如果不是唐枝花和她的亲妹妹进了厨房控制了菜刀，他们都担心，叶伯常要提刀赶人了。 林霞此时也没有了好脸色，冲叶伯常喊道：“叶伯常，我爸是你舅舅，你就这种态度跟他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叶伯常转朝林霞，“你眼里有长辈，我妈生病这么多年，你来看过她？” “你只会逢人便说你二姑是神经病。” “你眼里有长辈，这么多年给我爸端过一次茶送过一次水？” “我爸去世你来看过一眼？” 林霞狡辩，“我都跟你说了，我们全家都在忙。” 叶伯常哼哼道：“看吧，你就能找到借口说你有事，还能把我妈的事情直接给绕开，只字不提。” “你们家做事做得这么难看，说话说得这么难听了……” “还不让我说？” 林霞的脸阵红阵白的不知道拿什么反驳，叶伯常的话句句要戳中要害，他们全家的行为甚至比叶伯常说的要更加严重。 只不过林霞不理解，叶伯常以前是三拳打不出个屁，现在一张嘴一套一套的，有理有据有杀伤力，阴阳怪气说话难听，到了关键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林霞一来是不占理，二来是也有点害怕叶伯常了。 敬常瑞更是黑着脸站了起来，“走了走了！” 他很不耐烦，就像他一出现，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照他想象中那样去发展。 如果失去掌控，他就要生气，当场给叶伯常撂脸子。 叶伯常对他们这一家子的不要脸那是深有体会。 强占别人家的房子，还一副很占理的样子。 这特么跟明抢都没区别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勇气。 敬常瑞要走，林宏涛却一甩手，“走啥走，这是我妹妹的房子，我凭啥走。” “叶伯常，你今天不把我妹妹领回来，我们全家就不走了。” 叶伯常也不着急，把烟头杵了，拿着手机靠在窗边，像在给谁发短信，一副拿林宏涛没办法的样子。 林宏涛以为叶伯常拿他们没有办法，这是妥协的前兆。 他就说嘛，叶伯常再厉害又怎么样，就死缠烂打，就算这边拿他没办法，也可以去他单位上闹。 总之，房子是一定要拿过来的。 大不了就一拍两散，把叶伯常的工作都给他闹没了。 看他怎么选吧！ 厨房里在杀鸡，水开了，正用铁盆子烫毛……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鸡屎臭毛的味道，很难闻。 就是这么一帮子没有边界感的亲戚，让叶伯常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焦虑当中，如果不是他心志坚定，只怕早就被搞崩溃了。 他们既然喜欢玩，那就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被人搞是什么滋味。 唐枝花看到客厅里的气氛僵持住了，所以出来打圆场。 她笑呵呵的来到叶伯常的跟前，一副市侩大妈挥手拍叶伯常的手臂。 叶伯常嫌弃地躲开。 就像麦琳对杨子说，“我会保护好你老婆”时顺手拍杨子那一下，杨子嫌弃地转身时，一模一样。 主要是唐枝花跟麦一样恶心。 唐枝花虽然脸色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看，但一想到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挤出笑脸来，“伯常，你不要怪你舅舅，他还是心疼你这个外甥的。” “你看你姐嘛，她也第一次当妈，很多事情都不怎么顺手，我们当父母的都要帮衬。” “你没当父母，你哪会知道为人父母的心？” “你妈妈养你不容易，你爸爸刚走，你忍心把你妈妈一个人留在医院？” “你听话，把你妈妈接出来，你舅舅专门给我老家打电话，把我妹妹喊上来，就是为了来照顾你妈妈。” “这样，你妈妈有人管，你上班也不用被耽误。” “家里有人洗衣煮饭，你看你好轻松嘛。” 叶伯常正好把一条短信发给了李东。 很快就收到李东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叶伯常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放，看着林宏涛“我就只有一句话，你要么带上你们家的老母鸡马上滚，要么后果自负。” 第60章 天塌了 林宏涛本来愤怒至极，但是听到叶伯常的警告之后，反倒笑了。 “老子今天就不走，看你这个后果自负是让老子负啥子。” “你有本事今天就把老子弄死在这里！” 林宏涛这是要把无赖进行到底了。 他就像跳舞那些老不要脸的东西一样，占篮球场，九点半以后扰民，早上六点不到一边暴走，一边暴吼…… 总之，他们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你不能碰他一下，否则往地上一躺，能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这还只是没有受伤的情况下。 如果真到发生冲突的那一刻，老家伙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那帮儿女，今天在你家门前闹，明天去你单位闹，后天去上级主管部门…… 以闹代访，最终让无过的人背上一辈子都洗涮不了的冤屈。 这就是当下这个社会最悲哀的地方。 如果当事人的性子再软一点，那么这辈子都还难再出头了。 叶伯常是软杮子吗？或许以前是吧？但是现面，姓林的这一家子怕是捏错人了。 林宏涛拍着茶几大叫，“你能对付你小舅，那是他婆娘不干净。” “你能拿我有啥办法？” 你婆娘干净，干净得很，你有本事舔一个，看看是啥味道。 她那个批嘴里的牙结石把嘴皮都顶成龅牙芬了。 你怎么不亲个嘴儿呢？ 叶伯常不想跟林宏涛废话，靠在窗边等消息就行了。 林宏涛觉得叶伯常拿他没办法。 顶多就是拿言语激一下他。 林宏涛也以为叶伯常就算有再大的怨气到最后也只能冲着他来。 叶伯常只要有任何的过激行为，那他就死缠烂打，烦都烦死他。 可是叶伯常的所有报复手段真的只会冲着林宏涛去吗？ 这时，敬常瑞的电话响了，他刚一接起电话，就听见里面有人在骂，“敬常瑞尼玛卖批，还不滚回来。” “我曰你的妈，你到底在外面惹了啥事。” “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人家找麻烦都找到我们家来了。” “尼玛卖批，我家的玻璃都被砸了，还有人在楼道里泼屎尿……” “你个狗杂种今天晚上不把问题处理了，明天到单位，你狗杂种等着……” 敬常瑞一直在道歉，他的屁股已经不能再在沙发上坐着，一边点头哈腰地说着对不起，一边抬起屁股，朝门口走…… 一个电话刚结束，另一个电话又响了。 他刚一接起来，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这一天晚上，应该是有史以来，敬常瑞的祖宗们被人惦记得最频繁的一天晚上了。 他把电话挂断，任凭电话再怎么响，他也不再接了，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叶伯常，“你特么的居然找人搞我家？” 叶伯常撇撇嘴，“你说话要有证据。” “现在是你们赖在我家不走，怎么变成我搞你家了？” 林宏涛、唐枝花、林霞一脸不解地看着敬常瑞…… 林宏涛拉着他关切地问，“你慢点，不要急，到底发生啥事了？” 敬常瑞都快崩溃了，大吼，“我不急，我锤子才不急，叶伯常这个狗日的找人把我们家给砸了……” 敬常瑞吼了一句，拔腿就跑。 林霞看到丈夫走了，她瞪着叶伯常猛一跺脚，“叶伯常，你个畜牲要遭报应的。” 骂完，林霞也跟着跑。 林宏涛和唐枝花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先满眼怒火地看着叶伯常，接着扔下一句，“你等着，这件事情没完，老子要去告你，你把你妈关到精神病院，老子要让你身财名裂，让你遗臭万年。” 叶伯常点点头，“我妈在医院，我一个人生活，我怕啥？” “你有女儿，有女婿，有外孙……”叶伯常走到电视的面前，把电视一关。 他们的外孙当场就坐在地上狂扳，要看动画片…… 叶伯常嘿嘿地笑，看着有点慎人的样子说，“你们的女婿有单位，他有爸妈。” “你们说，到底是我该怕，还是你们该怕？” 林宏涛看到叶伯常那个疯批样子，心头发毛，不过，他不会这么放过叶伯常的，一把将外孙拖过去，抱在怀里，夫妻人抱着外孙连滚带爬地追出去。 叶伯常走到厨房，跟唐枝花的妹妹说，“把鸡带走，马上滚……” 最后三个字是吼出来的。 唐枝花的妹妹也被叶伯常那个疯批样子吓得手脚并用地提着死鸡出了门。 留下一屋子的鸡毛腥臭，说不出的恶心。 不过叶伯常现在很爽就是了。 以后不能做不敢做不想做的事情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现在呢，情绪对外，有什么不爽的直接发泄出来。 只要豁得出去，日子要多爽有多爽。 当然，他也知道林宏涛后边还有手段。 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叶伯常。 毕竟在这个还有法律框架的社会下，林宏涛他们一家子再下贱，再恶心，他们的命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也不可能直接把他们给弄死。 所以对线这种事，还会持续，只是，从这一次开始，他们会逐渐感觉到肉痛，直到他们痛到不敢再靠近叶伯常为止。 林宏涛他们一家子赶到敬常瑞和林霞所住的家属院的时候，楼下聚了很多人。 他们在看到敬常瑞的那一刻，便控制不住脾气朝敬常瑞张牙舞爪地跑过来，一把将敬常瑞给拖进人堆当中，撕扯，谩骂，推搡…… 林霞看到丈夫的处境冲进人堆去保护，有人扯住了林霞的头发，甩着她的头让她在人群当中左摇右晃。 就听到人群中不断有人在骂，“尼玛卖批的，自己的事情不处理好，我日你的妈，为啥要让我们替你们买单？” “敬常瑞，你借了好多高利贷，你赶紧还了。” “你个杂种要是不把事情处理好，你明天班都不用去上了……” “弄死你个狗日的。” “把我们家的玻璃给换了……” “把楼道打扫干净……” “老子越想越气，整他……” 有好多人到了小区捡石头砸家属楼的玻璃，一边砸一边骂，“敬常瑞，还钱！” “不还钱，你全家不得好死。” “你不还钱，就全整个小区跟你们家一起受苦……” 不光砸玻璃，还有人在楼梯间里泼了屎尿，上下楼的居民不捏鼻子，闻着想吐，恶心；捏着鼻子，用嘴吸气，又像在吃屎，更恶心…… 这一刻，敬常瑞的天塌了…… 第61章 没听说过 屋子里的人，没有谁说话，一层烟雾飘在半空当中，就如同给这间房子吊了顶…… 层高更矮，看着也更加的压抑。 除了烟味之外，还有一股子屎味。 唐枝花动不动就闻闻自己手上的味道，已经洗了很多遍了，发现还是有屎尿的味道。 林宏涛、敬常瑞、林霞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唐枝花的妹妹在里屋哄小孩睡觉。 客厅里的人闭嘴不语，一个个的像斗败的公鸡。 他们又怎么会料到有人借着敬常瑞借高利贷的名义把这个小区的住家玻璃几乎砸了一遍不说，还在楼梯间里泼屎。 如果只是泼在公共的地盘上，他们一家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打扫。 现在的问题屎尿全都泼在了敬常瑞家的门上。 他们就不得不打扫了。 让敬常瑞更头痛的是，明天他还要上班，到了单位上，领导找他谈话是必不可少的，接下来会有怎样的疯言疯语，他根本不敢想，想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现在搞出来这种名堂，后果太严重了。 这大概就是叶伯常警告那一句话的分量吧？ 敬常瑞虽然恨不得叶伯常现在就死，无比凄惨地死去才能解他的心头恨，但他也是真的后悔…… 早知道叶伯常的打击报复来得这么猛，他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叶伯常。 可是……叶伯常以前真的很好欺负，为什么现在不能欺负了？ 敬常瑞越想越生气，同时也很后悔，妈的，以后怎么在单位上做人啊？ 林霞的感觉更难受，小区里的家庭主妇以后会怎么看她呢？ 出门必被指指点点吧。 还有她儿子，本来在小区里有很多玩伴的，这么一闹，以后出门还会有人愿意跟她的儿子一起玩耍吗？ 最可恨的就是叶伯常，这个下贱的东西，居然这么阴毒，他怎么不跟他爸一起去死，贱种…… 林霞骂得再狠，也改变不了眼下的局面了。 这样的苦果只能她自己承担。 唐枝花小声问林宏涛，“公安会不会抓叶伯常？” 林宏涛说，“他们只说会抓人，你以为说抓就抓？” 砸玻璃的人没抓到，大概率是拿叶伯常没有办法的。 就算抓到了，有啥用？ 赔钱？关几天？能解决啥本质问题？ 林宏涛说，“我们的目的，是要让叶伯常把那套房子交出来。” “我明天先去医院接林素兰。” “把她接出来了，你把你妹妹安排过去照顾她。” “过几天，把她骗回铁路局家属院去。” “你们两口子准备一下，直接搬过去。” “不用跟叶伯常商量。” “先把房子占了，让林素兰慢慢去跟她儿子说。”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后，林霞已经有点怕了，她问，“如果叶伯常不同意，或者又来搞我们怎么办？” 林宏涛说，“就敬常瑞有单位，他没有？” “怕什么？老子直接去设计院找他的领导。” “他们要是不处理叶伯常，老子就天天蹲在他们领导的办公室。” 众人一听，反正谁闹谁有理，最后总有人会妥协的。 像林宏涛这种老无赖，有多少人愿意花那种精力和心思跟他硬碰硬呢。 所以，正义战胜邪恶只是一个传说。 以邪恶之剑替正义斩杀邪恶才会更加的有效果。 叶伯常接到李东的电话。 “伯常，办好了，你放心，都是找的生面孔。” “问题不严重，但是很恶心。” “就算被抓住了，事情有我来扛，不会影响到你的。” 叶伯常也没跟李东客气，“你还是要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以后要结婚，要生娃，不要留案底，不要你娃娃还没生出来，就少了一个选择。” 李东以前出来混的时候，从来没有哪个大哥会替他考虑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但是叶伯常现在却替他想得格外的周到。 李东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叶伯常说，“你替我再印一些传单……” 交待完这些之后，叶伯常也可以轻松一下了。 林宏涛他们总以为叶伯常会与他们正面刚。 叶伯常才没那么傻呢，你们特么的总是搞我的痛处，找我的弱点……我为什么要拿弱点来跟你们硬刚呢？ 正确的做法是，你们搞你们的，我搞我的。 到最后，再来讲算损失量，谁扛不住，谁认输滚蛋呗。 反正叶伯常一个人，没有任何短肋…… 什么？林素兰？那叫软肋？那分明就是超级杀器好吧？ 叶伯常只要心再狠一点，把林素兰放出来，就问他们林家愿意死几个呗！ 想想都觉得过瘾。 接下来这些天，可以把心思全都放在地下商业综合体的标书上边了。 这个项目拿下是叶伯常的首先目标。 …… 刘磊当天下出了手术室。 挺了一个小时，要保持清醒后，困成狗的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快到中午的时候，钟钰才在焦虑的等待当中到了医院探望。 刘磊看到钟钰的第一句话就是，“叶伯常被抓起来没有？” 钟钰大小眼地看着刘磊，不解地问，“公安为啥要抓叶伯常。” 刘磊指着自己的断腿大叫，“老子的腿被他踩断了，他不用坐牢？” 钟钰说，“我不懂篮球，足球我要看一点，我只听说过终身禁赛，我也没听说过谁的腿被人踢断了，那人还要坐牢的。” “你要这么说，以后的运动场上还有人？” 刘磊发现自己的确不占理的时候，话锋一转，“你是谁一边的？” 这就像女人吵架吵不过，突然大叫“你凶我”是一个道理。 钟钰好像猜到刘磊会这么说一样，有点不耐烦，“这不是我说的，是院里领导都这么说。” “如果要处理叶伯常，也要处理裁判，还要处理你。” “你断了一条腿，如果真要让警察来处理，这是不是一次责任事故。” “单位的评优创先要不要？奖金福利要不要？” “到时候叶伯常不是公敌，而是你刘经理。” “叶伯常踩的是你的腿，我怎么感觉他是爆了你的头？” 刘磊都懵了，为什么钟钰说话这么冲啊？老子的腿都断了？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心疼？ 刘磊深吸一口气，“等周五评审会吧，这个项一过，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他，杂种！” 可是刘磊一抬头，满是不解，钟钰看他的眼神为什么像在看一个傻逼？ 第62章 香水你为啥不用了 不光是眼神不一样了，这两天的态度当然也是有问题的。 对了对了，还穿着打扮。 刘磊不解地看着钟钰穿了裤子的那双腿，“夏天一到，你从来都不穿裤子的。” “就算是过膝盖的裙子你也不会穿。” “怎么还穿上长裤了？” 钟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厌烦跟刘磊说话。 他总是管天管地，废话也多，不像个男人，脾气大，肚量小，能力也很一般…… 相比之下，叶伯常就和他是另一个极端似的。 叶伯常很冷静，出手果断，大开大合，脾气该爆的时候爆躁，该收敛的时候又收敛，他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叶伯常知道钟钰她需要什么。 钟钰横了刘磊一眼，“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哪里？” “我要不要穿条迷你裙来探病，最好在你老婆的面前再卖弄一下风骚，你就满意了对吗？” 听到钟钰这番话的时候，刘磊才发现钟钰原来也在注意场合。 不过刘磊还是觉得不对劲，“你穿衣的风格这两就是不一样了。” “昨天打篮球，往常你肯定会穿吊带。” “恨不得自己就是场边最美的风景线。” “结果你昨天穿了一身运动装。” “还有，我送你的香水，你好多天都没用了吧？” 钟钰也不想找理由了，“扔了……” 刘磊咂舌，“七八百一瓶的香水你扔了？” 钟钰说，“七八百很了不起？扔了就扔了，我还给你打报告？” “刘经理，我发现你现在是管得有点宽了？” 钟钰也懒得跟他废话，“周五要上会，你好好休息，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刘磊仿佛已经看到周五的结局，“你等我休息几天，周一，我特么就算杵着拐棍，也要回单位，让叶伯常那个狗杂种收拾铺盖卷给我滚，到时候，我看他的批嘴有多硬！” 钟钰心说，我也等着那一天，不过，叶伯常硬的不是他的嘴，而是他的腿，不但可以踩断你的腿，还能让我合不拢嘴…… 钟钰光是想一想，就激激突突的。 这时，一个少妇推开病房的门。 手里只是提了一只酒红色的包包。 这个颜色很难买得到，至少在云城，钟钰去两家店里问过，都是没有的。 女人皮肤白晰，推开病房的门时，长裙随风飘了一下子，将她丰膄的身段倒是给勾勒了出来。 恰到好处的风，恰到好处的人。 女人在看到钟钰的时候，目光同样在钟钰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钟。 钟钰便马上说，“嫂子，你来了？” 女人朝钟钰微一点头，“你是……” 钟钰自我介绍过后，便转朝刘磊，“刘经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单位了。” 刘磊其实对两个女人的碰面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刚刚明明都还有点责怪钟钰少了些风情，现在却觉得钟钰今天这样的穿着打扮很恰当…… 刘磊顾作淡定地跟钟钰钰说，“你先回吧，单位上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钟钰点头要走，女人叫住她，“等等……” 靠近钟钰的女人，把她塞在衣领当中的一缕头发给捋了出来，这才朝她笑了笑。 钟钰道谢，出门时把病房的门给关上的那一刻，女人正好把碰到钟钰头发的手，放在鼻子边嗅了一下。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在传达出非常丰富的信息。 比如这个叫钟钰的经理助理身上没有浓烈的香水味。 看起来也不是一个风骚的女人。 所以，刘磊的情妇应该不是她…… 女人走到床边，看看病床周围的环境，并不是来照看一个病人的样子。 刘磊有点不耐烦地撑了撑身子，“帮我摇起来一点。” 可是女人就像没听到一样，在床边坐了下来。 刘磊有点急眼，“你没听到我在说啥？” “我让你把我摇起来一点。” 女人说，“等一下，等一下。” 刘磊说，“我现在就要你把我摇起来一点。” 女人说，“急啥，等一下。” 直到护士进来的时候，刘磊才跟护士说，“麻烦你帮我摇起来一点。” 护士先看女人，再满脸奇怪地把刘磊的床给摇起来一点，并嘱咐，“不能靠太久，一会要记得放下去，不然腿冲血了，人会不舒服的。” 护士给刘磊挂了盐水，留开的时候，还特地说，“家属，你要看着他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如果有，及时摁铃。” 女人点头微笑，“谢谢护士，辛苦了。” 护士前脚走，刘磊说，“我要喝水，给我倒杯水。” 女人手里拿着手机，像在给谁发短信似的，漫不经心地说，“等一下，等一下。” “要不你先吃一个水果。” 刘磊当中就毛了，“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日么说的是我要喝水，我口渴。” 刘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女人还是很平静，“你生什么气，至于吗？” “我小产，坐小月子的时候，你不也是这么对我的？” “我当时候可没有这么生气啊？” 女人看到刘磊要爆炸的样子，可是他很快又把脾气给压下去了。 女人反倒觉得无趣，于是站起来问，“不发脾气了？” 刘磊：…… 女人撇撇嘴，“不发脾气，那我走咯！” 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从刘磊昨天进医院到今天，她出现了两次。 每次过来都是拿刘磊以前对她的方式来对他。 才发现，原来刘磊会生气啊…… 为什么会生气呢？刘磊就是麻烦……女人心里嘀咕了一句后，头也不回地说，“你那么多女人，随便找一个来伺候你就是了。” 刘磊呵了一声，“你不用刺激我，想跟我离婚，想多分一点钱，你觉得可不可能。” 女人撇撇嘴，“那就不离呗，我反正又不急。” 刘磊想砸东西，床头上连个可以下手的东西都没有。 妈的，自从叶伯常这个小杂种开始跟老子作对，就开始倒霉了。 等过了周五，你看老子怎么搞你！ 刘磊在心里狠狠地赌咒。 只是到了周五时，刘磊可能一辈子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输得这么惨。 第63章 你特么到底在期待什么 设计院的年度重点项目通常都会在院里的专家小组评审会过一下。 按照正式投标流程进行一次模拟的公开唱标打分。 打分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报价、商务、技术。 2:3:5的比例进行百分制打分。 没人会把这个会当正事，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会只是走一个过场，把一笔经费用正规的流程给发放下来。 让院里的专家小组有正常的理由领一笔补贴，大家开开心心地走个过场，事情就结束了。 按照别的院的传统，哪怕是一个项目，往往自己院里也会拿出好几套方案去投。 类似于围标。 但实际上，这么搞，有自己人跟自己人打的味道。 付阳这个院长为了杜绝这样的情况发生，对内明确规定了，禁止内部竞争消耗，这样不利于团结。 后来的重点项目就变成了，院长交给几项目部来做，就几项目部全程负责。 中途很少会出现变故的情况。 但叶伯常后来才明白，这样的管理方式，看似减轻了内部的工作量，实际上，把设计院变成了付阳的一言堂。 想从付阳的手里拿到重点项目，工作能力在其次，舔得好不好，就成了问题的关键。 所谓的不内部竞争，其实就是把大家当成狗一样地养着。 有那么一句名言叫：我不给的东西，你不能抢！ 你抢了，就是破坏团结，就是设计院上下所有人的死对头。 那么，叶伯常现在好像就在这么一个处境当中。 他应该是近五年来，第一个公然表示反对已经内定的项目的设计师。 并且，他无权无势。 今天的评审会，也是近五年来，专家评审小组第一次面对两份标书。 和正式开标的现场一样，今天同样是以现场唱标的方式，来评出第一名和第二名。 最终于由院长和书记定出代表设计院参加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项目的竞标。 叶伯常身为第二套项目设计的发起者领导者和主设计师，此时却在办公室当中，迟迟没有去会议室。 魏雨鹏从他的工位上偶尔抬起头来看看叶伯常的方向，心中冷笑：汗流浃背了吧？ 那天被叶伯常在键盘上弹了烟灰，还差点拿水泼他的键盘，最终是以魏雨鹏认怂道歉收场的。 这两天魏雨鹏都不敢抬头见人。 仿佛只要别人投过来一个眼神，都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暗示着那天的面子被叶伯常扔在地上疯狂的蹂躏的味道。 今天的情况就不同了，叶伯常会当众被宣布落选，他会收拾铺盖卷儿滚蛋。 今天也是魏雨鹏重新站起来的日子。 他的手里拿着电话，随时准备把最终结果汇报给刘磊，瞥了叶伯常一眼，心中冷笑：如坐针毡吧？现在知道怕了吧？你特么的也配跟刘经理作对？ 那么大的工作量，是第二项目部上上下下所有人共同的努力，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把大家干的活都给干了？ 草尼玛的，我就看着你今天怎么下台。 魏雨鹏丢掉的脸面，今天的模拟评审会一结束，就要全部找回来的。 魏雨鹏起身往办公室的门口走，瞥了叶伯常一眼，“叶工，你不去吗？不去的话，要不是我帮你请个假？” 听到魏雨鹏的声音时，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叶伯常，呵？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叶伯常都懒得看魏雨鹏，收拾收拾东西，起身前往会议室。 设计院的一间较大的会议室门外，有人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东找一下，西瞧一下。 等他不经意地抬头看到叶伯常的那一刻，他还出乎预料地跟叶伯常打了个招呼。 只是戴学友看着叶伯常的目光当中有点得意，以眼神传递着：你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 戴学友，那天在第二项目部，本来是想替侄女戴茜找回场的了。 结果被搞得现场给叶伯常道歉。 戴茜丢没丢面子，戴学友并不关心。 他只知道那天他丢了这辈子都没有丢过的脸。 而今天，她这个专家小组中的一员，决定的就是叶伯常的生死。 首先，从专业的角度上来说，刘磊带队这么多年，又深得院长的信任，他们拿出的方案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但一定是最保险的。 其次，你叶伯常那天在办公室当中不留情面的样子，就应该想到最后的结果，在碰到两套方案水平哪怕是相同的情况下，个人的情感一定会决定结果的走向。 所以你今天说我假公济私，恐怕都是说不过去的。 戴学友看了看叶伯常那张没太多表情的脸，心说，明面上平静如水，心中慌得一批？ 戴学友出现在这里，就是在等叶伯常。 他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喜欢看叶伯常六神无主，病急乱投医，最终低头的样子。 他喜欢掌管别人生死大权的感觉。 叶伯常就这么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压根就没有要跟他说半句话的意思。 戴学友的脸皮顿时滚烫，这个狗东西他不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在等着他吗？ 他在装什么清高？ 他在装什么不在乎？ 他要是真的不在乎，他凭什么去反对刘磊的设计。 戴学友所预料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即便是没人知道他的心思，也有一种失算后的失落，还有些丢人现眼的感觉。 戴学友最终绷不住，冲叶伯常喊，“叶伯常，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叶伯常停下，看看戴学友，“你有话想说就说，不说我就先进去了。” 戴学友的脸皮猛地抽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被叶伯常冷不防地抽了一记耳光。 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的那种。 戴学友干笑着说，“第二套方案，就是你交上来的那份，我大致看了一下，很不错，但是当中的问题也不少。” 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戴学友就停下，再看着叶伯常，笑容仿佛在说，“接下来就看你懂不懂事了。” 叶伯常道歉？ 叶伯常放低姿态？ 叶伯常对戴学友服软？ 不管是哪种选择，都会让戴学友心里像收回些利益盘的满足。 至于之前的失了面子的那口气，今天的评审会将全部收回。 他就这么笑呵呵地看着叶伯常，就像笃定了叶伯常一定会认怂一样。 叶伯常不解地看着戴学大友，你特么的到底在期待什么？ 第64章 谁是死狗 叶伯常耷拉着眼皮像看垃圾一样地看着这个老家伙，说，“问题不少……” “那咋了？” 那咋了？那咋了？什么叫那咋了？你的设计有问题会得低分，会被刷掉，会特么的输给刘磊，你就一点不在乎输赢吗？ 叶伯常看到戴学友那张正在抽搐的脸，有条不紊地说，“你想打低分就打低分，你就算打零分，那又怎么样呢？” “你的存在感太低，作用太小，影响力几乎不存在。” “老戴，你不会是想在我这里刷存在感吧？” “你是怎么评上高级建筑师的？又是怎么评上高级工程师的？” “傻逼！” 叶伯常推开会议室的门，留下戴学友在原地凌乱，他捏着拳头，颤抖地深呼吸，心里大骂，狗杂种，我坐在评审席上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他死死地咬着嘴唇，这都是你特么自找的，不知好歹的东西！ 等刘磊拿下这个项目之后，他会好好收拾你的。 一想到叶伯常以后在第二项目部的日子会过得生不如死，戴学友压下火，随后进入会议室。 当叶伯常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 上到付阳、廖志强，下到老袁、魏雨鹏、钟钰等人。 他们的心情这几天可以说都是被叶伯常给牵动着。 反对刘磊带队做的项目设计，在周二的篮球对抗赛上，用合理的规则把刘磊的腿踩断，亲手把刘磊抬走。 在办公室里怒怼专家评审小组成员戴学友。 让戴茜这个前女友当众道歉。 叶伯常毫无疑问成了设计院近期话题性最强的人。 但是在所有人看来，叶伯常的话题性都是负面的。 他给大家一种，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暗示。 所以，那此目光的主人，对叶伯常并没有善意。 他们今天只想看到叶伯常输。 那天的篮球赛看似院长队赢了，实际上，赢家是叶伯常。 这么多天看下来，叶伯常这个全民大反派一直在赢。 所以今天的评审会，他们不想再看到叶伯常赢。 叶伯常这种搅屎棍就该输，就该让他滚出队伍，不要让他在这里碍大家的眼。 有着同样想法的人，几乎占据了会议室中九成九以上。 赢家通吃，后来者凭什么挑战赢家。 他们习惯把门槛砌得高高的，让后边的人不再思考，不再努力。 因为思考和努力终将徒劳。 从而让先得者完成垄断，可以一直享受资源的掌控与分配。 他们的疯狂与愤怒，正是因为权力受到了挑战，他们很愤怒，但可以看到愤怒下的恐惧。 相反，叶伯常却静现得非常的镇定自若。 他们越怕，说明叶伯常做的事情越正确。 他不经意地看到的钟钰，两人的眼神交汇瞬间，自然地分离。 不过叶伯常知道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以前，没人告诉她，你可以从第二项目部的经理助理跳到院里去成为真正的管理层的一员。 她可能没有目标，不会想太多。 可是叶伯常给她创造了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她有了目标后，患得患失的情绪是正常表现。 她很想相信叶伯常今天能成事。 可是，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就因为叶伯常拿出了一套新方案，就可以让书记廖志强替他争取到这个项目？ 院长算什么？ 刘磊给院长当狗这么多年，轻轻松松就被搞了，又算什么。 钟钰这两天晚上都没有出去喝酒，全在家里盘数这件事。 最离谱的是，前半段还在盘算叶伯常能不能把刘磊给赢了，后半段就变成了叶伯常把她给氵?了…… 钟钰的脸皮微烫，不知道叶伯常此时的淡然是装出来的，还是他稳操胜券。 老袁虽然一直都觉得叶伯常今天没有赢面。 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还是希望叶伯常有一点机会，哪怕是一点，对他的自信心打击也不会那么大。 他的真的怕难得一次自信的叶伯常被打击之后，换来他一辈子的自闭。 老袁在外面的公司需要叶伯常。 这此人的目光当中，有人在质疑，有人在嘲笑，有人是怨毒的，只有极少数几个希望叶伯常能赢下今天的竞标。 院长付阳半睁着眼，从叶伯常的脸上瞟过，多停留片刻都不愿意。 因为现在的叶伯常都没资格入他的眼。 付阳轻描淡写地说，人到齐就开始吧！” 专家小组那边的组长叫谭品超，他也是其中一位副院长，还有副总设计师的头衔。 谭品超在宣布完评分规则之后，便拿起了第一份标书，“那我们就开始吧！” 叶伯常在这个时候抓到一个细节，那就是谭品超和廖志强之间有一个眼神上的交流，很短暂，但是叶伯常还是抓到了。 当他得知谭品超成为集团公司董事长的那一刻，叶伯常还是回忆过谭品超的升迁史的。 最初，叶伯常认为谭品超从部委到设计集团下属的云城设计院，可能是一次镀金的行为。 可是再一想，谭品超的升迁史和整个云城的发展进程成正比。 当云城真正成为西南重镇的那一刻，也是他接过设计集团第一把交椅的时刻。 叶伯常心说，从一开始，廖志强和谭品超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现在公布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项目负责人为刘磊的一号方案的得分：九十二分！” 这个分数一公布，大家就知道，刘磊赢定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高分，这是要一举把刘磊给扶上去的结果。 会议室中，以付阳为首的专业人士，表情轻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谭品超将第二份结果拿出来，“现在公布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项目负责人，叶伯常，二号方案，最终得分……” “80分……” 这个唱标的结果一经公布之后，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就算是老袁和钟钰他们，也只是心头一颤，连多余的表情都不敢做，根本不敢表现出有多大的不满。 而现场参会的这些人以戴学友为首的则是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个得分在预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但又有一种非常可笑的感觉。 戴学友只想看看叶伯常那张死狗一般的脸。 只是，叶伯常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丁点难过，依旧抬着头，满是自信。 装尼玛……戴学友忍不住在心里骂。 付阳双手一叉，准备就结果总结发言。 这时，谭品超突然打断，“院长，这评分有问题……” “戴学友的评分应该作废……” 戴学的表情突变，再看叶伯常时，叶伯常的笑容十分讽刺，“谁是死狗？” 第65章 两分之差 专家评审小组当中，也只有戴学友带着私人恩怨在给这个项目设计打分吧？ 他巴不得让叶伯常输得难看一些。 这样的话，他那天在办公室当中跟叶伯常当众道歉所丢掉的面子才能从今天的会上找回来。 但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谭品超这个副院长会当众把他拎出来单说。 戴学友此时只感觉众人的目光如刀尖似的，刺得他有些生疼，脸发红，心发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 就连该找东西，还是该先朝大家笑一笑，他都没个主意。 总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的敌意太大了。 然而戴学友可能都不知道，其他想看着叶伯常输的人，心情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魏雨鹏都已经在给刘磊发短信汇报情况了。 “老大，我们的项目92分，叶伯常才8……” 打字打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卡住了。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谭品超，心里飞快地默念：别搞别搞，别搞啊我超…… 魏雨鹏是坚决不想看到意外发生的。 什么是意外？ 叶伯常站起来了。 叶伯常一旦翻身，他们这些以前经常欺负他和看他笑话的人，以后就只能在他的面前伏低做小装孙子…… 而魏雨鹏这种，正面和叶伯常开撕的人，只能是孙子中的战斗机。 他不想这辈子都活在叶伯常的阴影当中，双手死死地捏着手机，已经汉流浃背。 付阳动了动嘴皮，把到嘴边的总结话语给咽了回去，沉声问，“戴工的评分哪里有问题。” 众人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都悬了起来。 谭品超没有说与主题不相关的话，直言，“评分标准中，商务部分中的类似业绩、企业实力、获奖情况、委派项目负责人要求、委派团队人员要求，两个项目设计中给出的是相同的标准与配套。” “那么两套方案的评分在这一部分应该是完全相同的。” “可是两套方案的分值在这一部分差异很大。” “我大致看了一下，问题就出在戴工的评分上边。” “上述的每一项评分，戴工给出的分数2号分案都要比1号分案要低。” “分数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拉开的。” “院长，现在就两个方案，要么戴工的评分作废，1号与2号方案都将戴工的打分给取消。” “第二种方案就是，取消戴工的评分资格，重新唱标。” 戴学友的脸皮已经红得像猴屁股了，他根本就没胆子跟院长对视。 他只想着凭借手里的权力赶紧做掉叶伯常。 他死活都没有想到谭品超这个副院长，会把他拎出来当众处于极刑。 这对他的名声与威望将是致命的打击。 当然，这对他来讲可能都还不是什么大事。 大事是，戴学友的愚蠢操作，导致了付阳没能一次把叶伯常给摁死。 那么重新唱标的变数太大，付阳根本不敢尝试。 这就是叶伯常在面对戴学友依旧自信的原因：我可以一直失误，但是你只要失误一次，就没了！ 付阳深吸了一口气，当众宣布，“那就把戴工的评分作废吧，公布一下吧？” 谭品超当众再次确认，“公布的结果，将成为此次评分的最终结果吗？” 付阳的眼皮抽了一下子，“对！” 谭品超在经过短时间的计算之后。 第二次正式公布，“刘磊同志负责的1号方案最终得分，90分。” “叶伯常同志负责的2号方案最终得分，92分。” 会议室里刚才的躁动在此刻如同瞬间济身于冰窖。 四周除了空调的声音之外，再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 而叶伯常依旧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没有因为之前的分数而慌乱，更没有因为最后的分数而狂喜。 只是稳重地跟一直没有吭声的廖志强交换了一个眼神。 廖志强得到了叶伯常的信任。 而叶伯常获得了廖志强的欣赏。 两人之间的合作也从此被绑死。 过了不知道多久，众人才猛地地吸气。 似乎要通过快速的呼吸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同时，他们满脸不可思议地朝谭品超看过去，在质疑着这个结果。 而最大的质疑声，便是来自付阳，“叶伯常的分数高，我没意见。” “但是我要知道这两分高在什么地方。” “老同志在一起关键问题上不能说做到极致，但在经验上肯定不是叶伯常这样的年轻同志能比的。” “谭副院长，你可以跟大家说说嘛。” 谭品超将两份标书摆放在一起，“两份标书从设计理念上来讲，一个保守，一个前卫。” “但是在技术评分这一部分当中都没有差别。” “真正的差距在于前期分析这5分当中。” “刘经理他们做的前期分析当中，给出来的结果是甲方的资料，且一笔带过。” “小叶同志做的前期分析当中，把场地现状、周边交通、周边环境、周边商业或者文化等因素都做了全面的分析和研判。”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对云城未来五年的城市规划有了自己的见解，结合了去年云城未来五年发展计划的相关思路。” “多出来的这两分，看上去是对他全面思考的赞赏。” “而在我们专家小组看来，这两分，有可能会成为我们设计院拿下全年重点项目的胜负手。” 两分？ 仅仅只是两分之差，刘磊就输掉了半年的努力？ 第二项目部全体的努力，就被一份相关项目的前期分析报告给全然否定了。 叶伯常，他也配赢？ 戴学友也好，魏雨鹏也罢，他们都不想看到叶伯常赢。 可是那又怎么样？ 一个公报私仇被拎出来单希。 一个恨叶伯常恨得要死又干不掉叶伯常。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付阳的身上。 然而付阳却双手撑旧，起身，轻飘飘地宣布，“那就以叶伯常的2号方案，参加市城建的项目招标会吧！” 说完，付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而此时，廖志强起身，来到叶伯常的面前伸出手来，“小叶，祝贺你取得的成绩，但是，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啊！” 叶伯常握住廖志强的手，“我定不负书记厚望！” 第66章 好起来了呀 此时的钟钰其实特别想来到叶伯常的身边，让他和自己分享胜利的喜悦。 但她也没有昏头，明面上，钟钰与叶伯常还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去安抚付阳那个老东西，对了，还要从他的手里争取到更多的东西。 这就得看叶伯常提前的准备有没有效果了。 老袁就更不用说了，刚才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捏得有点喘不过气。 等到真正的结果在公布那一刻，他才明白，比等待结果与失落更难掩的是获胜之后的平静。 他替叶伯常感到高兴，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甚至连上前去跟叶伯常说话都还不行。 事实上，廖志强靠近叶伯常的时候，其实有好多人已经在跃跃欲试地想要跟叶伯常攀一攀交情了。 廖志强就像故意在点叶伯常一样，“伯常，我就欣赏你，胜不骄败不馁的气魄，那么接下来的工作任必定很重，一边的工作很重要……” “但是搞好团结也很重要。” 叶伯常说，“谢谢书记指点，我会认真工作，搞好团结的。” 叶伯常是个聪明人，廖志强不用说得太明白。 再次欣赏地看了看叶伯常，这才和谭品超一同要离开。 谭品超同样不掩盖对叶伯常的欣赏。 以后也少不了会经常打交道和亲近的。 戴学友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跟谭品超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相同的方案和配制下打出不一样的分数。 “谭院长，我……”戴学友叫住住谭品超。 可是谭品超看看时间，“老戴时间也不早了，你看我们随时都可以聊，但今天不行，再找时间，来我办公室喝茶。” 谭品超果断拒绝了戴学友的聊天申请，与廖志强一同离开会议室。 叶伯常看着戴学友，“戴工，小错误不要紧的，可以改。” “可是原则性的错误，是犯不得的。”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喜欢你看我不爽，但是又干掉我的样子。” 戴学友全身一颤，表情很难去形容。 也许有愤怒吧？但是更多的应该是难堪与后悔。 为什么要被面子思想和仇恨蒙蔽了双眼。 为什么连这么专业的事情都会犯下这种错。 以后别说在单位上混，只怕是重点项目，可能都很难再轮到自己了。 叶伯常赢了，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戴学友蠢得可怕。 他低着头，走出会议室，朝付阳的办公室走去。 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院长不可预测的脾气。 他这样的老同志，不知道会被付阳骂成什么样子。 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真是又难受，又丢人，感觉活不下去了。 这一局，叶伯常明面上赢得毫无波澜。 提前的功课和算计，再加人际关系当中抽出的线头，赢下这一场，很累…… 但是在艰难获胜之后，那种贯通似的舒坦，真的爽得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值得复盘一下的是，付阳没有推翻结果的原因和谭品超的现场操作。 谭品超和廖志强是一条船上的人，是名牌了。 但是谭品超在唱标的时候的操作是有点东西的。 首先专家小组有多少人是谭品超的人？ 还是说，专家小组除戴学友之外，都是谭品超的人？ 这就是事先的沟通工作已经做到了位。 而戴学友今天可能只是一个背锅侠。 第二个操作，就是把主动权给院长，是推翻第一次唱标的结果，还是把戴学友的打分作废就好的选择权。 如果推翻第一次唱标，会不会得到付阳想要的结果？ 付阳他没有全然的把握，他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专家小组当中有二五仔。 所以把戴学友的打扮作废，应该是赢面最大的操作。 可是没想到，不是专家小组里有二五仔。 而是专家小组人均二五仔。 全特么的被谭品超给策反了。 这也就是院长最窝火和失算的地方。 谭品超最骚的操作，还是最后一步，那就是把付阳逼到了走头无路的地步。 必须让付阳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承认作废戴学友的评分后的唱标结果就是今天的最终评审结果。 没有给付阳任何可以把问题拖下去的机会。 当付阳说出“对”字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他今天的败局。 付阳这是被一步步地给算计进来的。 叶伯常可能算计了他，但是叶伯常的能力有限，只能预判付阳的反应。 但是真正有资格算计付阳的，只有廖志强和谭品超。 这两人才是一步步把付阳给安排明白的幕后一哥。 然而付阳还错算了一个最关键的东西。 那就是谭品超不是廖志强的人。 而是廖志强是谭品超的人。 这个结果，不光是付阳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叶伯常一早就知道谭品超最终会成为一把手的结局，他也同样看不透。 叶伯常赢了，赢得酣畅淋漓，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这也再次证明了，不服就干，才是王道。 认怂只会越来越怂。 气场越弱，成事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小。 就像现在，叶伯常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走廊上，总有人在创造与叶伯常偶遇的机会。 “伯常，你的伤好点了没有？” “伯常，我老婆以前用了一种袪疤精华液，你可以试一下……算了，我明天给你带到办公室，你擦一下，有效果就接着用……” “叶伯常，有时间，一起去野球场打两局？” 对于这些善意的招呼声，叶伯常也都一一回应。 只不过，不会再有年轻时的那种满足感。 和同事保持必须的边界，是职场必修课。 他们只要不触及叶伯常的情绪和利益核心，面子上，大家都应该过得去。 当然，这些同事并不是因为看到叶伯常赢下竞标而示好。 是因为叶伯常拿下项目之后，他的团队中的坑位就变得极其宝贵。 从这一刻起，叶伯常已经有了决定坑位的资格。 一个项目从设计之初，成项目完成，这当中的权与钱很多。 一个坑位，就代表着资历、金钱、权力。 叶伯常，终于好起来了。 第67章 文章的魅力 付阳进办公室的时候，还很平静。 可是当他在办公桌面前站定的时候，拿着桌上的茶杯就要砸。 只是刚拿起又放下…… 看看烟灰缸，想去拿起砸……忍一手…… 最后选择了一本放在办公桌正中放着的一本内部期刊，想狠狠地扔出去发泄一下情绪。 只是刚刚把杂志抓起来，还没来得及扔出去，他罚篮的封面照，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再把杂志翻开一看，第一篇，便是周二上午篮球赛的一篇文章。 其中写到，院长队是如何在院长的带领下，赢下书记队的。 刚才模拟评审会上被气到一句话不想说，再在却被这篇报道给看得心情如阳春三月，说不出的自在。 再一看作者：钟钰。 这下子，付阳的什么气都消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付阳也让她进了门。 钟钰扭着软腰进了门，这一次，她连门都没有带上，径直来到付阳的面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刊物，再配合他的神态，大概猜到这本刊物，已经起了作用。 付阳晃了晃手里的刊物，“这是你放的。” 钟钰说，“开会前，本来想让院长看看的。” “我过来的时候，院长都去会议室了，我就放在桌子上了。” 付阳说，“我以前还不知道你还挺有文采的。” 钟钰挑了付阳一眼，“院长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其实付阳最怕被钟钰给缠上。 所以当初也是不得已把钟钰给招进单位，又把她放在第二项目部。 就是因为付阳对刘磊很信任，让刘磊把钟钰给看住。 可是从钟钰最近的表现来看，她也不全然就是个花瓶，有想法，也有能务。 从事助理这么长的时间，也能够胜任本职工作。 再加上这篇文章，会阳一下子被勾起了当年的回忆，好像又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似的。 只是他赶紧悬崖勒马，不想再玩火了。 辛苦打下来的这点家当，不能因为在女人的身上无度导致毁了自己的一切。 付阳打了个哈哈，“文章有点言过其实了。” 钟钰说，“都知道设计院有今天全靠院长一手带起来的。” “外人都说夸大其辞，他们又哪里知道，现实比外边传的还要夸张。” “我只是把篮球写得夸张了一点，在工作方面的暗喻，只怕还差得远。” 付阳笑得更是开怀，“小钟在基础锻炼这两年，看来还是很有收获的。” 钟钰顺势就说，“所以，院长，我想更好地锻炼一下自己。” 付阳抬手，招呼了一下，“有什么想法，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 钟钰说，“既然院里定了第二套方案参加市城建的项目招标，我想当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队伍由我来带。” 付阳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倒吸了一口气，“你来带？这个项目设计是叶伯常主导的。” “看样子是书记一手抓的。” “你说你要当这个项目负责人……他们……未必会同意。” 钟钰也有点急，叶伯常只是叫她照这么说，没有说院长如果把书记搬出来该怎么应对。 这场面，就此尬住了。 钟钰只得靠她那张妖艳的脸蛋端着微笑，一句话不说地看着付阳。 这个造型看起来就像在逼迫付阳想办法一样。 付阳倒不是不愿意，而是有些为难。 从开标那一刻确实是2号方案胜出的时候起，付阳的脑子里至少想到了三套应对的方案。 坐到他这个位子上的人，说是没点临场的应变能力，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啊。 第一套方案：刘磊接手2号项目设计方案，让叶伯常打下手就行了，该拿钱拿钱，该挂名挂名，但是功劳嘛，给他摊薄就行了。 他要是敢有意见，那不就是影响团结吗？ 在利益的争夺问题，有的是人会跳出来整治叶伯常。 第二套方案：书记要抢，就给他，叶伯常要当项目负责人，就给他。 大大小小这么多的事，这么多的环节，这么多的利益，他一个刚到单位没几年的年轻人，要背景没背景，要能力没能力。 刚刚把戴学友那个蠢货得罪了。 又把刘磊的腿给打断了。 还不给我这个当院长的面子。 整个设计院，他少说得罪了一半的人。 这么大个项目想要正常运转起来，还要跟建筑院合作。 叶伯常他能玩得转？ 玩不转，就追究他的责任。 他要玩转了，查他的利益链，一口气给他收拾得干干净净。 第三套方案就更简单了，跟甲方沟通一下，放弃这一次投标了。 当然第三套是可以直接排除的。 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法子对付阳这个层次上的领导来讲，太幼稚。 所以，付阳最中意的还是在一二套方案当中选一套。 可是现在钟钰给了他一个全新的选择。 看到面前的那本刊物上的封面照片，付阳的心中也是一阵痒痒，敲敲桌子之后，便说，“这件事，我会跟书记商量一下。” “如果书记那边没意见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你先去吧……” 叶伯常还真是神了，她只是把自己想要的说出来，别的话一句都没讲，这件事，看上去就要成了似的。 钟钰前脚刚要走，付阳突然叫住她，“小钟，以后的文章还是要实事求是一些嘛。” 钟钰说，“我以后一定会多写一些实事求是的文章。” 付阳看到关上的门，心中感叹，钟钰这个姑娘也不胡搅蛮缠了？ 这样的钟钰，好像更可爱了。 付阳转念再想到廖志强，又是一阵憋闷，脸色阴晴不定。 云城体院附属骨科专科医院住院部。 刘磊把电话从耳朵边慢慢放到肚子上，听筒里还有没有挂断电话不断传出来的声音…… “刘总，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是没看到，叶伯常那个狗杂种有多嚣张。” “他现在已经不把我们二部放在眼里了。” “刘总……” 2号方案的评审结果分数压过了1号方案？齐磊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叶伯常？他凭啥？他凭啥……我草！刘磊抓起手机狠狠地砸在墙上，哐啷一声爆了一地的碎片…… 叶伯常，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刘…… 快下班时。 黄昌顺到了戴茜的工位边，敲了敲她的办工桌，“你……还是想办法和叶伯常修复一下关系！” “就算不处对象，还是可以当朋友嘛！” 戴茜的脸色阵红阵白，比起自己的一事无成，叶伯常的成功更让她痛不欲生。 第68章 抚慰之音，以苹果相赠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希望前任过得比自己好。 戴茜当然也不希望。 她知道叶伯常的家庭状况后的第一反应是撇清关系可以理解。 但是她把叶伯常家庭情况弄得单位上的人家喻户晓很多人就不太理解。 其实就是为了证明她离开叶伯常是迫不得已的。 并且让所有人都理解她的行为。 最后，可以让她再找下一个男朋友的时候，不会在道德上被谴责。 从此刻起，叶伯常的生活是失意的，工作是失败的，状态是颓废的…… 从而突出戴茜的优秀以及选择的正确。 可是叶伯常的性格变化，球场上的霸气，工作中的顺利，日子突然过得越来越好。 连续让戴学友和戴茜被打脸。 这样的结果只会让戴茜显得像个傻逼。 而叶伯常主导的2号方案将代替第二项目部参与地下商业综合体竞标的结果，让戴茜本就不美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屋漏偏逢连夜雨，李昌顺还要让她和叶伯常继续搞好关系。 这跟跪求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有人不理解李昌顺的这种行为。 项目综合管理部已经提前跟甲方单位进行过沟通，这个项目，设计院是志在必得的。 2号方案一定会中标。 到时候，叶伯常就是2号方案的负责人。 从工程设计到设工当中，有一些用人、用料、用钱的大权都会掌握在叶伯常的手里。 李昌顺要想从当中分一杯羹，是不是得叶伯常点头。 这个时候把截茜送出去，不是看中戴茜和叶伯常之间有过一段旧情。 纯粹是为了把戴茜送到叶伯常的手边，让叶伯常出气。 李昌顺啊，不愧是老公关了，把人性吃得太透了。 戴茜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李昌顺交给她的事，她也不能不做，这跟收入是直接挂钩的。 戴茜难为情地点开qq好友栏，把叶伯常从黑名单当中拉回好友位。 可是却发现找不到叶伯常的qq号。 她这才知道，原来叶伯常把她也给删掉了。 于是，她只得重新添加…… 叶伯常这天下午的消息根本就没有断过。 之前，他就说过，如果有人想参与到地下商业综合体第二套方案的设计当中来，就在qq上找他。 可是在过去的几天时间当中，他的qq几乎就没有响过。 可就在方案评审结果揭晓的这个下午，他的qq消息一直都没有断过。 所有人发来的消息差不多都一样，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留个坑位给我。 叶伯常也懒得看，准备下班的时候，把qq消息清空，喇叭跳起来的时候，再点开。 出现验证消息：陌上花开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伯常，我们能好好再聊聊吗？ 叶伯常晃动着鼠标挪动到拒绝的按钮上…… 没有一丝犹豫地点了一下。 戴茜没有发送申请的时候，还没有特别的感觉。 可是在验证信息发送之后，就开始期待了起来。 她在想，怎么跟叶伯常说第一句话。 为什么现在的感觉比当初和他处对象的时候还要紧张呢？ 咳咳咳…… 消息来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咚咚咚的敲门声？ 戴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戴茜飞快地点消息框当开的时候，果然，看到的消息是“风往北吹，拒绝了你的好友申请。” 那一刻，戴茜的神色恍然，有一种瘫靠在椅背上的感觉。 原来，这世上最受打击的事，并不是前任过得好，更不是好马想吃回头草…… 而是她想吃回头草的时候，人家根本一点机会都不给她了。 戴茜在这个下午，好长的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 袁来是你：晚上一起去喝酒。 风往北吹：还没到庆祝的时候，我的私人事情还没处理完，大局定了之后，再庆祝。 袁来是你：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稳重了。 叶伯常要去看看南边的老房子，如果有合适的，就可以下手了。 再晚就怕走漏了风声，涨价了，再买，意义就大了。 叶伯常把笔记本电脑还给了老袁，下班的时候，轻松了不少。 路过水果摊的时候，他买了两个苹果。 老板还翻他白眼，哪有人买苹果，两个两个买的呢？ 拿矿泉水在路边洗了洗，他自己拿着一个在不远的那家琴行的橱窗外啃苹果。 里面还是那个姑娘在弹琴，只不过，不再是那首熟悉的bgm。 当她错了一个音，被打断之后，有些绝望地塌着腰，长出了一口气，别过头时，正好看到那熟悉的下半身。 好像都已经知道外面站的人是谁了一样，好像也知道他想听什么歌一样。 她来了兴致般地再次弹奏起那首彼此都很熟悉的曲子。 一曲弹完，落地玻璃外已经没人了。 老板拿着一个苹果走进琴房递给练琴的姑娘，“刚才外面有个年轻人让我给你的。” “他说，谢谢你的琴声，让他走出人生的低谷。” 女孩子接过苹果的时候，微微晃动了一下下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好像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钢琴声能够帮助到别人。 这种感觉还挺神奇的。 更关键的是，她一想到周一就要还课，本来压力挺大。 这两天一直很抵触练琴。 可是当她收到苹果的那一刻。 当她得知，她的那琴声助人走出低谷的那一刻，好像也完成了自我救赎一般。 接下来的这一首曲子，她弹得很顺很丝滑，是这么多天以来，完成度最高的一次。 甚至，她现在都可以还课了，她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叶伯常离开琴行不远，有一辆雅阁靠边停车摁了两声喇叭，副驾的车门放了下来，钟钰躬身歪头朝窗外喊，“伯常，去哪？我送你。” 叶伯常说，“不用，你走吧！” 钟钰说，“是工作上的事，上车再说。” 下班高峰期，云城这个点很堵车，叶伯常要去南边，就算坐公交也堵，想想，还是上了副驾。 钟钰把两边窗户关紧，把空调的风速调大，将叶片拨到叶伯常的方向，“我们去吃什么？” 叶伯常横眼一挑，“吃锤子！” 钟钰却突然一笑，“那……你家？我家？还是如家？” 第69章 变脸 叶伯常的本意是骂人，钟钰不可能听不懂。 她就是这么脸皮厚，死缠烂打的感觉。 只是在问了叶伯常去家里还是去酒店之后，发现叶伯常就不说话的时候，她得意地撇撇嘴，“你看吧，其实和你打交道也挺容易的。” “要么就是不招惹你，你也不会去招惹别人。” “要么就是死缠烂打，顺着你的话往下说，你也没办法。” “反正，我的这些烂事你早就知道了。” “我在你心里本来就是个下贱货！” “那我干脆就下贱彻底一点。” “叶伯常，我想问你，你私下里？” 叶伯常摇头说，“没有！” 钟钰再问，“是不是没有想象空间。” “要不要我找个地方给你看一下，你就有素材了。” 叶伯常说，“不用了，我有需要，花钱解决就可以了。” 叶伯常哼了一声，“我花钱找女人，人家只要钱。” “我找你，可能不花钱，但是你特么的会要我的命！” 钟钰敛去浪荡的笑容，“我说你这人是铁石心肠呢？还是不解风情。” “你是不是觉得是人不是人都能跟我上床？” 叶伯常说，“那是你的私生活，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跟我无关。” “你如果觉得我是冤枉了你，那么，请你想一想刘磊和付阳现在的处境。” 钟钰终于无话可说了，付阳和刘磊都是钟钰的男人。 钟钰在他们的身上得到了想要的回报。 在中立的视角来看，钟钰的二五仔属性的确拉满了。 叶伯常不是没有心理需求，还是那句话，花钱也好，找长期伴侣也罢，钟钰这样的女人，今天可以卖刘磊，明天可以卖付阳，后天就可以把叶伯常给卖了。 叶伯常非常笃定地说，“我和你，只有利益上的交换，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拿我应得的就可以了。” 钟钰的心情很难平复，但也只得把心思暂时放在工作上面。 “我跟老付谈了，他答应得并不爽快。” “你说他会同意让我负责2号方案，我感觉还是不太稳。” 叶伯常说，“因为刘磊只是住院了，不是凉了。” 钟钰猛踩急刹，差点追尾，整个人往前一耸，安全带勒出深深的沟壑来，还没及时靠回椅背，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叶伯常，“你还想把他给杀了？” 叶伯常动动嘴皮子，“你脑子全都长到胸口上边了是吧？” “你以为你以拍电影呢，动不动就弄死这个弄死那个。” 叶伯常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之后，喃喃道：“刘磊现在只是受伤，又不是不能杵着拐棍返岗。” “所以要确保的是，刘磊没办法正常返岗。” 钟钰还是不太理解，这跟她的理解有什么区别？ 除了让刘磊去死，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他没办法返岗吧？ 叶伯常的电话响了，他以前看到林宏涛来电话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皱眉头。 而今，再看到林宏涛来电话的时候，他会觉得开心。 不是他受虐狂，而是眼下面对这群吸血鬼，叶伯常不但没有压力，还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他们当成工具人。 叶伯常接起电话，“喂！” 林宏涛在电话里压着火一般地，磨着后槽牙地说，“叶伯常，你听着。” “明天上午上班时候，去四院，把你妈接出来。” 叶伯常说，“我妈生病了，需要在医院进行专业的治疗。” “她出不出院，是医生说了算。” “我不管！”林宏涛再也压不住火，大吼，“我管他啥医生，我就跟你说，你要是不把你妈接出来，老子就让你以后的日子过不下去。” 林宏涛可能都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叶伯常把他妈接出来，日子同样过不下去。 老妈的精神折磨，林宏涛一家子在生活当中给叶伯常的折磨。 还有那种明明受了委屈吃了大万却无法对抗和反击的自我折磨…… 这些都是叶伯常的亲身经历。 所以，他太清楚晓得这一刻他需要的是什么。 叶伯常也没给林宏涛好语气，“林宏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脸大？” “你让我做啥我就做啥？” “你是不是脑壳门雷劈了，没睡醒？” “你要去接，你就去接，你跟医院把免责声明签了，再跟我把监护人转交的协议签了，你要把我妈接回家自己照顾，就去。” “我同意！” “你把我妈接出来，放在我家，我照顾，我负责？那你在正义尼玛的批个啥东西。” 叶伯常也是直接就骂嗨了，“你个老狗杂种是真的站着说话不腰痛。” “来，你让我看看，你要让我怎么不好过？我等你，你要是不来，你死一户口本！” 林宏涛当即被气得在电话那头一句话说不出来，嘴皮抖个不停，全身都僵了。 再听到叶伯常把电话挂了，林宏涛眼眶通红地站在四院外面，突然大吼，“老子不整死你，老子见人就磕头……” 行人神色一紧，纷纷跳开远离林宏涛这个疯批。 面前就是四院，谁知道林宏涛病情几何？ 万一他发狂砍人怎么办？ 林宏涛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像看疯批一样地看着他，这种情况以前只会发生在林素兰的身上。 想不到，现在林宏涛也尝到这种滋味了。 好好好，你不怕，老子明天就去你单位找你的领导。 叶伯常前一秒像杀红了眼，电话一挂，表情平和，还略带笑意。 钟钰都懵了，“叶伯常，你是学过变脸吗？你刚才……好吓人……为啥这个时候又这么冷静？” 叶伯常突然看着钟钰，“刘磊应该没办法正常返岗了。” “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明天只要有人来第二项目部闹，你就只管把他……” 第70章 五万块说借就借 钟钰刚开始听叶伯常的处理方法的时候，是在笑，因为想想那画面的确挺好笑的。 但是听到后面的时候，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个法子阴狠得一批。 以前真不觉得叶伯常可怕。 但见识过他近来的手段之后，钟钰就不敢把叶伯常再当成一个斯文的人。 大概就是那种只是长得斯文，一扶眼镜，下一句就是“把他们带回敬局，斯文一点”的即视感。 钟钰开车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蔫了。 按照叶伯常的办法，刘磊十有八九短时间回不来了。 搞不好会被这个麻烦缠很长的时间。 但同时也有个问题，这意味着钟钰将彻底跟刘磊撕破脸。 钟钰在一番权衡之后，果断地点头，“我按你说的法子去办。” “但是，我也有条件。” 叶伯常本来想说，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既然要合作，那么适当地退让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于是叶伯常点头，“你说！” 钟钰说，“那你以后不能对我还是客气一点，就算是利益交换，我就算是出来卖的，也不排除日久生情吧？” 下一个红灯的时候，钟钰趴在方向盘上，像要把方向盘给捂死的样子，冲叶伯常挑逗地眨着眼睛。 这一刻，叶伯常想到一句话，很适合钟钰： 捞女，总是扮成恋爱脑。 而真正相信爱情的女人，总是一副捞女的样子。 现在的钟钰显然就是前者。 车开到了南门的老破小的小区边上。 钟钰好奇地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叶伯常说，“买房子。” 钟钰看看这小区破旧的样子，都有点不想下车。 但还是下车跟着叶伯常走了几步，“你是没房子住吗？” “叶伯常，如果你没房子住的话，我那边有几套，你选一套拎包入住，什么都是齐的。” 对了，钟钰这些年其实并没有少赚的。 有付阳和刘磊的照顾，她的钱用来多买几套房子很正常。 说不定，老付都是直接给的房子。 许多人看不明白这种操作，付阳是有家庭的，他动一动资金，他老婆那一家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这就牵扯到职场当中的利益。 有人在跟付阳交朋友的时候，会送一些小礼物。 这些小礼物，付阳不收，但是钟钰可以收。 所以，多出来两套房子就在情理之中。 叶伯常不搭理钟钰。 钟钰说，“刚才在车上你答应我什么了？说好的，就算是利益交换，也可以客气一些，不要冷冰冰的。”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现在没地方住，选一套房子搬进去，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再搬走，我不收你租金。” “你看看这个小区老成什么样子了？连天燃气管道都没有，现在还在搬煤气罐上楼吧？” “这里也能住人？” 这嘲讽算是把周围路过的居民的仇恨拉满了。 每个听到这番话的路人都朝钟钰翻着白眼，心里骂一句：尼玛卖批…… 叶伯常终于正常说话：“我在这里买房子不为住。” “不买来住？难道是为了投资？”钟钰再看叶伯常不说话的时候，隐隐感觉她好像说对了，“如果是投资的话，你的钱够不够？” “我可以借些钱给你的。” 钟钰现在的态度不是因为她变善良。 更不可能是出于对叶伯常的喜欢。 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她担心她的把柄在叶伯常的手中，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特别是在见识过叶伯常的手段之后，她更加确定，叶伯常这个人太不稳定。 只有昨益纠葛得越深，她才能对叶伯常了解得越多，对叶伯常的喜好也就掌握得越多。 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让叶伯常在她的控制范制当中。 叶伯常对借钱这个事，倒也很感兴趣，钟钰这个婆娘现在没有安全感，在钱和肉之间，叶伯常如果都不选，她就显得疑神疑鬼的。 所以，叶伯常试探地问了一嘴，“你能借多少给我？” 钟钰说，“除开基金、股票和定期的存款，手边的闲钱大概有十五万左右。” “你要的话，可以全都借给你，如果你不够，我可以卖些股票。” 叶伯常摆摆手，“不用，我借五万块就够了。” “剩下的，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在这边囤几套房子。” 叶伯常不想欠钟钰什么人情，借她几万块，也不用给什么利息，带她小赚一笔。 毕竟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当中，还要跟钟钰打交道，有她这朵交际花走上层路线，留着她这条线，以后也好办事。 一听说叶伯常要钱，钟钰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了，不跟我上床，只借钱？也不错？ 大概是不想还了，不过也无所谓，总得有一样东西能堵住他的嘴。 当然，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叶伯常能给她带来的好处，远大于威胁。 这也是钟钰愿意痛快借钱的主要原因。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回去拿钱。” 钟钰的家离这边开车也就十几分钟。 叶伯常走进大铁门只留一扇小门的门区。 门卫室是临时搭建的那种。 墙中挂了一块木板，上面贴了许多纸条。 有的是纸条上写着寻物启示。 有的纸条上是失误招领。 叶伯常看了一下子，当中夹杂着几张房屋出租或售的信息。 于是将那几张写着出售信息的纸都给撕了下来。 按照上面给的电话，打了两个电话，约着过来看看房。 一对母女从叶伯常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 她们抬眼看了看叶伯常，下意识地想低头装作没看见。 巧合的是，叶伯常明明都已经挂断电话了，却一直保持通话姿态，只是同样想把她们给无视了。 可能是碍于面子，年长的女人不冷不热地冲叶伯常说，“伯常，你怎么过来了？” 叶伯常放下电话，“三妈！小盈！” 三妈的手里提着一大包的菜。 叶盈发现叶伯常的目光正在那一袋菜上的时候，赶紧催促着她妈说，“妈，赶紧回去把菜放下，还要出去吃饭呢，别迟到了。” 这位堂妹，只当叶伯常是来蹭饭，或者不仅限于蹭饭，更是来给家里添麻烦的…… 第71章 你们不是要出去吃吗 三妈也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跟叶伯常说，“你爸的事，我们一家也很难过。” “你要坚强，毕竟你妈……哎，都摊上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你爸都走了，我们才在这里说，他人是个好人，就是做事优柔寡断。” “凡事拖拖拉拉，小事做得好，大事净犯糊涂。” “当年结婚的时候，全家都反对。” “他非要娶你妈。” “我们都晓得你妈那一家是啥货色，他也清楚，就非要意气用事。” “搞得自己和兄弟之间都不怎么来往了。” “以后啊，你也只能自己坚强一点……” “哎，你三爸有时候也想帮一下你，但是我们家这状况，你也看到的，都不容易。” “好了，你有事，先帮你的，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看上去说了很多，但是，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是叶伯常还是可以总结的，就一句话：你爸活该，对你是爱莫能助，有事没事别找我们！ 她们可能误会叶伯常今天过来是找他三爸的。 老爸是他们三兄弟当中，排行老二。 去世那天，老大和老三都来了，送老爸上山，匆匆放下一百块，就离开了。 其实对这种亲人的离世，叶伯常心理很清楚，旁人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没什么卵用的。 叶伯常也是经历了这些之后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麻烦落在你的头上时，除了你自己硬刚，没人能帮你。 叶伯常跟三妈点点头，“三妈，小盈，你们去帮吧！” 其实三妈早就想跑了，她拿话堵叶伯常的嘴，就是担心叶伯常说借钱，或者是要找他三爸之类的。 他们有能力也不会帮忙的，只会觉得叶伯常很麻烦。 希望叶伯常识趣一点，不要再开这个口。 可是当叶伯常真的没开这个口的时候，她们母女又觉得过关过得太容易。 母女俩正疑惑，要转身上楼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迎着叶伯常笑眯眯地走上前，“你是……小叶？” 叶伯常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纸，“是的，就是我要看你们家的房子。” 三妈和叶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互看一眼，心中都有些惊讶。 林伯常要买这里的房子？ 三妈忙朝那中年妇女打了个招呼，“李姐，你这是要卖房子？” 中年妇女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人来看一下，也要看看合不合适嘛。” 三妈再看看叶伯常表情顿时有点复杂了。 叶伯常要买这里的房子？ 他不是有房子吗？ 铁路局那边有一套，市里的干部家属小区里也有一套。 两套房子还不够他住？ 可是再一想，对了，那两套房子，以叶伯常那么软弱的性格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那个疯妈的娘家人一个比一个不要脸，铁路局的那一套房子十年前就被叶伯常他小舅给占了。 这下他爸死了，干部小区那一套又是实验小学的学区房，他大舅的外甥还有两年就要说上小学的事。 只怕是早就盯上了。 叶伯常能保得住？ 叶伯常的三爸和三妈私下里就说过这个事情，他们一定会因为房子扯皮的。 看情形，房子应该已经被占了。 叶伯常今天才来这边看房子的。 也只有这边的房子的价格，可能才在叶伯常的考虑范围当中。 刚才就闹着要走的林盈拉着她妈的手，用力地捏了捏，还跟她妈猛使眼色，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眼神把要表达的意思应该已经全部都表达清楚了。 “我们不是也想把房子卖了？” “我们不是还差两万多块，就可以换新房子了？” “去跟他说啊，有这种好事，为啥要便宜外人，为啥不便宜自己人？” 叶盈早就受够了这个小区的破烂 门卫室里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从来不会管进出人员是谁。 他只负责坐在那里，晚上过了十点半，就把小门给锁了。 有人回来，就拿锁撞铁门，铛铛铛的声音，他会很不耐烦地喊一句，“谁啊，这么晚！” 当你把一块钱递到他的面前时，他就会停止逼逼，给你开门，丢下一句，“下次早点回来！” 小区里没路灯，林盈以前冬天早上都不敢下楼，又黑又冷，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怕鬼还是愧坏人。 她住的那个房间因为特珠原因没办法装空调。 夏天挤爸妈的房间吹空调，蟑螂从她额头上爬过去以后，她情愿热死，也不愿睡地板。 像她这样的娇娇小公主怎么能一直住在这么破的小区里？ 父母最近看上了几套房子，还差些钱。 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只要把旧房子卖出去了，马上就可以搬走了。 叶伯常是亲戚，把房子卖给他应该更容易吧？ 就在这对母女俩犹豫的时候，另一个业主也下了楼找到了叶伯常。 李姓的业主当时就有点不开心，“小叶，还要看别家的？” 叶伯常说，“买房子不是买菜嘛，货比三家。” “合适我就买。” 众人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两个业主就急急忙忙地要拉叶伯常去看自己家的房。 三妈还在想怎么跟叶伯常开这个口。 刚才才跟人家说了，有事没事别找我们，现在又想把房子卖给人家套现。 三妈总觉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这时，钟钰从小区外提着包进了大铁门，来到叶伯常的面前，把包给扯开，让叶伯常看到了里面放的五沓钞票。 钟钰问，“我现在给你？” 叶伯常摇摇头，“一会回车里再说吧，我先去看看房。” 钟钰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下三妈彻底崩不住了，看叶伯常身边这个漂亮女人，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他们应该是要结婚，所以才来看房子。 这个机会如果不抓住的话，错过就真的没有了。 三妈突然叫住，“伯常，你先去看房子吧，我先回家做饭，一会你过来，正好就可以吃饭了。” 另两个业主也不知道叶伯常和孟茹是什么关系。 叶伯常却说，“三妈，你们不是要出去吃饭吗？” 孟茹和叶盈的被噎了一下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第72章 两个极端 什么是人情世故？ 就是有的事，看破不说破。 可是，看破不说破，耗的是自己。 有人情世故了，不爽的是特么的自己。 孟茹和叶盈刚才把叶伯常当成是麻烦想要一脚踢开的时候，死活都不想让叶伯常进家门，只是转眼，叶伯常反倒成了他们想要邀请，都邀请不到的贵客。 母女人俩被打脸都事小，可是唯唯诺诺的叶伯常从来都不会拒绝人的，现在不但拒绝了，还拒绝得这么干脆。 钟钰在叶伯常的身边大概看出一点问题，想来也是关系不好的亲戚，所以一句话没说，就跟着叶伯常的身边去看看这小区里的烂房子。 叶盈气得很，“妈，你看叶伯常他什么意思嘛！” “我们请他回家吃饭，他还甩上脸子了。” 孟茹说，“如果不是你耍小聪明，说我们要出去吃饭，会搞得大家这么下不来台？” 叶盈撇着嘴，不满地说，“我爸本来就不喜欢他们家。” “叶伯常他妈有神经病，想着心里就毛骨悚然的。” “我不想他到家里去，难道你就想了？你看着他，不也烦吗？” 这倒是把孟茹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孟茹叹了一口气，“那也没办法，要想换房子，就只能把房子早点卖了。” “你把菜提回去，让你爸赶紧煮饭，我在这里等叶伯常把房子看完，就带他回家。” 叶盈虽然不情愿，但是一想到换房子，还要要忍一忍。 还有还有，刚才那个姐姐手里提的那个lv的包包，虽然不是老花，但是看着真的很好看呢。 就是不知道是真货还是假货。 应该是假货吧？ 叶伯常的女朋友，条件应该不会太好，用a货是正常的。 到时候问问她a货在哪里买的。 叶伯常又不是要住这边，所以也只是去家里随便看看。 但是对业主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要让业主真的相信他会买，并且买的原因是为了住。 一旦让他们看出一点别的动机，那么接下来的交易，可能就会出乱子。 两套房子看完，叶伯常给两个业主都留了联系方式。 私下里再沟通价格。 从第二套房子出来的时候，叶伯常便让业主不要再跟着了。 钟钰在叶伯常的身边小声问，“这边的房子没有什么价值。” “按学区的位置来看，周围的几所中小学，都是烂学校。” “只有买菜方便，其余的……” 钟钰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撇了撇嘴，也就没再说下去。 叶伯常知道住在这个小区的人，绝大多数人只是嘴上说着生活便利。 嘴上说着，给他们一套电梯楼，他们都不愿意住。 而实际上呢？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会和爱人在床上小声嘀咕，“孩子越来越大，房间住不下，我看他们现在的房子都好宽哟！” 动了换房子的念头，最后只得无奈地叹一口气，确实无能为力。 原本的生活就是塑形的模具，把他们压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叶伯常之所以了解他们的心情，那是因为多年之后的北门叙利亚十家有九家大概都是这种心情。 说到拆迁和旧城改造，他们除了强颜欢笑的冷嘲热讽几句外，再没别的发泄方式。 所以，当有换房的机会摆在他们的面前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选择过更好的日子。 钟钰再次确认般地看着叶伯常，“真的决定要在这里买房？” 叶伯常确定地点了点头。 钟钰狐疑地说，“你不会是从哪里收到消息，这里的房子马上要拆迁了吧？” 叶伯常瞥了钟钰一眼，“你话真多！” 钟钰的脸色变了一下，叶伯常的眼神是浑浊的，也是阴沉的。 好好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 一旦惹到他不开心的时候，叶伯常就很凶。 钟钰只是心颤，但是对叶伯常的这种态度并不反感。 她红着脸，假装很凶地瞪了回去，“凶什么？我就是问一下，你让我跟着你买，我还不能了解一下情况？” “算了，当我没问过，买就买呗，我也买一套。” 叶伯常一直没说话，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三妈正朝他这边张望。 看样子，应该是一直在那里堵叶伯常。 孟茹看到叶伯常和钟钰过来的时候，往前迎几步，“看得怎么样？” “那两套房有没有合适的？” “好了好了，走吧，回家再说。” “你三爸在家里煮饭等你，走吧走吧，说着就要去揽钟钰的臂膀。” 钟钰倒是很愿意被叶伯常的亲戚这么误会一下子的。 但是叶伯常根本就没有动要去三爸家里吃饭的念头，躲开了孟茹伸过来的手，“三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伯常一走，钟钰当然也得跟着。 孟茹追出大门，想要去拦，就看到钟钰打开了门外路边停的那辆雅阁的轿车车门。 这年头，开辆奥拓、夏利，就可以到处装逼了。 能开雅阁，等于把有钱人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孟茹更加后悔，刚才就不该跟叶伯常说那些听得无关痛痒，但实际很伤自尊的话。 孟茹来不及多想，上前去挡在副驾的门边，不让叶伯常上车，“伯常，你听三妈说，你都楼下了，不上去坐坐，喝口水，你三爸到时候会说我这个长辈不会待晚辈的。” 叶伯常朝她呵了一下，“三妈，我要是在这里跟你和三爸一起吃饭，那我妈呢？” “她还在家等我呢！” 你那疯批妈，你管她去死……孟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就是这样，但也只能尴尬地笑笑，让开副驾的门…… “伯常，有时间我和你三爸去家里看你。” “你有时间也可以来家里玩。” 车都开走了，孟茹还跟着车追了一段，还不停地朝车屁股挥手呢！ 钟钰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叶伯常的侧脸。 叶伯常柔声说了一句，“谢谢！” 钟钰的心里有了一丝丝复杂的情绪，她觉得叶伯常冷酷凶悍的样子有味道。 但是沉寂下来的叶伯常，温和的样子，也有着另一种味道。 两个极端，让钟钰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 第73章 为了钱，也不得不低头 钟钰被人说谢谢，一时半会儿还有点不好意思呢，眼珠子左右乱瞟，很忙碌的样子问了一句，“谢什么？” “因为给你拿了五万块钱吗？” 叶伯常摇头，“谢谢你让我装了一次逼。” 叶伯常也同样在后视镜当中看着他三妈挥手的样子，不禁感慨，这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三妈第一次对他依依不舍。 那委屈求全的样子看着还是挺解气的。 钟钰突然就笑了，“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呢！” 叶伯常说，“我要是不在意，为什么要在单位搞事。” “我要是不在意，为什么要买老破小投资？” “人生在世，追求名利，才会觉得充实，活得才有意思。” “至于你说我为人处世，那只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现在是受不了一点委屈！” 钟钰莫名地说了一句，“这样也挺不错的。” “对了，两套房子你都看好了，刚才为什么不一口气全都买下来，反正钱也带过来了。” 叶伯常说，“让他们两家人在家里好好琢磨一下子。” “价格至少还能再低一两千块。” “没必要这么急着下手。” 钟钰说，“一两千块，也不多啊！” 叶伯常说，“一两千块，已经很多了，都够我报一个驾校了。” 钟钰诧异地看了看叶伯常，“你还没驾照？” 这年头，没驾照不是很正常吗？ 现在还没到大规模学驾校的时候。 但是由于云城这座城市的机动车保有量从九十年代初，就一直是全国前五的汽车保有量。 当年的全兴有比赛，周末时，开车穿城从南到北，能开两个小时。 那时候，才只有二环啊…… 想想就觉得恐怖。 所以，在云城学驾照，一千多块钱，可能只是明面上的学费。 实际上的花销，远远不止这一点点。 节约下来的钱，叶伯常用它来学个驾校，难道不香吗？ 钟钰把车停在了梓林路的一个所谓的高档小区，把五万块如数给了叶伯常。 叶伯常当着她的面，还把钱数得一清二楚，现场打了借条，拿笔在大拇指上抹了墨，摁了指印。 钟钰是没想到叶伯常还搞得这么正式，拿过借条一看，随手扔进她的包里，“走吧，你三妈家的饭，你不吃，那去我家吃。” 叶伯常没说话，下了车，却没跟钟钰走，而是朝相反的方向出小区。 钟钰在后边喊，“叶伯常，我是要吃人吗？” 叶伯常心说，我不怕被吃，吃人的大人有在，但是也轮不到你啊！ 出小区，打车回家。 孟茹没把叶伯常带回家。 叶斌听到开门声的时候，还特地出来看了一眼，“人呢？” 孟茹叹了一口气，“你侄儿，现在翅膀硬了，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叶斌的脸一黑，“那老子做那么多菜干啥？” 叶盈更生气了，“要不是知道他要在我们这边买房子，我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 叶斌也长出一口气，脸色越来越难看。 孟茹白了女儿一眼，“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人家手里抓着我们要换房子最关键的两万多块钱。” “你也可以再等一年，新房子明年也可以再涨价。” 这么一说，女儿叶盈真的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孟茹看着丈夫，“怎么办？你去找他，还是我去找他？” 叶斌咬咬牙，“再看看吧，也不一定非要找他。” 让叶斌去求叶伯常？他真的拉不下来这个脸。 再者说，二哥去世的时候，他没帮什么忙，就连多余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 那一百块的温度当真能缓和一段早就名存实亡的亲情？ 大家都是聪明人，如果不是抱着极强的目的性，哪有什么失而复得的亲情。 更何况，二哥都死了。 一家人正各怀心事地吃饭时，有人来敲门。 开门看到邻居李梅提着水果上门，“叶老师，孟老师，刚才多买了些水果，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对了，小叶是你们侄子是不？” “哎呀，你们我们邻居这么多年，关系一直都不错。” “小叶要跟你们同住一个小区了，你们帮忙多跟他说说好话，我们家的房子一直都收拾得很干净，冬暖夏凉的。” “麻烦你们了哈……” 中年妇女李梅生怕叶斌和孟茹夫妻俩把水果退给她似的，赶紧出门，还把门给关上了。 就像这袋水果送出去了，叶伯常就一定会买她家的房子一样。 不出意外，第二家的人也提了些老家带来的土特产，同样是希望叶斌劝一劝他的侄儿买他们家的房子…… 晚上，叶斌坐在椅子上一连抽了两三支烟，跟妻子说，“还是我去找找他吧！” “横竖他都要在这里买房子，我们好歹也是亲戚，没理由便宜外人。” 孟茹和叶盈母女俩同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一想到能换大一点的房子，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装空调，叶盈的心情大好，“要是可以马上就住新房子就好了。” 孟茹说，“就算买了新房子，装修、家具、家电，年前能搬进去就不错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搬家的计划比以前提前了许多。 只是叶斌在想到要去找叶伯常的时候，还是会心里有点不舒服。 叔伯长辈给侄儿低头，一阵憋闷。 其实也不用低头，他只要去找叶伯常，叶伯常一定会把他家的房子给买下来。 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叶伯常和大爸和三爸没有仇。 只不过，叶平和林素兰在结婚之后，和两兄弟基本就不来往了。 他们觉得叶平娶了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当老婆，丢了他们叶家的人。 叶平除了照顾妻子和上班之外，还是会抽时间见一见老大和老三。 大爷和三爸在见到叶伯常的时候，会说教。 当时，大家都懂的，他们的那种说教，不但脱离事实没营养，你还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总叫人听得心里不怎么舒服。 其实说到底，也就是瞧不上叶伯常他们一家子。 不过，三爸现在为了这三四万块钱，别说居高临下了，只怕是眼神都会变得更加的清澈。 叶伯常次日要上班的时候，还以为电话坏了，一个电话都没接到。 叶斌没打电话就算了。 林宏涛也没打电话来骚扰，这倒真是不多见。 只是刚到单位大门口的时候，看到林宏涛那副愤怒中夹杂着得意的表情时，叶伯常心说：你要是不来，都不是我认识的林宏涛。 第74章 一石二鸟三赢 林宏涛真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达手段的性格。 这一点，林家的三兄妹还真是有点像。 叶伯常以前在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除了无奈和叹惜之外，只得妥协。 记住，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是那些解决办法在叶伯常的认知当中，是不过能会实现的。 毕竟是亲戚，怎么能跟亲戚撕破脸呢？ 现在嘛，让我不爽的人，他不是我的亲戚。 叶伯常直接朝单位大门走，林宏涛夹着烟在门口等。 叶伯常都从他的面前走过去了，也没有正眼瞧林宏涛。 林宏涛一直在想，再怎么他也是大舅。 叶伯常从他面前过，还是要打招呼的吧？ 结果叶伯常就这么走过去，把他当空气。 林宏涛当场就急眼了，“你说我妹妹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的儿子？” 这句话一出口，上班路上，各部所级院部的职工干部领志们，都一同朝叶伯常看过去。 就连门卫的保安也在门口靠着，看起了热闹。 以前叶伯常听到这种话，就算是委屈也只是低着头，自我消化负面情绪，再证明自己不是白眼狼。 现在，叶伯常看着林宏涛大大叫，“你妈也没想到你会票昌票得烂裤裆啊！” 林宏涛那张阴阳怪气的脸瞬间表情一滞，只听到周围的人顿时爆笑，还有鄙视的眼神正在蛐蛐他。 林宏涛当时就毛了，抬手要打叶伯常。 叶伯常往他身前凑，“来，打死我！” 再朝门卫室的保安喊，“报官！” 林宏涛人麻了，叶伯常现在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以前那个老实本份好欺负的叶伯常去哪了？ 跟老子玩人身攻击，还要老子自证？ 自证的都是傻逼，你冤枉我，为啥要我找证据证明自己亲白的？ 你敢说老子有脚臭，我就说你妈有性病。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才是合理的。 叶伯常看着林宏涛那憋红脸的样子，蠢得让人可笑。 林宏涛不能光顾着发泄情绪，大叫，“你个狗曰的，把你妈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就准备不管她了是不是？” 叶伯常看着林宏涛，“我不是还应该感谢你吗？” “人家戴茜还没去了解我的家庭情况，你就找到戴茜家里把我妈是神经病的事情告诉她家里。” “现在呢，我们设计院上下，哪个不晓得我妈是神经病？” “那我问你，神经病治不治？” 林宏涛才发现周围的设计院员工们好像对叶伯常他妈是疯子这件事情一点都不觉得好奇。 反倒是一个个地都像看傻逼一样地看着他。 林宏涛本来今天是来揭发叶伯常的人品的，怎么好像把自己给揭发了似的。 到了这个时候，林宏涛发现跟叶伯常在这里扯达不到目的。 指着叶伯常摆摆手，“我不跟你扯，我去找你们领导。” “你们领导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不还我妹妹一个公道，我就把你们设计院闹个鸡飞狗跳。” 叶伯常点点头，“你可以闹，但是你不能影响设计院的正常工作，不能毁坏设计院的财物，如果造成经济损失达到五千元，三年以下，达到一万元，五年以上……” “你随便闹……” 叶伯常扔下几句话，就回第二项目部了，并没有跟林宏涛在大门口纠缠。 林宏涛见叶伯常走了，他以为叶伯常是心虚，于是准备在大门口摆张台子，好好宣扬一下叶伯常那些不孝的事迹。 只是，刚才围观的员工好像对他们的家事并不感兴趣似的，脸上挂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笑容，就这么散了。 林宏涛有点懵，他们对东家长西家短难道不感兴趣吗？ 林宏涛跟他那个傻逼老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你要是在菜市场说一句，叶伯常不孝，马上就有大妈围上来，“谁是叶伯常！” 你要是在设计院门口大叫，“叶伯常不孝。” 马上会有人说，“他不笑，你就给他讲笑话嘛！” 大家都是要上班的，总不能听别人的八卦听得都不上班了吧？ 再说了，领志一会来了，看到一群人上班时间不进单位，到时劈头盖脸来一顿，谁受得了？ 正当林宏涛不解的时候，一辆帕沙特的轿车开到单位门口的时候。 他见这么好的轿车，一定是大领导，果断张开手，把车拦下来。 司机放下窗，头伸出去就骂，“我曰你的妈，想死滚去马路上死远点，你狗杂种在这里想害哪个？” 林宏涛被劈头盖脸骂一顿，还陪着笑脸上前，“领导，领导，我要反应问题。” “你们单位的叶伯常，他就是个畜牲……” 叶伯常？ 后排的付阳听到这个名字，果断把窗户放了下来…… …… 叶伯常在办公室里给李东发短信。 叶伯常：我让你复印的传单，好了没？ 李东：复印好了。 叶伯常：你带两张过来，应该用得上。 李东：晓得了。 叶伯常知道林宏涛不会放过他，所以后手也给他们家安排得挺丰富的。 还是那句话，你如果没有充分的自保手段，你的善良，就是别人欺负你的理由。 第二项目部设计组这边的同事在陆陆续续地进入办公室，众人在看叶伯常的眼神里，有一点敬畏，又有一点嘲笑。 敬畏是因为叶伯常的2号方案成为最后参与竞标的设计。 嘲笑，是因为大门口那个中年男人正把叶伯常家里的糟心事四处宣扬。 不过，他们在叶伯常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慌乱，他依旧很淡定。 袁来是你：你大舅把院长的车拦下来了，在告你的状。 袁来是你：要不要去管一下。 风往北吹：他又没影响到我？我管他干啥？ 这时，叶伯常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听到廖志强的声音传来，“院长来电话，让我处理一下你家的事。” “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呢？” 叶伯常说，“书记，这是我们第二项目部的事嘛，没理由让院里出面。” 廖志强问，“能处理好吗？” 叶伯常说，“请书记放心，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不但能处理好，还是一石二鸟三赢的操作！ 第75章 相互利用而已 像林宏涛这种闹事的，对设计院来讲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不过影响不好。 但是影响不好，又能影响到付阳什么事？ 他只会觉得恶心。 这件事事关叶伯常。 付阳正好有了收拾叶伯常的理由。 2号方案过了院里评审会，叶伯常的品行有问题，但不能影响竞标进度。 那么付阳就有合理的理由把这个项目交给别人来处理。 这个人可以是刘磊，也可以是钟钰。 目前来看，付阳更中意刘磊一些。 于是付阳给廖志强打电话，“书记，叶伯常的亲戚闹到单位了，你处理一下。” 话很简单，信息量太大。 事情影响到了院里，院里就有合理的理由拿掉叶伯常负责人的身份。 廖志强给叶伯常打电话，只是看他有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局面。 否则，下一步，院里也只会给叶伯常放假，他将会错失一次机会。 只不过林宏涛做梦都想不到，叶伯常早早的就已经在等他过来了。 他要是不来的话，后续的操作还真就不好进行。 戴茜昨天下班的时候，重新加叶伯常的好友，叶伯常拒绝了。 她回家之后跟家里说了这件事情。 家里的反应是，还是草率了，以叶伯常现在的表现来看，不该这么早跟他斩断关系，还是应该往后再看看。 毕竟叶伯常在表现出来的潜力上看来，他的工作能力和抓机会的能力是很强的。 这样的人在单位上出头的机率很大。 特别是早就内定的项目被他给扳倒了，说明他的背后还有人在支持。 这种情况，只要叶伯常负责一两个项目成功过后，直接就会上位。 虽然大伯可能不高兴，不过戴茜的父母还是希望戴茜能够主动去找叶伯常谈一谈合好的事情。 戴茜一晚上都没睡好，在想着怎么跟叶伯常说上话。 叶伯常他就该沉沦下去，他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出色。 戴茜真是恨得要死。 当她一想到今天在单位又要面对叶伯常那张冷脸的时候，她是又想叶伯常能对她温柔一点，又想让叶伯常赶紧去死。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很是凌乱。 可好就好在，当她到单位的时候，就听说叶伯常的大舅闹到单位上来了。 听说是因为叶伯常把他妈送进精神病院的事情。 戴茜突然兴奋起来，去黄昌顺的办公室，后者还没上班。 她都迫不及待地要给黄昌顺打电话，告诉他，叶伯常被这么一闹，第二项目部的新方案应该就轮不到叶伯常做主了。 而同在第二项目部的魏雨鹏也是同样的想法，昨天下班的时候都不敢看叶伯常。 但是今天早上，总是把他那双得意的眼睛露出工位的隔板，偷偷地看着叶伯常，心里爽得一批，闹下去，再闹大一点，这个道德败坏的狗几把东西，就该停职反省，赶紧滚。 魏雨鹏还顺手给刘磊发消息：刘总，叶伯常的大舅闹到单位上来了，他应该是没办法负责2号方案了。 发完短信后，就听到走廊上还在不断地传来林宏涛的叫喊声。 “你们是不知道叶伯常是个什么德行。” “他把他外公外婆气到医院去了，连管都不管。” “他把他小舅从家里撵出来，让人家连家都回不去。” “他爸死了，灵堂不摆，三天连烧带埋。” “来，你们评评理，这种人，他都能叫人？他怕不是他妈个畜牲哦。” “好，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说了。” “他妈，有神经病，你们都知道嘛。” “他不在家照顾他妈，居然直接把他妈送到了精神病院去。” “这是啥行为？” “这就是个不忠不孝的畜牲。” “这种人，你们单位都敢用？” 本来大家要听的是叶伯常的黑料。 可是听着听着，怎么还有点同情叶伯常了。 他做这么多事，没看出哪里不忠不孝，反倒觉得他是个负责任的人。 并且……叶伯常好像真的有点可怜。 但这也是基于林宏涛大曝所谓的黑料时，大家才会产生的同情心。 更多的时候，这些叶伯常的私事，都将成为别人手中伤害叶伯常的利器。 当然，前提是叶伯常真的在意才有用。 现在，他还在意吗？呵！ 钟钰的办公室没关，任由林宏涛的声音传出去。 她就坐在电脑的面前，正在跟叶伯常发消息。 青青河边草：我现在送他过去？ 风往北吹：你还要负责2号项目，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青青河边草：叶伯常，你不会是在关心我吧？ 风往北吹：相互利用而已，我需要你负责2号项目。你想去更高的位子，想成功，就听话。 青青河边草：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钟钰这条消息摆明了就是带着挑逗的味道，只看内容，差不多都能想到，她穿情趣内衣爬到叶伯常当下，说这句话的样子。 骚得很彻底，很难抗拒。 林宏涛在钟钰的办公室骂了半天后，发现钟钰没有多余的反应，于是急眼拍桌，“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讲什么？” 钟钰脸一黑，“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你在我这里拍桌子？” “我一会让保安上来给你两警棍，你就知道了。” “你要反应问题，我记下来了，该怎么处理是单位的事情。” “你想让我们把员工开除了，你以为你是哪个？” “自以为是的东西。” 林宏涛又被劈头盖脸地骂一顿。 以前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去单位上闹一闹，特别是在铁路局的时候，就很好用。 为啥出来之后，这些单位一点都不怕人来闹呢？ 林宏涛连声音都变小了，“领导，我就是想说，你们能不能让叶伯常把他妈从医院接出来。” “那是我妹妹，他不心疼他妈，我还心疼我妹妹。” 你心疼？呵呵，钟钰都笑了，我虽然骚浪贱，但是还没你坏得这么彻底吧？ 对付这种烂人，钟钰也是不忍了，压低声音说，“你找我，没用，你要去医院找我们刘经理。” 刘磊正在看魏雨鹏发来的短信，心情大好！ 第76章 借刀杀人 女人走进病房的时候，刘磊笑得正开心呢。 陪护床现在是一张硬得要死的椅子，她的手背贴抚臀往下滑，将裙摆捋顺了之后，才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半靠着椅背敲着二郎腿，瞥了刘磊一眼。 “又在跟哪个小姑娘撩骚呢，笑这么开心。” 刘磊的笑容不减，“你不用在那里阴阳怪气。” “老子的腿断了，你是不是开心得很？” 景姗耳畔垂着一缕波浪卷发，色泽明亮，应该是刚刚才烫过，还重新染了色。 不知名的红，让她的皮肤显得更为嫩滑有光泽，从肌肤状态和心情上来讲，景姗最近的日子都是过得不错的。 自从，她的心思不在刘磊的身上，不在家庭的身上，实太太轻松，也太潇洒了。 每天再来看看断腿的刘磊，下午喝茶逛街的心情都会更加的愉悦。 看到景姗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或不喜，又见景姗光鲜靓丽的样子，刘磊反倒是不开心了，“你现在巴不得我难受，巴不得我去死。” “景姗，我跟你说，你想看我难受，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难受。” “你要是受不了，净身出户。” “想分老子的钱，这辈子都不可能。” “给我气受，想折磨我？” “你不配！”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进来一男一女，都是中年的样子。 前一刻还佝偻着腰问，“请问，刘磊刘经理是不是住这个病房？” 刘磊以为是来找门路送礼的包工头之类的。 端着架子“啊”了一声，“我就是！” 林宏涛腰一挺，冲刘磊喊，“刘经理，你一定要给我们一家子做主。” “我跟你说，那个叶伯常太不是东西了。” “他简直就欺负人。” “你们单位有这种败类，就不怕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吗？” 刘磊前一刻还在看这两口子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提，是不是在兜里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结果突突突的一通输出，把刘磊给干懵了。 刘磊腿上还缠着绷带和架子，本来挺不错的心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被林宏涛给闹得头皮发麻时，忍不住地大吼，“你特么的是谁啊？” 林宏涛也愣了一下，“哦，对了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是叶伯常的大舅，林宏涛。” 刘磊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瓜子嗡的一声，手机上的短信才看过。 心情大好的根源就在于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大闹设计院。 可是这个林宏涛，他不是应该在设计院吗？ 他怎么到医院来了？ 前一刻还在笑，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 为什么不笑？因为不好笑吗？ 景姗在看到刘磊那尴尬震惊又夹着愤怒的样子，也很好奇地看了看这夫妻二人。 不知道哪来的威力可以让刘磊都是一副吃瘪的样子。 看到刘磊一脸难受，景姗的心情越发的晴朗，托着香腮一言不发地看着这夫妻俩准备纠缠刘磊。 果然，林宏涛就像上了发条似的，根本就停不下来地跟刘磊疯狂地输出。 刘磊摆摆手，“不是，你等等，你是叶伯常的舅舅，你来医院干啥？” 林宏涛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刘经理，我有冤屈啊，你听我好好跟你说。” “叶伯常的妈是我的亲妹妹。” “他现在把他妈送到精神病院里去了。” “刘经理，你要给我做主啊！” 刘磊当场就炸毛了，“我做尼玛卖批，你是不是疯了？” “你妹妹是疯批，你也是疯批。” “你有冤你报警，你来找老子干啥？” “我日尼的玛，你没看到老子的腿还绑着绷带的……” 刘磊的青筋都要爆了，突瞪双眼上全是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血丝，这是大动肝火气炸的先兆。 唐枝花本来就是个女流氓，一看刘磊骂她的男人骂得这么难听，指着刘磊也骂，“我曰尼玛，尼玛烂昌妇，不要批，生你这么个畜牲……” “尼玛千人骑，万人座，公用厕所……” (o_o)刘磊又目呆滞，那一瞬间，都看不到一点点光了。 景姗在旁边听得都快笑死了，食指横在提拔的鼻尖下边，略翘着兰花指的纤纤玉手将微微扬起的嘴角给捂住，生怕自己笑得过于张扬。 刘磊已经红温了，把床头的手机给拿了过来，给钟钰发短信。 刘经理：叶伯常那个狗杂种的杂种舅舅是哪个弄到医院来的？ 钟钰：叶伯常的舅舅来找你了？那正好呀，帮他的忙，搞死叶伯常。 刘经理：还没把叶伯常搞死，老子就先死了。这这两口子简直就是老子的报应，想办法喊他们滚。 钟钰：啊？那这两口子会不会是叶伯常故意弄到医院去恶心你的？我哪有办法让他们滚，他们刚才去了院长、书记还有我的办公室，我感觉叶伯常是故意的。 钟钰：但是你拿叶伯常又没办法！ 刘磊的腮帮子时紧时松，把手机扣在胸口，死死时瞪着林宏涛和他老婆。 唐枝花骂得累了，居然在病房里就要找杯子喝水。 林宏涛一把将唐枝花扯到身后，“刘总，我要的也不多，你只要让叶伯常把他妈从医院接出来，再让单位给他个重一点的处分，震慑一下他就可以了。” “这个要求不过分嘛？” 刘磊没有回答林宏涛的问题，一边编辑短信，一边问，“我只问你们一遍，滚不滚？” 林宏涛看到刘磊像个残疾人断手断脚的样子，哪会怕林宏涛的威胁。 他们在铁半城当无赖当习惯了，碰到一点不如意的事情就去领导的家里闹。 觉得所有当领导的应该都一样。 但是他可能不知道，有几类公司的领导真的不能惹。 比如……建筑公司…… 或者……渣土运输公司…… 工商、税务、消防这一类的单位可能拿你个人没太多办法。 但是上述两类公司，在这几年的时候，那真是不见天日的黑。 刘磊暂时收拾不了叶伯常，还对付不了你林宏涛？ 刘总：来一趟医院认一下人。 不到半小时，一个光头提着果篮进来探视刘磊，只是他的注意力都在林宏涛和唐枝花的身上。 而此刻，李东也正蹲守在医院的门口。 第77章 敲门砖 光头男人还给景姗打招呼，“嫂子好！” 景姗笑着点头当作回应，同时对光头的到来有那么一丝兴趣。 刘磊把他都叫来了，看来是被这夫妻俩给搞得动真火了。 光头和刘磊说了没两句话，门口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从病房门口走过的时候，还朝病房当中看了好几眼。 从这一刻起，景姗就知道会出事的。 但和她没关系，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林宏涛夫妻俩并不知道刘磊的背景，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就赖在病房当中。 中午的时候，护工给刘磊买了饭，刚刚提进病房，把刘磊的床给摇了起来，再把床尾挂着的那块板子放在床上两边的护栏架上。 唐枝花理所当然地问护工，“我们的饭呢？” 护工都定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婆娘，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骂她。 对于这种人，什么样的言语，都伤不到她那脸皮的分毫。 护工刚把饭菜摆了桌板上，唐枝花就去抢饭菜。 护工才买回来的饭菜，说什么也不可能给这两口子吃，“你们干啥？要吃饭，自己去买，怎么还抢？” 唐枝花说，“啥叫抢，我们是尼玛来反应问题的，如果不是你们单位管不好人，我们还用来找你。” “这个饭，必须得由你们管。” 唐枝花就跟女护工拉扯起来了。 这一拉扯，一盒菜连油带汤地撒在了床上。 刘磊手里拿着一次性的卫生筷，定在那里，脸上，胸口上，裤裆上全是红油…… 他的脸皮肉眼可见地在跳动。 景姗的脸也肉眼可见地在跳动。 刘磊憋住火，跟护工说，“去让护士把保安叫来。” 景姗本来今天准备去逛街，约着朋友喝喝茶的。 可是医院里的这出戏很有意思。 她暂时没打算走的。 可是呢，她又比较好奇，这个叫叶伯常的人和刘磊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居然想着把他这对报应舅舅舅妈弄到医院来折磨刘磊。 正当景姗还在琢磨这事的时候，保安拿着橡胶棍就来了。 林宏涛和唐枝花也没有在病房里纠缠。 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闹，什么时候该走。 一会，等保安走了，他们再过来就行了。 两口子蹲在住院部的外面，靠着栏杆，唐枝花说，“你说那个姓刘的会不会管那个小杂种的事？” 林宏涛一边抽烟一边说，“他不管？他不管谁管？” “叶伯常现在是无法无天了。” “眼里没亲妈，没外公，没外婆，没舅舅，这种不忠不孝的畜牲，单位不处分他？单位不处分他，老子就一直在这里闹。” “看谁把谁给耗死。” 林宏涛不知道，他信心十足地放狠话的时候，被两波人盯着。 一波是探视刘磊的光头的人。 另一波是一早接到叶伯常命令的李东和他两个小弟。 李东一直跟叶伯常保持着联系。 李东：伯常，要不然，我让兄弟直接把他们拿蛇皮袋套起来拖到工地上去算了。 叶伯常：我们是解决麻烦，见义勇为，以后还要赚大钱。 叶伯常：现在能不沾脏东西，就别沾，不然，你以后洗都洗不干净。 李东：主要是林宏涛这个狗几把太气人了。 叶伯常：他气的是别人，又没有气我，把人盯死，随时跟我说你们在哪个位子。 叶伯常说得没错，林宏涛这个人的伤害性是属于aoe那一类无差别的。 刘磊也仅仅只是感受了一天不到，就已经快要崩溃了。 林宏涛不停在旁边叨叨叨就算了。 他那个不要批脸的老婆，动不动就在病房里吐痰。 开始是直接吐到地上，后来被骂了两次，她就把痰吐到的便盆里。 那个便盆是买来刘磊不方便上厕所用的。 虽然他没用过，但是看到唐枝花往便盆里吐痰，他就感觉便盆现在比唐枝花的嘴还脏。 刘磊让护士叫保安来赶了好几次。 这两口子也不跟保安硬碰硬，出去逛一圈，再回来。 医院这边也跟刘磊说，“有问题就把问题解决一下。” “我们也不能叫保安二十四小时跟着。” “再这么搞下去，都已经影响到病房的正常管理秩序了。” 刘磊也只能憋着火，任由这两口子从上午十点，一直纠缠到晚上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 护士来通知，陪护的可以去借陪护床了。 林宏涛和唐枝花没有要走的意思。 唐枝花更是把陪护床给拉开，“老林，你睡这里，我再去借一张床。” 林宏涛真的就要往陪护床上躺。 只是，护士又来了一次，再次把他们往外撵。 晚上跟白天不一样。 白天病房里本来就吵，来探病的人也多。 林宏涛可以一直在病房当中混。 可是晚上，病房很安静，如果影响到别的病人，林宏涛还是担心引起公愤。 在住院部下边犹豫片刻后，说，“算了，回家，明天一早再来！” “医院里睡着也特么不舒服。” 医院外的路边上停着一辆雅阁。 黑潦潦的车内主驾副驾坐着一对男女。 路灯昏黄的光将女人胸部上下给分割开来，可以看到挺拔的胸脯，却看不到她的脸。 女人把高跟鞋脱了，双腿蜷缩在坐椅上，抱着双腿，借着黑暗，一直注视着副驾那个盯着手机看的男人。 “我们在这里等什么？”钟钰忍不住问了一句。 下午的时候，叶伯常和钟钰一同去市里把标书给送了。 其实不用他们亲自送。 叶伯常是怕中间的过程出问题，所以才要亲自去。 钟钰打着送叶伯常的借口，就想跟着叶伯常看看他怎么处理林宏涛的问题。 一直在医院外边等到现在，钟钰都困了。 钟钰当时问叶伯常在等什么的时候，叶伯常的原话是，“等最后能把你送上院部的敲门砖！” 钟钰还是不太理解，叶伯常把他舅舅引到刘磊的病房里，就能让她成功地进入院部。 这看上去，明明就是不相关的两件事。 钟钰双手抱着腿抱累了，腿脚蜷麻了，撒了手，小心翼翼地把腿伸到副驾上，放到了叶伯常的腿上，她柔声说，“我活动一下腿，你不要介意啊……” 说话间，钟钰的左脚叠在右脚上，在叶伯常的大腿和小腿间左右摇摆。 这很捣蛋！ 第78章 还有王法吗 钟钰有点爽了。 至少在拿捏叶伯常这件事情上，她找到了一点存在感。 最近不论是在qq上，还是在酒店的床上。 她都没有发现叶伯常有明显的软肋。 不过这一刻，在黑潦潦的车里，偷偷摸摸的感觉重了一些之后，她的擦边球有了明显的效果。 可能叶伯常就喜欢在特殊的地点，比如车里。 也可能，叶伯常喜欢培养一下感情。 算一算，钟钰这些天为叶伯常好像也做了不少的事。 替叶伯常做伪证，给戴茜一耳光替叶伯常出头。 坑刘磊，坑付阳，还给叶伯常借钱。 不知道这些事情算不算她默默的付出呢？ 钟钰心里得意，还以为你有多冷酷呢，没想到依旧是个骚棒！ 叶伯常不否认钟钰有国服柳如烟的气质，身上也有略重的小妈感。 就算叶伯常有反应，那又怎么样？正常男人，还不能有反应？ 有反应不代表有好感！ 叶伯常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在钟钰的脚底板一滑，火星哧啦啦地乱飞。 啊……钟钰痒得轻呼叫喊时，一下子将腿脚给收了回去，冲叶伯常喊，“你有病啊！” 叶伯常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子，一边看短信一边说，“再把脚伸过来，我就替你燎一下腿毛！” 钟钰又急又气，刚才那点爽感一下子全都没了。 在心里痛骂了叶伯常几句之后，很不服气，我不漂亮，不性感，还是不主动？ 我特么的就差没翻过去坐他身上了。 这也直接激发了钟钰的胜负欲，我还就不信睡不了你。 手机上是李东发来的消息。 李东：他们出来了。 叶伯常说，“发动车！” 钟钰听到叶伯常的冷冰冰的声音时，也不再纠结刚才调情失败的结果，穿上高跟鞋，启动了车。 叶伯常说，“不要开车灯！” 窗外，林宏涛和唐枝花两人正好从医院大门走出来，他们要从前边路口右转过去，准备去坐公交。 这两口子并不知道有辆雅阁在五十米后边的位置跟着他们。 更不知道，已经有人绕路去前边堵他们了。 唐枝花边走还在边骂，“你那个外甥，简直就是尼玛个畜牲。” “他居然把钱全部取走了。” “我们忙了这么久，一分钱都没拿到。” “还有那套房子……” “为啥一定要他过户给他妈？” “找个开锁匠，把开门了，把锁芯换了，我们搬进去住就可以了。” “还用他同意？” 林宏涛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当年林宏文占叶平在铁路局的那套房子的时候，差不多就用的这样的方法。 他们一家子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又能有啥办法？ 他们又不敢撕破脸。 林宏涛背着手，黑着脸骂，“你晓得个锤子！” “女儿女婿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他们只是为了娃读书。” “你住到房子里去有啥用？你又没那里的户口。” “上学是要看户口本的。” “狗杂种叶伯常学聪明了，居然让他把户给过了。” 唐枝花翻着白眼骂，“还不是怪你那个批妹妹，都不晓得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真疯的话，她还知道把房子过户给儿子。” 林宏涛骂，“你晓得个屁，她要是正常的话，那房子死活都轮不到她儿子。” “房管所都是特么群哈嘛批，都不看人是啥状态，就把房子给过户了。” “她一个神经病，根本就不具备这种能力。” 林宏涛和唐枝花两口子基本上把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两口子之外的人和事都给骂了一遍。 大概的意思就是：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林宏涛叹了一口气，“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没别的办法，就只有拿那个刘磊下手。” “把刘磊磨得没办法，他们再拿叶伯常开刀。” “叶伯常要么把房子还给老子。” “要么，老子让他工作都保不住……”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林宏涛的声音本来唐枝花的旁边，怎么一下子，声音就像从五米开外传过来的一样。 等唐枝花看清楚了之后，才发现，不是像……而是林宏涛的声音的确是从五米开外传回来的。 刚才那个瞬间，林宏涛飞出去了，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的…… 林宏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背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似的。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重重趴在地上的时候，才觉察到后背有种裂开的钝痛正在传遍全身。 他啊地叫了一声，鼻子和嘴里就淌出了血丝，脸在地上搓了一截，火辣辣的，就像着火了一样。 他刚要抬头，撑起身子，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背上…… 接着就被什么东西密集地打在他的背上，头上，颈脖子上…… 他根本连喊都喊不出声…… 只听见那群动手的人一边打一边在骂，“老杂种！” “装神！” “装！” “装！” “打死你个狗杂种……” 林宏涛意识还在的情况下，他转头去找他老婆，想跟他老婆求救…… 看到的是哇哇哀嚎的唐枝花被打得比他还惨。 有人拿着一块厚木板就照着唐枝花的嘴上猛抽…… 多抽几下之后，她都哼都哼不出来了。 林宏涛可能也没想到，这一伙对他动手的人，并不想要他的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是难逃的。 要宏涛只觉得自己的一条腿被人提了起来。 他昏昏沉沉地还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接着感觉到腿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明明要昏死过去的林宏涛却因为这一下子让他无比的清醒。 林宏涛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 不知道哪些是血，哪些是汗，更不知道哪些是尿…… 人家可能不会要他的命，但是让他断手断脚，这很正常。 林宏涛在脑海里把他这辈子得罪人的事都过了一遍。 结论是：我也没有得罪人啊！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林宏涛哭都哭不出来，这是哪儿？ 这是哪儿啊？ 朗朗乾坤之下，还有王法吗？ 老乡老乡，请问解放区怎么走啊…… 第79章 这么严重要自罚三杯 看到林宏涛被一群人偷袭的时候，钟钰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扭头看看叶伯常，“你带我来这里就让我看这个？” “还是说，你让要举报刘磊？” 钟钰害怕得要死，叶伯常知道她怕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如果叶伯常拿手里的把柄要挟她的话，她到底是搏一把，将刘磊给举报掉。 还是跟叶伯常僵持到底呢？ 怎么算，这笔生意对钟钰来讲都是亏的。 叶伯常却很认真的看着钟钰说，“我跟你说过，我们是利益交换，求的是利益最大化。” “你去举报刘磊，不是找死吗？” 钟钰愣住了，她知道男人想从她这里得到的只是她的肉体。 时间长了之后，她好像觉得肉体只是老天爷赐给她的工具，她看得很开，也很淡然。 这具身体能为她交换到更好的生活与资源，何乐而不为。 所以，当她得知把柄在叶伯常的手里抓住的时候，本能地想以身体做交换把叶伯常手里的把柄给换出来。 勾引叶伯常这么长时间，叶伯常对女人感兴趣，肉欲也很强，但唯独对她这个人不感兴趣。 直到这一刻，钟钰好像明白一个道理。 所谓的利益交换，并不一定是肉体，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可是怎么办？她现在已经不想把叶伯常手里的把柄给换出来了，她想换的是叶伯常的肉体！ 叶伯常哪会知道，在这么紧张刺激的时，还有人在图他的身子？ 他给李东打了电话，“动手吧！” 这简单的一声动手，也把钟钰的魂给唤了回来。 叶伯常放下电话对她说，“把灯打开，开远光……” 哦哦哦，钟钰慌忙地开了车灯，开了远光。 就看到巷子尽头一群身影窜进了巷子，有人大叫，“干什么！” “你们干啥？” “抢劫了，杀人了，快来帮忙……” 偷袭的林宏涛的那些人见状，慌忙从另一个方向逃窜。 一个个惊慌失措地从轿车的旁边跑过。 有两个人不看路，撞在车上，弹回去的时候，被人抓住摁在地上。 拿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把这两个人给捆得结结实实的。 到这一刻的时候，钟钰已经猜到叶伯常接下来要做什么。 怎么办？她的心跳得好快，在这种紧张刺激的环境下，她好上头，有一种想要生扑叶伯常的冲动。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叶伯常那张有些忧郁，但又有几分帅气的侧脸。 第一次，她不是被迫地谄媚，而是认真地欣赏着叶伯常，这个冷酷到爆的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吸引人…… 钟钰就连吸气的时候，嗓子眼都在发抖。 林宏涛已经快被打死了，他都听不到他老婆杀猪的叫声了。 那一刻，他可能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对他动手的那些人好像乱了起来。 一道远光灯把黑暗的小巷子给照得很亮。 偷袭林宏涛的人正在慌忙地逃窜之后，周围零星地能听到有几个人的叫喊。 总体来讲还是很安静的。 他好像被什么人给救了，眼耳口鼻里全都是血水在往外涌。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听到身边有人在打电话报警，“喂，你好，我报警，体院附属骨科专科医院外边有人抢劫杀人……” 林宏涛感动坏了，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他甚至激动地跟李东说，“谢谢，太感谢了……” 车内，叶伯常瞥了一眼两眼发直的钟钰，“你能开车吗？” 事实上，钟钰的思想上已经把车开飞起来了。 她这么慌忙地开车离开。 送叶伯常回家的路上，钟钰问，“接下来做什么？” 钟问的声音还是有些发抖，可能是刚才的场面太刺激，也可能是脑海中的画面太香艳。 总之，这么些年来，她还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跌宕起伏过。 原本和叶伯常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即便不做户内运动也可以让她一浪接着一浪地高潮跌起。 叶伯常却很平静，“回家，睡觉。” 睡觉？你怎么睡得着的？钟钰说，“我是问，报警了，人抓了，之后呢，我需要做什么？” 叶伯常盘算了一阵之后，“什么都不用做，等着付阳把二项目部暂时压到你的身上。” “当然，前提是你要跟刘磊沟通一下，让他支持你。” 叶伯常的后手不仅只是钟钰这边。 光报警肯定不行的。 他给老袁发了短信，把林宏涛被袭击的事情告诉他。 再由他散出去。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间，叶伯常还没到单位的时候，叶伯常的舅舅舅妈昨天晚上差点被刘磊的人给打死的事情便在设计院里传得人尽皆知。 叶伯常上班时间去了付阳的办公室。 敲开门的时候，付阳和廖志强正在说话。 付阳微微皱眉之后，难得地对叶伯常有了笑容，朝他招招手，“伯常啊，你来得正好，跟书记先过去吧，你的事，书记会帮你处理，我这边还有个会……” 叶伯常压根就没有跟付阳废话的打算，“院长，我是来找你的，谁聊都没用。” 廖志强心里正在骂付阳甩锅一把好手。 他早上刚到就被付阳叫过来了。 目的就是让他把叶伯常的事情给接过去。 明明还没有说定的事情，怎么叶伯常才刚到，就好像这件事他们院长和书记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一般呢？ 但是当廖志强见到叶伯常的态度时，在心中对叶伯常当然是更加的欣赏。 廖志强当即说，“伯常啊，有事慢慢跟院长说，冷静，凡事别冲动。” 廖志强就这么走了。 付阳的脸都在抽搐，面前的叶伯常很平静，但是很可怕。 因为在叶伯常的眼中，并没有将他这个院长当一回事的样子。 他们这种在公司混了很多年的人，最怕遇到的其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躺平的，另一种是看透的。 而叶伯常，显然是开了窍，把许多东西一下子全都悟透了一样。 叶伯常给付阳散了一支烟，也不管他点不点，自己先点上了。 “林宏涛被刘磊叫的人打得只剩一口气，两条腿都断了……” “这是在故意杀人，依我看，再怎么也要让刘磊放三个月的假！” 付阳：？？？啥？你再说一遍？ 第80章 痛打落水狗 放刘磊三个月的假，等于是让刘磊自罚三杯。 或者是qq等级减一级。 总之就是很严重的样子。 所以付阳才半天都回不过神。 叶伯常看到付阳愣了很长时间，于是说道：“如果院长想把刘磊送进去也是可以的。” “昨天刘经理在医院里见了一个光头，那个光头名叫……赵兴。” “对，就叫赵兴，昨天晚上打我舅舅的那些人就是赵兴找来的。”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付阳已经头皮发麻了。 只不过，这会功夫，付阳不知道叶伯常的具体用意是什么，保守地问，“你完全可以替你舅舅出头的嘛，把你知道的这些事情都去告诉公安。” 叶伯常说，“那我去了！” 叶伯常起身就要走，付阳眉眼抽搐地大叫，“回来！” 所以，你在装什么逼？叶伯常哼了一下子，装憨似的看着付阳，“院长，还有什么事？” 付阳说，“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叶伯常把烟灰缸往付阳的面前递了一下子，再掏出打火机，给付阳点烟。 付阳看了一眼叶伯常额头上那个看起来还很明显的伤疤，夹着烟朝火苗凑了上去。 叶伯常坐到对面，组织了一下语言，“上半年，院里其实出了不少的事。” “但是大家都本着不让奖金受影响，所以很团结，处理得也很好。” “刘经理打人，他确实是犯法了，林宏涛是我舅舅，他被打了，我肯定很难受。” “但是再难受，也没有我看到设计院荣誉受损难受呀。” “本着牺牲小我的精神，这件事情能不扩散就不扩散。” “但是刘经理这种指使他人行凶，为法乱纪的行为，如果还回单位来，这是在跟全院上下传递一种错误的思想。” “最终对院长的影响肯定是最大的。” “所以，正确的处理方式是，让刘经理自己去擦屁股。” “放他一段时间的假。” “等到下半年，这件事情的影响没那么大了，再回来就行了。” 叶伯常的话说得连付阳都想笑。 他突然想问叶伯常，“你额头上的伤，是你自己砸的吧？” 但始终没有问出口。 对于叶伯常处理问题老到的手法来看，林宏涛被引到医院诱刘磊出手，完全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至于目的，应该是叶伯常的2号方案通过院里的评审会，已经投了市城建。 没几天就要开标。 他对这一次的竞标很有信心，看这样子，是准备亲自操刀这次的项目了。 付阳先让戴学友那个蠢逼坑了一把。 随后又被刘磊这个狗曰的东西给摆了一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主动权。 付阳也没想到，他就是被眼前这个叫叶伯常的老实人给逼到这个地步的。 以前那个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汇报工作会脸红，让他干啥他干啥的叶伯常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 付阳咬了咬牙，还只得对叶伯常的觉悟表示赞赏，“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如果设计院人人都能像你一样，替大局着想，那我们的工作，就好开展了嘛。” 人人都像我？哼，你怕是屁股随时都夹紧的。 叶伯常起身告辞，“院长，那我就先不扰你工作了。” “哦，对了，林宏涛的女婿在云城天燃气公司，听说是个副股级的副主任……叫敬常瑞！” 也许在很多人的眼里，叶伯常最后这一句话看上去是废操作。 可是付阳一听，就知道叶伯常这是送佛送到西了。 他这个舅舅与他是有杀父之仇吗？ 叶伯常的目的达到，前脚离开付阳办公室，付阳随后便给刘磊打了电话过去。 根本就没给刘磊开口的机会，张嘴就骂，“刘磊我说你那个脑壳是不是被雷击了。” “你特么的非要在这种时候给院里找事是不是？” “你以为找人打叶伯常他那个舅舅的事情神不知地不知？” 刘磊小声逼逼，“鬼不觉！” 付阳直接就炸了，“你还晓得鬼不觉，那你晓不晓得你昨天见的那个光头叫赵兴，都被的给扒出来了。” “人家只要把黄兴的名字拿去给局子里的两个小杂皮一对，你以为你跑得了？” 刘磊当场就懵了，他看了一眼对面光裙摆不过膝盖，一双小腿嫩白如雪的女人，吞了吞口水，“院长，你说，我听到的。” 付阳说，“你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自己去找关系。” 付阳骂完后，过了几秒钟，再说，“院里会帮你挡一下，你这几个月，不要来单位了。” 刘磊急了，“那地下商业综合体的项目……” 付阳一提这件事更上火，“我还想问你呢，这下让哪个接手？哪个？” “你明明晓得这是今年的重点项目，你一错再错，你把人打得都快死了，还敢来院里。” “干啥？云城设计院是设计保护伞的吗？” 刘磊不敢吭声了。 付阳过了一阵子之后，气消一点了再说，“第二项目部，先让钟钰代经理，叶伯常的那个方案，我准备交给钟钰来当负责人。” 刘磊松了一口气，这应该算是最完美的安排了。 只是他还不放心，“院长，书记那边他会同意？” 付阳冷哼，“他不同意，他不同意就让叶伯常去当负责人嘛，老子看他能把这个项目玩得动。” “他要是玩动了，我这个院长都不当了。” 刘磊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现麻烦缠身了。 他也只能先退一下子，叶伯常这个小杂种，这些事情都是他弄出来的。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该先把叶伯常一起搞了。 刘磊深吸了一口气的时候，景姗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刘磊的面前，“来，签了。” 刘磊看了一眼，“离婚协议书？呵，还是那句话，你净身出户，我马上就签。” 景姗也不急，“如果没昨天那些事，我可能还要继续跟你耗。” “你今天不签，我就去把你昨天指使人差点把人打死的事情举报了。” “等你坐了牢，我再起诉离婚就是了。” “法院一判一个准。” “我现在要的这些，肯定是法院判的要少。” 刘磊的太阳穴上和颈脖上的青筋暴起，“你特么的趁火打劫！” 景姗说，“不，这叫，痛打落水狗！” 这时，穿制服的警察敲开了门…… 刘磊看到这一幕，一把扯过协议书，马上签字！ 第81章 软肋 没想到拖两年的离婚协议，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拿到的。 景姗觉得那个林宏涛的，他外甥还挺有趣的。 这应该是他给刘磊摆下的局。 其实景姗很好奇，这人是什么来路，可以把算得这么精的刘磊都给坑了。 找个机会，瞧瞧看，顺便还可以感谢一下他。 景姗拿到离婚协议之后，跟警官点了点头，这才离开病房。 警察到了刘磊的跟前，出示证件，“刘磊，昨天晚上医院外有一件伤人案，我们抓了两个嫌疑人，根据受害者描述，这个案子我们怀疑和你有关。” 刘磊点点头，“好的，我配合，可不可以让我先打个电话。” 警察点头，刘磊就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打了一个电话，“强哥，我刘磊，你们单位，我看看……警号是******的同志带了几个人过来说啥案子，我也听不懂。” “好的，强哥……” 电话前脚刚挂，带队的警官接了个电话还说了一声，“打扰”就跟刘磊握了个手，“之后我们有啥不明白的，再跟你了解情况。” 刘磊还很客气地说，“没问题，给你们添麻烦了。” 有单位保，有自己的关系网，林宏涛这顿打只能白挨。 只是，刘磊还是不甘心，居然要休息几个月，妈的批，今年又要少赚多少钱？ 关键是刚才还把离婚协议给签了。 这下子不知道要亏多少。 想到这里，刘磊双手捂脸，嘴里念着叶伯常的名字，就像在把他的肉一块一块撕下来一样。 刘磊的问题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林宏涛他还会闹的。 所以要彻底让林宏涛闭嘴，还得想别的办法。 这个突破口，就在林宏涛的女婿敬常瑞的身上。 早上出门的时候，林霞就给敬常瑞说，“今天早点下班。” “中午去给爸妈送饭。” “下午有时间我们去设计院找他们领导去。” “把爸妈打成那个样子，这个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敬常瑞本来就很烦，单位的事，家里的事，老丈人和丈母娘信誓旦旦地要搞套房子没搞到，把自己搞到医院去了。 昨天晚上去医院，折腾了后半夜才回来。 敬常瑞本来就没睡醒，当时就骂，“早下班早下班，我要不然就不去上班算了。” “你一天批事不做，指挥老子干这干那，我不挣钱，你们两个是不是准备喝西北风？” 林霞脸一黑，“你吼啥吼？” “你是不是有毛病。” 敬常瑞哼了一声，“啊，我有毛病，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嘛！” 林霞的脸都涨红了，愣是多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燃公司的工作本来就琐碎，敬常瑞现在是个副职，拿决定的事都是正职说了算。 干活的事，都是他这个副职干。 下面的人不给他面子，还要他亲自上，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 前两天更是因为家属小区被砸了玻璃，他被领导骂了一上午。 这两天在单位上小心翼翼的。 感觉所有倒霉的事都被他赶上了。 敬常瑞下班的时候，被他们的科长叫到办公室去。 科长也没跟他绕弯子，“常瑞，你调正职的事情报上去有一段时间了，我就问了一嘴，上面的朋友说，本来都批下来了，结果今天突然叫停了。” “我赶紧问了一下，是不是出了啥事？” “人家才给我说，你那个老丈人是不是跑到人家设计院去闹事？” “你那是啥老丈人？怎么总给你惹事，你日子还过不过，你前途还要不要？” “我跟你说你赶紧回去把你们家那档事给料理清楚，你才三十岁，你这回不处理好，以后在单位上就难了……” 敬常瑞的瞳孔都感觉缩成一小点了。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从科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 四点多的天气热得一批，敬常瑞的心拔凉拔凉，兜里的手机呜呜地震，接起来一听，婆娘在电话里喳喳地叫，“我喊你早点下班去看爸妈，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上心。” “敬常瑞，我嫁给你到底是图个啥？” “老子真的是一天福都没享到你的。” “家里的事你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敬常瑞，你怎么对得起我爸妈那么看重你哦……” 敬常瑞面无表情地把电话给挂了，拦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 这天下午是叶伯常这一局的收官战。 提前给钟钰打了电话，“钟助理，我请个假。” 钟钰阴阳怪气地说，“你想干啥，我还不让你干？” 叶伯常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钟钰在电话里喊，“等一下，你要去哪？” 叶伯常说，“我去医院，看我舅舅。” “呵！”钟钰冷笑，“有事你舅舅，没事姓林的……我跟你一起去。” 叶伯常啪地一下把电话给挂断，跟老袁使了个眼色，便收拾包，离开设计院。 钟钰急急忙忙地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问了一嘴，“叶伯常呢？” 老袁说，“走了。” 钟钰转身便追。 办公室的人都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只有老袁看得明明白白，叶伯常跟钟钰肯定睡过了。 钟钰现在看不到叶伯常，魂都没有了。 狗日的叶伯常，你是不是应该姓姬？ 老袁真的是羡慕得一批。 楼下被阳光炙烤得空间都发生了扭曲。 叶伯常却在阳光下挺胸抬头地朝大门外走，不再像从前那样的卑微或小心。 这种没有心理负担与道德感的感觉，实在是爽得一批。 门卫的大爷以前也只给领导打招呼，居然看到叶伯常的时候，还朝他挥手，“叶工！” 顺手还给叶伯常散了一支烟。 叶伯常接过烟点着道了谢，大门外站着一个轻熟女人，身材曼妙丰膄，裙摆不规则的左高右低，腿白有肉，寸跟单鞋很漂亮。 叶伯常只看到伞沿下的半张烈焰红唇和鹅蛋脸的下巴，便转身朝右去了琴行的方向…… 女人来到门卫室，柔声问了一句，“大爷，刚才那个叶工，就是叶伯常是吗？” 大爷说，“对对对，就是他！” 女人顺眼看去，原来他这么年轻啊…… 第82章 让我来告诉你们家的命运 叶伯常站在琴行外给李东打了个电话，李东已经朝医院去了。 琴行里没有熟悉的琴声，不过叶伯常依旧在橱窗外站着，点了支烟慢慢地抽。 五十米开外的出租车上，后排的车窗里，景姗正看着他，很好奇，这么热的天，他为什么在琴行外？ 为什么不进去呢？ 云城的司机比较八卦，喜欢跟乘客聊天。 电台里面本来就聊得挺欢的，还要跟客人聊。 司机从镜子里看不到景姗的脸，索性转头去瞟了一眼。 这么漂亮的少妇，通常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只是这少妇太有距离感。 以前搭的那些少妇都喜欢坐副驾，长得漂亮又会聊天，尺度又大，笑声又浪。 所以，还是结了婚的女人最放得开。 司机知道景姗也结婚了。 别问为什么！ 一问就是：我的眼睛就是尺！ 司机顺着景姗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白t恤牛仔裤的叶伯常，于是问了句，“你老公哇？” “是不是外面搞了点啥？” “要不要我开近一点，帮你看一下他在看啥。” 景姗说，“不用！” 她没有否认前几句，只是拒绝了司机的帮助。 司机觉得很无趣，一个正被情感所困的少妇，长得太漂亮，跟人之间的距离又很远，他好像跟这个少妇没办法聊到一起去。 叶伯常的烟抽完了，转身拦车时，蓝色碎花裙的小白鞋女孩子一手拿甜筒，肩上挂着一个装琴谱的布包，离他不过五米远。 女孩子就这么看得呆呆的，禁不住朝叶伯常笑着缩了缩脖子，像似点头，但又怯生生的。 她不是内向的女孩，只是跟这个陌生的熟打招呼显得要保守一些。 她在想，这人不会是在等她来弹琴吧？ 叶伯常冲她笑了笑，来早了，也不巧，下次再听吧…… 碎花裙的女孩子小跑了两步，从包里拿出一个橙子，“三个星期了，那首歌还课的时候，终于过了。” 后边出租车的司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阴阳怪扡的腔调算是拉满了，“嚯哟，年轻小妹儿，还嫩得很嘛，男人都喜欢十八岁。” “其实我个人觉得还是要有点阅历的女人更有味道。” “年轻小妹妹没啥意思。” 景姗叹了一口气，心说，是时候去学个驾照了，真不想坐出租车。 “妹儿，他上出租车了，跟不跟？”司机扭头问。 景姗说，“跟！” 等前车走了，司机拿着电台冲里面喊，“809，809，我看你在设计院，拉到哪儿？” 电台里沙沙沙，“到416医院，416医院。” 景姗所乘座的出租车正好驶过琴行，落地橱窗内那双着小白鞋的腿纤细，不像她的，有点肉肉…… 景姗微微一笑，心说，都很美。 …… “公安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到底是不是设计院那个刘经理搞出来的事嘛？” “真的是一点责任都不负。” “医药费还是我们自己给的。” “啥子办案效率，交给他们保卫平安，保卫个狗屁……” 林霞从来了的时候，就一直骂骂咧咧的。 娃儿就站在电视机下边，把头抬得高高的，只是没有动画片，他就去拉他妈的手，“妈妈，我要看动画片！” 林霞顺手就过去把最里边那张床病人手里的遥控板拿过来，“给娃娃看下动画片。” 那个病人也四五十岁的人了，被抢遥控器还笑着跟林霞说，“你好歹也看一下我多少岁了，我怕是你爸妈岁数差不多大。” “你就算要给小娃娃看动画片，也要问一下，我愿不愿意给，讲个道理，懂点礼貌，你说对不对！” 林霞跟他翻白眼，“我跟你说啥道理病房里的电视，公家的，想看就看，我还给你讲道理？” “你是不是觉得你凶得？” 那病人被怼了两句，瞥了这一大家子一眼，见他们人多，就不吭声，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一家子都是尼玛的畜牲啊！ 林霞给儿子调到了动画片，转头就跟床上的林宏涛和唐枝花说，“这下子，叶平留下来的房子怎么搞。” “拖得越久，越不好办？” “本来让你们去叶伯常的单位找他们领导闹的。” “你们这么一弄，啥便宜没占到，最后，还把自己搭进医院来了。” “关键是我每天又要送，又要接，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 唐枝花的嘴巴都被打成鸭嘴兽了，口齿不清巴巴地说，“敬常瑞呢？他要帮你嘛……” 林霞一说到自己的男人，意见就很大似的，“他？你快不要说他了……” “懒球得没法！” “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 “儿子儿子不管，饭，饭不煮，衣服衣服不洗。”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样不是我来做。” “根本就指望不上他。” “我都不知道当初看上他啥，嫁给他，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林霞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生气地捋了一下脸庞的发丝，“你看嘛，让他早点下班，我还喊他一起去设计院堵叶伯常。” “你们看这都几点了？” “他为了躲我，恨不得五点半才从单位走。” ？？？靠窗病人满脸问题，尼玛卖批，五点半不是正是下班时间吗？ 林霞说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不想说他了，我能指望他个啥？” “我觉得这个事不只是叶伯常他那个经理的问题，如果不是叶伯常的话，你们也不会受这种罪。” “我要去找他，喊他赔。” 话音刚落的时候，病房外传来叶伯常的声音，“赔啥？” 林霞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子。 林宏涛连转脖子都很困难地朝门口看去。 阴郁的外甥，如今成了阳光开朗大男孩，咧嘴笑的时候，两排大白牙格外显眼。 林霞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上前拉住叶伯常的手臂，“来来来，你来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看你把我爸妈害成啥样子了？” “叶伯常，我跟你说，这件事还没完。” “等警察把找人打我爸的人给抓起来。” “你也要负责任。” “你把你亲妈送进精神病院，你还跟你们单位的领导联合起来害我爸妈。” “你工作保不住！” “你还要坐牢！” 叶伯常从李东的手里拿了一张传单，扔到林霞的脸上，“这是李东在铁路局那边捡到的传单……” “过两天可能还会出现在你妹儿的学校门口。” 叶伯常一手抛着橙子，一手搬张椅子往林宏涛的床边一坐，“你们的女婿欠了高利贷……” “你们的女婿本来马上就提正职，结果被这种不要批脸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害得升职的机会也错过了……” “我丢不丢工作，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林霞勾引她娃儿幼儿园别的学生的家长。” “我只知道，敬常瑞一辈子都上不去。” “我只知道，敬常瑞要跟林霞离婚……” 林宏涛、唐枝花在病床上全身发抖起不来。 林霞看着传单个那个淫荡的自己，气得全身抽搐…… 门外，敬常瑞神情沮丧，径直地来到了叶伯常的面前，头很低，姿态更低…… 第83章 鸡犬不宁 敬常瑞的出现是林家的希望。 他年轻，他有本事，他还长得高大。 他还是事业单位的正式编制，工资高福利待遇高，他们单位的领志看着他，他以后会很有发展前途。 所以，敬常瑞来了，他会让叶伯常羞愧得抬不起头，他会让叶伯常害怕，他会让叶伯常道歉…… 其实林宏涛、唐枝花、林霞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只因他们生活在一个封闭的世界太久，行成了一个无解的逻辑闭环。 并且笃定地认为，只要他们不要脸，这个世界就会按照他们设想的样子发展。 并且，以前很多次都成功了。 于是，他们更加自信。 林霞拉住敬常瑞撒娇般地摇晃，“老公，你看他，你看他。” “他把爸妈害成这个样子。” “他还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老公，你看他还印些传单，坏我名声……” “老公，先打他狗日一顿，再去他们单位找他们领导。” 可是林霞摇晃了半天，敬常瑞这边都没有什么情绪出来。 他从林霞手里接过传单，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小班敬文轩的婊子妈，林霞，不要批脸，勾引我老公，接娃娃放学，勾肩搭背，还主动打电话，嘘寒问暖，以前是出来卖的，她爸是铁路局的老员工，叫林宏涛…… 敬常瑞看到这传单的内容，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当他朝叶伯常看过去的时候，李东往叶伯常的身边靠了一些，担心敬常瑞随时要跟叶伯常动手。 林宏涛、唐枝花、林霞都觉得这种情况下，敬常瑞如果不动手暴打叶伯常，他都不是个男人。 可是…… 敬常瑞突然对叶伯常鞠躬，头很低，腰很弯，已经压得他的颈脖子上的血管都变粗，血液上头的感觉。 在林家一家子不可思议的注视之下，敬常瑞很认真道歉，“叶伯常，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给你的生活带来了不便和伤害，都是我的错。” “我以后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烦，再也不敢有任何的痴心妄想。” “真的对不起！” 这一刻，从来不讲道理的林宏涛也好，习惯撒泼打滚的唐枝花也好，还有那个总觉得她老公能替她解决全世界所有问题的林霞也好…… 他们都不敢相信，敬常瑞居然给叶伯常在道歉。 林霞愣了片刻之后，扯着敬常瑞的衣领大吼，“你是不是疯了？” “你日妈凭啥给叶伯常道歉？” “他也配？” “你是不是个男人？” “我日妈怎么会嫁给你这种没用的东西？” “他把我名声害成这个样子。” “他把爸妈害得差点被人打死。” “我们一家被他搞得这么惨了，你为什么不打死他。” “你为啥……” 敬常瑞的衣领就在他的脖子上左拉右勒，他本来没太多表情的，只是颓、丧，很累的样子。 但是被拉拉扯扯几次之后，脸上的凶厉之色越来越明显。 敬常瑞动作幅度极大地扭腰甩手，像一个棒球投手，手臂抡圆，巴掌如闪电，抽在林霞的脸上，让林霞差点没在空中翻转…… 那巴掌的声音都不能叫清脆，是砸得结结实实的那种声音。 更像是国际耳光大赛为赢奖金的全力以赴。 敬常瑞的战斗宣言是：不过了！ 吵闹的病房当中，并没有因为这一耳光，正式安静下来。 小孩子在看电视。 林宏涛和唐枝花哇哇叫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林霞被一巴掌抽得连方向都摸不到，但依旧在地上像被打断了脊柱的疯狗，连滚带爬地抱住了敬常瑞的小腿。 “敬常瑞，你要日天……” “你个狗杂种，你敢打我闺女。” “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子给你当牛又做马，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敬常瑞，还想不想过了？” 这一刻，叶伯常再也不是当事人，而是成为一个旁观者，极其冷漠的旁观者。 当初，林宏涛和林宏文再带上他的父母，就用这种方法让叶平没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 一次次的退让并没有换他们的同情与可怜，只有变本加厉的压榨与侵占。 如今，叶伯常看到他们家鸡飞狗跳的样子，那种报复之后的快感很难去形容的。 是爽的！ 病房当中乱作一团的时候，敬常瑞一脚把林霞给踹开，大叫，“林霞，老子要跟你离婚！” 所有的吵闹谩骂，赌咒发誓的声音突然就没有了。 敬常瑞没有吼，相反，还很冷静的样子，“我仔细想了一下子，我们还是离婚，我惹不起你们一家子。” “以后，我们各走各的。” 林宏飞快地爬过来，还想抱敬常瑞的腿，敬常瑞一脚把她踹开，“你们一家子，只知道占便宜。” “一天正事不干，全是此鸡零狗碎的批事。” “林霞，你明明可以去上班，在家天天好吃懒做。” “你说你带娃，我让你带。” “结果你扔给你爸妈。” “你爸嘴上爱娃。” “屎都拉在裤裆了，你爸让他穿干，变成壳壳抠下来。” “你妈把娃带到菜市场，第一句不是喊爸不是喊妈，是喊的，瓜批……” “老子在单位忙得死去活来，就为了一个升职机会。” “回到家沙发上坐了不到两分钟，就成了你嘴里那个，一天懒得不想动的男人。” “人家问你嫁得怎么样，你逢人就说不行，没啥前途。” “老子这么没前途，你妈卖批为啥嫁我？” “老子这么没前途，你特么怎么不自己出去找工作？” “老子这么没前途，你还跟着我干啥？” “林宏涛，这次如果不是你想占你外甥的学区房，我们家的小区会被砸玻璃泼屎尿？” “如果不是你，我在单位会被领导批，会被领导谈话？” “如果不是你们两口子去你外甥的单位上闹，我会把升职的机会给搞丢了？” “林霞，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是真的没在你家得到半点好处。” “这日子过不了，没法过了。” “离婚！” “你不离，我就去法院起诉，把你们一家子是如何不要脸，如何占别人家的家产的事，全都给你们抖出去……” 直到这一刻，林宏涛、唐枝花、林霞，他们才相信，敬常瑞是来真的。 第84章 后手多的是，就怕他们不来 敬常瑞开始动真格的时候，林霞真的害怕了。 刚才从她妈那里学来的撒泼打滚再也不用。 满脸惊恐地跪在地上，如同失心疯了一般摇头晃脑，“不离婚，坚决不离婚。” 林霞一把抱住敬常瑞的腿，“常瑞，我们不离婚，求求你了。” “我错了，我马上就去找工作。” “我以后再也不在家里好吃懒做了。” “我以后也不跟别人说你的坏话了。” “常瑞，我知道你对我好。” “真的，你不要生气。” “爸……妈……” “快给敬常瑞认错，快……” 林霞撕心裂肺地尖叫着，那还有刚刚在病房里时的得意模样呢？ “常瑞，你说话，我以后再也不占别人便宜了。” “我们一家都不占别人便宜了。” 说到占便宜，林霞才反应过来今天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叶伯常。 她一手抱着敬常瑞的腿，一边朝叶伯常猛磕头，铛铛铛地往地上砸，“伯常，我们是亲戚，你原谅我。” “我爸妈不该贪图你们家的房子。” “那个房子本来就是你爸爸留给你的。” “我爸也不该把你爸留下的银行卡给拿了。” “对不起对不起，伯常，我们以后再也不去找你的麻烦了。” “救你放我们一马。” “伯常，求求你给常瑞说，不要跟我离婚，求求你了……” “爸……妈……快给伯常道歉，快啊……” 最后几句的时候，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叶伯常起身，来到林宏涛的面前，看看这病房里如同炼狱场的样子，他觉得很爽，也很满意。 转头看着林宏涛，“我满意了，你满不满意？” “如果不满意，我还有的是办法，搞你们。” “大不了，我就把我妈接出来，让她给你们清算一下，你们是如果断送了她的歌唱家的梦想的。” “对了，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叶伯常是笑着把话说出来的，但是这笑容只让他们觉得阴冷。 这哪里还是他们认识的叶伯常。 这是回来找他们讨债的。 林宏涛第一次感觉到怕了。 也就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的家就从和谐的环境变成了今天的分崩离析。 他又不是真傻逼，仔细分析一下，叶伯常做事目的明确，条理清晰，每一步都算计到位。 连威逼带引诱，一步步地让他们走到今天这副田地。 林宏涛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去招惹叶伯常，为什么？ 看到女儿女婿翻脸的样子，他有点害怕，日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唐枝花的脸都被打变形了，所有的悲伤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嗷嗷地哭得像条丧家犬。 林宏涛落寞地看着叶伯常，“伯常，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去你家闹了。” 叶伯常抬手阻止林宏涛再说下去，“不用道歉，做过的事，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我妈的病，我爸的怨，我们家的仇，还没有翻篇。” “以后有机会，我会一分不差地还给你们家。” “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大火收汁！ 叶伯常算是完美地料理了林宏涛一家子。 叶伯常离开病房的时候，病房里早就乱作一团，林宏涛在无能狂怒，唐枝花叫狗叫，敬常瑞的沉默，林霞在哭喊，可是他们家的小祖宗却看着电视兴奋地大叫：皮卡丘，十万伏特…… 也许他们家的这个小祖宗以后唯一的物理，还是《宠物小精灵》教的。 这也算是一家子最大的报应了吧！ 叶伯常心情舒畅，李东也是满脸激动，“伯常，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叶伯常说，“到此就结束了。” 李东不太理解，“那你刚才说你们家的账还要一点一点跟他们清算？” 叶伯常给李东散了支烟，“有的事不做的时候，威力要远超做了。” “就像一把刀随是悬在他的脖子上的效果要更加明显。”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幸福指数更高。” “而不是把仇恨拉满，快意江湖。” 李东突然又觉得叶伯常今天有赌的成分，“今天要是林霞他们两口子一致对外的话，事情是不是还不好搞？” 叶伯常说，“哪有那么多的不好搞。” “给林宏涛安排个骚气的中年女护工。” “林宏涛能跟他婆娘打架从早打到晚。” “一个贪念那么重的家，面对这个世界上这么多的诱惑，早就是千疮百孔了，想钻他们的空子，很简单的。” 李东才发现，原来，他现的境界和叶伯常相差这么多。 就算是他的工头老大，也未必有叶伯常这么通透。 叶伯常并不知道，他刚才在病房中的表现和现在跟李家的对话，都被他身后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少妇听了去。 少妇觉得叶伯常真的很有意思。 算起来，叶伯常的这一波操作，让她也成了得利者。 有机会，还是要好好感谢他一下的。 先把刘磊的腿利用蓝球规则给打断。 再把舅舅林宏涛这个麻烦给引到刘磊的面前。 折磨刘磊，让刘磊把林宏涛当中发泄对象。 再拿林宏涛受伤的事情去找单位。 叶伯常的这一套操作下来，踢走了刘磊这个绊脚石，干掉了林宏涛这一家子吸血鬼，拿到了第二项目部的话语权。 一套操作下来，不拖泥带水，丝滑无比。 不论是旁观者景姗，还是当局者叶伯常自己，都觉得是完美的。 林宏涛他们一家子的麻烦不会就此结束，而是刚刚才开始。 敬常瑞和林霞之间的矛盾是积怨，不是最近才有的。 叶伯常的操作更像是引爆。 林宏涛和唐枝花被打，警察那边一定会息事宁人，不准他们闹。 他们要闹就会搞敬常瑞和他们的外孙女。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他们走不出来的。 以前能折磨叶平，是自己的日子过得太顺。 现在自己一家子深陷家庭纷争，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让他们也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家庭内耗吧！ 叶伯常接到了钟钰的电话。 “你到哪里去了？我跟着你下楼追你都没追到。” “今天晚上出来庆祸一下子吧？” “刚才老付给我打电话，正式通知我，暂代第二项目部的经理。” “叶伯常，以后给我好好干。” 叶伯常看了看电话，里面那个女人开车开得飞起，似乎忘记了，明明是老子欠她一屁股债。 见过还债拿屁股还的，没见过拿屁股收的。 第85章 经营好事业，你就是太阳 把林宏涛和林宏文家的事给搞定。 叶伯常下一阶段的主要任务，当然是专心搞钱，专心给林素兰治病。 手中的橙子就像一个节拍器似的，在手中连续地抛动。 李东看到叶伯常手里拿的那个橙子，伸手要，“我口渴，给我吃。” 叶伯常把橙子装进包里，“这个不行。” 李东还奇怪了，叶伯常很大方的，这个橙子拿了一路，也没见他想吃，怎么问他要，他还一副不想给的样子呢？ 李东近来帮了叶伯常很大的忙，在李家沱找了一家串串香，请李东吃饭。 这边好几个大小区都是央企下属单位的家属小区。 每家店，只要味道不难吃，生意都火爆。 叶伯常记得眼前的这一家串串香，里面的服务员都是两千年左右的下岗职工。 本来只是合伙开家店。 没想到后来排号每天晚上能排到一百多号。 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没到吃饭的高峰期，就已经没几桌空位。 要了锅底，拿了一大盘子的牛肉和鸡杂，一串素菜没有。 锅里的油翻滚起来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串串给插进锅里。 李东忙了一天也的确是饿了，他有点怀念以前上学的时候，“校门口的冷沾沾，最初只卖五分钱一串。” “后来涨到一角。” 叶伯常问，“现在涨到五角了？” 李东摇头，“没，好像是两角，以前总觉得吃不够。” “那天我又去尝了一下，味道都不一样了。” 叶伯常说，“味道没变，只是人变了。” 李东又看着叶伯常，“对的，就像你一样，现在你处理林宏涛和林宏文的手段，我都不敢相信是你。” 叶伯常给李东倒了一杯酒问，“那你觉得我哪种性格好一点。” 李东把现在的叶伯常对比一下，“肯定是现在好一点。” “其实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性格跟以前没多大的区别。” “但是以前你对那些总是欺负你们家的杂碎也是这种态度。” “说实话，我们这些外人再生气，能反抗的也只有你自己。” 李东端着酒杯跟叶伯常碰了一杯，“现在你看起来就爽快多了，不难受了。” “伯常，这杯敬叔叔，叔叔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安心的。” 李东说完之后，就把酒给横酒在地上。 叶伯常也同样把酒洒在地上。 两人把杯中酒倒满之后，李东想到房子的事，“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拿下来没有。” “我们工头要买你家在铁路局的房子。” 标书虽然已经递上去了，叶伯常也有七成以上的把握会中标，不过依旧没把话说死，“下周开标。” “问题应该不大。” “等项目正式拿下，再卖那套房子。” “我不想先欠人情。” 李东当然希望叶伯常能成功，这样一来，他们工头就能接到活。 这两天李东光把这件事跟他们工头提了一嘴，他的工头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了好几次。 只是叶伯常说，“项目如果拿下了，能分包出去的，一定少不了你的。” “只不过，你们工头如果再问你的时候，你就直接跟他说这件事，你决定不了，让他亲自来跟我谈。” 李东不解地看着叶伯常，“为啥！” 叶伯常拿着酒杯碰李东手里的杯子，一口喝掉杯中酒，“有的事，三两句说不清楚，你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 “到时候，你总会明白的。” “你也不想跟着工头混一辈子吧？” 李东一琢磨，叶伯常这是要提携他？要带他混？ 虽然这是一件还值得兴奋的事情，但是叶伯常现在的年纪也不大，他能决定多少事？ 他手里有多大的权？ 李东不是在质疑，而是在用惯性思维去思考一些问题。 串串快吃完的时候，李东端着酒杯看着对面那几家亮了红灯或粉灯的发廊…… 眼珠子都不转了。 好几次，他跟叶伯常挑眉毛，使眼色。 叶伯常也看了一眼，那几家发廊推拉门开了一半，里面的帘子也拉了一半，能看到几条光滑的大腿，有的翘着，有的伸在茶几上，有的大开大合地碰撞，撞得肉肉q弹q弹的。 叶伯常知道李东喝了点酒，又有点上头，“男人，还是多挣钱。” “把你的事业经营好了，女人会围着你转。” “你就算去找小姐，质量都应该是她们的十倍。” “通俗一点讲，多挣点钱，多吃点好的。” 李东好像也一下子醒悟了似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其实工头也带他去见过一些大场面的。” 叶伯常笑问，“那些穿着晚礼服进来鞠躬的女人给他服务的时候，你是浊觉得自己不配？” 李东：？？？ 叶伯常一边撸着牛肉串，一边说，“钱，不是自己给的，总像被施舍，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没到，还不够自信。” “以后，你也可以大大方方自己给钱，放开了让那些穿着晚礼服的女人给你服务。”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别人问‘哥，要不要我先给你跳段舞’的时候，你只会拼命摇头说‘不用不用’。” “也不会在女人拿着绳子问你‘要不要我把自己绑起来’的时候而觉得不好意思。” “更不会在女人咬他的时候他都觉得那是在侮辱她们。” 李东双手端杯，毕恭毕敬地埋头敬酒，“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你是不是看老子的现场直播了。” 不能说叶伯常猜对了七成以上吧，至少也是经典再现了。 就像在现场加装了摄像头一样。 分别的时候，还特地嘱咐，“你把你手下的那几个兄弟藏好，最好是让他们先回老家耍几天，再回来。” “我们刘经理跟那几个建筑公司的老板关系很深。” “这次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肯定想把人翻出来。” “躲几天稳当一些。” 说话间，叶伯常还拿了一千块钱出来。 只不过李东把钱推了回去，“你不是让我把租金的三成收下吗？” “我拿那个钱给他们。” 送走李东，叶伯常一身轻松地回家。 没有林宏涛和林宏文两家人的纠缠。 回到小区，没有那令人抓狂的歌声。 小区里的阿姨们见到叶伯常那爽朗的笑容时，会主动问候。 只不过，问候的内容是，“伯常，楼上等你那个，好像说是你三爸？” 噢……解决了几个占便宜的亲戚，终于来了一个送钱的。 第86章 到底是谁捡谁的漏 叶伯常去看老破小的时候，只看到了三妈孟茹，没有见到三爸叶斌。 叶斌和叶平长得有几分相似。 其实叶平以前很照顾他这个弟弟。 可是成年之后，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生活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在围着自己家转，想去关心别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只要把自己这家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叶伯常能理解大爸和三爸的冷漠。 但是冷漠，就请冷漠到底，别搞说教那一套。 说教如果是真的在教叶伯常做人做事，也就算了。 叶斌和孟茹夫妻俩打着说教的名义打压叶伯常的事情时有发生。 之后，连他们的女儿叶盈都开始用这样的口气跟叶伯常说话。 叶盈是平辈，又是妹妹，她哪里来的资格对叶伯常说教？ 说到底，还是觉得叶伯常家的条件太差，他们在经济上的优势和心理上的优势让他们觉得可以高高在上地教育叶伯常。 老爸去世了，叶斌觉得这辈子可以划清和叶伯常的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在叶平去世的这件事情上，老大和老三表现得如出一辙，淡漠，冷静，迅速，来了，打一头，转身就走，从些再无瓜葛的样子。 只是，叶斌站在叶伯常家门口的样子，说明他也知道这几年干的事，让他羞于站在这里。 “伯常回来了……” 叶伯常开了门，“三爸，进来坐。” 叶平以为叶伯常家是混乱的，有个疯妈在家，正常不到哪里去。 可是他在门外等了几分钟也没有听到屋子里传来那个疯女人的歌声。 老二去世那天，她都还在唱歌呢！ 叶斌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下，“单位发了一些米面，我又买了些水果。” “这边还有些安神补脑液，他们说，这种补品，对你妈妈那种情况有好处。” “你可以让她喝一点试一下。” “对了，你妈妈呢？” 叶伯常在厨房里烧一壶开水，出来后说，“我把她送到四院去了。” 叶斌表情一滞，他其实是想笑的，只不过呢，他好像觉得笑有点不礼貌，只能赶紧点头，“对的，对的，她那种情况，还是要送到医院去比较好。” “这一点，你比二哥做得要好。” “哎……其实他也没问题，还是被你妈那家人给洗了脑。” “这种病靠在家，怎么可能治得了。” “我和大哥说了他好多次，他就是不听。” “哎……” “现在送去也好，以后出院了，还是个正常人，你这么懂事，她以后也可以享几天福。” “就是……你爸爸，就没那个福气了……” 叶伯常把老袁给他的茶叶拿出来，都还没开过。 开了袋，茶香飘出来的时候，还是的闻得叶斌精神一振，这是好茶呀。 嘴上说着不用麻烦，但一点都没有要拦着叶伯常的意思。 叶伯常给叶斌泡了茶，便开门见山问，“三爸今天过来是有别的啥事？” 叶斌提杯口晃了一下子，看着清透碧绿的茶汤，干笑了两声，“伯常，是这样的，前两天不是你三妈和你妹妹碰到你正在看我们小区的房子。” “我在想，你是不是想换个环境。” “今天听说你把你妈送到医院，看来是想等她出院之后换个全新的生活环境。” “我觉得你这个主意特别好，真的。” “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了，过去的事情对她的刺激也没那么大。” “那边的小区看着破旧，但好在生活方便。” “买菜煮饭逛街出门就是。” “你这么想也是对的。” 叶伯常端着手，点了支烟，等叶斌扯那些有的没的，直到他完全找不到话说的时候，这才干瘪瘪地咳了两声。 “伯常，是这样的，既然你要买我们小区的房子，我说，要不然，就买我那套。” “你也知道我和你三妈是爱好的人，你三妈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 “那些家具什么的，都没用两年。” “我们搬走过后，你和你妈根本就不用再添置啥东西，搬过去就可以住。” “那个房子的采光好，夏天通风，冬天保暖，真的很舒服。” “我听你妹妹说，你那天带过来的那个姑娘很漂亮，你们是不是准备要结婚了？” 叶斌也担心自己的话圆起来很尬，立马把话题扯到了叶伯常和钟钰两个人的“感情生活”上边化解一下。 其实叶斌看到这边的房子并没有被林宏文和林宏涛给占了的时候，他就在想，叶伯常应该是想用现在这套房子来结婚，他要把他妈撵到南边的老破小去住。 叶伯常跟他爸，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没头没脑地负责，一个呢，六亲不认，没有一点感情。 但是叶斌的话语当中不敢夹杂一点嘲讽和阴阳怪气，只敢把叶伯常给捧着。 生怕把侄儿给惹生气，他们家的房子就卖不出去了。 叶斌说完之后，也尴尬地喝了一口茶，再把烟点上，冲叶伯常尬笑。 叶伯常的电话响了，“周阿姨！” 一听到周阿姨，叶斌的屁股都夹紧了。 这一听就知道是他们小区那个准备把房子卖给叶伯常的邻居。 叶斌看到叶伯常接电话的时候，莫名地开始上火了。 特别是看到叶伯常跟人家还聊得那么客气的时候，他都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他是叶伯常的三爸。 他都低声下气过来看叶伯常了。 他都已说说明来意了。 那么叶伯常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他这个三爸的面子，直接挂断，或者是主动跟人说，他已经决定要买三爸的房子？ 叶伯常没这么做，叶斌对这个侄儿很失望。 一点人情世故不讲，一点亲情观念没有。 对他妈又不孝顺。 二哥这个儿子真的是白养了。 叶伯常在电话里跟周阿姨也没废话，“周阿姨准备卖多少？” “四万一千八？” “好的，周阿姨，我再考虑一下子。” 叶伯常摊着手里的电话，看着叶斌，“三爸，你听到了，她卖四万一千八。” 叶斌咬了咬牙，“一口价，三万八，少的三千八，就当是我给你和侄儿媳妇结婚包的红包了。” 三爸真大方呀，就是不知道当他得知他家小区要拆迁的时候，一个平方赔偿三千四百块左右的时候，他们一家子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第87章 第一名 叶伯常买下了三爸家的这套房子。 他们一家子就怕夜长梦多似的，在周一的时候，就找叶伯常去把办手续。 三万八千块！ 当叶斌、孟茹、叶盈一家三口把钱拿到手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 但是他们一家子显然在家里商量过的。 在叶伯常面前千万不能笑，还要表现出一副不舍的样子。 比如就像孟茹现在这样，有点唏嘘的味道，“伯常，其实我们在那套房子住的时间长了，也有感情了。” “突然要搬走，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叶伯常伸手就去拿她手里的钱，“那算了，你们再买回去就可以了。” 孟茹顺手就把钱放进包里，就像没听到叶伯常的话似的，揽着叶斌的臂弯，“走吧，我们去银行把钱存了。” “伯常，你今天还要上班，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叶伯常心里好笑，今早拉着我急忙来办手续的时候，你们可没提我要上班的事情啊！ 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房改落地。 单位的房屋分配制度改变，房屋可以买卖，私有化。 叶斌家的那套房子四十个平方，一共花了八千块。 后来搞了一次加盖。 将四十个平方，改成了七十八个平方，一共也没花到一万块钱。 现在一次能卖三万八，叶斌两口子现在满心都是一句话：赚翻了！ 但是他们最开心的还是马上可以买下新房子。 至于现在居住的问题，女儿可以住学校，叶斌可以跟孟茹先挤到教师的宿舍去。 反正都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买下房子，装修好，家具可以一边攒钱一边买，争取搬进去过国庆。 孟茹还是有点心疼地说，“家里的那些家电和家具就这么白送给他了？” “依我说，去旧货市场找个收废品的，电视冰箱洗衣机和旧家具，随便都要卖两千块钱出去。” “那台dvd都花了九百块，还是新的，用都没用几天。” 叶斌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在点头，他总觉得那晚跟叶伯常谈价的时候，还是太冲动，没发挥好。 但是现在房子都卖了，再说这些会不会有点晚了？ 叶盈说，“妈，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你还叫叶伯常来家里吃饭。” “去哪个家？新家？到时候叶伯常来了，看到我们拿他买房的钱换了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的大房子，他不知道心里有多难受。” 叶盈笑得很得意，“不过，我还是想让他来看一下，以他的条件，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住新房子了。” 一家三口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老房子，把该卖的都卖了，毕竟在过户的时候，也没有说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卖给叶伯常。 电话还是孟茹打的，“伯常，你看那些家具你要不要，如果你要的话，多少表示一下。” “好多都是新的。” 叶伯常很平静地说，“没事，三妈，你全部把它们都处理了就是了，我只要房子，之外啥东西都不用。” 孟茹当然很高兴，“好好好，那就帮你处理了，不然你用不上，留在那里也是给你添麻烦。” 叶伯常答应得很爽快，可是等到拆迁消息下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就没那么爽快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有了房产证这个东西后，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房子在谁名下，谁就全权处制。 但这种情况并不受益于所有城市，特别是大型单位的内部福利房。 08年地震过后，某地央企的房屋受损严重。 上边批了一大笔钱重建生活小区。 当中就涉及到许多人将曾经分发的福利房以低价的方式转让。 但这房子是没有产权的。 就算转让了，低价买到房子的人还是没资格享受到新小区的房屋置换。 就因为这种情况，扯皮打架调节的案子一桩接一桩。 最后低价购买方还被偿了原房持有者一大笔钱，才拿到置换资格。 而这种情，在叶伯常这边就不存在了。 三爸三妈和堂妹再牛逼，他们的血肉之躯也是挡不住挖挖机的履带的。 叶伯常手里有五万闲钱。 从钟钰那里借了五万。 老房子能卖两万。 一共十二万。 现在花了三万八。 老房子的两万还没有卖出去。 手里的六万多万也不够买剩下那两套。 云城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在下午的时候现场开标。 钟钰开车戴着叶伯常一同前往。 车上的时候，钟钰还在问，“剩下两套，你准备什么时候买？” 叶伯常说，“再等等，还差两万块拿到再说。” “等我三爸三妈搬走。” “不然，那两家要是先搬的话，三爸三妈发现我买了好几套的，他们会起疑心。” “到时候找我闹着心烦。” “那两家可以晾一晾，价格上还能再降一点。” 钟钰跟叶伯常认真打交道以来，发现叶伯常心思缜密。 关键是钟钰觉得跟叶伯常合作有安全感，她可以知道叶伯常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像刘磊，总是故作高深，实际上水平特别有限。 钟钰说，“那你不能光顾着自己买，得帮我也物色一套。” 叶伯常说，“我也没保证那个地方就一定会拆，你这么急做什么？” 钟钰把车拐进了酒店停车场，“不知道，反正我就觉得你可以相信。” 呵呵！叶伯常只是想想，也不想多说什么。 下车的时候，钟钰的表情还不自然，不是因为开标紧张。 而是这家酒店就是她和刘磊开房的地方。 叶伯常报的酒店房间号也正是这一家。 钟钰多少都有点尴尬。 如果钟钰可以选，她情愿叶伯常不知道她的那些过往。 搞得叶伯常现在对她笑一笑，都像在笑她人尽可夫似的。 钟钰跟在叶伯常的身后一路小跑，“伯常，你不紧张吗？” 叶伯常反问，“为什么要紧张？” 钟钰说，“你在2号方案上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就不怕设计院不中标？” 叶伯常说，“我只关心我能控制的部分。” “我不能控制的部分，为什么要关心。” “那都不是我都操心的事。” 钟钰看得一愣，原来叶伯常的心态可以这么洒脱的吗？ 下午三点半！ 名山其中一间宴会厅当中的开标现场，钟钰就坐在叶伯常的身边，全身绷得很紧，听着上面宣布。 “经城建局的专家评审小组公开评审，最终确定各家公司设计方案的最后排名及得分……” “第一名，国建云城设计院96分……” 钟钰一把抓住了叶伯常的腿，很用力很用力…… 第88章 最大的好处 其它益州建筑院、铁建院、渝州设计院等单位的代表当场就对云城设计院表达了祝贺。 其实得到这个结果，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大家都是提前沟通过的，按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数。 差不多觉得自己都会中。 让云城设计院抢了先，多少会觉得有点不服气。 不过明面上，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合作比较多。 这几年的各地大兴土木，项目也多，不会为了一个中心广场的地下商业综合体的项目而争得面红耳赤。 大家很有风度地问候祝贺，表示以后有机会要经验交流。 身为第二项目部的代经理在拿下这个项目之后，钟钰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以前，她对自己的职业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规划。 总觉得自己是个女人，负责貌美如花就可以了。 是叶伯常突然告诉她，原来她也是可以有机会负责项目，并且凭借项目出色的完成度成功晋到院部。 以后，她就不再靠项目部所的经费养活，而是拿着院部里的经费。 这笔数目就有点夸张了。 黄昌顺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钟钰握手，“钰总，祝贺啊。” “今天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吧？” 钟钰这才回过神，看看叶伯常，“庆祝什么？” “先回单位，跟院长和书记汇报工作。” 黄昌顺转朝叶伯常，同他握手道：“叶工一战成名，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不对，我应该叫你叶总了。” 叶伯常的2号方案一举中标，在所有人看来，叶伯常成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只需要等着院里正式宣布这个消息就行了。 黄昌顺这是在跟叶伯常提前示好。 方便接下来的工程项目中的大头，那就是分包及材料。 这东西很复杂。 按说，设计院，也只是乙方，没资格决定用料采购。 但这当中有一环关键在于，阶段审核当中，有一项是消防。 消防这一块，人家是不懂这种材料结构的，比如强度，比如防火性能等等…… 那么相关的数据与性能是谁说了算？ 设计院！ 确切的说，应该是叶伯常。 从这一点上，大约就明白，叶伯常现在手中的权力有多大。 也能明白，为啥黄昌顺这种在单位混得风生水起，在外五毒俱全的人，平常连看都懒得看叶伯常一眼的人，他为什么现在对叶伯常会如此的主动热情且大方。 一声叶总叫下来，谁听了不飘？ 可是叶伯常却很清醒地对黄昌顺说，“黄总，项目负责人的事，还得院长定。” “当不得你叫我一声叶总。” “这要是传到院长的耳朵里，就像我能做院长的主似的。” 黄昌顺第一反应是叶伯常怕钟钰，因为钟钰是刘磊的人。 可是再一想，叶伯常差点没把刘磊给搞死。 近来在设计院当中大出风头，这么高调的一个人，现在叫他一声叶总，他居然会这么谨慎？ 黄昌顺突然发现就算是他这种老油条，也看不透叶伯常了。 戴茜这个女人是真的不中用，那天让她跟叶伯常提前把关系修复一下。 过去这么多天的时间，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黄昌顺耐着性子，跟叶伯常说，“今天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小范围地聚一下。” “你要是没意见，那今晚就我来安排。” 黄昌顺这个人的关系网很复杂。 叶伯常和黄昌顺之间没有直接的矛盾，他也没有刻意地针对过自己。 该给的面子要给。 叶伯常当即点头，“黄总做主就是了。” 钟钰叫上叶伯常，“走吧，先回单位。” 钟钰上车的时候，一直没有发动车。 叶伯常说，“怎么了？” 钟钰说，“还有点没缓过劲，手抖得很，心跳得也很厉害……” “你摸一下嘛，真的跳得好快。” 叶伯常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钟钰大叫，“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你这人，真的一点情趣都没有。” 情趣，叶伯常多得很，只不过看用在谁的身上罢了。 到了设计院，把车停在停车场。 外面的太阳很大。 叶伯常没有一点犹豫地朝太阳下边朝办公楼的方向走。 钟钰在后边喊，“等等我！” 她单手挂着的包，从里面翻找出墨镜，再拿出遮阳伞，撑起来的时候，一抬头，叶伯常都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钟钰这才反应过来，她这两天怎么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习惯让叶伯常等一等她。 只是看到叶伯常走得那么快的样子，她又觉得气，心说，这么快，不会在床上的时候也很快吧？ 不过钟钰倒是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画面。 同样是叫叶伯常等一下。 此刻的等一下，和在床上的等一下，攻守便易位了。 叶伯常刚进办工楼的时候，碰到了提前下班的戴茜。 只是戴茜看到叶伯常的时候，身体有个明显的前倾动作，这是看到熟人之后，本能地想打招呼。 在她的脸上，也是能看到后悔神色的。 只是她刚要开口，便发现叶伯常身后那个因为戴墨镜和撑伞晚出来了一些的钟钰，面对这个给了她一耳光的女人，让她当着她的面跟叶伯常说话。 比杀了她还难受。 戴茜心里很憋屈，如果，她对叶伯常稍微好一点，没那么直接果断，那么现在跟在叶伯常身边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了？ 戴茜在钟钰的脸上看到了轻蔑的笑。 叶伯常就这么从戴茜的身边走过，钟钰上楼时，在叶伯常的耳边低声说，“早知道她在等你，我就晚一点过来了。” “会不会影响了你们破镜重圆呀！” 情人总是分分合合，这很正常，三观不合也无所谓，可以通过碰撞来改变。 但一个人骨子里是有问题，还是远离比较好。 钟钰阴阳怪气地说，“她今天能在下边等你，过几天就能在下边给你……” 叶伯常：？？？ 钟钰又说，“可能都不用过几天，黄昌顺已经给戴茜提前下了通牒。” “今天晚上的小范围庆功，必有戴茜。” “说不定连房间都开好了。” 叶伯常瞥了钟钰一眼，“开房？你很有经验嘛！” 钟钰的脸色一沉咬着牙，往叶伯常的耳边凑，“对啊，很有经验，你想不想呀？” （感谢南瑶街的赤炎猴送的大保健，感谢大家这些以来送的礼物。） 第89章 利益的交换 哼，跟你开房，还不如打**，叶伯常嘀咕一句后，差不多该去找院长汇报了。 叶伯常，是真想看看付阳那张脸上的表情…… 付阳正在跟市城建的人打电话。 大家经常都合作，私下里经常聚在一起。 这时候通电话，也顶多就是走走流程，说说客套话。 什么你请客，我请客之类的。 只不过这一次城建那边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大，却跟付阳说，“老付，之前几天我都不敢见你的。” “确实，对你们设计院这次的设计没太多的信心。” 付阳也疑惑，“你这话是……” 电话里的人说，“老付你听我讲，这个项目临时接到通知，要增加环评扮分的比重，其中，前期评估也变得格处重要。” “我也是得到通知才知道，地铁一号线的项目即将上马。” “我们这个项目在一号线的必经钱路上。” “一号线的路线是不会变的。” “我们这个项目也不可能中止。” “所以在项目设计当中，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地给所有公司都增加了一道大难题。” “这次的评审打分上边，虽说是分数接近。” “但是当你们设计院的标书摆上台面的那一刻，评审组的人心里都清楚，天王老子来了，这个项目都非你们设计院莫属了。” “好了，老付，周末的时候，城建这边跟设计院照例还是聚一下。” “喝喝茶嘛，难得还能清闲几天。” 电话挂断，付阳手里的话筒却迟迟没有挂在座机上边，而是愣了很长时间。 付阳原本以为不论是1号还是2号方案，都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之所以，2号方案会胜出，戴学友那个老傻逼要背大锅。 现在看来，叶伯常能胜出，好像不是简单的运气了。 这个项目虽然拿回来了，但是付阳却没有一点意外之喜的味道。 反倒觉得叶伯常让他更难以下台。 这倒也可以理解，项目拿不拿得回来，主要突出的都是院长大人运筹帷幄。 现在项目拿回来了，却不是院长的意思。 而是……书记力保的方案，这特么的传遍了整个设计院，动摇的可是付阳的统治力啊…… 付阳越想越几把窝火，狗曰的叶伯常，出个什么风头？ 你要出风头，我倒想看看你还有多大的本事。 付阳给廖志强那边打了个电话，“书记，都听说了吧。” 廖志强笑呵呵地祝贺付阳，“院长领导有方啊。” 付阳的脸皮抽了一下，“我俩就不用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刘磊啊，他现在被事情牵绊住了。” “这个项目，他肯定没办法负责。” “我是这么想的，钟钰在二项目部也参与了这么多的项目。” “资历和经验上可能差点，但是我想她还是应该锻炼一下。” “现在她不也正好代了二项目部的经理。” “要不，这个项目就交给她负责。” “我们可以从旁盯着点嘛！” 廖志强说，“我同意，不过，小叶那边，我再做做工作。” 付阳马上说，“没事没事，小叶如果有意见，这个项目也可以他自己来，我也就是想到了，随口提同一句，这件事，你来定！” 这边刚挂了电话，叶伯常便敲开了付阳的门。 叶伯常进了办公室就盯着付阳的脸看。 付阳抬眼看了看叶伯常，本来想笑的，可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他以为自己有功等着老子夸他呢？ 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出人头地？ 毛都没长全，这当中的门道也是你看得清的？ 付阳一肚子的怨气，在低头的时候，却哧了一声，像在冷笑。 叶伯常说，“没有辜负院长，2号方案成功拿下城建的地下商业的项目。” “啊！”付阳这下连头都懒得抬了，“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工作对你来说才是挑战，去忙吧！” “到时候总结的时候，再重点讲一下这件事。” 叶伯常就是喜欢付阳那一副看不惯自己，但是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这么看来，付阳确实差点容人之量了。 占有欲和控制欲都超强。 这一点，跟他们学院派那帮老逼登还真有得一拼，都是属于那种，老子干不了，你们也别想干的类型。 这一行，圈子抱团抱得很紧，门槛又高，独立又封闭，外面的人想伸手进去，没有专业的知识，查又查不了，动也动不得。 碰上基建大环境时代，圈子外是真的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动建筑院，还可以查一查账和采购。 你想动设计院，难度太大。 这也就导致付阳这样的领导注定是刚愎自负的性格，你还拿他没一点办法。 叶伯常在他眼皮子摆了他一道，这就是血赚了。 叶伯常从付阳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都是昂首挺胸的样子，赢得很爽。 别人不知道，叶伯常却清楚，这一次设计院能拿下这个项目，书记才是幕后大佬…… 对了，还有副院长谭品超。 叶伯常从付阳那边离开后，就直接敲开了廖志强的办公室。 廖志强本来坐在办公桌的后边，抬头看到叶伯常的瞬间，马上笑呵呵地朝叶伯常迎了上去，“来来来，进来坐，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可能都要给你打电话叫你过来了。” “我们设计院的头号大功臣。” 叶伯常在书记这边就是另一种姿态，“如果不是书记力保，如果不是谭院长慧眼识珠，这个方案过不了院里的会。” “还是书记和谭院长有先见之名。” 廖志强越发的惊疑，叶伯常提他可以，把谭品超也给拎了出来，这么灵性？ 廖志强来不及惊讶，便说，“小叶，有这么个情况。” “你是方案的设计者。” “按以往的规定呢，谁设计谁负责。” “这个项目本来该你来的。” “但是院长那边提议，由钟助理负责这个项目。” “就我而言，我更希望是你来。” “但我同时也要考虑到院里的团结。”（把刘磊抬走了，作为换子，恐怕要牺牲你来保持平衡） “你看，你这边有什么想法，大胆说，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叶伯常说，“那就让钟助理来负责就行了。” 嗯？廖志强脸色微变，不是，你要不要再想想，我这边有点进行不下去了呀！ 第90章 谁连狗都不如 廖志强已经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包括什么大道理，包括安抚，包括一些实际的利益…… 可是准备了半天，叶伯常不按套路出牌，廖志强的节奏全都乱掉了。 你叶伯常为什么不反抗？你就这么喜欢钟钰骑你头上？ 廖志强打了个哈哈，“来，说说，我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你怎么就能接受这个结果呢？” 叶伯常说，“从一开始我就说了，设计2号方案不是为了争夺什么，而是从设计院的实际利益出发。” “目的达到就行了，至于是谁负责，不重要。” 我信你个鬼……廖志强心中嘀咕了一句，不过没有打断叶伯常。 听他接着往下说，“其实，我把2号方案弄出来，就已经把第二项目部的人得罪得一干二净。” “如果由我负责这个项目，首先是没经验，资历不够，老同志有想法，没办法服众。” “如果在分配工作的问题产生较大的争议，耽误工程进度，对设计院来讲，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其它项目部所和院里都会看笑话。” “钟钰代表刘磊，代表院长，她来主持工作，负责项目，弥补我经验不足，资历不足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可以跟她商量着来。” “她来负责实际工作的分配。” “确保二项目部上下团结。” “确保工程进度。” “更确保设计院的荣誉不会受损。” “如果是我，到时候弄得一团糟，不是白费了书记的一番苦心？” 廖志强都听得呆了，叶伯常……看问题这么有深度？ 关键是，以前也没觉得他有这样的表达能力啊？ 廖志强笑着说，“看来，以后我还是应该多找你谈谈心。” “伯常啊，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既然你这边能想通，那么，这个项目我和院长就决定交给小钟来负责了。” 这不就是叶伯常一手操办的结果吗？ 他的目的只需要一步一步地把该拿的全都拿到手，别的东西，还没到争取的时候。 设计院里的，该争取到的，一样都不会少。 叶伯常临走时，又说了一句，“只是这样一来，院里和部所里会不会觉得书记没有把我保下来，影响到你啊！” 叶伯常考虑问题也算周全了……廖志强摆手微手，“不至于，不至于，都是给设计院出力，有商有量，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去吧，小钟那边，你也是要全力支持和配合的。” “院里的专家配制，我和院长会商量着来。” “你这边如果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报给我。” “二项目部的项目团队人员名单，也要尽早地报上来。” “你先去忙吧！” 叶伯常前脚刚走，廖志强便联系谭品超。 “这个小叶，有点东西。” “他不但知道是我在力保，也知道在你在背后出了大力气。” “还答应让钟钰当负责人。” “利益面前，不为所动。” “该争的争，该放的放。” 谭品超听到廖志强的这番话时，便说，“书记要是觉得还不错，可以好好培养一下子嘛！” 廖志强知道这个培养，那就是在为下一套班子培养核心力量了。 从目前来看，叶伯常是值得的。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很丰富的表情。 他们一边要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 同时呢，心里又羡慕得发狂。 想无视叶伯常，但又忍不住朝叶伯常看。 心里矛盾的时候，也只得安慰自己，要是叶伯常负责这个项目，特么的别找我替他干活。 我反正是不想搭理他的，哼！ 叶伯常把付阳和刘磊给得罪死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刘磊的跟班，刘磊不回来，谁也别想指挥他们。 叶伯常？他算是几把！ 叶伯常坐在工位上的时候，开了电脑。 qq上也只有一条老袁发来的消息。 袁来是你：（大拇指）牛逼了，这活没白干。 风往北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班底，这个项目没这么快弄出来。 袁来是你：那宵夜你请？ 风往北吹：再找两个妹妹作陪。 袁来是你：哈哈哈哈……要得，要得。 刚和老袁聊完，钟钰这边的消息就来了。 青青河边草：伯常，谢了，别的不说，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随时开口，我就算来大姨妈也替你解决。 风往北吹：？？？ 看来，钟钰的任命这是正式下来了。 果然，才没过几分钟，办公室里就一阵骚动。 有人开始小声嘀咕，并且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叶伯常看过来。 眼神里把讥讽的味道给拉满了。 袁来是你：卧草特么的付阳，他在搞什么飞机？项目设计是你做的，他居然把负责交给钟钰？老杂皮！ 老袁在qq上替叶伯常打抱不平的时候。 断开连接的魏雨鹏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似的，拿着水杯像是要去接水。 但是却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 “城建这个标，是一早就内定好的。” “1号也好，2号也好，都不重要。” “有的人以为搞点花出来，就能主导这个项目。” “事实证明，随便你玩什么花样。” “让你上，你才有资格上，不让你上，你连条狗都不如。” 魏雨鹏的话说得很重，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却听得低头一笑，没人会站出来替叶伯常说半句话。 这几天叶伯常的风头出得太多。 他们本来也看不惯。 这会儿，当个热闹看看，心情就很不错。 你叶伯常再牛逼又怎么样？还不是为她人做嫁衣？ 钟钰进了设计组，拍拍，“都停一下，我说两句。” 魏雨鹏等这一刻已经很长时间了，冷眼瞥了叶伯常一眼之后，跑到钟钰的面前，“钰总，恭喜啊，在钰总的带领下，相信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再创佳绩。” “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的项目一定会成为云城又一大亮点工程。” “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魏雨鹏说完之后，钟钰把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你要进项目组？” 魏雨鹏一脸爽朗的笑，双手交叠，一副舍我取谁的样子，认真地点头。 钟钰说，“项目组用人的事，我交给叶伯常了，能不能进，你问他！” 老袁：你们……你们果然有一腿！ 众人：…… 魏雨鹏：(o_o) 钟钰朝叶伯常招招手，“走吧，项目综合管理部那边约着晚上碰一下。” 叶伯常从石化当场的魏雨鹏面前走过的时候，把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还给他。 “让你上，你才有资格上，不让你上，你连条狗都不如！”叶伯常看着的魏雨鹏，“谁连狗都不如？” 魏雨鹏的脸有点肿，痛，真的太痛了…… 第91章 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现实的情况与办公室里所有人所预料的都不一样。 正常的情况下，项止到手，院长分工，虽然钟钰当负责人有些意外，但还在大家能接受的范围当中。 叶伯常看似起很大的作用，实际上会被边缘化。 也就是不会参与到项目当中。 这是所有人都达成的共识。 原因在于叶伯常得罪了院长，得罪了刘磊。 就算他负责，大家不会买他的账。 既然院长把负责人交到钟钰的头上。 那么以钟钰和刘磊的关系，叶伯常就是弃子。 可是，钟钰却正式宣布叶伯常成为她的副手。 项目组人员名单除了专家组之外，其余的工程师，助理工程师，基本都由叶伯常来定。 魏雨鹏最想不通的就是，钟钰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叶伯常，为什么？ 魏雨鹏最尴尬的就是前脚刚刚才羞辱完叶伯常，后脚就被叶伯常打脸。 他虽然经常被打脸早就已经习惯。 但是看到叶伯常身担要职的那一刻，真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魏雨鹏更难受的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第二项目部里，将不再有他的位子了。 为什么要把叶伯常得罪得这么死？ 魏雨鹏会在工位上，掏出手机来，编了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伯常，我魏雨鹏，这段时我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我这个人其实心里没啥，就是说话有点直，经常得罪人，人家经常也说我本来就是个好人，就是嘴巴讨人厌，伯常，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是想进项目组才道歉的，主要是不想让你误会我，伯常，对不起。 叶伯常：好的，接受你的歉意。 陌生号码：那我是不是可以进项目组了？ 叶伯常：进你妈，滚！ 魏雨鹏看着这条短信，就像挨了一棒子的野狗，痛得一批，还不能声张，只敢趴在桌子上，连头都不敢抬。 叶伯常正好收拾完，跟老袁打声招呼，“我先走了。” “项止组的事情，你要准备一下子。” “这个项目，你要亲自来。” 设计组这边，叶伯常肯定要带老袁的。 他最难的时候，老袁一直支持。 有发财的机会，肯定不会少了老袁。 晚上项目管理部那边安排在谭鱼头吃火锅。 这家鱼头火锅，在云城平均工资只有一千块左右的当下，两个人一顿饭就能吃掉两三百。 也着实算得上是轻奢消费了。 不过对黄昌顺来讲，他们部门的招待费用，就算不花出去，也都是浪费掉了。 所以，经常会发现黄昌顺找妹子的时候，让别人扯发票的操作。 项目综合管理部这边来两男一女的。 除了黄昌顺外，另一个男人比叶伯常大个两三岁，但那种圆滑与世故就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老油条。 以前见到叶伯常的时候，就叶工长叶工长地叫个不停。 今天在四方桌上见了叶伯常，直接就叫哥了。 龚志文这样的人，你在任何场何都讨厌不起来他的。 他从包里拿了几包烟出来，“那天我爸出去跟他们吃饭，带了几包回来。” 放了一包在叶伯常的面前，“不是平常抽不起，关键是烟草局每年发的条子就只批这么多。” “结果整个云城去年一年卖出去的中华，光是烟盒子就能绕地球两圈咯。” 钟钰被逗得一笑，风情万种地白了龚志文一眼，“你再夸张一点嘛，抽中华抽死的人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 另一个女人揽着钟钰的手臂就咯咯咯地笑，“他们男人有烟抽，我们女人抽啥？” 黄昌顺当场把方向盘拉了起来，原地起飞道：“抽水烟嘛！” 女人捏着拳头就给黄昌顺来了一拳头，“来嘛来嘛，你掏出来！” 这些都是平常公关场上的老手，搞气氛从来就没输过。 这个女人叫潘佳佳，儿子今年都八岁了。 平常都是男人在家管孩子，教得很有礼貌，从幼儿园开始就大大小小地拿奖。 平常不开车，她最喜欢聊的就是她的儿子。 带到单位上来，男人叫叔叔，女的叫姐姐。 总之就是很受欢迎。 谁又相信一个把儿子教得这么好的女人在职场上如此的彪悍。 如果不是黄昌顺把裤裆捂住，他的拉链都被潘佳佳给拉开了。 黄昌顺马上把菜单递给叶伯常，“叶总不要介意，我们平常就这么放得开。” “你们几个收敛一点，不要把叶总搞得不好意思了。” 潘佳佳压压手，“我们懂，一会第三台完了，我们就收敛了，你们三个年轻小伙子找地方慢慢玩。” 潘佳佳还拉着钟钰一起笑。 钟钰不经意地瞥了叶伯常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就是不知道想表达个啥。 黄昌顺指着菜单，“叶总，你看看你有没有啥想吃的……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到了，还等她一个人……” 叶伯常数了一下菜，五个人，如果还有一个没来的话，那就是六个。 黄昌顺点了十五斤鱼头和一些配菜。 算算分量也差不多了。 于是就把菜单还给黄昌顺，“我没啥特别想吃的，就这样嘛，看一下钰总有没有要吃的。” 潘佳佳拉着钟钰，“钰总要吃唐僧肉！” 钟钰说，“我吃唐僧肉，你喝唐僧的汤……” “哎呀……”潘佳佳笑嘻了地捶钟钰。 戴茜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她的脸很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故意把妆化成这个样子的。 戴茜朝叶伯常看过去，叶伯常却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翻着手机。 有黄昌顺在，绝对不会冷场，指着戴茜就说，“你，你今天要罚酒。” “快坐，傻愣着做啥。”黄昌顺指了指叶伯常身边的位子。 叶伯常这才发现，他们连位子都是仔细研究过的。 潘佳佳拉住钟钰。 黄昌顺和龚志文各占一方。 戴茜自然而然地安排在叶伯常的身边坐下。 戴茜的屁股往条凳上放的时候，就像在往叶伯常裆上放一样，那么的小心翼翼…… 又不是叶伯常让她慢一点，不知道她在慢慢透什么。 第92章 突如其来的争风吃醋 没想到叶伯常还没有反对，第一个想反对戴茜坐在叶伯常身边的人，居然是钟钰。 戴茜的屁股还没有放下去的时候，钟钰的屁股就抬了起来。 就像传说中的臀浪似的！ 钟钰朝戴茜喊，“你坐我这边来吧！” 戴茜的眉梢有轻微的颤抖，她不想坐，更不甘心还没坐下去就被人叫走。 而且这个人还是钟钰。 只是潘佳佳吊着钟钰，把她拉回到条凳上，“你凑什么热闹？” “你不想跟我坐一起？” 黄昌顺帮腔，朝戴茜压压手，“你坐你的，你钰姐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那天在医院里的那一巴掌可是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戴茜坐下后，也只得朝大笑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来得有点晚。” 龚志文嘿嘿地笑，“茜姐平常就很漂亮，今天比平常扮得还好看。” “我们懂，我们懂，这是要见重要的人，所以特别的隆重。” 如果不是跟综合部这几个没有特别的矛盾，叶伯常不会给他们这个面子。 他们摆明了是要重新撮合戴茜和叶伯常。 其实撮合成功与否，他们并不关心。 他们只在意，叶伯常的态度。 叶伯常只要不反感，且享受其中，对综合部来讲，可操作性就比较强。 说到底，还是为了项目工程背后的利益。 钟钰坐在叶伯常的对面，好像还有点怨气似的。 叶伯常应该把戴撵走，就对了。 可是，叶伯常为啥不撵戴茜？ 他不会是对戴茜还有啥想法吧？ 钟钰对黄昌顺今天的安排特别不满意，虽然明知道黄昌顺一定会这么办，搞不好，戴茜的包里连酒店的房卡都装好了。 晚上喝点酒，只要戴茜勾引他两句，他肯定憋不住。 男人，哼…… 钟钰一副很了解叶伯常的样子。 龚志文看了一眼叶伯常的表情，他很平静，没有因为身边佳人相伴，而露出老少色批该有的笑。 他担心叶伯常反感，一会把戴茜给撵走了，辛苦铺垫了半天，就这么白费。 掏了支烟散给叶伯常，看了一眼戴茜，后者急忙把桌上那个打火机拿起来，给叶伯常点烟。 叶伯常明明都把烟叼嘴上的，一见戴茜把火喂过来，顺手将烟放在桌上。 戴茜的表情一滞，化解尴尬地转头去给黄昌顺点烟去了。 黄昌顺、潘佳佳这两人却对了一个眼神。 如果叶伯常真的接受戴茜舔式照顾，他俩可能打心眼里还有点瞧不上叶伯常。 叶伯常的拒绝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既然都知道叶伯常会反对，为啥还上戴茜上？ 这其实也是照顾叶伯常的情绪。 只要叶伯常爽了，高兴了，那么后续的业务也就好谈了。 大家相互帮助，相互照顾。 戴茜，工具人而已。 只是他们没想到，叶伯常并没爽到，反倒把对面的钟钰给看爽了。 这下子载茜就更尴尬了。 潘佳佳拿手在鼻子边扇风，“抽抽抽，天天都抽，办公室里关门关窗地抽，弄得我一身全是烟味，臭死了。” 潘佳佳拿鼻子怼在钟钰的身上，拿她的衣服当空气滤芯一样，深吸了一口气…… 潘佳佳满是惊讶地说，“咦？你原来用的那款香水，怎么没有味道了呢？” “没用吗？” 钟钰下意识地朝叶伯常看过去，她希望叶伯常能和她对视一眼，那样就像两个人之间有了共同的秘密一样。 可是，叶伯常没有看钟钰，自顾自地点了支烟。 黄昌顺指着锅里说，“快快快，动筷子，我记了时的，这个时间吃，最嫩，也是刚刚入味的时候。” 鱼头火锅配冰镇啤酒是一绝。 黄昌顺端着杯子，“来来来，今天这第一杯，我们祝贺第二项目部成功拿下今年我们设计院的重头戏。” 接着是第二杯，“第二杯祝贺我们钰总和叶总全权负责这个项目。” 接着是第三杯，“第二项目部在这个项目当中，如果有用得上我们综合部的，随时招呼一声，保证帮你们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三杯酒一下肚，潘佳佳马上就端着杯子往叶伯常的身边走，“钰总，你先等一下，我要跟我们设计院的大功臣先干一杯。” 才刚到叶伯常的面前，潘佳佳脚踉跄，手里的杯子不稳，歪倒在叶伯常的裤裆上。 “哎哟，老天爷，我给你擦！”潘佳佳说着就要朝叶伯常当下伸手。 龚志文拉，黄昌顺拦，“你快走开哟，这用得着你来擦，人家戴茜知道擦。” 戴茜从来时，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心里有气，也不有甘，当然，最希望的还是跟叶伯常解开矛盾。 他们也不是真的就让戴茜去给叶伯常擦，只是拿这种行为当借口，突出他们两人的关系特殊。 而叶伯常只是起身说，“你们先吃，不用管我，我去一下厕所。” 叶伯常前脚走，戴茜都不用黄昌顺使唤，就跟了上去。 因为她心里的确憋了很多话想跟叶伯常讲。 钟钰的脸都黑了，黄昌顺立马朝钟钰招招手，“钰总，你搞什么名堂。” “戴茜跟叶伯常还是有可能的。” “你让他们两个好生勾兑一下。” “以后很好事才好办。” 钟钰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激奋的样子。 就好像她对叶伯常有点啥一样。 但是一想到戴茜蹲在叶伯常当下给他擦的样子，她的心里就更堵了。 她的脑海当中迅速闪过一个画面，如同抠图一般，把戴茜给抠掉，把自己给放上去。 那画面一下子就正常多了。 这么一想的时候，钟钰的眼神都有点飘了。 叶伯常顺便先去尿了个尿，出来的时候，门口的人都盯着他的裤裆，接着就笑了一下子。 就算尿裤子上，又咋了？ 走到洗手台边，戴茜给他递了几张手纸。 叶伯常没有接戴递过来的纸。 此时的戴茜没有在桌上时那般的被动。 在那些熟人的面前，她还有些抹不开面子。 厕所这边，又没认识的人，所以，她会低声下气地说，“要不，我帮你擦一下吧！” 她说完之后…… 又怕叶伯常把她的头摁下去来一句，“我火很大……” 第93章 这都是强硬的态度换来的 好消息：叶伯常没有摁戴茜的头，也没有说他火很大。 坏消息：叶伯常没接她的纸，也没让她擦。 这么高端的服务，花钱要298，如果不花钱，那要的可能比钱还多。 叶伯常心里是有逼数的。 戴茜就有厕所外边等了叶伯常这么长的时间， 而叶伯常洗过手，从她身边走过，全当没看见她。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应该比打骂，可能要更加让她难受吧？ 戴茜最期待的画面是，叶伯常主动跟她打一个招呼。 那么就可以避免她开不了口的尴尬。 只是如今的叶伯常早就不按常理出牌了。 “伯常……”戴茜终是没忍住，叫了一声。 搞笑的是，她就算叫了，叶伯常也没听见似的。 这反应把她起初的矜持给击得粉碎，没脸没皮地追了上去，这一刻，戴茜有了彻底爆发的念头。 “叶伯常，我都已经给你道歉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 “你还这么对我，会不会太小气了？” 叶伯常停下脚步，看了看戴茜，“我和你顶多算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我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事。” “但是你一直纠缠就有点没意思了。” “我不管你在黄总那里接到了什么任务。” “我也不管戴学友有什么事托付给了你。” “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不要搞得自己委屈求全的样子，好像我跟你说话，不跟你喝酒，就是跟你过不去。” “我只是不愿意跟一个连熟都不熟的人说话而已。” “你就保持现状，黄总他不会怪你工作失职。” “但是你特么的要是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指指点点。” “我一会当着他们的面发飙，你可别怪我不给你脸！” 戴茜当场就懵逼了。 叶伯常他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他真的就这么狠心？ 一点过去的情面都不讲？ 戴茜其实相信男人很好哄，委屈一点，娇柔一点，多说几句软话……他要是还生气，那自己就生气。 他保证马上屁颠颠地来哄自己。 然后这一套在叶伯常这里根本就不管用。 叶伯常就这么走了，她就跟在叶伯常身后不远的地方。 当看到叶伯常要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的时候。 她最后的愿望是希望叶伯常坐在他刚才坐的位子。 那么大家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也可以坐在叶伯常的身边，继续地强颜欢笑。 可是叶伯常径直坐在了龚志文的身边…… 戴茜的身体僵立在十米开外的位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位子上去，还是就转身这么走掉。 好像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她只得把头低下，回到坐位上时，脸已经滚烫。 造成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她自己的问题。 从一开始，家里给她物色一个对象的时候，瞄准的就是设计院里的年轻工程师，手里有项目，将来有成绩，能挂职，能升职的潜力股。 叶伯常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如果再凭借戴茜家里在设计院的一些关系，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就把叶伯常扶到一个更高的台阶。 前半生叶伯常靠戴茜家提升。 后半生，戴茜靠叶伯常荣耀。 这大概是许多央企内的不成文习惯。 可是谁又会知道叶伯常他妈是神经病呢？ 戴茜不愿意跟叶伯常扯上关系，也不想拿自己去填那个坑。 她本来没错。 戴茜最后悔的，应该是叶伯常他爸去世的时候，她没有陪着。 她怕死人。 她怕陪着叶伯常的时候，被周围的人硬把她和叶伯常扯上关系，洗不干净。 她最后悔的就是为了跟叶伯常撇清关系，她把事情做得太绝。 如果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她温柔一点…… 如果她当时把自以为是地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如果她没有让大伯去找叶伯常的麻烦…… 那么今天，也许就是另外一个光景了吧？ 所以，最后的问题还是出在戴茜的身上。 戴茜把个中关键想明白了之后，拿着酒杯，倒了满满一杯啤酒，双手端着杯子，“今天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连喝了三杯之后，戴茜倒了第四杯，“叶伯常，和你处对象的事情，你大舅是个坏批，搅了我们的事，我也有责任。” “这一杯，为我自己的不坚定，我道歉。” 戴茜喝完这杯，再满上一杯，继续说，“这一杯，书记让我来缓和关系，我不但没起到缓和关系的作用，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当场小钰姐就已经教育过我。”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在这里再给你说声对不起。” 吨吨吨……喝了第二杯，再倒第三杯，“这一杯，是对我的自以为是道歉，我总觉得自己敷衍两句，你就应该原谅我。” “实际上，根本就是发自内心在认错。” “我为我的不真诚道歉，对不起，叶伯常。” 黄昌顺和龚志文一看戴茜都连喝六杯了，急忙圆场，“小茜，不要一直喝，肚子里没东西，醉得快，来来来，不要喝了，先歇一口气。” 戴茜却把黄昌顺的手给推开，倒了第七杯。 她的眼神微微有些飘，但意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戴茜双手端着杯子，“这一杯，是我很认真很认真地跟你说，叶伯常，我后悔了，你是个很有种的男人。”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 “也不管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理我。” “你就算现在掀桌子，我还是要跟你说。” “我以前可能对你没感觉。” “但是这两天我觉得你很有男人味。” “我后悔了，我想当你的女朋友，你不用答应，我追你！” 黄昌顺：…… 龚志文：…… 潘佳佳：…… 钟钰的白眼都翻上天了，装你妈什么真诚，你以为你把话敞开了说就有用了？ 钟钰一眼看破戴茜的心思，又担心叶伯常看不透，扭头看着叶伯常…… 你有点骨气啊…… 她只是想睡你…… 她只是想利用你…… 你千万不要上当！ 当戴茜把最后一杯喝下肚，她捂着看着叶伯常，“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醉，今晚不准走，我去抠个喉咙，一会晚上接着喝……” 真诚会让戴茜没那么讨厌，但如果不是叶伯常的强硬，哪会看到她真诚的一面呢？ 第94章 人情还得捏在自己手里 潘佳佳跟了上去，担心戴茜出事。 剩下这几个人的时候，钟钰本来想问叶伯常，不会是心软了吧？ 不好意思直接阴阳怪气，就朝黄昌顺说，“你就算让戴茜给叶工道歉，也不用整得这么凶。”（戴茜是听黄昌顺的话。） “她要是喝出点问题，到时候就是你们综合部的责任。” 黄昌顺连忙摆手，“别别别，这话不好乱讲。” “我们肯定是希望两个部门之间的合作是顺顺利利的，没有啥矛盾，大家一起工作，一起挣钱，高高兴兴的，对大家都好。” “刚才戴茜的那些酒和那些话，一看就是她发自内心自己说的，跟我没啥关系。” 黄昌顺立马跟叶伯常举杯，“叶总，我还是羡慕你的，人年轻有性格，又有魅力，小妹儿喜欢你敢大声地说。” “我特么这辈子从来就没得哪个女人在没跟我在一起之前，主动说喜欢我的。” “看来还是要像叶总这个样子，长得帅，才吃皮！” 黄昌顺顺势抬了一手叶伯常，把他和戴茜的关系给撇清。 钟钰看得生气，狗日的黄昌顺不给她打辅助，有点可恶。 再想想戴茜刚才说的那些话，她要是扭扭捏捏，装委屈装可怜，可能都没办法破解进退两难的局面。 唯独把话说开，真诚地表达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才是唯一破局的关键。 黄昌顺话音一转，“不过，叶总如果不喜欢戴茜这个样子，也无所谓。” “她嘛，可能也是有点自己的私心。” “戴学友在评审会上犯了低级错误。” “现在你进了组，钰总把人员安排这方面交给你负责。” “院部那边的专家是由院长和书记说了算。” “戴学友肯定是知道自己没机会了，这才找到他侄女儿来跟你求个情。” “你是可以帮着说话，也可以不球理他，都看你。” “我这边呢，倒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三部，关宁峰，还有四部，去年刚来的博士杨品冠，这几个年轻人都还是很不错的。” “可以放在组里锻炼一下子。” “不过我也只是提个建议。” “如果你们有自己的想法，你们自己安排。” 这才是黄昌顺安排今天晚上这顿饭的主要目的之一。 叶伯常当场没有表态，这种事，酒没喝到位，没到最后决策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揭晓最终的名单。 等戴茜抠了喉咙再回来的时候，黄昌顺就暂停了这个话题。 马上说，“一会我们去苏荷？” 酒吧现在的确是一种比较主流的消费方式。 主要是有男有女人，去酒吧也就比较有气氛。 如果只有几个男人，那黄昌顺今天晚上肯定是安排会所的。 至于为什么要有男有女呢？是因为黄昌顺还没有跟叶伯常打过交道。 不知道叶伯常喜欢什么道道。 只得一步一步来。 这一台结束，转场的时候，钟钰当时就说，“叶伯常跟我车。” 潘佳佳大叫，“我也跟你的车。” 钟钰果断拒绝，“你早点回去带孩子吧。” “接下来的环节不适合你。” 潘佳佳虽然嘴上笑骂，但是也知道，今天晚上这种场合就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于是从鱼头火锅出来后，打了个车就回家去了。 黄昌顺走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嫂子……” “哥他没跟我们在一起。” “是的，今天二部在庆祝，我们刚吃了饭，准备去苏荷，你要不要过来坐坐？” 黄昌顺结束通话还撇嘴，老刘特么的腿都断了，还出去混了？ 一条腿去洗脚，会不会打五折呢？ 黄昌顺想想还觉得挺好笑的。 上了车，戴茜坐后排，黄昌顺说，“你也差不多了。” “我看叶伯常那边也没有在生你的气。” “你要是觉得难受，我先送你回家。” 之前对戴茜来说是折磨，但是戴茜把话说开之后，她也不觉得难为情了。 反倒有种不服输的味道，想想叶伯常不吭声不出气的样子就难受。 我就不相信，我就一直对他好，他能一直都是那张棺材板的脸？戴茜摇头，“不用，我要去。” 黄昌顺和龚志文都觉得离谱，你这不是犯贱？之前没有难度，你把人家甩了。 人家悟了，你又拔不出来的感觉，你这不是犯贱？ …… 钟钰开车的时候，已经连续瞥了叶伯常好几眼。 叶伯常在给李东回短信。 李东：我们工头把三万块钱给我了，你看好久方便，带过来给你。 叶伯常：我去苏荷，你要过来不？ 李东：等我，半个小时就过来。 李东这种老混混，是不会拒绝酒吧的。 早年的卡卡都，都被他耍烂了。 还有九孔桥的大大小小酒吧，他有哪家没去过。 只不过那个时候去，都是干蹭。 现在让李冬去，他可能对里边驾轻就熟，但是真到消费的时候，还是缩手缩手。 原因嘛，兜里的钱是不够的。 叶伯常跟李东联系过后，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放。 再跟钟钰说，“刚才黄昌顺说的那几个人，我不熟，我只要老袁进组，我再给你一个名单。” “这些都是经验比较老到的技术人员。” “也是配合多年的老搭档。” “你看上哪些，真接拉进组就行了。” “黄昌顺那边推荐的人，你可以要，但不能黄昌顺开口。” “而是要那几个人背后的人亲自找到你。” “人情这东西，需要交换，让黄总去卖人情，不如你自己把人情捏手里。” “对你进院部有帮助。” 叶伯常说了一堆，钟钰却没反应，叶伯常扭头看了钟钰一眼，没听到？当我没说。 红灯前，钟钰才看着叶伯常问，“你是不是很想笑？” 叶伯常：？？？ 钟钰接着说，“如果想笑就笑吧，我如果是你的话，也会觉得很爽的。” “她前几天那么看不上你，今天又是罚酒又是表白，谁不爽？” 叶伯常回忆了一下刚才在桌前的感觉，“当时确实有点爽，现在，没什么……” 钟钰打断叶伯常，“戴茜晚上叫你去开房，你去不去？” 第95章 突然这么抢手还有点不习惯 “关你屁事！”叶伯常送给了钟钰四个字。 钟钰撇撇嘴，男人都一个球样，拿给他曰，他会不曰？ 苏荷应该是老牌酒吧当中的战斗机那一类了。 不光在云城，在全国范围内应该都坚挺了很多年。 跟后来的88号与缪斯，应该算是御三家了。 一直火到13，14年左右。 老一点的喜欢去迪吧。 而年轻人可能更喜欢这种慢摇带一点live house的感觉的酒吧。 说要是歌没有那么土，比较潮一点。 黄昌顺熟练地跟服务员点着酒。 现在的芝华士398一瓶，送六瓶软饮。 后来的小年轻可能都没喝过这种所谓的洋酒。 一瓶洋酒，可以兑12瓶软饮，什么红茶，什么绿茶之类的。 总之，看上去，就是一种非常洋气的喝法。 叶伯常从一开始就喝不来洋酒。 当然，白酒他也喝不来。 只有啤酒还能喝不少。 卡座上的沙发，黄昌顺硬把叶伯常拉到最中间和他并排坐。 而钟钰本来想坐在叶伯常的另一边的。 她跟叶伯常明面上只是合作关系，至于暧昧，也只是她自己有那种感觉。 在公开场合，钟钰也不敢跟叶伯常表现得太亲昵，就没有挨着叶伯常坐。 黄昌顺朝几个穿着超短裙的妹子招了招手。 她们手里要么拿着手机，要么拿着一个信封大小的香奈儿手包，一边跟黄昌顺招手，一边手牵手朝这边挤了过来。 她们的裙子很短，所以显得腿很长。 裙子短到刚刚把屁股给捂住，但是在叶伯常的视角又差不多能看到臀线的位置。 就是这种半遮半掩的程度，最是勾人，叫人总是想从下边看到点什么一样。 但如果你真的鼓起勇气捡个东西，或者歪个头什么的，就会看到……安全裤。 黄昌顺指着叶伯常的另一边，“把我兄弟今天要陪高兴。” 龚志文大叫，“我也是你兄弟。” 说着，便拉着一个女孩开始介绍叶伯常。 黄昌顺却挥手打断他，“你介绍个锤子啊，酒都还没有来。” 黄昌顺从他的公事包里拿了几份文件出来，在叶伯常的面前拍了几下。 再搂着叶伯常的脖子，“这边有几家公司，都是设计院以前合作的公司，有两家至少都合作过五年以前了。” “还有两家是近两年成立的，分包资质材料都在这个地方。” “你可以拿回去看一下子。” “定哪一家提前跟我说，我们可以快一点把这个事给定下来。” “你也是内行人，如果有啥看不懂的，可以找人帮你看一看，再做决定。” “我们这一行，做熟不做生。” “点子都是行规。” “不过，你有要求，也可以提前跟我说。” 叶伯常倒是不怕黄昌顺诓他。 设计院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对外，大家都是孙子，出了事，一起背黑锅，集体挨骂，谁都跑不了。 所以在施工方面，项目主体是由建筑院那边负责实施，分包这一块，选的都是一些老牌的建筑公司。 那些个电影电视或者小说当中，动不动就喜欢拿豆腐渣工程来突出矛盾点。 实际上，动动脑子想一想，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图的就是口碑，谁不想一直把钱挣下去。 老黄的这几家公司都是经过挑选的，经得起考验。 叶伯常把文件收进包里，跟黄昌顺说道：“我只是给钰总打下手，这事还得她来定。” “到时候，我把资料给她。” 黄昌顺拍拍叶伯常的腿表示理解，这也是顺道送个人情给叶伯常。 他肯定知道最后是钟钰定，钟钰背后是刘磊和院长。 只是黄昌顺知道很多事绕不开叶伯常，顺道就把关系给建立上，不知道哪天就用上了。 这特么才是项目综合管理部老大的真实水平。 坐在叶伯常身边的妹子头发垂在胸口，看到叶伯常和黄昌顺聊完了，单手撩发，将那细细的吊带和深深的沟给展露在叶伯常的面前，并且给了他一个迷人且自信的笑容后颔首时，那清晰可见的锁骨窝沟里就像装满了烈酒，只看一眼，只嗅一口，就会醉得对晕眼花。 她从桌上拿出两支烟含在嘴里的时候，黄昌顺就大喊，“你给老子嘴巴还挺大，动不动你就叼两根……” 女子笑着娇嗔，“顺哥，你好烦哦……” 女子拿着火机把两支烟都点头，取下一支喂到叶伯常的嘴里，自己吸一口，朝叶伯常的吐出一缕又轻又细的烟，像极了妖精对细皮嫩肉屌大的叶伯常吐迷烟的样子。 女孩子眯着眼，“哥哥，我们去跳舞嘛！” 骚货……钟钰和戴茜在这一刻心里骂的居然是一样的。 钟钰没有坐，而是站在叶伯常的对面撑着拦杆，背对着叶伯常，跟着还不算劲爆的音乐开始扭起了腰，那圆囤儿荡来荡去，立根杆子在那儿，估计都能擦出火花子。 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在叶伯常的身边坐的情况，依旧跟叶伯常保持着联系一般。 只是钟钰在前边扭，她也不知道，叶伯常到底看没看。 服务员送来酒，戴茜让服务员先走。 她熟练地开酒，把瓶口熟练地怼进了杂壶，一口气连开三瓶红茶，再把瓶口给拔出来，还往外喷了点…… 红茶把杂壶给灌满之后，再给桌的空杯子当中倒了两杯。 她正要去拿倒满酒的杯子时，叶伯常身边的妹子就把手伸过去准备拿酒了。 “放下！”戴茜吼了一声，“你把我当服务员了？要喝自己倒！” 一点情面没给妹子留，端着两杯酒，一杯给了叶伯常，另一杯在自己手上，跟叶伯常碰了一下，“你尝一下，我兑得比较淡。” “不容易醉。” 叶伯常抿了一口，当是饮料了。 叶伯常刚把烟叼上，妹子在叶伯常身边突然揽住叶伯常的臂弯，把他的烟夹下来，弹了一下烟灰再喂进叶伯常的嘴里，在他的耳边吹热气，“哥哥，她是不是喜欢你？她会不会打我哟，呵呵呵……” 扭腰甩臀的钟钰…… 投怀送抱间接接吻的妹子…… 屈尊降贵放低姿态的戴茜…… 一时间，叶伯常居然成了女人们争风吃醋的抢手男人。 第96章 我喜欢他请我喝酒 国内夜生活的天花板，云城绝对有一席之地的。 当然，渝州也不差。 同样是西南重镇。 云城和渝州的玩法还不太一样。 渝州一晚上换四五个场子，动作频繁，停不下来，就像在床上喜欢换姿势一样，就像个耍杂技的。 一晚上要换好多地方：吃饭、唱歌、这间酒吧，那间酒吧，再换一家酒吧，再去找一家ktv…… 云城这边，更多的是玩一个气氛，在一个场子里盯着玩。 总共就三台，吃饭、唱歌、宵夜。 吃饭、跳舞、宵夜。 吃饭、撸串、吃火锅。 这样一来，因为云城扎堆定点玩的比较多，时间比较长，发生故事的概率也会大上一些。 在这样的气氛下，如果适应了吵闹的环境，再加上一点酒精的刺激，很难让人不爱上这里。 这也是云城的酒吧从周一到周日，没有一天生意差的原因。 大家都爱死这里了。 黄昌顺、龚志文都是这种场合的老手，拉着妹子玩游戏，几局过后就把妹子灌得五迷三道，抱在一起跳舞。 钟钰一直想挤到叶伯常的身边去，可是他的身边一直有人。 钟钰就只得想法子把叶伯常或者叶伯常身边的妹子给灌醉。 可是她厕所都上了四次，叶伯常身边的那个妹子也没有一点喝醉的样子。 钟钰给叶伯常发了一条短信：我有点喝多了，你走不走？ 叶伯常：你走嘛！ 钟钰：这些妹子随便得很，你要是高兴，一会直接带去开房就是了，记得穿雨衣。 叶伯常：好的。 钟钰本来只是酸两句，看到这一条的时候，跺了一下脚，暗骂自己：我真是犯贱！ 连招呼都没有跟黄昌顺他们几个打，就匆匆离开了酒吧。 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黄昌顺牵着身边的妹子，朝叶伯常扬扬下巴，“叶总，我们就先走了！” 再朝叶伯常身边的妹子使使眼色，这种暗号大家都懂的，让叶伯常把握机会。 都撩到这一步了，只要叶伯常愿意，接下来直接带去开房就可以了。 黄昌顺和龚志文走的时候，还跟叶伯常笑得很暧昧。 那两个妹子走的时候，跟她们的同伴也笑得同样的暧昧。 就像把接下来的姿势都想好了似的。 但有个问题，戴茜还没走。 卡座上，叶伯常坐中间，左右各一个妹子，戴茜坐得离叶伯常很近。 她看了看叶伯常，“我喝多了点，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叶伯常从包里掏了两百块出来递给身边的妹子，“麻烦你把她送回家。” 酒吧里的这些妹子，身兼多职，酒吧人气不够的时候，她们是酒吧的小蜜蜂，专门负责搞气氛。 平常认识一些条件比较好的男人，存下号码，有时间就组局活跃气氛。 有时候缺钱了，也接接客什么的。 不过这两年云城的男人那张嘴连鬼都能骗。 所以被白嫖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黄昌顺叫来的这个妹子，今天晚上本来就是为叶伯常服务的。 当然，成不成，并不是以交易计算，还是要看感觉。 妹子对叶伯常很有感觉。 可是叶伯常却只给她两百块。 当她收下钱的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应该被睡，而不是应该收钱。 当她送戴茜离开的时候，都还在想，我身材高挑，该大大该小小，刚才搂搂抱抱，什么都做了，到了这一步，他还踩刹车？ 有病吧？ 叶伯常约了李冬，早在吧台等了有二十来分钟。 让吧员点了一打加士伯。 李东马上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袋子，袋子里方方正正的，就像放了两块砖似的。 李东拍了拍，“钱都在这里了，你点点。” “我们工头说，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和他去办一下过户都可以。” 叶伯常说，“刚才给我发短信的时候，你跟你们工头在一起吧？” 李东惊讶地看着叶伯常，“你怎么知道？” “我们工头这两天正为这事着急。” “我特么24小时都跟他粘一起了，他生怕你不找他。” “伯常，你现在好牛逼啊！” 叶伯常说，“这钱，我暂时不能收。” “你一会把钱拿回去给他，跟他说，给我打电话。” 李东拿着开了盖子的啤酒跟叶伯常碰了一下瓶子，“你把钱拿着，我再出去让他给你打个电话就行了吧？” 叶伯常说，“你想一辈子给他当跟班？” “就不想自己出来带个队伍？” 叶伯常再跟李东碰了一下瓶子，看着黑色口袋，说，“那套房子现在也就值两万块。” “你的工头这么大方，一口气给了三万。” “你觉得有活干，他能给你分多少？” 李东想了想，两千，三千？应该不会再多了。 叶伯常说，“我要见见他背后的分包商，再把你带过去露露脸。” “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出来单干，可以再做大一点。” “见你工头，有个锤子的用？” 叶伯常刚才在说话的时候，旁边放了个裸色的铂金包，有个少妇提着裙摆坐上了高脚凳。 此刻的李东听得入神，拿着一瓶还没有动过的啤酒，仰头一气把啤酒喝了干净。 “伯常，啥都不用说了，都在酒里，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需要，把我的命都可以拿去。” 李东要走，叶伯常叫住他，顺手把桌上的袋子交到他的手里。 等叶伯常再面朝吧台时，才发现身边的少妇正看着他呢！ 叶伯常歪头问，“有事？” 女人似笑非笑，“那袋子里最少装了三万块，你都不要吗？” 叶伯常都听笑了，这种口袋随意地摆放，通常不会有人会想到钱上边去的。 这个女人不但漂亮，还很聪明呢！ 女人说，“那么多啤酒，喝得完吗？” “要不，你请我喝酒？” 其实酒吧里有很多蹭酒喝的。 注意看那些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满酒吧跑的，十有八九都在蹭酒喝。 而女人，凭借着自己的容貌，往吧台一坐，就有许多男人排队请她们喝酒。 叶伯常记得88号有个个子很高的女人，总喜欢上身穿比基尼，天天晚上在酒吧蹭。 总有男人按捺不住请她喝酒。 后来才知道，那特么的是个男人。 叶伯常突然就笑了。 这笑容把少妇看得一愣，“怎么了？” 叶伯常说，“没事，就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 两人正说话，有个大肚子的客人拿了两杯鸡尾酒过来，放了一杯在女人的面前，“请你喝酒，美女！” 女人朝身边的叶伯常扬了扬下巴，“我喜欢他请我喝！” 嗯？这个女人的套路好像要高端一点。 第97章 小男人说话算话 大肚腩的客人也没有纠缠，还是很客气地把鸡尾酒放在吧台上，离开的时候，还双手合十地表达着歉意，或者是谢意。 少妇跟吧员使个眼色，后者便将吧台上的鸡尾酒给收走的时候，让还没走远的那个大肚腩的客人终是放弃了最后的念想。 少妇侧身，肘撑吧台手托香腮地看着叶伯常，“可以请我喝酒了吗？” 叶伯常笑着说，“人家请你，你不喝，非找我？” 少妇说，“自己争取来的，才显得有价值嘛！” 这倒是跟叶伯常这几天经常说的一句话值价观相似。 人生在世，只有一条命是公平的，想要什么，得拿这条命去拼，能争多少回来，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叶伯常将一打啤酒推到两人的中间。 他没有问少妇叫什么？ 少妇也没有跟叶伯常没话找话。 两人就这么有一瓶没一瓶地吹着瓶子。 直到叶伯常的电话响了。 叶伯常一手堵着耳朵，一手死死地把电话贴在另一边的耳朵上，依稀听见里面的男人在说，“叶总，我老冯。” “李东的大哥。” 叶伯常大声喊，“老冯，你说。” 老冯说，“叶总，买房的钱，我还是觉得有点低了，要不你开个价。” 叶伯常说，“不是钱的事，老冯，你听我说，这事，不太好谈。” “房子我暂时就不打算卖了。” 老冯看看手里的电话，他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跟叶伯常讲。 但是叶伯常不想听他说什么，就这么挂断，并且，电话当中那么吵，一听就知道不是很想跟他谈。 老冯有点颓，趴在方向盘上有点不知所措地在翻着电话通讯录，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副驾上的李东。 再低头看电话的时候，平静地说，“你进去嘛，进去陪你兄弟多喝几杯。” “我打个电话。” “你再探一下你兄弟的口风，对了，有没有钱……” 说着又从裤兜里掏了几百块拍在李东的手里，让他进酒吧去请叶伯常喝酒。 看到李东走远，老冯才拨通电话。 “夏总，设计院那个叶总不卖房子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说不好谈。” “好，好，我把他的电话号码发给你。” …… 叶伯常再看到李东过来的时候，感觉这小子脸上的表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东以前进酒吧的时候，心里很虚，主要是兜里没钱，面对天价的酒水单，那种囊中羞涩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而现在，他进酒吧的时候，连腰都挺得比以往更直了。 看破不说破，男人的腰杆啊，都是靠钱堆起来的。 只要钱挣得够多，哪里有不自信的道理？ 叶伯常跟李东碰瓶子，“怎么样？你们工头有没有为难你？” 李东还拿了几百块出来，笑着说，“工头让我请你喝酒。” 叶伯常抿嘴笑了笑，另一边，少妇也拿着瓶子跟叶伯常碰了一下。 李东才发现，这个超美的少妇，居然是和叶伯常一起的？ 他就出去这么短的时候，叶伯常就在吧台撩到个这么叫人眼馋的少妇？ 她好白，又好有气质的样子。 叶伯常本来以为既然是来蹭酒喝的女人，应该会给他一个面子，和李东碰一杯。 但是她连看都没看李东一眼。 这时，叶伯常的电话来了，是个陌生号码。 叶伯常还是和刚才那样把电话接起来，听到电话中的陌生男人说，“叶总你好，我是的云邦建筑的夏有杰。” “夏总，我这边有点吵，如果没听清楚，就麻烦你多说两遍。” 夏有杰说，“叶总，你看地下商业综合体那个项目现在你们设计院拿下来了，这两天肯定就在准备分包的一些事情。” “有没有时间，我们单位出来聊一下。” 叶伯常说，“你定地方吧，定了就给我兄弟李东联系就行了。” “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发给你。” 叶伯常把李东的电话号码以短信方式传过去的时候，李东就在旁边看着，喉咙管一直在滚动，大概是叶伯常做的这些事令他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也兴奋地反应在肢体反应上边了。 叶伯常这才跟李东说，“定了地方，你再把你那个工头给带上一起过去。” 李东可能不会总结叶伯常的操作。 但是另一边的少妇却在叶伯常的耳畔说，“这是把钱挣了，人情世故也安排得很合适，你兄弟这是要跟着你发财了呀！” 叶伯常惊讶地看着这个少妇，她好像能看懂自己的操作？ 就凭自己接了两个电话的态度，就能猜到这么多东西。 懂得索取，也懂得拒绝，还这么聪明…… 这个少妇还挺有意思的。 身后有人拍叶伯常的肩膀，叶伯常转头过去看了一眼，挤出八字眉，稍有点不相信，是刚才送戴茜回家的妹子回来了。 叶伯常问，“你怎么又来了？” 妹子说，“我把人安全送到了，你给的打车费多了，我回来看看你喝多没，准备送你回家。” 李东在旁边人都看傻了，叶伯常身边那个少妇已经很美了。 现在过来的这个妹子更高挑更年轻，虽然在气质上可能没有的少妇那么有味道，但已经很养眼了。 伯常身边的女人资源也太好了吧？李东羡慕得一批。 只是叶伯常顺手指了指身边的少妇，“我和我朋友约好了，一会她送我。” 妹子看了看少妇，陌生的面孔，至少在苏荷从来没见过。 因该不是酒吧当中现约的。 所以稍有些失望，不过她倒是很看得开的样子，冲叶伯常笑，“开玩笑的，我跟我朋友也约好了，时间还早，所以回来多玩一会。” 叶伯常也就不再答话。 妹子没再自讨没趣，只是走开的时候，回了好几次的头，把自己和少妇对比了好几次。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美人，只不过风格不一样而已。 他喜欢年纪大的？ 少妇把的酒瓶里最后一点酒喝掉，双颊微红，一股子微醺的样子，飘飘的目光看起来格外的撩人，声音软软媚媚地说，“你这人，报复心太强了。” “人家前脚找我喝酒，我拿你当挡箭牌。” “妹子后脚回来找你，你就拿我当过墙梯，还说我要送你回家？” “小男人啊，你说话要算话，走吧，我送你回家……” 第98章 司机油门都踩到底了，你们玩清高? 如果让李东选，李东肯定觉得刚才那个妹子比少妇好。 可是刚才那个妹子走了之后，他又认真看了看这个少妇，一颦一笑没有勾引谁，但是说话就是慢吞吞的。 很温柔，也很妩媚，就像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可以保持这样的状态。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少妇这样的女人。 但是叶伯常知道，就是有韵味。 李东跟叶伯常道别，“那我就先走了，给我打电话。” 叶伯常说，“夏有杰定了时间，我就联系你。” 李东到这一刻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夏有杰是谁。 他看了一眼少妇和叶伯常并肩站一起的样子，都能想象到他们今天晚上会发生的故事。 叶伯常现在都有这么多女人了，我也要赶紧多搞一点钱，找个漂亮的女朋友……李东心里暗暗地发着誓。 少妇看着叶伯常，“我拦车咯！” 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叶伯常连装也不装地就要上车。 少妇原本以为叶伯常可能还会玩一个什么欲拒还迎的把戏。 可叶伯常选择坐后排…… 少妇心笑说，这个小气的男人都不坐副驾？还让我给停车费啊？ 可是叶伯常一上车，就趔着屁股挪到了最里面。 少妇这才反应过来，靠右侧的后排座位是叶伯常给她留的，还挺贴心的嘛。 叶伯常等她上了车，“还是先送你吧！” 少妇也没拒绝，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去凯宾酒店！” 叶伯常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少妇的表情可能也没太多的变化。 就连出租车司机的都没做任何表情。 只是车都开出好长一段路了，大家都很沉默，脑海里各自导演着一出大戏。 男人脑海里那点脏东西，少妇可太清楚了。 只是少妇可能猜错了叶伯常的心思。 去酒店？ 这意图就太明显了。 想不到，一夜情居然就这么容易就要发生了。 叶伯常其实也能接受吧，更何况这个女人的状态是叶伯常很欣赏的那一种。 所谓的水嫩，不是指紧实的肌肤，而是掐一下，能掐得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水弹。 这种手感肌肤，正是一个女儿最完美的状态，也就是所谓的润。 不过，这两天的情况对叶伯常来讲过于顺利。 毕竟车上三个人，只有一个有驾照。 车到了酒店，少妇下车时，叶伯常还问呢，“你不是回家吗？为啥来酒店。” 少妇说，“我暂时住酒店。” “走了，小男人，再见。” 少妇只是想逗逗叶伯常，根本就没打算留他。 叶伯常呢，也没起逮猫心思，没打算下车。 只有司机脑补了一路，油门都给这二位踩到底了，发现这两人压根就没打算把对方给怎么样！ 出租车司机：好好好，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我脏，我猥琐，行了吧？ 叶伯常等同于是在内城当中转了一圈才回家。 洗个澡，回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习惯性地翻了一下手机。 钟钰：我把团队成员配备表，弄出来了，你什么时候看一下。 钟钰：你怎么不回短信？ 钟钰：工作的事情，你总该上上心吧，是你让当这个项目负责人的，我本来就不太懂，你把我扶上去了，就不管我了？ 叶伯常：刚洗澡呢！ 等了片刻后，钟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名单什么时候看，要不，我现在给你送过来？” 叶伯常说，“明天上班再说吧。” “太晚了，我要睡了。” 钟钰摆明了不相信叶伯常这么早就要睡，“呵呵，你是不方便吧？” 6！叶伯常果断把电话给挂了。 明明有仇，明明相互利用，还给自己加这么多戏。 如果不是钟钰跟付阳这一层关系，叶伯常犯不上帮她的忙，更犯不上和她打交道。 第二天到单位后，老袁把他的辅助证明材料都放在了叶伯常的桌上。 叶伯常去钟钰的办公室把材料交了，再看看团队成员配备名单。 顺带给她整理一下， 把姓名，身份证号，执业注册证书，岗位，职称都再对上一遍，确定无误…… 钟钰从抽屉中拿了一个塑封的面包出来，“你早饭吃没吃，我买多了，你吃吧！” 叶伯常没有接，把材料准备整齐后递给钟钰，“没问题了，交给院部。” “还有这些材料，是几家分包公司的，你跟院长定一下，我做不了这么大的决定。” 叶伯常没有要权，也没要色，更没有要钟钰的面包。 钟钰虽然很气，但是她哪敢跟叶伯常发脾气，她以后还得指着叶伯常呢，叫住他，“你跟我一起去吧！” 叶伯常想想，工作上的事，倒也没拒绝。 只是付阳看到钟钰的时候还喜上眉梢，等他看到叶伯常的时候，表情显然是有点烦的。 钟钰搬了两张椅子放在办公桌的前面。 付阳拿下巴怼了怼椅子的方向，“坐！” “小叶，这个项目我给钟经理这边，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叶伯常说，“院长是替我考虑，省得我到时候把二部搞得乌烟瘴气，让别的项目部看了笑话。” “有钰总坐阵，稳人心，有核心，能带队。” “大家努力的时候才有方向有目标。” 嗯？能这么想？脑子不笨！可是脑子不笨，为啥要跳出来跟刘磊唱反调？ 全设计院都知道刘磊是老子的人，你特么的反他，不就是反我？ 付阳可能唯一不那气的，就是叶伯常歪打下着，帮设计院拿下了这个项目吧！ 付阳叹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钟经理让你当副手，名义上是副的，实际上，你要多帮帮钟经理。” 付阳说完后，飞快地瞥了钟钰一眼，以前都怕有外人在的时候，钟钰跟他眉目传情。 今天的钟钰为什么眼神这么寡淡呢？ 其实只是对院长寡淡，私下里，她可不这样。 第99章 两岸猿声啼不住 这一刻，叶伯常也不得不说一句，如果能这样当院长，我特么也想当。 付阳看了看名单与分包公司的资料，两件事情给定下来之后，便说，“周末，要跟甲方在都江堰打打羽毛球。” “小叶，你也一起来。” 叶伯常本来是准备周末去报个驾校的。 但是跟甲方碰面，肯定不能推。 书记大概率也会去。 叶伯常答应下来之后，便要离开，钟钰以前都会比别人多留一会。 付阳对她的这种行为是有点害怕的。 可是今天钟钰大大方方地起身，“院长，我跟叶工就先回二部了。” 付阳倒是没说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等他们走了之后，才在心中嘀咕：最近钟钰的变化还是挺大的，大概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了吧，对嘛，小姑娘，还是应该要有点追求的。 呵呵……付阳笑得很开怀，对自己的中年男性魅力越发的自信了。 叶伯常出了付阳的办公室，钟钰在后边飞快地追了上去，憋着笑声音发抖地问，“喜不喜欢？” 叶伯常哼了一声，“你就玩吧，明明可以狠捞一笔，非要玩火，别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钟钰不在乎地说，“怕什么，要不要下次你和我上床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 呵呵，你是真会玩啊！ 还下一次上床，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叶伯常岔开话题道：“下午我请个假。” 钟钰说，“我们一起。” “不用了，不方便。”叶伯常想都不想就回绝了钟钰。 钟钰再是粘人，也只是忌惮叶伯常手里她和付阳，和刘磊搞在一起的那些把柄。 对叶伯常来讲，没心思管那些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 周末要跟甲方碰面，详谈合同，正式开始做项目计划。 叶伯常到时候太忙，许多事情可能都顾不上。 昨天晚上那个陌生号码发来了短信，问叶伯常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叶伯常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再等等看吧！ 不被别人的事打断自己的节奏，这才是真正的沉着。 回了办公室，众人看叶伯常的目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大家都低着头，在眼神上交流，相互蛐蛐叶伯常。 现在都把头抬得高高的，不再相互眉来眼去，而是以笑容主动跟叶伯常打招呼。 但是呢，他们又不敢主动问候，总还是担心刘磊回来后清算他们。 以至于这个办公室，人人的处境都很奇怪，纠结得一批。 倒是老袁，也彻底不装了，给叶伯常扔了支烟，“刚才院部那边传来消息，奖金下来了。” “据说是人均五千左右。” “我们二项目部要高一点。” “你在我们二部也要高一点。” 这高两点，叶伯常这个月的奖金就奔着小一万去了。 叶伯常可以正大光明地跟老袁说，“名单在院长那里通过了，周末跟甲方碰头会过后，就要开始忙了。” 老袁朝叶伯常眨了眨眼，“谢谢叶总。” 听到这一声叶总不知道让多少人的心被刺了一下，虽然不算疼，但是面子上是真的过不去了。 有人把电脑上cdef盘轮着点一遍缓解着尴尬，假装听不见，不在意。 有人心中酸酸地来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叫你叶总你就真的是叶总了？ 还有人后悔得很彻底，叶伯常让大家在qq上找他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主动？ 如果那个时候大胆一点，项目组里会不会就有自己一个坑位了呢？ 真特么无语死了。 对叶伯常来讲，这不正是跟那句诗一样吗？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叶伯常下午就近找了一间驾校。 报名的时候，他们也没说练习的场地离驾校至少十公里，都特么到西郊去了。 虽说现在三环早就建好，但是三环周围荒得一批。 叶伯常坐车到城西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问了一句，“能退钱不？” 教校的工作人员说，“呵呵！” 叶伯常呵呵了一脸，感觉是自己回来羞辱得最惨的一天。 驾校的工作人员为了突显驾校的优点，拿机房和场地说事。 什么机房电脑很新，题库很全，场地很大，在这里练习，跟实际路况基本一样，在场地内开熟练了，在云城市区随便开。 叶伯常对此只想表示，你放屁。 云城在全国的汽车保有量在前三。 司机开车从来不讲道理，并线别车三条道说来就来。 并线从不打转向灯，因为一打转向灯，一辈子都别想并线。 你守规矩排队，所有人都的插你的队。 这里的驾驶习惯和交规上写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样的云城，你跟我说从驾校出去后可以放心大胆地上路？ 机房新也好，场地大也罢，跟叶伯常的关系并不大，他都不用练，每次过来晃一圈。 让教练知道自己牛逼。 考试前再跟着车队去跑一次长途。 就可以去参加最后的考试了。 让教练去报最快一个周期的场地考试，四十五天，驾照应该就能到手。 十几年后，每一个科目考试前还要预约，麻烦得要死。 现在考驾照，除了科目一之外，其余的科目都是一次过，容易许多。 但也不代表倒库、移库、侧方位停车、上坡起步、直角转弯，压铁饼、单边桥就能顺顺利利地过了。 当然，还有一个特别保险的法子。 倒是太久没有看过交规，所以还得在电脑上做题。 总共也就十套题库，一千道题，全部刷一遍，都能到九十分以上，就差不多了。 驾校的工作人员说，“小伙子，你在这里多熟悉一下，这两天有时间，就过来做做题。” “如果你觉得可以，就安排在周五考试。” “成绩当场就宣布，周末你就可以上车了。” 叶伯常说，“那就给我安排在周五。” 叶伯常跟工作人员说话的时候，在最角落有个女人听到叶伯常的声音有点耳熟。 于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心中暗笑： 昨晚是相见是刻意的准备。 今天的相适是不期而遇。 缘，妙不可言。 第100章 不好谈的本意 叶伯常跟驾校的工作人员说把考试的时间安排在周五。 也就两三天的时间了。 工作人员的笑容也有点尴尬，“小伙子，我们可以慢慢来嘛。” “也不是说一次就非要过。” “你可以先熟悉一下题。” “主要是考试只有两次免费的机会。” “前两次不过，第三次考机试，就要另外交钱了。” 他把一本道法交规的书摆在叶伯常的手边，“白天有时间就来上机。” “晚上回去翻翻书。” “争取把题库里的题都做到一百分，保证万无一失。” 其实人家也很负责任，可以把叶伯常当成了一个菜逼。 就在他给叶伯常苦口婆心说这些的时候，叶伯常提交答案。 得分：100 工作人员眼珠子一定，“哥，你是不是在家里已经看过题了。” 叶伯常说，“没有啊，没看过，今天第一次接触。” 工作人员咂舌道：“不可能，第一次做题，就一百分？” 一百分？角落的女人看着自己刚刚提交的答卷最后的得分只有八十五分，眉头微微一皱，同样都是第一次上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她也没有起身去给叶伯常打招呼，听着后边的工作人员催促着叶伯常，“哥，你再做一套，我还不相信了。” 叶伯常花了不到十分钟，又做了一套，再提交，还是一百分。 这下子，工作人员彻底服气了，“哥，行了，你都不用上机了，周五早上八点在这里集合，到时候车送到交警大队去考试。” 等工作人员走了后，叶伯常也没有马上下机。 两套题虽然都是一百分，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别到时候考一个89分，才尴尬。 于是叶伯常做了第三套题，提交的时候，也没看分数，便接到了夏有杰的电话。 “叶总，打扰你了，我是云邦建筑的夏有杰，昨天晚上给你来过电话……” 叶伯常起身，“夏总，我知道，我知道……” “短信看到了，不过那会在开会。” “之后又急着报驾校，所以耽搁了。” 夏有杰说，“没事没事，是我打扰你了。” 叶伯常说，“没事，你说，什么事。” 夏有杰说，“你看后天我们约个地方，坐坐？” 叶伯常知道夏有杰这是讲规矩的，否刚以他现着急的心情，恨不得马上见到叶伯常。 叶伯常说，“接下来每天都是事。” “恰巧今天还闲一点。” 夏有杰一口接过去，“那叶总，就今天，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 叶伯常说，“我在武青路这边的平安驾校，方便吗？” “方便，我就在附近，五分钟就到。” 叶伯常拿上东西，从机房走出去，再去看看场地。 此时，角落的少妇起身走到叶伯常刚才用的电脑面前，看了看，刚才提交的那一套题，依旧是……一百分。 少妇还就不信邪了，是不是这台电脑的原因，不管怎么做，都会得一百分。 于是，她也做了一套题，提交！ 好的，证实了，这是实力。 因为……她只得了八十。 不过她又觉得很有意思，本来一个人在驾校，有点缺乏动力的，没想到碰上了他，应该能顺利拿到驾照了吧？ …… 夏有杰开了一辆桑塔纳2000，车身上有点花。 大概是拿水冲了，用毛巾胡乱抹了几下，没有打泡泡，只是将泥土给抹均了的感觉。 夏有杰应该是时常开这辆车跑工地。 夏有杰还亲自来给叶伯常开后排的车门。 叶伯常却拉开了副驾。 四十多岁的夏有杰，在年纪轻轻的叶伯常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看着不怎么协调。 叶伯常便说，“夏总，不用那么客气。” “大家像朋友一样相处就可以了。” 夏有杰吃了定心丸一般，“朋友好，朋友好，那今天晚上，就我来安排，叶总千万不要抢，也不要拒绝。” 叶伯常问了一嘴，先去哪里，接着便给李东打了个电话，“李东，我和你们夏总在一起，你打个车到……” 夏有杰知道李东，听手下的工头老冯讲的。 他知道李东跟叶伯常是兄弟。 当然也知道接下来怎么操作。 大家都明白，叶伯常可以把项目里的一些边角料交给老冯。 但是那样的操作，只能让李东喝一口汤。 叶伯常和夏有杰、李东坐在包间里的这种场景，那是要带兄弟吃肉的。 李东以前跟夏有杰去过洗浴会所，是老冯带他去的，当时几个人光屁股进了一个池子。 据说，夏有杰那晚先点了一个，又换一个，再换一个包的夜。 而李东那晚呢，却面对着那个穿着劣质礼服的小姐，满是体谅，别跳，别咬，无所谓，你随意，谢谢了…… 如果不是李东经历了那一晚，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素质。 而他在那个女人的口中最后会变成：今晚遇到个傻逼……这活方便……多来几个这种的那就轻松了……快得一批，哈哈哈哈…… 李东此时有点手足无措，总想着去倒茶之类的。 主要是夏有杰的面前，他确实觉得这些事该由他来做。 明明叶伯常是大优势，李东却有点畏手畏脚的。 夏有杰就很懂，“小李，你们冯哥跟我提了好几次，说你很能干。” “这两天，你上来跟着我跑一段时间嘛。” “我带你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 李东赶紧去端茶壶要给夏有杰倒水。 夏有杰摁住他的手，把茶壶抢过来，给叶伯常倒了一杯，还给激动得不知怎么发达的李东也倒了一杯。 夏有杰提了一个纸盒子，里面是两瓶酒。 不过酒盒子被垫得和纸袋子一样高，下边应该是垫了别的东西。 叶伯常呢，就把两瓶酒给拿了出来，一看里面的钱，显然多了。 从当中只拿了四万块出来，“夏总，这是买房子的钱，我收了。” “其它的，我也不喝酒，打个车，手里提这么个袋子也不方便。” 叶伯常再看着两眼发直的李东说，“给你冯哥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饭。” “我敬他两杯，感谢他一直对你的照顾。” 这样处理，才能确保李东搭上了夏有杰这条最上边的线。 横竖送人情，得送给最有用的人。 同时也不亏待这两年一直带着李东的老冯。 李东有机会单干，不伤过去的感情，未来可相互照应和帮助。 人情和人脉，被叶伯常捏在手里就行。 这才是叶伯常那句“不好谈”的本意。 夏有杰虽然在笑，心里却是无比震惊：老辣！ 第1章 想重生吗?让女人坐副驾 “集团新上任的谭董，是云城设计院出去的，你为什么不去找找他？” “伯常，你才四十五岁，当打之年。” “对了，我爸妈下周要来，为我俩的婚事。” “我是这么想的，他们年纪大了，这趟来了，就让他们留下来吧。” “就住三环人居那套吧，一百六十个平方，姐姐，姐夫过来看他们也可以住。” 呵……叶伯常的手在方向盘上拍了拍，心说，你还真敢开这个口。 那是云城限购前第一个抢号盘，并且限价。 只收了一天的材料。 叶伯常闭着眼睛抢了个九楼一百六十平米的。 所有费用加一起不到三百万。 可是这会同样户型的法拍，都拍到六百万了。 给你爸妈住？你怎么敢的啊？ 副驾的女人看了看开车的叶伯常，“什么意思，不愿意？” “叶伯常，你要造，我不是非要跟你在一起。” “追我的人不是没有。” “比你条件好的大把都是。” “你也别以为你好像能挣钱，我不能似的，我要是想挣，不会比你挣得少。” “我爸妈一千多公里过来看我，不配住你的房子？” “我不配把名字加在那套房本上？” 叶伯常只觉得心累，老爸当年去世的时候，留下的房子和票子，因为老妈精神分裂，被她娘家人强占。 叶伯常这个亲儿子居然没办法继承。 这件事情的伤害，别说是你张口要房子。 他甚至都没想过要结婚。 女人端着手，扭头瞪着叶伯常，“你看不出来我生气了？” “叶伯常，你要是不想娶，就说话。” 叶伯常点点头，“不想娶！” 女人眼珠子一瞪，愣了两秒，“我生气了！” 叶伯常：…… 女人大叫，“分手！” 叶伯常：…… 女人神情恍然，接着变成凶狠，伸手抓向叶伯常单手握住的方向盘猛拉，“我说了我生气了，你就不会哄我……” 一道强光射过来，像是追光灯！ 马路瞬间成了舞台。 这辆刚买的保时捷被追光笼罩，在舞台上旋转、碰撞、跳跃、翻滚…… 那一刻，叶伯常狠狠地骂，抢夺方向盘的都该判死刑！ 妖寿啦……撞上真的大运啦！ 哐啷…… 玻璃碎裂的声音乍响之时，叶伯常的脸像被泰森一拳击中了面门。 脑子不转了，画面凝固了，时间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叶伯常侧脸的时候，看到副驾的女人脸已经变形，口水鼻血横飞，突然一阵心安，我死不死不重要，心里没逼数的必须死！ 叶伯常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给捏住了一样，在短暂的停止跳动之后，开始咚咚咚咚地猛撞…… 他的眼前是短暂的黑暗，再是花白，接着是窗外刺眼的阳光。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咳咳！ 有人咳嗽！ 为什么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咳嗽呀？ 叶伯常被拉回到现实当中，面前的显视器屏幕上一个微软图标在跳来跳去。 本就不宽的办公桌上全是一卷一卷的图纸？ 叶伯常大口喘气的动作在逐渐地平复，刚才不是在车里？ 不是出车祸了？ 这里是……设计院？ 做梦了吧？ 我现在一定是在手术室当中抢救。 叶伯常开始猛拍自己的脸，啪啪啪地使劲拍。 “醒了？” “看你太累，就没叫你。” “拿去，我给你打的饭。” 叶伯常看了看面前的饭盒，再扭头看看老袁…… 都不能叫他老袁，现在该叫小袁，他还这么年轻？ 老袁拉了张椅子坐在叶伯常的身边，给他散了支烟。 “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老袁问。 家里的事？叶伯常还得反应一下，家里的什么事？ 机车大凶妹子的台历上标的年月是2004年6月5日。 叶伯常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于是摇了摇鼠标，唤醒屏保的电脑，鼠标还是滚珠的，操作系统还是windows2000？ 右下角的时间再次确认今天的时间2004年？ 企鹅与喇叭的图标交替闪烁，那就是咳嗽声和敲门声的来源。 这里真的是2004年？ 叶伯常的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两下，“我知道，这种事很难接受。” “换作是谁都难接受。”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总之，你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一声。” 老袁安慰的话低沉温和，像在给叶伯常做催眠，反复地心理暗示着他…… 叶伯常，别怀疑，你重生了！ “快吃吧，食堂的烧的猪蹄热的时候味道还好，凉一点吃着腻。”老袁吞云吐雾地说。 叶伯常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问了一嘴，“是用黄酒烧的吗？” “啊？”老袁显然不知道叶伯常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看着老袁的懵逼脸，叶伯常最后确定，这里就是云城设计院，中字头央企的下属单位。 是叶伯常梦想开始的地方。 头顶是铁皮壳子罩着的双排日光灯管，不换灯管就得换启辉器的那种灯。 外墙是坑坑洼洼的红砖。 楼下的绿化带不是平的，而是齐腿高的一片片花坛，种着一万年都不会黄叶子的万年青。 从叶伯常身边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对面家属楼的侧墙上爬满了满满的藤条。 夏天印入眼帘的是凉爽，提醒醒脑，放松双眼；冬春之季是大片大片的紫红，让暖阳更暖，让鲜花更鲜。 叶伯常收回目光，再看着饭盒里的猪蹄，夹起那块猪脚趾，再次认真地看了看…… 食堂的厨子每周二会红烧猪蹄，猪脚趾的地方通常会有没处理干净的毛桩。 叶伯常看得很真切，它们真的还在。 老袁说，“老李的手艺没得说，就是特么的每次都处理不干净，不过呢，大家还是要抢，不然吃不到。” 老袁顿了顿，“对了，你父亲的身后事……” 叶伯常没有特别的反应，不过手边的诺基亚8210一直在响。 叶伯常看了一眼来电……大舅？ 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只听到耳边传来压迫感十足的声音，“叶伯常，你为啥不接电话？” “你妈说找不到你。” “叶伯常，你一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你这个当儿子的，就不能花点时间在你妈的身上？” “你就是图自己轻松，你就是嫌你妈是你的负担是不是？” “你爸留下来的钱和房子你不能一个人拿在手里，我来替你管。” “不然，你妈以后哪来的保障？” 死去的回忆它在攻击我，不过这一次，它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叶伯常一口咬下带毛的猪蹄，不加黄酒也好吃！ 第2章 这一次，得我先爽 手机没有开免提，不过依旧会有带着沙沙沙的人声从听筒当中窜出来。 叶伯常把手机扔在图纸堆当中，那些图纸筒无形地当起了扩音器，把连篇脏话给放大了好多倍。 老袁在旁边虽然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也知道，一定是叶伯常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不过老袁却发现叶伯常好像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这位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平常有点什么事都藏着掖着的，什么都不愿意跟身边的人说。 什么都自己扛。 年纪不大，却碰上了亲人离别的痛。 再加上一帮子能把他耗死的亲戚。 老袁是真怕叶伯常这个小伙顶不住。 可今天的叶伯常居然没躲着去接电话。 更没有把电话给挂了。 而是把电话扔在桌子上，一点都不在意旁边的老袁听到，似乎没那么在意面子的样子。 叶伯常甚至能看到图纸堆当中，冒出了一个小人，在图纸堆中的电话上张牙舞爪，对叶伯常说教，狂喷，气急败坏…… 那咋了？ 他骂他的，叶伯常吃叶伯常的。 电话里的人好像意识到叶伯常没有在听他讲话的时候。 把电话给挂了，又重新打过来。 叶伯常并不嫌它烦，还是会把电话接起来，继续扔在一边，再接着把一盒饭给吃得干干净净。 叶伯常是真的很饿，他昨天晚上那个几把哦马卡射一千多一位，又贵又难吃，还吃不饱。 吃完饭，电话也不响了。 叶伯常拿着电话看了一眼心说，对付那种关心人在嘴上，从来不用付诸行动的人，就得让他出血，让他肉疼。 四毛钱一分钟的话费，看他舍得打几分钟？ 当然，这一年的手机还是双向收费，也就是接打都收钱。 也就是说，叶伯常这算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可是，那咋了？老子心情爽了，拒绝内耗，草！ 实际上，设计院的电话费是报销的。 花不了几个钱。 老袁有些不解地看着叶伯常，“小叶……我真的很想劝你把年假一起休了！” “因为你父亲后边还有许多事得办。” “顺便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好。” “上边的领导说不定还会安慰你，单位上的事谁干不是干？” 老袁指了指叶伯常看着面前的图纸，那上面标明的是“云城地下商业体设计图”。 “我们二部拼这个项目，快半年了。” “只要拿下这个项目，人手少说也有一万五的奖金，这还是最少。” “你现在走了，刘磊那个狗逼把你奖金砍三成。” “评先创优没了，年底你的中级答辩也不一定能过。” 老袁说的都是现实，“跟你说这些，可能有点残酷。” “不过你得清楚，奖金的总额不会少，但是你少了，扣掉的去哪了？” “中级工程师的名额不会少，但是你没评上，这名额最后落到谁的头上了？” “这些事，你自己得心里有数。” 时隔多年，叶伯常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才觉得是如此的亲切。 以前，叶伯常不请假回去照顾家里，被亲戚各种数落，会觉得负罪感很重。 现在，叶伯常觉得老袁说得对。 老子的奖金，凭啥给别人？ 老子的中级职称，凭啥给别人？ 是老子的，一样不落。 这一次坚决不发生什么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的戏码。 不过，眼下倒是有几件事是急着要处理的。 地下商业体设计图按照现在的设计，是肯定不会过的，想办法让它过，这个是高级难度。 老爸留下的房子，要尽快处理好，这个前期很困难，中期相当困难，后期是是地狱级难度。 因为老妈的精神分裂症……还有她那一帮子想在这里边占便宜的娘家人想拖死叶伯常。 叶伯常接下来的二十年当中，有十几年都是在折磨当中度过的。 这些折磨，一部分来自老妈。 一部分来自两个舅舅、叔伯。 还有一部分是源自自己。 他的道德感太强，导致许多事都没办法撕破脸，精神内耗十分严重。 再加上老爸离世之后的财产继承问题。 让叶伯常一直都害怕结婚，且，钱越多，越怕结婚。 后来这些负担与麻烦事都结束了，但是在精神上对叶伯常造成的影响远没有结束，一直以无形枷锁的方式折磨他。 在叶伯常看来，重生了，何偿不是一种自我救赎的开始。 叶伯常把烟点着了，“袁哥，我不会请假的。” “单位做不完的工作，我会带回家去做的。” “袁哥，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笔记本电脑。” 老袁这次可以确定，叶伯常真的变得不太一样。 以前，他一定会请假，家里发生一点点的事，他都会回家去处理。 他现在能这么大方地表示以事业为重，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老袁突然想到了什么，“伯常，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 “那个……戴茜的事，不处了就不处了。” “你一个男人，也吃不了什么亏。” “不能共患难的女人，你还能指望她什么？” 对了，叶伯常现在应该还有个女朋友的。 不过……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吧？ 并不是因为叶伯常的父亲去世的原因。 而是不知道谁把叶伯常他妈有精神病的事在单位上传开了。 之后，戴茜就再也没有消息，连叶伯常他父亲去世，她甚至都没有随个礼。 老袁把他的笔记本放在叶伯常的面前，“要是真想女人了。” “d盘里面找找，总有一款适合你。” “不过话说前头，别把老子的键盘弄脏了。” 叶伯常说，“我会把你的d盘清理干净的。” “你敢……”老袁勒叶伯常的脖子的时候，愣了愣，不禁说，“伯常，你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不一样吗？ 还好吧，只是想换个活法。 成全别人，恶心自己，别人不一定会满足； 成全自己，恶心别人，至少自己是开心的。 上一次年轻的时候，叶伯常觉得，只要妥协，只要让步，只要委屈自己，那么大家能开心幸福。 二十年之后，才明白，妥协一次，就会次次妥协。 让步一次，就会次次让步。 委屈自己就会一直委屈。 只要能吃苦，就特么能吃一辈子的苦。 所以，别人幸不幸福，跟叶伯常没半毛钱关系，这一世，他必须得爽。 第3章 面对他们，解决他们 办公室的同事陆续结束午休，回到办公室。 “伯常，醒了？” “吃了饭没？” “看你睡得太沉，都没叫你。” “精神好些了没？” 每一个跟叶伯常打招呼的人，叶伯常都记得他们的模样和名字。 只是接下来几年的变数太大，让大家各奔东西，有的是年纪到了要退休。 有的是把副业干成了主业，有了更好的收入。 还有的是因为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直接躺平的。 当然，最可惜的还是坚持到最后的那几位，本来以为出人头地了…… 可是地产业寒冬对设计行业的冲击大到已经超过了圈外人的想象。 叶伯常看着他们兴奋的神情，看着他们对未来满怀憧憬的模样，不禁在想，如果早知道地产会崩。 他们会不会后悔没有多搞一点钱呢？ 他们会不会后悔，叶伯常不想知道，总之叶伯常肯定得多搞些钱了。 “伯常，你那边完成了，下午就交一下。” “经理那边的意思是标书过几天要在会上要过一下。” “敲定后就要递交院里评审打分，差不多就要送到市工程招标处去。” 一位师兄提醒了叶伯常一句。 二部经理对这一次设计很有信心。 大家都盼着这个项目中标，发一大笔奖金呢。 人均一万五千块是什么概念呢？ 04年的云城郊区的别墅四十五万一套带花园和两个车位。 这一套别墅放到10年年初的价格是一千万上下。 当下几万块就可以买一套房子的情况下，这一万的奖金的购买力可太强大了。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万五千块的人均奖金只是一块吃不到的饼。 叶伯常知道云城研究院最终并没有中标。 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最终采用的是京建二院的设计方案。 云城设计院没有中标最终得找一个背锅的。 不巧的是，背锅人：叶伯常。 原因：缺席设计院第二项目部最终定稿会，项目设计数据不完善。 这也就直接导致年底的中级答辩没过。 叶伯常这一步没跟上，后边自然是步步都跟不上了。 真正害叶伯常的，有三个人：二部经理刘磊、老妈，还有他自己。 而这一次，叶伯常的心态已然发生转变，对待另外两个责任人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太一样的。 既然知道这一次投标的图纸注定是失败的，那么接下来的工作意义不大。 此时的叶伯常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怎么做才能让设计院中标且不会让刘磊这个二部经理成为获利者？ 技术层面永远是小问题，难的是人为的因素。 叶伯常正在琢磨的时候，办公室里有人在小声说，“上周五书记跟院长他们在外面吃饭。” “书记跟院长敬酒，院长没喝。” “听他们那一桌人说，当时他们的脚趾头差点没把袜子抠穿。” 办公室里的大姐哼了一声，“他们那袜子还用抠，十个人都凑不出一双没破洞的袜子。” 几句话的功夫让死气沉沉的办公室又恢复了轻松的感觉。 他们八卦的内容倒是提醒了叶伯常。 书记和院长不和！ 这种事在任何央字头、国字头的单位当中都是常态化的。 政工一把手和行政一把手之间的矛盾说到底还是话语权之争。 设计院这边呢，矛盾会更加复杂一些的。 院长在专业领域有点东西，这些年在整个云城，甚至是整个西南片区，参与设计了多个大型项目。 历来成功，让院长觉得他未来会一直成功。 于是作风霸道，大包大揽，设计院上下一把抓。 一些重大决策要在会上过的时候。 按流程，是要参会人员投票表态的。 但是院长桌子一拍，“这事就这么定了。” 一次两次无所谓。 次次都这么搞，书记那边肯定是有意见的。 再说书记，形象气质偏儒雅，很好说话的样子，对单位的干部职工关怀备至。 大家都骂院长，但是都愿意当院长的狗。 大家都说书记是个好人，但是……好人排狗后边。 于是设计院这边就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院长风评极差，但号召力极强。 书记风评优秀，使唤不了任何人。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落差，书记决定搞事。 两人争夺话语权的冲突逐渐明朗，从桌下一直到桌面上到最后的掀桌子。 从这一点上来看，院长和书记之间的矛盾倒是可以钻一钻空子。 刘磊是院长的人，怎么做才能让刘磊被搞了之后，院长还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呢？ 叶伯常回忆了一下背锅那一次刘磊这个经理跟他的谈话。 大概内容就是：叶伯常，你要有大局观，背了这个黑锅，全院做检查，你就有大局观，你就是好同志。不背黑锅，不认错，你就没大局观，你就是群众中间的坏人。 这一次：不包含老子在内的大局观算什么大局？ 我就是大局！ 叶伯常好像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通过书记提交一份新的设计图，拿下这一次地下商业综合体的竞标。 刘磊就不会占到一丁点的便宜，将不再是获利者。 叶伯常也将迎来第一个起跳点。 那么这个机会能不能抓得住呢？ 三十五岁之前，叶伯常做事犹豫，看准机会也不出手。 三十五岁之后，机会越来越少，等他明白许多道理的时候，错过了太多。 这一次，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干就完了。 叶伯常依旧在完善原有设计图。 这是上班时间的正常工作。 新的方案，下班再做。 可是到了下班，叶伯常居然在回家这件事情上开始犹豫了。 那种才没过两年安生日子，现在又不得不再次面对亲人的压抑袭上心头。 叶伯常居然应激了。 一来是，老爸刚走才没几天。 二来是，还有个疯批老妈和她大哥跟弟弟组成的无脑开团三人组。 难受归难受，叶伯常总还是要面对他们，解决他们，不是吗？ 设计院还是老的设计院。 这一带是云城最早的职能部门的办公区和家属区。 虽然还没有夸张的高楼，但是斜阳却照不进来一点。 头顶是密不透风的叶丛，险些看不到天际线。 道路是昏暗的，来往的车辆行人是灰的，叶伯常的步子是沉重的…… 临街的商铺多是琴行与租演出服的店面。 突然听到一家琴行中传出来钢琴声。 叶伯常不懂钢琴，可是这曲子的细腻情感正让他的步履轻快，压抑的情绪似乎也得到了释放。 那曲子抚平了叶伯常紧蹙的眉头，如同替老天爷在心疼他，正把前一世他所失去的一点一点地还给他！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专属bgm吧？ 第4章 就是这样的亲戚 有了这一首bgm，那些原本存在于回忆中的黑白色正随着叶伯常浑身上下丰富的色彩变得越发的真实。 周围的一切也随着叶伯常大步前行变得生动活泼，色彩的层次感也逐渐明朗。 这一切，不再是回忆，而是重来一次的现实。 …… 云城市某机关单位干部家属楼，有女人在唱歌，声嘶力竭的那种。 根本就不管楼上楼下住户的感受。 叶伯常刚进楼道，头发烫得像方便面的阿姨拦住叶伯常，她的脸色不好看，就像随时都要爆炸的火山。 不过到底是国家干部，还是压着声音说，“小叶，阿姨不是有意为难你。” “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么多年你妈这个病也幸亏有你爸爸。” “现在你爸爸走了，你要上班，平时也顾不上她。” “你看，你是不是早些想个法子妥善处理一下。” “她早上唱，我们当她是闹钟，中午唱，我们大不了在单位睡午觉，晚上唱也无所谓……” “可是最近她半夜唱……” 阿姨的脸皮不自然抽了两下，不知是晚上没休息好，还是火憋不住要发作的先兆。 看得出来，她很压抑。 别说是她，就算是叶伯常也快压抑到爆炸了。 再想想老爸这些年，到底在老妈的身上下了多少功夫？ 其实外人顶多也就感叹，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做了多少吧？ “阿姨，对不起！”叶伯常认真地跟阿姨低头认着错。 阿姨拍了拍叶伯常的肩膀，一肚子的鬼火随着叶伯常的认错态度也消失了。 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叶伯常，“这是我爱人的老同学，很专业的，伯常，听阿姨一句，孝顺的方式有很种，有时候看似绝情，或许才是正确的解题思路。” 名片上印着云城四院，精神卫生科主任医师，彭永康。 叶伯常把名片收起来，“谢谢阿姨，这两天可能还会有点动静，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会在一个星期之内把问题处理好的。” 其实这位女干部也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工作。 叶伯常换成谁摊上了，估计都得崩溃。 他父亲去世，他没设灵堂，三天内默默地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就回了单位上班。 按说他妈这个事，左邻右舍的是不是都该担待些呢？ 这是他们吃饱饱睡好好的时候的想法。 可是到了半夜听到那女人在唱歌的时候，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 毁灭吧！ 所以，这是叶伯常的家事，左邻右舍的有什么理由来承担后果？ 叶伯常爬上了六楼，那歌声听得他听皮发麻。 开了门，歌声便停了，老妈嘻笑着冲他喊，“儿子回来啦，宝贝儿子回来啦？” “快来快来，你就说我当初是不是该走文工团，不该嫁给你爸？” 叶伯常一听这话，火噌噌地往上冒，根本控制不住。 以前安慰自己的时候，只会说，她是病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叶伯常会想，虽然在生病，会不会是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给说出来了呢？ 林素兰，你丈夫到死的前一天，都还在给你吹头发，到头来，他在你这里只是一个嫁错的男人。 多年后的老友相聚，好几人的父母先后离世。 他们总会说，“要是父母还活着，该有多好。” 对于这一点，叶伯常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 就算现在，叶伯常看到林素兰亢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除了扑面而来的压抑，多余一点怀念的情绪都没有。 老房子里的一切依然是那么的熟悉。 贴着一层原木色皮的桌椅，带着大屁股的三十寸彩电。 三碟连放的vcd跺在功放上边，电视左右一边杵着一台一米高的音箱。 音箱上边还放着红色的座机电话。 当然，最熟悉的还是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林素兰的大哥，林宏涛。 也就是叶伯常的大舅。 从叶伯常进家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一点好脸色。 “叶伯常，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啥不说话。” “你晓不晓得啥叫娘亲舅大？” “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舅放在眼里？” “你那个班上得就那么重要？” “你爸死了，灵堂灵堂你不摆，连纸钱你都不烧。” “你说说你，哪有一点当儿子的样子？” “我怀疑你是不是脑壳有问题。” “读你妈那么多年的书，我看你是全部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尽孝？” “你就把你爸这么拿去烧了。” “你还有一点当儿子的样？” “云铁局那么多的老熟人，你不回去挨着通知？你把人通知到，随随便便收几千块的礼。” “你一个人都不通知，你是不是白痴哦？” 叶伯常朝林宏涛伸手，“你们家的礼呢？” 林宏涛的表情一滞…… 大概是没想到一直都很温顺乖巧的外甥会说这样的话。 突然回怼了他一句，把他的思路和节奏都打乱了。 林素兰黑着脸跟儿子喊，“我看你是想挨打了，他是你大舅。” “你怎么跟你大舅说话的？” “我跟你说，你爸死了，以后你舅舅就是你的长辈，你要是不听话，你看他不打你。” 现在，大概就可以知道叶伯常的痛苦根源了。 林素兰即便是精神失常，也把她的娘家人当成是天。 叶伯常也想过反抗，可是会担心，如果反抗，那亲情不就散了吗？ 后来再一想，忍耐是为了家庭和瞌。 他们从来没有把老爸当成一家人似的。 所以，叶伯常忍耐的意义是什么？ 我忍你个锤子！ 叶伯常根本就不管林素兰在说什么。 而是脸色阴沉地看着林宏涛，“我爸走的时候，你没来，火化的时候，你也没来。” “为啥？” 林宏涛虽然理亏，但在气势上却是一点不低头的样子说，“我在带外孙。” 叶伯常撇撇嘴，晃着下巴，“我爸死的时候，你既然都没来。” “那你以后都不用来了。” “林宏涛，我和你以后是老死不相往来。” 林宏涛的脸皮子一抽，站起来抬手就要一巴掌朝叶伯常的脸上抽上去。 第5章 这个家里是臭的 叶伯常也不是没有挨过揍。 比如被脾气不好的林素兰打。 比如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被校园霸凌。 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更多的是选择沉默。 林素兰打他，老爸会安慰他，陪伴他。 林素兰有病。 云铁局的子弟校的同学打他，同样是因为林素兰有精神病。 这个世界很奇怪。 生活本来已经很苦了，为什么还要被人为地添加这么多的苦难呢？ 佛选善人受难，鬼挑弱者上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林宏涛这个舅舅同样也把叶伯常当成软柿子。 小时候，叶伯常被人欺负了，林宏涛说他没脾气，活该被欺负。 上高中，叶伯常没有分到火箭班，林宏涛说他成绩就那样，鸡头而已，现在也只能当凤尾。 考上大学的时候，林宏涛说，现在大学生没那么值钱，分到云铁局的大学生还不是要从基层干起，见了他也得叫一声师傅。 林宏涛做一切，明面上，好像因为他是舅舅的身份。 而实际上，林宏涛心里很清楚，就是林宏涛软弱，他不敢反抗。 可是今天，林宏涛如同吃错药了似的。 所以，这一巴掌，林宏涛要替他这个废物外甥清醒一下子。 只是……面对这一巴掌，叶伯常没有退，甚至有些凶狠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并且朝前走了一步，大声吼，“你特么的打一个试试？” “你以为这里是铁半城的破家属区？” “你以为还有一帮狗几把邻居来和稀泥？” “你特么今天敢动老子，老子就报官抓你个狗日的。” 林宏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叶伯常发这么大的火，应该是反抗，从来没有过的反抗。 这种反抗并非虚张声势，而是打定主意要跟他撕破脸的样子。 林宏涛本来理直气壮的一巴掌，硬是没抽得上去。 林素兰在旁边叉着腰，大声说，“抽，抽他，我看他今天能搞个啥名堂。” “当舅舅的打外甥，那不是很正常？” 叶伯常脸上凶狠，心中悲叹，我被欺负成这样了，老妈一点也不心疼。 虽然知道她疯了，可叶伯常依然难以接受。 好在叶伯常被她折磨了多年，如今的心，坚硬得像一块铁，除了硬，也冷！ 林素兰在旁边煽风点火，林宏涛也不敢有动手，他不是怕叶伯常，而是撕破脸后，他怕耽误后边的事。 林宏涛只得恨恨地说，“你老爸刚死，我晓得你受了刺激，你也不要冲动。” “接下来，你要好好照顾你妈。” “你那个批班，不上又怎么了？” “你本来就有年假，还有丧假，加周六周天，最少还能休二十天。” “你就算不去，我不相信你们领导还敢扣你一分钱？” “这二十天，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妈。” “她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 林宏涛能拿捏叶伯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妹妹没出嫁的时候，也是软柿子。 如今林素兰就是叶伯常的软肋。 所以，拿林素兰说事，叶伯常除了听话，当个孝顺儿子之外，他别无选择。 可是，叶伯常扭头看着叶素兰，“妈，这么多年你管我了吗？” 林素兰疯狂摇头摆手，“我一个女高音歌唱家，每天都要打磨自己的专业。” “结婚生子只会耽误我的事业！” “管娃儿是不可能管娃儿的，都是叶平在管。” 林宏涛的神情越来越复杂，妹妹是个疯批，他知道。 叶伯常也疯了？ 这还是他以前那个软柿子外甥？ 那个懂事孝顺乖巧的叶伯常去哪了？ 林宏涛惊疑不定的时候，叶伯常再看着林宏涛，“你听到了没？” “她没管过我。” “所以，你也不要再对我说教，我先跟你打招呼，这房子是我爸花钱买的。” “以后你没打招呼最好不要再过来。” “我把丑话跟你说前面。” “你要是喜欢到我家来指指点点，惹急了我，我特么让你们一家子鸡飞狗跳。” 林宏涛被气得嘴皮发抖，也有可能是被吓的，这样的叶伯常很陌生，但是把叶伯常和他妈放在一起，两个疯批，好像又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宏涛本来挺难受的，但一想到妹妹和外甥都疯了，那这套房子…… 林宏涛指着叶伯常的脸，“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好自为之！” 叶伯常同样对林宏涛说，“你也好自为之。” 林宏涛转身就走，碰钉子是没想到的，不过他并没有把碰钉子当回事。 他沉默的离开，只是为了接下来强占房子做准备而已。 这一切，叶伯常心里很清楚的。 “大哥，你要走啊？” “吃了晚饭再走。” “你们吃，我唱歌给你们听……” “年轻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 林素兰还没有关门，她的歌声在楼梯间里上下回荡着，不知道多少邻居又开始叫苦连天。 叶伯常默默把门关上。 刚才顾着和林宏涛吵架，连电脑都没有放下。 房间里的书桌上，放着父亲死亡证明，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 银行卡？ 叶伯常急忙在文件袋里翻找，转头出去朝林素兰喊，“妈，我爸的银行卡呢？” “晚上昂昂回来，鱼满筐……哎呀，你不要打断我……银行卡你大舅拿走了。”林素兰并没有把银行卡当回事。 但这对叶伯常来讲其实还挺受打击的。 叶伯常说，“妈，我是你儿子，爸爸走了，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我？” “那张银行卡里有老爸留给你和我的钱，你就这么交给林宏涛。” 林素兰扯着嗓子骂，“你个狗曰的是不无法无天了，他是你大舅，你敢叫他的名字，你是信不信老子一刀杀了你？” 叶伯常不会跟她计较的，因为叶伯常早就对她不抱希望了。 没有了银行卡，还有银行存折。 拿着老爸的身份证一样可以把钱取出来的。 “妈，你今天还没吃饭吧？” 叶素兰翻白眼一副嫌弃儿子的样子，“我要登台了，吃了饭穿礼服有小肚子，不好看。” 叶伯常说，“妈，我送你去找一位国内的顶级男高音老师学唱歌吧！” 叶素兰两眼放光，对艺术的追求已经到达了极致。 冰箱里的保鲜室里还放着一块老爸离开前放进去保鲜的肉。 肉变质发黑臭了，整个保鲜室都是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和这个家里一样。 第6章 解决内耗的最佳方式 “儿子，在哪所学校？” “还是说在文工团？” “是不是音乐学院，叫啥名字，我听过没有？” 一提到跟唱歌和表演的事情，林素兰根本就停不下来。 那是她年轻时的梦想。 叶伯常听老爸说过老妈的年轻的事。 战旗到云铁局选苗子，林素兰参加了，不过没选上。 这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不过林宏涛他们几个成天到晚说有人找了关系，把本该属于林素兰的名额给顶掉了。 他们是多想把林素兰捧成一只金丝雀，好为他们一家子争名夺利，为他们多挣钱。 这件事，抛开公平性不谈，难道安慰一下自己的亲人都不会吗？ 他们的言论说的时间长了，在林素兰的心里埋下了祸根。 她本来可以接受失败，但没办法接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 后来会经常出现失眠多梦，幻视幻听，加上表演型人格，走到哪里都觉得自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动不动就要跟人来一段。 而现在，叶伯常能控制住他妈的唯一方法，就是和唱歌有关的事情。 叶伯常小声说，“是音乐学院第四附院。” (o_o)林素兰呆呆地看着儿子，“还有这么个学院？” 叶伯常肯定地点头，“有的，只招有功底的，在专业领域上有一定造诣的人才有资格进去。” 林素兰转身就去翻衣柜，去找衣服。 “儿子，你帮妈妈看看，哪件衣服合适。” “还有，到时候要不要面试？” “我唱哪一首歌合适？”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北国之春？” “算了，还是唱孤独的牧羊人吧，花腔，花腔好！” 林素兰的情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一边找衣服一边唱歌。 很快便转头看着叶伯常，“儿子，要不，今天晚上就带我去吧？” 叶伯常说，“今晚去不了！” “教授要看你这两天的表现。” “你晚上不能唱歌影响邻居。” “不然品德不过关，人家不收。” 林素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唱，不唱！” 叶伯常说，“这几天你也不能告诉人家你要去上学。” “如果被人知道了，会抢走你的名额，你年轻的时候没进文工团，不就是被抢了名额吗？” 林素兰的眼神当中有了惊恐，她害怕真的有人会来抢她的名额。 娘家人成天到晚的念叨，反复地给她的心理暗示，这都是加重林素兰被害妄想症的原因。 林素兰的头摇起来像发抖，双手捂着嘴，小声说，“不说，我谁也不告诉。” 叶伯常能让老妈不再影响邻居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对了，学费很贵，他是国内顶级名师，也不带一般的学生，学费不会便宜的。”叶伯常是在跟林素兰要钱。 林素兰也很配合，“你爸的存折在我这里，有钱交学费。” 叶伯常等的就是老妈这句话，“那你把存折给我，我明天就把钱取了去交学费。” “去晚了，排队时间太长，拿到钱，没了名额你也去不了。” 林素兰说，“那我去取钱啊……” 叶伯常指着音箱上的座机，“你要守着电话，招生办的来电话要本人接，万一要让你在电话里唱一段，我又不会唱，把你的电话面试搞砸了，你会怎么办？” 林素兰瞪着大眼看着叶伯常，“我会把你从窗户扔出去，就像你小时候一样……” 这是叶伯常的亲妈，有几次她差点把小小的叶伯常从楼上扔出去。 幸亏叶平保住了叶伯常的命。 叶伯常不恨，以前会难过，现在很平静。 人的焦虑与内耗绝大多数源自于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本身不是没办法，而是执行力不强。 解决内耗，只需要简单粗暴去做，就能解决掉九成以上的内耗。 叶伯常面对疯批老妈很平静，是因为他已经彻底治好了自己的内耗。 林素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内衣，拆开线，从当中把存折拿了出来。 林宏涛拿走了银行卡，但他没有密码。 存折在林素兰的手上，叶伯常一直问存折的下落，也没问得出来。 林宏涛最终骗林素兰拿出了存折，带着她拿身份证去了银行，把钱给套了出来。 在当时看来，这两万多块，对叶伯常的打击没那么大。 可是再过几年，就知道这两万多块用对了地方，应该算是第一桶金。 有了第一桶金，叶伯常年轻时不必抠搜和拮据，也能保证林素兰以后的治疗和生活品质。 不能唱歌，不能四处声张的林素兰乖了很多，搬了椅子坐在红色的座机前盯着电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招生办打来的电话。 叶伯常做了晚饭，让她上桌吃，她也不愿意。 只得把饭菜装在一个碗里递她手里。 林素兰的胃口很差，吃不了什么东西。 精神病人在发病期间的时候，不会有什么胃口的。 而精神分裂症在狂躁症这个极端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大厨，做一桌子的菜，邀请很多人来吃饭。 可是他本人依旧吃不下什么东西。 胃口越差，病情恶化得也就越快。 叶伯常后来和一个心理医生聊过，她说这事不难理解，想象一个健身的人，增肌周期结束时要减脂控碳水加轻断食的时候，他是个什么状态？ 内分泌失调，睡眠质量差，失眠多梦，情绪暴躁。 把一套再放在一个有精神分裂症的人的身上时，他的病情恶化是不是就特别能理解了？ 林素兰被硬控只是暂时的，等控制效果解除之后，该发疯一样发疯。 她需要的是专业的治疗。 叶伯常看了看手里的名片，这件事，周末再办。 拿出笔记本电脑，叶伯常没有开d盘，没有选择当一个宅男纣王。 而是打开绘图软件，从零开始绘制一份全新的《云城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设计图》。 这个工程过于庞大，庞大到许多人打开电脑就会发疯。 但是对叶伯常来讲，抓住书记和院长之间的主要矛盾，完成一份全新的图纸。 中不中标没关系，这样的行动对叶伯常来讲，是逆转人生的关键。 第7章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地下商业综合体其实是设计院的年度大戏。 但这东西对整个云城来讲，实际上没有那么重要。 当然，市政的工程，他们怎么吹是他们的事情。 设计院这边能不能中标，其实也不是看设计理念，主要还是得前期沟通。 如果之前的工作没做到位。 标书制作得再好，没几把用。 04年，可操作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政府招标的项目就有专业团队评审打分的，百分制，商务标占一部分的分值，技术标占一部分的分值。 商务标包括：报价、建设进度、人员配制、知识产权等等…… 技术标包括：设计方案。 专家团队根据标准给方案打分，会将标书排名。 再从排名排前的标书当中定一个最终方案。 通常选第一名。 设计院失利后，众人私下里的总结是：二部经理刘磊主持设计的方案是保守的。 只有带着往后二十年记忆的叶伯常知道，刘磊的失利是因为有从上到下压来的门路。 人家抓住了他忽略了同期即将进行另一个工程这个理由，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既然是综合评分，那么刘磊是怎么会被安排呢？ 简单，从专家团队下手就行了。 所以，从一开始，设计院这边就注意要输的。 若是叶伯常能把这两部分都抓住，逆天改命的可能性……也不高。 但如果，叶伯常再多做一件事，逆风翻盘的机率至少来到七成。 标书的制作有任务书文件。 当中包括了项目概况、项目定位、规划指标、规划要求…… 叶伯常也懒得再看了，推翻了保守的设计风格，熟练地将初稿画了个大概。 为什么这么快？ 是因为这份设计图，是他十年后参加城市设计大赛拿到金奖的作品。 提前用到这一次的投标当中来，算是自己抄自己吧！ 叶伯常就这么伏在电脑前忙活到了十二点。 他这才反应过来，今晚完全没有被林素兰影响到。 从卧室出去的时候，林素兰依旧瞪着电话，连动都没动一下。 “妈，你去洗漱上厕所，准备睡觉吧！”叶伯常开始整理沙发。 林素兰摇头，“不去，万一接不到电话怎么办？” 叶伯常说，“第四院也不接收生活不能自理的学生，你不刷牙洗脸，也不睡觉，影响到别的同学，他们会不喜欢你。” “老师也不会愿意教你的。” 林素兰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地洗漱完，再回来的时候，叶伯常把电话线牵到了沙发旁，将座机放在椅子上。 “妈，你睡沙发，守着电话。” “谁打电话来，只要不是招学办，就给它挂了。” 林素兰认真地点头，侧躺在沙发上，认真地盯着电话，连眼珠子都不怎么转。 叶伯常回到房间继续熬夜做图纸。 不知不觉，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塞不进去了。 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后来是被敲门声给惊醒的。 此时的叶伯常还天真地认为自己是不是在医院中醒来。 看到笔记本电脑和烟灰缸里的粗烟头，他知道眼前的一切才是他将要面对的现实。 一看时间，快八点了。 手机的电池只有一小格。 收拾笔记本，随手拿了一个万能充电器，准备到了单位再充电。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催促。 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抱着三岁小孩的中年妇女，嘴里还含着棒棒糖。 三岁的小孩发了疯似的去她的嘴里抢棒棒糖，抢不到就扯她的头发，撕她的脸。 她便开口骂，“尼玛卖批是不是？” “小畜牲一天没大没小的。” “哎哟，扯痛了……拿去拿去……” 她就这么把棒棒糖拿出来塞回到孩子的嘴里，“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们一家的。” 对了，小孩的妈妈是中年妇女的女儿。 她是林宏涛的老婆，也就是叶伯常的舅妈唐枝花。 一个牙结石能把上嘴唇顶成天包地的中年妇女。 她把外孙放在地上的那一刻，倒吸气，鼻腔里发出孔孔孔的卡痰声。 本来想直接啐地上的，看到叶伯常的脸色不善的样子，tui地一口啐在外边的楼梯上边。 小孩去把电视给摁开了，熟练地找到了动画片。 唐枝花低头看沙发上瞪着大眼盯着电话的林素兰，“素兰，你咋睡这里？” “伯常，你就看你妈睡沙发不管她？” “你这个儿子当得才容易呢，连你妈的死活都不管了。”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跟是不是亲戚没有关系。 更何况，叶伯常和她们一家子的关系一直也不好。 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进来，带着浓浓的口臭和一身的漏习，全然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外人的样子。 叶伯常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枝花，“你来干啥？” 中年妇女跟叶伯常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个狗东西现在是真的没大没小的。” “我是哪个？” “进门你招呼不打，水不倒一杯，还甩你妈张臭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唐枝花瞥了林素兰一眼，看到这个疯癫的婆娘，她就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以前她嫁给林宏涛的时候，林素兰对她是百般的挑剔。 那时的林素兰生得漂亮，穿得时髦，让唐枝花这个当大嫂的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呢？癫成这个批样子，林素兰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开心。 如果不是叶平死了，唐枝花根本不想来看林素兰半眼。 唐枝花撇了撇嘴，“你大舅说你现在脾气大得很，你这种情况照顾不了你妈。” “让我过来帮着照看一下。” “你个批娃儿一声谢谢不说，还冷眉冷眼的，你给谁甩脸子？” 唐枝花一边冲叶伯常喊，一边把外孙抱到茶几的后面，让他不要离电视太近。 她哪是来照看林素兰的？ 她是代她丈夫来占房子的。 唐枝花凭着不要脸又凶悍，可以得意地跟所有人炫耀，她把这孤儿寡母吃得死死的…… 上辈子，叶伯常在生气跟窝囊之间选择了…… 生窝囊气！ 确实有点丢人就是了，这一回，叶伯常准备给她玩一点很新的东西。 第8章 往死里坑 面对别人的侵占，如果你退让一寸，那么总有一天，这个家里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人善被人欺！ 起初唐枝花是每天早上过来。 接着是在这里留宿。 到最后，她女儿女婿就住了过来。 明面上，他们跟全院的人说的是替叶伯常照顾妈妈。 说娘亲舅大。 说叶伯常只知道工作，没时间管林素兰。 林素兰的大哥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不能扔下妹妹不管。 于是，他们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三年后，林宏涛的外孙要上小学。 这个家属院是可以上实验小学的。 林宏涛让叶伯常把房子过户到他名下，让外孙读个书。 但是办理继承，要林素兰放弃继承。 要么就是叶伯常放弃继承。 他们后来的意思就是让叶伯常放弃继承。 林素兰三天两头发疯，逼叶伯常签字公证。 林宏涛也说只是借房子读书。 这套房子最后落在了林宏涛的手里。 当真的刘备借荆州…… 叶伯常只怪自己，所有家庭和睦，亲人之间的相互扶持，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这一回，叶伯常的心态好了很多，也是时候让他们这一家子尝一尝被折磨是什么味道了。 叶伯常看着沙发上认真等电话的林素兰，“妈，我去银行取钱了。” 银行？取钱？ 唐枝花的眼珠子转得飞起，开始打算盘。 林宏涛嘴上永远都是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说出来的话很好听，什么需要多少，你随时开口，到时候，一家人总会帮忙的。 实际上到你真有困难的时候，你随时开口，他随时没有。 唐枝花就更好笑了。 小时候，叶伯常会偶尔去林宏涛家里。 叶平没走的时候，唐枝花端出来的醪糟荷包蛋，像要给叶伯常吃。 叶平前脚刚走，她就把蛋端进去了。 叶伯常没得吃就算了。 他表姐说，“妈，我要吃蛋！” 唐枝花瞪着眼，恶狠地说，“什么蛋？没有！滚！” 叶平工作忙，没办法，也会把林素兰送过去让他大舅哥帮帮忙。 当然，会给生活费。 结果半个月，林素兰被饿得皮包骨。 钱，人家收下了。 照顾，是不可能照顾的。 他们就是这么恶毒又贪财的一家人。 所以，唐枝花在听到叶伯常要去取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叶伯常要去取他死鬼老爸的遗产。 他死鬼老爸的钱就是林素兰的钱。 林素兰的钱就是她爸的钱。 她爸的钱就是她大哥的钱。 所以，叶伯常凭什么取林宏涛的钱。 就这种人肉恶霸推土机的货，居然也有这牛逼的逻辑闭环。 从这一点上来看，坏人干坏事，从根本上可能压根就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叶伯常不怕唐枝花惦记，就是故意让她惦记的。 说完这句话，叶伯常看着那个认真看电视且津津有味吃着棒棒糖的小孩…… 走过去，从小孩嘴里把棒棒糖扯出来！ 你吃个锤子……叶伯常顺手就把棒棒糖扔出窗外，回头再把电视给关了。 叶伯常前脚出门，后脚就是小孩的嚎啕大哭。 唐枝花抱着孩子追叶伯常。 追就对了？一会有你好果子吃！ 叶伯常掏出了电话，拨号，110. “喂，我报警！” “好像有人贩子拐带小孩。” “我的地址在长顺街……” “人贩子穿深色亚麻上衣，碎花阔腿裤，长得很凶，她怀里的孩子哭得很凶，光头，黄衣白裤灰色凉鞋……” 叶伯常精准把特征描述了之后，便走出了这一处干部的家属楼。 从这里到老设计院比较近。 途中有银行，也有菜市，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离实验小学很近。 叶伯常没有当爸爸，但是后来跟同事的聚会当中，他们总会提到一件事，那就是孩子住得离学校近，真的能省很多的事。 林宏涛那一家子想让他们的外孙读好学校，就来占叶伯常的房子。 呵呵，我还喜欢钱呢，我怎么不去抢银行？ 叶伯常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的唐枝花就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们也喜欢钱，也是真的会抢。 这种人，在道德上是无解的，法律又不能惩治无赖。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见血。 叶伯常走得不快，像钓虾一样的吊着唐枝花。 唐枝花气得很，她想要个小灵通，林宏涛不给她买，说，“你一个家庭妇女要什么小灵通？小批通你要不要？” 唐枝花也不服输，“来，你来通，来通……” 总之，如果有小灵通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就已经通知到了林宏涛。 林宏涛赶到之后，就能顺利地阻止叶伯常取钱。 唐枝花怕她一个人拦不住。 不过再一想：没事，银行那种地方，保安都凶得很。叶伯常要是敢去取钱，老子就进去拉着他闹，就说那钱是我们两口子的，叶伯常他没资格取。 只要把动静闹大了，他叶伯常今天就取不了钱。 他那么软的性格，我就不相信他能浑得过我？ 唐枝花把算盘都打好了，怀里的外孙嚎得她耳朵痛。 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她，弄得她心烦，抱着孩子猛烈地摇晃，“不准哭！” “你是不是？” “老子等会两巴掌打死你。” 唐枝花说着，就把孩子往地上一放，甩手就是一耳光抽在孩子的脸上，把他抽得偏偏倒倒走了四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人懵了…… 两三秒之后，孩子汪地一声嚎得更猛。 这次真接是嘶心裂肺的尖叫。 来往上班的年轻人，买菜的老年人，送孩子上学的夫妻，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缓缓围了上来。 “你打他做什么？” “有话不会好好讲？” “你是孩子什么人？” “你是不是拐卖娃娃的。” 指责声和质疑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时候，唐枝花也慌了，从人群当中看出去，叶伯常已走远。 她急忙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大叫，“你们滚开，我外孙，我想打就打，关你们屁事……” 孔孔孔……he……tui…… 这个老逼居然朝人群吐痰。 警察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同志，来来来，你把娃娃先放下来。” 唐枝花看到警察，就像开了被动技能……更上头了…… 第9章 拘 “同志，你先不要激动。” “来来来，你先把娃娃放下来。” “你冷静一点，把娃娃放下来。” 唐枝花看到警察把她拦下来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他觉得警察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 她一个带外孙的外婆，还犯罪了？ 唐枝花并不是那种心里逼逼的人，她是有事真上的那一类。 在警察拉扯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疯狂地反抗，“你们干啥？” “拉我做啥？” “我是哪个管你们屁事？” “我还犯法啦？” “哪里的法，有好大的法，你敢拿枪敲我脑壳啊……” 孔孔……he……tui……唐枝花一口浓痰啐到警察的脸上。 本来态度还没那么强硬的警察，这下彻底傻眼了，我只是拉扯你，你特么贴脸开大？ 真是又蠢又菜啊！ 围观的群众适时地起到煽风点火的作用。 “同志，你看她长成那个批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抓她。” “把她铐起来，问一下娃娃嘛。” “这娃娃都三岁多了，怎么可能认不得爹妈，问一下就知道了。” “先查，查完再说。” “对人贩子零容忍，宁查错不放过。” 几句话也惹得来往的行人纷纷认可。 有几个恨透人贩子，冲进人堆照唐枝花的肚子上就踹。 还有人直接撕扯唐枝花的头花，几个大嘴巴子抽得她的耳朵嗡嗡直响。 警察一看现场都要失去控制了，也就不再客气了，三个110，一个抱孩子，一个控制唐枝花，一个上铐子。 抱着孩子的警察问，“小朋友，不要怕，跟叔叔说，她是谁。” 孩子：嗷嗷嗷……啊……啊…… 好的，哭成这样子，跟这个面目可憎的妇女没有任何的亲昵感。 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亲情。 疑似人贩子。 带队警官说，“先带回去再说。” 这一个决定顿时迎来围观群众的热烈掌声，大声叫好。 唐枝花更慌了，她不怕被抓，她只是在人群的缝隙当中正好看到正在银行门口等开门的叶伯常，他要取钱了，他把他爸的钱取出来了，那么舅舅这一家，就得不到一点好处了。 钱没了？比杀了唐枝花还难受。 唐枝花都已经被铐上了，依然趁警察不注意的时候一口咬在了警察的手上，并且死不松口的样子。 警察吃痛，又拿她没办法。 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一幕，哪还是群众，那是一群见义勇为热血人士，他们一拥而上，照着唐枝花的头、背、腿，就是一阵猛踩。 叶伯常就在不远处的银行门口，透过那些腿的缝隙看到唐枝花那痛苦哀嚎的表情。 人民群众正义的飞毛腿比会所妲己们的骚腿可要美丽太多了。 叶伯常长舒了一口气，大清早的就有这么爽的心情，看来今天一天都会顺顺利利的呢…… 唐枝花啊，看上去还有点逻辑，其实就是靠撒泼不要脸无下限去跟有底线，有操守的人撕扯而已。 叶伯常以前就是那个有操守，有道德底线的人。 现在嘛，对有道德的人讲道德。 对这种臭不要脸的，怎么阴狠怎么来。 善良的人凭什么受这委屈呢？ 唐枝花袭警，04年的时候还没有对袭警罪出台正式的相关法律。 她也不算是典型。 所以不会判。 但是行还是刑，拘是肯定要拘的。 这样一来，叶伯常也就争取到几天的时间。 林素兰应该得到更专业的治疗，她应该有些好日子过才是。 林宏涛他们一家子最近几天应该会难受得一批。 银行门开了。 叶伯常掏出手机给老袁打个电话，“袁哥，我在银行办些事，晚几分钟就来。” “手机快没电了，先跟你说一声。” 老袁在电话里说，“没事没事，这边有我，你先忙你的。” 叶伯常以前在单位混的时候，总觉得只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了，总会有领导欣赏自己的。 后来才发现，只要把事情做好了，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 当然，好处先轮一圈，干活的一定排最后。 当然，不是说干活的没地位。 而是干了活，要正确表达诉求。 就像以前，叶伯常家里有事，晚一些到单位。 领导偶尔会到办公室转一圈，看到叶伯常不在的时候就会顺口问一句。 “伯常呢？” 有人就会看似不经意地喊一句，“没看到。” 可能看上去不是什么大事。 可你怎么知道你的领导是个什么鸟人。 他回去后会不会下意识地认为你一上午都没来。 如果下次他过来的时候，你恰巧还是不在。 那他会不会习惯性认为你迟到。 长此以往，这个部门所有要拉差距的福利，你永远都是最低的。 就好比，人均奖金如果是一千块的话。 高一点的，拿一千一，正常的拿一千。 而你，总是拿九百八，九百五。 有的人会觉得的少几十块没什么。 长期少几十块，少的不是钱，少的是对你的重视。 那种被无视被排挤的感觉会让许多只埋头干活的人很快没了心气，最终被耗死在这里。 叶伯常现在成熟了，也更会表达自己了。 他把存折递进窗口，再把自己的银行卡也递进去。 “麻烦把折子里的钱全都存进这张卡里。” 叶伯常顺便把老爸的身份证也递进去。 银行的工作人员甚至都没有多嘴问一句。 就把折子里的两万多块全都存进了叶伯常的银行卡里。 亲人离世了，有人急急忙忙把户销了，再去查银行账户。 要提供的东西复杂到叫人忍不住想发脾气。 就算没销户，去银行也不能说亲人去世。 就正大光明取钱就行了。 如果不知道密码，这一圈跑下来，都能把你耗死。 最关键的是，有银行就是为了让你觉得麻烦，一直拖着你，要是你不耐烦，不办了。 最后这些钱又去了哪里呢？ 叶伯常上一次被这些事给折磨得整夜整夜失眠。 现在办起这些事，不动声色，没有一点感情的样子。 老爸留下的钱，一部分留着给妈治病。 一部分还得再买一套房子。 对了，要买快拆迁的房子…… 第10章 领导对下属就像训狗 不是叶伯常家现在所在家属院要拆迁。 而是叶伯常知道的别外一个小区，那里将会被政府收回重新规划。 所涉及的项目包括地铁和商业地产等…… 只是前期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来，导致那一片的老破小一听到要拆迁赔偿的时候，根本就不假考虑，便把他们家的老破小给卖掉了。 然而等原址的商业综合体再加地铁开建之后，周边房价直接标升到近一万块。 值得注意一下的是，当时云城市区内的均价也只不过才七千多块左右。 那一片原来的居民，差点没气晕当场。 特别有意思的是，叶伯常的叔伯也住在那个旧小区。 那房子有五十多个平方，后来加盖过，变成了七十多个平房。 因为承重墙的缘故，有一间卧室是没办法装空调的。 这意味着家里有小孩的，夏天会捂出一身的痱子。 那边也经常停水。 由于早年没有布燃气管线，现在还是在用煤气罐。 居民生活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所以一听到拆迁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地签字拿钱。 后来因为那一片的房价大涨，叶伯常的叔伯一家子还骂叶伯常，说他忘恩负义，明明早就知道这边的规划拆迁，居然不提前通知他们一家，让他们亏死了。 那一次，叶伯常是真的不知道。 而这一次，是真知道，但是，不会说。 恶人把便宜占了，还会觉得没占够。 叶伯常这种善良的人，一无所有，还被骂得不如狗。 后来他们巴结叶伯常的时候，居然恬不知耻地说，“你看，你现在不是什么都有了？” 这句话，到现在还是叶伯常心里的疙瘩。 老爸留下的钱，存到了自己的卡，加上自己这些年存的钱，差不多有五万多块。 老妈看病那边先备着一万，工资和奖金每月都还有，生活没负担。 如果有条件，还要再多搞一点钱。 那个要拆迁的小区的房子，能多买两套，就多买两套。 如今的叶伯常对钱可能没有那么看重。 但身边终归还是要放个几百万，才会觉得心安一些。 过惯了手头松快的日子，让他再回到紧巴巴的年代，总还是觉得有些不爽的。 毕竟，他现在连车都还没有一辆。 对了，还没驾照。 这么一算，琐碎的事也太多了，好在叶伯常如今的思路格外的清晰。 事情的轻重缓急分得格清楚。 穿过满是梧桐树的街道，街道不再灰暗。 身旁经过的人不再是甲乙丙丁，他们是鲜明的个体。 世界的色彩也不再单调。 就像有无数颗色彩鲜明的照明弹射入叶伯常本就空洞的心，让他的世界还原成了本来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拒绝内耗之后的样子吧！ 叶伯常前脚进办公室，老袁就靠过来，“事情办得怎么样？” 叶伯常说，“办好了。” 老袁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口压低了声音，“刚才钟钰那个贱货来过，我说你把我电脑忘家里了，所以回去拿了。” “一会你小心一点。” 老袁这个理由找得没问题，不过对于要找你麻烦的人来讲，你呼吸都是有错的。 果然，第二项目部的经理助理钟钰就过来了，“叶伯常，经理让你过去一下。” 叶伯常连电脑都没放，去第二项目部经理办公室。 设计院很大。 有好多个项目部。 有的所还不在云城，在渝州，在深城。 再加上后来还有个人工作室，让整个单位的规模大到连自己的员工都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设计院本部如今有七个项目部（处），再加行政部门，如人力资源部（处），项目管理综合部（处）等核心部门。 上面是院一级部门，如院长办，书记办，总工，总设计，专家办，研发办等等。 叶伯常所在的第二项目部负责的领域主要就是土建，包括建筑、公园、城市规划，当然，还有两个重中之重：机场、地铁。 这两个大头的含金量自然就不用说了，当然，这两块肥肉，现在还碰不到。 但是也可以看出，掌管一个项目部，就如同掌控了一个小世界。 经理一手抓着权与钱，他就是项目部的天。 叶伯常跟在钟钰的身后，走廊上全是钟钰留下的香水味。 再看她扭腰枝的样子，活像一只边走边放屁的骚狐狸，缺一条插入式的尾巴。 叶伯常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正好被转身的钟钰看到了，跟他翻了个白眼，有种被隔空猥亵的厌恶。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冷气卷着花茶的香气扑面而来。 经理刘磊的桌上放着其它几个组送过来文件。 叶伯常就在他面前站着。 刘磊只要心思一直在面前的标书上边，叶伯常就得一直站着。 助理钟钰也不让叶伯常坐，她自顾自地坐到旁边的会客沙发上，嗒嗒嗒地发起了短信。 刘磊就是通过这种晾着的方式来硬控项部的职员。 这种做法类似于训狗。 他手里拿着零食，让你等，你就一直等。 只要这次你等了，下次你就会再等更长的时间。 这就是职场服从性测试的其中一种套路。 若是在以前，叶伯常可能真的会站很长的时间。 也许刘磊也不会让他等太久，就会抬头来一句，“正看到关键的地方，你怎么站着，快坐快坐……” 化解了尴尬的同时，你可能还会在心里来一句：经理其实还是不错的。 现在呢，叶伯常只会心说：你装你妈呢，傻逼！ 于是，叶伯常从裤兜掏出烟盒，拿出一支来，扔在刘磊的面前的标书。 记住，是扔！ 就这么一个动作，刘磊被打断，抬头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一旁发短信的钟钰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恍然。 两人的表情如一，他们在叶伯常的眼神中看到了高高在上的蔑视。 扔烟的举动更像是在给狗扔零食的人。 单就这一幕，硬控这对狗男女整整十秒都不止。 而叶伯常只是轻飘飘地说，“经理在忙，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一会你忙完了，有事电话里说就行了。” 卧草…… 刘磊和钟钰的表情变得越发的复杂。 这还是那个软杮子？ 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叶伯常？ 他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地候在原地，不拒绝，不反抗，任人摆布吗？ 他现在为什么这么嚣张？ 谁给他的勇气？ 二人的脸上闪过惊谔、不解，当然更多的应该是愤怒。 只不过刘磊是皮笑肉不笑的方式来掩盖愤怒。 第11章 人生在世只有一条命是公平的 叶伯常对刘磊没有好脸子，是正常的。 叶伯常在第二项目部，应该前途无量才对。 不过，叶伯常以前只是个埋头干活的人。 认为只要工作努力做出成绩，领导就能看得到。 叶伯常的父亲去世的事情卡在项目部最忙的时候。 叶伯常前前后后耽误了一些时间。 地下商业综合体投标失败，刘磊将一部分责任推在叶伯常的身上。 以此为理由，刘磊压了叶伯常很长一段时间，职称和晋升纷纷受阻。 一步跟不上，导致叶伯常步步跟不上。 但是跟前途比起来，叶伯常始终觉得刘磊对他精神上的压榨最可怕的。 叶伯常到现在都还记得刘磊那一句“就你有爹，你爹死了就不干活，你的活别人替你干了，你的钱该不该别人帮你领？你的职称该不该让给别人？” 这句话没有人情味，但是有道理。 所以叶伯常不怪他们打压，也不会喊痛。 只希望这一次，叶伯常反击的时候，他们也能扛住，别叫！ 钟钰是第一个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的，起身走到叶伯常的面前，歪着头看着叶伯常。 就是用那种“你是不是吃错药”的表情打量着叶伯常来了一句，“叶伯常你是不是睡觉睡糊涂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叶伯常正眼盯着钟钰那张妖媚且跋扈的脸蛋，“我不知道，你给我介绍一下好不好？” “你……”钟钰没想到叶伯常这么硬。 钟钰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叶伯常给堵了嘴，顶在她喉咙上，叫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钟钰觉得她自尊与威严同时受到了重创。 第一反应是红着眼朝刘磊看。 这就不得不说到钟钰和刘磊的关系。 钟钰是一个心里没逼数的交际花。 跟上面某位高管有关系。 进来后塞到第二项目部成为刘磊的助理。 这本来是不符合规定的，设计院下属七部一所的经理助理都要求有懂专业，且有相关资质。 这些证是要一个一个考的。 不过央企的操作空间一直都很大。 所以也没有谁会较这个真。 更关键是，大家都知道钟钰上边有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下边有人…… 或者前，或者后边…… 所以，没人在意这个助理。 刘磊骚就骚在拿这个心里没逼数的女人来当他和二部员工中间的缓冲地带。 钟钰在前面制造矛盾，刘磊在后边安抚大家的情绪。 也顺便安抚钟钰的情绪。 一来一回，钟钰居然被刘磊给拿下了。 当然，这种事情在设计院真不算什么新闻，还有更大的瓜。 再看钟钰在叶伯常面前的喧兵夺主的样子和受了委屈找主人的样子，就完全能理解。 刘磊算是开了眼！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叶伯常这么强硬的样子。 “钟助理……”刘磊朝钟钰压了压手，后者回沙发去生闷气。 刘磊这才看着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的叶伯常，“你看，我刚才正看标书，你也知道这次投标全院下巴啦巴啦……” 叶伯常没心思听他讲开场白，拉开面前的椅子，大大方方地坐在刘磊的面前，听他慢慢铺垫开场白。 刘磊本来还一脸轻松的，这下子彻底挂不住了。 不过，他又不可能当即就发作。 刘磊见叶伯常一点不接招的样子，便也不再废话，而是直接扯到叶伯常的身上。 “你父亲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刘磊问。 叶伯常叼着烟抽了一口，“大差不差吧，反正后续还要去银行，去公证，去房管，还要去原单位……” 刘磊摆摆手，不想听叶伯常废话的样子，“你不用跟我讲这么细。” 叶伯常笑着说，“你早晚都用得上的。” “你……”刘磊的五官瞬间拧在一起，怒火噌噌噌地往上窜，“你特么的这是什么态度。” “我代表公司关心你，你大清早的在这里给谁发脾气。” “你爸死了，是不是天底下的人都要惯着你。” “我看你个狗杂碎，是太不知好歹了。” 钟钰在旁边满脸得意，她刚才就想骂人了。 不过在这间办公室里，刘磊最大，有的话，她还是不方便说的。 得刘磊亲自来办。 叶伯常他以为刘经理给了他一张好脸子，就肆无忌惮了？ 死爹的玩意儿，真是一点逼数都有，钟钰咧嘴心中怒骂着。 看到刘磊劈头盖脸给叶伯常来了一顿之后，钟钰都快爽死了。 就是不知道叶伯常接下来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认怂就是了？ 低头道歉？还是书面检讨呢？ 早知如此，刚才横什么？瓜批！ 钟钰自嗨的时候，叶伯常实际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发火了？叶伯常心说，你当初拿我爸的死说事的时候，我可是一句嘴都没还的。 这就忍不住了？ 叶伯常对刘磊这种不喜欢压抑的性格还满意的。 这种人就喜欢上头。 他一上头，全身上下都是机会。 叶伯常需要一个契机，向上反应问题的契机和通道。 眼下刘磊的暴跳如雷，正是叶伯常期待的样子，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叶伯常没有急着回怼，而是拿了一张纸巾，把桌上的烟灰缸包住给拿了起来。 刘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懵了，屁股一紧，往后顶翻了椅子，背靠墙壁，惊恐地看着叶伯常。 “伯常，你干什么？” “别冲动！” “我刚才只不过是有点生气。” “可能话有点重。” “你把烟灰缸放下再说。” 此时的钟钰脸都吓白了，以前听人说不要惹老实人，因为他们发起疯来的时候，你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她疯狂地咽了咽口水，贴着沙发，想朝外边跑去叫人。 而叶伯常，又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呢？ 叶伯常面无表情地拿着烟灰缸，猛地就是一砸。 刘磊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钟钰尖叫了一声之后捂着嘴…… 砸自己？这是什么操作？ 刘磊本来以为叶伯常要砸的是他。 可是看到叶伯常这个傻逼砸自己的时候，他嘿嘿一笑，“你特么的还以为在上初中，自残来吓社会上的流氓？” 鲜血顺着叶伯常的脸流了下来。 烟灰缸扔在地上，纸巾捏在手里！叶伯常抹了一把脸，用血染红了整张脸。 他一字一句道：“这世界上只有人命是公平的，一人一条命！” “能靠这条命，为自己争多少东西，就看本事了……” 那一刻，刘磊好像明白了什么，抢着去拉叶伯常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第12章 把柄 满脸是血的叶伯常从钟钰的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冲她咧嘴笑了一下。 鲜红中的两排牙显得格外的白。 钟钰花容失色的时候，听到叶伯常说了一串数字：*山饭店b1304。 听到这数字的瞬间，钟钰先是一愣，接着双目失神，由内而外的惊慌失措已经超过了刚才保命的情绪。 此时的叶伯常缓缓地走出了刘磊的办公室。 此时，整层楼的办公室里，都安静了下来。 楼道各间办公室里的员工，都在听着经理这边的动静。 刚才的怒吼声呢？ 为什么这么安静。 有人拿着茶杯，走到门口，借着接水的由头，侧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有人更是侧了半边身子出去…… 而他们看到的，听到的，着实有些惊人就是了。 “天啊……血……” “快去通知老总……” “这事要找书记……” 走廊上越来越热闹，他们看到叶伯常满脸鲜血地从第二项目部经理办走了出来。 叶伯常站在刘磊办公室的门口，平静地说，“经理，对不起，我老爸走得突然，我也不该耽误这么多的时间。” “经理，对不起，地下商业综合体的标书……不管你发再大的脾气，我觉得设计理念有问题，我反对。”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刘磊的眼皮狂跳。 这个狗杂碎他冤枉我？特么的，居然用这样的方法冤枉我？ 他以为设计院都是一群傻逼，会相信他的话？ 刘磊现在很慌，也很乱。 如果是以前的叶伯常，哪做得出来这么癫的事情。 突然来这么一出，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再听到叶伯常刚才两句毫无逻辑的话，他根本就猜不透叶伯常想做什么。 就这么被冤枉了？怎么可能？ 刘磊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指着叶伯常大骂，“你特么的胡说八道什么？” “我特么可没打你，你自己拿烟灰缸砸的自己。” 各间办公室的人都傻了，人家叶伯常出来之后，人家一句都没说是你打的。 你这……多少有点对号入座的意思了。 当刘磊看到众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们有的人在尬笑，有的想说点什么不过又憋了回去…… 他们所有的人的神色总结起来就是一句：你猜我们信不信？ 刘磊发现，叶伯常好像成功了。 此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回头接起电话就是院长的破口大骂，“刘磊，你特么要死是不是？” “你在搞你妈的什么东西？” “你是想闹出人命吗？” 刘磊的嗓子发抖，他一直试图解释，“院长，不是……” “真不是……” 院长还在电话当中吼，“不是什么不是，马上给我滚到办公室来……” 院长砸断电话，第一时间给书记那边去了个电话。 “志强书记，二项目部那边的情况你都知道了？没听说？叶伯常这个小同志在刘磊的办公室里和他发生了一点小磨擦，见红了！” 电话里的人问，“刘磊同志见红了？” 院长深咬着下嘴皮子用了用力，“是叶伯常见红了，志强书记，小叶这边就要辛苦一下你。” “院里正在创亚洲十大建筑设计公司，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事。” 挂了电话，院长的脸色铁青铁青的，一想到后续的麻烦事，鬼火噌噌地往上窜。 第二项目部，刘磊匆忙去院长办之前，紧张地看着钟钰，“发什么呆？你赶紧把叶伯常送医院。” “我？”钟钰有点抗拒。 刘磊心说这个几把女真废，屁大点事吓成这个样子，不过还是用最后的耐性磨着后槽牙说，“他想冤老子，你不把他看紧，他到时候跟别人满嘴胡说八道，我特么到时候怎么跟领导解释。” “不管用啥方法，先把他稳住。” 钟钰也没有答应，但是刘磊是真的没时间了，出了办公室，在走廊上大吼，“看啥看？” “是不是手里没活了？” “把你们的嘴管好，要是今天的事影响了二部，二季度的奖金少了，你们特么的别怪我没把话说前头。” 二项目部的人本来还想骂两句，传两句。 可是利益跟自己相关的时候，嘴可严了。 别传了，别传了，等二季度奖金发下来再传…… 钟钰朝设计一组走过去的时候，很抗拒。 她的乃子里全是叶伯常刚才小声说的那一句话，她听得可清楚了。 叶伯常的反差太大。 以前是平静，温和，老实的，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她。 今天的叶伯常呢？看不到他身上的怯懦，也看不到一点老实。 同样很平静，但是下手是真的狠。 在对面刘磊这种领导的时候，看不到他眼中的一点尊重。 倒像是……像以前刘磊看他的眼神。 怎么突然一下就反过来了。 再说他拿烟灰缸砸自己，钟钰第一反应是他疯了。 可是再看叶伯常后来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表情…… 那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似的。 还有叶伯常的眼神。 钟钰觉得他好可怕……早知道，今早路过设计组的时候，就不该多嘴问那一句了。 设计组的大办室里乱成一团。 老袁正在指挥大家拿纸巾，拿毛巾，还有拿盆子装水的。 叶伯常自己倒不是很紧张，但是眼前的人来人往，就像是一群没有经验的人在进出产房…… 叶伯常看到那些慌乱人群缝隙中有些木讷的钟钰，这可跟她以往的趾高气昂的样子有了鲜明的对比。 钟钰定了定神，走进办公室一边压手一边嫌弃，“干什么呢？” “送医院啊！” “都让让……” “叶伯常跟我走。” “经理去院长办了，事情别瞎传。” 说着，钟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叶伯常给搀了起来，带他下楼直奔停车场。 对了，钟钰有辆小轿车，本田雅阁。 这车缺点一堆，最大的问题就是电瓶总没电。 但只有开过的人才知道它的含金量。 钟钰开了前面。 叶伯常本来都想进去了。 想了想，还是进后边吧。 副驾对叶伯常来讲，已经有了阴影。 可是叶伯常的举动给钟钰的感觉却是他手中握着了把柄的张狂。 钟钰也只能顺从，哪怕是现在不去医院，直奔酒店，钟钰也没法反抗。 第101章 零五年还有一波机会 老冯来了，看到夏有杰和李东在一起，还有今天宴请的贵客叶伯常。 大概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老冯一来，添茶倒酒的人不就有了吗？ 也省得李东手足无措。 夏有杰要安排，“叶总，我们去唱个歌什么的！” 叶伯常拍了一下李东的臂膀，“你们去就是了，玩高兴，我要回家看看驾校考试科一的书。” 夏有杰有点为难，吃饭的时候，重头戏都还没有拿出来聊。 本来是准备到了会所，喝喝酒，吃吃蔓越莓，洗个脸什么的，再聊正事。 叶伯常现在要走，夏有杰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伯常却先说道：“周末要跟甲方见面，谈合同的事，设计方案这七月份肯定会拿出来的。” “主体工程由建筑院那边负责，边角能分包出去的，我会给夏总打电话。” “人情归人情，资质一样不能少。” “这是规矩！” “对了，明天上午把房子的过户手续办一下。” “千万别忘了，这也是规矩！” 夏有杰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规矩不能坏，毕竟是长期合作的事。” “那……我送送你。” 叶伯常顺手拦车，“等我电话就是了。” 李东要送叶伯常，都被叶伯常给拒绝了。 夏有杰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扭头看看老冯，再看看李东，“你俩可是我的福星哟。” “老冯，带小李去耍耍，不要乱耍，护好一点。” 夏有杰还拍了一下李东的肩，“年轻人，事业为重。” 李东点头，“谢谢夏总，我会以事业为重的。” 李东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叶伯常，没想到这刚一联系上，就给了他一份足以改变命运的生计。 这份恩情，李东怕是只有拿一辈子来还了。 一转头，老冯的手臂架在李东的脖子上，“我特么没看错你，没看错你，走走走，带你去耍点高级的，从头到尾，你都不用自己动……” “那个床是电动的，一下一下往上拱，还可以调速度……” 李东：…… …… 叶伯常可以跟李东单独去会所。 但是一定不会跟夏有杰和老冯他们去。 乙方请客这种事很常见，被乙方拖下水的事同样很常见。 虽然设计院的风险很小，但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 拿到四万块卖房子的钱，次日便将手续给办了，临了，叶伯常还给夏有杰嘱咐，“那套房子以前被我妈的弟弟占了十年。” “你要么不住，要么找几个凶悍的去住。” “不然搞得你心烦。” 夏有杰摆摆手，“心烦，不存在的，他们心烦还差不多。” 搞建筑的，可不是做慈善的，别看逢年过节功德箱里塞得多，塞得越多，事情搞得越大。 身上有九万，奖金最迟明天就要发。 能有十一万左右。 留一万给老妈结住院费。 十万买两套老破小，怎么都该够了。 好消息是下午传来的。 那两户一人降了两千块。 最终都以三万八千块的价格成交。 如此一来，叶伯常的手里就已经有三套老破小。 这三套房子都不到八十个平方。 拆迁的时候，一个平方能赔三千二百块左右。 当他们知道这个补偿金的时候，可能会哭晕在厕所吧？ 三套房子最后能拿到七十万左右。 看上去很多。 叶伯常点了支烟，盘算了一下，云城的房价应该是全国房价上涨速度排倒数的省会了。 这也是为何十年后还打着慢节奏生活的软广告来吸引常驻人口的原因。 所以，把这七十万砸到云城的楼市当中，还是有点慢了。 若论房价，涨得最快的，还是要看滨海。 不过，04年，已经错过一波上涨最猛的时机。 下一波的机会，就在明年。 滨海要搞禁止转按揭，导致许多囤房大户率先收到消息后，手里的房子急于出手，一晚上，二手房挂牌新增超过一万套。 且房价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左右。 起初有人认为这是大便宜，可买房不是买菜，等他们多跑几家中介再一问价格，发现都降价了。 炒房的拼命放负面消息。 刚需的也进入观望阶段。 急于出手的大户更急，一次接一次地下调挂牌价，最终让几个区内的某些盘房价下跌超过百分之五十。 这就是滨海的地产捡漏最后的一个机会了，如果错过，再也没有上车的机会。 这是个大节奏。 叶伯常算算手里的钱，还是太少了一点。 这八九个月……应该没八九个月，拆迁八月开始，十月才拿到钱。 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月的时间。 五个月如果能把七十万翻一倍的话，应该能玩一票大的。 周五要考试，叶伯常给钟钰打电话请假。 钟钰说，“你最近怎么总请假，你要去哪把我带上，要不然，我就不批这个假了。” 叶伯常多余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周五一早，打了个车去驾校。 等着驾校派一辆中巴车送到交警队去考试。 本来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件事情。 叶伯常上车习惯性坐到最后一排，头顶着左边的窗户眯一小会儿。 先是上来几个叽叽喳喳的男女。 叶伯常皱了皱眉头，感觉身边坐了人，依旧闭着眼，一路睡到交警队，听到工作人员喊。 “大家都听我说一下……啪啪啪！” 听到拍手声音的时候，叶伯常才睁眼，先看前面，再瞟一眼旁边。 这一瞟，就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酒吧碰上的少妇，居然在同去考试的车上。 虽然酒吧里的光线条件有限，但因为少妇长得过于出众，丰膄白晰的特点又很明显。 要想忘记这样的气质与容貌也是不太容易的。 她今天倒没那那么知性地穿着长裙，也没有像坐高脚凳那样讲究地提起裙摆。 但是深色的抹胸，套一件中袖浅色衬衣，下摆打了个疙瘩，与下身那条低腰紧身的那条短裤中间正好露出三指宽的软腰来。 谈不上香艳，但是很美。 说不上性感，但内媚其中。 这就是少妇的好啊，怎么穿都有味。 第102章 要和少妇练车咯 少妇看到叶伯常的时候，也同样有点惊讶的样子。 当然，现在的惊讶是装出来的，因为报名那天已经惊讶过了。 只是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的，好像对这一次的相遇，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驾校的工作人员在前边说，“考试是分批的，和别的驾校混在一起的。” “轮到你们的时候，就会放你们进微机室。” “电脑是触屏，人手一支笔，拿笔尖点一下选项就可以了。” “进入微机室的时候，要照像。” “不能交头接耳。” “说话被抓住是要取消成绩的。” “最前面有摄像机，把每个位子都拍得很清楚。” “自己做自己的……” 下车的时候，少妇说，“我本来以为遇到你了，可以稳过。” “结果不能作弊。” “哎，可惜了。” 如果第一次见面是巧合，那么第二次见面就是刻意的安排。 不过叶伯常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报的是哪所驾校。 就这么碰上了，也是奇了怪。 不过，叶伯常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要是怕不过，应该现在翻翻书。” 少妇说，“大考大而，小考小耍。” “现在都要考了，再翻书也来不及了。” 叶伯常的想法跟少妇相反，“你说的那个是理科的内容，平常没学懂，指望考前翻书得几分，不现实。” “背几道题，那不就是几分钟的事？” 叶伯常把随身带的书递给她。 上边还别了一支笔。 少妇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写了“叶伯常”的名字。 当真一路跟着队伍走到教育前去排的时候，都一直在翻书。 前面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和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聊得正火热。 “十套题库，一共一千道题，闭着眼睛都会做了。” “我第一次来考的时候，裸考89分。” “第二次头一天晚上喝多了，还是89分……” “今天就随便过了，没啥问题。” “我给你们说嘛，这些题就是有很多语言陷阱。” “凡是题中，出现‘全部’‘都是’‘一定’这样的字眼，肯定都是错的。” 少妇也听到这些话，问叶伯常，“他说得对吗？” 叶伯常笑着说，“我不知道，没有总结过。” 少妇当然知道叶伯常不是靠总结。 只是她没有料到，像这个随随便便就拿一百分的男人，在这本题库书上，居然还勾勾画画地圈了重点。 少妇知道，这可是他们这种学习能力强，成绩优异的群体的本能习惯。 因为，少妇也有。 叶伯常发现，少妇也在书上写写画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便轮到他们进场考试。 两人几乎前后脚地结束考试。 叶伯常：100分。 少妇：100分。 刚才吹牛逼的年轻人：90分。 年轻人出来的时候，还跟身边的女孩子说，“90分万岁，少一分受罪，多一分浪费……” “我只做了九十道题，刚刚好九十分。” 叶伯常摇头叹了一口气，离逼王远一点，容易受伤。 驾校的工作人员把平安架校的学员集中在一起，拍手说，“刚才成绩过了九十分的学员，就可以安排上车了。” “今天要练的，可以跟刚才的车回驾校，马上配教练上车。” “今天不练的，可以解散，回去后，打电话约上课的时间。” 少妇问叶伯常，“你今天要去练吗？” 叶伯常说，“今天专门请的假，去驾校打一头。” “跟教练点个卯，给教练看看技术，就可以走了。” 少妇眉梢一挑，“你会开？” 叶伯常说，“会，只是没驾照！” 少妇点点头，“那走吧，我们一起……” 叶伯常问，“一起做什么？” 少妇说，“分一辆车，有个照应。” 上了车两人坐在来时的位子。 只是这一次，少妇靠窗，叶伯常坐的外侧。 少妇说，“我担心我学不会。” “都在想要不要学呢，看到你，我突然有学下去的动力了。” 叶伯常笑问，“你哪儿来的动力？” 少妇指了指叶伯常手里的那本题库书，“你圈的重点，帮了我的大忙。” “那几道题的答案我总是弄混，你正好圈了，我正好听你的话看了。” “不然，拿不到九十分。” 叶伯常翻开书皮，在第一页，他的名字旁边，多了两个字：景姗！ 这是她的名字吗？ 景姗的身体靠在窗户的一侧，认真看着叶伯常，“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福星。” 福星？叶伯常觉得景姗夸张了。 景姗觉得一点都不夸张，甚至说叶伯常对她有再造之恩都不为过。 “开车没那么难！” “我十二岁我爸就带我上路了。” “那天我们父子俩还都喝了酒。” “我其实早就会了，只是来混个时间，拿个驾照。” “没事，我们俩到时候分一辆车，我带你……” 年轻的小伙子在前面吹牛逼。 景姗笑呵呵地看着叶伯常问，“你确定你还要说自己会开车。” 叶伯常能get到她的点，“我突然就觉得自己不会了。” 景姗说，“你要是学车的时间不固定，你要去的话，就给我说一声，我们就一起。” 叶伯常暂时也没有答应，“我工作上的事会很忙。” “时间真的很不固定。” “如果我自己的话，四十多天，就把驾照拿了。” “等你的话……” 景姗撇着嘴，“你不会是嫌我麻烦吧？” “确实有点。”叶伯常叹了一口气。 景姗想了想，“麻烦就麻烦嘛，女人都麻烦。” “你急着拿驾照是有车在等着你开？” 眼前这辆算不算？叶伯常的脑海当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讲真，少妇还是很解馋的。 景姗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急着把驾照拿了，最快，也要等到国庆才能买车。 晚点就晚点吧！ 少妇拿他当练车搭子，督促自己早点把驾照学出来。 叶伯常呢，就当是找个人陪自己解解闷。 总比钟钰有意思嘛！ 回了驾校，马上要分车。 叶伯常却从驾校的场地往外走。 景姗跟着叶伯常追了出去，“不是要分车配教练了？你去哪？” 叶伯常说，“我一个人，随便就随便一点，现在多了个你，考虑周全一点。” “包你早点拿驾照才行。” 包我？怎么包？ 第103章 教练的天塌了 现在的教练的收入可能看上去只有明面上那一两千块，两三千的样子。 实际上，要高许多。 一个教练一期带二三十个考生去考试。 机考之外的路考分硬过和软过两种。 如果是叶伯常一个人的话，硬考就是了…… 当然，也不是稳过，会有一些严得变态的细节，而且现在不是机考，是人为判定。 这当中可操作的范围太大，也不好控制。 第二种，叫软过，考试的时候，再表示一下，轻轻松松就考过了。 但是这种软过也分人，如果你比较讨厌，教练大概率都不会给你软过的机会，他怕你举报。 现在知道如今的教练的高收入从哪里来的了吧？ 当然还不止这些，再过几年，要求学学时，还要求教练替打卡的，也会多一笔收入。 再加上平常练车中午吃饭，晚上吃饭，基本都是学员买单。 教练的工资少，但没开销呀！ 叶伯常买了两包烟。 景姗也看不懂，“你拿烟保？” 叶伯常说，“教练很少自己买烟的。” 这么一说，景姗大概就明白了。 她本来以为叶伯常只是开玩笑，结果叶伯常是真的在做事。 她可能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规划，偶尔也想过难道就没人会替她考虑，替她做些什么？ 没想到第一次包她过的，居然是一个才见过两次的小男人。 她其实只是想报答叶伯常，帮一帮他，在事业上。 她还没帮，人家倒是又帮了她一次。 现在的小弟弟，都这么香了吗？ 叶伯常出来买烟，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离那个逼王远一点。 跟喜欢装逼的人走太近，容易出事。 考三次机考才过的人，动不动就说自己是控分大佬，叶伯常有时候也是很想报警的。 只是叶伯常千算万算，死活没算到，不光他不喜欢逼王。 新的学员好像都不喜欢逼王。 于是大家早早地组队，把逼王给剩下了。 叶伯常、景姗还是和逼王分在了一起。 叶伯常还去找了驾校的工作人员，“能不能把我们俩换一辆车。” 工作人员也知道叶伯常在嫌什么，“你不想跟他一辆车，你刚才为啥不早点来？” 景姗抿着嘴，先低了一下头，再不经意地朝别的地方看，生怕叶伯常发现她没绷住笑而尴尬。 没办法，分在一辆车了，以后错开时间练就行了。 基本上也碰不到的。 教练车是辆浅蓝色的吉普，后面的车箱不是横排座，而是两竖排靠窗的那种。 连教练，一共连坐六个人。 学员就变成了两男三女。 除了景姗外，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叫刘佳，手里捧本书，好像是专业书籍。 一直听逼王吹逼的叫陆建红。 总是一脸崇拜地看着逼王张勇。 教练姓杨，部队汽车兵转业回来的，精瘦，一口黄牙，手里提了个大水缸子。 张勇看到教练就摆手说，“教练放心，我也是老手了，没啥问题。” 杨教练瞪了张勇一眼后，叶伯常从兜里掏出包没开的烟拆开，给教练散了一支。 杨教练把烟别在耳朵上，“走，我们上车说。” 叶伯常顺势就上了副驾，把刚才拆了的烟放在中间的茶不座里。 杨教练还问叶伯常，“你不抽？” 叶伯常说，“我不抽。” 张勇伸手从茶水座上把那盒烟拿过来，抽出一支来点上，“我抽。” 叶伯常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叫张勇的，是如何做到精准踩雷的。 他就像知道哪里有雷似的，还真是个控分大佬。 教练没有因为张勇而耽误大家的时间，在车上讲讲接下来要学习的内容。 第一个科目不是倒库，也不是移库，而是场地的直线行驶，前进和后退，开直线。 “这个离合器，比较高，踩下去，挂一档，缓抬离合，听发动机的声音，有个明显的变化，稳一下离合器，再全部抬起来，车就能平稳地开起来了。” “这是一档，这是倒档。” “直线开过去，再倒回原位是一组。” “一人先来一组。” 杨教练看着叶伯常，“你先来！” 叶伯常也没有客气，跟教练换了座位，挂一档时，熟悉了一下离合器的高度，找了两次半离合，就稳稳当当地沿一条直线开出六七十米左右，再倒回来。 杨教练是老教练了，哪些学员能很快上车，很快学出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有的学员，手、眼、脚的协调性可能差一点，教也是能教出来的。 他最怕的其实是张勇这样的学员，很容易出事。 叶伯常在前面开车的时候，张勇还在后边说，“我爸当时教我开的车，是他一个朋友的212，那车开着很带劲，我当时开的路，比这个路况差得多。” “随便开。” “开直线都是小意思。” 杨教练的牙关子都咬紧了，没忍住，“你都会开了，还学个哪样几把？” “你回去等考试，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就是了。” 张勇的脸皮子一烫，还干笑了两声，“来混一下时间。” 杨教练也不是啥好脾气的人，“要来混，就听招呼。” “你要是觉得自己会了，就自己回去等电话。” 张勇的脸都红了，低头的时候，小声骂了一句，“招呼你妈卖批……” 杨教练也是耿直人，叶伯常很欣赏他。 接下来轮到景姗开。 看得出来是新手，不过线还得很是很直，就是倒车的时候，有点歪来歪去。 张勇又开始了，“很多人开车就像电视看多了一样，喜欢乱打方向盘。” “基本不用动，放松就行了。” 等景姗把车倒回原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教练说，“你们先等一下，不要动车，我去接杯水。” 教练才下车，张勇就上了主驾。 景姗还提醒，“教练不是说了，不让动车？” 张勇说，“教练算个几把，我花钱来的，听他的……” 陆建红在旁边附和，“就是，教练好凶哦！” 叶伯常从车上下去了，戴眼镜的刘佳也下去了。 张勇还在说，“我草，这油门踏板为啥是松的呢？” 叶伯常说，“引擎盖子里面油门线取了，要挂上，才能轰得上油门……” 张勇从车上跳了下来，打开引擎盖，挂上油门线，跳上车，还在说，“明明可以多开两趟，还尼玛取油门线，跟有病似的……” 挂一档，轰大油门，滋滋滋……咻……对着六十米开外的混凝土墙轰地撞了上去。 远处的杨教练，手里提着茶杯，嘴上烟头粘着嘴皮…… 天塌了！ 第104章 引起公愤之后 对嘛，撞一下子之后，事情变严重了。 但是对叶伯常是有利的。 叶伯常在心里琢磨这些事的时候，景姗瞥了叶伯常一眼，心说，果然是一肚子的坏水，不过，对自己人却很好。 这大概就是拥有善良的本质，但也有保卫善良的手段吧！ 景姗觉得叶伯常这样很好。 一群教练从场地的四周朝事故车辆跑过去。 杨教练还比他们都慢了一拍。 这不是他反应慢，而是人在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时，会下意识地愣在那里，因为他本能地会觉得这种事情不该发生才对。 杨教练跑过去的时候，驾校的工作人员已经把两个人从吉普车里给拖了下来。 驾校的负责人都来了，吼着问，“这车谁教练？” 杨教练挤进人堆，“我！” 负责人眉头挤得又紧又深，“老杨，老同志了，带了这么多年的学员，不至于犯这种错吧？” “你人都不在车上，为啥会动车？” 杨教练说，“我下车的时候专门打了招呼，不准动车……” 张勇被抬下来之后，检查了一下子，没有受伤，可能是被吓到了，眼神有点飘，脸上还挂着尴尬的笑容。 那个叫陆建红的女人，头撞了一下，也没有外伤。 驾校看到两个人都没有事，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杨教练想吼人，但是学员也是顾客，只得压住火，一边跺脚一边拍手，“我是不是喊你不要动车的？” “你为啥要动？” “我就去接杯茶水，你用得着这么急？” 这事其实到这个地方，张勇只要承认，该赔就赔，这事就算过去了。 装逼可以装，赔钱？不可能赔钱的！ 张勇装憨，“我好像没听到杨教练说不准动车。” “你只是说了轮着来。” “他们都开了，该我了，我就坐上去了。” 杨教练的脸一抽，半张着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驾校也出事，还死过人，但是责任该怎么分，几乎也没扯过皮。 像这种不承认的学员，杨教练好像还是第一次碰到，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伯常说，“杨教练说了不准动车的，我听到的。” 景姗当然也站叶伯常，“杨教练说了的。” 那个一直在看书的戴眼镜的女生也说，“我也听到的。” 张勇刚才还装傻，见他们都站出来指证他的时候，不装傻了，换了一张很屌很凶的表情，“关你们屁事。” “你们听到了，老子没听到可不可以？” “妈的批，多管闲事。” “我就是没听到。” “教练自己走了不取车钥匙。” “他不准动车，为啥不把钥匙拿走？” 这下子连驾校的负责人只得瞪着老杨。 现在人家说得有理有据，好像真的就拿张勇没一点办法了。 看样子，老杨这是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了？ 如果叶伯常不在现场的话，今天这个事就这么赖过去了。 但是叶伯常故意撺掇张勇挂了油门线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会让张勇脱身的。 替教练解围，让接下来的驾校学习变得容易一些，才是目的。 张勇一口咬死，杨教练不取车钥匙导致这场事故，他一副油盐不进，死不讲理的那种。 周围的学员教练看热闹，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叶伯常突然说，“看来，以后学校的教练任何时候都要把车钥匙取走了。” “不然的话，万一学员想练个车，万一又出事了呢？” 这好像只是一句再平凡不过的提醒。 但某些学员听到之后当场就炸了，“你妈卖批，自己的责任，你赖教练？” “你学不学，不学自己滚。” “你个狗杂种在外面不要被老子碰上，不然弄死你。” 有人开团就有人跟，“凭啥要把钥匙取了？你特么的听不懂人话？” “让你不要动车，这么简单几个字，你是不是听不懂，幼儿园没毕业，你个瓜嘛批是不是搞事？” 一下子，好些个围观的学员都把枪口指向张勇。 他刚才凶狠的表情没了，连眼神都变得清晰了。 叶伯常看到势头在往好的地方发展，接着说道：“驾校的教练车，都是把油门线给取了的。” “用怠速开，时速两公里差不多。” “你就算撞墙上，怕是连快皮都不会掉。” “你自作聪明把油门线挂上去，转速都飙到三四千转了。” “出了事，你还能怪别人？” 教校的负责人、教练、学员才反应过来。 大家都开得很慢，这辆车是飞出去的。 原来是挂了油门线。 还是张勇这个傻逼亲手挂的。 这下子是谁的责任，就不用再多说了吧。 张勇知道赖不过去，矛头直指叶伯常，“你跟老子说的，油门线在哪，还喊我挂的，不然我会挂？” 这是眼看着自己脱不了身，想拉叶伯常垫背。 叶伯常便问，“谁证明我让你挂的？” “谁？” 景姗摇摇头，“我没听到。” 戴眼镜的内向女生，“我也没听到。” 剩下一个头还是晕乎乎的陆建红，“我也没听到。” 这下子张勇彻底疯狂，“你们要这么说，那你们特么谁能证明是我挂的油门线？” 叶伯常指了指四周，“教校就是怕你这种傻逼太多，所以装了很多监控。” “你踩油门的样子有多傻逼，也许拍不到。” “但是你挂油门线的样子有多潇洒一定给你拍得清清楚楚。” 张勇彻底赖不过去了。 捏着拳头就要打叶伯常。 叶伯常根本就不怕，迎着他的拳头就上去了，还对那些拉着张勇的教练说，“放开他，让他打。” “撞车顶多赔钱，打我，不但要赔钱，还要关上好几天。” “我是无所谓。” “看轻人，没啥本事不要装逼。” “驾校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让你觉得学员之间都是平等无差距的。” “驾校一结束，在场这些大哥大姐哪个不比你混得好。” “人家这么低调，你越没什么越炫耀。” 叶伯常把现场的这些学员一捧，学员心里爽得一批，同时往前一凑，“来，你是不是要动手，我们就问你……” “车，你赔不赔！” “责，你负不负？” 前一刻还嚣张无比的张勇，这一刻，脸皮臊得绯红，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第105章 春秋冬唯独没有夏 驾校这边的意思是不再接受张勇这个学员，学费的话，可以退给他。 但是只退一部分。 但是车损的钱，张勇要赔。 不赔不让走。 一个把牛逼吹上天的人，兜里掏不出千八百块钱，有时候想想也是挺可笑的。 张勇把他爸叫到了驾校。 条纹polo衫是深色的，西裤也是深色的，皮带有些长，吊了一截在大腿侧面，腰上还有一条栓钥匙的绳子一头系在裤腰的皮带扣上，另一端放在太子裤的裤兜里。 在2004年，这样的穿着已经很不常见了。 许多人都会说，这样的家庭条件，就不会本分一点？ 还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事？ 其实恰恰是这样的家庭条件，养出来那么一两个喜欢装逼惹事的，才再正常不过。 男人在前面黑着脸背着手走，张勇在后边低着头，故意拉开和他爸的距离。 他觉得有这样的老爸很丢脸。 但是他老爸刚刚才给你赔了一笔修车的费用啊…… 四周的人对张勇的指指点，张勇都看在眼里，他只觉得这些人嘲笑他是因为他装逼失败。 而他装逼失败只是因为他没有一个真正当领导的老爸。 这个驾校他是待不下去了，换一个驾校，至少学到了……油门线取了的，只要把油门线挂上，就可以踩油门了。 张勇已经在盘算着下一次的装逼计划。 …… 对驾校来讲，没人受伤，有人赔钱，事情完美的解决了。 杨教练还给叶伯常道谢，如果不是叶伯常，他今天要背大锅。 而叶伯常只是说，“以后教练让我们多练练车就好了。” 杨教练拍拍胸口，“到时候跑长途，带你们两口子跑远一点。” “多练一下。” 两口子？叶伯常和景姗对看了一眼，都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谁都没有解释什么。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叶伯常离开驾校。 景姗也跟着一起。 外边的太阳很大，晒得沥清路面上都在冒着一层热汽。 这个地方，一棵树都没有，想躲个阴都找不到地方。 景姗把包里的太阳伞给拿来撑着，想了想，还是往叶伯常那边靠了一些，给叶伯常也挡一挡阳光。 两人一边等出租车的时候，景姗一边问，“我感觉，你像故意让那个叫张勇的出事的一样。” 叶伯常不否认，“当一个人是傻逼的时候，不要拆穿他，要夸他，鼓励他，不用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大傻逼。” “张勇比想象中变得要快一些。” 鹅鹅鹅……景姗笑得直晃，“你好像对付无赖很有一套的样子。” 景姗其实知道叶伯常收拾他那帮亲戚时用的手段，再结合他刚才对付张勇的手段，这才有感而发。 景姗说，“要是那些学员都不帮你怎么办？” 叶伯常摇摇头，“不会的，教练不在不让动车，那以后中午想练车的学员就没机会了。” “大家平常约时间练车本就不容易。” “抓紧一切时间想多搞两下。” “教练中午要休息，不给钥匙，这两个小时，就等于是浪费掉了。” “事不关己，大家都可以看热闹。” “一旦伤害到了自身的利益，那肯定不行。” “把杨教练和张勇的矛盾变成张勇和所有学员的矛盾。” “其他学员自然就帮教练说话了。” 景姗心中一盘算，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暗说，刘磊栽在他的手里，是真的一点都不冤。 遇事忍，下手狠，善后又稳。 把人心，计谋，手段，可以说是拿捏到了极致。 这个小男人，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景姗心中一边嘀咕，嘴上柔声软语地说，“为了帮教练，你花了好多的心思。” 叶伯常说，“多花点心思不会浪费的。” “考试的时候，是交警来驾校考。” “副驾上丢个对讲机，教练只要在对讲机里喊两声。” “替你节约时间又节约钱。” “上路的时候，有难度的路让你开，他在旁边多指点两句。” “复杂的路况你跑多了，其它的路你随便跑。” “对了，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对自己考试没信心。” “可以有软过的机会，多交一点钱，也就过了。” “像张勇那样的，只能硬考，过不过看运气，想交钱，都没门。” 景姗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你以前是学过驾校吗？” 叶伯常说，“只是来之前做了比较多的功课。” 这跟叶伯常的人设很符合，他就是一个准备得十分周全的人。 出租车来了。 这一次叶伯常没有坐后排，而是坐的副驾，“你去哪，先送你。” 景姗说，“还是上次那家酒店。” 叶伯常上次认为景姗要么就是开间房搞仙人跳的。 要么就是做啥特珠职业的。 有些妹子跟酒店讲好条件后，长租一间房，在酒店里接客。 后来在扫黄扫得最凶的时候，洗浴、按摩、酒店，带那种性质的地方全部关门。 但是小姐要吃饭，鸡头们就在一些商务酒店包一整层楼，这么搞。 叶伯常本来都以为景姗也是搞这个的。 但是她又出来学驾校，又住酒店。 叶伯常也开始弄不清楚景姗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一路没有任何的交流，景姗下车的时候问，“要不要留在酒店吃晚饭？” 叶伯常说，“不用，我还有事。” 景姗没有急着走，伸手问叶伯常要了电话，她拿过去的时候，就把电话号码输到了叶伯常的手机里，顺便还储存的。 “你给我打一个，或者发条短信过来，都可以。” 交待完了，景姗才转身进了酒店。 叶伯常转头让司机把车往四院开。 发了一条短信给景姗：我的号码。 景姗：下一次练车大概在什么时间。 叶伯常：我其实都无所谓，如果你想去，就给我打电话就行。 景姗：除了练车，别的事能打电话吗？ 叶伯常：那得看是什么事。 景姗：冬天喝茶晒太阳，春天花赏花逛古镇，秋天撸串唱啤酒。 叶伯常：春秋冬，都有了，夏天呢？ 景姗：夏天？练车啊！ 呵呵，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第106章 治疗难度太大 景姗正在给叶伯常发短信，前夫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房子两套过户到你名下了。” “三百万转到你的卡上了。” “有时间你去查一下。” “这下你总满意了？” 景姗哼一声，“怎么叫我满意了？你想离婚想了六七年，这对你是成全，也是解脱。” “之前你为啥不离？不就是不想分钱给我吗？” “我要是说句我净身出户，早就离了。” “你在外面养那些女人，养得设计院无人不知。” “我没找到她们，只能说明你藏得远。” “什么武州市，渝州市，滨海市……” “我只是懒得去找她们罢了。” 刘磊哼了一声，“离都离了再说这些也没啥意思。” “你特么以为你还年轻，你以为你还能找多好的？” “没离前，没人说你啥。” “你离了我，你爹妈只怕被人追着笑，妈的，老女人，没人要。” 以前景姗听到这些话，就不会生气，现在离了婚，也就更没感觉。 刘磊听到景姗不但没爆炸，甚至连情绪波动都没有，他反倒生气了，“景姗，你晓得老子为啥对你没兴趣不？” “就是你特么的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啥都看不上，我说啥你都没反应。” “你特么的以为你是谁？” “你爸妈清高，你也清高，你们一家子这么清高，这么清高，你跟我结啥婚？” “你这么清高，离婚为啥要分老子一半的家产？” “我特么的就是看不上你那种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一天板着张死人脸，你特么的不会笑是不是？” 景姗想了想，“好像是的，我从嫁给你的那天起就没有笑过。” “不过，我刚才跟一个小男人在一起的时候，笑得特别的开心。” 刘磊在电话里冷笑，“小男人，你特么的说老子偷人，你才刚离婚就忍不住找男人？你不是性冷淡？” “你不是清高得很？还不是骚货一个。” “小男人？小男人会喜欢你，喜欢你啥？喜欢你面无表情，喜欢你高冷？喜欢你像块木头，连叫都不会叫？” 景姗往酒店的沙发上一坐，“嗯，你说的这些也是个问题。” “不过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不是性冷淡，只是对你无感。” “我准备去租几部精彩的碟片，学一些骚一点的姿势。” “我以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穿最性感的内衣，摆最骚的姿势。” “用最银当的叫声……嘶……” 哐铛！ 刘磊在电话那边应该砸了东西，狠狠地骂了一声，“下贱！” 下贱吗？如果是故意气刘磊，那才叫下贱。 可是景姗一点说气话的意思都没有，就是自然流露。 离婚从来都不是末日，那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叶伯常真的挺有意思的。 叶伯常呢？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yy了。 林素兰住院超过半个月了。 差不多过了两个疗程。 叶伯常怕下来太忙，没有时间去看林素兰，趁着今天来得及，先去看看林素兰的情况。 提前跟彭医生打了个电话，“彭主任，我是林素兰的儿子，我这会儿过来看看我妈行不？” 彭医生说，“来吧，我现在在门诊，你过来就行了。” 彭医生让叶伯常不用挂号，过去的时候，只敲一下门诊室的门。 下一个病人之前，彭医生便趁着上厕所的时间到外边跟叶伯常说几句话。 叶伯常也趁这个时间给彭医生散了一支烟。 彭医生把烟点着了后，神色凝重地说，“林素兰这个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主要是刚刚发病的时候，没有积极进行治疗。” “我看病历上记录的是，她患病差不多都有三十年的时间。” “以前条件不行，那个时候很多人不把这类精神疾病当一回事，可以理解。” “后来，医学条件好了，为啥还不送过来呢？” 叶伯常说，“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 “我爸一直是想送她来的。” “她娘家人说的是，送医院丢人。” 彭医生白眼都翻上天了，“送医院丢人，在家里不丢人。” “这个话说出去谁相信？” 叶伯常心笑，医生一下子就听出逻辑有问题，亏了林宏文、林宏涛弟兄俩还觉得他们很有道理。 他们的父母更好笑，说林素兰是鬼上身了，还请了个瞎子回家陪她睡。 最可笑的是，那个瞎子还是个男的。 幸亏叶平发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闹成啥样。 叶伯常不太愿意提这些家事，并不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而是跟一个外人也犯不着说那么清楚。 彭医生也知道再问，就属于人家的隐私了，“我听我同学家里说了，你是个好娃娃，也不容易。” “但是呢，你现在也是个男人，是家里的顶梁住。” “有的事情，你心里还是要有数。” “你妈妈的情况很不好。” “一个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得到过系统的治疗，拖的时间很长，治疗难度特别大，疗程多，时间长。” “双向情感障碍这种疾病在国际上，都拿它非常的头的痛，你可以把它看成一个天枰，左边是忧郁，右边是狂躁。” “治疗的目的，就是把她的病情稳在中间。” “往左边，她可能会有自杀倾向。” “往右边，她可能会有严重暴力倾向。” “再加上表演性人格，她会给你演得她非常懂事，非常的讲道理，也非常的听话。” “院里面刚来的一些年轻小护士，经常被这一类病人骗得团团转。” “他们还会藏药，对抗治疗。” “以后，就算康复了，从医院出来之后，定期也是要复发的，要终身用药。” 这些，叶伯常都已经经历过一次，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一支烟抽完，彭医生准备回去继续问诊，他突然想起件事，“你们家有些亲戚，能不让他们来，就不要让他们来了。” “不但对治疗没有任何的帮助，反而还拖后腿。” 彭医生看看叶伯常那张面孔，年纪轻轻的，摊上这些事，想帮，也无能为力的样子。 叶伯常知道，有人拿他没办法，就跑到医院来坏他的名声，太有意思了。 第107章 到精神病院还受你们的气 彭医生又多说了几句。 叶伯常把事情大概弄清楚了。 这两天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敢去叶伯常的单位闹，也不敢去叶伯常的家里强占房子。 就把心思放在了正在住院的林素兰身上。 叶伯常就算有三头六臂，总不能天天把林素兰给守着吧？ 叶伯常从彭医生那边去住院部的时候，一路都很平静。 护士带着叶伯常去见林素兰，让他在病房里的探病区等一下子，她去叫林素兰。 放多病人来回来去地在叶伯常的面前溜达。 溜达的频率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把叶伯常当成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打量。 有病人就坐在了叶伯常的身边问，“你是来看谁的。” 叶伯常知道，跟他们聊一句，他们就会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地缠着你。 “小伙子，你有手机没，能不能借我手机，我给我家人打个电话……” “你放心，我会给你电话费，一百块够不够？” “小伙子，你不要听他的，他家人一年都没来看他了，也没给他留零花钱，他天天找护士借钱，想吃牛肉锅盔，护士都不借给他。” “你有钱，你有钱，你了不起。” “对啊，我是有钱，我女儿女婿每周都来看我。” “小伙子，你认识李秀琴不？” “李秀琴是我女儿！” 叶伯常就坐在那里，像只水豚一样，把这一片生态系统里的所有动作都招了过来。 他们就把叶伯常当成垃圾筒一样，说着他们平常来回重复的话。 不管别人问没问，他都很认真地回答着，完全不顾叶伯常的感受。 有病居然就在叶伯常的面前玩起了前滚翻。 叶伯常有时候也是很想报警的。 四院难道就不能把探病区放在监管区外边吗？ 非得弄在病区里面，是想让家属也办张体验卡是不？ 十多分钟，林素兰的头发一丝不乱地出现她儿子的面前，把那些病人通通都给赶走。 这一刻，叶伯常会发现，林素兰和别的病人不一样。 她很特殊，也很正常，只是一个被误关到精神病院的正常人。 有病人在喊，“林素兰，他就是你儿子？天呐，你儿子看着这么老实，还把你送到医院关起来，不管你……” 林素兰黑着脸嫌弃地撵着这群病友，“快走开，我和我儿子说说话，你们不要烦。” 把病人撵开一些，林素兰就安静坐在叶伯常的身边，“最近还好吧？” 叶伯常说，“还好，你呢？” 林素兰她笑得很温柔，“我还可以，就是好想你啊！” 叶伯常有那么一瞬间都相信，林素兰是不是好了？ 叶伯常问，“唐枝花这几天是不是经常来看你？” 林素兰说，“是的，把他们家那些糟心事在我面前念。” “我烦她得很。” “她当然嫁到林家的时候，就烦。” “你不要理她。” 叶伯常好久都没有正常跟林素兰对过话了，一时间都还不是很适应。 林素兰笑问，“你觉得我气色好不好？” 叶伯常打趣地说，“肯定是病区里气色最好的。” 林素兰捂着嘴笑，“那肯定，不光气色好，脾气也好。” “他们都喜欢我。” “有事没事，就喊我唱歌。” “我唱歌又不是给他们听的。” “他们还觉得自己多有面子似的。” “我心情好的时候，就给他们唱两道。” “不好的时候，理都不想理他们。” “但是我自己在一边的时候，会小声地唱。” “就是没办法练基本功。” 林素兰突然看着叶伯常，“你要不跟医生说，今天就出院吧！” “我在医院里没办法练基本功。” “回家还是要方便些。” “跟这些疯子在一起住久了，别人还真把我当疯子了。” 林素是经夸，叶伯常捧她两句，她的表演型人格便失效，稳定进入发病状。 叶伯常却很平静地说，“问了医生，他说今天不行。” 林素兰又开始撒娇，“怎么不行嘛？只要你点头，医生就会答应。” “哎呀，儿子，你好生跟医生说一下嘛，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住精神病院的？” “我这状态，登台都登得。” “传出去不怕被人笑哦……” 叶伯常的笑容有了苦涩的味道。 她有病的情况伪装，也只能装一会，那种不受控制的倾诉欲与幻想出来的人生，会让他在几分钟后原形毕露。 根本藏不住。 叶伯常不说话，林素兰开启狂暴模式，“不接就算了，你就是想我死在医院，你就是想我死，我死，我死给你看。” “我知道，你和你那个死鬼爹一个批样子，你们就是怕我飞了……” “怕我唱出名了，你们就捆不住我了……” “没事，没事，是金子哪里都会光的。” 叶伯常都怕她突然来一句，无人扶我青云志…… 林素兰一吼，护士急忙过来，把林素兰往病房里拖。 叶伯常就坐着没动，驱散的病号再次靠近。 病情再重，也架不住他们扞卫道德。 有病人啧啧称奇，“哎哟，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有病人索性拉着叶伯常，“小伙子，你来，我好生跟你讲。” “你妈生你，养你，不容易。” “你不能嫌她烦，就把她往医院送，你看她，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嘛。” “做人不能忘本。” 叶伯常有点不爽地抬手把她的手给甩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精神病也不例外。 还有的病人可能就比较刚，直接跳脸，“你看他那人模狗样的样子，就晓得他嫌弃他妈了。”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自己有本事，就把老妈送到精神病院，自己图省事。” “你这种人，就不怕以后遭报应？” 一群精神病人围攻叶伯常的场面，让叶伯常觉得自己像是深陷怡红院的包龙星。 所有的吵架高手现在正围着他转圈圈。 他们的战斗力强得可怕，叶伯常好像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他们居然还攻击叶伯常死去的老爸…… “你这么不孝，报应在你爸的身上，他不就死了……” “你现在还这么对你妈……” “他以后都投不胎，他在下面也要怪你，还要咒你……” “你娃娃这辈子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叶伯常静静地看着他们，心说，你们不会真觉得我拿你们没办法吧？ 第108章 光脚开车 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骂得太上头了。 看她的样子，估计都把叶伯常代入她儿子的角色了。 她越来越凶狠，手指已经快指到叶伯常的脸上。 是时候让她冷静冷静了，叶伯常掏了一百块钱出来，“谁给他一巴掌，这一百块就是他的。” “你说，我儿豁！”周围的病人本来想跟着那个四十多岁的女病人冲一波叶伯常的。 看到一百块举起来的那一瞬间，他们的枪口一转，瞬间爆炸。 叶伯常都还没有说“我儿豁”，有便转体一百八十度，甩手一巴掌就抽在骂叶伯常那个女病人的脸上。 其余的病人一看，也冲上去，巴掌连扇，扇得骂人的病人哭喊，“护士，杀人了，杀人了……” 很快就被打得已经喊不出声了。 护士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急忙冲了过来。 一边解围，一边关人。 把刚才动手的，骂人的，全部拖回病房去关起来，透过门上的小窗户，能看到他们在里面砸床，砸墙，哭喊，撞门…… 终于老实了？ 但是他们被关在病房里显然是不服气的。 还有病人在哭喊，“老子扇了他七巴掌，七百块，快把钱给我……” “杀人了，护士管不管？” “我要跟我家里人告状……” 叶伯常心说，再多叫几句，一会就会被拖去电休克，一下子就老实了。 利益这东西，放在正常人当中，可能大家都会顾及一下面子什么的。 放在一群精神病人当中，哪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平日里求而不得，怨而不发，所有的气、火、怨，在一瞬间全部都要爆发出来。 至于叶伯常为什么这么狠，那是他没有义务去承受这些病人的垃圾情绪。 护士在送叶伯常从铁门出去的时候，还跟叶伯常说，“以后尽量别让你们家的亲戚来看你妈妈了。” “她看你妈妈就算了，还给其他病人说你们家的事情。” “现在这一层楼都知道你叫叶伯常，都说你妈没疯，是你故意把她关在这里的。” “有啥矛盾，你们在外面解决，弄到医院来做什么？” “这样也不利于你妈妈养病啊！” 叶伯常还是跟这个温柔的护士妹妹说一声“谢谢。” 护士还冲叶伯常温柔地笑了笑，转头往病区走的时候夹子音瞬间变成了华南虎，“梁开萍儿，你又在骂谁？抓你去打电休克你一下就老实了。” 这里的人，好像都有两副面孔，跟叶伯常的几房亲戚一样。 造谣抹黑搞到医院来了，这一家子也真是找不到任何有效方法来搞叶伯常了。 …… 周末跟甲方碰面。 云城太热，甲方把碰面的地方放在都江堰。 叶伯常出了小区，大门外的路边停着钟钰的雅阁。 她把蛤蟆镜顶在头顶，当发夹一样地别着头发，坐在引擎盖的侧面，拿高跟鞋的跟磕着轮盈，有点无聊的样子。 看到叶伯常的时候，就跟他拼命地招手。 “走吧，上车！” 叶伯常上了副驾，瞥着她的腿。 钟钰发现叶伯常的目光时，刻意贴着大腿磨挲般地将小腿抬起来，“好看吧？新的，都还没穿过。” 钟钰穿着铅笔型的白色牛仔裤，腿又直又长，配一双高跟，就很无敌。 只不过在叶伯常这边，无敌就等于危险系数乘倍数增加。 叶伯常说，“我不是觉得你穿高跟好看，而是你穿着高跟开车，很危险。” “有突发状况的时候，踩刹车都来不及。” 钟钰也不讲究了，索性就把高跟鞋给脱了，扔到副驾叶伯常的脚边，“我就打光脚开。” 钟钰之前打过电话说她到了楼下。 也不管叶伯常同意不同意，她就匆匆挂了电话。 叶伯常此时问，“你过来做什么？” 钟钰说，“来接你。” “去都江堰那么远的地方，你自己去坐车，等你到了，跟甲方都谈完了。” 设计院能上桌的，都有车。 而叶伯常是意外上桌。 正常情况下，付阳会安排一辆车去叶伯常那边兜一圈把他接上。 可是付阳压根就没有提过这件事。 钟钰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开车过来接他。 出云城的时候，车穿捂得严严实实的。 空调开得很足。 快到都江堰的时候，钟钰就把车窗打开了。 这边的空气跟云城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云城夏天的空气是固体，在户口，呼吸就像在吸藕粉似的，鼻孔到肺，都在冒火星子，随时都有窒息的感觉。 可是往西边走，空气就变得清爽，风是凉的，吸进爽里就像没有杂质的冰浸，给人一种非常通透的感觉。 这里便是离云城最近的避暑地。 前一秒，可能还艳阳高照，后一秒，就云里雾里，再来一场狂风暴雨，如果不穿外套，也许会冷得跺脚。 进入都江堰的地界，连天都变高了，世界都变得清晰了。 关了空调，两边窗户都放下来，风从冲穿堂而过，带来适中的温度，不再是潮湿的闷热。 快到青城山下，路过一别墅区，钟钰一边开车一边说，“去年的时候，我在那里边买了一套连体别墅。” “还没时间装修呢，这段时间有空，干脆把它装了。” “以后夏天的时候，可以过来避暑。” “你帮我找人吧！” 叶伯常说，“装修这种事，不要找熟人，要找就打不认识的公司。” “出了问题扯皮才能撕得破脸。” 钟钰瞥了叶伯常一眼，“这句话对你就不适用，你是跟谁都能撕破脸。” “你啊，就是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叶伯常说，“我是觉得压根就没有装修的必要。” “夏天来避暑，其它时间呢？” “这边潮得一批，几天时间，屋子里全都是霉点。” “有那钱，不如买别的地方的房子。” 钟钰把车开进避暑山庄，停车熄火，屁股在椅子转了九十度。 一双脚板踩在中控上，脚趾俏皮地朝上翘，斜着脸蛋挑眉问叶伯常，“脚底板儿黑不黑？” 叶伯常看了一眼，“黑粉黑粉的……” 钟钰突然忍不住脸红心跳意味深长地笑，“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是脚板儿……” “帮我拿一下鞋子好吗？” 第109章 她不配 让我帮你提鞋？叶伯常都笑了，你特么的也配？ 现在把鞋给她提起来，她又会把脚支到叶伯常的脸前说，“帮我穿上。” 钟钰，哼哼，花样可多可多了。 叶伯常也没有马上走。 弯腰去捡鞋的样子，看钟钰给看兴奋了。 男人嘛，你说让他跪下，他肯定不会跪，都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云云。 你让他提鞋，他觉得你在羞辱他。 可是关上门的这点事，哪存在羞不羞辱？ 只会增加情趣，变得更有意思罢了。 谁说叶伯常不会弯腰的？他现在不就弯腰了？ 一会儿再让他把鞋给我穿上……钟钰的脸蛋红红的，有种驯服之后的快感…… 她都已经做好把脚伸到叶伯常面前的准备了，可是，叶伯常拿着一双运动鞋扔到了方向盘的下边。 钟钰：(o_o) 叶伯常也学着钟钰的坐姿，“帮我拿一下鞋子。” 钟钰的脸抽了两下，不是面子被伤到，也不是生气了。 而是有点绷不住，确实让她意外，但同时也看到叶伯常孩子气的一面，又觉得他有点可爱呢？ 钟钰真的伸手下去把叶伯常的鞋子给捡起来。 叶伯常把脚往前一伸，“帮我穿一下……” 钟钰的脸色微变，含着下唇，眼皮半眯，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在纠结，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她闻到那轻微的汗味，把运动鞋套在叶伯常的脚上，帮他把一双鞋都穿上了。 等叶伯常把脚收回去的时候，刚才憋着气的钟钰好像找到了刁蛮的理由，把脚恨不得怼进叶伯常的嘴里，“该你了。” 叶伯常耷拉着眼皮看着连脚指甲都修得精致无比的脚板儿，“下次记得穿袜子，有点酸……” 钟钰翻翻嘴皮，有点酸，你还看得这么起劲？ 有点酸，你还弯腰给我捡鞋？ 有点酸，你还把我鞋给我扔窗外？ 扔窗外？叶伯常你怎么不去死？钟钰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脚去踹叶伯常的脸，只不过叶伯常已经开门下车了。 如果鞋在副驾的话，她至少可以跨过去捡。 这下子钟钰只得开了车门，拿脚后跟的踩着满是碎石子的地面，呲牙咧嘴地绕到另一边去捡高跟鞋。 每走几步，就会啊地叫一声，还叫得特别的销魂。 她拉开副驾的车门，背后轿厢坐在车里穿鞋，冲叶伯常的背影大叫，“狗曰的……你气死我了……等我一下……” 让我替你提鞋，还给你穿上？ 想尼玛什么好事呢？ 叶伯常不否认，男人有时候做这些事可以增加情趣。 但是得分对谁吧？ 对钟钰？她真不配！ 设计院这边的领导院长付阳、副院长，谭品超，副总设计师梁谷，项目综合管理部黄昌顺…… 建筑院那边副院长郭向荣，副总建筑师蓝峰等人…… 甲方云城城市建投总经理许登顺，财务老总李坤，项目总监李斌。 像叶伯常和钟钰这两个负责这次项目设计的一对，在这群大佬面前就显得太单薄了一点。 不过钟钰有付阳罩着，倒是可以露露脸。 叶伯常就找个地方蹲着，不用再强调什么存在感。 叶伯常先跟付阳打了招呼，再去找副院长谭品超。 谭品超这个副院长，实打实的冷灶。 没人搭理他。 当然也没人搭理叶伯常。 谭品超看到叶伯常的时候，打趣地说，“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同病相连呢？” 高层没人管谭品超。 中层的干部根本连看都不看叶伯常。 像黄昌顺，私下里把叶伯常捧得再高，叶总叫得再好听，此刻也只会在付阳的身边忙前忙后。 谭品超说，“我还担心你自己乘车不方便，给书记去了个电话，他说你自己过来。” 叶伯常先对谭品超表达谢意，再说，“钰总来接的我。” 谭品超瞅了一眼那边陪在付阳身边的钟钰，再看看眼前的叶伯常。 他这两天复盘的时候，都在想，会不会是叶伯常跟钟钰合起伙来把刘磊给做掉的。 如果是的话，只能说图谋很大，计划也很成功。 谭品超看了一出大戏似的，有点过瘾。 付阳带着钟钰跟云城建设投资公司的许总打招呼。 钟钰主动伸出双手和许登顺握了一下，“许总，很高兴能再次为城建服务。” 许登顺笑着说，“上次见的时候，你还是小刘的助理。” “如今已经负责这么大的项目了。” “设计院在用人的问题上，我是很欣赏的。” “对了，这一次的项目设计负责人……叶伯常？是叫叶伯常吧，人呢？” 本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叶伯常此时被数道目光注视。 黄昌顺跑得飞快来到二人前，“谭院长，伯常，许总在找你们呢！” 谭品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将叶伯常带到许登顺的面前。 许登顺先跟谭品超握了握手，又主动朝叶伯常伸手。 叶伯常赶紧握住许登顺的手，“许董，很高兴认识你……” 许登顺眉俏一挑，满眼惊讶，对叶伯常的官感都不一样了。 许董？今天大座的各位，有人管他叫老大，有人管他叫老板，叫许总居多。 但是管他叫许董的，叶伯常还是第一个。 这个称呼把付阳、廖志强、钟钰、黄昌顺等人都听懵了。 不过谭品超却满眼惊讶。 而许登顺第一反应是看了看谭品超，像在求证。 这一瞬间太快，谭品超也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许登顺当即便抬了叶伯常一手，“小叶啊，你这次可是替设计院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果不是你在环境评估当中特别标注了，轨道交道可能性和预留设施。” “就这么一条，算是逆天改命了呀！” 众人听得心头一颤。 付阳、钟钰、黄昌顺、副总设计师梁谷的脸色齐是一变。 甲方的一把手在公开的场合把叶伯常会不会捧得过高了？ 而谭品超呢？ 他的确跟许登顺提了叶伯常。 但是公开场合抬一手，当提携后辈，这种小操作也是常见的。 但第一次见面，就下这么大的力气，谭品超心说，这声许董，价值千金啊！ （感谢罗定的九子鬼母送的五张催更符，谢谢大家这些天送的礼物。） 第110章 让利 叶伯常在此次竞标中，所起到的决定性作用，付阳和许登胜通过电话，他当然知道。 但是当众，把叶伯常的作用给点出来，会不会太抬举叶伯常了？ 这当中，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当然就是那声许董立大功了。 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谭品超跟许登顺都是利益共同体。 而云城建投上市已经进入筹备阶段，上市中介公司都从香江给请回来了。 云城建投已经派了一只团队进驻香江。 但知道内幕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谭品超是其中之一。 他捋了半晌，明白叶伯常这一声许董，总是把许登顺给叫爽了。 许登顺招呼了一声，“你们先坐，喝喝茶，休息一下。” 许登顺一动，付阳、谭品超、郭向荣、蓝峰等人进了一个小小的包间，开始闭门会务。 叶伯常这种小角色没资格进去。 但是在门外，叶伯常已经被众人的目光给捧成了大佬。 黄昌顺在叶伯常的耳边小声说，“叶总，你瞒我们瞒得好苦啊！” “你跟许董一早就认识了吧？” 还有两名中层，更是主动到叶伯常的身前来打招呼。 明明他们才是前辈，但是嘴里说的却是，请叶伯常以后多多关照。 这种情况放在上一次，那是叶伯常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达到的高度。 果然还是那句话，想要的，还得靠这条命去拼。 黄昌顺看不透叶伯常，说话也变得小心了许多，“叶总，我们先去球管活动活动？” “院长跟许总他们闭门谈合同。” “发包方和设计方的合同看似繁琐。” “实际上也就是个利益分配问题。” “再把保密条款敲定。” “其余的合同细节有专人拟定。” 黄昌顺将手搭在叶伯常的肩上，“设计方面，你如果有自己的公司，或者有熟悉的公司，再转包出去。” “预算宽欲得很。” “也可以轻松一点。” “还能腾出手来做点别的事。” 钟钰就在叶伯常的另一边，如果不是这边都是熟人，她有所顾忌，只怕现在都贴在叶伯常的身上了。 黄昌顺也好，钟钰也好，他们的态度这些天变化还是挺大的。 就拿黄昌顺来讲，如果是昨天，黄昌顺会毫不犹豫地抛出几家公司让叶伯常选择一家进行合作。 但是刚才许登顺的话一出，黄昌顺这边就要掂量一下叶伯常的分量。 云城建投过去五年和未来五年，必定是设计院的重磅甲方之一。 云城中心广场的地下商业综合体项目就已经足够夸张。 接下来的云城市政府办公园区才更是夸张到离谱。 叶伯常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未来能起多大作用谁也不知道。 黄昌顺这个专门整合资源搞人脉关系网的，绝对不会把叶伯常这个有可能藏了东西的潜力股给得罪。 他甚至都有点后悔让戴茜修复跟叶伯常的关系了。 这种年轻人，黄昌顺恨不得自己有个亲妹妹嫁给他才好呢。 于是，设计转包这个权限，黄昌顺也就不打算再争取，当是送一份大礼给叶伯常。 对了，也当一块石头！ 投石问路的石头，看看付阳对刘磊是个什么态度？ 总觉得刘磊变成了一个弃子。 第二项目部，搞不好以后就是叶伯常说了算了呀。 叶伯常被黄昌顺带进了球馆。 里面都没什么人。 不过随队而来的几个院里的干部都去换衣服了。 黄昌顺让服务员给叶伯常和钟钰泡了茶，“我去门口接人，你们坐一会，或者热热身……” 钟钰说，“我穿的高跟，打不了球。” 黄昌顺摆摆手，“没事没事，钰总休息就是了。” “我一会安排人陪叶总打球。” 黄昌顺三步一回头地冲叶伯常笑，看得钟钰撸撸嘴，“恶心。” 转头回来发现叶伯常正鄙视地看着她，又看看她的脚…… 钟钰心头一颤，“陪我找个地方洗个脚板儿……” “脚底都是沙子，穿着鞋子难受死了。” “叶伯常，你说你怎么这么讨厌？” 叶伯常不搭话，他不太有兴致跟钟钰打情骂俏。 钟钰眼见叶伯常不上钩的样子，便换了个话题，“黄总把设计转包让出来了。” “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想法？” 叶伯常反问，“你不去找刘磊商量？” “我？找他？”钟钰哼了一声，“叶伯常，你别看不起人，二部绝大多数的事，是他求我。” “你只是没看到他在我面前摇尾巴的时候！” 叶伯常一脸平静地看着钟钰，“你们玩这么花？” 钟钰还要反应一下子，五官挤成一团，嗔道：“叶伯常，我真小看你了。” “你肯定不像表面看着这么老实。” 这是一句废话，叶伯常的狠辣，她已经见识过了。 只是想看看叶伯常有没有骚浪的一面罢了。 钟钰红着脸深吸了两口气，“如果你有熟悉的公司，介绍过来。” “我去找老付。” “只是公司的资质不能少。” “设计方面得有相关的经验。” “大的方向要你来把控，其余的，交给分包做。” “不然，跟建筑院对接的时候，人家会觉得我们太业余。” “老付那边不好交差。” 在设计院里工作的年限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积攒起来的人脉都能变现。 许多高工在外边都有工作室，公司，甚至直接参股地产公司的也大有人在。 靠着基建和地产黄金周期也算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叶伯常正是被这一家子亲戚给拖后腿，让他错过了太多的机会。 否则也不会过了四十岁才挣了几套算是值点钱的房子。 幸好，这一次，不用等那么久了。 叶伯常想了想，“那就交给老袁的公司吧！” “标书中的制作，绝大多数都是老袁的公司完成的。” “我相信他的实力。” “中间的点子，让老袁亲自跟你谈，也比较方便。” “女人嘛，手里多拿些钱，总是有好处的。” 钟钰说，“我啊，钱够了，现在就想玩玩你。” 钱够了？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叶伯常心里正嘀咕的时候，球馆门口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在球馆当中回荡。 而叶伯常，却在那些年轻的姑娘们当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第111章 遇见你就有好心情ing 叶盈提着包走进球场的时候，身旁还拉着一个穿白裙子高马尾的姑娘。 不过高马尾的姑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叶盈说，“哎呀，来都来了，你就不能高兴一点。” 高马尾说，“我今天要练琴，不然周一还不了课，灭绝师太上周把我一个师妹锁琴房里练，还不了课不准走。” “你也想我被锁？” 叶盈瞥了高马尾一眼，“你天赋那么高，还怕还不了课？” “再说，灭绝本来就喜欢你，把你当关门弟子一样培养怕啥？” “哎呀，你就当今是来陪我的嘛。” 高马尾叹气说，“陪你？你一会还有时间管我？” “叶盈，今天这个局，肯定是商务局。” “让你过来是来陪某个单位的大领导打球，喝酒，搞不好，还要让你吃饭的时候，跳一段舞呢！” 今天本来是抓他们舞蹈学院几个女生出来的。 高马尾是被叶盈拖过来的。 叶盈听高马尾这么说的时候，还一脸不相信，“哪有那么夸张。” “哎呀，我们马上要毕业了，本来就不好找工作。” “现在多认识一些单位的领导，毕业了签个好单位，又不是啥坏事。” “你不要把人总想得那么坏嘛。” 高马尾叹了一口气，“哎，跟你说了你又不信，我爸以前就这么玩的。” “这帮老男人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 “那个黄总，就是负责公关的，平常联系你们出去玩，免费吃喝玩乐，实际上就是让你们去陪领导吃喝玩乐。” 叶盈说，“反正也不亏，还能多认识几个大人物，有啥不好的？” 高马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我觉得很亏呀……” “走嘛走嘛！”叶盈拉着高马尾继续往里走。 黄昌顺在前面拍拍手，“小美女们，要换衣服的换衣服。” “不换衣服的，可以热热身。” “一会跟几个高手过过招。” 叶盈扬了扬手里的包，跟高马尾说，“你去哪边等我，我去换衣服。” 叶盈的手指着休息区的时候，看到了熟人，眉头紧皱，“他怎么在这里啊？晦气。” 高马尾顺着叶盈注视的方向看过去，她也愣了一下，“他怎么了？” 叶盈急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别理他就是了。” 叶盈只觉得晦气和女生们直接去了更衣室。 没去的，黄昌顺就领着她们去休息区，招呼着服务员，再跟妹子们说，“你们有什么需求的，直接跟服务员要就是了。” “随便一点，不用客气的。” 这些姑娘们在学校的时候，连买水果和饮料的时候，都得算着还剩多少钱。 出来后，可以大手大脚随便花，自然是欢欣雀跃。 有了这群姑娘的加入，球场里就热闹了起来。 这些十八九岁的女生是被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给带过来的。 黄昌顺在她耳边小声说，“今天来的是城建投的一把手。” “就喜欢打个羽毛球。” “开开心心的打几局。” 女人打趣道：“那你不去体院找？” 黄昌顺啧舌道：“年会团拜什么的，是不是也找体院？” 女人说，“那怎么行。” “好了好了，你去忙你的，我心里有数。” 黄昌顺把这边安排好，便来到叶伯常的身边，“叶总，找个小姑娘陪你打打球，我去替你安排。” 叶伯常正好看到高马尾，拒绝道：“篮球我会，羽毛球真不会。” 黄昌顺觉得叶伯常只是当着钟钰的面可以比较收敛，“钰总，我们去看看院长那边是不是快结束了。” 钟钰本来还打算跟叶伯常再打情骂俏一会，但黄昌顺的要求，她是不能拒绝的。 在公司内，她还不敢跟叶伯常走得太近。 代价太大啦。 钟钰从高马尾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都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侧着脸看了好久。 她在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自己是否也这么清纯玉女过？ 那都是哪一年的往事了？想不起学生时代自己的模样了。 黄昌顺在钟钰身边小声问，“叶伯常定的哪家分包的设计公司？” 钟钰瞥了黄昌顺一眼，“他定什么？他什么身份？” “这事得我来定，跟院长商量一下就行了。” 黄昌顺接着试探，“不问问刘总的意思？” 钟钰黑着脸，“问一个残废？” 黄昌顺的这块石头扔出去，好像起到了效果，刘磊终是成了弃子。 钟钰比他们想象中事业心要强不少。 现在最不想刘磊回来的就是钟钰了。 钟钰的目标在院部，如果不是为了往上爬，公开场合跟叶伯常调情她都敢。 只是现在嘛，她还忌讳着。 钟钰不经意地转头，嗯？刚才那个高马尾为什么和叶伯常坐在一起了？ 呵，男人，妖艳货玩多了，喜欢清纯的。 把清纯的搞到手了，又让人化浓妆穿黑丝，最好是骚一点。 钟钰的情绪急转直下，“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小妖精？” 黄昌顺摆摆手，“可不敢乱说，不是我找的。” “院里跟云城音乐学院可能会合作。” “这两年的年会，跟她们学院接触得比较多。” “人家舞蹈系几个师生今天来这边避暑。” 钟钰哼了一声，“避暑？是不是还准备避孕？一群骚货。” 我靠？黄昌顺都懵了，前一刻不是心情还好好的吗？ 为啥突然就生气了？是不是来月经了？也是，穿裤子，不打球…… 高马尾坐在叶伯常的身边笑得很甜，一来是觉得神奇，二来是她看到叶伯常本来也很高兴。 她双手撑着椅子，歪头看着叶伯常，“上次你送了我一个苹果。” “还课的时候，就顺利地过了。” “你都不知道，那首歌我都被骂了四个星期了。” “今天碰到你，周一还课希望还能过。” 叶伯常说，“还是挺巧的，那天第一次听你弹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我的生活就开始变得好起来了。” 高马尾说，“巧了，那天是我第一次弹圣诞快乐……” 叶伯常哼哼地笑，“我都没说是哪天！” 高马尾耸耸鼻子，“不管你说的是哪天，我都当是我第一次弹的那天！” 高马尾朝叶伯常笑出一双酒窝，“主要突出一个巧！” 她的笑，是橙子味的！ 第112章 厌恶 “你好，我叫薛露！” “我叫叶伯常！” 叶伯常握住了她刻意伸过来那只娇嫩的手。 手指应该是叶伯常见过的女人当中，长得最好看，也是最长的。 说是天生弹钢琴的手，太纸片人了，毕竟像这样的手指，不会弹琴的人也挺多。 叶伯常不是手控，但这双手确定过份美丽。 叶伯常主手撒开了手，“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薛露说，“有个姓黄的经理把舞蹈系的吴老师叫过来的。” “吴老师把她们系里的几个漂亮女生都带过来了。” 一边说的时候，薛露还一边扬下巴。 叶伯常扫了那些正在拿着羽毛球拍边笑边打着玩的女生，笑问，“你知道今天来做什么的吗？” 薛露说，“来陪酒的！” “啊？”叶伯常意外地笑，看着有些尴尬，“你知道还来？” 薛露说，“不是我想来，我是钢琴系的，是被朋友抓来的。” “我都跟她说了，当心吃亏。” “她还是把我拖了过来。” 叶伯常就更好奇了，“你好像很懂？” 薛露说，“当年懂啦。” “我爸以前……” “算了，以后再告诉你。” 薛露平常也不太会把家里的这些事情告诉别人。 除非信得过，又非常熟的。 跟叶伯常一见面，好像兴奋过了头，不自觉地就要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叶伯常一样。 幸亏及时停了下来。 叶盈回来看到薛露和叶伯常坐在一起的时候，急匆匆过来拉住薛露就朝球场中间走。 薛露一边回了三四次头，朝叶伯常笑，转脸的时候，苦嗨嗨地问叶盈，“你干什么？” “我正跟朋友说话呢！” “朋友？”这下轮到叶盈惊讶了，“你跟他怎么可能是朋友。” “你要是他的朋友，不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吧？” 什么人？薛露看到叶盈那一惊一乍的样子，就像叶伯常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 叶伯常呢，依旧坐在那里，这个堂妹见了自己招呼不打就算了，还跟躲瘟神一样。 不过，叶盈对叶伯常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她不是装不认识来化解这种场合相遇的尴尬。 就单纯地不想跟叶伯常扯上关系而已。 三爸要是知道自己养了个女儿来参加商务局，保证会惊叹于自己的家教，确实牛逼。 叶盈和薛露只占了半边场地，两人站得很近，两把球拍，一人一把，对站着用最慢的速度击球。 薛露此刻比较八卦一些，“所以，他是你的堂哥？” “嗯！”叶盈不情不愿地点着头，“不过我爸跟他爸关系不亲。他爸娶了一个疯子婆娘。” 嗯？薛露有点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话，特别是她对叶伯常的印象比较好，听到好朋友说叶伯常的父母的语气和用词时，情绪会有点负面。 不过薛露并没多嘴，那是他们一个家族的事，她这个外人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不作评价了。 叶盈却是停不下来一般地说，“叶伯常这个人是个霉星。” “他妈这么多年就没有正常过。” “他爸前不久死了。” “他们家的房子还被他舅给占了。” 薛露小声嘀咕，“他这么惨，你爸妈，还有你大爸大妈为什么不帮他呢？” 叶盈说，“为什么要帮？救急不救穷。” “这是规矩嘛。” “叶伯常这样的人，就是个无底洞，你敢帮他一次，他就把你当救命稻草一样，死拉着不放手，能缠你一辈子。” “他自己在工作单位这么多年，只当牛作马，连个职位都没有。” “说是在央企，有发展前途，我看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种倒霉鬼，我躲都来不及，你还往上凑，跟有病似的。” 薛露在这一点上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还好吧，上次就是碰到他，那么难的一首歌，我在灭绝那里卡了四周，碰到他第二天，就把课还了。” “我怎么觉得他能带给我好运一样呢？” “而且，他也说碰到我之后，他就开始转运了。” 薛露不怀好意地看着叶盈，“会不会是你的问题？” “屁！”薛露笑骂一句道：“我偷偷告诉你，前阵子我们家不是要换新房吗？” “还差几万块，确实拿不出来了。” “前几天叶伯常那个傻子，居然跑到我家那个老破小的小区来买房子。” “后来我爸三万八，把那个房子卖给他了。” “有了这几万块，我们家已经把新房拿下。” “国庆后，就可以搬到新家了。” “这么看，我的运气还是比他好吧？” 嗒！这次叶盈打过去的羽毛球，薛露没有接，球就这么砸在地上。 薛露的三观第一次被叶盈给震得稀碎，她呆呆地看着薛露，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叶盈朝她挥手，走到她面前摇晃她，“你怎么了？” 薛露不理解，“他是你堂哥？” “堂哥怎么了？”叶盈撇撇嘴，不以为意。 薛露说，“你不觉得他已经很可怜了吗？” 叶盈说，“可怜怎么了？是我让他变得可怜的？” 薛露说，“你们家的房子你自己都说跪在地上求别人买都不会有人买的。” “你为什么要卖给他？” “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吧？” “他从来都没伤害你，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叶盈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我是你朋友，你怎么帮他说话。” “他要买别人家的房子，我们家有意要卖房子，又是亲戚，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都不懂？” 薛露的表情就更复杂了，你们家嫌弃人家的时候，当他是丧家犬一样的厌恶。 你们家想占他便宜的时候，就是亲戚了？ 薛露以前只是觉得叶盈小，见的事少，有点幼稚和单纯。 现在看来，可能是当朋友的时候掩盖了一些严则性的问题。 薛露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朋友了。 叶盈正在摇晃薛露的时候，球馆门口以许登顺为首的领导进了球馆，所有的人都朝那一行派头看来最大，地位看来最高的人迎了上去。 叶盈拿手肘顶了顶薛露，“你看叶伯常，坐在那里跟个死人一样。” “有时候他倒霉是自找的。” “他这样的人，一辈子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听我话，离他远一点。” 薛露不禁想：叶伯常倒霉、没出息，在单位被孤立的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大家这些天送的礼物。） 第113章 翻脸就不认人的主 一个人希望你过得不好的话，会给你现在所有的遭遇进行逻辑自洽，反之，也一样。 所以，薛露此刻对叶伯常的看法恰恰和叶盈是相反。 黄昌顺把女老师带到一群领导的面前说道：“今天他们学校一些师生碰巧也到这里搞活动。” “我就自作主张，让她们跟我们一起活动活动。” “大家一起才热闹嘛！” 各院的大佬们都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但是谁也不会说破的。 这年头，出来开个会，有几个女孩子作陪都是常态。 她们多才多艺，娇巧可人，说话轻声细语，活泼开朗，这群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在看到她们元气满满的样子，恨不得再年轻个二十岁才好呢！ 要跟这帮大佬们打球了，叶盈跑得飞快，还拉着薛露一起过去，“我都跟你说了，穿得运动一点，羽毛球是个人都会打。” 薛露甩开叶盈的手，一点想去迎合的意思都没有，她更愿意和叶伯常坐一会儿。 会打球的，都上场打球了。 不会打球的也在球边加油。 可是叶伯常却坐在休息区，一点都没有要上场的意思。 薛露再次来到叶伯常的身边坐下，“你怎么不去找球呢？” 叶伯常说，“不会！” 薛露也奇怪，“不会的话，为什么今天要过来呢？” 叶伯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他重要吧，也重要。 说他不重要吧，也没什么存在感。 付阳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但毕竟没有到头。 叶伯常公然站队谭品超，对自己也没啥好处。 最好的做法，就是平稳过渡。 付阳走后，才是叶伯常的机会。 这一两年的时间，稳稳赚钱钱，其它的事之后再说。 薛露见叶伯常像在发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伯常一副调侃的口吻说，“我在想哪里可以乘车回云城。” 薛露一下就激动了，“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看出来了，薛露是一点都不想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 薛露说，“景区好像有车直接回云城。 如果没有，我们先坐车到都江堰，再转车回云城。” “时间如果来得及的话，我还想去琴房再练练琴呢。” 叶伯常想起来了，“学校离我们单位那边的琴房挺远的。” “为啥你每次都过来练琴呢？” 薛露想着学校的环境，有点不好意思，“我喜欢睡懒觉。” “但学校的琴房数量太少，他们有的人天不亮就堵在琴房门口了。” “所以只能在外面花钱练。” 叶伯常看得出来薛露家的条件不错。 自信、阳光、开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怎么受外界的约束，也很有想法。 过于普通的家庭，是培养不出来性格这么好的女孩子的。 叶伯常便问，“你口音是本地人，条件也不错，能拿钢琴当专业，从小家里就该有琴。” “为啥不在家里练？” 薛露一脸苦笑，“我家……情况太复杂。” “不太好说，也不太想回家。” “哎呀，我离你单位近，你每天下班的时候，都可以来听弹一首琴，难道不好吗？” 薛露冲叶伯常很刻意很刻意地眨眨眼，再缩缩脖子，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味道。 像似一支羽毛在叶伯常的嘴角上抚了一下子，令他不自觉地跟着浅笑。 很放松，也很惬意。 薛露被叶伯常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也没有不好意思，“我跟你说，我现在就把你当我的吉祥物，遇见准有好事发生。” 薛露双手合十拜拜地说，“你一定要保佑我周一过了灭绝师太的作业啊！” 本来在制定逃跑计划的，突然说到家庭，又聊到专业课。 黄昌顺突然来到两人跟前，笑着说，“要不，给你们俩找套装备，去找找球，出出汗。” 黄昌顺刚才就注意到叶伯常和这个小姑娘在一起了。 这种好事，他当然是能撮合就撮合。 薛露倒是没拒绝，而是扭头看着叶伯常，似乎只要他同意，那她也可以上去活动活动。 叶伯常却当即拒绝，“不去了，不想出汗。” 黄昌顺瞥了薛露一眼，再跟叶伯常说，“接下来的这个项目虽然是钰总负责，但是你我心里都清楚，是以你为主导的。” “去跟许总打一两局，建立一个良好的印象嘛！” 你是疯了吧？突然说这些？叶伯常觉得黄昌顺就跟有病一样。 不过，叶伯常很快又回过神，心说，黄昌顺的这些话，该是说给薛露听的。 这一局黄昌顺是打辅助的。 但是这种辅助手法，对付钟钰那种职业捞家还有用。 像薛露这类女孩子，衣食无忧的，你跟她说这些，她才不会感兴趣呢！ 但不得不说，老黄在势利眼里，也算是很有专业素养的那一类了。 黄昌顺就想让叶伯常心情舒畅。 能撮合就尽量撮合，把这个姑娘记下来，一会吃饭的时候，就把她安排在叶伯常的身边坐。 不用再给她派别的活了。 现在正跟许总在打球的居然是叶盈。 老许挥了几拍子之后，秘书示意他有电话打进来。 许登顺朝叶盈摆摆手，“小姑娘，我接个电话，你先休息。” “没事，许总，我等你！”叶盈朝许登顺挥挥手后，再看看老师跟她竖起大拇指的样子，有些得意。 她找了一下薛露，看到薛露又跟叶伯常坐一起，走过去一把抓住薛露就往球场上拖过去。 黄昌顺扭头过去正好看到叶盈，脸色一变，草尼玛的，这么不懂事呢？ 黄昌顺转头跟叶伯常说，“要不要我帮你叫过来？” 黄昌顺挑眉暗示的样子，就像在跟叶伯常说，要不要把她洗干净拿被子裹起来送你床上去？ 叶伯常说，“我准备走了。” 他不想跟叶盈扯上关系，也不想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叶盈拉着薛露黑脸生气说，“你怎么回事，都让你离他远一点。” “我是你朋友，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薛露有点烦了，“我要是不考虑你的感受，就不来了。” “我要走了，别留我，不然真的会翻脸。” 薛露转身要离开，碰到同样要离开的叶伯常。 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走？” 再异口同声，“走！” 叶盈都急了，这次她没拉薛露，而是拉着叶伯常，“你能不能离我姐妹远一点，你脸皮为啥这么厚呢？” 刚上洗手间的许登顺正好路过…… 第114章 主角和玩笑 “小叶！” 许登顺招呼了一声。 只不过叶伯常和叶盈一同答应。 当叶盈看到许登顺在叫叶伯常的时候，脸都红了，只得尴尬地朝一边看看，再干咳两声。 仿佛刚才不是在答应，而是在咳嗽。 许登顺手里拿着手机，笑问，“小叶没换衣服打球？” 叶伯常说，“许董，我不会打。” 这是叶伯常第二次叫许董，他没听错，叶伯常也没有喊错，听着还是很开心的。 许登顺说，“不会打？酒总会喝吧，一会罚你两杯酒。” 叶伯常点头说，“那我就自罚三杯。” 黄昌顺此时也靠了过来，“许总，我监督他。” 几个人打着哈哈的时候，叶盈马上说，“许总，我们去打球吧？” 许登顺摆摆手，“不比你们年轻人的体力了，你们打。” “休息了！” 黄昌顺说，“许总，那就休息休息，我已经安排了，再过五分钟就可以吃吃饭了。” “好！”许登顺一点头，球场上几乎同时摁下暂停键。 大家准备入席。 叶盈的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位领导为什么只跟叶伯常说话？ 刚才是她陪着领导打了半天，为啥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呢？ 叶伯常这种人也会有人关注他？是瞎了吧！ 叶盈知道这些领导喜欢年轻的小姑娘，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领导也很注意影响。 打球的时候可以指点你几句。 从球场上下来后，又会是另外一个状态。 再说了，打球这种事是他想打就打，而不是你想打就打。 叶盈没这方面的经验，总觉得自己长得有些小漂亮，青春有活力，健谈惹人爱，刚才跟许总打球的时候，把许总逗得很开心，那就是混熟了呀。 为啥前后反差这么大？ 叶盈瞪了叶伯常一眼，果然，碰到叶伯常就没好事。 叶伯常和薛露对视一眼，看来他们的逃跑计划落空了。 只得硬着头皮入席吃完饭再说。 包间里有两张桌子，以许登顺为中心的核心圈子坐一桌。 黄昌顺这种搞气氛的肯定要坐一桌。 但是呢，这中间的座次往往又是男女男女的顺序。 叶伯常只想当个透明人，混到旁边那张桌子去。 叶盈本来想去大领导那一桌的，发现那边根本就没她的位子。 而刚才跟她打球的大领导现在身边坐着系里另一个同学。 她长得没自己漂亮，声音也没自己甜，凭什么她就可以坐在那里呢？ 要是能跟那些大领导坐一桌的话就好了。 不过她没功夫管那边，而是拉着身边的薛露一直说话。 她不想薛露搭理叶伯常。 许登顺突然问，“设计院这边的项目副组长怎么不见了。” 付阳的表情微变。 钟钰在侧端着茶杯，掩饰尴尬。 谭品超远远地招呼叶伯常，“小叶，许总这边叫你。” 小叶？叶盈的心头一颤，脸色都变了，这一次，她知道人家不是在叫她。 不叫她，那叫谁？ 叶伯常，项目副组长，还被许登顺亲自点名，他可以坐大领导那一桌？ 叶盈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比起自己的失败，叶伯常的露脸更让叶盈痛不欲生！ 黄昌顺立刻过来拉着叶伯常，“你看你看，许总说要罚你的酒，你还躲到这边来，你躲得了？” “还有你，小薛，你也一起过来。” 叶盈一把抓住的薛露的手，不让她跟叶伯常一起过去。 只是叶盈发现黄昌顺在瞪着她，吓得她赶紧撒手。 她不敢看其他人的反应，更不想看到叶伯常的出风头。 来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自从见到叶伯常开始，事情就变坏了。 这个包间里欢声笑语，与叶盈再没有任何关系。 叶伯常和薛露一同坐过去之后，许登顺便举杯讲话。 这是甲方爸爸的特权，走到哪里都是老大。 乙方把甲方捧得高高的，也是大家的共识。 甲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登顺与敬酒的人喝了几轮之后，突然一转脸看着叶伯常，“球不打，酒也不喝，小叶……哎！” 谭品超招呼叶伯常，“小叶，你不喝酒，许总想指点你几句，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了。” 叶伯常连忙给自己的杯子把酒给倒上，连罚三杯。 这帮人喝酒就跟不要命似的。 通常白酒局，都是二钱的杯子。 这帮人让服务员把二钱的杯子给收了。 留下的是红酒杯，幸杯他们打样的时候不是满杯。 但就算是半杯当一杯，叶伯常喝了第一杯，胃里也是一阵翻涌。 许登顺说，“你慢慢喝，我慢慢说！” 黄昌顺说，“菜不下酒，寡淡，我们来点节目助助兴。” “吴老师，你的学生挑一个……” “薛露，你给大家唱首歌吧？”叶盈在另一桌喊了一句。 薛露的脸色不变，但是也没有别的动作。 叶盈不想让薛露跟在叶伯常的身边，薛露长得那么美，只要在这个时候露露脸，一定会有领导看上的。 跟着谁也比跟着叶伯常强吧？ 薛露不喜欢露脸？没事，叶盈让她露。 只是，黄昌顺说，“唱歌就算了，跳舞吧，我看你……你也叫小叶是吧！” “你来给大家跳一段舞……” 叶盈难堪了，她想出风头，但不是这种场合，跳舞可以，至少得有舞台吧？ 这里是吃饭的包间，让她就这么跳？ 可是，人家当领导的都发话了，她又怎么能拒绝，只得站起来小声说，“我穿的高跟鞋……” 黄昌顺说，“那就打光脚跳嘛！” 叶盈的脸都憋红了，再看带队的吴老师，她正在冲叶盈点头鼓励。 叶盈只得在无数人暧昧的笑容注视之下，脱掉高跟鞋，在包间的中间跳一段古典舞。 叶盈的脸越跳越红，感觉都快没脸见人了。 她刚才哪果不喊那一句的话，会不会就没这些事了？ 薛露是我的好姐妹，我处处替她着实，她为什么不替自己解围？ 还有叶伯常，他为什么不替我解围。 我们是亲戚，他又是我堂哥，他跟那个黄总的关系明明就很好，他为什么不帮帮我，看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 叶盈好委屈，她都快哭了…… 叶盈可能不知道，有的人生来就是主角，而有的人，从来都是玩笑！ 第115章 他们不合适的 叶盈在跳舞。 叶伯常在罚酒。 许登顺在说话，“这个项目是我们云城近几年的重中之重。” “你的设计我认真看过。” “公司里项目部的人也很满意。” “主要涉及到一些全球顶级奢侈品的引入。” “不少领导可都盯着呢！” “不知道是因为年轻人的眼光，还是小叶这次就这么有运气。” “设计理念和主题契合度可以说是完美匹配。” “接下来的工程设计，小叶，你要主抓啊！” 话音刚落，叶伯常的第三杯也正好下肚。 不过许登顺的杯子端了起来，“小叶，你可不要让你们院长失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叶伯常端起了第四杯，一口喝了下去…… 这四杯一下肚，差不多六七两，普通人谁顶得住这么急的喝法？ 之后的事情，叶伯常大概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五分醉，五分装，不能再多喝，也不想再陪着笑脸。 比较戏剧化的地方是，叶盈本来跳完一段，就不想跳了。 黄昌顺朝她抬抬手，“跳啊，继续，继续跳，别这么扫兴。” 叶盈的眼眶都红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从坐来下起，一口饭菜都没吃，就被拉起来跳舞，还要一直跳下去。 她不止一次求助地朝薛露看，可是薛露的眼里只有“喝醉”的叶伯常。 叶盈就这么从一个引以为傲的艺术生，成了被人取乐的舞鸡。 真是不作就不会死。 薛露一直默默地照顾着喝多了的叶伯常。 递茶，递热毛巾。 不过叶伯常一直都低着头，没有做过多的反应。 钟钰与他中间隔着好几个人，她不止一次朝叶伯常看过去，更多的还是在意薛露对叶伯常的态度。 现在的小女生是真会，还没毕业呢？就知道先找一张长期饭票了，呵，学艺术的果然不一样。 小骚货！钟钰也只敢在心里骂两句，付阳就在她的旁边，表情管理不到位被看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只是她也没想到，付阳趁大家都在各聊各的时候，跟钟钰低声说，“下午你送叶伯常回去。” 钟钰的心里本来就在打这个算盘，但还在考虑该怎么跟付阳说。 没想到付阳先开了口。 于是钟钰哼了一声，“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上哪个小妖精了？” “啧……”付阳咂舌，“什么小妖精不小妖精？” “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钟钰说，“好好好，知道，拉住叶伯常。” “不能让书记和老谭分功。” “还有，打听一下，叶伯常和许总的关系对不对？” 付阳眼前一亮，立时喜笑颜开，才发现钟钰好像脑子里也不都只装着情啊爱的，有点东西啊…… 薛露在饭局结束时，想搀着叶伯常离开，钟钰当场截胡，“没事，你忙你的，我先送他走了。” 薛露其实想叶伯常抬头说一句，让她一起走。 不过叶伯常并没这么做。 叶盈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钟钰。 那天叶伯常来买房子的时候，就是带的她。 叶盈好奇一打听，才知道钟钰是设计院第二项目部的代经理。 也是接下来某个大项目的负责人，叶伯常就是她的副手。 好消息：叶伯常不配有这么优秀的女朋友，他们不是一对。 坏消息：他们搭班子干活，叶伯常好像出息了。 最让叶盈难受的还是薛露，她拉着薛露说，“陪我吃点东西。” 薛露连看都不看她就出了餐厅。 叶盈跟在后边追，“你怎么了嘛？” “刚才我在那里一直跳舞，你都不帮我解围。” “我都还没生气，你反倒生气了。” “哎呀，你不要走嘛……” 薛露也是莫名鬼火，停下来，认真地看着叶盈，“有的话，我还是要跟你讲清楚。” “我们从大一开始就是朋友。” “两年时间，我一直拿你当好朋友。” “但是你不能拿我当傻子。” “我本来就不喜欢出什么风头，更不可能把自己当成一个陪酒妹。” “你别自作聪明让我唱什么歌，献什么艺，你以为这是会所，我是陪酒小妹？” “还是以为这里是什么后宫选妃。” “下次这样的场合，你敢再拉着我来，我跟你就永远都不是姐妹。” 薛露走了，让叶盈别跟着。 叶盈也没敢跟，她们以前也吵过架，不过马上就好了。 她……真生气了？她居然凶我？叶盈暗暗地咬了咬牙，暗骂，死女人，凶什么凶，我不要面子的？就知道跟我唱反调，跟叶伯常走这么近做什么？不就是唱首歌？清高什么？装什么？条件好了不起？ 叶盈觉得今天真是糟透了，家人们谁懂啊，碰到下头男，跟他距离小于十米，就倒霉了，最好的姐妹不理解我，感觉整天都不会快乐…… …… 薛露很大方，性格也很好，但同时也是一个边界感比较强的女生。 她拿你当朋友的时候，怎么都可以。 你伤害到她的时候，她的反击也会很凶残。 这方面，倒是跟叶伯常挺像的。 薛露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她的一部分愤怒是源自于那个叫钟钰的女人。 叶伯常是故意没跟薛露搭话的，她太阳光了，叶伯常觉得不适合她。 自己那一堆烂亲戚倒是可以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但是亲妈怎么办？ 林素兰的病会缠着她一辈子。 哪个女人摊上叶伯常这样的家庭，那都是倒霉。 叶伯常要找女人，只谈两件事，一，钱，二…… 女人可以问他要钱。 他也不跟女人讲感情。 至于什么婚姻啊，爱的，都走远一点吧！ 叶伯常喝得有点多，钟钰的车技还是不错的，开得也稳。 叶伯常整个人就像昏迷了一样，陷入深度睡眠。 钟钰把车开到自家的小区停车位上，小声喊，“叶伯常！” “叶伯常起床了。” “叶伯常，小懒虫……” 钟钰不自觉地变成了死夹子，叫了半天，见他不醒，就撑着头在中控如痴女一般地看着他。 不过，她很快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搞事！ 第116章 后院着火 叶伯常是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有面前晃时，他才睁开眼。 就看到钟钰一脸坏笑呢。 看到叶伯常醒了，她笑得又贱又浪，“我都叫你半天了，你自己不醒。” 钟钰朝叶伯常那边爬，叶伯常嫌弃地把她推回到位子上，“你还上瘾了。” 钟钰脸一黑，“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你跟那个艺术生眉来眼去的温柔劲哪去了？” “我帮你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点面子？” 叶伯常说，“我看你今天也没喝酒，怎么净说些醉话。” “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帮我忙，我给你甜头。” “你拿了钱，拿了权，还想拿老子的贞操？” “长远的合作，不要以掺杂肉体的关系。” “否则，就会变成你跟付阳和刘磊的那个样子。” “我也不是那种任人摆布和拿捏的色批。” 她还想拉着叶伯常的时候，电话响了，不耐烦地接起来，“喂……” “什么男主人。” “我一个人住。” “滚！” 听到钟钰的这通电话时，叶伯常又不走了，坐在副驾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钟钰骚气地笑了笑，“怎么？开始关心我了。” 她又要往上凑的时候，叶伯常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推了回去，准备开门下车。 钟钰急忙服软，“好好好，我告诉你，我找的保姆，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问我家有没有男主人。” “我以为是家里有男人，她觉得不方便，我说就我一个，她反倒不乐意了。” “这是冲着男人来的？” 叶伯常说，“你问这个保姆愿不愿意到医院去照顾人。” “价格你可以跟她谈。” “让她干一两个月，她就不用干了。” 钟钰问，“什么意思，让她去照顾谁？” 叶伯常说，“照顾林宏涛。” 钟钰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操作？ “不是，你求我办事，也不说句好听的？” “叶伯常，你回来！你回来！” 她熄了火再下去追叶伯常的时候，叶伯常早就没影了。 亏她刚才还怕叶伯常热，一直没熄火开着空调，她的这些温柔与细节，全都喂了狗。 骚点怎么了？总比那些装清纯的女大好吧！ 到最后，这帮臭男人还不是让她们骚一点？ 钟钰不懂叶伯常。 如果叶伯常上面有可用的人，根本就不会招钟钰。 钟钰这步棋，是用来搞付阳的最后一步。 廖志强与谭品超的强强组合，对付阳已经下手了。 付阳的个人问题一大堆，要么需要导火索，要么需要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然，叶伯常这么费劲把钟钰扶到院部去做什么？ 只要付阳亲自提携，以后的话题性才足够强。 至于刚才钟钰的那个保姆，叶伯常是留给林宏涛的。 用得好，他们全家爆炸。 用得不好，反正是钟钰花的钱。 钟钰虽然生叶伯常的气，但事情倒没耽误。 跟保姆打了电话后，第二天，就带着那个三十多岁的保姆去了医院。 林宏涛的腿断了，住院的费用一直都是设计院这边出的。 没办法，刘磊的设计院的干部。 设计院要把刘磊摁住的同时，也要保刘磊，那么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也会替刘磊把屁股给擦了。 比如出钱善后林宏涛一家的事情。 林宏涛和唐枝花一起住的院。 唐枝花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三人病房中还留着她的床位。 如果出院的话，就要照顾公婆。 她躲清闲不愿去，就躲医院。 躲在医院吧，林宏涛又让她端屎端尿。 唐枝花总是小声骂，“吃喝拉撒的都在床上，跟个畜牲一样。” “你太折磨人了。” “你早晚把老子折磨死。” 先前唐枝花把她妹妹叫上来，准备照顾林素兰的。 林素兰住院了。 唐枝花就让她妹妹来医院照顾他们两口子。 她妹妹又不是傻逼，早早地就跑了。 唐枝花虽然被打得比较惨，但手脚没受什么伤。 于是照顾林宏涛的任务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照顾公婆，就要照顾男人，不照顾男人，就要带外孙…… 成天到晚做不完的事，于是她就往外跑，三天两头去四院探病。 她也不跟林素兰聊天，就拉着林素兰的病友讲叶伯常的坏话。 所以钟钰带着保姆来的时候，唐枝花不在医院里。 林宏涛看到设计院的人没好脸色，但是看到钟钰，他就笑得露出两排黑的黑，黄的黄的丑牙齿来。 钟钰把三十多岁还怯生生的保姆拉到跟前说，“我们单位考虑到你生活不便，所以给你请了位保姆。” “一直到你完全恢复。” 要是你来照顾就好了……林宏涛吞了吞口水。 钟钰连正眼都没瞧他便离开了医院。 林宏涛别无选择之下，才看了一眼保姆。 嗯，穿得有点土。 嗯，看着……嘶……看着还不错呢！ 林宏涛才发现因为有设计院那个漂亮女人在，所以保姆都没了光彩。 可是钟钰一走，这个保姆越看越好看。 保姆放下包，“大哥，我叫张红英。” “大哥，我去给你打水洗个脸。” “你吃饭没？” 张红英拿着水盆兑了温水，一边洗帕子一边说，“身上汗巴巴的，还是要用热水才洗得干净。” “大哥，我帮你擦……” 擦完转身弯腰把屁股撅起来的时候，小林都站起来…… 这结实宽厚的囤儿一副挺经撞的样子。 林宏涛吞了吞口水，比弟媳妇的勾子还安逸…… 保姆也对林宏涛有了基础的判断：长得还不错，年纪也不算老，是个色批可勾搭，就是不知道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 唐枝花溜达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候。 有个女人正在给林宏涛喂饭。 她走近了看了看张红英的样子，牙结石顶翻嘴皮，有点狰狞地问，“你是哪个？” 林宏涛说，“设计院安排的护工加保姆。” “靠你，老子屎都拉床上了。” 张红英起身，颔首，双手在一双大手腿上紧张地搓着，小声说，“姐姐，你好。” 心里想的却是：这么丑？难怪他这么着急。 这家子比较合适了。 第117章 老黄是有两把刷子的 钟钰到单位的时候，就先去了办公室当中看了一眼叶伯常在不在。 敲了敲门，“项目组的，一会到会议室开个会。” 袁来是你：我怎么觉得你一个人去开会就可以了？ 风往北吹：设计的转包要交给你的公司做，你不想要，我就让她换一家了。 袁来是你：要要要，我要！ 袁来的脸都快笑烂了。 他在外面的活虽然也不少。 但像设计院里的活，一般的公司都接不到。 以前的转包都是刘磊的关系。 没想到这次叶伯常当了副组长，这么大的单子就交给了他。 老袁这是彻底赚麻了。 项目组去开会的时候，钟钰确定了每个人的分工。 再把甲方的设计要求人手一份地发下去。 桌下，翘着二郎腿，高跟鞋的鞋尖，就在叶伯常的小腿上轻轻地摩挲。 就是撩着他的腿毛擦边。 明面上，钟钰一笑容轻淡地安排着工作，“七月底之前，就要出方案。” “关宁峰这边跟建筑院保持沟通，有什么问题及时反馈。” “品冠，你跟着叶组长，跟着他多学，多看，多做一点，对你的成长也有帮助。” “回去看看手里的资料，资料在网上查不到的，就发动你们手上的资源，去交大，去图书馆，去翻去找。” “总之，不管你们在单位，在家，还是在图书馆。” “规定的时间内交东西出来。” “完不成趁早说，我好换人。” “别临到头了，才跟我们讲，做不完。” 钟钰给了他们最后一次退出的机会。 这种机会是没人会退的，有能力的轻轻松松，没经验的，硬着头皮往前冲。 只要成功一次，那就是实打实的经验。 对评优创先，对职称评定，对职务提升，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钟钰一边撩拨着叶伯常的腿，看着他问，“叶组长，这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叶伯常不喜欢讲话，摇摇头，“我没什么说的。” 钟钰说，“最近可能会累一点，等设计方案敲定之后，带你们出去度个假。” 项目组的这帮人当然很兴奋。 度假倒是其次，奖金这一块才是大头。 众人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已经在商量去哪里度假了。 钟钰一本正经工作的时候，似模似样的，有那么点意思。 只有叶伯常才知道她昨天脱了鞋的浪汤样。 还有，桌下，她穿着高跟鞋的脚把叶伯常的毛都蹭出静电了，立得一根是一根的。 “老袁留一下！”钟钰把老袁叫住，“伯常这边可能跟你说了，设计转包交给你。” “公司的资质，还有一些证书，你要准备一下。” “资料备齐，明天签合同。” “有没有问题？” 老袁本来要跟钟钰握手感谢的，想到叶伯常跟钟钰可能有一腿，连手都不握了，当即鞠躬，“谢谢钰总信任。” “其它的，我们私下里单聊。” 所谓私下里单聊的，正是行业不成文的规则。 常规一般返三到五个点。 但这个项目的转包溢价还是很可观的。 所以，溢价部分，还要单聊。 老袁做梦都想接单位的项目，以前哪有这么好的机会。 想不到，叶伯常把机会塞到他的手里。 为什么喜欢国企的项目，溢价高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点。 报介太低，别人反倒不高兴呢。 这次得找机会好好感谢叶伯常了。 钟钰说，“老袁，你先去准备吧，我跟叶组长这边还有点事聊。” 老袁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钟钰和叶伯常一眼，眼神中满是暧昧的味道。 老袁一走，叶伯常马上起身隔了一个位置再坐下。 这样，钟钰的腿再长也够不到了。 钟钰白了叶伯常一眼，“怎么，我花钱找的保姆给你送到医院去。” “让我占占便宜怎么了？” 你早这么说，叶伯常就把腿搭你腿上了…… 叶伯常终于有了点兴趣，“收下了？” 嗯嗯！钟钰点点头，“对了，你跟他们家的关系就差没动刀动枪了，你还给他送保姆？” “你是不是在耍啥阴谋诡计？” 那送的是保姆？那送的是家破人亡套餐……当然，这种事，叶伯常是不会跟钟钰说的。 她要是自己悟得出来，那是她的本事。 这也不是啥光鲜体面的好事，叶伯常自然也不会拿出来秀操作。 钟钰再次坐到叶伯常的身边，把手放在叶伯常的边旁，“昨晚下车跑得飞快……” “不会是急着去见那个艺术生去了吧？” 公事可以聊，兴风作浪的坏事可以密谋，私事，免谈…… 叶伯常起身要走的时候，又被钟钰给摁回来，“说正事，老付昨天让我送你，其实是让我问你，你跟书记和谭副院长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叶伯常说，“你准备怎么答？” 钟钰说，“老付就是疑神疑鬼的，你要是有这么强大的背景，会被刘磊当成受气包压那么多年吗？” 叶伯常说，“那你就这么回他吧。” 两人正说着话，敲门声响起，钟钰起身加到她刚才的位子，“进来！” 黄昌顺推门进来，“我在外面等你们半天。” “说是会开完了，都出来了。” “钰总和叶总还在谈公事？” 钟钰说，“刚说完，黄总怎么了？” 黄昌顺说，“昨天甲方送的小礼物。” “人手一份。” “你们下午提前走了，我就替你们领了。” “每份礼物都不一样，我也没看，随便拿的。” 说着话，黄昌顺便将礼物送到两人的手里。 只是给叶伯常递过去的时候，还挑了挑眉梢，一副明示，礼物当中有夹带重要的东西。 叶伯常回了办公室，把刚才黄昌顺送的礼物拿出来看了看。 上面写着“云汤温泉酒店”，拿出来看上面是一张温泉酒店的消费卡，背后写着地址，在雅城的方向。 但是这张卡，对叶伯常来讲，意义不大，卡包里夹着的那张纸条，却把叶伯常看得一愣一愣的。 纸条上边写着：薛露139********。 这操作，属实把叶伯常给看麻了，这个项目综合管理部的经理，黄昌顺不当谁来当？ 第118章 我要来 刚才的温泉酒店消费卡还没有意义。 加上这一张薛露的电话号码后，是不是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的有意义了呢？ 不过，叶伯常只是将电话号码的纸条揉掉，撕碎，连保存都没有。 不是没兴趣。 是不想接近。 还是那句话，谈性，谈钱，都可以，谈感情，叶伯常不配。 林素兰以后的病情好转了，还会出院，出院之后一样会复发，她也会老，以后会很磨人。 叶伯常只想多挣一些钱，享受生活，不想让任何女人来分摊伤害。 更何况是那个靠着一首bgm带给他幸运的女生。 至于这张酒店的消费卡，扔进包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也许放到过期，也不会想起吧！ 合同敲定以后，第二项目部正式做项目设计图纸。 钟钰给叶伯常配的助手是那个叫杨品冠的博士。 叶伯常把原本的设计图交给他，“杨博士，按照这个思路做就是了。” “细节方面，到时候会有专业的团队帮你补充。” “你先把把关，没啥大问题了，再交给我。” 杨品冠说，“叶总，叫我小杨吧！” 叶伯常说，“那就管你叫品冠。” “你也别叫叶总了，我也不是总！” 杨品冠只是笑笑，在称呼上一直没有改过。 七月初，老袁公司拿到了分包合同，月底的设计在设计院的会上通过。 老袁拿到了项目款。 这就是跟自己单位合作的好处。 不像跟别的公司合作，有被拖延付款的可能性。 老袁的手里一共拿到一百八十万的款子。 这一块已经被扣掉了四十万。 这四十万是溢价部分返点和成本价的返点。 剩下的一百八十万，老袁给钟钰拿了十万。 给叶伯常拿了十万。 这不是叶伯常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款项。 但却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收。 十万的现金拿在手里还是很沉的。 只不过，叶伯常还是很不解地问，“给钱就给钱，拿个带礼盒装的lv大包装着是什么意思呢？” 老袁嘿嘿道：“这不是看你跟钰总关系不一般吗？” “所以特地去选了一个包给你，到时候你再送给她，保证她喜欢。” 草…… 老袁明明可以把包直接送给钟钰的，但还是觉得这个包要叶伯常来送比较合适。 叶伯常送出去的价值肯定比老袁送出去的要高得多。 但叶伯常也很认真地告诉老袁，“你这包送给我的话，我就不会再送给钟钰了。” “我跟她有合作，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老袁愣了愣，“靠，你和她是不是那种关系，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来的必要？” “你爱送给谁送给谁。” 叶伯常也不知道送给谁，那就暂时收下吧！ 老袁突然笑看着叶伯常，“那，我让妈咪安排安排……” 对了，他们还坐在包间当中。 电视的屏幕上还是禁止黄赌毒的标语。 妈咪、服务员在外面排队，都还没有进来。 叶伯常却摆摆手道：“杨品冠要过来给我送图纸。” “等他来了再说。” 老袁不解地看着叶伯常，“叫他来做什么？” 杨品冠虽然在给叶伯常打下手，但实际上还不算是这个圈子当中的人。 弄过来，他放不开，大家还怎么玩？ 叶伯常说，“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的。” 老袁算是明白了，杨品冠的能力强，学东西很快。 叶伯常这一个月带他省了不少的事。 下边的人能做的事情，叶伯常一般不用再过问。 大方向上能把控，工作细节有人完成。 坐着收钱。 再搞搞别的项目。 时间合理有效地安排，财富滚雪球的速度才会越来越快。 叶伯常突然就知道手里有项目的硕导和博导是什么感觉了。 但是硕导和博导大多没什么人性，压榨得过于凶猛。 叶伯常这边还是要给杨品冠一点甜头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看看他是不是一路人。 杨品冠过来的时候，把完善过后的设计图纸装在硬盘带给了叶伯常。 叶伯常说，“我现在没时间看。” 杨品冠看看这里的环境，他可能有点放不开，但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杨品冠就说，“没事，叶总，我先走，你看过有问题，再告诉我，我改。” 叶伯常说，“别走了，留下来喝两杯。” 跟老袁扬了扬下巴，后者把妈咪和服务员都叫了进来。 紧接着，就是一队又一队的妹子排队入场。 叶伯常和老袁并没像个老色批或者老油条似的在杨品冠身边给他推荐。 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妈咪。 妈咪那个嘴，跟杨品冠推荐妹子的时候简直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老板，可以选个开朗一点的，放得开，酒量好，游戏玩得花，带气氛可以。” “老板一看就不经常来，肯定平常也乖得很。” “选个太内向的，两个人坐在那里凉着，不晓得的，还以为，你们是来相亲的呢，呵呵呵呵……” 这句话着实把叶伯常和老袁都逗笑了。 杨品冠没有拒绝妈咪的安排。 也没有端着。 该喝酒喝酒，该唱歌唱歌。 妹子后来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腿上放，“哥哥，你别喝了，摸摸我嘛。” 老袁连自己的妹子都不要了，在叶伯常的面前伸手脖子大叫，“妈的批，这就是年轻帅气有本钱的样子。” “你看看我，妹子都说，哥，你不要摸了，丝袜都起球了……” 他的妹子都快笑抽了过去，把白嫩的大腿放老袁的腿上一放，“我没穿丝袜，不怕起球。” 老袁说，“那我要起球了哟……” 把妹子吓得哇哇叫。 叶伯常抽着烟，边笑边跟旁边的妹子喝酒。 手机来了短信。 139********：你在干什么啊？ 叶伯常：你是？ 139********：我是薛露。 ？？？ 靠，黄昌顺那个贱人玩得挺溜嘛。 他不光找薛露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还把叶伯常的联系方式给了薛露。 叶伯常本就不打算找她。 结果呢？她反倒是找来了。 139********：你没存我的号码？你在哪呢？ 绕过第一个问题。 叶伯常：在会所！ 139********：是有坐台小姐的那种吗？ 叶伯常：对啊。 139********：我要来，我能不能也点一个，我自己给小费。 叶伯常：？？？ 第119章 她真的来玩妹子了 叶伯常：那你来吧，豪宇三楼三个6包间。 叶伯常只当薛露是开玩笑，不会来。 就算她来，也无所谓，让她看看自己真实的生活。 她自己就远离了。 毕竟，有几个正经姑娘会来这样地方混？ 又有几个正经女人见到几个男人搂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嘻哈打笑的还能接受呢。 老黄的人情没送错，只不过，叶伯常心领了。 杨品冠端着酒杯过来找叶伯常敬酒。 “叶总，感谢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和帮助。” “我以后会认真跟你学习的。” 身为前辈，叶伯常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呢，“如果你学到东西了是你的本事。” “跟我没太大的关系。” “团队讲协作，配合好就行了。” “如果你没学到东西，也无所谓，因为我真的没刻意在教你东西，所以不要质疑自己。” “人嘛，这个世界上哪会有多少人真正助人为乐地帮你助你，还得靠自己。” 杨品冠听多了老声长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情况比较多。 读博的时候，延毕一年，就是给导师当牛马的。 有功劳，导师的，出成绩导师的，黑锅，自己的。 像叶总这么坦率直白的鼓励方式，以前还真的就没有碰到过。 杨品冠给叶伯常又倒了一杯酒，倒是没有马上敬，而是坐在旁边略显尴尬。 叶伯常旁边的妹子，想跟叶伯常亲热一点，都有点放不开。 她一直跟杨品冠选的那个开放咖使眼色，让她把男人领回去洗个脸。 主要是这个妹子看到叶伯常放在一旁的那个黄色大纸袋，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那是lv的包装袋。 她们在这里见的客人太多了，有时候给客户会送一些首饰，包包什么的，让这些客户带回去孝敬老婆。 可有的客户喝高兴了，当天晚上，就在包间里送给了坐台小姐。 这样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横竖都要捞一把的。 所以才急着让姐妹领人。 可是那妹子来领杨品冠的时候，杨品冠抬手，“你等一下，等一下，你先过去，我们还有点事。” 那妹子翻翻嘴皮，一别爱莫能助的样子走开。 叶伯常知道杨品冠应该是还有什么事想跟叶伯常说，只是比较难以开口。 杨品冠的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一下子，他拿出来点开短信看了一眼，紧张地又装回口袋当中。 叶伯常说，“是不是女朋友催你回去了？” 杨品冠摆手语速飞快，“不，不，不，我没有女朋友……” “叶总，是有这么个事。” “我就是帮我同学问问。” “如果不行就算了。” 叶伯常说，“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杨品冠说，“我那个同学，他自己搞了个软件。” 叶伯常端着杯子，主动跟杨品冠碰了一下子，“什么软件？” 杨品冠说，“制图的软件。” 叶伯常喝了一半的酒顿了顿，再把剩下的酒全都倒进嘴里，一口吞掉。 叶伯常说，“你试过吗？” 杨品冠点点头，“还是不错的。” “所以，我才想问问叶总，有没有可能给他买下来？” 叶伯常笑问，“这件事，你应该问黄总。” 杨品冠有点尴尬地说，“我问过黄总，他说他是外行，不懂这个。” 这东西对黄昌顺来讲的确没什么用。 但也看得出来，黄昌顺搞搞公关，整合一下资源，还是可以的。 碰到这种专业性比较强的东西，他没什么判断力。 叶伯常拿着手机给黄昌顺发短信。 叶伯常：杨博士让我帮帮他的同学，就是那款制图软件。 黄昌顺：叶总，这事能帮就帮，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不想帮，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小杨自己的事情。 叶伯常：那这个事就交给我了。 这件事不管跟黄昌顺有没有关系，叶伯常都要问一嘴，人情往来频繁一些，以后办事才更方便一些。 叶伯常在设计院，现在就只有钟钰一个人可用。 而且这步棋并不稳，所以，还得多拉拢几个人才行。 叶伯常把手机装进口袋，再跟杨品冠说，“那什么时候把你同学约出来，看看东西。” 杨品冠终于轻松了，“叶总，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叶伯常说，“不是帮你的朋友吗？又不是你的事。” 杨品冠有点泄气的样子，“实际上他是我的师兄，当初可以读博的，他没有选。” “这两年，一直都有联系。” “他跟我说这软件是他的心血，如果不是走头无路的话，他不会选择把他的心血拿出来卖掉的。” 一个交大的硕士，前途无限光明，居然会说走头无路。 通常，就三件事。 赌钱、染毒、高额彩礼，叶伯常笑问，“你这师兄是要结婚？” 杨品冠摇摇头，叶伯常再问，“那就是吃药？” 杨品冠还是摇头。 叶伯常拍拍腿，“那就是赌钱上瘾……” 杨品冠双目突瞪的样子，证实了叶伯常的猜测。 叶伯常问，“你师兄说没说价格。” 杨品冠摇头，“这倒是没说。” 叶伯常对这件事情也没太上心，首先，软件开发的难度很大。 特别是他们设计类要用的专业软件，都是老外的东西。 杨品冠的师兄搞出来的这个软件，只要有一点闪光点，叶伯常都不会有一点犹豫的。 为什么呢？ 设计院去年拿到的项目研究经费有一千三百多万。 这笔费用花在什么地方了，有什么项目是能拿得出手的？ 而这笔费用到十年之后已经涨到了五千万。 但凡是这套软件的含金量有那么一点。 年底能立个项，明年上半年，至于能套出个两百万左右。 当然，这也只是预期。 叶伯常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杨品冠把事情说完之后，立马起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叶伯常身边的妹子伏在叶伯常的大腿上，伸手去拿话筒。 明明很容易就拿到的话筒，她却怎么都拿不到似的。 别人都是拿擀面杖擀面，面团欺负擀面杖还是不常见的。 只是，包间门突然推开了。 薛露进来，就看见妹子在占叶伯常的便宜。 拿到话筒还往叶伯常的嘴上怼，“合唱，合唱，铁血丹心！” 叶伯常就看到薛露一路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了叶伯常和妹子中间，拿过话筒，对妹子说，“我跟你唱……” 叶伯常：…… 老袁：…… 杨品冠：…… 第120章 每次遇到你都有好事发生 妹子本来打算跟叶伯常从铁血丹心唱到知心爱人，再唱到广岛之恋的。 可是突然杀出来一个女人，把这些ktv里必点的经典合唱曲目都和她唱了一遍。 如果是唱歌就算了，后来连十五二十，摇骰子，烟头烫卫生纸这些游戏通通都玩了一遍。 老袁看着叶伯常。 杨品冠也看着叶伯常。 刚才浪得一批的妹子们现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尺度比较合适，从两分场一下子变成了八分场。 是的，没错。 两分场最浪，反倒是越贵的还玩得越斯文。 薛露看了看时间，突然来了一句，“呀，要十二点了，影响你们的节目了。” 于是从包里掏二百块来递到妹子的手里，“你的小费！” 薛露这才转过头看着叶伯常，“我跟你说了，我点妹子，我自己给小费。” “好了，不影响你们的节止了。” 妈咪推门进来，拍手大叫，“好了好了，放dj，关一下灯，关一下灯……” 老袁屁股都夹紧了，连挥手带大叫，“d个毛j，关什么灯，没有了没有了。” 赶紧让妈咪打住时，叶伯常起身跟老袁说，“我先送她回去，你们玩你们的。” 叶伯常要走的时候，老袁赶紧把叶伯常没有拿包递过去，“别忘了，拿着。” 那边手里攥着两百块小费的妹子脸都绿了，本来还想试试能不能把那个包包给套到，结果很失望。 叶伯常带着薛露离开，杨品冠小声问，“袁组长，那是叶总的女朋友？” 老袁摇头，“你们叶总没女朋友，我也没见过，不知道是谁。” 老袁心想，伯常不是跟钟钰有一腿吗？那个女孩子是谁呢？虽然没仔细看，但是那长相在一进包间的时候，在座的妹子没有一个能扛住她那张素颜的美貌。 伯常这小子，桃花运好得过分了呀！ 杨品冠小声说，“袁哥，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点事。” 老袁起身叫杨品冠的时候，杨品冠都出门了，突然，加妈咪，四个女人。 都是要给钱的，咬咬牙，dj，关灯，抓个比！ …… 薛露出门就问叶伯常，“你不会怪我打扰你的节止了吧？” 叶伯常也懒得装，“你好像懂很多，十二点的重头戏你都知道。” 薛露微微一皱眉，“我以为你要跟我装一下。” 叶伯常说，“这有啥好装的。” “我都跟你说我到会所找妹子了，还用装？” 薛露撅了一下嘴，“你最近下班是没有从琴行路过，还是……” 刻意躲着我这半句话，她咬在嘴里没说出来。 叶伯常大大方方地说，“我们综合项目管理部的黄经理，习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他找你要电话号码可能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职业习惯。” “你也不要多想。” 这是在说，黄昌顺把薛露的电话给叶伯常的那件事。 薛露今天是个丸子头，有人丸子头显可爱，有人丸子头显成熟，可薛露的丸子头并不可爱，而是将她的整张容颜的所有优点全都放大。 比如鹅蛋脸更圆滑，因为上半身短，但是头部和颈部却让这一比例得到了优化。 牛仔短裤并不是夸张的短，小翘臀下一双腿却是夸张的长，她的腿型压根就不用穿高跟，那双跟腱的长度，足以让所有女性都羡慕。 这就是最自然，最青春，也是最美丽的诠释。 她不娇嗔不造作地看着叶伯常，“你知道吗？是我先问你们黄经理要的你的电话号码。” 叶伯常：…… 这对叶伯常来讲杀伤力太强了。 叶伯常问薛露，“你喜欢我？” 薛露呵呵一笑，“没有没有，没那么夸张。” “就是觉得每次遇到你的时候，都会有好事好生。” “那周末回来云城后，就练了一天，周一还课，你知道吗？灭绝从来没夸过我，那天居然说我现弹琴有灵性了。” “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我想跟你分享。” “可是你下班不路过琴行了。” “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今天过来就是特地给你分享这件事的。” 叶伯常浅笑一下，“好的，我知道这件事了。” 薛露歪头看着叶伯常，“你没有什么想跟我分享的吗？” 叶伯常说，“我刚才把妹子都分享给你了，怎么说？” 薛露笑着说，“可是，小妹的小费，都是我自己出的。” 叶伯常回头说，“那，我回去再重新给你点一个。” “走啊……”薛露半真半假地跟叶伯常开着玩笑的时候。 在会所门口看到杨品冠和一个人正在解释什么。 杨品冠发现叶伯常看到他的时候，那个穿格子短袖戴黑框眼镜的男人拍拍杨品冠的肩，先一步朝叶伯常这边走了过来。 “叶总是吧？我是品冠的师兄赵卫强，你好。” 叶伯常看看杨品冠之后，再跟赵卫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杨品冠试着阻拦，“师兄，叶总这边不还有事，改天单独再约吧！” 赵卫强打断杨品冠，“既然都碰到了，本来几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不用改天了吧！” “品冠，你有事，你先走。” 这个赵卫强居然想把杨品冠给撇开？ 难怪这么急地撵过来，心思有点深沉啊。 叶伯常说，“品冠，我们找个地方吃个宵夜。” 再看着赵卫强，“你要……一起不？” 赵卫强的表情微变，发现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可能有点不开心吧！ 叶伯常问薛露，“要不，我给你叫辆车，你先回去吧。” 薛露说，“一起吧，我想吃点东西。” 这条街走到头的横街，全是餐厅，多数会开到天亮。 四人坐在香辣爬爬虾的门店当中，赵卫强正在给叶伯常演示他的制图软件。 杨品冠其实很怕叶伯常没看上师兄的东西。 叶伯常看到这个制图软件的时候，薛露正在吹着她那一缕额前发丝，扫得她的脸痒痒的，她转脸朝叶伯常，“帮我捋捋……” 叶伯常把这一缕发丝勾到她的耳后时，薛露一手拿勺子，一手拿筷子认真剥皮皮虾。 她用筷子固定皮皮虾，勺子一格一格地将它肚子上的壳给剥离，最后把肚子上那一整片壳给拉开，一条完整的皮皮虾仁就放到了叶伯常的碗里。 她还舔了舔手指，冲叶伯常笑了笑…… 而叶伯常也想的对薛露说，“其实，每次遇到你，我也会有好事发生。” 第121章 下次要剥21只皮皮虾 看过了赵卫强演示过后，叶伯常拿过来自己也试试。 外行可能不知道这东西厉不厉害。 但是叶伯常这种在这一行工作几十年，各类软件都已经尝试过的老油条，几乎在一上手的时候，就知道有戏。 只是，他在态度上，依旧不冷不热地问一句，“你准备卖多少钱？” “五万！”赵卫强张口就来。 叶伯常也没有因为这五万块就反应很大的收了手。 而是不急不缓地把软件给关掉。 把电脑还给赵卫强，“你是品冠的师兄，以后有机会出来坐坐，一起喝喝酒。” 赵卫强知道他报价报高了，“叶总，请你相信我，这款软件现在在专业制图这一块，一定是顶级的。” “我导师让我把这软件五万块卖给他，我都没卖。” 叶伯常说，“那你现在可以卖给他。” 赵卫强被噎了一下子，有点难受，“那个……不是因为这个软件的事闹得有点不愉快了吗？” “现在让我再回去找他，有点抹不开面子。” “叶伯，我是急着用钱。” “否则，这种好东西，再放一段时间，说不定价格更高。” 叶伯常点点头，“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这东西对我来讲意义不大。” “你说要是在项目经费当中，能够报销解决的话，五万说给也就给了。” “但是这笔钱，要我私人给，确实太高了。” “卫强，吃点东西吧！” 赵卫强咬着牙，桌下的双手在互掐，扭头看了看杨品冠，示意他帮着劝一劝。 叶伯常抬手打断，“卫强，别看品冠。” “他今晚把你带过来，已经坏规矩了。” “再说了，他是中间人，照例说，他牵线，这软件卖给我，你拿了多少钱，中间至少也要抽一成给他的。” “这叫人情，也叫规矩。” “你刚才一见我，就想把品冠撇开的这种做法，他能不能接受，我不知道。” “总之，在我这里，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赵卫强被说着痛处，脸上挂不住。 但是，那咋了？挂不住，你该爆炸就爆炸，不敢发作，你就憋着。 叶伯常现在也不会刻意地惯着谁。 杨品冠有点懵，他压根就没朝那个方向去想。 师兄把他当成了中间商？还想把他撇开？师兄不会这么对我吧？ 赵卫强憋了半天，“品冠，对不起，我不该有那些小心思。” 杨品冠：我草…… 赵卫强再对叶伯常说，“叶总，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来找扰你，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就是坏了规矩。” 赵卫强犹豫片刻后，说道：“叶总，这款软件，我最低能接受三万块。” 叶伯常点点头，“好吧，你这么有诚意，这款软件，给你算六万块。” “但是先给三万。” “后续的三万当成服务费用。” “比如软件要升级，有bug，需要你来搞定的时候，再将剩余的三万按每次服务的价格发给你。” “这样，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赵卫强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下来，再眼巴巴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抬眼看看他，“还有什么事？” 赵卫强问，“是现在就交易吗？” 叶伯常摆摆手，“不行，我要先成立一家工作室，或者一家小型的公司，再进行交易。” “还要答合同。” “我不确定你卖的这款软件，会不会有知识产权的纠纷。” “正规一点，避免到时候伤了和气。” 赵卫强觉得这也是理解当然的，有点为难地问，“那叶总，能不能先给一部分定金呢？” 叶伯常摸了摸身上，好像也没那么多的现金。 薛露拿纸擦擦手，把钱包里的两千块钱全都给拿了出来，“这里有两千，你打个收条就行了。” 赵卫强急忙打了收条，两千块的定金到手后，叶伯常见他坐不住的样子，“你有事，可以先去忙。” “公司注册后，再完成手续就行了。” 赵卫强起身拍拍杨品冠，“师弟，我先走，真有事，你放心，你那份不会亏你的。” 他把电脑装进包里，急忙出门拦车去了。 叶伯常见杨品冠情绪有点低落地苦笑，“以后他找你借钱的时候，别借。” “当然，你要是不听，就当我没说过。” 杨品冠点点头，“叶总，我知道的。” 赵卫强去打翻牌机了，现在游戏厅里一种很常规的赌钱手段，就是电子游戏机牌的沙蟹。 经常出现在港片中的赌钱方式之一。 只不过，赌片里是对赌。 翻牌机是按牌型给相应的点数，再决定加倍选择大或者小。 猜对，点数翻倍。 猜错，谢谢！ 就这么一个东西，赵卫强在里面少说也输了十几万吧？ 手里现在抓着两千块，趁着运气来，不去搞两把，今天晚上是睡不着的。 叶伯常不是什么大圣人，有漏就捡，该赚的钱，要赚。 至于赵卫强，那是他的因果，与叶伯常何干？ 薛露还在给叶伯常剥了好多皮皮虾，送薛露回家的路上，叶伯常还在说呢，“我不喜欢吃皮皮虾，剥的时候，手上全是口子。” 薛露问，“我刚才给你剥了那么多，你学会了没？” 叶伯常说，“看会了。” 薛露站在她家小区的门口，“那下次去吃的时候，你给我剥二十一只。” 叶伯常没有接薛露的话，“欠你两千块，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薛露说，“从琴房门口路过的时候，还我就是了。” 叶伯常，把手里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把包拿出来。 将包里的十万块放在袋子里，再把包递给薛露，“这个包送给你，就当抵债吧！” 薛露觉得包有点贵重，但又不是收不起。 大方地将包拿下，问叶伯常，“手机给我。” 拿过叶伯常的手机，翻开收件箱，把他们刚才互发短信翻出来，将那个陌生的号码添加了通讯录。 等到薛露走了好远，叶伯常的手机才震了一下。 露珠儿：记得下一次给我剥皮皮虾，要剥二十一只。 叶伯常：我们不合适。 露珠儿：哼！ 第122章 搞拉踩是专业的 她在套路我？叶伯常心中嘀咕一句。 这种小套路对叶伯常没什么用。 男女在暧昧期间，给对方透露一点自己的小癖好…… 比如，我喜欢走在左边，不喜欢喝热水，睡觉喜欢侧着睡…… 用这样的小习惯来考验对方是不是对自己上心。 当然，如果他上心了，就说明他对自己是有意的。 就像薛露让叶伯常下次要帮她剥二十一只皮皮虾。 其实二十一，可以换成任何数字都成立。 只是为了看叶伯常是不是记得住而已。 薛露不错，长得很美，年轻，大方，自信，性格也好。 但是，她真的不适合叶伯常，特别是叶伯常的家庭，她受不了的。 赵卫强卖给叶伯常的软件，是个好东西。 叶伯常手里有点小钱了，现在去滨海有点早，连个屁都买不到。 所以这些钱在手里捏着，暂时没有什么大用处。 抽时间，成立了一家工作室。 还去工商把相关的手续给办了。 再以工作室的名义把赵卫强手里的那套软件给买了过来。 并且签了合同。 从今往后，以套合同涉及任何知识产权的官司，赵卫强都脱不了干系。 随后，叶伯常找了个中介，去登记了软件着着权，并早请保护。 把这一套手续都给办完的时候，已经快八月份。 叶伯常去了两次医院，林素兰那边的情况有一点好转。 可喜的是，唐枝花好像也没时间再去医院探病，她得守着她的男人。 钟钰带过去的这个保姆还是挺牛逼的。 八月，最热的时候到了。 云城的夜晚会下雨，退了凉之后的夏天，会有短暂的凉爽。 对于驾校练车的人来讲，上午的时间显得格外的宝贵。 景姗给叶伯常打了好几次的电话，约他一同去练车。 叶伯常前几天都很忙，一直没答应。 这天，他实在推不掉。 与景姗去了驾校。 直线进退不再单练。 杨教练带着全车的学员练倒库。 两个车库。 车先停在左边的车库，从两根杆子中间开出去左转，停车，倒进左边车库，再车间内移到右边车库，再从右边开出去，向右转，再倒回到左边的车库。 这就是一套动作。 每一个点位，都有相应的动作，比如车身开出杆位多少，应该转向。 杨教练如果单用嘴说，这车上除了叶伯常，可能也没有几个人能记得住。 好就好在，教练车的车穿上贴了胶布，教练就会说，“当胶布和外面的杆子对齐的时候，把方向盘打死。” “车身摆正，把方向盘回正。” “胶布和车道上这个点对齐时，停车，开始倒车……” 驾校把这种教学模式称作对点。 把点对准了之后，倒库和移库基本就没问题了。 在车上，杨教练带了一遍之后，把每个点位都讲清楚了之后，就让学员依次过一遍。 叶伯常在旁边的桌子上正用刚配发的新笔记本电脑，看杨品冠已经改好的设计图。 景姗戴着大蛤蟆镜，瞥了瞥叶伯常，“你不上车去试试手？” 叶伯常说，“不去了，等你们多熟悉一下子，我等下去过一次就可以了。” “你去车上跟着他们多看一下，记一下点位，我手边还有点事，没做完。” 景姗就搞不懂，叶伯常同样也没驾照，但是他好像对开车很有经验一样。 她倒是知道有人没驾照，无证驾驶的经常还挺丰富，那仅限于在路上往前开，你让他倒个车，比叫他去死还难。 为啥叶伯常对倒车这种技术也是一副手拿把掐的样子呢。 铛…… 红白潦面的杆子又被撞倒了。 教练从副驾跳下来，指着车窗上的点，大叫，“这一块胶布，看这边，这一块，和这根杆子对齐，打死，打死，再倒……” “就这么简单，你怎么就听不懂？” “有这么难？” 车上开车的那个女人，就是之前，那个开车撞墙的男人副驾上坐的女人，叫陆建红。 陆建红在驾驶室里大叫，“怎么对嘛，一会对这个点，一会对那个点，一会要打死，要死要回正……” “同时要做这么多的事情，哪个忙得过来嘛。” “教练，你能不能简单一点嘛。” “我们这个车，就没有人倒进来过。” 一句话，把杨教练都给干沉默了。 早上七点四十练到现在九点半，快两个小时了，真就没有一个人一次把车倒进来过。 杨教练深吸了一口气，真想骂一句，“你们是我这么多年带过最烂的学员了。” 但是想想，最近带的奇葩，真的太多了。 那个开直线，把车保险框都撞变形的傻逼就是其中一个。 车修好了以后，碰到的，就没几个正常一点的。 太阳已经升起，明晃晃的阳光，让杨教练的半眯着眼，四十五度看天，绝望是如此的明显。 叶伯常停了一下手里的活，跟景姗说，“快去倒车，有人自己蠢，还要试图拉低平均分，把你们说得跟他们一样蠢。” 景姗也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就相信我会开得比她好？” 叶伯常说，“她都已经烂成那个样子了，你还能比她更烂。” 景姗其实也有点不敢去，看着叶伯常，“你跟我一起到车上去吧。” 叶伯常正准备关电脑，陆建红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她们每个人都没过。” “你为啥就骂我？” “她们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陆建红的手指着景姗，“她连车都不敢上。” 杨教练朝景姗看过来，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几圈下来都没碰车的学员。 他冲叶伯常和景姗两人喊，“你们两口子是来观光的吗？快来，上车练一下。” 陆建红在旁边喊，“教练你看，他们连车都不敢上，我好歹还敢上车，虽然开得不好，但是胆量还在，他们连碰都不敢碰，不是更搞笑？” 这个几把女人真的好烦啊……叶伯常有点难受。 景姗在旁边笑，“我想让她闭上她的臭嘴！但是我能力达不到。”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走，我带你开两组！” 景姗嫣然一笑，兴致很浓的样子。 第123章 赢没本事，输又输不起 杨教练现在都把叶伯常和景姗默认成两口子了。 看到叶伯常和景姗走过来的时候， 他过去先给杨教练散烟，“你喝口茶，抽只烟，我带景姗练两套。” 杨教练还是相信叶伯常的，主要是他看着很踏实，让人很容易信任。 不过由于张勇开车撞墙的那个事情在他心里都留下阴影了。 他还是有点犹豫。 叶伯常说，“反正又没挂油门线，不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 杨教练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那你小心一点。” 教练回到屋檐下的椅子上，坐着抽烟喝茶。 陆建红还在念，“本来就很麻烦，一会要看反光镜，一会要看后视镜，一会要对点，又要打方向了。” “这么复杂，我们是新手，本来就开不好，你看你看……景姗姐要撞了……” 景姗的头也没有从窗户伸出来，听叶伯常在旁边提醒，“你看后视镜就行了，现在可以往左边转方向盘，转到转不动……” “现在可以回方向盘，回正，往后倒……” 就看到吉普车正正地倒进了车库。 陆建红正说人家要撞，这下子索性不看人家倒车了，拿手遮在额头前面感叹，“太阳好大，太晃眼睛了，啥都看不到。” 杨教练血得血压都上来了，暗骂，尼玛批的又蠢嘴又硬，还几把不爱学习，摊到你这种学员，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景姗在车里有点小激动，一次就成功，扭头问，“现在呢？” 叶伯常说，“移库，往右打死，走……” 景姗按照叶伯常的法子照做，叶伯常反复在问，“对点，对点，对到了就往左边打死。” “对到了！”景姗还喊了一声，双手飞快地朝左边转向。 叶伯常说，“停车的瞬间往右边能打多少打多少。” “停车！” “倒车的时候，按现在的方向直直地往后倒。” “对点，对点，对准备了，就往左打死……” “对准了！”景姗又喊了一声。 明明是个少妇，却像是小学生在课堂上被老师引导着做成功了什么事时激动的样子。 这种反差，让景姗除了内媚之外，还有那么点可爱的味道。 教练看到景姗移库成功的时候，瞥了一眼陆建红，后者是彻底不想说话了。 杨教练也很惊讶，景姗今天还是第一次碰车，倒库移库一次就成了？ 他带了这么多女学员，这种情况不常见的。 杨教练再一想，应该是副驾上的叶伯常起了作用。 这小子是个老司机？ 应该是了，他上车前那份自信，别人的身上也看不到呀。 杨教练没有出声，耐着性子看完。 叶伯常看到景姗双手死死地捏着方向盘，眼神中满是笑意地看着叶伯常笑。 叶伯常说，“不要半场开香槟庆祝，把这一套做完了，再开心也来得及。” 景姗按照叶伯常的话，把车从右边的车库开出去右转，再倒回左边的车库，完全就是教科书式的倒车。 杨教练起身感叹，“终于遇到一个正常一点的。” 陆建红在旁边脸都憋红了，也许是被杨教练给气到了。 她起身跑到驾驶室的门口，“景姐，下车啊，你还坐着干啥？” “我还不相信，我不会倒呢。” “你快下来快下来，让我再练一次。” 景姗本来都想下车了，叶伯常在副驾说，“不下车，再倒一次。” 陆建红提着嗓子喊，“小叶，啥情况，你把驾校当你家开的了？” 叶伯常说，“不是我家开的，我也交钱了，景姗刚才练了一遍，我这一遍还没有练，让给她一起练行不行？” 陆建红扭头看看身后那些女学员，发现她们都没有上前，大家对叶伯常的这个提议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陆建红说，“你们两口子有点欺负人了。” 叶伯常跟陆建红说，“我们不是两口子。” “我们也没有欺负你。” “刚才说我们不敢上车的是你。” “现在我们练我们该练的那一份，你又有意见。” 陆建红马上又陪着笑脸，“你看你看，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生气了？” “男人不要这么小气嘛。” 她不说这些，叶伯常可能还不会当真，一说什么开玩笑，小气之类的字眼，叶伯常便严肃起来，“我们跟你不熟，你是不是在街上碰到个人就跟人家开玩笑？” “你应该有一点分寸。” “我们平常连话都不怎么说的人，凭啥要被你开玩笑？” “你是觉得自己很优秀，我们就应该被你开玩笑？” “你练车没人阻止你。” “你练得不好，也没人嫌弃你。” “你手忙脚乱，练得不好，嘴上批念批念还拉我们当你的垫脚石来当反面教材突出你很牛逼？” “景姗倒车倒好了，你又觉得面子过不去，急忙想抢方向盘？” “赢？你没本事。输？你又输不起。” 陆建红的脸，都被叶伯常给怼得变了色，“你一个大男人，嘴巴怎么这么碎哦？” 叶伯常说，“不是我嘴碎，而是有的道理要跟你讲清楚。” “我跟你不熟，你不要乱开玩笑。” “要练车，请排队。” “我和景姗，这里就是两次。” “这辆车，没人是你亲戚，也不是你爹妈，没人应该让着你。” “你是个成年人，应该了解一下社会规则。” “不讲道理，不守规则，还输不起，你就不要怪我说话难听……” 陆建红的脸都变形了，她原本回头，想找一找盟友，大家都是女人，女人共情女人，像叶伯常这种不是男人的东西就应该被她们这群女孩子给骂死。 可是她一转头，居然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陆建红的脸胀得通红，又气又臊，居然没人帮我？ 你们这群冷血的人，你们都欺负我，一点人情世故都没有，年纪轻轻的，在社会上怎么吃得开？ 一个个的，肯定都是垃圾……陆建红深以为然。 车上，叶伯常跟景姗说，“抓紧时间，我再陪你练几把，一会我还有工作。” 景姗好奇地问，“我看你的工作好像跟设计跟建筑有关，一会要去干啥？” 叶伯常说，“跟建筑院那边的负责人见面。” 建筑院？景姗这一把倒完了之后去上了个厕所，顺便打了个电话，“丁翔师哥，你今天是不是要见的项目负责人是不是叫叶伯常？” 第124章 这个女人的运气好像也不错 “咦？师妹，你怎么知道？” 丁翔问的问题就像个傻子一样，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师妹的前夫是刘磊。 他们离婚的事情，师兄们和圈子里都传遍了。 讲真，当初老师把女儿嫁给刘磊，这帮师兄们气得很嘛。 刘磊在老师面前装得那个老实又会来事的样子，让他们这些师兄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好在老师的面前讲刘磊的那些风流事迹。 现在师妹离婚了，他们这个圈子里都有一个共识，以后刘磊的事，谁都不要过问，也不要多管。 工作范围内，能合作就合作，可以选择不合作的，坚决不合作。 丁翔突然明白景姗来这个电话的意思，“师妹你放心，这个叫叶伯常的是设计院二项目部的，我们心里有数，那今天就不见了。” 景姗说，“他和我一起在驾校练车，你过来找他就是了。” 等等，我有点乱！丁翔在脑子里捋了半天，“师妹，你是说你和叶总在驾校，一起在学车？” 景姗说，“他现在算是我的小老师呢！” 丁翔马上会意，“师妹，你等我，我马上过来找你。” 景姗说，“不是过来找我，是找他，你不认识我。” 什么意思？ 做好事，不留名？ 景姗其实挺自信的一个人，怎么在叶伯常这件事情上，显得这么不自信了？ 离婚其实不算什么。 但是跟刘磊离婚这件事，景姗觉得叶伯常应该会介意吧？ 她会跟叶伯常说这件事的。 但是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说。 景姗也挺纠结的。 她一直在找机会还叶伯常一个人情，这次设计院和建筑院合作的这个项目，景姗觉得应该能还他一个比较大的人情。 回到屋檐下的阴凉处，景姗见叶伯常还把书包背着，“你把书包放下吧，又没谁要你的，背在背上你不热吗？” 叶伯常的东西几乎不会离身，这都是吃饭家伙，不能给意外发生的任何机会。 “电脑里的东西很重要，都是吃饭家伙，如果碰到啥意外，整个团队的活都白干了。” 陆建红又把杆子给撞倒了，下来还骂骂咧咧的，“杆子是不是放得太近了。” “方向盘真的好重哦，掰不动。” “我明明对准了点子，还是倒不进来。” “杨教练，你是不是没教对？” 杨教练在副驾上差点没被这番话给气死。 叶伯常背着书包，叫景姗，“正好再练两把，我就不指挥了。” “你自己多熟悉一下。” “一会，我可能就要走了”” 景姗就按照叶伯常刚才教的，再倒了一次，依旧是一遍完美地过。 看到下边候车的几个女人很是羡慕，大家都在这里练，为啥她就一次两次都能完美地过，我们就不行？ 难道是副驾上缺个男人？ 杨教练……杨教练太丑了，不算！ 杨教练：…… 景姗在倒第二遍的时候，叶伯常接了个电话，“小关，你说！” “叶总，我已经到建院这边了。” “他们丁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 “要不……你今天先不过来了，等我约好时间，再说。” 叶伯常说，“我还是过来吧，不然，见不到丁总的。” 叶伯常的神色有些惆然的样子。 以前跟建院的关系都是刘磊的。 刘磊住院了，于公于私，他都会搞叶伯常。 钟钰给叶伯常说过，刘磊给他的那些关系都提前打了招呼。 绝对不买叶伯常的账。 那么钟钰去建院不就行了吗？ 可是钟钰说，“老付特地给我打了招呼，不让我管。” 刘磊是拿叶伯常开刀。 付阳倒不是针对叶伯常。 这是老付在跟老廖斗法。 叶伯常又不服输，求也要求到丁总的面前去啊！ 景姗在旁边柔声问，“怎么了？工作的事不顺？” 叶伯常点点头，“哪有顺的？不都是一点一点拼出来的？” 景姗懒洋洋地说，“那也不一定，有时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呢！” 运气？呵！叶伯常就觉得自己的运气从来都没好过。 嗯？也不对，遇到薛露的时候，就感觉运气不错。 叶伯常正琢磨的时候，陌生号码来电，“喂，你好，哪位？” “叶总，我建院丁翔，你在哪儿？” “丁总……”叶伯常的声线都变了。 景姗看向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叶伯常说，“我正准备f去建院，丁总，下午见嘛！” 丁翔说，“不是，我问你，你现在在哪？” 叶伯常说，“我在武青这边的驾校。” 丁翔说，“那正好，我在外面办事的，现在过来兜你一圈。” “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嘛！” “好的好的！”叶伯常满口答应。 挂了电话的时候，还直勾勾地看着手机，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 景姗瞥了楞得像木头一样的叶伯常一眼，有点激动地说，“快看快看，我倒得好不好？” 叶伯常看了一眼前后左右，“嗯，完美。” 景姗白了叶伯常一眼，“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教得好？” 叶伯常下车去了，没有回答。 景姗跟在他身后追了两步，“心不在蔫的，什么事？” 叶伯常说，“合作方的老大说要来找兜我一圈。” 景姗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们是甲方？” 叶伯常摇头，“是平行单位，没有啥甲方不甲方的。” 景姗说，“那可能是你们那位领导比较器重你，单位打了招呼。” 领导？叶伯常能想到的，当然就是谭品超了。 以谭品超的人脉资源，也是有可能的。 丁翔到了驾校，接到了叶伯常和景姗。 他还偷偷地看着了景姗，被后者瞪了一眼之后，便老实。 “叶总，走吧，中午我都安排好了。” “先吃饭，一会再去设计院。” 丁翔热情的态度，让叶伯常很不适应，有点不符合逻辑。 景姗说，“要不，你们送送我？” 丁羞招呼着景姗，“别走啊，叶总的朋友，一起吧，吃完饭再送你。” 景姗眼巴巴地瞥了叶伯常一眼，后者沉吟片刻，“那一起吧，丁总，不会不方便吧？” 丁翔连连摆手，“不会不会，都是自己人，哪有什么不方便的。” 景姗冲叶伯常眨眨眼，那神情像在说：看，运气来了挡不住吧？ ……这运气，来啦？ 能给叶伯常带来好运的人是不是又得加一个了？ 第125章 少发的幸运加成 丁翔中午安排在一家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酒楼。 这边本来就是西门。 云城有西贵南富一说。 所谓西贵，就是云城的那帮子话事人都住在这边。 多年后有个段子，说是西门这边的小区开业委会，实际上开的是人代或政协会。 听上去可能有点夸张，实际上也差得不远了。 所以这边的一些老旧的酒楼，实际上可能是某些部门或单位的二食堂。 丁翔头发稀少，没脖子，笑呵呵的，还有点佛相。 到了酒楼的时候，包间里都已经开始走菜。 丁翔一边给叶伯常倒酒一边说，“中午我们少喝一点，下午还要看一下施工设计图纸。” “不能耽误正事。” “对了，设计院离武青路这么远，你怎么会想到跑到那边支学驾校？” 叶伯常说，“我报名离单位不远，我也没想到场地在西郊。” 丁翔看了看景姗，“你们俩一起报的名？” 景姗抢在叶伯常的前面说道：“是的。” 丁翔扶扶眼镜，两眼放光，“对的，两个人一起学，不无聊。” “现在学驾校太难了。” “我们当时的驾照是交钱就发。” “现在听说考试都很难了。” 丁翔聊了几句驾校，马上话音一转，问叶伯常，“叶总，是这样的，我们好些个项目，都带专家小组的。” “我们讨论了一下想请你加入这个专小组。” 丁翔拼命给正在干饭的景姗使眼色：怎么样，怎么样，师妹你还满意吗？ 这种在专家小组占个坑的事情，其实很常见。 有的是名誉上的，每个月会发一笔钱。 有的是要真干活的，当然，拿的钱也就会多一些。 单说一件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云城在发展地铁的时候，会请一些专家顾问。 其中，最牛逼的顾问，居然是日本人。 这个小日本，一年到头来这边一两次，居然拿着整个集团最高的顾问津贴。 云城刚刚开始发展地铁的时候，国内好几个城市的地铁都已经处在一个技术相对成熟的阶段。 叶伯常不明白，为什么专家要从日本找。 就算日本在这方面有很专业的水准，为什么这个专家可以一请就是将近二十年。 叶伯常不知道，叶伯常也不管问呐，要说牛逼，铁建是真牛逼！ 再说回专家顾问这个事，叶伯常是觉得丁翔很客气，客气到有点夸张的地步了。 丁翔如果邀请设计院院部的那些专家过去挂一个名头，怎么都说得过去。 让叶伯常挂这么一个名头，资历够，但是级别和地位方面显然还差点意思。 丁翔也不管叶伯常答应不答应，一边跟叶伯常喝酒一边说，“以后，大大小小的项目时需要麻烦到叶总的时候，叶总要多帮帮忙呀！” “你在这方面本来也是专业的。” “在设计方面有没有什么缺陷？” “材料方面有什么隐患，叶总这边都得把把关。” 这样的人，你们建院一抓一大把，还用得着我？叶伯常心中嘀咕着，只当是人情的交换，领情道：“都是小事，用得到我的地方，丁总安排就是。” 丁翔当即便说，“地下商业综合体的这个项目是叶总一手打造的重点项目，主体七结构方面，建院这边是没问题的。” “一些边角的分包项目，如果叶伯有合适的公司，就麻烦推荐过来。” 叶伯常问，“丁总这边应该有熟悉的公司吧？” 丁翔给叶伯常倒酒的时候，叶伯常急忙把瓶子抢过去给丁翔倒，听他讲，“我手边有熟悉的分包公司。” “不过那几个老板最近有点忙不过来。” “建院的活太多了。” “这两年你也看到了，从地产到商场，桥梁到高速，车站、机场，大基建项目一个接一个。” “活是多到做不完。” “但是在保质保量的问题上，是真不敢掺半点水。” “所以还是要找熟悉的公司来做。” “叶总这边有熟悉的公司就用熟悉的公司，配套设施的供应商如果有熟愁的，也可以推荐给我们。” “实在没有合适的，我再想办法。” 嘶…… 这一套人情送出来，把叶伯常都给砸到有点晕了。 就连旁边的景姗都忍不住想翻丁翔的白眼，让你照顾，你这是照顾？你分明就是包养。 关键是丁翔还给了景姗一个眼神：不是包养那是什么？ 叶伯常想了想，“公司倒是有家熟悉的，在这方面也有些经验。” “不过，还是从丁总手中分一部分给这家公司就行了。” “这种大项目的经验让它先积累一下。” 丁翔连连点头，“行行行，也可以，这也算是替我们解决大问题了。” “主要现阶段，各个施工队在准备进场，设备材料都要开始准备。” “手上大事小事一堆，碰到了就问一嘴。” “你说的那家公司，让老板直接去找这个人就行了。” 丁翔把一张名片摸了出来放在叶伯常的面前，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中午随便吃点喝点，下午要去建筑院碰个头。 叶伯常瞅了一眼景姗，“吃好了吗？”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就……” 丁翔一口接过去，“顺路送一送，不着急，不着急……” 丁翔开着车，还把景姗送到了酒店门口。 奇怪的是，景姗现在还住酒店。 更奇怪的是，丁翔居然也没有好奇，为什么景姗会住在酒店。 可能是人家边界感比较强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吧！ 叶伯常正在心中嘀咕的时候，就听到丁翔突然说，“叶总和女朋友关系还挺稳定的，一看就在一起很多年了。” 丁翔也是个烂人，心里还在琢磨呢，师妹会不会是提前跟叶伯常绞上了，才离的婚。 然而叶伯常却说，“说出来丁总可能不相信，我和她认识都才一个月的时间。” “碰巧见了两次面，碰巧在一起驾校碰上的。” “不是男女朋友！” 丁翔明面上表情没啥变化，心里却在说，看来叶伯常是真的不知道景姗师妹的身份呢。 要是他知道……可能不会跟师妹走这么近吧？ 难怪师妹让我装作不认识，师妹这是打算跟他日久生情，一点一点拿下这棵嫩草？ 第126章 这任务好像太简单了 丁翔为了拿下这一局的金牌辅助，拼了。 此时叶伯常收到景姗的短信。 景姗：工作还顺利吗？ 叶伯常：说出来你都不信，那个丁总客气得过了头。 景姗：说明我给你带来好运，下次练车什么时候。 叶伯常：你定吧！早点把你带出来，也少一件事。 到了建院，丁翔打算带着叶伯常直接去会议室。 助理上前来，“丁总，回来了？” 丁翔说，“让李工、赵工、小孙他们到会议室。” “这是设计院叶总，我们下午把设计方案和施工方案敲定一下。” 助理立马跟叶伯常握手，“叶总，你好，以前应该是见过的。” 叶伯常点点头，“你好。” 助理立即朝丁翔扬了扬下巴，“西电、高平、瑞兰、斯内德几家电器设备的销售经理在那边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丁翔皱着眉头说，“等了两个多小时跟我有什么关系？” “今天没有约他们，谁让他们来的？” 助理陪笑，“这不施工队进场，许多项目要用到的设备都得提前准备。” “他们也不知道是哪里收到的风声，所以就都过来了。” “这种事，年年都这样。” 丁翔摆摆手，“你让他们都回去，今天没空。” 这几家配电设备公司，叶伯常都还是比较熟的，其中这家叫瑞兰的，叶伯常就太熟悉了。 叶伯常也就是随便看了一眼，便发现那边休息区里，有一个神情很焦虑的男子。 正是叶伯常的三爸，叶斌？ 呵，景姗还真是有幸运加成？ 休息区各家公司的销售经理见助理一脸笑容过来的时候，都急忙起身。 “唐助理，丁总有时间吗？” “唐助理，你看，我都已经等了五个小时了，早上八点的时候，我就来了。” “唐总，还有我，我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叶斌想挤到最前面，发现根本就挤不过去。 唐助理笑着跟各家的销售经理点头抱歉，“丁总今天确实走不开。” “我看你们还没吃午饭，我拿员工卡，在食堂安排一下。” “你们先吃个饭，回去再等等。” “这个项目到国庆前，都来得及。” “你们也不用天天跑。” 现在到国庆，还有五十多天，当中有多大的变数，根本就不是常人能预判的。 不天天打听着消息，不天天盯着项目，说不定还有的机会，都被别家公司给抢走了。 地下商业综合体的这个项目差不多有五百多万。 销售人员不按销售额提成，而且按照利润提成。 通常能拿到一两个点左右。 算下来，正常情况，这一单，上边拿完后，再分到销售人员的头上，也有三四万进账。 在零四年，一单能挣三四万，算是很夸张了。 叶斌当然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出门在外，叶斌的名头虽然是销售经理，但是像他这样的销售经理一个部门有十几个。 身份不重要，能挣钱最重要，瑞兰同样是央企，按说是最有竞争力的。 所以他多少也有点端着，没有其它公司的销售人员那么放得开。 他们在前面七嘴八舌，叶斌尝试着想挤上前去，没挤得过去，也就放弃了，站在最后边，在大厅中扫了一眼，正好看见两个人从楼梯上楼。 那人的侧影……好像是叶伯常？ 呵呵！叶斌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叶伯常在设计院也就是个干活的，没身份没地位，不会来事，人又老实。 这种人只适合在设计部门画一辈子的图，没什么出息的。 叶斌觉得这个项目还是交给领导吧。 让领导跟建院这边沟通，大家都是央企的下属单位。 领导和领导之间，比较好说话。 这钱……确实不太好挣，拿不到提成，还有工资和奖金嘛！ …… 建筑院跟设计院是平行单位。 都有一个顶头上司。 所以，有许多的合作。 两边单位的干部调动也是正常的操作。 所以大家见面都熟门熟路的。 但有个问题是，人熟归人熟，办不办事是另一个方面。 刘磊在两家单位之间耕耘了这么久。 有种突然被摘了桃子的感觉。 心理不平衡的情况下，提前打了招呼，就是要搞叶伯常的。 这一点，就算是关宁峰心里也很清楚。 无端地卷入到派系斗争当中。 如果不是为了资历和成绩，他也用不着那么拼。 然而今天却有些意外。 建院这边的项目负责人丁翔是第一露面。 并且跟叶总有说有笑，关系很不一般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今天的见面都黄了。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令他始料未及的。 李工以前就是设计院那边调过去的。 在会议室当中看到叶伯常的时候，就在感叹，“叶总这是赶上好时候了。” “设计院现在用人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年轻化了。” 叶伯常给李工散烟，“年纪轻，毛躁得很，设计思路是一回事。” “实际施工又是另一回事。” “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李工是我们设计院的前辈了，严厉指出来，我再回去改就行了。” 李工却说，“没什么问题了，就这么定吧！” 关宁峰的下巴都差点被惊掉。 前几天关宁峰在建筑院这边头都快被这几个老油条给搞大了。 阴阳怪气说了一大堆。 今天叶总亲自过来，这几个老油条态度出奇地好。 施工设计当场敲定。 一阶段施工正式开始。 云城中心广场开始打围说搞就搞。 根本就不带犹豫的。 以前是，这里不行，那里不行。 今天是，锤子不行，干了再说，边开工边整改。 关宁峰心里骂娘，那这段时间我两边跑来跑去算什么？ 算……锻炼身体吧！ 叶伯常回单位的时候，老袁告诉他，“钰总让你回来直接去他办公室。” 叶伯常满口答应，但是，却直奔院长办公室。 只是半道被钟钰给截了下来，拖着他就进了办公室，反手还把门关了。 “我让你先来我的办公室，你怎么不来？”钟钰恨恨地说。 叶伯常被钟钰顶在门背后，拿叶伯常的大腿当扫把一样地骑着，随时准备起飞的样子。 第127章 气运逆天 钟钰穿的纱裙，她可能自己也没注意，她转身朝办公桌边走。 叶伯常顺手把办公室的门都给拉开了。 钟钰白了叶伯常一眼，“你以为我关门要占你便宜？” “让你过来，是商量一下怎么跟老付交差。” “你跟建院那边半天谈不下来。” “现在过去肯定要挨骂。” “而且还是把书记喊过来，当着书记的面骂。” 骂倒不至于，话也不会说得很重，但是阴阳怪气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也是权力争夺，相互之间的气势比拼。 要争一个用人方面的长短。 设计院这种单位，跟外单位扯皮的可能性不大。 有黑锅都是一起背。 但是内部撕逼基本常态化，争权夺利每天都在进行。 叶伯常听钟钰说完了之后问，“你还有啥话要讲的？” 钟钰说，“实在不行，我去找刘磊。” 叶伯常都懒得理她，去付阳的办公室了。 钟钰就在后边一直追了过去。 付阳倒是一脸和气地让叶伯常进了办公室。 还一副很关心跟建院对接的情况的样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叶伯常说，“院长，跟建院对接很愉快。” “最终的施工方案已经敲定。” “工程队进场开始施工了……” 跟着叶伯常身后进来的钟钰脸色一变，从不可思议，到满是惊喜，这种让老付失算的操作，令她还爽起来了呢。 难怪他一回来，就想直接往院长的办公室冲。 付阳就是另外一种体验了，他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表情不对，再笑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干瘪。 “你是说，跟建院那边都搞定了对吧？” 叶伯常点点头，“是的，中午我跟丁总一起吃的饭。” “刚刚才从建院回来。” “之后的细节沟通和处理，让小关去跑就行了。” “这一次设计方案，钰总用人很关键，省了不少麻烦。” 钟钰坐在叶伯常的身边，瞥了他一眼，听着像在夸她，实际上在夸叶伯常自己。 付阳再关心地问了问和建院对接的情况，确定叶伯常没在这件事上吹牛逼，跟叶伯常道了声辛苦了，就让叶伯常先去忙。 付阳准备了几天准备搞事的话，硬生生地被叶伯常给堵了回去。 他给刘磊打了个电话，“你不是说，建院那边不会有人买叶伯常的账？” “他怎么把施工设计跟建院敲定的？” 刘磊在电话里也很气，“那个……我离婚了……” 离婚？ 老袁那边还在等叶伯常的结果。 从叶伯常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大家好像都在期待什么似的。 叶伯常当然也知道，刘磊中建院那边的关系盘根错节的，人家可能明面上不会为难你。 但是该卡你的时候，那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这就叫在规则范围之内找你的麻烦，你屁股不干净，肯定会被各种刁难。 但是叶伯常这边自认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要跟建院的负责人见了面，叶伯常就有信心把所有的问题都处理好。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丁翔不但好说话，还送了这么多的人情。 搞得叶伯常都快不好意思了。 办公室里好几个人都在抬头朝叶伯常那边看。 生怕漏掉他和老袁之间的对话。 他们都猜，叶伯常应该没那么顺利。 可问题是如果不顺利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在院长的办公室挨批才对。 叶伯常神色轻松，也不像是挨批的样子啊！ 他们在qq上各种讨论着。 鱼猫子：叶疯子挨批没？ 斗鸡眼：不像挨批，不过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刘总的关系都在建院那边。 肌霸大你怕不怕：他肯定在那边碰了一碰子灰，这是假装自己没啥事的样子，装，呵呵！ 他们都在等一个结果，看样子，很难从叶伯常这边等到结果了。 只能看看到时候院长跟书记斗法之后，会不会有个结果。 总之，叶伯常现在还是不能得到第二项目部的认可。 老袁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和建院那边还顺利吗？” 叶伯常恍然道：“对，差点都忘了，接下来，你可能要经常跑工地了。” “项目组正式进场，明天开始施工了。” 嗯？ 刚才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这下子全都消失了。 刚才的q q聊天也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好像没有听到叶伯常的话。 他们好像也不再关心叶伯常是不是成功。 他成功跟我有个锤子的关系。 不过，在他们若无其事表情下边，是无能的狂怒，是满是不甘的质问。 特么的批，凭什么他这么容易就把事情给办成了？ 那是不是说明我上我也行？ 为啥不能是我？ 叶伯常为啥不去死？ 但是这些愤怒的情绪只能被他们自行消化，却没有一个人敢在叶伯常的面前大声质疑半句。 老袁兴奋得一批，“我特么的都快担心死了。” “建院那边的人难搞得很。” “一会这个设计不合理，一会那个施工难度大，让你改来改去。” “就怕改到最后，都不是你的设计了。” “甲方那边验收不合格，建院把黑锅甩给设计院，最后还是我闪背锅。” “叶总，你现在是彻底转运了啊……” 这句话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 他们一边在骂叶伯常踩了狗屎，一边在抱怨为啥踩狗屎的不是自己。 青青河边草：刘磊离婚了，建院那边很可能是为了让刘磊难堪，才让你这么顺利。 青青河边草：你这运气简直了。 说到运气，叶伯常就想到上午和景姗说的那些话，才发现这个少妇运气很好。 第128章 到手四十万 钟钰这个逻辑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叶伯常再看看自己的运气，最近真的好起来了。 也许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走过什么好运，从来都是想什么，什么都没有。 怕什么就来什么。 叶伯常本身是悲观主义，所以并没有把这一切归咎为运气。 顶多算是性命决定命运吧！ 下午下班的时候，叶伯常给李东打了个电话。 晚上约着一起吃顿火锅。 夏有杰找的地方。 叶伯常过去的时候，老夏带着李东把菜都点好了。 老冯展示出了一个工地工头该有的莽劲和直率模样，从外边的小卖部抬了一箱啤酒过来。 “我让他们给我们拿冻的。” “老板说，还没有凉，我就从外面搬了一件。” 一边说话，一边给叶伯常开了一瓶雪花，“叶总，凉快一下。” 叶伯常也没那么讲究，坐在小方椅子上，把衬衫脱了，光着膀子，就这么喝起了。 李东把菜单拿过来，“我给你点了你喜欢的耙牛肉，蹄筋，耗儿鱼，其它的，你看你这边还要吃啥，再点一些。” 方桌旁的架子上，菜都摆满了。 也看得出来夏有杰对叶伯常的重视。 叶伯常说，“先吃，不够再点，不要浪费。” 夏有杰把菜都煮好了，拿着漏勺就给叶伯常漏了牛肉，“先吃先吃，吃点东西，再喝，肚子里没东西，还有这么大一晚上，肚子受不了。” 老夏在暗示叶伯常后边还有许多活动。 叶伯常尝了尝牛肉，软烂入味，锅底很香。 叶伯常再看看坐无虚席的位子，破烂的小区环境。 夏有杰好像知道叶伯常在担心什么，“不用怕，这个老板是我朋友的爸妈。” “他们自己都吃。” “油肯定是老油。” “但是卫生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两年的火锅都还在用老油。 当然，这是卫生一点的情况下，叫老油。 要是良心都让狗给吃了的，就用地沟油。 云城和渝州在火锅这件事上，差异很大。 云城在食品卫生这一块上，被搞了之后，火锅用油大部分的火锅店告别了老油。 渝州不一样，百姓自发跳出来，“我们特么的吃的就是老油的味道，你们不准我们吃老油，还不如不准我们吃火锅儿！” 所以在火锅口味这件事上，渝州无可争辩地排在云城前面。 叶伯常说，“我有个朋友家里开餐厅的。” “他要在家里的餐厅吃，他爸就不准。” “说是家里不干净。” 呵呵呵…… 几个人笑麻了。 夏有杰端着酒瓶说，“叶总，来，我敬你一个。” 叶伯常跟他碰了一下，再抿一口，就把瓶子放下了。 可是夏有杰却一口气把这一瓶给喝得干干净净的。 还朝伸了舌头的嘴里猛倒了几口泡沫，证明自己喝光了。 他们这些搞分包建筑老板，最难的就是跑工程和要工程款的时候。 有的时候，不是接不到活，而是接许多工程，都存在一个三角债的问题。 一到年关，就抠头，钱要不回来的一抓一大把。 在酒桌上搞服从性测试这一套，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喝一杯多少钱，搞得特么的这钱不是搞工程的工程款，而是喝酒喝回来的。 叶伯常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也没有主动去破坏这一行的规矩。 这顿火锅快吃完的时候，叶伯常要去尿个尿，火锅店没厕所，走得有点远。 李东本来要跟叶伯常一起去的。 夏有杰摁住他的肩，“我陪叶总去……” 李东都懵了，可是……我真的想去尿尿啊…… 老冯拉着李东说，“你一个小娃娃，墙边边上屙了就是。” 李东：…… 夏有杰给叶伯常散烟，边走边说，“这两天建筑院那边的施工队都要进场了。” “我这边一直也找不到人。” 夏有杰陪着笑脸，苦哈哈的样子。 叶伯常从兜里把名片掏出来，递给夏有杰，“原本的项目有点大。” “我跟丁总那边说的是，让你先从分包的项目中接一部分来做。” “你不会嫌活小吧？” 夏有杰连忙摆手，“叶总说哪里的话，叶总恩情，我记在心里。” “以后大事小事，招呼一声，刀山火海，我冲第一个。” 夏有杰话音一转，“云铁局的那套房子，你们家的亲戚来闹过两次。” “我对他们都比较客气。” 叶伯常双眼一横，“那么客气干啥？” 夏有杰吓了一大跳，“我懂，我懂，那他们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夏有杰心心念念的工程拿到手了，比想象中的工程量肯定要大一些。 叶伯常跟他说得很清楚，先拿一部分去做。 刚刚开始合作都是这样，不能指望人家拿一块整的给你。 一个是不清楚实力。 二个是也要看你的诚意够不够。 夏有杰从建筑院那边分到是排水系统的工程。 好处在于不用自己垫资，这就已经很滋润了。 八月初的时候，夏有杰拿到了第一笔工程款。 扣出人工和必要开销，手里差不多有六十万。 夏有杰二话不说，把六十万现金提着，晚上约叶伯常出来喝了个茶。 大晚上的喝茶，叶伯常知道肯定是有别的事。 等夏有杰当着他的面，把拉链拉开的时候，叶伯常什么都看懂了。 叶伯常说，“这个可能不合规矩。” 夏有杰说，“啥规矩？规矩都是我们自己定的。” “如果不是叶总打招呼，款子不可能回得这么快。” “所有利润都在这里了。” “叶总全部拿走。” 叶伯常说，“三分之一吧。” “你也要挣钱的。” 夏有杰就怕叶伯常不收，如果不收，以后怕是没项目了。 叶伯常只能肯收，就说明后边还有大的，他当即道：“这样，我们一人退一步，一半。” 叶伯常拿了三十万，“下次别这么搞了，按规矩来就行了。” 夏有杰兴奋得一批，拍手大叫，“按叶总说的来，一切都听叶总的吩咐。” 如此，叶伯常的手里差不多有四十多万的现金。 这么看来，可以准备先搞辆车了。 看来今年只能自己给自己送生日礼物了啊！ 第129章 主动的奔赴 04年的家用车卖的比较好的，现代的伊兰特好像还可以。 标致307好像也不错。 除了桑塔纳、捷达、夏利这些常规老牌子之外，叶伯常比较中意丰田的凯美瑞。 不对，这一年，它的名字是佳美。 至于价格，上一次他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没有去关心过。 想来，也不会便宜的。 好在叶伯常现在兜里有钱，也把它纳入考虑范围当中。 即便是这样，叶伯常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购买力达到一个全新的标准而兴奋。 过生日，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叶平每年都会在8月22日的时候，给叶伯常煮一碗面条。 里面会煎两个荷包蛋。 不是家里穷得只能吃这顿好的。 而是叶平希望儿子长命百岁，万事圆满。 叶伯常成年之后，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 但是今年好像没有面条吃了吧？ 买辆车给自己当礼物，好像也开心不起来。 周日的早上睡到自然醒，手机上居然有好多条短信。 钟钰：你今天干什么？ 钟钰：没有别的安排，下午去看电影吗？ 钟钰：你回条消息行不行？电话也不开机。 钟钰：生日快乐，叶伯常。 景姗：今天这么好的练车时间，昨晚为啥把电话都关机了？今天练不练车？ 露珠儿：我今天一整天都在琴房，你有时间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谭品超：开机了，给我来个电话。 叶伯常是没想到，谭院长给他发了短信。 赶紧给谭品超回了电话，“谭院长，不好意思，才刚看到短信。” 谭品超说，“没事，今天本来就周日，大家都在休息，我没打扰你吧？” 叶伯常说，“不会不会，谭院长有事请吩咐。” 谭品超说，“下午你到单位来找一下我，我们再详谈。” 下午要去单位的话，叶伯常必须得赶紧出门，先去了一趟医院探视林素兰。 她能认出叶伯常了，没什么话，脸上有点苦嗨嗨的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叶伯常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没想到快走的时候，林素兰突然说，“儿子，今天……好像是你的生日？” 于是，她又开始唱歌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中……” 叶伯常刚有点激动，像似被浇了一盆透心凉的水，再激动不起来。 医院对她下了猛药，把她从狂躁症的那个极端摁回到另一个极端，这个极端是忧郁，极度的悲伤，求生欲很低，不会表达情绪，就像丧失了原本该有七情六欲，像丢了魂似的。 后期得一点一点地用药，调动她的情绪。 在双向情感的中央找到一个平衡点，维持一段时间之后，林素兰就可以出院了。 只是，那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调整好心情之后，叶伯常去了单位找谭品超。 谭品超从抽屉当中拿出烟来给叶伯常散烟，“没有影响你休息吧？” 叶伯常给谭品超点了烟，就坐在他的对面。 谭品超让叶伯常放轻松一点，“工作的事，还比较重要。” “不过，这个看你个人意愿。” “你愿意尝试就尝试一下。” “站在院里的立场，我们还是希望多一个可能性。” 谭品超从抽屉当中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云城音乐学院新校区的招标项目。” “你回去看看。” “先拟个任务书。” “之后，再搞个项目概念方案的初稿。” “如果反响不错的话，这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这是要干付阳了？ 叶伯常没想到谭品超居然主动找到自己。 这个项目，是老谭的得意之作。 单靠这个项目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也凭借这个项目撼动了付阳在设计院的地位。 当然，有人说付阳下台是他自己作死。 但叶伯常后期复盘发现，这背后如果没有推手搞他，付阳倒得不会那么快的。 现在，这个机会落到叶伯常的手里了。 叶伯常说，“任务书，两天搞定，初稿一周。” “我可以先弄一个概念图。” “正好最近搞了一个制图软件出来。” “想试一试效果。” “如果可行的话，这个软件搞不好会成我们业内公认的专用工具呢！” 谭品超眼睛半眯，“是个什么软件，国外的，还是已经上市的？” 叶伯常说，“只是申请了软件着作保护，没有上市。” “我还想申请一个项目，做课题研发。” 谭品超点点头，“这个思路是没问题的。” “你可以先把框架弄起来。” “今年申报的时间早就过了。” “年底的时候，可以上个会，讨论一下，没问题的话，明年年初申报。” 谭品超看叶伯常的目光意味越发的深厚，“小叶平常没事的时候，可以跟我多交流交流。” “也可以跟书记多交流，多谈谈想法嘛。”（就别找院长了） “你看，今天我如果不找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搞了这么大一个名堂出来。” “年轻人有想法，就要大胆去干。” “书记和我肯定是全力支持的。”（这个项目挂名我排第一。） “对了，这两天我也在跟书记商量，地下商业综合体的项目这个年度项目，是你拿回来，我们觉得在职务上，应该考虑一下了。”（这个饼是画出来的，你先解解馋，我跟书记商量一下怎么兑现） 叶伯常知道这个饼有多大，能不能吃得到，还得看他手里这一款软件的分量。 名，老谭拿去。 利，老子照单全收。 至于，职务，你给我，我就收着，反正我能力达得到。 原本以为的生日是一无所获的，叶伯常看看手里的资料，这是上大货了。 这个项目是谭品超提前沟通的，板上钉钉，叶伯常等于是搭一个顺风车而已。 拿下这个项目，干掉老付，第一波从龙功臣，血赚。 叶伯常正好走到琴房的落地玻璃前。 没有琴声，却有一双美腿。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叶伯常却知道，她应该也看着玻璃外。 叶伯常走了，没有进琴行…… 薛露在琴房里等，好几分钟过后，她才追了出去…… 一头撞进了叶伯常的怀里…… 叶伯常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她在等叶伯常进来的时候，没忍住，先出来了。 第130章 非常贵重的生日礼物 薛露倒也没有慌乱地退后，更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就是大大方方地接受眼前这个事实，再笑问，“你在等我追出来？” 叶伯常否认，“没，我在想要不要进去。” 薛露说，“第一次是我主动要的你的电话。” “第一次是我主动给你发的短信。” “今天早上还是我给你发的短信，主动约的你。” “现在又是我主动追出来的。” “叶伯常，你好意思？” 叶伯常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对了，你让我来琴房有什么事吗？” 薛露跟他招招手，“进来吧！” 叶伯常跟薛露进了琴房，琴上边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红盒子，旁边的椅子上放着那个lv的大包包，就是叶伯常那天晚上送她的那个。 她从琴上边把红盒子拿下来的时候，任何人在看到这个红色塑料盒子都会觉得眼熟。 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小卖部里的卖的小生日蛋糕，就这个样子。 叶伯常已经记不得上次看到这种小生日蛋糕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童趣，明明就是一把一往直前的飞刀，为什么在此刻刺中了叶伯常的心。 薛露说，“我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吃蛋糕都吃腻了，我爸给我买，我妈给我买。” “一个生日最多一次，吃了四个蛋糕，有点腻。” “所以给你买个小的，表示一下就行了。” 这个表示，对叶伯常来讲很重要。 薛露在小蛋糕上插了蜡烛，“你自己有火机，自己点。” 还朝琴行的老板喊，“我们就吹个蜡烛，很快的。” 叶伯常犹豫片刻后，还是把蜡烛给点着了。 薛露转身开始弹琴，“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弹唱结束的时候，薛露面无表情地看着叶伯常，“你看我干什么？” “许愿，吹蜡烛，你不会以前都没有许过愿吧？” 有……在寺庙！ 叶伯常觉得命运这东西还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许愿最是不可靠…… 不过，他盯着蜡烛还是许了一个愿，并不是希望老妈健康。 而是，希望薛露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他吹掉蜡烛的那一刻，薛露从她的包包里拿了一个大盒子。 深绿色的盒子上边有个王冠的标志。 他当然知道这个logo是什么牌子。 薛露将这个盒子给拆开，把表取出来，拿着金属表链，“手伸过来……” 叶伯常伸出手的时候，她将表带套在叶伯常的手腕上，再扣上，拉开距离欣赏片刻，就像在欣赏一件作品似的，满意地点点头，“好看。” “你现在的工作，需要一块好表。” “我去滨海给你选的，云城这边要么加价，要么货不对版。” “我不放心。” “还喜欢吗？” 叶伯常真怕自己忍不住突然来一句，“你怎么不问我喜欢什么颜色？” 或者是“你飞过去就买块表？不知道问问我还有没有别的需求？” 如果是那样的话，叶伯常该死。 叶伯常说，“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最贵重的礼物，太贵重了。” 薛露看向她的包，“我来喝你的酒，玩了你的女人，你还送了我一个包。” “你过生日，我送你一块表，有什么不应该的？” 叶伯常看着表说，“但是表要贵好多。” 薛露说，“没事，如果你能力足够，下次再送我一个更贵的。” “如果你工资不够，也无所谓，就当是一个奋斗的目标，我爸说，男人要有点压力……” 叶伯常笑问，“所以，你爸给了自己什么压力？” 薛露说，“找了好几个女人。” 叶伯常：…… 薛露咯咯笑了一阵子，“没什么尴尬的，我自己都不觉得尴尬。” “下午我们去哪，今晚寿星总得请客吃饭吧？” 叶伯常说，“我本来今天不会来琴行的。” “单位领导有个急活，所以才过来，准备带回家去做。” “我……” 薛露说，“叶伯常，你也好意思，说话这么直接就算了，现在还打算直接走了？” “你过生日，都不休息的？” 其实不是不想休息，只是没人陪他过生日。 但是这些话，叶伯常也没打算告诉薛露。 说出来会像博同情，装可怜。 可是，叶伯常想想，也不是任何时候，男人都必须得坚强吧？ 叶伯常说，“没人陪我，不工作，好像也挺无聊的。” 薛露愣了愣，“那……我陪你？” 叶伯常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想练琴，想逃避，明天又要还课了吧？” 他记得……薛露的表情逐渐惊喜。 叶伯常把电脑给搬了出来，把老谭给的资料也拿出来，“我在这里工作，你练琴。” “我不耽误工作，也不耽误你练琴。” 薛露点点头，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 只是薛露每弹完一遍之后，就会问叶伯常，“你会不会觉得吵？” 叶伯常摇头，“不会，很好听。” 比林素兰在家里鬼叫的声音不知道好听了多少。 叶伯常认为薛露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以前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学习的。 可是薛露，她知道的。 这些天，叶盈陆陆续给薛露讲了很多叶伯常的家事。 只是为了跟薛露证明叶伯常这个人有多倒霉。 倒霉有的时候真的会惹人厌恶吧？ 就像那些养斗犬的老板总会养一只性格温和的诱犬，专门交给斗犬撕咬，激发它们的凶性。 在某种程度上，叶伯常就像诱犬，越倒霉，越惹人厌恶。 但……薛露不但不生厌，只是很好奇，叶伯常明明很优秀…… 而且，叶伯常背地里也并不像叶盈形容的那样。 薛露起初对叶伯常也只是好奇而已。 …… 孟茹在给新房子选绿植，说是可以吸甲醛。 在青石桥的花鸟市碰到了那个胖胖的女邻居。 第一句就感叹，“好久不见。” 第二句就是，“你最近回去过没？” 孟茹摇头表示好久都没回去过了，“小区还好吗？” 胖女人摇头，“不知道，我也好久没回去过了……哦，忘记说，我们也搬了，你老公那个侄儿，我最初还以为他买的你的房子，结果他还是把我的房子也买了。” 孟茹的脸色一变，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131章 有一定的道理 孟茹的表情有点僵，胖邻居还在她的脸前挥了挥手。 “孟老师，你怎么了？” 孟茹回过神来，再看胖邻居那笑呵呵的脸，这个蠢货，她难道就没有想过，正常人谁会跑到老破小来买这么多套破房子？ 孟茹放下手里的绿植，一边朝公交车站走，一边把小灵通给掏出来打电话。 “叶斌，你在哪？” 叶斌说，“我在新房子，今天不是要送沙发？” “你快过来看，沙发送到了，颜色跟装修配起来很挺漂亮。” 孟茹脸色铁青，“等我，马上就回来。” 叶斌把电话装进裤兜，踢了一脚叶盈，“起来，让老子也躺躺。” 叶盈在沙发上摇晃着身体，“不要不要，那边有个两人座，你躺那边去嘛。” 叶斌把女儿扔到那边的两人座，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软软的，还不错，往后靠的时候，觉得椅背还是太深了。 “啧……”叶斌咂咂舌，“还是该买皮沙发的。” “布沙发虽然好看，但是面料脏了不好打理。” “清洗要拆，一拆一装，拉链容易坏，沙发套的布料如果掉色缩水，就废了。” 叶盈问，“那你为啥不买皮沙发，是我跟我妈不喜欢吗？” “老叶，你还是挣钱太少。” 叶斌哼了一声，“我挣钱还少，你从小到大的专业课是谁供出来的。” “那都是我在外面的辛苦跑腿钱。” “要不然你还能上音乐学院。”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叶盈丝毫不觉得叶斌这句话是在骂她。 叶斌呢，也的确从小对女儿就很惯，他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把建筑院的项止谈下来，这一单的匹电设备的提成买一套三万多的真皮沙发，放在家里至少二十年都不过时。” 叶盈说，“三万多？呵呵，三万多的真皮沙发能坐？” “我朋友一个包都两三万。” “背在身上一个包就两三万，你放在家里这么大一套沙发才两三万。” 叶盈还有点鄙视叶斌的味道。 叶盈说，“不过，你肯定也理解不了，一个包包为啥那么贵，奢侈品嘛，不贵怎么叫奢侈品？” “老爸，你要是能把这单谈下来，可不可以给我也送个包包嘛。” 叶斌黑了脸，“普通人一年的工资才三万多一点。” “你一年能挣三万？” 三万？你太小看我了！叶盈撇撇嘴，“等我毕业了，随便怎么样，也不会比你和妈挣得少嘛。” “哎呀，你不要一说到买东西就扯到我身上嘛。” “你还没说你们那个是什么项目。” 叶斌说，“云城建投的项目，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 叶盈记起来了，“我知道，建投那个老总姓许，叫许登顺。” 叶斌半张着嘴，眯着眼，表情复杂地看着叶盈，“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叶盈肯定不会说，她那天在饭局上像个小丑一样跳了整局的舞，差点没把她跳断气。 叶盈说，“我朋友的长辈，一起吃饭的时候，见过的。” 叶斌情急之下，赶紧说，“你那朋友，我能不能见一下。” 叶盈有点心慌，不过明面上还是很淡然地说，“我和她是朋友，你见人家干啥？让她介绍长辈给你认识？” “老爸，你这样，会搞得我的朋友压力很大。” “别人还以为我接近她是为了有利可图呢！” 叶斌刚才也是着急了，他想想这些年在外面求人办事的样子，从来都没有让家里人知道过。 一是觉得丢人丢面，二是家人知道了，她们心里也会不好受。 总之，工作上的事，自己担着就是了。 建筑院那边再想想办法。 钥匙捅门的声音很急躁。 所以，父女俩同时朝门口看过去，还没看到孟茹的那张脸，大概就猜到她的情绪有问题。 果然孟茹进来时，脸色很难看，“老叶，你赶紧问一下你那侄子，他买我们家的房子是不是有啥特殊的目的。” 叶斌一想到上次提东西去叶伯常家的时候，就难受，求人就算了，还救自己的侄儿。 回忆一下都觉得是耻辱，叶斌皱着眉头说，“啥目的？房子都过户给他了，他就算一把火把房子给点了，也跟我们没啥关系。” 孟茹走到叶斌的面前，恨铁不成钢地给了他一下，“老子在跟你认真说，你赶紧打电话问，以前那个小区是不是要拆迁了？” 拆迁？ 父女俩本来都是摊在沙发上的，同时弹起来，惊恐与不安地看着孟茹。 他们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但就是头皮发麻。 叶斌声音发抖地说，“孟老师，你是不是听说啥了。” 孟茹都急得破音了，“我刚才在花鸟市，碰着吴桂芳才晓得，叶伯常不光买了我们家的房子，还买了她家的，还有李志平家的房子他也一起买了。” “叶斌，我问你，正常情况，如果不拆迁，买那个老破小来做啥？” “你就算当仓库，是不是也买一楼？” 叶斌和叶盈父女俩的脸色果然越来越难看了。 如果被孟茹猜中的话，一套房子拆迁得有多少钱？ 叶盈苦笑，加摇头，还带着点讽刺，“呵，那个破房子能值多少钱？” “撑死了也就一平方赔一千块，不到八万块。” 这话一出口，全家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他们卖了四万，人家转手得八万。 叶伯常赚的，就是从他们身上亏的。 叶伯常这是在吸他们的血。 唯一能让他们欣慰的是，叶伯常赚得还不算多。 孟茹想不通，拉着叶斌一阵摇晃，“你快问快问……” 叶斌烦了，甩开孟茹的手，“哎呀，突然打个电话过去，问他这个事。” “你不觉得用意太明显了？” “单独找个时间，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孟茹在流血似的，“旁敲你妈个卵，等你旁敲的时候，钱都装到人家包包里了。” 叶斌问，“那咋？你还想把房子要回来？” “不然呢？”孟茹低声说，“叶伯常就是尼玛个畜牲，亲戚的钱他都有脸挣。” “把钱还给他，把房子要回来。” 叶斌虽然觉得为难，但妻子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第132章 今年陪你过生日的人很多 但是道理归道理，还是得慢慢来嘛，前边还是需要铺垫的。 比如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关心一下，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来了一声“对了……” 叶斌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叶伯常过生？” 孟茹和叶盈哪记得住，但叶斌记得好像是今天。 于是他掏出手机来，犹豫片刻后，还是把电话给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那边还有钢琴声，有点吵，叶斌陪着笑，“伯常……” “伯常，你听得到吗？” 叶伯常说，“听得到，你说。” 叶斌有点不喜地皱了皱眉，“伯常，你能不能换个安静的地方？” “不能！”叶伯常果断拒绝，“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别别别！”叶斌急忙说，“伯常，我记得你今天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呵呵！”叶伯常冷笑，把电话给挂了。 叶斌不敢相信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哎呀，我日，他呵呵我？他居然呵呵我…… 叶伯常把电话挂了后，薛露正好一遍练完，还问叶伯常，“是不是吵到你接电话了。” 叶伯常反问，“你怎么不说是这个电话影响你练琴的节奏了。” 鹅鹅鹅……薛露笑得开朗，“我喜欢你思考问题的方式。” 本来就是，以前叶伯常在做什么事的时候，别人找过来，他就会把自己的事先停一下，去满足别人的需求。 可到最后，就存在一个问题，他的事顺利完成，被表扬的时候，并没有叶伯常的功劳。 而叶伯常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完，还得加班加点地做。 有谁会设身处地地去考虑他会遇到的问题呢？ 所以，现在叶伯常处理问题的方式，通常是把自己的需求摆在第一位的，别人……我管你那么多。 薛露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问叶伯常，“谁给你打电话？” 叶伯常说，“一个不经常联系的人。” 薛露说，“不经常联系？是从来都不怎么联系吧？” “是不是先跟你聊，聊着聊着突然来一句，对了……” 叶伯常和薛露对视的时候，露出一个会意的眼神，同时笑了起来。 居然异口同声地说，“这时才开始进入正题。” 鹅鹅鹅……薛露笑了一阵，“一般都是借钱，或者结婚，总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叶伯常心说三叔倒不至于结婚，也不可能现在嫁女儿，但一样的，突然来的温情问候与祝福伴随的往往都是极强的目的性。 “我练完了，晚上去吃火锅好不好？” “我想吃麻辣空间……” “麻辣空间的清油味道没那么浓，口感要好一点。” “我们快点过去，晚了还要排队。” 薛露不做作，想要什么就直接说，也不让人猜，全都是直拳。 叶伯常才发现跟她相处起来，真的很轻松。 两人在路边拦车的时候，一辆雅阁从对面驶过，钟钰看到叶伯常和薛露成双成对的样子。 并且，她把薛露认出来，正是那天在都江堰搞活动来的女大学生。 没想到他们两居然勾搭上了。 钟钰没有停车，到前面拐弯进了单位，也不找车位，就把车停在路中间，给叶伯常打了个电话。 叶伯常接起电话，“怎么？” 钟钰说，“晚上一起吃饭，给你过生日？” 叶伯常说，“不用了，我和朋友在一起。” 钟钰笑着问，“什么朋友？那天那个女大学生吧？” “很漂亮，跟你站在一起挺配的。” “但是，叶伯常，我得提醒你，玩玩就行了，你不会还准备跟人家谈恋爱吧？” “现在的小姑娘，看着挺纯，心思深沉得很。” 叶伯常问，“说完没？” “说完了！”钟钰主动挂断了电话，手在方向盘上一下下地拍。 一步错，步步错啊！ 他是嫌我脏吧？ 可是，女人有几个不脏的呢？ 女大就很干净吗？ 他叶伯常就能保证跟她玩完之后结婚吗？ 如果他不能保证，那个小贱货对于别的男人来讲不是一样很脏？ 钟钰抚着额头撩了一把头发，心说，好亏啊，得找个时间把他睡了，不然太亏了。 叶伯常越不搭理钟钰，钟钰就越上瘾。 薛露还在问，“你不是说没人陪你过生日？” “我看抢着陪你过生日的还挺多。” 叶伯常说，“其实，以前是有的，只是今年刚好就没有了……” 薛露冲叶伯常眨眨眼，“那我今年就陪你过。” “我们先去吃火锅。” “再去唱歌。” “对了，你不准再唱铁血丹心。” “要合唱的话，我们可以唱……你最珍贵。” 叶伯常问，“如果我说，吃个饭就可以了，后边的活动我不想去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很扫兴？” 薛露点头，“有一点，不过，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 “但是接受别人对你的善意和对你的好，也是一种能力。” 叶伯常觉得薛露说得没有错，便问，“那要不，多找几个人，热闹一些。” 薛露点点头，“好啊，人多好玩一点。” 叶伯常正要打电话，李东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于是，再把老袁给叫上。 到吃火锅的时候，居然有八个人。 老袁看到薛露时稍有些惊讶，特别是看到薛露手边的包，他就明白了。 李东还给叶伯常提了个蛋糕过来，“我本来早就该给你打电话了，那个做蛋糕的，把你的名字写错了。” “我明明跟他说的叶伯常。” “他写了个季伯常。” “老子差点没把他的店给砸了……” 众人：…… 谁都不敢吭声的时候，薛露却在旁边笑得死去活来。 不是，这个女生连装都不装一下吗？ 车速这么快，她都接得住？ 不过再一想，那天晚上，她连叶伯常点的妹子都能玩，还有什么是她接不住的呢！ 李东给叶伯常敬酒的时候，冲薛露说，“嫂子，一起。” 叶伯常喃喃道：“不要乱称呼。” “我和薛露是普通朋友。” 其实李东他们几个也知道叶伯常和薛露肯定没到那一步。 这不是故意打辅助吗？ 就算李东不叫嫂子，一会老袁也得叫弟妹。 男人嘛，这点默契肯定是有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是叶伯常主动否认的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薛露端着杯子，跟李东主动碰了一下，“就叫嫂子，我喜欢听！” 众人：…… 第133章 恋爱要来不来时最美 薛露说，“我初高中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当黑社会大哥的女人。” “让李东叫嫂子，有一种成了黑社会大嫂的感觉。” 薛露说完之后，自己都忍不住笑。 这不是在说叶伯常像黑社会的，而是李东像个混社会的。 而李东呢，以前也确实是个混混。 薛露跟这个圈子里的人好像都能很愉快的相处。 长得漂亮，性格好，外向，不端着…… 老袁在ktv的时候，听薛露唱了几首歌，“我觉得薛露比钟钰更适合你。” 叶伯常瞥了老袁一眼，“我跟钟钰没你想的那层关系。” 老袁问，“看来你是决定跟她在一起了？” “你还不要说，她这种性格适合你，阳光，开朗，大大方方的，有自己的生活，又能当你的开心果。” 叶伯常反问，“你是让她这种性格来治愈我？” “让她当我的血包？” 老袁问，“什么是血包？” 叶伯常说，“游戏玩过吧？没血了，干什么？” 老袁说，“吃血瓶。” 叶伯常点点头，“是的！一个意思。” “但是游戏里的血包是无限的，人的精力和情绪主动性是有限的。” “她给我吸，她自己怎么办？” “对人家公平吗？” 老袁皱眉说，“你想得太多了，你哪有那么夸张。” 叶伯常说，“我有个妈！” 老袁说，“你妈生病的时候，应该在医院。” “不生病的时候，可以放在疗养院。” “我不是说让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你就算不娶媳妇，正常情况也应该这么操作。” 叶伯常说，“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精神病，有遗传的可能性。” “我不能保证自己会浊会疯，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后代是个正常人。” “人家健健康康的，这么好一个小姑娘，你觉得我……配吗？” 叶伯常问了一个连老袁都不敢回答的问题。 看到他走神的样子，叶伯常笑着说，“你也不知道怎么办吧？” “所以，心思还是放在搞钱上吧！” 从包里把老谭给的资料递给老袁看了看。 老袁差点没跳起来，“卧草，这么大的项目？” 叶伯常说，“现在只是草拟任务书，和项目标书初稿。” “你们公司的人可能要帮帮忙。” 老袁大手一挥，“好说好说，妈的，你小子这是要发啊，大项目一个接一个……” 其实对叶伯常来讲，这个项目再大，意义不太大。 如果能申请到项目研发经费，那是叶伯常比较感兴趣的地方。 两人正在讨论音乐学院的项目时，薛露的声音在音箱里回荡，“来了来了，叶伯常，我们的合唱歌……” 她把话筒往叶伯常的怀里塞，还在冲其他人喊，“这是我们合唱的歌，你们不准抢……” 薛露点的歌都是欢快的，难度很大，她为了多唱两首，每首歌只唱一段，就急着切歌。 整个人给人感觉就特别的活跃。 但是这一首合唱歌的前奏一响，她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听叶伯常唱，“明年这个时间……” 她温柔地接，“记得带着玫瑰……” …… “我会送……” “你别拿……！” “未来……” “我愿意……” “你最珍贵！” 歌词的前两句，就像莫名达成了一个契约。 歌词的最后，却像是已经活成了生活的日常。 这首歌出现在今天晚上，好像给叶伯常的人生多了一些希望似的。 薛露说，“送我回家！” 于是叶伯常把薛露送到了她家的小区外。 薛露看着叶伯常，笑问，“叶伯常，今天有好事发生吗？” 叶伯常点头说，“有一个特别大的好事。” 薛露说，“我也有特别大的好事。” “我先说，我先说……” “其实，我在放暑假，明天也不用还课，你说是不是特别大的好事？”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 叶伯常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过段时间再告诉你，毕竟，这件事还没有板上钉钉。” 薛露说，“那你记得主动找我，别让我总是给你打电话，发短信。” 薛露一蹦一跳地进了小区，她还没有恋爱。 但是听人说，恋爱就是要来不来的时候才最美，大概就像现在，每天都在期待。 音乐学院的项目也好，副经理的职务提拔也好，对叶伯常来讲都是好事。 是不是都可以算作因为今天见了薛露呢？ 工作太忙，叶伯常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总是在单位、建院、城建、工地，来回跑。 手里还捏着音乐学院新校区的任务书，忙得脚不沾地。 任务书提交之后，几乎在两天之后。 谭品超便让叶伯常草拟项目概念方案的招标计划书。 虽然是草拟，叶伯常依旧提着老袁的团队，连续搞了半个月。 眼看就要国庆的时候，招标文件递了上去。 谭院长大概是要趁国庆这七天的时候，主动去跑一跑了。 大概国庆之后，就要上会了吧？ 到目前为止，这个项目在设计院当中，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来。 也是叶伯常没有想到的。 但是另一件事的消息却率先来了。 这天下午，叶伯常和景姗刚结束区间道路驾驶课程。 这也是最后一节道路驾驶课时。 回到驾校的时候，叶伯常给杨教练散了一支烟。 “国庆七天跑长途。” “1号到2号一组。” “2号3号一组。” “3，4号……5，6号，你们看看约几号。” “还有，你们有没有想跑的地方。” “我说一下，一人交一百五十块，这是油钱和过路费。” “到那个地方后，吃住自理。” “如果你们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去。” 景姗看着叶伯常问，“你想几号出发？” 叶伯常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快忙晕过去了，想休整一下。 1，2号如果时间合适可以去看看新车。 就跟景姗商量，“三号出发吧！” 景姗点头，“那就三号。” 陆建红那边马上就说，“我们也是三号，那正好就一起了。” “你们想不想去雅城？这几天的雅城风景漂亮得很。” “我们去吃雅鱼。” “那边的空气比云城好太多了。” 几个女人显然被陆建红说动了。 但有一个问题，国庆去雅城，那边的吃住如果不提前联系的话，真的能解决？ 叶伯常此刻接了一个电话，“伯常，一号来家里吃饭吧！” “对了，我把新家的地址跟你说一下，你记一记……” 第134章 坏女人很主动 三爸的这个电话绝不仅仅只是让叶伯常去新家吃饭那么简单。 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所以，那些很久都不联系的人，突然找到你的时候，你的心里还是要提前做一些准备的。 叶伯常刚把电话装兜里，陆建红马上就迎了上来，“小叶，我们几个都商量好了，就去雅城。” “少数服从多数，一起去雅城！” 怎么就少数服从多数了？ 景姗那边不是没表态吗？ 何况还有教练。 于是叶伯常就看着他们所有人问，“是谁提出来去雅城的？” 她们都看着陆建红。 记住这个眼神就行了。 别的城市不知道，云城人的受凑热闹，一到放假，就四处去玩，去吃，成群结队往云西走的习惯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变过。 一条旅游热点路线，你要开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了目的地，一定会教你做人的。 叶伯常最终是没有表态的。 不答应，是他不想负这个责任。 不拒绝是因为出再大的问题，他都有能力解决，也能承担后果，但这个承担后果并不包括承担陆建红他们几个的后果。 钱包里是不是还有一张雅城那边温泉酒店消费卡。 正好，可以招待一下教练。 叶伯常和景姗从驾校离开的时候，还在问，“你就没有想去的地方？” 景姗说，“我听你的！” 听我的？你为啥听我的？你还搞笑呢！ …… 三十号下午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 老袁来单位的时候晚了一点，到了办公室，神神秘秘地给叶伯常拿了一份文件。 是老破小的那一片社区的拆迁意见征集书。 拆迁，终于要来了。 这跟叶伯常料想的时间一模一样。 老袁看到叶伯常面无表情的样子，凑到他的脸前，“你也傻了吧？” “伯常，你怎么不笑？” “你给我点反应好不好？” “这特么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我已经问了，一个平方能赔三千块左右。” 叶伯常摇摇头，“不止，能到三千四左右。” 老袁抓住叶伯常，“净赚二十多万，你居然不笑，你别憋出病来。” “你特么手里捏着三套，八十万呐，你在装个什么几把东西？” 叶伯常白了老袁一眼，“平常你的公司赚得也不少，也没看你笑这么疯癫。” 老袁说，“你根本就不懂，这叫横财。” 横财的快乐确实是许多人无法理解的。 你认真工作，勤勤恳恳一月到头，挣了三五万，你好像也不会觉得有多开心。 因为那是靠你双手正红挣来。 但你走在街上，突然捡了五块钱，能让你开心一个月。 同理，家里老婆你睡了，你不会觉得爽。 出一趟差，偶遇某位……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人性。 只是叶伯常也不是刻意地板着脸。 而是想到三爸的那个电话，大概率是因为他也收到拆迁的风声。 或者从一个月前，就察觉到问题不对劲，所以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铺垫。 三爸这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 也不知道明天中午，他们一家子准备了什么菜等着我呢？ 老袁跟叶伯常说，“我去钰总办公室，把这事告诉她。” 叶伯常说，“为啥要去她办公室？” “又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上是上下级。” “这种私事，你就没必要再去跑一趟了。” 老袁相信叶伯常是真的变了，以前，叶伯常说不定还会自己跑一趟。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叶伯常接起来，钟钰在电话里说，“你还没走呢？” 叶伯常问，“什么事？” 钟钰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叶伯常拒绝，“没空，准备下班了。” 就听见钟钰在电话里叫，“别别别，我来找你。” 当叶伯常把电话放下的那一刻，老袁如同看神一样地看着叶伯常，“你老实告诉我，你手里是不是捏着钰总的杀人证据？” 确实，她杀了老付和刘磊大把大把的子子孙孙。 钟钰的高跟鞋声在这一层楼都成为了标志性的声音，不论快慢，都知道这是她的脚步声在靠近。 今天她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本来到了门口，喘得很厉害，看到老袁在，急忙调整一下呼吸，显得那没那么急迫，才走进办公室。 “袁组长还没走？” 老袁很懂，“我马上就走。” 收拾东西，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门的老袁满脸的不可思议。 叶伯常只是一句没空，钟钰便跑步过来。 这样的待遇，在整个设计院来讲，都是独一份的。 叶伯常如今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搞得这么抢手。 那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再加上一个妖艳的钟钰。 啧啧……伯常现在也活成了别人满羡慕的样子了吧？ 老袁再想想自己的处境，那个家是不回也罢了。 不羡慕鸳鸯不羡仙，只羡慕常哥每一天呐！ 钟钰中午的时候回了一趟家，洗了澡，换了一条裙子。 她对自己那双腿很有自信，但是加一双丝袜后的腿，对男人的杀伤力会更大，她相信，叶伯常也一定会喜欢，不过，她没穿，包里带了一双。 她每走一步的时候，那条裙子就像加了配重似的，贴合着她的身段，勾勒线条，摇曳生姿。 裙面在腿上滑来滑去，不知道是裙子的面料质感顺滑，还是她的腿白嫩滑腻。 这种料子与做工，就算是商场里的大牌子也没这个效果。 也许是某个小众轻奢，一条裙子就是别人半年的工资。 贵有贵的道理吧！ 坏女人果然还是会穿着打扮的。 钟钰特地回家收拾打扮，就是为了下午下班的时候，不用再回家跑一趟，可以直接约叶伯常出去。 她走到叶伯常的身边，大腿的位子就在叶伯常的手边。 钟钰还刻意左右转了转身子，再从包里拿了一双没拆封的丝袜，“叶伯常，你说，我是不是穿双比袜会好一点？” 她把丝袜放在叶伯常的面前晃了一下，有和颗粒度明显的嗓音问，“你看这个颜色可以吗？” 叶伯常：…… 第135章 今天不可以 叶伯常只是问，“你能不能把痰卡干净再说话。” 一句话把钟钰的眼神都给干清澈了。 只是，钟钰也没有上火，而是白了他一眼，“晚上一起吃什么？” 钟钰继续问，“好久没看电影了，晚上再一次去看场电影好不好？” 叶伯常说，“我没时间。” 钟钰瞥了叶伯常手上那块劳，这块手表，就是叶伯常生日那晚之后出现的。 她想起那个女人背的lv，也在想，有没有可能这块表，就是那个女大送的。 可是她明明只是个学生，送这么贵的表？ 钟钰不会表现得过于不满，只是说，“都放假了，大家早早下了班。” “今天晚上，你就不能休息一下？” “你把自己绷这么紧做什么？” 叶伯常认真看着钟钰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钟钰被这个问题给问懵了，是啊，她想从叶伯常这里得到什么呢？ 叶伯常在她思考的时候，很果断地说道：“你可以靠肉体上位。” “但是你不能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能拿肉体解决。” “你确实香艳，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钰总，利益交换，各取所需，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我这里没有你的把柄了。” “但是我可以让你从老付那里得到更多。” 他把意见征集书递到钟钰的面前，“国庆了，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你啊，该跟老付聊一聊，把你经理前面的代字，给取掉了。” 钟钰看到那张文件纸上所带来的拆迁消息，先是一阵惊喜。 可是发现这个惊喜并不能掩盖叶伯常拒绝他的失落。 她只是说，“刘磊还没调走。” “你让我去找老付，他就能把我扶正吗？” 叶伯常说，“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转。” “刘磊回不回来，跑哪我们有个锤子的关系。” “这个麻烦的问题，应该让付阳去头疼，而不是你自己想解决的办法。” 钟钰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她也知道用在叶伯常身上的这套办法用来对付老付，比什么都管用。 可是，钟钰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叶伯常收拾收拾东西，甚至都没多看钟钰一眼。 年轻的时候，问你要什么，你说你要漂亮的衣服，你要花不完的钱，你要房子，你要车子…… 现在房子、车子、票子给你了，你又不开心了？ 让钟钰去争取经理的位置，不是叶伯常滥好人。 而是能把刘磊挤走的情况下，叶伯常也能顺势上位。 等到下一步，把钟钰送到院部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图谋一下经理的位子。 有难度，但是没难度的事，做起来有个什么意思呢？ 钟钰代经理的代取掉之后，叶伯常就该成为副经理了。 谭品超画了饼，也到兑现的时候了。 这当中的逻辑很简单。 钟钰要当经理，付阳就得让一子。 那么廖志强和谭品超就可以顺利扶叶伯常上位。 也可以趁此机会检测一下，谭品超是不是纯画饼。 如果是纯画饼，那特么的要尽快提桶跑路。 不能对这种情况抱以任何的侥幸心理。 …… 大学刚开学不久，就赶上了国庆。 所以许多学校后来把军训的时间都给改了。 有的是把新生晚会放在了国庆后。 叶盈找到薛露，“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 “乔迁新居。” “对了，你打算给我的新家送点什么？” 薛露呢，也不缺钱，大学这几年，她用的护肤品，多是同寝的女生没见过。 都到大三了，才反应过来，原来薛露用的化妆品这么贵。 不过薛露依旧不介意，还主动让她们用。 薛露在学校的人缘不错，可能那些女生都拿她当朋友。 但是薛露觉得真正跟她能称得上朋友的……没有。 因为……她好像真的不太需要朋友。 但是必要的社交，她也从来不会拒绝。 她需要从她们的身上感受到情绪，各种不同的情绪代入到练琴当中的时候，得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也许也是因为她总给人一种随意、大方的感觉，让有的人，觉得占她的便宜都可以占得理所当然。 当叶盈问薛露送她什么乔迁礼物的时候。 薛露本能地问了一句，“家里需要什么？” 叶盈说，“我还缺个包！” 她笑眯眯地揽着薛露的臂弯，“我看你那个lv的手袋都背了那么多天了。” “借给我背几天好不好啊？” 薛露几乎是本能地拒绝，“不好！” 叶盈还紧紧地抱着薛露的臂弯，撒娇般地摇晃，“好嘛，好嘛，你最好了。” 她这么撒娇，可能以为薛露在跟她开玩笑，没有当真。 只要她卖乖的时间长一点，薛露就会答应她的。 可是薛露还是拒绝得很干脆，“真的不可以。” 叶盈都不敢相信薛露的语气，从她的颈窝里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薛露。 薛露虽然在笑，但语气很坚定，“看我做什么？真的不可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叶盈好像要重新审视一下她和薛露之间的关系了。 以前，她好像说什么，薛露都不会拒绝她。 她穿过薛露的裙子，用过薛露的化妆品，穿过薛露的高跟鞋。 叶盈说，“可是，我以前也借过你的包包背啊！” 薛露说，“平常是平常，现在是现在。” “还有，这个包包，对我，很重要，换个时间，你要借别的包包，都可以，今天不行，这个包包任何时间都不外借。” 叶盈都懵了，“为什么今天不可以？” 薛露说，“因为你乔迁新居啊……” “我去商场给你选一个居家用品，不是更好吗？” 叶盈有点不高兴了。 薛露丝毫不会在意她的情绪。 特殊的日子，你借过去的东西，如果不还，我能拿你怎么办？ 到时候，你说是某个特殊的日子，我送你的，我该拿你怎么办？ 朋友之间，有的事还是得分清楚一些的。 第136章 她真的很会替人考虑 其实薛露跟任何人打交道的时候，边界感都很强。 我很大方，但是得我愿意。 如果我不愿意，你不能抢。 你要是再继续试探底线，那么，薛露是有掀桌子的底气的。 现在叶盈就是这么个情况，平常借薛露的包去背，她会还。 可是假如在过生日，或者搬家这种比较正式的日子呢？ 薛露拒绝之后，叶盈只会尬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看你还当真了。” 薛露还是那样的笑容，“不管你开不开玩笑，我都会当真的。” “有的事情，还是要严肃地讲清楚。” 见薛露真的很严肃时，叶盈才拉着薛露的臂弯，“哎呀，你看起来好凶哦，不借就不借嘛。” 叶盈拉着薛露赶紧岔开话题，“你有想过毕业后，去哪里工作吗？” 薛露其实想留校。 但是她的心思不是一般的小女生能比的。 她不会想着去害人，但一般也不会给别人机会。 只是说，“到时候参加校招再说吧，我也没个主意。” 叶盈撇撇嘴，“校招的那些单位都太烂了，工资那么少，哪够用？” “要是有公司一个月给我发五千块的工资应该就够用了。” 五千，倒也不多。 但是校招来音乐学院的，能给她们起薪五千的，没有。 叶盈给薛露的感觉还是在学校里被保护得太好。 不知道外面世界真实的样子。 要么就是被她的老师带着出去跟那帮商人或者企业的大佬们混得太多。 把他们的光环悄然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我认识不太清晰。 但……这跟薛露也没关系。 叶盈要拉薛露晚上去吃饭唱歌，不过薛露拒绝了，依旧去了琴房。 国庆要放七天假呢，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但是一想到灭绝布置的作业，还是有点头痛。 放假时间长，布置的作业也多。 灭绝真是拿薛露当机器一样。 她本来以为叶伯常会从落地窗前过。 可是练到快天黑，也不见叶伯常来，便打了个电话问，“你今天没上班吗？” 叶伯常说，“下午下班走得早。” 薛露问，“那你晚上做什么？” 叶伯常说，“工作。” 薛露犹豫片刻后，“明天上午陪我去逛逛商场好不好？” 叶伯常说，“就只逛商场的话可以，中午有点事，不过很快会结束。” 薛露说，“你跟我说这么清楚做什么，是准备下午跟我一起吗？” 叶伯常只是顺口的事，潜意识可能也在期待什么，说都说了，也就不再否认。 薛露只是逗了叶伯常一下，“其实，我中午也很快的。” “你要是愿意的话，就找个地方等我。” 叶伯常没有把话说死，“明天见面再说吧！” 薛露有点小激动，“商场十点开门，我们九点四十在中心广场见。”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叶伯常再看到薛露的时候，发现她换了一个造型。 前阵子喜欢高马尾的青春少女风，很朝气。 今天是丸子头，套裙加中跟的小皮鞋。 手上提着叶伯常送她的lv手袋，故意把脚抬起来，成熟地扮一下可爱，“叶总，我今天漂亮吗？” 叶伯常说，“你看看周围的目光，就有答案了，还用得着问我？” 薛露说，“但是，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嘛。” 叶伯常说，“我上学的时候，如果有你这个颜值的女生，一定是没有争议的校花。” 薛露把包包挂在叶伯常的肩上，捂着嘴笑，“叶总，你好会啊！” “我本来还以为你不会夸女生的。” “但是，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要主动夸，女孩子就喜欢人家主动夸的。” 叶伯常觉得薛露可能把他当成了养成系男友了。 所以，给他剥皮皮虾，也让他给薛露剥。 让他学会陪伴。 让他学会关心。 让他学会夸奖。 总之，都是一些可以哄女生开心的办法。 这些办法，叶伯常都会，但是，他觉得，还是谈钱，比较实际一些。 就像商场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薛露激动地拉着叶伯常冲向商场的大门口，“开门了开门了。” “叶总，我们先去看看鞋吧！” 其实，叶伯常在她试鞋的时候，就已经掏钱包准备付钱了。 可是薛露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突然就脸黑了，“叶伯常，你在做什么？” 叶伯常说，“你觉得好看，就买下来。” 薛露让导购不要再开票，拉着叶伯常的手臂就走。 远离鞋子的专区后，薛露放开了叶伯常的手，“女孩子试衣服，试鞋子，试化妆品，都是本能。” “不是要买。” “就算要买，我会自己花钱。” “叶伯常，我只是见到你会觉得有点开心。” “因为相遇遇幸运的。” “你不要把我们在一起想象成一件很市侩的事情。” 叶伯常说，“我是觉得那双高跟鞋真的很好看。” 薛露说，“好看怎么了？” “有人说买高跟鞋要走路轻松，高跟鞋是为了走路的吗？” 薛露扬了扬脚上的中跟鞋，“我刻意穿的矮跟，就是为了走路好走。” “以后，我还打算穿运动鞋来找你呢！” “叶伯常，别乱花钱。” 其实薛露这番话背后的意思是，如果穿高跟，你至少得有一辆让她少走路的车。 不然，你真的指望，她穿着高跟陪你压马路？ 只是薛露为了照顾叶伯常的感受，没有把话说出来罢了。 这应该是叶伯常遇到这么多女人，第一次有人从一开始，就很照顾他的感受。 …… 叶斌和孟茹八九点就出门去买了很多菜。 叫叶盈起床帮忙的时候，还被叶盈吼，“你们烦不烦，能不能让我睡一个懒觉。” 后来就变成了，“你们能不能动静小一点，这个家真的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一个小时后，叶盈就像失忆了一样，笑眯眯地说，“爸妈，我今天还有三个朋友要来。” 叶斌和孟茹对视一眼，“坐不坐得下？” 叶盈数了一下人数，“大爸家三个，我们家三个，加我三个朋友，就九个。” 孟茹叹了一口气，“一桌肯定坐不下。” “还有叶伯常。”叶盈炸了。 “他？他来干啥？哎呀，你们能不能不要让他来，他一来，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了。” “能不能让他滚？” 她像只鸡一样跳舞的画面被叶伯常人肉记忆，别提，一提就应鸡！ （感谢大家2024年的支持，跨年了，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跟所有的钱财说嗨嗨！2025，一起加油。） 第137章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叶盈破防的样子把叶斌和孟茹夫妻俩都看得一愣。 孟茹沉声不悦地说，“不就是叶伯常要来吃饭吗？” “你这么上火做什么？” “再说了，今天的日子也合适。” “拆迁那边的消息都下来了，再不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你是准备把十几万就这么拱手让给他？” “你说说，一顿饭重要，还是十几万重要？” 叶盈就更加难对了，“不是，我就是不喜欢叶伯常。” “他那个人，倒霉得要死。” “他妈是疯的，他爸都死了，他就是个孤儿。” “新房子乔迁，你们请个孤儿来家里吃饭。” “你们到底在想啥？” 叶斌和孟茹本来还觉得女儿的反应太过大，但仔细一听，又觉得有这么点道理。 叶斌一脸的为难，“那也没办法，就今天的时间合适，你忍一下。” “趁你大爸在，还可以帮我们家说说话。” “错过这个机会，过几天全面通知要拆迁，再来说，我们好意思，叶伯常也不愿意了嘛！” 叶盈来回跺脚耍小姐脾气，“啊啊啊……可是我朋友要来。” 孟茹翻着白眼问，“你朋友要来，怎么啦？你朋友值十几万？” “你怕是还是要把正事放前放一放。” 叶盈想到叶伯常那天跟薛露在一起的样子，就难受，“我朋友她们都长得很漂亮，叶伯常那个倒霉批，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到时候色眯眯地看我朋友一眼，她们都觉得脏。” “到时候人家还觉得我们家有这种亲戚，以后不跟我来往了怎么办？” 叶斌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你也是，要把朋友叫到家里来，也不提前打招呼。” “这下怎么办？只能分两桌。” “一盘菜可以分两半。” “分量上看起来就会少很多。” “还要多做两个菜，才够。” “今天的日子特殊，你就不要闹了，快过来帮帮忙。” 叶盈嘴一撇，本来就有点不高兴，“我才不做家务呢，你看哪个小公主在家里还做事。” “我要去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辛苦你们了。” 两口子对这个女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吧，说惯养惯养，那就惯着养。 不过他们两口子也从来没跟女儿说自家的条件是富裕的那一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叶盈成天到晚把自己当成公主。 一会这个朋友家的房子多大。 一会那个朋友的爸爸是什么领导。 一会还有哪个朋友家里的车都是过百万的。 有时间，叶斌和孟茹都觉得女儿是不是把自己的家也当成什么富翁了呀。 叶斌自己明明都只是一个靠工资奖金和提成过日子的央企销售人员，一句普通的干部而已。 社会很复杂，外面的日子不太好过，钱难挣屎难吃的道理叶斌很懂，但是叶斌不知道怎么把这些话告诉叶盈。 算了，还是小心呵护吧！ …… 叶伯常和薛露离开鞋子的专区后，就到了化妆品专区，香水味很浓，灯光很亮眼。 女销售们很飒，很美，很妖娆。 男销售们比女销售更飒，更美，更妖娆。 薛露一边看化妆品，一边试用，一边还要跟叶伯常解释，“我们逛街，享受的是过程。” “只逛不买，也是一种乐趣。” 薛露又看着叶伯常，“男生呢？” 叶伯常想了一下，“今天袜子没有了，买袜子，找一家店，拿袜子，给钱，走人。” 呵呵呵呵……薛露笑了一阵，“那可能就是男生和女生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吧。” “我都跟你说了，你要记住，女生说逛街，就是想逛街，买不买东西都不重要。” 大概……这就是许多男人怀念这个时代的主要原因，因为女孩子表里如一的还比较她。 不会像之后，动不动就让人猜她们在想什么。 话术一套一套的，谈场恋爱，都得看着远方来一句，“我们这段感情如履薄冰，你看我能走到对岸吗？” 薛露拿了一只巴比布朗的唇彩在手上试了试颜色，“叶总，这个颜色好看吗？” 叶伯常说，“想亲！” 薛露瞪了叶伯常一眼，但是，她把这个色号的唇彩买了一支。 “走吧，去选礼物了。” 叶伯常问了一句，“选什么礼物。” 薛露目标明确地来到的居家用品区，“有个朋友搬家，请我去吃饭，我送一套骨瓷的盘子，比较实用。” 叶伯常突然想到自己一会也要去参加别人的乔迁宴，“要不，我也买一套，就不用动脑子了。” 薛露笑呵呵地看着叶伯常，“你没事选礼物做什么？” 叶伯常说，“有人搬家，请我去他家吃饭。” 薛露定着眼，看着叶伯常，“你不会是……去叶盈家吧？” “你也是？”叶伯常问完之后就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性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薛露便说，“那就不用买两套了。” “我们俩送一套就行了。” 薛露说完后，还得意地朝叶伯常扬了扬下巴。 两个人分别是这家人的朋友和亲戚，送什么礼物，正常情况都是各送各的。 如果合起送一份的话，就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这两个人结合了。 但是叶伯常和薛露没有特殊关系。 只不过，当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叶盈的家门口的时候。 叶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噔噔噔噔！”（命运交响曲）薛露自己给自己配了个音，再把一个大盒子提到眼前，跟叶盈说，“这是我和伯常送你们家乔迁新居的礼物。” 听到最后这一句，叶盈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一把牵着薛露就往里走。 而叶伯常就被晾在那里。 叶斌和孟茹反应还是快，马上骂了一句，“这个死丫头……伯常，快进来坐。” “大爸大妈，还有你湘雪姐姐都来了。” “那两位是小盈的朋友。” 客厅里，叶斌在介绍。 房间里，叶盈气急败坏，“薛露你什么意思，你故意让我难堪是不是。” “都跟你说了，我讨厌叶伯常。” “你非跟他走那么近做什么。” 薛露一脸不解地看着叶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叶盈：？？？我跟你的感情还不如你跟叶伯常的感情？ 这下子轮叶盈傻逼了。 第138章 大姐很刚 “我和你是姐妹！”叶盈着重地跟薛露强调着她们的关系。 薛露说，“我们是朋友。” 薛露不想被捆绑裹挟，“我记得我跟你说得很清楚。” “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我和什么人交朋友，我的生活方式，还有我的圈子，都是由我自己做主。” “你只需要决定要不要跟我当朋友。” “而不是替我决定我应该跟谁当朋友。” “如果我和叶伯常今天一起出现，让你觉得不开心了，那么，我现在离开就可以了。” 叶盈一把拉住薛露，嘟着嘴卖萌撒娇，“哎呀，你不要生气嘛，你怎么总生气？你最近对我脾气真的好大。是不是叶伯常在我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薛露笑着跟叶盈说，“你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一百句都不止，他一句都没提过你，叶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叶盈的表情不太自然，拉着薛露摇晃，“哎呀，哎呀，今天这么高兴，就不要说不高兴的事情了嘛。” 她不知道叶伯常到底给薛露灌了什么迷魂药，不过今天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也够叶盈一会拆穿叶伯常的人品和本质了。 叶伯常并没有接受和薛露共用一份礼物的形式。 在薛露和叶盈一同从房间当中出来的时候，叶伯常把包里一张卡拿出来，“三爸，这是单位发的卡，我也不知道买点啥，到时候，你们看新家里还需要点什么，自己去买就行了。” 孟茹把卡收下，“你看你，来就来，还送什么卡。” “快坐，跟大哥他们说说话，我和你三爸还要炒两个菜，马上就吃饭。” 薛露正好看到叶伯常送出去的卡。 第一反应是：叶伯常拒绝了你的合体申请。 薛露生气了，不想看叶伯常。 此时，那个高材高挑披着长发的女子上前拉着叶伯常往身边坐，“前阵子我回学校去拍毕业照，还有办一些事情，二爸的事……我没能回得来。” 她是堂姐叶湘雪，本科保送的金陵航空航天，硕士研究生保送的金陵航空航天，博士同样保送的金陵航空航天。 叶伯常和所有亲戚当中，唯一有往来的，就是堂姐。 也是在林素兰发病的时候，叶伯常会被叶平送到大爸家。 其实大爸和大妈不喜欢叶伯常，但也不讨厌。 堂姐却觉得叶伯常是个读书的料，顺手辅导了一下，发现叶伯常一点就透，不是天才那一类，但也足够聪明。 平常不怎么说话，也并不是内向，而是被环境逼到不得不妥协的程度。 堂姐喜欢聪明的堂弟，帮得就要多一点。 所以，今天在这个房间里，也就堂姐跟叶伯常比较亲。 叶伯常坐下后，先给大爸散烟。 叶盈当即就说，“哎呀，不要抽烟好不好，新房子里，弄得全是烟味。” 叶伯常散烟不是，大爸叶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反正，大家都很尴尬。 叶湘雪看看叶盈的几个朋友，笑着说，“你几个朋友都在这里。” “我们也不想揭你的老底。” “三爸说搬家请我们来我们才来的，如果是你叶盈自己买的新房子，我们肯定不会来。” 叶湘雪从小就治叶盈的臭毛病。 从来都没有惯着她。 叶盈的脸色都变了，却还只能跟叶湘雪摆张笑脸，“大姐，你一天就知道欺负我。” 叶湘雪一边嗑瓜子，一边说，“我那不叫欺负你，就是单纯看不惯你从小就嘴欠。” “自己懒得要死……好了好了，我不说你的，我妈又翻我白眼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就把叶盈给贬得有点抬不起头。 本来这事都平息了，叶盈的目标是叶伯常，身边就坐着薛露。 叶盈看到叶伯常手腕上戴的那块表，只看外型，就能认出品牌，“哟，叶伯常，你戴的是劳力士？” 她的另两个朋友听到后，都看着叶伯常的手腕。 薛露本来不想理叶伯常的，叶盈又打乱了她的计划。 薛露下意识地看了看叶伯常，发现他平静自然，也没有一点慌乱的感觉。 叶盈把火成功引到叶伯常的身上了，开始加大火力，“你买成多少钱？” 叶伯常摇头说，“我不知道。” 叶盈说，“我们学校有个同学，是个富二代。” “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就给他送了一块黑水鬼，好像是七万多吧？” “我看看你的是有历黑，还是无历黑。” “呵，你这一块，怕也要六七万块哟。” “看不出来哟，叶伯常，你手上戴了一套房呢！” 其实叶盈不太聪明，她如果聪明的话，话说到这个地方就可以停下来了。 这样一来，给这屋子里的人一个开放思考的空间。 要么，叶伯常把他老爸留下来的钱买了块表充面子。 要么，叶伯常买了一块假表，装逼。 前者，虚荣加不孝。 后者，虚荣得一批。 但是为了达到嘲讽的目的，叶盈又说，“你一个月工资有两千块不？” “你戴黑水鬼？” “叶伯常，你会不会被骗了？” 薛露的脸都憋了红了，她今天不该来。 叶盈有点讨人厌了。 她又觉得该来，至少她看到叶伯常被怎样的对待。 正当她要说话的时候，叶湘雪笑着说，“叶盈，你的富二代朋友好多啊！” “这几个朋友都是富二代吗？” 叶盈的脸抽了一下，胀红了脸，“大姐，我们在说手表，你怎么又扯到我的朋友。” “我只是跟叶伯常说，有钱人戴块假的，别人都觉得是真的。” “他戴块真的，别人也会觉得是假的嘛。” “叶伯常，你是不是买这块表的时候，都不知道它是啥牌子的，就买了？” 叶湘雪朝厨房里喊，“三妈，再不开饭，你女儿就把客人都得罪完了。” 客厅里安静得一批，孟茹走到厨房的门口时，正好听到这些对话，赶紧说，“吃饭，吃饭……” “今天坐两桌，坐两桌，小盈，招呼你的朋友，吃饭吃饭。” 这夫妻俩招呼着今天来的客人，自谦地说，“随便做了一点，家常味，大家将就着吃。”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大哥，我们中午喝一点？” 大爸大妈，三爸三妈，加上叶伯常五个人。 叶斌却让空了一个位子，放了一副碗筷，还倒了一杯酒。 孟茹还问，“这是给谁准备的。” 叶斌说，“给二哥倒的。”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新房子你给死人留位子……孟茹当场就要跳脚骂娘…… 第139章 想得真美 刚开始分位置的时候。 薛露其实是想跟叶伯常一起坐的。 可是叶盈一直拉着她，有长辈在，这么多人，薛露心说天大的事，饭局结束再说。 再者，家事，她一个外人，好像不便插嘴。 更有叶湘雪这个不错的堂姐护着叶伯常。 叶伯常应该能挺住的。 大姐本来是坐大人那一桌，可是她却挤到了叶盈朋友这一桌，并且欠欠地冲叶伯常喊，“伯常，我帮你盯着叶盈，她要是敢说你坏话，我替你骂她。” 大家虽然在笑，但是看得出来都很尴尬。 众人落座之后，便出现了叶斌给二哥留位子倒酒的场面。 他自己可能没什么忌讳。 但是孟茹还是有点忌这些，虽然她是个中学教师，应该相信科学，但是想到这种行为，难受是肯定的。 叶伯常看到三妈的脸色都憋成酱紫了，真怕她骂出来。 孟茹想到这个位子可能值十几万，又不得不把这一口气给咽下去，只是脸色没那么好看罢了。 大爸在这种时候，缓解一下场面，就问叶斌，“这套房子带装修花了多少？” 叶斌一脸苦笑，“首付带装修带家具，二十个的样子。” “这么多年的老底都掏空了。” 孟茹急忙说，“你看他在外面挣点钱，好不容易嘛！” 那边一桌的叶盈觉得老爸在外面挣钱是件很丢脸的事，大叫，“他有什么不容易的，陪那些领导吃吃喝喝，单子就谈成了。” “我还第一次听说吃吃喝喝辛苦的呢。” 这是三爸的面子，叶湘雪就不好驳了，但是她知道叶盈死要面子，不想她爸丢她的人。 孟茹就有点生气了，叶斌铺垫这么多，就是为了一会对叶伯常开口容易一点。 她这么一拆台，一会感情牌都不好打。 孟茹气急了，就冷着脸朝女儿吼，“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事都不懂。” 叶盈缩着脖子朝她的几个朋友猛使眼色，还在小声地说，“就知道装可怜。” 叶斌端着杯子，“来，感谢大家的光临，替我们的新家添添喜气和福气。” 众人喝了一杯，放下杯子的时候，叶斌就在说，“可惜二哥不在了。” “说到这个事，不要说二哥，可能大哥都要怪我。” “我们搞这套房子的时候，还差点钱。” 目光朝叶伯常的脸瞟过来的时候，叶伯常心说，来了来了，他来了！ 果然，叶斌苦笑，“我当时真的是把全身上下的钱都掏完了，实在没办法，正好碰到伯常在我们那个老小区看房子。” “我本来想直接开口找他借的。” “哪有叔伯找侄儿借钱的道理。” “后来想了一下，干脆把我们那套老房子押给了伯常，压了三万八千块。” 叶军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不过他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叶伯常便放下筷子，正视叶斌，“三爸，纠正一下，不是押，是卖。” “房子过户了，三万八，连带家具。” “只不过后来，三妈说，家具反正我也用不上，放在屋子里还碍我的事。” “于是把家具也一起处理了。” “我跟周围的邻居打听了一下。” “光家具你们就卖了两千块。” “实际上，我相当于花了四万块买你们家的房子。” 叶斌和孟茹的脸色不自然起来，有点尴尬，带着苦笑，孟茹呢，又有点上火的样子。 他们夫妻俩觉得叶伯常就是那种任人捏遍搓圆的性格。 本来是叶斌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叶斌都说了是押，叶伯常便抢着把事情做实成买卖。 叶伯常跟以前不一样了，眼神坚定，不再唯唯诺诺。 虽然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但是叶斌和孟茹这段时间跟叶伯常接触下来便知道，他现在心中有主见，不太好欺负的样子。 他们在担心今天想把房子要回来的打算，可能不太容易实现了。 好在叶斌处理问题还是很有套路的。 为什么要把大哥请过来。 为什么刚才要把二哥的酒倒上。 为什么要说大哥可能都会骂他。 果然，叶军马上一口就接过去，“老三，你怎么做……” “爸！”叶湘雪突然大声喊，“你是不是忘记给你们老领导打电话问候了。” “我也是才想起，你赶紧出去给你们战友打个电话。” 叶军说，“晚饭前打一样的。” 叶湘雪可不是在跟她爸商量，黑着脸喊，“你现在就去。” 桌子下面，老婆也在拍他的腿，让他赶紧去。 叶军不知道现在把他支走的目的。 但是叶湘雪从中闻到了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叶湘雪并不避讳地跟在她老爸的身后一起到了门外，并且严厉地警告，“这是三爸跟伯常的事，我欠你不要插手……” 叶军说，“我骂老三……” 叶湘雪哼哼冷笑，“你骂他？你怕是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听话，不要插手。” 这算怎么回事？叶斌看着刚才还坐在大哥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原本准备让大哥辅助，这下怎么办？ 叶伯常去厨房打了一碗饭，把桌上喜欢吃的菜都夹到碗里，没人说话，他就拼命地吃，抓紧时间吃饭才最重要。 这时，叶军回到位子上。 叶斌寻求眼神上的碰撞，叶军的眼神左飘右飘，反正就是不跟叶斌对视。 叶斌、孟茹、叶盈：不是，你刚才说了一半的话不说完？你倒是吭气啊，你要把我们全家都急死吗？ 阵茹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踹了叶斌一脚，一来是生气发泄，二来是提醒他，大哥靠不住，你亲自出马。 叶斌喘了几口大的，“伯常，我都怕你爸怪我，当三爸的，就像在算计你一样。” “但当时确实是差几万块钱。” “现在周转过来了，那套房子就算四万，我再加一千，就当是利息。” “我还是打算把房子买回来。” 叶斌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来，叶伯常应该抹不开面子拒绝吧？ 叶伯常大口大口地把碗里的饭菜吃了干净，平静坦然地看着叶斌，“那套房子是我买来投资的，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 “你没有占我便宜，也不用过意不去。” “三爸不会是收到那个小区要拆迁的消息，要赶在消息确定之前，把房子买回去吧？” “是我傻逼？还是你们一家子想得太美。” 叶斌、孟茹、叶盈这下子彻底傻逼了。 第140章 拆台 如果是以前的叶伯常，可能会难过地憋气，在三爸的多次催促下，无奈地点头答应。 也会在国庆后第一时间把房子给还回去。 因为那是老爸在这个世上的亲人。 叶伯常不但要考虑亲人的感受，还要考虑死去的老爸的感受。 唯独不会考虑自己的感受？ 可是后来再一想，为什么不考虑自己的感受？明明自己也会难受啊？ 现在呢？ 不占便宜，相互问候，礼尚往来，我们是亲人。 相互问候，礼尚往来，是为了占便宜做铺垫，对不起，我没有亲人。 叶伯常把牌挑明了。 老破小，要拆迁，你们再问我要房子，就是臭不要脸的算计。 叶斌始料未及，尴尬地笑了两下，“没有……没有……我们不知道什么拆迁……既然你说那房子是要投资才买的……那就……” 孟茹两眼一横瞪得丈夫不敢吭声的时候，问，“那就什么？” 再转头看着叶伯常，“伯常，我就实话跟你说吧！” “当时那几万块，我们就算去借也是借得到的。” “是看到你买房子，好心帮你一把。” “但我跟你三爸是没想到，你为了捡漏，连亲戚都骗。” “大家都是一家人，这钱，你不该挣。” “你刚才也说了，你手里有三套。” “还一套给我们。” “钱我们还你。” “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大家就还是亲戚。” “如果……” “你不还的话，那我和你三爸对你就没有什么好话讲了。” 叶伯常一点也不急，同时呢，也没有一点的慌乱，“三妈，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那我就跟你交个底。” “房子，不可能卖给你们的。” “至于你们要对我怎么不客气，那就随便你们。” “还有，有的道理，我想你一个当老师的，心里应该明白。” “首先，我来你们的小区买房子没找你，对吧？” “是你在楼下堵我，非把我拉你家去吃饭，求着把房子卖我，我没理你，对吧？” “是你让三爸提着水果来我们堵我，求我买你们房子对吧？” “你们要买房，装修，还有家具，就差那几万块，哭着喊着把连狗都不住的烂房卖给我。” “现在知道要拆迁，又想把房子买回去？” “沙漠里，你快死了，我把仅剩的两瓶水，分一瓶给你救了你一命，出了沙漠，水都不要钱了，你还我一瓶，说咱们扯平了。” “这不叫有借有还，这叫臭不要命。” 叶斌猛地一拍桌面，“叶伯常，你怎么跟你三妈讲话的，我是你的长辈，血亲长辈，你还知道什么是礼貌？” 叶伯常看着那杯倒满的酒，因为叶斌这一巴掌，浪出来了不少。 叶伯常笑问，“你刚才不是怕我老爸在九泉之下骂你吗？” “现在不怕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有报应，你们一家子可能连这套新房子都不配有。” 叶伯常已经吃饱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撤了。”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斌也就不怕撕破脸了。 “叶伯常，你如果今天就这么走了，你要考虑一下，后果你承不承受得住。” “你在设计院上班。” “通过内部的消息，抢先低价买下老破小来谋利。” “这件事，我给你捅到你们设计院。” “你想一想，以后你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叶伯常看着叶斌，平静地笑了一下子，“叶斌，如果你要搞我，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后果。” “不要到时候，又求爹爹告奶奶地求我放你们一马。” “到时候，出了事，你就算把我爸的骨灰挖出来，摆我面前，让我给它一个面子，我都不会给。” 叶伯常不再理会叶斌的威胁，叶盈终于跳了出来，“叶伯常，你下贱，你在装个啥东西？ 你妈是神经病，把你爸都气死了，还传染给你了，你也是个神经病。 你还以为你多了不起，你还能把我爸怎么样？ 你戴你妈一块假劳力士，不会真把自己当有钱人了？ 你这种人，连亲戚的钱都挣，活该你穷一辈子。 活该你戴一辈子的假货。 你个哈嘛批。” 叶盈这个时候，骂出什么难听的话，叶斌和孟茹都不会怪她。 因为叶伯常该骂。 可是…… 薛露站了起来，“伯常，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众人：…… 叶盈才反应过来，叶伯常是和薛露一起来的。 他们一家子把叶伯常赶走了，薛露如果要跟叶伯常一起走的话，等于是不给叶盈的面子。 叶盈脸上挂不住，“薛露，你要是跟叶伯常走的话，你以后就不是我姐妹，我就没你这个朋友。” 薛露来到叶伯常的身边之后，才回头去看着叶盈，牵着叶伯常的左手在她的面前晃了一下，“他手腕上这块表，是我给他买的呀！” 叶盈：…… 薛露再把自己的包在叶盈的面前晃了一下，“以前你借我的包去背，我都会借。” “为什么这个包不借？” “因为，这是叶伯常送我的。” “至于做朋友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你们这一家子这么喜欢算计。” “我有时候不是怕被人算计，而是跟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很累。” 薛露转头看着叶伯常，“走吧，我想去吃甜不辣。” 说着，叶伯常也再没看他们一眼，开门离去。 室内，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叶斌脸色铁青，一直在大喘气。 孟茹把脸别到一边，眼珠子上全是血丝，气得快要昏厥。 叶盈在那里骂人，先骂叶伯常，再骂薛露。 她的另两个朋友尴尬得抠脚。 虽然她们也有些势利，但是跟叶盈这样的人当朋友，感觉好丢人。 若是换成二十年后，朋友圈已经开始吃瓜了，顺便附文：家人们怎么办啊？尴尬得想逃，但是现在走，会不会被刀啊！ 就在气氛窒息得一批的时候，叶湘雪起身说，“爸妈，走吧，三爸三妈还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没想到最后一个拆台的，居然是叶斌那最乖巧懂事的大侄女。 第141章 无所不用其极 叶军端杯子，不合适。 拿筷子夹菜，也不合适。 想圆圆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合适。 女儿突然起身叫他走人？不好吧？ 可是叶湘雪态度坚定，“爸，走了。” 老婆也说，“那我们就先走吧！” 于是这一家子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叶盈那两个朋友看到有人带头，她们好像留下来也不太合适，急忙起身趁着人家没把门关上的时候，也跟着跑了出去。 刚才还很热闹的新房子，转眼就只剩一家三口。 “啊……”叶盈发了疯地大叫，“你们看，我说了不让叶伯常来。” “你们偏让他来，好好搬个家，被他搅黄了。” “还把我的朋友全都得罪了。” “你们真的让我觉得丢人。” “丢人！” 叶斌突然吼，“丢人，你滚出去，你不要住这房子。” “这房子你出过一分钱？出过一分力？事情事情你不做，闹麻了。” “你朋友这么重要，你滚去找你的朋友，看看谁收留你。” 叶盈的嘴皮抿得紧紧的，抖得很厉害，她从来没有见过叶斌这么凶的样子，狠狠地一跺脚，怒气匆匆地回了房间，砰地砸上门。 都怪叶伯常，都是叶伯常的错，他爸都死了，他怎么不去死？ 还是薛露，贱货，有点钱了不起？喜欢叶伯常，下贱，让她借个包给我背她都不肯，还给叶伯常买几万块的表？ 叶伯常也配？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土贼。 一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啊…… 叶盈把头捂在被子里发疯。 叶斌和孟茹相对来讲要安逸得多。 他们俩口子，一般不会大吵大闹。 只是叶斌和孟茹都没有想到叶伯常现在处理问题的能力变得这么果断。 一点不拖泥带水。 逻辑缜密，思维清晰，不感情用事，和他那个死鬼老爸一点都不像。 也不像他那个疯批老妈。 这夫妻俩是不知道叶伯常什么时候完成的蜕变，让他们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叶伯常应该没脾气。 叶伯常应该逆来顺受。 叶伯常的嘴里就应该听不到一个“不”字才对。 孟茹有点难受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叶斌说，“他在设计院，肯定有内幕消息。” “我准备把这件事写成文件反应给他们单位。” “这种事情，单位为了控制影响，要么拿钱堵嘴，要么加大惩罚力度。” “叶伯常只是一个小角色，没人会为了他把事情闹大。” “不然，他们那一条线上的一个都跑不了。” 孟茹点点头，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没那么多的多愁善感，“材料，我来帮你写。” 叶斌肯定道：“你想问题比我想得细，写得也比我好，你来是对的。” 两口子有商有量地准备把叶伯常给搞了，他就算不死，以后的日子肯定也是不好过的。 出了门的叶军还在感叹，“老三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还找他侄儿要钱？” “还有叶伯常也是，老二走了，他是不是脑子受了啥刺激，他怎么能那么跟老三说话？” “我觉得他整个人都狂躁得很。” “跟他妈一样。” 叶湘雪突然回过头来说，“老叶，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你没发现是你们几兄弟的问题吗？” “三爸想占侄儿的便宜，卖一套烂房子给侄儿，还是求着人家买的。” “现在知道要拆迁又想买回来？” “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是一个长辈做得出来的？” “这是想让叶伯常吃亏，还不让叶伯常叫疼。” “把我们一家子弄过来，给他们家当枪。” “刚才你只要一插手，骂他两句，反手让他把钱还给叶伯常。” “下一秒三爸就敢把准备好的钱从房间里拿出来放在叶伯常，逼他把房子卖回来。” “到那时，我们一家子就是他们家的帮凶，一样的不要脸。” “你丢得起那人，我可丢不起。” 叶军想说点什么替老三辩驳两句，好像说什么在女儿的铁证面前都显得过于的单薄。 叶军小声道：“你也不要把你三爸想得那么不堪。” 叶湘雪冷笑，“不堪，我还算说得好听的了。” “你想不想听听难听的，他们一家子就是臭不要脸，欺负弟弟他和她孤儿寡母，这种人，连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了。” “你们再看看叶盈那个样子，学这么多年跳舞，花了这么多钱。” “上了个破大学，到底学了些什么？” “动不动就把自己往富二代上边靠。” “她自己几斤几两是一点数都没有。” “我这么跟你说，叶盈没家教，在他们家绝对是病得最轻的一个。” “三爸三妈这门亲戚，也就是没坑到我们家头上。” “真找上我们家，老爸你耳根子这么软，有得你受的。” 这几句话算是彻底把叶军给骂清醒了。 叶湘雪虽然在骂人，但却是在笑的。 因为想到叶伯常。 她真的有点担心叶伯常今天被欺负。 还好，叶伯常今天的战斗力很惊人。 还有，喜欢他的那个女生，真的很勇敢。 看到他们这一对气势汹汹的样子，叶湘雪很满意呢！ 叶湘雪不喜欢二爸，他太软，没什么底线。 被二妈娘家的人欺负得连头都不抬。 可是不喜欢二爸，那也是二爸的事，叶伯常是无辜的。 呼……叶湘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弟弟的好日子这是开始了吗？真好！ …… “所以，你现在大概知道我家是个什么情况了。” 叶伯常没有细说，时不时地讲一句。 再加上薛露在屋子里听到的那些，猜个八九不离十。 薛露说，“我又没问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叶伯常说，“我不要别人可怜。” “同情也不需要。” “告诉你家庭情况，是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钱，我不缺。” “感情可能会有点淡。” “我对结婚没什么想法。” “所以……薛露，你可以去找个正常一点的男朋友。” 薛露惊讶地看着叶伯常，“我又没说要当你的女朋友，你这只孔雀。” 薛露吃完甜不辣就走了，就像下定了某种决心，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 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叶伯常却又收到了薛露的来电…… 第142章 长途 叶伯常看了一下时间，才早上七点过一点。 “你这么早打电话干什么？” 薛露说，“生你气！” “叶伯常，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你的家庭问题不是我造成的。” “怎么选择是我的自由。” “你这么介意，这么急着把我推开，是不是就想让我死皮赖脸不顾一切往你身上贴？” “我没那么自作多情，我还没有说过喜欢你。” “就算喜欢你，也是我的自由吧？” “请你大方一点，坦率一点，如果对我有感觉，请告诉我。” “我昨天没跟你说再见就走了，是知道今天见不了。” “我急着离开，是想在天亮的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离开不是不回来，而是再下一次通话时告诉你，我没有因为你客观条件嫌弃你。” “你听清楚了吗？” “叶伯常，你讨厌死了。” “挂了，记得整个国庆期间陪我练琴。” 电话挂断，叶伯常盯着电话看了半天，她好像把我给骂了？但……又好像表白了，比以往更坚定了？是这个意思吗？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没有经历过这种复杂的家庭，根本就不知道有多麻烦，也不知道有多残忍。 现在就只知道爱来爱去，荷尔蒙消失的时候，矛盾突显的时候，那真是有掐不完的架。 晚上，叶伯常收拾了两件衣服。 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景姗来电话，“东西收拾好没？” 叶伯常说，“就去一天，换一件t恤就行了。” 景姗笑问，“不带条内裤什么的？” 叶伯常说，“男人不会天天换内裤。” 鹅鹅鹅……景姗在电话里笑，“本来是件挺恶心的事，为啥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挺搞笑的。” 到第二天早上，两人见面的时候，景姗都还在偷笑，似乎还有意无意地盯着叶伯常的裆下看了半天。 景姗今天没有把自己打扮成丰腴的少妇。 而是运动套装，戴着棒球帽，把运动外套系在腰上。 上身的白色t恤明明也不小，至少在腰处还有空。 可是胸口却绷得像塞了两个木瓜似的。 加上又是白色，就更显大。 叶伯常看到景姗戴了墨镜，就不敢盯着她的胸看，因为不知道她的眼睛在看哪里。 这该死的墨镜。 景姗看到叶伯常短袖短裤，就背了个包，体闲运动款，两人还搭配的。 景姗说，“那边这两天有点凉了。” “你也不多带件外套。” 叶伯常说，“一直都在开车，不冷。” “晚上在房间里玩，更不可能冷。” 景姗突然挑了叶伯常一眼，“玩什么？” 不是，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对我说的话有什么误会？ 两人正聊天的时候，吉普车开了过来。 车上除了杨教练外，已经坐了三个女人。 以陆建红为核心，叽喳地闹麻了。 叶伯常和景姗一上画，陆建红瞥了两人一眼，便说，“我跟你们说，雅城的鱼，特别好吃。” “我们也可以去吃干锅，可以去吃烤鱼。” “再一人来一瓶啤酒，啧啧……想想就觉得开心。” 叶伯常听到这些话，就觉得头疼。 都还没出发，就在想到雅城之后吃什么。 从这里出发到雅城有多少公里？ 要开多久？几个小时能到？ 一点功课不做，张嘴就来。 不过没办法，我们小仙女都只负责享乐，其它的，跟小仙女有什么关系？ 杨教练说，“到雅城，接近一百六十公里，有国道有省道。” “路况不怎么好。” “车上五个学员的，单边，一人三十公里。” “出城这一段，谁来开。” 奇怪的是，杨教练这么问一句之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看着陆建红。 陆建红急忙摆手说，“看我干啥？看我干啥？” “城里这么多车，我才不敢开呢。” “快点快点，你们上，你们上嘛！” 几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陆建红阴阳怪气地跟景姗说，“你开车我觉得开得那么好，要不然你来嘛！” 景姗眼巴巴地看着叶伯常。 从前几节的公路驾驶课上来看，景姗的水平开市区，没有问题了。 但是车多的时候，肯定还是会有汗流浃背的感觉。 她向叶伯常求助，叶伯常没理她，于是她柔声跟着叶伯常说，“要不然，你先来？” 叶伯常也没有犹豫，便跳进了驾驶位。 观察车周围的环境，查检水箱。 跳上车，检查后视镜，调整座椅。 叶伯常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杨教练就已经在夸了，“看到没有，你们叶师兄把全套的装备工作是做全了的。” “你们在每个停车点，换手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要做一遍。” “考试的时候，如果缺了哪一步，都是要扣分的。” 叶伯常在市区开车的时候，就不带犹豫，有位子就挤，没位子硬挤。 怎么看，杨教练都觉得叶伯常不像个新手。 最骚的是，一般的学员开手动档在油门和离合器结配合上始终都差点意思。 进档，踩油，车身会猛抖。 到了叶伯常这个地方，他怎么解决的呢，换档先摘空档，抬离合踩油门，松油门踩离合，进档，再抬离合踩油门…… 这一套下来，丝滑无比。 这哪是新手该有的操作？杨教练问叶伯常，“你以前开大车的？” 多大的车？你是在说我小马拉大车？ 不过叶伯常好像反应过来，杨教练不是在跟他飙赛道，应该是在他说刚才的驾驶习惯。 叶伯常只得胡诌，“我爸以前开大车的，我看他挂档都是吧啦吧啦……” 杨教练点点头，心想，这才说得过去嘛。 驾校为了缩减成本，给每一辆驾校的车都做了改装，明明是烧油的，硬改成烧气，保险杠上印g。 平时上路，好像没什么影响。 但是上坡的时候，就会显得疲软，像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动静很大的，但是状态不佳，能用，但是差点意思…… 前往雅城，并非十年后的云雅高速通了车。 现在走的就是大建路，出犀浦，到邑州，经邛县，再前往雅城…… 开到中午午饭的点，才到邛县。 叶伯常找了个地方吃饭。 下车的时候，景姗就很好奇的问，“为什么进档的时候，你给一脚油，再进档就会平滑很多呢？” 叶伯常说，“没有同步器嘛，一脚离合进档，就会猛抖一下，所以来一脚油，再进档，车身不会抖，会顺畅不少。” 第143章 厌蠢症犯了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是开车的事呢？”景姗嗓子冒泡泡般地问了一句。 叶伯常说，“怎么不是开车的事？就是开车啊！” 难道是景姗想岔了？ 可是听叶伯常的话，总感觉话里有话儿。 陆建红说跳下车就在喊，“你们看，我说吧，雅城的空气都比云城要新鲜得多。” 杨教练听不下去了，“这特么的是邛县，离雅城还有差不多一百公里。” “老子真的是服了！”杨教练小声地骂了一句。 陆建红的脸色也不好看，只得干笑两声。 停车的地方，是一家火锅店的外面。 这个地方，还是叶伯常找的。 叶伯常先看着众人问，“今天中午在这里吃可以不？” “人均大概三十块钱左右。” “我们六个人一共不会超过两百块。” 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 学车这么长的时间，大家都是商量好吃什么，最后再a。 陆建红当即就说，“小叶，那你先把钱垫上。” 叶伯常说，“没事，一会我先给，你们到时候，再把钱给我就行了。” 众人进了火锅店。 叶伯常都不看菜单的，“老板，三斤渣渣牛肉打底，麻辣牛肉上两份。” “再来一份生吃牛肉。” 三两下点完了，叶伯常才看着他们说，“你们看看菜单有没有啥特别想吃的。” 他们都没有来过。 但是叶伯常对这里还是比较熟的。 景姗看着周围差不多塞满的大堂。 心说这是赶上节假日了，生意才会这么火爆？ 她小声问，“你来过？” 叶伯常看着外面一条路说，“从这条岔路开进去，就是平沙落雁古镇。” “这两天赶上旅游的高峰期了。” “不过这家店平常生意还是这么火爆。” “晚上来的时候，想找一张台子，根本就不可能。” 这家渣渣牛肉的老店，开在这个路口好多年了，二十年后，它依旧开在这里。 后来在云城开的那些所谓的渣渣牛肉火锅基本上都是从这里学去的。 说到口味，在他们吃过之后，一吃一个不吱声，夸都没时间夸，漏勺多漏几勺子，饭都得多吃两碗。 叶伯常点了一份生吃牛肉。 旁边的蘸水碟子里只有酱油和芥末。 好像没人敢动筷子。 可是叶伯常却吃得很带劲。 陆建红一脸嫌弃地说，“你点菜应该点大家都喜欢吃的。” “你点一盘生吃牛肉，就你一个人吃，血糊糊的，哪个敢吃。” “到最后，还要让我们给你a钱。” “小叶，怕是不合适哟。” 她刚刚说了一句，杨教练就夹了一片。 其实目的是为了给叶伯常撑场子，但他本身还是不太习惯吃生的。 只不过沾了一下放到嘴里之后，没有一点血腥味，肉质脆嫩化渣，芥末刺激上头，好吃得一批。 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 景姗也跟着尝了一片，于是也跟着吃了好几片。 除了陆建红之外，好像每个人最后都吃了。 陆建红的脸上挂不住，但终是没有吃。 反正结账的时候，她也挑明了，“这盘生吃牛肉的钱，我不会a的。” 这个……很合理，叶伯常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合理归合理，讨厌也是真的讨厌。 不过，现在叶伯常很难被别人影响到心态。 前三十公里是他开的，接下来，他就在后边坐在景姗的旁边睡一会觉。 陆建红突然很生气。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孤立了一样。 实际上呢，是她吹牛逼被现实一次次地打脸，让她的面子上挂不住，总觉得被针对了。 可谁几把针对她了？ 到她开车的时候，她就瞎j2开。 杨教练：“你慢点，松油门，带刹车。” 陆建红：“哦！” 继续踩油门。 杨教练踩了副驾的刹车，“我跟你说慢点，松油门，带刹车。” 陆建红：“我不是松了油门吗？” “哎……”杨教练无语一阵，“右脚不在油门上的时候，就在踩车上。” “把踩车带一点。” “哦！”陆建红点点头，继续踩油门。 杨教练在副驾再踩一脚刹车，“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啥，我让你带刹车带刹车。” 陆建红大叫，“啥叫带刹车？踩就踩，不踩不踩，带？啥叫带，我把它背身上叫不叫带？” 杨教练：……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本来只想在旁边辅助一下的。 但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换档不要同样踩离合和油门，油会闷缸，一会熄火打不着。” 陆建红，“我哪同时踩离合和油门了嘛？你又没看到，你还把头伸我胩下面看到的吗？” 众人：…… 轰…… 车身在一下晃动之后，熄火了。 叶伯常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这会儿谁都不敢多嘴说什么。 陆建红正在找发泄口，可是谁都不说话，没人给她反馈，她就很慌，汗流浃背地拧钥匙发动车。 可是除了电机带着曲轴转动的声音外，听不到一点可以启动的声音。 陆建红着急地猛踩油门。 越来越疯狂，动作也越来越大……恨不得把车拆了。 最后双手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批烂车……” 众人：…… 没人劝，也没人说话，都当这一切没有发生。 陆建红深吸了几口气，扭头看着平视前方，面无表情的杨教练，“怎么办？” 杨教练不吱声。 陆建红的脸胀得跟猴屁股似的，“教练，现在怎么办？” 杨教练说，“你不喜欢离合跟油一起踩？” “踩啊，怎么不踩了？” 陆建红又像撒娇一样，“哎呀，对不起嘛！” 杨教练说，“我是不浊一开始就跟你说，好好开。” “你这么大个人，听不懂我说的啥是不是？” “你要带情绪开，就不要跟着来。” “本来这一趟，也没打算带你。” “你本来也不想跟我们这个车的。” 陆建红的脸越来越红，绷不住想骂人了。 但是她现在敢骂，后果可能承受不住，只得憋住。 叶伯常心说，这种傻逼看上去很强悍，吃亏的时候还在后边。 当然，她一定会来一句，吃亏怎么了？老子喜欢吃亏。 晚上还是离这个傻逼远一点，真几把烦。 第144章 这张不是我拍的 陆建红捅了这么大个篓子，本来以为她会老实。 结果呢，老实不了一点。 杨教练下去解决故障去了。 陆建红在车上找认同感。 拉着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两个女人，“本来就是烂车。” “好车，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出了问题，还想推到我身上。” “你们说，是不是？” 两个女学员有点懵，跟你关系再好，也不敢答是呀，不然，打雷下雨都不敢出门，会被雷劈的！ 叶伯常听不下去了，打开后边的车门，跳下去抽烟。 景姗也跟着下去。 叶伯常瞥她一眼，“下面这么晒，晒黑了。” 景姗说，“我的皮肤晒不黑，只会红，红两天又白回去了。” 不黑？我就不信你全身上下没有黑的地方。 景姗把背包放在叶伯常手里，拉开拉链，取了个数码相机出来，“帮我拍几张照片吧！” 景姗的心态还挺好，并没有因为车抛锚了就生闷气或者发脾气。 反正走走停停，全当是出来散心的。 叶伯常不知道教练修车要修到什么时候，把三角架拿出来，走到一百米开外，放好了，再回头给景姗拍照。 景姗取了棒球帽，抬起双手，把橡筋圈儿给取了。 叶伯常看到腋下走光，真不黑啊…… 她摆了几个pose，不是什么比耶，也不是什么中老年阿姨甩丝巾。 就是很大方自然的造型。 叶伯常后来会研究一下拍照的方式。 跟专业的肯定没法比，但是在旅行途中肯定也够用了。 景姗在叶伯常的面前也很放得开。 他们认识也有几个月了。 最近一段时间叶伯常急着买车，所以景姗约他出来练车，他基本没有拒绝。 杨教练对叶伯常也放心，景姗练场地的时候，杨教练就让叶伯常坐副驾。 两人有时候聊的是驾驶技术，有的时候说说工作，有的时候也不说话，但是待在一起，会觉得很舒服。 这么相处下来，两人现在的关系更像是知己。 影姗可以随意地在叶伯常的面前摆姿势。 叶伯常呢拍得也很随意。 把这一路上可以拍的风景都拍了之后，景姗便靠到叶伯常的身边，“翻来看看，拍得怎么样？” “我看你拍得那么随意，肯定不好看。” 两人就这么头挨着头，叶伯常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叶伯常往前翻了几张，景姗就捂住了嘴，“你技术可以呀！” “我都没发现自己拍照这么好看。” “你是不是经常给人拍照？” 叶伯常说，“经常给建筑和工地拍照。” “拍风景可能要专业一点。” “拍人的话，好像还是第一次。” 景姗突然都有点不相信了，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叶伯常的脸，“你是说你把你的第一次给我了？” “呵！”叶伯常的冷笑是在表示对这种低端的占便宜的套路的不屑。 景姗马上又凑到叶伯常的头边边上，还把帽子用来挡住太阳的强光。 两人此时的距离近到，连呼吸都像在抢同一口的空气。 不过，好像谁也没有觉得气氛发生了什么变化似的。 直到…… 叶伯常习惯性地再往前翻了一张。 两人同时都懵了。 前面一张照片不是叶伯常拍了。 而是景姗在酒店里的自拍。 如果只是普通的自拍，气氛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景姗坐在穿台上，视角是从下往上倾斜的视角。 她只穿着内衣，略微耸肩，凹出了锁骨沟，加深了事业线，咬着手指，眼神迷离…… 玻璃上的反光证明这是一张自拍照。 正常男人看了大概都会像叶伯常这样，脸色惨白惨白的吧？ 景姗没有抢夺相机，太急躁，太羞耻，太紧张，好像跟她的形象都不是特别的契合。 天气很热，景姗呼出来的气息，却比空气还要灼热，因为她的鼻尖烫烫的，她的人中也是滚烫的…… 她垂眉横眼，看着眼神发直的叶伯常，问，“好……好看吗？” 叶伯常只是吞了一下口水，没有回答。 这时，突然有人问，“帮我们也拍几张照片嘛。” 叶伯常果断把相机给关了，“储存满了，拍不了。” 陆建红也没想到叶伯常拒绝得这么干脆。 叶伯常把相机还给景姗的时候，说了一句，“明明几十上百张的靓照，混进去了脏东西，感觉相机都不能要了。” “我……”景姗急眼大叫，“你说谁脏。” 叶伯常连忙说，“我说她……” 不过当叶伯常一解释，再看景姗的时候，发现她的笑容中藏着狡黠的味道。 景姗在叶伯常的耳边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叶伯常做事从来不跟人解释呢！” 上当了！叶伯常的脑子里蹦了三个字出来。 果然应了那句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杨教练在修车这件事情上，花了比较多的时间。 不是故障找不到。 而是明明知道故障是什么，也要把闷缸的天然气给排掉。 换成烧油，再打火。 就这么来来回回地搞了两个小时。 关键是，始作俑者的陆建红还生气。 车上蹲不了太热。 车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蹲在路边碎碎念，“修车修这么久？” “到底会不会？” “早知道搞这么久，还不如去找个修车的过来，人家专业的，还不用这么长的时间呢！” 她每说一句话，都想让身边的人认同她。 可是谁敢接这个傻逼的话。 问题都是她搞出来的，她还把责任和问题甩到教练的身上。 这事，也就是没摊在叶伯常的头上。 不然，这工作不要了，也要把这个几把女人扔路边，让她要么走回云城，要么走到雅城。 车，终于发动了。 陆建红还想去开，杨教练说，“你不要开了，换个人来。” 不开就不开！陆建红还像个小红主一样生气了呢！ 换人开之后，大家很听教练的话，一路都很平和，也没人跟陆建红说话。 她努力地表现得不在乎的样子，你们不理我？呵，我还不理你们呢！ 你们这帮傻逼！ 然而到了雅城，再一次证明陆建红就是个彻头彻尾声的大傻逼！ 第145章 还得看我来安排 雅城有三雅。 雅雨、雅女、雅鱼。 说的是雅城的雨多，烟雨朦胧的美景在这里是时常可以看见的。 自古雅城出美人，也就雅女，还有部分的民族风情。 雅鱼就更不用说了，喜欢吃鱼的，肯定是不会错过雅鱼的。 这三点加在一起，大概可以把雅城定性成为一座旅游城市。 好的，国庆，三号，到了雅城。 满街的车，满街的人，天黑了，吃到处都是餐厅，但是处处都是人满为患的餐厅。 于是，一车的学员连同教练在内都看着陆建红。 来吧，是你让我们来雅城的，你不是说要吃这个，吃那个…… 现在吃什么？ 吃个锤子。 吃的倒也没啥，大不了在小卖部里买几桶泡面，都能解决了。 可问题是，住哪儿？ 有一个女学员终于忍不住了，“陆建红，我们住哪？” 陆建红说，“我怎么知道住哪儿？” 那两个女学员终于炸了，“你特么的是不是忘了，来雅城是你的主意。” “我们当时说去汉北，去绵州都可以。” “是你说的那个方向都是土贼，没啥玩的。” “非让我们都听你的，还说听你的不会错。” “现在我们来了，吃啥，住哪儿？你总要给个说法嘛。” 陆建红说，“我给你们个屁，你们自己没主见吗？” “不要出了事，都往我的头上推。” 陆建红看着杨教练，“教练，找住的地方。” “我给你找锤子的住的地方。”杨教练憋了一天的火，终于是炸了，“出发前，就跟你们说了食宿自理。” “我说去哪儿，你不听，还跟人家说，我跟当地的老板勾起，要拿回扣。” “你说你自己找地方。” “来嘛，你来找。” “一天到晚嘴臭。” “全车的人都听你说的非要来雅城。” “来之前你不打听清楚，住哪儿不知道，你在车上那个批嘴都吹上天了，吃这个吃那个，吃嘛……” “你吃尼玛个锤子……” 陆建红可能没有想到教练骂人会骂得这么难听。 她也没想到她给了钱来学驾校的，还被骂。 她想拉人上船跟她一起谴责教练。 一回头，发现所有人都瞪着她，恨不得她去死的样子。 陆建红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但是嘴巴闭紧了，不敢再喷粪。 叶伯常说，“那你们慢慢商量，杨教练，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杨教练一听有地方可去，那肯定高兴。 其实他也有地方可去，他一个跑车的怎么可能对这边不熟嘛，每个月都会跑雅城的。 有些学员本来就是当官的，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到了请客吃饭的时候很大方，甚至还带教练去ktv，偶尔还能碰到点妹子的。 他对雅城很熟，也知道今天的雅城宾馆几乎家家爆满。 找房间肯定是能找到的，但是你要一家一家挨着找。 能把你给累死。 听到叶伯常有地方去，杨教练就知道肯定是好地方。 叶伯常这将三个月所表现出来的品性一直很靠谱。 他很喜欢叶伯常这个小伙子。 叶伯常本来就计划今天要招待杨教练的。 他准备带杨教练走的时候，另两个女学员急忙喊，“叶伯常，你们有地方去啊？” “能不能带我们一起去？” 叶伯常不想带她们，有点烦，“你们还是自己去找吃的找住的地方吧。” “到时候，你们说地点，明天早上杨教练来接你们就是了。” 两个女人急忙说，“我们对雅城人生地不熟的。” 叶伯常看着陆建红，“她不是对雅城很熟。” 陆建红现在一副学乖了的样子，“哎呀，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多人。” “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大气一点。” “叶伯常你和杨教练有地方去，把我们也带上嘛。” “万一，你们把我们丢在雅城出了点什么事，到时候，大家都不开心对不对。” 杨教练也挺无奈，他是教练，出来之后，要对全车所有人都负责。 于是就跟叶伯常眨眼又点头，“算了算了，一起一起。” 叶伯常马上就说，“那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很贵。” “一顿饭可能七八百上千块。” “一个房间也是七八百块。” “你们如果能承受得了这个消费，你们就去。” “你们如果承受不了，就不要跟着。” “我不想一会到结账的时候，又为了钱的事扯皮。” “实在是不好看。” 这个消费对她们来说的确是太高了。 但是陆建红就努力地表现出一副见过世面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按照温泉酒店那张卡上的地址。 杨教练把车开了过去。 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被这家温泉山庄给惊艳到了。 杨教练说，“早年，我有个朋友开出租。” “就听他们客人说，云城周边很多地方都能挖到温泉。” “那个时候就请人来挖。” “挖到了就原地盖一间酒店。” “挖到温泉的，都发财了。” 叶伯常没有来过这一家。 不过从环境上来看，确实好得有点过分了。 有独栋别墅，娱乐和住宿的地方都是分开的。 从大门大接待大厅还开了好几公里。 如果是私人老板，开这么大一家温泉酒店，不知道得多有钱。 叶伯常估计，这应该是某央企的下属单位。 下车的时候，杨教练都被搞得紧张了。 “小叶，这里，会不会太豪华了？” 叶伯常担心温泉酒店卡里的余额可能支撑不了今晚的消费。 不过他带了银行卡，卡里还躺着五十多万，没道理消费不起。 撑死了，给杨教练安排一下子，一晚上了也就千儿八百块的，温泉酒店消费卡里的钱就算不够，最多也就贴个一两百块。 对叶伯常来讲不是什么大事。 到了接待大厅，叶伯常把卡递给前台，“你好，这张卡住宿、吃饭，都可以用对吗？” 前台妹子一看，立马点头，双手接过卡，“领导你好，请稍待，我马上给你安排。” 同时拿着对讲机喊，“余总，余总，总公司的领导来了。” 几道目光同时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也照照镜子，我？领导？呵呵！ 第146章 总有人会治她 余经理可能也正好在某个包间当中应酬。 一路小跑赶到叶伯常他们包间的时候，?脸蛋还是很红的。 一眼看叶伯常的时候，立刻先过来握手，“领导，一路辛苦了。” 余经理也就三十岁左右。 说的是雅城本地话，稍有点口音。 容貌有着本地姑娘的细致与水嫩，说起话来不是故意的娇滴。 但是听着声音很柔。 身上的西式束腰小西服却展现出她本来干练的一面来。 容貌声音气质和穿着，都有着不小的反差。 叶伯常与她握手时说，“余经理不用这么客气。” 余经理连连点头，“要的，要的。” “小周，先给领导他们安上一点点心，这么晚才到，路上的时间可能耽搁得太久，有点饿了，先垫一垫。” 服务员出了包间后，余经理又笑着说，“不过要少吃一点，不然一会就没肚子品尝一下我们小店的特色菜了。” 说着，余经理又赶紧握住景姗的手，“女士，坐车累了吧？” “没事，我们这边的房间里面有温泉，泡一泡温泉，舒筋活血，缓解疲劳的。” 这么会来事，她当这个经理，应该没人会反对的。 其余几个女人，都等着跟这位余经理打招呼的时候，这位余经理只冲她们点点头，就没有了下文。 不过叶伯常特地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的教练。” “今天正好练车跑长途，辛苦杨教练了。” 余经理懂了，这是今晚叶伯常的客人。 而其余的，都不重要。 余经理在特地跟杨教练打了招呼之后，就跟叶伯常说，“领导，从云城那边送了几只龙虾过来。” “你随我来看看，点杀一只，马上让后厨备下。” 叶伯常跟余经理出去后，余经理便说，“我今天下午才给城建投许董打电话问候了。” 叶伯常当即也明白，这家度假式的酒店是云城建投旗下的产业。 他们的人应该是认卡不认人。 叶伯常也自我介绍，“我是设计院二项目部叶伯常。” “现在跟城建那边正在合作一个项目。” “卡是上次跟许董打球的时候，他们送的。” 余经理马上笑着再跟叶伯常握了一下手，“叶总，那位杨教练，我们会安排好的。” “除了您和您身边那位女士外，其余的三位，您看……” 叶伯常说，“我跟她们不熟。” “但是雅城现在吃住都很紧张。” “我也没办法把她们丢在雅城不管。” 余经理点点头，“我懂，我懂，我这边会给您妥善安排好的。” “来，叶总，您看，哪只龙虾比较合适。” 确实有几只鲜活的澳洲龙虾，叶伯常随手挑了一只后，便返回包间。 余经理这边先掏出手机，给大领导发条短信，表示建院二部的叶总来了。 很快便收到回复：一个不错的小朋友。 余经理面无表情地把手机装进高腰的小西装口袋。 催了一遍菜之后。 便拿着对讲机喊，“将九号别墅清理一下子。” “拿两套新的浴袍过去。” “再准备一套新的泳衣……要……三点式的，白色吧。” “对了，把水放上。” “客房部这边，再准备一间单人房。” “听到重复一遍。” 对讲机当中马上传来客房部的回复。 余经理又喊，“好的，好的，有最新安排，再通知你们。” 余经理把这边安排好了之后。 包间那边准备走凉菜。 这些事，本来平常都是服务员做的。 她一会要敬酒，先去混个脸熟。 于是就亲自过去客串了一把服务员。 传菜的服务员手里端着托盘。 余经理就从托盘当中端菜放在玻璃的转盘上。 叶伯常说，“怎么好意思让余经理亲自招呼。” 余经理摆摆手，一副耿直的样子，“今天山庄里的客人确实太多了。” “大家都忙不过来。” “我本来也在包间里帮忙。” “叶总这边，我肯定要亲自招呼的。” 先前叶伯常被称领导的时候，整车的学员就对叶伯常是刮目相看了。 一个酒店经理亲自过来招呼，叶伯常的分量也变得更重。 杨教练陪的笑脸变得更多。 几个女人冲着叶伯常笑容逐渐谄媚。 “小叶，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我们今天晚上怕是连饭都吃不到。” “叶总，真是沾你的光了，我还怕今晚要睡车上呢，吓死我了。” “来之前，也没问清楚。” “这种没准备的事，以后真的不能再做了。” 景姗当然知道这当中的底细，不是因为她对这家温泉酒店熟。 而是这个圈子里大概的人情往来她很懂。 这也可以说明叶伯在跟城建合作的这个项目上，的确是很受重视的。 景姗觉得比较有意思的是叶伯常的后手。 她知道叶伯常是谋定后动的人。 这一次来雅城好像是算准了这边的人满为患，但是又一点不慌，似乎就等着最后把大家带到这家温泉酒店里来解了大家的尴尬局面。 但是唯一让景姗不爽的是，陆建红这个女人也能沾光，有点不舒服就是了。 也就在这时，陆建红听到那两个女人捧叶伯常，踩自己的时候，很不爽。 不阴不阳的说，“其实到雅城，最舒服的还是住农家乐。” “吃的，耍的，一天也才五十多块钱。” “还可以吃了他们本地的特色菜和农家菜。” “像这种酒店和云城那边的酒店也没啥区别，菜都一样，连味道都一样，没啥意思。” “而且还比云城的菜贵好几倍呢！” 如果是之前的话，她说这样的话，可能还会有人附和两句。 但是这个包间里似乎只有陆建红不知道，他们今天晚上能这么快吃到饭，全凭的是叶伯常。 所以，陆建红逼逼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理她，甚至想让她滚。 余经理的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她把最后一道凉菜放在转盘上，从腰上取下对讲机。 “客房部客房部，刚才说只有两间房了。” “安排出新的房间没有？” 沙沙沙…… “经理，除了九号楼，只有两间单人房了。” 叶伯常在听到对讲机里的话时，就知道这位余经理要搞事。 第147章 搞你不啰嗦 “叶总，景女士，杨教练，你们先吃着，我去客房部看看。” “尽量把房间协调出来。” “大家吃好喝好。” 景姗出了包间后，叶伯常自然是要把杨教练哄高兴的。 叶伯常从到驾校的第一天起，就对教练很尊敬。 叶伯常在关键时刻又帮了他，替他解了围。 关键是平常很少给教练找麻烦。 这会把接待规格又搞得这么高。 叶伯常跟杨教练喝酒的时候，杨教练一口酒一口肉，笑得连嘴都合不拢。 景姗平常也不喝酒的，不过今天晚上却破天荒地拿白酒敬教练。 杨教练还颇为感叹地说了一句，“我以后遇到学员，要是都像你们两口子这样的话就好了。” 景姗只是笑，也不去看叶伯常。 两人的表情自然，谁都没有刻意去解释，他们不是两口子。 其余两个女学员，也赶紧敬教练的酒。 “杨教练不能偏心啊，我们平常也没给你找事。” “杨教练，我们虽然天赋不行，但是好在听招呼，也没给你惹事。” “杨教练，我敬你。” 杨教练高兴了还一一点评他们。 “小叶和小景两口子没啥大问题，考试的时候，应该一遍就过了。” “你们两个，回去后，在倒库上边再加练两天。” 陆建红心里在想，你最好别说我，不然骂到你身上，你别说我不懂事。 可是杨教练把他们都评价了，就是没有去评价陆建红。 没办法，陆建红不能被定义。 但是杨教练不评价她的驾驶技术的时候，她又更生气了，你们这是搞孤立。 妈的，叶伯常请客吃饭，你们就捧叶伯常的臭脚。 杨教练管考试，你们就拍杨教练马屁？ 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 陆建红大口吃肉大口吃饭，见他们聊天聊得挺愉快，她就板着脸说，“好久才吃完？” “都困了，能不能回房间休息了？” 凡事没有落到叶伯常身上的时候，叶伯常是不会给反应的。 就像现在，陆建红就像自言自语地抱怨，叶伯常还是没有搭理她。 陆建红看到没人理她，叫叶伯常，“小叶，啥时候能回房间？” 叶伯常不解地看着陆建红，“啥房间？” 陆建红说，“今天晚上不是住这里？” “呵？”叶伯常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有啥误解。” “我让你不要跟着来。” “是你自己跟着来的。” “我没让你跟着我吃饭，是你跟着进的。” “我跟你不熟，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两句。” “你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要玩，要睡，要走，要留，跟我有毛的关系啊！” 陆建红的嘴巴就像合不拢似的，半张着微抖，大概是没想到有人真的可以在相处这么多天之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 这叫绝，还没到更绝的时候呢。 有人敲了门，余经理正好进来，“叶总，实在不好意思。” “我把你和景女士安排在九号楼别墅。” “杨教练有一间单人大床房。” “还有一间单人大床房，只能住两个人。” “酒店有规定，成年人，一个房间，只能住两个人。” 景姗把房间安排好了，陆建红当时就知道：完了，是冲我来的。 她伸手去拉身边的女人，后者躲开，离她远远的。 陆建红说，“我们俩住一房好不好。” 人家果断摇头，“不好。” 她和另一名女学员聪明地组队，“我们住一个房间。” 陆建红急死了，她只要拉住其中一个女人，把另一个女学员单出来之后，她没有得罪叶伯常，那么叶伯常肯定会给她想办法。 现在怎么办？ 陆建红才是那个单出来的。 刚才还阴阳怪气的陆建红冲叶伯常笑，“小叶……” “那个，你看，大家都是一起来的。” “我没房间，你是不是想办法给我解决一下。” 我解决你妈个比……叶伯常心里骂了一句，笑着说，“解决什么？” “没有房间了，解决不了。” 陆建红说，“可是酒店给你安排的是别墅啊。” “别墅里不可能只有一间房吧？” “你看，能不能分一间房给我住？” 叶伯常很平静地摇摇头，“不能。” “我跟你不熟。” “没理由照顾你和帮你。” “还有，跟你打交道让人很不爽。” “你让我不爽，我为什么要让着你。” “我把话给你放在这儿。” “别说没房间，就算有房间，也是你自己解决。” “跟我有个锤子的关系。” “对了，今天晚饭的账单出来，所有人的饭钱，我包了，但是你，必须a钱。” 陆建红不想低头，但是叶伯常的话的真的好重，每个字都像巴掌，猛抽她的脸。 余经理压根没打算理陆建红，“叶总，你这边请。” “客房部，来两个人把客人带到房间，叶总您和景女士先走，我一会过来。” 叶伯常他们要走，陆建红还想追。 余经理当即就把她给拦了下来，“请留步。” “这位女士，确实没房了。” “你不能留在我们酒店过夜。” 陆建红再次遭受到重击，她平常也这么说话，人家从来没这么对过她。 叶伯常这种男人真小气，还记仇，这种男人不会有大出息的。 可是现在要被赶，她知道也只有叶伯常能帮她。 但是刚才把叶伯常给得罪了。 陆建红难受得一批，早知道最后要求到叶伯常的面前，平常就对他客气一点。 现在怎么办？ 陆建红朝叶伯常大喊，“叶伯常，你是不是要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 “好，你要做这么绝，那我就让你们都不好过，老子今天就不走，看你们能怎么样。” 余经理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平静地说，“如果不是碰巧一个车，我连看到她都觉得厌恶。” “余经理，你看着处理。” 余经理拿出对讲机，“来四个保安到包间。” “再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对讲机：“收到，收到！” 余经理看到色变的陆建红，“每年来我们这里闹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如果没有点特别的方法，我们还做啥生意。” “跑到我这里耍无赖，瞎了你的狗眼。” 保安过来，一句废话没有。 陆建红还想撒泼的，一看这架势，当场便怂了，“小叶，叶伯常，叶哥，叶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鼠有鼠道，鹰有鹰道，没两把刷子能当经理？ 第148章 余经理是会安排的 陆建红是被拖走的。 杨教练也是忍她好多天了。 特别是今天跑长途，本来早就该到的，结果被她把车给搞坏了，修了快两个小时。 犯错有什么问题？ 讨厌的是犯了错死不认错，还特么的嘴硬。 没几把能力，啥也不会，还讨厌得一批。 碰到这种极品，杨教练都想报警，挺无奈的。 不过在叶伯常的影响之下，此时的画面引起极度的舒适感。 另两个女学员心中还在庆幸。 幸亏在关键的时候和陆建红这个傻批女人划清界线，不然自己都被牵连。 妈的，动不动就喜欢吹牛逼，给钱的时候就往边上躲。 说的时候比谁都厉害，做的时候，一点能力没有。 今天要不是叶伯常的话，大家这一晚上都不知道怎么过。 看到陆建红那要死要活的样子，她们是真的同情不起来。 她们想感谢景姗和叶伯常，可是在大堂的时候，就分道了，左边是去客房部，右边去别墅的方向。 好羡慕叶伯常和景姗，他们可以住别墅。 不过这边也不错，听说可以换浴袍去泡温泉。 叶伯常真的有点本事，还能住温泉酒店，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一个女学员问，“别墅那边可以泡温泉吗？” 服务员说，“别墅的温泉池子在别墅室内的。” 两个女学员一听，更羡慕了。 景姗和叶伯常一起朝别墅那边走的时候，莫名的心跳提了速。 景姗面对一切复杂的情况时都是一个很平静的状态。 但和叶伯常在一起的时候，连笑容和笑声都不太一样。 主要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刺激的感觉。 景姗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不会连陆建红的房间都要给她安排了吧？” 叶伯常说，“本来也是卡里的钱。” “安排了就安排了。” “我也没啥损失。” “可是安排她，会让我觉得恶心，安排个锤子。” 鹅鹅鹅……景姗笑了一阵，“我也这么觉得……” 别墅9号楼到了，就在门前，景姗的心在开门的那一刻，要跳出来了似的…… …… 陆建红使出千斤坠，想往地上睡。 保安膀大腰圆，像拎一条狗似的往外拎。 陆建红还在骂，“你们这些狗杂种，放开我。” “放手。” “老子要去告你们。” “你们等着。” 余经理在前边走，看到警车的警灯由远而近的时候。 余经理才说，“这些年，我见的能耐人也不少，他们可能脾气有大有小。” “但是总的来讲，对朋友对同事，对下属还是很尊重的。” “反而是像你这种，骂天骂地骂空气的最可笑，最没没本事。” “你现在可以吵，可以闹，我希望你一会进去的时候，还这么有精神。” 警车停到陆建红的面前，她突然就不发疯了。 “余经理，算了嘛，我不吵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闹了。” 余经理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不闹，晚了。” 一名女警的手放在陆建红的肩膀上，她抖了一下，眼神变得清澈不少。 她不哭，不闹，也不骂人了，老老实实地上车，左右两边有人夹着。 除了有点挤，有点怂之外，别的……就是有点想哭。 惹我？余经理翻了个白眼，转身去了九栋。 此时的叶伯常和景姗也刚刚才进房间。 余经理敲开门，歪着身子冲叶伯常笑。 叶伯常说，“余经理，请进。” 余经理进门一边跟客厅的景姗挥手，一边跟叶伯常说，“卫生是刚才我叫人又清理了一遍。” “裕袍是新的。” “景女士，泡温泉的话，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新的泳衣……” 景姗已经看到了那套纯白的三点式。 心中感叹余经理会来事的安排，也感叹她的大胆。 景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余经理，终是说了一声，“谢谢余经理。” 余经理摆摆手，“温泉池每天都会打扫和消毒，二位放心使用就行了。” “对了，叶总，派出所的把那个女人带走了。” “她如果不闹的话，把她带到市区教育一下，就放了。” “如果她不识趣，还跟警察叔叔闹情绪，可能不光明天出不出来，整个假期都要在里边过了。” 她落得这个下场纯粹就是自己作死。 没有惹到叶伯常，她可以随便作死。 要跳叶伯常的脸，今晚她哪来的，就滚哪里去。 叶伯常现在才不会考虑什么撕破了脸，大家脸上不好看这种屁话。 让人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往往都是给别人气受的。 让人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都是那些得寸进尺的东西。 叶伯常并不觉得这么安排陆建红有什么问题，“余经理，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余经理摆摆手，“叶总客气了，明早我会让人把早餐送到各位的房间。” “可以多休息一下。” “那……我就不打扰了。” 叶伯常把余经理送到门外。 余经理一转身，对自己的常规操作很满意。 把客人安排得很合适。 把不知好歹的处理得很干净。 每一环都是完美的。 余经理倒是觉得那位姓景的女士，气质和容貌真是不多见的美人。 余经理知道他们不是夫妻，甚至连情侣都不是吧？ 叶总这个年纪喜欢少妇是余经理没想到的。 不过也不得不夸一句，真是有味道。 不知道他们二人今晚会不会扌出火花来。 余经理笑得有点暧昧。 关上门的那一刻，叶伯常在转身的当口有点犹豫，就像卡在那里了似的。 他也不是什么纯情老处男。 但是今天莫名其妙地安排在一个房间里，把叶伯常反倒给搞得有点不会了。 叶伯常还卡在那里的时候，听见身后景姗说，“我先回房间了。” “好！”叶伯常松了一口气。 温泉池子的水放满了，叶伯常就坐在旁边抽了两支烟。 这么大的池子，一个人泡，有点浪费了。 刚才如果叫景姗一起泡温泉的话，她会不会泡呢？ 叶伯常露出色批般的笑容时，耳边有人说，“给我……拍几张照片吧。” 叶伯常回头看到景姗穿着浴袍，举着双手把披着的头皮挽起来扎成凤尾头…… 腰间的带子松了，衣袍渐宽敞开。 她并没有因为这一幕而慌乱。 那胸口像一个倒吊的心，诚意饱满。 第149章 镜头里很美 景姗把头发挽成了鸡毛丸子头后，双手得空了，也没有再把裕袍合上，更没有把腰间的带子系上。 而是顺手把袍子领子往背上一翻，浴袍顺着手臂和粉嫩的背滑落在地。 景姗往前迈了半步，交叉站姿，看到叶伯常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眨都不眨的样子，便问，“好看吗？” “好大……不是，好看！”叶伯常假装嘴笨地缓解了一下。 哧……景姗哧笑了一声，好像也就更放得开了。 其实这个节骨眼上，彼此心里在想什么大家都知道。 只不过从这一步到更进一步这中间的时间和距离，需要一个缓冲。 大家都有一个心理的接受过程，谁都不能表现得太着急吧？ 景姗把相机递给叶伯常后，她便缓缓地从叶伯常的身边走过。 就像今早叶伯常刚刚看到景姗时一样，白色就是显胖。 但是男人眼里的微胖和女人眼里的微胖是有差别的。 叶伯常所谓的显胖，那是肉肉都长对了地方。 旁边是沙发。 景姗坐在那如同太妃椅般的沙发上，撑着沙发，一腿延伸，一腿微蜷，颔首看着叶伯常的时候。 似乎不是在等叶伯常拍照。 叶伯常总觉得这场面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特别是这张沙发。 好像很多有趣的故事都是在这张91块的沙发上发生的。 景姗问，“这个姿势可以吗？” 叶伯常从地上把景姗刚才脱下来的浴袍给捡起来放在她的身上，“穿上吧……” 景姗其实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自然。 叶伯常的这个举动，像泼了凉水。 一下子把她的勇气和自信都给击碎了。 她以为，叶伯常喜欢这样的。 看来…… “穿上，半遮半掩拍出来的效果会更好。”叶伯常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反正我喜欢这种感觉。” 景姗突然又笑了，把浴袍穿起来，柔声说，“那……你让我摆什么姿势就告诉我。” 叶伯常把闪光灯给关了，“就刚才你摆的那个姿势，我觉得很不错。” 很奇怪，景姗刚才没穿浴袍的时候，反倒大大方方的。 把浴袍穿上后，遮遮掩掩的，反而有点害羞。 摆好姿势之后，反倒不敢去看叶伯常。 叶伯常伸手将浴袍下半衣襟拉开一些，那腿露出来一点的时候，景姗不禁哆嗦了一下，居然把眼睛闭上了，眼皮带着睫毛颤得像触电似的。 等到叶伯常把她的领口子往左侧的肩臂上划开一些，装泳衣露出大半的那一刻，景姗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其实很想看看叶伯常现在是什么表情。 但就是没勇气，生怕目光和叶伯常撞上的时候，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是笑？不知羞耻。 是挑衅？胆子太大，会不会让人反感。 还是迎合？迎合的话，太骚了，会不会反倒把叶伯常吓到。 景姗心情复杂，叶伯常反正很平静地拍了几张照片，“你往上躺，平躺着。” “双腿交叠，一手放在小腹上，别一条手臂放在额头上，侧一点点的脸……” “双手举过头顶，像跳水一样，身体舒展开……” 景姗按照叶伯常的话一步一步做，叶伯常呢，每次都会给她整理一下浴袍。 虽然不知道这样遮遮掩掩的具有怎样的艺术性。 单从两人的互动上来说，景姗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慢慢的，她也开始跟叶伯常说话，“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叶伯常说，“以前也偷偷看一些凉快的杂志。” “上面那些模特摆一个姿势，足够我爽几个月。” “我现在都还记得一个老外摆的那个姿势。” “实在太喜欢了，所以我把那一页撕下来，藏在笔记本本里好多年。” 呵呵呵……景姗笑了一阵之后，突然看着叶伯常，“什么姿势，要不，我摆给你看？” 叶伯常说，“就是你现在这个姿势啊！” 景姗先是一愣，嗔怪地看着叶伯常，“我是让你来给我拍照，你是工具。” “怎么现在我倒成你的工具了。” 叶伯常把刚才在沙发上拍的这些照片都翻看了一下。 除了光线不足之外，氛围感还是拉满的。 叶伯常说，“下水吧！” 景姗起身时，还把浴袍给合紧了一些。她站在温泉池的旁边时，朝叶伯常伸手。 叶伯常也很懂地伸出手，影姗正好把手放在叶伯常的掌心。 在叶伯常扶着她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拿脚板在水池子里试了试水温。 微烫，但是这个水温她很喜欢。 放开叶伯常的手，她便准备下水。 叶伯常叫住她，“要下水，还穿浴袍做什么？脱了。” 刚才大大方方地脱掉和现在叶伯常叫她脱到浴袍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自愿是壮着胆子。 叶伯常的话更像是命令加服从。 后者会让她有一点反抗的意思，但就是叶伯常平静且自然的口吻中又有一种让她不愿反抗的味道。 浴袍顺着身体滑落在地板，她顺势坐在了池子边，一双小腿放在水里，双手撑在岸边，前倾着身子，侧脸扭头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的镜头正好对准了她的背景。 凹起来的直角肩微微朝上斜。 从双肋到腰再到臀，就是一个完美的沙漏。 镜头中的景姗脱离了少女的清涩。 如同一朵开得正旺的花，不属于是颜最艳俗的那一类。 但却是娇艳妩媚到骨子里的那一类。 叶伯常拍了几张之后说，“下去吧！” 按照叶伯常的要求，景姗的造型越来越丰富，神情越自然，反倒越撩人。 叶伯常也从站着拍，到蹲着拍，再至坐在池边拍。 “再拍两张就不拍。”叶伯常朝景姗招招手。 她从池子的那一头来到叶伯常的面前。 叶伯常拍拍自己的腿，“仰头看镜头……” 景姗架在叶伯常的腿上，抬头冲着镜头媚眼如丝地笑。 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造型，看完了所有的照片。 放下了相机，口中喃喃道：“原来，我在你的镜头里这么美啊！” 她明明拿话筒，声音却细不可闻，还有些结结巴巴的，就像接触不良似的。 第150章 昨夜下了雨，今天慢一点 叶伯常看了看池子周围的布置。 旁边放那个篮子里的有日常所需，于是叶伯常顺手取了一个。 景姗突然抬头看着叶伯常问，“是不是这样做的？” 叶伯常笑问，“你还不懂吗？” 景姗摇摇头，“我都是趁着这段时间住在酒店里，拿了几张碟片补了一下以前不懂知识。” 景姗很认真地说，“看的内容和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挺像的。” 叶伯常好奇地问，“是不是男的开车，约了一个漂亮的少妇，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去了温泉酒店的。” “他们要在酒店住一晚吧，吃饭前？温泉边？半夜三更？” “唯一不像的地方，可能就是，他们一边开车，一边就玩起来了！” 景姗停下来，抬头抛着媚眼白了叶伯常一眼，“你是真懂！” 到了这一步，该发生什么不用去猜。 叶伯常动动嘴皮，“虽然我觉得不太礼貌，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的婚恋状况。” 景姗没有防守地笑，“离异！” 那是真少妇，没什么能够阻挡啦！ …… 天快亮的时候，叶伯常和景姗才睡在一张床上。 只是没过多久，景姗便醒了。 她觉得精神还挺好的。 叶伯常只是迷迷糊糊。 景姗伏在叶伯常的胸口问，“叶伯常，如果我昨晚跟你说我有老公，你是不是就退了？” “退什么？”叶伯常哼了哼，“就当是踢足球的时候，把守门员给过了嘛！” 鹅鹅鹅……景姗笑了一阵，“我还以为你挺有道德感的。”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就是太有道德感了。” 景姗说，“我也是！” “压抑的时间太长了，都已经麻木了。” “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疯狂。” 她都不太敢去回忆这一整晚发生的事情。 不过呢，一点也不会后悔。 叶伯常不会再往下聊的。 他跟景姗之间的关系，在考完驾照之后，应该就不会再联系。 大家对这一段往事只会藏在心底。 开心过了就好。 余经理稍晚些时候来了电话，“叶总，杨教练那边的早餐已经送过去了。” “你和景女士这边需要早餐？还是需要再休息一会？” 叶伯常说，“把早餐送过来吧！” 景姗听到服务员要来送早餐，她居然先一步起床，去一楼收拾了一下。 比如把塑料包装都收到垃圾筒里。 把纸再捡一下。 确保一眼扫过，不会看到什么的时候，她才把窗户打开，吹散了房间里的孩子气。 大股大股的凉风带着雅城山区独有湿冷的空气把屋子里过一遍。 只是当她一回头，看到叶伯常正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一同把服务员送过来的早餐给吃了过后。 余经理便在外边候着，主动从叶伯常和景姗的手里把行李给接过去。 只是叶伯常要大步向前走的时候，景姗一把拉着叶伯常的臂弯。 叶伯常扭头看她摇头，“怎么了？” 景姗说，“走慢一点。” 叶伯常表情复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突然发车几个意思？ 看到叶伯常的表情时，神情尽量平静地说，“肚子有点难受，走慢点。” 哦哦哦，原来是这个原因。 虽然叶伯常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还是在景姗的耳边一直问一直问是什么原因。 景姗也很懂事地当成一种情调，“是你，是你，你厉害，行了吧！” 说出来之后，才发现两人之间有些升华，这些道理和经验，是叶伯常之后精神自由和财富相对自由的情况下才积累的。 即便是现在很懂，但也处于年轻的阶段，有了爱玩的心思。 有的答案，还是要听到女人亲口说出来，才会觉得舒服。 不过，也不只是叶伯常才这么做。 男人经常都会在床上问东问西的，反正听不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就一直问，问到自己满意为止。 此时的景姗很配合，关键是她好像从中也能感受到快乐。 余经理在前边走得有点快，听见后边嘀嘀咕咕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聊的是什么，但是大概也猜得到内容。 刚才还在想要不要叫辆车过来，把他们送到大堂。 现在又觉得，让他俩这么走过去，好像更有情趣。 吉普教练车停在大堂的门口。 两个女学员在跟叶伯常和景姗招手。 杨教练还专门从车上下来，给叶伯常散烟。 余经理把两个包放上车，这才跟叶伯常说，“叶总，时间太匆忙，都没有好好招待。” “下次过来多住几天，可以把我们温泉酒店的项目都体验一下子。” “冬天泡温泉，池子里热汽腾腾，池子外白雪皑皑……” “冰火两重天，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享受，意境到了，心情自然也就到了。” “送君多时化作思念，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再见，祝各位一路顺风。” 看完余经理的安排。 再听余经理说的这些话。 就该明白，有的女人能坐到这个位子上，不仅仅是因为她年轻漂亮。 她一定有一些地方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杨教练上了副驾问，“谁第一个来？” 昨天开出了自信的女学员主动申请，“我第一个。” 叶伯常和景姗坐在后排，听副驾的杨教练说，“稍稍慢一点……” 景姗的脸一浪一浪地发烫。 过了一整晚，现在听什么话，都觉得多了那么一点暗示的味道。 那个叫陆建红的女人，给杨教练打电话的时候很温柔。 接到她之后，她在开车回云城的时候，也不瞎j2踩油门了。 很乖巧，很听话的样子。 其她两个女学员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在说昨天晚上的酒店体验。 “我还从来没有泡过水这么烫的温泉。” “好大一股硫磺的味道。” “这个肯定不是锅炉烧出来的水。” “叶总和姗姗昨天晚上泡没泡？” 陆建红就在后边可怜又弱小，肠子都悔青了。 昨晚住的旅馆，三人间，半夜还有人进出。 她吓都快吓死了。 如果不住，可能只有睡路边的下场。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惹叶伯常做什么？ 白白错过一次住豪华酒店泡温泉的机会。 第151章 一副不想认账的样子 话教人教不会。 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所以，叶伯常很少怼陆建红，她要装逼，装她的。 只要不跳叶伯常的脸，叶伯常都觉得无所谓。 这次，是她自找的。 被叶伯常给治了一次后，她什么毛病都没了。 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好忧伤的感觉。 …… 景姗和叶伯常两人开最后六十公里。 景姗开得很小心，比较慢，就像在水里有浮力那样，一脚油门一脚油门地试着踩。 主要是油门和刹车之间换着踩的时候，她每抬一下脚，小腹都有坠胀感。 本来驾校在郊区，到了学校，还得自己乘车回市区。 杨教练却破天荒地说，“没事，送你们进市区，小叶，你继续开。” 叶伯常把车开到景姗住的酒店，先送她。 景姗本来还想跟叶伯常说说话的。 这就……到站了？ 狗东西，该不会是打算干一晚就不联系了吧？ 是的，叶伯常就是这么打算的。 开车回家的过程当中，“叶伯常说，昨天晚上的住宿和饭钱，你们三个a一下。” “陆建红两百，其余两个姐，一人三百六。” “老师帮我收一下。” 啊？ 几个女人顿时懵了，她们还以为叶伯常请客，没想到到站后，还要把钱收了。 其中一个女学员说，“小叶，会不会太贵了？” 叶伯常说，“你们昨晚吃住的时候，没谁说贵。” “把钱结一下。” 女学员的脸色不好看，如果不是叶伯常所表现出来的强悍，她们说不定还会逼逼两句。 叶伯常正好到家，她们也都把钱给准备好了。 他收钱的时候，可没有一点手软。 老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慷慨？草尼玛的从驾校毕业了，你还记得老子是谁吗？ 我又不需要你们替我辩经！ 杨教练还要给钱，叶伯常却表示，这钱，怎么都不会收的。 这几个月是多亏了杨教练了。 回了家，把手机掏出来看看一路上收到的短信。 一一回复。 老袁：国庆七天不约出来喝酒？ 李东：这两天没反应呢？吃饭？喝酒？找妹子？选一个？ 露珠儿：这两天找个时间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伯常再翻下一条的时候，发现是谭品超的短信。 谭院长：刚才给你打电话，不在服务区，你不会是到国外去潇洒了吧？ 叶伯常赶紧给谭院长回了个电话，“谭院长，假日快乐。” “我昨天跟驾校老师跑长途去了，这会刚刚回来。” 谭品超说，“怎么？要准备自己买车了？” 叶伯常说，“没没没，英语、计算机和驾照现在不是标配吗？其余两个我都没问题，所以准备把驾照拿了。” “以后谭院长有酒局，我可以客串一下驾驶员。” 谭品超顿时在电话当中大笑了起来，“你说你以前为啥就不能开朗一点。” “说到酒局，明天中午，音乐学院一个老朋友叫了一起在一家私房菜吃饭。” “聊点事，你也一起吧。” 叶伯常知道，昨天晚上在温泉酒店受到礼遇，说到底，也是沾了谭院长的光。 谭品超和云城建投的许总的关系，在叶伯常这个地方是明牌。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那位余经理的态度就没有变过，这说明天晚上肯定是把叶伯常的底都摸清楚了。 如果不是许总打了招呼，那会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呢？ 有这一层关系在当中，叶伯常对谭品超的态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谭院长，你说地方，我明天中午过去。” 谭品超说，“有朋友可以带上朋友。” “明天本来是假期，人多也热闹。” 谭品超的话里有话，他没明着说，那几个朋友会带什么人前往。 大概率不会是家属。 如果他们带的是家属，按谭品超的年纪，跟他相交的那一部分大佬的家属年纪可能跟叶伯常的长辈差不多大。 让叶伯常带朋友去有个锤子的意思？ 他们……很有可能都带着年轻小姑娘。 这几乎都已经成了现在这些大佬们的一种习惯了。 如果不带个年轻小姑娘在身边，感觉好像没面子似的。 叶伯常也没打算带一个过去。 带谁？ 钟钰倒是特别适合这种场合，可是叶伯常跟钟钰不是一路人。 更何况有谭品超在。 那么……带刚刚和他上过床的景姗？ 也不合适。 景姗也就是一时风流的结果的吧。 叶伯常没打打算跟景姗有什么长期的关系。 不出意外的话，驾照考试的时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至于薛露……她见过名利场的，也应该厌倦名利场，让她远离名利场，远离自己。 换下来的衣服要洗洗，还有昨天晚上那条穿着泡温泉的内裤还用塑料袋装着呢。 都得拿出来洗一洗。 只是叶伯常在清理包的时候，看到了景姗的相机。 叶伯常好像记得这个相机已经给景姗了。 为什么还在他的包里呢？ 叶伯常好像看懂了，大概是景姗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便找了个机会偷偷地把相机塞进了叶伯常的包里。 这是为了制造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说真的，叶伯常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的。 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给自己来电话吧。 果然，才过了没几分钟，景姗来了电话，“我的相机在你那里。” 叶伯常说，“可是我记得我还给你了的。” 景姗说，“你是记得你把相机还给我了，你是不是忘记昨天晚上发生啥事了？” 叶伯常头一歪，“你说我们俩睡觉的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 景姗打断叶伯常，“我以为你挺潇洒的。” “满脑子都是上床上床。” “你昨天晚上自己说的，拍照的光线不好，只能先顾氛围，后期再修图。” “我把相机给你，记得把图修了再给我。” 草了……叶伯常本来想当一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混蛋。 结果……惨遭打脸。 叶伯常说，“那我现在修，晚上给你送到酒店来！” 景姗在听到最后这一句的时候，突然在电话里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觉得有趣，又有些得意。 第152章 我来看车的，你给我开车? “晚上送过来？这么快？”景姗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叶伯常说，“修几张照片，用不了多长时间。” 景姗说，“我不是说你修照片的时间快，我是说，你昨天晚上才跟我上了床，今晚又想了？” “我……”叶伯常想反驳，才发现好像脑子里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送相机和照片是假，过去教她做人是真。 景姗说，“还是别来了，我这两天有事。” 叶伯常顺嘴一问，“什么事？” 景姗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叶伯常说，“先假后真呗！” 景姗说，“你昨晚把我弄疼了，我要休息两天。” “真话是，新房子装修好，敞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要搬进去住了。” 叶伯常才发现，原来她住了几个月的酒店，是因为在装修房子。 以前那些猜测都是错的。 只是，那假话是个什么鬼。 她说叶伯常把她弄疼了，叶伯常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怎么还想再把她弄疼呢？ 叶伯常突然发现景姗并不粘人。 少妇大概都不粘人。 所以，这也是少妇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吧！ 景姗在电话里说，“等我把房子收拾好了，你再把照片送过来吧！” “对了，这两天你要是真的想，可以用我的照片……” “不要再用那张包浆的老图了。” 呵呵呵……叶伯常的陈年旧事被景姗翻出来调侃，他非旦不尴尬，反倒觉得很有意思。 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到笔记本电脑上。 给景姗修图一直修到凌晨两点左右。 现在也就是没微信，否则叶伯常可能会忍不住给景姗看看成片的样子。 景姗的眼神没有刻意地撩人，但就是那种纯欲的目光在明暗鲜明比的光线之中有种叫人难以把持的魅力。 叶伯常把这种魅力称作摄人心魄。 不能再看了，再看的话，一会就该打开e盘了。 对了，叶伯常把老袁d盘里的某些内容拷到了他的新电脑的e盘的。 里面有比较的经典的武腾兰系列。 同一个时间，景姗刚好从新房子当中回到酒店，洗过澡，一丝不挂的站在镜子前。 身上还有被叶伯常凌虐过的红印儿，并没有让她觉得难为情。 更像是对她姿色充当肯定的证据。 只是想到叶伯常今天离开时那怂样的时候，景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她更欣赏叶伯常，没有在男女的事情上那么痴迷。 同时，从对他的了解来看，这是一个知道自己未来想过什么样日子的男人。 景姗也就明白，这种男人在身边有合适的女人的时候，会出鸡，但拒绝沉迷。 要当他的长期伴侣，大概不能是依附型的女人。 而是聪明的女人。 聪明的女人不是指那些为了取悦男人玩遍花样。 而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去努力。 这样的女人，那怕是躺平，只要不是在拖男人的后腿，都会很受欢迎。 景姗并不是混吃等死，她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其实有信心，叶伯常会很喜欢她这样类似于战友的女人。 有需求的时候，随时随地可以酣畅淋漓一回。 抽身而出那一刻可以理智地进入到工作当中。 同桌吃饭，各自工作，相互取乐，不作纠缠。 像我这样的女人，叶伯常，你要珍惜啊！景姗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嫣然一笑。 …… 次日早上七点多，叶伯常收拾过后，出门吃个早餐，便去了西门。 和谭品超超他们约的吃饭的地方，就在西门。 叶伯常这么早过来，不是应约，而是过来看看车。 云城当下的4s店基本都开在西边。 遍地4s店的时间至少还得再往后推十年。 现在走进家庭的品牌也并不多。 动辄二十万以上价格的车，也不是人人都能消费的。 所以这些大一点的品牌店往往都开在西边。 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开在南边。 叶伯常心里有最佳车型了。 所以跟所有男人买东西的流程都差不多。 直奔4s店，丰田的女销售都还在化妆，看到有客人，且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时。 女销售们便把脸凑在镜子面前，看自己的妆容是不是齐整。 有位女销售动作很快，挺直了腰板儿，双手交叠背在屁股后边，一路小跑朝叶伯常跟前迎的时候，还不停地回头朝她的姐妹们眨眼睛。 有点得意，有点挑衅，就像得了便宜还在卖乖的样子。 叶伯常都听到有几个女人在小声骂她“骚货”了。 随即便是一阵窃笑的声音。 高挑的女销售瞪了她们一眼，再转头时，便是热情洋溢的笑脸迎上叶伯常。 “先生，你好，欢迎光临我们进口丰田。” “我是丰田销售经理，李洋！” 如果是女客护，她会给名片。 如果是老头子客记，她会弯腰歪头露笑脸。 但客户是年轻帅气的叶伯常，她就把自己的左胸给叶伯常看。 为什么是左胸呢？ 不是左胸大。 而是左边的胸口上别着她名牌。 就像在问叶伯常，你看我的胸……牌是不是很大很闪很好看似的。 被职业装包裹的身材总是很加分。 该紧的地方紧，该突显的地方，很突显。 高腰束腰的设计，铅笔型的西裤只有九分长，刚好露一点点的脚踝。 配上高跟鞋，显得腿长逆天。 她们要的就是你在她们的面前很难说出一个不字。 叶伯常后来跟房产销售那边也比较熟。 她们的销售课程当中有一条很关键。 一款产品的价格高，会让囊中羞涩的客户感到不适。 但她们会从客户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比如“我觉得这一款的价格太高了，是性价比不高”这一类的话术，可以很完美地化解客户的尴尬，迎得好感。 就像这个叫李洋的销售经理，在看到叶伯常的第一眼，就已经给叶伯常标好了价格。 她决定带叶伯常先去看一款比较贵的车。 再把叶伯常带到一款相对便宜一点的车型。 如果他的购买力足够，那么，今天这一单应该会成的。 “先生，你要喝奶吗？”李洋问。 叶伯常：？？？车车，好快的车车。 第153章 就这 即便是李洋给叶伯常拿了一瓶牛奶，也不能摆脱她刚才开车的嫌疑。 她在前边带路，“先生有对我们进口丰田的车型做过了解吗？” “我这边带您去看一下符合你气质的车型。” “主要是先生看起来就是年轻有的精英。” “不知道先生结婚或者是近期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叶伯常摇摇头，“没结婚，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李洋刚才领先叶伯常两个身位，从这一刻开始，只领先叶伯常一点点，并且时常侧着身子跟叶伯常说话。 不像卖车，更像同伴，还在叶伯常的身边耍着俏皮。 来到那款车型边上的时候，她便拍了拍车顶，“04款佳美。” “年轻有为代名词。” “全球销量可能没有那么亮眼。” “那是因为这款车很挑人。” “在我看来，能配得上叶先生的，这款车肯定是其中之一。” “有人说买车只买心头好。” “绝对不考虑油耗。” “但是佳美的发动机调校一定是业内最顶级的。” “不论是动力输出，还是节约能耗方面，基本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外观。” “它和叶先生很像，温文尔雅，业界精英，外表时尚华丽，内在强劲有力，后劲凶猛无敌。” 牛逼牛逼，你不这么夸夸我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 李洋开了车门，把车窗放下来后，便护着叶伯常的头的顶请他上车，随即抚着囤儿，顿在车外，圆润的足离开高跟鞋，也不会让人感到不雅，只会觉得有些欲。 她蹲在侧的，给叶伯常讲解着车内各种组合键的功能。 全世界各个品牌的车型，在组合键与标识上，几乎快要达成一致。 除了雪铁龙那个怪胎总想搞点不一样东西之外，其余的品牌，几乎没太大区别。 介绍完手边的功能后，李洋起身，关闭驾驶室舱门，她便双手枕在车门，将头伸进车内，“叶先生可以感受一下封闭驾驶的感觉。” 说着，她便从引擎盖前边绕到副驾，坐上车。 “这一款是高配，电动坐椅全方位调节控制，副驾空间足。” 说着，她把副驾的椅子朝后调了调，“哎呀……对不起，我的腿有点放不开。” 把坐椅往后调节之后，李洋伸直了双腿，“其实我的腿已经不算短了，但是在这种空间里还是很宽松的。” “就算叶先生以后的女朋友是世界名模，这空间也够了。” 李洋差不多把叶伯常现有的条件夸了一遍。 又给叶伯常的未来画了个饼。 佳美的性能方面只是粗略地介绍一遍。 再把安全性能一讲解。 她觉得火候差不多，于是就该抛出劝退价格。 “现在新款的佳美包牌落地价格不到四十一万。” “如果选择这一款车的话，大概要等一个月的时间。” 四十一万？ 这一年刚刚参加工作的朋友可能都在想他这一辈子能不能挣到四十一万。 一个月一千五六的工资加上四个季度那点微薄的奖金，一年三四是常态。 十几年不吃不喝能挣四十万。 所以，花四十万买辆车？ 可能性不大。 “但是我是觉得还有款也比较适合叶先生。” 李洋话音一转，“那款车同样年轻态，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对叶先生来讲不一定是最优选，但一定是最合适的……” “我们可以过去再看看，做一做对比，会让两款车都更立体。” 叶伯常双手拍了拍方向盘，看上去对这款车满是喜爱，所以李洋是觉得他现在应该在感叹自己的钱为什么不再多一点。 其实李洋在心里已经夸了叶伯常好久了。 这个年纪，自己来4s看车很少见。 别的男人和他差不多大的，还拖着父母一起过来呢，一副没断奶的样子。 叶伯常能来，说明他是有一定经济实力且靠自己的。 这样的男人，当然会与众不同一些。 所以，之前李洋的那些夸赞，也不全都是马屁，至少说的也是事实。 没事，现在买不起，不代表以后买不起。 年纪轻轻就开四十万的车，你难道不打算给自己留一点进步空间？ 当然，这些话只会在李洋的心里嘀咕。 说出来会显得像个傻逼。 她急忙下车绕到主驾那边给叶伯常拉开车门，“叶先生，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叶伯常双脚刚落地，“就它吧！” “给我办手续！” “好的！”李洋转身朝另一款车那边走了两步，突然定住。 大概愣了几秒钟过后，她突然转头看着叶伯常，“叶先生，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你是说，你现在就要订购我们进口丰田佳美？” 叶伯常点点头，“是的，你们这里可以刷卡的吧？” 叶伯常在李洋的眼里，还没那么大器的。 可是，叶伯常的话儿差点没把李洋的眼给撑爆。 不太可能，也不太现实。 不是…… 你不是应该在大堂里多看几辆车，然后说一句“我再看看”。 或者是留我一张名片，约我喝几次酒，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半年也不一定会买。 要么就是回去再商量商量…… 不是……哥，你突然给我这么来一下子，这么干瘪，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都没有爽到…… 太突然了。 李洋的神色短暂地慌乱过后，双手抚了一下头发，接着双手又在自己的上衣口袋和裤兜里找东西。 也不知道她在找哪样几把。 几秒钟过后，她突然回过神来，“对了，我现在带叶先生去签合同。” “不过叶先生可以先等我一下。” “我去给叶先生要一个内部折扣。” “到时候，财务那边可能会问，叶先生就说是我的好朋友就行了。” “叶先生可以给我留个电话吗？” “一会弄好了，我给你电话。” 叶伯常给李洋留了电话，签合同的时候，财务那边去刷卡的时候，人家也没问叶伯常是不是李洋的朋友。 倒是李洋，看到叶伯常付了全款的时候，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第154章 挂职将近 其实李洋给叶伯常准备了很多节目。 比如礼包可以不要。 比如加价的话，可以少一部分。 如果叶伯常急着提车，她甚至可以告诉叶伯常，有人订了车，现在打算不要了，她可以看看能不能跟经理商量一下，把这辆车先给叶伯常。 可是叶伯常签合同给钱办手续的动作太快。 全程都催着大家动作快一点。 卖菜还要货比三家呢！ 他比买菜动作还快。 这也导致李洋准备的很多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这让她的服务体验差到极致。 这样的优质客户，居然没有给到她情绪价值？ 叶伯常赶时间，她要提前到那家私房菜馆，不能让谭品超他们等。 办完手绪也才不到十一点。 叶伯常打车过去的时候，李洋给叶伯常打了个电话。 “叶先生。” “你看你刚才走得匆忙，我们这边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盒，你都忘记带了。” 叶伯常说，“忘记就忘记了吧。” 李洋试探性地问，“你看晚上有时间的话，我给你送过去也是可以的。” 叶伯常说，“不用了，先放着吧，提车的时候，再一起拿。” “那也是可以的！”李洋克制着失落的小情绪，带着一点惊喜地告诉叶伯常，“叶先生，你这边如果急着提车……” “这边实际是有位客户突然不订车了。” “原本那辆车，这几天就会到仓库。” “如果你这边有需要，我可以去跟经理谈。” “一切顺利的话，可能就九号到十号就能提车。” 叶伯常接下来会比较忙，手边有辆车，上下班可能也会方便一些。 叶伯常说，“需要加价吗？” 李洋说，“需要的，不过我可以去谈。” “因为这当中本来就已经有了违约金，所以我尽量跟经理说把加价给免了。” “叶总是个爽快人。” “我们肯定也爽快。” “那……我这边有消息了，到时候给你来电话？顺便把礼盒给你送过来。” 叶伯常说，“那到时候再联系吧！” 挂了电话后，李洋把电话捂在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呼…… 把不安和惊喜交加的情绪给压了下去，正准备以平常心迎接一天的好心情时，身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她刚一转身，就被两个贱笑的同事一左一右夹在中间。 “给那位叶哥哥打电话？” “我看他可能还没李洋大，应该是个弟弟。” “就是不知道是小弟弟还是大弟弟。” 李洋在她俩中间挣扎反抗。 不过这两个八婆一脸吃瓜的样子，不肯放过她。 “快说快说，他好不好色？” “你看你那骚样，是不是把姿势都想好了。” “哎呀！”李洋愤愤地嗔了一声，一副黑脸生气地挣脱出来，气匆匆地离开。 两个女人凑一起。 其中一人问，“生气了？” 另一人答，“气个锤子，她的脸都快笑烂，哎呀，大过节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也发发骚，我要是化妆快一点……” “那个叶哥哥晚上就只能求我不要动不要动……” 两个女人顿时浪笑成一团。 叶伯常要去的庭院，出租车司机反正是找不到的。 下了车之后，按照门牌又找了几分钟。 才从一道侧门进去。 庭院里堆放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野趣”两个字。 看得出来这庭院里下了些功夫。 无论从雕刻的字，还是院中陈列，可能都不是那种花大价钱买来的东西。 但这些物件，大概率是拿钱也买不到的。 叶伯常以前认识一个央美的大师，自己搞的院落，跟前这个有异曲同功之妙。 后来自己搞了个直播。 当时有大佬开价两百万，请他去给别墅设计。 这只是设计费用。 人家只说了一句，“你觉得我缺钱。” 如果不是叶伯常跟他关系还不错的话，可能都被他清高的外表给骗了。 说白了，就是两百万还是太少，你给两千万，看他去不去？ 叶伯常才进院子，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士接待的，“你是叶总对吗？” “我叫叶伯常，请问谭院长在吗？” 这位女士当即便说，“老谭在里面，叶总请进。” 叶伯常连忙摆手，“叫我小叶就可以了。” 你管谭品超叫老谭，管我叫叶总？我是有多牛逼？ 女人笑着将叶伯常领进去。 连谭品超在肉，一共三男三女。 “老谭，你们院小叶到了。” 谭品超跟叶伯常招招手，“来来来，见一见音乐学院唐院长。” 唐庆丰五十来岁吧？但是看着也就是个成功的四十来风的中年男人。 说话柔声细语，握着叶伯常的手，笑着说，“叶工啊，我们刚才还在说你呢！” “老谭把你给我们学校新校区做的概念方案设计给我欣赏了一下。” “我还在跟老谭说，你做的这个设计，不像是初稿，倒像是终稿。” 这就已经很抬举叶伯常了。 不过叶伯常听到的更多的是谭品超和唐庆丰已经在私下里达成了共识。 加之叶伯常先知的能力，可以肯定音乐学院这个项目归设计院。 叶伯常刚坐下，谭品超便问，“你怎么没把女朋友带来？” 叶伯常说，“谭院长，这个……没有，怎么带啊！” 唐丰庆听得哈哈一笑，“没有，就找一个。” “年纪轻轻的，不找女朋友做什么？” “大好的年华，不好好处一个对象，等到了我们这个年岁的时候，那是要后悔的。” 叶伯常看到唐丰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刚才出去迎他的那个姐姐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紧接着，唐丰庆便说，“概念图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当中的一些设计细节要打磨一下子。” “到时候，终稿的时候，要让专家组看到。” “在这方面，我倒是很欣赏翟老师的一些理念。” “小叶，接下来，你可以跟翟老师多交流一下。” 叶伯常第一反应是看谭品超。 谭品超闭了一下眼睛，这是在点头。 翟老师正是刚才出门迎他的女士。 交流？看样子是大部分的设计意见都要参考这位翟老师的意见了吧。 谭品超能把叶伯常带到这样的聚会上来，也说明音乐学院的项目拿下的同时，叶伯常挂职的事就在最近了。 第155章 提拔前的准备 翟佳语给叶伯常倒茶的时候，勾着头发客气地说，“小叶不要笑我是个外行就行了。” 谭品超在旁捧场，“央美的大师，是个外行？这可能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翟老师，小叶是自己人，在设计上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告诉他。” “他的悟性很高的。” 悟性高？那特么的得看你给得够不够多。 你不拿诚意出来，我原地变成智障给你看。 唐丰庆是有原配的。 所以，他跟翟佳语的关系，就不用多说了。 别问，问就是红颜知己，相互欣赏，干干净净。 这家私房菜，就是翟佳语开的。 有种闹市取静的味道。 中午的饭菜就像这家店的招牌，野趣。 没有浓得的油腥，也没有益州特色的椒麻。 菜色从卖相上来讲，还不错。 味道，一般。 按说，这么素雅的菜，大家聊的东西可能也比较素。 可是另两位全然是零帧起手的段子。 有人还朝叶伯常说，“你们还是注意一下形象，小叶还在这里，你们不要教坏小朋友。” 于是谭品超笑问，“小叶说昨天去跑长途去了？” 叶伯常说，“几个月前就报了驾校。” “断断续续的去学，昨天把最后一课时长途给结课。” “要考试了。” 这本身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对面那位可能是政府某部门的一位实权大佬突然说，“小叶以后开车要注意安全啊！” “去年还是前年，我把一个女的给撞了。” “本来就是一点轻伤，擦破了一点皮。” “你们猜她干什么？” “她逼着我带她去检查妇科。” “一查，宫颈糜烂。” “公安来了，她跟公安说，是老子给她撞的。” “把公安都给整懵了。” “啥车会把她撞得宫颈糜烂？老汉推车？” 本来一个段子，大家笑笑就过去了。 另外一个人接了一句，“那你怕是真的就给她擦破了皮！” 这笑声顿时没把房顶给掀了。 叶伯常也是早就习惯这种氛围。 幸亏没带个伴过来，否则，这种环境，她真不一定接得住。 翟佳语的这家私房菜看上去可能也就是一家普通的餐馆。 但是想到这种地方来消费，可能有钱还不行。 应该是唐丰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有时候谈一些重要的事情，就会选在这里。 还有一些人办事，可能会直接找到翟佳语这里来。 从表面看，翟佳语可能只是一个与世无争，追求艺术，享受人生的恬静少妇。 实际上，手中掌握了很复杂的资源。 她一面是唐丰庆的白月光，一面可以也是老唐的白手套。 午后，他们在室内打牌，谭品超在外边的桌边和叶伯常坐着喝喝茶。 “节前的时候，廖书记跟我商量了一下，你的职位问题。” “我的意思是，二部的经理，你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但是按照职务任命的相关规定，直接提正职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副经理这个位子应该没问题。” “你呢，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说嘛。” 要开始走流程了，那么叶伯常也就走走流程，“主要还是有压力。” 谭品超说，“有压力，正常。” “你这么年轻，就当了二部的副经理。” “从目前设计院各职位的年纪上来看，不出意外，你应该是所有副处级当中，最年轻的。” “我想你可能也担心下面有些人不服你。” “所以，等你上去之后。” “第二项目部，肯定会做一些人员调整的。” “三部的关宁峰，四部的杨品冠，这些都是近来在你手下，跟你配合得还不错的年轻人。” “如果你有需要，我跟书记提一提，把他们都安排过来。” 这都已经跟叶伯常配班子了。 这种提拔，在设计院已经算是破格。 不过，谭品超注意观察叶伯常的表情，发现他很平静，要么就是兴趣不大，要么就是极为刻制。 年轻人，拥有这样的心性，谭品超很欣赏。 叶伯常说，“毕竟涉及到人员的调动，我还是想回去听一听杨品冠和关宁峰的意见。”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再请谭院长帮帮忙。” 谭品超把茶喝了，“那就看你的意思。” “对了，翟老师这边，有时间可以过来多走走。” “不要有压力，设计理念肯定是以你为主。” “翟老师也不是那种指手画脚的人。” “多听听意见，多几种选择和想法。” “只当是参考意见了。” 叶伯常说，“翟老师身上的气质跟艺术类院校本身就很契合。” “我会认真请教翟老师的。” 谭品超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对叶伯常的表现很满意。 对他们这个层面的人，不会把话说得太明显。 谭品超今天把叶伯常专门叫过来认门，就说明唐丰庆和翟佳语之间关系很不普通。 如果是以前，叶伯常可能真的看不懂。 现在不一样了。 说白了，这帮大佬们，没那么多的无效操作。 最有意思的是，室里传来了一阵朗诵的声音。 对了，刚才饭桌上的还有一位女士，她是省电视台的一位节目主持人。 播音主持专业，形象气质佳，没想到私人的聚会上，还会朗诵现代诗歌。 听得叶伯常一阵抠脚。 谭品超说，“好了，我们这边的活动可能对你稍有些沉闷，假期嘛，去玩些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活动。” “上班再见！” 叶伯常正道别的时候，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岁左右。 谭品超交了闪现，挡在叶伯常的身前握住来人的手。 随后唐丰庆和翟佳语同时现身。 中年男人拉着翟佳语的手说，“来晚了，来晚了。” 翟佳语笑着说，“不晚，今晚我亲自下厨。” 叶伯常看他们都在忙，默默离开小院时，看到一辆奥迪，车牌云o……正好消失在转角。 这几年，许多商人可能会习惯性地把车牌搞成白牌。 再在挡风玻璃内，放置一张某某单位的出入证，来证明自己的车的特殊性。 可是，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抵不过一块云o。 便何况还是排名在前十的牌照。 叶伯常才反应过来，谭品超不是让叶伯常去玩年轻人玩的，而是下午这个局，他没资格上桌。 翟佳语……好像并不是唐丰庆的情妇。 第156章 小两口吵架的样子 叶伯常还没走远，宅院里传出来一阵美声唱法的歌声。 应该是刚才同桌吃饭其中一位女士的看家本领。 所以，你以为她只会讲讲段子。 可能讲段子只是她的爱好，她的绝活，只是你没资格看到，原来领导喜欢这个调调…… 叶伯常还要整理一下思路，才能捋清。 原本以为唐丰庆想通过在新校区的设计当中，让翟佳语增加一些自己的元素，来让老唐弥补在情感上对待翟佳语的缺失。 现在看来，老唐应该是借这个机会，在投其所好。 原本以为老唐在上边。 现在看来翟佳语才是上边的那一个。 唐丰庆在讨好她。 翟佳语的人脉比想象中要强大许多。 叶伯常心说，老谭是有意提拔我的，否则不会让我经常来“野趣”坐坐。 打车回人民北路时，接到了薛露的电话，“你还没回我短信。” 叶伯常说，“对了，你说要给我看个东西，是什么？” 薛露说，“我在琴房，你过来接我吧，时间差不多，我带你过去。” 叶伯常本来以为薛露只是在创造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等到了琴房接到薛露的时候。 薛露便拉着他去打车。 今天薛露穿着v领上衣，长裙子，歪扎麻花辫，戴了耳钉，脖子上挂的是银质的项链。 从琴上边拿起曲谱和教材的时候，就像是高中新来的音乐老师。 刚刚毕业，年轻有朝气，最重要的是那种学园式的校花气质，一定能迷死一大片的高中生。 叶伯常又在她的身上嗅到了橙子味，特别好闻…… 只是，叶伯常在认真地欣赏薛露。 薛露却从和他碰面开始，都没有拿正眼瞧他。 两人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叶伯常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毕业了，想去当音乐老师吗？” 薛露正想说，她有留校的打算时，突然记起，她已经暗暗发誓，非必要，绝对不会跟叶伯常多说一个字的。 出租车来了，叶伯常还是和以前一样，屁股在后排的座椅上摩擦到司机的后边，把右侧的位置留给薛露。 可是…… 薛露坐在了副驾，叶伯常的屁股被白蹭了。 一号的时候见了一面。 中间二三四号，叶伯常都没有主动找薛露。 何况薛露昨天给叶伯常发了短信，他也没回。 她要是不生气才怪了呢！ 司机看看副驾，再看看后排。 发现车内的气氛怪怪的。 薛露为了缓和这种气氛，就拼命给司机指路。 就指得很频繁的那种，哪个路口右转，哪个路口左转都要跟司机讲。 出租车司机一副，老子见遍世间一切的样子，双手把方向盘一丢，“啧……妹妹，你熟还是我熟？” “你说地方，哪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你看你那样子，都恨不得亲自来开了。” “来嘛，你来开！” 薛露的耳根子都红了。 当然，司机并不是那种很凶的口吻，而是带着一点玩笑的吻，“你们小两口吵架，就说你们自己的事情。” “不要拿司机当出气筒。” “开开心心的过节有什么不好，吵架有啥意思？” 这下子，薛露彻底不说话了。 薛露不说话，叶伯常也不说话。 司机都看着急了，就没见过这么蠢的，老子帮你都铺垫到这个地方了，你只需要动动嘴皮哄两句，老子再帮你圆圆场，你接下来不就好办了？ 非要绷面子装死，一会下了车，没有封闭的空间，老子看你怎么哄？ 司机强行给自己加戏一路加到目的地。 薛露在副驾给钱的时候，叶伯常下车时跟司机说，“师傅，我要纠正一下，我跟她不是小两口……” “是她在追我。” 叶伯常跳下车就跑。 “师傅不用找了。”薛露扔下一句后，跳下车就追。 司机拿着钱，明明不找了，应该是赚的吧？ 为什么这钱……挣得这么难受呢？ 还有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倒追？ 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应该是被那个小伙说中了心事，否则的话，她只会哼一声，都不会搭理那个小伙的。 原来人根本就不需要低声下气地哄。 只需要激她一句，两人在街头，他跑，她追，他插翅难飞。 …… 叶伯常并没跑多快，薛露很快就把他追到了。 只是在抓住叶伯常的衣领的那一刻，气鼓鼓地又甩开了手。 叶伯常看看周围，“你不是要带我看什么东西吗？” 薛露说，“跑反了。” 两人又傻乎乎地掉头往回走，又蠢又有趣的样子。 叶伯常问，“还生气不？” 薛露说，“本来没多生气的。” “但是看到你没戴表，所以有点气。” 叶伯常说，“中午跟甲方吃饭。” “单位领导也在。” “他们手上和腰上也没什么大logo的奢侈品，我搞得那么招摇，惹人闲话。” 薛露这才心情开始好转，“我还以为你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服就干的那种性格。” “你还有考虑问题这么细的地方？” 那必须得考虑，叶伯常又不是什么圣人，有的事情明明自己做好了，就可以轻松地解决。 非要四处发疯，老子天下第一地去制造矛盾。 那特么的是神经病。 叶伯常的基本操作还是要有的吧。 叶伯常说，“没有利益往来的，直接发疯。” “这种有利益往来，涉及到以后的职来发展，该注意就注意。” “当然，他们要是搞事，那也不惯着。” 薛露对叶伯常的处世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走了一段，薛露指着大门口的招牌道：“到了！” 叶伯常猜了很多薛露要带他看的东西。 到了三圣花乡，他甚至想过，是不是让叶伯常帮她搬盆花回家。 可是看了疗养院的招牌时，他人都麻了。 叶伯常扭头看着薛露，“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在这里养老。” 鹅鹅鹅……薛露笑出鹅叫，但是呢，接下来她要给叶伯常说的事，比较严肃一点。 不太适合说笑。 “这是我给你妈妈选的康养中心。”薛露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其实很冷血？” 有时候，叶伯常都在想，薛露是不是能听到他的心声呢？ 第157章 唇彩的正确使用方法 其实薛露已经做好了叶伯常会生气的准备。 只是叶伯常笑问，“你怎么总是能猜到我想做什么？” 啊？薛露的表情微微有点变化，没想到叶伯常会这么说。 叶伯常说，“我妈快出院了。” “我肯定不会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 叶伯常上一次试过把林素兰留在家里的后果。 一来是她确实不会照顾自己。 二来，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这样的病人在恢复期间需要人陪伴。 一个人的话，就会治愈出院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复发。 “我本来就想趁着假期过来找一家合适的康养中心的。” 薛露之前是在想叶伯常会不会觉得她冷血。 注意，她不是怕叶伯常这么想她。 叶伯常如果觉得薛露是属于冷血的那一类的，那么他们大概率连朋友都不能当。 薛露的目的很简单：解决问题。 如果到了这个节骨眼下，还扭扭捏捏，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乱的话，薛露提桶就跑。 那不是有情有义，那叫自我牺牲式的感动，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把自己给拖垮掉。 这种人才是真泥潭。 但是显然，叶伯常活得很清醒。 薛露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被叶伯常看到后，问，“你是在怕我生气？” 薛露哼了一声，“谁会怕你生气。” “是担心你优柔寡断，让我浪费了感情。” “你……还好！” 其实想说幸好的。 两人一同走进康养中心，有专人接待。 先看硬件，主要是中心的环境，住宿条件，活动中心的环境。 接待人员会把他们一天的作息和饮食都给叶伯常和薛露看。 薛露也不听接待人员在说什么，就去跟老人聊天去了，有说有笑的。 她还提出晚上要在这里吃饭。 于是就在这家康中心蹭了一顿伙食。 送薛露回家的时候，薛露还问叶伯常，“你觉得他们家的伙食怎么样？” 叶伯常说，“还不错。” 薛露说，“我觉得味道也不错。” “不过那些爷爷婆婆今天好像吃得比较多，在抢一样。” 叶伯常问，“有什么说法？” 薛露说，“现在大家条件都这么好。” “在吃饭这件事情，表现得很平常才对。” “像他们这种抢着吃，说明平常的伙食可能不好。” “当然也只是猜测。” “等到工作日的时候，再来看看。” “应该就能看出好坏。” 薛露说完这些的时候，发现叶伯常直勾勾地看着她，薛露问，“有事？” 叶伯常也好奇，“你还知道什么？” 薛露说，“还有看那些爷爷婆婆对康护中心护工的态度啊！” “要是有说有笑还好，要是爷爷婆婆都很怕他们，看到他们连话都不敢说的。” “这种康养中心，可能存在虐待老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看康养中心里住着的人年纪的大小。” “如果偏年轻一些的，条件肯定会更好一些。” “因为年纪不大的还能自己做主，自己做主都愿意在这里住下的，那条件肯定是没得挑的。” 叶伯常把薛露送到小区外的时候。 薛露说，“明天上午陪我练琴，下午我陪你去再多看几家康养中心。” “我早上想吃韩包子，你能不能给我买两个？” 叶伯常其实是有点开心的，只是没有笑得那么张扬，把头低了下去。 薛露突然问，“叶伯常，我丑吗？” 叶伯常：“很美！” 薛露：“我惹人讨厌吗？” 叶伯常：“你很招人喜欢！” 薛露：“那我让你给我买两个包子怎么了？云城到滨海单边航线1758公里，我飞一个来回，3516公里的距离，不值得你去一趟韩包子给我买两个包子？” 叶伯常抬起头来，让薛露看到他的脸，“其实我有点开心，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说真的，我要是碰到这种家庭的女孩子，我跑得比狗都快，你说你来趟这浑水做什么？” 薛露说，“叶伯常，你是不是想让我这个女孩子死不要脸地往你身上贴，大声告诉你，我什么都在乎？以后我但凡敢抱怨一句，你只要说一句，我当初跟你说了我就这条件，是你自己要贴上来的……” “这样就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叶伯常你别做梦了！” “我又不是要趟你家的浑水，觉得你这人有意思，觉得碰到你总会发生好事，我想把你当成我的吉祥物，行不行？” 叶伯常点点头，“行！” 薛露再问，“那我明天早上想吃包子行不行？” 薛露如愿地吃到了包子，叶伯常还给她带了水，顺便还给她递了一片口香糖。 薛露这才反应过来，叶伯常这是在嫌她吃了包子口臭。 于是，大街上，就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完全不顾形象地张着大嘴，朝叶伯常的脸哈气。 她面目狰狞，抓住叶伯常的脸，不准他动，就朝他的鼻子哈气。 外地来云城旅游的小姑娘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大叫，“妈妈，妈妈，你看那个姐姐要吃人。” 薛露再看她和叶伯常的距离时，原来这半年的时间，他们俩都已经走得这么近了。 剩下几天，薛露带叶伯常几乎把云城条件好一些的康养中心都看了一遍。 最终圈定三家。 叶伯常决定等林素兰出院的时候，带她去看看，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七号夜，叶伯常和前几天一样，准备把薛露送到她家小区外。 薛露却说她要回音乐学院。 于是叶伯常把薛露送到了女生寝室楼下。 薛露本来都进去了，结果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叶伯常，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表示一下的？” 叶伯常问，“你想要什么？” 薛露把那天和叶伯常逛街时买的唇彩给拿了出来，吊着叶伯常的脖子，双手在他脖子后边把唇彩给拧开，“别动！” 说着便在叶伯常的嘴上涂抹起来，一脸平静地说，“你不是想亲吗？” “现在也算是亲到了吧？” 原来只是搞怪，叶伯常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呢？ “其实……我也想亲！”薛露用力地怼在叶伯常那张涂了唇彩的嘴上…… “薛露，你们……” 两人正接吻，碰巧路过的叶盈声音都在发抖地喊了一句。 第158章 她也是个敢撕破脸的 叶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薛露是女神，在她们这些学院的女生心目当中是完美的。 她怎么能跟叶伯常亲嘴？ 叶伯常他凭什么。 当薛露听到是叶盈的声音的时候，她其实不想理叶盈的。 叶伯常先把头朝后仰了一下。 叶盈满脸不可思议，外加一点愤怒地看着薛露，“你不会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跟我作对。” “我讨厌叶伯常，你就要亲他？” 薛露把叶伯常嘴巴的唇彩给抹了抹，说道：“叶伯常，就算我亲了你，也不代表什么。” “你要是不亲口跟我说，我反正死都不会承认的。” 薛露说完之后，才看了叶盈一眼，“我都跟你说了，我和你不能当朋友。” “我可以接受别人心机重，但是不能接受别人自作聪明。” “何况你们一家子很坏。” 叶盈的心情本来就够糟了，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更是雪上加霜。 她觉得薛露再怎么样，明面上还是应该会给她留点面子才对。 没想到薛露当着叶伯常的面，直接撕她，一点征兆都没有。 除了同事之外，帮叶伯常出头的人并不多。 因为他们都不想惹祸上身。 叶伯常是个麻烦，他知道，别人跟他划清界线，他理解。 但如果有人主动对他释放善意的，他也很愿意去回报的。 像薛露表达得这么直接的，叶伯常都会有种舍命的冲动。 薛露决绝地看着叶伯常，“你先走吧，一会寝室要关门了。” “下午有时间的话，记得过来陪我练琴。” 叶伯常也跟薛露说，“最近几天可能很忙，有个大项目。” 薛露也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他俩就这么当着叶盈的面聊着琐碎，完全忽略了叶盈的存在。 叶伯常走后，叶盈就跟在薛露的身边，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薛露你是不是有病。” “你能不能离叶伯常远一点。” “你可以跟我当朋友，但是你不能和我的圈子的其他人有交集。” “你不觉得这样越界了吗？” 薛露本来不想拾理叶盈的，但是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叶盈掰扯两句。 “叶盈，你以前提到叶伯常的时候，只有不屑，没有愤怒。” “最近提到叶伯常，你应激了。” “是因为他看到你在那些老男人的面前卑贱的样子吗？” 卑贱？这个词好重？重点就像一记耳光，抽得叶盈头晕脑胀。 薛露接着说，“你不想让我和你的圈子有交集？” “是因为我在你家，看到你们一家子怎么欺负叶伯常的对吗？” “所以我跟叶伯常走得越近，越像一面镜子能把你们一家子的丑恶嘴脸照得更清楚吗？” 叶盈的脸火辣辣的，眼珠子一直在颤抖，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视觉神经所收集到的信息好像没有经过大脑处理，导致她的脑子里像是空白的，也像是一片乱码。 叶盈深吸了一口气，“薛露，叶伯常他妈是疯子，疯子是会遗传的。” “叶伯常他爸是活生生被气死的。” “薛露，叶伯常从小到大都没啥本事。” “读书的时候，就没人喜欢他。” “工作了还被单位上的人排挤。” “你不会觉得他有什么钱吧？” “他就是靠着钻空子，卖几套拆迁房，你觉得那几十万他能拿到手？” “他不但拿不到钱，还有可能被单位处分。” “你居然喜欢这种下贱东西。” 薛露不咸不淡地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叶盈，“他妈妈是有病。” “有病可以治病。” “你们一家是根上出了问题。” “你们家缺钱，就拿烂房子坑他几万块。” “现在看到房子要拆迁，又想花几万块买回来。” “便宜都让你们家占有了，还他下贱？” “他不下贱，你们一家子才下贱。” “叶盈，你们一家子以后离叶伯常完一点吧！” “他的圈子不装垃圾。” 叶盈认识薛露三年了，从军训的时候就开始了。 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这么说我？ 叶盈低声骂了起来，“薛露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装什么？” “你还不是一样的贱批。” “跟我们装什么清纯。” “还不知道你被多少男人给睡过了呢。” “千人骑万人坐！” 只是叶盈只敢小声逼逼，这些话不论传到谁的耳朵里，麻烦的还是叶盈。 但是叶盈那一肚子的气真的咽不下去。 她掏出电话来给叶斌打电话，“爸，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找叶伯常的领导。” “我现在想到他就觉得恶心。” “他怎么那么下贱。” “让他那个狗杂种把房子还回来。” “啧……”叶斌在电话里咂舌，有点痛苦地闭上眼，“叶盈，你……骂人的时候是不是还是要组织一下语言。” “你骂他就骂他，你不能连我带你一起骂了，啥叫狗杂种……” 话到最后几句，叶斌自己都说不出口似的。 不过叶斌这边也的确准备好了，工作日还是要去找一找设计院的领导，反映一下叶伯常的问题。 他钻空子这个事，如果不给个交待，那特么的就再闹大一点。 什么亲戚？那是几十万呐！ 叶伯常才刚到家，手机震了一下。 露珠儿：叶伯常，以后我保护你。 叶伯常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点走神。 好像上一次和这一次加起来，都没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言语中充满力量的感觉。 黄金周之后。 有三件事对叶伯常比较重要。 第一件，是升职提拔。 第二件，手中三套房，一套赔二十七万，八十万出头的款子到手。 第三件，当然是准备立项申报的事。 黄金周后第一个工作日，上午的碰头会，也是收心会。 刚结束，廖志强便溜达到了付阳的办公室。 “书记，你来得正好，我有点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付阳把廖志强手里的杯子拿过来，主动给他接水，“书记，那个第二项目部的经理一职，也不能一直由钟钰代着。” “我想说，能不能把代字去了。” 廖志强头一歪，你要这么聊，那我就不难开口了呀！ 第159章 换子 廖志强一口接过去便道，“院长，我过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过去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钟钰所表现出来的领导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等等，等等……付阳在精神上应该摸着后脑勺，一脸看不懂廖志强操作的样子。 你特么的……确定不是看了老子的台词本？ 是的，廖志强刚才说的那些话，本来是付阳的台词。 廖志强把付阳的话都说了，那付阳说什么？ 咦？不对吧，你这条老狗不对劲。 平常跟你商量点什么事，你特么的推三阻四地跟我打半天太极，今天这么爽快？ 廖志强知道付阳的心里正在琢磨某些小九九，他也不急着说话，端着杯吹茶沫子，时不时地呷一口。 付阳半晌后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所以，书记的意思是同意将钟钰转正？” 廖志强放下茶杯，点头道：“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嘛。” “刘磊受伤，钟钰临危受命，这么多的工作，可以说是千头万绪，让她疏理得这么平顺。” “这说明，钟钰同志无论是在专业上，还是在行政管理上，都具备了一定的能力。” “第二项目部在她的带领下，一直处在稳定的发展当中。” 不是……你特么的又抢我的台词？付阳当时都想跳起来说一句“我反对”了。 攻守异位的感觉一样。 嘶……付阳半天摸不着头脑，终于说道：“那就让人力资源处那边公示吧！” “等等！” 我就知道……付阳听到廖志强突然叫等等的时，他的眼皮都抽了一下。 付阳问，“书记这边还有什么事？” 廖志强说，“我想跟院长商量一下，叶伯常是不是也动一动。” “其余各部一直都配有副经理一职。” “唯二部一直没配。” “如今钟经理的工作开展这么顺利，叶伯常在当中也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 付阳打断廖志强，“不行，不行！” “叶伯常经验尚浅！” “他才着手了多少项目？” “在第二项目部，甚至整个设计院来讲，论资历，他得排倒数。” “这么贸贸然地把他扶到二部副经理这个位子上，许多老同志是有意见的。” 廖志强压根就不和付阳扯，先给付阳散烟，再往椅背上一靠，边抽烟，连笑呵呵地看着付阳。 付阳口快了一点，主要是提到叶偟常有点上头，连城府都顾不上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提钟钰的事情时，廖志强甚至都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 就像付阳没有半点犹豫地反对叶伯常当副经理一样。 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也让付阳的老脸有点挂不住。 廖志强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像在骂付阳，“你特么的懂不懂规矩。” 付阳被廖志强看的时间长了，心里发毛。 烟抽一半，“书记，要不，钟钰和叶伯常的事情都先放一放？” 廖志强也没有想过一天就讨论出一个结果来，“好的，院长，我先不打扰你了。” “我们下来再商量。” 廖志强刚走，付阳便低声骂，“老狐狸！” …… 叶伯常和老袁的办公桌挨着的。 两人正凑在一起聊黄金周。 实际上办公室里话题都围着黄金周在展开。 “商场里人太多了，挤都挤不动。” “下馆子要排队。” “我带我儿去步行街吃巴西牛排，排队排六十多号。” 巴西牛排要排队？轮着来？叶伯常嘀咕了一句后，才发现自己还沉寂在上一次的时间轴当中没反应过来。 现在的巴西牛排，虽然不是巴西的，但牛排肯定是正经牛排。 老袁问叶伯常，“长途跑得怎么样？” 叶伯常说，“就那样，来回，我开了六十公里。” 老袁笑问，“有没有好看的小师妹？” “我学车的时候，有个小师妹，好看得很，我们那一车骚男人，个个都想打人家的主意。” 叶伯常说，“那我跟你们情况不一样，我们那个车上，除了教练只有我一个男人。” “她们个个都想把我吃了。”（除了陆建红） 老袁笑骂，“你现在有点不要脸哟。” “赶紧把驾照拿了，我把我那辆夏利丢给你练一下手。” 叶伯常挑了他一眼，“这是准备要换车了？” 老袁说，“马上就离婚，离了老子就买新车。” 说到离婚，老袁一肚子都是气。 国庆七天，就没一天过得开心。 老袁也不禁感叹，“我特么当初都不晓得为啥要结婚。” “老爸老妈一说我该结婚了，我也是，脑子一短路，对对对，该结婚了。” “结果这么多年，我真的没想明白结婚为了哪样几把。” 叶伯常说，“结婚如果有好处，民政局门口连排队都没你的份。” 老袁两眼一眼，“我日，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突然想起那年的国库券，抢都抢不到。” 叶伯常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这么多年看下来，真正有好处的事，轮得到你一个普通人享受？ 国企央企没门槛，你随便进？ 楼市最好的时候，你想买房？说买就买？ 不能再说了。 老袁话音一转，“我是后悔没听你的，多买几套老破小。” “你这次不少赚，三套，八十万到手。” “准备干点什么？” 叶伯常说，“看吧，想去一趟滨海，或者深城。” “云城这边的房子升值的速度太慢。” “还是要看几个一线城市。” 正和老袁聊着投资的事。 qq闪烁跳动。 青青河边草：老付叫我去他的办公室，应该是扶正的事有着落了。 风往北吹：没那么容易，老付不会让我那么轻易上位的，情愿牺牲你，也不会那么爽快。 青青河边草：那他找我干什么？ 风往北吹：他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但是他要问你对我有什么看法，你要仔细一点回答。 钟钰能把老付和刘磊玩得团团转，这说明她有能力随机应变的。 叶伯常只需要提点一句，让她别飘就行。 同一时间，设计院大门外，有人给门卫散了支烟，“同志你好，我是叶伯常的三爸，顺路过来看看他。” 门卫笑着接过烟，“你进，你进！” 叶斌一进门，在一楼看领导的办公室。 设计院，就是院长的一把手，找院长，肯定是没错的。 第160章 你偷家，我不会? 钟钰还在想，叶伯常为什么就这么肯定，转正的事情没有这么快谈妥。 进了办公室，看到老付语重心长的样子，她就知道，叶伯常批中了！ 不过钟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进门先关门，扭腰甩臀地冲付阳眨眼。 “院长，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付阳拿下巴点点对面的位子，“先坐，先坐。” 钟钰当场甩了脸子，“做什么做？” “你就痛快点，行不行？” 付阳知道钟钰的脾气上来了，就是这个德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也只得叹口气，“这个职位升迁的事情，有严格的流程和规定。” “哪是几句话就能搞定的。” 钟钰听付阳跟她绕弯子，她就笑着说，“老付，你几句话就把我搞上了床，你搞不定一个经理的位子？” 付阳知道钟钰的脾气上来了，赶紧起身走到对面去安抚，“你说你，上什么火。” “还有，这里是办公室，你说话还是注意一点。” 钟钰说，“我注意一点，要不要我把你那些又老又下流的段子给你背出来。” “你在办公室里跟我装正人君子？” “你以前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装。” 付阳伸手去捂钟钰的嘴，钟钰扭头甩开，“你选吧。” “要么让我当这个经理，要么让我当你老婆……” 付阳的前列腺真的受不了这种刺激，“你看看你，又急，我没说不可以。” “你说你这么上火做什么？” 钟钰哼了一声，“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你跟我在这里绕什么？” 付阳话音一转，“对了，你和叶伯常相处得怎么样？” 钟钰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叶伯常给调走。” “别一个项目干到最后，功劳全成他的了。” “不是，你等等，你等等，老付，你该不会是想扶叶伯常当经理吧？” 付阳战略甩头，“咦，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关于你当经理这件事确实有阻碍。”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先去，这件事，就这两天就会出结果的。” 钟钰准备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警告付阳，“老付，我先把丑话说前面，平常你哄我，诓我，我当你调情玩笑耍幽默。” “我想搞事业，如果你不让我搞，那你就不要怪我找你要感情。” “女人嘛，事业和感情，总要占一头的。” “你不能等我老了，连个屁都没捞着，你说有没有道理。” 付阳拍着胸口说，“你放心，你在工作上要求进步，我是肯定支持你的。” 钟钰走了，付阳才松了一口气。 钟钰这个女人美是挺美的，也很骚。 可是，她也很缠人啊！ 好不容易看到她有个精神寄托，要是付阳扫了她的兴，那后果，实在难料。 还是别惹她。 可是……就把二部这个副经理给换出去？ 老付实在是有点难受。 但现在的问题是，叶伯常的确搞了个大项目。 地下商业中心的项目又是设计院的年度项目。 跟建院那边沟通顺利，如果工程进展喜人。 单位上，叶伯常也没搞出什么风浪来。 老廖要扶他当副经理，付阳是真没理由拒绝。 钟钰出门碰到一个陌生人。 怎么说呢，设计院里没有那么多的闲杂人等。 所以钟钰基本都见过。 但是眼前这人有点眼生，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你是……”钟钰随口问了一句。 这男人抬手，“我找院长。” 不是，你谁啊，你找院长，钟钰要拦一下的时候，男人已经把付阳的门给推开了。 钟钰喊，“你是谁啊，你就这么找院长……” 付阳这些也抬头看着来人，下意识想躲，担心是来寻仇之类的。 男人说，“院长好，我叫叶斌，叶伯常的三爸。” “我这里有点叶伯常检举材料。” “是关于他利用职务之便干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钟钰这下子再伸手拦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朝付阳看了一眼。 付阳跟她点头，钟钰出了办公室，本能地想跑，索性把高跟鞋拿在手里，一路狂奔回办公室。 本来是想在qq上发消息的，连打字的时间都觉得浪费。 立马给叶伯常打电话。 “有个叫叶斌的，自秒杀是你三爸的人，刚才进了院长的办公室。” “他说你利用吧啦吧啦……” 后边这些话，钟钰即便是不跟叶伯常说，叶伯常也已经猜到是个什么情况了。 钟钰听到叶伯常没反应，急道：“说话说话，你是不是没听到？” 叶伯常呢，神色如常，“听到了，怎么了？” 钟钰捂着电话喊，“你是不是搞不清状况。” “老付刚才问我跟你相处得怎么样，我把你骂了一顿，很嫌弃。” “他就答应扶正的事。” “这是摆明了拿你提拔换我扶正。” “他是很不情愿你提拔的。” “现在有人把刀递他手里。” “他都不用想办法，就能搞你。” “你快想办法，迟了就没救了。” 叶伯常哼了一声，“就这？” “不然呢？”钟钰差点没急死，这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还在那里装什么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是不是有病。 叶伯常的反应就是那种，静待风雨来的样子。 叶斌……唔……这一家子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叶斌在国电瑞兰工作吧？ 他可能都不知道，他们想抢的项目，决定权可以说就在叶伯常的手上。 叶伯常可能不能助他成事，但是要把他们国电瑞兰给搞黄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叶伯常给建院那边打了个电话，“丁总，刚才甲方那边有朋友问了一句。” “配电设备这些订了没有？” 丁翔说，“伯常，你这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啊。” “过几天，我们将陆续要去几家供应商的公司实地考察。” “你也是我们院挂了名的。” “你抽点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样啊……”叶伯常一副抽不出时间的样子，但是嘴上说，“我尽量抽时间吧。” 来吧，一个付阳，一个叶斌，你们最好一次把我弄死，不然，你们的老脸往哪放哟？ （来吧，说一下，成绩不好的时候，一般都没脸说什么的。这本，凑合吧！首先是输入法的问题，我用五笔，tj两个字母一打，就会出现刘或齐，有时候选错了，某些人就高潮了，啊，洗稿都不会洗，哎，我特么从在外站写书到现在，只因为涉黄被封，什么时候因为抄袭被搞过？喷都找不对地方，哎。再说说节奏，打破前几本日常风太重拖沓，尽可能在保证人设与铺垫完整的情况，让节奏快了不少，写起来，其实轻松一些，但细节上可能会差一点，有时候想好的梗，都没来得及放进去。最后再跟老书友们说一句，你们是真牛逼，我走到哪，你们追到哪，我感觉我做鬼，你们都不会放过我似的，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第161章 院长明天见 老袁听到叶伯常打电话，好奇问，“你要去建院？” 叶伯常摇头，“不去。” 老袁仔细盯着叶伯常的脸打量，“伯常，我发现你现在的人脉有点猛。” “丁翔这个人架子大得一批。” “以前刘磊约他，都不一定约得到。” “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就像跟兄弟打电话一样。” “你现在比经理还牛逼！” 叶伯常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吧！ 他想了想说，“我其实也挺好奇的，以前跟丁总虽然见过，但是加起来五句话都没说到。” “现在好像对我特别关照一样。” 老袁琢磨半天，突然来了一句，“我想你小子可能是时来运转了。” 时来运转？也许吧！ 不过命运这种东西，叶伯常还是觉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现实。 就像叶斌，如果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做得对。 叶伯常这一次甚至连fbi警告都没有，突然的反打，叶斌要付出的代价是沉重的。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下午的时候，叶伯常一直在等院部的反应。 四点的时候，叶伯常就准备去看看薛露有没有在琴房。 这时，电话来了。 廖志强来的电话，“小叶，你在搞什么名堂？” “自己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吗？” 叶伯常不想听任何人逼逼，“书记，你说，什么事。” “你那个三爸，拿着举报材料直杀付阳的办公室。” 叶伯常问，“他把院长杀了？” ？？？廖志强还愣了一下，“我用词不准确，他拿着举报材料去了院长办公室，说你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取不正当利益。” “里面把证据都罗列得清清楚楚的。” “我上午刚跟院长把副经理人选给暂定下来，结果就整这么一出。” “你说说，让我怎么保你？” “院长让我找你谈话，我说我谈不了，让他亲自找你谈。” 叶伯常的电话还没放下呢，钟钰就已经出现在门口了，直勾勾地看着叶伯常，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 叶伯常挂了电话，走到钟钰的面前，后者转身在前面带路，边走边低声问，“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叶伯常说，“解决什么？” 钟钰停下步子扭头看着叶伯常，“副经理不当了？” 叶伯常说，“当啊！” 钟钰问，“老付要把你拿掉，现在手里有现成的黑料。” 叶伯常皱着眉头问，“黑料？你几把黑料怕是全院之最吧？” 呵呵……叶伯常笑呵呵地直接去院部，进了付阳的办公室。 钟钰在后边送了他一段，她其实很想叶伯常当这个副经理。 有叶伯常在下边顶她，她去院部的机会大很多。 当然，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她欣赏叶伯常，那么这个副经理给叶伯常，她心里很爽。 叶伯常如果一高兴，庆祝的时候，会不会就顺势发生点什么。 钟钰现在脑子里只要一有时间，就是把叶伯常咬死的画面，一晚上能梦到他好几次。 …… 叶伯常到了付阳的办公室。 付阳垮着个批脸，给叶伯常施压。 叶伯常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付阳。 看得付阳的脸皮子都开始抽了。 付阳还在想，叶伯常的这个表情是在证明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是说他以为我把他叫过来是接受表扬的？ 付阳开口便说，“叶伯常，你叫我好失望啊！” 叶伯常问，“是我们的项目设计出重大安全事故了？” 我呸……付阳的毛都炸了，“啧……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什么？跟项目无关，是你的个人问题。” 叶伯常点点头，“哦，是我个人的问题，院长失望什么？” 我……付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顿了顿，“叶伯常，这件事，虽说是你个人的问题，便也影响到了单位的名声。” “我上午还跟书记在商量提你来当二部的副经理的事情。” “我们还在说，在地下商业综合体这个项目上，你配合钟经理，工作完成得很出色。” “要适当的褒奖，以示佳嘉奖。” “结果呢？”付阳就这么晃着手里的材料，“你就这么对待我和书记对你的信任？” 叶伯常问，“这是什么东西？” 付阳说，“这是实名举报你的材料。” “上面说得清清楚楚，你利用职务之便，买了人家手里的老破小。” “现在拆迁通知下来了，人家要告你。” 叶伯常还是面不改色地看着付阳，“那院长买几套。” 付阳说，“屁话，我为什么要买？” 叶伯常问，“你为什么不买呢？” 付阳说，“我都不知道。” 叶伯常点点头，“那不就对了吗？院长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付阳：(o_o)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哦。 叶伯常只跟付阳盘逻辑，根本就不想对别人的诽谤做出任何解释。 为什么要陷入到自证的陷阱当中去呢？ 付阳知道这材料当中的漏洞很大。 关键是他要骂人的时候，别人都只会当孙子，谁会像叶伯常这个样子，一条一条地逐一反驳呢？ 付阳不想再掰扯，“总之，别人把材料递过来了。” “递材料的还是你三爸，你家的亲戚，总不会说假话吧？” “本来还说提你当副经理，这事，现在就只有先放一放了。” 付阳话音一转，当即便说，“这件事，你也不要有思想包袱，院里到时候会开个会，讨论一下子。”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不会冤枉了你。” “好好工作，云城建的项目，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要不然，老账新账我跟你一起算。” 叶伯常看着付阳那老pua的嘴脸，“院长，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声谢谢你？” 付阳被叶伯常阴阳了一句，脸上有点挂不住。 关键是他好像知道叶伯常接下来要干点什么。 但是又不知道叶伯会干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付阳的心里好慌啊。 叶伯常出门前，笑问付阳，“院长，我再确定一次，你不经过调查的情况下，就要把材料上的内容当真是吗？” 付阳拿着材料双手一背，瞪着叶伯常，“你什么态度？” 叶伯常点点头，“好的，院长，明天见。” 明天见？院长我天天见！付阳搞不懂叶伯常最后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第162章 吃吃吃，就知道吃 他是在威胁我吗？ 付阳突然觉得叶伯常很可笑。 妈的，在二项目部牛逼了几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一样。 付阳本来就还在为叶伯常这段时候一直跟他唱反调的事而恼火。 逮住这个机会不让叶伯常栽个大跟头，就不是付阳的风格。 只是，付阳在叶伯常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气馁和懊悔，反倒是……有点亢奋。 对，亢奋这个词用得很准确。 叶伯常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神色如常地坐在办公桌前，拿出抽屉当中的信签纸。 唰唰唰地写了一封信，再拿设计院的信封给装了起来。 老袁忙完手边的事，“晚上，搞一搞？” 老袁这是为了庆祝自己挣了钱，还有一笔拆迁款马上就要进账，马上又要恢复单身。 哪一件事，都是值得庆祝的。 叶伯常说，“可以庆祝，不过得把杨品冠和关宁峰叫上。” 老袁知道叶伯常跟杨品冠和关宁峰走得比较近。 叫上就叫上，关照一下新人。 人多，也热闹一些。 下班时，钟钰堵门口“晚上一起吃饭。” 老袁凑上前来，“正好，正好，一起一起。” 老袁的公司以后还有很多活要在设计院里接。 跟钟鲸搞好关系是应该的，再说了，他和钟钰之间又没什么恩怨。 钟钰压根没心情应付老袁，“我找伯常有事，你就改天吧！” 老袁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地笑，“没事没事，那我们改天。” 于是叶伯常就看着钟钰说，“那就改天吧！” 老袁：…… 钟钰：…… 钟鲸也只能厚着脸皮看着老袁，“那一起吧！” 老袁人都麻了。 没想到叶伯常又被了一句，“还有杨品冠和关宁肯峰两个。” 钟钰眼角挑了挑叶伯常，心说，反正都多了一个老袁，再多一个杨品冠和关宁峰，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袁开着他的夏利，一路上都十分不解，妈的，叶伯常和钟钰到底有什么关系？ 叶伯常连钟钰这么强势的女人都能搞定，我特么的却搞不定我老婆。 老袁越想越几把想不通。 云城有几家苍蝇馆子。 什么叫苍蝇馆子？就是中餐馆，里面很多苍蝇，形容卫生条件没有那些中餐厅那么高档。 可能是从八九十年代就做餐馆的生意。 老板和厨子有可能是两一个人。 可能很多新时代的装逼青年，对这种餐馆嗤之以鼻。 但真的会有很多开大奔的客人来这种餐馆吃饭，并且，干饭都吃三大碗。 至于原因，去过就知道了。 叶伯常他们今天去的这一家，离单位不远，就在之后所谓的老巷子。 现在的老巷子还没有彻底地开始商业化。 这边的本地人还比较多。 等到过了08年，这边彻底商业化之后，开在老巷子里的中餐厅，人均消费七百多。 叶伯常他们只有搞发票的时候才会到这里吃饭。 这里是云城三大天坑之一。 另两个地方，便是鼎鼎大名的武候庙与锦宫。 来云城的，往这三个地方跑的，那真是不太好形容。 但是呢，他们来的这家苍蝇馆子就离老巷子不远。 门口人来人往。 馆子里坐无虚席。 端菜的小哥袒胸露乳，态度差得一批地喊，“让一下，让一下，不要挡到路，我日……” 都骂得这么难听了，依然还是有那么多的食客蜂涌而至。 按照钟钰的消费习惯，这样的地方，她都下不去脚。 更别说，像叶伯常他们这样，那桌子上都没有收拾干净，便要抢着坐下去。 桌子上全是油，也没有人来擦，钟钰还凶巴巴地喊，“来个人，擦桌子！” 她以为的凶巴巴，在闹哄哄长条型的馆子里细得跟蚊子一样，根本就没人听得见。 叶伯常在看菜单，老袁看到钟钰不耐烦的样子，便想主动拿纸去给钟钰面前那一块给擦一擦。 钟钰的动作快一步，拿着满天飞灰的卫生纸扯下一段，先把叶伯常面前的桌子给擦了。 老袁、杨品冠、关宁峰三个人互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明明是钟钰骑在叶伯常的头上才对。 为什么现在更像是叶伯常是钟钰的顶头上司？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钟钰努力挣钱，努力往上爬，不就是为了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过些有品质的生活，现在有钱，有权了，还特么来这种破地方吃饭。 如果不是叶伯常的话，她死活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再说说那服务员，什么态度，看着就来气。 叶伯常在点菜，他一会跟身后的人说，“没有雪碧。” 一会又回左边一句，“要纸自己去拿，墙角堆着的。” 过会儿又喊，“我忙不过来，你去点一下菜嘛，我日尼地妈……” 听得钟钰一阵叹气。 倒是叶伯常，脾气真的好，不管服务员接谁的话，答谁的腔，叶伯常都岁责点菜。 “点完了！”叶伯常说了一句。 服务员看着菜单，“二四六八，哥子，你们一共点了八个菜，蒜苗儿回锅ru，泡椒炒鸡杂，粉蒸ru，水煮牛ru……” 刚才他三心二意的样子，可能没有谁会觉得他把叶伯常的菜给记全了。 等人家把八道菜给报出来的时候，钟钰傻了吧？ 尊重他们的专业。 能在这种堂子里混的，都有绝活的。 然而真正让钟钰傻眼的是，菜上桌，她尝了一口味道之后……真香！ 不是，这破餐馆凭什么能做出来这么好吃的菜？ 特别是这道回锅肉，夹一片起来，肥的部分有胶质感，上面全是黑色的小点点，有的时酱油的色素沉积，有的颗粒是自家腌制发酵的豆豉…… 瘦的部分还在滋滋往外冒油的，色泽焦黄…… 闻一下，豆豉的味道很浓，但是都不好形容是臭还是香。 反正味道很怪。 但是真当钟钰把它放到嘴里的那一刻，豆豉独有的香味在那一瞬间配合麻辣一同刺激着味蕾，唾沫如水，从腔壁内疯狂分泌。 钟钰要大口大口地嚼，还得把嘴闭严实，要不然会喷水的。 叶伯常再看钟钰的脸色，嘴里有活儿，神情都好看一点了。 钟钰这两张嘴，总得满足一张。 第163章 巧妇 钟钰一连吃了好几片肥锅肉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要添一碗饭。 于是把碗伸到叶伯常的面前。 叶伯常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老袁怕冷场，“钰总，我来帮你添……” 叶伯常把老袁面前装白米饭的木桶拿过去，跺在钟钰的面子。 钟钰干瞪着眼，红了脸，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拿木头勺子往自己的碗里盛饭。 几个人看得吐舌头，叶伯常好凶啊！ 他怎么敢对钰总这种态度。 而钰总……她居然都不生气。 钟钰是生气的，可是叶伯常霸道的态度只是会让她觉得没面子。 可是心中那种被羞辱感觉，又让她有一点爽爽的。 这也是种钰最近很复杂原因，她好像有受虐体质似的。 叶伯常才不敢她有没有受虐体质呢！ 上班时间，大家为工作，你安排任务，下边的人完成，发钱发奖金。 下班时间，私人时间，你特么的凭什么支配人家？跟你又不熟。 所以叶伯常一点都没有要惯着钟钰的意思。 也许是有被叶伯常羞辱到，钟钰反倒像是放开了一样，她居然破天荒吃了两大碗饭。 把一开始找叶伯常的目的都给忘了。 钟钰把这家苍蝇馆子的名字给记了下来，以后她自己肯定也是要来吃的。 所以，在云城，苍蝇馆子，很可能是褒义词。 钟钰撑得小腹胀胀的，又跟着叶伯常他们去唱k。 叶伯常还看着钟钰说，“要不，你先回去了。” 钟钰说，“为啥要回去？我也要唱歌。” 钟钰跟着去的话，大家就不能找妹子了。 只得找了家量贩，把桌上摆满了啤酒。 老袁端着杯子大叫，“来，庆祝一下。” 本来是想说庆祝拆迁的，考虑到杨品冠和关宁峰两个人在场。 老袁不敢太张扬。 关宁峰好奇地问，“袁哥，庆祝什么？” 老袁说，“庆祝我马上就要恢复单身了。” 他们几个才明白，原来老袁是要离婚了。 关宁峰一脸苦笑，“袁哥，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老袁说，“好好的，肯定不会离婚嘛，就是因为不好，才要离啊！” 关宁峰小声说，“最近身边好多人离婚，让我们这些马上就要结婚的人，都有点害怕了。” 老袁嘿嘿地笑，“本来想叮嘱你几句的，不过，我这种婚姻比较失败的男人，就给不了啥意见了。” 老袁拍了拍叶伯常，“不过你们可是让你们叶哥给你们一点意见，他经验丰富。” 这一点杨品冠肯定知道的，那天晚上的漂亮女生艳压会所一众公主，中间还差着好几个等级。 即便是叶伯常身边的钟钰，在设计院，也是颜值最能打的那几个女人之一。 叶总的这个桃花运和对待女人的方式，好像真的挺值得学习的呢。 关宁峰跟叶伯常敬酒请教，“叶哥，给几点建议吧。” 这么一说，不光杨品冠看了过来。 老袁也侧着耳朵认真地听着。 钟钰端着酒杯假装没听到他们的聊天似的，战术喝酒。 叶伯常把杯子里的酒给喝了，“我也没什么好建议的。”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成功的人。” “说到感情，每个人面对人，都不一样。” “我只能说，做好自己，经营好自己，经营好感情这种事，交给你的另一半。” “你要是个穷逼，没啥本事，成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把一个对你没多大兴趣的女人留在身边那种破事。” 卧靠…… 他们仨，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钟钰拿杯子挡脸，一口没喝，心思都放在叶伯常的那些话上了。 叶伯常最后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你有米，自有巧妇来吹！” 噗…… 老袁喝了一半的酒，全都喷出来了。 这一晚的气氛，也就随着叶伯常的骚话正式拉开了序幕。 唱出几个小时的歌，散场的时候，叶伯常跟钟钰说，“把歌关了。” 我？钟钰虽然不满意，但还是照做。 叶伯常叫住杨品冠和关宁峰，“我想问问你们在二部的这些日子感觉怎么样？” 杨品冠和关宁峰互看一眼后，同时点点头。 叶伯常也就不绕弯子了，“这一次从几个项目部一供调过来四个。” “父俩的适应能力不错。” “接下来，我的身边也需要用人。” “所以我准备把你们调过来。” “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就可以说出来。” “如果没有的话，这几天可能就会办手续了。” 杨品冠和关宁峰肯定是想过来的。 跟着一个好老大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两人连连点头的时候，老袁突然问，“伯常，你不会是要提副经理了吧？” 钟钰也是一脸茫然，叶伯常在干什么？ 老付拿着材料对付他，他副经理的事，十有八九是黄了。 这也是钟钰今晚找叶伯常，想看看他有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可是，人员调动，问别的项目部要人这种权限，最少也得是副经理，而且上面不一定会同意。 叶伯常？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关宁峰和场品冠的意见。 还是说……他已经找到解决老付的办法了？ 钟钰的心越跳越快了。 只是此刻老袁拉着叶伯常死活要跟他吹瓶子。 “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什么时候公示？” “卧草，今天真是三喜临门……” “干了，干了……” 这一台结束后，老袁拉着关宁峰和杨品冠先撤，属于是有眼力劲的做法。 钟钰上车后，便问，“你有米，要不今晚让我这个巧妇炊一下？” 钟钰的头发明明扎得好好的，非要把头绳给拆了，叼在嘴上，举着双手，又把头发重新扎一遍，刻意给叶伯常展示着她做了腋下管理似的。 叶伯常说，“等你什么时候腋毛长起来在说吧。” “我喜欢有毛的。” 扎好的头发的钟钰含着下唇轻轻吮了一下，“别的地方有不行吗？” 看到叶伯常一脸无趣的样子，钟钰叹了一声，小声问，“你是不是已经找到搞定老付的法子了。” “开车吧，明早就揭晓答案了。” 此时，那封信就躺在设计院的举报信箱里，等待天明。 第164章 强制办工 钟钰想在叶伯常这里套出点话来，可是叶伯常的嘴巴就是这么严。 都到家了，也没告诉钟钰，他到底做了什么。 叶伯常不但拒绝给她透露，还拒绝给她透……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告诉钟钰的。 只是叶伯常不能完全信任钟钰这种左右摇摆且聪明的女人。 还有一个原因，叶伯常心理在想什么，将要做什么，要给钟钰一种琢磨不定的感觉。 这种距离感和压迫感，也是一种制约的手段。 让钟钰不敢对他太放肆。 叶伯常到家后也没有马上休息。 他先给景姗打了个电话过去。 景姗在电话里懒洋洋地问，“这么晚了，要过来给我送照片？” 叶伯常呵了一声，“没。” “托你帮我办点事，你在酒店还是在新家？” 景姗说，“在酒店呢！” 叶伯常说，“明天早上尽量早一点去帮我买一个女士手袋，一两万的就够了。” “再搭一瓶迪奥小姐。” 景姗哼了一声，“怎么？又在泡哪个清甜的小妹妹了？” 叶伯常说，“不是泡小妹妹的。” “老妹妹？”景姗笑问。 叶伯常说，“那叫少妇。” 景姗说，“不用买，我那里还有两个连包装都没拆的包。” 叶伯常说，“那等考试那天给你拆现。” 景姗满口答应，手机顶在下巴上很是不解，为什么是迪奥小姐呢？ 这款香水和名贵的包也不怎么搭。 景姗对这款香水的味道可熟悉了。 要知道了，她可是在刘磊的外套上闻到了好多次呢！ 叶伯常给李东打了个电话，约他到楼下喝了两瓶啤酒，吃了一会烤串。 李东鸟枪换炮了，身上的穿着也有了一些变化。 发现叶伯常一直盯着他看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有点丑？” 夹在腋下的那个手包，夹着不是，放在桌子上也不合适。 叶伯常说，“太成熟，有点不习惯。” 李东抠抠头，“我也想打扮得年轻一点，夏总说，我总穿t恤牛仔裤，看起来就像没长大一样。” “经常跑工地，打扮得跟小娃娃一样，镇不住人。” 看来夏有杰现在已经在逐步地把一些能赚钱的工作交给李东在做了。 李东现在手底下也是管着上百号人的小工头。 李东有些小紧张地问，“夏总说，以后他手下的工程，让我先挑。” “伯常，我这边没个主意，你帮我决定吧！” 赚钱谁不想，当你把一个人带进某个圈子的时候，这个人在极甜的时间之内居然会产生把你这个领路人给踢出去。 幸好，李东不是这样的人。 叶伯常说，“夏总看得上你，要带你，跟他好好学。” “工地上那一套，他比我们设计院要熟得多。” 李东点点头，“你放心，我会跟着夏总好好学的。” “对了……那个林峰，最近好像想找你麻烦。” “他最近跟车站那帮杂皮走得比较近。” “那帮杂皮平常抢下金项链，还吃药。” “除了敲诈小学生，也没啥几把本事。” “要不要我带人把他们直接料理了。” 叶伯常说，“不要多管闲事。” “你要是碰到林峰，看他要是太惨的话，隔三叉五的可以给他拿一两百块钱。” “先拿一段时间，再隔很长一段时间再拿一点。” 李东不解地看着叶伯常，“卧草，你是钱多？” 叶伯常看着李东，看得李东有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李东赶紧说，“我晓怎么做了。” 叶伯从兜里拿出个地址，“明天早上，你先去酒店房间找景姗取一样东西，九点半之前，按照这个地址给我送过去。” “主人问是谁送的。” “你就说是院长送的。” 李东不多问，把地址收好，他甚至不知道景姗是谁。 叶伯常看看时间，所有的后手都准备好，跟李东道别后，回家睡觉。 躺床上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所有人都在拼命搞钱，真正搞到钱了之后才发现，许多事情它突然就变得容易了。 钟钰这一晚上都在想，叶伯常明明整晚都和她在一起，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这么有把握把付阳拿下？ 甚至连叶伯常搬救兵这种事，她都想过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能。 这种事其实不大的，有人要保你，就是一句话。 一把手要搞你，这就是铁证如山。 钟钰实在想不到叶伯常还有什么逆风翻盘的能力。 所以大清早的，钟钰去了付阳的办公室。 付阳来的时候看到钟钰还很惊讶，“这么早？脸色还不好？是出什么事了？” 钟钰揉着眉心，“院长，你搞叶伯常无所谓，是不是准备把我也牺牲了？” 付阳打了个哈哈，“原来是为这件事啊？哈哈哈……昨晚担心得没睡好吧？” 钟钰说，“是啊，你还笑得出来，我昨天半夜没打电话到你家问你就不错了。” 付阳听到钟钰说要打电话到他家的时候，他的屁股一紧一松的，慌得一批，赶紧安慰，“不是什么大事。” “叶伯常如果没出事之前，廖志强那边想扶他一把，那么，大家相互给个面子，就过去了。” “现在是叶伯常自己不争气。” “廖志强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行了，你没休息好的话，就回办公室去休息国，一会我就让人力资源处那边公示。” “一星期后，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可以正式公示了。” 钟钰明骚里骚气地挑了付阳一眼，“这还差不多。” 可是心里想的却是，实在想不到叶伯常还能靠什么翻盘。 叶伯常……他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他也刚到办公室给设计院纪检处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高处长，举报信箱里的信件你是不是没看？” 高处长也有点懵，怎么还有人提醒他收举报信呢？ 还没问清对面是谁，他便去门外的信箱把举报信给拿出来，看看信封……头皮有点痛……这尼玛…… 再拆开信封……看看信纸……我尼玛…… 他突然不走了，看了一下信纸上的内容……吞了吞口水，转身就朝院长办公室里跑。 第165章 院长很生气 高复生推开了付阳办公室的门。 付阳的手正在钟钰的脸盘子上。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如同定格一般的画面： 高复生手里拿着信封，两眼发直。 付阳的手摸着钟钰的脸，不敢收，不敢动。 钟钰配合付阳定在那里，似笑非笑。 注意，此刻非静止画面。 高复生来的路上在帮付阳洗地。 推开门，仿佛看到付阳从天而降的巴掌抽在他的脸上，还啐了一口，“你洗尼玛比，我用得着你洗……” 现在，高复生只想悄悄地退出办公室，把门带上，再开门的时候，兴许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当全都没发生过。 付阳先说话，“高处长你过来看看，钟经理的眼睛里说是有渣渣，我眼睛不好，你来帮着看看。” 天才，我曰你先人……高复生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跑到钟钰的面前，准备凑上去真的看看钟钰的眼睛里有没有渣渣。 钟钰嫌弃地白了两个老家伙一眼，“没事，我自己去卫生间照镜子。” 钟钰前脚出门，高复生追上去，把门关上，回头根本就来不及管付阳那张脸有多黑。 高复生心说，我知道你脸黑，相信我，看完这封信，你会发现你脸黑早了…… “院长，你看看这个。” 付阳从高复生手里接过信，“这是什么……” 掏出信纸，看到上面三个大字，“举报信”。 再往下看：本人现在实名举报云城设计院院长付阳，长期包养情妇…… 铛…… 付阳的脑瓜子就像挨了一记重锤，眼前出现了重影，心脏的跳动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猛地把信合上，瞪着高复生，“你看过了？” 高复生也是一脸苦笑，“院长，这是我们纪检处的工作。” 付阳抿了抿发抖的嘴皮，如果没发生刚才高复生不敲门就闯进来的情况。 他可以大言不惭地吼一句，“污蔑，诽谤，给我查，查出这个背后中伤我的小人。” 然而刚才他好似帮钟钰吹眼睛的画面不仅在高复生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他付阳的脑子里也同样立体，甚至是以第三视角出现的。 说是清白？谁还相信。 尼玛比的谁让你不敲门进我办公室的？家教呢？付阳心里炸了锅，但却是平心静气地跟高复生说，“你去吧，我知道怎么处理。” 高复生想了想，离开前，还是留下了一句，“院长，我没收到什么信，也没有来过你的办公室。” 溜了溜了…… 付阳在门关的那一刻，砰地一声连信带巴掌砸在办公桌上…… “他狗曰的甚至还用的是设计院的信封和信纸。” 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不知死活，草尼玛的！ 这大概就是文化人和粗人的区别。 粗人都是三字经。 文化人都是四字决。 付阳给第二项目部打了个电话，“叶伯常来没有，让他马上来我办公室，马上……” 接电话的人是魏雨鹏，接了之后，差点没笑飞。 只是到了叶伯常的跟前，还要憋笑，嘴皮都憋出了无数褶皱，定了定神，“叶副组长，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 “那个……院长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生气。” 魏雨鹏听着像在提醒叶伯常，实际上只是在幸灾乐祸而已。 叶伯常一手放在办公室，一手放在椅背上，把自己架在椅子和桌子中间，仰头看着魏雨鹏，“你很想笑？” 魏雨鹏的脸有点黑，很气，想硬刚，上次道歉的事还历历在目，他不想再颜面扫地的来一次。 干笑了两声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老袁听到付阳很生气，便在后边小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昨天晚上明明还在说提拔的事情，怎么今天早上的风向好像发生了变化？ 叶伯常只是朝老袁甩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起身便去付阳的办公室了，他还把门大打开。 付阳的火已经压不住地往上涌，看到门开着，他拿着信封信纸冲到叶伯常的面前。 距离近到付阳就快亲到叶伯常的嘴，付阳才来了一个闪身绕开叶伯常，重重地把门砸上。 信纸信封啪地甩在叶伯常的身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啊不是我啊，不是我！”叶伯常张嘴就来。 付阳跺嘴，“我都没跟你说是什么事，你否认什么？你在慌什么？” 叶伯常说，“我没慌啊，院长，好像是你有点慌吧？” 付阳从头到脚，从脸皮到嘴皮，就没一块不抽搐的。 精神高度紧张加上气急败坏，那哆嗦的样子，叶伯常都担心他马上要进医院。 他就这么死死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看着他那一撮白毛，觉得还挺好笑的。 付阳把信纸和信封从地上一把抓起，捏得像他那一张脸似的皱巴巴的，在叶伯常的面前晃，“你这是污蔑，你这是造谣，老子可以告你，把你狗曰的抓起来。” (o_o)啊？叶伯常歪着头看着院长，“我造什么谣了？” “院长，你回忆一下，昨天我三爸来，也就凭一封材料，你一眼丁真，我也没说什么嘛！” “怎么轮到你的时候，承受能力这么差呢？” “来，让我看看举报内容是啥？” 叶伯常伸手去把举报信拿过来，看看上边的内容，“卧草，这显然不可能嘛。” “我拿给各个办公室让他们传阅一下。” “请院长放心，设计院上下的意见必然是统一的。” “绝对相信院长的清白。” 付阳手抖地从叶伯常的手里把信纸和信封全都抢了过去。 三两撕得粉碎，“你到底想干啥？” 叶伯常皱了一下眉，“我想干啥？不是院长把我叫过来的吗？” 付阳把碎纸往地上一扔，“你特么的要反应情况能不能讲讲规矩？” “你晓不晓得你在干啥？” “非要把事情搞得这么烦。” “年纪轻轻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不要忘了，你还要在单位上混几十年。” “你以后还想不想有点出息？” 叶伯常点了支烟，喂到付阳的嘴里，“院长，我都利用职务之便把钱挣够了，你说，我还用得着在单位上混几十年？” “院长，我们俩哪个是穿鞋的，哪个是光脚的。” 叶伯常再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转身要走的时候，嘀咕道：“这封信幸亏是放在单位的举报箱里。” “要是送到院长家里去，那才几把麻烦了。” 付阳：(o_o)叼着烟！ 第166章 福将 付阳刚才那股劲儿还绷着，没有卸下来。 他眉眼闪动的样子，是在回味叶伯常最后的那句话。 什么意思？ 他是在危胁我？ 他到底知道什么？ 他又做了些什么？ 无数个念头在付阳的脑海里来回闪动的时候。 电话的响声就像炸弹，吓得他全身一抖，心惊肉跳地拔下烟头…… 过滤嘴粘在发干的嘴皮的上，整支烟在他指缝中滑动，烫了手，一用力，扯破了嘴皮，流了血…… 满身的傻，心里发慌，却要控制情绪地接电话，“喂？” “老付，你让人送的东西。” 咚咚…… 付阳的心脏猛抽了一下之后，感觉不跳了，他整个人定在那里。 他的思绪飞转，把叶伯常要搞他的108个理由都想了一遍。 付阳的声音飘乎地问，“什么东西？” 他老婆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将决定付阳的命运。 直到听到他老婆说，“一个包，一瓶香水。” “你这把年纪哪还会这些东西？” “是不是哪个巴结你的下属送来的？” “我能不能收？” 付阳的汗珠子贴着鬓角滑了下来，他吞了一口唾沫，“收下吧！” “没事！” 放下电话，付阳就站在办公室的前面，背对着门口，从没有动静，到双肩微微耸动，大口喘息，再到缓缓蹲在地上…… 不是他崩溃了，而是泄气的那一刻，天旋地转和眼前发黑的感觉让他站不稳，蹲下去缓了好长的时候，才扶着桌子站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 …… 别一边，谭品超在廖志强的办公室。 谭品超的指尖在桌子上敲，“小叶这个事，你看还能不能挽回？” 廖志强叹了一口气，“我虽然管人事，但是院里从项目到经费，再到用人，基本上都是老付说了算。” “叶伯常这次，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我去了解了一下，那个小区刚刚才敲定要拆迁，马上就下了文。” “而叶伯常买房的时间提前了三个月。” “别说他利用职务之便……” “他爹是市长，他也不可能收到压根就没影的事。” “你说他买别人家的也就算了，还买他三爸家的。”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谭品超笑着说，“这也是我想用他的原因。” “书记，你不觉得小叶他有些运气在身上吗？” “我看中他，就觉得他是个福将。” 廖志强知道他说的是城建投那个项目的事情，“品超，人这一辈子不能只靠运气的。” “像那种运气，有一次，就哦弥陀佛了，你觉得他还能来几次。” 谭品超说，“第二次已经来了，你信不信？” 第二次？啥？廖志强对音乐学院的项目还一点都不知情呢！ 谭品超说，“书记，我的意思是，叶伯常，该争取，我们还是要争取。” “钟钰这名同志呢，私生活我就不评价，单说工作能力，有，但是达不到一个项目部一把手的水平。” 廖志强咧着下巴晃了晃，“咋？你还准备把叶伯常往二部的一把手上培养？” 谭品超说，“不培养他，那个位子上的人，可能就不好处理了。” “钟钰不适合当这个经理，院长他心里是有数的。” “他扶钟钰上去，我相信有一部分原因是替刘磊在占坑。” “过几天，他把钟钰往院部一调，正好赶上刘磊复出。” “二项目部怎么玩，到时候还是院长说了算。” “所以，我们可以说是在替叶伯常争取，也可以说是在为我们自己争取。” “能拖就尽量拖，能不松口尽量不松口。” “那封举报材料的事，我们也可以从侧面帮帮小叶。” 廖志强是没想到谭品超居然这么重视叶伯常。 两人正聊着，突然有人敲门。 谭品超看看时间，马上十点，他该走了，拉开门看到叶伯常。 谭品超倒是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跟叶伯常说，“我和书记正好在说你的，来，快进来。” 廖志强问，“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叶伯常说，“我跟杨品冠和关宁峰谈过话了，他们表示愿意来二部工作。” 谭品超：？ 廖志强：？ 谭品超就算全力支持叶伯常，也知道搞定付阳是一个持久战。 廖志强都笑了，“不是，小叶，你是不是现在还弄不清楚状况。” “院里本来是要处理你的。” “你不会以为院长还会赞成你当二部的副经理吧？” 叶伯常翻翻嘴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廖志强挥挥手，“小叶，这事没有结束，你也不要灰心，先把手里的工作完成好。” “剩下的事情……” 铃铃铃…… 电话一响，廖志强接起来，“……院长，嗯，你说！” 付阳在电话里沉重缓慢地说道：“书记，跟人力资源那边通知一下，公示一下，钟钰……还有叶伯常的情况……” “不是，院长……”廖志强习惯性地想反驳，但是突然顿在这里，抬头直视叶伯常，“院长，我再确定一下，是公示钟钰和叶伯常的履历情况对吗？” “是的！”付阳确定之后，挂断电话。 谭品超眼神也是直愣愣的，他承认叶伯常是个福将，可这……也太福了吧？ 廖志强痴痴地看着叶伯常，接着他刚才跟叶伯常没有讲完的话讲完，“剩下的事……被你自己解决了？” “是的！解决了！”叶伯常朝两人点点头，“书记，院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二部。” “如果可以，杨品冠和关宁峰的事尽量安排一下。” “对了，二部有一个人让他滚……” 叶伯常把诉求跟谭品超和廖志强说出来之后，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廖志强与谭品超面面相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们俩错过的。 叶伯常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付阳这么快就妥协了。 他们的脸皮上都是一层鸡皮疙瘩。 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 不到一个小时之后，设计院都收到一个消息。 大厅的公示栏里同时出现钟钰和叶伯常两个人的公示信息。 之后几分钟内，叶伯常，马上要就当第二项目部的副经理的消息传遍整个设计院。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惊心动魄的胡仙儿送的5张催更，感谢独立团老关送的大神认证，感谢九品带刀侍卫狮子头送的秀儿，感谢用户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这些天送的礼物。） 第167章 主人 有人从外边回了办公室后，就朝叶伯常那边看。 几次想鼓起勇气过去说点什么的时候，还是先回了自己的工位。 魏雨鹏在大声地问办公室的同事，“今天晚上我们找个地方聚一下？” “好久都没有出来喝酒了。” “反正这两天的事情也少。” 魏雨鹏的声音很大，好像是故意说给叶伯常和老袁听的。 总之就是不让叶伯常他们参与嘛。 奇怪的是，以前只要魏雨鹏一组织，其余的人都会参与。 可是他这一嗓子问出来，只能听见键盘霹雳啪啦地响得比较勤。 接着就是qq的嘀嘀嘀的声音。 他还在好奇，为什么大家在这一刻就像见了鬼似的。 他会下意识地朝门口看，那里没有站着领导，为什么大家还是一副要认真工作的样子呢？ 他自己的qq也没有响。 只感觉别人好像都在忙什么事似的。 虽然没人小声嘀咕，但是却能感受到他们八卦的情绪，叶伯常便知道，外面的消息应该是传开了。 这时，有位同事笑呵呵地来到叶伯常的身边，“叶总，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恭喜你了。” 恭喜？魏雨鹏没听懂，他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在开什么傻逼的玩笑。 接着第二个同事也走到叶伯常的身边，“叶总，什么时候请客吃饭？” 魏雨鹏感觉事情变得糟糕起来了，他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是请吃饭，无非就是几件事，结婚、升职、加薪，考证考过了。 叶伯常没结婚，大家的薪资体系都是固定的，到时间就会提，考证？更不可能，叶伯常把证全考了。 那么…… 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魏雨鹏的心开始抽，一下一下地疼，从这一刻起，他不太敢面对现实。 所以只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门口有人进来，“哟，都热闹起来了。” “你部门内部的聚会要定今天吗？” “没事，叶总，你看，明天或者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项目综合管理部这边请叶总和钰总吃个饭，祝贺二位荣升！” 魏雨鹏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锤了一下。 荣升…… 的确是升了。 并且，黄昌顺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叫的叶总。 这种称呼平日里大家开玩笑在私下里都这么叫来叫去，不会当真。 但是进了单位，每一个总，每一个领导，那都是货真价实的…… 只听叶伯常摆摆手，“黄总，等等再说吧，现在还在公示期。” 公示？公示了，果然公示了……魏雨鹏的手都在抖，以前平起平座，就算他拿到了大项目，也只不过暂时受器重。 大家在地位上仍能保持一致。 可是你现在当了经理，那特么的以后不是直接踩我的脸？ 我可以接受那些本来就优秀的人一直骑我头上，我不能接受夕日的战友是我的顶头上司…… 草尼玛的！ 魏雨鹏的手抖着给刘磊发短信：刘总，你不回来了吗？ 他的短信还没发出去，桌上的电话来了，人力资源处的电话，“魏工，你来过来一下，我们这边有点事谈……” 魏雨鹏面红耳赤地进了人力资源处，两眼发昏地走出来。 在公示栏的面前时，最后确认了一下，叶伯常的公示信息。 再想想人力资源总监刚才跟他说的话，“第四项目部因为工作需要，要抽调几名精英过去，你是单位的老人了，这时候要顶上，人家第四项目部指名要你……” “过去之后，机会也就出来了。” 配合上这份公示，魏雨鹏大概就明白，叶伯常还没上任，已经开始清洗下边的人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办公室，抬眼看了一眼和谐的工作气氛。 大家都在有说有笑，然而开朗的环境随着他一进办公室，顿时收声，死气沉沉。 以前办公室里，他负责搞气氛，他负开团，他是大家的开心果，他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他是个垃圾。 魏雨鹏吞了吞口水，想估起勇气跟叶伯常道个歉。 不知道道歉后，能不能留下来。 他知道自己去了第四项目部之后，也只是个圈外人。 他的日子不会太好过的。 现在就算跟叶伯常道歉。 有上次道歉的经历，他也明白，叶伯常接受但……不原谅。 魏雨鹏最后将心一横，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把刚才那条没发完的短信给发了出去。 魏雨鹏：刘总，你不回来了吗？今天钟钰和叶伯常同时公示，一个任经理，一个任副经理。 发完这条短信，他拿着箱子把所有的东西稀里哗啦地装进去。 这期间，他的动静很大。 以为周围的人会问他一句，“老魏你怎么了？” 哪怕就是这么一问，魏雨鹏也会觉得心暖。 可是，没有开口，甚至，连看都没人看他一眼。 妈的，这个世界真特么的冰冷。 这帮狗东西，真特么的势利！ 只有我魏雨鹏耿直，只有我魏雨鹏真性情。 他就这么抱着箱子离开办公室，没人说一句再见，也没人关心他去哪儿。 叶伯常也并不关心他去哪儿，至于他以后会怎么样，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叶伯常如果大度一次，以后就会有人想让他一直大度。 在他这里，也就只有一次机会。 不是说魏雨鹏这个人就一定很坏。 而是一个部门里的工作氛围很重要。 而工作的氛围是由领导决定的。 以前是由刘磊说了算，下边的人都特么的喜欢捧高踩低。 魏雨鹏就是这当中的典型。 现在刘磊回不来了，魏雨鹏在以后工作氛围当中很难自恰，让他滚不一定是为他好。 至少不会让他的摆烂情绪影响别人。 青青河边草：叶伯常，我都要疯了，你到底做了些啥？老付居然就这么妥协了？ 青青河边草：你快告诉我嘛，求求你了。 风往北吹：你问你家主人，他心里最清楚。 青青河边草：你以后就是我主人。 青青河边草：主人，行行好，你告诉我嘛，求求你了。 青青河边草：主人，你让奴家怎么做，你才愿意说嘛？嗯？ 第168章 后手 叶伯常这一局赢得没那么复杂。 他豁得出去，而付阳没有赌的勇气。 这个七寸掐得刚刚好。 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叶伯常让李东送过去的那个包，至于是为什么会有一瓶香水？ 这东西，太重要了。 进可攻，退可守的一步关键的棋。 当然，这些事，叶伯常是不会告诉钟钰的。 还是那句话：我很行，但不会在你身上证明。一旦要用到你身上的时候，一次就能让你爽到极点。 看着聊天记录，叶伯常也不得不感叹，钟钰是真的会。 她越会，叶伯常才会越防着她。 钟钰看到qq的聊天窗口没了反应，恨得牙痒，但是又无可奈何，她都管叶伯常叫主人了，活生生的一只骚狐狸，可他依旧无动于衷。 明明升职了，却没有一种获得之后的兴奋。 要是叶伯常能和她庆祝一下的话，获得感可能会更强一些吧？ 钟钰所有的心思都在叶伯常是怎么搞定付阳的这件事情上。 她给付阳打过去电话，“老付，谢谢你。” 钟钰的声音娇嘀嘀的，可是老付也一点都不兴奋，一点也不爽。 他现在就感觉像是血压正常的情况下吃了降压药，头晕乎乎的。 付阳说，“正常工作安排，没什么谢不谢的。” 钟钰察觉到付阳的情绪不对劲的时候，便问，“你不是准备拿下叶伯常吗？憄么突然又把他放上去了。” 付阳咳了一声，“我现在不想聊这个。” 钟钰问，“那我现在来你的办公室？” 付阳说，“别来了，我有点不舒服，提前下班了，回头再说。” 付阳的确有点不舒服，被气到了。 但也不至于提前下班吧？ 他现在回家也只有一个目的，对家里的情况还不太放心。 就像手机落家里没带，无论走出去多远，都得想法子回去把手机拿上，还得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家人有没有接到奇怪的电话。 付阳一连挂了好几个刘磊打来的电话。 司机把他送到家门口，他下了车，才给刘磊回了个电话过去。 刘磊在电话里吼，“院长，什么意思啊院长，你不要我啦院长。” 付阳闭着眼睛听刘磊在电话里逼了逼了十几句。 什么我跟你这么多年，鞍前马后…… 干活不挑轻重。 冲锋陷阵首当其冲。 大事小事一肩挑，苦头麻烦一水揽。 “院长，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 “我前脚刚离婚，后脚你也不要我了，我现在就像个孤儿。” “行了行了行了……”付阳的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你孤尼玛呢，我就算是你爹，我也没死。” “老子正在气头上，你别给我添堵。” “你特么的能不能别这么沉不住气。” “你的狗腿接好了？” “他们要扶叶伯常当副经理，我不把钟钰扶正，是不是过几天，他们就把叶伯常扶正了？” “钟钰替你占坑，等你完全好利索了，我把钟钰提到院部，你再回来，不就正好吗？” 刘磊终于松了一口气，院长大才。 拍了半天马屁，才挂了电话。 要是叶伯常知道刘磊给付阳通电话的内容，也只得叹一句，“义父在上，义母在下……” 刘磊这狗逼也是真的会。 付阳收拾收拾收情，回家进门。 跟往常一样，先换鞋，再放包。 妻子过来接包了？心情还不错。 家庭危机警报解除一点。 不过付阳还是不放心。 黑着脸往沙发上坐。 妻子看他脸色不好，主动关心，“怎么了？哪不舒服。” 付阳叹了一口气，拿手捂着额头，“就是单位上的那些破事。” “天天争来争去的。” 妻子马上给付阳削了个水果，“消消气，单位上不就是为了各自的一亩三分地争权夺利。” “要斗，才有意思。” “不斗，那多无趣。” “吃吧，要不要我给你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妻子的态度跟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甚至还好了一点。 家庭危机警报解除大半。 付阳做出一副我已经很累，但是我看到你就觉得开心的笑脸，“看你今天心情不错？” 妻子白了付阳一眼…… 好了，就这个白眼，警报百分百解除。 妻子把那个包给拿出来，背在身上，“这是谁送来的。” “还不错。” “就是这瓶香水，甜甜的，给小姑娘用还差不多，我这把年纪用这个不合适。” 付阳终于松了一口气，“求着办事拉关系的，都是一群泥腿子，他们送礼都瞎几把送。” “哪有你们那些品味。” 妻子没有喷香水让付阳闻味道，只是说，“反正都送了，佣人拖地的时候，让她喷点在拖布上用吧，还不错……” 也是绝了……付阳心中吐糟了一句，人也轻松了，“晚上吃什么？饿了。” 妻子没有一点磨蹭，起身说，“今晚吃鱼，中午就买好了，你休息，一会吃饭叫你。” 妻子去厨房忙活，付阳点了支烟，再想想叶伯常的手段，你特么的有一套，有一套…… 付阳不会放过叶伯常的，关键的时候，还会恶心一下廖志强、谭品超和叶伯常。 等他把钟钰调到院部，就是叶伯常末日。 叶伯常：(?_?)请快一些。 …… 叶伯常下班的时候，拒绝了所有人的邀约。 公示期间，拒绝所有宴请，防止酒后失态，被人抓把柄。 去了一趟廖志强的办公室。 廖志强把材料递给叶伯常，“院长把这个递过来了，说让我处理。” “子虚乌有的事情，我怎么处理。” “还给你吧！” 叶伯常把材料拿过来，完完整整地收好。 廖志强拉长语调，“伯常，祝贺的话，你已经听得多了，我这边就不说了。” “今天你顺利过关，以后呢？” “家务事，自己心里要有谱，该安抚安抚，该收拾收拾。” “不然的话，在关键的时候扯你的后腿。” “你不难受。” 叶伯常收起材料，“谢谢书记教讳，我以后会注意的。” 廖志强多看了叶伯常几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没有具体消息放出来，你怎么知道要拆迁？” 叶伯常说，“我还知道哪些一些房价信息，书记想听吗？” 廖志强搓了搓手，“那个……那个……嘿……” 第169章 满嘴都是橙子味 叶伯常知道廖志强在欲拒还迎。 当即便说，“有合适的机会，我会通知书记的。” “不不不！”廖志强连连摆手，“真不用。” 叶伯常笑着说，“书记参不参与是你的权利，我告不告知，是我的态度。” 打了个哈哈后，叶伯常道别离开。 如果有正规渠道搞钱，廖志强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只是跟着叶伯常混，好像还是凭运气多一点。 运气这东西太玄了一点吧？ 不过，你要说玄，叶伯常今天把老付给搞定这事，难道不玄吗？ 廖志强是见识过叶伯常的手段的，恐怕还是用了些极端的方式。 讲真，如果是单位内一片祥和的情况下。 廖志强是不会启用叶伯常这种性格极端者。 但现在谭品超与付阳夺权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课品超需要的就是叶伯常这种悍将，且自带三分气运的悍将。 廖志强回过头来又开始琢磨叶伯常买拆迁房的事，哪有这么巧，一点风声都没有，他怎么偏偏就知道那几个小区要拆呢？ 越想越上头的。 叶伯常手里拿着那份材料。 这东西，得找个时间还给三爸才行。 毕竟，他们夫妻俩这么辛苦才写出来的东西。 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惊喜才行。 副经理的位置到手了，下一步，当然谋的就是扶正。 叶伯常算了一下，如果钟钰去了院部，也轮不到叶伯常。 还有个刘磊在呢。 如果要让老谭和老廖全力帮自己，除了手里的成绩，私交也是不能摒弃的。 能带着这两人发些横财，也是绑定利益的一种方式。 当然，还有一条路。 叶伯常准备晚上去西门“野趣”看看。 正琢磨的时候，叶伯抬头一看，琴房的面前，穿着格子衬衫的薛露正在吃冰棍。 一条牛仔长裤配小白鞋。 那双腿看着比叶伯常的命都长。 叶伯常走到她跟前说，“天气转凉了，这两天吃冰糕，肠胃受不了。” 薛露说，“哎呀，你这个人，明明很年轻，但是活得暮气沉沉的。” “年纪轻轻，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冲叶伯常露齿笑了笑，把冰糕递到叶伯常的面前，“你帮我吃了吧！” 也不管叶伯常同意不同意，就直接塞进了叶伯常的嘴里。 叶伯常的眼神就是那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把冰糕接住。 其实薛露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直接地把她吃过满是口水的冰糕塞叶伯常的嘴里，会不会不太好。 可是，那天晚上，她和叶伯常都亲过了。 吃点口水，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薛露一把吊住叶伯常的臂弯，就把他往琴房里面拖。 叶伯常问，“这个点了，你还没练完吗？” “练完了！”薛露说，“但是有一个比赛，灭绝让我去参加。” “我其实也不想去。” “不过，她说，我如果想留校的话，比赛最少也要拿个二等奖。” “不然，就要读研。” “但是我不想读研呢！” 啊……叶伯常被冰得抖了一下，薛露把手伸到他的t恤下摆里，一双手冰凉。 不过，薛露也没有收手的打算，摸着他的腰间的肉搓了来搓去。 叶伯常低头看着她这举动，“你这是做什么？” 薛露瘪着嘴，“手冰怎么弹啊？” “你快吃，你快吃，你吃完了，我的手就暖了！” 叶伯常说，“我要是吃完了，手也冰了怎么办？” 薛露抿嘴憋笑腮发酸，她不会凶，眼神总是温暖柔和，“叶伯常，你今天不对劲。” 叶伯常说，“我一个去会所找妹子的人，也不是第一天好色，有啥不对劲的。” 他大口咬了一半薛露吃过的冰糕，满嘴都是橙子味。 薛露说，“跟好色有什么关系？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我爸也好色！” “我是说，你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 叶伯常不否认，“先前还挺惊险的，不过后来化险为夷，把问题处理得很漂亮。” 薛露问，“那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叶伯常想到一个地方，“那你先练吧，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薛露的手已经暖和，活动活动，开始练习比赛曲目。 叶伯常也没想到这首比赛曲目的谱子居然有十几页，看麻了…… 只是，薛露弹琴的样子，真的很享受。 可能这就是热爱和被迫的区别吧！ 只是叶伯常也能在她偶尔晦涩的音上边看到她皱一下眉头，情绪不对的时候，眼神也会变得有点凶。 可能只有弹琴的时候，才是她最情绪化的时候。 薛露弹完后问叶伯常，“你说我能拿奖吗？” 叶伯常说，“能不能拿奖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好听。” “那我就很高兴！”薛露说，“叶伯常，你敢信，你来之前，我没有一遍弹完整过。” 老板就在外面，都听笑了：这一遍是整个下午最烂的一遍，那个男的上辈子积了啥大德，才能遇到你哦？ 薛露就是一副很成功也很满足的样子。 叶伯常打了个电话，“佳语姐，我现在过来，方便吗？” 翟佳语说，“来吧，正好，我准备做饭，你过来帮把手。” 叶伯常说，“我带了个朋友。” 翟佳语在电话里没出声。 叶伯常说，“是个学生，我朋友。” 翟佳语这才说，“过来吧过来吧，我给你留着门，你直接进来就是。” 她拿不拿奖，叶伯常不知道，但如果她想留校，问题应该不大。 …… 叶斌一天都捏着手机，也不见响。 前脚刚进家门，叶盈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耗腿，头也不转一下，“爸，解决叶伯常没有，房子什么时候还回来？” 孟茹也出来问，“我也在说，今天怎么一天都没消息呢？” 叶斌说，“上午才把材料递过来，哪有这么快？” 这时，叶斌的电话一响，他都以为是叶伯常求饶的电话，结果是单位的。 接起来便听到电话里的人说，“老叶，怎么走了？对了，通知一下，云建院要来公司考察。” “地下商业综合体的项目是你在跟。” “你心里有个数，到时候你要在场。” 叶斌的心情瞬间从焦虑到放晴，先赚它个几万块再说。 第170章 顶梁柱 钟钰看到叶伯常了。 他的身边还跟着那个学校的小妖精。 钟钰先前都想拉着叶伯常庆祝，哪怕在他身边撒娇哀求，也要从他身上套出一点话。 当然，也可以是套话儿。 可是叶伯常走的时候招呼都没打。 原来这么着急，就是给那个小妖精去炫耀自己升职的事情了吧？ 他在我这里是没什么存在感和优越感？ 我都叫他主人了，他还想怎么样？ 钟钰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想不通。 经历多一点，成熟一点，骚一点，就连姿势动作也会多几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钟钰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阴阳怪气地给叶伯常打电话。 而是把车开到叶伯常的面前，放下车窗，低着胸，探头朝叶伯常喊，“你们去哪？” “我送你们。” 薛露也不是第一次见钟钰，上次跟叶盈去参加什么单位的活动的时候，就见过钟钰。 只是那是钟钰离叶伯常比较远。 像今天这样勾着腰低胸把大半胸部露在叶伯常的动作，她是没有想到的。 薛露看了看叶伯常，后者如果没有上车的打算，她肯定不会主动表态的。 薛露只是微笑地面对叶伯常，薇笑地面对钟钰的善意。 有礼貌得像个人机。 叶伯常说，“钰总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 钟钰并没有纠缠，“好吧，那我先走了。” 关窗，驶离，没有犹豫的样子，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车还开得平稳，渐渐地就越开越快。 好嫉妒，那个小妖精，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干净？逼我去做道紧阴致修复手术？ 薛露勾了勾头发，看着叶伯常问，“你们这位钰总好像很欣赏你。” 叶伯常不否认，“她打我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薛露问，“你呢？” 叶伯常有点惊讶地看着薛露，“我还以为你要骂我老孔雀呢！” “你只是说实话，我为啥要骂你？”薛露往叶伯常的身边凑，歪着头，“别岔开话题，你呢？” 叶伯常像根木头似的，“我跟她是合作关系，利益当先，不可能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 薛露满意地撇撇嘴，“叶伯常，你不要跟单位上的女性有什么牵扯，会很麻烦。” 薛露就像懂很多一样，不过，她的说法，倒是跟叶伯常的想法很契合。 两人乘坐出租车，叶伯常把薛露带到了“野趣”。 下车的时候，叶伯常把手表取了下来，交到薛露的手里，“装你包里。” 薛露陷陷觉得今天来这个地方，就像是国庆时，叶伯常跟领导吃饭的地方，那天，他也同样没带手表。 进了野趣的院子。 老板翟佳语看到薛露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很灵性，那种神韵，可能也只有她们这种搞艺术的才看得出来吧！ 而薛露也惊叹于翟佳语身上那种恬静自然的气质。 这两人第一次见面，便有了相互欣赏的意思。 叶伯常也挺意外的。 野趣没生意，甚至连服务员都没有，厨子也没有。 但是翟佳语的身边多了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她在院子里玩石头。 抬头看了叶伯常一眼后，再看看薛露，眼珠子定住了。 薛露也搞怪地歪头跟她对视。 叶伯常趁这个机会介绍，“小语姐，这是薛露。” “小语姐好！”薛露也不问叶伯常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也不问这位小语姐是什么来历。 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意思，她正把自己最喜欢的几块小石头递到薛露的手里。 翟佳语就觉得有意思了，“这院子里的石头她都当宝贝，你可以踩，却不准捡。” “她愿意把宝贝给你，你还挺招小孩子喜欢的。” 叶伯常看了看周围，想说什么，不过还是把嘴给闭上了。 翟佳语说，“这边有客人，都是提前预约，厨子和服务员等电话上班。” “这里平常更像我的私人院子。” 翟佳语朝外边看了一眼，“那位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吗？” 叶伯常：这个…… …… 叶斌接了单位的电话，心情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这应该是他近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孟茹看他嘴角压不住，“怎么了？” 叶斌说，“本来以为城建那个项目都没什么希望了。” “刚才我们老大来电话，说建院的要来我们单位考察，老大让我一起接待。” 孟茹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却厨房一边往外端菜一边说，“这一单能挣多少？” 这个多少，不是指具体数目，而是嫌少，所以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叶斌说，“这个项目大，在我们单位的采购至少也是百万起步。” “但是报价肯定不止百万。” “运气好一点，我这边至少也能拿到三五万。” 三五万？孟茹看了看叶斌，虽然在撇嘴，虽然在努力地装作三五万不是钱的样子，但是嘴角依然压不住，“你还是想想叶伯常啥时候把房子还回来。” “有了这个钱，能不能加一点钱从他手上把房子买回来。” “他一个当外甥的，从中间赚了点差价就可以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叶盈却不同意，那一双假的一样的腿放下沙发，跑到饭桌前坐下就说，“他凭啥赚钱。” “按我说，他就是诈骗。” “老爸，他们单位的领导到底管不管？” “这个事情能不能直接报警？警察抓他的话，他肯定扛不住，当场就答应把房子还给我们了。” “房子拆迁有将近三十万，老爸这边三五万……哈哈，给我买个包，老爸应该不会肉痛了。” 叶斌的脸有点黑，这个女儿漂亮也漂亮，但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这几把事情跟诈骗怎么扯得上关系？ 但是呢，他又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叶伯常凭啥在中间赚一笔？ 只是叹了一口气，“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等等看，他们单位的领导应该不会不管。” “至少现在看，提成这笔钱就稳了。” 买房子加装修把家底都掏空了。 如果存款不多几万块的话，心里还是有点慌。 幸亏自己平常的人缘还不错，到关键时后终于是起作用了。 我果然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叶斌觉得自己近来的运气越来越好了。 第171章 一大一小 薛露开始蹲在小姑娘的身边跟她玩石头。 小姑娘本来都好好的。 不过薛露开始玩起抓石子的游戏时，小姑娘就生气了。 抛一颗，抓一颗，再把抛起来的石子给接住…… 抛一颗，抓两颗，再把抛起来的石子给接住…… 小姑娘看了两分钟，发现不会，把薛露手里的石子给全部都打翻，还推了薛露一下子。 薛露没有跟小孩子相处过，但小孩子都喜欢她。 可能是她身上没有尖锐的气质。 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他们天生自带的亲和力，旁理解不了，也比不了。 薛露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可能伤害到了小丫头的时候，她便坐到室内的小板凳上，托着腮，看着那娇小的背影。 从侧面还能看到她的侧脸蛋儿看到一块多出来的肉肉，圆圆的，好可爱。 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居然不会撒娇，还挺遗憾的呢！ 旁边放了一把小小的玩具钢琴。 薛露摁了一下，do…… 小姑娘听到声音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走过来准备把琴抱起来，看看自己的双手，又去到外边的水槽边开了水，把手洗干净。 这一幕倒是让薛露给看得惊喜起来，她给小姑娘把手擦干后。 小姑娘抱着琴就弹：do do so so so 咦？薛露觉得有意思，在她的手里接着她的曲子往下弹：fa fa mi mi ruai ruai do 小姑娘又接着薛露的往下弹。 两人居然就这么玩了起来。 一首小星星弹完后，薛露说，“我们来弹两只老虎好不好。” “那我们先唱一下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唱！” “唱啊，姐姐再教你唱一次好不好？” 可是小姑娘抱着琴，把薛露刚才唱的，磕磕巴巴地弹了出来。 薛露看着小姑娘问，“你会唱，还是会弹？” 小姑娘直勾勾地看着薛露，后者犹豫了一下下，又唱，“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 果然，小姑娘又磕磕巴巴地弹了起来。 薛露觉得这个小姑娘可能比她想象中要厉害许多。 “啊～啊～啊～”薛露随意哼了三个音。 她很快就在琴上找了出来。 薛露就这么哼了好几次。 小姑娘都能精准地找到那个音。 薛露最后哼的三个音，小姑娘不找了，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神了！薛露都看笑了，“你好棒啊，会弹琴，还是那种天生就应该弹琴的小仙子呢！”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看样子是不想告诉薛露的，看了看手里的琴，才说，“官官！” 官官！是小名？小丫头取这个名字，还挺别致的。 叶伯常把翟佳语亲手做的菜给端了出来，看到薛露和小姑娘玩得正高兴的时候，也没有打扰她们。 等到翟佳误出来的时候，顺口说了一句，“先吃饭吧！” 薛露便牵着小姑娘说，“官官，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翟佳语动作一顿，看着薛露和官官，“你怎么知道她叫什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薛露一脸平常，“她告诉我的？” 翟佳语突然就懵了，苦笑道：“她叫官官还是她爸爸告诉我的。” “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的名字。” 叶伯常和薛露都意识到这个孩子的来历不同寻常，至少证明这个小姑娘不是翟佳语的闺女。 至于是什么来历，叶伯常根本就不敢多问一句。 特别是那天看到那辆车之后。 即便是那群大佬来这边吃饭，还需要预约。 有的事，就不要再打听了。 让翟佳语不理解的是，官官今天第一次见薛露，就把薛露贴得紧紧的，“她好像很喜欢你。” 薛露说，“小语姐没看到，她刚才把我手里的石子都给打掉了，还把我推开呢。” “小妹妹脾气还不小。” 还有这一幕？翟佳误就更好奇了，那么后来又是怎么和好的呢？ 薛露说，“可能是她擅长的和我擅长的，都是一个东西吧？” “是不是，官官？我们的小官官是绝对音感呢！” 翟佳语显然是不知道官官这个天赋的。 叶伯常听人吹过牛逼，但现实生活里从来没接触过，于是问，“你也是绝对音感？” 薛露摇头，“我是后天练的，听得多弹得多，就习惯了。” “不过有一类在音乐方面有天赋的，生来就是这个样子，就像官官这样。” 薛露有点得意地看着官官，“啊～啊～啊～” 官官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过去抱着琴，看着薛露。 薛露笑问，“是不是忘记了，没事，我再唱一遍。” 薛露再唱一遍后，官官就弹了出来，她伸手道：“来吧来吧，先吃饭，我们一会再弹好不好？” 官官放下琴，跑到薛露的身边坐下，薛露吃什么，她吃什么。 翟佳语虽不动声色，但内心是震撼的，她问，“小薛是音乐学院的？” 薛露点头，“刚大三。” 翟佳语没有去看叶伯常。 他俩就算没有眼神的交流，但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叶伯常知道翟佳语看穿自己。 翟佳语也知道叶伯常把薛露带来，应该是为了让她在音乐学院过得更好一些。 饭后，翟佳误去洗碗。 叶伯常把电脑拿出来，准备好音乐学院新校区的概念图纸。 薛露陪着小官官继续玩琴。 翟佳语把后厨收拾干净后，从她的工作台上拿出一摞厚厚的手稿，“这是我有时间的时候画的。” “见笑了。” 叶伯常说，“按公式做题做到脑子都僵了，佳语姐的这些手稿一定提供不少的灵感。” “等我做出来一部分，再拿过来给佳语姐看。” 翟佳误在思考一个问题，她没有回答叶伯常，而是到了薛露的身边问，“官官，你要不要跟露姨学钢琴啊？” 官官可能是第一次很认真地看着翟佳语，再看看薛露，“你是露姨？” 薛露的心都要化了，一脸甜腻的笑，认真地点头，“你叫我露露姐姐，露姨，都可以。” “露姨！”官官喊了一声，再点点头，大概就是想跟薛露学琴了吧？ 老天爷，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女孩子？还是一大一小两个？ 第172章 我跟我爸商量一下 其实薛露也很想带小官官。 “可是……我还只是个学生，没资料带学生。”薛露揉揉官官的脸，再看着翟佳语略有顾虑地说道。 翟佳语说，“只是启蒙，难道她这么喜欢你。” “先从兴趣出发吧！” “再说……”翟佳误顿了顿，“你也不要辜负伯常的用心。” 嗯？这跟叶伯常有什么关系？薛露看了看叶伯常，没说话，蹲着抱抱小官官，“那露姨以后教你弹琴好不好。” “我们不弹曲子，不弹谱，我们弹虫鸣，强虫唱，弹春天的雨，弹秋天的树叶，好不好？” 单单是几句话，翟佳语便知道她好像给小丫头选了一个很了不起的老师。 翟佳语说，“伯常，以后你要过来的时候，就带上露，晚上七点到九点都可以，不用提前给我打电话。” “其它时间如果要过来，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叶伯常说，“薛露明年年初有一个比赛，对她很重要。” “这段时间练琴练得比较多。” “她可能……” 薛露拉着叶伯常，打断他，“没事，他过来，我就跟他过来，他要是一个人来，肯定是他不愿意带我。” 翟佳语突然想到她问叶伯常薛露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叶伯常是否定的，但是，他该是喜欢薛露的，也是怕薛露的。 喜欢，大家都能理解。 可是，为什么要怕呢？ 叶伯常和薛露走了很久，小官官都还在看门口。 她也不在院子里玩石头，把玩具琴抱得紧紧的，好像很舍不得。 翟佳语说，“官官，佳姨给你买架钢琴好不好？” 官官说，“不好！” 翟佳语说，“买一架大钢琴，你就可以和露姨并非坐着一起弹了。” 官官说，“那好吧！” 翟佳语只得一脸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小没良心的，我养你一年了呀，才见一个姨姨，就不喜欢我了吗？ 翟佳语也会吃醋的。 …… 叶伯常送薛露回到她家的小区。 薛露命令的口吻对叶伯常说，“把手伸出来。” “喊你把左手伸出来。” 叶伯常这才把右手换成左手。 薛露把手表从包里拿出来套叶伯常的手腕上，“那个姐姐说你对我的用心……” “叶伯常，什么用心啊？” 叶伯常没有回答，“快回去吧，我要过去的时候，就给你电话。” 薛露哼了一声，“是别有用心，不敢承认？” 薛露转身朝小区当中走的时候，只在想：叶伯常，你什么时候才会说喜欢我呢？ 刚才其实想吻别的，但是他都没主动！ 亲嘴会上瘾，这是真的……薛露心中嘀咕。 叶伯常回家的路上，接了一个丁翔的电话。 “伯常，看来我是要提前祝贺你了！” 叶伯常笑着问，“丁总，什么事呢？” “啧……”丁翔咂舌，“你看你，跟我装啥糊涂，提副经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还瞒得住。” 叶伯常打了个哈哈，“只是刚刚公示。” 丁翔说，“懂，公示期间，本来不想打扰你。” “不过，这几天要开始考察了，跟我们一起去几家公司看看？” 叶伯常说，“远的就算了。” “公司在云城的，我可以跟着去混一混。” 丁翔趁热打铁，“混啥混？你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设计方要提供主要思路。” “我知道你也忙，这样，国电瑞兰的生产和销售都在一起。” “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叶伯常心说，我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吗？ …… 动迁大会的时间定在十月底。 也就是开完会之后，就等着钱打进银行账户就行了。 在这之前，叶伯常的正式任命已经下来。 叶伯常先去了廖志强的办公室表达感激和栽培之情。 随后去了一趟谭品超的办公室。 主要是表达对这二位的知遇之恩，顺便跟谭品超提一嘴这几天去翟佳语那边的情况。 谭品超小声说，“听说，你给那个小姑娘请了一个钢琴老师。” 叶伯常说，“不是我请的，是那天过去的时候，翟姐觉得她们投缘。” “我找个理由，让她别去了。” 谭品超满意地笑笑，“伯常，不用那么见外，你本来也是为了公事。” “有的事发生了是巧合，也是缘分，刻意回避和断绝往来，实在没必要。” “那个小姑娘的身份……” 叶伯常说，“院长，下午我还要跟建院去考察供应商，现在要去收拾一下办公室。” 谭品超就更满意了。 小叶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记恩记情，能力强，责任感也强。 他是越来越欣赏了。 叶伯常和翟佳语、唐丰庆（音乐学院校长）这条件，是通过谭品超搭上的。 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把谭品超给撇开，没必要，吃相也很难看。 这些门道，叶伯常还是分得很清楚。 而不像有些人，动不动就想越过中间人，去搭上线，这一套，最看人品。 叶伯常办公室已经搬到了第二项目部副经理专有的办公室。 除了杨品冠他们几个过来帮叶伯常搬东西之外。 戴茜也过来帮着叶伯常收拾打扫卫生。 叶伯常一进办公室，杨品冠看了一眼戴茜，马上拉着关宁峰，“叶总，我们先过去了。” 他们这是刻意为叶伯常和戴茜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 叶伯常说，“品冠和宁峰一会下午跟我去国电瑞兰。” “让小车队安排辆车。” 杨品冠和关宁峰出去了。 叶伯常也没有刻意回避，跟戴茜说，“你回去跟黄总说，这些事，我们自己做就行了，没必要还专门把你叫过来。” 戴茜如果听懂叶伯常的话，她就应该说，“好的，我会转告黄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眼期待地看着叶伯常，“没有，不是黄总让我来的。” “是我自己过来的。” “人力资源处出了第二项目部经理与副经理助理竞聘通知。” “伯常，我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你的助理，就让我来做吧？” 叶伯常看着戴茜，“我回去跟我爸商量一下。” “啊？”戴茜脑子转不过弯，“你爸爸不是去世了吗？” 叶伯常点点头，“对啊，所以……没得商量。” 不是不想搭理戴茜，是亲爱的三爸还等着清算。 第173章 不能好处都你占了吧 戴茜以为叶伯常在跟她开玩笑。 再一想，谁会拿自己父亲去世的事情来开玩笑。 戴茜的脸上只有苦涩。 上次在酒吧那晚，戴茜喝了很多酒。 她跟叶伯常道了歉。 这段时间，她也并没有消失。 添加了好次qq好友，只是叶伯常都没有通过。 会不定时地给叶伯常送早餐。 叶伯常也会扔进垃圾桶。 戴茜现在也不怕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是个什么样子。 想嫁一个有前途的男人，又不是什么错事。 难不成非得嫁一个样样条件都差得不行的男人，让别人看了觉得心情舒畅？ 戴茜不会亏待自己。 叶伯常公示的时候，戴茜就在想能不能有机会跟叶伯常朝夕相处。 她想到助理这个位置。 叶伯常的态度，让她彻底死心了。 只是，叶伯常现在根本就不拿正眼看她。 再想想，果断处理问题的叶伯常其实也不会让戴茜受那么多的委屈。 至于他妈精神病的问题，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戴茜鼓起勇气说，“伯常，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一段时间好吗？” “我保证，本职工作我一定会认真出色地完成。” “超出本职工作范围的事情，我一定守住边界，绝对不越界，绝对不招你烦。” “其实，我真的不太适合，综合项目部的工作，天天在外边应酬，也会累，也会烦。” “我也想在别的岗位上体现自己的价值。” “去别的岗位上证明自己。” 戴茜现在也开始打感情牌了。 当她满眼真诚和期待地看着叶伯常时。 叶伯常认真地回应着她，“你说的，我都懂，我都理解。” “可是，你要证明你的价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去哪证明就去哪证明。” “第二项目部什么时候变成女性能力测试的实验场地了？” 戴茜的眼神有点飘，脸又红又烫，她的勇气和面子都被叶伯常给扔在了地上。 就像她当初置叶伯常的家人和叶伯常的隐私于不顾时的情形差不多。 她好像能够切身体会到当初叶伯常的感觉了。 但是，叶伯常那个时候可没有哭。 而戴茜，她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她明明都已知道知道错了，叶伯常为什么就是不原谅她呢？ 戴茜颤声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叶伯常把东西装进包里，准备离开，“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说我妈是神经病，这是客观事实。” “你宣传的我妈是神经病，这是抢占道德制高点。” “这些事拎出来，都只是个人选择。” “选择只看结果，承担后果就行了，不论对错。” 直到这一刻，戴茜能够完完全全地感受到叶伯常话语当中的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那种冰冷。 你不陪我熬，不陪我打拼，中途先下车，之后还想上车？ 这世界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苦，你是一点不想吃，福，你是应享尽享抢着享？ 不能好事都让你给占了吧？ 钟钰从付阳的办公室出来后，直接来找到叶伯常，看到戴茜在办公室，“你在这里做什么？” 戴茜有些慌了神地说，“钰总，我过来替叶伯常打扫一下卫生！” 钟钰可没那么好说话，暗骂了一声贱货，阴阳怪气地说，“设计院有打扫卫生的阿姨。” “用得着你打扫？” “你这么喜欢打扫卫生，去我办公室打扫一下？” 戴茜的脸越来越红，“钰总，我先过去了。” 戴茜没再看叶伯常，她没办法接受被叶伯常的拒绝，同样没办法接受过去的愚蠢。 她能接受的，只有现实。 然而现实就是从第二项目部回到综合项目管理部这短短的一段路上，无数有的没的目光，都像在对她进行嘲笑与讥讽。 那些小声说的话，不管内容是什么，都像在落井下石。 反反复复地在她耳边响起一句话，“看走眼了吧？现在还想去找叶伯常，他能看得上你？活该！” 这种感觉很难受，也许要用很长一段时段来平复这种应激的心情了。 等戴茜走了，钟钰才小声骂了一句，“贱不贱呐？” 回头看到叶伯常背着包就要走，“唉？我刚来，你就走！” 叶伯常说，“不是你肛来，我就一定要走。” “而是我本来就要走。” 钟钰说，“今天晚上二部不聚餐吗？” 叶伯常说，“你们聚就行了，我下午跟建院的去国电瑞兰考察，甲方催进度。” “一阶段的施工催得紧。” 钟钰说，“可是二部搞聚餐，副经理不在，还搞什么？” 叶伯常说，“不在正好，正说明经理和副经理不合。” “聚餐，经理都不叫副经理。” “老付一看这场面，对你不是就更放心了？” 虽然有道理，钟钰还是想跟叶伯常在一起。 “叶伯常，你能不能别总躲着我。” “你让我不用香水，我就不用香水。” “你说你喜欢有腋毛的女人，你看……” 叶伯常瞥了钟钰露出来的胳肢窝一眼，“不扎吗？” “滚！”钟钰笑骂了一句，“叶伯常，我知道喜欢你的女人多，但你不能搞厚此厚彼，也给我留个位子好不好？” 叶伯常摇摇头，“又不是停车吃饭，哪有什么留不留位子。” “再说了，你那边是前人插花后人赏菊的，活动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还是那句话，合作愉快。” 叶伯常离开办公室，杨品冠那边的车也安排好了。 钟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叶伯常为什么要嫌弃她呢？ 她比别的女人都更实用吧？ 那个还在校的女生？她能为叶伯常做什么？我得让她知道，叶伯常的生活圈子其实很复杂，让她早早离开吧！ 这一刻，钟钰其实做好了长期跟着叶伯常的打算了。 …… 国电瑞兰销售科。 叶斌吃了午饭，午休刚刚起床。 总经理办来人叫，“叶经理，宋总让你去会议室，云建院的客人已经到了。” 叶斌搓着脸，慌忙整理着行头，“来了来了，马上就到。” 去卫生间洗把脸，镜子里的他稳如老狗：该我上场表演了。 第174章 太好了，是侄儿，有救啦 叶伯常和丁翔刚一碰面，他便是祝贺道喜，又是要请客，又是要小聚的。 叶伯常半开玩笑地说，“我都怀疑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丁翔打着哈哈说，“设计院，建院本来就是一家人。” “你们那边有点啥风吹草动的，我们这边不可能没有消息。” 叶伯常说，“你们考察调研自己来就是了，非把我带上。” 丁翔说，“伯常你是内行人，就不要说外行话了。” “消防这一块在工程后期验收的时候，还不是要问设计单位的意见。” “包括品牌，材料，他们都听你们设计院的。” “我先把你带上过来实地考察，总比后期找你擦屁股强嘛。” 人防和消防，堪称商建两大黑洞。 甲方在送批的时候，就跟这两个单位把关系要处好。 后期验收的时候，更是要包最大的台，最大的场。 那钱都不叫钱，跟流水似的。 消防这边因为没有专业人才，他们对建筑行业不懂，所以都是以设计单位和建筑单位的意见为准。 后期横竖都是要请客的，叶伯常的意见能起到一些作用，但人家也可以不参考你的意见。 当然，前提是不能出事。 所以，还是会参考，并且会进行捆绑，这样出事的时候，分摊伤害，不至于遭太重。 配电这一块，也是整个项目当中的重中之重，产品质量不过关，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倍增。 越是关键的地方，越是能出油水的地方。 瑞兰以前的生意好做，因为他本身就是国企。 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了，市场放开后，西电、高平、斯内德几家的水平有高有低，但是都能保证基本用途。 那么你瑞兰的优势在哪里呢？ 人家凭什么一定要用你的瑞兰的产品呢？ 叶伯常和丁翔同乘一辆车，刚到国电瑞兰的大门口，总经理宋旭东就在门口亲自迎接。 熟络地拉开后排车门，把丁翔迎下车，“别的先不说，你先跟我讲，今晚一箱够不够。” 丁羞摇头晃脑，“不要不要，考察调研的，拿产品说话。” “宋总，这才刚刚吃了午饭。” 宋旭东哪管那么多，“你好不容易让我抓住一回，我今天肯定不会让你跑了。” 丁翔果断把叶伯常拉过来，“设计院刚刚上任的第二项目部副经理，叶伯常。” “也是项目的设计师。” 宋旭东的脸色都变了，没想到设计师这么年轻，赶紧握手，“叶总，你好，你好，实在是怠慢了。” 叶伯常摆摆，“没什么叶总，今天是被丁总抓壮丁抓过来充数的。” 说是这么说，宋旭东肯定不会小瞧叶伯常的。 名义上是设计师，实际上，是总设计师才对。 因为这个项目的总设计师上挂的是付阳的名字。 副总设计师，是院里副总建筑师，总工程师的名字。 设计师排名第一个的往往才是那个干活的人。 但是谁也不会多看这个干活的人一眼。 当然，这是在设计院内。 到了院外，像瑞兰这种公司，恨不得把叶伯常这种年轻有能量的人物给供起来。 宋旭东压压手，“丁总，叶总，这样，我们先谈正事。” “争取一小时内解决战斗，一会，我们找个地方，经济三小时，活动一下筋骨，晚上再说晚上的事……” 宋旭东根本就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拉着二人去了会议室，“小宫，去把销售科叶斌叫到会议室，让他动作快一点。” 叶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头发就像喷了啫喱水。 实际是只是用梳子沾水梳了一下子，看起来整齐，有型，一丝不乱。 去会议室的路上，还把随身带的电动剃须刀拿来在在脸上呜呜呜了一阵。 推开会议室的门，宋总和丁总在热聊。 叶伯常在玩手机。 服务人员在添茶倒水。 工程人员在连接电脑和投影机。 等等！叶斌的目光扫了一圈，都已经过去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又回过头一看。 叶伯常？他在这里做什么？哦，对了，他是设计院的，跟着建院的领导过来打杂的吧？ 叶斌倒也对叶伯常的出现没有感觉到意外，先过来跟丁总握手，“丁总，欢迎到我司实地考察调研，希望我们的产品让建院，让甲方满意。” 丁翔说，“我们知根知底的，不过，今天要看叶总满意不满意。” 叶总？叶斌以为在说自己，可是，说不过去啊？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随着丁翔的手指向叶伯常的那一刻，叶斌稍有点懵逼听丁翔介绍，“这位是设计院第二项目部叶伯常经理，叶总今天正式上任。” “说不定单位内部聚会都没参加，就被我拉到这里来了。” “这面子够大了吧！” 叶斌的表情先是不自然，再是不可思议，接着质疑，最后居然笑了起来。 他没红温，没尴尬，也没害怕，甚至也没有一丁点的后悔与懊恼。 叶斌就是很兴奋，他激动地朝叶伯常伸手过去。 叶伯常抬眼朝叶斌看去的时候。 叶斌的表情十分生动，满脸就写着一句话： 太好了，是我侄儿，我们叶家有救了！ 叶伯常也是笑眯眯地看着叶斌，同他握手“叶老师，你好。” 叶……叶老师？叶斌的脸色一沉，为啥不叫三爸？ 你不会是因为我交了一封举报材料就生气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怎么这么小气呢？ 他本来就贪小便宜买了我家的房子，连亲叔叔的便宜都占，教训教训怎么了？ 又没给他带来什么损失。 他不还是当经理了吗？ 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当了经理，为啥不给我这个当三爸的撑撑场面？ 叶斌在看着叶伯常的眼神里居然还有一丝怒火的味道。 叶伯常一脸无解地看着这个逼，他还生气了？ 我特么算是知道叶盈像谁了。 宋旭东挥手叫叶斌，“你快一点，快一点，把我们产品赶紧介绍一下。” 叶斌气鼓鼓地去放幻灯片，满脑子想的都是叶老师这个称呼。 叶伯常应该叫叶凉薄吧？血亲关系，居然在这种场合还这么生分。 一会这个会结束了，我得好好说说他才行呢！ 第175章 当然是选择原谅咯 叶斌去前面照着幻灯片念他们公司的产品有多优秀。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众所周知，我们国电瑞兰呢，是国内顶尖，国际一流的企业，多年来，瑞兰专注于电力、工业、交通和基础设施客户提专业配套方案。” “我们在配电领域的水平在广内吧啦吧啦……” 叶斌吹逼的时候，看叶伯常的反应。 叶伯常呢，低头玩手机。 也不是故意要玩。 而是薛露在给他发短信。 露珠儿：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叶伯常：我在一家公司这边做专业评估。 露珠儿：今晚不去找小官官了吗？ 薛露答应当官官的钢琴老师的第二天，翟佳语就在“野趣”放了一架钢琴，对了，是三角的。 翟佳雨说，是朋友的，他家放着也吃灰，就搬过来了。 可是薛露说，是新琴，而且，要十七万多。 如果在十年后，有谁家里放一架十几万的琴，叶伯常可能会说，有钱。 但在零四年的时候，因为一个小丫头要学琴，大叫一声“琴来”，出现这么一架三角钢琴，就过于奢侈了。 不过那是翟佳语的事。 总之，这几天薛露下午练琴，叶伯常晚上都带她去了野趣。 官官和她越来越熟，可还是不怎么说话。 但是看得出来弹琴的时候，就很开心。 叶伯常：我只是说现在在忙工作，一会如果到时间我还没到，那就在西门集合好不好？ 露珠儿：叶伯常，你现在都会问我意见了，有进步，加油哦。 叶伯常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而此刻的叶斌已经讲得嘴角两边都起白沫儿了。 叶斌好几次刻意朝叶伯常看，都希望跟叶伯常有个眼神交流。 可是叶伯常根本就没看他一眼。 叶斌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认为，现在是公事，客气地撇清关系只是明面上按规矩来。 但是不经意间暴露两人之间叔侄的关系，才是最终的套路。 叶斌想跟叶伯常对眼神。 叶伯常：我跟对个锤子。 叶斌越想越觉得叶伯常这个人没什么礼貌，不懂感恩，也没什么亲情观念。 很快，叶斌结束了他的讲解。 丁翔象征性地鼓鼓掌。 宋旭东马上便问，“丁总，怎么样？” “要不，今天就定下来。” 丁翔打了个哈哈，“听听我们叶总的意思。” 于是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放在了叶伯常的身上。 而叶斌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意思？听叶伯常的？他现在就算是什么副经理，也做不了建院的主吧？ 不过，叶斌倒是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难怪他刚才不跟自己相认。 原来是有决策权。 这样一来，就不用避嫌了。 伯常好聪明啊！ 想明白这当中关系的叶斌朝叶伯常看过去，并且开心地笑了起来。 以叶斌和叶伯常之间的叔侄关系。 叶伯常他敢说个不字？ 叶伯常把手机收了起来，“丁总，时间不早，差不多就走吧！” 我……叶斌的笑尬在脸上，什么意思？他要走？不表态就这么走了？叶斌弄不清叶伯常的意图。 丁翔愣了愣，马上会意，起身便说，“宋总，你们的产品资料我们带几份回去。” “到时候开会讨论讨论。” 宋旭东也急了，流程不是这样的，急忙拉着丁翔，“丁总，说好了，一会找个地方先喝茶。” “叶总，叶总，时间还早，大家都这么熟，换个地方再坐坐。” 宋旭东竭尽全力地挽留。 叶伯常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搞事，他不可能留下来的。 “宋总，以后会有时间的。” “不过今天我这边手头上的确有点事情。” “咱们改天再约。” 叶伯常真就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叶斌。 说走就要走。 “伯常，这么急做什么？”叶斌终于憋不住叫出了口，“到了三爸这里，三爸无论如何都要办个招待。” 一句话把会议室里的人都给说懵了。 三爸？ 叶斌？叶伯常？ 才反应过来，他俩都姓叶啊。 宋旭东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叶伯常，“这是你亲叔叔。” 叶伯常点头，“是的。” 听到叶伯常亲口承认的时候，叶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宋总，我跟我侄儿说。” 叶斌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你说你过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都是自己人。” “我们公司的产品这么多年有口皆碑，你也是清楚的。” “大家知根知底，有事就好商量嘛。” “你要是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有啥意见，可以现场提出来。” “人家丁总都说，听你的意见了。” 叶斌借叶伯常的势朝丁翔看了看。 丁翔双手朝外推，一副，是的是的，听叶伯常的的样子。 叶伯常说，“今天时间就这么多，供应商呢，还有好几家要去实地看看。” “一时半会也定不了。” “我也只是评估小组的一员。” “许多事情还是要走流程，回去商量之后再定。” “你们实在要留，就留丁总。” “你们可以跟丁总商量。” 丁翔摆摆手，“一起一起，本来今天就只是过来看看，下面还有别的事。” 叶伯常当真没有给叶斌半点面子，就这么跟丁翔走了。 宋旭东是一路跟着追出来了办公楼，看他们上了车远去，都还是想不通，他皱着眉头看叶斌，“这真是你亲侄儿。” “是啊！”叶斌答得斩钉截铁，“小时候，我经常带他。” “我二哥的儿子。” 宋旭东抠着脑壳，“那他这一点面子都不给你？这么急？” 叶斌说，“这娃娃有点死脑筋，他有事就说有事，也不会转啥弯。” 宋旭东琢磨片刻，“老叶，这个项目，你搞得定不？” 叶斌一副手到擒来的样子，“以前不好说，今天我我敢给你拍胸口。” 宋旭东搂着叶斌，“你去财务上拿三万块，我马上给财务打电话。” “这个事，你给我办好了，下一步，我们就该考虑给你挪个位子了。” 叶斌只觉得运气来，挡都挡不住。 叶斌也想到了叶伯常，他能怎么样呢？ 当然是选择原谅咯，他还想怎么样？难道他不姓叶？ （感谢惊心动魄的胡仙儿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这两天送的礼物。） 第176章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叶斌去财务拿到了三万块。 这是他在瑞兰这么多年工作以来，第一次在财务上先支钱出来应酬。 这种预算往往只有领导才有资格。 他把三万块摆在孟茹的面前时，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孟茹把钱拿来过来数了三遍，确定是三万块，一分都不少，只是有点闷闷地说，“叶伯常当真没给面子，没有留下来吃饭？” 叶斌点头，“他要是留下来了，这预支的招待费用还能落在我的手里？” 孟茹疑心地说，“你把举报材料送到他们单位上了。” “他肯定在记仇。” “不过话又说回来，叶伯常不是应该挨处分了？” “他现在在单位上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为什么……他反倒提拔成经理了？” “你就没想过原因？” 叶斌还是比较乐观的，“可能是我们姓叶的，多少都有点运气在身上嘛。” “提拔就提拔了，你知道设计院第二项目部是啥单位？” “那都是参与的全省全市的一些重点项目的设计。” “话语权重得很。” “我都打听清楚了，虽然是副经理，不过权力还是很大。” “以后他手上随随便便拨几个项目给我，让我去活动活动，一年几十万轻轻松松挣。” “关键是……” 孟茹不想听，“老叶，你搞清楚重点没有。” “你去单位搞他，他还帮你？” “这件事还是好好处理一下，不要让他心里疙瘩。” 叶斌完全不同意妻子的说法，“啥子疙瘩不疙瘩，我是他三爸。” “他贪我们家房子是不是事实。” “我都不跟他计较了，他未必还要跟我计较啊？” 孟茹脸一黑，嗓门大了一倍，“叶斌，你这话是啥意思？啥叫不跟他计较了？” “你意是，那套房子的拆迁就这么算了？” 叶斌眉头一挤，嫌弃地说，“哎……你能不能先抓重点。” “那套房子的拆迁充其量也就十几万。” “你为了这十几万非要把关系搞这么僵？” “这种事，抓大放小就行了。” “他当了副经理，单靠他这个关系，一年二三十万的提成随便挣。” “最关键的是，我的职务一旦提上去了，那可能就不止二三十万了。” 说是这么说，拱手把二十万这让给叶伯常，孟茹的心里实在是想不通。 “要不，你们把话说开了之后，让叶伯常多少还是补偿我们一点，不说全部把钱给我们，给一半，总可以……” “亲戚，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叶斌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那等这个项目的合同拿下了，我再跟他提？” 孟茹心情好了不少，“那你准备啥时候去找他？” 叶斌点支烟，拿出三爸的架子，“我是长辈，你总让我上门去求他不合适嘛。” “还是让他过来算了。” “叶盈要过生日了……” 孟茹咂咂舌，“你又把他弄家里来，叶盈不高兴。” 叶斌说，“她不高兴？她跟叶伯常是同辈，他们之间把话说开了，问题就解决了。” “总不能让我这个当三爸的去跟他低声下气，你说是不是？” “等他们小辈把话说开了，我再出来说两句，这件事，就算是定是来了。” 孟茹知道叶斌的脾气，明面上看着是个很温和的人，但是家长架子很重。 面子和架子有点放不下来。 叶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给叶伯常打了个电话。 “伯常，我三爸！” 叶伯常一直在等他这个电话呢，“啊，怎么了？” 叶斌说，“那个……你妹妹，下周二的生日。” “满二十。” “但是周二肯定不方便，就挪到这个周五的晚上。” “到时候来家里吃饭嘛，一家人聚一下子。” 叶伯常想都没想，“好的，这个周五晚上，我知道了。” 三爸和三妈的这种性格哪怕是一次让叶伯常给批错了也好。 刚刚把付阳给料理了，这一家子，叶伯常也要好好跟他们清算一下子。 不把他们弄痛，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呢！ 很快，叶伯常又接到了堂姐叶湘雪的电话。 她张口就问，“三爸是不是又想欺负你。” 叶伯常说，“姐，没有。” 叶湘雪说，“屁才没有，你和二爸一样，报喜不报忧。” “叶盈过生这么多次，啥时候还需要给我们专门打电话。” “三爸还搞笑呢，他给你大爸打电话，喊你大爸去给叶盈过生日，我真的……” 隔着电话，叶伯常都能听到叶湘雪气不打一处来。 叶伯常说，“三爸可能有点事要求我帮忙。” “帮个屁！”叶湘雪打断叶伯常，“将心比心，他凭啥要你帮他们？你和二爸难成那样的时候，他们也没帮啥。” “我让你大爸不要去了。” “你如果要去，我陪你去，我看他们搞啥把戏。” 叶伯常说，“那就周五晚上见。” 电话刚挂，薛露在叶伯常的脸庞小声说，“我也要去。” 叶伯常打电话，她又没偷听，但是听到周五有啥活动，她想跟着去。 叶伯常说，“去叶盈家，你也要去？” 薛露说，“那我更要去了，叶盈我还是了解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他爸妈也是这种性格。” “我们伯常哥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没告诉我？” 叶伯常说，“也不是什么喜事，就是升职了。” “叶盈他爸的单位是个品牌供货商。” “呵！”薛露笑了，“原来是掐住七寸了。” 薛露很聪明的，叶伯常通常几是几句话，她就可以把当中庞大的信量给整理得明明白白。 叶伯常问，“我要去当恶人了，你真的要跟着去。” 薛露说，“如果这个世界善良已经是弱点，那么，我希望你当个大恶人！” 薛露啊，她的话，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地说到叶伯常的心坎上。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放松。 叶伯常想想，大恶人，恶也恶，大也是真的大。 那就一起去吧，让薛露看看自己的无情又冷漠和不择手段的样子。 第177章 没事，伯常他善 翟佳语就在后边看着叶伯常和薛露肩并肩地蹲在室外。 薛露的头，就差一点点便要放在叶伯常的肩上。 但也只是差这么一点点。 翟佳语把披肩往上捋捋，心说，爱情，可能就是要来不来的时候，最期待，也最美吧！ 官官端着碗走到薛露旁边，居然也学着他们俩一样，蹲了下来。 那可爱的姿势把翟佳误都给逗笑了。 官官把她的塑料外壳包着的不锈钢碗怼到薛露的面前，“喂！” 薛露说，“好啊，那我吃的时候，你喂露姨好不好？” “好！”官官认真点头。 翟佳语在后面说，“你和伯常合适的时候，也生一个吧，你俩的孩子应该很幸福。” 薛露一边喂官官吃饭，一边哼道：“小语姐，叶伯常他都没有说喜欢我呢！” “官官喜欢我吗？” “喂！”官官认真地点了点头。 薛露拿额头蹭了蹭官官肉肉的脸蛋儿。 生孩子，叶伯常根没这个胆子。 薛露把官官带进了室内，叶伯常掏出电话给黄昌顺打了个电话过去。 “黄总……” 黄昌顺那边吵得一批，“你等等，等等！” 那边的声音就从嘈杂到突然静得一批的地方，老黄说话的时候都有共鸣的声音。 叶伯常笑问，“躲厕所了？” 黄昌顺说，“没办法，到年底了，甲方的款子很多都没付。” “只有一家一家地讨，跟特么要饭的似的。” “叶总，我这边结束了，一会出来整点？” “算了，有点事找你帮忙。”叶伯常说，“那天在都江堰的时候，中饭的饭局上不是有人跳舞吗？” “我记得有人照相。” “如果有把那个女孩子跳舞照下来的，洗几张照片出来给我。” 黄昌顺说，“我记得，记得，明天，后天，后天一定给你。” 叶伯常啧了一声，这样一来的话，就齐活了。 …… 叶盈被叫回了家，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二十岁，是大生哦！ 早早的就盼着这一天了。 进门就喊，“老爸，我有同学上周坐飞机到海边，穿着漂亮的泳衣拍了好美的照片。” “不过人家肯定不是去什么厦门或者是三亚这种低端的地方。” “她是去的芭堤雅。” 叶斌和孟茹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开口了。 叶盈还在说，“我也不要你们带我出去环游世界了。” “给我买个包包好不好？” “才一万多块，好多同学都有了，我也要想背一个。” 孟茹清了清嗓子，“小盈，你先听你爸说。” 叶斌整理了一下语言，“那个……你过生日，我和你妈准备给你庆祝一下。” 庆祝？嘻嘻！ “我们也叫了你伯常哥。” 叶伯常？不嘻嘻！ 叶盈就跟炸了一样，在沙发重重地坐了一下，发疯地喊，“你们四不四有病？” “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叶伯常。” “你们为舍总要把他叫我来恶心我？” 叶伯常：我也这么说！ “我过生日，你们为啥叫他来，哎呀……” 叶盈气得捶沙发。 叶斌看看孟茹，叹叹气，“我和你妈也不想把他叫来。” “不过……他升职了，设计院第二项目部的副经理。” 好了，叶盈这下子更气了，“他升职了，你就要巴结他，爸，你能不能硬气一点？” “他升职了关我们家什么事？” “我们一家又不指着他叶伯常吃饭。” 叶斌和孟茹都看着女儿。 “啥？”叶盈有点慌，看看左边的妈，右边的爸，“我们家还真的指着叶伯常吃饭？” 叶斌苦笑，“也不是靠他吃饭。” “不过，以后日子要想过得好，肯定还是要靠他帮称一下子的。” 叶斌把单位上的事情一说，再把招待费一次给了三万的事情一说。 “小盈，你想想，光招待费就给了三万。” “这个项目一旦拿下来了，后边的提万还有好几万。” “到了年底的时候，再发个年终奖，跟伯常关系稍稍搞好一点，多拿几个项目。” “我们家下一步就可以准备买车了。” “屁！”孟茹白了丈夫一眼，“你连驾照都没有。” 虽然这么说，但是孟茹心里还是很希望有辆车的，不一定要丈夫车接车送，但是有，一个组的老师聊到他们家的车时，孟茹的底气好像也会足一点。 叶盈就更不用说了，有车接送？那不是跟学校那些富二代一个档次了？ 好像离他们的圈子又更近了一步。 只有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叶盈才觉得生活是美好的。 叶斌说，“小盈，伯常是你堂哥，打断骨头连着筋，始终是一家人。” “你这边只要说两句软话。” “我是他三爸，到时候再把你俩的事拉出来调解一下。” “他看在我这个三爸的面子上，肯定不会在意以前那些事的。” “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一家人相互帮助，以后才会越过越好嘛！” 叶盈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记得两件事，第二件是要买车了。 第一件是他老爸拿三万的招待费，她说，“给我买个包我就同意。” 叶斌的脸色一沉，“买什么包，买包……” 叶盈说，“那你们自己招待吧，我不去了。” “你拿了三万招待费又不给叶伯常送礼。” “我满二十岁，你连个包都不送给我？还想让我帮你办事？” 叶斌一听，再看看孟茹，两口子一合计，二十岁也是大生。 她身边的那些朋友都有一个名贵的包包。 条件达不到呢，就算了。 叶斌觉得自己还可以。 那就买吧！ 叶盈有了这个包包，唯一不满足的就是不能把她的朋友请到生日宴上来。 不过没关系，生日是周二，再请她吃饭的时候，再秀包包。 叶斌一合计，请客吃饭的地方，很高级，单位经常请客户的地方。 女儿拿到心爱的礼物，很配合。 我是叶伯常的三爸，他不听我的，听谁的？ 唯一少点什么，可能就是大哥和大嫂不来参加。 少了一双帮着说话的。 不过没关系，伯常很善良。 叶伯常来的时候，带着薛露，他和叶湘雪在酒店门口碰面的时候，看见彼此两手空空的样子，都笑了…… 相侵相碍的一家人。 第178章 对了 “大爸，大妈不来？”叶伯常问大姐。 大姐说，“他们来做什么？” “我妈还好，比较清醒。” “你大爸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来了，也被三爸三妈当枪。” “他们一家最委屈似的。” 叶湘雪不是什么恶人，就是人间清醒，不过，人间清醒有时候也架不住势单力薄。 她后来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倒不是物质条件，而是在家庭氛围上，憋屈得一批。 叶湘雪搂着叶伯常，“你啊，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 “我是你姐，你平常就舍不得给我打一个电话。” 叶湘雪反手就牵着薛露，“他不给我打，你让他给我打。” 薛露说，“姐，他平常也不给我打电话。” “说什么，不要随意成为别人的血包。” “他说吸我的血，可能是被动的，伤害极高。” 叶湘雪愣了愣，这一点，叶伯常倒也没说假话，他家的情况就是那个样子。 他妈没错。 他也没有错。 外人，更没错。 谁都不能轻易地去承担别人的因果。 叶伯常的主动远离，有的时候真是即无奈，又可怜。 叶湘雪笑着说，“走走走，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叶盈的嘴被气气鸡屁股的样子了。” 薛露好奇地问，“为什么是鸡屁股？” 叶湘雪把嘴撅起来，“就是这样，你说像不像……像不你？” 薛露被逗得咯咯直笑，大姐很开朗，很讨人喜欢。 当然，喜欢她的人会越来越喜欢。 不喜欢她的人，能被她气个半死。 才刚要进包间，叶斌正好推开门，“来来来，快进来，你们在说啥像不像？” 叶湘雪正好看到叶盈手中那个无处安放的手袋，当即就说，“我在跟伯常说，叶盈小时候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生气的时候，就会撅着个嘴，像个鸡屁股一样，哼来哼去，要别人去哄她。” 呵呵呵呵……叶伯常和薛露憋笑真的憋得很辛苦。 叶斌也没想到出去迎一下，迎进来的是零帧起手的嘲讽。 叶盈本来拿着她的新手袋还挺开心的，心情果然就不好了。 孟茹连忙问，“湘雪，大哥，大嫂呢？” 叶湘雪说，“他们今天正好有事。” 叶斌说，“我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也没说有事啊，叶盈今天满二十……” 叶湘雪说，“我满二十的时候是哪一年？”（你们也没来啊！） 三爸三妈当时就闭嘴了，顺手把菜单递给叶伯常，“伯常，你看看菜，我让他们配的餐，你看你有啥喜欢吃的，随便点！” 他们也不问叶湘雪，摆明了叶伯常才是主角。 叶盈看着叶伯常就烦，她看薛露，薛露也不看她。 她好几次想给薛露展示一下她的包包，可是薛露始终看着叶伯常，她就很气。 于是叶盈拿她的新手袋，去牵薛露，“走，我们去上个洗手间。” 叶湘雪撇嘴把发令纹都撇出来地嫌弃（邓超脸），“哟哟哟，厕所就厕所，还洗手间，果然是云城省的人了。” 叶盈也不甘示弱，“总比苏大强不要金陵好！” 金陵：首先，我没若在座的各位。 叶伯常把菜单给了叶湘雪，“大姐，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孟茹在旁边说，“湘雪，你也是，小盈是你妹妹，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 叶湘雪一边看菜单一边说，“三爸三妈，你们在家已经够惯着她了。” “你们总不能让外人也像你们一样去惯她吧？” 叶湘雪就是这么直接。 但是叶斌和孟茹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这位金陵航空航天的博士，未来国家的栋梁，你都不知道她的高度在哪里。 他们夫妻只会说，“伯常，你也点菜，看看喜欢吃什么。” 叶盈把薛露拉到洗手间。 也没蹲坑，在洗手台，扯了十几张的手纸，垫在台面上，再把包包放在纸上。 连开水都开到最小，生怕水溅到包包上。 叶盈看着镜子里的薛露，薛露也很安静地看着她。 叶盈哼了一声，“小气！” “你就真的不理我了？” 薛露说，“怎么理你？” 叶盈擦擦手，“我们以前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似的。” “你不能有异性没人性吧？” “哎呀，你别生气了嘛。” 叶盈拿肩撞了撞薛露，“你给我准备的什么生日礼物啊？” 薛露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叶盈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和叶伯常肯定又是送一份，好了吧？” “哎呀，你别板着脸了行不行。” “我跟叶伯常以前关系不好，又不是我造成的。” “哎呀，一会你帮我说说好话嘛，我不想跟叶伯常闹那么僵，主要还是舍不得你。” 薛露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走了几步，叶盈突然回头，“哎呀，差点把包包忘了。” “你看，我爸给我买的包包，有点小，我本来想要个大一点的。” “但是导购说，小一点的更精致，比较适合我，大号有点土，就这个刚刚好。” 叶盈就这么拉着薛露进了包间。 她们之间的矛盾好像就这么解决了一样。 叶斌和孟茹觉得女儿是真懂事，也真聪明，找到突破口，有薛露敲边鼓，事情也就容易许多。 上了菜，叶斌让女儿今天当主人。 叶盈提准备过，端着杯子说，“我今天满二十，最大的愿望就是全家平平安安。” “希望大爸大妈大姐，希望二妈和叶伯常，希望爸妈身体都健康。” “希望我们一大家子越来越好。” “干杯！” 叶盈前脚刚把杯子放下，马上就跟叶伯常和叶湘雪伸手，“生日礼物。” “快快快，你们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呢！” 叶伯常、叶湘雪就这么看着叶盈这个脸皮厚的。 孟茹打岔说，“你能不能先吃饭，你大姐和伯常哥还能少了你的。” “你伯常哥现在已经升经理了，不可能那么小气。” 叶斌一拍额头，端酒杯，“对对对，我们把这件事给忘了，伯常当经理了，三爸敬你。” “我以前经常跟二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伯常肯定有出息的。” “你看，你是真的没让我们失望。” “对了……” 第179章 反派的逻辑自洽 对了之前嘻笑颜开，对了之后，憨批爬开。 三爸也真是着急，连演都不演了，转折得这么生硬。 “伯常那天跟丁总走了之后，我们宋总就在问我，跟你啥关系。” 叶伯常干饭，大口大口地吃饭。 孟茹还把一些她觉得很好吃的菜转到叶伯常的面前。 叶盈却忍不住地鄙视，升经理了又怎么样，还是一副这么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只知道干饭。 可是，她转眼再一看薛露，这个平常吃饭的时候，恨不得把米数清楚的女生，这时候也在狼吞虎咽。 她很饿吗？ 叶斌看到他们点的菜这么受欢迎的样子，也很开心，说话的时候胆子也就更大了，“我跟我们宋总说，你是我亲侄儿，从小抱在怀里长大的。” “本来就是一家人。” “我们宋总听到这层关系的时候，高兴坏了。” “伯常，后来你们回去的时候，关于那个项目的配电设备，你们有没有定一下？” 叶伯常摇头说，“那天，我晚上有事，直接就走了。” 叶斌再往叶伯常的面前凑了一下，“没定好，没定好。” “先不说专业上的事情。” “伯常，就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换成是谁来看，都是叔侄之间相互帮称。” “你说对不对？” “我们宋总也说了，各个公司之间的水平都差不多。” “所以，产品上边，肯定是情愿用熟人，也不会去用外人的。” “规矩我们都懂。” “到时候，你跟丁总那边说一说。” “我们争取这两天把这个事情给定下来。” “总这么拖着，在家心里都不踏实，你说是不是？” 叶斌朝叶盈说，“快给你哥倒酒。” 叶盈就算百般不情愿，在这个时候，也拿着酒瓶给叶伯常倒了一杯酒。 她薛露使眼色，薛露全程都看到了，可是，她无动于衷。 叶盈越来越气，之前不是都说好了？ 不是都和好了？ 她怎么都不帮我说说话？ 孟茹赶紧再打打感情牌，“伯常现在长大了，也出息了。” “事业上你成长了，不过家里的事情很多还是可能捋不顺。” “以后有啥事，经常给我们打电话。” “有我跟你三爸在，多少都能帮你张罗一下。” 她又看了一眼薛露，“以后若是办个啥喜事，两边家长要见个面啥的，我和你三爸不还是你的家长吗？” 叶湘雪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们这一家子也是绝了。 话到此处，叶斌端起了酒杯，“来，伯常，瑞兰拿下这个项目，我们宋总肯定会记你这个情的，来嘛，喝了这一杯。” 叶伯常没有端酒杯，或者说，从一开始，他都没有喝酒，一直都喝的白水。 叶斌就这么端着杯子。 叶伯常也没有放下碗，他们一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叶伯常一直干饭。 叶盈本来站在叶伯常的身边准备叶伯常把酒喝了再给他倒一杯的。 这下子气得她回到位子上，重重地坐了下去，果然把嘴巴翘成了鸡屁股的样子，翻个白眼，哼一声，再翻个白眼，再哼一声。 这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在生气的样子。 直到叶斌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了一点。 叶斌也尴尬，半天了，叶伯常也没举杯。 叶斌干笑两声之后，说，“一家人，不喝酒，不喝酒，也无所谓。” “伯常，你就表个态，中心广场地下商业综合体的配电项目，交给我们瑞兰。” 叶斌吞了一口唾沫，他明明觉得十拿九稳的事情，这会突然没了底。 孟茹也直勾勾地看着叶伯常，心说，这小疯子不会是要破坏气氛吧？ 叶湘雪一直在心里喊，别别别。 只有薛露很安心，她希望叶伯常不要委屈了自己就好。 所有的目光都放到叶伯常的身上时，叶伯常吃饱了。 放下碗，叶伯常看着叶斌，再看看孟茹。 “三爸三妈，那我表个态。” 好好好，终于表态了，叶斌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姓…… “那个项目……不可能给你们瑞兰的！” ……果然还是姓你妈的批……叶斌的脸色瞬间生变，脸都被抽肿了。 刚才只是气氛有点紧张，这一刻算是彻底降至冰点。 叶斌和孟茹的脸已经是肉眼可见地在颤抖了。 不是……搞了半天，我们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叶伯常完全不顾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拿纸擦嘴，“三爸，其实我们两家互不打扰，就像以前那样，挺好。” “你觉得我爸丢了叶家的人。” “这是正常人的思维。” “也是你的选择。” “我没有怪你们吧？” “那么之后在我身上发生任何幸事与不幸的事，都跟你们无关，你们不能享受我身份变化所带来的福利，这个你们应该不会有意见。” 叶斌和孟茹的脸色顿时一沉，嘴皮子抖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更何况，叶伯常的话根本就没有说完，“三爸，我小时候，你没有带过我。” “我爸忙不过来，想把你放在你家的住两天，你没同意。” “是大姐知道了，让我住她的房间，她住校。” “这事，你们应该都记得。” “再说我爸去世的事情。” “你们没有帮忙料理。” “我一个二十多岁没经历过亲人去世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这套流程。” “没人教我怎么做。” “也没人帮我处理。” “从入敛到火葬到下葬，我一个人处理的。” “你们没有问过一句吧？” “好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 “我没说过你和三妈半句不是。” “但是呢，你们到单位上举报我这件事情，属实吧？” 叶斌和孟茹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问题。 两人连脸都没红一下。 叶斌说，“伯常，你低价买我们家的拆迁房这是事实吧？” “你一个当侄儿的占亲叔叔的便宜，这个……放在哪里都说不过去吧？” “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有受到牵连吗？” “我们也没有对你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 “反而，你还升职了，我甚至觉得正好证明了你真金不怕火炼，你说对不对？” 叶伯常呵呵一笑，“那我不是还要感谢你？” 叶伯常顿了顿，冷冷地说，“你要不是我亲叔叔，我特么早就跟你日燃火了！” 第180章 两个信封粉碎一切 叶斌、孟茹觉得他们的出发点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没什么问题。 那么，叶伯常也就没什么好留手的了。 叶伯常笑呵呵地把拿出两个信封。 第一个交给叶斌，“这里面，是你那天到我们单位实名举报的材料。” “不好意思。” “房子是我真金白银买的。” “04年以前，新的房产证没出来之前，你们还可以纠缠。” “现在的手续齐全，税单也在，发票也在。” “你们是真拿我没办法。” “再说说这举报材料。” “那天正是单位准备公示的时候，你把这把刀递到我们单位领导手里。” “这个经理的位子，我不稀罕，但是该我的，被人搞没了，我真的很生气。” “至于后来怎么争取到的，那也是我自己的本事，不是你们的慈悲。” “所以，你要求我对你们手下留情？” 叶伯常微微一笑，“凭啥？”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服气。” “还准备去闹第二茬，没关系。” “今天我不是来敲打你们的，是来收拾你们的。” 第二个信封，叶伯常给了叶盈，“你不是要生日礼物吗？来，这就是你的礼物。” 信封放在玻璃的转盘上，叶伯常转到叶盈的面前。 她拿起信封看里面的内容。 叶伯常对脸色脸看的叶斌和孟茹说，“我从来没想搞你们。” “你们一家子，满脑子要么是占我便宜，要么就是搞死我。” “所以我给叶盈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叶盈在外面混得很好。” “经常跟大老板出席各种各样的大场面。” “在宴请的饭局上，给领导和老板跳舞，还是不穿鞋的那种。” “把领导和老板哄得很高兴的那种。” 孟茹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大吼，“你放屁！” “你敢坏我女儿的名声，我跟你拼了。”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妈是疯批，你也是。” “你敢毁我女儿的清白，我特么豁出去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叶伯常撇撇嘴，“你的命才值多少钱？” “我把这些照片洗出来，给你们学校的领导看看叶盈的舞跳得有多好看。” “搞不好，家长们知道了，把他们家的闺女直接送到她这边来学跳舞呢！” 孟茹全身一抖，叶斌抬起手来要抽叶伯常。 叶伯常点了支烟，“你不动手，还是我三爸。” “你动了手，你是哪个，我不认识，以后你们一家子自求多福，希望我三天两头不会搞你们一次。” “你知道的，我现在有这个能力。” 叶盈拿着照片看了一下子，她只觉得愤怒，朝叶伯常喊，“叶伯常你是不是有病。” “你拿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出去挣钱，又不丢人。” “你以为你拍几张照片能把我怎么样吗？” 孟茹冲到叶盈的面前一把将照片抢过来。 照片里，女人搔首弄姿，男人们交头接耳，对她品头论足…… 孟茹的脸又红又烫，羞愧难挡。 她的手抖得很厉害，根本就没眼去看，每翻一张照片，她都要痛苦地闭一次眼。 叶斌从她手里抢过来看了一眼，抓着照片就朝叶盈的脸上狠狠地砸过去。 “你要不要脸？” 叶盈躲了一下，依旧没当回事，“这是我们老师带我去的。” “系里都这样。” “我自力更生，有什么问题。” 叶伯常起身收拾东西，薛露也吃饱了，叶湘雪也一同站了起来。 叶伯常完成最后一击，“项目，如果我能做主，是肯定不会给瑞兰的。” “你最好期待一下，我做不了主。” “拆迁的房子，那是我凭实力买的，想拿回去，不可能。” “你可以继续来我们单位闹。” “我可以把叶盈的照片打印成传单，去音乐学院发。” “去三妈学校发。” “还是那句话，你们打你们的，我打我的，希望你们挺住。” “你们要是这么快妥协的话，我还觉得有点没意思呢！” 叶伯常转身朝外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一点什么，“对了，三爸，你们单位给你的招待费，你可千万不要乱花。” 叶斌终于慌了，原来他以为的理所当然，都只不过是他以为。 他以为叶伯常的善，那早就不再是叶伯常的短板。 叶斌上前一把拉住叶伯常，“伯常，伯常，你听我说。” “拆迁什么的都好说。” “我拿举报材料过去，是我的错，对……对不起。” “伯常，看在三爸的面子上。” “不要把你妹妹在外面……陪人吃饭的事说出去。” “伯常，我跟你爸是亲兄弟啊。” “项目的事情，你一定要高抬贵手。” “我不求你帮我了，你不要……不要故意刁难就行了。” “伯常，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接受我的道歉。” 叶伯常把叶斌的手给掰开，“三爸，不用道歉。” “成年人，只做选择，不问对错。” “也不要后悔就行了。” 叶盈看到叶伯常要走，当场就大叫，“滚吧，早就该滚了。” “你以为我们家还靠你吗？” “傻逼！” 啪…… 叶斌一记大耳光抽在叶盈的脸上，所有的愤怒和不顺在这一刻都发泄在了这一记耳光之上。 叶盈被抽得满眼都是星星，放白光的那种。 叶盈汪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而叶伯常呢，看到这包间里鸡飞狗跳的样子，很满意。 打完，收工！ 叶伯常转身就走了，没有一点拖拉。 而叶斌就有点难了。 孟茹更是双目发空，拆迁的房子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丈夫的项目提成也没希望了。 叶盈一边哭一边朝叶斌吼，“你打我，你在外边没出息，在女儿的身上找到了掌控权力的滋味。” “可算是让你有显摆的机会了。” “你居然打我。” 孟茹颤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们的校规？” “在外面参加商务宴，还跳舞，是会被开除的。” “你从小到大，我们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到最后，你要是连个文凭都拿不到。” “你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 叶斌将他女儿旁边的包给拿了过去，把东西都倒了出来。 一万多的包，里面将了四张银行卡，卡里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 叶斌的自信，叶斌希望，叶斌的一切，被叶伯常的两个信封给击得粉碎。 第181章 黑白 叶伯常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当着薛露和叶湘雪的面打的电话。 “丁总，我小王。” 丁翔显然也在饭局上，忙得不可开交的那种。 叶伯常说，“打扰丁总了，那个配电这一块的供应商，这两天订一下吧！” 丁翔也是一愣，“叶经理这边的意见是……” 叶伯常说，“谁都可以，反正不能是瑞兰。” 丁翔还是不太理解，瑞兰那个销售科的不他三叔？ 叶伯常这个电话挂了之后，再看身边的薛露，“你叫个车……回去了？” 叶伯常把无所不用其极发挥到了极致，薛露也该知道这样的男人，一旦翻脸的时候，是很无情的。 可是，薛露觉得，他不就是应该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护自己吗？ 薛露朝叶伯常笑了笑，“晚一点吧，我们陪姐姐去吃点东西。” “她啊，刚才只顾着看热闹，一口菜都没吃。” 叶湘雪摇摇头，“薛露你还是不了解我，不是顾着看热闹没来得及吃，而是我三爸家的东西都烫得很，你敢吃他一口，烫你一辈子。” 说着说着，她俩都手挽手了。 牛毛细雨拍了脸，叶伯常才意识到，晚秋了，不过晚秋的雨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温柔。 另一边，丁翔接了叶伯常的电话后，哭笑不得。 他抠了半天的头，为了防止误判形势，先给师妹打电话，在景姗那个地方得到的答复是按叶伯常说办。 于是丁羞当即跟项目部的人确认，“地下商场那个项目的配电用abb的，可以签合同了。” 这件事过去了两天，瑞兰那边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宋旭东还在期待中心广场那个地下商场的项目。 这两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他等着叶斌来跟他汇报情况。 叶斌也不来。 宋旭东给建院那边打了好几个电话。 一个老熟人告诉他，“宋总，你不知道吗？” “那个项目用的abb，合同早几天就签完了。” 宋旭东一把年纪的人了，开始啃指甲，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给设计院那边打个电话。 主要还是为了找到叶伯常的电话，一圈下来，还真让他找到了。 “叶总，我瑞兰宋旭东。” 叶伯常并不惊讶接到他的电话，“宋总，好久不见了。” “是是是，叶总，近来一直说找时间出来坐坐。” “你看最近哪天有时间？”（问时间，就是没打算约） 叶伯常说，“最近手里还抓着好几个项目，忙得昏天黑地。”（你约了我也不会来） 宋旭东拉长声音哦了一句，“叶总，那个中心广场的项目最终用了abb。” “啊？”叶伯常浮夸地惊叹声，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怎么会呢？” “我还专门跟丁总打了电话，我说叶斌是我亲叔叔，一定要用你们瑞兰的。” “宋总，这事，我是真不知道情况。” “虽然叶斌一直不拿我当亲侄子看。” “拿着举报材料到我们单位上实名举报。” “还是在我正要公示的时候举报。”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他。” “他毕竟是我亲叔叔。” 宋旭东两眼空洞，叶斌……我热烈的马……我蠢得居然相信你个狗杂种能把这件事给办好。 宋旭东只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叶伯常和叶斌除了叔侄外，中间还有些什么关系…… 这一打听，宋旭东的天都塌了，叶伯常摆明了是要搞叶斌，连同瑞兰一同给收拾了。 他几乎是无缝衔接地把叶斌来办公室。 叶斌这两天上班老老实实的，大气不敢喘。 这几天在单位装小透明。 怕被同事看见，怕被老总看见。 老总看见怎么办，热情招手，成竹在胸到你都不好意思问我进度，因为你一问，我便是当然没问题，你问了，就显得你不信任我。 他不知道建院最终定的哪一家。 他不敢打听。 就拖，不到最后一刻，就装死。 他进宋旭东办公室的时候，先看宋旭东的表情。 宋旭东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叶斌的心情就没那么紧张了。 “老叶，坐！”宋旭东拿下巴顶了顶对面的位子。 叶斌坐下前给宋旭东散烟，后者摆摆手，“刚丢了。” 叶斌自己叼了一支，不过想想，又把烟给塞了回去。 此时，听宋旭东突然问，“中心广场地下商场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叶斌笑着说，“应该没问题，上次你也见到设计院那位年轻的经理，他是我亲侄子。” 亲侄子……我热烈的马！宋旭东已经憋不住火了，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这样，老叶，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挪个位子吗？” “这里有个去京城学习的机会。” “属于是干部培训了。” “你过去学习完，再回来，就给你把流程走完了。” 叶斌从这一刻起，好像就已经猜到了一点什么，“宋总，可是这通知上边，都还没有填名字啊……” 宋旭东说，“你自己把名字填上就行了。” “对了，上次的招待费用，财务那边说不符合规定。” “你退一下。” “招待上边，你花了多少，拿报销单来找我签字就行了。” 叶斌看着手里的学习通知单，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他准备走的时候，鼓起勇气地问，“宋总，能不能不去啊！” 宋旭东可以把火一直憋到叶斌滚出办公室。 但前提是叶斌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准说。 但是叶斌，还是多嘴了…… 宋旭东突然爆炸，“你不去，你特么的想去哪儿？” “你那个猪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你亲侄儿，你特么的拿着举报材料去搞他？” “你搞完他，还指望他帮你？” “你特么的以为你是谁？” “个傻逼东西！” “被人摆一道，还特么天天跟我玩心理战术。” “我热烈的马，连被救的时间都不给我。” “就在你特么请客吃饭的当天晚上，人家就跟abb把单签了。” “去财务，把招待费退了，三万块，少一分，我特么让你日子不好过。” “收拾东西马上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滚！” 叶斌头晕脑胀地退出办公室。 走廊上很暗，暗得就像他的前途，所谓的学习，就是领导把讨厌的下属调走的一种看似体面的办法。 等再回来的时候，哪还你的位子，滚到一个不痛不痒的边角，在那里腐朽地过完整个职业生涯。 单位上的同事都知道他的下场如何吧？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他们的目光在黑暗中很是刺眼。 属于叶斌的画面是独有的素描画风，背影上全是斜杠…… 第182章 老狐狸和小狐狸 此时应该进一段结算画面的。 不过结算画面里没有主角，他太忙了。 忙着定康养中心，忙着搞音乐学院的项目。 对了，还要忙着把驾照给考了。 景姗平日里还是要抽时间看看父母的。 只是最近离婚什么的，她还是怕会母会担心。 只是进了家门，父亲一语不发地摸摸她的头，再捏捏她的耳朵。 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想像小时候那样，在头发花白的父亲怀里撒个娇。 一个字不提，家庭的温度同样会拉满。 丁翔下午来看老师，手中提了大包小包。 再看小小的屋子里，都已经塞不下了。 丁翔还在感慨，“看来我还是来晚了，师兄师弟他们都已经来过了吧？” 景文泽坐在一把老旧的木头椅子上，戴着老花镜看着一本全英文的文献资料，低头时，目光从脸与眼镜框的缝隙中的穿过，“不晚，那是他们去年送的。” 丁翔：…… 景文泽叹了一口气，“你们帮着看看，过期了没，没过期赶紧拿回去该吃吃。” “你们师母什么死猫烂耗子都收在家里，让她丢，她也不丢。” “那天竹荪炖排骨，上面飘了一层东西，我问她是啥，她说是胡椒，我日玛杵近一看，嚯，一层虫子……” 丁翔：哈哈哈哈哈…… 乌贞华这位师母被人笑，她也不生气，柔声说，“我也不知道那是虫子。” 景文泽说，“你不知道，你张嘴就来，学术上的事，你严谨得很。” “生活里的事，你是怎么敷衍怎么来，敷衍老子一辈子。” 呵呵呵呵……乌贞华自己都忍不住地笑了。 丁翔看到这种家庭氛围，有时候也在想，刘磊那个狗逼当然为了把老师和师母给骗了，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 景姗蹲在墙角边，把有虫的，过期的，都给清理出来，准备拿去扔掉。 丁翔也帮着收拾。 景姗说，“妈，这些东西过期了，早点扔了吧。” “都快堆成山了。” 丁翔说，“老师，师母，没关系，我给你们换个大房子，就能堆得更多了。” 景文泽如果要换房子，还轮得到丁翔。 景姗这边都不止一次要给他们换房子。 他们住在学校里觉得方便，锦衣玉食过不惯，倒不是没苦硬吃，主要还是喜欢这里的氛围。 景姗突然问，“中心广场那个项目最后你们用的哪一家？” 丁翔说，“abb！” “你看你看，是不是后悔了。” “我当时就问了你，叶伯常是不是在说反话。” 景姗顺便给父母家打扫一下卫生，“我说了，你自己的意见是怎样就怎样。” 丁翔压低了声音，“叶伯常要是跟你要没关系，他连我电话都未必能拿到，师妹你不能推这么干净哟。” “你不信，你问问他们院长，他们院长找我办事，都没他管用。” “所以，我才搞不懂，那是他三叔，为啥不帮？” 景姗笑着说，“这有啥帮的？” “叶伯常应该跟他三爸属于死仇解不开的那种。” 丁翔看着叶伯常那么老实，“师妹会不会猜错了。” 景姗撇撇嘴，她见过叶伯常厚黑的样子，“我见过他处理这些事情。” “如果他真想你用瑞兰，他会先问你甲方什么意思。” “确定决定权在你手上，他会让他三爸把老宋单约出来，私下里跟你沟通。” “照顾你的面子，提携他三爸，利益是从上到下。” 丁翔琢磨半天，“幸亏给你打了电话，要不然就误判形势帮了倒忙。” 景姗哼了一声，叶伯常这个人，做事条理清晰，目的性也极强。 只是，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从我那边借了一个包一瓶香水，屁都不放一个。 升职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分享一下。 如果不是驾照考试了，他是不是都不打算露面了？ …… 动迁大会一开，老破小的老小区喷上了拆字。 人员有序搬离，白天不搬的，晚上有人会帮你搬。 04年，流程走得很快。 碰到一些市场如果不搬，说不定，就会发生一场大火。 拆迁款到了账，一共元。 还是银行的人给叶伯常来的电话，一是通知钱到了账。 二来是问叶伯常有没有什么理财计划。 叶伯常当然是有理财计划的，但不是交给银行打理。 十一月底的周四上午，叶伯常去银行，把钱取了大半，分别放到了三家银行当中。 除了买车的钱，现在手里杂七杂八，加一起，有一百来万。 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年底，中心广场的项目一阶段要搞验收。 叶伯常跟杨品冠和关宁峰跑了跑工地。 正好碰到丁翔。 丁总一看到叶伯常的时候，便拉着叶伯常的手，“老弟，你看，我本来都要用瑞兰的，结果为了你，最终用了abb……” 叶伯常和丁翔相视一笑，一个小狐狸，一个老狐狸。 小狐狸说，“别说你用abb，你就算用abc，都是丁总的自由。” “哈哈哈哈……”丁翔大笑，“你不要以为我不晓得abc是卫生巾。” 丁翔心说，师妹把叶伯常批得太死了，这小子果然是存了心要收拾他三叔，但也说明，叶伯常这个年轻小伙是值得交的。 丁翔拉着叶伯常不撒手，“我不管，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让我补偿一下子。” “要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跟丁翔再约了时间，转头又碰上夏有杰。 有李东在，夏有杰想拉着叶伯常晚上也一同去开心开心。 叶伯常摆手说，“我就在附近买点东西。” “明天一早还要考驾照。” “今天晚上不能喝酒。” “老夏，我们俩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虽说现在行情好，但是夏有杰能接到工程全靠关系处得好。 从来没有因为时间长了就失了分寸。 叶伯常前脚，夏有杰把李东拉过来，“你自己跟着你兄弟，看他买啥，该结账结账，这些事，就不用我教你了嘛！” “到时候，回来报账就是了。” 叶伯常还欠景姗一个包呢。 她背地里肯定骂老子是白嫖怪……叶伯常心里嘀咕着，走进美城。 第183章 有人买单有人拎包 叶伯常从工地出来的时候，身上全是灰。 想回家洗澡，但是洗了澡又不起出来了。 他去了美城。 当下云城只有两个奢侈品扎堆的地方，一个在仁和，一个在美城。 美城刚开业不久。 当中的一线品牌，就御三家当中的两家，lv、古驰。 香奈儿要往上一点，迪奥，巴宝丽这些要略低一点。 顶奢，肯定还是爱马仁，云城暂时没有。 香奈尔，云城也没有。 当时，一群伪混圈的经常说一句话：看这座城是不是一线的标准，就是看这座城有没有香奈尔的专卖店。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的话，云城，显然是不达标的。 要是有这两个牌子，叶伯常大概会给景姗买个香奈尔。 为什么不是爱马仕呢？ 因为太贵。 并且，买它的女士手袋，要配货。 对一般消费者来说，就是买手袋配一推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花个八九万来买。 而有钱人来讲，这个手袋才是配货。 叶伯常还没这么有钱，香奈尔的档次够了。 但是这边买不到。 于是，叶伯常还能选择的还是只有少数几个牌子。 不过，叶伯常，也没有局限于包包这类商品，有其它合适的，也可以看看。 lv的门口居然还在排队，叶伯常就去了杨树林。 杨树林的包包一般，但是衣服特别好看。 秋天来了，灰色的羊绒的大衣景姗穿着应该比较合身吧？ 只是叶伯常伸手要去取下来看看的时候。 导购说，“先生，你是……” 叶伯常看了看自己的手，照照镜子，灰扑扑的。 导购真的想报警的样子。 叶伯常说，“能不能把这件大衣取下来，试一下。” 导购问，“怎么试啊？” 怎么试，当然是你来试啊？不过导购的样子，也不太想帮忙。 奢侈品店的导购不会有那么明显的排斥和嫌弃行为。 但是积极性打折扣是肯定的。 你问什么，他们答什么。 有的抢手货，你问，他们也说没有。 他们只会照顾老主顾。 叶伯常进店，是轮到哪个导购就哪个导购跟。 他们不太愿意在叶伯常这种非潜在客户上浪费时间的。 叶伯常正犯难的时候，突然有人说，“叶哥，我帮你试吧！” 叶伯常扭头一看，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李洋？ 那个给叶伯常喝奶的丰田女销售。 她还是那么开朗，二话不说地把大衣从衣架上取了下来…… 说着就要往身上套。 我特么让你试了吗？叶伯常眉头一皱，“不是，你等一下。” 李洋和杨树林的女导购都尬住了，怎么还生气了呢？ 她都主动替叶伯常解围了，叶伯常为什么还凶她呢？ 她们嫌叶伯常脏，叶伯常没生气。 她们不让叶伯常碰，叶伯常也没有生气。 但是李洋拿着大衣就要往身上套，叶伯常说黑脸就黑脸，真是没商量。 李洋有点害怕的样子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问，“喷香水了没？” 李洋摇摇头，弱弱地说，“没有！” “那试吧！”叶伯常松了一口气，“要送人的，要是沾了别的味道，不好解释。” “我让导购试，她们是专业的，上班不能留指甲，身上不能喷香水。” “我看你今天穿便装，你在休假，万一喷了香水，就这么一件，不就废了吗？” 导购都懵了，这个全身灰扑扑的男人，他好懂的样子。 导购们也才意识到，她们可能错过了什么。 叶伯常解释清楚之后，李洋的心里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浅笑着将大衣给穿在身上，在叶伯常的面前转了一圈，顿住，下摆在惯性的带动下贴身缠绕，顺带把身材也一起给展示了一下下。 李洋本来就是走制服风的，这种大衣在她身上也同样有相得益彰的味道。 叶伯常便果断地点头，“就它，包起来。” 李洋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笑了，果然还是那个叶先生。 导购还没回过神来……这就卖了？ 其余几个女导购也懵了，真就买了？ 不问价？ 她们可是见过太多比较局促的顾客，第一反应都是吊牌价的呀？ 不管怎么说，她们的心里都有点难过，应该是错过一个优质顾客了。 导购急忙将大衣收起来，“叶先生，你这边请。” 她们正准备让叶伯常鬼钱付款的时候。 有人喊，“叶总，我来付。” 众人朝门口看去，另一个拿着手包，看着像个老板的男人进了店，第一件事，先拉开手包的拉链，从里面掏现金…… 这下子，全店的人才明白，那个灰扑扑的男人买东西，居然还有人付账。 李洋都看呆了，难怪买车的时候可以那么干脆。 原本到奢侈品店来消费，也有人抢着付账。 李洋的眼睛有点热热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呢？都被李东这傻逼给整笑，他就算抬老子，也用不着这么刻意地叫叶总，傻屌…… 叶伯常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李东。 他要付，就付。 李冬付钱的时候，同样能收获几道热情洋溢的目光。 还有两个小姐姐给他递名片。 他也都收了下来。 看得出来，李东有被爽到。 李洋趁这个时间，跟叶伯常说，“叶哥，时间也不早了，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叶伯常说，“不用，晚上还有事。” “不过，要麻烦一下你。” 叶伯常把包好的大衣交给李洋，“明天下午我来提车。” “你把它放在后备箱里就行了。” 李洋欣然接受。 李东给过钱之后，叶伯常都没有多停留一秒钟，就离开了杨树林。 李洋的同学凑在她边上满脸惊讶，“你这朋友也太夸张了吧，两万多的大衣，说买就买？” 李洋的目光从叶伯常的背影上收回，看着口袋里的大衣，“这算什么？四十多万的车，也是说买就买啊！” 店里的导购相互看了看彼此的神情，可能都在笑，可能笑容的最深处都是在表达：卧草，血亏！ 第184章 降温了，抱紧一些 李洋在这家找同学。 看到叶伯常的时候，当然很激动。 她好几次给叶伯常打电话，说要送礼盒，叶伯常都说没时间。 在这里碰上算是缘分吧？ 只是，在叶伯常的神情当中，她并没有看到这种意外邂逅的开心。 李洋看了看袋子里那件大衣，她真的好喜欢这件大衣。 她休假的时候，总来这里，其实就是看上好件大衣，但是，这个价格对她来讲，太高了。 女人们总觉得买一个奢侈品的包包，就像是过上了品质的生活。 实际上，那个包包，也仅仅只是入门级而已。 一件大衣三四万。 包包你可以钉着它背。 衣服你总不能天天都穿吧。 试想一下，你的衣柜里挂的每一件外套都是上万块的，那是什么条件。 当李洋在盘算要卖多少辆车，才能舍得花巨资在这里买一件大衣的时候，她好像发现，已经没有花这个钱的必要了。 同学小声说，“这种男人，你不主动一点，是没机会的。” 李洋的心里颤了一下，“我已经很主动了，都说请他吃饭了。” 同学说，“那你下次给他发短信，就说，你在某某酒店的多号房里。” 李洋的手掐着同学的腰，“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 两人打闹的时候，李洋其实在想，叶哥这件大衣是送给谁的？他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也好想有人能对自己这么大方…… …… 叶伯常离开后跟李东说，“夏有杰叫你来的吧？” 李东也有点不好意思，“夏总说，让我回去报账。” 叶伯常伸手问他把发票要回来，“别报了，这钱，我给你。” 李东说，“夏总说他来就他来，你也用不着跟他客气。” 叶伯常说，“首先，这是送人的。” “其次，老夏让你来结账，万一是顺着你这条线，把我的人际关系给摸清楚。” “人家慢慢就把你的关系网给全部都渗透了。” “你要做点啥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老夏问你，我买的啥，你怎么说。” 李东说，“我就说，你买了点生活用品。” 李东不知道这些门道，是因为他见得少，逼还没装够。 社会经验，他是有的。 但是搞事搞钱的这些门道，他还拎不清。 再过几年，多见见就好了。 第二天是驾校考试的时间，考完现场就拿证。 云城独有的魔法披风天气就这么出现了。 毛毛细雨，再加上冰冷的风，往脸上一吹，那滋味，真是难受得一批。 可这样的天气，景姗就穿了一件单衣，抱着双臂就从酒店当中出来了。 叶伯常把外套披在她的头上，“怎么穿这么少？” 景姗顺势抱住叶伯常的腰，“厚衣服在新房子里，这边只有这件长袖，没事，我穿了丝袜。” 景姗把裤裤提起来给叶伯常看。 果然看到里面黑丝。 裤里丝……大清早的阳气这么重，你非给我看这些，叶伯常说，“你最近是不是又学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景姗有点得意，“晚上给你说。” 听得叶伯常有点难受，看看衣服压了她的头发，“不好意思，把你发型给弄乱了。” 景姗似笑非笑地看着叶伯常，“你最近的心情好像变好了。” 两人都上了出租车，景姗都还抱住叶伯常的腰。 有点冷，也有点困，哈欠连天的。 叶伯常说，“升职了。” 景姗说，“跟上次你让人送东西的事情有关吗？” 叶伯常点点头，“有关！” 景姗说，“那我这东西可是体现出了价值。” 到了驾校，下车的时候，景姗有点怂怂的问，“怎么办，我有点紧张，要是考不过怎么办？” 叶伯常说，“那没事，考不过四轮小汽车，去考摩托车驾照一样的。” 景姗不解地看着叶伯常，“为啥是摩托车？我又不喜欢骑摩托车。” 再等几年，驾照考试就要拉到统一的场地，之后，会有统一的路试路段。 只能说难度很大。 这一年的驾照考试，就在驾校，交警队会派人过来。 有人肯定考不过。 但不会是景姗。 叶伯常和景姗刚到驾校，杨教练就找到他们，“来来来，正好，那辆车就差你们两个了。” 陆建红也想跟叶伯常一辆车，不过被杨教练安排到了另外一辆。 交警坐副驾。 学员在后面，从倒库、移库、侧方位停车、上坡起步……加路试一次性在场地中全部完成。 叶伯常和景姗都是一次就过了。 景姗考完都还在抖，叶伯常问，“你还冷吗？” 景姗摇头，“上坡起步熄火了，为啥还是过了？” 叶伯常说，“那肯定是因为我的原因咯。” “呵！”景姗冷笑，她不太相信，贴靠在叶伯常的身边小声说，“为啥是因为你？” 叶伯常先不解释，指着另外一辆车，说道：“那辆车上，一个都过不了。” 景姗就更加不相信了，“陆建红就算人讨厌，考这一圈，好像也没出啥问题，比我开得好。” 叶伯常摇头，“没用的。” 果然，他们那辆车的人一下车，全都低着头。 陆建红更是当场撒泼，“我为啥没过，为啥没过……你们就是故意的……” 景姗不解地看着叶伯常，“神了，你怎么知道的，快说快说……” 平常对什么都不好奇的景姗，现在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叶伯常说，“你以为我为啥要对杨教练那么好？” “你也可以不好。” “就像我们那辆上的其他人，他们都是付费考试的。” “价格大概在……一千块左右。” 景姗问，“你给钱了？” 叶伯常在景姗耳边小声说，“我们那天晚上打水仗的时候，就已经给过了。” 景姗半张着嘴，喘了一口粗气，就像勾起了什么回忆。 她目光灼热地看着叶伯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叶伯常说，“今天家里办喜事。” 景姗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和叶伯常说的是不是同一个喜事，她只是觉得冷，把叶伯常抱更紧了些。 （感谢爱吃鸡太郎的骆道长送的大保健，感谢大家这两天送的礼物。） 第185章 考个摩托车驾照 中午请杨教练吃了个饭。 其实杨教练还挺不好意思的。 在叶伯常这个地方连吃带拿。 于是在吃饭的时候，他特地说了一句，“他们还在问我，你们两个的钱呢？” “我当时就跟他们说，啥钱？你们两个就是硬考过的。” “小叶，我跟你说，没事，都是小问题，我跟他们那边的人熟，每年往他们手里送上千个软过的考生。” “早就赚肥了，一两个考生，无所谓。” 景姗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差不多就明白。 在驾校最后场地和路考的时候，分硬过和软过两种。 硬过凭实力。 软过交一点钱，考官睁一眼闭一眼。 叶伯常从一进驾校起就对杨教练很好。 吃的喝的抽的，甚至还把他安排在温泉酒店当中让他享受享受。 在这样的待遇之下，杨教练当然就不再好意思问叶伯常要软过的钱了。 再说，叶伯常本来就是靠实力硬考的。 杨教练又说到陆建红，“那个姑娘，开得还是没问题，就是小毛病太多，以后上了路还有事情要出的。” “她为考官她为啥不过。” “其实她也可以过，但是这种人，你让她软过，她拿了驾照还要纠缠教校，到时候搞得驾校一身的麻烦，还不好处理。” “所以这种人啊，我们一般都不管她的。” 杨教练再看看叶伯常和景姗，“你们两个很好啊。” “我手下也带了很多是两口子一起来学的。” “在车上两口子你笑我，我笑你，笑着笑着就红眼了，恨不得在车上就打一架，再原地把婚给离了。” “看看你们两个，小说叶一直鼓励小景，不焦不躁的。” “凡事有商有量。” “遇到事情也不慌，啥问题，都是两个人一起扛。” “你们俩不止是感情比较好，生活肯定也很幸福。” “以后你们的路会走得比其他人远，也比其他人走得还顺。” “相信我，杨教练不会看走眼的。” 叶伯常和景姗对视了一眼，出奇的，他们俩好像都没有想反驳的打算。 叶伯常是不幸的，所以格外珍惜一些温柔和一些幸运。 其实景姗也是这样的想法。 下午三点的时候，去拿了驾照。 驾照到手，叶伯常也算是了啦一件心愿，但景姗的心情比较复杂地看着驾照，“我好像还不怎么敢开车上路。” “要不，你给我当一段时间陪练？” 叶伯常点点头，“好的。” 就像之前杨教练说的那样，两人做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的，很平和，也很默契。 只不过，景姗以为他们该一起回新的房子里，做添丁进口的事。 于是景姗故意问，“你好像没带上次帮我修的照片是不是？” 叶伯常看了看景姗，“带不带照片还重要吗？” 照片只是个借口而已，现在叶伯常要去景姗那里，好像不需要什么借口。 叶伯常上了出租车报的地址不是锦绣花园，而是4s店。 叶伯常给李洋打了个电话，“我现在过来。” 李洋说，“好的，叶先生，我这边都准备好了，一会我在门口接你。” 李洋挂了电话之后，特地把属于叶伯常的那辆车的油箱给灌满了。 其实4s外一公里之内就有加油站。 但是李洋还是希望在叶伯常那里留下点什么。 她能想到的就是一箱油了。 李洋在店门口等，热情洋溢的笑容在看到叶伯常的时候，还在。 可是看到景姗的时候，笑容稍有点凝固。 很成熟的女人。 也很有气质。 以前李洋跟同事经常在一起聊气质这个话题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说，所谓的气质其实就是钱堆出来的。 可是在看到景姗的时候，才发现，有的气质，真不是靠钱能堆得出来的。 比如知性，韵味，还有那种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着优雅的状态。 至少，李洋就做不到，因为她看到叶伯常带了这么漂亮一个女人出现的时候，还是会慌了神。 虽然这种慌神，在任何人看来都是莫名其妙的。 不过李洋还是笑得有些僵硬地迎上来，“叶哥，车都给你准备好了。” “姐，你好漂亮啊……” 李洋顺口夸了景姗。 景姗还在笑，“淋了雨，早上没睡醒，也没化妆，哪里漂亮了。” 李洋说，“底子好，怎么都好看，姐的皮肤状态就是我们起床的时候，最想要的状态的，很嫩很润，不分充足……” “我们这两天一起床，皮肤干得要死，化个妆还卡粉……” 景姗在听李洋夸她的时候，还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叶伯常。 叶伯常心说，你看我做什么？长得帅招人喜欢又不是我的错。 新车旁边放了一些花和气球，就像有个小小的仪式。 李洋先把副驾的门给打开了，再跑到主驾那边替叶伯常开门。 景姗没有上车，叶伯常也没有急着上车，而是先开了后备箱。 咔！ 后备箱打开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李洋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似的。 她好像猜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很识趣地退到一边。 把不属于她的舞台给让了出来。 叶伯常跟景姗说，“你就不要穿我的衣服了，脱了。” 景姗说，“但是我冷啊！” 她一边说一边朝后边走，走到打开的后备箱边上，看到叶伯常从包里拿出那件包好的大衣。 景姗也不矫情，把叶伯常的外套脱下来，放在后备箱。 她本来想伸手去把大衣接过来的，可是想了想，还是转身，背对着叶伯常的同时，也面对着那边站着的李洋。 叶伯常把大衣披在景姗的肩上。 她伸手进大衣的袖子，抬手将头发给撩了出来，再转朝叶伯常，低头看了看长短和大小，“让你破费了，叶哥……” 这一声叶哥就喊得有点搞怪了。 景姗是第一次收到男人给她买的衣服吧，她真的很喜欢。 景姗又问叶伯常，“你喜欢吗？” 叶伯常说，“还挺合适的，我说的是颜色和款式。” “当然，天气也合适。” 景姗揽住叶伯常的臂弯，“大小也合适，走吧！” “去哪？”叶伯常明知故问。 景姗在叶伯常的耳边小声说，“去考摩托车驾照……” 叶伯常很认真也很温和地看着景姗，“骑摩托，是肉包铁哦！” 第186章 家里什么都没有吃什么 景姗的第一反应是，肉包铁好像说得也没错。 不过马上又觉得不对，于是当场笑趴在叶伯常的怀里。 还捏着拳头在叶伯常的怀里捶了两下。 李洋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大概，人与人的快乐并不相通吧。 快走快走，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怨偶，一个埋北极，一个葬南极…… 叶伯常和景姗终于上车。 李洋在叶伯常的车窗边上说，“合同，发标，送的礼盒那些都放在车里的。” “叶哥检查一下。” 叶伯常启动引擎，看看油标，“油箱为什么是满的。” 李洋说，“感谢叶哥的信任，这箱油是我私人送你的，以后有客户，也记得介绍给我哟。” 叶伯常看看李洋强行挤出来的笑容，突然说，“李洋，别卖车了，去卖房吧！” 叶伯常能帮李洋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李洋还在琢磨叶伯常让她去卖房的这件事。 她对卖房子好像没那么熟悉。 不过卖车她也是现学的。 叶哥……让我卖房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随口一说？应该不会。 像叶哥这种有能力的人，指的路，应该不会有错吧？ 李洋心里琢磨一阵之后，居然真的准备辞职了。 …… 车开出去一段，景姗便问，“你说的添丁进口原来是这个？” 叶伯常说，“你以为呢？” 景姗还以为是叶伯常的壮丁呢！ 景姗现在是三句离不开开车的感觉，急忙岔开话题地问，“什么时候买的衣服？” 叶伯常说，“昨天，正好在工地，离美城近，就过去买了。” 景姗说，“杨树林一件大衣两三万，叶伯常，你发财了？” 叶伯常说，“主要是谢谢你嘛。” “你那天的包，换了我一个副经理的职务。” 景姗早知道叶伯常升职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跟叶伯常聊过这些事。 一来是景姗对这个圈子里的事了解很多，每个关联单位企业，重要的人事，她都知道。 第二个原因，就是景姗和刘磊以前的关系，景姗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叶伯常。 前阵子想的是，大大方方地说。 可是穿上这件大衣之后，她突然不敢说，对叶伯常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不能预判。 说到底，她好像有点不能承受叶伯常翻脸的后果。 叶伯常问，“你没跟我说你家在哪里，往哪开？” 景姗说，“锦绣花园！” 嚯…… 景姗看到叶伯常那惊讶的表情时，笑问，“怎么了？” 叶伯常说，“我知道你是个富婆，我没想到你这么富。” 云城这边第一批真正富起来的，大概分布在西边和南边。 梓林路这边有个标准的豪宅区，就在锦乡花园。 这一年，应该是大量别墅刚刚装修好，搬家进去的高峰区。 等到叶伯常有钱的时候，那个时候吹的是麓山和牧马山。 可能很多人都忘了，老一辈的有钱人扎堆的地方正是梓林路一带。 这边绿树成荫，一色的小洋楼风格的街铺。 许多有国外经历的人都说，在云城，走在这条街上，就像在国外似的。 不吹牛逼地说，在间谍满街窜的城市里，这种街道的小资味，的确挺浓。 这个别墅区因为建得早，所以楼间距比较夸张，很好地保护着业主的隐私。 叶伯常把车停在了一辆宝马的旁边。 下车的时候，还盯着宝马看了半天，问景姗，“你的？” 景姗说，“是哟，不过没驾照，摆在这里，没有开过。” 上边灰都很厚了。 这要是停在某个地下停车场的话，说不定引擎盖子上早就写满了字。 写得最多的就是“不要，给我开呀！” 叶伯常说，“我本来说带你去提车，准备在你面前装一波。” “好像……装失败了。” 景姗笑着揽着叶伯常的臂弯，“你在外面装一装就算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叶伯常愣了一下，怎么总感觉景姗对自己很了解似的呢？ 景姗开了门，开灯的那一刻，内部的整体一下子呈现在叶伯常的面前。 别墅内部的装修，没有逃出叶伯常的预料，现代风大概都这么装修吧。 棱角分明的大线条，浅色的地砖，整块的落地窗，强调着对采光的需求。 但是这种装修风格在云城不怎么适用。 这边的太阳很少见，楼层不高，采光不够，大白天的家里不开灯，依旧阴暗得很。 叶伯常站在玄关处没往里走，“要换鞋吗？” 景姗从鞋柜里拿出来唯一一双没有拆标牌的拖鞋，“换了吧，我提前给你准备的。” 景姗把拖鞋放在叶伯常的脚边后，便要上楼，“你四处看看，我去换身衣服。” 楼梯在右手边，旋转上去的。 左边是客厅，有一套看起来很夸张的家庭影院。 这套东西，再有个几年，差不多都块淘汰了。 放在家里，作用大概相当于是门口摆了两座石狮子。 往前走，过了客厅，左边是厨房，右边饭厅，和饭厅紧临着一间书房，一间佣人房。 叶伯常都没进去，而是转朝厨房，看了看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齐整的锅碗瓢盆，和崭新的厨具之外，抽屉里连把干面条都没有。 这个点，都到吃饭的时间了。 什么都没有，一会吃什么？ 嗒嗒嗒…… 叶伯常听到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时，便转头看过去。 厨房看不到外边楼梯上的情况。 等到声音靠近的时候，景姗已经出现在双扇推拉门的厨房门口。 依旧穿着那件大衣。 只不过大衣裹得紧紧的，不是系上的腰带。 而是靠她双手紧紧地裹着，就像藏着什么惊喜或者是礼物一样地走到叶伯常的面前。 大衣下摆露出来那双小腿跟腱本来就很美，再加上高跟鞋和丝袜的映衬，性张力瞬间拉满。 景姗没有憋笑，就很自然地走到叶伯常的面前，一脸禁欲地看着叶伯常问，“你在厨房做什么？” 叶伯常说，“我想弄点吃的。” “家里连把面条都没有。” 景姗说，“时间这么宝贵，来不及吃饭了。”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放下了双手。 大衣里面是一条漂亮的吊带裙子。 第187章 电话一接游戏性质就变了 而这种吊带，是里边不搭内衬，根本没办法穿出来的那种。 吊带裙的吊带很细，领口很低，但是裙子整体很紧，紧紧地缠在景姗的身上，硬是有了勒肉的感觉。 景姗并不微胖，却被这裙子勒出了另外一种味道。 大衣套在外面，就是一种挡不住的风情。 叶伯常和景姗看上去都很平静，从厨房出来后，一路上了楼。 景姗的手机就摆在床上。 她刚才换衣服随手扔在床头。 此时，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叶伯常问了一句新仙鹤神针里高尔夫关的经典对白。 景姗把浴巾都笑掉了，又重新捡起来，半遮半掩地从床头的抽屉当中把烟灰缸、烟和打火机都给拿了出来。 叶伯常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才知道她做了很多准备。 景姗把烟喂到叶伯常的嘴里，再给他把火给点上，“你这人，总是用最温和的语气讲最骚的话。” 叶伯常抽着烟，“新房子，在里抽烟，味道这么大，不影响吗？” 景姗说，“没事，你又不会经常来。” 其实景姗原本想说的是，房子里没别人，就你一个人抽。 但是这话说出来之后，就是景姗要赖上叶伯常似的。 景姗是不想给叶伯常这么大的压力，更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纠缠男人的女人，那不是她的风格。 成年人，别计较那么多的结果。 景姗问，“那个卖车的小姑娘，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 叶伯常也没装傻，“看得出来。” 景姗问，“长得不错，年轻，身材也好，没想法？” 叶伯常说，“如果是交易的话，我可以直接花钱，搞那么没用的做啥？” 景姗笑问，“你花钱找过没有？” 叶伯常说，“暂时还没有。” 景姗摸着叶伯常的耳朵，“暂时还没有，那就不要去了。” “花钱哪有挣钱舒服。” “以后，我花钱找你嘛！” 景姗半真半假地在叶伯常的身上画着圈圈。 其实她也觉得，到她这种状态，还有叶伯常的态度来看，谈钱，谈性，谈合作，是最佳的生活状态。 感情这东西，变数太大了，对两个人来说，都不太适合。 巧合的是，叶伯常也这么想。 景姗比较好奇一件事，“你让那个销售去卖房子是什么意思？” “看涨云城的楼市？” 叶伯常说，“云城的房子销量是长期看涨的。” “毕竟，益州也就一个云城能看。” “售楼小姐近几年肯定比汽车销售赚得多。” “但是如果看涨楼市，云城不太行。” 景姗往叶伯常的颈窝里凑了凑，声音就像从叶伯常的身体里透出来似的问，“那你觉得哪里的楼市比较有活力？” 叶伯常说，“滨海和深城吧！” “深城现在才三四千。” 景姗也是懂行的，“滨海？可能不行吧，去年和今年的上涨幅度太大了。” “现在入手不觉得有点晚？” “深城的话，我觉得还可以。” 叶伯常说，“我也觉得深城不错，只是深城的生活环境比滨海肯定要差不少。” “如果从长期增值率来看，两座城都不错。” “如果短时间换手炒房，想出手容易一些，就选滨海。” 景姗说，“可是滨海的价格现在处于高位。” 叶伯常也觉得滨海的房子价格就是在一个高位，他手里的钱都不够。 最理想的状态是在云城这边拿块地，但是手里的钱还不够。 叶伯常说，“明年四五月的时候，滨海的房价会有个断崖下跌的时机。” “如果抓住了，是个不错的入手时机。” 景姗撑起身子，看着叶伯常，“你说滨海的房价会遗失，我信。” “你说房价跌了是入手的时机，我也信了。” “可是你把时机精确到四五月份，我真不信。” “叶伯常，你是靠一己之力撼动滨海整个楼市吗？” 叶伯常掂了掂手，“滨海的楼市异常，让有关方面出台了遏制炒房的相关手段，其中一条很致命。” “那就是银行禁转按揭。” “二手房的流通率断崖下跌。” “不管是炒房的，还是那些手里捏着大量房源的大人物。” “在这个时候，都慌得一批。” 景姗的表情有点复杂，“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个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并且消息是提前放出来的。 引得许多手里持有房源的重杠杆炒房客疯狂踩踏。 房价下跌的速度超过了改价格的速度。 那些个手里捏着大量现房的大人物，也跟着一起冲了一波。 将滨海某些区块的房价从一万出头，冲到了不到五千。 最高跌幅的楼盘，价格下跌百分之七十。 所有人都觉得地产泡沫裂开了。 形同1994年。 而实际上呢，谁都没有料到，大跌之后的大涨，比起这两年更加凶猛，这一波下跌，仅仅只持续到了国庆。 价格不但回到原有的水平，有的，甚至较原来的价格还上涨了百分之五十左右。 叶伯常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不过，明年四五月的时候，我肯定是要去一趟滨海的。” “你要不要去，看自己咯。” 景姗说，“那先考个摩托车驾照再说吧。” 景姗当真是一副要骑着摩托车去滨海的样子。 这时，电话响了。 叶伯常起初也没有看景姗的电话。 只是电话一直响，他不经意地转头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上，“刘磊”两个字看起来，有点刺眼，甚至有点好笑。 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事情，在脑子里又重新组织了一次。 第一次和景姗见面的场景。 和景姗在一起学车的那些个天不亮的早晨。 等待下一组练习间说的那些话。 对了，还有丁翔莫名其妙的关心。 这些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似乎把当初看不懂的问题，都有卫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逻辑上说得通了，而叶伯常呢，又觉得很是讽刺。 景姗小声问，“宝贝，我可以接电话吗？” 叶伯常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来了一句，“接吧！” 第188章 溜了溜了 景姗接了电话。 刘磊在电话里打哈哈，“景姗，打扰你休息没有。” “打扰了，你会不会挂嘛？”景姗问。 刘磊说，“哎，离都离了，有话好好说嘛。”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说对不对。” “当然不了夫妻，也没必要当仇人。” 景姗说，“有啥事你就说。” 刘磊把电话拿得远远地看了看，景姗今天接电话的语气这么奇怪呢？ 不过他怕景姗挂他电话，“景姗，是这个样子的，我呢，马上就要回设计院。” “以前那些师兄师弟们，知道我们俩把婚离了，有点故意作对的意思。” “我想请你，还是跟他们几个打一下招呼。” “就像丁翔，我跟他两个关系，本来还可以的。” “这马上要跨年了，他连电话都不接我的。” 刘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尼玛批在干啥？” 景姗说，“你说呢？” “卧草，你个贱货。”刘磊当场就开骂，“我特么刚跟你离婚，尼玛批就这样，你是有好下贱……” “跟老子在一起，碰都不让老子碰，装尼玛的清纯玉女。” “你就是个荡妇，烂货。” 景姗接电话的时候，就在叶伯常的耳边接的。 刘磊在电话里骂的啥，他听得清清楚楚。 景姗也不生气，反正抖音的节奏又没乱，就冲电话里嗯嗯…… 刘磊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景姗在气他。 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特么哪是在气他，这分明就是爽得不要不要的。 最让他难受的是，他在电话里骂得越难听，景姗好像就叫得越大声。 我特么在骂人，不是在给你加油，刘磊哐地一声把电话给砸得稀碎。 景姗听到电话当中没有了动静。 把叶伯常的脖子搂得死死的，似乎已经猜到结局的样子，死活都不愿意撒开手。 景姗不想后悔。 叶伯常当下也在考虑自己最真实的感受，生气吧，谈不上。 总像是被欺骗了一样， 此时此刻，叶伯常开始羡慕那些露头就秒的男人了。 快枪手，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 当一切归于平静。 叶伯常收拾收拾，起身离开。 景姗其实有想过跟叶伯常解释一下的。 但是再一想，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和刘磊的这层关系揭开之后。 叶伯常安静的离开，应该是给彼此最大的尊重了。 只是，景姗现在空落落的，很难受。 她有想过起身追出去，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 可还是放不下身段的样子。 听到发动机响的声音，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站在窗边，看着车灯远去，只当是一场梦，只不过梦得特别真实而已。 …… 叶伯常其实不怪景姗瞒着他。 他只是在反复琢磨一件事情。 刘磊和景姗有没有做局的可能。 如果是做局的话，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刘磊肯定是在他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的。 景姗呢？ 从第一次在酒吧相遇，还有学车的整个过程。 景姗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 或者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叶伯常想起刘磊刚才在电话里骂的那些话。 恶毒得一批。 突然有点心疼景姗。 再转念一想，妈的，老子为她奇怪xp买单，如同工具一样地被她摆弄，我这么可怜，谁心疼心疼我啊？ 好像没什么值得思考的了，反正，以后，大概率不会再联系了吧？ 但是有件事情，必须要提前准备。 刘磊在电话当中，说他要回设计院第二项目部了？ 整个十二月，设计院都沉浸在一片要跨年的喜悦当中。 别人庆祝的时候，可能在快要过春节的时候。 央、国企及一些大型的事业单位，往往在十二月的中下旬就可以开香槟了。 年终奖在本年度的最后一天之前必须发出来。 至于原因，跟账目跟财务有很大的关系。 于是十二月往往比春节要兴奋。 这天叶伯常准备提前下班，钟钰过来敲开门。 “方便聊几句吗？” 叶伯常说，“不方便！” 可钟钰还是进来了，顺便把门关得紧紧的。 钟钰以前都是给叶伯常打电话让叶伯常过去。 现在每次给叶伯常打电话的时候，叶伯常都说没空。 钟钰也就一趟接一趟地往叶伯常的办公室里跑。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钟钰没有厚重的外套，紧身的打底衫是高领，戴了一串中规中矩的项链，显得胸口没那么空。 叶伯常正在收拾电脑包和公文包。 钟钰扭着腰来到办公桌后边，臀线齐平桌面，腿伸得长长的，抄手端胸，“叶伯常，你是经理，还是我是经理。” 叶伯常笑着说，“在你上面跟在你下面有什么区别。” 呵呵呵……钟钰笑了一阵之后说，“我过来就两件事。” “我们的小金库里今年差不多还有四十多个。” “你看这么笔钱，怎么处理一下子。” 叶伯常说，“往年刘磊是怎么处理的？” 钟钰说，“扣除聚餐的钱之外，几个组的头把搞活动的发票拿过来报销一次，人均再领一千块左右。” “我算了一下，账上还能剩个十多万。” 叶伯常想了想，“你看着处理就是了，副经理配合经理搞好第二项目部的工作。” 钟钰白了叶伯常一眼，“那这笔钱，就照以前那样处理了，账面上剩余的钱，一正一副平分。” “票据你那边如果找不到的话，我这边帮你处理了。” 叶伯常也没有意见，毕竟每个项目部都这么处理，“第二件事是什么？” 钟钰绕开叶伯常的腿，把他膝盖夹在两腿中间，左右摇摆，有点得意，“你求我啊！” “你爱说不说！”叶伯常起身提着包就要走。 钟钰看到叶伯常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急忙喊，“老付要把我调到院部去了。” 哦，看来，付阳要准备搞事了。 第189章 你惹错人了 叶伯常不动声色地看着钟钰，“那……恭喜你？” 钟钰说，“恭喜个屁。” “以前我是想到院部的。” “但是跟你合作惯了，我还是觉得在二项目部舒服。” “再说了，你以为老付把我调到院部是为了我？” 叶伯常继续装傻，“不为了你，难道是为了我啊？” “对，就是为了你！”钟钰盯着叶伯常，“但不是为了你好。” “他啊，这是要搞你。” “刘磊的腿好全了，春节过后，刘磊就会回二项目部。” “到时候，你上边就不是我了，而是刘磊，是不是很麻烦？” 叶伯常说，“有什么麻烦的。” “当你的心里有了足够多的钱，工作什么的，干不干有个锤子的关系。” “你连工作都可以不干了，你的顶头上司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怕的人应该是刘磊不该是我吧？” “上次他断的是左腿，这次是不是想断右腿？” 钟钰本来以为叶伯常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焦虑，可是叶伯常所表现出来的强悍与镇定，让她看着双眼一痴。 钟钰含着下唇，声音有了颗粒度，“伯常，我知道我为什么越来越欣赏你了。” “你啊，你现在有点衣冠禽兽的味道。” “看着老老实实的，实际上很霸道。” 叶伯常哼了一声，电话来了，他接起电话，“薛露？” “我在单位，现在出发去接我妈。” “你要不就练你的琴，我自己送她去康养中心就行了。” 薛露说，“我从琴房出发，应该比你还快一些。” “一会在康养中心等。” 叶伯常挂了电话要走，钟钰知道他听不下去，“你要去接你妈了？我跟你一起去。” 叶伯常说，“我们是同事，也是上下级，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关系了。” “当初承诺你的，让你上调到院部，马上也要实现。” “工作上的合作，欢迎。” “私生活的介入，大可不必。” “不是一路人，硬往一起凑，会受伤。” 叶伯常说这番话的时候，想到的是景姗，回想起来，虽然都没什么损失，但感觉还是有点受伤呢。 钟钰说，“叶伯常，我到底哪不好？年纪大？我也不大。” “你要说我不重感情。” “我觉得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比任何人都多。” “你想做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为啥对我就一点都不动心？” “那个女大学生有啥好？” “你以为你在单位上现在和以后的工作方式让她知道了，她能接受得了？” “我们才是一个圈子的，只有我才接受得了，要让她知道了，你看她理你？” 现在知道为啥接受不了你一点了吧？ 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知根知底。 付阳和刘磊这两个逼虽然不是个东西，对你钟钰好歹还有提携之恩。 你钟钰今天能把付阳和刘磊卖得干干净净的，以后也能把我卖得干干净净的。 人品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看上限的。 而是看下限。 钟钰，没下限。 叶伯常一手提一个包，下楼直奔停车场。 前段时间发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车买了，现在住的老干部小区，没有车位。 新车停路边，车身上到时候全是划痕，其实也心痛。 叶伯常把车停到单位，虽说是解决了停车的问题，可这也惹得设计院的人多少有点看法。 有的老同志还在感叹，他们干了一辈子，都挣不了四十万。 人家叶伯常买辆车就四十多万了。 所以，你在设计院干得再好，也不如人家当官。 叶伯常再也不会藏着掖着，老子又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总比你们那几个逼，去给人家自留地设计小洋楼，收了几万块的设计费，设计得跟坨屎一样。 你们特么的都能挣钱，我凭什么不可以？ 叶伯常前脚开车出了大门，钟钰后脚直奔琴房。 琴房本来就离设计院不远。 薛露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钟钰堵了个正着。 这是她们第三次见面。 薛露看到钟钰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冲自己来的。 钟钰问，“有没有时间，找个地方坐坐，我有些话想跟你聊。” 薛露说，“真的没时间。” 钟钰挑衅地问，“你不会怕我把你给吃了吧？” 薛露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是真没把钟钰放在眼里的样子，“我最近要参加比赛。” “练琴的时间比较多。” “还要处理一些私人的问题。” “年前的时间的确比较紧。” “所以，你要是想跟我好好聊聊，就等我忙完这一段。” 钟钰不想关心薛露有多忙，只是摆摆手，“小妹妹，几句就说完了，我只是奉劝你一句。” “离叶伯常远一点。” “你跟他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你不了解他，你也不适合他。” “你跟他在一起，只会让他很痛苦。” 薛露叹了一口气，“我不适合他，你适合？” 薛露突然就笑了。 钟钰却急了，“你妈批笑什么？” 薛露说，“你这么生气，应该是刚才那些话对叶伯常说过了，没起作用？” “这么看来，他心里是有我的。” “否则，你不会这么上火，我说对了吗？” 钟钰上前一步的时候，薛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别动手，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为什么不能动手了。” “你喜欢叶伯常，我也喜欢。” “我没让你离他远一点吧？” “你在设计院的职务也不低，在你这个年纪能到这个位置想来付出来的代价比男人要多几倍都不止。” “你跟我在这里打架，被设计院的人知道无所谓，但是让他们知道你是为了叶伯常。” “你在设计院的日子是不是也到头了？” “最后一点，你怎么就确定我没背景，任你拿捏呢？” 薛露冲她俏皮地眨眨眼，在这阴冷的冬日里，她笑得如此阳光，钟钰却如此阴暗，正如这世界的两个面的。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看到薛露拦了一辆出租车。 钟钰转头进了琴房。 第190章 孝顺不了一点 钟钰进门就问琴行的老板，“老板，你这家店是租的，还是自己的？” 琴行的老板说，“租的！” 钟钰说，“能不能把老板的电话给我。” 老板问，“你要干啥？” 钟钰很认真地看着老板，“我要把这个门面买下来。” 琴行老板：我热烈的马，你这是要砸老子的生意？ 你不是喜欢在这里练琴吗？老子把琴行给你砸了。 你不是在校学生吗？ 我特么让你连学都上不了。 钟钰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子，想到就会去做的。 …… 叶伯常选择今天去医院接林素兰，因为跟彭医生提前约了时间。 出院了，还有一些事情要跟叶伯常嘱托一下子。 叶伯常回家给林素兰带了冬天的衣服。 都是提前买的新衣服。 旧的那些，算是跟过去道个别吧！ 去了四院住院部，住了近半年的林素兰。 她和进医院的时候，是两个极端。 来的时候很狂躁。 现在安静得有点过份。 只是在看到儿子的时候，眼神还是有些变化的，会挤出一点笑容来。 狂躁的时候，女人知道老公和儿子都让着她似的，所以她肆意妄为。 平静下来后，女人跟儿子不太熟。 以至于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都显得有点尴尬。 彭医生正好看了一个病人过来，“来来来，小叶，你来得正好，我们说说妈妈的情况。” 三人到了一个单独的诊询室里。 彭医生亲自交待，“是这样的，小叶妈妈的情况经过半年多的时间，基本稳定了。” “现在可能看着就是有点打不起精神。” “这是正常的。” “因为药物控制。” “嗜睡也是正常的，比普通人的瞌睡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吃药，暂时按医院的量来，根据当时的情况，我们再逐步减量。” “小叶你听我说，一定要注意，药，不能擅自减，也不能大量减，更不能今天减了觉得状态不对，明天又加。” “要循序渐进。” “但是呢，药物是要一直吃了，肯定是丢不掉的。” “饮食这些，就没啥注意的，随便吃，怎么开心怎么吃。” “平常要多注意锻炼身体。”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小叶妈妈先去换衣服。” 叶伯常把手里两大包的衣服，递到林素兰的手里，“妈，去把衣服换了吧。” 彭医生这才把叶伯常叫住，“来，我还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 “她一病二十好几年。” “这么多年，也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 “病情之严重超出我们的想象。” “正常情况二十天就出院，严重一点的，四十五，主要是调理。” “你妈妈这个情况光是在医院就花了半年。” “出去后，要好好休息。” “不能让她一个人独处。” “等到她习惯安静，自我调节能力配合药物可以进行社会化活动的时候，会慢慢好起来的。” “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大概率会反反复复。” “小叶，你要记得，她的情况如果不受药物控制，及时送回来。” “你都不用来门诊找我，把她领到住院部，就说是我的病人，住院部这边的护士会马上给她办理入院。” “这一类病人，需要耐心，也要多理解。” “年轻人，想开一点。” 叶伯常跟彭医生握了握手，“彭医生，谢谢你。” 彭医生摆摆手，“医者父母心，不客气。” “好了，你这边把住院费结清，接她走就是了。” “对了，你的情况我也知道，如果有放心的熟人，还是请个人，你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也是个大问题。” 叶伯常说，“我在南门那边找了个康养中心，里面的护工和工作人员经验还比较丰富。” “对对对！”彭医生拍拍叶伯常的肩膀，“还是你们年轻人会想办法。” “以前我给一些病人家属提过这种法子。” “他们总觉得把亲人放在康养中心或者养老院，就是不孝顺。” “还说人家照顾得不好，实际上呢，他们未必能比那些专业的机构照顾得更好。” 叶伯常觉得有被理解到。 跟彭医生再三道谢后，去办了出院手续。 此时的林素兰，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好多病人围着林素兰，“兰兰，你好漂亮啊！” “兰兰，你出去了，好好的，有时间来看我们啊！” “兰兰，你儿子有对象了不，我女儿也没对象……” 叶伯常有时候很想对他们表现出善意。 但照顾过林素兰好些年的叶伯常心里很清楚，哪怕是一个眼神上的善意，这些人都会把你当成血包，缠上你，吸你的血。 他们也不想，他们也不是自愿的。 可是，血包又有什么错呢？ 林素兰从病房中出来的时候，没有想象中那样的不习惯。 只是没想到的是，儿子开了一辆那么漂亮的车来接她。 叶伯常开了副驾的门，让她坐进去。 本能的，叶伯常认为自己会被林素兰问一问这车的情况，再夸夸他。 那样的话，叶伯常会觉得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的努力是没有白废的。 可是，车都还没出四院的大门，林素兰突然就问，“你爸留的钱，你就这么造了？” 叶伯常那仅有的一点点开心，瞬间灰飞烟灭。 他柔声问，“你知道我爸留了多少钱？” 林素兰喃喃道：“少说也有三万。” 叶伯常说，“差不多四万。” “妈，你知道这车，多少钱？” 林素兰没什么感情地问，“多少？” 叶伯常说，“四十一万多。” 林素兰没有表现出惊讶，更不会因为错怪了儿子而自责。 她只是说，“你既然这么能挣钱，为啥要把你小舅从老房子里撵出去？” 叶伯常把车停在红灯的面前，很认真地说，“以前不撵，是因为我爸善良，现在我撵了，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素兰说，“你读了书，有了出息，能挣钱，为啥不能帮你小舅一把？” “妈？”叶伯常笑看着林素兰，“你好了吗？” 林素兰愣了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想管我，可以把我再送回去！” 叶伯常摇头说，“我只是想问，你如果好了，为什么出来这么久，连我爸埋在哪里都不问一句呢？” 林素兰的神情有点复杂，这个儿子好像很熟悉，但又如此的陌生。 林素兰咂舌，有点痛苦。 叶伯常心说，你最好原地发病，掉个头回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孝顺不了一点。 第191章 黑天鹅 林素兰根本就不管叶伯常心里有多难受，继续说，“你小舅在那房子里住了十年了，你就这么把他撵出去，你就不考虑他以后怎么生活？” 你不管我有多难受，那我肯定管不了你一点！叶伯常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冷冷反问，“你欠他的？” “我不欠他，我爸也不欠他！” “如果你觉得你欠他，你自己还就行了。” “啧……”林素兰再次咂舌，表情更痛苦。 她刚刚才从医院出来，受药物控制，语言组织能力还跟不上，一动脑子，就会觉得无力。 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直到叶伯常把车开进了康养中心。 叶伯常开门让她下车的时候。 林素兰看到眼前高矮胖瘦的工作人员，皱着眉，“不是回家？” 马上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上前挽着林素兰，“姐，我跟你说，我们这里的环境很好。” “这里康养的同伴多，年纪不大，大家都很聊得来。” “有麻将！” “有老年人组的乐队，每天都有人教合唱。” “还可以跳舞。” “活动非常丰富。” “好多叔叔阿姨后来被儿女接走了，他们都吵着要回来住呢！” 林素兰嫌弃地把手从她的怀里抽出来，有点凶凶地瞪着叶伯常，“你把我送到这里来是啥意思？” “我想回自己的家都不行？” 叶伯常果断地回答，“不行！” “彭主任说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处。” “你要定时吃药。” “你需要有人排解寂寞。” “你需要积极向上的生活。” “我每天早上八点多就要出门上班，偶尔加班，大量时间出差。” “你的病不是我能照顾你的。” 林素兰马上说，“你舅舅、舅妈可以照顾。” “你就不能请一个人来照顾我？” 叶伯常摇头说，“林宏文他婆娘偷人偷得整个铁路局都家喻户晓了。” “他们离了婚。” “你大哥林宏涛正在搞破鞋，唐枝花天天在家跟他撕逼。” “你爸你妈刚从医院出来不久。” “他们自己都需要人照顾，没人会管你。” “妈，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疗养，不用煮饭，不用收拾，吃了就睡，醒了就完，有人一起活动，有人给你欠解闷。” “等你病情稳定了，再决定住哪里。” 林素兰的精神状态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远远的，有个漂亮的女孩子正在跟叶伯常招手。 到了跟前，就跟林素兰打招呼，“林阿姨你好，我是薛露。” 薛露跟叶伯常说，“我刚才在给阿姨收拾房间。” “阿姨，走吧，我带你过去。” 叶伯常根本就不管林素兰的情绪，和薛露一同把林素兰送到她的房间。 林素兰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院方这边的负责人看到林素兰这么难过，以为他们可能要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入院。 也许心一软，就把她接走了。 毕竟像这种事情，每个月都要发生好几次。 可是叶伯常说，“走吧，去办手续交钱。” 负责人都傻了，这么果断的吗？ 林素兰可能也没想到那个跟他死鬼老爸一样优柔寡断的儿子，现在做事这么不含糊。 薛露跟叶伯常说，“你去吧，我陪阿姨四处看看。” 林素兰一下子哭得更伤心，薛露却很平静，“阿姨，我们出去走走。” 薛露同亲不管林素兰的情绪，带她去了小剧场，去了麻将馆，去了理疗室，还去了广场。 薛露把这边都了解得很清楚，“阿姨，这家康养中心的叔叔阿姨年纪不算大。” “都是能玩能闹的年纪。” “打麻将的搭子很多。” “有个乐团，他们还缺个唱歌的。” “阿姨的嗓子当他们的主唱，肯定没问题。” “其实跳舞还挺有意思的……” 林素兰想通过哭来吸引儿子和这个姑娘的注意。 儿子不理她就算了。 这个姑娘从头到尾都不接她的情绪。 林素兰只得问一句，“把我送到康养中心是你的主意？” “你是不是嫌我碍着你和叶伯常的好事了？” 薛露突然就不说了，“阿姨，你怎么不哭了？” 林素兰：？？？ 薛露给人的感觉就像总是慢半拍似的。 林素兰哭的时候，她不问。 林素兰进入下一个话题的时候，薛露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 林素兰说，“叶伯常和他爸一样，都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 薛露很漂亮啊……林素兰觉得她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的漂亮。 凭什么漂亮优秀的姑娘都要栽在他们叶家？ 他们配吗？ 薛露笑看着林素兰，“阿姨，我不是什么小姑娘。” “更没有什么同情心。” “你要说我是天鹅，我可是黑的。” “我不会劝你理解叶伯常，你理解不了。” “我更不可能劝叶伯常理解你。” “他凭什么理解你？他有什么错呢？” “你肯定想说你也没错，你没错，他也没错，你负担不了他的人生，他凭什么承担你人生的苦果？” “我没问过叶伯常他家里的事。” “不过从阿姨现在的状态大概能猜到，阿姨的娘家人把你当银行卡，把叶伯常和叶叔叔当银行的提款机。” “他们没办法处理的事情，就通过你跟叶叔叔和叶伯常提取。” “这么多年，全都在满足你们娘家人的需求吧？” “阿姨，这种家庭条件，叶伯常居然考上了重本，还进了这么好的单位。” “阿姨，这不是你的功劳，更不可能是你娘家人的功劳。” 薛露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林素兰，“阿姨，各自安好，是你们未来最好的出路。” 林素兰还是把这个小姑娘想得太简单了。 她这么漂亮，看起来这么好欺负的样子，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听着如此的恶毒。 林素兰只觉得很累，她要回房间休息了。 林素兰回去的路上，突然问，“小薛，你的电话是多少，给阿姨留一个。” “阿姨以后有啥事好找你。” 薛露笑着说，“好的，我一会让伯常告诉你。” 林素兰说，“你直接跟我说就是了，我记性好。” 薛露说，“阿姨，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电话我不会给你的。” 林素兰满脸震惊：你三十七零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薛露笑得人畜无害：说了我是黑天鹅，你又不信！ 第192章 毕业不结婚就是分手 薛露的态度是明确的：我喜欢你儿子，不是喜欢你。 林素兰觉得就算是个陌生人，是不是应该客气一下子？ 为什么她可以拒绝得如此的自然？ 林素兰凄凄惨惨地说，“我知道，你也嫌我是个麻烦。” 薛露依旧平和地跟林素兰解释，“阿姨，你把我的电话告诉你们娘家人我怎么办？” “我还在上学。” “虽然我也不在意别人的闲话，但是不给别人的生活造成负担，是一个有教养的人的基本素质。”（你们娘家人没教养） 林素兰：？？？ 正好碰到办完手续的叶伯常，薛露大大方方地说，“阿姨要我的电话，你觉得可以就告诉她。” 叶伯常说，“妈，你折磨我就行了，怎么还好意思去折磨别人。” 林素兰：？？？ 大梦一场二十年，不想世道已变天。 这个世界突然变得这好陌生。 这一届的年轻人，怎么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再让林素兰把这些事添油加醋地跟人渲染一番之后。 他们这个圈子就会传出来一句：七零八零后，果然是垮掉的一代。 社会把他们都惯坏了。 国家未来要交到这群不负责任的人手里，哪有什么未来？ 但此刻的林素兰觉得脑子不够用的样子。 吸血吸得好好的，突然不给吸了。 头好晕，想睡觉！ 林素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薛露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问，“叶伯常，你觉得我自私不？” 叶伯常说，“自耗和自私，我选自私。” 薛露说，“我就欣赏你把善良和绝情分得这么清楚的样子。” “许多的男人总是欲拒还迎地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嘴上说着不用不要不想连累你。” “实际上巴不得别人同他一起身陷泥泞。” “还是你好，想什么就说什么。” 叶伯常说，“我这个情况还没吓到你吗？” 薛露说，“别瞧不起我，我不是什么以身试法的人。” “心爱的人吸了毒，为了跟他证明戒毒很容易，自己以身试毒的事，我做不出来。” “刚才你要是把电话跟阿姨说了，我可能会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掉。” 叶伯常看看美丽的薛露，美丽得不像个正常人类，像个人机似的。 “走吧！”叶伯常准备离开。 薛露却说，“等等，大姐要来。” 叶湘雪赶了过来，“二妈睡着了？” 叶伯常苦笑，“睡着了好，不然又该拉着你哭诉，我是怎么虐待她的。” “走吧，我们去吃饭了。”叶伯常把林素兰送进来和离开的时候，都很平静，没有任何的矛盾和痛苦。 因为他明白，和林素兰相处，别把她当妈就可以了，正常往来，有需求就满足，满足不了就拒绝，平时少联系。 做情感隔离的处理，对大家都好。 等到林素兰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哪还有儿子和他那个疑似女朋友的姑娘的身影。 她还以为，叶伯常和薛露会守在她的床边。 等她醒来的时候，会嘘寒问暖一番呢。 她始终想不通，那不是她儿子吗？ 将心比心，他就一点都不心疼我这个当妈的？ 叶湘雪和薛露两个女孩子闹着要吃麻辣汤。 叶湘雪还在感慨，“十年彰，几个朋友凑十块钱，吃顿麻辣烫，能撑得扶墙。” 叶湘雪说的那种麻辣烫，很像现在的串串，都是竹签子串成一串一串的。 选好大一把，交给阿姨放在红油翻滚的锅里煮。 熟了后，装在一个大铁盘子里，再淋上香油蒜泥加原汤，再撒上辣椒面。 那味道，即便是几十年后，想起来都会有种流口水的感觉。 不过，现在吃起来，也还是以前的那个味道。 叶湘雪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说，“听我爸说，三爸被他们单位派到京城去学习了。” “其实就是边缘化。” “回来没有以前的岗位，就搞搞后勤，又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他们两口子不敢给你打电话，想让你大爸来劝你，被我吼了一顿，总喜欢给人当枪。” 叶伯常笑问，“大姐觉得我下手重不？” 叶湘雪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嘛！” 叶伯常打趣，“果然是有军方背景的学校出来的学生，说话都是一股子战略战术的味道。” 叶伯常看看薛露，薛露那天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叶伯常六亲不认的样子。 居然这样都没有被吓跑，看来魔抗点满了。 叶湘雪吃得满嘴流红油，薛露还给叶湘雪擦嘴，“你是一天没吃饭了，饿成这样？” 叶湘雪说，“我要多吃一点。” “深城那边可没有这种味道。” 叶伯常问，“大姐是是决定去深城了？” 叶湘雪的专业涉及到军事机密。 叶伯常从来不打听，但是也知道大概是哪个方向。 叶湘雪叹了一口气，“是啊，云城这边的院所，收入有点低，你姐夫呢，想多挣一点钱，他觉得深城那边的发展更有前途一些。” “但是那边的房子现在四千了。” “压力还是挺大的。” “不过那边的单位，给五万安家费，我俩加起来有十万。” 这是每一个从学校走向社会的人都要面临的问题。 事业、家庭、未来。 不过，薛露好像都不用为这些事操心。 她的专业在哪都有口饭吃，何况，她根本就不会为钱操心。 而叶湘雪的这个问题还挺严重的。 叶伯常说，“大姐，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在家里，是你听大爸大妈的，还是他们听你的。” 叶湘雪说，“他们听我的。” 叶伯常问，“那姐夫家呢？” 叶湘雪想了想，“他听他爸妈的。” 叶伯常点点头，“所以，现在就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你们在深城安了家。” “他父母要是去深城和你们住一起，你怎么办？” 叶湘雪听得头皮都麻了。 大爸大妈肯定是拉不下这个脸去给女儿女婿添麻烦的。 但是叶湘雪那个男朋友在他爸妈的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 更何况，他们一直觉得叶湘雪是高攀。 叶湘雪去了深城，她的日子会很难。 第193章 冷漠又热情 以前，叶伯常自己一档子烂事都没有搞明白。 所以也就没有顾得上大姐。 被一些烂人烂事搞得焦头烂额，却没办法去关心到那些在最关键时刻帮助他的人。 这可能是叶伯常最大的遗憾。 现在有机会且让叶伯常碰上了。 叶伯常就不得不过问。 “有几个问题，大姐要考虑一下。” “如果在云城，以后有条件，你能保证接姐夫的父母来云城养老吗？” “如果在深城，姐夫会不会接大爸大妈去养老。” 叶湘雪也很坦然地说，“我可以保证自己会接他父母来养老。” “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也可以。” 叶伯常点头说，“我们学理科的，可能会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去。” “尊重事实和结果。” “但是你把所有问题和因素都考虑进去之后，会忽略一个东西，那叫人性。” “所以，我问你，你能压得住大爸大妈，但是你不能保证姐夫能压得住他爸他妈。”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要问你，你四年本科，五年硕博，九年换来强势公婆，孩子、丈夫、家庭和工作，到最后，怎么选都是错。” “不是不是，你怎么还押韵了呀！”叶湘雪哭笑不得地看着叶伯常。 薛露都被逗笑了，本来是一件压力挺大的事，被他们姐弟俩拎出来，硬是搞笑了一波。 薛露觉得这对姐弟真好，他们向往美好的生活，也在努力地把自己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样就够了。 叶伯常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大姐，我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有多坏。” “但是我能跟你说一下未来的日子有多好。” “成都的房价很低，至少比深城低很多。” “你和姐夫两人的公积金，可以无压力的按揭一套。” “有了孩子，你们的单位有自己的幼儿园。” “小学初中有云城最后的中学附属小学初中。” “大爸大妈耳根子虽然软，但是他们本性也善良，带带孩子做做饭，又有养老金。” “他们会全心全意地让你们夫妻俩过上想过的日子。” 叶湘雪是个主意很大的女人，以前在家，想吃什么，做什么口味，她只要招呼一声，大妈就会做出这种味道。 她的房间要不要收拾，大妈也要先问她。 这样的生活，换成是婆子妈过来，分分钟可能就会教大姐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儿媳妇。 叶湘雪居然为了丈夫可以忍，但快不快乐那就不知道了。 而现在，叶伯常给叶湘雪描绘的是另一幅美好的画卷。 叶伯常说，“趁着岁月静好，让姐夫在单位打拼几年，有技术，又肯干，冲上去了，有权力有地位。” “冲不上去，有技术，私企抢着要。” “前半生为国防为大家，后半生，挣大钱为小家。” “你守着大后方，最他最坚实的后盾。” 有了前面的反面教材，再听到后边这美好的画卷。 都把叶湘雪给听笑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云城的日子真的会好很多。” 叶伯常说，“其实在深城也没无所谓。” “大爸大妈不会去刻意打扰你们的生活。” “但是你能保证姐夫的父母也有大爸大妈这样的觉悟？” 叶湘雪一脸苦笑，不过她又很好奇地看着叶伯常，“怎么你好像很了解他父母似的？” 对此，叶伯常只是说，“不是了解，而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生活啊，对我充满敌意，我所期待的美好，是一件没有发生过。” “我怕碰到的坏事，从来没有缺席。” “我看问题从不看幸存者偏差。” “都按照最坏的打算去做准备。” “大姐，你可以对生活有期待，可以对事业有期待，可以对你的兴趣爱艰有期待，唯一不能的是把期待放在人的身上的。” 学理工科的人大概都知道，变量太大了。 当然，叶湘雪说，“其实最初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你姐夫也表示不反对。” “但就是他的父母比较难说服。” “他们元旦要过来，主要是谈我和你姐夫要准备结婚的事。” “你大爸大妈的那个性格，你也知道。” “怕是见了他们，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伯常……” 叶伯常说，“大姐，如果你决定留在云城，我帮你。” “如果你和姐夫都决定要去深城。” “为了你们夫妻以后的小日子过得安稳些，我就不当这个恶人，不掺合了。” 叶湘雪如果犹豫不决的话，叶伯常一旦有了掀桌子的打算，那这可能会成为他们夫妻心中的疙瘩。 这种因果没有沾染的必要。 难得的是，叶伯常送薛露回家的时候，薛露还问了一句，“你一个人搞得定吗？” 叶伯常说，“我说搞不定，你要来？” 薛露摇头，“不来，不是不想帮湘雪姐。” “事关别人终身大事，我不敢多嘴。” “大姐要是留在云城，那肯定会经常约着吃麻辣烫，还会和大姐一起逛街。” “叶伯常，我不愿意承担别人的因果。”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漠？” 你的热情只对我一个人我就满意了……叶伯常心中嘀咕了一句，但是没有说出口。 可是薛露在下车的那一刻，突然就对叶伯常说，“我可能对别人很自私，很冷漠，只顾自己的感受。” “但是呢，我愿意把所有的热情，善良和美好，都给你。” 她从车窗外伸头进来，叶伯常本来还以为她要亲自己。 薛露屈指在叶伯常的额头上的弹了一下，“记住哦，刚才的话不是表白。” 叶伯常把车停在薛露她家小区外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走。 薛露的话，说的，居然就是叶伯常心中想的。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 …… 叶湘雪回家前，在外面犹豫了很长的时间。 大学生的恋爱甜的时候很甜，现实起来，比任何时候都现实。 叶湘雪给她的男朋友打了一个电话，简单明了地说，“佟晓辉，我想我们还是在云城生活可能会合适一些，我们在云城生活好吗？” 第194章 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男人也没有犹豫，很痛快地跟叶湘雪说，“我看了一下，云城的房价还低，收入低，房价低，也不错。” “前两年可能会苦一点，不过没事。” “我想了很久，两边总要靠着一边，我俩的专业去齐鲁太浪费。” “那就云城吧！” 叶湘雪的眼睛都红了，“佟晓辉，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你……” 叶湘雪被搞得又哭又笑的，听电话里的男人说，“只是马上就元旦了，原定的元旦商量婚事。” “现在把定在云城的事告诉我爸妈，我怕这么短的时间，说服不了他们……” 叶湘雪问，“佟晓辉，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佟晓辉说，“愿意！” 叶湘雪说，“他们年纪以后大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把他们接到云城来养老。” “多买一套房子就行了。” “到时候，两边的父母都离得近，也方便照顾。” 佟晓辉也很开心，“湘雪，谢谢你，我以后会努力工作的。” 叶湘雪说，“一起努力吧，你决定要娶我，那就把留在云城的决定提前告诉他们。” “如果他们愿意过来，我和我爸妈会好好接待他们。” “如果他们生气了，不愿意来。” “我们就先把工作的事落实好了。” “等到条件好起来，稳定了，相信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很愿意过来的。” 佟晓辉的成绩很好，学习能力很强，最大的弱点就是耳根子软。 这样的男人如果不跟父母在一起，还好一点。 要是跟他爸妈住一起，窝囊起来，能把人气死。 就像叶伯常说的，你可以对未来有期待，但是这个期待不能是人，更不能是别人。 所以，主动权，还是抓在自己的手里。 …… 元旦放假三天。 设计院各个项目部提前都安排了聚餐。 有的部门发卡发钱，发东西。 综合项目部这边通常会给每个项目部的老大送些东西。 黄昌顺搬了一箱橙子到叶伯常的办公室。 叶伯常急忙从黄昌顺的手里把一箱橙子给接过来，“哪敢要黄总亲自送。” 黄昌顺把外套都解开了，喘了口气，“顺路过来，就给你带过来了。” “雷波脐橙，甜得一批。” “我专门让他们去搞的，抢手得很。” 叶伯常给他散了支烟，“怎么了？” 黄昌顺借火点烟，“我刚从院长那边过来。” “院长才在发火。” “你们二项目部这边聚餐的时候，钰总没有参加。” “院里都在传，说钟钰名义上是经理，实际上，你叶伯常早就已经是大权在握了。” 谁在传？这特么不就是付阳自己让人传出来的吗？ 这是在给钟钰上调院部制造舆论，为刘磊重返二项目部铺路。 黄昌顺瞥了叶伯常一眼，“这么多天，我都以为你要去找院长谈一下呢！” 谈？谈个锤子！ 去谈了，就是把台阶和刀一起递到付阳的手里，他顺势就可以完成所有部署。 到时候，廖志强那边都反应不过来，付阳就把所有的事给安排了。 黄昌顺不知道是受了刘磊的委托，还是受了付阳的委托，专门过来给叶伯常递话的。 让叶伯常赶紧去找付阳澄清。 澄清？澄尼玛个锤子。 叶伯常说，“黄总，这橙子还有没有，再给我搞两箱。” “我送人。” “有有有！”黄昌顺说，“我马上过去给你搬过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搬。” 下班的时候，叶伯常去各个办公室里打了个招呼，祝大家新年快乐。 接着便叫人把三箱橙子搬进后备箱。 付阳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把叶伯常等来，最后收到消息，叶伯常下班了。 狗东西！ 付阳磨着牙，把节后处理叶伯常的问题已经摆上了日程。 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廖志强，“书记，二项目部的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子……” 三箱橙子，叶伯常一箱给了老袁。 另外一箱本来是准备接上薛露送她回家的时候，给她送回去的。 可是路过琴房的时候，才发现琴房的门关着。 他下去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琴房搬迁至……” 琴房就这么搬了？ 叶伯常也没多想，开车回老干部小区，把其中一箱橙子搬到老阿姨的家。 过节了，他儿女都回来了。 看到叶伯常的时候，他们都笑得有点尴尬。 阿姨出来看到是叶伯常的时候，“小叶，来来来，进来坐。” 叶伯常把橙子搬进家门，“阿姨，我搬了一箱上来，雷波的，这边也不好买。” “你们抓紧时间吃。” “以后，有啥需要的，招呼一声。” 阿姨拉着叶伯常，眉头都皱一起去了。 她好像有很多话要跟叶伯常说，想了想，拉着叶伯常送他上楼。 “你妈妈那边怎么样？” 叶伯常说，“出院了，我把她安置在康养中心。” “以后要长期调理。” 阿姨捏着拳手轻轻捶了叶伯常一下，“你是个懂事的。” “日子，是自己过，冷暖是自己知。” “只有你过好了，身边的人才能好。” “你要是过不好，那个霉运追着你跑。” “你妈妈的病以后好起来，她会理解你的。” 话归话说到这里，阿姨看看叶伯常的家门，马上又说，“你看我，一直推着你往楼上走。” “今天跨年呐，晚上去我家吃饭。” 说着又拉着叶伯常下楼，只是叶伯常说什么也不去。 他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也不喜欢别人给他添麻烦。 一个人的话，随便搞一碗面条，就解决了。 只是还没开火，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叶湘雪的手里提着一大包菜，“让开让开，别挡路！” 薛露也学着叶湘雪的语气，手里提着两袋卤菜，“别挡路别挡路。” 李东扬了扬手里的酒，“我在楼下碰到嫂子和大姐的。” 没一会，阿姨敲开了叶伯常的门，“伯常，这是鸡汤，老母鸡炖的，里面加墨鱼，香得很，我连锅端上来的。” 这个家空荡且冰冷的家里，一下子变得很热闹，也很温暖。 不知不觉间，叶伯常已经把日子过得精彩起来了。 第195章 你还想走 大姐做饭。 叶伯常帮着打下手。 很快就摆了一桌子的菜。 薛露一边吃，一边夸大姐的手艺好。 叶湘雪说，“你要是想学，我教你。” 薛露摇摇头，“不学。” “每个人的人生是不一样的，不要要求完美。” “我不会做饭，但是我会其它的事就可以了。” “叶伯常要是想有人给他煮饭，可以请个阿姨就行了。” 和薛露相处的时间越久，就会发现她越是人间清醒。 不过叶伯常现在也是人间清醒，他看着薛露，“你学不学做饭，跟我又没关系。” 薛露白了叶伯常一眼，“你有点没良心，我陪你跨年，你这么对我。” 薛露嘴上这么说，却是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 哪果薛露小心眼，喜欢内耗的话，从小到大，估计早就被气死了。 叶伯常才发现薛露这种状态才是最健康的状态。 李东生怕嫂子会生气似的，赶紧把烟掏出来，给叶伯常散支烟，把打火机递给叶伯常。 叶伯常刚把火点着，眼贼的薛露就说，“李东，这个打火机好漂亮了，浪淘沙会所是干什么的？这个女人的胸真大。” 叶伯常一把将打火机抢过去，扔给脸都胀红的李东。 李东慌忙把火机收起来，不小心暴露了什么秘密似的。 笑过一阵后，叶伯常这才关心叶湘雪，“你和姐夫商量好了吗？” 叶湘雪说，“你姐夫的爸妈明天上午十点五十左右落地。” “我跟你大爸大妈说了，留云城的事。” “他们很高兴。” “不过你猜他们接下来怎么说的？” 叶湘雪冷笑了一声，“他们问我，佟晓辉的爸妈会不会觉得我们抢了他们的儿子？” “我看他们的样子，哪是担心别人说他们抢了别人的儿子，根本就是怕人家当场掀桌子。” 叶军这个当大哥的跟叶平的性格很像，没有撕破脸的勇气。 最怕就是别人撕破脸，还怕场面尴尬。 如果场面上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他们永远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圆场的那一个。 这一类人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喜欢买单。 不是他们愿意，或者钱多。 而是一顿吃到最后的时候，所有人都装死，他们这一类的肯定是最早沉不住气，会主动去结账。 不光叶伯常知道大爸大妈是什么样，叶湘雪更清楚他们的样子。 她半开玩笑地说，“谈判刚开始，他们巴不得割地赔款，早早了事。” “你姐夫在他们的面前也说不上话。” 叶伯常问，“姐夫啥意思？” 叶湘雪说到这个还是很自豪的，“他拿他爸妈没什么办法。” “提了留云城的想法，不过可能憋着一股子火。” “我现在都不敢想象明天的场面火药味有多重。” 叶伯常说，“发火，要有发火的本钱。” “如果没本钱，就老实一点。” “明天都安排好了。” 叶湘雪就是想拉着弟弟，虽然知道叶伯常现在处理问题很有一套，但一想到明天的复杂局面心中还是没底。 晚饭结束，大姐还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才离开。 李东晚上跟老冯要去喝花酒，本来约了叶伯常的，看叶伯常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他脱不了身，就自己去了。 叶伯常先送了大姐。 再送薛露的时候，叶伯常才说，“下午下班的时候，我以为你在琴房练琴呢，可是我看到琴房关了。” “上面写的是搬迁。” 薛露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叶伯常问，“你以后练琴怎么办？” 薛露说，“再找个琴房就是了。” “到处都是琴房，怕什么？” 叶伯常突然说，“可是，离我就很远了。” 薛露突然动作很大地一转身，兴奋地看着叶伯常，“你有进步了！” 叶伯常好像也的确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你性格很好，通透，不内耗，想啥做啥，不委屈自己。” 薛露说，“你羡慕啊？” “啊！”叶伯常点点头。 薛露说，“这种性格是要付出代价的。” “明天送我去机场。” 叶伯常问，“你要去哪？” 薛露说，“我妈，在三亚抓到我爸给他小老婆买的别墅了。” “她要去抢房子。” 叶伯常：？？？ 这一个急转弯，把叶伯常都听傻了。 薛露还在咯咯咯地笑，“你现在知道了吧？” “我爸的女人很多的。” “他说他只爱我妈，但是他外面养了很多女人。” “我小时候就经常有女人来找我妈，让我妈跟我爸离婚。” “从小到大这种事情见得比较多。” “慢慢就习惯了。” 叶伯常欲言又止，还是问，“那你妈妈……” 薛露说，“你是觉得我妈精神状态不好？” “不，她很清醒，也很平静，感情无所谓，钱，不行。” “我爸在外面给那些女人花多少钱，被我妈抓住了，就要给他翻出来。” “她也不稀罕那些钱。” “找我爸要回来的，最后都给了我。” “她说，我爸的钱，都是我的，不能给那些贱人花。” 薛露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难怪性格这么钝，要是尖锐一点，只怕现是敏感又多疑。 后备箱里的脐橙，叶伯常搬到了薛露的家门里边。 一开门，家里就是一股热浪。 把楼梯间里的冷气都给冲散了。 “啊？忘记关空调了！”薛露回头看了叶伯常一眼，“你杵那儿做什么？” “哦……”叶伯常反应过来，转身要走。 薛露一把拉住叶伯常，拖他进家门，“饭吃了，酒喝了，都送到家门口了，又是跨年，还想走？” 在门外的时候，薛露还是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 可是把叶伯常拉进家门的那一刻，薛露白了叶伯常一眼，“又不会吃了你。” “随便坐吧！” “可以看电视。” “我先去收拾行李。” 薛露房子，很大，明明摆了一台钢琴。 她不在家里练，还非得去外边。 这倒是让叶伯常想起他们加班不在家里加，总在酒店里加班一样。 叶伯常刚把电视给打开的时候。 突然听到薛露在卧室里问，“叶伯常，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叶伯常想了想，说，“黑色！” 片刻后，薛露穿着一套黑色的比基尼，站在卧室门口，“叶伯常，我去海边穿这套泳装怎么样？” 铛…… 第196章 我要把你身边的狐狸精都赶走 薛露没有怯生生地双手遮遮掩掩，而是双手背在身后，远远地在左右侧了侧身。 泳衣上半身的褶皱暗示着体积，胸口的蝴蝶结不是贴在胸口，而是停在坡度之上。 一双腿交叠之处，将泳裤压出一两道褶子，每一道褶子都让叶伯常脑子里反复闪现出一句： 重门叠帘，门户紧闭！ “叶伯常，你舔嘴唇做什么？”薛露歪着头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叶伯常说，“我没舔。” 薛露撇撇嘴，“快说嘛，这套怎么样？” 叶伯常说，“不怎么样。” “哦！”薛露好像还有点小失落的样子，转身回了房间。 叶伯常松了口气，只不过他还没缓过劲来。 薛露又换了一套明黄色的比基尼出来，这一次她一手抱胸，一手在后颈，“我好像没把带子系紧，你帮我系一下。” 她就这么……鸭子坐地背对着叶伯常。 叶伯常系带子的手都在抖，“系好了！” 薛露抬手挽头发，叶伯常的背紧紧地贴着沙发的靠背。 她没有起身，也没有站起身来问这一套怎么样。 而是一边挽丸子一边侧身，（ \/露半球地问，“这套会不会太亮了，在阳光下的话，会不会晃眼睛。” 叶伯常翻了个白眼，“报看！” 薛露撅了一下嘴，“那好吧！” 几分钟后，她再换了一套白色的出来，趴在门套上的，朝后翘脚，脚趾错落开来，很俏皮，“叶伯常，这套总行了吧！” 叶伯常还是摇头，“一般吧！” 只有叶伯常自己才知道，他心里一直默念的只有一句：下一套，下一套…… 直到这一刻，叶伯常好像突然就明白，幻化时装与皮肤的重要性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换套衣服，就有不一样的心情。 不知道下一套，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叶伯常没有充钱，却享受着vip一般的体验。 会不会有点不要脸了？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时，叶脖子的脖子都硬挺着，朝卧室的方向看去。 薛露穿戴完整地走了出来。 叶伯常：(o_o) 薛露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全部都带上吧，选择综合症，也不知道穿哪套合适。” 叶伯常说，“现在三亚的气温也就二十多度，下水有点凉。” 薛露瞥了叶伯常一眼，“穿泳装又不是为了游泳，是为了拍照，为了漂亮啊！” 叶伯常有点酸酸的，“其实你的腿很长，也很直，穿裤子真的很好看。” “这几天海边的太阳晒，晒黑了怎么办？” “天气倒也不热，短袖长裤，搭起来很好看，又防晒。” 薛露突然看着叶伯常的眼睛，“叶伯常，我刚才试泳装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试长裤？” 叶伯常一阵哑然后，解释，“我……我跟外面那些人又不一样。” 薛露问，“哪不一样？” 叶伯常知道她在刁难自己，也懒得再说什么。 薛露就是故意激叶伯常，且很成功。 薛露往叶伯常的身边挤了挤，“叶伯常，有没有一种想把我关在家里，哪都不准去的感觉？” 叶伯常点头了，“有一点。” 薛露叹了一口气，“不容易啊，叶伯常。” “你要是对我一点占有欲都没有，我会觉得很失败哟！” 薛露终于不再那种禁欲的面瘫样子，而是一脸坏笑地说，“我喜欢比基尼呢。” “喜欢买。” “买了又不穿。” “从来没在外面穿过。” 呼…… 叶伯常突然长嘘了一口气，踏实了不少。 薛露扭头问，“我在你面前都穿一遍好不好？” 叶伯常点头，“好啊！” “好个屁，你想得美！”薛露一副得逞的样子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经历再多，面对这样的薛露也被钓成了翘嘴。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薛露说，“叶伯常，2005年，你要过得更好。” “把你的好运都给我，再把我的好运都给你。” “叶伯常，你的电话在响。” 叶伯常愣了一下子，把电话掏了出来，看到来电的时候，也在犹豫要不要接。 薛露起身道：“你接吧，我去房间。” 等薛露进了房间，叶伯常才摁下接听键。 景姗在电话里问，“叶总，没打扰你吧？” 叶伯常和景姗又不是仇人。 只是那晚离开后，一直都没有联系。 叶伯常告诉自己的是跟景姗应该断了，可是这些天下来，景姗给他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叶伯常说，“没有打扰，怎么了？” 景姗说，“我就是想起那天拿了驾照，一直都不敢开车。” “我记得那天你好像还答应要陪我练车的。” “你不是说家里没有干面条，我买了几把。” “还有……照相机……叶伯常，这段时间没看到你……” “有点不习惯了，你呢？我想听真话……” 叶伯常说，“我也是！” 门背后的薛露听到了这三个字，她抿了抿嘴，怀里抱着一套厚毯子和枕头，果然还是有点酸，也有点气…… 叶伯常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在看着那道门。 景姗的开心好像都能从话筒当中溢出来似的，“新年快乐，小男人……不对，时大时小的男人……” 景姗的车从叶伯常的脸上压过去之后，便挂了电话。 薛露这才抱着毯子和枕头出来，扔在沙发上，“今晚，你睡沙发。” 叶伯常说，“不是有卧室吗？” 薛露说，“你凭什么睡我卧室啊？哼！” 她一定是误会了，叶伯常用客卫洗漱完之后，再出去，看到的是薛露躺在一段沙发上。 于是他躺在了另一段上边，拿脚对着她的头。 薛露抬头看到的是叶伯常的脚底板，翻身趴起来就朝叶伯常扑了上去，“头顶头，懂不懂？懂不懂？” 整套沙发分三段。 叶伯常睡三人座，薛露睡两人座。 两人头顶着头，薛露说，“这样就可以睡在一起，只是暧昧，又不会超过暧昧的尺度。” “叶伯常，我要把你身边那些狐狸精都赶走。” 叶伯常说，“你在她们的眼里也是狐狸精啊。” 送薛露去机场前去接叶湘雪。 她看到叶伯常和薛露时，疑惑地问，“你俩没睡？” 叶伯常点点头，“睡了！” 啊？睡了？叶湘雪半张着嘴，满是惊讶。 叶伯常又拼命摇头，“没睡！” 这会，不管说睡还是没睡，好像都不对。 （说是起量了，触发复审机制，正在改……都说了，我的书，你们最好追着看，存的……一般看到的就不是最初的内容了，快春节了，各位不论身在何方，赶路的注意安全，搞钱的多多搞钱，注意身体，加油哟！） 第197章 六小时的航程 叶湘雪不解地看着叶伯常和薛露，“我就是问你俩睡没睡觉，这么紧张做什么？” “不对，你们以为我在说什么？” “不是，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说你们睡在一起。”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你们不会昨天晚上真的……” “姐！”叶伯常打断叶湘雪，“我陪薛露去换登机牌。” 再让大姐猜下去，她真的什么都猜出来了。 陪薛露换了登机牌，把手中的小行李箱递给薛露的时候，叶伯常还盯着行李箱看了半天。 好像有什么话想问薛露的样子。 薛露回头看到叶伯常的眼神，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没有带泳装，带的都是长裤和长裙，你满意了？” 叶伯常说，“跟我有什么关系，穿衣自由嘛。” 薛露撇撇嘴，“那好吧，我下了飞机在当地买就行了。” 叶伯常话音一转，“虽然是穿衣自由，但还是要注意防晒和自身安全。” 呵呵呵呵……薛露笑了一阵，让身边的人挤到她的身边一茬又一茬之后，才去过安检。 叶湘雪靠在叶伯常的身边说，“你和薛露挺配的。”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里看出来相配的，他转移话题，“姐夫和他父母什么时候到？” 叶湘雪看看时间，再加上航班信息，“走吧，去楼下了。” “马上就该到了。” 大姐所说的马上就到，硬是从十点等到了十一点半。 航班信息显示四十多分钟之前就已经落地了。 就算在等行李，半小时前就应该出来了。 叶湘雪也不想催佟晓辉的，给他打电话，“手机都开机了，人怎么没出来？” 佟晓辉在电话当中吞吞吐吐地说，“等等，再等等，马上就出来。” 叶湘雪从佟晓辉的语气当中听出来了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就没有再追问。 手机放在口袋里，再也没有拿出来。 叶伯常也没有问，从大姐的表情大概看出，她猜到了姐夫的父母开始作妖。 姐夫的家里他父母的主意都很大的那种。 他爸是大男子主义刻在骨子里的那种。 他妈应该是深受封建主义余毒之害的那一类，按说应该更共情女性才对。 但是在对待大姐的时候，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地阴阳怪气和搞针对。 叶伯常多年以后跟大姐坐在一起，听大姐讲她刚结婚没多久，她婆子妈就对她对手的事情。 虽然事隔多年，叶伯常听到的时候，还是咬牙切齿。 姐夫的工作性质也属于高度保密，需要长期出差驻岛。 他很受叶湘雪，但有时候，真的就顾不上。 这也是叶伯常这一次会突然提出，让大姐留云城的主要原因。 在云城，那就由不得外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了。 一直快等到十二点的时候。 终于看到佟晓辉带着父母出来了。 佟晓辉个子很高，也很壮，戴眼镜，看着很和善的一个大哥模样。 从他看到叶湘雪那一刻起，便是满眼的温柔与心疼。 可是他的父母就不太一样了，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太讲道理的样子，偏偏还摆出一副“我们不好惹”的表情。 佟父走前边，背着手，脸色阴沉。 佟母眼神挑剔，看看左边，翻个白眼。 看看右边，再翻个白眼。 看看周围人的身高，再撇撇嘴…… 总之就是一副对周围都看不上眼的样子。 佟晓辉到了叶湘雪的面前，先拉着她的手，“刚才飞机落地，带爸妈去上厕所换衣服。” “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换衣服，换了一个小时，你特么的就算是蜕皮也该蜕完了……叶伯常心里骂了一句，当然不是针对佟晓辉，而是他那一对像是来视查工作的父母。 叶湘雪跟佟父佟母招呼，“叔叔，阿姨，路上辛苦了。” 昂……两口子发出了同样的声音，目光就在叶湘雪的头顶飘来飘去，就像看不到叶湘雪似的。 叶湘雪也不是那种很在意自己在别人眼里形象的女人，拉着佟晓辉介绍，“这是我弟弟，叶伯常，我跟你经常提起的。” 佟晓辉是第一次见叶伯常，握手时很认真，“伯常，你好。” 叶伯常说，“姐夫，欢迎来云城。” 咳……佟父咳了一嗓子，那表情就像在说，先别叫姐夫，一切都还没定呢！ 再看看佟母，一直拿鼻孔对着人。 总之就是各种看不起。 他们也没想过，他们作逼的样子，只会让佟晓辉难堪。 以前叶伯常总会觉得自己哪里没做好，或者是再客气一点，他们的态度可能就会好一点。 后来才知道，有的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总要摆出一副很难相处的样子，为的就是在以后漫长的交往的过程当中打压你，从而占据主动。 这两口子从飞机落地开始，就一直没打算那么爽快地出来。 故意让叶湘雪在外边等。 他们在里面坐着混时间。 佟晓辉都快给父母跪下了。 这两口子也是固执地要把架子拿够了，才往外走。 佟母更是说，“她一个当儿媳的，让她在外面等一会怎么了？” “我这是在帮你教媳妇。” “我跟你爸刚结婚的时候，冬天的水都结冰，洗衣服都只能用冷水。” “我生了你做月子的时候，都洗凉水，也没想她们这么娇气。” “现在的条件越好，这些丫头片子就越没规矩。” “我跟你说，现在不把她调教出来，以后有得你的好日子过。” 佟晓辉也不知道怎么去反驳老妈，总不能把她摁着捶一顿吧？ 佟父也说，“你也不要不高兴，你以为你结了个婚，自己就了不起了？” “你就算八十岁，我们是不是你爹妈？” “我看你的样子，还想帮着个外姓人忤逆你爹娘的样子呢？” 几句话就把佟晓辉给训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是过来商量结婚的事情。 明明是喜事。 为什么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呢？ 当然，这些事暂时也只有佟晓辉自己知道。 叶伯常领着他们去停车场取车。 出口距停车场也就几百米，不算远。 只是多走了一段，佟母就说，“去哪，这么远，你们这里都没公交车？” 叶伯常表情复杂地看了佟母一眼，说，“我开车来的，叔叔阿姨要坐公交，就在那边，可以自己去坐，我们在市区等你们。” 这夫妻俩才发现一直没说话的叶伯常可不是什么善茬子。 第198章 这下不晕了吧 佟父佟母不知道叶湘雪在跟佟晓辉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商量过了。 佟晓辉担心父母作妖。 叶湘雪说为了以后的关系，不能跟父母直接冲突。 叶伯常唱黑脸。 叶湘雪唱白脸。 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叶伯常的黑脸可能真的有点黑，问佟晓辉能不能接受。 佟晓辉为了跟叶湘雪在一起，他是愿意的。 所以，此刻的叶伯常也不是跟他们说说，转身就要带着他们去坐公交车。 妈的，车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还要坐他们三个大汉。巴不得把他们弄去坐公交。 佟父佟母也没想到叶伯常是个说做就要做的人。 这两口子第一时间是朝自己的儿子看过去。 可是佟晓辉滴有表示，单从表情上来看，只明点为难而已。 关键时刻，还是叶湘雪圆场，“伯常，好了，我们去取车吧！” 叶伯常这才朝停车场走。 叶湘雪笑着跟佟父佟母解释，“出口这边一楼不能停社会车辆，都是出租车和大巴车。” “二楼送旅客，可以短时间停。” “我们不知道叔叔阿姨要在里面等多久，所以只能把车开进停车场。” “不然交警要过来罚款。” 佟母一口接过去，“所以我才说该进政府。” “哪还有交警敢罚款？” “谁敢罚，就让他滚。” 叶伯常听得一愣一愣的，姐夫这亲妈不能让她得志，要不然那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能把小人得志给你演绎得淋漓尽致的。 取到车的时候，佟父母看到白色的佳美，眼珠子发亮。 05年年初，这种漂亮的小轿车在京城、滨海、深城、云城这些城市也常见。 但是在佟晓辉老家，这样的车开在街头上，吸睛能力还是挺强的。 看看佟父眼珠子连转都不转的样子，就知道他对这车还是挺满意的。 佟父第一反应要去坐副驾。 叶伯常说，“叔叔，领导坐后面。” 佟父一听，立马去开后边的门。 佟母也去开后边的门，生怕开慢了，她就不是领导了。 叶伯常把副驾的位子留给叶湘雪。 大姐心喜地看着叶伯常，一副从前没白疼叶伯常的样子。 三个标准大汉坐后排挤得像三个老实的小学生。 佟母开始还放不开手脚，只是开车出了停车场，上了高速后，她觉得地盘踩热了似的，“小叶在哪里上班？” 叶伯常说，“设计院。” 佟母问，“这车是你们单位的？” 叶伯常说，“我自己买的。” 佟母先是惊讶，接着撇撇嘴，“很便宜吧？” 佟晓辉又不是傻子，“妈，这车落地得四十多万。” 佟母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子，本能地是不想把车给弄脏或者弄坏。 佟父看到他老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在这车里是长辈，哪有长辈怵晚辈的道理，还反了天了。 佟父说，“四十多万的车也就这样嘛，空间太小，坐着憋屈得很。” “而且坐着很闷，我连坐飞机都没晕，坐你这车反而晕车了。” “还不如公交车。” 叶伯常右转灯一打，再开双闪灯，靠边停车。 下车点支烟，再给李东打了个电话，“你在哪？” 李东说，“在工地跟几个兄弟打牌。” “你让人开辆皮卡车过来接人，烂一点的。” 叶伯常交待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走到后门边，“叔叔，阿姨，你们等一下。” “我让人换辆车来接你们。” 佟父佟母很满意，但他们并不觉得叶伯常有教养或者有礼貌，他们只觉得这是他们强势争取来的。 如果软弱一点，或者客气一点，叶伯常这种刺儿头小年轻哪有这么好说话呢？ 一辆浑身泥巴的皮卡开过来的时候，这两口子当场就老实了。 叶伯常把后门打开，“叔叔阿姨，来，下车，那辆车宽。” 他们还想赖在车上，可是叶伯常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商量的表情。 而此时的佟晓辉和叶湘雪也没有一点要圆场的意思。 这两口子只得硬着头皮下车。 李东还是一副好脸色的样子，“叔叔，阿姨，来，跟我走。” “我送你们。” “叶总说你们觉得他的车空间太小，你们看，你们是坐尾箱，还是坐后排。” 这大冬天的，坐尾箱，不把他们两口子给吹死？ 那就坐后排。 等他们坐上后排，才发现车箱里是一股子混合在一起的复杂味道。 有人在车里抽过烟，有人在车里睡过觉，还有人在车里搞过女人。 多种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这两口子差点晕过去。 和刚才佳美车内一股淡淡的香味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土狱。 两口并没有后悔，他们只觉得叶伯常是真没教养，居然这么对长辈。 叶伯常让姐姐坐到后排，让姐夫坐副驾。 开车去酒店的路上说，“大爸大妈知道你们要来，昨晚应该焦虑了一整晚，怕招呼不好你们。” “姐夫，你要是铁了心跟我姐在一起，我不介意来当这个坏人。” “不过，你要是觉得我处理得不好。” “接下来的问题你们就自己处理，我就不管了，所以，我还是问一下你的意思。” 佟晓辉知道一个开着四十多万车的男人，一个打一个电话就可以叫人在过节的时间开车过来接人的人，他怎么会是一个普通人。 佟晓辉说，“我要跟你姐结婚。” “我也不想以后的日子过得憋屈。” “你姐跟我说了，你可能会过激。” “伯常，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 只要佟晓辉是这么想的，那么叶伯常接下来的操作才显得合理，才会起到作用。 叶伯常说，“我姐知道你孝顺，也知道你不是愚孝。” “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再说孝顺的事。” “别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团糟，还一天心疼这个，念着那个，不现实。” 佟晓辉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在叶伯常的面前居然一副听劝的样子。 叶湘雪都觉得这一幕有点不可思议。 曾经那个总是很委屈弟弟终于是长大了，独立了，也终于把自己活明白了。 另一边，李东扭头问，“叔叔阿姨，云城冷不冷？” 两口子摇头，“不冷。” 李东点点头，“那就好，我要开窗了，透下气，车里好臭啊。” 开车窗，呼呼呼…… 老两口一吹一个不吱声，瞬间就老实了…… 第199章 叶伯常杀疯了 佟晓辉是那种很传统的男人。 把孝字摆在第一位的。 但是他也很痛苦，他知道他父母是有问题的，但是又摆脱不了。 那么，叶伯常的处理方式，他可能不认可，但是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叶伯常为了让佟晓辉安心，到了酒店后，先带他去了银行的提款机。 让佟晓辉看了看三张银行卡里的余额。 佟晓辉才发现，三张卡里加起来，都超过一百万了。 叶伯常说，“是我让我姐留云城的。” “所以，我不能让你们的心里没底。” “大爸在妈是工薪阶层。” “他们有退休金，养老不成问题。” “大姐心疼你，以后看你父母的需要，很愿意把他们接到云城来住。” “但是三家人可以住得近，但绝不能住一起。” “姐夫的专业，决定你的工作性质是高度保密的。” “看你爸妈的样子，可能也时常跟邻居炫耀儿子牛逼。” “炫耀没关系，但是涉及到泄密，到时候你工作没了，搞不好还要坐牢。” “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让他们保住晚节。” “我想，你肯定还是愿意和他们保持一点距离的。” 叶伯常答应提供经济支持。 佟晓辉为了和叶湘雪有个共同幸福的家。 也为了将在在事业上有所成就。 他同意叶伯常的处理方式。 那眼神和表情只传达一个意思：别把我爸妈搞死了。 搞死倒不至于。 但是等他们两口子坐进酒店包间的那一刻，全身都在抖。 佟父伸手去拿纸巾的时候，手是僵的，扯抽纸都扯不出来，抖得跟筛子似的擤鼻涕。 云城的冬天在数据上从来没输过。 但是实际感受过云城的冬天的人都知道魔法攻击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大爸叶军，大妈黄青萍，看到这两口子冷得打摆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是好。 叶军跟服务员说，“妹妹，麻烦给我们弄两碗姜汤？” 服务员让后厨准备姜汤，顺便把滚烫地热毛巾拿过来让大家擦把手。 佟父佟母接过热毛巾的时候，都感觉不到温度，等感觉到温度的时候，又想把毛巾扔掉。 但很快又觉得这个温度是那么的喜人，热敷在脸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了一般。 佟晓辉还从来没见过父母这个样子过。 一边是有点心疼。 一边又觉得也许叶伯常真的能让他们收敛一点。 为了以后的生活更好一点，咬咬牙，挺住吧！ 大爸大妈看看这亲家两口子都冻成傻逼了，他们一时之间有点内疚。 扭头说叶湘雪，“你安排的什么车，看看把你叔叔阿姨给冷成啥子样子了。” 叶伯常往位置上一坐，服务员给他递毛巾，叶伯常边擦手边说，“大爸，大妈，车是我安排的。” 把毛巾递还给服务员的时候，大爸大妈才想起女儿说今天的事情，让伯常处理。 其实大爸大妈很不高兴女儿这么安排，他们家的事，让叶伯常来处理。 他能处理什么？ 于是叶湘雪说，“你们看三爸三妈现在不是挺老实？” 两口子当即便明白，他们这个亲侄儿，现在专治各种不服。 李东来了，进门看到一屋子的人，除了跟叶湘雪点点头之外，其他一个人都不搭理。 到了叶伯常的面前，“叶总，人送到了。” 叶伯常下巴点点佟父佟母的位子，“让你接个人，怎么把人冷成那个样子了。” 那两口子怨气十足地瞪着李东。 李东迎着他们的目光说，“车上全是脚臭和烟味。” “我怕薰着他们，所以就把车窗打开透透气。” “我还问他们，云城冷不冷。” “他们说跟枣庄一比差太远了。” “我想他们肯定不怕冷，就开了窗，透了二十公里的气。” 大爸大妈：…… 佟晓辉：…… 叶湘雪差点要把头别到一边去，生怕笑出声。 佟父佟母的脸色很难看。 佟父口音极重地说，“我说云城没枣庄冷，我自己又不是机器银，吹二十公里，神仙他扛不住啊！” 李东问，“你们也没让把窗户关上啊！” 佟父大叫，“我嘴皮子都冻僵了，还张得开嘴？” 哈哈哈哈……叶伯常心里早就笑炸了，不过却黑着脸，“我就跟你说叔叔阿姨嫌我的车空间太小，嫌空调太热太闷，让你换个空间大一点的。” “你看看你这事办的……” 李东也不还嘴，就在旁边站着点头。 酒店餐饮部这边的经理过来了，进门先跟叶伯常问好，“叶总，欢迎光临。” 顺手递瓶酒，“这瓶酒，我送的，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这个经理跟黄昌顺是老熟人。 叶伯常他们二项目部的聚餐就在这里搞的。 一来二去，关系已经很熟悉了。 叶伯常从他手里把酒接过来，递给李东，“姚经理，旁边包间给他们，按我们这边的标准，给他们上一桌。” “李东把今天跟你在工地上的那些兄弟都叫过来。” “你啊，今天的事情办得不漂亮，一会记得自罚三杯。” 自罚……三杯！ 我尼玛，好重的处罚。 李东笑嘻了，把酒接过去，“叶总，那我就在隔壁，你有事招呼一声。” 姚经理说，“我那我再给你们送一瓶。” 叶伯常说，“不用了，给我来两瓶大唯e，烫热了就可以了。” “长辈坐了六个小时飞机，有点累，中午喝不了酒。” “晚上能不能喝再看。” 姚经理看着风尘仆仆的佟父佟母，“叔叔阿姨刚刚从国外才回来是吧？” “好，那就再午一些再听叶总的安排。” 叶军、黄青萍瞬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 明明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们用了六个小时？ 飞机在天上打旋旋儿？ 本来两个小时前就该到的。 硬是等到现在这个时候，这不是在摆谱作妖又是什么？ 叶军和黄青萍要是自己处理，他们只会手足无措，一边是不敢撕破脸，一边是躲在家里拿被子捂着头哇哇乱叫。 还得是叶伯常，这一套操作下来，把佟父佟母给搞得难受得一批，还不敢发作。 叶伯常看着佟父佟母，眼神直白：好好吃，好好说话。 谈得好，晚上好酒好菜；谈不好，说声拜拜，恕不招待。 第200章 果然，父母站着说话都不腰疼 叶伯常现在是不会吃什么暗亏的。 更不会让旁边的人误会他叶伯常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 事情的起因经过还是要搞清楚。 你坐什么飞机能坐六个小时？ 你下了飞机走几步路就到停车场了，非得装逼嫌远，要坐公交。 听到有私家车，又不坐公交。 上了车又嫌车的空间小，又嫌车上闷。 那就给你安排一辆空间大不闷的。 并且要当着佟父佟母的面告诉他们，这一切就是叶伯常故意的。 就是不惯你们特么的这一身臭毛病。 佟父就馋那口酒，每顿多少都要喝一点。 人家刚才送的酒，叶伯常转手就给了旁边一个包间。 嘴上说的是自罚三杯。 实际上，那是在犒劳刚才皮卡车的司机和李东。 佟晓辉的父母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佟晓辉。 佟晓辉心说，你看我没用啊，你们在厕所里作妖作一个多小时，我当时都想报警了。 这一通收拾，再看到桌上的菜色，口水都包不住地要往外流，吞了一口又一口。 倒是叶军和黄青萍不想把事情做得不好看。 女儿要嫁人，他们都希望女儿在婆家过得好。 所以客客气气地把好吃的菜都转到佟父佟母的面前，陪着笑脸。 其实就这种氛围也就够了。 叶伯常在这种情况下，不会太强势。 婚事是他们自己的，只要有商有量，别装逼，他就不会拿巴掌抽他们。 这顿饭前十分钟，就是佟父佟母对桌上的各种菜发起的冲击。 叶伯常提前打了招呼，少辣，让他们这三个外省人吃起来没什么压力。 佟晓辉也是明事理的，他知道益州菜以麻辣为主，再看这桌上的菜，爸妈吃着也没喊麻喊辣。 就知道这个小舅子很是客气。 接下来，事情往什么地方发展，佟晓辉都只抓住主要的目标：跟叶湘雪结婚。 等到佟父佟母吃了些东西，自然也就说到他们这一趟到云城的重点。 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叶军和黄青萍就是一副好商量的样子，“我们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我们那个时候，几床的棉絮，几床被子就结了婚。” “那年头，条件好一点的，无非就是家里有辆自行车什么的。” “有架缝纫机，都算是富裕了。” “我们呢，就只希望小佟和湘雪过得幸福。” 叶军和黄青萍虽然耳根子软，但是心好，他们就是全心全意希望两个孩子的日子过得好。 叶伯常听来，就觉得这种父母才是正常父母。 那种张嘴就多少多少彩礼的，其实很下头。 当然，如果男方没意见的话，当地风气就是那个样子。 叶伯常其实也能尊重。 叶军和黄青萍这边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佟晓辉感激地看着准岳父准岳母。 接着便看着他的父母，眼神里满是恳求，希望他们给儿子一点面子，别再作妖了。 他就想顺顺利利地结个婚，不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到时候，两边下不来台，那该怎么办？ 佟父佟母是真的一点都不让他儿子失望。 他们的儿子怕什么，他们就搞什么。 不把节目效果给拉满，今天这顿饭就像吃不下去似的。 佟母搓着牙花子啧啧啧地把牙缝里的肉渣渣给吸进嘴里，嚼了两下吞下去，慢条斯理地说，“说到结婚，我就想问一下。” “原本不是说好了，要留在深城。” “怎么突然又来了云城。” “你们年轻人，有时候真的一点都不踏实。” “做个决定早令夕改的。” “深城那边的工资高，一个月到手工资三千块。” “但是杂七杂八一年到手六七万。” “云城这边能有多少钱？” “佟晓辉跟我说，他想来云城，小叶，我就想听句实话，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佟蓝辉眉头一皱，“妈，我们在家不是说好了，今天只商量结婚的事，其它的事不谈啊！” 佟父打断道：“现在不谈什么时候谈，这关系到你的前途。” “深城的钱要多挣多少，你算过账没有？” “你在云城这边的收入要少多少，你算没有。” “结婚结婚，这些事情都没扯清楚，结什么婚？” 佟父瞥了一眼叶湘雪，“小叶，你知道的，我们家晓辉其实很好找对象。” “但是他要跟你在一起……” 叶伯常不想让大姐受一点委屈，扔了一支烟给佟父。 他伸手接烟的时候，话也就断了。 叶伯常给大爸、佟晓辉都散了支烟。 等他们各自点火的时候，叶伯常才说。 “说结婚，就说结婚。” “说工作，就说工作。” “你们要把工作放在前面。” “那我们就先说工作。” “阿姨刚才说深城一年在深城要挣六七万？” “请问阿姨在深城做哪一行的，工作多久了？给我们说说。” 佟母的嘴角抽了一下，“我没在深城工作，我……” “你没在深城工作，那你对深城了解得这么清楚？”叶伯常把手机掏了出来，“想来阿姨肯定有什么老姐姐和老妹儿的儿子或者女儿在深城工作，来，报个电话号码，我们马上确定一下深城的收入。” 佟父佟母就没见过叶伯常这种，傻逼似的愣在当场。 叶伯常就一条，你们线上吹你们的逼，我特么负责线下真实你们就行了。 吹牛逼谁不会，我还说我一年赚八千万到一亿五千万呢！ 佟母要是真有什么亲戚的儿子在深城工作，她但凡去了解过，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深城的收入是高一些，物价不高吗？ 房价不高吗？ 叶伯常盯着佟母，盯到她眼珠子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时，他再目光一扫，看着佟父，“来，叔叔，你说你儿子的前途，你觉得你儿子的前途是个什么样的？” “那个……至少……应该要当个领导……”佟父突然就这么来了一句。 叶伯常有点同情地看着佟晓辉，“你没跟你爸说，当国家的干部要考试的吗？” 佟晓辉一脸痛苦，有时候真的很想让他们讲讲道理。 可是他们这个样子，别说道理，就算是正常交流都成问题。 他只得求助地看着叶伯常：小舅子，救我！ 第201章 博妖恋一族 叶伯常见佟父真的一点都不懂的样子。 也不想跟这种人普及常识，就说，“既然你儿子很好找对象的话，要不，你们再去选选？” “看你们的样子，对我大姐百般挑剔，也不是很满意。” “这就得看是你们觉得好，还是你们的儿子觉得好了。” “万一你们选了一个大家都很满意的呢？” 佟父佟母，这下子彻底下不来台了。 叶军和黄青萍两口子反而有点忍不住，不想让叶伯常坏了叶湘雪的好事。 叶湘雪瞪了他们一眼，两个想当和事佬的才没把嘴边的话给说出口。 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就是你替人出头的时候，他先跟发生矛盾的人勾肩搭背地和好了。 那么，你出头的立场是什么呢？ 两口子发生矛盾，你帮着一方骂另一方，他们合好了，两口子一对账，把你骂的那些话都翻了出来，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故人。 所以，叶伯常如果不是跟大姐通过气，不是跟姐夫达成了共识。 今天这个饭局，他出都不会出现。 叶伯常现在仍是奔着解决他们的根本矛盾去的。 佟母眼看着没人替他们打圆场，就连儿子都不在这个时候说话。 佟母干笑了两下，“我们也不是要拆散他们。” “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谁也舍不得谁？” “主要是之前都说好了去深城，突然就改了，我们想也是为了他们未来的发展嘛！” 叶伯常说，“我们没想不能去深城啊！” “今天不就是商量吗？” “来，你们说，先商量结婚还是先商量工作落实。” 佟父沉声说，“工作落实。” 叶伯常一拍手，“好，去深城，来，看看房价。” 叶伯常从包里拿了几份深城那边的新房子的宣传手册。 他们拿到手里看价格。 越看越尴尬。 叶伯常说，“深城现在的均价是四千多一点。” “他们夫妻俩以后要养娃娃。” “一百个平方的房子，五十万左右。” “你们准备出多少？” 佟父佟母口干舌躁的，看看碗里，都没饭了，饮料也喝干了。 只得战术喝茶化解尴尬。 叶伯常问，“你们说让儿子去深城，不给一点支持吗？” 佟父气得发抖，“我儿子有五万安家费，五万够不够？” 叶伯常说，“我大姐也有五万安家费，加起来十万。” “好了，接下来，两边老人支持多少。” “佟爸爸好像不愿意先开口，那我问一下，大爸，大妈，你们准备支持多少？” 叶军和黄青萍想了一下，“我们两口子存了一些，能给他们支持十万。” 叶伯常再看佟父佟母，他们垮着个批脸比啥都难看。 想拿捏人家，几把本事没有。 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恨不得把儿子的骨髓都榨干。 四十多万的车你坐着嫌东嫌西。 动不动就要儿子当领导。 一问能支持多少。 那张嘴闭得比钉了钉子的棺材板还紧。 装尼玛呢！叶伯常笑了一下，“十万没有？五万有没有？” “五万没有，四万九应该有嘛！” “几万都拿不出来，看这个样子，以后养老怕是还准备去深城哟？” 佟母嘴一张，“那不然呢？” 叶伯常嘿嘿一笑，“钱，你们是一分不花。” “最后却要住在他们两口子和岳父岳母花钱买来的房子里。” “不然呢？阿姨，我说实话，这种话我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你们的算盘怎么打，我其实也清楚，刚结婚，就让儿子媳妇背一身的贷款。” “接着再让他们赶紧生个娃。” “阿姨再以过去帮他们带娃为理由搬到他们的家里。” “三天两头跟我大姐吵一架，孩子孩子没带好，还把人家夫妻关系搞得稀碎。” “再把儿子拉到一边，说我大姐反正都把娃生了，跑是跑不了的，离婚了也找不到更好的，能把她绑得死死的。” “老两口从县城搬到了深城住在儿子那里，以后逢人就说你儿子多牛逼，在深城买了房。” “只字不提我大姐。” “我大爸大妈要想去看看女儿，可能在那个他们花了钱买的房子里待的时间长一点，都要受你们的白眼。” “最后还只能做酒店。” 这一番话下来，叶军和黄青萍的脸色满是惊恐，代入感上来了，看对面那两口子的眼神都是一副“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表情。 佟父恼羞成怒，“你这个种，把人看扁，你就是这种人，所以才这么想我们是不是。” 叶伯常点点头，“我有钱，不用赖在别人家里。” “对了，叔叔阿姨也不用生气，其实证明你们不是这么臭不要脸的人，也简单。” “深城的房子，我大姐全款买，只写我大姐一个人的名字。” “以后姐夫可以拿一部分钱，给你们在老家养老。” “你们就不用再去大城市里吃灰尘了。” “你们偶尔去，也可以，但是不能住家里，只能住酒店。” “我可以保证我大爸大妈也不会去影响他们小两口的生活，他们要去，也住酒店。” “钱方面，你放心，他们买房不够的钱，我借给他们。” “这样，你们总该没意见了吧？” 佟父大叫，“不可能，我们是他的亲爹妈，还不能去看他们，还要住酒店？天底下，就没有这种事。” 叶伯常看他们情绪这么激动，再抛出最优选，“那就来云城嘛！” “我大爸大妈有养老金，他们不用人管，顶多就是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 “考虑到你们年纪大了，也需要人照顾，我大姐人好，觉得让你们离儿子太远不好，她愿意把你们接到云城。” “买两套房，一套他们住，一套给你们住。” “大家离得近，方便是照顾。” 这个选择明显比刚才那个选择好很多。 他们显然心动了。 不过佟母还在挣扎，“那为啥不在我们那边安家。” 叶伯常说，“那就更好了，你们负责给你们儿子安排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就行了。” 两口子眼一横，“我们去哪里给他安排。” (?_?)叶伯常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们……钱，没有，关系，没有，文化，没有，就一张破嘴，两手一拍，喊啥来啥…… 火影博妖恋一族初代目！ 第202章 此身非她不娶 佟父还是不服气，“我儿子可以自己找。” 叶伯常看着佟晓辉，“佟晓辉，你能自己找吗？” 佟晓辉一脸痛苦，“爸，老家根本就没有一个单位适合我和湘雪。” “我们读了十七年的书，难道就是为了待在那个小地方，一辈子都只挣一两千的工资？” 佟晓辉就差没说，老家你们也不靠不住这样的话。 叶伯常点点头，“姐夫，云城的工资可能没有深城高，但是发展前途肯定比深城要高。” “你们这个专业有几个地方是适合发展的，肯定是在京城、庐州、长安、云城。” “至于深城，科技水平虽然高，但不太适合生活。” “云城这边相关院所和深城那边合作的项目比较多。” “以后在升适的问题的，拿深城当一当跳板，还是不错的。” “去那边干几年，挣挣高工资，回来提个管理层。” “提不上去，民企再挖你，出去挣挣大钱也不难。” 叶军、黄青萍、叶湘雪加上佟晓辉他们一家子好像才认识叶伯常似的，直勾勾地看着他。 很难掩盖心中的讶然。 因为叶伯常对他们的专业居然也有这么深的认识。 叶伯常趁热打铁地说，“买房子，买哪儿，什么时候装修，什么时候要孩子，小孩子吃什么奶粉，有什么尿布湿，在哪儿上幼儿园，小学怎么安排……” “这些问题你们考虑过吗？” “别一张嘴就让他们干什么干什么。” “你们只管动动嘴，却要他们用一辈子为你们的面子来收拾残局。” “如果你们在实际问题当中帮不了他们，那么，就当一对温和的老人，听他们安排就行了。” “当然，如果你们能拿钱出来给他们把房子的问题解决了，也是可以发表意见的。” “还是那句话，第一套房子肯定是写我姐一个人的名字。” “因为她会全款。” “第二套要留给你们养老的房子，是我姐愿意孝顺你们，和姐夫一起买的，写他们共同的名字。” “同时，你们有时间，可以来云城玩，但是不能长住。” “长住的话，要么视情况而定。” “要么等到他们的孩子初中毕业以后。” “至于原因，一是姐夫的前途大局已定，能不能升迁基本已经成定局。” “不会被你们影响到。” “二来，孩子初中毕业，是骡子是马，大家心里有数，良好的学习习惯已经养成，高中靠自觉，不用担心被你们影响到。” “三来，十五六年之后，你们也才真正到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那时，儿子媳妇尽孝天经地义。” 叶伯常先把这两口子一顿收拾，再把好的结果告诉他们。 在经济方面，在人脉方面，又能给到佟晓辉一定的支持。 其实这些话，根本就不是说给佟父佟母听的。 因为这两口子，根本不可能被叶伯常这个外人给说服。 叶伯常真正是为了说给佟晓辉听的。 未来的生活都有了完整的规划线路，那都是他想去的地方。 放着那么好的生活不要，他想要什么？ 难叶湘雪分手？ 让他父母给他介绍一个并不爱他的女人？ 一天被父母和老婆狗屁倒灶的事情折磨得死去活来？ 中年一脸的无奈，屁股一紧，想离婚都没勇气？ 事业上一直不温不火，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活得满腔怨气，没有一点幸福的感觉还要披上孝顺的枷锁，强装孝子！ 佟晓辉一想到这些倒了血霉的话面，再看父母在酒店房间里对他的指指点点，就觉得父母真是面目可憎啊！ “你说说我跟你爸是不是白养你了？” “你个白眼狼！” “就让一个外人这么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我和你爸在老家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我跟你说，我是不看好你跟叶湘雪。” “她就是个没教养的，今天摆明了是要让我们难堪。” “她有教养！”佟晓辉小声嘀咕了一句。 “啥？” “你说啥？” “你大声点！” “我让你大声点！”佟父朝儿子咆哮，像是要把饭桌上叶伯常给他的气，全都撒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头上，“你个驴日的刚才说的是个啥东西？” 佟晓辉扶了扶眼镜，“我是你儿子，不是驴日的。” “我说湘雪有教养，她懂礼貌，她善良，叔叔阿姨也很善良，他们相信我，他们愿意把湘雪嫁给我……” 佟父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是我们没教养？啊？” 佟晓辉喃喃道，“我没说！” 啪！ 佟父甩手就是一耳光，“你没说，你就是这么想的，老子没教养，老子没教养把你养这么大，你出息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他把皮带抽了出来，就要朝佟晓辉的头上抽。 佟晓辉站了起来，“要打就打，那我就一次性把话说完。” “从小到大学习的事情你们没帮我。” “读书的学费是我自己凑的。” “工作是我自己找的。” “大学期间，饿肚子，是湘雪拿她饭卡给我打饭。” “我的第一双动动鞋，是她给我买的。” “房子她要全款买，我听她的，名字就写她一个人的。” “以后就算是我和她一起挣钱买的房子，名字也只写她的。” “你们年纪大了，养老，要过来，欢迎，不来，随你们的便。” “云城，我留定了。” “你们如果不高兴，我今晚明早都可以送你们回老家。” 佟父跳起来再给了佟晓辉一个大嘴巴子。 佟晓辉不躲，就是一副要打要杀随你便，过了今天，你不让老子满意，以后只当是没有这个儿子了。 房间里一直僵持到晚饭的时间。 佟晓辉没有问父母要不要去吃饭。 起身便出了门。 这一走，走出了这辈子就活一个叶湘雪的气势。 佟父佟母脸皮抽抽，为了这下不来台的场面，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 佟晓辉进了包间。 酒菜已上齐。 叶湘雪看到佟晓辉的脸肿起来的样子，心疼得眼睛都是红的。 桌下牵着他的手。 佟晓辉小声说，“没事，我还有你，我们以后组建自己的小家。” 叶伯常其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觉得这个姐夫够了。 而叶军和黄青萍有点难受，会不会是中午叶伯常下手太狠。 要是亲家今晚不出现，那可怎么办？ （这几章也是要过年了，所以想着大家肯定都会面对同样的烦恼，人要有主见的，也是需要思考的，不需要去考虑对错，人生的选择怎么选其实都是错，用时间来证明它是对的就够了，春节回家注意路途安全，相亲的时候温柔一点，不成道友，也可是朋友！） 第203章 旁边的包间 叶军，黄青萍夫妻俩叹了一口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怨气的。 虽然他们在面对那种强势且不讲道理的亲爱的时候束手无策，但丝毫不影响他们觉得叶伯常下手太狠。 完全可以温和，委婉一点地表达想法和意见。 搞得场面那么难堪，万一他们真的不出现的话，晓辉和湘雪的婚事又该怎么办？ 他们下午在叶伯常临时安排的房间里面把这些想法已经告诉了叶湘雪。 叶湘雪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当时就说，“你们主意这么大，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表达意见？” “弟弟替我们兜底，他来唱黑脸，把难听的难看的都做了，他来当了坏人，让你们当了好人，你们连起码的感激之情都没有吗？” “当年，不是我把房间让他给他住了几天。” “他今天会管我的死活？” “你们就算被佟晓辉的爸妈给气死，他会来看你们一眼。” “做人可不能太狼心狗肺。” 叶湘雪的话骂得有够难听的。 但是叶军和黄青萍确是不敢多说半句。 仔细一想，好像也跟女儿说的是一回事。 只是看到这晚上酒菜都上齐。 只有佟晓辉出现，不见他爸妈的时候。 大家多少都有点高兴不起来。 毕竟不受到双方父母祝福的婚姻，多少都带着一些遗憾的。 叶军想了想，“湘雪，要不，你去请一请。” 佟晓辉当即打断，“叔叔，不用。” “我跟湘雪的婚姻，有你们祝福就够了。” “叔叔阿姨请放心……” 话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嘀咕，“是不是这个包间。” “我记得好像是。” “哎哟，记性不好。” 包间门开，门外，是一脸笑容，亲切称呼着亲家的佟父佟母。 佟父手里还拿着一条烟，进门先一人散一包，“我说出去买盒烟，进来就找不到包厢了。” “哎哟，菜都上齐了。” “亲家，今天晚上，我们要好好喝两杯啊……” 叶军和黄青萍都还没回过神，先不敢相信地相互看看对方，接着便大笑着把那两口子迎进来，安排在身边坐下。 佟晓辉不敢去看他父母。 他父母同样不敢看佟晓辉。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两孩子的婚事和工作就算正式定下来了。 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今天如果不是叶伯常的话，他们俩的婚事，不知道还要拉扯多久。 但是婚前的拉扯，叶伯常都觉得还好。 最怕的是，结了婚，你早就没有了拉扯的本钱。 叶军和黄青萍在心里也不得不感慨，伯常明明没结婚，他为什么对婚后的这些事情了解得这么深刻？ 不管怎么说，叶伯常今天都替他们解决了棘手的问题。 想到女儿不用远离他们，叶军和黄青萍主动端着酒杯，敬叶伯常的酒。 “伯常，以后和姐姐、姐夫多来往，有事相互帮衬，你们是亲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亲情疏远了。” 看到叶军夫妇敬酒，佟父佟母也赶紧端着酒杯，在叶伯常的面前干笑着，用蹩脚的普通话说。 “小叶啊，是个心疼姐姐的，是个善良的孩子啊，以后你姐夫留在云城，有事你就找他……” “我这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个热心肠，能帮你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 佟父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脸红。 叶伯常不会有什么事需要佟晓辉解决的。 但是也能想到这样的父母，曾经给远在深城的佟晓辉和叶湘雪添了多少麻烦。 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侄女外甥，到了深城都敢打着亲戚的名头去家里挤着。 关系好就算了。 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也特么的敢来图这个方便。 想想就觉得压抑。 不过，这些事，以后在云城，还得看佟晓辉和叶湘雪自己怎么处理。 总之，佟父佟母现在在叶伯常面前的态度没什么问题。 该给的面子要给。 姚经理来送了一回酒，李东他们过来敬了一次酒。 “叶总，夏总在隔壁。” 叶伯常跟李东点点头，“你让他过来吧……算了，还是我过去。” 叶伯常跟他们招呼一声，“我有个朋友在隔壁，我过去招呼一下，你们慢慢吃。” 李东急忙跟叶湘雪说，“大姐，你看叔叔阿姨这边有什么需要的，只管点，我们夏总已经打了招呼，这边的单他包了。” 老夏这也是给足了面子。 叶军和黄青萍加上佟父佟母，一辈子都没碰到过这种事。 再看叶伯常背影的时候，连眼神都不一样了。 夏有杰准备了一个塑料桶，本来都准备去叶伯常他们包间的。 看到叶伯常过来的时候，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叶总叶总，怎么好意思让你亲自过来。” “我都准备运去敬酒了。” 几个穿着紧身内搭的妹子身上明明还盖着羽绒服，随着她们起身的时候，羽绒服滑落。 弯腰去捡，转身去挂，每一个动作，无疑都在展示着她们的妖娆的身姿。 她们年纪不大，却化着老成的妆，不适合她们，但却适合当下的风气。 带了些许校园残留清涩，沾染上了社会的风尘。 还勾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却非常平静地地朝夏有杰压了压手，“老夏，朋友一场，谁来都一样，坐吧。” 几个妹子的脸有点红，在极力地压制着兴奋。 在学校里帅哥成群她们不为所动，看到大哥青出于蓝，她们恨不得闷头就送。 一个个的，眼珠子都在放光。 她们本来还以为夏总口中的“叶总”是个大胖子，要不就是个色眯眯的老头子。 没想到这么年轻，关键是长得也太帅了。 和老夏、李东这种长期跑工地的不一样，叶伯常细皮嫩肉，没什么大嗓门。 但不管叶伯常的嗓门和话语再怎么温和，夏有杰始终双手端杯，侧耳恭听，点头称是。 夏有杰本来就有自己的公司。 是个有钱的大老板。 可他在叶伯常面前的恭谦，让这些妹子对叶伯常的好奇与好感在极速的拉伸。 如果饭局和应酬都是叶伯常这样的男人，她们会开心得合不拢嘴的。 第204章 资源的交换 “叶总，两种酒，喝哪种，你来选。” 夏有杰把一瓶高度的五粮液和一壶所谓的纯粮食酒摆在面前，让叶伯常随意挑选。 叶伯常身边那个长发妹子左腿搭在右腿上，再盘一圈，一双腿绞在一起的，明白看着严丝合缝，却总有一种看到了一切风景的样子。 所以，有时候嘴闭得越紧越招人喜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看到男人要喝酒的时候，就保持这个姿势下腰伸手去够分酒器，准备给他们倒酒，腰身从叶伯的身前过，凹下去腰椎，拉低的裤腰和两个若隐若现的要窝，着实好评了。 只是叶伯常突然说，“老夏，先说事，再说酒。” “我不喜欢边喝酒边谈，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答应了什么事，事后我是不会认账的。” 夏有杰一个战术后仰，“叶总，你看你就见外了。” “我找你就一定得有事？” “不能是单纯地想跟你喝个酒。” “年底了，不早点安排，我怕再晚几天，叶总到时候是真的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叶伯常笑眯眯地看着夏有杰，也不说话。 夏有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好好好，那就说事。” 李东在旁边看傻了眼，夏总平常在单位骂人的时候，凶得一批。 他还从来没想过，夏总还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当年一起长大的朋友，如今举手投足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李东在感慨，幸亏他给自己打了电话，不然错过了多少的好机会啊！ 李东也在庆幸，和叶伯常拥有深厚的友谊，否则他也不会带自己玩。 叶伯常倒是很平静，利益而已。 老夏这边着实是偿到甜头了，否则姿态不会放得这么低。 如果没好处，谁会愿意低声下气。 叶伯常并不趾高气昂，能合作的时候，好声好气，不能合作了，好聚好散。 夏有杰当即说正事，“我们这一行，叶总该清楚，一到年底了。” “就是各种收账的料事。” “有笔账呢，那个老板的确是拿不出多少钱。” “想拿块地给我抵。” “位置就在南站附近！” 叶伯常伸手问，“笔，纸……” 谁特么出来吃饭身上带笔带纸啊。 有个女生包里就带了。 只不过拿出来的时候，脸有点红，叶伯常翻了几页…… 李总： 谢总： 高总： …… 这俨然就是一个商务大佬们的同学录啊，草了。 叶伯常差点看笑了。 翻到空白叶，画出南三环的位子，标出南站的位子，“来，把那块地的位置给标出来。” 夏有杰把那块地的位子标出来，叶伯常看了一眼，当即就笑了一下子。 “这边我记得年初政府收回去了，但土地性质决定它不值什么钱啊。” 夏有杰一拍手，“你看，我就知道找叶总肯定是没错的。” 叶伯常扭头看看几个妹子，“你们先吃，不用管我们。” “反正我们说的，你们听不懂，觉得无趣。” 妹子们摇摇头，“没事，就是听不懂才要多听啊……” 夏有杰给叶伯常散烟，陪着叶伯常的长发妹子拿打火机给叶伯常点火，贴心地拿手捂着火的时候，连头都快凑到叶伯常的脸上了。 叶伯常心说，希望你们以后嫁给那些好男人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样耐着性子听他们讲讲工作上的烦恼。 而不是一脸不耐烦地嫌弃他一事无成吧！ 夏有杰指着本子上这块地的位子，“这块地不大，四十多亩。” “那个老板想把它抵给我，抵四百万。” 叶伯常给他算了一笔账，“折下来十万一亩。” “去年年初里面神仙木那边的地拍出来的价格大概是一百五十万一亩。” “这中间差了多少倍，你都不问问原因吗？” 夏有杰说，“原因我知道，它没办法盖商业住宅，说是因为靠近机场。” 叶伯常吹了一口烟，自己都笑了。 夏有杰皱眉，“我也觉得好笑，神仙木那边也靠近机场。” “还不是一样可以盖商业住宅。” “叶总，所以今天我找你，就是看看这块地能不能拿。” 他不是问这块地能不能拿，而是在问叶伯常有没有路子把这块地的土地性质给变成商业住宅性质。 这特么可能吧？ 十万一亩的地，变了性质后总值在四千万。 那个老板他是个傻逼，让你夏有杰占这种便宜。 夏有杰当然不是傻逼，是想从中间找找途径，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给操作了。 叶伯常摆摆手，“这块地，你拿下来没用。” “也没人会顶这么大风险，搞这种名堂。” “你帮我办几件事，这四百万的债，说不定能搞定。” “只不过得等一段时间。” 夏有杰一听，马上点头，“好好好，叶总请吩咐。” 叶伯常说，“首先你要确定这块地是不是在这个老板的手里。” “别被他压给银行，或者压给了一些当铺，本来就套了一大笔的钱。” “到时候引发的一系列财务纠纷，再加上债权人官司能折磨死你。” “确定土地所有权之后，我再帮你问问有没有人能把这块地给吃下来。” “我提前跟你说的是，能吃下这块地，当中肯定会赚，而且赚不少。” “你到时候，会不会因为只收了四百万而心理不平衡。” “会不会觉得我坑了你。” 夏有杰指天发誓，“我日妈要是觉得叶总坑了我，我全家死绝。” 叶伯常把他的手给摁下去，“老夏，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05年全年的工程，不要再去接垫资的活。” “这一年的工程款让你赚够。” “我日……”夏有杰跳起来，拿着酒就要开，“叶总，两种酒喝哪种。” “这种度数低。” 叶伯常摆摆手，“你个老油条不要欺负我不懂，你这个粮食酒的度数会低。” “真的真的！”老夏把两种酒倒了两杯，“你不信闻，肯定是粮食酒的度数要低一些。” 叶伯常拿了个小杯子说，“测测密度就知道了。” 叶伯常把小杯子在两个装了不同白酒的大杯子里放了一下看看浮力大小，酒精含量多少一下就测出来了。 一个包间的人都懵，这特么是个什么道理。 长发妹子揽住叶伯常的臂弯，抱得紧紧地撒娇，“叶哥叶哥，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第205章 你们还想得美呢 叶伯常瞥了几个妹子一眼，“你们好歹还是传媒学院的。” “物理知识是初中学的。” “密度大浮力大，杯子浮得高。” “密度小浮力小，杯子沉得深。” 几个妹子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再解释，“这个水多，密度大，所以紧，进不去。” “这杯水少酒多密度小，松垮松垮的，随便进。” 哈哈哈哈哈……几个妹子哄堂大笑。 叶伯常身边的长发妹子，还捏着小拳拳捶叶伯常。 叶伯常说，“笑什么，给你们普及物理知识，严肃一点。” 夏有杰当即表示，“我证明，我听懂了，当年我老师要是有叶总这种水平，我肯定不只是个初中生。” 你锤子的初中生，你怕是初中都没读过……叶伯常把手从长发妹子大卡钳般的胸口抽了出来，端起度数低的，“来吧，喝一杯！” 有个妹子胆子大，朝叶伯常喊，“叶总还是喜欢多水的！” 又是一阵大笑之后，那长发的妹子还有意无意地朝叶伯常的身上撞。 李东被秀傻了。 叶伯常严肃的时候，本来就挺招妹子喜欢的。 不正经起来又能把妹子逗得面红耳赤，哄堂大笑。 而你李东呢，总是在该严肃的时候畏首畏尾。 该在玩笑的时候，又想着严肃一点，突出自己的不同。 所以，总把自己搞得不伦不类的。 有时候，他在想，要是能像伯常这样收放自如，就好了。 至少，不会在这些女人的面前显得那么的拘束。 叶伯常准备走了，“夏总，麻烦你个事。” “明天找人陪那几位长辈去周边转转。” “他们第一次来益州，两三天的时间，带他们领略一下益州的风景。” 夏有杰一拍桌子，“别找人了，我亲自陪。” 叶伯常跟几个妹子挥挥手，“你们玩。” 把要起身的李东给摁下去，“吃饭，喝酒，今天辛苦你了。” 叶伯常回那边包间的时候，夏有杰跟着过去的。 手里提着刚才的那个大酒壶，进门逢人便敬酒。 佟父也好，叶军也好，被灌了几杯，都很尽兴的样子。 夏有杰这才说，“叶总吩咐了，说是叔叔阿姨第一次来益州。” “我呢，一定尽好地主之宜，明天我们就去周边转转，带大家欣赏一下我们益州独有的山青水秀！” 佟晓辉和叶湘雪对视一眼，再满眼感激地看着叶伯常。 叶军黄青萍从佟父佟母的神情中感受到他们的满意时，他们也很满足，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叶伯常的安全，这让他们觉得很有面子。 叶伯常觉得这是能力范围之内，相互帮衬加深感情的一种方式。 让大姐开心。 让老夏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至于叶军夫妻，佟父佟母，他们什么感觉跟叶伯常有个锤子的关系。 叶伯常丝毫不关心。 吃好喝好，从饭桌上散去的时候，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满意。 叶军夫妻先回家。 叶湘雪送佟晓辉他们一家上酒店房间。 叶伯常有酒店门口等来了大姐。 “伯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叶湘雪苦笑地叹了一口气。 叶伯常说，“有的恩，真的需要用一辈子来还的。” “如果当初大姐没把房间给我，没有给我做课外辅导。” “高三的时候，没有打着长途电话回来给我出典型题型。” “高考差了那几分，命运可能也就不一样了。” “所以，大姐的今天，只是因为大姐的昨天。” 叶湘雪笑得很爽朗，“你现在活得越来越通透了。” “你现在这样挺好。” 叶湘雪看看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个长发高挑的姑娘双手提着包，侧身站立着，时不时朝叶伯常这边看着。 偶尔勾头，偶尔弯腰，带着些许的期待。 叶湘雪问，“她是在玩等你吗？” 叶伯常顺着叶湘雪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刚才夏有杰那边局上的长发姑娘。 叶伯常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没有下文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叶湘雪一同上了车。 叶湘雪心说，弟弟也真是够狠心的，人家在路边等了那么长的时间，他愣是都不过去问一句。 有什么好问的？ 无非就是留个电话，要么就是转身开个房而已，对叶伯常来讲，诱惑力有，但还不足以让他主动走过去。 长发的姑娘假装没看到叶伯常上了车。 装假她还在等人。 装假看看时间，没等到想等的人，于是也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学校的路上还在想，刚才脸皮要是厚一点，主动上前去，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 佟父佟母在云城逗留了三天。 后边两天都由夏有杰安排行程。 带着双方的父母去周边短途游。 吃得好，住得安，拍了漂亮的照片。 最后一天，还把他们送上了飞机。 再给叶伯常打电话汇报情况。 叶伯常随口问，“这两天花了多少，你报个数，我直接拿给你。” “啧……”夏有杰在电话那边都能把白眼翻到对面，“叶总，你这不是看不起我？” “说钱，太见外。” “我本来好久都没有出去转一圈了。” “趁这个机会换一换心情，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少喝两天酒，整个人都舒服了。” “叶总，有事你尽管吩咐，我这边还有点事，不打扰你了。” 夏有杰赶紧把电话给挂了，生怕叶伯常追着他还钱一样。 叶伯常看着电话笑了笑。 手机上还有薛露没有回的短信。 露珠儿：大姐的事情挺顺利的，叶总真棒。 叶伯常：消息很灵通，你回来了？ 露珠儿：没有回来，琴房关了门，云城有点冷，你又不给我暖手，我在三亚练几天再回来，你放心，我回来一定会让你来接的。 叶伯常刚放下手机，有人敲门。 是大爸大妈提着大包小包。 “我们买了些牦牛的牛肉干，还有些干货。” “过年的时候都用得上。” “这是今年灌的香肠和腊肉。” “你先尝一下味道，如果口味合适，你喜欢，我再给你灌一些。” 大妈不由纷说地把这些吃食都塞进空荡荡的冰箱。 夫妻俩用他们的方式对叶伯常的帮忙表达着感谢。 大爸说，“伯常，这次多亏了你。” “你看你替姐姐出主意。” “让他们可以顺利结婚。” “你还要给他们买房子……” “等等，你们等等！”叶伯常皱眉打断，“大爸，我什么时候说给他们买房子了。” 大爸和大妈对视一眼，“你不是带你姐夫去看你有多少钱了吗？” 叶伯常咬着烟头，“钱是给他们看的，不是给他们花的。” 大爸、大妈：(o_o) 你们还想得美呢！ 第206章 老付的以快打快 叶军和黄青萍两口子一脸的尴尬，笑得脸皮都有点僵硬。 他们就在说，叶伯常怎么可能给佟晓辉和叶湘雪买房。 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他们还是得感谢叶伯常。 因为叶伯常处理实际问题的能力确实让他们省了很多的麻烦。 叶军赶紧说，“伯常，你别误会，我和你大妈的意思也是说买房这种事，肯定不好意思让你出钱的。” 叶伯常说，“大爸大妈，我会给大姐兜底的。” “知道什么叫兜底吗？” “就是他们夫妻俩确实遇到什么难处过不去了，钱也好，事也好，我都可以想办法替他们解决。” “但是在这之前，所有的问题，都得他们自己去经历。” “我要是把所有问题都给他们解决了，他们干什么？” 两口子一听，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但叶伯常的兜底，也是给了夫妻俩极大的信心。 叶伯常现在是设计院第二项目部的经理了。 存款过百万。 开着四五十万的车。 好像跟很多有钱有势的人关系都很好。 他们家和老三家就是两个极端。 老三家现是半死不活，叶斌现在都还在京城学习没回来。 而叶军家里的日子却越过越好。 叶军也在庆幸，女儿是有眼光也是会处世的，不然的话，把这个宝贝侄儿给得罪死了，不说怕被报复，但许多麻烦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大妈临走前，还替叶伯常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子。 灶台上一点一点都擦得干干净净。 这要是换作以前，哪是叶伯常敢想的？ 大爸大妈之前可是连门都没登过的呢！ 夫妻俩临走的时候没在家里看到林素兰。 就知道女儿没胡说，叶伯常果真把她送进了康养中心。 要说这小子现在跟当初他爸全然是两个极端。 他爸心太软。 而他，心是真的狠。 但，换在叶伯常的角度，心不狠，这日子确实也没法再往下过了。 工作日。 叶伯常再次路过琴房，上面留了电话。 他把电话给记了下来再去了单位，用座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请问你们琴房怎么突然就搬了？” 老板说，“房东把铺面租给别人了。” 叶伯常问，“就算租给别人，那也得等你的租期到了才能转吧？” “你没收转让费吗？？” 琴房老板说，“你说得对，但是那个妹妹给得太多，我不可能有钱不赚吧！” 这个给得太多，大概是指转让费。 云城这边火一点的铺面转让几万到几十万都有。 特别是在泰华、九龙里卖衣服的铺面。 这两年的网络经济还没有正式启航，服装批发的绝唱正搞得极度疯狂。步行街上半夜睡着人，别惊讶，那不是无家可归的人在流浪，而是准备扛着大包，天不亮就踏上归途的进货郎。 而那些商场里巴掌大一块的铺面转让费动不动就是几万块。 每一个铺面都有转让费。 像琴房这种租期没到，就让人搬走的，除了转让费和剩余的租金，还有一笔补偿的费用。 谁特么这么大方，设计院门口又不是什么生意都能做。 叶伯常多嘴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妹妹，染了头发，一米六几的个子，身材有点好，很漂亮是不是？” 老板说，“她姓钟！” 好了，前面那番话白问了，还不如真接问，她叫什么。 钟钰这是批痒了！ 早知道她养不熟的，背后搞小动作。 叶伯常要是质问她，她只会说一句“我也是为了你”。 以后呢，是不是叶伯常但凡做了什么让钟钰不满意的事，她是不是也可以像现在这样搞小动作。 她可以搞别人。 也可以搞叶伯常。 如果不知道钟钰这种疯批的威力，可以看看大闹广昌隆这部电影。 那样你就明白，偏执狂是真特么的可怕。 钟钰为什么对付阳和刘磊不偏执呢？ 因为那两个只是她的工具人。 现在，她想拿痴情专一和风情来洗白。 叶伯常刚挂了电话，钟钰敲开门，扭着腰进了办公室。 上班时，钟钰算是穿得保守，但是风格摆在那里，哪怕是戴一副很夸张的大耳环，都会显得很骚气。 钟钰说，“元旦放三天，我给你发了十几条短信，你是一条都不回。” “叶总，这么忙吗？” 叶伯常说，“不忙，放假是私人时间，不聊工作。” 钟钰挑了叶伯常一眼，“谁会放假跟你聊工作？” “我们就不能聊得私事？” 叶伯常哼一句，“你除了想跟私通，还能私什么？” 钟钰说，“不能诗情画意？” 叶伯常呵了一下子，“诗情画意完了不还是私通吗？” 叶伯常明明就是一副绝情绝义的样子，说话更是一点面子不给钟钰留。 但是钟钰还是被逗得笑了起来。 她明面上也不逼叶伯常，而是挑了叶伯常一眼，“你啊，总是不知道谁对你好。” “过了今天，你以后就知道谢我了。” “走吧，院部开会了，几个项目部的副总以上，都要参加。” “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了。” 叶伯常和钟钰前后脚进了会议室。 付阳没看叶伯常的行为是带着一点怨气。 节前，他在办公室里等叶伯常。 叶伯常没屌他就走了。 既然不懂事，那付阳也就不走流程了。 五个项目部所，加一个综合目管理部，小会议室里差不多坐满了。 去年的总结会开过。 现在属于布置05年的全年计划。 付阳这边朝谭品超那边点点头。 谭品超说了一堆废话后，宣布，“下面我说一下今年设计院的几个重点项目。” “音乐学院新校区项目招标筹备正式开始。” 众人听到这个项目的时候，不约而同地看向第二、第三项目部。 学校园区设计规划，通常是二、三两个项目部所的强项。 一定是从他们当中产生一个负责这个重大项目的部所。 谭品超宣布过后，又说道：“由于之前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所以我这边，让二部提前准备了一下子。” “所以想跟院长请示，要不，就交给二项目部先做任务书吧！” 付阳点点头，“那就照谭院长的意思办。” “这里，我先宣布一下。” “院部这边决定将钟钰同志上调院部工作。” “二项目部的工作……” “刘磊同志将回来接手。” 设计院是付阳的一言堂，零帧起手，说来就来。 草尼玛的，你倒是会以快打快。 第207章 那辛苦你了 叶伯常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廖志强没有提前预警。 谭品超更没有事先打招呼。 从谭品超把音乐学院的项目抛出来的行为来看。 他是事先跟付阳通过气的。 但是付阳没把刘磊调回来的事情跟谭品超通气。 虽然一早就有传闻是这么操作。 正式落地之前，他们几个高层会开个碰头小会，通通气。 叶伯常在廖志强和谭品超的脸上都看到了错谔，显然是没想到被付阳给摆了一道。 廖志强原本叉着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此刻也把手放在桌面上，嘴皮动了动，发出吧唧的声音，但绝对不起极度不耐烦的啧啧声。 这已经算是非常克制情绪的一种表现，表示自己要说话了。 付阳没停接着就说道：“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么，我今天还是要批评一些同志的。” “某些同志，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不配合班子的同志的工作，觉得自己在专业上有一点能力，大包大揽，丝毫不把一个班子的同志放在眼里……” “对我们一向以团结合作为核心思想的设计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并且，这件事，不仅仅只在院里传遍，还传到院外去了。” “人家问我，我都不好意思说。” “确实有些丢人。” “各部门啊，回去之后，都自检自查，趁早断了这种不良风气。” “不要再给设计院抹黑。” 付阳反正就是猛批，他也不看叶伯常。 叶伯常心说，你有本事今天点我一个名，我今天就敢跟你日燃火。 可惜，付阳还是没那个胆子。 不点名批完了！ 付阳这才看了叶伯常一眼，“小叶，刘经理要回来了，希望你以后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刚才谭院长也说了，音乐学院的项目是05年的重点开局项目。” “刘经理在这些重点项目上，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你要向刘经理好好学习。” 叶伯常点头道：“付院长，我会的！” 付阳的脸皮抽了一下。 在场众人同时微微一低头，有人怕自己没憋住笑，被付阳给看见了。 你要给我上强度，那我特么的就只有对你下重手了……叶伯常心说，老付，我这一下有点猛，你忍忍！ 散会。 廖志强去找付阳吵架去了。 “院长，钟钰刚刚才转了经理，这么短的时间内上调院部，不符合干部用人的规定。” 以前付阳还给廖志强面子。 这段时间，付阳算是摸清楚了，你廖志强跟谭品超合起伙来拿叶伯常冲锋，在设计院搞事。 我特么再不收拾你们，你们不会真打算把我这个院长的位置都给抢了去吧？ 付阳慢条斯理地跟廖志强说，“你没来当书记前，我就一直是这么用人的。” “书记，希望在工作上，我们还是要有明确的分工。” “在钟钰这件事上，我有我的考虑。” “好了，如果这边没什么事，我还要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 “志强书记，你先去忙吧！” 付阳强行中止与廖志强的通话。 廖志强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也只能摇头叹口气。 另一边，谭品超已经把叶伯常叫到办公室当中谈话。 叶伯常说，“今年要申报的项目研发经费，我可能还是得跟院长提前通报的。” “就是不知道院长会不会批准。” “到时候，还请谭院长帮帮忙。” “音乐学院的项目，我会尽量跟刘经理传达学院那边的想法，保留当中一些重的细节。” “确保这个项目成功拿拿下。” 谭品超敲敲桌面，“这里没外人。” 叶伯常嘿了一声，“这里是单位嘛，当然是谈工作。” 谭品超看到叶伯常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时，叹口气，“我也被院长摆了一道。” “事先虽然有传闻，但是流程不该是这样的。” “其实想想也对，他把钟钰给扶正，本来就是替刘磊占坑。” “他要确保手下五个项目部所都是一条心。” “把钟钰弄到院部，我本来是打算凭借音乐学院这个项目保你暂时代管二项目部。” “看院长的意思，音乐学院的项目就算不要，也不会让二项目部失控的。” “就算没有刘磊，也会有李磊，王磊……” 叶伯常突然问，“如果没有院长呢？” 谭品超的脸色微微变，他没有急着表达意见。 这种话，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就算是叶伯常和他现在同在一条船上。 他也不会轻易表态，支持或否定。 他只会当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叶伯常出门的时候，补了一句，“没有院长，也会有谭院长嘛！” 如果不知道谭品超是最后的超级大赢家的情况下，叶伯常也不会轻易拿出这个杀招。 谭品超把握时机的能力太强了。 他一定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过了一会，廖志强找到谭品超，脾气格外的暴躁，“你看到了，你看到了？” “他什么时候拿我当过书记。” “设计院的人事权，明明是我分管的工作。” “他二话不说，想让谁上，就让谁上。” “这个设计院是姓付的！” “叶伯常去付阳那边了。” “这是急着去表忠心？” “我本来以为他还有几分血性。” “呵……” 谭品超摆摆手，示意廖志强先不要急着发脾气，“小叶有他的想法，不妨等等看。” “我总觉得，他会像上次一样带给我们一些惊喜。” 谭品超把刚才叶伯常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告诉廖志强的那一刻。 廖志强惊骇、苦笑、讥讽、叹惜，连连摇头，“不可能的，叶伯常要是有这种本事的话，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副经理？” “只怕在院部早就混得风生水起了。” 谭品超看着廖志高，“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他没有遇到我呢！” 廖志强刚才丰富的表情在这一刻瞬间消失。 付阳……他确实该滚了。 可是，叶伯常哪来的能力让付阳滚蛋呢？ 此时的叶伯常确实在付阳的办公室。 他正准备给付阳展示一下今年准备申报研发经费的项目。 可是付阳只说了一句，“小叶，你还是应该立足于本职工作，研发经费本来就很有限……”（你想你妈什么好事？） “院里那么多高工都在申报，你的东西拿出来还有他们硬吗？年轻人，不要贪功冒进。”（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不给的，你还能抢？） 叶伯常点点头，“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付阳：？？？ 第208章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付阳的火有点压不住，这个几把叶伯常是真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妈的，上次拿一封举报信威胁这个，威胁那个，他不会真以为这一套能吃一辈子吧？ 付阳决定要好好教一教叶伯常规矩。 “小叶，有的事呢，我觉得你应该懂。” “就拿辛苦了，这三个字，我能对你说，你却不好对我说。” “这一般代表上级对下级的一种关心和爱护。” 叶伯常直勾勾地看着付阳，“院长，这么说你就是不爱我咯？” “这些年，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辛苦了。” 付阳的脸皮一抽，“我只是纠正一下你。” 叶伯常点点头，“好了好了，知道知道，你先忙你的去吧！我有事，会叫你的！” 付阳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叶伯常离开办公室，硬是半晌没回过神。 等他缓过来的时候，血压也上去了，整个人气得都快痉挛了…… 叶伯常，你特么的给老子等着，以后我有的是时间玩你。 …… 叶伯常能把付阳的所有手段都想到。 无非就是孤立，排挤，打压，有外派，出远差的机会，一定会安排叶伯常去的。 关键是上一次，叶常即便没有犯任何错，同样被他们拿去顶锅。 即便是叶伯常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价值摆在那里，付阳同样视而不见。 他们不缺能力强的下属，他们只会扶持听话的下属。 显然，叶伯常是前者。 老付多少有点不知道好歹了。 拿刘磊回来压老子就算了。 还挡老子的财路。 权，不放。 财，不给。 那我还跟你说尼玛比呢！ 叶伯常嘀咕了一句之后，推门进办公室。 背对门口的椅子上，坐着钟钰。 看到叶伯常的脸很黑的样子，钟钰就知道他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的。 “开会前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不要跟老付对着干。” “你就算把刘磊给搞走了。” “那不还有其他的人吗？” “你资历不够，就再熬几年。” “他如果不是被你逼急了，不会这么快把我调上去，给刘磊腾位子的。” 叶伯常回了位子上，解开外套，点了支烟，“说话完了没？” “说完了去忙你的。” 钟钰起身走到叶伯常的旁边，侧身拿那圆润的囤儿挂了半边在桌面上。 支撑腿伸得笔直，吊起来的那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边，像一个“4”。 钟钰坏是真的坏，骚也是真的骚，撩人也是真的撩人。 她每一次随意所展现出来的身姿，都是别人深思熟虑一辈子也展现不出来的风骚。 但……这个女人的心眼太多了。 就比如，前段时间一直都是叶伯常掌握着主动权。 主动给她画饼，主动给她吃饼。 当钟钰吃到饼之后，她就不想吃饼，她想吃鸡！ 钟钰去了院部，叶伯常将被刘磊压制。 如今的主动权来到了钟钰的手里。 在钟钰的视角里，游戏的方式变了，主动权到了她的手里。 她让叶伯常躺下，叶伯常就得躺下。 只不过钟钰没有表现得那么强势罢了，她带着撒娇的语气说，“老付算计你，又不是我的错。” “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再说了，我去院部，对你还是好处多吧。” “刘磊回来也没什么，顶多就是受几天的气。” “他对老付也不是那么忠心的。” 叶伯常看着钟钰，眼神有点直白。 把钟钰给看恼了，“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刘磊跟你开房都不止六七回了，他拿什么跟“忠诚”两个字沾边？ 钟钰不想说这个话题，“我的意思是，刘磊的小九九还是很多，把柄也不少。” “老付那边有我，等他过几天气消了，我再跟他吹吹风。” “不能说让你压刘磊一头，但是把局面做成你跟刘磊分庭抗礼，还是很容易的。” 钟钰反手就把局面捏在了她的手里。 叶伯常知道这个女人有点东西，本以为她是设计院妲己.苏，原来她想做的是则天.武！ 牛逼，牛逼，她装得下付阳和刘磊，叶伯常就不跟他们挤一个健身房了吧！ 叶伯常本意是想问问钟钰关于琴房的事。 想想，问个锤子！ 钟钰从一开始走的就是歪路，指望她回正道，那不现实。 钟钰的脚在腿上蹭了一下，高跟鞋掉了。 她下意识地弯腰去捡高跟鞋，就想把脚踩在叶伯常的鞋面上。 只不过叶伯常把脚往后一缩，她穿着袜子的脚踩在了地上，还皱着眉瞪叶伯常，“袜子都弄脏了。” “你给我买双新的。” “或者你多买几双，你喜欢的款式。” 叶伯常出奇的，没有黑脸，而是冲她笑了笑。 这是钟钰为数不多，看到叶伯常的好脸色了。 钟钰也是看得有些出神，叶伯常就是应该多笑笑，他笑起来很好看的。 果然，让他身边的那些所谓的清纯货滚远一些，他的眼睛才能看到我……钟钰心说，男人，在事业上没有成就的时候，都喜欢能在事业上对他有所帮助的女人。 当他们有一点出息了，就喜欢那些看着人畜无害，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小妖精。 我现就是叶伯常最需要的女人……钟钰笃定地想。 叶伯常说，“你不是应该去院部报到了吗？” 钟钰说，“那我先过去了。” “你也不用着急，付阳那边，我慢慢搞定他。” “走了，记得给我回短信。” 钟钰要走的时候，叶伯常叫住她，“那个，你请的那个保姆，可以停了。” 钟钰说，“我要是停了，他们不得来找你麻烦？” 叶伯常说，“让你停，你就停，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还这么横？钟钰还以为叶伯常的态度会缓和一点呢！ 没想到，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 但是钟钰又觉得很爽，叶伯常强强硬，她越有激点。 只是不知道，过段时间后，他还能不能像以往那么强硬。 钟钰好矛盾啊，一边喜欢叶伯常霸道的样子，一边又想看这个霸道的男人被她软磨硬泡的样子。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呢……钟钰的心里有一种变态的期待感。 巧合的是，叶伯常也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起身去了厕所，门外有阿姨坐在椅子上戴耳机听收音机。 叶伯常进了厕所，便打电话，“是的，她去院部了，院长也没办法，她应该是拿怀孕的事情……” 打扫卫生的阿姨顿时觉得收音机里的夕阳恋没那么吸引人了…… 第209章 你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爹? 戴茜最近几天都很忙。 项目综合管理部到了年底就是这样。 黄昌顺每天晚上都有饭局，还得把戴茜给带上。 上午倒是可以多睡一两个小时，可是到了单位还是头晕。 可是听到上午开会的内容时，她头都不晕了。 她的手机，短信一条接一条的。 大爸：刘磊要回来，叶伯常应该也快完了。 小姨父：最近不要再跟叶伯常走太近，别把自己给连累了。 还有好几个亲戚都发了短信。 她的qq也在不停地响。 小欣：茜茜，这下你该不难受了，听说，会上，院长当众批了叶伯常，他以后再想起来应该是没机会了。 白领丽人：还是你有眼光啊，我们都以为看走眼了呢，不过想想叶伯常今天的遭遇其实也是正常的，他本来就是小人得志的嘴脸，这种人能上去，也是一时运气，长远不了一点。 戴茜突然很心烦地把qq给关了。 她最近也在反思，再看看这些人墙倒众人推的样子，当初自己是不是也就是利用了她们的特点。 把叶伯常架到了一个很尴尬的位子。 她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脸色不好，有点憔悴，也没有化妆。 从包里拿出眉笔描两笔，再拿眉刷刷几下，涂了个唇彩，准备叶伯常的办公室。 听到两个打扫的阿姨在说，“第二项目部那个骚货刚刚才提了经理，现在又去了院部，是她怀了院长的种，院长为了哄她去夹娃娃，才把她弄到院部去的……” 卧草……炸烈的新闻……戴茜都惊呆了…… 戴茜去了叶伯常的办公室！ 叶伯常也没想到，除了钟钰之外，第一个来找他的居然是钟钰。 现在这个时间，设计院里，上上下下应该都传遍了刘磊要回来的消息。 有人忙站队。 有人忙着拉踩叶伯常。 当然，更多的人，不是要看谁的笑话，而是盼着吃瓜。 叶伯常踩断了刘磊的腿，公报私仇在前。 刘磊王者归来在后。 这一正一副的恩怨局是一套带走，还是来回拉扯。 已经成了2005年春节档最值得期待的大片了。 这种情况下，戴茜过来了。 叶伯常抬眼一看，戴茜还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叶总，我能进来吗？”戴茜和叶伯常对上眼之后，问了一句。 叶伯常点头，“进来，坐吧！” 戴茜本来想关门的，想想还是别关了，在叶伯常的对面坐下，“那个……叶总，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叶伯常不解地看着戴茜，“你现在不是应该离我远远的，别到时候惹一身的骚。” “刘磊要回来了，你没听说。” 戴茜点头，“就是听说了，我才过来找你的。” “我……” “我想你现在需要人……关心。” 叶伯常停下手里的工作，看了看戴茜，他现在没理由怀疑戴茜的诚意。 但是叶伯常还是说，“戴茜，我们之前不是朋友，相了亲后，也没有明确表示在处对象。” “你把我妈的病搞得全院上下都知道，可能也只是气不过我当初隐瞒你这件事。” “这些，都没问题。” “我跟你的矛盾在于，撇清关系应该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而不是谁过得好，就刺了对方的眼。” “我谢谢你没有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对我落井下石。” “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过了就过了。” 戴茜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她根本就开心不起来呢？ 大概是，叶伯常真的敞开心扉，也意味着跟她不再可能有任何男人情感上的可能。 戴茜说，“伯常，谢谢你。” “但是，叶总，你现在身边也需要人不是吗？” “我还是想做你的助理。” 叶伯常摆摆手，“这个，就没有必要了。” “在项目综合部，可能需要一个漂亮，能喝一点酒的女助理。” “在二项目部，副经理的助理，在专业上有很高的要求。” “你别的都没问题，专业这一块，你是外行。” “公是公，私是私，私下里，我谢谢你在特殊时刻的热心。” “于公，我不能拿工作的事情开玩笑。” 这些话，以前叶伯常没有跟戴茜说过。 今天戴茜的选择，叶伯常感性之下，可以跟她聊两句的。 戴茜也表示理解，“可……我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当是安慰你也好，还是弥补过去也好。” “我也不知道做点什么，能让你心里更舒服一点。” 叶伯常没有急着让戴茜离开。 戴茜悬着的一颗心像在空中上下没有着落，有点期待叶伯常对她的改观…… 但是又害怕，叶伯常接下来对她说的话更是无情。 她咽了一口唾沫，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看似犹豫地说，“你和人力资源那边的陈佳圆好像很熟？” 戴茜点点头，听叶伯常说，“你去帮我看一下钟钰的履历表。” “拿相机帮我拍几张照片……” 戴茜习惯性地想问一嘴，叶伯常看钟钰这些东西做什么？ 戴茜的心中抖了一下，该不会是为了查户口，准备跟钟钰谈婚论嫁吧？ 戴茜犹豫片刻，小声嘀咕道：“叶伯常，钟钰，她不适合你。” 叶伯常哭笑不得地问，“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戴茜说，“你让我帮你看她的履历表，没问题。” “可是，有的话，我还是要提醒你。” “我刚上洗手间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 “钟钰……好像怀了院长的娃娃。” “她是不是现在特别想跟你结婚。” “我怕她是急着给她肚子里的娃娃找个便宜爹。” “啧……”叶伯常咂舌，“在单位上，怎么能瞎传这些小道消息。” “要是让院长他们听到了，到时候又该收拾你们了。” 戴茜观察着叶伯常的微表情，“你听到这些难道就不会有一点难受。” 叶伯常说，“我为什么要难受，我又不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爹。” 戴茜愣了一下，这是不是等于坐实了，钟钰肚子里真怀了院长的…… 等等，这件事不足以让戴茜开心。 最令戴茜满意的是，在叶伯常的眼神与语气当中，甚至没有丝毫怀疑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没有跟钟钰上过床？ 戴茜有点兴奋看看叶伯常，“我下午就给你弄！” 啧……你特么的说清楚啊，弄什么弄？ 叶伯常也不得不感叹，设计院情报中心真是给力，这才多久？ 消息就这么散开了。 第210章 年会不能停 钟钰的履历如何的精彩，对叶伯常来讲，意义不大。 他只关心钟钰的老家是哪里的。 只关心她家里几口人。 还有她堂叔侵占家产的事是不是真的存在。 如果是真的存在，那么，接下来一定很精彩。 叶伯常之前，是想拿钟钰当工具人。 大家各取所需。 可是钟钰要得太多了，并且不知死活地对薛露动了手。 虽然只是关了一家琴房，谁知道以后她还会做什么事情呢？ 解决付阳有很多办法，拿钟钰当突破口是最简单有效的。 何况，钟钰这个女人太几把不安分了。 光凭造谣，还解决不了问题。 还得把事情再搞大一点，到时候不管是不是谣言都不重要，没人在乎真假。 有人想维护自己的领地。 有人想着赶紧解决麻烦。 有人把握时机能力超强不会给他有喘息的机会。 而叶伯常，在修罗场的中心，看爆炸现场。 戴茜很给力。 第二天下午，就把拍的几张照片发到了叶伯常的邮箱。 叶伯常把照片上的内容整理一下，装了小u盘，去外边的打印室打印下来。 下午抽时间去了一趟商场，买了一瓶和钟钰以前用的同款香水。 当他把香水送给钟钰的时候。 钟钰都懵了，“你不是不让我用这一款香水的吗？” “为什么……” 叶伯常有点霸道总裁那个变态的味道，“别人送你的，我闻着不开心。” “我送你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钟钰觉得这是一场有趣的游戏，终于激发了叶伯常的占有欲。 她对着空中喷出一团香水的雾，在雾中轻盈地转了两圈身子。 来到叶伯常的根前蹲下，贴着叶伯常磨到他的嘴边，柔声问，“香不香！” 叶伯常说，“综合项目部这一年替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节前，要请他们吃个饭。” “虽然你现在在院部，但当初也是受益者，你来安排吧！” 钟钰才发现，叶伯常这瓶香水是带着目的性送的。 刘磊要回来，叶伯常在黄昌顺那边的优先级没那么高。 以后的一把手还是刘磊。 黄昌顺要照刘磊的情绪，所以跟叶伯常保持距离是人之常情。 但是钟钰出面的话，黄昌顺就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叶伯常钟钰来安排，一是为了让她对香水不产生怀疑。 二来也是真的想约黄昌顺。 这是一个单位的默契和礼仪。 他亲自约黄昌顺，老黄来了，是不给刘磊面子。 不来，是不给叶伯常面子。 那以后还要不要合作？等刘磊滚了，黄昌顺在叶伯常的面前以后如何自处。 不想弄得大家那么尴尬。 就让钟钰出面。 钟钰是真的马上去安排的。 可让叶伯常没想到的是，黄昌顺的电话当时就打过来了，“叶总，你想得未免太周到了。” “真不用。” 叶伯常说，“我们都疏远到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不不！”黄昌顺急忙否认，“我的意思是，你招呼我一声，我随叫随到，哪用得着叫钟钰来找我。” “我本来就准备忙完这几天，就把丁翔丁总和你都约出来坐坐呢……” 草尼玛的……叶伯常差点就以为自己的面子真这么大了，把他好一阵感动。 结果呢，黄昌顺还是看重叶伯常背后的一些关系网。 只是，那些关系网都不是叶伯常的呀。 因为和景姗的关系，叶伯常这段时间都没有跟丁翔联系。 和黄昌顺定了时间后，叶伯常还是给丁翔去了电话。 “丁总，给你拜个早年！” 丁翔打着哈哈，“叶总，新年发大财啊……” 叶伯常说，“好久没一起聚一下了，一直想找个时间感谢你。” “约一下。” 丁翔说，“那你等等，我看看时间，一会我给你回电话。” 丁翔是不可能抽得出来时间的。 这两年行情越来越好，他们这种总包单位，从上个月到年后，几乎每天都排满了。 喜欢被安排的，往往第二天早上醒来睡在谁的床上都不知道。 那些不喜欢应酬的，索性电话连机都关了，回家躲着不出门。 丁翔这边是直接给景姗去了个电话，“师妹，小叶来电话了，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 景姗说，“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丁翔想了想，“下周一吧。” 景姗答应道：“好吧，那就定今天晚上。” “好……不对，师妹，我说的是下周一。”丁翔急忙纠正。 景姗说，“没错啊，就是今天晚上。” 丁翔一脸苦涩，“好好好，就今天晚上。” 丁翔无奈之下给叶伯常回电话，还要道歉，“叶总，真不好意思，只有今晚有时间，你看会不会太赶了？” 叶伯常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我来选地方。” 叶伯常把晚上吃饭的地方一定。 再从抽屉当中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装的是景姗和自己开长途车时落在他这边的相机。 相机里边的照片，他都导到u盘上了，全都是他精心修过的图。 今晚，借丁翔的手还给她吧！ 春节将至，年会搞个不停。 各单位之间的团拜是一出接一出。 今年的春节在二月份。 给人一种春节前时间很充裕的感觉。 设计院这边把年会的时间定在了2月初。 黄昌顺那边放出来的消息，说是今年的年会据说还会把省内几个知名笑星给请过来。 其中一个是唱“素芬儿，我们两个摆哈哈儿”那个。 还有一个是讲“泼水节他拿开水泼老子”的段子的那位。 这几位，现在的出场费可以说是很贵了。 能把他们请过来，设计院今年也是不知道有多少钱没地方花。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开发票。 叶伯常在跟丁翔见面之前，去找了一下李东。 打印的资料递到李东的手里，“老夏那边我会跟他打招呼。” “你要去一趟充城！” “你把她的关系网摸熟了，把其中最滚刀肉的给我找出来。” “只需要跟他说，钟钰……” 李东听得很认真，生怕自己听漏了似的。 夏有杰现在恨不得直接帮叶伯常办事。 但是对叶伯常最重要的事都交给李东，这也是出于对李东的信任。 李东不光是珍惜这一份信任，更是珍惜他们之间难能可贵的友谊。 叶伯常放下车窗，弹了弹烟灰，今年的年会，有点热闹就是了。 第211章 我亲自给你洗脚 李东反复看着叶伯常刚才给他资料。 以前上学的时候，背课文都没这么认真过。 叶伯常看看李东，笑问，“你都一点不好奇吗？” 李东头也不抬，“有啥好奇的？你要跟我讲，我就听。” “你不跟我讲，关我锤子事，干就完事了。” 叶伯常转身从后排把包拿过来，从当中拿出一摞钞票扔给李东，“带兄弟办事要花钱。” “记住不要给钱，只买东西。” 李东把钱还给叶伯常，“有钱！” “夏总现在让我自己挑活干。” “连夏总的活都是你给的，我挣的就是你给的钱。” “还有脸拿你的？” “我们是兄弟，你也是我老板。” 叶伯常把钱插在李东的裤腰带上，拍了两下，“你可以客气，我不能真的跟你客气。” “办事是要花钱的，这是规矩。” 李东收下钱，下了车，准备动身前往充城。 设计院的小道消息已经散出去了，来助阵热场的也正在去请的路上。 现在还需要一些能把事情做实的工具。 这都是小事，叶伯常这两天有时间，就可以去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在脑子里反复推演了几遍，总觉得这一场年会，应该是设计院有史以来最别开生面的一场年会了。 笑星什么的，弱爆了！ 正琢磨着，叶伯常就把车开到了吃饭的酒店。 去了包间，才发现丁翔已经到了。 转盘上摆了几个凉菜，穿着修身西装短裙的客户经理在叶伯常的身边问，“叶总，可以走菜了吗？” 叶伯常说，“走菜吧！” 叶伯常转头便给丁翔提了两瓶好酒。 丁翔啧了一声，浮夸地把头恨不得转到包间外边去的样子来表示叶伯常不拿他当自己人。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我当时还觉得自己长得可能太帅了，丁总帮忙都不带犹豫的。” “后来才晓得，是因为景姗的原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丁总确实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这个恩，我记你一辈子。” “以后有需要，只管开口。” 丁翔摆摆手，“老弟客气了，兄弟单位，合作的项目大把大把的。” “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再正常不过。” 叶伯常把另外一个盒子拿出来，“丁总，这个……替我转交景姗。” 丁翔把盒子接过去放在手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什么好。 叶伯常当即一笑，“一会，我们找个地方，洗个脚，捏两下？” “那个……”丁翔刚要说点啥，吞吞吐吐的。 正在走菜的服务员都有点想笑的味道。 大概是觉得你们这二位长得就是一副七星瓢虫的样子，还用得着装？ 半掩的门，推开时进来一个女人，走到叶伯常的身边坐下，便说，“一会回去，我亲自给你洗！” 服务员憋笑憋得让她的发令纹都能把蚊子给挤死，猛地缩脖低头，一个s型扭头转身（下面有请潘周聃）赶紧出了包间。 在她的视角里，前一刻要去干坏死，后脚被老婆抓现形。 这晚上回去，不得拿砂纸把脚给他搓烂？ 而丁翔的反应就完全不一样了！ 眼珠子在景姗和叶伯常的身上来回瞟。 师妹他是了解的，架子很大，平常说话都不拿正眼看人。 丁翔什么时候见景姗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别人？ 就算是玩笑，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丁翔只凭这一句，就知道，小叶这边，他以为还是要多上上心的。 他知道景姗是刘磊前妻这件事让叶伯常知晓后。 也许是碍于男人的面子，也许是碍于身份，叶伯常在故意疏远景姗。 所以有了今晚上这个局。 丁翔还在陪着笑脸，“伯常，你还是亲手给我师妹吧！” 景姗看着丁翔问，“你不是晚上有事吗？” 丁翔愣了一下，不是吧，我把晚上的局都推了，饭都不让我吃。 景姗问丁翔，“要不要，我给嫂子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丁翔连忙摆手，“对对对，我要回家陪老婆了，伯常，改天再联系。” 说着，丁翔赶紧起身离开。 景姗穿的大衣是叶伯常送的那一件。 起身脱大衣的时候，也是带着浓浓的风情。 服务员正好再次进来，看到景姗大衣里的身姿也是一愣，这样的韵味与体态，是一般干瘪的身材所不具备的。 景姗也没有什么性感的穿搭。 无非就是一件紧身的针衫加一条稍稍把囤儿裹圆的长裤而已。 上下，就写着性感两个大字。 服务员妹子接过大衣，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转身来说，“先生，女干，你们的菜上齐了。” 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多看了两眼景姗的身材，一阵羡慕。 包间里只剩叶伯常和景姗了。 她把盒子拿过来，笑问，“这是给我的新年礼物吗？” 叶伯常说，“相机，还有照片。” 景姗说，“你啊，有趣也有趣，无趣也是真的无趣。” “你就算说里面是给我的礼物，就算是相机，我也当是礼物。” 叶伯常说，“本来就是礼物，你以为修图不要时间、技术和精力？” 景姗清冷的眼神转媚，有了笑意，“这才对嘛！” 景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杯酒，是我感谢你的。” “我跟刘磊离婚顺利得多亏你在关键的时候让他犯了法。” “不是正好捏住他哮唆犯罪的证据，确实不会那么顺利。” 景姗刚把一杯喝下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叶伯常，第二杯，算是跟你道个歉吧。” “我没骗你，只是隐瞒了我跟刘磊的事，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喝了第二杯，又倒了第三杯，“这一杯呢……” “还是要说谢谢你。” “要不是你啊，我的驾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考得过。”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做的事，要到啥时候才有勇气做。”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男人。” “但是跟你在一起呢，很刺激，也很享受。” “叶伯常，新年快乐哟！” 她喝下第三杯，眼神飘飘，嘴角翘翘地看着叶伯常，“我从来没喝过白酒，你一会，会送我回家吗？” 叶伯常反问，“你会给我洗脚吗？” 哈哈哈哈……景姗笑着笑着，就挂到叶伯常的怀里去了。 第212章 巴壁 景姗挂在叶伯常的脖子上，本来挺开心的。 突然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她就算对叶伯常再有感觉，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连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景姗问，“叶伯常，你胆子也不小啊，所以你这段时间在怕什么？” 叶伯常说，“怕麻烦。” 景姗说，“什么麻烦，刘磊。” 景姗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她远离叶伯常的怀抱，重新回到座位上，“刘磊啊，在全国各地都包养了情妇。” “其实许多情况，我都能掌握。” “要一一核对，去找证据，很麻烦。” “我也是懒得去。” “从这一点上来看，我俩还挺像，都是怕麻烦的人。” 景姗突然话音一转，很认真的看着叶伯常，“你换个角度想，所以，我俩都不是喜欢给别人找麻烦的人，对不对？” 叶伯常是认可这一点的。 景姗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我想问你个问题。” 叶伯常看她现在和刚才前后的态度相差很大，便点头，“你问。” 景姗说，“刘磊在设计院里面也有女人的。” “这个女人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叶伯常看着景姗，说，“如果你是为了收拾她，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我这两天正好腾出手来，准备搞事，用得上她。” “等我把她处理掉，就当是，送给你正式的新年礼物了。” “我们……也算两清了。” 景姗看到叶伯常也突然严肃的样子。 她突然笑了，女人很敏感的，能清晰地察觉到身边的人的情感变化。 景姗纠结于刘磊在设计院的女人是谁的这种态度，错误地给叶伯常传递了她其实在意刘磊的信息。 这就是叶伯常拉开距离的主要原因。 景姗看似冷漠，其实是一个情感特别细腻的女人。 当她洞察这一切的时候，突然问，“所以，上次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香水，不是送给她的吧？” 叶伯常也突然反应过来，立马扯着衣服闻了闻味道，“上次那瓶是送给一只狼的。” “今天这瓶是我亲自买的，她在我的办公室喷了一点，沾上的味道。” 景姗笑得媚眼如丝，“你这下该明白，我并不在意刘磊的情妇是谁。” “我只是在意你……” 景姗觉得把话停在这个地方，很合适，再看叶伯常时，她那张略带风情的脸上已是绯红一片。 也许是酒意正浓，或是情到深处…… “叶伯常，你就不问问我，有什么新年礼物要送给你？”景姗的眼神都拉丝了。 叶伯常问，“给我洗脚？” 景姗捏了捏叶伯常的脸，翻着白眼说，“走吧，我有点晕了，送我回家。” 叶伯常看看这一桌的菜，“我都还没吃呢！” 景姗说，“家里有面条。” 叶伯常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丁翔走的时候，已经买过单。 说好的家里有面条，进门的时候，叶伯常都没来得及问一句。 景姗便说，“去洗洗你身上的味道。” “闻着很难受。” 叶伯常一脸苦笑地去了卫生间。 刚把衣服脱下来，景姗便要把这些衣服拿走。 叶伯常大喊，“你把我衣服拿到哪里去？” 景姗说，“扔洗衣机里洗。” 也不管叶伯常同意不同意，她就把衣服拿去洗了。 不过，景姗很快又回来，坐在旁边的大理石凳子上。 问叶伯常把莲蓬拿过去，放在矮的莲蓬固定座上边。 她把叶伯常的脚捧在腿上……叶伯常半开没缓过劲来，“你把我衣服洗了，我明天怎么上班。” 景姗给叶伯常的脚上抹泡泡，“马上就过年了，现在最忙的应该是财务和审计。” “你们早就没什么活了。” “一天到晚地搞团拜呢！” “你们院长把刘磊叫回到第二项目部，给你当紧箍咒，换成是谁，一两天不愿意去单位上班，好像都说得过去吧？” “谁还没个脾气呢？” 她拿着莲蓬头把叶伯常的脚给冲了干净，又把叶伯常的另一只脚给捧起来。 她突然仰头问，“你们去洗脚的时候，一般都跟洗脚小妹聊什么？” 叶伯常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景姗说，“为了让你有代入感嘛。” “你快说，你们都聊什么？” 叶伯常想了想，他们那些在洗脚城里和妹子聊的那些天，也挺无聊的。 问人家多大，为啥要来做这个？ 再说感叹几句“凭你这个长相，做啥不比做这个强。” “去学点东西，换份工作，收入比这个高，以后也更有前途。” 洗脚的妹子再说几句，父赌母病弟读书的屁话…… 这些对白在景姗这个地方肯定很无趣的。 叶伯常动了动脚趾，“新来的？” 景姗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还以为叶伯常有什么不一样的开场白，原来也这么无趣，撇嘴点点头，“嗯！” 叶伯常原地开大，“把___脱了，我____不爽！” 呵呵呵……景姗狠狠地拍了叶伯常的脚一下子，笑得前俯后仰。 她还是猜错了。 叶伯常本身就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男人。 不然的话，她又怎么会对叶伯常心心念念。 她把叶伯常的脚给放下去，“怎么样？这不比你在外面洗脚舒服？” 叶伯常都没有给这一次的服务打分。 景姗便踩在叶伯常的腿上，“该你了！” …… 次日，抠门的叶伯常睡得迷迷糊糊的。 他就听见景姗在打电话。 “刘磊……” 只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叶伯常就清醒过来。 景姗平静地讲着电话，“通知你一件事。” “汉江那边建筑院刚刚空了一个位子出来。” “你过去吧！” “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是通知你。” “主要是以后不想在生活上跟你有交集。” “也不想再看到你。” “你如果要留下来……我可能没本事说什么让你以后所有的工作都没办法开展。” “但……总有那么一两次的关键项目，让你摔一个大跟头。” “你要想清，这一摔，搭进去的就是你一辈子的事。” “对了，听说你要参加设计院年会？” “没事，跟大家好好道个别。” 挂断电话，景姗重新钻进被窝，“新年快乐，巴壁哥！” 叶伯常：？？？ 第213章 优雅美丽且从容 这就是景姗送给叶伯常的新年礼物。 景姗问，“这份礼物，还满意不？” 其实很满意，相当于是叠buff了。 刘磊滚蛋的消息不会这么快散布开的。 到了年会上，用来垫场，叶伯常都觉得是一个不错的乐子。 年会越来越有期待感了。 叶伯常说，“我以为你昨晚给我洗脚就算是送的新年礼物了呢！” 景姗在叶伯常的怀里痴痴地笑，“那只能算是日常，惊喜和日常是两回事。” 不过景姗好像也没感觉叶伯常有多亢奋似的，“刘磊一走，你就不用怕麻烦了。” “事业上，会顺利很多。” 叶伯常说，“我其实很开心。” “一个人搞事业的时候，最怕的其实是被拖后腿。” “你这么抬我一手，至少证明你愿意让我事业上有更大的发展。” “这也是算是一种坚定的战友情。” 景姗说，“那为啥我感觉你好像没有多开心呢？” 叶伯常说，“我其实不觉得刘磊有多麻烦，我也好，刘磊也好，只不过是被人家摆上了桌。” “我想上桌吃饭，不是上桌当菜。” “矛盾的根本在付阳的身上。” 景姗说，“刘磊上去了，会处处针对你，日子难过是肯定的。” “让他滚蛋，换一个经理上来，你至于经营这段关系的时候，不会觉得恶心。” “慢慢来吧，总要有个过程的。” 叶伯常也不得不承认，一个好的伴侣，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是你的战友。 有力朝一个地方使。 叶伯常撞她，她也在撞叶伯常。 这样的感觉和体验，肯定是不一样的。 叶伯常问，“我的衣服干没干？” 景姗摇头，“没有，正好，床单也没有干。” 叶伯常不去单位，要跟单位请个假，电话昨晚没电了，景姗把电池抠出来给他充好了电。 给他把电池装上，刚开机，先是一阵短信的密集轰炸。 接着，便是薛露的来电。 景姗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能想象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的样子，于是把电话递给叶伯常。 叶伯常都没有犹豫的意思，便把电话接了起来。 薛露的声音平稳却又带着欢喜，“马上要放寒假了。” 叶伯常说，“你每天的生活跟放假有什么区别？” 薛露说突然一叹，“其实应该是放假了跟没放假也没区别。” “暑假的时候，灭绝布置了十二首歌，平均五天一首。” “这个寒假希望她良心发现吧。” “叶伯常，我要去康养中心。” 叶伯常说，“你还是离我妈远一点，她现在就是溺水的状态，你下水去救她，只会被她也拖下水。” 薛露笑着说，“形容得很贴切，不过，我不是去救她的，我是去救你的。” 叶伯常正想问薛露为什么这么说，听电话里另一道声音，“现在可以聊几句了吗？” 薛露没有说再见，电话挂断。 而叶伯常，好像听出了那道声音是属于……钟钰的？ 钟钰找到薛露，也让薛露很惊讶。 薛露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钟钰说，“你跟你的同学一起参加过活动。” “你们的联系方式，很容易就找到了。” “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叶伯常让我来找你的呢？” 薛露说，“我刚才就在跟叶伯常通电话。” 钟钰的笑容一下子就不那么自信了。 或者说，她在面对薛露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自信过。 薛露很漂亮，放在音乐学院这种美女如云的学校里同样很能打。 你可以说她是校花，这种校花能同时拎出来一百个。 但不能因为数量多，就否认她的颜值。 就像七中林阴里一百个学霸总有个名次，他就算是排名最后一位，就不是学霸了？ 容貌这个东西，到了她们这个层次反倒不是那个最重要的指标了。 薛露，很阳光，阳光到可以驱散叶伯常身上那一层淡淡的雾霾。 让他深受感染。 薛露，很包容，接受叶伯常的好，接受叶伯常的坏。 就像在给叶伯常兜底。 薛露，很有才华，她的琴可能不是殿堂级，但，那是她的专业。 男人有了钱，就喜欢玩艺术生，不是跳舞的，就是弹琴的。 甚至特么的还能搞个舞蹈团。 薛露在钟钰的面前，太全面了。 钟钰郑重其事地看着薛露，“我说了，关了你的琴房，我做到没有？” 薛露颔首，笑问，“那怎么了？” 钟钰说，“怎么了？你以音乐学院学生的身份参加外边的商务局。” “这种事，让你们学校方面知道的话。” “你觉得你还能毕得了业？” “薛露，你还年轻，大好的年华，这么有才，你想找男人，什么样的找不到？” “为啥跟叶伯常耗？” “他不适合你。” 钟钰装逼装到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叶伯常把事业摆在第一位的。” “我能让他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你，没那个能力。” “他现在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能令他缓解这种境况。” “让他从危机当中找到最大的机会。” “你说，他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是选你，还是选我？” 薛露笑呵呵地看着钟钰，突然问，“你……这么有自信，不是应该跟叶伯常一起出现在我的面前，亲眼看着他把我给赶走？” “你这么有自信，来找我做什么？” “等着看结果不就好了吗？” 钟钰的脸上青筋暴跳，“我特么是不想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 薛露叹了一口气，“我今天下午有时间，去你们设计院。” “要不，你当着你们设计院的领导，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再说一遍。” 钟钰愣在当场。 跟我盘逻辑？说你是花瓶吧，你又没我漂亮……不但没我漂亮，还没我聪明……薛露撇撇嘴，迈着自信满满的步伐消失在钟钰恶毒的目光当中。 她的背影上写满了优雅美丽且从容！ 钟钰本来只是想吓吓薛露的。 这个女人漂亮但过于嚣张，那就让她知道社会有多险恶！ 只是，要放寒假了，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再去找她的校领导。 第214章 逆鳞 叶伯常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面，活动了一下脖子。 收着下巴，看了看怀里的景姗，“都听到了。” 景姗说，“听到了，怎么了？” 叶伯常说，“生活一团糟，感情生活一团糟。” “其实……” 景姗阻止叶伯常接着往下说，“我又不是要跟你结婚，只是把你当我男人而已。” “只希望你不要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就行了。” 叶伯常说，“我倒是想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你把裤子给我啊！” 景姗真的就从被窝里光着一双腿从衣柜里给叶伯常提了两口袋的衣服。 从里到外都有。 她只是没有告诉叶伯常，她在这边给叶伯常准备了睡衣，棉拖，还有换洗的衣物。 也只是没有告诉叶伯常，只要她想过来，以后随时可过来住。 叶伯常提上裤子要走，景姗说，“叶哥，下次又来洗脚。” 叶伯常说，“算了，还是……认真洗头就好。” “滚！”景姗红着脸骂了一句。 等到叶伯常出了门，她又忍不住在窗户上露半张脸去看叶伯常开车离开的样子。 三十好几的女人，像少女怀春的样子，那种风情也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 叶伯常开车往康养中心赶。 他本来也决定要在春节前去看看林素兰的。 林素兰出院后，叶伯常去了两次每次不超过二十分钟。 主动隔离，对彼离都好。 可是，薛露去的次数比叶伯常还多一次。 今天她到了康养中心便把提过来的水果放在林素兰的房间。 “林阿姨，今天有太阳，我陪你出去晒晒太阳。” 林素兰的情绪一直不温不火，医院开的药，有抑制情绪亢奋的作用。 如果没有这一类的药物，可能这几天，又可以听见林素兰的歌声。 林素兰见到叶伯常的时候，眉头皱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 叶伯常也像没看到林素兰的表情，只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和零食。 薛露来过了，人呢？ 林素兰问，“我啥时候能从这里出去？” 叶伯常就像对待一个普通人那样，“你出不去。” 林素兰的五官拧得更紧，“你是要让我死在这里面？” 叶伯常说，“那不至于。” “你在这里面，有护工，有一些带着专业技能的护士，吃喝拉撒，都是大家在一起。” “一边有人监督你吃药，一边有人照顾你，一边呢，可以让你进行正常的社会化训练。” 社会化训练这个词一般是用在小孩子的身上。 用在一个快六十岁的女人身上，好像有点不合适，但也是没有办法的。 林素兰从年轻的时候，其实就没怎么跟社会接触过。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身边的人打交道。 甚至，她都觉得不用打交道。 但是梦醒了，双脚落地，不再是飘着的，脑子里该装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俗物。 如果装不了这些东西，从康养中心回去用不了几天时间又得回精神病院。 叶伯常平静地看着林素兰，“康养中心的环境再怎么，也比四院的环境好吧？” 林素兰听到四院的时候，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可怜巴巴的。 叶平以前每次动了要把她送进四院的时候，她都是这种表情。 再加上她娘家拱火，始终让叶平没有下定决心。 这个遗留问题最终落到叶伯常的身上，现在哪还会由着她？ 林素兰的脑子是乱的，不过她却记着一件事，“我没钱了。” 叶伯常每次过来都会给林素兰留钱，留得都不少。 听到她说没钱，又给她数了一千块，这才去外边找薛露。 康养中心这边一个姓周的管理人员找到叶伯常。 “小叶，你还是跟你妈妈说，喊她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叶伯常也很好奇，“周姐，你不用绕弯子，就说我妈做了什么。” 周姐看看左右，“她拿她同寝那位阿姨的钱。” 叶伯常把皮夹子掏出来，“拿了多少。” 周姐把皮夹子推回去，“不用，你女朋友已经给过了。” “钱不多，拿了两次，一共六百块。” 叶伯常问，“这期间除了我和薛露之外，是不是还有别人来看过她。” 周姐点头，“有的，一个姓林的小伙子。” 那就说得过去了。 叶伯常说，“周姐，下次出现这种情，她拿了多少，你就把钱先帮我垫上。” “我再来还给你就是了。” 周姐虽然为难，但是考虑到林素兰的病情，也就没多说什么。 叶伯常知道这个钱不是林素兰拿的，他也不会说破的。 薛露正在给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们削水果。 陪着她们有说有笑，画面看着无比的和谐生动。 叶伯常过去的时候，这些老太婆反手就拉着他一通夸。 “你这个娃娃好孝顺哦！” “也好不容易哦！” “我们还以为你这么年轻把妈妈就丢在养老院不管她。” “如果不是你对象，我们都不知道你这个娃娃这么懂事。” “你放心，我们以后会照顾你妈妈的。” “你安心工作就是。” 叶伯常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薛露陪那几个老太婆又说了几句话，才跟叶伯常一同朝林素兰的房间那边走。 叶伯常问，“你认识她们？” 薛露摇头，“不认识，只是她们几个是康养中心嘴巴最碎的几个老太太。” “成天到晚都在说你的坏话。” “搞得整个康养中心都觉得你是坏人。” “只要把她们几个搞定了，以后大家就不会说你的坏话了。” 叶伯常看着薛露，有点出神。 薛露撩了一把长发，抿抿润润的樱唇问，“夸我！” 叶伯常想曰，“你真美！” 太俗了。 算了，换个话题，叶伯常问，“钟钰找你了？” “啊？”薛露也没想到叶伯常知道了，“你在单位……是不是碰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叶伯常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薛露，后者冲叶伯常甜甜一笑，“别怕，工作不顺就蛰伏，蓄势待发！” “我弹琴养你哦！” 叶伯常再一次的动容，转身的时候，叶伯常突然说，“你什么时候成我的逆鳞了？” 这像是自言自语的一问，好像决定了钟钰的未来。 第215章 钟钰是掌管男人的神 叶伯常问，“是我妈天天跟周围这些老太太说我是个逆子吧？” 薛露用笑脸回应。 叶伯常说，“钟钰把那家琴房给租了，情愿把门给关了，也不让你练琴。” “现在又找到学校去威胁你……” “这些事，你不告诉我，自己能扛得住？” “我可不是什么娇花，有的是手段，哼！”薛露凶巴巴地跟叶伯常皱眉耸鼻！ 叶伯常看出来了，薛露的内核很稳定，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被外界干扰，她很善良，理智到接近冷漠在保护着她的善良。 她只关心想关心的人。 那些与她无关的人和事，她都懒得多看一眼。 这才是所有人都感觉可以跟薛露相处，但是又感觉薛露没什么存在感的主要原因。 薛露对叶伯的关心和帮助，已经超过了男女之间的正常界线。 叶伯常多看了薛露几秒钟，薛露把手伸到叶伯常的脸旁边，“刚才削水果削得手冰冰凉，我请你吃冰棍好不好？” 也不管叶伯常同意不同意，她就把手伸进了叶伯常的衣领，冻着他的鸡皮疙瘩一浪一浪的。 薛露歪头打量着叶伯常这一身穿搭，“换穿衣风格了？” 叶伯常也没有觉得有多亏心，“有个女人昨天晚上把我的衣服洗了，这是她给我买的。” 薛露没有把手从叶伯常的衣领里拿出来，而是问，“叶伯常，是你自己说的，你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谈恋爱，更不适合结婚生小孩。” 叶伯常说，“对啊，没谈恋爱，也不会结婚生小孩，但是我也有需求。” 薛露凑到叶伯常的面前，很认真地说，“我也有。” 铛…… 叶伯常的直拳已经够猛了，没想到薛露的直拳威力更大。 两人去了林素兰的房间，也没多做停留，打声招呼就要走。 林素兰说，“你不接我出去过年，我就让你小舅来接我。” “我有爹有娘，有兄弟，你让我在康养中心过年？” “我觉得我没你这个儿子一样。” 叶伯常说，“你可以当没我这个儿子，但是在法律意义上，你是我妈，我不管你，对你没有起到监护人的责任，是要被法律追责的。” “如果可以，你让你爸妈，你兄弟当你的监护人都没问题。” “但是法律上，不允许。” 叶伯常想了想，“过年，你可以去你爸妈家，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春节，他们家肯定很热闹。” 叶伯常扔下几句话，就出了门，薛露还冲林素兰甜甜地笑，“阿姨，我过两天再来看你，你保重啊！” 外人的情绪果然不会对薛露带来任何的冲击，那人是叶伯常的妈也不行。 薛露能共情林素兰，可是，为什么要共情她，又不欠她的。 薛露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没事，我保护你。” 叶伯常想了想，还是说，“这一次，换我保护你吧！” 叶伯常还有别的女人，薛露是知道的，她依旧不在意的话，叶伯常只需要对她好就行了，别的事，交给时间就行。 叶伯常把薛露送回学校。 在附近和她一起去吃了一碗蹄花！ 找了一家药店，叶伯常说，“我去买点东西。” 出来的时候，薛露看到叶伯常的手里拿着验孕棒，半天没缓过劲，“你……把她的肚子弄大了？” 叶伯常笑着摇头，“不是，有用而已。” “你先回学校吧，我要去一趟附二院。” 薛露还是理解不了叶伯常要准备做什么。 但叶伯常好像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这个男人只是想让她离得远一点，有话可以直说的。 叶伯常到了附二院，找了个正在排队检查的女人，把验孕棒给她，再给她五十块，“帮个忙。” 女人本来挺警惕的，不过想想，无非就是尿个尿，就能挣五十块，“那你帮我排一下队。” 等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的验孕棒已经变成了两道杠，叶伯常便拿袋子装上回了单位。 有散布的谣言，有看似做实的证据，再加上一群来搅局的亲戚，还有一头十分凶残的狼。 叶伯常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支验孕棒，仿佛看着的是一个重磅炸弹。 叶伯常没有给钟钰打电话，她却敲门进来了。 叶伯常说，“你现在不是在院部办公。” “你没事，总往第二项目部跑什么？” 钟钰白了叶伯常一眼，从桌子上拿着叶伯常的茶杯，去角落上给叶伯常接水。 钟钰端着茶水，送到叶伯常手里之前，还吹了吹茶沫子。 递上茶水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清甜的香风。 “昨天晚上刘磊来了电话，他确定要在出席年会。” “这是老付和刘磊共同商量的结果。” “他们啊，就是想在年会上给你个下马威。” “伯常，要不，年会请个假，就别去了。” “不用受这个气！” 叶伯常说，“我不出现，搞得我好像很怕他们似的。” 钟钰咂咂舌，“你啊，跟他们对着干的时候，确实很男人，我也很喜欢。” “有的时候，也不能太不给他们面子。” “到时候真的发生冲突……” “以后谁还敢站你？” “你不出现，他们也拿你没办法。” “以后我在老付那边还可以挺你周旋，总会好起来的。” 叶伯常突然很有兴致地看着钟钰，“我感觉你把我们三个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钟钰朝叶伯常的身边靠了上去，“你也可以玩我啊！” 叶伯常说，“你好香啊！” 叶伯常打了个电话，“戴茜，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第216章 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钟钰的心跳麻了。 叶伯常的话狠狠地拿捏着她的心。 她不喜欢付阳，更不喜欢刘磊，至于叶伯常，她以前也没尝试过。 她在享受征服、掌控、占有的快乐。 你们所认为美好的身体，只是她的武器。 她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快乐。 通过肉体交换，得到资源，同时又能控制着对方，这才是钟钰想要的。 当然，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她是喜欢上叶伯常了。 直到叶伯常刚才一句“你把我们三个玩弄于股掌之中”出现的时候，钟钰很认同这种说法，且兴奋地期盼着叶伯常疯狂舔她的那一天出现。 好亢奋啊！ …… 戴茜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没有马上去叶伯常的办公室。 先去卫生间照镜子，这几天她都开始带妆上班。 形象和气质跟以前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设计院的人都在传，戴茜应该是最近又要相亲了，所以，整个人都是飘飘的。 他们也猜测对方的条件很不错。 其实，那是什么是新人，不就是叶伯常吗？ 只是，以前戴茜是大优，现在劣势局。 要想一点一点地把劣势给扳回去，很难。 戴茜没有放弃而且，整理一下头发，被个唇膏，周身上下拉拉扯扯后，才一路去叶伯常的办公室。 只是一路走，还一路左顾右盼地生怕自己全身上下哪里不对劲似的。 进了叶伯常的办公室，她把门带上，冲叶伯常小心翼翼地点头，双手在大腿上贴着，有点羞涩，有点期待的样子。 叶伯常请她坐下后，先说谢谢。 戴茜帮他在人力资源档案室那边拍的照片起到了大的作用。 表达感谢是应该的。 戴茜却不想叶伯常这么见外，她摇头说，“快春节了，我听说，阿姨前阵子出院了，我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阿姨。” 叶伯常说，“戴茜，不用弥补，但也不用期待，我妈那个病是客观事实。” “它会一直存在，在我的基因里，这个改变不了的。” “你可以绕过我妈，总不可能绕过我。” “以后你在单位上，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可以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不会拒绝。” 戴茜有点小失落吧！ 她的心情也很复杂，戴茜的情感更像是一场权衡利弊之后无法正确选择的纠结。 叶伯常突如其来的大开大合，一次次地撞击着她的心。 她无疑是吃叶伯常这一套的。 但是叶伯常的家庭问题又是实打实地摆在那里，正如叶伯常所说，她绕不过去。 但是叶伯常越是推她，她越想往叶伯常的身上贴。 这就是所谓的反插吧！ 叶伯常让戴茜消化了一下他刚才的那些话，再说，“过段时间，如果你想换一个工作环境，我可以帮你。” 戴茜有点暗淡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你是说，给你当助理？” 你想你妈什么好事呢？叶伯常心里吐槽，表情无变化，平静地看着戴茜说，“我是说，把你换到同级别的院所去。” “我们两的事，在设计院这边，对你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换个环境，你多一个选择。” “至少你整个人是放松的，不是被迫的。” 戴茜现在就是骑虎难下。 不找叶伯常，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笑她。 找叶伯常，叶伯常又不要她。 这种想坐坐不进去，想站又站不起来的状态最是难受。 不过听到叶伯常给她多一个选择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的。 “伯常，谢谢你，我以前对你那样，你还愿意帮我……” 有条件的……叶伯常顺手把抽屉那个用袋子装起来的验孕棒放在戴茜的面前，“把这个扔到院长办公室外面最近的那个女卫生间去。” 戴茜满脸问号，好多的话想问叶伯常。 可是叶伯常说，“你只管去做，别的什么也不用问。” “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行了。” 戴茜脑子里无数的可能，但好像都无法跟叶伯常现在的行为串在一起。 叶伯常他到底想做什么？ 扔一个这个东西去院部的女卫生间？ 有什么用？ 这件事对戴茜来讲不是什么难事。 随便扔个什么东西好像都无所谓。 看到上面两条杠的时候，她还是不太懂，这代表什么？ 抱着这种不明所以的心思，她将这支验孕棒给放在了垃圾筒里。 她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着这件事情过了两三天，那个下午，她在下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地问女同事，“乔姐，验孕棒两根杠代表什么意思？” 乔姐一把捂住戴茜的嘴，“嘘！” ？？？戴茜惊疑地看着乔姐，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的时候，便听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戴茜更懵了，不知道她口中这个听说，是指什么？ 不过，还没等戴茜开口问，乔姐便小声说，“院部有人怀孕了。” “你猜是谁？” 戴茜的表情干干的，吞吞口水，“怀孕不是很正常吗？” 乔姐满脸八卦的兴奋，缩着脖，眉毛上扬，跟猴子似的，夹着声音叽叽地说，“正常个屁，院部有几个年轻小姑娘？” “就只有钟钰！” “前阵子，都说钟钰是因为怀孕了，院长才把她从二部调到院部。” “院部的卫生间里有一根用过的验孕棒，两道杠，这特么如果不是钟钰的，何洪敏她全家死绝！” ？？？戴茜更懵了，誓是你发的，你拿何洪敏她全家当赌注？ 等一下，戴茜发现自己关注的点好像错了。 两道杠，是怀孕？ 戴茜才反应过来，叶伯常让她放的这支验孕棒是要做实钟钰怀孕的事情？ 叶伯常…… 他想干什么？ 乔姐还在旁边说，“院里早就在传，钟钰是老付的情妇。” “他们还不相信。” “老付为了掩人耳目，才把钟钰放在二部。” “钟钰不想在二部，拿肚子里的娃娃要挟。” “照理说，她应该会把娃娃打了才是。” “什么意思？” “她是打算给付阳再生一个？” “付阳他婆娘要是知道了，嚯……” 戴茜的眼皮猛地一抽，她好像知道叶伯常要干什么了。 第217章 正室与三 付阳这一个层面上的人物，通常都是年前有一段时间回家比较晚。 但是当春节快到的那几天，几乎就不出门了。 这几天，老付回来得都比较晚。 不过，一般不会喝太多酒，只能算是到位。 看到付阳心情好。 妻子便会问两句，“今年你们单位好事不少。” 付阳叹口气，“云城的发展本来就比其它省会要落后。” “这两年的情况终于开始好起来了。” “我们设计院也是等来黄金期了。” 付阳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把外套脱下来。 妻子接过去，高举着要挂上衣帽架的时，从鼻子边掠过。 除了一烟酒的味道外，还有一股子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这已经是连续好多天，她闻到的同一种味道了。 挂了衣服，她转身再问，“就没有别的啥稀奇的事了？” 付阳说，“单位上，能有没啥稀奇的事？” 妻子便不再多问。 等到付阳去洗漱的时候，妻子把上次有人送的礼物中那瓶香水拿出来。 喷了一点在手腕上，靠近，再闻了一下子。 从这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笑过。 付阳他老婆这么多年，几乎不进设计院的大门。 她深居简出的，看上去好像跟这边没什么牵连。 那是因为许多的项目和工程，她娘家那边一直牢牢地霸着。 那是雷打不动的利益勾结。 所以，她选择低调，其实也是给付阳省一些麻烦。 第二天，她去了一趟付阳的单位，给付阳送手机。 付阳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平常都是妻子给他收好的。 今天怎么会没装在身上？ 直到她送过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送了手机之后，她也没有走。 直到钟钰来付阳的办公室。 两个女人碰面的时候，钟钰很热情，付阳的妻子笑容端庄大方。 两人靠近，握手。 那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钟钰顺口便说了一句，“过几天就是年会了，今天请了不少笑星，院长夫人一定要参加，笑一笑，十年少。” 付阳他老婆突然说了一句，“再怎么笑，也回不到你们这个年纪了。” “还是年轻好啊，豁得出去。” 钟钰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习惯地朝付阳看了一眼。 付阳他老婆突然一转头，在付阳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慌张的神色，她笑着说，“我好像……还从来没有参加过你们单位的年会，今年也凑个热闹。” 付阳点头说，“想来就来，还挺有意思的。” 钟钰也点头，“确实挺意思的，那到时候，院长夫人要早点到。” 叶伯常在办公室里听闻付阳他老婆来了单位的时候，暗道：那是真的有意思。 付阳他老婆没有在单位上久留，而是冲付阳笑了笑，“你先忙，我回家去了。” 她大大方方地一出门，看到谁的时候，都可以主动微笑，点头致意，谁又能看得出，她满腔的恨意呢！ 送包送香水？ 借怀孕上位。 验孕棒扔在了院部的卫生间？ 这都是一场逼宫的把戏，贱货，你是真的活够了。 付阳有一种不安的情绪，他都记不得上一次妻子到单位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钟钰扭腰来到付阳的身边，伸手搭在付阳的肩上，“你老婆怎么来了？” 付阳神情恍惚地摇摇头，“不知道……对了，院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钟钰也是一脸恍惚，“没有听说啊？” 钟钰旋地一笑，“院长，你在害怕什么？” 付阳沉吟，如老狮的低吼，“你好意思？你说你没事让她来参加啥年会？跟有病似的。” 付阳不喜欢他老婆搅和单位上的事。 这么单年，他把妻子娘家那帮人喂得很肥。 在利益上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 有钱赚，妻子很安宁，他在事业上也顺风顺水。 再碰到云城的大发展时代，在权和钱方面必定是赚个盆满钵满的。 这个时候，妻子杀到单位，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付阳拿起桌上的电话，给黄昌顺的办公室打座机。 没人接！ 他这才打了黄昌顺的手机，“你特么的这么晚了不上班，你想干什么？” “你眼里还有没有单位，一天天的，你还是注意一点，不要每天晚上都出去喝，出去鬼混！” “你昨晚又去哪了？” 黄昌顺嗓子要裂开似的，声音沙沙地说，“院长，我昨晚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付阳：…… 黄昌顺说，“你让我把甲方陪好的呀！” 付阳：…… 得得得，还上嘴脸了？付阳马上转移话题，“那个，通知各部门主管领导，年会的时候，带家属。” “我日妈喊的是带家属，不是带别人的婆娘。” “不要给老子带些猫婆娘来参加年会，你们那些狗东西要是把啥不三不四的婆娘带到年会上来。” “你看我年后怎么收拾你们。” 黄昌顺也是懵了，电话都放下了，还没回过神，付阳他是不是老年痴呆症了，你妈个神经病哦…… “谁啊？”女人趴在黄昌顺的背上。 黄昌顺嘟囔地说，“老狗日的！” 一句话逗得还迷糊的女人笑了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了，嘤嘤嘤地磨蹭起来。 黄昌顺横竖也睡不着了，来个清晨的户内运动，再去单位。 钟钰在付阳的办公室里阴阳怪气地说，“那我就不参加年会了。” 付阳眉毛一挑，“你为啥不参加？” 钟钰哼道：“谁知道你说的不三不四的猫儿婆娘是不是在说我。” 付阳一把将钟钰拉进怀里，“你哪可能是猫儿婆娘嘛？” 钟钰嫌弃地推开付阳，一身的老人味，恶心，还是叶伯常身上的味道好闻。 要过年了，肯定是吃新鲜肉灌的香肠，陈年老香肠，干瘪瘪的，又咸又干又难吃！ …… 项目综合部的通知是下达到每个部门一把手这边的。 第二项目部这边没有一把手。 叶伯常接到的通知。 他没有问老黄具体原因，但是从往年的情况看，没人带自己的家属。 今天突然接到这样的通知，跟付阳他老婆到单位有直接关系。 付阳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埋他的，居然是他自己。 第218章 你拉仇恨我挨打 李东到了充城后，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钟钰的家人也不难找。 还有，她那个二叔二婶，好像跟她当初和叶伯常形容的也一样。 有些恶毒。 但是最让叶伯常没想到的是，钟钰的那几个叔叔，在当地都是属于混社会那一类人。 这要是在别的城市，可能有点离谱。 但是在充城，这可太正常了。 叶伯常记得有一部比较老的电视剧，专门围绕充城黑恶势力讲的故事。 提着枪从充城追到云城来杀。 叶伯常本身就在这个行业，对汉县对充城这些事情知道得也不少。 李东在电话里跟叶伯常说，“东西送了，要把他们接到云城来？” 叶伯常说，“不用，消息递过去，留个联系方式就行了。” “你先回云城，他们会来找你的。” 年会的日子越来越近。 别人眼中的年会，是笑星，是礼品，是宴请。 叶伯常眼中的年会，是暴力血腥，是妻离子散，是自讨苦吃。 第二项目部的内部小聚安排在二月初。 叶伯常只把老袁、杨品冠和关宁峰几个同事叫到一起。 老袁这种是铁搭档，以后会共事很长时间。 杨品冠和关宁峰两人的业务能力很强。 是第二项目部未来主要培养的对象。 翟佳语带着官官去三亚过春节。 这两天，薛露不用再陪官官练琴。 所以，薛露也跟着一起。 老袁喝了两杯酒，大概是共情叶伯常当下的处境，“你啊，年会的时候还是别去了。” 叶伯常问，“为啥？” 老袁说，“不管是二部，还是其它几个部所的头头门，都特么等着看你的笑话。” “刘磊要回来，还是在年会这么重要的场合露面。” “你说付阳那个老几把东西打的是啥主意，难道我们会不知道。” “大过年的，给你添堵。” “你何必再去受这种气。” 这种场合，这种话题，往往都没有杨品冠和关宁峰插嘴的地方。 不过杨品冠给叶伯常倒酒，双手捧杯跟碰了碰叶伯常的杯子。 “叶总，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杨品冠一表态，关宁峰也跟着敬了一杯叶伯常的酒。 老袁说，“伯常，凡事不用太较真，人生当中，一帆风顺只是美好的期待，起起落落才是常态。” “我信你将来一起飞黄腾达。” “在这之前，你经历的所有一切，都只是在给你将来蓄能而已。” 叶伯常也不管薛露在场，调侃道：“你这些话，拿到会所里再跟我说，那些妹子听了，会把你当大师，搞不好，一感动，就让你白嫖了！” 老袁也是听进去了，“要不，今晚试试？” 杨品冠和关宁峰都想笑，可是看到薛露在场，都装了一波含蓄，把笑憋了回去。 薛露揽住叶伯常的臂弯，“今晚不行，今晚叶伯常要带我去看功夫！” 明明是薛露要带叶伯常去看电影，到薛露的嘴里都变成了叶伯常带她去。 薛露也是希望叶伯常成为那个主动的男人。 饭后叶伯常有活动，老袁他们自己活动。 叶伯常准备走的时候，老袁把叶伯常和薛露拉到一边，低声说，“年会真的别去了。” “付阳和刘磊这两个狗杂种没憋啥好屁。” “到时候那么多人，都带了家属。” “还有兄弟单位的一些领导也在场。” “他们当着那么多的人，给你来个下马威。” “你以后在项目部里哪还有啥威信？工作还要不要开展？” “你还是要顾一下自己的面子。” 老袁又看了看叶伯常身边的薛露。 其实这些话可能也是在说给薛露听，让她劝一劝叶伯常。 拉着老袁说，“春节前，把所有手里能调集的资金全部调集起来。” “我这边有一百万左右。” “我们要凑三百多万。” 老袁听得心头一动，“凑这么多做什么？” 叶伯常吞了一口烟，“南站那边有四十多亩的地。”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你只管准备就行了。” 老袁跟着叶伯常轻轻松松赚了二十多万。 再加上设计院内部的活包给了他的小公司。 即便是这一年经历了离婚这些糟心事，老袁的日子也一样过得很滋润。 只顾着盘算地的事情，叶伯常和薛露都打车走了，他反应过来，叶伯常都没有说，他要不要参加年会的事情。 功夫是12月月底上映的。 这一年，它已经创造了票房的神话。 虽然没办法跟十年后动不动几十个亿的票房相提并论，但是在05年，一个多亿，已经夸张到离谱了。 明明刚刚吃了饭，薛露还是买了一桶爆米花，“看电影，如果没有这个，就像没来过似的。” 可是等到电影开始，她吃得比谁都开心。 叶伯常盯着电影的屏幕，不禁在感叹，原来这部电影，是这一年上映的。 如果不是身在当下，叶伯常都很难想象它居然在二十年后还能这么火。 一句“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因为吐了一口口水……”被各种引用转发。 还有什么“大嫂，别傻了，我不杀女人。” “呐，这个就叫作专业。” 叶伯常被爆酱那一句“包租婆怎么忽然之间就没水了呢”笑得要死。 薛露还特地扭头看着他，接着，她将不吃的爆米花放在了左手边，用粘粘的手牵着叶伯常。 这一牵，直到影散场的时候，她都没撒开。 薛露跟叶伯常说，“我还以为你平常不怎么笑呢？” 叶伯常笑的时候其实很多，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可是刚才的电影，他却从头笑到尾。 即便是周围还有人在逼逼“也不知道哪里好笑”，叶伯常依然笑得很开心。 薛露说，“叶伯常，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特别放松，特别开心？” 叶伯常摇头，“没有，也有特别紧绷的时候。” 薛露呵呵呵呵地笑了一阵，“叶伯常，你要去参加年会吗？” 叶伯常当然是要去的。 薛露说，“那我陪你吧，谁让你难堪，我就让他难堪……” “只是，他打我的话，你要保护我哟……” 叶伯常笑看着薛露，“我听懂了，你负责拉仇恨，我负责挨打？” 呵呵呵……薛露的笑声在新春将至的夜里格外的爽朗。 第219章 逆行者 薛露是真的要站在叶伯常的身边，就算不能替他遮风挡雨。 但至少也是那个风雨同舟的人吧？ 薛露想去参加年会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她就是要跟钟钰贴脸开大。 她不但不会离开叶伯常，还公然跟叶伯常出双入对。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叶伯常脸上难得的笑容，薛露想要凭自己的能力去守护着。 不能让他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 叶伯常没有犹豫，“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也想带你去参加。” “这次的年会应该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级别！” 薛露都惊讶了，虽然嘴里好奇在问，“什么阵容，会这么精彩？” 实际上呢，是为了叶伯常的主动。 叶伯常居然会带钟钰去参加年会了？ 2月4号那天正好是周四。 设计院的年会订在人南路的一家酒店。 酒店里有大中小多个宴会厅。 设计院财大气粗，包了一个大厅。 还在门口立了一块牌子。 上面写着：云城设计院年会厅。 后勤的人在牌子旁边当迎宾。 黄昌顺在这边客串一波，还有戴茜也被临时抓了公差，坐在桌子后边做登记。 叶伯常领着薛露出现的时候，戴茜愣先是惊讶叶伯常带了女伴，看到女伴的手搭在叶伯常的臂弯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种情绪。 说不难过，她不敢直视叶伯常和薛露。 说不酸，却对薛露牛仔裤平底鞋的装扮嗤之以鼻。 说不嫉妒，她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拉出来跟薛露做了一个对比。 最后的想法居然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戴茜心里叹了好长一口气，叶伯常他……好像真的找到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强的女孩子…… 戴茜想大度，可是，她为什么心里这么堵？ 黄昌顺还在跟叶伯常和薛露热聊，“我算不算你们的月老？” “你们就说，我这红线牵得好不好？” 叶伯常是真想给老黄竖根大拇指。 他给叶伯常送了一张卡，一个号码。 卡用来跟景姗开了房，号码和薛露联系上。 真是特么的，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薛露对黄昌顺说，“谢谢黄总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黄昌顺的手指在薛露的面前晃点，“你别冤枉我，你的电话，是我问你要的，可是叶伯常的电话不是我主动给的，是你主动要的。” 薛露瞥了叶伯常一眼，嘴角弯弯。 黄昌顺打着哈哈，“进去坐，进去坐。” 不过在叶伯常要进去的时候，黄昌顺在叶伯常的耳边说，“刘磊要来。” 这也算是一句提醒了，但是多余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黄昌顺跟刘磊的关系，之前还是要铁得多。 不过在单位上嘛，特别是这种利益很重的单位，谁会把同事当成兄弟来处？ 叶伯常那么多年，不也就处了一个老袁？ 黄昌顺瞥了一眼旁边的戴茜，敲了敲她的桌面，“现在这种关系，已经得来不易，多余的，就不要想了。” “那是你当初的选择，不要后悔！”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看到叶伯常和薛露出双入对，她心理还是会不好受。 特别是薛露一出现，几乎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容貌，即便是戴茜今天精心打扮过。 在薛露那张纯天然的脸面前，也显得有点艳俗。 付阳携夫人到了。 刘磊和钟钰居然是结伴来了。 黄昌顺在付阳面前点头哈腰，跟刘磊热情地叙旧。 将他们送进大厅之后，再转朝戴茜说道：“刘经理回来了，这种情况，谁在叶伯常的身边，谁就遭重！” “你确定你扛得住？” 戴茜觉得黄昌顺说得很对，但是呢，黄总这次可能不知道叶伯常为了这场年会花了多少心思。 刘磊有什么反攻，她不知道，但是付这位院长大人，今天十有八九是下不了台的。 戴茜只是想知道，叶伯常，他能从今天晚上这场年会当中得到什么？ 刚才那个漂亮的女孩一定知道吧？ 戴茜有些心塞地想，如果叶伯常的身边是自己的话…… 这一次，她一定会很坚定。只是，那种机会恐怕不再会有了。 叶伯常一进大厅，设计院从上到下的干部也好，普通员工也罢，他们都看到叶伯常。 如果是上个月，他们可能会热情地招呼。 但是在叶伯常跟付阳的矛盾明朗化，今天又有刘磊出席的时候。 他们对叶伯常的出现视而不见。 然而付阳夫妻，刘磊、钟钰等人一进场。 众人便蜂拥而至，跟院长问候，跟刘磊寒暄。 “刘总，我们想死你了。” “这么长时间，你是休息够了。” “你是不是都想不起还有我们这些老同事了。” “刘经理，这个年会，要是没有你，都不热闹了。” 叶伯常就如同人潮中的逆行者。 那些平常对他笑脸相迎的人，此刻纷纷从他身边走过，却没功夫多看他一眼。 付阳和刘磊都看到了叶伯常的背影。 对付阳来说，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半年时间，叶伯常好像搞不清自己的位子。 把刘磊弄回来，教叶伯常好好做人。 钟钰的目光从叶伯常的身上横挪到了旁边的年轻女性的背影上。 她就算没有看到薛露的正脸，也知道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小婊子。 尼玛比的胆子还真大。 钟钰满乃子都是今天年会上让那个小婊子下不来台的烂招式。 正当钟钰的脸色阴冷凶残的时候，她有种被别一道阴狠的目光锁定的感觉，不经意地朝周围看去，却发现，盯着她的人是院长夫人，且似笑非笑。 她的表情，把钟钰吓了一跳，老付他婆娘从刚才见面的时候就感觉怪怪的，这是为什么呢？ 刘磊呢，心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 大家都很热情。 这里还是熟悉的设计院。 如果在这里，他将来也许可以到达一个自己都不敢想的高度。 可是现在计划有了变化。 至于叶伯常，他弄断了老子的腿，我特么今晚不搞他，特么勒个比的，难消心头之恨啊！ 第220章 你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薛露以为叶伯常可能会有点落寞吧！歪头侧头看叶伯常的表情，他只是很认真地在看短信，似乎也看不到他有多余的情绪。 李东：人到了。 伯常：先安排去喝茶，休息，一会开席的时候，我会让人留位子的，你就别跟着过来了。 看到叶伯常没有情绪低落，薛露的心情也不错。 叶伯常看看薛露，“你笑什么？” 薛露说，“没有，我觉得你很棒。” “不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情绪很难的。” “我觉得你的情绪就很好。” “我爸说，这种人，才是干大事的。” 两人正在说话，单位选出来的主持说，“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各位来宾。” “年会马上开始。” “请大家迅速落座。” 老袁他们几个早给叶伯常留了位子。 付阳和廖志强分别上台讲话，就花了半近一个小时。 本土的笑星登场表演几个节目。 叶伯常没怎么看，薛露也没看，撇撇嘴，“有点无聊了。” “就算找一群姑娘，看大白腿，也比这个有意思啊！” 老袁给薛露竖了大姆指，“那一会我们赶紧吃，吃完找家会所看大白腿。” 薛露狠狠点头，“我知道**会所里的公关，清一色一六五以上的身高。” “空姐组、旗袍组、泳装组还有才艺组……” 叶伯常打断薛露，“你怎么比老袁还像个老色批？” ？？？老袁满脸的问号，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他们小两口游戏的一环似的。 表演节目结束的时候，一阵阵笑声和大片大片的掌声，让这个大厅里的气氛来到顶点。 叶伯常扫了一眼那些挤在别的桌正准备回到各个部门来的员工们。 “节目要开始了！” 薛露和老袁他们看了看叶伯常，心说，节目不是才刚刚结束吗？ 二项目部的几名员工刚回到叶伯常他们这一桌的时候。 就七嘴八舌地一边聊节目一边擦眼泪。 “好好笑哦！” “我也觉得好笑，他们几个是我们本土的台柱子了。” “叶总，你好像都没看节目。” “是不是觉得没意思？” 他们朝叶伯常看过来，几个人互换一个眼色，把所有要传递的信息都在眼神当中交换了。 事实证明，要蛐蛐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出声，只交换眼神，就可以大致把要传递的信息交换出去。 其实所有的眼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刘磊这个正牌第二项目部经理回来了，叶伯常哪里还笑得出来呢？ 关宁峰伸手转了一下桌上的玻璃转盘，把茶壶转到自己的面前，伸手拿茶壶给叶伯常倒茶，“叶总，喝茶。” 关宁峰用他自己的方式站队叶伯常，也算是让那几棵墙头草有点难堪下不来台。 叶伯常看到关宁峰的手腕上有一片红红的，“你手怎么了？” 关宁峰放下茶壶看了看手腕，“前几天不舒服，在沙发上睡觉，被狗舔手腕舔醒了。” “我妈说，狗儿是在给我刮莎。” “真的让它把莎都给我舔出来了。” 薛露也很惊讶，“狗还会刮莎？” 这个问题，好像也没人可以回答吧。 但是薛露那么美，她一惊讶，大家都想回答她吧？ 叶伯常正经地说道：“正常的，可能是上辈子那些发誓说下辈子再学医就是狗的那帮人吧！” 哈哈哈哈……薛露在叶伯常的身边笑得很开心。 老袁、关宁峰、杨品冠他们也没绷住，都在笑。 建筑、结构、电气几个组的员工或多或少都会笑笑，他们都觉得很有意思，只是今天不敢跟叶伯常互动得太密。 环境景观设计部那边宋姐，直接就黑了脸，“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不好笑吗？” 这句话，好像也在提醒那些被叶伯常逗笑的人，今天的主角不是叶伯常了。 而是那个从付阳的身边正走过来的刘磊。 刘磊的身边还跟着几名第二项目部的老人，那都是刘磊的老班底了。 刘磊连入座的时候，都不用自己挪椅子。 刘磊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盯着叶伯常问，“什么事这么好笑啊，跟我说说好不好？” 数道目光朝叶伯常看过去。 当初那帮最不喜欢看到叶伯常爬上去的人当场开香槟，满脸的表情只有一个字： 笑？ 或者是：白子说话！ 幸灾乐祸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的神回来了，叶伯常将永无翻身之日。 老袁、许品冠、关宁峰他们几个就难受了，一边要被人当笑话看，一边还要被刘磊和他的一众铁粉威胁。 而他们断定，此时的刘磊属于王者归来，背后有院长这位只手遮天的大boss支持，叶伯常的风光已不在。 叶伯常只能像丧家之犬等着被凌辱，没有资格还手。 可是，叶伯常的目光为什么没有躲闪？ 在叶伯常的脸上也没有看到尴尬？ 叶伯常为什么一点都不怕刘磊呢？ 刘磊被叶伯常的目光看得有点发毛了。 叶伯常就在刘磊的脸皮抽搐的时候，说了一句，“刘总，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下次打篮球，再垫脚……” “当心被人把你狗日的另外一条腿踩断。” 砰！ 刘磊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鬼火，猛地一拍桌面震得满桌骨瓷的碗盘子哐啷脆响。 刘磊跳起来指着叶伯常大叫，“我热烈的马，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这嗓门太大，让整个厅的每一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走菜的服务员顿了一下，赶紧低头继续走菜。 各部所的干部员工一同朝第二项目部看过来。 付阳的开场白还没有说呢，第二项目部就已经开始了。 他起身去第二项目部时，钟钰从院部那一桌朝第二项目部那边走。 付阳的妻子紧随其后。 廖志强和谭品超对视一眼，隐隐觉得，会不会是叶伯常开团了？ 于是这二人也一同朝第二项目部那边靠，打团了打团了，跟跟跟！ 叶伯常看到所有人的焦点都在这一桌时，掏出手机来。 伯常：把人送进来吧！ 来吧，今天的重头戏……叶伯常转眼，温柔地看看满脸安慰的薛露。 再一抬头，与刘磊对视的目光之中，满是戏谑的味道。 （新春佳节之际，我代表我自己祝我可爱的书友们蛇年大吉，万事如意，财源广进！） 第221章 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众人都以为刚才的笑星是重头戏。 没想到真正的重头戏在这个地方。 一个个的不自觉地朝第二项目部靠过来。 廖志强和谭品超私下里就说过叶伯常今天的年会肯定要遭重，也没想到刘磊秒开团，付阳随即跟团，节奏之快，让众人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廖志强和谭品超是叶伯常的队友兼主c，但是看到这局面，好像除了卖队友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找不到进场的时机啊！ 黄昌顺这种搞气氛防止冷场的专业技术人才只是朝戴茜扬了扬下巴，跟她示意：看，压力不就来了，现在你还想站在叶伯常的身边？ 戴茜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眼底的神色有一些复杂，不知道是在心疼叶伯常，还是在等着下一刻的反转。 这些人当中，情感最复杂的，就要属钟钰了。 她本来是可以替叶伯常圆圆场的，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冷眼旁观。 付阳的老婆在旁边，钟钰不敢跟付阳拉拉扯扯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在薛露的身上。 你叶伯常今天即然要把薛露带来参加年会当显眼包，那就要做好被孤立，被打压，甚至被当成小丑的心理准备。 钟钰从看到薛露那一刻起，就没打算再帮叶伯常。 叶伯常也是自信过了头，他不会真的以为凭他现在脾气的硬直，就能在设计院横着走吧？ 以后那些偏远、艰苦、难啃的骨头全都扔给叶伯常。 他就知道今天的选择，是特么的多么的愚蠢。 钟钰的厌蠢症犯了，叶伯常本是个聪明人，权衡利弊都会？ 呵呵！活该！ 钟钰对叶伯常的厌恶在瞬间拉满，但同时呢，又在期待着叶伯常被血虐之后，找个空余的时间在酒店里，对她软磨硬泡苦苦哀求的样子。 那个画面，钟钰还是挺期待的。 付阳看看刘磊，再看看叶伯常。 笑呵呵地说，“我们那边还没开始。” “你们这边就开始了！” “好嘛！” “去年的第二项目部唱主角。” “今年同样是第二项目部的重头戏。” “我们就从第二项目部开始。” 付阳几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目光一转，看着叶伯常，“小叶，你要跟你们刘经理喝三杯酒。” 罚酒开始！ 这是为了给刘磊铺路，拿叶伯常祭旗！ 付阳跟叶伯常摆摆手，“你先听我说，不要觉得我这是在罚你的酒。” “这三杯酒，有三杯酒的道理。” 他一边说话的时候，钟钰已经开始在给叶伯常倒酒了。 注意一下，钟钰倒酒用的杯子不是二钱的杯子，也不是一两的杯子。 而是三个分酒器。 这个分酒器，大概就是三两一壶。 倒满三个分酒器，一瓶白酒差不多见底。 付阳他老婆把钟钰老练的手法和她与付阳之间的默契全都装在眼里。 就想看看，还有多少细节是她以前不曾发现的。 付阳瞥了一眼三个分酒器，像在跟叶伯常说，也像在跟在场的所有人说。 “第一杯！” “打个篮球嘛，娱乐为主，场上磕磕碰碰很正常。” “你叶伯常动作那么大，这一脚下去，让你们刘经理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休养了半年时间。” “这杯酒，算是你给你们刘经理赔礼道歉。” “男子汉，大度一点，没啥不好的。” 付阳朝叶伯常伸手一摊，示意叶伯常端酒。 叶伯常没动，笑问，“第二杯呢？” 付阳那就接着说，“第二杯，当然就是地下商业综合体这个项目，你要感谢刘经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如果不是刘经理他带着团队打好了底子，二部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拿下这个项目。” “刘经理开了个好头，给了你一个锻炼的机会。” “你叶伯常以前是技术人员。” “从技术岗，跳到管理岗，如果没有第二项目部从上到下的支持，没有刘经理给你留下来的这些经验和财富，你的工作进展，不可能这么顺利。” “大家说，对不对！” 谁敢说不对？全场都在点头说对，笑容满满，对叶伯常满是关爱，巴不得叶伯常赶紧喝了这三杯发财酒，原地变狗！ 付阳见叶伯常没有端杯，也不再多等，继续往下说，“再说这第三杯。” “是你叶伯常的心胸了嘛。” “欢迎刘经理的回归。” “欢迎刘经理重新回来掌管第二项目部。” “开年第一个重点项目，音乐学院新校区的招标。” “我非常希望你们第二项目部开个好头。” “这个头，就由你叶伯常来开。” “今晚这个局面，就由你叶伯常来打开，来嘛，我们给叶伯常鼓鼓掌。” “年轻人，好面子，其实低个头认个错，也不是啥大事，来，鼓掌！” 啪啪啪啪…… 在付阳、刘磊、钟钰、黄昌顺他们这些人的眼里，这密集的掌声，就是一记记的大嘴巴子在猛抽叶伯常的脸。 可是在叶伯常看来，这些都不是掌声，而是回旋镖。 有的回旋镖要等十几二十年。 眼下的回旋镖分分钟就会要了你们的命。 叶伯常端酒了。 老袁、杨品冠、关宁峰、戴茜他们无不动容…… 薛露直勾勾地看着叶伯常，眼中满是关切和爱护，不管叶伯常此刻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是支持的。 钟钰磨着牙，暗骂，自作自受，一点都同情不起来，活该。 看到叶伯常端酒的那一刻，她甚至有种说不出的快意，如果薛露当场觉得难堪跟叶伯常划清界限，就更好了。 她突然很想看到叶伯常孤立无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 付阳和刘磊的心思大概是一样的：你特么自找的。 叶伯常拿了分酒器，在二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 在无数惊疑不定的目光当中，举杯，“什么道歉，感激和欢迎，就不必了。” “这一杯，就祝刘磊同志到新的岗位上好好表现，打篮球不要再伸腿垫脚，到了新的单位，出了问题，不要把我们设计院给供出来就行了。” 众人猛地倒抽一口。 叶伯常正要喝酒，突然问，“老刘，你是春节前去江汉建筑院报到？还是春节后再去？” 众人再是一惊。 付阳的脸上写满了惊疑、不解、愤怒，还有那不停抽搐的脸皮，关键是还有点屁股痛，他的沉默震耳欲聋：我热烈的马，你敢背刺我…… 第222章 奏点 刘磊的脸变成了酱紫，他去江汉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 叶伯常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把这件事情放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说出来。 付阳的火压不住：我特么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背刺我？ 付阳原本拿刘磊开团叶伯常。 没想到被叶伯常反开。 说到底，这还是刘磊给的机会。 刘磊想解释。 就听到有人说，“错了错了！” 丁翔端着酒杯出现，笑着纠正叶伯常，“小叶，刘磊要去的不是江汉建筑院，是设计院！” 付阳的脸上又挨了一下。 众人哗然。 这下子更是做实了刘磊要去别的单位。 那么，以后云城设计院第二项目部是谁说了算。 叶伯常的真爱粉们站了出来：黑子，说话！ 刘磊在这一刻也解惑了，丁翔出现在这里补刀，那就是受了景姗的意。 那个贱货，居然这样都不放过我？ 叶伯常的消息来源是丁翔的话。 除了证明他们抱团之外，还从侧面印证了一个事实：刘磊敢留在设计院，那么景姗父母的人脉资源就算不集体封杀刘磊…… 也不可能再让刘磊占到任何的便宜。 此时的刘磊还想在设计院挣扎？门生遍天下，一茬又一茬，每上来一个，都朝刘磊吐一口痰，他这辈子算是凉了。 不管刘磊的内心再是挣扎，最终，他除了认栽，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叶伯常感激地看了看丁翔，再看看手里的酒杯，“算了，这杯酒我都不喝了，留给我们二部的同事们。” “你们一会跟老刘多喝几杯，祝他到了新单位，前程似锦。”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们特么的谁敢跟他喝？叶伯常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过。 他们刚才是怎么对待叶伯常的，现在就怎么对刘磊。 别说跟刘磊喝酒。 看看刘磊的身边，已经有人在刻意地跟刘磊保持距离。 努力地跟他划清界限，表示，我跟刘磊不熟。 刘磊断开了连接。 各方的反应却大不一样。 黄昌顺惊讶于是叶伯常和丁羞的连线进攻，惊喜于自己的预判，没有背刺叶伯常，为将来的打好关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廖志强与谭品超虽然没有交换眼神，但是心情大好，对叶伯常的战斗力表示赞赏，这名小小的先锋，不论从硬实力，情报掌控力和现场应变能力上来讲，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在同一条船上，简直无敌。 只要刘磊这一走，经理的位子一空出来，谭品超与廖志强联手，让这个位子虚着。 那么，第二项目部就完全在他们的掌握当中。 凭借第二项目部这个触手做事，以后跟付阳唱对台戏，就不会很无力了。 以后，也是有根脚的人咯！ 而钟钰呢，她在薛露的神情中感受到那种骄傲与欣赏的味道时，嘴皮都差点给咬破了。 贱货，得意什么，设计院还是付阳的，你叶伯常今天能得意，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得意。 得罪了院长，还想走？ 走着瞧，有你们特么的求我的时候！ 钟钰有点难受，朝付阳看过去的时候，眼神当中还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老公，你看他你看他…… 只是下一刻，钟钰的屁股一紧，因为付阳他老婆还盯着她，正好把这个细节给捕捉到了。 钟钰的心猛抖了两下，赶紧朝别的地方看，分散一个慌张的情绪。 可是这一分散，连瞳孔都涣散了，那是谁？那特么的是谁？见了鬼？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人群中有两道身影正在朝钟钰疯狂地挥手。 而钟钰却装作没看到他们，甚至想倒头就睡。 那夫妻二人看到钟钰装不认识，脸一下就黑了。 女人说，“老公，钟钰这批女子是不打算认我们？” “你看她身上穿那个貂毛，还有烫的那个头发，好洋气！” “洋气，洋她妈卖批的气，她再洋气，她不是我们钟家的种？” “她不认没关系！”男人扭头问身边的人，“哪个是付阳院长？” 旁人看看这个西装里面穿条纹polo衫，polo衫里穿毛衣，毛衣里面是红秋衣的男人，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是尼玛的批来要工程款的吗？ 男人再问一句，“问你，哪个是付阳。” 设计院的人扬扬下巴，“中间那个。” 这两口子定睛一看，认准了付阳，都不想看钟钰一眼，直奔付阳就过去了。 叶伯常走不走，没人知道，但是付阳现在是真想走，还想举报刘磊这个狗杂碎送人头，演员，草尼玛的！ 付阳转身准备回他们院部领导那一桌。 钟钰低着头，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众人以为闹剧以刘磊断开连接而结束。 叶伯常看到那两口子在人群中左突右插，像在在突破封锁线的盟军敢死队。 叶伯常叼了支烟，咔地点火，“高潮来了！” 老袁、关宁峰、杨品冠一脸不解。 薛露笑看着叶伯常，同样是一脸疑问。 叶伯常跟薛露说，“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成我了的逆鳞，可能不准确。” “你是我的光！” “谁特么敢挡着我的光，谁就给老子去死。” 薛露花容微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叶伯常那张有些疯批有些霸道的脸。 直到听见有人大喊，“侄女婿，侄女婿……” 无数目光从四面八方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的时候。 那是城乡结合部打扮的两口子一把拖住了撤离战场的付阳…… 钟钰石化当场，花容色变，慌得一批。 付阳满是不解地看着这一对陌生夫妻。 付阳他老婆面若寒霜，端着双手。 男人手持酒壶，“侄女婿，哎哟，新年好新年好。” “要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钟钰好多年都没回来了。” “她也不把你带回来给我们看一下。” “我们如果不是收到钟钰怀了孕的消息。” “都不晓得，她都有婆家了。” 女人一把将钟钰拖到付阳的面前，“你这个死女子，闷着做啥，快给你男人介绍一下我们啊！” 付阳：(o_o)我热列的马！ 钟玉：…… 付阳的妻子：(?_?) 谭品超、廖志强：节奏点，节奏点，卧勒个大草，叶伯常，是不是你叶伯常，永远的神…… 第223章 有没有爽到 钟钰被她的二婶拎到跟前，将她貂儿都给扯歪了。 露出蕾丝拼接的打底衫来。 钟钰表情痛苦地抬了抬手，将衣服整理好，根本就不去看她的二叔二婶，依然当作不认识。 钟嘉灵笑呵呵地掏出烟来往付阳的面前递，“侄女婿，钟钰她不懂事，你堂堂一个单位的大领导，你不可能不懂事嘛。” “你和她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些当长辈的都不能通知也不合适。” “你看看你们是不是还是要商量一下子，找个时间去充城摆几桌。” “实在不行，你在云城摆几桌，我到时候负责把老家的亲戚给带上来的，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你看可以不？” 付阳只想转身离开，只是他一动，钟嘉灵也跟着动，就贴在他的身边。 就像一条比较凶的狗要咬另一条已经怂了的狗的脸时，贴上去，围着转圈圈。 钟嘉灵比较恼火，他都已经主动贴上来了，钟钰不认他们，这个叫付阳的大领导一声不吭。 钟嘉灵深吸一口气，“侄女婿，钟钰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你也不想认我们是不是？” “我和他爸是亲兄弟，以后就是一家人。” “你好歹吱个声。” “不要把事情做得那么难看。” 付阳看到妻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毛衣里的保暖内衣里的秋衣都被汗湿了…… 早知道有这种情况发生，就不穿那么多了，背上都在淌水。 付阳转身看着钟钰，音都在抖地说，“把你的亲戚照顾好，不要破坏今天的活动。” “也不看看今天这是啥场合。” 钟钰咽咽唾沫，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拉着二叔二婶，“换个地方，求求你们了，换个地方再说。” 钟嘉灵甩开钟钰的手，“换尼玛卖批换！” “我们就这么见不得人？” “尼玛的批，老子那么远坐车赶过来，烟不烟，茶不茶，饭都不让老子吃一口，就要带我走？” “走哪去？” “你男人，这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丢了他的人是不是？” “你肚子里装的是他种，他看不起你，他还让你怀娃娃。” “我日他勒妈，这种道理走到哪里去，那也是说不通的。” “付阳，你这个领导当得跟个锤子一样。” 付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但他又不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发作。 只得硬着头皮回自己的位子。 可是他一走，才发现妻子和他擦肩而过，他顺手拉住妻子的手臂。 只是，这个快五十的女人缓缓地将付阳捏着她臂膀的手给抹掉，走到钟钰的面前。 在付阳石化的表情之下，她对钟钰笑，“确实应该说清楚。” 钟钰人是飘的，僵硬地摇头，“我没有！” 那个叫佟敏的女人，设计院院长夫人。 她优雅地笑问，“没有什么？”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装好的验孕棒，看着钟钰再问，“没有跟付阳上床？” 再问，“还是没有怀他的孩子？” 啪…… 验孕棒砸脸，佟敏放声咆哮。 钟钰一连退了好几步。 佟敏却一步步地紧逼，“你在都江堰的别墅没住过吧？” “你在南门的几套房子好像也没怎么住。” “你开的本田雅阁是谁哪个分包商抵债的车。” “为什么抵给你？” 佟敏已经怼了钟钰的脸。 钟嘉灵和他的婆娘一听钟钰这个小贱货居然手里有这么多的房子、车子，还有票子。 以后这日子，那得多好过啊！ 有老婆？ 那又怎么样。 二婶拉住钟钰，二叔勇敢向前，挡在佟敏的面前，“你做啥？她肚子里怀了娃娃，你小心一点，要是娃娃有个闪，尼玛卖批就是杀人……” “我热烈的马，你闭嘴！”付阳终于炸了。 啪！ 佟敏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付阳的老脸上，“你现在知道让他闭嘴了？” “你早干啥去了？” “哦，干那个贱货去了。” 这一记巴掌把付阳的耳朵抽得嗡地一声…… 不管接下来佟敏骂得有多难听，都被那嗡嗡的声音给压制住了。 佟敏在他的面前呲牙咧嘴。 钟钰的二叔二婶在他的面前张扑舞爪。 周围的人似乎都在对他肆意地嘲笑。 四周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慢动作似的。 付阳大口深呼吸着，今天不是年会吗？ 今天的舞台不该是他付阳一个人的独角戏吗？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受控制的。 他的生活，他的事业，他的业作爱好，应该协调得非常完美。 他是家族中最有地位的男人。 他是单位里最有权势的领导。 他是下属心目当中的偶像。 他是那些小妖精爱得死去活来的大叔。 他这些年辛苦打造出来的形象。 在一瞬间，全都崩塌了。 是谁？ 谁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付阳朝四面八方去寻找那个原由，脸上的巴掌没有停，一下接一下地被抽打。 钟钰被她二叔二婶来回推搡拉扯，整个人像丢了魂。 刘磊更是不清楚，一场年会，全是他们的装逼主场，为什么转眼就成了修罗场？ 卡！ 大胸妹子的打火机点着了一支烟。 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目光，一同朝那声音的源头看去。 那一刻，三个觉得天旋地转的人，看到了那一张叼着烟的笑脸。 他笑得人畜无害，却又令付阳心惊胆颤。 叶伯常？ 是叶伯常搞出来的？ 今天的局，是叶伯常一手策划的…… 当中的脉络，付阳、钟钰、刘磊还盘不顺，但他们三人都敢肯定，这就是出自叶伯常的手笔。 付阳眼花了，瞳散了，出现了重影。 钟钰神色痴呆…… 刘磊满脸青筋爆跳…… 居然……栽在了叶伯常的手里？ 钟钰的亲戚缠上来，付阳的心态没炸。 佟敏当众打付阳的脸，他的心态没炸。 刘磊离婚，分了一半的家产出去，他的心态也没有炸。 得知叶伯常就是这幕后黑手的时候，他们瞬间如霜打的茄子，精气神瞬间崩塌！ 叶伯常吐了一个烟圈，爽了没？不管你们爽没爽，反正，老子是爽了，草尼玛的！ （我也想昨天放出来，确实三章写不完这么多内容，没啥存稿，不好意思了各位，希望你们今天看爽了。 感谢独立团老关送的大保健，这是年三十晚上送的，当时没看到，谢谢了，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新年快乐啊，集帅集霸集美们！） 第224章 无赖的归宿 佟敏的巴掌虽然是抽的付阳的脸，却把整个设计院的人给抽懵了。 外围，黄昌顺已经将笑星们清场。 服务员也全部清场。 黄昌顺想上前拉架的时候，被廖志强和谭品超同时瞪一眼。 我们特么的等了这么久的节奏点，生怕事情闹得还不够大。 你在这里的圆场尼玛呢？狗东西，看不清形势，回头就把你给换了。 黄昌顺汗都被吓出来了，他看出这二位是要顺势搞老付。 黄昌顺反向冲锋，退至人群之后，静观其变，心跳加速，屁股夹得紧紧的，差点把自己的前途给耽误了。 场面已经失控，付阳最先清醒，他想装死被救护车拖离现场。 面子思想作祟，他倒不下去，迎着佟敏的巴掌抱住她低声说，“我们回家说。” 啪！ 佟敏再次甩手一耳光抽在付阳的老脸上。 付阳再次抱住她，佟敏疯狂挣扎，抽出双手来，啪啪啪地猛抽付阳的老脸。 付阳已经足够丢脸，只想快点离开现场。 把老婆双脚抱离地面，就朝宴会厅的外面跑的。 钟嘉灵拔腿就追，他老婆想拖着钟钰也去追。 钟钰甩开了她的手。 看到丈夫追出去了，她骂一句，“没出息，泼天的富贵你都不要了……” 她也跟着丈夫追了出去。 钟钰看到付阳已经走了，她也不能再留在这里。 佟敏娘家那帮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再不走，命都没了。 钟钰低头，在一帮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朝厕所的方向去了。 叶伯常再看一眼谭品超，两人对上眼的那一刻，后者立马跟身边的廖志强说，“今年春节从三十到初六的值班人员全部由你来。” “我马上回一趟京城。” 廖志强点头会意，“给院品超院长拜个早年，新年万事大吉，一切皆如所愿！” 谭品超拍拍廖志强，“老廖，你啊……” 谭品超一转身，目光与叶伯常交汇，二人同时点头。 两天之内要把付阳给摁死。 年会在继续，服务员在走菜。 第二项目部目光交汇处，是叶伯常。 突然，有人“哈哈哈哈哈”地笑。 叶伯常看看她，“笑什么？” 宋姐端着酒，“我想起叶总刚才说的上辈子发誓再学医就是狗那个笑话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是啊，很好笑，第二项目部都在笑。 笑容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虽然他们的反射弧有点长，但终归是笑了啊！ 叶伯常看着刘磊，“我在等上菜，你在等什么？” 刘磊的脸阴晴不定，将他内心的复杂全然给反映到了脸上。 他很想掀桌子。 可是，他知道，这张桌子上，早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纵有万般不甘，此时，也到了刘磊退场的时候。 最让刘磊难受的，不是叶伯常压倒性的胜利。 而是以前总是很自信在设计院拥有一群最忠心的手下。 从圆桌到门口，不过区区几十步而已。 没有人看他。 没有人送他。 没有人祝他新年快乐。 他好像在那一个瞬间，肉体兵解，成了一道游离在世间的亡魂，没人能见他。 刘磊才发现，人生得意之时，拥有的一切，都不真实。 那些……都只是被他暂时保管的东西而已，并不属于他。 …… 付阳把佟敏抱出酒店，凉风一灌，好像大家都清醒过来了。 佟敏不再大嘴巴子抽付阳，她可以正常走路。 付阳也不再束缚佟敏，挥退司机的跟随，紧紧地跟在老婆的身后。 钟嘉灵带着他婆娘一路追上去纠缠。 “喂，尼玛的批，把我侄女的肚子搞大了，就想跑？” “你要么就离婚跟我侄女结婚。” “要么就给我们拿十万……” “不，二十万，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他们两口子到佟敏的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们夫妻俩的去路。 付阳满脸痛苦，冲钟嘉灵两口子甩下巴，“走，快走……” 这两口子这一次就是奔着把钟钰榨干来的。 不从他们的身上刮几身皮，他们会走？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几道身影接近了他们。 当那几道身影在钟嘉灵的身后站定的时候。 佟敏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一根棒子横向砸在钟嘉灵的侧脸。 他像一块门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弹了两下。 他婆娘扭头看了一眼，还没叫出声，又是一记闷棍砸在她的后脑上。 两口子叠在一起，哼都没哼一声，被几个男人拉着脚，拖到前面的面包车，扔了进去。 付阳满脸痛苦地摇了摇头，“弄出人命，我们全家都完了。” 佟敏瞥了一眼付阳，“人命？你不是已经弄出来了吗？” “你跟那个贱货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没有想你的家，没有想你的前途，更没有想过你会家破人亡。” 佟敏看着面前那没有离开的高大男子，“先别弄死，把钟钰先钓出来，我想看看她是不是金边报于，让你姐夫这么痴迷。” 男子一把搂住付阳的后颈，“姐夫，你最好在我姐面前跪好，求她原谅。” “要不然，你个老狗曰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付阳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已经跟他老婆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既然没得谈，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付阳抠开他小舅子的手指，整理了一下衣服，冰凉的风让火辣辣的脸降了温，虽然有些刺痛，但也缓解了热辣。 付阳在夜色中瞪着他小舅子，“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日子要过就过，不能过，就一起死。” “拉着你们全家，一起死。” “你们这一家子逆天改命，不会就忘了自己泥腿子出身了吧？” “我特么倒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付阳撂下这句话，一个人从路灯下穿过，没入漆黑的夜。 他小舅子要追，佟敏却拉着他，“把钟钰那个贱货翻出来，埋了。” “动作要快一点。” “付阳要倒，我们也该先撤了。” “全家一起撤。” 云城的后半夜，天空中接连炸开朵朵绚烂的焰火…… 将钟嘉灵两口子的脸照得五颜六色。 两口子各断了一条腿，嘴里一边滴血一边跟电话里的女人像是复读机一般地求饶…… “小钰，救我们，求求你了……” “小钰，我是二叔啊……” “他们把我的腿砍了……” “小钰，他们把我推进了坑……” “小钰，我错了……” 第225章 这误会有点大 时间回到早些时候，付阳离场，廖志强接管年会。 同样是从叶伯常这里起手，第一句就是，“第二项目部再经不起折腾了。”（大局已定，等消息。） “以后你要多上点心，要注意搞好团结。”（经理是你的了，清算大可不必。） “春节前三天，你要来值班。”（部门一把手的待遇） 不光是叶伯常听懂了，这张桌子上，所有的人心里都有了逼数。 叶伯常也是要表态的。 “二项目部的气氛一直很融洽。” “大家合作多年，来年定然会再创佳绩，为设计院争光。” “请书记相信我，相信我们第二项目部。” 这不是新年的勉励与客气。 而是临阵点将。 叶伯常从这一刻起，身边便是推杯换盏，一句接一句的祝贺与恭喜。 黄昌顺也加入到了第二项目部这一桌，主动当起了酒司令。 时而替叶伯常挡酒，时而让他们相互敬酒。 叶伯常只主动给丁翔敬了酒。 丁翔和他碰杯之后，并没有特别的兴奋，有点前辈的老声长谈。 “先祝贺你……” “不过，我着重还是跟你讲一下……” “到了这个位子，诱惑有点多。” “机会也很多。” “怎么选择，看你自己。” “伯常，我今晚本来不来的，师妹说让我跟着来看看。” 丁翔特地朝薛露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把他想传达的意思都给传达清楚了。 叶伯常点头，表示理解丁羞的意思。 丁翔一个外人，有的事也不双腿谈得太多。 马上换了一张笑脸，“刚才是公事，现在是私事。” “有一句说一句，你把刘磊收拾得很解气。” “我们几个师兄弟早就看他不爽了。” “伯常，以后都是自己人。” “常联系，不要生分，有啥事，只管开口就是。” 叶伯常说，“谢谢师兄！” 丁翔的眼珠子都放光了。 叶伯常哪有资格喊师兄，他这是跟着景姗一起喊的。 这已经是表明了立场。 年会之后的所有节目，都要围绕着付阳、钟钰、刘磊的话题展开。 之后每一个聚会，每一饭局都少不了要提他们一嘴。 但是真正风头正盛的人物，还是叶伯常。 晚上有人请他洗脚按摩。 有人叫他去打麻将。 叶伯常拒绝了老袁的会所申请。 拒绝了老黄的牌局邀请。 他牵着薛露的手，直接上了酒店的房间。 薛露的脸红扑扑的，时不时地会看着叶伯常的脸。 她倒不害羞，反倒是想在叶伯常的脸上看看有没有窘迫和尴尬的神情。 可是，叶伯常依然是那副平静沉着的表情。 薛露心说，叶伯常真的就不铺垫一下？ 就这么生硬地带她去房间？ 于是在电梯的镜面中看着叶伯常的脸问，“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叶伯常同亲在镜面当中看着薛露，“谢谢你，薛露。” 薛露明知故问，“谢什么？” 叶伯常说，“谢谢你保护我。” 薛露回忆了一下今天晚上所有的画面，“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呢！” 叶伯常说，“你做了很多了。” “我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 “有你毫无保留的支持和坚定不移的选择。” “让我没有在落魄、迷茫中打转的时候。” “你说，别怕，你弹琴养我。” “有了明确的爱，你有真诚的守护，有你果断的拒绝与厌恶，你笑起来，不像花……” “而是一道带着橙子味的光。” “时刻在提醒我，不要在黑暗中前行太久。” “也在提醒我，原来，我值得被爱。” 薛露耸了耸鼻子，“叶伯常，这些话，你从什么时候想对我说的？” 叶伯常说，“一直想对你说，但是感觉差一点。” “这个时候说，恰到好处！” 薛露认真看着叶伯常有些深邃的眼眸，“我觉得这么动情的话……还是应该留到床上说。” 叶伯常：？？ “到酒店房间这段路那么长。” “你就不担心，我反悔吗？” 叶伯常不解地看着薛露，“反悔什么？” 薛露看看左右两边朝后退去的门牌号，如自言自语一般地说，“叶伯常，我可以跟你开房，但是你现在就想跟我上床，会不会早了一点？” 叶伯常再是一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在一个房间前站定。 薛露冲他哼了一声，“你啊，都到房间门口了，还跟我装傻吗？” 薛露双手吊在叶伯常的脖子上，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的双眼，“你今天升正处级了，还是当个破处级吗？” 铛…… 叶伯常又听到了敲钟的声音，不自觉地抬抬腿，给兄弟让了条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条缝，门内是一张惊恐，哭花妆了的脸蛋…… 薛露这一路跟着叶伯常上房间来都没脸红，却在这一刻脸皮滚烫。 她明明羞得想找条缝钻进去。 可是却死撑着，吊着叶伯常的脖子，就是不撒手，只是呼吸的时候，就像在冒火星子一样。 叶伯常带她带见的人是钟钰？ 不是开房！ 更不是上的床。 叶伯常似笑非笑地看着薛露，“我刚才就说了，你比老袁他们还像老色批。” 薛露就这么在叶伯常的面前，笑得肆无忌惮。 钟钰打开安全锁，开了门，让他们进去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能不能别再我伤口上撒盐了。” 叶伯常牵着薛露走进房间。 没人想在钟钰的伤口上撒盐。 钟钰把门关了，精神紧绷地躲在门口，在入户门廊那里站着不进来。 叶伯常和薛露出又入对的样子看着很是刺眼。 这就是一种折磨。 钟钰突然很温柔地问了一句，“叶伯常，第二项目部现在是你的了吧？” 不等叶伯常回答，她继续说，“其实，我该想到你有这种本事的。” “叶伯常，我有害过你吗？” “没有想害你，一次都没有。” “可是，你为什么把我搞成现在这个地步？” “我就真的让你这么恨吗？” “喜欢你有什么错。” “我只是很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我特么的只是让你身边那个贱人滚。” “让她离你远一点。” “我有什么错？” “叶伯常，他们的人是不是堵在酒店门口的？” “他们把钟嘉灵两口子抓走了。” “让我去接他们。” “他们一直在打我的电话。” “叶伯常，他们会不会把我拖出打生桩？” “我的尸体会不会在多年之后才被人给挖出来。” “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只剩一具白骨了。” 钟钰最初是有点痴，接着是激动，后来是愤慨加咆哮，接着便是惊恐，害怕，就像随时都会被人给干掉似的。 第226章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她的声音抖得很厉害，精神崩溃加绝望的神情，此时，哪还有设计院妲妃的骚气？ 叶伯常的电话响了，他的接起电话来。 电话里是李东的声音，“车都已经安排好了。” “不过，还有一泼人在堵你！” 叶伯常说，“没事，你安排一个人你们把她直接带到机场就行了。” 叶伯常挂了电话，钟钰摇摇晃晃地从门廊走到房间，一双眼眶黑得跟熊猫似的，“我就是想问你，我……真的就这么差？” “论长相，论身材，论社会经验……” “我哪一点不如她？” “她能给你什么？” 叶伯常没有回避钟钰的目光。 其实薛露也想听叶伯常说一说，她哪里比钟钰更好。 叶伯常说，“你这么喜欢把人赶走，为什么不把付阳他老婆赶走，自己去坐正宫的位子呢？” 钟钰那双黑眼眶当中包裹的是那双惊疑不定的眼珠子。 她想反驳。 她却找不到反驳的突破口。 叶伯常找的这个点太刁钻，不容反驳。 “你既然这么无法接受薛露的存在。 理论上，你也接受不了佟敏。 你同样也接受不了景姗。” “也许，她们很可怕，她们可能会要你的命。” “但是你真正害怕的，不是付阳和刘磊的老婆。” “你害怕的是付阳和刘磊。” “你之所以敢把琴房租下来。” “你之所以敢去学校找薛露……” “无非就是欺我拿你没办法。” “觉得我现在的羽翼未丰，看重名利，拿你没办法。” 钟钰就像被叶伯常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给扒了干净。 她在叶伯常的面前已经毫无防御力，很没有安全感，害怕地抱着双臂…… 叶伯常就像看穿了她的内心世界，喃喃道：“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我就会和你现在的感觉一样。” “没有一点安全感。” “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们之间的三观出现强烈的分歧得不到解决的时候。” “今天的付阳与刘磊会不会就是明天的我？” 叶伯常笑看着钟钰，“你问我，身边为什么是薛露，不是你。” “我告诉你，是信任啊！” “一个在背后极力维护自己名声的女人。” “她就是黑暗中永不熄灭的光，让我可以集中所有的力量向前突破，而不需要还花心思，防着屁股后边。” 这就是钟钰必须滚的理由。 叶伯常的电话再次响起，听到谭品超的声间传来的时候还夹杂着机场场务人员的瑞婆特的声音。 “伯常，书记那边都跟你交待了吧？” 叶伯常说，“是的，院长，你这边有什么工作安排，我听着呢？” 谭品超说，“我现在马上登机了。” “付阳同志这边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两天要辛苦你一下。” “年轻人嘛，要经得住考验。” “项目科研经费的事，我会提一提。” “问题不大，你可以带队着手准备。” “年后应该就会有消息。” “不过，重中之重，还是音乐学院的项目。” “实地勘测差不多也可以准备准备了。” 叶伯常一直在等着谭品超安排工作。 讲真，谭品超最初是没有这么多话要跟叶伯常说的。 但是叶伯常的那一声院长，着实让谭品超舒服到了。 “伯常啊，你看，你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伯常说，“我这边还有几个小问题。” “一，付阳的家属有涉黑的情况。” “付阳和钟钰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特殊的关系，那只是道德层面。” “钟钰始终是设计院的人，院长，我们这边是不是也该适当地保护一下子。” 钟钰的眼神微微一颤的，眼皮发抖，睫毛抖得很厉害的。 谭品超在电话里说，“我这边会马上处理。” “同时呢，我给你一个电话，你记一下……” 叶伯常问薛露要了手机，把谭品超说的电话给记了下来。 “小叶，你放心，付阳同志家属那边马上会得到控制。” “你有什么事，立马随联系电话的主人，他会替你解决所有的麻烦，你不用不怕。” 叶伯常很认真地跟谭品超说道：“钟钰会请一段时间的假，等到这边的问题彻底解决之后，再说吧！” 和谭品超沟通过后，当叶伯常将手机装进裤兜的那一刻。 钟钰就像被抽空了一样，重重地磕在地毯上，哽咽地说，“薛露……” “是我不好！” “对不起……” “叶伯常……呜……呜……呜……” “为什么我大学的时候，遇到的不是你？为什么？” “我有什么错？” “我有什么错啊……”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遇到了，又怎样，你一身清贫，两袖清风，你还是那个你！” “走吧！” “最快的一班飞机，却任何一个城市。” “也许年一过，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还有……那你二叔二婶，死了，比活着有用……” 钟钰看到那两双脚正在离开。 她伸手去抓，却晚了一点点。 为什么在叶伯常身边的女人不是她。 叶伯常搞死她了吗？ 付阳栽了，付阳的老婆要栽。 刘磊栽了，他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钟嘉灵和他老婆连求饶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被混凝土浇灌的时候，身体都不完整…… 钟钰有什么损失？ 钱？没少一分！ 房子？没少一套！ 人家没了家庭，丢了生命，你钟钰哪来的脸哭？ 钟钰：你们只是家破人亡，而我，彻底失去了爱情。 钟钰的哭声很大，可是叶伯常只听得见薛露的呢喃细语，“你下次要做什么能不能让我先知道。” “搞得我就很尴尬！” 叶伯常扭头看着薛露，“你为什么会尴尬？” 薛露白了叶伯常一眼，“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开房呢！” 叶伯常很认真地看着薛露，“知道我带你去开始，你为啥一点犹豫都没有。” 薛露大大方方地说，“你说的嘛，是信任。” 叶伯常摇头，“不是信任！” “有一丝的犹豫都是权衡利弊。” “所有的不假思索，都是偏爱。” 人南路上焰火纷飞，来往行人笑语欢声。 一辆开着车窗的面包车，它的音响声震天，谭咏麟在深情唱着： “如真，如假，如何分身饰自己……” “会将心中的温柔，献出给你唯有的知己……” （是这样的，虽然这本节奏写得很快，但是我尽量让每个角色都尽量饱满，每个角色都该有它独有的命运，尽可能的完整，钟钰下线了啊，妈的，没收，可惜了…… 感谢冯晓晨，送的角色召唤，感谢佩奇的超级奶爸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这些天送的胶囊，催更，奶茶、刀片、点赞、情书、花花和发电。 好久没感谢得这么完整了，哎。） 第227章 你在意的，也就那点破事 戴茜看到叶伯常带安薛露去房间了。 她又看到叶伯常和薛露从房间里出来了。 酸楚中又带着一点惊讶：叶伯常原来是个快枪手。 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全都从脑子里抛出去后，想趁着在等车的时间，过去跟叶伯常打个招呼。 也许只想祝贺叶伯常。 也许是想在叶伯常面前再刷一波存在感。 也许是为了让薛露知道她的存在。 其实叶伯常也看到她了，只不过没有主动招呼罢了。 戴茜朝叶伯常招手打招呼的时候，那辆声间巨大的面包车就停在叶伯常的面前。 戴茜的手很快又放了下去，装作不认识叶伯常。 面包车上一共跳下来五个人，也不问叶伯常和薛露是谁，伸手就去拎叶伯常的衣服。 他刚刚抓到叶伯常的衣领，肚子上就挨了一脚，好好的一个人被这一脚踹成了“小于”符号。 他飞出去了，其余几个还没回过神，就被十几个从叶伯常身后冲出来的人给扑倒在地，拳头，棍棒都可以理解。 可是，有人居然特么的手里拿着皮带，八字鞭抽得哗哗哗的，像在打儿子似的。 爆竹声与惨叫声交相辉映，你也不能说是爆竹声更喜庆还是惨叫声更凄惨。 再加上一首情歌做bgm，这画面，也不知道是暴力，还是喜剧。 叶伯常从裤兜里把烟掏出来，李东要掏出打火机给叶伯常点烟。 薛露从叶伯常的左边，换到右边，把李东给隔开，从叶伯常的裤兜里拿出那个大凶妹的打火机，给叶伯常把烟点着。 李东在旁边招招手，“拖走拖走，别吓着人。” 李东带着人声势浩荡地来，悄声无息地退走，而叶伯常自始至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薛露是那么坚定不移地守在叶伯常的身边。 这一刻，远处的戴茜好像明白自己和薛露的差距在哪里了。 她在犹豫的时候，薛露就安静地陪着叶伯常的身边，没有害怕，没有躲闪。 事后，又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维护叶伯常形象的举动。 戴茜不具备这样的素质。 这样的输，她心服口服。 …… 深夜，李东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过后，给叶伯常打了个电话。 “钟钰已经送到机场。” “她飞深城。” “我看到她过的安检。” 叶伯常说，“带你的兄弟们去开心开心。” “钱方面不用担心。” 李东说，“什么钱不钱的，大过年的，伯常，新年快乐，我没读几天书，也不怎么会说话。” “就祝你想要的全都有。” 叶伯常说，“我全都有，也少不了你的！新年快乐！” 年会后，佟敏的弟弟疯了一样地想把钟钰给翻出来。 据说还去了一趟充城，把钟钰叔伯家都给翻了一遍，还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有死伤出现。 随后，佟家的兄弟分别的汉县、资县、渝州几个城市被捕。 前前后后抓了二十八人左右。 有两人在抓捕过程当中被打死。 这些消息都是后来叶伯常听说的。 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但是当中包含的内容太丰富了。 他们不会出现在报纸上，也不会出现在新闻里。 却很真实地将一个家族从鼎盛到土崩瓦解给讲明白了。 年三十！ 家里没有烟火气。 付阳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在打领带。 领带的荷包结，二十多年他都没打好，还是歪的。 套上西装，回头看，房间里冷清。 老婆披头散发，在沙发上半躺，身上搭着一条毛毯，是那种老旧的红白相间的花色。 付阳坐在沙发上，手在那条毛毯上抚了两下，这还是他们结婚那年的冬天，付阳给他老婆送的礼物。 益州的冬天，房间里总是穿得比室外还多。 在家里坐着不动，就冻手冻脚，很难受。 佟敏把自己裹得跟着雪人一样。 那年付阳的工资一个月三十多块。 这条毛毯二十八块，当时差不多掏光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佟敏没有怪付阳，而是将这条毛毯当宝贝一样地放在身边。 冬天来的时候，它会准时地出现在沙发上。 就像……付阳随时都在陪着她。 佟敏没有暴躁地让付阳滚。 付阳也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 外面有人敲门，付阳朝门口喊，“给我两分钟。” 等到外面安静下来的时候，付阳说，“能推到我头上的，都推到我头上。” “我死不了。” “你也能判轻一点。” “说不定……我们满头白发的时候，还能再重逢。” 佟敏深吸了一口气，“不重逢了。” 佟敏笑中带泪，“老付啊，我和你都死了，死在了那年你从科级提副处的那一年。” 付阳拍了拍佟敏的腿，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不是穿西装打领带的，而是一群制服。 他们一进门亮证件，亮文书，亮手铐…… 付阳也没回头看。 他和妻子走的不是同一条道。 一个是拘捕，一个是留置。 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佟敏被带走时，不是后悔，不是痛苦，也不是失魂落魄。 而是……绝望，不是对她即将被审判而绝望。 而是对她的生活，对她的丈夫，对她的家，那副模样，看起来，过于直观。 …… 年三十这天，设计院值班领导名单上已经把付阳的名字给拿掉。 他依然出现在办公室当中。 廖志强过来给付阳散了支烟。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一支烟抽完，廖志强该走了。 付阳叫住廖志强，“我想见见叶伯常。” 廖志强说，“他在的。” “我叫他过来。” 叶伯常随后来到付阳的办公室。 付阳一改往日严肃的形象。 前面那一撮白毛好像范围变广了，看上去不用多久，就应该是满头白发。 “小叶，坐。” 叶伯常坐在付阳的对面，没用什么嚣张的坐姿。 还跟以前一样，像个腼腆的，刚进设计院的大学生。 付阳看着叶伯常额头上的伤，“那是你用烟灰缸自己砸的吧？” “你不用回答的，我只是有些事还没想清楚。” “比如钟钰为什么会帮你？” “钟钰以前没那么喜欢搞事业的。” “好像是你给她指的方向。” “这点，我不如你，我总觉得那些年轻的小姑娘情啊爱的，她们就不能花点时间在自己的身上。” “规划自己，总比消耗他人来得有意义吧？” 付阳打了个哈哈，他拿了支烟出来，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你曰她没有？” 叶伯常笑了笑，“没有！” 等叶伯常转身离开时，补了付阳一刀，“刘磊有！” 付阳的手抖了一下，烟没夹住，掉在桌子上，一直滚，一直滚，一直滚下桌…… 付阳啊，对妻子的那些话是最后的道貌岸然，钟钰的宫门被人撬开时，他一样会气急败坏！ 第228章 付阳下线前那些话是有含金量的 你不会以为你下线的时候，我还会强行给你煽情一波，来个和和气气的人情世故吧？ 想尼玛什么好事呢？ 叶伯常把事都做绝了，最后再来一波假情假义那就没意思了。 就得让你憋一肚子的火，你这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就会四处去攀咬。 你只要一攀咬，就得有人去死。 叶伯常走到门口…… 付阳的情绪也终于开始爆发。 “干掉我，你就能往上爬？” “不可能！” “体制内最忌讳你这种以小搏大的行为。” “没人可以允许一个像你这种阴险的狗东西趴上来。” “叶伯常……” “叶伯常……你特么的，也不会有好下场……” 叶伯常打开门，门外是一行衬衣西装。 他们，要带走付阳，咆哮的中年男人像被打了一支安定，很配合，只是全程都低着头。 坐进了轿车的后排。 窗户边的叶伯常和廖志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们手里夹着烟，叶伯常手里端着烟灰缸，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地弹着烟灰。 设计院对付阳还是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选择在大年三十这一天才把付阳给带走留置。 只不过，设计院的办公区跟家属院本来就挨在一起。 加上年三十，这天中午大的小的都回老的家来了。 院子里好多人好多车。 虽然没有人在楼下围观，但是各家各户的阳台上，还是会出现一两个动都不动一起的身影盯着被带走的付阳。 廖志强扭头看看叶伯常，“还辛苦你年三十跟我一起值班。” “中午食堂包了饺子，一起吃点，下午没啥事，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伯常说，“书记有家人要陪。” “我就一个人，留下来守庙子。” 廖志强有些动容。 他想了一下子，叶伯常的父亲去世了，他母亲好像才从精神病院出来吧？ 当书记的，就是应该关心单位员工的心理健康和家庭状况。 夫妻感情不和什么的，也归廖志强去协调。 不是夫妻生活不协调让廖志强去协调，是感情不和，高廖志强去协调…… 可是叶伯常的这种情况，廖志强想聊几句，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你爹……会好起来的？ 你妈……也会好起来的？ 越说越尬。 廖志强也就只能选择闭嘴。 叫人没想到的是，中午在食堂吃饺子。 黄昌顺居然也来了，带提了一瓶酒。 廖志强皱着眉头说，“你说你晚上把酒拿过来就算了。” “中午还搞这名堂，我看你是莫名堂。” 廖志强嘴上批评黄昌顺。 可实际呢，他又没推杯。 跟单位几个值班的干部扬扬手里的杯子。 “单位本来也没啥事。” “今天又过年。” “借这杯酒，祝大家新年行大运，万事皆平顺！” 廖志强本来想说阖家团圆的，看看叶伯常，还是算了吧！ 书记喝了一杯酒，吃了几个饺子，早早的就要准备走的时候，人力资源处的曾临风坐过来。 “书记，新年好。” 廖志强笑问，“临风今天也跑单位？” 曾临风说，“要的，要的。” “领导都在，我哪敢躲清闲。” 曾临风举杯依次敬了一杯，到叶伯常这边的时候，笑着说，“对了，这段时间一直没得空。” “单位招了两个本科生，两个研究生，能力都不错。” “有个叫……的，能力各方面都还不错，给小叶当个助理。” “可以好好培养一下嘛。” “书记，你看……” 廖志强看看叶伯常，“这个还是要看伯常的意思。” “你们商量，我先走。” 曾临风起身，“书记，我送你。” 付阳被带走当天，叶伯常就已经被安排上了。 黄昌顺却没有走，他只是起身表示了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他给叶伯常再倒一杯酒，“下午找两个人打打牌？” “不然，一个人守在这里好无聊。” 叶伯常说，“前段时间，让几个部门把音乐学院的概念设计都做了一下。” “这两天我正好汇汇总。” “没啥无聊的。” 黄昌顺喜上眉梢，“我跟音乐学院那边还是比较熟。” “可以趁过年这段时间，提前跟他们勾兑一下。” 叶伯常瞥了老黄一眼，“等你勾兑，啥都晚了。” “我也就不瞒你了，这个项目，是提前内定的。” “你这两天可以跟谭院长联系一下。” “他人在外地，走得急，这边许多的事，可能顾不上。” “你看看他有什么地方需要打点的，可以帮忙打点。” 卧草尼玛的……黄昌顺狠地骂了一句，双手端杯给叶伯常面前那杯没端的酒杯碰了一下，杯沿略低，自干了一杯后，又把酒给倒满上。 叶伯常说，“黄总，少喝点。” “你不陪家人过年？” 黄昌顺叹了一口气，“逢年过节，我是最忙的。” “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家人也比较理解。” 黄昌顺还有一点事，像是拿不定主意似的，令他有点心神不宁的味道。 “那个……” “前两天，刘磊给我来了个电话。” “问付阳院长的情况。” “不过，付阳院长还没被带走，刘磊先被抓了。” “我的意思是被抓捕，不是约谈，也不是留置。” “叶总，你说……刘磊的情况应该跟付阳院长差不多。” “为啥刘磊是被抓捕呢？” 叶伯常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刘磊身上的问题比较多，不能被留置，只能被抓捕。” “付阳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刘磊是啥话都敢说。” 叶伯常的话，也就只能说到这个地方了。 这也就是谭品超最牛逼的地方。 哪些人该动，哪些人敲打，哪些人直接下线，他那里都有谱的。 这是一种常态斗争下的默契。 谭品超回京，以快打快，趁着过年前，一定先把付阳给摁住。 再动用云城的关系网，把付阳妻子娘家那边的人给摁死。 叶伯常从中辅助配合的是，让大佬把教唆他人故意伤害的刘磊给控制起来。 这个只是小问题，上不了刑。 但是付阳知道钟钰被刘磊曰了，结果就不一样。 付阳会把他跟刘磊之间的勾连全都咬出来。 刘磊手里的黑料也不少。 但是为防止事态扩大，刘磊应该不会活着走出拘留室。 他会死于一场突发疾病，心梗脑梗什么梗都有可能。 第229章 先天土木圣体 在叶伯常的结算画面当中，第二项目部的经理一职，叶伯常现在还是会打个问号。 经理，他能坐上去。 只是，付阳倒了，刘磊下线。 飞鸟尽，良弓藏的味道已经出来。 曾临风这个人力资源的总监，大年三十来加班？ 他要不是受了廖志强的意，谁信？ 不过，叶伯常没有当场发作而已。 这么看，黄昌顺好像成了最大的赢家似的。 他满脑子现在就只有一句，“我老黄在这一次派系战争中侥幸存活。” 他活下来的，可能不是叶伯常的主观意愿，但无形之中，他的确和叶伯常上了同一条船。 “叶总，大恩大德，都在酒里了，以后有事吱个声。” “鞍前马后……” 叶伯常让他去联系谭品超，就是在跟老黄说，以后设计院姓谭。 你以前干什么活，只是换个主子而已经。 谭品超不会为难他的。 黄昌顺在综合项目部这个位子上干得很爽，他哪里也不想去。 平平安安，又过一年呐。 两人有说有笑，黄昌顺卑躬屈膝在叶伯常的身边围着围圈圈。 一会给叶伯常倒酒。 一会把凉掉的饺子端进窗口，让值班的厨子再给热热。 这些动作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但是得把叶伯常换成付阳或者廖志强才正常。 谁敢相信，黄昌顺正在服务的对象是叶伯常呢？ 大半年以前，叶伯常还只是那个头低低，死了爹，疯了妈，被相亲对象给甩了的地狱倒霉鬼。 现在呢？ 众人一个字没提叶伯常。 可从年三十到正月十五，吃的全是叶伯常的瓜。 叶伯常硬是值班值到下午五点。 才回的家。 家里没有热汽腾腾的鸡汤，也没有林素兰的歌声。 家里没有亮灯。 叶伯常在想，出门的时候，还是给家里留一盏灯，这样，回来的时候，家里就你有人在等。 这时，叶伯常的电话响了，本来以为是什么拜年的电话。 看到康养中心的电话时候，叶伯常，好像都猜到电话里的人会说什么一样。 “小叶，你舅舅他们说，要把你妈妈接回去过年，你看……” 真是尼玛春节七天乐，好事来不停。 叶伯常说，“那就……让她去吧！” 不过，这一去，回不回得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林宏文把电话抢过去，“伯常，你听我说，你妈……嘟嘟嘟……” 听你说个锤子。 林宏涛和林宏文这两兄弟，不占便宜就占房子。 以前霸着林素兰，无非就是让叶伯常投鼠忌器。 现在没有要挟对象了，又想着让林素兰去背黑锅。 这一家子的心是真的黑。 但凡林素兰长得点，都不可能现搭理这一家子吸血鬼。 但是她心疼娘家人，能怎么办嘛？ 叶伯常还不是只能让他们家破人亡？ 总不能……我们一起包饺砸…… 上楼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笑。 抬头往上看，一个“巨人”挡住了叶伯常的视线。 男人把女人扛在肩上往门套上边贴着横批“吉星高照”。 左右的春联已经贴上了。 叶湘雪在佟晓辉的头上喊，“哎呀，你别乱动……” 一时间，叶伯常都不知道，这两口子是来送温暖的，还是来秀恩爱的。 听到脚步声，再到叶伯常回来。 “快放我下来！”叶湘雪拼命地拍打着佟晓辉的肩膀。 佟晓辉稳住下盘，蹲了下去，让叶湘雪的脚能稳稳地踩到地面才作数。 等他俩都站直了，这一高一矮的两个极端的身高看着还有点别样的幽默感。 大姐冲叶伯常咧牙笑，指着旁边的大包小包。 “单位发了一些。” “我和你姐夫买了一些。” “还有一些是你大爸大妈准备的。” 叶伯常开了门，进屋子的时候，大姐都还在说，“他们怕家里没年货，所以……” 叶伯常扭头看着瞠目结舌的大姐和大姐夫问，“所以什么？” 大姐说，“所以……是他们想多了。” 叶伯常的家里已经塞不下了。 桌上，地上，角落上，摆的全都是包装很漂亮的礼品。 酒成箱就算了，连烟都成箱。 叶湘雪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反倒像是没地方放了。 叶伯常看到大姐那憨憨的样子，赶紧从她手里把东西接过来，“你们拿过来的，我最先吃，最先用。” 叶湘雪这才笑起来，在家里跑了一圈，“怎么收了这么多的礼物？” 叶伯常说，“我们这一行就这样，逢年过节，你手里有点实权的，人家怎么都不会少了你的。” “外面吃喝嫖赌我不参与，他们送些礼品到家，我也就不推了。” “都是人情往来的事！” 叶湘雪就觉得很奇怪，“伯常，这些话，我对你，你大爸对你说，都合适。” “从你嘴里老气横秋地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叶伯常跟姐夫笑了笑，“一会走的时候带些烟酒，孝敬你岳父岳母。” “再拿些给你爸妈。” “就说是单位发的。” “他们肯定很开心。” 佟晓辉猛点头，“好好好！” 叶湘雪在他背上锤了一下，“好个屁，你是没钱买吗？” 佟晓辉这才冲叶伯常干笑着抠头，“算了，我的心意，从你这里拿也不合适。” 其实没什么不合适的，叶伯常说，“当初大学选专业，也没人告诉我以后怎么选。” “大姐专程从学校撵回来跟我说，我是天生的土木圣体。” “不学工程就学设计。” 佟晓辉不解地看着看妻子和小舅子，“为什么是先天土木圣体？” 叶湘雪看看叶伯常，她也不太好意思说。 叶伯常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像我家这种情况，要尽早地跟父母断舍离。” “才能摆脱原生家庭的折磨。” “学电力，学石油，学土木是最适合的。” “不是在野外搞勘探，就是在天上爬电线杆，要么就是在工地上。” “这样的工作环境，才不会被纠缠。” 听到叶伯常的解释，佟晓辉突然两眼瞪得大大的，叶伯常知道他是共鸣了，但是没好意思把嘴里那一句“那我特么也是先天土木圣体”的话，没有说出来而已。 叶伯常呢，看着手边林家疯狂的来电…… 自从不内耗了，满世界都是自己的玩具，还挺爽。 第230章 己强则全家亲 叶伯常把电话放在一边，没有急着把电话接起来。 而是感激地看着大姐，“有需要只管开口，东西缺什么，来我这边拿就行了。” 叶湘雪也就不再跟叶伯常客气，扫了一圈，看到一个包里装着的羽绒服，“这是晚上准备去看二妈？” 叶伯常笑着说，“她被她哥哥和弟弟接回家过年了。” 叶湘雪看到叶伯常那还在疯狂响的电话，脸一黑，“他们能安什么好心？” “两家人，七嘴八舌，说一堆屁话，二妈的脑子里本来就不能装太多的东西。” “一会把病给弄翻了，他们给负责医治？” 叶伯常也不会说，林家这一大家子过不过得完正月都不好说。 总之，他们把林素兰接回家去热闹热闹叶伯常不反对。 但是他们千万别来招惹自己。 不然的话，正月里就让他们披麻带孝。 叶伯常不想再聊林家这个话题，转而问，“工作，怎么样？” 佟晓辉说，“还行！” 叶湘雪白了丈夫一眼，“你问他什么，他都说还行。” 叶湘雪说，“体制内嘛，又是保密单位。” “这种单位呢，能力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什么都得按资排辈地来。” “我还是觉得你说得对，前面二十年，拿毕生所学建设祖国，后二十年，如果跟不上单位的进步，再建设家庭小康生活。” “我们还是挺适应现在的工作单位的。” 其实这种保密单位对外的宣传，都是国之重器。 内部的山头小圈子同样是很严重的。 如果内核稳定，无欲无求，倒无所谓。 怕就是讲贡献，也讲回报。 如果回报一旦没跟上，黑化起来还是很严重的。 叶湘雪和佟晓辉两人不在一个所。 一个搞飞机，一个搞雷达。 都是后来的栋梁之才。 颜色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最大的内耗，是佟晓辉的爹妈。 这一次，胜在他们定居云城。 叶伯常只想让大姐他们一家子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 叶湘雪拉着叶伯常去她家吃团年饭。 其实叶军和黄青萍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想到叶伯常可能要陪他妈妈，就让叶湘雪过来送点东西。 林素兰都被娘家人给接走了。 叶伯常现在一个人，叶湘雪理所当然把他带回家去。 大爸家有暖灯，有热汽腾腾的羊汤。 还有快结束的新闻正在送新春祝福及预告接下来的联欢晚会。 黄青萍笑呵呵地把叶伯常迎进门，“快进来，不换鞋了。” “我从中午就开始炖的羊肉。” “你从外面进来，闻到了味道膻不膻？” 叶伯常想起大妈是简县人。 整个益州省内处处都开着简县羊肉馆子。 叶伯常印象中吃过最好吃的羊肉就是在大爸大妈家吃的。 后来想想，也许不是手艺好，可能是这种家庭氛围。 让叶伯常这一口下去，满心想的就是：我家如果也这样就好了。 叶军耳根子软…… 这一点，叶家三兄弟都一样。 黄青萍大事小事没啥主见。 这个家，叶湘雪才是那个独当一面的大女主。 叶伯常以前可是把叶湘雪当榜样的。 佟晓辉一进家门，就冲进厨房帮着他岳父岳母洗盘装盘，端菜。 叶湘雪在客厅拉着叶伯常嗑瓜子，时不时地歪头看看厨房里的情形，再吐槽两句。 “佟晓辉一进厨房，头都快把扣板儿给顶穿了一样。” “益州这边的房子层高，感觉都不适合他们齐鲁人。” 叶伯常也觉得是这样，齐鲁那边的人到了益州，就感觉跟特么到了霍比特王国一样。 桌子不大，挤在一起，却很热闹。 叶军这个一家之主端着杯子，还是要讲两句的。 只是杯子刚端起来，憋了半天，只会嘿嘿地笑，“还是湘雪来说。” 叶湘雪接过话语权，“我说就我说，祝爸妈身体健康。” “祝我和晓辉感情和美，工作顺利。” “祝伯常芝麻开花节节高，早点找到那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以后你的生活只有欢声笑语……” “干杯！” 叶伯常前一刻还在笑，后一秒，大爸就说，“那个伯常，你三叔……” 叶伯常的笑容慢慢就消失了。 叶湘雪的脸也黑了下来，“老爸，你是非要让的祝福不起作用吗？” “大过年的，你提三爸干啥？” 黄青萍急忙把叶伯常的碗拿过去，“我给你舀一碗羊肉汤。” 打个岔，让气氛没有那么尬。 叶湘雪也适时的闭了嘴。 “哈哈哈哈……”佟晓辉突然就笑了。 四双眼睛同时盯着他。 佟晓辉弱弱地说，“八十，八十，很好笑。” 叶伯常如果没记错，这年的春晚还是出了一些名场面，锤子砸墙砸别人家去就是这一年吧？ 这个小品，还是火了好些年。 不过节目的整体质量，也正是从这一年开始走下坡路了。 佟晓辉本来想搞搞气氛，把自己搞得很尴尬，缩着脖子，想把自己缩成一团，装消失。 可他个子太大，存在感太强。 他脸很大，碗也装不下。 不笑了，再也不笑了。 叶伯常从大妈的手里接过羊肉汤，喝了一口，再冲大妈笑，“好喝，还是当年那个味道。” 这句话一出口，大爸大妈彻底不敢说话了。 当年那个味道？是啊，叶伯常都多少年没来这边吃过饭了？ 如果不是叶湘雪，如果不是叶伯常念大姐的情。 这顿年夜饭，对叶伯常来讲，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 不过，看看大爸大妈那委屈巴巴的样子。 叶伯常也没打算为难他们，“大爸，你接着说。” 叶军神色一喜，一边要给叶伯常倒酒，一边说，“你三爸他知道自己错了。” “专门给我打了电话。” “说一会晚点，想过来看看。” “伯常，这是你和你三爸之间的事。” “我本来想当个和事佬。” “可是，我一想到这么多年，和大妈对你的关心不够。” “我好像也没资格劝你。” “怎么拿决定，你准备怎么处理。” “那都是你的自由。” “我们一家子肯定尊重你，都听你的。”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母强则舅亲，父强则叔伯亲。 自己强，则全家亲！ 这一刻，叶伯常终于感受到权力在手时的滋味了。 第231章 只有本公主最聪明 叶军和黄青萍在年前，去叶平的坟前看过。 提前从京城回来的叶斌，应该是一起跟着去的。 叶伯常去给叶平扫墓的时候，看到了两束花。 不管怎么样，人家的态度已经拿出来了。 如果叶伯常没什么能力和地位。 那么叶斌就和之前的态度是一样的，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叶伯常就应该按照他们的方式来处理问题。 如果叶伯常不听他们的招呼，那就是叶伯常做人有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跟之前不一样。 当叶伯常的关系网和台面下的实力可以影响到周围的一些人和事，即便是他不动口，旁边的人也要考虑他的心情的时候…… 那么叶斌他们一家子就不可能再想当然地把叶伯常当成一个晚辈。 叶伯常跟大爸说，“我听大爸安排。” 叶军喜笑颜开地去打电话。 叶湘雪冲叶伯常摇头，“你要是不高兴，不用管他们。” “大过年的，非给自己添堵，没必要。” 叶伯常说，“大爸是老大。” “最想看到的是兄友弟恭。” “他夹在中间也难受。” “话又说回来，大姐，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大过年给自己添堵呢？” 是的，叶伯常已经很久没给自己添堵了。 谁大过年的自讨没趣，叶伯常还能拦着他们不成？ 大爸那边跟三爸通了电话。 才过了不到十分钟，叶斌一家三口就进了门。 手里提了两大包东西，“我从京城带回来的。” “一包给大哥，一包……伯常，你一会带回去。” 其实他们都在看叶伯常的反应。 生怕叶伯常不接话。 可是叶伯常却冲叶斌笑呵呵地说，“谢谢三爸！” 这一接话，反倒把叶斌、孟茹和叶盈给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伯常量小，没城府，睚眦必报，他怎么看起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呢？ 叶斌急忙坐到叶伯常的身边，佟晓辉又嗨了，要给他们倒酒。 叶湘雪瞪了佟晓辉一眼，他立马又把脖子缩了回去。 这个家里已经有叶军一个和事佬了，不需要第二个。 佟晓辉敢跳出来充当这个角色，叶湘雪会把他给骂死。 没人倒酒，就只有叶斌亲自来，黄青萍急忙把孟茹和叶盈给安排坐下。 孟茹就算有千般不高兴，在此时，也只能给叶伯常陪着笑脸。 她已经打听过了，设计院那边最近出了事，第二项目部全是关于叶伯常的传说。 据说会成为设计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门经理。 以后，只会对这个行业影响更大。 再不抓紧时间把过去那些恩恩怨怨给化解了，以后怕是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关键是，叶伯常又不是以前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不好拿捏了啊！ 只是叶盈的脸很臭就是了。 坐下的时候就说了一句，“大爸大妈，你们就不能像我们家一样，换张大桌子？” “这样坐着不挤吗？” 佟晓辉马上站起来，准备下桌，他走了，这张桌上就不会那么挤了。 叶湘雪一把将佟晓辉拉来坐下，“去哪？这也是你的家，谁能让你下桌？” 佟晓辉就笑得很开心，满脸都是阳光的样子。 叶伯常看得也很羡慕。 大姐对姐夫也是一种偏爱。 其实家里的女人能力强，有主见，好处很是挺大的。 她们往往目标明确，口令下达清晰，会清楚到告你应该做什么。 比那些动不动让你猜她在想什么的女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叶湘雪性格本来就泼辣，从小就看阴阳怪气加不懂事，喜欢扮公主的叶盈不顺眼。 不过，以前叶湘雪之前只是把叶盈当傻逼一样的调侃。 有种智商与情商上的双碾压。 今天，却有点生气，叶盈已经不是懂事那么简单了，她就是没家教！ 叶湘雪看着叶斌和孟茹说，“三爸三妈，我们是亲戚，是一家人。” “我接下来的话，也不是说给外人听的。” “叶盈，三爸三妈今天是来办事的。” “你应该知道家里的难处。” “父母在外边做了多少事，受了多少苦，你不理解，这些都无所谓。” “三爸三妈把你惯成这个样子，是他们的问题。” “可是，三爸现在的麻烦摆在明面上了，你总不能看不见，装无知，不帮忙就算了，还拖后腿。” “这就是不是傻，你是纯坏，懂了吗？” 叶盈嗔了一声，“我就只是说了一句桌子小，大姐，你用得着说话这么难听吗？” 其实叶斌和孟茹也觉得女儿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而已。 叶湘雪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 叶湘雪笑问，“那我如果说一句，这家的大小刚刚好，就是因为三爸三妈来了才变得很挤的，你们该怎么办？” 叶湘雪在三爸和三妈脸色突然一变的时候，马上抬手，“你们别多想，我就是想告诉你们，叶盈她不能动不动就用心直口快去冒犯别人。” “在自己亲戚面前，可能忍忍就过去了。” “她自己进入社会，去惹了麻烦，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现在她和你们在一起，她的一言一行要你们直接承担后果。” “三爸三妈，你们还觉得叶盈没问题吗？” 叶盈小嘴一嘟，哼……我生气了，你们哄我。 叶斌黑脸，“滚一边去！” 叶盈那张小脸微微一抽，一双眼都在抖，要哭要哭的感觉。 孟茹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啧……你去客厅看春晚！别妨碍你爸跟伯常喝酒。” 哼……叶盈那张嘴翘得跟鸡屁股似的，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可爱。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叶盈都不可能听得进去的，她的成长环境，已经把无理取闹，唯利是图，没教养都当成了小仙女的固有品质。 她一定觉得叶湘雪才是那个没教养的女人。 她也觉得叶伯常就是那种恶臭的男人。 一帮子傻逼，你以为我想来啊，谁不想在家里跟姐妹们打电话互道新春祝福呢？ 只有姐妹们才是真的懂自己。 把叶盈赶到客厅后，叶斌端着酒，“大哥大嫂，湘雪、晓辉……伯常，来吧，我们一家人来碰一杯，新的一年，我们都要好好的！” 是我们都要好好的……叶伯常笑呵呵地想，雨女无瓜！ 第232章 话软事硬 叶斌放下酒杯，先说，“街上一辆车都看不到。” “出租车通城不打表，动不动就二十，城郊五十，跑机场那些地方，怕是要一百。” “空城了。” 叶军跟叶斌附和着。 孟茹夸大嫂的羊肉做得好吃，“简城的羊肉跟隆县的羊肉汤还是有区别呵？” 黄青萍说，“那边的羊肉喜欢清炖，去膻用的是洋葱。” “简城的羊肉都要炒一下，胡椒和生姜是主要去腥的。” “所以他们在说，简城的羊肉吃了上火。” 聊点年关的大街、美食，风土人情，再拉拉家常。 叶伯常知道他们最终话题会扯到他的头上。 不过嘛，前边的铺垫再是尴尬，也是要铺垫的。 叶盈为了刷存在感，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 相声是无聊。 民歌是难听。 舞蹈是……还行，不过我上我也行。 小品是一群农民，笑尼玛呢！ 总之，所有的节目，她都吐槽了一个遍。 叶斌的脸上其实有点挂不住了，他把女儿都已经骂到那边去了，没想到她存在感还那么强。 孟茹赶紧说，“伯常你们单位听说最近出了好多事。” 叶伯常柔声说，“不清楚呢？” 孟茹一副苦笑脸，“那可能是他们乱说的吧？说是要换院长，还听说抓了好几个呢！” 叶伯常说，“我一天就埋头干活的，也没听说有啥特别的消息。” 叶斌接过去，“干活好，我们一大家子，就看到有你这么个出息的娃娃。” “以后，大哥大嫂和湘雪他们说不定还要你帮衬呢……” 叶伯常说，“大姐很争气，本硕博都是保送的。” “我的初中课程也是大姐帮忙补的。” “高考的专业也是大姐帮我选的。” “她和姐夫的工作也就是用不上我帮忙。” 叶伯常看看大姐和大姐夫，再跟叶斌说，“如果需要我，我去找关系，托人什么的，也都没问题。” 孟茹看准机会，马上给叶伯常倒杯酒，“那……伯常，你看，盈盈也要毕业了，她明年下半年，也该找实习单位了。” “你看，要不然，把她弄到你们单位去，实习一下子。” “你们单位也有搞行政的，随便给她找个找杂的岗位。” “让她混点经验，对她以后正儿八经找工作也有帮助。” 叶伯常说，“我们单位找实习生的事，我过问不了。” 这一大家子可能想过叶伯常会拒绝，但是没想到叶伯常甚至连演都不演了，当场就给回绝了。 叶盈在客厅那边喊，“哎呀，你们烦不烦，我要找工作，还用得上他？” “搞笑！” “我去哪里上班不行？” “你们不要一天替我做决定行不行？” 叶盈再一次充当拖后腿的那个角色。 她不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 也不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该做什么样的事。 在她的世界观里，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所有的一切都该是以围绕她而开展的。 叶湘雪本来想怼她两句的，以前怼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玩有意思。 现在看她那么认真地认为自己一定会闯出一片天的时候国，叶湘雪反倒觉得这就是最有意思的样子。 再看看叶斌和孟茹那尴尬又难堪的样子。 叶湘雪实在是不忍在这两口子的伤口上撒盐了。 叶斌也没办法，女儿养成这个样子，你说骂她两句就能彻底地解决问题吗？ 叶斌应该是为数不多在这个年代突然悟出鸡女儿，不如鸡自己这个道理的男人。 叶斌要跟叶伯常低头了。 但是叔伯在侄子的面前低头。 一个有架子的男人，真的很难接受。 特别是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但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伯常也出不了那口气，找不回面子吧？ 面子不会丢，只会转移而已。 叶斌没有骂女儿，而是端着酒杯真诚地看着叶伯常，嘴唇上的死皮都被他啃嘶了好几层，抿出一股子血腥味了，才说，“伯常，三爸要跟你道个歉。” “对不起。” “以前，是我很多事情做得不对。” “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让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过。” “是三爸的问题。” “我和你爸是亲兄弟，你是我亲侄子。” “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你能不能……” “能不能……” 叶斌又要开始憋气了，攒了好大的劲，才终于问，“你能不能原谅三爸？” 叶伯常点头说，“能啊！” “其实，我也没有生三爸的气。” “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 “都是一家人……” 叶湘雪和佟晓辉同时一转脸，不对不对，你这个叶伯常怎么感觉不对劲了。 你刚才拒绝给叶盈找工作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叶军、黄青萍同时松一口气，总觉得他们夫妻俩今天提供一个平台给老三和老二家的把矛盾给解决掉，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叶斌和孟茹喜出望外，精神上开始绕场脱掉上衣，挑衅球迷，疯狂庆祝。 再看叶伯常，他反而显得非常平静，心说，你们特么的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半场开香槟的习惯？不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吗？ 叶斌最先反应过来，清醒了，精神上不庆祝了，咽了咽唾沫，还有点腼腆地看着叶伯常。 “伯常，你看你妹妹这么不懂事。” “别人的话，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马上就到找工作的时候。” “你三妈教书，平常根本顾不上她。” “我还在京城学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看，能不能跟我们宋总打听打听……” “什么时候，让我……回云城？” 叶伯常摇摇头，“这个事，打听不了。” “到了我们这个层次，不能随便欠人情。” “搞不好，要拿命来还。” “三爸，这个事，我确实帮不了你。” 他们的笑脸就这么僵在了脸个。 叶斌还在左右看，“不是，你刚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叶伯常神色如常地说道：“三爸，你要搞清楚，从你道歉说对不起的那一刻开始。” “应该是做好了承受我负面情绪的准备，并且保证不反抗。” “而不是你们理所当然跟我索取的开始。” 叶伯常放下碗筷，冲他们一家子笑笑： “三爸三妈，过年好！” 话无硬话，事无软事！这才是叶伯常。 第233章 不如孤儿 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我都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不能让我为所欲为？ 他们好像都不太明白道歉就要割地赔款的道理。 叶斌和黄青萍在态度上，的确比之前艰险很多。 但是本质上还是没变的。 依旧带着极强的目的，玩着精致的利己。 大姐和大姐夫一同把叶伯常给送下了楼。 “三爸三妈还挺有意思，先把叶盈找工作的事情抛出来。” “你既然不帮叶盈找工作，那么把三爸从京城给弄回来，总没问题了吧？” “呵呵，这种退而求其次的办法，看来也不是三爸的手笔。” 确实，叶斌没这么聪明。 他们两口子的做法更像是：你都已经打了叶盈，那可不能再打三爸了。 叶湘雪看着叶伯常叹惜一声，“原本让你来家里过个热闹的年。” “还是弄得这么不开心。” “春节期间，有什么安排没？” 叶伯常摇头说，“加班。” “单位人事变动，我到初三才休息。” 叶湘雪问，“单位有饭吃吗？” 叶伯常摇头，“我可能也不在单位待，到时候总能找到吃的。” 叶湘雪也就不再多问，拿出四个红包，分了两个给叶伯常，“一个是你大爸大妈的，一个是我和你姐夫给你的。” 叶伯常接过红包说，“大姐，我都上班多少年了。” 叶湘雪抱了抱这个弟弟，“你上多少年班，也是我弟啊！” 佟晓辉给他拦了一辆不打表的出租车。 叶伯常走了后，叶湘雪扭头看看家的方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佟晓辉知道她不想回家。 不想看到三爸三妈，更不想看到叶盈。 佟晓辉说，“叶盈也是你妹妹，许多事情，还是得你教她，学校不好，风气不好，学到一身的毛病，不尽快纠正。” 叶湘雪牵着佟晓辉的手，“你啊，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还不懂吗？” “学校能教给你的东西放到外面来，都不是可以用到实际工作上的。” “我们的文凭虽然高，但是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又能有多少。” “学校好，学校差，都不重要，读书的本质，是通人性，明事理，会思考，做选择。” “她把时间都用在了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公主梦上，晓辉，你觉得我能教她什么？” 其实还有更难听的话，比如，叶盈以为去给那些商务局上的大佬跳几次舞，就可以平起平座了？ 这样的话，虽然是现实，但也太恶毒了，叶湘雪也只得摇摇头，叹口气，“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罢了。” 叶湘雪摸摸佟晓辉的脸，“我们俩又不是普通人。” 佟晓辉就笑得很开心。 三爸三妈带着骂骂咧咧的叶盈下来的时候，还碰到了叶湘雪夫妻。 尴尬地笑笑，招呼都没打全呢。 叶盈更是连看都没看叶湘雪一眼。 感觉上，叶盈好像很嫌弃叶湘雪。 实际上，不管是叶盈本身，还是叶湘雪，她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叶盈是怕叶湘雪。 那种只要在叶湘雪面前只要一翘尾巴，就会被叶湘雪看出她想拉什么屎的感觉，是妥妥的隆维打击。 叶盈在叶湘雪的眼里就是个傻逼，这不是叶湘雪的感觉，而叶盈自己的感觉。 佟晓辉看看妻子，剩下的两个红包本是给叶盈准备的。 叶盈没打招呼，叶湘雪自然就不会再给压岁红包了。 叶盈一路跟在父母的后边发脾气，他们为什么一点都不争气？ 满天的焰火照亮的是回家的路，可是这回家路太远了，就不能坐车？我的心比这冬天还要冷！ 叶斌他什么时候才买车啊？ 想想更是觉得投错了胎，叶盈在后边追着喊，“有空车，为啥不拦？” “爸，妈，打车回去行不行？” 叶斌和孟茹两口子走得飞快，叶盈的这双腿是为了跳舞而生的，不是为了压马路的。 不过，父母不坐车，她能怎么办嘛？她只能默默地把这件事情记下来。 等到将来有朋友圈的时候，在某个夜里的十二点，配张神情落寞的图，再配上一段文：还记得某年除夕为了节约二十块的车费，他们让我硬走了五公里，五公里只是人生路上微不足道的一小段，它不是我人生的一场爆雨，确会潮湿我的整个人生…… （刘哥、强哥、星星、182男大、172有点钱……点赞 梁洪（国企正科）：暴雨，却会，你怎么了？） 此刻的叶盈还在跟在父母的屁股后边追到飞起，“那个叶湘雪，真的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就算了，还在旁边拖后腿。” “他们两口子读了那么多的书，真的是读到狗身上去了。” “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讲。” “深城明明那么好，他们非要留云城。” “那点破工资，能做什么？” “博士怎么了？都说书读得越多，人越憨，他们两口子还真就跟别人说的一样，哼，书呆子！” 叶盈没听到父母说话，又往前追了几步，“你们为啥不说话？” “大过年的，能不能别惹我不高兴嘛。” “我都跟你们说了，不要来，不要来，你们非要来。” “叶伯常有啥了不起的？” “他在他的单位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干部，还能影响得了你？” “爸，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叶斌和孟茹的脸皮一抽，同时停了下来。 叶盈的双腿都快僵了，“你们终于舍得打车了。” 可是叶斌没有伸手拦车，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叶盈说，“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干部，把我搞到京城去学习，实报实销，没奖金，没提成，只有基本工资。” 叶盈看到老爸那可怜的样子，也有点心疼，“老爸，没事，又不是吃不起饭，会好起来的。” “以后省点就是了！” 叶斌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在看到女儿心疼自己的样子，也变得柔软，“闺女，今年的压岁钱，可能就没办法给你了。” 叶盈的脸色突然一变，有些狰狞，“压岁钱凭什么不给？” “这年还过不过！” “叶斌，你不要太过份。” “我真的会报警……” 都怪叶伯常，叶伯常这个下贱的东西…… 以前，叶盈只要一看叶湘雪就会应激。 现在，让她应激的还得加一个叶伯常。 以前她在叶伯常的面前优越感爆棚。 她甚至可以笑叶伯常他爸死得早，还有一个疯批妈。 过得不如孤儿。 现在呢？叶盈觉得孤儿也挺好，她也想当孤儿。 第234章 老谭暂时还是靠得住的 叶斌一家子干的这些事对叶伯常连个小插曲都算不上。 叶伯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琢磨。 把付阳给掰倒后，叶伯常也面临新的问题。 承诺的东西，叶伯常肯定会得到。 但有点麻烦的是，廖志强想在他的身边安排人手。 这样一搞，叶伯常的一举一动，就全都被廖志强他们捏在手里了。 只是叶伯常现在还无法肯定，廖志强的用意是个人行为，还是谭品超的授意。 如果是谭品超授意的话，会比较麻烦一点。 不过对叶伯常来讲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伯常的选择面也比较多。 到家的时候，叶伯常给谭品超打了个电话拜年，“院长，新年好。” 谭品超当即便说，“你好你好，伯常，这两天辛苦你了。” “我初二就回云城。” “这两天还得靠你顶一顶。” 叶伯常说，“这都是我该做的。” “院长，上次我跟你打听南站那边那块地的事……” 这件事，叶伯常还是在夏有杰提过之后，他就跟谭品超请教过了。 谭品超也是放在心上的，“对对对，伯常，我帮你问过了。” “这块地啊，土地使用性质变更就不用想了。” “不过，有这么一个消息。” “说是一个外资企业在那边要搞一个什么商场。” “价值嘛，肯定没有商业住宅那么高的。” 叶伯常长出了一口气，老谭果然比廖志强要可靠一些，毕竟是搞技术的。 廖志强这种，立场是随着利益核心在左右摇摆的，真尼玛靠不住。 叶伯常当即对谭品超表示感谢之后，便不再打扰。 叶伯常当然知道那块地的最终归属是瑞典的一家品牌。 因为占地的问题，在土地面积的大小上边，协调了很久，也是下了重金。 欠老夏工程款的那个老板死活都没想到这块两三百万的地，最后的转手价格，至少也在一千万左右。 这边挂断电话，叶伯常立马联系上老袁。 “回老家去了？” 老袁说，“妈的，结婚那么多年，想把父母接到云城过年，不行。” “想让她跟我一起回老家，不行。” “今年总算是离了，一个人回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伯常，你说，为啥非得要把另一半带回家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行？” 叶伯常觉得，这可能分两方面，一方面是觉得父母可能希望看到儿女成双成对。 另一个方面，也是走入了一个思想误区，总觉得不带一个回去，就怎么怎么了？ 不带怎么了？ 就像那些大学的学生会干事或干部，动不动就威胁学生，你给我等着，怎么怎么的…… 结果人家等了四年，不还是屁事没有吗？ 老袁说，“从中午吃完饭，就开始打麻将。” “晚上开着电视，还在打麻将。” “伯常我跟你说，手气旺到停不下来。” “打一块！” “到现在都赢了五百姓多了。” 那你特么不得把麻将都搓冒烟了？叶伯常笑呵呵地吐槽，随即便说，“你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清静？哪有清静，你听听外面，全都是火炮声，我们家的狗吓尿了一屋……”老袁说着话，耳边的杂音也越来越小。 叶伯常问，“你躲哪的？” “被窝里！”老袁的声音听着很浑厚。 叶伯常笑呵呵地说，“刚跟老谭通了电话，那块地确定变不了使用性质。” “但是可以从中间倒手，也能赚一些。” 老袁说，“那还等锤子，你那边差多少？” 叶伯常说，“差将近两百万。” 老袁说，“我这边能给你拿一百五十万左右。” “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初七初八的样子，应该都能凑给你。” “小问题。” 叶伯常说，“其实是大问题。” 老袁愣了愣，“啥问题？” 叶伯常说，“这个消息是老谭递的。” “到时候，除开本钱，利润一分不少地摆在老谭的面前。” “他全部收下，也是常理之中。” “老袁，你会不会心理不平衡？” 老袁说，“那肯定不平衡，但是不平衡是人之常情，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他能递消息，那就说明把你当自己人。” “这利润，他拿一部分，那是照顾你。” “他要是全都拿了，以后只会给得更多。” “我能有什么意见。” “把你顶上去，以后你还能少得了我的？” “这两年的行情见涨，我在外边的活多的是。” “滨海那边有个老同学，给了个项目，大概能捡个百来十万。” “虽然你是经理了，在业务上，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你可千万别摆架子。” “年初，一起去滨海，就当是帮帮我嘛！” 老袁这个兄弟自然是没话说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他也是路子野，性格好，交朋友上边，吃了一些小亏。 但是对他整个人生的规划来讲，也是没啥大问题的。 有一句话说得好，这两年行情正好，搞钱要趁早。 叶伯常说，“四五月的时候，我本来也要去滨海的。” 两人就此说定，互道新年祝福之后，叶伯常说，“前几天你们不是还在交大的图书馆吗？” “我这两天想泡在图书馆里。” 老袁说，“你这业余生活，也太少了。” “哎，过年，小姐都回老家相亲了，也没得玩。” “我让他们明天把钥匙给你送到……” 叶伯常说，“送到单位吧，我下午去交大图书馆。” 在很长一段时间当中，建筑设计这个行当的所有专业资料，要么在单位的档案室查，要么就要各所大学的图书馆里。 叶伯常手里的音乐学院的项目，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他一直在亲力亲为地做。 这个项目是老谭给的，老谭还能靠得住。 如果那块地倒手赚的利润他全都要，叶伯常自然是全都给。 后面的项目研发经费那也是大头，到时候再拿一部分出来补贴老袁。 总不能让老袁吃亏的。 现在让叶伯常值得注意的是廖志强的态度。 如果能在他们安插人手之前，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助理的话…… 叶伯常正琢磨的时候，林宏涛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第235章 狗咬狗 事情过了大半年。 林家两个老的，身体好像恢复。 林宏涛的脚也不痛了，感觉自己又行了。 他们只当在去年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宏涛给叶伯常打电话的时候，舅舅的架子拿得还是很足的，拉长声音说，“我发现你这个娃儿，架子还多大。” “怎么？还要我来请你？” “年夜饭，年夜饭不过来吃。” “你妈都来这么久了，你也不过来看一下。” “干啥？” “你就算要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是不是也该过来把你妈接走？” 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任谁听了都得红温。 可是叶伯常却很平静，“人，是你们接走的。” “你从哪接的，就送回哪里去。” “我是不可能来接的。” 林宏涛显然没想到叶伯常的态度这么强硬。 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叶伯常，你在跟哪个说话？” “你心里还有没有你外公外婆，你就算不是认我们这一家子，你还能不认你妈？” “你赶紧给我过来。” 叶伯常笑问，“过来干啥？” “过来把你和小保姆上床的事跟你爸妈细说细说？” “要你们一家子过年好好热闹热闹？” 林宏涛刚刚拉高的声音，就像突然摁下了静音键。 瞬间不知道该说啥。 叶伯常在电话里笑着说，“你们那一家子不要脸的占便宜是占成习惯了。” “你还真把老子当软柿子呢？” “财钱你各占一半，犯贱？” “林宏涛，我把丑话给你说前面，我不来找你，你就烧香拜佛。” “在我面前耍心眼子，老子让你们一家子鸡犬不留。” “包括我妈！” 林宏涛的脸皮猛抽，叶伯常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狠了？ 等到电话被挂断，林宏涛才强颜欢笑，“好好好，你忙，你忙，哎呀，主要是一家子都想你。” “还说喊你过来吃点汤圆。” “那行，我先挂了。” 林宏涛转头，面朝一大家子扬扬手里的电话，“大过年的都在值班。” “说是不过去来。” “哎……” “人家现在是升官发财了，肯定是看不上我们这些穷戚了。” 林宏涛扔下这些话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看林素兰。 林素兰的脸都皱成一团了，看着有些焦虑。 她的负面情绪很重，但是在药特控制下，又让她发不了脾气。 平常这个时间，她都已经吃了药睡觉。 但是这边的父母又拉着她给她灌了好多的负面情绪。 她的脑子里就像有一个线团，被猫给玩得绞成乱七八糟，看不到焦虑的源头，也找不到解决焦虑的办法。 林老头吧吧吧地抽烟，烟团围绕着他，看起火很大，“升官了，发财了，是不是就该替家里人解决解决问题？” “他升官了发财了，吃午的喝辣的，一点不念家里的好，他也不怕吃啥拉啥。” “我把话给你们说这里放着。” “这种人，他爬得高，摔重凶，没有家里人的帮衬，他以为他走得了好远？” 林宏涛看了看保姆，“没事，反正爸妈的身体也好了。” “保姨这边做完这个月，就不做了。” 保姆拿眼珠子剜了林宏涛一眼，像是能勾人的魂，幽怨又多情。 林宏涛也不想就这么把她赶走。 毕竟跟她在床上滚来滚去，姿势多，花样广。 比起孤身走暗巷找的那些十五二十块的女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关键是，保姆她不会假叫啊，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用身体在说话，把林宏涛的能力凸显得特别明显。 让林宏涛在她的身上，逞了一次又一次的威风。 但现在，设计院那边把保姆的钱给停了。 妈的，不让白嫖，我特么真想报警……林宏涛的怨气大得一批。 这才是他刚才给叶伯常打电话的原因。 但叶伯常不让拿捏，反倒是他的把柄还在叶伯常的手里。 林宏涛只得倒逼家里两个老的出手。 林老太婆看看家里正在做事保姆，手脚麻利，动作勤快，说话又好听。 这段时间，大儿子很孝顺，把小保姆安排到这边来照顾他们。 以前没保姆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 怎么这段时间用习惯了，确实有点舍不得了。 林老太婆看看那个没用的女儿，“你啊，也不晓得怎么教了个这么忤逆不孝的畜牲东西出来。” “给他打电话，保姆的费用本来就可以在单位上报销的。” “又不是让他出钱。” “公家的便宜现在不占，以后等你不在那个位子上，你想占还占不到了呢。”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啧……”林素兰听得再次不耐烦地咂咂舌，她的眼睛都要闭到一起去了。 林老太婆看到女儿那个不中用的样子，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想自己去找叶伯常。 可是又有点怵。 现在的叶伯常很凶，他们这边只要一有动作，叶伯常就会用各种办法搞得他们鸡犬不宁。 那么，要什么啥办法，才能让叶伯常心甘情愿地把家里这点事给办了呢？ 林宏涛看了看林宏文，马上说，“算了算了，时间不早了，二妹都要睡着了。” “这两天就让二妹先住这边嘛。” 林宏文听得当场就要炸了，“大哥，你喊二姐住这边，那我住哪？” 林宏涛笑着说，“你住哪跟我有啥关系。” “上了这么多年的班，你连套房子都没有。” “人是你接出来的。” “要不，你把她送回去。” 这大晚上的，连公交车都没有了，怎么送回去？ 最可恶的就是叶伯常，那个狗杂种，他有车，他自己的亲妈，他都舍不得来接回去。 林宏涛嘿嘿一笑，朝他老爸老妈伸手，“咦？不给你们重孙儿拿红包吗？” 林老太婆回了自己的房间去装了两个红包。 一个给了林宏涛，一个给了哈欠连天的林锋。 林锋接过红包后，一直盯着他爷爷和婆婆的卧室，骨瘦如柴，眼眶泛青的林锋，在拼命地咽着口水…… 此时的叶伯常正在跟李东通电话，“林锋吸的是啥？” 李东说，“粉！他现在是以贩养吸，不过贩的是ytw！” 嗯，那也够了。 第236章 来自新年的祝福 别人的年三十，一家子，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吃各种零食。 要么就是麻将打半夜，赢的笑，输的跳脚。 叶伯常呢的三十夜，赶场，电话打不停，短信直接不想回了。 刚跟李东通完电话，又接了黄昌顺的电话。 叶伯常随后又拉着丁翔这位建筑院的项目部经理说了有十几分钟。 等把所有电话打完，事忙完，再看电视上，再有一两个节目，怕是都要开始倒计时了。 只是，这时，有人敲门。 开门看到是身着大衣，长挽着头发的景姗时，叶伯常都傻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啊？” 景姗也不管叶伯常是不是邀请她进门。 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看了看屋子里堆了半屋子的礼品，“我本来说，给你提些东西过来的。” “可是一想到你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就打空手来的。” “你不会怪我吧？”景姗走到叶伯常的前面，突然一个转身，笑盈盈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说，“你不是把自己送过来了吗？” 景姗说，“是啊，如果不是我恰巧给丁翔打了电话。” “如果不是恰巧你也给丁翔打了电话。” “叶伯常，我怎么会知道你想我了？” 叶伯常看着景姗，否认毫无意义，景姗太聪明了。 景姗看到叶伯常用笑容承认的样子，坦率地说，“叶伯常，我也想你了。” 她吊在叶伯常的脖子上，当叶伯常用力抱住景姗的腰时。 这个拥抱才算是浪漫的，也是完整的。 景姗媚声说，“你家真冷，把你的厚衣服找给我穿行不行？” “早知道你在家空调都不开，我就不穿丝袜过来了。” 铛…… 性感和骚，真的是两回事。 会所那些妹子搔首弄姿的样子叶伯常觉得还好。 就算有些妹子长得很漂亮，但是她们举手投足之间，总还是少了一点点的味道。 景姗哧笑了一声，大概是感受到小叶的震胀，柔声在他耳边说，“家里有啤酒吧，能不能煮一些。” 叶伯常去厨房煮啤酒， 那走路奇奇怪怪姿势，看得景姗在后边哧哧地笑。 叶伯常在前面把啤酒倒进水壶。 景姗就在后边紧紧抱住叶伯常的腰，“丁翔在电话里发脾气。” “说我和你要通电话，直接通就行了。” “现在已经不是当年打电话要先打总机再转分机的年代了。” 叶伯常也觉得有意思，“对了，你父母也在云城，你不陪他们过春节吗？” 景姗说，“陪啊，不过还有很多人都在陪。” “我表妹今年春节也没有回家。” “那边只多出来一个卧室，所以，我就来投奔你了。” 叶伯常说，“你不是住别墅吗？” 景姗说，“大太了，不喜欢。” 两人说话，说着说着味道就变了。 叶伯常笑问，“是……黄昌顺给的地址吧？” 景姗点头说，“是啊，第一次在酒吧碰到你，也是他说的地址。” “只是，他不知道我冲着你来的。” 景姗把叶伯常把他大舅和大舅妈引到病房去搞刘磊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 叶伯常长叹了一口气，景姗听到时便问，“是不是觉得我算计了你？” “算计了什么？我的处级之身？” 鹅鹅鹅……景姗笑起来的时候，下巴尖顶着叶伯常的肩， 景姗说，“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滨海发财吗？” “春节期间要不要去滨海？” “反正那边现在人也少。” 叶伯常说，“暂时去不了。” “主要是我的钱留下来用别的用处，不知道赶不赶得急。” “到时候，时间快到的时候，我通知你，再下手就可以了。” 景姗问，“你缺钱吗？” 叶伯常说，“不缺，但是钱滚钱嘛，周转不过来，就要做取舍。” 景姗说，“什么项目，说来听听。” 南边那块地的情况叶伯常提了一嘴，具体在哪里，叶伯常没说。 主要是这块地在谭品超的面前见了光，万一中间被谁截了糊。 老谭介不介意是他的事。 在操作这一块上边，叶伯常还是得小心谨慎一点好。 景姗问，“你还差多少呢？” 叶伯常说，“我这边有一百万，老袁那边一百五，可能差六十多吧！” 景姗想了想说，“我给你，等上班吧！” 叶伯常看着景姗，“你钱很多？” 景姗说，“一两百个还是拿得出来的。” “再多的，我也不帮不了你。” “要做风险评估，给你拿六十万，是做好你不用还给我的准备的。” 叶伯常点点头，“要还的，就按过桥的江湖规矩吧，七个点，再给五个点的利润。” 景姗没有回答，她只是嗅了一口煮啤酒的香味，“可以喝了吗？” 叶伯常把煮开的啤酒就装在水壶里，拿了两个杯子，一人倒了一杯。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啤酒用来煮，还加红枣枸杞冰糖。 甜是甜，好喝谈不上，但是喝完头是真的痛。 电视上开始到计时，到零点时，景姗端着酒杯说，“叶伯常，新年好。” 叶伯常说，“我好，你也好！” 景姗抿了一下嘴，“你应该再加一把枸杞的。” 景姗的话比天上的烟花和楼下鞭炮还炸烈…… 叶伯常，刚要笑的时候…… 薛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叶伯常，你没去楼下放鞭炮吗？” 叶伯常说，“刚才在跟老袁谈工作上的事。” 薛露说，“早知道你大过年的还谈工作，我就该留下来陪陪你的。” “带你去放火炮。” “这边好热闹啊……” “我们在海滩边看烟花秀。” “海滩上好多人。” “他们一会还要倒计时，肯定还要相互拥抱，还要亲嘴。” “叶伯常，要是你在，就好了。” “我也想抱你，想亲亲你。（哎呀，你怎么一点不都害臊……）” 旁边那道嫌弃薛露的声音，应该是她妈。 叶伯常说，“薛露，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去吃皮皮虾？” 薛露突然就笑了，“叶伯常，我也想你了！” 第237章 得寸进尺 什么叫我也想你了？ 为什么要用也？ 叶伯常又没说想她了。 景姗比较好奇，“为什么，你要特地说让她回来吃皮皮虾呢？” 叶伯常把那次薛露给他剥皮皮虾的事情告诉景姗。 景姗点点头，“懂了，你要替她剥皮皮虾，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想她了。” 景姗撇撇嘴，“想听实话吗？” 叶伯常战术哈啤酒，景姗说，“其实有点吃醋的味道。” “反正，我以后不会跟你一起吃皮皮虾的。” “快说，你们还有什么一起做过什么事，我记一下。” 叶伯常说，“给她买过橙子。” “给她买过一支阿玛尼的唇彩……” 景姗哼了一声，“叶伯常，我的唇彩没了。”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拿你唇彩啊！” 景姗似笑非笑，“我说我唇彩没了。” 叶伯常说，“没了就没了，你跟我说做什么。” 景姗把大衣敞开，翘着腿叹道：“我丝袜也没了。” 铛……叶伯常一脸认真地说，“买，丝袜必须买，黑丝灰丝渔网还是吊带？” “连体长筒腿袜还是开裆？” 鹅鹅鹅……景姗已经笑得不行了，她就知道今天晚上来找叶伯常是没错的。 景姗伏在叶伯常的肩上，脸红扑扑的说，“那天你带她去参加年会……” “我好像猜到，那个用香水的女人就是钟钰。” “如果不是钟钰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你应该不会搞她的。” 叶伯常说，“她去找了薛露。” 景姗猜到是这个原因，“那我去找薛露的话，你是不是也要搞我啊？” 叶伯常看着景姗，“你不找，我也搞啊！” 景姗的身体被煮过的啤酒给暖得滚烫。 在这个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却刚刚好，没有累赘，也没有预热。 很自然地就和叶伯常进入了状态。 喝了煮啤酒的确很上头。 状态来得很快，且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叶伯常第二天一早去上班，叫景姗起床。 景姗却赖在叶伯常的被窝里死活都不愿意睁眼，口齿不清地说，“叶伯常，你是铁打的吗？” “一晚上都没睡，你真的不困吗？” 叶伯常一边收包，一边说，“没办法，我也喜欢小房子。” “以后就习惯了。” 景姗闭着眼睛抿着嘴笑，“我不要习惯，就是不习惯才好。” “叶伯常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家去睡，我再去处班。” 景姗慵懒地在被窝里嗔了一声，“不要。” “你去吧！” “一会我把床单洗了，给你换上，晚上我直接去我爸妈家。” “你……大年初一，你要在家睡一天？”叶伯常也是惊了个呆。 景姗说，“我喜欢你被窝里的味道。” 叶伯常呵了一声，“不都是水的味道吗？” “哎呀！”景姗又嗔了一声。 叶伯常才去了单位。 廖志强大清早在来单位打了一头，就提前走了。 叶伯常在办公室里等来了人给他送了图书馆的钥匙。 叶伯常还好奇呢，“图书馆的钥匙你们是怎么搞到的。” 老袁他小公司的员工说，“我同学留校看图书馆。” “我想到过几天我们就要赶工，他要等开学才回来，我就让他把钥匙留下了。” “叶总，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叶伯常说，“不用了，大过年的，还让你特地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把人送走后，中午也没去食堂，本来打算泡个泡面的。 结果食堂的人端了一盘的水饺，还做了一碟蘸水，“叶总，我还在食堂候你呢！” 叶伯常还怪不好意思的，“你们食堂今天没有休假吗？” “叶总，你放心，单位有人值班，食堂一定开火。” “这饺子是我上午现包的。” “你明天要吃啥，我给你炒两菜。” 叶伯常从抽屉里拿了一条没拆的烟，“太感谢了，这你拿着。” 师傅左右没推得掉，把一条烟收下，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条烟给得有多划算呢？ 叶伯常甚至在饺子里吃到了……硬币。 这个开年，开得有点那么点意思了。 中途，林宏文来了个电话，主要是给叶伯常汇报林素兰在她父母家状态很好。 吃得好，睡得好，让叶伯常不用担心。 叶伯常心说，你们就算把她又搞疯了，也就那么大一回事。 不管她病或不病，四院就在那里一动不动。 下午开车去了交大，叶伯常背着笔记本电脑。 进图书馆的时候，总像在做贼似的。 这所大学的图书馆，你平常想来，连个座都没有。 图书馆早上八点点开门，不到八点，就已经有人排着长队。 他们一手拿馒头，一手拿书本。 到了考研前那两个月，图书馆里人满为患。 关键是，正经考研的也就算了。 那些特么从大一玩到大三，突然抽风来一句，我要考研。 还有人在图书馆里占着位子趴着睡觉。 一个书包占八个位子的小仙女都敢对误坐她占的座位的帅集大声咆哮。 相比之下，大年初一的图书馆，实在是太爽了。 埋头干活的时间过得很快，云城天气不好的时候，四五点就黑得像入夜似的。 叶伯常看时间不早，便拿着工具书去将它们归位，等再回来准备放第二批的时候，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在看他桌上的东西。 这模样，一看就是老师。 叶伯常有点心虚地走到他身边。 他摆摆手，“小伙子，你不用担心，我没看你电脑上的内容。” “我只是看看你在看什么书。” “你是搞……建筑设计的？” 叶伯常点点头，“老师，春节我在加班，要查些资料。” “那个，是我求图书馆的老师把钥匙给我的。” “你可以批评我，放图书馆老师一马。” 中年老师摆摆手，“凿壁偷光都能传为佳话，认真学习和做事的人，为什么要被批评？” “帮我搬几本书回家吧，我就当今天没看到你。” 叶伯常点点头，“好的，不过……老师能不能这星期都当没看见我？” 中年老师：(o_o)那可得多搬几本！ 叶伯常：(o_o) 这一老一小好像都是得寸进尺的人。 第238章 这教授有点地位的 学校里面很大。 好在叶伯常有车。 景文泽上车前还问了一句，“我能不能坐副驾？” 叶伯常把书放后排，“有什么不能坐的？” 景文泽说，“他们不让我坐副驾，都让我坐后排。” 等景文泽坐进副驾后，就感叹，“小日本儿的东西做得是好。” “我们国家什么时候也能做出么好的车？” 叶伯常说，“快了。” 景文泽听到叶伯常的回答，他就很满意。 老师指路，叶伯常很快把车开车校内的教师楼外的路边停画。 景文泽一下车，好多老师模样的人都在跟景文泽打招呼。 “景教授，吃了没？” “景教授，大年初一，还带学生搞课题啊。” “景教授，过年了，也休息休息嘛。” 景文泽在前边走，笑眯眯地说，“等我死了，有的是时间休息。” 一众老师被噎得有点难受。 叶伯常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老教授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叶伯常搬了十几本书，就算爬三楼，也觉得腰酸，“老师，要是没车的话，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把这些书从图书馆一路搬到这边来？” 景文泽回头看看叶伯常，“早说你有车，该再多拿几本的。” 叶伯常赶紧闭嘴，生怕这老头子再让他回去拿一起。 景文泽开门，就见里面有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在说，“这个点，你再不回来，我就该出去找你了。” 景文泽说，“我还能走丢了？” 上了年纪的妇女说，“乌娜都快把厨房拆了。” “你赶紧劝劝，我们今晚都可以不吃饭。” “把昨天晚上剩的年夜饭热热，又是一顿。” 乌贞华正跟景文泽说着话，看到后边有个俊俏的小年轻抱着一大堆的书跟着进门。 “老景，这是……” 景文泽说，“我抓的壮丁。” “小伙子大年初一躲在图书馆里翻资料。” “我本来也说过去拿几本书回来，正好让我逮了，叫他帮我搬几本过来。” 乌贞华捏着拳头就给景文泽来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病。” “大过年的，你让人家搬这么多东西。” “小伙子，快放下，快放下。” 叶伯常其实挺乐意帮景文泽干些体力活的。 别人可能想帮这位老教授干些活，可能都没机会。 看看这屋子里被礼品盒子都快塞满的样子。 叶伯常再想想自己家里的样子和这个一比，都显得捉襟见肘了。 这位老教授一看就是交大里地位比较高的那一类。 在教大认识这么一位教授，等同于结交了一个人脉圈子。 当然，就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经营而已。 叶伯常赶紧说，“老师，没关系，你看你需要什么书，给我写个书单，明天后天我在图书馆的时候，晚上顺道给你带过来。” “你就不用再特地跑一趟了。” “好好好！”景文泽满心欢喜去搞书单。 乌贞华不好意思，赶紧给叶伯常泡茶。 厨房间出来一个个子高挑的卷发姑娘。 身高都快赶上叶伯常了。 她举着双手，比投降的姿势要矮上一些，手心沾着面，脸上也是面粉，“姑父，你们可能要多等一下，那个面粉好像过期了。” “我擀不出来面皮。” “反正中午吃得多，晚上晚点吃。” 乌贞华叹了一口气，“我求求你了，我和你姑父不吃这一顿，不会死。” “这个饺子是不是非吃不可吗？” 乌贞华把手里的茶水递给叶伯常，“小……对了，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伯常……” “小叶，喝茶！”乌贞华把茶水递给叶伯常，便去了厨房，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饺子皮是这么擀出来的？” 叶伯常看看茶水上面漂满的沫子和茶叶，摸摸水温，再抿一口……唔……温水怎么泡茶？ 放下茶水，叶伯常又进了厨房，看到那所谓要晚一点才能吃的饺子。 连个影子都没有，要吃的话，怕是得等到明天早上哟。 面是稀的，饺子馅儿的肉比棒棒娃的牛肉粒还大，这要是包进去了，都成什么东西了。 叶伯常换了换袖子，把手表给取了下来，“老师，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来帮忙吧！” “小叶啊……不会太麻烦吧？”乌贞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家里有面条，随便吃吃就好了。” 乌娜一副要把责任扛上肩的样子，“怎么能随便吃呢？”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 “姑姑，你出去休息，出去休息，马上就好。” 乌贞华被她的侄女给推到客厅。 等她一转头，看到叶伯常已经在往盆子里边加面粉边和面，于是说，“同学，你是要考我姑父的研究生是吧！” “没问题，今天你帮我打下手，包考上的。” 叶伯常瞅了乌娜一眼。 她还很天真地冲叶伯常笑，看着有点帽傻气的味道。 乌娜指着盆子里说，“看我做什么，你快揉快揉啊……” 叶伯常和出来的面团子硬是比刚才大两倍，光滑，紧致，有弹性，还不粘手。 再把肉重新倒在菜板上，拿出两把刀来剁，剁出有颗粒感的肉馅儿才重新装进盆子里。 “调味没？”叶伯常怕乌娜刚才已经放过盐了，于是问了一句。 乌娜睁着双大眼，萌萌哒问，“调什么味？” 叶伯常这才烧了些开水。 趁着泡生姜水的功夫，把开水壳拿过来掺满，“开水壶不保温了，换一个吧？” 乌娜嘘了一声，“我姑姑恋物癖，什么老的旧的东西都啥不得扔。” “换个新水壶，她怕你把旧的也扔掉。” 还有这种说法吗？ 于是叶伯常不再敢多嘴，那毕竟是人家的生活方式。 家里正好有个铁皮罐头盒子，不用擀饺子皮了，用它当模具，效率高了不少。 关键是，叶伯常有点强迫症。 做事要做到接近完美。 饺子皮不好看，他都下不去手的…… 手擀的饺子皮，形状不规则，包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看到叶伯常这么轻松把馅儿和皮儿都搞定的时候，她激动地包了一个丑不拉叽的饺子出来，确实有点没眼看。 景姗开门回家来，老爸在写什么东西。 老妈戴着老花镜坐在一堆书的中间翻看。 景姗上前抱抱老爸，再抱抱老妈。景姗看了看厨房那边，“我不回来，乌娜这个臭丫头能把你们饿死。” （感谢用户送的角色召唤，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收假咯，返程注意安全，再次祝大家开年大吉，财运亨通！） 第239章 暖暖手 景姗看到那一堆的书，明明昨天家里都没有。 于是问妈妈，“不会是我爸搬回来的吧？” 乌贞华说，“本来是他要去的。” “在图书馆碰到个学生。” “大过年的不回家，在图书馆里泡着。” “他抓了人壮丁，让人家把书给搬回来的。” 景姗白了老爸一眼，“人家大过年都不待家里，够可怜的，你还压榨人家，这不是给人家的生活雪上加霜吗？” 景姗走到景文泽的身边，看他还在写书单，“爸，你写这个做什么？” 景文泽说，“让那小伙子，明天后天照这书单给我搬回来。” 嚯……景姗惊讶地说，“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得进去。” “等几天，让你的学生给你搬行不行？” 景文泽说，“趁过年，没人，抓紧把这些书都翻一下。” “开学前，再还回去，不能耽误了学生们用书。” 景姗叹口气，扭头朝厨房里喊，“怎么家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乌娜，你是准备把你姑姑和姑父给饿死在家里是不是？” 她要往厨房里走，却被乌娜抢先出来把她给推回去，“你别看别看，马上……马上就开饭，等一下，就让你看看乌大厨的功力。” 哎……景姗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兴趣地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个臭丫头在厨房里搞什么黑暗料理。 家里的东西处处都是坑，不是过期的，就是长虫子的。 再来个动不动就要做实验的表妹，景姗觉得这个家里，住的全都是科学怪人。 不过出奇的是，大家的感情都很好。 景姗偶尔想到这些情况的时候，还会偷偷地笑一下。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乌娜能鼓捣出个什么鬼东西。 她晃眼看到桌上摆了一块表，于是走到跟前去看了一眼，好奇地把表拿在手里，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突然，连心跳都开始加速了。 锅里的水开了。 叶伯常包的第一批二十个饺子下了锅了。 乌娜在叶伯常的身后露出个脑袋问，“水开下饺子吗？” “为啥又要加凉水？” “水开了，水开了，你怎么又加凉水。” “饺子变成什么样子才熟呢？” 叶伯常平静地看看锅里，再看着手里夹了馅儿的皮儿，左右手合成一荷包的模子，轻轻拿捏一下，手里的饺子就像怀了孩子的大肚婆。 第一盘饺子出了锅，叶伯常装了盘，“你们先去吃。” 乌娜问，“那你呢？” 叶伯常说，“饺子趁热。” “我把剩下这些全包了。” 叶伯常还趁这会功夫，做了个蘸水。 乌娜端着一大盘，去了客厅，“快来快来，偿偿我刚包的。” “你们要是谁还敢说我不会做饭，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景姗的手里拿着表，看着盘子里那和北方手工水饺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饺子，笑得很温和，眼神中是欢喜，似期待…… 总觉得有的缘份就是那么奇妙，出现得又及时又关键。 “姑姑，姑父，你们先吃，我再包一些。” 其实乌娜早就已经流口水了，她现在坐下来吃，饺子算谁包的。 还得去厨房里混一会会。 现在的乌娜要么就是泉水指挥官。 要么就是骑在叶伯常头上的瑶妹（废物瑶）的样子。 嘴比谁都溜，手上是一个有效操作都没有。 不过叶伯常也只是笑着把所有的饺子全都包了。 问问乌娜吃饭的人数，再把多余的冻在冰箱里。 一会冻硬了，再装袋子封口冻在冷藏室。 “你先出去吃吧！” “最后一盘，我端出来就行。” 乌娜一蹦一跳地往外跑，还不忘朝厨房里喊，“反正我都包好的，你把最后一盘捞出锅就行。” “我们不等你咯。” 乌娜要往景姗旁边的空位坐。 景姗拿下巴指指父母中间的位置，“大功臣坐他们中间去，接受他们的表扬。” 看到表姐似笑非笑，好像在质疑她。 乌娜说，“姐，我是不是把饺子包出来了？” “我看你们还敢说我不会做饭。” “姑姑，姑父，你们就说，好不好吃？” 景文泽已经不动筷子了。 乌娜皱眉疑声，“不好吃吗？” 乌贞华说，“第一盘基本都是你姑父吃掉的。” “吃第一个的时候，他还小口小口地。” “第二个就把整个往嘴里塞，烫到嘴了又吐回碗里去。” “我就没见过这么大一把岁数，吃饭还这么不讲究。” 景姗有点绷不住想笑。 不过老爸是年纪大了，不像年轻的时候脸皮薄，被老妈说两句，就会脸红。 现在就是一副任说任骂的样子。 乌娜赶紧说，“看，我包的饺子好吃吧？”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尝了半个。 说真的，跟外面的饺子也没什么区别。 普普通通嘛，沾一个蘸水，档次都上来了。 这才是饺子该有的味道。 乌娜一副对自己手艺很满意的样子。 只是景姗还在咬筷子。 乌娜看看表姐，“你不吃，在等什么？” “姐，你那是傲慢与偏见。” “大家都说好吃，你偏不相信，你快尝尝我的手艺。” 她正说着话。 叶伯常从景姗的后边走过来，把最后一盘饺子放在桌子上。 景姗没有抬头。 叶伯常只是在放饺子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脸。 两人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 乌贞华跟叶伯常招招手，“小叶，快坐下吃。” “我们都没等你。” “你这又是搬书，又是和面，又是包饺子的……” “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快坐快坐。” 乌娜有意见，“明明就是……” 乌贞华说，“好了，我们乌家就没有一个会做饭的。” “你省省吧，这个魔咒在你这里也不可能打破。” 乌娜撇撇嘴，只得朝叶伯常喊，“小叶，你来说，我是不是也帮忙了。” 叶伯常点头，“帮了。” 乌娜顿时昂起了下巴，骄傲地炫耀，再看着景姗，“姐，你为什么不吃？” 景姗说，“等等，我先暖暖手。” 景姗躬着背，双手藏在桌子下边，右手牵着叶伯常的左手，左手捂着叶伯常的手背。 第240章 表妹，你学会了吗 饭后，叶伯常在客厅喝喝茶，有点客人的味道。 景姗拉着乌娜去洗碗。 乌娜说，“我都做了这么多事，你还让我洗。” 景姗把她摁到洗碗槽边上，“老老实实地洗。” “你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我们还不清楚？” “今天没把厨房给炸了，算你把灶神供得高。” “什么灶神？”乌娜回头朝外面的客厅看，虽然看不到叶伯常的人，但是却诡异地笑了一下。 “姐，那个小叶还挺有意思的。” “不紧不慢，不温不火。” “他做事，看起来很慢，但是效率好像很高啊！” 确实，景姗是认可乌娜这一点的，叶伯常做起来就是很慢，但总是能很快地让景姗达到目的。 对了，景姗说的是练车的时候，他总是不紧不慢地打方向盘，他的头左边摆一下，右边摆一下，就这么把车倒进了车库…… “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乌娜见景姗没反应，拿肩撞了撞她，“姐，你说他有没有女朋友？” 景姗挑了乌娜一眼，“怎么，你喜欢他？” “没有……”乌娜跳脚大叫，“怎么可能喜欢？” “你烦死了！” “他是长得挺帅的。” “人看着也不错。” “说话轻声细语。” “他的手也长得很好看。” “我虽然是手控，但是也在他的身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我总不能只看他的外表吧？” 景姗把水关了，甩甩手上的不，在表妹的身上把水擦干，“对的，你不能只看他的外表，还要看你的外表。” “我……”乌娜本来想大声喊的，随即压低声音，指尖在脸盘子上勾勒，顺势而下，绕胸画弧，轻抚细腰，再滑臀而下，“我这漂亮，身材又好，又是重点高校毕业生……” “我哪里不好啦？” 景姗说，“你不会做饭。” “我……”乌娜有点语塞，不过马上撇嘴，“那有什么关系，他会嘛！” 景姗笑盈盈地看着表妹，“喜欢人家就跟人家说啊，你怕什么……” 乌娜摆摆手，“姐，你不懂。” “刚见一面，就跟他说我喜欢他，他会骄傲的。” “一见钟情……这种事……我总得不靠谱……” 景姗摇头叹了一口气，“你要是再等下去，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乌娜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大年初一送上门来的，难道不是缘分？ 厨房里收拾干净。 景姗和乌娜一同出去的时候。 叶伯常便差不多该起身告辞。 对了，他手里还拿着景文泽给他的书单。 叶伯常说，“老师，我明天下午帮你把这些书都给搬过来。” 景文泽问，“明晚想吃什么？” 叶伯常想想，“不用了。” 景文泽说，“我们反正都要吃饭的，你明天过来，看喜欢吃什么，就带点过来。” “我和乌老师巴着你吃点。” 叶伯常：我…… 好嘛，叶伯常本来还说想方设法地在学术圈子里认识几位大拿。 根本就没让叶伯常费任何的心思，人家就送上门来了。 只不过，这结果，总是叫人哭笑不得。 景姗差点没被笑死，她忍了忍，“爸，妈，那我也走了。” 乌娜急忙说，“姐，我送你下去。” 景姗瞥了乌娜一眼，你是送我？呵呵，我都不稀得说你。 乌娜好像有什么小心思被看穿的时候，赶紧揽着姐姐的臂弯，“走嘛走嘛，我送你下楼。” 叶伯常下了楼从教师家属院往围墙外边走。 乌娜贴在景姗的肩看着叶伯常的背景，不是在磨牙，就是在啃嘴皮上的死皮。 像在憋什么似的。 景姗说，“喜欢就去啊，怕什么？” 乌娜说，“姐，要讲战略战术，哪有这么直接的。” “会把人吓跑的。” 景姗把手从乌娜的手里抽出来，“哪有那么复杂？” “你看着！” “不是不是……姐，你要干什么？”乌娜都要急死了。 “叶伯常！”景姗喊了一声，当叶伯常回头的时候，乌娜就愣在六七米开外的位子。 她看着表姐大大方方地走到叶伯常的对面。 本来还想阻止她，不让她说那些可能是表白的话。 这要是一开口，叶伯常直接拒绝了怎么办？ 乌娜还想转身跑上楼的，那画面太美，她没眼往下看。 可就是这么尴尬，紧张，刺激的画面，又叫她矛盾万分地杵在原地，满乃子就是一句： 万一他也喜欢我呢？ 可是，表姐和叶伯常的站位好奇怪啊！ 他们面对着面，表姐略微仰头，叶伯常一脸认真。 表姐说，“叶伯常，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叶伯常点点头，“好啊！” 景姗吊着叶伯常的脖子，一口怼了上去，两人头位十字交换…… (o_o)乌娜在不远的地方看懵，这…… 这尼玛什么操作？ 不是…… 喂…… 表姐，你不是替我跟叶伯常说我喜欢他吗？ 为什么你先上了？ 不是，都没表白，你们也不认识，就见了一面，你们就这么亲。 你们……你们不要脸，我真的要报警啦。 乌娜的内当中已是那个抓狂的女人，双手捏着拳头挤着脸庞，二字钳羊马步，左右跺脚，气包败坏地哇哇乱叫。 景姗亲完了叶伯常，还扭头认真地看着表妹，“勇敢者先品尝帅哥的嘴唇！” “表妹，你学会了吗？” 不好玩，我回家了……乌娜扭头就上楼去了。 这个世界好陌生，刚见面的男女就可以抱在一起，亲得昏天黑地，没有道德伦理…… 叶伯常看看乌娜气乎乎上楼的背影，“我们是不是把你表妹的世界观给干碎了。” “她说她喜欢你，我让她先上，她又不敢，那只有我上咯！”景姗露出了一个拉丝的笑，“伯常，我们回家好不好？” “你被窝里的味道很好闻。” 叶伯常说，“我被窝里的不是一股子海水味吗？” 鹅鹅鹅……景姗笑着锤了叶伯常一下子。 叶伯常很认真地说，“今晚就不回我家了，我的床单就那么一条换洗的，到时候就只剩棉絮了。” 乌娜呢，前半夜在反复琢磨，见一面真的就可以亲亲？ 后半夜在反复练习，“叶伯常，亲一个？” 咦～～～他们怎么就亲得下去的？ 第241章 新赛季 深夜，景姗把床上垫的浴巾收起来扔进了洗衣机。 当她重新躺回去的时候，叶伯常问，“你不重新再换一张过来吗？” 景姗咯咯笑了一阵，“你明天不是还要值班吗？” “我是怕你下不了床。” 那倒也不至于……叶伯常嘀咕了一句。 景姗说，“其实是这两天有点胸痛，主要是胀得很。” “你有没有觉得我长胖了？” 叶伯常倒没觉得长胖了，“可能是长得该长的地方了。” “你这就叫乐极升杯。” “悲从何来？”景姗不解地问了一句。 叶伯常比了个c，景姗秒懂，在他怀里笑了一阵，比较好奇，“你怎么就去图书馆，把我爸碰到了？” 叶伯常说，“去年下半年的时候，老谭扔了个项目给我，让帮着搞。” “我弄出来了，他们拿去跟甲方一合计，很合他们胃口。” “这不是趁年春节值班的时候，能做就做一点。” “老袁的员工跟交大的图书管理员是朋友，留了钥匙。” “我当时差点没被你爸吓死。” 景姗说，“老头子也留了钥匙。” “最喜欢放假的时候去图书馆。”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习惯。” 叶伯常想到景文泽和乌贞华和谐的样子有些羡慕，“你爸妈感情真好。” 景姗看了看叶伯常的脸，笑着说，“他们都属于智商奇高，反应奇怪的那一类人。” “年轻的时候，都说他们不够细腻，后来结了婚才发现，生活当中的许多小矛盾，靠的就是反应慢半拍来化解。” “时间长了，就发现他们特别的合拍。” “这种性格也招人喜欢。” “一辈子不争不抢，带了那么多学生出来。” “逢年过节就往家里塞东西。” 叶伯常看到了，倒是好奇，“你爸妈也不缺钱不缺东西的，一个开水瓶都舍不得换？” “我妈恋物癖，没办法，过期食品都舍不得丢。” “而且还非得给我爸吃快过期的食品。” “有时候，甚至是过期的，她也不吭声，反正都给我爸吃了。” “有时候我会趁他们不在家，回去给她扔掉一批。” “对了，昨天，你是不是喝我妈泡的茶了……” 叶伯常的瞳孔猛地一缩，“过期了？” 景姗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们家的东西，你能不吃最好不吃。” “你以为我爸为啥今天要让你明天带点吃的过去。” 景姗说着说着直乐，“他也怕被我妈给毒死。” 景姗的话虽然说得狠，但是从她的表情和笑容里，也能感受到他们一家子的幸福和美。 景姗的婚姻不幸福，似乎也不影响她在那个家里能得到温暖。 相比之下，叶伯常那是真的生活在地狱之中了。 “乌娜是怎么回事？”叶伯常多嘴问了一句。 景姗说，“我舅舅的女儿。” “大学还是我妈给选的。” “我爸和妈他们两边的亲戚家的小孩上大学，选专业，一般都是我爸妈拿主意。” 叶伯常听到这里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看得出来，你和他们的关系都很好，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样子。” 景姗问，“你不是？” 叶伯常呵了一声，“手心手背都是屎！” 景姗本来觉得挺好笑的，可是想想叶伯常的处境，突然又觉得没那么好笑了。 她搂着叶伯常的腰，蹭蹭他的胸膛，“现在不一样了。” “我不是肉？” 叶伯常觉得景姗说得有道理。 只是景姗又补了一句，“不是还有孽露吗？” “所以，手心手背也是肉。” 这种情况下，叶伯常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毕竟他又不是什么渣男，也不知道该怎么脚踩几条船。 大年初二，叶伯常正常值班。 上午提前跟食堂里要了些肉和菜。 下午依旧去图书馆，翻资料，干活。 景文泽下午的时候也来，就在叶伯常的对面坐着翻翻书，记记笔记。 叶伯常发现景文泽看书奇快。 从头到尾过一遍，再从头细看的样子…… 总之，有的人生来就是天赋异禀的样子，惹不起。 帮景文泽把书搬回去的时候，景姗都已经回家了。 景姗的态度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只是偶尔在偷看叶伯常的时候，会眼神拔丝。 乌娜呢？彻底不搭理叶伯常的样子。 她不搭理叶伯常，是觉得表姐都和叶伯常亲上了，就该保持距离。 可是，表姐不搭理叶伯常是什么意思？ 玩完了就算了？ 他们这些进入社会的人真随便，不像我们这些快要毕业的大学生，还这么单纯，表姐这个坏女人，哼！ 总之，叶伯常和景姗之间的关系，暂时是没让景文泽和乌贞华知道。 景姗偷偷跟叶伯常讲，“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有没有早恋过？” 叶伯常摇头，“我哪有资格早恋？” 景姗说，“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喜欢过哪个男生。” “但是现在跟你在一起，就有点读书时谈恋爱，怕被老师抓住的感觉。” 叶伯常就拿着景姗的碗底说，“这叫偷感很重。” 景姗以前没这种感觉的，总觉得是叶伯常应该是把她的未知区域给开发出来了。 谭品超是年初二晚上到的。 这期间，他没有联系任何人。 叶伯常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然而这个消息却是薛露告诉他的。 叶伯常仔细一想，薛露在三亚过冬。 翟佳语也带着官官去了。 这个消息不用说也知道是翟佳语通过薛露告诉叶伯常的。 但是传达的意思并非只是谭品超回来了那么简单。 这当中还有个意思，谭品超回来了，他的位置稳了。 也是在告诉叶伯常，可以提前准备的意思。 事实上，叶伯常已经提前准备过了。 不管是那块地也好，还是即将申请的项目研发的经费，叶伯常都提前把老谭拉了进来。 年初七，正式上班，看上去风平浪静的设计院，上下都在传几件事。 一件确定的：谭品超代理设计院院长一职。 一件震惊的：付阳的内部问题已经调查清楚，正式移交执法部门调查。 一件传言：刘磊在被审讯过程当中，身体突发不适，送医抢救无效，死亡。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看向第二项目部。 这里，有一个最大的赢家：叶伯常。 正月初七早上的一场绵绵细雨，让第一个工作日有了兵荒马乱的味道。 上班的人都像是从战场上溃败的逃兵。 廖志强捧着一杯热杯，像是在看着棋盘，准备落子。 谭品超不动如山，等人朝拜！ 叶伯常看了看窗外的细雨，它没有冲散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反倒是让战鼓金戈的味道更加的浓郁！ 设计院s2赛季正式开打了呀！ （收假了，大家都还好吗？新赛季开始了，初大家嘎嘎上分，都是各自领域的王者！） 第242章 新年的第一次对线 第二项目部的经理确定为叶伯常，几乎是明牌。 可是廖志强却在背着手，像是个下棋的，特么棋子不受控制，那怎么能行呢？ 叶伯常的办公室门口晃悠的人多起来了。 他们总是能盼着跟叶伯常偶遇一波。 叶伯常就会邀请他们进办公室，听听他们的思想汇报。 一来二去，叶伯常加深了对下属的了解。 下属感受到了叶伯常的关怀。 部门增强了凝聚力，工作更好开展了。 可是叶伯常进了办公室就把门给关了。 没有出去偶遇谁。 上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叶伯常现在开门迎客？ 这特么的跟半场开香槟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先是接到了康养中心的电话，周姐在电话里问，“小叶，你妈妈还来康养中心吗？” 叶伯常说，“暂时不清楚。” 周姐说，“那你什么时候要把妈妈送来，就直接送来就行了，总之我们每天都是安排人在打扫卫生的，伙食也是准备好的。”（钱可是不会退的！） 叶伯常说，“谢谢周姐，新年快乐。” “好的好的，也祝你和你妈妈新年快乐，嗯嗯嗯，好好好……” 林素兰那边的问题先让林家自我消化一下。 这一家子的粪坑爆炸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叶伯常正盘算的时候，收到景姗的短信。 景姗：我给你准备了一百个。 叶伯常：多了。 景姗：不多，坐地起价的人我见多了，你多准备一些，一口气把他摁死，不要给他还价的机会。 叶伯常没再回景姗消息。 她跟这个圈子里，了解的东西比叶伯常还要透彻许多。 资金到位，叶伯常就该干自己的事，联系老袁问，“人呢？” 老袁说，“你门口群游神，我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吧？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单独给你跪一个！” “卧草……”叶伯常笑骂一句，“通知品冠和宁峰，把你公司的人都带上。” “我们要去北都，实地看看，该干活了。” 老袁也是很惊讶，“今天不是加冕吗？” 叶伯常说，“新王是六老谭，人家都没有加冕。” “我哪有资格。” “这两天我就不在第二项目部待着了。” “办我们自己的事要紧。” 老袁说，“好好好，我提前跟银行联系过了。” “一百五十个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用上。” 叶伯常说，“多余的，你不用管，我这边也准备好了。” 老袁去安排人手，准备出去干活。 叶伯常推开门出去，好几个口都是第二项目部的老人。 “你们有事？” “我现在去找院长，我们单独找时间坐坐，先回去吧……” 叶伯常给他们依次散支烟，还不忘说声“新年快乐。” 他们深深地感受到了叶伯常的关怀，这声新年快乐实在是太厚重，太温暖了。 叶伯常去院里，到了院长办，“书记来过了？” 院长助理摇头，“没有啊？” 叶伯常又问，“院长不在？” 助理说，“在的。” 叶伯常心说，看来谁上去，结果都大差不差，新的博弈已经开始。 “麻烦一下，我想跟院长请个假。” 助理起身去了院长的办公室，很快便请叶伯常进去。 “伯常，坐，我手边有几份文件，马上就好。” 叶伯长前脚刚坐下，谭品超还不忘嘱咐助理给叶伯常泡茶。 叶伯常连说，“不用，我请个假，马上就走，真不用麻烦。” 助理都有点懵，你小子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先前，叶伯常跟助理说他要请假。 助理只当是叶伯常找理由见谭品超。 这无所谓。 等你见到院长了，泡杯茶跟院长好好聊聊，这特么是你的先手，你的荣誉。 冷灶烧成了热灶，你家祖坟冒了青烟。 你倒好，不光往热灶上浇凉水，把你家祖坟的青烟也拿水给浇透了。 你怕不是个傻逼吧？助理的表情已经清晰无比地把心理活动给展示了出来。 他出去的时候，反正看到谭品超要炸了。 谭品超没开会，没去找廖志强。 廖志强也没来找谭品超。 关键的时候，看谁先绷不住。 现在正是较劲的时候。 叶伯常上来就拆谭品超的台？ 谭品超果然放下手边的事，说了一句，“请假跟人力资源那边请，不用来我这里。” 叶伯常说，“我是要去北都实地勘测。” “院长交待的项目，开年就要投标了。” “我去实地看看，心里更踏实一些。” “春节期间，我一直在交大的图书馆，把招标书里的设计细节抠了一下。” “去实地看过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到时再给院长过目。” 谭品超的态度马上一转，“你春节没休息？” 叶伯常说，“也休息的，睡觉就是休息嘛！” 谭品超给叶伯常散了支烟，探探手，“来，我们这边坐。” 两人去了会客沙发，边抽边聊。 谭品超说，“你把自己绷这么紧做什么？” 叶伯常说，“没父母帮，没亲戚靠，赶上了好时候进了好单位。” “不夹紧了屁股干活，总不能指望天上掉馅饼。” “踏踏实实地干活，认认真真地搞钱，才让我心里有那么一点安全感。” “谢谢院长给我机会。” “有活干就行了，经理，我就不当了。” 谭品超不解地看着叶伯常，大小眼的表情大概在想：点我？ 叶伯常不敢留白，直言，“大年三十值班的时候，书记、我、黄经理都在，人力资源曾总说要给我安排一个助理，说是一个经理，总是自己单干，让别的部门看笑话。”（你不在，他们就开始瓜分战果了） “院长，我资历还浅，还要跟着院长多学习学习。”（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这个年纪，能到这个位置，我很知足。” “院长能给我机会锻炼，我当然感激，能顶上的我一定顶上。”（你让我当我肯定当，别人不行） “但是人嘛，还是要饮水思源的。”（对我有恩的是你，与别人无关） 你以为我来请假？我干的是你交代的活，这叫出公差跑工地。 你以为我在你上任第一天就拆你的台？不对，我依旧是当初烧冷灶的那个我。 叶伯常算是把谭品超和廖志强之间的那把火给点着了。 最骚的是，谭品超真的给曾临风打了个电话，“临风，叶伯常的助理……” 第243章 你是要我的命吗 曾临风都兴奋坏了。 “院长，是的是的，这事，书记和我都记着的。” “已经给安排好了。” “这两天一定给叶经理那边安排好。” 谭品超都不等曾临风把话说完，就给他把电话给挂球了。 好好好！ 上中下三路加打野，老子第一主c。 结算画面一出来，谁都知道mvp是我谭品超。 你们特么的私下里却把老子当成是来蹭车的老板。 人在京城，你们在云城就敢这么瓜分成果了？ 真当我是死的？ 谭品超安静地办工，心中是怒火难平。 叶伯常把老袁他们带去了北都。 音乐学院的那块地，让他们都实地看看。 趁这会功夫，叶伯常跟老袁凑一起，偷闲抽烟。 老袁擤了一把鼻涕，把纸一扔，抱着双臂，缩着脖子，“年都没过完，不在办公室里吹热风。” “非跑工地冻成狗。” “你是经理，我也要说你，不会享福？” “享个锤子的福！”叶伯常骂了一句，把年三十那天的事跟老袁一说。 老袁都看出来廖志强要搞事。 老袁说，“这经理不当就不当。” “我特么手里的项目多到忙不过来。” “好好挣钱不爽吗？” 老袁又看了看叶伯常，“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替他们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他们想挣你脖子，我肯定忍不了。” 老袁就是因为忍不了，所以早早的就把心思放在了自己的公司。 他该算是设计院第一批经济自由那几个人之一。 叶伯常说，“我也不是吃素的。” 老袁听完叶伯常的操作，也是满脸不可思议，“老谭和老廖这么快就开始了？” 叶伯常说，“书记觉得是他运筹帷幄。” “老谭觉得他手眼通天！” “付阳在时，他们可以抱团。” “付阳一倒，新赛季就开始了。” “其实老谭也挺难的。” “老付走得急，他又没来得及完成布局。” “人事和财务都不是他的人。” “书记大概趁着春节把他们都收拢到一起了吧？” 老袁看着陌生的叶伯常，“我感觉我在你面前像个小学生。” 叶伯常也解释不了，他两辈子的经验用来跟老袁这个一心只想搞钱的有什么几把炫耀的资格呢？ 老袁说，“那不争一下？” 叶伯常说，“不但不能争，还要退。” 不争，便是最大的争！ 很难跟老袁解释，叶伯常的经理之位实际上已经稳了，并且，不再受廖志强的掌控。 想在我身边安插人手？也是没睡醒。 只是叶伯常现在也头疼，助理的位子也不能空着，用谁才合适，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老袁从来都看不懂这些窝里的斗的东西，他只想快乐地挣钱找女人。 看看面这一片大得吓人的大学选址，“学校摆在这里，旁边不远的西油院的理工男们怕是要兴奋死。” 叶伯常哼了一声，“跟他们有个锤子的关系。” “拿得下也未必守得住。” 都是工程人，谁不知工程的苦哟！ 老袁反问叶伯常，“那你还跟人薛露绞得火热。” 叶伯常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绞的我。” 尼玛……老袁恨得牙痒。 叶伯常让老袁招呼着杨品冠他们几个该走了。 本来以为回云城吃饭的，可是叶伯常却把他们带到了北都的一个小镇。 云城周边的镇，都不小。 北都这边个镇也确实不小，这两年，在这个镇上建的家具厂少说也有上百家了。 等同于是一个产业集群。 不光有家具，还有洁具。 本地人有点手艺的，都能找到工资不低的活干。 至少不用去外地打工。 云城的几大家具城装饰城的货，有一部分就是从这个镇拉出去的。 老袁他们几个当然不会以为叶伯常是带他们带买家具的。 有一家烧鸡馆子。 公鸡都是附近农家养的，七八斤一只只的关笼子里点杀。 用干笋子加竽头烧一锅。 吃的就是柴火味和地道的农家味。 叶伯常出去逛了一圈，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军屯锅盔，一人再来十个淋了酱汁的春卷。 这两样东西，便是这个小镇的灵魂所在。 后来有人说这个镇的米粉好吃。 不是米粉好吃，而是那个米粉店里出了一个男歌星。 让他父母的米粉店生意火爆了很多年。 但是在叶伯常的心里，真正能封神的，只有锅盔和春卷。 老袁他们几个吃完了，还要去打包。 “叶总，这么好吃的春卷，你现在才带我们来？”老袁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应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春卷了。” 叶伯常说，“以前学校门口背背篓的娘娘自己拌的菜，包的春卷，浇上她家独有的甜醋……” “那应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春卷。” 老袁问，“现在没卖了？” 叶伯常说，“在啊！” 老袁更不解了，“那为啥不去吃？” 叶伯常顿了顿，心说，欲买桂花同载酒…… 叶伯常也打包了两份春卷。 一份给刚从三亚回来的薛露。 薛露看到春卷的时候，就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叶伯常，你是不是总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还是你能进入我的梦里？” “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吃春卷，是不是被你看到了？” 叶伯常哼了一声，心说，我要是能进你的梦里，恐怕就不是只看看你在吃什么了。 叶伯常还要急着去下一家，薛露不想放叶伯常走，“要走也可以，有条件。” 说着，薛露就把嘴巴撅了起来，“亲吻我满是春卷味的嘴……” 那有啥不能亲的，叶伯常也吃了一个春卷，用嘴把春卷塞进了她的嘴里。 新的琴房老板进门来说，“你们注意卫生。” 叶伯常急忙擦擦嘴，“对不起，我们下次把嘴擦干净在亲。” 老板急眼大叫，“我是让你们注意琴的卫生……” 哦哦哦，叶伯常和薛露满脸尴尬…… 随后，叶伯常再去景姗那边去送了一份。 景姗跟薛露不一样。 薛露看到春卷就吃，像只根本停不下来的馋狗。 而景姗看看叶伯常送来的春卷，突然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眼巴巴地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问，“伯常，你是……要我的命吗？” 呵呵呵呵……叶伯常好久没有笑得这么高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景姗的这句话，戳中了她的笑点。 景姗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我也送一份礼物给你吧！” 第244章 你为什么不早说 景姗的意思是叶伯常现在就算索她的命，她可能都会给。 并且不会恨他。 景姗和叶伯常去了一趟银行，给他转了一百万。 大客户，提前给支行那边打个电话，通行都是经理一级亲自服务。 叶伯常说，“一份春卷值四十万？” 景姗摇头，“对我来说，那是无价的。” “别人可能看中金银首饰，大房子，好车子。” “各种仪式，各种惊喜。” “其实对我来说，生活当中的小细节往往才更值得品味。” “我不知道陈年老酒是什么味道，但是看他们回味无穷的样子。” “我想，在多年以后，我依然会想念今天这份春卷的味道。” “它对我来说，是无价的。” 可是叶伯常还是给景姗写了张借条，“就算我被骗了，这一百万也有能力还你。” 景姗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钱没了，可以慢慢地挣，不能为了挣快钱，把自己搭进去。”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想慢也慢不下来。” “全都是挣快钱的法子。” “好在，它合法呀！” 别人可能是在开玩笑，但是景姗却知道，这是叶伯常的日常啊！ 叶伯常下午还约了老夏，叶伯常景姗送回了家。 前后脚的功夫，景姗接到乌娜的电话。 “表姐，你在干什么？” 景姗说，“我在吃春卷。” 电话里传来乌娜咽口水的声音，“表姐，你在哪，我要吃！” 景姗说，“吃完了。” 乌娜大叫，“你每次都这样，我说我想吃，你就说吃完了。” 景姗往沙发上一躺，回味着刚才春卷的味道，“那咋了？” 乌娜在电话里哼哧哼哧了半天，“表姐，我要去单位上班了。” “你就没有什么要给我交代的吗？” 景姗抿着嘴笑，“在单位呢，踏实做事，多听多看多做，就是少说。” “还有，单位那些长得帅的，不要惦记，这种大单位长得帅的，都是领导和家属提前预定的。” “如果有领导主动关心你，切记保持距离，常把我爸说这三个字挂嘴边。” 乌娜听完之后，突然来一句，“表姐，想不到你这么多年不上班，还懂这么多？” 景姗哼哼道：“乌娜，我看你就是皮痒。” “再嘴欠，你以后就滚回你家去，别在云城待着。” 表妹马上换个话题，“前几天来家里那个叫叶伯常的……” “姐，你这么调戏人家，你怎么想的？” 景姗笑问，“还惦记呢？” 乌娜急了，“屁呢，我就是说，你难道就不能认真一点，专一一点？” “你都亲了人家，不对人家负责？” “你就不能正正经经找一个，动不动就上嘴。” “姐，你就不能给我当个好榜样？” 景姗哼道：“拿离异妇女当榜样，你怎么想的？” 玩笑归玩笑，景姗倒是已经提前给妹妹做了规划。 跟着他，也不会吃亏吧！ 总之，他现在也正是用人的时候嘛！ …… 老夏那边摆了局等候多时。 甲方是个小地产公司的老板，最初在阳德市那边靠着七十万拿了一块地，建了几栋楼，赚了两百万。 凭着这两百来万，在银行再借一些，拿了两块地，再压给银行，套出钱来，再拿…… 两三年间，身价就几千个了。 他手上不是没钱，就是有钱不想给。 欠债还钱不经地义。 但是在这一行，有时候就是这么邪门。 甲方压你的工程款，一两年都是很平常的。 他手里有工程。 你知道能挣钱，但需要垫资，就拖着你的工程款，你干不干吧？ 你不干，有人干呢！ 那么有人选择硬刚，走法律途径。 这一套下来，时间成本，经济成本，还涉及到个人脉成本。 所以，环境好的时候，搞工程的分包商，情愿在酒桌上解决问题。 晚上三个人在包间里吃饭。 叶伯常从坐下的时候，那个叫周耀的老板，先吹他的发家史。 再吹他现在手里有多大的项目。 总之呢，什么都有，就是特么的不还钱。 夏有杰也很给周耀面子了，“哥，你看你需要小弟帮你做点啥，你只管开口。” “我们两兄弟，就不来虚的了。” 两人拉扯的时候，叶伯常就负责干饭。 周耀瞥了叶伯常好几眼，有点嫌弃他。 又不喝酒，也不聊天。 怎么看，都像是蹭吃蹭喝的。 周耀瞥了半天，“兄弟，听说，你要拿我那块地。” 叶伯常摇头说，“不拿了，你手里有钱，不需要卖地才能还上工程款。” 周耀黑了脸，你妈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干笑了两声，“钱嘛，是有的，不过都压在工程上边了。” 叶伯常把周耀刚才说的手里的几个项目写在了纸上。 递到周耀的面前，“你看看，是不是这几个项目。” 周耀看看夏有杰，再看看纸上那几个项目，“我日，老夏，你这兄弟有点东西。” “我刚才以为他只知道吃菜。” “你看，我们说的啥，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点东西，有点东西。” “来来来，喝一杯。” 叶伯常压根就没有接杯子，而是把纸拿过来，给黄昌顺打了个电话。 “黄总，这几个在建的项目，你帮我打听一下，是哪些人设计的。” “主管审批单位的负责人，也帮我打听一下。” 周耀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叶伯常挂了这个电话之后，又给丁翔那边打了个电话，同样把几个项目给报了一下。 “丁总，有时间，帮我看看这几个项目的分包是哪些人在搞。” “没事没事，你不用管，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周耀的脸色越发的不对劲，小声问夏有杰，“他是谁？” 夏有杰说，“叶伯常，刚才介绍了。” 周耀甩甩手，“我没说名字，我是问，他干啥的？” 夏有杰说，“设计院第二项目部的负责人。” 我日……周耀终于知道叶伯常刚才打那几个电话的用意是什么了？ 夏有杰你妈死了……周耀在心里狠狠地骂：你特么的有设计院的大哥罩，跟我这装孙子？ 周耀老老实实拿了个分酒器，准备开始罚酒。 第245章 那就不奇怪了 叶伯常这边刚把电话给挂掉。 周耀面前的三个分酒器里的酒都已经倒满了。 “叶总，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先自罚一个。” 说着，先把一个分酒器里的酒给喝了干净。 接着又拿着第二个分酒器，“老夏，其实钱早就准备好了，马上我就安排人送过来。” “叶总，我再罚一杯！” 第二个分酒器里的酒干完了，叶伯常端着手，一点也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 周耀压了压反胃的感觉。 老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圆场。 他现在是叶伯常的人，他跳出来的话，算什么立场呢？ 周耀急忙端着第三杯，“叶总，老夏，我再罚一杯，助助兴。” 当第三个分酒器的酒一滴不剩地下肚时，周耀已经把酒瓶子拿在手里准备倒第四杯了。 叶伯常这才说，“周老板，别喝了，喝多了没人买单。” 周耀瓶子一放，“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是那种给钱钻厕所，装睡着，找钱包的贱人。” “这个，老夏肯定可以做证。” 你不钻厕所，不装睡，也不找钱包，就是特么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叶伯常也不点破。 但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顿时打破了包间里的冰点气氛。 周耀再次活跃起来。 也真如他所说，立马让他老婆从家里的保险箱里提了一百万的现金。 这两年，说没钱的，都在骗人。 再过许多年，说有钱的，那才是在骗人。 老夏纠缠了一年都没要回来的钱。 叶伯常就打了两个电话给搞定了。 外面混混打架，打电话找人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但设计院的中层跟住建部门之间的勾兑那是方方面面的。 住建部门的审计这几年还没几个专业的。 你猜猜那些建筑设计图是谁在帮着审？ 设计可能是在认真设计。 施工是不是在认真施工，有没有偷工减料。 这当中的门道，老百姓可能不清楚。 他们这个圈子里不成文的猫腻行为，能瞒得过谁？ 叶伯常在周耀的面前就是尊真神。 早知道叶伯常的身份，他就不装逼了。 饭后去洗脚。 夏有杰说他来安排，周耀说，“你赶紧拿着你的钱去发你的工资。” “请洗脚这种事，必须由我来安排。” “指韵的那一批妹子，手法了得，嘴巴又甜。” “加钱，可以舔脚趾……” 叶伯常摆摆手，“你老婆还在后面。” 周耀扭头看看他老婆，“你先回去，我安排两个哥去洗个脚，晚点回来。” 女人也不多问，还笑着跟叶伯常和夏有杰说了再见才打车离开。 周耀哪能放跑叶伯常，上前拉着叶伯常，“叶总叶总，还早还早，洗个脚，舒筋活血，强身健体。” “年轻，更是要懂得保养。” 叶伯常今天本就是冲着这块地来的。 在周耀生拉硬拽下，去了那家叫指韵的足道店。 周耀都是老熟人了，进门便有专人接待。 安排个三人间，进来的妹子看得出来也是精挑细选的。 叶伯常也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洗脚城和洗浴里的妹子的样貌确实是一绝。 再过几年，她们都成女菩萨了，哎…… “耀哥，你今天来得挺早。” 妹子给周耀打招呼。 周耀把脚搭在妹子的腿上，“想你了，就来得早嘛。” “你的小姐妹手法如何，把这两位大哥招呼好。” 看得出来，他们给叶伯常挑了个长得最漂亮的，笑起来还挺甜。 这年头，洗脚摁穴位，一个个的有理有据，看得出来是学过的。 哪像那些洗浴会所的妹子，一边轻轻地揉捏你，一边问，“哥，你是按摩？” “哥，你是纯按摩？” “哥，你可以加点服务嘛。” “哥，对不起，我不会正经按摩。” 相比之下，眼前的这些妹子手法确实了得。 把老夏和老周摁得嗷嗷地叫。 周耀的汗都被摁出来了，妹子说，“哥，少抽点烟，肺不好。” “耀哥，你少喝点酒，肝脏也不好。” “你的肾……嘿嘿嘿……” 周耀侧脸问中间的叶伯常，“叶总，你不痛？” 叶伯常说，“痛，我忍得住。” 周耀问给叶伯常摁脚底的妹子，“你用力没有，给叶总检查身体。” 叶伯常说，“检查身体去医院。” “洗个脚还能检查出啥问题。” “这东西，都没啥科学根据。” 妹子用了很大的力气摁叶伯常的脚底，一边喘一边问，“哥，你这里不痛吗？” 叶伯常摇摇头，“有感觉，但不痛。” 妹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哥的肾，有点凶哦。” 叶伯常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这个足道……还是有那么一点科学根据的。” 哈哈哈哈哈……周耀和夏有杰差点没笑死，他们才发现叶伯常这位设计院的大佬，原来也这么有活。 男人嘛，你可以说我人品不好。 你可以说我素质不高。 你也可以说我抠门。 但是你不能说我短小肾不好。 真的会跟你翻脸的喔！ 由于中间的妹子很给力，所以，她们仨每人都得了一百块的小费。 当她们美滋滋地退出房间时凑在一起缩着脖子，笑眯了眼。 做哪一行，似乎有眼力劲，都能赚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收入吧？ 包间里就只剩叶伯常他们三。 周耀给叶伯常散烟并点着，“我听老夏说，叶总对我手里那块地有想法？” 叶伯常摆摆手，“那不是为了拿钱出来，让你有钱还老夏吗？” “现在你钱都还了，那块地，也就没啥意思了。” 周耀连忙往叶伯常的面前凑，“叶总，如果能把那块地的使用性质变一变。” 叶伯常说，“你自己也是做地产的。” “十万一亩价格，性质一改，直逼两百万就去了。” “三百多万的地，一转手变七千多万。” “诈骗都不敢这么玩吧？” 叶伯常笑眯眯地看着周耀，“你当初拿到这块地的时候，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以为可以活动活动，把这事给办了。” “结果活动一圈下来，没人敢给你拍这个胸口。” “这特么的一个小心，就会把自己装进去的。” 周耀的老脸一红，“那个……以前给我拍胸口的那个领导……进去了。” 那就不奇怪了。 第246章 原来是单排啊 以前的大佬现在被关进去了。 以前那些看大佬脸色办事的，不用再看大佬的脸色办事了。 前一茬是前一茬的事，后一茬的上来，谁还管你死活。 这也是周耀跑了一圈，都没有把事情给办下来的主要原因吧？ 叶伯常把鞋一穿，“周老板，那块地三百万，我要了。” “赌它一手未来南门的发展。” “你要卖，我就接着。” “你要准备捂一捂，我觉得也可以。” “云城一天一个样。” “没准哪天就起飞了。” 叶伯常能说的也就这么多。 周耀拉着叶伯常，“叶总，叶总，地肯定是要卖的。” “不要搞得那么份嘛。” “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明天一早该办手续办手续。” “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伯常摆摆手，“设计院也是多事之秋，前面那个院长，嘿，不说也罢。” 叶伯常临走的时候看了看夏有杰，后者本就是个人精。 “周哥，周哥，我陪你，我陪你……” 叶伯常的眼神夏有杰记住的。 在叶伯常走了之后，周耀赶紧问，“不是，叶总这么客气？” 夏有杰说，“我从让识他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么个性格，没有别的啥爱好。” 周耀说，“那设计院那边是啥情况？” 夏有杰说，“他们那个院长好像在春节前被抓的，年后就传被双了。” “速度之快。” “据说现在要上的这个院长，就是一手提拔叶总的那位。” “我日……”周耀神态十分夸张，“夏有杰，你不仗义，这么大的关系，你狗东西藏着掖着的。” “你早跟我说叶总啥来路，还用得着扯这么多。” 周耀大手往额头上一贴，“我日妈这下把贵人给得罪了。” 夏有杰摆摆手，“不至于，叶总没那么小气。” “再说，你又没得罪他。” “只是正常项目上的合作，一般都没啥问题的。” 周耀问，“你说，那块地……我再便宜个十万？” 夏有杰叹了一口气，“你就算坐地起价涨价，他也不会说啥。” “你只要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耍他就行了。” 周耀的心里总还是七上八下的。 直到这块四十多亩的地最终以三百万的价格成交。 算上公证等杂七杂八的手续费用。 叶伯常最后花了不到三百二十万。 只是在成交过后，周耀还是有点心痒痒地留着叶伯常，“叶总，我也不是后悔，就想知道这块地是不是已经有别的用处了？” 叶伯常看着周耀那心急的样子，送了他几句，“老周，现在能赚钱的，实际上，都是吃个信息差。” “我拿下这块地，肯定不会亏。” “但是赚也不多赚，主要还是为了套一些人情进来。” “云城啊，一路向南的趋势看起来还是挺明显的，不是吗？” 周耀两眼一恍，他听懂了，草了，一路向南，那么沿着那块地往南边能吃下的地，是不是都可以拿？ 周耀还想再追问的，可是叶伯常已经不会再给他说得更清楚。 夏有杰说要坐一下叶伯常的车，说是去银行，顺手还扔了一个包在后排。 夏有杰一上车便说，“叶总，这次多亏了你。” 叶伯常说，“还得谢谢你，要不然的话，过户这些手续都不知道要搞到哪天。” 夏有杰想想老周配合的样子，“老周的后台倒了，急着抱一条新大腿。” “他其实也想搭上你。” “不过，这个狗东西有好处的时候，来得比谁都早，翻脸翻得比谁都快。” “他如果不是看在叶总的面子，能有这么好说话？” “他手下的那些项目，没几个经得住查。” “一旦出了问题，让他停工。” “再倒查他，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也就是你，我肯定是拿他没啥办法的。” 叶伯常说，“跟老周这边，能保持关系，就保持。” “不能保持就拉几把倒。” “行情好的时候，哪儿都能挣钱。” “抓紧时间搞几年钱，早点退休去享受生活。” “没有谁会嫌钱多，明面上只要没撕破脸，能合作总比撕逼要强嘛！” 叶伯常把车停在银行门口，夏有杰就准备跳下车了。 叶伯常说，“把你后排的包拿走。” 夏有杰一脸的不好意思。 那个包就是周耀给他夏有杰的那个包，看分量，都知道老周给了老夏多少。 老夏就原封不动地给了叶伯常。 夏有杰很真诚，“叶总，都在里面！”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老夏，没必要这样。” “都是朋友了。” 夏有杰依旧在坚持，“叶总，你拿我当朋友，我也不敢不守规矩。” “老周那笔钱，其实我都当成是烂账了。” “没想到你还是把它盘活了。” “这一百万，本来就不是我的。” 叶伯常摇头，“钱，我肯定是不会收的，还有，垫资的活就不用再接了。” “这边马上就要上竟乐学院的大项目。” “调集你手下所有的队，都有活干。” 夏有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遇到真贵人了。 夏有杰下车的时候，语气深沉地说，“叶总，以后不管什么事，只要你招呼一声，随叫随到。” 叶伯常说，“把包提上，别到时候，里面少了啥，我赔不起。” 钱，谁不喜欢呢？ 叶伯常能靠自己的双手去挣的情况下，再拿这些钱的话。 一来是落人话柄。 二来是过于贪得无厌。 他倒不指望老夏他们在叶伯常真遇到什么麻烦的时候出手帮他。 甚至倒霉的时候，就算有他们其中之一落井下石，叶伯常都不会觉得奇怪。 时间拉得长一点，就会亲眼看到身边好多人，他们的立场总是在反复横跳。 就比如说，曾经的钟钰。 他明明是付阳的情妇，却可以跟刘磊睡觉。 她又可以出卖刘磊。 就比如廖志强。 他明明跟谭品超抱团抱得那么紧。 开团付阳的时候，二人合力清算，把设计院控得死死的。 没有让事态扩大化。 以最小的代价，让设计院平稳权力移交。 可是下一把，廖志强排到谭品超对面去了。 他们原来玩的是天梯单排！ 第247章 答应归答应，执行是执行 正月初十那天是周五，本来以为盼来了年后的第一个周末。 突然想到周六还要还一天的假。 众人的情绪顿时又不好了。 没心情上班，不代表没心情传八卦。 刘磊死的消息在设计院里慢慢传开了。 几个部门之间都在传刘磊为什么会死。 渲染气氛的那一泼，撇撇嘴，挑挑眉，“黑面黑暗得很，那肯定是打出了问题，当场就不行了。” “那还有什么好抢救的？只不过是做做样子。” 高深莫测的那一波，会说，“这些东西，不太好说，我们都知道的，里面的水多深，哪个说得清楚，总之，肯定只有你想不到，没人家做不到，至于到底是个啥情况，我前面就说了，不太好说，你们只能自己体会。” 还有一群大嘴巴，是这么说的，“刘磊知道的东西太多，牵扯面太广，他要是不闭嘴，你都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进来。” “他一死，对大家都好。” 这是个年轻人在会议室外边说的话。 被会议室里几个新来的大学生给听见了。 他们这一批被招进来的，春节过后，做了一个短时间的培训。 几个男生，要腼腆一点，话不多，有点放不开的样子。他们之间好像也很难有什么话题能聊到一起去。 几个女生，就不一样，什么都聊，嘻哈打笑，吃饭牵手一起去，上厕所牵手一起去…… 她们好像好到就已经可以穿一条裤子似的。 几个男人每每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会相视尬笑一下子。 因为他们没办法牵手一起去食堂，也没办法牵手一切去厕所。 如果牵了，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 “设计院春节期间刚刚出了事。” “以前那个院长刚被抓了。” “第二项目部那个经理，好像年前被抓了。” “我刚听说，死了。” 有个女生突然抛了这么个信息出来的时候。 几个男生听到这个消息，动动眉毛，朝说话的那个女生看了一眼，兴趣突然就来了的样子。 有个男大沉声说，“刘磊是以前那个叫付阳的院长的跟班，一手提拔上来的。” “后来住了一段时间的院，本来都要回来上班了。” “应该是以前那个院长有些问题牵连到了他。” “他可能也是被人给搞了。” “不搞他，会很麻烦。” 这个男大可能觉得自己悟性逆天，分析能力强，终于在这些女大面前露了一把脸。 可是他发现他说了这些话之后，也没有收获到崇拜的目光与恭维。 就连带出这个话题来的女大，也没有跟他再说话，甚至都没有眼神交流。 乌娜就在旁边看了看这个二货，心说，这是大脑还没发育完全吧？ 到了一个这么陌生的环境，什么情况都摸不清楚的情况下，你就敢接话？ 刘磊是我前姐夫，我都不敢吭声，你是怎么敢的啊？ 乌娜又看了一眼刚才抛砖的那个女生。 这也不是啥好人呢，她点的火，她也不灭，把二货给钓出来是为什么。 就是为了识别二货，远离他们吗？ 这个女生长得那么好看，眉毛弯弯的，说话柔柔的，就像没骨头一样的柔媚。 可是干的事，是真的有点阴狠了。 妈妈耶！这个社会好复杂，人心真是险恶，到了财狼虎豹窝，以后可怎么办哟？ 表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把我扔这里来上班，能不能换个工作啊？ 乌娜继续装憨，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反正吃饭就一起吃，上厕所就一起上。 你们聊八卦我听，但是我肯定不会插一句话的。 曾临风来了会议室，“你们的集中培训结束。” “接下来，把你们安排到各个部门去实习一圈。” “都去看看我们设计院平常是怎么运转的。” “马薇薇去第一项目部。” “刘小雨院部。” “张万强，院部。” “陈少宇，第三项目部。” 曾临风把几个人都安排了实习部门过后。 有几个人是没有安排部门的。 其中一个就是长得很漂亮说话娇气娇气的那一个。 还有一个，挺文静的一个女大。 至于乌娜被安排去了第四项目部。 “舒妍，季柔，你们跟我去办公室！” 曾临风把她们带走之后。 舒妍就是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大，季柔是那个话特别少，没什么表现的女大，她如果稍微活跃一点，在魅力值上边应该不会输给舒妍的。 可是我乌娜比你们差在哪里？凭什么不被区别对待？ 曾临风把舒妍和季柔带到办公室，“你们坐一下，我去找书记。” “你们的工作性质可能要特殊一些，等我回来。” 叶伯常正在书记的办公室呢！ “你们年前搞的音乐学院的项目，在往前推吗？” “这开了年，收收心。” “连续两年的重点项目都在第二项目部。”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们。” “伯常，你现在是坐在风口浪尖上。” “就连你开啥车，院里的老人都会说两句，他们干了一辈子，都不敢买那么好的车。” “有时候为人，还是低调一点。” “不过呢，我肯定知道你这个同志的。” “平常办事非常小心，也不会想太多。” “做事可靠，能力强，又有责任感，是个非常靠得住的同志。” “不过，你的这些优点，也仅限于了解你的人，比如说我。” “那些不了解你的人，他们怎么想？” 叶伯常说，“谢谢书记提点，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两人正说着话，曾临风推门进来，“书记，小叶……” “书记，新来的同志，那边的培训工作收了尾。” “按照院里的要求，让他们都在院里各部门实习一圈。” 廖志强点点头，“好，你安排好就行了。” 曾临风目光一转，“小叶，你这边的助理可以定一下。” “我这边专门给你挑了两个。” 叶伯常跟廖志强点头说，“书记，那我就先回去了。” 廖志强说，“你今天把你助理的人选定一下，也不能总自己一个人干活。” “也要帮着院里培养新人嘛！” “是，书记，我马上安排。”叶伯常嘴里都是答应，至于怎么执行，我说了算。 （这里统一说一下，我不知道你们最近看了多少ai文，有人在这我里喊什么ai写的，我是觉得有点恶心的，鉴别ai有个很简单的办法，看它有没有梗就行了。我也就不自证了，下次再有人带节奏，我就直接说他妈是卖的就行了。） 第248章 跨越时空来见你 乌娜被分到第四项目部的时候，都没人搭理她。 也没人跟她说该做什么事。 出去偷偷给姐姐打个电话。 “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 “姐，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我必然会受到重用？” “我怎么感觉你在耍我。” “对了，一起进单位的人好几个关系户。” “对设计院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们还说刘磊死了的事情。” “我没参与……是那个叫舒妍的女孩子提出来的……我跟你说，姐，她长得是真漂亮，虽然比我差一点，但是都赶上你了。” “喂？姐，喂？喂？喂？” 真小气，居然就把电话给挂了，承认我比你漂亮很难吗？ 乌娜撇撇嘴，刚回第四项目部，就有人拉着乌娜说，“哎哟，你跑哪去了，到处找你，有没有东西，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乌娜人都是懵的，“我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那位大姐说，“你要被调到别的部门去了……” 不是……我……我这屁股还是坐热就要走啦？ 乌娜感觉自己就像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的。 几分钟之前，曾临风让叶伯常跟他去他的办公室。 叶伯常说手边有点事，“这样，曾总，你让人把刚招的大学生资料送过来。” “我看看，就算走流程，也是要走一下的。” “要不，别人到时候又该说私相授受的话，不太好。” 曾临风觉得叶伯常是个讲究人。 当即便回了人力资源部，把资源弄了一份，交给舒妍，“可欣，你和小季，你们一起过去，把这资料给第二项目部叶总送过去。” “如果叶总让你们谁留下来，就留下来，剩下那个回来找我报到。” “在我们人力资源这边实习就好。” “去吧。” 舒妍拿过资料和季柔一同走出曾临风的办公室时，便问，“季柔，你说这个叶总是什么来头啊？” 季柔看看娇娇嫩嫩的舒妍，干笑着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舒妍虽然在跟季柔笑，但是心里却对季柔有一个全面的评估。 这一次他们八个大学生当中，每一个人的情她差不多都摸清楚了。 资料上写的东西都太片面。 还是要通过跟他们聊天说话，才知道他们的背景。 就像刚才在会议室里的那一位，学历不错，家里也是国建这个圈子的，搞不好父母还是个小领导。 可是呢，脑子不太好使。 还有那个叫乌娜的，是个憨货，别人笑，她也笑，别人八卦，她吃得津津有味，吃饭比谁都厉害。 像个干饭仙人一样！ 像个憨批农村人。 应该没啥背景和来路。 倒是这个季柔，她从来参与任何话题的讨论。 也不对任何人事进行评价。 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可以忽略掉她的存在。 舒妍出言试探了季柔好几次，但是都没有试出季柔的背景。 排除她是个内向的女生之后。 舒妍便知道，这也是个有家底的。 且，别人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这样，让她很有距离感。 她应该是这次招进来所有人当中，家庭背景最硬的一位。 舒妍盯着季柔的侧脸看了好久，心说，还好，我比她漂亮太多了。 她们一同到了第二项目部，一路上，看到她们俩的，无论男女，目光都会在她们的身上停留几秒钟。 准确地说，应该是在舒妍的脸上停留很长的时间。 舒妍是美而自知，再捋捋耳鬓青丝，对女人还感兴趣的那些个男人，也是看得心头一颤。 这尼玛美得有点过份了。 众人回了大办公室，也少不了说两句： 今年招进来的大学生，质量有点高啊！ 杨品冠正好听见，心说，怎么感觉像是在说：刚来的妹子质量有点高呢？ 完了完了，最后跟袁组长他们鬼混的时间太长，听什么都像在讨论妹子似的。 不过马上又听人在说，“据说，是给叶总安排的助理！” “啧啧……叶总这待遇，是真没得说。” “你们说叶总会选谁当助理？” “选助理又不是选美，叶总肯定会找个专业的。” “当然，如果专业加漂亮，那就更好了。” “戴茜呢？悔死了吧？” “你们不知道？戴茜调单位了。” 啊？ 就在大家关心设计院的瓜时，他们这时才听说另一个消息，戴茜调走了。 是的，叶伯常干的。 叶伯常跟戴茜说过，等到钟钰那边的事情结束，就给戴换个工作环境。 戴茜其实有想过要不要坚持一下的。 但是坚持的意义在哪里？ 叶伯常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 如果不换工作环境，以后叶伯常每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她都会被拖出来鞭尸。 她可能真的顶不住。 叶伯常给她换个单位，她可以重新开始。 舒妍和季柔进叶伯常的办公室前，叶伯常刚刚接到景姗的电话。 “新来的大学生在会议里议论刘磊死了的事情。” “把付阳和刘磊的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挑事的叫舒妍，搭腔的叫张万强！” 舒妍？这个熟悉且遥远的名字，穿越了二十年，终于还是出现了。 叶伯常笑着说，“不对吧，以前你对我们院里的事情了解得也没那么清楚。” “这两天安插了探子？” 景姗说，“你肯定会感我的呀！” “记得说谢谢哟！” 有人敲门了，叶伯常便挂了景姗的电话。 “进来！” 话音刚落，门框内便出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而那一张花容月貌脸还没有被“大运”摧毁的样子，看着是真美，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相遇，可惜那不是爱情。 舒妍看到叶伯常一直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就知道心里有底了。 她一点也不怯场，“叶总，曾总让我们过来给你送资料。” 季柔往叶伯常的面前一站，含笑低声道：“叶总好。” 舒妍也没想到叶伯常这么年轻，且如此的俊朗，关键是他跟那些学院派局里局气的味道还不太一样。 这就是传说中设计院项目部所中最年轻的经理吧？ 舒妍把叶伯常的茶杯拿过来，给他接了一杯热水，顺便把桌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头给处理干净，再重新放回桌面。 “叶总，希望以后能跟你多多学习。” 上一次啊，她从进设计院开始之后好几年都没正眼瞧过叶伯常呢。 第249章 我都是为了院里好 舒妍属实是抢先手了。 在叶伯常的面前挣了表现。 勇敢者有优选被选择的优势。 最重要的是，她说她愿意跟叶伯常学习。 他们这些男人啊，动不动就喜欢调教人，又喜欢跟人讲道理。 这样的领导还是很好拿捏的。 相比之下，季柔肯定是什么优势的。 桌上的电话响了。 叶伯常接起来听到曾临风在问，“小叶，舒妍和季柔都到了吧？” “舒妍和季柔都到了吧？” “这两个都不错，学校，能力，条件摆在那个地方。” “书记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叶伯常点点头，“我知道了。” 把电话给挂了后，叶伯常手里拿着今年新来的大学生的资料，拍了拍。 舒妍心说，应该定下来了，给他当助理，我很满意。 只是叶伯常抬头看了看舒妍和季柔，“你们……还有事？” 季柔的反应最快，“叶总，那我先过去了。” 季柔转身就走，舒妍还没回过神，“叶总……那个……小柔，等等我。” 叶伯常等舒妍走了之后，才笑呵呵翻着资料。 等到翻到一张熟悉的照片时，突然就愣住了。 乌娜？ 你怎么在这里？ 叶伯常突然想到景姗所谓的礼物。 应该是她吧？ 还有刚才那个电话的内容。 叶伯常一瞬间就把所谓的托词理由人选全都找好了。 叶伯常给曾临风回了个电话，“曾总，我的助理就定乌娜吧！” “好的！”曾临风当即答应，不过又感觉不对，“什么乌娜，我不是跟你说了不是舒妍就是季柔吗？” “什么乌娜？” 曾临风的声音越来越高，感觉像是破防了。 叶伯常很平静地问曾临风，“曾总，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曾临风突然冷静下来，他，好像没资格跟叶伯常这么说话吧？ 他重重地砸了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气鼓鼓地给四项目部打去电话，“把刚分到你们部那个叫乌娜的送到二项目部去。” 刚放电话，舒妍和季柔就回来了。 舒妍还笑着问，“曾经理，我是要去叶经理那边吗？” 曾临风两眼一瞪，“去什么去？人家定的乌娜！” 舒妍两眼一定，眼皮还抽了一下。 乌娜？ 为什么是乌娜？ 就算是季柔也不该是乌娜！ 怎么会是那个憨批女孩？ 曾临风气冲冲地出了门，又倒回来，“你们愣在这里做什么？” “走，跟我找书记去。” …… 乌娜一路上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 被人送到了第二项目部。 坐在那边，同样没人理她。 不过有人看到她了，就过来问了她的信息。 听说是刚分下来实习的，但是这边也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 于是下边的人，就给叶伯常汇报了一下。 叶伯常说，“那是我的新助理，乌娜！” 啊？下边的同事第一反应是笑呵呵地迎上乌娜，热情地握手，“妹妹，你好，我现在带你去见经理。” 乌娜问，“见经理？” “姐姐，经理好相处吗？” 同事姐姐说，“叶总人很好。” “只要大家都认真工作，叶总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而且，我们二项目部现在是院里最受得视的部门。” “叶总是新院长跟前的大红人。” “妹妹，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找我就是了。” 乌娜顿时爱上了第二项目部，这里的人情味好浓啊。 不像第四项目部，那边都没人理她。 乌娜的脸子里对这位叶总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很好？很严肃？很看重工作上的表现？又是新院长跟前的大红人。 乌娜第一反应是个四五十岁，看起来很严肃的眼镜儿。 这个形象本来都挺完整了，但是呢，把院长跟前的大红人这个条件加上之后，他严肃的样子变成了佝偻的谄媚，转眼就变成了圆滑世故的老家伙。 严肃中年——圆滑世故老东西！ 她脑子里的叶总，就在这两个形象当中来回切换。 搞得乌娜都要神经错乱了。 同事姐姐敲了敲门，“叶总，我把乌助理给你送过来了。” 她推了推乌娜的腰，把她送进了叶伯常的办公室。 叶伯常说，“行，麻烦你了，你先去吧？” 同事姐姐刚走，乌娜一双眼珠子掉在了叶伯常那张脸上。 “不是……” “你……” “那个……” 乌娜发现自己舌头打了结，太多的信息在脑子里乱成一团。 什么都想问。 什么都想说。 所有的信息综合处理不了。 于是就变成了一个口吃的憨批样。 叶伯常却没等她问，也没有等她说什么。 指了指桌子前边的椅子，“坐吧，你可以先组织一下语言。” “我要接个电话，处理一些问题。” “一会，我再慢慢跟你说。” 中年严肃男？ 谄媚摇尾狗？ 这些形象跟叶伯常没有半毛钱关键。 不到三十岁的帅气经理？ 表姐？她不要的，给我？ 乌娜的脑子都快转冒烟了…… 叶伯常的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果然就响了。 廖志强在电话里问，“叶伯常，你对组织上安排过来的两位大学生是有什么意见吗？” “她们哪里不好？” 廖志强一开口，就直接是兴师问罪。 在他看来，这是他的权威。 并且提前跟你叶伯常打了招呼的，你也是同意的。 你特么的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居然摆我们一道？ 你不会觉得设计院从上到下拿你没什么办法了吧？ 叶伯常问，“书记，你们不是听我的意见吗？” 廖志强也是一愣，“对，听你的意见，那你有什么意见？” 叶伯常说，“我想问问其他的大学生有哪不好？” 廖志强被叶伯常顶了喉咙，一肚的话居然噎住？下一秒直接发飙，“叶伯常，我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叶伯常说，“书记，如果你旁边有人，就听我小声把话说完。” “几个新来的大学生在会议室里议论设计院的事。” “说刘磊是被前院长牵连怎么怎么的，还是牵连甚广，刘磊必须死，不能活着出来什么的……” “你放屁！”廖志强当即大叫，“你听谁说的？” 叶伯常不仅不慢地说，“就是你们安排的那个叫舒妍的女孩子挑的头，那个叫陈少宇的搭的腔……” 卧靠……这不是我跟我姐说的原话？你到底是我姐夫还是奸夫？乌娜半张着嘴，人麻了…… 第250章 姐夫，你好帅啊 “胡说，他们这些新来的大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廖志强明明被卡了一下，还是打断叶伯常，替那些新来的大学生否认了这件事。 叶伯常笑着说，“书记说没有就没有吧，不过，我还是为了院里好，更是为了第二项目部好。” “疑人不用，用人不终疑，我还是要小心一些。” “院里跟家属院就这么挨着，疯言疯语地传出去，别到时候，人家都说是我给助理说的这些话。” “不利于第二项目部团结。” “书记，我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廖志强彻底被堵了回来，“那季柔呢？” “哪个季柔？谁是季柔？” 廖志强说，“就是那个短头发，个子小小瘦瘦挺文静的那个。” 廖志强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两眼一眯，狗东西，试我的话呢？ 廖志强才反应过来是上当了。 一个刚到院长来的女生，屁股都没坐热呢，你就对人家这么熟悉？ 还说不是你特么的安插在叶伯常身边的眼线？ 廖志强险些恼羞成怒了。 叶伯常知道廖志强快要憋不住了，一个平常总是笑眯眯的人，被叶伯常给逼到这个份上。 说明，叶伯常这次的倒戈行为，是真的让他有点恼火了。 叶伯常说，“书记，是这样的，我翻了翻他们的资料，发现也只有乌娜的专业对口。” “手里的项目事多人少，我这边的人都是一个当三个用，生手就算了，专业如果不对，还得教半天。” “我就想偷个赖……” 这算是给廖志强面子，给他一个台阶下。 好好好……你叶伯常有主见，几套话术摆在这里等我钻？ 廖志强虽然还是在笑，但是脸皮一抽一抽。 就像被叶伯常狠狠地抽了几耳光…… 不过，比抽了几耳光还难受。 这种棋子不受不控制的感觉比杀了他还难首。 廖志强温柔地把电话一撂，瞥了一眼曾临风，压低声音问，“你安排的人有点问题。” “舒妍是什么情况，你了解过没有？” “会议室里拿刘磊的死来投石问路，套同批进院的大学生的背景就算了，还敢把老付的事情给牵扯进来。” “陈伟那个儿子可能不太适合留在院里工作，院里的人事关系那么复杂，别给他惹上麻烦，到时候说我们没教好！”（陈少宇就是个傻逼，让他们马上滚，赶紧弄到别的部所去。） 曾临风听明白了，书记说话向来就是轻言细语。 但是话里的内容，却像刀子在剌曾临风的脸。 书记的意思是要把他们马上弄到别的部所去。 这个部所，不在设计院本部，而是在渝州，或者江汉市。 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人以后想在设计院这边混的可能性不大了。 曾临风的脸色也不好看，“书记，叶伯常说什么就是什么？” “总不能听他一面之辞吧？” 廖志强的转转椅往窗户边一转，不太想说话。 叶伯常这颗棋子，他不太想放掉的。 这小子心眼多，心段阴狠毒辣，关键时刻用来破局是把好刀。 现在付阳一倒，得压一压，到关键时候再拿出来。 原本是打算在他身边安排个自己人，只要让他知道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让他随时给自己提个醒就行。 没想到这小东西想打翻天印，不受控制了？ 既然不想要人盯着，那这个经理，你特么的也别干了。 廖志强起身的时候，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他是真不想主动到谭品超的办公室去啊！ 这代表着石头剪刀布，输了先手的机会。 真是特么的越想越气，“让他们赶紧收拾收拾，尽快地适应我们院的工作环境，尽快地投入到工作当中来嘛！”（让他们马上滚，滚得越远越好。） 廖志强起身去找院长，出门的时候从舒妍和季柔的身边走过，温和地冲她们二人笑。 “书记……”舒妍的招呼时，嬉笑颜开，又美丽又大方。 书记对她抱以温和的笑容，并且嘱咐，“好好实习，好好工作，我们院啊，不分男女，你们啊，是大有可为的！” 舒妍会来事，“谢谢书记的鼓励，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好好好！”廖志强的笑声很爽朗。 舒妍的神情很激动。 跟着出来的曾临风。 曾临风只是安抚，“对了，小舒，院里有个更重要的工作要交给你，你收拾收拾，明天去渝州所报到。” 舒妍的脸一僵……尼玛批再说一遍？哪？渝州？你让我上山下乡呢？ 舒妍的心态当时就炸了。 对了，接到消息的陈少宇也是一脸懵逼，不过随即他就很兴奋：渝州的妹子比云城的妹子可漂亮多了，呵呵呵…… …… 叶伯常也算是用最简单粗爆的方式把这个傻逼女人，给弄走了。 让她滚得越快越好，留她在院里，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呢。 叶伯常把书记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 再看着呆萌的乌娜，“好了，你有什么问题。” 乌娜咽了咽口水，“你和我姐合起伙来把前姐妹搞死的？” 我…… 叶伯常都懵了，“要不，我给你换个单位吧，我这里需要用脑子。” “不要，姐妹，我跟定你了！”乌娜前一秒还是怕怕的表情，后一秒就表上了忠心。 这一前一后的反差，也是让叶伯常有点触不及防。 乌娜重新组织语言，“那我换个方式问。” “我姐是离婚前跟你在一起的，还是离婚后。” 叶伯常说，“我和刘磊的事情在前，接着，你姐离婚，我和她一起练车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前夫是刘磊。” 乌娜拍拍胸口duangduang地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家出了一个坏女人呢！” “姐夫，那天你到我姑姑姑父家，是来认门的吗？” 叶伯常说，“那天是碰了巧，谁会大年初一在图书馆看书？” “碰到景老师是意外！” 乌娜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那你和我姐的感情也是意外咯！” 叶伯常想了想，也很认真地回答，“意外的感情，也是感情！”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乌娜问，“姐夫，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帅啊？” 第251章 你是真敢开这个口 乌娜不是在夸叶伯常承认和景姗感情的时候很帅。 而是在说，叶伯常刚才在处理助理选人这个问题上，出手反制的方式很帅。 叶伯常说，“你姐姐把你送到我身边，应该不是让你混的。” “你们家的那种情况，一看就是不养闲人的那种。” 乌娜猛点头，“叶总看人真准。” 叶伯常心中笑了一下子，乌娜还是挺好哄的。 他拿着电话给黄昌顺打过去，“黄总，曾总最近在人事上有哪些调整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 黄昌顺说，“没问题。” “对了，叶总，有这么个事，戴学友的儿子，戴及平，刚刚当爸爸了……” “一直在外面修路修桥的，照顾不了家里……” 叶伯常马上说，“老黄，谢谢你了。” 黄昌平真是特么个人精，叶伯常这边只是提了一嘴曾临风在人事上的动作。 他就知道叶伯常要搞什么飞机了。 可以，这个赛季的对手很强。 队友也特么不是菜鸡啊！ 叶伯常让杨品冠过来，“品冠，这是乌娜，新来的助理。” “你先带着她把第二项目部从设计组到环境景观组都走一遍。” “让她熟悉一下，各部门之间协调合作的流程和具体工作的内容。” 乌娜刚才还一副一仰慕姐夫的样子。 有别人进了办公室，她的脸上就换上了陌生的感觉。 一副初来乍到，对任何人与事都抱着陌生的样子。 只是她跟着杨品冠出去的时候，叶伯常说了一句，“给你姐打个电话，叫她晚上一起吃饭。” 乌娜愣了愣，回头冲叶伯常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好的。” 杨品冠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在助理这两个字下边划了划线，过份地强调了一下。 景姗是帮大忙了。 新来的人，他们的背景叶伯常是真不熟悉。 主要是之后，很多年，叶伯常的心思一直都在外面。 对院里的人事，除了几个典型的，如舒妍和季柔比较清楚之外，其余的……设计院太大了，哪可能人人都清楚底细呢？ 舒妍没什么背景，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曾临风的棋子。 像那个叫季柔的，家里的市府的，具体是什么级别，叶伯常倒不清楚。 廖志强把她弄到叶伯常的身边，一来是拿叶伯常的单身换指标。 等同于是给季柔找个男朋友。 那叶伯常他妈不是个疯子吗？ 还介绍。 成不成是一回事，介不介绍是另一回事。 同一批论文答辩，不还有淘汰率的吗？ 这都是正常操作。 这种大前提下，叶伯常身边的助理就不能用一般的人。 景姗是真的懂叶伯常现在需要什么。 乌娜进了设计院，能力先摆一边，她总不至于背刺叶伯常的。 助理的位子定乌娜。 后续，将面对的是廖志强的反扑。 幸亏院长那边已经早做了安排。 确保廖志强开团的时候，还要吃一吃亏才行。 这就不得不说到黄昌顺刚才递过来的消息了。 这位设计院情报专家，人情中枢的一把手。 许多事情，他都能替人跑。 有人脉的换人情，有技术的换工作，没人脉没技术的，多花一点钱就可以了。 那要是，没人脉，没技术，又没钱呢？ 对不起，我黄昌顺没有这种朋友。 黄昌顺给叶伯常递过来的关于戴学友他儿子的工作问题。 黄昌顺自己可以办。 叶伯常帮戴学友办了，那戴学友会怎么感激叶伯常呢？ 这件事，就得由黄昌顺去交代戴学友了。 之前，戴学友和叶伯常之间的矛盾，是因为戴茜的缘故。 叶伯常和戴茜之间的恩怨已消，又给戴茜重新换了一个工作环境。 让她不用再在设计院这边遭人非议。 这就意味着，叶伯常能够争取老戴。 即刻便跟丁翔那边去了个电话，“晚上，我约了景姗，师兄，一起？” 丁翔说，“有事我就来，要是看你俩谈恋爱，我还不如去会所。” 叶伯常说，“年前没好好喝一杯，今晚上喝。” 丁翔肯定是不会推的。 另一边，廖志强终于登了院长的门。 谭品超热情地把廖志强给迎进办公室，吩咐秘书泡茶。 书记给院长散烟，两人笑容依旧。 只是，以前谭品超没法换办公室的时候，廖志强没事就往他办公室里跑。 现在谭品超把办公室换到院长办。 这里的门槛一瞬间高了一大截。 两人看着彼此，心中都有一句：你的心有一道墙…… 廖志强的手放在会客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烟头靠近烟灰缸，笑呵呵地说，“一直想找时间过来。” “刚刚一上班，大大小小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忙得连喘气的时候都没有了。” 谭品超很给面子，“那书记开会的时候，要好好批评他们一下。” “许多工作年前就该完成的，全部都压到了年后。” “这样的工作态度肯定是要不得的。” 两人就像对暗号一样对上了，廖志强马上就说，“品超院长这边也不能拖嘛。” “你这新官上任，下一步的工作部署和安排，也该跟大家通通气。” “不然，院部上下与各部所负责人的心里都飘着，脚没落地，不踏实。” 谭品超屁股坐一半在沙发上，一手夹烟，一手薅头发，“哎呀，书记你看我这千头万绪的，乱成一团了，都没顾得上。” “幸亏书记提醒，要不，下一步工作怎么开展，都还没听取大家的意见。” 廖志强当即便说，“院长开展工作，人事上肯定也会有些调整。” “我这边也想听听院长的意见，几个部所的负责人，院长看，是不是有所变动。” 谭品超摆手，“暂时就不动了。” 廖志强应了一声，“我也是这个意思。” “但是第二项目部的经理一职，我看，要尽快补充上去。” “叶伯常嫩了一点。” “提太快，不好。” “院长看，是不是找一个资历和能力都不错的，放到二部去当这个经理。” “可以让叶伯常再锻炼一下子。” “让他再多出出成绩。” “以后提拔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阻力。” 你也是真敢开这个口，谭品超笑呵呵地说，“书记这边准备用谁？” 第252章 代理人战争 廖志强想了想，“不如，就戴学友吧。” “老戴在设计院快三十年啦。” “资历够，能力也够，他的好多徒弟都在我们设计院身兼要职。” “让他来做这个经理。” “我相信，叶伯常也会很配合的。” 谭品超一听，嘿？你个老小子是真的挺会恶心人的。 廖志强是个会恶心人的呢！ 谭品超点点头，“好的，那就把老戴放过去。” “会上，我们再讨论一下子。” 廖志强满意地走了。 他主动登谭品超的门，这是给了谭品超天大的面子。 等于是承认谭品超这个院长的身份了。 那么谭品超就会在许多问题上做出让步，比如叶伯常的任用问题上。 跟我斗，你还嫩着点……廖志强已经准备收官了。 叶伯常晚上约了饭。 下班的时候，接到林宏文的电话。 “伯常，上班还忙吗？” 叶伯常说，“我们俩没到嘘寒问暖那一步。” “有事说事！” 林宏文恨不得从电话当中伸手过来把叶伯常给掐死。 现在也只得低声下气地说，“不是不是，这不是看春节期间，都没有见一面。” “你看，你把你妈妈留在这边，也不过来看一眼。” “传出去不好嘛！” 叶伯常笑问，“传出去？谁传出去的？死全家的传出去的。” 林宏文被噎得有点难受，“伯常，你差不多就行了。” “我们又没对不起你，你不要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本事，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退一万步来讲，你不喜欢我和你大舅，你外公外婆有啥错。” “过年电话不打，看也不看。” “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啥你都搞不清楚。” 措骨扬灰吗？叶伯常的脑子突然就蹦了这么几个字出来，他问，“好了，说重点。” 林宏文憋屈地说，“元宵节回来吃饭，顺便把你妈接走。” “我们也只是很长时间没看到她，一家人都想她，所以多留她几天。” “过了元宵，我们也算尽了心意，不管关系好与不好，老人还在，以后逢年过节还是聚一下。” 叶伯常当即答应，“那就元宵节见。” 林宏文恨不得把电话给砸了，如果不是他儿子闯了祸，他早就把林素兰这个疯批姐姐给撵走了。 还用得着等到过了正月十五？ 横竖都要从叶伯常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如果叶伯常好说话，一切都好，如果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那特么家丑就外扬一下，反正都丢人现眼，一起丢人现眼就好了。 林宏文也是豁出去了。 叶伯常这边看着电话笑了笑，这一家子摆的鸿门宴，可以不去的。 但是，谁会错过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呢？ 乌娜正常下班，出了大门没两步，就上了姐姐的宝马。 景姗开着车就走。 乌娜还叫，“姐夫姐夫还没出来呢！” 景姗说，“什么姐夫？他是你的叶总。” “他是你的领导，不是你的亲戚。” “特别是在单位上。” 乌娜不解地看着表姐，“你为什么一副非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在家里也是，二姑和姑父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害得我像个傻子。” 景姗开个车，像在给方向盘喂奶似的，恨不得把下巴架在方向盘上边，一边小心翼翼地开车，一边说，“我跟刘磊的关系，不能让让他在设计院受到一点的景响。” “那是我男人啊，他的前途是他的命。” “我在意他，是不是得替他多想想？” 不是，表姐你突然这么煽情，我有点不习惯啊……乌娜从来没有见过表姐这副模样，“表姐，你是发情了吗？” 景姗一脚刹车踩住，“滚下去！” “嗯～～表姐最好了，我开玩笑的，开车开车。” “姐，真的吓死我了，我差点就以为你过上了跟老松吵架，有男朋友哄的生活。” 景姗是真的想把她从车上给扔下去。 …… 黄昌顺去了一趟院部，戴学友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是把好茶给安排上。 “黄总，给你添麻烦了。” 黄昌顺给给戴学友递了个红包，“恭喜戴工当爷爷了。” “哎呀，你看你看，还搞得这么客气，我多不好意思？”戴学友收红包都收得有点发怵。 这种主动来找他的，还送红包的，是不是说明他儿子的事情没有办得下来呢？ 戴学友的心情有点沮丧。 黄昌顺动了动嘴皮子，“我替你问了一圈，你儿子这种情况回来，直接当个技术员来使又不合适。” “他该升一升了。” “但是把他放到别的单位去，人家也不认你之前的资历。” “我也是想了各种办法。” “最后只得腆着脸去问了问叶总！” “叶总？”戴学友的脸色一变，“叶伯常？” 黄昌顺点头，也不往下说，叼着烟猛抽几口，等戴学友先消化一下情绪。 果然，戴学友把之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先摆在一边，“那个……叶总，怎么说？” 黄昌顺说，“他能把你侄女调到另一个单位去，你儿子这个事，就不是个问题。” “不过呢，有件事，可能还得你们几位老资历出面说说话。” 黄昌顺说，“几个小年轻刚到单位，培训的时候，在会议室里胡说八道。” “影响非常不好。” “曾经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敢把议论刘磊和付阳院长的小女生放到叶总身边去当助理。” “你说，这个曾经理，他是为了恶心叶总，还是为了恶心院长？”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戴学友大概就知道。 新一轮夺权大战正式打响。 第二项目部，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帮叶伯常，就是帮院长，帮院长就是帮叶伯常。 帮叶伯常，就是帮他儿子。 他们这是要拿曾临风当突破口了。 这也很正常。 在院长主管责任制的设计院里，唯一一个漏洞，就是人事任命上。 这一块，书记有话语权。 这也简单，把人力资源的人变成自己人，就搞定了。 现在的问题是，谭品超，外来者，人力资源老总和财务总监都不是他的人。 黄昌顺朝载学友一笑，“孙子摆百天酒的时候，要请我哈。” 戴学友神色恍惚，“好好好，一定一定！” 第253章 拿东西来换 戴学友要抓主要矛盾了。 首先，他和叶伯常没仇。 其次，叶伯常是院长的人。 最后，叶伯常其实也没有伤害戴茜，是戴茜把叶伯常他妈的事在设计院当中散布开的。 再看所得： 叶伯常马上就扶正。 叶伯常能帮儿子从外面调回来，还可能挂个职什么的。 那么跟书记作对的话，会失去什么呢？ 戴学友抠了半天的头，好像什么都不会失去。 妈的，在设计院混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太惨了。 这种情况下，低个头，让儿子以后的路好走一点，家庭关系和谐一点也不错。 戴学友终于是拿定了主意。 叶伯常请客吃饭，一为感谢景姗。 二为乌娜接风。 丁翔呢，这大半年的时间，确实帮了叶伯常不少的忙。 几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朋友聚会。 丁翔怪景姗，“师姐，娜娜的事，你不找我，就有点看不起人了。” 景姗说，“所有的师兄我都没找，是不是都瞧不上？” “她一个女娃娃，你让她天天没事跑工地，亏你想得出来。” 丁翔摆摆手，“算鸟算鸟，伯常他要用人，你把乌娜交过去，好像谁不知道你打啥算盘一样。” “你把她弄到建院来，我还会让她跑工地。” “你这个理由站不住。” 丁翔扭头跟叶伯常说，“她就是偏心，你承不承认？” 叶伯常一点表情没有地来了一句，“她偏心不应该？” “哟哟哟……”丁翔的脸变成了一根酸黄瓜。 不过景姗倒是笑得很开心就是了。 丁翔说，“老廖这个人还是要想得太多了。” “工程和工程设计这种单位，他们搞政工的没啥话语权。” “有的单位更是院长书记一把抓。” “他的职级挂在那个地方就够了。” “还想分实权。” “你们院到时候又整得鸡飞狗跳的。” 丁翔看看叶伯常，“你也是难受，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受夹板气。” 叶伯常说，“受个屁的夹板气。” “能干就干，不能干我自己滚。” “其实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往上爬。” “该我的，你给我，不该我的，我不抢。” “再说，该我的，你不给我，也无所谓。” “他想把我当棋子一样拿在手里，等啥时候想用的时候，再来出来用。” “这种想法跟做法把我恶心到了。” “本来不想争的，现在是逼我下重手。” 丁翔给你叶伯常倒了杯酒，“有计划了你不早说？” 叶伯常摆摆手，“事以密成！” “没办成的事，不提前漏嘴，也不提前开香槟。” 丁羞不依不饶的，还拉着叶伯常纠缠。 叶伯常的电话响了。 先是一条短信。 130********：伯常，我是戴茜，我大伯想给你打个电话，你现在方便吗？ 叶伯常：方便的。 叶伯常冲丁翔摆摆手，示意有电话要进来。 很快，戴学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叶总，没打扰到你吧？” 叶伯常说，“戴工，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吃了饭没？” 戴学友干笑了两声，“刚到家呢，娃娃在家里哭，我到楼下来抽支烟，躲躲清醒，呵呵呵……” 叶伯常说，“都说隔代亲，隔代亲，戴工应该喜欢孙娃子才是。” 戴学友说，“亲归亲，但是娃娃还是要由父母亲自来带。” “对娃娃比较好。” 叶伯常客气完了，也就不再往下接，“我没娃娃，理解不了。” 咳……戴学友咳了一嗓子，“叶总，以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磨擦，我这个人呢，有点自以为是，对你产生了一些误会。” “叶总，我跟你道个歉。” 叶伯常说，“戴工严重了，年纪上，你是长辈，工作中，你是前辈。” “我应该尊敬你，应该跟你学习。” “以后不懂的地方，还要多跟你请教。” 戴学友一听，情绪也就上来了，“小事，都是小事，叶总，以后用得上我，你叫人来招呼一声就行了。” 客气完了，戴学友便说，“我儿子在野外……” 叶伯常打断戴学友，“戴工，你儿子戴及平的事，黄总跟我提了。” “我现在正在跟建院的丁总吃饭。” “他的情况，我跟他提了，有合适的机会，会优先考虑戴及平。” 戴学友的鸡皮疙瘩从头顶一直麻到大腿。 他以为特别难办的事情在人家这边也就是一顿饭的事情。 至于叶伯常为什么没把话说死。 还得看上会的时候，戴学友的战斗力如何。 总不能，他一开口，就先帮他把事给办了。 到时候，他还觉得挺容易似的。 叶伯常再看丁翔，后者当即就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吧，谁？” 叶伯常说，“路桥那边的，想回来。” “很难调得回来。” “建院这边虽然也跑工地，不过这几年云城市区的工地多得很，至少可以让他回家。” “不过，也不用着急办。” “我这个经理能扶正，就当是有福同享了。” “如果没扶正，办个锤子办。” 叶伯常提杯，“师兄，我敬你。” 丁翔一听叶伯常叫师兄，就朝师妹那边看。 这才发现，景姗啊，眼睛虽然没看叶伯常，从上桌开始，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叶伯常的身上呢！ 乌娜要去景姗家住大别墅，被景姗赶走了，“要住自己挣去。” “你还会享福呢，去陪你姑姑。” “每天坐公交上班。” “什么苦不吃，上来就想过享福的日子，谁的美好生活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乌娜除了憋嘴，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深夜时分，就剩叶伯常和景姗两个人的时候。 两人对视时，突然异口同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种默契，把两人都看笑了。 叶伯常先说，“我是谢谢你，在事业上这么帮我。” “这种被人支持的感觉，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过。” “你呢？为啥谢我？” 景姗吊着叶伯常的脖子，“感谢你这么信任我，不觉得我是为了安插个人在你的身边盯着你你你你你……蒽……” 次日！ 谭品超代理院长第一次会议终于要来了。 （感谢用户送的秀儿，感谢大家这几天送的礼物。） 第254章 坐稳，发车 开会前，廖志强先找了戴学友，这一点是戴学友没有想到的。 去见廖志强的路上，他心里还在想，不会是自己上了叶伯常的船被的书记知道了。 这是要敲打自己吧？ 戴学友心里七上八下地进了廖志强的办公室。 看到那张温和的笑脸，戴学友心中依然没底。 “戴工，新年好啊……” “书记新年好，新年好。” 廖志强上前来跟戴学友握了手，“听说你大孙子生在三十夜。” “好喜庆，全国人民给他过生日哦……” 那尼玛要是生在国庆呢？戴学友忍不住吐槽，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所谓的全国人民都给你庆生，就是谁特么都没时间搭理你，因为大家都在忙着自己开心。 所以，生在年三十有什么好的？ 戴学友吐槽归吐槽，但明面上只能接招，“谢谢书记关心。” 廖志强拉着戴学友去沙发坐下，关爱有加的样子，“一直都没有找你好好聊聊。” “现在院里戴工专业这么强，又敬业的老同志实在是不多了。” “我跟院长昨天还在说，戴工当爷爷了，每天还这么准时上班。” “实在是不容易。” “上次有领志还在说，院里的老同志就该用起来，把他们放到他们擅长的位子上去。” 我？擅长什么位置？戴学友怎么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要走运了似的呢？ 廖志强接着就是一句，“有件事，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 “之前听说你和叶伯常同志因为一点误会闹了一点不愉快。” “所以，如果把你放到第二项目部，让你跟叶伯常搭班子的话，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啊？ 戴学友有点懵了。 妈的，还有这种好事？ 戴学友的心情可比表情复杂多了。 他等了好多年的机会，没想到在这一年突然实现了。 应该高兴吧？ 可是再一想，应该不是机会，而是别人手里的刀。 如果早十年，戴学友肯定连考都不用考虑的。 廖志强也觉得戴学友不用去考虑的。 秘书敲门进来，“书记，上会上的时间到了。” 廖志强起身跟戴学友握手道：“老戴，你可要顶住，用你的专业在这个位置上，好好给设计院做贡献。” 说着，廖志强转身去了会议室。 戴学友掏出了电话，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会议时间到了。 开年的会议在一月份的时候就已经举行了。 所以不是全院大会。 只是从院部到各项目部所的主要负责人参会。 副院长主持会议。 主要是强调一下今年工作重点。 其中便提到音乐学院项目，黔州体育场项目，还有几家国企的商业地产项目。 着重强调的是音乐学院项目。 廖志强倒是没怎么注意叶伯常。 倒是曾临风有点沉不住气地瞟了叶伯常好几次。 看到叶伯常惬意的样子，曾临风烦得要死。 不识抬举的东西……还笑…… 草你妈的，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副院长那边讲完话，看看书记。 按流程，院长这种第一责任人，往往是最后总结收尾。 所以会把书记放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上。 可是今天廖志强朝谭品超扬扬下巴，“院长先来吧！” 谭品超说，“那我就接着副院长刚才提到的音乐学院的项目说两句。” “这个项目是去年下半年就开始搞的。” “因为是提前收到的消息，所以让二项目部那边提前准备了。” “项目招标现在已经开始。” “二项目部下去之后，多上点心，不要出一些低纸错误。” “确保这个开年重点项目顺利拿下。” “还有，项止研发经费的申请，可以开始提交了。” “院里专家团队进行审核过后，会集中申报。” “我们还是要把所有的经费都用在它该用的地方。” “往年那些翻来复去炒冷饭的东西，就不要再拿来了。” “如果有点创新的东西，只要它的价值摆在那里，别说五十万一百万，就是五百万，一千万，我都该批。” “院里的总师，副总师，高级，副高级，有东西的不要藏着掖着，该拿就要拿出来。” 这让院里这帮高级和副高级的终于看到一点希望了。 付阳在的时候，哪些能报，哪些不能报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申报上去的那些鬼东西，看着就恼火。 一个创新项目，看着就像弱智搞出来的一样。 他们也是真的有脸干出来。 弄得院部好多有想法有能力的高工一肚子的气，羞于与他们为伍。 谭品超上来第一件事，就把这个给处理了，终于让这帮老家伙们看到了一点希望。 一个个地都摩拳擦拳，准备搞事。 曾临风反应平平，心里却不耐烦得紧： “说说说，一直说，烦不烦。” “知道你当院长了，你厉害。” “这都不是重头戏。” “你几把能不能快点嘛？” 曾临风犯嘀咕的时候，又看到叶伯常一脸轻松。 “你特么的还挺惬意，今天就是来收拾你的。” “不识好歹的东西。” 谭品超随即便问，“你们呢，这边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通常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人提意见。 廖志强看了一眼曾临风。 曾临风心中大喜，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往前坐，身体压在桌子上，准备张嘴…… “院长，我这边有点情况想反应。”院部的李伟突然开口。 我草……被闪了一下，曾临风把嘴闭上，挪挪屁股又靠回去。 谭品超点头，“小李，你说。” 李伟说，“院长，今年分过来的大学生是怎么安排的实习？” “专业不对口就算了。” “还特么的什么都不会……” “啧……”谭品超咂咂舌。 李伟马上改口，“还什么都不会。” “曾经理，你们招人都不看专业的？” “你就算不看专业是不是也给我们安排几个机灵一点的？” 我草尼玛，冲我来的？曾临风又飞快地挪着屁股往前坐。 廖志强也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似的，大小眼，眉头微皱。 李伟是戴学友的弟子啊。 刚分到单位的时候，就是跟的戴学友。 廖志强本来都准备发难了。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沉，朝戴学友看了过去。 戴学友一副心不在蔫的样子。 廖志强再朝叶伯常看过去。 巧的是，叶伯常也正看廖志强。 廖志强的脸皮抽了一下子。 因为他在叶伯常的眼神当中感受到了赤裸直白：书记，坐稳了，要开车了哦！ 第255章 聪明人的对话 “不是，李主任，你也不能这么说。” “招人的时候，都是按照需求招的……” 曾临风急眼地辩解。 戴学友哼了一声，“曾经理，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帮新来的大学生他们在会议室里聊什么？” “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 “先不说你招人怎么招的。” “培训是你们人力资源部搞的吧？” “培训第一课，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专业专业不对口，规矩规矩也没有。” “你们别搞人力资源了好不好，去搞资循环利用。”（捡垃圾） “设计院去年拿了那么些奖，结果呢，出这么大一件事。” “本来大家就不高兴。” “看着今年项目多，都想做出点成绩。” “招进来的人干活不行，说三道四倒是挺有一套的。” “现在都是什么风气？” 廖志强的脸色越发地难看，目光已经飘了，有点难堪地朝窗户外边看。 戴学友…… 你个二五仔！ 廖志强气得想拉耙耙，感觉耙耙一进一出的…… 好难受！ 被戴学友背刺的感觉让他彻底没了脾气。 只是他不懂，戴学友这个老贱种，让他去第二项目部当经理不好吗？ 让他骑在叶伯常的头上拉屎，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要是不同意，刚才为什么不说。 非要等到在会议上来打我的脸？ 廖志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依次扫过谭品超、戴学友，最后落在叶伯常的脸上。 叶伯常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深处满是讽刺，一点不惧怕与他对视着。 那是赢家对败者的嘲讽。 叶伯常，又一次以小博大地胜了。 廖志强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再看曾临风，被冲得舌头已经打结了，他还想再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谭品超眼神中的杀气。 坏了！真是冲着我来的……曾临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妈的，我是书记的人。 院长不能冲书记，他不就冲我吗？ 只听谭品超沉声问，“临风，你有什么想说的？” 曾临风想解释，可是他解释不了。 因为他被抓住了痛点。 他也想帮书记把后面的流程走完。 但是他只要敢提第二项目部，一定会被冲烂的。 于是曾临风只得苦笑着说，“院长，对不起，这次在新招的大学生问题上，由于我的疏忽，没有严格把关。” “给院里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在这里，我跟院长道歉，跟全院所有领志干部同志道歉。” “并保证，下次决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谭品超压压手让曾临风坐下，再看着廖志强，“书记，你来吧！” 廖志强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笑得如同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喃喃道：“第二项目部经理的位置也不能一直空着，叶伯常专业素养过人，管理能力出众，完全能够胜任经理一职。” “我提议，由叶伯常同志正式出任设计院第二项目部经理一职。” 谭品超几乎没有犹豫，点头说，“伯常，你呢，有没有信心。” 叶伯常说，“决不辜负院长和书记重托。” “第二项目部永争第一！” “谢谢院长与书的信任。” 谭品超连看都不看曾临风，便安排，“临风，你那边走公示流程吧！” “伯常，手里的项目抓抓紧，还有一个月就要上会了。” “行了，散会！” 谭品超起身第一个走出会议室。 廖志强没有走，而是在叶伯常走过来的时候，跟叶伯常握了握手，“伯常，祝贺你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你要顶住压力，好好干，我看好你。” 要不是廖志强有东西呢？ 没机会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和颜悦色的，当初他对付阳的时候，平时也是很尊重，可是到机会出现时，他下手可一点都不手软。 敌人变成朋友，是好事。 就像戴学友，突然上了叶伯常的船，打了廖志强一个措手不及。 朋友变成敌人，很难受。 因为他了解你的弱点。就像叶伯常知道廖志强是个谋点而后动的人。 所以才会提前拉拢院部的人，冲曾临风。 廖志强此刻并没有在叶伯常的脸上看到任何得意妄形的神态。 他回忆了一下，叶伯常干掉付阳的时候，大年三十都还在上班，值班值到初二。 三天都来了单位。 下午才离开。 工作日前几天请假不来单位。 让那些拜码头的同事扑了个空。 从方方面面来看，叶伯常在取得阶段性胜利之后都很淡然。 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心态，廖志强是真没见过。 他啊，都快忘记以前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叶伯常的样子了。 廖志强轻敌了，这次败得不冤。 叶伯常对廖志强的评价同样不低，一击不中，当即认怂，保留实力，来日再战。 叶伯常看着廖志强，保想跟他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叶伯常在会议室里接受所有人的祝贺。 与他们一一握手。 全程隐身的黄昌顺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到时候，饭局我来安排。” 叶伯常懂黄昌顺的意思，片尾鸣谢名单里的人，黄昌顺要一一确定之后，才安排上桌。 要不然，今天没出力，还想蹭饭局？他们也配？ 叶伯常低头看着戴学友发来的那条短信：叶总，书记让我到二部来当经理，我啊，算是想明白了，升也好，降也罢，不过是他们拿捏我们手段而已，我不会和你添堵的。 叶伯常现场打字回复：把戴及平信息给我发过来，正月十五前，你们一家子应该会凑在一起闹个元宵。 叶伯常发了短信，便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来了？坐！” 叶伯常说，“不坐了，过来是特地感谢院长栽培。” “下一步我会立足本职工作，稳抓工作重心。” “让二项目部的业务水平针取再上一个台阶。” 谭品超压压手，“好了，你本身也是个干实事的人。” “但这些话听着还是别扭。” “为什么要拿曾临风先开刀的？” 叶伯常摇摇头，“开什么刀？” 谭品超眉头一皱，“我以为你跟老戴提前沟通过了？” 叶伯常的情绪非常稳定，“戴工是院里的老人了，深知院长雄才伟略，哪需要我提前跟他沟通？” 谭品超点点头，他眼中的叶伯常当是春风得意时，却是淡然一笑的脸。 这不仅是个可用之人，更是个可造之材。 第256章 幸福与恐惧 谭品超对叶伯常的考验还没有结束呢。 他又问了一句，“我把袁尚文调上来给你当副手，你觉得怎么样？” 叶伯常摇头说，“人事上的事，我不懂。”（都是院长说了算。） “不过，我对老袁的工作能力还是了解的。”（能力很强） “他算是我的老师。”（我的恩人） “也是二部的老人。”（二部的骨干，主心骨） “音乐学院的项目，他也是出了大力气的。”（从一开始就是院长的人） “不过他这个人，没什么上进心，让他做什么他才做什么。”（听话得一批） “工作当中肯定是一把好手的。”（牛马的第一选择） 谭品超点点头，“行，那你先去忙吧！” 今天这一关有点困难。 廖志强没拿捏住叶伯常，准备摁住他。 谭品超对叶伯常的野心稍有忌惮。 今天这个局面啊，稍稍走错一步，结局都不一样了。 愿不愿走是一回事，会不会走是另一回事。 叶伯常也算是秀了一把操作。 没觉得有多牛逼，只能说是常规操作罢了。 回到二部的时候，一路上碰到设计组的也好，结构组的也罢，还园林景观等部门的同事…… 他们在看叶伯常的时候，有人是震惊的，也有人是笑脸相迎的…… 他们只是点头招呼，跟在叶伯常的身后。 叶伯常去了设计组的大办公室。 此时所跟来的同事把办公室塞得满满的。 所有人在这一刻开始鼓掌。 片刻之后发展成吆喝的声音。 那欢呼与庆祝的叫喊传到每一间办公室，所产生的情绪都是不一样的。 黄昌顺是抢着过去沾喜气。 曾临风藏在办公桌后垂头丧气，甚至害怕得一批，他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今天被人冲。 明天还会被人冲。 以后每天都会被人冲。 好像……站错了队。 他也没想到，谭品超的动作这么快，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把局面给控制住了。 那一刻，曾临风好像瞬间就清醒了。 他是上边来的人，国建把他放在云城设计院，这意味着云城未来几年的大动作，都会与设计院挂钩。 谭品超手里捏着无数个体量超大的项目。 一个研发经费的申报就能让院部的副总，高级，副高的工程师集体表决心。 书记想跟他掰掰手腕？我特么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以为书记和院长五五开。 挨你妈的球，栽到沟沟头…… 曾临风双手猛地一拍脸，都快哭了。 廖志强平静多了呀，安静地坐在办公桌的后边，在仔细地复盘。 看看到底是哪一步出的问题。 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动叶伯常？ 不对，叶伯常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要动他的？ 年三十值班那天？ 应该是中午吃饭曾临风说安排助理的事情让他起了疑心。 那么，他又是怎么说谭品超没有一点保留地保他呢？ 廖志强心中好多的疑问都没有解开。 廖志强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当初他额头上的伤，是自己拿烟灰缸砸的哟…… 廖志强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问题，已经有点晚了呀…… 廖志强又想，会不会叶伯常从一开始就是谭品超的人呢？ 而自己则是他们早就设计中的一环。 廖志强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多，消耗了大量的精气神。 此时的廖志强，再也不是那个笑呵呵的书记，整个人颓了一大截。 …… 叶伯常不是故意要享受掌声。 正式露面，一是自己的位置稳固。 二来是让大家明白他的管理风格。 第三嘛，元宵节要到了，他这位新上任的经理，还是要表示一下子的。 “公示期，我们就不要搞得那么轰轰烈烈了。” “趁着大家都在，休假的，出差的，大家都相互通知一下。” “我手边这个项目还有一个月上会。” “肯定不会做到完美。” “但是要尽可能朝完美上边去靠。” “大家呢，心理要有个准备，会很辛苦。” “最后说说元宵节，本来是一起聚一下。” “但是人太多，大家的时间也都想用来陪陪家人。” “部门就不再占用大家时间。” “按会餐人均消费折现，另，元宵节肯定要表示一下的。” “走现金的话，会比较麻烦。” “还是以购物卡的方式吧！” “你们觉得哪个商场不错？” 大办公室里跟炸了一样。 “人民商场。” “那边很烂，华联吧，物美价廉。” “屁呢，王府井，王府井的东西可以，贵是贵点。” 还有人跳出来，“美城！” 这一声秒杀了所有人的声音。 大家都朝她看过去，一时间也不知道用会话来怼她。 叶伯常说，“我给你发两千块劳斯来斯代金券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 第二项目部的人轰堂大笑地化解着那位女同事的尴尬。 叶伯常转身回办公室时，跟老袁、品冠、宁峰他们几个递了个眼神。 他们便跟着叶伯常回了办公室。 其实所有的同事都看到这一幕了。 他们虽然还在为元宵节发钱发物的事情感到高兴。 但笑容当中总还是有点酸楚的味道。 这几位是从一开始就坚定支持叶伯常的人。 他们没有在叶伯常落魄的时候，践踏他的尊严。 他们没有在叶伯常几次要被搞的时候，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们对叶伯常的帮助与支持是悄声无息的。 在叶伯常功成名就之时，自然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核心班子。 其实，他们也不用这么惆怅。 价值投资这个东西，眼光、运气都很重要。 不在你功成名就之时，慕名而来。 也不在你山河日下时，落井下石。 只做分内事，做好分内事，也就够了。 至于老袁、杨品冠、关宁峰这些人，他们分享胜利的果实就真的值得庆祝吗？ 老袁他们几个才是最惨的，他们每天都会生活在叶伯常升迁的恐惧当中，迟早要崩。 至于2006年崩，还是2046年崩，不知道，这种恐惧太叫人难受了。 相反，第二项目部除老袁他们之外的所有人是最具幸福感的群体，他们只是在低位蓄力，等待明主，随时起飞，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飞。 但这种幸福感是随时随地都存在的，因为不知道，所以随时都有来的可能…… 第257章 还是老黄比较会 老袁、杨品冠和关宁峰跟叶伯常去办公室的时候。 “品冠，宁峰你们先等一下。” 叶伯常把老袁叫进办公室，让乌娜泡的是三杯茶。 “袁哥，我就长话短说了。” “院长跟我提了一嘴你当副经理的事。” “我把你从头到脚夸了一遍，院长用不用你，我不清楚，是不是拿人事上的事来试，也不太清楚。” “但是你心里得有个数。” 老袁咽了咽唾沫，“我的心思早就不在单位上了。” “你要是用得上我，我帮你。” “你这边有足够的人手，我特么全力搞自己的公司。” “哪儿不是挣钱？” 袁尚文深吸一口气，“不过，叶总，谢谢你……” 叶伯常关键时刻烧的是谭品超和廖志强的冷灶。 老袁何尝不是呢？ 这件事，让老袁心中有数之后，叶伯常再让杨品冠和关宁峰进来。 “我手边两件事比较重要。” “音乐学院这个项目，老袁和宁峰把乌娜带着多跑跑，还是那句话，各部门是怎么一起推进项目的，这个流程，她得熟悉。” “专业上的事，得靠她自己了。” 老袁和关宁峰点头时，乌娜正好把茶水分别递给杨品冠和关宁峰。 “叶总，我会好好跟袁组长和关老师学习的。” 嗯？为啥不叫姐夫了？叶伯常还挺好奇的。 总之，也没人知道她姐是谁。 等到所有人都知道的时候，谁还会记得刘磊的事情？ 叶伯常再跟杨品冠说道：“我手里这个制图软件准备申报项目了。” “这件事，交给你有没有问题。” 杨品冠说，“我会尽全力的，有问题会及时反馈。” 叶伯常把手边几件事都很急，但是也得分一个轻重缓急。 音乐学院的新校区，这是个慢工出细活，甚至是边设计边施工连整改都是有可能的。 研发项目经费申报这个是大头。 这个制图软件立项成功，第一笔经费搞不好，就是几百万。 关键是得把这个东西搞成业内标杆。 保守估计，让整个益州的工程设计行业都用这一款制图工具。 理想一点，让国建旗下所有院所有使用。 就使用费，一年也得几千个。 这些钱虽然不会落在叶伯常的口袋里。 每年能从中间拿到百分之十五到二十。 他也算是实现财富自由了。 这才是特么的大头啊！ 但是只凭这个软件当下的水平和质量肯定不行的。 所以第一笔经费下来之后，叶伯常还得再找人，持续升级改进和维护。 再有，薛露的比赛也快开始了。 初赛在云城，复赛也在云城。 决赛在滨海。 叶伯常本来就要去一趟滨海，时间也是对得上的。 叶伯常把这些事情在心中做了一个排续。 再抬头看着他们几个，“购物卡，你们觉得用哪个商场的比较方便。” 他们几人互看一眼，都摇摇头。 “叶总，我们还是听你的吧！” 他们都没数，那么叶伯常就只能请教黄昌顺。 各自回去工作的时候，乌娜却留在叶伯常的办公室当中。 明明电话里两句就能讲清楚的事情，黄昌顺却非要到叶伯常的办公室来说。 不过，这也看出，黄昌顺在对待叶伯常的态度上，也随着叶伯常的地位提升而有了一些改变。 当然，这种改变不是陡然提升，也不会断崖下跌。 老黄在这个位置上雷打不动，那是有原因的。 情绪转变太明显，不太适合这种在做资源整合的部门的一把手。 “叶总，今晚去哪儿，我听你的。”黄昌顺跟叶伯常打着哈哈，“我们小范围地搞一下，绝对不扩散。” 叶伯常说，“忙不过来哟。” “我其实也想喝两杯放松一下，解解压。” “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 “我就是跟你打听一下购物卡的事。” “元宵节，你们部门搞不搞？” 黄昌顺说，“不搞，但是你要搞，那就陪你嘛！” “我一会跟其它几个项目部都沟通一下。” “有一两个部所比较干燥，不过无所谓，我这边可以补贴一点。” “争取大家都有嘛！” “院部那边，也都表示一下子。” “我来安排，你就不用管了。” 叶伯常笑看着黄昌顺，“那不是让你破费了。” 黄昌顺看看旁边的乌娜。 叶伯常摆摆手，“没事，让她多学学。” 黄昌顺敏锐地感觉到乌娜是叶伯常的自己人。 动作真尼玛快，居然在新招的人当中这么快就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谭品超的关系？ 还是叶伯常带资进组？ 妈的，水太深！ 黄昌顺因为叶伯常的神秘身份，在对待他的态度上越发地谨慎与小心了。 叶伯常问，“哪个商场好一点？” 黄昌顺说，“人民呢，返点高一些，十五个左右。” “华联呢，十二个，不过可以谈。” “王府井的东西质量最好，但是返得最少。” “京爷确实牛逼啊！” “但是东西也是真的贵。” “但是有几点，你可以了解一下，人民返点高，但是卡回收的收续费扣得就多。” “通常八五折回收。” “王府井，九五折，九折都有。” 叶伯常说，“别的部门我就不管了，我们部门就搞王府井的。” 黄昌顺说，“那正好，今晚我跟他们公司商务部的经理约一下……” 叶伯常摆摆手，“设计院抬出去算个角，我算个锤子？” “让人家陪笑脸，他难受，我也不好受。” “这些外边的事，黄总多操心。” “我们是专业人干专业事，以后多多合作。” 黄昌顺跟叶伯常真诚地握了手，“伯常，你特么就是我亲哥！” 黄昌顺把自己都给搞感动了。 乌娜把黄昌顺送走后再回来。 叶伯常说，“项目部所的经理和副经理只配助理，主要是干专业的活。” “但是呢，一般秘书的工作也要做。” “可能会有点累，能做的，你做，做不下来的，提前跟我说，别莽，因为莽到最后，还是我给你擦屁股。” 乌娜脸一红，“叶总……我跟我姐说你要给我擦屁股！” 第258章 露珠儿也有不开心的时候 “那个……对不起！”叶伯常也是一时口快了，“平常跟同事在一起玩笑习惯了，以后我多注意一下。” 乌娜见叶伯常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有点囧的样子，笑眯了眼，“叶总，没想到你不只是帅，还有点可爱呢！” 我拿你当小姨子，你是真没忘记自己是个表姨子啊！ 乌娜没在擦屁股这件事上纠结下去，转而问，“叶总，什么是回收？” 叶伯常说，“单位的财务每年需要大量的发票填账。” “跟许多公司都会有业务往来，以正规的途径拿回来许多的标据。” “员工当然希望是现金。” “我们给他们发购物卡。” “他们转手卖给卡贩子。” “卡贩子那边就是回收咯，一般从中间收取五到十五个点的手续费。” 乌娜刚上班，也没有领过购物卡，“叶总，这种购物卡一般发多少？” “一千或一千五吧！”叶伯常随口说了一句。 乌娜双手握拳捧着下巴，“好耶，上次在王府井看到的那套内衣，可以买下来了。” 叶伯常的脸又抽了一下。 乌娜瞥了叶伯常一眼，“叶总，那我先去工作了，对了，今晚……” 叶伯常的电话进来了，他接了起来，“薛露……” 朝乌娜挥挥手。 乌娜缩手缩脚地出了办公室，把门给关上了。 薛露笑问，“叶总，晚上有时间吗？” 叶伯常说，“应该没别的事。” 薛露说，“那你今天陪陪我，好不好？” “心情不好！” 叶伯常说，“我今天心情不错，分一点给你，你心情就好了。” 薛露说，“叶总，你温柔了！是因为春天来了吗？” 叶伯常说，“因为你来了。” 薛露突然就笑了，“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想哭呢，现在突然心情就好了。” “你晚上也可以不陪我，反正我要去带官官练琴的。” 叶伯常给翟佳语那边去了个电话，说晚上带官官练琴的事。 翟佳语说可以过去吃晚饭。 于是叶伯常下班时，便直接离开单位。 接着，设计院便宣布，元宵节发购物卡。 还有另外一件事，袁尚文成为第二项目部副经理。 公示栏里的信息已然更新。 s2赛季首战，谭品超和叶伯常拿下首胜。 廖志强和曾临风输得十分憋屈。 去西边的路上，薛露虽然笑眯眯的，但是叶伯常总感觉她的眼睛有点红。 叶伯常说，“我……想安慰你，但是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红绿灯的时候，薛露把嘴喂过去。 她指着樱唇说，“从这里下嘴。” 叶伯常飞快地亲了一下，正好被旁边那辆车的司机看见。 那表情比吃了屎还难受。 薛露满意地笑了一阵，这才说，“寒假的几首曲子还课被灭绝给骂了。” 叶伯常说，“专业上的事，我可能不懂。” “但是听你弹琴的时候，我通常都能进入另一种状态。” “我想，能让人身临其境，产生画面感，一定是弹得很好了。” 薛露扭头看着叶伯常，她捂着嘴偷笑，“叶哥哥，你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薛露什么时候成叶伯常的瓜了？ 薛露每次逗叶伯常的时候，都只是点到为止。 叶伯常以为她要继续下去的时候，她的话题马上就换了。 就像上次在家里试泳衣，叶伯常本来以为还有更好看的泳装时，她就把衣服穿得好好的，就像刚才没有穿过泳衣似的。 就像现在，薛露也不提瓜的事，马上叹了一口气，“其实几首曲子还不了课也没什么。” “被骂两句就骂两句，反正每次就算还了课还是会被骂。” “只是我比赛的曲目，我找的灭绝当指导老师。” “她先说我作业做这个样子，还有心情参加比赛。” “又说什么，去了也是炮灰。” “最后把我的参赛曲目给改了。” 叶伯常跟薛露说，“你晚饭少吃一点，宵夜我带你去吃皮皮虾，好不好？” 薛露猛点头的时候，叶伯常在想着把薛露的问题给处理一下子。 实际上，翟佳语应该能解决。 只是薛露在三亚过春节不是跟官官在一起吗？ 她好像没跟翟佳语提过这件事。 是没来得及？ 还是薛露的分寸感？ 叶伯常突然明白，应该是后者。 他和薛露相处，能这么自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薛露的分寸感把握得太好了。 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翟佳语的背景。 …… 乌娜忙到晚上快七点才下班。 表姐没开车来接她。 进了别墅的门，一头栽倒沙发上。 头顶上景姗的脚板儿，还夹着分趾器。 景姗正在晾着指甲油。 她给自己的脚指甲涂上了红色，正好配她的冷白皮。 粉粉嫩嫩夹着艳红，不但不俗气，反倒是越看越欲。 景姗的美，在于从来都不搔首弄姿，举手投足，媚态万千。 乌娜的嘴怼在沙发上闷闷地说，“姐夫提前下班，我却要加班。” “这才上班几天时间，我突然就想退休了。” “他今天正式公示了。” “姐姐，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景姗吹了吹脚趾，再拿手小心翼翼地蹭了一下指甲，发现已经干了的时候，便把旁边一双丝袜套在手上，一双手将丝袜给绷开，套在筋络明显的脚板上，一点一点地带到大腿根上，再穿另一只…… 乌娜没听到表姐回话，便说，“姐，姐夫今天正式升职了，都不回来跟你庆祝吗？” 景姗说，“以后你在家，最好也叫叶总。” “最好养成习惯。” “这样在单位就不会出错了。” 乌娜撇撇嘴，“姐，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叶总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过。” “姐，你对叶姐来说，好像没那么重要呢！” 景姗看着乌娜笑了笑，穿上丝袜的腿，再套上紧身的长裤，走到落地的镜子边，穿上高跟鞋，左右侧侧身，美美哒…… 景姗看着镜子里的表妹，“不是因为日子重要，所以要一起过。” “而是因为在一起过，所以日子特别重要。” 乌娜的脸一沉，你俩还真是严丝合缝啊…… 第259章 二十一不是服从性测试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景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备出门。 乌娜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叶总呢？他不一起吗？” 景姗说，“他没说他要来啊，我发现你对叶总比我还上心呢？” 乌娜说，“他不来，你把自己搞得香喷喷的做什么？” 景姗说，“你对我难道就不重要吗？我这叫尊重你，和你吃饭还化妆。” 乌娜看看镜子里班里班气的自己，勾着背，丧气地问，“姐，你是认真的？” 镜子里一个娇艳欲滴，一个灰头土脸，都不在同一个图层。 …… 叶伯常和薛露才刚到“野趣”，官官就拉着薛露去弹琴了。 什么敲桌子，踩地板，碗盘子碰撞的声音，她都能清楚地弹出来。 连吃碗都顾不上。 翟佳语和叶伯常也就没有等她们，两人先吃了起来。 翟佳语说，“元宵节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过来一起吃饭吧！” “官官好像最近比较喜欢热闹。” 叶伯常说，“那我帮你问问薛露。” “我这边肯定走不开……” 翟佳语突然笑了，“我还以为在你嘴里听不到拒绝的话呢！” 没拒绝过？不至于吧……叶伯常回忆了一下，不是故意不拒绝，而是翟佳语这边好像很少提要求。 翟佳误说，“你把薛露弄过来过节，自己又不来。” “是什么麻烦事吧？” 叶伯常说，“家务事，最是头痛。” 翟佳语便不再多说。 家事什么的，外人哪能掺合，关键是也掺合不明白。 翟佳语又换了一个问题，“听老谭说，你想在中音找个钢琴老师？” 叶伯常没有直接问翟佳语，而是先给老谭打的电话。 没想到老谭真的这么快把话就递了过来。 叶伯常说，“如果佳语姐方便的话……” 翟佳语挑眼看看叶伯常，“露露的比赛要来，是准备给她开后门。” 开后门，这词……叶伯常尴尬地放了筷子，“是想给她找个指导老师。” 翟佳语说，“露露的专业水平很高的，说明她的专业老师很有水平。” 叶伯常说，“那位老师是谁我不太清楚。” “不过她的学生给她起的外号叫灭绝。” “从这名字，就该知道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当然，艺术类，严师出高徒，我也懂。” “但严厉在专业上，就算拿戒尺打手我都觉得无所谓。” “但是否定学生的一切，再重新给她建立一套审美标准和价值体系。” “我不说这是误人子弟，但是精神上，多少是偏执到变态的那一种。” “站在她老师的角度上来看，她的行为不存在什么问题。” “但是从薛露的角度出发，那是一种精神控制。” “她是一个那么自信的女孩子，都被这个老师搞得那么焦虑。” “这老师，肯定是有问题的。” 叶伯常可能都没发现翟佳语在听叶伯常说这些的时候，眼珠子越来越亮。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同时欣赏你和薛露两个人，我才发现你们俩说话做事的态度和方式和我老师当初的风格特别的像。” 翟佳语笑问，“只是给薛露找个指导老师吗？” 叶伯常点头，“是的，让她顺利参加比赛就行了。” “她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完成留校当钢琴系专业老师的想法。” 翟佳语其实想跟叶伯常说，以后有这些小问题，他可以直接开口说的，没必要通过老谭那边再转达一次。 她还以为叶伯常都不会直接开口了呢？ 结果，叶伯常借找指导老师这件事，还是把薛露的发展规划提了一嘴。 如果是平常，翟佳语可能装没听见。 但听到官官那么认真的琴声，这个忙翟佳语还不得不帮了。 叶伯常吃了超多的饭菜，除了官官的碗里留的那些，盘子里基本清盘了。 等薛露带官官练完琴过来吃饭的时候，叶伯常满脸尴尬，“我……今天中午没怎么吃，有没饿，刚才没收住。” 薛露把官官的碗放到她的面前，“没事，我陪官官吃完饭，你一会陪我去宵夜。” “官官，今天自己吃，佳语阿姨和老师都不喂。” 官官先看看翟佳语，后都准备上手喂了，官官自己拿勺子开始吃饭。 把翟佳语都给看懵了。 翟佳语突然问，“那是不是可以让她上幼儿园了？” 翟佳语其实比任何人都希望官官是个正常小朋友。 但是她不喜欢人多的情况这两年好像也没有好转。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急了，再等等吧。 趁着官官吃饭的时候，翟佳语说，“露露，京城那边有位朋友，会来云城开场小型的音乐会，你要不要去现场听一下。” 薛露扭头问官官，“你要去吗？” 官官也看着薛露，“嗯！” 薛露说，“那到时候带官官一起去。” 叶伯常突然发现这个人情可能欠得有点大。 不过……为了薛露，也不算什么吧！ 从野趣离开，就近去了楠双路。 云城的益州特色菜馆子多得一批。 干锅这种风味比较受欢迎。 叶伯常其实也喜欢吃皮皮虾。 但是这个几把太难剥了。 时间久了，叶伯常也就再懒得去吃一回。 不过叶伯常今天却点了一个大锅。 薛露负责吃。 叶伯常负责剥。 上次在薛露那里学到的手艺全都用在今天晚上了。 薛露一边吃还一边数，“十五，十六，十七……” “一直数到二十一只。” 她突然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一定要给我剥二十一只吗？” 叶伯常第一次听到这个数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服从性测试。 可以后来，他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薛露一直在给叶伯常剥皮皮虾。 会不会是她剥了二十只？ 果然，薛露说，“那晚我给你剥了二十只，你给我剥二十一只，证明你喜欢我比我喜欢你多一点。” 薛露从锅里夹了一只，剥好了放在叶伯常的嘴边，“吃了它，我就和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了……” 叶伯常一口吃掉，又剥了一条肉质劲道的皮皮虾放在薛露的嘴边擦她的嘴，“再来一条！” 第260章 你这该死的温柔 他俩就这么互喂，把旁边几桌的人，恶心得一愣一愣的。 好在西边的人虽然宵夜喝酒的多。 但是在这边惹事的，偏少。 这要是在北边，搞不好已经有人过来跟薛露这样的妹子搭讪了。 现在这些客人，只会一边觉得恶心，又一边忍不住想看。 就跟有受虐倾向似的。 叶伯常结了账，准备送薛露回家，“佳语姐问你元宵节有没有时间，去她那边过节。” 薛露说，“怎么办，我还想元宵节去康养中心，带几个同学做志愿者的同时，还可以维护一下你这个孝顺儿子的名声。” 薛露总是把叶伯常摆在很重要的位置。 叶伯常说，“那你不用去了，我妈在她父母那边。” 薛露有点担心，“一直都在？” “你没去看过？” “哎……” 最后叹这一声，薛露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你呢？元宵要跟我一起去佳语姐那边吗？” 叶伯常说，“我去闹元宵。” 薛露愣了愣，看着叶伯常的眼神仿佛在说：你那个闹元宵可能跟传统的闹元宵有点不一样哟。 薛露犹豫片刻，“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叶伯常看了薛露半天，“有点血腥和暴力。” 薛露说，“我还是要去的，我反正不想看到你受伤。” 叶伯常其实把该做的都做了，薛露会受到保护，也会完成梦想。 以后就算没有叶伯常，她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 薛露要跟叶伯常去云铁局，那叶伯常就替薛露推掉了翟佳语那边的邀请。 正月十五的上午，先给大姐打了电话。 大姐让叶伯常中午或者晚上过去吃饭。 叶伯常都给推了。 但是让人给家里边送了两箱水果和干货。 那都是单位发的。 中午的时候，叶伯常提着新鲜的牛肉和芹菜，开车去了交大。 学校还没有开学。 景文泽和乌贞华都在家。 叶伯常和了面，剁了馅儿，给老两口包了八十个饺子。 景文泽下午和叶伯常坐了一会儿，问了一句，“上次听你说你是设计院的是吧？” 叶伯常点头。 景文泽说，“乌娜，也去设计院了，你们在院里见过吗？” 叶伯常说，“每天都见。” “嗯？”景文泽讶异地看了看叶伯常，“你们……一个部门？” 叶伯常说，“是的。” 景文泽就觉得更有意思了，“那……你都下班了，她还不下班？” 叶伯常说，“我可以提前让她下班，但是她又不会包饺子。” “她留在单位上守庙子。” 老两口越听越糊涂，两人在一个部门？ 为什么一个下班，另一个不能下班？ 景文泽本来要留叶伯常在家吃饭的。 不过叶伯常一连接了好几个林家的电话。 每过一阵子就会接一个电话。 林宏涛先来电话，“好久过来？” “你姐姐姐夫都在哟，今天热闹。” “可以早点过来打牌嘛！” 林宏涛这边才刚刚打了电话不久。 林宏文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刚才去买了一只香酥鸭子。”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那个东西。” “快过来嘛，你弟弟一个人在这边也不好耍。” “你妈开始都还在念你，说你这两天没过去看她。” 叶伯常挂了电话还在想，这一家子也是真的能忍。 云铁局的老房子卖掉了。 林宏文跟他婆娘离了婚。 现在本来就带着儿子住在父母家。 他们还敢把林素兰也接到父母家。 一住半个月。 他们也不敢把林素兰送到老干部家属小区。 生怕叶伯常转手又把林素兰给送回康养中心。 他们把林素兰捏在手里，主要还是心存着一丝幻想。 那就是叶伯常会为了所谓的骨肉亲情，帮他妈，帮他妈一家兄弟。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叶伯常这么多天不把林素兰接走这个原因呢？ 他们可能也想不到，叶伯常随时都在准备在放大招吧？ 叶伯常没有留在景教授家里吃饭。 傍晚时，驱车离开。 景姗接着妹妹前后脚地进家门。 乌娜在路上已经告了叶伯常一路的状了。 “我都要死了。” “他先下班了。” “今天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单位上。” “就只有我，像高考最后冲刺一百天那样，忙得一天只换了两张卫生巾。” “姐，你男人是不是想我死啊……” 景姗看到妹妹这么生气，突然问，“我怎么感觉你挺享受呢？” 乌娜呸了一口。 景姗说，“如果是普通的助理，到他身边，他可能就是给什么活，你接住，能干你就干，不能干想办法，如果想不到办法，过几天，他就把你换了。” “他把你要过去，让你熟悉每个部门，把部门和部门合作的流程和项目推进的整个框架让你看得这么清楚。” “你比一起分下去的那些大学生成长得都快。” “你可以去问问，有谁是在央企是从助理开始实习的？” “他那是把你当干部的方向在培养。” “你要是不愿意，趁早别干了。” 景姗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她早早地从单位把工作给辞了。 她恨不得亲自守在叶伯常的身边。 哪还轮得到乌娜呢？ 乌娜说，“他上午就跑了，也不跟我说，元宵节我也想提前下班，有什么错，我就跟你抱怨两句。” “在单位，我还不是跟狗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门，乌娜大叫，“姑姑姑父，今晚吃什么……” 乌贞华没好气地说，“咕咕咕咕咕，咕你个大头鬼哟，你是鸽子精吗？” 景姗说，“出去吃吧！” 景文泽摆摆手，“不用，叶伯常中午过来给我们包了饺子。” 景姗愣了一下子，定在那里了。 乌娜下意识地看看景姗，别过头，撅着嘴心里狠狠地骂，你这该死的……温柔！ 你能不能别这么周到？ 能不能不要对姐姐那么好？ 等过一段时间，姐姐腻了，你就自由了啊…… 乌娜更难过了。 景姗问，“他人呢？” 景文泽说，“刚走没多久。” 景姗说，“有点口渴，下楼去买饮料，乌娜煮饺子。” 景姗出了门，哆哆哆下楼的高跟鞋声，比加特林的声音听着还要暴躁！ 第261章 歪?请问哪里有悬崖 下楼买饮料？呵呵？ 乌娜走到窗户边看了看穿着高跟鞋箭步如飞的表姐。 她是挺渴的，不过是饥渴，哼！ 明明来大姨妈的是自己，怎么搞得表姐才是来大姨妈的那个？ 她正逼逼的时候，听到景文泽在问，“叶伯常说你们在同一个部门？” “啊？是啊，我以前没说过吗？”乌娜回头看看姑父。 景文泽说，“他说你不会包饺子，所以他下班，你守庙子是什么意思？” 乌娜说，“我是他的助理啊！” 景文泽顿时就笑了，他看看乌贞华，“我倒是觉得你和他挺有缘分的。” “萍水相逢，又在一起单位。” “你觉得小叶怎么样？” 乌娜说，“我觉得他很好，长得帅，人温柔，关键是对待人很好。” 景文泽和乌贞华对视一眼，这个眼神乌娜看到了，她知道代表什么的，心说，表姐，你要是不跟姑父姑姑说你和叶伯常的事……那我也不说，嘿嘿，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咯…… 景姗跑到小区外，开车还打电话，“叶伯常，你在哪？” 叶伯常说，“我在交大。” 景姗说，“我知道，我说你在交大哪里？” 叶伯常说，“你们家不远处那岔路里边有个小卖产部，你爸把我烟抽完了，我在买烟呢……” 景姗正好踩了一脚刹车，停在岔路那里。 车都没熄火，就朝那小卖部跑。 路上有老头老太太。 还有一些中年男女。 他们大概都被这道靓丽的身影给吸引了注意。 景姗摔下去的时候，就更加地吸引人的眼球了。 这本来是个挺让人心疼的事故。 可是有老阿姨撇个嘴在说，“穿那么球高的跟儿，不摔就怪了。” 几个老阿姨相互递着眼色，再一次证明蛐蛐人，都不用真蛐蛐，只要交换一个眼神就够了。 叶伯常在小卖部里正好给了钱出来，把手里的烟拆了，指甲掐住过滤嘴提出来一支放嘴里。 风太大，一阵接一阵地吹。 叶伯常怎么也打不着火的时候，一道紫色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到到他的面前。 她把大衣敞开来，替叶伯常挡住风，透着内搭的白色高领紧身衣…… 叶伯常不想满眼都是奶白的雪子，满额头的抬头纹，挑眼看着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的景姗……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叶伯常好半天，突然说了一句，“不吃，谢谢！” 鹅鹅鹅鹅……景姗仰头大笑时，已然勾住叶伯常的脖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身后，像是华尔滋的下腰，又软又俏，抬头的一瞬间…… 景姗不笑了，拔掉叶伯常嘴皮上的烟，扯掉了他嘴上的一块皮，血流出来的那一刻，景姗怼了上去…… 腥甜也是甜。 血色也是浪漫色。 景姗哪管这里是不是校园，先亲他个昏天暗地再说。 她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当她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愣神的叶伯常，红脸问，“怎么了？” 叶伯常说，“被吓到了。” 景姗给叶伯常把嘴上的血给擦掉，“亲个嘴，你至于吗？” 叶伯常说，“不是，我以为你要把我的头往你的胸口上怼。” “这大庭广众的……” 鹅鹅鹅……景姗刚刚才笑完，还是没忍住，又接着笑。 叶伯常低头看看她的脚，“崴了？” 景姗把高跟鞋脱下来，跟已经没有了。 她索性把另一只高跟鞋也脱了下来，就那么踩在叶伯常的鞋面上。 叶伯常问，“这里是学校，你不怕？” “怕！”景姗认真看着叶伯常，“怕你刚才走掉了。” 远处的那几个老阿姨刚才看了一眼，感觉自己要瞎了似的，啐了好几口，东张西望翻白眼，啐唾沫。 “呸……光天化日，要不要脸。” “真的是，丢人现眼，这里是学校，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哼！” 她们那白眼都翻上天了，生怕叶伯常和景姗看不到似的。 景姗再也不会在在意路人的目光。 叶伯常？就更不会了，拦腰将景姗抱了起来，甩着大步朝前走。 老阿姨没好脸色。 那些个中年男人和老头们全都笑呵呵地看着叶伯常，挑眉毛，眨眼睛，还有竖大拇指的。 叶伯常在景姗的耳边说，“本来开车就开得少，还穿高跟鞋开。” 景姗拿着高跟鞋的手挂在叶伯常的脖子上，鞋都快怼到叶伯常的脸上了，“我以前不穿的，但是你喜欢嘛……” 叶伯常把她塞进副驾，又把车给她开到楼下。 还把她抱到家门口下边的楼梯转角。 其实景姗听到叶伯常裤兜里的电话呜呜呜地一直在震。 但还是想跟他多呆那么一段路。 开了门朝叶伯常扬扬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才像偷了嘴的猫似的进了家门。 景姗回家后，乌娜看她发乱乱，脸蛋红红，脑子晕晕的样子……哼了一声问，“姐，饮料呢？” 景姗说，“都说了口渴，所以买了饮料，在楼下就喝完了呀！” “那你打着光脚是什么意思？” 景姗说，“太口渴，跑太快，把鞋跟都崴掉了。” 哼，我看你是想吃叶伯常的口水解渴。 还把脚崴了，你这个痴女的坏女人…… …… 薛露下午还练了琴，等着叶伯常去接到她的时候，天早就黑了。 薛露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挺轻松的样子。 叶伯常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感觉像突然换了风格似的。” 薛露说，“发生意外的时候，我可以拉着你跑快一点。” “不当你的拖油饼，关键时刻绝对不拖你的后腿。” 叶伯常放在中间扶手上电话一直都在响。 叶伯常让薛露接。 她接起来了就听到林宏涛在电话里喊，“饭菜都上桌子了。” “你到哪儿了？” “你不来，我们不动筷子哟！” “来，我跟他说……” “伯长，全家都到了，就等你了，一大桌子的菜，我们还等你喝酒呢。” 薛露反正也不说话，叶伯常也不说话。 那边一直逼逼个没完。 逼了半天，听到电话里没动静，“喂？伯常，听得到不？” “这狗日的怎么不说话？” “喂？是不是信号不好。” 电话终于还是他们主动挂断的。 只是，电话很快又打了进来，薛露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车内满是景姗的御姐气泡音，“伯长，脚踝好像有点肿，你要过来的话，给我带瓶红花油……” 叶伯常看了一眼电话，在找悬崖的方向…… 第262章 六畜兴旺 平原上哪来的悬崖呢？ 叶伯常也没打算解释，隔着中档跟电话里景姗说，“我这边结束了，会给你买红花油的。” 景姗好奇地问，“你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远？” 叶伯常说，“电话在副驾，被薛露拿着的。” 啊？薛露也懵了！ 景姗可能在电话里也没有回过神来。 她俩的反应大概是一样的，就是没想到叶伯常会一边接景姗的电话，一边表示自己跟薛露在一起。 景姗突然就笑了，“叶伯常，你可能圆滑一点，先说你在开车。” “把薛露哄好了再说也可以的。” 薛露也开口说道：“没事，我不用哄，你的脚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 “要不，一会这边结束了，我们直接来接你去医院看看？” 景姗在电话里笑，“不用，就是崴脚了，伯常他知道，骨头没事。” 薛露说，“那好，一会我提醒他记得给你送过去。” 不是……叶伯常都不害怕你俩开心消消乐给消球了，你俩还跟这里聊上了。 要不你俩拉个群好不好？ 叶伯常是真的想报警。 薛露那边挂了电话，冲叶伯常撇撇嘴，“她脚都受伤了，你还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那边吗？” 叶伯常扭头看看薛露，“要不，以后我来找你，把她都带着？” 薛露很惊讶，“你还会来找我哦，我还以为你会像鸵鸟一样的把头埋起来，以后都不见我了呢？” 薛露关注的点，总是这么奇怪。 叶伯常又看了看电话，薛露笑看着叶伯常，“没事，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以后，你开车，我坚决不接电话。” 叶伯常的表情复杂得一批，这个开车怎么怪怪的。 明明是在安慰他，怎么安慰着安慰有种上了高速的感觉。 妈的，平常这个点一点都不堵车的，今天怎么回事呢？ 真几把堵。 叶伯常都摁了好几次喇叭了。 薛露瞥他一眼，“你今天好像特别想快一点见到你的外公外婆舅舅！” 叶伯常开了窗，透透冷风，“是啊，我急着回去玩全家消消乐！” 全家消消乐是个什么鬼东西？薛露听不懂，但是也觉得很有意思。 到云铁局的家属区的时候，都快八点了。 车刚一停稳，就涌上来一群人。 在叶伯常开锁的瞬间。 有人打拉开了叶伯常的门。 “叶总！” 叶伯常下车也没取钥匙。 扫眼看了一眼，来了几十个人全都跟在李东的身后。 不怎么会说话的，点头，“叶总！” 会说两句的，“叶总，元宵节快乐。” 叶伯常瞥了李东一眼，走到副驾，给薛露开了车门，朝她伸手。 薛露看到外面的场景时，有点懵，她把手放到叶伯常的手心，被他牵出去的时候。 李东一行人沉声地称呼了一声，“嫂子！” 薛露有点懵，再扭头看看叶伯常，“叶哥，你知道吗，我有种小时候的愿望成真的感觉。” “我有种成了黑社会大哥的女人的感觉。” 叶伯常想解释，想想，解释个锤子，她开心就好。 至少不会再像刚才在车里那么尴尬了。 叶伯常跟李东凑在一起抽烟，小声问，“你搞这么大的阵势做什么？” 李东说，“你的安全比较重要。” “我也不怕你骂我，就你那一家子的吸血鬼，急眼了，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把兄弟们叫过来，有备无患。” 叶伯常拍拍李东，“什么是兄弟们，这叫单位的同事。” “都是工地上的同事。” “以后在任何场合都要注意自己的称呼。” 李东可能不太懂这当中的门道。 但是叶伯常兄弟却不得不注意一些。 李东带来的人如果是无所事事的闲杂人等。 那么涉嫌黑恶，一扫一个准。 但是有一些群体的存在，是具有社会必要性，因为他们属于劳动人民。 比如农民工。 比如搞土建的工人。 比如送快递的。 发展到后来，还有外卖小哥。 当我穿上马甲的那一刻，所有发生暴力磨擦都只是为了生计而发生的意外状况。 跟有组织犯罪是两回事。 所以，国内没有黑社会，他们穿上了颜色不一的马甲而已。 抢矿的，抢工地的，快递抢市场的…… 外包城管：再说，嫩死你信不信？ 所以，李东要是不懂规矩，以后会很吃亏的。 叶伯常牵了薛露一段之后，就把手给撒开了。 只是薛露又朝前追了一步，再次牵着叶伯常的手。 不是因为她跟叶伯常在一起有安全感。 而是希望叶伯常在黑暗中行走的时候，不要那么孤单，总还有人在温暖他吧。 被薛露牵到的时候，叶伯常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子。 这一哆嗦就像用在了薛露的身边似，她偷笑了一下子，“走吧！” …… 林家的老房子里，有点憋闷。 电视一直在换频道，已经换了几十圈。 只有广告上出现动画广告的时候，才会停下来看个十几二十秒，接着再换。 遥控板在林霞的儿子手里，全家，他最大。 其余的人，时不时会有人发出不耐烦的啧啧声。 再看看两桌子的菜，饿得淌口水，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更不好了。 林霞问，“我们要等到啥时候？” 林宏涛抬眼看了看林宏文，“这个，你要问你幺爸！” 林宏文眉头一皱，“问我干啥？” “你们要吃就吃，是我把你们筷子给藏了？” 林宏涛看到林宏文上火的样子，“又不是我们没房子。” “全家都是为了你，才给那个狗东西陪笑脸。” “要不然，锤子大爷会这么多人等他一个。” 林宏文已经憋不住火了，“林宏涛，你把话讲清楚，啥叫我没房子？我等他？” “你不求他？” “你要是没事求他，你今晚怕来都不会来！” 林宏涛说，“我又没挤到爸妈的家里住，呵呵！” 林宏文脸上的青筋都爆了。 林老头砰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求他？用得着求他？” “他也就是特么畜牲东西。” “人家家里的那些有出息的外甥，看到舅舅有困难，根本就不用开口，就知道来帮忙。” “他呢？” “有一点点成绩，尾声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整云铁局就没出过这种畜牲。” 林老头看看眉头皱成一把的林素兰，“你这个儿子教得才好哟……” 门外，叶伯常的脚步声惊燃了声控灯，林家房门外的对联写着：猪肥千斤羊领头,狗通人性鸡跃飞。 一看横批：六畜兴旺。 草尼玛的，这是到猪圈了？也不知道是林家哪位秀儿贴上去的，别说，这一屋子的牛鬼蛇神，倒也挺应景。 咚咚咚！叶伯常敲响林家门，屋内所有人的嘴巴闭得跟棺材板一样，一个个的眼睛里都透露着批事安得乐夫！ 第263章 还吃?收你们来了 给叶伯常开门的是保姆。 叶伯常也算得上是她的贵人。 看到叶伯常的第一眼，她便娇声软语地说，“叶总吗？” “快请进，快请进！” 她把叶伯常迎进来的时候，才看到叶伯常牵着的姑娘，美到让她没有一点优势可言。 叶伯常以前没见过这个保姆。 出来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要么有绝活，要么会些口舌。 这个女人显然是什么都有一点。 长得不能说美艳，但是普普通通的脸蛋，体态丰膄，穿的是紧身毛衣，高领捂得严严实实，却把胸和屁股给勒得又紧又俏。 林宏涛这种老狗，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点。 再把他婆娘唐枝花和这个保姆做一做比较，这个保姆不知道多么滋润。 保姆顺手就去接薛露的包，薛露也顺手拿着包给躲开了。 如果是她自己买的那些，无所谓。 这个包是叶伯常送给她的。 就是因为特别，所以才特别的喜欢。 没把包接到，保姆的脸色变了一下。 这叶伯常都还没有介绍薛露的身份，保姆要想煽风点火，时机不对，还得再等等。 叶伯常领着薛露进了屋，他这一身行头，再加上薛露这一身的行头，一下子成了这个家里最特别，也是最抢眼的存在。 他们没有特别的打扮。 叶伯常只是头发短了，头抬得高一些，腰板儿挺拔。 薛露平常就是这一身的打扮，一些小众的单品搭配，不像是泰华、九龙甚至是莲花池里淘来的穿搭，看着本身就很洋气。 像林霞这种，也只认识叶伯常手腕上的表和薛露身上挂的包而已。 但仅仅就这两样东西，如果是直的，那么，她这辈子不知道要省吃检用到什么地步……她老公才会给她买。 薛露先跟收头皱成一团的林素兰招招手，“阿姨！” 林素兰却是一张笑脸都没有。 林家的老太太挤出笑容回应薛露，再转头瞪自己的女儿，“人家给你打招呼，你给点反应嘛。” 老太婆这才看着薛露说，“她人是糊涂的，不中用。” 叶伯常呵了一声，不中用，那特么是你亲女儿，她不中用，你中用。 我今晚看看你有多中用。 林宏文拉着他那个消瘦成了人棍的儿子起身，“伯常……快招呼你表哥，你这个娃娃是怎么的。” 林宏文看了看儿子那低头擤鼻涕的样子，朝叶伯常笑，“上高中了，突然懂事了，话也没有以前多。” “伯常快坐快会，这个是……” 林宏涛一口接过去，“肯定是女朋友嘛。” “来来来，快坐，你看你没来，我们都没动筷子。” “来来来，都围起来。” 薛露没有跟着叶伯常坐主桌。 她知道女人的战场在另外一桌，她主动扶着林素兰去女人和孩子那一桌。 还没入座，林素兰就极不耐烦地问，“做什么这么晚才过来。” “让这么多人等着，你们也好意思。” 薛露朝林素兰笑了笑，“肯定好意思啊，说明我们很重要，不然，他们早就开始吃了，阿姨，你说对不对？” 林素兰的眉眼抽搐，应该是有一肚子的情绪被压抑管制，没办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薛露也是没有惯着林素兰，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了，自己不能吃了亏再去找叶伯常来哄，那才傻呢！ 唐枝花、林霞、保姆，好像都听到薛露说的话，心里也是一紧，这个女娃娃好没教养…… 叶伯常那边刚坐下，林老头板着个批脸，生怕叶伯常看不见，还专门看着叶伯常，犯翻白眼。 叶伯常知道他在引起自己的注意，死活不看他一眼，那翻白眼的频率，就像特么的鬼上身了一样。 叶伯常心里默念：老爸，今晚我要收他们，帮帮忙，死几个，看你心情了。 林宏涛依旧是那个节奏发起点，笑呵呵地说，“伯常开车过来的哇？” “路上有点堵哇？” “现在狗曰的车越来越多了。” “要穿尼玛个城，比云城到绵州用的时间还要久，特么卖批的……” 林宏涛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连打破零回复的自言自语语气词都给用上了。 就是怕叶伯常不接招。 林老头发现叶伯常不看他翻白眼，眼珠子都快抽筋地说，“堵？堵啥堵？” “堵车不会早点走？” “堵车不会走路？” “他就是显摆。” “有个车好了不起？” 林老头的情绪从这个时候起，就有点收不住了。 “叶伯常，你搞清楚，你翅膀再硬，你也是个当晚辈的。” “你让这一屋子的人，都等你一个。” “你好不好意思？” 电视还在疯狂换台，叶伯常笑着说，“你们不是在等那个祖宗吗？” 众人才发现，还有个小祖宗在电视机面前换频道。 林宏涛黑着脸喊林霞，“你把你儿子管好，吃饭了，还在看电视，看看看，看个锤子看。” 林霞翻着白眼，“又不是我在看，你吼我干啥？” “他要看电视，我又拦不住。” “一会弄到桌子边，他一哭，全家都不要吃。” 林宏涛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不搞他，一会他闹起来，全家都不得安宁。” 叶伯常看着林老头，“该你教训的，你不教训，轮不到你教训的，你一直在那叨叨叨！” “现在该你管了，你怎么不上呢？” “我要是你，上去，就是两耳巴子，看看是你耳巴子响，还是他哭得响。” 一屋子的人就像看疯批一样地看着叶伯常。 谁会相信叶伯常会这么说话？ 林家的老太婆摆摆手，“好了好了，今天过节，这么大的气做啥。” “老头子你也是，伯常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说这些做啥？” 老太婆脸僵地冲叶伯常笑，“你啊，也是，你外公本来就这个脾气，你气他干啥？” “你能有今天，那也是靠家里给你撑起来的是不？” “你也是你妈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身上是不是还流着我们林家的一半血？” “如果没们这一家子，你也不可能像现在混得那么好是不是？” “你爸要是找个农村婆娘结婚。” “你觉得你还能过得像现在这么好？” “做人啊，要饮水思源。” “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好鸟好鸟，吃饭吃饭！” 还吃？收你们来了！ 第264章 你们家保姆这么逆天 叶伯常最好被骂死才好呢！ 林霞心里嘀咕了一句，以前，她跟她老公走什么地方都出双入对的。 自从上次被叶伯常搞了一次。 林霞只要是回娘家这边，她男人通通不参加。 并且还撂下狠话：以后再敢招惹叶伯常，离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林霞倒是不敢参团了，她倒希望家人们给力一点。 可是这第一回合，叶伯常还是把一屋子人搞得没脾气。 主桌那边很快熄了火，林霞心中小小的失落，扭头看着美美的薛露，“你不是他们单位的吧？” 薛露点头，“不是，我还在上学。” “搞学生？”林霞脱口而出，慌忙捂嘴一副犯错的样子，“我的意思是你成年没有。” 薛露说，“今年满二十了。” 林霞又问，“二十了还上学，不是十八岁就毕业了？” 薛露笑得特别的阳光，看着林霞，“你应该十五岁就毕业了。” 林霞的脸顿时抽了一下。 唐枝花一口接过去，“没有，她十四岁就没读了。” 嚯……高看你了，初中没毕业呢，难怪觉得二十岁上学很奇怪。 林霞也不喊妈，直接就吼，“你是不是有病，显得你聪明是不是？” 唐枝花嘿嘿嘿地笑，“啥聪不聪明，你本来初中就没毕业嘛！” 林霞红温地喊，“你吃不吃？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神经病。” 唐枝花说，“我又没得神经病，有些人才有神经病。” 说着还看了看林素兰。 林素兰的眉头皱得很深沉，像是戴了一张痛苦面具。 其实从出院起，她的状态就在下滑，到了父亲这边之后，情况变严重了。 她的情绪像被拖了泥潭沼泽，正一点一点地把她的情绪拖下去。 当情绪完全被吞噬之后，可能就到她真正崩溃的时候了吧？ 薛露看了看林素兰，怎么办，完全同情不起来，这好像是她的选择。 她痛苦的根源其实就是这个家。 但是她不选择走出去，一辈子都只会痛苦下去。 对这种情况，薛露当一个旁观者就好了。 唐枝花看着薛露问，“你婆子妈有病，你怕不怕？” 薛露好奇地问，“婆子妈是谁？” 唐枝花拿下巴顶顶林素兰，“她啊，叶伯常的妈。” 薛露说，“林阿姨？那不是婆子妈，我和叶伯常又没有结婚。” 唐枝花问，“那你们准备啥时候结婚？” 薛露说，“为啥要结婚？” 唐枝花一脸新奇，“不结婚，你还跟叶伯常在一起？” 薛露说，“首先，叶伯常他没有说他喜欢我，所以我们没在一起。” “其次，我们就算在一起，也不一定会结婚。” “最后，我结不结婚，跟你好像没啥关系。” 薛露看看林霞，“你们家的保姆阿姨平常就这么说话的吗？” 林霞和唐枝花的脸同时一黑。 唐枝花大吼，“我是她妈！哪个是保姆，哪个是保姆？” 薛露一脸不好意思地捂着嘴，“不好意思……” 再看着真正的保姆，“我还以为你才是叶伯常的大舅妈呢！” 唐枝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再看保姆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有了敌意。 这一家子的人，好像突然就明白，叶伯常带回家的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保姆立马一脸不好意思地起身，冲薛露笑着伸手，“来，我把包给你放一边。” “你抱着个包吃饭也不方便。” “家里都是自己人，你还怕哪个偷你的包？” 保姆总算找到机会开团了。 刚才开门的场子还没找回来，薛露顶到风口浪尖，反手就把薛露架在火上烤。 这一招换一招的对线，还真是精彩呢！ 薛露擅打直拳，摇头再次绝拒，“不用了，包太贵，万一弄坏了，到时候也扯不清楚。”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还是我自己保管。” 保姆的笑僵在脸上，她们好像发现一个问题，叶伯常带来这个姑娘，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客气，是指对那些有礼貌有修养的人用到的一种交际方式。 对没礼没修养没爹妈的，就不用客气了！ 薛露还扭头看看叶伯常，冲他眨眨眼，就像是完成了wwe场边换人的击掌：该你了bro！ 叶伯常冲她笑的时候，满眼都是溺爱的味道。 女桌开撕，好像是历来的习惯。 因为女人凑一起就会忍不住撕。 男人一桌的情况就会好很多。 因为男人在一起，就是抽烟喝酒吹牛逼。 林家的老太波圆了场子。 长子林宏涛提杯要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爸妈的身体都还好！” “大家的日子都还过得去。” “伯常这一年的进步特别的大，听说已经在设计院当了大官。” “以后啊，要多多帮助姐姐和弟弟。” “兄弟姊妹要齐心嘛，这日子才会过得越来越红火。” 他要让人端酒碰杯，叶伯常也真的就举杯。 林宏文和林宏涛抢着来跟叶伯常碰杯。 林峰忙着擤鼻涕，还是低着头，林宏文给了他一下，他才把杯子举起来，表示性地扬了扬，就把杯子里的酒给喝了。 这酒都没过三巡，林老头就跟叶伯常说，“你现在当官了，设计院我也听说过，灰色收入很多。” “工资是小头，许多工头还要给你塞钱。” “你既然那么难挣钱，稍稍大方点。” “你小舅离婚的事，我们就不跟你算账了。” “你把家里整得鸡飞狗跳，这么长时间，我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你小舅离了婚，带着你弟还挤在我们这里，像啥话？” “我们说话你不听，你妈说的话你总要听嘛。” “把这边那套老房子还是给你小舅住。” “听到没？” 叶伯常点头，“听到了！” 众人马上松了一口气，不过林老头子又追问了一句，“啥时候给？” 叶伯常说，“你们啥时候给钱？” 给钱？林老头和他的两个儿子，“给啥钱？” 叶伯常不解地看看他们，“你们要住房子不给钱的吗？” “那你们不应该惦记我的房子，应该是看上哪里的新房子，直接搬过去就行了。” 乍一听，很有道理。 实际上，叶伯常这是跳他们脸上啐了他们一脸，还大声在骂：一家子臭不要脸的东西！ 第265章 好开 生气了？ 脸色不好看？ 要吃人？ 那咋了？ 忍不了，我还不相信你们能把我摁在地上捶一顿。 只不过气氛一下就尬住了。 没关系，林宏涛可以调节气氛，他端着酒冲叶伯常笑，“伯常，别生气。” “你看我们不是没把话说清楚吗？” “人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房子那几万块钱也不算啥。” “你小舅肯定会凑齐了给你的。” “只是你看他现在还要养你表弟。” “你表弟以后读大学不是还要花钱？” “让你小舅给你写张欠条，人可以先住进去。” “等他们有了，再把钱还给你。” “这样子，你小舅和表弟就不用挤在你外公外婆这边了。” “要不然，你看，连保姆都没有住的地方。” 大家都觉得林宏涛说得很有道理。 林家老太婆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再说我们以前也没有对不起你。” “你爸在的时候，处处都为了这个家打算。” “他给你起了这么好一个带头作用，你是不是也该学一下你爸，当个善良的人呢？” “我们也不是要占你啥便宜。” “把以前那套房子暂时给你小舅住，让他度过难关，我们全家以后都感激你。” 林家老头子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是不是非要一家子都跪在你面前，你才可怜一下我们一大家子人？” “我和你外婆被气到心脏病都发了，是哪个气的？” “住院那么久，你看都没来看一眼。” “还有你大舅被人把腿打断，如果不是他去你单位找你，会出这么大的事？” “你们单位派给你大舅的保姆，他自己都没用，送来给我和你外婆，让她来照顾我们。” “你看看你大舅，多孝顺？” “你是不是也该像你大舅那样，先学学做人？” “叶伯常，做人不能忘本。” 林宏涛朝叶伯常笑，“能者多劳嘛，都想让这个家好过一点。” 唐枝花在那边一桌都跳过来了，“就是，你看我随时都过来照顾你外公外婆。” “那也是你妈的……亲爹妈，你妈的……身体不好，她尽不了的孝，是不是也该你补上。” “你说你人不来，钱上边你现在又能贪，多而不少地是不是也该给这边表示一下。” 林宏涛瞪了唐枝花一眼，“我日你先人，你要是说不了话，就把你那个批嘴巴闭上。” 唐枝花被骂了还不服气，翻了几个白眼，骂骂咧咧地回了位子。 林宏涛冲叶伯常笑，“你舅妈就是这么个人，想到啥就说啥。” “但是心肠不坏。” “说到钱，让你出，确实不讲道理。” “我和你小舅不至于让你一个晚辈掏钱。” “只是有这么个情况，横竖都是花单位的钱。” “保姆的时间要到了，今年，你看是不是你在单位把保姆这一块的费用给续上。” “就当是替你妈妈给你外公外婆尽一份心意。” “啧……你看，就这么两件事情，都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当舅舅的也没有为难你吧？” 叶伯常没有吭声，只是闷头吃饭。 天大地大，还有什么事能比吃饭更重要呢？ 不过叶伯常不说，林宏文的情绪却在不断地升温。 他已经憋了很久。 春节过后，因为林素兰来了，他在这个家里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如果不是要跑车，他都不知道怎么坚持得下来。 总要给儿子一个稳定的环境吧？ 林宏文没有等到叶伯常开口，“叶伯常，再这么咄咄逼人就没意思了。” “全家都让着你，都哄着你，还求你。” “已经给足你面子。” “我可以给你打一张欠条，都说了，以后条件好一点，肯定还。” “你还想咋样？” 林宏文把烟掏出来叼嘴上，把烟盒子拍桌上，点了烟再把火机拍烟上…… 这两个动作一出，林宏文要给叶伯常上嘴脸了。 “叶伯常，我来给你普一下法。” “你爸死了，你没爷爷和婆婆，你和你妈各占一半继承权。” “你趁她糊涂的时候，把她那一半该继承的，全部搞到你名下去了。” “犯不犯法先不说，但肯定是不合法的。” “你妈只要还活着，你爸留下的就有一半是你妈的。” “她就算是生病，那一半还是她的。” “除非她心甘情愿地给你。” “如果她不心甘情愿的话，你这种行为叫啥？” “你倒是挺聪明，只是这种聪明劲全部都用到你妈身上去了。” “但是你再聪明，你还绕得过法？” “你妈活着，她那一半想给谁就给谁。” “她要是死了，你要继承她那一半，她的顺位继承虽然没我和大哥啥事，但是她有爹妈健在。” “你外公外婆还要分一半的。” “更何况她还活着，她是不是有资格把她那一半想给谁就给谁？” 这也就是上一次叶伯常的痛苦根源。 林素兰死的时候，他们家还活着一个老的，叶伯常公证的时候，还需要那个老的亲自到场放弃继承权。 可是那他们这一家子又怎么会放弃呢？ 叶伯常不是在意这点钱，而是纯粹被这一家子恶心了一辈子。 林宏文给叶伯常普完法，弹弹烟灰，“总之，你行个方便，那大家都方便。” “你如果真要撕破脸，那特么的谁都别想好过。” 终于还是到了摊牌的时候。 薛露没有看叶伯常，而是一直看着林素兰，柔声说，“阿姨，这是你最后一次有机会保护你的儿子。” “你真的不站出来替他说句话吗？” 林素兰还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啧啧舌，“他一个人能住多大的房子？” “为了你，想显摆他有多厚实的家底。” “为了你，他可以把我放在养老院。” “你说，我不靠我娘家，还能告他？” 薛露礼貌地笑了笑，只能说言尽于此，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这一大家子咎由自取。 薛露只是心疼叶伯常而已。 整个屋子里除了电视还在疯狂换台，听不到一点别的声音。 叶伯常的态度决定了这顿饭还能不能吃下去。 叶伯常回头看了看保姆，回头看看林宏文的儿子林锋。 林宏文抽烟，林锋在疯狂耸鼻子，耸完又擤，看来是忍不住了…… 开谁好呢？ 叶伯常说，“去年年底，单位就已经没有再花钱你们请保姆了。” “这两个月是……大舅你自掏腰包孝顺的你爸妈？” 唐枝花一把扯着保姆的衣领，“谁给你发的钱？” 好开！ （感谢庞明的狄庆生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大家送的礼物，这下算是把年过完了，该收心了。） 第266章 史上最快破案 唐枝花沉不住气，把保姆的衣服给扯开了。 保姆娇滴滴地往桌上一趴，“哎呀，你干啥？” 唐枝花拎着她甩了一下，跑到林宏涛的身边，扯着嗓子吼，“说话，她的工资是谁开的？” “你是不是自己掏的腰包？” “你凭啥自掏腰包？” “说话……” 唐枝花拎着林宏涛的衣领，就是一阵疯狂地撕扯，“说话说话，你妈的批说话……” 林家老太婆：…… 开始了呀！叶伯常笑眯眯地点了支烟，看戏就行了。 林宏涛急眼了，用力甩开唐枝，“我看你是疯了，骂我妈？打死你信不信？” 唐枝花也不依不饶地爬起来上去继续撕扯林宏涛，“钱是谁给的，她的工资是谁发的。” 林宏涛说，“欠着的，没给。” 唐枝花的心情平复了少许，又看了看保姆。 林宏涛这才看着叶伯常，没好气地说，“反正都是单位报销，你把保姆的钱结一下子。” 叶伯常没有等来林素兰为他发声，也不会有人为他说话的。 叶伯常当即便说，“钱，我是不会给的。” “保姆也不是我找的。” “把你腿打断的人，已经死在了局子里。” “你们可以去找他要赔偿。” “设计院是不能再给你们请保姆。” “你们用得起，就用，用不起，那就不用。” 林宏涛大吼，“那是你们单位搞出来的，你们单位不负责？” 叶伯常冲林宏涛笑笑，“那你可以去单位上闹啊！” 林霞忙朝林宏涛摇头，她知道叶伯常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如果再有下次，她的婚姻就保不住了。 林宏涛被掐住七寸进退两难。 保姆便起身说，“那怎么办，你们不会想赖账吧？” 林宏涛也急了，叶伯常不掏钱，他怎么办？ 他想掏，可是唐枝花就在旁边盯着。 唐枝花张口就说，“爸妈，保姆是伺候你们的，这个钱，还是你们来给。” 林家两个老的脸色当场一变。 叶伯常说，“你们刚才不是还夸大舅孝顺？继续夸？” 林家两个老的的脸阵红阵白的，感觉已经快要崩不住了。 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们又不能拆儿子的台。 老太婆涨红了脸，起身说，“这个钱，我出……” “多少钱一个月？” 保姆大叫，“一共五千。” 全家的脸色都是一变。 林老头大吼，“五千，你怎么不去抢。” “没给钱，也就这两个月没给钱。” “就算你一个月一千，两个月也才两千块。” “你张嘴就要五千，你怎么好意思？” 保姆从刚才的娇滴滴，到现在的横眉怒眼，也只是过了几秒钟而已，说翻脸就翻脸。 她起身叉腰站在屋中间，“林宏涛，你不说话是不是？” “一个月的工资虽然八百块，你睡了老子几个月的账怎么算？” 最后这一句才是核暴级输出啊。 唐枝花跳起来就是一巴掌抽在保姆的脸上，“你个烂货，下贱东西。” “我曰尼玛卖批的……” “我就晓得你们两个烂货有事情。” “你林宏涛这个狗杂种以前从来不朝你爸妈家里跑。” “现在三天两头过来，你说你孝顺，你孝尼玛卖批，你个狗杂种是过来跟这个烂货曰麻批的……” 唐枝花啊，不吃拐也能打核暴，但是她的核暴只针对自己人。 保姆呢，还在煽风点火，“林宏涛，你以为我就图你那点工资，我不是喜欢你，我会替你照顾你爸妈。” “外面想请我的人多的是，我缺你这点钱。” “不过你要赶我走，少了五千块，我肯定不会走的。” “你就让你婆娘把我打死。” 唐枝花回头时，那模样，似要真的把保姆打死。 林宏涛拉信唐枝花，“好了！” “好尼玛卖批……”唐枝花的巴掌打不到保姆，那就只能打林宏涛。 一巴掌接一巴掌。 抽他的脸，他能忍。 可是唐枝花啐他一脸口水，他真受不了，那口水混着牙结石的味道真的太臭了。 “你敢骂我妈？”林宏涛也疯了，一巴掌抽在唐枝花的脸上。 不过，他觉得不解气，拎着拳头把唐枝花往死里打。 唐枝花是草原平头哥的性子。 只要打不死，她就会一直追着林宏涛干。 林宏涛是真的下死手。 林霞哭喊着上前去护她妈，拦着林宏涛，“爸，你是不是疯了，她才是你老婆。” 可是唐枝花的手还是死死地扯住林宏涛的毛衣，把他的毛衣领都扯成了oversize的样子…… 唐枝花依然在咒骂…… 林宏涛一口气咽不下…… 林霞哭喊着拼命地拉…… 娇滴滴的保姆泪如雨下…… 林家两个老的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得合不上口。 林宏文还在为了今晚睡哪儿发愁，看看打成一团的家，看看一不发的儿子……痛苦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林素兰哈欠连天，不想听，不想看，不耐烦，家庭的纷争斩断她初登艺术殿堂三十多年…… 这个家快要爆炸了，林素兰的头也要爆炸了…… 什么时候才可以睡觉啊？ 薛露看看林素兰，并不觉得她可怜，当他们逼叶伯常的时候，你站出来护一下他，哪怕是一句…… 今天晚上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嘛，一切都都晚了。 薛露回头看叶伯常的时候，他正低头发短信： “刘局，这边有人吸毒贩毒，因为是亲戚，希望您妥善处理一下，地址是……” 刘局：我马上派人过来。 叶伯常做完这一切之后，不带一点感情地看着他们撕下，看着他们扭打，看着他们声嘶力竭 而他只需要在这些暴躁的负能量当中一点一点地汲取营养来修复他多年的伤。 直到感觉有一点爽的时候，他就知道，生活已经完成了从负到正的转变。 “好了……”林家老太婆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一句，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她颤声说，“五千块，我给。” “保姆拿着钱，马上滚。” 她摇摇晃晃往房间走。 林锋抖了一下，要起身，只是被叶伯常摁住他的肩。 他第一次抬头正眼看叶伯常。 帅气爽朗的脸对上黑眼圈消瘦的脸，浑如人间与地狱的对望。 啊…… 只听见房间里传来尖叫，老太婆摇晃出门扶着门套，“钱，我的钱全部不见了……” 下一句就是，“林素兰，是不是你拿的……” 叶伯常都笑了，史上最快破案啊…… 第267章 这个家炸了 “妈……” 林素兰这一声几乎是用嚎出来的。 她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绪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我也是你女儿啊……” “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林老太婆颤声喊，“不是你还是谁。” “以前宏涛和宏文经常回来都没事。” “你一回来，我钱就不见了，不是你是谁……” “三万多块啊……” “你把钱还给我……” “那是我和你爸的棺材本……” 林素兰泪如雨下，“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叶伯常说，“别演了。” “偷钱的，坐在这里的。” 大家朝叶伯常看，叶伯常的手摁在林锋的肩。 林锋低刚才还在跟叶伯常对视。 可此刻的林锋只能低头，不能让人家看到他那张“丽桑卓”的脸。 林宏文护儿子，“叶伯常，你个狗杂种冤枉哪个？” “你说这钱是我儿子偷的？” “老子打死你，你信不信？” 薛露起身走到门口开了门。 李东带了六七个人进来，直接把林宏文给围了。 他们双手交叠就这么看着林宏文，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是这一套动作就只有一句话： “你要打死谁？来，打一个！” 林宏文只得朝林素兰吼，“你看一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在外面混社会，带着社会上的流氓来家里喊打喊杀。” “我跟大哥在这边这么久，钱都没有掉。” “你一回来，钱就掉了。” “叶伯常这个狗杂种，还敢说是你侄儿偷的。” “你家一家子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李东伸手掐住林宏文的脖子，“谁是狗杂种？来，你说清楚一点。” 叶伯常说，“别动手。” “别脏了自己的手。” 叶伯常拍了拍林锋，“来，跟大家说一下子，钱是谁偷的？” 林锋一边揉鼻子，把鼻涕揉在手上，再擦在衣服和裤子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让我走嘛！” “我还有事，我真的要走了。” 叶伯常问，“这么急去哪儿？” “是不是瘾上来了？” “要去吸两口。” 林宏文当即就疯了，“你特么的说啥？啥瘾？老子跟你拼了……” 他这么激动，但是几个人往前一挤，“你老实一点，不要逼我们……” 林老头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双手捶打桌面，“你们这是要做个啥？做个啥？” 屋子里短暂地安静下，小孩子还在看电视，老太婆在抽泣嚷着让林素兰还钱。 林素兰突然开口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呵呵……叶伯常突然想笑。 林宏文朝林素兰大吼，“还钱，你以为你装疯，就不还钱了……”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来吧，你们这一家子的事情，我给你们捋一捋。” “林宏涛跟保姆搞上了。” “在他家不方便。” “就把保姆安排在他爸妈家。” “他每天过来跟保姆亲热才方便。” “至于保姆的工资，他一直欠着，是想喊我给他解决。” “他其实一直在白嫖。” “林锋呢，染上了毒瘾，大年三十晚上，偷的他爷爷婆婆的钱。” “其实你们两个老的早就知道钱丢了。” “一直没有发作，就是在等十五晚上这顿饭。” “如果保姆的钱我给了。” “再把老房子给林宏文住。” “你们以后可以慢慢吸我的血，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如果我不负责保姆的钱。” “也不给林宏文拿房子。” “林宏文就拿财产继承的问题吓我。” “如果我不怕……” “你们就把钱丢这件事情推到你们的女儿的头上。” “你们这是看准了母债子还，我一定会还。” 这一番话说得很平静，很温柔，却在这群各怀鬼胎的人心惊胆颤。 叶伯常瞥了保姆一眼，再冲两个老家伙笑着说，“你们早就知道林宏涛跟保姆搞在一起，你们也不阻止。” “巴不得以后这个保姆能免费伺候你们。” “这算盘打得是真够精的。” 唐枝花原地爆炸了，“你们这一家子的畜牲，畜牲……” “林宏涛你个不要脸的狗杂种，老子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当老妈子……” “你搞破鞋，还在你爹妈面前搞……” “我曰尼玛卖麻批……” 林宏涛上去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唐枝花也不怂，跟林宏涛扭打。 林家两个老的砸桌子嚎淘大哭也无济于事。 林宏人在人群中挣扎，大喊着：“我儿子没有偷钱，没有吸毒……” 林锋却在叶伯常的手下瑟瑟发抖，接着便跪在叶伯常的面前，“哥，你让我走，让我走嘛……” “哥，我好难受，全身就像有蚂蚁在爬……” 一边求饶，一边跟叶伯常磕头，铛铛铛地响。 几个便衣在这个时候进的门，把警官证举在手上。 “我们是市局的。” 屋子里的乱局像按下了暂停键，只是精神病和小孩都是不能被选中的对象。 一个拍手唱，“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一个盯着电视痴痴地笑…… 这几位都是老手了，目光一扫，把林锋从地上拎起来，看看他的脸，马上说，“搜身……上铐子，动作快……” 警察把林锋按翻在地上的那一刻，铐子就已经拿出来了。 林宏文上火地朝来那些警察喊，“你们干什么，你们怎么乱抓人？”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警察坐林锋的牛仔裤屁股兜里掏出来一袋东西来，放在脸被摁在地上的林锋眼前，吼问，“这是什么？” 林锋全身发抖，“死死地咬着牙……” “说话说话，这是啥，快说，你现不说，一会回去了一样会说，情节性质更亚劣，快说！” 林锋抖得越来越厉害，颤声说，“摇头w！” 什么东西？ 那是个什么？ 林家这一大家子的时间就像卡在了这一拍。 他们的脑瓜子就像不转了似的。 这三个字一出口，这屋子里所有人几乎都知道，林锋的下场是什么。 他们把林锋能做出最坏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死活也不会想到他会碰这个东西。 这个家……完啦！ 第268章 全家消消乐 警察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动作会更麻利，“好好好，交代就好，上背铐。” 林锋的头被按在地上，脸皮搓在冰凉的地板上，嘴角搓得咧开，脸变了形，鼻涕淌了一脸、满地…… 他两眼空洞地与五步开外的林宏文对望…… 林宏文那一脸绝望的神情变了变，那是他儿子，磕药也是他儿子啊…… 他发了疯地推搡李东和他带来的人，努力地想表现出他们父子情深的一幕。 叶伯常成全地朝李东点点头。 后者带着他的人不再围着林宏文。 而林宏文像一头护崽的雄狮扑进了缉毒警察的堆里，他拉扯，他嘶咬，他吼叫，“老子跟你们拼了，你们给栽脏嫁祸。” 警察抓住林宏文的手，脚上扫腿带飞过肩摔…… 林宏文开疾跑进场…… 林宏文被硬控了…… 林宏文被硬控到死…… 举报林宏文送人头，他妈比的…… 林宏文落地的瞬间被人掀翻了个儿，手臂感觉快断了一样，他还没喊得出来，背铐就已上了。 前一秒的林宏文，“我跟你们拼了。” 后一秒的林宏文，“他还是个孩子。” “警官，给个机会。” “求求你们了，我喊他写检讨。” “不是啥大事，我们当父母的会自己教育的。” 带队的警察闷闷地说，“不是啥大事？” “看来这个禁毒教育还要好好宣传一下子哟。” “他身上这些量放在十年前，差不多就到头了。” “现在嘛，死不了，但是也跑不掉。” “起来起来！” 警察的这些话说着很轻松，但是对这个家里的每一个姓林的人来讲都是极其沉重的打击。 林宏文是瘫的，警察把他往上提，他往下坠，要跪下的样子。 “求求你们了……” “给条生路吧……” “我以前当过兵……” “我们都是自己人……” “他还是个小娃娃，不懂事，未成年人保护法……” 警察说，“过了十六，就不是小娃娃了。” 林宏文慌乱中看到那个一直淡然抽着烟的叶伯常…… 事情哪有这么巧合的？ 都是叶伯常搞出来的，都是他。 他能搞出这么多事，那就一定能把事情给解决了。 林宏文朝叶伯常喊，“伯常，伯常，帮帮你表弟。” “我求你了……” “对不起，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 “是我们对不起你爸。” “是我们的错……” “求求你放我们一马，给他们求一下情，你表弟这么小，他还有前途，他不能做牢啊……” “爸，妈，大哥，姐……求求你们了，快跟伯常求情，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家的错……” “叶伯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宏文看到叶伯常面无表情，青筋暴跳，“伯常，真的不关我的事。” “你妈嫁人的时候，我本来还小。” “他们知道二姐有病，还把二姐嫁给你爸。”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没房子住，是他们出的主意……” “跟我没关系，跟你表弟也没关系……” 林宏涛一直没吭声的，这个时候，也崩不住大吼，“你说你妈的啥？” “啥叫我出的主意？” “你们家出了个毒贩子，也是我出的主意？” “同志，赶紧把人带走，声明，与我们家无关。” 啪…… 林家的老头子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在林宏涛的脸上，“畜牲！” 林家的老头子顺手把还在唱歌的林素兰拖到叶伯常的面前，“快跟你儿子说，让他求情，让他求情啊……” 林素兰一边拍手一边唱，“世上只有爸爸好……” 林老头子的呼吸节奏已经不对了，捏着胸口，把林素兰给推开。 薛露正好把林素兰接住扶到一边。 林老头子瞪着叶伯常，“你还要我们全家怎么求你……” “我给你跪下好不好？” “好啊！”叶伯常抽了一口烟，耷拉着眼皮，看着这个老贱种。 “我跪你，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叶伯常说，“那你就跪下试试。” “你们巴不得我去死，正好把我给跪死……” 叶伯常已经是油盐不进了。 儿子和孙子要被拖走…… 林老头子颤抖着往下跪，“叶伯常，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帮帮你小舅和表弟……” 陈平安的话含金量还在上升呐…… 叶伯常很平常地嘀咕了一句，对林宏文的遭遇，同情不起来，更别提什么于心不忍了。 叶伯常沉声说，“你啊，去跟我爸认错吧！” 林宏文与林锋父子俩被拖出了门。 保姆追着警察喊，“同志，同志，贩毒你们抓，打人的你们不抓吗？” 唐枝花冲着保姆就扑上去，咬着保姆的脸，恨不得把她的肉给咬下来。 林宏涛扯着唐枝花的头发，往后拖。 三个人顿时扭打一团。 林家的老太婆双手颤抖，猛拍桌子…… 拍一下…… 拍两下…… 拍第三下的时候，脸胀得像猪肝色一样，眼珠上边全是血丝…… 噗…… 一口血雾喷出，仰头倒下去，后胸重重着地…… 老头子还跪在地上的，扭头轻飘飘地看了老太婆一眼，捏着胸口，侧着身子倒在了叶伯常的面前。 他伸手去抓叶伯常的腿。 那是他的外孙，离他那么近。 他只要再往前伸伸手，就能抓到叶伯常的腿。 林家的老头子喘不上气，也不知道自己喊出来的话有没有声音，只是张着嘴一动一动的，“伯……伯……救……救……” 很快电视的广告声伴随着日爹骂娘的粗言秽语，依希还能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声将他求救的声音给掩盖。 那一刻，林家老头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要是……对叶伯常好一点，可能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吧？ 林霞扯着嗓子一边吼一边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爷爷婆婆不行了……” 叶伯常走到林素兰的身边，看着林素兰，“走吧，去音乐学院第四院慢慢唱！” 林素兰也没有反抗，很乖地跟着薛露去外边等着林素兰。 元宵佳节，全家消消乐，这也算是连锅给端了。 叶伯常回头看看这门品的对联儿，写得是真好…… 叶伯常长出了一口气，老子爽了，他们家的苦头才刚开始呢！ （感谢tino.于德志送的大保健，感谢天上的树哥送的大保健，感谢写的不错喏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269章 多日后与正当时 家家户户都在闹元宵，各家各户都是欢声笑语。 偶有擦炮发出威力不大的脆响。 花台里有缩头缩脚的猫，叶伯常伸手去抚它的额…… 它轻轻地蹭着叶伯常的手。 薛露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很暖心。 不管前一刻的叶伯常再暴躁。 但是动物的感知力远远超过人的。 薛露知道，那是叶伯常藏在心底的善。 菩萨垂眉，亦有金刚手段啊…… 叶伯常接过李东递过来的烟，捂着火，把烟点着。 薛露带着唱歌的林素兰去车那边等。 叶伯常跟李东说，“叫救护车。” “啊？”李东不明白，这特么还叫什么救护车？让他们死不好吗？ 叶伯常说，“你啊，还是不明白，两腿一蹬，无病无灾地离开，才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活下来，半身不遂，受尽虐待与白眼，生活不能自理，寄人篱下，被当作发泄的工具……” “活得越久，越是痛苦，身体与精神的双倍折磨。” 李东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我以后得对我儿子好一点。” 叶伯常摆摆手，“跟你儿子没关系，找个好老婆就够了。” “她得聪明，知道给孩子做榜样，知道对丈夫好，知道对你父母好。” “孩子什么样，不是看你对他好不好，而是负责这个家运作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李东有点懵，“伯常，你没结婚，也没孩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叶伯常说，“身边的例子多，就总结出来了。” “就像你……” “虽然你喝酒、抽烟、打架、当混混，可是你对你爸妈一直都很好。” “因为你妈对你爸好，对你好。” 李东突然就觉得叶伯常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叶伯常要走了，逗逗猫猫，“晚点打，能救回来一个最好，救不回来，死就死吧！” 林宏文摊上了一个废物儿子，他们父子俩这辈子没得救。 林宏涛呢，妈的，白嫖这么久的保姆，还能死个爹妈，离个婚，他女儿早嫁了人…… 他以后每个月领的钱，都够他去跳沙沙舞，够他去巷子里看闪电了…… 不能所有好事都让他占了。 有个老不死的陪着他，折磨他，他呢，对他爹妈时时打骂，相爱相杀…… 这种无尽的折磨才是最好的结局。 叶伯常开车离开，李东跟他的人招手，“兄弟……不，同志们，把烟花放了。” 十几个打火机同时点燃小区里摆放的烟花。 咻咻咻…… 它们冲上天，就像林家的现状一般，炸得稀碎。 叶伯常在车里问，“妈咪，你会唱小星星吗？” 林素兰看着天上的烟花，终于切歌了。 …… 林宏文是拘留所里接到他父亲的死讯的。 他还在为他儿子的事难过。 不知道要判几年。 有单位来求情，说他一时冲动，跟警察道了个歉，拘了七天放掉了。 回家正好赶上林老头子的头七。 烧了就葬。 兄弟俩一句话都没说一直憋到公墓。 工人在封盒子抹灰，林宏涛跟林宏文说，“爸妈那个房子你住。” 林宏文淡淡地说，“我不住，你住。” 抹灰的工人一边干活一边心说：兄弟俩真团结，大的让小的，小的让大的…… 林宏涛的语气加重了，“喊你住，你就住，废话哪儿那么多？” 林宏文也吼，“说不住就不住，你少批话。” 林宏涛大叫，“你不住爸妈的房子你住哪？” 林宏文说，“我去申请单身宿舍。” 林宏涛急眼，“林宏文你是不是想逃避责任？” “你是不想管妈了？” 林宏文说，“你不是也在躲？老子还要上班，你都退休了，你不管谁管，房子我不要，你拿房子你管妈。” 林宏涛大吼，“老子有房子，你拿房子你管妈。” 林宏文大骂，“我管你的批……” 林宏涛一个大脚踹在林宏文的身上…… 兄弟俩在公墓现场看打…… 抹灰的工人都懵了：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两兄弟是真畜牲。 大的打小的…… 小的干大的…… 林宏涛和林宏文打得正热闹，他们死活也不会想到，就在这一排往上两排，遗照上的叶平，就像在看着它们似的…… 这画面并不诡异，反倒有些美好。 林宏文要跑车，儿子被判七年，因为交代得比较干净，有立功表现。 不过他这个立功，是透支林家的生命力换来的。 那帮卖药的，以后会时常问候他们。 林锋以后也不会好过。 林宏文用跑车来逃避照顾老人。 这一切最终落在了林宏涛的身上。 林宏涛让唐枝花照顾。 唐枝花原地离婚。 林宏涛把保姆抬进家门，前提是保姆答应照顾偏瘫中风的林家老太婆。 喂饭的时候，只要敢漏一点出来…… 保姆的巴掌就往她的脸上猛抽。 打到她只会哭叽叽。 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保姆也难受，于是在她和林宏涛结婚后一个月，她把林宏涛的存款全部卷跑…… 好的，林宏涛开始打……照顾老妈…… 他们全家每一个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停下手里的工作时，都会想…… 如果……如果没有把叶伯常得罪得这么绝。 或许…… 他们家的日子也不会难到这个地步吧！ 可是……可是一想到叶伯常升官发财开好车，他们就恨得牙痒。 妈的，他一定不得好死！ 只能咒骂一句，再投入到苦逼的生活中，继续熬下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日子才是个头…… …… 时间回到元宵夜。 把林素兰送进医院，搞完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 薛露说，“我有饿了，带我去吃点东西吧？” 叶伯常问，“之前你怎么没吃呢？” 薛露说，“你大舅妈的嘴太臭了。” “她一直抿筷子，一直抿，抿得越干净，看着就越难受……” “真的是一筷子都动不了。” 叶伯常觉得还挺好笑的，带薛露去吃宵夜，再把薛露送到家楼下。 一路都没有说话。 叶伯常准备转身走。 薛露在后边喊，“你不跟我回家准备去哪？” 叶伯常还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薛露。 不过还是被薛露牵着手进了家门。 叶伯常脑子空荡荡地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薛露换了睡衣睡裤走出卧室。 她的手里拿着油，踩在叶伯常的腿上的脚板穿了丝袜…… “叶伯常，给你玩脚好不好？”薛露问。 叶伯常一边往薛露的脚上倒油，一边想，我刚玩了全家消消乐，这样真的好吗？ 丝袜抹油原来是这种手感…… 第270章 希望 也许是薛露觉得让叶伯常光玩脚还不够。 她缓缓地把裤腿朝上提…… 叶伯常的手也就从脚板滑到脚踝再顺势往上…… 没了？ 什么没了？ 丝袜没了！ 叶伯常大叫，“你穿你奶奶的丝光袜逗谁呢！” 这一刻，薛露把性缩力直接拉满了。 鹅鹅鹅……薛露笑得全身乱晃。 叶伯常手里还拿着精油，满脸的问号。 薛露冲叶伯常哼了一声，抢过他手中的精油，转身回了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叶伯常已经消肿。 薛露粉嫩的脚板光光的，蜷缩在叶伯常的身边，“你也不怪我调戏你。” “我就是生气罚你呢。” “叶伯常，你听着，我不会让你猜我在想什么。” “我有气，我就直接告诉你。” “你大大方方地带我去看今晚这一幕。” “不就是想告诉我，你是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吗？” “还想把我吓走？” “刚才在楼下，我不叫你上来，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了？” “这是我第一个生气的地方。” “第二个生气的地方就是我知道你刚才肯定会去找景姗。” “你生气也好，愤怒也好，开心也好，爽也好……” “这些情绪不跟眼前人分享，你去跟她分享？” “我肯定生气，当然不是气你心里装着景姗。” “而是觉得你对她不公平。” “她凭什么跟你舔舐伤口。” “你是觉得她也有不完美的地方，觉得你俩这种残缺美很配是不是？” 薛露说，“你的潜意识里对她有成见，这样不好。” 叶伯常头一歪，“你在帮你的情敌说话。” 薛露说，“真正的高手互搏，从来都不是撕扯。” “对感情的掌控，更是无形的。” 薛露的段位和景姗的段位谁高，叶伯常不好说。 但是薛露的段位肯定比叶伯常要高。 薛露扯着叶伯常的耳朵，“如果我心里没你的话，我会觉得很开心，因为我在你眼里是完美的。” “你不想让我牵扯进来，不想让我被污染。” “可是怎么办？叶伯常，我心里已经有你了啊……” 薛露在叶伯常的怀里蹭了一会，“今晚还是睡沙发。” 她去卧室拿了毯子，空调开得高高的。 与叶伯常头顶着头。 “叶伯常，我就想这么和你一直躺着。” “希望天不要亮。” “希望年不要过完……” “我不想练琴，不想还课。” 叶伯常说，“别怕，比赛的曲子，你想练哪首练哪首。” “你不想弹的曲子，没人逼得了你。” “我会替你把问题给解决好的。” 薛露拿头撞了一下叶伯常的头顶，“虽然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呢……我还是很开心。” “叶伯常，你每天下午都陪我练琴好不好？” “在你下班之后……” 叶伯常说，“我给佳语姐打个电话，问问她能不能把官官练琴的时间放在下午。” “你过去陪她把琴练了，晚上我再陪你练琴。” 薛露也很激动，“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 “其实也不用每天，一周就两天，不，就三天……” “到这里来，我练琴，你做饭给我吃。” 叶伯常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当爹的呢？ 说到老爸…… 叶伯常有点想叶平了，出了这么大的事。 叶伯常以为他会梦到叶平。 可是这一整晚，连一个梦都没有做，睡得太香了。 叶伯常翻身看看头顶的薛露。 她夹着抱枕睡得呼呼的。 叶伯常收拾收拾，换鞋出门的时候。 薛露才喊，“叶伯常，记得，一周三天哟……” “好的！” “叶伯常，你什么时候才说喜欢我啊？” “那个……” “叶伯常，记得买瓶红花油给景姗送过去。” 叶伯常：…… 薛露说，“她的脚昨天才崴的。” “当天不能揉，要用冰块。” “今天才用热水，或者红花油推拿。” “叶伯常，你来找我的时候，让我闻到你手上有红花油的味道，你就死定了。” 叶伯常在门口站了好久，才出去带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这是中了幻术吧？ 下楼看看天，没有一只乌鸦，应该不是幻术了。 …… 叶伯常发现这一年的街上居然已经有这么多的药店了。 随便找了一家，买了一瓶正红花油。 又买了一瓶白药喷雾。 前脚刚进单位大门，便接到李东的电话，“死了一个，一个脑梗，估计这辈子只能瘫在床上了，云铁局这边有人出面去给林宏文求情，主要是自己的职工，丢不起那人，林锋基本完了。” “今天一早，家属区里全是议论这件事的。” 叶伯常终于舒服了一把。 回到办公室，打开窗，点了三支烟放在窗台上，叶伯常口中呢喃： 老爸，爽了没？反正我是爽了！你这辈子被他们搞成这样，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报应…… 乌娜敲门进来，被一屋子的烟给薰得胡乱挥手，“叶总，你抽了多少烟啊！” 叶伯常说，“我爸抽的！” “你爸？叔叔在哪儿？”乌娜还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人。 叶伯常问，“有事吗？” 乌娜说，“刚才陶秘书来电话，让你上午有时间去院长那边坐坐，不用马上去，是有时间再去。” 叶伯常点点头，“行了，你去忙你的。” 收拾一下心情，叶伯常把手边的事情盘一下。 音乐学院的标书是肯定要带上的。 叶伯常随后给翟佳语打了个电话。 “佳语姐，没打扰你休息吧？” 翟佳语说，“官官每天早上很早就会起床，我要给她做早饭，你怎么了？” 叶伯常说，“薛露要比赛，晚上我想陪她多练一下琴。” “你看，官官练琴的时间能不能放在下午？” 翟佳语说，“这个时间很灵活的，看露露的时间吧！” “对了，我那个朋友的音乐会放在下个月中旬。” “到时候，她应该会安排嘉宾上台表演一段。” “你问一下露露有没有兴趣。” 叶伯常想了一下子，“佳语姐，还是你跟她说吧！” 翟佳语说，“是你求我，不是她求我。” “再说，你告诉她，比我告诉她有用得多。” 叶伯常问，“有什么用？” 翟佳语突然爆了句粗口，“有球用！” 叶伯常：？？？ 第271章 这一步算是站稳了 嗯？这好像不是粗口。 对了，翟佳误也是搞艺术的，他们画画的是不是都这么爆躁啊？ 不管翟佳语是爆粗口还是开车，叶伯常都说了一声谢谢才挂的电话。 手机震了两下，收到薛露的短信。 露珠儿：我去学校了。 露珠儿：要去见灭绝，压力好大啊！ 露珠儿：叶伯常，救救我。 叶伯常：你能不能把内容全都编辑在一条短信里面？一条短信一毛钱呢！ 露珠儿：套餐里包了两百条短信呀，哎呀，这都不是重点，救命！ 叶伯常：我把手边的事忙完了，去找找你们老师。 露珠儿：算了，专业老师最看不惯外行人插手教学的事。 叶伯常：官官那边，下午去就行了，晚上我可以陪你练琴了。 露珠儿：这么快？叶伯常，我心情又好起来了，灭绝让我弹什么我感觉都可以。 叶伯常会心地笑了笑，被需要和正面的反馈才能让人精神愉悦，二者是缺一不可的。 设计院换了一把手。 日常工作有序开展。 传闻那些大佬刚上任的时候，会把工作进度慢下来。 说是要梳理流程。 实际上，是要把每个关键环节上的位置放上自己的心腹。 这样一来，势必会让各个部门的工作效率降低。 不过，整体的工作效率降低跟一把手没什么关系。 拿效率换实控，相信很多地方，都这么玩。 他不把各个要害部门搞一遍，心理怎么都不会踏实的。 不过谭品超和那些人似首不太一样。 他上任之后，各部门合作推进项目的动作似乎越来越快了。 到了院长办。 陶秘书带叶伯常过去的路上，小声问了一句，“叶总喝花茶还是绿茶？” 叶伯常说，“听陶秘书的。” 陶秘书说，“花茶，院长喜欢花茶。” 推门而入，“院长，叶总来了。” 谭品超跟叶伯常招招手，“你来，我刚才跟老唐才聊了聊学院的事。” 叶伯常立马将标书递过去，“大体完成。” “造价这一块，还得看院长的意思。” “我再把其中改进过的地方，跟院长汇报一下。” 一聊项目，两人抽烟抽得飞起。 也不一定要抽，反正一定得点上，吸两口，就架在烟缸上不动了…… 再去拿的时候，发现过滤嘴都烧空掉了。 秘书清理了一下烟灰缸后，重新放上了卫生纸，还倒了水。 叶伯常这个时候会停下来，以表尊重地看看秘书，或者是腾一腾桌上的东西。 虽然秘书每次都说不用麻烦叶伯常。 但是叶伯常也会照做。 秘书从平静接待叶伯常，到欢迎叶伯常，到主动问叶伯常喜欢喝什么茶…… 这种态度上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伯常，你继续说……” 叶伯常这才继续汇报。 谭品超听得很认真，也会提出自己的看法。 都记在本子上，再拿给叶伯常。 叶伯常晃一眼，全部记下，再去整改。 工作汇报完，谭品超便问，“你给你朋友换指导师的事情，这边有着落了。” “是从滨海音乐学院那边来的。” 叶伯常连忙起身道谢。 谭品超压压手，“坐坐坐，跟我就不要那么见外了。” “我也不瞒着你，小叶，我很欣赏你。” “知道自己的重心在哪！” “工作效率高，完成度高，设计理念跟我很契合的同时也能很好地保留自己的风格。” 叶伯常依然很客气，“谢谢院长，还有很多不足的，希望能在院长手下好好学习、进步。” 谭品超一挥手，“实话跟你说，我上来，是干实事来的。” “窝里斗的事，我很反感。” “干实事，讲效率，出成果，这就是在我在这个位子上的九字真言！” “伯常，加油干！” “项目研发经费申请这边抓抓紧。” “你当时给我看了看……” “我前几天跟上边的相关领导提了一嘴。” “现在集团公司正在大力推进软件化办公，你这个东西搞不好，在集团公司是要拿奖的。” 叶伯常说，“要是院长当项目指导的话，那么这个项目推进得肯定比较快。” 谭品超打了个哈哈，“你小子，行吧，我挂个名，不过成果还是你的，沾沾你的光。” 叶伯常起身道谢，“是我沾了院长的光，这一年，幸亏有院长，我才能从低谷走出来。” “院长是我的领路人。” 谭品超一挥手，“马屁少拍，忙你的去，黄昌顺那边跟音乐学院已经接触了很长时间。” “他那边有什么进展，你可以随时关心一下子。”（黄昌顺是一路人） “你这边有事随时联系我。” 最后这一句是当着秘书的面说的。 通常有人来找院长的时候，秘书提前预知了什么事情，该拦的还是要帮着拦一下。 但是叶伯常这边等于是被谭品超发了一张通行证。 秘书把叶伯常送出去，“叶总，以后有什么事，随时给我个电话就行了。” “陶秘书，我怎么敢麻烦你，有时间一起喝茶。”叶伯常对陶秘书的礼貌也是抱以同等的回应。 叶伯常也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综管部。 叶伯常和戴茜的事早前传得沸沸扬扬，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戴茜做得没问题。 现在都觉得戴茜亏了几个亿。 综管办的人见了叶伯常也是主动上前招呼。 有人递瓶装水，有人散烟。 黄昌顺对他们部门的人真是宠到没边。 办公室里放冰箱，里面还有冰淇凌。 还有柜子专门用来放零食泡面之类的。 当黄昌顺要在外面搏杀的时候，这帮同事也是真上啊。 “我靠……你怎么过来了，打个电话，我过去找你就行了。” 叶伯常当着他们部门的人说，“刚从院长那边过来。” 黄昌顺拉着叶伯常就去他的办公室。 好茶好烟奉上。 叶伯常开门见山地说，“院长让我过来问问跟音乐学院那边勾兑得如何。” 黄昌顺说，“那还有啥说的，早就定好的。” “我就是跟他们走走过场。” “对了，我记得你那个小红颜就是钢琴系的。” “进展到哪一步了？” 没进呢……叶伯常一脸认真地说，“说正事……”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琉璃碎空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送的胶囊、催更、点赞、情书、花花和发电。） 第272章 这个小姨子不太正经 黄昌顺弹弹烟灰，一脸贱笑，“你说，你说……” 叶伯常说，“她那个老师，外号叫……灭绝……” “你看这个名字……” 黄昌顺哈哈哈地笑了一阵，“知道知道，月经不调，缺乏性生活的老姑婆。” 叶伯常挥挥手，示意他别几把动不动就开黄腔，“想办法联系一下她，能约出来吃个饭什么的，最好。” “我到时候给她敬两杯酒。” 黄昌顺说，“要不我亲自帮你办了。” 叶伯常当他是客气，起身要回二部，“这些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不过你到时候可以一起。” “反正你对老姑婆最有一套。” 哈哈哈哈……黄昌顺笑着搓手，“你不懂，老姑婆有老姑婆的好，以后你就知道了。” 黄昌顺不是喜欢老姑婆，而是他跟年纪大脾气怪的女人打交道比较有心得。 黄昌顺有个外号叫妈妈杀手。 不是家里的妈妈，而会所里的妈妈。 把会所当家的，另说…… 别人去会所点嫩模。 黄昌顺照妈咪杀。 从来都跟妈咪打得火热。 关键是妈咪也喜欢黄总，他手里的客户和资源太多了。 她们觉得黄总资源多。 黄总觉得她们手里妹子多。 这也是一种交换资源嘛。 当然，最后一句是调侃，灭绝那种专业大神，不太好搞。 叶伯常的手里一般都是两手准备的。 回了办公室，让乌娜把杨品冠叫过来，看看研发经费申请这一块的进度。 杨品冠的效率也很高，基本完成。 到下午的时候，就让他按照正常流程跟提交院里集中申报了。 杨品冠的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叶伯常关心两句，“是不是没休息好？” 杨品冠说，“我爸住院了……” 叶伯常愣了愣，“我记得你爸本来就是医生……” 杨品冠点点头，“是的。” 叶伯常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品冠他爸不是一般的医生，外科专家一级的猛人。 现在是副院长一级的。 这种级别与实力，通常是有一点不舒服，很快就会有一个全方位的检查。 如果没什么问题，杨品冠的脸色不至于这么差。 叶伯常说，“休假休假，把年假先休了，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想办法。” “你再请个人替你照顾你爸，这样，你和你妈不会那么累。” “二部会替你解决一部分，你去吧！” 杨品冠说，“可是音乐学院……” 叶伯常说，“设计院少了谁都能转。” “家人和工作都重要，但是得看这个时间段谁更需要你。” “家人比二部现阶段更需要你，等你照顾好家人再回来，这边不会少你的坑位。” 叶伯常跟刘磊就是两种领导。 刘磊是，我现在需要你，你全家死绝了，都得过来给我处理了，你不来，好，以后都不用来了。 对叶伯常来说，亲人其实很重要，当然，这个指的是正常的血亲。 比如，叶平…… 叶伯常把乌娜叫进办公室，“品冠家里有点事，会耽搁一段时间。” “这两天各部门跑得差不多了。” “他那部份项目上的事，你跟他对接一下。” “不懂的，问我就行了。” 乌娜双目呆滞，“叶总，不会又要加班吧？” 叶伯常说，“不用在单位加，做不完的带回家做。” “以后每天正常下班。” 叶伯常顺便把老袁公司的情况告诉乌娜，乌娜一个人干不了的事情，老袁那边有的是人帮着做。 这样一来，乌娜就很开心了。 乌娜说，“叶总，王府井的卡发了，你什么时候去逛街？” 叶伯常想了想，“看你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吧！” 乌娜不太明白，“跟我姐有什么关系？” 叶伯常说，“她有时间，我才能带她去买双运动鞋啊……” 乌娜笑呵呵地说，“那等你们去逛的时候，叫上我，一起。” 叶伯常问，“你去做什么？” 乌娜说，“我去买内衣啊……” “主要是……你看……” 乌娜双手朝背后伸，她的双手够不到背后的扣儿的样子，“跟我姐一起还是方便一点。” 叶伯常都没眼看，“那你平常怎么扣的。” 乌娜说，“我一般都不穿的……” 叶伯常抬眼一看，马上又低下头去了。 乌娜笑着说，“逗你的，平常都是在前边扣好了，再转到后边去，再穿肩带……” “行了行了，你跟镰得这么仔细做什么……”叶伯常后边还有半句没说呢…… 也不嫌莫得奶奶疼……叶伯常忍不住吐槽：这个小姨子表里表气的，不太正经。 叶伯常到了下班的时间，开车去了锦绣花园。 摁了门铃，还等了好半天，景姗才跳着来开门。 景姗穿着长款的厚睡袍，开门的时候，单手合拉着衣襟。 等到叶伯常进了门，她就无所谓地撒开了门，衣襟敞开，里面是贴身的睡衣，质感柔顺丝滑。 叶伯常过去换鞋的时候，景姗单脚跳地跟了过去，还把脚伸到叶伯常的面前。 叶伯常刚才在看她的上半身，现在不得已，才看看脚，确实是肿了。 叶伯常换了鞋就朝客厅走。 景姗眉眼一皱，跳着脚跟着追，一边追还一边伸手。 叶伯常回头瞧景姗还伸手冲他喊，“叶伯常，你不抱我过去吗？” 叶伯常摇头，“不抱，跳过来，挺好看的。” 景姗一低头才发现问题所在，合上衣襟，两下蹦到叶伯常的面前，朝他扑上去，给了他两拳。 叶伯常倒在沙发上，景姗扑在他怀里，“你给我买红花油了吗？” 叶伯常不光买了红花油，还有白药喷雾，“还是薛露提醒我买的。” 景姗瞥了叶伯常一眼，“还用她提醒，你自己记不住？” 叶伯常说，“景姗，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因为你离过婚，不那么完美，所以跟你在一起我没什么压力。” 景姗问，“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 叶伯常说，“薛露说我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在逃避，因为我家里烂透了的那种。” “但是碰到烦心事，不顺的事，我真的会更愿意跟你在一起。” “所以……我是不是对你不公平？” 景姗捧着叶伯常的脸，亲了亲他，“你啊……是缺母爱……” 铛…… 第273章 穿高跟鞋跑得更快 景姗就像肚子下边压了个气球突然充了气一样，媚眼如丝地笑了笑，“看来，是被真被我说中了。” 叶伯常这种情况，也属于很正常的吧？ “我是不是变态？”叶伯常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景姗鹅鹅鹅地笑了一阵子，“你可以再变态一点……” 景姗也是认真的，她起身把脚放在叶伯常的腿上，红指甲显眼妖娆，并无艳俗的味道。 “都肿成馒头了……” 叶伯常说，“先做饭，烧热水。” “一会热敷完再揉几下。” “其实我也不懂，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如果没效果，还是去医院。” 景姗说，“我也不懂，好不好不重，我就想你替我揉几下……” 叶伯常去厨房做饭，景姗也要跟着去。 不过，叶伯常还是不抱她，这次景姗学聪明了，跳到叶伯常的背上，赖过去。 冰箱里提前准备了一些菜。 拿出来切切菜，切切肉，再备些姜蒜…… 备菜的过程当中，电饭锅里已经冒出热腾腾的蒸汽。 景姗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贴在叶伯常的后边。 叶伯常也不嫌她碍手碍脚。 景姗说，“我同学她老公做饭的时候，她也在厨房帮忙。” “但是他老公总会把她赶出去，嫌她越帮越忙。” “你怎么不把我赶出去？” 叶伯常说，“每个人不一样，我喜欢你这么陪着。” 景姗用力地贴着叶伯常的背。 这个男人的背一点都不厚，甚至可以说是瘦，但是真的很靠得住。 但同时，她又觉得这个小男人的心很孤单。 景姗其实差不多对叶伯常比较了解的。 从小到大经历那么多事，还能从底层一路杀上来。 这得是多强大的男人啊！ 景姗不懂什么是爱情。 她只想信，这样的男人，你给他的是正面的，他反馈的就是正面的，并且是成倍的。 同理，你给他的是负面的，他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也是景姗现在对叶伯常无法自拔的主要原因吧。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叶伯常给景姗热敷了一下脚。 烫得她啊啊地叫。 只不过，叶伯常也不是一下子就捂上去。 那样皮肤也受不了。 多试几下之后，景姗好像就能接受这个温度。 “是不是水不够热了？” 叶伯常说，“温度一样的，适应力不同了。” “烫脚的时候不都这样吗？” “先在面上来回来去地尝试。” “多来逛几下，再晋切一点，上下晃两次，再晋切一点……” 景姗的脚挣扎了一下，“我感觉你不是在说烫脚。” 叶伯常说，“我不是在说烫脚，那在说啥？难不成还在教你开车。” “开完记得保养哦……”景姗突如其来的扔出一句台词。 叶伯常笑问，“你最近的古惑仔看得有点多。” 景姗说，“从小到大都忙着读书。” “除了课外书看得多，音像制品接触得少，所以很多东西都要恶补。” “你呢？” 叶伯常说，“我比较闷骚吧！” “以前是家里没条件。” “后来读大学，他们在寝室里看a片，我嘴上说不要不要，该看还是看。” 景姗就觉得叶伯常这样的男人，才是真实的。 叶伯常把正红花油倒景姗的脚踝上，由轻到重，由浅到深…… 景姗开始觉得有点痛。 不过后来就觉得这种痛不是难受，反倒很享受。 景姗突然说，“老廖这个人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对权力的欲望比较大。” “你要想再往上走，他那边的关系该修复还是要修复。” “只是，我和你的关系，连乌娜都觉得我是跟你在偷情。” “别人的看法，就更不受控制了。” “我可以给你找人活动。” 叶伯常说，“我说我的心思不在单位上，你会不会觉得我不上进？” 景姗嗔了一声，“什么是上进？难道要掏空心思不择手段在单位上一门心思往上爬才叫上进？” “我是觉得你对生活的态度，才是判断你是否上进的唯一标准。” “当然，前提是，经济方面没什么压力。” “如果钱不够花，当我没说。” 景姗瞅着叶伯常笑了笑，“你可以不用为了钱发愁！” “我可以包养你。” 叶伯常的手指用力了一点，把景姗都捏得啊地叫了一声。 景姗不依，脚滑溜地从叶伯常的手里抽离，屁股在沙发上转了一百八十度，头脚换了个方向，吊着叶伯常。 “怎么？嫌弃我？”景姗似笑非笑地问。 叶伯常说，“谢谢……” “从小到大，老爸给我兜底。” “不过……他要照顾生病的妈，应付偏心的岳父岳母和贪得无厌的两个舅舅……” “他想给我兜底，其实也很难……” “但是心理上至少是有一点安全感的。” “他走了，我本来以为没人给我兜底了……” 叶伯常的话，不是什么动情的告白，只是一段自我背景描述而已。 但是景姗却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比什么情啊爱的，有感觉多了。 这也证明，男人适当地弱态，其实对增进男女感情是有帮助的。 当然，适当的弱，不是真的弱。 叶伯常说，“等一下，要不要上去先洗一下。” 景姗嘟囔不清地说，“我今天都没出门啊……” 叶伯常说，“可是手上有红花油，那英哟……” 鹅鹅鹅鹅……景姗笑麻了，让叶伯常抱着上楼，还在耳边说，“你帮我洗！” 叶伯常说，“你只是脚受伤，又不是手受伤。” 景姗像个娇滴滴的挂件似的，“可是脚受伤了站不稳……” 叶伯常想了想，“那……我帮你搭着那受伤的腿……” 鹅鹅鹅……景姗一直都在笑啊…… 景姗会想，以后叶伯常可能也会让她哭的。 但是先苦后甜这种狗屁理论在她这里再也站不住脚。 先甜再说，以后一直甜多好？ 先苦的话，万一以后一直苦呢？ 景姗很认真地跟叶伯常说，“叶伯常，好想夏天快点来，我有好多新衣掌从来没穿过……” “我都穿给你看，好不好？” 叶伯常点点头，“我去给你买双运动鞋吧，你以后来见我的时候，可以跑快点。” 景姗扶着洗脸盆，看着镜子里的叶伯常，“不要，我还是穿高跟鞋，这样，你跑得飞起！” 浴室里好热，花洒的水好大…… 第二天早上才刚过七点，叶伯常接了个电话，内容是：南站那块地买家出现了。 第274章 强买强卖 景姗把叶伯常的头捂在怀里柔了两下，带着睡意问，“这么早，谁啊？” 叶伯常说，“有人要买那块地了。” 景姗抿嘴笑了一下，“还真是被你拿下了。” “但是，你也别先急着高兴。” “这种地皮有人买，通常是从规划等相关部门那边透了消息出来。” “中间人提前接触到买主，让买家委托他们来处理相关的问题。” “买家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中间人可以赚取高额差价。” “威逼带利诱，你身上背着事业单位的职务。” “运气好，大家都是斯文人，顺利过户。” “运气不好，对你一通死缠烂打，把你搞得很难受。” “所有不好的事情成堆成堆地来。” 叶伯常说，“这个我相信，你知道，要是与父母失散多年，你又想找到他们的话，应该做什么？” 景姗本来还迷迷糊糊的，突然睁开眼，低头看着叶伯常，“做什么？” 叶伯常说，“借高利贷，告诉他们父母有钱。” “这帮催收的，收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也会把失散多年的父母给翻出来的。” 鹅鹅鹅……会了会了，景姗笑了一阵，认真看着叶伯常，“你啊，认真搞你的事业，这些事，我替你去谈吧……” “一天到晚的炒股票，也挺没意思的。” “如果你允许，我可以帮你打理一些个人事务。” 叶伯常觉得无所谓，“你高兴就好。” 叶伯常被景姗勒得紧紧的，有点喘不过气地问，“江汉人称吃早饭为过早！” “你说，我们俩吃个早饭该叫什么？” 景姗说，“不知道！” 叶伯常说，“过户！” 景姗不理解，“为什么叫过户……啊……” 现在理解了。 …… 二月底的时候。 景姗与所谓的买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约在锦江饭店，非常正式的会晤。 对面又是什么会计师，又是什么律师，还有什么云城商业联合发展总会的副会长。 对面全都是同胞的样子，没有一个老外。 他们在完成自我介绍之后。 其中那个叫叶婷的少妇便说，“景姗女士，你好漂亮啊！” 景姗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只要不失礼就好。” 叶婷请茶，“景姗女士，那我们就不说题外话了。” “是这样，南边那块地我们公司很感兴趣。” “当然，不是它的价值有多高。” “而看中它作为仓储物流的地理位置比较好。” “所以想买过来作仓储使用。” “所以，你看，价格方面，景姗女士这边有什么想法？” 景姗说，“没什么想法，我没打算卖，所以不存在什么想法。” 叶婷也不急，“景姗女士，也别说不卖，都是有价格的。” “这东西，它流通起来才有价值。” “它如果不流通，等于把钱砸在里面是死的。” “你说呢？” “我只是想坐地起价。”景姗笑得端庄优雅。 众人：…… 景姗生于学院派，说教把耳朵都磨破了，出来谈个生意还要被人说教，有病早治！ 景姗起身就要走，“我朋友没把地挂出来，说明我不是主动要卖。” “你们主动买，是不是带上价格？” “商量好了再约吧，我手边还有事……” 叶婷立马起身拦住景姗，“景女士，请留步。” “是我们的问题。” “是这样，那块地本身不能用作商品房建筑使用。” “所以在价格上肯定不会太高。” “我们公司这边愿意花四百万买下来。” “景女士一看就是行家，这个价格很公道……” 景姗点点头，“是的，它捏在我们手里值四百万。” “你们拿过去转手一卖，一千万。” “你说说，我是不是脑子有泡，平白无顾让你们中间商赚六百万的差价。” 叶婷的脸色一变，挤出点笑容来，“景姗女士，能赚六百万，有能赚六百万的本事。” “这六百万，你觉得你能赚到吗？” 景姗这下子也不笑了，“你们能赚，我就一定能赚！” “我若赚不到……” “你们同样也赚不到。” 景姗有的是时间和耐性，叶伯常不缺这些钱，她也不缺。 五十万，打发谁呢？ 三十五十万拿出去给人过桥，也差不多挣这个数了。 一块地皮转手赚五十万？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景姗要走，叶婷就没之前那么客气，“景女士，我之前可能没跟你说清楚。” “这个地即将动工的，是省里招商的一个重点项目。” “商业价值不高。” “但极具象征意义。” “希望景女士跟叶先生转达一下。” “为了省里招商的形象，也为顾全大局。” “尽快推动这个项目。” “到时候，省里一定不会忘记叶先生和景女士的奉献精神。” 景姗朝叶婷笑了一下，“上纲上线这种东西，都是我身边妹子些人玩剩下的。” “你啊，能打听到一点东西，但是打听不到更多。” “说明水平和实力还有限。” “能力不够，就踏实一点，把买家带过来，实打实地就价格交换意见。” “你呢，从当中抽取一到两个点的劳务费用。” “这也不枉你辛苦这么长时间。” 景姗转身离开时，叶婷看了看窗外。 那边等候的人，点点头，跟住了景姗。 叶婷他们玩的就是先礼后兵嘛。 景姗回家后给叶伯常那边去了个电话。 把这边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子。 叶伯常在电话里笑，“这帮逼特么的就想空手套白狼。” “先别管他们。” “音乐学院的项目，正在院里模拟评估。 分数下来后，完全达到了自己的预期效果。 晚上院长张罗着要出去吃个饭小规模庆祝，我带着乌娜一起去。” “晚一点回来！” 景姗说，“乌娜酒量好，让她给你挡酒。” 叶伯常打了个哈哈，心说，小姨子表里表气的，喝了酒鬼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的脚还痛吗？” “又穿的高跟鞋吧？”叶伯常一连两问。 景姗说，“晚上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揉一揉……” 她在和叶伯常卿卿我我地进电话。 门外已经有人摸到了门口，“姐，找到了，住在锦绣花园的。” 可是这人在打电话的时候，绝对没想到，他也被盯上了。 第275章 你们是会绑架人的 叶伯常前脚刚挂了电话，就接到李东的电话，“伯常，有人跟到姗姐家了。” “要不，直接绑了？” 叶伯常说，“你是个有正当职业施工队队长，简称包工头，不是绑票勒索的匪徒。” “你干嘛……啊……啊……” 叶伯常无奈地叫了两声，“大世界那边有家钵钵鸡，去打包些签签儿，带一个米饭，给姗姐送过去当晚饭。” 叶伯常这一手也算是敲山震虎了。 希望他们不要越界。 不然的话，事情会搞得很大的。 05年，还是有点乱，叶伯常也不得不防一手。 他又怎么放心让景姗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所以提前就让李东布了暗线。 主要是防止景姗被人跟。 这一盯，还真就盯出问题了。 05的工程圈子，大巴车从外地拉着人来云城打群架，死伤一片的多不甚数。 北门到东门三环以外的赌窝和毒窝多不甚数。 市区的治安还好，但那只是表面。 暗地里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乌娜敲门进来，“叶总，黄总来电话，让过去了。” 晚上在*山饭店吃饭。 院里模拟评估小组的专家们都在。 肯定是少不了戴学友的。 老戴去年搞了一回乌龙，被干了。 不过现在又被谭品超给抬了上来。 戴学友感恩待德，对老谭马首示瞻。 当然，戴学友也知道他最该感谢的还是叶伯常。 所以这天晚上会出现一个很特别的情况。 以前项目部所的经理都是给专家敬酒。 今晚这张大圆桌上，主动提杯的，多是专家小组的成员。 一个接一个地敬叶伯常。 叶伯常也不敢托大，双手捧杯，一个接一个地干杯。 乌娜只能在旁边干瞪眼，她想挡酒，级别不够，只得闷头干饭。 这就是跟对老大之后的待遇。 当谭品超真正把叶伯常当成自己人之后，所有的资源都会朝他这边倾斜。 音乐学院亲址一千七百余亩，造价三十八个亿。 这个数目在零五年用恐怖来形容也不为过。 设计院此次的合同报价是按造价来报的。 差不多五个点。 当然，设计院最终是拿不到五个点那么多的。 至少得吐出去两个点左右。 但即便三个点，对设计院来讲，上半年的任务差不多就完成了。 至少谭品超上任之后的第一个项目，很成啦。 而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叶伯常。 专家门敬酒的态度，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黄昌顺拿着酒杯也来凑个热闹，“我干了，你随意。” 叶伯常也没随意，一口喝掉杯里的酒。 黄昌顺趁着给叶伯常倒酒的工夫，小声说，“那个灭绝约到了。” “不过还是通过他们钢琴系的主任，我算是知道她为啥叫灭绝了。” “妈的，油盐不进。” “你找她办事，可能不太好办！” “要不，我替你走一趟，有气我受。” “你就别受那气了。” 叶伯常说，“还是要亲自见一见，那是她的老师，尊重是必须的。” 黄昌顺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叶伯常跟黄昌顺说，“院长一会可能要打牌，你陪好，我晚上有事，就不参与了。” 黄昌顺拍拍叶伯常，“包在我身上……” …… 景姗本来以为要饿着等叶伯常回来带她去宵夜。 可是到饭点的时候，李东给她送了钵钵鸡…… 还是她以前比较喜欢的一家。 只是路过才会去吃。 平常在家，走过去有点远，开车又太近。 很久不吃了，她只跟叶伯常提过一次。 居然买过来了。 早知道谈恋爱这么爽，婚内出轨也谈。 景姗看了好几次手机，不知道叶伯常今天晚上的活动要搞到几点。 有人敲门。 景姗虽然脚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以为是叶伯常回来的时候，还是跑得很快。 只是打开门的时候，门外并不是叶伯常，而是几个陌生的男人。 中间那个戴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笑的时候，鱼尾纹很重。 “景姗是吧，我是市招商局，张宏。” “还有这几位是国土局、地税局还有市局的同志。” “我们今天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他们几人还把工作证件递给的景姗看了一下。 景姗拿着他们的证件，就朝屋子里走，“不用换鞋了。” “进来吧！” 景姗之所以会放他们进来，不是对自己有多自信。 而是，他们大概率还是求财不求气。 所以，只是聊几句，问题不大。 但是呢，景姗只是表面平静无所谓，实际上已经很生气了。 这几个人不管身份是否真实，过了今晚，他们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景姗随手邀请，“请坐。” 带队的眼镜男叫张宏，仰头张望，搓着手，笑着说，“这个房子当时开建的时候，就是南门有名的富人别墅小区了。” “大隐隐于市，以后这里的房价起码翻一倍。” 景姗不答话，欣赏自己的手指甲。 张宏尬笑地看看周围几人，搓着手腆着脸，双手放在膝盖上躬着背，“景姗同志，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了解到，叶伯常那边有块地，现在是由你在代为处理。” “我们发现这块地的交易信息有点问题。” “当初这块地出手的时候，当中的程序其实是有很多问题的。” “因为当时负责的人，被查了。” “可能这块地，也要暂时给扣下来。” “不过请你们放心。” “等我们查清楚了，还是会物归原主的。” 景姗点头说，“那好，你们查就是了。” 啊？张宏的表情没跟上脑子的反应，卡机了一样。 通常听到这种事情的人，不是第一反应是想着解决问题吗？ 她为啥一点都不在意呢？ 张宏转而一笑，“景姗同志，我知道你肯定有想法。” “当然，这个事情也没有到不可转圜的余地。” “是这样的，省里和市里这两年的招商力度很大。” “我们是西南重镇。” “又是西部大开发中心城市。” “全国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 “在吸引外资这一点上，我还是希望景姗同志跟叶伯常同志商一下，我们要为大局着想。” “让境外企业看到我们热情好客的一面。” “这块地，肯定不会让你们亏本。” “卖给这家企业。” “这是在为我们益州小争光，为我们云城市打造热情好客的城市名片添砖加瓦嘛。” 景姗朝张宏一笑，“你加嘛！” 张宏等人：？？？ 第276章 把鞋脱了 叶伯常那边晚饭结束的时候，跟老谭他们打打麻将。 黄昌顺本来要亲自上的，不过叶伯常以自己牌技不精让老黄替他看着点。 实际上，黄昌顺在叶伯常的身后明明知道叶伯常打得有问题，他也不敢吱声。 指挥错了，叶伯常恼火。 指挥对了，院长恼火。 黄昌顺只能在后边干看着。 打了一个多小时，叶伯常输了差不多四千多。 中途来了个电话，叶伯常接起来听李东说，“五个人进了姗姐家。” “要不要我直接过去。” 叶伯常说，“不用，等我来，千万别动，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万一是真的，不好。” “先验货再说。” 叶伯常把电话一挂，这一把刚结束，结果大相公，一把赔了一千二。 谭品超摆摆手，“不用赔，不用赔，你专心一点，别把裤子都输光了。” 叶伯常跟黄昌顺说，“黄总，你来打吧！” 黄昌顺接替了叶伯常的位子，后者在谭品超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南边那块地有买家。” “受委托的搞小动作。” “院长这边能不能给我些人手。” 谭品超手上一停，其余几个连摸牌都不摸了。 他出去打了个电话后，再回来，朝叶伯常甩甩下巴，“去办你的事，不用担心的，注意安全，听到没？” “谢谢院长！”叶伯常还跟黄昌顺眨了一下眼睛，提醒他多输一点。 景姗那边有事，叶伯常其实可以让老夏那边直接处理。 但是欠老夏人情不太方便。 还是欠院长比较好。 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感谢谭品超。 事业上，既然开始了，尽可能还是小心地经营着，只要不吃力都无所谓。 一旦感觉到吃力，就草特么的爱谁谁。 乌娜在外边抱着电脑干活呢，叶伯常把电脑往下一摁，“走了！” “叶总，这么快？”乌娜大声喊。 “啧……”叶伯常咂舌，“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叫这么快啊？” 乌娜赶紧收拾，“叶总，你喝了那么多，我扶着你吧！” “不用，我去你姐家，这边没事了，你先回交大。” 乌娜说，“不要，你喝了酒，我必须把你安全送到姐姐手里。” 叶伯常说，“你姐那边有点事，比较麻烦，小孩子家家的，就别掺合这些事了。” 乌娜把胸一挺，“谁小？” 好好好，你大你大。 乌娜一听姐姐那边有事，更得跟着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跟姐夫走了没多远，后边就闪着警灯警报。 随即，闪着警灯警报的车超过叶伯常的佳美开到他前面闪起了应急灯。 乌娜的脚趾都抠紧了，“叶总，他们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那必然不是来抓叶伯常的呀 …… 景姗家里那几个所谓的官方人员疑似被用黔州话给骂了。 所以脸色也不太好看。 景姗冲他们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们添了什么砖加了什么瓦？” 张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我们的工作性质本来也是为人民服务嘛！” “也是添砖加瓦的另一种表现形势。” 景姗点点头，“知道了，土地买卖我们也是交了税的。” “交的税，难道就不是添砖加瓦了？” 张宏的脸色不太好看，“景姗同志，请你们为大局着想啊……” 景姗问，“什么是大局？” “一定要牺牲我们的利益来成全你们，就叫大局。” “把我排除在外的大局还叫什么大局？” “张主任，生意只有谈的，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如果你们要扣，要查，那就拿正规手续出来。” “如果你们没手续，只想靠做思想工作来让我们把地亏本给卖了。” “那就对不起了，我首先是个人民，我享有自由买卖的权利。” 张宏扶了扶眼镜，“景姗同志，你看我来这边跟你说了这么多……” “就是希望你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难度。” “给我们行个方便，也是给你们行个方便。” “如果你实在听不进去道理和政策……” “那我们也是可以让你看一点手段的。” “景姗同志，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同志调查。” “今天晚上请跟我们走一趟。” 张宏坐着没动，他身边几个人起身过去要把景姗带走。 这是眼看谈不下来，也拿不出手续，要来硬的。 说着，他们便要把景姗强行带走。 景姗连动都懒得动一下，“你们今天出不了小区。” 张宏起身，“那我们就看看谁赶拦我们嘛！” 他们要抓景姗。 “别碰我，我自己走……”景姗不想让他们的脏手碰自己，起身自觉地朝外走。 只不过走了没两步，就听到有人把门打开了。 叶伯常进了屋，先在玄关那里把鞋换了，拖鞋在地板上pia哒pia哒地走近景姗，看看他们身后那几个人的脚。 收回目光，叶伯常牵着景姗的手，盯着她的脚问，“今天走了那么多路，脚痛不痛。” 景姗耸了耸鼻子，“痛，一会帮我揉。” “嗯！” 叶伯常刚刚答应的时候，张宏朝叶伯常笑问，“你是……叶伯常同志吧？” 叶伯常说，“把鞋脱了。” 张宏摆摆手，“叶伯常，是这样的……” 叶伯常一转脸，“我草尼玛的，让你们把鞋脱了，听到没？”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叶伯常这一吼给惊了一下。 站在门外还没进门的乌娜看到叶伯常牵着姐姐的手朝那几个身份不明的人大吼的那一刻，脑子都木掉了，两眼发直，深吸了一口气，定在那里，全身起鸡皮疙瘩。 而离叶伯常最近的景姗，没有去注意身边任何人的反应与表情，目光就在叶伯常的眼角、脸颊、滚动的喉头来回晃。 有个男人为了自己勃然大怒，他就算是在犯罪，景姗都觉得他有理。 张宏被吼了一声，他身后几个人上前对叶伯常要动手。 张宏说，“叶伯常同志有点激动，没关系，一会我们找地方给你冷静冷静。” 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 一群制服从乌娜身边乌泱泱地涌进大门，直逼张宏等人。 张宏的嘴皮有点哆嗦，赶紧堆着笑脸主动迎了上去。 第277章 嘴硬的人先享受电棍 张宏朝几名警察走过去的时候，把烟掏了出来。 给几名警察一边散烟一边说，“同志，我们是市招商的……” “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带队警官说，“你们这么多人到别人家了解什么情况。” “他们呢，也是招商的吗？” 张宏说，“是国税、地税还有市局的……” 带队警官扫了他们一眼，“哪位是市局的。” “我看一下警官证。” 被张宏称作市局的警官吱支唔唔的，“我没带。” 众所周知，我没带，就是没做！没有！假的！ 叶伯常这边比较关心景姗的情况，“他们刚才想干什么。” 景姗也是直说，“他们想把我带走。” 带走？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张宏神色慌张，堆起笑容来，双手举在身前，像特么一双雨刮器开到了最大档位，疯狂地左右摇摆…… “没没没没没没，不是带走，是换个地方，再了解一下情况，景姗同志，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的。” 景姗冲张宏一脸微笑脸，那表情像在说：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没数。 叶伯常说，“大晚上的，几个身份不明的人，冲到一个独居女人家里来。” “还要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了解情况。” “这都有人信？” 张宏脸一黑，咂舌道：“叶伯常同志，我劝你不要把问题复杂化。” “本来就只是因为一块土地买卖涉及到一些违规的操作。” “景姗同志受你的委托，那我们找不到你，找她了解一下情况是不是合理合规？” “再者说，这些问题本来就可以内部解决的。” “你这么扩散出去，让别的部门的同志看笑话。” “传到外商那里，对咱们云城的营商环境造成了严得的影响。” “你说，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叶伯常同志，我呢，也是好言相劝，大家还是要回到桌面上来，以解决问题的目的出发，尽快地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好。” 张宏转头看着几名制服，“同志，你看，其实就是一些商业上违规的问题，一些小问题。” “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辛苦你们了，明天我会给你们领导打个电话，亲自招呼一声。” 带队警官哼地一笑，“你知道我们领导是谁吗？” 张宏的表情略为尴尬。 带队警官也就不再跟他客气，“我暂时假定你们是多部门联合调查会执法，但是得有文件和手续。” “你们肯定没有。” “如果是公安执法，得有两名或两名以上的执有效证件的警察在场。” “你们是要手续没手续，要证件没证件。” “从执法层面上，你们不合规定。” “在我们的立场上来看，你们这个应该是冒充国家公务机关人员，这是犯罪。” “同时，我还有理由怀疑你们涉嫌绑架，商业敲诈等行为。” “那个自称是市局的，你也不用担心，一会我们会让督察核实你的身份。” “再叫你们单位来接人。” “来，都带回去。” 张宏双手一抬，哒咩哟…… 被铐上手铐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懵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是市招商的。” “你们敢这么对我。” “我找你们领导告你们。” 其他几个人还想反抗，当即就被摁在地上，朝外拖。 压根就没有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 张宏呢，从开始的假客气，到真凶，再到浑水摸鱼，再到最后的气急败坏。 完整地表现出了一个虚张声势的骗子的全部心路历程。 不是说这些当老板的都是傻子吗？ 不是说他们没什么文化吗？ 张宏以前解决过很多这种老板，都是几句话，几个电话，就把他们给吓得客客气气，老老实实地配合。 可是…… 从景姗，再到叶伯常，他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得罪到一些领导。 叶伯常，你为何不避？ 当一个骗子的身份给被扒下来的时候，他们往往都是最疯狂的。 看看张宏双手离地，像特么个将军在放剪刀脚（街霸）的造型，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叶伯常，你等死吧，你这是在破坏我们云城的营商环境。” “你个狗曰的等着被处理。” “造成恶劣的影响我看你怎么负这个责任。” “你等死吧……” 一个小时后，张宏被上了脚铐。 “姓名……” “张宏！” “性别……” “男！” “年龄……” “四十二！” “职业……” “一条龙服务有限公司经理。” “一条龙？你现在不冒充自己是招商局的领导了？” 嘴硬的人先享受电棍……张宏揉了揉自己的红肿的眼眶和脸颊，“同志，我们也是替人办事，真是市里招商的。” “那你把他的名字和单位说出来嘛！” 张宏头一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痛的。 叶伯常和景姗是什么身份他不知道，但是成份他还是清楚的：铁板！ …… 景姗要收拾一下家里。 叶伯常却把她拉到沙发边。 把她双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搓热了手，再往手心里倒红花油。 乌娜闻着刺鼻的味道，怎么还感觉有酸不拉叽。 姐夫刚才好暴躁。 姐夫现在好温柔。 姐夫人家独挡一面。 姐夫人后把姐姐宠成了一个小女人。 乌娜如果没有跟过来亲眼看到这一幕，她也不会相信叶伯常前后的反差这么大。 “你不是在陪你们院长打麻将吗？” “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看到李东送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让他在外面蹲点。” “你就是不回来，他们也没办法把我带出小区。” “这个小区的物业，跟我一位师兄有很大关系的。” “我不想放他们走，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景姗用最温柔的口吻说着最狠辣的话。 叶伯常像在把玩着景姗的玉足似的，“你有能力是你的事。” “我有没有护到你是我的能力。” “再说，他们这伙人，当中肯定有人的身份是真的。” “真收掺半地搞，半真半假，可以迷惑人。” “他们的身份，让体制内的人自己去核实就行了。” “真的，交给官方处理。” “假的，总是得付出些代价的……” 景姗的脚在叶伯常的手里动了动，示意他注意一下，还有人在呢，“我想把卫生打扫一下……” 叶伯常捏着景姗的脚，“谁踩脏的，谁来打扫吧！” 此刻的叶婷还在等电话，只不过等到的是一句：一条龙服务公司人员涉嫌敲诈，被扣下了…… （感谢ktv唱文明礼貌歌送的大神认证，感谢用户送的秀儿，感谢大家送的胶囊、催更、刀片、奶茶、点赞、情书、花花和发电。） 第278章 快出来，别玩了 叶伯常回头看了看乌娜。 “你不走，还等什么？” “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 乌娜往她姐的另一边坐下，抱住景姗说，“这是我姐家，我为什么要走。” “再说了，我也是来保护我姐的。” “你们怎么还过河拆桥呢？” 也不知道她保护什么了。 景姗说，“耍什么赖，这里又没你的换洗衣物……” 乌娜扭了扭身子，“不要，我就住这边。” “明天反正周末。” “又不用上班，换什么衣服？不换！” 乌娜要赖就让她赖吧。 叶伯常倒是觉得无所谓。 只是景姗有点难受，“那你自己去收拾一间客房。” 乌娜说，“收拾什么？” “我跟你睡一张床就行了！” 景姗第一反应是朝叶伯常看了看。 她想跟叶伯常睡一张床的。 乌娜真碍事。 乌娜看到叶伯常拿着姐姐的脚，他俩亲密无间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晚上肯定会有别的事。 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了乌娜死活都要当这个灯泡。 叶伯常刚才护住表姐的样子帅炸了。 乌娜当然也会想象，要是叶伯常也这么护着她的话，那该有多好。 只不过，他是姐夫啊！ 叶伯常说，“正好，晚上我要等几个电话。” “我睡沙发就行了。” 乌娜扶着景姗上楼后，叶伯常先给李东打个电话，让他带人先撤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等来了一个电话，确定刚才那几人身份的。 “市局的那个是警察，不过是辖区派出所的。” “其余几个人都是冒充的公务人员的身份。” “这种按规定，没有实质性的犯罪事实，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 “一般就是拘个三到七天左右。” “其它的，就没啥办法了。” “不过我们这边已经通知他们所在的公司。” “让他们尽最大的诚意私了。” 叶伯常跟电话里的人道了谢便挂了电话。 先处理地的问题。 把地转手卖了，再处理人的问题。 叶伯常拿定主意后，第二天大早煮了早饭。 景姗突然出现在叶伯常的背后，轻轻抱住他，吸他身上的味道，“叶哥，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 叶伯常说，“角鲨烯不是臭的吗？” 景姗咯咯笑了一阵子，“你知道得挺多，不过你还没到那个年纪呢！” 叶伯常侧脸的时候，正好也撞到景姗的脸，景姗的樱唇在叶伯常的脸上蹭了蹭。 就是这种要亲不亲的感觉才是最好的。 像在调情，像在互嗅对方的体味…… “这么早就起来了，你不多睡一会？”叶伯常柔声问。 景姗说，“乌娜睡觉，恨不得在床上打一拳长拳……” “大开大合，差点没把我捶死。” “一晚上都没睡。” “还是和你睡在一起舒服。”景姗在叶伯常的后背蹭了蹭。 叶伯常说，“你跟我睡在一起，还不是一样，一晚上都不睡。” 景姗说，“但是人会很精神啊，就连酸痛都觉得很享受。” 叶伯常问，“那今上午去给你买鞋子，还去吗？” 去啊！景姗点点头，“那你等我上去换身衣服，化个淡妆就好。” 景姗挑了件白色的内搭，一条红黑线条如格子般的长裙，围了围巾，把头发从围巾当中撩出来，左右侧着身子看看造型，满意了再去化妆。 乌娜迷迷糊糊地问，“姐，这么早你要去哪？” 景姗说，“我和叶伯常去逛街。” 乌娜嘟囊着说，“我也要去。” 景姗说，“那你也起来收拾收拾吧？” 乌娜说，“不用，你们出门前五分钟叫我。” “五分钟出门，够了……” 景姗用粉扑拍了几下定个妆，照照镜了，虽然没休息好。 但是皮肤状态是真好，皮肤很润，上妆容易，也不卡粉。 乌娜还在等他们出门叫自己，直到她起床的时候，听到屋子里没有半点动静。 她就那么天真地抱着枕头寻找着每一个房间。 “姐……” “叶总？” “姐，快出来吧，这么大的人了，还逗我玩……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家大，可以捉迷藏行了吧……” 她走遍了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从笑呵呵到不耐烦…… 从有些期待到臊眉耷眼…… 最终，她抱着枕头，歪倒在沙发上，蜷缩在一起，脚板儿叠脚板儿，不是冷，是心寒，忍不住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咆哮出回音…… “你们俩……太过份了！” …… 景姗打了个喷涕，叶伯常把她的短外套衣襟合了合，“是不是穿少了。” 景姗摇摇头，“应该是乌娜在骂我。” “她让我出门前五分钟叫她，我没叫。” 叶伯常问，“你为啥不叫？” 景姗说，“我花了四十分钟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她只用五分钟，洗把脸，就能出门，皮肤状态比我好，身材比我高挑，素颜朝天，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 “你觉得我心理平衡吗？” 叶伯常莞尔一笑，揽住景姗的腰，“还是你有味道。” 景姗拍了叶伯常一下，“在外面别夸我，不然我下一秒就想回家。” “快把这两件外套试一试。” 叶伯常说，“不是来给你买鞋的吗？” 景姗说，“我一直想给你多买几套衣服放在我那边。” 叶伯常笑问，“你是我要待在常驻池子里边吗？” 景姗不解地问，“什么是常驻池？” 叶伯常撇撇嘴，“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没数？” 景姗的脸皮红烫，拉着叶伯常的衣领，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低语，“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拉进试衣间。” 叶伯常一点都不害怕，面不改色地说，“好啊，不过要去优衣库，才有感觉呢！” 景姗又听不懂了，“为什么是优衣库呢？” 对啊，为什么是优衣库呢！ 景姗给叶伯常买了好多衣服，没有把他打扮成老成的中年男人。 也没有让他穿什么t恤牛仔加面包羽绒。 而是以深色毛衣加厚重外套，配工装裤加工装鞋。 景姗认真看着叶伯常现在的造型，“现在才是表里如一的硬汉。” 镜子里的叶伯常不知道是不是帅的，但至少是在笑的。 终于有女人会花很多时间来打扮他了。 叶伯常正在照镜子，景姗接到了那个叫叶婷的女人的电话…… “景姗女士，请问现在方便吗？” 第279章 真好哄啊 景姗说，“你说，我听着的。” “景姗女士，是这样的，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你看今天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个面吧！” 景姗说，“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 “跟踪都跟到家里来了，能有什么误会呢？” “这样吧，叶总就在我身边，你自己给他解释吧！” 景姗把电话递给叶伯常，“你接电话，我再给你选两套衣服。” 叶伯常拿过电话来，“喂……” 叶婷在电话里笑，“叶总你好，是这样，你那块地不是委托景女士在帮你处理吗？” “我们的人可能在处理的过程当中和景女士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我代我的人呢，跟您和景女士说一声对不起。” 叶伯常在这边讲电话。 景姗在那边选衣服，导购跟在她的身边偷偷看了叶伯常好几眼，“乖乖，你家老公好帅哦……” “关键是还很有耐心，还很温柔，不像我们家那个，带他逛个街，他恨不得让我把他寄存了。” 景姗正在抿嘴笑，叶伯常朝电话里咆哮，“我谅解同意你妈勒个比，我凭什么谅解你，草尼玛的。” 销售：(o_o)？？？ 景姗瞥了一眼销售，低头笑了起来，冲销售说，“怎么样，还是你们家那个需要寄存的老公比较好吧？” 销售干笑了两声，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儿。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男人看着斯斯文文的，突然爆炸看着像个变态。 他在家里不会要家爆面前这个美艳少妇吧？ 叶伯常电话一挂，便又是那个人畜无害的模样。 主动提着大包小包，任由景姗揽着他的臂弯，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男装店。 几名销售对视一眼，均是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师承青城山？ 绝活是变脸？ 两极反转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景姗回头看看刚才的店铺，“你刚才突然辣么大声，把销售都吓到了。” “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叶伯常说，“本来连话都不想跟她说的。” “她上来就让我出具谅解同意书。” “我不骂她两句，我心里堵得慌。” 景姗在叶伯常的胸口用力地抚了几下，“不堵不堵。” 乘扶梯往下。 “运动鞋在二楼啊，为什么下楼？”叶伯常回头看了一眼阿迪、耐克那边的方向。 景姗说，“手里大包小包太多，逛着不方便，先放车里去，再回来接着逛。” 可是等他们把大包小包放回车里之后再回商场， 景姗就赖在一楼不走了。 看到高跟鞋，就像迈不动腿一样。 这双要试，那双也要试…… “伯常，你看这双好看吗？” “这双呢？” “要不……别买运动鞋了吧？” “我还是想穿高跟鞋。” 叶伯常牵着景姗，把漂亮的高跟鞋放回架子上，跟销售道谢，“麻烦你了。” 转朝景姗说，“我们先去二楼把运动鞋给买了。” “一会再穿着运动鞋来一楼买高跟鞋好不好。” 景姗说，“那你说话算数。” 销售把鞋摆回展柜，冲叶伯常干笑道：“小伙子，你看你女朋友穿得那么漂亮，高跟鞋肯定最合适。” “她这个打扮，你说，穿双旅游鞋在脚上，看着好奇怪哦！” 其实销售也知道，一双高跟鞋一千七百多块，对于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来讲，压力的确太大了。 说什么去买了运动鞋再回来买高跟鞋，只不过是给婉拒找好的理由罢了。 她也是想挣这个提成的啊。 王府井内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外面虽然有说有笑，但是两手空空，笑得没有任何营养。 里面的人眉头紧蹙，却是在为选哪一件衣服，哪一双鞋而发愁。 这些销售见了大多的顾客，能看透绝大多数顾客的消费能力。 王府井的东西本来就贵，寻常百姓哪有那个条件在这里买买买啊…… 就像刚才那个小年轻，嘴里说着为了姐姐好，实际上，包里的钱，也只够买双运动鞋。 打着为了她的健康来掩盖自己囊中羞涩的事实…… 那个小伙子……“小伙子，你们回来了啊……哎呀，她这条裙子配运动鞋这么好看啊……” “还是你们年轻人会欣赏，呵呵呵呵……刚才那双高跟鞋我去给你看看有没有三十七码半的……这双也要？好好好，我一起拿出来……” 景姗穿着一双新买的三叶草，配她的格子长裙，这种穿搭很新，但真的很好看。 叶伯常和景姗离开商场的时候，手里一共提了三双鞋子。 销售再看看叶伯常，心说，年纪轻轻就这么体贴会哄人，有没有钱都是次要的，能给你花才最重要。 景姗看看叶伯常手里提的鞋盒子，“我能不能穿高跟鞋。” “这样走在你身边，人家就会觉得你的身份神秘又高贵。” 叶伯常说，“你的小腿是最好看的那一类腿型，没有明显的肌肉，但跟腱修长，腿型特别好。” “穿高跟鞋展示出来的腿长，哪有运动鞋展示出来的腿长看着健康啊？” 景姗揽着叶伯常的手，把脚尖绷得直直，拧着脚踝问，“很长吗？” 叶伯常说，“比我的命都长。” “屁……”景姗啐了一口，“叶伯常，给我健康长寿地活着。” “对了，我记得这里有补品，我先给你备上，以后的汤里加些参须和枸杞……” 鹅鹅鹅鹅……两人正说笑，服务中心那边的人说，“先生女士，我看看你们的消费小票可以吗？哦，你们消费满两千块了，凭这张券，只要加五十八块，就能换取一条精美的首饰。” 叶伯常本来说，“走吧！” 景姗说，“去换吧，换条项链带回去有用。” 两人果断加了五十八块换了一条项链。 回家的时候，沙发上坐着一个快爆炸的煤气罐子，端着手，直挺挺的。 叶伯常换了鞋进客厅。 景姗跟着追上来，“都给我，我拿到上边去，腾个专门的衣柜给你放衣服。” “哼！”乌娜重重地哼了一声故意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叶伯常没看她。 姐姐提着大包小包的上楼，也没看她。 她在这个家里，显得很是多余。 “你们怎么对得起我？我讨厌你们。”乌娜重重地倒在沙发上，像土狗子（蝼蛄）在沙发上乱拱，闷闷地吼，“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 叶伯常手里拿个精美的礼品盒撞撞乌娜，“你姐给你的。” “什么啊？” “这个啊？” “谢谢姐姐，谢谢叶总……” 尊贵的乌娜娜啦氏，你的尊严呢？ 第280章 你不会以为我是爱你吧 景姗把东西拉上楼之后，再下来，乌娜就从一个怨气冲天的煤气罐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少女。 乌娜在景姗面前，双手托腮，让表姐看她的项链。 “表姐，好看吗？” 景姗点点头，“好看好看。” “表姐，特别吗？” 景姗点点头，“特别特别。” “表姐，我果然是你最疼爱的妹妹。” 景姗朝叶伯常看过去的时候，还朝他点了一下下巴。 都说了蛐蛐人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发出任何声音。 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个不易察觉的肢体动作就能让大家会意： “看，这个傻子是不是很好骗？” 要叶伯常说，这也不叫骗吧？ 说它特别，难道不特别？ 所有在王府井买的东西当中，就它跟没花钱似的。 说她是景姗最疼爱的表妹，也没错，本来都要走了，景姗还想着拿个不要钱的东西哄傻子玩儿，那不是心疼是什么呢？ 乌娜还在臭显摆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 她飞快地把门打开，看到外面一个满脸谄媚笑容的女人带了几个年纪比较大一点的阿姨。 “请问景姗女士在家吗？”叶婷小心翼翼地问。 乌娜扭头喊，“姐，有人找。” 景姗过去看了一眼。 叶婷便自来熟带着人往里走。 “不是，你们干什么？” “还没让你们进来呢！” 乌娜连拦都没拦住。 叶婷便已经带着人到子景姗的面前，“景姗女士，实在是不好意思。” “昨天我们的人太没理貌了，吓到了你。” “还把你家给弄脏了。” “我带了人过来，把家里上上下下都给你打扫一遍。” “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歉意。” 景姗转身朝叶伯常的跟前走。 叶伯常从茶几个拿了一个便宜的杯子朝叶婷扔过去。 哐咣一声，玻璃杯子碎了一地，吓得那几个阿姨全身一抖。 “我同意你们进来了吗？” “我同意你们打扫了吗？” “谁特么让你们进来的？” 几个阿姨吓得朝后边直躲，“不干了！” “不干了不干了，走了走了，这家做不了。” 几个拔腿就跑。 只剩叶婷一个人在这家里了，她挤出笑容，“叶总，哎，是我们不对，你要打要骂，都没问题。” “现在首先要做的，肯定是解决问题嘛。” 叶伯常呵了一声，“解决问题？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只说了一件事，把鞋脱了。” 看看叶婷穿着鞋进家门的脚，叶伯常一字一句地说，“你特么的到现在都还穿着鞋。” “你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 叶婷赶紧脱了她的高跟鞋，脚跟便要踩裤脚。 人矮了，气质下来一大戴！ 看着也那么洋气。 她红着脸，“叶总，你也别生气，大不了，我把这里打扫干净就行了。” 叶伯常往沙发上一靠，开了电视，全当叶婷不存在。 乌娜把打扫卫生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叶婷看看地上的玻璃碴子，还问，“请问，有拖鞋吗？” 叶伯常给她个眼神：我去给你买一双好不好？ 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的……叶婷心里吐槽一句，便着手打，只是在打扫的时候，还会说，“叶先生，我们也是帮人办事的。” “其实那块地在你手里也没什么用处。” “价格方面，我们可以适当再往上调一下子……” 景姗叹了一口气，她可能觉得自己还是太温和了。 让这些人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都还不当一回事。 她上楼去给丁翔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丁翔便到了。 只是，他看到叶伯常坐沙发中间，左边是景姗，右边是乌娜。 不是……小老弟，怎么感觉你在左拥右抱啊？ 丁翔又注意到客厅有人在打扫卫生，漫不经心地着地。 丁翔略为调侃地说，“现在的家政妹妹都这么年轻漂亮了吗？” 叶伯常笑着说，“是挺漂亮的。” “不但长得漂亮干得也漂亮。” “昨天晚上派人过来，差点把你师妹给绑走。” “就为了我手里那块南站的地。” “昨天晚上我要是带人晚回来半步，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师妹呢！” 丁翔的脸色一变，开始冒冷汗了。 再看景姗，她似笑非笑的，好像还没当一回事。 丁翔本来以为是过来吃饭聊聊工作之类的。 现在看，师妹这是让他过来办事的。 打扫卫生的叶婷显然是不服气的，停下手里的活，跟他们说，“叶总，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只是过来商量一下那块地的问题。” “也没有闹着要绑人吧？” 丁翔没有黑脸，乌娜给他让了位置…… 叶伯常给他散了烟。 丁翔还没点火就问了一句，“你们这一伙给人当中间商撺地的，居然搞到我师妹头上来了。” “你们是跟谁吃饭的？” “唐富平？赵家明？还是高伟？” 叶婷惊喜地看着丁翔，“你认识高哥啊？” “自己人啊。” “我是一条龙服务的叶婷。” 丁翔瞅了一眼叶伯常，“她来干啥的？” 叶伯常说，“来认错，让我出具谅解同意书。” 丁羞晃晃下巴，“把人放了。” 咣！叶婷把扫把都扔了，今天真是撞了大运。 本来以为会费一番周折。 没想到问题这么快就解决了。 那还打扫个锤子的卫生啊…… 叶伯常打电话让放人，那边真的就放人了。 丁翔这边打了个电话出去，“高伟是吧？我丁翔，你特么的是不是活腻了？” “你那什么几把一条龙服务的人是你的吧？” “你知道他们昨天晚上要绑的人是谁吗？” “我老师的亲女儿。” “大师兄还不知道这事，知道了，你特么等着，现在这边已经让局子把一条龙的人给放了，你自己看着办……” 张宏他们几个正好从局子里边出来。 虽然满脸是伤，但好在没吃更多的苦头。 为这种事进局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反正都有人捞的。 准备去买包烟，踏踏实实地抽两口再说。 只不过，前脚刚走出去。 门停了一辆别克的老款商务，有人把拉开。 张宏带着哥几个大大方地上车，“先饱餐一顿再说。” 而同一时间，丁翔笑呵呵地看了涩涩发抖的叶婷一眼，“你不会以为……我是爱你吧？” 叶婷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要完…… （感谢名不副实的小哀送的秀儿，感谢小说看太多整懵了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281章 有的钱，你挣不了 叶伯常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来递给乌娜，“烟没了，去买包烟回来。” (?????)乌娜就很不解，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当我小孩子？用买烟打发我。” “再说了，你桌放的那包烟里面明明还有大半包。” “买什么？” 叶伯常说，“让你去你就去，废话真多。” 乌娜其实真的很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是对她来讲，叶伯常觉得有的东西过于黑暗。 乌娜从跪倒在地的叶婷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这种女人，她以前见过，她占上风的时候，会把你往死里弄。 所以，乌娜同情不了一点。 等乌娜出去了。 叶婷这才赶紧捡起扫把来打扫卫生，只不过这一次的态度，比刚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眼前这个男人会怎么对待她和她的那几个同伴？ 高哥又会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 还有没有回转余地？ 叶婷难受得一批，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 还是太心急，没把人背景调查清楚就出了手。 该怎么办呢？ 态度端正一点的话，说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不过，也没关系，自己手里还捏着卖家，大不了一会把拿卖家当谈判筹码就行了。 正当她脑子里有无数个想法的时候。 丁翔的声音响起，“还没有自我介绍。” “名字，我就不说了，他们通常管我叫总包。” “有时，我也可以是发包人。” 叶婷在听到这两个身份的时候，身体比刚才抖得还要更厉害。 她太知道这两个身份意味着什么了？ 那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越来越明显，她已经在狂咽口水了，可是反胃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消失。 手上没有了力气。 腿也有些站不稳。 丁翔喃喃道：“其实我这个人很单纯的，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所以，他们就拼命对我好。” 丁翔正在说话，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听声音便开了个免提放在茶几上。 就听见电话当中有人在喊。 “别别别，哥，大哥我们不是自己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不要打……不要打……真的错了……” “叶婷……叶婷……尼玛卖批……你说的没事……” “救命啊……” “不要打了，是叶婷让我们跟的。” “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叶婷的手已经抓不住扫把，咣地掉在地上，她跪下去，抓了半天，也没得能把扫把给抓起来…… 手机免提里面是张宏的鬼器狼嚎，他以为的饱餐一顿和现实的饱餐一顿区别还是很大的。 这一顿也不是普通的巴掌，更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一些木棍上边还留着钉子…… 这些东西打起来可能不致命，但是当时的痛和后续的治疗每一步都足以让他们涨涨记性。 听到张宏鬼哭狼嚎的时候，叶婷没有崩溃。 听到张宏咒骂出卖的时候，她也没有崩溃。 听到张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时，叶婷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地朝下淌，只能一双手慌忙地将玻璃碴子往自己的跟前刨。 扎得满手的玻璃，她也不在意，只是割破了手，血把地板给弄花了，她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一点一点地擦干净…… 刚才那些心存的幻想在一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丁翔没有哮嗦任何人做任何事。 而叶婷此后的遭遇都是自己人下的重手。 一想到接下来那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她就抖得越来越厉害，在听不到张宏任何声音的时候。 有个男人在电话里说，“丁总，你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当叶婷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她的情绪崩了，嗷嗷地嚎…… 而丁翔只是很平静地冲电话里说，“你好像打错电话了。” 挂断电话后收进口袋，丁翔依旧那个笑呵呵的丁翔。 而叶婷早就麻了，她五体投地地趴跪在地上，双手伸在前面，鲜血浸湿衣衫，头顶着地，恐惧与悲伤，不知道谁的分量更重一些。 以前从来都没有出过事的。 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些事的？ 叶婷她不是知道自己错了，她只是知道自己这次麻烦大了。 眼前这三个人。 一个看似内向，做事又狠又稳。 一个娇媚可人，明着一套，暗着一套。 还有一个，上桌吃饭的人。 而叶婷，只不过是被摆上桌的菜而已。 碰到这种局，叶婷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昨天见面的时候，态度再好一点。 如果诚意再给得多一点。 要是不把人给彻底得罪死的活，说不定还不会落得现在这么悲惨的结剧。 如今，她只是这三人手中的一只虫子…… 都轮不到他们出手。 叶伯常给叶婷讲了一个故事。 “某个局，具体是哪一个就不说了。” “施工途经某个村涉及到占地赔偿的问题。” “因为没谈妥。” “后来……那个村子消失了……” “靠着那一点信息差想挣钱，你赚点差价，无可厚非。” “可是你特么的中间人，赚得比上家还多，一千万的地，你敢吞六百万，我也是服气……” 叶婷颤声说，“叶总，明天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让买家和你见一面。” “那块地到底多少钱……咕嘟……你们自己谈吧！” “叶总，景姗女士，丁总，是我瞎了狗眼，猪油蒙了心。”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叶婷一边认错，一边打扫卫生，离开的时候，地板是一层不染的。 周日，叶伯常手中的地迎来真正的买家。 税后，到手能有九百多万。 至于叶婷，她活着，只是这件事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是她心中的恶梦。 而张宏呢，进别人家不脱鞋，据说有一只脚这辈子都不用穿鞋了…… 其余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第282章 有来有往的人情才越来越深 乌娜买了几个小时的烟。 回来的时候，家里打扫了干净。 叶伯常做好了饭菜，已经摆上了桌。 “她人呢……”乌娜顺口问。 景姗也问，“谁人？” 乌娜说，“就是刚才那个叫叶婷的女人啊。” 景姗说，“我不认识什么叶婷。” 乌娜再看看叶伯常和丁翔，他们大概也是同样的态度。 吃饭时，该喝酒喝酒，对那个女人的事，只字不提。 饭后，让乌娜去洗碗。 丁翔才跟景姗说，“下次碰到事早点打电话。” “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老师交代？” “我怎么给大师兄交代？” 景姗说，“没那么严重，不是有伯常吗？” 丁翔看看叶伯常，“他？能让别人处理的事情，为啥要脏自己的手。” “伯常你怎么怎么搞？” 叶伯常也不说话，有的事情，可以做，但是绝对不会说。 丁翔摆摆手，“下次遇到这些事早点出声。” 叶伯常也是现在才知道景姗真的没有开玩笑，她如果不愿意，昨天晚上谁都把她带不走。 那几个傻逼还真觉得自己得逞了似的。 景姗啊，说笑之间，就把那几个逼给收拾得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后悔。 乌娜那边把碗洗完了，景姗就跟丁翔说，“你把我妹妹送回去吧。” “不要……”乌娜不乐意，“我在这边住。” “住住住，你住个屁，走走走，我送你回老师和师母那边去。” 丁翔也不管乌娜是不是愿意，拖着她就朝外走。 家里终于只剩叶伯常和景姗两个人。 叶伯常说，“地卖了，本金先还你，收益可能要等等。” “本来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但是为了资源交换，我让院长帮了些忙。” “所以按规矩，这块地的收益，我一分都不拿。” 景姗说，“我有催你还钱吗？” 叶伯常说，“你催不催，我也得事先跟你讲清楚。” “这是规矩！” 景姗说，“其实看你这么尊守规则我应该开心才对。” “但现在反到有点难受。” “叶伯常，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 叶伯常说，“那……你再催一下？” “催就催！” 叶伯常和景姗的关系，景姗本来就是外人，叶伯常是她的内人。 其实这样理解也没有错的。 …… 南站那块地的手续办完之后，已经是三月中旬。 钱到账之后，叶伯常还了老袁一百万，还了景姗一百五十万，自己留了一百万。 余下六百万，全部放在一张卡当中。 工作日的时候，去院长办公室，将那张卡放在谭品超的面前。 谭品超看到这张卡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也没说话，看着叶伯常的目光里有些疑惑，同时，也觉得叶伯常有点荒唐。 叶伯常平静缓慢地解释，“那块地卖掉了。” “本来也是院长给的信息。” “我本意也是帮朋友过一关。” “没想到赚钱。” “这当中是除开东拼西凑的本钱之外的所有利润。” “前几天不是院长一个电话，搞不好我还会因为这块地惹上麻烦。” “真是应了那句话，别去碰能务范围之外的钱。” “我以后还是踏实跟着院长干活就好。” 谭品超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冲叶伯常笑了一下，“是你的就是你的。” “我也就只是提供了一点建议而已。” “你，别搞他们那套东西。” “我们之间更应该讲原则。” 谭品超盯着卡，“拿回去吧！” 这个拿回去，不是不收，而是太多。 叶伯常也没有急着把卡收回去，“院长，我手上本来也有家公司。” “院长接受了我的咨询，我也确实通过院长提出建议，赚到了钱。” “按照协议，这笔顾问费用是利润的百分之五十。” 谭品超打了个哈哈，“小叶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什么就百分之五十了。” “行有行规，顾问费一般也有就一两个点。” “你有时间在这上面花心思，不如下午跟我去野趣那边坐坐，好好打磨一下项目上的事。” 谭品超前后的态度虽然没太大的变化。 但是从他刚才跟叶伯常说的这几句话来听，这是好感指数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叶伯常回去之后，琢磨了一下子。 直接给钱，操作有点太低端了。 最后把顾问费定在了两成，一百二十万。 不过这一百二十万不是全给现金。 而是一半现金，一半股票。 只给钱的话，对谭品超的意义不大。 还是要给他看到一些成长性比较强的东西。 让他心里每时每刻都要有些念想！ 还记得景姗说过，她手里也有些股票资产。 便去了个电话问一下。 景姗在咨询了股标经纪之后，便回了电话，“现在有股标代持，其实很方便。” “签一份协议就可以了。” “到时候只需要通过电话进行买卖。” 景姗好奇地问，“你要炒股票了吗？” 叶伯常说，“可以当作理财产品买一些。” 景姗笑问，“那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下？” 叶伯常说，“不用，我买中船。” 景姗不解，“中船？算了，还是我给你推荐吧！” 你给我推荐个毛啊……叶伯常心里吐槽了一句，便说，“单位上的专家推荐的。” “我也不想买，不过，我手里的项目上会的时候，人家给了支持。” “后续的项目研发经费申请也需要人家助力。” “就当是给个面子买一些放在那里就好。”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景姗觉得也说得过去。 景姗转而问，“叶哥哥，你说要带我去滨海的，什么时候去啊？” 叶伯常说，“春暖花开的时候吧！” 景姗笑着说，“我突然发现你这人其实挺浪漫的。” “是吧？”叶伯常笑了笑，“伯常一句春不晚，景姗留在真江南！” 陈词烂调，抄袭改编一点也不高明，但景姗心中的春，早就已经关不住了呢！ 官官在等姐姐来教她弹琴。 野趣午后有些热闹，时不时会不喧哗的声音。 谭品超和叶伯常刚到，官官抬眼看看叶伯常，去牵他的手，“登等等登，登等等登～登……” 谭品超：？？？ 叶伯常逗逗她的脸，“你是要我给谁打电话呀？” 官官说，“姐姐！” 谭品超：？？？你是怎么听懂她要打电话的？ 第283章 指点江山要分场合 谭品超正一肚子疑问的时候。 翟佳语正好出来，“谭院长到了？” “佳语！”谭品超对翟佳语还是很客气的。 “佳语姐！”叶伯常跟翟佳误打了招呼。 翟佳误挽着长裙贴着后腿，蹲下后，一边摸官官的小手，一边说，“吃过饭也不睡午觉，一直坐在外边。” “如果不是你来了，我都不知道她是想给露露打电话。” “官官手凉了，小姨带你去加一件衣服好不好？” 翟佳误试图把官官带进去。 叶伯常说，“官官去睡个觉，我马上给你露露姐打电话，你睡醒，她就该到了。” 刚才愣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官官被翟佳语牵进屋。 “你们先聊，我哄睡她再出来。” 翟佳语进去后，谭品超这才惊疑不定地看着叶伯常问，“露露是谁？” 叶伯常说，“其实院长见过的。” “那次跟许董打羽毛球的时候，薛露在场。” “前段时间不是托院长帮个忙给薛露换个比赛的指导老师吗？” “多亏了院长，佳误姐这边给薛露找了一位滨海音乐学院的名师。” “等比赛过后，我再好好感谢院长。” 谭品超心情复杂，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和那个什么露露跟翟佳语的关系比我和跟翟佳语走得近多了啊？ 近不近不重要。 关键是叶伯常一直都很守规矩。 他没有刻意把谭品超给撇开，没有把谭品超的人脉当成是自己的人脉。 吃水不忘挖井人，混圈子，很重要的。 …… 三月下了几场雨，把刚刚要回升的温度又给拉了下来。 那些迫不及待要穿裙子的女生在早上出门的时候总会觉得很扫兴。 但是云城音乐学院的妹子们才不管那么多呢，上面多穿一点，下边少穿一点，丝袜厚一点。 如果黑丝不透肉，看着像健美裤，那就在里面穿一双肉色的，再在外面套一双薄的黑丝。 既性感又保暖。 薛露喜欢在适合的季节做适合的穿搭，不喜欢抢跑。 可是身边的几个同学她们都穿起了裙子。 有的还是穿的她的裙子。 薛露呢，要么学学园风，要么小香风，要么森女系。 不会把自己搞得那么冷嗖嗖的样子。 “露露，你一点都不服从组织安排。” “大家都穿裙子，你为什么不穿？” 薛露说，“你们穿裙子是为了给谁看？” 室友说，“给自己看咯。” 薛露说，“那不就结了，我腿长得这么漂亮，穿裤子更漂亮，为啥要穿裙子？” “臭美！”几个室友笑骂了一句。 有室友说，“你们是不知道，露露她肯定有男人了。” “她怕人家吃醋，所以才越穿越淑女。” “以前她可不是这么打扮的。” 薛露呢，也不否认。 室友马上说，“我反正是不谈男朋友的。” “你们不知道，我们学校马上就要搬新校区了。” “到时候还不得异地恋啊！” 其她几个室友说，“搬个屁，才刚有的消息，都没动工，再怎么也得两年之后。” “两年后，我们都要毕业了。” “学校在哪，对我们还重要吗？” “你不懂，我就是说给露露听的。” “露露要留校当老师的，她以后还不得异地恋？” 薛露白了她们几个一眼，也不搭话。 还没等到叶伯常给她打电话，她便先给叶伯常打了过去，“我准备去找官官了。” “今天晚上吃什么？” 叶伯常说，“我也在佳语姐这边！” “一会你陪她练完琴之后，我们再一起去买菜。” “你看看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薛露说舔舔嘴唇，“我想吃水煮肉片。” 叶伯常说，“我会做。” 薛露嗔了一声，“叶总，你真好。” “以后要是吃不到你做的饭怎么办？” 叶伯常不明白，“你要走了吗？” 薛露嗯了一下子，“是啊，听说我们学校要搬了，等以后我留校当了老师。” “是不是要隔好几天才能见你一面呢？” 叶伯常也在好奇，“你们学校要搬吗？” 薛露说，“是的，这几天刚刚才传出来的消息。” 叶伯常说，“那你去学个驾照吧，到时候开车上下班，反正离得也近。” 薛露觉得哪里不对，“叶总，我都没跟你说我们学校搬到哪里去，你怎么知道不远呢？” 叶伯常说，“再远，总不能搬出云城去吧？” 薛露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管它呢，到时候要是太远，我大不了就不留校了。” “吃叶总做的饭比较重要。” 叶伯常也不是要故意瞒着薛露，只是工作上边的事，也不必要跟她说，女孩子好像对男人工作上的事也不怎么上心。 野趣这天下午来了几拔人。 谭品超本来是想把市里几位大佬介绍给叶伯常这个小老弟的。 可是听到偶尔从外边传进来的琴声时，谭品超再看看叶伯常，发现根本没有必要。 叶伯常现在要处理绝大多数问题，可以直接通过翟佳语。 但是呢，叶伯常无论是给薛露换指导老师，还是土地信息，还有前几天的土地买卖，都是通过谭品超来处理的。 这一刻，谭品超在叶伯常的身上感受到了尊重。 叶伯常从来没有把尊重放在嘴上。 而是用实际行动让谭品超感受到了被尊重。 他是可以信任叶伯常的。 也是可以重用叶伯常的。 谭品超给叶伯常散了支烟。 叶伯常急忙从桌上把自己的烟拿过来给谭品超，后者拿手背把叶伯常的手给支开，非让叶伯常抽他的。 单就是这么一个动作的含金量，可能就是一些机关单位有上进心的同志一辈子都赶不上的待遇了吧？ 叶伯常这一次把机会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没让它溜走。 “外面是哪个在弹钢琴吗？” “感觉弹都弹不来。” 叶伯常的笑容不减，心说，在这种地方，你就不要作死了嘛！ 谭品超神色有些急，想出言劝一下，“小孩子练琴就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这位领导摆摆手，“我孙儿也学钢琴，人家老师都是先让认谱的。” “小学阶段就把十级过了。” “这个钢琴老师感觉不行哟！” 叶伯常看到周围连同谭品超在内的三位大佬动作整齐划一： 战术喝茶。 都混到这个圈层了，这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哪是你能点评的？ 第284章 滚 翟佳语今天也有客人。 两人正在另一个包间里坐着。 桌上摆了个小电炉子，透明的茶壶里杂七杂八地煮着一些果干加花瓣。 咕嘟咕嘟朝外吐着烟圈。 茶汤的茶色黄澄澄的，香气酸甜。 年纪稍大的女人盯着透明的茶壶，笑问，“你现在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翟佳误说，“不知道啊……” “我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没个定数的。” “以前你签经纪公司的时候，让你一年开九十多场音乐会。” “昨天签的合同，今天你就敢撕了。” “谁特么的喜欢被拘束啊？” 听到翟佳语爆粗口的时候，女人还在笑，“我就算把一本脏话合集摆在你面前，让你照着上边念，你也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翟佳语抿嘴笑了一下子，确实，她偶尔也会爆爆粗口，也会点支烟…… 可是，怎么都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女人说，“谁会想到，你连婚都不结，现在却给人当妈呢？” “连未婚先孕都不算！” “你这叫……未孕先育。” “不过也好，你啊，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妈咪的味道。” 翟佳语拿脚踢了面前的女人一下，“你真把我当成带小姐的妈咪了。” 女人也不躲，让她踢，“你养的这位可是正宗的千金大小姐。” “你啊，这叫作茧自缚。” 铛…… 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女人听了便产说，“这是石头扔进水里的声音。” 铛…… “这是椅子在地上磨的声音。” 铛…… “这是杯子碰杯子的声音。” 女人听了后叹了一口气，“神了。” “都在说，遗传基因这种东西不可信。” “这个小丫头算是把你姐姐所有的基因全都给继承过来了。” 翟佳语不想提那个女人，“谁让你说小丫头了。” “我是问你，教她弹琴那个姑娘怎么样？” 女人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那酸不拉叽的果茶，五官都皱一块儿去了，“我哪知道她怎么样？” “又没看过，也没听过水平。” “不过从教小孩子的态度和方式上来看，有点门道和想法。” “现在国内的钢琴老师一抓一把。” “音乐学院的老师跟地方的机构联合起来搞这个那个的比赛。” “跟教育系统串通起来搞出来的那些名单，看上去很牛逼。” “全特么的是为了自己的名气和圈钱弄出来的名堂。” “弹钢琴都成流水线作业了。” “钢琴起蒙教材全国通用。” “我那时候学琴的时候，五线谱都不会认。” “听我爷爷弹，听得多了自己就会弹了。” “这种教学方式其实最适合给小孩子起蒙。” “但也最不可能会被钢琴老师使用。” “太耗时间，也太耗精力，关键是看不到成果，人家家长不给钱。” “那些家长恨不得今天把孩子送老师的手里，明天就给我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老师再夸上一句，你孩子的天赋有点高……他们就觉得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当钢琴家了。” 翟佳误笑得花枝乱颤，谁又会知道这位国内顶级新生代钢琴家背地里聊起天来手舞足蹈，浮夸得一批…… 两人正说笑的时候，听到外面的钢琴声变得杂乱无章。 翟佳误的脸色微微一变，起身走了出去。 女人也很好奇，跟到门口，正好可以看到外边是个什么情况。 此时，叶伯常也已经到了外边，只是还没来得及靠到钢琴边上。 谭品超就在叶伯常的身边，听他说，“院长的朋友还挺有意思的。”（是你朋友赶紧拉一把，要出事。） 谭品超马上说，“他这人就这样，习惯了。”（拉不了，拉得了，也不敢拉，你怕，我就不怕？） 叶伯常看着谭品超，谭品超也在看着叶伯常。 两人对视一眼，大概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那个中年男人的手在钢琴上戳，一边戳一边夹子音，“小乖乖，你看，这么弹的，你要连起来。” “连起来才是音乐嘛。” 薛露抱着官官索性就从钢琴前下来了。 “啧……”中年男人咂舌说，“来弹啊，你这小姑娘也是，教人弹钢琴你好好教。” “一个音一个音地往外蹦，啥时候才学得会？” “我说你们现在的钱也太好挣了。” “你要不会教……小翟，你来得正好，这钢琴老师不行，改天我把我孙子的老师介绍过来。” 翟佳语双手插兜，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中年男人，“好了，老杨，你出来，我跟你说两句。” 扭头看了看叶伯常，“伯常，你去我包间里把我手机拿出来。” 叶伯常去她包间的时候，和年龄稍长的女人擦肩而过，两人还相视一笑。 翟佳误把老杨从院子里叫到大门外的路边，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叶伯常正好站在门内，没出去，就在那里听着。 老杨好像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出来的时候有点冒冷汗。 翟佳语浅笑着说，“老杨，回去吧！” “不是……小翟，不是，翟老师，那个……刚才我……” “滚！”翟佳语平静地蹦出一个字来。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提高音量，就很平静的一个字。 但却像在老杨的心里放了一颗核弹，让他好长的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整个人颓在那里，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 他还在回忆自己刚才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院中的站位是这样的。 年纪稍长的女人像个老六露了半边身子。 谭品超在钢琴的右后边。 薛露抱着官官背对着钢琴，朝庭院中间看。 叶伯常站在大门口，手里拿着翟佳语的电话。 此时的翟佳语一进大门，只有她一个人…… 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伯常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递出去的手机，翟佳语也没有接。 谭品超看到了翟佳语到官官面前，捏捏鼻子，“累了就休息，不想弹了就去玩。” 也看到了官官却像条泥鳅一样在薛露的怀里扭来扭去朝钢琴去。 院子里很快又响起断断续续的琴音。 还看到叶伯常跟在翟佳语的背后去了她的包间。 谭品超唯独再也没看到老杨重回院子，似首今天根本就没来过，以后…… 可能也没机会再来了。 第285章 看啊，你怎么不看 翟佳语不是要让叶伯常去给她拿手机。 只是要让叶伯常在门口去听着，她是怎么给薛露出气的。 要不然，在这个院子里，谁特么的都能放肆了。 叶伯常把手机放下时，翟佳语便说，“伯常，你也别觉得奇怪，分寸这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到了一定的位置，还总犯一些看上去很弱智的错误。” 叶伯常说，“谢谢佳语姐。” 翟佳语给叶伯常介绍，“她叫那维维，给露露找的钢琴老师。” 那维维还特地看了一眼叶伯常的表情，发现他除了有礼貌地笑笑之外，就没有多余的感觉了。 叶伯常伸手去握那维维的手，被她打开了。 那维维叹气道：“我说我在国外没什么名气，也能理解，在国内怎么也算是红透半边天了。” “你看看他那死样子，可能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过。” “不是，老翟，这小子不到三十岁吧，你看他那副老干部的作派。” 叶伯常被那维维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翟佳语冲叶伯常笑笑，“没事，她逗你的，她在舞台上被称为国内高冷女钢琴家。” “背地里抽烟喝酒爆粗口，什么都来。” “还光屁股弹钢琴。” “卧草……”那维维炸了，跳过去要抽翟佳语，回头冲叶伯常说，“别听她的，穿了内裤的。” 叶伯常：？？？ 那维维大大方方地承认，“别看什么钢琴家在台上的晚礼服或者燕尾服什么的。” “在家一丝不挂的大有人在。” “我就知道一个老师，弹一会，还吃一瓣大蒜……” 哈哈哈哈……这个是真的难绷，当然，叶伯常只是在心里笑，没敢笑出声。 果然，搞艺术的，没一个正常人。 叶伯常憋了一会气之后，诚恳地问，“那老师愿意指导薛露吗？” 那维维把她那个lv行李包提过来，随手扯出一本谱子，递给叶伯常，“半个月后就是音乐会的时间。” “她要是能行的话，我就当她的指导老师。” “否则那个比赛也没必要去，高手云集，我是真丢不起那个人。” “便是她要是在我的音乐会上丢人，我倒是觉得无所谓。” “只不过，她要上搞砸了，你陪我一个月就行了。” 叶伯常屁股一紧，感觉那维维笑得像一朵钢丝球。 叶伯常定了定神翻着谱子问，“请问，是哪一首？” 那维维头一歪，“一本都是，还哪一首，哈哈哈哈哈……佳语，这小弟弟可真有意思，我突然觉得男人比女人还是要好玩一点。” 叶伯常：？？？ 确定了音乐会的时间，叶伯常问，“那老师，我能要两张音乐会的票吗？” 翟佳语把她那两张给了叶伯常，“到时候你要去听的时候，把官官带去吧！” “我不喜欢听她弹琴，太野了，一点都不美……” 跟这两位老师说完话，官官那边有点累了，薛露要回去练琴，叶伯常便跟野趣里的几位领导打个招呼，便开车载着薛露离开。 只是刚刚才出门，就看到那个被称作老杨的中年男人站在路口，还叶伯常的佳美点头哈腰。 薛露也看得有些出神，她知道那就是刚才弹琴时指点江山的老男人。 被佳语姐叫出去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佳语姐能不动声色地把他给解决了，这本身就说明翟佳误身份的特殊性。 只不过薛露不喜欢去打听别人的私事罢了。 叶伯常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领志……” 老杨抬手，“不不不，小叶，这里没什么领导，我就是想跟小薛道个歉，刚才实在是太冒失了。” 叶伯常看看薛露，再回头，“领导，我委婉转达就是了。” 让老杨跟一个小姑娘低头，确实难为他了。 不过，从侧面看来，权力这个东西的成瘾性实在夸张了些。 那些颐指气使的大人物…… 昂首，同志们呐，低头，我的问题…… 说来说去，也都是一个权字。 看到后视镜远去的身影，薛露说，“他应该是搞人脉的。” “结果可能把自己给搞了吧！” 叶伯常说，“没什么好说的。” “成王败寇！” “他今天要是成了，谁也看不了他的笑话。” “他觉得刚才在你面前太冒失，可能吓到你了，说声不好意思。” 薛露伸手过来摸摸叶伯常的脸，“叶总，你真好。” “凶起来像个变态。” “温柔的时候连声音里都是泡泡。” 叶伯常说，“一会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薛露摸着叶伯常的耳朵问，“不会是水煮肉片吧？” 两人先停了车，再去菜市买了些菜。 叶伯常进厨房备菜。 干辣椒和花椒放在烧热的锅里炒几下，再倒些油。 薛露又好奇，又怕油溅到她的身上，就缩在叶伯常的身后，“这是做什么？” 叶伯常说，“刀口子辣椒。” 煸脆了后起锅放在菜板上剁，叶伯常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夏天的时候，如果我不在这里，你要是练琴的话，都是怎么穿着打扮的？” 薛露拿头撞了撞叶伯常的背，“你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什么？” “快做饭，我肚子饿了……” “不理你哦，我去练琴了。” 叶伯常撇撇嘴，他又没什么想法，只是想证实一下那维维是不是在吹牛逼。 水煮肉片应该是道益州名菜了。 叶伯常没怎么做过，主要是在家里做太麻烦。 下次还是出去吃吧，做饭好吉儿烦。 等叶伯常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薛露弹琴弹得飞起。 叶伯常瞟了她一眼，眼珠子被硬控住。 薛露什么时候变的衣服。 宽大的t恤，露了半边的肩。 t恤下边就一双腿，里面一定藏着一条短裤。 历史三大阳谋：推恩令、鸿门宴、二桃杀三士…… 现在要加一大了：t恤下边藏短裤。 你明知道她的宽大t恤里穿的是什么，还是忍不住瞄。 叶伯常坐到沙发那边，点了支烟，不经意地转着脖子…… 不经意地伸个懒腰…… 不经意地打个哈欠…… 不经意地单手搓脸…… 薛露弹完起身，叶伯常已老实，小动作全没了。 薛露提着t恤下摆慢慢往上搂，“叶伯常，我夏天在家练琴就是这么穿的，好看吗？” “你怎么不看啊？” 第286章 舞台 叶伯常动了动嘴皮，闷声闷声地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藏了条短裤在里面吗？” 薛露说，“没有，你看嘛！” 叶伯常的晃了晃下巴，眼珠子飞快地扫了一下…… 等等，太快了，到底扫没扫，叶伯常自己都不清楚。 薛露说，“你看嘛，真的没穿短裤。” “不看！”叶伯常很坚决。 薛露往前走了一步，她的腿正好碰到叶伯常的膝盖。 叶伯常都已经闻到她身上的橙子味了。 薛露说，“你不看的话，可以摸一下的。” 于是薛露带着叶伯常的手顺着她的腿朝上撩。 薛露抓的是叶伯常的手腕，叶常伯的另一支手推着薛露的手腕，头别到相反的反向。 一副“使不得，使不得”的死出样子…… 一个大男人，居然拗不过一个女人的样子。 他的手指虽然是蜷着的，可是一点也没有拒绝碰到薛露大腿的意思。 越往上走，开奖的心思就越来越重了。 咕嘟……叶伯常吞口水的声音很大，连他自己都觉得画风猥琐起来。 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非搞得这么扭扭捏捏的。 呼…… 叶伯常终于一副放轻松的样子，准备接受薛露给他的惊喜。 指背碰到了……牛仔面料…… 转头一看，呵呵，果然是条牛仔热裤，“水煮肉片冷了，我去把它倒了。” 哈哈哈哈……薛露差点没笑死了，吊着叶伯常的脖子，把他拖回来，咬着他的耳朵说，“叶伯常，你这个色批，老实说，你刚才是不是咽口水了。” 叶伯常也特么不当正人君子了，“咽了。” 薛露咬着下唇，小声说，“叶总，我没穿内衣的。” 铛…… 叶伯常真是拿薛露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别玩了，先吃饭，一会有事情要跟你说。” 薛露撇撇嘴，“每次当了色批不承认的时候，就往别的地方扯。” “叶伯常，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衣服给撕了啊！” 薛露坐在叶伯常的对面，双手撑着椅子，耸肩时，大领的t恤滑得更下边，那一半的锁骨和胸脯都看得清楚。 妈的，亏了几个亿的感觉……她真的没有穿呢！ 不过看到她吃了满是蒜泥和刀口辣椒的水煮肉片之后，叶伯常也就没什么心思了。 毕竟，辣是一种痛觉。 薛露尝了一口后，就有点停不下来了，“叶总，你是不是经常做这道菜给景姗吃啊？” 叶伯常摇头，“还没做过。” 薛露一边吃一边说，“那这道菜你能不能以后别做给她吃，就算我的专属好不好？” 叶伯常点点头，“好的。” 薛露突然直勾勾地看着叶伯常，“答应得这么爽快了？叶总，看来我住进你的心里了。” 我不给她做水煮肉，可以做水煮牛肉，还有水煮鱼，特么的什么不能水煮…… 薛露嘴里还吃着晚饭，就已经说着明天早饭的事情，“这个汤能不能留到明天早上用来当面条的汤底？” 叶伯常反问，“那我吃啥？” 薛露说，“你吃耙耙，哈哈哈哈哈……” 薛露会有俏皮的一面，叶伯常的目光总是一副宠溺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叶伯常说，“我们这些抽烟的人，早上的口味可能重了点。” “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生，早上吃清淡一点。” 薛露说，“清淡的吃不了多少，去见灭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发火。” “但是又不能对她发火。” “所以呢，就吃饱些，心情就会好很多！” 灭绝倒也是个问题，叶伯常答应明天一早给她煮面条。 晚饭过后，叶伯常从电脑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本琴谱给薛露，“这首曲子能弹吗？” 薛露拿过去一看，便惊讶地说，“巴赫的，你也吉喜欢这一首吗？” 我喜欢个毛，我甚至都不知道一首曲子的琴谱居然可以是一本，都快赶上寒假生活了。 薛露光着脚便跳到钢琴的面前，把琴谱往上一摆，便是一通疯狂的输出。 此时的她，在钢琴的面前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娇俏的美人变身狂野女神，把叶伯常看得一愣一愣的，连洗碗的时候，都在跟着曲子的节奏抖…… 叶伯常也听不懂，在她全情投入的时候，叶伯常给黄昌顺打了个电话。 “叶总叶总，有什么吩咐。” “黄总黄总，吃过饭没有？” 黄昌顺打了个哈哈，“叶总要来不？重开一桌。” 叶伯常说，“我刚吃过了，就是问问音乐学院那边……” 黄昌顺听到电话当中激昂的琴声，当即便说，“本来准备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个事。” “真特么难搞。” “具体三两句也说不清楚。” “要不，你现在出来，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叶伯常说，“明天到单位上再说吧！” 灭绝这边能谈就谈，不能谈，就让她滚蛋，先礼后兵算是给她最后的脸面了。 这边通了电话，叶伯常又在沙发上坐着欣赏了一阵子。 薛露这才弹完一遍，捂着脸，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羞，感觉上应该是把自己弹爽了，飞快地跳上沙发，蜷在叶伯常的身上，差点把叶伯常给压断掉。 “怎么样，怎么样，我弹得好不好？”薛露满怀期待地问。 叶伯常噗噗噗地吐着气忍着痛，“给你半个月，拿它登台，有没有问题？” 薛露不解，“登什么台？” 叶伯常说，“几百上千个人的舞台吧，就是我们公司年会的那种。” 薛露又不是没云过叶伯常他们院里年会，“年会不是才刚刚结束吗？” 叶伯常随便找个理由，“院长有个纪念活动，请了些兄弟单位，到时候可能会租一个很大的厅来搞这个活动。” “连员工带家属，差不多得有一千人了吧？” 薛露说，“几千人的舞台都上过，一千多人小case，不过，叶总开什么价？” 叶伯常说，“送你一场造化。” 薛露吊着叶伯常的脖子甩啊甩的，“我不要什么造化，我登台表演完了，你上台来给我送花好不好？还要抱一下……还要亲一下……” 薛露正在跟叶伯常撒娇，谭品超的求情电话打了过来。 薛露像只猫咪，贴在叶伯常的胸口，软软的柔柔的，听声音从叶伯常的胸膛里传出来，震得她耳膜痒酥酥的…… 第287章 叶总，你针好 “院长，吃了没？” “刚吃过，正准备回去呢，你呢？” “自己回家来做的……” 听到叶伯常说“回家”两个字的时候，薛露还有点小幸福。 谭品超闲扯了两句后，便说，“老杨今天……” 叶伯常说，“我们开车走的时候，正好碰到杨主任。”（他找了我） “我以为他有什么吩咐，不过他没说……”（想求，但没求得出口） “院长，杨主任是有什么事吗？”（院长是要替他出头吗？） 谭品超没有吭声，权衡片刻后说，“小叶，老杨那个人是冒失了一点，有些江湖义气在身上的。”（这人记恩，人情算他头上。） “他呢，托我啊，对你那个小红颜知己转达一下歉意。”（他让我找你帮帮忙） “有时间，一起出来坐坐。”（人家不会忘了你的大恩的。） 叶伯常说，“院长，杨主任言重了，薛露这边没什么。” “总之，薛露基本一周有三天都在佳语姐那边的。”（这个得找合适的时间，也急不得） 谭品超说道：“行，我会跟他说的。” “对了，你手里那个项目，已经一起报上去了。” “我看，机会还是很大的。” “手里的工作和项目多，你可得给我顶住啊！” 叶伯常跟谭品超做了保证，这才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薛露贴在叶伯常的胸口说，“你们院长还给那个杨主任求情呢！” 叶伯常说，“也许是求情，也许是……看我和佳语姐之间的关系有多深厚吧！” “这些老同志，讲话说一半，东一句西一句的，让人摸不着头绪似的，实际上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自己想要的信息全都给套出去了。” 薛露问，“那你跟佳语姐的关系有多深呢？” 叶伯常叹口气，“他们还不知道，我和佳语姐建立的这点关系，还都是因为你和官官的感情比较深厚。” “不然，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我。” “所以我说，从遇到你第一天起，我的运气就好得像开了挂似的。” 薛露说，“我也是！” 叶伯常嘴一撇，“可是，这你两天不是因为灭绝的事情很不开心吗？” 薛露被说到痛处了，果然有点不开心。 叶伯常说，“明天你跟灭绝约的几点？” 薛露说，“上午十点。” 叶伯常想了想，“我去单位转一圈，把手里的工作安排一下子。” “就去学校找你。” “我去见一见你们那位绝灭师太吧！” 薛露有点难过，“干涉教学，我要吃板子的。” “不过呢，我是真想你替我分担一下子，叶总，你怕不怕？” 叶伯常说，“怕啊，我怕她成天到晚对你进行精神打压。” “时间长了，我看不到你的笑脸，最后还不是我吃亏。” 薛露的嘴都撇成“一”字，这大概就是幸福和甜蜜具象化的表现，薛露捧着叶伯常的脸，“叶总，你针好。” 叶伯常说，“下次夸，好棒！” “哼！”薛露白了叶伯常一眼，“我去练琴了，等着你上台给我献花。” 叶伯常说，“那你可得好好练，要是玩砸了，我就得给别人干两个月。” 薛露吓得捂嘴，“那你可要准备凡士林啊……” 我……叶伯常头一歪，“你懂挺多啊……” 薛露在叶伯常的耳边小声说，“我们学校外边有一家酒店，前一阵子……” “洗澡水龙头那根管子里喷屎出来……” 卧靠……叶伯常的脸都绿了，“快说，你是骗我的。” 薛露很严肃地看着叶伯常点点头，“云城，满城飘零不是空穴来风哟……” 叶伯常这是真涨见识了，如果不是认识薛露，他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么小众的知识面…… 薛露很喜欢叶伯常给她这一本琴谱，弹琴投到邻居来敲门。 叶伯常开门就跟人家带着孩子的家长道歉，“对不起，我们不练了。” 家长疯狂摆手，“不不不，我就想问，你爱人是专业的吧？我想让我孩子学琴，可以找她吗？” “我刚才在土豆上的听了一下这首的原版，一模一样啊……” 薛露还给叶伯常扬了扬下巴，那得意的小眼神就像在说：看到没，有时候别人一个好字都不用说，也能把你夸上天。 薛露确实是有点子实力的，叶伯常的屁股应该是保住了。 次日早上给薛露煮了面条。 趁她吃早饭的时候，叶伯常先去一趟单位。 乌娜急匆匆地跟进办公室，“那个……杨工昨晚给你打电话没打通。” “他说想再请几天假。” “他说他爸爸可能……撑不住了。” 叶伯常也觉得这是个问题，突然有一些伤感。 可能是想到当初的自己。 这一次，叶伯常经历叶平离开可能过了不到一年。 但实际上，应该是二十五六年前的感觉了。 虽然很遥远。 但那种感觉还是很清晰的。 叶伯常看看时间，去了一趟书记那边。 自从叶伯常扶正之后，廖志强那边就再也没走动过。 想来，老廖看到叶伯常心里也堵。 但公事上，斗归斗。 出于对同事的关心与爱护，还是要优先于恩怨的。 叶伯常让书记办秘书通知廖志强。 他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进了廖志强的办公室。 廖志强抬头看看叶伯常笑问，“叶总，稀客啊！” “书记拿我寻开心了。” 廖志强叹口气，“我敢拿你寻开心。” “叶总啊，院里现在谁看了你都得陪张笑脸，我们这种惹人嫌的，可不敢拿你寻开心。” 叶伯常说，“第二项目部谁来当这个经理，都可以。” “但是书记是无可取代的嘛。” 哈哈……廖志强笑得跟个ai似的，从叶伯常的手里接过烟，“说吧，今天态度这么好，有什么事？” 叶伯常没坐，站在廖志强的对面，“那个……杨品冠的父亲情况很不好。” “前两天我给他批的假，可能不够用。” “一来是帮他请几天假……” “二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院里边……” 廖志强突然就不笑了，这事来找他是对的。 廖志强看着叶伯常，“你小子……” 第288章 输出爆表的灭绝 如果叶伯常是为了自己的事来找廖志强。 廖志强可能会拿拿架子。 可叶伯常是为了杨品冠的事情来找廖志强，那么廖志强会高看叶伯常一眼。 至少证明叶伯常是个把公与私分开的人。 “你去吧！” “杨品冠的事我记下了。” “院里会妥善安排的。” 叶伯常真诚地廖志强说，“书记，我替杨品冠谢谢你。” 廖志强点点头，叶伯常也就没再打扰。 等叶伯常出去后，廖志强才暗自嘀咕，叶伯常呐，与刘磊终就不是一类人哟。 不过这小子也实在是不识抬举。 在他身边插个人，就是限制他了？ 哼！ 廖志强的本意是想给叶伯常介绍一个对象。 当然，那也是受别人的委托而已。 过去的事，不提了，廖志强马上安排人手对杨品冠家人进行关怀慰问。 要时刻看着那边有没有需要关心和帮助的地方。 叶伯常回办公室后，又给杨品冠打了个电话。 杨品冠的心情，叶伯常能懂，但……谁也帮不了，这种事，除了靠自己，所有的外力都只能解决一些表面存在的问题罢了。 跟杨品冠结束通话后。 乌娜把黄昌顺带进办公室。 黄昌顺进门便说，“叶总，我这次……” 叶伯常抬抬手，示意他先等一等，再看着乌娜。 乌娜头一歪(?????)看我做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乌娜不能听的吗？ 叶伯常说，“乌娜，你先出去，我和黄总说点事。” 乌娜翻了个白眼，叶总居然还有事瞒着我，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当助理的不能听的？哼！ 黄昌顺调侃，“叶总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清楚。” 叶伯常说，“总不能像有些人一样，喜欢公车私用。” 黄昌顺吓了大跳，“那也不至于是公车啊！” 黄昌顺赶紧说到灭绝的事，“我跟校建设指挥部的刘校长，还有他们那个基建处的许处长最近一直都在一起。” “专门提了一下何红艳……对了，就是那个灭绝师太。” “真是特么个灭绝，油盐不进。” “刘校长当着我的面给她打的电话，让她过来坐一坐。” “她曰妈就两个字，不来。” “老刘虽然是副校长，专业上说不上话。” “我听他们说，他们学校有个女钢琴老师跟人搞网恋，结果被拍了果照。” “敲诈她的钱！” “这个事情都闹到全校都知道了。” “结果也就是开会的时候，不点名地让那个老师收敛一点。” “所以，专业老师在他们学校话语权比较重。” “叶总，我感觉这个事情可能不好勾兑。” 叶伯常说，“再不好勾兑，也要勾兑啊，黄总，给你添麻烦了。” “这个事，后边我自己处理就是了。” “有时间喝酒。” 跟黄昌顺聊了几句之后。 叶伯常便带上乌娜和关宁峰去了地下商业综合体的工地。 乌娜本来以为叶伯常是跑现场。 结果把他们两扔在那里，他自己就先去音乐学院。 乌娜磨牙说，“叶总把我们带出来，他自己走了，什么意思？” 关宁峰也有点懵，“老大负责大方向，我们负责实施和细节工作，有什么问题。” 乌娜说，“可我是她的助理，他去哪不是都应该把我带上。” 关宁峰问，“上厕所也带你。” 乌娜：(o_o) 关宁峰摆摆手，“开玩笑的，不过我发现你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跟着老大。” “乌娜，你不会是喜欢老大吧？” 乌娜说，“我不能喜欢吗？” 关宁峰：？？？ 不是，你都这么直白的么？ 现在的师妹都这么主动了？ …… 薛露不到九点半，就去了琴房。 她通常会比何红艳早到十五分钟左右。 要是一起到，或者晚到，何红艳就会说，“你还不如不来。” “什么态度？”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练得很好了，今天能交差了？” 薛露的内心其实是比较强大的，这些话不会伤到她。 但是作为学生，抱着尊敬老师的态度，她会提前一些。 最重要的是把灭绝哄高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 薛露到了教室给叶伯常发了短信。 露珠儿：我都到琴房了，你呢，上午忙不忙？ 不过，还没有等叶伯常回短信的时候，何红艳就到了，抱了一本琴谱，进门便说，“作业可以先放一放，你的比赛，我看了看时间，是五月份。” “所以我给你选了一道曲子，比赛比较占便宜。” “时间上稍稍有点紧，不过，你只要把心思都放在这首曲子上，保二争一，问题不大。” “你先弹一遍，我先大概听一下子。” “给你把大问题点一点，我们之后再抠细节。” “来，老规矩，开始。” 何红艳从进门开始，就没有给薛露一点思考的时间，哐哐一通输出。 等到何红艳门她开始的时候，她一点动静都没有。 何红艳这才正眼看着薛露，头一歪，挑挑眉，像在问：“你在等什么？” 薛露说，“何老师，我的比赛曲目已经练了两个月了。” “突然换曲子，我怕时间上来不及。” “而且，你找的这首曲子，我怕我弹不好，到时候给你丢人。” 何红艳的笑容一敛，“怎么？” “撂挑子？” “翅膀硬了？要反抗了？” “来来来，薛露，你把你自己选的比赛曲目弹一遍，来，我看看有什么了不起？” “你弹啊，你怎么不弹？” “你是不是也知道根本就拿不出手？” “一天到晚在那里假努力。”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子天赋，就可以登堂入室了？” “我跟你说明白一点。” “你其实没啥天赋。” “我甚至都可以说，你根本就不适合吃专业饭。” “你现在的水平，跟外面那些业余十级水平有啥区别？” “如果不是我，你去看看系里哪个老师会收留你。” “给你选曲子，操心你比赛的事情，我还有错似的。” “我跟你说，你这两年多的时间就是把自己耍野了。” “心思完全不在琴上边。” 叶伯常在外面光是听，都快应激了，面对这样的火力，薛露还能顶住，她也是真的很牛逼了。 “走吧！”叶伯常敲了敲琴房的门，打断了何红艳的输出。 第289章 好像也没什么风骨 “走？去哪儿？你是谁？”何红艳看到突然出现的叶伯常。 这个男人看着是挺年轻的。 但是从打扮上来，也是有些商务气息。 跟学校里这些油头粉面的小子可不太一样。 大概是觉得他有点家底。 何红艳毫不掩饰她对薛露的鄙视，大概跟其她那些女生一样，都在校外找到了长期饭票吧？ 这下子，何红艳可一点都没有要客气一下的意思了。 倒是叶伯常，还是很客气地冲何红艳笑笑，“何老师你好，我叫叶伯常。” “露露今天有点不舒服，我要带她去医院。” 何红艳横了薛露一眼，就像在说：我知道你没病，哼，找人来堵我的嘴？ 叶伯常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递到何红艳的面前道：“何老师，一直都想抽时间来看看你的。” “不过年前节后的工作很忙，一直到今天才碰上。” “这是一张音乐会的贵宾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上，所以我每天都带在身上。” “不知道何老师会不会喜欢。” 何红艳把信封接过去，并没有要打开信封的样子，翘着腿，蔑视地看着信封，再看看薛露，压根就没有正眼瞧叶伯常。 她上下晃动着信封的样子，有些像叶伯常尿完尿抖一下的模样…… 何红艳阴阳怪气地问，“我说你最近怎么总是不在状态。” “原本是活动变多了？” “我以前跟你说的啥？” “我说没说，我们艺术专业的，最忌讳的就是在专业上升期之内搞对象。” “好的时候，它会成为你的助力。” “不好的时候，能把你那本来就不像话的专业水平摧枯拉朽搞得稀碎，你这辈子都没有登堂入室的可能性了。” “看来你是把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薛露如果单独面对何红艳的话，听到这些话，大概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叶伯常在她的身边时，怎么总觉得防御下降了，抿着嘴偷偷地看了看叶伯常，委屈可怜，求安慰求抱抱的样子。 叶伯常柔声说，“何老师，没那么严重。” 何红艳扭头一瞪叶伯常，“没那么严重是有多严重。” “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搞艺术搞专业的就这么不值得尊重？” “你不要把社会那一套带到我的琴房来。”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 “外边的社会我做不了主，可是这几平米的琴房我还是说了能作数的。” 何红艳扭头挑眼看薛露，一副瞧不上她的样子，“薛露，你不会忘记你刚进学校是个什么样子了吧？” “你是我一手带成现在这个水平的。” “我在你的身上花了多少时间，下了多少功夫，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我对你有要求，那是说明你还有希望。” “我给你指方向，那是我还没放弃你。” “你如果不按我的要求来，以后我的课，你就不用来了，我也省得操那么多的心。” “你能毕业就毕业，不能毕业，到时候，也别守着我哭。” 薛露把头一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灭绝解释。 叶伯常说，“何老师，如果是因为我今天突然出现，让你生这么大的气，那么我先跟你道个歉。” “教育上的事，我不懂。” “但薛露在成为你的学生之前，她首先得是个人。” “薛露是很尊重你的。” “所以，她在做某些选择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希望得到你的肯定和支持。” “一个比赛而已，决定不了她人生的走向，更决定不了何老师的教学水平。” “她如果折戟，那是她的选择。” “她如果成功，那是老师你教导有方。” “横竖，也就只需要老师你点点头，只要是支持的，无论成功或失败，我想，露露都会感激你的。” “你就让她撞撞这南墙，又何妨。” “呵！”何红艳轻蔑的笑声是根本就没拿叶伯常当回事。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也不想认识你。” “我不想知道你代表谁说话。” “不过我也习惯了，外行人嘛，总喜欢管内行事。” “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一开口就是打着替这些学生着想的口号，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觉得这种关怀与据理力争的样子很帅气吗？” “很有男人味？” “让这些没怎么见个世面的女孩子把他当成是依靠。” “说到底，就是快速把她们骗上床而已。” 何红艳扭头看着薛露，“你啊你，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点脸好不好？” “被骗财骗色了，别再哭天喊地的说是自己瞎了眼。” “男人要是靠得住的话，云城的离婚率这么多年，就不会居高不下了。” “哦，对了，你们还没有说到结婚那一步。” “充其量，只是有些人精虫上脑了而已。” 叶伯常其实一直都憋着火。 过度介入她人生活本身就不太合适。 如果不是薛露之前知道叶伯常会来且没有反对。 他依旧不会出现的。 既然来了，有的话，还是要跟何红艳说清楚。 “何老师，薛露有父母的，很爱她，她的行为习惯择偶标准，生活方式，她父母会教她。” “稍后，我会跟她父母说一说这边的情况。” “到时候，再让她的父母来跟你沟通一下关于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问题。” 何红艳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子。 她发现叶伯常并没有被她刚才的那些话给牵着鼻子走且敏锐地发现了破局的方式。 何红艳的话再往下说，后果可能就不是她能承担的了。 于是果断准备离开，但是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薛露，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总之，你要跟我学，就按我的要求来。” “如果我说什么你不听。” “那不好意思，以后你也不用交作业了。” “对了，你看谁适合当你的老师，你找她去，不用再找我了。” 何红艳转身就走，对了，顺便看看信封里是什么不入流的音乐会。 拿出票来，准备羞辱一下叶伯常，扔回给他。 可是，看了一眼，又默默地塞回去，把信封死死地捏在手里，看看叶伯常，再看着薛露，“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就这？说好的清高呢？风骨呢？看来腰杆也不是很硬嘛！ 第290章 你打路亚是吧 呼…… 薛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松弛下来了。 叶伯常本来还在想着怎么安慰一下她。 可是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这种自我调节能力确实强得可怕了。 叶伯常问，“你不难过？” 薛露说，“我为啥要难过？” “因为她全盘否定我？” “我优不优秀，又不是靠外人来定义的。” “她是我老师也不行。” 叶伯常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知道薛露的自我意识很强，不会被外界干扰，这种性格，想pua她的可能性太小了。 叶伯常也就不再给她解释什么是pua。 鉴别何红艳是不是精神压榨的最好方法： 一，批评时是否针对演奏技巧，有没有提出解决办法。 二，是不是全盘否定薛露的一切。 三，是不是永远在告诉薛露，除了她何红艳之外，其余的人都觉得薛露是垃圾。 何红艳的所有行为都满足这些条件的。 只是叶伯常不明白，“你们何老师是受过感情的伤？” 薛露撇撇嘴，“才没有呢，她家庭幸福，生的还是龙凤胎。” 叶伯常说，“生活这么幸福的家庭，应该不至于搞精神控制吧？” “她图什么呢？” 薛露说，“图我优秀啊！” “艺术专业，特别是高等教育的世术专业老师谁在外边没点副业啊。” “她要是单靠学校这点工资，拿什么谈幸福？” “她和学院附中的关系是通的。” “在外边又有自己的教培机构。” “她是我的指导老师。” “我拿奖，就等于她拿奖。” “我不就是她的教培机构的活招牌吗？” “可以多招生的同时，我也可以当她的廉价劳动力。” “他收的学生，我替她带。” “她收学生四百一小时，给我拿五十块……” 叶伯常干笑了一下子，“我还以为只有硕导博导这么玩，原来大差不差都这么搞啊……” 薛露叹了口气，“如果不听话，以后只要是有她那个圈子能主导的比赛，我恐怕是拿不了奖咯。” “她也不会再管我。” 说起来，父母在威胁小孩子的时候，好像也喜欢用这种的口吻“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管你了”+“你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同的是，有几个父母会真的不管自己的孩子。 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父母，绝大多数的本质还是爱子女的。 但是走出家庭之后，就发现，这个社会，是特么的会吃人的。 这个道理，薛露的家庭教育早就告诉她了。 这也是薛露为什么一直小心处理着她跟何红艳之间关系，不能翻脸的原因。 薛露暂时把这些烦心事往边上放放，扭头看着叶伯常，“对了，你刚才给她的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都以为她要把信封扔地上。” “她居然收了？” 叶伯常说，“那维维这个月的音乐会。” (o_o)薛露就这么看着叶伯常，看着看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收都收不住的那种。 叶伯常赶紧上前去蹲着，拿纸给她擦眼泪。 一边擦，她还是一边流泪，擦不完，根本擦不完。 薛露捏着小拳拳，在叶伯常的胸口捶了一下，“还有票吗？” 叶伯常摇头，“没啦！” 薛露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抱着叶伯常的脖子哇哇地哭，“叶总，你讨厌。” “我那么喜欢那维维，你有她的票不给我，给灭绝老尼姑。” “我好气啊……哇……” “那维维从去年开始就说要来云城开音乐会。”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吧？” “这边的标刚开售，就全部卖光了。” “叶总，你讨厌死了……” “你还我那维维的票。” 叶伯常只能拍拍薛露的背，还在想，要怎么让她知道，她去那维维的音乐会是不需要票这件事的呢？ 叶伯常想了半天，只得说，“就算有票，你也去不了。” “你不是答应参加我们院里的活动要登台吗？” “时间和那维维的演出撞车了。” 薛露耸了耸鼻子，抬起头来，从叶伯常手里接过纸，邋遢地擤鼻子，吭吭吭地擤…… 看到叶伯常嫌弃的样子，她就拿带鼻涕的纸往叶伯常的脸上怼…… 叶伯常大叫，“你想清楚，再这样，我把鼻涕弄你的一脸……” 薛露哼了一声，把纸捏在手里，问叶伯常再要一张，蘸了蘸湿湿的睫毛，“算了，不难过，还是叶总的活动比较重要，我还等着叶总给我献花呢！” 叶伯常愣在那里，“薛露……值得吗？” 薛露说，“有什么办法，灭绝天天这么打压我，我也有自己的性格。” “总不能什么事都听她来安排。” “那我还是我吗？” “只是，这下子别说留校，就算是毕业都困难了。” “所以，我还是抱着你这张长期饭票不撒手，把你们院里的活动办好了，包叶总升官发财。” “叶总以后才有实力包养我。” “帮你，就是帮自己嘛。” 说是这么说，薛露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为了毕业，她过几天还是打算去跟何红艳说说软话，撒个娇什么的。 就定在那维维的音乐会之后吧。 希望灭绝在欣赏完那维维的音乐会之后心情会好一点，会更好说话一点。 可如果……灭绝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呢？ 那……薛露就只能当二五仔，改投别的老师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走这一步。 有几个老师会为了籍籍无名的薛露去得罪一个同事呢？ 毕竟她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相处那么多年。 薛露正头疼的时候，叶伯常问，“露露，你现在还相信，遇到我，你运气会变好这件事吗？” 薛露说，“你亲我一下，我就信。” “算了！” 叶伯常的嘴都翘了，她又突然说算了，打路亚是吧？ 正懵逼呢，薛露吊着叶伯常，在他嘴上用力地亲了一下，“你啊，跟个木头似的。” “还是我亲你吧！” “叶总，遇到你本来就是最好的运气。” “灭绝真好笑，还说你想骗我上床……” “明明是我想骗你上床才对。” 叶伯常：？？？ 第291章 合法收入 叶伯常把卖地的利润分成了三部分。 老袁那边拿百分之十，有六十万。 景姗拿了八点，也有将近五十万。 谭品超那边拿百分之二十。 一半现金，六十万。 一半股票，市值六十万的中船。 都是通过合法途径，最终会交到老谭的手中。 只是景姗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你想着给谭品超塞股票呢？” 叶伯常说，“院长不贪，我也不是一个靠行贿上位的人。” “是因为有机会摆在面前，能交换就交换一下子。” “至于说股票嘛，你给他塞钱，太市侩了一点。” “院长不一定喜欢。” “而且时间一长，这几十万上百万对他来讲也不会有那么深的印象。” “所以，送一些具有成长价值的东西。” “让他有事没事的看一眼，心情会随着这东西的起伏而变化。” “但是不管怎么变，都是在加深我给他的印象。” 景姗哧哧地笑，“你给他加深了多少印象我不知道。” “反正你给我印象很深就是了。” 不是，你聊天就聊天，怎么说发车就发车？ 景姗的眼神有些拉丝地问，“证券那边的朋友很好奇，为什么一定是中船？” 叶伯常说，“这个怎么说呢？就看它顺眼。” “你要不……也买一些？” 叶伯常自己差不多也买了六十万市值左右。 景姗想了想，“我朋友不看好它。” “不过，你觉得它好，那就小买一些吧！” 景姗好奇地问，“不是还要去看看滨海的楼市？” “你手里的钱，还够吗？” 叶伯常说，“还有三百万左右。” “不过，这些都是小钱。” “项目研发经费申报下来之后，那边才是大头。” 景姗问，“你手里的项目很值钱？” 叶伯常说，“今年如果申请不到五百个以上，都算是上边瞎眼。” “这东西最值钱不是现在。” “而是接下来，国建旗下所有院所，及兄弟单位的使用费用。” “一个院，一年的使用费，可以高达千万级以后。” “这个价格，还会连年递增。” 景姗合计合计，心说，如果这个制图软件的使用价值很高的话，那么，应该给他再多找一条门路。 只要替他把市场打开了，后续工作应该会简单不少。 当然，景姗也没提前把她的盘算告诉叶伯常。 叶伯常也想不到，他啊，早就不是那个“无人扶我青云志”的悲催人设了。 景姗给叶伯常拿了一瓶酸奶，“你尝尝，如果觉得好喝的话，拿一些走。” “我不喜欢奶。” 叶伯常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呢，看看包装上的产地，“不是云城本地的？” 景姗说，“丁翔师兄他们在那边有项目，跟路桥合作的项目。” “那边搞了一个什么助农活动。” “买了一两千件，拖回来的。” “就搬了这么多过来，我哪喝得了。” “十有八九也是让你拿去送人的。” 叶伯常问，“景老师和乌老师那边有没有？” 景姗的嘴的哦圆了，“老天，我把我爸妈给忘了。” 叶伯常说“你这个重色轻爹妈的女人。” 景姗揽着叶伯常的臂弯，“你想到就行了嘛！” “对了，薛露那边要不要给她也带些过去。” 叶伯常看看景姗，她的嘴角比ak还难压的样子。 叶伯常问，“你的脚好了吗？” 景姗摇摇头，“没好，还是有点疼……” 话都没说完，鞋子都脱了。 叶伯常咬着吸管，瞠目结舌的看着景姗的操作。 还说什么脚没好全，都会拉拉链了，冰凉冰凉的。 …… 薛露忙着练琴，除了一三五下午会去翟佳语那边陪官官练琴之外，几乎见不着人了。 景姗去了一趟金陵，跟同学聚会。 说是如果时间合适的话，就在滨海等叶伯常。 叶伯常就比较忙一些。 白天要跑工地。 音乐学院的项目最后敲定，已经到了最后投标的时刻。 去医院看过一次林素兰，她在等知道亲爹暴毙物亲妈瘫在病床上的时候，表现得很平静。 只不过后来彭医生来了电话，说林素兰痛苦了一场之后，开启了二十四小时演唱会模式。 护士喊不听，最后被强制束缚。 后来，应该是被电休克过了。 彭医生只是跟叶伯常说，那是一种非常规的治疗手段。 叶伯常听后，也觉得无感。 音乐学院新校区送标前开了个会。 这都是走走过场。 会议结束后，叶伯常跟着谭品超去了他的办公室。 谭品超还笑问，“刚才会上，是还有什么没有汇报吗？” 叶伯常拿了个文件袋，“这是上次那块地的咨询费用。” “都是正规纳税的。” 谭品超拿出来，看到了证券所的本子。 “我以前就听他们说什么股票股票的。” “自己从来也没有接触过。” “也不懂。” 叶伯常说，“我也不懂，不过，就当个投资嘛。” “院长有时间可以关注一下价格。” “现在每股的价格还不到六块。” “买了十万股。” “涨一毛钱，就赚一万块。” “涨十块钱，就赚一百万。” 哈哈哈哈哈……谭品超打着哈哈，“要是炒股票这么能赚钱，证券所门口的队能排到澳大利亚去。” 叶伯常也只是笑笑，这东西没法解释。 谭品超笑完叹了一口气，“好了，既然是正当收入，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了，中午和我一道去吃个饭。” “有个朋友想见你。” 老谭说得这么正式，那么中午要见这个人应该很重要哟！ 乌娜在各个部门来回跑了一圈，把需要叶总过目和签字的文件做了汇总。 时不时摸摸自己的项链，宋姐看到了就问，“娜娜，你这项链？” 乌娜还说，“漂亮吧……别人送的。” 宋姐愣了一下，“送你项链的……是我们单位的？” 乌娜还琢磨呢，“不算吧！” 宋姐犹豫片刻，还是不要说了。 宋姐一定觉得我的项链很好看，还有二部的好几个女同事她们都觉得我的项链好看。 去了叶伯常的办公室，乌娜心情特别好，“叶总，这些要你过目？” “这些要你签字。” “对了，早饭你好像没吃。” “把奶喝了吧，我给你带的。” 乌娜还冲叶伯常挑眉毛，一动一动的，充满了各种暗示。 叶伯常说，“你姐的我都喝饱了，你的就算了吧！” 乌娜：？？？ 第292章 老杨有点山炮 乌那直勾勾地看着叶伯常，大概是不相信姐夫这么骚气。 但是呢，她也没有羞涩地躲开，反倒是更兴奋上头的样子。 叶伯常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急忙摆手，“误会，我是说，你姐家的酸奶都堆成了山。” “我这几天天天都在喝。” 乌娜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是个误会。” “叶总肯定不会是想占我便宜的。” 叶伯常点点头，“是这么个理，我下次说话的时候注意。” 叶伯常开车是故意开的，但绝对不是故意开乌娜的黄车。 谭品超中午带叶伯常要去见的人是老杨。 选中午，是下午可以自由安排，不想听跟老杨再接触呢，下午就找个理由撤了。 如果觉得还能聊呢，那就再多聊聊。 谭品超也算是很好地照顾到了叶伯常的处境。 “我说你们设计院是人杰地灵啊。” “伯常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独挡一面人物。” “再给他几年时间，那还了得。” 老杨确实是个山炮。 他本意是夸叶伯常。 可是也不能踩着谭品超的脸夸吧？ 于是叶伯常急忙补了一句，“再了不得，也是受我们院长领导。” “院长牛逼，我们才能沾光啊。” 谭品超打着哈哈说，“伯常，没必要如履薄冰的。” “杨处长他本来就是这么个性格。” “你习惯就好。” 习惯不了。 谭品超当即说，“伯常，那天都没来得及介绍，老杨搞纪检的。” “军区里转业出来的。” 嗯？ 叶伯常算是听明白了，搞老付，有老杨一份功劳在当中啊！ 于是叶伯常顺口就来了一句，“那我今天一定得请杨处长给我上上课，让我心中崩紧这根弦，不犯以前老领导的错。” 老杨手一挥，“你跟付阳完全就是两类人。” “你啊，犯不了他那样的错。” 谭品超猛吸了一口气，眼珠子朝天上看。 大概是对老杨很无奈。 还有叶伯常这小子也真是鬼精，你给他递什么话，他在第一时间都能反应过来。 套话的功能就更牛逼了。 老杨也是，什么都敢接。 叶伯常一脸惊讶，“我们院那位前院长的案子……” 老杨摆摆手，“他的问题比较多，这才刚刚查清楚，交到地方上，这辈子大概是七八十的时候，混个保外就医。” “不过前提是，他要能活到那个时候。” 老付的级别不够，所以关的地方不会跟那些高经的关在一起。 条件肯定也是差上一截。 谭品超都在给老杨猛递眼色了，这个逼还在说，拦都拦不住。 跟特么在野区追人追上头了似的。 谭品超拦不住，就只得打个爆炸果实了，把他给弹飞了。 “老杨，你孙子不是想换钢琴老师吗？” “哦哦哦！”老杨这才反应过来聊嗨了，把正事都给聊忘球了。 老杨给叶伯常倒了杯酒，“小叶，那个，我看你女朋友的弹琴水平还是挺高的。” “我打听了一下，他是吃专业饭的。” “我那个孙儿，他也想走专业路子。” “所以，今天借你们院长的面前子把你请过来。” “你看，能不能让你们家小薛给我孙儿当老师。” 谭品超觉得叶伯常可能愿意帮这个帮，大概是看准了，老杨这把刀在宰付阳的时候下了大力气。 当然，这个忙的风险实际上还是很有风险的。 叶伯常的咖位太小了，不一定说得上话。 就算说得上话，也是靠薛露。 所以这个忙帮不帮，怎么帮，都得看叶伯常的意思。 其实也简单，薛露只要收了老杨的孙儿当学生。 薛露有意无意在翟佳误面前漏一两句话出去。 其余的事，老杨再三顾野趣，把之前的那些误会给抹了，以后，还是个好同志嘛！ 操作空间，肯定是有的。 但是，老杨要拿什么来换呢？ 叶伯常说，“杨处长，薛露现在都还不是老师。” “我以前不懂，也是最近听薛露说了一些，才明白这当中的道道。” “首先啊，一个搞专业的，师出名门，要少走许多弯路。” “所以，薛露现在呢，也没什么名气。” “再有，她现在还没有毕业。” “压根都没有教学资格。” “她充其量只能当个专业的陪练。” “不是老师，更不是名师，你的孙儿要走专业路线找她，希望太小。” 叶伯常把杯子里的酒给喝了，留白，让老杨消化。 等到老杨情绪逐渐低落的时候，叶伯常这才主动给老杨倒了一杯酒。 “杨处长以前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是部队里的中层干部了？” 老杨摆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刚提干，就结了婚，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呢。” “后来碰上打仗。” “我们营在前面断了联系，我那媳妇，当时如果不是大儿子拦着，可能都自杀求了。” 叶伯常说，“看来也是跟着杨处长一路苦过来的。”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说。” “与其找个名师，不如果跟着一位有名师潜力的老师共同成长和进步。” “这样不是更好吗？” 老杨两眼定在那里，慢慢地，有了神彩，到后来惊喜万分，“小叶，小叶，这事可就拜托你了。” 此时的老杨把叶伯常当恩人一般。 叶伯常却说，“这酒不急着喝，薛露手边有一个演出。” “有一场比赛。” “演出结束，决定她会不会有一个好的指导老师去参加大赛。” “指导老师的身份是要写在参赛选手后边的，决定她的出身。” “间接决定她是否能拿大奖。” “只有拿到大奖之后，才能决定她是不是能留校。” “这当中可能还有些一些小问题。” “到时候如果处理不了，可能还得请杨主任帮帮忙。” 老杨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小叶，不说了，直接给我打电话，薛老师那边有任何的麻烦，我来想办法。” 有的事，还是得准备在前面。 要不然，人家贴脸开大的时候，交不出技能，那不是很尴尬吗？ 叶伯常的电话响了，杨品冠来的，听到他的电话内容时，叶伯常也是心中一沉…… （有朋友送了礼物留言说什么囊中羞涩，卧草，能送我就谢谢你了，这有啥好惭愧的，现在钱不好挣，有条件的留着给自己整点好的，像我这种你理我干啥？别觉得亏欠，当然，也别没事找事，我脾气不好。） 第293章 其实老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叶伯常立马起身走到门外之后，才说了一句，“品冠，节哀！” 上次这话，还是别人对自己说的吧？ 叶伯常也有些感触。 杨品冠在电话里憋气都快憋得抽过去了。 那种感觉，叶伯常能懂，“你好好照顾母亲，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好，书记那边，我来通知。” “单位上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好半天，才听到杨品冠“嗯”了一声。 这一嗯，感觉都快断气了一般。 叶伯常埋藏在心中最深处的悲伤再一次被勾了出来，眼眶有点润。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 分别通知廖志强、黄昌顺和老袁。 单位上，他们应该会马上处理的。 叶伯常转头回了包间在院长耳边低语几句。 谭品超立马从皮夹子里抽了三百零一块出来，“帮我带个礼……” 云城这边的丧事送单…… 国企事业单位谁家有点什么事的时候，都会组织一下，派几个人去帮帮忙，一来接待一下客人，二来是帮着跑跑腿，总之，让家属尽可能减轻负担，别劳心劳力…… 叶伯常跟老杨握了握手，“杨处，你孙儿的事，我记着的。” “半个月后，应该会出结果。” “我同事家里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看。” 叶伯常前脚刚走，老杨便瞪着个牛眼睛看着谭品超，“你们单位的员工家里的事？” 谭品超点点头，“一个工程师的父亲刚走了。” 老杨恍然，就说怎么会吃饭吃一半就走，“这个小叶，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呐。” 谭品超说，“小叶的父亲去年走的。” “当时，可没有一个领导对他，像他对这下属这么上心。” 老杨听到这话的时候，压力也是小了一半，“老谭，这次多亏了你。” 谭品超也是叹了一口气，“这事，我真没帮上一点忙。” “能不能成，最后还看小叶。” “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老杨连连摆手，“够多了够多了。” 不管这事成不成，叶伯常的恩是肯定要记下的。 那天过后，老杨一直为自己的冒失而后悔着。 几天都没休息好。 倒不是说一定要搭上哪条线，或者爬到多高的位置。 他啊，也只是想让人知道，他并没什么冒犯的意思。 如果这个结解不开，洗洗，准备退个二线，等退休就行了。 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 叶伯常赶到的时候，能听到一个女人低声哽咽。 杨品冠的眼睛是肿的，有可能是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 有可能也是刚才哭得太厉害。 “叶总，谢谢你能来……” 叶伯常摆摆手，“应该的，你照顾好自己。” “也照顾好你妈，现在这个家里，你是顶梁柱了。” “关键时刻，你要挺住。” 杨品冠他母亲知道单位上来人了。 于是出来看看叶伯常，介绍之后，拉着叶伯常哭了好一阵，才把话说清楚，“叶经理，你有心了。” 叶伯常随口问了杨品冠一句，“都准备好了吗？” “啊？” “啊？” 杨品冠和他母亲的反应都一样，大概是想问，什么准备好了吗？ 杨品冠年纪不小，文化程度也高，但是没碰到过这种事，是懵的可以理解。 他母亲也是懵的？ 叶伯常说，“在医院的时候，应该有专门处理这一套的人上来跟你说过话的吧？” 杨品冠愣了愣，“我把他骂走了。” 叶伯常：…… 抠了抠头，两人在门外抽着烟，“他们就是挣这个钱的。” “挨骂挨捶也是能理解。” “他们一会肯定会给你打电话。” “这一套会全部给你包了。” “去跟小区物业打个招呼，让他们准备一块地方摆个灵堂待客。” “你爸一个医院的院长，单位同事，好友，学生，也比较多。” “别到时候来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杨品冠他爸的情况和叶伯常他爸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叶平的离开更像是厌倦了这个该死的世界，悄声无息地打出了gg。 杨品冠他老爸，应该是舍不得这对母子的。 一看杨品冠的母亲就是个不怎么过问家里事的妇人，日子过得轻闲。 全家很幸福。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他们全家一个措手不及。 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继续下去，这对母子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去思考。 叶伯常本来还挺同情他们的，可是一想到林素兰，都快闭气了，自己那堆破事还没处理好了，有功夫去同情别人，也是挺搞的。 后来专业搞这一行的替杨品冠把事情都给办了。 不紧不慢地搭好了灵堂。 晚些时间，杨品冠他父亲单位的同事成群结队地过来看望。 此时，设计院这边也在廖志强的带领下来了好一阵。 杨品冠进设计院走的是院里的关系。 所以还来了两位高工。 特地拉着叶伯常的手，“小叶，这些日子谢谢你这么照顾品冠。” “他父亲是个好医生，也是个好院长……” “以后，替我们看着小杨。” 杨品冠的业务水平高得一批，可能就是受他爸的影响。 不过他妈妈，更像一个傻白甜。 是真的傻白甜。 叶伯常比较惊讶的时廖志强出现之后的态度。 对杨品冠很关心。 还找了个院里几个动作最利索的人过来帮着守夜。 还提前打招呼，“主人家没提麻将，你们不准打。” “如果他们准备了麻将，不准大声宣哗。” “尊重逝者，替品冠多想想，也尊重一下你们自己。” 黄昌顺躲在一边跟叶伯常说，“书记还是不错的。” 叶伯常叹口气说，“企业事业单位，斗，是一种文化，为的就是话语权。” “但是天降黑锅的时候，扛，还是大家一起扛。” “书记是个好书记。” 在大是大非和原则性的问题上，不光叶伯常站书记，相信院长也会站书记的。 叶伯常和黄昌顺正在一边小声闲聊。 杨品冠带着焦虑的母亲找到叶伯常。 叶伯常还以为是不是什么事处理不了。 杨品冠他母亲张嘴就是一句，“叶经理，我听人说是，是不是还要请人来跳……来跳……脱衣舞啊？” 叶伯常：？？？ 黄昌顺：？？？ 第294章 戴假发铛的变态 不是，阿姨，你别搞啊！ 叶伯常看看这个傻白甜的阿姨，再看看杨品冠。 发现杨品冠也是询问的表情。 叶伯常柔问，“阿姨，你听谁说的，带我去找他。” 阿姨说，“是小区里一个老头，你去找他干啥？” 叶伯常说，“我去给他两巴掌，老狥的！” 杨品冠和他母亲都吓了一跳。 叶伯常差不多也该走了。 黄昌顺要带叶伯常去把晚饭给解决了。 南三环的靠近机场大建路有一家鲜兔。 现点现杀。 黄昌顺说味道很不错。 前脚刚点杀了兔子，后脚黄昌顺坐下就说，“其实真的有跳脱衣舞助兴的。” “还有放黄色录像的。” 叶伯常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哪里搞出来这些奇奇怪怪的风气。 黄昌顺说，“其实点杀兔子不是我的特长，点杀妹子，我比较会……” 说完还朝叶伯常挑眉毛，也不知道他在暗示那样几把。 黄昌顺赶紧叹了一声，“哎，品冠这小子，近期不能带他点妹子了。” 叶伯常：？？？ “不是，老黄，品冠算起来都算你半个晚辈了，你带他去商k？” 黄昌顺把刚煮好的啤酒给叶伯常倒了一杯，“紧张什么？我儿子今年十二岁了。” “再六年就该上大学。” “到时候，品冠可以带我儿子去商k嘛！” “叶总，这个社会以后只会越来越现实，我儿子能不能找到良家，谁特么知道？” “但总不能被骗吧，什么酒吧，商k，会所，该去还得去，让他去见识一下真实的世界。” “这样才能有底线地去对人好。” “这样才知道一个女人放开时，该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叶伯常才发现，老黄算是在这条道上很悟出了一些东西。 老黄转而又说，“品冠啊，可惜了。” “他老爸是云西系少壮派带表人物啊！” “他老爸本来该起飞了。” “走在这个节骨眼上。” “关键是他妈一把年纪了，活得还很少女，人随和，性格好，对谁都很好……” “好到没脑子的那种……” 叶伯常是看出来了，“有什么办法，人不到绝境的时候，很多东西是悟不出来的。” “等你工作黄了、感情崩了，钱包空了，连你最亲的人都特么嫌弃你的时候……” “才能初窥翻盘门道。” “什么几把清高，什么特么的经验之谈……” “过去那套东西该扔全扔了，被火烧一次，挺过来了，那就是凤凰。” 黄昌顺给叶伯常把酒满上，“那要是没挺过来呢？” “火鸡！”叶伯常不痛不痒地蹦了两个字出来。 黄昌顺笑了一阵，却又发现没那么好笑。 叶伯常好像在说杨品冠的事。 仔细一琢磨，这是在说他自己啊…… 也对，叶总不也是经历过这段时期之后，才完成蜕变的吗？ 原来，真有浴火重生这一说法！ 黄昌顺趁这个时间，又顺便问了一下关于灭绝的事情。 “你找了那个何老师，结果如何？” 叶伯翻着下嘴皮，摇摇头，“油盐不进。” “你看，我就说嘛，老婆娘，不好搞。”黄昌顺已经想骂人了。 叶伯常心说，如果只是教学严厉，不受世俗影响，指出薛露的问题，再给出解决的方案。 这是个好老师，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何红艳的问题在于侮辱薛露的人格，直接不当人。 这注定是个大问题。 黄昌顺说，“反正最近跟他们院搬迁指挥部的领导也走得近。” “我再想办法给她送点东西，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叶伯常摇头，“不用。” “对于这种一次两次都不给面子的，没必要低声下气去求她。” “让她来求我就是了。” 她求你？黄昌顺本想说不可能！ 可是……叶总现在的段位，黄昌顺那是真的有点看不懂。 一大盆的兔子端上桌子，黄昌顺还没动筷子，就先叫老板，“来，你给我拿个盒子，我打包先装一点。” 等黄昌顺把兔子+芋头+笋子都装上一些，才跟叶伯常说，“给你们家薛露带一点回去。” “让她尝尝味道，她要是喜欢，以后你也可以带她来吃嘛！” 老黄，天生就是就是干综管部经理的货。 在设计院，叶伯常还没见过谁考虑问题有老黄这么周全的。 叶伯常也没跟黄昌顺客气，跟他碰了一杯，“品冠那边，这两天，你多打两个电话问问他有啥需要帮助的。” 黄昌顺说，“没问题，反正除了不安排脱衣舞，其它都可以。” “不过，我们今晚可以去……嘿嘿嘿……” …… 叶伯常提着打包的兔子去了薛露那边的时候。 她没有练琴，人不在客厅。 叶伯常敲了敲她的卧室门，“我给你带了吃的，一会出来吃……” “叶总，你进来好不好呀？”薛露在卧室里叫叶伯常。 推门进去的时候，薛露高高地举着手，在盘头发…… 身上围着浴巾，除了胸腰臀之外，看着都很凉快。 叶伯常和薛露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后，已经习惯了她在家里时的随意。 “怎么了？”叶伯常走到镜子边问了一句。 薛露双手举在脑后，背影的三角形看着都是一剂催情的药，她头也不回地说，“给她们几个盘头发的时候容易，给自己盘的时候，手都举累了。” “叶总，你帮我吧？” 叶伯常说，“我也不会啊！” 薛露说，“我教你啊……这样教不方便，你等等……” 她围着浴巾蹦蹦跳跳的，也不怕浴巾会掉下来似的。 从柜子里拿了一顶假发出来，薛露把叶伯常摁在梳妆吧前照着镜子。 “我这样教你，一会你帮我多盘几次，就熟悉了好不好？” 一顶假发扣在叶伯常的头上，散乱的发丝贴在叶伯常的脸上，加上散电，有的发丝胡乱地飘起来…… 镜子里的叶伯常像一个即将秋后问斩的犯人，面无了表情，可悲，可叹…… 薛露都快笑死了，从后边勒着叶伯常的脖子，“你就不能笑一下吗？” 这个怎么笑？确实笑不出来嘛。 薛露都已经教叶伯常盘了好几次头发了，可还是会忍不住笑。 确定叶伯常学会的时候，两人交换位子。 叶伯常刚一站起来转身，薛露的浴巾哗地掉了下去…… 带着假发的叶伯常的屁股撞在梳妆台上，哐啷啷的一阵玻璃瓶的撞击声。 铛…… 铛尼玛呢，草…… 第295章 死不悔改，有你哭的时候 叶伯常看到薛露的身体时，真的很愤怒。 生气地朝薛露说，“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自尊自爱自重吗？” “明知道围条浴巾不安全，还围条浴巾？” “你就不会好好穿衣服？” “我真是服了？” 薛露看到叶伯常很生气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身体，“穿了衣服的，怕什么？” “对啊，穿了吊带和短裤，你围条浴巾做什么？”叶伯常气急败坏地喊。 薛露憋住笑，小声地问，“那……我把衣服脱了，再围浴巾？” 咕嘟，叶伯常吞了吞口水，“管你的！” “哈哈哈哈……”薛露笑得死去活来地往镜子前一坐，“快帮我盘头发，你这个色鬼！” 呼……叶伯常那点小心思啊，全都被薛露给看穿了。 叶伯常呢，真是拿薛露一点办法都没有。 …… 快到登台的日子，叶伯常又搞了两张那维维的票。 这两张票送给了有需要的人和他的孙子。 人家很爽快地就接过去了，并表示一定会带孩子去看的。 到了薛露要上台这一天的时候。 薛露换了一身套装，上身两件套，里边是百褶的领子，外边是马甲的长裙。 厚裤袜套了一层灰色，加一双平底时装鞋。 看着是美丽冻人的样子，实际上呢，还是挺保暖的。 薛露有一副耳环和项链放在学校的。 叶伯常送她回学校的路上，眼珠子都是直的，薛露还在摸自己的头发，“叶总，你盘的头发真好看？” 还冲叶伯常眨眼睛，似在暗示那晚浴巾滑落时的小插曲。 叶伯常喜欢薛露俏皮使坏，生活也是因为这些情趣而有了色彩。 音乐学院内外是两个世界。 外面灰蒙蒙，色彩搭配杂乱无章，加上云城的建设尚在高速发展的初级阶段，所以有些土气。 到了音乐学院里边的时候，色彩变得和谐，有了丰富的层次，有了美感。 但是把薛露往学生堆里一放，周围的色彩也就暗淡无光了。 看多了薛露和景姗，有时候，真会让叶伯常陷入尚味重生的错觉。 直到看着满学校都是开叉的黄毛，头发似枯草，斜刘海的碎发，蓬蓬头带压发，还有土到掉渣的萝莉裙时，以复杂层次穿搭为主流时…… 叶伯常才发现，这一年才2005年，非主流势头刚起。 照片多以脸肿，腰痛，撅屁股为主…… 这些画面，才把叶伯常拉回到现实当中。 叶伯常把车停在女寝外稍远一些的地方等她。 薛露回了宿舍后，姐妹阴阳她，“见色忘友的家伙。” “是不是有你们家叶总了，就没我们这些姐妹了。” “你今天回来做什么？” “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不会是抢到今天晚上那维维的票了吧？” 哎…… 说到娜维维的票，薛露就有点气。 “我去不了，票太少了。” 她的几个姐妹也说，“哎，我明明在放票的第一天就去了。” “结果第一天……呵呵，人家就说卖完了。” “问过了，黄牛票已经炒到六百八了。” “我就想问，云城的有钱人真就这么多吗？” 孽露把自己那条略微夸张的项链和圈圈耳环找出来后，装进包里。 “我先走了！” “你们乖乖的，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吧！” “我们家叶总今晚肯定要给我发工资的，呵呵！” 看到薛露真的要走了，她们几个都不相信，“露露，你真不去？” “那维维你那么喜欢，她说来云城开音乐会说了两年了。” “今年好不容易来了，你错过了，下一次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我们想了想，还是准备去现场碰碰运气吧。” “杀千刀的黄牛，过半场了，肯定会降价的。” “大不了后半个月勒紧裤腰带。” “你勒个屁，上个月你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勒我的裤腰带。” “这个月你要是再敢抢我泡面汤喝，我就跟你拼了……” 鹅鹅鹅……薛露被这些傻屌室友逗得大笑，不过她还是说，“那维维我很喜欢！” “可是我更爱叶总啊！” “今晚他们单位有活动，请我去当表演嘉宾。” “叶总要给我送花呢！” “不过你们都不到咯。” “没事，过两天我让他请你们吃饭。” 薛露本来都准备走了，想想，又从包包里掏了一千二百块钱出来，“就当是你们替我去看了吧！” 卧靠……几个女生像飞贼一样，从上铺跳下来，抱着薛露就要猛亲。 薛露却死死地顶着她们的下巴，“我的妆，别弄花了，哎呀……我还要登台的……” 薛露好不容易才摆脱她们的魔爪。 叶伯常在接到薛露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又碰到了何红艳。 叶伯常远远地招呼，“何老师，去哪儿，我送你吧！” 何红艳看了看叶伯常的车，“听我一句，你这车啊，对这学校的女学生们可能还有点吸引力。” “你觉得我们是没见过好车？还是没坐过好车？” 何红艳再看看打扮得光彩照人的薛露，哼了一声，“死不悔改，有你哭的时候。”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佳美，他还在想，尼玛的，现在六十万的车都这么上不了台面了？ 这个几把何红艳在外边是挣了多少钱啊？ 你是真不该在显摆的时候还拉踩老子。 叶伯常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却在想：何红艳的话，也同样也送给何红艳，死不悔改，我让你哭都没地方哭！ 薛露叫叶伯常上车，“没事，叶总，以后我们买辆更好更贵的车。” 叶伯常问，“这车不好吗？” “啊？”薛露冲叶伯常眨眨眼，“我以为你把何红艳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叶伯常摇摇头，“她说我没关系，但是她说你，我有点生气，没事，这账我会跟她算的。” 薛露也没当回事，“所以说，你为什么要给她送门票。” “我去不了，她也去不了，我心里才平衡。” “叶总，那维维的票都炒到六百八一张了。” “我在想会不会过千哟。” “叶总，下次那维维不管在哪里开音乐会，你都陪我去一次好不好？” 叶伯常看着薛露，“那……去吧！” （感谢独立团老关送的大保健，你就别说什么囊中羞涩了，我真是……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296章 有的人真不能看外表 薛露对那维维的音乐会还是很上心的样子。 “据说，刚开票，就被抢光了。” “她的票比国外的一些顶级钢琴家的票都贵。” “你说云城的有钱人为什么这么多？” 叶伯常嘴一撇，“云城的有钱人多不多，不清楚，但是云城人是真的超级喜欢凑热闹。” “但凡有个什么演出来云城，根本抢不到票。” “你说这边的人喜欢附庸风雅吧，他们也不光是听音乐会看舞剧，看芭蕾…… 话剧、相声、脱口秀什么艺术形式在云城搞，都是一票难求。 就更别说什么演唱会了。” 再往后，一个日本女星来开演唱会，都能全场爆满。 还有足球烂到极点的时候，这里都可以成为国内第一大球市。 就是喜欢特么的扎堆。 薛露冲叶伯常咧嘴笑问，“你跟我去听音乐会要是想睡觉，就靠在我肩膀上睡就行了。” “叶伯常，你今天可不能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叶伯常把车开进音乐厅…… 薛圳一脸懵比，“不是，叶总，你们单位的活动在这里办？过于奢侈了吧！” 是有点奢侈……不过他们单位有这个实力，也没必要搞这么大的场面，当然，如果领导喜欢的话，又是另外一种办事方法了。 叶伯常手里拿着证件一路到了后台，“趁着活动还有一段时间，你先去前边热热手。” “就当个彩排了。” 其实到这个时候，薛露都还没太惊讶。 到了主舞台，无数灯光炙烤，充当着暖气片的作用，台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薛露一出来，舞台上，几十人的交响乐团成员们着装整齐地朝薛露看过来。 把薛露给吓到了。 比赛她从小到大经历得比较多。 表演也挺多。 但都是校一级，或者区一级的活动。 可今天这活动的阵势确实把薛露看懵了。 哪家单位搞活动，会把专业的乐团都给请过来？ 还配了指挥，双手交叠，朝薛露点点头，“老师，你准备好，跟我说就可以了。” 薛露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什么老师，你叫我小薛就行了。” 薛露把自己要弹的曲子给指挥看了一眼。 指挥显然早已经知道薛露要演奏的曲目，“我们这边随时都可以开始。” 薛露反倒觉得她有点没准备好的样子。 不过等她坐下，与指挥对眼神的那一刻，便瞬间就进入了另一个状态。 指尖一动，情绪便已经到位了。 叶伯常在后台看，还垫了一下脚，那维维低头瞅了一眼，“你怎么比她还紧张？” 叶伯常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还有交响乐团。” 那维维说，“本来就有啊……” “钢琴虽然一台乐器就可以完成所有的工作。” “搞音乐会，还是太单调了。” “跟指挥老师之间还要有些互动，设计一些小环节。” “否则，一场音乐会，近三个小时，我就算弹着不累，观众听着也累了。” “怎么样？准备好了陪我两个月了吗？” 叶伯常大小眼地看着那维维，“佳语姐不是说你喜欢女人吗？” 那维维点头，“别的男人不行，你可以。” 叶伯常摇摇头，“露露还没演出呢，你怎么知道她会玩砸？” 那维维说，“艺术这种东西之所以黑，就是千人有千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标准。” “我说她玩砸了，难道她还能辩得过我？” “现在知道什么是权威了吧？” 叶伯常就这么看着那维维，什么特么的杰克苏的剧情啊？ 正当叶伯常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时候，就听人在远处说，“好了，你就别逗他了。” “一会他该牵着露露，直接走了。” “那你就一个人演，累死你算了。” 叶伯常顺着声音看过去，翟佳语牵着官官正好走过来。 叶伯常习惯地朝官官拍手张开怀抱。 官官顺势被叶伯常给抱了起来。 她钻进叶伯常的颈窝，小心翼翼地朝音乐声传来的方向看，但是只敢露出半张脸…… “不是不是，你个小丫头片子，我抱你就不让，他一伸手，你就去了……”那维维抗议。 翟佳语拉了一下当成披肩的围巾，“你这么多年就没有受小孩子欢迎过。” “就你那狂浪的作态，没把孩子吓哭，都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那维维也不反驳，“这倒是，我家那帮亲戚的孩子在家里打得不可开交，我前脚刚进门，整个屋子鸦雀无声。” “我也就是拿皮带抽过他们一两回，用得着这么害怕？” ？？？叶伯常听得人都麻了，谁要是拿皮带抽他，他可能这辈子都会身着她走的。 你好野蛮啊……叶伯常真想送她一句。 翟佳语看看叶伯常，“维维跟你开玩笑的。” “他啊，想去益州西部看看，要是有时间你可以陪她去一趟。” “她想去看看那边的孩子。” “顺便在那边支教几天。” 叶伯常瞪着大眼看着那维维，后者也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都跟你说了，你哥哥我抽烟喝酒烫头，但我是个好人啊……” 叶伯常才明白，这个放荡不羁的女人，看似无拘无束的外表，那只是她的生活态度。 与她的人品是没多大关系的。 叶伯常点点头，“如果有时间，我就陪你去一趟吧……” “不过，今年手边的工作真的特别多，也不一定能走得开……” 那维维说，“我时间自由，等你和你们家露露有时间，通知我就行了。” “再一起过去。” 那维维又看看翟佳语，后者摆摆手，“你别看我，我吃不了那些苦。” “不想受那些罪。” “切……”那维维就看不上翟佳语那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我去睡一会，演出的时候再见咯。” 她居然就这么去睡了？叶伯常也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 不过叶伯常转脸便对有翟佳语说，“那个，佳语姐，我这边有点事跟你坦白一下。” “后面不是多搞了两张票。” “我把它给了老杨。” “薛露这边在学校碰到点事，可能有点麻烦。” “所以，需要外员帮帮忙。” “我没提前没同你商量……” 翟佳语说，“票都给你了，你要给谁是你的自由。” “只是……露露的事，是什么事？” 第297章 官官的笑 叶伯常和翟佳语正说话，薛露酣畅淋漓地彩排结束，进入后台的时候，还兴奋地一路小跑。 “叶总叶总，你看我的手，现在还在抖……佳语姐，你怎么来了？”薛露看到翟佳语出现的时候，也是挺惊讶的。 翟佳语说，“官官知道你有演出，所以要来找你。” 薛露捂着嘴笑得兴奋，“我也不知道叶总他们单位把活动做得这么专业，还请了交响音团。” “我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翟佳语看看叶伯常，知道他还没把今天晚上的演出是给那维维垫场的事情告诉她。 你不说？那我也不说！翟佳语说，“那你得好好感谢你的叶哥哥。” 薛露说，“应该是叶哥哥好好感谢我呢，我又不收他的劳务费。” “对对对！”叶伯常连连点头。 官官的小手早就伸出去了，要去找薛露。 薛露秒变夹子，“官官，你想姐姐啦，怎么啦……” 官官在叶伯常的怀里挣扎，也不是要薛露抱，从叶伯常的怀里下了地，便拉着薛露朝台前带。 几人不明所以，便就这么被一个小不点支配着去了前台。 乐团这边本来在合练的，看到几人过来的时候，指挥便问，“薛老师还要再来一次吗？” 薛露被人叫老师，不太好意思，打断别人的合练，就更不好意思了，“没有没有，实在对不起，我的小妹妹，她特别喜欢钢琴。” 于是众人就这么看着官官。 而官官的眼却没有别人，只顾把薛露拖到了钢琴边，伸手去够琴键。 薛露索性把她抱到琴凳上，她伸手弹了一个音。 再自己用嘴，“啊～～～” 大家听到她奶声奶气的声音时，都笑了起来。 官官顿时把头低了低，可能是被笑声吓到了。 等到笑声没那么大的时候，她再次弹了那个声，再次“啊～～”了一声。 这次，大家还是笑笑，只是笑声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叶伯常问，“官官，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官官点点头，再弹，再啊…… 乐团当中有个年轻小姑娘笑着说，“小妹妹，音准差了那么一丢丢哦！” 薛露说，“官官，你再唱一下？” “啊～～”官官照着薛露的话做了这后，薛露再弹了一下…… 啪！薛露打了个响指，“叶总，是琴的问题，不是官官的音不准，是琴不准。” 叶伯常两眼一抹黑，“看我干什么，我也不会调琴啊……” 翟佳误在旁边白了叶伯常一眼，你还不会调琴？你可会了！ 薛露问叶伯常要了包包，把手机拿出来，“张师傅，现在有时间帮我调一架琴吗？” “好好好，我给你地址，你马上过来。” 薛露打了电话，抱着官官狠狠地亲了一下，“小丫头，你啊，真是太厉害了。” “姐姐刚才弹了那么多次，都没注意到这个音的音准。” “你在后台光是听，就知道它有问题？” “你是不是天才？” “是不是？是不是天才？” “把你的天才分给姐姐一半，噜噜噜噜……” 薛露就在官官的胸口上滚脸，用力滚…… 接着就听到了官官咯咯咯的笑声…… 官官的笑声可能在别人听来再正常不过。 对翟佳语来讲，算是颗重磅炸弹了。 这是官官从出生到五岁，第一次发出这种笑声。 没养过孩子的人不知道，在孩子最小最小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笑脸，但那不是开心，只不过是一个表情罢了。 当她发育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会有正常喜怒哀乐。 官官就像没有似的。 她没怎么哭过。 从来没有笑过。 那些本来不可能让她有任何记忆的事和人，就像印记植入了她的脑子里。 让她天生就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医生说，这叫天才病…… 相比天才什么的，翟佳语的笑声可要宝贵多了。 翟佳语一个转头，把眼泪给抹掉，叶伯常看到了一点，但是不敢多问。 调琴的师傅在前边工作。 薛露在后台逗着官官玩。 叶伯常小声问，“这种级别的表演，琴有问题？” 薛露说，“主办方的问题。” “维维那个脾气，她才不会管这些破事呢！” 瞅一眼和薛露玩得正高兴的官官，“官官是我的姐姐的女儿。” “她还没满月，我姐姐就跳楼了。” “这五年来，都是我在带她。” “睡觉不哭，睡醒不闹，饿死都不吭声。” “实在饿得不行了，吃几口东西，把命吊着就行。” “都说她是天使宝宝，最好养的孩子。” “可是……这话应该给我姐姐说才对。” “她要是知道官官这么乖，会不会舍不得这个世界呢？” 叶伯常张了张嘴，一肚子无效废话，算了，还是别说了。 翟佳语的睫毛湿湿的，笑问，“叶伯常，你不会安慰人吗？” 叶伯常摇摇头，“会那么几句，但是说出来，大家都很尴尬，所以还是别说了。” “以后，我们来陪陪官官就行了。” 翟佳语对这几句还是比较满意的，“你比较务实吧，解决实际问题比花言巧语更重要。” “可能这也是那维维为什么要让你陪她去支教的原因。” 演出要开始，后台变得忙碌起来。 团队要给薛露做造型，薛露捂着头朝叶伯常喊，“叶总，能不能让他们保住我的头，这就要这个发型，我不要满头鸡毛的发型。” 如果不知道满头鸡毛是什么发型，可以看看那两年的超级女声和大型的晚会，那些女星的发型，不能说丑吧，只能说很几把难看。 好说歹说，才让团队放过薛露浑然天成的气质。 叶伯常要去前边了，翟佳语却把官官留给薛露，“你跟姐姐在后台玩，一会姐姐要演出了，我再来接你，好不好？” 官官就赖在薛露的怀里，谁也抱不走的样子。 翟佳语虽然没有明着说，她就是想看看薛露的专业老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横。 那维维的音乐会开始检票。 黄牛票最贵炒到三千块一张。 何红艳排队时，看看手里的票，还是很幸运的嘛…… 第298章 贴脸 外面的黄牛把票价炒上了天。 但就算是天价票，也没有何红艳手里的这张票珍贵了。 薛露的那个男朋友还是下了点本钱的。 可是，就算下了本钱又怎么样？ 薛露应该是她带过这么多学生当中，天赋最高的一个。 以后她收获的一切荣誉和掌声都应该跟我捆绑才对。 都还没毕业呢，就想着单飞？ 想都不要想！ 在她身上下了这大的血本，还没到发力期，就让她下了车，想想都觉得亏。 乖乖听话，按照我的指导来，帮她一步一步规划好，以后老师赚的钱，再怎么也会分一部分给你的。 要是不听话。 那就……毁掉你！ “何老师……” “何老师……” 有学生在拼命地跟何红艳打招呼。 可是何红艳听到了，也不会看她们一眼的，专业水平差得一批，没天赋还懒得一批，好吃懒做白日做梦…… 何红艳根本就懒得搭理她们，装作没听到，也没看到。 那几个妹子互看一眼，还在问，“何红艳是特么个聋子吧？” “她这种人都能当老师？我真特么无语……” 几个女生拿着票快笑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露露没来，我还有点难过。” “感觉像是背叛了她。” “不是她花钱让我们出来开心的吗？” “不算背叛！” “我们要是不尽兴，才算蛤背叛吧！” “对，要狠狠地开心……” 其实前后有好多音乐学院的学生。 他们都是那维维的粉丝，今天能来看这场演出，也是下了些血本的。 算得上是真爱了。 然而，他们的偶像，昨天晚上酒喝多了，现在还在睡大觉呢…… 薛露抱着官官偷偷地看着前台，场内的观众越来越多。 薛露也有点懵，设计院的员工这么早就来了，他们都不上班？ 还有，他们看演出也太专业了，怎么手里还有应援的牌子呢？ 化妆师过来给薛露补妆，“薛老师，你闭一眼，好了……” 场务这边也过来，“薛老师，一会那老师的演出第一阶段结束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候场。” “让你上去的时候，你直接上台就行了。” “有没有问题。” 薛露摇摇头，“没有问题。” 场务给薛露竖了根大姆指。 好正规，阵仗好大…… 薛露看看外边，心说，叶总一会真要当着这么多人给我送花？突然还觉得有点紧张呢…… 内场，观众席，第一排，翟佳语的身边空了两个位子。 不过，隔了一个位子来了一个妇女，坐下之后，还朝翟佳语点了点头，就像在主动打招呼的样子。 何红艳对翟佳语很有礼貌也很友好。 没办法，能坐在第一排，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就像何红艳，她缺钱吗？但如果不是她的教学水平和社会地位摆在那里的话，会有人把这么贵重的票送到她的手里。 总结一下：坐第一排的，都很牛逼！ 只是，素质比较低！ 何红艳都主动跟翟佳语微笑点头了，翟佳语面无表情就算了，眼神还有打量的味道。 何红艳还是觉得自己的素质最高。 幸亏两人中间还隔了一个位子，不用再看着她张脸了。 何红艳翻翻嘴皮，一副不想搭理翟佳语的样子，面前有个身影走过来，坐在了何红艳和翟佳语的中间。 他手里捧着的那一大束花实在是有些显眼了。 何红艳也是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早知道自己也该准备一束花，中间再放张卡片，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希望那维维能看到这个联系方式后，给她来个电话。 何红艳确实很喜欢那维维，但是到她这个年纪和水平，再怎么喜欢，也比不过生意对她更重要。 如果能跟那维维扯上关系，只要到她的教培机构走一圈，哪怕只是合张照，放在教培机构当中。 也能给她的教培机构带来更多的收益。 啧……怎么没想到买花呢？ 现在出去的话已经晚了，音乐的暖场音乐已经开始了。 何红艳的目光这才从放在脚边的那束花上边挪到身边的人的脸上，愣了愣，突然觉得有点扫兴。 “呵！”何红艳拿鼻吼出气，看着舞台上边，就像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我该想到的，旁边不是薛露就是你。” “咋了？她不敢来，派你出马？” “还是说，有的话，你要背着薛露才方便？” 叶伯常平静地说，“何老师，来都来了，看演出吧！” “毕竟这样的位子也不是随时都遇得到的。” 何红艳反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关系很硬，可以拿到这种位子，很了不起？” 何红艳说，“小伙子，我就这么跟你说，我不喜欢人家讲人情，走后门，拉啥人脉……” “但是呢，你求人是不是也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你是不是觉得给我送张演出的票，你说啥，我就该听啥？” “那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我就这么跟你说，这场演出，我可以不看。” “对我来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来看，证明它有价值。” “我不来，它是不是一文不值？” 何红艳叹了一口气，“你不要怪我把话说得太难听，我们这个圈子，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太多。” “把整个圈子搞得乌烟瘴气。” “风评直线下滑。” “现在外边的人动不动就觉得有钱，就能让我们怎么怎么样？” “你觉得艺术这个东西能用钱来衡量吗？” 何红艳通洗脑之后，看到叶伯常不说话，应该是被她这通大道理给说服了。 何红艳这才话音一转，“既然能坐在一起，那就说明还是能聊的。”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确是为了薛露好。” “一个比赛的指导老师。” “我给他选的曲子，明明就是最适合她的。” “她玩什么个性，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她年纪轻轻，她知道什么？” “我吃过的盐不比她吃过的米多？” “下去后，你劝劝她，按我给她指的路走，还是个好孩子。” 不是……我说了这么多，你特么怎么没反应啊？何红艳都快毛了…… 四周掌声雷动…… 那维维登场啦！ 何红艳对叶伯常说，“那个，你那束花是要送给那维维的吗？不如给我，我替你送，好不好？” 叶伯常第一次正眼看着何红艳，低声说，“送尼玛个逼呢，你个老卖鸲子（zhi)的！” （感谢m?eng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299章 你的人脉呢 叶伯常是笑着骂的，声音也不大。 不过每一个字都确保足够脏，足够狠，也像足够响亮的巴掌抽在何红艳的脸上。 她还以为叶伯常没有掀桌子的勇气。 或者是骂完了之后，都没有再看着何红艳的勇气。 然而，叶伯常就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问，“听清了没？要不要我再骂一遍。” 何红艳的脸皮滚烫，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受到最大的羞辱了。 但是没关系，她会用最狠的方式报复在薛露的身上。 那维维光彩照人。 演出令人叹为观止。 何红艳没有离开的打算，来都来了，演出还是要看完的。 并且，调整好情绪，很认真地欣赏着音乐会的同时，还会平心静气地对叶伯常说，“你可以尽情地当个没素质的人。” “对我来讲无所谓。” “你骂得再难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小伙子，我跟你讲，这个社会很公平的。” “你现在嘴巴爽了，就有你日子难过的时候。” “你骂我几句，我不会掉一块肉。” “我不相信，你还能打我一顿？” “说到底，你除了发发脾气，又能拿我怎么样？” “但是呢，你今天做的这些事，我会给你记下来。” “我会跟薛露好好讨论一下，她还有没有必要在我手下继续学。” “我把话先说这里放着，薛露在我手上，肯定是毕不了业的。” “不管把哪个找来，她已经烂在我手里了。” “我会调用自己手里一切的关系，让她这辈子，都吃不了一口专业饭。” “不过，以她的姿色，大企业来我们学院校校的时候，她可以凭她身材样貌去搞行政嘛……” “以后去伺候领导，把领导服侍得巴巴适适的。” “小伙子，那个时候，哪个是卖鸲子的？” 何红艳突然一扭头，看着叶伯常，她问，“不知道，到那一天的时候，你会不会为了你今天的冲动而后悔呢？” 何红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发现，隔着叶伯常坐的那个女人也在看她。 她发现坐在叶伯常后边的那个老男人也在看着她。 并且，这两人的眼神都很不善的样子。 反倒是叶伯常，此时显得格外平静，他扭头对翟佳语说，“姐，去接官官了……” 翟佳语点点头，起身离开…… 何红艳对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年轻人，逞一时口舌之快，没什么用。” “在这个社会上行走，就要遵守这个社会的规矩。” “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你的老师，但是一定会给你上一堂人生最宝贵的课。” …… 薛露在后台带着官官听前边的音乐，其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 刚才上台的那位老师有点眼熟，还跟她打了招呼，还摸了摸官官的脸。 不过，薛露在想，我认识她吗？ 但是听到她在前面弹了那么长的时间，薛圳才发现这水平高得有点离谱了。 设计院从哪请来这么猛的演员？ 那老师？ 记得场务是这么称呼她的。 翟佳语过来要把官官接走，“走吧，我们到内场的座位坐着看着姐姐好不好？” 官官虽然虽不得，但还是牵着小姨，眼巴巴地看着薛露。 薛露捏捏官官的脸，正准备问一下，前面弹琴的那位老师到底是谁的时候，场务来了，“薛老师，薛老师候场了，上上上，那老师叫你了……” 薛露跟翟佳语挥挥手，“佳语姐，那我先登台了，一会儿结束让叶总请我们吃串串香。” 翟佳语心叹，你今晚怕是要抱着叶伯常啃都啃不够了，还有心情吃串串？ 你吃串串哟！ 薛露刚到候场的地方，依稀能看到那不计其数的人头。 时不时还有闪光灯能亮瞎眼。 她也没想到今天晚上来了这么多的观众。 这就是叶总说的单位搞活动。 情况越来越不对了。 那位结束演出的老师拿着话筒在说，“这是我不知道第几次来云城。” “其实每次来的时候，都说办一场，办一场吧，就一场……” “但是吧，云城这个城市真的不太适合搞事业。” “天上的雨，地上的人，连街头的猫，都是一种懒洋洋的气质。” “要是再出个太阳……” “呵呵，简直了！” 下面有人用益州话大叫，“简直不摆了！” 惹来一阵哄笑。 那维维也跟着知，“那么，这一次来到云城，我想我得留下些东西。” “也许，不仅仅是一些曲子，还应该有一些别的东西。” “我决定将我此次音乐会的全部收入，是全部收入，用来支援益州偏远地区的中小学教育事业。” “是的，这就是我准备留在益州的，希望这绵薄之力春风化雨，滋养益州大地！” “下面，有请我一位小朋友为大家带来一首作品。” “有请……薛露。” 那维维转头时，有点逆光…… 而薛露的眼里满是星火。 她看到那维维在跟她招手。 是的，是那维维。 刚才从她身边走过登台的老师，是那维维。 因为隔得太近，又化的浓妆，薛露居然没把那个最熟悉，最美丽的老师给认出来。 可是现在，隔得这么远，她却一眼就认出，那便是她喜欢了好多年的中国青年钢琴演奏家那维维。 薛露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近那维维…… 她没有怯场，伸出的手，被那维维牵着面对着台下所有的观众…… 半场结束的时候，下面的观众还意犹未尽…… 那些音乐学院的女生跟花痴似的，“维哥好帅……” “维维，我爱死你了。” “老公……” 可是当她们听到那维维把她那位小朋友介绍出来的时候。 有那么那些个学生，突然就愣了。 “维哥刚才说她的朋友是……薛露？” “我们学校那个薛露？” 同寝室的几个妹子相互看了看对方，她们都很紧张地做吞咽的动作。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都写着紧张和惊讶。 一方面在疯狂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一方面又在疯狂期待，不会吧不会吧。 看到薛露一露面，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 前排的何红艳没有动作，没用表情，定在那里…… 叶伯常都担心她没有了呼吸，“何老师，要不用你的人脉把她拉下来？” 刚才的何红艳有没有呼吸不知道。 此时的何红艳心跳应该是停掉了。 第300章 别拦我，我要死 灯光很耀眼，台下很黑暗，薛露只觉得头晕目眩。 现在看那维维的感觉，她全身都在放光，就像在梦境里，永远都看不清那人的脸…… 这……不是叶总他们单位的活动晚会吧？ 这……是那维维的音乐会现场？ “薛露……” “那是我室友薛露……” “薛露，你个死女子，你说你不来看那维维的音乐会，结果你来当嘉宾……” “啊～～～～那真的是我的同学……” 台上的薛露也被这几嗓子给喊回了神。 她听到了她的同学和室友的声音。 那种感觉就像……说好了一起当扑街，你确率先成了神…… 有点不讲意气的感觉了。 再看那维维，她依旧全身放光，但是看上去，好真实…… 那维维冲话筒笑，“我怎么感觉你的粉丝比我的还多呢？” “来吧，这一段交给你！” 那维维牵着薛露露走到钢琴的面前坐下时，台下的欢呼与噪动停止。 归那维维用力摁住她的肩，就像把所有的勇气和气量都要注入她的身体似的。 薛露其实一点都不慌，越是到这种时候她越是心安。 她扭头看着那晃眼的灯…… 低头朝第一排的位置看着，也许就在那强光背后，他也这么认真在审视着我…… 薛露心中嘀咕着：叶伯常啊……你比这灯可温暖太多太多了，我好喜欢你啊…… 转眼，看着指挥老师，微一点头。 属于薛露的时间开始了。 身后传来那熟悉且激昂的琴声时，那维维就知道，稳了…… 而台下，叶伯常的问题让何红艳的脸显然是挂不住了。 她还想像刚才那样保持平常心。 她还想大言不惭地威胁叶伯常？ 叶伯常这时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何红艳，你的人脉呢？” “你不是要让我后悔不已？” “我将来终会不会为了今天冲动买不买单不知道。” “但是你……一定会为你这几天臭不脸的行为买单。” “你不是说，薛露没有天赋吗？” “你不是说，她离了你，连个屁都不是？” “你不是说她根本不适合弹钢琴吗？” 何红艳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回旋镖正中她的身体…… 叶伯常一点都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一字一句地说道：“何红艳，薛露为什么在台上？” “是你通过你的人脉把她放到嘉宾的位子上去的吗？” “既然嘉宾这么好当，为什么，你不去啊？” “是不想去吗？” 何红艳只觉得自己的脸疼，觉得气血翻涌，她像个火药罐子随时都爆炸似的。 为什么？ 薛露她凭什么会成为那维维的助阵嘉宾？ 她有什么资格？ 她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谁让她上去的。 这种音乐会，就是这种水准吗？ 低三下四，上不得台面…… 但是何红艳呢，也只能气急败坏，也只能无能狂怒，她才是那个无法改变现状的人…… 等到她在心理发泄一通之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一开始和薛露保持良好的沟通和关系的话，是不是可以搭上那维维这条线呢？ 可现在薛露的男朋友已经撕破了脸？ 那么何红艳哪还有可能跟薛露回到过去的师生关系？ 去找她道歉？ 可是……我是老师？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等她来跟我道歉的时候，再试着重新修复一下关系？ 这好像是唯一能够解矛盾的方式了。 可是，薛露真的会来找自己道歉？ 她男朋友都已撕破脸了啊…… 好的，再次循环一遍…… 何红艳的逻辑已经进入一个死循环了。 她疯狂内耗的时候，薛露已经安成度接近于完美地完成了表演。 掌声在倾刻响切全场。 这些掌声也瞬间将何红艳拉回到现实当中。 叶伯常手里捧着花，扭头看看何红艳，“何红艳，你听这些掌声，像不像抽在你脸上的巴掌声啊？” 何红艳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很想撕破脸，可是她有什么底牌呢？ 她只会被保安给扔出去。 叶伯常用现实，把何红艳的话还给了她：你除了愤怒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叶伯常捧着那一束早就准备好的鲜花，踩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走到那起身迎向掌声的薛露。 当薛露在迷人眼的灯光中看到那捧着大束鲜花出现的熟悉身影时，她主动地伸出了手…… 台下有女孩在尖叫，“薛露，他就是叶伯常吧？” “叶总，你好帅啊……” “亲一个，亲一个……” 益州人，就是这么受凑热闹，有人带节奏，马上全场响彻的声音，都是…… “亲一个……亲一个……” 室友们的嘴的都撇成波浪线了。 可见她们此时有多心酸。 “臭薛露，为什么可以和那老师同台啊！” “果然，学校这个破地方我有了和所有人都平等的错觉。” “以后要见露露不会要预约了吧……” 朋友们听着很酸，但是话语都很暖。 何红艳看上去很平静，甚至在脸上还挂着笑容。 但谁又知道她心中正恶毒地想：撕破脸就撕破脸，你在外边是有关系，那又怎么样？ 学校里还是我说了算！ 薛露，你想毕业？呵呵，可别求我。 只是何红艳并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朝台上拥抱的那一对情侣鼓掌的时候，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盯着她。 把她的样子，把她的名字，把她的身份都给默默地记了下来。 叶伯常既然要跟何红艳撕破脸。 那么，按老规矩，不把何红艳给彻彻底底给收拾了，他是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狠的。 何红艳压根就不知道，她的灾难才刚刚开始而已。 演出还在继续，何红艳没有离去。 她如果走了，就是低头，就是自己的脸上挂不住。 她凭什么走？ 一时的输赢决定不了人生的胜负。 如果这是一场比赛，那也只是不小心让安薛露这个小贱货占了一丁点的便宜。 何红艳在演出中途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叶伯常，略带挑衅的味道：你以为我会走？ 我不但不会走，我特么还会成为你们这一辈子的恶梦。 一直硬挺到演出结束，何红艳才气定神闲地起身。 先笑不是笑！ 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何红艳再次留给叶伯常一个挑衅的眼神。 而此时的翟佳语也正好起身，和坐在后排的老杨对视了一眼…… 第301章 你只管开团 何红艳离场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稳，正如她的心态一般。 希望你们明天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总这，已经把明天在学校要如何解决薛露的步骤都给想好了。 散场的时候，人很多，车也多。 外面飘着云城独有的喷雾雨，整座城市的天空，就像特么个巨大的加湿器。 说不出来的难受。 何红艳被人挤得连路都走不稳。 来的时候，他们就跟疯了一样地抢位子。 散场的时候，还在抢…… 就像抢着去死一样。 来欣赏这种级别的音乐会，是不是多少都应该跟素质沾上一点关系呢？ 可这些人，跟素质有半毛钱的关系？ 呼…… 何红艳想仰头长叹一口气，可是一抬头，就是令人窒息的雨。 愣神的一瞬间，脚被踩了。 抬头想骂人，又被推了几下。 在人群当中那种不满加无奈的感觉让她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场原本会让她觉得很爽的音乐会，如今不但没有令她爽，都特么的快反高潮了。 现在看来，那维维？呵，虚有其表。 薛露这种水平的人都能同台，那维维的水平也就那样，什么国内顶级青年钢琴演奏家？炒作！ 实力一般，也就是运气好，有钱，有资源…… 如果我再有钱一些，再有资源一些，在台上的演出水准，比她只高不低而已。 真是特么的疯了，才来看她的演出，恶心的东西。 路边，站了好多好多的人。 “那维维实力现在是独一档了。” “我喜欢那老师好几年了，原来现场看她的演出是这种感觉。” “薛露好漂亮啊……” “她弹琴的状态，我真的太喜欢了。” “她和那老师居然是朋友。” “哎，人家还没毕业，就有这种高光时刻。” “我感觉我是来凑数的。” 何红艳其实不想在一起没什么鉴赏水平的垃圾当中站着。 往右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正顺着路边朝公交站台走。 往左看，齐刷刷的都是散场等出租车的人。 何红艳才发现，自己就像身处在一个漩涡当中。 她想逃，却逃不出这个漩涡。 刚来了一辆出租车，无数只手伸过去拉车门。 何红艳连伸手的机会都没有。 又来了辆出租车，何红艳明明没有动，却被人挤得偏偏倒倒。 来了无数辆出租车，何红艳一辆也抢不到。 她不争，不抢，只想在雨中做一个优雅且特立独行的人。 可是优雅和特立独行，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她进家门，他老公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说了一句，“你在地上滚回来的？” “你给老子滚！”何红艳积压了一整晚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暴发了。 把丈夫和儿子都给吓到了。 丈夫本来想骂回去的，可是看看一旁的儿子，走过去摸摸头，“没事，妈妈只是累了。” 何红艳没有安慰儿子，她其实也需要人安慰，但……可能没人能在这个时候共情她…… 即便是共情了也没有用。 何红艳回到房间，穿衣镜里的样子解释了丈夫为什么说她是滚回来的…… 她的下半身，全是黑色的泥点…… 这么贵毛料长裙，她第一次正式穿着出门。 就为了一个她喜欢的女钢琴家…… 你们一个个的，就是这么对我的？ 这一刻，何红艳觉得她遭到了全世界的背叛。 眉心红了白，白了又红，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猛抽。 她将电话拿出来，给另外一个她的学生打了一个电话，“这次留校的名额，暂定了薛露，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没办法，她还是比你可能更合适……” 学生在电话里说，“何老师，我也很好啊！” “你说了我的可能性很大，为啥要定薛露嘛？” “何老师，你再帮我想想办法。” 何红艳说，“我能有啥办法，除非是薛露自己有问题，不然，谁还能把她给顶下来？” 学生大叫，“她本来就有问题。” “她跟舞蹈专业那个叫叶盈的学生，多次出席商务局，做有偿陪侍……” “说不定还跟人上了床……” “你闭嘴！”何红艳严厉地批评，“这些话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吗？” “你这是造谣。” 学生说，“不是我造谣，这是叶盈的原话。” “她跟很多人都说过的。” “她跟薛露是好朋友……” “她说的话，总不会有假吧……” “何老师，我真的很尊敬你。” “这几年，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在完成作业。” “何老师，帮帮我，我真的很想留校。” 何红艳说，“我也不能给你承诺，具体情况，我还要下去了解一下。” “如果真的跟你说的一样，这事情，说不定有转机，当然，也只是转机。” “我跟你说，机会很重要，但关键还在自己的身上。” “只有自己的专业过硬，机会来了你才抓得住……” 何红艳满意地挂了电话。 在利益面前，人性这东西根本经不住考验。 何红艳觉得那个叫叶盈的女生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要不然，薛露的资源是哪来的？ 就凭她，跟那维维同台？ 虽然那维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拿身体换资源嘛。 总之，这个圈子就这么脏？ 当然，我何红艳肯定是最干净，靠的是实力，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周一清晨，结束了绵雨，终于放了晴，何红艳在钢琴系主任的办公室里。 “老苗，薛露的问题可能要马上处理。” “她刚刚去了一个所谓的顶级青年钢琴家的音乐会。” “如果动作不快一点，到时候搞什么一美遮百丑。” “等她到了滨海的比赛上，再被人捅出来。” “到时候，跟着丢人现眼的是我们整个学校。” “这个责任我负不起，你也负不起。” 苗正秋看着何红艳，“可是，薛露不是你的学生吗？” 何红艳呵了一声，“我不敢当这种下三滥的学生的老师。” “她这种名声到时影响到你我在外边的生意，现在不撇清关系，就轮到我们哭了。” 苗正秋嘶地倒抽一口，“你有啥证据？” 何红艳说，“舞蹈系的叶盈就在外面……” 你只管开团，有的是人跟的…… 第302章 我即正义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叶盈本来都还没睡够。 昨天晚上在酒吧跳舞跳到凌晨四点。 只是总感觉来来往往的人，都用一种特别的目光在看着她似的。 叶盈防备着这些目光的时候，也清醒了不少。 她明明是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为什么总感觉偷偷摸摸呢？ 难道是怕别人知道她告密？ 可是，她真是要把真相给说出来而已。 薛露本来就参加了商务局啊…… 薛露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女孩。 平时看着大大方方的，背地里可阴险了。 随时穿名牌，背名牌，花钱大手大脚，把自己包装成富家小姐的样子，不就是为了让身边的人都捧着她，巴结她？ 从这些奉承巴结当中寻找存在感而已。 那些钱虽然是她家里给她的。 可是，她家里挣的钱就干净吗？ 说不定也是违法乱纪挣出来的呢…… 她这样的女生，凭什么留校当老师？ 她凭什么还没毕业就可以跟那个什么青年钢琴家同台？ 都是背后不干净的操作罢了。 揭发她，举报她，拿走本就不属于她的一切，是的，我是正义的。 叶盈底气稍足，反复按照以上的心理建设完成洗脑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她抬头再迎上那些目光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好像并不是在关注自己。 果然，心中敞亮，一切都变得正大光明。 办公室的门打开，何红艳说，“叶盈，你进来吧！” 叶盈这才走进办公室，苗正秋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这个花了妆的女生……身上还有浓烈的酒精味道。 “叶盈是吗？” 叶盈点头，“是的，苗老师你好。” 苗正秋说，“我现在跟你了解一下薛露的情况。” “不过，我要事先提醒你。” “发生过的事情，你可以说。” “如果没有发生的事情，你胡说八道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懂吗？” 叶盈咽了咽口水，刻服着宿醉之后头痛欲裂的感受，肯定地点头，“苗老师，我可以保正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天薛露说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 “在都江堰！” “我就去了。” “去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是一些什么企业什么公司的活动。” “薛露和那些这个董，那个总好像都认识。” “还让我陪那些老头子打羽毛球。” “我本来都不愿意的。” “她说没事，只要陪他们打打球，就能赚两百块。” “但是，老师，我怎么会为了两百块折腰呢？” 苗正秋看了看何红艳，何红艳有点上头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的想法一致：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捞货的批脸再说以上的话？ 何红艳赶紧摆摆手，“好了好了，你接着往下说。” “哦哦哦！”叶盈从戏精上身的情绪当中脱离出来后接着说，“吃饭的时候，那些男人让我们表演节目。” “本来是让薛露唱歌的。” “可是她把我推出去，说我是舞蹈专业的。” “我是学跳舞的，可是薛露把我当舞鸡一样。” “她还不让我穿鞋跳，我想着她是我的朋友。” “又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撕破脸。” “所以就光着鞋子跳了一顿饭……” “我那天连饭都没吃一口……” “好了好了！”何红艳又不耐烦地打断她，“叶盈，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叶盈点点头，“那肯定是真的。” “何老师，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叫我来做什么呢？” 苗正秋沉吟片刻，“行了，叶盈，你先下去吧……” 等叶盈走了之后，苗正秋这才看着何红艳，“何老师。” “你要想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捅出去，舞蹈系那边……我们可就彻底得罪了！” 何红艳说，“怕什么，他们自己做的事，还怕有人说。” “再说了，我们也没有针对舞蹈系，处理我们自己系里的一个学生，有什么好担心的？” 苗正秋其实很纠结，薛露这么好的资源，如果留下来，带一带，以后就是门面，也可以成为他们手里的招牌。 这么好的机会，就是不明白何红艳为什么一副要薛露弄死的样子。 不过，苗正秋跟何红艳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她们这一行，如果不把资源合拢在一起，很难做得大的。 再者，何红艳正在在云城教培这一块的确有很大的话语权。 苗正秋还指着她挣钱呢！ 权衡片刻之后，苗正秋拨通了唐丰庆的电话。 “校长，我这边有这么个情况。” “系里一个学生，叫薛露……” 她把这具情况按叶盈说的那样，汇报了一遍过后。 放下电话时，何红艳按捺住好奇心，“校长怎么说。” 苗正秋说，“校长说他一会过来。” “让我们先把问题搞清楚。” 何红艳马上说，“通知学生科，再把薛露叫过来。” “事情搞清楚，等到校长过来。” “该开除学籍就开除学籍，我们绝对不能任由一个害群之马留在学校。” 苗正秋想想，虽然舍不得，但是老师肯定站老师啊！ 学生指控老师的时候，有几个老师会站在学生的立场上为学生发声呢？ 苗正秋拨通了薛露的电话。 “薛露……” “我是苗正秋老师。” “你现在马上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这边有些事情，要跟你确认一下子……” “好的，我们等你。” 薛露翻身从叶伯常的身边爬了起来，惊喜地问，“不是，今天周一，你为什么没去上班？” 叶伯常说，“我在等你起床，送你去学校啊……” 薛露反手抱着叶伯常的脖子，“叶总，你真好，不过去学校我自己就行了。” “你快去上班吧！” “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的。” “虽然我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本事。” “但是不想让你在热恋和平淡的情感差距太大。” “我还是喜欢细水长流！” 叶伯常点点头，“我也喜欢细水长流！” 薛露就因为这一句话把叶伯常摁住捶了好一阵，才去穿衣服…… 叶伯常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我按你教我的话说了。 走吧，清理门户！ 第303章 从天而降 叶伯常把车开到停车场。 从这里到系主任的办公室也走不了几步路。 只是安薛露才刚下车，又快步跑回来，从放下的车窗控进上半身给叶伯常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还亲了两下。 “我都说了让你别送。” “你来，我就不想你走了。” 叶伯常说，“你快去吧，反正你想我的时候，我肯定会从天而降的。” “狗骗？”薛露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说，“哪个狗骗你。” 薛露这才开心地背着小包包朝办公室跑。 一路上给薛露打招呼的人很多。 “薛露，那晚你真好看……” “薛露，成名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 “学姐，你是我的偶像……” 他们有的人是同一个专业的，有一些是在听说了薛露登台之后跟着凑热闹。 但是不管怎样，薛露都已经成为了音乐学院两大顶流之一。 不一样的是，薛露是人。 而另一大顶流是一场活动：超级女生，云城赛区报名通道已开启。 能把薛露和热度这么猛的选秀放在一起。 可以见得，在专业领域，薛露的确已经火了。 所以，苗老师找她，应该是关心一下学习，生活和专业，以表关切与鼓励。 搞好关系，争取接下来的大赛为母校争取更大的荣誉。 只是薛露这一路上的笑容，都在看到叶盈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最担心……不，应该是这两天被叶伯常冲昏了…… 都还没来得及担心的事情，好像要发生了啊！ 薛露站在叶盈的面前，就这么看着她。 没有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更没有急着进办公室。 从她的小包包里，拿出卸妆油，倒了一些在一次性的化妆棉上，伸手过去的时候，叶盈还躲了一下子。 只是薛露也没有管她躲不躲，还是捂在她的眼睛上，再揉了一下子，就把叶盈花掉的眼妆和睫毛膏给擦掉了。 她把小镜子，化妆棉，卸妆油，眼霜……算了，把整个包都给了叶盈。 叶盈就这么提着包包，看着薛露进了办公室，她愣在那里，眼神有点空…… 心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但是精神上又被抽走了什么……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叶盈把小镜子拿在手里照了照自己的脸，一边的眼是清秀，一边的眼是风尘…… 两行清泪拦都拦不住地往外滚。 她这一刻才觉得，自己做的事，应该是值得的…… …… 办公室里，薛露看到何红艳的时候并不意外。 何红艳在看到阳光开朗的薛露时，觉得很是刺眼…… 何红艳零帧起手，“薛露，把你叫过来的原因呢……” “是你的专业课，我没办法给你上了。” “我教不了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学生。” “以前你获得的奖项，我会通过各种办法收回。” “以后你要参加任何比赛的话，这些奖项都不能成为你的履历。” “我呢，希望你以后不管到任何地方，首先要学的还是做人。” “你连人都不会做，还谈什么艺术？” “我想这样的艺术也是靠一堆腐朽不堪的名利堆砌而成的。” “你不光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也玷污了我们这些当老师的名声。” “连我们音乐学院，也跟着你蒙羞。” 何红艳一气把所有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苗正秋挥挥手，“何老师，好了，情况我大致知道了。” “薛露，今天叫你过来，是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薛露平静地看着苗正秋，“苗老师，还有什么好了解的。” “何老师刚才说的这些话，不是你们已经把我的行为盖定论的总结发言吗？” “既然你们都已经开始总结了，还用得着跟我了解什么情况。” 苗正秋也被薛露这番话给弄得有点进退两难。 何红艳是准备把薛露一捶到底的，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狡辩，“苗主任，你看球到了。” “她一个当学生上，上来就顶撞老师。” “说明她从来都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嘛。” “薛露，你也不要觉得委屈。” “你在那面做的那些事情。” “如果不是你拿身体去换的，你觉得凭你现在的能力，有本事跟那维维同台演出？” 门没关，几个人就那么直接走了进来…… 苗正秋第一时间朝进门的庆丰庆迎了上去，“校长，伍科长……” 还有一位，苗正秋不认识。 不过何红艳却在第一时间把他认了出来。 那人就站在薛露的身边。 薛露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臭味，扭头看着那不可思议的男人…… 她明明在笑，可眼泪就是顺着脸颊往下淌。 笑容是她面对黑暗的态度…… 眼泪是有爱人时软弱…… 笑着流泪，原来是这种感觉。 叶伯常一声“我从天而降了”让薛露的泪水如绝堤一般挡都挡不住。 看到叶伯常跟薛露眉来眼去，何红艳知道她无路可退，顺着她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接着往下说。 “薛露，你在校外做的那些事，就不用摆在台面上再说一遍。” “免得你出去不好做人。” “我反正是教不了你。” “你呢，趁着你的家人来了，该办退学办退学。” “你不要脸，学校还要脸呢！” 何红艳这叫先下手为强，抢个先手，把薛露的问题给坐实了。 于是，她朝外边喊，“叶盈，你进来一下。” 叶盈再进办公室，与之前那宿醉的不良女生叛若两人。 薛露知道，两晚之后，何红艳已经把她身边所有能用到的人全部白的打成黑的。 薛露看着叶伯常，那眼神也很坚定：你能来就好。 叶伯常的眼神却很玩味：老子不但要来，还要带走几个的。 何红艳把叶盈拉到校长，学生科长，系主任的面前，“说！” 叶盈怯生生地看着何红艳问，“说什么？” 何红艳指着薛露大叫，“说她是怎么把你带到商务局，是怎么差点把你拉下水，是怎么用身体去做交易的……” 叶盈双眼一红，“可是，她没有做过，你让我怎么说……” 苗正秋：？？？ 何红艳：？？？ 第304章 舒服了 草尼玛的二五仔……何红艳和苗正秋一个战术后仰屎尿未及…… 最惊讶的莫过于的薛露了，这和她预想的结果不太一样。 但除了眼底神色异然之外，表情上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而何红艳和苗正秋的反应就大不相同了。 面红耳赤加汗流浃背…… 观众到齐了，舞台抬好了，正反派全部就位。 开团手把团开起来，把队友带进战场…… 她不冲了？ “叶盈，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何红艳的声音在抖，明显是压着火，一字一句地从牙缝当中挤出来，“你想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 “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苗主任，叶盈同学刚才说的什么，你也听到了，你得做证啊！” 何红艳迅速把苗正秋拉下场。 苗正秋的头点得飞起，“对对对，小叶同学。” “刚才你说的内容，我可都听到了。” “你也别担心会对你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大大方方地把你刚才跟我们说的，再说一遍就行了。” 叶盈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咸不淡地看着苗正秋，“我刚才说什么了？” 苗正秋已经意识到问题不对了。 她好像莫名其妙地被拖进了浑水当中。 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她现在也不知道。 可……这种事，通常是系里先处理，系理处理完了，再交学生科，最后才是校长办…… 可是唐丰庆这位平常很少能看到的校长，今天突然出现，还是因为一个学生…… 这本身就不太正常。 苗正秋突然意识到，这浑水好像不能再趟了…… 叶盈，她好像是个陷阱。 这个陷阱应该是给某人量身定制的。 给谁呢？ 苗正秋战术后仰，哭笑不得，不再接叶盈的话茬，冲唐丰庆笑笑，“校长，看来，我们有些问题还没了解清楚。” “实在对不住。” “等到我们……” “等什么？”何红艳不能再稳了，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今天不把薛露给摁死，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 薛露不会再是她的学生，她会凭借与那维维同台履历成为所有专业老师争抢的学生。 而何红艳会因为主动放弃薛露成为业内最大的笑话。 关键在于，以薛露的专业水平与业内资源，她会迅速崛起，不出三年，就会成为何红艳的最大对头。 这一行的圈子很大，大到国内国外有很多级别很高的钢琴家。 这一行的圈子很小，小到大大小小的比赛，权威的组别评审就只有那么些人。 何红艳手里的学生十有八九会被针对…… 所以，薛露今天必须死！ 何红艳青筋暴跳地朝叶盈喊，“你刚才说，薛露带你去参加企业的活动。” “薛露逼你跟企业的领导打球。” “薛露还逼你在饭局上脱了鞋子跳舞。” “她还逼你跟那些领导睡觉……” “说啊，是不是你说的……” 办公室当中以唐丰庆为首的所有人都应该看着叶盈才对。 可奇怪的是，他们都是半眯着眼的状态看着何红艳。 薛露呢，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神色如常，眼神却异常坚定，只表达一个意思：以前是你护着我，以后天塌了，都有我给你顶着！ 叶盈面对何红艳的咆哮，“是，我说了，可是，是你教我这么在苗主任的面前说的。” “你说，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就把我在酒吧伴舞的事情给捅出来。” “让学校开除我。” “你还说，我跟薛露是好朋友，我说的话才有人信。” “你还让我说薛露拿身体换资源。” “我说不出口，于是，你就自己说出来的。” “刚才苗主任也听到了呀……” 何红艳倒抽一口，先是愤怒，再是惊慌，接着是惨白，她脖子僵硬，产生了短暂的耳鸣…… 有太多的信息需要她处理，但是脑子像短路了一般，无法同时处理这么多的信息…… 于是便出现了掉帧一般的卡顿和抽搐感。 何红艳此刻已经感受到了唐丰庆等人逼视的目光，她好像突然明白，这个看似机会的机会，其实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何红艳猛地一转头看着这个陷阱的始作俑者，“叶伯常，是你干的。” “你收买的叶盈！” “让她冤枉我。” “你们都是一伙的。” 叶伯常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味道，迎着何红艳那疯批的目光，露出一个更为疯批的笑容，“何红艳，你不会真以为造谣薛露，毁坏她的名声，阻碍她的发展，侮辱她的人格……” “我就这么轻松放过你吧？” 面对疾风吧，老贱人！ 苗正秋反应极快，送出第一刀，“校长，昨天晚上，何老师就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上午要处理一个学生。” “说证据确凿……” “刚才她就把叶盈同学带了过来。” “我其实也觉得叶盈同学不情不愿。” “可是何老师就一直引导逼问。” “校长，这事关学生的清誉，也事关校风。” “我还是觉得不要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影响了一个学生的未来。” “再说了，薛露同学周五晚上演出多精彩啊？” “她现在就是我系所有学生的偶像。” 何红艳的双眼再次一空，“苗正秋，你特么的也要整我！” 苗正秋眉头一皱，“何红艳，你呢，还是想想自己适不适合当一个老师。” “哪有一个老师把自己的学生贬低成这个样子的？” “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前两年，好几个学生投诉你侮辱他们的人格，践踏他们的尊严。” “这事才过去没多久，你看你又来。” “你不就是想当薛露参加滨海海伦斯杯国际邀请赛的指导老师，想让她用你的选曲吗？” “人家学生有自己的想法，你就这么打压，造谣，诽谤，你师风师德有大问题啊……” “你……”何红艳的眼珠子都红了，一口气喘不上来，连话都说不清楚…… 同一时间，何红艳的电话响起，迎来第二刀…… 她十分不耐烦地把电话抽起来，就听见有人在电话里喊，“老板，不好了。” “我们的培训中心被一封人过来封了。” “他们要查账本。” “要查消防。” “还要我们的教培资格……” “老板……” 何红艳全身一僵，再也听不到电话当中在讲什么…… 唐丰庆毫不留情面地送出最后一刀。 “何老师，有人把你师风师德的问题举报到了省教育厅。” “并把你利用专业教师身份违法违纪的事情举报到了省纪检部门……” “我校根据上级指示，先由校内纪检部门对你的问题进行询问。” “同时，暂停你的教学资格，配合学校，配合相关部门进行调查。” 没有一点防备…… 何红艳真就没有想到，没有一点预兆，她的世界蹦塌得如此之快，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不不不，还有机会的，何红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一手抓叶伯常的裤脚，一手抓薛露的腿，拿头在地上死磕…… “对不起，对不起……” “薛露，是老师不好。” “你就看在这快三年时间，老师也是拼尽全力在教你，在帮你……” “我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了这些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其实你是有天赋的。” “你只要这么发展下去。” “你就一定是圈内顶级大师。” “是我的控制欲强，是我总觉得你功成名就了，就会把我一脚踢开。” “老师也是爱你啊……” 铛铛铛……猛磕！ “求求你了，小叶，小叶，求求你了……” “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能坐牢。” “我坐牢，全家都毁了。” 尊严什么的，对何红艳来讲算个锤子。 她知道，最后的机会就在面前，如果不抓住的话，那才是真的死定了。 叶伯常看着薛露。 唐丰庆也看着薛露。 她心里清楚，只要她现在说声原谅，那么大概率，何红艳只会被处分，说到底，她都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何红艳的手虽然把薛露的小腿抱得很紧。 但手的力量，哪有腿的力量大呢。 薛露把腿从何红艳的怀抱中抽出来。 “我能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仁慈，而是因为我强大。” “我能上台，不是因为你出色，而是因为我出色！” “何老师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一个人的天赋和努力全部抹杀掉。” “顺你者昌，逆你者王。” “何老师不能让自己的家被毁掉。” “可是何老师，你又毁了多少个家庭，又毁了多少个学生？” “他们是谁家的儿女，是谁人的同学，又是谁人的室友。” “像你这样的人，如果都没有报应。” “那么这个世界，还有谁会守规矩做好人呢？” “不是我无情，而是你，把路走绝了。” 薛露面对丧家犬一般的何红艳没有一点精神负担。 她只是看着叶伯常，冲他甜美一笑，和叶伯常紧紧地抱团…… 何红艳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恍惚间，听叶伯常一字一句地说，“何红艳，有句话要还给你。” “死不悔改，有你哭的时候！” 叶伯常终于把这句何红艳送给薛露的话还给这个老卖鸲子的了！ 舒服了！ （这一章加长章啊，两千字确实写不完内容，所以加了一千字，希望大家都舒服了！） 第305章 回到周五那个夜 师风师德有问题，学校会保。 在校外搞副业，大家都这么玩，也没什么关系。 但……无证办学，偷税漏税，收钱，搞学术腐败，这些是要么违纪，要么违法…… 何红艳从业多年，所有过去种种被挖出来，也够她蹲几年了。 等待她的，将是无休止的盘问。 一直到她把这些年所做的违法违规的事全部吐干净。 到时候，连判刑对她来讲都是一种解脱了。 这当中的每一个环节都不多余。 一环扣一环，确保让她无法逃脱审判。 给她挖这个大坑的人，从来都不是被动状态，而是从一开始，就在一边给机会一边布局。 何红艳的心中千头万绪，她是从什么时候踩进来的呢？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叶伯常起，她就已经注定要完。 何红艳在想，她在哪个节点上回头的话，能够取得薛露的原谅呢？ 也许……最后的机会就出现在音乐会上吧！ 只是，她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职务犯罪，偷税漏税，让她丈夫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她儿子也基本跟所有带编的岗位无缘…… 世人的嘲笑，家人的嫌弃，社会的抛弃…… 如同一记又一记的重拳捶在她的身上。 捶烂了她的梦想。 捶烂了她的家庭。 也捶烂了她的骄傲，尊严与强势。 现在的她只能像一滩料泥伏在地上痛苦哀嚎。 薛露甚至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她从叶盈的手里拿过她的小包包，开开心心地领着叶伯常从阴冷的走廊，走到那眉媚阳光之下…… 那身后传来的哀嚎只是她咎由自取，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想和叶总甜蜜地晒晒太阳。 薛露迎着叶伯常那宠溺的目光，笑盈盈地说，“叶总，我这么做没错吗？” “你替我做了这多多。” “到最后关头，如果我有那么一丁点心软和原谅她的意思，都是对你的不忠诚。” “我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叶伯常明明是在替薛露出头，为什么到头来，爽的是自己呢！ 原来，真心相助的人不是圣母婊的体验居然这么好。 这大概就是帮亲不帮理，被人无条件支持的安全感吧！ 薛露仰着下巴，有些邀功，又有些俏皮地问，“灭绝应该没办法再翻身了吧？” 叶伯常说，“别再叫她灭绝了，她算什么灭绝？” “灭绝师太拒绝被拯救，到死的那一刻，都还在让周芷若搞事业……” “人家是把偏执进行到底。” “何红艳这种唯利是图教师，只不过是为了得利，反复横跳的小人。” “灭绝只是讨厌。” “何红艳是真坏。” 薛露回头看了一眼，在他们身后，跟着环顾左右的叶盈，“叶总，叶盈她……不是什么悬崖勒马，幡然醒悟吧？” “叶总……你这些天背着我到底做了多少事？” “我们明明连床都没下，是我漏掉什么了吗？” 其实叶伯常那天在琴房外，第一次听到何红艳对薛露说的那些话时，就已经对她发出了强烈的警告。 不过，学校的老师嘛，总觉得学校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校内校外是两个世界。 她觉得叶伯常没有可以搞她的本事。 实际上呢！ 普通人的确没办法把手伸进学校这种独立王国。 特别是艺术类这种没有办法用直观数据去呈现一件作品好坏的领域。 学校里面的这些专业老师的话语权就太重了。 就像有的人，把男女尿尿那点事写成诗，都能进作协。 你明知她有问题，但是人家用一句，你不是这个领域的权威就可以让所有的质疑声失去公信力。 何红艳以为她同样也具备这样的实力。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可以对以前那些学生的努进行彻底的抹杀。 可以把他们的尊严与天赋全都扔在地上践踏羞辱。 他们没有背景，也没人会替他们发声。 他们甚至想反抗，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 他们只能在质疑和嘲笑当中逐渐耗尽自己的生命力。 何红艳也没想到，她可以对别人进行降维打击。 别人同样也可以对她进行降维。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何红艳的自嗨罢了。 时间回到周五的夜里！ 何红艳挑衅地看完全场演出之后。 叶伯常在去后台接薛露之前，起身同老杨握了个手，用力捏了捏。 老杨的孙子全场都在看演出。 而老杨却看了何红艳全场的演出。 此刻的老杨基本上已经知道他该怎么处理何红艳了。 学校里看师风师德。 学校外看行为是否触犯法律。 总会找到漏洞的。 从叶伯常与他握手时的态度，再从翟佳语回头刻意地与他对视那一眼。 老杨就知道这个叫何红艳，完全就是特么块垫脚石，而且是属于弄死都不冤枉的那种。 这让老杨不会有任何道德负罪感。 外边的掌声雷动，台上的那维维正在谢幕，可薛露当时还沉浸在登台之后的不真实感当中没有办法抽离。 手里捧着叶伯常送的大束鲜花。 她没想过要惊喜，她知道叶伯常的情感需要很长的时间去修复。 所以，她想从叶伯常这个地方得到什么的时候，都会大大方方地告诉叶伯常。 这样，叶伯常会直接表达情感。 薛露也能直观地感受到快乐。 而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她太意外，也太开心，开心到不知道怎么表达。 电话一直在响。 周围的场务职员在表达祝贺。 但是她通通都没有搭理。 她的世界是模糊的，声音也是模糊的。 直到叶伯常再一次出现在后台的时候。 她的视野瞬间就被叶伯常给填得满满的。 那一刻，花不重要了，她扔掉了花，飞扑进了叶伯常的怀里，吊着他的脖子，很认真很认真地跟叶伯常说…… “你不用说喜欢我也没关系。” “叶伯常，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们回家吧，我想马上就和你上床……” 第306章 原来你玩真的 铛！ 这次的铛和以前还不一样，以前铛了铛了。 这一次，铛完还一直晃。 铛尼玛个头啊，铛铛铛，也不看看场合。 叶伯常把最狠谩骂留给了自己。 把最温柔的语气留给了薛露，“这里是后台呢，你还没见你的老师。” 老师？谁？何红艳？ 有人地上把那束被薛露抛的花给捡了起来，“你俩要搂搂抱抱到什么时候！” 正常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飞快地从叶伯常的怀里抽身而出。 而是薛露却把叶伯常越搂越紧，就像要证明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分开他们一样。 真到她在叶伯常的后面看到朝她伸手的官官。 薛露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叶伯常的怀抱同时把官官给抱在怀里，拿鼻尖在官官的鼻尖上蹭啊蹭的…… 回头一看，那个她崇拜到极致的大师那维维手里捧着她扔掉的花正阴阳怪气地说，“叶伯常，你情商有点低哦，买花买一束，送花送一人，我呢？” 叶伯常说，“那么多人给那老师送花，你还缺我这一束。” 那维维说，“谁送了，我不知道，谁没送，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翟佳语给叶伯常解围，“我也没送，你准备怎么跟我们算账。” 那维维指着他们几个大叫，“有事那维维，无事爱谁谁，你们可真行啊！” 叶伯常很认真地朝那维维鞠躬，“对不起，那老师，下次我会注意的。” 那维维白了叶伯常一眼，再看着薛露，“天赋有了，灵气也有，勤奋少了一点。” “不过没关系，天才的优势只有天才能够理解。” “这个世界如果靠努力就能成功，那么没成功的只会是懒鬼而已。” “薛露，滨海海伦斯全球专业钢琴大师邀请赛，我当你的指导老师，有没有问题？” 薛露抱着官官，并没有出现那维维以为的欣赏若狂，反倒十分平静。 可是那维维很快就发现，薛露炙热的目光与浓烈的情感，都给了叶伯常而已。 她看了叶伯常好久，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那维维说，“谢谢老师，我愿意。” 那维维故意使坏一般地摆摆手，“别谢我，谢谢你的叶总吧……” “你的叶总，卖身给我了……” 薛露明知道这是在开玩笑，但是听了后，心头还是猛地跳了一下子。 翟佳语当即便说，“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只是要去西边支教，需要伯常一起去。” “到时候，如果你有时间，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毕竟你在学校的表现，对以后也是有帮助的。” 翟佳误三两句解释清楚就把官官抱了回去，“好了，我们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维维，我们走吧！” 叶伯常看到官官那不舍的样子，“佳语姐，我送你和那老师吧！” 翟佳语摆摆手，示意他们忙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那维维肚子也饿了，要去吃东西，跟薛露说道：“我当你的指导老师，你得有心理准备。” “没有后门可走。” “也偷不了懒。” “上去要是给我丢人，专业这条路你就真是绝了。” 娜维维看着薛露贴在叶伯常那模样，都没脸看，“我周一回滨海，给你放两天假，到时候来滨海找我。” 翟佳语又说，“到时候，一起吧，我带着官官过去。” 官官现在有点粘着薛露，翟佳语破天荒看到了官官的爽朗的笑脸。 让薛露多陪陪有助于官官的性格发展。 但是呢，又不能因为官官的问题拖累薛露。 翟佳语带着官官去滨海就行了。 同时，任何想对薛露不利的人，翟佳语这边也会及时做出处理的。 薛露有好多话想跟叶伯常说，可是她坐上叶伯常的车起，电话就没有断过。 几个室友只打了一个电话，但是这个说了那个说，足足讲了十几分钟。 之后又是系里连面都没见过的同学，也打来了电话，对薛露表示祝贺。 让薛露最兴奋的是，几位系里的专业老师也来了电话。 叶伯常呢？很安静地开车。 从音乐厅出来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了那个在喷雾般的雨中的何红艳。 那个嘲笑佳美不是什么好车的老贱货，看起来有些狼狈，只是，她的灾难才刚刚开始而已。 薛露进了家门，还在打电话。 叶伯常只觉得好笑。 在后台的时候，把话说得太满。 现在用电话短信什么的来化解尴尬，倒也是个好办法。 叶伯常还忙着跟老杨那边通电话。 老杨要把针对何红艳的处理办法跟叶伯常交换一下意见。 “她在外面的教培，先让相关部门查账。” “现在的税收制度只是没强制执行，但不代表没有。” “我孙子学琴的，我也知道。” “想要在一些能对未来学业有影响的比赛中拿奖。” “那是要私下里给钱的。” “他们这种窝案，也很好处理。” “伯常，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薛老师受半点委屈的。” “伯常啊，谢谢你的票。” 这张票，不单是老杨带孙子去看音乐会的门票，也是开启他上升通道的门票。 这两张票的重要性，就不用再多说了。 叶伯常又担心不保险，再给谭品超那边去了个电话。 让院长跟唐丰庆那边先沟通一下。 何红艳一定会先手开团的。 这样，确保她从哪个方向下手，应该都不会有伤到薛露的可能性。 叶伯常把这一切都安排完之后，有些疲倦了，洗漱后坐在沙发上，准备抽支烟，就去睡了。 薛露从卧室走出来，像上次一样围着浴巾。 叶伯常不屑一顾，还来，呵，我可不会在你的坑里摔两次。 薛露过来的路上抬着手把有点湿的头发给挽成了丸子。 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 灯也不关地站在叶伯常的面前，“室友给我打了电话。” “系里的老师给我打了电话。” “我给我爸和妈都打了电话。” “叶伯常，我很开心。” “不是因为你让我登上了那老师的舞台。” “我开心，是不需要你证明有多喜欢我。” “而我，已经可以勇敢地对你毫无保留。” 话音刚落，浴巾刚落…… 叶伯常全身一紧，薛露贴在他耳边，柔声说，“叶总，我还是処女……” “如果我反抗，请记住，那只是痛……” “不是不要……” 薛露扯住叶伯常的衣领翻身将那浴巾压在了最下面…… 第307章 感情这东西从来都很复杂 叶盈周五晚上必会去酒吧的。 酒吧有种职业，叫小蜜蜂，不是打婚闹傻逼的小蜜蜂。 酒吧里的小蜜蜂是专门为了给酒吧搞气氛的妹子。 通常是几个妹子坐着一个散台，台上放了两杯鸡尾酒或者饮料的。 她们通常穿着性感，暴露，节奏感强的音乐起来的起来，她们就会嗨起来。 酒吧这种充斥着酒精和性暗示的场所，一定要有这些感官上的刺激才能带动消费。 所以，小蜜蜂是云城这边酒吧的标配。 有人会说，这特么不是酒托吗？ 酒托是把你骗进去宰。 小蜜蜂只是为了让你玩得尽兴。 且像叶盈这种舞蹈专业的，到酒吧来领个舞什么的，一晚上也能挣个一两百块。 玩也玩了，喝也喝了，还能挣钱，也很满足。 但是周五晚上，她确实不怎么开心。 薛露登上那维维的舞台，接受万千掌声。 叶盈登上领舞台，下面全是老色批的眼珠子。 本来要跟几个姐妹一起宵夜的都没去，气鼓鼓地回了家。 叶盈有时候蠢兮兮的，但有的现实摆在面前，哪有看不懂的道理？ 比如，她和薛露之间的差距，难道不是越来越大了吗？ 睡到周六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 叶斌在外面打电话很吵。 叶盈的小灵通那吐不拉叽的铃声更吵。 她接起来想骂人，可是听何红艳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说，“听说薛露带你去了很多商务饭局。” “她在外面的关系很滥？” “这边你如果站出来做个证，我想办法让你留校当老师。” 当不当老师，对叶盈一点都不重要。 毁掉薛露最重要。 叶盈顶着头痛去客厅，想骂她老爸两句。 看到的是叶平正对着墙在拜神一样，一个劲地点头哈腰。 可是他的面前没人，只有墙…… “宋总，没没没，周末嘛，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宋总下午是去哪儿喝茶？” “上次跟朋友聊天，永安水库那边有个钓点还可以。” “我准备了些嫩玉米。” “中午喊那家老板把鸡杀好。” “我们去整点柴火鸡……” “没时间？” “那没事，以后嘛以后嘛。” “没事没事……” 叶盈的眼神有点鄙视，但心情…… 她去厨房，老妈对着锅，热腾腾的蒸汽扑她的脸…… 她的脸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 看到女儿进了厨房，孟茹耸耸鼻子，把眼泪给抹了，挤出点笑容，“半夜才回来，早上不多睡一会……” “叶平……”叶盈的话都到嘴边了，还是吞了回去，在厨房闷了半天，“妈，叶伯常他是能帮老爸的？” 孟茹说，“提他干啥？” “没事，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你爸就是被边缘化，没以前挣钱了。” “至少我们全家都是稳定的。” “你爸……” 叶盈回头看了一眼…… 孟茹说，“你爸就是要强，接受不了现实，总想把家里的事情都扛在肩膀上。” “你以后，多理解一下他……” 叶盈回了房间，没有电话铃声了，也没有叶平讲电话的声音…… 但是叶盈的脑子里杂乱无章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多，还要乱。 在周六快到中午的时候，她给叶伯常打了个电话，“叶伯常，何红艳找我了，她说，让我去钢琴系苗主任那里证明薛露私生活混乱，在校外乱搞男女关系……” “拿身体换资源……” 叶伯常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平静，“她给你开的条件是什么？” 叶盈说，“她让我留校当老师。” 叶伯常好奇地问，“你不想留校吗？” 叶盈沉默了很久，突然就哭了，哭了很久…… 但是她始终都没说她哭的原因。 叶伯常也就没在对她进行灵魂拷问，“该怎么说，我一会发短信给你。” 挂掉电话，馄饨店的老板正好将两碗馄饨给端上桌。 叶伯常还扭头看了看门外，薛露提了个袋子进门。 叶伯常问，“你买什么去了？” 薛露没有坐叶伯常的对面，非得挤到他旁边里面那个位置，把袋子口一张开…… 嚯…… 鹅鹅鹅……薛露差点没笑死，“叶伯常，我们是热恋。” 叶伯常很认同，“热恋！” 薛露捧着叶伯常，“你知道什么是热恋吗？” 叶伯常也不明白薛露想表达什么，“是有什么说法吗？” 呵呵呵……薛露总会被叶伯常这些话给逗得笑死。 薛露其实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和那老师认识的？” 叶伯常说，“其实比你早不了几天。” 薛露说，“早不了几天，她为什么愿意这么帮我？” 叶伯常说，“是你自己争取到的。” “这也是佳语姐帮的忙。” “要不然，我去哪里认识国内顶级青年钢琴家？” 那维维这种另一个圈子的大师。 如果不出意外，正常人一辈子都跟她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这就是纯运气。 薛露还是很认真地捧着叶伯常的脸，“所以，叶伯常，你第一次带我去佳语姐那边的时候，是不是就有意在培养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叶伯常其实还没有告诉薛露，是因为他在翟佳语那边认识的唐丰庆校长，才有意把薛露带过去。 这样的关系与交集，只能一点一点去培养。 薛露拿手肘顶了顶叶伯常，“快吃快吃，吃完回家，吃完这一顿，一直到周一早上，都不准再吃了哦……” 叶伯常赶紧说，“那我还要再吃一碗。” 薛露一直都在笑，馄饨店的老板都懵了，馄饨不好吃，好笑？ 第308章 突然怨气都消了。 所以，薛露被冲昏了…… 是她主动的。 她这两天完全沉浸在跟叶伯常初偿禁果的欢愉当中，忽略了何红艳睚眦必报的本性…… 如果不是叶伯常把事情都做在了前面，后果会很严重。 薛露揽着叶伯常的臂弯，“叶总，恋爱的女人，智商会变低，原来是真的。” 叶伯常说，“何红艳那种包藏祸心的人，要整你，根本防不住的。” “这跟你智商高低没什么关系。” 薛露不是说这件事，“我是说，我还以为我一些本能善意的举动，是让叶盈回心转意的原因。” “叶总，是你提前就按排好的吧？” “可是我要么就是抱着你，要么就是背着你……” 叶伯常：？？？ 薛露笑呵呵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叶伯常低声说，“你去买药和耗材的时候……” 等叶伯常三言两语讲清楚后。 薛露再回头看看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们的叶盈。 叶伯常也站定，回头看了看她。 等着她一起去了停车的地方。 薛露也没有很友好地陪叶盈坐在后排。 只有叶盈会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这辆车的内饰。 她也不懂车。 只是以前都听他们说，日系车是牺牲了安全都省油耗，铁皮很薄，很不安全…… 这是她第一次坐，为什么感觉和他们说的都不一样？ 叶盈耸耸鼻子，又把头低了下去。 叶伯常开车的时候，来了电话。 由于有上次景姗来电被薛露接到的先例。 所以叶伯常让薛露接，薛露才把电话接起来放在叶伯常的耳边贴着。 “唐书记！”叶伯常这些不称校长了。 唐丰庆说，“小叶，薛露的事，我们会小心处理，控制影响的。” “何红艳肯定也是当不了老师的。” “搞不好还要坐牢！” 叶伯常说，“那也算是给以前那些学生一个交代了。” “用极端教学手段的说法来掩盖职务犯罪的事实，让受了委屈的学生能维权都没门。” “这种人，留在圈子里，迟早都是祸害。” 这一点，叶伯常跟唐丰庆算是达成共识了。 叶伯常又说，“薛露一直都想留校当老师。” “本来也是替学校争光的事情。” “差一点点，就成了学校的污点，关键还会影响她终生的发展。” 唐丰庆当然明白叶伯常这句话的终极含义是什么。 叶伯常说，“对了，那维维老师那边让薛露这两天就要去滨海。” “她要给薛露开小灶，一直到比赛。” “主要是那维维老师也不能把薛露扔到海伦斯的舞台上去丢她的人。” “我替薛露给书记请个假，她就不再单独给系里请假了。” 唐丰应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薛露与那维维同台本来在音乐学院就传开了。 国内顶级青年钢琴家亲自当薛露的指导老师，在滨海开小灶，有钱买不到的资源。 更何况，唐丰庆今天亲自下场，看的又不是叶伯常的面子，而是翟佳语亲自给他打的电话。 叶伯常现在说什么，唐丰庆当然就听什么。 “书记，还有个事……” “舞蹈系那个叶盈同学，还是有些正义感在身上的……” 薛露从后视镜当中想看看叶盈在干什么。 她把头埋在座椅的后边，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但是那一刻，薛露是真的能感受到叶盈身上的悲伤。 唐丰庆在电话里说，“学院里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这种问题。” “不过也从来也没明令禁止过。” “如果不让她们参加任何商业活动。” “去年和今年的超级女声在云城就别办了。” 叶伯常打着哈哈，“唐书记，我感觉你们学院今年怕是要出一个超级女生的冠军哦……” 唐丰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种事，哪说得清楚。” 叶伯常也跟唐丰庆打着哈哈，“书记，佳语姐那边也要陪薛露去滨海。” “我们就等她们凯旋的时候，再约着喝茶。” 唐丰庆说，“还用等到那时候，开标的时间不是就在两周后吗？” “到时候，我们小聚一下。” 如果叶伯常不提翟佳语要陪薛露去滨海这句话。 唐丰庆大概率是没有后边这句话的。 等叶伯常把电话挂了，差不多也到叶盈家小区外了。 叶盈没有提条件，准备下车。 叶伯常说，“你不当老师了，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叶盈愣了一下子，吸了吸鼻子。 叶伯常说，“给你买个包？” “还是给你拿两万块钱？” “还是，给你介绍个啥工作？” 叶盈声音发抖地问，“什么都可以提吗？” 叶伯常说，“我又不是神仙。” “不过，你说出来我听听看嘛！” 叶盈说，“我不想我爸每个周末都在家给他领导打电话，吵着我睡觉……” 说着，她还倔强地把头别过一边看着窗外，很有性格的样子。 叶伯常想说，把你们家的电话砸了？ 这种玩笑也不是叶伯常的风格。 他跟叶盈的关系更没有到玩笑那一步。 叶伯常等了一小会，“我记下了，找个合适的时候！” 叶盈其实希望叶伯常说一句“办不到”。 那样就证明他真的不是神仙。 可是呢，从刚才他在车上跟校长通电话时的语气来看，这个堂兄早就站在了她连仰望都没办法看清的高度。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凭什么一个保送保送再保送，觅得良婿嫁人做了小娇妻； 另一个，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她呢？857 857 857…… 叶盈从三五岁起，就是一大家子春节时表演才艺那个最受欢迎小宝贝。 可是…… 这样的小宝贝，她们系，几百个…… 后来某一天，孟茹突然问丈夫，“女儿从什么时候开始懂事的？” 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叶伯常看着叶盈进了小区，薛露在旁边摇他的手，“回家回家，快点。” 叶伯常歪头皱眉，“你在急什么？” 薛露说，“还有大半天呢，我要把你榨干，一口余粮都不给她留。” 叶伯常：？？？ 第309章 你是人间最清醒的花 薛露晚上的飞机。 但是要避开晚高峰，所以要提前一些，宁可早些值机，也不能掐着时间点出门。 薛露和其她的小姑娘不太一样。 也并不是把行李胡乱塞进行李箱。 而是把行李箱分成了几个区。 哪一个区放什么，早早地就规划好了。 叶伯常说，“厚的衣服带太少了。” “滨海的阳光虽然比云城要好。” “但气温上，比云城要低得多。” 以前叶伯常总是有个误解，觉得滨海很难看到雪，所以气温比云城高。 等他多次在冬春季往返于滨海和云城之间时，才发现，滨海很冷，且这个刺骨的风到五月才会有所好转。 且，一早一晚，凉得一批。 再看云城，五一是个坎，昨天穿毛衣，今天穿短袖。 叶伯常认真嘱咐薛露，可是薛露说，“滨海有房子，里面放了我的衣服，不用带的。” ？？？叶伯常不解地问，“你们一家是兔子吗？” “是啊……”薛露一下子挂在叶伯常的脖子上，“兔子一年四季都发情哦……” “兔子想要啦……” 叶伯常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多什么嘴？ 明明只是想形容一下狡兔三窟。 薛露是抓一切能抓的漏洞。 这要是换成职业套装加黑丝，叶伯常都怀疑是不是在拍什么艺术成分极高的电影。 硬是在出门之前又来了一发。 叶伯常手里拿着那条周五晚上薛露用过的浴巾，看着上边那一小团红。 薛露一把抢过去，瞥了叶伯常一眼，笑着说，“书里动不动就是开出什么花……” “这跟花也没什么关系。” “更没有那么夸张。” 她把浴巾扔进洗衣机，“叶总，你一会送了我，回来的时候，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一下可以吗？” “好！” “那你每周可以抽几天时间在这边住吗？”薛露又问了一句，只是不等叶伯常回答，她便说，“闻着橙子味入睡，你天天都能梦见我……” 说着，薛圳便把家门钥匙交给了叶伯常。 他们到机场的时候，翟佳语也刚刚到。 叶伯常见到了第一次在野趣见到的那个男人。 叶伯常没有急着往上靠，而是等他和翟佳语、官官道别离开的时候，这才靠过去。 翟佳语看到薛露的第一眼，发现她眉眼之间的气质有了些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言语大概不好形容。 只是从小女生到女人之间的那种蜕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有薛露在的时候，官官的双手早已经伸出来，在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情况下，她还主动地笑。 这些情况，以前翟佳语想都不敢想。 如今却可以这么频繁的见到，也不枉翟佳语在薛露的身上下的这些功夫。 叶伯常把他们的行李都接过来，“佳语姐，谢谢你。” 翟佳语说，“露露的事，都办好了？” 叶伯常点点头，“老杨帮了很大的忙。” 翟佳语说，“老杨的事，我这边本来对他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之后的事，你不要掺合，我也不敢掺合。” 叶伯常说，“谢谢佳语姐提点。” 翟佳语叹了叹，又摆摆手，“怪我多嘴，你啊，滴水不漏的性格，怎么会去掺和这些事情！” “走吧，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露露的。” 叶伯常陪他们去柜台拿了机票，再去换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再送他们到安检通道…… 这一路上，薛露抱着官官还揽着叶伯常的手臂。 看似在叶伯常的手臂上借力，实际上就是粘着叶伯常，一点也舍不得的样子。 等过安检的时候，还三步一回头，一挥手呢…… 看起来，他们就像一家三口…… 翟佳语突然想起姐姐…… 那本来该是她的幸福生活啊！ 无端的有些伤感。 值机时，翟佳语问了薛露一句，“下了血本，你就不怕受伤吗？” 薛露把官官抱在腿上，一板一眼地说，“佳语家，我把自己养得这么优秀……” “独立，自信，优雅，又漂亮得天上有地上无……” “但这些都不重要。” “我最厉害的地方是……清醒！” “父母有钱，机会又多，运气也好。” “在这种情况下，碰到叶伯常，他是骗子，是强盗，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我其实都是赢家了。” “赢得了他爱，他也伤不到我。” “女人的期待只要放在自己身上，她就是无敌的存在。” 翟佳语听得两眼放光，“老天爷，你父母为什么可以把你养得这么优秀。” 薛露说，“他们离婚归离婚，但他们是也是真的爱我。” “我爸找的那些情妇是个什么模样，我大概都知道。” “她们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吸引男人的地方。” “优点，还是值得学习的。” 无敌！翟佳语觉得薛露这个丫头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她好像爱全世界，但是她的爱，她才是主动的那一方。 这是一朵世间最清醒的花！ …… 四月，好些地方可能还是黄青不接。 云城，却成了“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的真实写照。 东南靠近三环的一家农家乐，稀里哗啦的全是麻将声。 戴学友的孙子百日宴放在这个地方。 那些个大姐阿姨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像特么的统一了话术似的…… “天气好好哦！” “空气好新鲜（xuan）哦！” “可以多拍几张照……” 前脚刚到农家乐，照相机都还没开机。 “麻将，麻将，三缺一……” “老板，有没有大一点，我们喜欢大的，放炮都要放得响一些……” “打不打，尼玛的批……” 什么花什么草？哪有什么花花草草，全是残垣断瓦的战壕！ 戴茜穿着宽大针织衫外套，围了一条鲜艳的围巾，丝袜可能是加厚的，但依旧看着动人苗条…… 她在叶伯常他们这一桌时而添茶倒水，时而清理茶灰缸。 忙来忙去，只为在闲下来的那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坐在叶伯常的鞭上…… 哪怕就两分钟…… 可是，等她这一个回合回过头来的时候，身高一米七的女人从她身边走过，坐在叶伯常的身边，“经理，赢了多少？” 戴茜垂目，乌娜挑眼，二女四目相对…… 叶伯常在那一瞬间闻到了一点火药的味道。 第310章 女人掰头挑战赛 黄昌顺在这一桌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 桌上四人，谭品超才是真正的核心。 另一位大佬的丁翔。 戴学友这位今天的主人，又是院里的高工，勉强可以陪一陪。 按说，叶伯常肯定是没资格上桌的。 不过，第二项目部在音乐学院的招标项目拔得头筹。 加之又是谭品超的嫡系。 加之与丁翔的关系谜之亲切。 所以，叶伯常坐在这一桌，黄昌顺都只能抱膀子。 戴茜是知道叶伯常今天会来，早八先出去洗头，把头发吹好了，才回家换的衣服化的妆。 侄儿百日宴，她比谁都积极。 不过他们戴家的人大概都明白原因，只是谁也不说破。 以叶伯常当下如日中天的地位，戴茜要主动跟他搞好关系。 全家上下不言语，就是最大的支持。 之所以谁都不敢怂恿。 一来，叶伯常现在是真的没把戴茜放眼里。 二来，就算放眼里，叶伯常他妈那个疯批也是不能被忽略的事实。 亲人终归是亲人，在利益和亲情之间，总还是都想兼顾。 建院那边，戴及平呢，邀请了几个年轻人。 都是前年去年刚到建院的大学生。 学历和人品方面都没什么问题。 想让戴茜和他们见见，至少也能分散一下，他这个堂妹的注意力。 但是戴茜就像喝酒喝多了一样，完全在麻痹自己。 能爽一下是一下的样子。 戴茜对于乌娜的出现是完全没有料到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来，下午打麻将的时候还跑过来？ 戴茜是嫌乌娜多余。 乌娜呢？我是叶总的助理，大家看到我的时候都笑呵呵的，你为啥一脸跟我有仇的样子？她谁啊？ 二女一对视。 这桌上，谁还嗅不出一点火药味呢。 黄昌顺说，“戴茜，这是叶经理的助理，乌娜。” “戴茜以前是我们综管部的，年后才去的建院。” 戴茜和叶伯常之间的事，设计院这边大概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戴茜想想自己去年一直想留在叶伯常的身边当助理的。 可是叶伯常死活都没有同意。 不禁把自己和乌娜在心里做了个比较。 身高……我穿高跟鞋，大差不差。 颜值……各有千秋。 性格……我肯定是温柔一些的。 乌娜一个没轻没重的小姑娘，她肯定也不会适合叶伯常的性格。 在经历过一次之后，戴茜是完全知道叶伯常的底线在哪里的。 她也相信，如果还有机会，她一定能让叶伯常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戴茜越往深里想，心里自然也就越难受，对乌娜的敌意也就越重了。 听到黄昌顺把乌娜的身份摆出来的时候。 戴茜还是强颜欢笑地说，“我去给乌助理找一张椅子。” 说着，她真就把椅子给搬了过来。 可是乌娜坐叶伯常的身边，连挪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丁翔就坐对面，要憋不住笑的样子。 谭品超坐叶伯常的下手，扭头看了叶伯常一眼，“打哪张，你想好没？（谁坐你身边，快拿主意，别让一群人觉得尴尬）” 明明现在又不该叶伯常打，问他做什么？ 当然，叶伯常也不会像没脑子一样，突然蹦这么一句出来。 他能怎么办？ 于是叶伯常只得看着戴学友，“该戴工打。（弄走弄走）” 戴学友的反应也算是快，“嘶……小茜，你来帮我打，我去看看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戴学友一起身，戴茜自然而然要去填补她大爸的坑。 戴茜笑呵呵地说，“丁总，院长，叶经理，我不怎么会打。” 谭品超压压手，“有你大爸顶着，怕什么，打就是了。” 她往那位子上一坐，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随手抽出来一张牌，打出去…… 不管是丁翔，还是谭品超，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叶伯常的急智。 换了谁，面对这种情况，能不慌？ 叶伯常啊，他总是知道破局的关键点在什么地方。 看起来就不急不缓的，即能让大家看戏，又不至于让场面变得那么难看。 对于今天这种人家的孩子办百日宴的情况，总不能闹得不可开交吧？ 戴茜打牌的时候，扫了乌娜那几眼，这个傻女人，拿下巴尖顶在桌面上，看叶伯常的牌。 他们明明工作关系，怎么还搞得很亲密似的。 一米七的块头，你装什么可爱？ 戴茜有点忍不了，“六万……” “乌娜给叶经理当助理当得还习惯不？” 乌娜说，“不习惯……” “每天都太忙了……” “要么单位工地两边跑，要么建院和设计院两边跑。” “还要给经理背电脑。” “助理就是个体力活。” 一圈的牌正好转到戴茜的手里，她再打一张，“六万……” “工作哪有轻松的。” “乌助理怕是不知道，你那个助理的位置，以前本来应该是我的……六万” （丁翔：尼玛的批，你要打几张六万？） 戴这句话扔出来之后，便直勾勾地看着乌娜。 乌娜的下巴也从顶在桌面缓缓地抬了起来，跟戴茜再一次对视。 乌娜这是在故意制造矛盾。 不过，她有这个资格！她为“社团”出过力嘛！ 乌娜当然知道叶伯常的容忍度在哪里！ 而乌娜呢，也不是那种面对压力和敌意就“姐夫姐夫你说句话”的女人。 她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乌娜眨巴眨巴大眼睛，“娜姐也是上交毕业生吗？” 戴茜的脸猛地一抽，“这跟上交毕业的有什么关系？” 乌娜头一歪，“经理助理这个位子不是招上交毕业生吗？” 戴茜的脸再次猛地一抽，这可是她的硬伤。 谭品超、丁翔、叶伯常的手通通伸向乌娜。 乌娜：三票！ 戴茜动了真火，瞅见乌娜脖子上那条项链，呵了一声，“乌助理，你的项链真好看？” 咯噔……叶伯常的心猛地一抽。 谭品超、丁翔的手同时伸向戴茜…… 戴茜：两票。 两人在精神上似乎还跟叶伯常喊：愣着做什么，投票啊，新一轮的掰头开始了！ 乌娜满眼冒傻气地看着叶伯常，那眼神就像在问： 姐夫，我的项链不好看吗？ 姐夫，你说句话啊姐夫…… 第311章 瞬间化敌为友 戴学友就像掐着时间点回来的一样。 再不过来，感觉戴茜和乌娜就要打起来了。 戴学友招呼着，“这把打完，就开饭了……” 这一把正好谁都没糊牌，一群老麻将，都顾着看两个女人撕逼了，乱打一气。 本来随手把牌推倒，看看彼此有没有叫。 乌娜一看戴茜的牌，“你没叫！你少牌，嚯，你小相公……” “赔极品……” 戴学友的脸皮狂抽，“你……这个……那个……” 戴茜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跟大爸翻了个白眼，是你让我打的嘛……哼…… 感觉上，乌娜还是更胜一筹。 不过呢，戴茜还是盯着乌娜的项链看。 这上乌娜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项链，心里七上八下的。 难道是今天的穿着不适合这条项链？不会吧？不会吧？ 丁翔那边正好过去跟设计院书记廖志强打招呼，“书记今天手气如何！” 廖志强说，“小输。” 他朝谭品超那边看，声音颇大地说，“院长肯定赢了不少。”（我们是打真实力，你们打的是业务牌） 这边的火药味也出来了。 戴学友在后边夹着屁股问叶伯常，“叶总，他们俩怎么安排？” 戴学友今天就像是把叶伯常当成主心骨一样。 戴学友那天到叶伯常的办公室递请柬，说是把丁翔也请到了。 但从当时戴学友的口气来听，他大概率是没有要请廖志强的打算。 当时叶伯常就只说了一句，“院长跟书记到了，才是真正的热闹。” 戴学友果然为难，就请教叶伯常，院长那边请了，书记还请不请。 叶伯常也就只说了一句，“关键时刻，书记推你上来，可能是把你当炮灰，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是不是也是真的欣赏你？” 还有个更主要的问题，你请了院长，不请书记？ 让外人看了，设计院从上到下孤立书记？ 到时候谭品超怎么办？ 以后到了谭品超升迁的关键时刻，上面的领导只会说一句，“带头孤立书记，你是能带队伍的料？” 所以，今天的这个宴，书记才会出现。 当然，这件事，叶伯常也是提前跟谭品超通过气的。 谭品超还能说什么，虽然只说了一句，“就这么安排。” 实际上也是在狠狠地夸“干得漂亮”了。 戴学友有了前车之鉴，在安座这件事情上，也只得求助叶伯常。 叶伯常说，“分开安排就是了。” “书记和曾经理是捆死的，他们坐一起。” “一会，你去陪他们，这是主人的面子。” “你把戴及平放我们这一桌，一来跟丁总多喝两杯，他也是真正的主人。” “二来嘛，院长这边有我……” 戴学友双手合十，“你是真的帮了我的大忙。” 叶伯常这算什么？ 这要是放在考公大省，分分钟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叶伯常，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不过安排归安排，也有失算的地方。 就比如戴茜坐到了叶伯常这一桌。 乌娜呢，又是必须要跟叶伯常锁死的样子。 故事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丁翔跟叶伯常喝酒，乌娜来挡。 叶伯常敬丁翔，戴茜来挡。 前边的局面像下路双人线，叶伯常和丁翔这两个主c在和平发育。 乌娜时不时奶一口…… 载茜时不时给个盾…… 后来就变成了，这两辅助打得死去活来的。 戴茜和乌娜直接对线，你一杯，我一杯，两人就这么拼上了…… 叶伯常这才看明白，什么狗屁双人路，她俩明明走到哪，哪儿就是对抗路…… 从上路打架打到下路，又打到野区？ 不过后来四项目部陈福平突然说了一句，“云城的地铁项目要开始招标了。” “前几天打听了一下子。” “铁二局那边大概率是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来的。” “我们院要是能从铁二局的手里拿到部分项目设计的活。” “那也是吃皮了！” 云城地铁项目从去年说到今年，终于是要上线了。 叶伯常当时在做地下商来综合体那个项目的时候，专门给地铁留了操作空间……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那个标，才最终落地设计院。 谭品超啊，对地铁项目可上心得很。 他在下来蹲点之前，便是带着相关任务下来的。 设计院以后大概率是成立一个轨道院。 专门负责这个项目。 陈福平突然目光一转，挑了叶伯常一眼，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我们三部本来想分一杯的……” “结果私下里一打听，根本轮不上我们设计院。” “我还骂呢……” “妈的批，云城大半个城都是出自我们设计院的手笔，轮不上我们设计院？” “后来有朋友私下里跟我说。” “叶经理，哪儿说，哪儿散，并不是要针对你……” 叶伯常听得眉头一皱，还跟我有关系？ 陈福平说，“今年正月十五，叶总跟你们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后面不是有警察去你们家把你那个堂弟抓走了吗？” “吸毒，贩毒……” “他当时供了一么多人出来。” “其中有一个，他老爸是轨二院一个大领导。” “人家当时可能没发作。” “也没办法发作。” “你不管他儿子是人是鬼，总的来讲，他就那么一个儿子。” “人家合理合法合规地把这笔账算我们院头上。” “跟轨二局打了招呼。” “但凡是以后跟云城地铁有关的所有项目。” “设计院莫来沾边。” 陈福平急忙又冲叶伯常摆手，“叶经理，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们就是把这个事拿出来讨论一下子。” “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是针对……”+“就事论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就是在说你！ 本来以为陈福平只是阴阳怪气。 可是人家手里把叶伯常正月十五晚林家发生的那一档子事说得一清二楚。 再把毒这个字摆上台来。 把叶伯常复杂的家庭关系。 把叶伯常亲属的犯罪事实。 再把叶伯常得罪的人脉关系，全部摆在台面上。 这不是冲我来的？叶伯常都看笑了！ 这时，乌娜和戴茜同时举杯，“陈经理，敬你一杯……” 陈福平：？？？ 众人：？？？你俩还喝出默契来了？ 第312章 不会开硬开 轨二院和轨二局，那都是铁半城的事。 这两个单位，最终都参与了一号线的全线设计与施工。 有人觉得铁半城落寞了。 那只是那个地区的建筑和过去养活的那一群职工们即将退出历史舞台。 但是论市场地位，谁能跟国铁碰一碰？ 陈福平在这个时候有理有据地把人和事抬出来，就是冲着叶伯常来的。 不过…… 叶伯常却觉得陈福平就跟脑子有问题一样。 不是，老哥，尼玛比确定会开团？ 你这不叫开团啊，你就是纯送好不好？ 你不看经济，不看局面，不看形势的吗？ 叶伯常摆明了就是谭品超的嫡系啊！ 丁翔是刘磊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跟叶伯常建立了良好关系的人。 戴及平是叶伯常弄到建院去的。 戴茜也是叶伯常弄到建院去的。 不是，你陈福平要打十个吗？ 不是戴茜和乌娜的动作快一步，而是叶伯常根本就没有发飙的必要！ 乌娜和戴茜对视了一眼，她们也没想到，前一刻还在撕逼，这一刻怎么又成了战友。 这是不是就应了那句“有外敌时抱团，和平时内斗”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交换过意见，相互认可彼此的觉悟的实力。 这杯酒是必须要跟陈福平喝的。 陈福平摆手，“不不不，你们要敬酒，这杯肯定应该敬院长，这桌上，院长最大。” “戴茜以前还是黄经理的老部下，这些规矩还用人教吗？” 丁翔摆摆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戴茜是我们建院的人。” “陈经理这是不给我们建院的面子？” 陈福平有点懵，赶紧把杯子端起来喝了一杯，马上跟乌娜压压手，“自己人，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谭品超说，“跟外人喝，不跟自己人喝，哪有这个道理。” “再说，小乌是敬你，休息的时间，你都还在讲工作。” “不喝敬酒，你想喝啥？” 陈福平的脸色稍有点不对劲了，赶紧双手端杯，把第二杯喝了。 丁翔接着招呼戴及平，“及平，建院这边跟设计院四部那边的合作还是比较多。” “跟陈经理多碰几杯，以后要请陈经理多多关照你。” 丁翔那是指哪儿打哪儿…… 戴及平一下场，戴茜一杯接一杯地倒酒，乌娜负责一杯接一杯地敬。 又加个黄昌顺带人一唱一和…… 中间又夹杂着别桌的同事，过来敬酒。 陈福平是一杯也躲不了。 胃里翻江倒海，稍有空隙时间，根本不敢说话，抓紧时间多吃两口菜。 那模样摆明了就是在说：已老实，求放过。 黄昌顺看准了机会便说，“现在那些狗几把吸毒的可恶得很……” “南站那边一堆黑漆漆的狗东西，抓十个，九个身上都带了针管。” “平常就偷，偷不到就抢……” “搞到的钱，全部都拿来又抽又吸又打……” “这种人不该死……” 黄昌顺是在阴阳陈福平给那个所谓的轨二院的领导洗地的问题。 黄昌顺也黑，连杯子都懒得端，“陈经理你屁股有点歪哦。” “这种立场你都敢站。” “我就这么跟你说，一号线的标，我们可以不拿。” “吸贩必须要死。” “妈的，和谐大环境都不要了，还修这些东西干啥？” “你把我们云城当纽约地铁站了？” “陈经理，罚酒罚酒。” 我曰尼玛卖麻皮……陈福平的心态一下子就爆炸了。 自罚了一杯。 杯子还没放下，丁翔说，“轨二院也好，轨二局也罢，这些事，都是能处理好的。” “陈经理，你喝一个，我就跟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陈福平刚刚要摆手，伸手去捂杯子，结果一看，卧草……啥时候倒满的…… 一看戴茜手里还拿着酒瓶…… 陈福平敢不喝？ 这一杯下去之后，再几把忍不住，捂着嘴就往厕所狂奔。 刚刚吃的那几口有点辣的食物混着酒精胃液从喉咙管返到鼻腔…… 辣得眼泪狂飙…… 看吧，从设计院，到建筑院，上到院长，下到助理，全都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玩？叶伯常甚至都没有发力。 陈福平就莫得了。 那么如果谭品超、丁翔他们不出手。 叶伯常又该怎么操作呢？ 这种和谐欢快的气氛当中，突然的发难，要么就是受人指使，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 叶伯常只需要端着酒杯敬陈福平一杯，“是不是要提前祝贺陈经理升任副院长了？” 一句话，陈福平接下来可能两三年都会被针对。 现在看，都轮不到叶伯常出手，陈福平就被抬走了。 陈福平被赶下酒桌的，不过，这一桌大佬小弟们好像也没觉得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黄昌顺顺口就问，“丁总是要给我们指条明路？” 丁翔拿下巴顶了一下叶伯常的方向，“轨二院和二局的事情，你们叶经理都是能处理好的。” “云城地铁一号线只要一发包，设计院资质只要在那里摆着，他到时候亲自去跑，没有抢不回来的道理。” 我？叶伯常一个战术后仰，不可思议地看着丁翔…… 陈福平阴阳怪气我是明枪！ 你丁翔商业吹过了头似捧杀为暗箭！ 人家的娃儿百日宴，你们这是要让我重新投胎？ 叶伯常越来越搞球不懂，他们一个个的都在想哪样几把东西了。 谭品超呢，倒是说了一件正事，“当前，音乐学院的新校区还是重中之重。” “一号线的项目还没个影，管那些事做啥？” “伯常这几天把工作安排一下，要跟我去趟京城。” 众人喝酒聊天的时候，陈福平回到位子上低着头。 众人吃饱喝足下桌子去打牌。 陈福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老板让伙计来收桌子，陈福平倒在了桌子下边睡得很香…… 桌子收干净了。 地也扫干净了。 土狗进来了，闻闻地上，再闻闻陈福平的身上，最后再闻闻陈福平的脸，接着它劈腿朝陈福平的脸滋了一泡…… 陈福平……他还动了动嘴…… 第313章 老谭现在热情得令人害怕 叶伯常真的变了。 当然，戴茜更多的关注，应该放在了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上。 所有人都在替他出头的，争先恐后的那种…… 如果……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戴茜站在叶伯常那边。 如果……他父亲去世的时候，戴茜能陪在他身边…… 如果……能陪他把他最能挺的那段时间给挺过去的话，结果可能会不太一样吧？ 戴茜和乌娜去外边的草坪上晒太阳去了。 两个女人的眼神都是飘的。 午后两点的太阳像似加了安眠药，晒得让人睁不开眼。 阳光透过仿制水晶的茶杯聚光在戴茜放在茶杯后手上…… 那光点正正地落在中指的指背…… 戴茜的目光本来是一晃而过的，但是很快又转了回来，且手上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再仔细一看，那个光点……就像一颗钻石。 前几年的钻石广告经典广告语“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大人小孩都会说。 时间久了后，内地的人结婚装逼也从黄金到铂金到钻戒。 那才是爱，那才是婚姻…… 而中指上的这个小光点，在戴茜的眼里，分明就是一颗钻石…… 她看着手指上的“钻戒”，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本来都该是你们叶总的未婚妻了。” 乌娜不语，只是一味地嘻嘻。 戴茜问，“你们叶总现在跟薛露发展得怎么样？感情是不是一日千里？” 乌娜不嘻嘻，只是一味尼玛比…… 不过乌娜显然要比戴茜更沉得住气，“我好像没听过叶总有女朋友吧？” 戴茜摆摆手，“你来得晚。” “年会的时候，他把薛露带到年会上来的。” “设计院上下都看到的。” 戴茜没说叶伯常跟薛露还去开了房的事情。 并且两人在房间里快进快出，前后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在路边打车了…… 她注意观察了一下乌娜的表情。 乌娜却撇撇嘴，“当助理的，当牛做马还不够，还管他的私生活？” “累不累哟……” “我现在只想在叶总的身边多学点东西，救他早日……” 戴茜：？？？ “呕（洒味）……把我放到别的岗位上去，认真负责一个工作就行了。” 你说话就不能一气说完？戴茜心里吐槽，明面上却比较好奇，“我还以为你喜欢你们叶总呢？” 戴茜叹了口气，“我姑妈说我是狗，跟谁都能玩到一起。” 戴茜的本意是想刺探一下军情的。 乌娜心中呵呵，我就算再生气能让你看出来？ 再说了，要生气，也该表姐生气，她被绿了，还爱得死去活来。 叶伯常这个狗男人，背着表姐搞别的女人。 我，乌娜，即帮亲，又帮理，这件事，一定要告诉姐姐，让她跟叶伯常分手…… 只是明面上，乌娜真的是不动声色的那一种，甚至还有一点天然呆…… 戴茜眼看着乌娜没一点反应的样子，有点失落。 她自己都说她是狗脾气，那不是得乱咬？ 本来以为她也喜欢叶伯常，可以让她去冲一波薛露的。 哎，没有成功！ 戴茜又盯着她胸口的项链看。 乌娜带着眩晕的目光和戴茜对上的时候，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条项链，“真的很好看吗？” 戴茜皱眉，“娜娜，你真的不知道这条项链是什么来头吗？” 来头？嚯！听听这用词，感觉很高档，设计院来了这么多人，那么多爱美的女人，她们通通都没带，看来很贵，她们都买不起。 可是，乌娜不能表现得太激动，一脸稀疏平常见惯世面的样子，“什么来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都是别人送的，应该不值什么钱。” 戴茜说，“不是不值什么钱，是根本不要钱。” 不要钱？乌娜眨巴眨巴眼…… 戴茜拿着乌娜胸口的项链说，“这个狗屁项链是商场里面消费满两千块，再加五十八块钱换购的。” “你不是有王府井的卡？” “你没去买东西？” 乌娜闭上眼，趴在桌子上，别吵……求求你，别吵，真的……我想静静…… …… 下午的时候，谭品超就没打牌了。 总赢，没几把意思。 主要是人太多，单位上的都在。 看到他总赢，影响不好，他如果想输，包括丁翔在内也同样不敢往兜里装。 这牌打着也没意思。 这边离师大很近，漂亮的女孩子周末来踏个青，拍个照，嘻哈打闹，也很是热闹。 谭品超收回目光来，看看叶伯常，“你们家露露什么时候回来。”（翟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叶伯常说，“比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我到时候还要跟院长请个假呢，可能耽误半天的时候，下午飞过去，看个比赛，晚上或者第二天早上就飞回来。” 谭品超说，“小事！” “对了，陈福平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云城地铁一号线，不光是云城的重点项目，这是在上面也是挂了牌的。” “别说设计院的实力和资质不够。” “就算等个三五年，实力够了，国铁的饼，你觉得我们吃得到？” 叶伯常真不敢接这个茬，这谁敢拍胸口呢？ 叶伯常只能说，“总之，有院长在，设计院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云城地铁它也不可能只有一条线。” “这座将来的西部大城，怎么的，也得有三十条地铁线路吧？” “不然都对不起这云城平原的地理位置。” 谭品超打着哈哈，“那不是建得比京城和滨海的地铁线路还多？” “你是真敢想。” 不是我敢想，是他们真敢干呐！ 谭品超话音一转，“你的制图软件……出了点问题。” 叶伯常猜到了，谭品超刚才饭桌上让他一起京城的时候就想到了。 “跟我去集团，再争取争取吧！” “上边正好有个新技术的交流会。” “那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这就是为什么谭品超一开口就问薛露什么时候回来的原因。 叶伯常和谭品超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让谭品超主动帮他。 看的全是翟佳语的面子。 软件呐……是个大问题，这钱，老子还挣不了啦？叶伯常啧啧地咂舌…… 晚风吹斜阳，乌娜逆阳，背影写满了落寞…… 戴茜回家，一路无言，不知是在后悔过去，惋惜现在，还是期待未来…… 陈福平：“你闻一下，我身上怎么有股子骚味？” “你闻一下！” “没有吗？我怎么觉得我嘴里的味道怪怪的？” 不是，问你们，都没有没有，可是你们特么的怎么都躲着我走呢？ 第314章 只想搞钱 晚上简单吃些稀饭和小菜。 一帮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会拍着肚皮说，舒服。 像叶伯常这种还在长身体的，估计晚上还得加个餐什么的。 戴及平把儿子抱到叶伯常的面前，让叶伯常逗一逗。 其实他很怕小孩子，看到这些小孩子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的小时候…… 那特么的还真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戴及平把他儿子往叶伯常的手上递的时候，叶伯常还特地说，“等等，我洗个手……” 戴学友在旁边拿着矿泉水，“这里，这里……” 将就他手里的矿泉水倒出来给叶伯常洗洗手，还递了纸巾，让他擦干了，才把这刚满百天的小家伙接过来。 这一家子把这小子养得挺好。 也不认生。 可能是太阳落山，时间到了，拼了老命地吸手指，都能听到吸吮的声音…… 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把叶伯常给看着，也不害怕，就直勾勾地看着。 戴及平和他老婆就在旁，咦？咦？咦？ “别人都抱不住的。” “他还挺喜欢叶总。” “看来叶总还是逗小娃娃喜欢哟！” 他们就差没直白地告诉叶伯常“生一个，生一个”。 丁翔也凑在旁边看，“这眼珠子才好看，又黑又大……” 戴及平说，“老婆子怀着他的时候，他们都说要喝鲫鱼汤。” “我们在野外施工换玉班休息的时候，就去当地的鱼塘钓。” “钓的那些鲫鱼全都带回来给他熬鱼汤喝了。” 丁翔笑问，“人家没折你渔杆？” “哎呀！”戴及平跺脚，“打了好多次架，被那些农民追到打。” “被抓了，不但要挨打，还要赔钱……” “有几次是真的差点死在外面。” 戴及平他老婆捏着拳头给了他一下，朝他翻了个白眼。 大概是想说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不要死啊死的，不吉利。 看得出来，他们两口子的感情很好。 外人听来，戴及平的话可能有点夸张。 实际上叶伯常和丁翔心里很清楚。 在那些地方施工，冲突总是难免的。 有的是当地的人自发闹事。 有的是当地官方暗地里煽动。 等把事情闹大了，他们再出来当和事佬，让一边消气，让一边赔钱。 这有点像以前搞校园霸凌时，恶人把学生欺负完了，有人突然给受害者做思想工作时来一句“以后有事找我”。 这二者，真是特么的一样一样的。 戴及平在那种环境下工作，他老婆生了孩子不是多希望他回来帮着照顾，而是希望他活着。 工程人……哎！ 叶伯常把孩子还给戴及平的时候，小家伙的死抓住叶伯常的衣襟死不撒手。 叶伯常也没有硬把衣掌从他手里扯出来，生生等到他自己放了手，才跟众人道别离开。 丁羞瞅了叶伯常一眼，“感觉你还多喜欢娃娃的。” “趁年轻，赶紧生一个。” 叶伯常说，“我连婚都没结，生个啥？生了哪个带？” 叶伯常家里的情况，丁翔比哪个都清楚。 他这种情况可能还是不太适合生娃。 丁翔瞥了叶伯常一眼，“有人生，肯定就有人带，谁生谁带嘛……” 叶伯常弹弹烟灰，“暂时没这方面的打算。” “只想搞钱。” 丁翔想想景姗的经济条件，叶伯常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少。 关键是，这些钱都合法合规。 按照他们俩这种配制，以后怎么都不会缺钱的。 但是师妹的年纪一年大过一年，所谓的趁年轻，不是趁叶伯常年轻，是要趁师妹还不算高龄产妇，早点把孩子给生了。 以师妹那个性子，不得把孩子照顾得比谁都好？ 但这些话丁翔也不会明着给叶伯常说就是了。 叶伯常瞅了一眼，那边铁架子玻璃茶几的乌娜，“她在做什么？” 丁翔说，“替她姐赶走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嘛，多喝了几杯。” 叶伯常过去敲敲她的桌子，“走了！” 丁翔说，“我没开车，坐你车吧！” 乌娜自觉地拉开后排车门。 叶伯常和丁翔都还没有上车呢，她就上车把门给砰地一声给关了起来。 叶伯常看看丁翔，丁翔也看看叶伯常。 也不知道是谁惹这位大小姐生气了。 送丁翔的时候，叶伯常还特地说，“老谭要帮我跑一跑项目申报的事。” “好像被上面给卡住了。” “我去京城可能要一周左右。” “乌娜这段时间肯定是会在设计院和建院为了音乐学院的项目，两边跑的。” “师兄，你多带带她。” 乌娜闭着眼，面朝椅背，操着手装死。 丁翔好奇地扭头看了看乌娜。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只快乐小狗。 这会是谁把狗给打了？ 丁翔说，“下边的分包，你那边可以介绍一两个公司过来。” 叶伯常说，“老夏怎么样？” “合作这段时间，用得还习惯不？” 丁翔点头，“他们公司还可以。” “这人倒也没什么花花心思。” “可以用。” 叶伯常说，“那就给他一块。” “就别让他垫资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为了我的事，忙前忙后的……” “师兄，再求你个事……” 丁翔摆摆手，“你特么的都喊我师兄了，还求，求个锤子，你直接说。” 叶伯常说，“国电瑞兰的宋旭东，我走之前可以约出来吃个饭。” 丁翔说，“机电这一块可选择性很多的……” 叶伯常说，“约他吃饭，又不是一定要用他。” 丁翔说，“那也不该我约他，该他约我，我不要面子的？” 两人相视一笑。 叶伯常算是把音乐学院的工作给安排了。 叶斌的事情也顺代的解决一下子。 之后，便可以专心去京城处理制图软件的事。 不过，叶伯常突然想到中午丁翔的话，“我跟轨二院那边真没熟人。” “师兄中午的话落人话柄，到时候他们拿我当切入点搞事，我该怎么办？” 丁翔给叶伯常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来，“你这段时间一个电话都没给景姗打吗？” 叶伯常说，“每晚都打啊！” “可是这事跟景姗有什么关系……” 乌娜在后面气鼓鼓地想，他们居然每晚都通电话…… 呵呵，是不是通完这个还通那个？ 第315章 该死的温柔 丁翔说，“你天天晚上跟师妹通电话。” “都不知道原因？” “她没跟你说她去金陵做什么了吗？” 叶伯常也被问懵了，“不造啊！” 丁翔抬头一看，“我到了！” “不，你没到，我可以再带你兜两圈！”叶伯常说着就要往前开。 丁翔大叫，“停车停车，我要下车了。” 叶伯常说，“师兄，我们去宵夜吧！” “宵个锤子的夜，现在才七点多，有病一样！”丁翔骂了一句，跳下车去。 景姗这次去金陵是去找大师兄的。 摆明了是要给叶伯常铺路嘛。 叶伯常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让他生孩子，跟要他命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有了孩子，人生的乐趣至少减半。 景姗没把这些事情跟叶伯常透露，丁翔自然也不好说。 万一猜错了呢？ 还是管住嘴。 说话说一半，床上是软蛋……叶伯常心里吐槽，扭头看看乌娜，她还拿屁股对着自己。 “乌娜……” “乌娜起床了……” “到家了……” 叶伯常大声地喊了几句，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婊姨子情绪不对劲，她跟戴茜私下里聊过什么？会让她这么低落呢？ 叶伯常细想不出任何结果…… 开车去交大。 车都停稳了，叶伯常也没叫她。 乌娜心说，今天你不把我抱上楼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车里！ 叶伯常就是个坏人。 脚踩两条船就算了，居然不踩三条船。 表姐也不是好人，居然拿条不要钱的项链给我戴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戴着它跑遍了设计院的每一间办公室…… 十根脚趾猛抠着鞋底，丧失了一切前往单位的勇气，他们会把我当成大傻逼…… 车没熄火…… 暖风有些干，但是很温暖…… 叶伯常没有再吵乌娜，好像要在车里陪她一整晚。 唯一的遗憾…… 也许是没有姐夫的腿做伴…… 枕着姐夫的腿睡觉，可能会让她没那么生气吧…… 乌娜是真的有点困了，酒喝多了，用脑过度，再加上车上的温度，没一会功夫，就迷迷糊糊的…… 车门开了。 暖风受够了憋屈在开门一瞬间和冷气交换初夜一般迫及待…… 乌娜连哆嗦的幅度都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醒了，姐夫就不再抱抱。 乌娜的屁股被推了一下，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保持姿势，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中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在尖叫：姐夫，你推人家屁股，我要告诉姐姐…… 接着，她的屁股又挨了一巴掌，力气不大，啪地一下，还duangduang地抖了几下…… 乌娜就像一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还嘤咛了一声，换了个姿势，感觉有人在靠近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弯腰的弧度与呼吸……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月光轻拂过静谧的夜空，晚风也沉醉地停留……乌娜心中嘀咕着这句话，四仰八叉地伸着手脚，像特么条八爪鱼似的，还舔着有点发干的唇…… 有人摇晃着她的腿…… 乌娜娇声说，“叶总，你抱我上去吧……” 啪…… 这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乌娜的大腿上…… 哎哟…… 乌娜都被抽得叫出了声。 不过，她的叫声很快就被别一道喝斥的声音给压制住，“乌娜，你看看你那个死样子，我让你爸抽死你！” 乌娜收着下巴，把下巴挤出了百页窗，眼前的太婆逆光，不过她认得那声音…… “姑妈有细？”乌娜舌头打结。 乌贞华大吼，“姑妈没事，你最好有事……” 看看这只八爪鱼求爱的姿势，乌贞华都没眼看，伸手扯住乌娜的耳朵把她从睡姿变成了小狗求饶的姿态往小区里拖…… 也是在她被拖出来之后，才看到那该死的姐夫躲得远远的和姑夫一起吞云吐雾…… 姐夫靠不住。 姐夫脚踩两条船。 姐夫肥水流了外人田…… 我恨你…… 景文泽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还不是看着晾文泽呀？ 景文泽的眼神不解：多好的机会呀，小伙子，你不懂爱！ 叶伯常呵呵：我躲这么远，难道你还不知道原因？ 景文泽掸掸烟灰，“上去吃点？” 叶伯常摇头，“单位同事的孙子百日宴，吃了才回来的。” 景文泽说，“走嘛，上去坐坐，聊几句。” 叶伯常说，“过两天要出差去京城。” “单位上还有事，我得回去加个班。” “教授，我先走了，对了，乌娜，好好教育一下，她也就是遇到我，换成别人，早被捡走了……” 景文泽那表情仿佛在说：她也就不是我女儿，这样换成是景姗敢这样？打不死她。 事实上，景文泽这辈子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景姗。 叶伯常把烟头杵了，“教授我先走了。” “家里要些新鲜肉吗？我明后天给你们送点过来。” 景文泽说，“不用，我跟乌老师吃食堂。” 这个世上唯一能让景文泽和乌贞华受委屈的事，就是寒暑假了…… 叶伯常开车走了好久，景文泽都没有离开。 进家门的时候，还琢磨了一下，该怎么跟爱人开口。 果然，景文泽才进门，就听见乌贞华在骂侄女。 “你羞不羞！” “你要不要看看刚才那是什么姿势。”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不知道什么是自尊自爱？” 乌娜说，“我喝多了，不知道刚才是什么姿势。” 乌贞华要学，脸一黑，“我要脸，我学不来。” “乌娜乌娜，你以后出去，别说我是你姑妈……” 乌贞华瞪着乌娜，“你跟叶伯常发展到哪一步了？” 乌娜：…… 乌贞华接着问，“你没跟他说你喜欢他？” 乌娜：…… 乌贞华深吸一口气，“你什么也不说，就四仰八叉地……叶总，抱我上去（夹子）。” “乌娜，我真是……你们连关系都没确定，你到时底想干……神……马……” 乌贞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看着丈夫，“要不，找个机会给小叶说说吧！” 景文泽摇摇头，“算了吧，我觉得他们也不合适。” “算了？”乌贞华不太理解，“为什么算了？我觉得小叶不错，他们也很合适，现在也在一个单位。” 景文泽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想想，还是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合适吗？校内限速二十，他起码开到了八十，合适的话，他会跑得比狗还快？”（夸张） (o_o)乌娜愣了片刻，朝后猛地一倒，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参考我是梅西，我慌得一批） 第316章 她看上的男人 景文泽可能夸张了，叶伯常离开的时候，没有开那么快。 但不想上楼也是真的。 早说了乌娜这个小姨子，有点婊姨子的味道。 最怕这夫妻俩乱点鸳鸯谱，要撮合他和乌娜。 那才尴尬。 叶伯常还在想，怎么提醒一下景姗，让乌娜别那么放肆。 说起来，景姗都走了一个月了吧？ 春暖花开了，她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金陵机场，一辆奥迪停在送机通道。 四十来岁的男子推着行李车，司机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在行李车上。 景姗波浪大卷发，烈焰红唇加高跟鞋。 驼色风衣内是亮闪闪的裙子。 当然，还得标配一双丝袜。 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推着行李车吊在她的后边。 景姗好几次扭头看着他，“你走我后边做什么？” 男人说，“大小姐，我的样子就像你们家的管家似的。” “走你旁边挡着你的光。” 说话的时候，他还刻意看看周围，不知道有多少个男人的目光正朝景姗投过来。 男人陪她去办了托运，再把她送到安检那边排队的时候，问了一句，“非得今天晚上回去吗？” 景姗说，“如果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 “师兄，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 “记得我跟你说的事。” 师妹和前夫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求过人的，中年男人感叹，“我倒是有点想见一见他了。” 景姗说，“他应该马上就去京城了，你会见到的。”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即便是师妹，即便是她轻易不求人。 有的事，也不是她开口，这位大师兄也就一定能办的。 人情、规矩，有时候可以混在一起。 有时候，得分得清清楚楚。 景姗知道他在想什么，“老爷子见过他的，很满意。” “如果真是滩烂泥，我不会专程飞到这边来见你。” 中年男人点点头，朝她挥手，“你啊，记得问空姐拿条毯子盖一下。” 他不是怕师妹冷，而是万一飞机上睡着了，走光了，反倒不美。 男人本来想给她买头等舱。 不过这一班飞机晚上回云城的人少。 景姗觉得没有必要浪公共资源。 目送师妹进去了。 中年男人拿出电话来给丁翔打了个电话过去。 “丁翔，你是不是皮痒了？” ？？？丁翔大叫，“我老婆找你告状了？” 男人说，“谁有时间管你们两口子的事情。” “上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看好师妹。” “她要是再有点什么事，我一定收拾你。” 丁翔越听越糊涂，“不是不是，大师兄，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师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大师兄把叶伯常的事情说出来，“你就看着她找个比她小那么多的男人不管？” 丁翔叹口气，“不是不管，是管不了，老爷子也见过，很喜欢。” “还有……你也要见一见，有点东西。” 丁翔这个人喜欢说笑，但是在关键问题上还是不敢跑火车的。 既然都把叶伯常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他是得抽个时间见一见了。 只是，景姗比他大好几岁，真的合适？ …… 挥别大师兄，景姗在上飞机前，给叶伯常拨通电话。 “叶伯常，没有耽误你和小妖精的好事吧？” 叶伯常说，“薛露去滨海参加比赛去了。” 景姗问，“那你身边为什么这么安静？” “拿下音乐学院的项目。”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会所、洗浴，嗨皮吗？” 叶伯常说，“要出差去京城。” “在你家剁肉馅儿，包些饺子。” “冻硬了，等你回来，给你父母送过去。” “他们喜欢吃饺子，食堂吃腻了，可以换换口味。” 景姗听得眼眶一润，“叶伯常，飞机还有半小时起飞。” “我穿着黑丝高跟，性感得一匹……” “你如果不想我被人拐跑，请在接机通道口老老实实地站着别动。” “我出来第一时间，就要看到你，不，第一时间，就要亲你。” 叶伯常笑问，“你身边没人吗？” “你就不害羞？” 景姗朝周围看了看，“有个帅哥正盯着我看，还冲我笑，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帅。” 叶伯常说，“你别对他笑，要不然，他觉得你一定喜欢他。” 呵呵呵……景姗就像能接住叶伯常的梗似的。 两人通电话一直到登机之前才挂电话。 叶伯常看看时间，大约还有三个小时。 揉面擀面皮加包饺子冻冰箱的时间也够了。 把这一切都做完，他才开着车出门。 景姗呢，也没有跟叶伯常开玩笑。 值机打电话的时候，的确有个把头发梳得蹭亮的帅哥冲她微笑。 并没有猥琐地打量，很大方，也很自信。 飞机上人很少，景姗走到差不多最后面。 那位男士依旧找到了她，“女士，你好，我能和你坐一起吗？” 景姗坐走廊边上的。 她没有点头，更不会让他坐到里面去。 男人就在走廊的另一边坐下来。 从他的皮包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n博士医疗器械中华区副总裁的名头。 景姗拿着名片，塞在了前排椅背的袋子里，露出半个角。 男人看着他的名片遭受到这样的待遇时也不生气。 漂亮的女人也该有自己的脾气。 “女士，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首先，你的无名指上没有戒指，可能不是已婚人士。”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不妨认识一下。” “你是云城人吗？” “我是去云城参加一个博览会的。” “这种大会通常在滨海开。” “今年放在云城。” “这也能看得出来，云城在我们国家的战略地位在逐步提升。” “我对云城也不熟。” “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景姗全程不说话，也不看他，不过这位销售哥的嘴也确实能说，两个小时就没停过。 到景姗在拿行李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和景姗一起等。 他先拿到行李也没有走。 而是等着景姗拿到行李一起出去。 叶伯常正如景姗之前命令的那样，就站在隔离桩外边远远地看着她。 景姗推着车开始跑……但是她跑不快，单脚跳，脱下一只高跟鞋，单脚跳再脱下另一只高跟鞋。 一手拿一只，推着车朝叶伯常狂奔。 拿着高跟鞋的双手吊在叶伯常的脖子上。 双腿蜷了起来的那一刻，景姗大叫，“叶伯常，你不想我了，你都不抱我……” 下一刻，她蜷起来的腿脚上套上了平底鞋。 景姗转过头看着叶伯常，“我们先在车里来一次好不好，求你了……” （感谢三清山的颜文字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317章 这比所有的礼物都珍贵 “你一直提着双平底鞋，站站站站在那里？” “你就……你就不怕被人家……人家笑……啊？” “你说话啊……” 景姗现在都知道替叶伯常分散注意力了。 叶伯常闷声闷气地说，“坐飞机的时候，有些人会脚肿。”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 “顺便带一双……” “我好像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在笑我。” 叶伯常自从放开之后，好像就没那么的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当时确实有人在笑他提鞋。 不过等到景姗投入叶伯常的怀抱时。 他们的想法也就只有一个：草尼玛的，老婆这么好看，我也愿意提鞋啊…… 景姗紧紧地抱着的叶伯常，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叶伯常，你现在就是要我的命，我都会给你的。” 叶伯常说，“明明就是你在要我的命。” “走吧，进屋了。” 景姗朝楼上跑，“我去换身衣服，你帮我把行李都拿进来。” 叶伯常还把车里打扫了一下子。 水泡车，还是海水泡车，真是buff都拉满了。 本来想把车窗打开透透气的，要是跑进来一只耗子，那真没救了。 收拾完了，才从后备箱里把两个大箱子给提进屋。 与薛露不同的是，景姗出门，东西可能带得比较全。 而薛露呢，更多的是轻装。 大概是一个在外地有房子，一个在外地没房子的区别吧。 景姗在楼上放水，换了厚睡袍下楼来把行李箱给打开。 接着便从行李箱里拿了新衣服，新鞋，皮带和包…… 注意，这些都是男士的。 “我先去了一趟滨海给你买的。” “云城这边的牌子虽然不少，但很多的缺货。” “现在购物还是要去滨海。” “啧……其余我想去香江的，主要还要办事，所以不方便。” 叶伯常看到这些成套的衣服和配饰，如：包，皮夹，皮鞋，西装…… 这些都是偏商务的穿着了。 景姗说，“有些重要的场合，不能穿得太随意。” “还是要讲究一些。” “你先试试这套，这套偏正装一些……” “穿这双棕色的皮鞋。” 其实在这种时候，绝大多数男人的反应都是，“放那放那，有时间再试。” 稍微的可能有那么点扫兴。 但是叶伯常却很享受一般。 景姗就像的嫌叶伯常脱衣服脱得慢似的，还帮着叶伯常脱。 等叶伯常把衣裤都穿好的时候，景姗蹲在地上看了看叶伯常的裤脚。 索性鸭子跪在叶伯常的面前，伸手拉着裤脚往下扯了扯，“裤腰不要提那么高。” 景姗起身退了两退，似笑非笑地托着下巴，“我在店里买这套西装的时候，还有一对夫妻。” “试衣服的时候，那个男人很不耐烦。” “就是不想试。” “脚要踩裤脚。” “销售还特别牛逼地说，他们的牌子的设计偏欧美化一些，所以裤腿会比较长。” “说云城也有这个牌子，如果裤脚长了，就拿到店里免费锁边。” “我当时就觉得，应该不用免边，你的腿长肯定是合适的。” “啧……”景姗摇头不是在否定自己，而是在夸自己，“我对你的身材还是了解得挺准确的。” 景姗挑了叶伯常一眼，两下把叶伯常的衣服给扒了，又换上一套。 “这套偏休闲，我给你买了一双棕色的休闲皮鞋，正好搭配……” 景姗就像个设计师，叶伯常就像个男模，正被她指挥着，就像在完成任务一样。 叶伯常以后听过一句话：一个女人的心思在不在你的身上，就看她是打扮自己，还是打扮你。 叶伯常一家也逛不了几次商场。 四十岁以后的男人，五六年前买的衣服都还在穿。 而家里的女人呢，五六天前才买的衣服，她也会说，“我没衣服穿啦……” 叶伯常试了很多套衣服，他也并没有觉得烦。 只从景姗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当中体会着她的用情。 可是，对叶伯常来讲，真正有杀伤力的不是这些衣服，不是这些配饰，也不是什么包和皮带。 而是景姗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相机。 她笑盈盈地递到叶伯常的手里，“你看。” 叶伯常打开数码相机，里面景姗这趟出行一个人的照片。 虽然是一个人，叶伯常却出现在了相机里。 景姗手里拿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叶伯常”的名字。 在她走过的每一个打卡点。 那张带着叶伯常三个字的卡都贴着她的脸。 有时头挨着头…… 有时脸贴着脸…… 有时嘴对着嘴…… 最后一张是在酒店里，景姗穿着今天回来时的那一身衣服，手里拿着一张卡片的照片。 卡片上的字很小，放大了看，也看不清上边的字。 这时，一张卡片挡住数码相机的液晶屏…… 卡片上的小字也不再是糊的。 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生动。 叶伯常：酒店的房我要退了，我没办法等到明天再见你，我今晚就要睡在你的怀里，一刻也等不了，我画了最美的妆，穿了最性感的丝袜，最撩人的高跟，他们会骂我破鞋，二手车，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那么纯粹，那么干净…… 叶伯常，秦淮河的风好冷，而我，好烧啊！ 叶伯常一抬头，景姗满脸星光地问，“叶伯常，帮我拍几张照吧！” “要看起来很骚的那种……” 第318章 孽耶 天亮了，景姗趴在叶伯常的胸口在翻着昨晚叶伯常给她拍的照片。 有围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的。鹅黄的灯，腾腾的热汽，画面怎么看怎么撩人。 景姗的头头被毛巾包起来的，原来看着一副洗干净的样子，也可以这么欲。 还有躺在浴缸底部，波浪起伏，画面那么不真实，却也依旧美丽。 她最喜欢的，还是贴在着叶伯常的肚子拍的那张，满脸都是欲望，又骚又浪又惹火…… 景姗一边看一边笑，叶伯常睁眼的时候，正好看到她那张痴笑脸，“怎么了？” 景姗说，“就是觉得你把我的样子拍得很骚，我很喜欢。” 景姗把相机往边上一扔，搂着叶伯常，“不过，我只在你的面前骚。” “是吗？”叶伯常拿着碗底，笑问，“我可没忘记昨天跟在你身后那个男人。” 景姗又笑了一阵，“被你发现了？” “他昨晚在飞机上和我聊了一路。” “我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叶伯常你是不是吃醋了？” 叶伯常也不否认，“是的。” 景姗说，“我其实一点都不想你吃醋，真的。” “我的安全感又不需要你吃醋来给。” “但是，你吃醋，我又很开心。” “叶伯常，我是不是要得太多了。” 叶伯常嗓子发干地说，“也还好，才四次……” 鹅鹅鹅……景姗笑了一阵，说，“刚才有你的电话，我没看，也没接。” “是不是薛露打的，你要不给她回一个……” 叶伯常看着景姗的姿势，“我要回电话，你是准备骑摩托？” 景姗一脸坏笑。 不过未接来电是大姐叶湘雪来的。 “大姐，我刚才在睡觉。” 叶湘雪说，“吵到你了？” 叶伯常说，“没有没有，大姐怎么了？” 叶湘雪说，“也没什么，就是这么久没见你人。” “也没看到薛露。” “我说约你们一起吃个饭。” 景姗正好凑在叶伯常的耳边听到薛露的名字，腿弯把小叶夹得更紧。 叶伯常说，“薛露去滨海参加比赛，过了五一之后才会回来。” 叶湘雪说，“那也无所谓，今天有时间吗？” “一起吃饭。” 叶伯常答应下来之后，景姗也不看叶伯常，就顶着他的脸颊，“薛露见过你家人？” 叶伯常说，“我那帮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货色。” “也就这个堂姐对我很重要。” “如果不是她的话，我这辈子算是没有出头的日子咯。” 景姗翻身起床，将那柔美的胸腰臀线条摆在叶伯常的面前。 她在衣柜里选好了衣服，再去洗澡化妆…… 叶伯常问，“你有事？” 景姗点头说，“是的，我要和你一起去吃饭。” “薛露如果没见过你表姐，我无所谓。” “但是她见过，那我也要见。” 叶伯常说，“我堂姐会觉得我是个渣男。” 景姗盘头发扭头露半桃问，“你介意？” 叶伯常摇头，“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介意个锤子。” “你现在就算跟我一起出现在设计院，我也是这么说。” “谁几把敢多嘴一句，老子上去就是巴掌。” 景姗叹了一口气，有点难受，“叶伯常，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看吧，主动就被会嫌弃……叶伯的嘴皮哆嗦了一下子。 就听到景姗接着说，“我都不想化妆了，想继续和你做耐。” 叶伯常的腰哆嗦了一下子。 景姗看着叶伯常，“以前我觉得男人要沉稳。” “后来觉得男人要有冲劲，有活力。” “现在，我觉得男人就该是你这样的。” “你沉稳，我喜欢你。” “你心狠手辣，我爱你。” “你天不怕地不怕，我爱你爱得要死。” 景姗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点调侃的味道，也没有很激动。 就是很柔软，有条不紊，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坚定。 景姗继续化妆，她也是时候，跟薛露见一面了。 不是有她无我，而是如何和平共处，她们之间应该要有些默契的。 …… 佟晓辉晚上把吃饭的地方订在一家看起来很了不得的中餐厅。 但是，又担心还是不够高档。 在包间等叶伯常来的时候，佟晓辉连桌上的筷架都挪了好几次的位置。 桌上放了一包没有拆的烟。 他又拿过来把烟给拆了，把银色的烟纸给扯下来，将两支烟抽出来一点，放在转盘上…… 叶湘雪在旁边看了直摇头，“你够了。” 佟晓辉嘿嘿地笑，“我这不是重视你弟弟。” 叶湘雪说，“正常交往就行了。” “心有没有向着他，他心里知道。” “心不在，你表面做得再多，也没用。” 叶湘雪抬头看看这个包间的豪华程度。 在05年，这样的消费水准放在云城是很有逼格的。 毕竟云城的整体还不可能达到二十年后高新交子之环那种繁华的程度。 但是叶湘雪也没有阻止她的丈夫。 毕竟他做这一切，也的确是把弟弟摆在一个很得要的位置。 佟晓辉问，“薛露会给你当伴娘吗？” “如果伴娘用薛露，伴郎是不是就用伯常？” “他们会不会答应。” “到时候，你的手捧花要不……” “直接给薛露就行了。” “万一薛露抢不到，到时候多尴尬啊！” 叶湘雪笑着说，“要不直接跟弟弟商量一下，现场给他安排个求婚仪式。” 佟晓辉猛点头，“对对对，你这个点子好。” “还是老婆想得周到。” “周到个屁！”叶湘雪没好气地骂，“薛露还没毕业，她也是有事业心的。” “她专业水准很高。” “她和老弟在一起的时候，属于是相互空间给得很足，彼此很尊重的那种。” “不会那么早结婚的。” 包间门推开，服务员把叶伯常和景姗领进来的时候。 佟晓辉上去就是一句，“伯常……薛……” 等景姗的脸蛋从叶伯常的身后露出来的时候。 嘶……佟晓辉倒抽一口，“薛耶……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 叶伯常：(o_o) 景姗：(o_o) 叶湘雪：(o_o) 三个人就这么盯着佟晓辉：唱啊，你继续唱啊…… 第319章 好像中了大奖 “姐夫这么大块头还喜欢范晓萱呢？” 关键时候，叶伯常也算是给佟晓辉解个围吧。 佟晓辉看着憨，反应倒也不慢，当即说，“你姐的名字里不是有个雪吗？” “以前她总唱这首歌，听得多了，就会了……” 叶湘雪迎着弟弟，看着陌生但跟弟弟很热昵的女人…… “你看你要带人来，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叶伯常说，“姐打电话的时候，景姗就在我鞭上！” 懂了！ 叶湘雪给叶伯常打电话的时候，他不是还在睡觉吗？ 如果那个时候，她在边上，和叶伯常是什么关系就不用再说了吧？ 可是……当时叶湘雪不是提了薛露吗？ 弟弟还大大方方在电话当中说薛露在滨海参加比赛。 那说明这个叫景姗的是知道薛露的存在的！ 那薛露呢？ 弟弟他出轨……叶湘雪突然不想脑子这么好使了。 不光她反应过来，佟晓辉也差不多把思绪盘清楚了。 只是这两口子不敢对视，不敢交换眼神，怕被叶伯常和景姗看出点什么。 两人心里的想法差不多是一样的：薛露给叶伯常留的空间太足，被人钻空子了。 景姗手里还提了一个大包，顺手递给叶湘雪，“听说你们扯证结婚，马上要摆酒席。” “我刚才拉着伯常去商场里给你们选的礼物。” “生活用品，以后你们是用得到的。” 景姗想得周到，礼多人不怪。 再加上景姗表示知道他们马上要摆酒席的事，那么叶湘雪就不藏了。 她把请柬拿出来，“就只准备了一张，算了，也不好意思发。” “在金牛，时间定在下个月的十六号。” “我和佟晓辉的意思本来是不办酒席。” “不过，两边父母都说要办一下。” “但是单位上的同事本来就不怎么熟悉的情况下，请不请，就成了很大的问题。” 叶伯常说，“悄悄地办了，不让单位知道不就行了？” 叶湘雪说，“你姐夫他们单位太忙了。” “周末基本都要加班。” “他去请假，领导就问请假的理由，他也老实，说结婚办酒席。” “后来就被他们单位刚去的一把手找去谈话。” “说什么要跟同事搞好关系。” “到时候也是参加参加。” “还说什么工作重要，生活也同样重要。” “总之就是要对年轻人表示关怀。” 叶湘雪叹了一口气，“我们所和他们所之间的合作本来也多。” “他要结婚的事情传开了。” “我这边请不请，就变得很尴尬。” “我现在就不知道该请还是不请，请的话，又该请哪些人。” “现在伴娘也不知道该用谁。” “你姐夫还说让你当伴郎呢。” 叶伯常看看景姗，冲她笑问，“怎么说？” 景姗问，“姐夫是哪个所的？” 佟晓辉，“这个……那个……” 叶伯常摆摆手，“没事，你可以跟她说。” 保密单位一般都有相关规定。 佟晓辉他父母想问儿子在单位上具体搞什么，佟晓辉连吭都不吭一起。 这让他父母在老家跟人吹牛逼都不知道怎么吹。 佟晓辉对自己单位所有的事情，都保持着高度敏感。 不过他在云城工作的主意还是叶伯常定的，说个单位问题也不大。 “**所。” 景姗拿出电话给老妈去了个电话。 “妈，你们吃了晚饭没？” “哦，我就是刚回云城，一会你让乌娜到我那边把东西提回去，对了，伯常在我那还给你们包了些饺子。” “他要出差去京城，所以多包了一些。” “对了，妈，**所那个所长是谁？唐悠？唐叔叔？好，我就是问一下……” “没事，你不用给把电话给我。” “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你让乌娜早点过来，太晚了一会回去就没有公交车了。” 叶伯常：…… 等景姗把电话挂了之后，再看叶湘雪和佟晓辉的表情…… 两人的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盯着景姗。 仿佛在重新审视着景姗这个姐姐的身份。 景姗当即说，“你们所长这个人大包大揽惯了，以前是军事院校出来的。” “后来在交大高干的研究生班，我妈给他们上的专业课。” “以前本来就认识，关系也不错。” “姐夫和姐姐你们结婚的请柬，到时候递一张给他。” “他来就来，不来，你也没失礼。”（他来了，正好见一面，不来，也没事，可以提一嘴这层关系，以后也用得着） 当然，听不听得懂，这得看叶汀雪和佟晓辉的道行了。 不过，这对于一个考公大省的人来讲，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景姗又说，“至于伴郎，就别找伯常了。” “一来是我不想看他和别的女孩子成双成对。” 叶湘雪和佟晓辉被逗得笑。 景姗的手放在叶伯常的腿上，倾着身子朝叶湘雪那边说，“二来嘛，伯常和姐夫他们单位上的人也不熟。” “挡个酒什么的不方便。” “要请伴郎的话，就请跟姐夫一起进单位，学历最低的那一个。” 佟晓辉这下子要抠头了，没听懂。 景姗这才扭头看着叶伯常，“伴娘的话，我这边是真没主意，你的意思呢？” 叶伯常想了想，“伴娘……让叶盈来吧！” 啊？叶湘雪的反应，比刚才知道景姗认识佟晓辉他们所长更为惊讶。 叶伯常没有解释这当中的具体原因，只是说，“就让她来吧……” “反正她长得也没姐漂亮，压不倒你的风头。” 叶湘雪看着叶伯常，“你看着她……不难受？” 叶伯常说，“难不难受，我到时候也得跟家人坐一桌啊。” “让她去给你当伴娘，跟着你去敬酒去了，我还能多吃几口。” 省得到时候，我都吃不下东西。 这当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叶湘雪不知道的事情。 她没来得及细问，服务员敲门进来，送了一瓶五粮液，“你们好，今天我们店搞活动。” “你们包间中了奖，送了一瓶酒。” “祝各位用餐愉快。” 佟晓辉和叶湘雪对视一眼…… 要办酒席了。 单位工作的上升渠道好像有了盼头。 连吃顿饭都能中五粮液…… 这气运怎会如此的逆天呢？ 第320章 我讨厌我自己 叶伯常把酒拿过来看了一眼，跟服务员说，“替我跟你们老板说一声谢谢。” “祝生意兴隆！” 服务员连连朝叶伯常点头，“您客气了，叶总。” 佟晓辉：？？？ 叶湘雪：？？？ 叶伯常把酒递给佟晓辉，“要不，带回去，孝敬我大爸或者叔叔。” 佟晓辉拿过去，把瓶盖一拧，“喝喝！” 景姗说，“我其实想喝酒。” “但是一会要当司机。” 但是景姗还是倒了一杯白酒，“姐，我敬你，但是这酒伯常帮我喝。” 看到叶伯常点头的时候，景姗才接着往下说，“姐，我的话可能有点肉麻。” “伯常说，你是他生命最黑暗时唯的那道光。” “谢谢你像灯塔一样，一直指引他的航向。” 确实很肉麻，但却让叶湘雪觉得很暖，也很感动。 弟弟的日子确实变得越来越好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还是景姗开车送他们夫妻俩回的家。 下车的时候，佟晓辉突然问，“那……伯常和薛露这是分手了？” 叶湘雪摇头，“不知道，也不想问，别问。” 佟晓辉叹了一口气，“今天我是不是装大了？” 叶湘雪把丈夫拉到自己的面前，扯着这个大个子的衣襟，合了合，“有的话，不想说得太明白。” “我想你们那边的男人都好面子。” “但，我们是夫妻嘛，有的话说出来不是为了伤你的面子，而是为了让我们一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那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听吗？” 佟晓辉说，“什么时候没听过，你说。” 叶湘雪说，“我拿伯常一直当亲弟弟。” “他跟我没那么见外，所以你也不用见外。” “其实今天就算是在他家里做一顿，他对我们的态度也这样。”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会随着一顿几百块的饭变得深厚。” “有的感情，是从一开始就积累下来的。” 佟晓辉记下来了。 他现在才明白，找老婆真是个技术活呐…… …… 景姗的下巴都快放到方向盘上了，一边开车还一边在问，“餐厅的老板你认识？” 叶伯常说，“跟老夏一起来吃过两次。” “他请人吃饭的时候喜欢在那里。” “我是没想到刚一进门就被店里的经理给认出来了。” 叶伯常也问，“我也没想到，乌老师和我姐夫他们所的所长还有师生关系。” 景姗说，“不算师生，他们来上学，上个什么学？” “以前唐悠跟我妈就认识。” “经常来家里做客。” “我妈当着他的面，都说他是军阀作风。” “不过，你们设计院的风气都这样，更别说这一类院墙这么高的单位。” “里面的山头比你想象中可高多了。” 景姗瞥了叶伯常一眼，“我可以跟你去参加姐姐的婚礼不？” 叶伯常说，“你一直姐姐，姐姐的，不难受？” 景姗说，“我不是也一直叫你叶哥吗？” 景姗叫叶伯常叶哥，更多的是像一种情趣，跟实际年纪无关。 但是叫叶湘雪姐姐，有什么情趣可言呢！ 景姗到家门口等开大门的时候，趴在方向盘上给叶伯常撒娇，“你让我装一装嫩嘛……” 叶伯常说，“你本来就嫩啊……” 灯光照过去的时候，扫过一个人的脸，差点把她的眼睛给闪瞎了。 叶伯常这才惊讶地问，“你好像一路开过来，都是开的远光灯？” “哦哦哦……”景姗这才慌忙把远光灯给关掉。 不过好像没什么用。两人下车的时候，乌娜都还捂着眼睛，应该是瞎了。 乌娜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跟个要饭的似的。 叶伯常和景姗都从她的身边走过去，她都没搭理两人。 对了，乌娜这几天上班的时候，也只跟叶伯常说公事。 别的事，只字不提，瞬间把公私分得很开的样子。 叶伯常欣赏她这种有边界感的样子。 只是叶伯常和景姗都开门进去了，她还坐在台阶上装神。 景姗砰地一声就把门给关了。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猛敲门。 景姗开了门，乌娜像个推土机一样冲进去，还把鞋脱了，光着脚走到客厅，一屁股坐下去，恨不怕把沙发坐出一个大洞来的样子。 景姗也没问乌娜怎么了。 叶伯常当然也不问。 一个上楼去把要给父母带的东西拿下来。 另一个去厨房把给景姗父母包的饺子给装袋，也给拿出来。 所有东西堆在茶几上，乌娜不说话，提着大包小包就朝门口走。 突然站定了，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你们真的太过份了。” “我生气了。” “你们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 “我对你们来说算什么。” “满两千，添58块送的项链，你们就敢送给我，还说是专门给我挑的。” “你们挑得还真用心。” “整个单位没一个人带那个项链，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傻逼，大傻逼……” “我真是……真是……讨厌死……我自己了。”乌娜一转头看到姐姐，“我讨厌死我自己那不懂事的样子。” “非要攀比，他们不戴是他们的事，他们都不戴才显得我特别啊……” “人的价值不是被物品定义的。” “相反，是我们定义了物品的价值。” “那条项链也许一点都不值钱，但因为是姐姐姐夫送的，所以……” 景姗不耐烦地打断乌娜，抖了抖手里的lv手链，“废话真多，那你继续戴那条58块的项链好不好……” 乌娜一把抢过去，“开什么玩笑。” “姐，你难道不觉得这条手链跟我很配吗？” 乌娜好像已经忘记刚才坐在台阶上怨气冲天的样子，也忘记这几天是怎么赌咒发誓要让景姗和叶伯常后悔了。 她甚至想过去死，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幸亏乌娜怕疼…… 乌娜对景姗没有怨气，对叶伯常的怨气可一点都没消失。 她还冲叶伯常翻白眼。 叶伯常说，“没事的话，先走吧！” 乌娜说，“凭什么？这是姐姐家，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叶伯常说，“再不走，我抱景咯！” 乌娜咧咧嘴，“你报，你报，我还不信呢……” 叶伯常一把抱住景姗，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卧靠……你抱景，你就是这么抱景的…… 第321章 叶哥，你和他们不一样 叶伯常抱了景姗才说，“我只是想抱你，才这么说的。” 景姗说，“你想抱就抱，还用得着找理由。” 乌娜大叫，“我快被你们恶心死了。” 不过再恶心，她暂时也不打算走。 叶伯常也不是真的要赶走她。 去京城前许多工作还是要给景姗安排。 比如地下商业综合体。 比如音乐学院的项目。 乌娜也不理解，“你给我安排这些做什么？” “你去京城不带我？” 叶伯常说，“我带你做什么？” “对了，品冠最近怎么样？” 杨品冠的父亲去世有一段时间，叶伯常能感同身受的。 但这种事，也不太好问他本人。 只能从他最近的情况来看看状诚。 乌娜摇头，“整个人很闷，看来打击有点大。” 叶伯常说，“我带他去京城，你留下来守家。” “不行，我要跟你去，姐姐，你跟姐夫说啊……”乌娜拉着景姗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 景姗也问，“为啥不带乌娜？” 叶伯常说，“你们把乌娜送到我身边来，不是为了当个助理，或者当个秘书就满意了吧？” 这些话景姗跟乌娜说过的。 叶伯常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乌娜还是有些意外的。 叶伯常说，“管理这个位子，专业上只需要懂，不会被糊弄就行了。” “在各部门的管理和协调上要多花些心思。” “她最近在各部门之间跑得也比较熟悉，趁我不在，可以试试水。” 可是乌娜还是想跟叶伯常去京城。 她给景姗使了好几次眼色，示意这当中有内情。 叶伯常还问乌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你姐说，我先上楼去睡了。” 景姗白了乌娜一眼，“时间不早，你先走吧，一会没公交车了……” 乌娜把手腕抬起来，“你让一个戴这么贵手链的女孩子坐公交？合适吗？” 景姗上手，去把乌娜手腕上的手链给取下来。 乌娜捂着手腕，提着大包小包急忙撤退。 屋子里只剩景姗和叶伯常两人的时候。 景姗便跟叶伯常说，“老谭这一趟带你上去，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 “有的事，还得靠你自己。” “如果碰上的是男人，可能事情还好办一些。” “如果是女人找你麻烦，问题可能会很麻烦。” “你得提前想办法！” 景姗蜷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再伸个懒腰，便躺在叶伯常当下，把一双腿举得高高的…… 叶伯常手伸进领口夹着杯盖泡，“为什么女人会很麻烦？” 景姗说，“男人的心里对秩序是有着天生敬畏的。” “女人太情绪化了。” “权力，地位，秩序和规矩对女人来讲都是可以无视的。” 叶伯常突然想起多年后的一个梗，说是男频和女频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有人很经典地总结：如果这部作品里面是权力的角逐，是阶级的对立，是阴谋诡计与手腕的较量，那么，这就是男频…… 那么女频就更明显了，男主爱这个女人，男二也爱这个女人，反派也爱这个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引发了世界大战。 景姗此时的话很完整地诠释了权势与秩序都是围绕着她们而建立，所以她们会理所当然地推翻或者去质疑。 叶伯常夹着泡泡拿捏道：“你也是女人，怎么不站女性视角？” 景姗说，“我是女人，但我是你的女人。” “我是女人，但是家庭教育和生存环境让我可能会更看得更多一些吧！” “女人本能地觉得男人就该围着自己转。” “实际上所呈现出来的是，女人围着男人转，围着家庭转，围着孩子转。” “越是强调，越是没有。” “本质上，男人不会把女人和家庭还有孩子摆在第一位。” “社会地位与自我价值，事业的发展的优先级是高于一切的。” “但，这恰恰是带来优渥生活与上进的标配。” “只是说出来不那么好听罢了。” 景姗的脸颊轻轻地蹭着叶伯常的手臂颤声说，“我才不会要求你把我摆在什么第一位那么傻呢，当好你的后勤保障就好了。” 景姗两腿合拢了一些，“老谭是部里到设计院挂职的。” “他能坐上一把手这个位置，跟他的某些背景有关。” “可能也跟云城未来的发展方向有部分的关系。” “我只是不理解，他本来不会冒着得罪上边的人的风险带去你去京城的。” “怎么会突然出手的。” 叶伯常说，“和薛露有关，当然，她不是主导，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吧，不好说。” 景姗不会去追问，只是说，“老谭，你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他带你去上边，顶多也就是认个门。” “让你看清楚现实。” 叶伯常问，“什么现实。” 景姗说，“现实就是，你不能跨部门去抢别人的饭吃。” “总设计院下边设有信息化部。” “这个部门是专门搞相关软件研发设计的。” “你的软件没用，他们笑话你。” “你的软件如果有用，他们害怕你。” “你拿着这款软件申请想关的经费。” “上边到底是批还是不批？” “叶哥，你这次去京城的路不好走。” “不过，我还是看好你。” 叶伯常笑问，“为什么？只因为我是你男人，你就这么盲目的信任我？” 景姗贴着叶伯常手臂摇头轻哼，“不是。” “除开那些懒鬼之外。” “有的人努力，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想把南墙撞穿。” “有的人聪明，会把事业和工作优化，让工作更顺滑。” “而你，我的好男人，你是个会借力打力，会动脑筋的。”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注定会成功的。” “让谭品超把上边几个关键人物给点出来。” “在他们身上下功夫就可以了。” “叶哥……别让自己受委屈。” “我们也不缺钱了。” 叶伯常横身拦腰将景姗给抱起来，“上面的路不好走，那我们先去走下面的路嘛……” 第322章 姐夫，你好香啊 景姗的意思是让叶伯常不要把希望完全放在谭品超一个人的身上。 或者是，不要对这个项目报太大的希望。 如果利益无法均分的时候，也许有人情愿一点好处不要，把你搞黄，也会让他觉得很爽。 幸亏，叶伯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谭品超替他解决问题。 工作日。 叶伯常抽时间去了一趟谭品超的办公室。 他现在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能直接到谭品超办公室的人。 一来是叶伯常跟谭品超的关系在院里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二来嘛，陶秘书在当中还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 叶伯常和谭品超正说话，陶秘书给叶伯常泡茶的时候，还特地说了一句，“这是他们给老板带的新茶，除了老板，也就只有叶经理有这个口福。”（老板不点头，我肯定不敢） 谭品超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你给我省着一点……”（他说的是实话） 等陶秘书出去后，叶伯常问了一句，“院长这两天看股票没有。” 谭品超摇摇头，“太忙了，没时间哟。” 叶伯常说，“回头让品冠过来给院长的电脑上装个看股票的软件。” “有时间，就可以看看。” “这两天沪东涨了差不多一块五毛钱。” 谭品超虽然说得轻描淡写的，说什么没看。 但是六十万市值的股票摆在那里，他就算不看，涨了一块五，能赚多少心里还是有数的。 一块五？ 那不就是十五万了？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吧？ 谭品超笑问，“是不是要卖掉？” 叶伯常说，“卖他做什么？” “我也拿了差不多市值的股票放在那里。” “从成长性来看，肯定比定存银行要划算，我个人觉得肯定比投资房子更有潜力。” “当然，还得看是哪的房子。” “如果是京城、滨海与深城的房子倒是可以看看。” 谭品超这个人不是不爱钱，而是在单位上，手脚很干净。 但如果在单位之外，能有合法的收入，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谭品超半真半假地玩笑着说，“看来，在投资这一块，我还得跟你讨教。” 叶伯常红着脸，连连摇摇头，“哪敢当？” “院长不弃，偶尔提供一些小建议，院长能看得上，我很荣幸。” 谭品超一笑，“谦虚。” “工作安排得怎么样，这两天准备上去了。” 叶伯常说，“今天来也是为这事。” “音乐学院是重点项目。” “我打算盯两天，让老袁好接手。” “软件的事，成不成，主要工作肯定不能丢。” 这样的态度，谭品超哪有不欣赏的道理。 谭品超，还是一个以搞事业为主的实干型领导。 叶伯常把正确的态度摆前面，接着便说，“还是想请院长把信息化部的几个关键领导信息提供一下。” “我想简化一下流程，提前让人对接一下。” “看看主要矛盾。” “能解决就解决。” “不能解决，也不耽误院长的时间，更不能让院长和上边的某些领导发生矛盾。” 小叶啊……善解人意到离谱。 谭品超早就给叶伯常申报的项目判了死刑。 带叶伯常上去，就是想让他亲眼看着项目被否。 至于谭品超帮叶伯常争取？ 绝对不会的，越往上走的人，越是爱惜自己的羽毛。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看薛露和官官现在的关系好到这个地步，谭品超压根就不会提带叶伯常去京城的事。 等两个月，直接告诉叶伯常：项目被压下来了。 所有的情绪都得叶伯常自己去消化。 这才是现实。 谭品超并没有马上把叶伯常要的那几个人的资料给他。 回办公室的时候，乌娜正在叶伯常的办公桌上摆文件。 明明可以走到办公桌后边去摆，却非得踮着脚尖，趴着桌子上摆。 那双笔直的腿还浑圆的囤儿，叶伯常都没眼看。 这就很奇怪，有的女人穿什么黑丝高跟很性感。 而有的女人穿条牛仔裤把自己绷得紧紧的，看着也同样上头。 乌娜这种身材，穿裤子本来就挺无敌的。 不过叶伯常真就没多看一眼，绕到桌子后边。 乌娜也没有看叶伯常，“经理，这些文件马上要签。” 她起身后也绕到叶伯常的身边来看着叶伯常签字。 叶伯常习惯性地摊开手，没笔。 乌娜一条腿朝后伸，留下支撑腿往叶伯常的身上压，去拉叶伯常右手边的抽屉。 叶伯常就耷拉着眼皮看着她的婊演，男孩子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你就这么毁一个人清白的？ 叶伯常是懵的，实际上乌娜也有点懵。 她其实是一个很懒惰的人，在一个地方钉住的时候，能不挪动屁股绝对是不会挪一下的。 所以才习惯这么去拉抽屉。 只是在两人同时僵住的这一个瞬间，乌娜满脑子都是一句“姐夫，你好香啊”的话。 这句话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甩不掉，逃不了，脸都红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两人更是始料未及。 有人敲门，“叶总……” 叶伯常说，“进来……” 乌娜顺势钻到了桌子下边。 (o_o)叶伯常人麻了，想让外边的人等一下的时候，为时已晚。 乌娜下去了。 人进来了。 叶伯常的心狂跳，明明没什么事，这下子好了，搞得特么的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陶秘书的手里拿着信封。 叶伯常赶紧站起身准备到桌子前边去迎接。 不过陶秘书快了几步，到桌子前跟叶伯常压手，“别别别，叶总别搞得这么客气。” “这是院长让我带给你的。” 叶伯常撅着屁股伸手接过来，道了谢。 陶秘书总觉得叶伯常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尴尬和心慌。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叶伯常看看眼前的文件，“陶秘书，你看我这边……” “懂懂懂，叶总忙你的，院长那边还有事，我先忙去了。” 陶秘书出了办公室。 乌娜在桌肚子里边憋了半天气，就像会吸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正准备倒车出来的时候，撞到了叶伯常车库立柱般的腿。 叶伯说，“别动。” 那一刻，乌娜的心狂跳…… 身后是叶伯常四平八稳张开的双腿，乌娜那一刻，满脑子都是：姐夫，你坏……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323章 他可以是姐夫也可以是妹夫 乌娜的头顶着前面的木板，进又进不去，退又退不出来。 乌娜在桌子下边小心问，“叶总，你想做什么？” “让你出来再出来。”叶伯常都懒得跟她解释。 刚才是你自己要钻的，现在想出来，没那么容易。 叶伯常拆开信封，里面装的是信息化部门几个关键人物的详细资料。 有了这些资料，可以让人先去京城做事。 可以为研发经费事先铺垫。 结果不重要，还是那句话，人命就一条，吃多少穿多少，全靠这条命去拼。 不试过，怎么知道哪些是机会，哪些不是呢？ 看过资料后，叶伯常给夏有杰打了个电话，“晚上有时间没？” “有有有，我订地方。” 叶伯常说，“你跟丁总那边已经联系过了吧？” 夏有杰说，“联系了联系了。” 夏有杰这两天正在等一个时间感谢叶伯常，等来电话，会把手里所有的事情全给推掉。 叶伯常现在就是夏有杰的神。 跟夏有杰通完电话后。 叶伯常给陶秘书的工位打了个电话过去。 听到陶秘书的声音，叶伯常说，“刚才忘记了，我这边有个朋友拿了条烟。” “算了，晚些时候，我给你带过去。” 两人嘻哈了一阵，挂了电话，叶伯常正准备把乌娜放出来的时候。 杨品冠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乌娜又赶紧钻回去，面红耳赤地趴在地上双手托腮，脸红得一批。 叶伯常下边也没张眼睛，但总感觉当下凉飕飕的…… 有种随时都会被什么东西给怼上来一样。 男孩子的人生安全应该值得有关部门重视一下子了。 “叶总！”杨品冠的精神状态一般，有点无力。 “坐吧！”叶伯常说，“过两天你要跟我去一趟京城。” “你妈妈那边，没问题吧？” 杨品冠说，“没事，我妈跟她同学去凉山了。” “好几个老同学陪着她。” 叶伯常说，“品冠，我去年经历了你所经历的，我能懂你。” “但是也帮不了你。” “这得靠你自己。” “跟我出去走走，换个环境可能会好一点。” “你准备一下，等我通知吧！” 杨品冠说，“好的，那我把手里的工作跟乌助理交接一下子。” 叶伯常和乌娜的心同时咯噔地跳了一下子。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搞得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等杨品冠出去之后，叶伯常起身绕到桌子前，“出来吧！” 乌娜的膝盖一点一点往后挪。 倒也不是她的动作没办法快。 而是有些奇怪，刚才在里面的时候，还带着情绪地想出来。 现在可以出来了，她又觉得躲在里面感觉挺刺激。 那种心里变态的异样，肯定是没办法跟外人说的。 她只当是自己病了。 乌娜从桌子下边钻出来，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红着脸，含着下唇，“叶总，你是故意的吗？” 叶伯常白了乌娜一眼，“说我？你好意思？” “是我让你钻桌子的？” “钻了就钻了，突然又出来，万一出去碰到老陶回头。” “你要不要给他解释一下，你藏在哪儿？” “对了，还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藏？” “你啊，以后在单位上做事过过脑子。” “我真服了。” 乌娜冲挑眼看着叶伯常，“所以，你根本就没烟，只是为了看陶秘书是不是在工位上？” 叶伯常不耐烦地挥挥手，“出去出去。” 乌娜鼻腔轻哼，“叶总，看你很有经验的样子，是不是经常做这些事啊！” 什么意思？你特么钻桌肚搞节目效果，又怪我咯…… 并且，叶伯常还在乌娜的口气当中听到了很浓的挑衅和威胁。 乌娜从叶伯常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还横眼挑了他一眼，撇撇嘴说，“叶总，我要跟我姐姐说，让她当心你，花花肠子一套一套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边还有别的女人。” “哼！” 乌娜拉开门，还回头看着叶伯常，同时弯腰揉膝盖，“哎哟，给我跪麻了……” 转头回去，身前有人，抬头一看，杨品冠抬手作敲门状。 只不过被眼前的乌娜给惊得半天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叶伯常：(o_o) 乌娜：(o_o) 杨品冠：(o_o) 三个人大概都是这个表情。 下一刻，叶伯常咳了一嗓子。 乌娜当即蹲下，“咦，我东西呢？” 乌娜也不知道在找哪样几把，反正就是一个找。 杨品冠东张西望，“我刚才要干什么呢？走错了……” 三个人同时得了失忆症一样。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叶伯常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千算万算，还是把眼前这一幕给算漏掉。 乌娜倒是觉得如果能被误会，当然是最好的，喜欢姐夫有什么错呢？ 就是姐夫不老实，这倒是个问题。 杨品冠转身离开时的步子很慢，但是越走越快，只想快点逃离现场当自己从未出现。 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那是死罪。 比如，办公室一眼看遍，小助理刚才明明在办公室，她藏在哪里？ 又比如，她为什么会膝盖疼？ 她是什么姿势。 杨品冠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烂掉了。 为什么一眼就把所有的细节看懂了。 我脏了……杨品冠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杨品冠好像并没有发现，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个瓜，让他一下子从悲伤当中走了出来。 难怪这么多人都喜欢吃瓜，真的会让人开心呐。 叶伯常感觉单位已经待不下去了。 乌娜回头看了看叶伯常，她还先委屈上了，撇了撇嘴，“叶总，怎么办？” “我们的事好像被人发现了。” 叶伯常从她的身边走过去，摇头叹气，“我们之间的有个屁的事。” 乌娜想想自己倒车撞到叶伯常的腿的情形…… 可不就是有个屁的事吗？ 虽然是误会，但是这一切好像都是天注定的。 乌娜很认真地看着叶伯常，“叶总你放心，我不会跟姐姐说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说着，还朝叶伯常眨了眨眼睛。 他可以是我姐夫，也可以是你妹夫啊！ 第324章 换一批 乌娜已经确定过了，那么局促的环境和空间之下，乌娜都没有觉得憋屈，也没有对叶伯常表示反感。 除了是喜欢还有什么原因呢？ 乌娜在想，姐夫不带她去京城也没关海。 她要趁这个机会去看看，这个叫薛露的是什么来头。 她的美貌就算能比得过姐姐，也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再说了，艺体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 乌娜仔细地琢磨着。 叶伯常在单位感觉待不下去了，叫上老袁提前下班，晚上和夏有杰有约。 十点多的时候，一行人到了zg会所。 老袁入门的时候还在说，“前两年还说，这我辈子怕是没机会来这里了。” “日子也是好起来了啊！” 老袁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当初还没有离婚。 就算那时候是单身的状态，来这里消费的经济压力也是很大的。 它应该是云城第一家六分场吧。 毕竟现在还是两分和三分场的天下。 老袁一边走还一边在喊，“晚了，太晚了。” “这边的生意太好。” “妈的，来晚了全都是挑剩下的。” 老袁在单位的时候，正经得像个师兄。 一进这些场所，就条饿极的野狗。 不过，叶伯常也好不到哪里去。 灯光加酒精，美腿加香水，没有几个男人抵抗得了这些诱惑。 夏有杰摆手说，“袁经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吃饭喝酒的时候，我跟妈咪打了电话，把好的都留在了最后。” “要是不满意，我们马上换地方，大不了去汉县。” “总之，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耍高兴。” 李东跟在叶伯常的身边走过去，看到成一行一行的妹子或旗袍或ol或空姐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背都挺不起来的样子。 进了包间，夏有杰搂着妈咪在勾兑。 李东在叶伯常的身边闷着不说话。 叶伯常说，“你以前骚得一批，咋了，腼腆了？” 李东问，“这边是不是很贵？” 叶伯常大声问，“这边是几分场？” 妈咪马上要跳到叶伯常的身边，被叶伯常抬手挡了回去，“你说说是，不用过来。” 妈咪说，“叶总，我们这边六分起。” 也就是说是这边最低六百，还有八百，一千二的。 都特么赶上洗浴的价格了。 叶伯常撇了李东一眼，“你现在也挣到些钱了，不至于放不开嘛？” 李东说，“以前只跟他们去南阳那边耍过十块，十五块的。” “今年才进过一些三分场。” “六分场没来过……” 叶伯常也是觉得好笑，“十块十五块的，我听过，没见过，是啥水平。” 李东一说到这个，一下子就不腼腆了，“妈的批，个子比老子还大，就像是来骗酒喝的一样。” “我跟工地上那几个一共四个人，叫了四个妹子，一晚上，喝了十二件，妹子是便宜，酒都给老子喝贵了，草……” 哈哈哈哈哈……叶伯常差点没笑死。 妈咪拿对讲机把妹子们叫进来。 第一组就空姐，粉色帽子，粉色马甲，粉色一步裙，十公分的高跟，身高平均，这种女人，谁看了不想站起来蹬？ 只有李东埋着头抽烟。 不光空姐组，他这样。 旗袍组，他也这样。 礼服组的时候，他忍不住小声在叶伯常的身边问，“她们这么漂亮，为什么要来做这一行。” 叶伯常大小眼地看着李东，“丑的，你给钱吗？” “不给！”李东摇头摇得飞起。 哈哈哈哈……叶伯常笑了一阵正在大笑，妈咪已经坐到了叶伯常的身边，将双手放在叶伯常的腿上，“叶总，你看看，这都是几个组刚才留下来的妹妹。” “乖得很。” “也放得开。” “我提前就跟她们打了招呼的。” “保证把你陪高兴，你看看哪个有这个机会能让叶总喜欢嘛。” 老夏随手一挥，“选锤子，都留下。” 老袁跳起来嗨，“夏总，我年纪有点大，怕是受不了哟。” 一个包间的人都嗨得很。 妈咪肯定是最高兴的。 打发了服务员，打发了dj，她亲自上场。 指挥妹子们倒酒的倒酒，端水果的端水果。 不过，这妈咪倒也不是吃独食。 这么多妹子上台，一个小姐抽两成。 再从中拿出零头来给服务员和dj当小费。 虽然少几十块，但是不用干活。 也许可以去别的包间蹭一下子，还能挣得更多。 而妈咪在这边留下一个替各位老板省钱的好印象，留住了客人的心。 以后包间订得飞起，皆大欢喜。 这些妹子们精得很，一眼就看出来，真正的主角是叶伯常。 居然在叶伯常的面前都要排队了。 叶伯常感觉都要被她们开火车了一样，招呼着妈咪把人带走，“我和夏总要谈事，你们该喝喝，该唱唱。” 妈咪立马把妹子们都招呼到一边。 老夏坐了过来。 叶伯常才把信封拿出来，“丁总那边怎么说？” 老夏小声说，“一个体育馆，一个音乐厅，还有周边的一些配套，都是整的。” 那么叶伯常也就没什么好跟老夏客气的了，信封递给他，“这几个都是上边信息化部门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我过几天要上去办事，他们几个当中至少得有一个要站出来替我说说话。” “不要用塞钱那种俗套的方式。” “尽可能替我跑一跑。” “跑不下来也没关系的，这种强求不来。” 夏有杰虽然不会拍着胸口保证，但是叶伯常现在拿出来的东西，他就算拿头去磕，也特么的要磕出一片天来。 老夏端着酒杯猛灌一大口，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说，“114说今晚没有飞机去京城。” “我订了明天早上六点五十的飞机。” “正好，今天晚上通宵，一会我直接去机场。” 叶伯常端着酒杯，“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 “祝夏总财源广进！” 老夏也很懂，“那就祝叶总所向披靡！” 李东在那边深情地唱，“想用一杯拉提把你灌醉，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 老夏当场把妈咪叫过来，“把人带走，换一批。” 妈咪：？？？ 第325章 叶总，也许你可以 妹子们就算屁股没坐热，妈咪该换人还是得换人。 让她们出去的时候，就算她们有一百个不愿意，还得得在前面排整齐，说一句，“祝老板们晚上玩得愉快。” 妈咪回头就来安慰夏有杰，“夏总夏总，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老袁和李东都还是懵的。 李东两眼瞪得跟牛似的：开心的时间真的就如此的短暂？ 他看到叶伯常跟他招手的时候，李东才赶紧放下话筒跑过来。 叶伯常说，“走，屙尿！” 李东跟在叶伯常的身边问，“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叶伯常说，“老夏在教你。” “花钱来风月场所，是那些妹子用她们的专业来讨你欢心。” “不是让你像个瓜批一样，拿李圣洁的歌来唱你的痴情。” “还有的人，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哪个哪个的原音，这种逼可以不用装。” 李东一下子就懵了，“我不知道怎么耍。” 叶伯常说，“所以老夏让妈咪把人都换了。” “花尼玛五六千，上万块来这里寻开心。” “还要我们自己展示才艺，那耍个什么几把？” 叶伯常抖抖枪，还枪入库，洗个手从卫生间出去的时候。 外面早已经是歌舞升平的样子。 有妹子在门口给叶伯常递热毛巾。 有妹子一边唱一边扭。 还有妹子揽住李东就把他往沙发边带。 前脚才坐下，女人的腿已经搭在了李东的腿上，李总长，李总短地娇呼着。 叶伯常擦完手，往边上一放，跟李东眨眨眼，就像在问，“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男人一定要多搞钱了吧？” “叶总，能不能留个电话？” “叶总，我觉得你很面熟，你是不是经常来我们说店？” 叶伯常说，“不要乱讲，我是第一次。” 两个妹子搂住叶伯常手臂，像两个大卡钳一样，把叶伯常钳得死死的。 “叶总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我们好有缘啊……” 叶伯常突然一笑，“那你是心动哦？” 旁边长发及腰的女人撩了一下缎子般的发丝，“叶总什么意思？是问我对你心动不？那肯定心动。” 叶伯常摇摇头，左边的女人叼着烟点着了，喂到叶伯常的嘴里，还把嘴里的烟喷到叶伯常的脸上…… 叶伯常叼着烟，“那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心动。” “如果……” “一个女人出轨了，肯定是因为心动！” “男人如果出轨了，必然是因为新洞！” 长发的妹子微微一皱眉，歪头问，“叶总，你肯定是周先先的读者，两棵枣树看多了。” 叶伯常把双手抽出来，一手夹烟弹烟灰，另一手比出一个ok道：“周先生的两果枣树都是枣树。” “我的前后两个心动，可不是同一个心动啊。” 看到叶伯常的手势，这一屋子的污婆反应超快，笑成一团。 叶伯常身边的两个妹子还往叶伯常的身上扑，“叶总，你真的好坏哦……” “那我有新洞，叶总有没有心动嘛。” 对嘛，现在的气氛不就对了吗？ 晚上叶伯常和李东一起离开的时候，还专门跟李东说，“让你特么的是出来开心的，不是让你出来表演才艺的。” “才艺展示这种东西，家里养条狗，它都能表演。” “你是人呐，你是我兄弟啊！” 这也是老夏生气的原因，一帮子没轻重的小表砸把李东当成是别人养的狗。 那些妹子大概率会跳出来说，“没没没，我没这么想。” 她们有没有这么想不重要，老夏会这么认为。 叶伯常跟李东说，“地产和大基建的春天要来了。” “跟着老夏多挣钱。” “以后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李东有点激动，声音发抖，“伯常，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伯常说，“你拿我当朋友，关键时刻会成全我。” “我特么有能力了，不是想着把你甩得远远的，而是这辈子身边总得有那么一两个，能说说真心话的人吧！” 李东感觉，他可以把命给叶伯常。 …… 四月下旬，叶伯常才到了京城。 现在有个问题。 谭品超的级别够了，可以一个人住一间。 叶伯常和杨品冠却坐在双标的床上，你一张床，我一张床的大眼瞪小眼。 叶伯常说，“你在等什么？” 杨品冠说，“我等吃饭。” 叶伯常呵呵地笑，“你等个锤子的饭，再去开一间房。” 杨品冠说，“叶总，标准就这么高……” “标准是死的，你也是死的？”叶伯常叹了口气，“我这么大一个人，跟一个男人住一起会尴尬的。” “费用回去后可以报销的。” “你晚上如果太无聊，叫小姐陪你的话，记得让她扯发票。” 杨品冠问，“多少的标准？” “不是，你还真打算叫啊？”叶伯常真想说一句，你爸尸骨未寒…… 杨品冠咧嘴一笑，“叶总，我开玩笑的。” 直到这一刻，叶伯常才在杨品冠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他出了房间。 叶伯常才给老夏打了个电话。 老夏简单明了，“叶总，那几个人当中，有个叫高明宇的主任，虽然不好说话，不过却是几个人当中条件最差的。” “我算是搭上他这条线了。” “其余几个，话语权不大，但是胃口都不小。” “那几个口碑都不是很好，属于拿钱不办事的那种。” 叶伯常还比较好奇，既然这个高明宇不好说话，夏有杰又是怎么搭上这条线的呢？ …… 一辆圆屁股的奥迪a6停在酒店门口。 副驾那位近四十的女人先下车，开了后门，将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下来。 “小赵，你先回，晚上，不用你接了。” 司机开车走远了，才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婊子……” 女人踩着高跟鞋在中年男人的身边把囤儿扭得飞起，“主任这是给了谭品超天大的面子。” “几个院的领导约你，你都没时间。” “云城院又不比他们多个脑袋。” “还用得着主任你亲自陪。” “我说，还是该让他们先预约。” “要不，以后谁都以为主任这么好说话。” 中年男人摆摆手，“品超与我是多年好友，一会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 女人瞥了中年男人一眼，“哎呀，主任放心，关键时候不会掉链子，谭院长到底是以前部委的。” 至于其它的狗啊猫的，女人可能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 夏有杰挂电话前说：“那个……有个叫周雅的，喜欢年轻的小帅哥，私生活有点……” “叶总，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叶伯常看了看镜子里那张帅气逼人的脸，有时候真的想毁个容，哎…… 第326章 不好伯常，好品冠 夏有杰在电话里还挺不好意思的。 “叶总，目前能掌握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我没把事情办好。” “确实是我的问题。” 叶伯常手里转着笔，在笔记本上记了夏有杰刚才给的一些关键信息。 “老夏，别这么说。” “以前古时打仗，都要放斥候出去。” “这是打探消息的，只能说最大限度地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 “谁又有必胜的把握。 ” “你已经帮了我天大的忙。” “只是这几天耽误你的时间，还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夏有杰语气恳切，急迫，“叶总，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能帮到你，那是我的运气。” “别人想帮，还没有门路呢！” 叶伯常和夏有杰详细聊了得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直到房间的电话响了，叶伯常才挂了手机，接起座机…… “喂，小叶，打你手机占线。” “院长，对不起，我正跟云城院里边打电话。” 夏有杰打着哈哈，“放松一点。” “设计院离了我和你，照常转。” “对了，晚上总院信息化中心高主任请我们吃饭。” “一会七点，就在酒店的中餐厅。” 叶伯常问，“院长，高主任是请你，要不，我就算了吧。” “没事！”谭品超说，“一会叫上品冠，准时到就行了。” 高主任？ 应该就是老夏口中那个不好说话的高明宇吧？ 叫上杨品冠，叶伯常先带他去了包间。 杨品冠还背了电脑，放在桌子上，正在看着申报项目的幻灯片。 以方便一会可以给领导做一个初步的讲解。 谭品超心说，年轻人呐，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这种企事业单位的职场生态，其实就是官场生态。 酒桌上，关系不到位，是绝对不会提跟工作相关的事情的。 更别说听你长篇大论地说。 谭品超明明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却也没阻止叶伯常和杨品冠的努力。 年轻人嘛，总是要撞一撞南墙才知道回头的。 服务员把两位客人领进包间。 谭品超立马起身，“高主任。” “老谭啊，见外了。” 高明宇和谭品超一握手，两人满眼都是寒暄的味道。 高明宇顺势给谭品超介绍身边的女人，“周雅！” “我们中心的项目管理处，处长。” 谭品超与她握手道：“周处长是刚调到信息化中心的吧？”（新兵蛋子） 周雅微一倾身，笑得像个机器人，“谭院长，信息化中心本来也是新成立的部门嘛。” “我啊，就是被抓来打打杂的。”（谁不是新兵蛋子） “谦虚！”谭品超笑着夸了一句，准备把叶伯常和杨品冠介绍给他们的时候。 周雅便一手推一个领导，“二位领导，别站着了，坐，坐，坐。” 叶伯常的手都已经伸出去了…… 草尼玛的！向来只有配角尴尬，你特么的敢虐主，好好好！会玩。 不过更好笑还在后面呢，周雅无视叶伯常可以理解。 可是你特么的盯着杨品冠两眼放光是怎么回事？ “哟，年轻人，这么努力啊？” “来，姐姐跟你说，酒桌上，可努力地喝酒，也是努力工作的一部分。” “但绝对不是把办公室没干完的带到酒桌上来。” “小伙子，你叫什么？” 杨品冠急忙收起电脑，“周处长你好！” “我叫杨品冠，是叶伯常经理的此行的助手。” 杨品冠自愿当块砖，把叶伯常这块玉给引出来。 不过，周雅的目光却不曾在叶伯常的脸上停留片刻。 而是盯着杨品冠一直看，一直看。 叶伯常也就懒得搭理周雅了，去跟高明宇打招呼，正要跟高明宇握手的时候，周雅回头把一本菜单摆在高明宇的面前，“主任，今晚想吃点什么？” 高明宇捧着菜单，叶伯常连续被坑了两次。 他跟周雅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还搞得敌意这么重。说好的好色，却不好伯常？ 真是让景姗给说中了，如果碰上的是男领导，事情还有操作的空间，如果是女人，当真是比鬼还难缠。 她几把做事不讲逻辑，就让人很头大。 不过，这个叫周雅的跟林素兰一比，她又算什么呢？ 叶伯常知道周雅是故意阻挠他和高明宇搭上线。 所以从这一刻起，叶伯常也就没有再刻意地要加入到他们的话题当中。 这属于是谭品超和高明宇之间的叙旧局。 高明宇说，“我以为你要回部里。” “看样子，是准备留在云城了。” “都说云城是一座去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以前我觉着多少有点言过其实。” “直到见你老谭都不愿意回京，我才相信这是真的。” 周雅说，“少不入川，老不出蜀，这句话也不是瞎说的。” 桌上，叶伯常是少，谭品超是老。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了。 周雅还是有点东西的。 说叶伯常身在云城是个没出息的。 谭品超，留在云城养老，也是废物一个。 叶伯常本来以为周雅针对的是他。 这么看，人家看的是群嘲：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 高明宇瞅了谭品超一眼，立马跟周雅摆摆手，“你可别说什么老谭不回来。” “老谭还年轻着呢。” “说不定哪天，部里就另有任命。” 周雅后仰一笑，“不会是到我们信息化中心来工作吧！” “我看你们院这一次申报的项目研发经费中有一项是软件应用。” “还是谭院长亲自抓的。” 谭品超是挂了名的，而且是排第一个。 话都说到这个地方了，谭品超就跟叶伯常说，“伯常，你来……” 周雅一口接过去，“对，那个谁，你来来来，看看这几道菜，去催一下，怎么还没上呢？” 这题我会……杨品冠一蹦就起来了，“我去……” 叶伯常的手摁在杨品冠的肩上，“我去！” 出了包间，叶伯常没有去催菜，而点了支烟，到了大厅坐下来，拿出手机给杨品冠发了一条短信。 叶总：品冠，跟周处长多喝几杯，一会你把她和高明宇分开就行。 杨品冠：叶总，你居然让我出卖色相？ 小伙子，懂挺多啊…… 第327章 分头行动 杨品冠：叶总，我不会敬酒怎么办？ 叶总：不会敬酒，喝罚酒就是咯…… 杨品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人都麻了。 不过杨品冠看到叶伯常给他发过来的第二条第三条短信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能这样？不可能吧？杨品冠一直都是叶伯常的小迷弟。 可是小迷弟也不是盲崇拜，就像叶总现在给他发的内容，他就不相信。 紧接着，周雅就说，“你叫杨品冠是吧？” “低头玩手机，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 “罚酒！” 我曰死你的妈！杨品冠看着周雅，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当然，这句话想曰周雅的妈的可能性不大…… 更多的是表达一种情绪。 因为……叶总的短信内容把周雅刚才的话给批死了。 杨品冠更多的是在表达感叹。 （周雅：你感叹叶伯常牛逼，却要曰我的妈？） 杨品冠自罚三杯之后，周雅又要敬谭品超的酒。 于是杨品冠提杯，“雅姐，我跟你喝。” 周雅的脸很臭，可是眼底却有笑意，冷冰冰地说，“你喝？你要给你们院长挡酒？挡酒就是三杯。” 好的，又是三杯罚酒。 这就是叶伯常说不会敬酒就喝罚酒。 周雅肯定很愿意的。 但这还没到关键的地方。 杨品冠不能光自己喝，他还要拉着周雅一起喝才行。 杨品冠敬周雅的酒。 周雅却连杯子都不想端起来，“我为什么要跟你喝？” 杨品冠的脸都胀红了，吞吞吐吐的，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雅呢，眉飞色舞的，很得意。 这多有意思啊？ 单位上招的那些高学历的，一点都报好！ 要么肥，要么丑，要么丈着家里有点背景也从来不把周雅当一回事。 周雅倒也带着一些姐妹去门前大桥下…… 不过呢，那帮家伙太油了，帅是帅的，甜也是甜的，不过就像是流水线下下来的橡胶棒玩具，没啥意思。 杨品冠多好啊，高大，帅气，温文尔雅，还害羞， 特别是现在看他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样子。 周雅连吸气的时候，嗓子都在发抖呢，恨不得一口把杨品冠给吞下去。 她也不着急，眼神挑逗，行为保守，多一句话不说，就想看他慌张的样子。 逗弄小弟弟可太爽了。 杨品冠瞥眼看看谭品超和高明宇聊得正开心。 再想想叶总给他发的内容。 那么扯的话，真的能跟周雅说吗？ 她要是跳起来给我两巴掌，让我滚出去的话，我该怎么办？ 谭品超好慌啊！ 手里端着酒，面前是个不知深浅的老女人。 死啦死啦！杨品冠定了定神，稍稍弯下腰在周雅的耳边像在求情一般地说…… “雅姐，你好香啊！” 周雅的脸色没变，一点表情不带，但脑子里已经在嗡嗡嗡…… 脖子都硬了，那一瞬间居然有了要么斗鸡眼，要么翻白眼的冲动。 他的话儿……明明这么普通，为什么听着这么骚，这么撩…… 周雅咽了一口唾沫，两腿相互蹭了一下，想把腿跷起来，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跷哪条腿，那就…… 再蹭一下！ 周雅定了定神，侧着身子端着杯子，一口就把酒给喝了。 (o_o)杨品冠麻了，她……真的喝了……不是，叶总，叶总你在哪里啊叶总？你这么会，为什么不亲自上？ 杨品冠虽然成功了，但这种成功不是他想要的，这意味着，接下来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会不会有千层肚？ 会不会有百叶窗？ 会不会给杨品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杨品冠此刻当真是慌得一批的慌。 而周雅，终归是个女人，第一次总是很难。 后面，就会越来越容易。 杨品冠也算是把周雅的嘴给撬开，往里面狠狠地灌着粮食精！ 到后来的时候，周雅根本就不用杨品冠让她张嘴。 她张嘴就来，一副要把杨品冠吃干抹净的样子。 周雅觉得离杨品冠太远，索性坐到了杨品冠的身边，像个挂件挂在她的身上一般。 周雅在杨品冠的耳边小声说，“弟弟，送我回家，我不行了。” 杨品冠也是醉薰薰的样子，看了看谭品超。 谭品超朝他挥挥手，示意让他自己决定。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验证着叶伯常通过短信告诉杨品冠的话。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老女人摆明了今天晚上要把他给吃了。 怎么脱身呢？ 杨品冠带着周雅上出租车之前，正好从大厅中走过。 叶伯常目睹一切，真特么想拿个相机，把这个贱货的样子拍下来。 不过现在搞什么拍照录音录视频都好low啊。 叶伯常只是默默看着这一切，等着另一位关键人物的出场的时候。 给杨品冠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这也算是杨品冠的精囊妙计了。 如果下不去手，打开看看，自有脱身的妙计。 此刻，谭品超和高明宇也出来了。 叶伯常起身扣上衣扣，走到二人面前，“院长，高主任。” “小叶！”高明宇冲叶伯常挥挥手，“刚才不是让你催一催菜，怎么不见人回来？” 叶伯常说，“碰到一位老朋友，实在走不开，多聊了几句。” “太失礼了。” “院长，你喝了不少，我替你送送高主任吧。” 谭品超点头说，“去吧，替我送送老高。” 高明宇摆手客气，“不用，不用！” 叶伯常将高明宇搀于酒店门口，送他上车，自己坐上副驾，“师傅，大郊亭……” 司机听到具体地址，“得嘞，您坐好了……” “后面那位同志，喝了不少吧。” “要吐您说话，路边停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叶伯常说，“司傅，我们领导没喝多，很清醒，你放心开，注意安全。” 高明宇不是没喝多，而是被叶伯常把酒吓醒了。 他家在哪里，这个从云城过来的小伙子怎么会知道。 老谭说的？ 老谭也不知道高明宇家的具体地址啊！ 丫刚才把门牌号都给报出来了。 高明宇这酒喝了跟没喝似的，现在贼几把清醒。 第328章 敬酒和罚酒的含义 “到地儿！” “里面倒是能开进去，不过掉头出来比较麻烦。” “劳驾走几步！” 叶伯常下车去开后门，把高明宇从后排给迎出来后，再跟司机打招呼，“谢谢，师傅。” “我谢谢您，慢走了您嘞！” 叶伯常回头再陪在高明宇的身边，“主任，我陪你走几步。” 都到这个地方了，高明宇也就不再推脱，朝前挥挥手，便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叶伯常落后少许，听高明宇问，“小叶以前在京城待过多长时间？” 叶伯常笑着说，“不瞒主任，这是第一次来京城。” 第一次？高明宇不怎么相信。 第一次来京城，好像就对这边很熟似的？ 叶伯常边走边说，“要办奥运了。” “京城从上到下都沉浸在迎接全世界的欢乐当中。” “对京城的百姓来说，最开心的应该是拆迁吧？” “如果所在的老破小拆了，添些钱，就可以买套稍稍像样一点的房子。” “胡同的条件有限，有些老房子改造起来的难度也太大。” “但是吧，拆迁赔的那些款子，差不多也就半套房，剩下的半套还没着落。” 叶伯常扭头看着沉黑的高明宇，“这一片，好像是要建个羽毛球馆。” “不知道高主任家的安置同意书下来了没有？” 叶伯常的每句话，基本都在高明宇的要害上边。 只是他一句话也没答，心里在等叶伯常拿什么收买他。 钱？还是很多的钱？ 高明宇心说叶伯常年纪轻轻，却这么俗套。他家的条件确实不怎么好。 不过这些年在单位，他也是恪守本分，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反原则的事情。 叶伯常但凡感提钱，敢暗示。 那么高明宇恐怕就不会客气了。 之后，叶伯常一直到高明宇的家门口，都没有说过半句话。 高明宇还好奇呢，这小子不是因为图穷匕现才对？ 怎么到最后了，反倒没声了？ 眼看着叶伯常再没说什么的打算，“小叶啊，今晚你其实不该来。” 叶伯常说，“与高主任同行，我很荣幸，没有该不该一说……” 高明宇挥手打断叶伯常，“我呢，可能比你父亲都还大几岁，所以就当是长辈告诫你两句。”（现在我以你爹的同辈跟你说话，话有点重，你忍忍） 高明宇提着手提包，双后往身后一背，顿了顿，“年轻人嘛，求进步是好事。” “但是呢，步子不能迈得太大。” “我们老声常谈的立足本职工作，就是在告诉你们，先做好分内的事。” “不该你操心的，肯定不能操心。” “该你做的，你做。” “不该你做的，做了，非但没功，可能还有过。” “单位没了你叶伯常，照常转。” “所以，有没有你的创新研发项目，对这么大一个集团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小叶，你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子。”（你都不算个角儿） 高明宇再仰头看看这四周的环境，“也真是难为你，连我家住哪里都知道。” “小叶，饭一口一口吃，工作一点一点干，慢慢来。”（先学做人！） 高明宇教训叶伯常的时候，大门里边一阵骚动。 就像出来了很多人。 有人在送客似。 转眼，夏有杰便从大门里边出来了，还跟里屋的老头老太太挥手，“叔叔阿姨，别送了，留步留步。” 高明宇看到夏有杰的时候，也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夏总什么时候来的。” 夏有杰说，“路过，给叔叔阿姨送些东西。” “高主任，没少喝吧！” 高明宇摆摆手，“喝了些，不多。” “你看你……” 夏有杰连忙说，“不用不用管我，你赶紧回去休息，我和我们叶总先走一步了。” 你们……叶总？ 高明宇看到夏有杰站到叶伯常身后的那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叶伯常为什么能找到这个地方。 他也明白，叶伯常为什么最后一句话都不用说。 当然，他更加的明白，他的软肋还是被人捏住了。 当然，叶伯常没有强迫，甚至都没有纠缠。 很有礼貌地说，“我们就不打扰领导休息了。” 高明宇的眉心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钻，应该是一团压不住的火。 夜黑，就算看不清高明宇的表情，也知道他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 然而，叶伯常的眼神又能善良到哪里去。 我特么大晚上的来这里，你以为是来聆听圣人教诲的吗？ 高明宇的声音都在发抖，“叶伯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明？” “年纪轻轻，心思这么重？” “我把话给你撂这里，只要有我高明宇在一天。” “你那个项目，就不想过。” “自以为是，我跟你说，你趁早把你这些手段收起来。” “不要自取其辱。” 夏有杰本来站在叶伯常身后的，听到这些话，也有些窝火。 我特么最近几天在你家跑上跑下的时候，你特么可不是这个态度。 夏有杰高低是要替叶伯常讲两句的。 至少在面子上，也要让叶总过得去。 他想上前，叶伯常伸手拦住他，倒也没生气，“高主任刚才说是以长辈的身份跟我说话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高明宇眉眼抖了一下，好像气急败坏了，没绷住。 叶伯常柔声说，“高主任……真诚地了解您和您的家人的境况。” “充分地掌握您及家人的需求。” “尽力改善您及家人生活环境。” “同时，又要照顾到您的情绪，不能让你有道德负担。” “高主任，难道你就感觉不到我对您只有满满的诚意和敬意？” “手段？手段这东西是用来对付小人的。” “像高主任这样有境界的领导，我除了钦佩，再无其它。” “如果打扰到高主任和家人了，那么，我让老夏，明天就……把你妈隔壁的院子买下来。” 高明宇：？？？不是，你好好说话。 叶伯常和夏有杰道一声扰，转身离去。 高明宇呆立当场，叶伯常人不在酒桌，却给他高明宇倒了两杯酒…… 一杯敬酒：喝下去，全家其乐融融。 一杯罚酒：选了这一杯，注定是鸡飞狗跳。 叶伯常？小小年纪，为何如此阴狠？高明宇一阵手抖…… 第329章 阳谋 高明宇目送两人消失在胡同口，在原地愣了很长的时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进家门。 本来是想好好教育教育叶伯常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 结果，被正反手教做人了！ 关键是叶伯常的话也是真的狠。 手段用来对付小人。 那么用在他高明宇的身上肯定不是手段。 高明宇如果一定要认为这是手段，他就是小人。 关键是，叶伯常把最狠的手段已经拿出来了。 典型的阳谋…… 再一想到他刚才跟叶伯常说的那些狠话，就像在抽自己的脸。 终是进了屋，“爸，妈……” 父母在说，“跟小夏在外边聊了一会是吧？” 高明宇心情沉重地放包，脱外套…… 门口放着几个相框，那是父母的老照片。 再往里走，墙上挂着儿子媳妇的结婚照。 21寸的大屁股彩电上边摆着小相框，是孙儿百天的时候拍，眼珠子特别的大。 说起来，孙儿应该又长大了不少？ 有多长时间没看到了？ 往沙发上一坐，高明宇端过父亲白天泡的茶，灌了一口。 父亲说，“大晚上的喝茶，睡不着觉。” 高明宇笑着说，“你早上泡的茶，到晚上了，早没味儿啦。” 母亲那边提着大包小包，“刚才小夏提了些东西过来。” “他说，房子可以先给我们住着。” “一直住到拆迁都没问题。” “倒是省了几个月的房租。” “儿子，我和你爸都听你的。” “这房子……要卖就卖，不卖，只拿拆迁款也可以……” “就是……” 后边的话，老妈也就不愿再多说。 他们啊，其实都面临一个遗留问题。 高明宇和他儿子这两代属于是城里有房子，公家必不会再给你分第二套。 九几年房改过后，商品住房的概念出来了，可以拿钱买房子的时候，你的兜里又能拿得出多少钱来买房子呢？ 这就直接导致高明宇的儿子结婚本来就晚，生了孩子之后，不可能四世都挤在这老房子里吧？ 他们夫妻俩现在都还是租的房子住，带着孩子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过了。 高明宇的父母年纪大了，想看看小家伙，还得提前几天打电话。 关键是儿女媳妇不愿意回来。 高明宇也不能逼着他们往这边跑。 加深矛盾。 这一切说到底，还是高明宇太干净给闹的。 不过，高明宇呢，想脏，他也没地方脏啊。 在单位上的时候，说起来是个副厅。 可是像他这样的，在京城有多少？ 别说没实权。 就算有实权，你在外边，又有谁会把你真当一回事？ 这就让高明宇不论是在单位还是在家里都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房子要拆迁了。 这是好事，有钱拿，可以换新房。 可是，这一片的大爷大妈都在闹，拿到拆迁款，是不是得从东三环搬到五环外去啊？ 京爷早特么不是京爷了！ 高明宇点了支烟，袅袅青烟让他脸上的皱纹更深，心事也更加的深沉。 想儿子，想孙子，想父母安享晚年，想一大家经常能开开心心地凑一起享享天伦之乐。 高明宇起身走到外边，掏出那个老掉牙的手机，拨通了夏有杰的电话。 “夏总，这房子卖了。” “你看什么时候办一下过户的手续。” 夏有杰说，“高主任，你放心，尽快安排。” 高明宇清了清嗓子，“那个，你们叶总的创新项目，我顶多也只能把它摆上台面。” “是骡子是马，只能各凭本事了。” 高明宇挂掉电话，这也许是他能干净地把钱给挣了的唯一方式。 高明宇还是干净的。 夏有杰挂了电话之后，瞠目结舌地看着叶伯常。 起初只把叶伯常当个手里有活的年轻人。 接着，叶伯常是有点能力的叶总。 现在，叶伯常是有了境界的大佬！ 夏有杰连看叶伯常的眼神都变了。 “叶总……” “老高，他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我还以为要给他上强度呢！” 叶伯常摇头说，“老高不是坏人。” “死要面子的假清高而已。” “跟老高谈事，动动脑子就可以了。” “他上有老下有小的。” “你说他父母，他儿子媳妇如果没见过这些，顶多有点怨气。” “觉得拆迁款太少。” “觉得是高明宇不努力。” “可他们一家子见过溢价。” “现在这机会拱手让给了邻居。” “他父母嘴上会体谅，但不会开心。” “他儿子媳妇明面上会表示尊重，生活当中会远离。” “人性这东西，就特么的这么矛盾。” 夏有杰跑快了两步，给叶伯常点了烟。 谁又会相信四十出头的夏有杰，达一刻居然会把不到三十的叶伯常当大哥呢？ 夏有杰有点上头地说，“我以前只听人家说上兵伐谋，第一次看实际操作。” 叶伯常这一手，确实把高明宇的心态给搞炸了。 不过炸一炸也好，省得他做人做得那么纠结！ 夏有杰好奇地问一句，“老高如果不接招，叶总是真打算把旁边的房子给买下来吗？” 叶伯常摇摇头，“不会……” 夏有杰心说，叶总还是会手下留情的。 不过，很快便听到叶伯常说，“不会只买一间，而是把前后左右都买下来。” 夏有杰两眼一直(o_o)，你这是真的狠！ 叶伯常弹了弹烟灰，还是那句话，大晚上的送你回来，难道是因为喜欢挨训。 难听的话都讲了。 事就不能再做得难看。 要不然，收拾你！ 夏有杰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叶总，去哪？” 叶伯常想想，“去工体吧！” “那边的长腿妹子多。” “给品冠找个地方，让他洗洗眼睛。” 夏有杰这么反应过来，“对了，杨品冠这会在做什么？” “一晚上没见到人呢？” 叶伯常笑眯眯地说，“可能……在享受周雅送他的花！” 夏有杰满脸惊悚的表情，大叫，“什么花？” 叶伯常说，“钢丝球！” 夏有杰：？？？ 第330章 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叶伯常的本意是要把老夏惊出一脸问号的。 最终确被老夏给教育了。 叶伯常还得给老夏解释一下什么是钢丝球。 夏有杰菊花时紧时松，有点难受，“不是……她会不会把杨品冠给玩死？” 叶伯常笑着说，“玩笑而已，那只是对变态富婆的统一形容。” “我跟他说了脱身的方法。” “万一他就喜欢周雅那样的老阿姨，我也没办法……” 喜欢个屁…… 杨品冠都要吐了，刚一上车，周雅就搂着他，先摸他的胸肌，再摸他的腹肌…… 其实占点便宜，杨品冠都觉得没什么。 他觉得这个女人至少在刚认识的时候，言语很行为还是会保守一些。 可是，周雅居然在他耳边问，“你多长？” “对了，你一次一般多久？” “我胃口有点大。” 杨品冠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居然可以直白到这个地步。 关键是前面还有出租车司机。 杨品冠感到不适的时候，再想到叶伯常教他的脱身方法，挣扎了一下。 “周姐，那个……我们叶总的项目……” 周雅把杨品冠搂紧了一些，“别提他！” 杨品冠接着说，“周姐，请你考虑一下我们叶总的项目。” 周雅的情趣减了七成，不抱杨品冠了，靠在椅背上，“品冠啊，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听不懂呢？” “都跟你说了不要提不要提，你还一直提。” “你再提他，姐要生气了。” “对不起啊，周姐！”杨品冠前脚道歉，周雅后脚贴上来，从哪里放开的，又从哪里捡回来，接着摸。 杨品冠再说，“周姐，请你一定帮帮我们叶总。” 周雅的脸一黑，“师傅，靠边停车。” 司机说，“这里是高架啊，姐！” “让你停就停，车费多少，我加二百！”周雅有点厌倦了。 司机开了又闪灯往边上一靠。 周雅连看也不想看杨品冠，“滚下去！” 杨品冠下了车，周雅朝车窗外的杨品冠喊，“跟你的叶总说，让他早点滚回云城去。” “什么几把玩意儿？他要是敢厚着脸皮来公司，别怪我不给他脸，傻逼！开车！” 司机都懵了，“姐，你骂完傻逼之后，停一下，再让我开车。” 周雅不吭声。 司机又问，“姐，还去姐店吗？” “去尼玛！老娘一个人去酒店做什么，做眼保健操啊？” “傻逼！” 好了，这下子，是真的在骂司机。 不过司机也是学到了，眼保健操，用手做的嘛，也没毛病！ 老司机就是这么来的！ …… 工体现在的酒吧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就是蹦，就是嗨。 大长腿的妹子很真实，也很放得开。 也没有那么人蹲在工体外边拍人家的腿那么恶心。 夏有杰在叶伯常的耳边喊，“京城的大妞跟云城完全不一样啊！” 叶伯常觉得美貌各有不同，最怕的还是千篇一律，比如二十年后的网红流水线，和当下的非主流。 网红至少能看，非主流那是真的难顶，高颅顶，偏流海，挡半边脸，真的让人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 关键是这个时代过去，至少还六七年。 酒吧里，暂时就看不到这些怪人，感觉会好很多。 叶伯常接到了杨品冠，给他说了地址。 又等了很久，才看到杨品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衣衫不整地来到酒吧。 叶伯常瞧他那样，第一句话就问，“老鹰这么猛吗？” 杨品冠连忙摆手，“没有……” 没有？那这么狼狈？叶伯常有点不信。 杨品冠也很气，“草特妈，她把我丢在了高架桥上。” “我在桥上拦出租，谁会给我停？” “我一路走到能打车的地方，至少三公里开外了。” 叶伯常拍拍杨品冠，“你要这么想，幸亏是京城的高架。” “要是渝州的高架，你这一走，可能要走到郊县去！” 夏有杰在旁边都快笑死了。 杨品冠郁闷半天，也跟着笑。 明明是一件很倒霉的事，但是说出来之后，突然又觉得有笑点。 更难得的是，杨品冠多日来的阴霾好像消失了一样。 这一晚，他倒是真在叶伯常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杨品冠想起周雅滚之前说的那些话，“那个老婊子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叶伯常说，“没事，骂你，又不会少一块肉，你这么帅，她得不到你，才恼羞成怒。” 杨品冠说，“不是骂我，是骂你。” “我热特勒马，她骂的啥？”叶伯常说翻脸就翻脸。 杨品冠把周雅的话一说，当然是把那些脏话给过滤掉的。 杨品冠还是很惭愧，“叶总，我是不是搞砸了？” 叶伯常笑问，“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想曰钢丝球？” 老夏又在旁边笑。 叶伯常给杨品冠说，“主战场从来都不在你那边。” “你在出租车上被老鹰揩油的时候，我和夏总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接下来，成不成，看的是项目的质量，不是看周雅那张批嘴！” 三人端起燕京，连杯子都不用了，碰一碰，狠狠地干了一大口。 杨品冠不理解地问，“为什么到酒吧？” 叶伯常说，“给你洗眼睛，看看妹子。” 杨品冠扫眼一看，还真就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跟着叶总是没错的，他总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杨品冠拿着酒瓶，双手捧着，“叶总……” “感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关心我，照顾我。” “以后任何事，只要你点头，我就往前冲。” 杨品冠的话不多，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能把这种话说出来。 叶伯常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那……我让你冲周雅，你也冲？” 夏有杰：…… 杨品冠大叫，“老子把她冲烂。” 这是从高架上下来后，不知道有多大的怨气呢！ 第二天，叶伯常和杨品冠跟随谭品超到了总院。 直接信息化中心。 高明宇和谭品超坐了一分钟不到，周雅就过来了，“主任，那边叫开会了，我陪老谭就是了。” 老谭？谭品超的脸色不变，但想法肯定是有的。 叶伯常心说，老谭也是你叫的，草尼玛的！ 第331章 就是明着搞你 高明宇拍拍谭品超的臂膀，“老伙计，我还有个会。” “我们晚些再聊。” 周雅的眼神还有催促的味道，把高明宇送到了门口。 叶伯常跟谭品超说，“院长，应该还有些老朋友要拜访。” “我在这里守着等消息就行了。”（院长不用受这个婊子的气，我来就行了。） 谭品超把手机掏出来看看，“也对，难得上来一次，有些工作要跟领导汇报一下，那你和品冠在这里等。” “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谭品超一走，周雅再回来的时候，看不到谭品超的人，“咦？老谭呢？” 老谭老谭，那是你爹，尼玛的……叶伯常脸皮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地骂着，不过明面上还是说，“我们院长上来汇报一下云城院的工作。” “去领导那边了……” 周雅哼地笑了笑，“小叶？这里是总设计院。” “你说，我成天到晚地在这里上班。” “大大小小的事多而不少的都会听到。” “云城院的人要汇报工作，需要单独跑一趟吗？” “你们图的什么，我心里很肯定有数的。” 周雅看看杨品冠，话却是对着叶伯常说的，“没事，在这里等着吧！” “我接个电话！” 周雅的电话根本就没响，接什么电话呢？ 她出去的时候，还特地跟人交待，“别给内俩傻逼倒一口水，中午吃饭，也别管他们。” “问都别问。” 接待处这边几个身材苗条的姑娘还特地朝叶伯常那边看了看。 也不知道这两个二级单位来的人是怎么把周处长给得罪了？ 其中一个姑娘还小声嘀咕，“长得挺帅的，周处长怎么会不喜欢？” “你们说，那两位，哪个才是周处长的菜？” 旁边的小姑娘突然插了一句，“一定要选吗？没准儿周处长还想他们一切上呢！” 鹅鹅鹅……几个女人一边笑，一边打闹，但是又不能动静太大，免得引起叶伯常和杨品冠的注意。 杨品冠朝接待处的几名员工看了一眼，“叶总，那个贱货故意晾着我们。” 他从包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到叶伯常的手里，“这半天了，连杯茶都不泡。” “太过份了。” 叶伯常说，“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多。” “不入滨海，不觉钱少。” “京城的环境就是这样，一块招牌砸下来的十个有九个都处长。” “我这种小角色还能坐在这里，应该知足。” 杨品冠如果不是昨晚听到叶伯常骂周雅的话，他肯定会觉得叶总心态平和。 不过，心诚不平和又能怎么办嘛？ 马上回酒店，躲在被容里一边骂周雅欺负人，一边哭，还不能哭得太大声！ 叶伯常把水拧开喝了一口，“她怎么对我们不重要。” “这款软件能摆得上桌面，就一定能立项。” “总院这边有多少合作单位，到时候都得抢着用。” “这么大一块肉，总院这边没道理会放弃的。” “成功之前，有一段路真的就特别的难走。” “挺一挺，就过去了。” …… 总院上午的确有个会。 副院长杨志刚主持召开的。 “手边的工作可以先放一放。” “明天有个技术交流会。” “有些合作单位和兄弟单位会来参加。” “主要是为了促进企业之间的合作和发展。” “像京建院，都是老关系了。” “津建院也一样。” “不过这一次，还有一些特殊的客人。” “国铁工程管理中心和铁二院的一些领导会到场。” “当然，还有东南大学设计院这种行业权威也会来。” “院里前两年的一些技术创新，这一次可以集中的展示一下。” “那个，明宇同志，你们信息中心的几个创新项目定了没有？” 高明宇把桌上的资料翻开，“各位领导可以看看面前的资料，本来只有两个项目。” “不过临时加了一个。” “那是云城院今年的研发经费申报的一个创新项目。” “本来是院里交给信息中心这边让专家组上个会定一定的。” “几个专家看了看，觉得很有潜力。” “但如果要上会的话，就来不及了。” “我是觉得，把它放到明天的交流会上露个面。” “如果表现尚可。” “我们信息中心，就省了这个步骤了。” “当然，这还得志刚院长点头。” 杨志刚笑着说，“明宇以前在部里工作，跟品超同志也是老朋友了。” “和国铁集团那边的几位领导应该比较熟。” “明天，还得靠你们呐。” “三个项目就三个项目。” “我听说云城院的人已经到了。” “那就让他们抓紧准备。” “明天的交流会，出不出彩不重要，中规中矩是底线嘛，总不能让人家内行看了笑话。” …… 上边开会，叶伯常和杨品冠两人正聊着天，周雅就回来了，看到叶伯常的面前放了一瓶矿泉水。 周雅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来个人！” 几个接待处的妹子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石头剪刀布推了一个倒霉的妹子出去。 妹子赶紧跑过来，“我特么的刚才跟你怎么说的，这瓶水是怎么回事？” 接待处的妹子红着脸，“周处长，这瓶水不是我们这边的。” “好像是客人自己带的。” 周雅瞪了妹子一眼，“去忙你的。” 等人走了后，周雅这才冲叶伯常笑笑，“小叶别误会，我本来是让她们给你泡茶的。” “还以为她们只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你。” “这不是敷衍你们吗？” 叶伯常不想跟这个贱货打嘴炮，产品还没上桌，撕破脸对叶伯常没什么好处。 所以，叶伯常连口水都不想浪费。 周雅说，“算了，既然小叶都有矿泉水了，茶也不用泡了。” “对了，我们刚才说到什么地方了？” 叶伯常说，“周处长说，我们图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对对对！”周雅连连点头，“你们啊，是为了那个创新的研发项目的经费申报问题。” “不是什么大事。” “这会儿，在会上，肯定会讨论的。” 周雅这才转头看着叶伯常，“我跟你拍着胸口保证，我要是让你们的项目过了，我在总院这么些年，不是白混了？” 周雅冲叶伯常挑了挑眉，起身朝外走时，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喂……” 笑容逐渐消失，扭得正圆的屁股也不扭了，步子变慢，直到停下…… 整个人僵在那里！ 叶伯常看着手机上老夏来的短信，再看看周雅的背影，哼哼…… 第332章 谁不会甩锅似的 电话里说得很清楚，“周处长，刚才会上，云城设计院那个自主研发设计的制图软件过了。” “杨副院长让云城设计院的人准备明天上交流会。” 这些话的每个字都在狠狠地抽周雅的脸。 说好的，不给云城设计院这个机会。 夸下的海口…… 放出的狠话…… 每一个字都像在自煽耳光。 他们是怎么办到了？ 他们有什么资格上？ 如果周雅没有表现出那么强的敌意，还无所。 可是狠话都已经说出去，结果却是反转这么大…… 周雅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叶伯常手里拿着那半瓶水，从周雅的身边走过去，喃喃道：“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周雅的脸猛地抽了一下，朝叶伯常瞪去的时，叶伯常也在看她。 “周处长，你怎么不笑了？” “是不喜欢笑吗？” “对了，刚才周处长说了什么？如果云城院的项目过了，你就……” 后边的话，叶伯常也不用说了，只是轻蔑地笑了笑，你特么搞我的心态在前，现在就别怪我给你上嘴脸。 老贱货！叶伯常心里骂了一句，领着杨品冠离开接待处。 谭品超那边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听得出来老谭很激动，“伯常，伯常你听我说，你的那款制图工具过了。” “真的！”叶伯常打断谭品超，“我知道院长会帮我。” “如果不是院长，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我还能依靠谁？” “院长，大恩不言谢。” “以后的工作，你看我表现就行了。” “行了行了！”谭品超哭笑不得地说，“你和品冠好好准备，明天上会。” 挂了电话，谭品超心情复杂至极。 这个项目不过是正常了。 过了，属于是祖坟爆炸。 他自己努没努力，他心里不清楚吗？ 叶伯常在背后到底做了多少事，也只有叶伯常知道。 这顶高帽子，叶伯常既然要给他戴上，他就接住。 横竖都是云城院的荣誉，谭品超也受得起。 只是，他真的特别特别的好奇。 叶伯常是怎么搞定高明宇的。 想要知道真相的谭品超的心里就跟猫挠似的。 而跟在叶伯常身边的杨品冠从一开始就知道叶伯常会成功，但此刻还是有点慌乱，“叶总……我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项目真的过了？” “我们这算不算成功了？” 叶伯常说，“没成功，也许还会失败的，只是一个公平展示的机会。” “一成把握都没有。” 杨品冠愣了愣，突然就冷静下来了，“这么小的把握？” 叶伯常点点头，“我们已经登上最高点了，但是距成功还需要一点运气。” “这东西，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 杨品冠叹了一口气，“都到这里了，如果没成功，该多可惜啊？” 叶伯常说，“为什么要可惜，倒在最后的胜利之前就没有价值？” “品冠啊，你为什么要刷错题？” “你能说你高考前的错题都没有价值吗？” “这个项目死了……” “以后还有项目会死，不管死多少个项目，这一段路，你是不是早就会走了？” “这都是经验，是养分。” 杨品冠定了定神，“叶总，受教了。” 叶伯常摇头，“不是在教你，是在告诉你，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满足了。” “成不成功，对我来讲，都不重。” “有的事情，我不把气给撒了，这个槛是过不去的。” 杨品冠本来以为叶伯常要让他回房间准备项目的讲解报告。 可是叶伯常却跟杨品冠说，“先去买台笔记本电脑。” 杨品冠拍拍自己背的包，“这不是有吗？” 叶伯常摇头道：“计划得有两份。” “不能让人把你逼到绝路。” 价值过亿的项目，总不能最后栽在这两万块钱上边吧？ 周雅杀进高明宇的办公到。 高明宇还冲周雅笑，“周处长来了，走吧，中午还约了老谭一起吃个饭。” 周雅重重地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 惊得信息中心所有同事一跳。 他们好像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谁都不敢多嘴半句。 门关上的那一刻，“不是……主任，你什么意思？” “专打我脸是吧？” 高明宇一脸不解地看着周雅，“周处长，我怎么打你的脸了？” 周雅磨着牙，狰狞地喊，“云城设计院那个破软件，你把它把到明天的技术交流会上？” “不是说好了，这机会只给自己人吗？” “高主任这是要跟谭品超穿一条裤子是吧？” “你让我怎么跟下边的人交代？” 高明宇摆摆手，“你需要给谁交代不重要，我不需要跟你交代。” “小周，这是我的办公室。” 周雅的脸色微变，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但声音也不敢再加大。 高明宇冲她笑笑，“小周啊，定这个项目，杨副院长点头的。” “至于原因，跟国铁集团有很大关系。” “我们国建跟国铁未来在某些领域的合作，中间需要一个穿针引线的人。” “这个人就是老谭。” “昨天晚上我就跟你说，让你跟老谭说话客气些。” “关系搞得太僵，以后又怎么处呢！” 草尼玛的高明宇，给你姑奶奶我挖坑呢……周雅突然悟了，昨晚看似随口一句提点，中间居然藏了这么多的隐情。 周雅这下子彻底被动起来。 周雅没再多说什么。 你能上得了桌，也得别人把你当盘菜。 我就不信，一个产品交流会，还能改变你们的命。 我们走着瞧。 第二天的交流会就在国建总部。 叶伯常跟在谭品超的身后，直接进入总部活动中心的。 杨品冠在叶伯常的身边小声问，“叶总，从早上开始，我就看你拿着这半瓶水。” “要不……扔掉吧！” 叶伯常摇头说，“不对，是从昨天中午开始，我就一直拿着它，没舍得喝。” 杨品冠屁股一紧，“叶总，这瓶水……是我给你那瓶？” 叶伯常点头说，“我是专门给你带的……你在羞涩哪样几把？” 第333章 永远别让自己被动 “给你带这瓶水有用的。” 叶伯常白了杨品冠一眼。 杨品冠还一脸的不好意思。 两人说笑的时候，谭品超转头说，“那边是京建院的，跟我们国建院一直关系不错。” “那边几位应该是东南大学设计院集团的领导。” “嗯？他怎么来了？” 叶伯常听到谭品超嘀咕的时候，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谭品超也跟叶伯常简单介绍了一下，“国铁集团工管中心主任龚仕文。” 国铁？ “呵，还有铁二院的领导也到了。” “今天这排场也是真够大的。” 国铁和铁二院？这不是跟云城地铁直接就扯上关系了？ 叶伯常总觉得他们今天出现在这里不像是一个巧合，倒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样。 “和龚仕站对面的那位就是我们院的副院长，杨志刚，你应该第一次见。” 杨志刚比龚仁文矮一大截，看着圆滚滚的。 龚仕文是个高大帅气的中年男人，这种男人通常被称为大叔。 远远的还可以听到杨志刚在说，“我是真没想到龚主任今天亲自过来了。” “我代表本院上下对龚主任表示热烈的欢迎。” “欢迎领志莅临指导工作。” 这要换成总院院长，肯定不会这么说。 老杨是副的。 这位龚仕文是什么层面呢？ 国铁最大发包人！ 统管所有工程项目。 当然，他上边集团公司的一二把手。 他是工程管理中心的主任，最高的决策权肯定不在他的手里。 但是这种人有多牛逼，还用得着去猜吗？ 谭品超笑着说，“我和龚主任当初在部里的时候，有人就说过，如果不出意思，龚仕文会是部里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 “没想到一语成谶啊！” 谭品超看着叶伯常，“伯常啊，今天这样的场面也是可遇而不可求。”（能走到这个地方，有自己的能耐，也有些运气，希望你们好好珍惜今天这个机遇。） 这么看，老谭真是个不错的领导。 这也是当下这几年，大家这么敢拼的原因。 有好处，那是真的能想到卖力气的弟兄。 谭品超说，“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见领导。” 叶伯常和杨品冠正准备过去时，周雅正好过来，“谭院长，志刚院长那边在等你，我们高主任也在。” “小叶和小杨这边还有点事，耽误你们几分钟。” 谭品超还跟周雅笑了笑，再看看叶伯常，“那你就先配合周处长工作，一会过来找我。” 周雅目送谭品超远去之后，也不看叶伯常，皮笑肉不笑，“让你们混进来，是我的问题。” “小叶，小杨，你们是不是觉得混进来，项目就一定有戏了？” 周雅转头挑了一眼杨品冠，再看着叶伯常，“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该有数。”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985？211？博士？硕士？或者什么都不是？” “几斤几两重知道吗？” “信息中心的博士一抓一把，他们做出来的东西都不一定上得了台面。” “你那个垃圾，非还得拿到这个地方来现眼？” 该下手的时候，叶伯常一定不会手软。 但是现在，跟她多说半句都是在浪费他的口水。 周雅在精神层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叶伯常，“怎么样，是不是很恼火？” “我特么就喜欢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周雅把她部门的高材生叫过来，再问杨品冠要电脑，“把你们的笔记本给他。” 杨品冠气得嘴皮都在抖，死死地捂着电脑，“为什么要交给你们？” 周雅说，“装插件啊。” “要不然，你们一会怎么跟领导讲解汇报？” 虽然是这么说，杨品冠还是有点舍不得把电脑交出去。 周雅说，“你们也可以不交，这代表你们不参加技术交流会。” “那么……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出去吧！” 杨品冠看看叶伯常，后者点头的时候，杨品冠才把电脑交给信息中心的人。 周雅朝他们俩笑笑，“不放心？” “怕我们在你们的电话脑里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是说担心把你们重要的文件给删掉？” 周雅冲叶伯常甩甩下巴，“跟着过来看着不就行了吗？” 叶伯常和杨品冠跟着他们过去盯着他们装插件。 其实也就是个投影机的插件而已。 此刻，几个院的领导已经纷纷落座了。 装好插件的设备都在投影上进行过一波测试。 确保设备不会出问题的时候。 那边的主持人已经开始交流会的开场白。 叶伯常也不打算再过去。 现在去，也只能坐在后边，没有了跟龚仕文他们打个照面的机会。 算了，还是先把软件的事给搞定。 钱，能挣就挣。 权，能夺就夺。 如果单位的钱和权都不好搞。 外面的广阔天地还大有可为呢。 就在这时，叶伯常的手机震了一下。 景姗：叶哥，还顺利吗？ 叶伯常：油盐不进的男领导，无法无天的女领导，都让我给碰上了，姗姗姐，你的嘴是开个光的。 景姗：那就再开一下光，你啊，今天一定会成功的。 叶伯常：这么有信心？ 景姗：因为我不会允许你失败。 叶伯常的心很暖呐，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她们都记挂着他。 有人牵挂的安全感和幸福感会拉满。 “你们的设备没问题了吧？”周雅端着一杯水问杨品冠。 杨品冠一点也不想搭理这个老逼，还是不情不愿地说，“没问题。” “嗯！”周雅点点头，手里的水坏掉在了笔记本的键盘上，满满一杯水全都浸进了电脑里…… 开了机的笔记本电脑，闪了几下屏之后，再黑屏…… 杨品冠急躁得手忙脚乱地乱摁一气，又怎么能够挽救一台浸了水的笔记本呢？ 周雅看着叶伯常，“设备，现在有问题了吧？” “你觉得我会让你们有机会上台？” “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们也真是的，怎么往笔记本电脑上泼水呢？难道不知道电脑不防水？” 周雅从叶伯常的身边走过，昨天是叶伯常给她留的背影。 今天，她得把场子找回来。 第334章 跳，你接着跳 杨品冠看着这个下三滥的贱货，这一波，她要完 他看看叶伯常，倒是一脸平静，“叶总，虽然早做了准备。” “一台笔记本电脑就这么被她弄坏。” “还是有点心疼。” 叶伯常说，“回去送你一台新的。” 杨品冠叹了一口气，“电脑可以换新，里面那么多的片子去哪里找？都是珍藏了好久的宝贝。” 叶伯常瞥了杨品冠一眼，“还有心情说笑，状态没受影响。” “好好发挥。” “一会给你机会报仇，千万别怂啊！” 手中那瓶被叶伯常已经捏变形的矿泉水瓶子在这一刻恢复了原样。 周雅去了领导席，先依次跟杨志刚副院长和其它几个院的领导问好，才坐到了第三排。 前面便是谭品超和高明宇。 周雅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现在的年轻人一天毛手毛脚，眼里是分不清主次的。” 高明宇半侧脸问，“怎么？” 周雅说，“那边在装插件。” “电脑就被泼了水。” “这下好了，电脑一坏，一会拿什么做产品的技术讲解和报告？” “什么是当下最重要的工作都分不清楚，这样的人……” “谭院长，你怎么敢用的？” 谭品超的心抖了抖，“周处长什么意思？” 周雅说，“我说的就是你们院那两个小年轻。” “非得在电脑边上喝水。” 叶伯常此刻从侧面朝后排走。 谭品超看到了，周雅也同样看到了。 周雅没有留嘴地说，“结果就把整杯水倒在了键盘上。” “知道的，说他们是不小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水洗键盘呢！” 谭品超的脸色一沉，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叉着双手放在肚子上，从这一刻起，他有点心不在蔫。 周雅还在后边说，“谭院长，这样一来，你们单位就没办法继续今天的技术交流会了吧？” 高明宇沉声说，“周处长，别说话了。” “前边还在讲解呢。” “不要影响到领导们？” 技术交流会好像没什么亮点。 不过专家小组的人还是会一番品头论组，搞得像硕博答辩那样。 时不时给技术研发团队的代表提几个问题。 再做做笔记。 像在打分。 看着很正规。 这都是下一步采购时花钱的凭证。 要证明这些东西的确是有价值的。 否则一年光一个技术使用的费用就高达几百万，那怎么说得过去呢。 龚仕文没心思品这些新坛装的老酒。 拿着手机正看着师妹发来的短信。 师妹：见到叶伯常了没？是不是很帅？ 大师兄：云城院的项目我在目录当中看到了，人嘛，还没见到。 龚仕文把短信发出去的时候，主持人便伸头朝桌上的麦靠过去，“好的，那我们有请云城院的同志给大家讲解一下他们的作品。” “云城院这边带来的是，一款名叫ma的制图软件！”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岛城院那边就有人笑，“云城院的同志野心很大嘛！” “要挑战绘图软件领域了。” “看来是打算填补我们国内自主设计研发的空白了。” 这一番话顿时惹得众人大笑。 国建院副院长杨志刚脸上波澜不惊，可是谁又知道他脸皮发烫，同样也会觉得尴尬。 他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不过听到岛城院的人这么说，大概就明白，这技术一直都是老外的权威。 你一个云城院搞建筑设计的，居然搞的软件设计。 总部的信息院都才刚刚成立，你云城院拿这么个东西出来，确实有点闹笑话的意思。 前面几个项目虽然是炒冷饭，不过那都是经过时间论证的，旧是旧点，不过问题却不大。 就像一篇论文，你查重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人家顶多说你抄。 可是你的论文查重率，百分之零，一群导师坐下边跳起来就要骂娘，干啥，你要开宗立派？当祖师爷了？ 云城院的这个作品，虽然还没有这么夸张，但是大差不差就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杨志刚一低头。 周雅笑着说，“可能云城院的同志也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刚才把水泼在了电脑上边。” “我看呐，应该也知道他们的东西在各位技术大牛面前会现形。” “索性把电脑给泡了水，算是藏拙，省得贻笑大方了。” 众多院的代表和专家们听到这话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一会不用再抠脚了。 就连杨志刚此时也松了一口气。 高明宇很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 如果不成功，让国建院成了笑话。 那么高明宇在信息中心的权威也就发生了动摇。 有时候，人就不能即要又要，还要。 高明宇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能后悔。 谭品超叹惜地捏了捏内眼角，叶伯常啊，终究是步子迈得大了些。 也罢，云城院始终是个小天地，他还年轻，有机会。 谭品超已经在他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了，也算是对叶伯常有个交代。 龚仕文的手指在飞快地抠键盘。 大师兄：看来今天是没机会见到你的小男朋友了。 呜呜呜！ 短信才过去，大师兄的手机就震得手麻，这么多人，他也不敢接啊…… 看来，这个师妹是真着紧着叶伯常。 可是，都走到这个地方了，还失去了露脸的机会的人，说他有能耐？ 龚仕文还是先打个问号…… 主持人说话，“那么，因为云城院……” 同时，周雅扭头朝最后一排的叶伯常看过去，满眼的挑衅和下贱的笑容，还挑了挑眉毛，一次次地想要激怒叶伯常。 叶伯常大大方方地朝周雅竖一根中指，冲她咧嘴一笑，反转手指，拿中指指着周雅的身后……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事大家好……” “我是来自国建院的杨品冠。” “今天，我们带来的是，由我们自行研发设计的工程设计软件，master architect，简称，ma！” 叶伯常平静地看着僵硬侧脸的周雅：别急，我的高潮你的反高潮才刚刚开始…… （不想断在这里，但真的写不完，只能说不是故意的。 感谢跟你100米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大家这些天送的礼物。） 第335章 这一段路很短 周雅当场打断，“你等等，你们的电脑不是被泼了水吗？” “这电脑是哪来的？” 各个院的人都觉得有点奇怪，国建院这个女干部的关注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是关心电脑的时候吗？ 不是更应该关注“ma”这款软件才对吗？ 杨品冠说，“我们叶经理说，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有备选方案，不能太被动。” “这款作品对我们很重要。” “我们也非常想在第一时间给大家呈现它的精彩与妙用。” “为了确何万无一失，所以，我们在得知今天能上会的时候，昨天晚上再去买了一台新的笔记本。” “确保今天在有意外情况发生的时候，不会影响到作品的展示。” 众人下意识地看了周雅一眼。 周雅从开始一直有阻挠的迹象，水，会不会是她泼的呢？ 备用电脑？很聪明！可聪明又怎么样？你们还真以为那个破软件有人看得上？ 周雅心里嘀咕着，虽然被点了，她也不急，而是冲杨品冠笑，“你把你的单位说清楚，国建这么大，你是哪个院的都说清楚。” “也好让大家知道你们来自哪个单位。” 周雅极速切割，不能让总院跟云城院扯上关键，省得到时候丢人。 这一点，杨志刚还是很欣赏周雅的。 杨品冠这才说，“我是来自云城院第二项目部的工程师杨品冠，我的经理是叶伯常。” 龚仕文带着浅笑，给景姗发着短信。 大师兄：别急，你的小男友来了，我没看到人，不过，有些城府，有点意思。 周雅往后一靠，不再多说什么，意思也很明白：大家都听到了，他是云城院的，嘲笑的时候记得加前缀，别尼玛动不动就国建国建…… 杨品冠开始对这一款软件进行讲解。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我下面将从功能、兼容、行业通用及扩展能力几个方面跟大家讲解。” “首先是功能，在绘图方面，这款软件能绘制任意二维，三维图形，精准度领先于市面上所以同类产业，满足，建筑、机械、电子等各工程领域对图形精度的严要求……” 周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叶伯常是怎么把这台新电脑弄进来。 这台电脑又是谁给它装的插件。 想不明白也没关系。 混进来也没关系。 同行业这么多专家都在，还能让他们蒙混过关，呵呵…… 周雅正在自顾自盘算的时候。 几个院里的专业人士打断杨品冠的次数越来越高。 问题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专业。 什么曲面、网格、视觉样式、截面平面、还有渲染功能…… 这些字眼对周雅来讲都极为陌生。 她不懂也没关系，信息中心这些学计算机和软件设计的他们应该懂。 别的院带来的那些专家都不是吃素的。 可是周雅怎么觉得杨品冠一点都不慌，并且这些专家们也没有之前调侃和嘲笑的味道。 反倒是在提出一些专业问题的时候，都显得格外的小心。 在听到杨品冠的讲解时，他们的神色不是笑，而眉头紧锁作深思状，接着是点头，让重点记下。 周雅反倒是心慌了起来。 情况坏起来了呀…… 龚仕文朝东南大学设计院那边看了一眼。 其中的一名软件工程专业人士说，“刚才通过杨工纸面的讲解，我对ma很有兴趣。” 周雅的心突然一震，头皮都麻了…… 什么叫很有兴趣？ 只听东南大学的专家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款软件现在已经是成品，还是半成品，还是说只停留在幻灯片的阶段。” 杨品冠说，“实际上，已经投入使用。” “在云城院第二项目部为我院拿下云城地下商业综合体及云城音乐学院两大年度项目的设计过程中，ma对我们帮助很大。” 东南院的代表们朝杨志刚看过来，笑着说，“杨院长，这么好的工具，你们居然藏着，你这是给了我们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周雅的脸色再是一变……眼神有些空洞。 什么意思？看上了？可是你们刚才明明都说研发设计的难度足以填补国内空白。 这么重要的东西它怎么可能出自叶伯常的手？ 杨志刚被人捧了一句，原本应该很开心的，可是笑容中却带着杀气地干笑着，“呵呵……没把握的事，我们也是不能做，不敢做啊，我们的惊讶和你们其实也差不多。” “云城院，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周雅的头皮麻了，人也僵了…… 她这么难受不是因为叶伯常他们可能会赢。 而是在她误判形势，让云城院跟国建院撇清了关系。 这款软件，就跟国建这边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造成这个严重后果的，就是她周雅。 周雅只要想想以后在机关被各种边缘化，被各种针对的可能性。 那种逢人便被踩的下场。 还有那些以前被她搞过的人…… 周雅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可能的，那有这么容易就被这些院给看上。 他们只是给国建院面子，绝对不会购买使用权的。 龚仕文把话筒掰过来，“小杨，你们叶经理在哪？” 杨品冠朝最后一排看过去。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挪到最后一排。 通通看着那个年纪轻轻，身着正装的叶伯常。 叶伯常起身朝众人不卑不亢地点点头，“院长，你看……” 谭品超很有风度地朝叶伯常扬了扬下巴。 “领导们问你什么，你亲自答就是了！” 叶伯常从最后一排，一步，一步，一步地朝到最前面。 他的出现，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一举一动，都倍受关注。 然而，他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自信。 欣赏他的人，如谭品超，杨品冠们，满眼笑意，内心送着祝福。 都在为叶伯常百尺竿头而欢喜着。 厌恶他的人，只有那周雅，死死地咬着嘴皮，眼含恶泪，全身发抖，恨不得他去死…… 而叶伯常走到台前，只是轻飘飘地在心里叹了一句：这路虽短，但含金量却极高，有被爽到。 第336章 叶伯常已成了依靠 叶伯常做了自我介绍，“各位领导中午好！” “我是国建院，叶伯常。” 这一次，他们很自信，不用再卑微地把云城院的名号报出来。 “对于ma这款软件评估，我想还是请各个院的专家老师们亲自上手试试好。” “因为好处实在是太多。” “包括我在内一时半会也只能总结一些片面的优点。” “只有等大家亲自上手之后。” “才更客观，也更全面。” “我的身份说这些话可能不合适。” “但是各位都是各个院里的大领导，精英，骨干。” “身体对大家，对公司来讲都应该是排在第一位的。” “到点，就应该吃饭。” “当然，如果有老师现在就想测试，我可以留下来。” “我会给老师们简单地解答一下。” 叶伯常已经把话递给了杨志刚。 杨志刚接得也很快，“小叶倒是提醒我了。” “时间不早。” “不如中午在公司用个便饭。” “下午时间充裕。” “各院的领导们我们边吃边聊。” “走走走！” 杨志刚一发话，马上就有人安排午餐。 而各院那些在软件方式比较专业的工程师，留了下来。 这些都是要急于测试软件用户体验的。 他们现在用的绘图软件太死板了，都是国外垄断，又贵又不好用。 如果能打破常规，没理由不支持。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些搞专业的，他们其实不喜欢在酒桌上推杯换盏。 他们留下来做测试，只需要把结果通过电话或者短信的形式告知带队领导就行了。 领导离席，周雅像条狗一样迎前垫后，空当时，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叶伯常一眼。 叶伯常比较好奇，周雅看自己是因为恨。 谭品超看自己是欣慰。 杨志刚看过来的眼神是欣赏。 可是龚仕文的眼底的笑意却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认识吗？ 第一次见吧！ 如果真认识就好了，国铁集团工程管理中心主任，这个名头放在国内，去到哪个省，待遇都不会比一个省部级大员差。 超级大包工头子。 并且，今天一同前来的还有轨二院机动院的领导。 叶伯常是真想在他们面前秀一波。 但……这个舞台还不属于他。 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吧？ 各院的工程师们争先恐后地做测试。 杨品冠一边死死地盯着新电脑，一边小声问，“叶总，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趁热打铁把这个项目给拿下吗？” 叶伯常摇头，“拿下？怎么可能拿得下。” “你得把时间留给领导，把项目待定的留白给领导当作下酒的菜。” “他们有了相互敬酒的资本。” “这个项目才会越值钱。” “品冠，你今天中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杨品冠看着叶伯常，听他把所谓的任务说出来的那一刻，杨品冠狠狠地咽了几口唾沫…… “我也可以亲自上……”叶伯常很认真地说。 杨品冠摆摆手说，“叶总，我倒了，你能给我兜底。” “你倒了，谁给你兜底。” “我爸说，身在职场，这辈子最难得的就是遇到一个好领导。” “他的老师他的院长对他有恩。” “他对他的学生，对他们院的医生很好。” “叶总，你待我很好。” “昨晚我说过，该我冲锋的时候，我要是拉稀，我连个人都不配不当。” 杨品冠说话的时候，一把将叶伯常手中那半瓶没喝的矿泉水给拿过去。 时间有限，所以每个院的工程师在短时间操作过程当中，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丝滑。 这还是对软件不熟悉的情况下。 等完全掌握快捷键之后，会更加的流畅，有了这款软件，对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来讲，是如虎添翼。 叶伯常看他们打电话时跟领导汇报工作时眉飞色舞的样子…… 但凡这款软件有一个院看上。 每年的使用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如果再洗洗钱，嘿嘿…… 杨品冠去收电脑，叶伯常跟大家说，“先吃饭。” “下午有的是时间，饭后继续测试。” “我中午就在食堂，哪里也不去。” 杨品冠把电脑包背在前面，只有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他才会觉得安全。 食堂里，国建机关领导干部员工全都挤在这里。 想要找张空桌子都不太可能。 可是叶伯常就想在这里吃饭。 他给谭品超发了一条短信。 二项目部小叶：老板，一会发生任何事，都与领导无关，有人问我，你只需要说我在食堂大厅吃饭就行。 谭品超默默地看着短信，再看看所有人朝他扬起酒杯时的笑容。 功成名就就在眼前，他该不会做什么影响自己前途的事才对吧？ 高明宇之后也收到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等我们院长发话后，你把她弄出来，我叫你的时候，你把观众叫出来就行了。 高明宇看完短信，删掉，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明明说，只帮叶伯常争取到一个公平的机会。 可有的事情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更何况，与叶伯常联手，高明宇同样是受益者。 有些人，她的存在，就很碍眼。 高明宇举杯朝谭品超，“老谭，看来我们祝贺你了。” 谭品超边笑边摆手，“都是国建的荣誉嘛！” 东南大学设计院那边提了一杯，“杨院长，我们就不绕弯子了。” “我们的技术员那边实操了一下子。” “对过款软件的评价很高。” “如果这款软件的专利在你们手里。” “我想问一下，你们打算卖吗？” 杨志刚打着哈哈，“刘总，这个项目是今年刚报上来的，都还没立项。” “经费还没拨下去。” “刘总也不用过么差急。” “等这个项目成熟的时候，再谈嘛……” 岛城院最初质疑的声音最大，真香现声道：“咦？那位叶经理怎么还没过来？” “应该给他留个位子嘛。” “谭院长，快快快，把叶经理请进来，跟我们再好好说说。” 谭品超笑着说，“小叶在食堂大厅已经开始吃了。” “说是下午还有测试，怕大家手痒，他早点吃完，早点过去。” 高明宇一口接过去，“不过，这么多领导想见他，还是该过来看看。” “周处长，你去把小叶请过来。” 我？周雅心叫：你丫存心的是吧！ 第337章 带头冲锋者 杨志刚这个副院长还特地点了一句，“周雅同志，请小叶进来的时候，要注意方式方法。”（你什么逼德性，我们都有数，注意你的态度） 周雅像个老鸨子撒娇般的作态，“杨院长，我，你还不放心吗？” 周雅前脚出去，桌面上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信息中心这位周处长还挺活跃，我们机动院里一个个的都只知道闷头干活。”（这种女人居然能进信息中心，也真是见了鬼。） 周雅呢，倒依旧很自信，出了包厢，在大厅当中的人海当中的搜寻一阵，看到叶伯常和杨品冠的身影时，径直走到他们身边坐下。 之后端着饭菜再想来这一桌的员工都被周雅挥手赶走。 没办法，在国建，她一直都这么霸道。 叶伯常和杨品冠埋头吃饭，没跟周雅打招呼。 周雅也觉得好笑，昨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叶伯常这种小角色要跟她问好的时候，她连看都不想看叶伯常。 才过了一天，她就沦落到要主动给叶伯常打招呼了。 “小叶，小杨，你们两位可是我们国建的大功臣。” “怎么在这里吃？” “你们不应该是席面上的贵宾吗？” 杨品冠看看叶伯常，后者闷头干饭，他也埋头继续干饭。 周雅见二人不说话，她也不着急，反正就在这里耗着呗。 不进去最好。 一会里面要再出来人，周雅就可以装委屈，说叶伯常他们摆架子。 如果里面要不出来人，那就等着里面的饭局结束，让大家都看看叶伯常和杨品冠是怎么有恃无恐，摆臭架子的。 当然，周雅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到位的。 “叶经理，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有些心思的。” “还知道用两台电脑？” “我真是小看了你。” “你们的项目好像有点意思。” “可国建院里有意思的东西海了去。” “也没见人人都出得了头。” “这说明什么呢！” “成事，靠的是运！” “小叶，小杨，你们觉得你们有运吗？” 有，我特么撞大运回来的！叶伯常心中嘀咕了一句。 周雅这次不等叶伯常他们答话，而是接着说，“云城院里跨界搞出来的项目，要从我们信息中心的碗里抢食吃。” “如果让你们就这么成功了。” “以后是不是国建院下边的每个分院只要是跟这方面有关的技术，项目，都可以申报相关的经费？” “那我们信息化中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你们啊，说到底还是不懂规矩。” “把别人的路走了，把别人的路也给堵死了。” “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我呢，可能在态度上对你们有些严厉了。” “不过你们年纪轻轻，不懂规矩，也不知轻重，坏了规矩，我发火，你是不是可以理解？” 周雅双手一端，“所以，我这边还是有个主意。” “国建院信息中心与云城院第二项目部联合开发ma，取得关键性进展，多家工程设计院表示有相关方面的需求。” “你们获得了荣誉。” “我们呢，也没让别人以后断了破坏行规的念头。” 周雅就这么等着叶伯常和杨品冠的反馈。 周雅撇撇嘴，“你们啊，想清楚，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后的体面了。” “这个项目要想成功，后边的路还很长。” “你们要是不识抬举……” “呵呵，项目成不成，跟信息中心有什么关系？” “对我有什么好处？” “大不了，就当你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而已。” “国建院每天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 “没人会在意你们两个小角色。” 叶伯常终于把盘子里的饭菜给吃完了，瞥了杨品冠一眼。 杨品冠把单手抱的电脑包，递到叶伯常的手里，把水瓶拿在手里放在桌下，拧开了瓶盖…… 叶伯常呢，给谭品超和高明宇各发了一条短信后。 再看杨品冠，他对周雅动了动嘴，周雅，“啊？” “说什么？” “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周雅笑呵呵地把脸侧过去，身体靠在桌上，把耳朵支到杨品冠的面前…… 杨品冠没有靠近她的耳朵，手里半瓶矿泉水举到周雅的头上往下倒。 开始是倒，还吨吨吨…… 杨品冠觉得空气和水抢一条道，噗哧噗哧的太慢，用力挤压瓶子。 瞬间让瓶子里的水全都喷到周雅的头上，还用力地甩瓶子，把里面所有的水点全都甩在了她的头上，大吼…… “睡睡睡……” “我睡你妈勒个比！” 食堂一下子开了静音，所有人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都像中了时间静止的遥控器。 只听杨品“什么叫，我不陪你睡觉，我们的项目就别想过。” “我草尼玛，我不是鸭子。” “我不出来卖的，尼玛勒比……” 众人：(o_o) 周雅：(o_o) “我跟你说软件。” “你让我跟你睡觉。” “我跟说项目优越性。” “你说你床上很行。” “我跟你说时间不早，你让我送你上酒店。” “我送你上酒店，一路上你就对我摸摸摸。” “不让你摸，夜里十点，草尼玛的，你让京a*****的司机把老子扔在高架上。” “四月京城高架的风，有多冷？你吹过吗？” “对了，你还说什么你擅长的不是吹风，是吹……我都没脸说。” “周雅，你特么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你才满意啊！” “国建院的所有项目申报是不是都得从你手上过。” “是不是每个过了的项目，它的项目负责人都被你睡过。” “是不是？” 哎哎哎……小伙子有话好好讲，别把我们拉下手水啊……那些项目经费获批的同志已经急了，他们又没从周雅胯下过！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内容太丰富，也太精彩。 以至于所有人都还在回味，没注意到，杨志刚、高明宇、课品超一众领导已经过来了。 他身后跟着的是国铁、岛城院、东南院、京建院、津建院的一众代表。 叶伯常起身，朝一众领导说，“品冠的父亲刚过尾七。” 目光一转，看着周雅，“所以，你就算想和他上床，是不是等人家丧孝期过了再说？” 食堂众人：…… 一众领导：…… 众院代表：…… 杨品冠：？？？ 周雅呢，面如死灰…… 草尼玛的……叶伯常耷拉着眼皮盯着周雅，说了要冲你，爽了没？ 第338章 把锅捡起来，捡起来 周雅现在的反应大概就是：这是开团的时机？ 叶伯常的表现更直白：路人局，乱开。 周雅明明态度比昨天好了很多。 他们凭什么说炸就炸，没有一点预兆？ 杨品冠在食堂骂出这么难听的话，他就不怕…… 不怕…… 等等，他好像真的不用怕。 国建院的员工制度好像拿杨品冠这样的身份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周雅不能再威胁杨品冠，而是冲杨志刚喊，“杨院长，云城院的人拿矿泉水泼我。” “如果是矿泉水就算了。” “这是脏水啊！” “原来我们国建院可以让人随便泼脏水？” 叶伯常把矿泉水瓶子从地上捡起来，把瓶盖拧好，放在餐桌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喝我水，就是和我睡的意思。” “昨天在接待处，听项目上会的审核结果。” “你亲口水，不和你睡，就是不喝你水。” “所以，接待处，从头到尾连杯凉水都没给我们倒过。” “你后来看到这瓶矿泉水，还把接待处的员工给骂了一顿。”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周处长你手眼通天，在国建院真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想让谁的项目过，就让谁的项目过。” “想睡哪个，就睡哪个。” 叶伯常把话一说完，转朝脸色铁青的杨志刚，“杨院长，对不起。” “我道歉不为我们部门的人。” “这一声道歉，是对中午吃饭的领导干部和员工的。” “打扰大家用餐。” “打扰大家休息了。” 道歉？道什么歉，你继续打团，我们就原谅你，别停啊，干死周雅……这应该是绝大多数人此时此刻的心态。 包间里的领导被高明宇、谭品超全都给支了出来。 刚才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周雅只得大声吼，“我没有。” 叶伯常便问，“没有什么？” “没有灌品冠的酒？” “没有把他扔在高架桥上。” “没有让接待处的不给我们倒水。” “还是没有把水倒在我们的笔记本电脑上？” “如果大家不相信，出租车的车牌我们记下的。” “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问问接待处的员工嘛。” “如果这些证据都摆在大家的面前了，大家都还选择相信周处长，那我们也是无法克说！” 叶伯常拍拍全身发抖，眼眶发红的杨品冠，“杨品冠他长得帅是他的事。” “你不能看到一个帅的，你就想把人家给睡了吧！”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国建院，我们大概是不敢来了。” “这来一次就得交一次公粮，谁受得了啊！”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谁没有绷住，笑得那么大声。 叶伯常要走了，再认真地对各位领导说，“实在对不起，原定于今天下午的软件测试，可能没办法进行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上头的杨品冠，再说，“至于这个项目最后的决定与安排，我听我们院长的。” 这是到场边拍拍场外选手的手掌，“领导，上场剪彩啦！” 谭品超也很懂，当场便冲叶伯常点头，“你先带品冠回酒店休息。” “好好安抚。” “不要有心理压力。” “这边有我在。” 杨志刚的目光横地一扫，戏，结束了…… 众人立马该干什么干什么，只不过彼此都在交换眼神。 还是那句话。 蛐蛐人，是不用说话的，眼神能传递的含义很多，且伴随着足够的想象象空间。 单位上稍有姿的男人们的眼神相对直白：“她不是把你睡了？” “她想，不过我没同意！” “为啥不同意？” “你为啥不同意？” “哈哈哈哈……” 龚仕文在此刻倒是很直白地跟谭品超说，“品超院长，晚上有时间没，坐坐？”（谈谈软件的事） 杨志刚到了龚仕文的身边，“龚主任，晚上我来安排。” “中午是我们失礼了，今晚当是给各位赔罪了。”（云城院绕不开国建院） “请各位下位稍作休息，晚上，我们好好聚聚。” 接下来的工作，便交给下边的人。 国建院出了这么大的丑闻。 杨志刚要回到办公室把情况弄清楚。 谭品超、高明宇、周雅跟了过去。 杨志刚先让高明宇进了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在椅子上，“这些事，你知不知情？” 高明宇说，“周雅把水倒在笔记本上吗？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小叶他们的备用笔记本是我带进场的。” “他们怕自己拿着不安全。” “我想着这项止始终要从信息化中心过，所以就帮了小叶一下子。” “本来也是觉得用不上的。” “谁知道最后还用上了。”（周雅也是真的敢往笔记本上倒水，幸亏我机智抬了小叶他们一手，不然国建院还真沾不了这光） 杨志刚更生气了，“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是在问周雅平常这么胡作非为你都清楚吗？” 高明宇干笑两声，“信息化中心刚成立不久。” “领导器重，让我来当这个中心的主任。” “首先肯定是团结能团结的同志。” “让信息化中心尽快进入正轨。” “可能在有的事情上，就忽略了，抓大放小嘛。”（我承认，周雅都做了。） 杨志刚的火压不住的往上窜，“什么叫抓大放小？” “生活作风上的事，是小事？” “道德败坏，目无王法。” “她把你信息化中心当什么地方？” “明宇，你也是老同志了。” “什么是重什么是轻，你怎分不清楚呢？” “你看看今天这事闹的。” “现在国建院都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我都不知道怎么跟院长交待。” 高明宇一直点头，“是是是，杨院长批评得是。” “我一定会配合杨院长做好善后工作。” “争取将这件事的景响力减到最小。” “力求最大清理余毒。” 高明宇该下手的时候，是一点都不会手软的。 杨志刚沉吟片刻，“我会跟院长和书记请示，先停了周雅的职，让她回家去。” “大小工作，你要抓起来。” “不但工作要抓，生活作风更要抓。” “当然，也不能冤枉了周雅同志。” 最后这几句，也算是给周雅直的结局定了性吧！ 第339章 谁上桌，谁被摆上桌 杨志刚和高明宇一同出的办公室。 周雅急忙起身，“院长！” 杨志刚没什么表情，“小周，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应该先去换身衣服。” “不要感冒了。” “先回去吧！” “中心的工作有高主任。” “之后的事院里肯定会有相应的处理。” “先去吧！” 周雅的脸色从之前的期待逐渐僵硬，再到之后的落寞与苍白。 没人看她，也不会有人关注她。 杨志刚跟谭品超招手，“品超同志，来，你进来。” “明宇同志，你先去忙。” 这里有个称呼上的讲究。 在中午的饭局上，杨志刚这个常务副管周雅叫的是“周雅同志”。 现在叫的是小周，区别于明宇同志和品超同志这样的称谓。 有一个可怕的事实：周雅要被一撸到底了，没有职务，前边加小，有职务，且职务不低，后边加同志。 身份不达标，哪去谈什么志同道合？ 一个出去，一个进去，还有一个呆滞站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周雅却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对了，在高明宇那里，现在去求他，应该还有用。 杨志刚和谭吕超坐的是会客沙发。 “品超同志，今天中午这事闹得，希望没有给你们带来更严重的伤害。”杨志刚主动给台阶。 谭品超也表态，“我刚才跟伯常同志联系，小杨那边情绪稳定，各方面都挺正常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可能也是积累太多的情绪一下子没挺过去，所以爆发了。” “哎，搞技术的，有时候认死理，也没办法。” 杨志刚摆摆手，“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 “技术型人才，就应该让他们专注自己领域内的工作。” “不必为一些旁枝末节的事情伤神。” “小杨这名同志也是真不错，碰到人生这么重大的伤心事，还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 “结果又碰到这样的情况。” 谭品超不能再让杨志刚往下说了，再说下去，他几把就该道歉了。 怎么能让杨志刚这种身份的领导道歉呢？ 谭品超心里还是有逼数的，“领导，这事我有责任。” “我中午应该跟着他们，周雅当着我的面，大概不会这么放肆。” “怪我，今晚我罚酒！” 今晚，还罚酒？杨志刚兴致大增，“怎么能怪你？” “领导就坐在旁边，她就敢往笔记本上泼水。” “如果不是明宇同志那边一早就准备了备用的笔记本和演示文稿……” “这么好的项目说不定就被周雅给搞黄了。” 谭品超眉头一挤，看了看杨志刚，周雅搞黄不是专业的吗？杨院长，我怎么感觉你在开车呢？ 杨志刚也觉得自己言语有失，愣了愣，顿时大笑着掩饰口误的尴尬。 杨志刚笑了一阵，“那么，伯常同志他们那个项目。” 谭品超说，“年轻人嘛，自我意识强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我想信伯常同志的思想觉悟是达标的。” “我尽全力开导，这个项目我当然也希望是国建院信息化中心与我们云城院第二项目部联合开发。” “确保这个项目能正常进行，争取将它做成市场上最受欢迎的专业工具。” 那还说什么？谭品超，上道！ 周雅追到了高明宇的办公室。 “高主任！” “杨院长是什么意思？” “我被停职了？” “你们不能因为那两个云城来的一面之辞，就当了真，把我过去的工作成绩全都给否定吧？” 高明宇看着周雅，“信息化中心才刚成立！”（刚成立的部门，你哪里来的成绩？你以前的成绩关我屁事。） 周雅吸气的时候，嗓子眼发抖，“好好好，主任，以前的事不说了。” “我们是一个部门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你不帮帮我，院长和书记回来后，信息化中心也同样脱不了干系的。” “再说了，张口造谣如果能行，是不是以后都可以张口造谣了？” 高明宇端着水杯走到窗户边，周雅也跟了过去。 看到高明宇的办公室外边已经来了好多人。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外边的那些人，他们在周雅看来都有些眼熟。 有一些是被她曾经开过黄腔的男人。 有一些是接待处的工作人员。 周雅突然脸一黑，扭头瞪着高明宇，“是你……” “你特么的跟叶伯常是一伙的。” “你们就是合起伙了想搞我。” “我特么要去告你们。” 高明宇说，“前天晚上那辆出租车很好找。” “有车牌号，打到交管去，问一下，是哪家出租车公司的。” “让人家来当个证人，其实也不难。” “我们院的同志，想捂还能捂一下。” “你搞人家小杨，人家的父亲才刚过世。” “别说捅你，就算拿刀捅死你，他都死不了。” “小周，你得感谢人家读了将近二十年的书，受过高等教育。” “没有走极端。” “不然，你哪还有朵会在这里跟我吼呢？” “小周，去吧，院里征集一些线索，不会冤枉你的。”（当然，也不会放过你） 原来，他是这样的高明宇？ 周雅算是把高明宇看清了。 她本来以为高明宇是一个笑嘻嘻没什么城府，没什么手段失败中年人。 现在看来，从他答应把叶伯常的项目摆上桌的那一刻开始…… 高明宇就已经着手对付周雅了。 他只是在顺势而为。 下贱的高明宇。 下贱的杨品冠。 最下贱的就是叶伯常。 他们合起伙来给我做局……周雅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叶伯常正在翻短信，看他这一天错过的消息。 杨品冠是一个不打架的孩子，突然红眼，就会全身发抖，那不是害怕，而是肾上腺素过量分泌…… 很上头，杀气也很重。 现在缓过了劲，想想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叶总，高主任是我们这边的人吗？” 叶伯常撇撇嘴，“我们只是恰好有共同的对头。” “老高啊，恐怕想周雅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否则他不会顺势把周雅送上砧板的。” 谁是桌边客，谁是桌上菜呢？ 第340章 见好就收 这种高端局啊…… 真是没什么简单角色。 周雅能翻车，也只是碰巧叶伯常手里有硬通货。 否则，还真就没办法掰倒她。 像高明宇这种段位，面带憨相，心中嘹亮的高玩，看局势的能力不会比叶伯常差。 我们常说，局面占优，小优势，大优势，这团能打，这团全面碾压，这团十零开…… 只是不是“管”那张嘴说出来的，问题都不大。 这个优势实际上就是牌面上的硬实力。 叶伯常掏出来这一款ma的软件，确实是让各院的专业人士心动了。 这一波团开起来，高明宇才会跟。 否则，他只会旁观看周雅和叶伯常他们撕。 现在看来，从第一顿饭，高明宇把周雅带过来，这个口无遮拦的婆娘对谭品超都敢乱开玩笑。 说到底，就是让她四面树敌。 为的也就是在关键时刻能把她秒了。 周雅得罪了谭品超，谭品超才会许可叶伯常反打。 周雅把水倒在了笔记本上，才会让杨志刚相信周雅的喜好凌驾于公司利益之上。 周雅把杨品冠扔在高架上，叶伯常才能把出租车的车牌像卫生巾一样贴在她那张血口上，让她无话可话…… 优势都这么明显了，还让杨品冠肉身开团，以自爆的方式，换全员跟团。 这也是在体制内，不倒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肉身开团的主要原因。 因为，体制内的人，真的很难杀！ 搞不死他，往往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后来无数人证明了这一点，比如姑苏园区那位名校毕业生，以肉身开团，结果呢…… 龚仕文跟景姗在通电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如此以小搏大的激进方式，可是体制内的大忌。” “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核心利益。” “结果不会这么理想。” 景姗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大师兄啊，你就不用替他操心了。” “能争取的，他会争取。” “争取不到的，他又不会强求。” “但是在争取的过程当中，有谁是故意要跟他过不去，他死活都要剐他一层皮的。” “至于你说的那些，那得是有职业上升规划的人才会去考虑的。” “叶伯常，只活一个老子高兴。” 龚仕文喃喃道：“这么解释倒也说得通。” “师妹啊，你好像格外地看重他。” 景姗说，“不是格外看重，而是非常喜欢。” 龚仕文叹口气，“好了，晚上有机会，跟他喝一杯认识认识。” “这是给你面子，过段时间我来益州看老师，你要请客。” 景姗说，“让叶伯常请。” 龚仕文打了个哈哈，师妹有真正喜欢的人，他这个大师兄也才放心一些。 刚知道景姗离婚的时候，他还担心了好一阵。 刘磊突然死了，师妹又完全没有伤心的味道。 这当中的具体情况，龚仕文也没顾得上。 看来这当中还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的。 景姗突然问，“我从金陵走的时候让你替我关注一下滨海楼市，有消息吧？” 龚仕文说，“我还真替你打听了。” “新政马上要下来了，禁止转按揭。” “滨海如今的楼市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师妹如果要投资，还得谨慎一些。” “师妹，你在听吗？” 景姗在走神，她想到叶伯常提前半年就跟她说过这个消息。 没想到现在都一一应验。 叶伯常对景姗已经非常直白。 可叶伯常对景姗来讲还是有着足够多的神秘色彩。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景姗对叶伯常越来越痴迷吧！ 回过神来的景姗突然问，“大师兄，你买股票吗？” 龚仕文说，“没有，怎么了？” 景姗说，“要不，你买一些中船？” 龚仕文说，“我们啊，在投资方面有严格规定的。” “如果我们能搞投资，你觉得还会缺钱吗？”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景姗便不再多说，而是盯着股票频道，那支连续红了好几天的中船。 只买了十几万市值的票，还是太少了。 要不……再多买一些。 反正都是那块地，叶伯常给她的，全投进去。 看看以后能不能给叶伯常搞个公司。 地产应该还会火很多年吧？ 看他有没有兴趣吧！ …… 轨二院机动院的两名高工来了房间。 龚仕文只问了一句，“客观地评价一下ma。” 其中一名高工琢磨片刻后说道：“市面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龚仕文相信这款软件很强，但是没想到在他们的心里居然已经强到这种地步。 东南院那边所表现出来的强烈需求，是龚仕文的提前授意。 现在看来，即便是他不授意，这款软件同样会受到各院的青睐。 这个叶伯常，确实该好好接触接触。 实际上龚仕文还是很欣赏叶伯常的，虽然他阴狠，用好了，那就是一把利刃呐！ 谭品超从杨志刚那边结束之后，直接回了酒店，到了叶伯常的房间。 一看杨品冠神色轻松的样子，连安慰都不安慰了。 谭品超对叶伯常说，“你啊，就不怕把项目给毁了。” 叶伯常说，“我的面子事小，总不能让周雅一直踩着院长装逼吧！” 你小子是会巧立名目的……谭品超心中吐槽，明面也不说破，而是说，“我跟总院商量的结果是，总院信息中心与云城院第二项目部联合研发。” “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想法？” 叶伯常说，“当然是听院长安排，如果不是院长的话，这个项目早就黄了。” “现在是纯赚！” 谭品超一摆手，往椅子上一坐，伸手问叶伯常要烟抽，“知道你吃了大亏。” “说吧，有什么要求，我尽力满足你。” 叶伯常说，“那请院长给我批几天假吧。” “我准备去滨海几天。” “薛露要比赛了，我想去现场观赛。” 就这？谭品超觉得现在是叶伯常漫天要价的机会。 可叶伯常真的是靠莽出来的机会吗？ 可以提要求，但是要种，谭品超随口就能答应，不会有任何为难的要求。 谭品超说，“批了！” “晚上，和我们一起跟杨副院长、龚主任他们吃个便饭吧！” 叶伯常说，“院长，我想现在就走。” “高端局，我们这种小虾米去了显得尴尬。” “就不凑这热闹了……” 这就是见好就收，深藏功与名？谭品超啊，对叶伯常是越来越喜欢了。 （感谢用户送的秀儿，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341章 想你就要大声说出来 谭品超还追问了一句，“领导们想见见你。”（上位的好机会真不去？） 叶伯常说，“这个时候，我留下来安抚品冠的情绪比较重要。”（品冠第一功臣，我去了他怎么办？他去了？他爹不是尾七刚过吗？吹牛逼要有头有尾） “领导们有什么决定，领导们自己商量。” “我们服从安排就行了。”（人情往来，利益分配都是领导的事，我们没资格参与） 这些话一出口，叶伯常再次跟谭品超证明，他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 并不是不受控制的疯批。 要能力有能力。 要分寸有分寸。 这种同志不重用，用谁？ 谭品超离开时，说了一句，“周雅……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杨品冠看了看叶伯常，猜到结果和结果真的来时，感受完全不同。 杨品冠对叶伯常的崇拜只会越来越深。 “叶总，我其实想说，那辆出租车的车牌，我都没记，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伯常说，“我不知道啊！” 谭品超一愣，“你不知道你让我说，你就不怕他们真的去查吗？” 叶伯常说，“他们会吗？” 丑闻这种东西，没人会真的去把它翻出来。 更何况，这团一开起来，跟团的不知道有多少。 能这么快把周雅给办了，该是好多人排队冲她吧？ 谁会关心哪辆出租车把谁扔在高架上这件事呢？ 叶伯常是真尼玛无敌！半瓶矿泉水和停在高架上的出租车，所有的仇真是一个不落，该报都得报。 收拾收拾，叶伯常给杨品冠交待，“让两张机票去滨海。” “时间上，尽量充裕一点。” 杨品冠不解地问，“两张？” 叶伯常说，“对啊，你不去吗？” 杨品冠点点头，“那就放个假吧！” 叶伯常也想让他放松一下子。 主要是接下来，杨品冠可能没假了。 还有一个原因。 冲周雅，杨品冠头功。 肯定要给些特殊的奖励的，否则，人家凭什么为你拼命呢？ 杨品冠订机票前打了个电话，“那个……我一会就去滨海了。” “以前有时间到津卫找你玩吧！” “啊？你也要去滨海？” “那……你等等！” 杨品冠把电话挂断之后，便问叶伯常，“叶总，我同学正好也要去滨海。” “我能不能帮她把机票一起定了。” 叶伯常说，“定啊，反正花你自己的钱，问我干什么？” 杨品冠：…… 他们在酒吧看长腿妹子的时候，有个长腿妹子身高至少172以上。 当然，京城酒吧里的妹子大高个儿很多。 但这种身材，对叶伯常他们来讲是不多见的。 那个妹子过来时，直奔杨品冠。 杨品冠当时说认识，叶伯常和老夏也没有当真。 后来一问，才知道他们真的是同学。 以前在大学都没有擦出火花。 没想到毕业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也好，在这个时间，突然出现一个让杨品冠有想法的女生，让他的生活期待值高一点。 杨品冠给他的女同学回了电话，“那个，你把你的身份证号给我，我给你订机票，我们机场见吧！” “不用吗？” “那那吧，滨海见吗？好，你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吧！” 杨品冠还有点失落，有种自己的好意被拒绝的失落。 但是呢，人家又说在滨海见，他又觉得很高兴。 只是让他更高兴的是，在同一班飞往滨海的飞机上，他们又碰上了。 “叶总你好！”女孩子主动跟叶伯常问好。 跟靠窗的男士商量后，那个叫李沐欢的姑娘坐在最里面，杨品冠坐中间，叶伯常靠走道。 杨品冠的嘴都翘上天了，“我还以为你先走了。” 李沐欢说，“我其实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 “在京城，在工体，都能遇上。” “几班去滨海的飞机，概率更大，我就想看看能不能也碰上。” 最后一句话，都不用说出来了，只需要抿着嘴笑就行了。 叶伯常都特么酸了，那是恋爱的酸臭味。 这也体现出李沐欢这种女孩子喜欢浪漫的一面吧！ 那要是坐火车呢？ 坐火车？坐火车当然会塞车咯，我们坐飞机的跟坐火车的怎么浪漫？都不是一路人。 李沐欢歪头问，“你们是去滨海出差吗？” 杨品冠看看叶伯常，后者不点头，他也不敢乱说话。 叶伯常说，“你们随便聊就行了。” 杨品冠这才放松道：“休个假，去滨海玩两天。” 李沐欢说，“看来你们这次到京城一切都挺顺利的。” “那晚见你，觉得你情绪有点差。” “今天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女孩子的心，还是很细的啊！ 杨品冠问她，“你呢？突然要去滨海，有事吗？” 李沐欢说，“我的好朋友，她过两天在滨海有个钢琴比赛。” “她不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吗？” “我过去陪她两天。” “本来说，等滨海结束，再给你电话，你要是在京城，我再去京城逛一圈，再回津卫。” 嘿？这不巧了吗？那比赛不会就是海伦斯吧？ 那是属于他们的话题，叶伯常只是个外人，不想搭话，也没必要搭话，两眼一闭，一觉睡到落地滨海。 不过之前，他给薛露打电话，她一直都没接。 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开机之后，也没有看到薛露回的短信。 只不过，电话在那一瞬间就炸了。 “叶总，叶总……” “老师刚刚才给我批了假。” “我就已经飞奔到机场了。” “你出来没有？” “我在出口，披的红色披肩……” “叶总，我好想你啊，你想我了没……” 薛露的声音就像从听筒里实体化地出现了一般。 跟在叶伯常身后杨品冠和李沐欢都听得很清楚就是了。 叶伯常倒是先有点吱吱唔唔，“我中午才把工作做完。” “下午就请假来到了京城。” 到这里，叶伯常突然心一横，“我的意思是……我也想你。” 那一刻薛露在接机口捂着嘴，笑得又含蓄，又幸福。 第342章 人的心中都有座大山 可是，前一刻还在含蓄的薛露，在看到叶伯常的那一刻，就再也忍不住。 像是交出了闪现一般地撞进叶伯常的怀里。 把她的lv包包，挂在叶伯常的脖子上，拿红色的披肩把叶伯常给裹起来。 “叶总，滨海的春天好像都不会开心的样子。” “风冰凉冰凉的，你穿这么少，不要感冒了。” 叶伯常说，“状态打个折扣，依旧势大力沉！” 薛露害羞地埋在叶伯常的颈窝里，半天拨不出来的样子。 她和叶伯常彻底突破最后的封锁线之后，她便投入到紧张地练习当中。 来滨海已经一个多月了。 “老师好疯啊！” “我每天要练九个小时。” “她说我不练随时可以走。” “后来我才明白不是她逼我，而我在逼自己的。” “叶总，我才是那个疯的。” “你今晚要好好心疼人家。” 叶伯常在她耳边说，“我是怕把你弄疼！” 薛露咧着个笑，但又憋着气，怕笑得太放肆。 叶伯常问，“佳语姐呢？” “她今晚带官官去吃饭了。” “维维姐今晚有活动。” “我给他们打了电话，佳语姐说，接到你给她电话。” “维维姐放我一晚上假，不过明天早上九点又要开始练习。” “叶总，我们……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 说着，薛露还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叶伯常用力揽着薛露的腰，“错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薛露抬头就这么看着叶伯常，“叶总，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肉麻的话。” “那晚你进来的时候都没有说过……” 叶伯常：？？？ 就在他满脸问号的时候，薛露说，“叶总，以后你要多说这些叶麻的话给我听好不好？” 叶伯常刚才是临场发挥，可能有些效果。 如果让他刻意地说，会显得又油又傻。 讲真，他还是不太擅长撩妹子。 两人就在出口搂抱的时候。 不远处，李沐欢的闺密也到了。 介绍杨品冠给闺蜜认识。 再顺着杨品冠的目光朝叶伯常那边看过去的时候…… 李沐欢笑呵呵地说，“真是甜蜜的小娇妻呢。” 杨品冠说，“他们没结婚。” 李沐欢的闺蜜得知叶伯常和杨品冠是从云城到京城出差，中途休假来滨海。 再看叶伯常这身穿着打扮，还拿着电脑包的样子，心说，应该是在滨海这边包养的小情妇。 看薛露的样子，也是学生。 他们这种进入社会没几年的男人，装作一副成功男士的样子，在学校包养女生的大把都是。 其实也很正常。 女生嘛，在物质上的需求要比男生多许多。 有些化妆品一套的价格就是普通学校两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特别是在滨海这样国际一线城市，消费本来也高，诱惑实在太多了。 像那个姑娘的姿色，被这位所谓的叶总随便拿出一点点钱来，包养起来不要太简单。 她看着叶伯常脖子上挂着那个普普通通的lv手袋，笑问了一句，“那个包包还挺好看的。” “那个小妹妹家的条件不错的样子。” 杨品冠记得那只手袋，是袁副总买给叶总，让他送给女朋友的。 当晚在会所，叶总就把它送给了薛露。 对了，嫂子还从钱包里掏了两千块师兄当软件的定金。 好像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给串起来了似的。 杨品冠大大方方地说，“那是我们叶总送给她的。” 李沐欢的闺蜜便说，“走吧，反正我叫来的是商务车，能装得下。 叫上你们叶总和他的小娇妻，我们一起走。” 杨品冠便过去有些不好意地打断叶伯常和薛露。 “叶总，我们走吧！” 叶伯常说，“那……你们自己走，我和薛露……” 李沐欢和她的闺蜜正好也过来，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在想，不过是色急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想跟小情妇去开房上床。 李沐欢的闺蜜有些恶趣味地问，“你们晚上住哪边。” 叶伯常说，“我们在徐家汇那边找家酒店住下就行了。” 李沐欢说，“总之，都要去市区的。” “一起吧。” “都是沐欢的朋友，顺便还可以吃点东西。” 叶伯常的本意是想跟薛露先安顿下来的。 可是杨品冠有点为难地看着叶伯常，还挤了挤眉头。 这小子显然是对李沐欢有意思，需要僚机。 无论在生活还是工作当中，叶伯常让杨品冠做的事，他从来都没有推脱过。 薛露倒也看出杨品冠对那个叫李沐欢的长腿妹子有兴趣。 她便爽快地点头，“那我们就不用叫出租车了。” 一辆保姆车停到他们的面前。 刚上车，李沐欢的闺蜜便说，“师傅，去海淮中路217号。” 李沐欢瞥了闺蜜一眼，没有说话。 杨品冠也是懵的，不知道海淮中路217号是什么地方。 至于叶伯常，他只知道个宛平南路600号，其余的，他就没那么清楚了。 可是薛露一听，就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叶伯常这才将电话拿出来，“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 拨通翟佳语的电话，“佳语姐，我到滨海了，是的，我现在？” “我现在和薛露去……” 李沐欢的闺蜜马上补了一句，“海淮中路217号。” 于是，叶伯常照着这个地址又跟翟佳语说了一遍。 翟佳语听到这个地址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那你和薛露在那边等着吧。” “我一会让司机过来接你们。” “那边离薛露家还有段距离。” “明天早上她要去维维那边练琴。” “我再让司机把她接过去就行了。” “对了，一会要买什么东西的话，你直接报我的名字和电话就行了。” “那里是会员制！” 挂了电话后，翟佳语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着的官官，心说，叶伯常没事去那里做什么。 才挣了几个钱，就敢去那里装逼？ “谢司傅，一会去海淮中路217号接叶先生和薛小姐。” 开车的司机戴着白手套，“晓得啦，翟小姐！” 叶伯常还看着电话闷了半天，会员制很了不起吗？ 第343章 你在装什么 等叶伯常到了地方，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了不起的。 原来是国内首家爱马仕之家？ 好像明白翟佳语为什么要给他会员了。 如果不是会员，在这里也只能买一些摆在明面上的垃圾。 还好，叶伯常又不来这里消费。 “京城那边问过了，那只铂金没有。” “这边应该有货，我们可以去看看嘛。”姚澜拉着李沐欢有点激动。 她转头对叶伯常和薛露说，“一起进去逛逛吧。” “很快的。” 叶伯常倒也不反感，就和薛露随他们进去。 只不过，叶伯常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杨品冠。 这小子搞不好，要被人测试消费力了。 叶伯常下了车，先点了支烟。 本来以为杨品冠会回头看看他，可是他已经跟着李沐欢走在了前面。 薛露回头等叶伯常的时候，姚澜顺势揽着薛露，“走吧，进去逛逛。” 这一刻，薛露好像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叶伯常在外面抽烟时，看看这条街上的行人，每一个眼中都有光似的。 经过的每一家店都有吸引他们的欲望。 这里应该就是国内当前顶奢集中地了。 许多人在感叹，滨海也就那样的。 对于普通人来讲，哪座城市都一样。 而对于有钱人来讲，滨海是一座真正的魔都。 许多年后，叶伯常跟李东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时，听他聊过他舅舅的女儿…… 当年相亲的时候看不上单位的一个小伙，独身一人到了滨海打拼。 好像就是这一年，死在某家酒店的房间内。 收尸的时候，警察会跟家属讲她的一些具体情况，也会把她在滨海的一些社会关系捋清楚。 其中就提到，她在某会所当坐台小姐…… 然而05年的时候，在滨海，是不会有人去嘲笑一个坐台小姐的。 他们只会笑你没钱。 这就是赤果果的现实。 红砖青瓦的复古风与百年名品的奢侈的确是相得益彰。 而那扇复古的大门内的杨品冠确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叶伯常突然觉得不该带这小子来滨海。 他掏出电话给老袁打了个电话，“我到滨海了。” 袁尚文说，“你去了怎么不叫我？” “算了，叫了我，也来不了。” “不过，你这两天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帮忙。” “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项目。” “别人催我好几次了。” “要不，你帮我处理一下。” 叶伯常说，“可以，反正我把杨品冠带在身边的，你再派几个人过来。” “几天时间，应该能出个方案。” 这样一来，杨品冠应该就没时间出去混了。 叶伯常挂了电话，进了店。 姚澜在跟销售沟通，“我之前打电话来问过那只渐变色的铂金包。” “不知道到货了吗？” 销售把这一行人都打量过了，没有购买力的。 不是看得出来他们是不是有钱。 而是来销售的客人，不会成群结队。 两个女生进店的消费可能性远低于男女搭配进店。 而且男士的话，质感会更加明显。 女性可以通过各种包装模糊外界对她的判断。 但是男人身上的那种质感，很难包装出来的。 销售看杨品冠，帅的，有点小钱，但不是爱马仕的受众圈层。 至于姚澜和李沐欢这两个女孩子，有点钱，可能也在京城的店消费过，但都不是她们自己的会籍。 于是，销售也非常直白，“你说的那只包没到货。” “如果到货的话，我们都会通知顾客的。”（特指会员，百万级和千万级。） “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再等等。”（你只能喜欢和一直等。） 姚澜有点惋惜地看了看李沐欢，“哎，没办法，这边也没有。” 不过她随手拿了一只黑色的康康包，“这个还挺好看的。” 来了来了，叶伯常刚一进门，就碰到了这样的明场面。 接着姚澜就会把这只包放在李沐欢的手里，夸一通，再看看杨品超这个傻子好不好看。 杨品超全身尴尬，硬着头皮的掏钱。 之后，杨品超就算是肉痛，也会觉得开心！ 事情还没发生，叶伯常把接下来的剧本都已经想好了。 可是…… 姚澜把那只黑色的康康包顺势放在了薛露的手里…… 卧草尼玛！叶伯常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搞得心态炸裂：冲我来的？ 姚澜冲薛露微微一笑，“你拿这只包还挺好看的！” 接着，姚澜再看着叶伯常问，“叶总，怎么样？这只包包是不是跟你们家露露很配？” “好像才三万多吧，也不贵。” 姚澜也不是要让叶伯常马上掏钱给薛露把这个包买下来。 而是，有的眼界一旦开了，就很难不去惦记。 特别是女孩子，哪怕看一眼，她就会觉得自己配得上。 薛露从刚才进店的时候，就察觉到姚澜好像有点针对叶伯常，当然也是在针对她。 女孩子之间莫名的敌意很正常。 因为长相，因为气场不合，都有可能。 薛露这种容貌的女孩子，天生就是许多女人的天敌，很正常。 薛露现在不爽的是，姚澜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把叶总架起来烤。 她就很生气。 薛露把包放回原位，“谢谢，我不喜欢。” 姚澜冲她一笑，“没事，现在不喜欢很正常。” “以前，我们买入门级的包包时，也喜欢lv。” “不过后来烂大街了。” “就喜欢追求一些与众不同的。” 姚澜看着叶伯常，“叶总的女朋友这样貌也是万里挑一了。” “吃穿用度如果不是万里挑一的话，跟她都不怎么般配呢！” 薛露长得再漂亮，没用，找的男人不行。 叶伯常能找到薛露这种妹子，只是她的见识没打开，以后你还守得住？ 姚澜莫名其妙地就把叶伯常给恶心了一把，再看看杨品冠：你现在知道我们什么圈层了吧？如果你还想追李沐欢的话，你什么水平。 姚澜这一波，仇恨拉得还挺稳的呢！ 总之，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只是，薛露突然看着姚澜笑问，“你刚才说你想买那只包是什么？” “我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再去仓库找找？” 姚澜、李沐欢、销售妹子：你背你妈个lv就别装逼了行不行！ 第344章 没那么多人关注你 销售看着可能就比较尴尬，冲薛露挤出点笑容来，“女士，不好意思，那只包真没有到货。” 薛露说，“我知道没到货。” “但是确定一下到货时间总没问题吧？” “是不是还要看看会籍什么的。” 销售冲薛露笑着说，“那麻烦女士抱一下信息，我这边帮你查一下会籍。” 通常到这一步的时候就劝退了。 这里不是什么餐厅，你充多少送多少，再办个会员。 05年的会员卡烂大街，应该叫卡片烂大街。 谁的钱包里不是几张银行卡，几张会员卡的。 但是爱马仕又没卡片，并且会籍百万消费起步。 一听会员，劝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姚澜就静静地等着看薛露尴尬找理由的样子。 一定很有意思。 薛露跟销售说，“那你等我问一下。” 销售摇摇头，“女士，我们店为了保障客户利益及客户消费体验感。” “不接受跨会籍消费。” “所以，如果会籍是您朋友的，我们这边可能不会帮你查的。” 已经有人开始笑了…… 薛露呢，依旧拿出电话来拨通，“爸，海淮中路217号你有会员吧？” “是留的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 “留的我的？” “啊？那为什么我从来没收到他们给我发的短信问候？” 薛露默默地把电话给挂了，从包里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愣神的销售，“查一下吧，我爸说，会籍是我自己的。” 销售咽了一口唾沫，接过身份证的时候用的是双手，回头赶紧去查一下会籍。 薛露这才看着姚澜说，“没事，让他们查一下什么时候到货。” “搞不好那只包被他们放在哪个角落。” “他们去库房找一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实在不让跨户籍，我也可以替你先买下来，你把钱给我就行了。” 姚澜不笑了。 不过她也没认输，平静地看着薛露，“那只包本身的价格可能不高。” “有没有货也不重要，看的是你的会员等级。” “普通会员，就算有货它也不会卖给你。” 薛露点点头，“我知道，一般要配货的。” “配的都是什么垃圾筒之类的。” “但是……有没有可能，包包也可以是配货？” 姚澜的脸色微变，销售把一名经理带了过来。 店里突然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周围的人都有些骚动。 叶伯常扫了一眼，销售集体出动，正在耐心地跟客人解释，一边道歉，一边清场。 叶伯常也看得有些麻，啥意思？要关门不做生意了。 李沐欢和姚澜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姚澜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看来有vic级会员到了。” “走吧，今晚时间应该不够了。” 可是经理双手交叠，“薛女士，我们这边已经为您进行清场。” “接下来，你可以随意挑选喜欢的商品。” “我是本店副经理，辛迪，将全程为你效劳。” 姚澜：(o_o) 李沐欢：(o_o) 叶伯常和杨品冠可能不太清楚这种清场式服务意味着什么。 但应该是没少花钱。 薛露却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 “我只是让你帮我朋友查一下那只包在不在？” “或者什么时候能到货。” “到时候，我们再过来拿就行了。” 经理说，“不管客人今天的目的是什么，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边准备了一些红茶和点心。” “各位先休息一下。” “我们马上去仓库确认那只稀有皮渐变色铂包在不在。” 薛露再看姚澜的时候。 姚澜已经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了。 这么凉爽的天气，头皮刺痒，背心冒汗的感觉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那只是一个在机场欢欣雀跃失小女生。 她不是被叶伯常包养的吗？ 为什么她会有千万级会籍？ 姚澜的脸很红，眼神很飘，连看哪里都不知道。 她本意就是想看薛露丢人，就想看她没见识的样子。 叶伯常的手足无措会让薛露更没脸见人。 薛露当场发了脾气，叶伯常同样也是丢人现眼。 看他俩现场尴尬，姚澜会觉得爽。 可是……小丑是她。 她总觉得薛露和叶伯常一直在关注她，就想让她手足无措，就想看她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是……她真的想多了。 而薛露的兴趣完全不在姚澜的身上。 薛露拉着叶伯常替他选了一些男士用品。 比如一件皮衣，一个包，一双皮鞋，随便选选，就已经差不多花了近三十万。 薛露这才说，“女包没那么精贵，男顾客消费的时候，女包只是配货而已。” “叶总，我给你选的这些，你喜不喜欢。” 薛露一边问，一边要掏卡结账了。 薛露看了李沐欢一眼，还冲她挑了挑眉。 李沐欢的脸色一变：首先，我没有惹你！ 叶伯常呢，把薛露的卡给插了回去，“我没有这种需要。” 薛露说，“可是……我都已经选了。” 叶伯常说，“选了也不行。” 再冲销售笑了笑，“对不起，她胡闹的，这些我们不要。” 销售连忙摆手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先生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过来。” “我们随时都可以为你服务的。” 辛蒂从库房当中出来，“薛女士实在抱歉，再三确认，那只包的确是这两天到货，但今天没到。” “可能明天会到。” “您看，这边方便留你的电话。” “我们明天约个时间，亲自为你开箱。” 薛露这时才看着姚澜，“你要的包包，明天会到，你看，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需要我陪你过来吧？” 咳……姚澜咳了两声，“那个，只能明天再看吧。” “现在也不确定。” 薛露连看也不看姚澜，笑问叶伯常，“叶总，真的什么都不买吗？” 叶伯常说，“走吧，回去了。” 薛露紧紧地搂着叶伯常臂弯，一同走出217号。 他们几个紧随其后。 出了217号的大门，姚澜好像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自信似的，“露露，这边不远有个音乐沙龙。” “我这边有邀请涵，一起去坐一会吧！” 刚才装逼翻了车，这一波，我要把我失去的全部拿回来。 第345章 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薛露揽着叶伯常的臂弯，大大方方地拒绝，“不去了，叶总刚下飞机。” “本来就很累，我要带他回家休息。” “你们去吧！” 路上驶来一辆大奔，司机戴着白手套，“薛小姐，叶总，你们出来，请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家。” 叶伯常扭头看着呆若木鸡的三人，“品冠，那我先走了，酒店你自己安排好了，给我电话，明天有工作，老袁的人明天到滨海。” “晚上别玩太晚……” 杨品冠挥军手，“叶总，嫂子，慢走。” 薛露听见别人叫嫂子，她就很开心。 薛露没有跟着姚澜去参加音乐沙龙，她心里还很不爽，冲李沐欢说，“走吧，我们过去。” 李沐欢却看着杨品冠，“算了吧，品冠也忙了一天，我送他去酒店休息，一会再来找你。” 杨品冠心情大好，摇头说，“没事，我先陪你过去。” 三人走远，217号的经理这才回店里。 之前接待姚澜的那名女销售问，“经理，那只包明明在店里，为什么不拿出来？” 经理说，“拿出来，那位姚小姐买得起吗？” “只会让她难堪。” “薛女士不是一个爱显摆的人。” “否则从一进店起，她的身份就公开了。” “她只是在警告姚小姐不要让叶先生难堪罢了。” “我们帮她达到目的，见好就收，这样，既让薛女士有面子。” “又顾全了姚小姐的颜面，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红了脸，对谁都不好嘛！” 这一波，经理在大气层。 其实在她的眼里，收割的对象并不是薛女士这样的高端会员，反倒是姚澜这种入门级的，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蹭。 有多少钱花多少钱。 而像薛女士这种身家丰厚的，随机性太高，能不能挣到她的佣金，全看运气。 叶伯常只要一出现，薛露就会像个挂件一样挂在叶伯常的身上。 这会，还穿着叶伯常洗澡过后换下来的衬衣。 “叶总，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买衣服？”薛露吊在叶伯常的脖子上问。 叶伯常说，“没必要买那么贵的衣服。” 薛露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件衬衫，“你这件也不便宜啊！” 叶伯常说，“我只是不想让你花这个冤枉钱罢了。” 薛露说，“你不会花冤枉钱，那么这个冤枉钱就是景姗花的对不对？” “她可以给你买这么贵的衣服，我怎么不能买呢？” 原来，薛露一早就看出来叶伯常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是景姗的手笔。 叶伯常说，“我去京城出差。” “要跟总院的领导见面，还要讲解汇报。” “景姗的师兄跟我们院合作的项目多。” “所以对我平常的工作了解也就多一些。” “她提前替我准备的，我肯定是欣然接受的。” 叶伯常本来以为把这些话说出来后，要花很长的时间哄一哄的。 可是薛露却依旧吊着叶伯常的脖子，“我专业上遇到的问题，叶总不也是提前就帮我考虑好了吗？” “我也是欣然接受的。” “这么看来，我才是那个受宠的。” “叶总，我像不像你的小娇妻。” 什么娇妻文学啊…… 不过，叶伯常倒也享受薛露撒娇的味道。 薛露说，“我就是看景姗给你买了衣服，我都没想到你平时的工作需求。” “我是觉得不够关心你，所以，就要一次性关心个过够。” 难怪刚才那么主动……叶伯常愣神的时候，脑海里是薛露刚才扭腰的样子。 薛露害羞地去捂叶伯常的眼睛，“你不准想不准想。” 捂眼睛，怎么能阻止叶伯常在想什么？只会让画面更清晰的好吗？ 叶伯常说，“没有，我只是在想，开始还以为你把你爸的会籍给搬出来是为了打他们的脸呢！” 薛露说，“有这个原因，但也不全是吧。” “尊重他人的选择和喜好，不强求他人认同我的关点，不轻易认同别人的关点。” “保持距离就好。” “但是，那个叫姚澜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拨一个女人的欲望。” “觉得我是小门小户的女孩子，见过那些奢侈品之后，就不会不断给你施压。” “你要是抗不住，就会让我丢脸，也会丢了自己的面子。” “他这么挑拨我和你的关系。” “我当然很生气。” “我就像让她们知道，女孩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叶总，我好喜欢你啊……” 薛露以前总是想让叶伯常主动表白。 自从薛露主动一次之后，便不再强求。 现在她只要跟叶伯常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说好多好多喜欢叶伯常。 叶伯常听不腻，她更说不腻。 薛露好奇地问叶伯常，“你不是一个喜欢干涉别人私生活的性格。” “怎么会突然帮杨品冠当僚机了？” 叶伯常坦白道：“你都不知道杨品冠这次在京城有多勇。” 叶伯常把京城发生的事情大差不差地告诉薛露。 只不过，在京城，在谭品超面前的时候，叶伯常的处境是异常的凶险。 而在薛露的面前，感觉叶伯常所经历的也不过是：衣角微脏。 薛露笑着说，“叶总，听你说的那些，好像没那么轻松哦！” 叶伯常说，“因为品冠帮我承担了九成九的伤害嘛！” 薛露才明白，叶伯常今晚刻意抬杨品冠一手的真正原因。 看起来，李沐欢的性格好像还不错。 一直也是向着杨品冠的吧。 只是有一点，217号这个地方，李沐欢应该知道是什么地方，她要是故意不阻止，肯定也是有些问题的。 薛露不想去细细琢磨别人的事。 薛露的电话响了，接起来，“老爸！” 电话里的男人说，“怎么样？买了些什么东西，钱够不够花？” 薛露说，“什么都没买。” “对了，你是不是在所有奢侈品店里办的会员，都是用的我的名字？” 男人说，“肯定咯，为了让你买到想要的东西嘛。” 呵呵……薛露干笑了一声，“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叶伯常看看薛露的样子并不开心。 薛露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很关心我？” 叶伯常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薛露说，“他啊，只不过怕我妈四处查他给女人又花了多少钱。” “所以把所有的会员都放我名下。” “我妈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有这一手。” 叶伯常：…… 这操作可以说是非常骚的了。 第346章 你爸还好吗 看来薛露她老爸也是个老渣男了，骚操作这么多。 薛露那边接了她老爸的电话，叶伯常此刻也接到了老袁的电话。 袁尚文说，“他们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大概十点之前就能到徐家汇那边。” 叶伯常说，“是这样的，这个项目，如果品冠那边没问题的话，你能不能带着品冠一起？” 老袁说，“有什么不可以的。” “妈的，活多到接不过来。” “从来没想过钱这么好挣。” “品冠进来了，跟他们几个的待遇一样。” “这种项目收了钱，拿两个点。” 而创新研发项目经费批下来之后，杨品冠也能从项目里拿到两个点左右。 这一年下来，少说也该有五十到七十万左右。 这个数目，在当下的云城，说是打工人的天花板，也没问题。 更何况，他还有设计院的稳定工作。 当然，叶伯常还得给杨品冠那边打个电话过去，好长时间后，他才接起来。 叶伯常问，“没打扰你吧？” 杨品冠说，“没有没有，就是里面有点吵，我刚从里面跑出来。” 叶伯常听他的声音还挺兴奋的，“明天上午可能就有工作。” “袁经理外边的工作室的几名员工上午就到。” “滨海这边有个项目。” “我们既然过来了，就帮着搞一搞。”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杨品冠急忙说，“没有没有，我本来也没有别的事……” 叶伯常说，“我替他给你争取到两个点左右的收益。” “辛是辛苦点，钱方面，不会亏待你。” 杨品冠有些激动，“叶总，谢谢你。” 叶伯常把明天的工作安排好，薛露再次吊在叶伯常的脖子上，“叶总，休息好了吗？” 叶伯常问，“你知道什么叫势不两立吗？” 薛露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领导器重！” 叶伯常：…… …… 杨品冠回头看看这所谓的音乐沙龙，有那么一瞬间，杨品冠觉得……老爸要是还活着就好了。 可是，这一刻，他才明白，他长大了，该独挡一面了。 优渥的生活，得靠他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了啊！ 杨品冠再回到这间沙泷时，姚澜和李沐欢依旧只字不提薛露千万级会员的身份。 姚澜恨不得原地就把刚才丢人现眼的场面给忘记。 李沐欢主动找话题，“你马上要比赛了，不练琴吗？” 姚澜说，“这次我老师是评委。” “金奖就不用想了，但是那五位一等奖还是有希望的。” “练不练就那样吧！” “还不如多认识一些圈内的名人。” “以后参加一些委员会和一些商业性质的组织。” “再联合别的圈子炒作包装一下子。” “搞个什么巡演，还是挺挣钱的。” 说着话，他们便到了一个酒吧。 外面聚了很多人，排队想进去，都进不去，其中还有不少的老外。 酒吧里时不时会传来一阵欢呼。 姚澜带他们走到最前面拿出邀请函被放行的那一刻，周围那些羡慕的目光才让她找到一些崇拜的感觉。 姚澜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唯一觉得可惜的，就是薛露没有来。 有钱又怎么样？有钱也只是有购买力，而购买力不代表你能融得进一些高端圈子。 就比如今天晚上这些国内外一些顶级的音乐家齐聚的沙龙，也不是那些暴发户想蹭就能蹭进得进来的。 姚澜撩了一下头发，可惜，有观众的时候，她装逼被打脸了。 能装逼了，观众又没有。 姚澜指着在人群中很受欢迎的短发女人，“知道她是谁吗？” 李沐风看了一眼，“那维维？她也来了，也是这次大赛的评委团。” 姚澜撇嘴摇头，“她不屑。” 李沐风笑着说，“也对，她算是这个圈子里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姚澜叹了一口气，“国内的艺术圈子想联手把她封杀了。” “人家开始的时候只混地下，后来受邀参加国外几场大师表演赛。” “从国外红到国内。” “以前那些嚷着让她在国外混不下去的大师，现在争先恐后地跟她攀交情。” “今晚我都以为她不会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 姚澜牵着李沐欢，“走，我带你过去跟她打个招呼。” 李沐欢看看身边杨品冠，摇头说，“不去了，我陪陪品冠，你忙你的。” 姚澜觉得李沐欢有点没意思，再看看杨品冠，觉得他也没啥意思，不就是有个当院长的爸爸吗？ 有点钱，又能多有钱呢？ 姚澜先找到老师，老师带着她去那维维的面前。 姚澜激动地朝那维维鞠躬，吓得那维维连连摆手，“这姑娘，做什么呢？怎么搞得跟祭奠似的。” “别别别！” 姚澜说，“那老师，我是你的粉丝……” 她要去握那维维的手。 那维维摆摆手，“你们聊，我去趟洗手间。” 姚澜的老师想利用那维维的影响力影响所有评委的打分。 这位青年钢琴家如今的影响力太可怕了。 可是，姚澜和她老师的算盘都没打响。 李沐欢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没动声色，转而咬着吸管看着杨品冠，“你们那位叶总真有福气，他女朋友好爱他的样子。” 杨品冠其实算是见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吧。 会所玩妹子的时候，薛露在。 年会叶总开团前院长的时候，薛露也在。 在叶总人生最关键的几个阶段的时候，薛露都在。 那是叶总生命最阴暗时的一道光，薛露对叶总真的很重要。 而我……杨品冠，现在好像也找到生命中的光了。 她都不陪姐妹专门陪着我…… 李沐欢好奇地追问，“那个叫薛露的，她们家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感觉像是滨海这边的生意人，在这边有房子似的。” 杨品冠摇头，“不清楚，我们叶总很注意私生活的隐私。” “我也没打听过。” 李沐欢朝杨品冠一笑，“那说说你吧，我记得毕业的时候，你爸就是副院长了。” “又过了快七年了，你爸应该是院长了吧？” 杨品冠低着头的，有些难过地说，“他……刚去世不久。” 李沐欢的脸色微变，把一杯鸡尾酒喝了大半，“品冠，对不起，我不是……” 杨品冠笑着打断，一副很要强的样子说，“没事的，都过去了。” “现在碰到你，我们……” “品冠，姚澜那边在叫我，你坐一会，或者，你要是不习惯，可以先走，明天再联系……” 杨品冠：？？？喂，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要不要再回来关心我一下？ 第347章 刚好赶上 薛露早上睡得正香的时候，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翻身想去找人的时候，叶伯常早已经回了厨房。 她套了一件宽大的睡衣跑到厨房骑着叶伯常的背上，扭啊扭的，“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下？” “睡了个通宵，还不够？”叶伯常侧脸的时候，正好撞在薛露的嘴上。 薛露顺势一亲，看看锅里的早饭，“叶总，怎么不多吃两个鸡蛋？” 问完，还贼贼地笑了一下，才跑开。 吃早饭的时候，薛露说，“我还担心这两天练琴，你一个人太无聊。” “你有工作的话，就不用我陪你了。” “维维姐在我练琴的时候，是不让我碰电话的。” “马上要比赛，为了保持状态，她不让我回来。” “叶总，你跟维维姐打个电话。” “让她把我放回来好不好？” 叶伯常说，“如果是灭绝那种情况，我抢都会把你抢回来的。” “那老师正常教学，想出成绩，她严格一点，也没错。” “我这个外行人，敢对人家内行指指点点，印象不好，对你的发展也不好。” 薛露瞅着叶伯常，“你好像个爸爸哟。” 叶伯常一摆手，“对不起，我不该说教。” “不不不，你都不懂，你跟说这些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好帅。”安薛抱着双腿踩在椅子上，脸颊贴着膝盖，两眼发直地看着叶伯常。 她啊，就是在拖延，拖延去练琴的时间。 但是吃完早饭，跑得又比谁都快地出门。 薛露在专业和爱情当中，疯狂地挤压着中间的时间，为她的感情生活增加更多的一些时间。 忙里偷情得来的爱，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感情，叶伯常和薛露其实都懂，这才是健康的状态。 感情需要物质生活的点缀。 名利场需要真爱让人保持清醒。 稳固的情感，要的是一半清醒一半醉。 叶伯常把家里稍加打扫，关好门窗，这才拿着大小包离开。 只是没想到出门的时候，昨夜那辆大奔还在门口等。 司机冲叶伯常点头微笑，“叶先生。” “谢司傅，你早啊！怎么没送露露去那老师那边？” 谢师傅给叶伯常开了后排车门，他上车后，给叶伯常递了一张纸条。 “薛小姐让我把她送到外面能打车的地方，坐的出租车。” “再让我回来等你。” “薛小姐说你工作辛苦，不让你在别的地方消耗体力。” 此处有车…… 叶伯常第一反应过后，又觉得自己太脏，还是露露阳光啊，会把他心中的阴暗面时不时地拉来出晒晒。 打开那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两行娟秀的字。 叶总，起床第一眼能看到你真好，比我拿了金奖都开心。 从这一刻开始，叶伯常接下来的每天都感觉是充满能量的。 谢司傅从后视镜里看到叶伯常的半边身子。 小年轻的爱情，也会让老谢回想当年和妻子初识的场境。 健康的感情，果然是人人都羡慕的。 在徐家汇接到老袁的女朋友…… 是的，也就是那位去年研究生在读，今年已经毕业的女孩子。 叶伯常见她时，便笑称，“嫂子！” 邱云淼坦然接受，“叶总，你好。” “来的时候，老袁特地交代了，让我们都听你指挥。” “廖总约了这边的一家餐厅，说是中午边吃边聊。” 造价的，结构，设计的，基本都到齐了。 叶伯常再把杨品冠介绍给邱云淼后，一行人再去见那位廖总。 廖星是袁尚文的老同学。 家里是滨海本地的。 多年来一直都保持联系，之后的合作也多。 给叶伯常倒酒的时候，便说，“滨海本地的工作室多的是。” “为什么一定要等老袁。” “这钱给谁挣不是挣，当然便宜老同学的，侬说，我港得对不对？” 叶伯常说，“廖总，我看看那块地的位置。” 廖星把地图拿出来，指着浦东新区一块地说，“就在这里。” 叶伯常说，“酒就别喝了，时间有限。” “下午去实地看看。” “争取这几天我们拿个初步方案出来，给廖总看看。” “如果廖总觉得没问题，再跟老袁接着聊。” “主要是益州那边的项目太多了。” “我们也是抽时间过来的。” 廖星干笑了两声，连连点头，“好好好！” 叶伯常吃菜时，多嘴又问了一句，“这块地的位子靠近联洋，这个板块的房子相较年初的时候，跌了有没有百分之五十了。” “哦哟……这话可不敢乱讲的好不啦。”廖星有点炸，不过看到叶伯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知道这是个内行。 他只得压低声音说，“大概不到百分之四十。” 算算价格，也不是年初的一万六七的价格，到现在可能一万出头的样子。 叶伯喃喃道：“那现在正是入手二手房的最佳时机哦。” 廖星两眼放光，“叶总，你要买房子吗？” “我有个朋友，手里有几套房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叶伯常摇头，“几套太少了。” “至少也得十五套到二十套左右。” 廖星吞吞口水，“有的有的。” “我那个朋友，手里不止二十套。” “他嘛，想清仓，去国外享福咯。” “所以出手比较急，在价格上肯定是有优惠的。” 叶伯常笑问，“不会这么巧，就在联洋吧？” 廖星看看周围，确定没隔墙有耳，点点头，表示被叶伯常给猜中了。 联洋那边的房子多以一百平方左右为主，大户型倒也有。 不过对叶伯常来讲意义不大。 叶伯常要的就是这种一百平左右，在房价回升的时候，出手才快，套现更容易，跟不要钱似的。 十五到二十套，不是他一个人要买。 景姗那边肯定会让她买几套，老袁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叶伯常手里捏着三百万，加上研发经费批下来，那些钱虽然在真正意义上不算他的，用来炒一波，问题不大。 算起来，他手里至少能有一千二到一千五百个的资金。 到明年年底的时候，叶伯常差不多也算是正式迈入财富自由的门槛了吧？ 顺便带着景姗和老袁小发一笔，问题应该不大。 第348章 一个敢讨价，一个敢还价 中午这顿饭，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 下午一行人到了浦东，看到联洋互近那块地。 实地测绘有廖星手下的工程队负责。 邱云淼这边已经准备干活了。 叶伯常看看杨品冠，有点心不在蔫的样子，“昨晚没休息好？” 杨品冠摇头，“没事！” 叶伯常又问，“如果不舒服，可以早点回云城。” 杨品冠的心事就像被叶伯常给看穿了一样，立马冒着冷汗，“叶总，你放心，不会影响袁经理这边的正事。” 叶伯常拉着杨品冠的脖子，把他拖到一边，“还记得会所里那句话吗？” “俏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米没俏妇。” 杨品冠记得这句话，当时打了个哈哈笑过就没事了。 不过叶伯常现在点了他一下，他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叶总，可是有米了，以前那个俏妇还在吗？” 叶伯常说，“有米了，俏妇排队。”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成功学的大师可能会给杨品冠画饼。 可是叶伯常的饼就在面前，动动手就拿到了。 杨品冠抖擞一下精神，赶紧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廖星这边给他们安排了集体办公的酒店。 下午跟那个所谓的朋友约在了街边的咖啡厅。 廖星那个朋友看着都快六十岁了，穿皮夹克，工装裤，头发花白，胡子都是修剪过的，非常有型，脚上穿着一双翻皮皮的大头皮鞋，还没栓鞋带的那种。 叶伯常上去就想来一句，“我们玩的就是西海岸……” 简单来讲，是个有腔调的老先生。 廖星点了三杯拿铁…… 三人就坐在街边。 廖星给他朋友介绍，“叶总从云城来的，在设计院的项目部任经理。” “叶总，这位是我朋友，你可以叫他老顾！” “我们反正都这么叫称呼他。” 叶伯常同老顾握手，“顾先生，你好！” “叶总！”老顾应了一声，端咖啡偿了一口，“叶总这一趟是来公办？” 叶伯常摇头，“不是，听说最近二手房市场出现挤兑，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投资的机会嘛！” 这一直拳，把老顾给打懵了。 廖星也有点懵，不过他反应很快，“哎哟，没有根据的话不好乱讲的呢！” 叶伯常就看他手忙脚乱地擦屎，看他能把屎给抹成什么鬼样子。 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等着老顾消化一下叶伯常获取的信息量。 其实南方人都务实一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叶伯常的直拳虽然把老顾打懵，但他也相信叶伯常是有点实力的。 老顾问，“联洋这边你的熟悉伐？” 叶伯常点头，“所有版块当中跌得最厉害的就是这边嘛。” 这下子廖星彻底不想讲话了，只能翻白眼，这个人学的不是设计，是外科医生吧？ 每一刀都切在要害上，刀刀要人命。 老顾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联洋这边一个盘，每套我能给你一万四。” 叶伯常把烟掏出来，给二人散了烟，却不给他们点火，自己把烟点着了，“九千！” “嘿！”老顾的脸都开始抽搐了，“叶先生也是体面人，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拎不清呢，九千？砸手里也不可能卖给你。” 叶伯常说，“你敢漫天要价。” “我就敢坐地还钱。” “顾先生，滨海的楼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的呀。” “相关的政策眼下就是密不透风。” “但二手房市场为什么会有异动。” “那是提前放了消息，让该出手的赶紧出手。” 叶伯常越说，老顾的脸色也就越难看。 廖星顶多是个中间人，本来以为叶伯常只是羊，那知道比狮子还猛，上来就大开口。 关键是，叶伯常拿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假消息。 只凭这老顾的脸色变化就可以肯定他是知道内情的。 叶伯常弹弹烟灰，接着说，“顾先生手里的房子，又不是加杠杆，没什么好怕的。” “也不会砸手里。” “只有那些急着转按揭的，他们才会害怕。” “等等吧！” “滨海的房子不愁卖，内部消化了过后，总会回暖的，说不定几个月之后又回到原来的水准……” “搞不好，还会创下历史新高呢！” 新高你个大头鬼呢！老顾翻了个白眼，心说，不但碰到了行家，还特么的会拿他寻开心。 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 叶伯常也不打算聊下去了，“顾先生，再等等吧！” “过了五月，如果你还有需求，可以找我。” “我差不多要十五到二十套左右。” “价格太高，就不用找我了。” 叶伯常扬扬手里的咖啡，甚至连电话都没留。 他们狗急要跳墙的时候，怎么可能找不到叶伯常的联系方式呢。 老顾啊，可能不大不小是个官。 也许在滨海以前没有规划的地方，当个什么镇长之类的。 通过一些方式跟一些地产商把大家的地合起伙来给卖掉了。 这些地产老板再给他塞个几套房子。 时间长了之后，手里压了至少也有四五十套。 联洋这边的版块，据传在二手房市场一次抛出了九百多套。 所以，别的版块都是缓慢下行。 唯独这个盘，是断崖。 巅峰价格应该在去年年底，近一万八。 最低的价格在一万左右。 实际上，老顾没有漫天要价。 叶伯常的还价也不算离谱。 只不过在时间上稍稍有点错位罢了。 没事，等五月底再和景姗来一趟就行了。 老廖的项目，叶伯常一直盯着，三天两夜，搞了个概念初稿。 第三晚，便是安薛露的比赛日。 叶伯常也是这天才跟翟佳语和官官见了面。 官官看到叶伯常，便主动伸手。 翟佳语心说，这丫头连她爸都不要，对叶伯常却这么主动。 翟佳语问，“那晚你跑217号去做薛露选礼物去了？” 叶伯常摇头，“没有，薛露说给我买几件衣服和鞋子。” 翟佳语的嘴难得一见地歪了歪，“买了没？” 叶伯常摇头，“没买，太贵了。” “二十多万呢。” “让维维老师知道了，会骂人的。” 翟佳语的眼神一亮，“你是个心细的！” 前面观众席，李沐欢在后几排看到前面一个背影有点眼熟，便上前去看了看…… “品冠？你怎么在这里？” 杨品冠再看着李沐欢的眼神，就很平静了。 第349章 终于装成功了一次的感觉 薛露化了妆，换了一身礼服。 比赛对着装有严格要求的。 她就算当着翟佳语的面，跟叶伯常依旧很亲昵。 朝叶伯常的脸上贴过去的时候，拿手挡住官官的脸，“小孩子不能看。” 接着便在叶伯常的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子。 等官官把薛露的手给掰开后，已经没有了少儿不宜的画面。 随后出现的那维维啧啧啧地说，“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 “给你三套礼服让你选。” “低胸的，你不要。” “深v的你也不要。” “选了一件蕾丝拼接的大露背。” “说是这样看着保守一点，免得你们家叶总吃醋。” “我就想问，你以后去泳池吗？” 薛露动动鼻子，昂起那圆润的下巴，“我可以穿潜水服。” 哈哈哈哈……那维维笑得很奔放，“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要是那样穿的话，男人可能就更感兴趣了。” 那维维是懂男人的。 叶伯常当然也知道，你大大方方穿个裙子露个腿，顶多看两眼，好像也没什么。 要是换条鲨鱼裤（瑜伽裤）你试试…… 有的穿搭不是你露得越多越性感。 反倒是包得严严实实的，看得让人更有欲望。 丝袜可能也有这样的加成吧！ 薛露揽着叶伯常，“叶总让我穿什么就穿什么。” 那维维一副嫌弃的样子，“行了，去候场吧，稳定发挥，问题不大。” 薛露说，“老师，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我这个状态上了场，不拿倒数第一，都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那维维说，“前几天是施压，今天就得减压了嘛。” 薛露跟官官牵牵手，官官要搂薛露的脖子，要亲亲。 薛露说，“姐姐的脸上有药药，你亲了会不舒服。” “等一会结束了，姐姐把脸洗干净了，再亲亲好不好？” 官官认真地点点头。 薛露又问，“那官官要跟姐姐说什么？” 官官想了想，“官官！” 大家还是听不懂，不过，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了。 在鼓励之下，她能主动开口，已经很不容易。 叶伯常问那维维，“那老师，和我们坐观众席吗？” 那维维瞥了叶伯常一眼，“我什么身份？” “他们知道我来这个破比赛现场。” “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安排在嘉宾席了。” “哎，要不是你们家露露，我坐哪儿，还轮得到他们安排。” 翟佳语冲叶伯常笑了笑，“你现在知道她为什么在这个圈子里的口碑这么差了吧？” 那维维笑笑，也不解释…… 她去了嘉宾席，而叶伯常抱着官官和翟佳语去了观众席。 同一时间…… 李沐欢正面对着杨品冠的平静眼神。 稍感意外，也觉得有些意思。 于是，李沐欢问，“那天晚上，我回过头来找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见了？” 嗯？杨品冠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也就是这一点点变化，李沐欢就清楚，他啊，还是那个杨品冠呢！ 于是不等杨品冠回答，李沐欢便抢着说，“我让你走，你就走啊，你这么听话？” 杨品冠却在这一瞬间有点搞不清李沐欢到底在想什么。 李沐欢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不会是专门来跟我偶遇的吧？” 杨品冠突然就笑了，有种占了先机的快乐。 叶伯常和翟佳语带着官官正好回位置。 李沐欢看到叶伯常的时候，有点意外。 而叶伯常看到李沐欢却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这种信息差所带来的不平衡，让李沐欢有种不安全感，还夹杂着一丝好奇。 而在后台候场区。 是几十位杀入决赛的全国钢琴演奏精英。 其中最小的，居然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这也让人不得不感叹天赋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东西。 有的东西，生来有就有，生来没有就没有。 就像姚澜这样的，她爸爸当个不大不小的官，在这个圈子的某个非官方组织里还挂着一个副主席的位子。 所以在圈子里找到一位名师，相比别人的努力会强不少。 所以姚澜坐在后台的时候，有那一点目空一切的味道。 她对自己没有过高的要求。 其次呢，她的名次一开始就定下的。 金奖拿不到，一等奖那十人大名单里肯定是有她一个位子的。 别的选手可能还紧张得左手掐右手，她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只想赶紧把这个比赛给混过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状态已经很轻松了，看到另一个状诚跟她差不多的女生时，她还挺意外的。 然而更意外的是，那个女生，竟是拥有217号年销费千万会籍的薛露。 姚澜想也不想地走到安薛露的身边，拍拍薛露身边的男子，“麻烦请让让！” 男子时不时地跟薛露说两句话。 只是薛露一句话没回，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姚澜先歪着身子挡在薛露的面前，满脸惊喜加诧异，“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原来真是你。” “你说巧不巧！” “我们竟然是同行。” 开场白说完了，姚澜才坐下，“你是哪个学校的？” “不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滨海音乐学院的？” 薛露摇头，姚澜竖着手指，“伯克利！一定是了！” 薛露说，“云城音乐学院！” 话音刚落，四周无数的目光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姚澜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好。 候场区的空气就像成了固体。 动作与声音在这一刻，都不再流动。 可是身处在这个环境当中的薛露并没觉得尴尬，自然且大方地迎接着这些情绪复杂的目光。 姚澜有点尴尬地看着薛露，小声说，“对不起啊，不该问你学校。”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薛露问，“为什么佩服？” 姚澜说，“云城音乐学院的，来参加海伦斯杯？” “你看看周围这些，国内的除了京城和滨海两大学院，其余的都是国外顶级学府回来的。” “好多都是已经拿过大奖的。” “你能来，已经很有勇气了。” “不过，海化斯杯可不是爱马仕的包包！” “有钱，可以让人自信。” “但有的门槛，拿钱垫脚，迈不过去就是迈不过去，那是要讲底蕴的。” 姚澜认真看着薛露，“没事，重在参与嘛！” “以后啊，你就知道哪些比赛你能参加，哪些比赛你不能参加了。” 呼……姚澜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让我装到了！ 第350章 看似关心 薛露有些天真地问，“哪些比赛是我们可以参加的呢？” 姚澜显然是没想到，薛露没听出来她在阴阳怪气。 换别人，只怕早就甩脸子了。 要么红脸，要么借口上厕所，搞不好原地退赛回家躲进被窝里嘤嘤嘤！ 薛露的样子看着是真傻啊…… 姚澜就给薛露说了一些国内的比赛，比如，学会杯…… 完全就是把薛露当日本人整。 但她又怕薛露太难受，接着道：“你也不要觉得那些比赛不入流。” “实际上那些比赛的操作空间反而更小。” “你想啊，你的指导老师，和他的指导老师，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妹。” “同台竞技到后来反到是真的全凭真功夫。” 薛露笑问，“这么说，海伦斯的操作空间反而更大。” 说到姚澜擅长的领域了，她当然很得意，点点头，“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天赋是一部分。” “圈子又是一部分。” “无论你是有天赋，还是有圈子。” “一二等奖，都是可以展望一下的。” 薛露比较好奇，“那金奖呢？” 姚澜说，“金奖，那是天选之子，货真价实，圈子、天赋、实力，缺一不可……” 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姚澜又有些惋惜，“我啊，就不指望什么金奖了。” “不过一二等奖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这就不得不说到指导老师的重要性了。” “要是你也有个好的指导老师。” “倒是有可能拿个奖。” “不过，在这一行稍有名气的指导老师，也不是你说请就能请得到。” “我的指导老师是江燕，你应该听过。” 姚澜冲薛露疯狂挑眉毛，也是在疯狂暗示。 来参加比赛的，之后应该都了解过评审小组的成员。 江燕这个名字便位列其中。 姚澜就差没杵在薛露的耳边跟她讲，“我的指导老师江燕，就是评委组的一员。” 所以，可以想象得到姚澜上嘴脸的样子是有多得意。 姚澜好奇地问了一句，“对了，你的指导老师是哪位啊？” 薛露这一次却没有接话，转而说，“你是不是该去准备了。” “好像差不多该你上场了。” 姚澜认为薛露终于觉得丢人，所以把她支开。 姚澜也没兴趣跟薛露聊下去，也就是个暴发户而已。 跟她这种有底蕴的肯定是没法比的。 她拿出手机给李沐欢发短信。 澜澜：你猜我候场的时候，碰到谁了？ 欢欢：帅哥？你不会候场的时候也闲不住吧？ 澜澜：滚你的，你以为我是你啊？就是那晚217号那个姓薛的女人，云城音乐学院的，我真服了。 澜澜：那个野鸡学院来的学生居然来参加这个级别的比赛，感觉海伦斯现在的水平都被拉低了。就算拿了奖都不会开心了。 李沐欢看看前几排的杨品冠大概知道，他们今天来看比赛是为了叶伯常的小女友。 原来她也是钢琴专业的，还真有点看不出来。 李沐欢一个人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于是就给杨品冠发短信。 沐欢：你怎么不理我啊？旁边这个男的一直问我要电话，我有点害怕。 杨品冠立马转头朝李沐欢看过来，也看了看她身边的男子。 果然，那个男人一直盯着李沐欢看。 但是也只能看看，杨品冠也帮不了李沐欢。 只不过等杨品冠再转头的时候，李沐欢已经到他身边坐下，“我先坐这里吧，一会观众过来的时候，我再回去。” 杨品冠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一些。 李沐欢从包包里拿了绿箭品香糖。 给翟佳语，给叶伯常，再把最后一片给了杨品冠。 其实只是一个小动作，却让杨品冠觉得李沐欢真的很会照顾人。 那天晚上也一样，她其实多次表示让杨品冠离开的。 杨品冠只是觉得李沐欢的忽冷忽热让他有点受不了。 不过再一想，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交集本来就不多。 毕业七年了，这才见面没几天，顶多也就是同学和普通朋友。 也不知道自己在患得患失个什么。 杨品冠看着手里最后这一片绿箭，“你都没了。” 李沐欢说，“我看你吃！” 杨品冠愣了愣，突然笑得像个憨批。 不过他还是把这一片塞回到李沐欢的手里。 李沐欢把一片绿箭撕成两半，你一半，我一半。 两人就这么笑呵呵地嚼起来。 其实叶伯常觉得杨品冠现在这种状态，有个暧昧的对象倒也不错。 女不女朋友无所谓，有个精神寄托就行。 暖场音乐结束，主持人宣布比赛规则。 海伦斯杯邀请赛正式开始。 对于叶伯常这种外行来讲，觉得每个人都弹得很好，很牛逼。 再看评委那边，会有人捂嘴，会有人紧锁，会有人默默地摇头。 从这些表情看来，大概是弹得不行吧！ 外行是真听不出来当中的细微差别。 不过，当主持人宣布，“下面有请十六号选手，姚澜，来自中央音乐学院……” 这时，评委那几位老师好像提起了一点兴致。 当中有位老师跟左右交头接耳，一副很用心的样子。 姚澜从上场到整首曲子完成，中规中矩，掌声热烈，评委纷纷点头。 演奏完成之后，姚澜大方鞠躬感谢退场，这种比赛对她来讲没什么难度。 只要完成度高，分数都不会低的。 到了候场区，姚澜专门来到薛露的身边，“哎呀……终于完成了，下边的观众有人拍照开闪光。” “你一定要注意一下。” “千万不要被他们影响到状态。” “观众有点多。” “你就把它当成是你的舞始就好了。” “好好去享受。” “别管它什么奖不奖的，那些东西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这种舞台经验比较重要。” 薛露对这些看似看怀的姐妹情深了解得比较深，看似关心，实际埋雷，影响心态。 要是真把姚澜的话当真，一上场，注意力全在观众席。 这么长的曲子，怎么弹？ 薛露突然扭头看着姚澜问，“刚才217号来电话，说包到了，你要去看看吗？” 姚澜低头看看手机，咦，有人找我，回个短信…… 第351章 此刻，已成艺术 姚澜是漂亮，可实在愚蠢…… 薛露又不生气，只是觉得她蠢得可爱。 这样的比赛一副口无遮拦的样子。 被有人搞她两次，也许就学乖了，或者是这辈子可能跟专业都再也扯不上关系。 比如地上扔一点姚澜感兴趣的东西，她伸手去捡的时候，就会有一条椅子腿压在她的手指上边…… 请问接下来她该怎么弹呢？ 薛露见过的黑暗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舞蹈学院附中选苗子，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现场考试。 舞蹈鞋里有图钉这种事，可能很多外面的人听都没听过。 可是安薛露却见得很多。 所以，姚澜这种坏，坏得其实挺无脑的，放后宫大戏，前三集，就被赏了一丈红。 薛露只是不想听她说话而已。 说起来，薛露还要谢谢姚澜呢，因为她刚才的那些话，薛露突然有点想赢了。 …… 杨品冠在嚼口香糖的时候，李沐欢就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 杨品冠其实知道她在看自己。 所以会保持一个很不经意帅的姿势，直到不经意地一转头，和李沐欢四目相对，才问，“怎么了？” 李沐欢笑着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喜欢看你嚼口香糖。” 喜……喜欢？杨品冠听得愣神，脸上写着不相信。 李沐欢说，“你不信？以前大学时，你打篮球，不就是喜欢嚼口香糖吗？” “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嚼得要更加放肆一些。” “现在没那么狂了，不过，也更加成熟了。” “一副有担当，能扛事的样子。” 让杨品冠开心的不是他被夸，而是在那么久远之前，原来自己一直都有被关注到。 这种感觉就像，多年后知道有人暗恋自己，而恰好，暗恋自己的人就身边，更恰好的是，她很漂亮…… 是的，丑的不行，丑的要人命。 李沐欢见杨品冠一直盯着自己，白了他一眼后，转过脸，“一直看我做什么？” 杨品冠说，“你好看！” 李沐欢说，“可是刚才你都不想看到我。” 杨品冠想解释，却发现舌头像打了节似的。 主持人此时宣布，“下面有请云城音乐学院薛露选手上场。” 叶伯常终于不再逗官官了。 翟佳误把官官给接了过去。 也许只有他们几个的注意力会全部放在薛露的身上。 这毕竟只是比赛，并不是一场音乐会，来的观众只会关注自己的亲人或朋友或者学生。 至于别的选手，能出于礼貌鼓鼓掌，那都算是选手真有实力。 叶伯常觉得薛露的气场有些怪，薛露的眼神和表情都变了。 这样的舞台没有炫丽的灯光，台下的观众她也看得很清楚。 与叶伯常目光交集的时候，再也不是甜甜的笑脸，而是面无表情的冷艳。 气场都变了的样子。 翟佳语在叶伯常的身边小声说，“露露，很想赢！” 叶伯常也点头，“我啊，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严肃的样子呢！” 想赢的人，是不会笑的。 薛露现在的状态和平常练琴时的状态全然不同。 她在云城，在学校的时候，可能没有那么强的集体荣誉感。 但是姚澜刚才的那些话，还是让她当了真。 她出来比赛，在她的内心深处，只代表她个人。 可是在外人的眼里，她代表的是一座学院，更是一座城市。 能不能登上巅峰，她觉得无所谓，但，全力以赴，才是对比赛，对母校，对自己最好的交代。 当薛露开始演奏的那一刻，评委席的老师也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千篇一律的曲子听得叫他们昏昏欲睡的感觉顿时被这霸道且装逼的旋律给炸得清醒过来…… 一个个的直呼过瘾，但又压住情绪，不过主观意识太强，因为开头很炸，所以忽略掉技巧、情感与完成度。 那样显得很不专业…… 李沐欢的手放在杨品冠的腿上掐了一下，小声说，“原来你们是来看露露比赛的。” “你不早跟我说，害得我自作多情。” “品冠，毕业七年，你学坏了，害我这么丢人。” 杨品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除了压抑兴奋的情绪，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更憨批一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沐欢。 而李沐欢冲他翻个白眼，“不想理你了。” 实际上呢，她开始认真欣赏薛露的演奏。 即便是这么小的一个细节，都让杨品冠觉得有种被尊重到的感觉。 至少，叶伯常和翟佳语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别人在演奏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可能都在忙其它的事。 薛露演奏的时候，观众都不敢走神。 她的曲子难度太大，大到所有人初期不是在听她弹得好不好，而是在听她有没有错音。 可奇怪的是，前面是大家来找茬…… 听到中期的时候，众人的心就提起来了，他们又开始担心薛露会出错。 那样，会不会就失去了一场完美的演出。 然而到了尾声的时候，似乎，对与错，已经不重要。 观众完全被带入到了情绪当中，对和错都无所谓，应该这已经是她的作品，这已经可以称作艺术。 在薛露的激情戛然而止的那一刻。 留白两秒，尖叫、呐感、掌声、口哨同声炸场…… 整个音乐厅第一次爆发出如此激烈的掌声。 全都是因为薛露。 官官在翟佳语的怀里盯着自己的手指，大叫，“全对！全对！” 叶伯常和翟佳误同时看着官官，不知道这算不算意外之喜。 翟佳误有些激动，“快上去，上台去！” 叶伯常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花，上台递入薛露的怀中，与她热情地拥抱，薛露激动得热泪盈眶，“叶总，我弹得好听吗？” 叶伯常在她的耳边低语，“此刻，已成艺术了！” 薛露激动地耸了耸鼻子，“和你在一起后，我连胜负欲都变变强了。” 叶伯常搂住薛露，“我不会让你输的！” 后台的姚澜也在听薛露的演奏。 水平还不错。 毕竟是专业的嘛。 只是光有水平有什么用呢？ 这种水平不是一抓一大把？ 姚澜只是觉得无趣地摇摇头。 在听到那经久不衰的掌声时，她也只是不屑的撇撇嘴，小声嘀咕，“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弹得真的很一般吧？” 第352章 还有高手 所有选手比赛结束，主持人宣布有请所有选手登场时。 姚澜从薛露的身前昂首走过的时候都没有主动跟她说一句话，但是呢，等薛露也要重新回到舞台上时…… 姚澜在这一刻又像跟露关系很好似的，还给她留了位置，“这里这里！” 薛露呢，大大方方地站到了姚澜的身边。 台下，薛露看到了叶伯常。 叶伯常抱着官官还在跟薛露挥手。 姚澜看到薛露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便问，“你以前是不是没怎么参加过比赛？” “我看你的男朋友好像还挺期待的。” “我从小就是爸妈带着我四处去参加比赛。” “后来拿奖拿得多了。” “他们也就懒得再跟着我跑，因为他们知道凭我的实力，拿奖其实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看到薛露捧着叶伯常送的花回来，姚澜说，“你弹得真好，花真美，但是我还是喜欢组委会的花！” “你男朋友刚才都送了鲜花，那么一会颁奖的时候，你应该会心理平衡一点。” 姚澜耷拉着眼皮，眼神中藏不住的是嫌弃的味道。 可是，姚澜却发现薛露始终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就像在藏什么东西。 这让姚澜很不爽，喃喃道：“那晚你能藏爱马仕的会籍，今天你还能藏什么？” “今晚你好像也没什么可藏的。” “使出浑身的力气，弹得那么有感染力，又怎么样？” “难不成，还能藏个金奖？呵呵！” 主持人已经把三等奖选手名单宣布。 正在宣布二等奖名单。 前排已经挤满了给自家孩子排照的家长。 姚澜瞥了一眼薛露那平静自然的笑容，再看看薛露手里的花，“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站我旁边吗？” “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和你虽然站在一起。” “但有的距离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你一会在后边看着我领奖的背影时，要是还这么轻松愉快，我就觉得你这个女孩子，心态还是不错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主持人隆重宣布，“一等奖，获奖者，姚澜，掌声有请！” 姚澜看着薛露，“我上去咯，你，加油！” 在所有目光朝她看来的时候，姚澜捂着嘴，一脸不敢相信地出列，走到最前排两人的旁边。 在无数目光注视下，在热烈掌声欢迎中，眼含热泪地接过奖杯。 还要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眼神里满满都是爱地看着奖杯。 还跟台下坐得很近的李沐欢昂下巴。 只是看到李沐欢旁边的杨品冠时，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都不知道还跟他坐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不过李沐欢倒是在冲姚澜微笑，还冲她挥手，祝贺的样子。 同时呢，李沐欢扭头看看杨品冠，“姚澜她爸本来就在这个圈子里挂了一个职务。” “圈子里的那些个名家，多多少少都会给她爸一些面子。” “还有评委里那位江燕老师，就是她的指导老师。” “这么多层关系，加上她的实力，才换来一个一等奖。” “露露挺可惜的。” “不过也没事，我到时候跟澜澜说一说，让露露给澜澜当师妹。” “以后有这种大赛的时候，拿奖什么的，也容易。” 杨品冠再回头，看着李沐欢的时候，连眼神都温柔了好多。 李沐欢白了杨品冠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让你之前不理我，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吧？ 台上，姚澜没功夫管李沐欢钓男人，而是在想，“我都已经站在这个位子上上了。” “再往上一步，就是金奖。” “比我强的，好像也没别人了吧？” “我为什么就不能站到金字塔尖上呢！” 主持人一脸微笑，“相信此时此刻，在场的各位评审，各位观众与我一样，最最关心的还是今晚的金奖最终花落谁家。” “那么，我们现在就来揭开答案哪。” “获得2005年海伦斯杯国际钢琴大师邀请赛金奖的是……” 所有的声音停下。 无数的目光聚焦。 叶伯常和薛露的目光始终对视，那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就连主持人的声音都变成了零点五倍数似的喊道：“薛……露……” 那名字一出口，便回荡在音乐大厅之中，无数次地跟人重复着这个优美而响亮的名字。 翟佳误欣慰地点头。 杨品冠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沐欢：(o_o) 姚澜猛地一转头，差点没把脖子闪断旧。 薛露在对叶伯常笑。 叶伯常满眼同喜与祝贺地看着薛露。 薛露自信、美丽、大方地出列，在那无数热烈的掌声中，捧着花，提着裙摆朝前走…… 姚澜的目光如同追光灯，死死地锁着薛露。 薛露从她身边路过时，柔声说，“你站着别动，我去领个金奖……” 姚澜的五官已经开始扭曲了。 她真的好不爽…… 但她真的拿薛露一点办法都没有。 主持人高声宣布，“下面有请青年钢琴演奏家，海伦斯杯六连冠……那维维女士为我们今夜的金奖选手薛露颂奖。” 那维维一出场，全场最瞩目的那个必然是她。 她从礼仪小姐的手里接过奖杯，递到薛露的手里，“像那么回事，你可别骄傲。” 薛露小声说，“谢谢老师。” 那维维再接过花，要往薛露的手里递，想想，又收了回来。 “算了，还是你们家叶伯常的花更配你。” 薛露抿嘴一笑，那维维往侧面一站，捧着没送出去的花，与薛露靠在一起，迎接着无数的闪光灯。 身后的姚澜嗓子在发颤，脸皮滚烫…… 此刻的感觉就像：你的金奖被薛露给截胡，她给给你一巴掌…… 姚澜很想当一切都没发生，但真的好好羡慕，好嫉妒，好恨呐…… 她明明那么喜欢那维维，现在有机会合影都放弃了。 惹不起，总躲得起了吧！ 姚澜转身要走，江燕上台叫她，“姚澜，姚澜，你来，我们一起跟那老师合个影……” 姚澜突然就站起来了，眼神直白地告诉薛露：那维维跟你合影是工作，跟我合影才是生活。 可是，那维维对薛露说，“露露，快谢谢江老师。” 姚澜：？？？ 薛露跟江燕点头，“谢谢江老师。” 江燕疯狂摆手，“没有没有，有什么好谢的。” “维维的高徒，实力已经到了，金奖是全体评审一致通过的。” 姚澜：？？？薛露的指导老师是那维维？ 你们这是把我堵起来杀？ 我是犯什么天条？ 姚澜从小到大没体会过的绝望，今天全部收获了！ 江燕丝毫不知情地跟安薛露说，“小薛啊，我都已经开始期待明年的比赛了。” 薛露瞅了一眼旁边僵硬的姚澜，“明年？我还是不来了。” “刚才在后台还有人说云城音乐学院的，没资格来海伦斯。” 江燕张口就是一句，“哪个傻逼说的？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资格？” 薛露的目光就直勾勾地看着姚澜。 姚澜口干舌躁，眼神散乱，月经不调…… 追着杀，堵着杀，今天不死是不行了…… 江燕也愣了愣，朝旁边的弟子看过去，看姚澜那个死出样，好像就猜到了什么…… 恨不得骂死这个蠢丫头。 刚刚上台来的叶伯常把外套披在了薛露的肩上。 薛露一把从叶伯常的手里抱过官官，接受翟佳语的祝贺。 那维维却在这时，突然跟叶伯常说，“薛露还给你，你欠我的，什么时候还？” 刚上台的李沐欢：？？？ 被老师看得瑟瑟发抖的姚澜：？？？ 不明所以的杨品冠：？？？ 还有高手？ 叶伯常也被周围的目光看得有点懵，得奖的是薛露，你们看我做什么？ 我真没想装逼的！ 第353章 回家吧，有点冷 后台，早就已经没人了。 姚澜坐在椅子上，像丢了魂。 薛露什么都没做，但在她的精神的，如同跳脸踩大，“姚澜，我是凭实力，还是凭关系？” 姚澜不用回答，薛露用事实告诉她：实力、天赋、圈子，全部碾压。 这种被人从头到尾给干服的感觉，让她姚澜输得不敢见人。 除了在后台装死，她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手机上有李沐欢的短信。 欢欢：你在哪？ 澜澜：他们走了没？ 李沐欢：没有，你出来吧，正好可以跟你的偶像多说两句话，我还以为薛露没指导老师，结果指导老师是你的偶像，以后，你不是可以经常跟你的偶像见面了？ 澜澜：李沐欢你特么有病是不是？ 欢欢：你骂我干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姚澜愣了片刻，对啊，李沐欢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 澜澜：没事，我觉得你和杨品冠很配。 姚澜放下电话，叹了一口气，这个阴影也许会跟她一辈子吧。 塔…… 拉闸。 后台一片漆黑！ 啊……姚澜尖叫着大骂，“我草尼玛比的，谁关的灯！” 她一边骂一边骂，工作人员关的不是灯，而是关掉唯一驱散羞耻的光。 这一刻，姚澜终于破防。 工作人员这是戴了满级的痛击珠和超会心珠啊！ …… 李沐欢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却没有回，而是收起手机来，看了看远处在打电话的叶伯常。 又看看和那维维、翟佳语站在一起，怀里抱着官官的薛露，这才幽幽地对杨品冠说，“你啊，藏得可真深。” 杨品冠摇头，“我藏什么了？” 李沐欢说，“那维维呀！” “她就是薛露的指导老师吧？” 其实李沐欢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心跳是提速的，但是却降了语速，用平缓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一边是讶异，一边是见惯场面。 并不是那种没什么见识的天真模样。 杨品冠苦笑，“我没藏，是真不知道。” “我来滨海之前，都不知道是来看薛露参加比赛的。” “再说这些天不是一直在工作吗？” 李沐欢问，“我怎么感觉那维维老师和你们叶总的关系好过她和薛露的关系呢？” 杨品冠是真不知情，“从来没听叶总提过，也许他们私下是朋友吧？” “不过，这与我好像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 太有关系了…… 李沐欢看重的可能不仅仅是你现在挣多少钱，而是你以后的圈子和人脉。 原以为叶伯常找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娇娇小姐靠的是那张帅气的脸。 现在好像突然又现现叶伯常的社会背景也不简单。 杨品冠与叶伯常在一起，以后的圈层应该是不会低的。 李沐欢心叫好险，幸亏今天主动跟杨品冠打了招呼。 幸亏心血来潮和他没有把关系闹僵。 这么看，之后还会有更多的精彩呢！ 那维维叉着腰，“你们家叶总是有多忙啊？” “这个时间还在工作。” “我特么今天把你扶到金奖的宝座上。” “他的宵夜就是请我在这里喝西北风？” 薛露也没有解释，就是看着叶伯常痴痴地笑。 叶伯常正在给唐丰庆打电话，“唐校长，祝贺你啊！” 唐丰庆也懵，“什么事什么事啊？” 叶伯常说，“薛露代表云城音乐学院拿到这一届海伦斯杯金奖。” “唐校长功不可没啊！” 唐丰庆脑子一震，能一时半会还没有回过神。 好半天后，才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小叶啊，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叶伯常说，“这种事怎么好开玩笑。” “圈子内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唐丰庆消化消化之后，急忙说，“小叶，学校这边会给小薛这边搞个仪式……” “这毕竟是我们学校的头等大事。” “这可是海伦斯杯有史以来，云城音乐学院的学生第一次拿到这个奖项。” “小叶，我有点激动了。” “薛露在你身边吗？” “我想跟她说两句。” 叶伯常说，“唐校长，劳你亲自给她打电话吧！” “对对对，我亲自给她打。” “小叶，谢谢你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消息。” “回来，我们好好聚聚。” 电话一挂，叶伯常走到众人的身边，那维维没什么好脾气，“你小子没良心！”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惩罚我。” “惩罚我这么多天不让你见你们家薛露。” 叶伯常摆摆手，“没有没有。” 那维维看看左右，再看看自己，“没有？” “没有，你让我们站这里被风吹成个傻子了？” 叶伯常说，“那天晚上，那老师不是给露露放了一晚上的假吗？” 那维维说，“你还好意思，第二天回来练琴的时间是几点？” “她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叶伯常赶紧跟那维维道歉，“佳雨姐本来让司机接露露的。” “露露让谢师傅把车停小区里停我，说是太偏远，怕我打不到车。” “她自己挤公交所以，耽误了……” 那维维听到这话的时候，脸垮得更凶，“你知道吗？” “比起在这里喝西北风，我更怕被你俩恶心。” “空气当中弥漫的都是酸臭味。” “恶心！” 薛露笑得直接钻进叶伯常的怀里笑。 那维维看得连翻白眼，“别的事不说了，你欠我的，记得还！” 薛露说，“我不是没演砸吗？” 那维维说，“砸没砸你说了不算。” “我说了才算。” “记住啊，想让你们家叶总耍赖，那可不行。” “到时候不光他得来，你也跑不了。” 叶伯常也只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我欠你的。” “回益州后，我来安排时间。” 薛露的电话响了，她看到这个陌生号码的时候还是接了起来。 只是刚一接起来，便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叶伯常。 “是的，校长！” “谢谢校长。” “我的指导老师陪我练了近两个月。” “有她的指导！” “还有一些运气。” “谢谢校长，那回学校再见。” 薛露挂断电话，“叶总，我们回家吧，我有点冷了……” “回家？回什么家？你们回来，薛露，你回来，我是老师啊……”那维维叫破了喉咙，也没把薛露给叫回来…… 第354章 全部都带上 “叶盈……” “叶盈，叫你呢……” “晚上去seven吗？” 叶盈号称seven一枝花，经常在音箱上边领舞的。 可是叶盈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她看着前面不远处，拉在两棵梧桐树中间的红底白字大幅…… 上面写着“祝贺我校钢琴系薛露同学荣获2005年海伦斯杯钢琴大师赛金奖！” “叶盈，你听到我们说话了吗？” 叶盈回过神来，冲那几个斜流海的黄毛妹子摇摇头，“我不去了。” “晚上有事，下次再约吧！” 叶盈是漂亮的，她去酒吧总会有男人愿意请她喝酒，所以同学其实很愿意跟她一起出去白嫖。 但是叶盈却不想跟她们一起玩。 突然叹了一口气，她和薛露之间的差距好像越来越大了。 堂姐来了电话，叶盈接起来，“啊！” 叶湘雪没好气地说，“你啊什么啊？” “会不会好好说话？” 叶盈憋了半天火，“大姐。” 叶湘雪应了一声，“来市中心，我在婚纱店这边，你过来，我给你选一套伴娘礼服。” “好的！”叶盈其实从小在叶湘雪的面前就是个受窝囊气的。 这么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的样子。 又不经过人家同意，就让人家当伴娘，我同意要当了吗？哼！叶盈一边吐槽，一边到了市中心的婚纱店。 她在这里不仅看到了叶湘雪，还看到了薛露。 薛露冲叶盈笑了笑，“走吧，我替你把裙子都选好了。” “大姐怕你有点凉。” “但是五一的话已经很热了。” “就算四月三十号有点冷，五一也可以穿短袖。” “大不了到时候穿双丝袜就好。” 叶盈在薛露的脸上没有看到嫌弃。 在大姐的眼里也没看到不耐烦。 总之，这可能就是亲人，或朋友的正常状态。 等到叶盈换成粉色伴娘裙之后，看看镜子里的样子，好像又突然期待给大姐当伴娘的时候了。 只是，叶盈还是嘴欠欠地说了一句，“我这么美，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抢了你这个新娘的风头。” 叶湘雪说，“你从小到大抢的风头还少吗？” “结果呢？” 叶盈：…… 又是一拳打在了钢板上，难受得一批。 叶盈的脑子跟叶湘雪比还是差得太远了些。 叶湘雪拉着薛露请她晚上吃饭，“我好不容易有这么半天假，当是给你庆祝你的比赛拿了金奖吧！” 薛露捂着嘴笑，“大姐怎么知道的？” 叶湘雪说，“伯常说的呀。” “你获奖当天晚上就给我来了电话。” “只是我当时还在加班。” “等我加完班，都十二点了。” “哎……我哪知道这工作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畜牲用呢？” 薛露笑问，“那姐夫……” 叶湘雪笑着点头，“是的，没错，他那个单位也是这样。” “你没看他的礼服都改好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时间来试一下？” 叶盈多嘴问了一句，“叶……叶伯常他来不来？” 叶湘雪说，“他来不了，今晚要请你爸吃饭。” 我爸？叶盈有点走神，虽然之后没什么表情，但是情绪上轻松了一些。 发现叶湘雪和薛露二女都在看着她的时候。 她的目光有些躲闪。 叶湘雪可不惯着她，“想笑，你就笑，本来也是件开心事。” “你这人，从小就这样。” “大家都开心，你装死。” “人家不开心，你幸灾乐祸，你啊，当个正常人不行吗？” 正常人？正常人就没特点了啊！ 从小他们就夸大姐成绩好。 夸叶伯常听话，成绩好。 叶盈没办法，就只能玩抽象的。 薛露问，“晚上不用等姐夫一起吃饭吗？” 叶湘雪摇头，“他……哎，他姨妈来了。” “婚礼还有一星期。” “我公婆提前过来也就算了。” “他大姨六七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上赶着。” “提前一星期住宾馆里。” “幸亏在云城。” “要是当初脑子发热，真去了深城。” “我的妈，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叶盈不阴不阳地说一句，“那不是你惯的，还住宾馆？让她睡桥洞还差不多。” 叶湘雪瞪着叶盈，后者以为又要挨骂。 可是叶湘雪说，“我发现有时候你说话还是很好听的。” “我也是这么说，但是你姐夫的面子还是要顾。” “赶紧把婚礼办了，早点回到正常的生活就好了。” 这可能是女孩子们第一次知道，结婚原来需要应付的事情还有这么多。 忙成这个样子，只有累，那有什么欢喜呢？ …… 叶伯常回来后，连着跑了几天的工地。 市中心，市郊…… 丁翔来了电话说是兰瑞宋旭东请吃饭。 冲着音乐学院的项目来的。 于是把饭局定在今天。 下午的时候，叶伯常先去了景姗那边。 那天带回来的衬衣，刚刚收回来，放在熨衣板上，景姗拿着老派的电熨斗给叶伯常的衬衣把棱角都给熨出来，看起来跟新买的一模一样。 叶伯常说，“没必要熨得这么板正。” “差不多就行了。” 景姗抬头看着叶伯常笑，“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差不多吗？” 叶伯常摇头，“是因为合适。” 景姗笑得更开心，“大小合适吗？” 叶伯常满脸问号的时候，景姗啧啧地叹，“你看，你又想歪了，我说的是年纪大小。” 景姗的驾驶技术以她的肉眼可见地在成长。 叶伯常一会还有饭局，没时间开车，便说，“等我大姐的酒席办了。” “我们得去一趟滨海了。” “那个姓顾的老板，手里捏了几十套的楼。” “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关键是和他情况相似的小领导，情况都差不多。” “我们这一趟过去，拿下十五到二十套左右。” “均价控制在一万块一个平方。” “明年年初，收益到八十个点左右。” 景姗算了算，“那我晚上给银行那边的领导打个电话。” “把钱都给你备上。” 叶伯常摆摆手，“不用。” “我们院长上午的时候把我叫到办公室。” “ma软件项目的申请批了，研发经费一千六百个。” “钱够了，收益算你一半。” 景姗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既然有多余的钱，为什么不多买一些？” “反正这些闲钱，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全部都带上吧！” 第355章 两极反转 轻飘飘的几句话当中，满满的都是信任的感觉。 但正常情况下，叶伯常依旧怕辜负，便笑问，“你不怕全砸里面出不来？” “毕竟那些小领导现在是拼了命地挤兑。” “都想把钱捏在手里，早点跑路。” 景姗说，“我不会全砸进去的。” “叶伯常，我可以把我的爱全给你。” “钱不行！” 哈哈哈哈……叶伯常就觉得有笑点。 景姗却表情复杂地看着叶伯常，“你不生气，或者难过？” 叶伯常问，“为啥生气难过？” 景姗说，“不是会为了钱扯皮吗？” 叶伯常说，“你有把控风险的意识这是好事。” 景姗柔情似水地看着叶伯常，“我留下一部分，是为了养活你我啊！” 叶伯常愣了一下子，怔怔出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乌娜本来是闭着眼的，但是眉头皱成一团，还一抽一抽，终于是憋不住弹了起来，“你们真的是够了。” “能不能等我不在的时候，再秀恩爱。” “当我是死的吗？” “我在家里当牛做马。” “你们赚钱赚到像在玩大富翁。” “听你们的语气，就算是把钱扔水里也不会心痛一下。” “二位，你们就没有想过，给我施舍一点？” 叶伯常和景姗依旧在深情对视着。 乌娜刚才说的这些话，居然没有一句影响到两人。 乌娜翻了个白眼，倒头砸在沙发上，恨不得把自己深深地嵌进沙发里。 恋爱的酸臭味，真难闻，拿沙发垫子把头给盖起来。 丁翔来了电话问，“伯常，你到哪了？” 叶伯常说，“我在景姗这边。” 丁翔说，“出门出门，别让我等太久，罚你酒。” 叶伯常挂了电话，景姗那边也把叶伯常的衬衣给熨好。 “走吧，晚上约了宋旭东。” 景姗摇头说，“我就不去了，我也约了人。” 乌娜再次坐起来，“好纠结啊，我到底是跟叶总去商务局，还是是跟姐姐去姐妹局呢？” 叶伯常开车走了，景姗也开车走了…… 乌娜站在门口，看着那两辆远去的轿车…… 轿车好大，把乌娜的眼睛都填得满满的，挤出了多余的水。 轿车好小，两辆都坐不一个乌娜。 商务局和闺蜜局都容不下她，回交大，老人局！ 景姗是肯定不会带乌娜的，今天晚上要见的人，乌娜不能见。 不然会很烦。 到了吃饭的地方，景姗的电话正好响起来。 门口的保安指挥着景姗把车摆在餐厅的门口。 景姗下车时，叶湘雪就站在门口。 她表情复杂地看看保安，再揽着景姗的臂弯，“刚才几辆车过去了，保安都说这里不让停车。” “结果指挥着你把车停门口。” “原来是好车可以充门面啊！” 景姗说，“这辆车在你摆酒席当天给你当花车好不好？” “如果觉得不好看，我给你找个奔驰车队。” 景姗那几个师兄外边一群包工头，手里清一色的奔驰，别说是一水的奔驰，搞不好都能连号。 叶湘雪摆摆手，“我和晓辉都不是在意排场的人。” “如果不是两边父母都觉得应该要有这么一个仪式……” “我俩的意见是能省就省了。” 景姗看着叶相雪问，“你是打算，一直让我在下边说话，不让我上去了？” 叶湘雪一脸的为难，“你……真要上去？” 景姗问，“你怕我们打起来吗？” 叶湘雪文化水平虽然很高，但文化水平再高，也无法想象景姗和薛露共处一室切和谐相处的画面。 叶湘雪带路本来是走前面的，可是，走着走着，就像条尾巴吊在了后面。 景姗扭头问，“是这个包间吗？” 叶湘雪一点头，景姗便推开了门，前者请闭眼，后者请杀人…… …… 林宏文出门的时候，还特地换了一身新衣裳。 以前见侄儿的时候，总想教他做人。 今天要见侄儿的时候，还很不适应，如果是智时代，估计已经掏出手里打开ai问一波：要怎么样才能表现出一副谦卑不失长辈尊严的样子呢？ ai的回答应该是：求人办事还想摆架子，装你妈呢，滚！ 叶斌紧张地摸了摸兜里，带了两包烟，应该够了。 菜的话…… 地方也不是他定的。 不知道伯常那边有什么安排。 把所有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依旧觉得像漏掉了什么。 算了，先上个厕所吧！ 只是刚到洗手间，就在镜子里看到宋旭东。 “宋总……”叶斌满脸惊讶，“你……” 宋旭东双手猛甩水，腮帮子鼓胀几下，“你还真会找地方呢？” “我特么都到这里来了，你都能找得到？” “老叶，你在单位也干这么多年了。” “有的话呢，我不用说得太明白。” “你也应该懂。” “闹到这一步，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啊，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今晚约了重要的客人，你啊，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 宋旭东终于把手上的水甩干了，瞥了叶斌一眼，见他尴尬地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这才一脸嫌弃地离开…… 特么的，自己的亲戚把关系搞成这个几把样子，你特么还是个老销售…… 好不容易搭上丁总这条线，今天晚上还有叶总在场，你个老小子还来？ 到时候给老子搅黄了，我特么把你送到非洲去卖鸲子！ 宋旭东骂骂咧咧地进了包间。 年轻的小姑娘接了个电话，转头便跟宋旭东说，“宋总，丁总和叶总到了。” 宋旭东连忙下楼去，叶斌看到宋旭东过来了，也只敢躲到一边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叶斌心中不禁感慨，以前他也算是公司里的半个红人。 现在年纪大了，反倒是这么不受待见，那种中年男人绝望与落寞完全写在了脸上。 宋旭把叶伯常和丁翔迎进了包间，骚动的长廊只有匆忙的脚步声与骨瓷碰撞的乐章…… 叶斌的电话一响，只听有人问，“人呢？你不会让你们宋总等你吧？” 叶斌全身一僵…… 原来万念俱灰到重燃希望只在一瞬之间。 第356章 几句话的功夫 叶伯常刚把电话放下，宋旭东就坐在叶伯常的身边。 “叶总，还有谁要来吗？” 叶伯常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不是，宋总，你怎么坐这？” “快快，丁总旁边的位子是你的。” 叶伯常不知道什么主宾主陪这一说。 但也知道，今天晚上丁翔才是宋旭东要请的主宾，叶伯常算是半买半送来蹭个局。 那么宋旭东出现的地方旁边应该就是主宾的位置了。 叶伯常怎么一下子变主宾了。 丁翔朝叶伯常压了压手，“小师弟，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哪有啥主宾副宾一说，自己人，坐哪里都一样。” 两句话，抬了叶伯常，把宋旭东也抬了起来。 宋旭东那是看准机会就要往上爬的，连忙点头，“对对对，自己人，坐哪里都一样。” 叶伯常也觉得奇怪，丁翔就算是景姗的师兄，以叶伯常和景姗现在的头系，丁翔在叶伯常的面前有些架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为啥这一趟回来之后，感觉丁翔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还要更亲切！ 老丁，你暧昧！ 叶伯常心里嘀咕时，宋旭东又问了一遍，“还有朋友要来吗？” 包间门推开，叶斌缩头缩脑地出现在门口。 宋旭东屁股一紧，弹起来就往门口冲，你特么的，还真就找过来了。 你不会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你的侄儿认错，逼你侄儿原地原谅你吧？ 妈的，音乐学院那么大一个项目摆在那里，设计方马上就出方案，建院的工程跟着就要上，兰瑞这边盼星星盼月亮地等来了这么一波机会…… 叶斌，你今天要是给老子把这个项止搅黄了，我特么就要你的命…… 短短几米的距离，宋旭东就跟叶斌已经结下了不戴天之仇，伸手就要把叶斌往门外推…… 叶伯常招呼道：“三叔，等你半天了。” “你再不来，你们宋总要发火了。” 宋旭东化掌为爪，回掏带拍，抓住叶斌的臂膀把他朝里拖，一边冲叶斌喊，一边朝叶伯常笑，“我正说出去喊老叶。” “再不来，都要饿死了。” “快来快来，坐坐坐！” 宋旭东都要哭了，你叔侄俩闹哪样！ 暗地里，宋旭东抹了一把额头上冷汗，把叶斌摁在桌子上，一瓶酒从经理办的妹子手里拿过来放在叶斌的手里。 “叶总是你侄子，我是你经理，今天晚上这酒怎么喝，你说了算。” 宋旭东也算是神反应了。 叶伯常和丁翔都露出了会心的笑。 只有叶斌还是懵的，他在门外的时候，还在想伯常要是跟宋总吃饭叫上他，会不会是替他平了单位上的那档子事。 光是想想，就全身发颤。 一边觉得有可能，一边又觉得自己在白日做梦。 就在这种惶惶不安的情绪反复折磨之下，进了包间。 再看宋旭东进出厕所前后的截然不同的表现。 看看叶伯常那张平静的脸。 叶斌甚至都在想，今天晚上这顿饭，是不是专程为了他。 他又觉得很荒谬！ 但不管怎么说，单位上的苦日子是不是该结束了？ 叶斌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叶伯常，那一刻，一个长辈，差点守着小辈流马尿。 没办法，压抑到极致的情绪瞬间释放且无限拔高的那一刻，情绪失控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宋旭东根本就没有让叶斌有失控的时间，快速地结束三轮，便进入自由发挥的阶段。 宋旭东很着急的，兰瑞的大本营不在云城。 他们的主阵地在江海省…… 但宋旭东又是个一心想搞事的。 赶上云城进入高速发展期，也嗅到了一点味道，想趁机，把业务做得再大一些。 所以对公司销售这一块一直很看重。 他就是急着要跟云建院搭上关系，上次不行没事，这次不行也没事，总有一次能行…… 只要能撬开一道口子，那么以后合作的机会大把都是。 宋旭东不知道丁翔跟叶伯常是什么关系。 但是他知道叶伯常说话好使，于是，今天的子弹都往叶伯常的身上撒。 但是呢，他敬叶伯常的酒，叶斌全都挡了。 叶斌很生气的样子，“老叶，今晚这局，你这么挡酒可不对哦！” 叶斌说，“他就是孩子。” “他当再大的官，也是我侄子。” “这酒，我要帮着喝！” 等到叶伯常灌宋旭东的酒时，叶斌又替宋旭东挡酒，“他是我们老总，于公，我肯定不能让宋总多喝的。” 一来一回，叶斌把酒全都喝了。 经理办的两个妹子见状，也不敬叶伯常了，索性敬叶斌。 张口一声“三爸！” 闭口一声“三爸！” 叶斌喝得高兴！ 叶伯常听着也不觉得反感。 这些妹子在酒桌上那是把情商拉满的。 感觉上都想撩叶伯常似的，实际上，也都是带着任务来的。 宋旭东见火候差不多，便跟丁翔说，“丁总，云城音乐学院北都新校区的项目差不多该上了吧！” “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进场了？” 丁翔着看叶伯常，“叶总，叶总，宋总找你。” 叶伯常正在啃乌鸡脚，笑眯眯地说，“我一个搞设计的，我哪管得了这些。” 丁翔说，“你要真不管，那我就按流程走咯。” 宋旭东一手压叶伯常，一手压丁翔，两手同时上下拍，像只被急得跳脚拍翅的母鸡似的…… “别啊，别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私下里该定就定了。” “怎么还搞得那么麻烦。” 叶伯常打了个哈哈，“再说，再说！” 宋旭东看看有点上头的叶斌，马上朝叶斌招手，“叶科长，上次你说钓鱼那个塌塌在哪点？” 叶斌的脑瓜子嗡～～～地一声，愣了好几秒钟的时间，“在……黑龙潭，黑龙潭……” 宋旭东转头就跟叶伯常和丁翔说，“这几天天气好得一批。” “叶科长约了我好几次，我说这么好的地方，肯定要把丁总和叶总约着一起。” “这个天气不钓鱼，有点可惜。” 叶伯常把骨头一放，提了一杯，朝丁翔点点头，再看着宋旭东，二人同时也把杯子端起来。 叶伯常说，“那就……钓个鱼！” 草！草！草！宋旭东差点没跳起来叫！ 第357章 想要逃离的家庭 叶伯常根本就不会钓鱼，他只会钓小龙虾。 既然答应凑这个热闹，那么，眼下这个项目，兰瑞肯定是能分一杯啦。 直到这一刻，叶斌恍然觉得，也许叶伯常的位子比宋旭东都还要高一些。 可能是喝多了吧！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幻觉。 叶斌想快点醒酒，他想明天早点去单位。 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那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工作。 …… 叶湘雪本来都把眼睛闭上的，也不敢进包间门。 可是听到里面先聊起来了，她才硬着头皮走到包间门口往里看。 景姗和薛露肩并肩两人说话的样，不像初见。 而是一直都有联系的朋友那样。 薛露从包包里拿了一支护手霜，“在云城找了好久，没这个牌子。” “这次去滨海呆得比较久，多买了几支。” 先给了景姗，再了叶湘雪和叶盈各一支。 这个细节的地方在于，景姗还没到的时候，薛露压根就没有拿出来。 对景姗来讲，这不是贵重，而是尊重。 景姗立马打开护手霜，抹一点在手背，手背贴手背抹散，再搓手，闻闻味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对了，听伯常说你这次比赛拿了金奖。” “祝贺你！” 薛露说，“要不是他，这金奖跟我也没太大关系。” 获奖这当中的事，薛露当然就不必再细说了。 谁又能想到，这原本该是天敌的两个女人，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在感觉上居然是相逢恨晚。 景姗其实是紧张的，她是怕自己的年纪太大，与她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又担心自己的气场太强，破坏了气氛。 而薛露呢，总担心自己太在意叶伯常而对景姗产生很强的敌意。 正是因为在意叶伯常，才不想让他难做。 可是…… 景姗见到薛露时，她的气质、性格、修养，无一不是对了景姗的胃口。 而薛露喜欢景姗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景姗身上那种柔情似水的细腻混合了强大的母性气息，根本就不是叶伯常这种缺乏母爱的男人能够拒绝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三人的关系几乎在同步进行的情下，叶伯常被景姗评为先进，而薛露成了叶伯常的后来…… 当然，她们欣赏喜欢彼此的最重要一个原因：美丽。 这两个形象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个女人完全找不到任何排斥对方的理由。 薛露的身上有景姗想要留住的青春。 景姗的身上有薛露一时半会也得不到的韵味。 这两个极品凑在一起，不光斩男，即便是叶湘雪和叶盈看了，也有些挪不开眼啊…… 叶盈不知道景姗和薛露是什么关系。 更不知道景姗和叶伯常是什么关系。 只是觉得她俩关系很好，同时又和叶伯常的关系很好。 她倒是不紧张，可是叶湘雪心理素质这么好的女人，在这一刻心跳就一直保持高速没有降下来过。 不过看到她俩这么和谐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要掐起来的样子。 叶湘雪的压力也就小了不少，“菜是一早就点好的。” “姗姗姐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先点上，我们边吃边等菜。” 景姗说，“吃了再看，不够再点。” “不浪费嘛！” 女人在一起，话题只要一展开，就什么都能聊。 先聊薛露在滨海的苦练。 再说叶湘雪工作的紧张，婚后生活的改变。 叶盈也不敢答话，总不能聊自己的泡吧生活吧。 景姗和薛露交头接耳的时间比较多。 如果不刻意去想的话，谁又会知道景姗和薛露应该算是情敌的关系呢？ 不对，现在看，应该是大与小的关系。 也真是绝了。 叶湘雪是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让她弟弟感受一下压迫感。 叶湘雪正吃饭呢，电话就来了，佟妈在电话里说，“湘雪，你在哪儿？” 叶湘雪竖根大拇指在嘴边，“妈，晓辉没跟你说吗？” 佟妈说，“他跟我说啥？我在问你。” 叶湘雪说，“我在单位。” 佟妈说，“又加班啊？来来来，你大姨跟你说两句。” 也不等叶湘雪同意，电话里边就换了人，一个粗暴的声音在喊，“外侄儿媳妇……” “你看看你，我们都来益州这么长时间了。” “你也不带我们出去逛逛。” “不是我说，你这个主人当得也太不合适了。” “我妹妹啊面子浅，她都不好说你。” “你说你们家有晓辉一个人挣钱也就够了。” “你一天到晚在外边忙来忙去的，能忙出个啥名堂？” “女人，最重要的是生养，不是要强。” “你看看，一个屋子里女人要强，有几个能把日子过下去的……” 叶湘雪又没开免提…… 但是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就像有个人从听筒里钻出来，站在她们四个面前的桌子上张牙舞爪。 景姗和薛露那么好脾气的人，眉心的皮肤居然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抽抽。 遇上这种人，你要跟她讲道理？讲修养？ 她声音比你大。 歪理比你多。 气场压过你。 再把泼妇那一套耍无赖的本事全用到你的面前。 你拿什么去跟她对抗？摊上这种人，想想就觉得头痛。 叶盈一把抢过电话，冲电话里吼，“请……你……讲……普……通……话……” 电话里瞬间沉默。 叶盈把电话给它挂了，翻了个白眼，“听得我连吃饭的味口都没有了。” 三女愣了愣，突然就笑起来。 别说，那个老女人在电话叨叨半天，味儿太重，不认真听，还真就听不懂。 叶湘雪的血压都上来了，被叶盈这么一闹，突然又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薛露说，“大姐，你都扛不住了，姐夫日子也不好过吧？” 叶湘雪说，“你姐夫以前跟我说，他想出国。” “那时，我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 “跟他结了婚，我才知道他的日子也不好受。” “想出国，应该是真的。” “也许，只有出了国，有的关系，才能彻底地断了干净吧！” 但现在又有个问题，他们结了婚，安家安在云城。 以后怎么办呢？ 叶湘雪都来不及悲伤，因为，电话又来了…… 第358章 中年男人的对抗路 叶湘雪还是只能接电话，只是为了不影响她们吃饭。 所以，她起身到外边去接。 只是，景姗把她给拉了回来，示意让她就坐在包间里接。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婆子妈在电话里问，“湘雪怎么电话挂断了？” “你大姨的话还没说完……” 婆子妈的话也没说完，电话里的声音又换成了佟晓辉大姨的声音，“你这个闺女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说你两句都说不得？” “我是想跟你说，女娃家家的，不要太要强。” “男人是要面子的。” “你这么要强，就会压到晓辉。” “这个家如果不靠晓辉撑起来，你还能撑得起来？” 叶湘雪问，“大姨，晓辉说你是他的底气。” “听说大姨这次过来带了几十万准备借给晓辉买房？” “我呸！”大姨瞬间破防，“谁说的，没这回事，你别听别人瞎说，我哪有钱。” 叶湘雪问，“你没钱？你不让我出去工作？晓辉也没钱，我们拿什么买房？” “大家都没钱，你让我怎么生孩子？” “大姨，我看你刚才讲起道理一套一套的，还以为你要给我们支持一下呢……” 大姨连忙改口，“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哎呀，你看我们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湘雪，你看你能不能给我们安排安排，去爬个山什么的。” “都说云城周边有些庙很灵的，我跟你大姨父想去烧个香什么的。” “给你们这对新婚夫妻求个平安。” 叶湘雪说，“那今晚我下班了，跟晓辉商量一下子。” “大姨我先挂了。” 叶湘雪电话一挂，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双手抱头薅头发，带着头皮，把眼角拖成了狐狸眼的样子，满是生无可恋的味道。 等叶湘雪把刚才那些话大差不差地跟景姗、薛露和叶盈再重复一遍的时候。 光听着，三人的血压都上来了。 叶盈哼了一声，“他们不来，就是你们夫妻最大的平安了。” 叶湘雪笑眯眯地瞥了叶盈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个丫头这么多年，就今天晚上说话最好听。 叶盈看到叶湘雪的表情，胆子也大了一些，“他们喜欢爬山，带他们去爬峨眉山呀！” “累不死它，猴子也能把它们折磨死。” “反正它们这么贱，那边的猴子更贱。” “让它们去打。” 叶湘雪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 不过，大家突然又笑了起来，虽然叶盈在胡说，但是呢，听着也确实有点解恨。 …… 叶伯常那边结束得比较早，至于原因嘛，总不能他和叶斌同时出现在某会所当中吧！ 所以，后边的活动，宋旭东当然没有再安排。 只是，宋旭东再三确定了钓鱼的时间，让丁翔和叶伯常不准放鸽子。 宋旭东走后，丁翔也说要早点回家。 便只剩下叶伯常和叶斌两人。 本来叔侄俩在一起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一刻，叶斌却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憋了半天，叶斌开口道：“伯常，我要认真给你道个歉。” “对二哥，对你，我们……” 叶伯常摆摆手，“我这样的家庭，亲戚远离是没错的。” “那是我爸自己选的路，跟你们没关系。” “三爸，你也不用感谢我。” “要谢，就谢叶盈。” 叶伯常离开的时候，再嘱咐了一遍，“我呢，也只是负责牵线搭桥的事。” “之后跟建院那边怎么勾兑，你们按自己的流程该走的要走完。” “都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还搅黄了，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叶斌连连说，“知道知道，这个不用你教……”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会按照规矩来，肯定不会让你的心思白费。” 叶伯常心说，还是可以的，都知道改口了。 他这个三爸的架子和理所当然的态度放下，叶伯常对他们一家子也没那么大的怨气。 叶伯常不喜欢三爸一家的原因就是有麻烦躲得比狗还快，占便宜，闻着味道就来。 这次的人情是叶盈换来的。 恩怨一笔勾消。 叶伯常本来还想嘱咐两句，比如三妈那种贪得无厌的脾气，如果不收敛，迟早是要害了叶斌的。 可是，叶伯常再一想，跟我有个锤子的关系，放弃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才是。 叶伯常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景姗和薛露今天晚上都没有给他来电话，就还挺奇怪的…… …… 叶斌到了新房子的楼下，仰头看着家里亮着的灯。 他点了支烟，不再急迫地猛抽提神。 而是第一次缓缓的吞云吐雾，品一品烟的味道。 房贷的压力，家庭的开销，女儿的工作…… 现实的三座大山早把他压得忘记了幸福是什么味道。 进了家门，叶斌说，“老婆子给我兑碗醋汤。” 孟茹没有搭腔。 于是叶斌自己进了厨房兑了一碗，这玩意儿不解酒，不过干销售这么多年，每次喝多了回家，他都会喝一碗。 只是，以前都是孟茹给他兑。 最近这半年，他已经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叶斌又问，“老婆子，你知道我今晚跟谁起吃饭？” 孟茹说，“跟谁吃都没用。” 叶斌也不说话，一口气把醋汤给喝光，往沙发上一坐。 孟茹也不看他，平静地说，“一身酒味，早点去睡。” 叶斌摇头，“今晚不想睡。” “不想一觉睡醒之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做啥梦？孟茹心说，喝两杯马尿，神神叨叨的。 有开门的声音，两口子同时朝门口看去。 就看到……没有化妆的叶盈。 再看看墙上挂的钟，还没超过十点。 再看看叶盈走路的样子，没有偏偏倒倒。 倒像是有点尴尬地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叶盈的手里还提着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孟茹都不敢相信女儿这么早回来，“你提的这是什么？” 叶盈一副不太在意的语气说，“大姐结婚摆酒席，让我当伴娘……” “下午才去选的伴娘服。” 孟茹平静且自然地说，“凭啥给她当伴娘……” “你闭上你的臭嘴！”叶斌突然就炸了，对抗路的压力，是很大的。 第359章 男人的底气 孟茹也是脸一黑，不阴不阳地说，“叶斌你可真厉害。” “工作上找不到存在感。” “就会回来吼老婆。” “你说你怎么不吼你们领导。” “家里衣食住行哪样不是靠我？” “你不感激就算了。” “现在还吼我？” 叶斌现在就是一副不沟通的样子，让孟茹一次说个够。 而孟茹呢？ 她也是真的能说，“你这么有脾气，怎么不对你侄子发？” “拆迁房一口气亏了二十几万。” “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本来越来越好的日子，硬是让你过成现在这个批样子。” “你工作不顺，你事事不顺，我没说过你什么吧？” “你还好意思跟我发脾气……” 孟茹就这么高强度快节奏地狠狠输出…… 叶斌不回应，总之就是攒怒气。 等到孟茹突然停下来的那一刻。 叶斌变大，跳脸，拍墙，大叫，“如果不是你，我们家的日子会过成这个批样子？” 孟茹：？？？ 叶斌青筋暴跳，“伯常来买老破小，是他主动说的要买我们家的？” “人家明明已经选好了房子，是你死活要往他面前送。” “就送！”“死都要送。” “人家不要，你还让我提着礼物去他家里找。” “孟茹，你就算死活要占这便宜，是不是也该看看之前你对人家家里做了个啥？” “我二哥去世。” “叶伯常一个小孩子，他哪经历过这些事，我在那边待了不到半小时，你的电话打了你妈十个！” “就是让我回来帮你晾床单，我晾你妈卖麻批的床单……” “那是我二哥！” 叶斌看到阵茹两眼发直还不了嘴，继续吼，“你让我把房子死活都要卖给伯常。” “我卖了！” “拆迁通知下来的时候，你又要逼着我买回来。” “好处你全占，一点委屈你是受不了。” “伯常他是不是瓜批？他啥便宜都该让你占，你是谁？人家欠你的？” “那特么是我们一家欠他的，那是要还的。” “孟茹，你要点脸行不行？” 叶斌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你对外人狠一点，我就不说什么了。” “我是你老公，我特么在外面累死累活，就像让这个家的日子好过一点。” “让你轻轻松松活了二十年，突然倒了霉，在家也就歇了半年不到，怎么一下子这个家就变成是你撑起来的了？” “前面二十年的日子，就不作数了？” “你才是一丁点苦都吃不了。” “孟茹，你搞清楚，我只是不在销售部，不是被开了。” “老子的碗还是铁饭碗，工资会少拿一分？” “我特么就算啥都不干，每个月的工资不比你高？” “你凭啥给我脸色看？” “你是觉得自己有多了不得？” 孟茹被吼得脑瓜子嗡嗡的，一时间还缓不过劲来，转脸看着女儿，委屈巴巴地颤声说，“你看你爸，这就是他对我的态度。” “你以后找对象，要找，就直接找那种条件好的。” “千万不要找那种一起奋斗的。” “他成功了，都是他的努力。” “他失败了都是你拖他后腿。” “功劳没你的份，黑锅全是你。” “你看你爸，他就是这么凶我的。” 叶盈也被吓了一跳，她本来还想凶老爸，凭什么吼老妈？ 叶斌对孟茹很凶，但是一转脸看着叶盈的时候，却马上换了一张温柔脸，“我和妈妈吵架是正常的。” “大人之间的矛盾，有时候没那么多的对错，就是一些想法不一样。” “这东西很复杂，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这个家还是很稳固的。” 叶斌定了定神，认真看着女儿，“盈盈，谢谢你。” 孟茹：？？？ 半天没回过神来的孟茹突然就拉着个批脸，阴阳怪气，“好好好，对我你就张扑舞爪，对你女儿你又哄又抱。” “看来，我才是这个家里最多余的。” 叶斌转脸音量再次猛拉，“你就是多余的。” “滚嘛！” “你晓不晓得你女儿做了什么？” “她帮叶伯常解了围，帮叶伯常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叶伯常看他的面子，今天把我和宋旭东安排在同一张桌子上吃的饭。” “你晓得不？” “你特么晓得个锤子！” 孟茹这下子是真的被吼麻了。 叶盈好像知道老爸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既然这样……反正又不是凶我…… 那就无所谓啦！ 叶斌把桌上的袋子递到叶盈的手里，“去休息，你大姐的事，你多上上心，她就你这么一个妹妹。” “以后跟你堂姐堂兄好好处。” “你们这一代，以后要团结。” “相互帮助，以后的日子才会过得越来越好。” 叶盈当真提着袋子，就准备进屋，不过还是看了看孟茹，“妈，我来说句公道话，你对我爸，态度真的很差。” 孟茹一下子就觉得更委屈了。 眼泪巴巴地往下掉，可是叶斌一点都不想哄她，哭球她的！ 这时，叶斌的电话响了。 电话里的人都不知道是谁，就开始喊。 “恭喜啊，叶科长，那个你的办公室，今天晚上连夜就收拾出来了。” 叶斌说，“别别别，别叫科长，正式的人事命令还没有下来。” 电话里的人说，“叶科长别开玩笑，宋总刚刚下的通知。” “公示和走马上任同时进行。” “明天你上班的时候，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送你去新办公室……” 叶斌这个电话刚挂。 第二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老叶，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 “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些老伙计居然现在才晓得。” “不够意思，你看这周哪天有时间……” 孟茹先听到电话的时候，只是不哭了。 听到第二个电话的时候，也不委屈了。 听到第三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去厨房又给叶斌兑了一碗醋汤。 趁着叶斌没接电话的空当，她还小心翼翼地说，“喝一点不？” 叶斌瞥了孟茹一眼，突然就明白了，男人啊，什么家庭摆第一，都不如事业干得好…… 家庭摆第一这张牌单出，没有任何意义，只有跟事业、地位、钱一起出，才是王炸。 第360章 闭气 叶伯常去了薛露家，不过没有马上进家门。 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等到景姗和薛露的电话。 他这才给景姗打了个电话，“你那边结束没？要不要我来接你？” 景姗说，“我都已经回家了，你要过来吗？” 叶伯常想了一下子，“我准备去找薛露。” “大姐结婚，你也要出席，我还没跟她说这件事。” “还是要先说一下，对她来说太突然，我还是怕她会不高兴。” 景姗说，“应该说的。” “你去吧！” “对了，银行那边的钱，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去滨海，你告诉我就行。” 叶伯常挂了电话，有时候没压力，反倒成了一种压力，生怕辜负了谁，这种矛盾的心情谁懂啊…… 叶伯常敲了敲薛露的家门。 薛露飞奔过来开门，都能听到光脚在地板上发出的闷响。 她先把门开一条小缝，看到是叶伯常，才大打开来等着叶伯常进来。 叶伯常刚把头伸进去，薛露就吊在叶伯常的脖子上，“你有钥匙敲门做什么？” 叶伯常说，“怕你没穿衣服。” 薛露盘着叶伯常的腰，“叶总，你越来越坏了。” 叶伯常，“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话的时候，还捏着薛露粉嫩的脚板儿，“为啥不穿鞋。” 薛露说，“踩在地上三秒之内都不会脏的。” 叶伯常想起以前买的小吃掉地上，“你以为是吃的，掉地上三秒之内捡起来都能吃……” 薛露哧哧地笑，“本来就是，要不然你也吃吃看，是不是脏的。” 被叶伯常握在手里的脚趾还挑逗地动了动。 叶伯常抱着薛露去了沙发边坐下。 薛露赖在叶伯常的身上说，“叶总，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叶伯常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听薛露说，“我留校的事情定下来了。” 叶伯常一副调侃的味道：“薛老师，你以后只准带女生。” 薛露在叶伯常的颈窝里撒欢，“叶总，我就喜欢你的占有欲。”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那天你赶来救我的时候，带着唐校长。” “你们应该早就认识了。” “如果没把握，你也不不会对何红艳下那么重的手。” “拿了海伦斯杯的金奖，回到学校又是接风又是仪式。” “学校里面的横幅牵了二十几条都是跟我有关的。” “叶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叶伯常说，“其实……我对你也没那么好。” “那个……” 叶伯常还是觉得有点为难，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大姐的婚礼……景姗也要去。” 薛露捧着叶伯常的脸，点点头，“啊！怎么了？” 叶伯常的手放在薛露的手背上，“我是说，你现在可以发脾气了。” “今天发完脾气，等到大姐结婚那天，你能不能……别发火。” 薛露不解地问，“我为什么发火？” 叶伯常动动嘴皮，“你应该有情绪的。” “发火是正常的。” “我挨骂也是应该的。” 薛露捧着叶伯常的脸，“谁敢骂你？” “叶伯常，是我第一次主动亲你的。” “也是我主动第一次抱你的。” “就连跟你上床，都是我主动的。” “我没有觉得你是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混蛋。” “相反，你一直在拒绝，是我一直在主动朝你靠近。” “所以，姗姗姐在前面的事，我知道，我理解，我接受。” “你不应该为这种事感到苦恼吧。” “我们之间怎么相处，应该由我和姗姗姐自己决定。” “你呢，就不用管了好不好？” 叶伯常一脸不信的样子，“你还要跟景姗相处？” 薛露说，“这有什么，我们今晚本来就在一起吃饭啊！” “大姐在，叶盈在，姗姗姐也在。” 啊？ 卧草……叶伯常的表情变化过于明显，把薛露都看笑了。 不过薛露很快便说，“我看到姗姗姐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没办法拒绝她。” “她应该是那种把所有的柔情似水都给了你的女人。” “叶总啊……你的人生当中，应该有这么一个不顾一切包容你的女人。” 叶伯常正想问，那你呢？ 薛露当即便说，“同时，你也同样不能少了我这么一朵向阳的花。” “你自己说的，我是你黑暗人生里的一道光。” 叶伯常还在脑补薛露和景姗同席的场面。 于是在薛露的身上翻找，扒开衣服左看右看。 薛露娇嗔，“叶总，你做什么？” 叶伯常说，“我看你们打架没有。” “你身上有没有哪里被伤到。” “哎呀！”薛露嗔了一声，“都说了没有打架。” “我喜欢姗姗姐，她也喜欢我啊！” “我们算是相适恨晚吧！” 那我呢？叶伯常最后不会变成了那个多余的吧？ 总之，叶伯常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就是了。 薛露说，“我和姗姗姐没什么问题，不过大姐不怎么好？” 叶伯常把景姗和薛露碰面的事先放一边，果断问，“大姐又怎么了？跟佟晓辉闹矛盾了？” 薛露说，“不是跟姐夫的事，而是姐夫的那个姨妈……” …… 叶湘雪和佟晓辉扯了证，原本是说先在外面租房。 不过叶军和和妻子心疼女儿，还是想着让女儿女婿就在家里住。 房子虽然不大，好歹是两间卧室。 叶湘雪回了家，十点多了，家里居然还这么热闹。 不光佟晓辉爸妈和大姨大姨父都在。 叶湘雪太阳穴的血管扭扭曲曲地鼓出来，还一跳一跳的。 佟妈说，“湘雪回来啦？” “你大姨说，过来这几天，也没来认个门。” “所以晚上就出来逛逛。” “就走到这边来了。” 叶湘雪看看时间，“妈，十点多了，老家这会儿，街上连个人影子都没了吧？” “谁会在这个点出来溜达。” “妈，大姨，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爸妈睡眠浅，晚上早睡，不然整宿整不好。” “对身体不好。” 膀大腰圆的大姨啧啧道：“你看你看，还撵客人。” “亲家，不是我说，你们这个女儿太惯了，跟我们家晓辉结了婚，晓辉的日子以后怎么过哟？” 叶湘雪那么开朗的性格，在这一刻……闭气！ 第361章 不用太要强，有我呢 “不是，叶总，你把我衣服脱了，这就要走？” 薛露趴在沙发上，双手托腮看着正准备出门的叶伯常。 叶伯常说，“你应该早跟我说大姐碰到这么大的事。” 薛露说，“现在跟你说了也不晚吧？” 叶伯常摇摇头，“大姐太要强了。” “从小到大，都是她想着我。” “自己碰到事的时候，从来都不说……” 叶湘雪能在事业上一直挺到拿到奖章，靠的真的是心理素质过硬。 佟晓辉那一家子很会折磨人的。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一家子在深城作的妖，叶伯常是不会让大姐和姐夫在云城安家。 让他们留在云城，那是叶伯常有信心能当大姐的后盾。 看到叶伯常那么着急，薛露也正色起来，连内衣都没穿，套上宽大的t恤，再套上外套，合上衣服，“那也不用现在过去吧？” 叶伯常说，“我是担心那一家子现在都杀到大姐家去了。” “不管他们在不在，都过去看看大姐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薛露缩着脖子笑，“反正你在，去哪都一样。” 叶伯常给李东打了个电话，“我去大姐家，你一会在楼下等我电话。” 李东应该在外边喝酒，不过听到叶伯常的电话的时，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要不要我带点人过来。” 叶伯常说，“又不是打架，你过来就行了，可能到时候会有点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这边安排好了之后，叶伯常载着薛露直奔大姐家。 敲开门的时候，大姐一副杀红眼的样子。 但是看到叶伯常和薛露的时候当场就崩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 薛露把眼泪给抹了，声音发抖，“你怎么来了？” 叶伯常说，“我不过来看看也不放心。” “碰到事情了，也不给我打电话。” 叶伯常一边说的时候，就一边在往客厅里走。 大爸大妈迎上来，“伯常来了！” 还冲薛露点了点头。 佟爸佟妈看到叶伯常的时候，两人开始对眼神，他们打心眼里是害怕叶伯常的。 这小畜牲年纪不大，官当得大，说话又有人听，关键是手黑，什么事都敢干。 他们看到叶伯常的第一反应是想跑。 薛露搀着叶湘雪，拿纸默默给大姐擦眼泪，小声说，“伯常听了电话的事，直接就过来了，幸亏他想到了。” “不然你今晚受再大的委屈是不是都不会跟他讲。” 叶湘雪也想着有些事自己能处理就处理，谁又会知道佟晓辉他大姨说话这么难听。 叶军两口子更是拿这一大家子无耻玩意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湘雪也是被逼到红温的地步了。 薛露索性把她楼到怀里，轻轻抚着背，小心翼翼地安抚着。 叶伯常也不废话，连招呼都赖得跟大爸大妈打，走到佟爸佟妈的面前，“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儿子他们单位领导打电话，让他回来管管你们。” 佟爸佟妈：…… 这就是死穴啊！ 佟爸佟妈再几把无耻，也不想影响儿子的前途。 给领导打电话，就是耽误佟晓辉的前途，自己家里的那档子事都没搞清楚，事业上还有什么希望？ 不过佟晓辉的大姨和大姨父可不怕。 大姨往叶伯常的面前一怼，叉着腰就说，“你打，你打，晓辉是我们家的，不也是湘雪的丈夫？” “说到底，最后还不是她受罪。” “我还不信呢……” 叶伯常拿出电话，就拨号…… 佟妈上前就要去捂叶伯常的手。 不过叶伯常躲开了，他觉得有点脏。 佟妈双手合十，“别别别，伯常伯常，千万别打，别影响你姐夫的工作。” 大姨上前大叫，“恁这小孩儿还怪横哩……” “我们就是溜达过来，看看亲家公亲家母，这也是长辈之间的事情。” “没大没小的，你一进屋就跟谁喊哩？” 叶伯常点点头，“大半夜的溜达十几里地？” “身体挺不错的。” 大姨还想冲叶伯常喊。 佟妈一把抱住她去捂她的嘴，“伯常，伯常，我们真的只是吃了饭出来溜达。” “大姨这几天在宾馆里憋得难受。” “听人说，云城周边风景漂亮，所人想找个地方爬爬山。” “最好有庙，能烧香，求个佛什么的。” 听人说？就特么听你说的吧？ 上次，佟家这两个上了桌，低眉顺眼把佟晓辉和叶湘雪的事情给定下来之后。 叶伯常让夏有杰安排他们在周边玩了两天，衣食住行全包了。 大概就是把这个待遇给佟晓辉他大姨讲了。 这是也想来沾沾光来了。 “好啊……”叶伯常一口就应了下来，“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简单，你们在宾馆等着，明天一早我就安排……” “不，今天晚上就安排。” “把你们送过去，明天一早就可以迎接佛光了。” “看个日出，拜个佛，还可以顺道修行几天。” 叶伯常掰着手指一算，“正好还有五天才到婚礼。” “你们出去玩五天够不够。” 刚才还呲牙咧嘴的大姨，这会顿时笑嘻嘻地，“哎呀，看，家里还是得男人当家，做事就是爽利。” “伯常，我还没来的时候，就听我妹妹说你。” “年轻有为，懂事能干。” 叶伯常说，“那……你们先回宾馆收拾几件衣服？” 佟晓辉的大姨生大姨父一脸懵，“收拾什么衣服？” “换洗的？”叶伯常试探地问了一句。 那老两口子一脸无解，“什么换洗的！” 好家伙，你们就不怕长青苔，长菜花儿，长豆腐块，真尼玛无语。 佟妈再次捂她姐姐的嘴，朝叶伯常笑，“对的对的，他们回去要收拾几件换洗……” “只是……伯常，你看，能不能叫辆小车送我们。” 叶伯常摇摇头，“没有，怎么溜达来的，怎么溜达回去。” 几个人脸色一变，不过也不敢再得罪叶伯常，好歹也达到目的了。 他们赶紧跟一言不发的叶军两口子道别，转身出了门。 叶伯常当即便给李东打了个电话，“你搞辆面包车，送两个人……” （感谢爱吃栗子炖鸡的林修然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这几天送的礼物。） 第362章 还要把架子摆起来 叶伯常安排了李东。 这才扭头看看大姐。 大姐也是被气到有点头痛的样子。 大爸大妈不知该怎么安慰女儿。 其实再想想，佟晓辉是大姐的选择。 大爸大妈也没有反对过。 即便是现在被搞，他们也没有对大姐说“这还不是你是自己选的男人，怪谁”这种风凉话。 就算大姐再怎么不幸，大爸大妈也能给她兜底。 其实已经很幸运了。 大爸大妈连忙拉着叶伯常到沙发边去坐下，“伯常，这么晚了还辛苦你跑一趟。” 叶伯常给叶军散了支烟。 叔侄坐在客厅吞云吐雾。 叶军自责，“我……我就是有点不好跟人撕破脸。” “总想着的湘雪和晓辉以后还要过日子。” “我和你大妈要是对人家太凶……” “晓辉他本来就是从外地到云城来的，会不会觉得我们一家子在欺负他？” 叶伯常就不发表意见了，叶家自带基因，即便是叶伯常自己，以前不也是那样吗？ 试想一下，叶家当初但凡有那么一个有种的，合着叶平，跟姓林的闹一闹，哪怕是打一架，林宏涛和林宏文这两狗几把东西也不至于那么张狂。 叶伯常现在的情况是触底反弹，他也没资格去指责叶军。 叶伯常也没有急着安慰叶湘雪。 就算薛露也没有安慰，更不会说着那些不痛不痒的话，只说了一句最关键的，“伯常就是过来解决问题的，大姐，你相信他就是了。” 就这么千万句，抵过上百句嘘寒问暖然关并卵的废话。 佟晓辉匆忙赶回家，工作时不看手机，加班加到昏天暗地，一看电话，发现天塌了。 进门佟晓辉就喊，“爸，妈，对不起。” 大爸大妈摆摆手，“没事没事，你看看湘雪。” 佟晓辉拉着叶湘雪，取代了薛露的位置，蹲在叶湘雪的面前，像特么条藏獒似的。 “让你受委屈了。” “你不要生气。” “我一会就去那边跟他们说，让他们以后不准到这里来了。” “我该早点回来的。” “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叶湘雪虽然撅着嘴，但是看得出来早就不生气了。 叶湘雪是真的好哄，因为佟晓辉是站在她这边的。 佟晓辉见媳妇哄得差不多了，这才转头看着叶伯常。 “伯常，给你添麻烦了。” 叶伯常说，“不麻烦，只是后边的事情怎么做，还需要你拿个主意。” 佟晓辉想了想，“我大姨……说句不好听的，她是见不得亲戚家过好日子的人。” “我从小到大，考试考第一，她要过来泼泼冷水。” “我考了个好大学，她也要过来瞎出主意。” “我们家什么事，她都要指指点点。” “她是我妈的大姐，有时候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叶伯常起身说，“她是你妈的大姐，也不是我大爸大妈的大姐。” 佟晓辉叹了一口气，“伯常，我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伯常……如果你有办法，你觉得怎么处理合适，就怎么处理。” 叮！ 授限许可已到手……叶伯常说，“那……这事交给我，你们安心筹备婚礼的事就行了。” “不过，这事，如果你爸妈问起来，你怎么说？” 佟晓辉说，“是我的意思，全是我的意思。” 全家朝佟晓辉看过去，那些目光里也全都是认可的味道了。 佟晓辉是理科思维，做事逻辑性比较强。 但人性这个东西，是最不能讲逻辑的。 对没人性的玩意，也不能讲道理。 更不能沟通。 那讲什么呢？讲结果！ 只有让她痛，让她承担结果，来一次狠的，她就不敢再犯贱了。 李东把面包车找来了，车上的司机带了两个人，跟在叶伯常的车后边。 李东在叶伯常的车里听叶伯常安排。 “峨眉有家辟谷主题的酒店，一会把那两个老不死的东西送过去。” “安排五天辟谷套餐，一天一顿饭，不能有油……” 薛露在旁边听得是又害怕又兴奋，怎么还会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呢！ 佟爸佟妈和大姨两口子，终于溜达回了宾馆。 这十几里地走下来，感觉就像快断气了似的。 大姨上楼还在说，“那个叶伯常感觉也没啥本事。” “恁不是说他有啥小汽车？” “为啥不送我们回来。” “还让我们走路。” “恁说就他这本事，上次还有人特地把你们安排在周边玩了两天？” 佟妈说，“大姐，是真的。” “湘雪那个弟弟有本事的很。” “说了要安排你，肯定要安排你。” 大姨那表情就是姑且相信妹妹的意思，嘴上得意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就是要去闹。” “养个儿子，成材哩，不回老家尽孝。” “也不去深城挣大钱。” “跑到这个狗屁地方来窝着，能有啥出息？” “这不是给人当上门女婿吗？” “我跟恁说，恁要是不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你这个儿子，就是给别人家培养的，你信是不信？” “就是要来闹，以后没事就过来。” “我还不相信他们不管你？” “那时间长了，总不能让你们天天住酒店吧？” “还不得给你们在云城买套房子。” “就算不给你们买房子，那以后还不得带着你们一起住？” 佟妈摇头，“别别别，这不行。” 大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怕什么？” “你要是抹不开面子的话，这事情交给我来。” “我就跟你说，等晓辉和那个叶湘雪摆了酒席，也别急着走。” “在我们老家，规矩那么多。” “你这个当婆婆的不得给新妇立立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你别怕，别怕……” 佟爸佟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上次坐皮卡被吹得头快裂开的一幕还近在眼前。 那个叫叶伯常的是个会整治人的。 他一心向着他姐姐，这么一搞，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大姨脸上一喜，不过随即摆出一张臭脸，装作不在意，“别开别急着开门……” “我们又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你说那叶伯常有多了不得，我看也就那样嘛。” “不过呢，他带来那个姑娘长得还不赖，不知道有没有对象，我那个侄儿还没对象……” 第363章 如果不相信可以赌一把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大姨仍在摆谱，同时还打着薛露的主意。 “他们家也没什么本事。” “你们啊，就听我的。” “他们摆了酒席也不要急着走。” “到时候，多住几天，让他们把那个姑娘介绍一下。” “我再把我侄儿叫过来。” “到时候把这门亲事说下来。” “那不就是亲上加亲了？” 大姨打着一手的好算盘，她口中那个姑娘就是薛露。 薛露的颜值纵使万里挑一，在她的眼里，也就是勉强能配得上她的侄儿。 所谓的亲上加亲也只是一个借口，看着这两家子在云城还是有些本事，有些钱。 条件不错，用来吸血，再合适不过了。 都说女人捞，原来还有靠男人捞的。 大姨摆谱摁得差不多了，这才朝妹妹妹夫点点头，示意他们开门！ 爸佟妈一开门，看到李东的时候，原地立正，差点原地裂开…… 你别以为你穿西装，我就不认识你是谁！ 而李东呢，眼神也很真白：草尼玛的，这么久才开门，想和我再去吹吹风？ 两口子眼神慌乱，硬是被个李东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菊花时紧时松，他们好像也知道这次又把叶伯常给惹急了。 但叶伯常接下来有什么手段等着他们，那是一点都猜不到。 总之，肯定不会好过的。 李东变脸也快，看着佟爸佟妈的时候还是阴狠，转脸面朝大姨大姨父的时候，笑得像个搞推销的。 大姨见李东笑得谄媚，一副给人当狗当习惯的样子。 当然不会把李东当回事，翻着白眼端着手，也不拿正眼瞧李东。 李东请大姨出门。 大姨还要绷面子，大概是表达自己不想去，是李东非逼着她去。 所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李东一请二请三请，才把她请出门。 出门时，大姨还说，“哎呀，我也不想去，你们非逼着我去。” “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不过好说歹说，也终于是要上车了。 只是佟爸佟妈动了动嘴皮，想叫住大姐的那一刻…… 李东扭头瞪了两口子一眼。 佟爸佟妈原地老实，连个屁都不敢放。 叶伯常在本地有本事，有手段。 这个叫李东的，有事真上。 四月的风不再冰冷，但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法子还多的是。 为保狗命，两口子想救大姐，也是有心无力，只是不知道这个李东给大姐准备了什么手段。 可怜大姐临上车的时候，还在秀战绩一般地挑眉眨眼：瞧好了，我只做一次…… 看着远去的车尾灯，两口子久久没有上楼。 身后突然有人说，“我本来想把你们也送过去的。”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佟爸佟妈全身一抖，转头到看叶伯常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呆若木鸡。 连连摆手大叫，“不用，不用，我们不想去。” 叶伯常不接他们的话，自顾自地说，“不过，你儿子说，你们还要在这边帮着筹备婚礼，想想，也就算了。” 佟妈咧嘴笑，“伯常啊，你信我，我们没想到亲家的家里去打扰。” “真的就是溜达两步。” “话赶话说到那里去了。” “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 “你看你，就安排得这么好，真是劳你费心了。” 叶伯常本来还在笑的，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溜达你妈勒个比！”叶伯常黑脸就开骂，“曹植有你这么会溜达两步，还用七步成诗？” “早尼玛比溜达出国了。” “你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儿子跟单位已经签了合同。” “跟我姐也结了婚。” “你们可以让他，让他不要在单位干。” “但他们是保密行业，离开单位未来五年是不能从事同行业的工作的。” “你们要是想清楚了，带着你们儿子早点滚回齐鲁去。” “要在这里搞事，老子对付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东西，办法多得很。” “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两口子被骂得脸皮抽搐，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键是十二点多了，人来人往还这么多人。 云城的人都不睡觉的吗？ 还特么有人组队唱歌，“想唱就唱，要唱得响亮……” 不过她们听到叶伯常骂人的时候，瞬间闭了嘴，朝这边看过来。 佟爸佟妈一把年纪，被骂得像两条老狗似的。 叶伯常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打算他们留的样子。 “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条件谈好了。” “面子也给足了。” “你们甚至还想着三天两头来云城逛一圈。” “这个没关系，你别找我大姐就行了。” “你们让我大姐不开心，云城你们留不住，老家，你们回不去。” “我让你们特么的要饭都找不到地方。” “不相信，我们可以赌一把。” 这两口子哪里敢赌，只是看了一眼刚才等红灯，此刻已经右转的面包车尾灯，居然一边灯，一边不亮。 谁知道他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叶伯常看到他们的目光时，喃喃道：“他们，就当是我收点利息，给点教训。” “死不了的！” …… 车上的大姨父妻俩还沉浸在去周边的旅游的兴奋当中。 但是兴奋归兴奋，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要一脸的不在意，还要像见惯世面，国内国外的风景都见过，小小云城，拿捏。 李东刚开始的时候也很激动。 话很多。 “阿姨，我们今天要去的这个地方，绝对山青水秀，风景如画。” “少不入蜀，老不出川。” “说的是这地方休闲，包容，年轻人在这里容易没动力打拼。” “但是年纪大的在这里养老那是一绝。” “现在很多人都把外地的房子给卖了，在云城来买房子。” “往西一百来十公里，那就是益州最大的草原，一条路游四季。” “春夏秋冬的季节和风景尽收眼底。” 大姨问，“我们现在就去吗？” 李东说，“不去！我跟你吹牛逼的。” 大姨，大姨父：？？？ 第364章 专治不服 “没大没小的，吹什么牛逼？” “你给我好好说话。” “这大晚上的把我们带出来。” “如果不是去最好的地方，到时候你得拿话给我说的。” “要是搞得我不开心，到时候，我就找叶湘雪拿话来讲。” “安排的什么人？” “这叫什么事？” 郑春凤叨叨叨地骂了一阵，李东一句嘴都没有还。 郑春凤和赵大山才发现从这个时候起，车里没人说话了。 两旁的路灯没了。 前面越来越黑，除了大灯能照到的地方，其它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就像能不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全都给吞下去似的。 路变窄了。 坡变多了。 弯道越来越多，左甩右甩，两个老东西，就像无法固定的西瓜，在车厢里左滚右滚，快吐了。 他们喊了好几次，“慢点，慢点，要死嘞！” 司机前几次都还很安静，不过突然就炸了，“吼尼玛辣批，闭嘴。” “不想坐车，滚下去！” “你妈死了？” 老两口瞬间懵逼。 他们刚才出门的时候，这一车的人的态度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们笑容亲切，彬彬有礼，热情好客，憨态可掬…… 现在呢？目无尊长，没大没小，面目可憎，凶得批爆…… 这两口子的心里越来越没底，这是要把车开到什么地方去？ 前方黑得像地狱，他们不会是要把他们两口子给送下去吗？ 可是下去的话，不是该一路往下吗？ 但现在明显是一路上山的方向。 车辆摇晃，山路崎岖，路面颠簸……老两口的脑子根本装不下别的东西，全力在压着反胃的冲动，头晕脑胀地快要睡过去。 直到前面再出现星星点点。 越来越多的光。 路面不颠簸了，前面还有很大的停车场。 面面一家看着比城里都不差的酒店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 这老两口才相信，真是送他们来旅游的。 李东去办理入住手续。 服务员的穿着，像是居士，脖子上有串儿，手腕上有串儿。 大堂点了檀香，闻着叫人情绪急定，放松，就连这一路的劳顿都在这一刻缓解了不少。 郑春凤管住嘴没有骂娘，跟着服务员进了房间。 服务员说，“老先生老太太，早点休息，活动明天早上六点开始。” “我们酒店一定会给二位留下一段难忘的回忆。” 活动？ 六点？ 迎接日出是吧？ 就是不知道这边的日出跟泰山比起来怎么样。 听说这边有一尊大菩萨，日出时，如镀金装，佛光降世，美不胜收。 如果有机会见上一面，一定是不虚此行的。 郑春凤重重地一拍腿，“哎呀，忘记带照相机了。” 她丈夫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说。 郑春凤鼓着双牛眼睛骂，“你把你那张嘴闭那么紧做啥？” “我在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听不到，说话说话，张嘴……” 赵大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总之是张不开嘴的。 但是郑春风死活又要让他张嘴，那……那就…… 张嘴，呕……噗…… 郑春凤被赵大山喷了一脸，头上还挂着金针菇…… 啊…… 尖叫声回荡在酒店的房间里。 等二十分钟后，郑春凤一边擦头发，一边骂，“你个驴日的，让你晚上不要吃那么多，你非要吃，你是八辈儿没吃过是不是？” “上车连个屁都不放。” “下了车就吐。” “吐完了倒床上就睡。” “你是个畜牲？” 赵大山翻身怒瞪着郑春凤，眼神有杀气，郑春凤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对于一个有家暴史的男人来说，这个眼神就是郑春凤最后的机会。 不过许多时候，郑春凤在气头上，明知道这个眼神是警告，她想说的，一定会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今天也要说…… 好在，今天郑春凤的心情也还不错。 本来都把叶伯常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的。 可是看到这么好的一家酒店，怨气又消了大半。 换了个话题侧着身撅着屁股说，“叶湘雪那个弟弟倒是有些本事，好像也有点钱。” “就是不知道今天跟在他身边那个女娃是他什么人。” “长得真不赖，我们回去就跟叶湘雪提一嘴。” “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女娃说给我侄儿。” “这要是再结一门亲，我们以后怕是要经常往云城跑。” “听我那个妹妹妹夫说，佟晓辉跟叶湘雪买房，还要靠叶伯常拿钱。” “说起来，叶伯常的家底儿也挺厚。” “我们能不能想个啥办法，让叶伯常干脆给我们也在云城买一套房。” “这样我们以后在这边也算是有着落了……” 孔……呼……孔……呼…… 郑春凤没在赵大山那里得到反馈，追问两句的时候，就听到这震天响的呼噜声。 她翻了个白眼，也倒在床上，不过心里美滋滋的。 一觉睡醒，搞不好就要迎接佛光了。 这夫妻二人感觉才刚闭眼没多久。 就听见有人敲门，“二位居士，起床做早课了。” 早课？什么是特么的早课？ 三更半夜才睡，天才蒙蒙亮，再睡一会…… 郑春凤迷迷糊糊才刚起念头，耳边突然响起了……大悲咒！ 我勒个亲娘嘞…… 夫妻俩从床上弹起来，出了房间。 被服务员带到一个大房间。 前面一尊佛，面前几张桌，桌上有心经，抄死当睡着…… 一身居士打扮的服务员说，“这是你们今天早上要抄的心经。” 郑春凤脸一黑，“我们是来旅游的，我们要烧香，要拜佛，不是跟你这里抄什么心经。” 服务员双手合十，“二位居士慎言，口中无佛，心中有佛，处处可见佛。” “抄吧！” 郑春凤呵了一声，“抄恁娘勒个皮！” 居士冲他们笑了笑，没说话。 郑春凤也笑，“我还不相信你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赵大山突然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吃早饭，好饿。” 他昨晚吃的东西全吐郑春凤嘴里了。 郑春凤应该不饿，但他是真的有点饿了。 随着时间推移，郑春凤发现问题不对劲了。 没早饭就算了。 还没午饭。 没午饭就算了，连特么晚饭都没有。 他们那一刻终于明白，那位居士打扮的服务员的笑容代表的含义是：来这里的人嘴都很硬，不过肚子却很软。 辟谷五日，第一天…… 有佛无光，有大悲咒没有大碗肉，有巍峨峻岭却不见下山的路…… 吃又吃不饱，跑又跑不了……这……才第一天呐…… 第365章 中译中 五一节之前，项目研发经费一次性全部到了账面上边。 叶伯常去了谭品超的办公室。 陶秘书等到叶伯常，立马把身边几位经理拦了拦，“不是院长没时间，是院长正在等叶经理。” “叶经理，院长等你半天了。” 几个经理看到叶伯常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无奈。 刘磊倒了，原本以为二项目部从此一蹶不振。 换了个叶伯常来当经理，声势搞得比以前还大。 一个半成品的软件拿了一千多万的研发经费。 谁看了不眼红。 五个项目部所的老大就不说了，院里的那些副总建，副总工，副总设们，手里带项目的，不带项目的，虽然没明着说…… 但是有意见是肯定的。 陶秘书压低声音说，“叶总莫怪。”（拿你吸引其它几个项目部所的仇恨） “院长也为这事发愁。”（你的项目经费一千多个，谁看了都眼红，院长还指着你呢） 叶伯常说，“我知道院长急着见我，我马上就赶过来了。”（我知道院长等我挡枪） 陶秘书推门前冲叶伯常一笑，“叶总，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还要多跟你请教呢！”（叶总前途无量，以后可不能忘了兄弟。） 叶伯常摆摆手，“陶秘书有事尽管吩咐就是。”（现在你还是老大） 叶伯常这才进了谭品超的办公室。 谭品超指了指那边的沙发，“你先坐，先坐，我这边看个文件。” 陶秘书把叶伯常带到沙发边，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把茶端了进来。 再看看谭品超的茶水温度。 谭品超顺手看了看自己的烟盒子，空了。 叶伯常过去给他散支烟，点了火，再回会客沙发那边坐着抽烟，等着谭品超处理公事。 再回想一年前的样子，刘磊在他的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的后边头也不抬，把叶伯常当成傻逼一样地晾在那里。 而现在，叶伯常自由出入院长办，有茶有烟有座，不再急迫拘谨，满是从容。 叶伯常正感慨的时候，谭品超放下手里的文件朝沙发这边走。 叶伯常起身相迎时，谭品超压压手，示意他放松些，没必要那么见外。 叶伯常顺势再给谭品超递支烟。 谭品超皱着眉头说，“嘴都给抽得发苦了。” 叶伯常说，“院长每天有那么多烦心事，烟量不知不觉就上来了。” 谭品超说，“你现在一天抽多少？” 叶伯常说，“一包多吧。” “不过绝大多数都不是抽掉的。” “是自己烧掉的。” 谭品超还比较感兴趣，“怎么说？” 叶伯常说，“工作比较多。” “几个项目堆在一起，要看的图，要看的方案，在家都得挨着看。” “点一支，架在烟灰缸上……” “等反应过来，再去拿过来抽，吸进来的全是焦苦的空气，一看，才发现过滤嘴都烧空了。” 哈哈哈哈……谭品超轻松愉悦地笑着点头，“是这么个情况。” 明明在说抽烟，叶伯常的烟里全是“老子无偿加班”的味道。 谭品超叹了一口气，“项目经费已经到了吧？” “数目比较大。” “这也看出，上面对你们ma的重视程度。”（这钱，就不用再分配了。） “我听上边的意思，是要在短期之内看到效果的。” “津建、国铁轨二院那边，当然，还有最感兴趣的东南大学设计院，同时表达了强烈的使用需求。” “放眼集团公司，这样的技术，以前可都是我们用别人的。” “自主研发虽然多，但是被同行这么认可的技术，还是第一次。”（出不了成果，这个锅只能你自己背） 叶伯常点头，“考虑到实际需求，这套软件的后续开发一直都在筹备，头绪也是有的。” “只不过，经费不足，没办法展开。” “这次多亏院长相助，让这套软件能够走上更大的舞台。” “院长放心，它一定会成为我们云城院的明星产品的。” 谭品超点头，“明不明星，再说。” “关键是ma能堵得住旁人的嘴才行。” “如果不是我和你去了一趟京城回来，才把这件事情敲定……” “你信不信，院里的举报信早就已经寄到集团公司的内部纪检部门。” “搞不好还会捅到更上边去。” 谭品超说，“伯常啊，这是机遇，也是你的压力，既然做了，就不要留遗憾，放开手脚去做。”（钱到你账上了，虽没有专款专用一说，搞不出东西来，你要背大锅。） 他起身去了桌子边，把他刚才看的那份文件放在叶伯常的面前。 文件抬头便写着：关于成立云城院轨道所的研究决定。 叶伯常知道这份文件。 但是这个部所成立之后，别说吃肉，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谭品超现在把这个文件摆在叶伯常的面前，就是在说，国建跟国铁将深化合作。 其中一个主要领域就在云城地铁项目。 让叶伯常知道这件事，就是在明着告诉叶伯常，他手里那套软件搞得出色一点，跟国铁的关系也能走得更近一点。 这对叶伯常未来的发展，对云城院的地位，都有着重大且深远的意义。 这特么天堂跟地狱之间就隔了一条线而已。 那套软件本来就是成品。 花些小钱，找几个程序员，每年挤牙膏似的挤一点新鲜东西出来的难度也不大。 你们总不能说我的钱没到在刀刃儿上吧！ 谭品超冲叶伯常笑笑，“五一节准备怎么安排？” 叶伯常说，“我会让老袁和乌助理明天跑一趟音乐学院。” “我大姐结婚摆酒席我得耽误一天。” “之后，可能要去滨海交大，ma的后续开发，还需要一些更专业的人员。” “院长这边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完成的，我尽可能协调一下。” 谭品超摆摆手，“你啊，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注意劳益结合。”（你很好，我很满意，就这么干。） 什么几把滨海交大，不过就是给自己去滨海找个理由而已。 谭品超最后才说，“今晚老杨请客，让我务必把你带上。” “一定要敬你一杯酒。” “这个局你推不了，人家承你的情呢！” “他啊，从以前的单位调到云飞去当书记了。” 啊？哪儿？ 第366章 赶了巧 叶伯常本来都要答应了，可是在听到老杨调到云飞的时候，就变得犹犹豫豫…… “怎么了？”谭品超好像看出叶伯常有什么难处似的，“有什么不方便的？” 叶伯常说，“院长，音乐学院的最终设计方案是不是还要拿到野趣给佳语姐过目一下？” “万一那边有什么在改一改的。” “还有，我大姐一号结婚办酒，她本来也是保密单位。” “外边的朋友用不了。” “许多事情还得我这个弟弟帮着跑一跑。” “所以，杨书记那边，我是不是就……” 谭品超当即点头，“行，那你先忙你的。” 叶伯常并非不能赴约。 而是如果今晚跟老杨碰上把大姐结婚的事情刻意说出来。 他到时候要是去了大姐的婚礼，那就等同于是还了叶伯常一个人情。 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他欠下的人情用在一顿酒席上，肯定是不划算。 这还得看老杨有没有心。 叶伯常回了办公室，先给大姐打电话，“大姐……” 叶湘雪有点小激动，“婚庆那边安排了什么化妆师，摄像师……” “司仪下午还跟我对了一下誓词。” “明天晚上还要彩排。” “伯常，你说会不会搞得太复杂了啊？” 叶湘雪扯结婚证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 当然，也可以理解，如果没有这个仪式，感觉这婚跟没结似的。 女人嘛，总是把自己的婚礼舞台想像得就像在迪斯尼的城堡里，自己就是那位在逃公主。 婚礼能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舞台要多华丽就得有多华丽。 然而绝大多数女人到了婚礼当天的时候，就已经后悔。 这个流程，实在太折磨人。 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她们还是顾作激动地说，“累是累点，但感值了。” 直到多年后的某一天才会说出真心话，“那个狗屁婚礼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累死个人不说，根本就没人关心你在舞台上有多漂亮。” “他们只想吃席，吃完麻将。” “连最好的亲朋友好友都是这么想的。” 而叶湘雪，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大姐现在还沉浸在仪式感的欢乐当中。 叶伯常问，“你公婆，这两天没找你麻烦吧？” 叶湘雪想起一件事，“他们问过，佟晓辉的姨妈和姨父在哪儿，我说我不知道，他们就没在问了。” “对了，你把他们给弄到哪里去了？” 叶伯常说，“这个你就别管了。” “对了，还有件事。” “我上次让你礼貌性地邀请主要领导，你请了吗？” 叶湘雪说，“请了。” “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刚来单位，人生地不熟。” “发请柬都感觉像是冲着人家礼金去的。” 叶伯常说，“大姐也别有压力，这种单位你一待就是一辈子。” “说到底，以后他们也会娶媳嫁女，红白事都少少了。” “都是些人情往来。” 叶湘雪说，“不过我们那位新来的书记还不知道会不会来呢。” “他也是刚刚才上任。” 那不就是老杨吗？ 叶伯常确定的老杨收到请柬就行。 至于他来不来，不重要。 如果来了，顺势抬大姐一手，跟姐夫他们公司的书记唱个对台。 如果不来，凭着乌贞华老师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抬姐夫一手，顺便把佟晓辉父母给拿捏住。 当然，郑春凤和赵大山要是敢作妖的话，那么顺道就把他们一起给收拾了。 杨兴武晚上请谭品超和叶伯常吃饭。 可是谭品超到了，叶伯常却没到，他还有点小小的失落感。 谭品超特地说，“小叶不是不给你面子。” “我们院跟老唐他院的项目正是出设计图的时候。” “你甭管和他私下里什么交情，但他首先是给我们院第二项目部的经理。” “这主要工作，他是不是要放在第一位？” “这也是我一直很欣赏他的其中一个原因。” 杨兴武一边给谭品超倒酒一边说，“老谭，你也真是的，劳动节不给劳动者放假。” “什么工作这么了不得，还摆第一。” “你今天不把小叶带过来，我意见大得很。” 谭品超不耐烦，“得得得，意见大，你能有多大……” “他是要去野趣，我能拦？还是你能拦？” “再说了，他大姐结婚的事，他也要帮着跑，说是什么保密单位，外边的朋友不太放心。” “得他这个堂弟安排才放心。” 杨兴武还好奇问了一句，“什么保密单位？” 谭品超啧舌，“你看，人家都说保密单位了，这种事我怎么好问的。” 两人有一杯没一杯地喝了起来。 七八点钟的时候，杨兴武就已经到了家。 想想，还是主动给叶伯常去了个电话。 “小叶，我杨兴武。” 叶伯常急忙道，“杨主任，有什么吩咐吗？” 杨兴武哪有什么吩咐，就是说到晚上吃饭叶伯常没来的事情。 还问了一嘴叶伯常大姐的事，“听老谭说你那大姐在什么保密单位。” 叶伯常打了个哈哈说，“这个真不好说，大姐单位有规定，我只能提一句，跟小飞机有关的。” “再多的也就不能说了。” 叶伯常只字没提祝贺杨兴武升迁的事。 等杨兴武挂了电话，转头问他老婆，“前几天我从单位带了张请柬回来，你是不是收起来了……” 老婆子从茶几下边的抽屉里把一张请柬拿出来。 杨兴武看了看一对新人的名字。 新郎：佟晓辉。 新郎：叶湘雪。 叶伯常？叶湘雪？嘿，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在城西的某处别院内，叶伯常神秘地笑了笑。 转身迎上翟佳语的目光，“杨主任本来约了我晚上去吃饭。” “我想起你上次让我少掺合官场上的事。” “所以就拒绝了。” 翟佳语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是眼神中也是难掩欣赏之意的。 手机震了两下。 李东：叶总，明天把人接回来？ 伯常：人没逝吧？ 李东：没逝没逝，峨眉就是养人，那两口子现在一身佛性，老实了不少。 叶伯常心叹：望这两位最好懂了些佛法，不然就只能物理治疗了。 第367章 只能物理治疗了 野趣的琴声不再断断续续。 已经连贯起来，甚至听着比一些启蒙的乐章更有趣味。 院子里，叶伯常在打电话。 翟佳语坐旁边享受着官官的琴声，顺便琢磨起了叶伯常这个人。 当初也她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嘴离老杨他们圈子远一点的事。 没想到叶伯常就一直都记得这么清楚。 翟佳语觉得年轻人最大的问题是喜欢往前冲。 别人说你慢点。 他不管不顾地加速度。 别人说前面危险。 他依旧不听劝阻冲得更快。 以至于后劲不足，倒在半道上的年轻人大有人在。 可叶伯常就比较有意思，进退自如，不急不缓，但是总能恰到好处地达到目的。 这种节奏，已经不只是运气好那么简单了。 叶伯常刚挂电话，翟佳语喃喃道：“老杨也算是远离那个圈子了。”（离开了内斗圈子） 叶伯常大概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之前谭品超曾多次暗示老杨山炮。 这种性格人让他冲，都不带转弯的，通常用来打破僵局。 翟佳语之前让叶伯常离他们远一点，是怕血溅到叶伯常的身上。 现在说杨兴武远离内斗圈，大概是想说，该他完成的事情已经完成，所以，老杨大概被安排在了一个有实权，但又可以躺平等退休的位子上。 大概有种功成身退的味道。 也就是说，叶伯常可以接触了。 这倒也是个好消息。 翟佳语转而又道：“要放假了，事还这么多？” 叶伯常说，“大姐的婆家那档子破事。” 翟佳语撇着嘴，摇头，“常听人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是自己没有经历过，所以很难理解。” “麻烦的人，麻烦的事，打出去不就行了？” 叶伯常说，“我自己的事可以这么处理。” “大姐的问题更像一场大病，一时半会要不了你的命。” “但是会一天天地折磨你，耗尽她的心力。” “拔掉这些眼中钉肉中刺的时候，还要想着不能让她受伤。” “我……” “哎……” 翟佳语突然就笑了，叶伯常明明就已经想到办法，但是没再往下说。 好像是一副无奈又感慨的样子。 实际上只是有的事能做不能说。 对翟佳语，他依旧防备得很厉害。 官官还跟着薛露在弹琴 官官今天弹琴的时间好像已经超标了。 翟佳语看看官官的方向，再看看时间，“这小丫头现在已经会为了逃避不喜欢的事，给自己找理由了。” “她今晚还没吃饭。” “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她太瘦了。” “消化也不好。” “她不吃面食，也不吃米饭。” 说到官官的事，翟佳语真是愁死了。 野趣明面上本来就是一家高端的私房菜馆，只接受预定。 但是再高端的餐厅，好像也做不出官官喜欢的味道。 叶伯常说，“我去给她煮碗面吧！” “露露，你要吃面吗？” 薛露像个小孩子一样，夹着嗓子说，“我饿啦，好想吃呀……” 这是在骗官官呢！ 薛露其实也没多想吃，毕竟他们一起吃过晚饭的。 叶伯常煮了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条，里面没有菜，只飘了几块炒碎的蛋花。 一人一碗。 官官连看都不看一眼。 除非她自己感兴趣，否则，饿死都不会吃一口的。 叶伯常把面叼嘴上，也没有吃下去，而是在嘴边甩了甩。 官官到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 叶伯常见有效果，便说，“像不像白胡子爷爷。” “见过白胡子爷爷吃胡子吗？” 官官摇头，叶伯常咻地一口就把面条给嗦进了嘴里。 玩了两次，官官觉得有意思，就开始学叶伯常的白胡子爷爷。 学着学着，把一小碗的面条就全都吃下去了。 薛露和翟佳语看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这种高汤，那种高汤。 什么蔬菜泥肉泥…… 什么狗屁的提香开胃…… 被叶伯常的白胡子老爷爷秒成了渣。 薛露和翟佳语才发现叶伯常真的很适合带小孩。 只是，叶伯常会闭口不提结婚，还有生孩子这种事。 …… 大姐结婚当天有车队。 司机是丁翔在他们单位找的驾驶员。 下午的时候，叶伯常在酒店把他们聚在一起，讲了一下路线，和一号早上具体在哪个地方扎花钱。 “今晚回去的时候，就麻烦各位把车洗干净。” 众人连连摆手，“叶总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景姗在叶伯常的身边小声说，“你姐夫那姨妈和姨父已经瞪了你很长时间了。” “他们就像要吃人一样。” 李东把郑春凤和赵大山给接了回来。 这两口子下山的时候，还是两眼空洞，感觉像刚放出来的一样。 只要叫一声他们的名字，搞不好下一刻，他们就会答一声到，再蹲到墙角，等待管教爱的抱抱。 可是前脚刚一进城，他们的眼神逐渐凶狠。 回了宾馆，见到妹妹妹夫，第一件事就是杀到办婚礼的酒店。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要给叶伯常两刀似的。 婚庆公司的过来把舞台给搭好了。 叶伯常到大姐和姐夫的身边时，司仪正在说，“你们的厅因为今天晚上还有客人，可能要等到晚上十点才能搭好台。” “这个厅明天也有人结婚，舞台跟你们的是一样的。” “不过他们下午已经彩排过了。” “我跟那对新人打过招呼，借用彩排一下。” “那对新人表示没有问题。” “来吧，我带你们踩一下场。” “新娘，你到时候就在门外，等通知。” “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在对讲机里通知。” “到时候会有人给你开门。” “你就从这一道正门进来。” 司仪在跟叶湘雪讲解的时候，郑春凤一边听得很认真，一边又在跟自己的妹妹说…… “妈了个巴子的，你看看叶湘雪那个小娘们儿……” “跟个母夜叉似的在那里指挥过来指挥过去的。” “这以后结了婚，家里还有你们夫妻俩什么事？” “晓辉也是个熊玩意儿，跟在那夜叉后边连个屁都不敢放。” “要是我儿子，早大嘴巴抽她了。” “瞎包东西。” “我跟你们把话放这，他俩结婚没个好。” 郑春凤起身，看看正门的方向，又看看旁边的门是通到哪里，酒店外边是怎么进到这个厅的…… 明天早点来把门口这个位子给坐住……把路线给摸熟了之后，心里骂：结婚办喜酒，老子让你们办，老子不让你们鸡飞狗跳，我特娘的白来这一趟了。 第368章 五天没啥效果 郑春凤他们两口子在峨眉的辟谷主题的酒店。 第一天，因为嘴硬，没饭吃，两口子看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只盼快些天亮，抄心经。 第二天，天刚亮，两口子大字不识得几个，抄心经抄得飞起。 中午，一人一碗米饭，面前一大盘红萝卜、白的萝卜、胡萝卜…… 夜里，他们狠狠地咒骂叶伯常祖宗十八代。 第三天，准备跑路，一出门，往下山的方向，低血糖，差点死在半道上。 又被人给捡回去，注意，还是没给他们饭吃，输的营养液。 这一次，他们不骂人了，省些力气咽口水，省些力气抄心经。 第四天，他们好像看见太奶奶来接他们了…… 他们可以跑，没人阻止，昏死了有人捡。 他们也可以耍赖，不抄，不抄就没饭吃。 昏死了，输营养液，总之，把命吊着的就行。 这两口子回到云城的时候，眼眶都凹下去了。 感觉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一样。 本来就是两个大骨架子的人，几天时间就把他们半条命给折磨没了。 回到云城，刚吃饱，就在酒店里骂了佟爸佟妈一个小时。 听闻今天下午彩排，他们号称要来找叶湘雪那个小贱货讨说法。 可是看到叶伯常在场，也只敢在叶伯常不看他们的时候，背地里小声骂几句。 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叶伯常接下来会怎么折磨人。 郑春凤骂叶湘雪，骂叶伯常，她妹妹又不敢接话。 郑春凤把司仪的话记下，把路线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叶伯常呢，把他们这些小动作差不多都看在眼里的。 一转脸，景姗在看他。 叶伯常还吓了一跳，“怎么了？” 景姗在叶伯常耳边小声说，“我看你在逃避什么？” 叶伯常眉头一挤，八字眉地看着景姗，“我没逃避啊。” 叶伯常的确没躲，而是郑春凤贼眉鼠眼地盯着正门，认真听司仪讲流程的样子格外可疑。 看来，佛法救不了这一对下贱货，能救他们的唯有拳脚了。 景姗说，“我还以为你听到结婚的流程的时候，就心慌呢！” “又没人逼你结婚，别怕。” 景姗一副调笑的口吻，偶尔看到叶伯常不那么成熟，稍稍窘迫一点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叶伯常倒没想别的，他只想让大姐明天的婚礼进展得顺利一些罢了。 叶伯常跟在佟晓辉的身后小声问，“你们那边有没有抢喜，抢新人的福的说法。” 佟晓辉说，“你说的是那些在新娘进门前从新娘面前冲过去的老太婆是吧？” “据说是抢新人的喜气和福气，替他们家的人挡灾去晦气。” 叶伯常一下子就明白郑春凤想干什么了，“大姐，不用刻意解释你明天结婚在哪个厅。” “请柬上都写明白的。” “客人会看。” 叶湘雪说，“重要的客人，会有带过去喝茶。” “开席的时候，也会有引客的。” “其它的，走错了就走错了。” 叶湘雪和佟晓辉也不知道叶伯常刻意提这么一嘴是什么意思。 景姗偷偷地牵着叶伯常的手，“叶哥，你在想什么？” 叶伯常说，“我想干坏事。” 景姗含唇一笑，“我也想……” 叶伯常小声道：“我想的，和你想的，可能不是一件事。” 叶盈偶然间看到叶伯常和景姗牵着手，满脸的问号，等等，等等…… 叶伯常和景姗姐牵着手？ 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好乱啊！ 叶盈第一反应是告诉薛露…… 可是突然想到事业刚起步的老爸，蒜鸟蒜鸟，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还没正式进入社会的叶盈，已经被捶怕了。 终于知道哪些是她该管的，哪些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然而，有的人明白了。 有的人，却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是的，就是在说郑春凤和赵大山两口子。 晚上就在酒店里随便吃一点，本来也没打算把郑春凤和赵大山两口子叫上的。 叶伯常看到这几个老不死的，也没什么胃口。 他还有些事情要做在前边，等到出了事，再来补救那怎么行呢？ 佟晓辉受组织委派留下来陪他姨妈姨父在酒店点了一桌菜。 佟晓辉给姨父倒了酒，“大姨，大姨父，希望你们这几天玩得尽兴。” “我和湘雪大喜的日子，这两天手边的事情也比较多。” “可能也没顾得上别的事情。” “待大姨和大姨父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两位长辈多多包含。” 郑春凤看到叶伯常、叶湘雪他们不在，顿时觉得腰杆子都硬起来了。 郑春凤一边翻白眼，一边说，“招待不周？” “你们招待得可周到了。” “又是峨眉山，又是豪华宾馆。” “我说我要烧香拜佛。” “你们就安排我直接去西天。” “佟晓辉，恁可真是涨本事了。” “我是你大姨，你把我扔山里。” “不管不顾五天。” “整整五天，你知道我是咋过的不？” “一天就给一顿饭，下饭菜就是萝卜开会。” “不对不对，应该叫群英荟萃……” “看不出来嘛，佟晓辉，你们这一家子还都是赵老师的观众。” 郑春凤一根大拇指甩到佟晓辉的脸上，“好！” “明天，叶湘雪的领导明天要来吧？” “我倒要问问看她的领导，什么样的单位容得下这种目无尊长，不懂尊老爱幼的牲口。” “佟晓辉，我跟你说，我从小还就没看得上你。”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 “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一辈子就只知道躲在女人的裤裆下边过日子了。” “我把话说这里放着。” “修身，齐家，才治国平天下。” “你修尼娘勒个什么身，齐尼娘的什么家。” “还治国？平天下？平恁娘勒个……” 咳……佟妈还咳了一嗓子，她还坐旁边呢，你骂孩子就骂孩子，怎么总是我在受伤。 郑春凤指着妹妹，“你别不高兴。” “我还就跟你说，这小孩儿教成这个逼样，你们夫妻俩哭的时候还在后头。” 人没少骂，饭没少吃。 扫荡一桌之后，郑春凤跟他丈夫临走时，还恶狠狠地琢磨…… 老娘明天不把他们的宴席搅黄了，都对不起这五天受的苦。 第369章 好热啊 结婚前夜，也不知道是从哪边传来的规矩，说是还要搞个单身派对。 大姐被景姗和薛露带去搞paty了。 叶盈像识途老马一样，准备带她们去嗨。 被叶湘雪瞪了一眼之后，瞬间就老实了。 叶伯常本来想跟着去凑热闹，被景姗和薛露联合给拒绝。 这操作也是把叶盈给看麻了。 叶伯常本来也没想跟她们一起。 他晚上约了老夏。 带着李东、袁尚文、杨品冠和关宁峰。 老夏上次在京城帮了大忙。 又出钱又出力。 晚上到了会所，叶伯常先把一早准备好的两张卡给拿了出来。 一张放在老夏的面前。 夏有杰跟见了鬼似的，疯狂摆手，“别别别，叶总，你这是干什么？” 叶伯常没有跟他拉扯，“那套房子拆迁也就赔二百万左右，你花了三百多个拿下来。” “这是中间的差价，没给你算利益，更没有算杂七杂八的费用。” “老夏，我觉得已经很亏欠你了。” “该你的钱，就是你的。” “如果以后还要跟设计院这边有合作。” “就拿着，你要不收，我是真不敢再找你办事了。” 夏有杰现在手里捏着建院那边抛过来的一整块。 人手、装备、资金通通已就位。 就等建院丁总一句话，说干就干。 这一单下来，不挣两千个，那都是自己的账没算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那一百个算个什么？ 可是叶伯常的规矩他是真的不能破。 顺手把卡收下，“今天晚上，敞开了玩，想怎么耍，就怎么耍，算我的。” 叶伯常压压手，“你先等等！” 另一张卡，给了杨品冠，“这是你的。” “京城的项目，你是头功。” “如果不是你冲在前面，我们特么的还被跳脸踩大。” “冲过去就是牛逼，冲不过去就死逼！” “你赌的是前途，这一份你拿着。” “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但是远远不够。” 杨品冠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卡装进兜里。 叶伯常朝老夏摆摆手，后者双手一拍，走到门口，拉开门，“进来进来……” 莺莺燕燕笑着闹着，穿着红红绿绿的衣裳，画着精美绝伦的妆容，不知道在给谁抛媚眼。 也不知道是在给谁眉目传情。 妈咪揽着夏有杰，“夏总，我给你说……” 夏有杰一挥手甩开妈咪，“说锤子说，全部都留下。” 老夏把随身提的包一打开，啪，啪，啪，啪…… 数摞钞票往桌上一拍，“今晚好热啊……” 妹子们一听，突然摸摸自己的脸，手背试试脖子的温度。 李东这才明白，外面不知道哪个包间传来杀猪般歌声真尼玛傻逼。 而自己上次唱着“雪下得那么深”更傻逼。 突然就知道，男人，为什么要挣钱了。 老袁在旁边都嗨爆了，大叫，“草特么的，今天也是老子的单身派对。” 一群妹子冲过来，给老袁敬酒。 老袁嗨了一阵之后，把她们推开，坐叶伯常身边道：“廖星刚才把滨海的项目交给我们做了。” 看来老袁还是没有忘记正事，叶伯常说，“这个项目你得先收钱。” 袁尚文不解，“不好吧，以前那些项目都是先做，再结款子。” “廖星是我的老同学，先收钱，会不会太合适。” 叶伯常说，“这个是你的自由，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 “我是担心你给他做了项目，半天回不了款子。” “讲真，人情归人情，数目还是要分明的。” “以滨海那边现在楼市的情况，我觉得他不一定能拿出一笔钱来给你。” “但搞地产的，一时之间周转不开，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如果缺钱，应该提前跟你讲。” “他如果不缺钱，先付钱，也没什么关系。” “别到时候，钱没收回来，连这个老同学也没了。” “两边，你总得占一边吧！” 袁尚文沉默片刻，“有道理。” “先不说项目，老廖特地问我你的联系方式。” “我暂时还没给。” “好像是说他那个朋友老顾想跟你谈笔生意。” 叶伯常也没瞒着老袁，“滨海楼市到了未来二十年最低谷的时刻了。” “从一万八跌到现在一万左右。” “老袁，我手里的钱加起来，能拿下十五套左右。” “如果你觉得可以，也可以拿下个两三套。” “最多到明年年初的时候，可以翻一番。” 一番？老袁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么好赚？” 叶伯常说，“听着像诈骗。” “不过呢，诈骗是空手套白狼。” “房子这东西买到手，它始终在那个地方。” “你把它当成是周期性投资，只要不急着用钱，怎么都无所谓。” 叶伯常笑问，“你急着用钱吗？” 袁尚文咧嘴笑，“妈的，会所吃几颗葡萄，能花几个钱？” 也对，现在的葡萄价格确实很便宜，哪像特么的二十年后哟…… 叶伯常说，“假期后两天，我要去滨海的。”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一起去。” “总之，赚钱的路子那么多，你选一条自己觉得稳的就行。” 叶伯常让老袁把联系方式给廖星。 快五一了，禁转按揭的消息节后重磅砸盘，他们根本就扛不住。 手里几十套房子，急着出手，老顾现在应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四处找接盘的呢！ 不过，以国人追涨杀跌的性格，找接盘的？不可能。 房价只会在一阵阵起哄的声音当中，跌到让炒房客天塌。 这一波，死了不少高倍杠杆的炒房客。 老袁嘿嘿一笑，“再说，再说！” 急着吃水果去了。 叶伯常瞅了一眼旁边低头不语的杨品冠，“如果想有个固定投资的地方。” “滨海那边，可以和我一起过去买套房子。” “我给你的钱，你自己再贴一点，应该够了。” 杨品冠有些为难地抬头看着叶伯常，“老大，我想……先买辆车。” 叶伯常好奇地问，“你今晚有点放不开？” 杨品冠小声说，“欢欢来了，在酒店。” “我知道你们晚上有事，所以没带她。” 叶伯常点点头，“去吧！” 杨品冠起身说，“谢谢老大。” 第370章 强援 妹子的手放在叶伯常的裤兜上，那里有东西硬硬的…… 经验丰富的妹子甚至想像撸狗一样撸两下，不过突然震起来，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手机…… 妹子抿着嘴笑，还以为叶伯常是藏器于兜下呢！ 叶伯常掏出硬硬的手机，正准备接电话，不过挂断了。 于是起身，出门…… 正准备给姐夫佟晓辉回电话的时候，短信来了。 姐夫：伯常，我有些话不敢跟你姐说，你现在方便吗？ 吓得叶伯常在包间外的休息区给佟晓辉把电话打过去。 “姐夫……” 佟晓辉听到叶伯常的声音，就语无伦次起来。 “伯常，你吃饭没？” “那个，我刚才想跟你说什么来着。” “你跟你姐在一起没？” “伯常，你说心理话，我是不是配不上你姐……” 前言不搭后语，佟晓辉整个人都是乱的。 叶伯常沉声问，“佟晓辉，你是做什么对不起我姐的事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佟晓辉慌慌张张地否认。 不过马上又叹，“说起来，好像真的有点对不起你姐。” “伯常，我该怎么办？” “大姨她……她看样子明天要在婚礼现场闹一场似的。” “就这？”叶伯常终于松了一口气。 佟晓辉说，“就这还不严重吗？” “我知道她不对。” “我也知道这种亲戚不能再来往。” “可是，她现在来都来了。” “连我妈现在都没办法。” “伯常，她明天要找你大姐的领导评理……”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敢跟你大姐说，明天是那么重要的一个日子。” “要是真闹起来了，你大姐的心里一定有个疙瘩……” 佟晓辉晚上陪他爸妈和姨妈他们在吃饭。 看这情形，以郑春凤那个逼德性，应该怼他脑门上骂了两小时…… 把她这五天憋的大招应该全都撒在佟晓辉的头上了。 佟晓辉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才给叶伯常打的这个电话。 叶伯常说，“姐夫，无论贫穷或者富贵，无论健康或者疾病……你都愿意娶叶湘雪为妻，并一生一世守护她，拼尽一切去爱她吗？” 接近一米九的佟晓辉，在电话里突然就嚎起来了，嗷嗷的那种……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叶伯常知道他愿意，也相信他会比上一次做得更好。 叶伯常说，“姐夫，大大方方地结你的婚，这事不用跟我姐说。” “有我在，没人能毁了你们的婚礼。” 叶伯常挂了电话，李东就在旁边站着。 叶伯常掏了支烟出来，李东急忙给他点着。 叶伯常说，“不用刻意安排那两个老家伙。” “知道什么叫顺势而为吗？” “有仇报仇，无仇打期头。” “你的人不用多，有两个最信得过的就行了。” “跟着她，给机会，就往死里收拾……” 李东把叶伯常的话一一记下。 叶伯常看看时间该走了，李东却跟着他，没有回头的意思。 叶伯常问，“乳波臀浪的，不是你想要的。” 李东笑着说，“没啥意思，我还是觉得钱有意思。” “多搞点钱，这场面以后多的是。” 叶伯常拍拍李东，“你啊，嫩得很。” “你以为老夏是拿钱砸得她们合不拢腿？” “那特么是在保护我。” “只有脱光了……” “身上才不会带什么录音笔，照相机之类的。” 李东突然就懵了，是这个意思？ 老夏啊，想得还是蛮周到的……叶伯常挺满意的。 …… 五一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天公作美，也在为叶湘雪和佟晓辉的婚礼祝福一般，给了一张好脸子。 司机们在扎花车的时候，佟晓辉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伴郎就已经去给司机们散烟塞红包。 大学毕业后，如果没有回老家的话，在外地结婚，可能最悲凉的地方就在于，没有兄弟，没有发小，可能连同学也不会有在现场给新郎当兄弟团。 而像佟晓辉这种高学历的，就更不用说了。 那些和他奋战到最后的学霸，现在应该奋战在祖国各个重要科研岗位上。 如果运气好，五一放了假，大概也想好好休息，不太愿意去搞什么人情世故。 好在，叶伯常给佟晓辉找了许多的帅小伙。 仗义每多屠狗辈在这一刻，居然具象化了。 佟晓辉听景姗的话，在他们所找了个跟他一起进单位的双非本科生当伴郎。 这小伙热情开郎也帅气。 人情事故拿捏得很好，接亲时扔红包，喊口号，带头冲锋，都不含糊。 到了酒店门口迎宾的时候，散烟两支两支地散，喜糖也是给双数。 叶盈站在伴郎的身边，只顾美丽，其实也想替大姐做点什么，但总被伴郎抢先。 她就陪着笑脸。 景姗在给叶湘雪补着装，让她成为最天最美的女人。 薛露陪着叶伯常，抹了抹防晒霜，“太阳有点大，你要不要擦点防晒霜，别晒黑了。” 叶伯常说，“男人黑一点也没啥，你粉嫩一点就行了。” 薛露痴痴笑了一阵，又白了叶伯常一眼。 叶斌黄青萍一直在大哥大嫂和叶伯常之间来回跑，一边要表现得兄友弟恭，一边又怕怠慢侄子。 酒店门口来了一辆奥迪，车一停下的时候。 伴郎就拉着佟晓辉迎了上去，打开后车门，“所长，来了！” “所长，抽烟！” 所长唐悠是个发量稀松的中年男人，他的个子不高，可佟晓辉近一米九的个子在他的面前也显得格外的渺小。 这样的气场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景姗朝叶伯常投来了一道饱含笑意的目光时，唐悠正和佟晓辉一同到了新婚的面前。 唐悠说，“我们所的新同志今天大喜，我肯定是要到场表示关心的。” “这是我们革命事业的另一种延续，也是……景姗？” “你怎么在这里？” 佟爸佟妈堆起一脸的笑，正准备跟这位儿子单位第一大领导套一套交情。 可是唐所长却在跟叶湘雪的“朋友”景姗打招呼。 佟爸佟妈人有点麻。 之前感觉都不怎么说得上话的叶军和黄青萍脸上喜色渐显。 景姗朝唐悠点头笑称，“唐叔，新娘子是我的姐妹，比亲的还亲。” 唐悠把一个红包直接递给叶湘雪，打着哈哈道：“那就是一家人啦，我啊，算是景姗的师兄！” “这么看，新娘子，还是我的师妹呢！” 景姗再朝叶伯常那边看了一眼，还偷偷地眨了一下。 再看了看薛露，薛露呢，还冲她耸了耸鼻子，凶了一下。 又来了一辆奥迪，这次是叶湘雪迎了上去，“书记，您来了。” 杨兴武下车便挥手，“小叶，恭喜恭喜，你爱人是……” 叶湘雪拉着佟晓辉介绍，“这是我爱人佟晓辉。” 杨兴武与他握握手，“恭喜恭喜，小叶，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叶伯常的！” 佟爸佟妈，叶军、黄青萍，叶湘雪、佟晓辉再加上一个景姗，同时一愣。 不远处，叶伯常跟杨兴武挥挥手，“杨主任，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杨兴武大手一挥，“什么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是特地来碰你的，哈哈哈哈……” 叶军、黄青萍：？？？ 叶斌、孟茹：？？？ 景姗：？？？ 唐悠：？？？ 佟妈牙关子发抖，拉着丈夫，“我那姐姐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发疯，要不然，我们一家子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郑春凤坐在昨晚彩排的宴会厅门口那一桌。 赵大山黑脸说，“人家都在喝茶打牌，你这么早来弄啥？” 郑春凤说，“来晚了，位子都没了。” “想永结同心？” “早生贵子？” “我呸！老娘命都差点没了，不抢她的福冲我的喜？” “让他们替我们挡灾挡劫，助我延年益寿……” 不远处，有两小年轻小伙子正盯着他们呢！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大保健，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371章 这个喜抢定了 唐悠也懵了，仔细又看了一遍，“小叶，那是你们云飞新上任的杨书记？我没看错吧？” 叶湘雪点点头，“是的，所长。” 唐悠又指着杨兴武面前的年轻人，“那是你弟弟？” 叶湘雪点头的时候，唐悠又追问，“他们是……” 叶湘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景姗立马说，“唐叔，叶伯常是我爸的学生，在我妈那边偶尔能认识你们系统里的领导，很正常。”（重点：叶伯常是我爸的学生） 唐悠一下子就掌握到了重点。 叶伯常在面对杨兴武伸过来的手时，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果然还是那个老杨，山炮一点都没错。 叶伯常心说，在场跟杨兴武同级别的，唐悠不就在那边站着吗？ 他是一点没看着，奋着叶伯常就过来了。 说来是感激、欣赏叶伯常。 便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是目中无人的一种表现形式了。 叶伯常也不敢驳了老杨的面子，从社会地位和年纪上来讲，他也只是个后辈。 提点老杨这种事，叶伯常可没这个胆子，只得一脸惊讶，“杨主任，你怎么会到这里？” 杨兴武拉着叶伯常兴奋地喊，“还叫主任？你没听你姐刚才管我叫书记？”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朝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云飞，书记……” 看了看薛露，杨兴武小声说，“那晚，小薛演奏过后没几天，我就调过去了。” 叶伯常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我的老天爷，弄了半天，前晚是因为这事。” “我该死……” “别别别！”杨兴武一手拉着叶伯常，一手挡叶伯常的话，“什么该死不该死的，今天中午你罚三斤酒，就行了。” 叶伯常哈哈大笑，“三斤就三斤，我认了。” 杨兴武头一歪，生怕叶伯常反悔一般地侧脸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正走过来的景唐悠和景姗也同样越看越心惊。 杨兴武跟叶伯常的关系，可不像很普通的样子啊！ “杨书记……” 杨兴武听到有人招呼，转头一看，“哎呀，唐所，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杨兴武兴奋得先敬军礼，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早不穿军装了。 而唐悠呢，也回了一个军礼。 这两位都是军转干，握手的时候哈哈大笑了起来。 景姗在这时急忙给叶伯常介绍，“伯常，这位是唐所长，我跟你之前说过的，他们以前在交大高干研究生班，是我妈妈带的。” 唐悠非常给面子地与叶伯常握手，还叫了一声，“师弟！” 叶伯常笑称，“不敢当，唐所长。” 叶伯常又转而给杨兴武介绍，“杨书记，这位是景姗，我师姐，老师和师母都在交大任职，我偶尔跟景老师讨教建筑方面的知识。” “只不过，脑子不好使，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只能找老师手下那些高徒来解决。” “要是一帮师兄们都解决不了，就只能腼着脸请师姐去求景老师亲自出马。” 有事找师兄，师兄不行就找师姐，师姐还不行，就只能请祖师爷…… 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杨兴武一口接过去，“伯常你在设计院都做到第二项目部经理了，什么学校商场的项目都是你在负责设计。” “还有什么是你解决不了的。” “要不谦虚过头了。” 老杨看起来挺糙的，但是这一波，算是狠抬了叶伯常一手了。 唐悠转头就朝佟晓辉板脸，“你说说你，办个婚礼，天天在单位加班。” “都是小叶一个人在操持吧？” “有难处要跟单位反应，要经常跟所里汇报思想嘛。” 唐悠一句话，就把自己和新来的小佟关系拉近了不少。 叶伯常跟叶军说，“大爸，大妈，我陪领导们上去喝茶，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叶伯常转眼，便成了那个核心人物。 这又是谁能想到的呢？ 之后发生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 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客人不但把每一桌都坐满，还多出来不少的客人。 叶军还在小声嘀咕，“明明算了人数的，还备了两桌怎么一下多出来这么多人呢？” 黄青萍也想不明白。 不过，叶伯常倒是知道，前阵子的新人，如今成了领导跟前的红人。 悄悄来捧场的，多出两三桌很正常。 让经理临时加了五桌，总不能怠慢了客人。 佟爸佟妈四处寻找，他们好像丢了什么，想出去的时候，却被叶伯常拦下，“你们不能走，一会要上台敬茶。” 佟妈说，“我姐姐不知道去哪了！” 叶伯常说，“你姐姐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一句话，就把这两口子给撅了回去。 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回位子，只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姐姐姐夫。 人呢？ 我在呢！郑春凤坐在宴会厅门口那一桌。 死死地盯着门口。 赵大山左右看了看，又往前面主宾那边看了看，胸口带花的怎么感觉都这么陌生。 他没看到小姨子，也没看到连襟兄弟。 满脸疑惑地问，“春凤，是不是这里？” 郑春凤头也不回，锁定目标，沉声低吼，“你别跟我说话，一会分了神，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不是这儿是哪儿？” “昨天晚上我把里里外外的路都记得熟熟的。” “叶湘雪那个贱货现在只怕是美滋滋地站在门外等着的吧？” “老娘让她美，哼！” 暖场音乐声音变小了，一段激昂的音乐声响起之时，主持人西装革履登场，“各位长辈，各位亲友巴啦巴啦……” 赵大山参加多次婚礼，已经烦了，闹完了赶紧去主宾那桌喝酒…… 至于主持人说的是什么，完全不重要。 “有请新郎赵良玉！” 两口子还是盯着大门口。 主持人又讲了一大堆，再跟台下互动一阵，高声道：“那么有请新郎高声呼喊你新娘的名字……” 新郎大声喊，“梁佳……” 主持人高声道：“有请新娘梁佳女士……” 赵大山机械转头，看到台上那个矮子新郎，伸手去拉郑春凤，一把抓了个空…… 第372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你回来！” “错了！” “不是这里……” 赵大山伸出去的手没有抓到郑春凤。 大门闷闷的被人推开。 赵大山起身跟在郑春凤的身后追上去。 郑春凤开了疾走，一副要把新娘好运全部给吸光的样子…… 赵大山在她后边连薅几下，都薅空了，没抓住人就算了，还跟着郑春凤像极了一对恶虎扑羊的姿态朝新娘扑上去。 两边的红娘和工作人员反应终是慢了半拍，想拦，都没拦得住。 只是，郑春凤和赵大山看到新娘那张脸的时候，同进愣了一下。 新娘一脸莫名其妙的时候，几道人影杀出，嘴里大骂，“热烈的马，居然敢抢新娘的福给你们两个老杂种冲喜延寿，打死你个狗日的……” 郑春凤不见来人，只见遮天蔽日的巴掌，照她脸狠狠地抽了上去…… 啪的就是一声…… “你们干啥……”赵大山吼了一句，脚像被砍掉了一样，失去知觉，视野九十度歪倒，重重砸在地板上。 五六个人跳上来就是一通乱踩…… 两口子开始大吼，“错了错了……” “错尼玛的批，抢福冲喜还知道错，打，往里打……” “不是不是，我们我们抢错了。” “尼玛的批在门口坐了一个小时，你抢错了？打……” “哎呀……哎呀……” 郑春凤和赵大山被拖了出去，哀嚎的声音越来越远…… 台上新郎看着台下新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那表情都像在说：打得好，老畜牲。 …… 另一个大厅，佟晓辉和叶湘雪的流程都已经走了一半。 现在是证婚人在讲话了。 原本唐悠都没打算上台的。 可是今天的情况很特殊。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底。 上台先是一通情绪，什么荣幸，什么高兴之类的。 再讲重点，“晓辉呢，在婚礼前这一星期，每晚加班到十一点。” “这也看出来，我们单位确实有很多工作。” “他能得到家人，爱人的理解。” “我这个作为所里的一把手，很欣慰。” “我们年轻的同志在为国防事业默默奉献的这种精神，很感人，我也很骄傲。”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新娘子，也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同志。” “这夫妻俩把青春，把未来，把血脉，一同交给了国家。” “我们为他们夫妻鼓个掌。” 掌声未落，唐悠压压手，“这里，我要跟晓辉嘱咐几句。” “男人，结了婚，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 “家里要挑大梁，工作上也要挑大梁。” “单位上勇于拼博。” “生活里敢于承担。” “做单位的好同志，做家里的好先生。” “在单位敢打硬仗，在家里要服得软，哄得了新娘。” “在此，我祝二位永结同心，早日为祖献出第三代革命力量。” 顿时又是一阵掌声和起哄的声音。 让那小夫妻俩都含蓄地笑了起来。 唐悠也在一阵掌声当中回了领导那一桌。 叶伯常本来应该坐主宾那一桌的。 只是两边的领导分量都很重，没有一个身份相当的主陪，镇不住场子。 叶伯常的分量也不够。 但是呢，杨兴武认可叶伯常的身份。 唐悠也很给面子。 那么叶伯常的身份一下子就不太一样了。 叶斌好几次想凑过去跟他们一桌，不过掂量一下自己，再看看侄子跟那几位大领导谈笑风生的样子。 想想，还是别过去装孙子了。 那些推掉手边所有活动才赶到现场小领导原本以为可以挨着杨兴武和唐悠坐坐的。 结果被一个书记，一个所长，瞪一眼，又屁颤颤地回到加席当中去。 大爸大妈也好。 三爸三妈也好。 还有佟晓辉他父母，谁都看得出来，今天这场面，被叶伯常、景姗给盘活了，且让这一场婚礼的分量也变得更加的扎实。 来参加婚礼的，外单位的，肯定看不懂。 但是云飞和**所前来的同事已经很清楚。 佟晓辉和叶湘雪以后在单位的地位已经不会再跟以前一样。 叶军和黄青萍感觉腰杆子硬朗了好多，突然就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再回味一下跟亲家打交道的过程当中总是被他们夫妻给吃得死死的。 看看他们夫妻慈眉善目的样子，叶军和黄青萍心中感慨万千，也只得将一切的功劳全都算在叶伯常的身上。 如果没有伯常，湘雪以后会受多少的气？ 再一想到二弟去世的事，叶军和黄青萍一阵心堵，伯常是个明事理的，没把他家门不幸的怨都撒在他们的身上。 只是想想老二走得那么急，他们的确没有过多表示，又是一阵惭愧。 以后这个家族，得由伯常扛大旗了。 叶斌和孟茹的感受还要明显一些，一年前，这两口子还图叶伯常手里那几万块钱卖掉他们家的老破小。 后来去单位闹过，找叶伯常哭过，也被叶伯常收拾过。 叶斌差点以为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还好女儿懂事，还好伯常大人不记小人……不记三爸过，黑暗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同时，他们也在暗自心惊，叶伯常的圈子为什么强得如此可怕？ 佟妈佟爸的脸色阴沉，儿子的领导，儿媳妇的领导都跟叶伯常有说有笑。 他们要是有一丁点的不满，以后儿子的日子可就难受了。 一方面，他们要顾着儿子的前途。 另一方面，又觉得一个男人在家里没有了话语权，憋屈想死…… 可是……他们拿叶伯常没有一丁点办法。 叶伯常这边倒也没想那么多。 唐悠不把佟晓辉当人，天天拉着加班，如果直接通过景姗去找。 有点求情的意思，降低了乌老师和景姗的身份。 叶伯常便想着拿老杨的身份跟唐悠对冲一下。 虽说是两个不同的单位，但云飞跟**所之间的合作太多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叶伯常这么操作是对的，没有求人，也没有刻意拉关系，但人脉自然而然就通了。 唐悠在桌上放了一句，“我们所，最近想给职工搞个团购房。” “地皮都看好了。” “叶总这边有没有什么好建议的？” 老唐一句话，人情不就抛过来了？ 叶伯常的手机收到了短信震了一下，门口突然来了两位警察…… 第373章 活阎王 以前李东给叶伯常发短信的风格是这样的。 李东：我把车窗给那两个老杂种打开，吹它们二十公里，看他们批嘴还嗅不嗅…… 叶总：牛逼。 后来就变成了这种风格。 李东：上山了，住下了，服气了。 叶总：辛苦了。 今天，李东的短信风格变成了…… 李东：1 叶总：6 所以，警察那边在跟在叶军、黄青萍交流的时候，叶伯常差不多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叶军在摆去。 黄青萍拉着叶军在冲警察摇头。 他们夫妻再把警察的注意力转移到佟爸和佟妈的身上的时候。 佟爸佟妈还凑过去听看看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佟晓辉也有些担心地站在旁边。 他其实今天整场都在担心，一是担心婚礼的流程因为他没发挥好而出岔子。 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担心他的好大姨闹事。 大姨一直没出现，他心中始终没底。 大姨不出现，警察来了，佟晓辉慌得一批。 警察问，“郑春凤和赵大山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佟妈说，“是我大姐和大姐夫。” 警察说，“那就请你们给我们走一趟吧。” 不是不是……佟爸佟妈当场就懵逼了，“同志，我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走一趟，发现什么事你们总要跟我们说一下吧？” 警察看看周围，再问，“真的要在这里说吗？” 佟爸佟妈一副的很认真的样子。 警察说，“你们的大姐和姐夫在别人的婚礼上婚闹，那个叫什么……抢喜是不是，结果被人摁在地上差点没打死……” 嘶…… 周围听到这番话的宾客，都懵了。 佟爸佟妈就像特么上台表演节目的傻逼一样，同步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我大姐是不可能去别人的婚礼上闹事的。” “他们就算要抢喜，也会来……” 李军两口子，李斌两口子，再加佟晓辉，一同朝佟爸和佟妈看过去…… 那眼神仿佛在说：说啊，也会来什么？你们接着往下说啊！ 两口子居然也不会觉得不妥地把嘴闭得严严实实。 不过警察却替他们说了，“他们的确没打算在别人的婚礼上抢喜，本来是打算在这个婚礼现场抢的。” “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彩排用的那个场地，他们就以为你们儿子结婚的地方在那个厅。” “所以，抢错了！” 嚯…… 除了佟爸佟妈，所有人同一时间战术后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佟妈佟妈。 接着大家的表情又同时换成了：那有啥好说的，打死都活该，跟我们有毛关系。 叶斌更是拉着叶军，“大哥，先吃点东西，一会要敬酒了。” 周围的人夹菜夹得飞起，食欲大开。 佟妈佟爸的表情大概是：你们什么意思，人都快给打死了，你们没有同情心？ 退一万步讲，他们就算要抢喜，抢到了吗？ 现在是不是伤者为大？ 可是，真的没人卵他们。 佟妈才发现那是她的亲大姐，除了她，她大姐在这边，好像也是举目无亲的样子了。 但是大姐现在被人捶爆了，好像需要人帮忙。 看看叶军两口子，早就回了位子。 再看看儿子，直接挺胸抬头，看不到她的目光。 佟妈最后看向叶伯常。 大领导那一桌，叶伯常已经变成了核心人物，正左右逢源地杨兴武和唐悠喝酒、聊天。 佟妈畏畏缩缩地来到叶伯常的身边，“小叶……” 叶伯常没理她。 “伯常……” 叶伯常依旧没有理她。 佟妈嘴皮发抖，“叶总……” 叶伯常抬了一下眼皮，像是刚刚才注意到佟妈似的，“有事？” 佟妈不好意思说，“那个，你出来。” 叶伯常眉头一皱，“有事你就说事，没事去忙你们的，这边不用你们招呼。” 佟妈和佟爸的脸阵红阵白，被晾在旁边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是在她老家肯定会有人站出来替他们圆场，帮腔。 哪像这一桌，愣是没有一个替他们说话的。 佟妈小声把她大姐的事说出来。 叶伯常再大场重复一遍，“你大姐被打了？她为什么不打？” 这下子周围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余妈憋红了脸把她大姐干的蠢事哆嗦地说出来。 听得这一桌子的人都懵了。 一个个地全都嫌弃地看着佟妈。 他们的表情只有一个意思：这种亲戚，你不跟它断绝来往，留着给自己收尸？ 叶伯常反问，“你找我做什么？” 佟妈说，“我们家在这边人生地不熟。” “出了这事，总该有人替我们出个主意。” “这不是……叶总你神通广大的，能不能我们过去看一下。” 叶伯常也不含糊，起身跟两位领导笑称，“二位领导，失陪片刻，万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我姐夫在领导心中的印象。” 佟爸佟妈的脸猛地一抽，这才知道麻烦有多大。 叶伯常一走，薛露和景姗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佟爸佟妈一路小跑地跟着叶伯常的身边随警察到了酒店临时安排的休息点。 郑春凤和赵大山瘫在沙发上，不舒服地左右活动着身子，连哼哼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两人的脸完全打变形了。 脸皮渗血，五官肿胀，全是眯眯眼。 如果只看脸，那一刻，根本分不出来谁是郑春凤，谁是赵大山。 佟妈跪在地上就开嚎，“杀千刀的……” “谁这么狠毒，把你打成这样……” “老娘要杀她全家……” “是谁……” 警察说，“我们问过新郎新娘，动手的人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 佟妈大叫，“放屁，他们结婚，都是自己人，当然包庇自己人。” 警察说，“你注意你的用词，你说谁放屁，要不要我们回去说。” 佟妈屁股一紧，“肯定有人看见了凶手，抓他们……” 酒店这边的经理说，“不好意思，我们的监控坏了，还没修好，所以，也没看到凶手是谁。” 那怎么办？ 人家婚礼现场的人不承认，现场没监控没证人，这顿打不是白挨了？ 郑春凤和赵大山连张嘴说话都困难，却是绝望又痛苦。 佟妈转头抱着叶伯常的腿，“叶总，叶总，你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叶伯常说，“那好，我做主。” 太好了，是叶伯常，我们有救了……佟爸佟妈心情好受一点。 叶伯常笑问，“那我来说句公道话？” 众人点头时，叶伯常缓缓道：“你们跟警察同志去，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 “搅了人家的婚礼，你们就是给人家下跪，也合理。” 佟妈脸色一变，“我是让你带我过去，找他们赔钱的。” “怎么变成我们道歉了。” 叶伯常平静地看着佟妈，“郑春凤搅了人家的婚礼，没被打死，算她命大。” “她今天要是抢的是我姐的喜，她的下场不会比现在更好。” “我草尼玛的，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是过来替你们讨公道的吧？” 叶伯常转头看看警察，“打他们的人，抓不抓得到，我不管，这种老杂种去别人的婚礼上捣乱，你们不管？” “治安拘留能不能拘个五天？” “再怎么说，也要替人家新人讨回公道吧？” 两名警察互看一眼，“能拘的！” 叶伯常怒视这四个老杂皮，“怎么样，我叶某人公道不公道。” 佟爸、佟爸、赵大山、郑春凤：叶伯常……活阎王！ 讨公道是不可能讨公道的？我叶某人不来看一眼，怎么爽？ 第374章 快乐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佟妈的声音都在发抖，“叶……叶总，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人？” “我们才是一边的。” 叶伯常平静地看着佟妈，“你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过来，是为了看热闹，让自己爽的！” “谁跟你一边的？” “我特么姓叶，你姓啥！” “你们这一趟过来安的什么几把心，当我不知道吗？”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跟着过来帮你们讨回公道的吧？” “我特么是过来看人死了没？” “这种狗几把东西被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现在还有两条狗命，算便宜他们了。” “至你说的一家人？” “你儿子跟我姐结婚，我肯定站我姐。” “你儿子要是今天敢出来替你们家说一句。” “我就能让他至少多奋斗三十年。” “你们要不要赌一把？” 佟爸佟妈知道叶伯常是个心狠手辣的。 第一次在皮卡里吹了二十几公里的风他们就知道了。 可是看到叶伯常现在的疯批狰狞状，他们才是真的怕了。 儿子要么乖乖听话。 敢作妖必被收拾。 两个老的也只能乖乖听话。 敢作娇老了怕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人家不是说，面子上要过得去吗？ 叶伯常不但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跳上来踩他们的脸。 看看周围这些目光盯着他们。 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儿子娶那个丧门星。 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一边在咒骂叶湘雪，一边又惧怕叶伯常。 那种无能狂怒的感觉，差点没把两口子气出一口血来。 叶伯常笑着说，“我不要你们听话，你们越闹，我下手越狠，才越爽。” “现在，我就问一句，你们要不要去给人家新郎娘道歉？” “不去，我就是怂恿他们报警，把赵大山和郑春凤这两个老不死的行拘五天，五天辟谷，五天苦修，凑出个十全十美套餐，正好给你儿子当新婚贺礼！” “好叫他们知道，云城，一座你来了就走不了的城市！” 那两口子知道叶伯常是来真的，急忙起身，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了人家新人的婚礼现场。 碰上新人正敬酒，叶伯常把情况给新郎新娘一说，再把赵大山和郑春凤带过来。 “二位新人，他们被打得有多惨那是他们的事。” “但是他们搅你们的婚礼得道歉。” “警察也在，他们不赔礼道歉，抓他们关几天。” “成年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 这对新人想想真的有点气人，瞪着那两个老不死了。 赵大山和郑春凤再是不愿，也不敢反抗…… “对……对不住了，我们知道错了。” 二位新人摆摆手，“行了，反正也没造成大的损失。” 叶伯常拿出名片给二位新人递了过去，“今天的事对两位也的确造成了影响。” “有什么需要的，后续可以联系我。” 叶伯常递过名片之后，便转身朝外走。 四个老的灰头土脸地跟在后边。 叶伯常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要等警察抓凶手，可以自己跟警察联系。” “宾馆的房间到今天中午十二点结束就不会再续。” “要住，自己花钱。” “我话就说到这个地方。” “以后你们是死是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你们要是影响我大姐的正常生活……” 叶伯常转头给了他们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而这个眼神也让这个老杂种全身一颤。 都不敢跟叶伯常再对视。 叶伯常本来都要走了，突然转头看着郑春凤，“你俩不准出现在我姐的婚礼上。” “我看着你们觉得恶心！” 佟爸佟妈不敢说话。 赵大山和郑春凤有火不敢发。 警察呢，有人不会抓。 他们只能白挨这顿打。 回姐姐婚礼现场的路上，叶伯常看看景姗，再看看薛露。 “我是不是很没素质？” 景姗看看薛露，小声说，“我反正觉得挺帅的。” 薛露笑了一下，“我早就说了想当黑社会大哥的女人。” “你不能是黑社会，但像一点，就可以了。” 二女相对一笑，心里都还在回味叶伯常刚才那霸道狂野的样子。 没有哪个女人真的就喜欢表里如一的温文尔雅的男人。 你得至少有一面是狂野的。 这一点，叶伯常就做很优秀。 叶伯常回到姐姐的婚礼，这边已经开始敬酒了。 景姗和薛露拉着叶湘雪小声嘀咕。 叶湘雪偷偷笑了好几次。 叶伯常问佟晓辉，“姐夫，你怎么说？” 佟晓辉点点头，“今天我结婚，本来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谁会知道自己的亲大姨还准备捣乱？” “幸亏是没在这边，不然，好好的一场婚礼就这么被搅了。” “我反正以后是不打算再跟他们家来往了。” 叶伯常满意地点了点头，佟晓辉不会处理家庭矛盾没关系。 只要能听懂叶伯常的话，一心向着叶湘雪，这个姐夫完全可以扶！ “姐姐，姐夫，你们单独给唐所和杨书记敬一个。” 这夫妻二人敬这一杯酒，也等同于是奠定了他们以后在单位的地位了。 这也是把杨兴武欠下的人情留到今天的真意。 景姗也好，景姗加上乌贞华也罢，唐悠顶多表示尊重。 但如果叶伯常把杨兴武拉下场。 唐悠就不得不衡量一下当中的份量。 新人绕场敬酒。 唐悠和杨兴武轮番跟叶伯常碰杯。 唐悠还小声跟叶伯常说，“刚才我跟你提的那个事。” 叶伯常说，“职工住房是吧？” “房改后呢，现在的房子都是商品属性的。” “有这么几个方法。” “一个是跟开发商合作，协议价格。” “职工也可以拿到至少比市场便宜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房子。”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 叶伯常看了看唐悠，后者大叫，“你小子，说话说一半，扯卵弹的玩意儿，罚酒罚酒……” 别人挤都挤不进的酒局，叶伯常却在这一桌混得如鱼得水，关键是他还这么年轻。 …… 佟爸佟妈给赵大山和郑春凤买了火车慢票回老家。 为什么不是飞机？因为他们不配。 叶伯常不准大姐和姐夫出这个钱。 赵大山和郑春凤这辈子应该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差点连命都丢了。 云城这种垃圾城市，以后再也不来了。 第375章 其实也是有火药味的 叶湘雪的婚礼上，其实许多人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按以前他们吃酒席的经验，三两下吃饱了。 就该麻将的麻将，打牌的打牌。 谁会在酒桌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呢。 然而这天中午的情况是，好多桌都没有离席。 他们都看着叶伯常在跟杨兴武和唐悠吹牛逼。 偶尔跟着笑。 偶尔搭一句腔。 偶尔敬一杯酒。 这也让叶伯常不禁感慨，人脉这东西，真不是你求来的。 自己强得一批的时候，所有的人脉自然而然都来了。 当然，这些东西对景姗和薛露都没什么吸引力。 她们一来是见得太多。 二来是本身也有实力。 这种级别的应酬本该在景姗这边排不上号的。 但是景姗今天却跟唐悠喝了不少的酒。 叶伯常虽然没吱声，但是却把这一幕默默记在心里。 薛露晚上九点的飞机飞三亚。 叶伯常要提前去送她。 走的时候，叶军、黄青萍、叶斌、孟茹、叶湘雪、叶盈、佟晓辉都来送…… 叶伯常不禁感慨，老爸好多年的时间都像个透明人似的。 叶伯常只是先走一步，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来送，搞得叶伯常要出国似的。 人情，人性，人格，在这一刻都得到充分的体现。 叶伯常看着叶湘雪和佟晓辉，“唐所长那边已经放话了，年底有很大的能性会建职工住房。” “虽然是商品房，但是靠近温江，顶天了也就两千多块一个平方。” “买个一百五十平以上的。” “我个人建议是买两套。” “钱不够，找我借就可以了。” 大姐摆摆手，“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大爸大妈有存款，我和你姐夫也存了一部分。” “再说吧，快去吧！” “露露，去三亚玩高兴，多拍些照片回来，给我看。” 薛露点点头，跟大家道别。 没想到景姗也跟着叶伯常一起去送薛露。 众人看到他们仨离开的时候。 叶盈在人群中心说：不会就只有我一个人对他们仨的关系很好奇吧？ 看到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的时候，叶盈突然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一切都变好了，但是自己好像又没什么存在感。 这种空虚、孤独与失落，怎么克服呢？好烦啊…… 薛露的行李就在叶伯常的后备厢。 车上，景姗跟薛露说，“我还想让你跟我和伯常去滨海呢！”（得意） 薛露说，“对哦，我忘记把滨海房子的钥匙给伯常了，要不去我家绕一圈，你们过去可以住我那边的房子。”（更得意） 叶伯常的脚就像焊丝在油门上，保持着定速巡航的模式…… 主要是听她俩的对话，总感觉有火药味。 明知道她们不会打起来。 但是就忍不住会有些担心。 景姗笑问，“淡季去三亚做什么？” “那边三十多度，太阳又大。” 薛露说，“我妈在那边。” “我前段时间比赛，连电话都没给她打。” “现在定了留校当老师，除了寒暑假，见她的时间都很少。” “所以有空就多过去陪陪她。” 看看前面的叶伯常，一副“就不跟你争夺使用权了。” 送薛露过安检的时候，薛露也不避着景姗地说，“你陪姗姗姐去了滨海，到时候，就得陪我也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好不好？” 叶伯常点点头，“好啊，不是要跟那维维老师去支教吗？” “我本来也要带你一起去的。” 薛露这才美滋滋地又抱了一下景姗，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景姗又急又气地瞪着眼，本来喝了酒，脸皮就烫，这会是又红又烫。 把薛露送进了安检。 叶伯常这才和景姗一道回家。 景姗起得太早，进屋便趴在沙发上，居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了。 叶伯常这边一直等到薛露落地开了手机，还跟她通了电话，确保她的安全。 薛露那边挂了电话，开车的妇女关了关调，开了车窗，吹吹自然风，“你好像谈恋爱了？” 薛露说，“都谈了大半年了。” “我好喜欢他。” “他真的满足了我对男人的一切幻想。” 女人问，“都说是幻想了，那幻想破灭了怎么办？” 薛露说，“你对我爸的幻想也破灭了，还在三亚守着他做什么？” 女人说，“我是折磨他，不是守着他。” 薛露撇撇嘴，“妈，我们一家的爱情观都有问题，我爸改变不了你，你改变不了他。” “你们也改变不了我。” “你们相互折磨无所谓，放过我就好。” “下次，我带我们家伯常见你好不好。” 妇女说，“如果不是结婚对象，就别见了。” 薛露摇头，“我不结婚的，是我的问题，所以，我还是会带他见你和老爸。” 薛露觉得这些挺好的，她有事业要追求，家庭对她，对叶伯常来讲都是沉重的负担。 …… 等挂了电话之后，叶伯常看到景姗侧身躺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叶伯常问，“醒了？” 景姗说，“不醒不行，要收拾行李。” “明早想多睡一会儿。” 景姗伸出手，叶伯常牵着她跟她上楼时问，“唐所长再牛逼，也不值得你喝那么多杯。” “那么卖力做什么？” 景姗走前面牵着叶伯常。 她一回头，从叶伯常的角度看了一眼后，马上冲她叫，“你别动。” 他飞快上去拿了相机，再回到刚才的位子牵住景姗的手，以男友视角仰拍一张。 这个视角当中，景姗居高临下，像个温柔的女王，把御、欲、玉结合在了一起。 不论是真人，还是相机里，看着都是那么迷人美丽。 景姗看着相机里的自己，喃喃道：“知道我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因为唐悠他们所的职工住房，我准备给你要过来。” “你来做开发商，你来当老板。” “叶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都这么美？” 叶伯常说，“不是一直都是性感美丽的代表吗？” 景姗颤声道：“不一样的，男人随意的夸女人是用嘴。” “而直接有效的夸，是形动。” “露露很天真，临走时，说我大姨妈来了。” “其实，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景姗垂眉看着叶伯常，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给迷死。 第376章 不能分享快乐，那就你一人承受悲伤 二号一早。 叶伯常趁着景姗还在睡觉的时候，出了门。 林素兰这一次在医院住了快三个月的时间。 中途，叶伯常也抽时间去看过。 只不过，她也不说话，甚至连看也不看叶伯常。 跟护士申请探视后，和林素兰面对面的坐着。 叶伯常买了些水果过来，放在桌上。 “三爸升职了，现在看着我是点头又哈腰的。” “三妈以前最瞧不上你，昨天还专门问我你的情况。” “叶盈以前总是阴阳怪气。” “现在在我面前也乖得跟条猫咪一样。” “清明前，我都还没去我爸的坟前看。” “他们就先去过了，把老叶的碑擦得干干净净的。” “买了最好的酒，放了最好的烟。” “对了，我大姐昨天嫁人了。” “她婆家带了个姐姐过来，想搞事。” “结果被打得连命都快没了，最着最慢的火车滚回老家去了。” “说起来，全家上下，除了我爸，就只有个堂姐对我好。” “所以我希望她过得幸福。” “好巧不巧，她们两口中子的领导，我都认识。” “他们的日子以后会过得很好。” 林素兰烦躁地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说这些干啥？” “他们过得好不好关我屁事。” 叶伯常点点头，“那就说点跟你屁事有关的。” “彭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节后，我接你出去。” “还是上次那家康养一体的养老院，你就住里面。” 林素兰哼了一声，“你还晓得接我出院？” “一个疗程二十天，你让我在这里住了三个月。” 林素兰瞥了叶伯常一眼，“我这么麻烦，你干脆把我弄死算了。” 叶伯常说，“你要这么说，我就把你放到你爹妈家里去，看看你大哥和你三弟，会不会把你弄死。” 林素兰抖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她的亲儿子能说得出来这么狠毒的话。 叶伯常说，“其实我老爸年轻的时候，对你稍稍有原则一点，你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他觉得你在娘家没受到的关心和宠爱，他都该给你。” “结果呢，他把所有的情感、关怀都给了你。” “你把所有的怨都给了他。” “你是不是没搞清楚。” “当初怕你进文工团一飞冲天的是你的亲爹妈。” “人一旦进了部队，自由了。” “以后的终身大事就不受他们掌控了。” “你过得越好，他们越占不了你一点便宜。” “把你都逼疯了，到头来，你居然还向着他们。” “可笑的是，你病了三十年，到头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爸的身上。” “关键是你娘家那帮贱货也这么骗自己，编织的谎言编多了，连他们自己怕是都忘了，把你逼疯的是他们……” “你清醒的时候，就往娘家跑。” “糊涂的时候，我爸又把你接回来照顾。” “好处都是你们娘家的。” “麻烦都是我爸和我的。” “妈，天底的好处不可能让你们家都占了去。” “占了多少，那都是要连本带利还回来的。” 叶伯常后来跟医院聊过这方面的问题。 林素兰偏执，她生病的根本理由，就是把自己的精神世界关在了一个她自己编织的逻辑当中，出不来。 你告诉她真相，她接受不了现实，于是就把自己关了进去，也就是又疯了。 药特治疗后，她好了，在得知真相后，她又不能接受现实，于是又把自己关进去，又疯了。 偏执狂的可怕就在于此处，她是不愿意走出来的。 叶伯常说，“过去三十年，我爸没送你治病。” “不是他不想。” “而是你爹妈大哥三弟他们不愿意。” “他们怕你病好了，就会不让我爸给他们吸血。” “可真相是，就算你病好了，他们依然是你家人。” “我和我爸都是外人。” “你在你娘家没有得到的爱，在我爸那里得到了。” “你在你娘家没有得到的照顾，在我爸那里得到了。” “你们家是又穷又横又不要脸。” “偏偏是什么都没有的人，还要找什么都有的人。” “我爸就这么被你们家看上。” “让你们一家子吸血鬼，把我爸当血包吸了三十年。” “到头来，还是我爸错了？” “对了，你们还想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 “既然要我担责任，那我就只能给你们动真格的了。” 林素兰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可是叶伯常却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妈，以前，总是怕你发病，那是因为照顾你需要人力和财力。” “你总觉得发病是你的依仗。” “大家都怕你发病。” “现在不用怕了。” “我有的是钱，别说是这辈子，让你在医院里住三辈子，钱也花不完。” “我爸死了，你爸也死了，你病着，你妈也病着。” “对了，我去给我爸扫墓的时候，你爸的碑前连根毛都没有。” “还要被爸一直踩在下边。” “他们把你嫁给我爸，那是因为你疯了，他们觉得你不值钱。” “我爸能娶你，也是脑子有问题。我爸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让你爸在我爸面前跪着，只要凤凰山不倒，他就得跪一辈子。” “这些话，你爱听不？” 林素兰嘴皮发抖，“你……你……” 叶伯常呵了一声，“我怎么了？你不会以为我来看你，是爱你吧？” 走咯…… 叶伯常把面前的水果分给了周围那些早就觊觎许久的病人。 分给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说一句，“林素兰，你儿子好孝顺哦。” 等到叶伯常把水果分完之后，再看着已经眼神慌乱的林素兰，“这些水果你肯定不想吃。” “本来也不是给你买的。”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 “自有这些大能替我辩经。” “我只要给他们一颗糖，他们都能把我包装成全世界最孝顺的儿子。” “而你，原本就是个害丈夫，害儿子的恶毒婆娘。” 如果你无法分享儿子的快乐，注定一个人承受悲伤。 第377章 回旋镖 最近设计院发了好几张王府井的卡。 乌娜一直都存着，不是没有想买的东西，而是都没有时间逛街。 乌娜扯着自己的头发看看长度，刘海都长得不成样子了，也没时间剪。 没人性的叶伯常，把她当牛马一样地使唤。 不是跑建院，就是跑工地，现在还动不动跑北都。 每天都好忙。 虽然在专业上，变得更精，也更专。 可是她始终是个女孩子，总还是爱美的。 五一节，王府井里的东西就像不要钱似的挤满了人。 每一家商铺都是人满为患的样子。 乌娜想买几件衣服，可是看看吊牌的价格，一件衣服居然要一千多块。 贵也就算了，她也穿得起，问题是这些衣服穿着去上班，顶多也就在叶伯常的面前晃一下，接着就要去工地。 穿这么好的衣服跑工地，感觉亏死了。 乌娜只得在每家店里看看漂亮衣服，再撇撇嘴地走开。 在某些人的眼里，她这种行为应该就是没钱买不行。 但有的店员却能看得出来，乌娜有钱，但不愿意花这个钱。 经过内衣店的时候，她进去逛了很长时候。 上次还跟叶伯常说让他陪自己来逛街选内衣呢！ 虽然只是玩笑，如果他真来，乌娜还真敢买。 这些内衣都好好看哦…… 店员过来看了看乌娜的身材。 本来走得挺近的，结果愣是退了几步，她在乌娜的面前太娇小了。 乌娜老家是北方的。 所以春节的时候，乌贞华和丈夫才有吃饺子的习惯。 所以乌娜现在的身高应该是设计院第一女高。 这样的高度，对店员来讲的确挺有压迫感的。 店员看了看乌娜的胸，“你怕是要穿c或者d哦。” 乌娜一边看款式一边说，“d还在大一点点。” 店员低头看看自己的，一时之间想跺脚。 店员说，“乖乖，你看的这几款都是走娇小路线的，只有ab，连c都没有，更别说……” “这一款有d，我帮你去仓库看一下……” “啧……”乌娜有点气鼓鼓地咂舌，“大又不是我的错，我这么年轻，你非给我拿一款老阿姨的款式。” 乌娜一生气，直接就不想买了，她还不相信呢，难道杯型大就不能穿性感的内衣，非得穿什么全包围的？ 跟战术背心一样，那要是被叶伯常看了，怕是都得退逼三舍！ 乌娜实在看不到合适的，想想还是算了吧，有想买的再来逛。 一楼有人拉着乌娜，“妹妹，妹妹，有小票不？消费满两千，加58块就可以买一条珍珠项链，真的是珍珠哦！” 乌娜满脸黑线……还来？ 那条项链差点没把乌娜给气死。 她黑着脸路过了烟酒精品铺面。 本来都走过去了。 想想，又倒了回来。 漂亮的衣服，叶伯常视而不见。 性感的内衣，他不敢看。 烟，他总要抽了吧？ 乌娜想了想，“给我拿两条软中。” 店员马上拿了两条软中，乌娜准备把它们塞到叶伯常办公室的抽屉里，等他收假上班的时候，打开抽屉找烟，就该知道我这个假期早就给他准备好了。 正琢磨，接到了叶伯常的电话，“叶总？” 叶伯常问，“你在你姑妈家？” 乌娜看看周围的环境，“我在的，在的，你要过来吗？” 叶伯常说，“我这边过去，可能半个多小时吧！” 乌娜忙说，“好的好的，你来你来！” 乌娜把电话挂了，叶伯常和姐姐是不会一起进家门的。 所以…… 乌娜刷了卡，都准备走了，一拍额头，“再给我来两条。” 刷前两条烟的时候，乌娜都没什么感觉。 可是刷后两条的时候，乌娜一阵阵肉疼。 从王府井打车到交大，一路小跑进家门。 姑姑看着冰箱里的菜，正在抠头。 景文泽戴着老花镜在翻文献。 乌娜把两条烟放在景文泽的面前，“姑父，给你买的。” 景文泽的目光从脸和镜眶的夹缝中飘出来，看看桌上两条软中华。 再看看乌娜那一副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娜娜，你是不是闯了什么滔天大祸？” 乌娜嗔道：“姑父，你说什么呢？” 景文泽说，“你过来这么长的时间，这好像是第一次给我买东西吧？” 乌娜说，“过节嘛，给你买两条烟，你省着点抽，好贵的。” 景文泽看着乌娜手里提着的另一个袋子问，“那两条呢？是送给你姑姑的？” “拿出，我一起收着。” 乌娜一下子把另一个袋子背过身后。 两人拉扯的时候，有人敲门。 乌娜反应快到什么地步呢？ 敲门声才刚响，乌娜“来了来了”四个字脱口而出，人已经在门跟前推开了门。 叶伯常都还没怎么用力呢，乌娜就来了。 叶伯常前脚刚进门，乌娜就把另两条烟递到叶伯常的手里，“我给姑父买烟的时候，给你也买了两条。” 叶伯常拿着烟，看了看乌娜。 乌娜的目光飘乎不定，脸还有点红红的。 景文泽叹了一口气，哪是什么给姑父买烟顺便给叶伯常买的。 分明就是为了给叶伯常买烟，所以给姑父也买了两条。 买一送一就是一记回旋镖，此时，正中景文泽…… 叶伯常进了厨房，乌贞华就不用再看着冰箱里的菜和肉发呆了。 叶伯常问，“乌教授盯着它们多久了？” 乌贞华苦笑，“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实在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那一会儿别说？叶伯常在心里嘀咕，嘴上可不敢说。 他也不看拿出来的是什么菜，拿个菜盆子把所有的菜和肉都拿出来。 也不管一会做什么菜，就开始备菜，动作很麻利。 乌贞华笑着说，“我要做什么菜，还得拿个笔记本写下来。” “什么菜配什么肉，用什么调味料。” “一步一步都按照写的来做，等做完了，就不怎么想吃了。” 叶伯常说，“做饭的人都这样。” 乌贞华两眼放光，“是吧？我就说为什么做出来一点都不想吃，原来是每个做饭的人都一样。” 叶伯常：…… 第378章 不可以 乌娜一个劲地朝厨房里看。 景文泽点了一支乌娜刚买回来的烟，“嗯，真的！” 乌娜说，“废话，王府井里买的，不可能是假的。” 景文泽说，“托了叶伯常的福，还能抽到你买的软中华，也是不容易。” “那是……”乌娜一口接过去，不过很快就发现上了套，嘴一撅，“姑父，你在说什么？我明明是给你买烟的时候，顺代给叶总买了两条，感谢他的关心和帮助。” 景文泽点点头，“我信了，所以，你给你姑姑买的过节礼物在哪里？” “我……”乌娜的嘴张得大大的，却无法狡辩，她脸一黑，“那你抽不抽？” “抽抽抽！”景文泽连晃脑袋，也是服气。 乌娜看着景文泽，“姑父，我都快二十六了。” 景文泽点头说，“二十六怎么了？” 乌娜说，“二十六岁了，每天除了工作，好像就没别的事可做了一样。” “姑父，你不觉得吗？” 景文泽翻了个白眼，“吃饭呢？吃饭你不算？你吃得比谁都多。” “啊……姑父，你……”乌娜又撒了个娇，“哎呀，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 景文泽也是被搞得有点烦了，“好好好，我知道知道。” 乌娜试探地问，“真的知道？” 景文泽也不逗妻子的侄女了，也看看厨房的方向，“伯常对你怎么样？” 乌娜的脸一红，看来姑父真的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点点头，“很好！” 景文泽说，“他对你很好，那你心里有什么你直接跟他说就好了。” “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参与了。” “你姐姐的例子就摆在那里。” “我们确实不太适合做年轻人的主。” “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好不好？” 乌娜撇撇嘴，“我突然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 把我的话套出来，又不帮忙了，姑父也不行嘛！ 姑姑怎么还不出来？ 乌娜朝厨房那边走过去。 叶伯常已经开始切菜了，嗒嗒嗒……的声音听起来就特别的解压。 “乌教授，设计院这边有个项目……” “跟软件设计开发有关。” “我刚出差去了一趟京城，这个项目已经正式立项了。” “所以这边需要一些相关专业的技术人员。” “老师这边有合适的，可以推荐过来。” “可以先实习，合适的话，冬招的时候，我跟人力资源那边打个招呼，把人签了。” 乌贞华说，“那我到时候问问我的学习，有合适的推荐几个。” 这就是你的硕导和博导最牛逼的地方。 如果你跟对了人。 他不压榨你的津贴。 不让你延毕。 在你工作还没有着落的时候，愿意主动给你找工作，这种导师，你管他叫爹叫妈也没错。 因为他（她）很可能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了。 叶伯常手里这个项目就是个捡钱的项目，明摆着可以要几个人。 这几人要什么专业的，什么学历的，都会按照叶伯常的喜好来定制。 抛给乌教授拿去当人情，叶伯常这一顺手操作也是真牛逼了。 乌娜在外边靠着墙听得一清二楚，对叶伯常的想法当然也就更重了。 这种聪明又温柔的男人，不适合姐姐的。 他们俩都那么柔，哪谁来硬？ 我来让姐夫硬！ 乌娜正准备进厨房的时候，听乌贞华突然问了一句，“伯常，你觉得娜娜怎么样？” 叶伯常说，“乌娜？她很好！” 完了……乌娜听到后三个字，就知道叶伯常要说什么，急忙进了厨房，“姑妈，你在厨房做什么？你出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帮叶总就行了。” 乌娜着急忙慌地把姑妈推了出去。 叶伯常把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乌娜就挪一下盘子。 叶伯常把菜放进盆子里，乌娜就开开水龙头。 叶伯常把肉丝切好装盘，乌娜就把掉在盘子边的肉丝给刨进盘子里。 感觉她做得又多又优雅。 乌娜见叶伯常不说话，便跟叶伯常笑，“我刚才其实在王府井。” “那边的衣服好贵。” “我去买内衣，店员居然说她们走可爱风，没有我的d加的尺码。” “突然觉得在云城，性感犯法。” 叶伯常呼地长出一口气，看看乌娜，“你再这样，我就告诉你姐姐。” 乌娜说，“告诉姐姐？呵呵！” “怪我吗？” “你和她在家里遮遮掩掩的不公开。” “装不认识。。” “姐姐说把我介绍给你。” “话都是你们说的。” “我当真了，你们反倒装无辜了？” “叶伯常，你忍忍好吧！” “我是喜欢你。” “或者不是非你不可呢？” “也许喜欢一阵，我腻了，就不喜欢你了呢！” “被我喜欢，应该不是负担吧！” 乌娜端着叶伯常刚刚炒好的一盘菜放在了桌子上，“姑姑，姑父，吃饭了。” 说罢，又回头去拿筷子。 景姗是快十二点的时候来的。 偷偷地瞅了叶伯常一眼后，像在问他：起床为啥不叫我？ 叶伯常记得她昨天晚上收拾行李时，特地说，“我明天想多睡一会儿”。 叶伯常就没叫她，只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跟她说过来了。 上桌吃饭的时候，乌娜一直在说，“都是叶总做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景文泽问，“今天不是是你做的了？” 乌娜说，“我认了，没做饭的天赋，我以后找个会做饭的老公就行了。” 景文泽和乌贞华不吭声低头吃饭。 叶伯常和景姗也不吭声，闷头吃饭。 乌娜撇撇嘴，看到景姗就像断了一条胳膊似的，只剩个脑袋放在桌子上吃饭，于是冲景姗喊，“姐，你手断了吗？扶着碗吃饭行不行？” 桌下，正牵着叶伯常的手，这才撒开放上桌扶着碗。 乌娜心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桌下干什么。 当着我的面秀恩爱，不可以。 午饭后，叶伯常要走了。 景姗也要走，让叶伯常送。 乌娜也跟着下楼，“我跟你们一起出去。” 可是，叶伯常和景姗上车的时候看着乌娜问，“我们去滨海，你也去？” 乌娜小声问，“可以吗？” 叶伯常和景姗同时摇头，“不可以！” 乌娜：(o_o) 第379章 你在等什么 叶伯常你在跟我姐秀什么恩爱？ 你明明就脚踩两条船，哼…… 乌娜也只敢在心理逼逼。 她在景姗的面前好像没什么战斗力。 那就不得不说到另外一位猛将了。 听戴茜说，那个叫薛露的大学女生很受叶伯常喜欢。 年会的时候，叶伯常都是带薛露去的。 那我就要问一问了，当薛露知道你和我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反应？ 乌娜心说，我不禁还要问，我姐姐知道你和薛露在一起又会是什么反应。 我要挖墙角，我死也要挖墙角。 学生嘛，年轻，漂亮，有活力，会撒娇。 姐姐在她面前，没优势。 这位女大学生只要稍稍一出手，她有什么能力去拆散姐姐和姐夫？ 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姐姐情绪那么稳定，眼里揉不得沙子。 平心静气地就跟叶伯常和平分手。 叶伯常再看那位音乐学院的女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也就不会再有任何感情。 到那个时候…… 乌娜已经开始笑起来了。 …… 云城已经穿短袖，可是滨海还要套件单衣外套，不然的话会凉膀子。 白天的时候，阳光明媚，叶伯常便和景姗逛狂老街。 三号的时候，叶伯常把带景姗去一条弄堂口。 那里有家老裁缝专做旗袍的。 小阿妹给景姗量了尺寸。 景姗笑问，“你喜欢女人穿旗袍吗？” 叶伯常说，“不是喜欢女人穿，而是喜欢你穿。” 小阿妹说，“姐姐可以先选一件喜欢的试试。” 于是景姗就从现有的旗袍当中选了一件自己满意的款式，在试衣间里的试。 叶伯常本来在外面抽烟的，小阿妹出来叫，“先生，你太太请你进去。” 叶伯常进了狭小的试衣间。 景姗正侧着身子看着被她绷得开衩的旗袍侧面。 叶伯常就从镜子里看着那夸张的线条，盯着景姗的胯，这腰臀比的，穿上旗袍简直无敌。 景姗也被叶伯常的眼神看得有点浑身发抖，小声在叶伯常的耳边说，“我还以为你玩我几天就玩腻了。” “我怎么感觉，你对我越来越上瘾了？” 叶伯常笑着说，“等你把合身的旗袍穿上，再伏在我的肩头这么说，就有那内味儿了。” “死变态！”景姗啐了一口，“要不，去秦淮河畔说，更有内味儿呢！” 叶伯常摇摇头，“不用去秦淮河。” “我们在滨海也就待两天，等这边的旗袍做好了。” “我们就去乌镇住几天。” “你喜欢拍照嘛。” “旗袍配水乡，这不是很好的主题吗？” 景姗抿着下唇，媚眼一挑，“我以为你这趟过来就是单纯的买房子。” 叶伯常说，“买房子是为了赚钱。” “赚钱是为了享受。” “如果不享受，赚钱还有什么意思？” 景姗知道她为什么对叶伯常这么着迷，这是一个在事业和工作当中沉迷但不至于癫狂的人。 他能把身边的人照顾得真的很好。 但前提是那个人真的值得。 显然，景姗对叶伯常来讲就是值得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 原本以为可以进退自如的景姗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离不开叶伯常了。 当然，这当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的性活很协调。 景姗在叶伯常的耳边吹着热气地问，“难道只是照相的时候穿吗？” 叶伯常说，“也可以照相的时候脱。” 鹅鹅鹅……景姗差点没笑死在试衣间里。 老裁缝把景姗选的那块布拿过来，往台面上一铺，手里那块像石片的东西飞快在布上画出几条短线。 “后天就可以来取了。” 两人刚从店里出来。 叶伯常接到了廖星的电话，“叶总，你们到滨海了吗？” 叶伯常说，“到了，一号就到了……” 嗯？景姗稍有疑惑，一号不是湘雪结婚的日子吗？ 为什么要说一号就已经过来了呢？ 廖星那边听到叶伯常他们说一号已经过来的时候，更紧张了。 所以再次约在咖啡厅见面的时候。 老顾几乎都没有绕弯子，“叶先生，一号就到滨海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我也好尽地主之谊嘛！” 叶伯常说，“就是过来多看看中介那边的房价。” 景姗再看老顾的表情，便明白，叶伯常故意把到滨海的时间提前，为的就是要制造出自己对滨海现阶段各区的房价有了一个真实的掌握。 再往深处地想，会不会和一些卖家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所以才会看着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景姗就觉得和叶伯常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有条不紊的，但最终都能达到目的。 景姗笑盈盈地看着叶伯常，脚尖一晃一晃地踢着叶伯常的小腿。 两人悠闲的神态和老顾的急迫形成了鲜明对比。 老顾给叶伯常散了支烟，还给叶伯常点了火。 叶伯常刚才没有收起来的旗袍票据就放在桌面上，被他的烟盒压住了角。 廖星瞟了好几次终于看清楚了。 这特么的还有闲情逸致做旗袍，而且还是在那条弄堂。 这个叶伯常对滨海的熟翻程度超出了廖星的想象。 廖星给老顾使了个眼色，还顺代微微点了一下头。 老顾这下心里也有底了，急迫地辩，“王先生，你看，我们之间就说好的呀！” “你要从我手里买走十五个单位。” 叶伯常平和地摆摆手，“老顾，滨海这边也是老资本社会了，做人做事呢，都讲信用。” “但是这个信用是建立在合同上边的。” “首先我们只是说我要买这么多个单位，并没有说要从你手里买。” “其次呢，我们之间没有口头协议，也没有纸面的协议。” “最后吧，这交易能不能谈得成，还得最终看价格。” “我是带着钱来的，不知道你带着诚意来了吗？” 老顾说，“那肯定，我是这么想的，你要哪些单位，可以跟着我去看，去看。” “这个楼的朝向，户型，楼层不一样。” “单价肯定不一样的。” 叶伯常摆摆手，“一样的，在我这里就一个价。” “老顾，报个价，合适，我们可以马上签合同。” “不合适，我找中介，拿十五个单位走，无非就是一笔中介费。” “也就是十几二十万的中介费，我还是给得起的。” 叶伯常突然想起一个月前他和老顾的对话，此刻问，“老顾，我在等砸盘、踩踏、降价，你在等什么？” 老顾：…… 第380章 烟雨江南里 “一万二！” 老顾也就不哆嗦了，给出了一个他认为很划算，同时叶伯常也能接受的价格。 然而叶伯常却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景姗问，“今天晚上吃什么？” “要是本帮菜吃烦了，我知道一家川菜还不错。” 景姗点头说，“那今天晚上就吃川菜。” 叶伯常看看老顾，再看看廖星，“两位，今晚川菜，我请客。” 老顾急了，“叶先生，你看你看，不是在谈价格吗？” “怎么又扯到今天的晚饭了，你很饿吗？” 叶伯常说，“老顾，我是觉得你很饿。” 老顾摆摆手，“我不饿呀！” 叶伯常说，“你不饿，你狮子大开口？” 廖星：…… 老顾：…… 叶伯常说，“昨天，整个联洋片区二手房挂牌至少多了两千个单位。” “均价在一万一千五左右。” “你要是报个一万一，我都不挑你的理。” “张嘴就是一万二。” “老顾，你的房子比别人高级吗？” “浦东现在房产中介九十八家，没有一家门口排队看房。” “全是来卖房子的。” “你可曾还记得，零三年零四年，新楼盘开售在半夜，为了抢一个号，老头老太太连夜排队的场景。” “现在什么情况，你难道心里没数？” “你当现在是零四年上半年的行情呢？” 滨海前两年的行情是什么样子呢？ 上午带人看房，房价两万，交了五万的定金。 下午房东毁约涨价，单价要到两万二。 买家不同意。 按合同，赔付定金两倍，买家赚五万。 卖家感觉是亏五万，但房价总价多赚三十万到四十万。 滨海的房价每天都在上涨。 热门片区一房难求。 新楼盘开售即售空。 房产中介把好楼层，好户型，好朝向捂在自己的手里。 先把难卖的给卖得差不多，再把好的放出来，同样一栋楼，价格能相差一两百万。 售楼小姐赚的佣金也要多出好多来。 这就是零四年的滨海楼价疯狂的样子。 后来不是出了一部电视剧，讲宋书记和海藻的，写的就是这个时间段的滨海。 本地人几代挤在弄堂里，盼拆迁。 外地人掏空几个钱包付个首付，住新楼。 推动房价过快上涨的根本原因，一个是供需，一个是国资，再加上炒房团，瞬间把价格推到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度。 现在，正宏观调控的风口浪尖。 有人带头砸盘的情况下形的踩踏。 什么叫踩踏，就是口子只有这么大，出不出得去，看脸。 叶伯常看着老顾，“我就是那道口子，你能不能出来，主动权在我的手里。” “不在你那里。” “老顾，还是当朋友吧！” “和你谈买卖，伤感情。” 叶伯常谈笑自如，但字句如刀，像在刮老顾的脸似的。 说得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老顾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开的铃声。 响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个倒计时的地雷。 他把电话拿起来就给挂断。 刚放下，又会响。 叶伯常笑呵呵地问，“老顾，怎么不接？万一是要买房子的，不就错过了吗？” 老顾的脸狠狠地抽了一下子。 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比他这个老油条可油多了。 把他的套路和想法吃得透透的似的。 叶伯常知道老顾准备了很多招式。 比如接许多个电话，假装跟他们在电话里拉扯价格。 一副一万三单价都不想出手的样子。 等到叶伯常要去看房子的时候，再来几个人也看上同一套，跟叶伯常再拉扯一番从而让叶伯常再抬抬价格。 总之，老顾的这些行为无非就是看出叶伯常是真的想要这些房子，但是他又不肯以这么低的价格出手。 于是就用这样的方式准备套路叶伯常。 只是，叶伯常好像什么都知道。 并且，叶伯常耷拉着眼皮看老顾的样子，就像在看个傻逼似的。 一时间，老顾的脸火辣辣的，再也不是那个自信满满有腔调的海派老潮男了。 叶伯常看着廖星问，“老袁给你电话没？让你给我准备一辆车。” “我后天要去乌镇玩几天。” 廖星连忙点头，“有的，有的，要不，我给你配个司机。” “你对这边也不熟，有个司机给你们开车，方便些。” 叶伯常点头，“也好！” 叶伯常说走就走，并没打算在滨海滞留太长的时间。 五号拿到景姗的旗袍之后，便出发前往乌镇。 甚至，连走的时候，都没有给老顾打招呼的。 等叶伯常和景姗到乌镇后，廖星给老顾打了个电话过去，“他们真去旅游了。” “老顾……” “你在听我说话吗？” “唔……”老顾沉闷的声音，就像一头病虎似的。 而电话当中还在不断地传出吵闹与吼叫的声音。 廖星问，“老顾，你在哪？你那边为什么这么吵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顾突然说，“刚才，联洋这边成交了一套二手房，九千八百块每平米。” “多少？”廖星也蒙了。 老顾叹了一口气，“廖总，请叶先生回来吧。” “一万块一个平方，不论户型楼层朝向，他要多少套，我给多少套。” 这是老顾最后的坚持了。 …… 乌镇下雨的时候特别的美。 以前以为的烟雨江南，是那种牛毛细雨。 但此刻的雨很大。 景姗和叶伯常漫步在乌镇凹凸不平的青石路面上，雨点溅起的水花扑在景姗的腿上，又酥又麻又痒。 景姗看着水道的水，好奇地问，“雨季到来的时候，涨水不会淹了空调外机？” 叶伯常说，“这条水道是封闭的，自动调节水位，旱季从运河补充水量，雨季把多余的水排出去。” 景姗说，“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叶伯常说，“要出来玩，所以要做些功课，这样给你留下的印象才深。” 景姗很认真地看着他，“叶伯常，我会一直这么喜欢你的。” 叶伯常说，“刚出来，别总想着回房间。” “等我多给你拍几张照片。” 景姗往叶伯常的怀里挤了挤，“人家又没说要马上就回房间。” “伯常，还记得我去年问你的吗？” 画面一转回来282章。 景姗问，“你什么时候带我滨海啊？” 现在不就是答案吗？ 天是青的，雨是白的，景姗的脸有些红，配上那青花旗袍，披着外套，手里撑着伞，让叶伯常搂着她的腰，走在独属于他与她的烟雨江南里。 伯常一句春不晚，景色阑姗留江南！ 第381章 果然是她 2005年的五一依旧是七天的黄金周。 上班时间是八号，是周日。 不过有的单位即便是正常上班的时间，似乎也没几个人。 于是七天假，生生给搞成了八天。 设计院这边是周一早上开的短会。 原因嘛，大家都懂。 老袁去了市中心的地下商业综合体项目。 乌娜要去音乐学院，提前去谭品超的办公室报备。 “院长，我要去音乐学院。” 谭品超说，“应该定稿了吧？” 乌娜说，“节前，那边指挥部说，工作日应该有结果。” “昨天没人接电话，我今天过去看看，应该没问题。” 谭品超说，“那边定了后，你就可以跑一跑建院那边了。” 乌娜说，“可是叶总他还在……” 谭品超说，“你们叶总在滨海交大，他手边的项目需要几个专业人员。” “他提前跟我说过的。” “建院那边，他跟丁总联系过，你直接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屁嘞交大，他跟我姐交大还差不多……乌娜心里吐槽，明面上跟谭品超笑笑，就去忙工作了。 音乐学院指挥部那边是个副校长坐镇，敲定最终设计方案。 副校长姓周，干瘦，很精神，中午本来是要拉着乌那一起吃饭，“乌助理，这段时间辛苦你两边跑。” “中午无论如何都赏个脸，吃个便饭。” 乌娜的美跟音乐学院的女生还不太一样。 现在的音乐学院，黄毛太多，缺少黑长直。 就像那个头发不卷一卷，都没办法见人似的。 还有大部分的斜刘海，挡半边脸。 另外一只眼长年不使用，也不知道会不会退化。 校园上下充斥着两种声音。 超级女声和劲舞团…… 杀伤力太大，搞得商务活动，都不好意思带她们出去了。 当然，一直还是有一部分很主见不随大流的妹子，就是走欧美路线，穿着简单，浓颜系，性感得一批…… 但是这种妹子太通透，老年人驾驭不了。 这时，乌娜出现了，高挑，素颜，职业，干练。 外省的身材，益州的肌肤，欧式的五官。 这种情况下，谁看了都会有想要亲近的感觉。 只不过周副校长挽留的时候，乌娜却说，“我要去钢琴系找人。” 周副校长拍拍胸口，“找谁，我让打电话叫她过来。” “我们中午一块儿。” 乌娜说，“她叫薛露！” 周副校长的脸色微微一变，“那……你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乌娜：？？？ 不是，说好的请吃饭，怎么突然不请了？ 你们音乐学院，真就是这么客气的呗。 乌娜看周副校长连演都不演的样子，只得悻悻地去找薛露。 她本来还说，如果周副校长真的今天中午能把薛露也叫过来。 那么，凭她助理的身份，今天中午也是可以在薛露的面前装个逼的，哼！ 周副校长并不知道乌娜的真实想法。 他只觉得乌娜洞察了他的用意，于是搬了尊真神出来镇压他。 薛露是什么身份？ 先不说她所获得荣誉，单凭前阵子把灭绝给撕了的战绩，问问全校上下，谁敢惹她？ 战绩可查的！ 乌娜把薛露抬出来，不就是在跟周副校长说，“老娘不伺候？” 不是，你不吃饭就不吃饭，动不动就掏核武器，确实有点过份。 所以周副校长一边是不想招惹，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乌娜有点过份了。 当然，乌娜肯定不知道这当中的弯弯绕绕。 她去了钢琴系，也不认识薛露。 于是碰到个长得很乖的妹子便问，“同学，请问，你知道薛露在哪里吗？” 妹子笑着说，“我不知道。” “我也想找她。” “嗯？”乌娜好奇，“你也想找她？” 妹子说，“她是我偶象。” “我想找她给我签个名。” “她也是你的偶像对不对？” “你也是找她签名的吗？” 乌娜更蒙了，“她是什么偶像。” 妹子头一歪，皱眉看着奇奇怪怪的乌娜，“她是什么人你都不清楚。” “你找她做什么？” 乌娜更好奇了，“她是什么人？” 妹子指了指乌娜的身后，她回头还看了好一会，才知道妹子给她指的是身后的横幅。 上边写着“祝贺薛露同学获得2005年度海伦斯国际……” 乌娜问，“海伦斯杯？是个什么杯？” 妹子说，“国内钢琴比赛最顶级的赛事了。” “在此之前，我们学院还没有谁拿过呢。” “薛露学姐注定是要载入我们学院史册的。” “现在不光是我们钢琴系，其它系也很多人都把露露学姐当偶像。” “你都不认识她，你找她做什么？” 乌娜愣在原地，海伦斯很厉害吗？ 乌娜又一连问了好几个学生，没人知道去哪能找到薛露。 这种偶像级别的人物，是不是都戴太阳帽，还戴大墨镜…… 不是，为啥叶伯常的女朋友都这么猛啊。 乌那气得跺脚的时候，突然又想，猛一点也好，这样，她在姐姐的面前就有胜算了呀。 乌娜突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性能够找到薛露。 去女生寝室啊！ 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就没想到呢！ 乌娜本来就是女孩子，进女生寝室很容易。 在宿管阿姨那边问一嘴，“阿姨，我是薛露的姐姐，给她带了点东西。” “她寝室是哪一间？” 宿管阿姨顺口就说，“306。” “什么姐姐，找她签名就签名吧。” “这些天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这理由了。” 乌娜是越来越想看看这个薛露是什么来头了。 她见过学校的风云人物，但是再怎么风云，也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来到306，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穿着白色长裙，挽了个鸡尾丸子头的女孩子，逆着光，空气一对流，裙子飞舞，发丝在她脸上轻抚。 乌娜看得一愣，只听面前的仙女柔声问，“找哪位？” 乌娜说，“请问薛露在吗？” 薛露撇嘴，表情复杂地看着乌娜时，身后有室友大声问，“露露，又有粉丝来找你签名了吗？” 乌娜：(o_o)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我的妈呀，她的美貌超过了姐姐，都快赶上我了…… 第382章 开团不能停 乌娜竟然沉溺于薛露的美色，那一刻居然理解了纣王的快乐。 “你……有什么事吗？”薛露试探地问了一句。 乌娜摇摇头，突然回过神来，我是来挖墙角的，怎么还能被这只小小妲己给迷了心智。 乌娜说，“其实，我早该来见你了。” “只是每次跑音乐学院，都是为工作来的。” “太匆忙了。” “你好，我叫乌娜……” 薛露蓦地一笑，“你好，乌助理。” 乌娜惊讶地看着薛露，“你知道我？” 薛露把乌娜肩上的包给拎了下来，两只手拎着往寝室里走…… 乌娜都懵了，一路跟在薛露的后边，“你你你你……” 薛露就像双手提着一桶水般吊在身前，硬是将这个包给放在了她的桌子上，转身揽着乌娜的臂弯，朝外走，“走吧，我们去食堂吃饭。” “包里是电脑吧，那么重，背着也不方便，一会吃完再回来拿。” 乌娜点头，“好啊！” 说完就后悔了，好个屁啊好，我是过来干什么的？ 乌娜差点就把真实的目的给搞忘球了。 她本来以为接下来会很顺利的。 可是到了食堂，就变成了，薛露让乌娜坐在位子上，她去排队打菜。 又给乌娜端到面前。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不过学校食堂这几道菜的味道最好。” “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打来了。” “你尝尝，要是不合胃口，再换些菜……” 乌娜就盯着餐盘里的饭菜，她发现没有一道不是她喜欢的。 张着嘴都准备往嘴里塞了。 等等，我怎么能倒在敌人的糖衣炮弹面前？ 更何况是两三块钱的糖衣炮弹，搞笑呢！ 但是她们学校食堂的饭菜看起来真的有点好吃呢…… 这时，有几个女生突然跑过来。 “学姐，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她们把琴谱递到薛露的面前。 薛露拿着笔，随手写下她的签名。 乌娜才发现薛露给人签名的时候写的字体就像那些明星一样，看起来很屌的样子。 不光如此，从她们坐在食堂的那一刻，就有好多目光朝她们两人看过来。 乌娜突然想起，以前她在学校的时候，也这么瞩目，也是焦点。 而现在，她的光，好像被薛露一下子都给抢走了似的。 乌娜耸耸鼻子，“我刚才跟你们周校长在聊新校区的事。” 她看看薛露的表情，薛露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的样子，“然后呢！” 乌娜接着说，“你们周校长说要请我吃饭。” “我说我要来找你。” “他本来还说把你也叫上的。” 薛露说，“他不会的！” 的确不会！嗯？乌娜愣了愣，心说，你又不在现场，你怎么会知道老周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乌娜猛点了一下头，“我一说你的名字，你们周校长就不吭声了，这是什么意思？” 薛露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乌娜解释，“你可以问你们叶总啊！” 叶伯常？对对对，我怎么还跟你聊上了，我们不是情敌……不，你跟我姐姐不是情敌吗？ 我是我姐姐的坚定拥护者，今天是来让你好自为之的。 乌娜正做心理建设。 薛露突然问，“味道怎么样？” “我们学校饭菜还行吗？” 马上又有几个女生过来找薛露签名。 薛露依旧耐着性子给她们签了名。 还有要跟薛露合影的…… 最过分的时候，有女生让乌娜……让一让。 直到这个时候，薛露才黑了脸，“要拍照就拍照，不拍照就去吃饭。” “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朋友让一让？” 乌娜本来都要发飙的，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卡了一下。 怎么办？ 感觉有被暖到呢？ 乌娜还在走神的时候，薛露满足了那几个女生的要求之后，才抱歉地说，“我一般不在学校食堂吃饭的。” “但是因为上次的比赛确实有了些影响力。” “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聚集，本来都是在外面吃。” “可是我现在留校当老师了。” “为避免这种情况在以后发生。” “所以近期都在学校里吃饭住宿。” “大家的新鲜劲现在还没有过。” “再过一阵子，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了！” 谁问你啦……乌娜忍不住强行吐槽，恶意浓烈了一些，放下筷子，“薛露，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吃饭的。” 薛露嗯地一侧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那个……乌娜深吸了一口气，“其实……那个……你们学校应该有许多条件很好的人都喜欢你吧？” 薛露的眼神逐渐安静，情绪稳定地看着乌娜，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乌娜看到薛露已经做好准备的样子。 她也给自己的心理做好了铺垫。 乌娜说，“薛露，你是我们叶总的女朋友吗？” 薛露反问，“你们叶总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乌娜摇摇头，“他没这么跟我说过。” “当然，可能也是我没有问过他的原因。”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的。” “所以……”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也许，叶伯常并不适合你呢？” 薛露在笑。 不是……你笑什么？你不是应该生气地认为我是在挑衅你吗？乌娜反倒被薛露这个表情给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薛露突然问，“你……喜欢叶伯常？” “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呵……”乌娜冷笑着东张西望，“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不了解叶伯常。” “你这么优秀。” “在学校这么受欢迎。” “又是那么重要的比赛的冠军。” “你长得这么漂亮。” “未来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我是觉得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更优秀的。” “叶伯常……他真不一定适合你。” 薛露说，“可我就喜欢叶伯常。” 乌娜咬咬牙，“但是……叶伯常其实……还有一个女朋友。” 薛露一挑眉，“谁啊？” 乌娜说，“我姐姐，景姗。” “你知道吗？” 乌娜一副爆了个大瓜要看薛露原地撒泼的样子。 可是薛露很平静地看着乌娜，那表情像在说：就这？ 乌娜：？？？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觉是勾起了一些往事似的，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383章 特地等你的 不是，大姐，你是不是也给点反应？ 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你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哭不闹，也不上吊？ 没关系，乌娜还要给薛露一点反应的时间。 大概是刚才她说的话对薛露来讲过于惊悚，所以，她还要消化消化…… 可……乌娜刚才吃进肚子里的饭菜都快消化了，薛露那边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外露。 还得加大药量……乌娜不急不缓地说，“我觉得叶伯常和姐很相配。” “你可能比她漂亮。” “比她年轻。” “比她有艺术细胞。” “未来可以站得比她更高。” “但有的时候，感情这东西真的不好说。” “就像现在，你在学校吃食堂，他们在乌镇晒太阳。” “叶伯常一有时间，就把我姐姐带在身边。” “这说明，他和我姐姐在一起更有安全感。” 还不生气？ 还不自信？ 别怕！给我冲…… 乌娜把薛露方方面面的条件摆在了比景姗高的地方。 先抬一手薛露的硬件，让她自信起来才敢去跟姐姐撕。 再把叶伯常和姐姐的行踪报一波，让薛露嫉妒。 自信的女人有嫉妒的心理，所有buff都加满了，还不去把属于自己的男人抢回来？ 乌娜已经忍不住想看薛露和景姗互撕的样子了。 她们会不会相互扯头发啊？ 要真打起来，怎么办？ 乌娜想了想，还是要保护姐姐吧…… 总之，接下来的画面每一帧都好值得期待的样子。 乌娜脑补完，看看薛露，她还是那么平静地吃着饭菜。 情绪上没有一丁点波动的样子。 乌娜突然想大声问，“你是不是聋了？你是没听到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乌娜把能说的，都说了国。 再往下，就过于急迫。 这种事，点一下就行了。 于是乌娜最后再说一句，“不过，看你这一身品牌，叶伯常应该给你花了不少钱。” “让你一时半会离开他，还真是有点难呢！” 乌娜冲薛露笑了笑，“我吃好了，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大把青春与美好的未来，没必要赌在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身上。” 乌娜走出了食堂，自信而优雅。 薛露回了寝室，等了一阵子，等来了大口喘气的乌娜，哪还有刚才……转身、撩发、扭胯，身材火辣的样子…… “我……我的包……” 薛露把重重的包交给乌娜的手上，还是那副有礼貌且微笑的脸。 相比起来，乌娜再看看自己。 妈的，为什么自己像个小丑呢？ 没事的，她只是故作优雅。 她只是在强装镇定。 她一会一定会躲进被窝里哭得死去活来。 有室友小心翼翼地关心她，她还会把眼泪抹干，挤出笑容来说一句，“我没事呀……” 乌娜深吸了一口气，她把这辈子最难听的话都用在了今天和薛露的对话上…… 但是一想到姐姐即将跟薛露对线。 她又觉得挺值得。 …… 叶伯常和景姗是假期后第三个工作日落地云城。 两人从廊桥走出来的时候，短信震动，就差点把手机给炸了。 叶伯常的手机上，全是工作短信。 每天在滨海，同样是大大小小的事情要他亲自来定。 当然，都是乌娜发的，一天要发二三十条。 明明有的工作一条短信就可以一起发。 非得像聊qq一样，一条接一条。 感觉短信跟不要钱一样。 景姗看到叶伯常那么忙，看了看她的短信内容，顺手把手机装进口袋，揽着叶伯常的臂弯，“谢谢你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我玩了这么多天。” 叶伯常说，“其实可以一直很闲，甚至可以躺着赚钱。” “就是觉得有点荒废，应该要留下点啥。” 景姗点点头，“我也觉得你应该留下点啥。” 不过景姗点了一下之后，马上就换了一个话题。 “单位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你？” 叶伯常点头，“节前，老谭随口提了一句。” “上边要求云城院成立轨道所。” “听他的口气，上边的意思是趁着云城大力搞基建，想蹭一波。” “我们院这方面不是专业的。” “这一块早就被轨二院拿下，这当中还有跟小日本合作的东西。” “哪里轮得到我们，你就算在周围捡捡什么零敲碎打的东西，也没你的份。” 景姗朝叶伯常眨眨眼，“你如果偿试一下的话，说不定也会有惊喜。” 叶伯常摆摆手，“不想去争。” “那天老戴的孙子百日酒。” “陈福平（四项目部经理）一直在拿一号线的标在点我。” “说是春节我玩户口消消乐的时候，牵连了一个轨二院下属单位某位领导的儿子。” 景姗靠在叶伯常的肩头停行李的时候，突然抬头看着叶伯常，“的确是要准备标书了。” “很有可能还把这个标当成是你们院某个重要领导岗位的考核项目。” “不然，他应该不会那么明显地针对。” 叶伯常捏着景姗有点肉的下巴，“还是你看问题看得透。” 叶伯常说，“四项目部是真想搞这个项目也好。” “还是想拿这个项目做文章也罢。” “让他们自己玩去。” “我自己手里的项目都忙不过来。” 叶伯常把景姗送回了家，要急着回单位露个脸。 景姗冲叶伯常喊，“对了，我让乌娜过来帮我搬些东西，你给她放半天假。” 景姗要人，叶伯常哪有不放的道理。 景姗侧身蜷腿，拿着手机，翻着薛露昨天给她发的短信。 于是顺手就给乌娜打了个电话过去。 “过来吧！” 乌娜大叫，“你肥来啦？” “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呀……” “可是现在还没有下班呢！” “下班再说，今晚带我去吃好吃的。” 景姗说，“我刚帮你给你姐夫请假了。” “直接过来就行了。” 姐夫……哼，过段时间，他就是你妹夫了。 景姗挂了电话后没有马上离开单位。 而是在办公室一直等到叶伯常，看到他的时候，他便问，“你姐让你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乌娜说，“专程等到你，想第一眼看看你，再走。” “好了，心里舒服多了！”乌娜轻轻拍得她的胸脯duangduang乱跳。 第384章 三盒 乌娜的手明明就在拍自己的胸。 占便宜的，明明是叶伯常的眼。 可怎么有种被乌娜把他头硬往胸口怼的即视感。 那一刻，叶伯常都怕乌娜把把他的头摁下去，“姐夫，我火很大。” 叶伯常有种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 什么小姨子？欠收拾了。 乌娜还挑了叶伯常一眼，才说，“叶总，下午没有我，你不会不习惯吧？” “有什么工作，你可以等我晚上钻进被窝，你再告诉我。” 眨眨眼，乌娜飞快地溜掉。 其实乌娜在看叶伯常的脸色。 为什么，叶伯常的脸上都看不到一点生气的样子？ 为什么都没有一点跟姐姐吵了架的气息。 薛露不会这么没脾气，一辈子都准备躲在阴暗的地方，只能在叶伯常有时间的时候，偷偷的享受一番，把他收拾干净，再放回原来的位子。 她要是苟一辈子。 那我姐不就被骗一辈子？ 那怎么能行？为了姐姐的幸福，我还是很乐意当这个坏人的……乌娜道心坚固。 …… 叶伯常回单位，先去找老谭，在他办公室里坐了半个小时。 “正找你，你就回来了……” “滨海那边如何……” 叶伯常摇头撇嘴，“他们的眼光太高了。” “有点实力的都想去国外。” “没实力的，我又看不上。” “我给云城交大的一位老教授联系了一下。” “让她介绍几位她的高徒。” “如果到时候合适的话，就把他们签回来。” “院长这边有没有什么好介绍？” 谭品超摆摆手，“你的项目你拿主意就是。”（莫来沾边，出不了成果，自己拿话说。） 叶伯常这边跟谭品超聊几句准备走。 廖志强也来了。 这时间掐得刚刚好。 这俩老狐狸看样子背地里是不是达成了某些共识。 “书记来得正好……”谭品超起身把大家带到会客沙发，“节前给伯常看那个文件。” “这几天我跑上边去问了问。” “十有八九会定下来。” “院里准备从六个部所里挑两个出来。” “试着看，能不能跟一跟一号线。” “先积累一下经验。” “按照现在云城的发展速度，未来，至少也在十条线路左右。” 十条？呵，你太小看云城了，乘以三。 老谭继续在说，“我跟书记商量了一下，这个项目，四项目部在跟。” “书记说，二项目部这两年比较顺，所以我们呢，都希望你也跟一跟。” “就像去年一样，多一套备选方案，心里也踏实。” 叶伯常动了动嘴皮。 廖志强便说，“那天老戴的孙儿百日宴，我也在。” “陈福平这个人，平常跟我们说话的时候，都像个嘴没把门的一样。” “不过，你换个角度看，他能把四项目部带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廖志强拍拍叶伯常的肩，“我可以跟你保证，他对你这个人肯定是没啥意见的。” “几个项目部所有些业务重合，产生了竞争关系，有一些小磨擦，我这个书记肯定是有一定……” “别别别！”叶伯常赶紧摆手，“在院长和书记的领导下，几个部所关系空前和谐。” “内部有竞争意识肯定是好事。” “我们院毕竟也是市场经济的一员。” “大家都是为了院里好。” “私下里哪有什么仇怨。” 牢付：对对对（大拇指） 刘鬼：尼玛！ 叶伯常急忙表态，“老陈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这边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谭品超为了平衡几个部所的关系。 为了跟书记和平共处…… 抬一手叶伯常，肯定还是会让叶伯常吃点小亏。 但不影响他很看好叶伯常。 叶伯常也是个懂事的。 不管一号线能捞到多少，只要陈福平不让叶伯常顾全大局。 那特么什么都好说。 叶伯常起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老袁早早的就在那边等着了。 “回来不去各部门转一一下？” 叶伯常说，“二项目部现在正是顺得一批的时候，有他没他都一样。” “这种工作氛围让大家自我发挥就好了。” “千万不要搞什么突发奇想，也不要去刷什么几把存在感。” “我也不想被他们在背后骂成个大傻逼！” 老袁嘿嘿嘿地笑了笑，突然拿了个证儿出来，摆在叶伯常的面前。 叶伯常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他跟那个硕士妹子领证结婚了。 算算时间，也确实是现在，叶伯常只能道喜。 这两口子后来的确过得也挺幸福。 叶伯常说，“以后会所活动，就不能带你了。” “滚你的，人是社会化动物，进入家庭，也不能忘记社会的本质。” “我还是愿意做一些对地区夜生活有贡献的事。” 叶伯常笑问，“什么时候摆酒席？” 老袁说，“没时间，等等看吧。” 叶伯常说，“那就等等，等我给你送一份大礼。” …… 乌娜用的是热情饱满的精神状态回到姐姐的别墅。 她也是先观察姐姐是个什么神情。 有没有情绪低落之类的。 进门时，她正在打电话。 “唐所，这有什么难的。” “你放心，伯常这边会替你们所把好质量关，切切实实解决你们所职工住房紧缺的问题嘛！” “资质这些都是齐全的。” “公司随时都可以成立。” “两三个月时间，差不多就能有着落。” 景姗一直在跟唐悠谈这件事。 聊得差不多，挂了电话，便撸撸嘴，“愣着做什么，把箱子搬上楼。” 乌娜说，“你叫我回来当苦力的？” “出去玩就没我份。” “干活的时候就想到我了。” “看在你给我带礼物的份上的，搬就搬。” 搬上楼后，景姗往床上一靠，让乌娜把行李也收拾了。 乌娜从行李箱里把衣服往衣柜里放，就像在拆盲盒一样。 每拿出来一件衣服都在想，礼物会不会就在下面。 外套下边……没有。 旗袍下边……没有。 蕾丝内衣下边……还是没有。 内裤和袜子分开装了两个包，除了一个相机还剩了半盒户内运动的耗材…… 乌娜双手叉腰，“什么意思，姐夫也不行嘛，出去一星期，才半盒，哼……” 景姗说，“我买了三盒！” 乌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385章 老实了 乌娜本来想开启嘲讽模式嘲讽一波的。 没想到景姗反打得这么干脆。 乌娜很酸，手里还拿着个照相机，“姐姐，这是你们拍的照片？我可以看一下吗？” 景姗说，“里面有少儿不宜的东西，你确定要看吗？” 乌娜顿时觉得照相机烫手，赶紧放在一边。 可是……现在有个问题，她把行李箱从里到外都翻了个遍…… 看着空空的箱子问，“姐，我的礼物呢？” 景姗把包包拿过来，从里拿出来一串手串，还是用那些封口塑胶袋包起来的那种。 就是属于古镇独的廉价劣质货色。 乌娜拿着手串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它，“不是吧……” “姐，你就给我带一串这个回来？” 景姗一把抢回来，扔进包里，“不要就算了。” 乌娜大叫，“你把我这么火急火燎地叫回来就是给你收拾行李的？” 景姗一副很累的样子，躺在床上，“没劲了，确实不想动，让你回来帮着收拾一下。” “你姑姑，姑父还好吗？” 乌娜说，“你放心，在我的精心照顾下，他们都很好。” 乌娜并不在意礼物，她在意的是姐姐的情绪。 好像也没有什么异样。 姐夫没反丈，姐姐也没反应。 薛露就这？也不行啊！ 白瞎了一张和我不相上下的脸蛋。 艺术生果然没什么含金量。 她不敢给姐姐对峙的样子。 乌娜有点小失望。 但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姐，我最近跑音乐学院，无意中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你想不想听？” 景姗说，“你想说就说，我说不想听，你难道就不说吗？” “你想听你想听！”乌娜嗔了几声，推了推在床上懒洋洋的景姗，“我先说，你听了可千万别生气。” “事情还有待考证。” “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整件事。” 景姗高高地举着手机在抠键盘发短信，喃喃道：“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乌娜说，“姐夫好像和音乐学院一位校花级的学生有关系。” 景姗问，“然后呢？” 乌娜说，“然后，我就去打听了一下。” “她是挺漂亮的，也挺有才华，最近才拿了一个大奖。” “现在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姐，你说……姐夫他不会真的跟那个女生有点什么吗？” “姐，要是他们真有点啥，你怎么办？” 景姗看着乌娜问，“那你说我怎么办？” 乌娜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还能怎么办，反正姑父和姑姑又不知道你和叶伯常的事。” “他要是真的跟那个女生有扯不掉的关系……” “及时离开就好了嘛！” “就当之前错谈了一场恋爱。” 景姗把短信发出去后，便跟乌娜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看着她。 乌娜被看得有点发毛，小心问，“怎么了？” 景姗说，“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这些也挺有道理的。”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啊？ 乌娜更懵了。 不是，你们一个个的情绪凭什么这么稳定？ 我要知道叶伯常还有别的女人，我肯定气得要死。 而你，我的好姐姐，你居然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干饭？ 乌娜也觉得有点饿了。 原本以为跟姐姐在外边随便找家小馆子对付对付。 可是却开车到了一家像模像样的中餐厅。 “两个人坐什么包间！”乌娜进了包间不解地问了一句。 服务员问，“请问现在可以走菜吗？” 景姗点头，“走菜吧！” 乌娜看着情绪稳的景姗，“姐，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好像都没听进去啊！” 景姗点点头，“听进去了，不然，我是不会带你出来吃饭的！” 什么意思？奖励我打小报告的功劳？乌娜有点小兴奋，“那你找算什么时候去找那个女孩子。” 景姗说，“一会就去！” 一会？乌娜认真看看姐姐那平静温和的脸，一点也不像要去跟人撕逼的样子。 要去找别人麻烦，不是应该都凶巴巴的？ 可是她居然还平心静气地倒着茶水喝茶。 景姗的电话响了，接起来说，“嗯，我到了，你进来吧！” “对，我们在包间里。” 还有人？不是姐妹俩吃饭吗？乌娜嘀咕了一句，再一想，看来姐姐这是叫了帮手，于是，她有些为难地看着景姗。 “这件事，你我知道就行了。” “你怎么还找别人。” “再说了，我看那个女生也挺温和的，应该是个讲道理的女孩子。” “我们到时候客客气气地把事情讲开就好了吧！” “姐，你可千万别对人家下重手。” 景姗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稍感意外。 包间门推开……薛露走进来。 乌娜猛地朝椅背上一撞，惊恐不安的表情定格如一张面具就这么一直带着她的脸上，再没有多余一丝的表情。 薛露和景姗把乌娜夹中间坐。 薛露问，“你们飞机几点落地的？” 景姗说，“不到三点。” 薛露又问，“他人呢？” 景姗说，“一下飞机，手机就像炸掉一样，赶紧回单位去了，可能他们院长找他有事。” 乌娜定在那里像一块石头，只有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摇摆，看看景姗，再看看薛露。 景姗从包里把那串乌娜看不上的珠串递给薛露，“在乌镇买的小玩意儿。” 薛露也从包包里拿了一串手链，“我也给你带了，小贝壳穿的。” “说是手链。” “但是我觉得戴在脚踝上当脚链儿的效果更好。” 二女对视一眼，似乎都明白，叶伯常是脚控。 同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就是这个笑容，把乌娜看着头皮发麻。 她引以为傲的宫斗宅斗，挑拨，拉踩，驱虎吞狼等所有的招式都用上了。 可是呢，她却成了这两个女人摆上桌的菜。 再想想之前跟薛露说的那些话。 又想想刚才跟景姗说的那些话。 她们之间不会是消息互通的吧？ 如果是那样……咔咔咔，长了些脚指甲的脚趾快把袜子都抠穿了…… 景姗乌娜的碗里夹菜。 薛露也给乌娜的碗里夹菜。 一左一右同时看着乌娜，“愣着做什么，吃菜啊！” 这下老实了吧？ （感谢慧峰剑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这些送的礼物。） 第386章 你是我妹妹 景姗笑盈盈地看着乌娜…… 薛露也是一副人畜无害地看着乌娜…… 乌娜的脸越埋越低，就快把碗扣在脸盘子上了。 她们也没有责怪，就是轻描淡写。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乌娜就感觉得周围到处都是危险。 她又不是怕死。 恰恰是这种丢人现眼和小丑本丑的感觉另她尴尬且无助。 “对不起！”乌娜飞快地甩出三个字，就像这三个字烫嘴一样，端着碗就往脸上扣，哐啷哐啷猛刨碗里的菜。 景姗，名校毕业，虽然近几年没工作，从思想，手腕与城府上来说，甩了乌娜几条街。 薛露，虽然只是个弹钢琴的，但在这行业当中也已经是颇亦造诣，关键是面对乌娜的挑唆，她表现出了良好的心理素质。 这二人，单拎一个出来，乌娜都不是对手。 何况这两人还合起伙来搞她。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乌娜的脑瓜子嗡嗡的，整张脸上写的都是“求放过”三个字。 晚饭过后，景姗送薛露回家的时候，薛露都还在说，“姗姗姐开车的技术进步好大。” 景姗还挺得意的，“刚开始的时候，都不敢一个人上路。” “脑袋一直转来转去，生怕旁边突然窜个人出来。” “时间长了，就好了。” 乌娜才发现，她们好像什么都能聊，并且都能聊到一起去。 把薛露送到家，薛露下车前还扭头冲乌娜笑，“乌助理，下次再见。” 不见了不贱了……乌娜连连摆手。 景姗并没用冷暴力来继续压迫乌娜。 也没那么客气了。 “我把你送到叶伯常的身边。” “一是他会用人，二是他没有信得过的人可用。” “你为了让他信得过，就准备钻他被窝？” 乌娜尴尬地看着窗外，小声嘟囊，“那我喜欢他，我有什么办法？” 景姗叹了口气，“同样的机会，我给了你两次。” “第一次，你没选。” “第二次，是你自己不要。” 乌娜莫名其妙的，“什么就两次，第一次是玩笑，我还记得清。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那串珠子……”景姗提醒了一句道：“你以为的几块钱的廉价货，那只是在你的眼里。” “我和薛露在遇到叶伯常的时候，他就是这个状态。” “你是没办法接受那个时候的他。” 景姗顿了顿，“当然，你也没办法接受未来他的不确定性。” 这下子，乌娜终于明白两次机会是哪两次。 第一次是在交大，乌娜第一次碰到叶伯常的时候。 叶伯常和景姗假装不认识，景姗怂恿过乌娜一次。 那一次，她装清高。 而第二次就在家里给她礼物的时候。 乌娜觉得便宜，不要，很正常。 可关键的问题在于，同样的礼物给薛露，她就很开心。 并且还给了景姗一串可当手链也可当脚链的链子。 景姗说，“这就是我们和你的区别。” “花花世界，我们都看够了，平淡和真挚才是我们追求的。” “你不一样，你还在上升期，许多东西你都还没看到。” “你怎么能保证未来是个什么样子？” 乌娜委屈地问，“薛露比我还小呢！” 景姗说，“那是她的家庭原因，让她从小就见惯，看惯。” “你父母恩爱，我父母也恩爱。” “我们这一代从小就生活在父慈子孝的家族当中长大。” “就我离婚这件事，都差点被踢出家族。” “你想来掺合我们这档子事，我爸妈怎么办？你爸妈怎么办？” “你的路还长着呢！” 乌娜说，“这些话你为什么不跟薛露说。” 景姗叹了一口气，“你是我妹妹……” “她不是！” “我不用为她负责。” “但是，我得对你负责。” 这一刻，乌娜突然就释怀了。 一个离婚看淡，把情感摆第一。 一个司空见惯，把自我需求摆第一。 这种心态，不是你说有就有，就算你有了，你周边的人，环境，一切因素都会影响你的判断。 乌娜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地放下。 但是在身体会刻意地跟叶伯常保持距离。 最初的时候，叶伯常也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情况。 是后来，乌娜进叶伯常的办公室，把门大打开。 说话的时候，像个没感情的ai。 也不再穿那种把自己绷得很紧的裤子。 对了，她不再拍自己的胸口，这一点很重要。 当然，叶伯常也没有多想，这才是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样子。 随着音乐学院的项目进入施工阶段。 二项目部的人都进入了一个忙得脚不沾地的状态。 叶伯常这边呢，在景姗的帮助下，拿下了**所员工住房项目。 说是团购房，有点类似于二千年前后的集资房。 不过，不同的是集资房是小产权。 **所这房子是实打实的全产权。 当然，在此之前，叶伯常还再三地确认了土地使用性质，确保没有问题。 才正式接手。 六七八这三个月，云城一半的人在给超女加油。 云城的妹子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冠军的宝座。 就连设计院这种单位上，都在议论超女夺冠的热点。 老阿姨都在说，“我给我们春春发了短信支持的。” 男同事的口风倒是挺一致的，“春哥纯爷们儿，铁血真汉子……” 这些事当然也只能当成是娱乐，大家笑笑就差不多完事了。 袁尚文小范围地准备跟大家聚一下子，过来问叶伯常，“我之前跟院长提了一嘴。” “现在不知道叫不叫上院长。” 叶伯常说，“他去了，没有身份对等的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大家也都放不开。” “不过，礼貌的还是要问一下。” “我反正要去他办公室。” “我替你问一嘴！” 老袁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叶伯常给陶秘书打了个电话，“院长现在有时间吗？” 陶秘书说，“他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出门。” 叶伯常赶紧起身去了谭品超的办公室。 谭品超见了叶伯常便连连招手，“来来来。” “你看看价格。” 老谭的电脑上显示的是股票的行情，“闲来无事，看了看。” “这价格是不是还要往下走。” “这个时候能卖吗？” 谭品超这是把中船（沪东）当儿子在养呢，每天都会看看。 叶伯常说，“当个长线投资，放在那里就行了。” 谭品超笑问，“这么有信心？” 叶伯常说，“院长，我们就是做这一行的。” “项目多到接都接不过来。” “足以说明国家形势一片大好。” “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嘛！” 谭品超朝叶伯常一笑，“还是你说说好听。” “我和书记要去一趟交大，国铁工和管理中心那位领导下来了。”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过去？” 第387章 大师兄 “我还是不要扫了领导们的雅兴。” 叶伯常推了一手，再说，“主要还因为老袁结婚的事，提前可能跟院长说过。” “院长事太多，就给忘了。” “我跟老袁说一声就行了。” 谭品超也记了起来，“对对对，有这事。” “代我今晚给老袁他们夫妻多敬几杯酒。” 谭品超、廖志强，再带了个陈福平，急忙杀到交大。 他们也是打听到龚仕文的行程，所以到交大这边来碰碰运气。 都知道，龚仕文这次是带着大项目下来的。 能替设计院抢到多少东西。 得看谭品超和廖志强的本事。 可是等到他们开完会出来的时候。 谭品超和廖志强就知道，可能没戏。 因为今天过来的，全是国铁系的中层…… 其中轨二院的居多。 还有下边铁建院的一众领导。 出来的这些领导干部门不断地跟谭品超、廖志强打着招呼。 “谭院长，你们也来了？” “谭院长，晚上一起？” “咦，刚才开会，没有看到你们呢？” 这些话听起来是招呼，实际上都是有深意的。 接下来的云城地铁项目，基本被轨道院给包圆了。 从指间缝里流出点东西来，都没太大的可能。 谭品超终于等来了龚仕文。 “谭院长……” 谭品超立马上前握手，“龚主任，你好。” “这是我们设计院廖志强书记。” 龚仕文跟廖志强握手道：“廖书记，你好。” 陈福平把手伸出去，再收回来，抚了抚头发。 龚仕文笑着说，“院长和书记过来，也没人提前告诉我。”（截我道？懂不懂规矩？） 谭品超说，“龚主任，不怪他，怪我，临时知道这个消息，考虑不周就赶过来了。” “不知道龚主任今晚有没有时间。” 谭品超即便是院长，此刻在龚仕文的面前，说话也只能慢慢的，小心地试探着。 “哎呀……”龚仕文叹了一口气，“这一趟时间匆忙，许多事都没有顾得上。”（我的事都没顾得上，你们的自然也顾不上） “晚上要跟老师聚一下子，明天上午被市委的几位领导给抓去谈话……”（我们没有私交，公事有优先级，所以轮不到你们） “云城现在是发展得越来越好了，我以后肯定会经常来的，以后时间多的是。”（一号线就别想了，以后再说吧） 谭品超和廖志强都是那种听话听音的人，立刻就明白，他们没资格上桌。 于是，立马握手道别，“不耽误龚主任宝贵的时间了。” 只有陈福平还看看龚仕文的背影，再看看院长和书记。 那模样好像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这就……走了？” 谭品超和廖志强同时给了陈福平一个眼神，像在说，“要不，让他请你吃饭？” 陈福平看到二位领导嫌弃的表情时，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龚仕文没有故意推脱，到他们这个层面上的领导，一天赶两三个地方，那是常有的事。 在车上吃盒饭也是时有发生的。 龚仕文把二级单位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 这才去了老师的房子。 敲开门的时候，屋内，景文泽、乌贞华、景姗、丁翔等人都在。 “老师！”龚仕文先招呼景文泽，再朝乌贞华道：“师母！” “今天这个会，老师应该出席，这可是你的专业领域。” 景文泽摆摆手，“什么专业领域放到你们身上都成功利场了。” 乌贞华说，“你别理他，就像更年期似的。” “他还是很高兴你回来的。” 龚仕文把今天这个会放在交大，本来就是抬老师。 景文泽如今的地位这么高，前半生是他在专业领域确实牛逼。 后半生，就是他的门生抬着他往前走。 他的学生越有出息，他这位老师的地位便不可撼动。 就因为他的这些学生，这些年，多少央国企和民企想求他挂个职？ 不过，景文泽不喜欢这些嘘头巴脑的东西。 龚仕文跟景文泽打了个哈哈，“老师只是嘴上嫌弃。” “有我这样的弟子，老师还是很骄傲的。” “是吧，老师！” 其实大家都觉得好笑，但是不敢笑。 这也是他大师兄的身份摆在那里。 只是景文泽一点面子都不留，连连点头，“是是是！” 那嫌弃的样子，终于是让一屋子师兄妹们笑出声来。 晚上是由丁翔安排，景文泽夫妻俩怕吵，也不想影响他们师兄妹们小聚，就没跟着。 服务员传菜的当口，丁翔问，“大师兄这次准备待多久？” 龚仕文盯着丁翔，“你是想问我什么时候走吧？” 丁翔老脸一红，“没有没有。” 龚仕文在云城，丁翔他们会觉得很不自在。 不是说一定干了什么。 而是干没干都心慌。 再加上这几年的建筑圈就是十年后的金融圈。 遍地都是钱，怎么守住本心，比什么都重要。 龚仕文不搞水至清那一套，但是在规矩范围之内操作就可以了。 超出规则，这很危险。 龚仕文看着丁翔问，“设计院付阳是怎么倒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盯着我搞啊……丁翔疯狂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我还是很有原则的。” “这事，你得问叶伯常！”丁翔突然看着景姗问，“你们家叶伯常呢！” 现在压力给到了景姗。 只有这个小师妹面对大师兄不会压力大。 景姗看到大师兄不吭声，便说，“他们项目部那个副经理今天请客吃饭。” “他提前给我打过电话了。” 龚仕文这才问，“前阵子，你们在打听滨海楼式。” “政策出台前夕，砸盘砸成那个样子。” “他还敢一头扎进去。” “我是不知道该叫他投资鬼才，还是什么？” “买了多少套？” 龚仕文随口问了一句。 景姗说，“差不多二十个单位吧！” 龚仕文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亏多少了？” 景姗摇摇头，“你等我问一下。” 她打了个电话去滨海，“小刘，今天联洋版块是什么价位。” “姐……姐……你终于来电话来了姐……” 景姗也好奇，“怎么？楼塌了？” 第388章 新人职场避坑指南 “什么楼塌了？不是这个，姐，我想问你，你们手里的那二十套房子准备出手吗？” 景姗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只是面色没什么变化，“你跟说这个做什么，我只是问你今天的价格是多少。” 中介小刘说，“今天，今天一万二千八。” 景姗清了清嗓子，“你好好说。” 中介吞了吞唾沫，“一万三千五。” 于是景姗平静地挂了电话，再给叶伯常那边拨了过去…… …… 叶伯常那边今天开始得比较早一些。 一来是有单位的同事，大家想早点下班。 还有的是为了在饭局之后，抓紧时间约麻将。 老袁二婚，觉得没有大肆宴请。 加上她老婆邱云淼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务实的性子。 所以小范围地摆了几桌，有一些关系特别好的院里的工程师，设计师，二项目部的这些关系特别好的同事。 还有邱云淼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 叶伯常只是提前给景姗打了招呼，这个活动，他并没打算带景姗出席。 考虑到老袁可能会认识她的原因。 叶伯常接到了薛露，他们前脚进场，薛露后脚就跟准备躲起的乌娜勾手指。 乌娜像个受气包似的老老实实坐在了薛露的身边。 薛露问，“你看到我不开心吗？” 乌娜先点头，再摇头，“没有没有，很开心。” 薛露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笑？” 随即乌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夏有杰、李东是早到的，随即过来跟叶伯常打招呼。 老袁顺势把夏有杰摁在叶伯常身边的位子上。 黄昌顺在另外一桌表示，“老袁你放心，我把几位老同志照顾好。” 坐在薛露对面的女人在看到薛露的目光终于扫过来的时候，她才跟薛露挥手。 薛露一脸的惊讶，但是笑得很假。 乌娜在侧看了一眼，心说，我以为只有我会假笑，没想到你也会。 薛露之所以冲那个女人假笑，一来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二来也是知道她什么成色。 她同杨品冠出席这种需要带家属才能参与的活动，实际上就是在告诉周围所有的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确定的，并且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 老袁开场讲了几句，喝了几杯。 各自的话题也就随即展开。 老袁带着媳妇点射敬酒，这第一杯，当然就是身边的叶伯常。 “叶总！” “师父……” 这两各论各的，听得众人也是一阵莞尔。 “多余的就不说了，如果不是你，肯定也没有我的今天。”老袁说一副很上头的样子。 巧合的时，叶伯常说，“这句话，我同样还给你。” 却发现同样一句话，对两人都适用。 也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才知道这一年多时间，叶伯常经历了什么。 薛露跟邱云淼说着恭喜。 邱云淼也同时祝贺薛露，“薛老师已经在带学生了吧？” 薛露说，“没有，只是定下来，帮着系里边暂时打打杂。” “具体承担教学任务，还是要等到毕业。” 所以，薛露现在是学生和老师的双重身份。 邱云淼话题一转，“我是没想到，你们学校春春真的夺冠了。” 薛露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我还发短信支持她了呢。” “我们学校好多人都发了短信。” 春哥是女生，但是喜欢春哥的也是女生。 聊到春哥，好像话题就特别的多。 邱云淼的同学刚开始的时候本来还挺放不开的。 结果听到春哥，就来劲了，“春春能夺冠，表面看是大家的审美包容。” “实际上，可以看作是欧美日韩对我们一切非常强烈的文化入侵。” “具体情况可参照，日本第一代中性审美男神木村……” “这本来就是老美玩的阴谋。” “现在同样的招数又用在我们的身上……” 我在说话，你们怎么都不看我呢？邱云淼的同学在侃侃而谈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去做别的事情去了。 其实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不用怀疑，你就是被针对了。 不是因为你的内容不准确，而是别人都不懂，就你懂…… 刚从象牙塔里出来学生嘛，大概都在等待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几乎每个人都有演砸的时候，没关系，拍拍身上的灰尘，下一坑在等着你。 邱云淼给同学圆场打断问，“你滨海那边的工作联系得怎么样了？” 那同学说，“下周就过去。” “我爸妈问我要不要在那边买房。” “我说他们都不看新闻。” “滨海的房子都跌成那样子了。” “这个时候入手，不是血亏吗？” “我都觉得没有必要买房，每个月给房租可以租一套不错的房子。” “反正我是觉得地产泡沫太严重……” 袁尚文给邱云淼的同学猛打眼色。 可是那同学就像听不见似的。 杨品冠旁边的李沐欢都快忍不住笑了。 她还刻意看了看叶伯常和薛露的表情。 据她所知，薛露在滨海是有房子的。 而叶伯常前不久应该也在滨海入手了大量的房产。 这位新的同学真是嫩得厉害。 桌上这群人什么身份都不清楚，张嘴就来。 这种场合，聊点轻松的愉快的，大家开开心心的就好。 你那点见识在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露馅。 装逼装到别人擅长的领域。 当时可能没人拆穿你，事后你反应过来…… 要么吃经吃亏吃成福娃。 要么尴尬得在被窝啃被子。 李沐欢就很好，看戏就行了，她父母本来也打算在滨海入手房产的。 被突然下挫的行情给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品冠说他想买，他买房来做什么？又没结婚，现在买亏，亏的享受，赚，赚的是他的…… 李沐欢安静看戏就好。 叶伯常在这个时候拿起桌上没拆封的烟，给老袁他们散烟，听这位同学慢慢把滨海的楼式给展开…… 可是看到叶伯常一散烟，那同学当时就皱眉说，“你们不要抽烟，邱云淼在备孕的……” 邱云淼脸色一变，一个战术后仰，你妈，开团就开团，开车带我进场去送？ 怎么办？这烟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把战神叶伯常给整不会了。 叶伯常的电话响得及时，如伸手大喊一声电来…… 第389章 我有 叶伯常赶紧接电话。 景姗在电话里问，“卖不卖？” 叶伯常：？？？ “什么？” 景姗说，“刚刚滨海中介那边问我们手里的房子卖不卖。” 叶伯常吓死了，拍了拍胸口，“你说什么，滨海的房子？现在什么价位了？” 景姗说，“一万三千出头。” 叶伯常说，“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于是开了个免提，景姗在电话里喊，“一万三。” 叶伯常自言自语道：“那才赚百分之三十……” “拿着吧，等涨到二万再说。” 叶伯常挂断电话，把手机装裤兜里，叶伯常抬头看着在场所有在发呆的人…… “看我做什么？” “吃菜啊，又不能抽烟。” 众人突然笑了起来，老黄及时出时，“来来来，我们一起敬新人一杯。” 无关紧要的人，顿时再没有了存在感。 这些人精们其实还是觉得叶伯常留手了。 因为之前，叶伯常要出手的时候，电话s了一下他。 不过，他要反打，对方全身都是破绽。 根据这些老油条的想法来看，新人，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话多害自己不要紧。 别把你的好朋友给牵连进来就好。 乌娜在旁边一直都没吭声，看看笑盈盈的薛露，再看看装逼成功的姐夫。 又瞥了一眼断开连接的那位同学，心说，你说你惹他干什么？ 他们两口子……不，他们三口子操作手法一个比一个阴险，还会联手打团。 就送，就硬送！ 其实在座的人精真的很多，不太适合小白。 误入高端的局的菜鸡开始补兵的时候，觉得经济还可以，被打了一套当场就懵逼了。 邱云淼的同学突然觉得有点热。 感觉也没什么胃口。 哎，没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时候才吃完啊……我想回家了。 为什么叶伯常的刀这么锋利啊，刀刀都是爆击。 邱云淼的同学被砍了两刀交代在这里。 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被误伤到了。 那就是之前还在吃瓜看戏的李沐欢。 听到滨海，房价等关键字眼的时候，就像戳中的她的几点，不受控制地朝叶伯常的表情上看。 可是听到一万三这个价位的时候，她的表情不太对劲了。 这是价格上涨了吧？ 再听到赚了百分之三十的时候，李沐欢就有点绷不住了。 前一秒还在吃瓜看戏，后一秒吃瓜吃到自己。 心态当场炸裂！ 关键是在这个节点上，杨品冠突然给李沐欢夹菜。 李沐欢的毛都快炸了，一转脸怒瞪杨品冠，“你干啥？” 杨品冠也愣了愣，“给你夹菜啊！” 李沐欢的表情，此时才缓解下来。 不知道刚才的表情管理有没有失控。 但其实杨品冠虽然在笑，还是有被李沐欢的表情吓到。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失控。 其实听到这个涨幅的时候，最尴尬的要属杨品冠。 他还记得那晚，叶总让他去滨海买套房。 当时叶伯常的意思是，钱不够的话，他可以帮杨品冠贴上，有点场外配资的意思。 杨品冠当晚回到酒店跟李沐欢商量了一下。 李沐欢低头看着脚上的高跟鞋，喃喃道：“我都听你的。” 杨品冠咬咬牙，最后选择先买了车。 没想到这才两个月，本来该车房都有的，现在只有一辆车。 但是……好在，李沐欢就坐在他的身边，他还是很幸福的样子。 夹个菜小小地安抚了一下子。 结果碰到了这个局面，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李沐欢，似乎有很多双眼在看着他。 让他有点难堪似的。 不过，好在李沐欢的手此刻放在了他的腿上。 血槽又满。 …… 景姗那边的情况比这边要好一点。 几个师弟憋气，装没听到景姗的电话内容。 但还是想看大师兄吃瘪。 忍住，千万不能笑，一会恼羞成怒，一个个地都要挨整。 龚仕文一直看着小师妹，“说话。” 景姗恍然回神一般，一边夹菜一边问，“说什么？” 龚仕文哼哼道：“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涨了一点吗？” “问你浮盈多少？” 景姗说，“百分之三十……” 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大家的表情其实还好。 只是景姗马上又补了一句，“小赚八百多万吧！” 靠…… 一桌子的师兄弟心态集体爆炸。 景姗看着(o_o)的大师兄，安慰道：“没事没事，市场的事，哪说得清楚。” “说不定明天就跌去回了。” 噗……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只不过赶紧捂着脸，狠狠地搓了几下。 不能被大师兄看到。 大师兄可能也只是愣了那么几秒钟，“百分之三十，八九百万……” “大手笔啊！” “你们入手的价格是在最低的位置。” 景姗一边吃菜一边说，“不知道，反正叶伯常叫我买，我就买。” “他说不卖，我就不卖。” “大师兄是不是觉得现在正是出手的时候？” 龚仕文摇头，“恰恰不在这个时候。” “叶伯常这次的判断就更准确了。” “以滨海人加几个大炒房团后背后的庄家联手。” “一万三的价格，现在只怕是一房也难求。” “眼看着就要破两万了。” 景姗点头说，“是，伯常刚才也这么说的，到两万再考虑出手不出手。” 不过，在龚仕文这边，对叶伯常的整体印象分，还是来自于师兄师妹。 他对叶伯常的客观评价是足够冷静，下手也狠，有这样的帮手是福，这样的对头是祸。 但是在叶伯常的身上，其实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他不太理解，小小年纪，为何一身戾气…… 景姗这一手隔空借力，也算是两口子互进互做了一波…… 算是花式装逼打脸的典范操作了。 不过，叶伯常那边看起来段位好像要高一点。 他就像高喊一声____，就有神兵利刃，落入他手中，助他把眼前的一切给扫平。 能搬山，能填海一般。 第390章 有这么一类女人 老袁把邱云淼拉到一边去骂了。 “你交的什么几把朋友？” “什么同学？” “别特么什么人都往这种场合领。” “草特么的，我跟你都在喝酒，你那同学不准大家抽烟，说你备孕？你是要和老子生孩子还是和他们生孩子。” “这种狗几把东西没轻没重不知道死活，我看还是打挨少了。” “赶紧把你同学弄走，卵胀！” 邱云淼也是真的不敢还嘴，因为老公也没有骂错。 连她都觉得尴尬，实在有些丢人。 老袁骂完媳妇这才赶紧去照顾叶伯常他们。 老夏总算找到机会能跟叶伯常聊几句，递了一张卡到叶伯常的手里。 叶伯常知道这是北都那边开工，拿到款子之后，老夏的表示。 卡里最少两百万。 叶伯常看着卡，说道：“这钱，我拿着替你和我去做一点事情。” “对你，对我，将来都有帮助。” 老夏当然同意咯，连连点头。 跟叶伯常打交道以来，就没吃过亏。 跟着这样的贵人走，情愿自己少赚一点，也要让贵人多赚一点。 可是叶伯常并不是要拿这些钱来滚钱。 老袁回来的时候，老夏自动让位。 叶伯常把李东也叫到身边。 袁尚文说，“刚才那个傻逼，我让我老妞儿去处理了，太几把恶心了。” 叶伯常跟老袁碰了一杯，“处理得好。” 叶伯常早已经不是什么老好人，喝了一杯酒，便说，“大家都给你包红包了。” “我这边呢，也有表示。” 袁尚文摆手，“算了算了，你给的大礼是我自己没接住。” “要是当时跟你一起买滨海的房子，少说也赚四五十万了。” 叶伯常说，“投资有风险，入场需谨慎，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是受用的。” “说说我给你准备的大礼，**所的职工住房我这边拿到了。” “设计这一块就交给你了。” 袁尚文心头一跳，这是近百万的设计项目…… 叶伯常自己也可以做的，就这么送给老袁了。 两人喝第一杯酒的时候，叶伯常没说这些话，现在说也不迟，“最黑暗的时候，如果没有你的鼓励和你d盘给的安慰。” “我也很难那么快地走出来。” 袁尚文笑得死去活来。 而旁边的薛露明明就听到了，却要装作没听到，还在跟乌娜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袁尚文也就不再矫情地拒绝。 一转脸，叶伯常看着李东，“施工这一块，交给你来做。” “有问题没？” 李东入行早，这一套也吃透了，能力上是绝对没问题的。 于是当场点头，“叶总，我能。” 这个项目对李东来说分量远远超过什么第一桶金。 不出意外，阶层跨越就此完成。 拿到这个项目的时候，李东的头还有点晕乎乎的。 对他来说，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他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到了夏有杰的面前。 “夏总，叶总刚才给了我一个项目，我觉得我做不了，请夏总无论如何都帮帮我。” 李东完全是头脑清醒下说的这句话。 夏有杰是吃水不忘挖井人。 李东在夏有杰手下学了这么长的时间，风格自然也是和老夏神似的。 夏有杰觉得没有看错这个小兄弟。 接下来当然是应帮尽帮。 李东给叶伯常发短信。 李东：叶总，我还是让夏总带着我做这个项目，我不想给你丢人，还是保险一点好。 伯常：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好事。 杨品冠和李沐欢要走了。 过来跟叶伯常和薛露打招呼。 “叶总，嫂子，我们先走了，你们玩高兴。” “叶总，露露，再联系。” 两人前脚走的时候，叶伯常和薛露都还在笑，可是两人的脸色突然同时就沉了下来。 回酒店的时候，李沐欢正依偎在杨品冠的怀里，“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杨品冠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李沐欢撒娇道：“你肯定生我气了，是不是因为滨海房子的事情。” 杨品冠说，“那也不算什么。” “靠双手能挣回来的。” 李沐欢抱着杨品冠，“我还是不喜欢你有赌博的心态。” “对了……你什么时候带我见阿姨啊？” 杨品冠一愣，“你愿意吗？” 李沐欢在杨品冠的怀里点头，刚刚才愿意的。 …… 叶伯常本来说送乌娜回家，她拒绝了。 乌娜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叶伯常和薛露一同变的脸，心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等她走了，叶伯常好奇问薛露，“你什么时候跟乌娜也走得这么近了？” 乌娜这段时间本来就不对劲，刻意地保持着距。 叶伯常猜测这大概就跟薛露和她的关系突然变好有一定的原因。 薛露问叶伯常，“你对杨品冠和李沐欢有看法。” 叶伯常反问薛露，“你也是？” 薛露之前一直没说，不过今天提起了，就顺便说说吧，“217号那件事情，她跟那个叫姚澜的都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从一开始我感觉她们不像是冲着你来的。” “倒像是李沐欢给杨品冠的暗示。” “不是说杨品冠当天一定要给她花多少钱。” “而是让杨品冠看到她的朋友圈子都是什么消费水平。” “杨品冠如果能承受得起的话……” “他们还可以继续往下走。” “我本来以为他们俩不会有后来。” “现在突然在一起出席这样的场合。” “我感觉这都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 叶伯常认可薛露的说法，“所以，开始滨海房价爆涨的消息并不是说给嫂子的同学一个人听的。” “也是在告诉品冠，他的选择让他失去了什么。” “不能因为某些事，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薛露恍然道：“难怪刚才我看到李沐欢的表情变化那么大，杨品冠给她夹菜的时候，她都应激了。” 恼羞成怒？习惯性不沾锅？ 叶伯常想到这一类的女人的代表语句通常为：你又不是在给我努力，没有我，你就不努力了？ 这个你自己要送的，我又没让你送。 随便你怎么想好了，你说是就是。 我只会对心里有我的人好。 品一品这些话，再想想李沐欢当时的反应，大概也能对上号。 杨品冠的家里应该还是有些家底的。 如果李沐欢不太贪，他爱的家庭条件也足以支撑两人以后的生活。 只是经济大权掌握在谁手里，杨品冠得心理有数。 薛露突然问，“对了，你感谢袁经理的d盘是什么意思！” 叶伯常东张西望，“咦？老袁人在哪里去了呢？” 薛露拉着叶伯常的手，不让他转脖子，“看着我的眼，你看着我的眼，说，感谢d盘的什么？” 第391章 谁哄谁啊 薛露死活都要看叶伯常d盘的内容。 不过她把叶伯常d盘里所有的文件都翻了个遍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发现。 叶伯常趁这个时候给那维维去了个电话。 “那老师……” 那维维那边很安静，听不到一点杂音。 叶伯常好奇地问，“打扰那老师休息了？” 那维维说，“没有，在大山里找灵感，所以没有城市喧嚣的味道。” 这倒是让叶伯常有点意外。 叶伯常还以为那维维是习惯了大城市的嘈杂与热闹。 不过，她能做出去支教这种事，与她这个人的反差本来就挺大的。 那维维问，“怎么，不相信我能做出这种事？” 叶伯常回过神来，“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那老师到时支教的具体地点在哪里。” 那维维说，“在坤川！” 叶伯常的眼皮跳了一下子。 他回来这么长的时间，好像把一些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自动给屏蔽了似的。 听到娜维维提到坤川这个地方的时候。 那种抑制不住的感觉突然又涌上心头。 那维维问，“伯常，你在听我说话吗？” 叶伯常说，“在的，那老师。” 那维维说，“我跟那边一所学校一直都保持联系的。” “最初只是过去给孩子送些东西。” “后来，我就给一些专业的组织捐了些钱。” “偶尔说到这事，学校那边是一分钱没收到不说，条件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后来，我就自己做。” “去年不是发了一场大水，部分校舍受损。” “现在教室都不够用。” “我过去跟当地谈过一次。” “他们的意思是，钱还是要走流程。” “要审批。” “上级批准了才能建。” “说是这当中的手续很复杂。” “任何没有走流程的建筑都是违建。” 这就不得不说到一个村民自费修了一条路的事情了。 谁让你修的？ 报批了吗？ 占用土地算谁的？ 无偿？无偿也不行啊！怎么，你还想收过路费？ 其实真相远比那维维看到的可能还要黑得多。 救灾物资下发到县里的时候，它们在仓库里发霉，也没有发到百姓手里的事情笔笔皆是。 有时候，你的善意在别人的眼里都是破坏规矩的行为。 叶伯常和那维维确定了时间，约在国庆的时候去坤川。 放下电话，叶伯常和薛露说起。 薛露点头说，“好的，那国庆我就不去三亚了。” “对了，d盘里到底是什么啊？” 没完了是吧？ 叶伯常不知道怎么给薛露解释，薛露就挂在叶伯常的脖子上，“你不说，我就一直这么挂在你身上。” “那你就挂吧！”反正拥有薛露这样的挂件，叶伯常也是很开心的。 只不过，刚开始还很开心，后来叶伯常走到哪，她挂到哪，真是说到做到的那种。 叶伯常也犟，死活都不说。 薛露只得在叶伯常的耳边柔道：“你让我看看d盘里有什么。” “我……可以学习一下经验嘛，叶总……” 叶伯常人都麻了，“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学，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嘛！” 于是叶伯常打开了e盘。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习惯把复习资料放在d盘，有的放在e盘，有的放在云盘，还有塞满了整个移动硬盘。 薛露点开那些复习资料的时候，叶伯常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后悔了。 上当了！ 她没有魅魔的神态，看得很认真，没表情，快速地拖动进度条。 再点开下一部复习资料…… 叶伯常抠抠头，“那个……这都是老袁帮我装系统的时候给我拷贝过来的。” “其实我也没怎么看过。” “那个……” 叶伯常说话的时候，薛露已经习快地阅览了十几部。 这年头因为网速有限，因为硬盘容量有限。 通常都是十几分钟，二十几分钟的短教育片。 清晰度也不高。 不像二十年后，动不动就是几个g一部。 薛露看完，一言不发就走了。 “你就走了？你不学就算了，怎么还生气呢……” 叶伯常朝薛露的背影喊了一句。 薛露也没有理他。 哎……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还是生气了。 哪个男人还没有一点私货呢！ 就算一时间发誓要和老师们道别的，在清空回收站之后的二十小四内也会把肠子都悔青了…… 我只是做了一件男人都会做的事而已……叶伯常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怎么哄，叶伯常没经验。 索性还是开始干活吧，坤川的那所学校，叶伯常后来去看过遗址。 在遗址旁边有一张以前的平面图。 他大致都能记住。 打开软件花了半个多小时就搞出来了。 将图纸拷进小u盘里。 掏出电话给院里一位名叫曹峰的设计师打了个电话。 “曹老师，我是叶伯常，没有打扰到你吧？” 曹峰连说，“没有没有，叶总，你说。” 叶伯常连说，“不敢不敢，你叫我小叶就行了，是这样的，曹老师，我手边有一份设计图。” “明天我带给你，能不能请你有时间的时候，给我做一下结构设计。” 曹峰心说，一般的结构设计，第二项目部自己就可以做。 比如什么垂直荷载和常规水平荷载。 叶伯常特地给曹峰打这个电话，肯定不是做普通的节构设计。 叶伯常这边把事情安排完之后。 这才朝卧室那边看了一眼。 算了…… 还是去哄哄吧…… 叶伯常起身走进卧室，屋子里很暗，留了一盏床头灯。 不是，这是谁哄谁啊？ 薛露身着丝质的睡衣，躺靠在床头问，“过这么久才进来。” “叶总，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薛露动动腿，都是丝袜的丝丝声。 叶伯常看她这模样，好像也不是想让叶伯常解释的样子啊。 “看来你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薛露从床头拿了一条绳子挥了两下，都是piapia声。 “我也不想听你说，只看你怎么做。” “没有红色的，这个将就用可以吗？” 铛…… （感谢东华州的倩妮迪公主送的十张催更符，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392章 提前准备了 叶伯常第二天醒的时候，薛露正在玩他的鼻子。 于是被叶伯常瞬势揽入怀中k。 薛露骑着扫帚问，“不去上班吗？” 叶伯常说，“不行啊……” “院长和书记，昨天必定碰了一鼻子灰。” “鬼起火的情况下，今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案。” 说着便睁开了眼。 薛露最喜欢叶伯常的地方就在于他对自己狠。 不睡懒觉，说起就起。 薛露如果可以选，恨得不二十个小时间都在床上。 当然，剩下的四个小时，得用来练琴。 叶伯常起床还把房间给收拾了一下，免得一地的狼藉。 薛露冲叶伯常的背影喊，“叶总，你就是个禽兽。” 叶伯常只当是表扬了。 进了单位大门，先去陶秘书那边转了一圈。 之后，谭品超来的时候脸很黑，陶秘书就提了一嘴，“二项目部叶经理刚才过来了。” 谭品超抬眼问，“他说什么事了吗？” 陶秘书摇头，“那倒没有说。” 叶伯常只是常规点个卯而已。 让院长发飙归发飙，千万不要误伤自己人。 叶伯常也没有离开院部，去戴学友的办公室。 戴学友再见叶伯常那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儿子调回来，工作顺风顺水。 儿媳也不再三天两头守着哭。 虽然也经常加班，但日子比之前不知道强了多少。 戴学友把藏在抽屉里的好烟拿出来，“抽我的抽我的。” 叶伯常双手捂着戴学友的火，点着了烟，才说，“我主要是问一下，戴及平也们以前的工地好像就靠近坤川是不？” 戴学友说，“是的，现在他们在修桥，据说是我们省内最高的桥，嚯，跟从云上过一样，看起来好吓人……” 戴学友说，“你等一下，我让戴及平亲自跟你讲。” 随后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在忙没，叶总有事找你，你跟叶总好好说。” 叶伯常拿过电话就没打算绕弯子，直接问，“坤川这个地方你熟不？” 戴及平说，“熟啊，工地上条件比较差。” “通常施工，我们都租民房。” “但是工地那边几个村子，狗曰的黑得很。” “一会说鸡掉了，一会说狗不见，全部都推到施工队头上，动不动就敢要两三万的赔偿。” “我们后来换班的时候就住坤川。” 叶伯常问，“那熟人呢，那边的包工头，水泥老板之类的，认识不？” 戴及平说，“叶总问对人了，那边现在商品房最大的包工头，是我同学。” 人脉圈子的作用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之后，叶伯常才去找设计院的防震设计专家曹身，他把u盘递过去后，“曹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曹峰打开电脑，“叶经理是稀客。” “我是做梦都想不到，你会登我的门。” 叶伯常赶紧说，“是我的不是。” “自年初接手二部，大大小小的项目都得盯着，跑完京城跑滨海，接着便是音乐学院的项目。” “也是才脱得开手。” “我们部门以后还要跟曹老师这边多多交流呢。” 曹峰立马打开设计图的时候，看了一眼，喃喃道：“这就是很普通的建五层楼嘛……” “叶总的意思是……” 叶伯常说，“抗震！” 曹峰说，“你们二部这方面的经验也不欠缺啊。” “普普通通的小震都不是问题的。” 叶伯常当即便说，“抗八点五级以上的地震。” 八点五……曹峰差点叫出了声，他想问叶伯常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国内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地震。 虽然从唐山过后，对建筑的节构设计当中都会有相关的要求。 但是施工部门里会有这方面的人精偷工减料，用节约成本的方式来抠经费。 基本上也能达到质量检测指标。 按照叶伯常的标准来设计。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是不是有人借这个项目洗钱啊。 可是这几把项目才多大点的东西，像只蚊子似的，都不够塞牙缝。 叶伯常见曹峰满脸不解，便说，“一个朋友，一直从事公益事业。” “这次建的是个校舍。” “考虑到是给孩子们上学的地方。” “所以在结构上可能会做更多的考量。” “而且有个关键的地方在于，这个地方在地质活动比较密集的区域。” “也是为了让大家安心，不能好心办了坏事。” 这么解释的话，曹峰觉得还是说得过去的。 于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出去，“季柔，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叶伯常对季柔的印象不太深刻，她在设计院一共待了三年。 听说是嫁人了，所以去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工作单位。 也有人说是出国了。 总之，关于季柔的背景传说是挺多的。 就这么说吧，能从实习便一直留在院部的，都有背景。 曹峰指着季柔说，“叶经理，你对季柔应该是有印象的。” “当初，她和另一个小姑娘到你部门，本来是安排她们二人之一给你当助理。” “后来，你不是把小乌调过去了吗？” 季柔跟叶伯常招呼道：“叶总，你好。” “小季，跟曹老师应该学了不少东西！”叶伯常是在问曹峰把季柔叫过来是什么意思。 曹峰摆摆手，“有的专业上的东西我还得跟小季学习。” 季柔谦虚道：“曹老师别笑话我。” 曹峰说，“不是取笑你，是实话实说。” “季柔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 “你也知道，岛国，多地震，她在这方面的经验绝对是强过我们这些老家伙的。” “这个项目，我和她一起完成就行了。” 叶伯常好像是记得季柔有日本的留学经历。 这对她来讲，上手应该比较容易一些。 季柔看了看设计图，“叶总，我争取一周之内，按设计指标交给你……” “对了，如果能带我去实地看看的话，我想，效果会更好一些。” 带季柔过去……叶伯常综合考量了一下，“行，确定了时间之后，我们就过去。” “只不过，可能要占有用你的休息时间。” 季柔说，“没事的。” 有的事情，用私人时间更合理，比如，她也想看看叶伯常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第393章 校长 季柔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 可能也只有叶伯常一个人猜出来了，季柔当初很有可能是廖志强想给叶伯常介绍的对象。 属于一子多用的那种。 季柔的父母必然有一个社会地位不低的身份。 廖志强可以拿介绍优质青年这事换人情。 必然也是掩盖了叶伯常他妈是个疯批的这一事实。 成不成，再说。 如果不成，季柔便是叶伯常身边的棋子，可以暂时掌握叶伯常一举一动。 季柔只是听廖志强说过叶伯常的事，大概猜到其用意。 按说，叶伯常应该会接受。 是的，季柔是内向的，但内向不等于自卑。 周末的时候，叶伯常叫上戴及平，李东他也带了几个人。 一起前往坤川。 本来是叶伯常开车的，戴及平不好意思，“叶总，还是我来吧！” 叶伯常以为他是主动当司机。 实际上，戴及平是觉得这边的路况复杂，不想把命交到别人的手上。 结果叶伯常来了一句，“对不起，我也不喜欢把命交到别人的手里。” 接下来的一幕才是重点，季柔想坐副驾，叶伯常却说，“小季，你坐后边。” 季柔又有点没回过神。 叶伯常那是撞大运撞怕了。 大热的天，才往西边走了没多远，温度至少降了十度。 开了窗，空气清透，也不再憋闷。 天上云也不再是黑漆漆的。 只是走了没多远，天上就会下几颗雨。 叶伯常会问，“小季来过这边没有？” 季柔说，“从小就住校。” “大学就出国了。” “去了国内的一线城市。” “但是省内的旅游线路没有走过。” 叶伯常便大致地介绍一下子，“这边属活跃的地震带。” “土质松软。” “山体滑坡的事在雨季时有发生。” “比较矛盾的是，夏季是这边的旅游旺季，但是夏季也是事故最为多发的季节。” “我们今天去的地方，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方。” 戴及平比较惊讶，“叶总对这边好像比较熟。” “这边的地质情况确实很复杂。” “前两天我们以前的工地上的同学还打电话来说，大桥的一个重点标段，还专门找了国铁的专家来解决问题。” “我们自己的专家，都搞不定。” 叶伯常说，“钻山打洞，铺铁路造大桥那是人家国铁的强项。” “这个，你们确实没法比。” 戴及平说，“说是国庆前后，还有重要领导要到现场去观摩。” “这个项目将来可能会成为进藏铁路的重要参考项目。” 在戴及平那里是据说，在叶伯常这里，那就是实打实的存在。 其实季柔总觉得叶伯常和戴及平在她面前演戏。 铺垫这么多，也许只是为了给那个小项目需要防八点五级以上的地震当借口。 普通设计和防震设计之间可以从设计目标、设计规范和结构体系、构造细节、荷载组合与计算等进行区分。 但是在季柔这里，只有一个标准，材料的选择差别太大。 普通设计的价格参考系数如果是1.0，那么防8.5级以上地震所使用的材料价格只会在3.0，甚至是4.0都有可能。 其中所要用到的高延性钢筋价格能吓死个人。 在国内几次重大事故当中，在钢筋与混凝土这一块都出现了严重造假的问题。 就可知，在这方面如果克扣一些下来的话，能能让不少人富得流油。 季向只是内向，她又不是傻。 她在想，叶伯常要么利用这个小项目在帮谁洗钱。 要么就是想从中捞钱。 她不愿把人想得这么坏，但暂时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一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到坤川的中小学的时候，季柔已经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抱着膀子搓了搓，再抚了抚额头与耳鬓的发丝。 这里的空气真的好清新，但是县城看着真的好烂，好落后的样子。 眼前的学校，是小学到高中全都放在一个校区的学校。 坤川县城从儿童到青少年，全部就读于这所背靠大山而建的学校。 门卫看到来了两辆车，也没有阻拦。 但叶伯常他们把车开进去后，还是让门去给领导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 校长是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 叶伯常说，“校长你好，我姓叶，你可以叫我小叶。” “我听说你们校舍前一阵子被山洪冲毁了一些校舍。” “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校长一听，“来来来，我带你们去看看。” 于是就把他们带到那维维口中那一栋被的山洪冲垮的校舍面前。 叶伯常动了动嘴皮，扭头看着满脸皱纹的校长。 他身穿了一件老牛皮的黑色马甲，早就皱得不成样子，下摆还朝外翻卷。 叶伯常给他散了一支烟，他蒙叶伯常打着的火时候，十指发干发黄的双手微微发抖。 看着自己只点了半边的烟，他苦笑，“人倒霉的时候，连点烟都点一半。” 叶伯常再次打着火机，示意他把另一半也点着。 破损的房屋边上摆着一些火砖和河沙和水泥。 数量并不多。 有些动工的痕迹，但是并没有修补多少的样子。 校长大概是看出叶伯常的疑惑。 便说，“寒暑假的时候，我买了些砖和沙……” “自己搞的。” 季柔问，“为什么不请人……” 校长动了动嘴皮，苦笑着说，“这……还是我拿自己的工资买的……” “实在是没多余的钱再请工人。” “平常要上课，就只能用寒假暑假的时间。” 季柔又问，“那别的老师呢？” “我们这里的条件辛苦，别的老师都是一个人当两三个老师用。” “节假日和寒暑假，他们也要回家陪陪家人的……” 季柔有点像……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所以说，在上边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下边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只有亲自看到，亲自见过，许多事情，自然就明白了。 校长没有绑架别人，他始终在默默地扛着学校往前走…… 校长看着那只有半边的校舍，满脸的苦笑，吐出来的烟，风一吹就没了影子。 第394章 我有位朋友 多希望校长脸上的愁容也像他吐出来的烟一样，风一吹就散。 可是，风怎么吹，也抚不平他脸上如刀刻般的皱纹。 校长说，“去年发大水，第二天，就变成这样了。” “本来是危房……” “后来找人看了，还能用。” “跟上边申请了款子，修复，一直没批。” “后来有社会人士损钱修。” “县里边没同意，说不符合规定。” 后边有人想大喊，“符……” 叶伯常扭头一瞪，那个李东的“同事”顿时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 叶伯常问校长，“要符合什么规定呢？” 校长苦笑，“说了一大堆，我一句也没记住。” “只能暂时这么用着吧。” “学生多，条件有限，我也没有办法。” 校长突然扭头看着叶伯常，“你们不会就是上边派下来实地走访的吧？” “是不是学校可以修缮一下子了？” 叶伯常跟校长说，“校长，你放心吧，学校这两天应该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校长先是一兴奋，不过神色慢慢也暗淡了下去，与这个清澈的世界形成了曲型的明暗对比。 他知道的，没那么容易。 时间也不早，戴及平那边跟他的同学已经约好了。 看到叶伯常他们要走，校长急忙说，“各位先别走，晚上去我家，我让我婆娘给大家炒几个菜。” 无功不受?……叶伯常还没有一点贡献，当不起人家的招待。 叶伯常说，“校长，我们不会走的。” “只是晚上约了一些人谈校舍的事情。” “不出意外，明天就会有结果。” 再看看季柔，她走了一圈之后，大致了解校区的设计，便跟叶伯常点了点头。 测量的话，还得等今晚谈了才知道。 戴及平的同学知道他的朋友今天过来有事。 晚上安排在坤川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酒楼里边。 桌上摆的菜，也是本地比较有名的。 其中，像坤川本地的老腊肉、野兔子、野鸡这些，在城里肯定是吃不到的。 “九几年的时候，还能搞一些更大的野货，现在不行了……”戴及平的同学笑得有些暧昧…… 他叫杨凡，黑壮汉…… 叶伯常说，“你跟戴及平是同学？” 杨凡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很直接，“我爸最开始是搞采石场的。” “后来开了几个矿……” “再后来，在云城买的房子……” “又给学校交了建校费……” 这么解释就能说得明白他为什么能跟戴及平这位名校生当同学了。 别的省是什么样的不知道，总之，云城的几所名校，绵州的几所名校，每个年级都有一个比较烂的班。 这个班里的学生成绩是属于排名垫底，但是到数第五十名和倒数第五十一名之间的分数往往能相差一两百分的那种。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家庭条件好到夸张。 杨凡给叶伯常倒酒，“叶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叶伯常说，“我把及平搬出来，就没打算绕弯子。” “我就想问，在坤川建栋楼，你能不能帮上忙。” “当然，不是来跟你抢饭吃。” 杨凡摆摆手，“没有没有，叶总开啥玩笑，我哪是担心这些。” 杨凡说，“叶总也是这个圈子里的，有些事肯定也知道。” 叶伯常点头，“我知道。” “比如本地的工程队，本地材料供应商，还有本地的一些审批部门。” “这些我都懂，但就是找不到牵线的人。” “所以，才请你帮帮忙。” 李东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叶伯常主动提杯敬谁的酒。 杨凡说，“这都是小意思。” “用这边的材料，这边的工程队，相关的部门跑一跑，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叶伯常说，“这个问题麻烦就麻烦在这里……” “我那个朋友，因为是损赠建学校。” “所以，可能还要多几道手续。” 杨凡点头说，“对的，对的，还需要几个人点头。” “不过都是这个的事！”杨凡给叶伯常恁恁手指。 两人又碰了一杯后，叶伯常再说最后一件事。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我们本来也是做这一行的。” “所以在设计标准和要求上，肯定会有一些苛刻的条件。” “所以，材料和人工，我们都想用自己的。” 杨凡的表情一愣，瞬间懵了，他有一种起身直接跑路的冲动，顺便还想把戴及平骂一顿，能不能把这个瓜批带走？ 叶伯常急忙摆手，“杨总，你先不要上火，我还没有说完。” “钱，你们本来该挣多少就挣多少。” “这个，请你们一定放心，不会少一分的。” 这还差不多……杨凡的表情变得好看了一些，“不是钱的事情……” “我就是觉得有必要脱了裤子放屁？” “我们这边的材料也不差呀。” 叶伯常说，“这涉及到一些高质量的混凝土，和高延性能钢筋……” “普通的厂子做不出来……” “就算打出来的招牌是这个东西，质量也是经不住检测的。” “毕竟是给娃儿用的，所以，还是想能做多好，就做多好。” 杨凡说，“这倒是说得过去。” “只是走账上边，这个样子，不太好搞。” “主要是怕他们不敢做。”（钱的来路不明，不敢收，他们也怕担责任） 叶伯常说，“这个，也好解决。” “你们当中间商，我给你们找供应商。” “按照我的要求，你们直接去拿货，再转手卖过来。” “该走的流程，都走了，该有的手续一样不少。” 杨凡搓搓手，“叶总的脑壳就是好用。” “小事，我帮着跑跑腿，没啥问题。” 叶伯常跟杨凡碰一杯，“穿针引线，那是关键性的作用，不算啥小事哟，我肯定不会忘了杨总的帮助的。”（你的钱也不会少的） 杨凡把酒喝了，“冒昧问一句，你那朋友是啥来头？” 叶伯常放下杯子道：“就是我本人……” 杨凡、戴及平、李东等人的脸色两时一愣。 一直没吃没喝也没说话的季柔突然抬了头，心头猛地一跳，他……要捐一所学校？ 第395章 能用钱解决的决不欠人情 “不是……叶总……啧……你早说是你，那我，那价格……”杨凡吱吱唔唔的，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叶伯常摆摆手，“杨总，没啥为难，该挣的必须要挣，不能坏了规矩……” “只是接下来要给你添麻烦了。” 杨凡一听到钱不少赚，那还有啥说的，连连摆手，“小事小事……” 而在戴及平、李东他们这些人看来，杨凡啊，终就还是煤老板家的傻逼儿子。 杨凡晚上去帮着活动，有钱开路，事情办得相对顺利。 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实地测量。 季柔起了个大早，不到半天完成了工作量。 中午，校长要留叶伯常他们吃饭的，激动得双眼通红，“领导，领导你一定要留下来吃杯酒。” 叶伯常摆摆手，“校长，我姓叶，不是啥领导。” “学校的事基本没啥问题。” “有时间的，过两天我们就回来了。” “到时候，我们慢慢喝。” 校长拉着叶伯常的手都在抖，“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校舍保质保量地完成。” “以后学生就不用在教室里打着伞上课了。” 校长声音颤抖，“领导，要花多少钱啊……” 叶伯常说，“不用你们花一分钱。” “材料，工人，我们都自己出。” 校长说，“领导领导，我喊娃娃些把他们的爹妈都叫回来。” “之前过年的时候，他们就说了，只要是修学校，不用他们自己贴钱，他们免费帮着修房子。” 叶伯常想了想，“如果他们愿意回来，也可以，发工钱就是了……” 跟校长约定好了之后，看到校长眼巴巴的样子，担心他在等待当中把自己的希望给磨光…… 叶伯常就给他留了个自己的名片，“校长，你有事随时打我电话，24小时都开机的。” 这才看到校长脸上的担忧神色少了一些。 回程途中，季柔没有睡觉，也没有看窗外的景色。 她在想怎么开口问叶伯常关于捐学校的事情？ 憋了一会，她没忍住，“为啥要捐学校，这笔钱，应该是上面拨款才对。” 叶伯常说，“很正常……云城有座人行天桥，还是我们中小学的学生捐出来的。” “有些地方的财政本来就吃紧……” 季柔说，“好，就算这个是理由。” “为啥昨晚那个杨凡的去找人，捐一所学校，还要多花这么多的钱？” “还讲不讲道理？” 叶伯常没有回答，因为副驾坐的是戴及平。 也只有季柔才不怕得罪人。 叶伯常是找戴及平帮忙的，他不会多说。 没想到戴及平突然说，“因为杨凡是个瓜嘛批！” 叶伯常：…… 季柔：…… 戴及平说，“叶平亲自过去，那么好一个交朋友的机会，欠他一个人情，以后来云城想做一点啥，随便一个项目，不比他在坤川两三年挣得多？” “勒个哈嘛批在云城读了好几年的书，真就一点东西都没学到。”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叶伯常也很坦然，“跟他们打交道，我情愿花钱，也不想欠他们人情。” 这也是戴及平和李东在昨晚吃饭的时候都觉得杨凡的脑子不太好使的原因。 季柔晚上回了家，她老爸见了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你很少晚上在外面过夜的。” “你妈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她老妈说，“呸，明明是你半夜三更站窗台那，跟中邪了一样。” 季柔笑着说，“单位一位部门领导有点事需要我帮忙，我跟她去了一趟……” 想了想，季柔突然问，“老爸，你后来的朋友越来越少，是不是……不敢欠他们的人情了？” 她老爸笑得有点尴尬，不过还是咧着个嘴点点头，“我工作性质比较特殊。” “确实不敢欠别人的人情。” 那这么说，季柔差不多就明白了。 老爸追问，“为啥突然这么问，是不是有啥事？” 季柔想到叶伯常，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经历了一点事，想到你这么多年都不怎么出门跟人打交道。” “就随口问了问。” 老季以前觉得朋友三四在一起很开心，后来发现朋友越少越好。 不光没朋友，实话说，就连亲戚往来都变少了。 个中原因，两三句话说不明白。 女儿是长大了，突然好像懂她老爸了一样。 结构设计这边，季柔加班加点，花了一周。 交给叶伯常的时候。 叶伯常在周五的时候，去食堂拿了些让厨子给他买的精排，再开车去了交大。 他们一般周五周六的时候有时间，都会去老师家。 要么打包带个菜过去。 叶伯常选择过去做。 搞了一道酸酸甜甜的糖醋排骨，解馋下饭。 关键是景姗也喜欢吃这道菜。 叶伯常去厨房把排骨的血水泡了泡，趁着这个功夫，把做出来的图纸包括结构设计一起拿给景文泽。 “教授，这方面你比较专业。” “涉及到防震的项目，你帮我看看这个设计指标有没有问题。” 景文泽拿过去一看，越看眉头越紧，“小日本儿帮你做的？” “啊？”叶伯常惊讶地笑着说，“我就知道找教授是没错的。” “单位有个在院部搞结构的，是日本留学回来的。” “这个设计是她做的。” 景文泽说，“那就对了，日本地震岛国嘛，他们在建筑设计的结构方面优势还是比较明显。” “这种剪力墙结构很典型的日本手笔。” “不过，你这个是所学校啊，倒像是我们这边的学校风格。” “这个项目在哪儿？” 叶伯常说，“坤川！” 景文泽说，“那边倒是经常发生一些小地震，这个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该做排骨了……”叶伯常起身去厨房，还冲丁翔眨了眨眼。 等丁翔跟他进了厨房后，叶伯给了他一份材料清单…… 丁翔一看，“卧草……你这是要造防空洞？” 叶伯说，“很难给你解释，你给几个供应商电话，到时候会有人找他们照清单上拿货。” “材料上一点折扣都不能打。” “师兄，你一定要帮我把关。” 把关是没问题，但是你用这些材料，也太尼玛夸张了吧？ 第396章 好几个男孩子叫我出去 丁翔觉得夸张。 但是叶伯常觉得一点都不夸张。 从丁翔那里拿到几个材料供应商的电话。 只能坤川那边来电话，差不多就可以动工了。 晚上和景姗回了锦绣花园，叶伯常说，“这段时间一直到国庆，我都没啥时间。” 景姗拿着一块打包回来的糖醋排骨啃得津津有味，“那你注意身体，多休息，不要累着了……” 叶伯常问，“你就不问问我去做什么？” 景姗笑着说，“你跟我说，我就听。” 叶伯常说，“薛露上五一前拿奖的事，欠了别人的的人情。” “得还。” “耗时耗力耗钱。” “不过正好，我也确实想为坤川那边做点事。” “平常上班时间不能耽误，就只有周末去。” “国庆正好薛露和她老师要去那边支教。” “我就一起过去。” 景姗手里提的那一包本来是今天晚上没有吃完的，景老师和乌老师本来说放冰箱，明天吃。 景姗以不让他们吃剩菜为主打包带走，现在又从口袋里拿了一块排骨，“那你走之前，能不能给我再做点糖醋排骨……” “我可以一边吃，一边想你。” 叶伯常搂着姗姐的腰，“少吃点，会胖……” 景姗说，“没事，我多动一下就好了。” 叶伯常的手只是放在碗底又没动，景姗却主动摇了摇囤儿，造成了被叶伯常在碗底摩挲的假象来…… 有杨凡拿钱疏通，算是把捐赠学校的事给搞定了。 算了一下，夏有杰给叶伯常的那张卡的钱全部都搭进去了。 会剩一点，就当是接下来七天支教的生活费吧。 可能还要给小孩子买点东西。 校长那边来电话，那些孩子的父母在外地务工的都回来了。 周末时，叶伯常再跑了一趟。 那操场上围了少说也有上百人。 校长此时早已经得知捐学校的就是叶伯常。 把他带到那些家长的面前。 有人身上穿着最老式公安制服。 有人身上穿着老式的迷彩作训服。 有人手里拿铁铲，双手撑在柄把头子上痴痴的笑。 有人客气地跟叶伯常点着头。 他们可能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他们的表情，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校长说，“小叶，你跟大家讲两句。” 叶伯常没推辞，“是这样的，大家都在外边挣钱，这一趟回来，都要养家，也不容易。” “不能让大家白做。” 他们摆手摇头，“不不不，给娃娃修房子，没事……” 叶伯常压压手，“你们听我讲完……” “包两顿，中午跟晚上。” “每人每天四十块的工钱。” “每个阶段的施工，都有负责人要验收的。” “活重，辛苦，钱不多，谢谢大家。” 对他们来讲，已经很多了。 他们在外面，有的多不了几块钱，有的，还要少一些。 他们吃得很差。 一年，能装四千块回来，两口子能装七千，争取五年盖两层楼。 所以，叶伯常给的价很合理。 没顾他们的推辞，叶伯常当场宣布，坤川中小学正式在原址上开建…… …… 国庆前夕，设计院这边安排加班。 二项目部七天都是袁尚文。 这还不算什么，再看院部值班的主管领导，七天居然都是谭品超。 叶伯常在节前都会跟谭品超汇报一下工程进度。 顺便问了一句，“院长值七天，身体受得了吗？” 谭品超说，“书记也是为了院里的事情。” “上次没跟你讲，我们去找了国铁集团的领导。” “不过……” 谭品超摇了摇头，“书记的意思是能争取就尽量争取。” “国铁那边跟路桥有个合作的重点项目，明后天，要在现场搞个仪式。” “书记和路桥那边一个领导比较熟。” “正好趁这个时间过去看看能不能搭上线。” “就算是为以后打基础了！” 谭品超又问，“我看了看二部七天都是袁经理，人家才刚结婚，难道不出去玩几天？”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上次欠的人情，这次该还了。” 把薛露拿奖的事情跟老谭一说。 老谭当然就不会再多说什么，“那你们出去，要注意安全。” “有什么事，及时跟单位上勾通。” 叶伯常跟二项目部各部门的主任都叮嘱过后。 也就意味着，假期，正式开始了。 叶伯常回办公室的时候碰到季柔。 “小季，来这边办事？” 季柔点头说，“叶总，好巧啊……” “对了，坤川那边已经开工了对吗？” 叶伯常说，“开工快半个月了。” 季柔还想和叶伯常再说什么的时候，她手机响了。 看看来电，朝叶伯常歉意地点头，转身接起电话，“书记。” “好的，我行李都收拾好的。” “那一会在停车场见……” 叶伯常心说，季柔看样子是要跟老廖一起出差了。 他们果然是一伙的……叶伯常心中嘀咕一句。 转头看到乌娜还在办公室晃，“你还不下班干什么？” “国庆没活动吗？” 乌娜哼了一声，“好几个男孩子叫我出去。” 叶伯常头一歪，“你进男厕所了？” “啊……”乌娜夺路狂奔。 …… 同一时间，距坤川有三十公里番镇。 一个破烂的房间里，围了一桌子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他们正在炸金花儿。 庄家发了牌，堂子里三两下，五块十块的票子满天飞。 这个地方虽然穷，但是赌钱倒是赌得一年比一年大。 有人就在家门口给工地干活。 三天两头地偷点工地上的材料去买。 要不就是给工地上送些烟酒。 狠一点的，就把死鸡死鸭子扔工地上去，说是工地的人给弄死的，让他们赔…… 这边打牌打得正热闹，门口推门进来的男人披着一件军大衣。 庄家抬眼一看，便喊，“张主任，来打两把。” 张平富跟庄家勾勾手指，随后出了门。 等庄家一出来，张平富就说，“明天来的是大鱼哟。” “等人先进去。” “再把路堵了，晚上再动手。” “这次可以多要一点。” “对他们来讲，这一点点，连个屁都算不上。” 庄家说，“那就再多要一点。” 张平富也同意，“那就先让你的两个人挂点彩再说……” 第397章 有阴谋 番镇在两座山中间峡谷底部。 抬头看，上边是厚厚的云雾。 偶尔会飘几滴雨…… 当然，有可能是漱口的水，还有可能是尿。 这是番镇的人自己说的。 上边有一座正在合拢的桥。 路桥的工人就住在上面，番镇的人说他们刷牙洗脸撒尿都站在桥面上往下搞。 那些汤汤水水就会顺着风搞得番镇的人时不时的都会弄得一脸都是。 具体情况是不是这样，不得而知，但是番镇的人和上面的人搞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宋黑子天不亮就带着儿子从番镇上山。 他手里拿了一根又长又直的条子，像是押解犯人的武器，随时都要给他儿子来两下，提提神…… 上了云端，那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张灯结彩，还有大大的气球连条幅，上边写着庆国庆等标语…… 下边的标语上写的是，“欢迎国铁集团、国建领导莅临指导工作。” “安全重于泰山，生命高于一切。” 负责做饭那边的集装箱房子炊烟滚滚。 厨房的厨子忙得热火朝天。 外边更上架起了三堆柴火堆，烧烤架子上架了六只羊。 外边更是摆上了鞭炮阵…… 大桥最中间合拢的部位，只差一点就能正式合拢，随时都可以一锤子买卖解决战斗。 但是最后这一小点，肯定不会悄无声息地完成。 这要等到最大的几位领导到厂。 俗称等领导来剪彩。 工地上的正式工，一半回家休假。 剩下不到三十人。 其余的，都是周边的寨子或者县里过来干活的临时工。 加一起，有五六十人。 宋黑子带着儿子直奔厨房，过去就喊，“唐师傅！” 负责食堂的唐云广是个胖子。 抬头看了一眼，“宋黑子，你有啥事？” 宋黑子把他儿子往前一推，“你们队上的人昨晚上是不是弄了一条狗回来。” 唐云广一听就知道这是来搞事的，“宋黑子，你快个滚，今天这边有事，不想跟你两个闹。” 宋黑子把烟点燃上，歪叼在嘴巴上，皮笑肉不笑，一说话，烟头就上下翘，“唐师傅，我也不为难你，你不把我们家的狗交出来。” “我就自己在你们的锅里找。” 宋黑子不是动动嘴，而是一边说，就一边伸手去揭锅盖。 日玛今天那么多重要的领导要来了，还能让你在这里搞事？ 唐云广上前一把就把人给推开，“宋黑子，我不知道你的狗在哪点。” “我去把人找过来，哪个买的你们家的狗，你跟哪个说……” 唐云广招呼厨房的人，“把人给我看好。” 扭头朝工地那边喊，“赵中兵！” “赵中兵，尼玛卖批滚出来。” 一个年轻小伙子跑过来的时候，安全帽就在脑壳上晃来晃去的，看着还有些滑稽。 “唐师，咋了？” “快去快去，快去擦你的鸲子。” “尼日玛买回来的狗不问一下来路。” “尼玛批人家直接找上来了。” “平常上来闹得还少是不是，你非要去招惹他们。” “今天啥日子？你也不看一下。” 赵中兵也很冤枉，“队长喊我买的。” 唐云广瞪了他一眼，“你闭上你那个批嘴，就是你自己买的，跟队长有个锤子的关系。” “哦哦哦！”赵中兵赶紧去了厨房那边，看到宋黑子他儿子，就说，“小伙子，昨天是你把狗卖给我的嘛。” “我问好多钱，你说四十就四十，我连价都没讲。” 宋黑子的儿子没有惭愧，也没有委屈，很犟的样子看着赵中兵。 宋黑子手里的长条子呼地一声抽在他儿子脖子上，啪…… 虽然不怎么痛，不过他儿子还是跳脚了两下。 宋黑子吼道：“问你话，你说呀！” 小宋朝赵中兵大喊，“我没说要卖狗，是你说要买的。” “我说可能四十块，你说那就四十块。” “我说我回去问我爸爸。” “你说问个锤子，牵着狗就走。” 小宋把裤兜里的钱扔在地上，“我不卖狗了，你把狗还给我。” 赵中兵也急了，“我热烈的马耶！” “你要给老子打胡乱说是不是。” 宋黑子的条子往上一抬，离赵中兵的脸还不到半尺的距离。 宋黑子一腔威胁带挑衅，“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要不然，嘴巴给抽烂你信不信。” 赵中兵也不是啥好脾气，要换成平常早就闹起来了。 只是今天情况特殊，他把眉头一皱，侧脸一副不耐烦不扯皮的样子摆手，“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们两爷子扯，不就是想多要钱个嘛。” “要好多，你说个数。” 宋黑子的烟都抽到过滤嘴了，还狠拉吧叽再猛吸一口，混着焦油和焦糊的气味一股子全冲进肺里，皱着眉朝赵中兵笑，“谁要你的钱？” “把狗，还给老子，不然，老子要你的命。” 赵中兵本来想就这么算了，就当是破财消灾。 人家就不是冲着钱来的。 赵中兵的火压不住，把捡起来的钱，往裤兜里一装，“你不要钱，那老子一分都不给你。” 赵中兵也不想扯，转身就走。 小宋跟着他追，拖着他的衣服。 赵中兵甩手荡开小宋的手，后者一屁股坐地上，四脚朝天。 宋黑子冲上去抬脚蹬在赵中兵的后腰上，“尼玛的批，还打我儿子……” 赵中兵变成了一张弓地飞扑出去。 安全帽都掉在了地上。 小宋把安全帽给捡了起来，跑到还没起身的赵中兵面前，高高举起，狠狠砸下，一下两下三下，往死里砸赵中兵的头。 队上好几个人看到赵中兵被打了，手里提着木棍，冲上去。 宋黑子往他儿子面前一挡，棍棒一阵狂舞，打得宋黑子倒在地上，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远处的盘山路上有车队在靠近。 车队临近的山上有几人在观望。 他们看到车队过去的时候，有人说，“等车队过了弯弯再炸。” “不能让他们看出问题。” “炸药没放多嘛？” “你日妈不要把整匹山都给老炸垮了。” “准备准备……” 第398章 一人一世界 等车过了弯，后边冒出了一阵不太起眼的烟…… 并没有引起车队任何人的注意。 山上几个人下到路上。 加起来有两人高的石头的正正挡在路中间。 车，肯定是过不去的，自行车还差不多…… 路桥的，国铁的，国建的领导上山了…… 项目经理在云端的桥上接到了电话。 从集装箱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大声喊，“准备准备，人来了，哪个放火炮？” 刚刚喊了一句，就看到人满脸的血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日你先人……”项目经理被吓到了，不过他没有往后退，而是迎上去问，“尼玛卖批……” “你这是怎么弄的……” 赵中兵都有点站不稳了。 有同事过来扶住他，“番镇的宋黑子带他儿子上来找狗。” “我曰特的玛，狗在锅里，怎么还给他。” “狗杂种故意来找事，飞起给了赵中兵一脚。” “赵中兵才趴地上，宋黑子他儿子拿着赵中兵的安全头盔就朝他的脑壳上往死里砸……” 项目经理的脸色都吓白了…… 下边的工人说，“老大，你放心，我们没吃亏。” “啥？”项目经理的脸色再是一变，“你们把小娃娃给收拾了。” 工人摇头，“怎么可能，他未成年，我们还不至于打一个小杂种，不过宋黑子肯定比赵中兵还惨。” 项目经理顿时觉得头晕目眩，险些站不稳，“完了，完了……” 他一把将工人推开，“宋黑子呢？” “宋黑子……” 前边的工人说，“他被他儿子扶着下山了……” “我日……你们这些瓜批……”项目经理破口大骂，“老子怎么会遇到你们这些哈包谷（傻逼）！” “他们是来搞事的。” “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是冲着工作组来的。” “快去把人给我弄回来，先找个地方给我把人关起来，赶紧的……” 有人跑了几步去看，手里拿着对讲机，一边跑一边喊，“老大，看不到人了，下山的路有好几条，他们没走大路……” 完了……这么凉快的天，项目经理居然开始冒冷汗。 对讲机里面沙沙地喊，“车队上山了……” 项目经理两眼一定，今天是国庆，但是对他们这个项目来讲，可能不是啥好日子。 有人知道番镇今天可能要搞事，“老大，我带人下去堵。” “番镇的人只要敢上来，老子就跟他们拼了。” “合拢仪式很快的。” “几个大领导最多也就待两三个小时。” “只要拖过去了，干啥都行。” 项目经理看了看说话的老工人，“队上一共不到四十人，通通都是要干活的。” “你准备带多少人去堵下面那一百多个二流子？” “他们把你打死了往河里一扔，公安都拿他们没办法。” 项目经理捏着对讲机，“付队长，带你的人到工位上待命。” “赵中兵，回房间去休息，有不舒服的及时说。” “如果还顶得住，晚上送你去医院。” “来个人，准备放炮……” 项目经理虽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现场。 但是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心里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这里的手机是没有信号的。 他进了房间打了个110，“喂，你好，我报警，这边有大量的村民……” …… 连绵起伏的青山把太阳给挡得严严实实。 没有阳光后，温度也在直线下降。 薛露开了窗户，吹进来的风很清爽，没有湿气，跟空调风一样。 那维维说，“整个益州，就只有云城的空气是沾的。” “朝这个方向走，几天都不用洗澡。” 叶伯常开着车，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横在后排的那维维。 “老师醒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是不是我开得太快，把你颠醒了？” 那维维说，“没有，我一直在假睡，准备偷听你跟薛露谈情说爱。” 薛露在副驾痴痴地笑，双脚盘在坐椅上，侧着身子，脚板和臀部都向着叶伯常那边。 “老师，我们现在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就已经很暧昧了。” 那维维在后排一睁眼，坐起来，从叶伯常插在中间的烟盒里拿了支烟，开了后边的窗，一边抽烟一边说，“长得那么正经，说那那么暧昧。” “叶伯常这种闷骚的男人，还就得你能治。” 我闷烧？叶伯常哼了一声，你看人真准！ 前边的货车开得很慢，上面拉的是那维维捐赠的物资，前边还有一辆货车，上边拉了四台二手钢琴。 那是薛露的手笔。 系里有几个老师在外边带的小学生，练琴练到四年纪左右，练不下去了。 家里的琴就当二手的卖了。 买的时候，一万多。 薛露收了四台，不到两万。 两辆货车拖慢了叶伯常的进度。 叶伯常本来想跟她们说，什么都不用准备，因为叶伯常早已经准备了大手笔。 不过，再一想，还是当作惊喜比较合适。 叶伯常说，“过去支教几天时间。” “弄几台钢琴过去，能弹几天？” “学校的音乐老师会识个谱，校长说他唱歌都是左的。” “弹琴什么的，更是不会。” “你把这几台琴弄过去，只能吃灰……” 薛露说，“不会的。” “其实钢琴又没你想象那么难。” “会五线谱就能弹。” “只是一个熟练的过程。” “让你弹个琴，只是为了一点兴趣，生活能多一点色彩。” “又不是让你一定要弹到专业的水准。” “叶总，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半天就可以入门了。” 那维维在后边摇头叹气，“你就夸吧！” “再这么夸下去，你们家叶总，都可以拯救世界了。” 薛露撅了一下嘴，“他拯救了我的世界。” “不也是拯救了世界？” “至于别人的世界，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总，你要喝水吗？” 也不等叶伯常点头，薛露就把水拧开了，怼在叶伯常的嘴边…… 叶伯常说，“你弄我身上啦……” 薛露说，“我给你擦擦……” 那维维叹了一口气，“我想下去走路……” 第399章 就是钱太多 如果换个人说这句话，叶伯常可能就停车了。 但是对那维维，叶伯常确实没这个胆子。 那维维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叶伯常，你知道坤川中学？” “你见过他们校长了？” 叶伯常说，“见过了。” “你跟我说了那边的情况，我当然要过去了解一下。” “你不是说他们的校舍不够用吗？” “如果要建学校的话，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的。” 那维维说，“你废那劲做什么？” “那边的地头蛇，也不是你能对付的。” “别瞎操那些心了。” “你去看过校长，他怎么样？” 叶伯常说，“他说他只有四十五岁，可是我看他都快六十五了。” “工资除了必要的家用之外，应该把所有的钱全都砸到了修补校舍这件事情上了。” 叶伯常突然问，“那老师知道校长那么穷。” “为啥不直接把钱一部分一部分地给他。” “不说一次把学校塌掉的校舍重建好。” “至少不会让他些孩子打着伞在塌了一半的教室里上课吧！” 那维维翻翻嘴皮，“我也不能保证老实巴交的校长就是个好人吧？” “我听我爸说，有的领导在家里被带走的时候，穿的文化背心上还全是洞呢！” “可是你知道他的别墅时里被钞票塞满的事吗？” 那维维不是不相信校长，而是她不相信任何人。 叶伯常倒是比较欣赏那维维的这种精神状态。 叶伯常说，“看样子，那老师要捐学校的话，可以找人把坤川县从上到下都捋一遍。” 那维维哼了一声，“设计院也算是半个官场，按说你小子能爬到这个位置上还是有点东西的。” “说这种话，你幼不幼稚？” “唐僧的九九八十一难，有几难是随机生长的？” “绝大多数就是官方指点遇难点。” “所以，坤川县的政治生态，有专人去收拾他。” “我要是为了捐一所学校，多管闲事，这叫坏了规矩。” “我只是想做一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借力这种事，我不喜欢做。” “这也是给你在建筑圈子里混的一点忠告。” “时辰不到，借力打力，是要出事的。” 叶伯常撇撇嘴，“我和你不一样。” 那维维好奇问，“为啥不一样？” 薛露说，“我们家叶总现在做事只凭他高兴。” “能干就干，不能干，换个地方玩就是了。” 叶伯常笑了笑，以前总觉得薛露懂自己可能只是带了滤镜的缘故。 直到听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证明她是真的懂叶伯常在想什么。 车队驶入坤川。 离学校越来越近了。 车却没有开进大门去。 那维维还笑着说，“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情愿把车停在外边多走几步，也不愿把车开进大门去装逼。” 叶伯常嘿嘿一笑，同薛露并肩背着包朝里走的时候，身后的那维维表情越来越不对劲。 过了围墙看到大门内那正施工的场景时，当场就愣住了。 原本空旷的校园里，很杂乱。 操场上没有了空地。 整齐地摆放着数台卡车。 罐车在混浆。 吊车的支架杵地。 灌注车的管子立得高高的…… 脚手架的钢管在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 穿着五花八门的工人，有推车的，有抗东西的，有挑东西的，还有搬砖和泥的…… 他们不光是成年人。 还有不少孩子的身影。 当他们在看到叶伯常的时候。 成年人远远地挥手，“叶老板……” 小孩子满脸的灰，泥，还有脏污，但是他们没有父母那般的拘束，朝叶伯常飞快地跑过来…… “叶叔叔……” “你来啦……” “这是叶叔叔的媳妇吗？” “娘娘好……” 薛露被叫得脸红，她在云城的时候喜欢说那些牙尖嘴利的妇女为老娘娘。 现在被叫娘娘的时候还有点难受。 只是被多叫几声之后，她好像习惯了。 叶伯常跟他们说，“这是薛老师。” “这两天过来教你们一点乐理知识。” “有兴趣的还可以跟薛老师学一下钢琴。” 一群娃娃大叫，“我要学！” 不过很快有学生就会说，“你看你那批手，黑得跟啥一样，不要把琴弄脏了……” 叶伯常说，“哪个让你们来修房子的？”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人手不够，我再找工人来就是了……” “李东！” 叶伯常吼了一声，李东马上就从远处跑过来，“叶总……” 叶伯常黑了脸，“他们还在长身体，你在搞什么东西？” 李东根本就不还嘴。 那些娃娃们拉着李东，跟叶伯常说，“叶叔叔，你不要怪李叔叔嘛。” “他不准我们来的。” “但是我们放假了在家也要干活。” “阿爸阿妈在工地很累，我们也想帮他们做点事。” “是我们非要来的，不关李叔叔的事！” 叶伯常也没有真的怪李东，李东当然也知道。 不过看看这房子的进度，确实挺喜人的。 薛露有些激动，一来是这些小娃娃真的很喜欢叶伯常。 还有个原因就是那老师没有办到的事，叶伯常办到了。 她也不管旁边是不是有小孩子，揽住叶伯常的臂弯，把五官挤成一团，就像刻意在谄媚地笑似的，“叶总，你又拯救了一个世界。” 说着，她还扭头看着那维维，后者早就愣在那里了。 薛露朝她耸耸鼻子，得意的表情像在说，“怎么样？我男人是不是很厉害？” 那维维痴痴地走到叶伯常的身边，“你坏了规矩？” 叶伯常摇头，“没有，那老师不是说做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吗？” “你找我过来，难道不是看中我在这个圈子里的能力？” “我只是做了能力范围之内的事而已。” 那维维说，“关系是能力，钱呢，也是吗？” 叶伯常说，“是的，就是钱多，所以把钱都花在这所学校上边了。” “那老师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那维维扭头盯着叶伯常，再不似粗枝大叶的t，眼底居然也会有女儿家的柔情，他不会是t转p了吧？ 第400章 关门放狗 “那老师？”有小孩子认出那维维的时候，便马上开始大叫。 不管中学生和小学生，一下子全都围了上去。 “那老师，你一年没来了。” “那老师，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我让我阿妈多做了些老腊肉，给你寄过去的，你收到没有？” “那老师，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们了。” 叶伯常和薛露才发现那维维口中的支教肯定不是偶尔来一次。 而是每年都会来，还会待很长的时间。 很多人都以为她做公益可能只是说说。 但那维维搞这个，那是认真的。 那维维不光是跟那些乖的学生关系好。 和那些调皮捣蛋的关系也好。 那些捣蛋的一过来，还给那维维散烟。 那维维说，“我不是听人说你不读书了。” “你又来做什么？” 那个留着长头发觉得自己一定很帅的小伙，还不好意思，“听说学校要修，就回来帮忙。” 他都不读书了，还回来帮忙。 人性这东西，有的时候总这么复杂。 二流子的学生在学校的时候跟老师闹得不可开交，可能还要打老师，但学校有事的时候呢，这帮二流子的学生他们也是真的会出手。 校长来了，看到那维维的时候，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那维纵说，“校长，你怎么又老了一大截。” 校长捧着脸狠狠地搓了两下，恨不得把脸上的皱纹给搓平，苦笑着说，“本来年纪也大了……” “那老师有心了，前阵子学生还在问，说那老师是不是不来了。” “我说你在外面本来就帮……” 回头看看正在重建的学校，校长激动得鼻子发酸，再看看叶伯常、薛露，最后再看着那维维，“谢谢你，我晓得你一直都没有忘了这里的学生……” “说这些做什么……”那维维挥挥，指挥着以前那帮二流子学生，“把全校的学生都组织起来。” “领东西！” 刚才一窝蜂的学生，井然有序地去排队。 力气大的，去车上帮着抬钢琴。 学生每人领一个书包，里面装的是一些名着和一些文具再加一大包零食。 而那些零食当中，他们最喜欢的还是巧克力。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比糖还甜的东西。 …… 路桥的重点项目在国庆这一天进行这一标段难度最大的合拢工程。 路桥这边副总经理黄伟，国铁工程管理中心主任龚仕文，国建云城院书记廖志强等主要领导全部上山到达工程现场。 鞭炮声在山谷里回音阵阵，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远处传来，还是四处都在放炮。 很热闹的样子。 项目经理石建把这些领导从车上迎下来，一边说着欢迎领导，一边想着，赶紧搞完赶紧撤。 千万不能在这上边逗留太长的时间，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确已经在不可控的范围当中了。 “刘经理，项目进展如何？”黄伟笑呵呵地问。 刘勇说，“各位领导真是赶上了时候。” “这一标段最重要，也是最后一点工程量，今天上午就要完成了。” “我们一边是心情激动，一边也是心里没底。” “不过看到领导们到了现场。” “我对这一标段最后的合拢仪式圆满完成，那是充满信心。” 黄伟打着哈哈说，“你小子，什么叫心里没底？” “有国铁设计院的技术技持。” “今天，龚主任也亲自来指导工作。” “有啥可担心的？” 黄伟马上给龚仕文介绍，“这是我们这个项目的经理，刘勇。” 刘勇双手握住龚仕文伸出来的手，“龚主任，欢迎来现场指导工作。” 龚仕文打着哈哈说，“相互学习，相互帮助。” 黄伟又给刘勇介绍廖志强。 廖志强这边那是发自内心地说，“龚主任是谦虚，我是真来学习的。” “刘经理今天要给我们好好露一手啊！” 黄伟那边赶紧说，“来来来，那们就欢龚主任给我讲两句。” 前面抬了台，还立了背景板。 背景板后边才是工地，正好被完美的遮挡。 照牌和录像拍出来，还以为是在哪个高级的现场。 龚仕文在众人的簇拥下讲两句。 之后再上黄伟的讲话。 季柔把手机拿出来拍拍现场的情况，再拍拍四周的风景。 在两座悬崖之间架一座高空桥，太过壮观。 想给家人和朋友发发彩信。 可是，这里一格信号都没有。 有点可惜。 随着黄伟一声令下，讲话结束，施工开始。 季柔发现有人杀鸡，拿鸡血淋在工地上。 再把鸡毛沾血贴在吊车等一些特种装备的车头上。 放过鞭炮。 刘勇挥挥手，施工队队长拿着手里对讲机，大声喊，“开工！” 合拢仪式最后一点工作量终于开始了。 工人演练过无数次的默契，此刻派上用场。 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没有多余一点动作。 早干完，早收工，吃饭的时候，还要发红包。 今天过了，终于可以放几天假好好睡个觉了。 鞭炮声和掌声传递到了很远的地方。 番镇上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头顶的雾在散开。 端着大碗的黄东宇，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嘿嘿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焦黄的肥坨坨腊肉，吃得满嘴喷油。 宋黑子脸上的血干了，也没擦，没有包，更不可能去医院…… “东宇哥，上去干他们！” “现在就去。” “人都到齐了。” “要不要把刀带上。” 黄东宇蹲在自家的屋檐下，笑呵呵地说，“慌啥，大白天的，人家看得太清楚。” “出了啥事，大家都不好说。” “还是要天黑一点，才好办事。” “赶紧回去吃饭，他们在上头还要喝酒。” “等到个两三点，我们再上去。” “找人把路口子给老子堵死。” “上面的人，一个都不准放出去。” 来时的路已变成了来石的路。 中午晴了不到两个小时…… 才午后，湿漉漉的雾气再次填满山谷。 没一会功夫，就像要天黑了似的。 番镇的青壮年，还有些十六七岁的少年，黑压压的一片，凑了将近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地上山。 他们钱多，又碰上个大官，今天不敲他们六七十万，过啥国庆？ 关门，放狗！ 第401章 困山 领导们准备要走了。 随时的出纳包里装着早就用信封装好的过节费。 正在食堂一个一个地发给今天参与合拢仪式的每一个工人。 这大概就是逢年过节，在工地上加班最大的快乐。 廖志强就一直陪在龚仕文的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老廖啊，马上就五十八了。 最后的时间，他还是想给设计院留点东西。 这几天跟龚仕文多走一些地方，混个脸熟，全都是为了设计院。 廖志强笑着说，“欢迎龚主任有时间也到我们云城院指导一下工作。” 龚仕文说，“有机会的。” “你们院搞的那个ma，轨二院机动院就很感兴趣。” “我们也有引进的打算。” ma？是尼玛个什么东西？廖志强愣神的时候，季柔说，“叶伯常经理他主导研发的制图软件想不到已经得到了龚主任的青睐。” “看来，这款软件一定会取得成功的。” 龚仕文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来了兴致，“说起来，老廖今天应该把叶伯常也叫上，我还准备跟他聊聊这个项目的进度呢。” 季柔说，“如果龚主任愿意的话，晚上说不定能就看到他。” “他离这里不远。” 龚仕文和廖志强都是一愣，叶伯常离这里不远？ 廖志强听到龚仕文提叶伯常的名字本来就够惊讶了。 再听季柔说叶伯常就在附近，脸色又是一变。 不过他也是人惊，听出龚仕文好像跟叶伯常还挺熟，趁着话题突然打开，赶紧多嘴问了一句，“叶伯常在这附近搞啥？” 季柔说，“他……在修学校？” “修啥学校？”廖志强不解地问。 龚仕文也很感兴趣的样子。 廖志强说，“他是在外面帮谁搞啥项目？” 季柔说，“他自己的项目。” 话都说到这个地方了，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一会让书记和大领导误会反倒不好。 于是，就把叶伯常捐了一所学校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龚仕文的兴趣显然更浓厚了一点。 他以为这小子在一群牛鬼蛇神的圈子里，惯了以小博大心狠手辣安身立命。 人家这雷霆手段加菩萨心肠，让龚仕文的心中也是为之一震。 没有被钱迷了眼，没有被权迷了眼…… 本以为师妹只是被他花言巧语给哄得上了头。 前前后后所有的事，都在一次次地刷新龚仕文对叶伯常的认识。 而这一所学校，就是补齐了叶伯常在龚仕文心中不好印象的又一块短板。 龚仕文好奇地问，“你确定是他捐的？？” 季柔点头，“因为学校的结构设计是我亲手做的。” “我跟他去了一趟坤川，看他亲自跟那边的地头蛇谈下来的。” “如果不谈，想直接捐，还捐不了。” 龚仕文点点头，“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廖志强的心情不知道为啥突然激动了起来。 他有个想法，但一时之间不好意思开口。 今天的主人家是路桥的黄伟，廖志强如果开口算是半路截胡，不进江湖规矩。 没想到龚仕文突然说，“今晚，我们可以住坤川嘛……” “好好好！”廖志强一听住坤川，第一反应就是龚仕文肯定要见叶伯常。 叶伯常是廖志强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叶伯常这个人，他很了解。 有责任心，有爱心，个人能力出众…… 总之，一堆优点。 不过这狗东西跟龚仕文好像关系还不错，为啥从来没有在单位上提过。 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今天就该把他也叫过来的。 廖志强这边在盘算的时候。 季柔其实也在想，一会就可以看到叶伯常。 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还有点小期待的感觉。 只当是，想知道学校建成什么样子了吧？ 黄伟酒足饭饱，差不多该离开了。 刘勇像送祖宗一样，终于要把这帮大佬们平安送走。 只要他们走了，那么接下来，不管发生啥事，他都能接受。 领导们纷纷起身。 黄伟在前带路。 外边司机上了车，已经发动。 黄伟还在跟刘勇嘱咐几句，道几句辛苦，再强调节日的安全防护工作。 行了行了，快走快走，烦死了……刘勇心里还在催促。 对讲机沙沙沙一阵之后，有人在对讲机里喊，“老大，他们上来了……” “他们来了好多人。” 黄伟的表情变了一下子。 刚才还说笑的领导和工作组成员突然也不说话了。 都在听刘勇对讲机里在说啥子。 对讲机：“老大，那边的路被几块大石头堵了。” “车队肯定出不去。” 对讲机：“他们来了差不多一百多个人……” 那一瞬间，刘勇的脸色发青，背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黄伟就在他的对面，“啥情况。” 黄伟说，“下边番镇的人……” “上来闹事了。” “闹啥事？”黄伟大叫，“他们凭啥闹事？” “你们是不是又跟下边的人闹矛盾了？” 工作组的人情绪略显紧张。 他们还是没搞清楚是啥状况的时候。 就看到几辆越野车中间出现了人影了。 一道，二道，数十道…… 越来越多的青壮年，把工地给塞满。 其中有个走在最前面的人，满头的鲜血。 刘经理看到这一幕，冲到最前面，把龚仕文、廖志强、黄伟等主要领导往身后一挡，张口就骂，“我日尼玛，宋黑子……” “你个狗杂种，早上打的架，现在还满头的鲜血……” “你以为是你妈的月经，流不停？” “你也不怕流血，把你个狗杂种流死……” 刘勇吼了一嗓子，工地上的工人本来就喝了酒，平常跟番镇打了好多架，积怨已久，地上的钢管，石头，管钳，二锤提起来，冲到刘勇的身边，把一帮子刚刚杀上山的人堵在外面。 黄东宇的手搭在宋黑子的肩上。 看看大气球，看看条幅，看看满地的鞭炮渣子…… “你们还过节，还庆国庆，还发红包……” “我们呢，三五天吃顿肉还抠抠搜搜的。” “我们都这么可怜了。” “你们这些上等人，还要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宋黑子的狗被你们打死了。” “他人，也差点被你们打死。” “既然你们无法无天，那今天就把他打死嘛。” 黄东宇把宋黑子往前一推，推到了刘勇的脸上…… 第402章 叶伯常，来救我们 刘勇两手摊开，任由宋黑子怼他的脸，血都沾到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反而是把两把提着钢管准备干架的人给挡了下来。 宋黑子还在往前一扑一扑地，“打！” “怎么不打了？” “你们的人上午不是要把我弄死？” “来，弄死我？” 刘勇就死死地把队上的人给拦住，“不准动，都不准动……” 刘勇把自己的给吼住，不至于让场面上的情况再次恶化。 黄伟的脸色已经变了，抖得很凶，可能是气的，也可能是害怕，总之，从他铁青的脸色暂时看不出他的心情。 廖志强是真的怕了，这尼玛叫什么事？怎么就把这种事情给碰上了？ 季柔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们会干什么？ 会打架吗？ 应该不会吧？ 这里通了路，通了车，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们为什么想不通就一定要跟工地上的人发生冲突呢？ 季柔看不懂，她也有点害怕。 这是不是叶总说的，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办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地头蛇。 这些人是不是就是地头蛇？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龚仕文知道这些人来了这么多，早上的发生的事，现在才来。 冲谁？冲老黄？还是冲自己？ 龚仕文把手机拿出来看看信号…… 一格都没有，只能应急呼叫。 出去的路也断了，工地被人堵了。 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他们国铁的工程标段，这帮人就是特么的在找死…… 龚仕文现在只感觉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现在就只看情况朝哪个方向发展了。 总之，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心平气和能解决的样子。 刘勇把局面稳住，宋黑子怎么挑衅他也不接招。 宋黑子不说话了，刘勇才问，“你们上来，无非就是想要个说法。” “你们想干个啥，说出来。” “能满足你们的，我们肯定满足。” 黄东宇往前走了两步，叼着烟，吊着宋黑子的肩，把他从刘勇的身上扒拉开。 黄东宇淡然地看着刘勇，“刘总还是个通情达理的。” “人被打成这个样子。” “我们肯定是来要说法的。” “上午哪些人动的手，交出来。” “人我带走，就不关你们啥事了。” 把人交出去？ 刘勇怎么可能把人交出去？ 交出去会发生啥事，后果是啥？ 别说那几个队上的工人会出啥事，就算啥事都没有，他这个项目基理没几把担挡，人是下当交的，职是晚上撤的。 他这辈子就交代在这里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几个大领导被堵在这里，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一错再错。 刘勇也没有急着硬刚，而是问，“黄东宇，你就说，要多少钱，这件事才能完？” 黄东宇问，“刘总财大气粗的样子很了不起。” “我们这些山里的人没见过啥钱。” “也没见过啥世面。” “所以，你们的人，有事没事就到下边来，想钓鱼就钓鱼。” “想杀鸡，就杀鸡。” “想抓狗就抓狗。” “被我们的人抓住了，动不动就赔钱。” “就连睡了人家的婆娘，都可以拿钱解决。” 刘勇说，“黄东宇，你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 “哪个婆娘被睡了，你可以喊她上来。” “不会是你婆娘哦？” 老刘的嘴巴也是不饶人的。 黄东宇显然有点发火了，想装逼，想轻描淡写的就把逼给装子。 发现自己的城俯不够…… 刘勇一看有效果，又补了一句，“我还听说，你妈原来就是专门搞这个的……” 哈哈哈哈……后面的人当场爆笑…… 你激我？老子不会激你？反正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把兄弟保住，把领导护住。 尼玛批的敢动手，老子就敢开车弄死你们几个狗杂种！ 刘勇也是个浑人。 黄东宇的脸上显然是有点挂不住了。 “你们有钱，你们高高在上，你们想搞哪样就搞哪样。” “是不是觉得打了我们的人，拿钱就可以摆平？” “刘勇，老子把话给你放在这里。” “钱摆不平。” “今天你们必须交人。” 刘勇也直接给态度，“交人是不可能交人的。” “我身后是我领导，是我的弟兄，我交人？” “要不，你们直接把我带走，要干啥随便你们。” 刘勇也算是有脾气的男人，也是个聪明人。 黄东宇嘿了一声，“不交人？” “那我日你的妈，管球你们啥领导的，今天！一个都莫想走。” 番镇的这些地痞朝前逼近。 刘勇一看他们要动手的样子，提着嗓子喊，“黄东宇，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老子把话给你放在这里，我早就报警了，公安一会就来。” “你敢动手，抓你狗日的去坐牢？” 黄东宇说，“王法，这里是山里，我们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里。” “老子就是王法，今天不交人，一个都不要想走，嘿嘿……” “一会天黑了，工地上这么黑，磕磕碰碰哪个说得清楚？” “这么多人……” “总不可能把我们番镇上的人都抓去坐牢嘛？” 天黑…… 这两个字，像是给这一场危机画出了最后的期限…… 季柔已经退到最后边，问一个工人，“你们这里没信号，平常怎么跟外面联系。” 工人说，“后边那集装箱房子里有座机。” 季柔猫着腰，去打电话了…… …… 学校的工地晚上架起了篝火。 这个县城是多民族杂居。 有篝火，就有晚会，一会天黑了，说是给祖国过生日。 不知道谁家捐了几头羊，架在了篝火边，刚刚才烤上，就能想象一会皮脂焦黄，烤得吱吱冒油的样子。 薛露弹着钢琴带着学生唱歌。 白天累得喘粗气家长提着啤酒吹瓶子。 他们要来给叶伯常敬酒，却一次次地被校长挡了下来。 那维维提着酒瓶碰了一下叶伯常手里的酒瓶，“叶伯常，你还挺帅的。” 叶伯常看着那维维那不太自然的表情，怎么感觉这么暧昧。 叶伯常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听到一个女人在电话里说，“叶伯常，我和书记被困在番镇了。” “他们好多人，他们把我们堵了起来，好像要动手……” 叶伯常问，“他们有多少人？” 那维维扭头看着叶伯常，这是出事了…… 第403章 他真的会来吗 “季柔，你听我说，你和书记都没事吧？”叶伯常也紧张了。 季柔说，“我们暂时都没事。” 叶伯常说，“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帮着拖一下局面。” “不能让局面恶化。” “要是控制不住局面，带着书记往后躲，听到没？” 季柔在打电话之前还能保持冷静。 可是在听到叶伯常这些话之后，反正越来越害怕。 没有寄托的时候，人都可以独立，靠自己。 当有了依靠的那一刻，好像所有的坚强和防备在那一刻都会消失。 季柔此刻就很脆弱，也很期待地问，“叶伯常，你会来救我们吗？” 叶伯常说，“我一定会来的。” 季柔挂断电话，很害怕，但是也相信，他们最终一定会得救的…… 可是当她看着外面那黑压压的一片时，在信心上边又再次被打击了一下。 叶伯常真的会来吗？ 挂了电话，叶伯常起身时，被那维维抓住手，“你做什么？” 叶伯常语速很快地说，“我们单位书记跟路桥的领导在那番镇那里一个项目视察工作，被当地的人给堵在工地上了……” 叶伯常一边跟那维维解释的时候，一边给戴及平拨了个电话过去。 “及平，我叶伯常，番镇那边你有没有熟人的？” 戴及平问，“叶总，是不是出啥事了？” “叶总，听我一句，如果不是啥重要的事，能别去，尽量别去。” “那边的人从老到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们就算是敲诈你的钱，也要让你脱一身皮。” “那边的人又团结，下手又黑……” “我以前也试着跟他们打交道，他们前一秒给我指路，说哪里可以钓鱼，后一秒就带人过来，把我身上的钱给搜得干干净净的……” “那个镇上，最坏的就是那个叫黄东宇的。” “所有的主意都是那个狗杂种出的。” “偷工地上的东西。” “打队上的人。” “据说他手上还有人命。”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叶伯常就知道这个村镇，草特么的全员恶人啊！ 叶伯常电话一放，把那维维扯着他衣袖的手给抠开，“那老师，你们晚上早点休息。” 校长听到叶伯常刚才打的电话，“小叶，你要去番镇？” 叶伯常说，“我先去找县里的公安。” 校长看看周围，往叶伯常的面前靠了靠，“不用去找，没得用。” “去年那边打死了个女的。” “屁事都没有。” “县里有人跟番镇的出去打工。” “后来死在外面了，番镇一起出去的两个冒充他的哥哥和弟弟。” “把赔的钱给领了。” “后来去县里告。” “到现在这个事都还没解决。” “那个叫黄东宇的，到现在都还在镇上。” “小叶，能不能不去？” 黄东宇？叶伯常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季柔提到了他。 戴及平也提到了他。 现在校长也提到了他。 看来确实是一个该死的狗杂种。 那维维看着叶伯常，冲他摇了摇头，“找人解决，你不能去。” 叶伯常说，“我这边过去只有二十公里。” “过去是最近的。” “等找到人再过去，问题怕是不受控制了。” 薛露已经过来了，那维维动作很轻地撒开了手，再把事情跟薛露一说。 薛露说，“没事，你要去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叶伯常捏了捏薛露的脸，“你知道的，我肯定要去。” “我也肯定不会带你去。” 薛露死死地抓住叶伯常的手臂，她没有闹，但也没有一点要放开的意思。 叶伯常也没有动作很大地甩开她的手。 更没有像一个上头的傻子一样，冲她大喊大叫。 而是带着她到了李东的身边，三两句把问题说明白。 再给李东安排道：“找个油筒，把车里的汽油抽半筒出来……” “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 “先把那个叫黄东宇的认出来。” “一旦动手，先找他，往死里整。” 听到叶伯常不急不缓地给李东交代工作的时候。 薛露知道叶伯常也不是过去蛮干。 叶伯常说，“工地上本来也有那么多人，有手有脚。” “平常跟当地人打交道惯了，晓得他们是啥德行，有防备，也不怕事。” “李东还有这么多同事，我们一起过去，不会有事的。” 李东拍着胸口说，“嫂子，你放心，有啥事，我肯定把叶总保护好。” “一定把他平平安安地送回来。” 薛露虽然满眼都是担心的神色。 但是还是撒开了抱着叶伯常的手，“有事跑快点，你的命比啥都重要。”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叶伯常冲她点点头。 等叶伯常一转身，准备要走的时候，就看到学生的父母都围过来了。 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叶伯常。 “叶老板，我们也要去。” “我不认字，也不懂啥道理。” “你给我的娃娃盖学校，你就是我娃娃的恩人。” “我们没文化，我们就想娃娃有文化。” “你让我们娃娃有书读，你有事，我就敢给你豁命。” “我们不会说啥话，就是要一起去。” 叶伯常说，“车拉不了那么多人。” 有人在人群里喊，“我们不要车，我们有摩托车。” “对，我们骑摩托车。” “女人家把羊子烤起。” “等我们干完了，回来就吃肉，喝酒。” 有人吆喝一声，马上就有人把摩托车一脚蹬着了火。 整个校区里所有的男家长，一下子全都行动了起来…… 叶伯常跳上李东借来的摩托车，“你特么差点忘了，你以前还干过摩的司机。” 叶伯常大喊，“李东，风向不对，就先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东拧着龙头上的油门，“放心，我跑得比狗还快。” 心里想的却是，伯常如果没有安全离开，他李东绝对不可能退半步。 山谷间已经没什么光。 大桥上有昏暗的灯…… 季柔跟廖志强说，“书记，叶伯常会来。” 廖志强的腿都在抖，“他……要来救我们？” “他……他不怪我了？” 他声音发抖的时候，黄东宇把烟头一扔，看看已经黑下来的天，冲一退不让的刘勇问，“当真不交人？” 刘勇骂，“交你妈！” 黄东宇的烟头往刘勇的脸上一弹，火星四溅…… 大桥突然断电，黄东宇喊了一声，“弄死他们……” 黑压压的人群，一拥而上。 （感谢独立团老关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04章 光 黄伟扒拉着人往前冲，“不要打，不要打……” “要赔多少钱，我们赔。” “刘勇，你看看你办的啥事。” “你怎么就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了。” “不要打……” 黄伟想冲到最前面去把人拦下来。 刘勇挡住黄伟，“黄总，他们就是上来搞事的。” “你现在说啥都没用。” “黄总，躲后边，你放心，老子今就是死，也不会让挨一下。” “你给哪个当老子？”黄伟下意识地喊了一句，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都尼玛啥时候了，还在管哪个给自己当老子。 今天谁要是替他黄伟解了围，他就是我老子……黄伟心里暗自发誓的时候。 前面一阵人已经冲了上来。 两边的人，第一次大面积接触的时候，只是推搡。 特别是工地上的工人，习惯以“你要干啥子”这种嘴炮开场，所以习惯性地把面前的人推回去。 只是，他们把人推回去的下一刻，已经做好了被对面的人推回来的准备。 只是迎来的不是对面的双手，而是石头，棍棒，脚拳。 一下子，好几个人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子。 闷了…… 麻了…… 有一股热流贴着脸颊在滴淌。 那是血。 虽然看不到，但是凭经验，他们都知道是血。 可是感受不到痛，却刺激到人发疯…… 工人们这边炸了，大吼着，“干他们……” 手里的钢管，棒子，砖头，照着面前那帮下山来的山匪乱砸。 两方人马绞杀在了一起。 有人挥击。 有人乱砸。 有人抱摔。 还有的拿着安全帽，抡开了臂膀在前面乱砸一气。 黑漆漆的环境当中，谁也看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是工地上的人大量休假。 本来剩的就不多。 除开老弱病残，剩下的就只有三十多个青壮年。 三十多个人对上人家实打实一百多个青壮年，随便你有多强壮，多能打。 一个抱你上半身，一个抱你下半身，剩下一个人把你往死里打，你根本就还不了手。 刘勇被砸了两棍子，血把眼睛糊了，他都没有退半步，扯着嗓子喊…… “司机，司机，车钥匙……” “老子要开车撞死他们……” 这是已经杀疯了的状态。 后边的廖志强急得跳，“怎么办？” “怎么办？” “叶伯常呢？” “他怎么还不来！” “季柔，你刚才说他要来的。” “他为啥还没有到？” 旁边的龚仕文一点都没有乱，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下。 在听到廖志强说叶伯常会来的时候，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情况，叶伯常真的会来？ 不过，他一个搞设计的，在单位上靠狠辣以小搏大。 到了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他那点狠辣比起这帮畜牲的不要命，他又能做什么呢？ 但，奇怪的是，龚仕文真的相信叶伯常会来。 只是，他很好奇，叶伯常就算来了，会做什么。 前面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叫喊，击打，拳脚相向的声音，哀嚎声，越来越少。 这说明，马上就要分胜负。 …… 摩托车队大军突然在盘山路上停了下来。 李东的摩托车骑到最前面的，把所有人都拦了下来。 面前有一块很大的石头。 叶伯常跳下车，摸了摸这块石头。 再看看远处的山谷。 那上边没有一点灯光。 国企在外边的工地上，资源都是不要钱一样，灯火从来都是通明。 都离得这么近了，怎么会看不到一点灯光？ 出大事了。 但是着急也没用，叶伯常跟身后的人说，“记住一件事。” “过去碰到任何人，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你们只说一句，黄东宇叫我们来帮忙的。” “黄东宇，一个一个传下去，不要说错了。” 所有人记下这句话，回头传给身后的人。 几十辆摩托车上的人都把叶伯常的话给记了下来。 叶伯常小声吩咐，“带了凿子和二锤的，留下来。” “把这块石头给碎了。” “把路清理出来。” “其余的人跟我走……” 这块大石头落在路正中，旁边能过摩托车。 叶伯常他们前脚刚过去，后脚就被人堵了路。 “站到，你们干啥的。” 摩托车的车头灯照出来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嚣张跋扈，像要吃人一样。 他手里还拿着根棒子，随时都要砸李东的摩托车。 叶伯常冲他喊，“黄东宇喊我们来帮忙的。” “他怕山上人不够。” 少年咧嘴一笑，“是东宇叔的人。” “那你们快上去。” “工地上那帮狗杂种肯定要还手。” “多去点人，弄死他们。” 叶伯常说，“我们对这边不熟。” “你带我们上去好不好。” 少年兴奋得一批，“要得，我带你们上去……” 他给小弟交代，“你们几个留在这里，不准车和人过。” 一边说话，一边坐在了叶伯常和李光的中间，兴奋地给李东指路。 摩托车的车头灯照得不远，但一辆又一辆的摩托车首尾相连，连成了一条长龙般，在上山的路上蜿蜒…… 半山上没有了激战，地上躺了一片……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血，刘勇坐在地上，从掏出了烟，那张变形的脸，看不出他本来的容颜…… 不过他没有退，守着他的承诺护住了黄伟、廖志强、龚仕文。 而他的这些兄弟，更没有一个怂货，虽然打不动了，但是也没有跪，更不会认输。 黄东宇扒拉开他的人，走到刘勇的面前蹲下，从他嘴里把烟给拔出来，看看牌子…… “中华？抽得挺好的嘛。”黄东宇把带血的过滤嘴叼在了自己的嘴上，站了起来，一刻爆头杀，猛抽在刘勇的脸上…… 刘勇仰头就喷出一口血雾，重重地倒在地上。 队上那些只剩半条命的男人，疯了一样地扑上去。 还没有碰到黄东宇的衣角，就被他带来的人乱棍打砸。 黄东宇却在说，“是你们先打我们镇上的兄弟的。” “你们偷鸡摸狗，你们欺负镇上百姓。” “你们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们自找的。” 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压住了东东宇的屁话。 从单一的轰鸣，变成了集体的轰鸣…… 季柔朝那山道尽光看去，看到了第一道出现的光…… 第405章 让你跪下 上山的摩托车上，小宋坐李东和叶伯常的中间。 “我阿爸带我上的山。” “东宇叔让我阿爸故意抬的打。” “我也没有吃亏。” “拿安全帽差点把那个叫赵中兵的给打死。” “嘿嘿，那些狗杂种有钱得很。” “我阿爸说他们今天来了大领导。” “最少也要敲他们好几十万。” “他们怕把事闹大，又要挨捶，还要赔钱。” “他们拿我们没啥办法。” 摩托车车队上了山。 小宋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就想朝人堆里跑，还在喊，“阿爸，阿爸，我把人带来帮你们……” 车头灯，把黑漆漆的工地再次照得通火通明。 刚刚一脚把刘勇撂翻的黄东宇扭头朝来人看过去。 廖志强激动得全身发抖，咬着牙，深深地吸气，小声地喊，“伯常……” “伯常来了。” 季柔表面看着平静，刚才吓到不会说话，灯光刺眼，来人背光，看不到哪张是叶伯常的脸，但是恐惧之后是卸下防备的瘫软，是心态崩溃想哭的冲动…… 到底哪个才是叶伯常。 龚仕文也没看到叶伯常。 不过，他也相信这些人一定是叶伯常带来的，他是没想到叶伯常可以带这么多人来。 他是怎么办到的呢？ 来人在靠近，背光的效果越来越差。 来人的面孔好像也能看清。 柴油发动机被人发动，原本停了电的工地在这一刻有了灯火。 四周再次变得亮堂起来。 所有人都看到宋黑子的儿子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欢快地朝他爸爸的身边跑。 宋黑子往前跑了一步喊，“你日妈上来干啥！” 话音未落，小宋还在放前跑…… 宋黑子尖叫，“不要……” 小宋想，什么不要……脚下突然一空，腿脚就像突然消失。 明明一脚踏出去该踩在地面上，踩得结结实实的…… 可是为啥脚掌一直踩不到地，是地面消失了？ 还是自己变矮了？ 地面是不会消失的，小宋也不会突然变矮。 只是他身后的叶伯常手里从别人手里抽出来一条大扁担，照着小宋的腿脚以棒球经典挥棒动作横抽在小宋的腿脚上。 动作太快，他还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身体的失控…… 等小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歪倒在地上，他还抬脖子，看自己的腿，盯了最少两秒钟，那钻心的痛才让他哇地大吼大叫，满地打滚。 “我日你的妈……”宋黑子已经疯了，“老子杀了你……” 宋黑子往前冲，叶伯常已经把手里的扁担给扔了。 李东从摩托车上，把一个大铁桶搬了下来，打开盖子照着满地打滚的小宋身上淋液体。 宋黑子刚冲过来的时候。 李东手里的铁桶朝宋黑子的脸上泼倒…… 宋黑子被呛了一口，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叶伯常手里的火机…… 他手脚并用倒杵在地上，四驱车打滑一般地朝后倒爬，“我日尼的玛，汽油……” “尼玛卖批，疯了……” “是汽油……” “你敢点火，老子杀你全家……” 叶伯常始终没表情，拎着小宋的头发，不管小宋叫得有多惨，只问，“哪个是黄东宇？” 没人说话。 也没人承认自己就是黄东宇。 都死死地盯着叶伯常。 他们有人拿钢管，有人拿刀，慢慢地靠近叶伯常。 有人在煽动，“不要怕他，他不敢动手。” “他们是国家的单位上的，他们守法。” “他们要是敢乱来，罪加一等。” “他不敢。” 这帮人听到有人的煽动，捏着家伙准备干叶伯常。 叶伯常身后的那些民工手里的家伙事也不是吃干饭的。 上前来挤到叶伯常的身边，和番镇的人形成了对峙。 局面再次僵住。 黄东宇却知道，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一去就该他们吃亏了。 时间跨度太长。 他上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至于说没搞到钱，不存在的。 钱，啥时候都可以搞。 今天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于是，他大声招呼，“冤家易解不宜结。” “今天本来就是他们工地上的人先偷了我们镇上的狗。” “还把我们的人打了。” “我们只是上来讨公道。” “现在事情解决了，不如大家就各退一步。” 叶伯常听见声音看不到人，“我退尼玛批！” “事民表闹成这么个样子，还想退。” “不可能的。” 叶伯常拎着小宋的头发用力一甩，“我再问一遍，哪个是黄东宇？” 还是没人说话。 叶伯常已经失去了耐心，火机掏出来，“宋黑子，你儿子命里缺火，我给他补齐……” 众人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头皮都麻了。 廖志强和季柔愣在那里，两眼发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平常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叶伯常为什么在这一刻会疯批成这个样子。 然而在叶伯常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癫狂。 龚仕文的脸上都是一层鸡皮疙瘩，这小子好疯，但是这一刻为啥会这么讨人鼓喜欢。 所有工地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爽…… 宋黑子尖叫，“不要……不要……” 他转头一把抱住黄东宇，“哥，哥，他是我独儿子……” 黄东宇？应该就是他了…… 黄东宇一把推开宋黑子，满脸嫌弃地说，“你看看你莫得出息那亚子。” “他敢点火？” “我信了他的鬼。” 黄东宇大摇大摆地走到叶伯常的面前，从裤兜里掏出个打火机往叶伯常的面前递，“点，一把火把他烧了。” 他的打火机在叶伯常的面前上下翘。 叶伯常半天也没有打算要把它给接过去的样子。 黄东宇挑了叶伯常一眼，“没几把脾气，在我这里充老大？” “你们都是坤川来的嘛？” “我会去找你们的。” “你们等着我把今天的账一点一点地给你们算清楚。” 切……黄东宇连看都不想看叶伯常一眼，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走啦，回家啦，我们每天都会来的……卡……卡……he……t……” 砰！ 黄东宇的侧脸被什么东西给结结实实砸了一下子，像块棺材板子似的，直直地倒地，整个人都僵了，手脚都程抽筋的状态，不停地弹啊弹的…… 叶伯常把手里铁铲往地上一插，淡淡地问，“还有谁想装逼？” 一脚踩在宋黑子他儿子的脑袋上，怒吼，“跪下……” 宋黑子双腿一软，啪地双腿跪地…… 季柔、廖志强、李东所有人看得头皮发麻。 好癫，可是真的好爽…… 第406章 得罪了伯长还想走 黄东宇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宋黑子跪在地上磕头。 所有跟着他们上山来闹事的青壮年在这一刻失去了主心骨。 他们扔了手里的东西，像个没事人一样地想走。 现在再想走会不会太晚了？ 李东带着人一拥而上，把摁住一个就往死里打。 其余的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终于知道害怕。 原地蹲下。 李东让他的同事，把这些人的裤腰带全部解下来，把他们的手脚全部捆起来。 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跑。 叶伯常跟李东交代，“拿笔记本，把他们的名字年纪都登记下来。” “分开问，交叉问，不能让他们报假名……” 把这些事琐碎的事情安排完了过后，转头对那些跟着他从坤川县来的学生家长说，“快走，路上不要停。” “任何人问起今天的事。” “都说不晓得，不知道，没参加。” 学生家长不知道个中利害，但是这个给他们捐学校的贵人总不会害他们。 听到叶伯常的话，骑着摩托车转身就走。 浩浩荡荡的摩托车大军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 叶伯常从带着人杀到，把一帮暴徒给撂倒。 从控制场面，到快进快出。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从容，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黄伟不记得他们单位有这么出色的年轻人。 更不知道还有这么心狠手辣的年轻人。 但是这一刻，真的好解恨。 替他们解了围，出了气，还善了后。 这样的人，不管是哪个单位的，黄伟这次都得把这个年轻人调到身边好好培养。 这样的人才，如果不重用，那才是老天瞎了眼。 黄伟才上前来，感激地对叶伯常说，“小同志，你是哪个单位的？” 叶伯常跟黄伟握了握手，“领导没受伤嘛？” 黄伟赶紧摇头。 叶伯常没有跟黄韦交底，绕开他，朝最里边走。 黄伟有点懵，他是路桥这边的副总，这小伙子难道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机会吗？ 然而众人才发现叶伯常好像是冲着廖志强他们那边去的。 廖志强和叶伯常前阵子有了疙瘩。 虽然后来也没有再相互为难。 但在廖志强看来，叶伯常如果有机会看也的笑话，是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叶伯常今天的兴动证明廖志强是门缝里看人。 叶伯常的出现，证明他不是一个铤而走险的机会主义者。 更是一个为了大义敢冲在最前面的年轻人。 廖志强心中一阵惭愧，又是一阵感动。 他等着叶伯常过来跟他打招呼。 叶伯常……没卵他…… 那么……就轮到还能勉强保持平静的季柔了。 季柔就是后来常说的情绪稳定的那一类人，没什么大起大落。 但是在这一刻，她看到叶伯常朝她走过来的时候，鼻尖有些发酸。 身体不由主往前耸了一下。 这也就是关系还不熟的情况下。 结果再熟那么一点，季柔恐怕都已经扑进了叶伯常的怀里。 在现代社会中，美女爱英雄，看来也不是一个传说。 再加上刚才经历的生死凶险，季柔心中所激发的情愫比想象中还要夸张。 她给叶伯常打的电话。 叶伯常来得这么快，应该就是为了她。 可是……叶伯常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伸手同站在最后边的龚仕文握上了手。 黄伟：…… 廖志强：…… 季柔：…… 叶伯常握着龚仕文的手，“龚主任，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没受伤吧？” 龚仕文气定神闲，“小叶，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你的话，今天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叶伯常说，“我听我们院长说了书记这此行是跟龚主任一道。” “所以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 “要是动作再慢一点，让龚主任的生命安全受到任何的威胁。” “我想不光我会自责，院长和书记也会自责的。” 龚仕文心里在骂，你个厚脸皮的东西。 什么都敢往你们设计院的身上扯。 设计院有你这样的猛将，也是设计院之福。 前一刻，廖志强心里在骂：叶伯常你是不是眼瞎，我是书记，我特么在你眼前，你看不到我？ 后一刻，廖志强：伯常同志，设计院没你要散。 现在明白了吧？ 叶伯常之前并不知道龚仕文也在。 本来只是打算震慑住黄东宇这一伙人。 只要把廖志强、季柔他们给捞出来，之后的事情自有路桥这边的人会去处理。 可是当他看到龚仕文的时候，情况又不一样了。 今天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可能都跑不了。 他们可能不了解国铁的行事风格。 他们的施工队走到哪里，基本上是不会跟你商量的。 这么多年，能让国铁的施工队吃亏的，只有一个地方。 除此之外，战绩可查，吓人得一批。 既然这帮人不会再有活路，那么叶伯常对黄东宇也不可能手下留情。 但是明面上，叶伯常绝对不会这么说。 只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担心国铁最大发包人的头上。 这个责任，龚仕文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谁让叶伯常真的救了他的命呢！ 叶伯常跟龚仕文接上头了，二次见面，又结下了深厚的缘分。 任务圆满成功。 龚仕文看看乱糟糟的现场，“小叶，你等等我，我先去打个电话。” 他转身去找座机。 叶伯常回头跟廖志强说，“书记，对不住了，为了保设计院未来的业绩。” 廖志强拍拍叶伯常的肩，“我懂，我懂。” 叶伯常说，“路上的大石头我让人清理干净了。” “现在赶紧先走。” “这边后续的问题比较麻烦。” “可能涉及到路桥的内斗。” “牵扯到了地方的官场腐败的生态。” “你们赶紧先回云城。” “留在这边也是不保险的。” 廖志强问，“那你呢？” “设计院总要留个人下来跟国铁的大领导接头，不能都走。” 廖志强知道叶伯常有勇有谋，“那我就先走了。” 廖志强要走，季柔却没动。 他回头看季柔。 季柔却在看叶伯常。 叶伯常看着季柔问，“走啊，愣着做什么？” 季柔往前走了一步，想伸手去拉叶伯常…… 地上，黄东宇揉着脖子，缓缓地爬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走吧，没事，我会去你们的……” 季柔的手抓了个空，叶伯常不是故意躲，而是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根大棒子，照着黄东宇的腿，高举过头顶…… 呼…… 砰！ 呼…… 砰！ 呼…… 砰！ 哐啷…… 叶伯常把棒子往边上一扔，一边拍手上的灰，一边说，“去哪儿？怎么去？” （感谢神奇大帝送的秀儿，感谢大惊失色的巴法罗送的三个大神认证，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07章 点一下就透了 谁能想像叶伯常下手这么狠。 几乎都不带犹豫的那种。 黄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当场就被吓出了表情包。 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原地半吊个下巴，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廖志强看过叶伯常在球场上的表现，知道他是一个善于利用规则的年轻人。 可是这一刻，规则，哪儿特么的有规则这种东西？ 疼痛这东西，有一点痛的时候，可以忍。 很痛的时候，表情会发生变化。 很痛很痛的时候，会满地打滚。 可是像黄东宇这种情况，除了全身绷直用所有的力气去对抗痛苦，嘴里连叫都不感叫一声。 大离会有一种错觉。 声音太大了扯着伤口只会比现在更痛，所以，他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双腿最后好像真的没什么知觉。 叶伯常手里的钢管扔了拍了拍手，“我还以为你的腿比你的嘴硬。” “好像也没好硬嘛！” 叶伯常蹲在脸已经变形的黄东宇的身边，“你啊，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慢慢享受。” 黄东宇已感受不到自己的双腿了。 为啥刚才要多嘴？ 为啥要装逼？ 为啥要带人上来闹事？ 黄东宇对自己的出发点和脾气产生了质疑，这么多年嚣张惯了。 面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不怕他？ 为啥他眼里没有法律这种东西呢？ 黄东宇这种人就是这样的，他搞别人的时候，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 别人搞他的时候……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只是这一次，叶伯常没有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甚至连讲批话的时间都没给。 黄东宇绝望地想，要是刚才服个软，先退的话，是不是就完全是另外一个结果了呢？ 早知道来的这个年轻人这么狠，就该忍一忍。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他可能不知道，叶伯常没有骗他，因为他悲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叶伯常的目光横的一扫，那近百个被捆了手脚的人集体懵逼。 生怕叶伯常下一个对象就是他们。 十棍子打碎流氓魂，大哥我是中国人。 解决了这个傻逼，叶伯常回头看愣在当场的季柔，“和书记先走吧！” 季柔刚才其实在犹豫，要不要抱住叶伯常。 那一刻，是叶伯常把她从恐惧和危险当中拉回来的。 感激的拥抱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身体的冲动又无法控制。 可是叶伯常这一打岔，应该吓到她了吧？ 她默默地转身，走到早就瞠目结舌的廖志强的身边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现在的叶伯常让她好爽。 虽然季柔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都看不出是害怕还是难过。 但是内心的活跃程度可能早就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她想抱住叶伯常，想在叶伯常的耳边用力地蹭了两下。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全身一丝不挂，唯独挂在叶伯常身上的画面。 当那个画面出来的一瞬间，季柔不禁抖了一下。 这一抖，大概是今天晚上，她最激烈的动作了。 廖志强颤声问，“他不走？” 季柔小声说，“龚主任还没走。” “书记，先回云城吧，你的安全比较重要。” 廖志强说，“他的安全不重要？” 季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他的安全也重要，但是他比我们更会保护自己。” 廖志强虽然嘴上没承认。 但是也不可否认，今天如果不是叶伯常的话，后边还不知道会发生啥事情。 现在看来，廖志强才发现，当初叶伯常收拾刘磊的时候，还算轻的。 同时，他更加确信，当初在刘磊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叶伯常头破血流的样子，决逼是他自己砸出来的。 廖志强一想到自己差点站到叶伯常的对立面。 一边在庆幸，一边也在害怕。 庆幸的是，叶伯常记恩，不计前嫌地把他给救了。 害怕的是，当初如果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跟叶伯常斗。 鬼才知道有什么后果。 廖志强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平复。 打完电话的龚仕文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叶伯常解决了黄东宇。 又看到设计院的人先离开。 叶伯常此刻走到龚仕文的面前，“我们书记平常也不怎么出远门。” “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讲太刺激。” “龚主任如果这边没受伤，没别的事，可以先回云城安置。” 龚仕文看看叶伯常，“我走了，你能搞得定？” 这个时候又不是逞强的时候，叶伯常摇摇头，“我背后站着路桥，不怕！” 黄伟咂舌瞪眼，卧草……人是你打的，也是你废的。 装完逼，你来一句你是你路桥的？ 逼你装，打我挨？我们路桥可没有你这样的人。 黄伟害怕承担责任，但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逼逼两句，也不敢说出来了。 看看这一地受伤的兄弟，如果不是叶伯常带了人来，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黄伟虽然已经脱了困，但是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呢！ 现在叶伯常又把搞残了一两个人的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接锅。 龚仕文差点没笑出声来，本来以为这小家伙是莽撞。 现在看来，他从出现到目前，做的每一件事，挥出的每一棍子，不多余，也不傻逼。 局势不但看得清。 该狠的时候不留手。 该甩的锅不犹豫。 这种人精居然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龚仕文不禁暗道：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他这么稳。 要是让国铁系的人知道这位最屌发包人把设计院一个小小项目部所的经理抬到这么一个高度，只怕在私下，他们以后都得管叶伯常叫大哥了。 但是转而再看黄伟那个逼样，就有些怂怂的味道了。 龚仕文从叶伯常的手里接过烟，看着黄伟道：“你们路桥看来是吃亏吃习惯了。” “黄经理，今天这事，你处理？还是我替你处理？” 黄伟不知道龚仕文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龚仕文看他半天不说话，也只得点他一下，“你们路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比较大的人事变动啊？” 这特么的，话题跨度会不会太大了。 不是在扯眼前的事吗？？ 怎么一下子提到人事变动上去了？ 不过，黄伟的表情突然一变，好像明白了什么了。 第408章 你要回得去才行啊 黄伟的表情阴晴不定。 被龚仕文点了一下子之后，好像把什么问题都给想明白了。 早不闹事，晚不闹事，偏偏选在这一天。 这么多大领导都在场的情况下，捅这么大一个篓子出来。 到最后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项目经理刘勇跑不了。 黄伟这个副总同样有责任。 今天的现场，但凡是一个处理不到位。 回去之后可能是些不痛不痒的处理结果。 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为今天的情况错过这一次的人事变动。 黄伟越想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黄伟猛吸了一口气，“龚主任，你看今天这场面闹得。” “让龚主任受到了惊吓，是我没有安排到位。” “也是我招呼不周。” “请龚主任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改天，我一定好好给龚主任赔罪。” “龚主任，你看，这边也暂时安全。” “龚主任先回云城，这边我们自会处理的。” 龚仕文看看叶伯常，“你呢？跟我一道回云城。” 叶伯常不回云城，“龚主任先走。” “我也就是临时过来充个数。” “还有自己的事情没做呢。” 龚仕文压低声音道：“你不走？” “你不知道这边什么情况吗？” 叶伯常摇头，“不知道吗？” 龚仕文不相信叶伯常不知道这边是什么局面，他是在装傻。 只不过这种情况下还装傻，就没什么必要。 龚仕文说，“你啊，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 “该撤就撤，别到时候当了别人的出气筒，不划算。” “总不能这点小事，还需要我去出面解决。” “这么大个人情，让我通过这种方式还了。” “回去了，你不怕你们院长骂死你？” 叶伯常摇头憨笑，继续装不懂。 事情的逻辑是这样的。 有人要搞黄伟…… 也许是直接要搞龚仕文…… 这当中可能涉到路桥的人事变动。 所以有了番镇的人闹事打傻路桥的工人。 这是准备对黄伟动手的理由。 叶伯常杀到替他们解了围，没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抓了这么些个人，回过味的黄伟必然会用一些手段把黄东宇他们背后的人给挖出来。 这条利益链被剪断，会影响不少人。 有人的前途会受到影响。 有人会损失很多的钱。 他们不能搞黄伟，也不能搞龚仕文。 所有在台面上的大领导不能搞。 最终矛头就会瞄准叶伯常。 叶伯常继续留在坤川的话。 他的安全肯定是无法得到保障的。 那么龚仕文身陷危险被叶伯常救出来的这一个人情。 在龚仕文看来，应该用在设计院跟国铁的合作上边。 用来当作叶伯常升迁的垫脚石才合理。 但叶伯常被坤川方面一但控制了。 龚仕文就得欠人情去捞他。 人情换人情所抵消，原本可以会设计院拉一个大项目的机会就此错过。 所以龚仕文很想问叶伯常，“你难道就不会后悔吗？” 叶伯常什么都看得懂，但不用表现出来。 原因在于，他对国铁太了解了。 龚仕文刚才去打了个电话，就意味着这件事彻底闹大了。 国铁人永不忘记。 李东把这些人的背景全都给记了下来。 叶伯常拿过笔记本，“你们先走，不用管我。” 李东说，“可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叶伯常说，“马上该有人来洗地了。” “让你走，是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 “去坤川准备两万块钱，去找他们坤川县医院最好的骨外科医生……” 李东听到叶伯常在耳边嘀咕的话，越听越激动，“晓得了，我马上就去办。” 李东转身带着他的同事离开。 黄伟这边招呼着队上的司机，把刘勇那些伤得比较重的人先送到医院。 工地上，只剩为数不多的工人，还有躺了一地的番镇人。 龚仕文看叶伯常把笔记本上的内容又再誊抄了一遍。 他也不理解，“你记他们的身份做什么？” 叶伯常说，“一会交给公安，让他们照着名单上抓就行了。” 龚仕文呵了一声，“你凭什么觉得公安会照着名单抓？” 叶伯常也呵了一声，“他们抓不抓是他们的事。” 扬了扬手里那个笔记本，“他们如果不抓，后续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手里也有备份啊。” “为了后续追责而使用。” 龚仕文喃喃道：“他们等的时间太长，沉不住气，也该上来了。” 没过多久的时间，听到一阵轰轰轰的声音。 那是一辆很空车的，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跑起来的时候，感觉就要散架了一样。 车停到工地上，下来一个便装和两个制服。 山下来人了。 镇上的书记张平富带着县里的两名公安一到工地，表情就格外的夸张。 我热烈的马耶……张平富夸张地骂了一句，“你们给老子都干了啥？” 宋黑子连滚带爬地在张平富的面前跪着磕头，一下接一下地猛磕，“张书记，救救我儿子……” “他们把我儿子都要打死了……” “他们把东宇哥的腿都给打断了……” “他们要杀人……” “救救我们……” 张平富上前就要闹，不过迎上的是黄伟那张难看的脸。 黄伟瞪着张平富，“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你们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工地上闹。” “我不管你哪里来的领导，你觉得你跑得了？” “今天的事情一旦查清楚，你们是要拿话来说的。” “中午报的警，晚上出的警。” “你一个镇上的书记，在这么多人上山的时候不管。” “出了事，你就出现了。” “我今天不想跟你扯那么多。” “有你哭的时候……” 张平富本来还想兴师问罪，人家把逻辑盘得清清楚楚，他日妈一个镇书记，啥几把都不懂，还想跟人家扯？ 张平富觉得自己的嘴太笨，派不上用场，马上指着地上躺的这些人，“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不该打人。” 黄伟说，“你要算账，那我就跟你算账。” “你们的人把的人也打伤了，伤得更重，人也更多。” “你们还是在老子的地盘上来闹的事。” “这事情你扯得清楚。” 张平富见状，赶紧给他们镇上的人松绑，“走走走，赶紧给老子回家去。” 回家？你要回得去才行啊…… 第409章 你们不带走，有人带他们走 叶伯常把笔记本递给公安，“这上面上上番镇来闹事的人的姓名年纪。” “让他们已经交叉指认过了。” “路桥这边希望你们秉公办案，给我们一个说法。” 公安不耐烦地把笔记本一把抄过去，“我日妈用得着你来教我们。” 叶伯常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态度不好就发脾气，而是冲他们笑了笑，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半个字。 有的人，你给他机会，他永远都当你是怕他。 张平富还盯着叶伯常的那张脸看了很长时间，仿佛要把叶伯常的样子牢牢地记在脑海里，准备干点啥一样。 宋黑子把儿子背在背上，跟在张平富的身边一边跑一边喊，“那个狗杂种把我儿子腿都打断了。” “书记，这个事就这么算了？” “你喊我们上来的，弄成这个样子不给我儿子一个说法？” 张平富甩手就给了宋黑子一巴掌，“闭上你那个批嘴。” “尼玛卖批……” 听着远去的声音。 黄伟气得全身都在抖，就这么结束了？ 特么的…… 还真的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叶伯常倒是要平静得多，他蹲在刘勇的面前，“还挺得住不？” 刘勇还歪叼着烟，“没事，死不了。” 叶伯常问，“这里最近的正规医院在哪里？” 刘勇说，“队上如果有人受伤的话，一般都送到坤川县医院。” “这边本来也有矿。” “有时候炸药炸伤了人，伤筋动骨那边都是能治的。” 叶伯常说，“那就走，送你去医院。” “我给你保证，你们今天受的伤肯定不会白受的。” “走嘛！” 刘勇和他的这些受伤的兄弟也不知道叶伯常为啥会这么说。 事情都过了，再放狠话又有啥意思了？ 黄东宇被番镇的人抬着下山，摇摇晃晃地终于醒了，哼哼叽叽地发生声音。 张平富听到动静，“还没死？” 黄东宇说，“活着的。” 张平富语气平淡地说，“让你办点事，就这么费劲。” “还被人堵在桥上边打成这个批样子。” 黄东宇说，“你交代的事情完成了就行了。” “钱能拿到不？” 张平富说，“应该能拿到嘛！” “不过今天这个事好像闹大了。” “那几个当官的都不好惹。” “你说你怎么就被人给堵了。” “万一真的追究下来，想保你都不好保。” “那个小狗日的叫啥名字干啥的，啥来头？” 黄东宇说，“不晓得，但是他带的人应该是从坤川来的。” “有几个人我认识。” 张平富咬了咬牙，“那我先送你去坤川治腿。” “一会去摸摸那个小杂种的底。” “老子要看看刚才那个小杂种是啥来路。” “我要看看我碰不碰得了他。” 宋黑子在旁边喊，“张书记，把我儿子也带上，求求你了。” 张平富看看背着儿子的宋黑子，“你也跟着一起去。” “一边照顾你儿子，也可以帮着照顾一下东宇。” 宋黑子猛点头，“要得，要得……” 工地上的事处理完了。 项目经理刘勇他们被送到了县医院。 叶伯常回到学校的时候，篝火的大火苗早就灭了。 还能闻到阵阵的肉香。 借着火光，依稀还能看到两道人影。 叶伯常走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抬头看到了叶伯常，厚厚的被子也不管会不会弄脏往后一推，还没掉到地上的时候，她的人影就已经撞进了叶伯常的怀里。 薛露紧紧地抱着叶伯常的腰，在他的颈窝里乱滚一气。 “你吓死我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我担惊受怕的嘛。” 在叶伯常离开的时候，薛露一直表现出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现在的样子和叶伯常走的时候，完全就是两种状态。 叶伯常柔声说，“李东已经回来通风报信了。” “肯定就没事了呀！” 薛露说，“说是这么说，但是看不到你的人，我的心里一直都悬着的。” 这时，别一个同样也在等叶伯常的女人说，“我让她先回宾馆。” “她说啥都不回去，非要在这里等。” “说是你走的时候，说要回来吃烤羊，你肯定会先到这里。” 叶伯常抚着薛露的后脑，看了看笑盈盈的那维维，“那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那维维翻了个白眼，“我有啥麻烦的？” 叶伯常拍了拍薛露的屁股，“我送你和那老师先回去休息。” 三个人一同去车上的时候，大门外有个人正看着叶伯常。 他还朝叶伯常挥了挥手。 叶伯常朝他笑了一下，依旧把薛露和那维维带到车上，开车去了宾馆送她们回了房间。 薛露拉着叶伯常的手，“刚才那个人是谁？” 叶伯常说，“没事，你不用管，只不过是一个快死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在祸临头了而已。” “那老师，你们早点休息。” 叶伯常把那维维和薛露安顿好了再下楼。 张平富这位镇党委书记靠在叶伯常的车头抽烟。 叶伯常开了车门。 张平富也要上车，还夹着烟，叶伯常看着张平富说，“把烟丢了。” 张平富把烟头丢了，还拍了拍身上的烟灰，才坐上车。 笑呵呵地看着这辆车的内饰，自言自语地说，“你们这些大云城来的人，批过场就是多。” “日尼的玛，买辆车，不准在车里抽烟，那买来干啥？” 张平富突然看着叶伯常笑，“你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把你找到了吧？” “坤川的学校都是你捐的，还挺有钱的嘛。” “那你把黄东宇的一双腿都给打断了，准备拿多少钱来赔？” 叶伯常很好奇地看着黄东宇，“你为啥今晚不在番镇守夜呢？” 黄东宇说，“番镇守夜不用人，都用狗。” “镇上几十条上百条的狗，哪还用得着人。” “说话，黄东宇那双腿你准备赔好多。” “不过赔不赔也无所谓，反正现在找到你们的人了。” “以后就有得耍了。” 叶伯常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我的意思是，你今晚不回番镇，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还有黄东宇那双腿……腿都没有了，还治它干啥？” 张平富两眼一定，脸色很难看，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似的。 二十公里外的番镇…… 咚！ 狗头被轰了一棒子，倒在地上，被人提着后腿，扔在了堆成山的死狗堆里…… 一道火光飞进院了，轰地一起，火舌卷起…… 一个院子两栋楼，三个柴房四个猪圈，火光涛天…… 哭喊声，尖叫声…… 在山谷中回荡着，重型的机械堵在外圈。 冲出去的人，没有一个能站着。 公安不带走他们，有人会带走他们…… 第410章 要饭就得趴着 张平富当土皇帝早就当出了优越感。 听到叶伯常的话，愣了片刻之后，就开始笑。 “叶伯常？” “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你以为你还走得了？” “这个钱，你可以不用赔。” “到时候，有人会赔的。” “不过你嘛，肯定是要吃一点苦头的。” “年轻人，不要那么跳。” “让你晓得晓得啥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叶伯常也懒得看张平富一眼，停了车。 张平富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医院，他突然皱了眉头，“来这里干啥？” 叶伯常说，“你的好兄弟黄东宇不是在这里动手术吗？” “医生说他的腿保不住了，要截肢……” 张平富双瞳的突然放大，开了车门，朝上面一路狂奔。 宋黑子在哇哇哇地哭。 看到张平富，他哭得更伤心了，“张书记，我儿子的腿保不住了。” “医生说要截肢。” 张平富整个人一晃，突然凶狠地抓住宋黑子的衣领，“我日你的妈，哪个给你说的保不住了？” “你是你妈个瓜嘛批？” 宋黑子一边哭一边喊，“医生让我签字。” “我就签了。” 张平富只觉得一阵眩晕，叹了一口气，“宋黑子，你儿子这辈子算是毁在你手里了。” “这下子，你养他，你养他一辈子。” “你这个傻狗……” 宋黑子他儿子的腿没得了，对张平富来讲也不算啥。 他这么着急地上楼是为了黄东宇，他突然回过神，扭头问，“黄东宇呢？” 宋黑子说，“医生说他的腿一样的保不住了……” 嗡…… 张平富整个人都麻了…… 护士推门出来，“家属，黄东宇和宋小天的家属……” “他们手术进展顺利，麻药过了，观察一下，就可以去普通病房了……” “一个小时，不能睡觉……” 两张病床推出来，张平富人都是麻的。 推到普通的病房里，这是个多人间。 旁边的床用帘子隔开的。 宋黑子在旁边憋哭。 张平富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啥。 整个人的脸色铁青，对方到底是啥人？ 他们到底做了些啥？ 张平富的脑子里有点乱。 刚才有叶伯常车上的那点自信，这个时候一点都看不到了。 直到听见有黄东宇的嗓子发出了一点声音。 张平富急忙去看黄东宇。 黄东宇表情轻松，还在笑，“书记，你在啊……” 张平富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啊……东宇，你醒了……” 黄东宇感觉自己有点飘，不过现在感觉比刚刚来医院的时候要好。 那个时候痛得不想活。 医院的医术真牛逼，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不但感觉不到痛，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腿。 黄东宇挤出一点笑容来，“那个小杂种找到没？” 张平富有点尴尬，看盯着黄东宇空落落的下半身，结结巴巴地说，“找到了！” 黄东宇看听张平富为难的语气，笑问，“咋？” “有背景，搞不了？” “没事，把他的身份摸出来。” “他在明，我在暗。” “以后有的是时间搞他。” “老子不刮他一层皮，老子就不姓黄。” 旁边的帘子缓缓地拉开。 张平富双眼一定…… 黄东宇听到旁边的动静，也缓缓转头过去。 旁边有三张床，不过却坐了五六个人。 满脸是伤的刘勇，头上缠着绷带的赵中兵…… 当然，还有刚才把张平富送过来的叶伯常。 黄东宇看到刘勇，再看到赵中兵……没卵这两个人，因为这两个人在他那里就是手下败将。 他只是看着叶伯常，“你在啊？” “你在，我也是这么说。” “这件事，还没完。” “你没把老子弄死，老子肯定会缠你一辈子的。” “小杂种，不要认怂哈！” 张平富的眉眼颤抖，脸皮在抽搐，一堆狠话，一堆气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叶伯常走到床边，把黄东宇的被子慢慢扯开…… 黄东宇说，“干啥？” “你现在不过就是让我吃点苦头。” “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有本事不要让老子站起来。” “只要出了院，你睡觉都最好是睁着眼睛，要不然，老子随时都能弄死你。” 叶伯常翻了翻嘴皮，“嗯，你是个狠人，记得到时候准备个轮椅！” 叶伯常叮着黄东宇的下半身撇了撇嘴…… 黄东宇刚刚还在冷笑、挑衅，放狠话。 看到叶伯常的表情，他也好奇地往下看，看不到啥东西。 叶伯常走到床头，把黄东宇头发拎起来，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下半身…… 这一看，黄东宇整个人都懵了…… 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只是骨折，为啥腿被锯了…… 为啥？ 为啥？ 黄东宇拼命摇头，突然尖叫，“不可能……狗曰的，是你弄的……” 叶伯常喃喃道：“做事要讲证据。” “医生拿锯子把你的腿给锯了，跟我有啥关系？” “对了，你们不是fkju欢当要饭的？” “动不动就喜欢去工地上要钱？” “这下子好了，不用再去工地上了，走到哪儿，要到哪儿。” “记得装可怜，不要像现在这个批样了。” “不然，人家只会想在你脸上吐口痰。 还要钱？ 你要你妈卖批的钱……” 张平富指着叶伯常大叫，“你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你特么以为你能跑？” 张平富拿出手机给他的好兄弟打电话，“来医院，那个叫叶伯常在医院。” “先把他狗曰的抓进去，今晚好生收拾。” 张平富大叫了几句，就听见电话里的人说，“平富，快跑……” 张平富两眼一空，愣在当场。 门口来了几个人，走到到张平富的面前，“张平富？我们是*****，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同一时间，宋黑子的手机响了，女人在电话里尖叫，“宋黑子……” 宋黑子先是懵在那里，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突然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狂奔…… 连跑边喊，“着火了……” “房子倒了……” “完了……” “全完了……” 叶伯常看着那出神的黄东宇，“现在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了不？” “狗杂种！” 叶伯常终于是把这口气给出了。 第411章 突如其来的关怀最为致命 对黄东宇这种下贱东西来讲，最惨的不是让他去死。 而是活着，却只能在烂泥里打滚。 喜欢要钱？喜欢敲诈，那就在地上趴着，这辈子都不要站起来。 黄东宇欺负路桥的人欺负成了习惯。 叶伯常的手段让他见识到什么叫极端。 这比弄死他不知道要惨多少倍。 可是，叶伯常他不是单位上的吗？ 他为什么这么狠，他不怕犯法吗？ 事实证明，叶伯常不但不怕，甚至过于猖狂。 黄东宇知道他这是碰到真疯批了。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这辈子，再也走不出黑暗。 他的双腿会愈合。 医院会把他赶出去。 老家的房子倒了，人员会重新安置到别的地方去居住。 以前的山谷会长出新的植被。 那里将不再适合生活。 而黄东宇，没人管他的死活。 有钱就吃饭，没钱就在地上趴着要。 他不再对人冷笑，顺便戒了赌博，不再跟人大嗓门，学会了礼貌，会跟人说谢谢，会跟人说，老天爷会保佑你的…… 没了双腿，他终于懂得感恩…… 所以，还是那句话，不要教别人做人，有机会，让他一辈子起不来就够了。 叶伯常最初没这个计划。 可是他在人群最后边看到龚仕文的时候，才准备把黄东宇给摁死的。 这件事，只有龚仕文才有这么大的能力。 当然，不是他指使别人做什么。 龚仕文的电话内容也仅仅只是，我在番镇被当地人给堵了，有生命危险。 第二句话是：设计院第二项目部经理叶伯常带人来救的。 也就是这两句话，决定了一个地方和一个人的命运。 张平富可能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他只不过是帮人做一点事。 为什么到头到连命都保不住。 这个世界居然如此的黑暗。 就没人能管管吗？ 他自己被牵扯到某些派系的内斗当中，有这样的下场，应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 二号的太阳照常升起。 天空依旧湛蓝，普通百姓的生活轨迹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他们不知道县公安局一夜换帅。 更不知道，有一个镇连夜搬迁。 学校的施工没有因为放假而停止。 学生就像没有放假，跟着几位前来支教的老师白天学知识，晚上载歌载舞。 他们倒是每天都快乐。 只是难为薛露每天都睡不够。 和那维维这种每天都像是打了鸡血的女人相比，薛露哈欠连天的，确实像个林妹妹。 薛露起床的时候挂在叶伯常的身上。 叶伯常给她拎了毛巾，温和地给她擦脸。 她吊在叶伯常肩上，喃喃道：“叶总，回了云城，我一定要在床上睡一天一夜。” “叶总，你都不困吗？” “我听人说，年轻人，就没有谁不喜欢睡懒觉。” “叶总，你是老人吗？” 薛露杵在叶伯常的脖子上深吸一口气，“可是你的身上也没有老人味啊？” “这么嫩，这么香。” 又狠狠地吸了几口叶伯常身上的肉味，薛露又回到昏昏欲睡的状态，“叶总，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叶伯常说，“应该就是今天吧！” 薛露突然睁开眼，“为啥？今天不是才三号吗？” 薛露和叶伯常从宾馆到了学校之后才知道叶伯常为什么会说支教的日子要结束了。 学校来了一些穿着老旧夹克衫的人，正对着修建的教学楼指指点点。 李东跑过到叶伯常的车边，“县委的人来了。” 叶伯常看到他们有人拿dv，有人拿照相机，在几个县委领导的面前移形换位，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叶伯常没有急着过去，而是远远地看着，点支烟，等他们什么时候装完逼，叶伯常才过去。 他们先看到了叶伯常。 一个中年妇女连忙朝叶伯常这边小跑过来。 “你是叶伯常同志吧？” “我是县委宣传部李亚苹，你好，伯常同志。” “县委青阳书记一大早地就过来关怀学校这边的建设。” 叶伯常点头，“那你们关怀，我不打扰你们工作。” 李亚苹嘴皮抽了抽，可能是没想到叶伯常的反应这么平淡。 换成别人的话，只怕早就一跳小跑到李青阳书记的面前去蹲着了。 为啥叶伯常这么冷静，还一副不把赵青阳放在眼里的样子。 李亚苹急忙说，“伯常同志，你来，青阳书记那边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你。” 叶伯常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李亚苹，该做的做了，该忍的忍了。 到了这一步，你们要让装逼，还让我装孙子？ 叶伯常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支，朝李亚苹的脸上吐了一口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李亚苹显然淌想到叶伯常真的一点都不买账。 赵青阳那边可能也看到这边的情况，一行朝这边走了过来。 李亚苹看到赵青阳过来了，大小眼地瞪了叶伯常一眼，在警告着叶伯常的不识好歹。 赵青阳四十岁左右，笑呵呵地跟叶伯常伸手道：“伯常同志，欢迎到坤川做客啊！” “感谢你的慷慨，感谢你为坤川的教育所做的贡献。” 叶伯常看了看旁边的那维维，冲的赵青阳笑着说，“书记客气了，只是尽一些能力范围内的绵薄之力。” “那老师之前已经来过坤川多次，和中不学的孩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我也是今年才刚刚加入到这个行列当中。” “不足之处，还请书记多批评。” 李亚苹在旁边皮笑肉不笑，你特么的还是挺会说话的，刚才怎么一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样子呢？ 赵青阳跟叶伯常说，“那我们进去看看？” 叶伯常看到已经停工的工人坐了一边，低着头，像犯了错的样子，马上便说，“李东，赶紧带人把卫生打扫出来。” “宣传科的同志要拍照，还要上新闻……” 李亚苹正点头，对对对……不过随即脸色一变，开始冒冷汗了。 赵青阳书记看她的眼神极为不善。 第412章 上头 李亚苹面红耳赤，挤出笑脸来化解现场的尴尬。 “这些工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领导来检查工作。” “手里的工具一扔，见人就躲。” “也不干了。” “就像怕犯错一样。” 校长就在赵青阳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手足无措。 一方面是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他开心。 要更多的人看到学校的状况，有助于改善学生上课的环境。 另一方面呢，也怕犯错，惹领导生气。 所以李亚苹放屁一样说了一大堆与事实不符的话，校长也只能尴尬地点头，表示都是这些干活工人的锅。 叶伯常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赵青阳看了看李亚苹之后，便跟叶伯常说，“我今天过来，就是看看学校的施工进展。” “影响了施工进度，那不就违背了今天过来的初衷。” 叶伯常这才扭头跟李东说，“让他们开工。” “书记要看到教学楼在往上长，而不是一副开了工烂了尾的工程。” 李东赶紧去招呼工人开工。 叶伯常这才和赵青阳一同走进校园，看正在施工的工程。 叶伯常说，“影响到书记的休息，是我的失误。” 赵青阳摆摆手，“不不不，节假日从来不是父母官的节假日。” “再说了，几个大央企的领导都还出现重点工程的第一线。”（龚仕文、黄伟他们的事，我们已经掌握） “我们啊，只不过是岗位不同，但本质上是没什么区别的。” 叶伯常猜到赵青阳的出现，应该是收到国铁工程管理中心的一把手在坤川境内的消息。 所以才对叶伯常捐赠的学校做出了反应。 赵青阳的本意是来照顾一下龚仕文的小老弟。 只是下属办事蠢得跟猪一样，搞不清主次，还把人给得罪了。 赵青阳一边补救，一边又不能折损了县太爷的面子。 所以，一边给叶伯常台阶，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身的形象。 叶伯常很懂，所以在拉扯的过程当中，没有伤到赵青阳的自尊，只是把李亚苹这个狗女人摁在地上踩。 希望她懂事一点，不要再在叶伯常的面前跳。 否则，叶伯常可能就不会再给她留着脸了。 看了工程的进展。 那维维和薛露带着学生上课的时候，赵青阳也观摩一阵。 还跟学生讲了几句话，表达一下他对学生的关心。 当赵青阳问这些孩子们…… “你们如果有什么需求，就告诉我”的时候，县教委那几个随行人员，就像炸了毛的猫似的，抢在学生面前大声表态。 “我们全校同学一定不辜负书记对我们的嘱托。” “好好学习！” “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贡献力量。” 叶伯常看看那维维，再看看薛露，三个人的表情差不多是一样的(?_?)，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薛露现在终于明白，叶伯常为什么会说支教的活动到今天就结束了。 那维维小声蛐蛐，“你们家叶总那天晚上到底救的是什么人？” “县委一把手那是土皇帝都现身助阵的情况可不多见。” 薛露说，“他不主动说，我一般也不问。” “他只要平安回来就行了，别的事，对我又不重要。” 那维维撇撇嘴，其实对她也不重要。 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这两天倒像是对叶伯常很感兴趣似的。 总是想方设法打听叶伯常的事。 赵青阳也知道，教委这几个人插嘴了，学生们肯定也开不了口。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便准备离开。 只是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两辆大卡车，上面包着严严实实篷布。 两辆大卡车停在学校外边。 一个夹着手包的中年男人，从一辆丰田八缸牛头上下来后，进了大门逢人便问，“请问叶伯常在不在？” 顺着别人指的方向，夹着小皮包的男人朝叶伯常一路小跑过来。 “你是叶总？”男人朝叶伯常伸手。 叶伯常点头，“设计院叶伯常。” 中年男人的单手，变成了双手，胳肢窝下边夹的包掉在了地上，他也没有急着去捡。 而是认真握着叶伯常的手上下摇晃了许久，“叶总，我是轨二局第二司谢江。” 叶伯常说，“谢总这是……” 谢江回头看看两大卡车，压低声音说，“一号晚上，多亏叶总。” “要不然，我们局这次麻烦就大了。” 叶伯常点头，“龚主任呢？” 谢江说，“龚主任平安返京。” 叶伯常问，“这些是……龚主任的意思？” 叶伯常看到两大卡车的物资正在卸货，顺口问了一句。 谢江摆摆手，“不是不是。” “龚主任啥也没说。” “我们局长在得知那晚的事情之后。” “知道叶总正在这边献爱心。” “马上调集了一批物资，让我送过来。” “表达对山区孩子的关怀。” “这些物资就由叶总代为处理。” 薛露和那维维没听到前面他们蛐蛐的话，但是后面听得很清楚。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边是震惊，一边也是惊喜。 这两车物资的话，那可就不便宜了，这么大的手笔，这是欠了叶伯常多大的人情？ 赵青阳也迫切地想知道谢江的身份。 可暂时，也没人给他介绍。 李亚苹自告奋勇到谢东的面前，“这位同志是哪个部门的……” 叶伯常本来以为谢江要自我介绍。 结果谢江就像没听到李亚苹的话一样，给叶伯常塞了一张名片。 “叶总回云城，有时间打个电话。” 不是给谢江打电话，而是名片上这位轨二院的副院长。 谢江拍了拍叶伯常的手，转头道：“来来来，多来几个人。” “帮忙把货卸下来” 国铁这次为了感谢叶伯常救驾，不算下血本，但也让人看到了他们的诚意。 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只是，刚刚安排了人要卸货的时候。 李亚苹急了，卸货？卸什么货？ 应该送到县里统一保管，到时候再统一发放。 发放的时候，拍照录象上县里的电视台。 拍完了之后，再销进仓库，下边的人有需要再打申请走流程嘛…… 李亚苹上前阻拦，“不要在这里卸货。” “县里有捐赠物资存放的仓库。” “把车开到那边去再卸货，走走走……” 叶伯常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 （感谢用户送的秀儿，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13章 哪里来的遗孤 李亚苹这话一出口…… 就发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她。 李亚苹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的时候，赶紧说，“同志，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捐赠要有捐赠的流程，你应该……” 谢江压根就不想看她，招呼着他们国铁的人，“动作快一点卸货。” 李亚苹一看自己说话不管用，也急了，“同志，你怎么不听我的话的。” “我听你妈卖批，你是干啥的？” “你土匪迈？”谢江也不是啥好脾气的人，张嘴就开骂，“我曰你的妈，你是不是要抢人？” 现场很安静。 李亚苹的脸很红。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 这场面一下子就尬住了。 可是谢江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 “你是哪个？” “光天化日，你是不是要抢人？” “这里没得王法迈？” “你还喊拉到仓库去，哪个的仓库？” “日本人的仓库迈？” 李亚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煽肿了。 叶伯常还能说什么？爽呗！ 大清早的，就被李亚苹各种添堵。 不过叶伯常的身份摆在那个地方，也不能太过份，阴阳怪气地堵她两句就差不多了。 再怎么也是要看赵青阳的脸色，还要给他面子。 可是碰到谢江这种浑人。 本来就是工程公司的老流氓，平常跑工地干的全都脏活。 哪个的面子都不卖。 像李亚苹这种是肯定没跟这个方面的人打过交道。 如果不是上面今天打了招呼，让谢江亲自把特资送过来。 谢江这种经理级的人物，他连面还不会露呢。 结果碰到李亚苹这种不开眼的，管你是谁，先上嘴脸，而且是不停嘴地往死里骂。 一直骂到赵青阳都听不下去了，赶紧抬手，“同志，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和言语，李亚苹是我们县委的同志。” 看到赵青阳都说话了，叶伯常这才说，“谢总，这位县委宣传部的李科长。” 谢江恍然道：“哦，是自己人啊？我日妈还以为是国军遗孤呢……” “不然为什么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军阀味道呢！” 谢江又给的李亚苹狠狠地补了一刀。 这下子李亚苹彻底不敢吭声了。 叶伯常这才又跟谢江说，“这位是县委的首长青阳书记。” 谢江赶紧跟赵青阳握手，“青阳书记你好，我是轨二局二司谢江，我们集团公司亲自打的招呼，叶总在这边做公益……” “让我们来帮帮场子。” “青阳书记你看，这些物资是在这里卸，还是拉你们家去……” 赵青阳：…… 赵青阳咽了咽唾沫，挤出笑容来，“谢总开什么玩笑，这些物资都国铁给坤川县学子们的一些心意。” “就地卸货，第一时间发放到学子们的手里，才不枉国铁领导们的一番心意。” 谢江马上瞪旁边哭唧唧的李亚玲，阴阳怪气地说，“看，领导就是识大体有格局，说话做事都是一派把人民群众摆在第一位的态度。” “青阳书记当真是人民的父母官呐。” 看，谢江这不是会好好说话吗？ 赵青阳当即对红眼默默流泪的李亚苹说，“好了，你去安排一下，中午有客人。”（快走快走，丢死人了） 李亚苹灰溜溜地离开后，谢江跟赵青云道别，“青云书记，我是带着任务来的，物资送到了，还得回去跟局领导汇报。”（物资在轨二局挂上了账的，要是没发放下去，你们要拿话来说的。） 叶伯常这边也跟赵青云说道：“青云书记，这两天给县里添了不少麻烦，我心里也是很过意不去。” “这两天又出了些事，我们书记那边的情况也暂时也没能掌握。” “一会就得回单位跟院长汇报工作。” “我就不打扰青云书记休息了。” 叶伯常又再补了一句，“青云书记到省里的时候可一定赏脸打个电话，让我好好招待。”（书记是省管干部，以后有的是机会） 赵青阳哪会听不懂这些话当中的意思。 也很痛快，不再挽留。 等县里的领导走了之下，两车物资便开始全速卸货。 谢江跟叶伯常凑在一起抽烟，“叶总放心，这边会一直有人盯着学校的工程进度。” “隔三叉五会有人敲打他们一下子。” “你也不用担心这边的工程质量。” 叶伯常虽然跟谢江点着头，但还是会把李东留下来。 工程的质量上边开不得半点玩笑。 叶伯常再三跟谢江道谢，谢江一再跟叶伯常强调让他以后有事一定打电话。 半点不像在跟叶伯常客气。 这也说明龚仕文是真把这个人情给记下了。 不过，叶伯常并不打算拿这个人情替设计院换项目。 项目是单位的，人情是自己的。 如果对自己无利，为啥要主动把人情交出去。 又对自己没好处。 薛露和那维维跟学生道别，这些娃娃们对他们百般不舍。 有的小孩子还管薛露要联系方式。 不过薛露以马上工作为由，地点不固定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但是薛露却告诉他们，以后每年都会来看他们的，和那维维一起。 返回云城的路途当中，叶伯常要跟那维维解释，“不是不想再继续下去。” “而是我们要是在这里，往后每天都有县里的人过来打招呼。” “县教委那帮人生怕我打小报告，天天都会拉着我去吃肉喝酒。” “再留下来，已经没法什么意义了。” “如果那老师觉得我的时间不够长的……” “那可以让我用次数来抵。” ？？？那维维都懵了，不过看到叶伯常一脸正色开车的样子，心说，可能是她思想太复杂，想多了。 那维维说，“虽然时间不够，不过也达到我的要求了。” 叶伯常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那维维观察了叶伯常的表情一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转而问薛露，“为什么不把地址告诉那些娃娃？” 薛露说，“人是个很复杂的动物。” “以后我会按照我的理解，给他们添置一些学生用品。” “人和人之间还是要有距离的。” 薛露看着开车的叶伯常，“不过，叶总不在这个范围当中。” 那维维：又开始了！ 第414章 吓死个人 云城！ 某个茶楼的包间里。 两个中年男人正在下围棋。 寸头白发的中年男子看着棋盘说，“让他跳出去了。” “亡羊补牢，后手反应很快。” “气口太多了。” 秃头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晃着下巴，“准备这么长的时间。” “就龚仕文都在场的情况下，事情都没办下来。” “不晓得是走了啥狗屎运。” 寸头白发男人说，“不是狗屎运，而是人祸。” “云城设计院的叶伯常。” “他妈的，也不知道他发啥疯，跑坤川去捐学校。” “带着一帮子农民去解了围。” “龚仕文的后手就有点凶残了。” “轨二局离得最近的几个项目部的人一晚上去了六七百个人。” “哎……” 秃顶中年男人问，“这个叶伯常是啥来头？” 寸头白发男子说，“有个锤子的来头。” 秃顶中年男子说，“没来头，捐学校？” “那就是屁股不干净，花钱买心安。” “这么年轻，没有家底，就只能做做好事，求老天爷保佑。” “到底是年轻，老天爷保佑这个，保佑那个，老天爷好吉儿忙哦！” 秃顶的中年男人落子，“搞他！” 寸头白发的中年男人说，“等一等，廖志强的年纪要到了。” “看他们这一次换哪个上。” …… 叶伯常先把那维维送回野趣。 官官看到薛露的时候，绕开那维维伸出的手，扑进薛露的怀里，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似的。 那维维骂了一句小白眼儿狼，转头对翟佳语说，“给我订一张去内蒙的机票。” 翟佳语看了看那维维，若有所思。 叶伯常跟翟佳语打着招呼，“佳语姐……” 翟佳语说，“露露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在坤川遇到麻烦了。” “局面那么乱，薛露一两句也说不清楚。”（这当中的门道她不懂，你该清楚。） “我还在等你的电话。”（找谁，怎么办，你能说得明白） “看来，你是自己处理好了。” 叶伯常说，“劳佳语姐挂心。” “就是工地上跟当地的人扯了几句皮。” “事情都处理好了，谢谢佳语姐。” 翟佳语转头进屋，“我也没出什么力，有什么好谢的。” 那维维在里面喊，“扯几句皮？呵呵，这个叶伯常典型的报喜不报忧。” “带了一百多个人过去。” “今天把县委一把手都惊动了。” “亲自到他捐的学校来指导工作。” “国铁拉了两车物资来助阵，一个工程公司的经理把人家县委宣传部的科长骂得头都不敢抬。” “他说他扯了几句皮？翟佳语，叶伯常不老实，把他衣服裤子全脱了，吊起来严刑拷打。” 叶伯常也不理解，拷打没问题，脱老子的衣服裤子是为哪样？ 薛露索性笑嘻嘻地把官官的耳朵给捂起来，不让她听到那维维的话。 翟佳语只是觉得那维维这趟出去神神叨叨的。 她是不是过于关心叶伯常的底细了。 以前的她，对别人的事，可从来都没这么上心的。 翟佳语再看看薛露，“你呢？还好吗？” 薛露说，“除了瞌睡睡不够，其它的还好。” 翟佳语马上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高举双手以证清白。 薛露也笑呵呵地说，“不关叶总的事。” “每天都起得太早了。” “早上八点一直要跟学生待到下午五六点。” “晚上还要搞篝火。” “我现在只想好好补个觉。” 翟佳语问，“你们晚上要在这边吃晚饭吗？” 叶伯常说，“算了，我身上全是烟味。” “回去给薛露煮碗面条，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翟佳语点点头，“也好，我明天带官官去香江海洋公园。” 官官听到海洋公园，就很感兴趣地抬头，认真地看着薛露的脸，“鲸鲸！” 薛露点头说，“官官喜欢大鲸鱼吗？” 官官很认真地点头。 薛露说，“那你回来跟老师讲鲸鱼是什么样子好不好？” 翟佳语和叶伯常站在旁边，小声嘀咕，“本来九月初的时候，就让她去幼儿园的。” “不过去了一天时间……” “学校那边就打电话让我把她接回来。” 翟佳语叹了一口气，她想让官官尽快地融入到集体的生活当中去。 可是这种融入，也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 官官太敏感，小朋友又是不可控的。 任何一个突发状况都有可能会让她产生过激的反应。 叶伯常问，“她上的那个幼儿园？” 翟佳语说，“三幼！” 这个幼儿园呀？也不是一般人想上就能上得了的。 老师是出了名的认真负责。 当然，他们也不敢粗心大意？谁能得罪得起呢？ 叶伯常说，“我去看看吧。” “看看能不能想一点办法。” 翟佳语把官官从薛露的怀里给抱回来，“量力而为就行了。” “实在不行，等她再大一点再说。” “我想着带她多去看看动物，对她可能也有所帮助。” 薛露的腰都快断了，精神状态也不好。 叶伯常匆匆带她回家休息。 他们前脚刚走，官官便蹲在门口去玩石头去了。 翟佳语转身进屋，那维维靠沙发上假寐。 翟佳语说，“明天跟我一起走吧！” 那维维晃晃下巴，“不用，你一会安排辆车送我去机场就行了。” 翟佳语说，“维维，你不对劲。” 那维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怎么不对劲了？” 翟佳语说，“我们多少年朋友了？” “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会不知道吗？” “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呢！” 狼狈？那维维突然睁开了眼，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词用来形容她现在的情况倒也挺合适。 …… 薛露进了家门，一头栽在沙发上，扑街似的…… 叶伯常也没管她，行李什么的晚一些再收拾。 冰箱里有冻得硬绑绑的肉糜，放在微波炉里解个冻。 铁锅里放少许水，把肉糜放在锅里小火慢熬，把油熬出来就变成了煎…… 肉臊子做出来，一会再煮面，一面杂酱面虽然简单，但解馋顶饿也够了。 有人在叶伯常的身后看他做臊子。 叶伯常说，“你不是睡了吗？” “去睡吧，一会做好了，叫你。” 身后的人喃喃道：“给我也做一碗！” 卧草……叶伯常猛地一转身，大胆美少妇，你谁啊！ 第415章 老阿姨是真的猛 少妇一点也没注意到叶伯常脸上那被吓得神魂出窍的表情。 而是端着手，看着锅里滋滋冒油的肉臊子，喃喃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豌杂面的肉臊子是油锅里炸出来的。” “搞了半天，原来是加水煮出来的。” 叶伯常被搞得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问，“阿姨，你哪位？” 少妇挑眉看着叶伯常，“你都叫我阿姨了，还问我是哪位？” “这房子是我的。” “外面沙发上睡的那丫头也是我的。” “你说我哪位？” 叶伯常只得诚心地又叫了一声，“阿姨……” 少妇点点头，“你还没回答我呢……” 叶伯常说，“油温起得太快，臊子太干，就没啥好吃的。” “这种煮肉臊子的方法，跟炼猪油是一个道理。” “猪板油里加水煮，煮到最后就全是猪油，也很白。” 少妇撇撇嘴，“有那么几分道理。” “多给我放点熟油辣椒。” 看得出来薛露的母亲是一位很地道的益州人。 薛妈的颧骨有一点肉，这种脸形看着会显下巴尖。 薛露长得不像她，只是有些神似。 对了，皮肤很像。 薛妈的头发应该是临时随意地盘了两下，发丝有些凌乱，人却很精神。 大概是看到叶伯常的缘故。 叶伯常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嫌弃，可是薛妈却一副对叶伯常很感兴趣的样子。 “叶伯常？” 叶伯常点点头。 薛妈说，“对不起啊，伯常。” 叶伯常看着薛妈，“阿姨为啥道歉。” 薛妈说，“用这种方式跟你见面，有点没礼貌，是不是吓到你了？” 叶伯常也有点懵，很少见长辈说自己没礼貌并且道歉的。 薛妈继续说，“露露说她要带你来见我。” “我想你对她肯定很重要。” “但是我又不想你准备得太完美再来见我。” “那样，我就看不到你真实的样子。” “今天这种见面的方式对你可能不友好。” 叶伯常说，“是有点吓到我了。” “不过，也还好。” 薛妈笑问，“是我还好，还是觉得你自己还好？” 叶伯常看到薛妈那玩笑的表情，大概明白，薛露骨子里的自信至少有一半是薛妈给的。 薛妈还帮叶伯常端面上桌。 拿了筷子，还倒了几杯水。 薛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老妈的时候，大大方方地坐起来，“妈！” 她喊了一声，又觉得不对，“妈？” 猛地一转头，看到叶伯常和老妈同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出问题了。 薛露眉头一皱，像生气，又像撒娇，“哎呀……” “你怎么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你把叶总肯定吓死了。” 叶伯常说，“还好，快去洗把脸，过来吃面，吃完再睡。” 薛露真的就去了。 清醒一下子，出来的时候，恨不得眼前的老妈是她刚才的幻觉。 可是老妈大口嗦面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是幻觉呢！ 薛妈一边吃面一边说，“以前我们都说云城无好面。” “这下要改改了，你们家叶总煮的面条比外面的好吃一百倍。” 呵呵呵……老妈给面子，薛露笑得真的很开心。 叶伯常有点羡慕，不扫兴的亲人，真好！ 薛露看到叶伯常两眼发直的样子，笑问，“怎么？我妈妈是不是很好？和你想象中不一样吧？” 薛妈的腮鼓鼓的，笑问，“露露是不是在你面前把我说得就像个母老虎似的。” 叶伯常吃了一口面，“她说，你很爱她。” 薛妈倒是很自信，“这一点，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父母的爱有多少在她的身上，她还是感觉得到的。” “我和她爸虽然离婚，但是在对她的情感上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于她自己的婚姻状况，薛妈很坦然地面对。 薛妈说，“不对她爸爸呢，总是拎不清。” “他的那些遗产以后啊，都是露露的。” “所以他现在给别人多花一毛钱，我也不同意。” 薛妈还得意地朝女儿扬了扬下巴。 薛妈看着薛露吃面条的样子，突然说，“我记得你以前从来都不吃面条的。” 啊？ 叶伯常走神了，他回忆了一下，薛露和他第一次吃面的时候应该是在叶伯常的家里。 当时，她到叶伯常的家，叶伯常正在煮面，就给她也煮了一碗。 那次，她好像把面汤都给喝干净了。 叶伯常从来都没有想过薛露是不吃面条的。 薛妈看看叶伯常，再看看薛露，大概知道她这个宝贝女儿，为了叶伯常改变的不止一星半点。 薛妈回头看了看茶几上那把车钥匙，“小叶，买车了？” 叶伯常点头，“买了。” 薛妈说，“我看了一下，丰田，好像也不便宜。” 终于还是的到了要查户口的那一步。 叶伯常虽然在感慨，不过却坦然接受。 薛露跟了他，那么他就得接受薛妈对他的盘问，甚至有可能会提出一些苛刻的要求。 薛妈问，“那车多少钱？” 叶伯常说，“四十多万。” 想来，这个价位的车不能说让薛妈这样的条件满意，但至少应该不至于丢多大的面子。 可是…… 当薛妈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眉头还是皱了一下子。 叶伯常大概就知道这个价位的车，薛妈应该是看不入眼。 也对，以他们家的消费能力，叶伯常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个小卡拉米。 叶伯常很诚恳地说，“最近手里的资金都投到别的地方去的。” “等年底套现后，我会换一辆好车。” “阿姨放心，我不会让薛露吃苦的。” 薛妈和薛露同时盯着叶伯常。 叶伯常发现她们母女俩的表情有异的时候，也不理解，“那个……非要现在就换车的话也可以。” 薛露当时就笑了。 薛妈摆手说，“伯常，你是不是误会阿姨的意思了？” “我是觉得在你这个年纪，买车都没什么必要。” “更何况是四十万出头的车。” “太贵了！” “二十多岁，正是打拼，积累财富的时候。” “苦一点，累一点都无谓的。” “你就算带露露去挤公交，我相信她也不会有意见。” “资产还是要做好分配……” “现在花钱不要大手大脚。” “对了，你们……有用那个的吧？” 噗……咳……叶伯常的鼻孔挂了两根面条……像特么条老鲶鱼似的…… 不是，阿姨你为何零帧发车啊？ 第416章 非主流型丈母娘 叶伯常把面条擤了出来，带着辣椒油的面条让他的呼吸道被透得火辣辣的。 薛露在外边急得拍桌子，“妈妈，妈妈，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和叶总不要面子的吗？” 薛妈倒觉得没什么，“我是觉得有的事还是应该要点出来的。” “有的男孩子只图自己一时痛快。” “倒不是说他不知道心疼你。” “但男人嘛，在某些时候，兽性是大于人性的。” “他有时候把持不住，你可不能什么都惯着他，该用还得用。” 薛妈一本正经地嘱咐女儿。 “妈……”薛露又嗔了一声，薛妈才放过她。 叶伯常也是这个时候从卫生间出来的。 薛妈大大方方地看着叶伯常，“小叶，不要怪阿姨有时候说话直。” “也都是为了你们好。” “我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不过，如果没有做计划的话。” “还是不能让意外先来……好好好，妈不说了。” 看到女儿又要撒娇的样子，薛妈急忙抬手换话题。 她再次看着叶伯常，“小叶现在手里没闲钱了是吧？” “是不是把钱都用来买车了？” 叶伯常干笑着摆摆手，“也不是。” 薛妈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露露的爸爸和我也都是年轻过的。” “年轻人喜欢出风头，我们那时候就是穿裙子，穿尖头皮鞋，烫头发，跳迪斯科，各种花里胡哨……” “你们现在可能就更重视物质条件。” “开好车，戴好表，穿名牌，背好包。” “这些都可以理解的。” 叶伯常心说，看来阿姨还是要走俗套的路子，准备让他多准备一些钱。 我要怎么样委婉地表达自己差不多有五六千个的资产呢？ 深沉地装个逼……好像有点难度。 叶伯常正在犹豫要怎么告诉薛妈，他其实并不穷的时候。 薛妈说，“现在房价还算低，如果手里的钱不够。” “阿姨这边可以给你们先准备一套房，按你们自己的喜好来装修……” “你们先住着。” “等你们以后的条件好起来，再换一套更大更好的也行。” 不是……叶伯常突然觉得这个丈母娘好像不怎么传统呢！ 叶伯常突然就懵了。 薛露伸手摸了摸叶伯常的脸，“叶总，是不是没想到我妈这么好呀？” 确实…… 叶伯常都已经做好被羞辱的准备了。 可是，阿姨好像并没有瞧不上叶伯常的感觉。 薛妈说，“露露的眼光啊，一直都很挑的。” “从小见的东西比较多，比同龄人更成熟，也更懂。” “她觉得你好，那你身上一定有别人没有的闪光点。” “小叶，你不要有任何压力。” “男人嘛，厚积薄发，你以后一定事业家庭双丰收。” “阿姨只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你和露露商量一下。” “看看把房子买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我到时候去给你们看看，有合适的，我先买下来再说。” 叶伯常没有装逼，而是耐着性子听薛妈讲了许多共同经营一个家庭应该注意的问题。 薛妈觉得结婚就是打伙过日子，合作经商，大家的目的和利益是一致的。 如果中途合作方动了别的心思，那么这个公司迟早是要散伙的。 虽然形容得很势利，但是叶伯常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薛露赶紧叫薛妈打住，“哎呀，我才二十二岁，你一直跟叶总说这些做什么？” “叶总，你先回去吧？” “节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薛露知道叶伯常回来之后还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处理。 更关键的是，对于婚姻，生孩子这种事，叶伯常一直都是抵触的。 老妈突然逼得这么紧，真是怕把叶总给吓到。 对叶伯常来讲，对薛露可以无条件地宠。 但是说到婚姻和生子这种话题，叶伯常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他不痛苦，只不过，不喜欢在这种问题当中纠缠。 对她们，对孩子来讲，本身就不公平。 叶伯常前脚刚走，薛薛露便说，“妈，你突然跑过来做什么？” “你会把叶总吓到的。” 薛妈说，“傻丫头，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像我这么通情达理的丈母娘，别人的求都求不来。” “小叶又怎么会被吓到。” “不过呢……”薛妈顿了顿，“我倒是认为不是你不想结婚。” “我怎么觉得不想结婚的人更像是小叶呢？” 薛妈的眼睛还是毒的…… 薛露也没有否认，“妈，叶伯常家的情况比你想象中要复杂，不是他的问题。” “他也很无奈。” “等合适的时候，我再跟你聊吧！” 薛露话题一转，“妈，你怎么不去找我爸跟他的情妇了？” 薛妈把头发放下来，仰头浪了浪，“不用抓了，他啊，最近的心思都不在搞女人上边。” “你老爸的财政出了点问题。” “只怕一时半会很难缓得过来。” 薛露的脸色微微一变。 薛妈摸摸薛露的脸，“傻丫头，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爸虽然搞女人，但是在离婚的财产分割上边又没有亏待我。” “他给我的那些钱，还有我这些年从他的女人们手里追回来的钱，我们母女俩三辈子也花不完……” 薛露叹了一口气，“妈，其实我已经当老师了。” “我也能挣钱的。” “而且能挣不少。” “我只是有点担心他……” “妈，我明天想去三亚。” 薛妈想了想，“那就……一起去吧！” “大不了把那些钱还给他……” “能不能救他就不一定了。” …… 从薛露家出来后，叶伯常去了景姗的别墅。 家里亮着灯。 开门进去的时候，景姗扭头朝叶伯常看过来，还愣了几秒钟。 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含着热泪一下子扑进叶伯常的怀里。 美艳的御姐，外带少妇的属性，此时此刻，却像受了委屈的女孩子，死死地搂着叶伯常的脖子。 叶伯常问，“怎么了？” 景姗说，“不知道，就是特别想你。” “担心你。” “很害怕。” “叶伯常，你还好吗？” 第417章 趁早 叶伯常以前不喜欢泡澡的。 家里没那个条件不说，泡澡也很花时间。 可是和景姗在一起之后，养成了这个习惯。 浴缸够大，有浮力，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叶伯常靠在景姗的怀里，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跟她讲了讲。 当中凶险的部分寥寥几句带过。 但是景姗算是半个圈内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当中的凶险呢。 景姗说，“我以前觉得你搏命很帅。” “也很有男人味。” “现在……” 叶伯常后脑勺蹭了蹭，“现在怎么了？” 景姗笑问，“现在你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薛露在等你？” 叶伯常拿着景姗腿上的肉肉，笑着说，“姗姐，为什么不是你在等我？” 景姗很直白，“我是怕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不够。” 叶伯常说，“够的。” 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景姗却很相信叶伯常，“那你以后能不能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叶伯常说，“老廖年纪大了。” “又是为了跟国铁搞关系，为了设计院接下来能从云城的一些大型基建项目当中去分一杯羹。” “说到底都是为公事。” “我当时也是判断了形势，觉得能救他们，所以才去的。” 景姗问，“如果那些工地上的工人没有跟你一起，你还去吗？” 叶伯常点头，“去啊！” “不过……不会正面刚了……” “我当时让李东抽了几筒汽油……” “人多的时候，就冲阵。” “人不够，就调虎离山。” “总之先把人给救出来再说……” 景姗从后面把叶伯常缠得死死的，“叶哥，你好厉害哦……” 叶伯常顿了顿，突然又说，“国铁的龚仕文也在现场。” “我总觉得他们这次围堵工地，不是巧合。” “不是路桥就是国铁的人在搞事。” 景姗也同意叶伯常的说法，“应该是高层内斗。” “要么是钱，要么是权。” “怎么都脱离不了这两个范畴的。” “这么说，你跟龚仕文建立起了人脉关系了？” 叶伯常撇嘴一笑，“哪有这么容易。” “身份不对等，没有一些特殊的因素在当中，跟龚仕文这个身份层面的领导能说上几句话就不错了。” “再说了，我又不是设计院他爹，什么事都往肩上扛。” “我现在就是双线。” “单位上能搞就搞，外边的楼市和股市上的钱能多挣一些，就多挣一些。” “如果哪天在单位上混不下去了。” “出来的时候，我们的生活也有保障。” 景姗听到叶伯常用的“我们”，就不再给叶伯常当垫背。 她把叶伯常推到对面，再靠上去。 水浪拍壁，哗哗地往外翻滚。 上下稍稍一浮动，都是层层叠叠激荡不休…… 叶伯常突然想起薛妈的话，跟景姗说，“没戴！” 景姗撑着叶伯常的膝盖，柔声说，“没事，刚走。” 次日，叶伯常要去单位，起了个大早，正在厨房做早饭。 只是没想到景姗也起来了。 叶伯常说，“你又没什么事，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景姗轻轻抚着叶伯常的腰揉了揉，似笑非笑地说，“应该是你多休息一下。” 叶伯常说，“我还好，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景姗贴在叶伯常的背上，“年轻真好。” 叶伯常回头撞着景姗的额头，“你也年轻！” 如果不是叶伯常实打实地贪恋景姗的肉体，刚才这句话，景姗只会觉得是敷衍。 现在听来，只会让她格外的开心。 景姗说，“还在放假，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叶伯常把荷包蛋从锅里捞起来，“老廖回了云城。 老谭那边可能还没掌握情况。 我刚刚在坤川装了一波大的，要跟老谭汇报，这时不邀功…… 难道还要等到以后再说，我为帮派出过力？” 景姗在叶伯常的背上笑得死去活来的，“说正经的，你能不能别开玩笑啊！” 叶伯常说，“那就说正经的。” “抓住一切的机会，要把自己的功劳放大。” “做好事要么留名！要么写日记。” 景姗这下子笑得更开心了，“跟你在一起，连皱纹都比别人长得多一点。” “不过，就算老得快，也心甘情愿。” 景姗用力抱着叶伯常的腰，“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叶伯常说，“我总觉得你这两天有点怪。” 景姗颤声问，“哪里怪？” 叶伯常说，“比一般的时候再粘人。” 景姗也觉得是这个样子的，坐上餐桌吃早饭时，景姗发现叶伯常的碗比她大好多…… 伸头过去一看，“你不是说你没事吗？” 碗里六个蛋，不知道能不能补回来一半…… 叶伯常去单位了。 景姗去了医院，这是她节前就约好的医生。 从滨海回来的时候，她就一直有这个打算。 女医生是妇儿院的专家。 在云西的医院看病，挂号不能找那些老掉牙的。 他们的名头可能真的很响。 但是论看病，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就够用了，而且是特别管用的那种。 生孩子这种事，在别的医院都能搞。 前提是，产检单子上的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情况下。 一旦有问题，普通的医院就会让你去云西妇儿院。 景姗没有怀孕。 她只是很认真地问面前这位四十来岁女医生道：“他妈妈精神方面可能有些麻烦。” “他一直很担心他或者他的娃娃会遗传。” “所以，不敢要娃娃。” 医生问，“他母亲是先天还是后天的？” 景姗说，“后天的。” 医生又问，“那他母亲那边有没有别的精神病患者？” 景姗摇头，“也没有。” 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又没家族遗传病史。” “他母亲又是后天受刺激生的病。” “而且从你提供的情况来看，早期本来是可以治愈的。” “一拖再拖才把问题搞得这么严重。” “我不能说不会遗传，只是跟你说，这种机率非常的小。” “还有，你这边如果要怀，就要尽快。” 景姗有点紧张，“我是身体不好吗？”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不是，你身体很好……” “只是三十三岁，怀了，生了，奔着三十五就去了，到时候，哪有那么好手精力带娃娃？” “娃娃磨人呐！” 景姗低头浅笑，可能磨人，但是她愿意。 第418章 敌意 叶伯常先给乌娜打了个电话。 乌娜在北都跟杨品冠盯着工地。 音乐学院的项目要赶工，那是加班加点的在干。 乌娜这个国庆假期是一天都没有休息。 叶伯常还在电话里说，“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不放假吗？” 乌娜怨气冲天，“上次放假的时候，我休了半天假，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叶伯常好奇地问，“我怎么说的？” 乌娜哼了一声，“你说我天天就知道玩，项目上的事是一点都不过问。” “现在你又怪我天天跑项目，不休假了？” “我是这么说的吗？”叶伯常抠抠头，“不记得了，明天休假吧，陪陪你姐。” 我才不陪她呢……乌娜撸撸嘴，挂了电话，准备死在工地上，让你们内疚一辈子。 叶伯常去了一趟地下商业综合体。 这边的招商已经开始。 这一阶段的验收已经结束，预计元旦的时候就要全部开放了。 叶伯常把手里几个项目的进度全部都掌握了之后，才去了单位。 谭品超在办公室里值班，看到叶伯常来的时候，就像等他半天似的。 “来来来，你来得正好。” “和我一起去书记家里看看。” 叶伯常不解，“书记怎么了？” 谭品超说，“那晚从坤川回来，听说身体就不舒服。” “昨天发烧了。” “他爱人给我来了个电话。” “我正说，准备去他家看看。” 黄昌顺那边准备了些礼物，跟着叶伯常和谭品超一同前往廖志强的家里。 家属院本来就是旁边，廖志强一直住的就是老干部楼。 路上，叶伯常要帮黄昌顺提东西。 黄昌顺摇头晃脑地拒绝，“哪还用得着伯常你亲自动手，我来就是了。” “院长和我都听说了你在坤川的事迹。” “听得我是热血沸腾。” “设计院以前跟建院那边在外边也碰到过类似的事。” “我们这边的人集体躲在一边。” “还从来没出现过像你这种敢带头冲锋的。” “日特勒妈，太提劲了。” 黄昌顺说起话来，咬牙切齿的，感觉身临其境，他也跟着在冲一样。 谭品超对叶伯常投去的目光，同样是满含欣赏。 不光是为了叶伯常的勇敢。 还有这小子在大局面前的选择，总是叫人忍不住佩服他的格局。 公与私，他分得很清楚。 大义当前，私人恩怨从来都是摆一边。 这年轻人，再培养几年，应该是可以挑大梁的。 三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去了书记家。 老干部楼的特点就是房间多，但是房间都不大。 看得出来都是以功能为主。 没搞计划生育之前，谁家不是三四个兄弟姐妹啊。 所以这种老楼的房间都比较多，为的就是应对这种多子化的家庭。 优点是房间够住。 缺点是，一个房间里多几个人转个身都感觉很费劲的样子。 家里除了廖志强和谢荣娟夫妻俩之外，季柔也在。 季柔给谭品超和黄昌顺打招呼的时候，都是叫一声就完了。 到了叶伯常这边，“你没事吧？” “那晚我还等了你的电话。” “你的电话也一直没打通！” “不过后来我从书记那里知道你没事了，才放心。” 季柔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谭品超和黄昌顺一同朝叶伯常看过来。 叶伯常也有点懵。 季柔……她好像热情过头了。 不过，季柔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低头的时候，还勾了勾头发，马上去了厨房间，“谢阿姨，我来帮你泡茶。” 房间里廖志强在说，“院长过来了？” 谭品超立马进里屋，“书记不用起来了，不用不用，躺着休息。” 叶伯常紧随其后进了房间。 廖志强看到叶伯常的时候，满眼都是感激。 叶伯常说，“那晚，季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本来就是冲着书记和季柔去的。” 季柔穿的是中袖的麻纱衬衫，裸露在外的一双小臂在听到叶伯常的话的那一瞬间，便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从什么时候起，听叶伯常讲话，都变成一种享受了…… 季柔的心里乱糟糟的，深吸气的时候，嗓子眼都抖得特别厉害。 叶伯常并不知道季柔又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还在跟书记解释，“我和院长去京城的时候，见过龚主任。” “我第一时间认出龚主任的时候，这才奔着他去的。” “这不是为了让国铁欠我们设计院一个大人情。” “以后得还吗？” “所以当时没顾书记，都是形势所迫。” “书记不要生气。” 廖志强摆摆手，“我跟院长私下里提到你的时候，对你啊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 “你叶伯常是个会审时度势的。” “心中有棋盘，眼里有局面，手上嘛……那是有功夫的……” 廖志强和谭品超相对一笑。 把叶伯常着实也捧得很高。 廖志强问，“那后来呢，你跟龚主任聊得如何？” 叶伯常摇头，“不行，身份不够，人家连跟我多说一句半句的，都是冲着设计院这块招牌。” “哎……”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表达遗憾。 把轨二局二司经理来找他的事情直接给抹了过去。 这人情，他是不打算现在拿出来的。 时机到了，对他真正有帮助的时候，再抬出来，不然太浪费。 几人在卧室正说笑。 外面有人敲门，谢阿姨开了门。 第四项目部经理陈福平来了。 与他一道过来的中年男人，四方脸，脸皮有点垮，腮帮子吊在了肩膀上的样子。 这种面相，通常都是大领导。 两人进来跟廖志强打招呼。 按说，是来探病的。 可是这两人一来，家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 更关键的是，陈福平有意无意地盯着叶伯常笑得有点得意。 而那个中年男人从进屋的第一秒开始，对叶伯常就冲满了敌意。 叶伯常以前……有得罪过他？ 得罪过的，只是叶伯常自己不知道罢了。 陈福平立马给这个四方脸的垂眉佛像男介绍，“他就是第二项目部叶伯常。” 叶伯常朝四方脸的佛像男伸手，“这位领导是……” 他连看都没看叶伯常一眼，更是把叶伯常伸出来的手给无视了。 ？？？李加麻勒皮…… （感谢爱吃葡萄的多肉熊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19章 防止两人单独相处 叶伯常看着自己被无视的手。 没有觉得尴尬，大大方方地收回来就行了。 只是陈福平笑得跟个傻逼一样。 他一直都在等一个看叶伯常摔跟头的画面，今天总算是等到了。 并且，陈福平的表情还在警告叶伯常：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给老子哭。 叶伯常感觉到了一点危机。 可是，这样的危机对他能有多大的影响呢？ 四方脸的佛像男沉声跟廖志强打着招呼。 而廖志强和谭品超两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似乎在一刻，都感受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 既然这里没有叶伯常说话的份。 那么，叶伯常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院长，书记，院里没人守着也不好。”叶伯常说了一句。 谭品超说，“行，那你先去。” 叶伯常要走，季柔也就不再叨扰，“院长书记，那我也先告辞了。” 陈福平还想跟季柔打招呼。 可是季柔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陈福平满脸尴尬，叶伯常不理老子，那是级别同等，我们之间还有矛盾。 你一个年初刚进单位的小姑娘凭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等过一段时候，好好整顿一下设计院的规矩。 季柔跟着叶伯下楼，“叶总，中午我请你吃饭，好吗？” 叶伯常收到了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请问是叶伯常叶总吗？方便接个电话吗？ 叶伯常看了看短信，又抬头看了看季柔。 季柔平常就是一张臭脸，看谁都一样，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放在专业上。 到院里的时间也不短，有很多人都会瞅她。 可是，她好像看不见任何人。 这几乎成了季柔的标签。 叶伯常以前就知道，这个姑娘从进院里到后来出国，几乎没在单位留下任何传说，大概就是因为她没有跟任何人发生任何交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书记其实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 而此刻的季柔，弯了些腰，也歪了头，脸上挂着期待，像在征求叶伯常的意见。 叶伯常说，“是我该请你吃饭的。” “学校的施工很顺利，全靠你。” “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季柔的心狂跳了两下，大概是没想到叶伯常答应得这么爽快。 叶伯常说，“不过你等我先接个电话。” 叶伯常飞快地回了电话后。 电话便响了起来，叶伯常接起电话来，“你好，我是叶伯常，你是……” 电话里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叶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知道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参加婚礼，你们的人在我的婚礼上捣乱……” 叶伯常说，“她不是我的人，但是我记得你，新娘子，梁佳嘛！” “我当时给了你一张名片，说有事可以找我。” 梁佳在电话那头显然很兴奋，“叶总，没想到你的记性这么好。” “叶总，不知道这几天休假，那天方便，有些事情想跟你咨询一下子。” 叶伯常说，“今天中午正好有时间。” “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如果小梁你不介意，中午一起吧！” 梁佳那边肯定是不介意的。 只是季柔肯定有点小失落。 她原本以为可以跟叶伯常二人世界的。 她可能不知道，叶伯常正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才故意趁这个机会把梁佳也叫上。 如果没有梁佳呢？ 那么就有黄昌顺。 叶伯常正好可以问问黄昌顺，陈福平带来的那个架子大得一批的男人是什么来头。 季柔看叶伯常朝停车场走，突然问，“叶总，你不是要先去办公室值班吗？” 叶伯常问，“为啥？” 季柔回头看看书记家的方向，再看着叶伯常，“你刚才跟院长说院里没人盯着。” “对啊！”叶伯常点点头，“我只是跟院长阐述一个客观事实而已，没人盯着，不代表我要回去值班。” 季柔抿嘴把唇纹都抿出来了，说明她在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样子。 季柔嗔怪地看了叶伯常一眼，她是没想到叶伯常真的很有意思。 即便是中午有别的人在场，季柔也觉得和他一起出去吃饭很有意思。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季柔在见到梁佳的第一眼时，梁佳便盯着她看了好久。 突然问了一句，“你……是季柔，小学在泡小，中学在石室联合陕西街……” 季柔也看着梁佳，“我们……你认识我？” 梁佳一拍手，“真的是你。” “我是梁佳……哎呀，不过不重要，你肯定不知道我。” “那个时候，你是风云人物。” “小学的三道杠，初中的校三好……” “每次的光荣榜上必有你。” “我……嘿嘿……” 叶伯常是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还是校友。 梁佳先跟叶伯常握手，“叶总，你说，这是不是缘份呢？” 转头再跟季柔握手，“云城真的太小了，这样都能碰到校友。” 季柔其实不太好意思，因为别人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对方。 就有点尴尬。 好在梁佳的性格很好，笑着很甜，也外向。 梁佳的目光在叶伯常和季柔的身上来回晃了两圈，“叶总，你很有眼光啊，季柔以前是我们初中的校花，出了名的才女。” 季柔本来还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听到这一段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这位校友和蔼可亲…… 要是早些认识就好了。 你乱打辅助就不对了嘛……叶伯常心里逼逼，正准备解释。 季柔抢在前面跟梁佳说，“虽然以前不熟，不过大家都在云城，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多。” “对了，你跟伯常是怎么认识的？” 梁佳把结婚那天的事两三句说清楚后，便跟叶伯常说，“像叶总这么深明大义的人真的不多见。” “我们本来也挺不好意思的。” “没想到叶总这么体谅。” 她又看着季柔说，“叶总人真的很好。” 季柔心说，我当然知道，只是现在，我想让他知道我的好。 季柔说，“你都结婚了呀！” 梁佳看看季柔，再看看叶伯常，“看样子，你们也快了……” 第420章 这是规矩 再这么下去，我和季柔的儿子是不是都会打酱油了？叶伯常立马摆手打断她们的yy道：“小梁，别误会，我和季柔只是普通的同事。” “前几天请她帮了个忙，所以今天请她吃饭。” “正好你来了电话，所以就叫到一起了。” 叶伯常解释得很清楚，没有再给她们任何误会的空间。 梁佳也有些尴尬。 季柔只是微微一笑，可能会有点失落。 大概，叶伯常是真的不想跟她有任何误会的情节在当中吧！ 梁佳抢先道歉，“那是真不好意思了，叶总。” “季柔，我听说你出国了。” “没想到现在会在设计院工作。” 季柔说，“我也是刚从日本回来。” “年初的时候进的设计院。” 梁佳急忙说，“那是真巧了，我主要也是为了找个专业人士打听一下，如果要进设计院的话需要什么条件。” 季柔问，“梁佳你想进设计院吗？” 梁佳连忙摆手，“我哪里能进？我在幼儿园工作都好多年了。” 幼儿园？叶伯常对这个信息比较感兴趣。 季柔看了看叶伯常，再跟梁佳说，“我也不知道具体需要什么条件。” “叶总应该比较清楚吧！” 叶伯常说，“院里每年都会参加高校的校招。” “我们的人基本都是在高校里就签了。” “当然，还有一些特殊情况。” “比如根据未来几年，院里大概的发展方向。” “招一些专业人才以作储备。” “小季应该就是这样进的院里。” “当然，在行政上，我们一般会跟一个关系比较好的院校给一些名额。” “去这些院校招一些行政方面的人员。” “不过，这种人员名额很少，一般可以忽略不计。” 听到忽略不计的时候，大概率是跟你没啥关系的，有的人会天真地来一句，就算只招一个人，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梁佳大概明白进设计院的条件了。 叶伯常便说，“希望我跟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对你有帮助。” 梁佳心说，帮助肯定是有的，只不过，让人更加绝望就是了。 看看季柔进设计院还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 现在设计院的门槛太高了。 叶伯常话音一转，“我刚听小梁你说你在幼儿园，是带班吗？在哪所幼儿园？” 梁佳笑着说，“三幼！我都已经带了一次毕业班了。” 也就是小中大带毕业的。 叶伯常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嘴上说，“对了，小梁，你是替谁打听进设计院的事？” 梁佳说，“我弟弟，亲的……” 季柔给叶伯常烫了一片毛肚，烫了一片腰片，放进叶伯常的碗里。 梁佳本来就没打算再往下问的，明摆着工作的事，别再痴心妄想。 索性吃吃瓜，骄傲的季柔喜欢这位叶总，但有点爱而不得的味道。 骄傲的天鹅在爱情的面前原来也是如此的卑微。 倒不是看季柔的笑话，而是有些感慨。 她是觉得叶伯常很优秀，但也没有优秀到让季柔欲罢不能的地步吧！ 有点夸张了。 梁佳心中嘀咕的时候，突然听叶伯常问，“你弟弟是什么专业的。” “我手上有个项目，正是用人的时候。” “如果专业对得上，可以先过来实习看看。” “真的……”梁佳差点从桌子前弹起来。 季柔扭头看着叶伯常，眼神里有点疑惑，有点好奇，也有点感激。 大概……叶伯常是看着她的面子上，给了这位校友一点机会？ 不是季柔自作多情，在她的立场上，的确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叶伯常在态度上突然的变化。 梁佳说，“我弟弟是学软件的……” 叶伯常呵呵地笑了笑，“还真是巧了。” “我手里这个项目，正好跟软件相关。” 梁佳的心情再也没办法平静。 她在等着叶伯常表态。 可是叶伯常除了一句巧合之外，接下来本来应该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往外蹦。 梁佳就一直在等。 连季柔也被叶伯常的态度给钓得有点上头。 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另一半的态度呢？ 梁佳琢磨片刻之后，弱弱地说，“叶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 “你放心，我弟弟很踏实，也很好学。” “他要是不听话，你骂他，捶他都没问题。” “如果他能跟着你学学东西，对他以后的工作肯定也是有帮助的。” 叶伯常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扬扬下巴，“烫鹅肠吃……” 梁佳虽然听叶伯常的话先烫火锅。 但总是放不开，小心翼翼地看着叶伯常，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直到叶伯常说，“有小丫头，我想让小梁帮着照看一下。” “在你们三幼。” 梁佳的脸色变了一下，“叶总，那个……” “三幼每年的招生名额都是一早定下的。” “中间有转学过来的，但是并不多，而且……”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那个……” 叶伯常摆摆手，“三幼不是普通孩子上的，我不是为难你安排个丫头进去上学。” “这小丫头已经在三幼了。” “你说不定还认识。” “只是这小丫头的情况有点特殊。” “可能需要更多的照顾。” “同时呢，她也认人。” “我就是希望你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给她更多的照顾，让她更快地融入到集体生活当中去。” 梁佳的压力顿时少了大半，汗都出来了，忙慌地点头，“不知道这小姑娘叫什么？” 叶伯常说，“官官！” 梁佳愣了一下，“我知道她。” 知道就行了，叶伯常说，“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我给你电话，到时候你过来跟她待一阵子。” “看看情况。” “到时候，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这个下一步，有可能是指怎么安排官官。 也有可能是指，梁佳的弟弟能不能进设计院实习。 总之，机会看似在梁佳的手里。 但这个机会又有些不好把握的样子。 叶伯常是不会平白无故当好人送人情的。 这是规矩！ 第421章 主要是喜欢看电影 叶伯常中途出去打了个电话。 翟佳语接到叶伯常的电话时，正在深城。 “伯常，怎么了？” 叶伯常说，“佳语姐，幼儿园那边，我找了一个老师，七号的时候，让她和官官先熟悉一下。” “等上学的时候，看能不能照应一下。” 翟佳语愣了愣，“好的，香江也没什么玩的。” “我们两天后就回来了。” “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官官在翟佳语的怀里低着头，“叔叔！” 翟佳语摸摸官官的脸，“听到叶叔叔的声音了？” 此时，中年男人想从翟佳语的怀里把孩子接过去。 可是官官只是一个劲地往翟佳语的怀里钻。 中年男人没有强求，瞥了一眼有点走神的翟佳语，“怎么了？” 翟佳语说，“叶伯常……他在三幼找了个老师。” 中年男人说，“办法还行，可以试试。” “不过……这很平常，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翟佳语摇摇头，叹了一声，“他昨天才从坤川回云城，今天就把事情给处理好了。” 中年男人大概明白，翟佳语是在感慨叶伯常的办事效率。 “怎么，想让我帮帮他？” 翟佳语撇撇嘴，“帮他做什么？” “他心思根本就不在工作上。” “没有权衡利弊，也没有谨小慎微。” “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在做事。” “用你们圈子里的行话来讲，他就是颗定时炸弹。” 中年男人再次偿试抱抱自己的女儿，不过还是失败了，“他身在这个圈子里。” “哪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云城设计院近期会有一次大的变动。” “等他真正经历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翟佳语便瞅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中年男人逗逗翟佳语怀里的孩子，“走吧！小汤圆，我们去看大鲸鱼了。” 翟佳语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一定要叫她汤圆？” 中年男人说，“这不是她妈妈……给她取的名字吗？” 翟佳语说，“还是叫她官官吧。” “姐姐……在她面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爸爸是大官……” “她一直重复官官，可能是叫自己，也可能是叫你……” 中年男人愣在当场，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女儿的联系如此的紧密。 …… 叶伯常打完电话后，回去一边烫火锅，一边问梁佳，“对了，梁老师喜欢小动物吧？” 梁佳笑着说，“家里养了三条狗。” 叶伯常琢磨片刻后便说，“七号的时候，我们在青石桥见吧！” 为什么约在青石桥呢？ 因为那里是个花鸟鱼虫市场。 把梁佳带到野趣去，总是不太合适的样子。 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工作日的时候，让你弟弟给我来个电话。” “以后的发展方向谁也不好说。” “总之，让他先来适应一下吧！就当是实习。” “这段经历对他以后找工作肯定也是有帮助的。” 梁佳知道叶伯常不会把话说死。 留了很在的活动空间。 那么决定他弟弟能不能进这个单位。 或者能不能跟叶伯常走得近一点的因素，很可能取决于梁佳和那个叫官官的小丫头能不能愉快地相处。 梁佳一边是欣喜，一边也是焦虑，生怕自己给玩砸了。 叶伯常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季柔给他烫了很多吃的。 不过被空调风一吹，有点凉了，她便把碟子里的菜倒进漏勺里，在锅里涮一涮，再重新放回到叶伯常的碗中。 “伯常，要不要吃蛋炒饭？”季柔小声问了一句。 叶伯常说，“都吃一点吧！” 梁佳才发现，叶伯常只要对季柔的询问给出肯定的答复时，都能让季柔很开心。 之前，梁佳还感叹，女神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 现在突然又觉得，像叶伯常这样的男人，好像在他面前卑微些，也没什么不对的。 梁佳下午还有别的事，跟叶伯常再三道谢后，又拉着季柔说了几句。 大概就是以后要多联系。 季柔跟叶伯常在一个单位。 梁佳想让她弟弟进单位，跟季柔走得近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只是梁佳不理解，像季柔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叶伯常怎么还一副看不上的样子呢？ 不应该的吧！ 梁佳走后，季柔喃喃自语般地说，“我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特别的事情会发生。” “这样都能碰到以前的校友。” 叶伯常说，“你又算是帮了我一次。” “如果不是你和她校友的关系。” “我也不好意思请她帮这个忙。” 季柔平静地看着叶伯常，“伯常，你客气过头了。” 叶伯常笑问，“有吗？” 季柔说，“明明是梁佳有求于你。” “搞得你好像在求她一样。” “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见外。” 不见外？叶伯常和季柔其实根本就不熟。 季柔说，“其实，今天本来是我们两个人吃饭的。” “你为了刻意规避单独跟我相处……” “才把梁佳也叫过来的。” “当初我以为，你只是针对那个叫舒妍的女孩子。” “后来才知道，你连我也一起在防备。” “我……没有那么可怕吧？”季柔勾了勾头发，低头小声问了一句。 叶伯常说，“跟你没关系，是我的原因。” “哎……”季柔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可以对我真诚一点。” “你就算直接说，你不相信书记安排在你身边的任何人，我也能理解。” 季柔抬头看着叶伯常笑了笑，“其实，我以前觉得设计院挺没意思的。” “设计院唯一有意思的，是你。” 叶伯常从包里拿了一张卡出来，“这里面的钱，是你的设计费用。” 季柔看着叶伯常递过来的银行卡，没有接，“叶伯常，我能不能不收这钱。” “换你陪我看一场电影吧，神话……” “好不好？” 最后这一句撒娇般的语气，让季柔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叶伯常摇头道：“算了吧！” 季柔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陈经理带到书记家那位领导是什么人吗？” 叶伯常依旧摇头，“不想知道。” “不过，我倒是挺喜欢金喜善的。” 季柔抿着嘴，这一次没有憋，她大大方方地笑…… 第422章 牺牲品 2005年国庆期间，上映的那部电影神话，应该是叶伯常为数不多喜欢的电影之一。 大哥从此也开启了他的烂片生涯。 大概是在宣告自己的时代从此落幕。 季柔说，“成龙在日本的受欢迎程度远超国内。” “那边的人，把他当神一样的崇拜。” 叶伯常说，“看过霹雳火吗？” 季柔点头，“看过！” 叶伯常便好奇地问，“传说，里面那位三菱的大小姐，就是真正的三菱的大小姐。” 季柔点头道：“是的。” “他在日本拍电影，晶本几乎所有的企业都会抢着投广告，全力支持。” 季柔问，“你喜欢日本吗？” 叶伯常说，“国家不喜欢，但是有三样东西还是比较喜欢的。” “音乐、动漫！” 季柔在等，等了半天，突然扭头，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看着叶伯常那张忽明忽暗的脸，“第三样呢？” 咳……叶伯常咳了一嗓子之后，也没有往下说。 季柔愣了愣，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幸亏这里黑，不然，就能看到她那张有点红的脸。 季柔说，“你这人真奇怪。” “前一秒，还一副在单位上公事公办的样子。” “现在……” 季柔本来想说叶伯常不正经，或者耍流氓…… 但是她并不反感叶伯常这种聊天的方式。 但如果她半真半假地嗔一句，万一把叶伯常给打回原形的话，她可能还会小小的失望呢！ 季柔问，“如果有机会，你会去日本吗？” “马踏富士山，暴草小樱花，应该是每一个真正的中国男人的愿望吧？”叶伯常压根不会考虑季柔的感受，简单粗暴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季柔却只是微微一笑，对叶伯常的话也并没有反感。 一个在日本留学的女人，在听到叶伯常的这番言论的时候，居然没有暴怒？ 叶伯常也并没有急着问季柔，书记家那个四方脸的佛像男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老实实地陪她把电影看完。 季柔在看电影期间，情绪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马车快掉下山崖的时候，她会紧紧地捏着拳头，侧着身子朝向叶伯常，蜷缩着身子，想躲进叶伯常怀里。 害怕，不敢看，但又忍不住想知道结果。 山洞里，蒙将军快死的时候，玉漱救他时，那种相互拯救的感人画面时，她会有一种身临其境，会想到叶伯常带人来救她时的样子。 蒙将军死战的时候，她一边生气，一边流泪难过，如果这个时候，叶伯常能牵着她的手的话，她应该会好受许多。 最后的古墓当中，她不理解，玉漱为什么不跟现代的蒙将军走出古墓。 电影的最后，最是会有一些遗憾的。 看完电影之后，季柔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她问叶伯常，“我看你看得挺认真的。” “电影结束了，你好像也很平静。” “难道就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叶伯常说，“有的！” 季柔马上来了兴趣，她很想知道叶伯常与她有没有共鸣，“哪里不舒服？” 叶伯常说，“玉漱脱衣服的镜头让导演失去了这辈子唯一一次拿到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机会！” 呵呵呵……季柔终于没绷住，笑出了声来，如打情骂俏般地在叶伯常的臂膀上拍了一下，“明明就很感人，被你说出来之后，就像在看三级片一样。” 季柔嗔了一声后，“叶伯常，我要回家了。” 叶伯常点头，“我送你。” 季柔又问，“叶伯常，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叶伯常摇头，“没有！” 季柔再问，“你难道不想问我书记家那位客人是什么身份吗？” 叶伯常说，“你可以功利，可以势利，但不能引诱或者威胁。” 季柔很诚恳地看着叶伯常，“对不起，如果我不用这种的方法，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可以跟你安静地单独相处三个小时。” 季柔这一次很坦然地看着叶伯常，“如果不是书记的安排，我想你可能还是愿意把我带在身边当助理的。” “但如果不是书记的这一层关系。” “我也没办法知道一些本来不该我智道的事告诉你。” “那位领导叫龙明华。” “现任轨二勘院副总师。” “他……可能会到我们院担任书记一职。” 叶伯常的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不是他害怕。 而是因为他的出现，一些在固定时间节点发生的固定事件，好像都随之改变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廖志强退下来的时间在06年的年底。 而新任的书记，不是别人，正是谭品超，院长书记一把抓。 中间没有人来过渡。 所以，叶伯常头皮发麻，只是因为他无形之间改变历史，所产生了一点生理反应。 不过，叶伯常很快又问了一句，“可是……我不认识这个人吧？” 季柔说，“我知道你不认识他。” “但是从书记的语气来看，他好像很针对你。” “我觉得你近期应该找个时间跟书记好好谈一谈。” “对你接下来在院里怎么自处，怎么发展，是有一定帮助的。” 要谈的。 情况不太对劲。 老谭就是搞技术的，他们这种事业带技术项目的大型企业，主管领导都是以技术为主。 后来就是为了防止一把手之间扯皮，一把手即是院长也是书记。 可是在这个时候，把轨二院的副总师弄过来当书记？ 叶伯常倒不觉得这是冲他来的，而是冲谭品超来的。 他们这是准备把谭品超给拿下吧？ 该小心的应该是老谭才对。 叶伯常又能明显感受到龙明华这个人身上的敌意。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自己有可能成为炮灰呢？ 草尼玛的……叶伯常心中笑骂了一句，你们搞内斗，把老子当炮灰，你们是认真的吗？ 我为设计院出过力，你们特么的把我当牺牲品？不会真以为我会像渣渣辉那样满头的血在街头狂奔吧？ 第423章 厉害的驾照 分别的时候，季柔认真看着叶伯常。 “以后，我还能单独再约你出来吗？” 叶伯常笑看着季柔，没有说话。 季柔微微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叶伯常还是把银行卡递到季柔的面前，“劳务费还是要拿的。” 季柔摇摇头，“不了，我喜欢这种人财两空的感觉。” 她冲叶伯常眨眨眼，那玩笑的样子，跟叶伯常印象当中的季柔还是不太一样的。 原来，她也有活泼的一面。 五号，叶伯常回单位值班的时候。 乌娜也在单位。 叶伯常看到乌娜的时候，还说呢，“不是放你假了吗？” “再不休息，国庆就结束了。” 乌娜叹了一口气，“被你们压榨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正常生活了。” 叶伯常说，“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报了驾校吗？” “机考过了吗？” 乌娜点点头，“一百分！” “架校那边本来让我一号就去的，不过我也没时间啊！” 叶伯常说，“正好，今天可以去了。” 乌娜一直地都想学开车。 这一年，学驾照的人越来越多。 驾校里面一辆小车通常排了七八个人。 一天轮下来，自己好像也摸不了几下方向盘。 乌娜就希望早点拿驾照，她想自己开车上下班，不想再挤公交了。 乌娜跟叶伯常说，“叶总，有没有那种驾照学出来，就比我姐姐厉害的。” 叶伯常当时给乌那说的原话是，“厉不厉害不是看驾照。” “而是看开车的人。” “总之，你的开车技术肯定没你姐姐厉害。” 毕竟景姗骑摩托也是一把好手。 乌娜厉不厉害，叶伯常应该是体会不到了。 不过乌娜听到叶伯常的话时表示不服气，“叶总，你也不能总这么偏心吧。” “我就是要学那种一出来就比我姐厉害的驾照。” 叶伯常当时琢磨了一下，便说，“其实也不是没有比你姐姐厉害的驾照。” “就是怕你学不出来。” “如果你有天赋的话，一定比你姐更快拿到驾照。” “并且，拿到之后就肯定比你姐厉害。” 乌娜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清沏的光，“真哒……” 于是，叶伯常带她去报了名。 乌娜也翻了两天书，抽个时间就把机考给过了。 只是一直都没时间去场地。 单位上的事本来有老袁照看，叶伯常又回来了。 那么乌娜这边，终于可以去拿梦寐以求的驾照。 学习能力没有姐姐厉害。 又没有姐姐招男人喜欢。 又没有姐姐有钱。 虽然长得比姐姐好看，身材比姐姐好。 但是女人不能靠脸，靠身材吃饭，还是得有实力。 乌娜很认真地对叶伯常说，“叶总，你能送我去驾校吗？” 叶伯常觉得这个小要求还是应该要满足乌娜的，“我是觉得你肯定学不出来的。” “要不……还是别去了。” 乌娜脸一黑，“叶总，你瞧不上谁呢？” “你不想送我就明说，找那么多的理由。” 叶伯常连连点头，“好好好，我送你，我送你……” 叶伯常把乌娜送到了他和景姗学车的那所驾校，还特地说了一句，“不想学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和你姐不会笑话你的。” 笑话？呵！我凭什么让你们笑话？ 乌娜昂首阔步走进人山人海的驾校。 真的是每辆车的旁边都排着长队等上车。 乌娜叹了一口气，这么多人排队，什么时候才轮得上自己呢？ 话又说回来，云城的有钱人，真的就这么多？ 他们学了驾照真的就有车开？ 乌娜是持怀疑态度的。 到办公室去报了自己的名字，再把身份证交给驾校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把资料、身份证和人，来回对照了好几遍，还不敢确定地问，“你真的是乌娜？” 废话，不是乌娜是谁？ 工作人员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干笑了两声之后，便带着乌娜去场地，找师傅。 乌娜经过每一个场地的时候，师兄师姐们都会不自觉地朝她看过去。 师姐们是看她的裤子，看她的鞋子。 颜色、款式、搭配……最后再给出一个综合评价，这个女孩子很会打扮，长得也很漂亮，比较有品味。 师兄们的反应大概就是： 卧草……这腿…… 卧草……这身材…… 卧草……这容貌…… 分到我们车，分到我们车…… 当乌娜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那一道道的目光虽然无声，但是都能的听到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 只不过，没有停留在他们的车组面前的时候，也能从他们的眼神当中听到震耳欲聋的叹息。 乌娜也觉得奇怪，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少。 车……越来越大…… 工作人员把乌娜带到一个脚趾夹拖鞋的老师傅面前。 “陈师傅……” 陈师傅侧了半张脸，先看的是驾校的工作人员。 “陈师傅，给你送个学员过来。” 陈师傅说，“人满了。” 工作人员说，“你们组没有满，带一下嘛。” 陈师傅还没表态，他的徒弟们都快跪下来了，“陈师，带一下嘛，求求你了……” “带啥？多来一个跟你们抢方向盘？” 陈师傅嘀嘀咕咕地说，“老子是在替你们争取更多的……带，必须带……” 陈师傅看到乌娜的第一时间，马上改了口风。 他的徒弟挤成一排。 而乌娜看着面前的大卡车，眼珠子直楞楞的，嘴皮都在发抖…… 陈师傅说，“小乌，不要怕，车越大越好开。” 师兄们说，“师妹，你放心，我们绝对不跟你抢方向盘。” “你想开多久就开多久。” “不要怕出事。” “大车保险买得足。” “你就算把我们撞死，驾校也是赔得起的……” 乌娜的嘴皮猛抖，好好好，叶伯常，这就是你给我报的驾校…… 乌娜只感觉一阵天眩地转，心里直骂，叶伯常，这辈子我跟你没完…… 叶伯常还打了一个喷涕。 廖志强坐他对面笑问，“怎么？是不是感冒了？” “没！”叶伯常拿纸擦擦鼻子，“对了，我今天过来，是来感谢书记的！” 廖志强微笑，知道他通过季柔递的话，叶伯常应该是回过味来了。 第424章 你们还笑 廖志强沉默了片刻，“说起来，今天的这个人事任命和你也有一定的关系。” “也许是有人注意到你和国铁之间前段时间打下的基础。” “让他们看到设计院跟国铁有那么一丝合作的可能性。” “干脆就把这种可能性给放大一些。” “龙明华调过来，以他之前在轨二院的底子，带着设计院冲一冲云城的基建项目。” “你觉得成事的机率有多大？” 叶伯常点头，“很大。” “那个……书记，我……” 叶伯常说惭愧吧，谈不上，道歉吧，他又没有错，只不过聊天聊到这个地方了，不表示一下子，好像又说不过去似的。 廖志强一挥手，“行了，伯常，你现在的性格和之前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什么亏都吃。” “现在面前是南墙，你都得把南墙撞垮，往前冲。” “你又不觉得错，我又不缺你一声道歉。” “我俩也算是并肩战斗过，你也是把我从水生火热当中救出来的恩人……” “我俩就不用搞这些虚情假义的东西了。” 廖志强的脸上挂着淡然的笑，眼神像在他的职场多年中每一个记忆点上跳跃，回味，有些惆怅…… “你今天既然来了，有的话，我还是想跟你说说。” “我们这种半体制半事业的单位啊……” “一边要受体制内的相关制度所制约，一边又要跟市场接轨，时不时还要不择手段搞项目。” “这当中的平衡点，通常很难有人把持得住。” “这大概，就是我的作用。” “不过，也正因为我的存在，可能会让许多一把手觉得碍手碍脚……” “如今赶上云城大发展。” “我这个位子就变成矛盾激化的那个点，被拿掉，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一波，我算是激流勇退！” “你啊，不必内疚。” “之前，在你身边安排一个人，我是没想到你的反应那么大。” “本意是在关键的时候，点一下你，在一些不该露头的地方稳住。” “跟体制沾边的单位大概都会有这种情况。” “用你之前，得压一压。” “免得你翘尾巴！” “你的路毕竟还长得很，至少比我要长。” “我是不忍心看你极端化处理所有的矛盾。”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极端给处理了。” 暗地里，叶伯常怎么搞，都觉得无所谓，但是被廖志强摆上台面来讲的时候，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廖志强又道：“不过也正是你的极端，才让我觉得你在坤川的表现显得更难能可贵。” “能把恩与怨，公与私，分得这么清，遇到事情一点不拖泥带水……” “至少在境界上，你已经超过我了。” “按说，我没资格对你指指点点的。” “但到了这一步，你应该看到你现在的尴尬局面了。” “许多局，不到最后一步，你都看不清当中的脉络的。” “龙明华来了，你的立场又是这么明显的情况下。” “龙明华此行的目的又这么清晰的情况下。” “伯常，你如何自处？” 是的，带着技术的龙明华这一波是来跟谭品超掰手腕的。 叶伯常按照之前的轨迹走，谭品超依旧是最后的赢家。 可是在前边的那条轨迹上，龙明华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他现在突然杀出来，说明，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么谭品超还能赢吗？ 叶伯常已经没那么相信老谭了。 妈的，本来指望谭品超带飞，现自己成了主c。 廖志强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完全是看在叶伯常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他于水火。 否则的话，等到人到位了，叶伯常说不定都还蒙在鼓里，搞不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那么现在呢？ 局面似乎已经明了，除了跟老谭一路走到黑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 若是单位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也只能先赚它个三千万！ …… 乌娜回了姑妈家。 头发丝沾在脸颊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进了家门就坐到窗边生闷气去了。 景姗明明都看到妹妹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可是全家都把她当空气。 哼！乌娜重重地哼一声…… 景文泽唰唰唰地写字…… 乌贞华慢条斯理地翻了一叶书。 景姗从包里拿了一瓶药，往嘴里扔了一片，就水服下。 那生气的哼声，就像一块石头扔进大海，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 乌娜都要气哭了。 原来，她这么没有存在感！ 我对你们一点都不重要。 我都难过成这个样子了，你们都不康康我…… 人间不值得…… 突然感觉活得好没意思。 有人敲门了…… 三双目光突然朝乌娜看了过去。 (o_o)乌娜怔怔地看着他们……你们……你们这是要把我逼死啊！ 她难过得要死的时候，都没人看她一眼。 可是有人敲门，要开门的时候，她的存在感居然这么明显？ 卧靠……乌娜的心态瞬间爆炸。 景姗说，“你不去开门，看着我们做什么？” 哼……乌娜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不过她生气归生气，门还是要开的。 只是在开门那一瞬间，看到是叶伯常的时候，她恨不得拿她那人字梯般的大长腿一脚把叶伯常给踢出去…… 乌娜呼地转身，一阵风般地重新坐回窗户边的位子。 内疚吧！惭愧吧！做贼心虚吧！ 乌娜想看到叶伯常反悔的样子。 可是，她没有在叶伯常的脸上看到任何悔过的表情。 乌娜终于绷不住了，大叫，“你们就不问问叶伯常他对我做了什么好事？” 三人同时抬头看看乌娜。 还是没人打算问她，表情如一：要说就说，不说就别说，反问什么？ 乌娜全身发抖，“叶伯常……” “他把我送去学驾照！” 景文泽和乌贞华对视一眼，又看着乌娜，还是不太理解，“学驾照怎么了？女孩子不能学驾照吗？” “可以！”乌娜大叫，“可是，他把我送去学卡车，那方向盘跟个簸箕一样大……” “他干的是人事？” 景文泽：…… 乌贞华：…… 叶伯常和景姗的嘴角抽搐，脸皮在抽搐，库库库…… 乌娜大叫，“你们还笑……” 第425章 一家乐子人 叶伯常和景姗库库库…… 乌娜要哭要器的…… 叶伯常觉得还是要把问题说清楚。 叶伯常问，“是不是你说你要学驾照的？” 乌娜点头大叫，“可是……” “你先别可是！”叶伯常摆摆手，“你就回答我，是不是你要学驾照？” 乌娜这才弱弱地点头。 叶伯常又问，“我送你去了，还把钱给你交了，有没有错？” 乌娜摇头，“没错，可是……” “你别可是！”叶伯常接着又问，“是不是你说要节约时间，要尽快学出来。” 乌娜只能点头。 叶伯常说，“那我送你去人少的地方学有没有错？” 乌娜想了想，还是只能摇头。 叶伯常又问，“是不是你说的，拿到的驾照要比你姐姐的更厉害。” 乌娜除了点头好像也没得选。 叶伯常两手一摊，“那我是不是把你送到了人少的地方，让你拿到的驾照就是比你姐姐的厉害？” 乌娜急了，大叫，“那你也不能把送去学货车吧？” “方向盘这么大！”乌娜的手上比划，还不停地做动作，“我打方向盘的时候，就像头驴在拉磨似的……” “你怎么不送我去学挖掘机呢……” 哈哈哈哈……景姗这下子彻底绷不住了，眼泪都笑了出来。 景文泽和乌贞华也觉得好笑，只不过他们夫妻俩比较内敛，笑得没那么张狂。 乌娜红着眼喊，“你们还笑，叶伯常欺负我，你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一个娇滴嘀的大姑娘，在一群大男人中间，跟他们一起学货车。” “整个场地的人都在笑我。” “气死我了！”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问，“那些师兄是不是都让着你，尽量让你多摸摸方向盘。” “你练得多了，是不是就能比别人更快学出来？” “这样一来，拿驾照的时间是不是比你姐姐的用时短。” 乌娜带着哭腔喊，“是，他们都让着我，让着我开了一整天。” “这是练车吗？” “这是把我锁车上，门都焊死了。” “学不会，不准下车一样……” 哈哈哈哈…… 这一下，全家都没绷住。 叶伯常撇撇嘴，“真让你去学，你又不开心。” “那要不，别去了吧！” “反正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只是说说而已。” “屁……”乌娜朝叶伯常大叫，“都已经练了一天，如果不把驾照拿了，亏死了。” 乌娜抹抹眼泪，“我死活都要把驾照拿了。” “哼，b照，比你们都厉害。” 乌娜本来就是个不服输的性格。 叶伯常激一激她，她就上钩了。 其实也不怪叶伯常。 现在学车的人真的多了不少。 学小车真的还要排队，很不方便。 学大车就不一样了，突然来个妹子，那帮老色批虽然好色，但是真碰到乌娜这种妹子，原地化身铁舔狗。 乌娜只要认真一点，一个月内包拿驾照的。 就连师傅都会特别的关照。 乌娜红着眼问叶伯常，“今天晚上吃什么？” 叶伯常说，“我在食堂那边拿了些牛肉，一个猪肝，两个猪腰子……” 乌娜说，“多煮一点米饭，我要吃三碗……” 哈哈哈哈…… 乌娜的样子明明看着很可怜，但就是让人绷不住笑。 叶伯常去做饭。 乌贞华去打打下手，顺便跟叶伯常说，“我给你问了问。” “有两个搞软件的，想去你那边，你看方便吗？” 叶伯常说，“肯定方便的。” “工资待遇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乌贞华说，“这个，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这么多米够了吗……” “乌教授，你放着……我来吧……” 乌教授是真的不会做饭，乌娜也不会。 可是景姗不姓乌，她为什么也没天赋呢？ 这一家子可真有意思。 乌娜哭唧唧地坐到景姗的身边，“你刚才在吃什么？” 景姗摇头说，“没吃什么啊？” 乌娜说，“我明明看到你拿了一瓶出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吃药？” 乌娜虽然很难过，但还是注意到姐姐的异样。 以为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景姗有点紧张的样子，干笑了两声，“维c！” 乌娜说，“那我也要吃。” “今天都没吃水果，给我一片。” 景姗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东西吃着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给乌娜拿了一片，她顺手扔嘴里，有点酸，果然维c！ 乌娜这一天练车看来的确费了很大的力气。 吃饭的时候，格外卖力。 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刨饭。 幸亏叶伯常做了一道肝腰合炒，份量足，完全够一家子的人吃。 不然，就乌娜这饭量，都不够她一人吃的。 景文泽和乌贞华虽然无视这侄女，但也是很宠她的。 看她手舞足蹈的时候，这老两口都不朝那盆子里伸筷子。（就是盆，没写错） 叶伯常说，“景教授，乌教授，你们也吃吧，我炒得多，她一个人也吃不完。” 景文泽和乌贞华这才动筷子。 只不过他们吃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不过偿了第一筷子的时候，他们好像也停不下来了，吃得很带劲。 景姗一副调侃的语气，“老爸，你不是不喜欢吃腰花吗？” 景文泽一边刨饭一边说，“你妈……那年做的猪腰子，我都还没动筷子，就能闻到一股子尿骚味。” “她还跟我说，闻着骚吃着香。” “我吃了一口，嘴里的尿骚味一年都没散……” 叶伯常咬着上下唇，低着着头，笑得全身抽。 景姗也好不到哪里去。 乌贞华一边吃一边还奇怪呢，“我拿水洗了好多遍，洗得干干净净，都洗得发白了……” “炒出来还是那个味道。” “虽然吃着是尿骚味，但总不能真的有尿吧，我不是早就洗干净了？” 景文泽问，“那你为什么不吃呢？” 乌贞华说，“我不喜欢吃。” 一边说一边放了一块腰花进嘴里，炫得飞起。 乌贞华又说，“从今天起，喜欢吃腰花了。” 景姗看看叶伯常，那表情像在说，“现在你知道乌娜像谁了吧？” 这一家子乐子人，太有意思了。 第426章 你把我的命拿去吧 乌教授介绍过来的两位男硕士。 一个叫白小军，一个叫仇峰。 两人居然没有戴眼镜，也是让叶伯常挺意外的。 他们本来以为乌教授给他们介绍的工作应该是某个事业单位的领导。 可是看到叶伯常那么年轻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失望。 可能是在叶伯常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威性吧！ 单打独斗的学霸性格，在跟人交流的过程当中向来是简单明了。 说一句话，就希望别人能了解他们的全部想法。 如果别人不了解，或者听不懂的情况下，他们就会本能地认为对方和自己不同频。 他们会觉得跟这类人交流起来很累，之后便拒绝交流。 久而久之，反倒成了不善言词的那一类。 这也导致白小军和仇峰在叶伯常的面前还有点缩手缩脚的，有点放不开。 叶伯常跟这类人的交道打得也比较多。 直拳开道就行了。 “七号的时候，我会把功能模块开发后续需求给你们。” “你们看看具体内容之后，给我一个时间。” “到时候每个人给一套优化方案。” “行了，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了。” “七号早上我会给你们电话。” “先去吧！” 啊？这就完了？ 白小军愣了愣，“叶总，你不是应该问一下我们的专业，或者看一下我们发表的文章之类的？” 叶伯常笑问，“你发的文章再多，我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你专业对不对口对我来讲都不重要。” “我要的是能解决问题的人。” “你学什么专业的对我来说重要吗？” “你要我问的那些问题是hr应该问的，我不是hr。” “如果让hr走流程，你们见不到我的。” 几句话让白小军和仇峰终于见识到叶伯常这位年轻老总的压迫感。 强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两人再不敢质疑什么，起身道：“叶总，那我们七号等您的电话。” “乌老师，景老师，我们先过去了。” 等他们两人走了后，叶伯常才跟乌贞华说，“乌教授，对不起，我可能对他们凶了一点。” 乌贞华摆摆手，“这是你的工作，不用跟我解释，他们啊，在象牙塔里被保护得太好了。” “硕士的课题组里他们搞得有声有色，总觉得出去后就混得风生水起。” “八成以上的硕士出去之后，心理落差大到他们没办法接受。” “还是没受过什么打击。” “你按你的法子来就行了。” “出去之后，凭本事吃饭，我啊，顶多就是帮着牵个线，机会就在那里，他们把握不住，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功夫不到家嘛！” 乌教授很通情达理，叶伯常自然没什么压力。 景姗看到叶伯常眼中被理解的欣慰，冲他挑了挑眉，就像在问，“怎么样？让她给你当妈，好不好？” 别说，叶伯常好像真的看懂了景姗眼神传递的信号似的。 “姗姐，我要走了，要不……顺道送你……” 装什么？乌娜撇撇嘴，突然冲景姗喊，“姐，你吃的那个药，在哪买的，能不能给我买一瓶？” 景姗的脸色突然一变。 叶伯常便多嘴问了一句，“什么药？” 景文泽和乌贞华一同朝女儿看过去，那目光大概是想说，女儿生病了，他们为什么不知道？ 景姗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道，“维c，最近没怎么吃水果，长了几颗痘痘。” 众人恍然，也就没再多想。 景姗白了乌娜一眼，“我吃什么，你就要吃什么，跟有病似的。” “一个夏天，你一个人吃了三百斤的西瓜，还用得着吃维c？” 三百斤…… 叶伯常看看乌娜的墩墩……她真像能吃得了那么多的样子。 和景姗回家的路上，叶伯常说，“**所的职工住房，老袁那边把设计方案做出来了。” “你有时间，拿给唐所过过目。” “如果他那边没什么问题的话，等李东从坤川那边回来的时候，就开工。” 景姗托着香腮，笑看着叶伯常，“你能不能自己跟唐所长对接。” “你让我一个女人家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忍心吗？” 叶伯常说，“我是支持你有自己的事业的。” “不能与世界脱轨，时刻保持着精神和经济的独立。” “你会一直这么美丽自信。” 景姗说，“我要是老了，皮松了，不水嫩了，皱巴巴的，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叶伯常想了想，“到那个时候，可能不是我不喜欢你。” “应该是我对女人都没啥兴趣了。” 景姗朝叶伯常那边靠过去，“叶伯常，我要是十五年前遇到你该有多好。” 叶伯常说，“十五年前？你会被以女干氵?未成年少男罪被逮捕！” 景姗在叶伯常的肩上捶了一下。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姗姐，你遇到我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候，你是，我也是！” 景姗在叶伯常的怀里拱了拱，“那我去找唐所长。” 叶伯常说，“还有件事！” “滨海的房子，你可能找个时间过去，要把它们全部出手。” “十一月底的时候，价格上浮百分之百。” “把钱全部套现。” 没等景姗开口询问，叶伯常便说，“设计院这边有大动作。” “虽然不是针对我。” “但总感觉神仙打架，会殃及到我。” “项目研发经费要先放回原位。” “我不想被人抓住把柄，被人当成发难的理由。” “其余的钱，满仓中船。” 景姗说，“我说你怎么突然把重心放在外面了。” “是不是觉得单位上这条路走不通了？” 叶伯常把车停在路边，“不管走不走得通。” “都得两手准备，自己的命，要捏在自己的手里。” 景姗问，“不是回家吗？怎么把车停下来了？” 叶伯常说，“去买点水果。” “国庆走得急，家里都没备一些水果。” “维c还是靠蔬菜和水果补，吃药总是不好嘛。” 景姗耸了耸鼻子，“叶伯常，你把我的命也拿去吧！” 第427章 魅魔常 叶伯常在景姗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子。 成熟知性的景姗在这一刻有种被宠溺的味道。 叶伯常买了些水果回家。 给景姗削了一些。 不是专业的，毕竟不会把水果做成美丽的果盘。 不过，景姗看到它们但这么拼在一起，什么都能吃一点，那种幸福的感觉还是像要溢出一样。 叶伯常说，“以前家里没水果的时候，你给我发短信，我下班的时候就带一些过来。” 景姗拿牙签叉着水果一边吃一边说，“其实我吃的不是维c。” 嗯？叶伯常还以为景姗真是哪里不舒服。 景姗说，“我吃的是医院开的长期避孕药。” 啊？叶伯常满脸惊讶，“长期吃对身体不好吧？” 景姗摇头说，“可以改善痛经的。” “医生都说没事，你是不是比医生还专业？” 叶伯常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你可能不只是想改善痛经吧？” “我怎么感觉你是习惯开车上高速不套安全戴了呢？” 景姗把牙签往水果上一插，“是啊，上瘾，叶哥，我们去洗澡好不好？” 乌娜：你俩真有意思，维c我能吃，长期避孕药我也能吃？好好好！ 实际上，景姗吃的不是维c，更不是长期避孕药，而是一种叫叶酸的药片。 …… 七号一早，叶伯常打了几个电话。 在设计院第二项目部的小会议室里见了三个人： 白小军、仇峰、梁志！ 三人到了设计院，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同时也有一种敬畏的感觉。 梁志是第一次见叶伯常。 由于是本科在校，还没有毕业。 所以在他们几个的面前看着会比较稚嫩一些。 他听老姐说能进设计院的时候，其实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当他来了设计院的时候，又有些迫切的冲动。 就是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工作在等他。 甚至连跟叶伯常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软件，是我们设计行业的专业软件。” “目的是为了应用到未来建筑行业复杂领域与多样环境当中。” “所以，在需求上边可可能会有些复杂。” “你们面前的资料，是我把用户体验评估及用户需求进行的一个整合。” “结合这些资料，等你们熟悉这个软件之后。” “半个月的时间，给我一份具体的优化方案。” “所有的要求都写在资料当中了。” 他们翻看了一下资料，如果只是给出优化方案的话，倒没什么问题。 他们很快又看到资料夹旁边还摆了一个信封。 白小军拿起信封看了看，“叶总，这是……” 叶伯常扬扬下巴，示意他们自己打开看。 其实在开信封之前，他们就已经有预感，里面有可能是钱。 等他们看清里面的钞票时，咽唾沫的动作还是很明显的。 激动了，也紧张了…… 看厚度，超过十张。 叶伯常说，“你们现在没有正式入职。” “所以没有工资。” “但是给我干活，也不可能白干。” “补贴一天一千块，我让你们半个月给方案，也就是十五张。” “先去忙吧……” 这…… 还没开始干活，就已经把钱给发了。 他们其实想问一句，“叶总，你难道就不怕我们拿了钱就跑？” 无所谓的，首先，这几千块不算是叶伯常私人的。 其次，他们应该都算是内推吧？ 乌教授介绍的两名硕士。 梁佳的亲弟弟。 叶伯常不知道他们的人品，也不关心。 只关心他们的适应能力。 就算他们不适合这个项目也无所谓，只要有一定的能力与态度，给他们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还是很容易的。 叶伯常一点不拖泥带水的风格，也让这三人半晌没回过神来。 仇峰更是把钱拿出来数了一遍，“老白，真的是一千五。” “卧靠，给老板打工，一个月才二百块。” “叶总的活还没干，先给钱？” “原来我们这么值钱啊！” 白小军看看仇峰，“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想找份三千块的工作，都没下文的事了。” 一句话顿时把仇峰给拉回到现实当中。 他们想留云城，然而云城如今能稳定给出两千块左右工资的，都是半体制内的工作。 一些企业倒是能给一点高工资，但是工作内容跟他们的专业完全不能说不沾边吧，只能说是九不搭八。 如果能和自己的专业对口，同时又能保证一定的收入，就是他们目前的追求了。 叶伯常的痛快，让他们格外的珍惜。 唯一有压力的，就是梁志了，他拿着钱的时候，都还问了自己一句，“我配吗？” …… 安排了工作之后，便给翟佳语打了个电话。 接到翟佳语和官官的时候，叶伯常便开车从野趣前往青石桥。 官官手里抱着一个从香江的海洋公园带回来鲸鱼娃娃。 还不停地给叶伯常炫耀，“鲸鲸！” 翟佳语说，“这两天抱着娃娃睡，睡着的时候都在笑。” “对了，露露还没回来吗？” 叶伯常说，“可能和她老爸太久没见，我给她打了电话，说是要在三亚多留一阵子。” 翟佳语说，“这是去哪？” 叶伯常说，“青石桥的花鸟鱼虫市场。” “把人带到野趣，我担心不方便。” “在花鸟鱼虫市场，也许官官会比较开心。” “那位老师跟官官接触的时候，也许没那么抵触。” 梁佳早早地来到花鸟鱼市。 叶伯常只给翟佳语介绍，“这位是三幼的梁佳老师。” “带过一届毕业班了。” 却没给梁佳介绍翟佳语的身份。 叶伯常立马又补了一句，“刚才你弟弟到设计院了，我把接下来半个月要完成的工作安排给他了。” 梁佳连忙给叶伯常点头道谢，“叶总，感谢你给这次机会。” 随即，梁佳便把心思放在了翟佳语怀中的官官身上。 而翟佳语却看着叶伯常，没想到三号下午随口说的一句话…… 假期还没有结束，叶伯常就已经安排到这个份上了。 翟佳语不禁想到那维维离开时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好像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有的情感，真的很难去形容。 有的男人，他天生就有这样的魅力。 （叶伯常：我是魅魔？） 也不知道官官对花鸟鱼虫，会不会感兴趣呢？翟佳语还挺期待的。 第428章 办法总比问题多嘛 国庆的最后一天，花鸟鱼虫市场的生意淡了不少。 店家们也是刚刚开门，有的打扫卫生，有的站在门口吹牛聊天。 官官从最开始不愿意抬头，到后来看到那些蠢萌的小动物挪不动脚。 她自己要求下地，蹲在那些铁笼子边直勾勾地看着那些宠物。 梁佳大概知道官官可能有孤独症、自闭症，又或者叫天才病…… 当她发现这个小丫头对这些宠物感兴趣的时候，她才明白叶伯常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宠物市场，实际上是帮了她的大忙。 小丫头蹲着，梁佳也蹲着。 站在后边的翟佳语觉得有那么一点希望，浅笑着问，“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叶伯常说，“高中的时候，我爸给我换了一个生活环境。” “上学放学总会路过这条街。” “这边上午有海鲜市场。” “晚上是海鲜大排档。” “凌晨三点之后，有全云城最大的野生菜市。” “下午放学的时候，满是小学生围着那些宠物搓揉摆弄。” “家庭条件好的学生隔三岔五的就会给他妈弄只小动物回去。” “传统的猫狗，还算正常。” “碰到那种买变色龙和蛇的，弄回去，能把他爹妈吓个半死。” 看到叶伯常在说这些的时候，津津有味。 翟佳语好奇地问，“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些宠物也很感兴趣似的。” 叶伯常说，“我从小到大一直想养一条狗。” 翟佳语问，“那为啥不养？” 条件不允许呗……叶伯常嘀咕了一句，转而问翟佳语，“佳语姐呢？不喜欢宠物吗？” 翟佳语摇了摇头，“我比较喜欢安静，对小动作没什么兴趣。” 不过他们一低头的时候，发现官官在一家卖观赏鱼的店里看得两眼发直。 特别是鱼吐泡泡的时候，她就会显得格外的兴奋。 梁佳问，“官官知道它是什么鱼吗？” 官官摇头，“哦！” 梁佳笑问，“你在学它们吐泡泡吗？” 官官点头。 梁佳又问，“那你能把它们的泡泡画出来吗？” 官官定在那里…… 梁佳就在鱼缸上边哈气，再画一个圈圈。 于是，叶伯常和翟佳语就看到了令他们惊讶的一幕。 官官小心翼翼地靠近鱼缸，也在上边哈气。 这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很快就把鱼缸上边的画了很多的圈圈。 只不过，有点令官官难过的是，那些圈圈会消失。 梁佳起身一边翻自己的包包，一边跟宠物店的老板商量。 “老板，我们在鱼缸上画些图案。” 老板一个战术后仰，“那怎么行，这些东西我们都是要卖的。” 梁佳说，“老板，我是幼儿园老师，以后给小孩子介绍你们店，让他们都来照顾你们家的生意。” “你放心，一会我肯定把鱼缸的卫生打扫干净。” 老板想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梁佳从包包里顺手掏出一支水彩笔，在鱼缸上边画了个圈圈。 官官看得出了神。 梁佳把水彩笔递到官官的面前，“要吗？” 官官就这么把笔给接了过去，梁佳把她抱起来，放在鱼缸前，让她在上边一直画泡泡。 翟佳语看呆了，她有想过给官官启蒙画画的。 只是这丫头死活都不愿意拿笔。 今天真是奇了，不但拿了笔……不但画了圈圈，还在梁佳的指导下写了好几个字母。 他们就在这里玩了近三个小时。 梁佳和官官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抱在一起，相处得很融恰。 连翟佳语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只是要走的时候，梁佳要把鱼缸上边的图案给擦掉，官官不愿意，哭唧唧地想大叫。 梁佳也没有急迫地要去哄。 叶伯常把梁佳叫到一边，“你们班的教室放个鱼缸应该没问题吧？” 梁佳想了想，“应该没问题，学校以前就有鱼缸，只是里面的鱼死了太多，后来就不养鱼了。” 叶伯常转头去找老板，“里面的鱼带鱼缸我全都买了。” “下午请工人送到三幼去。” “上边的图案不能花，也不能擦掉。” “如果图案被抹了，按价格的三倍赔偿，行不行？” 老板一听，“老板，你放心，我亲自送。” 叶伯常把这边安排好了，再问官官，“官官明天还想看到鱼鱼吗？” “鱼鱼和吐的泡泡都在幼儿园。” “梁老师明天也在，你明天还要跟梁老师一起吐泡泡吗？” 官官看到鱼缸上的图案还在，心里很踏实，“梁老师！” 当她喊出来的时候，翟佳语就知道，这小丫头上幼儿园的问题，暂时应该解决了。 叶伯常啊，这是替他们又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当然，有的事，叶伯常还是要亲自跟梁佳嘱咐一下的。 叶伯常把翟佳语和官官送回野趣。 翟佳语本来以为叶伯常要留下吃个便饭。 “你要走吗？”翟佳语问。 叶伯常说，“我要去三幼那边盯着。” “看他们安顿好了，我会给佳语姐打电话的。” 从野趣离开，叶伯常也没有急着去三幼，而是去手机一条街，买了一部手机。 随后到了三幼，工人已经把鱼缸送到，上面的图案保存得很完整。 叶伯常把刚才买的手机递给梁佳。 “小丫头稍稍有点特殊，可能以后要梁老师多费心。” 梁佳急忙摆手，“叶总，刚才我弟弟给我来电话。” “感谢叶伯常给我弟弟这个机会。” “你对我们已经很好了，我怎么还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叶伯常摆摆手，“不是礼物，是工作用的。” “带拍照和彩信功能。” “那丫头在学校的情况，要麻烦你随时拍两张照片。” “毕竟像她这种情况，让大人完全丢手，压力挺大。” “分离焦虑不止小孩子有，大人也会有的。” “梁老师，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我会补偿你。” 叶伯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梁佳不收都不好意思。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叶伯常收到梁佳拍的照片。 官官和鱼鱼都在吃间餐，她的身边还有好几个小朋友。 官官的平静当中带着一丝享受。 翟佳语看到这张照片，想把它带到姐姐的墓前…… 想跟她说…… 你女儿很好，她会一直好好的…… 第429章 大奖 “伯常，我替姐姐谢谢你。” 叶伯常说，“佳语姐帮我不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翟佳语知道，说得现实一点，就是利益的交换。 叶伯常呢，比利益交换又多了一点温情和细心。 让翟佳语想不感动都不行。 十月下旬。 白小军、仇峰和梁志分别把他们的优化方案交给叶伯常。 综合考量之后，让白小军当项目负责人，负责ma的开发与升级。 梁志的能力稍稍弱一点，不过没关系，他姐姐很强就对了。 官官虽然没有完全融入到班级的环境当中。 但是完全不排斥去幼儿园这件事。 叶伯常每天都会收到她的照片。 这个小家伙肉眼可见地再变开朗。 在这种情况下，叶伯常特殊照顾梁志，让白小军多带带他。 梁志也争气，学东西很快。 白小军跟他交流不太费劲。 三个人很快便成了好搭档。 叶伯常将ma的开发进度做成简报交给谭品超，静候佳音。 十一月初的时候，景姗去了滨海。 要在那边多待一阵子，紧盯房价与楼市。 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手里将近二十套的房子全部清仓。 景姗不在，薛露也不在。 叶伯常倒是每天都会跟薛露通电话。 薛露每天都会跟叶伯常分享三亚的天气，美食，还会在电话里给叶伯常弹他最喜欢听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薛露在挂电话前，总会给叶伯常撒娇，“叶总，我好想你啊！” “我好想快点回来啊！” “等我好吗？” 叶伯常猜测薛露她爸应该是碰到什么难题了。 但是以叶伯常的能力，替别人解决问题还差点意思。 到了薛露她老爸那个经济实力，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叶伯常根本连看都没资格看，看一眼就会爆炸。 不过叶伯常还是打算，如果薛露春节的时候不回来的话，叶伯常会过去看看她。 就算解决不了问题，至少也能陪陪她吧。 为什么现在不去呢？ 市中心的地下商业综合体到了最后的验收阶段。 坤川的教学楼，也到了收尾阶段。 **所的职工住房已经开始施工。 售楼部虽然只有少量的房源对外销售，但是生意异常火爆。 从市面上来看，楼市正式进入快车道。 房价已经开始起飞了。 这一切对叶伯常来讲，都是预料之内的好消息。 他可能并不知道，还有预料之外的好消息已经悄然靠近了。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滨海楼式迎来一波爆涨。 新楼盘连夜排号。 中介二手房挂出去便一抢而空。 禁止转按揭的政策刚刚才过去半年的时间。 滨海楼式便以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 不但房价涨回到了之前的水准，甚至比之前还要夸张。 景姗连续几天都要跟买家谈价格。 近二十个单位，不到半个月，手里仅剩不到五套房。 这天早上，她接到中介电话，正准备从酒店离开见买家的时候，上了个厕所。 内裤上有暗红的颜色。 景姗的心头咯噔某跳了一下。 她马上给中介回了个电话，“小吴，我今天可能过不来了。” 小吴在电话里也着急，“姐，客户都已经来了，怎么又不来啦？” “姐，哦哟，你这样让我跟客户怎么交代呀？” 景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过脾气了。 上次人家找麻烦找到她家来，她也是笑呵呵地看叶伯常和丁翔把事情给处理掉的。 全程都没怎么说过重话。 可是今天听到中介在电话里的逼叨逼的，火一下就上来了，“来不了就是来不了。” “我还需要跟你解释？” “我是不是还要跟你道歉。” “你特么的什么身份？” “这单你做得了就做，做不了就滚。” 几句话骂得电话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姐，姐，姐，是我的错，我的错，没事没事，你先忙你的，不要气坏了身子。” “客户这边我替你解释。” 景姗大叫，“解释什么？需要解释什么？” “来不了，就是来不了，涨价，二万二。” 说着便把电话给挂了。 景姗轻轻地抚着肚子，调整一下情绪，尽可能动作慢一点地去拿包。 想了想，她连走都不走了，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小姐你好，我怀孕了，因为早孕，有见红迹象，现在不敢能走动。” “请你帮我联系专业医院的救护车。” 前台也很专业，马上替景姗安排，随后还回了电话。 “女士，请不要着急，救护车十分钟之内就到。” “请你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尽量保持不动。” “放轻松。。” “女士，你和宝宝一定都会没事的。” 景姗道谢后，给叶伯常打了个电话。 叶伯常接起电话就问，“这么早就要出去吗？” “别管那些中介，他们搞得火急火燎的，就是压价，尽快促成交易。” “你要以自己的时间为主。” “去餐厅吃个早饭，再睡个回笼觉。” “把自己照顾得舒服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景姗的手放在肚子上，“叶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的话好少。” “现在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可以一直在电话里说。” 叶伯常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为啥，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少说一些。” “不行！”景姗嗔了一句，“我们喜欢听。” 你们？叶伯常只当是景姗说的是她和薛露。 这样的用词好像也说得过去。 景姗柔声说，“叶哥，你等着，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是的，景姗和薛露都走了有段时间了。 叶伯常在电话里小声说，“你走得太久了。” “搞得我这丙天晚上，居然半夜起床换内裤。” 景姗本来都有点难过得想哭的，不过听到叶伯常的话，突然就笑了。 没事的…… 一定没事的…… 就算有事，他年轻气盛，我身体也不差，一定还能再怀上的。 那几天她特别粘叶伯常，并且以长期服用避孕药为由的时候，实际上只是为了让叶伯常打野的时候不穿装备。 叶伯常果真也是个神枪手，只过了不到二十天，景姗验了一次尿，就中了大奖。 第430章 风向有变 对景姗来讲，最大的幸运就是想要的时候，就有了。 这说明她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充分的了解。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让叶伯常把唐悠他们所的职工住房项目接过去。 她之所以愿意来滨海，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可以躲一躲叶伯常。 不然，叶伯常想同房的时候，她还得找那么多的理由。 为什么不能说呢？ 还是想等三个月后，胎象稳固了再告诉叶伯常。 救护车把景姗接到医院。 抽了血，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产科的医生很温柔，说话轻言细语的。 “检查报告上来看没什么问题。” “激素水平也是正常的。” “你身体不错。” “这两天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有点累？” “卧床休息两天就好了。” “也不用太紧张，这些都是常见的现象。” 景姗说，“以前小产过，所以，有点担心。” 医生说，“优胜劣汰知道吧？” “这种竞争并不是只有在动物界当中才会有。” “在生物学当中，生物还在胚胎阶段的时候，已经开始在适应这种残酷的竞争。” “有的胚胎天生发育就有缺陷。” “所以，小产有时候，也是一种天然淘汰的过程。” “在医院里，如果不是家属迫切的需求，或者是孕妇本人因为高龄，或者这种那种的特殊原因……” “我们通常是不愿意介入干涉的。” “那意味着，许多小孩子先天的发育上就有一些的问题。” “所以啊，你之前的小产，只是胎儿本身的问题。” “不用太在意。” “这一次，从报告上来看，各方面都很健康。” “养两天，也不用太娇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要吃太多甜食就行了。” “到时候孩子的头大，不好顺。” 景姗本来也没那么焦虑，再听到医生的话后，心里自然就更踏实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叶伯常的态度就是了。 他会开心吗？ 他会焦虑吗？ 他会不会嫌他们是累赘或者麻烦呢？ 景姗的手放在肚子上，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 唐悠他们所的购房款全部打到叶伯常成立的地产公司账面上。 把该缴纳的税款全部缴纳过后。 叶伯常能够随时调用的资金有八百个。 当然不包括滨海楼式赚到那两千多个。 零五年下半年的时候，银行跟证劵交易互通。 只不过要去银行和证劵交易所办一些相关的手续。 电脑上就可以操作了。 回到单位。 叶伯常打开电脑，看了看中船现在股价。 十月下旬的时候，中船停了一次盘。 因为股份改革的原因，不设涨跌幅。 不过涨幅也并不大。 现在的价格在七块多。 大概也只赚了二十多万。 离目标价位还早得很。 叶伯常拿着八百万的资金，分批买进。 这点钱，对中船现在的盘子影响虽然不大。 但依旧推动了上涨趋势。 庄家很担心股价起飞似的，好几次故意把价格压低。 叶伯常用了差不多三天时间，用八百万满仓中船。 他现在手里捏着将近九百万市值的中船。 而这笔资金，不用半个月，就会变成一千三百多万。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乌娜进了办公室，歪着脑袋看到姐夫盯着股票在发呆。 “叶总，你果然在炒股票。” 叶伯常瞥了乌娜一眼，“进来怎么不敲门。” 乌娜说，“还要怎么敲？” “敲半天你也没反应。” 叶伯常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可能是走神了。 不过，他好像听到乌娜刚才的话不太对劲，“什么叫我果然在炒股票？” 乌娜把叶伯常的茶杯放端着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把里边有些凉掉的水给倒了。 进门一边给叶伯常换上热水，一边说，“院里都传了好长一段时间。” “说是你带着院长在炒股票。” “还说……” “还说你的收入来源不正常。” “叶总，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叶伯常问，“上次提交的ma优化进度，有多长时间了？” 乌娜翻开笔记本看了看，“有半个月了。” “院长那边也没有新的指示。” 叶伯常最近太忙了，几个项目上来回的跑。 ma这边倒是让白小军他们一直在做。 按说院长对这件事应该很上心才对。 叶伯常是打算在院里搞个数据库。 方便以后软件更新。 兄弟单位在使用ma的时候，随时都能享受到更新的服务。 这个建议不管有没有建设性，以老谭的性格，都会跟叶伯常说两句的。 这半个月，当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伯常给院长办打了个电话。 “陶秘书，院长在吗？” 陶秘书说，“在的……” “不过……叶总，院长可能不方便见你。” 叶伯常说，“汇报工作也不行吗？” 陶秘书说，“院长提前有交代，如果是汇报工作的话，在会上汇报就行了。” “不用私下里过来……” “叶总，你等等，等等！” 电话挂断。 没一会儿，叶伯常的手机响了。 听陶秘书那边说话的动静，应该是换了一个比较空旷的环境。 “叶总，能不能听到？” “能！”叶伯常说，“什么情况？” 陶秘书说，“院里最近的风向不太对劲。” “传言传得不太好听。” “当然，这个肯定跟叶总没关系。” “但是院长为了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还是要注意一些影响。” “院长说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你的。” “不要有什么负担。” “大事小事会上过。” “只要是利于院里发展的，就不用担心。” 叶伯常跟陶秘书道了谢，挂了电话后，叶伯常点了支烟。 缕缕青烟直直地往天花板上飘…… 可叶伯常为什么会感觉到风这么大呢？ 乌娜见叶伯常怔怔出神的样子，“叶总，你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边我盯着？” 叶伯摇摇头，弹了弹烟灰，“下午有个会，我想看看设计院最近吹的是什么风？” 下午的会议室，好几道目光在叶伯常的脸上掠来掠去。 想调侃，想嘲笑，又怕叶伯常发疯。 但是他们的皮子真的痒死了，你叶伯常常在河边走，终于碰到鬼了…… 第431章 s3赛季开始热身 谭品超还没进会议室，几个部所的经理，副经理，院部的专家领导们凑在一起聊聊天。 叶伯常的手机震了一下。 打开是老袁发来了短信。 老袁：别理他们。 叶总：？ 老袁还没有回消息，内纪的高复生，大家还有印象吧？ 就是被叶伯常提醒去举报信箱看看有没有举报信的那位处长。 高复生拿着保温杯，使劲吹他杯子里那层厚厚的枸杞，呷了一口，朝叶伯常笑，“叶总最近在股市上赚了不少吧？” “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炒股的经验嘛。” “也让我们这些常年坐办公室的增加一些收入。” 老子屁股还没坐热，这团就开起来了？ 叶伯常本来说下午试试水。 这下不用试了。 s3赛季的主角还没到，没想到，季前赛居然先开打了。 难怪老袁发来短信让他别接话呢！ 陈福平一口接过去，“高处长，这个财富啊，它都是朝金字塔的塔尖汇集的。” “越往上走，钱越多，但是人肯定越少。” “叶总的生财之道要是都拿给我们知道，大家都是有钱人，那谁来当穷人？” 陈福平冲叶伯常咧着个大嘴，“只有我们这些穷人，穷部门的存在，才能具体地体现出叶总的优越性嘛。” “你们说是不是？” 陈福平这个第四项目部的经理，上次在戴学友他孙儿百日宴上喝成了烂泥，后来被狗尿滋了一脸。 那天丢的人，他可是一直记着的。 职场上结的怨，没那么容易化解的，一抓住机会，陈福平肯定不会放过叶伯常的。 全院上下，现在都知道叶伯常在炒股。 现在又没有明令禁止职工炒股。 只不过他们肯定是有几个疑问的。 叶伯常有多少本金，这些钱的来路正不正。 叶伯常怎么证明他的钱来路很正。 你证明不了，他们造谣零成本。 你如果能证明，他们只需要说一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就可以轻飘飘地化解他们的窘境。 同时，也可以让他们造谣同盟体系更加稳固。 而这一次他们突然结成的同盟，并不是因为叶伯常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让他们抱了团。 而是因为外力的出现。 让他们看到了重新洗牌的可能性。 所以，叶伯常不管反不反击，他们都会持续对叶伯常动手的。 叶伯常看着笑呵呵的陈福平，“陈总，你还笑。” “你听不出来高处长在点你？” 高复生的脸皮子抽了一下子。 叶伯常不等他解释，接着就是一句，“他说坐办公室的穷，你陈总天天在外面吃喝嫖赌，那么有钱。” “我都怀疑，内纪是不是接到关于你的举报信了？” 陈福平的脸色一变，“叶伯常，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啧……”叶伯常咂咂舌，“你看你看。” “你们拿我开玩笑的时候，我都跟着你们一起在笑。” “怎么我拿你开玩笑的时候，你就嫌我嘴巴不干净。” “我还以为陈总开玩笑没下限，搞了半天，你知道有些玩笑不能开？” 陈福平的舌头就像打结了似的。 跟叶伯常打嘴仗，好像就没有占到过便宜。 还有叶伯常拿了刘磊和付阳的双杀。 这让很多人本来就对叶伯常又恨又怕。 抓住机会准备开涮的时候，叶伯常的表现让他们再次陷入到被叶伯常暴躁所支配的恐惧当中。 其他的人可以认怂。 但是陈福平不能认怂的，他是打定主意要给某人当急先锋。 陈福平说，“我只是顺着高处长的话往下说，叶总，你这么激动干啥？” 叶伯常说，“你是顺着高处长的话儿往下说？” “怎么？四项目部的经理不当了，准备去给高处长当秘书。” “你还接高处长的话儿？” “也不问高处长让不让你接……” “我是没想到你陈总口味这么重，还接话儿，你怕是要先去刷个牙哦！” 哈哈哈哈哈…… 真的有人听懂了，并且笑得肆无忌惮。 “叶伯常！”陈福平跳了起来了。 “爷爷在！”叶伯常答得更顺口。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笑声。 陈福平的脸有点绿，“叶伯常，你怎么跟个小流氓一样。” “这是哪儿？” “满嘴的脏东西，你就这素质？” 叶伯常撇撇嘴，“陈福平，你怎么跟个老流氓一样？” “这里是会议室，不浊你们家客厅。” “我没到你家蹭吃蹭喝，更没必要看你脸色。” “至于说素质，我平常也没拿你们全家开玩笑。” “如果你觉得玩笑可以开。” “那你和你全家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反正你也说我嘴脏。” “我就要跟所有人都证明一下，我的嘴确实有点脏，试不试一下？” 陈福平当场就怂了，他见识过叶伯常的手段。 今天本意是当个急先锋，没道理先送人头。 再说了，本来就准备把叶伯常一下子摁死的。 等他没办法反抗再说…… 但是……那样的话，就不能跳他的脸开大。 陈福平又觉得那么爽。 但是现在，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 自己惹的事，没把叶伯常给摁住，反倒成了笑话。 陈福平的脸是又红又烫，有点抬不起来头了。 高复生摆摆手，“小叶，不要那么激动。” “只是随便聊聊。” “针对近期设计院里出现的传言。” “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那么认真。” 叶伯常点点头，“确实，设计院最近传言挺多的。” “据说，某个项目部姓陈的某位经理嫖宿……” 陈福平抬头大吼，“我没有！” 叶伯常两手一摊，“你看，设计院稍有点风吹草动，你们就敢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喊我不要当真。” “老陈，我把老高刚才的话转述给你，只是设计院的传言……” “希望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众人齐刷刷地朝陈福平看过去，他们的表情都一样，就像在说：你说你没事惹他做什么？这尼玛比不是自找的吗？ 谭品超早就来了，陶秘书本来要推门进去的。 不过谭品超抬手示意他等一等。 谭品超点了支烟…… 急急忙忙赶来的黄昌顺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敢打扰院长。 只得在旁边陪着，只是里面的对话有些难绷就是了…… 第432章 对面四排 黄昌顺院长的身边刚刚听了两句，突然想起点什么事来。 自言自语地说，“啊，忘记带笔了。” 急忙跑回去，拿了一支笔，一支录音笔。 会议室里口舌之争，以叶伯常初步的胜利暂时告以段落。 陶秘书看看院长，这才推门进去。 黄昌顺紧随其后。 看了看叶伯常坐的地方，还朝他使了个眼色。 往谭品超那边看的。 叶伯常也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 大概是老黄和院长在外边早就到了。 只不过，叶伯常撕逼撕得正爽。 所以，谭品超没有进来打断。 换句话说，如果刚才的场面叶伯常吃了亏，谭品超大概早就进来了。 这么理解应该没错吧？叶伯常深以为然。 陶秘书也好，还是黄昌顺也罢，他们虽然都没有看到谭品超表态，但两人的心里很清楚，院长的心是向着叶伯常的！ 谭品超坐下便说，“开会吧！” 谭品超着重讲了一下全年的工作任务完成情况。 大致就是今年形势很不错。 具体的就不细说，到时候会安排在全院大会的时候以报告的形势告知全院上下。 每个项目部都把自己手里的工作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 到了叶伯常这边的时候，叶伯常着重讲了一下，地下商业综合体的验收情况。 又汇报了关于音乐学院项目的情况。 这些都是大家清楚的，叶伯常几句话带过，接着便说，“下面，我就一些个人想法在会上跟各位领导和专家做一个汇报。” “今年的项目创新研发，得到了上级的支持。” “ma这个项目有序推进。” “目前已经到了可以商用的阶段。” “考虑到后续使用软件的不仅仅只是我们云城设计院。” “还有总院，津建院，轨二院机动院，东南大学设计院等单位。” “这个项目一旦成功，那么就涉及到售后服务和持续开发等问题。” “所以，在此，跟各位领导专家门请示一下。” “设计院成立数据中心，主要负责建立数据库，为各级提供相应技术支持。” “所以，我跟曾处长这边申请一下，要几个人。” “第二点，便是数据库的建立，需要硬件设备的支持。” “大概就是这两点。” 叶伯常遵照之前和陶秘书通电话的内容。 没有私下里去找院长，而是把公事直接摆到桌面上。 这用意倒是很明显，看看这s3赛季，哪些是队友，哪些是对手。 曾临风清了清嗓子，笑呵呵地跟叶伯常说，“叶经理这边要人，我这边肯定是支持的。” “不过呢，我们人力资源这边用人是有正规流程的。” “每年招新，也有相关的计划。” “书记管人事。” “所以，这一块，还得等书记拿主意。” 曾临风等这一天从年初等到年尾，还真让他等到了，爽…… 曾临风的话音刚落，陈福平接着便说，“叶经理，不是我挑毛病。” “你真是饱汉不知道饿汉饥。” “软件的研发经费，给你批了一千多个。” “这才一年不到。” “你这是又要钱，又要人。” “我就想问一下，这些钱你到底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们倒是知道叶经理你为了设计院的发展倾尽全力。” “外人看到你四十多万的车说买就买。” “听说还有宝马接送。” “还以私人的名义捐了一所学校。” “叶经理，你说，外人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你拿公家的钱塑你私人的金身？” “当然，这都是外人的视角。” “就我个人而讲，我肯定是愿意相信你的。” 这一番话，让院部的专家们的意见很大。 之前，院里的老家伙就一直拿叶伯常开四十多万的车的事嚼舌根子。 这下子让他们更是抓住了机会。 院里的高工全和平当即就说，“我本来都不想发表什么意见的。” “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方了，那我就接着陈经理的话往下说一说。” “前阵子和曹工在一起聊到捐的那所学校的事。” “叶经理你做好事，这个应该鼓励。” “可是我听曹工说，那所学校的设计，你让人按照抗九级大地震的标准去设计的。” “叶经理，你怕是把别人都当日本人了？” “你是防日本大地震，还是防核弹哦！” “我们就是专业做这个的。” “普通建筑和防震建筑，还有防大地震建筑之间的材料费用相差多少倍？” “叶经理，你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全和平端着茶杯，本来准备喝一口再说。 可是茶杯端起来，又重重放下去，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你一个项目拿了一千三百多个。” “把院里的经费拿走三分之一。” “我就问一句，别的项目没有经费，还搞不搞？” “这才一年不到，你还准备预支明年的经费。” “叶经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到这个地步吧？” 会议室里很安静，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之前不撕，是因为他们很清楚，叶伯常的嘴毒得一批，撕逼肯定是撕不过的。 那就等到会议开始的时候，直接开始批判。 叶伯常像听到了一曲四面楚歌。 平常不怎么发言的高复生今天出奇地动了动嘴皮，“近期，我这边收到一些情况。” “是关于我们院有的同志在股票市场上搞得风生水声的消息。” “现在私下里，据说都有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股神。” “院里与上级没有明文规定，我们的同志不能搞一些投资。” “可现在的问题是，有的同志的获利看上去不太像从股市获得的。” “更像是拿股市当借口，提供一个正当获利的渠道。” “这个问题往小了说，那些思想出了问题。” “要往大了说，那是在掘我们设计院的根呐。” 高复生句句不提叶伯常，句句都是叶伯常。 叶伯常就像钻了草丛，被几个老阴比给蹲了。 叶伯常一直没出声，等高复生的话音落下，没有人再接话头的时候。 叶伯常横眼一扫，“还有哪位领导需要补充的……” “如果没有，那就该我咯……” 突然听到一阵bgm的声音：也……我是苏坡曼，我是苏坡曼，油啊撸人儿！ 第433章 四包一，被团灭 叶伯常扫了一眼，四包一的阵容啊！ 叶伯常这边暂时没队友，无所谓。 你们以为的四包一，在我看来，是一包四…… 叶伯常见没人参团了，便看着高复生，“既然大家这么多疑问。” “那么就趁今天这个会，把该讲的问题都讲一讲。” “占用了大家的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你放心大胆地占用…… 卧草，撕逼大战，谁缺席谁傻逼…… 这种场面，在设计院混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碰到…… 看似四包一，实则团战，弹幕刷起来…… 这大概就是会议室里没有亲自下场的这些老油条们最真实的想法了。 叶伯常目光一转，盯着高复生，“高处长，就从你开始吧！” 高复生的心头还猛地跳了一下子。 他本没把叶伯常放在眼里，但是叶伯常在他们这边的路子太野，不好掌握，真不知道他这把牌怎么打…… 高复生明明一副赢定的样子，怎么总是感觉心虚呢！ 叶伯常说，“高处长，你是干什么的？” 啊？众人半张着嘴。 高复生都傻了，愣了片刻，黑脸道：“叶伯常你差不多就行了，什么叫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 叶伯常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你是内纪委办的一把手。” “我怕你不知道。” “你们的工作条令和办事流程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今天这是个什么会议性质，你搞清楚没有？” “你刚才不点名地说某位同志……” “某位同志是哪个同志？” “你如果自己都没搞清楚是哪个同志，你在会上说什么？” “我们刚才在聊什么？” “聊项目研发经费和招相关专业毕业的事情，跟你接到消息有人炒股有什么关系？” “高处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有人已经低头…… 有人在东张西望…… 高复生的脸皮开始抽抽，想骂人，但好像叶伯常说得很对。 于是，高复生的脸皮滚烫，嘴皮发抖，想反击，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叶伯常还没有放过他，“来来来，你跟我们说说某位同志是哪位。” 高复生哼了一声，“那肯定不能在这里说。” 叶伯常呵呵道：“你不能在这里说，你刚才说什么，项目研发经费跟你们内纪委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也想申请研发经费，叫指槡骂槐之对号入座大法？” 哈哈哈哈哈…… 有人终于绷不住了，笑得格外大声。 高复生血压上来了，全身都在发抖。 而此时，能叫停的，只有谭品超。 可是谭品超根本就没有表态。 叶伯常说，“你今天要敲打谁，或者是要规谁，是不是应该提前跟院长通气？” “你提前跟院长打招呼了吗？” “你没打招呼，没走流程，打断会议正常进程，你想干什么？” 高复生被叶伯常追着打，根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在不合适的场合发表不适当的言论，还被点出来跟一把手的目标不一致。 高复生根本不敢多嘴半句，除了认栽，他还能怎么办？ 此时的高复生被叶伯常笑嘻嘻的目光逼到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 应了那句话，尴尬的人，总是显得很忙碌，但又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只是周围所有人都看穿他的慌张。 那一刻，高复生，真小丑。 抬走，有请下一位。 叶伯常转眼问全和平，“全工，你今年申报的什么项目？” 冬天的风终于吹进了全和平的衣领，叫他忍不住寒颤。 叶伯常接着问，“说不出来吗？” “连续三年，全工都没有报项目吧？” “今年好像还是没有报。” “我记得我的项目是最后一个批下来的，还是亲自去总院要回来的。” “跟全工有什么关系？” “我不申报，也轮不到你吧？毕竟你连项目都没有。” 叶伯常都没跟他对线，他漏兵漏炮车，怪叶伯常打野给的压迫力太强…… 这是个什么傻逼？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手里有项目的，都在闷头搞项目，什么几把都没有的人天天吆喝分配不公。” “你要分配总得手里有东西吧？” “你就算在大集体时代，偷奸耍滑也是要挨整的。” “全工，我说得对不对？” “你这个说得小一点，叫眼红。” “往大了说，那是影响组织团结，破坏组织内部稳定，打击同志工作积极性，为设计院的长远发展埋下了极其严重的隐患。” 众人：卧草，古有僧格林庆铁帽子王，今有你叶伯常扣帽子王…… 全和平明明气得全身发抖，不过还是乖乖交出人头，差不多都想钻桌子了。 双杀到手！ 下一位，当然就是今天从头跳到尾的陈福平咯。 开团的车是陈福平开的，这种人，向来号称团灭发动机。 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怎么敢跟他四排的呀？ 当叶伯常看着陈福平的那一刻，后者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陈福平眼看着前两位被抬走，本来觉得今天吃定叶伯常的局面，现在看来一点都不保险。 陈福平他好慌啊…… 不知道叶伯常会用什么招式对付他。 你永远可以相信叶伯常。 零帧起手，“我听说陈经理跟人组团嫖宿。” “当然，我事先声明，我肯定是相信陈经理不会做这种事的。” “但是架不住有人要这么传。” “所以问题还在陈经理的身上。” “陈经理，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人产生这样的怀疑的？” 他们想过各种言语，恶毒的，调侃的，威胁的，破口大骂的…… 可是他们没想过，叶伯常的反击这么没下限。 陈福平终于绷不住了，“叶伯常，你妈勒个比敢造老子的谣？” 叶伯常咂舌摇头，“啧，你看，你刚才说我的时候，我就没骂你妈。” “我才说你两句，你那张嘴一开口就是星期关……” “难怪我听人说，陈经理风流无比，酒桌上段子张口就来……” “还有女同志经常说，跟陈经理多说两句话，都要怀孕呢！” “对了，陈经理，你头怎么尖尖的？” 众人：库库库…… 叶伯常最后看着曾临风，后者屁股一紧，“叶经理，我可是没说你什么啊……” 叶伯常点点头，“是啊，曾经理，你是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做啊！” “书记不在，你连活都不干了。” “院长，我提议，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要坚决制止。” “但是我们不能搞一言堂。” “让大家也评判嘛。” “不如就先从人力资源总监这个岗位开始搞竞聘！” 曾临风：(o_o)你特么是真狠呐…… 叶伯常动了动嘴皮子，四包一，拿下四杀，名场面一个接一个…… 此时叶伯常挑衅的目光，如同跳脸开大： 会不会玩？ 四包一，被反杀四个？ 脸呢？ 老子亲自举报你们送人头，草尼玛的。 （bgm声音逐渐放大：也，我是苏坡曼，也，我是苏坡曼）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被关小黑屋了，改了，还没放出来。） 第434章 内斗 叶伯常根本就没搞什么小火慢炖，大火收汁那一套。 一波就把曾临风、陈福平、全和平、高复生全都给抬走了。 谭品超这边双手一叉，“既然ma这个项目这么多人反对……” “那么，伯常，你那边就先停一下。” 呼…… 他们四个在被一通毒打之后，终于听到了一个令他们振奋的消息。 ma的开发停下来不会对他们带来任何的好处。 但是呢，却在内斗的战场中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 也为接下来的一波团定胜负的局面埋下了关键的伏笔。 四保一的阵容，最后只看主c就位了。 他们正暗自庆幸的时候，谭品超突然补了一句，“陶秘书这边记录一下，停止开发的理由。” 嗯？ 不对劲，为什么要记录？ 这是准备秋后算账？这种事一旦备份，那么就说明在未来一定有用得上的一天。 对他们几个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 会议室里这帮老油条都省过味来。 他们好像才明白，叶伯常今天拿到桌面上讨论的事，可能未必是为了成事，也有可能是在钓鱼。 都知道设计院到了洗牌的时候。 叶伯常一出手，就把站在院长对立面的这些人给全部钓了出来。 院长肯定会和他们算总账的。 谭品超没让大家等太久，接着便是一句，“炒股和嫖宿这两件事，都不是小事。” “高处长要查，追根溯源。” “谁炒股，谁票昌，一定要精准落实到个人的头上。” “这件事一定要给全院一个交待。” 高复生、陈福平连头都不敢抬，愤怒、无助、害怕的情绪交织，本来以为还有点赢面，这下好了，叶伯常把他们干掉…… 谭品超要扬他们的骨灰。 谭品超最后再说，“竞聘的事，我看可以搞。” “但不光是人力资源这个岗要搞，其余各个岗位都得搞竞聘。” “我们要让那些只混日子不干活的人一点甜头都没有。” “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 谭品超起身就朝外边走，没给任何人留时间。 叶伯常瞥了他们四个一眼，就这？水平太次了一点！ 而曾临风、全和平、陈福平和高复生四人，就像网吧通宵开黑的四个好兄弟。 晚上十点进网吧包夜时候，有说有笑，兴高彩烈。 早上七点出了网吧，吃早饭，都一人坐一桌。 典型的网吧四连座，越打越沉默。 曾临风不作为，之前站廖志强的时候就被捶过一回了。 但廖志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谭品超的战友。 s2赛季只要排名不分生死，老谭没对老廖下死手，老廖怂得快，自然也没有影响到曾临风。 可是今天的情况不同，老廖没参会，你曾临风就迫不及待地给你的新主子当急先锋。 叶伯常适时递上刀，老谭不搞他，都对不起当前大优的局面。 全和平就更不用说了，院里的专家津贴还是给得太多，几把事不干，添堵倒是第一名。 把这些混日子的专家也拉出来晒晒。 陈福平嘛，喜欢造谣，那就看看他背地里干了哪些见不得光的事，不用造谣，都给他做实了。 至于高复生，你收到什么消息，不确定真伪就敢在不跟谭品超通气的情况下，拿到桌面上当开团的武器。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那些消息给查清楚。 查不出来，你特么的就要拿话来说。 四个人回到办公室，抽烟的抽烟，喝枸杞的喝枸杞，还有站在窗户边像得到抑郁症似的…… 他们想去跟院长聊聊。 但是又怕被人撞见他们认怂的样子。 更何况今天开团，等于是纳了投名状。 现在谁认怂谁就死。 不过，他们也可以往好的方向去想。 那就是廖志强要下去了，新书记这主c即将落位。 到那时，别说一个小小的叶伯常，就算是谭品超也得认怂。 这么一想，心里倒是舒舒坦一些了。 叶伯常，你妈的，到时候看你怎么死。 在他们yy的时候，叶伯常前脚刚回办公室，黄昌顺后脚就跟了上去。 一支录音笔放在叶伯常的面前，“会议记录，有时间誊抄一下子。” 哈哈哈……叶伯常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锤子的会议记录。 那都是他们几个拖设计院后腿的证据。 老黄啊，真是太有先见之名了。 不过叶伯常通突然问，“你也觉得院长要反击了？” 院长停了ma不是迫于压力，而是要拿这些人在会上的话来当作突破口。 下一波，跟正主打团的时候，也许就是胜负手。 黄昌顺一副很有先见之名的样子，嘿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但是早做准备比什么都重要。” 叶伯常叹道：“黄总，给我太多的帮助。” “我以后该怎么报答你哟。” 黄昌顺说，“叶总说笑了，如果不是你，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帮谁斗谁。” “而是为组织稳定，团结。” “只不过是以斗争的方式。” “以斗争求团结，刚团结存嘛！” 叶伯常说，“来，你过来让我摸摸，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把伟人语录的小本本随身带着的。” 哈哈哈…… 两人打哈哈的时候，杨品冠来敲门。 黄昌顺说，“我先走，回头单约。” 叶伯常把黄昌顺送出门，再看看杨品冠。 后者小心问，“叶总没事吧？我听他们说，刚才开会，那几位突然对你下手了。” 叶伯常点头，“工作上的事，扯皮很正常。” “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呢？” “怎么样，最近恋爱谈得风生水起，看起来也挺为养人的。” 杨品冠一派春风得意的样子，但又有点惭愧。 “叶总，**所的房子，我想买一套，行吗？” 叶伯常反问，“是买来当婚房的吗？” 杨品冠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没跟她商量，不过，云城的房价上涨趋势明了。” “我想趁便宜的时候买一套备着。” **所的房子现在不到两千块一个平方。 一套房子也不到三十万。 叶伯常觉得杨品冠的决定是对的，“走吧，我带你过去。” 顺便把乌娜叫上，“去拿车。” 第435章 出师 乌娜现在正是手痒的时候。 大部分刚刚从驾校拿到驾照的人，都有一段很骚的时候。 看到车就手痒，忍不住想摸两下。 天天都想双手捏得紧紧的，再狠狠地踩几下油门。 等到驾龄时间长了，可能就没那么喜欢开车了。 但……新车除外，还是会有一个从温柔到暴躁地踩油门的过程的。 乌娜现在正处在新手司机这个阶段。 但是手掌放在排档杆上来回摩挲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个老司机。 叶伯常和杨品冠坐后排，杨品冠时不时地低头看着手机，再看看叶伯常。 叶伯常没有刻意观察杨品冠的表情，“在讨论刚才的会？” 杨品冠说，“院里都传疯了，说你是吕布。” 叶伯常说，“如果是夸我骁勇，我接受。” “如果是骂我三姓家奴肯定不行。” 杨品冠说，“没有，他们都在说叶总牛逼。” “他们好几个人对你同时发难，还被你收拾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叶伯常说，“他们的开团逻辑不对。” 杨品冠不解，“什么叫开团逻辑？” 叶伯常说，“你今天找我是为什么？” 杨品冠说，“想买一套房子。” “对，这就是逻辑。”叶伯常说，“他们不知道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或者是他们知道，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 “或者是没有合适的队友。。” “比如，他们的队友如果是你，如果是老黄。” “这种就比较合适。” “但是他们的队友是高复生，他是干什么的，内纪委的。” “这个部门的一把手，平常是连话都不能多说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人引申。” “在一个年底工作会上，他莫名其妙地说他接到一些情况。” “不点名，不提交证据，不跟院长通气，像特么个街道老太婆，张嘴就来，没有职业操守，不专业。” “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接下来，我做什么都合理，我就是吐他们一人一口痰，今天他们也只能吞下去。” 杨品冠点点头，“谢谢叶总，我知道了，做事要带目的性。” 叶伯常朝杨品冠笑了笑，“所以，你突然想买房子的目的是？” 杨品冠说，“我想跟欢欢结婚。” “叶总，我妈说，想请你吃饭。” “我爸的事，她一直没找到机会谢谢你。” “还有，她想感谢你在工作上对我的帮助。” 叶伯常没有说破，请叶伯常吃饭这个点子应该不是杨品冠那个傻白甜的妈的主意。 不管怎么说，杨品冠把他妈给抬出来了。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前方红灯，乌娜一脚刹车踩住，拨空档，踩手刹…… 一套操作把杨品冠都给看懵了，“乌助理的驾照不是刚拿的吗？” “为什么感觉你开车开得比我还熟练。” 乌娜哼了一声，“你什么照？” 杨品冠说，“c啊！” 乌那把包里的驾照扔给杨品冠，后者看了一眼，满眼都是崇拜，来了一句，“你到时候可以去升a照，还可以考特种车辆驾照。” “就可以在工地上开挖掘机了。” 乌娜脸一黑，“我为什么要挖掘机？为什么？” 哈哈哈哈…… 叶伯常差点没笑死。 到了**所的楼盘，这楼盘的开发商是景姗搞的地产公司。 如今也是景姗代持。 但是大家都知道，真老板是叶伯常。 工地在紧锣密鼓地施工，**所的职工们都迫切地想住新房。 售楼部的小姐人数不多。 但是每一个都属于是身段样貌过人的那一类。 **所内部购买的房源一共是四百多套。 但是盘内总共开发的是六百六十余个单位。 剩下二百个单位，唐悠那边拿了六十个单位。 叶伯常这边还有一百四十个单位。 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只剩十几套房子。 户型楼层面积俱佳的楼层都留到了最后。 有个穿深蓝大衣制服的小姑娘看到叶伯常过来的时候，小跑到他的面前，还有点放不开地说，“哥！” 在叶伯常的手下打工，也是叶盈没有想到的。 只是经历了上次替薛露解围，许多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后来又给大姐当了伴娘。 在见识过叶伯常如今的地位之后。 叶盈好像对叶伯常什么怨气都没有了。 正应了那句话，当她觉得可以凌驾于你的时候，对你是各种不屑和看不上。 当你的综合实力与她接近或者小幅度超过她的时候，她对你的态度会十分恶劣，可以在你的身上各种挑毛病。 当你的综合实力已经让她看不到车尾灯的时候，她会很老实，对你很尊重。 叶盈大概从之前的时候就觉得，叶伯常跟她不在一个赛道上，所以，现在老实得一批。 叶伯常看看叶盈，“你们经理说，你表现不错。” “这周买了五套房子出去。” 叶盈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不过老爸说在二哥面前，要谦虚。 所以叶盈说，“主要是这边的房源好，因为体制内的房子，以后住着放心。” “所以好卖。” 咦？叶伯常瞥了叶盈一眼，还真是转性了一样。 不过叶盈又看了看叶伯常身边的乌娜。 身高：她虽然高一点，但是我穿十公分的高跟，和她一样高。 胸围：她大，不过无所谓，大胸女穿衣服不好看。 容貌：她八十五，我九十。 收入：唔……她全身上上下的衣服首饰都没有logo，很便宜，所以，我现在应该比她挣得多。 综合得分：我肯定是超过她的。 叶盈带杨品冠去办手续的时候，在心里给自己了一个准确的定位。 乌娜说，“叶总，这边房子多少钱，我也想买一套。” 叶盈说，“内部均价一套三十万。” “不过内部价的都卖光了。” “剩下的最便宜，也得要四十多万吧！” 乌娜都没有犹豫，“那，来一套吧！” 说着，便把银行卡给掏了出来。 叶盈：(o_o) 叶伯常又问了一句，“你不买车了？” 叶盈：噗…… 像是又被捅了一刀似的。 靠自己？就能买房买车？不可能的！大家年纪都差不多，我是月光族，还问爸妈要钱花…… 你凭什么掏卡买房如买菜？还能实现私家车自由？ 好气啊…… 第436章 排队 乌娜跟她姐姐的感情真的很好。 景姗也是富婆。 但是会发现，乌娜在经济上真的很少依赖景姗。 听景姗说，乌娜虽然住交大，但是每个月要给姑妈和姑父交生活费…… 可他们夫妻又不会做饭…… 所以，可能是交的房租，也有可能是孝顺姑妈和姑父。 从这一点来看，乌娜的家教也不差的。 乌娜说，“新车拿到手，万一发手擦挂，我会心痛。” “所以，我还是打算拿你的车练熟了之后，再买。” 叶伯常：(o_o)尼玛…… 乌娜还是那个乌娜，鬼精鬼精的。 叶伯常吐槽一句之后，转头跟愣神的叶盈说，“带杨品冠和乌娜去选一套房，剩下的房源都拿出来给他们选。” “看上哪套，按内部价给他办一下手续就行了。” 叶盈马上照办带着杨品冠和乌娜去办手续。 销售经理是位老熟人，看到叶伯常的时候，高跟鞋嗒嗒嗒地小跑过来。 “老板，去办公室喝茶！”李洋看到叶伯常的时候就很开心。 乌娜看到那个骚气的制服妹子都快贴到叶伯常的身上时，问叶盈，“她是谁啊？” 叶盈说，“我们经理！” “我哥是她的恩人，她自己说的……” “你哥？”乌娜突然想起，刚才过来的时叶盈也是管叶伯常叫哥，“你为什么不管叶总叫老板，要叫哥呢？” 叶盈说，“他本来就是我二哥啊。” “我们的爸爸是亲兄弟，他是我堂兄。” 乌娜两眼放光，“我觉得你这身制服真漂亮。” 叶盈听得一愣，转了个身，“是吗？” 乌娜又说，“你身材真好，你不会是学跳舞的吧？” 叶盈两眼发直，“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你要不是跳舞的，她大不了再补一句，“你这九头身的身材不跳舞真可惜。” 这方面，乌娜可是专业的。 杨品冠在旁边都懵了，不是，娜姐，平常也没见你的情商有这么高啊！ 乌娜不是情商低，是你还不配让她用情商…… 杨品冠要是知道这个真相的话，一定会觉得格外的伤人。 再说到那边那位经理，如果有印象，就该知道，叶伯常的第一辆车就是她卖的。 她听叶伯常的话，从4s店辞了工作来卖楼。 这一年云城楼市小爆发，她赚的钱至少是卖车的三倍还多。 毕竟这年头，大家还是把房子的需求摆在第一位的。 叶伯常这边售楼部要用人，于是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李洋二话不说，辞了之前的工作，过来帮忙，没想到叶伯常让她直接当销售部经理。 由于之前的销售经验，再加上李洋的样貌身材各方面都属于姣好的那一类。 把销售部搞得有声有色。 叶伯常说，“这边只是临时搞的楼盘。” “等这边结束了，我把你推到城建投的盘去。” “那边一个是在职业规划上会更清楚。” “另一个是可以赚得更多一些。” 李洋试探地问，“老板，想一直跟着你，行不行。” 叶伯常没有回答李洋的问题。 有个穿海军军装的和销售在扯皮似的。 叶伯常看了一眼，还是个肤色黝黑的中校。 李洋急忙说，“他亲戚介绍过来的。” “不过，**所的内部房源都卖光了。” “市场价的房源基本都清空了。” “剩下的这些户型和面积，价格上，他可能挺吃力的。” “加上又不符合规定，所以，我们就说已经清仓了。” 叶伯常走到那名军官面前道：“同志，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李洋介绍，“这是我们老板，叶总。” 军官跟叶伯常握了握手，“叶总你好，是这样，因为部队临时有事，今年的探亲假晚了些。” “我听说你们这边还有房子没卖出去，所以过来看看。” “你们的销售说都卖光了。” “我回来一趟也不容易。” “这边离父母近一些，方便他们以后接送孩子。” “我常年在海上，回来的时间特别有限。” 叶伯常说，“可以看看军官证吗？” 这位名叫鲁夏伟的海军军官出示了证件。 叶伯常跟李洋说，“把我留的那套给他，按**所的内部价……” 鲁夏伟愣在那里，“叶常，这……” 叶伯常说，“你替祖国守海疆，只想在云城有套房，总不至于让铁血卫士寒了心。” 鲁夏伟听得心头一动，第一次在地方上，听到群众说出来的话，让他觉得心暖，也激动。 他跟叶伯常握了手，还给叶伯常留了电话，“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 “但是今天能碰到你，我想我是幸运的。” “如果看得上我，有机会到南岛来时，一定给我打电话。” “不醉不归！” 现在是零五年，军队的最严禁酒令还没下来。 逢年过节的，除了战备值班的人员之外，其余的，在会餐的时候，桌上人手一瓶啤酒。 还会喊喊口号什么的。 所以，这个叫鲁夏伟的海军中校必然是海量的。 叶伯常听到南岛，唯一能够联系起来的，就是薛露了。 叶伯常半开玩笑地说，“不瞒你，春节的时候，可能真的会去一趟南岛。” 鲁夏伟说，“那就不说了，到时南岛见。” 叶伯常只是随口说说，兴许到时候，就不记得了呢！ 他们都去选房子办手续了。 李洋笑盈盈地陪在叶伯常的身边，“叶总，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能不能以后都跟着你干啊？” 这时，乌娜正好选了房子过来，“叶总，你没接到电话吗？” 叶伯常看了看电话，“没有未接来电啊！” 乌娜说，“姗姗姐来电话，两个多小时后落地。” “让我去机场接她。” 叶伯常赶紧给景姗回了个电话过去。 趁着叶伯常给景姗回电话的时候。 乌娜警惕又挑衅地看着李洋。 生怕李洋吃了叶伯常。 就凭你？ 你知不知道，前面都有谁啊？ 景姗后边是薛露，薛露后边是我，我过了才是你…… 你想占我姐夫的便宜啊？ 排队！ 什么宇文乌娜？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四分之一扶摇子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37章 我亲爱的姐姐 “为啥不给我打电话？”叶伯常在电话里问景姗。 正准备登机的景姗手抚在肚子上的，“下半年正是你们忙的时候。” “对了，所有的房子都出手了。” “最后几套的成交价格创了新高，两万三左右。” 叶伯常说，“一千三百个，我准备放回设计院这边的账面上。” 景姗柔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叶伯常说，“新一轮内斗开始了，回来再细聊吧！” 景姗说，“那还剩近五千个，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叶伯常说，“百分之五十，你拿着，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剩下的，我还是准备放在股市里。” 景姗觉得都无所谓。 他们两个人，能吃多少，又能穿多少。 在满足基本需求之后，景姗的物质欲望并没有那么高。 算上肚子里这个，又能花得了多少！ 叶伯常全力支持她。 她当然也全力支持叶伯常。 叶伯常又问，“真不用我来接你？” 景姗说，“乌娜不是刚拿了驾照，我想看看她的水平。” “再说了，有些女孩子之间的话，你在不方便。” 叶伯常挂断电话，便过去嘱咐乌娜，“你开我车去吧，路上慢一点。” 慢？慢不了一点，拿到b照后，开轿车跟开玩具车一样，没一点难度。 只是乌娜在离开的时候，看到叶伯常还跟李洋交头接耳的，一会就跟姐姐打小报告。 叶伯常跟李洋说，“我没打算扎根地产行业的。” “这个公司，也是应朋友的请求，用来做一个盘，之后就会解散。”（我没有地方安排你。） 叶伯常想了想，“云城这边的楼市虽然不错，但是房价上涨的速度还是赶不上几个一线城市。” “如果你还想在房产销售这个圈子里混。” “滨海，依旧排第一。” “挺过五月那一波之后，滨海的反弹再次证明这座城缺的不是钱，缺的就是楼。” “第二，京城，零八在即，楼式火热，房价高提成多，三五年赚的钱，能让你回云城买一套大房子。” “第三，深城。” “现在的深城还处在房价洼地，四五千块，上涨空间极大。” “你甚至可以利用自己在地产当销售的机会，自己买一套。” “要离开的时候，再转手一卖，只要不大手大脚，感觉这辈子都差不多够了。” 这是叶伯常对他的销售经理指的明路。 如果她听得进去，怎么都是赚的。 如果怕苦嫌累，不想动，那么在云城，一个月能挣几千块，小日子也能过得不错的。 李洋有点惋惜，“叶总，我觉得你真的是做生意的料，你真的不考虑继续做生意吗？” “如果能让我在你手下当销售，我很愿意的。” 叶伯常说，“可是我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可卖的啊！” 李洋哧地笑了一下子，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还是想离叶伯常近一些。 可是，他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 …… 乌娜接到姐姐后，形容的又是另一番的景象，“叶总的女人缘我真是呵呵了。” “4s店买车认识的销售，他居然能给人家搞过来在楼盘销售部当经理。” “那个销售经理对着叶总就是一阵眉来眼去的……” 乌娜一边开车，还一边给姐姐做表情，形容李洋的样子。 可是姐姐坐在她的后面，乌娜气得很，“不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叶总坐后边把我当司机，你也坐后边把我当司机……” “我在给你做她的表情你都看不到。” 景姗抿着嘴笑，“哎……那个女孩子叫李洋。” “是这辆车以前的4s店的女销售。” “我和你姐妹一起见过她的。” 啊？乌娜本来想告黑状的，也失算了……“你为什么会和叶总一起见过她？” 景姗想到那事，不紧不慢地说，“我和你姐夫在驾校刚拿驾照的时候，他就把我带到4s店提车。” 乌娜说，“原来叶总也喜欢装逼。” 景姗回味着那时的场面，“我也以为他是装逼……” “那天早上下了毛毛细雨，很冷。” “我以为他带我看他的新车。” “谁知他在后备箱里早早地给我准备了一件新大衣。” “还是当着李洋的面，给我穿上的。” 我靠……乌娜都想踩急刹了，不过师父说开大车最忌讳踩急刹，让速不让道，刹车慢慢踩…… 明明是李洋吃了一嘴狗粮，乌娜为什么可以代入第一视角，也吃了一嘴的狗粮呢？ 真尼玛酸！ 早知道就不问了。 景姗笑问，“你和你姐夫最近在单位上怎么样？” 景姗有气无力地说，“我还好。” “叶总依旧那么猛。” “在会议室一打四。” 景姗愣了愣，问了一下相关的情况。 等乌娜添油加醋把会议室刚发生的状况告诉姐姐之后。 再结合跟叶伯常通电话时，他要把一千三百个归位的操作。 景姗敏锐地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于是景姗给黄昌顺发了条短信。 景姗：黄经理，设计院是不是要换主管领导了？ 黄昌顺：我姐，你这消息来得够快的，确实要换，还大有来头，书记已经很多天没来单位，年终工作会都没参加呢。 景姗：什么来头。 黄昌顺：会技术的书记，我不知道什么来头，从轨二院那边调过来的。 轨二院？ 景姗有点气，不过神色平静。 气，是因为龚仕文，大师兄是不是有病？ 景姗刚有点上火，马上平静下来。 当下最重要的是肚子。 到家了，乌娜把行李箱提进家门。 乌娜看到姐姐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就像会发光似的。 乌娜也形容不出来。 景姗说，“怎么不问我要礼物了？” 乌娜撇撇嘴，“不要了，没意思。” 景姗说，“我本来说把外面那辆宝马给你的。” “你不要，那就算了。” 乌娜指着姐姐大叫，“你发誓，你说的是真的，狗骗我！” 景姗顺手把门口玄关边上挂钩上的车钥匙扔给的乌娜。 乌娜第一反应是冲出去，对着宝马摁了一下！ 吉儿吉儿！ 响了两声！ 确定不是玩具车钥匙的时候，她回头就哭喊，“姐，我爱你，姐……” 第438章 该死的妹妹 不过，乌娜很快就发现她哭早了。 不是景姗逗她，而是，接下来景姗就像让乌娜正式接过她的衣钵似的。 “高跟鞋，你都拿去吧，有的穿了一两次。” “有的，一次都没穿过。” “你穿的时候要试一试，主要是有些打脚。” “买点便宜的乳霜在后沿软化一下子，应该会好一些……” “这些衣服，你也拿去吧……” “这件大衣不行，它就是你姐夫送我的那件大衣……” “卧靠……”乌娜两眼放光地说，“杨树林的大衣，那不得好几万？叶总真舍得。” “不是……姐，你怎么了？你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有点害怕，你别吓我。” 景姗说，“也不白给……” “今晚你住这边吧！” “明天早上陪我去个地方。” 乌娜说，“可是我明天要上班啊。” 景姗说，“我帮你请假。” 说着，景姗拿出手机给叶伯常打了个电话。 “早到了，刚跟乌娜说话说忘记了。” “你不会生我气吧？” 叶伯常怎么会生景姗的气呢？ 他正好回了单位，晚上要跟白小军他们几个见个面。 说一说ma这个项目的事情。 “我今晚在外边吃，事情处理了，就回来。” 景姗听到叶伯常用“回来”这两个字的时候，就特别的开心。 景姗柔声说，“我让乌娜今天晚上住我这边。” “你就别回来了。” “明天我让乌娜陪我去个地方。” “我替她请个假。” 叶伯常问，“是有什么事吗？” 景姗说，“你懂我的，如果我处理不了，肯定会找你。” “别担心，叶伯常，我还是很爱你，比以前更爱了……” 叶伯常听到乌娜在电话里发出“咦”的肉麻声。 景姗在表达爱意的时候，不背着人，她在意叶伯常，喜欢叶伯常，深爱着他…… 以后也不打算背着人了。 挂了电话，乌娜还在搓手臂，“姐，你们真的好肉麻啊！” 景姗说，“你以前遇到让你情不自禁的人时，也会这样的。” 我不是早就这样了吗？只不过被你们东西宫合伙镇压了而已……乌娜吐槽了一句，看着景姗，“姐，我总感觉你怪怪的。” “说动慢条斯理，比以前看着更温柔。” “我看你的感觉就像是在……看慢镜头一样。” “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像是慢了半拍似的？” 景姗笑问，“有这么明显吗？” 有的有的！乌娜还是很敏感的。 她的这种疑惑到了第二天，陪着姐姐到了妇儿院的时候，彻底暴发了。 乌娜眼含热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如果不是到最后的时刻，你怎会把十几万的鞋子和衣服都给我……” “姐，姐，你别丢下我……” 周围的大肚婆们同时朝景姗和乌娜投来同情的目光。 景姗一脸无奈地看着乌娜，“早知道你这个死样子，我自己开车来就好了。” 乌娜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是人家忍不住嘛……” 景姗真的丢不起这个人，拉着她去挂了个妇产科。 从这个时候起，乌娜不哭了，改成懵逼状。 听到姐姐和医生的对话。 医生问，“几周了？” 景姗说，“十周啦！” 医生问，“做过检查吗？” 景姗说，“做了，不过因为在外地，所以没有建档。” “所以回云城来建档。” 景姗还把检查报告给医生看了看，“前几天见了红，所以在滨海那边的医院检查了一次。” 医生看了看报告，“去抽个血。” 景姗拿着单子，推着乌娜说，“去缴费，然后来抽血的窗口找我。” 乌娜也是懵的，“我去缴费，你做什么？” 景姗说，“我去排队啊……” 哦哦哦…… 乌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交钱，可是……在哪里交钱啊？ 好不容易问到交钱的地方……妈的，抽血的窗口在哪里啊？ 乌娜就这么晕头转向地跟着姐姐跑了一两个小时。 抽了血，打了b超，给医生看了报告。 一切很正常，景姗的身体也很健康。 医生说，“适当地增加营养，不要吃胖了。” “你这么漂亮，胖了，到时候，半天瘦不回去，搞个产后抑郁也挺折磨人的。” “那些好看的内裤，就别穿了，换成平角的纯棉的……” “买个铁盆子，放在炉子上，把换下来的内裤煮洗……” “做好杀菌消毒就可以了。” “保持心情愉悦。” “最后，祝贺你，准妈妈。” 乌娜还是不敢相信地看着景姗，又看看医生。 医生看到乌娜像个憨批一样，“别怕，没那么吓人。” “你以为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乌娜半张的嘴终于在这一刻给闭上了，咽了一口唾沫。 回家的路上。 景姗还是坐在后排，“记住下次产检的时间了吗？” “把时间安排好。” “车接车送……” 乌娜的睫毛已经干了，所以姐姐不是要死，而是要生！ 她也终于明白，爱高跟鞋如命的姐姐为什么会把那么多好看且贵的高跟鞋给她。 也明白，那些漂亮衣服，姐姐为什么都不要了。 她脑海中的姐姐，变成了一个大肚皮，穿平角内裤的妇女…… 那丑样子，简直都没眼看。 乌娜很快又回到现实当中，喃喃道：“姐，我不知道现在是替你高兴，还是怎么样。” “虽然不合适，我还是想问一句……” “谁的！” “滚下去！”景姗张嘴就骂，火一下就上来了。 乌娜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我在开车，现在滚下去，你怎么办？” 景姗气得骂人，“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你问的什么狗屁问题，谁的？你说是谁的？” “这话你要是当着你姐夫的面问，我能给你两巴掌……” 乌娜说，“你人在滨海，叶总在云城，这……隔空诵经？” 景姗气得想薅乌娜的头发了，“我就不能在云城怀上了，才去的滨海？” 哦，对对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乌娜又说，“可，你这么背着叶总，一副不想让他知道，还拿我当挡箭牌的样子，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乌娜的话好像很道理，但是景姗真的想锤死她。 第439章 五黑落位 景姗叹了一口气，“三个月坐稳了，再告诉他行不行？” 乌娜：(o_o)原来是这样…… 她嘟嘟嘴，“轮家又没有怀过孩子，哪知道这些呢！” 你还委屈上了！景姗翻了个白眼，不过一想到肚子里这个一切都平安，景姗心情大好。 乌娜回了家，就一直盯着景姗的肚子，“我要当姨妈了？” 景姗说，“表的！” 乌娜大叫，“什么表啊表的……” “多难听啊！” “就是小姨，亲的，哈哈哈哈哈哈……” 乌娜一下子抱住景姗的腰，“他什么时候才变大啊！” 景姗推开乌娜，“还早得很，看看四五个月会不会显怀吧！” 其实景姗自己也挺期待的。 “姐，我现在做什么？” “可以回单位了吗？” 景姗说，“去请保姆。” 乌娜以为的把保姆请回来，她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实际上，乌娜要盯着保姆。 还要看看保姆做菜的手艺。 乌娜要负责跟保姆提要求，要求答不到的时候，还要负责跟保姆撕逼。 为什么让乌娜做这些呢？ 因为她很专业。 景姗接下来，就要腾出手来关心一下叶伯常单位上的事。 她索性也不猜了，而是一上电话直接打给龚仕文。 “大师兄！” “叶伯常他救了你的命，你不报答就算了。” “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龚仕文问，“怎么又恩将仇报了？” 景姗说，“他的项目进展顺利，一切都好。” “设计院空降轨二院原来的领导到设计院当书记。” “技术上有造诣。” “驭人上有手段。” “人还没上台，先拿叶伯常开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呢？” 龚仕文说，“这些话是你们家叶伯常跟你说的？” 景姗说，“他工作上的事，我向来是不过问的。” “他的性格怎么会跟我讲这些？” 龚仕文打了个哈哈，“你看，他都没急，你急什么？” “对了，师妹，你们是什么关系？” 景姗：…… 其实龚仕文也在帮景姗。 还有，现在的局面也不是叶伯常和景姗看到的样子。 这当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安排。 只不过，以龚仕文的身份，有的话，是不好说出来的。 至于叶伯常在这一场风波当中能有什么样的表现，会直接决定他将来的发展方向。 龚仕文当然是希望叶伯常能挺住的。 景姗的电话挂断，她其实很想见叶伯常。 但是见到他，就会忍不住想把秘密告诉他。 可…… 景姗也在犹豫，她真的不确定，叶伯常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开心的，失落的，还是惊慌的…… 景姗啊，其实也有点逃避的意思。 叶伯常呢，景姗回来之后，他还没见到过人呢！ 见不到景姗就算了，连乌娜也看不到人。 单位最近安静了不少，所有的谣言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一般。 但是高复生那边查个人生活作风有问题的人，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院长每隔两天，就会问高复生的情况。 单位的岗位竞聘开始了。 第一刀，先砍曾临风。 曾临风去求廖志强。 廖志强也没说不见他，只不过曾临风说什么，廖志强都打个哈哈，“我要休息了。” “单位上的事不想管，也管不了。” 怎么会管不了呢？ 廖志强在单位还是有话语权的。 只不过，他不用想。 局面有点乱，他还看不太清。 曾临风最终没办法，只得发自肺腑地跟廖志强说，“书记，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在你的领导下，矜矜业业，任劳任怨啊……” “书记，给我指条明路吧！” 廖志强手上夹着烟，定在那里很长的时间。 曾临风这个人能力一般，胜在以前足够听话。 企业也好，事业单位也罢，干活从来不缺人，也不缺聪明人…… 领导用人，恰恰喜欢用听话的那个人。 曾临风到了廖志强要走的时候，选了一棵大树准备抱。 只不过时机没选对。 有点蠢。 但……现在不抱，等新书记上台之后再舔…… 又过了时机。 在这种选择题上边，看上去有点无解了。 原因依旧在看不懂局面。 上边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书记的人选定了一个懂技术的…… 到底是为了设计院的发展，还是为了制约谭品超。 这一步，廖志强看不懂。 廖志强说，“我倒是有个法子。” “赌对了，不说平步青云，安稳落地，职场无忧。” “赌错了，至少在经济方面，是不用发愁的。” 曾临风当即道：“请书记给我指条明路。” 廖志强说，“去找叶伯常。” “他打你也好，骂你也罢。” “只要他能原谅你，你就死心踏地跟着他。” “把他交待的事情给办好。” “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找叶伯常？曾临风的脸到现在都还在疼呢！ 叶伯常打脸那是一点不手软。 前几天开会，把曾临风的脸扔在地上踩。 曾临风恨不得让叶伯常去死。 怎么到书记这里，还让自己去求他？ 总之，廖志强虽然看不懂局面，但是目前这条路子是曾临风唯一跳出死循环的一步活棋。 只不过这活棋的机会看着有点窝囊就是了。 不过你出来混，要权要钱要势，危急关头还想要面子？ 曾临风到了第二项目部，面前就是叶伯常的办公室…… 他已经走廊上游了很长时间。 二项目部的人看到曾临风的时候，都会热情地打招呼，“曾总……” 叶伯常的办公室门开着。 当他听到第一声“曾总”的时候，他就知道外面的人有事找他。 连找他做什么，叶伯常都能猜到。 他只需要走到门口，看看门外犹豫不决的人，冲他打声招呼。 就可以顺势把他拉进阵营当中。 可是，我尼玛为什么要给你台阶下？呵！ 叶伯常弹了弹烟灰，再抬头，见那人衣襟…… 只是门外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他收到一条短信。 叶伯常也收到一条短信。 “新任书记龙明华，已经到单位了。” 手机在叶伯常的指间转圈圈，门外的人已经走了。 ok，s3赛季最后一个对手落位，对面五黑！ 单排的叶伯常长叹了一口气，接到景姗的短信，“叶哥，跨年夜陪我好不好？” 第440章 两位大佬的直接对话 曾临风看到短信内容的时候，转身的动作很慢。 离开第二项目部的动作也很慢。 那是因为他要反复看短信上的内容，确定他没有眼花。 确定正主已就位。 再也不用受气了。 曾临风的步子从小到大…… 步频从慢到快…… 本来在走，快到离开第二项目部的时候，已经跑得飞起。 廖志强这个老狥的，居然让老子给叶伯常这个小杂种低头。 还老子以后跟着这个小杂种混？ 我热他勒马，老子年纪比他长，资历比他老。 虽然是平级，老子一个人力资源处的经理，见官大一级，跟他混？ 廖志强这个老东西早就该滚了，要能力没能务，要眼光没眼光，斗又斗不过，还瞎吉儿出主意。 老子差点就一脚踩进叶伯常的办公室。 要是再晚一点收到短信，那才是尼玛批的全完了。 书记，等我，我来啦，哈哈哈…… 曾临风狂奔的时候，叶伯常也在感慨，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你可以给台阶。 而有的人，你真不能给台阶，像曾临风这种，一时之间可能把他拉入阵营。 可是随着局面的转变，搞不好，他就成了你身边最不稳定的那个人，随时都有背刺你的可能。 叶伯常每次有点不顺的时候，景姗的关怀就会恰逢其会的到来。 这让叶伯常不得不回忆起上一次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扛。 那种感觉是真不好受。 有了前后的对比，叶伯常才知道，此时此刻的境遇有多温暖。 叶伯常给景姗回了短信。 又给陶秘书回了一条短信。 叶总：新书记在院长办公室？ 陶秘书：刚进去，开始还有说有笑，现在不笑了。 草特么的，这个龙明华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猛。 第一天刚来，直奔老谭办公室亮剑去了。 叶伯常是真想看看他们拼刺刀的样子。 真羡慕陶秘书，可以在前线吃第一手瓜。 陶秘书其实也不想吃这个瓜，因为场面实在太尴尬。 他都想报警了。 龙明华初进谭品超办公室。 谭品超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书记，你看你，过来也不提前通知，先给书记安排个欢迎仪式，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人事命令还没到，你来做什么？脸呢？） 龙明华说，“市里有个大项目，开始筹备了。” “我本来也是要等到年后才上任的。”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再来的话，这个项目也保不住。” “上级领导关心设计院，所以才催促着我赶紧过来。”（老子是带资进组，对了，提醒你，书记开始管项目，也管行政了，接招吧！） 谭品超的脸色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变的。 情况比他想象中要激烈，来势也比他预计的更加凶猛。 这种情况下，陶秘书的脚趾都抠紧了。 场面太凶猛，他顶不住，躲到办公室外边去听动静了。 谭品超被龙明华带来的项目给压得没办法动弹。 更关键的是，他带来的项目绝不仅仅是市政府的项目。 还是云城地铁这个大头摆在那里。 谭品超除了陪着笑脸，还能怎么办呢？ 那么，从这一刻起，龙明华出招了。 “这两天我对院里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 “听说，市中的下沉广场的地下商业综合体已经验收完成了？” “还有音乐学院……” “渝州、滇南的几个大项目进展都很顺利。” 谭品超一直在附和。 直到龙明华话音一转，“我还听说，设计院在搞竞聘？” “院长看来对人事管理和安排也有一套自己的心德。”（你越界了！） 谭品超说，“书记在项目上也令人眼前一亮啊！”（你特么也越界了） 龙明华说，“我和院长的情况还是有点区别的。” “我以前本来就是负责项目这一块的。”（你以前可没有搞过人事哟） 龙明华打了个哈哈，“不过，我是认可院长的。” “所以这两天我在休息的时候也想了一下。” “竞聘这个模式，我觉得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 “所以，我今天过来，还是跟院长商量一下子。” “竞聘可以搞，让我们院里所有有行政管理能力的同志，都走上管理岗位。” “如果是懂技术，又懂行政的人才，对设计院，对部门来讲，都是好事。” “所以，我是觉得，院里的每个岗位，都应该拿出来。” “这一点，院长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跟谭品超在开始的时候说的话是一样的吗？ 谭品超肯定是不会反驳自己说的话的。 可是龙明华接着就来了一句，“我们还要在现有的基础上，增加几个岗位和一些部门。” “各项目部所自由性比较强。” “比如项目经费和人事任用上边都有他们的自主性。” “但是项目自主，不等于精神自由和行为不受控制。” “每项目部所，我提议成立一个支部。” 草尼玛……谭品超终于有点绷不住了。 六个项目部所，成立六个支部，那就是六个书记？ 龙明华还没说完呢，“新成立的两个部门，分别是，轨道所和信息化所。” “各设经理和书记各一名……” 这特么不就冗员了吗？ 冗员？不存在的，反正又不是龙明华发工资。 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就在于，让龙明华原本无人可用的局面瞬间在人员配制上达到跟谭品超分庭抗礼的局面。 不，分庭抗礼都是高看谭品超了。 因为在原本的基础上上，院里本来就有几个人已经抱上了龙明华的大腿。 陈福平，管着第四项目部。 全和平，院部老油条。 高复生，内纪委。 曾临风，人力资源处。 再加上龙明华带资进组，现在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这s3赛季才刚开始，龙明华的配制就已经强到这个地步。 那还玩什么，直接颁奖了好不好？ 总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谭品超所面临的压力。 谭品超自成立院长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宣布的命令进行推翻。 内纪委不再查一些违规违纪的个人行为。 人力资源处一把手的竞聘推迟延后。 第四项目部，开始接手市政府办公园区项目。 龙明华一上台，就把谭品压在中路塔下补塔刀。 对抗路方面，叶伯常进入自闭草丛，军训要开始了。 第441章 我是什么身份你要有数 十二月三十一日，设计院搞了个跨年聚餐。 以前除了春节外，其余的时间，不会有这种大规模的活动。 不过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 给新书记龙明华接风。 出奇的是，谭品超在上台的时候，就没有搞这么多的动作。 廖志强退出舞台的时候甚至也没有搞一波活动。 反到是龙明华上来之后，动作尤其的大。 这大概跟他最近的成绩有很大的关系。 可能会有人说，龙明华好狂。 但也有人会用一句后来比较火的话来说“我要是有他这么牛逼，老子比他还狂”。 所以，设计院上下好像都沉浸在这一场接风宴上边。 以前负责张罗这一切的黄昌顺，这一次不再充当主力。 而是陈福平在操持这一切。 把晚上的活动安排在了一家海鲜酒家。 对云城这种内陆城市，吃海鲜嘛，总会给人一种高规格的感觉。 老袁敲开叶伯常的办公室，“叶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叶伯常问，“去哪？” 老袁说，“吃饭啊！” 叶伯常摇摇头，“我不去。” “啊？”老袁神色紧张，扭头看看身后，起身赶紧去关办公室门，回头说，“你不是吧？” “书记上任第一顿，你不去？” “会不会太不给面子了？” “不是，你别误会啊，给不给他面子不重要。” “龙明华这个人笼络人心相当有一套。” “这才半个月，以前那帮号称不站队的人全部倒向他。” “现在他在设计院的风头比院长还大。” “我还听说，书记这次来，实际上是准备把院长和书记一肩挑的。” “我觉得有可能，不然的话，让他一个懂专业的来当书记的用意是什么？” “你今天不出现，不是给他由头，拿你开刀？” “到时候，他针对我们项目部其他人，这帮人最后把火撒你头上。” “还不是你难受？” 老袁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叶伯常平静地问，“那咋了？” 老袁被噎了一下子，想了半天，“算了，今晚我替你挡刀吧！” 叶伯常说，“我不去，你也不准去。” 老袁两眼瞪的溜圆，“这么明摆着搞针对？” 叶伯常说，“没谁针对他。” “这种把集体活动时间安排在重要节假日的前一天晚上的人，基本出身孤儿院……” “户口本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然的话，在这种归心似箭的日子，他们怎么会愿意跟单位上的人一起过，而不跟自己的家人过呢？” 叶伯常说，“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他。” “你有娇妻，我也有我想陪的人。” “各自回家就行了。” “我会安排别人去的。” 老袁问，“别人能代表我们吗？” 叶伯常点点头，“能代表的。” 老袁本来想问谁可以代表一正一副两个经理。 直到叶伯常把乌娜给叫了进来。 “今晚想吃大龙虾不？” 乌娜白了叶伯常一眼，“叶总，今晚是单位会餐，你不会说是你请客吧？” 叶伯常说，“单位请客，你出席，只是你的身份不一样。” “所以今晚要注意用餐礼仪。” 什么身份？什么用餐礼仪？乌娜都被搞懵了，“叶总，你在说什么？” 叶伯常问，“你什么身份？” 乌娜说，“你的助理啊！” 叶伯常咂舌，“啧……” “你来单位这么长的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第二项目部的经理助理。” “这个助理，不是秘书。” “实际上是副经理。” “你不会不知道吧？” 乌娜的表情开始是这样：(o_o) 缓慢地变成了这样：(?????????) 这么重要的身份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呢？ 乌娜有点激动了，她想起姐姐跟她说过，姐夫对她的培养本来就是奔着管理者的发展方向去的。 所以才会各个部门都走了一圈，把各部门的协同性摸得一清二楚。 为的就是将来能全面掌握一个项目部所。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叶伯常说，“今晚你代表的就是第二项止部。” “站着死，别给我跪着生。” “他们敬你酒也好，罚你酒也好，你都照单全收。” “今晚你就别回家了。” “结束之后听我指示行事。” 乌娜心说敬酒她是能够理解的，可是罚酒是什么鬼？ 她长得这么可爱，工作能力这么出色，为什么会有罚酒呢？ 叶伯常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乌娜去准备。 老袁半吊着嘴巴，“叶总，这样真的好吗？” 老袁因为心思不在单位上，对勾心斗角这种事他看不懂。 这要是换成廖志强和谭品超，任何一个人看到叶伯常出这一招，都只会暴赞一声，牛逼。 龙明华这个逼，在不清楚叶伯常的手段的情况下，被有心算无心，搞不好就会吃亏的。 为了解保万无一失，叶伯常还给黄昌顺发了一条短信。 叶总：今晚的第一枪你来开。 老袁问叶伯常，“你去哪？” 叶伯常说，“我去廖书记家看看。” 老袁算是看明白了，叶伯常跟这位新来的书记很不对付。 接下来会一直硬刚，有戏看，可能日子还不好过。 可是那咋了？老袁的心思本来就不在单位上，外面的钱难道不香吗？ 陈福平、高复生、全和平、曾临风就像拉了个小群一样。 他们突然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叶伯常去了廖志强的家里。 并且，今天晚上不参加龙明华书记的接风宴。 这四人一听，心笑，你以为你躲起来，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你在场，给你穿小鞋可能还要讲究一点。 你不在，嘿嘿，那我们可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晚宴！ 龙明华闪亮登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前往各桌敬酒。 到了第二项目部。 曾临风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乌娜的脸上，“你们叶经理呢？” 乌娜说，“叶经理有事来不了，今晚，我是第二项目部的代表。” 龙明华：…… 谭品超：…… 曾临风打了个哈哈，“你什么身份？” 乌娜抬头挺胸，“第二项目部经理助理，叶经理和袁副经理不在，曾总可以叫我乌经理。” 众人：…… 第442章 跨年收礼 叶伯常下午走得略早。 去了停车场，从后备箱里提了几个礼品袋子。 夏有杰的朋友从藏区那边买了些虫草回来。 还有一些叶伯常暂时也用不到的补品。 叶伯常全部都提到了廖志强的家里。 廖志强看到叶伯常大包小包的样子，急眼说，“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间你来做什么？”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是不是都白说了。” 叶伯常说，“书记对我有知遇之恩。” “我最难的时候，是你拉了我一把。” 廖志强的手捏得死死的，他就搞不懂，这个叶伯常为什么就这么倔，什么事都要反着来。 当初所有人都抱付阳的大腿，他先干刘磊，再干付阳。 明明跟廖志强是一条船上的人，安个人在他身边，他反抗得不是一二般的激烈。 本以为是结了怨，在坤川遇险，他本可以操着手看笑话。 一句废话没有带着大票的人救了他们的命。 廖志强离开书记这个位子，说白了，不会再有谁拿他当一回事。 想想过去这些年，跨年的时候，谁会忘记来书记家串串门什么的？ 今年呢，一个都没有。 廖志强的心态还是不错的，能扛得住这种心理落差。 如果叶伯常不来，他可能平平淡淡就过来。 但是叶伯常来了，反倒让他生出一点悲凉的味道。 此时此刻，更显叶伯常人情味之浓厚。 廖志强和叶伯常在客厅坐着喝茶时，也忍不住点他，“我是个无用之人，该明哲保身你就要明哲保身，你讲义气，有人情味，我比谁都清楚。” “可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来我这里不是影响你的未来？” “叶伯常啊，还是那句话，你将来的路比我要长得多。” “多愁善感不是什么优秀的品质，该摒弃要摒弃。” 叶伯常笑看着廖志强，“书记，你不也多愁善感了吗？” “哎！”廖志强摇头叹气，哭笑不得，“我啊这不是退下来了，可能就没那么克制了。” 叶伯常如果不是今天这个特珠时间节点过来的话，一辈子可能都没办法看到廖志强真情流露的样子。 叶伯常来看过廖志强，差不多就该回景姗那里去了，“书记，我过两天再来看你，今天跨年，我也该回家了。” 回家？廖志强的脸色一变，“今晚不是给龙明华接风，你这个二项目部的经理不到场，像什么话？” 叶伯常看着廖志强笑而不语。 廖志强怔了一下子，当即苦笑，对了，他已经不是书记了。 跟叶伯常说话，也不用再以这样的口气。 叶伯常有他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 今天晚上这种情况，叶伯常去了，必然成集火目标。 与其成为活靶子，不如好好恶心他们一下子。 也让这帮傻逼看看，半体制的单位应该怎么玩。 叶伯常其实是急着见景姗。 她回来这么久，就像刻意在躲自己一样。 如果她有自己的事，那就忙自己的；如果她真的不想见我，那就不见。 这就是叶伯常现在的状态，这样会感觉比较自由。 进了家门，家里的气味好像有点变化。 马上有人过来给叶伯常拿拖鞋，“叶总，对不起，对不起……” “下午打扫了卫生，你的拖鞋在柜子里没拿出来，我来……” 这个陌生的妇女出现的时候，叶伯常已经把拖鞋拿出来了。 鞋柜里空了很多。 并且……多了好几双平底鞋，以前的高跟鞋呢？ 换上拖鞋的时候，景姗穿着一件长款的休闲外套靠在沙发上，笑盈盈地看着叶伯常。 “那是邓阿姨，帮我们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 邓阿姨热情又紧张，双手捏在一起，看叶伯常的目光，就像在看这个家的男主人。 叶伯常朝景姗走过去的时候，景姗顺势牵着叶伯常的手，柔声说，“我让邓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菜。” “你偿偿，合不合口味。” 邓阿姨心说，如果不合叶伯常的口味，那么节后，可能就不用来了。 所以叶伯常在吃饭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 叶伯常扭头问，“阿姨不一起吃吗？” 邓阿姨说，“不不不，做菜的时候，我都会先给自己分到饭盒里。” “我会先吃。” “如果盐味什么的不合适。” “也好有时间赶紧重做。” “我已经吃过了。” 叶伯常倒也不反对家里请个佣人保姆之类的。 他后来也试过给林素兰请个人照顾她。 不过尝试几次之后，不是她折磨别人，就是别人折磨她。 亲儿子都没办法跟她好好相处，就更别说一个外人。 叶伯常吃了几口阿姨做的饭菜，满意地点点头，“有家常味，也像在外边下馆子。” “阿姨的手艺不错。” 邓阿姨说，“谢谢叶总，叶总如果有什么喜欢吃的，可以跟我说。” “我到时候给你做。” 叶伯常说，“姗姐喜欢吃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 “毕竟，我也不是天天都过来。” 景姗放在桌下的手，捏了叶伯常一下子，嗔怪地翻了个白眼，“你以后得天天都过来。” 前一刻的叶伯常像在生气。 这一秒的叶伯常嘴里包着饭菜哧哧地笑。 这样的感情，很健康。 邓阿姨虽然因为去留的问题还有些紧张。 不过对他们俩的感情看着也是真的觉得有意思。 景姗抬头对邓阿姨说，“放假吧！” 邓阿姨忙慌点头去收拾东西，要离开的时候，虽然在笑，但眼底有落寞。 直到景姗说，“节后来上班的时候，给我带点鹅蛋，如果有的话。” 邓阿姨眼睛一亮，“好好好。” “叶总，小景，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叶伯常和景姗也同样跟邓阿姨表达新年的祝愿。 家里只剩叶伯常和景姗两人时，叶伯常才说，“总感觉家里哪里不对劲。” 景姗有点泛困的样子，半眯着眼问，“那你说，哪里不对劲？” 叶伯常说，“你……好像又变漂亮了。” 景姗轻轻推了叶伯常一下，抱着叶伯常的腰，你在撒娇。 叶伯常呢，知道有哪里不对劲。 但一时半会又说不好。 景姗好奇地问，“乌娜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叶伯常说，“她？应该在酒桌上，大杀四方吧？” 景姗：？？？ 叶伯常说，“龙明华还没到岗就拿老子开刀，不趁今天这个机会搞他一波，这个年就像没跨一样。” 景姗紧抱着叶伯常，“叶哥，那你今晚可是要大丰收了！”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北平的杰迪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43章 你是不是玩过头了 景姗也有点懵，“她在干什么？” 叶伯常说，“她现在一定觉得自己帅爆了。” 听到叶伯常对乌娜的安排时，景姗顿时哭笑不得，同时，又直楞楞地看着叶伯常，直到此时，她才相信，叶伯常绝对不是一个被动挨打的主。 乌娜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战神。 说出来，别人可能还不相信，是那一帮领导先动的手。 起因是龙明华、谭品超他们来敬酒。 乌娜说是她的职务是助理，但实际上，就是第二项目部的副经理。 众人直到此刻才明白，叶伯常在的时候，她是乌助理。 如果叶伯常不在，她就是乌经理。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龙明华对叶伯常没有期待，叶伯常对龙明华也是破罐子破摔，领导没有发飙的机会，下属没给领导表演的舞台。 气氛就这么变得尴尬起来。 乌娜要代表第二项目部，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不就是找死？ 龙明华要把掉了的面子捡回来，是不是应该直接跟乌娜开火？ 可是乌娜是个女孩子，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女孩子下手。 这个时候，开团手黄昌顺手里端着酒杯，“乌经理，你说你代表第二项目部。” “那我要问问你，你能喝多少？” 乌娜说，“想喝多少喝多少。” 这话一出口，整个厅都在沸腾。 黄昌顺说，“你们叶经理不到，肯定不合适。” “你既然来了，就要有所表示。” “今天逢书记上任，逢跨年，逢设计院聚餐，三杯。” “叶经理敬酒，袁副经理敬酒，你乌副经理敬酒，三杯。” “一个部门的主管领导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到，还要罚酒三杯。” “乌副经理，我就问你，这里九杯，你扛不扛得住。” 都没等黄昌顺问完呢，乌娜拿着分酒器，开始倒酒，“一，二，三……九，这里九杯……” “再来个九九归一！” 众人又看着乌娜把九杯全都倒回分酒器。 端着分酒器，一口全部倒进嘴里，咕嘟一口……全吞了！ 卧草…… 设计院上下的人谁还不服？ 让他们这么喝，他们肯定受不了。 乌娜把分酒器反过来倒了倒，“行了吧？” 谭品超好像知道叶伯常把乌娜叫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本来要给第二项目部圆圆场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用了。 谭品超注意看了看龙明华的表情，笑是在笑，但脸皮都僵了。 对对对，就是这种状态，请保持。 这么重要的场合，叶伯常不来，也没跟他打招呼，还找个女人过来羞辱他？ 最要命的是，下午不止一个人看到叶伯常去了老书记家。 这特么的不是明着打他龙明华的脸吗？ 龙明华倒是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跟第二项目部的人打了个批发敬了一杯。 最后再看着乌娜着重强调，“小乌的酒量不错，颇有点花木兰的味道。” 又是黄昌顺，第一个带头发起冲锋，“那我要跟花木兰喝一杯。” 只是黄昌顺的酒还没有倒满。 曾临风就先上了，“乌娜，我还是要跟你好好讲讲清楚。” “助理这个岗位呢，的确是有副经理一说的。” “不过，中间还差着一级。” “不是每个助理都能成为副经理，你懂了吧！” “所以，你刚才的话也不准确。” “来来来，你先罚一杯。” 乌娜说，“罚一杯可以。” “我这杯喝了，要敬曾总一杯。” 曾临风心说，你喝两杯，我才喝一杯，我怕你个锤子啊……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曾临风、高复生、陈福平，还有一帮子人起哄围攻乌娜的场面。 乌娜也是不怂。 姐夫能一打四，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比姐夫更牛逼，我特么一个人能挑整个设计院。 先是他们几个罚乌娜的酒。 后来是乌娜追着他们敬酒。 这时，有人观察了一下，第二项目部这边的整体情况。 像杨品冠和关宁峰这些叶伯常的铁跟班，这个时候，居然都没有站出来替乌娜分摊伤害。 其实关宁峰好几次都忍不住了。 不过杨品冠都把关宁峰给拦住了。 叶总早有交代，今晚不管乌娜喝成什么样子。 他们都不能管。 只要看准时机把乌娜送走就行了。 可现实的情况是什么呢，陈福平、曾临风、高复生他们几个被乌娜追着敬酒。 起初他们仨还能应付一下子，之后，就是他们仨被追着跑。 曾临风更是直接躲进了男厕所。 谁会想到乌娜这么猛呢。 黄昌顺见这场面也差不多了，就给叶伯常打了个电话。 “叶总，这局面不对劲啊。” “你确定是让乌娜扮可怜，叫救命？” “陈福平那个瓜嘛批躲在厕所都不敢出来了。” “乌娜在男厕所门口堵他……” 啊？叶伯常也是没想到有这个结果。 手机一放，眼巴巴地看着景姗，后者捂着肚子，明明想开怀大笑，但又笑得保守和含蓄。。 “我把乌娜送到你身边给你当助理，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她能喝。” “这是天赋，没办法。”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给乌娜打了个电话。 乌娜呢，堵在男厕所的门口，正嗨呢。 “叶总，我把曾临风、陈福平、高复生他们几个喝得钻桌子了。” “几个傻逼的水平也就那个逼样。” “没啥意思。” “我跟你说，一会让我找到他们，再跟他们来一轮。” 叶伯常的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把景姗这个当姐姐的听得大笑。 但是她又笑得不敢太张扬。 总是捂着肚子。 叶伯常叹气道：“我让你代我去参加这个饭局。” “是让你发扬第二项目部的风格，发扬我们的水平。” “你堵在男厕所搞什么？” “风格就是色魔，下三滥就是水平？” “乌经理，你搞什么飞机啊？” 乌娜玩嗨了，才想起叶伯常给她交代的任务，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还等他们来虐我。” “我给他们机会，他们也不中用啊！” 叶伯常像个无情的机器，命令道：“快去找龙明华自爆！” 第444章 俺不是孬种 乌娜本来在男厕门口堵人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了。 好像发挥过头了。 她挂了姐夫的电话，回到大厅，看到龙明华和谭品超坐在一起正在说话。 径直朝那一桌走了过去。 龙明华呢，今晚肯定也是喝了一些的。 谭品超在明面上还是要配合龙明华，支持龙明华的工作。 所以两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自然是要坐在一起交交心。 龙明华说，“院长啊，你对院里的情况比较熟。” “我呢，这个这个刚来，许多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啊。” “院长要多多指点。” 你指，就是挑老子的毛病。 你不指，那我就要得寸进尺了。 谭品超的水平还是很高的，当即就说，“书记说的哪儿的话。” “上级派你下来搞党建工作。” “为的就是增加组织的凝聚力。” “给我们这个团队注入新的活力。” “让我们在接下来的征程当中，步子迈得更实，走得更稳嘛！” 谭品超感觉说了很多，实际上，什么都没说。 龙明华一口接住，“说到这个凝聚力，我感觉还是不得人心啊。” “今天这种场合，第二项目部的经理，也不到场。” “看来，我的到来，应该是让有的人不开心了。” “院长说得对，这个队伍不团结，缺乏凝聚力的话，要么是领导的工作不到位。” “要么就是下面有人思想有问题。”（来，老谭，选一选，保大，还是保小） 谭品超哪知道将军来得这么早。 还是一步将军抽车的棋。 谭品超还是被算进去了。 看准这个路子，龙明华急于扩大战果地说，“这个叶伯常同志，来之前，我就好好地了解了一下子。” “一个项目部的经理，刚上来没多久，开辆四十多万的车。” “听说还在炒股。” “院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就算他有这个经济实力，是不是也该注意一下影响。” “我这才刚到院里，还没开始处理具体工作。” “就有好多同志把叶伯常的问题摆在我桌子上。” “说是这个问题得严肃地处理一下子。” “院长，你说，这事怎么办？” 谭品超顿时僵住，这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让查吧！ 所有的锅甩谭品超的头上，说他护短。 让他查吧！ 那么叶伯常那边肯定会被恶心一阵的。 关键是谭品超的威性会受到极大的挑战。 到时候院里的兄弟看到跟着你谭品超会挨打。 以后谁还会跟着你混！ 叶伯常今晚不在，是不是他在单位这么长时间以来犯的最严重的一个错误呢？ 正当谭品超这么一想的时候，晃眼一看，乌娜拉着酒瓶偏偏倒倒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龙明华还在说，“这个这个……我呢，还是想，让叶伯常把他的个人问题交代清楚。” “这个问题，我准备让复生同志跟进，院长，我希望……” “书记……”口齿不清的声音在龙明华的身后突然打断他。 回头一看，乌娜手里提着一个白酒瓶子，还剩了小半瓶。 她拿着酒瓶就朝书记的脸上挥。 龙明华的尿都快吓出来了，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钻桌子。 不过酒瓶子并没有砸到龙明华的脸上，而是晃了一圈之后绕回到乌娜的面前，仰头就往自己的嘴里倒…… 我尼玛…… 厅里，设计院的领导和职员大半都没走 他们此时全都半张着嘴看着乌娜在吹瓶子。 这么多年，他们只见过吹啤酒瓶子的。 吹白酒瓶子的，听过，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白酒从乌娜的嘴角边朝外翻涌…… 酒瓶子拿不稳，顺着她无力的手跌落到身侧前后晃悠。 乌娜低头直勾勾地看着面色惊慌的龙明华，冲他喊…… “第二项目部的精神是不接受失败。” “第二顶目部的风格是追求完。” “第二项目部的水平是世界一流。” “书要针对我们第二项目部，就放马过来，我们第二项目部是不会被打倒的……” “我喝的是酒，虽然吐的血，但是，那是红色的证明！” “告诉叶总，俺不是孬种！” 几句话一说完，乌娜全身一软，倒在地上。 马上就听到好多人惊慌的声音。 “乌经理！” “乌经理！” 乌娜还挺高兴的，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个小秘书，哪知道助理的含金量这么高。 一战封神，我以后就是二项目部名副其实的副经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喊乌经理。 有人喊小乌，喊乌娜，都可以理解。 可是有人大喊“乌鸦”是几个意思？ 所有人都很慌。 声音最大的居然是杨品冠。 乌娜听到杨品冠一直在她身边说。 “乌经理，你没事吧？” “叶总说你能喝，但也不是这种喝法。” “乌经理，如果你没事，那你就眨眨眼。” “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是一会要安排洗胃。” 纳尼？洗胃？姐夫没说有这一环啊…… 乌娜被送到医院去的时候，突然后悔了。 要洗胃…… 不是，等会…… 姐夫她只叫我装死…… 没说要洗胃啊……呕……哇啦哇啦…… 乌娜开始吐泡泡了。 龙明华人麻了，他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乌娜今天晚上出现在饭局上是个什么意思。 他回头一看谭品超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稍有些激动地跟谭品超说，“院长，刚才你是看到的。” “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谭品超呢，平静地说，“书记也不用紧张。” “在工作上，叶经理可以安排他们的工作。” “但是在私下的生活当中，第二项目部的所有同志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叶经理肯定是无权过问的。” “所以，我们是不是得从其它方面来看待这个问题。”（你逼得太狠，人家开始反抗了，书记就你这么当的？你当你妈比呢！） 龙明华不是一直占据着主动吗？ 为什么此刻显得这么被动呢？ 好像被人给算计了，是谁？ 叶伯常？可是他人都不在！ 叶伯常看着手机上的短信。 景姗正在叶伯常的怀里，撑起身子看了看短信上的内容。 叶伯常说，“这下子，给龙明华划道的底牌也有了。” “你在家里等我，我去收拾龙明华！” “十二点前回来陪你跨年。” 景姗说，“我陪你一起！” 叶伯常也是看得一愣，为什么简单一句我陪你，满满的都是夫唱妇随的味道呢！ 第445章 自爆小卡车 景姗在出门的时候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都是给师兄们打的。 叶伯常说，“你对妹妹真好。” 景姗说，“跟妹妹有什么关系。” 乌娜要是听了能被气死。 叶伯常出门的时候还在问，“你车呢？” 景姗说，“我暂时不能开车了。” “乌娜的技术不错，我就把车送她了。” 叶伯常又看了看矮了一截的景姗，“怎么不穿高跟鞋了？” 景姗说，“你不是让我多穿平底鞋和运动鞋吗？” “高跟鞋也送给乌娜了。” 叶伯常满脸惊讶。 景姗笑问，“怎么？还是喜欢我穿高跟鞋的样子吗？” 叶伯常摇头说，“不不不，我是想说，她一米七五，你一米六七，你俩的脚居然一样大？” 景姗柔声说，“你是嫌我脚大吗？” 叶伯常说，“没有，我喜欢脚大的。” 如果是别人，那肯定是哄人开心的。 但是叶伯常用行动证明过的，他就是喜欢景姗的脚。 特别是他们去了一趟乌镇之后，叶伯常对那所谓的三寸金莲儿表现出了极度的不适。 两人说说笑笑的就到了医院。 哪像是去医院探病的？ 倒像是两口子在跨年夜出来闲逛。 到了医院，叶伯常最先看到的是杨品冠。 “叶总，乌经理洗了胃送到病房了。” “她情况稳定。” “只不过洗了胃，可能还有点反胃的感觉。” “血液当中酒精含量超标，所以，人可是能不是很清醒。” 杨品冠一边往前走的时候，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多。 关宁峰他们也出现在叶伯常的身边。 先是给叶伯常打招呼。 对景姗，他们是陌生的。 特别是景姗披头散发，戴了一顶帽子和一副无镜片的黑框眼镜，抱着双手，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第二项目部的这些人看到她，与她不熟，所以只是冲她点点头，算是看在叶伯常的面子上打过招呼。 再往前走，就是病房了。 门外，曾临风和陈福平凑在一起说笑。 声音很大，说到好笑的地方时，那笑声在走廊上回荡。 护士过来跟他们翻白眼，他们认错的态度也很好，一边点头一边道歉。 等到把护士给哄走了之后呢，他们又开始说笑。 叶伯常走到他们的面前，陈福平抢先发难，“小叶，小叶，你来得正好。” “你说说你，今天晚上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居然不到。” “你还把乌娜这么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叫过来。” “她自己有多大的量，她心里没数？” “你看，闹成这个样子，怎么收场？” “搞得我们连回去陪家人的时间都没有。” 曾临风在旁边连连点头，“对对对，叶经理，你说这事搞得大家都不好收场，这不是让书记难堪吗？” 黄昌顺还在冲叶伯常眨眼。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景姗面无表情地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去，径直进了病房。 黄昌顺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先愣了一下子，接着突然一震，扭头朝景姗看去，看到那熟悉的侧脸，目送她进了病房…… 黄昌顺满身的鸡皮疙瘩再朝叶伯常看过去，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 叶伯常有如神助，此时，这个“神”好像具象化了。 黄昌顺的呼吸突然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他再看看陈福平和曾临风两个喷子，还在那里逼逼，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陈福平和曾临风逼逼了半天，其实就是想把锅甩给叶伯常。 叶伯常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 一个人力资源处的经理。 一个第四项目部的经理。 两人发现叶伯常都不说话的时候，他们才口干舌躁地停了下来。 “小叶，你倒是说话啊。” “这事怎么处理，你给个意见。” “行了行了，我看你也别给意见了。” “在院里找个人过来照顾乌娜。” “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工资奖金不会受影响。” “医院所有的费用，院里边会着情考虑。” “安抚工作，小叶，这是你的人，你得做好乌娜同志的思想工作。” 叶伯常看着陈福平，“这是龙明华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陈福平嘴皮一抖，“这是……这是……” 半天这是不出来，叶伯常听得也烦了，抬手把陈福平推到一边，就差没来一句“好狗不挡路”了。 杨品冠和关宁峰他们看得心中大爽。 收拾陈福平和曾临风，还得是叶总亲自出马。 叶总搞他们的时候，那种驾轻就熟的操作，真是看得人神清气爽。 陈福平和曾临风一心想甩锅，一心想和稀泥，一心想大事化小…… 可他们才发现，这件事想在叶伯常的面前糊弄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刚才他们逼逼了一堆，叶总一句话就把他们给秒了。 来，说说看，处理意见是谁拿的？ 龙明华？他敢不敢担责任！ 如果不是龙明华，你们俩什么身份，什么角色，做这样的决定。 乌娜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俩负不负得了这个责任？ 叶伯常进了病房，乌娜刚刚睁眼，她牵着影姗的手。 黄昌顺站在最后边猜测乌娜的身份。 叶伯常当初不惜得罪廖志强也要把乌娜给要过来。 再看景姗和乌娜牵着手的样子。 黄昌顺大概就明白乌娜这颗雷的威力比想象中可能要大很多。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具体有多大，谁知道呢！ 他只想看叶伯常操作。 叶伯常的每一步都走得太尼玛有吸引力了。 搞得他都有点激动。 叶伯常和景姗什么关系？ 景姗和乌娜什么关系？ 叶伯常下一步准备怎么搞曾临风和陈福平？ 快点快点快点……黄昌顺表面平静，内心激荡，兴奋得一批。 叶伯常看着有气无力的乌娜，“没事吧？” 乌娜说，“叶总，你不在，我也没给二部丢人。” “他们都灌我酒，我全喝了。” “他们以后要是还针对我们二部，我还跟他们喝。” “他们就算把我灌死，二项目部的精神也不会死。” 叶伯常一转头，看着陈福平和曾临风的那一刻，两人屁股一紧，卧草，你特么的别糊说…… 明明就是你把我们堵在男厕所，怎么就成我们灌你了？ 叶伯常掏出手机给龙明华打了过去…… 第446章 恩怨 “不是……” “小乌……” “乌娜同志，有的话真不好乱说的。” “大家都看到了，是你说你是第二项目部的副经理。” “我们怎么灌你酒了？” 乌娜说，“对啊，我说完了，你们就说让我代我们经理罚酒。” “我是不是一口气喝了一个分酒器。” 嗡…… 陈福平和曾临风顿时就麻了，“喝了是喝了，可事情也不是……” 其实叶伯常要的就是他们这句话。 给龙明华的电话已经拨通了。 龙明华回家之后，其实也一直在等医院的消息。 有点坐立不安的。 他老婆在旁边叹气，“跨年了，儿子都不在身边。” “电话也不知道打一个。”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你为啥不找他。” 龙明华没反应。 妇女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在跟你说话，你是不是聋了？” 龙明华双眼一横，“要不，我把他接回来？” 妇女的脸色突然一变，虽然很不服气，但气势上也不能输，翻了个白眼，“你有他的地址，你就给我。” “你不能去，我总是可以去的嘛。” 龙明华喃喃道：“你如果想他多活几年，我劝你就不要去找他。” “你现在去找他。” “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妇女大叫，“我看儿子，我想儿子，有啥错。” 龙明华笑了笑，“没错，你都没错，都是我的错。” “还是那句话，你如果想见他，我就把他弄回来。” “让你们见过够。” “对了，最好是把他弄接到你娘家去。” 妇女瞬间就没了脾气，但就是不服气，眼珠子一直翻一直翻。 看着就是那种趾高气昂惹人生厌的祸。 龙明华又看了一眼手机。 他在等医院那边的结果，按说早就该来消息，迟迟没反应是个什么情况？ 正琢磨时，接到了叶伯常的电话。 “书记，我叶伯常……” 龙明华特别不想听到叶伯常的声音。 但此刻听到叶伯常平静的语气时，他有种上位者的得意与抢占先机的快意。 你叶伯常还是会主动来电话的。 对叶伯常，龙明华止不住地产生恶意。 按说他一个城府这么深的人，再是厌恶叶伯常，也应该做一做表面文章。 何以在初见的时候，就对叶伯常表现出那么重的敌意呢？ 不是智商降低。 而是叶伯常差点把他儿子给弄死。 这就得说到05年闹元宵的那个晚上了。 林锋被公安带走后，吐出来的那帮人当中，有个叫九纹龙的，真名龙波。 是的，他是龙明华的亲儿子。 龙明华也是有点本事的，卖药的儿子他都能捞出来，并且把他送到了国外。 他也一直在等机会收拾叶伯常。 没想到，老天开眼！ 不把叶伯常给搞下去，都对不起老天爷给这么大一个机会。 龙明华的第一反应就是叶伯常汇报工作加认怂。 这是服从性测试的第一步。 之后，再慢慢对叶伯常施压，让他妥协，再扒他的底，最后把他送进去。 可以说，龙明华人不到，计划都已经开始实施了。 所以，龙明华在接到叶伯常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刻，他高高在上的态度是一点都没有变化的。 张嘴就是“啊，你说……” 叶伯常说，“书记，我在医院了。” “乌娜的情况我已经掌握。” “她刚洗了胃。” “需要时间养一养。” 龙明华心说人没事就行，于是抢先发起进攻，“叶伯常啊，人虽然没事，不过今天晚上的这个情况，还是要引起你的重视。” “你们第二项目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了解吗？” “这个叫乌娜的今天晚上说了些什么，你有没有掌握到情况？” “莫名其妙，胡说八道，没大没小。” “不过，我并不会怪她。” “我始终觉得这个问题在你的身上。” 叶伯常没吭声，让龙明华继续发挥，“我们看问题，从来都是以小见大。” “下面的人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往往都是他们的主管领导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嚣张跋扈，自以为是！” 龙明华顿了顿，“当然，叶伯常同志，我的话可能有点重。” “但你得明白我跟你说这些的用意。” “今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到？” “我同你之间是有什么个人恩怨？” “在外人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时候，你给我搞这么一出。” “是不是要所有人都觉得我对不起你。” “还是说，你叶伯常很不欢迎我这个书记？” “今天这个事，你身为第二项目的主管领导，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我希望你啊下去之后好好总结一下。” “不要觉得你拿了几个项目就是设计院的功臣。” “你那几个项目和设计院全年的项目相比，算得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设计院离开了你叶伯常，就不转了。” “你啊，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思想上要彻底重视起来。” “下一步，院里针对近期的一系列问题，要展开一个端正态度的主题思想教育。” “就这一次的事件，你叶伯常要好好跟大家谈一谈你的想法。” “也好让全院上下都引以为戒！” 龙明华这一套先手的反客为主，其实可以引入教科书进行学习了。 不过，他可能没有查叶伯常的战绩。 叶伯常不是上个赛季的fmvp，可能就被龙明华给忽略掉了。 他但凡是仔细去了解一下，大概就明白，上个赛季谭品超拿下的所有荣耀，都是叶伯常让的。 在这种情况下，今天的突然发难，也许龙明华就该忍一手，再看看。 龙明华在气势上压制住叶伯常的那一刻，清了清嗓子，“叶经理，这个事，你们下去之后，总结总结，上班的时候，我要看到……” 叶伯常打断龙明华，“书记，你差不多就行了！” 龙明华：？？？ 现场的曾临风、陈福平：？？？ 杨品完和关宁峰等人也是听得头皮一麻。 叶总……他这是真的在跟龙明华书记通电话吗？ 听得真尼玛烦，叶伯常语气一变，给你惯的…… 第447章 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无论是电话里的，还是电话外的，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叶伯常的态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叶伯常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所有人，他的态度没有任何的问题，打断龙明华之后，叶伯常接着说，“书记刚刚上任就把我们第二项目部经理助理给喝得不醒人世……” “书记，你欠我们第二项目部一个说法。” “你欠乌娜的父母一个交代。” “你父乌娜姑姑、姑父一个道歉。” 龙明华的嘴都歪了，哗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叶伯常，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叶伯常说，“我在跟你龙明华书记说话。” “书记，你在哪儿？” 龙明华大叫，“我在家！” 叶伯常说，“你在家？可是我的助理她回不了家！” 龙明华：？？？ 曾临风：？？？ 陈福平：？？？ 黄昌顺：？？？ 还有二部一众人都是一脸懵逼…… 乌娜都快从床上弹起来了，不是，我只是喝多了，不是喝死了…… 姐夫，你会不会把话说重了啊！ 景姗都快笑死了，她只是用力地捏了捏乌娜的手。 乌娜才从精神复原的状态再次变成要死不活的样子，瘫床上装憨。 华明华被干懵了。 曾临风和陈福平同样被干懵了。 他们惊恐地看着叶伯常那双杀气十足的眼睛。 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乌娜就是叶伯常的杀招。 不管他们承认与否。 乌娜今晚喝了罚酒。 哪怕只是一杯，也是罚酒。 你龙明华上任才几天时间，就把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喝进了医院洗胃。 这要是传到上面去…… 传到领导耳朵里…… 传到同行那边…… 你龙明华的名声就臭了啊，谁能用你，谁还敢用你。 等到工作日，设计院将满是龙明华逼着乌娜吹白酒瓶子的传言。 你龙明华要拿话来说的。 叶伯常语气沉重地说道：“乌娜的父母在等她的跨年电话。” “她的姑姑姑父在等她回家吃饭。” “她的姐姐，姐夫在等着和她跨年夜小聚。” “书记，你在饭局上指使你最忠实的部下灌她的酒。” “把她灌进医院，还要追究她本人的责任。” 叶伯常深吸一口气，质问，“龙明华，曾临风和陈福平刚才说今晚的安排都是你支持的，这个责任，是你负，还是他们负？” 曾临风和陈福平扯着嗓子大叫，“你胡说，不可能，我没有！” 叶伯常看着曾临风和陈福平问，“那今晚的责任，就由你们两个担着！” 叶伯常没再理他们，而是冲电话里说道：“龙明华，那我们上班的时候，再聊，你好好休息，养一养精神。” 龙明华哆嗦了一下子，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电话。 本以为叶伯常是打电话过来汇报工作，解释情况，承认失误，搞好关系。 可叶伯常刚才在电话里都说的是什么？ 目中无人，不知死活，自以为是！ “这是尼玛个神经病吧！”龙明华大吼一声，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 他从叶伯常的话里听到了赤裸裸的威胁。 可他也不会把叶伯常的话当一回事。 到了工作日，他倒要看看叶伯常能玩得出来什么花。 叶伯常这个疯批，把电话给挂了，看着慌得一批的曾临风和陈福平，“怎么？不是龙明华安排的，那就是你们两个灌我小姨子的酒？” 小姨子？ 两人同时一懵时，景姗把帽子一揭，眼镜也取了，来到叶伯常的身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人。 “曾总，陈总，我劝你们想清楚，再说。” 嗡…… 两人的cpu当场被干死了。 景姗？刘磊的前妻？她在叶伯常的身边？ 乌娜？叶伯常的小姨子？景姗的妹妹？ 正当两人懵逼的时候，丁翔他们几个也赶到了医院。 “师妹！” “师妹你没事吧？” “乌娜怎么样？” “谁特么的这么不要脸，灌乌娜的酒？” “是不是你？” 曾临风和陈福平屁股一紧，猛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们！” 丁翔扭头看着叶伯常，“师弟，你搞什么几把东西。” “乌娜放你身边当助理，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你到底会不会？” 叶伯常说，“我不造啊，今晚给龙明华接风。” “但是我先接到你师妹的电话，今晚一起跨年。” “我就先回去了。” “让乌娜代表我去参加今晚上聚餐。” “哪知道，就被曾临风和陈福平两个给灌成这个样子了。” 曾临风和陈福平还在捋关系，脑瓜子嗡嗡地连连摇头，“不是我们，真不是我们灌的。” 叶伯常说，“不是你们，那就是龙明华。” 曾临风和陈福平已经没靠山了，还敢把锅甩到龙明华的头上，那就是真孤儿。 但现在面对一帮建筑工程圈里的恶霸，他们真不知道这帮狗比能干出什么事。 陈福平再没之前的得意和笑脸，勾着头躬着背，客客气气地说，“叶总，不是我们灌的，也不是书记灌的。” 叶伯常点点头，“嗯，对的，你们都是好人。” “是乌娜自己喜欢喝酒，把自己往死里灌。” “你们的意思是她一个上交的硕士，居然是酒疯子。” “自己拿着白酒瓶子吹。” 曾临风和陈福平两人胀红了脸，叶伯常明明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搞得就像是他们犯了错似的。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以为对手只是个不要命的叶伯常。 可是现在看来，叶伯常的背后，站着这么一帮子厉害的角色。 曾临风和陈福平想道歉。 可是，他们代表的是龙明华。 一旦低头，他们将再也没有价值。 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 曾临风的脸色沉下来，“叶总，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其它的事，我们可以回单位上再说。” 陈福平也说，“叶总，医生这边总之都说没事了。” “我们这边也准备走了。” “别的事，我们到单位再聊。” “乌娜，你好好养身体。” 叶伯常今天也没打算要把曾临风和陈福平怎么样，只是警告他们一下。 到了上班的时候，必定是还有一场的。 只是这曾临风和陈福平在出门的那一刻心情都有些低落就是了。 我们对手居然是……学阀？草…… 第448章 新年好啊叶哥 曾临风和陈福平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 之前还有说有笑，现在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陈福平给曾临风散了支烟，给曾临风点火的时候，后者挥挥手，“不点了……车来了……” 一阵刺骨的风钻进领口，酒气散了，脑子格外的清醒。 两人对视一眼，好像有很多话想问。 比如：刘磊的前妻跟叶伯常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刘磊的死，是不是因为叶伯常得到了景姗的帮助？ 景姗的家族背景跟龙明华到底谁强谁弱？ 一堆问题萦绕在心头，越想越乱。 曾临风现在开始琢磨廖志强最后跟他说的那些话，让硬着头跟了叶伯常。 现在看来，好像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能跟着龙明华这条路走到黑了。 曾临风夹着烟，朝陈福平挥了挥手，“陈总，我先走。” 曾临风上了车，陈福平才把烟点着，回头看了看医院的方向，咬着牙，怕尼玛个比，龙书记带着地铁项目来设计院，我还不相信斗不过你们一大家子！ 草尼玛的，看你们能嚣张到几时。 外人都走了。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丁翔倒是一脸严肃地瞥了瞥景姗和叶伯常。 他不知道这两口子怎么就想起要公开两人关系的样子。 叶伯常跟他们几个师兄弟倒也是老熟人了。 平常在工作当中合作的项目本来就多。 经常又能见面的。 但是他们之前都把叶伯常当成小师弟看。 但是今天过来的时候，对叶伯常的态度又有了一个明显的变化。 更尊重，也更客气，甚至连笑容都更加谄媚。 “伯常，假期怎么安排？” “不值班的话，要不要约个麻将。” “你那几把麻将有啥好打的？钓鱼！” “算了算了，你那是钓鱼？你明明就是去喂鱼的。” 几个人在病房里搞笑。 乌娜黑脸说，“你们是来探病的，都没人关心我的身体？” 丁翔说，“你那个酒量，那是师门的骄傲，就算是大师兄来了，冲你，他也只能摇头叹气。” 说到大师兄，他们几个倒是经常提到大师兄。 不这叶伯常还从来没见过，也不晓得是何方神圣。 丁翔瞥了叶伯常一眼，“你跟你们新来的这位书记之间到底是有啥深仇大恨。” “让你把娜娜都派上场了？” 叶伯常摇摇头，“我总觉得他是冲我们院长去的。” “但是他每一招感觉都是冲我来的。” “感觉他跟我好像有啥个人恩怨。” “我不记得我得罪过这么大的领导。” 丁翔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没得罪过，你都是直接把人家送进去。” 说着说着，众人又笑了。 丁翔说，“这边没啥事，我们就先走了。” “上班的时候，龙明华那边肯定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要不然，他妈卖批的还以为谁都可以灌乌娜的酒。” 丁翔的目光在景姗和叶伯常的身边来回晃，大概是想问“啥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景姗瞪了丁翔一眼，让他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一行人出去之后。 杨品冠正好把李沐欢给送进病房。 “叶总，今晚，就让沐欢在这里陪一下乌助理。” “先观察一下再说。” 黄昌顺在跟叶伯常眨眼。 杨品冠的心思没这么细，大概是黄昌顺点了他两句。 李沐欢是津门人，现在看样子是长驻云城了。 大概春节前双方父母就要见面了。 离结婚也是不远了。 今晚杨品冠应该跟李沐欢还有别的节目才对。 于是叶伯常问李沐欢，“会不会影响你们的节目。” 李沐欢摇摇头，“叶总，不会的。” “那就辛苦你一晚。” “品冠，沐欢，宁峰，今晚辛苦你们了。” “对了，如果有想去的部门，记得跟我说。” “我会给你们铺路，安排好的。” 杨品冠说，“叶总，这跟二部无关。” “我只是单纯地因为你的关系，才愿意留下来。”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都不会走的。” 关宁峰说，“叶总，我嘴笨，总之叶总对下边的人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我哪里都不会去。” 叶伯常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回过头，叶伯常再跟黄昌顺握手。 每次打团，黄昌顺必然在场。 他虽然没有明着帮叶伯常，但是总能提供一些关键的帮助。 黄昌顺更关心的，其实是叶伯常和景姗的关系。 不过他再是好奇，也没有多嘴问一句。 只是跟叶伯常和景姗说，“叶总，景姗，提前祝你们新年好。” 叶伯常和景姗对黄昌顺不用说太多。 大家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李沐欢给乌娜拿了洗漱用品，热心地照顾她洗漱。 不过乌娜却一直朝门口看。 李沐欢好奇地问，“娜娜，你在等人吗？” 乌娜问，“叶总和我姐呢？” 李沐欢一边整理洗漱用品一边说，“他们走了啊！” “你不知道吗？” 乌娜：(o_o) 酒是乌娜喝的，逼是你们两口子装的。 一句表彰没有，走得无声无息。 人间不值得，人间不值得……哇…… 乌娜心态已经炸了。 …… 叶伯常取了车，戴着景姗准备回家。 景姗说，“我们去云城广场吧？” 这年头还没有跨年倒计时的活动。 不过广场那里有个钟楼。 肯定还是有一些喜欢浪漫的情侣在广场上等着倒计时。 2005-2006的跨年夜里，广场上有很多卖气球的小贩。 景姗撒娇般地说，“叶哥，给我买个气球吧！” “叶哥，给我买一副戴头上的星星灯吧！” 于是就看到景姗一手牵着飘飞的气球，头上戴着发光的星星灯。 钟楼上指针，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十二点的大关。 叶伯常一直好奇地观察着景姗的表情。 按说，她应该最讨厌跨年、生日或者春节这种节日。 那意味着，她又大了一岁。 女人的天敌不就是时间吗？ 可是景姗却非常期待着这一分钟的最后二十秒一样。 广场上有激动的人群在大声倒计时。 景姗揽着叶伯常的臂弯，“叶哥，你也倒计时好不好，大声一点。” 叶伯常以前肯定放不开，但是今晚反将龙明华一军，爽得一批，于是扯着嗓子大叫，“十、九……”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叶伯常大声地祝福着每一个他爱的人。 景姗在叶伯常的耳边只祝福叶伯常一人，“叶哥，你要当爸爸了！” 第449章 爱屋及乌 叶伯常没有发生“什么”“啊”“不会吧”这种浮夸的惊叹声。 他只是很认真地看着景姗。 虽然四面八方的人都庆祝2006年的到来。 虽然他们的声音都很大…… 虽然景姗的声音又温柔又弱小…… 但是叶伯常把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再结合，景姗说她暂时不开车了。 景姗说她把高跟鞋都给了乌娜。 景姗说她想叶伯常，可这么多天一直都躲着自己。 景姗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叶伯常的目光太炙热…… 云城的空气又湿又冷…… 冷空气遇热，凝成了小水珠…… 让叶伯常的眼珠子上形成了密密麻麻的水珠…… 景姗说，“我提前问过医生。” “她说你这种情况没什么什么遗传的可能性。” “我在滨海做的检查，医生说很健康。” “我在妇儿院建的档……” “医生祝贺我……成为准妈妈了。” 景姗说了这么多，都是在恳求叶伯常…… 叶伯常那一刻有点没绷住，“你是担心我不要他吗？” 景姗也是满眼期待地看着叶伯常，她的眼神同样被一层薄薄的雾所笼罩。 直到叶伯常说出那一句，“姗姐，祝贺你成为准妈妈。” 无数的小水珠汇集在一起，雾散了，叶伯常的样子在她的眼里清晰，一颗接一颗水珠子串成线从眼眶当中滚落。 景姗一头扎进叶伯常的怀里，“恭喜你，准爸爸！” 叶伯常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抗拒。 直到这一刻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发现不是抗拒。 而是他的经历让他缺乏安全感。 可是跟景姗在一起。 那些不稳定和不安全都是不存在的。 景姗今晚明明可以不跟叶伯常来的。 但是她来了，并且大大方方在曾临风和陈福平这些人的面前现身。 这就是摆明立场，她要走到台前。 丁翔之前还疑惑叶伯常和景姗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是因为景姗要当妈妈的缘故。 得知景姗怀孕的时候，叶伯常当然不能让她再熬夜。 开车戴她赶紧回家休息。 “这么大的事，非要等到今天才告诉我。” “那么多琐碎的事，应该让我跟你一起办。” “没有参与感就算了，还有点心酸。” 叶伯常一边说，一边笑着抹眼角。 景姗也是笑着流泪，“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就是在滨海的时候见了红，吓到我了。” “不过，也正是见红那一天，至少多赚了三百万。” “叶哥，我们的娃娃带财。” 叶伯常听到见红的时候，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子，不过说到带财的时候，又轻松地说，“你要这么讲，那他就太带财了。” 景姗说，“不到三个月，我不敢跟你说。” “怕坐不稳！” “再说了，大大小小的事，有乌娜，请的这个保姆，也不错。” “你工作上的事那么多。” “家里的事重要，事业同样也重要。” “你不用刻意地分散精力来照顾我。” “家里的事，我保证给你料理得妥妥帖帖的。” 遇到这样的女人，叶伯常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以前两人睡觉都不用上床的，能折疼到第二天快天亮。 突然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还有点不习惯。 景姗搂着叶伯棍，“怎么办？要不，把薛露给叫回来？” 叶伯常有点尴尬地说，“快睡吧，明天不是要去看景教授和乌教授吗？” 景姗老老实实窝在叶伯常的怀里。 她知道叶伯常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 兴奋肯定有。 激动自然不用说。 但是更多的应该是进退两难。 其中，她和叶伯常以后是什么关系？ 叶伯常要考虑。 薛露那边，他该怎么处理？ 叶伯常同样也要考虑。 实际上呢，景姗这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女性，可不仅仅只是生理上的成熟。 心理上的成熟才是她最大的特点。。 她把所有的问题全都考虑进去了。 包括叶伯常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在内，她都是有考虑的。 所以，她怎么会不考虑两人之后以什么样的关系相处呢？ 景姗好像睡着了，叶伯常才敢在床头上拿着手机，翻看那无数条的短信。 平常关系不错的同事，在十二点都发了“叶总，新年快乐。” 大姐：新年好啊，伯常，今天要比去年更开心，谢谢你这一年的照顾，你要好好的。 伯常：大姐，新年好，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新的一年，我们都会更好的。 叶盈：二哥，新年好。 伯常：踩在哪家夜店的音箱上给我发的短信？ 叶伯常再往下翻，看到那一条卡在十二点准时传过来的短信。 一连有好几条。 露珠儿：三亚这边在放烟花。 露珠儿：彩信（照片） 露珠儿：叶总，你看天上的烟花是不是我想你的形状啊？ 露珠儿：叶总，你不会生我气了吧？三亚这边有些事绊住了老薛，他是我的财神爷，我想多陪他一阵子。 露珠儿：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多抽时间陪你。 叶伯常看看怀里熟睡的景姗，指尖在键盘上犹豫了半天，始终没摁得下去。 怎么处理跟薛露的关系，现在倒也是个问题。 呼…… 叶伯常小心翼翼地去了卫生间。 景姗睁开了眼，翻到叶伯常刚才看的那条短信，飞快地帮他回复。 叶总：薛老师，我好想你啊！ 叶总：薛老师，辛苦你先在那边待一阵子，等到春节放假的时候，我就来找你。 叶总：你不要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就好了。 叶总：薛老子，我偷偷亲了你的短信。 把这几条短信都发出去，她再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听到叶伯常回来了，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床沉了一下，她的腰被抱得紧紧的，感觉叶伯常沉重的气息在她的后颈用力地拱了一下子。 景姗憋了半天，柔声说，“再多等等，过段时间就可以了。” 叶伯常说，“你听过一个笑话吗？” “男人的老婆怀孕了吧啦吧啦……” “后来，孩子顺利出生，他当着护士和妈妈的面，猛戳他老子的头……” “我这么一直戳你，一直戳你，你高不高兴，高不高兴，回答我……” “路克硬卖爱日！” 景姗在叶伯常的怀里笑得就没有停过…… 第450章 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以前节假日的时候，叶伯常要么值班早起去单位。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该睡懒觉还是会睡到九点多。 但是2006年的一月一日，他还不到七点就醒了。 从后面搂着景姗的腰，蹭了蹭她的后颈，便翻身起床给景姗做早饭去了。 用句玩笑话来讲，如果景姗没有怀孕的话，叶伯常可能才刚睡完休息不到两小时。 这一夜，算是休息得比较完整。 早饭做好端到床边，“姗姐，先吃早饭……” 景姗睁了睁眼，“还想睡一会。” 叶伯常说，“吃了再睡。” 景姗的嘴角压不住，三十多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最近所有的压力在昨天晚上告诉叶伯常之后就释放了出来。 叶伯常的态度超出了她的预计。 她对叶伯常的反哺也不是一个普通女人能有的胸怀。 总之，在相互成全，相互包容和相互理解这方面。 应该没有人比他们俩做得更好。 景姗说，“叶哥，你不怕把我惯坏了？” 叶伯常说，“之前你一直这么惯我的。”（精神上） “再有六个月，你就把重心放在小家伙的身上。” “我要上再不宠着你一点，实在是怕你受委屈。” 景姗的眼睛一红，有些哽咽，连说，“没事没事，我知道是激素水平的变化，不然我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不会在你身边总是想哭。” “叶伯常，我这辈子是来还你的债的。” 叶伯常还在笑，把手机的电池才装上，就接到景文泽的电话，“景教授，新好年好。” 景文泽说，“好好好，你今天在值班没有？” 叶伯常说，“没值班，怎么了？” 景文泽说，“乌教授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 “她去买。” 常人一听，这老俩口真好。 可是叶伯常知道，乌教授必然是买的生的，让叶伯常过去做。 只听见乌教授远远的声音从景文泽的电话中传出来，“小叶，你别听老景的，他嫌我做饭难吃，让你过来给他改善伙食。” 叶伯常笑着说，“那就买些景教授和乌教授喜欢吃的菜，什么都行。” 电话挂断，叶伯常哭笑不得地看着景姗，“你是来还债的，他们好像是来讨债的。” 前一秒都要流泪的景姗，一下子就被叶伯常给逗得哈哈大笑。 景姗说，“医生说不能大喜大悲，我现在连笑的时候都不敢太大声。”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景姗的手机也响了，接到老爸的电话，“你中午早点回来，你妈买了你爱吃的菜。” 景姗：？？？ 这下子轮到叶伯常笑了，“老爷子借花献佛玩得漂亮啊！” 叶伯常本来今天就打算要去景姗父母家的。 巧合的是，景姗其实也想带叶伯常回去。 虽说叶伯常在景姗父母家里早就出入自由。 她的那些师兄都把叶伯常当成小师弟。 但是叶伯常和景姗的关系在她父母那边一直都没有公开。 再加上这老两口后知后觉，他们要是不主动坦白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呢！ 叶伯常和景姗一起进的家门。 一起在门口换的鞋。 景文泽和乌贞华向来是坐在自己坑位上不怎么动弹。 因为有开门声，那就是自家人。 可是看到叶伯常落头的时候，乌贞华才反应过来，叶伯常该是和景姗一同回来的。 于是起身问，“小叶顺道去接了景姗吗？” 叶伯常点头，“算是顺道吧！” 乌贞华原本想进厨房帮叶伯常打打下手的。 可是景姗跟她挥手，“妈，你看你的书。” 叶伯常手里提了酒和烟，还有一些温性补品。 放在桌上时，景文泽和乌贞华都感觉不对。 但一时间也没看出问题所在。 乌贞华说，“菜都买好了。” “小叶，怎么还买了这么些菜回来？” 叶伯常扬了扬手中的肉，“天气冷了……” “今年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吃过羊肉？” 乌贞华满脸惊恐，“味道太膻了。” “我和老景不会吃那个味道。” 景文泽嘿了一声，“不是羊肉膻，是你做的膻。” “上次有个学生送了一条羊腿。” “乌教授自告奋勇，说要在家炖羊肉。” “我差点搬出去住。” 乌贞华脾气很好的，神经又大条，景文泽阴阳怪气，她也只是笑笑。 “还记得那一年，家里上上下下都是那股膻味。” “楼下的马老师还在说，哪家的羊子好骚哦……” 叶伯常和景姗真的没憋住。 叶伯常说，“我大妈是简县人，我做羊肉是跟她学的。” “天冷了，喝点温补的汤，冬天才暖和。” 这二位教授年纪都大了，冬天窝在家里，别人都感觉还好。 他们夫妻跟在冰窖里一样。 他们当然也知道吃了羊肉汤会暖和。 学校也会做羊肉汤，味道上，感觉不出有多大的优势。 只是整个冬天也吃不了两回。 外面倒是有羊肉馆子，但是这夫妻二人懒得出门。 有多余的时间都放在学术和课题上边了。 叶伯常跟这些老专家打交道的时间也多。 他们很少会把心思放在吃上边。 有的，甚至连生活品质都非常一般。 只能说，追求的生活方式跟普通人理解的幸福是有差别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没吃过好的。 叶伯常让景姗去休息。 景姗却让乌贞华休息，她去给叶伯常打下手。 景文泽本来都没怎么在意的，突然觉得叶伯常和景姗之的交流有了一点亲密的味道。 于是便抬头观察了他们一下。 乌贞华也注意到了。 只是没开口罢了。 景姗说，“叶哥，你烧点水，我把老爷子的好茶拿出来。” “他又不喝，我妈把它们当传家宝一样。”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心中的预感和猜测的结果很强烈。 等景姗跟着叶伯常进了厨房的那一刻。 乌贞华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找到了厨房的门口。 她往里看了一眼，跟见了鬼似的，扭头就跑…… 坐在景文泽的身边大喘气。 景文泽好奇地问，“怎么了？” 乌贞华低声说，“你女儿搂着小叶的腰，两人贴在一起……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景文泽，“你女儿……” 乌贞华，“你女儿……” 第451章 好像又说错话了 景姗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景文泽和乌贞华慌张地找东西，手上胡乱扒拉着，也不知道在扒拉什么。 景姗当然知道他们在慌什么。 更何况，刚才那一幕，本来就是景姗故意给她妈看到的。 乌贞华突然问了一句，“你妹妹呢？” 景姗说，“不知道，她那么大的人，该有自己的生活吧！” 撂下这句话，她把刚泡好的茶给叶伯常端了进去。 这次轮到景文泽了，他厨房门口看到女儿双手捧茶杯在喂叶伯常喝茶。 他这辈子都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景文泽重新回到坑位，看看乌贞华，后者问，“是不是因为他们在一起，所以把乌娜气得连家也不想回了？” 两人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夸张。 不过想想前阵子乌娜对叶伯常上心的情况。 再看看叶伯常现在跟景姗的甜蜜模样。 搞不好还真是这样呢！ 老两口的心情有点复杂。 一边是替女儿高兴。 一边呢，又觉得女儿的年纪大了一点。 他们……合适吗？ 不过乌贞华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你说……刘磊的死，跟他们……” 景文泽眉头一皱，“你就不能想想好的。” 乌贞华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对小叶还是满意的。” 景文泽说，“我满意没用，还得姗姗满意才行。” “我们以前对刘磊也很满意，可是后来呢？” 呼…… 提到这个人，两口子就像犯了罪，一阵压抑，不过看看女儿现在和叶伯常在一起的样子，心中那积抑一下子又排解不少。 乌贞华给乌娜打了个电话过去，“你人呢？怎么不回家。” 乌娜在电话里哇哇地喊，“我姐姐和叶总欺负我……” 得！实锤了！ 乌贞华说，“那你别回来了！” 乌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眨了眨眼，起太早了？见了鬼？还是在做梦？ 我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弃掉的孤儿一样……乌娜双眼空洞，随即气不打一处来。 就要回来，就要回来，喝了几杯酒，怎么还住上院了？哼！ 乌娜出院，狂奔回交大。 乌贞华挂了电话便跟景文泽说，“乌娜这丫头应该是被气到了。” 景文泽叹了一口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叶伯常的性格跟乌娜本身也不合适。” “乌娜太闹了，伯常呢？性子比较稳，比较温和，跟姗姗的确更相配。” “再说了，她姐不是把那辆宝马都送给她了吗？” “本来也是在补偿，一家人，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乌贞华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跟景文泽翻白眼，“你女儿最重要，我侄女你就不关心。” 景文泽没好气地说，“什么话？伯常不要，你总不能把娜娜硬塞给他吧！” 叶伯常在厨房里备了菜，把羊肉焯了水。 把猪肝和猪腰都拿出来打理一下。 景姗一直在背后贴着叶伯常。 其实叶伯常想让她多休息的。 可是景姗这么贴着他，也是在明里暗里地告诉父母，她和叶伯常在一起的事实。 叶伯常也就乐得让她这么贴着。 趁着炖羊肉的时间，叶伯常把猪肝和猪腰打理出来。 再准备些泡椒、泡姜、泡萝卜…… 景文泽在外面喊，“炖羊肉还要一阵子。” “伯常，出来歇一会儿。” 以前叶伯常和景文泽凑一起的时候，就要散烟。 不过，叶伯常今天连掏烟的动作都没有。 景文泽心叹，情况不一样了，以前客客气气，现在要当女婿，桌上看不到烟跟火机…… 景文泽就把弟子平常带的烟给拿了出来…… 只是叶伯常赶紧说，“景教授，我们去楼下抽吧！” 乌贞华急忙说，“正好，正好，你们下去抽。” 夫妻俩正好把叶伯常和景姗分开，问问他们的情况。 叶伯常和景文泽去了楼下。 点了支烟半天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叶伯常主动说的，“景老师，我……” “别叫老师了，暂时叫叔叔。”景文泽主动拉近跟叶伯常的关系。 叶伯常本来也没什么压力，“景叔叔，我和景姗的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景文泽点点头，“我和你阿姨后知后觉，还说把乌娜介绍给你。” “闹了些笑话。” “伯常，我是想问问你，对景姗的过去，你知道吗？” 叶伯常说，“都知道，也都清楚。” “叔叔，我这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乌贞华那边就比较直白，“离婚前还是离婚后？” 景姗说，“叶伯常跟刘磊斗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正在找机会离婚。” “刘磊收拾叶伯常的时候被我抓住机会，才合理合法地分割财产。” “否则，刘磊一毛钱都不会给我。” 乌贞华说，“你很缺钱吗？” 景姗摇头，“这跟缺不缺无关。” “你和我爸可以清高。” “我没理由便宜一个下贱的东西，还让他把便宜占尽。” 乌贞华说，“你和叶伯常在一起，就要考虑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老妻少夫。” “你没有多余的追究，事业周期已经到了顶。” “可是，以伯常的能力和天赋，他的事业才起步。” “以后，你还能确定驾驭得了他？” 景姗说，“妈，什么老妻？” “我可没说我要跟他结婚。” “和刘磊离婚这件事让我耗尽心力。” “这辈子不会再有人可以让我和他再婚了。” “叶伯常也不行。” “我和他在一起，享受的是现在，不问将来。” 这跟乌贞华的价值观碰撞得有点厉害。 但是她又找不到合理的方式去反驳。 婚姻这东西，有过一次就够了。 叶伯常和景文泽还在楼下抽烟的时候，那辆宝马杀到小区外的路边。 乌娜气匆匆地从叶伯常和景文泽的身边走过，还重重地哼了他们一声。 回了家，她又坐在角落生闷气。 叶伯常赶紧回家炒菜。 当到饭菜汤上桌。 乌娜大口干饭。 乌贞华觉得有点对不住侄女，就像女儿抢了原本属于乌娜的男人。 于是主动跟叶伯常讨论，“这羊肉汤真的一点都不膻。” “还是小叶的办法多。” 叶伯常给所有人都盛了一碗羊肉汤。 乌娜狠狠地吃羊肉。 景姗把羊杂从碗里夹到叶伯常的碗里，“我不喜欢吃羊杂！” 乌娜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再看看姑姑和姑父一点没觉得奇怪的样子…… 她突然来了一句，“你们知道我姐怀孕的事了？” 景姗：(o_o) 叶伯常：(o_o) 乌贞华和景文泽：(?o?) 乌娜感觉哪里不对，完了，好像说错话了，埋头继续干饭。 第452章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景姗真是想把乌娜捏死。 景文泽和乌贞华看看女儿，再看看叶伯常。 好像是在他们的脸上确定这消息的真假。 景姗反应很快，“爸妈，别看了，没有的事，快吃饭。” 景文泽已经顾不上羊肉汤有多好喝。 放下筷子，眼巴巴地看着景姗，“我从小把你带大的，你有什么事还瞒得过我。” “是不是真怀上了。” “啊？”这啊的一声是冲叶伯常。 景姗急忙说，“别看他，他也不知道。” 叶伯常不知道？ 众人朝叶伯常看过去。 我不知道？叶伯常也是懵的，我到底该不该知道。 景姗就像生气了一样，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冲乌娜大叫，“乌娜！” 乌娜全身一哆嗦，“姐……你别生气，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你还说！”景姗已经要骂人了，气得直喘，“我本来就没打算告诉叶伯常的。” “你看看你。” 叶伯常也愣了一下，“为什么不告诉我。” 景姗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 演，你就演……叶伯常看出景姗是在父母的面前演。 反倒是有点难受。 她是在成全我……叶伯常心里嘀咕着。 景文泽和乌贞华也急了。 乌贞华有点激动，“什么叫你还没想好要不要？” “肯定要啊！” 景文泽，“对对对！” “怀上多不容易。” 景文泽，“对对对！” “你都多大了。” 景文泽，“对对对！” “爸妈还能帮你带啊！” 景文泽，“对对对！” 乌贞华急得皱眉，“你别对对对了，你劝劝女儿。” 景文泽说，“姗姗，不要有压力，你只管生，伯常会是个好爸爸的。” 叶伯常赶紧接过去，“对，你不要有压力。” 景姗看看全家的反应，除了叶伯常有点憨之外，大家都很期待的样子。 景姗终于圆回来了，对叶伯常说，“我想喝小卖部的可乐，你能不能给我买一瓶。” “我去！”乌娜弹射起步……被景姗扯回座位。 “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好。”景姗无情地下了命令。 叶伯常去给景姗买可乐。 景姗这才瞪了头低低的乌娜一眼，“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这下好了，叶伯常知道我怀孕了，你高兴了？” “我就没打算生。” 骂骂骂，骂个够，你要演不早跟我通气，还让我在医院里当病号，烦死了…… 乌娜也知道自己可能破坏了姐姐的计划，甘愿当个受气包。 凶完乌娜，景姗再看着父母，“生，可以。” “养，我也可以自己来。” “求求你们别把叶伯常当成我的依靠。” “你们觉得我还会相信男人吗？” “我现在喜欢叶伯常，他千好万好。” “要是有一天他变心了，或者我不喜欢他了。” “怎么办？” “我可以生孩子，但孩子是我的，他有爸爸，有姥姥有姥爷，有表姨！” “但是你们不能把我跟叶伯常捆绑在一起。” “如果要逼我结婚，那我就不生了。” 景文泽和乌贞华对视一眼，“生，婚结不结是你的自由，外孙，那是亲生的……” 乌娜双手掐着腿，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才明白她被东西宫围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还手之力。 这两个疯婆子可以为了叶伯常不顾一切。 还亲爹妈都能骗。 我……行吗？乌娜没质疑自己的智商、颜值、身材…… 此刻，乌娜开始怀疑自己了。 乌贞华小声问，“女儿，你这样决定，小叶他会不会有意见？” 景姗说，“我没有剥夺他当父亲的权利。” “我只想自由而已。” “他如果有意见，可以离开嘛，对不对？” 景文泽和乌贞华觉得很有道理，但总觉得亏欠叶伯常。 同时呢，又是一阵自责。 要是没有之前的那段婚姻，女儿现在应该很幸福。 如果景姗知道父母的想法，那么她肯定会笑，正是因为有了之前的那段婚姻，她才会收获更多的幸福。 景姗啊，突然就觉得人生，没有哪段经历是多余的。 她给叶伯常打电话，“我突然又不想喝可乐了，你回来吧！” 叶伯常回来之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就是景文泽和乌贞华对他特别的殷勤。 给叶伯常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 乌贞华还说，“我以前发誓再也不吃羊肉了。” “小叶今天做的这个羊肉，我只说以前发过的誓都不作数。” 景文泽说，“小叶，有时间多过来看看我们。” “有你在，这个家都要热闹不少。” 叶伯常一边答应，一边好奇景姗刚才跟父母都说了什么。 其实景文泽和乌贞华心里都在想：女儿是个不想负责的女人，这么渣，还把小叶使唤来使唤去的，太对不起人家了，我们得对他好一点…… 叶伯常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朝景姗看了好几次，景姗只是冲他偷偷眨眼，示意一会解释。 叶伯常突然想起今天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景文泽和乌贞华的心思随后一直都在女儿的身上。 一会让她吃这个。 一会让她吃那个。 嘘寒问暖的频率超过了以往加起来的总和。 突如其来的父爱和母爱，让景姗感到窒息。 午饭过后，乌娜被赶进厨房去洗碗。 景姗拉着叶伯常去操场。 冬于的云城，从老到小，都特别珍惜太阳。 难得元旦的阳光充足，操场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 跑道上男男女女密密麻麻沿着一个方向集体转圈圈，像极了一群找不到出路的虫子。 景姗牵着叶伯常的手，“本来没打算今天全部告诉他们的。” “乌娜这个死丫头坏了我的计划。” 叶伯常好奇地问，“两位老师为啥一脸对不起我的样子？” 景姗瞅了叶伯常一眼，“我跟他们说，我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嗯？叶伯常不解地看着景姗，她明明就很想要。 景姗说，“他们为了让我保住娃娃，就只能同意我不跟你结婚。” 叶伯常两眼一呆，才知道，景姗为了不让他当渣男，选择自己当渣女。 景姗与叶伯常十字紧扣，用力捏了捏，“叶伯常，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叶伯常也用力捏了捏景姗的手，“你已经做了很多了。” 第453章 两不耽误 叶伯常以前是不想结婚。 但如果是薛露或者是景姗的话，他是可以的。 景姗肚子里的孩子来得有点突然。 按道理，会打乱叶伯常的生活节奏。 最大的问题是薛露那边不好操作。 景姗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进去，当然也包括保持原来的关系不变。 并没打算挟孩子令伯常放度薛露。 景姗说，“薛露那边……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这意思也很清楚，景姗的大度只能到这里。 如果薛露不能接受她肚子里的娃娃，景姗也再没有退路。 这是景姗为了叶伯常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对叶伯常来讲，已经够了。 景文泽和乌贞华凑在窗户那里一直在等那两人从操场回来的样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人回来。 如果只有景姗回来的话，那就是他们俩谈崩了。 这意味着，以后景姗要一个人养孩子。 不过想想也没关系，总之，他们这一家子会给孩子最完整的受。 乌贞华也不会让女儿再受丁点委屈。 乌贞华扭头看着丈夫掏烟的动作，“还抽！” 景文泽的手抖了一下，想想，又把烟盒给塞了回去。 也是时候把烟戒了，洗洗干净，以后好带外孙。 瞬间就被添丁的喜悦冲淡了女儿可能孤独终老的忧伤。 乌贞华小声问，“小叶，他能接受女儿不婚吗？” 景文泽叹了一口气，“希望他能接受吧……” 夫妻俩长嘘短叹的时候，看到叶伯常和景姗是手牵着手走回来的。 乌贞华一下子扯住景文泽的胳膊，“回来了回来了，他们还牵着手。” 景文泽猛点头，“看到了看到了，小叶很宽容，也很大度，好啊……” 满脸黑线……乌娜在厨房嘟着嘴洗碗都无语了，还大度？ 你们两个是真老子，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乌娜会回头看姑姑和姑父在窗户那贼兮兮地看窗外的场景，撇撇嘴，瞧不起他们。 “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姐姐跟姐夫中间还夹了个薛露。” “他们本来就不会结婚。” “这夫妻俩被姐姐玩弄于股掌之中，还在那里瞎操心。” 乌娜觉得这两位老教授的智商堪忧，已经不想跟智商不在线的人说话了。 叶伯常和景姗进了家门。 景文泽先是一副询问的表情。 景姗没好气地白了景文泽一眼，表情就像在说“你能不能别盯着一个问题，激化矛盾吗不是？” 乌贞华连忙拍了景文泽一下，冲叶伯常说，“小叶，去陪你叔叔下棋吧。” “我跟姗姗交待几句。” 景姗揽住叶伯常的臂弯，“你有什么交待的，就跟伯常说。” 乌贞华和景文泽对视了一眼。 从他们亲密的举动来看，大概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最后的矛盾应该解决了。 女儿会不会有妲己属性？不然的话，叶伯常怎么会同意那些无理的要求。 （景姗：爸妈，妲己另有其人！） 景文泽和乌贞华都没有深究。 老景摆棋盘…… 乌贞华去把茶给端过来。 景姗就贴在叶伯常的身边。 乌贞华把茶具摆好后，一边削苹果，一边说，“伯常，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姗姗孕期的事。” 叶伯常说，“阿姨放心，姗姐孕期，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乌贞华说，“那你的工作？” 叶伯常说，“工作嘛，可以协调。” “少出差，少加班，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做就行了。” 乌贞华说，“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 “我跟你叔叔商量了一下，我们出钱，给姗姗请个保姆。” “这样也既不影响你的工作。” “也能保证你们的生活正常运转。” 景姗看看景文泽，再憋着笑看看乌贞华，“妈，你的母爱呢？” “为什么不亲自照顾我？” 乌贞华尴尬地笑了笑，“平常可以嘴硬，但是在照顾你这个事情上……” “我确实没有发言权。” “我也想陪着你。” “有个阿姨在，我可以陪你。” “不过，有个项目在南岛那边。” “需要几个专家驻岛测试。” “因为是国防项目，所以保密等级比较高。” “短暂的休整也只能在三亚待一两天，又得上岛。” “我这一走，可能要四五个月。” 其实这些事，景姗都已经做到前面了。 不过叶伯常不能把这些事说出来。 否则景姗刚才的操作都是废操作。 叶伯常顺着乌贞华的话往下接，“阿姨，我刚才跟姗姐在下边晒太阳的时候商量了一下。”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请个阿姨照顾生活起居。” “也不影响大家各自的生活。” 乌贞华见叶伯常能够理解，心中的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 叶伯常说，“阿姨要去南岛，春节都回不来的话……” “我们索性都去南岛过春节。” “你从岛上下来休整的时候，我们还能在一起聚一聚。” 乌贞华眼前一亮，惊讶地问，“我本来都想把项目推了。” “在这关口，姗姗怀了孩子，我是真不想走。” “主要是唐悠亲自打了电话。” “项目又是我一直在跟……” “如果你们都能过去，那当然好。” “我能看到姗姗，心里也踏实。” 景姗哼了一声，“一口一个姗姗，眼睛一直盯着我肚子做什么？” 一句话，四人顿时大笑。 乌娜正好洗过碗走到客厅……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多余。 不过，叶伯常却第一时间看到了乌娜，张口就是一句，“你不回医院，怎么还在这里？” 文泽和乌贞华的态度一变，看着乌娜，“你为什么要去医院。” 于是，叶伯常导演剪辑版的乌娜被龙明华逼着吹白酒瓶子的饭局跃然于夫妻二人的脑海当中。 这二人性格本分，平常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状态。 可此时的脸色十分阴沉。 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方式来对待龙明华。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夫妻俩也很记仇的。 乌贞华看了看景文泽，“你自己看着办！” 景文泽没有吭声，不知道他在憋着什么大招。 怀孕是喜事！ 开团是正事！ 一个也不能耽误的。 第454章 没座 乌娜委屈巴巴坐到姑姑的身边。 乌贞华想到侄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刚才还让她洗碗。 把削好的苹果塞到她的手里，“我特地给你削的。” 乌娜看着手里的苹果，愣了半天，“姑妈，家里的苹果都沙包那么大一个个的，你削出来怎么只有汤圆这么大了？？” 乌贞华动了动嘴皮，尴尬得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偏偏乌娜这个二货，还从垃圾筐里把果皮给扯出来一看，“嚯～～～你这那是给苹果削皮啊，你这是给苹果来了一套凌迟酷刑……” 乌贞华伸手就去抢乌娜手里的苹果。 不过乌娜动作比较快，一口咬掉半个。 叶伯常和景姗躲一边笑到抽。 没办法，凡是跟这些沾边的，乌贞华都不怎么行。 能手搓导弹上天，不能手搓汤圆。 精度误差能到厘米级，土豆丝也能切出厘米粗。 众人在笑乌贞华给苹果来了一套凌迟酷刑的时候。 景文泽打了几个电话。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丁翔他们几位弟子陆续来了景文泽家里。 景文泽平常跟他们打过招呼，没事别往家里跑。 特别是节假日的时候。 这些弟子年纪都不小了，早成家立室。 都有自己的家人要陪着。 他们尊敬老师，来个电话，来条短信都是可以的。 所以通常情况下，这种大阵仗的聚集都发生在春节之前。 平常呢，就会让人带些东西过来，烟、酒、茶、水果…… 后来被景姗给说了一顿，说是乌贞华有恋物癖，什么东西都当宝贝一样地藏在家里。 舍不得吃，舍不得用，招呼客人的时候呢，都是从最先收到的顺序拿出来。 所以大家吃到的用到的，十有八九是过期的。 景姗几句话的功夫治好了他们喜欢送东西的毛病。 不过，他们来时，依旧大包小包。 只是在老师的脸上没有看到好脸色。 叶伯常不让他们尴尬，于是下楼抽烟，打电话。 从坤川离开的时候，那位轨二局二司的谢江经理给叶伯常留了一个电话。 名片上的头衔是副院长，转二院的副院长，詹锐。 叶伯常拨通了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几乎在快要断到的时候，才接通。 叶伯常说，“詹院长，新年好，我是国建云城设计院叶伯常。” 詹锐说，“叶经理，等你这个电话等得有点久了。” 看来龚仕文该是特地打过招呼。 不然的话，詹锐也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叶伯常表达歉意后说，“从坤川回来后，工作也是忙昏了头。” “当然，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詹院长贵人事忙，我也确实是不敢打扰，怕耽误詹院长的正事。” “只有借着跨年这种节假日，看看能不能跟詹院长问候一声。” 詹锐在电话里笑，“叶经理的行事风格，可不像你说话这么谦谦君子哦。” “伯常啊，不绕弯子，来电话必然是碰到事了。” “说来，我听听。” 叶伯常说，“打听个人。” “龙明华！” 詹锐笑着说，“龙副总？那是我们院前副总师啊！” “怎么了？” 叶伯常说，“没有，就是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詹锐说，“工作上，我跟他是同事，单位上的情况也就那个样。” “私事呢，不是太清楚。” “不过前段时间有个传言，他儿子好像犯了点事。” “单位上还来了几位公安同志了解情况。” “据说，我也只是听说，好像跟毒沾了点边……” 啧……叶伯常真想给自己两耳光。 妈的，上次跟戴学友他孙子的百日宴上。 跟陈福平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当时就觉得陈福平像脑子不正常一样。 听说是跟轨二院那边的领导搭上了线。 而那位领导还是叶伯常的仇家。 说的就是，叶伯常点了林宏文他儿子林峰的水，林峰吐得很干净，其中有一个贩子，他老子就轨二院的领导。 原来就是龙明华。 也是巧了，龙明华为什么会到设计院来当书记。 这情况不对劲。 上辈子，龙明华都没有出现过。 那么龙明华本来就不在计划当中。 是什么让龙明华变成了计划的一部分呢？ 当然是叶伯常改变了一点历史。 所以有了龙明华这个变数。 叶伯常还需要捋一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把龙明华给弄过来。 怎么看，都是在针对叶伯常。 叶伯常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得罪了多大的官。 才能空降一位正厅来对付他。 跟有病似的。 “詹院长，能麻烦你给我一个龙明华的家庭地址吗？” “发我手机上就行。” 詹锐爽快地答应，叶伯常跟詹锐道谢，后者在挂电话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跟叶伯常说，“有事没事都常联系。” 这大概就是看龚仕文的面子了。 叶伯常弄清龙明华的怨气之源。 这么看来，相当于是让他家绝了后。 难怪他一副要把我弄死的样子……叶伯常心里嘀咕着，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收到詹锐发来的短信，叶伯常顺手转发给李东。 再打个电话过去，“把这个地址家里有多少人，平常跟什么人打交道，都摸清楚。” “这家子出了个贩毒的，就是被林峰给供出来的。” “他老子在单位上搞我。” 李东说，“这些屁事交给我，你别上火。” 叶伯常才不会上火呢，明天上班的时候才是好戏登台的时候。 楼上的窗户推开。 景姗伸头出来，“叶哥，吃晚饭咯！” 叶伯常上了楼。 桌上是中午的剩菜剩饭。 众人围座，不包括丁翔他们一众师兄弟。 叶伯常看看可怜巴巴的丁翔，转头跟景文泽说，“叔叔，丁师兄他们坐哪儿？” 景文泽连头都不想抬，“老师的脸都没了，哪儿还有他们的座儿啊！” 丁翔他们几个的脸就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 景文泽抬头看看丁翔他们，“想吃饭啊？” 丁翔他们猛点头，“想想想！” 景文泽看看弱弱的乌娜，“你们师妹乌娜还没吃饭呢，她肚子里全是酒。” 叶伯常看看景姗，后者白他一眼，像在说：你搞事还蛮有一套的咧！ 丁翔心里大骂：龙明华，我热烈的马！你看老子上班的时候怎么收拾你。 （感谢用户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55章 重赏之下 一号晚上丁翔和几个师兄弟从老师家里离开的时候。 都有种灰头土脸的感觉。 “丁师兄，四号你亲自上？” 丁翔说，“建院跟设计院一个体系，还是你们来。” 有位师弟突然说了一句，“不晓得你们刚才听到没……” “师妹喊叶伯常回来吃饭的时候，喊的是叶哥……” 众人本来一脸衰样的，突然来了精神。 “对对对，我记得好像也是喊的叶哥。” “要是私下里喊，最多就是当有情趣。” “师妹这是当着老师和师母的面喊的……” 丁翔刚才也是懵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老师和师母应该知道师妹和叶伯常的关系。 那这一波，一为乌娜出气。 二为老师找面子。 这第三嘛，就是给叶伯常充当打手了。 丁翔说，“周四，老子亲自来……” …… 06年的元旦放的是周日，周一，周二。 上班已经到周三了。 设计院这种机关单位，逢大假后，都会有综合症。 骂骂咧咧不想上班。 可是周三早上的设计院办公楼，很早就有人在走廊上来回游荡。 你去的时候，看到那几个人杵在那里。 你回来的时候，那几个人还在那里小声蛐蛐。 一种游戏中固定刷npc的感觉。 当然，他们不是npc，他们也不是吃多了闲的。 而是元旦的瓜太大。 比如，龙明华逼着第二项目部经理助理乌娜吹瓶子，还是白酒，乌娜喝得吐血，送进医院抢救。 据说，差点就没抢救回来。 这么大的瓜，设计院已经传疯了。 所以，那些像npc职员他们在干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他们在等当事人：龙明华、叶伯常、陈福平、曾临风…… 乌娜……应该来不了，可能还在医院吧！ 那些在走廊上倒节前泡的茶的那些部门的员工，倒了一次又一次。 明明刚才就倒过了，一会之后，又出来倒一次。 如果碰到对面办公室的员工也出来倒隔夜茶…… 他们还会相视一笑。 我懂你的庸俗。 你懂我的下贱。 龙明华的坐驾开到院里的停车场。 他每走一段，就感觉有好多目光从四面八方朝他投射过来。 他停下脚步，猛地一抬头，甚至能看到那些围观他的人的上一个动作的残影。 不到两百米的距离，走走停停，花了十几分钟…… 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他这一生如履薄冰的感觉。 叶伯常……你个小杂种！龙明华狠狠地骂了一句，想到儿子，再想到被叶伯常摆了一道，旧怨未了又添新仇。 老账新账跟他一起算。 叶伯常来得也算早，他是先给陶秘书打了电话，确定院长能见他。 他才去了谭品超的办公室。 谭品超可以肯定乌娜是叶伯常抛出来的雷，没想到这雷的威力这么大，这还不算，这颗雷还有特么的二段炸……（乌娜的背景） 想想就觉得恐怖。 叶伯常就像来跟谭品超汇报工作，“乌娜那边的情况比较稳定。” “那晚的情况我了解了一下。” “乌娜可能说得有点夸张。” “我也只信一半。” “请院长放心，我会做好善后工作，消除三十一号晚的恶劣影响。” “争取不让其扩散出去。” 谭品超看看开着的门，“伯常啊，我们俩之间没必要说这些场面话。” “树大招风，这是一定的。” “我呢，不会炒股。” “不过炒股当中的一些道理我还是会一些。” “用在你现在的情况，比较合适。” “目的性太强，必死。” “期待太高，必死。” “操作越多，死得越快。” “这些话可能对你来讲，略重。” “我只是借这些道理跟你说，以你的情况来讲，什么都不做，你也不会输。” 谭品超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再补一句，“他强任他强嘛……” 道理嘛，叶伯常都懂，不过叶伯常还是说了一句，“这一次情况特殊，有人发车了，我想停，停不下来。” “院长，今天的局面，可能会有点乱。” 谭品超的眉头一颤，叶伯常这是准备搞什么飞机？ “伯常……” 谭品超应该是还想劝叶伯常冷静一点。 陶秘书来敲门，“院长，书记那边通知开会了。” 叶伯常起身，“院长，那我先过去了。” 谭品超叹了一口气，实际上叶伯常现在已经很成功了。 一口气而已，有什么忍不下去的呢？ 非得把自己搞成一下以小搏大的反面典型…… 以后还有谁敢用他？ 谭品超动了惜才的念头，架不住叶伯常现在就是丁点亏都不愿吃的性格。 这和以前，就是两个极端。 当然，这只是谭品超的理解。 叶伯常什么性格他自己很清楚。 顺风局不浪，还叫顺风？ 他和龙明华之间，先决胜负，以后搞不好还要决生死的。 设计院各部门主管领导接到通知，基本在第一时间齐聚在会议当中。 和上次一样，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朝叶伯常看。 应该是私下里跟龙明华纳了投名状。 谭品超在院长的位置上走流程。 结束后，看看龙明华问，“书记这边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龙明华当即便说，“我利用假期的时间跟轨二院的领导坐了会。” “下来后，几个项目部到我那里领一下云城轨道项目相关的资料。” “着重看看设计要求。” “有兴趣的，可以准备一个方案初稿。” “到时候会上过一下。” 谭品超的表情果然变得不太自然，甚至可以说是铁青。 他才是院长。 项目的事，他在抓。 你龙明华会前不通气，上来就放大招，真特么不给面子。 谭品超看了叶伯常一眼。 叶伯常回了谭品超一个眼神，“院长乖，别怕，今天我还是你的强力小马仔！” 龙明华不讲规矩这是冲着叶伯常来搂。 龙明华说，“项目上的事，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下去准备。” “院长，我这边就这么些。” 谭品超阴沉着脸准备结束会议的时候。 赵恩左说，“院长，我这边还有点想说的。” 好的，龙明华这一波玩的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龙明华第一个干儿子向叶伯常发起了冲锋。 同时，设计院大门口来了一辆挂入城证的渣土车…… 第456章 不是，你真不会啊 发起冲锋的不是陈福平？ 也不是曾临风？ 没有全和平，也没有高复生。 第三项目部的副经理赵恩左先跳出来了？ 说好的五黑，这里来了个最佳第六人？ 叶伯常看了看曾临风、陈福平、全和平、高复生他们几个的反应。 居然没有一个跟叶伯常对视。 赵恩左看着笑看着叶伯常，“叶经理，我首先声明，今天这个事，对事不对人。” “我们呢，是来共同解决问题的。” “要消除一些不好的影响。” “话可能有点重，希望叶经理客观看待一下这些问题。” 赵恩左看看院长，再冲书记投去效忠的目光，脸色一沉，开冲。 “叶经理三十一号没有来。”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三十一号晚上聚餐的情况。” “你的小助理，张嘴就是她要代表你们第二项目部。” “不知道的还以为叶经理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我想问问叶经理，是不是经常带乌娜出去喝酒。” “以至于她的酒量那么好。” “拿着酒瓶子对着嘴就吹。” “说真的，我来单位这么多年了，吹瓶子的见过。” “吹白酒瓶子的没见过。” “我只是想问问叶经理，你们私下里，都是这么调教下属的吗？” “还是说，这个乌娜大学学的就是喝酒。” “曾总在招人的时候，有没有看乌娜的特长那一栏是不是写的喝酒啊？” 冲得好，你加油，别带我……曾临风一边给赵恩左点赞加油，一边呢，也不敢抽赵恩左的话。 赵恩左看着叶伯常，“叶经理，过去一年，你为院里拿了几个重点项目。” “可能应酬多了，圈子也乱了。” “在行为上就没那么注意了。” “你的助理什么样，跟你这个当经理的有很直接的关系。” “我比你年长一起，入行的时间自然也比你早一些。” “这些事看得很多。” “埋头搞事业的长青树大把都在。” “骄傲自满的出头鸟被收拾了大把。” “叶经理，注意个人修养，尊重领导，这几年国家大势在前，项目多到手软。” “谁上，都能拿到好项目。” “但是这个人品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赵恩左还冲叶伯常笑了笑，“我的话可能说得有点重。” “不过，叶经理，良药苦口嘛！” 叶伯常把录音笔拿出来，放桌上，关掉了。 面前一帮子人看到这东西的瞬间就懵了。 曾临风、陈福平他们对这个东西可熟悉了。 看了一眼，脸瞬间就绿了。 草尼玛的叶伯常，真几把阴险，幸亏刚才没接书记的话。 要不然，就完蛋了。 赵恩左看了这个东西，眉头也是一皱，“叶伯常，你那是什么啊？” 叶伯常说，“录音笔啊！” 赵恩左的脸皮发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是，你带支录音笔做什么？” 叶伯常说，“赵总良药苦口的话，我得录下来，给乌娜的家人听一下。” 卧草……赵恩左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叫，“我特么又没提乌娜，我在说你……” 叶伯常当即便问，“我怎么了？” “我有什么问题吗？” “不去参加三十一号晚上的聚餐是不是有问题？” 赵恩左吞了吞口水，脑子转得飞起，呼吸赶不上趟的样子。 这战斗力很一般嘛，连特么个超级兵都算不上。 高复生把自己的位子可能摆得比较高。 只有打后手才能显示出他的水平。 他咳了一嗓子，“赵经理，别上火。” “叶经理，你也是……” “开会就开会，你拿支录音笔出来做什么？” “不过，我还是很欣赏叶经理这种态度的。” “凡事都较真，事事有记录，不胡说八道，也不无中生有。” “叶经理这么明事理，就应该知道，三十一号晚上的具体情况是啥样子的。” “叶经理，你也不用搞得咄咄逼人。” “如果你们二项目部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以后凡是设计院的活动和项目，你们都可以不参加。” “因为只要你们在，大家的压力就很大。” “放不开，也玩不尽兴。” “到最后反倒是单位的责任。” “叶经理想把今天会议的内容给谁听就给谁听。” “不过，叶经理，我要提醒你。” “设计院，也算是保密型单位。” “我们这种单位在会议上的内容，通常跟单位的发展方向有着深切的关联。” “这些内容，一旦放出去，造成泄密，对我们单位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 “伯常同志，到那个时候，可能就不是检讨或者是小小的处分能够解决的问题。” 高复生把这个问题上升到另一个高度的时候，同时目光一扫众人，“我身为内纪委的主管领导。” “还是要跟在座的各位强调一下子保密工作。” “个别同志的思想麻痹大意。” “只想自己一天有没有受委屈。” “脑子里装的全是打击报复那点破事。” “置单位利益于不顾。” “这是啥行为。” “如果上班让他这么委屈。” “那就不用来。” “如果守严则，守底线，保守秘密这么困难，那还上啥班。” “早点打辞职报告。” 高复生的头一转，看着叶伯常，“我就是在说你，伯常同志。” “你可以把这些话都录下来，拿回去反复听。” “同时，我要警告你，你的录音要接受内纪委监督。” “不是你想录啥就录啥。” “也不是你想带走就带走。” “内纪委这边会拿一张责任认定书。” “只要是你对泄密负全部责任，那么录音笔和录音内容你可以带走。” “你要是负不起这个责任，就给老实一点。” “你堂堂一个部门经理，就这点素质？” “就这点常识？” “平常他们说你叶伯常德不配位！” “我还说，至少在业务能力上，叶伯常同志还是不错的。” “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你的业务水平是不是一流，我不敢保证。” “你这个思想觉悟和安全意识，那是差到极点。” 赵恩左看准机会，接过高复生的话头，大叫，“书记，我觉得有必要对叶伯常同志进行内部审查。” 赵恩左，尼玛比脑子呢？ 心态爆炸的并非叶伯常，而是各项目部所的负责人们…… 第457章 我来教你团战怎么打 几个项目部所的负责人外加院部一众老油条，满脑子里都是问号。 他们都只有一个问题：赵恩左，尼玛比会不会玩？ 黄昌顺在旁边都看笑了，那种感觉应该就像……人机玩多了，对面是真正的高手时，赵恩左的操作就显得幼稚得一批。 黄昌顺虽然给叶伯常打辅助。 但是，客观来讲，他算是个局外人，对当前的局势可以说是有着很清晰的认识。 内斗这种事，又不是你死我活。 请记住关键点：钱和人！ 钱：项目，经费，工具！ 人：解决问题的、提供情绪价值的。 钱和人加在一起=权！ 你的含权量越高，代表你能支配的钱和人也就越多。 于是，可以直接影响某些事态的发展与结局。 这种翻覆手之间决定某些人和事的结局的感觉会上瘾。 回到今天的会议桌上。 那么请问赵恩左，你特么的确定会打团？ 上来开大就算了。 可是你的大招不但把叶伯常打残了，几个项目部所他们也不好受吧？ 你就没想过，叶伯常身上存在的问题，你们几个的身上同样也有？ 你不是在灭叶伯常。 你是要让整个设计院跟着一起死吧？ 这大概就是几个项目部所的经理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赵恩左，尼玛比。 赵恩左，死全家的东西。 赵恩左，尼麻麦麻皮生的你？ 集体心态爆炸的时候，叶伯常就显得要冷静许多。 高复生刚才的话就是在朝这个方向带。 也只有赵恩左这个傻比敢接话。 连高复生，都一步走得比一步慢，就是为了看有没有傻比接技能。 没想到赵恩左还真跟团了。 高复生的压力小了很多。 高复生所在的位置，肯定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这种节奏他只能带，但不能下定论。 不然，他就是公敌。 看看众人对赵恩左的敌意，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那么高复生为什么要带这个节奏呢？ 高复生这样的身份，在无数次内斗当中的都扮演着重要角色的内纪委一把手。 犯低级失误，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他是故意的。 叶伯常以前肯定搞不清楚状况。 但现在，他知道与龙明华之间的死仇。 就可以理解，在这个会之前，龙明华跟高复生通过气。 要准备拿叶伯常开刀。 那么高复生义无反顾地成为第二个加入团战，并带出一波大节奏，还有个更关键的原因： 陈福平和曾临风把高复生给坑了。 他们没把乌娜的背景，也没把叶伯常和景姗的关系告诉高复生。 看看陈福平和曾临风一直在装死的状态，就知道他们今天状态不好，不敢跟团。 高复生这么勇，一定不知道内情。 赵恩左这种傻逼就更不知道了。 龙明华知不知道？不重要。 叶伯常让他儿子坐牢去了，回不回得来都两说，这个老畜牲没有了盼头，余生，只盼叶伯常死。 所以，他对叶伯常的针对只会越来越狠。 这时，龙明华扫了一眼会议室当中的这些人，“不要总是赵经理他们几个说。” “其余部门的都勇跃发言嘛。” “不要怕得罪人。” “我们只是在积极地帮助那些犯了错的同志及时回到正轨上来。” “就当是一次组织生活会，积极地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对叶伯常同志缺乏安全意识，行为规范失当，生活方面不检点，对下属约事不力等工作作风问题……” “有什么想说说，想批评的，大方说出来。” “不要有任何压力。” 呵，你怎么不撰文：关于肃清叶伯常影响的具体工作开展…… 龙明华这是在逼全院上下开始站队了。 有的人动了一点心思，不过，他们是坚定的院长党。 设计院啥时候成了书记说了算？ 感觉不稳。 还有一些，是觉得叶伯常虽然讨厌，但是叶伯常也没有得罪他，这么瞎吉儿搞，真的能行吗？ 剩下的，就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来吃瓜的，只要有人挨整，开会就太有意思了，叶伯常，还手啊，尼玛的一打四的魄力和勇气呢？ 别怕他，干他！ 老袁只恨自己嘴笨，干活还可以，打嘴炮，他真是一点都不擅长。 他只能在心里骂，这帮狗杂种太尼玛不要脸了，叶伯常是不是曰了他们的妈？ （叶伯常：？？？我谢谢你！） 同时，老袁又担忧地瞅了叶伯常好几次，替叶伯常捏了一把冷汗。 黄昌顺能帮的已经帮了，公开站队这种事他向来不做。 一旦公开站队，意味着没有容错率，没有操作空间。 他苟住，还意味着，在某些地方，能帮叶伯常一把。 只不过，这帮不会开团的狗东西，准备围殴叶伯常，铁了心要抱龙明华的大腿。 叶伯常……他顶得住吗？ 关键时候，谭品超终是看不下去了，妈的，你们一个个会不会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上上下下都知道叶伯常是我的人，你们还铁了心要动他。 这是动他？这是打老子的脸。 谭品超刚刚动了动嘴皮，叶伯常就跟他递眼色，“院长，你别来，我想自己爽！” 谭品超：？？？ 叶伯常坐直了身子，“既然没人批评我了，那就我亲自来吧！” “首先，说说乌娜的情况，洗胃，胃溃疡，胃出血……” “这个问题呢，不是什么大病。” “但是来得很快，抢救不及时，当晚可能就没了。” “这么紧急的情况，书记不在现场。” “书记是喝多了吗？” 陈福平一直没吭声果断说，“书记喝得有点多，先回家了，我们几个在不就行了！” 叶伯常点头接着说，“去年的所有项目，乌娜全程参与，全程跟踪，全程协调。” “这些话回答赵恩左，人家在大学里正儿八经是学的本事。” “并且把所学到的东西都用在了单位上。” “她为单位出过力！” “你们却让她吐了血。” “你赵恩左上来先批评，居然都没有关心一下，我的助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会打团是吧？我教你啊！叶伯常双眼瞪着赵恩左，“这就如同，你妈死了，我去你家第一句话就是，可以打麻将吗？” “如果你说不可以，我说你招呼不周。” “话粗理不粗，赵经理，我就事论事，帮助你改正错误！” “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在骂你。” 赵恩左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 众人：(o_o)卧草，虽话话粗理不粗，可你也太粗了吧…… 赵恩左大喘一口气，“叶伯常，你妈才死了！” 叶伯常两手一摊，“我无所谓咯，你随便咯。” 叶伯常就是一个无敌的状态。 现在谁来了，他都不放在心上，笑呵呵地看着赵恩左，“你妈健在，你三十一号晚上不回去陪你妈。” “你肯定要说是书记让你去的。” “书记为什么让你去？” “难道他也没……” 叶伯常瞅了瞅龙明华，只见他的脸皮一抽。 众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心头一紧。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大叫：卧草，为什么这么爽呢？ 第458章 叭叭叭 龙明华猛地一拍桌子，“泼妇吗？” “骂街吗？” “叶伯常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这是你家？你想骂谁就骂谁？” “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一组织纪律性。” 众人爽了一波，也算是把龙明华的怒气值彻底拉满了。 龙明华吼完之后，便说，“刚到这个单位的时候，我就觉得乌烟瘴气的。” “领导没个领导样。” “下属没个下属样。” “我一直说要整顿设计院的风气，我看，今天就是个不错的开头。” “就拿你叶伯常开始。” “别说是二项目部的经理，你啊，就算是当个普通的工程师，我看也是素质欠佳。” “叶伯常，你今天不跟赵恩左道歉。” “这个班你就别上了。” “设计院的庙太小，装不下你这尊菩萨。” “但是，该交待的问题，你不交待清楚，你走不了，也脱不了干系。” 这是要对叶伯常直接动手了？ 高复生、陈福平、曾临风、全和平看得精神为之一振。 “早尼玛该收拾他了。” “这狗几把一天到晚的炫富，不知道贪了多少。” “建议严查。” “好生交代问题。” 从前一刻的不可一世，到龙明华发飙要办叶伯常，前后也就一分钟的时间而已。 局面瞬息万变，顺风转眼成劣势。 谭品超、赵昌顺、袁尚文、戴学友他们这些坚定的叶党，还是觉得叶伯常太跳了一点。 刚才本来也没吃亏，谭品超出来挡一波，今天就此打住。 来日再战。 可是叶伯常持续将矛盾升级，好像忘记了，斗争具有持久性的特点。 这么着急分胜负，正应了那句炒股名言，操作得越快，死得也就越快。 叶伯常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犯这样的糊涂呢！ 龙明华一直在找机会，一直在找…… 他本来还不太清楚要哪一天才能拿下叶伯常…… 就在今日！ 叶伯常跟龙明华笑了笑，“书记，刚才只是针对乌娜的情况做了一个汇报。” “让大家知道，并没有因为一次并不重要的聚会，差点让我的助理丢了命。” “大家还能玩得下去。” “书记既然要处理我，那我就再接着往下讲。” “一号确定乌娜身体没有问题之后。” “二号，我就电话通知第二项目部所有人，跟他们再三强调。” “三十一号晚上的聚餐不是为了给书记接风。” “书记也没有逼乌娜喝白酒。” “更没有逼乌娜吹瓶子。” “书记要整顿设计院的风气，从我这个地方开始，我是接受的。” “从这一刻起，我自愿接受内纪委调查，并全力配合组织审查……” 叶伯常一边说话的时候，叶伯常一边拿着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 叶伯常：开始吧！ 渣土车堵门…… 门卫大爷跳出来，“干什么，把车开走！” “你把车停在这里做什么？” 丁翔叼着烟从车上跳下来，给门卫散了支烟，“与你无关，一个月一千多块钱，你替谁卖命？” 丁翔看看手机上的短信，顺手拉开主驾的门，伸手朝那方向盘上的喇叭摁了上去…… 同一时间，会议室当中，叶伯常一边阴阳怪气，还一边玩手机。 那态度怎么看，怎么叫人火大。 龙明华趁着这个机会，朝叶伯常吼，“好了，既然，你接受安排，那就出去，接下来的会议内容，不太适合你听了。” 叶伯常的队友们情绪有些低落。 黄昌顺和袁尚文都觉得叶伯常是不是着急了点？ 谭品超磨了一下后槽牙，心叫，让他不变应万变，他在急什么？家门口，大优势，打团打成这样？ 脸都不要了！ 当真是受之深，责之切！ 再看对面，情绪就完全不一样了。 高复生：拿下了，接下来就看我的表演。 全和平：小杂种，终于要滚了。 曾临风：呼，早点结束。 陈福平：收拾个叶伯常，这么累，还好，解决了。 赵恩左兴奋得发抖，头功，我特么的头功…… 对面在庆祝疯狂庆祝，叶伯常起身、转头、点烟，昂首阔步。 窗外叭……叭……叭…… 几声暴力的货车鸣笛，吓了会议室里所有人一大跳。 几个秘书到窗口朝外看了一眼，“这特么是哪个傻逼东西，把渣土车停到我们单位的门口了。” 听到渣土车之名。 曾临风与陈福平的屁股一紧，来了啊…… 谭品超也是一愣，叶伯常的后手？ 黄昌顺和袁尚文同时跑到穿边。 龙明华的干儿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龙明华猜，这肯定跟叶伯常有什么关系。 龙明华马上吩咐党办主任，“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党办主任下去看了看车牌，再看到丁翔这位建院下边项目部的经理之后想上前问下情况。 丁翔瞪了他一眼，“滚回去，尼玛勒个比，让龙明华那个狗杂种滚下来亲自跟我说。” 龙明华？ 狗杂种？ 丁翔他怎么敢的呀！ 他不光在背后敢这么骂，当着龙明华的面也敢这么骂。 党办主任脸色大变一转头，看到杨品冠手里拿着录音笔递给丁翔听。 主任下意识觉得要完，转头就朝楼上跑。 “书记，那是建院的车。” “来的是丁总。” “他也没说把车堵在大门口是为啥。” “我看到第二项目部的小杨，拿着叶经……叶伯常刚才的录音笔递给了丁总。” 叶伯常把录音笔给丁翔干啥？ 最慌的是赵恩左，录音笔里录的是他说乌娜的那些话。 可是他说乌娜，跟建院丁翔有啥关系？ 曾临风和陈福平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这两狗逼没把乌娜的背景公布出来。 今天势必有人对叶伯常发起冲锋。 要是公布了，没人跟团，就他们两个傻逼在前面冲。 到最后，他们全锅！ 你看，现在就不一样了，有赵恩左这个傻逼。 黄昌顺适时地说了一句，“那个……我这边掌握到一个情况。” “乌娜的姑姑叫乌贞华……” 乌贞华是谁？没听过，不是，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黄昌顺又补了一句，“乌贞华的丈夫……叫景文泽……” 景文泽，有点耳熟，等等…… 景教授？ 卧草…… 赵恩左两眼一空，要完…… 第459章 出来混要还的 我就知道！这是谭品超等人在这一瞬间内心当中同时发出的声音。 叶伯常这么狂，肯定是留了后手的。 他又不是什么莽撞人。 可是黄昌顺也好，袁尚文也好，他们看看窗外那渣土车堵门的状况……也确实挺莽撞的。 谭品超惬意地端起茶杯的那一刻…… 龙明华的脸色铁青。 赵恩左反复吞口水，他嘴炮的那些话被叶伯常拿给建院的丁翔听了。 丁翔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三项目部跟建院的交道打得多，丁翔在院里属于是横着走的那一类，脾气大，兄弟多，下边的人路子又野。 赵恩左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恩左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摆子。 龙明华瞥了谭品超一眼，“院长，怎么说？” 怎么说？你装逼的时候，可没有问我的意见啊，现在让老子给你擦屁股，你想尼玛什么好事呢？ 谭品超看着龙明华，“啊？书记说什么？” 这种场合下，但凡是让人再重复一遍的，都是拿他的窘迫模样开涮。 龙明华也没脸再问一遍。 他拿着手机起身要走，谭品超叫住龙明华，“书记，那我们就散会了？” 龙明华头也不回，“别散会，先等一会。” 如果现在散会，叶伯常的问题怎么处理？ 没定性，还要不要继续。 如果现在散会，所有跟着龙明华的人都会质疑他的能力。 都会看他的笑话。 不能散会！ 处理了丁翔。 再把叶伯常的问题定性。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龙明华拨通建院院长曹勋的手机。 “曹院长，我龙明华。” 曹勋连忙道：“龙书记，哎呀，你等等，我换个地方……好好好，龙书记你说，我听着呢！” 龙明华说，“你们院有人把渣土车堵到我们设计院门口了。” “我这刚到设计院不熟，也不知道门外是谁的意思，还请曹院长出面让他赶紧把车挪走，影响不好。” “嘶……”曹勋假意倒抽一口，“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情况，等我了解一圈，可能要花点时间。” “这样，龙书记，你着不着急，如果不急，你等我两三个小时，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龙明华其实已经知道对面在跟他打太极了。 只不过也不好发火，耐着性子陪笑，“曹院长，正是因为着，所以才打这个电话，两三个小时肯定等不了。” 曹勋说，“哎呀，龙书记，你说你刚上任没几天怎么就碰到这种事了。”（上任没几天就惹事，你特么真有意思） “这样，龙书记，你想快，那就把惹事的人找出来去跟门口的人道个歉。” “先把人劝走，回头我再收拾他。” 龙明华咬得后槽牙嘎吱嘎吱地响，“那行，曹院长，我先不耽误你的工作了。” “再联系！” 龙明华挂了电话，依旧阴着脸，来往的单位职工看到龙明华，都低下头，不是怕他，而是忍不住想看他垮着个批脸的样子，实在有点好笑。 龙明华的脸皮在抽搐，外边待不了。 只得回办公室。 三十一号接到叶伯常的电话只觉得生气丢面子，再想想当中的内容，才反应过来，这个小杂种一开始就在警告。 无法无天，实在是无法无天。 龙明华给门卫打电话，“把人赶走！” 门卫大爷说，“书记，他们有好多人就在周围……要不报警吧？” “报个屁！”龙明华把电话给挂了，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跟公安打交道。 他才上任，把事情捅到外边去，上面怎么想？ 能力欠缺呗，控制不住局面呗。 局势将被谭品超全面接手。 叶伯常没收拾住，基本盘打没了！ 血亏！ 谭品超现在有两个选择，去找叶伯常，让他出面，门口车自然就退了。 可那样就意味着谭品超的低头。 低不低头两说，关键是叶伯常现在未必买他的账。 第二个选择，派马仔去认错。 派谁去呢？ 赵恩左。 他话多，很勇。 关键是叶伯常把他的录音给丁翔听了。 赵恩左拿来当替死鬼正合适。 拨通赵恩左的电话，“我是书记。” 赵恩左正六神无主的时候，接到书记的电话，那一瞬间，他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 “恩左，别担心，这件事与你无关。” 卧靠，感动，想哭！赵恩左就知道，跟着书记没错的。 龙明华接着说，“不过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闹得不好看。” “你去给叶伯常道个歉，让他先把门外边的车撤了。” 尼玛勒个比……赵恩左大叫，我真的会曰尼妈，龙明华你会折寿的你知道吗？ 赵恩左的心态爆炸归爆炸。 可是那无数的目光看着他，像谭品超、黄昌顺、袁尚文、戴学友这些人的目光就像能看穿他的脆弱与慌张，且把他当成小丑的时候…… 赵恩左还能想象到叶伯常跳他脸上张狂的样子。 每一幕，都在提醒他今天的出头鸟行为，跟个傻逼没什么两样。 他为什么要冲在最前面？ 肉没吃到，一嘴的屎…… 关键是还没有回头路。 不安龙明华的话去做，院长要搞他，龙明华也要搞他。 以后的日子就是里外不是人的日子。 这一刻，赵恩左好绝望啊，就像全家都死绝了一般，自己也不想活了似的。 他就这么轻飘飘地飘出会议室。 门内的人没人出声，但都知道他去干什么。 也猜到那个电话的内容。 陈福平、曾临风、高复生、全和平他们瑟瑟发抖，幸亏没有冲在最前面。 陈福平和曾临风也在庆幸，幸亏那晚去医院知道叶伯常的背景，知道对手的实力。 要不然，赵恩左就是他们的下场。 黄昌顺他们几个看兴奋了，叶伯常真尼玛有东西。 一个人，把以龙明华为首的集团压得动都动不了。 关键是，这才刚开始呢！ 叶伯常的办公室内，他正在跟丁翔通电话。 “你听到那些话是三项目部赵恩左说的。” “老赵，是不是你说的，来，跟丁总说一下……” 叶伯常手里的电话摁下免提，放下话机，座机推到赵恩左的面前，“丁总，我开了免提！” 丁翔深呼吸，“赵恩左，我上早八！” 第460章 匪胜 赵恩左的脸抽了一下子，瞬间红温了。 电话里，丁翔的输出节奏一直处于高频状态。 三字经，脱口而出。 国粹张嘴就来。 很好地显示了丁翔的文化修养。 同时，也证明了赵恩左的扛压能力。 “来，你下来，把你在会上说的话，当我面说一遍。” “马勒批，不得了，要曰天，狗杂种！” “打不死你，臭不要脸，不知好歹，曰你勒妈。” “你小心一点，这事没有完，以后有机会，我看你嘴好凶。” 仔细听才发现丁翔骂人，三个字，四个字，五个字。 这台词功底也是真的牛逼。 赵恩左好几次都想上前去捂电话，就像要去捂住别人的嘴似的。 但电话，毕竟不是丁翔的嘴，捂也是捂不住的。 赵恩左就在进退两难中尴尬到死。 这还不是被当众处以极刑的情况下。 只不过是当着叶伯常的面，当着一个后辈，一个年轻人的面，让他贱得不知道眼睛该看什么地方。 然而叶伯常一点可怜他的意思都没有。 不要怜悯，也不要高高在上，不要被道德绑架。 因为这个狗杂种在可以讲道德的时候，选择了打别人的脸。 那么现在被打回来，就是他自找的。 “丁总……” “那个……” “嘿……” “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恩左好几次想尝试打断丁翔，不过都因为丁翔的输出频率太高，插不进去…… 他就站在叶伯常的面前。 训他的明明是丁翔，但叶伯常才像主人一般。 直到听到丁翔在电话当中大喘气的时候，叶伯常才说，“师兄，你口渴不？” “去买瓶水喝，休息一会。” “妈勒批，嗓子都给老子干冒烟了。”丁翔清了清嗓子，“赵恩左，你最好不要让我以后抓到你在外面干坏事。”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你屁股上有没有屎，我不知道。” “你小心一点……” 赵恩左知道，他以后在外面的快乐日子应该是到头了。 跟甲方，不敢乱来。 自己是甲方，乙方的接待也不敢接受。 当他知道乌娜的姑父是景文泽的时候，他就知道没好结果…… 这下，真的是完了。 电话挂断，对赵恩左来讲，真正的折磨才刚开始。 叶伯常点了支烟，往椅背上一靠，盯着赵恩左的脸。 赵恩左的脸越来越烫，“那个，叶总……” “别叫我叶总，我不是叶总……”叶伯常打断赵恩左。 赵恩左咽了咽唾沫，“叶总，别开玩笑了。” “院里的人事任免有一套正规流程的。” “你是经过院里正式任命的项目部经理。” “免你的职，也要院里几个领导坐下来讨论，还要投票。” “在此之前，没人敢免你的职。” 叶伯常眉梢一挑，“你是来给我普及单位用人条例的？” “没别的事，你先去忙。” “对不起！”赵恩左一下子就把头给埋了下去，“叶总，刚才在会上，我的话都不属实。” “是我自己嘴巴欠……” 叶伯常摆摆手，“你是在跟我玩刻舟求剑吗？” “会议室里搞的事，办公室来道歉。” “小学生？” 赵恩左嘴皮微颤地说，“那就请叶总去会议室……” 叶伯常问，“你啥身份，书记把我从会议室里撵出来的。” “你还能做得了书记的主。” “赵恩左，你这人还真是喜欢当出头鸟。” “设计院啥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第二项目部啥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我要做啥，轮得到你做主？” 每一问，对赵恩左都是一巴掌抽脸。 不痛，但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赵恩左知道叶伯常想要什么。 从叶伯常的办公室离开之后，他去了书记办。 尴尬的人，总是一副忙碌的样子。 就像赵恩左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就像龙明华的手，一直在办公桌上翻找，不知道在找哪样几把。 龙明华不经意地问一句，“事情都解决了？” 赵恩左说，“叶伯常说，问题在哪里发生的，就在哪里解决。” 龙明华停下手里的动作，“那就请他去会议室嘛！” 赵恩左发现龙明华的用语已经变成“请”。 这就意味着赵恩左今天已是炮灰。 虽然不好受，但也得憋着，“书记，叶伯常说，是你把他撵出的会议室。” “所以……也只能你请他回去。” 第二项目部的巴掌终于扇到了书记办…… 龙明华感受到了来自叶伯常亲切的问候，更能感受到他猖狂的笑容。 他的腮帮子抖得很厉害，血压上来了，颜面扫地让他很难受。 小杂种…… 龙明华憋了一口气，“恩左，辛苦你了，先去会议室里吧！” “恩左，不要觉得丢了面子。” “面子算个什么？” “如果觉得过不去，想想韩信，再想想越王勾践，会好起来的。” “云城地铁一号线几个标段的设计，我们是肯定可以拿过来做的。” “多想想好的方面！” 这大概就是赵恩左心中最大的安慰了。 只是在走进会议室，坐到位子上的时候，周围的目光依旧让他有点抬不起头。 就像刚才被丁翔和叶伯常贴脸输出的场面被大家都看到了一样。 那尴尬的画面在反复折磨着赵恩左。 谭品超沉声问，“叶经理人呢？” 赵恩左脑子卡住了，顺口就说，“书记请他去了。” 草…… 明华党在狗叫：颜面扫地，威严何在，失了先机，都特么完了…… 伯常党在狂欢：运筹帷幄，后发制人，嚣张跋扈，爽得一批…… 龙明华当真给叶伯常去了个电话，“叶经理。” “会议还没有结束，去会议室里吧，有话好好说。” 叶伯常说，“知道了，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给脸不要脸……龙明华心态爆炸，但是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叶伯常挂了电话，在电脑上开了一局cs。 他根本不着急。 龙明华其实也不想急，但是大门口就这么一直被堵着。 又不能报警。 除了叶伯常能解当下之围，还有谁…… 罢了，今天……认栽！ 会议室的门开了，龙明华率先走进会议室…… 叶伯常的办公室里，awp的瞄准镜瞄准了最后一名反恐精英，砰地一声，如同打在龙明华的脑门上！ 电脑的音响正播报：terrorist win！ 叶伯常喃喃道：匪徒就是好用！ 第461章 收汁 龙明华先走进会议室，等叶伯常的这一个简单的细节。 就已经让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明白。 今天这一场，叶伯常赢了。 赢得龙明华没有脾气。 当叶伯常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 有两道目光。 一道是为叶伯常感到高兴、满意、叫好、欢呼。 另一道是恨、怨、咒骂、撒泼……可是，他们就是拿叶伯常没办法。 恨他，却干不掉他。 叶伯常坐回原位，老黄、老袁还冲他挑了挑眉。 谭品超也没打算接过话语权。 总之，没人说话，那就干看着呗。 反正尴尬的又不是他。 且时间越久，有人就越尴尬。 副院长，专家教授这些根本不敢说话。 他们压根上不了场，这段位对他们来讲太陌生。 平常当当乌合之众还好，一到真正要撕逼的时候，他们嘴又笨，没背景，一个不好，就成了赵恩左这种傻逼。 龙明华突然问，“刚才开会说到什么地方了？” 高复生说，“刚才说到，我们要一起去探望一下乌娜同志。” “小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为设计院鞍前马后，生病了，还是要让她感受到设计院的关怀。” 牛逼…… 这都能接！ 段位高就是不一样。 龙明华点点头，“这个事，就叶经理去办。” 叶伯常摆摆手，“书记，我现在不是经理了。” “谁说你不是？” “谁？” “开什么玩笑！”龙明华拍了两下桌子，“院里的干部任免有严格的标准和程序。” “说当就当，说不干就不干。” “叶经理，我希望你正常履行职责，闲言碎语都能动摇你的决心。” “那么设计院的工作，还要不要开展？” 一边说，又一边看着赵恩左。 赵恩左干笑了一下，“叶经理，我为之前的言行不当跟你道歉。” “我只是一时口快！” “对不起，叶经理，请你原谅。” 赵恩左代表的是龙明华。 当众道歉很丢人，龙明华的面子上其实也过不去。 曾临风和陈福平长叹了一口气。 一边在庆幸自己的聪明，一边又在恶毒地咒骂叶伯常，早晚要栽大跟头。 那又怎么样呢？叶伯常好好地坐在那里，让他们只得恨得牙痒。 同时，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叶伯常只要不乱来，他这辈子的前程，只怕会让人嫉妒到发狂。 他们又不敢把叶伯常的背景公布出来。 一旦他们公布，龙明华反手就会把他们给收拾掉，“你特么的知道他背后是学阀，不早说，你们真该死。” 他们一边恨着叶伯常，一边又得自保。 这种洞里的鼠鼠行为，真尼玛憋屈得要死。 龙明华呢，自己开的团，跪着也得打完。 实际上，今天这个会就是为了叶伯常量身挖的坑。 那晚叶伯常在电话里跟龙明华说的话，已经不是挑衅了，而是狠抽他的脸。 龙明华本来也要动叶伯常。 一来二去，就在今天！ 没想到，今天不行！ 没办法，问题就在眼前，叶伯常后手反打，龙明华如果不在会议室里控制影响。 他会被人从年初笑到年尾。 不甘心呐！ 不过没关系，龙明华，别放弃，你还有一波团的机会。 只要开得好，能顺利地把叶伯常送进去！ 到时刻，一部分人觉得爽。 一部分人觉得叶伯常得理不饶人，做得太过了。 还有一部分人觉叶伯常该去死。 不该他们怎么想，叶伯常自己开心就行了。 专注于抠手机键盘，把赵恩左晾在那里，一个字也不说。 龙明华的脸已经在抽搐，难不成还让老子亲自跟你道歉。 草尼玛的……龙明华的心态终于是炸了。 叶伯常的逼装到这里，其实已经结束了。 收汁的工作该别人来做。 谭品超终于动了动嘴皮子，“伯常，赵经理已经道歉了。” “你也给个态度。” 收汁的来了，叶伯常的态度自然就端正了，“院长，对不住，刚才任性了。” 谭品超想表现出一副黑脸的样子，但是嘴角压不住，“以后，还是分分场合。” “讲道理就讲道理，别动不动拿人家妈来举例子。” “不合适。” “本来一个例会，闹成这个样子。” “三天两头来一出，工作还干不干了？”（龙明华你心里要有点逼数，都怪你！） 谭品超再看着龙明华，“书记，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时间仿佛回到刚开始，龙明华再一次站在了选择的十字路口。 这一次，他不敢装逼，只是摇摇头，“没了！” 可惜啊，龙明华没有重生的机会。 一步踏错，之后的每一步都是错。 谭品超说，“那，就散会吧！” 龙明华急忙道：“叶经理，门口的渣土车……” “什么渣土车？”叶伯常反问了一句。 众人离席朝窗户外看去。 刚才堵门的渣土车，早就没了踪影。 众人这才知道，叶伯常把所有的事都做到了前面。 就像之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等你们特么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团打完了，高地也上了，主水晶都爆了。 还一脸后知后觉的样子。 谭品超的眼里是欣赏，满意，痛快。 叶伯常把所有人都给干了一遍，只对谭品超低头。 进一步巩固谭品超在设计院的掌控力。 低头也是一种艺术，有人社会气息很浓地来一句，“院长，我听你的！” 这就是把谭品超往沟里带，单位是讲党性的地方，不是你拉头的土匪窝。 这才是谭品超心中欢喜的真正原因。 黄昌顺在庆幸，一早押注叶伯常，这一路虽有波澜，但是有惊无险，搞一次，赚得就更多。 老袁对单位上的破事本来不感兴趣。 可是看叶伯常一通操作猛如虎，也对单位的兴趣逐渐浓厚，总结就是：我虽然不玩，但不影响我看比赛嘛。 戴学友这些就更不用说了，叶伯常反打成功，连龙明华都给干翻了，自己当初的失利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龙明华输给了叶伯常，我也输给了叶伯常，我=龙明华！ 叶党众人只有一个字：爽！ 而龙明华的经典四保一，被干翻之后，就有些下不来台了。 龙明华一出门，谁看到他，都像在说：你逼女干部吹瓶子，还是白酒，下贱东西。 曾临风、高复生、全和平、陈福平，四人跟之前一样，看对方一眼都会炸： 会不会玩？打的是什么团？妈的卖队友？我们上了你们为啥不上？ 情报对账后，扭头瞪着赵恩左：都特么怪赵恩左，傻逼东西，乱开团！ 赵恩左最惨，一出门，感觉谁都要对他说一句：你妈死了！ 叶伯常呢？离开会议室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稳健。可以准备季后赛了！ （本来是三更的，不过最后一点吊着不舒服，就把这个高给写完了，爆个四更，当感谢大家一路相伴吧！ 感谢山海归藏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62章 繁华世界里的格格不入 明华党接下来的日子有些苦逼。 在这场会议之后，他们得了后遗症。 上班也好，食堂吃饭也好，就连在路上，被人打招呼，都感觉在被人指指点点。 睡觉做恶梦，被叶伯常拿枪顶头，“说，你特么的说……” 恶梦惊醒都在喊“说什么，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 除了觉得丢人现眼之外，网吧五连座情报兑账，总感觉哪个地方不对劲。 比如曾临风和陈福平为什么在冲锋的时候表现得不积极。 这两人给出的解释是，因为赵恩左表现得太积极。 他们没抢到第一口屎。 这个解释倒也讲得通。 只是这一波没有把叶伯常给拿下。 还能看到叶伯常在他们的面前晃来晃去。 那种感觉就是对他们反复处于极刑。 社死每天都在进行。 日子过得了无生趣。 求上天把叶伯常抹去。 不要让我们总是陷入回忆，叹惜、无力、哭泣…… 会议室不是什么密闭空间，更不会有人进来丢个胶囊闪一下，所有人就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这一波受伤最重的，应该就是赵恩左这位三项目部的经理。 叶伯常给他的伤害，没有物理，全是魔法。 也就是伤害当时不大，侮辱性的后劲极强。 最要命的是，他现在不管在什么地方，别人盯着他看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他就怕别人的下一句就是： “赵恩左，你妈死了！” 这后劲可以说是很猛了。 他连做梦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画面。 一群人围着赵恩左指指点点，“赵恩左，你妈死了……” 他尖叫，他狂吼，他歇斯底里地跟人解释，“我妈没死，我妈没死……” 这一波，赵恩左算是承担了九成的伤害。 赵恩左没错，他只是选择了龙明华这艘船而已。 说到龙明华，他退让的这一步，也就让他瞬间成了设计院最可笑的人，也是最可恶的人。 乌娜被他们灌酒的事再一次被坐实。 真就应了叶伯常的那一句：你龙明华刚上任几天，就逼女下属吹白酒瓶子，你就是这么带队伍的？ 之后几天，龙明华接到轨二院的电话。 一号线的几个标段，云城设计院确定可以参与。 到这一刻，龙明华就知道，叶伯常，你再等等，等老子拿到明年二号线的标，你就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龙明华也表现出了他义气的一面，谈一号线这个项目的时候，由赵恩左全程陪同。 以项目的荣光冲淡他妈户口消失的伤痛。 赵恩左发誓，下一次他还要冲在最前面，一定要洗涮这一次的耻辱。 …… 转眼快到春节了。 所有的学校都进入了寒假。 校长从坤川来，坐着公共汽车，在山道上摇了几个小时。 为的就是把两蛇皮袋的干货给叶伯常带过来。 叶伯常开着车去车站接的他。 校长还是那身打扮，腰上的绿色绳子应该是当年打过自卫反击战的老兵的军需品送给他的。 他用来栓钥匙串。 站在车站的出站口，他显得无所适从。 现在的云城，五块石也好、十陵也好、还是北边的召觉寺，所有的车站都一个样，脏乱差。 但即便是这样，校长还是觉得自己的脚踩在大城市的地砖上不合适。 而叶伯常走过去，装逼地将一个蛇皮袋不讲究地往肩上扛。 嘿……力用了，不过没扛得起来。 校长还在旁边连说，“叶总，叶总，别伤到腰……” 叶伯常起飞失败，袋子没扛得起来，满脸尴尬地笑，“扛都扛不起来，哪伤得到腰呢？” 叶伯常叫了两个扛货的，把两袋东西扛到路边停的轿车里。 校长在旁边差急，“叶总，把车弄脏了。” 叶伯常看着校长那张黝黑的褶子脸，“校长，全世界没有什么比你更干净了。” “上车吧！” “我带你逛逛。” 后备箱只塞得下一个蛇皮袋的东西。 另一个直接放在后座。 校长坐副驾，时不时的会看看后排，再看看自己的双脚，先前是把脚抬起来的。 实在是抬不动了，才把脚轻轻地踩在脚垫上。 但还是担心把车弄脏。 叶伯常带他在云城逛了逛，地吃了一顿火锅。 还把李东他们几个叫上一起，喝了一顿酒。 其实有客人来的时候，叶伯常更倾向于中餐接待。 不过校长这种状态，带他去吃中餐，他会拘谨得不知道夹哪一盘菜。 火锅就更随意，也更亲切。 喝了两杯酒，校长的脸黑里透着红。 “学校建完了。” “春季开学的时候，就能让他们都搬进去住。” “那老师后来让车拉来了课桌和椅子。” “所有的配套都齐了。” 那维维吗？自己私下里这么大动静，为啥都没有给我打个电话呢？叶伯常心中嘀咕了一句。 校长说，“叶总在开学的时候，能不能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一下开学典礼。” 叶伯常说，“这个真不能保证。” “我手里几个项目确实工作很多。” “不过，我跟校长保证，只要是抽得出时间来，我一定会来参加的。” 校长吃饱喝足，叶伯常本来是把他留在这边住一晚。 可是校长说什么都要回去，“家里养了猪，平常都在操心学生，老婆子一个人把家顶起来的。” “过去两个寒暑假，我把时间都花在给学校补窟窿上边了。” “今年这个春节，我要给家里多做点事。” “让她少吃点苦。” 叶伯常让李东去送校长回坤川。 可是校长死活都不愿意，“叶总整得这么客气，我怕是以后都不敢再来了。” 校长朝叶伯常露出一张憨厚又温暖的笑脸，“叶总，给你拜个早年，祝你步步高升，事事如意。” 叶伯常对校长有千言万语，汇集到一起最后只有一句，“校长，你要好好的。” 他们把校长送进站，李东说，“我本来还说晚上带校长去搓个澡。” 叶伯常瞥了李东一眼，“你怎么不把他带到会所去吃水果？” 李东动动嘴皮，叶伯常说得也没错，在云城，怎么招待校长，对他来讲似乎都不合适。 繁华世界灯红酒绿敌不过圈里两头大肥猪。 他在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不是他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病了！ 李东突然神情严肃地说，“伯常，龙明华的儿子没有进去。” 叶伯常的眼皮一跳…… “走了个付阳，来了个龙明华。” “你龙明华干脆也姓付！” “先付带动后付！” 李东：？？？ 第463章 我那个有本事的弟弟哟 李东让人送来了一些礼品盒子。 顺便让他们把校长送来的干货把每个礼品盒子装满。 李东和叶伯常两人凑在一起抽着烟。 “我安排的人蹲到龙明华他婆娘平常喜欢在他们家小区内开的麻将馆打牌。” “他婆娘几乎天天都去麻将馆。” “打二十的底，不封顶。” 叶伯常说，“你先给你的同事拿些活动经费。” “到时候在我这里报账。” 李东连连摆手，“根本就不用。” “赢都赢不完。” “那个婆娘衰神附体，天天输。。” “运气好的时候，输两三百。” “运气不好的时候，两三千。” “她也不心痛。” “每天输。” “我的人给她喂牌，她都不要。” “她每天输了钱，都会说一句，破财消灾。” “麻将馆的老板悄悄说的，他儿子进去了。” “不过后来听她接了电话。” “好像是泰国那边的，她请人在泰国找人。” “说是再多的钱都可以，只要把人找到就行了。” 李东说，“龙明华的亲属，他婆娘张秀清的亲属，都没有海外的。” “你说她请人在泰国找人会找哪个？” “我的人打牌的时候，会透露一些他在泰国做生意的情况。” “她上钩了。” “最近在拉关系，还主动打电话给我的人，约他打牌。” 李东看着叶伯常，“我猜龙明华的儿子，没有进去，要么是被人顶替。” “要么是纸上服刑。” 叶伯常点了点头，“这个可能性有，不过先不要急。” “钓一下她的胃口，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联系。” “等到她急的时候再见面。” 叶伯常在想，泰国那边找人其实挺方便的。 如果能搞到龙波的照片，泰国那边的华人圈子随便一打听，照片撒出去，可能几万块都不用，就能把人给翻出来。 但是龙波的照片去哪里找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张秀清自己把照片拿出来。 这一波，只要钓到，龙明华就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叶伯常现在的风格和这前不太一样。 以前做事不方便，显得会比较被动。 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可以主动做事了。 李东的人把校长送来的干货分别装在每一个礼品盒子当中了。 叶伯常说，“一人拿一盒吧！” “这样的年货，就算是花钱，也买不到。” “给家里的长辈带个好。” “就说我叶伯常祝他们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众人齐声道谢，从他们的笑容就能看出，他们对叶伯常这个老板很满意。 叶伯常给大姐家送了干货过去。 叶湘雪提前放假了，她单位每年只有两个假是固定的。 一个是春节，会多放两天。 一个是高温假，会有一个星期左右。 其余的时间，都是不定时加班加点。 工作强度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杨书记上来后，据老同志说，比以前的强度更大了。” “不过，今年的奖金发得倒是比以往更多。” 叶湘雪多亏是听了叶伯常的话，留在云城，一年时间买了两套房。 夫妻俩的住房公积金加在一起，也不会有还贷压力的。 叶军拿了个信封出来，“伯常，我们先还两万。” 叶军和黄青萍两口子本来还以为叶伯常会推拉一会子。 叶伯常把信封接过来，打开信封，就开始数。 叶军和黄青萍：(o_o) 这演都不演了吗？ 伯常的性格的确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做什么事都豁得出去，也拉得下脸。 关键是他也不怕得罪人的样子。 两万一张不多，一张不少，叶伯常装进包里，再瞅了两眼发直的叶军和黄青萍一眼，“怎么了？” 两口子连忙摇头，“没没没。” 叶湘雪突然就笑了，“今晚在这边吃饭吧！” 叶伯常说，“今晚不行。” 叶湘雪说，“那什么时候呢。” “我这边放假前，就要带爸妈去三亚。” “你姐夫春节期间可以下岛休整。” “我不想他跑那么远。” “加上从来没带爸妈出过远门，所以带他们过去玩一玩。” “今年春节就在三亚过了。” 叶伯常说，“那还真是巧了，姐夫这趟驻岛搞的项目带的专家组，其中就有姗姐的妈妈。” “我们也是要去三亚的。” “到时候可以在那边团年嘛！” 叶湘雪一听，“那就热闹了。” 出发的时间不好订，就约着到了三亚再联系。 叶伯常走后，叶军和黄青萍两人都若有所思的样子。 叶湘雪就像看穿他们的心思，“怎么了，还钱，弟弟没推辞，你们觉得心里不舒服？” “没有！”叶军老脸一红。 叶湘雪撇撇嘴，笑得略为嘲讽，“如果他推辞一下的话……老爸，你是不是就打算不还了？” “没有，怎么可能不还了……”叶军连连否认。 黄青萍替叶军说话，“你爸不是那个意思，他是觉得伯常现在说什么是什么，中间好像少了点人情味。” “这么直来直往的，感觉不像把我们当亲戚。” 叶湘雪说，“这一大家子，最初如果不是我一直拿他当弟弟，你们还有他这个亲戚？” 叶湘雪提起那一纸盒子的干货，“结婚，是弟弟帮的场子。” “留云城，是弟弟帮的场子。” “摆酒席，是弟弟帮失场子。” “买房子说借十万，人家顺手给十万。” “那钱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叶湘雪扬了扬手中的干货，“如果没有人情味，人家还专程跑一趟来给我们送这个？” 一句接一句的，把叶军和黄青萍给怼得面红耳赤。 不过，让他们这代人承认自己有错，就像逼皇帝下跪一样难。 反正叶湘雪是从来没从他们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的。 叶伯常现在出息了，叶湘雪心里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好说话，不爱笑的弟弟终于是长成了独挡一面的能人、狠人。 叶湘雪最自豪……不过再一想，二爸应该是最自豪的那一个吧？ 叶伯常的晚上被杨品冠提前约了。 他那个傻白甜的妈妈一直要约叶伯常。 当叶伯常看到他们三人的时候，大概猜到，杨品冠和李沐欢的婚事应该近了。 第464章 buff叠满了 吴从敏和之前叶伯常看到她时，差别不大。 还是柔柔的，说话轻言细语，总是把人照顾得周到。 见了叶伯常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叶伯常把手里提的干货递过去。 “朋友从山里带出来的……” “有些野味，腌制的腊味。” 吴从敏接过盒子，便一惊一乍地，“哎呀……今年忘记做香肠和腊肉了。” “小叶真是及时雨，要不然，今年我们一家子可能都没腊肉吃。” 吴从敏很符合黄昌顺给叶伯常介绍的形象： 傻白甜！ 杨品冠的父亲和吴从敏是家里介绍的。 从结婚起一直很恩爱。 属于是把她宠上天的那种。 吴从敏对外面的世界和叶伯常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眼里全是真善美，没什么社会化的经验。 有人觉得这是无忧无虑。 有人觉得这就是傻。 如果杨品冠他爸还活着，那么吴从敏可以一直傻白甜。 现在的情况，这个家……吴从敏如果顶不住，杨品冠以后的压力其实也挺大的。 李沐欢再见面的时候，比之前热情很多，给叶伯常倒茶的时候便问，“乌娜的身体应该没啥问题了吧？” 叶伯常说，“没什么问题，那两天多谢你照顾她。” 李沐欢摇头，“叶总不用客气。” “单位上，你一直照顾品冠。” “生活中，也帮他不少。” “要说谢，还是我们应该谢谢你。” 叶伯常看了一眼杨品冠，后者憨笑。 再看吴从敏，她也是一脸宠溺地看着李沐欢。 看得出来，他们所有人都对李沐欢很好。 可是李沐欢呢？ 不好评价，如果真是铁了心要跟杨品冠在一起，家里多个心眼子多的，能拿主意的，是好事。 如果没打算好好过日子。 把这母子俩绑一块，也不是李沐欢的对手。 杨品冠给叶伯常倒了酒，“叶总，我们春节期间要去津门。” “所以今天算是感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也是提前小聚。” 两边父母要见面，吴从敏觉得男方应该主动一点。 所以就带着儿子亲自去津门。 顺利的话，明年上半年，大概就要办喜事。 叶伯常提杯便提前祝贺他们。 叶伯常顺口就问杨品冠，“那给你叔叔阿姨准备礼物没有？” 李沐欢说，“不用准备，大包小包的，路上也不方便。” 杨品冠说，“你那天不是说，你想给你妈买个手机？” “升太路这边很方便，数码产品不算麻烦吧！” 李沐欢顺口就是一句，“我手机摔裂了，你怎么不说给我买呢？” 杨品冠说，“那就两个都买。” 叶伯常的眼皮跳了一下，顺口问，“小李，你以后是在云城定居吧？” 李沐欢笑着说，“那肯定，不然呢？总不能跟品冠两地分居吧？” 叶伯常说，“在这边有没有想进的单位？” 李沐欢说，“考公！” 哦…… 叶伯常好像明白了什么，“对了，你们那边的话，对彩礼有没有什么要求？” 李沐欢说，“要求，没听说过，每家都不一样吧！” “我爸妈说我再不嫁都就是老姑娘了。” “给个十万八的表示一下就可以了。” 叶伯常也不看杨品冠，就知道他的表情可能不太好看。 杨品冠和吴从敏呢，可能也只是觉得十万八万的彩礼有点高。 现在说06年，彩礼十万的购买力，在二三线城市就是半套房了。 常人一年的工资也就三万来块钱。 不过李沐欢这个条件，给多一点，是不是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把之前的所有条件加一起，就有点说法了。 张口就是手机摔了，要换一台，反口就是一句，我开玩笑的。 工作没找，张口就是考公。 彩礼十万八万张嘴就来。 再加上之前，杨品冠没有买滨海的房子，只买了一台车。 总结一下，给李沐欢取个“不吃香菜”的网名，好像也说得过去。 叶伯常呢，不过给杨品冠提供什么意见的。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把李沐欢的底给套了出来。 让杨品冠可以自动匹配一下自己的条件。 可以算一下开销，李沐欢现在用的手机是诺基亚的带相机版本。 要换，估计也是n字头，这个一台就是六七千吧，好像。 给他的准丈母娘送的手机价格不会低于这个价。 两台就是一万多。 去一趟津门，三个人来回的机票，春节期间来回也在一万左右。 还得买东买西吧，如果李沐欢那边还有些小孩子的话，给不给压岁钱？ 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小三万了。 十万彩礼呢？ 如果人家把彩礼往上提两万，你同意不同意？ 你答应十二万的时候，人家再往上提两万，你同意不同意？ 这种情况下，杨品冠和他妈只需要看看自己的存款余额，就知道，这门亲事合不合适。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杨品冠的条件，在设计院也好，云城体制内也好，随便找个条件相当的。 十年之后，动产不动产加一起，没有一千来万，那是他混得挫！ 如果他死都要跟李沐欢在一起的话，两三年的时间，搞不好就能把他给掏空。 李沐欢啊，把所有的buff都叠满了， 无故。 但这些话，叶伯常也不能直说啊！ 看他自己怎么选吧！ 叶伯常说，“今年我春节的时候也有事。” “本来想让你值两天班的。” “不过看你好事将近，那就不耽误你了。” 这是叶伯常此刻能拉杨品冠的最好机会。 可是吴从敏也好，杨品冠也好，都没有看到这个机会。 杨品冠给叶伯常挡枪的时候，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乌娜在医院的事，也是杨品冠找的医生。 叶伯常本想不求管他，但他在工作当中的能力也算是独一档的存在。 不论是在单位，还是拉出去单干，这样的人才，叶伯常也是不愿看他被坑。 叶伯常要走的时候，把杨品冠拉到一边问，“津门的早点还不错。” “但那边也没什么好玩的。” “为什么不让小李她父母来益州做客呢？” 杨品冠说，“她说她妈妈最近身体不好。” 叶伯常想了想，“你找机会小声问问她，如果请她父母去个温暖的地方晒太阳过春节，她愿不愿意？” 杨品冠一脸不解地看着叶伯常，为什么要这么问？ 第465章 黄山 杨品冠开车载着老妈和李沐欢回家。 看了好几次的后视镜，才憋着一口气问道：“沐欢，要不你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我们找个靠海的温暖的地方过春节吧！” “帕劳？” “马代？” “还是仙本那？” “他们早就想出国逛逛了，一会我就给他们打电话。” 杨品冠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然后呢？ 憨憨吴从敏突然说，“欢欢妈不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出远门吗？” 杨品冠心头一惊，突然就懂叶总让他问这个问题的含义了。 李沐欢尬住了，挤出笑脸说，“没事，晒晒太阳说不定就舒服了。” “其实就是冬天空气不好。” “要是在海边的话，情况完全不一样。” 杨品冠本来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但现在想不敏感也不行了。 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才想起阿姨的身体不舒服。” “算了吧，还是按原定的计划。” 李沐欢的笑容有点僵，但是当着吴从敏的面，不好发作，干笑着说，“都听你安排。” 从此，车里的气氛就不怎么对劲。 杨品冠一直憋着这口气，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好几次路过叶伯常的办公室，都想进去问问他，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元旦出了那档子事之后，设计院第二天就出了一系列的公告。 一，会议室里严禁出现录音笔这种高科技。 二，节日前，禁止大规模的聚餐。 于是，今年春节之前就没有年会了。 不过，发了几笔可观的钱。 国建发了一笔，人均两千。 设计院一笔，人均九千。 第二项目部拿了个先进集体，一人有两千块。 第二项目部的小金库里，叶伯常把活动经费折现，一人发了五千。 乱七八糟地加在一块，也奔着小两万就去了。 部门和部门之间可以小范围地搞一搞。 综合项目管理部今天跟二项目部聚餐。 饭后的小范围活动，乌娜说，“叶总，我也要去。” 叶伯常说，“你回去照顾你姐姐。” “我稍稍晚点回来。” 乌娜说，“对姐姐最大的照顾就是对你进行人盯人战术。”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晚上要去会所找妹子？” “啧……”叶伯常咂舌，“每个人心中成见都像一座黄山！” 鹅鹅鹅……乌娜差点没笑死，“叶总，你就说我这个成见对不对？” “对个屁，自己回家去收拾行李。” “全家都要去三亚过春节，你不去吗？” 乌娜一拍额头，“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今天放你们一马，不过我还是会把今天的事给姐姐汇报的。” 乌娜走了之后，杨品冠终于有机会可以问一问憋在心中的疑问。 叶伯常也知道他想问什么，拍了拍杨品冠，“走吧，一会你就知道了。” 黄昌顺揽住杨品冠，“走走走，都安排好了。” 杨品冠觉得自己不太适合会所的气氛了。 主要是他有女朋友，还准备结婚。 所以早就发誓告别夜场了。 就像叶伯常那晚跟黄昌顺去吃兔子聊的天一样。 黄昌顺要替杨品冠他老爸照顾他，这种照顾更多是精神上的。 妹子是一早就安排好的，看到黄昌顺的时候，就像看到了移动提款机。 而杨品冠呢，又因为长得最帅气，所以也有妹子直接生扑他。 叶伯常当即就说，“别急着扑。” “人家马上要结婚，放不开。” 杨品冠身边的妹子揽着杨品冠的臂膀，“哎呀，结了婚，还是可以出来放松一下的呀。” “老板们都是做大事的，工作和生意上的烦恼肯定是不愿意带回家里去。” “就可以过来跟妹妹们聊一聊。” “我们呢，听又听不懂，但是可以增涨见识。” “虽然听不懂，我们安慰还是有一套的。” “再说了，只是聊聊天，喝喝酒，唱唱歌，又不做什么过份的事，老板们别把这里说得见不得人似的。” “滚！”黄昌顺大叫，“不做过份的事，今天分儿钱都没得。” 哈哈哈哈……一群妹子自己都憋不住笑。 这气氛倒是把杨品冠给逗得笑了起来。 叶伯常摆摆手，“好啦好啦，你们搞得这么善解人意，以后你们老公遇到啥事，你们安慰人肯定有一套。” 那妹子说，“他遇到啥事，也去会所找妹妹聊嘛！” 又是一阵笑声。 叶伯常说，“这儿年底了，人家早就回老家相亲去了，你们是不准备嫁人了？” 几个妹子白了叶伯常一眼，“哥，你还多懂的嘛。” 叶伯常笑问，“要是娶你们的话，彩礼要多少？” 叶伯常身边那个长发大波浪的妹子说，“我爸说的要二万八千八。” 另外一边的妹子说，“我要便宜一点，两万。” 杨品冠身边的妹子说，“你们那边这么便宜？我们那边八万起。” 杨品冠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叶伯常看到其中一个妹子的手机很烂的样子，“你们一个个的怕是比我工资还高，手机这么旧还舍不得换？” 那妹子往叶伯常的身上一靠，“等个好大哥，给我换。” 叶伯常也没有让她滚，而是笑问，“如果没有好大哥给你换呢？” 妹子叹口气，“那就只有回老家相完亲，找个老实人给我换了。” 杨品冠当时就定在那里了，他回忆了一下昨晚吃饭的时候，李沐欢的那些话，居然和这些妹子说的差球不多？ 杨品冠人都傻了，他碰到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杨品冠正走神的时候，他身边的妹子靠在他的怀里，“别的男人，我要十万的彩礼，如果长成这个老板的样子，我倒贴都愿意。” 杨品冠回过神来，满脸不信地看着妹子。 其实男人女人都一样，人家说真话，你死都不信，人家说假话，你听得一愣一愣的。 黄昌顺看到杨品冠悟了的样子，旁边的妹子又在拉他，“黄哥，喝酒嘛，喝酒嘛！” 黄昌顺问，“人民喝了吗？” 妹子拿着酒干了一杯，“我就是人民啊！” 黄昌顺一脸正经，“那给我摸摸人民币！” 哈哈哈哈……妹子们笑疯的时候，美好的夜生活它才刚刚开始！ 每个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黄山！ 叶伯常不一样，黄山近在眼前。 第466章 有品味的男人 还没有等到十二点。 叶伯常清了一次场，包间里就只剩他们三人。 黄昌顺散了烟，杨品冠给叶伯常点了烟。 叶伯常说，“你要问的，是不是有答案了？” 杨品冠点点头，他其实想问叶总，为什么来益州就是老妈身体不舒服不能出门。 但是一说道去晒太阳，去温暖的地方过冬的时候，连想都不想，就会答应。 现在……好像不用再问了。 不想来，不愿花钱……还有个更残酷的原因，杨品冠和他妈不值得李沐欢一家人这么做。 那么，在平等条件下，杨品冠还用得着这么上赶着吗？ 杨品冠这一刻反倒很平静。 人性这个东西很复杂，需要自己去悟，叶伯常呢，也不会把话说得那么地清楚，只是跟杨品冠说，“婚，你要结没问题。” “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呢？” “首先，带妈妈去津门不是为了结婚而去的。” “而是带着妈妈去旅游的。” “主动权在小李的父母手里。” “他们如果想见就见，他们如果没有兴趣就不见。” “第二，结婚前，把该公证的婚前财产公证了。” “如果还要买房子，要加她的名字，那么就两边父母一起出首付，一起还房贷。” “不是自私，而是你要想清楚，你妈妈需要你养的。” “你可以很男人，但也得想到自己身上的负担。” “对方如果不愿意，你可以让她也去公证，保证不占她的便宜。” 黄昌顺在旁边都听傻了，好有道理的样子，即便是人家想闹，好像都没理由呢！ 叶伯常说，“如果是爱情，那么不该有高额的彩礼。” “如果有高额的彩礼，那就是生意。” “生意该有生意的规矩，你跟在我身边，项目招标书做了那么多。” “合同也见了不少。” “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吗？” 杨品冠说，“那她父母如果给嫁妆呢？” 叶伯常瞪着杨品冠，“有没有一点礼貌？” “什么叫她父母？” “那就是你亲爹妈！” 杨品冠：…… 黄昌顺：…… 这个话题太沉重，但是叶伯常尽量以轻松一点的方式摆出最严重的后果。 叶伯常要走了，最后再嘱咐杨品冠，“从今天起，洁身自好，不要跟小李同房。” “在津门更不可以。” “你们要是没谈妥！” “她告你弓虽女干，狮驼岭的地界，你真的哭都没地方哭。” 叶伯常朝他二人挥了挥手，起身离开包间。 黄昌顺拍了拍杨品冠的大腿，“你老爸，把你交给我，不是让我照顾你，而是让我把你教得聪明点。” “叶总那些话，我这水平肯定说不出来。” “都是特么的掰碎了，揉烂了喂到你嘴里的，这你是都学不会，那就真的没救了。” 杨品冠有点难过，李沐欢对他的感情没那么纯粹似的。 又有点开心，叶总和黄总并没有完全否定李沐欢。 黄昌顺搂着杨品冠的肩问，“怎么样？学到什么了？” 杨品冠强颜欢笑地说，“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 “啧……”黄昌顺咂舌，把头扯得远远地说，“你应该学到的是，会所，还是要经常来……” “真能学到东西啊！” …… 06年的除夕在一月二十八日。 设计院这边26号就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 就算留在单位上，心也不在单位上。 叶伯常这两天绝大多数时间都用在打电话上边。 像城建投那边几个领导，要打电话拜个年。 音乐学院这边的几个校领导也要相互问候。 轨二院和轨二局的几个领导也要主动打个电话客气客气。 叶伯常跟景姗说，“我的行李我自己收！” 可是等到叶伯常的电话打完，箱子都已经打包好了。 再看景姗笑眯眯的就站在旁边，叶伯常满眼惭愧，“肚子有了，动作要小。” “对不起……” 景姗说，“我把箱子放在床上的。” “没有弯腰，也没有蹲下。” “医生都说了，要多活动。” “身体好就要多活动，生的时候才顺利一些。” 说话的时候，景姗站上了电子秤，脸一黑，“叶哥，我110斤了。” “再不动，就该胖死了。” 叶伯常凑过去，看了看秤上的数字，“你不是本来就差不多一百零几斤吗？” 景姗本来就不是什么骨干美人，肉肉长对了地方的那种丰腴，一般人也体会不到的。 叶伯常贪恋景姗的肉体，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叶伯常说，“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我还是喜欢有点肉的女人。” 看到景姗还是瘪着嘴的样子，叶伯常又补了一句，“有品味的男人都喜欢有点肉的女人，喜欢骨头的那是狗。” 鹅鹅鹅……景姗顿时就被逗笑了，双手扶在叶伯常的肩上，下巴垫在手背上，神神秘秘地问，“那你昨天晚上点的是胖子还是瘦子？” 叶伯常说，“你等我打个电话。” 景姗也不阻拦，就看到叶伯常给乌娜打了个电话。 乌娜接起电话，“叶总，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叶伯常说，“你把行李都拿出来吧，临时安排你春节值班，七天！” “啊？叶总……姐夫……姐夫……坟蛋……” 叶伯常把电话给挂了，景姗在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小器得很，乌娜又不是故意告你的状。” “快说，你昨晚点的是不是胖子。” 叶伯常说，“大胖次！” 景姗白了叶伯常一眼，“哼，我信你个鬼。” 叶伯常搂着景姗的腰，把她从电子称上提下来，还一脸轻松加愉快的样子，就是为了突出景姗一点都不胖。 叶伯常顺口安慰，“杨品冠结婚的事，他老爸把他交给老黄。” “你也知道老黄那个人，不吃水果，都不会谈正事。” “聊了一晚上，不就是教杨品冠，男人行事，不能被女人左右吗？” 景姗白了叶伯常一眼，“是啊，不能被女人左右，但是左右不能没有女人！” 哈哈哈哈……叶伯常一边大笑，一边点头，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妈的，怎么感觉是冲着我来的呢？ 第467章 优先级 开始，叶伯常还觉得景姗是在说会所左拥右抱。 再结合现实的时候，才发现，人家说的好像是自己和薛露。 景姗眉梢一挑，那模样就像在说，“笑啊，怎么不笑了？” “叶总……” “姐夫……” “不是说好去三亚晒太阳吗？” “我能不能不值班啊！” “我真的要报警了。” 叶伯常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鬼喊鬼叫的乌娜。 朝她翻了个白眼，“我一会还要去个地方。” “照顾下你姐，眼里要有活。” “眼里没活，我就给你找活。” 景姗跟在叶伯常的后边差点没笑死，本来以为叶伯常是拿乌娜开玩笑。 原来使唤人还可以这么使唤，景姗跟叶伯常在一起总能学到一些新东西。 邓阿姨那边，景姗给她提前放了假。 要过年了，让她早点跟家人团聚。 节前，叶伯常跟景姗一起去做常规产检。 医生说景姗的身体很好，正常来就行了。 没怀孕之前，景姗不怎么喜欢动。 怀了孩子之后，反倒是什么都想做一下。 应该是怀孕导致的母爱泛滥吧…… 让乌娜来盯着她，别让她在家里没事找事做。 还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叶伯常其实也没有那么放心。 如果不是要去佳语姐那边，叶伯常恨不得一整天都在景姗的身边陪着。 …… 春节前，叶伯常没有给翟佳语打电话。 野趣最近应该也是忙得很才对。 叶伯常过去，也不是很方便。 但是礼貌性的还是要过去看看。 于是给翟佳语去了个电话，“佳语姐，我现在过来方便吗？” 翟佳语说，“你等等……来吧！” 叶伯常没有开车，而是打了辆车过去。 巷子外停了好几辆奥迪，车牌全都是挡起来的。 叶伯常下车的时候，在车前停候的中年男人也好，还是主驾的司机，都一同朝这边看过来。 打量叶伯常的年纪。 打量叶伯常手上提的礼盒。 再是一脸不解地看着叶伯常走进野趣。 他们这些人却在这一刻显得略为尴尬。 偶尔，他们的目光还会撞上，尴尬地笑笑，马上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继续耐着性子等。 叶伯常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再看看身在野趣的门槛内，不免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运气的。 “来啦！”翟佳语迎出来。 叶伯常把手里那盒校长带来的干货递给翟佳语，“坤川中学校长上来的时候，带了些干货。” “我觉得挺有风味的。” “这边也买不到，带来给佳语姐尝尝。” 翟佳语抿嘴笑了笑，特别强调坤川中学，也不知道是在故意抬校长，还是故意抬自己。 不过，对喜欢的人，翟佳语是不会故意去挑刺的。 “去里面坐吧？” 叶伯常看看门内，“方便吧？” 翟佳语说，“不方便我让你过来做什么？” 屋内的案上一壶热汽腾腾的水在翻涌的过程当中不断地喷吐着温度，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比外边暖和了不少。 官官穿了一件红色的斗篷，头发被翟佳语扎了两个可爱的丸子。 抬头看了叶伯常一眼，呆萌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了神彩。 扔了手里的笔，快步走到叶伯常的面前，抓住他的手，就朝钢琴旁边走。 钢琴旁边放了一台开了机的电脑。 有一个摄像头架在钢琴上。 官官指着电脑，“露姨！” 这是让叶伯常赶紧跟薛露视频呢！ 薛露虽然去了三亚，但是官官的琴却没落下。 他们约定每天都要视频。 薛露要听听官官最近都在弹些什么。 官官有多厉害呢？ 随手就能弹出一些曲子。 最初只能弹一下主旋律。 弹着弹着，就开始自己给主旋律伴奏。 有意思的是，某些曲子是有谱子的。 官官的伴奏跟谱子还不太一样。 那些大概就是官官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吧！ 翟佳语说，“官官，里面有客人，暂时不能弹琴。” “晚一点再弹好不好？” 官官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翟佳语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现在也算是会配合了。” “这个幼儿园没有白上。” 为了让官官去上幼儿园，还给学校捐了一个大鱼缸。 鱼缸上的画还是那天她和梁佳老师一起画的。 他们班的所有小朋友都喜欢鱼缸，喜欢鱼，也喜欢官官。 因为梁老师喜欢官官。 只要有时间，心思都放在官官的身上。 一个时期下来，她虽然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玩。 但是对别人主动的接近，官官已经不再排斥。 最关键的是，现在大人说话，她能听了。 这让翟佳语的精神压力没有那么大。 野趣里人来人往。 每个穿着夹克进门的中年男人都神色匆匆。 他们差不多每个人都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进屋时不会胡乱的看，更不会胡乱的打量。 下午的时候，薛露给翟佳语来了一个电话。 接着便和官官开启视频。 官官最开心的时候到了，扔了手里的石头，连滚带爬地朝钢琴边跑。 不过当她快碰到钢琴的时候，被叶伯常一把抱住，弄过去洗个手再弹琴。 这一幕也正好被出来透气的中年男人看到。 当叶伯常把官官抱到钢琴边的时候，一抬头，正好和视频里的薛露对上眼。 从这个时候起，薛露在听官官的琴声，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叶伯常。 但是叶伯常却总害怕和薛露对上眼似的。 他不心虚，但总感觉对不住薛露。 等叶伯常一回头，中年男人拿下巴示意叶伯常坐他对面。 他也难得清静一下子，侧脸对翟佳语说，“今天先到这里吧！” 翟佳语便披上外套，出了野趣的大门。 再回来的时候，外边等候的车应该已经陆续驶离。 中年男人道：“你们院最近怎么样？” 叶伯常说，“超额完成任务。” “来年重点项目扎堆。” “大家都专注手里的工作。” “恨不得春节都不过了。”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一说你和你们新来的书记那些事呢！” 这是叶伯常第一次和他面对面，其实一点都不紧张，但还是伸手去拿杯子，战术喝水。 （感谢喜欢银叶树的杜家送的两个爆更撒花，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68章 科幻片 叶伯常把茶杯端起来，不是要喝水。 而是拿在手里暖暖手，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中年男人压压手，“行了，又不是真想喝水，端什么杯子？”（又不是真的害怕，装什么？） 叶伯常这才把茶杯给放下。 旁边传来连惯的琴声，中年男人露出欣慰的表情，收回目光，再接着跟叶伯常如同闲聊一般。 “你这个年轻人，有点怪。” “有着跟年纪不相符的狠辣。” “该忍的时候忍，该狠的时候狠，该稳的时候也很稳。” “渣土车堵大门……” 叶伯常的眼皮跳了一下子。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简单粗暴倒也实用。” “把我们这帮干部的本质看得很清楚。” “不过，你这种算无遗漏的本事，会让人害怕的。” “恐惧会使人抱团。” “一旦出现这样的后果，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叶伯常捋了捋，中年男人大概是想点一下他。 叶伯常也不急于表达想法，而是看看中年男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果然，他便接着说了一句，“他强任他强……” 这不是谭品超的台词吗？ 靠……谭品超跟叶伯常说的话原来是这位领导让他转达的。 中年男人说，“设计院与其说是事业单位。” “其实也是半个官场。” “多看，少动。” “你们院长在处理付阳的问题上，算是一个很典型的手法。” “不过，你得考虑到他的身份。” “民间有种说法，说是打蛇务必要打死，如果打不死，它会报复。”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叶伯常说，“认真完成院里交付的工作。” “带领第二项目部再创佳绩。” “配合领导的工作，搞好团结。” “为设计院争先评优多做贡献。”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朝官官那边看过去，“你啊，多少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你如果没运气，早就死了。） 官官刚弹完琴，抬头朝薛露看去。 视频里，薛露不断在回头朝后看。 情急地喊了一句，“官官，今天就到这里吧，老师这边有点事。” 神色匆忙地关了视频，官官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叶伯常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没有慌乱，而是拿出手机给薛露拨了过去。 一连打了三通电话，都没有人接。 这时候，叶伯常终于有点急了。 中年男人看看叶伯常的状态，“需要我帮忙吗？” 叶伯常看看中年男人，“不好麻烦领导。” “佳语姐，我要先走了。” 翟佳语点点头，叶伯常正要离开的时候，还过去抱了抱官官，“我先走了，明天这个时间，要准备守在钢琴边，露姨还会出现在那个里面哟！” 官官本来有点难过的，但还是强忍着伤心冲叶伯常点了点头。 这个时间，中年男人已经写下了一个人名，和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叶伯常，“到了三亚，如果有需要，就打这个电话。” “他能帮你解决麻烦。” 叶伯常看了看手机号码前面写了一个田字。 叶伯常道了谢，匆忙离开野趣。 院内，翟佳语抱着官官，“你不是不打算帮他吗？” 中年男人温柔地去牵官官的手，官官没像以前那样反抗，就任由他这么捏着小手。 中年男人一阵满足，喃喃道：“不帮他，不帮他，他早没了。” 中年男人冲女儿慈爱地笑，一下下地扬着下巴逗女儿，“我说了，这小子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翟佳语笑问，“我怎么感觉你对他挺感兴趣。” 中年男人说，“看人嘛，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喜欢看看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 “他就有意思。” “我也看不懂。” “他手里捏着轨二院院长的电话。” “带上谭品超，都不用怎么费劲。” “轻轻松松就能替设计院争取到地铁项目的部分工程。” “他偏偏提都没跟谭品超提过这件事。” “第二个看不懂的地方，就是那所学校。” “我问过，他不仅仅只是嘴上要求那所学校要抗八点五级以上的地震。” “在材料的使用方面，那是朝着九级的用料标准去的。” “每一个环节严格把关。” “为了让学校顺利完工，中间人加价多少，他都没有还价。” “别说是一所学校，你就说它是飞机的防空机库都不为过。” 中年男人试着朝官官拍了拍手，官官就朝他伸手，在两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爬到中年男人的腿上。 在他僵硬的怀里靠着，没表情，没反抗的样子，像个洋娃娃。 中年男人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我说了，他是有点子运气在身上的。” 翟佳语其实早就发现了。 …… 叶伯常回了景姗家，先冲景姗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去做晚饭。 只是手机一直摆在旁边，一有时间就打一个，始终没有打通。 景姗追到厨房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便把手机拿过来一看。 已拨电话多达十五个。 景姗的眼皮跳了一下子，“出什么事了？” 叶伯常摇头，“不知道，本来在跟小丫头视频，突然说有事，关了视频，我就没打通过她的电话。” “她应该是碰着事了，最近的短信都是半夜发过来的。” 景姗拿着叶伯常的电话出了厨房，一边拨电话，一边朝乌娜喊，“乌娜，你把你姐夫的行李箱提下来。” “他要先过去。” 叶伯常很踏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乱。 景姗也很踏实，一个碰着事的男人第一个想到的是回家来给她做晚饭。 景姗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叶伯常本来还想陪她们吃晚饭的。 景姗催促道：“快走！” “去机场值机有时间就吃一点。” “没时间饿一顿也没事。” “落地给我打电话。” “我这边会一直跟薛露联系的。” “不用太担心，薛露他爸这么有钱，又这么疼她。” “如果是有生命安全的问题，早就让她走，也不会让她留在那里。” “你不用担心我们。” “明天三亚见。” 叶伯常搂着景姗，亲了亲她的额头。 乌娜在旁边还是不太理解，像在看科幻片。 第469章 强者不需要婚姻的枷锁 乌娜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饭菜，边吃边给姐姐打抱不平，“姐，我听人说，怀孕会变蠢。” “以前我不信。” “现在我信了……” “姐，你怎么能把姐夫往薛露身边推？” “还给他出主意，你这么成全他们，心里真的不难受吗？” 景姗都懒得动筷子，“为什么要难受？” 乌娜小声嘀咕，“你不会真打算不跟姐夫结婚了吧？” 景姗又问，“为什么要结婚？” “我和他现在的情况跟结婚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你们天天把结婚挂嘴边。” “能给列举五个结婚的优点吗？” “优点就是……就是……”乌娜腮帮子圆圆的，拿筷头戳太阳穴，就好像戳啊戳的，就能让自己那小脑瓜子开窍想通一般。 乌娜很快好现一个真相，别说是五个优点，好像一个都想不出来。 乌娜的脸色微变，“我的老天爷，姐，我为什么一个优点都想不出来？” 景姗说，“两个人相一起，是出于原始的本能。” “那是相互吸引的气味。” “那是情投意合的表现形式。” “结婚并不是感情的起点，我觉得更像是终点！” 乌娜又懵了，“那他们为什么结婚的时候都要说，终向幸福的列车就要发车了呢？” 景姗也不顺着乌娜的话往下说，转而道：“我说终点，是因为那张结婚证无非是给弱者的最后一道保护罢了。” “谁弱保护谁，到最后拿出结婚证来证明事实婚姻的，那都是弱者的表现罢了。” 靠……离一次婚还把你离成了哲学大师了？乌娜在心里吐槽表姐，不过转念一想，之前表姐跟前姐夫离婚的时候，前姐夫不就动不动拿他们还是夫妻来要挟？ 刘磊虽然有钱，又有地位。 景姗没工作，没社会地位，看上去应该是弱势一方。 那么刘磊应该会巴不得要跟景姗离婚才对吧？ 为什么一直不离呢？ 原因就在，这两人，景姗是绝对的优势。 景姗看着乌娜，“伯常他不需要一道屏障来保护自己。” “我？你觉得我需要？” “我们两人都是强者。” “共同经营感情，共同经营生活，一起规划未来。” “至于薛露，那是陪着伯常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光。” “我爱你姐夫，我不排斥薛露。” “薛露现在有困难，你姐夫这么着急的情况下还能把晚饭做好。” “只凭这一点，你姐夫他想要什么，我不能给？” 要我呢？乌娜嘀咕了一句，不敢说出来，转而问，“姐姐，你要是真像你说得那么大度，为什么我把饭菜都吃完了，你也不动筷子呢！” 哎……景姗叹了一口气，“请你注意先后顺序。” “是你吃太快，把饭菜都快吃完了，我才没东西吃的。” 景姗叹了一口气，“你姐夫才离开没多久，我就想他了。” 呕……乌娜还做了一个反胃的表情。 叶伯常开车去的机场。 好在机场高速快得一批，到机场改签托运，一套办下来，也才九点。 落地三亚可能快凌晨了。 值机的时候，周围都是一家老小的说笑声音。 小孩子三五成群地趴在玻璃上看着飞机起飞的瞬间，兴奋得尖叫。 大人围在一起讨论曾经过去城市，去过的国家…… 扯一圈，又再扯回到单位的年终奖发了多少钱。 有人打牌，也有人在四处寻找吸烟区。 还有人把刚买回来食物传给全家人吃。 再配合候机厅里的中国结与红灯笼。 硬是把候机厅里烘托出了浓浓的年味来。 云城本土的人休闲惯了，节假日出游应当算是在全国范围内都排在前边那一部分的。 按说春节，都是急着回家的人。 但是云城都是急着离家的人，如果这个长假没有出游，春节白过了似的。 叶伯常在手机qq上给一个老同学回了两条消息。 这位同学也是渝州建筑大学的，只不过他学的是土木工程。 而叶伯常学的是建筑设计。 之所以对这个同学比较熟悉，那是因为同学会都是他在组织。 这哥们儿在叶伯常他们这一届毕业十五周年的时候，搞了一个同学会。 地点就在三亚。 机票、食宿、行程，都是这哥们儿包了的。 处世之圆滑，为人之仗义……这是以前叶伯常对他的理解。 后来才知道，人家把资源整合这一套玩到飞起。 如果没记错，他现在应该在三亚，专门搞土地二级市场交易。 就是个倒卖地皮的。 后来也做地产。 qq跳了两下。 南海小丑鱼：叶总，我热烈的吻呢！你终于舍得找我了。 风往北吹：贾老板，在哪里发财。 南海小丑鱼：在三亚，来找我不？过年了，连个喝酒的人都没得，都几把回老家了。 风往北吹：我在候机，两个半小时后落地三亚，可约！ 南海小丑鱼：我儿骗？我一个小时后，出发来接你。 风往北吹：不要带外人，叙个旧，咨询一点事。 南海小丑鱼：ok！ 叶伯常又给薛露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接。 叶伯常并不会对薛露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忧。 应该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 叶伯常以前就被许多破事给绊住。 就是那种不要你的命，但是能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事情。 这让叶伯常不得不提前准备一下。 当然，他也想了解一下南岛当前的地皮价格。 三亚贵得吓死人的旅游费用，并没有让人望而却步，反倒是一年比一年火。 叶伯常手里的专业，再加上手里即将进账的款子。 可以考虑做一点大事的。 …… 亚龙四海佳园。 一套连排别墅内。 几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霸占了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有人翻东西…… 有人翻电视…… 有人翻零食…… 有人翻手机…… 薛荣光翻白眼…… 还有一个女人在破口大骂，“你们要不要脸？” “你们没家人吗？” 薛荣光给她递水，“喝点水，你嗓子不痛吗？” 薛妈接着骂，“你们干尼玛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横死街头？” 薛荣光说，“你坐下骂，不要把自己累着了。” “我告诉你，就你们这帮人，早晚遭报应。” “没脸没皮没道理，不懂法律。” “无耻下贱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薛荣光说，“老婆，你饿不饿，我煮碗面给你吃！” 薛妈大叫，“谁是你老婆，滚！” 第470章 你会不会突然出现 这些身材跟水缸一样，服装发型统一男人，也并没把薛妈的话放在心里。 只是其中一个方脸有黑牙的男人冲她笑笑，“我们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 “你跟你女儿早被拖出去了。” 薛荣光刚才还是一副温柔好男人的样子，转头便黑脸，“生意纠纷就扯生意纠纷。” “不要扯我家人。” “你要搞事？” 况小灰翻翻嘴皮，“你老婆先骂我们家人的。” 薛荣光两手一摊，“那我管不了。” 草尼玛！况小灰狠狠地骂了一句。 小弟给况小灰散了烟后，再给其他兄弟散烟。 几个老烟枪把烟点着后，屋子里就变成了云城雾里的仙境。 况小灰话音一转，“我们在这里耗着有什么意思呢？” “薛老板，你按合同走，大家早点散？” “痛痛快快的一切买卖，何必搞得大家不开心呢？” “再说了，我们也算很讲道理了。” “我们只是让你把那块地拿走。” “你要地，我们要钱。” “之前谈得好好的交易，你不能突然来一句不想要了，就反悔吧？” 薛荣光摆摆手，“不是我不想要那块地。” “而是我手里真的没那么多的钱。” “再说了，按合同走，反悔的话，八十万的订金就不退了。” “你们也不吃亏，何必再为难我呢！” 况小灰摆摆手，“不亏？那只是你以为，我们觉得很亏。” “你不愿买下来，那我们就耗呗。” 薛荣光说，“那就耗呗，反正，她们母女陪着我，我觉得很爽。” 这就是薛露被困在这里的真相。 老妈觉得老爸会有危险，要留这里。 薛露平常可以不管她老爸。 但是他现在手里的资金的确出了一些问题。 碰上这么一伙强买强卖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薛荣光虽然是个老渣男，但是扛事的样子总是显得很轻松。 事态到底能发展到哪个地步，除了他自己，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也许，正是因为他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里总是那么气定神闲的样子，才那么招人喜欢吧？ 薛妈想把国内所有的房子都卖掉。 把况小灰他们口中的那块地给拿下来。 薛荣光说什么也不同意，让她们母女俩别犯傻。 那块地肯定是有问题的。 薛荣光有的是钱，但又不是傻逼。 这种商业上的纠分很正常。 碰上这种耍无赖的来闹一闹，就把钱给了，薛荣光又凭什么这么有钱？ 薛露搂着老妈，让她不要生气。 薛妈真是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上去，快上去。” 薛妈总还是担心薛露安全的。 薛露看看时间，又到了凌晨。 上楼的时候，薛荣光和前妻又开始吵架。 “薛荣光，你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 “找女人，你一套是一套的。” “处理一些个人问题，你含含糊糊，一点都不痛快。” “你到底想干什么？” 薛荣光说，“我想让你和女儿多陪陪我嘛！” 薛露：…… 薛妈气得破口大骂，“鬼才想陪你，你怎么不去死。” 薛荣光说，“我真去死了，你又不开心……” 薛露听到这话摇头苦笑，以前他们结了婚，就跟没结似的。 现在他们离了，又跟没离似的。 真佩服老爸，被人堵家里，还有心情跟老妈打情骂俏。 坐到电脑前，qq视频已经关掉了。 又到了要跟亲爱的叶伯常发短信的时候。 白天给他发短信，怕影响他工作。 晚上下面总是鸡飞狗跳，薛露一边关心老爸，一边安慰老妈。 空闲的时间还要练练琴，再跟官官视频，指导一下她。 就剩凌晨的时间了。 其实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唯一在凌晨给叶总发短信的理由，是他睡了，总是在第二天早上回短信。 两人互发的频率不高，薛露才能控制自己不想他，才能控制自己不急着马上回云城。 “叶总，好想你啊……” “你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啊……” “没事，你不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是了。” 薛露突然就决定，还是要回一趟云城的，陪叶总过了春节，再回来就是。 于是，她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叶伯常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她没有接到。 于是薛露又赶紧给叶伯常把电话给回过去。 大东海的某一家大排档。 叶伯常此刻和他的老同学坐在三亚大东海的大排档吃着宵夜。 旁边还摆了个大牌子，显眼包似的写着几个大字。 “欢迎设计院叶伯常总经理莅临指导工作。” 有来三亚旅行的人拿着相机还拍着这个牌子。 像在嘲讽叶伯常和贾阳两个装逼犯。 一个大领导。 一个搞接待。 两人最后来到大排档，这本身就很好笑。 叶伯常收起手机，认真剥皮皮虾，已经第十八只了。 贾阳都觉得丢脸，“叶总，我不缺钱。” “你不用这么替我省。” 叶伯常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我们俩在哪里喝酒不是喝。” “三更半夜，大排档跟啤酒最相配。” 贾阳眼珠子都亮了，“我发现你现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变化这么大，到底经历了个啥？” 叶伯常说，“还好，就是想通了一些问题，突然就好起来了。” 贾阳提杯，“来，为老同学的新生，干一杯。” 两人喝了一杯酒，贾阳便问，“你这一趟来三亚，不是来旅游的。” “家人朋友都没带。” “来得这么匆忙。” “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直说。” 叶伯常剥完第二十一只皮皮虾，擦擦手，认真地看着贾阳，“买地！” 切……贾阳不是不屑，而是像当年在大学里吹牛逼时，说自己要当啥大老板时一样，室友、同学都会嘲讽。 但并没有恶意。 贾阳现在也是这种态度，没有恶意，但死活不信。 叶伯常拿出一张名片，上面是景姗那家公司的名字，“受这家公司老板的委托。” “来三亚看块地皮。” “主要是为了投资酒店。” “预计投资在六个亿左右。” 六个亿……贾阳还想切……却没切得出来，因为叶伯常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第471章 人脉不是给你平事的 叶伯常去了个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再出来。 主要是给贾阳一点消化的时间。 投资酒店只是一个临时的想法。 06年的通胀没那么严重，地产大时代刚刚起势。 钱还比较值钱。 六个亿这个数字对贾阳造成的震撼，无疑似核弹一般恐怖。 一来是，叶伯常的确有这方面的打算。 二来嘛，叶伯常的虎皮扯得越大，这位老同学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为他办事才会更卖力。 叶伯常对三亚的认识并不只是停留在表面。 这里面有一些家族式的腐败从九十年代后期一直会持续到二十年后。 简单说，水太深，叶伯常这种连过江龙都算不上的小人物，还是要小心处理。 用当地人解决问题是最保险的。 他们有他们的规矩。 重新回到贾阳的面前。 贾阳的态度已经端正，“走走走，换个地方。” “我给你找十个妹妹给你洗脚。” 叶伯常说，“十个？用口水洗？” 哈哈哈哈……贾阳疯笑一阵，“变了，真的变了，以前你哪里能说得出来这么骚的话？” “叶总，这种性格更适合你。”说着，当真要拉叶伯常去洗脚。 叶伯常摆摆手，“洗脚就算了。” “这里一样可以聊。” 贾阳也不再强求，他知道叶伯常在这种情况找到他，说明这个生意叶伯常是铁了心要让他来做的。 贾阳叹口气，“为啥是我？” 叶伯常说，“这么多年同学会，好像也只有你每次都找我。” “一个这么多年都记得我的老同学，有生意不关照你，我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贾阳拿着酒瓶子就要炫一个。 叶伯常赶紧劝住，掏出一张纸条，上边一个人名，一个电话，“有领导交待我过来可以直接找这位领导。” “如果直接找了他，我怕就没你啥事了。” “明天我要去拜访他，你如果方便就一起来。” 贾阳看到人名的那一瞬间，瞳孔都缩成一个小点了，田卫军…… 不会就是那个田卫军吧？ 这是野趣那位大领导给的人情。 叶伯常也没打算用，一来是不想卷到他们官场这些人情事故当中去。 二来嘛，人脉这东西，从来都是景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碳的。 如果纸上这位领导帮忙平事，就是雪中送碳，他也许会拿着这件事去跟野趣那位大领导邀功换人情。 那么叶伯常和野趣之间的关系，或许就会因为这一次而薄一分。 能力不足，却给人强出头，会被人瞧不起的。 但是用贾阳，效果就一样了。 先拿买地让贾阳感兴趣。 再把纸上这位领导抬出来，让贾阳看一眼实力。 那么之后的事情，贾老板吃的是草，挤的必然是奶。 这就是人脉的景上添花。 叶伯常把皮皮虾装了盒子，打包了几个菜。 “我对三亚没你的熟，明天早你来接一下我。” “我们一起过去。” 贾阳拍拍胸口，“没问题，没问题。” “要不要我帮你准备些礼物。” 叶伯常摆摆手，他从益州带的礼物要合适一些。 这时，叶伯常的电话响了，听到薛露在电话里酥酥软软有点疲倦的声音，“叶总……” 叶伯常松了一口气，“你还好吗？” 薛露撇着嘴，“有点想你。” 叶伯常心像被一只大手给捏住似的，“你应该没事，不然肯定打不了电话。” “饿了没？” 薛露说，“饿了！” 叶伯常说，“你把家里的地址发我手机上。” “我一会让朋友给你送些宵夜过来。” 薛露声音微颤地说，“你为什么在哪里都有朋友啊？” 叶伯常说，“因为……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呵呵呵呵……一定都不好笑！”薛露说，“但是我开心多了。” “你还是别麻烦人家了，家里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在找老薛讨债。” “真的要烦死了。” “我想走，但是走了，又怕老薛被打死。” 叶伯常问，“你在，他们就不会打死老薛吗？？” 薛露说，“我在的话，至少可以给他送终啊！” 啊？叶伯常的脸都抽筋了…… 薛露问，“不好笑吗？” 叶伯常说，“地狱级的笑话，确实有点笑不出来。” “地址发一发，吃点东西心情会好，说不定就有好运降临了。” 薛也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好运降临，但是主动去寻找好运，倒是可以的。 在给叶伯常发了短信后，她坐在电脑的面前搜了一下明天回云城的机票。 明天，最早最早的时候，就要看到叶总。 而叶伯常却看着手机上的地址，问贾阳，“亚龙四海佳园那边有房子吗？” 贾阳说，“有啊！” 叶伯常说，“给我借几套，或者卖我一两套都可以。” “行吗？” 贾阳点点头，“行啊！” 叶伯常说，“走吧，送我过去，路上边走边聊。” 贾阳不禁再次感叹，“伯常，我说你脱胎抬骨不过分吧？” “以前看到女孩子，头都不怎么抬的人，现在都会逗女孩子开心了。” 叶伯常提着打包的海鲜，冲贾阳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抬头？” 贾阳本来想说，我看到的呀，可是想想，觉得不对劲，“你特么现在的黄段子是张口就来啊……” 分别几年的时间，真的可以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吗？ 就很离谱。 亚龙四海佳园，算是早一批开发的连排海景房了。 现在的均价应该在一六左右。 三亚这个阶段最贵的房子，应该上两万的单价了。 当然，每个城市都有那么几个地方的房价炒得很惊人。 现在是寒假期间，又逢春节，好多地方的旅客过来的时候也是带着投资的目的来的。 亚龙四海佳园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叶伯常在小区门口下了车，保安象征性地问了问叶伯常去哪。 叶伯常报了地址，进到小区内，在门前，给薛露打了个电话。 “喂，你下楼拿一下吧，我朋友到了。” 薛露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就下去。” “别挂电话，别挂电话……” 薛露叮叮咚咚地下了楼。 老妈在沙发上生闷气。 老爸还给她捏腿。 有人趴在钢琴上睡得呼声震天。 有抽着烟，无聊地吐着烟圈被薛露带来的风给撞散。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薛露在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电话里喊，“到了到了。” 她开了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定在那里。 他，好像从天而降似的…… 第472章 疯批 薛露定在原地，只是温柔地问，“你来啦！” 事实证明，喜欢一个人，根本就是不受控制的。 薛露也就只稳重了那么片刻，便不受控制地扑了上去，吊在叶伯常的脖子上大叫，“我正准备定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回云城……” “你要是晚来一会会，我就跟你错过了。” “你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 “我刚才还在问老天爷，你会不会突然出现。” “然后，你就到楼下了。” 注意！薛露喊这些话的时候，是挂在叶伯常的脖子上的。 叶伯常呢，就像胸口吊了个挂件，晃晃悠悠地进了门。 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饭厅，把手里提的两大包宵夜放在桌上。 薛露还在不停地跟叶伯常说。 而叶伯常呢，很平静，“早就下飞机了，想到你没好好吃饭。” “就去大东海的海鲜市场选了些海鲜拿到大排档去加工。” “尝尝……” 听到叶伯常的声音时，薛露的心里好踏实。 她也不用再跟叶伯常诉说点滴，因为那些由思念化作的语言，叶伯常都懂，并且，也在思念着她。 薛露坐在餐桌上，紧紧地搂着叶伯常的脖子，用力地在他的颈窝里拱啊拱的。 叶伯常的鼻息之间还是和初见她时一样，满满的都是橙子香。 怎么会这么好闻呢！ 然而，这一幕在薛荣光的眼里，却是一颗水灵灵的白菜，在拼命地拱猪…… 他看看女儿和陌生的男人，再看看薛妈脸上的姨母笑。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说这是谁？什么来头？是个什么品种的野猪？ 叶伯常在薛露的后脑勺上抚了抚，“吃宵夜，吃完赶紧去睡觉。” 嗯！薛露很感动，但不会感动到飙泪，喜欢就是喜欢，开心的时候就放肆地笑，不搞喜极而泣的那一套。 叶伯常扭头朝薛荣光和薛妈喊道：“叔叔，阿姨，我给你们也带了宵夜，来吃吧！” “不吃！”薛荣光果断拒绝。 可是薛妈已经离开沙发朝餐桌走了过去。 薛荣光只得跟在后边追过去，坐在薛妈的身边。 再看看叶伯常把餐盒子一个一个地打开。 薛荣光撇撇嘴，“你就拿大排档的东西来应付她们两母女？” “这些东西能吃？” “我跟你说……” “你要吃就吃！”薛妈黑着脸就骂，“不吃就滚，批话多。” 薛荣光咧嘴一笑，“你吃你吃，我知道你饿了，饿肚子的时候，脾气就不好。” “我也不想看你生气。” “老是发脾气对身体不好。” 薛妈翻了个白眼，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跟薛荣光说。 叶伯常看了看薛露，从她无奈的眼神当中读出了一句“你现在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伪装成舔狗的老渣男！ 叶伯常给薛荣光的定位，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叶伯常把另一个盒子打开放在薛露的面前，薛荣光的筷子就伸了过来。 薛露端着盒子躲开老爸的筷子，“别的你都可以吃。” “这一盒是伯常特地给我剥的。” 薛荣光看看叶伯常问，“真的？” 叶伯常说，“是真的，21只！” 薛荣光表情复杂，不太理解地问，“为什么是二十一只？” 薛露很平静，但是眼底藏不住的骄傲，“因为第一次是我给他剥的啊！” “给他剥了二十只！” “他要给我剥一辈子，每次都是二十一只。” 叶伯常以为这是服从性测试那一套。 可是薛露自己才知道，20和21其实都是一个意思罢了。 况小灰的摇摇晃晃往这边走。 叶伯常把薛露面前的盒子端起来，“我放到微波炉里转三十秒再吃，有点温度，也不影响口感。” 叶伯常转身进厨房，薛露是一刻也不想跟叶伯常分开的样子。 揽着叶伯常的臂弯，跟着他进厨房。 叶伯常前手把皮皮虾放进微波炉，后手从刀架上抽出菜刀往后腰上插。 薛露和叶伯常对视一眼。 薛露愣神，叶伯常笑着捏她的脸，“时间到了，在厨房里乖乖吃皮皮虾。” “一会再出来。” 叶伯常双手背在身后，走出去，水缸身材的男人正好走到餐桌边。 伸手去拿筷子，“好香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也不管薛荣光和薛妈是不是同意，伸手便去夹蛏子。 叶伯常说，“那我也不客气了。” 水缸男一抬头，崭新的菜刀，当头砍下…… 一刀劈在他的脖子上…… “啊……”水缸男尖叫的时候，朝后倒下，捂着脖子朝单手撑地，朝后爬。 况小灰一看这场面，翻身爬起来，拖着他们的兄弟朝后躲。 叶伯常绕开餐桌，在身后那一家三口的注视之下，一人一刀，朝那一群人走过去。 嘀嘀嘀…… 微波炉的加热的时间到了，声音把一家三口给惊了一下子。 他们才发现，叶伯常刚才做了什么。 “他砍我……” “他砍到我的脖子了……” “快送我去医院……” 中了一刀的水缸男，拼命摸自己的脖子。 可是摸了好多次，也没看到血。 况小灰低头一看，把他兄弟的手给扒拉开，把他的脖子上的几层皮翻着翻着看，找了不半天也找不到伤口。 叶伯常笑着说，“黑社会嘎？” “这么怕死，混哪样哈黑社？” “老子买的宵夜，你几把招呼不打，家门不报，上来就不客气。” “去，再去吃。” “上一刀是刀背，下一刀，我就不敢保证了。” 薛荣光、唐舒意和薛露一家三口全身都麻了，大热的天，鸡皮疙瘩掉一地。 疯批为什么如此叫人上头。 而别一边，况小灰他们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遇到的，这年轻小伙进门的时候，目中无人，但又看不到任何的锐气。 看着平和、老实，没什么攻击性。 谁特么想到进一趟厨房出来就是菜刀劈脖子。 虽然第一刀是刀背，下一刀呢？ 用叶伯常的话就是，“你们谁上来赌一刀？” 况小灰说，“年轻人，杀人是要坐牢的。” 叶伯常说，“那是我的事，我这么有钱，买一个法外开恩，还是挺容易的。” “你呢，让你爹妈多烧一点，买一个投好胎的机会。” 叶伯常手拿菜往沙发上一坐，“你们不会以为我是来祝你们新年快乐的吧？” 第473章 盖世英雄 刚才被叶伯常砍了一刀，屎尿都差点被吓出来的水缸男子，觉得自己又行了，朝前扑。 叶伯常手里的菜刀已经不再是刀背朝前，转成了刀刃。 把眼睛一捂，顺手就是一刀劈上去。 如果不是况小灰的拉得及时，这一刀就结结实实地砍上去了。 一刀劈下去，没劈到东西，叶伯常才放下手，平静地看看眼前，再看看水缸男子，“躲你妈勒个逼呢！” 这下子所有人都老实了，况小灰拦住自己的弟兄，一时之间也不敢向前。 叶伯常说，“你们无非就是过来当当流氓，离黑社会还差得远。” “你们要是但凡有点脾气，他们一家人早就被你们解决了。” “你们不敢动手，不代表我不敢下狠手。” “装你妈那个比。” 叶伯常把菜刀往桌上一扔。 点了支烟，一副让况小灰划道的意思。 况小灰说，“我也不相信你会砍。” “我们也不是来惹事的。” “薛老板不走合同，我们就一直赖在这里。” “你这么有脾气，过来弄死我！” “只要见红了，性质肯定就不一样了。” 叶伯常点点头，“对嘛，你耍你的赖，人家一家子过人家的生活。” “相互不影响就行了。” “在平等不相互侵犯的情况下，你能逼他履行合同是你的本事。” “但是你们要是敢动这屋子里的一花一草一树，肯定是不行的。” “从今天起，屋子里的厕所不准用。” “电视不能看。” “伙食自备。” “不过，你们也无所谓，你们最多两天就该滚了。” 况小灰撇撇嘴，“滚是不可能不滚的。” “我死都要死在这个屋子里。” “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况小灰也把烟掏出来点上。 叶伯常把菜刀往后递，薛露把菜刀接过去，放回厨房。 顺便还把皮皮虾端出来吃。 她不光自己吃，还招呼早就目瞪口呆的父母，“你们也来吃啊。” “吃了早点去休息。” “这边交给叶伯常就好了。” 薛荣光说，“为什么你这么相信他？” 薛露说，“叶伯常他很靠得住啊。” 薛荣光有点吃醋，他对女儿很好，可是女儿这水灵灵的白菜却拱起了野猪。 薛露看到薛荣光吃醋的样子，“老爸，你只是和他处理问题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你也很靠得住。” 薛荣光这才心里舒服一些，只是唐舒意冷哼了一声，觉得薛荣光如果都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薛荣光看到老婆那翻白眼的样子，马上又补了一句，“露露说我靠得住没什么意义。” “要老婆说话我靠得住才有意义啊！” 叶伯常听到这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心说，老薛看来是白羊座啊！ 薛荣光吃过宵夜，“那个，小叶，你这边没问题吗？” 叶伯常说，“叔叔，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麻烦你出去买些东西。” “我把这些东西发到薛露的手机上。” 薛荣光正说，你凭什么指挥老子。 一转头，唐舒意搂着女儿上楼。 薛荣光还在屁股后边追，“老婆，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让她自己睡好不好。” “我们睡一间，只是说说话。” “我保证！” 薛露还三步一回头地朝楼下看。 叶伯常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她。 真到目送她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他才拿着手机给薛露发短信，把明天上午要买的东西发到薛露的手机上。 况小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年轻人。 不是说那种不要命的气质，而是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一副气定神闲的状态。 这是完全没把他们当回事的表现。 况小灰说，“小兄弟，我们没有为难你的女朋友。” “也没有为难你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只不过是让你老丈人，履行合同。” “他现在不履行合同，搞得我们很被动。” “我们也很难做。” 叶伯常盯着手机，有条不紊地说，“有诉求，走法律途径。” “他违返合约，你们可以走民事诉讼。” “把人堵家里，那叫非法限制人生自由。” “严重一点，那叫绑架。” 况小灰摆摆手，“走诉讼，周期太长，土地的问题你懂不懂？” “一天一个价。” “签了合同，不交钱，违约？” “造成的损失谁负责？” 叶伯常说，“你要讲道理，那就讲道理。” “土地权归属，土地性质规划核查表，土地勘查，还有你们的资质与信誉审查等方面，肯定有问题，才会中止交易。”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想让他赔钱，可以举证去走民事。” 叶伯常说，“我已经给你说得这么明白，你都还听不懂，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况小灰发现叶伯常是个懂行的，“我也不想跟你废话，总之就是一句话，他呢，不履行合同。” “我们就一直缠着他。” “他不让我们好过。” “我凭啥让他好过。” 叶伯常说，“你们缠你们的，没事。” 况小灰觉得叶伯常不把他们当人的态度让他很上火，“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拿你没办法？” “现在只是在办正事，我们不想搞事。” “你还觉得你可以在这里一直躲着不出去？” “你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你自己也说了，有钱，买个法外开恩很容易。” “你还年轻，不要拿自己的命来赌。” “趁我们还好说话，你最好自己消失。” “真到我们动手的时候，你只要还在中国，我特么保证让你过不了一个安宁的日子。” 叶伯常点点头，“嗯，我给你录下来了。” 叶伯常从包包里把录音笔给掏了出来。 又当着他们的面给他们重复了一遍，“希望你们明天或者后天还能这么有种。” 薛露侧身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唐舒意从后边抱着女儿，“让我看看你们发的是什么甜言蜜语。” 一看内容，唐舒意不解地问，“他让你明天上午去买音箱，这是要干什么？” 薛露撇撇嘴，“不知道呢，不过不用担心，他肯定有办法的。” 她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我的意中人没有踩着的七色云彩来找我，但他就是我的盖世英雄！” 第474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叶伯常小睡了两个小时，起来后去洗漱。 电话充满了电。 开机后，上面有景姗来的短信。 姗姐：我去爸那边了，下午三点左右的飞机，你和露露没事就行。 叶哥：我到时候来接你们，不过只能送你们到酒店，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电话装兜。 叶伯常去了做早饭。 薛露也跟打了鸡血似的，早早的起床，贴在叶伯常的背上，“好像没睡着。” “才闭上眼睛，再一睁开，天就亮了。” “叶总，你睡得好吗？” “房间很多，为什么要睡沙发？” 叶伯常问，“你怎么知道我睡沙发？” 薛露贴在叶伯常的背上哧哧地笑，“四点多的时候，我偷偷下来看了你一眼。” 叶伯常问，“就一眼？” 薛露说，“大概几分钟吧！” 咳……薛荣光在厨房门口就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还咳了一嗓子提醒他们俩。 只有叶伯常转身对他说，“叔叔早！” 薛荣光看看叶伯常，又看看女儿，“你们……也早。” 叶伯常说，“我给你们做了早饭，随便吃点。” “我上午还要去拜访一位领导。” “你们买的东西直接送过来就行了。” “我下午还要办些事，晚一点过来。” 薛荣光一副嫌弃的口吻，“其实你不用过来都没事。” 薛露说，“你别理他。” 薛荣光惊讶地说，“我是你亲爹啊，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来，你摸摸！” 薛露无奈地摇摇头，女儿对老爸虽然各种嫌弃，可是他的那些女人们却很吃他这一套。 唐舒意下楼的时候，一家子凑在一起吃了早饭。 况小灰那几个把这里当自己地盘的，今天也不敢翻箱倒柜。 他们不知道叶伯常会干出什么事情。 只是在叶伯常离开的时候，况小灰让人跟上了叶伯常。 况小灰还说了一句，“你耍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在这个房子里我们可能不会有多余的动作。” “出了这个房子，尼玛的就自求多福了。” 叶伯常翻翻嘴皮，“好的，你记住你的话就行了，千万不要怂哦！” 贾阳把车开到了别墅的门口。 正好听到叶伯常跟况小灰的对话。 上车的时候，况小灰便问，“啥情况？” 叶伯常大致说了一遍，贾阳问，“我帮你解决他们。” 叶伯常说，“就这么打打杀杀不方便。” “晚一点吧，到时候，把他们捶烂。” 其实贾阳心里也满是问号，自己什么好处没捞着，这又是当司机，又是替人出头，感觉上，就像被叶伯常在牵着鼻子走似的。 叶伯常问，“那几套房子借到了吗？” 贾阳说，“借到了。” 叶伯常看看时间，早上七点五十。 于是拨通了田卫军的电话，并且开着免提。 “喂……” “领导你好，打扰你休息了。我从益州来，一位领导让我来三亚时，一定要来拜访一下你。” 电话里沉吟片刻，“那位领导贵姓？” “杨！” 一听到这个姓的时候，田卫军的反应很快，“这样，我现在在家里，你吃早饭没，我让人给你准备一点。” 叶伯常说，“谢谢领导好意，我刚吃过。” 田卫军说，“那行，我在家里等你。” 等到他报了家庭地址之后，贾阳踩着大油门熟门熟路的就过去了。 叶伯常还特地问了一句，“老贾，你对这边好熟啊！” 贾阳说，“这特么是市委的家属区，能不熟吗？” “深耕三亚的大领导都住这里。” “后来的，都在别的地方安排住处。” “因为绝大多数待不了多长时间。” 叶伯常看贾阳不下车，“跟我上去啊！” 贾阳连连摆手，“哥，放我一马，我哪够资格跟你上去。” “今天你把我当驾驶员，我顺便在楼下安排点事。” 叶伯常说，“那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贾阳脸一转，翻着白眼说，“你到三亚，我让你花一分钱，传出去，我还有面子？” 这不是吹牛逼，老贾发达了，开同学会的时候，都在冬天把人往三亚带。 吃喝玩乐买通单。 用他的话来讲就是，人有钱的时候，就特别念旧，还特别想找人分享。 他装了一个合适的逼，皆大欢喜。 叶伯常提着那盒坤川的老腊肉和为数不多的香肠，上了楼。 开门的是保姆，“先生好，我是田书记的保姆，你叫我小陈就行了。” 叶伯常双手把盒子递过去。 小陈根本不敢伸手接，而是领着叶伯常往里走。 田卫军身着polo衫长裤加皮鞋，已是准备出门的状态。 听叶伯常来了，便放下报纸。 叶伯常这才把盒子提到田卫军的面前，“这是山里一位老校长带到益州的。” “我专程带过来的。” 田卫军打着哈哈，“这东西可不好弄啊！” “小陈，来来来，拿到厨房去。” 小陈这才提着盒子去厨房，放冰箱。 田卫军还特地嘱咐，“拿袋子封口，不然冻干了。” 叶伯常听出来了，这种腌腊制品，益州独有，看来也是在益州任职过一段时间的。 田卫军问，“杨书记身体还好吗？” 叶伯常说，“就是每天要见太多的人。” “中间也不见能休息几分钟。” 田卫军当即便问，“你这次来三亚是……” 叶伯常说，“没没没，两位长辈，跟军方的合作项目在三亚这边。” “施工周期较长，中途只能从岛上下来休息几天。” “所以我们就到三亚来过春节。” “提到这事的时候，杨书记才让我一定来拜访您。” 叶伯常当即起身，“春节将至，领导贵人事忙，我任务完成，就不耽误领导师正事。” 田卫军也懵了，这小伙难道不是有事相求？ 屁大点的事，用得上这位政法委的一把手。 当然，叶伯常是猜的，主要是进门看到几张他和公安系统老大的合照，看站位，差不多应该是这个位子。 按照老杨听到薛露可能出事，一时间给出的电话，大概也是朝这个方向在靠。 叶伯常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小陈泡茶出来的时候，还左右看了看，“领导，刚才那位先生走了？” 田卫军也没搞明白，真就是为了送些老腊肉？ 第475章 还可以这么玩 叶伯常下楼的时候，贾阳正在安排活。 “四海佳园的物业的经理，你联系一下。” “有一帮人在那边闹事。” “物业居然都不管。” “我要摸一下底。” “我把地址发你。” “有消息，你给我电话。” 抬头一看，叶伯常这么快就下来了。 如果不是刚才那位领导在电话里说要请叶伯常吃饭的话。 他都怀疑叶伯常是不是被赶出来了。 “我的哥，这么快就下来了。” 叶伯常说，“不然呢？你也不看看时间，我就是卡在人家上班前来拜访的。” “时值春节，他们该多忙？” “能抽出点时间来见一面就不错了。” 贾阳一拍脑门，“我特么的脑子就跟短路了一样。” 一边说话，一边审视叶伯常，这特么的跟大学时差得也太多了吧？ 这几年陆陆续续又听到一些关于叶伯常的消息，很碎片。 所以，叶伯常的形象一直都停留在大学时期一直拿奖学金，抽别人的烟的样子。 不过据说叶伯常在毕业的时候，给他们寝室五个室友一人买了一条华子。 这大概就是叶伯常的人品，滴水恩，永不忘。 再看看叶伯常现在处世得体的样子。 贾阳大概明白，有的人不是不合群，那只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状态吧！ “我让人去打听那帮在四海佳园闹事的人的底细了。” “你放心，兄弟我在三亚处理这些小问题，还是有点法子。” “你看这边还需要我办点什么？” 叶伯常说，“给我搞台商务车。” “下午交大的老教授要来。” “想让他坐得舒服一点。” “他应该有些学生也在这边。” “建筑圈子的人，多认识一些，也是有好处的。” 贾阳越来越兴奋，叶伯常现在混的是什么圈子？ 妈的，早上政法委一把手请吃早饭，下午接交大教授来过年，土别三日刮目相看，土别三年胎脱骨换？ 感觉要把这条大腿给抱紧实一点了。 “现在去哪？”贾阳问了一句。 叶伯常说，“去中介，把你借的那几套房子拿出来。” 贾阳还是不知道叶伯常想搞什么，他这边的工作也没有停下来。 手机一响，贾阳就接，“海恒置业的人？” “他们老板叫……秦冠喜？” “调监控，把那几个人翻出来，身份，背影，家庭成员，全部都要。” “出去给我找人。” 贾阳安排完工作，又转头看了看叶伯常，这位老同学平静得可怕。 只怕是也见惯了这种场面了。 上午的时间，叶伯常都在几家中介。 有一个非常特珠的现象。 各大城市的房产中介在这个当口，早就关门放假回家了。 可是三亚的房产中介生意却好得批爆。 让人更加没想到的是，在机场，会有楼盘的大巴车，专程去接旅行团，直接拉到新楼盘。 甚至在各大城市的旅行社，专程开了看房团。 跟地产公司勾兑好，下飞机包吃住，直奔楼盘。 所以，看到中介这边生意这么好，大概也明白，南岛地产的第二春终于是来了。 94年的商品房，在这里留下了无数烂尾的工程。 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来消化。 这一波，南岛势必要把失去的十年给夺回来。 叶伯常挂房。 “四海佳园，三百四十平，四百万。” “多少？”中介都疯了。 叶伯常说，“不能挂吗？” 中介说，“不是，哥，你这个价格会不会太低了？” 叶伯常说，“让你挂，你就挂。” “先说，不卖给中介的，别想着捡便宜。” “我要检查身份证的。” 中介心中那点小算盘差点被叶伯常给砸了。 挂了一家，又去第二家。 一共挂了四套房子出去。 留的全是叶伯常的联系方式。 中介圈子顿时炸了锅！ 外地有意来购房的游客也兴奋了起来。 四海佳园那个盘。 首先是海景。 其次是小区物业。 再来就是未来的发展前景。 地处亚龙湾，单价才一万出头。 这特么买到就是血赚啊！ 讲真，四套房子吸引来的看房游客不比那些看房团差了。 贾阳眼巴巴地看着叶伯常，“我的哥，你这是要凭一己之力搅乱三亚整个楼市啊。” “你就不怕四海佳园的业主把你的屎给打出来？” 叶伯常笑问，“他们有那么凶？” 贾阳说，“凶得批爆。” 叶伯常满意道：“那不就对了，到了晚上，你的操作空间就大了。” “这不是黑社会的火拼，而是人民的铁拳。” 你特么的……当领导，手段就是不一样呵！贾阳都被叶伯常秀傻了。 贾阳给叶伯常找了一辆商务大七座。 属于坐起来爽得一批的那一种。 和贾阳中午找了个足浴，点了两个妹子。 本来是一人一个的。 不过贾阳这个逼一直在接电话。 另一个妹子也凑到叶伯常这边，把洗脚盆端过来。 叶伯常的两只脚一脚踩一盆。 他抬头一看，“还可以这么洗？” 那妹子冲叶伯常眨眨眼，“反正都是给钱的，老板，你那朋友一直在打电话。” “我看他也没时间洗。” “我就帮你洗嘛！” “反正你腿多！” 呵呵呵……叶伯常笑了一阵，好像突然理解，为什么日漫的触手怪也会有市场。 好像男人也会幻想有两条小腿来搞并驾齐驱。 小腿不够，手口来凑，似乎也就解释得通了。 叶伯常太累了，从昨天起，中途就没怎么休息过。 两个妹子开始还很用力，到后来就格外的温柔。 一人坐一边，抱着叶伯常的手臂，力道适中地揉捏。 轻了，怕叶伯常觉得痒。 重了，又怕把叶伯常给弄醒。 叶伯常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妹子在说，“你个骚批，不要拿你乃那子去蹭他行不行？” 另一个妹子说，“你不服，你也蹭啊！” 叶伯常感觉这个梦真的做了好长的时间啊…… 第476章 搂草打兔子 呼…… 叶伯常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是两张脸。 要是再来四张脸，围成一个圈。 搞不好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叶伯常看看旁边的椅子，早就没人了。 “老板，你朋友把车钥匙留下来的。” “钱已经付过了。” “我帮你洗把脸好不好。” “用不用洗面奶？” 叶伯常下意识地以为她要脱衣服。 叶伯常说，“你们还是自觉一点，为啥要收钱。” “我睡一会觉，全身上下的便宜都被你们占完了。” 呵呵呵……两个妹子坐在他的椅子两侧翘着二郎腿，一个朝后仰，一个往他身上趴。 叶伯常差点就没喊出那一句名言，“日内瓦退钱！” 两点！ 出去去机场。 开着大七座的商务，说起来，这一年的七座，好像该是b照？c照好像是后来才能开七座以下（含），叶伯常记不太清楚了。 希望不要被交警逮住才好。 去机场的路上接了尼玛一百个电话，全是要看房子的。 叶伯常都不敢想象今天晚上会有多热闹。 飞机没有晚点。 乌娜推了大包小箱的行李，飞出来的。 冬天到温暖的地方来过冬，以前想都不敢想。 现在居然也能出远门旅游了。 景姗本来是搀着景文泽的。 可是景文泽却一直担心地看着景姗。 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的。 “飞机上也不吃点东西。” “你不吃，肚子里的娃娃也要吃。” “一天胃口那么小。” “你妈怀你的时候，一天要吃八个鸡蛋。” “满嘴都是鸡屎味，都还要吃。” 景姗说，“我要跟我妈告你的状。” “嘿……”景文泽最得意的就是乌贞华的情绪稳定，夫妻俩感觉都是慢半拍的那一类人。 吵架生气会有，以阴阳怪气居多。 但是红脸好像从来都没有过。 景文泽以前为了让媳妇和女儿吃得好一点，还去接私活，帮人做设计。 还被学校的老师给举报过。 景文泽话软骨头硬，就一句，“我只想让老婆和孩子吃饱一点，没错。” “几年，戴尖帽子，挨黑打，什么都试过了。” “你们这点小把戏对我没用。” 后来挺了过来，九十年代的时候，那个举报他的老师被抓了，判了十五年。 扯远了…… 不过这是景文泽的回忆，再看女儿，搞不懂，以前没条件，什么都想吃。 现在有条件了，什么都不想吃。 景文泽出去看到叶伯常就说，“去给你爱人弄点吃的。” “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爱人是他们那个年代对妻子的称呼。 现在都叫老婆。 叶伯常跟景姗没有结婚，用爱人这个称谓好像也挺合适。 要说浪漫，后来那些仪式感和这些老炮一比，真的是弱爆了。 乌娜抱着膀子猛搓，景文泽说，“怎么，到了三亚还冷，那就滚回老家去。” 乌娜两眼一瞪，“好哇，姑姑不在，你就不爱我了。” 搞得一家子哭笑不得。 景姗看看叶伯常的脸，洗得很干净，胡子也刮过，头发是整齐的。 除了没换衣服，其它一切都好。 景姗凑上去闻了闻叶伯常脸颊上宝宝霜的味道，白了他一眼，柔声说，“走吧！” 行李上车，叶伯常把车钥匙扔给乌娜，“开车！” “我？”乌娜都懵了。 叶伯常说，“要不让你学b照呢！” 乌娜瞪着卡姿兰大眼睛，大叫，“那你怎么开过来的？” 叶伯常说，“无照驾驶啊！” 靠……乌娜本来挺喜欢开车的。 但自从姐夫有让她当司机的意图越来越明显的时候，她慢慢地就失去了兴趣。 果然，兴趣变成工作，就无趣啦…… …… 酒店安排在喜来登。 没开几年，房间条件不错。 贵是贵了点，不过，叶伯常也不差这一点。 先把景文泽送到房间去休息。 乌娜回房间去滚她的大床了。 叶伯常带景姗去了他们的房间。 路上的时候，景姗就在说，“去洗个澡，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搓几把。” 景姗在落地玻璃的浴室外给叶伯常搓洗衣服。 叶伯常在里面洗澡。 “你以为找个地方把脸洗干净，把胡子刮干净，我就不知道你从昨天一直忙到现在？” “你把自己随便搞一下子，好像我就看不出来一样。” 叶伯常边洗澡边说，“男人嘛……” “总是带着个人英雄主义，喜欢一肩把所有的事都扛了。” “感觉自己很牛逼。” 景姗把洗好的内裤拧干，甩了自己一脸的水，再去拿衣架晾晒。 回头把衣裤递给叶伯常，“拧一下，我没那么大的力气。” 趁着叶伯常做事的时候，景姗笑着说，“你倒也坦白。” “不过你跟我就不用个人英雄了。” “叶哥，我跟你要一起过日子，还要一起养孩子，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轻松一点。” “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需要我做点什么，你直接告诉我。” 叶伯常说，“我想在这边拿块地。” “价值一两个亿。” “盖一间酒店吧……” 景姗说，“想法很好，下次别说了。” 叶伯常说，“钱，你不用担心。” “我能拿得出来。” “运作得好，不管是自己经营，还是一转手。” “套现二十多个亿是没问题的。” “主要是，景教授和乌教授以后年纪大了，住云城呢，冬天太冷，又潮。” “这两年三亚的地价增速惊人。” “我们国家对西沙南沙等地区的主权声明措辞越发的尖锐。” “以后的三亚只会是亚洲的夏威夷。” “这么好的位置，不趁着有实力搞一波，可惜了。” “再者说，你不是一直想有你的事业吗？” “做吧！” “我们一家三口能吃多少，穿多少。” “如果不搞点事情出来，感觉白来一趟似的。” 景姗心头一颤，“一家四口。” “双胞胎？”叶伯常满脸惊讶地问。 景姗哼了一声，“装什么？” 叶伯常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薛露打过来的。 “买的音箱已经送到了。” “你在哪里啊？” “妈妈还买了菜。” “今晚又要辛苦你做饭了。” 叶伯常说，“我刚把姗姐他们接到酒店。” “一会就过来。” 景姗把电话拿过去，“露露，你没事吧？” “伯常刚才把你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处理的。” “我马上让伯常过去找你。” 叶伯常刚挂了电话，贾阳那边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在四海佳园里的那些人的底，全部摸清了。” 叶伯常让他发手机上一看。 还有壁山人？ 叶伯常给丁翔打了个电话，“师兄，我就不绕弯子了，找几个同事，去一趟壁山，我把地址发你……” （感谢东昊皇城的风魔一族送的秀儿，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77章 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叶伯常这边把事情安排好。 景姗便催促着叶伯常去找薛露。 可是叶伯常却说，“你送我出去吧！” 景姗看叶伯常的眼神就是……你这个粘人的大家伙！ 可是叶伯常并没有离开。 而是趁着景姗送他出门的时候，把景姗带到了餐厅，给她点了饭菜。 的确粘人，也是会心疼人的。 景姗这一刻觉得，她为叶伯常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大概就是爱人的意义吧！ 同一时间，乌娜敲开景文泽的房间，“姑父，姐姐和姐夫还没来叫我们吃饭呢？” 景文泽的嘴角抽了一下，有点后悔刚才只让叶伯常带爱人去吃饭了。 景姗是爱人。 我们就不是…… 景文泽和乌娜对视一眼，两人默默地看向大海…… 蔚蓝的天上飘来五个字：人间不值得…… 这三亚，不来也罢！ …… 叶伯常回到四海佳园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 他先去了物业，找到他们的主管，“肖经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到我家来闹事，你们管不管？” 肖经理说，“我知道，那是经济纠纷，我们管不了。” 叶伯常点点头，“好的，只要你们说管不了就行。” 叶伯常转头便到了薛荣光联排别墅。 况小灰派出去跟踪叶伯常的水缸男在外面抽烟，怨气十足地瞪着叶伯常。 他早上想学特工，结果像个傻逼似的，他又没车，跟个毛…… 等他狂奔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早就没影了。 想学特工，至少也该有点实力吧？学了个特傻逼。 大门开着，里面放着刚送来的音箱。 薛露跑过来，揽住叶伯常的臂弯，拉他到纸箱面前，问，“你看这个牌子可以用吗？” 薛荣光挤眉弄眼，“啧啧啧，这么热的天，你俩能不能分开一点。” “我没同意你俩的事，能不能注意一下影响。” “特别是你，露露。” “女孩子家家的，矜持一点。让人知道我薛荣光的女儿倒贴，我以后还怎么混啊！” 薛荣光逼逼半天，一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 叶伯常说，“这些东西先放在这里吧！” “我先做饭，晚一点再搞。” 说着，叶伯常便进了厨房。 薛露跟着叶伯常进了厨房，薛荣光也跟着进了厨房。 他不太理解地问，“你小子让我买一套音箱回来到底准备做什么？” 叶伯常露出一个买关子的笑，收拾收拾，做了一桌子让人馋得流口水的饭菜。 和薛露他们一家吃饭的时候。 叶伯常的电话一直在响。 “你是a2的业主吗？我们带人来看看房可以不？” 过一会，又接一个电话，“请问是c5的业主，我们带客户过来看看房子。” 一直接一直接…… 叶伯常跟每一通电话的回复都一样，“今天没时间，明天上午吧，我在d6，你们过以过来找我，对了，d6也卖，也就四百万出头。” 电话一挂，薛荣光破口大骂，“我丢……四百万？你不如去抢。” “这房子的挂牌价都快到八百万了。” “你是不是疯了。” 薛荣光想想又觉得不对，“你在这个小区有房子？” 叶伯常冲薛荣光笑笑，“叔叔，先吃饭吧！” 薛荣光说，“吃什么吃什么，你跟我好好说说，你在这个小区别什么有房子？” 唐舒意都快烦死了，“你不吃就滚，行不行？” 薛荣光马上一张笑脸，“吃吃吃……老婆，你多吃点绿叶菜，补充维c，我给你夹……” 薛荣光这性命，雪橇三傻，他占了俩…… 哈士奇和萨摩的综合体。 薛露呢，笑眯眯地看着叶伯常，很想知道叶伯常准备干什么。 但是又看到叶伯常从到了三亚之后，就一环扣一环地在准备着什么。 这种步步为营，处事又狠又冷静的样子，嘴上一句不提“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实际当中，薛露却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试问，这样的男人，怎能让她不痴迷呢？ 饭菜实在太香，况小灰的兄弟去外边买饭 他们在屋子里待不住，主要是口水包不住。 于是只得在外面去抽烟。 兄弟江大峡问，“灰哥，那个小杂种让姓薛的买音箱干啥？” 况小灰弹弹烟灰，“管他干啥。” “有什么用？” 江大峡平静地说，“其实没必要怕他，把那个小堂客拖过来，衣服给她垮了，姓薛的我就不信他不点头。” 况小灰说，“老子早就想撕了。” “秦老板不同意，我有哪样办法？” 江大峡猛抽了一口烟，“那我们要耗到啥时候？” 况小灰说，“最多就年三十嘛。” “不然，他们还想跟我们一起过年吗？” 江大峡往里看了一眼，“别的不说，那个姓叶的，交给我。” “老子看他不顺眼得很。” “拿尼玛把菜刀觉得自己嘿不得了。” “老子要捅他龟儿两刀，看他是不是铁打的，刀枪不入。” 况小灰说，“姓薛的只要扛不住，接下来，怎么搞姓叶的，都没问题。” 江大峡想了一下子，“我还是想搞姓薛的他婆娘，还有她女儿。” 况小灰说，“我也想呢！” 两人笑着笑着一转头，突然就不笑了，看到叶伯常就站在他们背后。 况小灰朝叶伯常咧咧嘴，挑衅地问，“看我搞么子？” 叶伯常说，“我看你啊，快死了。” 况小灰嘿了一声，“你这么想我死，就去劝一下薛老板，赶紧走合同。” “事情一解决，你看哈子到时候是哪个死。”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正事办完，就该解决一下私人恩怨了。” “你以为你昨天亮了刀，自己还走得了？” “像你这种小杂种，老子过去不晓得捅了好多个。” 叶伯常点点头，“要得！要得！要得！” “那到时候，我们就搞两哈子，看哪个搞得赢哪个。” 叶伯常点了支饭后烟，笑眯眯地看着况小灰和江大峡。 第478章 嗨一整晚 晚饭过后，薛露先去跟官官在电脑上视频。 对面是翟佳语抱着官官，这边是叶伯常和薛露肩并肩。 翟佳语看到他俩坐在一起的时候，问，“让你去找那位田书记，你真的就只找一下。” “事情呢？也不办？” 叶伯常说，“我不知道领导和田书记他们是什么关系。” “平白无故地欠人情也不好。” “所以狐假虎威一回，也能把问题给解决了。” 翟佳语叹了一口气，“还是你会想法子。” “不过，你别心里有压力，问题处理得不顺，给他打电话就是了。” 翟佳语交待完了后，再看着薛露，“你的嘴是真严，一走几个月，这么大的事情一点不透露。” 薛露叹了一口气，“佳语姐，一言难尽，等春节过后，我回云城再细聊吧！” 薛露通过视频带官官练琴。 叶伯常摸摸薛露的头，下楼去安装音响。 让音箱店那边配了一条六七米的专用线。 于是，不管是薛荣光、唐舒意，还是况小灰和江大峡们，他们都不太理解叶伯常为什么要把音箱放在室外去。 薛荣光在叶伯荣接线的时候，给他散了支烟，“你能不能不要搞了。” 叶伯常接过烟的动作有点慢。 薛荣光的态度好像印证了叶伯常从一开始的想法。 所以，叶伯常现在看薛荣光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像看破了薛荣光的某些用意。 薛荣光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唐舒意，再跟叶伯常小声说，“其实也不是啥大事。” 叶伯常说，“叔叔，春节对我来说很重要，时间很也很紧。” “这已经不是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了。” “严重地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 薛荣光小声问，“你就不怕下不了台？” 叶伯常说，“叔叔，你说再多，今天这顿碗都得你来洗。” 靠……薛荣光一副还是逃不了的样子，气呼呼地洗碗，只不过还跟唐舒意说，“老婆，我去洗碗，你来陪我好不好。” 唐舒意都懒得理他，“伯常，我买了些水果，你看你要吃什么，阿姨给你削。” 薛荣光说，“我也要说。” 唐舒意哼，“你吃屁！” 就看到薛荣光突然深吸一口气，“你的屁都让我如此着迷。” 叶伯常：…… 唐舒意：…… 况小灰他们几个蹲在外面吃盒饭的时候，都有人在问，“这个姓叶的，就像神经病一样。” “他把音箱放在外面做啥？” 况小灰不太懂。 江大峡却一副很懂的样子，“正常的，我们老家，过年回去的时候，都把设备摆院坝里，放一曲迪士高，恨不得全村的人都听到。” “过年的时候，晚上还打堆堆跳舞呢！” “哪家的声音大，说明今年挣到钱了。” “这个几把叶伯常，是要当显眼包。” 几句话，把他们几个兄弟给逗得笑成一团。 他们不光笑，心情还很好。 叶伯常把音箱装好之后，就给他们放歌。 他们居然还嗨起来了，跟着音箱里大声唱：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时落白色不免胆寒，那通失去希望…… 一首接一首。 索性还找来了啤酒，一边唱一边跳。 妈的，这个叶伯常有意思。 怕他们太无聊，在这个大过节的日子里，还特地给他们装了音箱设备让他们有了过节的气氛。 江大峡还冲况小灰喊，“我说那个叶伯常脑壳有问题，你看是不是？” “他几把是不是在求饶哦。” “哈哈哈哈……” 一群人又唱又跳，又闹又笑。 突然有人冲过来大叫，“我草尼玛的，几点了，睡不睡，唱尼玛个什么东西？” “滚回你们老家去，狗杂碎……” 况小灰他们一下子不敢唱了。 情况急转直下，问题不对劲了。 他们再朝屋子里看去的时候，笑容从他们的脸上转移到了叶伯常的脸上。 外面有人直接找上门大喊，“都特么十二点了，音箱开这么大声干什么？” “能不能关了？” “你们不睡，邻居睡不睡？” “音箱给你砸了信不信？” 叶伯常说，“音箱大声是扰民。” “可以找物业来解决，也可以报警。” “但是音箱是我的私人财产，损坏价值超过三千，要负刑事责任。” “这位邻居你好，我也不想吵到你。” “这是我对物业的抗议，放了这群不三不四的流氓进我们家里来赖着两三个月。” “物业不作为，我也很无赖。” “物业既然感受不到我的痛，那么，就让全世界一起来感受我的痛。” “业主们，你们也不要觉得这不关你们的事。” “试想一下，如果你们家出点事，物业也同样不作为，我不发声，他不发声，到时候，谁为你发声。” “通知各位一声，今晚嗨通宵，为了让大家不那么烦躁，我一会整点迪士高。” “让他们好好嗨一下。” 是的，这些话，是叶伯常拿着话筒说的。 通过音箱基本上传递到了四海佳园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这一刻，唐舒意和薛露才明白，这一套音箱设备的真实用途，原来是为了将矛盾激化。 而后，真的有人报警，警察也来了。 进门就直接说，“你们扰民了，把音箱关了。” 叶伯常说，“这帮流氓在我们家赖了几个月，你们怎么不管？” 况小灰把警察拉到外面说了几句后。 警察说，“这是你们的经济纠纷，我们管不了。” “差不多就行了，早点把音箱关了。” 扔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他们就走了。 之后，小区的邻居再怎么打110，都没有人接…… 况小灰点支烟，笑眯眯地看着叶伯常，“你搞这么个事，以为我就怕你。” “你还嫩得很。” “这里不是你说了算。” “你哪怕就是捅破了天，我们想办的事，也要办成。” “你把整个小区的业主全部都集中到一起，又怎么样？” “他们还能咬我的卵子？” “你还有啥本事，全部都使出来。” “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嘛！” 总之，况小灰他们就是一副，你们拿我们没办法的样子。 碰到这种的无赖缠着你，有时候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叶伯常也是真的狠，音箱放了一整晚…… 第479章 过年的节目效果 一个通宵下来。 四海佳园的业主精神状态很不好。 有的在家里皱着眉头摔东西。 有的顶着两眼黑眼圈骂娘。 有一部分就更夸张了，他满脑子都是“爱拼才会赢！” “参一生参不透这道难题……” “花的心……” “我和你吻别……” 他们有的是候鸟家庭，本来是来过冬过节的。 前半夜还处在兴奋状态，听听歌感觉没什么。 到了后半夜，逐渐狂躁。 另外一部分，是久居于此的业主。 生活很规律，早睡早起，还要买菜，锻炼身体。 可是看看第二天早上，他们在小区里走路的状态，顶着黑眼圈，脚不粘地，就像在飘一样。 每一个人的头上都是一团黑气。 精神状态堪忧。 越想越想不通的情况下，业主们凑在一起。 “昨天晚上是啥情况？” “谁家死人了吗？” “死人，死人也不能这么搞吧？” “不是死人，就是d6好像叫了一群人在家里搞狂欢。” “不是不是，是有人在他们家闹事。” “他说大家不帮着出头，他就只能用这种方法。” “有人到他们家闹事，他把我们拉来垫背，哪有这种道理？” “没道理是没道理，但是物业不作为，万一以后我们有啥问题，又怎么办。” “走走走去d6看一下子。” 此时此刻的d6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业主。 有人一过来就开骂，“你们家是不是死人了？”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依老子以前的脾气，门给你砸了。” 另一部门呢，过来就在劝，“蒜鸟蒜鸟，都不泳易。” “d6的业主，你们家有啥事，可以好好说嘛，大过年的，没必要整得大家都这么难受。” 还有一部门在问，“物业的人呢，当真都不管吗？” 脾气不好的还在骂，“我先把丑话放前头，今晚要是还敢放，老子一把火把房子给你点了。” 况小灰他们也不怕这些业主，他们笑眯眯地坐在路边说，“我们跟这家人是经济纠纷。” “他们不要脸毁约，我们上门讨债，不吵不闹，也没影响各位邻居的生活对不对？” “我们是文明讨债，各位邻居可以当个证人嘛。” “大家说对不对？” 这群过来想把叶伯常给解决掉的邻居立刻响应地猛点头。 “你们欠钱就赶紧还。” “你不要把你们自己犯的错转嫁到我们头上。” “明明就是你们的问题，为啥让我们承担后果？” 黑恶势力不好惹，但是在这里买了房子的业主肯定是软柿子。 所以当叶伯常往那里一站的时候，顿时就成了众人的集火目标。 唐舒意有点担心，她的精神状诚也不好，音箱杀敌一千，离音箱最近的自损三千。 她都是飘的！ 不过还是觉得叶伯常这么处理问题会不会到最后问题没解决，反倒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薛荣光呢，他知道叶伯常的意图是什么，可是，叶伯常会不会玩脱了？ 况小灰他们几个咬着烟头，上下撬动，像在看叶伯常的笑话，当然，更多的是挑衅。 况小灰更是走到叶伯常的面前，笑眯眯地跟叶伯常说，“小杂种，想拉着这些业主一起来搞老子？” “你也不看看他们是个啥样子？” “你以为你搞这些事，就能嘿到老子啊？” “还差得远。” “等这个事完了，老子慢慢陪你玩。” 况小灰的话音未落，人群当中有人问，“请问，哪位是c2的业主，我们来看房子。” 叶伯常说，“我是！” 众人愣了一下。 就看到叶伯常走到人前，“是这样的，四百万全款，不讲价。” “越快签约越好。” “你们要等一下，我还有几套房子要一起卖，还有中介要带客人过来。” 多少？四百万？这些业主的脸色变了一下子，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等一等，你说卖多少？” “四百万？” “年轻人，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房价是多少，一万七，一万八……” “c2和我们家一样，六七百万的总价，你卖四百万。” 主业们满脸震惊大叫的时候。 好几波中价带着大量的看房客都来到了d6的门口。 而叶伯常对他们说的话，都一样，“总价四百万，一资付清，不讲价。” 业主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人带头吼，“不准卖。” “你特么的这是拉低们房子的价格。” “你这是破坏市场。” “你是让我们集体在亏钱。” “你敢卖……你敢卖……” 叶伯常拿着话筒说，“我有什么不敢卖的，流氓堵我家，你们让我自己解决。” “我惹不起，我卖房子自己解决总可以了吧？” “业主有事，物业当缩头乌龟，这种破楼盘，我特么亏钱卖。” “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反正我什么时候签约你们又拦不住我。” 叶伯常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况小灰。 后者半睁着眼，突然感觉不对。 大批穿着四海佳园保安制服的人进场了。 业主越来越疯，大吼，“这几个几把东西搞我们业主，你们管不管？？” “他们在降低我们小区的品质。” “房子的总价贬值了，你们物业要负全部责任。” “滚出去。” “你们几个狗杂种滚不滚？” 风向变了啊，刚才帮着流氓劝叶伯常积极解决问题的业主此时开始攻击况小灰。 况小灰指着人群大吼，“叫啥叫？弄死你们信不信？” 而人群当中有人大声吼，“你们滚不滚？” 况小灰喊，“你出来问，来，你出来……” 此刻，叶伯常掏出烟来，拿出打火机，与人群当中的贾阳对视一眼…… 咔！ 打火机点着了。 俗称点火。 就看到人群中，一道又黑又粗的橡胶棍劈头一棍子砸在况小灰的头上。 那一刻，况小灰的头皮是木的，没感觉。 紧接着，那一个点的位置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全身先是一麻，接着是裂开的痛。 况小灰一手捂头，一手指人，准备大吼的进候，第二棍子直接砸他嘴上。 几十个身着保安服的男子，混合着无数愤怒的业主如同狼群一般扑上来。 把况小灰他们摁在地上乱棍狂砸。 昨夜嗨了一晚上的怨气…… 没有睡醒的起床气…… 房价爆跌的怒气值…… 所有的不顺，所有的怨念，在这一刻，都化作人民的铁拳，把这一群无赖打到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耳边传来的只有那带劲的bmg：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叱咤风云我绝不需往后看…… 翻天覆地我定我写的法律…… 况小灰已经被打懵了。 在他抱着头过了好一阵子之后，脑子才清醒过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总之，护住自己的要害就行了，比如头，比如裆。 叶伯常在门外冲大家喊，“感谢物业的出手相助。” “也感谢各位邻居的见义勇为。” “如此和谐的邻里关系，我相信，四海佳园的环境会越来越好。” “所以，那几套房子暂时不卖。” “我们要共同维护四海佳园的价格，维护业主的利益。” 大家停一停，别把人打死了。 此时此刻，叶伯常浑身圣光。 发泄完的业主终于停了手，保安将满脸是血，全身几乎已经失去知觉的况小灰、江大峡等人拖进了屋子。 扔在地板上，还有鲜血往下淌。 况小灰瘫坐在地，满脸的鲜红，往地上啐了一口血痰，朝叶伯常咧嘴笑的时候，连牙都是红的。 “叶伯常，你以为发动保安和业主动手，这笔账我就不算在你的头上了？” “这件事没完。” “今天，你不把我弄死，这辈子，我不弄死你，我就是婊子妈养的。” 叶伯常把搬下楼的电脑给开机。 再往茶几上一坐，“谁给你说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保安也好，业主也好，让他们动手，只是我不想脏了自己的人。” “至于说弄死你？” “人死了，一了白了，人活着，才是最大的烦恼。” “你们这么牛逼，一下子把你们弄死了，太无趣了。” 叶伯常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喂……” “好的！” “来，你们谁叫江大峡？” 江大峡先是一愣，凶狠的目光变得呆滞。 叶伯常笑问，“渝州壁山的？” “来，你妈找你。” 江大峡趴跪在地上，一路爬到叶伯常的面前，双手捧过手机。 耳边传来老妈的声音，“大峡，你在哪？” “还不回来过年哦？” “香肠腊肉都准备好了，你好久才回来嘛？” “妈……”江大峡的声音都在发抖，“妈，你没事嘛，妈……” 就江大峡喊这几声，刚才这几个叫喊着让叶伯常弄死他们的东西，眼神都空了。 江大峡听他老妈在电话里说，“没事没事，你朋友人很好，还专门给我们送了礼物。” “你要好生感谢人家，要听话……” 叶伯常从江大峡的双手当中把电话抠出来，“阿姨，我会好生照顾你儿子的。” 挂断的那一刻，江大峡的头猛砸地板，“哥，我错了，哥，对不起，哥，求求你，求求你，祸不及家人……” 叶伯常撇撇嘴，“你现在知道祸不及家人了？” “你昨天晚上在外边说的，等事情一结束，要把阿姨和薛露怎么样来着？” 江大峡不语，只是猛磕地板。 叶伯常一把拎起况小灰的头发，把他摁到电脑前。 叶伯常登陆自己的qq。 刚上线，便有人发来视频请求。 叶伯常点开视频，对面的摄像头，对准一个趴在电脑前睡觉的女孩子。 叶伯常摁住况小灰的头，“你女儿的劲舞团打得不错啊……” 况小灰两眼空洞，喃喃道：“大哥，别碰我女儿。” 叶伯常说，“去，把你刚才吐的血痰舔干净。” 况小灰转身爬在地上，怎么吐出去的，怎么舔回去。 叶伯常一脚踩在他的头上，“草尼玛的，说了不是来祝你新年快乐的。” 这一瞬间，况小灰一行人情绪崩踏。 这一瞬间，薛荣光、唐舒意、薛露，颅内嗨炸！ 大过年的，节目效果不拉满，这年，跟没过似。 （虽然还是三更，这一章是加长的大章，快这一段高潮写不完，就加了一千字，感谢大家一直这么支持哟，谢谢你们。） 第480章 土豪 没人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来那么多的保安。 邻居业主不知道。 就连物业的那些保安自己都不知道。 叶伯常的突然发难，让况小灰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种感觉就像，平推局，经济领先，局面大优，稳稳地上高地。 这时候，叶伯常跳出来，一边正面打团，一边指挥人偷家。 况小灰就这么突然暴毙，被踩在叶伯常的脚下。 还有一个叫江大峡的在拼命磕头。 叶伯常扫了其余几个人一眼，瞬间跪了一排。 他们突然怂了的原因很简单，叶伯常是前天来的，昨天就把他们所有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名字，老家，家里有哪些人…… 叶伯常笑问，“我只是用你们的办法对付你们，怎么还不高兴呢？” 江大峡的头磕得砰砰砰的，“大哥，我嘴臭。” “大哥，给条活路。” “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况小灰把地上的血痰舔了干净，虽然一个字没说，但也是认了栽。 人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他们的跟脚摸得这么清楚，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这种人黑白两道通吃，哪是他得罪得起的。 可是，他看着那么老实，甚至还笑呵呵的，谁又会想到他下手这么黑…… 再想想昨天晚上在外面说的那些话，什么妻女之类的…… 况小灰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已经怕到了极点。 况小灰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真是又悔又怕…… 现在就只求叶伯常给他全家老小一条活路。 要不然，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薛荣光是没想到自己这个还没承认的女婿，动作这么麻利，两天功夫，做了这么多的事。 有心机，有手段，有效率。 下手快准狠，让这几个不入流黑社会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薛荣光也能轻松解决他们，但说真的，他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让这帮逼老老实实地跪一排，整齐划一。 薛露看看有点担忧的妈，还冲她眨眼，似在炫耀自己男人的本事。 唐舒意虽然觉得叶伯常心狠手辣，但又不可否认，叶伯常的做法实在是太解气了。 最惊骇的当然要属贾阳了。 他在三亚这些年，处理这些问题太多了，打打杀杀的也见得多。 可是再看叶伯常下手的干脆，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时间，居然在叶伯常的面前，都有点哆嗦的感觉。 叶伯常正好朝贾阳看去，“老贾，给这边物业送一面锦旗过去。” “感谢他们守护业主的生命财产安全。” 贾阳前脚刚走，叶伯常便看着那几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社会人，“去，把这间屋子里里外外的卫生都打扫出来。” “不要留卫彺死角，我一会要戴白手套检查。” 几人一听连滚带爬，拿桶的拿桶，抢毛巾的抢毛巾…… 薛荣光大叫，“你让他们打扫卫生做什么？” 唐舒意骂，“你知道个屁，你哪有一点过日子的样子。” “过年前大扫除你是真不懂吗？” “滚一边去。” 唐舒意骂前夫。 薛露笑呵呵地坐在叶伯常的身边。 叶伯常看着况小灰说，“说说吧，背后老板是谁，目的是什么。” “错一个字，就别怪我了。” 况小灰没得选，只得捡干的说，“我的老板叫秦冠喜，海恒置业的老板。” 叶伯常摇头，“说点我不知道的。” 况小灰把溢出嘴角的血给吸了回去，“薛总没钱了，但是……手上还有地。” “秦冠喜是想逼他把另一块地拿出来卖。” 这才是关键，叶伯常看了看薛荣光的反应。 老薛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的样子，甚至还有点不耐烦和慌张的感觉。 这与现在的环境的冲突感太强了。 老薛的表现不像在担心自己的资产被抢夺，而是在掩盖什么真相似的。 叶伯常呢，全当薛荣光遇到灭顶之灾，他扮演的就是救人于水火的角色，一次性就要把问题全都给解决掉。 叶伯常朝况小灰扬了扬下巴，“给你老板打电话……” 况小灰掏出电话来拨过去，“喜哥！” “你在哪？” “在天涯海角那边？好的，我们一会过来。” …… 天涯海角那边还偏得很。 虽然离景区很近，但四处都是自建民房。 不过有的房子已经建得格外的洋气。 其中一家的房子就像世外庄园别墅。 感觉就像个小城堡一样。 院子里停着三辆车。 一辆z4，一辆丰田的牛头，还有一辆面包车。 进了大门的堂屋里一水的中古设计，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那些黄花梨的摆件。 墙上挂着一些字画。 下边放着几盆名贵的花草。 还有几块奇石摆件。 秦冠喜三十出头，圆寸，脑袋像个鸡蛋似的。 小时候所有人看到他这颗鸡蛋头，都说长得好，机灵，又是大富大贵的头型。 秦冠喜手里的串儿盘得有模有样，接完电话，便把电话往桌子上一扔。 朝旁边正在喝茶的中年男人说，“你看，这事不就办下来了吗？” 中年男人抬头纹多又深，挑眼一看儿子的时候，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褶子，“你说……薛荣光愿意把地拿出来了？” 秦冠喜嘿嘿一笑，“那不然呢！” “其实早该拿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你在怕个什么。” 中年男人说，“薛荣光家大业大，摸了这么长时间的底，都不知道他的路子。” “能在这里拿着这么多的地，哪有什么普通人？” “稍微知情的人透露了一点，他的关系啊，都在京城。” “这种人，能不得罪，尽量别得罪。” 秦冠喜一脚盘着，一脚踩在椅子上，手撑着扶手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京城的官能管天涯海角的事？” “你就是钦差来了，在这不得迷路？” “老爸，你啊，就是太稳了。” “跟你一个级别的，家产早就过亿了。” “你一个生态管理局的主任。” “职务虽低，权力却大得惊人。” “现在不把权力变现，你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啊？” 中年男人面不改色，不是权力不变现，而是走得稳一点，好像也没错。 秦冠喜叹了一口气，“早点动手，他早几把跪我面前哭了。” “算了，反正那块地也到手了。” 秦冠喜盘串儿盘得咔咔响，心情大好。 第481章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四海佳园的邻居们刚刚打赢了一场胜仗。 他们扞卫了四海佳园的房价。 扞卫了资产的增值。 让黑恶势力见识到了人民铁拳的实力。 聊天的话题从天亮时的“谁家屋头死了人”变成了“我们把社会人打得满地找牙”。 他们中午连觉都不想被，一说到这件事，连通宵没怎么睡觉的事情都已经忘了。 就更别提什么怨气了。 叶伯常在外面抽烟的时候，甚至还有友好的邻居路过跟他打招呼。 “对的，有事随时叫我们一声。” “都特么2006年了，还有人混社会。” “团结就是力量。” “新年快乐啊小伙子！” 薛荣光在旁边看得翻白眼，再回头看看混混改行为保洁公司员工打扫卫生的画面。 坐在叶伯常的旁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替我们把问题给解决掉的呢！” 叶伯常跟薛荣光笑着说，“叔叔，没有他们，问题真的解决不了。” “解决问题，跟流氓混混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只有给他们弄出一个更大的麻烦来。” 薛荣光瞪着叶伯常，“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深沉，你把这些都用来骗露露了是不是？” 薛露跟她妈去买菜了，薛荣光才敢这么问。 叶伯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薛荣光的问题。 实际上，叶伯常现在在面对薛露的时候，还有压力，有件事，还没有处理呢！ 几辆面包车停到了叶伯常的面前。 贾阳下了车，叶伯常给他散了支烟。 薛荣光看到叶伯常这阵仗，“这是要做啥？” 叶伯常说，“我办事，没有做一半的习惯。” “喜欢一口气料理干净。” “还要去？”薛荣光都懵了，这小子也真是头铁，过江龙非要跟地头蛇碰一碰？ 薛荣光却也没拦着，“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况小灰他们屋子内外打扫得很干净整洁。 叶伯常当真四处检查，说一尘不染也不夸张。 主要是三亚的空气很干净，所以房屋在有人住的情况下，打扫卫生还是很容易的。 唐舒意和薛露回来了，看到叶伯常又要走。 她没有阻拦，而是说，“我跟你一起去。” 这次不是叶伯常阻止，而薛荣光说，“你去什么，本来就看了太多不该你看的东西了。” “你别去，我跟他一起去。” 薛露拉着叶伯常的手，“那你早点回来好不好？” “我在家等你。” 薛荣光没眼看，上车时却眼巴巴地看着唐舒意，“老婆，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唐舒意说，“有，别叫我老婆，我们离婚很多年了。” 薛荣光一副丧气的样子，不过马上又开心地抬头冲唐舒意笑，“没事，我有话跟你说，我会想你的，一会就回来，乖乖在家等我。” 叶伯常险些没绷住，老薛油是油了一点，不过把他的身份背景和财富相结合…… 女人们看到这么贵重的男人还愿意为她做这些事的时候…… 老薛当真是赢麻了。 说他有很多女人，叶伯常是相信的。 车队远去的时候，唐舒意还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离开。 薛露拿头轻轻地靠一靠老妈的肩，“好长时间没见你这么牵挂老爸了。” 唐舒意笑着说，“其实一直都牵挂。” “有什么办法。” “心里喜欢，但是接受不了他心里装着无数个女人。” “他用在我身上的这一套，也不知道对多少女人用过。” “我啊，对他是没什么指望的。” “这辈子对他最大的满意就是，他虽然女人多，但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也没想过要跟别的女人再生个什么一男半女的跟你抢家产。” 薛露说，“妈，你真是的……” “你跟那些女人抢来抢去的，不就是在享受这个过程吗？” “那些房啊车的，我本来就没什么需求的。” “叶伯常把我弄到音乐学院当老师。” “又给我找了个青年钢琴家都当老师。” “拿了一个国际性的大奖。” “以后的奖会越来越多，名气也会越来越大。” “我就算只靠收学生，自己挣钱也够花。” “你非把我带上做什么？” 唐舒意揽着女儿的臂弯，“如果不把你带上，那么做什么，都显得名不正言不顺嘛。” 母女俩顿时笑作一团。 去天涯海角方向的车队上，贾阳在给叶伯常介绍，“前面就是当地的知名景点天涯海角。” “这段时间，酒店连房间都订不到。” “你看到的这些车全都是朝那边景区走的。” “非要去看个什么天涯石，挂个照。” “景区呢，每隔几百米搞特么一个天涯石，还是泡沫的。” “游客又不知道是什么，打个卡走人。” “另一部分人再往前走，还有天涯石。” 贾阳的老毛病又犯了，像个导游一样。 叶伯常笑问，“我看你跟你老婆的婚纱照是在大小洞天拍的吧？” 贾阳说，“也在这个方向，大小洞天那边的礁石区，可以拍拍逆光晚霞，很有意境，很美。” “现在好多地方拍婚纱照就喜欢往三亚这边跑。” “本地的一些位置不是很好的四星级酒店跟婚纱摄影搞合作。 一套婚纱照五千出头，送两天的酒店住宿，不带早餐。” “酒店环境好得一批，婚纱拍得也是诚意满满。” 不过还是勾起了贾阳不好的回忆，“太阳晒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偏偏摄影师还一个劲地叫你，‘睁开眼，把眼睛睁大……’” “摄影师把老子拍出来跟鬼似的，我堂客还要发脾气，说老子没诚意……” 两人也是聊得一路轻松。 薛荣光在旁边观察叶伯常的表情，看到叶伯常笑嘻了，心说，这小子是个变态啊，办事之前笑得这么渗人，不是变态是什么？ 得让女儿离他远一点。 还是我这种积极开朗乐观的老实人比较靠得住……薛荣光深以为然。 贾阳话音突然一转，问，“这么点人不够。” “要不要再多找些人？” 叶伯常说，“去谈事的，带那么多人做什么？” “人太多，连门都进不去。” 贾阳点点头，觉得冲突已经结束。 该是谈生意的时候了，下面这帮逼这顿打挨了就挨了，白挨。 大佬们笑眯了，该挣钱挣钱，还和和气气的。 和和气气？呵呵，只能说贾阳现在是真不了解叶伯常。 第482章 控一个，开一个，呆两个 叶伯常跟那个叫秦海的并不认识。 跟秦冠喜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所以，有什么可谈的呢？ 到了目的地，前车嘀嘀两声后。 况小灰的一个兄弟便跳下车，把仅是插着的大门给拉开。 堂门的门大打开来。 手里拿着串儿疯盘的秦冠喜靠在门套上，看着来人。 他不太理解，况小灰他们一个个的怎么跟斗败的公鸡似的全都低着头。 很快他便看到后车上的薛荣光。 秦冠喜朝薛荣光挥挥手，“薛总，好久不见，你好吗？” 薛荣光一副一言难尽地摇头叹了口气。 等况小灰他们几个走近的时候，秦冠喜看到也们满脸都是伤。 看来这当中是有些事的。 不过，薛荣光来了就行，暂时也不想过问。 今天把钱给挣了，再给这些兄弟几百块钱补偿一下就行了。 晚上再出去开心开心。 秦冠喜跟薛荣光握手的时候，还把薛荣光往他跟前带了一下子，“薛总，等你好久了。” 带着薛荣光往屋子里走。 连看都没看叶伯常和贾阳一眼。 在他眼里，叶伯常和贾阳这种小角色，不配跟他讲话的。 堂屋会客，还有主人秦海也在。 见有来人，他不起身，不抬头，不说话，自顾自地泡茶。 秦冠喜坐下，招薛荣光坐他身边。 况小灰他们几个站到秦冠喜的身后去了。 薛荣光招呼叶伯常和贾阳坐他们对面。 叶伯常和贾阳前脚刚坐下，秦冠喜面无表情，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呢，低着头，把手机掏出来，也没看秦冠喜。 秦冠喜喃喃道：“薛总，等你不容易啊。” “我刚才还在跟我爸说，他要是打声招呼，只怕你早就过来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薛荣光咂舌，“你说这些做什么？” 秦冠喜瞪着叶伯常，“我是说，要是我家老爷子早点出手，你特么的也撑不到现在！” “更不会把我的几个兄弟打成这个逼样子。” “你的人也不会这么没规矩，我特么还没点头，他就敢坐在我的面前。” “草尼玛，说你呢！”秦冠喜朝叶伯常吼道。 叶伯常抬头看了看秦冠喜，手里的电话正好翻到了通话记录。 正好是早上拨打过的一个电话号码。 大拇指离通话键不到一公分，顿在那里，歪头看了看秦冠喜一眼…… 这个动作在贾阳看来，可能是叶伯常没办法理解秦冠喜的态度。 其实这也很正常，他们这些生意人，多少涉黑。 带小弟的，如果只是看着自己的小弟被收拾不出头，说出去不好听。 既然他们马上要达成什么交易的时候，秦冠喜薛荣光下边的人出出气，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只是，贾阳看了看叶伯常的样子，发现他的眼神不对劲，表情也不对劲，那样子是在笑……还是在挑衅啊…… 也就是这个表情，好像一下子就把秦冠喜的火给点炸了。 站起来指着叶伯常大吼，“你特么的信不信老子找个地方把你个杂碎给埋了。” “这里是你特么的想坐就能坐的吗？” “我兄弟的伤是不是你搞的。” “是不是你们搞的。” “说话！” 叶伯常点点头，“是我搞的。” “咋了？” “咋了？”秦冠喜起身叉腰，把下唇卷在嘴里，偶像包袱略重地笑，又丑陋又浮夸，试图传达他很生气，但是又要笑得很渗人的情绪。 让叶伯常最好是从灵魂上战栗。 可是，不好意思哦…… 叶伯常一点都不觉得好笑，还觉得这个傻逼湾湾偶像剧看多了的样子。 脑子里不自觉地出现了：靠腰～耶～～你是苏坡儿曼…… 秦冠喜看到叶伯常还是没有动作的样子，点点头，“冤有头，债有主。” “生意是生意。” “血债是血债。” “老薛，你的人把我的人搞成这样，今天肯定是要给我一个交代的。” “不然，以后我怎么带小弟？” “你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如果你一早就履行合同。” “事情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哎……薛荣光就像戴上了痛苦面具似的，“你坐下好不好？” 秦冠喜觉得薛荣光是让他消气。 可是只有薛荣光自己知道，他是不想看秦冠喜这个傻逼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秦冠喜扭头看着况小灰的时候。 况小灰一直看着叶伯常。 秦冠喜觉得那是况小灰对叶伯常的怒视。 于是，秦冠喜说，“去，我特么不想看他坐着。” “不想看他弄脏我的椅子。” “他们怎么对你的的，加倍奉还。” “要不然的话，我们秦家在这块土地上还怎么混？” 草尼玛的……贾阳都傻了，早知道还是多带点人来，搞不好要吃亏。 可是再看看叶伯常，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 贾阳愣神的瞬间…… 薛荣光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 秦海端起一杯茶嘬得哗啦哗啦…… 况小灰还是死死地看着叶伯常。 叶伯常的大拇指摁下通话键。 况小灰顺手抄起一件黄花梨的摆件，甩手就是一下，砸在秦冠喜的脸上，门板似的九十度直挺挺倒地。 江大峡翻过椅子，照着秦冠喜一脚接着一脚地猛踩。 几个原本都跟秦冠喜混的小弟一拥而上，把秦冠喜摁在地上一下接一下地暴打！ “你们干什么……”秦海终于反应过来，怒喝的时候…… 叶伯常冲电话里说，“田书记，我在生态管理局秦主任家。” “他想跟你拜个年……” 叶伯常的话音未落，秦海的下巴抖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毕恭毕敬地躬身在叶伯常的身前，双手把电话接过去…… “田书记，我秦海啊，哈哈哈……提前给您拜年了……” 叶伯常往椅子上一靠，叼烟，贾阳掏火机点烟。 薛荣光两眼发直，仿佛刚刚才认识叶伯常。 况小灰他们一下接一下地暴击秦冠喜。 秦海的眉头会跟节奏地抖，不过却只得笑呵呵地跟电话里的大佬寒暄。 他甚至觉得儿子被打的声音会吵到他给大佬拜年，走到堂屋外去接电话了。 一手硬控秦海，一手指挥打团冲烂秦冠喜，双线操作看傻贾阳和薛荣光，如果不是缺少气氛组，我特么甚至可以一个人来！叶伯常心里嘀咕。 这椅子，看来叶伯常是坐得的，不但能坐，双脚踩在茶几上，像在ktv里唱歌一样地看着死狗一般的秦冠喜，看它是如何的绝望！ （感谢爱吃五香脱骨鸡的黄妃送的暴更撒花，感谢大家送的礼物，谢谢咯！） 第483章 深藏不露的boss 况小灰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秦冠喜的身上。 其它几个人也差不多吧！ 贾阳愣神的原因是在于，他根本就没想到叶伯常会把秦冠喜的手下全都给收买了。 更没想到了，叶伯常居然会对地头蛇下这么重的手。 关键是一手给田卫军打电话，再递给秦海的操作，把贾阳给秀了一脸。 这种骚操作，贾阳就算是把头抠烂也是想不到的。 电话里是管着政法委的田卫军。 你秦海算个什么几把东西，你敢多嘴半句？ 儿子挨捧固然心疼，能给领导拜年才是重中之重。 叶伯常这一套，把人情世故，把人性，把局势全都算在当中。 草……设计院的饭能养脑子，要不也找关系进去混一混？ 贾阳真的有被爽到。 薛荣光的瞠目结舌不在于叶伯常利用况小灰他们几个突然发难。 同样也在于最后这一个电话。 之前他知道叶伯常会对秦冠喜动手的时候，只是觉得叶伯常为了装逼，有点不要命的感觉。 不过，年轻人嘛，为了耍帅，不管不顾是可以理解的。 有他在，也出不了多大的事，满足他一波虚荣心也没什么。 毕竟他们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时，这小子也算是讲义气，把他们捞了出来。 可是，最后的这一通电话，却把薛荣光之前的所有想法全部给推翻了。 叶伯常并非莽撞人，也并不是为了装逼不要命的人。 这一切，只因他有底气。 不是…… 这小子他为什么会跟本地官员有这么深的交集啊？ 他发现他对叶伯常一无所知。 这才是薛荣光久久回不过来神的主要原因。 从外边接了电话秦海单手把电话递还给叶伯常，眉眼之中满是不服，但是又不得不服。 他不知道刚才跟田卫军胡说八道一通什么。 也不知道田卫军跟他说了什么。 平常想说上一句话都不大可能的人，突然能说这么长时间。 说明田卫军这一层关系并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极限。 秦海看看地上还在抽搐的儿子，扭头看着叶伯常，“会不会太狠了？” 叶伯常点点头，“确实挺狠的。” “妈勒个比的，黑社会打到家里来了，还有王法吗？” “还有天理吗？” “报警，必须报警，把这几个黑恶组织的成员抓起来，严查，深挖。” 秦海的眼角抽搐，看了看薛荣光，“薛老板，你耍我是吗？” 薛荣光叹了一口气，“你看到的，刚才我一直让令公子坐下。” “你儿子这么嚣张迟早会栽跟头。” “我有什么办法？” 秦海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叶伯常问，“敢不敢报个名号？” 叶伯常说，“下次吧，如果你还有机会的话！” 秦海抖了一下子，感觉很不好。 叶伯常把电话往裤兜里一揣，看看身边的椅子，“几把破椅子，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坐得屁股疼。” 叶伯常看看面部表情即将失控的秦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堂屋。 回过神来的贾阳急忙跟在叶伯常的身边。 薛荣光边走边叹气，“你说你非惹这个地头蛇做什么。” “你就不怕死？” 叶伯常给薛荣光散了一支烟，“怕什么死？” “不是有叔叔剪彩吗？” 薛荣光一个战术后仰，“剪什么彩？” 叶伯常给薛荣光点火，“我来这两天，一路打打杀杀，你不管也不拦，只顾当气氛组在旁边爽。” “不是蠢，就是藏得深。” “叔叔要是真蠢的话，这年头，早就被人给吃干抹净了。” “一年能在爱马仕消费几百上千万的老板，怎么会蠢呢？” 薛荣光叼着烟，烟头无力地朝下耷拉着，“上次就是你和露露在滨海。” 叶伯常点头，“是啊，她参加嗨伦斯国际钢琴大赛，我去现场观赛的。” 薛荣光瞥了瞥叶伯常，本来还想装一下子的，看来是装不下去的了。 薛荣光叹了一口气，“你说我们一家三口享天伦之乐，你非要来破坏气氛。” “你干嘛……哎哟……” 叶伯常说，“我也不想啊……” “薛露已经毕业了，给她安排音乐学院老师的工作，她一直不到岗。” “我欠了校长那么大一个人情，她回不回去上班，总还是得亲自回学校说明一下。” 秦冠喜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这帮人只不过是薛荣光和唐舒意y的一环而已。 薛荣光演不下去了，掏出电话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姐，春节我不回来了。” “不是不想回来，你别生气嘛！” “哪有什么温柔乡？” “是困在狮驼岭海南分岭了。” “这个什么生态资源管理局的那什么主任，他们惦记我手里的土皮。” “我都被困这里三个月了。” “你骂我干什么？” “你们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我，吃没吃饱，穿没穿暖？” “好了好了，不说了，祝全家除了我，都新年快乐吧！” 薛荣光挂了电话，才发现叶伯常和贾阳都是：(o_o) 而贾阳的心情更复杂一些：原来薛荣光才是深藏不露的大boss啊！ “看什么？”薛荣光说，“走吧！” 贾阳开车送叶伯常和薛荣光回四海佳园。 可是，叶伯常却没有下车，“薛叔，不打扰你们一家子团聚。” “我还有些事，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吧！” 薛荣光就更懵了，这小子现在不是应该去女儿那边邀功吗？ 为什么到了家门口反倒不进去了。 搞什么以进为退。 叶伯常没搞以进为退，而是有危机的时候，可以掩盖许多问题。 当危机过去的时候，一些感情问题就会再次需要面对。 叶伯常和薛露之间存在一个很大的麻烦。 同样，薛荣光和唐舒意之间也有同样的麻烦。 他们之间不同的地方在于。 叶伯常要主动去面对。 薛荣光呢，逃避了三个月。 与其说，薛露被困这边，不如说是被的薛荣光给安排的。 他们一行人刚走不久。 市里似乎就发生了什么重大案件。 十几辆警车，带着特警的专用车辆从市区驶向西郊。 况小灰他们没有跑，而是一直杵在秦家的堂屋里。 秦冠喜过了好久，才翻身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秦海还在担心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险，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冠喜，收拾一下行李，春节去新加坡过吧！” 第484章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冠喜好像没听到他老爸的话似的。 摇摇晃晃地起身，上楼，再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改装的喷子。 瞄准的当着就是况小灰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如果不是秦海早早地挡在喷子前面，这一枪下去，不知道要死几个，残几个。 秦海摁住枪口，“走吧！” “听话。” “我感觉这次的事情比想象中还麻烦。” 话音刚落，大门被爆破，大批制服人员冲进大门。 满脸上血的秦冠喜手里拿着喷子。 全副武装的警员手里全是制式。 秦冠喜像一个喋血悍匪…… 不过，对不起，在这片土地上，只要摆上了台面，那么，主旋律必然是邪不压正。 “把枪放下……” “把枪放下，听到没有……” “第一次警告你把枪放下……” “第二次……” 秦海朝门外压压手，“同志，不要激动，我让他把枪放下……” 秦海转头看着满脸是血，但眼神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儿子，痛苦地叹了一口气。 “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想闹什么？” “放下吧！” “十年八年还能出来。” “活着，比啥都重要。” 秦海把喷子从儿子的手中给扯出来，虽然费了点力气。 但是最终还是扯出来，放在了地上，高举着双手，再被摁翻在地。 秦冠喜被跪着脖子，被上了背铐，被提上了警车…… 他都还是没明白，明明是大优的局面。 为什么会突然暴毙。 老爸不是地头蛇吗？为什么他会被抓？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难道是因为那把椅子？ 要是他当时对那个姓叶的客气一点的话，会不会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了？ 不对。 好像也不是他的问题。 薛荣光…… 他不是一个喜欢漂亮女人，没啥脾气的肥羊吗？ 都困了他三个月了，他都没有发作。 也不可能在今天突然发作吧？ 秦冠喜算来算去，都不知道哪一环出了问题。 耳边反复出现一个人在大喊，“我举报，秦海是地头蛇，以公谋私，利用他儿子秦冠喜的公司敛财。” “秦冠喜是本地有名的黑恶势力，参与多起绑架勒索。” “我们就是想跟他划清界限，被他打成这样。” “我们主动交代问题……” 秦冠喜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真后悔刚才那一枪没开。 栽了……草特么的！ 怎么栽的……不知道。 秦海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就知道，他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况小灰这些人能在外面就被姓叶的收拾得服服帖帖，必然是有致命的弱点已经被叶伯常捏在手里。 那一通电话，不单是警告，搞不好也是动手的信号。 对方在没有发生任何警告的情况下，直接动手，今天就是奔着弄死他们一家来的。 再看看眼下这局面。 呵呵……死局！ 秦海倒是想后悔，可是，从特么哪儿开始后悔啊？ 从哪一步开始错的都不知道。 还是说，这一局，从开始，就已经错了。 这一夜，生态管理局办公室主任秦海父子因私藏枪支等问题被捕，后续审讯工作将持续展开。 旗下多家公司被查封。 可以预见的是，这座国内夏威夷将会掀起一场不算太大的风暴。 当然，也正合某些人的心意。 毕竟，有的土地，又可以拿出来再卖一次了。 …… 薛荣光看着叶伯常乘坐的车远离。 回头朝d6的联排别墅走。 一路上都在复盘从看到叶伯常的那一刻起所发生的事情。 下了飞机去了大排档带他们一家带宵夜。 给薛露剥了二十一只皮皮虾。 以为是温柔的小男人。 从厨房提着菜刀当头一刀砍下去的时候，像头疯虎似的不讲道理。 薛荣光以为他是个莽夫。 第二天让他们一家子去买音响设备，拉着全小区的业主嗨了一整夜。 薛荣光又为他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傻逼。 再听到叶伯常要以四百万的价格卖掉四五套房子的时候。 薛荣光又觉得这个傻逼好像挺有钱。 可是当愤怒的业主，莫名其妙的看房团，穿着保安房的打手集团发难的时候…… 薛荣光突然把叶伯常前后的操作都串了起来。 天马行空的落子，原来是对全局最有力的掌控者。 最后看上去是薛荣光给他擦的屁股。 实际上，薛荣光也成了叶伯常手中的棋子。 原因是，薛荣光不擦屁股，那么秦海万一头铁，疯狂报复。 他和唐舒意、薛露的生命安全将会受到很严重的威胁。 也正是因为叶伯常看到了薛荣光的背景，所以操作起来，才会这么疯狂。 不过，好在薛荣光这人很大度，他不但不会怪叶伯常。 反倒发自内心的欣赏。 这小子如果人品没啥问题的话，他倒是可以让女儿试着跟他交往一下。 毕竟自己家大业大，也没有儿子。 将来还不都是露露的。 可是，到了最后该皆大欢喜，抱在一起庆祝的时候，他为啥走了？ 薛荣光搞不明白，现在不是得了便宜卖乖，趁火打劫的时候吗？ 薛荣光很清楚，叶伯常这个时候要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进了门，薛露朝他跑过去。 薛荣光的双手都张开了，薛露从他的手边跑了过去，追到门外，看了看没人…… 回头问满脸黑线的薛荣光，“叶伯常呢？” 薛荣光说，“他说他有事，不妨碍我们一家团聚。” 什么意思？ 薛露跟叶伯常说了等他回来的。 他也答应了的。 为什么不跟老爸一起回来。 唐舒意当场甩脸子，“薛荣光，你是不是又跟小叶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了。” “我告诉你，女儿的事你少管。” “反正事情也解决了，露露，走吧，我们去住酒店。” 我靠……我特么什么都没做啊！薛荣光张开双手臂，挡住前妻，“啧……你这是干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你不信让女儿给叶伯常打电话问问嘛。” “我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 “再说了，他不回来，我们今晚吃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算要贱，也等他把饭做了，把碗洗干净再贱呐……” 薛露已经在给叶伯常打电话了。 第485章 一定是喝得太多b了 “你怎么没跟我爸一起回来呢？” 薛露在电话接通的时候柔声说了一句。 叶伯常说，“我的老同学已经为了我们的事奔走了两天了。” “我准备跟他去喝两杯。” 薛露说，“那你该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的！”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叶伯常顿了顿…… 此刻，车已经驶入四海佳园离喜来登的停车场。 贾阳说，“伯常，你在这里下，我们去停车。” 叶伯常此时就站在酒店门口，走到外面的路边上…… “薛露……” 听到叶伯常叫她名字的时候，薛露的心都紧了，“叶总，你怎么了？” 叶伯常说，“的确是出了点事。” 薛露屏住呼吸。 叶伯常酝酿这么久，早就准备好了，“景姗她怀孕了。” 薛露呼地长出一口气，吹得话筒呼哧呼哧地响…… 叶伯常说，“我和景姗商量过了。” “这个孩子，我们打算留下来。” “这样一来，对你很不公平。” “这件事不怪姗姐。” “前阵子，我一直不怎么该怎么面对你。” “你的短信，多是姗姐在回复。” “这也是我后知后觉没察觉到你和阿姨在这边碰到了麻烦。” 薛露问，“所以，你这次把麻烦解决得这么彻底，说是为了跟我断绝关系对吗？” 叶伯常还没有说话呢，薛露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叶伯常看着电话，如果没有孩子，她们还可以相互兼容。 但是景姗有了孩子，叶伯常担心以后的侧重会发生变化，到那个时候，薛露会不会更痛苦。 叶伯常不想替她想那么多。 但是那个像一个光把他从黑暗里拖出来的姑娘，叶伯常实在想不到可以用什么方法报答。 叶伯常当然也想占有，可是薛露如果不想呢…… 薛露果然是没办法接受的。 叶伯常回头的时候，贾阳和他的几个朋友正在门口看着他。 叶伯常上前拍拍贾阳，领他们从大堂的楼梯，下到负一，穿过厅负一的厅堂，到了后边泳池…… 再穿过林间小道，到了开阔的草坪绿地。 海风微凉…… 绿地四周是星星点点的灯，围出一片自助草坪用餐区域。 叶伯常为了感谢贾阳的这几个朋友，请他们在这里随便吃喝。 他和贾阳两人单坐了一桌。 现在才是他和贾阳说正事的时候。 “去年的时候，这边应该就已经通过了那一片的旅游开发案。” 贾阳看到叶伯常手指的方向在海岸线往下，他才知道叶伯常这一趟是真的带着目的来的。 贾阳吞吞口水，“老同学，你来真的？” 叶伯常说，“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拿饵钓鱼，拿你当免费劳动力？” 贾阳不好意思地笑笑，“开始的时候，确实有这么想过。” “不过想到你大学毕业的时候，给你们寝室每人买了一条华子，我就想你叶伯常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老同学，不至于搞这些名堂。” 叶伯常说，“其实给他们买的不是华子，是软云。” “传一传的就成了华子。” “不过这一次，不会传错了，老贾，我要一块地。” “就在那里，前期投资可能在六个亿左右。” “你能帮帮我吗？” 贾阳拿着啤酒瓶，“在所不辞啊，叶总……吨吨吨……” 叶伯常也没让贾阳自己炫，而是拿着瓶子，自己吹了起来。 如果只是吹一瓶的话，贾阳还可以理解这是高兴。 可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叶伯常一直吹瓶子，这就只能解释叶伯常高兴得过头了。 贾阳心说，看来大学四年，我和老叶的感情还是很到位的，要不然，他怎么一直吹瓶子呢？ 老贾的意思是，草坪的自助餐吃完后，接着去找节目。 春节的三亚，是节目最丰富的城市。 这一点，全国都没办法比。 可是叶伯常只是说，“有长辈在酒店。” “接下来要陪家人过年。” “有消息给我电话。” 贾阳离开时，还有点懵。 不对吧，老叶的女朋友不是在四海佳园？ 他的长辈不就是那位不显山也不露水薛荣光？ 酒店里有长辈，还有家人？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操作？ 也是把贾阳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叶伯常没提，贾阳也不好多问。 回房间之前，叶伯常在外面多抽了几支烟。 进屋的时候，景姗迎上来，看到叶伯常在自己的脸跟前拼命地扇风。 景姗问，“怎么了？” 叶伯常说，“浑身烟酒的味道，怕薰到你。” 景姗说，“怕薰到我，你还喝这么多？” 叶伯常说，“事情办完了，很顺利。” “请老同学吃了顿饭，人家出工出力的，所以多喝了一点。” 叶伯常往床尾一坐，盯着电视，一脸憨笑。 景姗陪在他身边缓缓坐下，“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会在露露那边呢！” 叶伯常不说话。 景姗看看叶伯常问，“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叶伯常摇头，“听到了，不过……” “她应该很生气，也很难过吧……” 景姗问，“为啥？” 叶伯常还是一脸憨笑，“我跟她说了……” “你怀孕的事！” “她应该很难接受才对。” “你现在是妈妈了。” “我要照顾你，以后还要照顾娃娃。” “对她来讲本来就不公平。” “我没打算瞒她，早点让她知道，早点让她清醒，对她比较好。” 景姗摸着叶伯常的脸，“舍不得吧？” 叶伯常嘿嘿道：“确实舍不得。” 景姗问，“如果是薛露先怀了孩子，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叶伯常想想，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景姗问，“也会舍不得我吗？” 叶伯常同样嘿嘿地笑，“也舍不得。” 景姗笑眯眯地说，“那说明你一碗水端得很平啊！” 叶伯常咽了咽口水，躺在床上。 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这一刻，他只希望天花板不要晃。 闭着眼，自己在疯狂旋转。 睁开眼，天花板疯狂旋转。 景姗躺在了他的右边。 叶伯常侧脸看着她这张脸，为什么是……薛露？ 本来以为电视都是骗人的，喝多了会把一个女人当成另一个女人。 看来电视也不是骗人的。 左边床垫也往下沉了，也有人躺下了。 叶伯常转过头去看了看，这是……景姗的脸。 等等，这边是景姗，那边是谁？ 叶伯常猛地一转脸，靠……此地禁止大被同眠…… （感谢爱吃凉拌羊杂的岑今歌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486章 你们玩得挺大的嘛 叶伯常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还揉了揉眼睛，才从床上弹起来。 那一瞬间，自己不转了，天花板也不转了。 转身看着床上躺着的薛露和景姗，同样侧着身。 草特么的，这一定是我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最后的幻想。 叶伯常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薛露，“你怎么在这里？” 薛露不语，只一味地拍着中间那片空白地。 景姗也是有样学样地拍拍中间的空白地。 叶伯常默默地躺了回去。 薛露撑着头问，“你跑什么？” 叶伯常说，“我没跑，我只是在电话里跟你说了直相。” 薛露说，“为什么不敢当着我的面说？” “因为……”叶伯常动了动嘴皮，“因为怕看到你伤心，舍不得走。” 薛露撇撇嘴，“还是逃走的。” “不过……” “看在你这么公平的分上，我也不生气了。” 叶伯常看看薛露，“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 “景姗有孩子了。” 薛露说，“有孩子是好事啊！” “叶伯常，生孩子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 “又不是每个女人都想生孩子。” “我就不想要。” “姗姐怀了不正好吗？” “我可以当妈，又不用生，还可以玩，省了多大的事呀！” 叶伯常很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薛露在得知景姗怀孕，挂了叶伯常的电话不是在生气，而是要第一时间确定事情的真相，并且赶到现场。 景姗的肚子并不显怀，但是薛露来了房间却开心得不行。 不过，她同样问了几个比较关心的问题。 比如遗传这个问题。 景姗把从医生那里咨询到的答案告诉薛露的时候，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薛露想得很透，她大学刚毕业，才参加工作。 思想很成熟，但也想多当几年孩子，让人宠，让人疼。 让她这么快当妈，她自己也不愿意啊！ 景姗怀了孩子，那不是大家都应该高兴的事吗？ 叶伯常凭什么会以为，有了孩子就得离开一个。 为什么不是孩子能多一个妈呢？ 起初的时候，叶伯常还在听薛露的想法。 聊着聊着，好像就没叶伯常什么事了。 她俩一左一右隔着叶伯常开始聊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又说到会不会长妊娠纹等问题。 景姗最近特别关注怀孕的细节，所以就跟薛露普及了很多孕期的知识。 慢慢的，叶伯常就变成了那个多余的。 加之喝了那么多的酒，居然就这么躺在中间睡着了。 并且一睡就是一整晚。 醒来的时候，叶伯常平平正正地躺在床上。 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心说，喝多了，做的梦都那么扯淡。 不过看看左右之后，叶伯常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不是做梦啊…… 真怕下一秒，其中一个就醒了，接着在嘴边竖起指头，嘘一下子。 接着就发生了一点不敢发出声音的事情。 而另一个呢，偷偷地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要加入…… 妈的，都特么怪老袁，给他看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 再加上早上起床的时候，陈伯最为活跃。 叶伯常都感觉自己的思绪不受控制了。 全是些让人爽得不要不要的画面。 叶伯常摸了摸景姗和薛露的手，坐起来，再摸摸她们的脚。 景姗的温度明显要比薛露高一些的。 果然孕妇的体温比起正常人要高一些。 孕妇也没有普通人那样怕冷。 叶伯常看着手里一双脚板。 薛露身上穿的纱纱睡裙还是景姗的。 她昨天下来得太急，什么都没带。 叶伯常睡着之后，薛露和景姗还洗了澡，换了衣服，才香喷喷地休息。 一时间，叶伯常看得两眼发直，半天回不过神。 再是爱不释手，叶伯常也拿着单薄被单把薛露的腿给搭了起来。 景姗那边，就没有管她了。 拿着手机和烟，叶伯常掀开窗帘，拉开旁边的落地推拉门，风卷起薄纱，在她俩上方飞舞…… 叶伯常一回头，看着睡姿各异的两人，一阵迷惘…… 关上阳台门，叶伯常先点了支烟，冷静一下子，再清醒一下子。 始终还是觉得房间里的画面不够真实。 偏偏阳台上比较低一点的地方，还挂着两条晾晒的内裤。 看着叶伯常又是一铛…… 女孩子出门就是这点不方便。 什么东西都得随身带，贴身衣物，换了就要洗。 那这么说，薛露岂不是…… 叶伯常看得两眼发直的时候。 隔了几间房间的阳台上，乌娜幻想着自己就像偶像剧里的大女主那样，在面海的阳台上伸着懒腰。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就像舞台上最重要的那道光，让她惊艳无比。 不是为了迷倒别人，就是活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美美地起床，美美的再去吃个早饭，再睡着回笼觉，起来再吃，再睡…… 这特么的才是美好的假期。 一转头，就看到叶伯常盯着什么在发呆。 她仔细看了一下子，翻了个白眼，叶总平常看着挺正经。 没想到私下里，还是有这么猥琐的时候。 乌娜要去吃早饭了，去叫上姐姐一起。 出门直接姐姐的房间，敲了很长时间的门。 猫眼上还有人看了看她的样子。 乌娜喊，“姐，别看了，是我……” 咔，门开…… 乌娜跟着前面摇晃的身影往里走。 不过，让乌娜不解的是，背影是我姐姐，那床上那位是谁？ 等等，床上那位才是我姐姐，那背影是谁。 就看到薛露侧身倒在床上，和景姗面对着面…… 中间留了一个坑位…… 乌娜两眼发直，定在那里。 叶伯常呢，盯着那两条内裤已经看了好半天。 终于把烟抽完，杵进旁边小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伸手（犹豫）……还是伸过去，摸了摸……嗯，干了。 于是将两条都给收了起来，拿在手里还看了看。 一条蕾丝的，一条纯棉接近于平角。 姗发且怀孕后，连穿着都变了。 叶伯常左手一条，右手一条，进了屋…… 刚关上门，把在他脸上飞舞的白纱给刨开。 乌娜就看到叶伯常一手一条内裤在自己的脸上舞来舞去…… (o_o)乌娜人麻了！ 第487章 变数 乌娜咧着嘴朝后仰，脸上写着质疑、嫌弃、恶心…… 叶伯常呆滞，惊恐，不知所措。 乌娜那表情仿佛在说：原来你是这样的叶伯常。 叶伯常呢，第一反应是想把内裤藏起来。 接着呢，又想给乌娜解释一下。 可是再一想，我跟她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个锤子。 叶伯常把收回来的贴身衣物一条放在薛露的身边。 另一条放回景姗的收纳包里，和其它的放在一起。 乌娜看叶伯常一脸平静，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样子。 她指了指床上，又指着叶伯常喊，“你对得起我姐姐吗？” (?????)叶伯常不解，你姐不是在床上吗？ 乌娜又问，“你对得起我吗？” 叶伯常满脸问号。 景姗从床上翻身坐起，“乌娜，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大清早地，你鬼喊鬼叫个啥？” 乌娜说，“姐，你们……你们……” 薛露闭着眼说，“我们怎么了？” “我和姗姐聊到半夜。” “叶总早就睡得打呼了。” 乌娜冲景姗喊，“我是你妹妹，你想聊天，为什么不跟我聊。” “你们这种情况，说是聊天聊到半夜。” “谁信呐？” “你们明明可以把我叫过来，当证人的。” 景姗：…… 薛露：…… 叶伯常头都大了，听着听着，画风都变了。 叶伯常那一瞬间怎么有了今泉家的即视感。 乌娜看到众人一脸不想理她的样子，“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只有我在的情况下，才能证明你们是清白的。” 景姗的手放在肚子上，“清白？我们还用你证明？” 叶伯常说，“你们先下去吃早饭吧！” “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就下来。” 景姗拉着薛露去洗漱，还要换衣服。 乌娜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们的身边指指点点，教她们女孩子要如何洁身自好。 “爱情是具有排她性的！” “你们只是一时之间被叶伯常冲昏了。”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会为今天的冲动后悔。” 乌娜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着景姗和薛露教育她们。 同时还不忘看看洗手间里的垃圾筒。 别看乌娜没有经历过，但是经验好像还特别丰富的样子。 景姗和薛露连朝她翻白眼。 不过乌娜当真没有在房间里发现任何的蛛丝蚂迹的时候，又想，这种情况下，都没发生什么状况？ 叶总，他不行嘛！ 叶伯常在阳台上给大姐打了个电话。 叶湘雪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当中传了出来，“喂，老弟……” 叶伯常问，“大姐还没起床吗？” 叶湘雪说，“昨天晚上落地，都快凌晨一点了。” “这边的酒店房间又出了一点问题。” “等跟酒店方面扯清楚后，都快凌晨三点了。” 叶伯常问，“你们住哪边的？” 叶湘雪说，“在大东海这边。” 叶伯常说，“那一会我让人接你们到亚龙这边来吧！” 大爸大妈这一类年纪的中年或者中老年，到了一个新地方的时候，就喜欢走走看看。 于是叶伯常再给景文泽那边打了个电话，他那边的风很大。 叶伯常问，“景教授，穿外套没有，早上的风还是有点凉。” 景文泽扯着嗓子喊，“穿了穿了。” 叶伯常说，“我安排人今天带你们周边转转，有兴趣吗？” 景文泽说，“你们呢？” 叶伯常说，“我要处理单位上的一些工作。” “姗姐这种情况，不能离市区太远，酒店比较安全。” “我大姐和他爸妈都来了，他们可能也想在周边走走。” “大姐的丈夫和乌教授都在同一个项目上边。” “如果你觉得方便，我就安排你们一起去走走。” 景文泽说，“你安排，你把姗姗照顾好就行了。” 有些老教授，性格比较孤僻。 像景文泽这种兼容能力，有的时候其实是很痛苦的。 安排之前，叶伯常肯定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否则整得大家不开心就不好了。 叶伯常又给贾阳那边招呼一声，让他找了个定制团，去接大爸大妈，一会再过来，把景教授接上就可以了。 贾阳巴不得叶伯常天天找他。 像他们这种情况，要是叶伯常突然不找他了。 他才慌，拿在电话在那边打也不是，等也不是。 联系得越勤快，说明成事的机率就越大。 挂了大姐的电话，就该处理一下单位上的事。 翻了翻手机上的短信。 有些是工作单位的同事，有的是甲方老板们回的短信。 春节马上就到，相互拜年的短信很多。 叶伯常把一些重要的短信回复之后。 老袁：看到短信，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 这条短信是昨天晚上发的。 叶伯常给老袁回了个电话。 “老袁，新年好！” 老袁说，“恭喜发财啊，伯常。” “算了，我都不敢恭喜你发财了。” “单位上有点事。” “一项目部差不多把市政新办公大楼的项目拿到手了。” “老黄跟我通气的时候提了一嘴。” “他没往深里说。” “还有一件事，院里都在传，ma这个项目花了一千多万，黄了……” “昨天下午，院长被一个电话叫走。” “陶秘书跟说，院长去京城了。” “大概就是为了ma的事。” “伯常，院里这春节前吹的风好像不怎么正常。” “他们给咱们通风，都是悄悄的。” “生怕被别人看到和咱们有什么牵连似的。” “龙明华这是要搞清算了吗？” 叶伯常沉默了片刻，“二部的人，心态没受什么景响吧？” 袁尚文说，“工作一切照旧，只不过要放假了，大家心思不在工作上也很正常。” “年年都这样。” 叶伯常说，“老龙一直想搞事，都没抓到机会。” “拿到市政新办公园区的项目。” “加上一号线某几个标段，二号线有更大希望的时候，他要动手，也很正常。” 叶伯常沉吟时，老袁说，“现在最恐怖的是我们都怕，院长是不是回不来了。” 叶伯常以前还敢打保票，可是自从廖志强提前退下去的事情发生后，历史线悄然生变。 一切都没了定数…… 第488章 酸菜乌鱼片 黄昌顺、陶秘书等人的突然沉默，实际上，都是在印证一件事： 龙明华要大权在握的感觉。 之前，叶伯常就分析过形势。 来了一个懂专业有资源的书记。 和一个有专业有资源的院长放在一起。 这说明设计院的下一步动作，十有八九，是要一人肩挑院长书记两职。 那么，就看是书记兼院长。 还是院长兼书记了。 年前大家这么慌？ 这一波，看来所有人都觉得是书记兼了院长吧！ 老袁说，“伯常，我是一直都不喜欢单位环境的。” “早早的就不想在单位里干了。” “如果不是你，单位内部打生打死，跟我有个锤子的关系。” “老谭这一趟要是回不来，开年，我特么就打算搞自己的公司了。” “设计院爱谁谁。” “我现在是比较担心你。” “财务那边好几次过来打听你的情况。” “我估摸着他们应该要针对专项专项搞你。” “ma一直没有进展，但是钱又花出去了。” “炒股炒楼的事情在单位闹得沸沸扬扬的。” “妈的，我总觉得他们这一次是冲着你来的。” 叶伯常和老袁又聊了一阵子，才挂了电话。 幸亏叶伯常一早就有了警觉。 也得亏是一早没有把ma放在院里。 要不然这一波，那是真的要亏麻。 所以，千万不要在单位大领导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自己的资源替单位办事。 除非自己是获利方。 否则，到头来，谁会记得你曾经替帮会出过力？ 最后还不是换来一句“不就是一个小警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警务处长呢！” 叶伯常没有病急乱投医，毕竟事态如何发展，也都没有脱离叶伯常的掌控。 挂了电话，回到房间的时候，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早已下楼去吃早饭。 叶伯常洗了个澡，收拾整齐去大厅。 贾阳派人去大东海那边把大姐一家接过来。 来喜来登的时候，大姐显然是没睡醒，看到叶伯常就一脸苦笑。 “明明打电话一早就订好的房间。” “过来后，又跟我说没房间。” “在前台扯皮扯了很久。” 大爸大妈仰头看着碧丽堂皇的酒店大堂。 他们住的那间酒店就已经足够漂亮。 可是跟这边一比，那边顿时都没眼看。 黄青萍忍不住问叶伯常，“这边一般住一晚要多少钱？” 叶伯常说，“大爸大妈喜欢这边的话，干脆搬过来住。” 叶军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但是又要表现得自己并不想过来。 你得多问我几次，我才勉强过来住一住，算是给你的面子。 可是就在他的嘴还张不开的时候。 叶湘雪便说，“不用了，那边的房间好不容易才拿到。” “我把四天的钱都给了。” “我们就住那边就行了。” 叶伯常瞥了一眼大爸大妈的表情，嘴角不禁抽了一下子。 有点难过的样子。 叶伯常说，“姐夫的项目跟姗姐的妈妈是一个，姗姐的爸爸也过来了。” “你们今天如果没什么安排的话，我这边就让人安排导游带你们一起去周边逛逛。” “大姐方便的话，帮着照顾一下景教授。” 叶湘雪多聪明的人，一听，当即点头，“交给我。” 这正是她表现的机会，把关系处好一点。 对弟弟，是巩固了他和景姗之间的关系。 对丈夫，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可以让他在事业上拥有更多话语权和机会。 景文泽提了个包包，来到大厅。 叶伯常介绍双方认识，景文泽笑问，“我会不会影响你们一家人呐。” 叶军和黄青萍连连摆手，“老师太客气了，我们求之不得呢！” 叶伯常说，“我小时候，大姐拿我当亲弟弟一样。” “大学的专业，还是大姐替我选的。” “如果不是大姐，我跟景教授也碰不上了。” 景文泽欣赏地看着叶湘雪，“有眼光啊！” 叶伯常心说，我没把后边的话说出来而已。 你要是知道我姐给我选这个专业的原因是因为孤儿属性，你就算是教授，也遭受不了这样的暴击啊！ 叶湘雪当即说，“教授，谢谢你一直关照弟弟。” 他们之间很客气，但是也很容易找到话题。 倒是叶军和黄青萍怎么都融不进圈。 伯常只提姐姐，对他们这对长辈是只字不提。 贾阳叫来的导游和车已经候着。 叶军看到叶伯常不一起去，还惊讶，“你不去吗？” 叶伯常只是挥挥手，“你们玩高兴。” 叶军和黄青萍都懵了，他们期待了半天的行程，怎么到叶伯常这个地方，就跟一点兴趣都没有似的。 倒是景文泽看得很明白，“他们年轻人平常上班太忙太累了。” “到放假的时候，就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坐着，哪怕是发呆，都觉得假期没有白过。” “我们这些年纪大一点的，就喜欢四处走走看看，反倒像停不下来一样。” “小叶，今天还辛苦你跟我们跑一趟。” 叶湘雪摆摆手，“那是我应该做的。” 叶军和黄青萍倒觉得女儿该留下来跟伯常多待一阵子，修复修复亲戚间的关系。 不过再一想，如果女儿不在，他们夫妻单和景文泽在一起，好像没什么话说，也难受。 算来算去，这个组合，倒也说得过去。 叶伯常问贾阳，“吃早饭没？” 贾阳摇头，“没呢！” “走吧！” 贾阳倒也不跟叶伯常客气，一同去负一楼（实际的一楼）去吃早餐。 这座旅游海滨城市的高档酒店，早餐自助算是一大特色。 每一家大概都这样。 八点多供应到十一点，房费含双早。 早餐厅里真是人满为患的那种。 景姗、薛露、乌娜三人坐一桌。 薛露本来说是要给景姗拿吃的。 景姗却说自己没那么娇气，跟着薛露手挽手去拿吃的。 乌娜都傻了，我……我才是你妹妹，你怎么搞得跟她姐妹一样？ 乌娜跟上去说，“叶总今早在阳台上盯着着你们的内裤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还伸手摸！” “他这么变态，你们都不管一下的吗？” 景姗和薛露同时看着乌娜。 景姗说，“你好像一道菜。” 乌娜问，“什么菜？” 景姗说，“酸菜乌鱼片！” 乌娜两一眼懵，“为啥？” 薛露说，“双酸，又菜，又多余的丫头片子！” 哈哈哈哈……景姗和薛露要笑死了。 乌娜：(o_o)三亚很美，不来了…… （感谢大大大大橙子不是我送的礼物之王，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大家送的礼物，谢谢你们。） 第489章 像是参加了吹牛逼大赛 景姗韵味十足。 薛露青春靓丽。 乌娜身材好得批爆。 前两个女人笑，后一个女人黑脸。 这种组合，即便是在这这种场合之下，依旧可以让的闹哄哄的餐厅被硬控两三秒。 那一瞬间，大家都觉得有点尴尬。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在关注什么。 不过很快都装作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只不过目光不管朝哪个方向扫，好像都忍不住在那三道身影上停留片刻。 这，大概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美人。 乌娜被表姐取笑。 关键还是薛露揭开的谜底，她们的默契，真的让乌娜像个多余的。 餐厅外的贾阳被拦下，因为没有早餐券。 不过无所谓，只要报房号，就可以进。 贾阳也正好看到那三个漂亮的女孩子，定睛一看，其中一个，还是他认识的薛露。 另两个也是美得闪瞎人眼珠子的那一类。 老贾还跃跃欲试的样子。 叶伯常过去的时候，乌娜一下子揽住叶伯常的臂弯，“叶总，姐姐说我是酸菜乌鱼片？” 叶伯常问，“又酸又菜又多余？” 乌娜两眼一定，“你们果然才是一家人。” 贾阳看到乌娜抱住叶伯常的臂弯时，在乌娜的脸上画了个叉叉。 有请下一位，薛露，这个也不行，这是伯常舍命要保的女人。 那就剩最后一位绝美了。 景姗盯着乌娜的手，“把你脏手给我拿开，你再占我男人的便宜，撕料你的嘴……” 贾阳：(o_o)这……这这这……让我先捋捋。 景姗看看叶伯常，“要不要我帮你拿早餐？” “虽然我们都不会做，但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叶伯常说，“你们先回去吧。” “我跟老贾拿点吃的就过来。” 三道美丽的身影回了座位。 叶伯常迎来好多目光的关注。 有的很酸，有的很羡慕…… 人群中，永远都有一道杂音，“草尼玛的，美女都被狥了。” 叶伯常拿早餐的时候，贾阳拿着盘子跟在叶伯常的身边，“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 叶伯常装了一波，就没打算再往下装，“景姗和薛露都是我的。” 贾阳问，“那个姓乌的呢？” 叶伯常说，“开始想拆散她姐和薛露，后来被两人制裁了。” “现在……大概是打不过，想加入吧？” 草……贾阳觉得自己混得已经够牛逼了，“我特么觉得自己拍出了全世界最美的婚纱照。” “挂在qq空间炫了尼玛一两年。” “现在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一样呢？” 叶伯常说，“其实我也挺羡慕你的，能结婚。” 贾阳说，“那你结啊！” 叶伯常说，“结不了啊，重婚犯法的。” 草…… 这是第三刀了。 贾阳想把手里的盘子给扔球了，吃个锤子。 薛露远远地给叶伯常挥手。 叶伯常和贾阳过去的时候，乌娜还在说，“刚才的位子居然被占了。” 他们换到了水池边，远处的海在烈日之下，蓝得醉人。 近处潺潺水声像是音乐点缀。 再有三个美人相伴吃饭。 这特么的，才是假期该有的样子。 叶伯常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 景姗问，“怎么了？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叶伯常盯着景姗的肚子时，笑得更幸福了一些，喃喃道：“突然发现自己过上了，别人口中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叶总每一天，的日子。” 鹅鹅鹅……景姗和薛露同时笑了起来。 乌娜没笑，撇撇嘴，人与人之间的快乐并不相通，哼！ 景姗说，“以前过得很不开心吗？” 叶伯常说，“要不让老贾给你讲讲我的大学时代。” 贾阳摆摆手，“说个毛啊，有什么可说的，现在牛逼，以后只会更牛逼。” 贾阳最擅长做的事是雪中送碳，景上添花…… 这时候说老同学以前有多不堪？ 恶心人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哪像有的人，看到朋友约几个漂亮姑娘出来的时候，踩在朋友的脸上装逼，恨不得把所谓兄弟年轻时干的那档子糗事全翻出来。 这种傻逼还不少呢…… 叶伯常跟景姗介绍，“贾阳是我大学同学。” “现在在三亚倒卖地皮。” 景姗朝贾阳伸手道：“贾总你好，我是叶伯常的……爱人，景姗。” 贾阳轻握一下，“景总……” 薛露立马也跟贾阳伸手道：“贾总你好，我是叶伯常的……女朋友，薛露。” 贾阳胀红了脸，跟薛露问候。 乌娜也伸手…… 被景姗和薛露瞪了一眼，联合压制之下，顿时撇撇嘴，把手缩了回去。 叶伯常这才说，“我跟老贾说了，我们对地皮的要求。” “老贾，你跟景总介绍一下吧！” 景姗说，“我现在处于无业状态。” “最近一直在谋划着，还在要在外面给伯常和我们置办一份产业。” “他说这边的旅游业一直处于增涨趋势。” “那么就由我暂时出任这个经理。” 贾阳立马变得正式起来，指了指海岸的远端，“那边的度假区一年前都划定了。” “有的地，可以从别人手里买。” “有的地，可以等政府拿出来拍。” “不过，几块地理位置好的，都已经有主。” “现在挂出来，一共有四块地。” “价格在两亿到3亿之间不等。” “基本上，能便宜五到七个点左右可以谈。” “等拍卖的话，价格不好说。” “不过我们也有自己走势预估，价格相差应该不大。” “只是位置肯定不会那么好。” “就像喜来登这样，占据着绝对优质的浴场和沙滩的地皮，基本上都有主了。” 乌娜听得两眼发直，“等等，等一会！” “你们这是……要买两三个亿卖一块地？” 叶伯常说，“是的，有这个计划。” 乌娜的眼睛越瞪越大，“姐夫，你要不给我一巴掌，告诉我，你们是吹牛逼的？” 景姗说，“乌娜，你回去补觉吧！” 乌娜的腮鼓着气，在嘴里转来转去，再也不多嘴了。 薛露说，“你要买地，我让我爸把地拿出来就行了。” 乌娜：(o_o) 不是，不是，等会儿，你们这是在参加吹牛逼大赛吧？ 叶伯常说，“你爸手里的地是商业住宅为主。” “使用性质不一样。” “我是准备在这边搞家酒店。” 叶伯常在得知谭品超回了京城之后，已经不想在设计院里待了。 这是在搞新的路子。 第490章 资金来源早已确定 投资搞一家酒店，就像眼前的这家酒店一样？ 乌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大早上的，本来准备大吃一斤的。 结果，大吃几惊，感觉都快饱了。 贾阳说，“昨晚我连夜跟几个老板联系。” “多数都已经回了老家。” “还有的是春节期间觉得没有谈生意的必要。” “春节期间我会持续地关注。” “有消息随时联系。” 贾阳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 目光在三位嫂子的脸上扫过，尬笑了一下子。 贾阳其实也没怎么吃东西。 他也是有家人的，过年期间，也要好好陪陪他们。 叶伯常送他出去。 贾阳经过大理石镜面时，看了看里面自己的形象。 我特么的也不比叶伯常差啊。 怎么感觉一下子被叶伯常甩了几条街都不止呢？ 贾阳一转头，就架着叶伯常的脖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给她们下药了？” “不然她们跟吃错药似的，相敬如宾就算了，还把你当宝？” 叶伯常说，“你现在不也把我当宝。” 贾阳一脸嫌弃，“别说，我要是个女人，我也扛不住你。” 叶伯常说，“你要是个女人，我特么都不愿多看你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 “老同学，给你拜个早年，2006一发不可收拾！”叶伯常给贾阳拱手道。 贾阳一阵感动，“谢谢你想起我，谢谢你来三亚还记得找我。” “伯常，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送走了贾阳，叶伯常再回餐厅去吃饭。 这一出一进的，叶伯常反倒成了最瞩目的男人。 主要是，有人会不自觉地把自己跟叶伯常作比较，觉得自己样样都比叶伯常强，可是看看身旁的水缸夫人，又开始怀念独自在夕阳下奔跑的日子。 为什么就是碰不到那么好看的女人呢？ 还是三个！ 可是她，她们虽然漂亮，但，她们也觉得人家也好看。 离他们桌不远的一张台子，是异国婚姻的两口子带着他们的混血女儿。 乌娜喜欢得五官都拧成一团了。 “叶总，你和我姐的孩子，要是混血就好了。” 景姗和薛露半眯着眼盯着乌娜。 这个心机表姨，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想给薛露透露姐姐怀孕的事。 薛露问乌娜，“你猜我昨晚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是因为知道姗姐怀孕的事。” “怎么样，酸菜鱼，你是不是又该失望了。。” 乌娜的脸抽了一下，哼，一个个的都是变态，姐怀孕了，不恃宠而娇。 薛露知道姐怀孕了，不但不生气，还把姐照顾得更好。 他们昨晚还睡一张床，呸，想想就恶心，那画面当中除非加上我，才算和谐。 我也是个变态……乌娜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乌娜冲她俩尴尬地笑笑，“你们总是把我想得这么坏，我们不是刚好说到混血宝宝的事情上吗？” “喜欢混血宝宝有什么错？？” 叶伯常说，“你也是混血宝宝，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混血？辽州混冀州？” 叶伯常摇摇头，“国人的皮，老美的作息，非洲的钱包，迪拜的花销，老毛子的酒量，还印度阿三的厨艺把饭做得跟屎一样！” 景姗：哈哈哈哈…… 薛露：哈哈哈哈…… 乌娜：(o_o) 叶伯常叹了一声，“你就说混不混血？” 果然，乌娜又被收拾服气了。 景姗笑了一阵，拿纸擦擦眼泪，“好了，说说酒店的事吧！” “伯常，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手里的资金不够。” “并且，差得还很多。” “要先解决这个问题。” 乌娜呼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的条件，真的都已经到了过亿。” 薛露说，“我可以凑一部分。” 乌娜看看薛露，心说，他们要几个亿呢！你能凑多少？ “我算算，我妈把当初从我爸那边拿到的房产都放在我名下的。” “滨海那边大概有七套，按照现在的价格出手，大概……” “能凑三四千万吧……” 噗…… 乌娜被呛到了，拿纸擦擦，好好好，果然还是差别很大的。 景姗算了算手里的资产，“我要留一部分给全家应该。” “手里的所有动产加不动产，能有两千多万。” “伯常，这么算起来，还是差了一半。” 叶伯常不是在等她们凑钱，而是当她们真的想倾尽一切为叶伯常做点事的时候，他突然就被硬控了。 叶伯常说，“露露手里的房子，那是他爸给她的，不用动。” “姗姐那边股市里的钱，能别动，也尽量别动，并且，最好重仓中船。” “我手里现在也只有几百万的现金而已。” 薛露、景姗和乌娜同时看着叶伯常，那么，大家手里的钱加一起，也不过一千多万。 搞酒店？ 差得会不会太多了？ 乌娜叹了一口气，刚才还以为是自己不正常。 弄了半天，原来自己才是最正常的那一个。 叶总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几百万的现金，做几个亿的梦？ 男人都喜欢做这种梦吗？ 乌娜很不理解。 景姗知道叶伯常不会放空枪的，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东拼西凑都还差一半以上的情况下，他不让大家帮忙，又怎么能一次拿出一两个亿？ 薛露相信叶伯常，且盲目的，一定是有惊喜的，所以和以前任何时候都一样，眼含星光地看着他。 叶伯常说，“我把ma这款软件退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室。” “同时，这款软件已经得到京建、津建、铁二院机动院及东南大学设计院的一致认可。” “这款软件的后续开发并没有受到设计院的限制，现在只比以前更强。” “用这款软件未来五到十年的使用收益找银行抵押贷款。” “我想，只要有这几家设计院其中的一家担保。” “贷两三个亿还是很容易的。” “况且，如果只有我们来做这家酒店，容错率太低。” “我们还得多拉几家公司一起搞。” “这两年，大家投地皮，投地产的越来越多。” “我想，一家酒店，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景姗的眉梢跳了一下子，不自觉地牵着叶伯常的手，很温柔，也很担忧。 第491章 权力面前人人平等 薛露看到景姗牵叶伯常的手，并不会觉得她在故意秀恩爱。 女人都是敏感的，薛露第一时间就知道叶伯常应该是碰到什么事了。 薛露柔声问，“ma不是你买来，准备放在设计院使用的吗？” “突然退回到工作室，又拿出来做抵押贷款……” “是不是单位上碰到什么事了？” 景姗还没开口问，薛露就把问题给剖析出来。 如果之前，乌娜插不上话，那么，现在乌娜就有发言权了。 “新来的书记连拿几个项目。” “院长关键时刻没有声音，又被叫到京城。” “有传言是说，夺权进入最关键的时间节目。” “书记要连院长的职务也给接收了。” “前段时候，书记一直针对叶总。”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巩怕我们第二项目部的日子都不好过。” 乌娜的嘴都嘟起来了，“你还让我去碰了一把书记的磁，哎……看来我也是混不下去了。” “还是考博吧，出门算了……” 乌娜这种人设嘴里的没有出路，实际上处处都是出路。 太优秀，没办法。 单位上的事，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叶伯常也没打算隐瞒，“当初我跟露露说工作上的事时，本来也是这种打算。”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我也一直没拿自己的人情去给单位换资源。” “本来就防了他们一手。” “担心他们到关键的时候过河拆桥。” “去年国庆的时候不是在坤川救了国铁工程管理中心的一把手吗？” “他们本来以为我要借此帮设计院跟铁二院接个头。” “为云城的地铁项目牵头。” “那个时候，我就留了一手。” “这个人情，现在看来，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景姗捏了捏叶伯常的手，“还是你心细。” “单位上能干就干，就像我之前说的，留条后路总是没错的。” “你要做就做，我和露露都全力支持你。” 乌娜说，“我也支持你。” 叶伯常说，“你都要考博出国了，支持个什么？” 鹅鹅鹅……景姗和薛露被逗得大笑。 乌娜翻了个白眼，“你们嘴里的钱啊，人脉啊，关系什么的，说得轻松又愉快。” “我天天在工地和单位来回跑，永无天日。” “跟你们就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叶伯常说，“你的立场不对啊！” “你现在的感觉，不应该是，我们一家真厉害，才对吗？” 乌娜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景姗突然问，“对了，我爸呢？” 叶伯说，“你们吃早饭的时候，我就安排了导游，带着景教授还有大爸大妈去周边游了。” “我让我大姐照顾景教授。” “他们现在应该玩得还挺开心的。” 景姗两眼一愣，她都没有照顾到的事情，叶伯常却想得如此周到。 这样的男人，景姗对他死心塌地没有任何问题。 薛露接了薛荣光的电话，“喂……” “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和你妈要去机场接人，你也一起吧！”薛荣光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薛露说，“不去，没时间，我和伯常在一起的……” 薛露说着说着就把电话递到叶伯常的面前，“我爸让你接一下电话。” 叶伯常接过电话说，“叔叔，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昨天晚上露露怎么没回来？”薛荣光在电话里质问。 叶伯常一点不慌地说，“回哪儿？” 薛荣光说，“家！” 叶伯常问，“家在哪？” 薛荣光说，“四海佳园d6！” 叶伯常说，“那不是你的家吗？” “露露的家的云城啊，昨天晚上我们就回了。” “吓我一跳！” “叔叔，这个电话不该你来打，该薛露给你打，问问你，为什么你过去十年都没有回家。” 薛荣光嘴歪了，如果长此以往，大概是中风的症状，可能喝水都包不住，还会从嘴角流出来。 但是，叶伯常的话，确实让薛荣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伯常话音一转，“叔叔，我刚才开玩笑的。” “我和露露在吃早饭，就在亚龙湾呢！” 薛荣光翻着白眼说，“算了，你们吃吧，不过，下午记得把她送回来。” “帮我劝劝她，她二姑要过来。” “接就算了，晚上总得要见面的。” “她二姑替你擦的屁股，你自己看着办！” 啊？怎么又变成替我擦屁股了？ 叶伯常知道薛荣光说的，大概就是昨天晚上料理秦海的事情。 应该是连夜连锅都给端掉了。 这一家子的实力着实有点恐怖。 叶伯常把电话挂了，还给薛露。 听到她二姑要来的时候，薛露很矛盾，像高兴，又像害怕，很难形容。 早餐吃完，都快十一点了。 景姗、薛露和乌娜她们要去逛一逛。 叶伯常回房间，着手准备搞钱的事宜。 他没有先给龚仕文打电话，而是先给翟佳语打了个电话。 “佳语姐……” 翟佳语问，“三亚的事都搞定了吧？” 叶伯常说，“搞定了，谢谢佳语姐。” 翟佳语说，“给你的电话你也不用，扯扯虎皮就把事给办了。” “你还真是叫有的人刮目相看。” “有的人？”叶伯常不理解。 翟佳语笑了一声，也不打算解释，“你这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本来一会也要打电话通知你的。” “益州卫视今晚的益州新闻，要播一段你们在坤川建那所学校的新闻。” “你通知一下露露，我本来还打算下午和她视频的时候，再通知她的。” “就不单独跟她说了。” 叶伯常在这一段信息当中察觉到一点内容： 谭品超没有找杨领导，直接就回京了。 建学校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公开的事，现在要上新闻。 这是杨领导暗地里抬了叶伯常一手。 等于是发了一张免死金牌。 大概这就是暗中相助的意思吧！ 叶伯常说，“佳语姐，我想亲自跟领导说声谢谢。” 翟佳语说，“我把他的号码发你，他说了，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他。” 叶伯常莫名的，还是有点兴奋的。 他现在终于能理解搭通天地线那帮官迷们的感受啦！ 第492章 景姗的大招 “领导，新年好。”叶伯常拨通杨的电话，“我是叶伯常。” “三亚的事，处理好了。” “谢谢领导的帮助。” 杨说，“一个电话你都能玩出花，我的作用倒没那么大。” 叶伯常说，“没有这剂药引子，成不了事的。” 杨说，“没别的事，就先这样吧。” 叶伯常赶紧把ma的事说了出来，“请教领导，ma的抵押贷款怎么办比较合适。” 杨说，“只要拿到那几家设计院的购买意向，或者租凭合同。” “保证未来几年的持续收入。” “证明其市场价值。” “就可以了。” “银行这边，我让佳语替你办。” “不过，得合规定。” “手续得齐全。” “那款软件涉及过亿的资金。” “如果中间的一环出了问题。” “这一条线上的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杨很忙，能跟叶伯常说这么多，实属不易。 叶伯常也知道，大概，这位领导在她女儿身上所欠的人情，基本就用这一次来还了。 这样的人情不是给你违法违规搞小动作用的。 而是在你手里有真东西时，助你快速解决办事过程中所出现的问题，节约时间成本。 仅凭这一点。 叶伯常就已经是血赚了。 得到杨的首肯，叶伯常这才给龚仕文去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叶伯常此刻正好拨通了龚仕文的电话。 “领导，新年好，给你拜个早年了。” 龚仕文笑着说，“留电话这么长时间，今天还是你第一次打过来。” “叶伯常，不会是让我替你摆平什么事吧？” 谭品超回京的事情，龚仕文那边早就收到消息。 叶伯常此刻来电话，是准备跟龙明华讲和？ 即便是对他将来没有帮助。 但是在龙明华的任期之内，有人出面替他们解决一下矛盾，至少日子会好过不少。 叶伯常，这么怂？龚仕文不免有些失望呢！ 叶伯常说，“的确有点事要请龚主任帮我参详一下。”（给意见，不是帮忙） 龚仕文说，“是跟你们那位新书记之间的事？” “我给轨二院的院长去个电话，安排你们春节期间一起吃个饭？” “有什么问题当面说？” 叶伯常说，“谢谢领导师好意？我跟书记没有什么问题。” “他是领导，我是下属，认真完全领导交付的工作，是我的本份。” 咦？龚仕文猜错了？ “那你这个电话是……” 叶伯常说，“我想把ma卖掉？” 龚仕文心头一跳，不玩了？ 好家伙，直接给龙明华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啊！ 龚仕文只是不理解叶伯常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迅速。 甚至都没给龙明华放大招的机会。 叶伯常说，“也不是卖断产品。” “而是将未来五年或者十年的版权及租赁收入抵押给银行。” “所以，想听听龚主任的意见。” 龚仕文算是看明白了，这通电话隔这么久才打，原本一直留着当他另起炉灶的保命底牌。 龚仕文不说透，转而问，“可是，这个项目不是你们设计院的项目吗？” 叶伯常说，“并不是，这是我在外面工作室自行开发的软件。” “因后续开发费用较高，索性用作设计院自行创新设计项目来申请经费。” “后来的事，龚主任大概也见到。” “在上面百般刁难，在龚主任的帮助下，项目经费到底是拨下来了。” “不过因涉及建立数据库等后续经费，在会上，被单位一些专家给否了。” “新书记上任之后，拍了板，暂停。” “所以嘛……” 后边的，叶伯常也就不再往细里说了。 龚仕文还小小地兴奋了一下，我就说，能带着人杀到偏远地区来救他的人，怎么可能跟龙明华讲和？ 这小子倒是有种。 要么是此刻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要么是准备摆龙明华一道。 只是他不知道叶伯常是哪一种。 不过龚仕文现在有更好奇的地方，叶伯常为什么这么缺钱呢？ 龚仕文说，“我这边还有个会。” “晚一点回复你！” 叶伯常倒也不着急，这也不是几天时间就能搞定的。 龚仕文没有会，他得先了解一下叶伯常现在到底想做什么。 电话很自然地就打到了景姗那边。 “你们家叶伯常是想踹设计院的窝子了？” 景姗说，“他自己的东西，有自己处理的权利，怎么叫踹窝子？” 景姗看了看商店里，薛露和乌娜正在选泳装的样子，“伯常给你打电话了？” 龚仕文说，“这一款软件，他准备让几个大设计院背书，需要的不是小钱吧？” 景姗说，“两三个亿。” “多少？你们准备干什么？”龚仕文又不是没见过大钱。 企业一个项目，上百亿地往里砸很正常； 你叶伯常拿折腾两三个亿着实夸张。 景姗坦然道：“伯常要在三亚搞一家酒店。” “你师母在岛上参与了一个项目。” “伯常把你老师也接到三亚来了。” “你要是有时间，把大嫂和景澄带过来玩几天。” “爸妈已经很多年都没见过他们了。” 大师兄说，“算了，不是很方便！” 小师妹和叶伯常的关系定没定不好说，现在出面？不好！ 可是景姗接着便说，“我怀了叶伯常的孩子。” 啊？龚仕文沉默良久，“我安排一下，不过，你们不用特地管我们。” 到了大师兄这个年纪，过来的话，通常是拖家带口。 两边的老人都得照顾到。 景姗放完大招，便挂了电话，再进了商店，“还没选好吗？” 薛露有些小兴奋，“之前到这边来，都没有下水。” 景姗问，“为啥？” 薛露说，“叶总不在，我穿泳装给谁看？” 景姗撇撇嘴，“自己不能看吗？” “我给你选吧，粉色，好像比较适合你。” “别选白色，真的，会尴尬的。” 景姗不由得想到第一次跟叶伯常去温泉酒店的场景。 那种私密的室内池子，为的是气氛和情调。 露天的泳池就没必要了吧！ 乌娜心说，事业心上，我没姐姐厉害。 经济能力上，我没薛露的强大。 可是我36d+的身材，那可不是盖的。 终于到乌娜的战场了啊！ 她们仨回了酒店的房间。 薛露就把还在打电话的叶伯常推到阳台，“叶总，能帮我们把池子清洗一下，把水接满吗？” 第493章 你为什么在这里 对了，如果薛露不提一嘴的话，叶伯常打电话打得都快忘记了，阳台上还有一个比浴缸大不少的池子。 用来泡澡太大。 用来游泳肯定太小。 薛露让她把水接满，叶伯常也没多想。 他这近一个小时的电话都快打疯了。 放水把池子清洗一下，再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池子装水的时候，叶伯常本说点支烟休息一下。 结果，李东又来了电话，一方面是拜早年，另一方面也是等叶伯常的近一步的指示。 “张秀清（龙明华的老婆）这几天牌瘾大得很，找了好几次牌搭子了。”李东知道叶伯常现在的局面不好，所以也急着办事。 叶伯常说，“龙明华春节期间的动作很多，也有很多人要拜访，他也没时间管张秀清。” 李东说，“那就让人约了。” 叶伯常说，“你的护照和签证那些都搞没有？” 李东说，“刚办下来。” 叶伯常说，“拿到照片，你亲自跑一趟。” “只需要把人翻出来就行了。” “别的事情不用管。” 跟李东正通着电话的时候，景姗和薛露已经换好了泳装。 景姗看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再看看薛露平坦的小腹，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再一想到肚子里正在孕育的是叶伯常的孩子，那又是另一种幸福的感觉。 你失去的，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弥补。 薛露看到景姗目光发直的时候，冲她笑了笑，“姗姐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 景姗哼了一声，“想要啊？找伯常给你就好。” 薛露撇撇嘴，“不要！” 两个女人嬉笑的时候，看到乌娜也没换衣服。 景姗问，“你做什么？” 乌娜摇摇头，“算了，我就不下水了，没意思。” 景姗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为你这个，我是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回你房间去啊！” 我……乌娜本来想装一波的，让姐姐和薛露都劝她赶紧换泳装。 可是她俩哪有一点想看她穿泳装的意思？ 乌娜心说，你们就是嫉妒我。 等着，一会你们就知道谁大谁小了。 景姗和薛露手牵手去了阳台。 叶伯常还在打电话，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咳……咳……”叶伯常呛得猛咳。。。 李东问，“叶总，你怎么了？” “没没没！”叶伯常说，“有情况你随时给我电话。” “对了，今年春节，就不跟大家一起聚了。” “你们还是要小范围搞一搞。” “给叔叔阿姨带个好。” 叶伯常把电话挂了之后，只敢看远处的海，深呼吸。 本来是躺靠在椅子上的，现在只得躬着背，还带撅着点屁股的动作。 “叶哥，你怎么不看我们啊？”景姗站在岸边拿脚在试水的温度。 薛露说，“下来吧，是热水。” “叶总还挺细心呢！” “叶总，你要不要……下来一起？” 叶伯常定力算是不错了，可是每次面对薛露直白的挑逗时，他都很难扛得住。 何况现在还有景姗在场。 景姗穿着黑色的比基尼，“黑色显瘦，可是我这肚子，怎么显瘦，它也在那里呢！” “收腹都收不回去！” 叶伯常被吓得赶紧跑过去，“别收腹……” 景姗笑着抚着叶伯常的脸说，“逗你的！” “下来吧！” 景姗牵着叶伯常下水。 可是叶伯常浑身上下还穿着衣服。 可是女人疯起来哪还管叶伯常穿没穿衣服呢？ 薛露上去帮着景姗一起，把叶伯常拉进池子里。 叶伯常浑身上下瞬间湿透。 不过，这一浸水，好像也就突破了什么界限似的。 他往脸上泼了两下水，再搓了一下，“你们要游泳的话，去露天的泳池，或者海边也可以。” “为什么跑房间里来了？” 薛露嘟着嘴看着叶伯常，“上次来三亚的时候……” “我不是在电话里问过你，你喜欢我穿连体的，还是分体的。” “后来，你说不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穿泳装的。” 叶伯常一阵尴尬地看了看景姗。 景姗大大方方地靠在叶伯常的怀里，“我也不习惯在露天泳池里的游泳啊……” “以前猛追湾的游泳池那么多人，我一次都没有下过水。” “不过，到了海边，如果不穿泳装下下水，就像没来似的。” 叶伯常说，“要不要，把房间换到一楼去。” “阳台门打开就是大泳池。” 景姗摇头说，“大泳池有什么好的。” “那里又不会有叶哥放的热水。” 薛露这才发现，私下里，成熟有味道的景姗原来说起话来这么撩人。 薛露以为自己的直拳已经够猛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薛露靠在叶伯常的另一边，“叶总，这样的话，即满足了我们穿比基尼的心愿。” “又没有在大庭广众下暴露好身材。” “是不是一举两得？” 叶伯常的裤子有点缘，现在你跟我说一举，两得？ 这个词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景姗说，“叶哥啊，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叶伯常说，“那我多喝点啤酒，争取跟你一样，把肚子搞大一点。” 景姗笑呵呵地摸着叶伯常的脸，“我是说，生了孩子之后，我的肚子就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平坦顺滑。” “会有好多皱纹，会有好多条深色的纹路，张牙舞爪，看着特别的狰狞。” “趁着现在肚子还没有变丑。” “你要拿相机把现在的样子记录下来。” 原来是让叶伯常去拿相机。 薛露说，“去拿吧，也给我拍几张漂亮的照片。” 其实景姗想说，叶哥拍照很有一手的。 但是这是她和叶伯常之间的私秘。 她和薛露即便是相互接受，也不可能没有边界感到什么都说…… 更不可能共用一个菌群！ 叶伯常上了岸，浑身上下都在滴水。 开了阳台门，索性在门口就把流汤滴水的衣裤从外到里全脱下来，卷起来，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乌娜正把手举在颈后系带子…… 那一刻，叶伯常枪指乌娜，就像在说：别动，举起手来！ 乌娜倒也听话，真的就举起了手，不过却是很兴奋的样子像在说：姐夫，你开炮啊，别让我看不起你…… 乌拉～～～ 平安格勒战役的即视感都来了。。 第494章 张力都知道吧 这大概就是他们俩人现在状态吧。 但是两人都知道，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叶总，我不是故意的！”乌娜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叶伯常本来还挺惊讶的，看到她后悔的表情时，心说，这还差不多。 不过，乌娜马上就补了一句，“叶总，我是故意的… 乌娜不安好心的样子，叶伯常进退两难，示意手里的湿衣服…… 乌娜侧着身子把身后的脏衣篮子让出来。 叶伯常就这么直挺挺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把衣服放进去，“你怎么在这里？” 乌娜低头看看自己，红着脸，把大网兜子给扶起来盖住，“换泳衣，下水啊！” 叶伯常说，“我是说，你自己的房间有泳池，怎么不在那边游。” 乌娜问，“叶总要跟我过去吗？” “我去你个头！”叶伯常没好意地骂。 乌娜侧身看看小叶，“叶总，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 叶伯常动作不能太大，也不能一惊一乍，要装出一副平静自如，见惯风浪的样子。 正准备出去。 乌娜说，“叶总，你先别出去。” “帮我系一下带子。” 乌娜单手兜住胸口，另一只手把两条带子放到肩后。 叶伯常给她系带子的时候，乌娜在镜子里偷看叶伯常。 她本来以为叶伯常该是临危不乱的样子。 可他现在专注系带子的样子，就像在做课题一样专注。 这倒是让乌娜想起大学时，她在图书馆，那些男生明明在偷看她，却是一副专注看书的样子。 书页翻得倒是挺勤快，笔记倒是记得挺欢。 你要问他书里都讲了些什么内容，他可能都不知道刚才看了什么鬼东西。 还有那笔记，就更不用多说了吧。 那种情况和现在的叶总不就一样一样的吗？ 叶伯常只想快点把带子系上。 平常打结不是挺顺手的吗？ 取下来，扯长一些，在指头上套一圈，一搓，就把结给系得像节子一样，保证不会漏出来。 怎么现在系个蝴蝶结，就笨手笨脚的呢？ 叶伯常的脑子在不停人催促：笨手，你给我快一点。 乌娜柔声说，“叶总，你看吧，我就说这带子不好系。” 叶伯常本来以为她要问她和景姗谁好看。 这不但有公式，还有标准答案的，叶伯常做题肯定很快。 可是，谁知道乌娜出题角度这么刁钻呢？ 叶伯常终于把带子系好了，乌娜冲叶伯常笑了笑，“谢谢叶总！” 她又躬着身子前倾着说，“叶总放心，我不会说的。” 乌娜转身出了卫生间，去阳台跟景姗和薛露厮杀去了。 叶伯常撑在洗手台子，还要冷静好一阵子。 叶伯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久，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地一声！ 这一巴掌是为了抽醒自己：叶伯常，你老毛病又犯了？ 你特么的只需要防着对你图谋不轨的人。 她们要扎堆，那是她们的事，就算有矛盾，跟你有个锤子的关系？ 你又要道德高尚了？ 你在高尚哪样几把？ 景姗和薛露看到推门进来的是身材好到爆炸的乌娜时，两人对视一眼，抿着嘴笑得意味深长。 景姗就说嘛，这个妹妹从来都不叫人失望的。 她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装逼机会。 她长得漂亮，身材火辣，又不服输的性子，再加上对叶伯常贼心不死。 阳光沙滩下的合理穿搭，她不会错过的。 景姗说，“你房间里没泳池吗？” 有，不过没叶总……乌娜心里嘀咕，嘴上说，“我就喜欢跟你们在一起，不行啊！” 薛露问，“叶总呢？” 算算时间，叶伯常进去好久了。 要是碰到动作快一点的，估计都在洗澡了。 看看乌娜的穿着，薛露和景姗都在想，叶伯常刚才会不会和乌娜发生了一点什么。 乌娜挤到两人中间，“叶总在找什么东西。” 景姗和薛露心说，找东西的话，那肯定没问题。 叶伯常再回到阳台时，手里拿着相机。 穿着景姗给他买的沙滩裤，光着上身提着相机，还像那么回事。 景姗一下子找到当初和叶伯常第一次拍照的感觉。 任由叶伯常指挥着她做出各种撩人的姿态。 薛露和乌娜本来以为叶伯常会不会放不开。 可是叶伯常现在的表现就像个专业色影师一样。 那么薛露也就不再客气，“叶总，给我们也多拍几张吧！” 于是，相机里很快就出现了，薛露玩水，景姗的背影，乌娜的长腿。 还有，薛露和景姗抱在一起，嘴唇若即若离的样子…… 当然，叶伯常觉得最顶的，还是三个女人坐在岸边，同时踢起水花，脚板从三个方向同时朝镜头上怼过来的那一张。 虽然看不清她们的长相。 但是，叶伯常用摄影技术告诉她们，性张力这个东西，有的时候，真的跟你穿多穿少没关系。 而是一种魅力外放的一种表现形式。 环境、光线、情感、姿势都到位的时候，你特么就算是把自己裹成木乃伊也同样有魅力。 所以，有时候大家也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床头会摆一瓶老干妈…… …… 从京城飞往三亚的飞机刚落地。 薛荣光和不情不愿的唐舒意在到达出口外，等了大约半小时。 就看到一个神情严肃的妇女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 薛荣光迎上去，腆着脸叫，“二姐。” 中年妇女手里的拍差点拍到薛荣光的脸上了，幸亏他双手挡下，恭敬地提在手里。 唐舒意看到中年妇女的时候，其实挺无奈的。 只是中年妇女一把牵住她的手，“叫人！” 唐舒意撇撇嘴，“二姐。” 中年妇女这才有了点笑容，捏捏她的脸，“难为你了。” 转脸一看，“薛露呢？” 唐舒意一个并不在意薛家人的女人，都感受到了压迫感，苦笑着说，“二姐，别管她了！她和男朋友在一起。” “男朋友？我同意了？”薛荣安的脸色再次严肃起来。 第495章 这么干净谁打扫的 薛荣光看了唐舒意一眼，心说，还是你胆子大。 薛荣光在他二姐面前提都不敢提薛露有男朋友的事情。 唐舒意为什么要提，不就是防止薛荣安给女儿又塞一些二代三代的子弟。 这种家族其实不太适合她们母女。 不过，说完之后，唐舒意又有点后悔。 叶伯常又要抗压了？ 叶伯常现在胎压确实挺惊人的，感觉都要炸了。 她们还在看照片。 景姗在照片里还是那样撩人。 薛露呢，就是天生丽质，怎么拍都美。 不过，在性张力方面比不过景姗。 毕竟有少妇光环加成。 这一条，确实没法比。 可是，乌娜在照片中，咬手指，足弓绷得紧紧的，抠脚趾的细节拍出来之后，为什么看着会这么欲啊？ 连薛露一个女孩子都扛不住。 叶伯常都没有刻意拍乌娜的胸。 但她的优点似乎在照片当中完全都呈现出来了。 薛露说，“就不该让乌娜买比基尼。” “让她穿潜水服！” 叶伯常心说，别了，乌娜那个身材，她穿比基尼，你顶多说她性感。 她要穿上了那紧身潜水服，那特么是骚得爆炸。 有的女人穿紧身，跟特么海象似的。 而乌娜，只能是无敌的存在。 叶伯常看看时间，“走吧，我该送你回家了。” “大姐她们一家要回来了，姗姐替我招呼一下。” “他们在大东海那边有房间的，不用管他们的住宿。” 景姗点点头，“叶哥，你去吧，今晚不用回来！” 还冲叶伯常和薛露同时眨了眨眼。 薛露大大方方跟她们道别。 只不过上了车之后，薛露发了一阵短信，再看着叶伯常，“你很喜欢脚吗？” 叶伯常说，“为什么这么问？” 薛露说，“我看你把乌娜的脚拍得那么细致。” 叶伯常说，“你们要把她弄到房间来，我能拿你们怎么办？” 薛露把布鞋踢了，把脚伸到那边去，“看，看，让你看个够。” 叶伯常看看手动档的排档杆，“要不，你帮我挂档吧！” 薛露刚开始拿脚在排档杆上挂来挂去的时候，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都快开车开到家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红着脸冲叶伯常喊，“叶总，你越来越坏了。” 叶伯常说，“你在商务局上要了我的电话。” “你在商务会所，玩我点的妹子。” “现在你说我越来越坏了。” “露露，不是我变坏了，是你看到得越全面，发现我身上的问题越多。” 薛露把脚收回去，扑到叶伯常那边，搂着他的脖子，“叶总，其实，缺点外放，比闷在心里更好。” “你防着全世界，唯独对我没有防备，这是不是说明，我是你心里最特别的那一个。” 叶伯常点点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信吗，世界都是黑白的。” “你一弹琴，妈的，世界都亮了。” “关键是你身上的橙子香味，提神又醒脑，还加耐久和攻速。” “我说你不是女主，你可能自己都不信。” 薛露贴着叶伯常的颈窝，笑着说，“男主，今晚要顶住！” “几次啊？”叶伯常怕怕地问。 薛露痴痴地笑，“不是几次，是二姑来了，你怕你扛不住。” 扛不住吗？ 薛露还是要跟叶伯常讲讲这位二姑。 薛家三姐一弟。 薛荣光这种性格必然是宝贝老幺的。 宝贝归宝贝，从小挨骂挨到大也是真。 薛荣安从下飞机起，就一直在说她这个弟弟。 “你都多大岁数了？” “还让爸妈替你操心。” “正经事一件没有，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成事，还四处惹事。” 薛荣光也是不服气的，“二姐，什么叫正经事一件没有？” “我手里有生意，有地皮，身家丰厚……” 薛荣华呵了一声，“老四，你那叫有钱，不叫有事业。” 薛荣光没法反驳，他们这一代人，他是异类。 姐姐、姐夫都在体制内，正处是起跑线，终点在哪儿，猜猜呗。 如果只是级别高就算了，含权量也高得吓人。 他们全家的心思都在老四的身上，希望集合全家之力托举一个薛老四。 可是这个兔崽子瞒着家里，把体制内工作给辞了，八零年的时候，就开始倒腾买卖。 七八年虽然开始搞改革开放，但是很多地方都只是试点。 计划经济深入骨子的体制一时半会没法改变。 许多物资还被地区所管控。 薛荣光能拿到批条，就靠这东西，在薛露出生那一年，他身家已经千万了。 什么京城第一辆法拉利，如果不是他一大家子的级别太高，一直低调，他手里那些钱加外汇，能砸不少好东西。 所以薛荣光现在也挺冤的，“二姐，我没一份正经的产业，也是被你们给害的啊！” “姐夫们的官当得太大。” “我手里就不能有实业。” “他们都在意官声，怕我拖他们的后腿。” “那我除了拿着钱四处买地，我还能做什么？” “怪我？”薛荣华的气又上来了，看了看唐舒意，“你啊……当初要是没跟他离婚。。” “还能约束一下他，你看看他现在这不靠谱的样儿，来气！” 唐舒意挑挑眉，并不把二姐的话放在心里。 离都离了，说那些做什么？ “开门！”薛荣安吼了一声，把薛荣光都吓跳起来了。 薛荣光把门打开，二姐进屋，四处打量，不解地问，“你们没住？” 薛荣光说，“都住了快半年了，怎么没住？” 薛荣安指尖在台面上带过，捋捋手指，一尘不染？ 再摸一下电视机上沿，干净。 进厨房，调味料半瓶半瓶的，抽油烟机，沾手，但是除过油的，灶台很干净。 来到窗帘边，拉着纱帘闻了闻味道。 这可是刚刚洗过的味道。 再看看玻璃窗，里外都光亮整洁。 如果不是有生活的痕迹，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在这里都住了半年的时间。 薛荣安扫了弟弟和前弟媳一眼，“谁打扫的？” 唐舒意说，“露露的男朋友。” 卧靠……你把功劳都给女婿了，我怎么办？薛荣光觉得太不公平了。 薛荣安喃喃道：这么会做家务，滨海小男人？ 叶伯常：请叫我益州耙耳朵！ 第496章 胸有惊雷 把家务操持得挺不错，不过……能有什么出息？ 唐舒意说，“二姐，瞧您说的，薛荣光连厨房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你不也嫌他没出息吗？” 薛荣光暗地里都想给前妻竖根大拇指。 强势的家人，就得强势的媳妇来治。 薛荣安瞅一眼弟弟翘尾巴的样子，哼了一声，“荣光又不一样，荣光是自己有能力，他没把心思放在一件事情上。” “一天天的，三心两意，拈花惹草的，你说我嫌弃他对不对？” 薛荣安眼看着差点把自己装进去，赶紧把弟弟拖来垫脚。 唐舒意立刻枪头一转，白了薛荣光一眼。 薛荣安争取到唐舒意，两人一起鄙视薛荣光。 后者刚觉得能喘口气，立马又变成了弱势群体。 幸亏这个时候，叶伯常送薛露回来了。 薛露一进门，看到薛荣安，就吐舌头，缩脖子，扭头一副要跑的样子。 “你给我回来！”薛荣安冲薛露喝了一声。 薛露说，“二姑，我不走，我是等叶伯常呢。” 说着就把刚锁好车的叶伯常给拖进屋，还一副揽着叶伯常臂弯的样子，“伯常，这就是二姑。” 叶伯常走到薛荣安的面前，“薛主任，您好。” 万斤油主任一出场，解决一切不名称谓。 薛荣安点点头，对叶伯常的刻板印象已成，便问了一句，“滨海人？” 叶伯常摇头，“益州！” 薛荣安稍有些意外，不过马上说，“也对，据说益州也是男人做家务？” “小叶对吧？” 叶伯常点头。 薛荣安说，“我们聊聊？” 叶伯常说，“薛主任，您在飞机上吃了吗？？” 薛荣安点头，“吃了！” 叶伯常说，“那就对了，薛叔，唐姨和露露还没吃。” “我先做饭，一会边吃边聊？” 好家伙…… 这么怼是吧？ 薛荣光和薛露的动作居然一样，同时捏起了拳头，耶！ 薛荣安自己都没想到，上次让她吃瘪的人也是益州人，她叫唐舒意。 这次又是益州人。 天生相克？ 叶伯常也不听薛荣安吃了什么，进厨房就开始备菜。 薛荣安没有发火，而是扭头看了一眼薛露。 本来准备跟着进厨房的薛露，怯生生地又对了回来。 全家最强势的女人，薛荣安，唯一会在意的就是唐舒意的感受。 别误会！ 离婚之前，她这个二姑子也没少给唐舒意脸色看。 只是后来发现老四这么多女人，也只有一个唐舒意能把他收拾得服服贴贴。 薛露肯定是怕二姑的，不然，二姑瞪她一眼，她也不会不敢跟着进去了。 薛荣光说，“女儿别担心，要成为我们家的人，谁不被你二姑先教育一通？” “你当年刚四十五天，你二姑就一边收拾你，一边骂你。” “这小子不是喜欢你吗？” “喜欢你，就得挨训。” “要是抗不住，说明他不是你的真命天子。” 唐舒意是真无语，薛荣光怕二姐，见了谁都推到前面当挡箭牌。 唐舒意牵着薛露的手，母女俩都担心叶伯常顶不住。 二姑不是什么坏人，但是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叶伯常备菜的时候，很有条理，一看就是熟练手。 薛荣安倒没摆什么架子，在旁边给叶伯常打下手。 就是一个普通的阿姨的模版。 叶伯常注意观察了她的脸色，倒不是臭。 而是一种机关老干部常年练就的……边界感。 叶伯常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呢？ 他家楼上楼下全是这种老阿姨。 这种老阿姨有个共性，对外人的客气有礼貌，基本都是来自上层对下层的关怀。 那种自带的阶级形态会让许多人都觉得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叫作距离感！ 你能看到他，能摸到他，能和他交流，但是他给你方方面面的距离。 再加上他们长时间的理智冷静，会给到旁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薛荣安身上的这种气场，是放大版的。 但是……对叶伯常来讲，没什么压力。 因为叶伯常其实最不想面对的，还是唐枝花那样的人群。 毕竟，薛荣安知道什么是规矩！唐枝花们不知道。 薛荣安见叶伯常手脚麻利，丝毫也未受她的景响，“小叶，在家里经常做饭？” 叶伯常说，“也不是经常，有时间就做。” 叶伯常边聊天边切土豆丝。 土豆削了皮，上下左右各一切，让一个土豆变成了方方正正砖头似的，再切成长方形的片，每一片厚薄相似，再切丝…… 土豆丝的长短粗细看起来就是一模一样…… 一刀铲起来，放入水盆中，飘散时，都有一种整齐化开的美。 只不过，那几根土豆丝改变了方向，从整齐竖着的大部队当中变成了横向时…… 薛荣安忍不住指出手指，戳了那几条土豆丝一下子，让它们飘回去，从横向变成竖向。 叶伯常就像看见一只手欠的猫似的。 不过，这个老阿姨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土豆丝切完，叶伯常拆了些海东青……对了，三亚边管这种绿色蔬菜叫的是这个名字吧？ 拆过菜，从根茎到叶子，长短与朝向都是一样地将盆泡水。。 叶伯常用刀用得很熟练，一只螃蟹十刀之肉解肢装盘，整整齐齐…… 让那螃蟹明明被宰了，装盘时又是完完整整的一只。 这几套操作下来，把薛荣安给看爽了。 “小叶，听他们说，这房子里的卫生也是你打扫的？” 叶伯常说，“不是，那群流氓把露露困在这里几个月的时间。” “总得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的。” “解决了他们，就让他们把房间收拾干净。” “人多嘛，动作快，效率也高。” “阿姨看到那玻璃没有？擦不干净，我让他们舔干净。” 薛荣安头微微一歪，她很难相信，叶伯常那张清秀俊朗的脸，居然能说得出来这么狠的话。 关键是，他说得很轻松，没有一点戾气。 多少有那么一点胸有惊雷面若平湖的味道。 叶伯常让薛荣安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惊喜的。 第497章 因人设岗的感觉 起初，叶伯常想把螃蟹都做成一种口味。 有薛荣安在，想想，还是做两种口味吧。 先做香辣味的。 螃蟹沾淀粉过油锅封边，起锅控油，调一个酱汁下锅炒香，再放入控过油的螃蟹。 勾欠，起锅，酱汁滴了一盘子都是。 薛荣安在旁边看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不过叶伯常拿毛准备好的纸巾，把盘子周边全都抹得干干净净。 薛荣安紧锁的眉头在那一刻又松弛了不少。 不过，对这一盘颜色略得的螃蟹，她始终像是带着防备心理一样。 可是对另一盘清蒸出锅的就不一样。 特别是在叶伯常往上淋了热锅之后，那滋滋声，甚至有种独特的解压感。 就看叶伯常做这几道菜，薛荣安觉得很享受。 当然，这都不算什么。 叶伯常是一边做一边收拾的人。 纷乱的灶台一瞬间整齐干净，接着又乱，马上又整齐。 灶边的油点是即用即抹。 把薛荣安给看舒服了。 薛荣安说，“你刚才说，那帮流氓是你解决的？” 叶伯常说，“其实我不解决，薛叔也能解决。” “只是我刚来的时候，急着帮露露脱困。” “就用的自己的方法。” “结果，只用一个晚上，那个叫秦什么的主任的家一晚上就被端了。” 薛荣安说，“严厉打击违法犯罪，没什么问题嘛。” 她再看看叶伯常，总觉得有种下不了重口的感觉。 叶伯常看着薛荣安，“阿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薛荣安喃喃道：“和薛露在一起，你不会有压力吗？” “你知道你将来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家人？” “或者你有不有想过，你和他们之间会不会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感到不自在。” “小叶，如果出现了这种状况的时候。” “你觉得薛露应该站在家人这边，还是站在你这边？” 叶伯常想了想，“当着你们的面站在你们那边。” “当着我的面站在我这边。” 薛荣安点点头，不对，又摇摇头，这不是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薛荣安差点被逗笑了！ 她撇撇嘴，“小叶啊，你是个好孩子！” “认真，负责，有能力，性格也不错。” “你想听听，我们对薛露的规划是什么吗？” 叶伯常点点头，“想知道！” 薛荣安说，“我们会给她安排一份稳定，相对轻松的工作。” “她将来的丈夫，不一定是大富，但会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受过良好的教育。” “在家庭和事业上，能和薛露进行勾通。” “能薛露的事业成长有指引作用，同时，又能让薛露崇拜。” “而我们，当然也会在事业上，给予露露的丈夫全力的支持。” “毕竟夫妻俩就应该是相互尊重，相互扶持，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这样的择偶观，你能接受吗？” 叶伯常都听麻了，不是，二姑，我们没这么熟，你怎么还因人设岗啊！ 什么意思呢？ 你看到了叶伯常，突然觉得薛露应该有个老公…… 先后顺序是不是搞错了！ 薛荣安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但是为了露露的将来，有时候，这个恶人由她来当，也没什么不对的。 薛荣安说，“小叶，阿姨不是要伤你的自尊，也没有恶意。” “你会怪我话说太重吗？” 叶伯常说，“我要是有这种亲人，我做梦都能笑醒。” “您是不知道，我爸到死的时候，都期待有这样的家人呢！” “关心子侄，为了家族利益，同气连枝，相互扶持……” “总之，如果我在这个位置上，不会做得比你更好。” 薛荣安刻意观察着叶伯常的表情变化。 他的话，是真情流露，没有一点演的成份在当中。 这样的真诚，反倒是让薛荣安有点后悔说了刚才的话。 不过，她明白，那是她女性基因中自带的感性部分，但是在做决定和拿主意这种事上，感性，是最不可靠的那一部分。 之后，薛荣安便不再针对薛露的择偶继续深入地聊下去。 她觉得小叶是个聪明人，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两人有说有笑地把一顿饭做出来。 原来不涉及到一些利益和原则的问题时，待在叶伯常的身边，非常的解压。 至于薛荣安是很放松的。 家常菜看着这么规矩，对薛荣安来讲，不要太开心。 薛露也进厨房帮忙端菜，还特地看了看叶伯常的表情。 发现他轻松愉悦，还飞快地眨了下眼，薛露就知道叶伯常肯定扛住这一波伤害了。 薛荣光还问叶伯常，“你没事吧？” 叶伯常说，“我出去抽支烟。” 薛露追了出去，陪叶伯常坐在台阶上，靠在叶伯常的肩膀。 看着两人的背影，薛荣安愣愣的，有时候也会在想，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他们这样的靠在一起，大约是在进行一个最后的道别了。 等叶伯常抽完烟，再进屋子的时候，便开了电视，换到了益州卫视。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薛露还问，“为什么要做两种口味？” “叶总，你不会是在照顾二姑的口味吧？” 薛荣光和唐舒意难得达成一致地点头，“这道蒸螃蟹，是不是特地为二姐做的？” 叶伯常说，“我不知道阿姨的口味。” “我只是觉得两种口味，都可以偿偿。” “还有，我觉得清蒸的摆盘看着整齐，不像香辣味的，看着有点乱。” “很解压！” 你懂我……薛荣安都懵了，叶伯常没有按照公式做题，但是却给出了薛荣安最想要的答案。 这桌上的每一道菜的摆盘，她看着都解压。 然而，薛荣安可能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薛荣安反复暗示，巧合而已。 欣赏他，但不代表他适合露露。。 以露露以后的生活为重。 薛荣安突然问，“露露的工作你们给他安排了没有。” “我跟家里商量了一下。” “既然她要走专业这一条路线……” “要不要，回中央音乐学院读个研，再考虑以后去附中当专业老师！” “其实最佳的方案是留高校当老师。” “转行政方便一些。” 薛露：？？？ 薛荣光：？？？ 唐舒意：？？？ 只有叶伯常平静地吃菜。 （祝大家节日快乐，出行时注意安全，好好吃，好好玩，好好休息，不要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当心被抓！要是节日期间我没更新，等我几天，出来就更！） 第498章 大家要一起开心嘛 薛荣安发现他们都看着自己。 “你们看做什么？” “难道我这安排不合理？” “当初，我跟你们说，让你们不要走艺术类专业。” “你们不听。” “说什么露露的天赋在那里摆着。” “既然有天赋，然后呢？” “算了，跟你们也说不明白。” “学校是另一个小世界，里面的玩法不一样。” “只能一步一步来吧。” 薛荣光说，“二姐，我怎么感觉你不是露露的二姑，倒像是叶伯常这小子的二姑。” “他在厨房到底拿什么东西收买你了？” 薛荣安莫名其妙的，虽然她也很喜欢叶伯常，可是收买这事该从何说起？ 薛荣安瞪着老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薛荣光说，“胡说？薛露已经留音乐学院当专业老师了。” 薛荣安：(o_o) 薛荣光指着叶伯常说，“他给安排的。” 薛荣安：(o_o) 薛露和唐舒意看到薛荣安的表情时，突然就觉得很开心，但是又不能笑得太张狂的样子，缓缓地低下头，明面上在吃东西，实际边笑边爽。 看二姑难受，他们就很开心。 薛荣安的脸色不太正常，眼神也有些慌乱，“那个……小叶，你把露露安排在什么音乐学院，是什么大专吗？” 叶伯常说，“益州音乐学院。” 薛荣安的表情有点僵硬，“那个……跟中央和滨海音乐学院的差距虽然还是很大……” “不过，要进去也很不容易吧……” 叶伯常说，“还是薛露自己争气嘛。” “去年的时候，海伦斯国际钢琴大赛，她拿的金奖。” “有了这个奖项在手，我跟她学校校长老唐喝酒的时候，才敢提这件事。” “否则，她手里没东西，留校也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这三句话，中间那一句，才是最关键的。 薛荣安这才反应过来，她光顾着说露露跟叶伯常不合适，可是她来这么长的时间，好像忘记问叶伯常的情况了。 “对了，小叶，你是做哪一行的？”薛荣安终于是问了一嘴。 叶伯常说，“在国建云城设计院工作。” 薛荣安又问，“具体职务级别呢？” 叶伯常说，“第二项目部所经理，我们现在没搞行政级别那一套，硬要套的话，应该是正处！” 薛荣安把设计院和音乐学院一联系。 差不多就明白，这几年高校扩招，原址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所以多校区模式是必然发展的过程。 在这当中，必然是利益共同体。 所以，叶伯常能把薛露留校，这说得通。 薛荣安不是没这个能力，而是他们对权力这一块的使用很谨慎。 说白了，就是不愿欠人情。 再看叶伯常如吃饭喝水间就把薛露的问题给解决了的时候，对叶伯常的评价一下子就更高了。 但是离她的要求还是很远的。 薛荣安干笑了两声，“留校当老师当然不错。” “不过，你也知道，我想这么安排，是因为转行政之后……” “把她从学校调出来比较方便一些。” “她如果留在学校的话，默默无闻，景响力有限，到时候，要办什么事的时候也不方便。” 叶伯常呢，却像没听到薛荣安的话似的，盯着电视，跟薛露说，“看电视，看电视。” 薛荣安的眉头一挤，心说，我不是正在跟你说话吗？ 为什么你还分心看别的地方呢？ 于是，她也转过身去想看看电视里面有什么好看的。 新闻主持人说，“今天的美丽益州，幸福益州，带大家走进坤川的一所学校。” 镜头对准的是一栋全新教学楼，一群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中小学生们也在镜头当中。 记者一边退一边说，“各位观众大家好，我们今天来到的是益州西部坤川县中学。” “大家看到的这栋教学楼是刚建不久的。” “之所以带大家来这里。” “是因为这几栋教学楼意义不同。” 记者把这所学校的过去几句话带过，再把校长带到镜头当中。 看得出校长很紧张，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记者问，“校长你好，据说，这所学校是来自个人损赠？” 而此时的薛露惊讶地捂着嘴，看看叶伯常，又看看电视，还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薛荣光、唐舒意、薛荣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校长站得直直的，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虽然夹着乡音，但是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的用力，用力到全身发抖。 “……学校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来了。” “我的孩子们说，他们像太阳。” “我的孩子们说他们像花。” “我的孩子们说他们是大英雄。” “所有人都说，你们长大了，要离开这个山沟。” “可是他们说，我们建这所学校，是希望你们走出去，把希望带回来。” “建设家乡！” 记者问，“请问方便透露一下这几位损赠者的姓名吗？” 校长让开身位，露出身后那数百名学生。 只听他们大喊： “那维维老师，叶伯常哥哥，薛露老师，夏有杰叔叔……” “我们在坤川的新学校祝你们2006越飞越高……” “记得回来，看我们哟……” 他们好像忘记了什么！ 真到记者给他们比耶！ 他们才反应过来，冲着镜头，大声喊，“耶……” 直到这一刻，薛荣安的脖子已经僵了，转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薛荣光和唐舒意的表情是一样的。 连他们的反应也是一样的…… 那就是从头到脚，满身鸡皮疙瘩。 只有薛露一边吃东西，一边甜甜地看着叶伯常，眼含星光，浓情蜜意，少看一秒都是不舍得的味道。 而叶伯常在这一刻正抬头看着薛荣安，就像在说： 稳定的工作。 相互的促进与成就。 对伴侣的崇拜。 相当的社会影响力。 我都给她了。 你举全家族之力的支持呢？什么时候兑现？ 薛荣安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叶伯常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唐书记，新年好啊，拜早年啦！” “什么新闻？我没注意呢？” “哦，损赠学校吗？呵呵，我也没想过怎么就报道了，我人在外地……” “薛露？电话打不通？哦，京城来了位长辈和她在谈话。” “一会，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 全家：(o_o) 光我一个人装多没意思，大家一起爽，才是真的爽，叶伯常扫了他们一眼，“吃菜啊！” 第499章 给叶伯常看傻了 薛露问，“我们校长吗？” 叶伯常点头，“他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老唐这消息挺灵通，你刚上新闻，他马上就来电话关心了。” “这样也好，接下来，搞不好新乐学院借着你这条线，跟那边的学校会多许多互动。” “老唐要名声，学校那边也能得到实惠。” “而你，我的朋友，你将收获的是，社会影响力。” “青年钢琴演凑家，慈善家，优秀教师，感动益州十大杰出青年……” 薛露撞了叶伯常一下，“我就捐了几架钢琴，怎么就成慈善家了。” 看到叶伯常和薛露打打闹闹的样子，薛荣安突然觉得，刚才在外边台阶上的依偎并不是道别。 他是，是真的相配。 薛荣安似乎在叶伯常的身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甚至想到她在厨房给叶伯常说的那些话，有些脸红。 当时，他会不会在笑话我？薛荣安也有尴尬的时候啊…… 薛荣光先是惊讶，接着是欣慰，现在呢，有点惭愧。 比如，他知道女儿参加比赛。 他也知道女儿参加比赛拿奖。 可是没想到这当中，居然能跟那维维一起去支教。 更没想到还能上新闻。 薛荣安试图在教育这个问题上，把女儿教育得十分不靠谱。 可是女儿的发展，似乎比他们的预期要高很多。 唐舒意看女儿的时候总是爱意满满。 那是她的骄傲啊！ 当然，他们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叶伯常。 这个话不多，笑容很浅，慢条斯理的小伙子，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 “快吃吧，一会吃完之后，给你们校长回个电话。”叶伯常给薛露夹菜。 “再给佳语姐去个电话感谢一下。” “如果没有他们，这点事，还不至于上益州新闻。” 从这个时候起，叶伯常的电话就一直没断过。 看到新闻的，都要来问两句。 薛荣安在饭后主动去洗碗，但是让叶伯常去帮她。 可是又不让叶伯常真的帮手。 她只是很好奇，“这次的损赠，是为了在单位上有更大的建树吗？” 叶伯常摇头，“不是！这点影响力，改变不了在单位上的走势。” 薛荣安话音一转，“那就是行业内的一些规矩让你感到不安，这些按规矩该收的钱，你用这种方式给捐出去。” “既没有坏了行规，又心安理得。” 叶伯常惊讶地看着薛荣安，“阿姨的眼睛真毒，这都看出来了。” 薛荣安冲叶伯常笑了，“小叶，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对你都很满意了。” “露露看你的目光里的确有崇拜的味道。” “这样很好！” 叶伯常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肯定。 她也只是微笑，话便不再往下多说。 叶伯常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刚把内容给看了，便马上接了个电话。 叶伯常又接到一个电话，“喂，你好！” 电话里的人说，“叶总你好，我是**银行南岛省分行马俊杰！” 叶伯常说，“马行长亲自来电，受宠若惊。” 马俊杰说，“叶总客气了。” “来个电话，就是熟悉一下，顺便看看叶总这边有什么好关照的。” 叶伯常急忙说，“马行长关照我才是。” “我手里这个项目，现在正等着国铁、京建、东南大学设计院几个院所最后的确认。” “如果他们那边有确定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低您的。” “谢谢马行长，祝您及其家人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这边才刚挂了电话，薛荣安还想问，什么大项目居然惊动南岛分行行长了？ 可是叶伯常紧接着又接到了龚仕文的电话。 “领导！” 龚仕文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还叫什么领导？” 叶伯常心说，不叫领导叫什么？ 龚仕文也才反应过来，他是景姗大师兄的身份还没有公布的。 于是也就不再纠结了称谓，当即便说，“我明天来南岛。” 这运气来了，有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 薛荣安好奇地问了一嘴，“你这是有什么项目在这边吗？” “连省分行的都来电话了。” 叶伯常也没有瞒着薛荣安，“打算在这边的搞一家酒店。” 嘶…… 你这动作可真够大的，难怪分行的领导都来电话了。 薛荣安说，“如果进展有什么不顺利的，可以跟我说一说。” “我可以替你打听一下子。” 看吧，人脉这个东西，有的时候，真不是你认识谁谁谁，再去求他办个事，他就给你办了。 可以把自己看成一个项目。 第一个愿意帮你的，可以理解为天使轮！ 叶伯常正跟薛荣安道谢的时候，外面突然就吵起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是你来的地方？薛荣光，你故意的？” “非要在女儿的面前恶心我？” “什么叫在你女儿面前恶心你？露露，你别怕，阿姨不是来跟你妈妈吵架的，来，这是压岁钱。” “你看我干什么？她给你，你就拿着，她的钱还不是从你爸那里拿的……” 薛荣安在厨房里听到这动静的时候，连忙出去，叶伯常紧随其后，就看到家里多出来另一个漂亮女人。 她其实比唐舒意年轻不了多少，漂亮也是真漂亮。 薛露还在给叶伯常使眼色，就蛐蛐式的瞥眼、挑眉、翻白眼…… 叶伯常一眼就看懂了，老薛的情人终于还是追到了三亚。 薛荣安上前一步就把薛荣光拉到人中间，指着他的情人问，“她为什么在这里？是你把她叫来的？” 薛荣安捏着拳头就往薛荣光的身上捶，真的是很用力，很认真的那种…… “姐，你听我说，不是我……” “真不是……” “不是吗？看来，我还是不该来，那我走……” 女人要走，薛荣安连被打都不顾上了，拉着情人的软软的手，“佳文，佳文，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到你，我开心得连痛都感受不到了。” “你不信，你让我二姐拿刀出来给我两刀！” “你看我痛不痛！” 叶伯常：…… 老薛啊，你是有点东西的，给叶伯常看傻了。 第500章 露露也是会操作的 这个叫什么佳文的女人白了薛荣光一眼，嘴角压不下去，啐了一口…… “呸，你去挨一刀挨一刀，反正过年杀年猪……” 薛荣光一口接过去，“你舍不得的……” 嚯……好嘛……就这么打情骂俏起来了。 唐舒意当即便说，“你们慢慢打情骂俏！” “我先走了。” 唐舒意拿了个包，转身就走。 薛荣光去追，“舒意，舒意，你听我说，不是要一起过年吗？” “你不达，这个春节，都没有春，只有劫！” 叶伯常：？？？ 佳文摇头说，“好好好，无她有我是劫是吧！” “薛荣光你良心让狗吃了，我大老远飞来陪你过春节，你就这么对我！” “走就走，谁不会！” 佳文也要走，不过薛荣光动作很快，把她抓住了。 那么就只能唐舒意走了。 薛荣安气得跺脚，但她也没有办法，指着那个叫佳文的大叫，“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佳文说，“二姐，唐舒意要找荣光的时候，不是想找随时都能找得到吗？” “那我想找荣光不也一样？” 薛荣华给了薛荣光一巴掌，“是不是你打电话叫她来的。” 佳文一下子抱着薛荣光，“二姐，你打他做什么？” 薛荣光反手就把佳文抱在怀里，“还是佳文会心疼人。” 薛荣安的血压直充脑顶，指着薛荣光骂，“我们薛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薛荣光连给叶伯常使眼色。 叶伯常看明白了，这是让他照顾薛露和唐舒意。 薛露揽着叶伯常，“看够了吗？走吧！” 叶伯常看看薛荣光，跟他和薛荣安道别。 薛荣安还跟叶伯常喊了一声，“好好照顾露露，遇到事给我电话。” 薛露美目一转看着叶伯常，那表情像在说：你这是得到二姑的认可了。 叶伯常开了车，把薛露和唐舒意送到酒店，倒不是去喜来登，而是在旁边的酒店。 防止跟景姗的父母他们碰上。 车上，叶伯常原本以为唐舒意可能会气到爆炸。 可是唐舒意习以为常。 想想也对，薛露说老薛有很多女人。 唐舒意最擅长的就是逮捕他们。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生气的话，只怕早就把自己给气死了。 唐舒意平心静心地问，“伯常春节回益州吗？” 叶伯常说，“不走，这边要处理一些事情，春节就留这边……” “阿姨，你不会真要走吧？” 唐舒意说，“本来就该走的，老薛的事情处理好了。” “春节，也该回去看看老母亲。” “露露，你呢？” 薛露说，“我当然想留下来和叶总一起过春节。” “不过，妈，我还是和你回老家。” “她外婆年纪大了。” “我想多陪陪她。” “至于，叶总，我和他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陪他。” “叶总，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情话，却说得叶伯常的心中足够温暖。 叶伯常把车开到酒店，去前台给她们开房间。 “一间标间！” 唐舒意却说，“一间？” “开两间大床。” 目光在叶伯常和薛露的脸上来回看了好几眼，就像在说，你俩同居多长时间了，还跟我装？ 房间在同一层。 出电梯的时候，唐舒意先进房间，还不忘特地嘱咐一句，“记得套安全戴！” 薛露跺脚娇嗔，“妈～～～” 牵着叶伯常便进了房间。 其实，叶伯常和薛露两人都还有几个问题没搞明白的。 “叶总，你是怎么让二姑这么喜欢你的？”薛露问了一句后，便转了个身，叶伯常紧随骑后。 “二姑喜欢我吗？” 薛露说，“蒽……二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 叶伯常说，“大概是我看出她有重度强迫症吧！” “你没发现今天的螃蟹摆盘，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薛露侧脸枕着双臂一边晃一边说，“二姑是没想到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合她的心意。” “没想到吧？她也想把我弄到京城去从老师做起。” “从专业类，做到行政。” “再从行政走借调，转编制。” “之后回到学校做高层。” “这样一来，就可以在这个系统走到上层去了。” “叶总，你觉得这样好吗？” 叶伯常好像没功夫回答。 薛露红着脸说，“其实这样一点都不好。” “按我爸的意思，他们这个家族败在他的手里是最完美的。” 叶伯常突然不动了，“你说你爸是……” 薛露说，“没想到吧，其实老薛不是什么废物，他只想当个纨绔，让薛家的权与势断在他这个地方。” “他可以是个废物，可是，他生活作风有问题，就这一点，在体制内是无解的。” “所以，他婚内出轨，他有很多女人，爷爷姐姐差点没被他气死。” 薛露说，“你知道老薛对我说的最经典一句话是什么吗？” “如果他不是纨绔，那么他的三个姐夫的话会异常的辛苦。” “我妈可以不用理解，我这个当女儿的，能懂他的用心。” “权力太大了，主动切割，对家族，对社会都是一件好事。” 薛荣光真的特别聪明，叶伯常也在想，以他们家的权势，薛荣光如果真有心，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原本，当一个花天酒地的废物，也是造福社会的一种方式。 叶伯常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问薛露，“那个叫佳文的，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薛露说，“下午的时候，我给佳文阿姨发的短信，让她过来的。” “你发的……”叶伯常太激动，掉出来。 薛露又倒回去，“二姑的喜好不好琢磨。” “我怎么知道她会怎么刁难你？” “所以，就只能请外员了。” 薛露当时让叶伯常顶住的时候，叶伯常本来以为让他一个人单防二姑的。 可是，薛露其实早有准备了。 叶伯常说，“有的人一个爱字不提，却在背后一直做爱你的事。” 薛露侧着脸，蹭了蹭叶伯常脸上的汗珠，“你对你自己的状态倒是描述得很准确啊！” （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501章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叶伯常和薛露做了很多，也说了很多。 叶伯常也是这时才知道，老薛本来应该进人大上学的。 不过，他去倒腾生意去了。 那说真的，按家里给他设计的路线，混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确算是个不务正业了。 但是薛荣光看了很多书，最喜欢的还是历史和哲学。 他说，我们国家是社会主义，既得利益集团只要敢通吃，就会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拍死。 但是薛家发展到薛荣光这个地方的时候，几乎是无解的。 除非薛荣光自废武功。 于是他选择了一条又爽又不负责的路。 当渣男！ 确实挺无解的。 薛家出了个花花公子，对头们便对他们家失去了一切的兴趣。 薛荣光只想当个富家翁，没别的追求了。 送薛露和唐舒意去机场。 薛露吊在叶伯常的脖子上很久很久都舍不得下来。 唐舒意说，“好了，你们还是在意一下我这个当妈妈的感受好不好？” 薛露这才撒开叶伯常的脖子，牵着叶伯常的手，“年后，我先回益州等你。” …… 马上就要年三十了。 叶斌那天看子益州新闻，一直都在找机会给叶伯常打电话。 眼看着要吃团年饭，往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茬的，今年也必须要问问叶伯常在哪里过春节。 不过，叶斌还是不太敢给叶伯常打电话。 他给大哥叶军打电话，“大哥，今年的团年饭怎么安排。” 叶军嗓门很大，“喂，老三，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这里风大。” 黄青萍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跟叶湘雪说，“你爸这两天接电话，都是同一句开场白，风哪儿大了？” 叶军一说风大，叶斌就要问，“大哥，你不在家哇？” 叶军说，“不在不在，我们一家子在三亚，南岛……” 叶斌的脸皮抽了一下，“哦哦哦，出去旅游了？” 叶军说，“不是旅游，就是来这边过年。” “益州太湿冷了，我们两口子受不了。” “湘雪就把我们带到这边来晒晒太阳。” 叶斌根本不想听，“好了好了，我就是问你们过年怎么安排。” “既然你们有安排了，那就这样。” 叶斌甚至连过年好都不想说，马上就想挂电话，突然想到正事还没办，连忙问，“对了，你们不在，那伯常呢，你们没问问他，过年怎么安排？” 叶军说，“伯常和我们在一起的，他也在三亚……” 叶斌的嘴抖了一下子，感觉自己问得有点多余。 他面无表情地把电话给挂了，无声无息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孟茹和叶盈察觉到了异样，朝叶斌看了过去。 “怎么了？” “他们过年怎么安排？” “闷着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大哥大嫂他们呢？” “啊？”叶斌装作没听到一样，恍然道：“他们在三亚。” 孟茹也愣了一下子，“去三亚做啥，大过年的，家都不要了。” 还是叶盈见多识广，“什么不要家了，现在都流行春节出去旅游。” “一家人，又热闹，又开心。” 孟茹一下子也不吭声了，憋了一阵子，再问，“那伯常呢，他一个人吗？要不，叫他来家里过年？” 叶斌弹弹烟灰，“他也在三亚！” 一家三口集团沉默，他们像被困在一座孤岛。 这个好像不是钱的问题。 叶斌、叶盈父女俩去年挣了不少。 可是这些钱装进兜里，没有外债，甚至都还在规划，新年是不是可以买辆赛欧…… 但为什么这一刻，他们感觉还是失去了许多呢？ 看来，有的东西失去了，注意是回不到过去的。 叶军还冲电话喂了半天，才不可思议地看着电话来了一句，“嘿，老三这个狗东西，说挂就挂，连年都了不拜。” 叶渺雪撇撇嘴，三爸那一家子什么德行，她可太清楚了。 不是说，他们跟伯常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就等于他们家就转性了。 这东西，后天养成的，不经历大悲大喜或者顿悟，带进棺材都是常有的事。 总之，不管他们一家子的人品。 只要，他们别给叶伯常添堵就行了。 黄青萍坐在阴凉处，感受着阳光沙滩与大海，再看看丈夫，不是在等电话进来，就是在打电话出去，炫耀他的春节旅行。 黄青萍不禁感慨，“放在以前哪敢想现在的生活？” “如果不是伯常坚持叫你们留云城，还不知道你们会过成什么样子呢！” 叶湘雪也在叹，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在选择的时候，稍有人带你一下，生活轨迹好像就变了。 她当初让叶伯常选建筑设计这个专业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未来的他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帮助呢？ 叶湘雪说，“晓辉应该要下岛了。” “这两天还要跟景教授乌教授他们聚一下子。” “这涉及到你女婿的前途。” “乌教授在这个项目当中的话语权很重。” “要是她看重晓辉，对他将来的发展也好。” 黄青萍眉宇间有些发愁的样子，“晓辉发展好了，我当然高兴，不过是替你高兴。” “你替晓辉考虑得多，他也争气，你们夫妻俩相互扶持，才走到现在。” “我只是担心，晓辉他爸妈到时候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儿子自己的努力得来了。” “把你的努力和规划都当看不见。” 叶湘雪说，“我又不需要他们承认，甚至连佟晓辉的认可，我都不需要。” “你们怕不是忘了，我也是有自己的事业的。” 黄青萍心中也是一阵骄傲，女儿懂事又争气。 黄青萍突然问，“今天没看到伯常呢？” 叶湘雪说，“他在酒店的咖啡厅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客人是马俊杰，衬衣西裤，戴银边眼镜，有些斯文，有些客气。 和叶伯常约在这边见一见，只当是给上边一个面子。 至于眼前这个年轻小伙说到贷款的事，上亿的资金……呵呵，过家家，你们也不敢说这个数吧？ 不过马俊杰还是很客气就是了。 叶伯常和马俊杰只是初步聊了一下想法，今天混个脸熟，年后等ma落地，再往下谈。 马俊杰看看时间，“叶总，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春节来了，我也该回去陪陪我的家人。” 叶伯常握住马俊杰伸过来的手，“好的，马行长，我送你……” “不用不用……” 马俊杰客套时，叶伯常电话响了接了一个电话。 “龚主任，你好，你是现在从京城出发？我算下时间来接你……什么？你到了？在哪儿？喜来登？” 叶伯常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不解地抬头看看马俊杰，“国铁工程管理中心的龚仕文主任已经到了……马行长，要不见见？” 尼玛的，一会国铁部一把手还跟我吃饭呢……马俊杰心说，你吹牛逼也打打草稿，大金主从京城飞南岛来看你？呵！ 第502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大师兄 龚仕文携妻儿落地三亚。 是他自己安排的人来接。 为什么没让景姗安排呢？ 龚仕文的地位可能到了，但是架子没到。 那是老师的独生女，他们这一系的小师妹。 按说，让叶伯常来接的话，应该正常吧！ 龚仕文只是想在见叶伯常之前，搞清楚两件事。 老师的态度，小师妹是不是真怀孕了。 景姗和乌娜在酒店大堂外等着龚仕文。 从车上把人迎下来之后，景姗笑颜如花般地唤着“大师兄！” 龚仕文上下一打量，小师妹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龚景澄现在是个大小伙了，很精神，但是却站在他妈的身边的，怯生生地说，“小姑，新年好。” 景姗过去摸摸龚景澄的脑袋，龚景澄还蹲下来让景姗摸。 景姗这才看着旁边端庄大方的妇人道：“大嫂！” 秦沛拉着景姗的手，“听说要来看你，我是兴奋得一夜都没睡。” “说起来，电话经常在联系。” “隔三岔五的都有你们的消息。” “但是算算时间，我们也有四五年没见了。” 秦沛上下打量着景姗，宽松海岛风情的裙子，换个丸子头，别了一朵橙色的花。 双颊粉嫩有肉，比之前看着更是丰腴。 景姗笑问，“大嫂看什么？” 秦沛说，“我成天跟你大师兄说，岁月不饶人。” “一照镜子，再把几年前的照片拿出来看。” “老了一大截。” “可是看看姗姗你，哪有人越活越漂亮，越活越年轻的道理？” 景姗掩着嘴，把张扬的笑给挡一半，正是恰到好处的风情。 乌娜像个壮汉，把行李都给搬了下来。 龚仕文看得一愣一愣的，“你让服务员来搬就行了。” 乌娜说，“我成天到晚跑工地，这些行李和砖头比还是太轻了一点。” 龚仕文和秦沛被逗得一愣一愣的。 景姗赶紧把乌娜介绍给大嫂。 大嫂牵着乌娜，“长这么漂亮，以后少说话！” 呵呵呵……景姗是真的没绷住，笑的时候刻意地拿手掩着肚子。 乌娜瞪了姐姐一眼，“走，我带你们去房间。” 龚仕文说，“我们还是先去见老师。” 景姗在前面带路，秦沛拉着丈夫落后一些，小声问，“姗姗不是离了吗？怎么怀孕了？” ？？？龚仕文满脸问号，“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秦沛白了丈夫一眼，“看来是真的怀了，你知道，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 “我也好把家里那些……” “那些什么？”龚仕文没好气地说，“你儿子今年十七了，八十年代的婴幼儿用品你还想拿过来给景姗的孩子用。” 秦沛笑着说，“有什么不可以的？” “尿布也拿过来？现在都用尿不湿！”龚仕文更加没好气。 秦沛还捶了丈夫一下。 龚仕文才刚到，就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景姗是真的怀了。 可是没听说他们结婚的事。 龚仕文还得去听听老师的意见。 秦沛拉着龚仕文问，“你还没跟我说，孩子的爸爸是谁呢！” 龚仕文说，“你当着你儿子的面，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龚景澄抬手挡脸，“爸，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妈比现在还八卦。” 龚仕文：…… 他们被景姗带到了茶楼。 龚仕文还好奇呢，“来这边不晒太阳吗？” 景姗说，“我想把他弄到外面去晒晒太阳。” “海边全是比基尼……” “后边的泳池也是小姑娘一个穿得比一个暴露。” “我爸说，还是在室内安全一些，怕我妈回来的时候生气。” 这下子轮到龚仕文他们一家子大眼瞪小眼了。 景文泽往那里一坐，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其实都不算老，就是上了点年纪…… 见到大弟子，还主动起身…… 就看到龚仕文和秦沛夫妻俩一路小跑地冲上去，一左一右地搀着。 景文泽看看左右，“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秦沛有几年没来看我了！” “景澄，你过来……” “红包在你贞华婆婆那里，我的工资每个月都是上交的。” 龚景澄撅着屁股，用力地抱了抱景文泽，“爷爷！” 景文泽一边摸他的后脑勺，一边说，“好好好！” “今年能跟你们一起过春节，热闹点好。” 打过招呼，龚仕文便跟妻儿说，“你们回房间收拾一下。” “我和老师说说话。” 乌娜带他们娘儿俩去房间。 景姗和龚仕文留下。 景文泽问，“你来三亚过年，两边的父母……” 龚仕文说，“本来这几年的春节就没在家好好过。” “陪他们一起出来逛逛。” “景澄马上要高考了，压力也大。” “飞机上都还在刷题。” “趁这几天，放松放松吧！” “老师，你是雷打不动地在交大的教师公寓里。” “这次怎么突然舍得离开家了？” 景文泽说，“跟景姗和伯常一起过来的。” 服务员过来倒水，景文泽先看到，马上抬下示意景姗，“你别动！后边热水来了。” 服务员柔声说，“老先生，我们会注意的。” 你注意是你的事，但是当父亲的关心怀了孕的女儿又是另一回事。 龚仕文看懂了，便问景姗，“叶伯常呢？” 景姗说，“**银行南岛省分行的马俊杰过来了，他们约在咖啡厅。” 省分行的领导？见了龚仕文会直不起腰。 但是对叶伯常来讲，这叶伯常的面子是不是太大了？ 龚仕文看着景姗，后者摆手，“别看我，我一个无业游民，顶多就跟师兄们提些无理的要求。” “银行这边，我是真没熟人。更何况还是省分行……” 龚仕文还是不往叶伯常的问题上扯，而是问景姗，“你和叶……伯常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景姗反问，“为啥要结婚？” 龚仕文说，“不结婚生什么孩子？” 景姗笑问，“孤儿院里没爹妈的娃娃多的是，他们都能存在。” “我不结婚就不能生孩子？” “再说了，我的孩子有爸爸有妈妈，有爷爷有婆婆，还有这么多舅舅。” “这跟我结不结婚有啥关系？” 景姗端着茶杯问了，“我吃一次苦头还不够，要遭二茬罪你们才满意。” 龚仕文人麻了！师兄弟里出了一个败类，连累他们风评也一同受损！ 第503章 景教授也是好起来了 龚仕文还是太传统了。 总是想着，结婚生子，才是顺理成章的事。 那个败类的事，在圈子里都成了禁忌的话题。 说起来，这跟他们师兄弟其实无关。 老师和师母被哄得团团转，最终有了这样的结果。 那么，现在还有谁敢跟这位小师妹说教？ 景文泽说，“怀孕了，喝什么茶？” 景姗这才把茶杯放下。 龚仕文连忙招手，“服务员，上一杯常温白水就行了。” 服务员问，“矿泉水可以吗？” 龚仕文点点头，回头再看着景姗，这下才可以聊工作。 如果不能确定景姗和叶伯常进行捆绑，龚仕文是不太会一次次地帮助叶伯常的。 ma这个软件，他已经出手过一次了。 叶伯常以为在坤川救了龚仕文一次在前。 实际上，那都算是叶伯常还他的人情。 现在嘛，情况不一样了，严格说来，他们算是一家人。 龚仕文问，“伯常在设计院的路只是有些曲折，突然掀桌子不干了。” “老师，师妹，你们也同意？” 景文泽摆摆手，“我是个教书匠，别的事，我不懂。”（问景姗） 龚仕文这才看着景姗。 景姗说，“这还不得多谢你。” “轨二院的领导调到国建云城院当书记。” “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拿叶伯常立威。” “大师兄，我知道你们用人前都要压一压，再用。” “可是，叶伯常跟别人不一样，这么压他，他一反抗，会死人的！”（刘磊的问题你们还看不明白？） 龚仕文平静道：“老师这事与我无关，我知道的时候，想阻止已经晚了。” “这是国建那边的动作，为的是给云城轨道项目与国铁长期合作铺路。” “当然，他们利用的是叶伯常在坤川替我们解围那件事的理由。” “这应该是一个多方交换的结果。” 景文泽端着茶杯嘬得呼呼呼的响。 龚仕文这才跟景姗说，“等到一个重点项目上了路，达成合作的先决条件之后……” “伯常的路就顺了。” 景姗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还有五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你这个当舅舅的来点实际的） 景姗说，“有件事你怕是还不知道吧！” “你们轨二院那位领导师到设计院刚上任，就给自己在跨年夜那晚搞了个接风宴。” “把一个小姑娘给灌得进医院住了三天。” “他这算盘倒是打得响。” “休假便喝酒！” “假期来养病！” “出院就上班。” “也对，单位用人，就该用这种领导，方方面面都在为单位考虑，绝对不能影响工作进度……” 龚仕文说，“这事，我倒是没听说，到时候打听一下子。” 景姗说，“还用打听，让乌娜用受害者视角亲口跟你说就是了。” 我草特的妈……龚仕文的眉梢狂抖。 景文泽摆摆手，“说了，别看看……” 我没看你啊老师……龚仕文的脸上确实有点挂不住了，如坐针毡…… 龚仕文咽了咽唾沫，“叶伯常在哪？算了，我给他打电话吧！” 景姗起身道：“那我去门口接他……” …… 说一下叶伯常的诉求。 叶伯常是想把ma卖给国铁等单位。 这个卖，是指使用权。 可以一货多卖。 再拿跟几家设计院签的合同找银行贷款。 说白了，就是等同于是几家单位给叶伯常背书。 ma有价值这是肯定的。 但是ma的价值还得加上叶伯常的人情才能让龚仕文正眼看看他。 可是，突然接到龚仕文要来三亚的消息，本来就让叶伯常很意外。 这下倒好，再接到龚仕文的电话时，他都已经跟自己在同一个酒店了。 所以，叶伯常现在的状态也是懵的。 再看看马俊杰，这些年他见过的骗子不少，张嘴就来的更是多不甚数。 叶伯常这种情况还不太一样，是有人打了招呼。 马俊杰这才来见一见，首先是叶伯常太年轻。 接着是这小伙子年轻到不把钱当钱。 这两年的政策宽松，不是针对个人，而是针对某一个行业，比如房地产。 所有的热钱都涌入了这个行业。 在其它行业想从银行拿钱的时候，就意味着难度会很大。 你叶伯常张嘴就是一两个亿。 马俊杰也就忍了。 可是你一张嘴，国内最大的发包头子亲自飞到三亚，就在这家酒店等着见你。 伯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马俊杰笑容不改，“我和龚主任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既然龚主任已经到了，那我随你一道去拜访一下。” 叶伯常说，“好啊！” 好啊？你是真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马俊杰都已经开始替叶伯常感到尴尬了。 这种情况，叶伯常应该是推一下，大家打个哈哈，当作没发生过，之后，绝口不提这件事。 叶伯常却是一路走到黑的样子，把懵逼的马俊杰带到茶楼那边。 景姗就在门口等着叶伯常，“你来了！” 叶伯常介绍，“这位是分行马行长！” 马俊杰朝景姗伸手，“马行长你好。” 马俊杰也懒得问景姗是什么人，跟叶伯常是什么关系。 那都不重要。 景姗歪头看着叶伯常：你带他做什么？ 叶伯常歪头看着景姗：你怎么在这里？ 这两口子如此对视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好笑。 两人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们好像两只要打架的猫在战前的挑衅…… 叶伯常说，“国铁工管中心一把手到了。” “我和马行长正在谈项目上的事，正好，一起见见吧。” 景姗这才明白，叶伯常呢，牵着景姗的手说，“你也一起吧，反正这个项目之后都是交由你负责的。” 景姗朝叶伯常眨眨眼，“那我就听叶总的吩咐吧！” 叶伯常还在东张西望看龚仕文在哪，景姗却牵着叶伯常径直往里走，就像能找到路似的。 很快，叶伯常就看景文泽坐在软椅上，在他对面还坐了一位腰板挺直的男人，老实的坐姿，像个小学生。 叶伯常被带到景文泽的面前，“教授，喝茶吗？” 叶伯常先打招呼，再低头，双眼猛地一缩……卧草……龚仕文？ 卧草，景教授也是好起来了，都能跟龚仕文同桌了……叶伯常有点懵。 第504章 来自大师兄的肯定 叶伯常看到景姗笑呵呵的样子。 现看看景文泽和龚仕文对坐，龚仕文像个小学生的样子。 他大概就看明白了。 只是叶伯常不太理解，龚仕文为什么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像看到救星似的，迫不及待地起身。 龚仕文说，“伯常，好久不见！” 叶伯常握着龚仕文主动递过来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大师兄，你好！” 对这个称呼，龚仕文是满意的。 叶伯常也知道自己没有叫错。 在景姗和丁翔他们的口中会经常听到一个大师兄。 而这个大师兄神通广大，叶伯常又没去猜身份。 直到今天看到他出现，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串一遍，所有的端倪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能解释，龚仕文为什么会来三亚。 再看看景姗，冲他笑得像个小女人且有些得意的样子。 叶伯常的心真的好温暖。 不过，叶伯常还是不太理解，龚仕文看到他的时候，为什么会像看到救星一样。 这事，先放一放。 叶伯常，转身看着马俊杰…… 马俊杰屁股一紧，这特么的……怎么办？？ 叶伯常说，“马行长和龚主任以前应该见过的吧？” 龚仕文伸手问，“我们之前，见过？？” 马俊杰双手握住龚仕文的手，“见过的，我们去京里开会，见过几次，龚主任鸟鸟鸟！” 龚仕文看看叶伯常，再看看马俊杰，“听我师妹说，你们刚才正在谈项目，我就先过来跟老师说说话。” “你们谈得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马俊杰的头点得飞起。 龚仕文朝马俊杰笑了笑，“那……要不……一起坐坐？”（该干嘛干嘛去！） 马俊杰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就是跟叶总过来跟龚主任打个招呼。” “不敢打扰各位的私人聚会。” “叶总定时间，定好了通知我，再详谈就是了。” 叶伯常跟马俊杰道谢，要去送他。 马俊杰双手把叶伯常拦下，“好好陪，好好陪，不敢劳架，电话，电话，一定通知我……” 叶伯常依稀记得马俊杰刚才过来的时候，腰杆笔直，甚至有点后仰，像华文似的。 怎么这会离开的时候，像华武一样呢？ 叶伯常转身便要跟大师兄坐一边。 可是景姗却说，“师兄过去给爸爸坐一起，我和伯常坐这边。” 此时的景姗就是黏人的大妖精！ 可是在龚仕文的眼里，却知道师妹这是故意让他过去跟老师坐一边。 这是在收拾他呢！ 龚仕文地位再高，到了景文泽的身边，也是又耸又乖的样子。 大概就是，他在外面，别人都叫他刀疤！ 可是老师管他叫咪咪！ 就是这种反差，把叶伯常都看傻了。 不过龚仕文到底还要有面子，要把仇恨转移一下，“三十号晚上，你没跟乌娜在一起？” “她被龙明华灌进医院，你在哪？” 景文泽：？？？？ 景姗：？？？？ 好好好，玩乾坤大挪移是吧？ 景姗要生气的时候，叶伯常的手放在景姗的手背上，笑着说，“我在指挥乌娜去医院躺着啊……” 呼……叶伯常松了一口气。 这一波好像是坦白，但也是不得罪人的骚操作了。 答案只有两个：a，陪景姗。b，承认没有照顾好乌娜。 选a，大师兄妥妥受气包，影响叶伯常和他的关系。 选b，景文泽和景姗父女俩替你叶伯常给龚仕文施压，你倒好，先装孙子？拉黑拉黑…… 所以准备答案其实从来都不在答案里。 叶伯常选择自爆。 景文泽和景姗没有白帮！ 龚仕文压力消失。 叶伯常解释，“书记可能想借三十号晚上踩着我的脸让院长下不了台。” “我一个小角色不能成为破坏他们关系的关键。” “所以就找个酒量，但是看着好欺负的去搅搅浑水。” “这样，院长和书记之间也就没有当从撕破脸下不来台的感觉。” 龚仕文心说，还特么能这么操作，嘴上问，“那后来呢？” 叶伯常说，“后来？道歉了！” “谁道歉了？”龚仕文问。 叶伯常说，“书记道歉了。” 呵呵呵……景姗差点没笑死…… 叶伯常说，“我觉得不道歉没什么，不过景教授的面子上过不去。” “丁师兄让他们建院的把重卡堵我们院门口。” “他们不道歉，车就一直修不好。” “还是景教授的面子好使！” 龚仕文再一次见证叶伯常的狠辣之处。 于是说，“从龙明华到你们院的近况来看，相处得还算不错。” “我想知道为什么突然把ma抽出来。” “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叶伯常并没有把龙明华和他的私人恩怨放桌面上。 谈，就只能谈公怨！ 要是有了私怨，那龚仕文接下来的一切操作，只要是偏了叶伯常，那特么的都算是组织内搞针对，报私怨，破坏团结的行为。 你看龙明华来这么长的时候，摆明了看你叶伯常不爽，但是他敢把私怨挑明吗？ 他也在用内斗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搞叶伯常。 叶伯常现在是不想跟他玩了，直接掀桌子。 叶伯常说，“ma这款软件本来就是用来造福同行的。” “不应该成为打击报复的工具。” “加上ma后续的开发与升级，还需要数据库和专业人员。” “在相关经费不但得不到批复的情况下，还要面临暂停的可能性。” “索性就不做了！” 叶伯常手里还握着黄昌顺给他的关键性证据。 也不存在什么进退两难的说法。 龚仕文见叶伯常信心十足，还是要做风险提示的，“ma，你可以拿出来。”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事一旦传到你们国国建总部去。” “龙明华可就是顺理成章地处理你的问题了。” “这一点，你有想过吗？” 叶伯常点点头，“大师兄，我说我准备好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托大了！” 龚仕文说，“这话，如果是一年前你跟我说。” “我会说你在找死。” “不过，你用一年的时间，证明了，你有资格说这些话。” 这是来自大师兄的肯定了呀！ 第505章 地狱级笑话 不论是搞掉付阳，干掉刘磊。 还是在国建总部，对周雅发起冲锋。 又或者是在坤川带带着大队人马解救一众圈内的领导于水火。 在勇和谋上边，叶伯常早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不过在龚仕文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对叶伯常这类人的防备永远是高于欣赏的。 但现在的问题不一样了，叶伯常有了景姗，景姗肚子里有了小叶！ 那么，再回过头来看叶伯常的这一套应该叫什么呢？ 鹰派！ 立马就让你见识一下，大师兄是如何托举的，“如果决定要把ma拿出来。” “合同也好，贷款也好，都无所谓。” 但是在龚仕文看来，叶伯常会不会把三亚投的这个项目看得太简单了。 “这个地方可能比云城还要复杂！”龚仕文没有说得那么透， 叶伯常说，“单靠我和姗姐两个人弄一家酒店，资金吃紧只是一个方面。” “这么大一块肉独吞，会有很多麻烦。” “本来是准备年后再跟大师兄说。” “既然来了，那么就顺嘴提一下。” “国铁下属的局级单位也有地产旅游投资项目。” “我也想拉上云城建投一道。” “多几个股东，在结构上，也稳妥一些嘛！” 龚仕文发现，叶伯常对这个项目的想法已经很完善了。 雨露均沾，才是最好解决困难的方式。 景姗突然看着景文泽问，“爸，三亚的天气怎么样？”（老爸，表态表态！） 景文泽点点头，没有夸，不过看得出来也是喜欢这个地方的。 景姗说，“那以后，冬天都让你外孙陪你到这边来过冬好不好？”（大师兄，看你的咯！） 龚仕文突然就压不住嘴角了，和老师一同心照不宣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而景姗却是斜眼看着叶伯常，又温柔，又踏实的感觉。 龚仕文也不得不感叹，这个小师妹啊，还从来没为谁主动开口求过人呢！ 其实这一次也不算求吧！ 叶伯常手里的项目要变现，大把的人追，只不过需要的是时间，还有可能会被压价格。 龚仕文在中间所起到的作用，当然就是保证利益最大化。 这两口子相互扶持和相互成就的样子，是龚仕文比较乐意见到的。 至于景文泽，想法就要简单得多。 他已经将画面快进到了两三年后，外孙在海滩上围着他转圈的样子…… 那画面的确太值得人憧憬了。 随后，龚仕文也只是随口带一句，“年后针对ma还是要过一下评审会的。” “你那边还是要好好准备！” “专家组那边给的评价如果不高。” “会有一定的影响。” 那么这个项目到这个地方也就算是拍板了。 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将是面临龙明华和设计院的施压。 感觉上，叶伯常像是在设计院里躺平了准备搞自己的事情，像老袁一样。 实际上呢？龙明华应该把屁股洗干净，看他这个老屁股到时候顶不顶得住了。 叶伯常他们正说话。 乌娜把大嫂和龚景澄带了下来。 乌娜和龚景澄这是第一次见面。 居然就这么吵起来了。 龚景澄说，“渝州好！” 乌娜说，“好个屁，美国好。” 龚景澄说，“渝州好！” 乌娜说，“美国好美国好。” 叶伯常听到这动静的时候，心说，只是说她混了个老美的作息。 怎么还成美吹了？ 乌娜给叶伯常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助理，也从来没听说她是个美吹啊？ 这是什么情况。 秦沛抬手要收拾儿子。 景姗去扯乌娜的耳朵。 让他俩暂是别再吵架。 龚仕文再把妻儿介绍给叶伯常认识。 “这就是景姗的……对象，叶伯常。” “现在在设计院工作。” “小叶，你好！”秦沛跟叶伯常握了握手，把儿子往前一推，“叫人！” “姗姑父好，我是龚景澄。” 龚景澄好高啊，比他爸妈都要高不少。 叶伯常笑问，“跟乌娜在吵什么呢？” 秦沛说，“景澄平常就是这么爱闹，哎，拿他没办法。” 说着，再白龚景澄一眼，“一天天没大没小的。” 龚景澄说，“我又没错。” “小姑她搞崇洋媚外那一套，还不让人说了？” 景文泽、龚仕文、景姗和叶伯常他们都比较好奇，乌娜怎么就突然跟崇洋媚外扯上了关系。 不过大家刚才也的确听到乌娜一直在说美国好。 乌娜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她也是厚脸皮，死不悔改的样子，“看我做什么？” “我说美国好，有什么错。” “你们可以不认可我，但是应该拥护我发言的权利吧！” 叶伯常皱着眉头，“老美哪儿好？” 乌娜问龚景澄，“那渝州哪儿好！” 龚景澄说，“我说渝州轻轨牛逼，列车从楼中穿过，这技术难道不牛吗？” 龚仕文国铁集团的大领导，儿子有自豪感可以理解。 再加上渝州05年6月正好通车的那一个轻轨线路，正好有一段是从楼中穿过的。 后来更是成为了全世界的顶级热门打卡地。 所以叶伯常说，“龚景澄说得没错，渝州这一点确定很厉害。” 乌娜说，“有多厉害？” “渝州只是轻轨从楼中间穿过。” “老美的飞机还从楼中间穿过呢！” “还穿了五角大楼呢……” 众人：…… 龚景澄：服气，老美厉害！ 叶伯常：(o_o) 哈哈哈哈……景姗当场就被逗笑了，用力拍着乌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逗我笑。” 龚景澄在这一刻才明白，这位新小姑口中的美国厉害的含金量有多高。 叶伯常、龚仕文和景文泽也同时松了一口气，心说，幸亏没有出个败类，要不然，以后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景姗的电话响了。 “喂，妈，你从岛上下来啦？” “我们在三亚，老爸，伯常，我和乌娜都在，大师兄一家也到了。” 乌贞华本来还挺高兴的，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你等等，你把电话给乌娜。” 景姗把电话递到乌娜的面前，“你姑姑，让你接电话。” 刚才还挺嚣张的乌娜背着双手，拼命摇头，不接不接，拿走拿走…… 第506章 阵势有点高调 乌娜平常胆子大，在姐夫面前一丝不挂，面不改色，心不跳。 张嘴就是段子。 喝酒能把一群大男人堵厕所。 可是，眼前这个电话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接，就跟烫手似的。 不过景姗呢，却拉着乌娜一把将电话塞到她手里，“接！” 众人都看着乌娜，让她压力很大。 畏畏缩缩地把电话放在耳边，强装笑容，“姑妈！” 乌贞华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语频很高。 “乌娜，你为什么在南岛？” “你家呢？” “你没家吗？？” “爹妈不要啦？” “平常放假不回去就算了。” “过年过节也不回家看看父母。”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幸亏姑娘的声音温柔，不是那种破锣爆炸的声音，乌娜也不担心声音会从听筒当中跑出来。 乌贞华问，“你说话，说话，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乌娜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姑娘，我也想你。” 呵呵呵呵…… 景姗已经开始忍不住了，死死地捏着叶伯常的手。 乌贞华在电话当中大叫，“什么鬼？” “想你个大头鬼，我在跟你讲什么？你在跟我扯什么？” “马上定机票，滚回老家去。” 乌娜说，“好的，那我和姐姐等你回来哦。” 乌娜说着就把电话像拨销子的手雷一样扔给景姗，再尴尬地朝大家笑笑，“我姑妈她想我了。” 转头再看着景姗一副求饶的样子，满眼都是：拜托拜托，帮帮忙…… 景姗接起电话，“妈？” “妈什么妈，你妹妹呢，我话还没说完呢！” “算了，你给她买机票，让她回老家，你舅舅说这个丫头野得没边了。” 景姗看看乌娜那又乖又怂的样子，柔声说，“妈，先回来再说吧，我们都在等你呢！” 乌贞华这才想起，她们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呢！ 景姗听到老妈冷静下来了，问，“妈，用我们来接你吗？” 乌贞华说，“不用，基地的领导派人送我们过来。” “你说一下地址就行了。” 景姗看看身边的叶伯常，“我们在喜来登，对了，佟晓辉跟你在一块吗？” 乌贞华说，“在的！” 景姗说，“你把佟晓辉带上，他爱人和岳父岳母，也在这边。” 乌贞华下了岛回三亚休整，这意味着众人的假期正式开始。 春节的脚步也就越来越近了。 叶伯常给大姐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酒店门口几家人便聚在一起。 叶伯常把大姐和大爸大妈介绍给龚仕文。 景姗此刻担心叶军和黄青萍夫妻俩有点尴尬，主动跟大姐叶湘雪牵着手。 如此一来，叶军和黄青萍夫妻俩在这里一下子就显得没那么突兀。 当秦沛听闻叶湘雪是金航的本硕博，现就职于云飞的时候，再得知，她丈夫现正与师母为同一个项目服务的时候。 关系自然就越来越近。 叶伯常看看眼前这一幕，关系网，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大嫂也是第一次见叶伯常。 小叶虽然看着年轻，但是跟景姗站在一起的时候，又有一种很难解释的相配！ 看到景姗有意无意照顾着叶伯常的亲戚时，感慨女生外向的同时，其实更好奇的时，这个小叶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秦沛在丈夫身旁小声嘀咕地问，“他们什么时候领的证？” “还要再办一次吗？” “你说话啊！” 龚仕文也没办法，只得在秦沛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秦沛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婚不但不结了。 老师和师母也都同意。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新潮了吗？ 龚仕文小声说，“这事，你就当没听见，只当他们是已经结了，现在就是正常夫妻就行了。” 这么一说，秦沛好像又觉得也能说得过去，“你说这小叶，是有什么地方跟别人不同？” “按你说的，叶伯常同样也是设计院二项目部的经理。” 龚仕文叹了一口气，“说不好，我也看不懂。” “但是，你就没发现，叶伯常是我们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但是偏偏就能把我们这些人全都串连在一起。” “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秦沛上下打量丈夫，“仕文同志，调子略高啊！” 龚仕文摆摆手，调子起得高，不是越能抬举叶伯常吗？ 车队来了，三辆白牌，猎豹打头。 奥迪居中。 三菱压阵。 前车和后车的军官士官清一色海军常服，白衬衣，白裤子，皮鞋，有人下车第一时间整理着装。 有人的大檐帽还在腋下夹着，下了车后，单手把帽子手心手背上翻了好几个圈，顺势扣在头上…… 多少是有些帅气的。 前车的后排下来的是佟晓辉，下来第一时间便在人群当中寻找叶湘雪，迫不及待地朝她挥手。 叶湘雪看着丈夫，抿着嘴笑，笑他黑得像块碳。 前后两辆车的军官和士官朝中间一辆车边靠。 主驾司机下车开他那侧的后门，迎下来一位大校。 大校往右侧车门绕的时候，副驾下车来的中校，开他这一侧后排的门，把乌贞华给迎了下来。 此时的大校正好到乌贞华的身旁，后者说，“给首长添麻烦了。” 大校摆手，“是我们给教授添麻烦了才是。” 这时，景文泽居首，领着众人迎了上去。 一能介绍，相互认识。 景姗本来也拉着叶伯常过去的时候。 突然有人跟叶伯常打招呼，“小叶……” 叶伯常转脸一看，“国书记。” 田卫军跟叶伯常打着哈哈，“上次离开的时候，也没打听你住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你了。” 叶伯常连说，“本来说再择时间登门拜访田书记的，实在是太有幸了在这里碰上。” 转脸便给景姗介绍，“这位是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田书记。” 田卫军主动伸手，景姗连忙握手，“田书记你好，有幸认识，我叫景姗。” 此刻，乌贞华他们在前面寒暄过，便问，“姗姗呢！” 前边让出一条道，看到叶伯常与景姗。 中校看到叶伯常眼前顿时一亮，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便在大校的耳边低语起来…… 然而大校更惊讶的时，正在和叶伯常谈话的中年人…… 第507章 他莫名其妙就很吊 于是紧接着就出现了让人半天没看懂的场面。 叶伯常先是听到有人在喊，“叶总！” 叶伯常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中校的手，老远就伸过来了。 龚仕文一家。 景文泽与乌贞华夫妻俩。 叶湘雪一家子。 再加上景姗与乌娜姐妹。 就看到叶伯常愣了几秒后，握住了中校从十米开外伸过来的手…… “你是……”叶伯常还要回忆一下。 中校笑着说，“我想叶总一定忘记我是谁了。” 叶伯常一字一句地说，“鲁……夏……伟……” 鲁夏伟顿时笑了起来，“叶总实在让我太意外了。” “你这是……” 叶伯常说，“陪两位教授来三亚过春节的。” 看看景文泽和乌贞华，叶伯常介绍，“他们是我爱人的父母。” 这时，大校朝叶伯常伸手道：“叶总你好……” 叶伯常握手连说，“不敢当，首长，叫我小叶就好。” 大校说，“我代表基地全体指战员，感谢叶总。” 感谢？ 感谢叶伯常？ 众人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大校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舰队基地参谋长陶永安！” “首长好！”叶伯常再次问候。 陶永安说，“你的一句话，让我很感动，你对我的兵说‘你替祖国守海疆，只想在云城有套房，总不至于让铁血卫士寒了心’，就凭这一句，你来南岛做客，舰队就要尽地主之谊。” 叶伯常见众人还有些懵，一边自谦一边说明情况，“夏伟中校一年只有那一点时间探亲。” “正好碰到**所的楼盘，还有那么几套房子没出售。” “倒不是说刻意扣在手里不卖。” “而是跟这些科研单位的高精尖技术人员及家属当邻居。” “售楼那边，还是要进行一个资料初审。” “不符合条件，或者身份成疑，有泄密风险的。” “这房子肯定不能卖。” “但是夏伟中校的身份能有什么问题呢！”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众人大致明白。 事情始末。 也感慨，能在这里碰上当真是缘份。 只是，龚仕文和景姗他们还是没看明白。。 陶永安一个舰队基地参谋长，主动跟叶伯常打招呼，虽然觉得叶伯常牛逼，但也有些不合常理。 然而紧接着，国卫军突然冲陶永安哈哈一笑，“参谋长，有些日子没见了。” 陶永安立时给田卫军敬军礼再握手，“田书记，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握手时，便已经热聊到了一起。 紧接着画面就变成了眼前诡异的样子： 田卫军说，“今天这么巧，还多亏了小叶。” 陶永安也说，“是啊，多亏小叶，今天让我相聚了。” 田卫军说，“今晚既然来三亚做客，那就由我来尽地主之谊了。” 叶伯常急忙介绍，“这位就是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田书记。” 龚仕文心头一颤，再瞥了一眼身边的妻子，“看吧，你问他有什么不同。” “我也说不好，但是……” “他就是这么屌！” 明明身份一个比一个屌，结果呢？全特么围着叶伯常在转。 跟见了鬼似的。 叶军和黄青萍在这样的环境中，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但是内心内中的震撼恐怕也是最低的。 大妈甚至会小声问一句，“那个田书记是不是很厉害？” 叶湘雪、佟晓辉、叶军同时看着她，也把她给吓了一跳。 佟晓辉说，“这么说吧，这种级别的领导，如果不是刻意让你遇上，也就只能在电视里看到他的身影。” 一说电视，黄青萍就知道有点东西了，她现在还是觉得能出现在电视里的人都很牛逼。 但是叶湘雪却听出了别的意思，“你是说……那位田书记是故意跟伯常偶遇。” 佟晓辉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这样的领导，不喜欢扎堆的。” “因为很难分得清主次。” “一个在部队里是参谋长，一个在地方上是常委。” “其实从行政级别上来看，好像也不相上下。” “但是在各自的地盘上都能称王称霸。” “那么他们凑一起，难分高下的结局，就是谁的面子都过不去。” 叶湘雪挑眉看着丈夫，这平常三拳打不出个屁的憨包，在这些问题上边居然还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佟晓辉说，“他们都是冲着小舅子来的。” “但是呢，小舅子的级别低了一点，又镇不正。”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身份和他们两人相差不大的人出面，稳一稳阵脚。” 这么复杂？叶湘雪将信将疑地瞥了一眼丈夫，再朝老弟看过去。 真是搞不懂，老弟怎么就变成了中心人物了？ 佟晓辉叹，“可是一个参谋长和一个常委本来就很罕见，再出现第三位身份相差不大的？” “太难了！” 佟晓辉话音未落时，一道身影动起来，直达叶伯常身边，“不好意思让二位领导破费。” “依我看，今天让伯常来做这个东还比较合适。” 陶永安和田卫军同时朝来人看去。 叶伯常压力少了大半，有条不紊地介绍，“这位是国铁集团工程管理中心龚仕文主任！” 两人同时一愣…… 这特么的，超级发包人已就位。 级别稍低一点的，可能不知道国铁的工程管理中心是个什么级别的单位。 到他们这个层次，怎么会不知道呢？ 正厅，高配都是有可能的…… 但这都不重要。 因为龚仕文这个位置的含权量已经很惊人了。 叶伯常再补一句，“也是我师兄……” 至此，佟晓辉口中的三足鼎立的关系已成…… 陶永安与田卫军同时点头，朝叶伯常露出和善的笑，“小叶，那今天，岂不是要叫你破费？” 叶伯常在这样的场合，也没有一点怯场的味道，“千金有价，情谊无价，有什么比相遇与缘分更贵重的？” “我还要感谢三位领导导给我这个机会。” “以后我跟人吹牛逼的时候，嗓门都一定比他们更大一些。” 好像不合适，但不得不说，又是最合适的话语。 在这三人的面前，就没必要装成熟稳重了，幼稚一点，反倒觉得这是个有意思的小朋友，这样也显得他们仨成熟稳重有地位嘛！ 第508章 每一位辅助的重要性 准备了一桌的饭，来了两桌的客人，这饭怎么吃？ 叶伯常也是头疼的。 田卫军肯定不是来偶遇自己，更不是更蹭饭的。 陶永安这种军领里的领导，也不可能主动跟我打招呼。 全场也就只有龚仕文是看在景姗的面子，在挺我！ 但是安排这两桌人的权力到了叶伯常的手里时，这事也难办。 叶伯常找到乌贞华，“教授，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啊？”乌贞华一副耳背的样子。 叶伯常愣了愣，“阿姨？” “啊？”乌贞华还是没听清。 叶伯常咽了咽唾沫，“妈……” 乌贞华点点头，“你说！” 叶伯常笑呵呵道：“他们都要抽烟的。” “姗姐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在室内待。” “请妈跟陶参谋长说一说，就说，安排一部分客人去草坪吃自助餐。” “这样可以把基地的士官同志一起安排过去。” 这话，叶伯常肯定不能去说，他级别不够。 叶伯常转头便跟景姗说了自己的安排，“今天，我主内，你主外！” 景姗被叶伯常牵着，轻轻地捏了捏叶伯常的手，“我是真想把乌娜塞上桌，但又怕他们真下不来台。” 乌娜在旁边瞪着个大眼，“我现在都成你们灌别人酒的工具了？” 叶伯常再把大姐叫过来，“大姐，今天就委屈你们在草坪上吃自助，姗姐陪着你们。” 叶湘雪说，“没事，你姐夫在！” 看看佟晓辉，“你姐夫招呼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叶伯常摆手，“姐夫今晚要跟我走。” 转头再把龚景澄从大嫂秦沛的手边拉过来，“大嫂，景澄今晚跟着我们就行了。” 秦沛连忙叮嘱儿子，“你给我收敛一点。” 龚景澄说，“好，我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带过去做。” 叶伯常：…… 果然，就像他妈说的那样，让他儿子收敛一点是没错的。 如此一来，包间里这一桌，龚仕文、田卫军和陶永安，三位大佬。 好在，有景文泽、乌贞华这两位门派大佬压阵。 叶伯常刚叫了妈。 在包间里，压力也就不大了。 有他们二人在，会在田卫军和陶永安中间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不必为了照顾好了谁，没照顾好谁而感到不安。 这可能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真实解读吧。 叶伯常、鲁夏伟、佟晓辉、龚景澄，这四个，今天就算是辅助位了。 安心照顾好身边的大佬就可以了。 田卫军今天过来，就是冲叶伯常来的。 至于原因，就是那晚，叶伯常给田卫军打了个电话之后，把电话交给了秦沛。 随后从电话当中传出来的声音，田卫军听得很清楚。 知道那边在发生某些事情。 到这一刻，田卫军都还是稳住的。 直到随后便接到通知，要搞秦海。 而且是上边直接压下来的。 能有这样的景响力，叶伯常是什么身份？ 或者说，他代表谁？ 他来这边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种情况，田卫军又不敢跟上边打听，只得通过跟叶伯常接触，一点一点地了解。 在他这里，当然是以叶伯常为重的。 也是龚仕文最看不懂的地方。 今天的主客不分明，但是田卫军是地主，他要么该跟陶永安聊拥军爱民，军民共建的话题。 要么接着龚仕文聊基建，聊投资，话题着力于地产才对。 他跟叶伯常可以聊个什么鬼？ 好在另一边，乌贞华带着景文泽和陶永安聊着岛上关于秘密项目的话题。 龚仕文反倒是被晾住了。 叶伯常心知龚仕文才是真大腿，怎么可能晾着他。 叶伯常当即跟龚景澄说，“景澄，快给参谋长斟茶，奶奶在岛上，可全靠陶参谋长照顾了。” 龚仕文满意地笑了笑，原本还不解，让小孩子上桌做什么？ 再一想，儿子十八，成人了，场面也见过，这种场合，带过来，正是叶伯常用来应付这种复杂场合的关键人物。 龚景澄乖巧地双手捧着茶壶给陶永安斟茶，后者连忙客气让他先给乌贞华倒水。 龚景澄说，“乌教授是爸爸的师母，我应该先感谢首长。” 一边是自己人，一边是客人。 先感谢客人，总是没错的。 接着，叶伯常便顺手把茶壶接过来，给田卫军斟茶，回头，再去给景文泽和龚仕文倒茶。 佟晓辉在旁边紧张得抠脚，这顺序……嘶……好像不太对……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想把伯常抓回去培训一下子。 不过，重心很快就不在茶心上边。 而是转移到了龚景澄的身上。 陶永安说，“龚主任的儿子一表人才，多大了？” 龚仕文说，“十八，六月就该参加高考了。” 陶永安当即便说，“小龚，想没想过考军校，考舰艇学院？” 龚景澄说，“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嘛！” 陶永安当即便说，“说得对，小龚是有觉悟的。” “考舰艇学院，以后来南海，大把立功的机会等着你。” 龚景澄笑问，“首长，你看，让我爸去行不行？？” 哈哈哈哈…… 反正都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谁去不是去啊…… 若换成是平常，龚景澄拿他老爸开涮肯定会被喷。 但是今天这种场合，用他的年纪，身份和地位，皮一下的话，就刚刚好了。 这跟叶伯常刚才在外面说可以吹牛逼，其实是一个道理。 如此一来，龚仕文也就不再算是被晾着了。 顿时加入到了大家的话题当中。 菜走得差不多。 田卫军立马提议，“那么，让景教授跟我们讲两句。” 景文泽最烦名利场，发言什么的，更不喜欢。 连连摆手，“在我们益州，流行一个词，叫耙耳朵，我们家大小事，都是乌教授说了算。” “乌老师，你来？” 乌贞华当即说，“这样，今天是偶遇，是相聚，是团圆，也是大家共庆共贺的日子。” “我们一人说一句。” “我们在岸上与海相邻。” “就从田书记开始，再由陶参谋长收尾！” 好！ 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的。 老田和老陶说了什么，大家可能也就记得一些愿祖国繁荣昌盛之类的。 但是叶伯常的话，却是那么的让众人印象深刻。 “领导们、长辈们敬祖国，那我用英语中的三个时态来表达我对各位和自己的祝愿吧！ 过去时，现在时，将来时！” “祝各位，不唾弃、抱怨、憎恨过去时，满意、享受、奋斗现在时，允许、期待、接受将来时。” 第509章 第二战场的完胜 叶伯常的话，水平不算高，但也算是让人印象深刻。 国卫军说，“小叶看来是对过去深有感触啊……” 叶伯常说，“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过去，那不是我的黑历史，而是我来时的路。” 田卫军当即便说，“这话好，来时的路！” 再提一杯！ 这桌上的气氛也就起来了。 话题一打开，田卫军便说，“小叶要在这边待几天时间？” 叶伯常说，“这趟来南岛，主要解决三件事。” “第二件陪景教授来南岛探亲，乌教授在岛上，只有两天休整的时间。” “随后便又要上岛，继续为我们国家的国防事业做贡献。” 接下来的话题，就围绕乌教授。 这个话题，当然就是陶永安的主场，他比较有发言权。 就来时的路，一边摇头叹息过去，一边享受现在，一边展望未来。 但必竟是涉及军事机密，不能说得太多。 话题一转，到基建，到地产。 景文泽和龚仕文便被推到台上。 叶伯常也是趁这个时候，跟田卫军小声说，“第三件事，是几位领导看重三亚的旅游事业。” “有意要在这边投一家酒店。” “我算是打前哨的。” 田卫军当即便跟叶伯常就这个项目多聊了几句。 如此一来，算是把叶伯常的来意给吃透。 田卫军并当场表示，叶伯常如果要去看地的话，他也会一同前往。 叶伯常还是觉得田卫军太抬举自己了，完全没必要的，毕竟自己只是个小角色。 这期间，几首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舞台和位置，也算是相谈甚欢。 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 那就是佟晓辉…… 从一上桌，他就感觉很不自在。 上桌看坐序……不对，不对，错了，错了…… 一个市委常委，一个正师级，一个正厅级国企领导。 三人行政级别是一样。 应该有个排序。 如果是地主安排活动，那么国卫军是主角。 如果是军方活动，那么陶永安是主角。 如果涉及地方建设等大项目，那龚仕文是主角。 如果只是普通社交场合，今天主宾该是田卫军。 佟晓辉看看这坐序，都没眼看。 紧接着是倒茶倒水倒酒，不是这么倒的，真不是…… 如果说添茶递水还能忍…… 那么上鱼这道菜的时候，佟晓辉的裤子都快被他的双手给扯破了。 鱼头……鱼尾……鱼头……鱼尾……喝一杯…… 佟晓辉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伯常小声问佟晓辉，“姐夫，你是哪儿不舒服？” 佟晓辉想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不过佟晓辉还能挤出笑容来，“没吃东西，饿得冒虚汗！” 叶伯常眉头一挤，“这么多菜，吃啊！” 哦哦哦，好好好…… 佟晓辉这才开始夹菜。 把叶伯常给看懵了，这么多菜他不吃，能把自己饿得冒虚汗？ 包间里这一局差不多的时候。 领导离席！ 叶伯常先送田卫军。 田卫军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逛逛。” 叶伯常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领导，那怎么……” 田卫军摆摆手，“吃人嘴软，益西的老腊肉忍不住藏了个鲜，很好吃！” 话都说到这个地方了，叶伯常也就不再好推脱。 只不过，还是觉得田卫军过于抬举自己了。 田卫军又同陶永安握手，聊了两句，二人才互道新年祝福与再会。 叶伯常回过头，再送陶永安的时候，当然就得放低姿态。 “感谢首长对乌教授的照顾和保护。” “接下来，还要请首长多多关照。” 陶永安也是喝高兴了，单手叉腰，一手在叶伯常的面前摇摆，“小叶，我跟你说，贞华教授对部队信息化建设的功劳，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楚的。” “部队有部队的纪律，这当中，许多东西肯定是不能细讲的。” “但是，我可以跟你们保证，在不久的将来，我南海多事之秋时，将是我南海蛟龙大显神通的时候。” “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自豪地说一句，无愧于祖国，无愧于人民对我们的嘱托。” “一个国家在国际社会上的地位，取决于这个国家的国防实力。” “国防实力又得看什么？” “看海军！” “众观全球，敢称老牌军事强国的，那个国家没有一支无敌的舰队。” “未来，还得看我们海军的。” 叶伯常心说，好巧哦，空军也这么说，二炮也这么说…… 陶永安再次与乌贞华握手，“像贞华教授这样默默付出的专家，整个海军部队都是要当宝贝一样供起来的。” 陶永安今天很开心的，叶伯常关照他的兵，同时加强了军民交流。 与地方关系更加的融洽。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嘛！ 鲁夏伟中校去招呼他的兵了。 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 陶卫军看到鲁夏伟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们人呢？” 鲁夏伟欲言又止，不太好开口的样子。 叶伯常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那边应该是出事了。 叶伯常掏出手机一看，关机了？ 想强行开个机，真的是被榨干了，一滴都挤不出来。 同时，鲁夏伟在陶永安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陶永安本来晴朗的心情，瞬间变得不美丽。 刚才还有点微醺的感觉，到了这一片，在他的脸上再看不到半点酒意，昂首阔步地朝酒店后边的草坪赶过去。 叶伯常他们一行人随行。 到了草坪自助餐区。 这边用餐的人正常用餐。 乌娜大口吃肉。 景姗翻着白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叶伯常交代。 草坪后边绿化隔离带外侧，坐着两名尉官，三名士官，全部低着头，时不时打个酒嗝，军装已吐脏…… 陶永安就这么看着他们。 景姗在旁边道歉，“首长，对不起。” 陶永安抬手，“什么对不起？没有对不起，几个人把他们喝成这个样子的？？” 景姗柔声说，“一个！” 说着，便一把将乌娜扯过来，“快跟首长认错。” 乌娜甩了甩手，不让姐姐拉扯她，稀疏平常地朝陶永安低头道：“首长，对不起，下次我不敢了。” 还有下次？陶永安尬笑，“谁说女子不如男的？” “不要有负担，这与你无关。” “好了，我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聚。” 鲁夏伟说，“我已经从基地叫驾驶员过来了。” 叶伯常还要送，鲁夏伟转头一副拜托别跟着的表情。 因为陶永安要边走边骂鲁夏伟，“这就是你的兵！” “陆战队！” “熊战队！” “狂鲨大队？瘟熊大队差不多！” “四处跟人吹牛逼，上天能飞，下海能游。” “丢人现眼！” “让一个丫头缴了械，别说是我带你们出来的。” “我丢不起那个人！” 乌娜缩着脖子，不敢面对周围无数的目光，小声嘀咕：玩不起啊…… （感谢田扬送的秀儿，感谢爱吃蝴蝶花卷的宁彦凡送的大神认证，感谢鱼额宝7788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510章 火力在线 乌娜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怎么？怪我咯？”乌娜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乌贞华叹了一口气，“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把他们灌成这样，你觉得合适吗？” 龚仕文夫妻俩带着儿子都看傻了。 之前知道这个真正的小师妹的酒量惊人。 可是这群部队老油条都喝不过，过于离谱。 秦沛是目击者，之前看，还好好的。 可是喝着喝着，一会少一个，一会少一个…… 结果呢，整整齐齐排一排。 秦沛想劝，挤着眉头想说话，却被龚仕文拦了一下。 龚仕文之前还不相信叶伯常让乌娜去龙明华自爆的事情。 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也就是说龙明华偷鸡不着还蚀把米。 话说，这个乌娜，酒量怎么会这么逆天。 她就不该搞工程，要是去当包工头，无敌的存在！ 乌贞华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跟你说，让你买机票回老家去。” “你个厚脸皮，非赖在这里。” “这下好了……” 乌娜说，“姑妈，我不是厚脸皮……” 乌贞华抬手要去掐乌娜的脸，可是手都伸出去了，也下不了手。 乌贞华从来没对景姗动过手，对侄女就更不可能了。 叹口气，“算了，给你爸打电话，回老家过春节去。” “眼不见心不烦。” 叶伯常说，“妈……这事，可能不怪乌娜。” “部队传统，里外都不能输的。” “他们可能也没想到乌娜的量大。” “再说了，他们几个男兵喝一个女同志，喝不过，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这事也怪不着乌娜。” 乌娜的嘴一撇，突然就哭了。 叶伯常看看景姗，后者媚眼如丝般地看着叶伯常，回头劝，“妈，我做证，他们几个非跟乌娜喝酒。” 叶湘雪也做证，随后搂着乌娜，“哦哦哦，委屈了委屈了。” 叶伯常对景文泽说，“景教授，时间不早，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景文泽眉眼一挑，“咋？你管她叫妈，管我叫景教授？” “我不是亲的？” 众人：…… 叶伯常这才看着景文泽，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爸！” 景文泽这才满意地和乌贞华回房间。 只是，叶湘雪不明白，为什么怀里的乌娜哭得更伤心了。 乌娜不是因为被姑妈骂！ 而是叶伯常管姑妈叫妈，管姑父叫爸。 全完了！全都完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老家呢！ 大爸大妈一家子，听到叶伯常改了口，也是满脸的欣慰。 最开心的，莫过于大姐，就像觉得弟弟终于有个完整的家，安全感应该拉满了才对。 叶伯常叫景姗送他们先回房间。 而景姗此时就如同身份上发生了变化一般，怎么也舍不得马上离开叶伯常。 腻歪地看着叶伯常。 大嫂他们连连摆手，“好啦好啦，不打扰你们……我们自己回房间。” 大姐他们一家子要回大东海，叶军、黄青萍都有点舍不得走的样子。 回到大东海的时候，黄青萍还小声问了一句，“吃饭的时候，我听旁边的客人说……” “一个人要498？” 叶湘雪跟老妈笑笑说，“妈，你是不是觉得那边的海水特别蓝？” “沙特别细……” “人也特别的少？” “那就是稀缺资源，越是稀缺的资源，价格自然越高。” “你不能算账的，因为那不是我们的生活。” “那是伯常的生活。” 这也是叶湘雪为什么会拒绝景姗私下的邀请。 景姗在晚餐的时候跟叶湘雪说，让她搬到亚龙那边去住。 叶湘雪谢绝好意！ 能带父母来这边过春节，带他们出来走一走，是她的能力。 但是去享受超过能力的日常生活，会让叶湘雪平添焦虑。 父母本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百姓。 没必要硬凑。 至于以后是个什么生活条件……叶湘雪看着佟晓辉，得靠他们两口子自己努力。 佟晓辉也在看叶湘雪，突如其来的释怀。 叶湘雪问，“刚才看你整个人都不太好，怎么了？” 血脉觉醒……佟晓辉不敢说，只是道：“以前所有人都说我是天之骄子！” “直到……碰到伯常……” “今天再遇上龚主任的儿子龚景澄……随口一句，就能让气氛轻松愉悦……” “再加上一个乌娜，以一敌五的酒量……” “他们要是生活在我大齐鲁……那画面，我都不敢想……” “不出来这一趟，我都不知道天赋型选手，原来这么多……” 叶湘雪说，“你也不看看他们都是什么家庭出来的。” “越往上走，人才越集中，你见到优秀的人自然也就越多。” 佟晓辉喃喃道：“老婆，你刚才那句话点醒我了，那不是我们的生活。” “我们的生活，还得靠我们自己。” 叶湘雪实际上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叶湘雪是真为弟弟感到骄傲。 他的能力更强，舞台也更大，以后只会越来越优秀。 这种全程的参与，由衷的祝福，即便是在亲人当中也是不多见的。 …… 草坪边缘，只剩叶伯常、景姗和龚仕文守着了那几个醉酒的兵。 龚仕文已憋了很久，“你这天地线都已经搭通了。”（省分行，市委） “还让我过来做什么……” 景姗还牵着叶伯常的手呢，听到大师兄好像有责怪叶伯常的意思，身子往前一耸，张嘴一副护夫心切地想说什么。 大师兄抬手道：“你别说，让他说。” “你总不能事事都让他躲在你后边。” “以后你们母子不是还得靠他护着。” 景姗瞥了叶伯常一眼，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像在说，帮不了你，你自己跟大师兄对线吧！ 叶伯常给大师兄递了一支烟，再给他点火，“大师兄……你来三亚，不是来看老师的吗？” 叮！龚仕文怔住了。 烟没点着，补火燎得黢黑，不过他头顶倒像是有把把火似的！ 那表情就像在夸叶伯常：你是个会点火的！ 景姗双手抱住叶伯常的手臂，额头顶着叶伯常的肩，笑得全身直晃。 第511章 试探 大师兄白了景姗一眼，像是在责怪师妹没给他这个大师兄的面子。 不过龚仕文接着又跟景姗说，“很好笑吗？” 景姗点点头，又把笑给憋了回去。 龚仕文问，“你最近一次做产检是什么时候？” 景姗说，“就前几天！” 龚仕文问，“难道医生没让你少笑一点，少一惊一乍一点？” 景姗才想起，“医生好像是这么说过。” 龚仕文再对叶伯常说，“她看了医生，好多事情也不一定记得住。” “孕期记忆力会差一点。” “你要记住啊！” “再过一两个月，长期这么笑下去，引起宫缩，容易出问题。”（早产） 不过，考虑到师妹以前的事情，龚仕文没说出来罢了。 只是给叶伯常提个醒，让他上上心。 原来大师兄不是因为顾及面子，所以才不让景姗笑。 说到底，还是担心景姗的身体。 但从龚仕文的真实情感上来讲，景姗以前都没什么笑容的。 看得出来，她和叶伯常在一起的时候很塌实，也很放松。 这种状态，寻常人给不了。 龚仕文重新点烟，面对景姗背风而站，“到了田书记这个身份，可不会在这种场合跟你偶遇啊！” 叶伯常说，“应该不是偶遇，是冲着我来的。” “从云城出发前，去拜访了一位领导。” “他得知我要到这边的时候，给了我一个电话，说有时间让我拜访一下子。” “前两天上门的时候，带了些坤川的土特产。”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真就这么简单？那么云城的那位领导是什么身份？ 龚仕文只是看着叶伯常也没有问出口。 叶伯常说，“我不清楚云城那位领导是什么身份。” “是院长在搞音乐学院那个项目的时候带我过去的。” “接触得少，也没有打听……” “只是我不太明白，院长这一趟回京，居然都没有去那位领导那边去坐坐。”（那位领导明明能够决定很多事，谭品超没去拜访，那么谭品超走得这么突然，会不会就不回来了？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龚仕文首先是惊讶于叶伯常居然已经能接触到上桌吃饭的人了。 再有就是惊讶于叶伯常对局面细节的掌控能力。 谭品超这次处理问题的地方，有两个细节。 第一次出现在搞付阳的时候，他也是连夜进京，务必要在年前把付阳给摁死。 第二次，便是这一次，突然进京，却不是为了搞龙明华。 说是搬救兵吧？他这个层面不会有这种傻逼操作的。 你搞不定的事，上面是绝对不会有人替你搞定的。 除非是你亲爹。 流程是什么样的呢？ 你能搞定，上面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剪个彩。 那么从这一点上来看，叶伯常一句话，透露了云城那位领导大致的级别。 另一方面，也在暗示另一个关键的问题：高层之间的角力牵扯到了国建院。 这是内斗的直接表现。 龚仕文听懂了，心说，我在旁敲侧击地问你底细。 你怎么反倒来探我口风了？ 龚仕文不想在这个问题是讨论，话题一转，“田书记当真让你约时间。” 叶伯常点头。 龚仕文动动嘴皮，“即便是有你之前说的那一层关系，田书记对你的态度上还是有点超纲。” 叶伯常反手就是一句，“大师兄这位国铁集团的最大发包人又不是摆设。” “我这种小角色，他不一定放在心上。” “总不能怠慢你吧？” 龚仕文听到这里的时候，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终归是舒服的吧？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鲁夏伟回来了。 龚仕文看看这几个睡得打呼的兵，叹了一口气，跟鲁夏伟握手，“鲁队长，今晚确实不好意思。” 鲁夏伟摆手，“不不不，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见笑了！” 龚仕文道别，“那我们改天再叙。” 叶伯常也对景姗说，“回去休息吧，我陪鲁队聊几句。” 景姗冲鲁夏伟点头道别，和大师兄一同回客房区的途中…… 龚仕文都还在问，“伯常的人脉这么复杂，你不知道吗？” 景姗说，“我知道他的心在我这里，我的心在他那里，就行了。” “别的事，相互成就，共同努力就好。” 龚仕文也不晓得景姗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 不过，看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融洽，大师兄当然是满意的。 叶伯常和鲁夏伟都没有时间单叙。 好不容易，人都走光了。 两人才相视一笑，大约都在感叹缘分的奇妙。 鲁夏伟说，“我爱人的父母是**所的。” “他们买了一套，所以希望我们夫妻也在那边买一套。” “到时候住在同一个小区，可以相互照应。” “叶总，我们不约好的吗？” “到南岛后，一定给我打电话。” 叶伯常摆摆手，“实际上，单位今天都还在上班。” “出了点事，临时过来办事，早到了几天。” “我说我春节期间会联系你出来坐坐，你信吗？” 鲁夏伟打了个哈哈，也不回答。 叶伯常看着睡着的军官和士官，“要不，我找几个人过来，把他们扛房间里去睡一觉，明早再弄回去。” 鲁夏伟说，“不用。” “驻训的时候条件艰苦得很。” “能有个这种地方休息，都算是享福。” “让他们在这里休息吧！” 叶伯常问，“那你呢？” 鲁夏伟说，“他们是我的兵啊，同吃同住，我在这里守着他们。” 鲁夏伟真是个好主官。 跟着这样的主官，也算是他们的福……服气…… 场景一换，早上六点半…… 沙滩上多了几艘冲锋舟，有三个连队左右的人在沙滩上整队。 “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队长同志，全营集合完毕，请指示……” “请稍息……”鲁夏伟说。 “稍息……” 鲁夏伟戴上帽子，走到队列前，“讲一下（敬礼）……稍息！” “看到了吧，身后就是你们心心念念的国际知名大酒店。” “所以，我让人把你们拉过来，参观一下，顺便吃个早餐……” 这些锅盖头惊讶的方式也是卧草……卧草……跟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这特么才是过年过节该有的待遇啊……卧勒个大草！ 第512章 负重前行的小贾 当兵嘛，想外出想疯了。 如果是在眼下这座海滨城市外出就更爽了。 阳光、沙滩，阳光沙滩！ 要多爽有多爽。 能参观酒店？那还等什么呢？ 只是，从沙滩到草坪中间也就一百米。 一个营，他们就见到了今天的主题项目。 鲁夏伟说，“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兵王老兵！” “你们的兵王排长！” “好好看看他们，记住他们的怂样。” “这就是你们今天要参观的项目。” 宿醉的五人从地上弹起来，什么头痛欲裂根本顾不上，眼前黑压压一片的“黑人”让他们羞愧难挡！ “几位英雄，我带着海熊大队的同志们来接你们了。” “是的，你们没听错。” “海熊大队！” “昨天晚上，参谋长亲口封的。” “指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封的。” 整个营的兵都麻了。 参观个屌，早餐？他们差不多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报告，请求入列……” 鲁夏伟正往沙滩走，“让他们看看你们的怂样，全队都看完后，入列！” 再次回到沙滩，集合整队，鲁夏伟笑着说，“现在，参观结束了，我们再说说早餐。” “早餐：武装囚渡……” “目标：舰队基地！” “带开训练……” 妈的，年三十前必整幺蛾子，这群兵哥哥的天塌了…… 从这里到基地……会不会死人啊？ 不重要，在鲁夏伟的眼里，只要练不死，就给我往死里练。 他们是南海的最后一道屏障，身后是祖国和人民，如果没有钢铁般的意志，拿什么守护家乡！ 鲁夏伟转身，朝不远处的叶伯常敬了个军礼，浪里白条般跟上大部队，集体受罚，他也不能免责，这特么才是以身作责！ 现在还觉得跟着鲁夏伟这种主官领导是福吗？ 妈的……叶伯常居然被这一段给看燃了。 不过燃归燃，叶伯常可没嘀咕什么“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这种话。 感觉他们这一顿“早餐”都是乌娜给害的。 年三十，几大家子人在酒店吃了团年饭。 年初一，众人悠闲在酒店喝喝茶，晒晒太阳。 景文泽和乌贞华看着远处带孙的爷奶，侧脸再看看不远处的女儿。 景文泽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怎么还不显怀？” 乌贞华说，“再有两个月吧……胎盘后置，可能还要晚一点点。” 老两口一边聊的时候，一边已经在期待外孙承欢时的场景。 乌贞华突然问，“要不，我还是好好练一下做饭。” 景文泽：…… 乌贞华又说，“我都忘记姗姗小时候加辅食是几个月的时候了。” 景文泽：…… 乌贞华一脸慈祥地笑，“给外孙做饭，我还是挺乐意的，老景，你说怎么样？” 景文泽：吼……呼……吼……呼…… 乌贞华转脸一看，居然睡着了。 龚景澄在阴凉处搬了一张桌子做卷子，堂堂京爷，卷得飞起，完全不给人活路的样子。 旁边就是景姗、乌娜、叶湘雪和大嫂四个女人打麻将。 佟晓辉像个粘人精，贴在叶湘雪的身边。 景姗跟龚景澄喊，“你要不去咖啡厅里做卷子。” “你就不怕我们吵到你？” 龚景澄摇摇头，“我不能走，我前脚走，我妈后脚就敢拆你们的台，相信我。” “臭贫什么，做你的题！”秦沛翻白眼笑着打了一张，“八万！” “杠！”乌娜跟开了挂似的，成了一个只会赢钱的机器。 “再杠！” “再杠！” “杠上花，糊了！” 靠…… 几个女人当场就疯了，这个乌娜吃了药吧？ 女人们虽然输了钱，却把乌娜的清一色三杠开花的牌研究半天，比赢钱的乌娜还高兴。 乌娜却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海，蓝色是忧郁…… 这大概就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吧…… 叶军和黄青萍又出去玩了，他们觉得旅游就应该游，不想在酒店浪费时间。 龚仕文和叶伯常，两个人的电话就没停过。 前者就不用说了，大领导。 叶伯常呢，忙着给大领导打电话。 两块备用电池，用完一块换上另一块接着打。 快乐和团聚的日子总是很短，年初二大清早，乌贞华与佟晓辉再次上岛工作。 叶湘雪带着父母返回益州，还有娘家的亲戚要走一走。 叶伯常心心念念的地，在贾阳春节不休的努力下，终于有了消息。 年初一晚上他几乎打了个通宵麻将。 年初二，一片能看到亚龙湾的荒地上摆了一张小桌子和椅子。 桌上有保温壶，茶壶和茶杯。 贾阳给钱茂财泡好了茶。 钱茂财手里正在数大摞的钞票，一边数一边问，“你同学呢？” 贾阳说，“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男人追着贾阳就打，“我尼玛跟你打麻将打到天亮，小贾，今天是迎财神的日子。” “你那几把同学什么来头，让我等他？” “一两个亿的地，说买就买。” “我先不说他买不买得起地皮的事。” “大年初二，诶，我草尼大爷，谁大年初二做生意？” “尼玛天王老子来了，今天这生意也不做啊。” “你那同学，比天王老子还牛逼？” 贾阳连在旁边陪着笑脸，把泡好的茶给递过去，“具体的，我不好说。” “不过，钱老板，我兄弟来的第二天，带我去了一趟市委的家属区。”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钱茂财一把将贾阳的脸给推远，“你嘴巴好臭啊……” “离我远一点。” 贾阳手捧着嘴，哈了一口气，闻了闻，确实有点臭。 又烟又酒，不涮牙不漱口，味道能薰死条狗！ 钱茂财继续数钱，“一会你同学，现在又变成兄弟。” “你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贾阳说，“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是同学，也是兄弟嘛！” 钱茂财满是嫌弃地说，“说什么去市委家属院里逛了一圈。” “那收破烂的每天都去。” “是不是也跟市委沾亲带故了？” “你输了多少？” 贾阳说，“差不多一万二！” 钱茂财把钱往桌上一摔，“不够啊，老蒋说他办输了八千，文耀说他输了六千，老子手里才一万四，其余的呢？” 贾阳陪着笑，“可能是你带的那两个妹子……没事，我补，我补……” 被钱茂财瞪了一眼，贾阳把后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钱茂财伸了个懒腰，“为了你那什么几把同学兄弟的，值不值啊？小贾……” 一辆中巴车驶来，从公路上一直开到荒地上边。 草尼玛的……考斯特啊……钱茂财半张的嘴闭上，咽了一口唾沫。 车上下来的人，基本白衬衣啊…… 叶伯常看到那桌那椅，还有那兄弟，有点感动！我在岁月静好，你在点头哈腰…… （好了，相信各位看到这里会发现一件事，是的，又火了，突如其来，也在预料之中吧，想聊聊，不过今天不合适，这章改了许久，因为承上启下，接着又是一波大节奏，要有趣，要情绪，就一直在改，找个时间再跟大家聊。收假了，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爱自己，爱谁谁…… 感谢用户名送的秀儿，感谢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忧郁的阅读者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送的礼物，谢谢。） 第513章 任何感情都是双向奔赴 钱茂财(o_o)嘴上叼着烟，手里拿着大把的钞票。 就看到那辆考斯特横停在自己的面前。 钱茂财呸呸呸地吐烟头，该死的烟头粘在嘴上又吐不掉，伸手去扯烟头，手里又是大把的钞票…… 一车人见了，钱茂财就是像只猴子，手舞足蹈…… 先下车的是市规划局的一位领导。 他把把一位市府办领导迎下来。 两人一左一右候在车门边。 接着才是主角田卫军。 田卫军下来后，便叉腰、眺望、眯眼、微笑…… 回头瞥一下。 马俊杰在跟龚仕文相互客套，你先，您先请…… 还是龚仕文先下。 叶伯常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子上没动，一直笑看着车下的“小贾”。 贾阳好几次想伸手跟叶伯常伸手打招呼的时候。 最终还是把手放下，想藏在后边，来来回回的，看着有点兴奋，有点克制，有点期待。 马俊杰让完龚仕文，再转身朝叶伯常招呼，“叶总，您先请！” 叶伯常这才起身，“哎呀，马行长，一样的，你先你先……” 于是两人差点塞在门里都下不去。 田卫军朝叶伯常招手，“小叶，你说的那块地就是这里吧？” 叶伯常顺手带了一把龚仕文，就像后辈在领导面前放不开，要找个大佬带一带，自己才有足够的自信。 可龚仕文很清楚，他在与不在，叶伯常都是田卫军的座上宾。 龚仕文如果去某地考察，当地来个常务副接待，算是标准规格。 在省委办公厅被省里重要领导接见座谈，也是正常。 但就是在这种非正式场合当中，一位常委在大过年的日子里，带着出来逛一逛，怎么看，都是不正常的。 而这一切的不正常，源自于叶伯常。 龚仕文啊，也不敢小瞧了这么位师弟哟。 三人同行，田卫军居中。 叶伯常和龚仕文分列左右。 身后是马俊杰这位银行的大佬，另一边才是市政规划和市府办的工作人员。 叶伯常在田卫军身边说，“领导，我去跟我老同学打个招呼。” “大过年的，也没休息，就忙着宣传大美三亚了。”（虽然是我同学，干的可是你们市委宣传部的工作。） 我勒个人精……龚仕文差点没控制住表情管理。 田卫军一脸喜色，“那快去，快去！” 叶伯常转身便朝那张不合时宜的桌子走过去。 钱茂财朝后仰，而贾阳却是双手摩挲着，想要迎上去，脚却像灌了铅似的，半天都挪不动步子。 叶伯常转眼已经到了贾阳的面前。 看看桌子…… 看看桌子上的茶具。 钱茂财慌忙拿着茶壶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给叶伯常送到面前。 叶伯常没接，也没看。 而是看着贾阳问，“昨晚没睡？” 贾阳说，“跟钱老板打了个通宵麻将。” “再跟钱老板一起来这边迎财神。” 钱茂财尴尬地把茶杯放下，“未请教！” 贾阳先是看看叶伯常，见他轻点了一下下巴，转头跟吃了药似的，“这是我大学四年同学兼兄弟，毕业多年一直保持联系，喝酒不用杯，全用瓶子吹！” “人送外号财神叶！” 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外号了？不过无所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叶伯常冲钱茂财微微一笑：“钱总，我是叶伯常。” 钱茂财立马道：“幸会幸会。” 叶伯常立马搂住贾阳的肩膀，认真地说，“他是我兄弟。” 叶伯常可能不高大，但是他身后那一群人身影却越来越高大。 直接把钱茂财笼罩在了阴影里。 叶伯常咧咧嘴，搂着贾阳便朝田卫军那边走了过去。 贾阳也紧张啊！ 虽然在这边混了好些年，大小场面也见过。 可是这种大场面，他想都不想敢想。 现在叶伯常要把他带到那帮大佬当中去。 贾阳只觉得眼前的这段路，是他走过最长，也是最紧张的路。 而不远处的钱茂财，一会惊骇，一会喜不胜收，一会又心有余悸…… 短短的几分钟，就把患得患失演绎到了极致。 钱茂财看着两人的背影一阵阵出神。 在回忆刚才喝茶的样子。 回忆数钱的样子。 回忆昨天晚上打麻将的样子。 对于贾阳的同学买地的事，只有质疑，没有相信。 一个中间人，就是两头骗嘛！ 既然觉得贾阳是两头骗的话，为什么钱茂财又要过来呢？ 中间人在牵线的时候，往往都是先跟一边谈好，再跟另一边谈好。 要确保两边的利益都能争取到，最后再安排。 可是贾阳摆明了是两边都没谈好，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两边见面。 钱茂财的本意是想看看贾阳这位同学有什么本事，让贾阳这个中间人连钱都不想赚。 人，他见到了！ 地，本来是不想卖的。 可是现在，钱茂财后悔了，为他之前对贾阳的态度。 他现在想卖了，只看叶伯常身边那群人的身份，只要是搭线，以后做什么不能成？ 钱茂财在想，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叶伯常不觉得把贾阳带到田卫军他们的面前有什么问题。 他只是给了同学一个该有尊重。 谁会在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暗地里为了你的事情忙里忙外地应酬。 贾阳为名也好，为利也罢，能做到这一步。 叶伯常就不会亏待他。 “田书记，贾阳这位同志平常可没少在我们同学圈子里宣伟三亚。” “同学会还主动把我们大学同学约到三亚来聚会。” “让我们同学在三亚置业。” “大过年的，还在为三亚的旅游与地产经济默默地奉献呢！”（如果不是贾阳，投资酒店的想法也不会这么快落地。） 田卫军主动伸手，“小贾，辛苦啦！” 贾阳双手握住田卫军，抖麻了。 田卫军喜欢这种感觉，拍了拍贾阳的肩膀，“放松些，你对一片肯定熟，带我们逛一逛嘛！” “给你的老同学，好好介绍一下我们这片旅游开发区的特点！” 贾阳吞了一口口水，感觉都快爽飞了，原来，这就是被重视的感觉。 人说爱情是需要双向奔赴的。 友情实际上也如此！ 第514章 有个牛逼的同学是什么样的体验 带队的，那是田卫军！ 钱茂财肯定是认识的，市政规划那位，他当然也认识。 后边那位应该是姓，好像是省分行的。 等钱茂财把这些人的身份挨个摸清楚之后。 彻底就老实了，还在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我管贾阳叫小贾，田书记也管贾阳叫小贾…… 所以，我跟田书记一样厉害！ 贾阳把这几年在土地二级交易市场的专业能力都拿了出来。 这一片的海岸线不到两公里。 冬季清晨的微风与朝阳相伴。 众人走走停停。 贾阳不急不缓地说，“这里与亚龙湾，隔海相望。” “那边就是蜈支洲岛。” “三个点，划出一个三角形来。” “从地图上看。” “这个三角形内外，便是我们三亚的度假天堂。” “一来是带动旅游，二来可以刺激地产消费。” “马尔代夫虽美，可没我们这么好的基础条件。” “斐济岛虽美，可飞越太平洋需要勇气。” “今日来我大南岛，天上能飞，水中能游，国家日益强大，以后搞个跨海大桥，或者搞个海底隧道也不是没可能。” “南沙与西沙，与我们合称三沙。” “中国旅游看三沙！” “三沙旅游看三亚。” “如此上佳的海水浴场，放眼全世界，也是国际一流水平。” 哈哈哈哈…… 田卫军大笑起来，“小贾啊，今天是多亏有你。” “我们这一行人，都没你这么会介绍。” “依我看，以后还要给你安排更大的舞台才是。” 贾阳看了看叶伯常，那眼神仿佛在跟叶伯常说：我没辜负你的期望吧！ 叶伯常不用评价贾阳。 老贾就算没有叶伯常，他以后也会很牛逼。 这种性格的人，你给他个机会，他随时都能起飞的。 田卫军背着手，瞥一眼叶伯常，“小叶，怎么样，你要的地，可是就在这里？” 叶伯常看看龚仕文，“大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龚仕文说，“从设计的角度来讲，这里的潜力很大。” “施工难度如果是常规建筑的话，问题不大。” “专业方面，我觉得没太大问题。” 叶伯常当即便回复田卫军，“感谢田书记，地呢，就暂定这一片。” “不过，具体是从二级交易市场拿。” “还是从土地公开拍卖会上拍过来。” “我们回去再研究一下子。” “在大年初二，劳烦各位领导这么跑一趟。” “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田卫军当即便说，“我们，都是在为建设美丽的滨海观光城市而努力嘛！” “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他们时间宝贵。 叶伯常也想在春节多花些时间陪陪景姗，还有已经先一步离开南岛的薛露。 土地的事，基本就敲定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叶伯常和贾阳一道，在钱茂财期待的目光当中，朝他走了过去。 钱茂财看到他们走过来的时候，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 不是感动得哭。 而是通宵没睡，哈欠连天流眼泪。 他可等不及，还没等叶伯常过来的时候，钱茂财就迎了上去。 “叶总，你看，中午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叶伯常说，“今天年初二。” “迎财神的日子。” “我不能耽误了钱老板的正事。” “钱老板大清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也是难为你了。” “特地过来说声感谢。” 叶伯常转脸跟贾阳说，“钱老板是你带来的，你要负责把人家安排好。” “对了，地皮的问题，你看着安排吧，反正这边的位置都差不多，你说买哪块就买哪块！” 最后一句话，才是真正的王炸。 叶伯常拍拍贾阳，“回去补个觉，晚上来找我，还有些事情要麻烦你。” 贾阳连说，“好的，晚些我给你电话！” 叶伯常和龚仕文、田卫军他们一行人上了考斯特，上了马路，一路走市区开。 钱茂财的双眼看得有些出神…… 他不懂什么经营，卖地皮的钱，几辈子都吃不完。 来买地的人不少。 包括政府在内。 谈的价格差不多，在八千万到一亿之间。 这特么的，离他的心理价位差了至少百分之五十。 那没什么可谈的。 而现在，机会来了，地皮不但能卖个好价钱，还能顺便在高层面前露露脸。 这种机会，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 有钱和有影响力，中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钱茂财转身便把贾阳摁在桌子边的椅子上。 “水壶里的水还滚烫！” “这茶味道是真不错。” “贾总，喝一杯……” 贾阳那嘴巴闭得比蚌都紧，钱茂财都恨不得上撬棍了。 “贾总，给个面子，喝一杯，必须喝一杯……” 贾阳不喝，钱茂财去捏他的鼻子，逼着他必须把这杯茶喝下去…… 一半倒进贾阳嘴里…… 一半撒在贾阳的领口里…… “卧草……”贾阳叫骂。 钱茂财大叫，“草得好！” 贾阳：…… 钱茂财说，“贾阳，地皮的事，你是行家。” “这一片的王炸绝对就是我手里这一块地，你承不承认？” “你要是不承认，那我马上跳海。” 贾阳说，“我不承认。” 钱茂财哈哈哈哈哈……“贾阳，你太幽默了，你要是不承认的话，也不会大过年的找我对不对？” 贾阳说，“我大过年的找你，那是因为你过年的时候在这边。” “其他几个老板我都联系不上。” 钱茂财说，“你发誓！” 贾阳说，“我发誓！” “我不信！”钱茂财哈哈哈哈继续大笑，“贾总，我们不开玩笑。” “这块地半卖半送，让叶总拿走，就当是交个朋友。” 贾阳白了钱茂财一眼，精得一批的东西会半卖半送，信了才有鬼。 贾阳伸了个懒腰，“我要回家补觉。” 钱茂财连忙把贾阳往车连带，“补，好好补，我给你找两个枕头。” “对了，这一万多块是昨晚那两个贱货一边数钱，一边装自己兜里的。” “被我没收了，现在还给你。” “你赢的钱，在我那个包里，一会给你……” 贾阳昨晚明明是输钱的，怎么又变成赢钱了呢？妈的，有个牛逼的同学体验感不要太爽哦！ 贾阳以后在同学圈子里，不得把叶伯常吹爆！ 第515章 我也是好起来了 晚上，叶伯常让贾阳参加的相当于是家宴。 贾阳他老婆是本地人。 她见过贾阳许多同学，但叶伯常是她第一次见。 贾阳也是到了这晚，才知道景文泽和龚仕文的来头。 全程都有些放不开手脚。 不过好在叶伯常一直都陪着，比较照顾他的情绪。 一顿饭下来，喝了点小酒。 气氛轻松加愉悦。 晚饭结束时，贾阳知道现在才是重头戏的时候。 车钥匙给老婆，让她去取车。 叶伯常送贾阳出去的时候，只说，“上午我没跟你开玩笑，那边几块地，你觉得哪块好就哪块。” “我过来这小半个月的时候，你忙前忙后，我理解，忙着给人当孙子我不接受。” 贾阳的眼眶都有点发酸的感觉。 贾阳耸耸鼻子，“当中间人，就是挣这个钱的。” “有时候再所难免。” “都是为了生活。” “再说了，后来，我不是又当回爷爷了？” 叶伯常夹着烟让贾阳把火给他点着，嘿嘿笑了笑，“怎么当的？” 贾阳说，“我说我要回家补觉。” “他说补就补，结果把昨晚我输的那些都补回来了。” “后来把我带到凯撒皇宫去找了两个妹儿呢当枕头……” “一个给我按头，另一个也给我按头……” 两人笑了一阵，贾阳正色说，“我不是收了他啥好处。” “钱茂财手里那块地的位置，应该比拍卖那几块都要好。” “还有个更关键的，他那块地，早就拆迁安置完了。” “其余的，可能还有些住在那里，我怕到时候还要扯皮。”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们也不用急，先吊吊他的胃口。” “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带他到云城来找你谈就是了。” “那块地保守估计，一点八个，拖一拖，能谈到一点七，一点六五！” “到时候让他把税给包了。” “这些事，都我来处理就行了。” 叶伯常说，“我说了，交给你处理就交给你处理。” “反正，你不要让自己受委屈就行了。” 景姗过来了，提了个小口袋给叶伯常。 叶伯常顺手塞给贾阳，“这是这几天你帮我安排家人游山玩水的费用。” 贾阳连往回推，“我日，你来南岛就算是旅游，也该我请客，哪有让你花钱的道理。” 叶伯常说，“人情归人情，你听我说完，我还需要你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本地的干货。” “最好是外面花钱都买不到的土特产。” “老百姓自己家搞的最好。” “我带回去要打点一下子。” 叶伯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贾阳也就不能不收了。 叶伯常跟贾阳握了握手，“那我在云城等你的好消息，火候你就自己把握了。” 景姗搂着叶伯常的腰问，“什么干货？” 叶伯常说，“就是一些鱿鱼，鱼干之类的。” “鱼民自家晒得比较好，大条，又是自己吃的。” “还有一些热带水果。” “成箱成箱地弄回去。” “送送人，礼轻情义重嘛！” “对了，那个干鱿鱼可以用来给你炖鸡，香。” 景姗杵在叶伯常的脖子上，深吸了一口，“叶哥，你也很香！” 叶伯常愣了一下子，“我让你喝我炖的鸡汤，又没让你喝我的鸡汤……” “找打！”景姗在叶伯常的身上拍了一下子，力气小到连灰都拍不掉。 初三晚上，三亚小聚结束。 众人该回京的回京，返川的返川。 叶伯常的假期到这一天，就算是结束了。 从初四开始，叶伯常就分别给野趣、丁翔、许登顺（城建董事长）、唐丰庆等人送了一些南岛带回来的干货。 叶伯常也可以让人帮着送。 但是，味道不一样。 其中两个人还比较重要，一个是许登顺，云城城建投这位董事长，是叶伯常接下来要争取的大腿。 国铁、云城建投这两大股东入局，一是为了在三亚能坐得稳，二是为了以后有需要是脱手比较容易。 许董这边可以先放一放。 老唐从年前就给叶伯常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看来还挺着急的。 所以叶伯常跟老唐约了个饭。 名义上是薛露公益出镜给音乐学院争了光。 所以，名义上薛露也要在场。 叶伯常给薛露打电话，“收拾收拾，我带你跟你们校长吃饭。” “好啊！”薛露咚咚咚咚跑得飞起的声音从电话当中传来，“叶总，我穿什么衣服？” “短款的羽绒服配毛料的短裙？” “还是大衣，长毛衣和厚裤袜？” 等叶伯常接到薛露的时候，还好奇呢，“你应该不喜欢应酬，怎么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薛露说，“对啊，我不喜欢应酬。” “可是，我喜欢你啊！” 叶伯常抿了抿嘴，看着红绿灯的时候，薛露飞快地过来亲了叶伯常一口，“甜吗？” 叶伯常的嘴角跟屏幕前的老色批一样，嘴角压都压不住。 薛露小声说，“叶总，你知道吗？感情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擅长，可是呢，你做每件事，却总能让我很开心。” “你现在有点霸道了，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可是……我又觉得很舒服！” 啊？叶伯常想想刚才打电话，可能在开车有点急，所以用的是命令的口吻，这就不行了？ 薛露前段时间本来都应该在学校上班了。 因为家里的事情在三亚耽搁了很长的时间。 所以，也趁着年后这一次和校长同桌，感谢校长的担待。 唐丰庆主动给叶伯常倒酒的举动倒是把叶伯常惊了一下子。 叶伯常起身去接酒瓶，他还把叶伯常摁下去，“坐坐坐。” “新校区进展一切顺利。” “按照合同上定的时间，工程还会提前完工。” “这杯是团年，也是感谢……” 叶伯常说，“怎么还搞批发，时间长，一杯一杯来……” 唐丰庆嘿嘿一笑，“那就一杯一杯来……” 薛露虽然不喜欢应酬这种事。 但是在叶伯常的身边坐着，看到校长对叶伯常的态度。 其实也不免会生出“我男人真棒”的想法。 叶伯常在处理问题时的冷静，坚定的眼神，果断的决策，时不时的黑色幽默，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么看起来，跟着叶伯常出来应酬，好像一点都不无聊。 因为怎么干都看不够他的。 叶伯常敬唐丰庆酒的时候，便说，“祝贺校长，音乐学院屡创佳绩，去年超女全国十强，音乐学院占了一半都不止……” 唐丰庆都不等叶伯常把话说完，便说，“伯常，你可一定得帮帮我！” 薛露讶异地看了叶伯常一眼便起身去催菜了。 叶伯常：(o_o)老唐你也是好起来了，遇到难题都可以找我帮忙了。 野趣。 翟佳语抱着官官跟她爸爸通过电脑的摄像头视频。 官官也不会跟爸爸说话，看看就觉得心里满足。 翟佳语低头逗官官，柔声问，“老唐的事交给小叶处理，会不会拔苗助长了？” 官爸爸说，“统战也是一种能力，甚至更重要。” （感谢给驴吃萝卜送的“神仙作品”，第一次收这个，如果是未成年送的，早说，我早退。 感谢鱼额宝7788送的礼物之王，感谢梦中时间送的爆更撒花，感谢大家送的胶囊，催更符，奶茶，情书、点赞、花花和花电。） 第516章 补作业 薛露出了包间，唐丰庆压力少了一大半。 叶伯常给老唐散了支烟，“校长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年轻，手脚麻利！”（跑腿，打杂，带你女人夹娃娃，都可以。） 唐丰庆连连摆手，“事情有点复杂。”（打杂的就不用你了。） 叶伯常就更不懂了，闷闷地抽着烟，耐着性子听唐丰庆娓娓道来。 “益州卫视的张开元，我们以前是老朋友。”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嘛，反正闹得不是很愉快。” “我们学校，最近值得宣传的事情很多，素材大把大把都是。” “特么的！” “自己的电视台，帮自己的高校宣传一下。” “死活在他那里批不下来。” “大不了就是给钱嘛！” “人家死活都不干。” “那个春春夺了冠军，湘江卫视都在往死里宣传。” “团年的时候，朋友都在开我玩笑……” 老唐学着婆娘的声音，像只鸡被捏着脖子，“你们学校的春春怕不是湘南人哦？” “我真的是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唐丰庆提杯，跟叶伯常碰了一下，“事情的转机在哪儿？” “在你身上，坤川那所学校，你捐的，薛老师去支教，正好扯上关系，上了电视台。” “我就想说，能不能借这次机会，跟张开元把话说开。” “两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干不了几年都要退休了。” “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叶伯常全程：(o_o)我？ 老唐，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有这种本事的？ 我？设计院叶伯常，公交车上的大妈都不会买我的账。 你凭啥觉得台长会给我面子？ 叶伯常都觉得好笑，只是不敢把这些想法说出来罢了。 叶伯常小心翼翼地说，“校长没去野趣吗？” 唐丰庆突然说，“不瞒你，这件事，就是翟老师让我找你的。” 佳语姐？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老唐病急乱投医，叶伯常搪塞两句就过去了。 要是翟佳语的安排，那就是任务。 这件事，叶伯常就不得不动动脑子了。 薛露在外面玩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包间里。 那个时候，叶伯常跟老唐都已经谈完正事。 晚饭后，叶伯常从后备箱当中搬了一大箱的东西给老唐的司机。 老唐连连摆手，“伯常，伯常，你这是做什么？？” 叶伯常说，“在南岛带的特产。” “里面有热带水果，尽快吃了，别放坏了。” “校长，新年快乐。” 唐丰庆拉着叶伯常的手，“伯常，拜托你了，我等信。” 叶伯常只得说，“尽量，尽量，别抱太大希望。” 唐丰庆对薛露说，“你要今年八九月份才开始带学生。” “这段时间没什么事，也可以多准备准备一些大型的比赛。” “多拿几个奖，以后有帮助。” 薛露点头说，“谢谢校长关心，我会认真准备的。” 唐丰庆前脚刚走，薛露就说，“我才不想准备比赛呢，烦都烦死了。” 叶伯常叼着烟，咧嘴说，“你这前后的态度差别也太大了。” “留校前：我愿为学院攻占任何一座高地。” “留校后：破学校，求求你开除我啊！” 鹅鹅鹅……薛露笑得全身晃，“叶总，你满嘴骚话哪来的。” 叶伯常说，“可能我闷骚吧！” “行了，不说这个了，你啊，还是应该配合一下老唐的工作。” “他也不容易。” “刚才拉着我说了半天，什么春春夺冠，薛露夺冠，学校都没给你们争取到更好的宣传资源。” “还挺不好意思的。” 薛露说，“哎，我就是抱怨一下，练琴真的很枯燥。” “你只要陪着我，比赛什么的，我也愿意去参加。” 反正薛露比赛的时候，只要叶伯常在台下的话，她就会很开心。 叶伯常想到薛露刚才出去了半小时，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刚才去哪了？” 薛露从包里拿出个袋子出来，打开给叶伯常看。 “嚯……遮阳伞？三盒，你想士死我？” 薛露本来不想笑的，看到叶伯常的表情，再听到他的语气，真的笑得不行了，“鹅鹅鹅……叶总，好巧哦，我也闷骚！” 叶伯常笑问，“你怎么会想着买三盒？” 薛露颤声说，“我在三亚那么多天。” “每次想你的时候，就记一次。” “算算时间，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叶伯常惊恐地看着薛露，“我只听过交作业，没交作业的补作业。” “补作业也就是补昨天晚上没做的。” “你这倒好……” “我这是整个寒假作业都没做啊！” 哈哈哈哈……薛露挂在叶伯常的脖子上，早晚会被叶伯常笑…… 叶伯常赶紧把袋子卷起来，塞到薛露的包里，“走，我要回家夺冠了！” 薛露愣了愣，也不笑了，“什么意思？” 叶伯常反问，“你不是冠军吗？” 哈哈哈…… 看到两口子的笑声都没有停过。 周围的经过的情侣也好，老夫老妻也罢，都很不能理解。 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有那么好笑。 为什么我们都愁眉苦脸的呢？ 妈的，真没意思。 两口子之间都正正经经的话，确实没什么意思。 那种感情好的，背地里骚话一套一套的，特别有意思。 …… 厨房里有人在动火。 薛露身旁没了人，便穿了一件厚重的居家服，光着腿去了厨房，从后边抱着叶伯常。 “好臭啊！”薛露闻到臭味之后，就拿鼻子杵在叶伯常的背上。 叶伯常说，“鸡毛臭！” “我刚才拿火燎了一下，一会汤好了，就香了。” “你再回去睡会，可以吃了我叫你。” 薛露说，“不去，就想贴在你身上，你一会要出门了。” “又是一天见不到。” 叶伯常说，“不出门。” 薛露歪着身子看着叶伯常的脸问，“你不去电视台，找台长吗？” 叶伯常说，“我找他干什么？” “有他求我的时候。” 薛露撇撇嘴，“叶总，电视台的一把手怎么会求你？” 叶伯常也没解释，只是很牛逼地抓了一把枸杞放在鸡汤里…… 第517章 赌一波 薛露眨眨眼，“叶总，你加这么多枸杞做什么？” 叶伯常说，“枸杞偷生嘛！” 鹅鹅鹅……薛露笑了一阵问，“这么虚吗？” 叶伯常把焯了水的鸡肉捞起来放进瓷盅里，再把烧开的水倒进去。 四个瓷盅放在锅里蒸…… 薛露好奇地问，“以前没见你这么做过呢？” 叶伯常说，“炖汤太浓稠，口感不好。” “我看你一般吃饭的时候都不喜欢喝炖的汤，可能是觉得油腻。” “所以一次准备四种味道。” “一种是红枣枸杞。” “一种当归党参。” “一种菌汤口味。” “还有一种是鱿鱼干和虾皮的海鲜味。” “你看你喜欢哪种口味。” “都可以试试。” 薛露勒着叶伯常的脖子，在叶伯常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要是一次做一大锅。” “我喝一口就不喝了，那不是很浪费？” “还是你聪明，想到这么周全的法子。” “可是，要是这四种口味我都不喜欢，你会不会很难过？” 呵！难过？叶伯常看了看旁边的红油辣椒罐子，“如果你都不喜欢，那么四种味道合成一种味道，煮二两面，加上红油……” “你连盘子都舔干净……” 哈哈哈哈……薛露跳起来舔叶伯常，“我把你舔干净！” 不过，前一秒薛露还在笑，后一秒眼神都变了，“叶总……你今天真的不出去工作吗？” 叶伯常摇头，“不出去。” “你也别急着眼神拉丝啊，总是这么色眯眯的，你就算是钻井队，那钻一段时间，也要起下钻，维护保养一下……” 薛露笑呵呵地捶了叶伯常一下，好奇地问，“你昨天都答应唐校长，要替他处理跟电视台之间的关系了。” “怎么现在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叶伯常说，“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我上赶着就能解决的。” “着急有什么用！” “上门去求人，也只是个瘪三。” “出来混是要讲实力的。” 薛露笑问，“干什么，你准备把张台长吊起来打吗？” 叶伯常说，“你有没有不用的旧手机？” “拿出来冲冲电！” “没有的话，我出去买一个。” 薛露赶紧去把当初换下来的旧手机找出来，装一块电池开机就能用。 反正蒸鸡汤也要小火，和薛露出门去买了张电话卡。 叶伯常转头看着薛露问，“你是不是连脸都没洗就出来了？” 薛露还一脸自豪呢，“对啊，没洗，是不是还是很美丽。” “颜值有理！”叶伯常也在感叹，“有的人怎么收拾打扮，都不好看。” “再看看你，脸都不洗，都像是化了一个起床妆似的上了街。” “你这还叫别人怎么活哟。” 薛露小声说，“其实住寝室的时候，我经常对着镜子做的那些事，都是在磨洋功。” “她们就觉得当一个美人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养护的。” “可是……我……真的是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 叶伯常笑问，“以前觉得你活得很通透，现在觉得是活得有境界了。” 薛露惊讶地看着叶伯常，“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是活得假通透呢！” 叶伯常摇头，“你不一样，通透呢，属于是懂了，明白了，知道了，有境界了是说你不但懂了，还选了一种自己舒服，又不让别人觉得刺眼的方式生活。” 薛露揽着叶伯常的臂弯，在他的肩上滚脸，“叶总，我还以为没人能懂我呢！” 叶伯常问，“你是不是在我衣服上蹭眼屎？” 薛露抱着叶伯常的头，在他的脸上猛蹭…… 随便找个小卖部，“麻烦给我拿张电话卡。” 收银拿了一张号码表，“选个好一点的号不？” 叶伯常摇头，让人随意拿一张，再拿张十块的充值卡。 现在用电话号码，就像在用厕纸一样，欠费了说扔就扔。 再过几年，手机卡要实名制了。 门店里也就没有电话卡卖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繁琐，但是呢，叶伯常又觉得很有意思。 两人逛了一圈再回家的时候，一股热浪卷着香味扑面而来。 薛露迫不及待地冲进厨房，“叶总，你的鸡好香啊！” (o_o)叶伯常都怀疑她在开车。 果然，薛露在厨房里露了半张脸，羞色地笑。 叶伯常点了支烟，把电话卡装进旧电话，再拨一个的号码过去，按照步骤充个值。 九点多的时候，叶伯常打了个114查了个益州卫视新闻热线的电话。 薛露此刻已经坐在叶伯常的身边，看他一步一步地操作。 拨通新闻热线电话，“喂，你好，我有关于益州音乐学院北都新校区的新闻线索要提供。” “内容有点吓人，涉及到音乐学院，设计院……” 对面接线本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来了精神地问，“你别急，慢慢说，慢慢说。” 叶伯常说，“两三句说不清楚。” “你还是找个能管事的，打这个电话过来，再细说吧。” “你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叶伯常说完之后，便把电话给挂了。 薛露说，“就这？” 叶伯常进了厨房，看看火，“老唐和老张之间的矛盾，我肯定解决不了。” “但是让他们坐一起谈一谈还是没问题的。” “你想想，以老唐今时今日的地位，他想解决什么问题，难吗？” “他都解决不了，让我出马？” “你说张开元会不会搭理我？” “与其上门去求人。” “不如让他反过头来找我。” “问题还容易一些。” 薛露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人家台长会反过头来找你。” 叶伯常摇头，“我不敢肯定啊！” “不敢肯定，难道就不做？” “我本来也有事要找张台长的。” “两件事，就一起办了。” “赌一波吧！” “以老张和老唐之间这么大的矛盾，听到音乐学院的黑料，应该兴奋得一批。” 薛露笑问，“如果他不屑在背后搞小动作的话怎么办？” “不屑？”叶伯常说，“如果真不屑，公私该分明。” “只怕春春的新闻在益州电视台，早就铺天盖地了。” “呵呵！”薛露冲叶伯常笑笑，“可是我不信。” 第518章 终于还是钓到大鱼了 蒸的鸡汤出了锅。 端上桌的时候，香得薛露迫不及待地想下口。 叶伯常一把拎住她，“别一会烫了嘴，又要亲亲！” “亲着亲着，就到床上去了。” “倒是喝了鸡汤！” 啊……薛露冲叶伯常叫了一声，羞得捂脸跺脚。 叶伯常笑着说，“你试试看有多烫吧！” 薛露小心翼翼地拿嘴皮子往上凑，撅起嘴皮碰了一下瓷盅，就被烫到缩了回来。 “烫到了，亲亲……” 哈哈哈……叶伯常都绷不住了。 薛露拉着叶伯常的手摇晃了半天，“我不管，你要把它弄凉，我想喝，真的好香啊……” 叶伯常进卫生间，把薛露的吹风机给拿出来，开最大档位的凉风，用力地吹…… 薛露说，“还能这么搞？” 叶伯常说，“在外省有一道鸡汤，是一滴油都没有的。” “烹饪的过程就是用吹风机把上边一层油给吹进勺子里。” “这道菜至少也传了几百年了。” 薛露好像感觉哪里不对，“几百年前有吹风机？” 叶伯常摇头说，“没有！” 薛露问，“那怎么把油吹干净？” 问完就后悔了……薛露的嘴咧成了tpye-c，有被恶心到。 不过叶伯常用吹风机给她吹凉的鸡汤，她倒是喝得津津有味。 薛露一边喝还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跟在外面悄声无息吃东西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叶伯常说，“我看你吃饭，就想起有个朋友说他去韩国餐厅吃饭的时候。” “整个餐厅里，都轰哧轰哧，呼噜呼噜还有吧唧嘴的声音。” “他说，那哪是什么餐厅啊，就跟特么进了牛棚似的。” 哈哈哈哈……薛露都快笑死了。 看着薛露吃饭的时候，叶伯常给自家楼盘的售楼部那边打了个电话过去。 本来以为没人接的。 可是才响了两声……就有人接了起来，“喂，你好，蓝天长城家园售楼部。” 叶伯常还有些惊讶，“李洋？怎么你在上班？” “叶总，新年好，我就是想着过年也会有人来看房，所以就提前上班了！” “叶总，这边是有什么吩咐吗？” 叶伯常安排道：“准备茶水，一会我会带两个比较重要的客人过来。” “楼层最好的那一套，可以准备一下资料。” 李洋记下后，马上就去安排。 叶伯常这边刚挂电话，薛露问，“你要去售楼部吗？” 叶伯常点点头，“一会要过去一趟。” 薛露默默地把那碗满是枸杞的汤推到叶伯常的面前，“伯常，喝汤啦！” 叶伯常说，“我怎么听着像是大郎，吃药了。” 两人说笑的时候，那部被新卡插进去的旧电话响了起来。 叶伯常接起电话，便听到里面的人说，“是你打电话提供音乐学院北都新校区的线索是吧？” 叶伯常问，“你哪位？” 电话里的人说，“我是新闻中心主任，我姓杨。” 叶伯常说，“杨主任，新年好，是这样，兹事体大，这个消息你最终还是要请示你们张开元台长。” “你还是请张开元台长，直接联系我。” 叶伯常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薛露放慢了吃肉肉的速度，抬眼看着叶伯常，“电视台那边真的来电话了？” 叶伯常说，“会来的。” “只是看，能不能把大鱼钓上来。” 叶伯常还在跟薛露说着话，旧手机就响了。 叶伯常接起电话，“喂……” “喂，你好，我张开元。” 叶伯常说，“台长，新年好。” “电话里三两句说不清楚。” “你看是我来接台长前去西边的蓝天长城家园，还是台长自行前往？” 张开元想了想，“你来台里接我吧！” 叶伯常说，“白色佳美，车牌号*******” 叶伯常把电话一挂，便给翟佳语去了个电话。 “佳语姐，两件事。” “我要省委宣传部部长的私人电话号码，我不打，但是我得知道……” “嗯！”翟佳语应了一声，“第二件事呢？” 叶伯常说，“中午，野趣可以吃饭吗？” 翟佳语说，“可以的，你们是现在就要过来吗？” 叶伯常说，“现在不过来，你那儿又不是吵架的地方。” 翟佳语说，“那我让人准备午餐。” 叶伯常刚挂了电话，便收到了翟佳语发来的短信，是一串号码。 随后，叶伯常便通知唐丰庆，“校长，人，我约到了，我现在去接他。” 唐丰庆一听，大叫，“叶伯常，大过年的骗人可不好。” 叶伯常说，“校长，我们在蓝天长城家园等你，是个新楼盘，我把地址发你。” “你收拾收拾过来就行。” 唐丰庆立马说，“不不不，我马上安排午饭的地方。” 叶伯常说，“校长，用你安排吗？” “中午在野趣吃饭，我已经安排好了。” 唐丰庆两眼痴痴地看着手机，还没回过神。 他拉扯了这么长时间，想谈都谈不了一点的人，叶伯常说约就约。 这还不算什么…… 中午能在野趣吃饭…… 春节期间，唐丰庆几次表示想去野趣拜访，都被拒了。 唐丰庆也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叶伯常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被谭口超带到野趣的小叶了。 唐丰庆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起那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一把年纪的人，硬生生被搞兴奋了。 薛露这边两眼放光，“叶伯常，你是神？” 叶伯常说，“我们益州人都有点神。” 薛露拉着叶伯常，“张开元他真的让你去接他？” 叶伯常说，“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拖到售楼部后边埋了就是。” “讨厌！”薛露白了叶伯常一眼，“为什么要去售楼部？” 叶伯常说，“我的忙白帮啊。” “老唐他不大出血？” 人情这东西很贵的。 叶伯常让老唐拿东西来换，算是很便宜了。 薛露飞快地跑进卫生间，“我要洗头洗澡……” “一会去佳语姐那边等你。” 叶伯常收拾收拾，开车去电视台门口接到了个子矮小，抬头纹一把的张开元。 叶伯常下车，没打招呼，顺手给他开了后排车门。 张开元上了车，车门已焊死，再想下车可就来不及咯！ （感谢d。k。送的完结666，感谢凉拌脚皮送的秀儿，感谢爱吃八珍烤鸡的圣树王送的大神认证，感谢大家的礼物。） 第519章 投石问一波路 车上有舒缓的音乐，声音不大，只提供一种舒适的感觉，并不会吵。 张开元上车后，动了动鼻子，车内也没什么异味。 看看内饰，干净整洁。 该是新车，保护得也挺好。 叶伯常没有踩大油门，一路也开得平稳。 时不时问张开元，“领导，早上吃饭了没？” “要不要喝点水。” “大约七公里，二十分钟左右到。” 张开元呢，也只是“啊”一声。 一来表示知道啦，二来嘛，还是要保持这位卫视台一把手的威严。 这类领导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大官。 但是在他那个圈子里，早就是土皇帝的存在了。 听着不怎么地，平常你要想见个人，实际比登天还难。 叶伯常从三亚回来的时候，本来就要拜访这位领导的。 不过也只会寻找一些合适的机会。 比如城建的一些重要活动。 比如设建院之后参与的一些重要项目。 在这些场合跟张开元碰上之后再接触，会比较方便一些。 唐丰庆突然抛出来的这件麻烦事。 叶伯常本能地不想碰。 可是佳语姐……不，应该是杨突然把这事塞过来。 叶伯常推不掉。 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像在……考试？ 是的，叶伯常有这种感觉。 张开元始终保持着沉默，越是不说话，越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好在叶伯常没有让车内的环境冷着。 “领导，我们现在去**所的团购小区，蓝天长城。” “楼盘刚开售，就卖得七七八八了。” “周边的配套主要是比较齐全。” “市内的几所重点中学，已经在这一片有了分校。” “对口成绩这一两年也非常的出色。” “不论是教育，医疗，还是出行。” “都比较方便。” “最重要的是，听说啊……也是未来地铁线路的必经之地。” 切……张开元都快忍不住笑了。 一号线都还没有开工……等等……地铁？这个消息根本就还没有对外公布。 电视台这边也只有几个高层知道。 这位…… 对了，他应该是圈内人了，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扯上音乐学院的项目呢？ 张开玩在想，新校区那边是什么问题？ 工程质量？ 设计缺陷？ 工地上死人了？ 还是贪污腐败？ 前两者见怪不怪，没啥意思，第三项的话，如果死一两个，也不是什么大新闻。 张开元当然是希望大面积的贪腐。 不过呢，如果是大面积的贪腐又只能是听个热闹。 因为这个东西，从发现到惩处到对外公布，短则大半年，长则一两年，甚至更久。 还有的人早就已经被摁住了，但也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才会对外公布，要配合一些重大的事件。 张开元心说，再者，学校这个范围向来就是一个深水区。 里面东西多是真的多，深也是真的深。 能伸手进去，可是想带点什么东西出来，就很难。 要不把许多东西给捅出来，还得需要人点头。 这个权限不知道得开得多大。 张开元心中嘀咕的时候，还叹了一口气呢，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会选择相信有人能报出什么猛料来。 也许，只当是能听听唐丰庆那个老流氓的黑料，让自己爽一爽吧。 张开元动了动嘴皮，双手叉在肚子上，看着车窗外稀稀拉拉的行人。 张开元一路都没有问关于音乐学院的问题。 叶伯常也没提，一路把车开到蓝天长城家园的售楼部。 原本应该比较冷清的售楼部，这会很热闹。 李东给叶伯常开了车门。 叶伯常下车扫了一眼那几个跟着李东的七八个人。 几人同时称呼，“叶总！” 他也没吭声，到后排去给张开元开了车门。 张开元看了看外面这阵势，都还在猜测叶伯常的身份。 下了车，叶伯常便领着张开元朝售楼部里边走，“这个盘是专门给**所的职工家属开发的。” “所以这一路上，领导也该看到了，配套方面肯定不会让领导失望的。” 李洋在门口迎候叶伯常。 穿得的售楼部统一配发的深色大衣，里面应该是套装。 但是大衣扣了扣子，系了腰带，下摆也就露出一双黑丝紧裹的小腿，配上高跟鞋…… 得体，也有些小性感！ 这样的穿着，就像你明明知道里面是成套的职业套装，但是脑子也会不受控制地觉得，那大衣一敞…… 里面就是duangduangduang…… 李洋在，叶伯常已经很意外。 更意外的是，叶盈也在。 叶盈跟李洋比稚嫩一些，好在虽然平胸，但颜值颇高，在李洋身后少许，不敢与叶伯常对视。 直到叶伯常和张开元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了，叶盈这才松口气。 李洋掐了叶盈一下子，“叫一声叶总，又不会死。” 叶盈每次看到叶伯常的时候，嘴巴就像被502给封死了一样。 接受叶伯常变强且看不到车尾灯的事实。 但是不能接受自己是个菜逼。 总之，就是很矛盾。 李洋追到叶伯常的身后，再先一步地开了会客室的门。 叶伯常领张开元进门，坐了会客沙发。 李洋伸手摸了空调风，不对着张开元吹。 “领导，室内温度二十七。” “我帮你拿外套。” “一会出去再穿，不然的话，出去会觉得冷。” 张开元这才顺势脱了外套。 李洋拿了外套，再看叶伯常冲她点头时…… 转身放下手里的东西。 利索地把叶伯常让她准备的房子资料放在了张开元的面前。 叶伯常说，“你去外边等一等，招呼一下那边的客人。” 李洋点头，乖巧地退出这一间会客室。 屋内剩两人，张开元耷拉着眼皮看看桌上的户型图纸。 叶伯常这才正式地自我介绍，“领导你好，我叫叶伯常常。” “任职云城设计院第二项目部。” 叶伯常在观察张开元的细微表情。 如果叶伯常这个名字他听过，印象比较深刻，那么他神情就会松弛下来，甚至应该有些欣喜。 那么，叶伯常就会得到一个信息：领导的关照是直接到了张开元这一层的。 理由：春节前，坤川中学的新闻。 如果没人打招呼，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闻。 现在，张开元依旧是一张扑克face，冷冰冰地问，“叶总，这是什么意思？” 结果已明了，张开元还接触不到那个层面。 第520章 一个声音，两个效果 关照叶伯常的人，是直接给张开元上边的人打的招呼。 这就能解释张开元在听到叶伯常的名字时，没有反应的原因了。 叶伯常说，“年前坤川中学那个新闻，感谢领导的宣传与鼓励。” “原本只是想低调地做做好事。” “却没想到被益州电视台大肆宣传了一波。” “这套房子好多人找我，我一直都捏在手里。” “领导一会办一下手续就行了。” “等上班的时候，该处理的，都会处理好。” 呵！张开元都整笑了，一条新闻而已。 他有点印象，为表感谢，拿了一套房子出来？ 我张开元像是没房子的人吗？ 他有点不耐烦地说，“叶总对吗？” “是这样的，春节这七天呢，我基本每天都在值班。” “忙到连陪家人的时间都没有。” “你给电视台打的电话，说要提供重要的线索。” “把我约过来，就给我说这些，我看你是过年期间吃得太饱太好……” “如果消化不好，你可以去医院嘛，你说呢！” 张开元还是没听到叶伯常这一路上给张开元提供的所有线索，那就耐着性子继续往下说。 “台长，这套房子，真的是稀缺资源。” “虽然不会是什么大富之人当邻居。” “但你想想，周围的邻居都是从事国防事业的高精尖人才。” “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也好，学习也罢，未来都是很放心的。” “纪委以前那个老杨，后来调到云飞去当书记。” “参加我姐的婚礼时，和**所的所长正好碰了一面。”（自己补充了） “偶然提到职工住房问题。” “硬要拉着我一起搞了这个楼盘。”（） “所以，台长还是应该考虑一下子这里的优良环境嘛。” 张开元的脸色铁青，“你不是来听你感激我的，更不可能接受你的威胁。”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叶伯常说，“我不是来给张台长爆料音乐学院北都项目新闻线索的吗？” 张开元伸手问，“线索呢？” 叶伯常走到门口，开门问，“李经理，客人到了吗？” 李洋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叶总，我马上把客人请过来。”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磕地板的响声之后，李洋脸蛋微红地把唐丰庆带到会客室门口。 激动得一批的唐丰庆进门就朝沙发上的张开元伸手。 张开元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外套，连看都没看唐丰庆一眼，转身就走…… 唐丰庆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僵在那里。 叶伯常朝唐丰庆压压手，“校长，请坐。” 张开元刚走到门口，李东带人就把门口给堵了。 叶伯常也懒得看他们，喃喃道：“李经理，替我送客人去医院。” 张开元心说，算你识相……相识一场，你特么的用不用这么狠？ 立马一百八十度转身，想坐叶伯常的身边。 只是叶伯常没给他让座。 唐丰庆见状拖着张开元坐在同一边。 叶伯常不是口误，说的就是送张开元去医院。 不过，这也是之前张开元自己提的，说叶伯常吃饱了撑的应该看医生。 那么之后，就不能怪叶伯常让李东把张开元送到医院去。 为什么要去医院？ 张开元又没病没痛的。 可是呢，保不济去医院的路上，就会有病有痛。 不会出现什么李东带着人把张开元打一顿这种低端手法。 找个水塘把车开进去，等救援。 或者找个墙撞一下。 车在路上跑，出一点小事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当然，这只是叶伯常脑子里比较高端一点的操作。 然而，在张开元的脑子里就变成了，混凝土，碎石机，压路机…… 毕竟这年头，张开元见过的，可能比许多人听过的都多。 这也是张开元丝滑转身坐在叶伯常对面的原因。 叶伯常给唐丰庆散烟，后者接了。 给张开元散烟，他不接。 唐丰庆在旁边推他，“拿着，拿着……” 也不等张开元拿着，唐丰庆便把烟拿过去，还帮张开元点着，也不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就往人家的嘴里塞！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黑料，上了身份不明者的车，坐着软不拉叽的沙发，抽着不情不愿的烟…… 张开元消失的假期突然变得格外有意义。 当然，张开元也不是吃素的，他从裤兜当中把手机掏出来，在叶伯常的面前晃了晃。 “吓谁？” “云城的110还治不了你。” “你们这叫啥？限制人生自由。” “唐丰庆，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文化人。” “今天我算是对你又有新的认识了。” 张开元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指着叶伯常的脸，“跟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把我骗过来？” “你们想干啥？” “你们又能干啥？” “我看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狗血上不了席的东西。” 最后一句，是在骂叶伯常。 张开元算是憋炸了，他不觉得这是叶伯常的主意，他只觉得这是唐丰庆给他设的局。 他也知道唐丰庆想跟他和解。 可是求人，你特么的该有求人的样子。 决定权应该在我自己手里。 而不是你求我，我就一定要答应你。 张开元拿起电话，“我特么一个电话出去，你们这两个没好下场的。” 唐丰庆也急了，着急忙慌赶过来，也不是为了被人指着鼻子骂。 他看了看叶伯常，心说，叶叶，办事办一半，可不行啊。 有头有尾好不好？ 要不……这特么还不如以前大家相互不搭理的状态呢！ 一把年纪的唐丰庆都快哭了，如同结交了政治骗子一般。 张开元第一次正眼看着叶伯常，“我给你一次机会，送我回去。” “要不然，我看你特么的怎么下台！” 说着，张开元，便摁了110，只待通话键一摁，事情就不好收场。 叶伯常不急不缓地看着张开元，“台长，你可以打110” “当然，你也可以打另一个电话。” 叶伯常一字一句地说，“你应该有省委宣传部严宽部长的电话吧！” “打一个。” 唐丰庆猛地一抽，脑子里嗡地一声。 张开元猛地一抽，脑子里嗡地一声。 两人的反应是一样，可是效果嘛，一个高潮，一个反高潮…… 第521章 进度条百分之八十 唐丰庆和张开元两人都不经意地咽了咽口水。 只不过，一个在压制兴奋的情绪； 另一个压制的是恐惧的内心。 110已经被c了，但是张开元的嘴还是很硬地问，“我为什么要给严宽部长打电话？”（你妈吓唬谁呢？） 叶伯常说，“我这边有两份礼物，一份来自坤川中学校长带的土特产。” “这是坤种中学全体师生家长对领导的感激。” “另一份是我在南岛同国铁集团、云城建投集团考察市场环境时带回来的一些热带水果。” “为的是感谢，领导师对我们捐赠学校一事的关怀。” 唐丰庆越听越兴奋，呼吸跟不起趟了，到他这把年纪，能让他兴奋起来的，往往不是钱，也不是女人。 而是一些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权力，臣服，操弄与绝对的压制力。 他不能压制了张开元，但是却在叶伯常的身上看到了那一股子不急不缓的施压方式。 快进快出顾然是爽利的，但是哪有这种做事讲究，有条不紊，看着叫人暗爽呢？ 这种当下兴奋，回味时更能安神醒脑，如余音绕梁一般的操作，才是唐丰庆喜欢的。 唐丰庆纵有千言万语，到最后也就汇成了一句…… 卧草！这年轻人…… 而此刻张开元，显然已经不再如刚才那般抵触了。 他的感受跟唐丰庆恰恰相反。 如果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下子把他捏死。 他可能没那么难受。 这种从一开始缓缓展示背景、实力、手段的方式不是要弄死他，而要逼他就范。 如果是别的人，别的事，他可能早就从了。 但是身旁的唐丰庆，他真是说不出的厌恶。 c110容易，拨一个新号码，却很的难。 那代表他完全被叶伯常牵着鼻子走。 可是年纪轻轻的叶伯常，他凭什么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他凭什么？ 说到底，就是对他的年纪阅历身份能力不服。 前浪对后浪的反感。 家长对少年的俯视。 张开元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拨电话，快拨啊，再不拨，没机会了。 脑子还在反抗：拨锤子，怕什么，反正要退休了，他还能弄死我？ 叶伯常说，“没严宽部长的电话吗？” “我说，你记……” “138********” 草尼玛……你特么知道他的电话，为什么让我拨？为啥？谁教你这么装逼的？谁？ 严宽心态炸了……他不受控制地跟着叶伯常的语速，把这个电话给摁了出来…… 手指悬在通话键的上方，发抖…… 他还抱有幻想：通话键摁下去，显视出来如果没有人名，那么，假的…… 如果显示出来有人名的话呢？不可能，他凭什么有严宽的电话。 张开元这么笃定，为什么又不迟迟地摁下去呢。 唐丰庆开始还在兴奋，拨，拨，拨…… 可是念着念着，突然又不想张开元拨通这个电话了。 万一，这个电话是假的呢？ 不会吧……唐丰庆虽然很信任叶伯常，但是，叶伯常突然扔出来这个电话，看着过于随意。 严宽同志的电话是谁想拿就能拿到的吗？ 正处在高潮当中的唐丰庆，突然萎了一半。 有点怕了…… 老张不会真的要赌叶伯常的枪里没子弹吧？ 张开元虽然不服气，但是迟迟没有摁下通话键。 叶伯常很平和，“拨！” “拨！” “拨！” 他节奏分明地蹦了三次拨字。 明明音量都是一样大的，语气也是一样的。 张开元的脖子却一次比一次僵。 脑子里就像有一根绷紧的弦。 叶伯常的每一个拨字，都像在琴弦上拨动一次。 一次比一次大声。 一次比一次狠厉。 到第三下的时候，张开元的眼皮开始猛跳，后背冒了一层牛毛细汗。 他真怕叶伯常喊出第四拨字…… 脑子里那根琴弦已经到了极限，再来一下子，会继的…… 那种后果张开元也承受不起。 老张再不敢犹豫！ 哐！电话往桌子上一扔，精神神减半，投了！ 唐丰庆一把抱住张开元，“老张，老张啊……” “滚……”张开元烦唐丰庆得很，像极了要被杀的年猪，疯狂在唐屠夫的怀里挣扎。 叶伯常冲他俩笑笑，“二位有什么话，在这个房间里说明白。” “我先不打扰两位了。” 叶伯常出了会客室，把房间让给他们解决私人问题。 到此，这一道类似的附加分的考题，叶伯常算是做出了大半。 还剩写答案的时候。 可以稳一稳。 出门时，叶伯常摸了摸全身上下。 李东过来散烟点火，李洋捧着烟灰缸站在叶伯常的旁边。 叶伯常也不是什么摆谱的人，想从李洋的身边把烟灰缸给自己端。 李洋来一句，“叶总，别，你要是亲自拿，李总都不敢点烟了。” 一句话就把叶伯常给安排了。 叶伯常笑看着李洋问，“马上就清盘了。” “有什么打算。” 李洋说，“想了想，还是准备跟着叶总。” “就算短时间内没工作，我也可以自己先去找一份临时工作养活自己。” “这点本事，我相信我还是有的。” “只等叶总招呼一声就是了。” 叶伯常之前跟李洋说，说她去深城、滨海、京城这三个地方卖房子。 以她折姿色、能力，三年内搞个几百万回云城，以后基本就衣食无忧了。 不过，她好像铁了心要跟着叶伯常。 叶伯常呢，倒也没赶她，毕竟之后的业务还有很多，都是用人的地方。 这时，会客室的门开了，进门时黑脸张，出门时喜气洋洋…… 张开元强颜欢笑地问，“洗手间在哪？我借用一下。” 李洋连忙带着张开元去洗手间。 唐丰庆抱着叶伯常，就像公狗发情了一样，“伯常，伯常，我的好伯常……” 叶盈看到近万学子之前严肃得一批的校长，像条发了情的公狗，抱着自己堂哥一通乱耸…… 这特么…… 这特么……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意思啊？ 叶伯常也很无奈，进度条才拉百分之八十，老唐你要开香槟也要等我秀完这一波啊。 （首先感谢给驴吃萝卜送的大号大神认证，就是1588的那种，萝卜说要帮我冲一下礼物榜单，理智一点，没必要，1588去搞一只帝王蟹，找个兄弟陪你喝两杯，他管你叫爹，找个妹子，她会记你一辈子，在我这里，我除了谢谢，什么都给不了，真的。 感谢元大元二送的大保健，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趁今天说一下吧，成绩到目前为止上限破王宇了，我也是没想到，首先肯定是要感谢老书友的，脚皮哥就不说了，哪里都能看到他，一直很支持我，像给驴吃萝卜是我几本书的礼物榜上大佬，小添这种评论一直很积极，老读者、多肉熊、独立团老关、阿苏勒，还有很多朋友，我可能没提到，但是他们也是一样，我看到就会眼熟，几本书不管成绩好与不好，都一直支持陪伴，从去年的五月三日，一直到今年，陪我度过整个至暗时刻，还好我挺过来了，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努力的。爆更的话，很难，真的没存稿，每天绞尽脑汁地写，稳定三更是我最后的底线！你们的评论我都会认真看，夸我的，我都记得，喷我的，我拿本子记着的，你们喷了我，总得提供一点价值吧，所以各种恶心的反派，都是你们来时的路，就这样吧！） 第522章 机智的憨批 张开元进了卫生间，先洗手，从镜子里看了看身后，确保没人，再去坑位，依次看了看。 他走到门边，观察外边，没人跟着，脸色阴沉地拿出手机…… 上边的号码还在，依旧犹豫了十几秒钟的时间，拨了出去。 电话响的时间偏长，接近快自己断线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了声音，“喂……” 声音很温和，同时也很轻松。 张开元的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顶了一下子，一时间，都快说不出话了…… “部长，我开元啊……” “哦，开元同志，你好啊……” 张开元的情绪忽上忽下，声音微抖地跟严宽问候着。 平常也见面，也通过电话，只不过那是工作电话。 而这个私人电话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这也就是证明叶伯常给他这个电话号码的含金量。 至于说张开元的声音微抖，是在对刚才在会客室里，跟叶伯常硬刚那一瞬间的后怕…… 幸亏最后收住了。 叶伯常从一开始给他透露的每一个细节此刻都在变成一条条重要的信息在张开元的脑海中罗列出来…… 国铁、云城建、纪委老杨…… 一边对叶伯常的身份加码，一边给张开元的精神施压。 最后的这一通电话，成了定音之锤。 张开元的语速很慢，心跳却很快…… 挂了电话，埋着头，缓了好长时间，才平静地照照镜子，要做好了表情管理，才敢从卫生间里出去。 …… 外边，叶盈也是没想到，堂堂音乐学院的校长，跟她的堂兄关系都好到了这个地步了？ 如果只是赚了点钱，你可以说他是运气好。 可是叶盈也知道，有个东西叫社会地位。 那就是人往哪儿站，哪儿就是中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围着他（她）绕圈，周围的人的态度也会有明显的变化。 叶伯常就是这么从一个狗都嫌的人变成了现在走到哪儿都连牵动一片目光的男人。 如果不知道他有多厉害，那么请参照唐丰庆这位校长吧，他可是一进学校就是前呼后拥，牵动万千学子目光的人物。 可是他在叶伯常的面前，就像个弟弟。 叶盈不羡慕，只是觉得叶伯常强得可怕。 当然，叶盈也是产生了错学，老唐只是兴奋过头了，叶伯常顶多也就是唐丰庆的小老弟。 并且，叶伯常也觉得唐丰庆开心太早了。 张开元上什么洗手间？叶伯常心里冷哼，这个几把老油条去厕所打电话了。 当然就是叶伯常刚才让他拨的那个号码咯。 电话对面如果是严宽，接下来什么都好说。 如果不是，哼，随时找机会整叶伯常。 既然要打这个电话，为什么刚才在会客室里不打？ 张开元不想人前撕破脸罢了，顶多就是被唐丰庆恶心一把。 中午再假意应酬一波。 顺利脱身，再寻找机会。 能上位的老阴比，拒绝跟人硬碰硬，大家的命都太珍贵了。 这些话，叶伯常不好跟唐丰庆说出来而已。 那怎么判断老张开元是不是打电话去了呢？ 老张上完洗手间出来了，还甩了甩手上的水。 厕所里明明有纸的。 李洋急忙上前去给他递了纸巾。 张开元笑呵呵地擦手，“久等了久等了。”（我真是尼玛个天才！） 叶伯常笑呵呵地回应，“应该的，应该的。”（你个憨批！） 张开元连说，“走走走，今天中午我来安排。” 这态度顿时让唐丰庆更兴奋，又想耸叶伯常了。 叶伯常半眯着眼，朝老唐扬扬下巴，示意他差不多就得了。 跟李洋招招手，“来，带领导去把手续办了。” 张开元双手一抬，战术后仰，“不不不，伯常，伯常，你听我说，太客气，不好，不好……” 嘴上全在拒绝，身体都在迎合，以至于李洋手上都没用力…… 李洋甚至在想，我把手放了，他不会跟着我走呢？ 不过也只是她比较恶趣味的想法。 领导要面子，要台阶的…… 唐丰庆不知道还要办什么手续。 叶后常说，“我给领导导留了一套户型不错，楼层吉利的房子。” “他很喜欢，就去办手续了。” 唐丰庆脸色一变，从大喜过望到感慨万千，只是一瞬间，“伯常，你有心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 “我不会忘记的……” 叶伯常叼着烟笑呵呵地看着唐丰庆，一句不会忘记就完了？ 看到叶伯常笑而不语的样子，唐丰庆当即拍手，“怪我怪我，我没说清楚。” “北都校区周边那几块地，本来就是给教职工准备的住房用地。” “你们公司有资质，学院这边就正式委托你们公司开发，就当是再帮我一个忙嘛！” 叶盈、李东当场就愣了，几句话的功夫，就成了？ 你以为老子一套房白送的？ 那都是下的血本，不用还的？ 不过老唐也算是比较痛快的那种。 叶伯常不知道老唐和老张之间的事，不想打听。 甚至觉得，唐丰庆把张开元哄好之后，应该还有别的事掺杂在当中…… 叶伯常通通不想过问。 这套房不光替唐丰庆平了事，也起到了拉近叶伯常和张开元之间关系的作用。 张开元是叶伯常处理未来一些事件的关键工具人。 所以在对待他的问题上，叶伯常还是比较克制的。 接下来，才是收汁的最后一步…… “李经理，请校长过去休息一会。” 李东带着唐丰庆去一边等着张开元办一下手续。 叶伯常看了看叶盈，便走到了售楼部外边。 今天阳光。 全云城的人都在抓紧假期最后的尾巴晒一晒。 叶盈会在这一天选择来上班。 这何尝不是一种成长？ 叶伯常看了看左顾右盼就是放着堂兄不看的叶盈。 “你怎么来了？” 叶盈嘟囊道：“上班！” 叶伯常说，“听说你初二就来守着售楼部了。” “算起来，整个假期她都在上班。” “李经理说销售部这边最勤快，学东西最快的就是你了。” 叶伯常看着叶盈问，“叶盈，你是最勤快，学东西也最快的那个吗？” 叶盈低头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怕叶伯常打击她。 叶伯常换了句话问，“春节不休息，上班图什么？” “挣钱！”叶盈蹦了两个字出来，觉得不过瘾，又说，“挣多一点钱，自己去三亚，不靠别人带！哼！” 有内味儿了！ 第523章 最后一锤子 叶伯常突然就笑了。 叶伯常说，“大姐，不是我带过去的。” “大姐和我，走到今天，都是靠自己一点一点争取来的。” “姐夫去岛上做保密项目。” “中途能在三亚休整两天。” “大姐带着大爸大妈过去找她男人，在三亚过春节，那是他们的安排。” “我也没有把他们安排在五星级酒店住。” “中途一起玩了两天，吃了两顿饭。” 叶伯常说，“瑞兰接连拿了几个大项目，你老爸去年的提成加奖金，都够给你们家添辆轿车了。” “你还能出来上班……” “很好！” 这是叶伯常的夸奖，由衷的那种。 不是夸亲戚，只是对一个普通员工的表扬。 叶伯常的心里，除了对大姐，好像也有所谓的亲情了，关系这东西，合得了就合，合不了就滚。 跟亲人关系好，就当朋友处。 跟亲人关系不好，就当日本人整。 轻松加愉快。 叶盈有些眼热，要是以前被叶伯常夸一句，会觉得羞耻。 而今天，叶伯常表扬她一句，她居然有种开心到飞起的感觉。 她抬头偷偷看了叶伯常一眼，突然觉得堂哥还有些小帅！ 大抵是病了…… 张开元和老唐一前一后地出来。 手续办妥了。 这也就证明张开元这个老阴比刚才在卫生间的确打了电话确认那头是谁。 这套房，是严谅唐丰庆收的礼物。 也是上船纳的投名状。 张开元还是不习惯跟老唐走得太近。 所以来到叶伯常的身边，“伯常，今天中午我来安排。” 叶伯常却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已经安排好了。” “走吧！” 是的，接下来，才是收汁起锅的时候。 刚才很热闹，叶伯常带他们离开后。 李东也安排兄弟该守工地的守工地，该放假的放假。 李洋看着出神的叶盈，“哎，还想不通吗？” 叶盈摇头，“洋洋姐，我能不能一直跟着你学东西啊？” 李洋说，“不能……” “学得差不多，你就应该要自己带人了。” “你堂兄感觉要干大事咯。” 以前叶盈嗤之以鼻。 如今叶盈堂兄牛逼！ 不是感觉，是已经在干大事了。 机会摆在叶盈的面前，叶盈只想搞钱，多搞一点钱。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明白，老爸老妈的钱，始终只是他们的钱，自己有才是真的有。 …… 野趣的大门只是一个普通而又不起眼的地方。 然而对张开元来讲，硬生生给他逼出了巨物恐惧症。 一边迫不及待地想进去。 一边又有些感觉不太真实。 直到门内的翟佳语招呼，“领导，请进啊！” 张开元才回过神来，一步迈进这只能容一个人进出的“大门”。 他记得门外旁边挂一块牌子，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进了院子，也没想象中的初狭窄…… 院中那块石头，造型本身就挺别致，上边“野趣”二字看似出自名家手笔，且眼熟得很。 缓慢的钢琴声有些生涩。 能看见一个小姑娘在练琴，与她并排的应该是位专业的钢琴老师。 老唐虽然正常出入野趣，但此刻在翟佳语的面前也如同一个乖巧的小学生。 叶伯常反倒更加自如，去了钢琴的旁边。 张开元站在翟佳语的面前时，由衷地低头问候，“翟老师，我们好长时间不见了。” 翟佳语说，“最后一次见面，是几个协会的交流会吧？” 张开元本身也是在几个协会里任职。 这些协会里，有一些的确有真本事。 还有一些带政治背景，玩票性质，也同样被称作大师。 能让张开元这种，真诚低头的人，翟佳语绝对是榜上有名的。 自小天赋异禀，师出名门，年纪轻轻便已经在国内艺术殿堂中展露头角。 只是后来淡出众人视野。 当年翟佳语作画之时，百人围观的场面，到现在为止，张开元也是印象深刻…… 张开元死活都没想到，她如今却是这野趣的老板。 张开元不解想问，一早抬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再看看正陪女孩练琴的叶伯常，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又摸得不是很透的样子。 “领导……” 张开元连连摆手，“翟老师客气，叫我一声老张，我也自在……” 翟佳语回头领着张开元和唐丰庆往里走，“伯常来电话的时间略晚一些。”（某人做决定的时间晚了一点。） “后厨正在准备。” “买菜的时间有限，其中一部分食材还是伯常从南岛带回来的。” “中午就看主厨水平，有什么吃什么，唐校长和张台长请不要见怪就是了。” 唐丰庆当即便说，“这样，才有惊喜嘛！” 张开元冲唐丰庆翻了个白眼，那表情仿佛在说：就你嘴快，你怎么这么会拍呢？妈的！ 张开元随后也说，“谢谢翟老师了。” 翟佳语道：“谢我做什么？” “今天是伯常做东。” 几句话，再次将叶伯常的分量往上抬了一手，翟佳语说，“为二位备了茶水了。” “休息片刻！” 张开元连忙说，“翟老师您先忙。” 翟佳语招呼来服务员，给这二人泡泡茶，让他们再单独说说话。 回头在院子里一坐。 叶伯常冲薛露扬扬下巴，后者眨眨眼，示他去忙他的，再次沉浸在官官生涩的琴声中去寻找自然和谐之美。 叶伯常往翟佳语的身边一坐，翟佳语便说，“这顿饭，非要弄到这里来吃吗？” 叶伯常笑着说，“有什么办法，益州电视台的台长，那也是台长。” “前面的明示，暗示，警告，拉拢，都差点意思。” “张台长……是为了听唐校长的黑料才出来的。” “他们对规则更敏感。”（真小人，畏惧权力，才能尊守规则。） “如果不把野趣搬出来，我反正是压不住的。” 叶伯常不解地看着翟佳语，“你只负责给我出了考题，又没规定我用什么方法完成。” “这考题不算作弊吧？” 翟佳语翻了个白眼，还有些嗔怪的味道，“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考官。” 你不是？哪谁才是？ 第524章 个个都是人精 叶伯常都不用问，就知道谁才是主考官了。 “其实，请张台长到这里来，是因为之后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帮忙。” 翟佳语笑看着叶伯常，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叶伯常大致提了一嘴，在跟唐丰庆和张开元同桌吃饭的时候，叶伯常才跟张开元表明意图。 叶伯常虽然做东…… 不过唐丰庆才是主角。 是他托叶伯常把张开元请来的。 张开元也在庆幸，好在没硬刚，否则这道门，永远地关上了。 唐丰庆提杯，张开元很配合，叶伯常陪得也尽兴。 到了叶伯常，他提杯便敬张开元的酒，“感谢益州台的宣传。” “让我也有机会上电视。” 张开元一手举杯，一手掂着叶伯常杯底，意为抬一手。 不过依旧是张开元在上，叶伯常在下的形势。 张开元说，“伯常要上电视，机会多的是。” “台里甚至可以搞一个建筑设计大赛。” “请圈内人来当评委嘛……” 牛逼，你们节目烂成那个批样子，还以为是领导不行，原来是不受动脑子。 这小酒一喝，脑子动得飞起，终于不再是手撕鬼子，鸟枪打飞机的科幻戏！ 叶伯常放下杯子摆摆手，“没那么夸张，就是坤川那边开学的时候，新的教学楼要启用。” “希望张台长帮帮忙，大力宣传一波，让大山里的孩子能走入更多人的视野。” “到时候，我们也会跟学生们一起搞搞活动，在电视当中呈现出来。” “希望全益州的学校，都可以用这个当标杆，一起搞一些全民安全的意识培养。” “一来，有警示效果。” “二来嘛，内容也不至于太干燥。” “到时候，唐校长这边可以跟春春她们几个音乐学院的学生联系一下。” “明星做公益，他们要名，我们要利，这个利，当然是指的百姓的实际利益。” “张台长抬一手音乐学院的本土明星，提升一下收视率，广告费这一块的收入还是能增加不少的。” “特别是在我们这种拉拉成群的城市。” 叶伯常突然一捂嘴，“说多了，说多了！” “罚酒罚酒！” 叶伯常连忙提杯，就要罚自己的酒。 唐丰庆当即便说，“陪一杯，陪一杯。” 张开元打着哈哈说，“我也陪一个……” 叶伯常不会放空枪的。 把张开元抬到这里来，借外力，让唐丰庆和张开元消化矛盾。 更重要的，便是张开元益州卫视一把手的身份，真正地输出一些切实有效的防灾常识。 叶伯常的能力再强，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还是要通过一些手段，来扩大影响力。 还是那句话，一个人，一条命，能争取多少是多少。 老唐也许是太长时间没跟张开元同台。 两人今天晚上都喝了不少的酒。 以至于后来，两人都是被脚不粘地地扶出去的。 叶伯常怀里还抱着已经睡着的官官，扭头感激地看了翟佳语一眼，“其实我送他们就可以了。” 翟佳语说，“既然你要做正事。” “在身份上，那就必须再给你增加一点分量。” 叶伯常本来想说，张开元都喝醉了，他怎么会知道今天晚上送他回去的人是谁呢？ 不过再一品翟佳语的话，好像突然又明白…… 张开元那个老阴比，根本就没有喝醉，他当然知道是谁送他回家的！ 前脚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司机扶进家门。 司机还给张开元的妻子说，“台长喝多了，以后要少喝酒，身体重要。” 司机前脚刚走，妻子还愣神呢，哪来的司机，这么牛逼。 身后的电视换台的声音吓得妻子一个激灵，转头就看刚才歪倒在沙发上的张开元，躬着个背，面无表情地猛摁遥控器…… 女人黑脸骂，“你要死啊，没喝多，你装啥醉？” 男人嘛，七分酒意，三分演技，适用于任何场合。 女人往他身边一坐，“那不是你的司机小廖啊！” 张开元面无表情地说，“常委大院里面的司机……” 女人表情一怔，像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接着来了一句，“那不还是司机吗？” 哼……张开元哼了一声，真想骂一句，想想，还是忍了，要不然今晚别想睡。 女人在张开元的肩上用力拍了一下子，“给老子换回去，我在看情深深雨蒙蒙，快一点，如萍他爸抽皮带了……” 张开元心说，都放了尼玛几十遍了，还在重播，真尼玛傻逼！ “停停停，就是这个台……”妻子紧急叫停。 张开元定睛一看：最尼玛傻逼的是，这个电视台的台长还是老子！哎！ 张开元第二天早上走得很早。 第一个工作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关在办公室里要给叶伯常定时打个电话。 “伯常，没吵你睡懒觉吧？” 叶伯常说，“领导，今天正式上班了啊……” 张开元说，“对对对，我都差点忘了，平常早起惯了。” 叶伯常说，“领导这边有什么吩咐？” 张开元连说，“什么吩咐不分咐，昨天晚上喝多了，断了篇，谢谢你送我回家。” “对了，正事，我可没忘，这边马上跟坤川县委宣传部那边对接。” “开学的日子，我们肯定要大力宣传一下子。” “这个事的进度，我全程跟你对接。” 叶伯常一边做早餐，一边说，“领导，你这搞得我都有点心虚了。” “你安排个人，需要我做啥，随时知会一声，我不敢耽误你的正常工作。” 张开元说，“都是工作，不分主次，同样重要，就这么决定。” “伯常啊，新年新气象，万事大吉，好运连连啊！” 叶伯常也同样给张开元拜了个晚年。 景姗在后边搂着叶伯常的腰，“谁啊，大清早的，就这么客气地拜年？” 肚子有点顶着叶伯常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益州台的老大。” 景姗笑着说，“叶哥，你认真的吗？” 叶伯常说，“过几天要上电视，还能有假？” 两人正在厨房，阿姨开门进来，连说，“哎哟，我来我来煮，天呐，你们起来得好早哦……” 叶伯常和景姗牵手去了饭厅。 阿姨忙把早饭端上桌，叶伯常拿着开工红包道：“阿姨，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开工大吉！” 阿姨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感谢阿苏勒.送的大神认证，感谢佩琪焚稿送的五张催更符，感谢大家送的礼物。） 第525章 第一个工作日变天了 阿姨都快流眼泪了。 叶伯常笑问，“阿姨，一起吃点？” 邓阿姨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不不不，我吃了早饭的。” “今天事情多，我要赶紧收拾。” “我要赶紧把带的鹅蛋放好。” “你们先吃。” 说着，邓阿姨便进了厨房。 叶伯常说，“音乐学院新校区，周边有几块地，老唐交给我们开发了。” “你如果想做，就自己做。” “如果想休息，我把它们拿出去。” 景姗说，“教职工的住房，利润太高也不合适。” “横竖都是要分包的。” “不如直接交给分包搞就行了。” “股市最近比较活跃，我想一边盯盘，一边把丢掉的专业捡起来。” 叶伯常笑问，“对了，我都不知道你以前的专业是什么？” 景姗神秘地笑了笑，“建筑设计！” 叶伯常突然起身，朝景姗九十度鞠躬，“师姐！” 景姗拉着叶伯常瞪眼说，“别逗我笑。” 说着，便低头，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到第四个月了，终于有了一点点显怀的征兆。 “叶哥，酒店的设计方案，需要我参与吗？” 叶伯常说，“本来就是准备给你做的。” “师姐出马，通通拿下。” 愉快地和景姗吃了早餐，叶伯常便出门上班。 景姗靠在沙发上，看着阿姨带来的毛线，“阿姨，毛线用来做什么的？” 邓阿姨说，“给你的宝宝钩两件褂褂，秋天穿在外面……” 景姗一想到小孩子的衣服，就觉得很可爱。 好像也到了要给孩子准备小衣服的时候了。 景姗突然觉得会很忙，但是，又很期待。 叶伯常上班途中还收到薛露的短信。 索性就给她回了个电话，“这么早吗？” “我去看妈妈。” 叶伯常说，“看她做啥？她又不想看你。” 薛露说，“看不看她不重要，得让周围的老人都知道她有个孝顺儿子，儿子还有个漂亮懂事乖巧贤惠大方的女朋友。” 叶伯常笑问，“你到底背着我还在搞什么飞机。” 薛露神秘地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昨晚，叶伯常本来是要跟薛露回家的。 不过呢，薛露却说她有事。 叶伯常便却景姗那边。 薛露不跟叶伯常寻求帮助，叶伯常是不会主动过问的。 可是，薛露现在处理许多问题的时候，都有点故意钓叶伯常的味道。 把叶伯常还给整得有点兴奋，不知道她又会搞出什么小惊喜。 只要别又像三亚那样是惊吓就行了。 车开进设计院。 见到所有的人时，他们的神态和去年一样，苦哈哈的。 满脸都写着：不想上班，假期太短…… 不过他们看到叶伯常的时候，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蛐蛐起来了。 从他们一副吃瓜看戏见叶伯常便如同打鸡血的表情来看。 季后赛的恩怨局热度炒得足够高。 他们都在等着叶伯常跟龙明华来一句：我只想打死你，或者被你打死。。 莫名其妙地就燃起来了呀！ 叶伯常进办公室的时候，乌娜已经把卫生打扫出来了。 叶伯常说，“你是助理，也算是二项目部的副经理，以后这些事，不用你做了。” 乌娜两眼一瞪，就像不认识叶伯常似的。 眼神极是复杂，那表情也很复杂。 把叶伯常都给看得一愣一愣的，“你搁这儿演偶像剧呢？” 乌娜耸耸鼻子，也不搭理叶伯常。 从三亚回来的前一天，她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可是她那天打麻将赢了两三千，这还不够她开心的？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你跟老袁要配合起来，主抓北都项目，跟丁总那边的对接要时刻跟上。” “品冠，我要把他抽出来，负责别的事情。” 叶伯常拿起桌上的电话，“老袁，工作，我给乌经理安排了，一会你们碰个头。” “我就不参加了。” “对了，你帮我通知一下品冠，让他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叶伯常放下电话后，便看着乌娜说，“一会内勤这边的工作，你跟品冠交接一下。” 乌娜死死地看着叶伯常的样子，让叶伯常不由得想起热衣扎在山海情那委屈到爆的眼泛泪光的样子。 莫名的心头一跳，表情都不对了。 乌娜抿着嘴，憋了半天，才呼出一口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叶伯常说，“我怎么会不要你？” “不是，我从来也没要过啊！” 乌娜猛抽了一下，“算了，你还是别安慰人了，你根本就不会。” 叶伯常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是接替你姐，成了宗门圣女，目标就是奔着高层去的。” “我培养你的时候，也没把你当女同志在培养。” “专业上，你是同期最强，该考的证没入职之前全过。” “实际工作中，你比同期都勤奋。” “不就是为了有一天独挡一面吗？” “现在放你去带团队，这是出于对你的信任。” 乌娜耸耸鼻子，“你何止没把我当女人，你都没把我当人。” 乌娜也不纠缠，把u盘插在叶伯常的电脑上，“里面是考勤，有节假日加班情况。” “要上交的。” “别拨！” “拨掉无勤！” 乌娜红着眼，气呼呼地离开了叶伯常的办公室。。 叶伯常还在抠头，拨掉什么？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词啊？ 杨品冠和乌娜撞了个对面，进门还回头看，大概是不理解，乌娜大清早就被叶总给搞哭了。 “叶总，新年好！” 叶伯常说，“从现在开始，有些新工作要交给你咯。” “暂时当我的助手吧，我让乌娜去跟老袁配合带队去了。” “你这边，要帮我盯一下白小军、仇峰和梁志。” “ma这套软件，马上要过专业评审会。” 杨品冠有点小兴奋，“老大，你要搞事了吗？” 叶伯常点头，“去吧，我给白小军他们打过电话了。” “先把写字楼弄出来，环境要好，至少工作起来不能压抑。” “你先去处理。” “院里今天的事还多。” 叶伯常话音刚落，陶秘书便通知，“叶总，书记通知开会。” 叶伯常不解，“院长不在，开什么会？” 陶秘书叹气，“书记……现在代管全院……” 最骚的是，陶秘书是院长秘书，现在服务于龙明华，这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草尼玛的，太子监国了？ 第526章 稀碎 出了这么大的事，老谭那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师兄回京后说帮着打听，同样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还有一个人，是可以帮帮忙的。 叶伯常给高明宇发了一条短信。 云城院叶伯常：领导，好久不见了。 上一条短信是…… 云城院叶伯常：领导，新年快乐，祝信息化中心越来越好，祝领导越来越高！ 不过，上一条短信，高明宇并没有回复。 所以，叶伯常觉得这一条短信，高明宇也不会回复的。 叶伯常正准备把手机装裤兜，去开会，可是手机呜地震了一下。 总院信息化中心高：人去日本考察了。 卧靠…… 这肯定不是说高明宇本人，而是在说谭品超。 难怪这么久没消息。 再结合后来云城轨道集团长期在任的日本专家。 二者可以直接划等号。 那就是说，谭品超并没有在这一场斗争当中败下阵来。 只是有更重要的工作。 或者是借更重要的工作这个理由，避一避龙明华的风头。 就这？龙明华就敢冒充太子监国？ 总院信息化中心高：开春了，还有倒春寒呐，保重身体。 嗯？再看这条短信的时候，叶伯常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子。 一个连拜年短信都不回复的人，会在这个时候提醒他保重身体。 那就不再是简单祝福那么简单了。 以至于叶伯常开会的时候，都还在琢磨这个事情。 龙明华在上面讲，“今天这个会，算是收收心。” “强调上半年的重点项目。” “同时呢，各部应当趁当前大好形势，让设计院的业务量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在这里，重点说一下四部和工管，陈经理和黄经理辛苦了，春节期间都还在为院里的事忙前忙后。” “一号线的几个重要标段的工程设计，马上就可以走流程。” “先祝贺二位了。” 响起一段热烈的掌声。 龙明华又接着说，“一部的市政府办公园区方案，我看了，不错。” “再细化和校对一下，把标书送过去就行了。” “下一步，渝州，黔州，湘州都有几个大项目。” “希望大家手里抓抓紧。” “今天要给同行们好好上一课嘛！” 龙明华的几句话，让大家不自觉地凡尔赛。 “这么多项目，今年的假期是不是就没了？” “哎呀，少弄点项目吧，人手都不够。” “大家都忙得脚不粘地了。” “我还说等到十五后，才进入状态。” “书记都不让我们喘气……” 他们在开会的时候，跟龙明华玩尬的。 捧不会捧，逗不会逗…… 龙明华却很享受这种他可以掌握一切的气氛。 只是看到叶伯常盯着他那个破手机发了很久的呆一点表示都没有的时候，龙明华给他们几个递了一个眼色。 内纪委高复生，人力资源处曾临风，第四项目部陈福平，院里的专家全和平…… 是不是很眼熟？ 没错，网吧四连座嘛…… 他们现在一同朝第五人看过去。 看尼玛勒个比呢……赵恩左当场就应激了。 妈的，上次被叶伯常干碎了，当着辣么多人的面，给叶伯常道歉。 整个春节都吃不香睡不好，越想赵是抠脚！ 还看我？草！ 四黑眼看使唤不动三项目部的傻子经理。 那就只得从他们四个当中选一个出来咯。 “咳……”陈福平咳了一嗓子。 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刚才书记说的是工作内容。” “安排了我们今年的整体工作方向。” “我想讲一讲工作态度。” “本来春节后，按理说，许多事应该翻篇了，新年新气象。” “但是我看到有的同志那种精神状态，还是有些意见的。” “院里某位同志，在春节前夕，我们所有同志都还奋斗在各自岗位上的时候，他就提前脱岗。” “招呼不打，交接不做，说走就走，有组织，无纪律。” “但是，这都没什么。” “毕竟谁家还没点事呢！” “院里又不是机器，人文关怀什么的，一直以来也是做得比较到位的。” 陈福平看着叶伯常问，“叶经理，你同意我的话吗？” 嚯…… 来了，来了！ 龙明华的铁舔狗四黑小队队长陈福平同志开团了，并且是无脑开。 这一波，他们想跟都没法跟。 只有看叶伯常怎么说，如果他敢还手，就干他。 如果他要逃，就痛打落水狗。 来来来！ 目光汇聚时，叶伯常才把手机放进口袋里，“陈经理说得对。” “院里是很注重人文关怀的。” “毕竟不注重人文关怀的前院长和前二部经理，一个在踩缝纫机，一个都特么快满岁了。”（你们该不会忘了我2-0-0的kda了吧？） 先前三个抬头兴奋得一批的选手，此时突然一低头，惹不起，惹不起。 但是不妨碍他们喷队友啊…… 这团打的…… 妈的，主场作战…… 打成这个批样子…… 陈福平，你脸都不要了…… 你不会拉扯吧？ 陈福平的脸皮子抽了两下，被叶伯常搞得有点下不来的样子：心中怒吼，我在拉扯啊…… 赵恩左这个三项目的经理还在旁边笑：你特么还不如我呢！ 陈福平恼羞成怒了，也没打算放过叶伯常，“叶经理，不要这么敏感。” 叶伯常说，“政治立场如果不敏感，哪什么才该敏感呢？”（上升高度是吗？看谁会扣帽子啊，来啊！） 陈福平战术后仰，打了个哈哈，“叶经理，我是看你今天上班不在状态。” “就事论事而已。” “你一个二部经理，年前早退，年后状态不佳。” “你让你们二项目部上下的干部骨干们看了，作何感想？” “没事，今天横竖都把话给说开了，那我们就讨论一下子嘛。” “有些误会，如果不说开的话，以后怎么配合工作？” “院里这么多大项目要上的情况下，各部门之间如果有什么隔阂，又怎么能把力气朝一个地方使？” 叶伯常突然问，“请问你是书记和我谈心，还是院长，和我谈业务？” 陈福的双眼一下子就放空，被干得稀碎。 第527章 果真是倒春寒 叶伯常一点要停手的意思都没有，扫了他们一眼。 “这是年初的工作安排。” “刚才讲的工作状态的问题，我的工作态度如何，必然得是院长来评价。” “陈经理！”叶伯常坐正了身子，双手一叉往桌上一放，“院长只是去日本考察了，一两个月的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年底的时候就把年初的工作安排好了。” “再座的各位如果不是智障应该记得院长当时的工作安排。” “陈经理如果真是为了工作，可以少废话，多干事，少管闲事，多拿项目才是为了设计院好。” “你说呢，书记！” 龙明华也是一愣，你打了陈福平，怎么还打我？ 不过龙明华的表情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并且，他的态度和众人想象中还不太一样。 龙明华说，“陈经理，伯常同志说得没错。” “工作，还是要看结果。” “态度什么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也不能抓住一点问题就撒手。” “伯常同志去年的表现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以后啊，破坏团结的话就不要讲了嘛。” “伯常这边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第一时间来跟我反应。” “院长不在的这段时间当中，我们还是全力保业务发展。” “大家要齐心协力。” 龙明华冲叶伯常微微一笑，指尖点了点桌面，“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这一刻，叶伯常看了看四黑的反应，他们没有意外，也没有不满。 只是低着头。 好像对龙明华这股子阴阳人的反应早有预料。 龙明华总像在暗示什么，还主动跟叶伯常示好。 要不是老子心知肚明，我让你儿子到现在都见不了光，只怕还信了你的示好。 龙明华笑得如沐春风…… 春？倒春寒？ 嘶……叶伯常琢磨多时的倒春暖，指的该不会就是龙明华？ 龙明华要搞我了？ 谭品超又不在的情况下，这好像本身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差不多，可以理解为这个意思。 但有个问题还没有想通，龙明华要搞叶伯常。 高明宇为什么会知道？ 他们……上下通过气，看来是达成了共识。 草尼玛……叶伯常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看来是被摆上了餐桌。 龙明华处处对叶伯常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把他把在心上。 那时，他拿叶伯常没办法，只能想方设法地给叶伯常添堵。 可是这种人态度突然变得暧昧的时候，才是真正应该提防的时候。 这意味着，他的刀已经磨得很锋利，随时都准备拿叶伯常开刀。 倒春寒啊倒春寒……原来是特么这个意思。 得亏是当初跟高明宇合作过，大概是住上大房子之后，感念叶伯常的缘故吧！ 这也算是人情一件了。 叶伯常没有去琢磨龙明华准备对自己搞什么东西。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老规矩，他打他的，我打我的……叶伯常根本就不会内耗，就是干！ 会后，在院部去了曹峰（防震结构设计专家）那边。 曹峰跟叶伯常握手，互道新年问候。 “想必书记那边新年又对叶经理你委以得任了。”曹峰好像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叶伯常说，“每年的工作内容就那些。” “谁坐这个位子都一样。” 曹峰打了个哈哈，“叶经理还是这么谦虚。” “叶经理，坐吧！” 曹峰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 两人坐在会客沙发上抽烟。 曹峰说，“叶经理年前上新闻啦，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影响还是挺大的。” “叶经理现在也是个名人了。” 叶伯常说，“什么名人，说到底，也就是个干活的。” “今天过来，本来也是感谢曹工的。” “年前给你带的坤川特产，味道如何。” 曹峰拍拍叶伯常的腿，“年夜饭蒸出来的老腊肉，一个屋子里都是香味，香！” 叶伯常这才说，“香就好，过几天学校开学了。” “联合益州电视台，在坤川中学那边有一场活动。” “主要是针对防灾抗震的应急演练。” 曹峰再看叶伯常的时候，态度上严肃了不少，也更加重视。 他是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 认真地听叶伯常说，“但是这种演练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设计院这边跟地震局一直都有往来，专业的问题上交流得也比较多。” “所以，我来的意思是看能不能请曹工出面，跟地震局的领导沟通一下。” “在地震局请一位专家，进行一个专业的指导。” “让这一场要上益州电视台新闻的活动，更加的专业，更加的生动，也可以让全川的中小学都参与到这场活动当中来嘛！” 这有什么意义？ 就为了上个电视？ 又不会地震，搞个毛的防灾抗震的应急演练啊……这就是曹峰的第一反应。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有很多领导出席的场合，向来都会搞一场莫名其妙的活动来上升一下高度。 如果要上电视的话，影响当然也更大，这场活动还能挂名，对自己的事业也有帮助。 曹峰权衡一番之后，却又不能答应叶伯常的请求。 因为……院里现在是书记说了算。 叶伯常跟龙明华之间的矛盾几乎明朗化了。 他还能帮叶伯常搞这些名堂？ 曹峰兴致勃勃，期待已久，信心满满，“这个主意好啊……早就应该这么搞了……苦于没有机会……叶经理是有想法……” 说“不过”吧……叶伯常笑眯眯地心想。 “不过嘛……”曹峰话音一转，“刚开年，手中的事，也比较杂乱，我一时之间也抽不开身。” 叶伯常大概猜到是这个结果，无所谓的，让老曹在中间牵个线就可以了。 老曹把叶伯常给拒绝了。 但是也没完全把他给拒绝掉。 而是打了个电话把季柔给叫了过来。 “叶经理，你要找人跟地震局那边联络，这边有个现成的人选呐。” “小季，我记得你们家本来就有人在地震局工作对吗？” 季柔的目光始终都在叶伯常的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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