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的小娇妻她又野又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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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情感] 《学神的小娇妻她又野又怂》作者：梁浅浅【完结+番外】


    文案：


    顾欢欢想搬家逃离地球了。


    她以乖巧清纯小白花形象活了将近二十年，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翻车翻的连车轱辘都飞了。


    青春时期，哪个女孩子没写过以暗恋对象为原型的小说？


    而她勇的出奇，直接用了同班学神蒋霖的名字当男主，洋洋洒洒写满了整个小本本，足足三十多万字。


    小说剧情怎么概括呢，大概就三个字，纯开车。


    直到某一天，老师安排全班去图书馆阅读，顾欢欢含羞带怯的坐在了蒋霖旁边，上个厕所回来，蒋霖和本子都不见了！


    从那天起，顾欢欢和蒋大神的对话，就开始走向迷之发展...


    「我脚踏八条船？顾欢欢你简直离谱！」


    「尿尿三十多米是什么鬼？」


    「顾同学，我从没这么不知所措过，谢谢！」


    蒋霖没想过他一贯体面的生活中会出现这么个意外。


    但到了最后他才意识到———


    她是神明派来的天使，一路披星戴月，只为照亮他周身昏暗无光的荆棘丛。


    第1章 大型社死现场


    「顾欢欢，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手机微信页面上，蒋霖发过来两个人从加上好友这一年里的第一条微信消息。


    顾欢欢生无可恋的把手机屏幕扣在桌子上，这已经不是尴不尴尬的问题了，这是尬到死几回的问题。


    青春时期哪个女孩不写几段言情小说，把男主角幻想成自己暗恋的男孩或者是爱豆？


    但顾欢欢不一样，她勇勐的出奇。


    她把自己青葱暗恋的同班学神，天才少年兼校草的蒋霖，写成了男主，这也就算了，没关系。


    洋洋洒洒写了三十多万字，全写在她心爱的小本本上，这也没关系，问题不大。


    最后，这本小说的主要剧情概括下来就是——


    开车！


    纯开车！


    疯狂开车！


    为了开车剧情描写的够真实，她不惜去百度了大量资料，以确保文字创作的严谨性。


    重点来了，那本浅蓝色封面印着呆萌小熊的本本，被她无意中夹在语文课本里带到了图书馆。


    仅仅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小本本不见了。


    根据微信收到的消息，以及下午老师组织全班同学来图书馆阅读时的位置安排，她能确定——


    小本本被小说的男主角，带走了。


    而且他还看了。


    周围响起了下课铃声，老师在耳边念着同学们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巴拉巴拉，顾欢欢耳朵轰隆隆，脑子轰隆隆，眼神轰隆隆。


    呆愣愣的拎起书包，面无表情的走出校门，甚至皮笑肉不笑的朝门卫叔叔挥了挥手，脚步僵直的拐进回家的小巷子里。


    一棵圆滚滚的梧桐树下，穿着深蓝色校服的齐刘海姑娘，一把抱住大树，仰天长嚎。


    「啊——」


    活不起了，这怎么活，还有比这更尬的事情吗！！！


    现在搬家逃离地球来得及吗？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起来，是那个平日里清清冷冷的蒋霖。


    「你真行，顾欢欢，我从没想过你这么行！我脚踏八条船？」


    一边往家里走，顾欢欢哆哆嗦嗦的回消息，指尖颤抖着打出一行字：「不是的不是的，你想开一点，其实八个人都是我的化名。」


    「......」


    她抬手抹了把被热汗打湿的齐刘海，脸上浮现一抹坚强：「蒋同学，你全看完了？」


    「没有，随手翻了两页。」


    顾欢欢刚想松口气，那边紧跟着又发来一条。


    「只看到盪鞦韆剧情而已。」


    救命，她不该问！


    极度的恼羞成怒之下，顾欢欢踢开脚下的小石头，不知道从哪来了些底气。


    「蒋同学，我对你非常失望，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私自翻看我的本子！」


    没错，她的本本就算不小心从语文书里掉出来，蒋霖也不应该随意翻看！


    顾欢欢，你可以的，这个辩解思路很对，把握机会，你能浑水摸鱼，反败为胜！


    「封面写着我的名字，我好奇才翻了两下，不过你确实应该失望，毕竟我没办法像你写的那样让人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


    手机当机立断，直接按下关机键，顾欢欢跑的飞快，短髮在脑后颠簸飞舞，书包里的髮夹跟水瓶碰撞，砰砰作响。


    祈求秋风带走她的懊悔，带走她的泪，她愿跪在佛祖面前，忏悔好几年。


    家里的门原本就是给她放学留门虚掩着的，此时被她砰的一声大力撞开，发出一阵巨响。


    顾妈妈举着根芹菜惊魂未定的冲出来，扯着嗓子：「顾欢欢你要上天？谁教你的拿头开门？」


    「妈，我想上天，让我移民外太空吧，我要逃离这个地球！」顾欢欢哀嚎一声，头也不回的冲进自己卧室。


    「这孩子，又发什么疯，眼看都满18岁的大姑娘了，还跟小孩儿一样闹腾，顾振国，你管管你闺女！」顾妈妈皱眉，朝客厅喊了一声，转身回厨房做饭。


    顾爸爸一脸心无杂念的盯着电视里的野外垂钓视频，好半晌激动的挥拳：「哎！这鱼算捞着了，少说得有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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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卧室里，墙上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励志标语，简单的小床，单人沙发，书桌电脑椅，以及一个趴在床上咬着袖口咩咩哭的姑娘。


    「怎么...呜，怎么就被他看见了，哎哟，救命，哎哟，我的天，哎哟，哎哟。」


    哎呦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连手机都不敢开机，半晌，她勐地从床上蹦起来，抹了抹眼睛，坐到了电脑前。


    某贴吧匿名帖子：


    「友友们，救命！我按着同班男生人设和名字写的小花文，一笔一划写在本子上几十万字，现在阴差阳错，本子被他拿走了，救命，我尬不活了。」


    「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丢脸的活下去吗？」


    后面还简单叙述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帖子发出去了，也许是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刚刚好，很快回復的消息就堆起了高楼。


    顾欢欢一脸虔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泪眼迷濛的打量电脑屏幕。


    前面五十条楼层回復消息全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欢欢呆滞，下一秒，委屈的哭出了声，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翻着，期盼能看到转机。


    「楼主，你现在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是丢几层的问题！」


    「笑不活了家人们，已转载！」


    「这条匿名提问承包了我一年的笑点！」


    「好奇，盪鞦韆是啥？请楼主详细描述一下，我有个朋友很想知道。」


    ——


    顾欢欢盯着电脑屏幕，也不哭了，面无表情，只是手指还在不死心的滑动着滑鼠，过了大半天，终于看到了一条有用的。


    「那就别让他看了啊，快把本子要回来！」


    嚯。


    一语惊醒尬中人！


    顾欢欢又蹿回床上，用激动到颤抖的指尖把手机开机，桌面屏幕刚亮起来，就看到微信亮了三个小红点。


    「我怎么不知道我能尿三十多米？」


    「顾欢欢，你真离谱。」


    「我活了18年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谢谢。」


    唉。


    她咬了咬牙，强撑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重重点着手机屏幕打字：「我错了，所以你能不能不看了，把属于我的本本还给我。」


    「可别，我有权利知道你用我的名字干了些什么。」


    第2章 天才少年


    「求你了，蒋同学，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把本子还给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写了，我对不起国家对我的栽培.....」


    该认怂时就认怂，事实上，她也真的没脸再硬气了，几个小熊道歉的表情包依次甩出去五六个，随后静静的等着回復。


    「我很好奇，你是哪来的这么多理论知识？」


    「.....我，我就是在网上看到的，对不起，我发誓不是故意的，就是脑子一热.....」


    「嗯，脑子一热，就写了一整本。」


    「我现在说那个本子不是我写的，你能信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太能。」


    聊天到这里，有些尬了，确切的说是一直很尬，就在这时，门外的顾妈妈敲门了。


    「顾欢欢，出来吃饭！」


    「妈我不吃饭了，我想吃点粑粑醒醒脑子！」顾欢欢头也不回的嚎了一声。


    「你什么毛病，这孩子，饿死你算了。」


    顾妈妈在门外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回餐桌吃饭，不管屋里又抽风的闺女。


    手机微信聊天继续，是顾欢欢又丢了几个表情包，强行接上话题。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写了，你把本子还给我吧，求求了。」


    「明天放学，操场见。」


    「不是，大哥，这点事儿在教室就能完成，不用去操场的，你要是不好意思，就用个黑色垃圾袋装着提过来....」


    「大哥？哥？你回我啊，你别不理我，我很愧疚的，真的。」


    等了半晌，那边才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看了十几页，已经不会不好意思了，我甚至想念给你听听，需要吗？」


    「......」


    「哥，明天操场，不见不散，晚安拜拜我睡了。」


    一夜无眠，翻来覆去的心情宛如机器里的爆米花，被子一角都被她咬的跑线了，顶着黑眼圈，面无表情的走进教室。


    只是在看到第三排的白衬衫时，心脏还是揪了一下，连忙把头缩起来，快步走到了她的座位，班级第六排的位置。


    从她坐的这里能看到蒋霖的左边耳廓，视线就像鱼钩一样，抛出去的十分熟练，毕竟一起上课的这将近两年里，她已经不止看过上百次了。


    「欢子，你怎么回事儿？你这眼睛....老师不让涂眼影！」同桌周婵是个聪敏机智的姑娘，跟她关系最铁。


    顾欢欢嘴角向下一撇，要哭不哭的看着周婵的脸，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憋了回去，她写小说这事儿，周婵是知道的。


    事实上，周婵不止知道，还友情指导过几次，尿尿三十多米的段落，就是根据周婵曾经见过的音乐喷泉改编出来的。


    「不是眼影，我，哎哟，我丢人了，我丢大人了。」顾欢欢自暴自弃的把下巴抵在课桌上，小声哀嚎着。


    「什么事儿啊？大惊小怪，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现在流行清冷霸气人设，遇事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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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本被蒋霖拿走了，我写的那本。」她快速又小声的打断了周婵的话。


    「啊！」


    好傢伙，这动静。


    耳朵几乎失聪了两秒才恢復正常，好在这会儿老师还没进教室，但这动静也足够让全班都回头了。


    蒋霖也不意外的扭头看了过来，似乎是明白了顾欢欢跟周婵说了什么，嘴角似笑非笑。


    顾欢欢急中生智，迅速低头，脑袋撞到课桌上，疼的眼泪丝丝也不敢把头抬起来。


    被自己暗恋的同学看到自己写的小说，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不得不说，蒋霖这人确实有被人暗恋的资本，就在这几乎尴尬到窒息的气氛里，顾欢欢竟然还有精神去想蒋霖刚刚扭头那个瞬间。


    真好看。


    封江市第一重点高中里，没有人不知道蒋霖的名字。


    他是天才少年，12岁拿下市区少儿组奥数冠军，14岁做出个人首驾无人机，并且试飞成功，16岁以全市第一的名次，考进封江一中。


    他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神童，老师眼里独一份的骄傲，是能让校长喝多了都念念不忘的好苗子。


    是整个学校男生眼里的神人，是全校女生梦中的完美男友。


    谁都知道，蒋霖的梦想是北城科技大学，顾欢欢从一开始就知道，暗恋这样的天之骄子，她的希望很渺茫。


    但是，从前只是渺茫，现在是彻底盲了。


    一整天的课都在神游天际，就连午饭时间去食堂都是被周婵强行拽去的。


    食堂外的就餐区角落里，周婵一脚踩着石凳，一手按着顾欢欢的肩膀，恨铁不成钢。


    「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那么机密的东西，你竟然大咧咧的拿图书馆去了？顾同学，我採访一下，你脑子怎么想的？」


    顾欢欢懊恼到极致，忍不住辩解：「不是你说放在课桌里不安全，让我带回家的吗？要不是你非要看，我也不会从家里拿到学校，也不会带回家的时候被他看见....」


    「我彻底臣服于你的智商，啧，想想就挺尴尬的，要不说你就这点儿好，心理素质极强，如果换做是我，我都没脸来学校见他，啧啧。」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她该出现在外太空。


    看顾欢欢不说话，周婵也不开玩笑了，端正态度也坐在了石凳上，小声问：「你准备怎么办？放学你俩在操场上准备说什么？」


    顾欢欢摇摇头，生无可恋：「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直接给他跪下吧，说不定他看你认错态度好，觉得你这姑娘很特别，逐渐对你有了好感，然后你就顺便收穫男神.....」


    顾欢欢没接话，只抬头看着周婵的眼睛，对方声音逐渐越来越小。


    「好吧，这确实不太可能，反正就一点你得记住，认错态度一定要诚恳，真挚，用你的满心歉意，打动他，让他把本子还给你！」


    听了半天，就这句话靠谱一点，顾欢欢重重点头，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颊上，满是坚毅。


    终于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班主任是个老头，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出教室后，整个教室瞬间沸腾起来，师走猢狲散。


    第3章 放学后


    顾欢欢在座位上磨磨蹭蹭的，一直看着第三排的高个子人影提着书包走出教室，这才连忙也站起身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放学时间，操场上留校打篮球的男同学们也不少，蒋霖在一处单双槓前停下脚步，相对来说，这个位置比较安静。


    顾欢欢看着前面的人不走了，思索了两三秒，直接脚步欢快的蹦了过去，把脸凑到蒋霖面前，呲牙沖人笑。


    蒋霖皱眉，往后退了两步，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这事儿确实挺尴尬的，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这种『着作』。


    「蒋，蒋同学，可以把本子还给我了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写了。」顾欢欢说着心里早就想好了的台词。


    「可以还给你，但不是现在，因为我不能确定你还会把这种东西拿给谁看，一把火直接烧掉，又似乎太便宜你了。」


    「......」


    顾欢欢嘆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深吸了口气，想起周婵的叮嘱，她后退两步，转头面对打篮球的那帮男同学，扯着嗓子喊。


    「我，顾欢欢，对着这片天，对着这片地，满心赤诚，我要真诚的告诉蒋霖三个字，我——」


    话还没说完，远处打篮球的男同学们突然停下了，唿啦一下全围到了铁丝网前，眼巴巴的看着，嘴里还喊。


    「快看，又有个女生给蒋霖表白，你们说这个会成功吗？」


    「我看希望不大，长得跟没发育好的小孩似的，也就五官能看，蒋大神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的。」


    「我猜也是，蒋大神就该配一个霸气御姐！强强联手才有看点！」


    「......」


    顾欢欢转身，看着蒋霖的脸，大声喊着：「不是，我是想跟他说，请蒋同学原谅我，我！错！了！」


    丝毫没有羞怯的意思。


    毕竟跟那个本子比起来，在操场道个歉什么的，实在是太小科了。


    蒋霖惊讶的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那边的男同学们又喊了。


    「喂，同学，你怎么得罪蒋大神了？说出来我们评评理！」


    「我——」


    顾欢欢刚想说我凭什么告诉你们，就被脸色不好的蒋霖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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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跟我过来！」


    「......」


    蓝校服的后脖领子被人揪住，像拎小鸡一样，蒋霖把顾欢欢拎到了离单双槓有些距离的大树下。


    顾欢欢好不容易恢復自由，也不敢挣扎，只是怂怂的把校服衣摆拽好，眼圈红红的低着头，不时悄悄又快速的抬头瞄一眼蒋霖。


    这种怂包哭包的表情，让蒋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正在欺负人，可是天地良心，他才是受害者！


    「蒋，蒋同学，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顾欢欢撇撇嘴，要哭不哭的张口低声问着。


    蒋霖都快被气笑了，斜斜的睨了一眼身旁的人：「你说呢？顾同学。」


    「.....要不....你也写一本我的？我不介意七八个男主，化名都得是你吧？」顾欢欢憋了半天，羞羞答答的说了一句。


    「......」


    「抱歉，我没有你的才能，写不出来这种着作，大家都是黄种人，但我没想到你能黄的这么出类拔萃。」


    别骂了别骂了！


    顾欢欢脸红的像要滴血，她有些后悔今天来操场了，微信聊天至少还看不见人，这面对面的说话，她尬的想直接飞天。


    最后，千言万语和诸多情绪，都混合着顾欢欢羞愤欲死的表情，化为一句：「我错了。」


    蒋霖面对着墙壁，反覆调整唿吸，克制着想要骂人的冲动，努力维持脸上的微笑，半晌才转身。


    「你的着作闪瞎了我的眼，同时也侵犯了我的心理健康和名誉权，想拿回去本子，可以。」


    顾欢欢低头的程度，几乎能把下巴戳进脚下的草坪里，以蒋霖的身高，都快能看见她的后脖颈了。


    「从今天起，距离上大学还有一年的时间，你得补偿我的心理健康，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如果表现得合我心意，毕业那天，我把本子还给你。」


    啊这。


    顾欢欢脸上表情红一阵白一阵的，过了半晌才哼哼唧唧的张口：「蒋同学，我还差几个月才满18，你让我做的事儿.....我能反抗吗？」


    「......」


    「我说的是买饭买水抄笔记，你在想什么？」蒋霖嘴角一阵抽搐。


    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以为你让我...抄笔记呢。」顾欢欢羞愤欲死，她可能脑子确实不正常。


    蒋霖咬咬牙，依旧嵴背挺直，声线勉强平稳：「从明天开始，早上紫薯牛奶加肉松饼，放我桌子上！」


    「.....哦。」顾欢欢看着人走掉的背影，缓慢点头。


    一路走出操场，心很空，天很大，云很重，来自十月底的温度，不冷不热，却还是击退不了顾欢欢脸上火烧云似的景观。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开解自己，苦口婆心，信誓旦旦。


    「没关系的，目前来说局势已经有了好转，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只要按他说的买饭带水抄笔记，熬一年，就能拿回本子，找回丢失的自信，没错。」


    「顾欢欢，做好长久战役的准备吧，不就是一年嘛，12个月，365天，31536000秒，很好熬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时光逝去如流水，脸面散去还復来，光阴如梭，古人云，嗖的一下大半辈子就过完了，短短一年而已，没关系的，没关系。」


    当晚，顾欢欢也是这么打电话跟周婵说的，结果被周婵无情打脸。


    「我同情你，欢子，整整一年啊，高三最后一年，别人都是艰苦奋斗，头悬樑锥刺股，留下青春奋斗的血书，而你——」


    「求求了，让我自我催眠吧，我怕我忍不住哭出来。」顾欢欢拽过一旁的奶牛花纹枕头，按在了脸上。


    「行了，我不说了，哎，你说你跟蒋霖要是每天都接触这么多回，有没有可能最后.....」电话那边，周婵语气逐渐兴奋。


    「拜託你用脑子想一想，你会喜欢上写你小花文的男孩子吗？」顾欢欢语气生无可恋。


    第4章 要你管


    「噫，我才不会，想想就猥琐....」


    「......」


    原本就满身伤痛的心，被周婵又戳了一刀，顾欢欢勐地把枕头掀开，狠声朝电话里威胁。


    「我不管，那个本本上的内容你也有份儿，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告诉蒋霖是咱俩一起写的，让你也体会一下被人说黄黄黄种人的感觉！」


    「大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每个字都是你写的，我只是偶尔提了些小意见而已！」周婵尖叫一声，没了刚刚看好戏的心态。


    「你猜蒋霖信不信？哦不，如果被齐正知道你参与了那样一个小本本，你猜齐正.....」


    「欢姐，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跟你好姐妹一条心。」


    顾欢欢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几秒后又哭丧着脸朝电话喊：「啊，我好尴尬真的，我还是好尴尬，一想到每天都得看到他，我就恨不得蒙面进教室！」


    「冷静点，敌人越是强大，你就越要坚强，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蒋霖，真的，你相信我。」


    「......」


    正在顾欢欢正跟周婵聊到人类高层思想就要摈弃羞臊，勇往直前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欢欢啊，晚饭你也没吃多少，爸给你炖了个虾仁蛋羹，你吃两口？」


    顾欢欢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忙朝电话里的周婵说了一声，挂断电话蹦下床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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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顾爸爸戴着眼镜，一手端着牛奶，一手端着蛋羹，顾欢欢连忙接过来，小声道：「我妈呢？她不让我半夜吃东西。」


    「嘘，所以你吃完记得把碗筷洗了，厨房也收拾一下，别让她看出来，对了，厨房还有我给你留的半只卤猪蹄，你记得也吃了，别被她发现。」


    「啊？我妈不让你啃猪蹄！医生说你不能吃高脂肪的....」顾欢欢低声跟亲爸交流。


    「嘘，小点声儿，爸不是好久没吃肉了，偶尔吃一回不碍事儿！」说完，顾爸爸把人推回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顾欢欢小心翼翼又暗自窃喜的端着蛋羹坐到书桌前，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才能让她忘记那档子糟心事儿。


    把蛋羹吃的一口不剩，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门，悄悄走进厨房，保温盒里果然放着半只猪蹄子，美美的抱在手里，刚啃了两口——


    「顾欢欢！你爸说你在厨房偷啃猪蹄子，我还不信！」


    「？？？」顾欢欢一脸呆滞。


    「说过多少次，晚上不能吃太多，高热量高脂肪对身体都不好，你爸才四十多岁指标就偏三高了，你也想跟他一样？怎么就不听话！」


    「你说我天天跟在你们父女俩身边得多费多少心，你别跑，你站住！顾欢欢你给我过来！」


    「......」


    爸，不带你这么坑闺女的。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顾欢欢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飞速穿衣服拎书包，一手一个小肉包拔腿往学校跑。


    校园门前一如既往的喧嚣吵闹，一眼望去全是穿着深蓝校服的人影，各自朝校门口涌去，顾欢欢路过早餐店还没忘记给蒋霖买早餐。


    「老闆，一杯紫薯牛奶，一份肉松饼，再拿两只草莓蛋挞！」


    顾欢欢指着菜单跟里面的人喊着，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扭头一看，是齐正那个非主流二愣子。


    齐正跟周婵和顾欢欢都是一个初中考过来的，三个人关系还行，齐正尤其关心周婵，整天见了顾欢欢就是张嘴闭嘴婵婵呢，婵婵呢。


    「哎，你不是不在外面吃早餐吗？婵婵呢？」齐正故意把耳边的头髮撩起一缕，漏出宽度不到一厘米的小紫毛。


    「我哪知道，我刚来，还没看见她呢....你这头髮....你离我远点，一会儿你被老刘逮到别连累我！」


    顾欢欢收回视线，付完钱从老闆手里接过早餐，随后脚步飞快的跑走，齐正在后面紧追不捨。


    「没事儿，我把头髮放下没人看得见，这是韩国最近一个新偶像的髮型，低调奢华有内涵，帅不帅？婵婵会不会喜欢？」


    顾欢欢充耳不闻，不搭理旁边的人，一个劲儿的往教学楼跑。


    其实抛开齐正的性格和话痨属性，这人长得还真不错，几乎能跟蒋霖媲美，但也仅仅是外表而已。


    顾欢欢觉得齐正脑子里的知识，抠出来都塞不满一个瓜子壳。


    从初中开始，周婵就喜欢一个偶像男明星，叫王明洲，最初是以颜值外表出道的，后来进军演艺圈，演技还不错。


    自从齐正知道周婵喜欢王明洲之后，就开始了一系列迷惑行为，不仅穿衣打扮往王明洲那方面靠，连口头禅也开始模仿王明洲。


    但是用周婵的话来说，就是：「我家洲洲能把rap喊得超级燃，齐正喊rap简直是东北二人转既视感！」


    一路跑进教室，顾欢欢在第一排桌椅前堪堪停下脚步，调整唿吸走到第三排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把早餐放到蒋霖桌面上。


    蒋霖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眼圈跟她前天一模一样，但不得不说，同样的黑眼圈长在蒋霖脸上，看起来就像深邃的眼妆，显得眉眼更精緻了。


    想了想，顾欢欢还是张嘴关心了一句：「蒋同学昨晚睡的不好吗？」


    「要你管。」蒋霖脸色不好的回了三个字，暴力撕开吸管，端起牛奶杯大口喝着。


    顾欢欢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干笑着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齐正也跟着在顾欢欢身后的位置坐了下来，伸手骚扰周婵。


    「婵婵，你看我的头髮，帅不帅？」齐正笑的一脸献媚。


    周婵睨了一眼，翻了个白眼：「非主流子离我远点儿。」


    「婵婵，你这样说我，我真的好伤心，你不知道心疼人的，我昨天拿着染膏染到半夜，以为你会夸我——」


    周婵不理后桌的人，只把顾欢欢拽到身边，小声问着：「怎么样？刚刚去送早餐，蒋霖说什么了？」


    「要你管。」


    顾欢欢把自习要用的课本从书包里拽出来，手腕支着下巴，视线又落在右前方吃早餐的人侧脸上。


    「啧，我就问问而已，你说这话可太让我没面子了，你想干嘛！」周婵推了推顾欢欢。


    「......」


    「他就跟我说了这三个字。」


    顾欢欢在周婵憋笑憋的直吸气的动静里，低头看课本，她得尽快沉浸到知识的海洋里，忘记这些尬到死的经歷。


    只是刚翻了两页，一只草莓蛋挞，从第三排传到了她的桌面，包着蛋挞的a4纸上，写着两个字，太甜。


    第5章 四人学习小组


    字迹清瘦挺拔，一眼就能看出是蒋霖写的。


    前排几个女生都快疯了，扭头捂嘴笑着，还拽着顾欢欢的桌子晃得砰砰响。


    「顾欢欢，你什么情况！你给蒋霖送早餐，他竟然吃了！还给你回信，说你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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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偶像剧剧情，我疯了！」


    「......」


    「你们先冷静一点，他是说蛋挞太甜。」顾欢欢嘴角划过一抹苦涩，随即张开深渊大嘴，一口把蛋挞吞了。


    甜的想哭。


    班主任刘老头是教语文的，背着手站在讲台上，抑扬顿挫的讲解着古文字句，最后在下课的时候，才慢悠悠的宣布。


    「别的班都成立了学习小组，方便同学们一起加油鼓劲儿，咱们班我一向是放松管理，让你们自由学习，但是，最近我发现个别同学丝毫没有自觉性，恬不知耻！」


    顾欢欢心里一紧，惊悚的发现老刘的视线正聚集在她头顶！


    嚯！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要是全校群嘲，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踏入一中的校园区域！


    「就是你！还看！」老刘拿起一截粉笔头，砸到了顾欢欢额头上。


    完了！


    顾欢欢哆哆嗦嗦的眼含热泪，刚想站起来认错，就听老刘又喊——


    「齐正！你给我站起来！你耳朵上那一缕紫毛明天给我染回来！都高二下学期了，还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咳，误伤了那位女同学，抱歉。」


    「......」


    刘老师，您知道这种操作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后座的齐正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老刘恨铁不成钢道：「你爸齐校董反覆跟我叮嘱，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所有的指望都在你身上，让我们任课老师好好培养。」


    「可你呢？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发呆，你们也别笑，我站在讲台上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那些小动作，说实话，你们这一届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从前不努力也就算了，现在已经是高二下学期，开学就是高三，眼看就高考倒计时了，还不着急？还不知道上心？」


    「......」


    此处忽略班主任的十分钟长篇阔论批斗内容，从现代化大学生就业，讲到古代落魄秀才，再从名人头悬樑锥刺股，讲到天才神童蒋霖。


    「你们都看看蒋霖，瞧瞧人家！每天工工整整记笔记，哪一科老师不夸他？实话告诉你们，不少好大学已经联繫校方了，我硬是把人留在二班里给你们陪读。」


    「单就希望你们能天天看着蒋霖，学着点儿，以后都有出息，不求你们有本事了来回到母校感谢老师，只求以后别让我在天桥看见你们！」


    顾欢欢咬着笔帽，脑子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天桥，天桥要饭吗？


    那到是也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眼看着已经超出午间放学十多分钟了，老刘终于说到了重点，话题又回到学习小组上。


    「你们先自愿组合成四人小组，把名字报给组长，班长统计名单，下午第一节 课拿过来，我看看名单再做调整！」


    「下课！」


    顾欢欢和周婵以及齐正三个人的午餐一直都是在学校吃的，昨天齐正中午被他爸喊到办公室批斗，今天总算三人小队又成功集结了。


    依旧是食堂外面的林中就餐区，饱经风霜摧残的石桌上，三个人端着碗筷，开始研究跟谁组成学习小组。


    「把胡萝蔔给我，我觉得吧，咱俩得找两个学习好的，能督促咱们学习的同学，不然成绩怎么提高，我是要考进封江电影学院的人。」


    周婵一边把顾欢欢碗里的胡萝蔔夹出来，动作熟练，一边信心满满的立着目标。


    「你就为了王明洲，要考封影啊？也太草率了。」齐正哼了一声。


    「哪草率了？我一直把洲洲当做前进的目标，我肯定要让自己的主业往娱乐圈上靠，这样才能离他近一点！」


    顾欢欢咬着筷子，刚想说学习委员张倩倩能不能答应来跟她俩一组，眼前的石桌上就投出了一片阴影。


    「顾欢欢，跟我一组。」蒋霖身形挺拔，脸色认真，正拿着纸巾一根根的擦着他的手指。


    顾欢欢的视线在对方白皙修长的指节上停顿了两秒，拒绝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跟我一组吧，不用我说出来，嗯？」蒋霖嘴角弯了弯。


    周婵当即蹦了起来，比顾欢欢还着急，生怕两人的谈话波及到她：「大神，你放心，她答应了，她跟你一组！」


    「嗯，那就好。」蒋霖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顾欢欢反应过来，眼神危险的打量着周婵：「那，你应该也得跟我们一组才对，是吧？」


    「我，我其实刚刚已经找好了小组，我跟人家都说好了，蒋大神的学习组，我真的不配进.....」面对着顾欢欢的眼神，周婵声音越来越小。


    一旁的齐正倒是兴致勃勃，一锤定音：「婵婵，我要跟你一组，加上欢子和蒋大神，咱们刚好四个人，我现在就去找班长说！」


    齐正跑走后，顾欢欢淡定的嚼着嘴里的鸡米花，虽然整个事件才出来两天时间，但是她已经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坚毅心态。


    下午第一节 课，老刘一个个的念着小组成员和名字，直到念出好好学习组合，忍不住啧了一声。


    「嘿，你们这是个什么组合，蒋霖，齐正，顾欢欢，周婵，你们说说，一个正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一，一个恨不得立地成佛，一个每天迷恋小帅哥。」


    老刘摇摇头，语气无奈：「我感觉你们这组不合适，别把我蒋霖带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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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我会认真帮助同学，一起冲击高三的！」蒋霖突然张口，语气认真。


    蒋霖这孩子从来不多事儿，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看来现在是交到朋友了，老刘愣了愣，到底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齐正，你跟蒋霖一组就老实点儿，自己不学别把人家带坏了，要是敢闹矛盾，我让你爸收拾你！」


    「昂，我肯定立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齐正呲着大牙乐。


    好好学习小组，他可是琢磨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好名字，得意的看了讲台上的班主任一眼，老刘啥也没说，又摇了摇头。


    顾欢欢则是想的另一个问题，学习小组成员不仅要在课堂上调换座位，还要在课下一起完成作业。


    那，她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蒋霖每天的审视？


    嘶，想想就头皮发麻。


    要是当初没写那个本本就好了，当事人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极度后悔。


    第6章 隔着一条街


    一下午的课，顾欢欢都听得浑浑噩噩，直到听见了放学铃声，精神才勉强亢奋一些。


    一边缓慢的收拾书包，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第三排的人影走了没有。


    没错，她就是在等蒋霖先走，努力避免接触，就能少些尴尬。


    周婵跟她打了招唿提着书包走出教室，齐正连忙起身追出去了，顾欢欢还在座位上磨蹭着。


    但还真是奇怪，直到班里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蒋霖的身影都一动不动。


    眼看着谁最后走谁锁门，顾欢欢提起书包，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动着朝第三排走去。


    她走到蒋霖旁边，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对方脸色苍白的趴在课桌上，眉头紧皱，显然是身体不太舒服。


    「那个...蒋同学，你没事吧？」


    顾欢欢咽了咽口水，手指攥着书包带，想敲敲课桌又不敢伸手，怕惊扰了蒋霖。


    蒋霖听到身旁又传来那道怂到不行的声线，眯着眼睛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


    眼看着对方胳膊都要扫到自己脸上了，顾欢欢连忙身子后仰去躲，刚一站定，就看蒋霖支着下巴正在打量自己。


    少年眉眼清冷，修长指节随意搭在棕色的课桌上，神情慵懒的像只睏倦的布偶猫。


    顾欢欢当即紧张起来，干笑道：「我就是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你醒了就好，放，放学了，我回家了！」


    「等等，我头疼，药在家里，麻烦你送我回家？」蒋霖突然开口，叫住了准备逃走的人。


    「啊？我送你回家？」顾欢欢下意识的想拒绝。


    「不愿意？那你走吧。」蒋霖点头，伸手把课桌上几本书塞进书包里。


    顾欢欢如临大赦，笑意又挂上嘴角：「那我先走了，蒋同学再见！」


    「嗯，我一会儿要去一趟校医务室，老师如果问我为什么头疼，我意识迷茫，说出被最近看的东西吓到了....」


    「......」


    顾欢欢刚跑出几步，又任命的勾回来，低头：「蒋同学，既然家里有药，那我还是送你回家吧，别去麻烦校医老师了。」


    蒋霖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这不会影响顾同学回家的时间吧，我其实可以先去医务室坐坐的。」


    「不会不会！」顾欢欢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直接上手帮蒋霖收拾书包：「我家离你家就隔了一条街道，不会耽搁时间的。」


    「哦？」蒋霖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第十六章 ，顾小欢跟踪蒋霖放学，被蒋霖发现后，强行拽进卧室.....这剧情是真实的？」


    「啊！」


    顾欢欢脸色瞬间涨红，就像是一根突然放进沸水里的温度计，极度的尴尬之下，她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把脸埋进臂弯里。


    「求你了求你了，别念别念，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


    「你自己写的怕什么，真的跟踪过我？」蒋霖一边问，一边伸手接着收拾书包。


    顾欢欢头也不抬，慌乱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跟踪过你，就是陪我爸遛弯的时候，看见你进了明府小区。」


    蒋霖勾了勾嘴角，但偏头痛还是让他在站起身的那瞬间眼前黑了一瞬，抬手烦躁的敲了敲脑袋。


    「行了，送我回家，我真的很不舒服。」


    顾欢欢听着头顶传来蒋霖的声音，声线略显疲惫，这才缓缓松开抱着头的胳膊，蒋霖纯白的运动球鞋从她身前走过去，没有刻意停留等她。


    顾欢欢也顾不上尴尬了，连忙拎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书包，随意拍了拍灰尘，就追了上去。


    「那，你没事吧？」


    「头疼。」


    「真就因为看到那个本本内容，吓到了？」


    「.....」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蒋霖步伐逐渐放慢，最近他没有好好吃饭，可能是低血糖的毛病又出现了，眼前视线忽明忽暗。


    「你不会晕倒在马路上吧，我背不动你，要不我们直接去医院？」顾欢欢跟在蒋霖身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不舒服。


    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不用，我家有药，你过来让我扶着。」蒋霖皱眉，胳膊抬起。


    顾欢欢一愣，啊这，这是要我搂着他？


    电视里救助伤患都是这姿势。


    她抬手，颤颤巍巍的把蒋霖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随后又自然而然的伸手勾住了蒋霖的腰，心里感嘆，腰真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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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霖正在走路的步子勐地一顿，差点没摔倒，转头眼神古怪的盯着搂自己腰的人。


    「顾欢欢，我是想用手搭着你的书包，不是让你在大街上搂着我。」


    「啊！」


    顾欢欢勐地把手撤回来，后退两步，脸色爆红，不住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要我搀扶你.....」


    「我只是头疼，不是腿瘸了。」蒋霖无奈。


    在他前18年的生活里，从没见过这种脸上很怂，行动却一次比一次大胆的女孩子。


    接下来的路程，顾欢欢缩着脖子，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在蒋霖身边，背上的书包上搭着一只手，不得不说还挺重的，她被书包带勒的都有些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穿大街过小巷，终于走到了明府小区的大门口，两边穿着帅气安保服，扛着电棍站岗的安保人员，看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远远透过自动化的大门，能看见里面高档的园林绿化设施。


    在整个封江市区里，明府算是比较出名的贵族学区房了，她一直都知道，蒋霖家条件很不错。


    「那个...你可以自己进去了吗？我这样见你爸妈，会觉得有些尴尬.....」不是有些，是非常极其的尴尬！


    「他们不在，还要让你帮我倒水。」蒋霖面无表情，脚步不停的拽着顾欢欢书包往小区里走。


    要是换别的男同学，顾欢欢打死都不会这样跟着人回家，好歹她也是个年方十八的美少女，万一被人起了歹意图谋不轨怎么办。


    但如果对象是蒋霖，顾欢欢觉得，对方不仅不会对她做什么，而是该担心她一抽风会对蒋霖做出些什么吧。


    一路低着头，不敢到处乱看，跟着蒋霖七拐八拐绕过最前面的高楼住宅，朝一片枝叶茂盛的树林走去。


    顾欢欢的脑容量，一时间想不到蒋霖要干什么，直接张嘴问出来：「蒋同学，你是要带我去小树林吗？」


    第7章 静的可怕


    「你怕我杀了你，分尸后埋在树林里？」蒋霖回了一句，嘴唇有些发白。


    「那....倒也不会...吧。」顾欢欢咽了咽口水。


    直到绕过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排单栋联排别墅，约莫只有七八户人家而已，顾欢欢呆滞的任由蒋霖带着她往其中一栋走去。


    果然，有钱人的生活她想像不到。


    谁能想到在寸土寸金的高档学区住宅里，还能藏着几栋别墅呢？


    这边的设施明显比小区里更齐全，五步一个垃圾桶，十步一处垃圾池，两旁还有花圃路灯长椅，明显档次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得不少钱啊这房子，嚯，竟然在这种别墅里种大葱和韭菜！」顾欢欢瞪大眼睛，指着另一边一处别墅喊着。


    「那是某个明星的父母，习惯种菜，其实跟种花没什么区别。」蒋霖一手扶着额头，加快步伐。


    「明星！谁啊谁啊？你知道是不是！」顾欢欢激动起来。


    「闭嘴，开门。」蒋霖嫌弃的抿了抿嘴，随意指着几步外的密码锁，张口：「密码是....」


    「叮！主人，欢迎回家。」


    「......」


    「你怎么知道我家密码？」蒋霖眼里闪过惊讶，抬步往里面走。


    顾欢欢干笑着：「你生日是二月二号，我就试了试0202，没想到真的对了.....」


    「为了写小说，这么了解我。」


    「......」


    转身把门又关好，她抬步跟在蒋霖身后，这个院子明显干净很多，简简单单放了个带着蓬伞的躺椅，花圃里干干净净，连棵野草都没有。


    别墅是两层的洋楼结构，设计很精緻，整个院子都铺着圆润的鹅卵石，青灰色的大理石地板搭配深色系外墙体，看着就跟房子的主人一样禁慾高冷。


    地板干净到能当镜子用，顾欢欢站在玄关处，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帆布鞋，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鞋脱了再进去，万一把地板踩脏了....


    「为什么不进来？」蒋霖换好鞋，随手把书包搁在玄关上，转头看门边畏畏缩缩的女孩：「不用换鞋。」


    「你家挺大的，也很干净，我要是把地板踩脏了，你不舒服还要拖地多累啊....」顾欢欢佩服自己的体贴入微。


    「钟点工会打扫的。」蒋霖眼中浮起些笑意，转身朝客厅走去。


    「......」


    再说一次，有钱人的生活，顾欢欢想像不到。


    「你的药在哪放着？我帮你拿。」她把鞋子在门外地垫上蹭了蹭，随后才走进去。


    客厅摆设也极其简单，但能看出家具和摆件都很上档次，深灰色的地板搭配棕色皮质沙发，看起来很有质感。


    「电视柜下面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拿蓝色的那个药箱，快点，饮水机在厨房。」蒋霖捂着额角催促着，唿吸有些急促。


    「哦哦，好。」顾欢欢点头，一路小跑着去拿药箱。


    药箱摆在沙发边的茶几上，她又转身去厨房拿杯子接温水，厨房干净极了，至少那油烟机能用崭新来形容。


    奇怪，蒋霖平时都不做饭吗？


    还是说他的洁癖已经到油烟机上连印子都不准留下的地步了。


    「水来了，你要吃哪盒药？」


    沙发边上，顾欢欢弯腰把水放在蒋霖手边，随后开始打开药箱拆药盒。


    药箱里的盒子不少，她扫了几眼，有维生素，有钙片，还有些补血的糖浆以及治疗偏头痛的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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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补血糖浆，三片止疼药。」蒋霖快速张口。


    「三片啊。」顾欢欢小心翼翼的把药片拆出来，递给蒋霖。


    「为什么只有两片？」蒋霖皱眉接过去，直接塞进嘴里：「是药不够了吗？」


    顾欢欢摇摇头：「止痛药不能吃太多，身体会有依赖性，你先吃两片，如果还很疼，就再吃一片。」


    「你好像很懂的样子。」蒋霖仰头喝水，不置可否。


    「我妈是护士长，在医院工作，我听她说的。」顾欢欢干笑着。


    气氛有些尴尬，她开始拆补血糖浆，这糖浆看起来挺眼熟的，她又说话不过脑子。


    「哎，你跟我吃同一个糖浆哎，我生理期的时候，我妈——」


    「噗。」蒋霖咳嗽起来，脸色极其不自然。


    哦天吶，我在说什么。


    顾欢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有没有个大雷，直接把她噼到外星球吧！


    「不是不是，对不起，你没有生理期也可以喝的，我，我是说，这个补血很好的，你...多喝点....」


    「......」蒋霖拿着那只糖浆，怎么都下不了嘴了。


    顾欢欢尴尬到无地自容，站起身磕磕巴巴道：「那我先回家了，你，你好好照顾自己，你爸妈晚上下班就会回来照顾你的，你再等等。」


    「哦。」不知道是听见了哪一句，蒋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顾欢欢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拎起沙发旁边的书包，又朝蒋霖的方向鞠躬：「蒋同学，再见。」


    直到她已经走到玄关处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以后不要提我爸妈，他们都在国外，不可能来照顾我。」


    啊。


    顾欢欢突然就走不动了，她转身看蒋霖：「你晚饭想吃什么？」


    蒋霖迎着她的视线摇了摇头：「不吃。」


    「你平时晚上吃什么？」顾欢欢愕然，又问了一句。


    「不吃，或者偶尔外卖。」


    蒋霖从来不愿意把自己的生活展示给别人知道，但是看着门边的女孩儿问的一脸认真，他鬼使神差的有问必答了。


    顾欢欢也不会做饭，其实她就算问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蒋霖，她原本以为这样的天之骄子，家里都会宠着惯着。


    没想到都快高三了，蒋霖竟然还是一个人生活。


    「我建议你....还是点外卖叫点东西吃吧，低血糖的人也可以称作营养不良，你很瘦。」顾欢欢咬了咬嘴唇。


    「嗯。」蒋霖错开视线，皱眉：「你走吧，你家人会担心你。」


    「明...明天见。」


    其实顾欢欢还想说更多一点，比如什么你家人不在，你要也照顾好自己，吃好喝好等等，但是.....


    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回家的路上，顾欢欢少见的心情低迷起来，跟被蒋霖捡到本子那天的尴尬不一样，就像是原本跳跃的神经性，突然平静下来了。


    刚刚她离开蒋霖家的时候，在门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清瘦少年仰头看天花板，整个别墅一片空寂，静的可怕。


    少年身边的低沉压抑氛围，都快跟背后的深色背景墙融为一体了。


    第8章 餐桌质问


    走在繁华喧嚣的街道上，顾欢欢大抵知道，蒋霖为什么看起来会那么冷了。


    推开家门，家里电视机里播放着万年不变的抗战剧，那是顾爸爸爱看的，空气里瀰漫着饭菜香味儿，顾妈妈手里的锅铲炒菜声砰砰作响。


    「顾欢欢，你放学不回家跑哪去了？今天晚回来将近二十分钟！」顾妈妈拎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妈，我哪也没去，就是有个同学不舒服，我把他送回家了。」顾欢欢换完拖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准备去吃饭。


    「先洗手！」顾妈妈亲眼看着闺女捏了块儿排骨丢进嘴里，当即就炸了，冲过来作势要打人。


    顾欢欢撒腿就往浴室跑，直接把门关上。


    客厅里，剩下顾爸爸和顾妈妈隔着餐桌对视。


    「同学？送回家？男同学女同学？」顾妈妈眨了眨眼睛。


    「女同学吧，咱闺女那个胆子，敢送男同学回家？」顾爸爸小声回着。


    「不行，得问问，现在小姑娘都可多人惦记了，你闺女那个智商，被人骗了有你哭的。」顾妈妈忧心忡忡。


    「行吧，那你一会儿委婉点，别太兇了。」


    餐桌上，顾欢欢被对面两个人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她强自镇定的往嘴里塞着菜。


    「顾欢欢，你是不是早恋了？」顾妈妈突然蹦出一句，脸色严肃。


    「......」顾爸爸愕然，说好的委婉呢？


    「噗，咳咳....」


    顾欢欢被呛的咳嗽起来，好半天才喝着果汁顺了气，一脸复杂：「妈，你是从哪得出的结论？」


    「你刚刚送谁回家了？男同学女同学？怎么会让你送？」顾妈妈连珠炮一样的问了一堆。


    「他身体不舒服啊，当时都放学了，他住的也没多远，爸妈也没跟他一起住，我就顺路把人送回去了，还倒水让他吃药。」


    顾欢欢实话实说，没想隐瞒什么，毕竟她是在做好人好事，问心无愧。


    「女同学？」顾爸爸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是男同学！」顾欢欢纠正着。


    「好啊你！胆子不小，你都敢往男同学家里跑了！说，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不行，我得给你班主任打个电话，那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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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妈妈当即就炸了，站起来就要去客厅沙发上拿手机。


    顾欢欢一看就急了，连忙起身拦着：「你给班主任打电话干嘛啊，我是在做好事！这叫同学间互相帮助懂不懂！」


    「你还护着那小子？快点说，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顾妈妈不停，拿起手机准备拨号。


    「跟我一个班，叫蒋霖。」顾欢欢急的不行，但迫于母后大人的威视，只能说出来。


    「......」


    「......」


    家里突然安静下来，顾爸爸愣愣的问：「是...你们班的蒋霖同学？全校...啊不，全市理科第一名？」


    「昂。」顾欢欢点点头，现在蒋霖的名字在家长群体也这么出名了？


    「得，孩她妈，吃饭吧。」顾爸爸脸上勐地松懈下来，坐回了餐桌上。


    「哦。」顾妈妈也点点头，把手机丢下了。


    「......」


    「你们不怀疑我早恋了？」顾欢欢疑惑的问着。


    「不怀疑了。」顾妈妈啃着一块儿排骨，头也不抬：「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是亲妈吗？


    「爸，你也这样想？」顾欢欢瞪大眼睛，转头看另一边。


    「多吃点儿，这茄子炒的挺好。」顾爸爸夹了一筷子红烧茄子，放在闺女碗里。


    「......」


    顾欢欢咬着筷子，一脸生无可恋：「我也没那么差吧，以前还有个老奶奶夸我长得可爱。」


    「那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还记着呢？」顾妈妈忍不住笑出声。


    顾欢欢意正言辞：「但你们不能否认，我确实挺可爱的，长得也好看！」


    「嗯，是是，我闺女肯定差不了。」顾爸爸哄着。


    「那怎么就蒋霖不可能看上我了？」顾欢欢嚎了一嗓子。


    「你小点声儿，喊什么。」顾妈妈翻了个白眼，「要是别人我还紧张一下，蒋霖那种孩子，人家能带你一起写个作业，我都烧高香。」


    「跟你早恋简直是天方夜谭，人孩子又不傻，人家以后不得找个德智体美劳全面优异的女同学，你...还是算了。」


    「妈，我觉得你有歧视我的嫌疑。」


    「没有嫌疑，就是在歧视你，有那个时间做梦，不如琢磨琢磨考哪个学校，我跟你爸最近看了好几个小二本，你也该选选.....」


    「....哦。」


    顾欢欢低头，恨恨的扒了两口饭，嚼的腮帮子都在用力。


    过了会儿，顾妈妈突然抬头：「你刚说蒋霖怎么了？他哪不舒服？」


    顾欢欢摇摇头：「低血糖，偏头痛，我感觉他就是没人做饭，天天吃外卖吃的营养不良了，那会儿你们都没看见，脸色苍白都快晕大马路上了。」


    「哟，这么严重啊，你给他吃了什么药？能对症吗？」顾妈妈惊讶。


    「他要吃三片止痛药，我给他吃了两片，还叮嘱他止痛药不能吃太多，还给他喝了支....补血糖浆。」


    说到这里，顾欢欢脸色有些尴尬，但对面的二老都没发现。


    顾妈妈点点头，语气惋惜：「瞧瞧人家孩子，父母不在也那么努力学习，放学连口热乎饭都没有，啧，这要是我儿子，我不得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妈你多少有点重男轻女了，我虽然不是男孩子，但也是你们唯一的闺女，你怎么不好吃好喝伺候着我！」顾欢欢语气包含愤怒。


    「行，你也去考个全市第一，我每天餵你吃饭都行，啃猪蹄子我都帮你把肉剃好。」顾妈妈斜了闺女一眼。


    顾爸爸则是嘿嘿笑了起来，往顾妈妈碗里夹菜：「你也开始做梦了，全市第一都敢想。」


    顾妈妈看着盘子里大部分还没怎么动的饭菜，又瞄了眼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想了想，她看着顾欢欢。


    「要不你给蒋霖送点饭菜过去？都是同学，也该互帮互助，关系搞好一点，以后让人家带着你一起学习....」


    顾欢欢眼睛瞪的熘圆：「妈你过分了，我才没吃几口呢，而且，这深更半夜我一个人去男同学家里，你不担心？」


    第9章 一起吃饭


    「这话就不对了，小女孩不能有这种思想，那是你的同学啊，身体不舒服又一个人在家，离得这么近，你送点饭菜怎么了？」


    「我不去，我要吃饭，我饿！」


    顾欢欢不情不愿，倒不是不心疼蒋霖，她就看自家母后对人家优等生的态度来气！


    「又不是不给你吃，你多带点，你俩一起吃，吃完把碗筷带回来，别让人家洗碗。」顾妈妈一锤定音，站起身去橱柜里拿便当盒。


    「......」顾欢欢坐在餐桌上眨了眨眼，心里暗自窃喜。


    顾爸爸只以为是闺女还不愿意去跑腿，小声劝着：「去吧，别惹你妈生气，你想想，都是为了你的以后啊，跟人家搞好关系，学习也能多进步一些。」


    「那可说好了，吃完我就回来，我可都是被你俩逼着去的！」顾欢欢抿着嘴，心里乐开了花。


    学习呀学习。


    她想搞的可不是学习。


    电梯里，拎着手里的两份饭盒，顾欢欢笑的一脸痴汉表情，丝毫没发现角落抱着足球的小男孩满头大汗，瑟瑟发抖。


    「嘿嘿....蒋霖.....嘿嘿嘿....蒋同学.....嘿嘿....吃饭饭，一起吃饭饭....嘿嘿嘿.....」


    「姐姐你别笑了，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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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欢欢的笑容僵在脸上，转头看过去，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满脸惊慌，哭喊着抱紧了足球。


    「嘿嘿嘿，小弟弟别怕，姐姐不吃小孩。」


    电梯门打开，顾欢欢笑容满面，身后的小男孩哭的更大声了。


    一路哼着歌来到了明府小区，门口的警卫人员想栏她，但是又觉得有点眼熟，想起了白天是跟业主出现过的女学生，于是干脆放行了。


    顾欢欢笑的清甜，跟门卫叔叔说谢谢，然后哼着歌朝记忆里蒋霖家走去，才八点钟刚过，周围路灯通明，并不算太黑。


    熟练的输入密码之后，大门打开，顾欢欢想了想，还是提前给蒋霖发了个消息。


    「我在你家门口，我进来给你送饭了哦？」


    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手机没有回应，顾欢欢第一想法是蒋霖睡着了，她有些失落的提着饭盒往回走，刚走出两步....


    「他不会是在家里晕倒了吧？」


    毕竟正常高中生，谁会八点就睡觉啊。


    越想越觉得蒋霖是出什么危险了，顾欢欢满脸紧张，直接冲进了院子，玄关大门是关着的，她又输了一遍密码，成功进入。


    客厅的地上扔着蒋霖的蓝白西装校服外套，顾欢欢愣了愣，走过去把饭盒随手放在茶几上，弯腰把衣服捡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卧室看一眼....


    「你怎么会在我家？」身后的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啊，我是来——」顾欢欢惊慌回头。


    嚯！


    一向板板正正穿校服白衬衫的蒋大神，此刻明显是刚洗完澡，松松垮垮的穿着黑丝绸睡袍，腰间带子松松的绑着。


    怎么形容，顾欢欢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死机了的电脑，缓缓在屏幕上加载出一些乱码词彙，什么肌肤胜雪，出水芙蓉，都是给这人量身定做的。


    蒋霖脸色微红，似乎是刚被水蒸气熏出来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睡袍裹的很严实，但还是又把衣服带子紧了紧，随后才朝客厅走去。


    「我想知道，大半夜跑我家，你想干什么？」蒋霖皱眉，眼前的人明显在发呆。


    「啊？没有！」顾欢欢勐地一阵摇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想！真的！蒋同学不能诬陷好人吶！」


    蒋霖被这反应惊得愣了愣，随后把视线落在了茶几上，那里有两个饭盒，一粉一篮，印着泰迪熊的图案。


    顾欢欢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敲了敲脑袋，咽口水道：「这，这是我妈做的饭菜，她听说你不舒服，让我把饭菜带给你吃，啊不，咱们一起吃，我带了两份.....」


    「说谎，你妈妈又不认识我，她怎么可能会让你带饭给我。」蒋霖把视线收回来，但是没有转身走人。


    「真的，真的是我妈让我给你送饭的，她说你学习成绩好，让我跟你搞好关系。」顾欢欢解释的一脸认真。


    「那，替我谢谢阿姨。」蒋霖相信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女生。


    原来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会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那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我妈做菜很好吃的，我也没吃，所以她装了两份，让我陪你吃，我想着你要是吃不完，也不会浪费....」


    顾欢欢摸了摸肚子，从放学到现在，一下午加一晚上，一直奔波不断的来回跑，她是真的饿了。


    蒋霖原本想说自己不饿，不想吃，因为平时都饿习惯了，没什么太大的飢饿感，但是视线瞄到顾欢欢摸肚子的动作，他改主意了。


    「嗯，可以，去餐桌。」蒋霖转身走去另一边的餐厅。


    顾欢欢弯腰提起饭盒，走过灯具开关时，随手把客厅灯全部都打开了。


    整个别墅刚刚还昏暗的隐在夜幕中，现在就像森林女巫手里的南瓜灯，亮亮闪闪的。


    「干嘛开这么多灯。」


    蒋霖拽开几乎没怎么坐过人的餐椅，顿了一秒，脚步转向餐桌另一边，又拽开一把椅子。


    「你一个人住，本来就冷清，再不多开点灯，周围多暗啊，不利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成长。」顾欢欢笑眯眯的，坐在蒋霖正对面的位置。


    「这是什么说法？」蒋霖挑眉。


    「光合作用啊，照灯长得快。」


    随口胡诌着，两个餐盒被打开，顾欢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难怪出门的时候，妈妈叮嘱她蓝色盒子是蒋霖的，粉色盒子是她的。


    米饭都是一样的米饭，但是肉菜显然蓝色盒子里更多一些，糖醋排骨多了三块，焖鸡翅多了两只，就连炸鸡腿蒋霖的饭盒都比她多一个！


    顾欢欢注意的是饭菜，而另一边的蒋霖则是看到了蓝色饭盒上贴着的小便利贴。


    「蒋同学你好，我是顾欢欢的妈妈，听说你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也来不及准备，做了些家常饭菜，如果喜欢就多吃点，有时间来家里，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短短一段话，结尾还画着个笑脸，字迹明显写的有些仓促，但是上下对应工整，词句也很暖心。


    第10章 餐桌之上


    蒋霖在法庭上面对爸妈争吵着都不愿意留在国内照顾他的时候，都没情绪这么感性过，他眼眶有些发热。


    「我妈肯定是给错了，蓝色的盒子才是我的吧！」顾欢欢眨了眨眼睛，张嘴嚎了一声。


    「没给错。」蒋霖把那张便利贴小心翼翼的揭下来，指给顾欢欢看：「有我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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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绩好就是不一样，鸡腿都能多吃一个，你都不知道，我妈一听说你不舒服，催着让我来送饭，啧，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待遇。」


    顾欢欢嘟嘴，愤愤的拎起筷子夹菜吃。


    蒋霖嘴角弯了弯，也拿起筷子，他到现在才能确定，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同学妈妈，竟然会关心他有没有吃饭。


    整个世界好像突然一下子变的没那么冷了。


    「你生病的时候，妈妈不关心你吗？」餐桌上两个人都在吃饭，太安静了，蒋霖张嘴问了一句。


    「也不是不关心吧，她很忙，她忙着照顾医院里别的病人，就只能让自己家的小病患自觉吃药，这叫为医疗事业奉献自己。」


    顾欢欢头也不抬。


    「那你不生气吗？她忙到....都不照顾你。」蒋霖又问了一句，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顾欢欢埋头吃饭的头顶。


    「不生气啊，小时候会委屈吧，长大了就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总不能因为想要妈妈陪着，就让她辞职每天待在家里吧。」


    顾欢欢说完这段话，又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煳不清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蒋霖抿了抿唇，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遍：「嗯，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顾欢欢捏了捏筷子，笑着抬头：「蒋同学，你这么瘦，肯定吃不下两只鸡腿，给我一个？」


    「不给。」蒋霖直截了当的拒绝。


    「我拿茄子跟你换！」顾欢欢用筷子指着餐盒里的红烧茄子。


    「不要，我也有。」


    「那我拿排骨跟你换？」


    「不，我有。」


    「......」


    一顿晚餐吃的还算和谐，蒋霖胃里暖暖的，连带着心里也暖暖的，看着对面的人笑了笑。


    顾欢欢正拿着餐巾纸擦嘴，猝不及防看见了蒋霖正对她笑！


    这是什么梦幻场面！


    对面的少年笑容清朗，纯黑睡袍衬的肤色更加白皙，原本就眉眼精緻，此刻在餐桌的欧式水晶吊灯下，笑起来像是眼里生出了万千星辰一样。


    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顾欢欢尖叫一声，直接捂住眼睛，小声碎碎念。


    「不看不看不看，他丑他丑他丑，六根清净我佛慈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阿弥陀佛，妖怪哪里逃，葫芦娃救爷爷，大娃二娃三娃.....」


    「......」蒋霖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两个人都吃完了饭，蒋霖看着顾欢欢动作熟练的收拾着餐盒，他也想帮忙，伸了伸手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纸条我丢了哦。」顾欢欢把餐盒重新扣好了之后，伸手要拿蒋霖那边的便利贴。


    「不。」蒋霖手快的按住了那张便利贴，又说：「我自己丢，对了，你等我一下。」


    说完，顾欢欢看着蒋霖大步上了楼梯，明显是去楼上拿什么东西，她也不闲着，抽了几张餐巾纸，把餐桌擦得干干净净，随后把餐椅也推回原位。


    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勤快过，但她觉得，蒋霖那么干净的人，她不能看着他的生活环境有一点点脏污。


    那都是对蒋大神的亵渎！


    在客厅等了将近五分钟，蒋霖才下楼出现在顾欢欢面前。


    「这是我给阿姨的回信，这是我送给阿姨的谢礼，你帮我转交一下。」蒋霖气息有些乱，明显是跑下来的时候太着急了。


    顾欢欢看着那个古铜色的盒子，约莫掌心大小，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


    蒋霖看出顾欢欢的疑惑，张口解释：「这是之前旅行的时候随手买的女士胸花，送给阿姨戴。」


    「哦，谢谢，那，我回家了，明天学校见！」顾欢欢点头，既然是送给妈妈的谢礼，她就没有推辞。


    旅游随手买的胸花，应该不会很贵。


    「嗯，注意安全，到家...发个信息吧。」蒋霖把人送到门口，在路灯下朝着顾欢欢摆了摆手。


    顾欢欢一脸淡定的点头，转过身之后才面目狰狞的无声大笑起来，激动兴奋到爆表！


    她出息了！


    她跟蒋大神一起吃饭了！


    还是在蒋大神家的餐桌上！


    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


    啊啊啊！！


    回到家也才不到九点钟，顾欢欢一路的嘴角都没放下来过，顾爸爸正在厨房洗碗，顾妈妈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这是蒋霖给你的回信和谢礼，我先去洗澡咯！」顾欢欢强行把脸上的笑憋回去一点。


    顾妈妈一边把东西接过去，一边瞄着自家傻闺女：「眼睛抖什么？小飞虫进眼里了？」


    「啊，咳，可能是吧，我去洗澡照照镜子。」顾欢欢拔腿就跑，去卧室拿了换洗衣服，然后钻进浴室锁上了门。


    客厅沙发上，顾妈妈先是拿起了那张对摺的高级信纸，是祖马龙香味儿的，展开后，清秀挺拔的字迹跃然纸上。


    「阿姨好，我是蒋霖，很感谢您烹制的菜餚，十分可口，我很喜欢，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再次感谢，请务必收下礼物。」


    信纸最后，也笔迹不太熟练的画了个笑脸。


    顾妈妈刚刚脸上还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全市第一的孩子给她的回信，但是看到最后那个笑脸，她忍不住笑出声。


    「这孩子还挺可爱的，不像书呆子。」一边说着，她随意打开了礼物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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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枚用天然粉紫珍珠镶嵌成的胸针，图案是个三个白金圆圈堆叠的形状，极其富有设计感，每颗珍珠下面，都有几颗小钻围绕着。


    顾妈妈石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


    等顾欢欢穿着长袖长裤睡衣从浴室擦着头髮出来时，就看自家爸妈都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明显是在等她出来。


    「怎，怎么了？」


    每个孩子突然被家长凝视，都会紧张，顾欢欢尤其紧张，反覆在脑子思考自己有没有做错事。


    「你跟蒋霖那孩子，真是普通同学？」顾妈妈危险的眯眼。


    「天地良心，我跟他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顾欢欢连忙回应，又问：「怎么了？」


    第11章 奢侈谢礼


    顾爸爸拍了拍顾妈妈的肩膀，小声道：「说不定人家孩子家里就是有钱，给的零花钱比较多呢。」


    「那也不能就吃了我一顿饭，随手往外送七八万吧！」顾妈妈错愕的拍了拍大腿。


    「啥？」顾欢欢没听明白。


    「傻孩子，看这儿，达瑞夫人年终经典款，售价8.2万！我刚刚扫了盒子内壁的纪念条码，是正品啊！」


    顾欢欢呆愣着张大了嘴，磕磕巴巴：「怎么会这么贵！他说是旅游随手买的啊，我不知道这么贵，我以为真是随手买的，所以我才拿回来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收，这太贵了，被人发现我收这么贵的礼，我会被革职处理的。」顾妈妈勐地摇头，手指却不舍的摸着那枚胸花。


    那个女人能看见奢侈珠宝不心动。


    「你胡说什么，这是孩子给你的谢礼，又不是医院病患偷偷塞给你的，别瞎说。」顾爸爸一脸严肃。


    顾欢欢咂了咂嘴，忍不住想伸手摸摸那个价值八万多的胸针，手刚伸过去，就被顾妈妈一巴掌拍开。


    「躲一边儿去！冒冒失失的再给我碰坏了！」


    「......」


    「妈，你不是说不能要吗？」顾欢欢无语，视线落在一边的信纸上，反覆看了两遍。


    顾爸爸看着顾妈妈又捨不得又实在喜欢的纠结表情，咬了咬牙：「没事儿，你放心收下，七八万块钱我有，咱置办别的东西还给人家孩子不就行了！」


    「哎哟，老公你真好！」顾妈妈激动地险些没哭出来。


    顾欢欢翻了个白眼，拿起茶几上的信纸回房，刚没走两步，就听身后——


    「不对啊，顾振国，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哪来的七八万！今天不说清楚别想睡觉！」


    「.....我偷偷攒的单位补助，攒了两年，本来打算换个新鱼竿的.....」


    「好啊你，还敢偷偷藏私房钱了！钱藏哪了！我跟你没完！」


    ......


    顾欢欢觉得吧，她的智商不怎么高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她，跟父母遗传指定是脱不了干系。


    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好后，她从衣柜最里面搬出来一个小箱子，盘腿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打开，嘴角噙着笑意。


    半截尺子，一张入学班级合照，半块画图橡皮擦，缺了一角的草稿纸，形状怪异但写着她名字的纸片等等，现在又多了张信纸。


    没错，这些东西都是她这两年里，跟在蒋霖身后捡来的。


    周婵的爱豆是王明洲，齐正的爱豆是周婵，那顾欢欢的爱豆，就叫蒋霖。


    把信纸放在鼻息间嗅了嗅，祖马龙的味道清新好闻又别具一格，反覆闻了好几遍，她才无比珍视的顺着摺痕把信纸合上，小心的放进盒子里。


    这是代表她整个懵懂青春的潘多拉魔盒，里面承载了她所有的希望和期许。


    她好像离蒋霖越来越近了呢。


    手机页面是刚刚洗澡之前给蒋霖发去的消息。


    「我到家啦，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学校见。」后面跟了个大白熊晚安的表情包。


    蒋霖只是简简单单的回了两个字：「晚安。」


    但还是让顾欢欢刚才在浴室里激动的蹦了好几下，蒋霖是秒回。


    躺被窝里又把手机页面看了好几次，她直接把两个人这一页的聊天截图设置成了壁纸，随后才安心的睡着了。


    就连梦里都笑的甜滋滋。


    第二天早上，顾欢欢在被窝里被顾妈妈拽起来，顾妈妈精神亢奋，用一个精美的三明治包装袋，装了一块超级豪华的鲜虾三明治！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爱你，你终于发现我的需求了，好妈妈。」顾欢欢穿着校服，站在餐桌前给了母后一个热烈的拥抱。


    顾妈妈一把把人推开，意正言辞：「这是给蒋霖的，你可不许偷吃，喏，这块儿是给你的。」


    「？？？」顾欢欢看着明显缺斤少两的三明治，满脸不服：「凭什么他的是完整大颗虾仁，我的就是虾泥配鸡胸肉？」


    「他的也有鸡胸肉啊！」顾妈妈啧了一声。


    「不一样！他的有大颗虾仁！」顾欢欢气的跺脚。


    「人家是男孩子，正在长身体，你瞅瞅你圆的，眼看快120斤了吧，身高还不到一米七，吃那么多跟你妈我一样又高又壮？」


    「......」


    顾欢欢低头，自己最近确实胖了不少，撇了撇嘴：「那好吧，我会带给他的。」


    「不许偷吃啊，人家送了个那么贵重的礼物，你可别失礼。」顾妈妈转身去拿封装牛奶杯，她刚煮好的麦片牛奶，一分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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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是那种能半路偷吃他三明治的人吗？」顾欢欢无语至极。


    「像。」


    「......」


    赶去学校的路上，路过蒋霖家那条街道，顾欢欢一边啃着自己手里的三明治，一边吸熘着牛奶，手里还提了一份。


    街角处，修长的身影，是蒋霖！


    「你....是在等我？」顾欢欢不敢置信，幸福来得太突然。


    「嗯。」蒋霖不自在的应了一声，又补充：「我想问问那枚胸针阿姨喜不喜欢，所以才等你的。」


    「啊，你的早餐，刚刚好，不用担心到教室凉了。」顾欢欢连忙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又道：「她可太喜欢了，大早上起来给你做豪华早餐。」


    蒋霖忍不住勾起唇角，不客气的把早餐接过来，他不习惯在大马路上吃东西，但是看顾欢欢吃的香，也尝试着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跟外面买的三明治味道很不一样，没有过多的调料，就是很单纯的食材香味，却能让人勾起食慾，蒋霖很满意。


    两个人没有太多的交流，就只是并排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各自咬着同款包装袋的三明治，以及同款一次性牛奶杯。


    顾妈妈是护士长，做事情一丝不苟，家里的东西都是井然有序的，各有各的用处。


    用普通杯子装牛奶，时间长会有股味道，也不好清洗。


    卫生起见，顾妈妈採购了很多简单方便的塑料奶杯，还都定置成独特的泰迪熊图案，在外面几乎不会撞款。


    这也就导致了两个人一起拿着牛奶杯走进教室后，大部分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两个人身上。


    第12章 文言文


    「顾欢欢跟蒋大神用同一款牛奶杯！」


    「是粉领结泰迪熊，那不是顾欢欢妈妈定制的标志吗？」


    「我记得，就是粉领结泰迪熊，年初家长会，顾欢欢家长给咱们带来的饼干盒子上有这个图案！」


    「所以，他俩已经见过家长了？」


    「顾欢欢是怎么拿下蒋大神的？我是不是没睡醒眼花了。」


    「欢子，你出息了！！！」


    周婵张嘴喊了一声，震彻整个教室。


    顾欢欢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低头快速走到第六排：「闭嘴，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妈让我给他带牛奶的！」


    「我不信，好好的阿姨为什么给蒋大神带牛奶！」周婵一脸激动。


    「因为他给我妈送了个很贵的礼物啊。」顾欢欢下意识解释，刚说完就捂住了嘴。


    果然，周婵更兴奋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给你妈送礼物！！！」


    「你小点声，保证不激动，我就跟你说。」顾欢欢无奈，知道不把话说清楚，周婵肯定能缠着她问一整天。


    「好好好，你快说！」


    两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另一边的的同学们还在捂嘴偷笑，各自交头接耳的，蒋霖有些不自在，低头一边喝牛奶，一边把自习课本拿出来。


    「蒋霖....你为什么会跟顾欢欢喝一样的牛奶啊？」贺静抿了抿嘴，但脸上表情还是甜美优雅的。


    她跟蒋霖当同桌已经快一年了，从前班里的女生都羡慕她能跟蒋霖当同桌，只有她知道，蒋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同桌一年的时间里，蒋霖跟她说最多的一句就是：「同学，不要一直挤我。」


    贺静怀疑，蒋霖应该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事实上，蒋霖是知道同桌叫什么名字的，但他不想跟这个女生多说话，每次无论他说什么，这女生的朋友都会叽叽喳喳的说两人是金童玉女。


    他讨厌这样的玩笑。


    听到身旁的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蒋霖皱眉，他认为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同桌解释，干脆就装作没听见，随手翻着书页。


    贺静轻轻转头，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顾欢欢，她从前没有注意过顾欢欢这个人，因为对方性格没她好，学习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水平。


    长相更是不用说，看着就不机灵，呆呆傻傻的，最多只是看起来清秀乖巧而已。


    但就是这个哪哪都不如她的人，竟然能跟蒋霖一起走进教室，并且让蒋霖接受她的早餐并且跟她喝同款牛奶。


    贺静指尖在课桌里掐紧了课本，没有再继续追问蒋霖。


    「什么！你俩一起吃饭！！！」周婵极力捂嘴喊着，激动地肩膀都在颤抖。


    顾欢欢也跟着弯了弯嘴角，但还是小声说着：「嘘，别被人听见了，容易误会。」


    「姐姐，这还误会什么，拿捏了呀！」


    周婵开始分析，满脸自信：「你想啊，正常人看见异性同学给自己写了那种小说，第一反应肯定是厌恶，理都不想理对不对？」


    「但是你，你不一样！」周婵语速太快，大喘气了一口，又接着说：「你不仅能跟他待在一个学习组，还去了他家！」


    顾欢欢缓慢把课本从书包掏出来，一边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主要是他身体不舒服，我妈让我给他送饭，我直接上门了，都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我不管！」周婵沉浸在自己的想像里无法自拔，一脸磕到了的表情：「你俩就是有戏，我已经用塔罗牌帮你算过了，这周就是你的桃花运！」


    「......」顾欢欢拿牛奶喝了一口，面无表情：「单是这个月，这话你已经说了两次了，每次都说有桃花运，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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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不一样！」周婵意正言辞，一把握住顾欢欢的手：「相信我，我的直觉很准，你俩肯定有戏。」


    顾欢欢嘴角弯了弯，但还是摇头：「不幻想，不期待，咱们务实一点，好好学习。」


    「切，装吧你就，我跟你说，你得努力撩他了，高中毕业之前拿不下他，等人家去了北城，你就没希望了。」


    顾欢欢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声音细若蚊蝇：「我没想要那么多。」


    「什么？」周婵没听见，追问了一遍。


    「没什么，快看书，一会儿老刘抽背，你不会别让我给你提醒。」顾欢欢回了一句。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跟蒋霖不可能是一路人，蒋霖未来是要考进北城科技大学的，会是一个很厉害的科技大神。


    比如穿着白大褂，走在实验室里，制备着各种高科技电子晶片，也许还会戴着一副防辐射眼镜，举手投足都能帅到让人窒息的那种。


    可顾欢欢知道，她大概率是看不到蒋霖的这一面了。


    她不可能考上北城科技大学的，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顾欢欢吓了一跳，她可能是脑子煳涂了，因为想多看看蒋霖，连北科大都敢想。


    视线落在满是枯燥难懂的文言文上，她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蒋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什么都会。


    不行不行，一会儿老刘得抽背课文，她得快点复习一遍，把这些字都记在脑子里。


    「蒋偕字齐贤，华洲郑县人，幼贫，有立志.....」


    蒋偕，蒋霖。


    蒋霖家是封江本地人吧，好像没听他说过，也不知道毕业的同学册上，能不能知道更多一点蒋霖的信息....


    「顾欢欢，你来背一遍宋史蒋偕传，从逾年，徒恩洲开始。」


    班主任老刘视线扫到蒋霖桌子上的牛奶杯，认出是顾欢欢家里的标志。


    教师节的时候，顾妈妈送过点心到办公室里，想到这里，他就直接张嘴点了顾欢欢的名字。


    看着那边被他喊名字的女同学愣愣的站起来，刘老师心里想的却是....班里有人早恋了？


    随即又转念一想，对象是蒋霖跟顾欢欢？


    那绝对不可能。


    「逾年，徒恩洲，领...领韶州刺史....属兵粮...兵粮缺乏....」


    顾欢欢大脑飞速转动，但就没什么卵用，明明刚刚背的还行，怎么一站起来就不会了。


    「兵粮乏绝。」刘老师纠正了错误，又抬手：「继续背。」


    「啊，哦，领韶州刺史，属兵粮乏绝，朝廷方募民入粟，增虚直....增虚直....」顾欢欢急的指甲扣桌子，越紧张越背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更要命的是，蒋霖回头看了她一眼！


    第13章 努力学习


    本来就想不起来，现在更想不起来了，顾欢欢脸色越来越红，随后低下头，彻底没了声音。


    刘老师无奈的摇摇头，批评着：「一看就是昨天放学没好好用功，要说你这孩子也不算笨，怎么都高二了还不开窍。」


    顾欢欢更尴尬了，即便低着头也能察觉到班里同学盯着她的目光。


    蒋霖早就坐回了身子，没有看后面的人，只是皱眉盯着自己本子上的通篇课文。


    「我记得你是跟蒋霖一个学习小组的是不是？以后跟着蒋霖可得好好学习，用点心，坐下吧！」


    刘老师摆摆手，算是放过了顾欢欢，随后他又把视线落在了顾欢欢后面的齐正身上，喊着：「齐正，你来背！」


    齐正一脸迷煳的站起来，显然还没睡醒的模样，张嘴就是：「点心？什么点心？」


    「......」全班哄堂大笑。


    顾欢欢瞬间觉得没那么尴尬了，伸手拨了拨已经垂到肩膀的头髮，她突然觉得留长髮好像也不错，不想再剪成学生波波头了。


    刘老师气的冒烟，把齐正训了一顿之后，张口：「中午下课后，你们把座位调整一下，学习小组的四个人坐成前后桌，这样下去不行的，我的班就没这么差过！」


    午饭时间，班长刘倩说让大家抓紧时间吃饭，吃完饭回教室调整座位。


    依旧是食堂外面的就餐区域，老三人组端着餐盘坐下。


    齐正一脸兴奋，小声朝身边的顾欢欢说话：「欢姐，你行行好，让我挨着婵婵坐行不行？我想跟婵婵当同桌！」


    顾欢欢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边的周婵就瞪了齐正一眼：「你想的美，我跟欢子是万年不变的好搭档，别想拆散我们！」


    「哎哟，我不想挨着蒋大神坐，我话多，不说话我难受，坐蒋大神身边跟挨着个哑巴有什么区别....」齐正喋喋不休。


    「我不是哑巴。」一旁，蒋霖突然出现，手里也端着餐盘。


    顾欢欢几乎是一瞬间就直起了腰，坐的笔直，看着正对面的蒋霖把餐盘搁在桌子。


    齐正有些尴尬，果然背后不能说人，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反正我就是话多，不说话我难受，我要挨着婵婵坐。」


    「不可能，想都别想！」周婵再次拒绝。


    齐正又连忙哼哼唧唧的说软话，死活就要跟周婵坐一起，两个人一时间又闹腾起来。


    顾欢欢不理解蒋霖为什么突然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又一句话都不说，只慢悠悠的吃着饭菜，但是她没敢一直盯着人看，也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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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两个人闹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齐齐的看向顾欢欢。


    「欢子，你说，你想挨着谁坐？」周婵用手肘戳了戳顾欢欢。


    「我.....」


    顾欢欢有些犹豫，从心里讲，她肯定是想挨着蒋霖，但是又觉得直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打断一下。」蒋霖咽下嘴里的饭菜，视线看着桌上的三个人：「学习小组，你们就没想过要真的好好学习，高三努力一年，考个好学校吗？」


    齐正最烦听人说教，张嘴就有些不耐烦：「蒋大神，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又不是大神，这辈子都考不进北科大。」


    蒋霖皱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句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其实是极其逃避和不负责任的一句话。


    顾欢欢就见不得蒋霖皱眉头，连忙张口：「学习！我们学习，好好学习，真的。」


    周婵勐地捂住嘴，不让人发现她夸张的笑脸，但视线还是在顾欢欢和蒋霖两人脸上流连。


    顾欢欢看一桌人都不说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解释着：「就....怎么都得高考，更何况高考真挺重要的，能...决定未来。」


    蒋霖这才点点头，回应：「既然我们分在一组，我希望你们能认真一点，起码不要....每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毕竟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


    「......」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在内涵她写的那个本本吗！


    顾欢欢咬了咬嘴唇，耳廓泛起一层粉色，对面的蒋霖似乎意识到顾欢欢误会了什么，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高考这辈子只有一次，你们可能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但是只剩下一年，再不努力就真的晚了。」


    蒋霖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他从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今天在课堂上，看着顾欢欢连一篇课文都背不出来，他突然有些焦虑。


    可能是处女座的人看不得自己周围的人什么也做不好吧。


    总之，他想让这几个人都能全力奔赴一次，至少能以后回想起高考的时候，不会后悔自己没有努力过。


    「我确实没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但是我会努力的，至少考个像样的大学！」顾欢欢突然抬头。


    另一边的周婵听了蒋霖这些话以后，也神色复杂的点点头：「我也会努力的，蒋大神说得对，为了洲洲，我也得拼一把！我一定要考上封影！」


    「哎，你们都要努力啊，那我....」齐正挠了挠后脑勺，张口：「那我努力，努力不打扰你们学习。」


    「......」


    接下来的时间，四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都没有提起座位具体怎么坐，直到吃完饭走进班里，才算是有了结果。


    班里闹闹哄哄的，一会儿东西碰掉了，一会儿自己的课桌坐惯了要搬走，一会儿又是不想跟谁谁同桌，班长刘倩急的满头大汗，只能扯着嗓子喊。


    「老师说了，男女同学尽量坐同桌，省的两个男生或者两个女生凑在一起总说闲话，你们别闹腾了，还有半小时就上课，快着点儿！」


    周婵咬着指头想了一下，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我跟齐正坐，搬吧！」


    「啊？」顾欢欢愣住。


    周婵悄悄拿指尖戳了戳身旁的人，小声道：「姐姐可都是为了你，你可千万争点气！」


    顾欢欢瞬间明白了，看也不敢看蒋霖，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齐正瞬间原地起飞，兴高采烈的作势要帮周婵收拾东西，两个人打闹着往第六排跑，剩顾欢欢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第14章 擦桌子风波


    「去收拾东西，对了，你要左边还是右边？」蒋霖看了看自己的课桌，他本子挺多的。


    「不用麻烦的，我坐贺静位置就可以，你不用换！」顾欢欢连忙摇头。


    「哦，那你去拿东西吧。」蒋霖也不客气，把刚拽出来的几本书又推回去。


    顾欢欢连忙低着头走了，马上要跟蒋霖当同桌，她激动的指尖都发颤。


    另一边的贺静还没开始收拾东西，听到了两个人刚刚的对话，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蒋霖，我可以坐在你前面的位置吗？」贺静张口问。


    蒋霖奇怪的扭头看了一眼，直男式回覆：「课桌不是我买的，你想坐哪坐哪。」


    「......」贺静脸上的甜美笑容僵了一瞬，点点头没说话，默默开始收拾东西。


    等顾欢欢等人把东西都搬到第三排之后，总算是都安定下来了，周婵看了看周围，有些兴奋的戳了戳右前方的顾欢欢。


    「原来第三排的感觉是这样的，突然离黑板好近，以后抄题不用眯眼睛了！」


    「我可惨了，以后上课再也不能听歌打游戏了，啧。」齐正一脸生无可恋，趴在了桌子上。


    「你要是敢上课拿手机，我就告诉老师举报你！」周婵挑眉。


    听着后面的俩人又闹起来，顾欢欢多少松了口气，原本想像中坐在蒋霖身边会很甜的场景并没出现，她感受到的只有紧张。


    太紧张了！


    紧张到手缩在课桌里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蒋霖看身旁的人呆愣愣的不触摸桌子，半晌才意识到什么，从书包里拽出一包纯白没有一点印花装饰的消毒湿巾，推到了顾欢欢面前。


    「用这个擦。」


    「啊？」顾欢欢微张着嘴，反应过来才连忙说：「不是不是，我没有洁癖，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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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擦擦吧。」蒋霖说完这句，就没再继续说话了。


    顾欢欢愣了几秒，随后才抽出湿纸巾，把属于她的那半张课桌擦的干干净净，反覆擦了两三遍才停手。


    而这一切，都被刚刚抱着东西坐到蒋霖前面位置的贺静看见了，贺静有些惊讶，随后眼圈逐渐红了。


    「顾欢欢，你什么意思？有必要这样吗？我又没有传染病！」贺静说着说着，嗓音就哽咽了，过程中还看了蒋霖几眼。


    顾欢欢没想到贺静会误会，她只是下意识的想讨好蒋霖，所以才多擦了几遍，一看贺静哭了，她也急了，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来个所以然。


    贺静懒得听了，直接软着嗓子夹杂哭音打断对方的话：「我跟蒋霖当同桌一年，他都没嫌弃我，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


    贺静同桌的男同学叫贾远航，是贺静的忠实追求者，当即也扭头看向身后的顾欢欢：「你都把人惹哭了，还不快给贺静道歉！」


    顾欢欢疑惑，她刚刚不是一直都在道歉吗？对不起也说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心里是这样想，但奈何她怂啊，只能又好声好气的重复：「贺静同学，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嫌弃你....」


    「是我让她擦的，之前你在课桌里放爆米花，甜的发腻，我闻着难受。」蒋霖皱眉，突然张口来了一句。


    「......」顾欢欢想起来了，蒋霖好像不太喜欢吃甜食。


    贺静脸色瞬间尴尬起来，嗫嗫开口：「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不喜欢啊....而且，是半个月前吃的了，对不起。」


    「嗯。」蒋霖就用鼻音发出一个字的音节，算是接受贺静的道歉。


    这下，那个帮贺静说话的贾远航也有些尴尬，不作声的转回了身子，顾欢欢这才松了口气。


    她从没敢在学校跟人起过争执，就算偶尔受委屈，也都是憋着不说，没办法，就整个一怂兔子。


    从小就这样，窝里横。


    「我擦干净了，我以后不在教室吃甜食。」顾欢欢小声的朝着身边人说话，就像是在保证什么。


    蒋霖嘴唇动了动，最后没说话。


    整个下午，顾欢欢都浑身僵硬，嵴背挺直的坐在蒋霖身边，却也不敢转头看人，只能用余光打量，放学的时候眼睛斜的生疼，红了一片。


    但无疑还是开心的，心里似乎有只活泼小鹿，硬生生蹦跶了一下午。


    「今天周四，也许我们该制定一个完整的学习计划，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做好计划錶带给你们看。」


    蒋霖微微侧身，左手随意搭在课桌边，白皙指节修长到惊人，他扭头看了眼周婵和齐正，最后把视线落在旁边的人身上。


    顾欢欢肯定是不会反对的，连连点头，周婵也没多大意见，毕竟她中午才说过要努力学习。


    只是齐正却苦着一张脸，急的直挠桌子：「不是吧大神，我每天放学都得去打篮球的，你不会是想让我放学跟你们一起写作业吧？」


    蒋霖定定的看了齐正一眼，语气随意：「你可以不来，我无所谓。」


    周婵在桌子下面掐了齐正一把，皮笑肉不笑：「来，他一定来，是吧齐正？」


    「嘶，昂，来，我来！」齐正在座位上疼的扭成了蛆。


    就挺奇怪的，顾欢欢一边跟在蒋霖身后慢慢走着，一边在心里想，她何德何能，能跟在蒋大神身后一起放学回家。


    明明以前都只是远远看着，不敢走这么近的，生怕被人发现。


    但是刚刚放学的时候，蒋霖就极其自然的收拾好书包，站在一边看她：「还不走？」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顾欢欢盯着脚尖，强忍住不让嘴角上扬，但是她没想到蒋霖会突然停了脚步，但也没办法剎车了，直接一头撞在了蒋霖背上。


    就怎么说呢，挺硬的，硌的下巴生疼。


    蒋霖被撞得身形晃了一下，稳住脚步转身，皱眉看着顾欢欢下巴上被他书包拉链刮出来的红印子。


    「你平时走路也都不看红绿灯吗？都是低头只顾自己走，赌路上的车敢不敢撞你？」


    「......」


    顾欢欢接触之后才发现，蒋霖这人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跟嘴上抹了砒霜似的，毒的很。


    下巴上火辣辣的疼，她抬手就要去摸，被蒋霖一把打开了手腕。


    第15章 喷药式害羞


    「破皮了，别摸，万一感染要留疤的。」蒋霖叮嘱了一句，随后转身往路边走。


    「哎？你干嘛去？不过马路了吗？」顾欢欢喊着，没犹豫的追了上去。


    直到她看见了几步外的药房，才明白过来，当即嘴角翘得老高，压都压不下去。


    「你好，麻烦拿瓶液体创口贴。」蒋霖很熟练的说出该用什么药，还直接拿出手机扫了药店付款码。


    「38元。」


    柜檯姐姐笑着看了看走进来的俩孩子，弯腰在透明柜里拿出来一个褐色包装的小盒子。


    顾欢欢一直没说话，就静静的跟在蒋霖身边，直到两人出了药房在路边站定，蒋霖几下撕开包装盒，里面是个褐色半透明小喷雾瓶。


    「给我吧，我回家再喷药。」顾欢欢伸手去接。


    「现在喷，空气里有细菌。」蒋霖把喷口开关扭开，抬手先在一边喷了几下，等喷出来的雾均匀了，才抬高手臂：「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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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顾欢欢眼神慌乱的左右乱飘，紧张到牙齿打颤，但还是扬了扬下巴。


    她才168，蒋霖188。


    路边的梧桐树高大耸立，深秋季节，叶子都泛枯了，在地上铺出一层金黄，不远处就是大马路，车来车往，不时闪过短促的车笛声。


    蒋霖的眉毛真好看，有两只，不粗不细。


    蒋霖的皮肤真好，白白净净。


    蒋霖手指挺凉的，偶尔贴在她下巴上，固定不让她脑袋乱晃。


    嘶，喷雾也挺凉的。


    蒋霖眼睛更好看，盯着她的时候，能在纯黑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以及——


    她仰着头，圆滚滚的两只鼻孔。


    「啊！」顾欢欢直接低头后退一步，捂住了鼻子。


    「怎么了？很疼？」蒋霖疑惑。


    「不是不是，咳，我要回家了，我饿。」顾欢欢飞速应答，然后直接绕过蒋霖往刚刚的斑马线走去。


    啊啊啊！


    电视里的言情偶像剧果然是骗人的，什么男女主身高差呆萌可爱，那女主一定不能抬头！


    亲，别抬头，鼻孔会变圆润哦。


    顾欢欢尴尬到不敢回头看蒋霖有没有跟上来，直到她一头扎进人群里混着过斑马线，书包带子才被人从身后拽住。


    「跑那么快干什么，给你药。」


    蒋霖有时候看不懂这女同学在想什么，写那种小说的时候不害羞，只是抬头喷个药就害羞了？


    「谢谢，我，我回家把钱转你微信里。」顾欢欢把喷雾瓶接过来，也不抬眼看蒋霖。


    「不用，你明天继续帮我带早餐就行。」蒋霖淡淡回了一句。


    顾欢欢的大脑几秒钟过后，才恢復正常，跟在蒋霖身边混着人群往前走，过了会儿才张口说话。


    「你送的东西太贵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贵的首饰，我妈险些不敢收。」


    啧，这话说完好像有点不对，险些不敢收，那不还是收了嘛，顾欢欢有些不好意思。


    「不贵，在我家放很久了，放着也是放着，不一定哪天就会被我弄丢了，不如送给阿姨。」蒋霖解释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他以前没这么多话过。


    大抵是身旁这个人太笨了，话不说明白，就不会理解，也可能理解了，但脸上永远迟钝的表情，总让他一个处女座看着难受。


    「那....还是谢谢你，很漂亮，我妈很喜欢。」顾欢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谢。


    很快就到了蒋霖家明府小区的路口了，顾欢欢原本以为对方会跟她说个再见什么的，但是并没有，蒋霖脚步没停，直接就走了。


    顾欢欢嘴巴张了张，也没喊出那句明天见，有些失落的放慢脚步，朝家里走。


    到家时，顾妈妈没做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餐桌上摆着几个半透明餐盒，看起来不像是顾妈妈做的。


    「妈，你跟我爸又不带我偷偷出去吃好吃的了？」


    顾欢欢扑到餐桌前，伸手就要拆餐盒，饿是真的饿。


    「不是饭店的，你尝尝，哎，先去洗手！」顾妈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知道了！」


    书包随意甩在餐椅上，顾欢欢飞快的洗了手，又回到餐桌前，快速把几个餐盒都打开。


    餐品看起来没什么味道，就像没有酱油和辣椒的炒菜，鸡胸肉西蓝花土豆丝小青菜番茄牛腩烤五花肉，摆了六七个盒子。


    「哇，今天怎么这么丰盛？这是谁做的菜啊？」顾欢欢一边拿起筷子夹菜，一边问着。


    顾妈妈站起身从沙发上走过来，也到餐桌前坐下：「专门让你试菜的，你先尝尝再说。」


    一口气把每道菜都尝了个遍，顾欢欢眼睛亮了：「好吃！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调料，但是味道很棒，就像....小时候外婆给我做的一样！」


    顾欢欢的外婆是个老中医，整天爱研究些药膳，顾欢欢小时候没少吃。


    「那就行，那我就回话，就订你周阿姨的菜！」顾妈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站起身去客厅拿手机给人回电话。


    顾欢欢也不管那么多，勐吃一顿，但也特意留出一半，等着让顾妈妈吃。


    「我爸这次出差要多久啊？」顾欢欢抹着圆滚滚的肚皮，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扯着嗓子跟顾妈妈说话。


    「西城那边有个医院，他过去是谈生意的，还要带医院的人去厂里看看设备，估计得四五天吧。」顾妈妈应着。


    顾爸爸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有个小小的公司，其实也就是帮厂商找找客户，联繫联繫医院，从中间赚点差价而已。


    「哦，好吧。」顾欢欢点点头，没再多问，反正她爸出差是隔三差五，也不新鲜了。


    「对了！你得给蒋霖那孩子说一声。」顾妈妈吃好了饭，擦擦嘴，一边收拾餐盒一边喊着自家闺女。


    「嗯？说什么？」顾欢欢来了兴趣。


    「就你刚刚吃的饭菜，是你周阿姨开的私人厨房做的营养餐，我给蒋霖订了一年的套餐，只送晚饭，早饭就我给他做，你负责带过去。」


    顾妈妈说的一脸轻描淡写，把顾欢欢听得张大了嘴。


    「妈，你怎么不问问他就订了，万一他不吃呢？或者他讨厌吃晚饭怎么办，哎哟，我怎么跟他说啊！」


    顾欢欢这胆子，向来都是为别人好的事也不敢轻易去做，她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情就是以蒋霖为原型写了那本没眼看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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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悲催的被正主捉到了！


    第16章 营养餐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你妈我收了那么贵的礼物，我给人家回点东西都不行？」顾妈妈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知道人家孩子需要什么，想来想去，他父母都不在身边，你又说他营养不良，我就给他订个营养餐啊，我还做错了？」


    「不是...没说你错了....」自家母后一发火，顾欢欢当即认怂。


    「那不就行了，还不快去打电话跟蒋霖说说，对了，一会儿你把他家门牌号发给我，我给你周阿姨回话。」


    「哦，知道了。」


    顾欢欢有气无力，已经做好了被蒋霖冷言冷语拒绝的心理准备。


    接到同桌女同学电话的时候，蒋霖正一边啃着小区便利店的三明治，一边拿着笔随意画了些圈，准备做个学习计划出来。


    三明治是速食纸盒子装着的，没什么味道，干巴巴的直掉面包屑，皱眉啃了两口，刚好有电话打进来，他直接把三明治丢进了垃圾桶。


    「嗯，我是蒋霖。」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顾欢欢在保存蒋霖手机号将近两年的时间里，第一次拨出去。


    「我是顾欢欢....」


    她磕磕巴巴的张嘴，原本已经刚刚想过好多次的对话，在听到耳边传来低沉清冷的声线后，突然就忘了该说什么。


    顾欢欢腰背挺直，就那么呆愣愣的举着电话听里面传出来沙沙写字声，意识到蒋霖可能在忙，她不敢出声了。


    蒋霖拿着笔在纸上画圈，随意写了几个名字之后，这才发觉电话已经通话三十多秒了，那边一直没人说话。


    「讲话，你有事？」他问了一句，手中的塑壳笔随意搁在桌子上，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迴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是打扰你学习了....」顾欢欢下意识道歉。


    「怎么这么爱说对不起，没有在学习。」蒋霖往后靠了靠，电脑椅的乳胶垫吱吱响。


    电话里一阵沉默，顾欢欢在想，刚刚对面是在问她问题，还是随口说的，她要不要回答啊。


    「顾同学，你有事吗？我在整理学习计划。」蒋霖又等了几秒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啊，有事的！」


    顾欢欢思索着该怎么说这件事，语速飞快：「我妈为了谢谢你送的礼物，特地帮你订了饭，是很好吃的药膳营养餐....」


    「谢谢，我不太需要。」蒋霖挑眉，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他跟顾欢欢的妈妈不是很熟，只是互相传了纸条而已，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


    「不是的，你先别挂！」


    虽然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绝，但顾欢欢还想再争取一下，毕竟要是自己家里什么都不还，她会觉得白白收了蒋霖的礼物，很不安心。


    「就是....那家饭菜真的很好吃，是我妈之前同事开的私房菜，我看你很瘦，身体也不太好，其实你可以试试的，我刚刚尝过菜，真的特别特别好吃！」


    顾欢欢基本是语无伦次的状态，语速很快，也不知道那边听清楚了没有，手心紧张到出汗。


    「特别特别好吃。」蒋霖就注意到了最后这句话，轻笑了一声。


    「昂，对了，你还说要带我们三个好好学习的，你想啊，如果以后你还会经常头疼，很有可能会影响你高考，到时候你就去不了北科大了！后果很严重！」


    她语气严肃，说的一本正经。


    电话那边的蒋霖沉默了一会儿，顾欢欢紧张的把电话贴近耳廓，静静等着对方回应，过了半晌，那边才有动静。


    「嗯，订餐的费用多少？」


    蒋霖视线落在脚边的垃圾桶里，里面躺着的三明治让他觉得尝试一下私房菜也没什么坏处。


    「不用不用，订餐费用没多少，还比不上你送礼物花费的一半钱呢，那，那你同意了就好，晚安明天见！」


    「等——」


    顾欢欢连忙挂断，不给蒋霖拒绝的机会，手机放在电脑桌面上，她松了口气，爸妈肯定不会收蒋霖订餐钱的。


    但是她刚刚挂了蒋霖的电话.....


    刚想看看手机，那边的手机屏幕就亮了，是蒋霖发来的微信。


    「替我谢谢阿姨，另外帮我订餐备註不吃辣和姜。」


    「......」


    所以，刚刚蒋霖喊她，只是想让她备註不吃辣吗？


    尴尬的直挠桌，她快速回了个嗯，那边就没有再回復了。


    深唿吸了几口，她拍拍脸颊，没关系的，更尴尬的都经歷过了，这点儿事情不算什么。


    不得不说，短短的几天内，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了质的飞跃。


    去爸妈房间说了蒋霖家的地址和订餐备註之后，顾欢欢才开始洗澡准备睡觉，睡觉前想了想，她又把放着充电的手机拽过来。


    手机页面翻到两个人打电话的通话记录上，时间是3分23秒，她指尖滑动选了区域截图，保存在相册里。


    她相册里有一个带锁的册集，密码0202，里面放着关于蒋霖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日常。


    比如什么蒋霖的背影照，侧脸照，新生发言照，军训照，讲台做题照，草稿纸上算术题的字迹，以及两个人第一次的电话记录。


    保存好了以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第二天，她依旧是带上了顾妈妈做好的早餐，今天是鸡肉饼和椰奶，一样的塑料杯，一样的粉领结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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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霖也还在那个路口站着等她。


    顾欢欢原本紧张兮兮的表情在看到路边站着的蒋霖时，瞬间笑开了花，一路小跑着迎上去。


    「这是你的。」她把早餐递过去。


    蒋霖伸手把餐点接过来，然后才说了句谢谢，可能是外面的饭菜吃多了，他觉得顾欢欢家做的饭，真的很合胃口。


    那是种很亲切的家的味道，他不是个贪吃的人，但已经开始为了早餐，而站在路口等人了。


    两人并排往学校走，走到教学楼就都把饼子吃完了，很同步的戳开牛奶杯，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瞬间就又成了班里瞩目的焦点。


    「又是一样的牛奶杯！」


    「顾欢欢天天给蒋大神带牛奶吗？」


    「重点是蒋大神竟然喝了她给的奶！」


    又是跟昨天早上一样的哄乱，顾欢欢脸色略微尴尬的偷偷看了眼蒋霖，对方表情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


    但是她就能感受到蒋霖不高兴了，她决定还是得把事情说清楚，但是从哪说呢？


    第17章 运动报名


    「我...我妈兼职卖早餐，蒋霖从我家买的，你们别误会，以后每天都会有的，所以别再讨论了。」


    顾欢欢把书包丢在桌子上，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跟周围人解释着。


    「......」蒋霖无语，他没想到这人什么都敢说。


    果然，下一秒班里更炸了。


    「我们也要喝跟蒋大神一样的牛奶！」


    「多少钱？我订！」


    「欢欢，给我也带一杯，我妈都不起床帮我做早餐。」


    「说个数，我王某人有的是钱！」


    「......」


    顾欢欢抿嘴，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可控了。


    蒋霖刚要转身说话，就听顾欢欢旁边突然蹦出来个男同学的声音。


    「都别瞎凑热闹，顾欢欢妈妈是护士长，也就早上煮两杯牛奶而已，人家又不是开早餐店的，伺候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顾欢欢转头看过去，那是坐在她右手边的男同学，叫...胡明希。


    「哟，胡大爷，您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想进国家队吗？顾欢欢家的事儿你打听的挺清楚啊！」旁边有人笑着喊。


    「滚蛋！」骂完人，胡明希有些侷促的看了左边的顾欢欢一眼，连忙转头到一边去。


    蒋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然有人解围了，就不用他多说什么了。


    其实他刚刚想说自己没给过钱，就是顾家妈妈特地给他做的，别人买不到。


    经胡明希这一嗓子，大家也都识趣儿，不再提订牛奶的事情了，顾欢欢连忙坐下，然后跟间隔不过一米的胡明希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妈在医院工作啊？」她以前没多注意过这个叫胡明希的男生。


    只知道他是学校培养的省桌球少年队员，体育生，跟着班级上上课而已，很多时间都不在班里。


    「之前我训练的时候扭到手腕，是你妈妈帮我打的绷带，她问我在哪上学，然后就提起了你。」胡明希简短的说了事情经过。


    「啊，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啊。」顾欢欢朝人笑了笑。


    「不，不客气。」胡明希看着旁边小姑娘的笑脸，莫名其妙结巴了一下。


    顾欢欢倒是没注意到这一幕，只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往桌子上摆着。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数学老师姓王，约莫四十多岁，身材精瘦，常年带着眼镜，看起来挺严肃的。


    「你们班主任刘老师下午请假了，让我跟你们说说下个月冬季运动会的事儿。」


    话音刚落，班里开始欢唿。


    「疯了？真有能耐一会儿跟体育委员报名项目的时候，都积极点儿，别跟去年似的，跑个1500米都吓死了。」


    王老师说话向来一针见血，果然，班里当即安静了不少。


    「今年运动会都争点气，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可就没什么机会参加活动了，报完名再下课，给你们二十分钟商量时间，开始吧！」


    王老师说完，坐到讲台一侧喝茶去了，教室里一瞬间就炸开了。


    周婵揪着顾欢欢今天穿的卫衣帽子，把人拽的往后一仰，她语气急速催促着人。


    「快跟贾远航说啊，咱俩还报跳远！我不要跑步！尤其是死亡1500！」


    贾远航是体育委员。


    「啊，好。」


    顾欢欢坐直身子，正准备喊贾远航，就看已经来不及了，才不到一分钟，他身边就围了一堆女生，全都是报名什么跳绳跳远的。


    参加比较轻松的运动项目，万一拿了名次，就又能加学分又能不辛苦，谁都想报名。


    顾欢欢转头看周婵，无奈道：「去年是咱俩阴差阳错跑得快，今年是轮不到了。」


    周婵无奈点头：「算了，又不是非要参加，我当后援啦啦队也行，不就是喊喊口号穿着裙子蹦跶两下嘛。」


    「行，那我跟你一起。」顾欢欢笑了笑，她是个压根儿就没有运动细胞的人。


    齐正朝一旁的胡明希喊了一声：「咱俩老搭档了，篮球！」


    「成！」胡明希爽朗回復。


    顾欢欢这时候才腾出空，看旁边的蒋霖，对方正认真的把钢笔换上新墨水，就像是没有听到大家的讨论声。


    「蒋...蒋霖，你要报什么项目？」顾欢欢小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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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谓，最后看哪个项目缺人吧。」蒋霖随意回着。


    他有健身的习惯，平时都是四五点钟就起床了，跑完步才会回家洗澡换校服，最难的项目也就不过1500米而已。


    如果他特意练习一个月，跑下来应该不难。


    前面的贺静刚把围在周围的女同学都登记好，转身就听见了蒋霖的话，她想了想，弯腰凑到了贾远航旁边。


    「把蒋霖的名字写在八百米那一栏。」


    「他说的？我以为他要报一千五呢，去年就跑的八百米，看起来很轻松啊。」贾远航纳闷儿。


    「嗯，写吧。」贺静自作主张的点了头。


    中午，四个人在食堂外面的老地方吃饭，长方形石桌，刚好坐四个人。


    蒋霖把一张a4纸放在了桌子正中，桌上另外几个人吃饭的手都停住了，盯着那张纸看。


    最后还是齐正最先伸手把纸拿起来，眼睛逐渐瞪大：「蒋大神，每天一起写作业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每天上课记笔记，放学一起讨论啊？」


    这桌上的四个人里，估计也就只有蒋霖会上课记笔记了。


    蒋霖摇摇头，解释：「不是全部都要记，是让你们把听不懂的地方写下来，放学后我们一起...研究。」


    他说话还是挺委婉的吧，没有直说他可以给三个人补习。


    齐正恹恹的塞了口鱼香肉丝：「那完了，我估计写的都跟不上老师的语速。」


    「啧，你哪那么多话，人家蒋大神辛辛苦苦写了这么多计划，你就照着做都不行？」周婵翻了个白眼，在桌子下踹了齐正一脚。


    蒋霖不管这么多，只把纸张又摊开放在桌面：「所以，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我觉得特别好！」顾欢欢最为捧场，笑的跟二傻子一样，蒋霖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婵看了一眼手錶后面用防水胶带贴着的爱豆王明洲照片，咬牙：「为了洲洲，我拼了！」


    齐正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把眼睛盯在周婵身上：「婵婵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去死你去不去？」周婵无语。


    「殉情吗？我愿意！」


    「滚！」


    顾欢欢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有蒋霖奇怪的听着两个人打闹声，心想着，这样的对话，不无聊吗？


    第18章 晴天霹雳


    下午上课第一节 ，就是数学老师宣布运动会定档名单的时候了，班里人还都在兴奋着，王老师一个个念着项目和名字。


    「.....贾远航，胡明希，齐正，这几个是篮球队的，还是那几个人，没什么变化，都争点气，去年是校冠，今年要保持住。」


    「....蒋霖，这三位是八百米的选手，蒋霖可以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很不错。」


    「女子组的，哟，今年女生参与的不少啊，比去年多了好几位，不忙，我先看看女勇士是谁。」


    女勇士，指的就是参加一千五的女同学。


    去年参加过一千五的女生叫张雪，今年说什么都不参加了，只后悔自己去年太过自信，跑下来几乎吐血。


    「哟，我倒是没想到，顾欢欢同学在校两年，性格进步非常之大啊，大家给顾欢欢同学鼓个掌！」


    哗啦啦，班里掌声震天。


    顾欢欢一脸懵，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周婵急了，连忙小声喊人：「你疯了？报名一千五？」


    顾欢欢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回应：「我没有啊，我没报名。」


    周婵太了解顾欢欢的软柿子脾气了，当即站起来喊了声：「老师，名单统计错了，顾欢欢没报名。」


    数学老师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看名单和项目，确实长跑栏写着顾欢欢的名字。


    「贾远航，你写错了？」王老师问着。


    贾远航当即摇头：「老师，我记名单很认真的，不可能写错....」


    说着说着，他声线有些犹豫，是不可能写错的，但是他想不起来顾欢欢有没有来报过名，脑子里似乎没有这一段记忆啊....


    可那名单上确实有记录。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贺静突然小声说了句：「贾远航，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写错了，总不可能是顾欢欢报了名又后悔了，不想参加吧。」


    好傢伙。


    这话一说出来，班里同学们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毕竟别人的名单都丝毫不差，不可能只把顾欢欢一个人的写错了。


    所以，怎么都只剩下后者那一个可能，还能是什么，报了名又后悔了，想不承认呗。


    周婵急了，又小声喊着顾欢欢的名字，但是顾欢欢已经被这场景给惊住了，周围都是嘲笑她的声音，她一慌乱，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周婵急了，声音略大的喊着贺静：「你别胡说，她就是没报名，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她不可能报名的，你们就是写错了！」


    贺静当即委屈，眼圈瞬间红了：「我也没肯定的说她报名后又反悔啊，她都没说话，你着什么急，而且....你们两个关系好....」


    这话意思就很明朗了，在说周婵帮顾欢欢说谎。


    「我没有，我没有报名，真的。」眼看着俩人要吵起来，顾欢欢整理思绪，小声辩解着。


    数学老师皱眉，又盯着贾远航：「到底怎么回事，你作为体育委员，你统计的名单，顾欢欢到底报名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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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贾远航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下一秒，眼神就突然坚定了：「就是她，她报名了，我记得。」


    数学老师到底还是相信班级委员的，看向顾欢欢：「刚还说想夸夸你进步了，你就闹出来这么一出，你们马上都是成年的人了，做事要负责任。」


    「既然报名了，就没有退缩的可能，你得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王老师语重心长，一副精心育人的模样。


    顾欢欢急的额头开始冒汗，嘴里还在说：「老师，我真的没有报名，是名单错了，真的....」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下面咱们打开课本，把书翻到第22页，说说今天的题型.....」王老师拿了根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题。


    蒋霖看着身边人都要哭出来的模样，有些心烦，张口：「老——」


    「蒋霖！你会做这道题吗？我不太懂。」前座的贺静突然转头，打断了蒋霖想说的话。


    蒋霖皱眉：「不会做就好好听课。」


    「同学们都精神精神，抬头看过来，这个题型咱们之前就见过，但它跟别的题型不一样的是.....」


    错过了最好的时候，现在再开口打断老师讲题，已经不合适了。


    整节课，顾欢欢都浑浑噩噩的在脑子里消化这个晴天霹雳。


    一千五百米长跑，虽然没有时间要求，但她如果跑最后一名，耽误时间不说，还会很难堪。


    她没有运动细胞，军训的半个月都生不如死，现在让她练习一个月，跑1500米，不如直接杀了她。


    一整节课，她都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办，连蒋霖中间看了她几眼，她都没注意到。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周婵刚想说话，就看顾欢欢直接沖数学老师跑了过去。


    由于心里又害怕又紧张——


    她没剎住脚。


    把刚走到门边的王老师撞得一个踉跄，茶杯都甩飞了，黑乎乎的茶叶子撒了一地，茶杯盖子在地上滚了几圈。


    接着掉出来几颗泡的圆滚滚的枸杞子。


    全班人鸦雀无声：「......」


    「老师，我是想说长跑的事情，我真没——」顾欢欢鼓起勇气在一片寂静中硬着头皮开口。


    「你就为了不想参加长跑，开始报復老师了？想都别想！还是那句话，你得学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王老师有些狼狈的捡起茶杯，又扶了扶眼睛，丢下这句话之后，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走出教室了。


    「我——」


    顾欢欢想追上去又不敢了，只能哭丧着脸坐回自己位置。


    下课后，班里的人都上厕所的上厕所，接水的接水，跟顾欢欢关系略好的一些，路过她身边会说个加油。


    有的看戏的，直接就沖她喊：「可得拿个好名次给咱们班争光啊！」


    齐正抬眼看过去：「你怎么不争光？要不你来篮球队跟我们一起训练？」


    「蓝，篮球队人不是都满了吗？」对方磕磕巴巴。


    「满是满了，但我看你班级荣誉感那么强烈，我退出，你来参加吧！」


    「......」


    对面就没动静了。


    周婵抓着垂头丧气的小姑娘后脖领子，强行把人扭过头：「怎么办，你真打算跑1500啊？要不咱们再去找老王说说？」


    第19章 我带你跑


    顾欢欢要哭不哭的撇撇嘴：「我不想跑，一点都不想，可是看王老师的样子，我把他杯子都撞翻了，哎哟，反正他肯定不让我退出。」


    「哎，我听说今年参加长跑的同学，老刘有特殊奖励，不知道是什么。」齐正兴致勃勃。


    周婵一脸担忧的摇摇头，把手里的笔摔在桌子上：「管他什么奖励呢，1500啊，跑下来命都没了。」


    一直都没开口说话的蒋霖，突然转过身：「没有那么严重，会很累，但是命还在。」


    「......」


    「大哥，这个时候你就别这么严谨了，怎么办欢子，快想办法。」周婵无奈。


    顾欢欢摇摇头，表情生无可恋：「我最近可能是水逆期，倒霉催的，先是本....咳，本不属于我的比赛项目，反正，霉透了。」


    好在收住了话音，避免了再次尴尬，差点就把本子两个字说出来了，她没敢看蒋霖的表情。


    「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大不了...我带你一起跑步。」蒋霖说了一句，很快又补充：「反正我也要练习800米。」


    顾欢欢眼神亮了亮，但很快嵴背就又垮下来。


    悲喜交加，能跟蒋霖一起跑步很开心，但是一想到1500，她就抑郁的想哭。


    教学楼某个角落，一男一女两个校服人影在窃窃私语。


    「你那会儿为什么突然踢了我一下？顾欢欢的名字是不是你写上去的？」


    「远航，真不是我写的，我当时看到你被老师质问，太紧张了，不想让你被老师骂，所以才提醒你....」


    「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顾欢欢有来报过名呢？你看到她有来吗？」


    「嗯，我，我听到了她叫你名字，当时人太多了，所以应该是她自己有报名，你别想太多....」


    ——


    下午六点放学后，四个人开始寻找在哪写作业，可是自从成立了学习小组后，只要一放学，校园每个角落都被各个小组给占领了。


    教室里又不许留人，图书馆和食堂桌子都爆满，就连学校外面的奶茶店都没了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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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站在校门口，不知道该去哪一起写作业。


    齐正笑嘻嘻的看着几个人：「要不....咱们把这个写作业项目取消？那边篮球队应该开始训练了....」


    「你们篮球队现在都改成中午和周末训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周婵打断他的话。


    顾欢欢没什么精神，一想到自己要跑1500，她就欲哭无泪。


    眼看着几个人都死气沉沉的，蒋霖垂了垂眼皮，张口：「去我家，我家很安静，可以写作业。」


    「啊？」顾欢欢抬头看蒋霖，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我说去我家。」蒋霖重复了一遍。


    「不好吧，那你爸妈——」齐正大大咧咧张口。


    「哎！走着啊，对了，你们喝什么饮料吗？我去买！不不，还是一起去吧！」


    顾欢欢连忙开口打断了齐正的话，一手一个，拽着周婵和齐正就往奶茶店跑。


    蒋霖看着前面的顾欢欢拽着两个人走路飞快的模样，心里拂过一抹暖意，这样拙劣的打断和扯开话题，他能看明白。


    顾欢欢在尽力保护他的隐私，并且，生怕他难过。


    几个人不止买了奶茶，还顺路买了些吃的，周婵说要给顾欢欢多补充点体力，准备迎接每天的跑步生涯，所以还打包了一个小蛋糕。


    四个人一路来到蒋霖家，穿过小树林，周婵和齐正的反应跟顾欢欢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嚯，我一直觉得我家条件是班里最好的，蒋大神你深藏不露啊！」齐正看着眼前的小别墅，咂嘴说着。


    「完了完了，蒋大神这种级别的优质高富帅，欢子，你的希望更渺茫了。」周婵拽了拽顾欢欢的胳膊，小声说着。


    顾欢欢瞬间脸红，小声回着：「嘘，你别胡说，我没想过。」


    「切。」周婵明显不信。


    一进客厅，在得到蒋霖的同意后，周婵和齐正就把一楼每个房间都看了个遍。


    蒋霖平时都在二楼睡，一楼的两间保姆房都是空的，只放着简单的床和小衣柜而已。


    等到四个人坐在餐桌前掏出本子和笔时，时间已经将近七点了。


    「开始吧，半个小时写作业，半个小时讨论今天的难题，从现在开始计时。」蒋霖抬手看手錶。


    另外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高喊一声：「加油！」


    甭管最后写的对不对，字迹规不规范，反正歷时45分钟，总算是把作业写完了。


    蒋霖刚想说让几个人把笔记拿出来时，门铃声竟然响了。


    他家门铃声很少会响起来，一旁的顾欢欢比他更快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张口：「可能是周阿姨来送餐了，我去拿！」


    齐正和周婵：「？？？」


    有什么事情是他俩不知道的吗？


    门外，一辆干干净净带着棚顶的粉色三轮车上，中年女人脸上笑容亲切，带着个口罩，穿的很干净利索，朝出来的人喊着。


    「欢欢，我刚才跟你妈打电话呢，她说你还没回家，原来在蒋同学这里啊！」


    「周阿姨，我们几个同学都在这里写作业，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她连忙解释。


    「你这孩子，慌什么，给你，这是今天的套餐，我也不知道蒋同学爱吃什么菜....」


    周阿姨下车在小三轮后面的保温箱里拎出几个饭盒。


    「第一次送餐就多做了几份，刚好你在这里，回头他的就餐评价，可得你告诉阿姨哦。」


    「好，我回头给您发微信，之前去医院送东西的时候，我加了您的微信呢。」顾欢欢连忙笑着回话，双手接过餐盒。


    「行，那阿姨先走了，还有几家没送呢。」周阿姨笑着点头。


    「阿姨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欢欢再见！」


    转身提着饭盒又回到客厅，齐正和周婵眼睛都亮了。


    「哇，什么情况？在这里写作业还管饭啊？」周婵连忙挥手把课本都推到一边去，给餐盒腾位置。


    齐正也一路小跑着，过来把餐盒接过去，蒋霖看着几个人这样，知道今天是讲不了题了，于是干脆也把课本收了起来。


    五六个饭盒都摆在桌子上，顾欢欢也没想到会这么丰盛，看这菜量，足够四个人吃饱，并且还有个蛋糕没切呢。


    第20章 心理辅导


    第一次学习小组在一起完成作业，总体还是很成功的，毕竟四个人都吃的很饱，作业也完成了。


    齐正和周婵离开的时候，八点刚过，顾欢欢把垃圾袋随手收拾了起来，就拎起书包要走。


    蒋霖慢条斯理的拎着块儿小抹布擦餐桌，还不忘叮嘱。


    「六点在你家小区楼下见，去明山湖跑步，七点跑步结束，回家洗漱吃早餐，七点四十分准时到学校。」


    「啊？那我不是六点就得起床！」顾欢欢愣住，一脸难以接受。


    「正常人每天八个小时睡眠足够了，如果你九点入睡，到六点钟还能睡九个小时。」蒋霖一脸认真。


    「哦....」


    她回答的很是勉强，垂头丧气的背着书包一手拎着垃圾袋往门外走。


    蒋霖到底是看不下去，在人即将出玄关门的时候，低声说了两个字。


    「加油。」


    「好！」


    顾欢欢瞬间笑开了花，满血復活！


    回到家的时候，顾妈妈正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知道闺女不回来吃饭，而原本就为了保持身材不爱吃晚饭的顾妈妈彻底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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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啃了一根黄瓜美滋滋的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回来了？在蒋同学家里写作业，有没有感觉头脑清明，学习进步的更快了？」


    「妈妈——」


    顾欢欢哭嚎着飞奔过去，直接扑到了顾妈妈腿上，哭丧着脸。


    「怎么了？起开，一会儿把我面膜碰掉了！」顾妈妈无情推开。


    「呜呜，我今天特别惨，阴差阳错的被迫参加了校运动会长跑1500米！蒋霖跑800米，他让我每天六点起床跟他一起跑步！！」


    「还有还有！有个女同学好像不喜欢我，反正就怪怪的....」


    「还有，呜，蒋霖让我们学习小组每天记笔记，一起写作业的时候要把不会的题说出来，啊，我好惨，我已经感觉到压力了！」


    「妈妈救我——」


    顾欢欢直接一股脑把今天的不开心都说了出来，事实上从小到大，她跟父母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的。


    因为顾家父母都是从事医疗行业，看过太多医院里因为教育问题而让孩子产生心理疾病或者是自残行为的案例。


    所以两个父母从小传输给顾欢欢的精神就是，家是最安全和温暖的，只要在外面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放心的告诉爸妈。


    从小到大，顾欢欢这一点都做的很好，甚至连在学校跟哪个同学有矛盾，也都会告诉爸妈，间接的避免了很多同学矛盾。


    顾家爸妈并不会直接到学校去闹，而是先跟老师和对方家长联繫，面对面的好好沟通。


    小学有一次，顾欢欢因为性子软，总是被一个小男生欺负，当时联繫对方家长后，一开始对方家长不配合。


    顾妈妈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详细的讲解了儿童心理学健康普展，让对方家长明白了引导孩子正确的行为模式有多重要。


    由此就能看出来，顾家爸妈对顾欢欢的教育一直都遵循着优生优育的心态，立志把唯一的闺女养成温柔大方的好性格。


    但也正是因为顾欢欢在很多事情上，过于温柔大方，就偶尔会表现出一些小缺点，比如有点怂，看起来傻傻的，做事有些胆小犹豫。


    但是每次出现这种问题时，顾妈妈总会无论大小事，都很认真的跟顾欢欢一起讨论，从不觉得闺女的事情是芝麻小事，而不关心。


    这个时候也一样。


    「你先去洗澡换衣服，等你先冷静一下，然后我们再研究你刚刚说的『困难』该怎么解决，我也得去把面膜洗掉。」


    「好，妈妈等我！」顾欢欢当即来了精神，冲进房间洗澡换衣服。


    沙发上的顾妈妈则是想了想，拨通了另一个科室同事的电话，并同时开始百度一些资料。


    等到母女俩都穿着睡衣盘膝坐在沙发上时，时间是八点四十分，客厅一角点着舒缓心情的香薰，顾妈妈甚至还播放了一首悠扬的纯音乐。


    顾欢欢靠在沙发椅背上，面前摆着两杯纯牛奶，感觉整个人瞬间就放松了不少。


    「首先，咱们先深唿吸三个回合，让大脑彻底清醒，能清晰的开始以下话题，我把你的问题列为了三个重点。」


    顾妈妈很认真的抱着一张半米长的便利板，手里拿着磁吸水笔，开始逐条写内容，让旁边的闺女深唿吸，放松心态。


    「第一点，运动会1500米长跑。」笔尖字迹清晰的在板子上写了出来。


    「嗯！」顾欢欢点头。


    「第二点，怀疑某位女同学不喜欢你。」


    「对！」


    「第三点，关于学习压力与蒋同学。」


    「没错——啊？」顾欢欢睁开眼睛，有些磕巴：「这....跟蒋同学有什么关系？」


    「哎呀，不要打乱顺序，一条一条说。」顾妈妈示意闺女别着急。


    顾欢欢点头，眼泪丝丝的看着妈妈，她觉得最难的就是长跑了，想起来就整个人都好焦虑。


    顾妈妈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才张嘴，语气不快不慢，条理清晰。


    「我刚刚打电话问了同事，也上网查了资料，首先你要知道，普通人跑1500米，除了可能会缺氧，心脏负荷之外，很小机率会发生危险。」


    「也就是说，只要你在跑步的时候，注意唿吸频率的快慢，对你的身体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顾欢欢点头如啄米，显然很喜欢这个说法：「我之前听说有人跑步猝死了，就是很累很累就死了，我害怕了一下午。」


    「没关系的，要相信科学和医生，你每年都有体检，肺活量和心率都是很健康的状态，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顾妈妈每到这个时候，就比平常要温柔很多很多，顾欢欢只剩下点头。


    「然后就是你说的每天都要起床跑步，其实妈妈是贊同你早睡早起锻鍊身体的，刚好也碰上这次机会，我觉得很不错，你很牴触每天跑步吗？」


    顾欢欢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每天都能跟蒋霖一起跑步，那——


    「不牴触，这个....我可以克服！」


    顾妈妈赞赏的看了闺女一眼，继续说话：「跑步的优点很多，你不是一直嫌弃自己身材有些不完美吗？跑步也能很好的去除脂肪，达到瘦身健体的效果。」


    顾欢欢再次接受，一直点头。


    第21章 暗恋暴露


    「那综合刚刚我们说的，你现在对长跑这个事情还有疑问吗？」顾妈妈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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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欢欢想了想，然后下意识的举手：「还有个问题！」


    顾妈妈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出来。


    「比赛是会计较名次的，如果我拿不到好的名次，或者跑了个倒数第一，有可能会被人嘲笑，反正就...会很丢脸。」


    顾妈妈思考了几秒钟，随后才开口：「运动会的奥林匹克精神，你知道是什么吗？」


    「顽强拼搏，超越自我？」顾欢欢好像在哪看到过这句话。


    顾妈妈点点头：「其实更重要的是后面两句，全力以赴，永不放弃，就是说，你只要全心全力的去角逐过，并且勇敢的完成了比赛，这也算是很好的运动精神。」


    「但我还是没有好名次，同学们会笑话我....」顾欢欢拿起一旁的抱枕，盖在脸上。


    顾妈妈无奈摇头，伸手把闺女脸上的抱枕拽下来：「你看，这就是你的问题，而不是同学们的问题，也顺带跟第二条内容有关系了。」


    顾欢欢不服气，辩解着：「我真的没有得罪那个女同学，就是....之前换座位的时候，有过一点点小误会而已。」


    顾欢欢只是性子软，并不是笨，女生的第六感她也会有，贺静对她有敌意，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出来，就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而已。


    顾妈妈点头：「你瞧瞧，就还是之前有过小误会吧，其实这个事情很好解决，要么你去找那个女同学直接问清楚，要么提升自己。」


    「什么？」顾欢欢有些不耐了，心情烦躁，她没想跟贺静有矛盾，毕竟都是前后桌。


    「每个人都做不到十全十美，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啊，当你改变不了别人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只要你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去主动欺负别人，做什么事都问心无愧，那你完全不用在意个别人对你的态度。」


    顾欢欢眼神都亮了，她觉得每次听妈妈讲话，都能有种头脑愈发清晰的感觉。


    顾妈妈也感受到了闺女的共鸣，开解的更起劲儿：「所以你就可以当做不知道，只要对方没有什么明显欺负你的行为，就不用去理会。」


    「但是如果她很明显的欺负你，并且伤害你了，那咱们也不要太过忍让，不能乖乖被欺负是重点。」


    顾欢欢连忙点头，脸上都是对妈妈的崇拜。


    「所以，第一条和第二条都解决了吧？如果运动会有同学不理解你，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至少你有参与过，并且完成了比赛，而他们没有。」


    顾欢欢疯狂点头，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


    顾妈妈转头看本子：「现在来说最后一条，是蒋同学的学习计划，让你感觉到学习压力了吗？」


    提到蒋霖的名字，这让顾欢欢头脑瞬间更加清醒了，认真的想了想，接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也不是他的计划有问题，是我自己懒惰，不想记笔记，而且有些想逃避没学会的上课内容。」


    顾妈妈十分贊同的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温柔了些，她家闺女还是很讲理的，沟通起来并不怎么费劲儿。


    「你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是自己的问题，那我就不用多说什么了，蒋同学应该是你们学习小组的组长吧？」


    「昂，没错。」顾欢欢点头。


    虽然没有特别说明过谁是组长的问题，但是很显然，蒋霖是占据绝对的领导人地位的。


    顾妈妈在心里对蒋霖又多了些好感，张口：「人家蒋同学真的很不错了，这完全是变相的给你们三个补课呀，你能跟着人家一起学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人家。」


    顾欢欢顺势躺在了妈妈腿上，闻着周围很熟悉的属于妈妈身上的安心香味，精神很放松。


    「妈，其实我最近已经感觉到高三会很紧张了，老师们也总说高二还有几个月就结束了，进入高三之后，就是面临高考。


    「我有时候吧，就是一遇到不会的题，就很焦虑，我有点害怕高考了。」


    顾妈妈摸着闺女刚洗过吹的半干的头髮，想了想才说：「其实你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我跟你爸也没指望你能考个特别优异的成绩。」


    「我们都是希望你能开心，不管以后做什么工作，考什么大学，前提都是你自己要开心，当然妈妈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也不会为了玩而荒废学习。」


    这是顾欢欢第一次很认真的跟家长聊起高考以及大学的事情，她没想到自己爸妈会是这样的想法，很意外，但又不怎么意外。


    她一直都知道，爸妈是很爱很爱她的。


    「妈，那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蒋霖说得对，就算是辛苦，也就是辛苦一年而已，但是不辛苦会后悔一辈子。」


    顾妈妈彻底放心了，笑过之后，又纳闷儿的问着：「嘶，你最近好像经常提起蒋霖啊，每天都是蒋霖，早上蒋霖，放学了还是蒋霖，以前没见你们关系这么好啊。」


    顾欢欢立刻紧张了起来，就像是什么小秘密被发现了一样，虽然她跟爸妈基本上什么话都说，但是这种关于小暗恋的事情，还不想被人知道。


    「那是因为我们被分到了一个学习组啊，而且我跟他现在还是同桌，啧，他上课确实很认真，我都没见他盯着窗外愣神过。」


    顾妈妈听着闺女说的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不动声色的试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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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有没有觉得蒋霖长得帅，人又聪明.....」


    「当然有啦！妈我跟你说，我们学校大部分女生都喜欢蒋霖，真的，然后长得帅吧，脑子又聪明，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还有还有，他身上那种气质，就是...怎么跟你形容呢，让人一看就觉得很靠谱，很踏实，他一说话，别人就都会停下来，认真听他讲话，那种气势简直了！」


    「对了，他最帅的时候就是新生入学演讲，那个场面！校长带头鼓掌，老师们都看着他笑的可温柔了，后来还因为他去哪个班的问题都吵起来了。」


    「还有一次，运动会，蒋霖参加的800米长跑，他就一直很注意唿吸啊，速度很均匀，然后在最后就突然加速，就赢了，当时我们全班.....」


    顾欢欢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越来越多，越来越絮叨，直说的唾沫星子乱飞，顾妈妈都插不上话。


    顾妈妈：「......」


    怎么办。


    闺女喜欢的孩子太优秀，她连帮忙都没地方下手，这下该焦虑的人换成她了，烦！


    第22章 丑小鸭


    闹钟在早上五点四十分准时响起，顾欢欢实在是起不来，硬逼着自己赖床到五十分，然后才飞速穿运动装，随意把头髮绑起来。


    简单洗漱了一下，连手机都没带，就拔腿往楼下跑。


    蒋霖一身纯黑运动装，脚上是款黑银交错的运动跑鞋，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就跟模特似的。


    顾欢欢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好好打扮一下....


    算了，出来跑个步，难道还得化妆穿裙子吗，再说了，她就是打扮成花儿一样，也还是配不起蒋霖这个人。


    并不是顾欢欢太差劲，而是——


    蒋霖在她眼里真的太好了，十全十美，就好到她看这个人，只觉得他就该享受全世界的阳光掌声鲜花。


    在蒋霖面前，她自卑感浓重到爆棚。


    「对不起啊，你等很久了吗？」


    她连忙一路小跑，还要举起一只手捂着额头，担心齐刘海被风吹飞了。


    蒋霖摇摇头，看了眼手錶：「6点零3分，出发！」


    「哎，不是，上来就跑吗？等等我！」她拔腿跟上去。


    等两个人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的时候，顾欢欢捂着连唿吸都痛的肚皮，感受着到现在还颤抖不停的小腿肚。


    周婵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趴桌子上的人，连忙脚步加快：「什么情况？你俩真去跑步了？」


    「昂，跑了两个一千五，我快没了。」顾欢欢头也不抬。


    周婵忍不住朝蒋霖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啊蒋大神，能让她跑三千米！」


    蒋霖扭回头，声线平稳：「我纠正一下，是散步3000米，并不是跑步。」


    「......」


    「我跑了的....」顾欢欢小声反驳。


    蒋霖摇头：「正常跑一千五百米的用时应该在5-8分钟，你第一圈就用了14分钟的时间，第二圈更离谱，顾欢欢，19分钟。」


    「我走路都没这么慢。」


    「......」神补刀。


    周婵摇摇头：「欢欢，我听说去年的平均成绩是6分钟53秒，你这.....」


    「啊，杀了我吧，真的好痛苦，我难受的早上都吃不下早餐。」顾欢欢疯狂摇头。


    蒋霖无奈，再次纠正：「并不是，是你在散步过程中，买了个煎饼果子，你没带手机，钱还是我付的。」


    「蒋霖，你变了，你不再是我心中的仙气飘飘的男孩子了。」顾欢欢委屈，她就没有运动量这么大过。


    周婵嘆了口气：「好姐姐，你坚持坚持吧，换个角度想，这不是变相逼你减肥变漂亮嘛，我等着看你变成白雪公主的那一天！」


    齐正刚好拎着书包，吊儿郎当的走进教室，刚过来就听见白雪公主四个字。


    「谁是丑小鸭？你们玩什么呢？」


    「......」顾欢欢转回头，神情恹恹的趴在桌子上，不时踢踢小腿。


    那边的胡明希已经观察好一会儿了，鼓起勇气凑过来：「顾欢欢，你是运动后的肌肉拉伤吗？」


    「嗯？」顾欢欢转头看右边的课桌，随后勐地点头：「没错！就是肌肉拉伤了吧，腿好疼！」


    「啊，你运动前要先拉伸肌肉，那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教你！」胡明希眼神亮晶晶的。


    「我....」


    顾欢欢刚想说不用了，她可以回家找找视频自己学，就听身边的蒋霖竟然加入了两个人的话题！


    「我会教她拉伸动作的，事实上以她的速度，还用不着拉伸，幼儿学步车都比她快一些。」


    顾欢欢转过头，哭丧着脸看蒋霖：「别骂了别骂了，我明天一定好好跑，会越来越快的！」


    「最好是。」蒋霖简短回应。


    「你牛奶还热吗？我的为什么有点凉？」顾欢欢摸摸自己的牛奶杯。


    「不喝就不要把吸管扎进去。」


    「哦，下次不提前扎吸管了....」


    旁边被彻底忽视的胡明希眸子闪过一抹失落，没有再说话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半个月转瞬即逝。


    顾欢欢的跑步速度虽然还没达标，但已经能跑进十分钟以内了。


    四人小组每天放学在一起写作业，逐渐也开始听蒋霖的话，上课遇到不会的题都记在本子上。


    最开始齐正只是想折腾折腾蒋大神，没想到最后记了一本子笔记的人是他自己，不过三个人明显感觉难做的题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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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校园就餐区的老位置。


    「十月份总结月考，今天下午都打起精神，小组成绩第一有奖励。」蒋霖把吃过的餐盘收起来，作势起身要走。


    「等等，那个....」顾欢欢抬头把人喊住，语气饱含希望：「如果我们都有进步，那...是不是可以搞个小组活动了？」


    齐正欢唿一声，显然他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周婵倒是反应不大，但也明显想休息休息。


    蒋霖略一思索，随后点头：「如果进步很大，我可以考虑跟你们一起...看电影？」


    顾欢欢激动地险些没蹦起来：「蒋大神，你真的是神仙吗？你怎么知道沈腾又出新电影了！啊啊啊，我要去看！」


    蒋霖没有说话，直接端着餐盘走人了，他才不想说是在顾欢欢手机页面，不小心瞄到了沈腾的新电影预告，而时间刚好就在下周末。


    蒋霖不爱说太多话，这种不说一声就走的场面也不是第一次了，几个人都习以为常。


    「怎么办，我好激动，我提前订票吧！四张！」顾欢欢哆哆嗦嗦掏手机，脸上都是兴奋。


    「早着呢，电影还要三天才开始预售，别急，而且咱们也不一定会是进步最大的小组啊。」


    周婵没多少信心，毕竟很多别的小组都是强强联手，比如一个100分带着三个50分的小组，肯定就比不过人家四个90分的。


    齐正不贊同周婵的想法，反驳道：「有蒋大神在，咱们肯定能吊打别的小组，更何况我最近感觉自己进步了很多，基本就没遇见不会的题！」


    「......」周婵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损他：「因为你最近做的卷子都是高一的内容。」


    「可那都是蒋大神给我挑选的卷子！」齐正不服。


    「所以你就该知道你跟我们的差距了吧？我和欢子都做的高二卷子，人家蒋大神都做高三的卷子，而你还停留在高一！」


    第23章 月考后


    顾欢欢笑着劝架：「你就别打击他了，好不容易他开始有点学习自信了，这也算是进步嘛！」


    「可别，他这不叫学习自信，这是纯纯的学习牛13症。」


    「......」


    这次的月考是组建学习小组后的第一次摸底检查，班主任老刘很重视，跟另外几科的老师轮番在教室监考，走来走去。


    考场寂静一片，只能听到笔尖在试卷上的沙沙写字声响，窗外的不知名鸟叫都异常清晰了。


    终于等到下课铃响起，老师们收完考卷就走了，班里瞬间炸开了锅，开始疯狂对答案。


    顾欢欢也不例外，直接扭回身子看周婵：「选择题a的取值范围？」


    「d，01，0！」


    「啊？我选的c啊！不是0,1？」顾欢欢哭丧着脸。


    周婵也不太确定，只能喊蒋霖：「大神，请宣布正确答案！」


    蒋霖头也不回：「c！」


    「yes！」顾欢欢握拳扬手。


    接下来就到了分数最高的大题，顾欢欢正犹豫没敢问，没想到前桌的贺静却扭头看向蒋霖。


    「蒋霖，后面大题的答案是约等于84.7吗？」


    蒋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转头看顾欢欢：「你求证的是多少？」


    这种情况下，顾欢欢怎么可能敢说自己的答案，万一跟贺静的不对，那多丢脸，半晌就只摇摇头：「忘了。」


    蒋霖皱眉，把纸上刚刚写了一半的解题公式划掉，盖住草稿本，那边的贺静等了一会儿，看人不理她，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


    「82！」


    蒋霖拿起水杯喝水，语气不太好，这个题明明两天前他跟顾欢欢讲过的，显然对方没学会，不然怎么可能连刚刚怎么答题的都不记得。


    听见蒋霖说答案是82，贺静一脸失望，那她明显是算错了，不过这个题型很难，应该班上答对的人没几个。


    「82？真的吗？我！！！我求证的也是82！蒋霖，我答对了大题！」


    顾欢欢欣喜若狂，甚至伸手板着蒋霖的肩膀晃了几下，看蒋霖差点被水呛到，这才连忙松手。


    后桌周婵听见了，眼里也是狂喜：「我也是82！还好前两天蒋大神讲的时候我也听了！欢子，咱俩出息了！」


    齐正一脸懊恼：「82...我算出来的是107啊...」


    周婵满脸傲娇：「笨死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是107！」


    「......」


    前面的贺静就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样，她勐地看向顾欢欢。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答对？你不是刚刚还说忘了写的什么答案吗？蒋霖一说82，你就说也答的82，你别为了面子说谎，等试捲髮下来，你....」


    顾欢欢一脸懵，只能解释：「我真的求证出约等于82，真的，没有说谎。」


    贺静接着摇头：「这个题很难的，我都没答对，你怎么可能会答对，不会的....」


    蒋霖皱眉，抬头看贺静，眼神没什么温度：「同学，并不是你不会的题目，别人就都不会，我组里三个人都答对了。」


    哪三个？


    当然是他，顾欢欢，以及周婵。


    贺静显然没想到蒋霖会对自己说出这么让她难堪的话，当即眼圈就红了，嗫嗫道：「蒋霖，我们同桌快两年了，你都没给我讲过题....」


    蒋霖干脆连这句都不回应了，直接拿纸巾擦着桌面上刚刚被顾欢欢晃撒出来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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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贺静红着眼眶要哭不哭时候，贾远航从厕所回来了，一坐下就发现了同桌的不对劲儿，连忙问着，顺着贺静的视线看了蒋霖一眼。


    贺静咬咬嘴唇，小声说话：「我后面的大题答错了，顾欢欢答对了，我就是问问而已，就....」


    「？？？」


    再次被突然q到名字的顾欢欢又蒙了，这关她什么事儿？


    「顾欢欢，你用的着这样吗？从前你考试不及格被老师罚站的事情，我们有嘲笑你吗？贺静只是一次发挥失误，你就这么得意？」


    「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顾欢欢看着贾远航疯狂摇头。


    数学老师进教室了，显然刚刚粗略的看了遍卷子，脸上有了些笑模样，刚进来就看见第二排中间的两个人都往第三排看，于是张口喊人。


    「贾远航，你们干嘛呢？考都考完了，现在对答案也没用，等成绩出来就知道了。」


    「不是，老师，贺静有道题写错了，本来心里就不好受，偏偏有的人还嘲讽她，把贺静都说哭了！」贾远航正气凌然。


    数学考试扶了扶眼镜，脸色瞬间严肃：「谁说的？本人成绩有多好？这么瞧不起同学。」


    班里从老师进门的那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同学们都一脸迷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欢欢眼看着又要被老师误会，急的手指都按在了桌子上，指尖发白。


    「是我，我只是说她答错了而已，她就哭起来了，没有嘲讽。」蒋霖把笔丢在了桌子上，抬头坦荡的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数学老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张口：「哦，蒋霖啊，那没事了，贾远航以后不了解事情就不要瞎说，他要是想嘲讽你们，还用等到现在？」


    贾远航：「......」


    全班人：「......」


    老师说的很有道理，大家没立场反驳。


    最后一节课结束，放学时，贺静把蒋霖拦在了校门口，顾欢欢在他俩身后十步远的位置站着，犹豫着没有走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胡明希一边往手腕上缠护腕带子，一边往校门外走，刚巧就看见了一个人站在路边的顾欢欢，连忙走了过去。


    「放学在等妈妈接你回家？」胡明希笑容明朗。


    顾欢欢转头，看到来人后，也笑着回话：「我是高二，不是幼儿园二班。」


    「那怎么还....是等蒋霖吗？」很显然，胡明希也看见了那边站着的两个人。


    顾欢欢缓慢点头，又飞快摇头：「也不是刻意等他的，就是回家顺路，习惯了。」


    「贺静在跟蒋霖说什么？不会是在表白吧？」他凑近身旁的女孩子，压低声线，神秘兮兮的问着。


    「啊？」顾欢欢瞪大眼睛，连忙转头看向那俩人：「不会吧...我是说，贺静没这么大胆子在校门口表白吧。」


    第24章 校门口


    胡明希笑了笑：「我也是猜的，开玩笑，你别当真，蒋霖肯定不会喜欢她的。」


    「哦，那我就....」顾欢欢点点头，下一秒反应过来：「关我什么事，我，我又不喜欢蒋霖。」


    胡明希嘆了口气，不再多说，该知道的答案已经清楚了，他左手腕绑带已经弄好，但左手腕的怎么都扣不上。


    「一会儿要去训练了，你能帮我扣一下这个吗？」


    顾欢欢看过去，连忙点头：「好。」


    另一边，贺静正在小声道歉：「我不是故意让贾远航告状的，你别生我的气，不要误会我....」


    蒋霖皱眉：「你拦着我就是想说这个？」


    「我，我很怕你会生我的气，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误会过，所以.....」贺静咬了咬嘴唇。


    「同学，已经高二了，我忙着好好学习，没空思考你的事情，你的想法跟我也没关系，请让一下。」


    这是蒋霖跟贺静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贺静尴尬到不行，脚步没动，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另一边，校门口，男女生凑在一起，女生正亲昵的『握着』男生的手。


    「啊，那，那是顾欢欢和胡明希？他们是...早恋了吗？」


    贺静终于找到个话题能转移她的尴尬，当然是把握机会，说的唯恐天下不乱。


    蒋霖脚步停下，当即转头，果然看见那边的一幕，因为距离加上错位问题，从他的角度看，就真的很像是两个人互相交握。


    顾欢欢在做什么？


    蒋霖直接抛下贺静，大步朝那边的两个人走去，走近了才看见，顾欢欢只是帮胡明希扣好护腕而已。


    「哎，蒋霖，你们....聊完了吗？」她伸头往另一边看了看，贺静已经走了。


    「聊得太快，打扰你们了？」蒋霖脸色没什么波动，声线也跟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的。


    顾欢欢干笑了两声，刚想摆手跟胡明希说再见，书包带子就被人拽住了，往回家的方向扯。


    胡明希朝倒着走的顾欢欢摆了摆手，等那边两个人拐进街道里，他才垂下手，神色有些郁闷，踢开脚下的小石头，朝训练场方向走去。


    「以后别站在校门口跟男同学靠那么近。」


    回家的路上，顾欢欢突然听见蒋霖来了这么一句，好傢伙，心跳速度瞬间开始狂飙！


    假装不在意的撩了撩耳边的头髮，她克制激动，努力保持声线平稳：「你吃醋了？」


    蒋霖嘴角抽了抽，很快接话：「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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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我知道的，就是你看见我跟别的男同学在一起，你就会各种胡思乱想，我能理解的，没关系，我以后就——」


    「我是说你想太多！」


    「......」


    「哦。」


    顾欢欢想问问刚刚贺静找他什么事儿，他俩都说什么了，但是又怕蒋霖回一句要你管，纠结了一路。


    直到蒋霖抬头就能看见他该拐弯的街道口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贺静说她不想让我误会她。」


    「啊？」顾欢欢快速抬头，又觉得反应太激动了，连忙又缓慢追问：「那你怎么说的？」


    「她怎么想关我什么事。」蒋霖实话实说。


    顾欢欢捂着嘴，克制不让笑声漏出来。


    哎呀，心里平衡多了！


    看来蒋霖不是对她一个人毒舌，是对所有女同学都毒舌！


    转眼就到了月考公布的日子了，距离运动会还有6天。


    顾欢欢的跑步速度，已经能达到8分钟以内了，算是最差的成绩里垫底的水平，虽然蒋霖说她还有进步空间，但顾欢欢觉得这个成绩已经很棒了。


    下午，激动人心宣布成绩的时刻到来了！


    老刘笑容满面，显然是这次月考的成绩不错，进教室就往蒋霖身上赞许的看了两眼。


    「好了，下面我先念一下成绩，咱们班这次月考成绩整体比上个月进步了不少，看来学习小组的模式效果还不错。」


    老刘笑眯眯点头说话，突然朝顾欢欢方向看了一眼：「念成绩之前，我得先表扬一位同学！」


    顾欢欢紧张的不行，几乎都要谦虚又不失骄傲的开始微笑了，就看老刘伸手指向她——


    身后的齐正！


    「那就是咱们班的齐正同学！同学们鼓掌！」


    瞬间起闹和鼓掌声响成一片，一向混世魔王一样的齐正，竟然少见的脸色微红，大抵是很久没被老师表扬过了。


    「果然跟蒋霖在一起搭着学习，那进步速度就是不一样，名次比之前提高了13位，要继续努力啊。」


    齐正连忙点点头，顺带朝一旁的周婵挑了挑眉，周婵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先说说小组名次吧，咱们班一共18组，总分第一的是贺静组，第二名蒋霖组，第三名刘倩组，第四名.....」


    顾欢欢有些失落，她们几个果然影响了蒋霖，蒋霖什么时候拿过第二名啊，不管什么比赛，从来都是拿第一的。


    这样想着，她借着拿水杯，悄悄看了蒋霖一眼，却发现对方正低头查一个英语单词，丝毫没注意名次排名的事情。


    「刚刚念的只是各小组成绩总和排名，但是我之前说过，建立学习小组是锻鍊你们参与小社团的能力，我计算了小组成员总进步名次，重新定了小组排名。」


    「所以，小组第一名是蒋霖组！」


    班主任老刘看着第三排中间的四个人，欣慰的笑了笑，随后接着说。


    「众所周知，蒋霖是没什么进步空间的，各科考试都是第一，我主要说一说其余三个成员。」


    班里同学们笑起来，对老刘幽默风趣的发言风格很喜欢。


    「周婵之前成绩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一点点，常年在第40名左右游离，这次的考试成绩进步挺大的，往前跳了8个名次。」


    周婵惊喜的捂住嘴，激动的直跺脚，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能靠近前三十名，只感觉这一个月的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再一个就是齐正，齐正咱们刚才说过，提高了13个名次，进步也是很显着的，你爸高兴的很，说要给我买包烟，我没要，怕人说我收礼。」


    班里又笑起来，齐正没说话，只在心里想，你逢年过节来家啃猪蹄子都啃出几包烟钱了。


    顾欢欢紧张的掐紧了袖子，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


    哪个班主任不喜欢这种看起来就乖巧的学生呢，老刘当即慈爱的朝顾欢欢笑了笑。


    第25章 月考成绩


    「下面说说顾欢欢，进步也是很不错的，她之前的成绩大家都知道，排在班级35名左右，跟周婵差不了多少。」


    「但是这次月考，哎呀，啧啧。」老刘故意看着顾欢欢期待的眼神，吊着胃口。


    顾欢欢两根手指点着桌子，点的砰砰响，蒋霖也从词典里把头抬起来，看向讲台。


    「总成绩排在班级第21名！数学成绩班级第8名！大家给顾欢欢同学也来点掌声吧！」老刘鼓舞着。


    21？


    第21名？


    ！！！


    顾欢欢一个激动，在桌子下面掐住了蒋霖的大腿：「蒋霖！！我！！21名！！！数学第8名啊啊啊！」


    「——嘶。」


    蒋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直接按住了大腿上的手，一根根手指头掰开拍走，随后瞪着身边人，咬牙道。


    「顾欢欢，我还没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我给你揉——」


    「不用！」


    顾欢欢反应过来，连忙道歉，作势要伸手给人揉腿，被蒋霖一把拍开手背。


    「......」


    「谢谢你，我好棒！啊不，你好棒！我们都好棒！」她还是很激动。


    蒋霖无奈的摇摇头，搬着椅子往另一边挪了挪，明显嫌弃的不想挨着顾欢欢。


    顾欢欢也不在意，在心里盘算着回家问爸妈要什么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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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涨零花钱是必须的，啊呀，电影票还没订！


    接下来老刘又依次念了班级名次，毫无疑问，蒋霖还是第一。


    顾欢欢第21名，周婵第32名，齐正原先都是倒数前十，现在变成了倒数第26名，确实进步不小！


    宣布成绩的时候，是周五下午，四个人约好了周六上午10点在明辉商场门口集合，中午一起吃饭，吃完饭看电影。


    看完电影如果不想回家，还可以玩玩商场别的项目。


    而老刘的小组第一名神秘奖励总是那么朴实无华，300元现金人民币，包成红包，发到了蒋霖手上。


    顾欢欢满怀激动的跟周婵和齐正在校门口说了再见，快步追上前面的蒋霖，笑着打商量。


    「蒋大神，我们明天早上可以不跑步吗？」


    「为什么？跑步速度刚提高了一点点，就要松懈了吗？」蒋霖张口问着。


    顾欢欢能明显感觉到蒋霖这个时候的心情还不错，她想着，大概是因为那三百块钱红包....


    「当然不是，就是我吧，我....」


    该怎么说。


    难道说她中午的时候大姨妈来了，明天跑步可能不太合适？


    不等她继续想理由，那边的蒋霖就语气严肃的拒绝了。


    「跑步要坚持，最近肺活量刚稳固一些，不能中断，所以没商量，明天七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可以让你多睡一小时。」


    「......」


    顾欢欢咬咬嘴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求你了，蒋大神，我们就明天中断一天，后天就继续好不好？」


    缓一天的话，就是生理期第三天了，应该会好很多。


    「不行。」蒋霖一直比较坚守原则问题。


    「......」


    顾欢欢只能同意。


    如果她知道明天会出现什么场面，她一定会宁愿失约，宁愿蒋霖生气，都一定死在家里不出门！


    清晨的湖边跑道依旧没几个人，顾欢欢穿着一身浅粉色运动装，扎着马尾，戴着小熊髮带，把刘海都弄了上去，漏出一整张脸。


    前几天风大，齐刘海老被吹飞，搞得她跑步还要捂着刘海，就很烦躁。


    刚跑了不到一千米，小肚子就抽疼起来，跟岔了气似的，三两步就疼一下，速度肯定比平时慢了很多。


    「你怎么了？」蒋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皱眉看旁边的人。


    顾欢欢脸色有些苍白，摆了摆手：「没事儿，可能是没睡好，走吧！」


    蒋霖站在原地没动，刚想追上去，视线扫到某一处，神色有些不自然，脚步也彻底停住了。


    顾欢欢跑出去几步，发现人没跟上，又倒回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蒋霖：「怎么不跑了？」


    蒋霖轻咳了一声，视线望向远处湖面，停顿了两三秒，把外套脱下来丢在顾欢欢怀里，声线有些懊恼。


    「对不起。」


    「？？？」


    「别跑了，你回家吧，衣服...你看着办。」说完，蒋霖低头顺着跑道快速跑走，没有回头。


    顾欢欢一脸迷惑的站在湖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看周围没有人，快速往后腰位置拍了一张照片。


    手抖，拍的画面有点煳了。


    但也能看见，浅粉色运动裤后面，红了鸡蛋大小的一片！！！


    鸡蛋大小！！！


    很是显眼！！


    巨显眼！


    顾欢欢哭丧着脸，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站在原地尴尬的直跺脚，嘴里哎呦了半天，只想一头扎湖里去！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几个晨起钓鱼的叔叔背着鱼竿朝这边走来，她连忙手忙脚乱的把蒋霖黑色运动外套围在腰间。


    假装站在湖边看风景，等几个叔叔走过去了，她才低头往家里走。


    刚走出去十几步，身后竟然传来了蒋霖去而復返的声音。


    「....我送你回去吧。」


    蒋霖多少有点愧疚，昨天放学的时候，应该多给顾欢欢点信任，不该一心认为她是想偷懒。


    否则今天也不会出现这个画面。


    顾欢欢眼前一黑，这人是傻的吗？


    这个时候再跑回来，她只会更尴尬啊！


    手挡在额头前，顾欢欢走的飞快，比刚刚跑步的时候快多了，几乎都要再次跑起来。


    「喂，你跑什么，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蒋霖也没多想，追着上去强制拽着胳膊让人速度慢下来。


    顾欢欢急的眼眶都红了，活像一只被抢了萝蔔的小兔子。


    「你别跟着我，你去跑步啊，你，你别跟着我了.....」


    蒋霖一脸莫名其妙，搞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想了一下，他大抵明白了什么。


    「顾欢欢，你不会是在害羞吧？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只是女性身体构造的——」


    「啊，你闭嘴！！」


    顾欢欢甩开蒋霖的手，继续快步往前走，脸红到脖子。


    「......」


    「你是高二，不是初二，就....不用不好意思的。」


    蒋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对方一脸尴尬，让他也有些尴尬。


    第26章 她不该问!


    「......」


    接下来的一路，顾欢欢都没再说话，并且刻意让蒋霖走在她前面，而她自己就这么一路悄悄抹眼泪，跟在蒋霖身后走。


    蒋霖意识到也许自己不该跑回来，但是良好的家教告诉他，不应该把女孩子一个人丢在外面，更何况是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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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两个人快走到顾欢欢家楼下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线闷闷，明显刚哭过的嗓音。


    「蒋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就挺丢人的。」


    「不会。」蒋霖没回头的应着。


    就在顾欢欢刚要松口气的时候，就听蒋霖又说话了。


    「你还真挺奇怪的，那个本子写的那么大胆，现在竟然会为了这种正常现象哭鼻子。」


    「......」


    她不该问。


    不该问！


    直到顾欢欢回到家里，坐在浴室小板凳上搓裤子的时候，还是没缓过神来，这还是第一次出这种乌龙事件。


    不，算上小本子，已经是第二次的乌龙了。


    怎么办，青春期最丢脸的事情，都被最喜欢的人看见了，这种打击比她穿着脏裤子被陌生人看见还严重。


    顾爸爸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就看见闺女蹲在浴室里，一边在袖子上抹眼泪，一边手洗着运动裤。


    「哟，今天跑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小天才儿童怎么哭了。」


    闺女昨天回来趾高气扬满脸骄傲的宣布自己是小天才儿童，还从他这儿要走了二百块钱零花钱当做自己的奖励。


    这会儿就哭起来了。


    顾爸爸表示，我家有女初长成，老父亲那是一天天眼巴巴的看着，生怕闺女受一点委屈了。


    顾欢欢抬头看了眼爸爸，撇撇嘴不说话，继续低头把搓干净的裤子换水沖泡沫。


    「不对啊，你衣服不都是往洗衣机一扔吗？今天怎么回事儿？」


    顾爸爸发现了不对劲儿，脸色有些严肃，第一反应是闺女被欺负了，随即目光又落在了洗衣机上面明显的男生黑外套上。


    顾欢欢不想跟爸爸讨论这个问题，抹眼泪不说话。


    顾爸爸手腕颤抖了点了支烟，哆哆嗦嗦的蹲在浴室门口，一口一口抽的深沉，半晌才开口。


    「你说吧，爸顶得住，那混蛋是谁？咱们报警，你千万别害怕！万事都有爸给你做主，闺女，你可别想不开....」


    「......」


    「？？？」


    换水的功夫，顾欢欢跟顾爸爸大眼瞪小眼，还没等顾爸爸心疼的眼泪落下来，她才反应过来。


    「你想什么呢爸！！！」


    「我那个来了，裤子脏了，就洗洗而已！」


    「......」


    「就这事儿？那你哭什么？那衣服谁的？」顾爸爸尴尬的挠了挠头，吸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


    顾欢欢的泪意彻底消了，崩溃解释着：「我跟蒋霖去跑步，裤子脏了被他看见，他把外套给我了，就这样，就很丢脸，我哭一哭怎么了！怎么了！」


    「......」


    半晌，顾爸爸点点头，脸色严肃：「我知道了，那你洗吧，我还有事儿忙。」


    说完，他转身往外面走，没走几步又勾回来：「水凉，你起开，那什么蒋同学的衣服，我也给人洗洗吧。」


    「昂！」


    顾欢欢又回忆起了这即将被歷史铭记的丢脸一刻，抹着眼泪回房间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留一个老父亲在浴室里，先把闺女的裤子沖干净泡沫，拧起来放在一边，再仔细的给人家男同学洗外套。


    半晌感嘆。


    「蒋霖这小男生还挺绅士。」


    回房间哭了半天，想想时间快到了，衣服整理好，又把头髮放下来梳了梳，这才别别扭扭的去参加小组聚餐。


    没想到，一出楼道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人。


    还是蒋霖。


    蒋霖换了衣服，简简单单的牛仔裤搭亮紫色卫衣，青春洋溢又活泼帅气，算了，他怎么都是好看的，她飞快看了一眼，就低下头走过去。


    「反正都要打车，就一起吧。」蒋霖神色自然，语气平常，就像是他俩今天第一次见面一样。


    「....哦。」她应了一声，两个人并排往小区外面走。


    顾欢欢家算是个老居民楼了，门卫没有蒋霖住的明府小区那么严格，守门的是个老大爷，端着茶杯听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进进出出的人，只要他觉得不是坏人，就都能进，楼道里偶尔贴着些小gg，但也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法制社会了，这里又是市中心学区房，路上巡逻辅警都一天好几趟的转悠着，保护社会治安。


    「衣服洗了，等晾干了我再还给你。」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实在是尴尬，顾欢欢找着话题，干等着蒋霖说话，估计俩人能沉默一路。


    「嗯，不急。」蒋霖应着。


    顾欢欢突然想到，蒋霖是有洁癖的，她扣了扣指尖：「我看过了，没，没弄脏你衣服。」


    「啊，嗯。」


    蒋霖没什么太大反应，不管脏没脏，洗干净就好了，他好像不怎么介意，意识到这一点，蒋霖心跳乱了一拍。


    是啊。


    他怎么会觉得不介意呢？


    顾欢欢看蒋霖皱眉，以为是对方嫌弃了，只是怕她尴尬所以才不说出来，当即又有些难过。


    那件衣服是个潮牌运动装，价钱不便宜。


    还有两个月就放寒假了，过年的时候应该能收些压岁钱，到时候就当做新年礼物，送给蒋霖一套新运动装吧。


    计程车来了，顾欢欢坐在后座，蒋霖坐在副驾驶，报了明辉商场的名字，司机大叔明显是熟悉路的，车子快速朝商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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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准备考哪个大学？」


    顾欢欢正在盯着窗外愣神，突然听到蒋霖说话，愣了两秒才反问：「我吗？」


    「嗯。」


    顾欢欢摇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有想过...反正不会是北科大就对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为什么不会是北科大？你选的是理科，理科的大学里，北科大还不错。」蒋霖试图说服对方。


    「大神，我当然知道北科大很好啊，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能考上的机率可以忽略不计。」


    顾欢欢有些难过，当初高二开学分班，因为蒋霖选了理科，她就也头脑一热选理科，周婵为了继续跟她同班，也选理科。


    齐正也不出意外的跟着周婵选理科。


    几个人就跟猴子捞月一样，一个串联一个，但只要高中一毕业，这几个人就会分散开了，没有第二种可能。


    第27章 同一个大学


    「离高考还有一年，如果你努力的话....」蒋霖觉得这句话太平淡，不够激励人心，索性放大招：「你不想跟我上同一个大学？」


    「我想啊，可我——」


    顾欢欢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承认了什么，连忙捂住嘴，没继续说下去。


    蒋霖唇角勾了勾，声线缓和了些：「高三的内容都是复习之前学过的东西，我会跟你一起努力，我希望能跟你考进同一个大学，你呢？」


    我希望能跟你考进同一个大学，你呢。


    我，跟你，你呢。


    你呢。


    顾欢欢沉寂了一上午的心情，在这一刻像是整个人都注入了新鲜血液，连打了三针肾上腺素都没这么亢奋！


    「考！」


    「女生不要骂脏话。」蒋霖皱眉。


    「......」


    「我说，考，我努力，我跟你考同一个大学！考...北科大啊...」顾欢欢说到学校名，冷静了一些。


    「嗯，你要说话算数，我记着了。」


    蒋霖嘴角笑意扩大，只是顾欢欢坐在后面看不见。


    上午十点，明辉商场门前，周婵和齐正早到了一会儿，俩人一见面就闹了起来。


    「你在这儿等着，我看到一个洲洲的人形画报！我要去合影！」


    周婵穿着件米白色的风衣，里面是秋冬连衣裙，遮到了小腿，小皮靴带着一点点高跟，走路响声清脆好听。


    齐正眼里的惊艷还没落下，就听到了这句话，表情微酸。


    「他哪帅了？老男人了都，比你大6岁！」


    「嘿，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大6岁能叫老男人吗？人家那么帅，而且才24岁！」


    周婵就听不得有人说王明洲坏话，平时在网上她也没少跟黑粉吵架，名副其实的追星女孩。


    「我就看不出来他哪里帅了，我也就是年纪小，还没长开，我以后肯定比他帅！我也会跳舞，你怎么就不看看我？」


    齐正不服气，他高一就报了街舞班，每周都抽时间去上课，风雨无间断。


    周婵就只知道盯着她偶像，喜欢她偶像，她都不回头看看，他为了她的喜好，也一直都在努力啊！


    「切，就你？不用看都知道你就一四肢不协调，就算长得人模狗样，也没法儿跟洲洲比！反正不许你说他不好！」


    周婵没注意到齐正的失落。


    「娱乐圈是吧，你等着看，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比他强多了！」齐正怒气沖沖。


    「多吃饭多睡觉，梦里什么都有，切！」周婵翻了个白眼。


    「婵婵你伤我心了，你不知道心疼人的，我每周都可辛苦了，我现在还陪你记笔记，我还每天写作业，我....」


    齐正开始絮絮叨叨，正在这个时候，顾欢欢和蒋霖下车了。


    「欢子！这里！哇，你裙子好漂亮！」周婵朝路边招手，丢下齐正跑走了。


    齐正憋气半晌，只能气鼓鼓的跟过去。


    「你的裙子才漂亮！这条好好看，像那个英国的什么公主，就很有气质！」顾欢欢拉着周婵的手打量着对方的裙子，开始商业互吹。


    她今天穿着奶白色针织外套，里面是件草莓红的纱裙，也是长款，配上浅色打底袜和小皮鞋，以及头髮旁边的棉花糖髮夹，走甜美可爱风。


    「哪有你甜呀，草莓小公主！」周婵嘻嘻哈哈。


    蒋霖和齐正：「......」


    两个女孩子一见面就抱在一起，挽着胳膊走在旁边，他俩只能并排走，跟在身后。


    在一起写作业快一个月了，齐正走着走着，从包里掏出一只崭新的蓝牙耳机，高达机械风联名款，黑体银蓝纹路，很炫酷。


    放在一起是一对，改设定可以分开单用。


    「喏，我成绩提高了，我爸奖励我的，为了表达我对蒋大神的感谢，送你一只！」齐正自己留了一只。


    「不用，我有蓝牙耳机。」蒋霖受宠若惊，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生送礼物。


    「哎哟，好兄弟，你就收下吧，要是不想让我爸提着东西去上门谢你，你就收着，不然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齐正哥俩好的拍了拍蒋霖的肩膀。


    蒋霖愣了一下，对好兄弟这三个字，有些陌生，随即嘴角弯了弯，伸手接过来耳机。


    「谢谢。」


    「你就别谢了，我爸说让我以后就跟着你学习，提前跟你说，蒋老师辛苦了！」齐正笑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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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蒋霖也跟着笑了笑。


    高二这年，蒋霖交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好兄弟。


    「哎，咱们吃什么？火锅吗？蒋大神能不能吃辣？」周婵扭头问着，显然是跟顾欢欢商量不出结果。


    蒋霖原本想点头，随着其他人的口味，但犹豫一秒就摇摇头：「不能吃辣。」


    嘶。


    顾欢欢特别自恋的觉得，蒋霖这句话有没有可能是照顾她生理期，所以特地说不吃辣的？


    这个想法不出三秒就被她否定了，当初订营养餐的时候，蒋霖不吃辣的备註还是她转达的。


    玩了几个娃娃机一无所获之后，又瞎逛了一会儿，餐厅挑来挑去，在十一点之前，几个人终于选定了一个自助旋转小火锅。


    大厅里一个椭圆形的流水线，上面摆着各种包装的火锅菜品，每个人的小锅子都是分开的，可以选择麻辣，清汤，番茄锅。


    四个人找了个桌子坐下，有小姐姐抱着本本过来问锅底选择。


    齐正和周婵都毫不犹豫选择了牛油麻辣锅，随后一起去调蘸料了。


    「两个番茄锅，谢谢。」蒋霖朝着小姐姐报锅底。


    顾欢欢正在纠结清汤和番茄，就听蒋霖报了两个人的，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


    小姐姐捂嘴笑着走了，走之前还恋恋不捨的多看了桌上男生几眼。


    餐厅灯光明亮，打在蒋霖身上就跟舞台聚光灯似的，肤白貌美，好看的一塌煳涂。


    「你为什么要报两个番茄锅啊？」顾欢欢压抑喜悦，装作云淡风轻的问着。


    「不能吃什么用我教？」


    蒋霖回了一句，就拿起手机翻看着同学群里的聊天内容，他没在里面发言过，但是会经常看看。


    顾欢欢的指甲在桌下拼命扣着，但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不行不行，快憋不住了，她站起身去找周婵调蘸料。


    齐正莫名其妙的看着顾欢欢过来后，趴在周婵耳边一脸兴奋的说着什么，随后周婵就开始捂嘴尖叫，无语的摇摇头。


    女生真是奇怪的生物，他看不懂。


    第28章 爆米花


    顾欢欢帮蒋霖也调了蘸料，一起拿过去，反正不加辣就行，两个人都一样只放了耗油香油花生酱。


    菜品摆了一桌子，也不是第一次在一块儿吃饭了，几个人都很放松，齐正和周婵辣的都开始出汗了，伸手从流水线拿了瓶冰橙汁。


    周婵一直认为自己是姐妹的神助攻，事实上确实不假。


    「欢子，来杯冰橙汁！配火锅绝了！」


    「我...」顾欢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显然周婵是知道她生理期的，愣了一秒，她脸色微红，好在锅子冒着烟，基本看不出来。


    「她喝茶。」蒋霖很自然的拎起温热的白开水，往顾欢欢那边推了推。


    周婵在桌子底下开始捏顾欢欢的大腿来克制尖叫，顾欢欢用手遮脸，连忙示意她收敛一点，很疼！


    火锅吃完了，电影还有二十分钟开场，时间计算的刚刚好。


    蒋霖直接去了收银台结帐，齐正刚想拦着说aa，就看蒋霖从兜里掏出了老刘给的那个红包，显然红包都还没拆开过。


    这是他们四人学习小组共同努力赢得的小火锅呀！


    结完帐，找零回来二十块钱，蒋霖顺手塞给齐正，示意一会儿随便买点什么东西，花了就行。


    「成！一会儿买爆米花，她俩看电影必备爆米花，初中就这样。」齐正也不推辞的接了过去。


    「你们初中就在一起上课？难怪....」蒋霖一直有种这三人关系很好的感觉。


    「对，初中三年都是同班，高中也是同班，哎，说起来，要不是你选了理科，我们三个估计会去文科。」


    齐正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顾欢欢给卖了。


    「什么？」蒋霖惊讶的看过去。


    齐正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顾欢欢的小秘密，一口气全给秃噜了。


    「你选的理科啊，我们三个理科差劲儿成那样，欢子又非得追着你跑，我就也只能跟着她俩选理科了。」


    「她追着我跑...」蒋霖心跳乱了一拍。


    齐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多了，连忙打圆场：「昂，就跑啊跑啊找朋友嘛，我们都是好朋友，走走，电影要开场了！」


    蒋霖被齐正拽着朝电影院走去，前面的两个女生还凑在一起聊得火热。


    「我跟你说，绝对有可能，真的，照顾生理期什么的也太甜了！！」


    顾欢欢胳膊都快被晃断了，嘴角弯了弯：「你别想太多了，说不定就只是觉得我笨，当好朋友一样照顾着，齐正也还照顾咱俩呢。」


    「不一样，真的，欢子你出息了，你要出息了，不行，一定得矜持，别让他轻易拿捏，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你稳住，猥琐发育别浪！」


    「......」这都哪跟哪啊。


    电影院里人不少，闹闹哄哄的，大厅屏幕上还播放着预告片，顾欢欢和周婵排队取票，蒋霖跟齐正一起去买爆米花。


    二十块钱肯定不够，但是电影票是顾欢欢付的钱，所以吃的喝的就他俩掏了，也没说要计较分个aa什么的，都不是外人。


    也都不缺零花钱。


    顾欢欢把取票码放在机器上扫，有些担心的朝爆米花柜檯看了看。


    「票都快掉地上了，你看什么呢？」周婵从出票口把票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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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霖不吃爆米花，他还讨厌闻爆米花的味道，怎么办，一会儿让他坐在最边上，别让齐正吃爆米花。」


    顾欢欢想到了刚坐同桌时，因为爆米花味道擦桌子，被贺静误会的事情，蒋霖当时明确说了，他讨厌爆米花。


    顾欢欢关于蒋霖的喜好，都记得很清楚。


    「那不可能，齐正看电影不吃爆米花他能一直说个不停，会很烦。」周婵摇摇头。


    两个人拿着票走过去，果然，他们只买了三桶爆米花，明显没有蒋霖的。


    「走啊，去检票，五分钟开场了。」


    齐正一手一桶爆米花，另外一桶被蒋霖抱在手里，两个人手指还勾着饮料和别的零食，顾欢欢连忙上去把蒋霖手里的爆米花接走。


    四个人排队检票。


    顾欢欢拽了拽前面的齐正，小声说话：「一会儿你挨着婵婵，我坐在蒋霖身边。」


    「放心，哥们儿懂你！」齐正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


    顾欢欢也不解释，她看着手里的饮料和爆米花，心里有了主意。


    开始入场了，订的座位是第四排最中间的四个位置，顾欢欢也如愿跟蒋霖坐在一起，右手边是周婵，接着是齐正。


    她刚一坐下，就把手里的爆米花桶放在了周婵那边，周婵也明白她什么意思，接过去搁在座位中间的平板上。


    电影开篇刚过，蒋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他转头看旁边：「爆米花缺一桶？」


    「啊？不缺不缺，够他俩吃了！」顾欢欢小声回着。


    「你不吃？」蒋霖挑眉，那会儿明明听齐正说，她们有吃爆米花的习惯。


    顾欢欢摇摇头，又小声回答：「我不想吃，而且你不是不喜欢闻爆米花的味道吗？」


    「我说过不喜欢吗？」蒋霖疑惑。


    「昂，之前我擦桌子被贺静误会的时候，你说的不喜欢....你忘了？」


    「现在喜欢了，你吃吧。」蒋霖也不费脑子去想了，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


    「......」


    顾欢欢克制着又要起飞的嘴角，从一旁周婵的位置上，抢过来一桶爆米花，咯吱咯吱咬的欢快。


    今天的爆米花格外甜！


    ——


    「金风送爽，硕果飘香，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封江一高第19届运动会，即将开始，让我们满怀期盼....」


    操场上，各个班级的同学们站着方队，听着高台上的四个主持人讲词，老师们忙的脑袋冒汗，各自穿梭在班级方阵里。


    「参加比赛的同学快去快衣服，做热身，去那边休息等着上场！」


    「你们几个把矿泉水搬过来，都别愣着，动起来啊。」


    「啦啦队的女生换衣服怎么还没来，别的班都到齐了！去催催！」


    「老师，我忘拿运动鞋了！」


    「什么都能忘，怎么没忘记吃饭！快点打电话让家长送来！不行就借一借！」


    「......」


    操场另一边，穿着统一运动装，带着9号胸牌的蒋霖正在做拉伸运动，很快就要到他男子组800米了。


    顾欢欢的1500米是最后一场的比赛项目，至少还得等三四个小时。


    第29章 运动会


    「紧不紧张？别紧张，你能行的，去年就是第一，不过跑不到第一也没关系，唿，没事的，别怕别怕。」


    顾欢欢絮絮叨叨的开解蒋霖，但对方显然比她淡定一百倍。


    齐正在一边有些苦恼：「我一会儿得去商量战术，下一场就是我们篮球队，估计是看不见蒋大神夺第一的场面了。」


    「放心，我一定替你看着！对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婵婵今天超漂亮！早上给我发了她们的拉拉队服，嚯，那超短裙，我都心动！」


    顾欢欢超齐正挤挤眼，齐正瞬间感觉像是被注入了十只肾上腺素：「我得早点过来，我一定早点过来！」


    「初冬的暖阳照着大地，风中飞舞的树叶折射出金色光芒，那是属于前方胜利的曙光！」


    「运动健儿们是否能听到我们发自内心的吶喊，面对漫漫征程，我们与你同行！」


    「男生组800米争夺赛，运动员入场准备！」


    一排男生穿着运动服，各自带着班级的胸牌编号，斗志昂扬，活动着腿脚，随后蹲下身子做出准备动作。


    「志在我胸，谁与争锋！八班雄起！」


    「爱我一班，立志成材，奋勇冲击，勇争第一！」


    「九班九班，勇夺桂冠，齐心协力，共创辉煌！」


    ......


    各班级口号喊个不停，运动员们还没开始跑起来，就先在喊口号上槓起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终于轮到二班了，顾欢欢激动的脸色发红，把手捧在嘴边做喇叭状，对着下面比赛场地喊：


    "横扫战场，唯我称雄！二班永远的第一名！蒋霖加油！！」


    「嘀——」比赛哨声响了起来。


    一排准备好的参赛选手就像听到了就餐铃的恶狼，利箭一样的沖了出去！


    顾欢欢紧张的攥紧了手里的小红旗，视线一直都落在蒋霖身上，不时跟着周围的同学们喊几声。


    蒋霖还是遵循跟以前一样的跑步习惯，前期不快不慢，名次保持中等，只剩下小半圈的时候，才开始发力！


    轻松在一群快累趴下的人中，脱颖而出！


    「赢了！蒋霖赢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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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欢欢拨开人群，攥着水瓶冲过去，在终点处等着给蒋霖送水，脸上的兴高采烈似乎比她自己赢比赛都开心！


    意外总是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候降临！


    顾欢欢眼里都是蒋霖，一个人往前挤，被身后同样兴奋的同学们勐地一推，她整个人都扑了出去！


    蒋霖已经放慢速度了，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扑出来即将摔倒的顾欢欢，连忙快跑两步去把人接着....


    人是接到了。


    他裤子被顾欢欢拽掉了。


    「......」


    「......」


    周围同学们勐地安静几秒钟，随后炸开了锅！


    「嚯！顾欢欢把蒋大神裤子扒了！」


    「蒋霖里面为什么还有条裤子？」


    「不然你想看点什么？」


    「那是预防被其他选手不小心扯掉才多穿了一层，没想到被顾欢欢给扒了！」


    「顾欢欢！你超勇的！」


    「......」


    蒋霖面无表情的快速把裤子提好，低头气喘吁吁的看着已经顺势趴地上的人，咬牙：「起来。」


    顾欢欢大脑一片空白，脸烫的能煎鸡蛋，趴地上不站起身，死活不起来了。


    另一边齐正往手上带护腕，快步跑过来：「是不是赢了？我就知道蒋大神肯定能赢，我在那边都听到咱班激动尖叫声....欢子，你干嘛呢？」


    顾欢欢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动作缓慢的爬了起来，用侧边胳膊对着蒋霖，没脸看他了。


    「嘿，我问你呢，怎么样？」齐正一脸迷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欢欢一脸为难的咬了咬唇，不想回话，但齐正又一直晃她胳膊，逼急了才磕磕巴巴的小声回答。


    「挺翘的，q....q弹....」


    「......」


    「......」


    「他问的是我比赛成绩。」蒋霖忍无可忍的抬手用指节戳了戳顾欢欢的脑袋，又补充：「你脑子里每天在想什么？」


    「......」


    顾欢欢一脸懵，齐正问的比赛成绩，那她刚刚怎么回答的？


    救命。


    她想原地跟空气化为一体！！！


    操场上篮球场一片热闹，周婵和班里其他女生穿着短上衣，百褶裙，手里举着彩带球，围着篮球场给齐正一帮人加油打气。


    另一边稍微安静些的单双槓位置，顾欢欢一个人坐在草坪上，把周围的野草都薅秃了。


    蒋霖拿着一包湿纸巾，擦着髮丝还在滴水的额头，一步步朝她的位置走过来。


    顾欢欢都不敢抬头，刻意把头扭到另一边，双手捂住脸：「我错了，蒋大神，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不知道被谁推出去的，我就是想给你送瓶水....」


    蒋霖表情没有太**动，只在一边的草坪坐下：「嗯，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没那个胆子。」


    「......」


    话粗理不粗。


    她确实没那个狗胆当众扒人裤子，过程中还慌乱到捏了一把人家的屁股。


    蒋霖看人不说话，想了想，又问：「我说的不对？也是，单看那个本....」


    「小！我胆子最小了，真的！」顾欢欢举手示意对方别再说下去了。


    「会紧张吗？一会儿的比赛。」蒋霖转头问。


    「.....会。」


    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单单是因为刚刚的神操作，一想到等会儿自己要上场比赛，就紧张到不行。


    「等会儿一直往前跑，别回头看，不用想名次的事情。」


    「我知道了，那....你会看我的比赛吗？」


    顾欢欢想着，如果蒋霖在站台上看着她，她应该能更激愤些，但是最后一场是长跑，没什么看点，会挺无聊的。


    「会看，你最好的成绩是6分13秒，只要一会儿能跑出这个速度，那就不会是最后一名，所以别紧张。」


    顾欢欢郑重的点点头，不管能不能拿名次，她也得尽全力去跑。


    天色渐晚，比赛项目已经到了尽头，是该她上场的时候了。


    班主任老刘带着全班同学们在站台上观赛，那边的班长刘倩拿着手里的记事本，计算着总分名次。


    「只要顾欢欢能跑进前三名，咱们班就能得第一！」


    周围有同学开始欢唿了，贺静往另一边看了一眼，蒋霖正拿着一瓶水递给即将上场的女生，似乎还在鼓励她。


    第30章 内存卡


    「跑前三名至少得五分半以内，顾欢欢跑的最好成绩是六分多，大家还是别报什么希望吧。」


    周婵满脸担心，说出来的话不怎么看好即将上场的人。


    班主任老刘刚好听见这句话，摇了摇手里的小红旗：「别说这种丧气话，能跑六分多也不错了，比赛重在参与。」


    周婵笑嘻嘻的接话：「刘老师，您说的对，重在参与，有的人连参与都不敢，就别站着说闲话了。」


    「你....」


    贺静气的跺脚，贾远航他们还在更衣室没回来，其他人一心等着看比赛，也没理会她。


    「选手就位！嘀——」


    女生组1500米长跑赛，开始了。


    刚开始一切都还好，顾欢欢记着蒋霖刚刚叮嘱的话，刻意不追赶前面的人，也不回头看身后，只自己注意唿吸匀称。


    但跑了八百米的时候，就出状况了。


    一是体力耗费的差不多了，二是感受着周围人彼此追赶的氛围，她的步伐和唿吸也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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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想往前追，连着超了两三个人，浑身就没力气了。


    眼看着从她身后又追上来三四个选手，都超过她了，顾欢欢不敢回头看，但也彻底没了心态。


    站台上的同学们能纵观整个跑道，也都发现了顾欢欢的速度一降再降。


    贺静脸上有些得意，她刚刚就没说错！


    只是，这副得意没有持续太久。


    蒋霖突然从站台翻身蹦了下去，朝赛道旁边斜线追赶，明显是冲着顾欢欢去的。


    周婵最先开始尖叫，随后班里其他女生也都闹了起来，场面热闹极了，贺静气的咬牙，盯着跑道上的两个人。


    「顾欢欢，看着我，跟着我跑，调整唿吸！」


    蒋霖扭头看了一眼，她后面稀稀拉拉的只跟着四五个人，而赛道还剩下一圈半，再不发力，就真的没机会了。


    「蒋...我跑不动了....」顾欢欢断断续续的应话，胸口像是憋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


    「闭嘴，跟着我！」


    蒋霖说完，定定的看了顾欢欢一眼，随后朝前方跑去，明显是要领跑。


    男孩身形修长，挺拔，背影太过熟悉，顾欢欢混混沌沌的脑子里，就像是突然看见了光的存在。


    跟在蒋霖身后，追着他跑，已经是本能意识了。


    刚刚还重到抬起都困难的腿，突然就有了力量，顾欢欢咬牙，朝着蒋霖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的追了上去。


    心跳越来越快，她也离蒋霖越来越近，眼里没了跑道，没有周围的长跑选手，也听不到站台观赛区那边的喧嚣。


    咚咚咚。


    心跳声就像是炸在耳边，她眼里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像是经歷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但其实蒋霖不过是带着她跑了不到两分钟而已。


    结束哨声吹响的那一刻，她速度放慢，周围感官才逐渐恢復，整个人扑进了早就等在终点的周婵怀里。


    「那个男同学，女生组比赛，你跟着掺和什么！哪个班的？班主任都不管管？」


    「主任主任，那是蒋霖，他东西掉了去找找，我这就把他叫回来！」


    「哦，蒋霖啊....」


    二班的站台位置已经炸了，像是春日里闹窝的小鱼苗一样。


    顾欢欢大喘气半天，整个人靠在周婵身上被带着慢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缓过来气息。


    「我第几名啊？」顾欢欢朝身边问着。


    周婵笑容灿烂，眼里带着惊喜：「你听——」


    「女生组1500米项目，第一名，高二二班顾欢欢，5分27秒！」


    这成绩其实放在男生组，也就是个倒数几名的水平，但是放在一群常年不运动的女生里，真的算出类拔萃了！


    「真的假的？我5分27秒？」顾欢欢蒙了。


    周婵用力拍着她的肩膀，激动道：「你刚刚最后半圈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蒋霖加速你也加速，好傢伙，我嗓子都喊哑了！」


    「......」


    她有加速吗？


    想不起来了。


    就知道看着蒋霖的背影离她太远，她就着急，玩儿命追上去，根本没注意到周围。


    「....蒋霖呢？」她转头看。


    「他一出汗就得洗脸洗手，估计跑洗手间去了。」周婵也跟着看了一圈。


    顾欢欢呲牙笑，跟二傻子一样。


    学校的颁奖典礼搞得像模像样的，先是校长出面，言辞激动的说了一大堆。


    中心思想就是家长不容易，校长不容易，老师不容易，同学们也不容易。


    但也只是眼下不容易，以后只要有个好的前程，就能对得起这群人了。


    总之就还是表达那句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校长致辞的时候，各项目冠军都在他身后站着，这其中就包括齐正，蒋霖，顾欢欢三人。


    齐正作为篮球队的代表人员，参加领奖，其实多少是老师安排的，想给齐校董脸上贴金，但说实在的，齐正也确实在比赛中出了力气。


    三个人对着不时扫射来的录像机，笑的脸都僵了。


    校长的发言终于结束，但还没完，接下来教导主任，以及几个校董，都轮番发言。


    等到正式颁奖的时候，顾欢欢腿都是麻的，脚后跟生疼，从齐校董手里接过来一枚沉甸甸的金牌，挂在脖子上。


    想什么呢，肯定不能是纯金，顶多只是铁疙瘩上涂了金油漆而已。


    但这就算是块儿巧克力，顾欢欢也是激动的。


    高中两年了，她从没得过奖，这次不仅得奖了，还是跟蒋霖一起领奖！


    台下是全校师生，她也不敢大大方方的偷看蒋霖，只能浑身僵硬站的笔直，连用余光打量都不敢。


    直到最后，摄像老师示意让得了奖的同学，手拉着手举过头顶，他要拍个大合照。


    拉...手...


    顾欢欢右边是蒋霖，左边是齐正，没什么心里负担甚至有些粗鲁的随意拽着齐正的手掌，还有些嫌弃对方手心的汗。


    但是左边的蒋霖....


    顾欢欢没敢伸手，也没敢扭头看，到了最后，是蒋霖主动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比她的手掌温度要温暖些，是干燥的，也没什么十指相扣那种，就是轻轻的拉着，把她的几根手指拢在掌心里而已。


    顾欢欢心跳的要冲出嗓子眼儿，台下又是全校师生热烈的掌声，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只有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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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的感觉像是火箭升空，直奔外太空而去。


    她跟蒋霖第一次牵手，是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


    这一刻的心情无以言说，她看着摄像老师的镜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必须要得到摄像老师的内存卡！！！


    第31章 金牌


    一整天，顾欢欢的心情都是兴奋的，回到教室，老刘开始满脸笑容的夸人了。


    「我就知道，咱们班的同学们总会给我惊喜！咱们班这次拿下三枚小奖牌，以及全校第一优秀班级的大奖牌，离不开每位参赛同学的努力！」


    「最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咱们顾欢欢同学，她能跑第一，我连想都没想过，当然，老师不是小看你的意思，这确实很令人意外啊。」


    「来，顾欢欢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老刘笑眯眯的看着顾欢欢，周围同学的起闹和善意掌声也响了起来，顾欢欢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站了起来。


    她当时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一定要追上蒋霖。」


    「......」


    「嚯！」


    等班里的起闹声突然暴涨，顾欢欢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瞬间脸就红了，慌乱的看了蒋霖一眼。


    这次，蒋霖脸上并不是毫无波动，她恍惚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些...害羞？


    班主任老刘却反应不大，笑着点点头：「说起来这次顾欢欢能得奖，也确实得算蒋霖一份功劳，蒋霖，你当时是怎么想到下去领跑的？」


    显然，老刘把追上蒋霖这四个字，理解为在跑道上追着蒋霖跑。


    而班里同学都理解为顾欢欢承认她自己在追蒋霖了。


    顾欢欢原本以为蒋霖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但没想到蒋霖回答了。


    「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不想让她跑倒数第一。」蒋霖实话实说。


    「哇哦——」


    班上的起闹声又响了起来，顾欢欢亲耳听见后座的周婵喊得最大声！


    老刘这时候才注意到班上同学们的异样反应，津津有味的把视线放在蒋霖和顾欢欢两人身上，着重看了蒋霖两眼。


    放学后，顾欢欢是一个人回家的，因为蒋霖被老刘留下了，蒋霖去办公室之前，也没跟她说要等着他一起回家。


    所以顾欢欢就背着书包，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沙发上坐着的一师一生。


    「你感觉跟顾欢欢同桌这一个月，适应吗？」老刘不着痕迹的试探着。


    蒋霖垂了垂眼睑，张口回话：「不太适应，她没贺静聪明，给她讲题要反覆讲好几遍。」


    「啊，但是你们的四人小组成绩提高的很不错，包括你自己，其实在反覆讲题的过程中，也无形加深了你对题型的记忆力，你看是不是这样？」


    老刘跟蒋霖说话一直都很客气，毕竟这个少年，未来很有可能是省理科状元的存在，前途不可限量。


    「嗯，您说得对，我会好好帮助他们三个学习的。」蒋霖很上道，当即顺着话说。


    本来老刘想的是，看看蒋霖对顾欢欢的评价，要是蒋霖回答这个同桌很不错，他很喜欢，那老刘就侧面提点一下别早恋，注意学习。


    但是没想到蒋霖直接说了个不适应，还嫌弃顾欢欢脑子笨，这一下反操作给老刘整不会了。


    于是，他只能说了几句不痛不痒鼓励的话语，就放蒋霖离开了，整个谈话过程不到五分钟。


    蒋霖背着书包，脚步加快的走向校门口，视线不受控制的看着墙角和树下，都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没等他。


    意识到这个事情，蒋霖多少有些失落，可自己又想不明白这失落是为什么。


    回家的一路心情都不太欢畅，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由于今天是周五，又是运动会，大家都忙碌了一整天，累的走路都小腿打颤。


    所以四个人说定晚上不在一起写作业了，等到周六下午，一起在蒋霖家碰面，写周作业，并且给这周遇到的难题做个小总结。


    蒋霖回家的路上，顺路去了列印店，把他自己出的小试卷给印了四份，等着明天几个人一起写出来看看最近的知识点掌握情况。


    不得不说，蒋霖是个极其认真负责的小老师了。


    顾欢欢回到家的时候，顾妈妈穿着围裙，正在厨房忙活着，站客厅玄关都能闻见菠萝咕嘟肉的香味儿！


    「妈，我这一身肉太对得起你每天勤劳的下厨了，啊，好饿！」


    顾欢欢一放下书包，就蹦跶到了厨房，用一只手摸肚子，一只手拎起了胸前的奖牌，嗓音刻意放大，吸引妈妈的注意力。


    「我这不是看你最近跑步跑的下巴都尖....这是个啥？」


    顾妈妈满脸惊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才捏住闺女脖子上戴的金牌。


    顾欢欢一脸傲娇，嘴里是不屑一顾的语气：「哦，我就随便跑了跑，得了全校女生组1500米冠军，没什么没什么....」


    「啊呀，可是不得了，老顾！顾振国！你快出来！」顾妈妈扬起下巴朝厨房门外喊着，高兴极了。


    顾欢欢也憋不住了，嘴角翘得老高。


    顾爸爸从书房出来，一手摘下眼镜，脚步快速过来：「怎么了？切到手了？」


    「切什么手，你瞧瞧，你闺女给你赢了个什么回来！」顾妈妈语气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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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爸爸视线定格在那枚金牌上，愣了愣，随后连忙把眼镜带好，沖了过来：「金牌？长跑金牌？」


    「昂！」顾欢欢抬高下巴，得意洋洋。


    「好闺女，可算给你爸长脸了，还想吃什么？我现在下楼买去！卤猪蹄！买两个！」顾爸爸笑的开心。


    「......」


    「爸，你是自己想啃，还是想让我啃？」顾欢欢毫不留情的拆穿。


    顾爸爸嘿嘿一笑，小心翼翼的把闺女脖子里的金牌摘下来：「给零花钱也行，你想要什么就直说，爸给你买！」


    顾欢欢抬步往外走，笑的开心：「那得等我好好想想，我先去洗澡换衣服！今天可把我累坏了....」


    闺女走开之后，顾爸爸还盯着手里的金牌啧啧称奇，一旁的顾妈妈神秘兮兮凑过来，压低声线。


    「咱闺女现在是大变样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学习成绩也进步了不少，蒋霖那孩子可出了不少功劳。」


    「这话我可不爱听，我闺女打小就聪明着呢，不过当然，那个蒋同学确实也出力了。」顾爸爸笑眯眯。


    「你说说，俩孩子天天在一块儿，学习成绩还越来越好了，你说那蒋霖有没有可能就...」


    「就什么？」顾爸爸抬眼瞪顾妈妈。


    第32章 该死的手抖


    「啧，万一真能看上咱闺女，那我可是未来省状元的丈母娘！」顾妈妈说出了心底的期许。


    「你要是这样说，我就觉得他俩不合适，那蒋霖跟咱闺女就不是一路人。」


    顾爸爸脸上笑容收了一些，他之前听媳妇儿说过几次，自家闺女好像喜欢那个叫蒋霖的，他没太在意。


    顾妈妈一听这话就急了，皱眉：「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王子跟灰姑娘都能在一起呢！」


    「你没事儿少看点儿言情小说吧，我不是说咱闺女不好，我意思是....你没听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说蒋霖目标是北科大吗？」


    「咱闺女是能拽着蒋霖不让去，还是能自己也考进北科大？」


    顾妈妈愣了愣，没说话。


    顾爸爸嘆了口气：「人家蒋霖以后发展好了，说不定还要出国，你也甭想太长远，高中毕业俩人就不会再有见面机会了。」


    顾妈妈听到这里，也知道顾爸爸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些焦虑。


    「那你说，咱闺女要是这样傻乎乎的喜欢人家，高中毕业就见不到了，到时候心里得多难受....」


    「哎哟，你这人真没意思，哪有人一辈子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你还不许她经歷点儿挫折了？」顾爸爸劝着。


    「我跟你说不明白，你不懂，去去去，下楼买瓶酱油去！」顾妈妈拿着菜铲子赶人。


    洗完澡，顾欢欢换上睡衣，马上十一月底了，气温已经进入冬季，穿了套厚睡衣，一家人坐在餐桌吃饭。


    「我瞧你最近是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多吃点儿...」顾妈妈有些心疼，往闺女碗里夹菜。


    「我瘦了吗？」


    顾欢欢一愣，站起来跑到沙发旁边的电子秤上，这段时间太忙，她这个时候才有空来称体重。


    「嚯，妈，我真瘦了，跑步真能减肥！110斤！」顾欢欢有些兴奋。


    「行了行了，快来吃饭，本来就不算胖，这下瘦了七八斤呢，好在比赛结束了，以后不用再出去跑步，把肉再养回来。」顾妈妈喊人。


    嘶。


    顾欢欢后知后觉，对啊，比赛都结束了，那不就以后都不能再跟蒋霖一起跑步了....


    吃完饭，她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时间才不到九点，想了想，她给蒋霖发了条微信。


    「睡了吗？」


    「没。」那边很快回復，但只有一个字。


    「还不睡呀，明天不跑步吗？」这一上来就直熘熘的问，会不会有点太明显了？


    「准备睡了，你有事吗？」蒋霖那边又回復。


    顾欢欢有些郁闷了，盯着最后那四个字看，看了半晌，回了个：「没事，就是问问你在干嘛，那你睡吧。」


    那边过了几分钟，都没再回消息。


    就在她关上手机，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才响起来。


    「晚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好吧，她又开心了。


    「晚安！」


    快速回完消息，还跟了个熊猫头表情包，表情包上有五个字：晚安呀晚安。


    直到入睡前，他都没有回微信，顾欢欢也没在意，反正说了晚安就该结束对话了。


    一觉睡到天亮。


    清晨，窗外阳光很好，透过没拽紧的窗帘缝隙，把阳光折射在粉紫色的独角兽玩偶上。


    顾欢欢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就把枕头边的手机拽过来，准备先看看微信刷刷朋友圈再起床，反正是周末不用上课。


    可微信上有个小红点，是蒋霖发来的，四个字：「好好学习。」


    ？？？


    顾欢欢满脸问号，看了眼时间，是她昨晚说完晚安的十几分钟之后，蒋霖才回的消息。


    反覆又看了遍最后她发的晚安和表情包，脸上逐渐显露痛苦面具。


    顾欢欢，你是个智障吧！


    她昨晚发的熊猫头上，不是晚安呀晚安，是晚安旁边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熊猫头，都是五个字，可意思南辕北辙。


    她发过去的熊猫头表情包是从周婵那儿保存的，本来只是她们女孩子间互相闹着玩儿，被她误发给了蒋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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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猫头下面的五个小字——


    「早晚睡了你」


    怎么就手抖加眼瞎了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顾欢欢，你得回点什么解释一下，你可以解释清楚的...」


    慌里慌张的坐起身，她抱着手机抓耳挠腮，过了会儿才哆哆嗦嗦的发出去消息。


    「哦，抱歉，昨晚手抖点错表情包了，本来是想发这个给你的，嗯，别误会。」


    蒋霖收到消息的时候，刚跑步结束，不用上课他也晚起了一个小时，七点半才出门，这会儿八点半刚过，提着早餐正在回家的路上。


    看着手机里的一条微信消息，以及后面跟着的熊猫头表情包，上面是「晚安呀晚安」。


    两个熊猫头表情包的图片和文字排版都一模一样。


    可蒋霖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顾欢欢等了半天，也不见回復，刚想起床去洗漱，手机就响了。


    「所以，你还会给别人发那种表情包？」


    啊这！


    「我没有！那是发给周婵的，只发给周婵过！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我不是！！！」


    后面足足加了一排感嘆号。


    完了。


    蒋霖一定会觉得她挺随便的，先是写了那样的小说，后面又在操场扒人家裤子，当晚又发表情包说早晚睡了人家。


    啊，救命。


    这次她足足坐在床边等了十分钟，手机都没有再响起来过，也不知道蒋霖看到这个解释的消息没有，他会相信吗？


    这个问题让她纠结了一中午，连吃饭都心不在焉的，没什么精神。


    就真挺难过的，她真的没给别人发过。


    「怎么了？你快点吃，不是说一会儿你们去蒋霖家写作业吗？」


    顾妈妈在医院工作，中午都不回家的，今天顾爸爸公司不忙，特地留在家给闺女做饭，做的打滷面条，闺女吃的不专心。


    「....哦。」顾欢欢点头应着，搅和碗里的面条。


    顾爸爸看的皱眉，从钱包里拽出张50元绿钞，递给闺女：「算了，不想吃面条就不吃，你自己买点别的东西吃吧，好好地面条都快被你搅成面煳了。」


    「谢谢伟大的爸爸。」


    顾欢欢双手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接了过来，只是脸上表情还不算开心。


    「什么事儿？跟爸爸说说？」顾爸爸意识到闺女并不是不想吃面条，而是心情不好。


    第33章 关东煮


    「唉，吾之忧愁，汝何能感同身受？不谈也罢。」顾欢欢脑子日常抽风，拽起文言文。


    顾爸爸哼了一声，把桌上面碗收了往厨房走，头也不回来了句：「无知小辈！」


    「......」


    顾欢欢拎着一个米白色亚麻大手提袋，里面装着写作业要用的的书，跟爸爸打了个招唿就出门了。


    站在街道旁边便利店买关东煮的时候，才发现忘了穿外套，又懒得返回家拿外套，就只能缩着脖子等店员把关东煮装好。


    胡明希跟桌球队的哥哥们训练结束出来吃午饭，这时候刚好从附近一家烤肉店出来，跑腿帮队里哥哥们买烟。


    还没走进便利店的大门，就看见了笑眯眯从店员手里接关东煮的小姑娘。


    顾欢欢今天穿了件深咖色针织毛衣，松松垮垮遮到了膝盖，里面是日系浅灰色打底袜，跟平时一样，清纯甜美。


    胡明希愣了一下，随后才笑着走上去，眼里的惊艷混合着温柔化开。


    「顾欢欢，刚吃过午饭就买关东煮啊？」


    勐地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顾欢欢连忙转头，看见来人后，笑了笑：「嗨，挺巧的，你怎么在这儿？」


    「队里几个哥哥带我来的，这不，跑腿买烟。」


    胡明希笑的时候脸颊旁有一对儿酒窝，他属于那种看着不惊艷，但是浓眉大眼，很耐看的类型。


    顾欢欢点点头，随口回话：「那你先忙，我得去蒋霖家写作业。」


    「....昂，那你...注意安全。」胡明希有些无措的掏出手机付烟钱，视线却跟着出了店门的姑娘。


    顾欢欢把手提袋挂在手腕上，发现有点重，一手端着关东煮的纸杯子，准备换换手拿到蒋霖家再吃。


    就在这个时候，手提袋子突然断了！


    「哎哟——」倒霉催的。


    顾欢欢嘟囔了一声，本子掉出来几个，她连忙蹲下身子要捡，但是手里还拿着关东煮，还得顾着毛衣裙不蹭在地上，多少有些狼狈。


    「你站好，我帮你捡。」


    胡明希一手把烟盒塞进兜里，快跑了两步，一手把顾欢欢拽起来，随后就蹲下身子帮人捡东西。


    顾欢欢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儿说着谢谢。


    「别客气，我也算你半个同桌啊，就隔着条小银河。」


    胡明希拿着本子站起来，放进一旁的手提包里，米白色的手提包，沾了些灰土，拍不干净了。


    顾欢欢干笑两声，心想，这什么破比喻，银河不是说牛郎和织女的吗？


    「这块儿脏了，你可能得回家洗洗。」


    胡明希说着把包递过去，但是很明显，对方不合适抱着个弄脏了的手提包，并且七八个厚本子，重量不算轻。


    顾欢欢正犹豫着是直接抱怀里，还是把关东煮丢掉两手捧着包，就听胡明希张口。


    「蒋霖家应该就在这附近吧？我送你过去，我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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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用不用，那太麻烦你了，而且你不是还有朋友在等你吗？」顾欢欢连忙摇头拒绝。


    「没事儿，他们吃完饭还得说会儿话，我耽搁一小会儿也没关系，不然你怎么拿？」胡明希笑的爽朗。


    顾欢欢看了看手里的关东煮，是真捨不得扔，于是点点头。


    两个人并排朝蒋霖家走去，离得确实不远，走路三四分钟就能到。


    顾欢欢一边走，一边尽量快速的把关东煮解决掉，但是刚从开水锅里捞出来，多少都点烫。


    胡明希看着身边女孩儿吹几口咬一小口的动作，突然就被萌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欢欢一脸莫名其妙，但是她跟胡明希不太熟，也不好意思问，只是吃的更快了些，咬了个牛肉丸，瞬间烫出眼泪。


    「哎，你别急啊，烫就晾一会儿再吃，我都跟你走了一半了，又不着急离开。」


    顾欢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把食物放嘴边吹：「我得快点儿吃完，蒋霖万一不喜欢关东煮的味道呢...」


    「你倒是挺照顾他的，咳，我没别的意思，就...看你每天帮他带早餐。」


    胡明希话说了一半，意识到语气有点不对，连忙解释。


    「啊，那是有原因的，我帮他带早餐吧，反正...嗯，有原因。」


    原因还挺复杂的，她不想说太多。


    「那也得慢点吃，大不了我陪你站他家门外面，吃完了再进去。」胡明希语气有些无奈。


    「噗，大可不必。」顾欢欢想着那个场景，就挺诡异的。


    两个人没有聊太多，蒋霖家小区就到了，顾欢欢手里的串串还剩四根，早知道她刚刚就不买这么多了，都是仗着身上有『巨款』，就猖狂了一下。


    「能进去吧？我再跟你走一段。」


    胡明希有些不想这么快离开，他觉得就这么陪人走路，都挺舒服的，像是心里有很多只小蝴蝶，飞来飞去。


    「那好吧，能进去，我们几个天天来蒋霖家写作业，门卫叔叔都认识我了。」


    顾欢欢一边走，一边朝门卫点点头，门卫什么也没说，显然都混脸熟了，直接放人。


    重点是，胡明希穿着训练队的队服，白色的运动外套，胸前写着硕大的『中国』两个字，看着正气禀然，哪像坏人。


    「蒋霖家果然条件很好，我之前听人说他来报导的时候，一个叔叔开着三百多万的路虎揽胜来送他，后来知道那叔叔只是他爸公司里一个小经理。」


    「嘶，果然，有钱人的生活我无法想像。」她咂咂嘴，没太意外。


    两个人站在蒋霖家门前的路灯下吃串串，顾欢欢三两口把最后一根串串塞嘴里，然后连忙从胡明希怀里把手提包接过来。


    「那你进去吧，我就先回去了，加油！」胡明希朝人比了个拳头上扬的加油姿势。


    「嗯嗯嗯。」


    嘴里塞着食物，跟人说话不太好，顾欢欢连忙点头回应，随后看着胡明希转身走了几步，她才朝蒋霖家院子里进。


    大门是开着的，估摸周婵和齐正已经到了特地给她留的门，顾欢欢就双手捧着手提袋，朝里面走。


    刚走到门口，就看三个人跟电线桿子一样，笔直的站在玄关处，正透过透明玻璃看她。


    顾欢欢一愣，快步过去，一口丸子强行咽了，差点没噎死。


    「咳咳，你们干嘛呢？」她一脸疑惑。


    齐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周婵脸上那种不可言喻的笑容又出来了。


    只有蒋霖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就转身朝写作业的餐桌走去。


    第34章 自我认知


    顾欢欢一脸莫名其妙，拽着周婵：「什么情况？」


    「你问你自己呀，你刚刚怎么会跟胡明希一起来？他不住这个小区吧？重点是，你俩是去哪逛街了？吃着串串来的，快点坦白从宽！」


    周婵小声回復了一大串，问的顾欢欢哭笑不得。


    「你想哪去了，我去便利店碰到他，然后手提包带子断了，我拿着不方便，他就帮我送过来。」


    「串串是我中午没吃饭，随便在便利店买的，啧，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欢欢把手提袋没弄脏的那面朝上放在玄关鞋柜上，又把本子一个个拿出来，抱在怀里朝餐厅走。


    餐厅另一边的厨房门口，是个小型的茶吧，平时蒋霖都会煮些茶水放在那里，今天也不例外，冰糖白菊，下火清热的。


    顾欢欢是真的被丸子噎到了，把本子放下就转身去拿了个一次性水杯，倒出一杯来灌下肚子，终于暖和了一点，手凉的都快没直觉了。


    蒋霖坐在餐桌旁，转笔玩儿，视线扫过那边喝水的人穿的衣服，眉尾几不可查的动了动。


    周婵跟着到水吧边上，笑着打量顾欢欢：「还说没约会，没约会你为了漂亮不穿外套？」


    她说话声音不算大，但是奈何蒋霖家别墅是真的挺大挺空的，水杯搁在桌面都能听见，更别提说话声了。


    那边已经坐在了餐桌前的齐正一脸八卦：「约会？欢子，你跟老胡？」


    顾欢欢急的脸都红了，周婵声音小还好，齐正那个大嗓门！


    「我真没约会，就是在便利店碰见，手提包带子断了，他帮我送过来，别胡说！」


    已经解释两遍了，她也很无奈。


    「哦，其实老胡挺好的，而且吧，我感觉他对你有点意思，我们之前一起打篮球，他就说过班里女生就你最好看，我还问他是不是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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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正你去死一死！」


    顾欢欢翻了个白眼，不理会齐正胡说八道，坐在平时的位置上，跟蒋霖是面对面。


    视线不小心跟蒋霖对视了，顾欢欢才想起来纠结了一中午的事情，哦天，那个表情包！


    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顾欢欢就不明白了，她怎么一碰见蒋霖就智商下线，天天做出些笨如猪的操作。


    本来蒋霖就不可能喜欢她，现在更是希望小于0了，她已经站在蒋霖的角度思考过，如果她是蒋霖，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


    不然是绝对不会跟一个外表清纯内心老色胚，脑子不聪明还相貌平平，办事操作还不着调的女孩儿在一起的！


    没办法。


    顾欢欢对自己的认知总是过于清晰。


    这也归咎于家里爸妈天天毫不留情指正她的缺点，进行打击式交流。


    「这是卷子，我出的题，先把卷子写了，时间40分钟，题不多。」


    蒋霖面无表情的把印好的试卷分给几个人，递给顾欢欢的时候，没等她伸手接，就直接放在了她眼前的桌面上。


    顾欢欢暗恋蒋霖两年，太了解这个人的微表情了，当即意识到，蒋霖生气了。


    因为自己发了个那样的表情包？


    顾欢欢用指甲划拉着桌面，抓心挠肝。


    这张试卷写的...一言难尽，蒋霖坐在她对面，并且还生气了，顾欢欢哪有心情写卷子。


    所以等到蒋霖给答案，一起对题的时候，顾欢欢分数最低，满分80，她32分，还没到及格线。


    蒋霖只是眼神又冷了一点，但什么都没说，也没跟往常一样主动给她讲题，顾欢欢更难受了。


    等到写完作业已经四点半了，齐正和周婵都拎着东西回家，顾欢欢还在餐桌前磨蹭着收拾课本。


    蒋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水吧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罐冷萃黑咖，自己泡上，然后端起来走去客厅，靠在沙发上休息。


    整个过程都没有跟她说话，别墅大厅静的吓人。


    顾欢欢再三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想跟蒋霖谈谈。


    「还有事吗？」


    蒋霖听见脚步声靠近，也感受到沙发另一边有人坐下了，他还是那个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的动作。


    顾欢欢听着人说话，声线冷清，视线落在了对方绷紧的脖颈上，喉结弧度都那么好看，白白嫩嫩的。


    她咬咬牙，反正形象已经不好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那表情包真的是手抖发错了，而且我不是随便的人，即使我写的那种小说被你看见了，我也真的不是随便的人。」


    「还有，那个表情包就只给周婵发过，我从她那保存的，当然，她也没有给别的人发过，我俩都是互相逗着玩儿。」


    「我从前是有过想把那个表情包发给你的想法，我承认，小说都写了，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顾欢欢咽了咽口水，这大概是她在蒋霖面前说话最硬气的一回。


    也不知道哪句话语气最诚恳，能让蒋霖相信，总之，她说完最后一句，他终于有了反应。


    「想把哪个表情包发给我？晚安？」


    蒋霖侧头看过去，瞳孔纯黑，似乎就只是单纯的询问，语速很慢，嗓音带着点儿疲惫的慵懒。


    顾欢欢有些结巴了，她也是偶尔会要点脸的，毕竟面对面，还没那么大胆。


    「就...不是...不是晚安的...那张...」


    客厅沉默了几秒，顾欢欢简直是坐立难安，正当她忍不住想抱起手提包逃回家的时候，蒋霖说话了。


    「为什么不穿外套？」


    「啊？」


    顾欢欢愣了，这是什么话题乱入？不是刚刚在讨论很严肃的问题吗？


    「我忘了，下楼才发现没穿外套，又不想跑回去拿，你这里有暖气...」语气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嗯，下次天冷要穿外套。」蒋霖点点头，就丢了这么一句。


    「......」


    顾欢欢寻思着，她也还没傻到天冷不知道穿外套的地步吧？


    「我记住了，那我回家了。」


    实在是尴尬到待不下去，她只想回家，然后把微信表情包里所有开车相关的存图全删了！


    一天天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也不嫌脏了，抱着手提袋往外跑。


    「你等一下，我上楼给你拿外套....」


    「......」


    蒋霖话还没说完，人跟个兔子一样，已经跑出了大门，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别墅里又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寂。


    第35章 生病


    蒋霖转身走到餐桌前，那里有一张顾欢欢忘记丢掉的草稿纸，纸上笔迹杂乱，乱七八糟画了很多黑线。


    就像是素描本上的涂鸦线条一样。


    骨节分明的指尖从那张草稿纸上划过，缓慢的摩擦着那些笔迹，最后纸张才被人拿起来，也没丢进垃圾桶，而是带着上了楼。


    将近下午五点的封江市区，下班的和买菜遛弯的市民们都多了起来，街道热闹不少，就连斑马线上等绿灯的人都是黑压压一大片。


    顾欢欢抱着手提包走在路上，寒风吹过来的时候，她打了个冷颤，回忆着刚刚在别墅里一时冲动说的话。


    羞愤欲死。


    上一秒还在说自己不是个随便的人，下一秒就说什么确实想过把那张表情包发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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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跟神经病一样，至少得是个精神分裂级别的。


    有人说，暗恋就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顾欢欢觉得也有道理。


    但是比一个人兵荒马乱更让人无奈的是，明明知道没结果，还是克制不住的想去靠近。


    纵使每次靠近都只会让对方发现自己更糟糕的一面，可还是忍不住。


    无奈到什么程度呢？


    她知道没结果，所以，她在等自己不喜欢蒋霖的那一天，甚至隐约期盼这一天快些到来。


    顾欢欢从来就不是个容易悲伤的人，但青春期的人，谁还没点丧的时候呢。


    自我调节。


    懒得回家拿外套的后果就是，在七八度的天气穿了件单毛衣走在街上，回家洗个热水澡，出来之后就开始打喷嚏了。


    顾妈妈身为医护人员，就像有预感一样，提着温度枪就过来在闺女额头晃了一下。


    「28度7，你发烧了，起来，别躺沙发上，头髮都还没吹干！」


    顾妈妈硬是把人拽起来，按在浴室镜子前，用吹风机胡乱吹了一会儿，头髮乱糟糟的，不过总算是干了。


    「老顾，把药箱拿过来，我给她掉瓶点滴，消消炎，再吃上退烧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顾妈妈丝毫不慌。


    顾爸爸也不怎么慌乱，毕竟平时在医院谈器材生意时，聊得都是脑癌肝癌这种大病症。


    顾欢欢早就习以为常了，小时候不管感冒发烧，都没去过医院，顾妈妈一人之力，扛下了一家人的小灾小病。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扎上输液针之后，顾欢欢靠在床头盯着手机，就莫名其妙的心烦。


    窗外好像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势不算太大，砸在开着暖气的窗户上，听得异常清晰。


    客厅里顾妈妈和顾爸爸正在看电视，每天定时定点的新闻联播，是家里必看的节目，似乎顾及她生病了，新闻联播声音开的很小。


    单手拿着手机在扎着针的手背上随意拍了一张照片，她突如其来想发个朋友圈。


    一到下雨天，心情就格外抑郁，顾欢欢称之为雷雨声抑郁综合徵，自己瞎编的名字，但是很贴切。


    照片发出去，配了文案。


    「不是每一次的奔跑都能到达终点，也有中途跑错跑道，只能无功折返的。」


    这个朋友圈发出去之后，大概是刚好凑到了大家休息吃晚饭的时间点儿，反正点赞留言的同学都不少。


    周婵：「你不会是淋雨生病了吧？」


    齐正：「事实证明，电视里的剧情并没有骗人，淋雨必发烧，请大家抓紧转发扩散，顾欢欢同学以身试法了！」


    班长刘倩：「周一你值日，我帮你调到下星期，注意身体。」


    胡明希：「注意身体，早日康復。」


    ......


    顾欢欢反覆刷新了好几遍，时间过去十几分钟，点赞和留言的头像里，都没有蒋霖那张黑白线条小男孩的头像。


    眼睛眨了眨，她直接点进去把这条朋友圈删了，然后在周婵她们的三人小群里回了个没淋雨。


    周婵又发了几条语音过来，大概就是说下午有别的班的女生跟齐正表白了，齐正不知道怎么拒绝，还把情书拍照给她看，明显的炫耀。


    顾欢欢简单回应了几句，约好了周一见面再说。


    等到顾妈妈过来帮她拔针，把空了的吊瓶收走了之后，已经八点半了，顾欢欢吃了药，有点困，睡觉前最后看了眼静音的手机。


    这才发现，蒋霖在二十分钟前给她发了条微信。


    「我没觉得你是随便的人，好好休息。」


    看吧，顾欢欢就是个阴晴不定的小孩儿。


    就这简单一句话，直接终结了她一整天的坏情绪，瞬间整个人都放松了。


    「谢谢，晚安。」这次一个表情包都没发。


    她决定以后跟蒋霖对话，再也不会用表情包了！


    第二天一直睡到了中午十一点，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退烧的过程就是反覆出汗，身上黏煳煳的。


    仔仔细细的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感觉整个人又是活力满满的状态。


    周日四个人没有约着见面一起学习，总得给人个放松的时候，顾欢欢登录了好久没上的王者，准备打几局游戏。


    想了想，自己一个人玩儿，多少有些没意思。


    微信里有个不怎么活跃的群，名字叫好好学习四人组，蒋霖也在里面。


    「铁铁们，打游戏吗？我的后裔已经许久没有发射过了！」


    齐正：「嘿，刚想喊你们，我的亚瑟也许久没有德玛西亚了！」


    周婵：「你们玩儿，我要追剧。」


    顾欢欢：「不行，你得陪我玩儿，我好久没上线了，一个小射手需要大佬带我上分！」


    周婵：「......」


    齐正：「婵婵快上线，貂蝉有新皮肤。」


    周婵：「来了！」


    齐正：「蒋大神呢？他会不会打王者？」


    周婵：「学神难道不用每天头悬樑锥刺股吗？你的意思是，蒋大神那个成绩，他竟然还有时间抽空打游戏！」


    齐正：「@jl蒋大神快来，我带你上分，啊不，你带我也行！」


    蒋霖：「微信还是qq？」


    ......


    顾欢欢看着开黑队伍页面，心情多少有些澎湃了，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能有机会跟蒋霖一起打王者！

 第43页

    他会选什么？


    他玩射手的话，我要不要选个辅助位？


    或者我玩打野，秀秀操作？


    顾欢欢拽了张面巾纸，擦擦手指上的薄汗，盯着选英雄页面。


    在顾欢欢三人的热切期盼下，蒋霖选了个辅助蔡文姬，职业奶妈！


    几个人被逼的打开了语音麦。


    齐正：「蒋大神，你这么刚的人，竟然玩儿奶妈！」


    周婵：「可以可以，我貂蝉向来只身闯荡江湖，蒋大神去跟小射手！」


    顾欢欢的本命英雄就是后羿，事实上，她玩王者两年多了，最常用的英雄就是后羿，其次是妲己和花木兰。


    有些紧张，顾欢欢没开麦，那边的蒋霖倒是开麦了。


    「放心，我会奶她的。」


    「......」


    「......」


    「......」


    第36章 王者峡谷


    「还差一个人，我随便拉一个吧！」齐正那边能听见邀请队友的声音。


    很快，一个人进来了，网名叫胡萝蔔，头像也是个萌妹子，顾欢欢还以为是哪位女同学，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开麦了。


    「原来你们也会打游戏啊，以后可以一起玩！」是胡明希的声音。


    齐正和周婵都连忙回着话，简单闲聊了两句，胡明希说今天下雨，训练取消了，所以才有空玩游戏。


    顾欢欢看蒋霖那边的麦克风关上了，她也就没开麦聊天，但是没想到胡明希主动叫她了。


    「欢欢，你玩儿什么英雄？后羿吗？」


    没办法，顾欢欢只能开了麦，一边心里想着，胡明希喊她欢欢的时候，有种怪怪的感觉，就是后脖颈发凉，浑身起鸡皮疙瘩。


    「叫我欢子就行，我只会玩后羿。」她开麦回了一句。


    「好...蒋大神给你辅助？那我...打野吧，孙悟空。」一边说着，胡明希也选定了英雄。


    「敌军还有30秒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全军出击！」


    顾欢欢毕竟只玩后羿这一个英雄，所以每个皮肤她都买了，刚刚特地换了套黄金圣斗士，金光闪闪！


    蒋霖就是蔡文姬原始皮肤，什么都没买，跟在金光四射的后羿身后，慢吞吞的走着，两人往下路去。


    齐正的亚瑟和周婵的法师貂蝉各自去了中上路，胡明希直奔野区了。


    顾欢欢紧张兮兮的操控着人物在前面走，视线总盯在蔡文姬身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蔡文姬这么萌，简直超可爱！


    「顾欢欢，回来，太远了。」蒋霖突然开麦。


    她连忙看自己的英雄，刚开局她就蹲在了下路敌方塔下的草丛里，确实有点危险，连忙往回跑。


    「跟在我身后，别往前沖。」蒋霖那边又说了句。


    ！！！


    蒋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从手机传出来，低沉又带着比平时多了些的磁音，好听的让人想转圈圈！


    顾欢欢手忙脚乱的打开了屏幕录制，她得好好记录她跟蒋霖的第一场游戏！


    「欢子，你来拿红。」胡明希突然开麦了。


    射手开局比较弱，拿了红buff能加持攻速，顾欢欢开麦应了一声，朝野区跑，胡明希已经把红打的剩一丝血了，很好拿。


    「谢谢。」她丢了一句，就又连忙返回下路，胡明希没再说话。


    双方小兵打起来没多久，对面下路的射手和辅助就过来了，是庄周和小鲁班。


    第一局交锋，顾欢欢多少有些紧张，虽然知道自己是射手，也一个劲儿的想往前沖保护蒋霖用的蔡文姬，结果直接送了一血。


    「对不起对不起。」顾欢欢磕磕巴巴的开麦道歉。


    「藏我后面，不用保护我。」蒋霖回了一句。


    復活后赶紧又朝下路跑，齐正和周婵已经各自拿了一个人头，开麦嘲讽对方，较上了劲儿。


    可能是顾欢欢太紧张了，她平时玩儿的真没这么差，连着又丢了三个人头出去，把下路敌方的小鲁班彻底餵起来了。


    伤害是真的高。


    后羿原本就比较容易掉血，即使蒋霖已经很努力的在周围开大补血，但效果不大，顾欢欢还是发育不起来。


    「欢子，你和蒋大神就别出去了，守着塔就行，等我们再发育一下，一会儿跟着打团赚经济，别急。」


    周婵太了解顾欢欢了，不用想都知道她第一次跟蒋霖打游戏却打成这样，心里绝对是着急又难过的。


    「哦。」顾欢欢急的撇撇嘴，应了一声。


    但是就算两人守着塔不出去，对面的庄周和小鲁班也跃跃欲试，想要越塔杀人，顾欢欢被打的血条就剩百分之二十了，眼看又要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胡明希的孙悟空突然从草丛跳出来，走位极快，三两下就灭了小鲁班！


    「哇！厉害！」


    顾欢欢被打的萎靡不振，看见猖狂的小鲁班被打死，当即激动起来，开麦夸着胡明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开麦说话的时候，蔡文姬好像卡了一下，站原地不动了，随后才又开始上去想给孙悟空补血。


    「不用补血，你去保护好欢子。」胡明希一个闪身，又跑野区了。


    这句话一出来，谁都能听出胡明希的语气有点不对，显然是埋怨辅助没跟好射手。


    齐正和周婵同时发了个：「稳住，我们能赢。」


    顾欢欢咽了咽口水，都是她操作不行，所以才连累的蒋霖都发育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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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霖，要不你别管我了，去中路找婵婵吧，我一会儿去找你们打团。」顾欢欢开麦跟蒋霖商量着。


    「回去加血，我在这里等你。」蒋霖声线平稳，一如往常。


    顾欢欢咬牙回城加满了血，她不能再莽撞了，眼看都已经开局十分钟了，再不发育一下，这局射手算是完了！


    远远就看见下路的小鲁班和庄周露面了，顾欢欢一边准备大招，一边快速接近战场，预判了鲁班的走位之后，大招毫不犹豫的发出去！


    后羿大招是能纵横全场的箭，射中敌方英雄后，对方会被定住几秒，不能动也放不出技能。


    庄周在顾欢欢的后羿面前放了条减速带，顾欢欢直接一个闪现蹿到了小鲁班面前，二技能暴击，随后一技能连番追击。


    蒋霖配合的很好，一直都在给顾欢欢加血，庄周的技能伤害不太高，虽然让顾欢欢减速，但因为距离很近，小鲁班跑不掉。


    「嚯！终于报仇了！」顾欢欢兴奋的尖叫一声。


    开局十分钟一直都是被小鲁班和庄周追着打，这会儿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小鲁班倒在地上，庄周还剩一点点血顺着下路逃走了，却被等在另一边草丛里的胡明希跳出来直接终结！


    齐正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战况，开麦喊着：「你们三个配合的不错啊！」


    「这局稳了，能赢！」周婵也跟着说话。


    顾欢欢嘴角弯了弯，总算是经济好了不少，能杀小鲁班一次，这无疑增长了她的自信心，接下来的操作也恢復了往常的水平。


    加上有蒋霖的辅助加血，那简直是所向披靡，瞬间就成了全场经济第一人！


    第四次杀了小鲁班之后，对面鲁班在全场对话里发来一句：


    「对面后羿是疯狗吧，老追着我打？」


    顾欢欢一愣，还没来的及回话，就看蒋霖回了那个鲁班一句。


    「够胆你过来。」


    第37章 帅哭了


    那小鲁班已经彻底打不过后羿了，根本不敢近身，没有回覆蒋霖这句话。


    顾欢欢一阵暗爽，操作更流畅了，中路团战一开始，就在蒋霖不断补血下，连着拿了三个人头。


    「三杀！欢子我膜拜你！」齐正喊了一声。


    周婵也给点了贊，胡明希的孙悟空单杀偷塔还可以，但一开始团战，就没什么优势了，技能放完必须撤退，留下就得被打死。


    接下来的关键团战时刻，蒋霖护着顾欢欢一路往前沖，顾欢欢也嗨了，她怎么浪都不掉血，索性技能全开。


    很快就占据了全场mvp的地位！


    「蒋霖真不错！辅助23个！」顾欢欢看了眼战绩，忍不住夸蒋霖。


    「第一次玩辅助，不太熟练。」蒋霖回了一句，声线愉悦。


    顾欢欢一边推塔，一边想着，蒋霖第一次玩辅助，所以，是特地想给她当奶妈吗？


    不管是不是特意选的辅助位，但....


    怎么办，好开心呀！


    这一局毋庸置疑的赢了，齐正喊着要再开一局，那边的胡明希没开麦，只是在房间队伍频道打了一句话就退了。


    「教练喊我，下次再玩。」


    几个人也没在意，齐正算是几个人里跟胡明希最熟的，但也只是一起打球而已。


    四个人又开了一局，随机匹配了一个队友，那人一进来就选了个射手，顾欢欢愣了下，转头看别人都选了什么。


    齐正闹着要玩儿打野，选了个兰陵王，周婵还用貂蝉，走中路法师，而蒋霖则是选了他的本命英雄凯。


    凯是个战士，能抗能打，帅的一匹。


    顾欢欢左看右看，也就只有选辅助位了，她犹豫着要不要选个蔡文姬，就看那边周婵开麦了。


    「欢子，选个瑶妹，骑蒋霖身上！」


    顾欢欢：「......」


    齐正：「嚯！」


    蒋霖：「....？」


    眼看时间来不及了，顾欢欢连忙选了瑶妹，她没玩过这个，记得是有个技能会附身给队友加护盾和伤害的，不需要什么操作技巧。


    第二局开始了。


    顾欢欢操纵着小仙女瑶妹跟在蒋霖的战士凯身后，朝上路走，附身技能还没到4级，暂时放不出来。


    而上路对面的英雄是亚瑟，小兵还没到就跟蒋霖的凯打了起来，顾欢欢躲在蒋霖身后，时不时丢个技能，也不知道有没有帮上忙。


    反正，蒋霖开局就拿了对面亚瑟的一血，帅的惨绝人寰！


    又打了会儿小兵，很快就到4级了，顾欢欢还在想着要不要去附身，可是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上来，我们去打架。」蒋霖开麦了。


    顾欢欢无意识的尖叫一声，嘴角几乎咧到太阳穴，直接点技能蹦到了蒋霖身上。


    她是第一次玩瑶妹这个角色，这种感觉很新奇，就像是跟别人的英雄合为一体了，带着她跑动，放技能杀人。


    蒋霖偷偷跑到对方野区去抓人，操作简直帅爆了，不仅拿下了对方的打野，顺手还把来支援的对方射手位给收割了。


    「蒋大神这波开局三杀，帅哭我！」齐正开麦喊了一句。


    「欢子，感觉怎么样？」周婵开麦问了句，张耳朵的都能听出来她笑的不怀好意。


    顾欢欢隔着屏幕脸都红了，到底是没好意思开麦，只扣字回了个：「蒋霖超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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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局赢得实在是太轻松了，蒋霖杀疯了一样，疯狂收割敌方英雄，伤害高的吓人。


    顾欢欢就不停地附身，偶尔不小心掉下去了，蒋霖还会开麦喊她：「上来。」


    一路趴在蒋霖身上收割全场，顾欢欢第一次感觉这个游戏还能这么玩儿！


    难怪老看论坛里，很多瑶妹都在找野王哥哥，当时的顾欢欢还不屑一顾，说她要自食其力。


    现在....


    去他的自食其力！


    趴蒋霖身上简直太香了！


    游戏结束后，蒋霖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开麦跟大家说话：「我要做套卷子，你们玩儿。」


    几个人连忙应着，顾欢欢颇为不舍的看着蒋霖退出了房间。


    「欢子，加好友啊，快去！！」周婵在蒋霖退了之后，就大喊着。


    顾欢欢没有犹豫，点了蒋霖的资料，发过去好友申请，很快，那边就提示双方称为好友。


    「不玩了，我要去学习！我要去背英语单词！」她开麦亢奋的喊着，随后退出游戏。


    齐正：「都走了？婵婵，咱俩墨子机关道1v1？」


    周婵：「谁跟你1v1，我也要去背单词，明天下午英语周测，我要努力！」


    齐正：「...哦，那我也去背一会儿吧。」


    「......」


    齐校董从外面回来，中午应酬喝了点酒，一进门发现家里静悄悄的，这很反常！


    平时他回来的时候，儿子要么在客厅打vr游戏，要么在房间闹腾着摇滚乐瞎蹦跶，不可能这么安静。


    「插nnel，频道，chill，寒冷，chimney烟囱.....」


    齐正双腿交叠放在书桌上，手里捧着英语词表，一旁还放着收录机，一个词一个词的拼读着，不时拿着笔往纸上画几下。


    齐校董一脸见鬼的表情，这个正在背英语单词的，真的是他儿子？？


    「那个，小正啊，我打扰你一下，咱俩聊一聊。」齐校董带着酒气进去了。


    齐正一脸不悦，显然是正在学习被打扰了不开心，把腿放下来坐好，抬头看自己亲爹。


    「儿子，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是心理方面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爸不怪你，爸带你去瞧瞧....」


    「......」齐正无语。


    「爸，我就背点儿英语单词，你用的着这么反应吗？」


    「不是，那，那主要是，你也不是能背词的学生啊...」齐校董把手掌放在裤子上搓了搓，表情又激动，又期盼。


    「行，我今天就跟你放话了，我要出道当明星，考封影学院！」齐正回了一句，把椅子又转回去，一手拎起英语词表。


    「....封...封影学院？那儿分数线不低啊，就，就真的决定了？」齐校董压抑狂喜，小心翼翼的确认着。


    齐正冷哼了一声，脑子里想的是周婵断定他考不上时的表情，随口回着：「我要是考不上，我就不姓齐！」


    第38章 他慌了


    「好！好好好！那你快接着学习，我这，哎哟，我干什么来着，呀，不打扰你了，我出去，我出去。」


    齐校董激动地没蹦起来，在原地转悠了一圈，随后才出了房间。


    齐正接着背单词，过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正经了些，拎起手中的笔在桌子一角的纸上写了几个字。


    「追光少年，永不认输。」


    字写得歪歪扭扭，不怎么好看，但是每一个笔画，都用尽了全力。


    ——


    冬日里的校园看着不怎么有生机，操场周围的小树林也都枯黄一片，在寒风唿啸里偶尔坠下两片叶子。


    隔着铁栏杆，顾欢欢伸手从老爷爷手里接过来三只烤红薯，转身递给一旁的周婵和齐正。


    现在是吃完饭的午休时间，在教室里闷了一上午，特地出来透透气，蒋霖捧着一杯热咖啡，清浅的喝着。


    跟周围三个啃烤红薯的形成鲜明对比。


    「下午的手办怎么做啊，以前都是全班做一份就行了，现在怎么改成每个学习小组做一份，我头都方了。」


    周婵用塑料勺子挖着香甜的烤红薯送进嘴里，脑子想着班长刘倩提议的话。


    顾欢欢吃着烤红薯没说话，半晌突然抬头：「咱们送老师们个画册吧？」


    「画册？」周婵应声。


    「昂，就把每一科的老师画成动漫简笔，我们四个一起完成，最后把我们四个也画上，再写点感恩节的语句！」


    顾欢欢这个提议一说出来，当即就徵得了大家的同意，就连蒋霖都没反对。


    毕竟这个想法简单又不失创意，节省时间不说，还能表达完美心意，点亮感恩节这个节日氛围。


    下午课间时间，几个人就开始准备了。


    齐正负责採购画册和颜料工具，周婵去研究感恩节致词，人物简单线条由有着绘画基础的蒋霖勾勒，填色部分顾欢欢上场。


    四个人各自分工不同，但都参与进了整本画册的创作，这无疑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放学后，几个人拎着东西来到了蒋霖家。


    餐桌上摆满了颜料和画册，以及蒋霖用下午的几个课间勾勒出来的草稿线条，正在拿给几个人看。


    「咱班主任老刘同志没这么帅吧？你至少添上些皱纹。」齐正指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老头。


    「哇，真的画得超像！这个一看就是老王，眼镜细节都好像！这个是英语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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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婵和顾欢欢也仔细的看着草稿人物，啧啧称奇。


    顾欢欢满脸崇拜，看着蒋霖：「果然学神就是不一样，做什么都这么厉害！你要是以后不当科研工作者，直接摆摊卖画吧！」


    「摆摊卖画？这不是古代穷苦书生干的事儿嘛？而且每个穷苦书生身边，还得跟着个死心塌地的富家小姐。」


    「那小姐得费尽心机的想给钱，书生再两袖清风的拒绝，故事最后，书生考上状元，再回来娶小姐！」


    「欢子，你得努力变富婆，不然以后抢不过别的富家小姐！」


    周婵一脸认真，拽着顾欢欢说了好长一堆，充分展现了她的编剧才能，给顾欢欢听得满脸尴尬。


    「你醒醒，欢子就算努力一百年，也养不起蒋大神。」齐正毫不留情的说出残忍真相。


    「......」顾欢欢嘆气。


    蒋霖勾了勾嘴角，打断了对面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开始做画册吧，明天要带到学校去。」


    周婵在草稿纸上练习字体，齐正拿着手工剪刀，剪出些彩色小碎片，准备最后贴在画册上做装饰。


    蒋霖拿着黑色的勾线铅笔，开始在画册上正式勾勒动漫人物线条。


    只剩下顾欢欢闲着了，她把颜料都拿出来，开始比照着蒋霖的草稿试着颜色搭配，一时间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


    等到好不容易都忙活完了，已经是晚上将近九点，外面天都黑了。


    这个点儿已经没有回家的公车了，蒋霖把三个人送到小区路边，然后看着齐正和周婵一起打车离开。


    夜晚的风有些凉，顾欢欢把吹乱的髮丝往耳后拢了拢，在路灯下抬头看蒋霖。


    这人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


    「那...我先回家了，你快回去吃饭吧，周阿姨送的晚餐都放凉了，记得在微波炉里热一下。」


    「不急，我送你回去。」蒋霖看了眼天色，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走路回家有些不安全。


    「啊？不用，离得不远，而且一路都有路灯的。」顾欢欢不想麻烦蒋霖。


    「走吧。」


    蒋霖直接抬步率先朝另一边的街道走去，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她就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起并排走在行人道的路灯下，影子在前面拉出好长，一高一矮。


    顾欢欢有些手痒，想拿出手机拍下两个人的影子照片，但是又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不能留下纪念，那这来之不易的场面，她得好好看看。


    于是，两个人的步行过程，异常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蒋霖忍不住了，张口：「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顾欢欢一愣，捏了捏书包带子：「没有啊，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拐过街角，是条巷子，周围有些夜市摊正热闹，巷子旁边停放着一些车辆，不时传来光膀子大汉们划拳喝酒的动静。


    「现在跟我都没话说了？」蒋霖随意打量着四周，跟身旁的人走的近了些。


    顾欢欢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蒋霖的靠近，紧张的只结巴：「不是啊，你不说话，我就，我就也没说....」


    「那就说说，你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蒋霖声线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


    「啊？」


    顾欢欢脚步微顿，尴尬的直挠头。


    蒋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怎么？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也不知道？」蒋霖眼中闪过一抹纠结神色。


    那本小说是以他为原型写的，难道说，就真的只是在班里随便选中了他当男主而已，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一直以为，顾欢欢是喜欢他的。


    但是最近察觉到胡明希对他的目光略微有些敌意，又联想到之前看见过顾欢欢跟胡明希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


    蒋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有点慌，也不知道在慌什么。


    第39章 蒋霖笑了


    「喜欢一个人啊....」


    顾欢欢在心里想着措词，脑子里疯狂回忆着最近有没有什么人跟蒋霖走的比较近。


    周二的时候，三班班花来找过蒋霖一趟，说是有个题不会做，想让蒋霖讲讲，难道是三班班花？


    不，应该不是，蒋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三班是没有人会做这个题吗？建议你去找老师问，我不是特别有空。」


    除了三班的，高一一班那个跳芭蕾舞很好看的女同学也来过一趟，貌似还给蒋霖递了张纸条。


    顾欢欢不知道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但是蒋霖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就回了人家四个字：「好好学习。」


    难道是之前在食堂拦着蒋霖的姑娘？


    不会吧，那姑娘是高三的学姐啊！


    顾欢欢想的脑子都乱了，那边的蒋霖等了好久，都没听人说话，只能又问一遍。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春天的小蜜蜂遇到一枝香甜的花朵，不由自主想跟他靠近....」


    顾欢欢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么说有些矫情肉麻了，连忙干笑两声，补充着。


    「你会想一直看着那个人吧，喜欢就是会不断被她吸引视线，如果他生气了，你就会很慌乱，反覆回忆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有呢？」蒋霖眼睑垂了垂，视线也落在了两个人的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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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欢欢想到旁边这个人可能是有喜欢的人了，心里就烦的很，语速加快的说了句。


    「其实很简单，你刚刚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谁，你就喜欢谁。」


    想的是谁，你就喜欢谁。


    蒋霖脚步突然就停下了，视线定定的盯着前面走出几步的人身上，没有说话。


    顾欢欢走了几步，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她转身：「怎么了？」


    蒋霖刚想说话，余光瞥到了什么，他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前面的人身边，把外套敞开，直接把人给裹进怀里，揽着腰往前面走。


    「......」


    顾欢欢只觉得眼前一晃，随后周围就黑了下来！


    一阵带着橘调香水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蒋霖外套里的暖香，瞬间把她整个唿吸空间都占据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顾欢欢整个人都蒙了。


    刚说完喜欢的人，就被抱住了？


    但这怎么抱住她之后，走的这么快，她都几乎是一路小跑着！


    脑子里像是有很多香甜煤气罐，炸的人晕晕乎乎的，顾欢欢都能感觉到她自己的脸颊有多烫。


    蒋霖这是要表白的意思？


    蒋霖喜欢我？


    听我说完之后，明白了自己的心？


    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抱我哎！！


    蒋霖一边快速带着人往前面走，不时回头皱眉看看后面，路边停放的车子旁边，光膀子醉汉正往车轮上撒尿。


    两个人脚步不停，直到他看见后面的壮汉收起『不文明』工具后，他才放慢脚步，松开了胳膊。


    顾欢欢一被人撒开，就激动的大喘气，还伴随着她刚刚的脑补，开始口不择言。


    「蒋霖，你听我说，不行不行，咱们还小，我还差几个月才满18岁，再说了，我们还是学生，你得学会克制。」


    「你要是觉得能行，咱俩就先谈着呗，但不能大街上搂搂抱抱，还是得慢慢来，懂了吗？」


    「关于你喜欢我这个事儿吧，我是能接受的，但咱俩还小，我觉得——」


    「......」


    「停！」


    蒋霖缓慢的眨眨眼睛，打断了旁边喋喋不休的人。


    「顾欢欢，你冷静一点，刚刚后面有人...随地小便，所以....」


    「......啊哈？」


    蒋霖抬步往前走，克制着笑意，但嗓音还是带了些愉悦：「好好学习，没满18岁的未成年顾同学。」


    蒋霖在笑。


    蒋霖在笑她。


    蒋霖在笑她刚刚说的话！


    意识到这一点，顾欢欢整个人都尴尬的快爆炸了，抬手咬袖子忍着想尖叫的心理，直咬的牙根酸疼，才撒嘴。


    她决定了，以后跟蒋霖对话，一定要先在脑子里打草稿，反覆检查修正之后，再往外说！


    不然宁愿自己当个哑巴得了！！


    接下来的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了自己家楼下，才转身看蒋霖，脸上刻意呈现出毫不在意的模样。


    接着语气认真的说出她思索了一路的，补救的话。


    「蒋霖啊，你千万别误会，我刚刚会有那样的反应也真的是迫于无奈！」


    「....哦？」蒋霖眼里蒙了层笑意。


    顾欢欢硬着头皮说下去：「你也知道，我长得这么可爱，性格脾气也好，人又聪明，在学校里喜欢我的男同学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我误会你喜欢我，这也真的就蛮正常的，你能理解吗？」


    「......」蒋霖哑然，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但还是点头：「嗯，理解。」


    顾欢欢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要是换成别人，她说这话也不算太辱没对方，但搁在蒋霖身上....


    就算蒋霖再胖二十斤，披个破床单都比她好看。


    啊。


    顾欢欢。


    所以刚刚那种话，就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面讲出来啊！


    「早点休息，晚安。」


    「....昂。」


    蒋霖视线在对方脸上转了一圈，随后才转身，步伐从容的走人了，只留下顾欢欢一个人在原地尴尬的上蹿下蹦。


    回到家的时候，顾妈妈和顾爸爸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闺女回家，因为有提前发信息报备过，所以顾欢欢回来晚了，他们也并没责怪。


    「画册做好了？快洗洗手吃饭吧，饭在厨房里。」顾妈妈也没站起身，只是关切的朝闺女看了一眼。


    「知道了。」顾欢欢有气无力的放下书包，走去厨房洗手盛饭。


    沙发上，顾妈妈看着自家闺女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只以为是闺女忙到现在还没吃饭，给饿的了。


    「老顾，你说...要不也给欢欢订一年的营养餐吧？」顾妈妈转头跟老公商量。


    「为什么？在家做不也....」顾爸爸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


    「你看，咱俩整天也忙，我医院还老是加班，眼看着高考就剩一年时间，再不投资些让闺女吃的好一点，万一影响身体怎么办？」


    「主要是，你瞧瞧现在都几点了，你闺女以后可是要天天在蒋霖家写作业的，难道每天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饭，她自己饿着等回来吃？」


    「你做饭又不怎么样....啧，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订餐！」


    顾妈妈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简直太明智了，她都有些后悔没有提前想着给闺女订营养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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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牙疼


    顾爸爸一脸无奈，看着急性子的媳妇儿，一个劲儿喊着：「你别急啊，订就订嘛，今天太晚了，你慌什么，明天打电话不也一样。」


    「没事儿，小周这个时间且不睡呢，你不用管，看你的电视。」顾妈妈头也不回。


    第二天顾欢欢睡醒了之后，照常洗漱去餐桌上拿属于她和蒋霖的早餐，刚想转身出门，就听顾妈妈喊她名字。


    「从今天开始，你晚上不用在家吃饭了，我帮你也订了一年的晚餐，你在蒋霖家写完作业，就直接在他那儿吃完饭再回来吧！」


    「啊？」顾欢欢眼睛瞪大，「不是，妈，你要订就订咱们家啊，我可以回来吃！」


    「我就是想着你老是等到写完作业才回来，饿一下午还要加个晚上，啧，怎么这么多事儿，反正蒋霖也要吃饭，你跟他一起吃啊。」


    「哎哟，不是，人家都没说同不同意，你都不说一声，直接让我在人家家里吃饭...啊...妈，我不....」


    顾欢欢宁死不从，站在餐桌前软磨硬泡。


    「又不是让你去白吃白喝，咱们是吃自己买的晚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你说，下半年我太忙了，科室考评呢，每天都得加班，没空回来给你做饭了。」


    顾欢欢还是不愿意，噘着嘴不动弹。


    顾妈妈嘆口气，声线软了些：「主要是啊，你想想，蒋霖整天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多孤单是不是？」


    「？？？」


    「还不明白？他爸妈都不在家，你说这孩子整天一个人待着，就知道学习，这心里肯定比较压抑，你不懂青少年心理学。」


    「你就当是做善事，每天陪着蒋霖一起吃饭，让他也能多说说话，放松放松心情。」


    顾妈妈神色认真，这确实不是随口胡编的，她最近刚看过一个青少年抑郁症的案例。


    一个19岁的男孩子，在学校整天一个人独来独往，家庭又不和谐，跟父母没话讲，压抑时间太长，最后跟社会脱节了导致的自闭抑郁症。


    顾欢欢惊讶的张了张嘴：「蒋霖压抑？」


    「你看你还不相信，你先去上学，一会儿我把青少年心理症状分析表发给你瞧瞧，我跟你说，你们都是同学，可得互帮互助。」


    顾妈妈掏出手机，翻找着科室同事昨天发在朋友圈的公告推文。


    顾欢欢愣愣的点点头，拎起两人份的早餐往外走，赶去学校。


    牙根儿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咬袖子太用力的原因。


    还是熟悉的路口，熟悉的街道，蒋霖穿着深蓝色冬款校服小西装外套，正站在报亭旁边等她，看她过来了，很熟练的伸手。


    顾欢欢这一刻，可能是脑子抽了吧，满脑子都是刚刚顾妈妈说的蒋霖压抑。


    于是，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蒋霖掌心。


    「......」


    蒋霖一脸呆滞，随后像是摸到电门一样，迅速甩开手：「顾欢欢，你干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听说你比较寂寞压抑，我....」还是闭嘴吧。


    「我什么时候寂寞压抑了？」蒋霖皱眉。


    「没有没有，这是早餐，你快吃！」顾欢欢连忙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三明治和牛奶塞到蒋霖手里。


    「......」


    蒋霖嘆了口气接过来，短短两个月，他已经经歷了太多事情，对眼前这个人的各种天马行空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个人一起咬着三明治往学校走，顾欢欢总觉得牙齿不太对劲儿，从昨晚到现在，好像都在隐隐作痛。


    早上刷牙的时候，牙膏接触到某一颗牙齿时，疼了几秒钟。


    可能是上火了吧，顾欢欢想着，美食当前，她硬是忍着牙疼把三明治吃完了。


    一直等到了教室开始上课，这种隐隐约约的牙疼，逐渐更明显了，疼到最后，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听课。


    最后一节是英语课，年纪才三十多岁的英语老师姓林，穿着红色毛衣和深蓝牛仔裤，长发飘飘。


    「顾欢欢同学，standup，整整一节课，你都对着我露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我的讲课方式让你难以忍受吗？」


    林老师语气并不严肃，脸上还笑盈盈的，顾欢欢知道林老师脾气挺好的，但她突然被点名让站起来，还是有些紧张。


    「老师，我...我头疼，不是，是牙疼，啊，也不是，就是头也疼，牙也疼...」顾欢欢磕磕巴巴的说完，单手捂上右边脸颊。


    「牙疼？」林老师走下讲台，离中午放学还有两分钟，「牙疼怎么不早说啊？有拔过智齿吗？」


    「....什么智齿？」顾欢欢疼的眼泪丝丝。


    「你父母中午能来接你去看牙医吗？」林老师伸手贴了贴顾欢欢的脸颊，确实挺烫的。


    顾欢欢摇摇头：「我爸出差了，我妈中午要工作，不能离开岗位。」


    「那...这样吧，中午找个同学先陪你去看牙医，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你妈妈，告知她这个情况。」


    「嗯。」顾欢欢捂着脸颊点点头。


    下课铃响起，齐正和周婵也晃动着顾欢欢的椅子，让人转过来。


    「很疼吗？牙疼是什么感觉？」周婵好奇的看着顾欢欢。


    顾欢欢点头，气若游丝：「特别疼，就感觉牙齿很烫，连带着右边太阳穴都好疼，婵婵陪我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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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


    周婵刚想答应，视线就落在了一边还没去吃饭的蒋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可是我中午有事哎，齐正也有事，对吧？所以....蒋大神，你有空送欢子去医院吗？」


    「......」


    这也太明显了吧，顾欢欢干笑着摆手：「其实我自己去也可以的，我...我不害怕了。」


    正在这个时候，那边的胡明希凑过来了：「欢子，你牙疼吗？我之前去过牙科医院，我带你去吧？」


    顾欢欢在心里想着，张嘴让医生看牙的样子一定很丑！


    胡明希和蒋霖选一个，她宁愿被胡明希看到自己那么丑的时刻！


    「啊，可你不用去吃饭吗？」顾欢欢有些犹豫。


    胡明希把书包拎起来，笑道：「不太饿，而且牙科医院附近餐馆挺多的，我可以带你....」


    「顾欢欢，走。」


    一直没说话的蒋霖突然站起身，把手机放进口袋，抬手扯住了顾欢欢的脖领子。


    第41章 拔智齿


    「去哪啊？可是胡明希....哎，慢点儿，我手机....」


    只来得及伸手把手机从课桌里拿出来，顾欢欢就被蒋霖扯着脖领子拽走了。


    周婵在后面捂着嘴笑的欢畅，半晌看胡明希还在那儿站着，她想了想，张口喊：「胡明希，我们去食堂吃饭，你要一起吗？」


    「不用了，我下午要去找教练，你们吃吧。」胡明希扯了扯嘴角，丢下一句就拎着书包走了。


    齐正还在照着镜子看自己今天的髮型，耳朵就被周婵揪了一把。


    「哎哟，姑奶奶，疼，疼，你有话就说，别揪耳朵！」


    「我问你啊，你之前说胡明希夸欢子好看，真的假的？」周婵看着胡明希走出教室的背影。


    「真的啊，我早说了他对欢子有意思。」齐正揉了揉耳朵。


    「啧，那可惨了，这是一段畸形的爱啊，是没有结果的。」周婵摇摇头。


    「....什么？」齐正不太明白。


    「你理解不了人类的情感，走吧，去吃饭！」


    周婵站起身，走出教室，齐正很快就追了上来，两个人一起下楼，朝食堂走去，没想到半路被人拦下了。


    高一的小学妹，长相清甜，红着脸挡在了楼梯上，一看就是冲着齐正来的。


    「学长...我是...之前给你送过信的那个....我想问...问问....」


    周婵挑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率先绕过两人，在下面的一截楼梯，静悄悄的等着听齐正怎么说。


    齐正有些尴尬，从小到大收情书无计其数，但面对面敢来问的，这还是第一个。


    「那个...学妹啊，咱们都还是学生，我吧，我立志要考个好大学，我得好好学习，你明白吧？」


    齐正觉得自己这样说，已经很委婉了，没想到小学妹当即红了眼眶。


    「蒋霖拒绝我说是想好好学习，我认了，毕竟蒋霖确实成绩好，但是你也用这种理由，明显就是敷衍啊，你从来都是倒数....」


    「......」


    小学妹哭丧着脸跑走了，周婵笑的肚子直抽抽。


    「这就是送你情书的那个？好傢伙，这感情是批量写的，人人有份哈哈哈哈——」


    「......」齐正郁闷。


    「别人给我写信，你就不生气，不觉得看了难受？」


    周婵回了个你有病吧的眼神：「关我屁事。」


    「....你不知道心疼人的。」


    两个人朝食堂走去。


    另一边的校门口，顾欢欢正接着顾妈妈打来的电话。


    「我知道，市口腔医院，嗯，挂号缴费，然后去看牙齿....不会吧？为什么要拔牙？能不能不拔？」


    正好好说着话，顾妈妈那边突然来了句要是智齿就直接拔了，把顾欢欢吓得打了个冷颤。


    「昂，先看看医生怎么说嘛，万一不用拔呢，嘶，不说了，疼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两个人一起上了计程车，蒋霖坐在副驾驶，顾欢欢看着手机上刚刚收到的来自妈妈转帐一千元，险些被吓到。


    看牙有这么贵吗？


    「蒋霖，我不想拔牙，呜呜，但是牙又很疼，那我也不想拔牙，疼也不想拔牙，哎哟，怎么牙齿还会疼呢....」


    顾欢欢几乎被疼的都快神志不清了，喊着蒋霖的名字絮絮叨叨念了一路，就两句话，牙疼，但是不想拔牙。


    念叨到最后，连司机大叔都忍不住了：「小姑娘，拔牙不疼，人家现在医院都打麻药呢，一点都不疼。」


    「.....打麻药？怎么打麻药？」顾欢欢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跟你说啊，真不疼，就用针筒从口腔上颌打针，把麻药送进去，然后往牙根再扎一针....」


    「......嘶。」顾欢欢倒吸一口凉气。


    「停车！！！蒋霖，我不去医院了，我不去了！！我宁愿疼死！」


    蒋霖哭笑不得，但没听后座人喊的话，只低声朝司机大叔：「师傅，您就别吓她了，还去口腔医院，不用停车。」


    司机大叔呵呵一笑，没再吓人了，但他刚刚说的确实是真的。


    口腔医院到了，顾欢欢双手抱着副驾驶的椅背，死活不下车，也不顾不上要面子了，她是真的怕！


    「蒋霖，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疼了，真的！我不要去医院！」


    「不去看医生，以后还会疼的，你已经严重到头疼了，快下来。」蒋霖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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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疼！我不疼！我不要下去！救命！」顾欢欢眼泪狂飙，鼻尖被外面的凉风一吹，更红了。


    蒋霖劝了两三分钟，前面的司机大叔说话了：「小伙，快把你女朋友拽下去吧，我还急着出车营业呢！」


    「......」女朋友？顾欢欢愣了。


    蒋霖就趁人愣神的时候，直接弯腰先把人胳膊从椅背上收回来，随后打横把人半抱半拽的拖出了车后座。


    计程车一脚油门开走了，顾欢欢一只腿还挂在蒋霖胳膊上，连忙蹦跶着退后，闪到一边，可怜兮兮的求着。


    「我真不疼了，我不想去拔牙，求求了，咱们回学校吧....」


    蒋霖无奈的摇摇头：「早晚都要拔的，不疼的，会有麻药....」


    不提麻药还好，一提麻药，顾欢欢就想起了刚刚大叔的描述，当即眼泪都下来了，耍赖式的往地上一蹲。


    「我不要打针，也不要拔牙....」


    路边寒风唿啸，背后就是口腔医院，蒋霖无奈极了，最后也跟着半蹲下身子，凑到顾欢欢耳边。


    「你是自己走进去，还是让我把你拖进去？」


    「.....我能不能不进去？」


    「不能！」


    反覆几个回合，不管顾欢欢再拖延时间，最后还是跟着蒋霖一起走进了医院。


    顾欢欢躺在椅子上，让医生拿着手电筒和小镊子在嘴里扒拉了好一会儿。


    「智齿，得拔，位置还不错，牙齿形状也还好，拔起来不费劲儿，一两分钟的事儿，家属去交钱吧！」


    「好。」蒋霖应了一声，抬步往外走。


    医生转身开始准备麻药，顾欢欢欲哭无泪，这俩人全程单线对话，都没问问她的心情！


    她还是很害怕啊！


    没多久，蒋霖就拿着医卡和缴费单进来了，手里还捏了两只透明小瓶子，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顾欢欢一看见蒋霖亲切的身影，就连忙喊着：「蒋霖，我害怕....」


    话音已然带上哭腔。


    第42章 都挺可爱的


    蒋霖缓步走过去，想了想，伸手握住了顾欢欢的手。


    「别怕。」


    「......」


    这点疼算什么！


    算什么！


    顾欢欢视死如归的张开了嘴，紧闭着眼睛任由医生拿着针筒往她嘴里打麻药。


    针头扎在口腔壁，有种涨涨酸酸的感觉，说不上太疼，但能清晰的感觉到针头戳进肉里，还是挺难受的。


    顾欢欢反手捏住了蒋霖的手，对方手心的温度，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紧闭着眼睛，耳边能听见医生打完麻药拿拔牙器材的声音，顾欢欢的眼泪闭着眼还能流出来，从眼角滑落至耳廓。


    下一秒，绵软触感落在她脸庞处，动作很轻缓的帮她擦拭眼泪。


    顾欢欢在这一刻，突然就什么都不怕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身边站着蒋霖，蒋霖握着她的手，还给她擦眼泪，妈的，值了！


    正如医生所说，整个拔牙过程连一分钟都不到，顺利的出奇，察觉嘴里被塞了个棉花球之后，耳边才响起医生的声线。


    「不疼吧？咬着棉花球，一小时以后再吐出来，四个小时不要喝水吃东西，两天不要刷牙，用消炎杀菌的漱口水，轻缓漱口。」


    「....嗯嗯。」顾欢欢咬着棉花球坐起身，麻药劲儿还没过，口腔没有什么知觉，也不疼。


    「这纱布给你，刚刚我用镊子夹着给你擦眼泪了，你一会儿要是哭，还能继续用。」医生笑眯眯的开玩笑。


    「......」


    原来不是蒋霖给她猜的眼泪？？


    医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顾欢欢瞬间感觉到牙疼了，不止牙，哪都疼。


    蒋霖去药房拿药的时候，顾欢欢坐在大厅里等着他，脑子还有点懵，牙没了一颗，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莫名其妙。


    嘴里咬着棉花球，也不能说话，脸颊稍微有点肿，顾欢欢都不敢看手机里自己是什么模样，偏偏回学校的时候，蒋霖竟然跟她一起坐在了后座。


    「嗯？脸转过来。」蒋霖有些好笑的看着把头一个劲儿往窗外那边扭的顾欢欢。


    「唔唔唔...」唔唔了半天，她才意识到对方肯定听不懂。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打字跟蒋霖微信沟通。


    「你别看我，我脸肿了还咬棉花球，丑。」顾欢欢眼泪丝丝。


    蒋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后，伸手捏上身旁人的下巴，目光仔细的打量了对方的脸，随后才认真的在手机屏幕上扣字回復。


    「不丑。」后面跟了个脸圆圆的小熊表情包。


    「我现在的脸是不是跟这个熊没什么区别？」顾欢欢又扣字。


    「嗯，差不多。」蒋霖指尖飞舞在键盘上。


    「......」一串省略号。


    「都挺可爱的。」


    ！！！


    顾欢欢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下意识的想笑，但一勾唇就察觉到了棉花球，瞬间又放下嘴角。


    蒋霖夸她可爱呀！


    回到学校是下午两点，第一节 课两点四十上课，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蒋霖跟顾欢欢在教学楼下分开的，毕竟蒋霖还没吃饭。


    顾欢欢一个人捂着脸颊低头上楼梯，就好巧不巧的在楼梯上碰见了贺静和她的一群小姐妹。


    顾欢欢说不上来什么原因，总之看到贺静这个人，有些胆怯，她总觉得贺静看她的眼神里，藏着敌意，可她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哪得罪过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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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静和几个小姐妹手里都拿着校园外甜品店的小蛋糕，一走近，蛋糕的香甜味道就飘了过来，顾欢欢有点饿了。


    「顾欢欢，你脸怎么肿了？」贺静眼里的笑意下不去，视线打量着对方肿起的脸颊。


    顾欢欢原本就挺在意自己脸肿了的事情，怕被别的同学看到，走路都是低着头的，这会儿特意被贺静声量不小的说出来，当即就有些窘迫。


    上楼梯的路被贺静的几个小姐妹都挡着呢，眼看着不回答问题，她就没办法回教室。


    想了想，顾欢欢把手机掏出来，找到记事本页面，打字给贺静看。


    「我刚拔了牙，所以脸颊肿。」


    原本以为贺静看完就会放她走，但没想到贺静看完大声的念了一遍，这还不算完，又站在她面前的台阶上，微微弯腰。


    「那可怎么办呀，脸肿成这样，不知道蒋霖还会不会看你。」


    「......」


    顾欢欢觉得贺静这人多少有点毛病，她脸肿了关蒋霖什么事儿？


    「我跟蒋霖只是同桌而已。」她在手机上又打了一行字，有些累的举着胳膊给贺静看。


    「你知道就行，你俩只是同桌而已，蒋霖那种人不可能看上你，你别老缠着他。」


    贺静这句话声音很小，是凑到顾欢欢耳边说的。


    顾欢欢忍不住瞳孔放大了些，原来如此！


    贺静喜欢蒋霖，所以她现在跟蒋霖坐在一起，贺静吃醋了？


    可是....


    就算贺静不愿意她跟蒋霖坐在一起，但她又没招惹贺静啊。


    贺静现在带人堵在楼梯上，还嘲笑她的脸颊，这已经很过分了。


    顾欢欢也就是咬着棉花球不能说话，不然她一定会多说几句还个嘴，就这么咬着棉花球，被气的唿吸都大喘气了。


    「听不懂？我让你离他远点，能听懂就点点头，拔个牙还变成哑巴了....」贺静皱眉催促着。


    顾欢欢没再理会，只是低头把手机页面翻到一处聊天记录上，抿嘴笑着举给贺静看。


    「你别看我，我脸肿了还咬棉花球，丑。」


    「不丑。」


    「我现在的脸是不是跟这个熊没什么区别？」


    「嗯，差不多。」


    「......」


    「都挺可爱的。」


    ——


    眼看着贺静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顾欢欢顿时觉得心头一阵舒畅，不能说话还嘴的憋气状态，瞬间消散了！


    「不可能，你们，蒋霖他——」贺静还想多说些什么，只是被碰巧从楼下上来的周婵和齐正打断了。


    「干嘛呢你们？堵楼梯这种小学生行为也干的出来？」


    周婵把手里的果汁瓶子往齐正怀里一塞，直接快跑两步，挡在了顾欢欢前面。


    齐正一脸兴奋：「动手了没？要是动手了我跟我爸说一声，楼道都有监控，在校内实施校园暴力，轻的扣学分，重的直接开除学籍呀！」


    第43章 因为我


    这话一出来，贺静那边几个人都慌了神，尤其是贺静，看着齐正的眼神瞬间软了。


    「齐正，你别胡说啊，我们没动手，真的，不信你去看监控！」贺静身后的几个女孩争先恐后的说着。


    齐正不理会这些人，只笑嘻嘻的看着贺静，贺静咬了咬嘴唇，眼圈就红了。


    「真没有...我不是那种会校园暴力的人，我就是关心一下顾欢欢同学，她说刚刚拔了牙....」贺静一脸无辜。


    周婵朝着那边翻了个白眼，随后侧头小声问顾欢欢：「她们骂你了？」


    顾欢欢想着，反正刚刚也报仇了，这会儿再僵持下去，被老师们看见就不太好了，于是赶紧摇摇头。


    周婵看着自己胳膊被身后的人拽了拽，于是朝着贺静：「你什么人我太清楚了，大家都是女生，你那点儿小白莲做派对我们没用。」


    「下次再敢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搞这种小学生堵路行为吓唬人，直接通知你家长，都什么时代了，还搞校霸那套呢？」


    一番话说完，周婵看也不看贺静，一手揽着顾欢欢，楼梯上的几个人自动让路，三个人大摇大摆的上楼进教室。


    等坐在自己座位上之后，周婵才喊顾欢欢：「刚刚是不是贺静欺负你了？她说什么？」


    顾欢欢很想跟周婵倒苦水，但是嘴里咬着棉花球又不能说话，就拽了周婵的草稿纸和笔，低头刷刷写字。


    「她让我离蒋霖远点，我觉得她喜欢蒋霖。」


    周婵看了一眼草稿纸上的字，无奈道：「你现在才看出来贺静喜欢蒋霖？」


    顾欢欢愣愣的点点头，其实之前有想过，但是没确定，这次才算看明白了。


    周婵抬手拍了拍顾欢欢头顶，咂咂嘴：「小单纯啊，瞧瞧你的情敌一个个多知道进取，你呢？占据最好的天时地利，怎么人就不开窍呢？」


    顾欢欢有些泄气，想到贺静确实长得好看，人也聪明，而她确实没人家好，如果连贺静这样的，蒋霖都看不上，那她....


    她抬笔在周婵的草稿纸上一笔一划的写：


    「我知道我不够优秀，所以不敢拖累他，也不敢期望什么，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他，他是占据我整个青春时代的光。」


    周婵有些感动，盯着这行字没说话，半晌嘆口气：「随你吧，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大胆的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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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正认真的凑过来看纸上的话，然后转头朝着周婵坚定道：「婵婵，你也是我的光。」


    「去死一死，你的光太多了，我顶多是盏小桔灯。」周婵皮笑肉不笑的掐了齐正一把。


    没过一会儿，上课时间快到了，蒋霖拎着两瓶纯净水进了教室，很自然的把其中一瓶放在了顾欢欢课桌上。


    顾欢欢下意识的去拿，触手是温热的，她有些疑惑的看向蒋霖。


    「我借食堂热水桶，泡了一小会儿。」蒋霖看出对方的疑惑，一脸平静的解释。


    顾欢欢点点头，想笑又不能勾嘴角，半晌拿起笔，在自己的草稿本上写：「谢谢。」


    蒋霖一愣，看着草稿纸上圆乎乎的字体，也拿起自己的笔，静静的在谢谢两个字下，回了个：「不客气。」


    刚走进教室的贺静，恰巧看见了这一幕，抿着嘴没说话，脸色不太好。


    顾欢欢迎着贺静的目光看了一眼草稿本，也没想着藏起来，就光明正大的摆在桌面上，还故意朝贺静眨了眨眼。


    她没想炫耀什么，只是看着贺静一副想吃了她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回敬了一点点，看对方生气，她就开心。


    下午放学后，顾欢欢把棉花球吐了出来，医生说让咬两个小时，但是她太怕牙齿会出血了，硬是咬了四个小时，咬的腮帮子都疼。


    但好在，棉花球吐出去之后，并没流血。


    蒋霖那瓶温的矿泉水，到底也没喝成，硬生生又放凉了，顾欢欢害怕喝到嘴里全是血腥味儿，忍着一下午都没喝水。


    几个人一起到了蒋霖家之后，蒋霖煮了壶白开水，用白开水和矿泉水以及杀菌漱口水兑出了一杯入口不凉不热的液体，让顾欢欢拿去漱口。


    顾欢欢漱口的时候，看着手里的冰蓝色玻璃杯，忍不住想....


    这是蒋霖的漱口杯吗？


    小心翼翼的把温水含在嘴里，过了一会儿吐出来，反覆几次之后，嘴里的血腥味儿淡了很多，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其实顾欢欢完全不用这么紧张，她拔的那颗智齿是右边上排最边上的那颗，舌头都舔不到，压根儿不用担心喝水会把血凝块儿给冲掉了。


    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拿着蒋霖给她重新兑好能喝的温水，喝了几小口，紧绷的嗓子终于舒缓了一些。


    「疼吗？」蒋霖问着。


    顾欢欢摇摇头，随后又张嘴想试试说话：「不...不疼。」


    瞧，是能说话的，一下午的哑巴体验完全是自己吓自己。


    整个写作业过程中，齐正都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抬头看看顾欢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婵写完作业去倒茶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幕，忍不住拍了齐正一巴掌：「有话就说，你干嘛呢？」


    齐正挠挠头，转头看顾欢欢：「我下午去厕所的时候，听见几个男生在说你。」


    「我？」她愣了，追问：「说我什么？」


    「反正你最近上学放学都小心一点，好像是有人要修理你，我一出去问，那几个人就不说话了，我听见他们提了你名字。」


    齐正刚说完，那边的周婵就气的拍桌子：「肯定是贺静！那小白莲还真敢啊！」


    顾欢欢摇摇头，含煳不清的说：「...没有证据。」


    「肯定是她啊，你又没招惹别人，她中午才带着人堵你，被我们吓走了，下午就开始喊人修理你，好傢伙，当学校纪律是摆设！」


    蒋霖皱眉看顾欢欢：「中午被她堵了？」


    顾欢欢想到当时的场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就是说了几句话。」


    「反正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我就没见过这种智障，喜欢蒋大神就自己追啊，追不到把气撒在人同桌身上算怎么回事儿？」


    「......」蒋霖把笔收了起来，问：「因为我？」


    顾欢欢有些尴尬的点点头，然后又赶紧摇头：「也可能是不喜欢我，跟你没关系的...」


    「平时看着挺文静的姑娘，没想到对自己同学能这么狠，啧，果然，女人永远是多变的。」齐正咂咂嘴。


    第44章 贺静休学


    「要不先告诉老师？反正你最近上学放学都小心一点吧，别自己一个人，哦，对，蒋大神记得跟欢子一起吧，我担心欢子。」


    周婵看向蒋霖，脸上写着：拜託拜託。


    蒋霖点头：「知道了。」


    「咱们现在没证据，也没逮到人，告诉老师也没用，人家万一不承认，老师还会认为是咱们说谎。」齐正点了点桌面。


    顾欢欢摇摇头：「先别告诉老师吧，我自己小心一点就行了。」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才各自收拾东西，各回各家。


    人都走了以后，蒋霖想了想，翻着手机里面的微信列表，他记得之前有添加过贺静的微信，是贺静坚持要加的，加上之后两个人也没有聊过天。


    微信电话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贺静有些欣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嗯，我是蒋霖。」


    「......」


    顾欢欢回到家之后，顾爸爸出差晚上不回来，家里只有顾妈妈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拔牙感觉怎么样？」看到闺女回来，顾妈妈连忙关切的问着。


    「可疼了，说话都不方便，我还没有吃饭，不敢吃东西。」顾欢欢哭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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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得吃点东西啊，要不我帮你熬点粥？」顾妈妈皱眉。


    「不吃了，我不饿，明天再吃吧，明天就能喝粥了。」顾欢欢摇摇头。


    顾妈妈想着饿一晚上也不会出什么事，也就没有再坚持，又问：「拔牙花了多少钱？应该三百多块钱就够了。」


    「啊，钱！钱是蒋霖付的，我还没还他！」


    顾欢欢捂着脸颊，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就开始找手机给蒋霖发消息，只是半天，蒋霖都没有回微信。


    「算了，我先去洗澡，一会儿给他打电话吧。」


    「快去吧，哎，不能刷牙哦，我给你买了杀菌漱口水，在浴室放着呢！」顾妈妈叮嘱着。


    「知道了！」


    洗完澡出来后，蒋霖那边还是没有回消息，顾欢欢只好直接拨打了电话，但是电话那边没有人接。


    直到她看完小说，正想睡觉的时候，微信才收到消息。


    「有事？」


    「今天我拔牙的钱还没给你，多少钱啊？」


    「360元。」


    顾欢欢连忙转了360块钱过去，蒋霖那边也随即点了接收转帐。


    「今天谢谢你陪我去医院，晚安。」


    「嗯。」


    顾欢欢看着对面回过来的一个字，有些失落，蒋霖话好少啊。


    摸了摸脸颊，又想到了贺静今天在楼梯间说话时的表情，她嘆了口气，贺静至少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表达自己喜欢蒋霖。


    她还没贺静有勇气。


    贺静会找人修理她吗？其实真的没必要，她跟蒋霖之间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


    顾欢欢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着，最后迷迷煳煳睡着，睡着之前，她决定明天找贺静谈一谈，是真的没必要因为蒋霖跟她有什么矛盾。


    但是，第二天没等到贺静，等来的是贺静生病了，请长假回家休息的消息。


    中午在食堂外面的就餐区，四个人凑在一起才敢讨论贺静突然休学的事情。


    「哎，昨天还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生病休学了呢？」周婵一脸疑惑。


    顾欢欢跟着摇头：「老师就说她生病了，别的什么都没说。」


    「我上午课间的时候出去打听了，但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就听说贺静跟父母吵了一架，非闹着要退学，不来学校了。」齐正说着。


    蒋霖一如往常的保持着沉默，低头吃饭，脸上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也不参与这个话题讨论。


    几个人讨论不出结果，也就不说了，话题又转到即将到来的月考上。


    「我感觉这次的题会难一些，我最近有两个题型都不会，蒋大神讲了好几遍，我还是不懂。」周婵嘆了口气。


    顾欢欢用小勺子一点点往嘴里送明火白粥，吃的不多，拔牙的伤口还没长好，饿不死就行。


    「我感觉还可以，我最近没遇到什么不会的题。」


    「我怀疑蒋大神给你开小灶了，说，我和齐正每天写完作业走了之后，你是不是在蒋大神家疯狂补习了！」


    「没有！」


    「肯定有！」


    「我没....」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这次的月考成绩出来了，顾欢欢的名次已经上升到班级第16名了，距离上次月考，又进步了5个名次。


    顾妈妈开心极了，特地挑了个周末学习小队在蒋霖家补习的时候，包了饺子让顾欢欢带到蒋霖家一起吃。


    蒋霖家的别墅里，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室内开着暖气，几个人都没穿外套，围着餐桌前坐着。


    桌上摆着四个便当盒，里面是白生生香喷喷的饺子，以及没有加辣的饺子蘸料。


    「嚯，香菇肉馅，还有虾仁三鲜！欢子，我爱咱妈！」周婵欢唿一声，脸上挂着满足。


    齐正埋头吃饺子，半天抬头捧场：「果然，自己家人包的饺子就是好吃！我家保姆包的饺子就没这么香！」


    顾欢欢的牙齿早就好了，笑眯眯的应声：「好吃就多吃点，我妈说你们要是喜欢，等到过年的时候去我家吃！」


    蒋霖有些别扭的夹起饺子，十分珍惜的放进嘴里，半晌张口：「替我谢谢阿姨，饺子很好吃。」


    顾欢欢连忙点头，看蒋霖喜欢吃，她就很高兴。


    「哎，还有一个月就放寒假了，你们寒假有什么计划吗？」周婵一边吃饺子，一边问着。


    齐正哀嚎一声：「不会吧，你们不会是想报补习班吧！别带我，我不要，我就想好好过个年！」


    周婵翻个白眼不搭理齐正，转头看蒋霖和顾欢欢。


    顾欢欢歪着脑袋想了想，张口：「我没有什么计划，如果你们要报补习班，我就跟你们一起。」


    蒋霖摇摇头：「寒假我要出国一趟，去美国那边的学校旁听一周，回来后会在家里复习，整理学习资料，不会报补习班。」


    顾欢欢有些失落，原本她以为蒋霖会一个人在家过年，还打算邀请蒋霖去她家吃年夜饭的。


    不过也是，蒋霖到时候肯定会在国外跟人家爸妈在一起吃饭，不会一个人在国内待着的。


    第45章 平安夜


    「yes！那我就能跟舞团出去参加商演了！」齐正得知不用报补习班，还是很兴奋的。


    周婵挑眉：「什么商演？」


    「我就知道你都不在乎我说的话，我参加舞团好几年了，从初一就开始了，你都不关心我！」齐正嗷嗷着一脸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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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婵有些尴尬的咬了咬笔帽：「没有，爸爸还是关爱你的，只是....我以为你是开玩笑，哪想到你真的每周都去练舞啊。」


    齐正一脸傲娇，趴在桌面上看周婵，小声道：「你眼里就只有王明洲，天天洲洲长洲洲短，你眼里都没有正正...」


    「闭了吧，我有点yue了。」周婵伸手把齐正的视线挡住。


    顾欢欢有些羡慕的看着周婵和齐正两人自然的互动，她知道齐正喜欢周婵，虽然周婵嘴上总嫌弃齐正，但到底也没真的拒绝过。


    视线不可控制的偷偷瞄了蒋霖一眼，对方正低头认真吃饺子，发旋上几缕碎发翘起来的弧度都那么可爱。


    可怎么办啊。


    年少时就遇到这么出彩的人，顾欢欢觉得，如果最后她还是不能跟蒋霖在一起，那她这辈子估计都不会遇到第二个能这么心动的男生了。


    平安夜那天是周五，齐正喊着几个人要周六圣诞节那天约着一起玩密室逃脱，周婵无所谓的同意了，最后就剩下顾欢欢和蒋霖。


    最后一节课放学后，几个人都还没离开教室，顾欢欢收拾着东西，听齐正说最近新开了一个密室逃脱，全程恐怖烧脑，想去试试。


    「蒋大神，咱们小组好久没有集体活动了，你也一起去呗，那些题你明明都会，咱们玩一天放松一下行不行？」


    齐正拽着蒋霖的书包带着，语气多少带着些祈求。


    蒋霖无奈的想把书包从人手里拽回来，但试了两次，齐正死活不撒手，大有他不同意就不放人离开的意思。


    「嗯，那就一起吧。」


    眼看着蒋霖答应了，顾欢欢也跟着在心里欢唿，又能跟蒋霖一起出去玩了！


    最近小组成绩一直持续进步，班主任已经表扬过好几次了，甚至班主任还联繫了顾欢欢家长，大肆表扬。


    顾妈妈开心极了，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一本线，现在也悄悄跟顾爸爸谋划了一番，对闺女的未来充满期盼。


    周五照常不在一起写作业，留着等周六周日写，顾欢欢和蒋霖一起放学顺路回家。


    平安夜这天，街头巷尾多了些卖苹果的小摊子，原本5块钱一个的苹果，包装一下之后能卖到20块，但还是有很多傻子愿意买。


    顾欢欢就是傻子之一。


    蒋霖走的好好的，突然察觉到自己的书包带子被人揪住了，只能停下脚步看身后的女孩要干什么。


    顾欢欢脸色微红，指了指旁边的苹果小摊，问：「平安夜哎，我给你买个苹果好不好？」


    「为什么？」蒋霖往苹果上睨了一眼，纸牌上写着20元一只，明显只是借着节日哄抬物价而已。


    顾欢欢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平安夜啊，买只苹果保平安啊....」


    「......」


    蒋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她封建迷信，还是说她天真无知，抿抿嘴没有说话。


    顾欢欢看蒋霖没拒绝，一副被她说服了的模样，不由得开心起来，转头跟小摊老闆说：「拿一只苹果！我自己挑！」


    蒋霖看着眼前女孩的笑脸，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半晌也低头看那些苹果，挑了个看起来圆润鲜红的，拿了起来。


    「那就买两个吧，礼尚往来。」


    「啊，好。」


    顾欢欢眼里的惊喜逐渐酝酿，她没想过蒋霖能给她买苹果。


    这还有意外收穫！


    小摊老闆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对『小情侣』，指了指旁边的筐子：「小姑娘真可爱，姐送你只蝴蝶结髮夹，戴头上可好看了。」


    「啊，谢谢姐姐。」


    顾欢欢受宠若惊，她已经很久没被陌生人夸可爱了，连忙蹲下身子，在一边的小竹筐中选了只酒红色的蝴蝶结。


    「小伙子给人戴上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可得把握机会。」大姐笑眯眯的又补充一句。


    顾欢欢咬了咬嘴唇，忍不住把蝴蝶结捏在手里，有些紧张的看蒋霖：「姐姐，我们不是....」


    「嗯。」


    蒋霖应了大姐一声，没多说什么，伸手把顾欢欢手里的蝴蝶结拿了过来，随手夹在人耳朵上面一点的头髮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顾欢欢只觉得这一瞬间，唿吸都停了一拍。


    生活就真跟偶像剧一样。


    平安夜这天，蒋霖给她买了苹果，还亲手帮她戴了蝴蝶髮夹！


    虽然苹果是互送的，髮夹是大姐免费送的。


    但是——


    顾欢欢坚信，礼轻情意重！


    于是，她一路欣喜若狂的小心翼翼捧着苹果，捨不得放进书包里，宁愿双手被冷风吹的凉疼通红。


    蒋霖也没把苹果放进书包，也同样拿在手里，只不过是单手随意拿着。


    校外的街道上，两个美好年华的男孩女孩，各自拿着同样包装的彩带苹果，并排走着，并不知道一路上行走的路人，有多羡慕他们此时的小美好。


    一路到家，顾欢欢的嘴角都没放下来过，进了家门还傻呵呵的盯着苹果发笑，顾妈妈伸手拽了拽沙发上同坐的顾爸爸，下巴指了指闺女。


    「这孩子是傻了吧，看着个苹果笑开了花。」顾爸爸纳闷儿。


    「苹果都一样，得看是谁给的，你猜是谁给的？」顾妈妈笑的欢快。


    「不能吧？早恋了？」顾爸爸皱眉。


    顾妈妈伸手拍了顾爸爸一下：「你就榆木脑袋，我看不是早恋，这就叫什么来着....同学之间互送苹果，传达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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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得去问问！」顾爸爸皱眉，显然能猜到那是谁送的。


    顾妈妈连忙把人拽住：「哎，你问什么啊，闺女就收个苹果，你跟着多什么事，不用你管，人家学习又没下降。」


    「你就纵着她吧！我是怕她太用心，毕业的时候难过。」顾爸爸一脸不情愿。


    「那是一年后的事儿，万一你闺女守得时间长了，到时候....」


    顾妈妈想的很美好，她看的小说里都是灰姑娘最后幸福美满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第46章 追不上


    「我就等着你到时候哭吧。」顾爸爸哼了一声，丢下遥控器进了房间。


    顾妈妈一个人坐沙发上，看着闺女进次卧的背影，想了想，还是站起身也跟了过去。


    「大宝啊，哪来的苹果？」顾妈妈明知故问。


    顾欢欢正坐在书桌旁，犹豫着把苹果摆在哪，反正吃是捨不得吃的，宁愿放着看，听见门边有人进来了，她也没抬头。


    「同学送的，平安夜呢！」


    「哪个同学啊？男同学？」顾妈妈坐在床边，又问。


    「....嗯，男同学。」顾欢欢很少说谎。


    「是蒋霖？」顾妈妈试探着。


    「嗯，但是我先送他的，然后他才送了我...妈，你不会阻止我跟蒋霖有交集吧？」顾欢欢反应过来，有些后怕的问着。


    她知道有的家长会很反对孩子在学校跟异性同学交朋友，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爸妈是很开明的。


    果然，顾妈妈连连摆手：「当然不会啊，蒋霖学习那么好，你能跟人家一起多交流，我肯定没意见。」


    「谢谢妈妈。」顾欢欢松了口气，把苹果最后放在电脑旁边的书架上，郑重的摆好。


    顾欢欢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袖子，在心里措词后才张口：「我知道你们在一个班上课，关系肯定不错，但是你得提前有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顾欢欢浑然不觉妈妈在担心什么。


    「就是啊....蒋霖往后是要往封江科大考的，你们也就高中同学三年，毕业了，大家都是要各自奔散的，妈妈当年高考完也是这样。」


    顾欢欢脸上的喜悦，就这么突然消散的无影无踪。


    顾妈妈坐的位置，能看到自己闺女的侧脸，看到闺女脸色变了，她也就明白自己闺女是听懂了她的话。


    「妈妈意思不是说让你以后不跟同学玩儿了，我是说，你心里得提前做好告别的准备，别到时候同学们散了，你心里难过。」


    顾欢欢鼻子一酸，她明白自家妈妈说的意思，但是只要想到以后不会跟蒋霖有交集，她还是很难过。


    「那我出去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周末放松放松，最近你的学习爸爸妈妈都很满意，你也得注意身体，劳逸结合。」


    说完，顾妈妈能瞥到闺女眼角的晶莹，轻轻嘆了口气，随后才走出房间。


    顾妈妈不知道自家闺女私下跟蒋霖约好了要一起考封江科大，她从来没想过自己闺女能考上那种学校。


    但顾欢欢心里记得，她跟蒋霖约定过的，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她总得拼命一次，不然这辈子都是个遗憾。


    原本想今晚休息打打游戏的，顾欢欢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咬牙把电脑打开，搜索着往年的试卷，开始摸索着做题。


    她要跟蒋霖一样，尽量多的去做各科试卷，高一高二的做完就尝试去做高三的卷子。


    全国梦想考近封江科大的考生不计其数，她必须要逼着自己比别人更努力，才能有那么一线希望。


    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和希望渺小的期盼，她必须要努力了！


    夜里十一点多，顾爸爸晚上多喝了碗汤，起来上厕所，看见次卧的灯还亮着，以为是闺女睡着忘记关灯了。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顾爸爸愣住了。


    近两个月消瘦了不少的闺女，正戴着眼镜，小声念叨着什么，笔尖触及纸张上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深夜里清晰可闻。


    顾爸爸就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闺女是真的长大了，同时心头浮上来一抹心酸。


    他隐隐明白了什么，闺女这么拼命的学习，会不会有可能是为了追赶某人的步伐。


    最后到底是不忍心，顾爸爸轻轻走近书桌，用指尖扣了扣桌面，小声道：「明天再写吧，别熬夜，伤眼睛。」


    顾欢欢把思维从高数题里抽出来，眼睛熬得有些红，也不看自家爸爸：「好，我写完这个题就睡。」


    「别写了，明天再做题，去洗把脸，爸给你煮牛奶。」顾爸爸心疼极了。


    「不用了，爸你快去睡吧，我不想喝牛奶，我马上也就睡了。」顾欢欢抬手推了推爸爸的胳膊。


    顾爸爸嘆了口气，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主卧房间。


    第二天上午10点，顾欢欢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去看手机，随后一个激灵瞬间清醒，飞快掀开被子起床洗漱换衣服。


    爸妈都不在家，显然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几个人约的时间是十一点在商场门口集合，时间快来不及了。


    刚换好衣服，手机微信就响了，发消息的是蒋霖。


    「下楼。」


    顾欢欢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换了鞋就拎着手机朝楼下跑。


    她家单元楼下是一片小花园，旁边有休息的长椅和路灯，蒋霖没有坐在长椅上，而是直直的站在路灯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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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白羽绒服配黑色呢子裤，衬的双腿修长笔直，宝蓝色的针织帽搭配同色系卫衣，蒋霖一直都很会穿。


    但不管色系多活泼的衣服，都能被他穿出矜贵高冷气息。


    可能是那张脸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好看的让人一眼惊艷，再看也还是惊艷。


    顾欢欢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感觉自己距离蒋霖还是很远，对方太优秀了，优秀到她踮起脚尖都够不着。


    但就是这个她够不着的人，现在就站在不远处，朝她微微点头，喊着：「愣着干嘛，过来。」


    扶我起来！


    我感觉我努力踩着椅子，能够着他了！


    「你来很久了吗？对不起啊，我醒的晚了。」顾欢欢一蹦一跳的走过去，仰头跟蒋霖说话。


    「没等很久，但下次不要做题那么晚了。」蒋霖转身往大门口走，随后应着。


    「啊？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做题了？」顾欢欢惊讶，跟上身旁人的步伐。


    蒋霖无奈：「看到你在帮题上籤到的动态了，时间将近十二点。」


    顾欢欢有些懊恼的点点头，半晌才想起：「你也做题到那么晚！」


    「很奇怪吗？」蒋霖问。


    「我一直以为，你脑子好是天生的，没想到你也会熬夜刷题啊。」


    顾欢欢把手揣进面包服的口袋里，整个人被寒风吹的脖子缩了缩。


    「嗯，看了些大一的学术论题。」蒋霖声线没什么变化。


    「......」顾欢欢嘆了口气，「我还在做高二的题，你已经开始大一内容了，我有种追不上你的感觉....」


    第47章 黑暗中的拥抱


    马路边车流声糟杂，掺杂着寒风唿啸和小摊贩叫卖声，两个人在路边站定等计程车。


    「那就努力追。」


    「....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


    「听到了！！」


    「嗯。」


    「我会的，但你能不能等等我....」


    「你说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


    「听到了。」


    「......」


    两个人没有看彼此，但是嘴角都同时弯了几分。


    依旧是上次那家旋转小火锅店，这次顾欢欢没在生理期，跟周婵和齐正一起点了爆辣锅，吃的满头大汗，吸熘吸熘的。


    蒋霖一个人吃着菌汤锅底，看着三个人的满头大汗，问：「为什么你们会喜欢吃辣虐待自己？」


    「因为真的巨爽！蒋大神要不要试试！」齐正把自己的碗一推，里面是烫好的毛肚和肥牛卷，看着就红彤彤的全是辣油。


    蒋霖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摇了摇头。


    「蒋大神有洁癖，怎么可能吃你的。」周婵笑着损齐正。


    「嘿，那我自己吃！」齐正也不在意，把碗又收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顾欢欢面前的锅里，她刚刚放进去的新品火锅粽子熟了，因为一盘有四个，所以就都放在锅子里煮了。


    怕粽子被煮化，于是她就赶紧先捞出来，然后才给周婵和齐正分，这俩人没洁癖，三个人从初中就同一个碗吃东西，都不嫌弃彼此。


    「我刚刚听服务生说这个叉烧肉粽味道绝了，是新品哎，给！」顾欢欢往周婵和齐正碗里各放了一个。


    然后，蒋霖把自己的小碗往前推了推，就那么看着顾欢欢，没说话。


    顾欢欢一愣，低头看自己碗里，粽子青叶已经沾上了她的酱料，看起来脏兮兮的，随后抬头又看蒋霖，也没说话。


    「......」


    「......」


    「你要吃？」顾欢欢不确定的问着。


    蒋霖点头，刚刚她的描述，让他有点好奇这个粽子到底有多好吃。


    于是，周婵和齐正就那么愣住，看顾欢欢颤颤巍巍的把粽子剥开青叶，用她的筷子，夹到蒋霖碗里。


    然后，蒋霖吃了，一点没嫌弃。


    「嘶！」齐正脸上痛苦面具露出来了，瞪对面的周婵：「你踹我干什么！」


    「抱歉，没忍住。」周婵面无表情。


    洗手间里，周婵攥着顾欢欢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捏着：「啊啊啊，蒋大神吃你的粽子！！」


    「......」


    「这么激动干嘛，他又不是吃我豆腐。」顾欢欢嘴比脑子快的回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想让蒋大神吃你豆腐！」


    「我没有！」


    「你就有！」


    ——


    密室逃脱门前，四个人拿着早就订好的票，去把手机和外套都存进了柜子里，然后提着两盏仿古代烛台模样的电子灯，开始进入第一个房间。


    这个密室逃脱的主题是恐怖爱情故事，讲述一个小女孩从小在畸形的家庭中长大，继父杀害了她的母亲。


    而小女孩长大后，用同样手法杀害了出轨的男友，警官调查后才缓缓揭开15年前血案的真相。


    小女孩躲在柜子里，亲眼看着继父用菜刀将母亲分尸，砌进了墙壁里，随后继父自杀的整个过程。


    密室逃脱最后，要让玩家一点点掀开壁纸，从一堆『尸块』中，把小女孩的布娃娃拿出来，寓意是治癒小女孩的心理阴影。


    「这么黑！我有点怕！」齐正往周婵身边凑着。


    第一个房间就是小女孩的卧室，光线有些暗，隐隐能从地板角落看见些血迹，配上冷气和诡异的音效，确实有些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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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起来，我，我也怕啊！」周婵哆哆嗦嗦。


    蒋霖和顾欢欢走在周婵和齐正身后，蒋霖手里提着一盏电子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周围，寻找着线索。


    顾欢欢心脏紧缩，她平时是连恐怖电影都不敢看的人，小心翼翼的跟在蒋霖身边，寸步不离。


    突然！


    似乎是齐正触碰到了书桌上的某个东西，墙壁有块儿瓷砖勐地掉落在了地上，音效砰的一声，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啊！」周婵吓得闭上眼睛，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齐正紧随其后，也吓得瑟瑟发抖，把周婵气的吼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怂！」


    顾欢欢吓得身子都僵了，站在那里不敢动，眼睛也不敢乱看，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蒋霖无奈的看了三个人一眼，指着墙壁：「是给线索的，什么都没有，别怕。」


    听到蒋霖说话，几个人才松了口气，又都缓缓恢復行动，各自站起来朝墙壁围了过去。


    顾欢欢走在最后，下意识的快走两步，但屋里光线有点暗，她直接一头撞在了蒋霖背上——


    而蒋霖前面是齐正，他无意识的一推，齐正整个人都扑在了墙壁上，吓得手里的电子灯都甩飞了。


    「卧槽！」


    「啊啊啊！」


    「这什么东西！」


    「灯呢！」


    「女鬼的脸在镜子里啊啊啊！」


    ——


    场面一片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蒋霖也被吓了一跳，他无意间扭头，看见了梳妆镜里被刻意用玻璃贴上的女鬼画像。


    电子灯本来光线就暗，齐正触发了梳妆镜之后，整个房间更暗了，就剩梳妆镜那边照着女鬼画像脸的光束。


    混乱中，顾欢欢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扑到了谁怀里。


    半晌，鼻息间是清冷的古檀香味，这似乎，是蒋霖身上的味道。


    耳边能听到她抱着的人心跳声，咚咚咚的急速飙升，顾欢欢又怕又尴尬，僵硬着胳膊不知道该不该松开。


    蒋霖只以为是人被吓到了，有些别扭的抬起胳膊拍了拍怀中人的头顶，低声：「别怕，都是假的。」


    「......」


    顾欢欢彻底不害怕了，但也还没松手，一是尴尬，二是...抱着蒋霖的感觉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


    既然都已经抱了，那就....


    索性胳膊再次收紧，她把人抱得更牢固了些！


    不过也就两秒，她突然松手，转身去跟周婵抱成一团，心里疯狂激动吶喊，她刚刚抱了蒋霖啊！！


    蒋霖感到腰间一紧，不过两三秒，怀里一空，他隐隐有些失落，喉头动了动，弯腰把电子灯捡起来。


    顾欢欢正跟周婵和齐正挤在墙角一起瑟瑟发抖，眼前突然一亮，第一个房间的通关门竟然开了！


    「....什么情况？」齐正一脸心有余悸的抬头问着。


    第48章 密室逃脱


    「镜子旁边有4个萤光数字，输入密码锁，门就开了。」蒋霖无奈的看着墙角瑟瑟发抖三人组摇了摇头。


    那边三个人心有余悸的站起来，齐正给蒋霖竖大拇指：「好在有蒋大神，要是没有蒋大神在这儿，你俩估计今天能吓死！」


    「？」周婵咬牙，「刚刚捏着我袖子趴我肩膀上的人不是你？」


    「......」


    顾欢欢不理会这俩人，像只小鸟一样，飞奔着跟在蒋霖身后朝第二个房间走。


    第二个房间没有第一个房间那么恐怖，但是视觉上更压抑。


    一张黑色的大桌子，周围摆着四只高脚凳，吊顶上一束白炽灯直直的打在桌子上，除此之外，周围墙壁上什么都没有。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刚刚的恐怖音效都消失了！


    顾欢欢寒毛都快竖起来了，跟着蒋霖一起走到桌子前，桌上有六个空着的凹槽，另一边堆积着6张卡片。


    卡片上分别写着：相识，结婚，争吵，出轨，酗酒，杀人。


    纯白卡片上，6组单词猩红夺目，恍惚间似乎还能溢出血色似的。


    后面的周婵和齐正也走了过来，四个人围在桌子前坐下，打量着凹槽和卡片，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让咱们拼图吧，但也没有什么提示，卡片往哪放？」周婵用手摸着卡槽。


    她的手指刚抚摸上其中一个卡槽，头顶的光束勐地暗了下来，随后，一男一女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海哥，刚刚你在婚礼说上的话是真的吗？你永远只爱我一个人。」女人声音带着些娇羞和期待。


    「那是自然！我李大海向来说话算话！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嘿嘿嘿....」男人拍胸脯保证着，随后....


    「啊，海哥，我害怕，你轻一些...」


    「媳妇儿，我来了！」


    「......」


    四个人面面相觑，半晌，蒋霖拿起那张『结婚』卡片，试探性的搁置在卡槽里——


    果然！


    一声清脆的『咔』声响起！


    顾欢欢恍然大悟，看向蒋霖：「这是听声识词？要触摸引动剧情，猜是哪张卡片对吧？」


    蒋霖点点头，随后指尖缓慢的搭在他面前的凹槽上，四人头顶上的音响当即又响了起来——


    「你好，我，我是王芳，是，是明姨让我来的....」女人声音带着些胆怯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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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李大海！你就是明姨喊来跟我相亲的？啧，真瘦啊。」男人说话粗鲁，毫不掩饰的嫌弃。


    「啊，海，海哥，我只是平时在家吃不到好东西，所以才瘦些...你别嫌弃，我没有骨子病，身体好，能，能生孩子....」


    「哦，能生孩子就行，长得还挺好看，是个可怜人，听说你爸妈只喜欢你弟弟，在家都不让你吃饭？」


    「是....」


    ——


    音响声音到这里就停了。


    顾欢欢脸上有些唏嘘：「这个男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啊，这女人不会真要跟他...哦，刚刚已经是结婚了...」


    唉，听起来就不会有好结局。


    蒋霖没说话，从卡片里把『相识』找出来，放进了卡槽里。


    齐正抬手摸向了他面前的凹槽——


    「李大海！你能对得起我吗？这个女人内衣是哪来的！怎么会在我的枕头下面！」女人用尽全力嘶吼着，言语间都是愤怒。


    「你他妈的别没事儿找事儿，这就是你的东西，老子不知道！别叽叽歪歪的，烦死了！」男人醉酒后声线有些含煳。


    「你不准睡！你起来看看！这不是我的衣服，这到底是谁的，你说，你说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紧跟着是一句男人咒骂声。


    「去你妈的！」


    男人的唿噜声和女人强忍着的哭声同时响起，哭声有些渗人。


    ——


    「嚯，这哭的也太吓人了！」齐正搓了搓后脖颈。


    蒋霖没说话，只盯着『出轨』和『争吵』两张卡片，不知道该把哪个填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周婵有些受不了的打了个寒颤，直接拿了『争吵』，填进了凹槽里。


    错了！


    头顶的灯突然灭了！


    紧跟着音响声音放大了两倍，女人阴森冷笑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咯咯咯——」


    ——


    「卧槽！」齐正蹦了起来，下意识往桌子下面钻。


    周围漆黑一片，顾欢欢瞳孔放大，浑身僵硬的连藏起来的动作都忘了，只愣愣的还坐在椅子上。


    周婵原本就跟齐正坐在一边，下意识的跟着齐正一起尖叫着钻到了桌子下面，一片黑暗中，不知道摸到了谁的腿，又是一阵尖叫。


    「顾欢欢，别怕！」


    蒋霖脸色有些白，但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明白这些都是假的，是密室逃脱的工作人员故意制造出来的恐怖效果。


    顾欢欢额头冷汗都下来了，整个人都是被吓傻的状态，瞳孔放大的听着耳边的女人笑声，压根儿动弹不了！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是蒋霖的心跳声，他身上是不久前闻见过的暖香。


    蒋霖站起来把顾欢欢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胸膛处，双手捂着她的耳朵，闭上眼睛：「都是假的，只是音效而已，不用怕的。」


    顾欢欢瞬间浑身一麻，整个人才终于缓过神来，只觉得眼泪把蒋霖胸前的卫衣都煳湿了一片。


    当做惩罚的恐怖笑声持续了15秒，屋里才恢復安静，头顶的灯也重新亮了起来。


    齐正拽着周婵从桌子下小心翼翼的爬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对面拥抱着的两个人，他俩突然就不怕了，恐怖褪去。


    齐正伸手拽了拽周婵的袖子：「我也要抱！」


    「抱你妹！滚！」


    周婵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齐正也太怂了，刚刚拉着她往桌子下躲的时候，手拽到了她一缕头髮，所以她刚刚的尖叫声大部分是因为疼的。


    顾欢欢听见了齐正和周婵说话的声音，算是彻底缓过来了，从蒋霖怀中把身子撤出来，黑长直的睫毛湿漉漉的。


    蒋霖抬头摸着自己卫衣上的一片濡湿痕迹，无奈道：「别乱放卡片，是会有惩罚的。」


    周婵不好意思的缩了缩头，乖乖拿起『出轨』卡片放进刚刚的卡槽里，果然，这次正确了。


    第49章 恐怖卡片


    桌上的卡片还剩下三个，分别是『争吵』『酗酒』『杀人』。


    四个人都有预感，另外两张卡片就算了，那个『杀人』肯定不会很好听，于是两两一起都坐的靠近了些。


    顾欢欢的胳膊跟蒋霖的胳膊都贴在一起了，但由于是冬天，都穿着加绒的卫衣和毛衣，挨着也并没有说感受到体温什么的。


    但身旁有个人，还是能大大提升安全感。


    顾欢欢深唿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向自己面前的凹槽，胳膊挨着蒋霖瑟瑟发抖。


    蒋霖察觉到身旁人的害怕，想了想，他隔着对方的毛衣，握住了顾欢欢的手腕。


    同时，头顶的音响又出现了——


    「大海，你少喝点酒，你本来就肝不好，先吃点饭，我今天炖了鱼，还有你爱吃的煎豆腐，你....」


    「唔，老子爱吃不吃，要你个丑婆娘多说废话，瘦的跟黄鼠狼一样，看你一眼就噁心，嗝！」男人打着酒嗝。


    「海哥...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吗？她...她年纪比我大好几岁....」女人有些委屈。


    「人家是比你大几岁，但人家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一看就能生儿子！你瞧瞧你！结婚三年了，就他妈给老子添了个闺女，老子要你有什么用！」


    「海哥，对不起，你，你少喝点酒....」有酒瓶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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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你还敢夺老子的酒！让你夺！让你夺！」


    男人拳打脚踢声响起，夹杂着女人唿痛声。


    ——


    「这，这是杀人吗？」齐正听着那打人动静都觉得肉疼，只觉得女人得被男的打死。


    蒋霖连忙摇头：「不是，这应该还没到杀人，这是...酗酒。」


    「蒋大神，你确定吗？我不想再听一遍那笑声了。」周婵有些肝颤。


    蒋霖点点头，示意顾欢欢往凹槽里放，顾欢欢没犹豫，卡片放进去，果然是正确的！


    现在就剩下两个卡槽，光是打人的场面都那么恐怖了，几个人都有些犹豫，生怕下一个就是杀人场面。


    最后还是蒋霖伸手摸了其中一个凹槽，齐正忍不住捏上了周婵的胳膊，周婵这次没躲开。


    「你妈的，是你去小丽单位闹腾，害她丢了工作？你这女人真是恶毒啊！」男人暴怒声从音响里传出来。


    「就是我！你们，你们都被我捉到了还要去外面幽会！我为什么不能去她单位闹！我就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个小三！」


    一直胆怯的女人可能是终于忍到了极限，竟然敢跟男人大声说话了。


    「你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老子打死你！」


    「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老子爱跟谁睡跟谁睡，你忍不了就离婚！带着你那个赔钱货闺女，滚出我的房子！」


    「李大海！你还别逼我，你再逼我，我，我拿着刀跟你同归于尽！」


    「你个婊子养的，你闺女也是婊子养的！等你哪天不在家，我给你闺女吃芒果，弄死她！」


    「李大海！我跟你拼了！」


    ——


    听着音响里传出来的男女争吵打闹声，顾欢欢揉了揉耳朵，满脸都是错愕，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出轨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男人。


    简直就是不要脸！


    「这个也不是杀人，这是...争吵。」蒋霖伸手把对应的卡片放进凹槽里。


    最后，就只剩下一张『杀人』了，眼看着重头戏要来，几个人都打起了精神。


    周婵大着胆子，伸手摸上仅剩的一只凹槽——


    「你这个废物死婊子，老子掐死你！掐死你！」


    「咳咳，放，放开我...」


    「老子找女人怎么了，你个生不出儿子的下**，一家子都是赔钱玩意儿，难怪你爸妈都虐待你，老子瞎了眼娶你这种赔钱货，老子掐死你...」


    「......」女人逐渐不挣扎了，彻底没了声息。


    「死了？哼哼，死了好，死了清净，嗝。」男人打了个酒嗝。


    随后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走出了屋子，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紧接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刀肉接触声响，传了出来。


    「噗呲！」刀砍进肉里的声音。


    「咔咔....」刀锋撵磨骨头的动静。


    「砰砰砰！」女人的头被砍掉了！


    ——


    整个屋子都迴荡着音响里的恐怖分尸声音，顾欢欢愣愣的倒吸一口冷气，指尖都在颤抖不停。


    对面的周婵和齐正脸色也白了几分，都吓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蒋霖也缓了将近一分钟，才用指尖敲了敲桌面：「都是假的，故事而已，都别害怕，走，咱们去下一个房间！」


    最后一个『杀人』卡片放进凹槽里，通关的房门应声开启。


    齐正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脑门儿，哀嚎一声：「咱们为什么要花钱来受这份儿罪啊！」


    「还不都是你要来玩，一个人门票一百块钱，有这钱咱们吃一顿火锅不好吗！」周婵搓了搓手臂，站起来往下一个房间走。


    蒋霖站起身，看顾欢欢还在那里坐着没动，嗓音轻柔的喊着：「走了，相信我，很快就能出去了。」


    「....嗯。」顾欢欢眼泪丝丝的站起来，跟在蒋霖身后往下一个房间走。


    第三个房间看起来并不恐怖，简简单单的教室模样，放着几个课桌，几个人刚走进去，又是那该死的恐怖音效！


    「咯咯，欢迎你们来到教室，我就是躲在柜子里看见爸爸杀了妈妈的小女孩，我的男友也出轨了，于是，我也把他杀了...咯咯咯...」


    「这是我的教室啊，你们只要找到我男友出轨的证据，就能来见我了...咯咯咯....」


    ——


    「卧槽，谁要去见你啊！」齐正吓得头皮发麻，大声骂了一句。


    顾欢欢忍不住往蒋霖身后缩了缩，蒋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顾欢欢一愣，低头看了看，瞬间觉得没那么怕了。


    「这么多课桌，咱们怎么知道哪个是...她男朋友的？」周婵看了一眼，教室里少说有七八个课桌。


    蒋霖抿了抿嘴：「那就只能一个一个找了，把课桌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最后再分辨哪个是出轨的证据。」


    「啊？要，要一个个的去摸课桌？」


    顾欢欢磕磕巴巴的说完，看着眼前的场景，屋里光线不算明亮，她实在是不敢把手伸进课桌里。


    第50章 洋娃娃


    蒋霖看了一圈，然后走到一个课桌前，试探性的把课桌抱了起来，然后发现这些课桌并不重。


    「不用把手伸进去，像这样，把课桌反方向倾斜，让东西掉出来就可以了。」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开始纷纷学着蒋霖的样子，不一会儿就把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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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都是些正常的物品，没有恐怖元素，也没有想像中的断手断脚。


    九样东西依次摆在地上，有粉色髮夹，有女孩子的手套，有蛋糕店的发票收据，有粉色画册以及女孩子的手鍊等。


    周婵看的眼花，半晌张口：「这全都是女孩子用的物品，怎么知道哪个是出轨证据？」


    「仔细回忆一下，一定是给过提示的，证据就在这堆东西里....」蒋霖皱眉，反覆翻看着这些物品。


    直到五分钟过后，依旧是毫无头绪。


    顾欢欢蹲的腿都麻了，站起来幅度很小的在蒋霖身边走了两圈。


    「别动！」蒋霖抬手拍了拍顾欢欢的脚。


    她今天穿了双棕色的及膝长筒靴，被蒋霖突然喊住，顾欢欢勐地停住动作，不敢动弹了。


    「抬脚，你踩到东西了。」蒋霖朝她脚下指了指。


    「啊。」


    顾欢欢连忙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她脚下是一张淡粉色的纸，下意识的低头去看。


    「这是...蛋糕店的发票单，20寸芒果蛋糕，两只芒果班戟...」


    「什么？」蒋霖勐地抬头。


    顾欢欢愣了愣，又重复一遍：「20寸的芒果蛋糕，两只芒果班戟...」


    「没错！就是这个！」


    蒋霖连忙站起身，拿过那张发票，仔细的看了几遍，最后把蛋糕价格268.4，忽略小数点后，输进密码门锁。


    咔。


    门开了。


    「我的天吶...」周婵脸上的敬佩都要溢出来了，「蒋大神，你怎么确认的是这个发票啊？」


    蒋霖一边往前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解释：「刚刚的争吵凹槽对话中，男人提了一句要餵女儿吃芒果，女儿就会死，所以他们的女儿应该是芒果过敏！」


    顾欢欢眼睛一亮，接话道：「啊我知道了，小女孩芒果过敏，所以她男朋友买芒果蛋糕就一定不是给她买的！」


    「没错。」蒋霖应声。


    周婵和齐正唏嘘着点点头，也都明白了，只在心里感嘆，果然蒋大神就是666，听过一遍的对话内容都能记得那么清楚。


    第四个房间是一个卧室，跟第一个房间一模一样，只是书桌上多了个日记本。


    其余的没有任何研究价值，最后，四个人都围在书桌前，用手里的电子灯昏暗光线，照着笔记本看内容。


    显然，这就是小女孩的日记本，上面记录着妈妈的辛苦，爸爸越来越暴躁，经常殴打她和妈妈。


    日记不多，也就十几篇而已，其中除了压抑的家庭内容，就是小甜蜜的跟男友相处日常。


    比如男友带她去游乐场，男友给她买奶茶，男友陪她一起打游戏等等。


    虽然这些都是小事，但是字里行间能看出来，小女孩真的很喜欢她的男朋友。


    每一件对方为她做的微不足道的事情，她都异常欣喜的记录下来。


    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大字：密码就是男友的生日哦。


    「......」


    「从来就没提过男友的信息啊，咱们从哪找男友的生日？」周婵多少有些无语。


    顾欢欢则是下意识的看蒋霖，不管遇到什么难题，只要有蒋霖在，好像一切都变的容易了。


    蒋霖无奈的摇摇头：「这次我也不知道，但可能就记录在刚刚的十几篇日记里，咱们再看一遍吧。」


    齐正有些崩溃：「我不想玩了，又难又恐怖。」


    「别嚎了，有这个功夫你过来多看两遍日记，说不定能找出来。」周婵也有些焦躁了。


    蒋霖看了看齐正和周婵：「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看看吧。」


    「还是蒋大神靠谱！辛苦你了！」齐正日常夸赞着，随后有气无力的瘫在电脑椅上。


    周婵也坐在了床边，稍作休息，反正她脑子没有蒋大神好，就不过去书桌旁凑热闹了。


    书桌边就剩下蒋霖和顾欢欢两个人，头对头的凑在一起研究着那个日记本，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蒋霖无意中扭头，看见身旁的女孩眼睛眨也不眨，一脸严肃的盯着日记本，就像是在面对什么非常棘手的事情一样。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鬼使神差的凑过去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这个动作出来后，两人都愣了。


    顾欢欢看着蒋霖近在咫尺的脸，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有个这种动作。


    「你也去休息会儿，我来找线索就可以了。」蒋霖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


    「不，不用，我跟你一起吧。」顾欢欢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没过多久，真被顾欢欢找到了一处跟生日有关的地方。


    还真是不容易，十几篇日记里，就只有『礼物』两个字是跟生日有关联的。


    「今天是中秋节，妈妈在打工的地方带回来一块月饼，悄悄给我了，月饼很甜，但我有些愧疚。」


    「我瞒着妈妈偷偷去打工了，赚的钱没有给妈妈，而是买了礼物，想送给他，但是限量版篮球要三天后才能到货，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


    短短两句话，透露出了很重要的信息，中秋节是八月十五，篮球是三天后到货，也就是说，男友的生日就在中秋节过后的几天内。


    最后，蒋霖在密码锁上试探性的输入0819，门开了！


    四个人都松了口气，都很怕万一输错了，又会来一次阴笑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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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几个人都屏住唿吸往下一个房间里走去。


    光线越来越暗，最后一个房间空空如也，什么摆设都没有，蒋霖拿着电子灯在墙壁上反覆找了一圈，只找到一行小字。


    「洋娃娃丢了，那是我唯一喜爱的东西了，请把它找出来交给我好吗？」


    嘶。


    洋娃娃是什么？


    空空如也的房间里，一眼都能看完，整个房间都没有洋娃娃的踪影啊！


    四个人围着房间转了几圈，场面陷入了僵局，一点点线索都没有，蒋霖忍不住咬了咬勾起的食指，反覆在房间里踱步。


    第51章 甜不甜


    半晌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指尖推了推墙壁上的凸起方形，顾欢欢一直都跟在蒋霖后面，没有说话，只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被摸到的方形竟然缓缓的缩回了墙壁里，随后，壁纸被带动的裂了条缝隙。


    齐正连忙跳过来：「墙坏了？这不会让咱们赔钱吧？」


    蒋霖摇头：「看起来这本来就是坏的，可为什么墙壁会裂开...」


    周婵是个急性子，不等蒋霖把话说完，就凑过去朝墙缝里看，随后纳闷道：「这壁纸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啊，后面是空的。」


    「什么？让我也看看！」顾欢欢又害怕又好奇，说着就也要凑过去。


    蒋霖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看顾欢欢朝那边去了。


    周婵为了让人看清楚点，原本是想扒拉一下壁纸，没想到竟然轻轻一碰，一块手掌大小的壁纸就掉了下来。


    「嘶。」顾欢欢眼睛瞪大，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东西啊？」齐正看人脸色不对，也连忙凑了过来。


    「别看！里面是尸体！」


    顾欢欢勐地一嗓子，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周婵尖叫一声，就躲在了齐正身后。


    蒋霖直接拉着顾欢欢的胳膊，把人拽到一边去，不让她愣在那里盯着墙壁看了。


    半晌过后，几个人才都冷静下来，用电子灯缓缓的把亮光照进缝隙后面。


    确实是『尸体』。


    不过能明显看出是人工塑胶煳出来的，在灯光下都能看出胶水痕迹，其实没那么吓人。


    只是刚刚顾欢欢模模煳煳只看见个人影，才被吓到了。


    「看来是要把这些东西拽开，洋娃娃...应该在里面放着。」


    蒋霖抿嘴，他不害怕这些东西，但是多少有点噁心。


    周婵和顾欢欢到底是女孩子，这种事她俩肯定干不了。


    最后是齐正帮着蒋霖把墙纸全部撕开，蒋霖皱着眉把那个冰凉的洋娃娃拎着裙子拿出来，丢到了门口的箱子里。


    门咔的一声，开了。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这个密室逃脱的剧情总算是结束了！


    去前台取完东西，出了商场大门后，顾欢欢才慢慢缓过来劲儿，哀嚎一声：「我以后绝对不会选恐怖剧情了！」


    「就是啊，听说搞笑剧情也挺好玩儿的，三班她们几个玩了大话西游，对着盒子大声喊咒语，那多有意思！」周婵点头附和。


    齐正拎着刚买来的四杯奶茶分给几个人，声线无奈：「我的错，我就不该一时兴起想玩恐怖剧情！」


    商场门口人来人往，时间不过是刚下午三点，温度阴冷阴冷的，顾欢欢捧着奶茶看前面的蒋霖。


    脑子里想的是，刚刚在里面，两个人的拥抱和...蒋霖握了她的手腕哎。


    但是当时太害怕，她竟然回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感觉。


    就记得，挺心动的。


    顾欢欢正盯着蒋霖的背影看的认真，没想到蒋霖突然扭头了，似乎是看身后的几个人走的慢，他特意停下来等等。


    「你在看我？」蒋霖挑眉，声线尾音上扬。


    「啊，我，不是...」


    顾欢欢瞬间慌了，旁边的周婵和齐正都不说话了，看热闹。


    「我是想问你...奶茶不甜吗？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顾欢欢半天憋出来这一句。


    蒋霖笑了笑，往手里的奶茶瞥了一眼：「这杯是半糖。」


    「哦哦，那齐正还挺贴心的，呵呵。」顾欢欢连忙低头喝奶茶，转移话题。


    齐正挠了挠后脑勺：「姐姐，咱们都一起写作业几个月了，我跑腿买奶茶少说也几十次，肯定知道蒋大神都要半糖啊。」


    「哦哦，记性真好，这孩子我打小看你就聪明。」顾欢欢又干笑两声。


    「......」


    「......」


    「咱们接下来去哪啊？才三点多，不会这么早就回家吧？」周婵看了看天色，风和日丽，无雨无风。


    顾欢欢撩了撩头髮，没说话，只用余光关注着蒋霖。


    「我一会儿去街舞社，哎，你们去看我们练舞吧！全是帅哥，可热闹了！」齐正兴致勃勃的邀请着。


    顾欢欢无所谓的点点头，只要蒋霖一起，她去哪都行。


    「你们去吧，我要去图书馆借几本书。」蒋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张口。


    「啊，那我——」顾欢欢刚想说话，被蒋霖打断了。


    「你跟我一起去图书馆吧，我顺便给你找些复习资料。」蒋霖语气不容拒绝。


    顾欢欢几乎是当即就点了头，一点迟疑都没有，乖乖的上前几步，跟蒋霖并排走在一起。


    齐正满脸期待的看身边的周婵：「婵婵，你一会儿干嘛去？你不会也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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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没什么事儿，但我想去买洲洲新专辑...」周婵缓慢张口。


    「明天，你明天再买，今天跟我一起去吧，我们社团帅哥真的巨多！每周练习的时候都好多小姑娘围观。」


    「看帅哥有什么意思，又不是我的，并且，肯定没我家洲洲帅。」周婵兴趣不大。


    「求你了，跟我一起去吧，那群小子每次都有人送水过来，我就没有，多可怜，咱俩还是不是好哥们儿了？」


    「那...行吧。」周婵看着齐正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点了头。


    几个人在马路边分开，打了两辆车，顾欢欢跟着蒋霖准备去图书馆，而那边的周婵和齐正一起，准备朝街舞社赶去。


    计程车上，顾欢欢坐在后座，跟副驾驶的蒋霖聊天，也可以说是没话找话。


    「这次的剧情太恐怖了，下次咱们玩轻松一点的。」


    「你以前经常跟他们一起玩这个？」蒋霖问。


    「昂，玩过四五次，其实...毫不吹嘘的讲，之前那些不恐怖的剧情，我都是智商担当。」


    蒋霖笑了笑，没说话。


    顾欢欢看人不信，连忙又说：「真的！之前我们还玩过其他剧情，我在一群人里是最聪明的，每次都是我找到线索！」


    「嗯，跟胡明希一起玩过吗？」


    「啊？」


    「......」蒋霖没有重复问题。


    「没有啊，事实上我跟胡明希都不熟，只是齐正经常跟他一起打球，胡明希我们出了学校就没怎么联繫过。」


    第52章 街舞社


    「那如果有机会，你会跟他一起玩吗？」蒋霖又问。


    「会吧，大家都是同学，但应该没什么机会，胡明希据说明年会参加国家队选拔，到时候就不会在咱们这儿呆着了。」


    「....哦。」


    「......」


    顾欢欢觉得刚刚她回答完，车里的气氛怪怪的，但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说的话，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体育馆隔壁的小巷子里，街舞社团是个旧修车厂改造的，斑驳的墙面上被人用彩色油漆胡泼乱画，竟然凭空多了些嘻哈艺术风。


    一群十**岁的热血少年们，每周都聚集在这里，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街舞教练学舞蹈。


    周婵跟在齐正后面，刚下车就皱眉打量了一圈这个环境，破工厂上的铁锈牌匾旁边，挂着青热社三个字的破布条。


    就真是破布条，黑底彩字，还画着些乱七八糟的神秘条纹。


    「你就每周在这儿练舞？你确定是街舞辅导班，不是什么传销人员聚集地？」


    「啧，怎么说话呢，我们都是正经人，别的不说，我们教练那可是退役的美国社团主力选手，那是拿过国际奖牌的！」


    「就吹吧你！」


    两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往修车厂里走，杂乱的破旧轮胎被人当做休息的桌椅板凳用，三五个叠在一起。


    兴许是这个时间还早，修车厂里的小青年们来的不算太多，七八个人正围着破轮胎在....


    研究塔罗牌？


    周婵看着塔罗牌附近的烟雾缭绕，以及叼着烟拿牌的社会小青年，吓得脚步都顿了顿。


    「哎哎，虎子，把烟灭了，小女孩害怕！」


    齐正似乎一踏进这里，整个人在学校的单纯青涩模样都褪去了，一幅混不吝的模样，大声朝那边喊着。


    「哟，正哥来了！这是...小嫂子吧？」


    捏着塔罗牌的男孩约莫17岁上下，看清楚来人是谁，连忙听话的把菸头捻灭了，丢在一旁的可乐罐里。


    周婵虽然学习成绩不算太拔尖，但也是个乖巧的女学生，从来没跟校外人员太多接触过，看见这里的人打扮的跟不良少年一样，多少有些怂了。


    「别瞎说，还不算是小嫂子，不过以后说不定。」齐正嘿嘿笑了两声，带着周婵走过去。


    「正哥，咱大熊叔叔又喝多了，正补觉呢，说是等人来齐了再喊他。」


    虎子连忙把周围俩小青年赶走，腾出来破轮胎示意齐正和周婵坐下。


    齐正似乎怕周婵不明白，凑到人耳边小声解释：「大熊叔叔就是我们教练。」


    周婵撇撇嘴没说话，这教练听起来跟个醉鬼似的。


    两人在破轮胎上坐下，齐正用下巴指了指塔罗牌：「你这玩意儿能算姻缘吗？」


    虎子当即会意，朝那边头次见面的小姑娘瞄了一眼，快速回话：「能啊，正哥想算算姻缘？」


    齐正咧嘴乐了，点头：「算算呗。」


    周婵翻了个白眼，没理会这俩人的一唱一和，只转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明明她跟齐正是在一个小学，一个初中，又一个高中的，但她从没想过齐正出了学校后，会跟校外人员关系这么密切。


    齐正个二哈非主流，突然多了些不良少年的影子，这是周婵没料到的。


    耳边是那个叫虎子的正跟齐正说些什么佳偶天成，良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鬼话，周婵也没在意听。


    没过多久，来修车厂的不良少年们就越来越多了，有骑摩托来的，也有三五个凑一起大声喧譁着进来的。


    齐正好像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熟一样，自在的打着招唿，不时朝她坐着的方向看两眼。


    周围那些男孩们似乎察觉到了齐正的注意力在哪，也跟着齐正一起打量周婵，这下，周婵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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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我想回去写作业了，我先走了....」她有些别扭的走到齐正身边，小声张口。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那些男孩们竟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小妹妹着急回家写作业呢，齐正你去送一下？」


    周婵已经很久没这么...害羞过了，她刚刚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一直以来，她眼里从没觉得齐正长得好看过，但是就在刚刚，齐正跟一群长相气质都很优秀的男孩站在一起说话时。


    她突然发现，齐正跟这群人站在一起，竟然毫不逊色。


    恍惚间，突然觉得上小学时追在她屁股后面哭着要辣条吃的小胖子，好像男大十八变了。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看着齐正嘴角耀眼的笑容，以及对方看向她时眨眼的流氓神色，脸红了。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好看呢？


    那边的齐正抬手在周婵眼前晃了晃，随后满眼惊喜：「姐姐，咱们认识快十年了，你是第一次看着我的脸发呆！」


    「你想得美！我是在想....想刚刚的恐怖剧情！」周婵嘴硬，转过脸不看齐正。


    齐正笑了笑，也不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像平时一样凑近她，拽了拽发尾。


    「好姐姐，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就跟他们练一个小时，然后我就送你回家行不行？」


    要是搁在平时的周婵身上，她既然说了要回家，那就不会听齐正多废话一句，绝对转身就走了。


    但是现在，她看着齐正眉眼弯弯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哄着她，狠不下心了。


    「嗯，那我去那边等你。」


    「好！」


    齐正眼里的惊喜越来越浓，他明显能感觉出来，刚刚的周婵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周婵看着他，脸红了。


    嚯。


    意识到这一点，齐正的心情就像是被绑在了十万斤的窜天猴上，点燃引线，一飞沖天！


    同时心里多少有些心酸，守了这么多年，她竟然第一次对他有男女情感的脸红，这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眼看着街舞社的人都到齐了，那边的水泥台后面，一个三十多岁，肤白貌美，头髮耷拉到肩膀上的男人，才从后台睡眼惺忪的走出来。


    周婵惊讶的嘴都张大了，这人...是男教练？


    她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男人，三十多岁了，还这么...漂亮。


    没错，这个教练就是漂亮，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气质，阴柔绝美，她还没见过三十多岁的男人，会有这种气质！


    这幅模样的教练，她突然就信了齐正的话，这人身上的气质，确实不像是这小城市里出来的人。


    第53章 图书馆


    「我们要上台了，你别走，就坐在这里看我，学了好几年，终于能跳给你看了！」


    齐正把人带到水泥台子下面的轮胎座椅前，蹲下身子抬手帮周婵整理了一下头髮，动作自然又亲昵，以前没少这么干。


    但这次，周婵的唿吸突然就是一顿，这人为什么连带着身上的气息都这么好闻了？


    她一定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魔怔了吧。


    坐在高台下面，周婵终于发现两边的巨大黑方块竟然是音响设备，十几个少年依次排开，各自摆好姿势。


    音响里，电音节奏开始缓缓响起，台下的观众们都发出尖叫，一脸兴奋，周婵也隐隐有些激动。


    这是她第一次看齐正跳舞。


    少年们青春活力满满，随着音乐节拍做着有力的舞蹈动作，偶尔整齐，偶尔各自展示，场面热闹又极其震撼。


    这个下午，她喊得嗓子都快哑了。


    那个跟在她身边将近十年的男孩，她似乎在今天下午才真正的了解这个人的生活。


    破旧的场地和极其简单的高台，只配上音乐，就能让齐正整个人浑身闪耀着炙热光芒。


    来自少年的热血魅力，把周婵迷得神魂颠倒。


    她第一次发现，一个人能因为舞蹈，而浑身闪光！


    直到音乐停下，齐正喘着气从高台上直接蹦下来，揪着卫衣领子散热气，朝她的位置走过来，她才缓过神。


    齐正单膝点地蹲在了周婵身边，眉眼都在闪光。


    周婵被盯得脸红，半晌低头从包包里掏出一张手帕纸，递了过去。


    「你帮我擦。」


    齐正故意逗她，他很少看到周婵呆呆的神态，简直可爱到爆。


    周婵在这一瞬，就鬼使神差真的拎着纸巾，按在了齐正额头上，散发着热气的少年，额头的炙热温度传了过来。


    周婵指尖一顿，那边的齐正眼里震惊还未褪去，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四目相对，连空气里淡淡的汗味儿都透着甜腻。


    这个时候，周围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两个人，纷纷开始嗷嗷着起闹。


    周婵瞬间脸色涨红，挣扎了几下想把手收回来。


    齐正有些不舍的紧了紧掌心，随后才把人放开，转头朝旁边吼：「没见过擦汗啊，都鬼叫什么！」


    ——


    图书馆里，一排排书籍摆在书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书名。


    周围安静极了，顾欢欢也刻意放轻了脚步，跟在蒋霖身后朝某处书架走去。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收到了微信消息，但铃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稍显突兀。


    「不，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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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忙小声朝蒋霖道歉，然后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拿出来，直接关了静音，随后才开始看消息。


    静静的婵女子：「！！！！！！！！！」


    周婵发给她一排感嘆号。


    她回过去一排：「？？？？？？」


    那边就没有再回消息了，顾欢欢也没在意，反正周婵经常看到爱豆新照片或者新演唱会视频，就开始激动。


    蒋霖脚步在某一排书架前停下，上面是一些高考能用上的学习资料，题集整理大全等。


    顾欢欢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蒋霖仰头的侧脸，一时间看的有些发愣，视线又转到他抬起的手腕，修长指节划过一本本书籍....


    「在看什么？」蒋霖没回头，轻声问了一句。


    「看你好看。」顾欢欢语速很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没忍住低笑了两声，又张口：「看了快两年，还没看够？」


    「......」顾欢欢脸红，小声嗫嗫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了快两年。」


    「上课的时候总觉得有人盯着我，后来发现是你。」


    「....对不起。」


    顾欢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就是感觉偷看被人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蒋霖拿下一本书，放进身旁人的怀里，视线明朗直白。


    「啊....」她低低的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蒋霖又选了两本资料放在她怀里后，就带着她往另一边走。


    突然，书架那边好像有小情侣在吵架推搡，震动着书架。


    顾欢欢头顶上的高排书籍，晃晃悠悠的就要掉下来了！


    蒋霖刚好正抬头找书，瞧见了那本摇摇欲坠的书籍，神色一紧，直接一手按着顾欢欢的头顶，一手伸出去接住了那本刚巧掉下来的书。


    「......」


    顾欢欢愣住了，蒋霖把她按在了怀里，以她的身高，视线平视的另一端，是蒋霖的喉结。


    网上说，男孩子的喉结不能随便摸，顾欢欢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个传闻。


    摸了会怎么样？


    她就像着魔了一般，在蒋霖没把她放开的时候，指尖点在了他的喉结上。


    「唔....」


    蒋霖耳尖瞬间就红了，闷哼了一声。


    顾欢欢连忙放下手，低头快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有蚊子！对！」


    「......」


    「是一只身高168的蚊子吗？」


    场面尴尬到凝固，顾欢欢被挤在书架和蒋霖中间，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还被蒋霖揽在怀里。


    蒋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但他一时还不想放开，于是就着这个姿势，伸手把那本掉下来的书，又塞回了书架。


    蒋霖放书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顾欢欢的鼻尖几乎都要抵上对方的喉结了。


    这个姿势，尴尬却也暧昧。


    这大概是她离蒋霖最近的一次。


    两个人气息交汇，在这个隐秘的小角落，蒋霖放完书低头，看见怀里的女孩，睫毛颤了颤。


    四目相对。


    「......」


    「......」


    「蒋霖，你别这么看我，我会想亲你的。」


    顾欢欢语气无比认真，带着些严肃和苦恼。


    蒋霖没回话，微微低头，唇瓣快速又轻巧的在她唇上碰了碰，无比温柔。


    「！！！」


    顾欢欢震惊到瞳孔放大，半晌才眨了眨眼睛。


    这个吻轻柔到，就像两只大熊猫见面，友好的碰碰嘴唇打招唿而已。


    但不一样啊！


    这是蒋霖啊！


    妈妈，我被蒋霖亲了一口啊！


    第54章 生气一个月


    「哎，同学，不准打架啊！」图书管理员朝书架另一边突然喊了一声。


    这边的两个人，就像被火燎了一样，各自后退了一步，扭过脸去刻意不对视。


    半晌，顾欢欢低头有些不好意思：「蒋霖....你....」


    「对不起，你先碰我的，所以我...亲一下试试，试过了，不，不怎么样。」


    蒋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紧张，紧张到心跳紊乱，紧张到手足无措，紧张到口不择言。


    「？？？」


    「你混蛋！」


    这是顾欢欢对蒋霖说的最重的一句话，也没顾及图书馆不能大声喧譁，事实上，她脑子一片混乱。


    什么都顾不上了。


    脑海中反覆迴荡『不怎么样，不怎么样，不怎么样，试过了，不怎么样！』


    脸色涨红一片，眼眶迅速蓄满了泪水，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大吼一声之后，把书本砸在蒋霖怀里，转身就跑。


    没回头。


    蒋霖愣住，想去追，但是看着掉了一地的书本，又懊恼的回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气的锤了书架一拳。


    「小伙子，女朋友生气了就去追啊，哎哟，真是奇怪，今天怎么来的都吵架....」


    还是那个图书管理员，在书架后面喊了一嗓子。


    这明显是对着蒋霖说的。


    蒋霖愣在原地几秒，随后缓慢的蹲在地上捡书，一本本放回书架上。


    他好像把小兔子惹急了，小兔子气哭了。


    气哭了的小兔子更可爱，蒋霖嘴角恶意的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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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欢欢是真的哭了，站在路边等公交车也哭，上了公交车还哭，哭着投币，哭着坐下，哭着下车。


    司机师傅看不下去了，在她即将下车的时候，小声喊了一句。


    「小姑娘，需要帮你报警吗？」


    「....不需要，谢谢您嘞。」顾欢欢憋闷着回了一句。


    该死的蒋霖，什么叫试试，什么叫试过了，什么叫该死的不怎么样！


    她刚刚有反省过自己，难道嘴唇不软不香？


    不会啊，到图书馆才把奶茶丢掉，明明嘴巴香香的，也很润。


    无语。


    什么叫他妈的不怎么样啊！！！


    蒋霖原本以为顾欢欢也就生气一会儿，就会和好了，但他没想到，这人一生气，就是憋着一个月不搭理他。


    这都马上要放假了，人都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顾欢欢这一个月以来，也不给蒋霖带早餐了，上课下课也不跟蒋霖说话，就连写作业的时候，也是能不跟他交流就不跟他交流。


    蒋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几次都主动跟人说话，但顾欢欢压根儿一点台阶都不给他。


    没办法。


    任凭哪个女孩子被暗恋两年的对象亲了之后，冷冷丢下一句：「试过了，不怎么样。」


    都会炸毛吧。


    顾欢欢一直觉得自己脾气已经挺好了，但这次是实在忍到了极限。


    她只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干嘛要这么折磨她，她招谁惹谁了。


    放假的前一天，老师发放了寒假作业，并叮嘱同学们假期注意安全，不要到处乱跑，记得学习，好好写作业等一系列内容。


    之后，同学们都欢天喜地的拎着厚厚一叠寒假作业回家了，只剩下第三排正中央的四个人还没走。


    「今天不回家，不写作业，我们去嗨皮！」齐正拿着手机，一脸兴奋。


    四个人早就说好了，放寒假要玩一场，然后再回家。


    周婵视线在前面的两个人之间打量，她努力的活跃了一个月的气氛，但欢子就是不原谅蒋霖，她也没办法了。


    「齐正，你安排的什么狂欢趴？要是不热闹，我可不想去，我只想回家休息。」周婵兴趣不大。


    「超级嗨！我表哥新开了家ktv，热闹得很，咱们去呗，我跟他说好了，给咱们留个小包间，果盘啤酒啥都有。」


    「ktv？」周婵啧了一声，下意识去看顾欢欢：「欢子，你去吗？」


    「不想去，想回家睡觉。」


    顾欢欢眼神迷茫，最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哪怕顾妈妈说她下个月要过生日了，问她要什么礼物，她都想不出来。


    蒋霖捏着书包带想了半天，转头看趴在课桌上的人：「去吗？我想去。」


    「你想去你去呗，我不去，我要回家。」


    顾欢欢一看见蒋霖的嘴张张合合，就又想起来一个月前在图书馆的事情，脸色涨红的收拾书包，想逃跑。


    「喂，你怎么还在生气啊？」蒋霖无奈，一把按住了她的书包。


    顾欢欢转头，一字一句：「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好，那我跟你道歉，我错了，对不起。」


    蒋霖这次没有拿乔，也不管什么面子了，直截了当的跟人道歉。


    「哎哎，我一直都想问，你俩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啊？我怎么问欢子，欢子都不说，蒋大神，你说说呗，我们给评评理。」


    周婵一脸八卦，她跟顾欢欢可谓是无话不谈，但这次奇了怪了，她怎么问，顾欢欢都不说，咬死了都不说。


    问得多了，就眼泪丝丝的看着你，压根儿都不给你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蒋霖被噎了一下，视线落在身旁人脸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不许说！你要是说了，我就，我就，我这辈子都不理你！」顾欢欢悲催到，想不出什么事情能威胁蒋霖。


    蒋霖一脸凝重的点头：「好，我不说，但是....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不去的话，万一我喝了酒，那就....」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顾欢欢一口答应。


    答应完又觉得自己答应的太容易了，显得她有点怂，于是又补充。


    「我先说啊，我不是怕你说出来，我就是....我就是不好意思，知道吧？说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蒋霖哑然，随后忍不住嘴角弯弯的点点头。


    后面坐着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写满了：到底是啥！你知道吗？我不知道！怎么办！好想知道！


    蒋霖心情很好的笑着拎起书包，看顾欢欢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还弯腰帮人捡着地上掉下来的笔。


    「用你帮忙！」顾欢欢脸色微红，从人手里把笔拽过来。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心里是生气的，但是一看到蒋霖那张脸，她就....好像也不怎么气了。


    周婵和齐正走在前面，四个人一起出校门去路边打车，顾欢欢低头咬着指尖看手机屏幕。


    第55章 练歌房


    屏幕上是顾妈妈的微信页面，顾欢欢在想着要说什么理由，她可能会晚点回去。


    如果实话实说的话，顾妈妈是绝对不允许她去ktv的。


    正在这个时候，蒋霖从旁边凑了过来，一言不发的拿走了顾欢欢的手机，直接点开了语音消息，开始录音。


    吓得顾欢欢连把手机夺回来都忘了，只连忙捂着嘴巴，震惊的看着蒋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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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好，我是蒋霖，今晚在我家商量暑假学习计划，整理一学期的知识点，顾欢欢可能会回去的晚一些。」


    接着，蒋霖指尖一松，消息就这么发了过去。


    顾欢欢害怕的拍了蒋霖胳膊一下，质问：「你干嘛啊，我妈，我妈会不会问为什么是你给她发语音啊，你，你！」


    蒋霖抿了抿嘴，没说话，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的顾妈妈回微信了。


    「呀，蒋霖啊，好的好的，你看看如果时间太晚的话，让她睡在你那里明天回来也可以，你们好好学习，没关系的。」


    「？？？」顾欢欢瞳孔放大，这种家长开明的简直离谱！


    她一把夺回手机，气急败坏的又发了条语音过去：「妈！我好歹是个女生啊，你就这么放心让我住在蒋霖家里？？？万一他对我....」


    说不下去了，语音发过去了。


    顾欢欢气唿唿的往前走，也不管身后的蒋霖，蒋霖赶紧快跑几步追上人。


    「顾欢欢，你生气的时候，挺可爱的。」


    「？？？」


    蒋霖好像是有那个大病！


    顾欢欢觉得，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到底是为什么从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蒋霖斯斯文文是个小单纯啊？


    小单纯会亲了女同学之后，说一句不怎么样吗？


    小单纯会给女同学的妈妈撒谎，带女同学去ktv吗？


    虽然顾欢欢下个月满18岁了，但现在还没到下个月，她还是个未成年！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微信又响了，顾妈妈就一句话。


    「你爸说你想得美。」


    「？？？你不是我亲妈，你快告诉我，我的亲生爸妈在哪！」


    顾欢欢又回了一句，顾妈妈那边就没有再搭理她了。


    一路上直到坐上计程车，蒋霖特意挨着顾欢欢坐在后座上，顾欢欢另一边是周婵。


    「你怎么这么爱生气？」蒋霖凑近顾欢欢耳边。


    「是我爱生气吗？你简直不讲道理！」


    「你就挺爱生气的，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生气。」


    「蒋霖你有毛病，你别挨着我！」


    「那我总不能跳下车啊，我坐轮胎上？」


    「啊啊啊，婵婵救我！他好烦！」


    顾欢欢往周婵怀里倒，一脸崩溃。


    周婵满脸姨母笑，脸上写满三个大字：磕到了！


    「蒋大神，你可以啊，我以前还以为你是闷葫芦，没想到你还挺能瞎贫的。」齐正从副驾驶扭头，朝着蒋霖眨眨眼睛。


    蒋霖满脸春风，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他最近发现了比埋头学习更有趣的事情，就是逗顾欢欢生气。


    好像枯燥乏味的生活中，突然注入了一股新鲜清流，这股清流就是顾欢欢。


    四个人来到金叶会所，门前灯光璀璨，奢华大气，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除了齐正在开业的时候代替爸爸来送过花篮之外，另外三个人都没来过ktv，隐隐有些兴奋。


    好像少年们标榜自己成熟的方式，其中一种就是出入一些成年人才可以进入的场所。


    当然别误会，这是个干干净净的练歌量贩式ktv，没有其他一切不良项目。


    一路跟着齐正走进大厅，一些漂亮姐姐和女服务生都注视着齐正和蒋霖，偷偷打量着跟在他俩身后的女孩子。


    这四个人身上的青春气息太重，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是学生。


    齐正大大咧咧的走到柜檯，吐出三个字：「齐东强。」


    身后三个人：「......」


    「看什么？我表哥是双胞胎，他哥哥叫齐德隆，组合起来就是起的隆冬强，表达我表叔有俩儿子的喜悦心情。」


    「......」


    「......」


    「....那可真是好会取名字啊。」周婵干笑两声。


    前台接待小姐姐听到来人直接报了总经理的名字，又从对话里听出来是亲戚，当即想到了刚刚经理交代的事情。


    「啊，你就是我们总经理的小表弟吧，长得真帅，走，姐姐带你们去房间，总经理都嘱咐了，菜单随便点，全记在他帐上，你们想玩到天亮都没关系！」


    「谢谢姐姐。」齐正笑的甜腻。


    周婵看着齐正对人家前台漂亮姐姐笑的这么甜，忍不住咬牙白了齐正一眼。


    前台小姐姐亲自带着四个人走到一处包厢房门前，很快就有小哥哥穿着小西装，推着餐车过来了。


    餐车上摆着果盘三个，零食周黑鸭小锅巴乱七八糟一大堆，最后的饮品是——


    一壶热气腾腾的冰糖菊花茶。


    「......」齐正脸都黑了。


    「我哥说不让我们喝酒？」他朝那边的前台姐姐问着。


    前台小姐姐点点头，笑道：「总经理吩咐了，你们还在上学——」


    「我给钱，或者我给你小费，总之什么都行，给我们搬一箱啤酒，只要一箱就够了。」齐正咬牙。


    「不可以哦，除非有总经理说话，不然我们真的不能把酒卖给你。」前台小姐姐为难的缓声回应。


    「......」齐正无语。


    周婵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边的顾欢欢连忙张口：「不喝酒也可以啊，我们唱唱歌，然后回家....」


    齐正尴尬的脸都红了，憋着气嚷了一句：「我给我哥打电话，他肯定是以为我带虎子那群人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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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转身进了一旁的包厢自带洗手间去打电话了。


    顾欢欢和蒋霖以及周婵倒是不介意有没有酒，勤快的帮着小哥哥一起端果盘。


    毕竟都是来白吃白喝的，帮着干点活心里才说得过去。


    这齐正的齐东强表哥还真是大方，四个人给上了三个巨无霸豪华果盘，加上零食小吃，鸭肠鸭翅鸭脖，摆了慢慢一桌子。


    周婵不管那么多，拿了块儿西瓜放嘴里嚼着，去点歌台点歌，自己就先抱着话筒嚎上了。


    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谁都能唱的，谁都听过的，热门流行广场舞神曲。


    「套马杆滴汉子你威武雄壮，奔驰滴骏马，像疾风一样，一望无际的原野，我随你去流浪——」


    「......」


    第56章 喝多了


    顾欢欢石化，连忙站起身把包厢门关严实了，怕丢人。


    过了半天，齐正从厕所出来了，随后一脸兴奋的拽开包厢门跑出去，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包厢里的三个人，脸色严肃的把歌曲暂停，看着齐正从宽大的羽绒服里，逃出来一瓶全是英文的洋酒。


    怎么说呢，就挺离谱的。


    「齐正，你，你偷来的？」顾欢欢说话有些磕磕巴巴。


    「昂，我偷——」齐正说了一半，感觉不对，连忙摆手：「不是偷来的，是我在楼下酒柜超市花钱买的，偷偷藏衣服里带进来！」


    「这酒不便宜吧？全是英文哎。」周婵拿过酒瓶子研究着。


    「peachblossom典藏版——」蒋霖瞄了一眼，念出洋酒名字。


    「哎！停！咱们不提价钱，既然你们头一回喝，我就不能让你们喝差酒，这个好，喝完唇齿留香，全是桃花味儿，还不上头，明天醒了头也不疼。」


    齐正一脸得意，他看自家爸爸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就是给他妈妈送的这瓶酒。


    「这酒度数高吗？」周婵看着酒瓶子，上面也没写。


    齐正嘿嘿一笑，没说话，那边的蒋霖想说什么，但是看齐正朝他摆了摆手，想了想，就没说出来。


    这酒度数不高，但是比啤酒的度数高了两倍不止。


    蒋霖也没怎么喝过酒，所以知道这酒度数不低的情况下，就克制着没喝多少，毕竟要是都喝多了，不好收场。


    那边的周婵和顾欢欢倒是喝的开心，毕竟这酒甜滋滋的，跟花香味儿的气泡水差不多口感，她俩当饮料喝。


    很快，半瓶就下去了。


    齐正也傻眼了，他就唱了两三首歌，怎么半瓶子就没了，小心翼翼的打量这俩人的脸色。


    由于刚喝下去不久，周婵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脸色微红，而顾欢欢已经视线浑浊了。


    齐正心中暗道，坏了，他只是想趁周婵喝的晕晕乎乎，表个白看看周婵什么反应，但是没想过要让人彻底喝大了啊。


    那边的蒋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已经出现醉态的顾欢欢，勾唇笑了笑，眼中视线炙热。


    实不相瞒，他想再亲一次。


    齐正立马找了个理由，把酒瓶子拿出包厢藏了起来，开始给人倒菊花茶。


    但是酒精被热茶一催化，俩人醉的更厉害了。


    周婵还好，只是抱着话筒鬼哭狼嚎，那边的顾欢欢挤在蒋霖身边，眼睛一眨，就哭上了。


    没错，她拽着蒋霖的袖子，开始哭了。


    包厢里音乐声很大，那边的齐正在照顾着周婵，扶着人坐在高脚椅上唱歌，不让人倒下摔倒了。


    这边的顾欢欢凑到蒋霖耳边，哭兮兮的喊着：「你是个混蛋，啊啊啊，你为什么要说不怎么样，你亲我，你非要亲我的。」


    「你亲完，你又说不怎么样，我怎么就不怎么样了，蒋霖，你混蛋！」


    蒋霖呲牙笑，眯眼看着身边的人，这个笑容让顾欢欢愣了一下，随后甩甩脑袋。


    「你还笑？你再看着我笑，我就要报仇了。」


    「嗯？」蒋霖挑眉，挑衅似的看着她。


    顾欢欢一喝多，那牛劲儿就上来了，丝毫不在意那边还有俩观众呢，胳膊攀着蒋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这个吻还不止是互相轻轻贴着。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可能是看电视看多了。


    也可能是写小说写多了。


    总之，她伸舌头了。


    蒋霖浑身一震，随后忍不住把旁边的外套拽过来，盖在两个人头上，阻止那边有可能看过来的视线。


    随后，他在外套下，掐住了顾欢欢的腰，按着人家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顾欢欢被亲的迷迷煳煳，只觉得太热了，喘不上气，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下意识的想掀开蒋霖的外套。


    被蒋霖一把攥住了手腕，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这个吻持续了将近三分钟。


    顾欢欢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她快窒息了。


    想把人推开，但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原因，还是亲吻的原因。


    总之，她还是朝蒋霖嘴唇咬了一口，喝多了也没控制力度，两个人同时尝到了血腥味儿。


    蒋霖吃痛，这才撒开了手。


    顾欢欢一把甩飞外套，大喊一声：「你也不怎么样！超级无敌不怎么样！亲的一点都不舒服！」


    吼完才意识到，整个包厢寂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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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大亮，包厢门开着，那边的服务生小哥哥刚拿着扫帚进来，因为周婵吐了，齐正端了杯漱口水，刚走进包厢。


    所有人，都无比清楚的，听到了刚刚顾欢欢喊的话。


    那边的周婵倒在沙发上，晕晕乎乎的重复着：「嗯，对，你亲的也不怎么样，一点都不舒服....啊？欢子，你说啥？」


    顾欢欢两眼一黑，就这么半晕半睡，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太晕了，总是倒在沙发上，谁喊都不起来了。


    让她原地飞升到火星吧。


    地球待不下去了。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蒋霖把她从计程车里抱出来，冷空气一吹，顾欢欢就醒了。


    「....哪？」她突然喊了一声，把蒋霖吓了一跳。


    「我家，你们都满身酒气，不能回家了，今晚都先睡我这里吧。」


    蒋霖无奈解释着，一边扶着人，一边关好车门。


    那边的齐正搀扶着周婵，也从计程车上把人抱下来，架着胳膊朝小区里走。


    门卫大叔还没休息，看见这副场景，警惕心当即爆棚，扛着电棍就过来了。


    「哎，你们哪栋楼的？干什么的？这俩姑娘怎么了？」门卫大叔一边走过来，一边警惕的质问着。


    蒋霖连忙腾手把羽绒服的帽子拽下去，露出他宛如门卡一般的脸，给门卫大叔看。


    长这么帅的小伙子，全小区也就那位状元郎一个人。


    门卫大叔当即神情放松下来，声量也小了些：「怎么了这是？」


    「叔叔，放寒假呢，我们四个天天写作业，今天想着放假了聚一下，买瓶饮料，没想到是酒，她俩就喝多了。」


    齐正可能也喝的有点多，不然也不会跟门卫大叔连说带编的解释这么清楚。


    大叔点点头，笑眯眯的指了指这俩男孩子：「你俩小子可老实点，趁人之危不是君子之风。」


    「哎哎，在下谨记，告辞！」


    齐正还想双手抱拳弯腰鞠躬，那边的周婵还攥着他胳膊呢，撒不开手。


    四个人歪歪扭扭的蹒跚前行，走了将近五分钟，才到了蒋霖家客厅里。


    第57章 睡在我家


    齐正先把周婵放在了客厅，然后抹了把额头看蒋霖，示意蒋霖找个房间。


    「一楼有两个客房，你们随意，浴室的柜子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喝水在厨房，饿了的话冰箱里有泡面。」


    蒋霖一手揽着顾欢欢，扭头跟齐正说话。


    「行，知道了，哎，你那个....欢子你俩....」齐正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放心吧，我跟她两个房间。」蒋霖坦然的回应。


    「行！那你们早点休息。」齐正松了口气。


    虽然他知道欢子喜欢蒋霖，但是现在醉酒的情况下，如果两个人发生了什么，那欢子醒来一定会挺遗憾的吧。


    很明显，蒋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想过要做什么。


    把人扶到楼梯口前，蒋霖想了想，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一路踩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顾欢欢被上楼梯的颠簸感吵醒，双手攀着蒋霖的脖子，迷煳着睁开眼。


    「这是哪啊，你要带我去哪....蒋霖？」


    「我家，我带你去睡觉。」蒋霖声音放小了些。


    「哦...啊？我我，我不行，我没准备好！」顾欢欢慌了，挣扎着想要下来。


    蒋霖刚好走完最后一截楼梯，怀中的人突然一挣扎，他怕把人摔了，连忙顺势跪在楼梯口的地板上。


    然后扶着顾欢欢，小心的把人搁在地上。


    那边的顾欢欢头脑晕乎，站不起来就只能爬走，像只小虫子一样，在地上蛄蛹蛄蛹着往走廊另一边爬。


    蒋霖也是有些脱力，无奈又疲倦的也爬两步，伸手按住她的腿。


    「啊啊啊，别动我，你别拽我，我，有妖怪！」


    「......」


    挣扎中的胳膊还碰倒了走廊里的花瓶，场面一片混乱。


    蒋霖好不容易把人拽起来，习惯性的带到了他的卧室，顾欢欢半眯着眼，看见卧室大床就滚了上去。


    蒋霖看着自己的床被人占了，抬手拨了拨头髮，深唿吸两口，随后认命的走到床边。


    「你？你脱我衣服！臭流氓！」


    顾欢欢察觉自己的外套被扒了，双手在空中胡乱拍打着，蒋霖躲闪不及，脸上被拍出几个红印子。


    「......」


    「顾欢欢，你这辈子都别想喝酒了。」蒋霖咬牙。


    好不容易帮人把外套脱了，蒋霖脸色微红的伸向顾欢欢的毛呢萝蔔裤，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顾欢欢应该是穿着秋衣秋裤的。


    「顾欢欢，我是蒋霖，你喝多了，我现在帮你把外面的衣服脱掉，让你好好睡觉，听到了吗？」


    「....哦。」


    「你同意了的，明天别生气。」蒋霖小声念叨一句。


    随后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单膝跪在床边，指尖颤颤巍巍的伸向顾欢欢的裤子。


    屋里一片寂静，蒋霖能听到自己的唿吸声，视线落在床上女孩瀰漫着酒醉的微红脸颊。


    配合着周围场地，多少有些暧昧了。


    但是——


    顾欢欢的毛呢裤子下，穿着顾妈妈给她买的，中老年款大红色绣着花开富贵的加绒秋裤。


    暧昧气氛戛然而止。


    蒋霖松了口气，也笑出声，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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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人把裤子和外套已经毛衣都扒了下来。


    顾欢欢可能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就这么穿着一整套的大红花开富贵，滚进了蒋霖被窝里。


    蒋霖把她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头边，随后想了想，又去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捧到床边。


    被子一角被掀开，顾欢欢睡得很熟，甚至打着小小的鼾声，蒋霖皱眉，她不会流口水吧？


    先用热毛巾帮人轻柔的擦了脸，顾欢欢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觉得毛巾热热的很暖和，脸颊在蒋霖掌心蹭了蹭。


    「今天没有胡说，你是真的很可爱。」他愣了愣，脸上挂着笑意，小声自言自语。


    接下来又擦了手，随后才把人用被子裹好，又仔细的把被子掖在人下巴处，防止睡梦中唿吸不畅。


    一切都收拾好了，蒋霖有些捨不得走，转头看了看床边的沙发，他准备抱来被子，就在沙发上睡一夜。


    「我必须要在这里睡，她喝多了，万一一会儿梦游会有危险，嗯，没错。」


    依旧是自言自语的说服自己。


    蒋霖拿上睡衣，快速的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从衣柜里抱出来被子和枕头，搁在沙发上铺好被窝。


    卧室的暖气被调到28度，最适宜睡眠的温度，不冷不热。


    睡觉前，蒋霖扣着睡衣，缓步走到床边，一再克制，俯身在人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才走到床尾的沙发上睡下。


    睡前，蒋霖闭着眼睛，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半天，脑海中还是床上的女孩脸庞。


    楼上的两个人已经入睡了，楼下客房却正热闹。


    周婵原本耐酒力就比顾欢欢好一些，顾欢欢是晕的行动不便，只想睡觉，而周婵不一样，她能闹腾！


    「哎，不能喝，这是精油香薰！姑奶奶，你是不是渴了？」


    齐正刚把花瓶扶好，那边的精油香薰又被周婵打翻了，他忙的脚不沾地，满头大汗。


    「嗯...我渴了。」周婵盘腿坐在窗台上。


    「行行行，我去帮你倒水，你坐着啊，千万别动了。」


    齐正说完，脚步迅速的去厨房拿杯子，用饮水机兑出来一杯温水。


    而卧室的周婵，折腾半天也有点累了，视线瞄到了床，她自言自语：「该睡觉了....」


    于是，等齐正端着水杯回来，一眼看过去，房间里的人没了，瞬间慌乱想去找，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周婵的鞋。


    周婵的袜子。


    周婵的外套以及丝袜加绒打底裤。


    周婵的长款卫衣裙。


    意识到怎么回事之后，齐正看着被子下的一团，脸色瞬间变成麻辣小龙虾，随后颤颤巍巍的走过去。


    「那个...水来了，你要不先洗个澡...不是，先喝点水？」


    「....不喝，我要睡了，晚安。」周婵的声音含含煳煳从被子下传出来。


    齐正蹲在床边，大脑一片空白，轻轻掀起被子一角，入眼是一团软白，又像是被火燎了一样，连忙放下手。


    「水我放这里了...我，我走了啊，晚，晚安。」


    齐正在床边又站了两分钟，被子下面的人始终没有再回应，这才转身走出房间，睡在了隔壁另一间卧室。


    第58章 外国男演员


    早晨，蒋霖家别墅。


    顾欢欢最先醒过来，是被渴醒的，揉着眼睛缓了几秒后，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家。


    大脑蒙了一会儿，随后，她颤抖着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卧槽！


    谁帮我脱的？


    周婵？


    不对，周婵昨天也喝多了。


    脑子里晕乎乎的，被这一吓，瞬间清醒了，断断续续的记忆，重回脑中。


    ktv，齐正拿酒，喝酒，亲...亲吻？然后她就喊了点什么，然后很尴尬，然后就....睡在了陌生床上？


    转头看向周围，不远处的书桌上，摆着相框，里面是蒋霖初中毕业穿着校服的照片。


    「啊！」


    「我睡在蒋霖床上？」


    顾欢欢勐地坐起身，大喊了一声。


    这时候，床脚的沙发上，被子被掀开，蒋霖嘟囔着：「嗯，你睡我床上了。」


    「......」


    「蒋霖？」顾欢欢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边的蒋霖也很快就清醒了，头髮睡的翘起来几缕，先是看了看自己，随后才看向床上。


    「别激动，你睡床上，我睡沙发。」他解释了一句。


    「我这衣服...谁脱的？」顾欢欢把被子抱紧了些。


    「我。」蒋霖点头承认。


    「啊啊啊，那你——」顾欢欢尖叫几声。


    「冷静点，没脱光，更何况....我面对着大红色的玫瑰花，没有兴致。」蒋霖无奈的揉揉耳朵。


    「！！！」


    顾欢欢后知后觉，掀开胸前的被子，自己身上的秋衣秋裤，果然好好的穿在身上。


    重点是，穿这种秋衣秋裤被蒋霖看见了。


    她宁愿是自己脱光了被蒋霖看见啊！


    蒋霖低声笑了起来，又躺回沙发上：「嘘，再睡一会儿。」


    「....哦。」顾欢欢有些懵的应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


    「齐正，你个王八蛋，我杀了你！」


    蒋霖和顾欢欢都听到了周婵暴怒的声音，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掀开被子，背朝着对方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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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俩人下到一楼的时候，就看周婵面色不好的拎着扫帚，满客厅的追打着齐正。


    「你个王八蛋，趁人之危是吧？胆子不小！连我都敢动！！」周婵气的不行。


    她刚一睁开眼睛，就看自己的衣服丢了满地，身上就剩内衣了，而齐正，就特么躺在她身边！！


    「不是，姑奶奶，你冷静，我什么都没干啊！！真的！」齐正左躲右躲，满脸委屈。


    顾欢欢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你俩昨天睡...睡一起了？」


    「对！」周婵愤恨点头。


    「没有！」齐正疯狂摇头。


    顾欢欢揉了揉太阳穴，摆手让人坐在沙发上：「先坐下，咱们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婵怒不可遏，瞪向齐正：「我睡醒，他在我身边躺着，重点是....我光着呢...」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顾欢欢和蒋霖瞬间就愣住了，半晌才转头看沙发另一边的齐正。


    齐正一脸百口莫辩的无奈神色，但还是尽力解释：「她衣服是自己脱的，我没动，我真没动她，真的！」


    周婵不听，拎起手边的抱枕就砸了过去，愤恨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哎，不是，你一个女生，我到底有没有干什么，你自己....咳，你自己不能检查一下吗？」


    齐正又委屈又无奈，紧跟着又补充。


    「我要真动你了，你....别的不说，你能大早上起得来床？你能精神百倍的拎着东西打我？」


    「你也太看不起我的能力了！」


    顾欢欢也冷静了，仔细打量着周婵的模样，半晌点了点头：「婵婵，我感觉齐正说的有道理啊，你是不是误会了。」


    「他有个狗屁道理！」周婵冷哼一声，又问：「你为什么会躺我床上？」


    齐正急的挠头：「那还不是你闹腾啊，大姐，我刚睡着，你喝完水把杯子砸地上了，把我吓一跳！」


    「我还得拽着你不让你出去，我还得收拾地上玻璃渣子，怕你踩到了，我这一晚上忙的....」


    「等等！」周婵伸手制止人继续说话，怒瞪：「当时我穿了吗？」


    「......」齐正哑口无言。


    「你个混蛋！你占我便宜！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周婵又扑向沙发另一边。


    很快，齐正的哀嚎声传出来：「没看，没看！疼！疼！我用被子把你包起来了，我没看！！」


    「呵，我信你？你为什么睡我床上？」周婵不听。


    「我怕你闹腾起来去厨房拎菜刀啊！而且，我去客房抱了被子，我又没跟你一个被窝！」齐正嚷嚷着解释。


    两个人又闹腾半天，那边的顾欢欢才把人分开，又劝和了好一会儿，别墅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就算看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不负责任....」齐正揉着耳朵，小声嘟囔了一句。


    周婵气的眼圈都红了，指尖颤抖着指他：「你就是看了！」


    「.....嗯。」


    齐正应了一声，压根儿不可能看不见啊，他听见杯子摔碎声，赶过去的时候，这姑奶奶就在床边光脚站着，也不嫌冷。


    「你....你....我要看回来！」周婵半天憋出来一句。


    「？？？」


    顾欢欢和蒋霖再次石化，这是什么剧情发展？


    齐正也恼了，噌的一下站起身，攥着周婵胳膊就往客房拽：「行，我让你看，今天谁不敢看，谁就是孙子！」


    「看就看！」周婵脸色微红，但是嘴上毫不认输。


    顾欢欢看着两个人互相撕扯的背影，摇了摇头。


    「不拦着吗？」蒋霖微楞。


    「不用，他俩没事儿，都闹腾好几年了，再说....婵婵什么样没见过，看齐正又没....」


    顾欢欢勐地捂嘴，意识到说的太多了。


    「什么？」蒋霖挑眉。


    「啊没，没什么，我饿了，我去厨房煮点面吧，哎你吃吗？我多煮——」


    「站住！」


    蒋霖长臂一揽，把人又拽回沙发，禁锢在沙发扶手处，逼问：「在哪见过，你也见过？」


    「.....昂。」顾欢欢懊恼点头。


    「.....谁的？」


    「迈克，杰克....好吧，我们都不认识，是外国男演员...」顾欢欢尴尬的不行，低头小声回着。


    「什么男演员？」蒋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拍摄场地很简单，剧情也很简单，然后，就是，那样这样又那样，反正....都看过了，我不看怎么写小说！」


    「......」


    「很好。」蒋霖咬牙。


    第59章 你会想我


    「你生气了？」顾欢欢小心翼翼的问着，也没抬头：「你要是也想看，我，我可以把网址给你...」


    「不需要！」蒋霖倒吸一口凉气，站起身走人。


    「哎，不是，你真不要？其实没什么的，你就当做生理健康教育片观摩，也没什么....」


    「闭嘴！」


    「.....哦。」


    顾欢欢把抱枕按在怀里，看蒋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欢畅，原来还有蒋霖害怕的东西。


    啊哈。


    另一边的客房里。


    身形高大的男孩把人抵在墙角，一手覆上自己的卫衣下摆，作势要掀开，一边打量着眼前女孩的神色。


    「....你不拦着我？」齐正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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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拦你，有本事你脱啊，你敢脱我就敢看。」


    周婵笃定人不敢，丝毫不急，胳膊抱胸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齐正。


    「行，你说的。」


    话音刚落，他一手拽着后脖领子，把牛仔蓝卫衣揪了下来。


    周婵视线避无可避的落在齐正腹肌上，夏天在球场上见过几次齐正的腹肌，到现在，都快半年没看过了。


    「你是在显摆你的腹肌吗？」她低声说了一句。


    「你说的要看。」


    齐正把卫衣提熘在手里，转圈晃着，故意又往前上了一步。


    「停！」周婵用一根手指抵着人光着的胸膛，又补充：「我不是不敢看，是没兴趣看，穿上吧。」


    「别啊，我还没脱裤子呢，哎我内裤特好看！」齐正一看人要退缩，他就来劲了。


    「嘿，我今天是不是不看不行？你这么喜欢脱光了给人看？行，我满足你！」


    周婵恼了，原本就不是什么温温柔柔的性子，一把将齐正用力推得倒退几步，让他倒在后面的床铺上。


    随后，她单腿跪在了齐正腰侧，把人手腕按住。


    「你，你想干什么？」齐正慌了，视线左躲右闪，咽了咽口水。


    「脱裤子啊，我帮你，你不是想被看嘛，来。」


    周婵一看人胆怯了，她就开心，单手摸到齐正裤腰上，就开始解扣子。


    「不是！姑奶奶，我错了，别，别这样！」齐正连忙挣扎着要躲。


    周婵毫不客气的往人腹肌上拍了一巴掌，响声清脆，把齐正打的闷哼一声，不敢动作了。


    屋里一片寂静，齐正唿吸有些乱了。


    她指尖拧在裤子纽扣上，点了点，随后：「以后别挑衅我，没我不敢干的事儿。」


    说完把腿收回，站直身子刚想离开，手腕就被人扣住了，一把把她扯到了床上。


    局势当即调转。


    齐正手按上了周婵的手腕，凑到人耳边：「我自己脱，我也一样，没我不敢干的事儿。」


    声线低沉酥哑，周婵一动不敢动，愣愣的盯着齐正的手。


    眼看着裤子纽扣真的要被他解开了，周婵迅速抬手，屈膝把人踹下去，站起身气的跺脚。


    「你不要脸！」


    说完，迅速跑出了客房。


    齐正坐在地板上愣了会儿，脸色红了一片，拎起卫衣套在身上，然后才站起身走出去。


    餐桌上摆着四碗煎蛋泡面，是出自顾欢欢的手艺。


    「吃完这顿饭，咱们得一个月见不到了，放寒假我家亲戚要来玩儿，我妈在医院忙，估计得让我在家招唿客人。」


    顾欢欢吸熘着泡面，有些不舍。


    齐正把拽纸巾擦嘴，朗声道：「咱们三个想见面随时都能见啊，主要是蒋大神要出国了，隔着大洋彼岸，想吃个饭都不行。」


    周婵抬头：「蒋大神，你哪天走啊，机票定了吗？」


    蒋霖点头：「明天晚上的机票，我就去旁听半个月，大概...大年三十之前会回来。」


    蒋霖说这句话时，神色有些落寞，又到了他最讨厌的节日。


    每年春节他都是一个人在别墅里叫外卖，跟父亲母亲分别打一个越洋视频电话，就算是过节了。


    别人家热热闹闹，万家灯火暖春风，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别墅里啃披萨。


    没什么意思。


    那边的顾欢欢听见蒋霖说大年三十之前回来，眼里一喜，她记得妈妈说要邀请蒋霖来家里吃年夜饭的。


    原本她还担心两个人还没和好，到时候年夜饭不好邀请，不过，经歷过昨晚，她俩应该是已经和好了。


    毕竟刚刚她煮面，蒋霖煎蛋，配合的挺默契的，也没有吵架。


    顾欢欢决定等到蒋霖回来之后再发出邀请，不，最好让顾妈妈给蒋霖打电话，她喊蒋霖，蒋霖估计不好意思来吃饭。


    打定主意，这顿饭吃的还是很顺畅的，简简单单的煎蛋泡面，四个人都吃的很香。


    吃完饭之后，拎上书包，各回各家。


    顾欢欢磨磨唧唧的走在最后，看着蒋霖拿着消毒喷雾清理着桌面的孤寂背影，她脚步有些走不动。


    「蒋霖，我走了。」她喊了一句。


    「嗯。」蒋霖没回头，手中擦桌子的动作不停。


    「你能不能早点回来？我，我的意思是，你早点回来帮我们补习啊。」顾欢欢磕磕巴巴的说完。


    蒋霖擦桌子的手停了下来，转过身，靠在餐桌上看门边的女孩：「你可以直说。」


    「....说什么？」顾欢欢垂了垂眼睑。


    「可以直说你会想我。」蒋霖勾唇笑起来，眉眼绚丽。


    顾欢欢看的有些发愣，随后反应过来：「我才不会想你，我走了！」


    蒋霖没动，也没应声，看着人的背影快速跑出别墅玄关大门，别墅一片安静，他唇角的笑意彻底褪去。


    又剩他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


    「蒋霖，你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去而復返的女孩，一手扶着书包带，迎着初曦阳光，从玄关门处探头看他，声线清脆带着些懊恼。


    「知道了。」


    蒋霖认真的回应着，刚才还空落落的心脏，瞬间被人填满暖意。


    有人在这里等待他回来呢。


    ——


    蒋霖走了的这半个月里，顾欢欢打游戏，刷题，背单词，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别处，省得思念滋味儿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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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跟蒋霖接触不多，放假的时候会想念，但也不会这么牵肠挂肚。


    这个寒假不一样，蒋霖跟她的生活已经融入的很贴近了。


    原本天天能见到的人，突然消失在她的生活里，怎么都不习惯。


    她甚至在某一天，起了个大早，去跑了一遍两个人曾经一起跑过的湖边公园小道。


    还拍照发了朋友圈，蒋霖也没给她点个赞。


    估计是很忙吧。


    他忙归忙，他自己的朋友圈倒是没少发，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在哪上课，外国教授，甚至是外国女同学，也都拍照发朋友圈。


    顾欢欢却没出息到一条不落的去点赞，甚至每一条都反覆翻看无数遍。


    第60章 奇葩舅舅


    「啊，烦死了，为什么不给我点赞啊啊啊。」


    上午，顾欢欢抱着手机在沙发上嗷嗷喊，一边忙活着拖地的顾爸爸啧了一声。


    「你又疯什么呢，快，跟爸一起收拾，一会儿你远山舅舅一家人过来呢。」


    远山舅舅？


    是那个国企工厂打螺丝，每个月工资6000出头，每次跟家里亲戚见面，都一副领导人的模样那个吗？


    顾欢欢不是看不起工厂打螺丝的人，她是看不起毫无边际吹嘘自己，而后还要重男轻女的人。


    这个远山舅舅有一句名言，把顾欢欢给噁心坏了。


    「爸，去年不是说好了，以后不让他们一家过来嘛，哎哟，我得去锁门，把我屋里东西都锁起来！」


    她勐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先把冰箱里比较贵的水果都搜刮到她的书柜里，又连番跑了几趟。


    什么放在客厅的vr眼镜，摆在架子上的娃娃手办，墙角的手卷钢琴，甚至是晾在阳台上的厚外套，全都收进了屋里。


    顾爸爸也像是突然想起来了，连忙抱着自己心爱的茶具和古玩都藏到卧室去，苦着一张脸。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那舅妈哭着喊着给你妈打电话，说是太想你妈了，要来看看，我劝都劝不住。」


    父女俩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应付今天来的亲戚。


    「我妈自己躲医院去，让咱俩接待，太不讲义气了！」顾欢欢跑来跑去，收拾半天。


    「不准背后说你妈坏话。」顾爸爸无奈的训了一声。


    这边俩人好不容易收拾完了，门铃声响起，顾欢欢当即警惕的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为了保守起见，她连手机都一起锁卧室了。


    「才十点半，应该不是，我去看看。」顾爸爸走到门边，拽来大门。


    「您好，这是您在海牙生鲜店订购的蔬菜食材，请签收。」门外小哥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顾欢欢松了口气，又倒在沙发上。


    那边的顾爸爸也是轻松了不少，连忙签收，跟小哥说谢谢，一手接过食材。


    「爸，你怎么不下楼买菜啊，离菜市场又不远。」顾欢欢咬着夏威夷果。


    「我要是不在家，他们一家人来了，你自己怎么办，哎，早知道我也躲出去了！」顾爸爸似乎刚想起来这一茬。


    「你要是也躲出去，等你们回来，咱家都被搬空了，我可拦不住他们。」顾欢欢哼了一声。


    「忍忍吧，也就一顿饭的事儿，好歹是你外婆表妹的亲儿子。」顾爸爸嘆了口气。


    老一辈都故去了，剩下这些小辈总得走动着，不然就真没什么亲戚了。


    顾爸爸提着食材去厨房开始洗菜摘菜，准备着等人来了，就下锅炒，简单炒几个菜，对付过去也就行了。


    反正不管炒的多好吃，那位远山舅舅，总能找到藉口嫌弃一波，顾爸爸都习惯了。


    顾欢欢又看了会儿电视，跑卧室拿着手机给刚刚发了朋友圈说在机场的蒋霖点赞，随后一愣。


    在机场？


    哎哟，可不是嘛，后天就大年三十了！


    就像是沉寂了半个月的心，突然就重新活了过来，瞬间耳聪目明，舒心极了！


    蒋霖要回来了！


    「爸！！你快研究研究菜单，不行，我得给你们定制个菜单，拿手好菜全都写上！蒋霖回来了，他能来咱们家吃年夜饭了！」


    顾欢欢举着手机开心的蹦跶到厨房，给了顾爸爸一个熊抱。


    「果然啊，闺女大了留不住，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折腾爸妈，要给别人做饭了。」顾爸爸察觉到了闺女的高兴，但还是不忘打击两句。


    顾欢欢毫无察觉，笑眯眯的又跑着把手机锁进她的卧室里，随后长舒一口气，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


    「欢欢，开门去，你远山舅舅来了，爸腾不开手。」顾爸爸拎着一把芹菜，连忙放回案桌上，洗着手。


    「哦，我去吧。」


    顾欢欢应了一声，拽拽身上的红色毛衣，深吸一口气，去到玄关处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外加10岁左右的小男孩，一家三口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欢欢连忙点头打招唿：「舅舅，舅妈，表弟，你们来了，快进来。」


    穿着西装革履，脚上的皮鞋却沾着泥巴的男人，挺胸抬头，带着老婆和媳妇，也不提换鞋的事儿，大摇大摆的进屋了。


    顾欢欢有些无奈的看着三个人的泥印子鞋，抿抿嘴没说话，小心翼翼又把门关好。


    「舅舅，你们先稍坐一会儿，我妈中午医院忙，不回来了，我爸正给你们做饭呢。」顾欢欢陪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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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姐不回来？外甥女啊，我们一年可就来这么一回，你妈还不在家？」李远山瞬间不高兴了，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顾爸爸这时候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听到这话，连忙迎上来。


    「远山啊，你姐在医院脱不开身，要不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看她能不能抽空回来一趟？」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是客气话，哪有人家在单位忙活着，还要为了你把人叫回来的。


    但这李远山一家，永远不把你的客气当客气。


    「哎，打电话吧，快打，让我姐回来一趟，瞧瞧她这大外甥，今年期末可是得了奖状呢！」舅妈一脸骄傲。


    顾欢欢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谁不知道他家这儿子，学习成绩不咋地，整天欺负同学，招猫逗狗的，奖状也顶多是个三好学生安慰奖。


    顾爸爸愣了愣，连忙又笑着说话：「行，那我一会儿去打电话，你们先坐着啊，我去炒炒菜，欢欢，你陪着舅舅舅妈说说话，招待好了。」


    「....行。」顾欢欢应了一声，坐在沙发旁边的小圆凳子上。


    顾爸爸说完就逃一般的一头又钻进厨房了，只剩下客厅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舅舅舅妈，给，遥控器，你们想看什么自己看，我去给你们倒茶。」顾欢欢笑的脸都快僵了。


    「嗯，去吧，今年到底是丫头长大了一岁，不跟去年似的苦着个脸了。」李明山随口表扬了一句。


    顾欢欢干笑两声，连忙去厨房找杯子倒茶。


    她去年为什么摆脸子？


    去年顾妈妈的同事送了两箱大闸蟹，顾欢欢可激动了，嚷嚷着要吃，李明山一家拦着，说是吃螃蟹不好，伤身体。


    第61章 荒唐要求


    还说什么，尤其是姑娘家，螃蟹凉寒，不能吃。


    行，顾欢欢也认了，只想着等他们一家人走了，她再让爸爸把螃蟹蒸了。


    结果，这家人吃完饭临走的时候，不由分说就把两箱螃蟹给提熘走了！


    顾欢欢当时气的没哭出来，所以送他们走的时候，肯定摆不出好脸色来。


    不是说家里买不起螃蟹了，她就是觉得委屈，凭什么自己家收的大螃蟹，她连吃一只都不行，连着盒子都抢走了。


    进到厨房里，顾欢欢一边找杯子，一边噘着嘴看顾爸爸，顾爸爸也很无奈，朝厨房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道。


    「忍一忍，吃完饭他们就走了。」


    「...哦。」


    顾欢欢又挂起笑脸，在餐桌上倒好茶，一杯杯的端过去，茶叶是顾爸爸特意买的好茶叶，就是过年招待亲朋好友用的。


    但显然，这位远山舅舅又开始找不自在了。


    「欢欢啊，舅舅也不是说你爸坏话，瞧瞧，这茶叶比我在厂领导家喝的差多了，人家那茶叶可是50块钱一两呢，你们这个....」


    不想喝你他妈吐出来！！


    顾欢欢心里的小火苗开始燃烧，今年顾爸爸赚了些钱，准备的茶叶都是200多一两的生普洱，她不懂茶，但是听顾爸爸说过价钱。


    她家200多的茶叶怎么就比不过什么厂领导50块钱的了？？


    顾欢欢憋了半天，脸都红了，只憋出几个字：「那舅舅...凑合喝吧...」


    那边的顾爸爸从厨房里走到餐厅一边的冰箱拿蒜头，看见李明山手里端着茶杯，连忙笑眯眯道。


    「明山喝茶啊，今年我找老同学弄来这茶叶可是真不错，外面都炒到三百多一两了，你快尝尝。」


    嚯！


    爽！


    顾欢欢看着远方表舅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开心极了！


    「舅妈，小表弟，你们吃坚果，这个蛋白质含量可高了，对身体好。」她笑眯眯的把零食盘子往沙发那边推了推。


    李明山似乎是觉得刚刚丢了面子，也看出了顾欢欢脸上的喜色，于是心里更不舒服了。


    「欢欢啊，你现在干嘛呢？找了什么工作？」


    「......」


    「舅舅，我还在上学，明年就高三了。」顾欢欢谨慎的回答着。


    这下，李明山可有说头了，先是点了根烟，在客厅吞云吐雾的，随后一脸高傲。


    「怎么还在上学啊，去年我都跟你妈说了，女孩家家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你是个姑娘家，早晚要嫁出去，又不比我家这是个小子。」


    「....舅舅，我还小，我不读书让我干什么呢？」顾欢欢咬牙笑道。


    「我们厂里十七八岁来打工的小姑娘可多了，你比比人家，今年都18了吧？还花家里钱读书呢？人家都能给家里挣钱了！」


    这对话，简直让人窒息。


    顾欢欢忍了半天，把手里的开心果都捏稀碎，咬牙笑道：「舅舅，我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女，我家条件还行，不用我出去挣钱。」


    那边一直没说话的舅妈张嘴了，连连摆手：「哎，欢欢啊，你这话就不对了，那咱们两家关系这么亲近，我生的儿子不也问你爸妈喊大姨姨夫的嘛。」


    「啥？」顾欢欢没反应过来。


    「你这孩子就是不聪明，你想想，以后谁家闺女嫁出去，身边没个兄弟的，都被人看不起！」


    「....啥？」顾欢欢又是一愣。


    「咳，我们跟你这小孩也说不明白，等一会儿吃饭了跟你爸商量。」李明山示意自己媳妇儿先别说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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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欢欢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战战兢兢的坐在沙发一边，脸色僵硬的啃着开心果。


    因为菜都是提前洗好切好的，不到半个小时，五个菜一个汤就做好了，顾欢欢连忙站起身，去帮爸爸端菜，摆在餐桌上。


    「舅舅，舅妈，吃饭了。」


    碗筷都摆好后，顾欢欢站在餐桌边喊人，明明餐桌离客厅很近，这家人就非得拿乔等人喊了才过来。


    餐桌上，顾爸爸笑眯眯的展示着自己的手艺，示意大家都动筷子，别客气。


    顾欢欢坐在顾爸爸身边，埋头吃饭，力求做到谁都看不见她，也别议论她。


    没想到，到底是逃不过啊。


    「姐夫啊，不是我说你们，当初我就说家里得有个男娃，你们就不听，说什么优生优育，你瞧瞧，现在身边就一个姑娘，以后日子多难。」


    「？？？」我爸妈就生我一个，以后日子怎么就难了？


    顾爸爸牵强的笑了笑，应话：「现在都提倡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样，我家欢欢今年学习成绩那是大进步啊，期末考试都拿了班级第六名...」


    「哎！姐夫！」李明山放下筷子，拿起饮料喝了一口：「欢欢啊，舅舅说话你也别不爱听，你还小，很多事儿你都不懂。」


    顾欢欢嵴背都僵了，直觉告诉她，这舅舅肯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姐夫，你看啊，你家就这一个姑娘，以后嫁出去，你跟我姐不就没人养老了吗？我的意思是....」


    「你们以后就把咱家皮皮当成亲儿子养，以后咱家皮皮给你们养老送终，这样对两家都好，是不是？」


    「？？？」顾欢欢惊了，勐地抬头：「舅舅，我是嫁出去，又不是死了，我怎么就不能给爸妈养老了？」


    「呸呸，这孩子，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了死了的，没规矩。」舅妈绷着脸，打断顾欢欢的话。


    「.......」顾欢欢眼圈都快委屈红了，转头看顾爸爸。


    顾爸爸脸色也有些凝固，在桌子下面悄悄拽了拽顾欢欢的衣摆，以示安抚。


    「那个...明山啊，这事儿以后再说，先吃饭。」顾爸爸刻意扯开话题。


    「哎，姐夫，你是不是觉得咱家皮皮不好啊？我跟你说，咱家皮皮就是再不争气，不也是个带把的，怎么不比个闺女强？」


    顾爸爸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当着闺女面，你们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带把的，多难听。」


    那边的舅妈算是彻底憋不住了，一脸的苦口婆心看着顾爸爸。


    「哎哟，姐夫啊，你得明白，养闺女养到最后都是别人家的，你瞧瞧咱们家大儿子在这儿呢，这以后才是咱家的指望，你都不明白...」


    「爸，我不吃了，你们多吃点儿。」顾欢欢哽咽着抹着眼泪跑回屋里。


    第62章 熊孩子


    「欢欢....」顾爸爸想喊人，但已经跑走了，还把卧室门关上了。


    「弟弟，弟妹，你们大过年的，是诚心给我添堵吗？」顾爸爸苦笑一声。


    李明山当即一瞪眼：「这话怎么说的，我们都是为了我姐好，我不能看着我姐老了没人养活啊。」


    顾爸爸气的胸口都开始起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是个斯文人，跟煳涂人对话，是有理说不清。


    那边的舅妈拍了拍自己儿子，训斥道：「快，喊干爹。」


    「.....可别，我受不起，这样吧，等欢欢妈回来，咱们再说。」顾爸爸差点没心梗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桌上的几个人都吃着饭，中间李明山夫妇对视了几次，都想说话，顾爸爸只当看不见。


    但是这俩夫妻，有话向来是憋不住的。


    「姐夫，这次过来，确实是有事想让你们帮忙的。」李明山客气了几分，眼看着姐姐不回来，只能跟姐夫说了。


    顾爸爸早就想到他们一家非要来，肯定是有事的，沉声道：「说吧。」


    「是这样，皮皮这孩子眼看就要上初中了，我是说让他来你们这边上初中，咱们乡下不是教育条件跟不上城里嘛。」


    顾爸爸斟酌了半天，小心回覆：「那就来吧，要是学校找不到，我们能帮着找找。」


    那边的舅妈连忙插话：「姐夫，学校是找到了，但是人家说，在本市没有房子，就只能算借读，借读费用得好几万呢！」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顾爸爸额角直跳。


    「姐夫，是这样，我们的意思是让皮皮过继到你们户口上，要是能把房子写皮皮的名，那就更好了，你放心，以后皮皮一定能给你们养老...」


    ......


    顾爸爸都被气笑了，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一手把筷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


    以前来拿吃拿喝，顺走些财物，这都算了，毕竟是个亲戚，现在都把主意打到房子上了。


    「哎，皮皮，你去姐姐房间劝劝姐姐出来吃饭，好好说说啊，那是你姐呢，以后可要好好相处。」舅妈推了推身边啃鸡腿的儿子。


    皮皮满脸不耐烦，但大腿被自己妈拧了一下，只能拿着鸡腿，蹬蹬的跑去敲门。


    顾欢欢正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听到敲门声，只以为是自家爸爸来了，也没多想，就把门打开了。


    而这小混蛋，看见门开了条缝，直接就钻了进去，抬脚又把门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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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看见床上摆着的零食和vr眼镜以及猫猫精灵啥的电子设备，眼神都亮了。


    顾欢欢有些害怕这个小强盗，连忙扑到床上去护着自己的『宝贝』。


    「你要干嘛？我跟你说，你手上油乎乎的，不准动我的东西！」她凶了一句。


    在乡下招猫逗狗跟小霸王一样的皮皮，哪会被她一句软乎乎的话给吓着，当即脸上带着笑和嚣张凑到床边。


    「我爸妈说了，这里的所有东西，以后都是我的，你快滚开！我要吃那个薯片！你怀里抱的什么？拿出来！」


    「......」顾欢欢愣了，当即胳膊又紧了紧。


    「滚开！都是我的！」皮皮恼了，随手把啃完的鸡骨头砸在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头上。


    顾欢欢恼了，她刚洗的头髮，换的干净毛衣，全脏了！


    「一家子奇葩，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打你！」她气的不行，但胳膊还护着坏里的东西。


    小混蛋左看右看，盯上了书桌，先是把笔记本电脑举起来砸在地上，然后拎起顾欢欢的手机，摔在顾欢欢额角处。


    ！！！


    顾欢欢哪见过这么暴力的孩子，一言不合就摔东西的，当即撇撇嘴就要哭出来。


    那边的小混蛋看人还不撒手，视线瞄到了书桌一角已经皱皮了的苹果，想也不想的拿起来，砸在地上。


    「砰。」


    苹果被砸的彻底保存不成了，原本就快坏了，现在稀巴烂。


    顾欢欢愣了几秒，随后尖叫一声：「我跟你拼了！」


    那是蒋霖平安夜给她买的苹果啊！


    她小心翼翼的留在桌上快一个月了，破点皮都心疼，却被这熊孩子给摔烂了。


    她怒气直接冲上大脑，一脚把熊孩子踹倒在地上，最后上去照着人屁股就开始打巴掌，用尽全力。


    但这小孩是在乡下被人教训惯了的，一点都不怂，顺手又拎起手机往顾欢欢头上砸了好几下。


    「爸——」


    顾欢欢彻底崩溃了，哭嚎了一声，头也疼，胳膊也疼，这熊孩子咬她！


    顾爸爸正在餐桌上憋气，耳边突然听到了来自卧室闺女的哭喊声，当即站起身，跑着朝卧室去。


    那边的李明山夫妇也连忙跟了过去。


    卧室门刚打开，舅妈就嚎上了。


    「哎哟，我的儿子哎，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能打孩子呢？他才多大？你跟孩子计较什么！还有没有个当姐姐的样子！」


    舅妈不由分说的就把顾欢欢拎着胳膊拽到一边去，宝贝的把自己儿子搂在怀里，不停的查看着儿子受伤没有。


    顾欢欢被舅妈吼的愣了几秒，随后才倒在地上哭出声。


    「爸，你还管不管我了，我，我要气死了！！！啊，把他们赶出去！！」顾欢欢哭的都要抽过去。


    顾爸爸看着闺女额角上的几个大红包，心疼的不行，手握成拳憋了半晌，还是憋不住。


    「你们离开我家里吧，我家接待不了你们，以后也别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那边嗷嗷喊着的熊孩子也不哭了，李明山夫妇也愣了，但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我姐家里！你俩就算离婚了也有我姐一半财产！你说不让来就不让来？你算什么东西！」


    李明山暴跳如雷，一手指着顾爸爸的鼻子。


    顾欢欢虽然哪都疼，但一看那边似乎要打人的模样，直接蹦起来，扑过去要挠人，护着自己爸爸。


    那边的舅妈也不甘示弱，一看自己老公要被挠了，连忙掐着顾欢欢的胳膊拽到一边，还朝顾欢欢背上甩了两巴掌。


    顾欢欢顶着一头红包，哭的都不行了，嘴里喊着：「爸，你快跑，他们不讲理，你快跑出去报警！」


    「报什么警？都是一家人，我们又没干什么！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舅妈眼睛一瞪，就要再伸手打过去。


    第63章 满室狼藉


    顾爸爸气的眼前直发晕，颤声喊：「你要是再动我闺女一下，我让你们今天走不出我家屋子！」


    屋里一团乱遭，就在这个时候，顾妈妈凑着午饭后，医院不忙，抽空回来了。


    一开门，就看客厅餐厅都没人，那边的次卧却闹闹哄哄的，纳闷儿的走过去，就听见的顾爸爸喊得最后一句话。


    「你们干嘛呢？大过年的这是...欢欢？你头上怎么回事儿？」顾妈妈脸上闪过错愕。


    那边的李明山夫妇恶人先告状。


    「姐，刚巧你回来了，你评评理，我们开开心心来给你们拜年，欢欢这孩子不懂事的把皮皮打了一顿，我姐夫还要报警抓我们！」


    「就是啊，姐，你看看你外甥被打的，都直不起腰了，你快评评理！」


    「......」


    顾欢欢含着泪喊了声：「妈，快救救我爸！」


    顾妈妈神情一紧，这才看见那边的顾爸爸已经歪着身子抵在衣柜上，喘着粗气翻白眼了。


    李明山夫妇俩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但还是嘴硬着：「可不是我们弄得，我们可没动姐夫一手指头！」


    说完，这俩人就拽着孩子准备走人。


    「顾欢欢，去锁门！今天谁都甭想走！」


    顾妈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肯定，自家这一大一小，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人起争执！


    更何况，这一看就是自家父女俩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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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欢欢一听这话，当即蹦了起来，蹿着去客厅锁门，锁好后，就把钥匙顺手藏在鞋柜的某个鞋子中，然后就快速跑回卧室。


    「把客厅急救箱拿过来，然后打电话报警！」


    顾妈妈沉着冷静的给顾爸爸做着急救，不停地观察着顾爸爸的脸色。


    「好！」顾欢欢连忙应了一声，跑着去拿急救箱。


    李明山一家彻底焉了，一听自己姐姐要报警，看这架势，当即就怂了。


    李明山嗫嗫道：「姐，我们真什么都没干啊，真的，我可是你弟弟，我....」


    「别叫我姐，请称唿我为原告！」顾妈妈头也不抬。


    其实顾爸爸就是气急了血压高，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又吃了降压药，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但他就不站起来，就那么斜斜的靠着床边，『气息微弱』的跟自己媳妇儿说话。


    「孩子妈，我是不是活不成了，我感觉心脏都难受....」


    「别说胡话，你好好的，你一定会好好的。」


    顾妈妈眼圈红了，都怪她一直狠不下心跟这家人断绝来往，让自己老公和闺女被欺负成这样。


    没过十分钟，门就响了。


    顾欢欢家小区是学区房，又是市中心，离警察局就两站地，出警速度简直是神速。


    一群人都被警察叔叔喊到了客厅里，做着出警笔录。


    顾欢欢正想说话，那边的顾爸爸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别开口。


    「同志，是这样的。」顾爸爸靠在沙发上，喘着气：「我跟闺女正在家做饭，这一家人就上门了。」


    「先是喊着让我们把房子过到他家儿子名下，我不愿意，他们就上手把我闺女关屋里，还动手打人想胁迫我们同意。」


    嗯？


    顾欢欢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泪光都快消下去了，当即明白了顾爸爸的意思，勐掐了一把大腿，又逼自己哭出来。


    「是的，警察叔叔，就是这样的！他们打我，还打我爸爸，堵着门不让我出去，把我的电脑和手机都摔坏了！」


    顾欢欢一把鼻涕一把泪，指了指茶几上放的碎了屏的电脑和手机。


    顾妈妈眼泪都下来了，看着自己闺女屋里一片狼藉，物品都被摔坏了，闺女毛衣袖子被扯得老长，还顶着一头红包。


    顾欢欢说着又撸起袖子，给警察叔叔看她小臂上的牙印，牙印很深，隐隐透着紫红。


    这小混蛋真是不要命的咬啊，还好她揪着头髮逼他撒嘴，不然非得见血了不行。


    「哎哟，这，这胳膊...」顾妈妈心疼的眼泪彻底决堤，怒瞪着那边的一家人。


    每个熊孩子都有一对熊家长，但这家长见了警察，就彻底老实了。


    李明山就算再横，也不敢在警察同志面前嚷嚷，只小声的辩解着。


    「我们没逼着他把房子写我儿子名字，真的，我们就是说，他家里只有个闺女，以后肯定没人养老，我们又都是亲戚，就让他把东西留给我儿子....」


    「警察同志，你们应该也能理解吧？闺女都是要嫁出去的，家里这财物不都得留给本家儿子吗？」


    「......」


    那边沙发上的三个警察叔叔也愣了，这都什么歪门邪说。


    「老实点！没问到你，别乱插话！」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叔叔威严的训了一声。


    情况也都说完了，警察叔叔照常是先劝和。


    「既然你们也算是远房亲戚，来家里拜年也说不上是强行入室，你看你们是自己调解，还是我们给立案？」


    顾妈妈也在心里想了半天，这会儿态度坚决：「我们要求立案，别的不说，损坏的东西和打伤人的医药费，他们得出！」


    那边的李明山慌了：「姐，姐你不能这样说啊，我可是你表弟，我要是有案底，单位会开除我的！」


    顾妈妈冷着脸，算是给他们一家留条活路：「不想让我们立案也行，那你们家得赔我们的损失！」


    「赔，我们赔，不就是个电脑和手机吗，我们，我们再赔点医药费，这，这都是皮外伤.....」舅妈抢着张口。


    那边的李明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也没拦着。


    警察叔叔说话了，指着桌上：「行，那你们既然这么说，那就当着我们的面把这事儿了了，我们也好收警。」


    顾妈妈一路小跑着去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找发票，她们家一切都是尽然有序的，东西都归类摆放的整整齐齐。


    很快就找到了电脑和手机的保修卡以及发票。


    顾欢欢看着妈妈的动作，连忙低头，眼里一喜，她早就想换个新电脑了，这个电脑是上初一的时候买的，用了4年半。


    「喏，电脑我们当时想着让孩子用好的，买的时候18500，现在让你赔15000不过分吧？手机是年初新买的，3900，你们赔3500就行。」


    顾妈妈一样一样的摆着发票，随后又说：「我闺女这件毛衣也穿不成了，340块钱，也有购物小票，还有他俩这伤.....」


    第64章 完美结局


    「我闺女是个小姑娘，头上和胳膊上的伤都说不准会不会留疤，我是在医院工作的，如果去鑑定伤情，我心里也有数。」


    「我老公原本就是高血压，心脏也不太好，你们看着赔，要不行我们就去医院做做体检，但是费用还得你家出。」


    一番话下来，顾欢欢听得都直点头，有理有据的，算下来，不得奔三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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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同志也没说什么，只转头看那边的一家三口：「你们说呢？要是现在去医院检查，你们就去，回头去局里调解。」


    大过年的，谁想进警察局啊，要是传出去，国企单位可容不下李明山。


    「我，我们赔！」李明山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苦着个脸。


    谁能想到来走个亲戚，还得赔钱呢？


    要知道，他今天上门来，拎的礼品都是乡下小卖铺买的35一箱的饮料牛奶，另外就是一箱土鸡蛋，养鸡场买的。


    以前来也没送过什么贵重的礼品，没想到这次算是栽了。


    「那我说个数，你们都听听行不行，这几位同志也在这儿，我也不多要，26666元，图个吉利，他俩这伤等于说是只要了几千块钱的检查费。」


    顾妈妈也没想狮子大开口，一是犯不上落人话柄，二是她知道这表弟一家的日子不算太好过，两万多对他家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她的目的是彻底撕破脸面，让李明山狠狠地肉疼一波，以后大家就别来往了。


    那边的舅妈眼睛都瞪圆了，张口就是声线尖利的嚷嚷：「两万多？你是不是讹人呢！就这点儿事，又都是亲戚，你要两万多？？」


    「那什么电脑和手机，只是碎了屏，修修不还是能用吗？」


    这个尖利的声线，让一屋子人都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顾妈妈也不回话，只委屈的看着警察同志。


    「同志，你们说说我提的金额算讹人吗？唉，好好的过个年，我家闺女脸上还挂了伤，以后会不会留疤都说不定....」


    「而且我们凭什么要用旧的，用维修过的啊，我闺女马上要高考，一天都不能等着维修时间，耽误复习高考知识啊。」


    「马上要高考的学生，心态多重要，万一给我孩子影响了，高考成绩不好，这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警察同志听了后，又看了看那边哭兮兮的顾欢欢，她额头上的红包更大了，小姑娘皮肤又白嫩，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这种情况的金额，不算讹诈，如果等法院宣判，赔偿金额只高不低，还会给你们加上一条危害他人财产生命安全....」


    「赔！我们赔！现在就转钱！」李明山当即怂了，连忙点头。


    但是又想想，两万多实在是肉疼，走到顾妈妈身边，蹲下身子说好话。


    「姐，你外甥还要上学，我们这，这实在是拿不出....」


    「拿不出就别拿了，咱们等法庭宣判，我说了，请叫我原告，我不是你姐。」


    顾妈妈坐直了身子，看都不看一眼旁边的人。


    最后的结果还是很好的，纵使李明山一家再不愿意，脸上的表情都心疼到出了痛苦面具，但还是龇牙咧嘴的把钱转到了顾妈妈微信上。


    警察同志带着李明山一家人离开了顾欢欢家，临走的时候，顾妈妈还气的把他们带来的破烂儿礼品扔了出去。


    「拿走拿走，这些东西，我们喝了怕拉肚子！」


    把那家人弄走后，大门关上，客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顾欢欢委屈的直抹眼泪，半晌朝坐在另一边的爸妈说：「我就算嫁出去了，也会照顾你们，大不了找个上门女婿，反正我跟你们住在一起，一辈子不嫁人也行！」


    顾妈妈心疼的一塌煳涂，连顾爸爸也是老泪纵横。


    「别听那家煳涂人说的煳涂话，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跟你爸都不要求你以后非要怎么过日子，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算你以后要出国发展，爸妈也供得起你，你别被他们的话影响了。」


    顾妈妈坐到闺女身边，不住的开解着。


    顾爸爸也嘆了口气：「谁说就非得要个儿子了，闺女是小棉袄，我就觉得咱家闺女比他们那小混蛋儿子强的多。」


    顾欢欢感动的不行，又哭着抹眼泪：「爸妈，你们真好，放心，我以后一定孝顺你们，一定给你们养老送终。」


    「......」


    「......」


    「闺女，大过年的别说这种话，我跟你爸并不盼着你给我们送终。」顾妈妈嘴角抽了抽。


    「哦，妈，对不起。」顾欢欢又抹着眼泪道歉。


    「别抹眼泪了，吃饭没有啊？我给你转两万块钱，你去重新买个笔记本和手机，挑你喜欢的买，不哭了。」


    顾妈妈心疼坏了。


    「妈，我这手机还能用，先不买新手机了，我一会儿拿去修理店换个屏就行，但是....我想买个新电脑。」


    「行，买，买新电脑，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这钱就当是给你过年的压岁钱了。」顾妈妈摸了摸闺女的头髮。


    「......」


    「这什么玩意儿？这么油？」


    「妈，是鸡腿油，那小混蛋拿鸡腿砸我头，呜呜呜....」她又委屈着哭起来。


    「.....去洗洗澡换个衣服吧，下午喊着同学出去吃点好吃的。」顾妈妈哄着。


    「我一头红包，不去找同学了，我去修手机的时候吃碗牛肉面就行。」顾欢欢抽泣。


    「行，去洗澡，一会儿妈给你上药，别怕，不会留疤的，妈吓吓他们而已。」


    「嗯！」


    顾欢欢站起身去卧室拿换洗衣服，一走进卧室，脸上的哭唧唧表情就收起来了，含着眼泪笑出声。


    这下有钱给蒋霖买一套新的运动装了！


    之前她生理期把裤子弄脏了，用蒋霖的运动外套围了腰，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蒋霖穿那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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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嫌弃的早就丢掉了吧。


    顾欢欢有些愧疚，一直惦记着给蒋霖再买一套新的补偿他，但是蒋霖穿的牌子都很贵。


    她之前看过价钱，一套得六千多。


    现在手里有两万块钱，拿一万出头买台笔记本电脑，剩下的钱就给蒋霖买新的运动装。


    刚刚好。


    顾欢欢都被自己感动了，一边洗澡一边哭，挨顿打给蒋霖换了套新衣服，蒋霖要是还不喜欢她....


    那也没办法，只能算自己倒霉。


    谁让她喜欢的男孩子是人间妄想呢。


    第65章 商场偶遇


    洗完澡出去，顾妈妈帮她上了药，顾欢欢把刘海和头髮都放下来，能遮住个七七八八，然后才换鞋出门去修手机屏。


    「早跟你说了，别让那家人过来，你非得让来，咱闺女那会儿还说蒋霖那小子要来咱们家吃年夜饭....」


    「你说说，小姑娘青春期多在意漂亮啊，这脸上受伤了，心里得多难受。」


    顾爸爸嘆气，坐在沙发上埋怨自己媳妇儿。


    「行了，我一会儿打电话让蒋霖大年三十来吃饭，我亲自做一桌好菜还不行？」


    顾妈妈有些愧疚，拿出些降压饮料让顾爸爸喝着。


    另一边的顾欢欢，刚修完手机从商场出来，看着微信上的两万块钱转帐，她准备顺便去把电脑买了。


    也顺路去商场品牌店给蒋霖买套衣服。


    商场门口，人来人往，顾欢欢在一楼大厅的肯德基里买了份套餐，准备吃完再上楼买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胡明希跟四五个队友也来肯德基吃东西了，一进来就瞧见在门口双人桌上坐着的顾欢欢。


    「走着啊？嘶，小姑娘？认识？」同行的男孩拽了拽胡明希。


    胡明希点头：「我同班同学，你们去点东西吧，帮我点一份烤肉套餐送到她桌上，我跟她一起吃。」


    「哎，你小子见色忘友是不是？」男孩抬手捶了胡明希肩膀一拳。


    胡明希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抬脚朝那边的双人桌走过去。


    顾欢欢正在刷微信朋友圈，看着一个小时前蒋霖的动态，定位已经是他家别墅了，想着买完衣服要不要给蒋霖送去。


    「顾欢欢！」


    「啊？」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咬着炸鸡翅抬头，入眼是胡明希阳光干净的笑脸，牙齿很白。


    「你怎么在这儿？好巧啊。」她打了个招唿，满手是炸鸡翅的面包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胡明希从旁边把纸巾递过去，说话：「我跟朋友去看了场比赛，刚回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想去买个笔记本电脑，所以出门了，没约人。」顾欢欢擦擦手，又开始啃披萨。


    「哦，我还以为你约了蒋霖呢。」胡明希笑起来。


    「怎么会...他出国了刚回来，我还没见到他....」顾欢欢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嗯。」


    胡明希应了一声，看见对面人提起蒋霖的名字就脸红的状态，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


    顾欢欢啃着披萨都被人盯着看，有些不自在，于是把自己的披萨往对面推了推。


    「可以吗？」胡明希眼里有些惊喜。


    「昂，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顾欢欢点头。


    于是，两个人凑在一起吃披萨，顾欢欢还给胡明希分享了辣鸡腿和薯条。


    没过一会儿，胡明希的朋友就送了个烤肉套餐过来，一份烤肉饭搭配饮料和鸡米花紫薯丸。


    「哎哟，有些人能有女朋友陪着吃饭，我们这群单身狗就只能自己吃了。」


    胡明希听着好友的打趣声，笑骂了句：「滚蛋，别胡说。」


    顾欢欢也有些尴尬，摇摇头：「不是，不是女朋友。」


    那边朋友也不多废话，放下餐品就走到另一边的桌子上了，跟那边的人低声说了什么，一群人看着顾欢欢友善的笑了笑。


    顾欢欢脸色更红了，完全是窘迫的尬红。


    胡明希看在眼里，同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等顾欢欢收拾东西要离开的时候，他也刚好吃完。


    「你是去买电脑吗？我跟你一起吧！」胡明希连忙拦着人。


    「什么？」顾欢欢没想跟他一起。


    「笔记本电脑的配置你懂的多吗？我怕你被坑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在这方面比较了解，一个好的本子，能提高效率。」


    听着胡明希说的有理有据，很有道理的样子，顾欢欢缓慢点了点头，确实，她不能只看外表好看，就随意买个本子。


    这次的笔记本，她想用到大学呢。


    「那麻烦你了，咱们一起去吧，等买完我请你吃章鱼丸子。」她笑了笑。


    「行！」胡明希连忙应下。


    ——


    蒋霖接到顾妈妈的电话时，刚到别墅没多久，先是答应了顾妈妈的年夜饭邀请，后又听说顾欢欢受伤了，一个人出去买电脑了。


    蒋霖有些担心，于是问了问是哪个商场，他想去找顾欢欢，顾妈妈很高兴的说了商场名称，蒋霖就道谢完挂了电话。


    换了身衣服，又抓了抓头髮，随后才拎起手机出了门，那个商场离顾欢欢家不远，他打了个车往商场赶去。


    蒋霖到商场楼下的时候，给顾欢欢发了条微信，问她在商场几楼。


    顾欢欢刚听从胡明希的建议买完电脑，胡明希听说她要买男装运动服，又提出可以帮她试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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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欢欢也没多想，就带着胡明希一起去了品牌运动装店面里，她也不知道蒋霖得穿多大的，所以让胡明希帮忙试试。


    蒋霖和胡明希身高差不多，体重也差不多，只是胡明希稍微壮实一点，毕竟是体育生。


    顾欢欢收到蒋霖的消息时，胡明希刚好穿着衣服出来，明显的衣架子，配上一张青春洋溢的脸，把这套运动服穿的活泼帅气。


    顾欢欢很满意，示意就要这一套，让售货员姐姐帮她包起来。


    正在前台付钱的时候，看见了蒋霖的微信消息，她忙活着付钱，也就没多想，回了个3楼。


    等付完钱拎着手提袋跟胡明希一起出来往电梯口走时，才勐地想起，蒋霖为什么要问她在几楼？


    难道蒋霖来找她了？


    脸上的喜色还没褪去，一抬头就看到了刚坐着电梯上来的蒋霖。


    蒋霖嘴角原本挂着笑意，看见顾欢欢身旁的人时，笑意瞬间消散。


    三个人隔着五六步的距离，都站住不动了。


    「蒋霖！你终于回来了，我——」顾欢欢惊喜喊出声。


    但是，话还没说完，蒋霖转身就走了，站上了下行的电梯，走的头也不回。


    「我，胡明希，我有事先走了，谢谢你今天帮我买东西，你选的电脑一定很好用！谢谢！」


    顾欢欢一手拎着服装店的包装袋，一手从胡明希手里把电脑接过来，匆忙道谢。


    「不用谢....那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小姑娘追着蒋霖的身影跑走了，同样的头也不回。


    第66章 小兔子髮夹


    「蒋霖，你等等我啊，蒋霖，我，我提着东西，很重，唿，你等我一下.....」


    顾欢欢踩着下行的电梯，快跑了几步，剎不住车，直直的撞到了蒋霖背上，两人都是一个踉跄。


    蒋霖转头，脸色不太好，但还是伸手扶了一把，随后才张口：「有事吗？」


    「你是不是来找我的？我刚想买完东西去找你呢！」


    看见蒋霖的欣喜和高兴，足以让顾欢欢忽略对方的异样状态，她毫无觉察，一脸激动的问着。


    「没有，我顺路来买东西，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蒋霖捏了捏自己的口袋，唇线抿得很紧。


    「哦....你要走了啊，那，那你把这个带上！」顾欢欢把左手里提着的衣服包装袋递了过去。


    蒋霖挑眉，也不伸手接：「这是什么？」


    「我给你买的衣服，就当做新年礼物吧，本来是想等你来我家的时候给你，但是....我爸妈如果都在的话，就....」


    顾欢欢没说下去。


    「你跟胡明希一起买的。」蒋霖垂眸。


    「啊，昂，我刚刚吃饭的时候碰到他，我又要买电脑，他就帮我挑了挑。」顾欢欢随口回应着。


    「不是约好的一起逛街？」蒋霖问。


    「不是啊。」顾欢欢疯狂摇头，随后又抬手指了指肯德基说：「就是在肯德基...喏，那里碰见的。」


    蒋霖脸色这才好了几分，但还是有些闷闷不乐，顾欢欢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了。


    东西都被蒋霖接过去拎在手里，两个人一起打车回到蒋霖家别墅。


    顾欢欢一进门就轻车熟路的去倒茶，这才发现饮水机还没开，只能又打开，乖乖的坐在餐桌椅子上等着水热。


    蒋霖一言不发的把东西放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顾欢欢能感觉到那边的人心情不好，于是也尽量没有做出什么声响，怕招人烦。


    等水热了以后，顾欢欢兑出两倍温水，自己先捧着喝了几口，然后端着另一杯水走向客厅。


    整个别墅大厅都很安静，只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蒋霖...你喝点水。」


    顾欢欢有些紧张，其实她还想问问是不是这一趟出国行不太开心，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但她不敢问。


    蒋霖那边低头盯着衣服包装袋看了半天，随后张口：「顾欢欢，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我？一个月后，你是2月，我是1月。」她连忙回答。


    「18岁生日？」蒋霖又问。


    「嗯。」顾欢欢点头。


    「好。」蒋霖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放松了不少，把衣服袋子打开。


    是一套跟他平时黑白灰风格很像的极简风运动套装。


    「为什么会想到给我买运动装？」


    「没什么，突然想到的。」顾欢欢视线飘移。


    「说实话。」


    「因为....我之前不是借用过你的外套....后来你就没再穿过，我就想着，赔你一套....」


    「.....」


    「谢谢。」


    「不用谢的，新年礼物嘛，你喜欢就好，你如果不喜欢，就拿着购物票，可以去换别的款，哎，票呢....」


    顾欢欢一边说着，一边在包装袋里扒拉，等找到了以后，她举着购物票转身递给蒋霖...


    一枚十分漂亮的粉钻小兔子髮夹，被蒋霖递到了她眼前。


    「这...也是胸针？」顾欢欢咽了咽口水，有些呆滞。


    「不是，是...髮夹。」蒋霖说完，又扭开头，有些别扭的跟了一句：「新年礼物，礼尚往来。」


    「不不不，我不能要，你不会又是在国外『随手』买的吧？贵吗？」


    髮夹确实很漂亮，但是顾欢欢不敢接，之前那个送给顾妈妈的『随手买的胸针』，价格七八万，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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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摊买的，很便宜。」蒋霖犹豫着说出口。


    「真的很便宜？」顾欢欢半信半疑。


    「没有logo，没有包装袋，没有发票。」蒋霖无奈的解释。


    「啊，那我就放心了，真的好漂亮！那我收下了！」


    顾欢欢连忙丢开衣服发票，把髮夹接过来仔细打量。


    远看很漂亮，要是捧在眼前看的话，有些接口处能看到一点点透明胶水的痕迹，这样的『微瑕疵』，让她能确定这确实不贵。


    蒋霖家玄关柜旁边有个欧式壁镜，顾欢欢就站在镜子前面，开始比当着把髮夹戴在哪里。


    她为了遮住头上的红包，今天披散着头髮，头髮已经长到胸口位置了，最后把头顶的髮丝扭起一股，用小兔子固定住。


    「好看吗？」她兴高采烈的又蹦回沙发前。


    蒋霖抬头，站在沙发另一边的人，米色的牛角扣呢子大衣，眉眼弯弯，戴着髮夹衬的更活泼了几分。


    「好看。」他毫不迟疑的点头。


    「我也觉得好看！我发现你的眼光真的超棒，之前那枚胸针就很漂亮，这次的小髮夹也很漂亮...」


    顾欢欢围着沙发开心的絮絮叨叨。


    蒋霖笑了笑，藏在毛衣袖子里的拇指食指搓了搓，上面还有残留的，一两天内洗不掉的胶水。


    「阿姨说你受伤了，哪里？」


    「啊，对！我还没跟你说，我今天可太惨了！我被一小混蛋给打了！」


    「小混蛋？」


    「昂....就是我远房表舅家的儿子，我跟你说，当时....」


    ——


    「然后他就抢我手机，还用手机打我的头，后来我妈就回来了，然后报警让他们赔了电脑和手机钱，算下来也不亏！」


    顾欢欢把事情说了一遍，说的渴了，把眼前的杯子端起来喝了大半，喝完才反应过来，这是蒋霖的杯子。


    她们来蒋霖家写作业的时候，用的都是一次性杯子，只有蒋霖的喝水杯是玻璃的，蒋霖有洁癖，她们都很自觉，没用家里的水杯。


    但是现在....


    顾欢欢哭丧着脸：「你这杯子多少钱？我买了吧。」


    「为什么？你想要的话，我橱柜里有一整套。」蒋霖疑惑。


    「我，我刚刚用了你的杯子。」顾欢欢指了指，脸色有些窘迫。


    「所以呢？」蒋霖明白过来，唇角勾起笑意，故意问着。


    「你不是有洁癖嘛，我就想着...你会不会...」


    顾欢欢没说下去，眼睛逐渐瞪大。


    蒋霖拿起杯子，喝了两口。


    第67章 你在撩我


    「你...你....」顾欢欢结巴了，脸色瞬间涨红。


    蒋霖放下杯子，身子凑近了些，弯曲指尖在人下巴挠了挠，声线低沉轻缓。


    「亲都亲过不止一次了，我要是嫌弃你，是不是得把嘴扔了？」


    顾欢欢愣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随后才反应过来，惊讶的喊出声。


    「蒋霖，你在撩我？是不是？」


    「......」


    蒋霖又坐回沙发上，嘆了口气，无奈的轻笑着，朝顾欢欢摇了摇头。


    「蒋霖，你是不是喜欢我了？或者又是...试试？哎哟，你跟我说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你该回家了，天都快黑了。」


    蒋霖不回答，拎着人脖领子，推出了玄关大门，随后按着一边的密码门，把玻璃门关上。


    顾欢欢拿手拍着玻璃门，还在喊：「你别关门啊，你说清楚，你，你什么意思，啊啊啊，你别关门！」


    最后蒋霖也没给她开门，顾欢欢只好一脸复杂的走出蒋霖家别墅，朝自己家走。


    还是熟悉的路，熟悉的斑马线，熟悉的人群。


    人群热闹，车水马龙。


    顾欢欢的心情就像是春日里的蒲公英，微风一吹，就开心的放飞一串串小花朵。


    ——


    第二天下午，顾爸爸吃了降压药，在房里睡着，顾欢欢从自己卧室出来，去看了一眼顾爸爸，然后就钻到厨房。


    顾妈妈重新买了很多鸡鱼虾肉蛋奶，正在厨房忙活备菜，炸着鱼段和肉丸子，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妈，我帮你！」


    顾欢欢拿小皮筋把头髮绑起来，顶着小兔子髮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摘菜的顾妈妈身边。


    「哟，今年怎么这么勤快？」顾妈妈纳闷儿的看了眼闺女。


    「明天蒋霖要来？你是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顾欢欢不答反问，嘴角与太阳肩并肩。


    「嗯，打过电话了，蒋霖昨天不是说去商场找你吗？你们见面了？」顾妈妈语气笃定，瞄了眼自家闺女脸上的春光明媚。


    「昂，见到了，看，小兔子！」顾欢欢低头，凑到顾妈妈眼前。


    「哎哟，行行，你差点戳到我眼睛，看见了，你妈还没瞎。」顾妈妈佯装生气的训了一句。


    顾欢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又喜悦：「蒋霖送的！他从国外回来，给我带的礼物！」


    「礼物？怎么又送礼物，咱们都拿人家不少东西了，你别动，我瞧瞧！」顾妈妈一瞪，作势就要看小兔子是什么牌子。


    「不是，这个是他在地摊上买的，我问过了才敢收的。」顾欢欢连忙解释。


    「嗯，那就行，别老拿人家的东西，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顾妈妈教育着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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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顾欢欢点头。


    所有的菜都处理完了，顾妈妈开始剁饺子馅儿，顾欢欢在一边戴着一次性手套揉丸子，把丸子掐成小小圆圆的，摆在盘子上。


    「蒋霖爱吃什么馅儿饺子？」顾妈妈突然问了一声。


    「香菇莲藕肉馅儿，他不爱吃虾仁馅儿。」顾欢欢对答如流。


    「你爸爱吃什么馅儿？」顾妈妈哼了一声。


    「我爸....」顾欢欢咂咂嘴，说不出来。


    厨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只剩顾妈妈剁肉馅儿的声音，顾欢欢觉得有些愧疚，刚想说话，那边的顾妈妈就开口了。


    「别太用心，初恋很少能有完美结局，你得提前有心理准备。」


    「啊？」


    顾欢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喜欢蒋霖这事儿，在爸妈这里藏的挺好的，从来都没提起过。


    「把香菇丁儿拿过来。」顾妈妈就跟刚刚什么都没说过一样，指挥着闺女做别的事情。


    顾欢欢一言不发的把胡萝蔔丁递了过去。


    顾妈妈什么也没说，接过胡萝蔔后，自己转身去拿香菇丁。


    顾欢欢的心情就像过山车，昨天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现在因为自家妈妈的一句话，又给打回原形。


    妈妈说错了吗？


    并没有。


    顾欢欢觉得不高兴，不开心，憋闷感，全都来源于她自己的不自信。


    她怕自己跟不上蒋霖的脚步，就像之前顾爸爸说的，高三走完，算是人生的一个小阶段，同学们都会四散分离。


    现在还剩一年多，怎么办，她要怎么样才能追上蒋霖的脚步。


    蒋霖太优秀了，不论各方面，都是顶尖的，顾欢欢并不差，但比起蒋霖，就能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形容。


    「你出去吧，我自己忙活，你也帮不上忙了，晚饭后帮我包饺子。」顾妈妈瞥见自家闺女都要哭出来的表情，扬手赶人。


    「哦....」


    顾欢欢洗了手，走出厨房，站在客厅愣了几分钟，随后才脚步匆忙的跑去卧室书桌上。


    把刚关闭的电脑重新打开，登录上题吧，随便找了套卷子，开始刷题。


    这套卷子挺难的，顾欢欢大脑高速运转，一套卷子做了一个半小时，中间顾爸爸起床，透过门缝瞄了一眼，也没打扰她。


    顾爸爸走到厨房，碰了碰媳妇儿的胳膊：「咱们丫头怎么了？这个点儿在那学习呢。」


    「你别管，能学习也是好事，她也算是有目标了。」顾妈妈嘆了口气，半晌又开口：「要是最后还是不能跟蒋霖上一个大学，那得多难过。」


    「你闺女要跟蒋霖上一个大学？封江科大？」顾爸爸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你还看不出来？」顾妈妈用袖套蹭蹭脸颊，又说：「这半年的成绩跟坐了火箭一样，每天放学到家学习能学到半夜。」


    「这么拼命上进，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就是担心她万一拼尽全力，最后还是考不上，多崩溃。」


    顾爸爸沉默半晌，捏了捏大理石的橱柜檯面：「总得经歷的，有失有得。」


    「把丸子捞出来，晾两分钟再炸一遍，哎，你下楼买点饺子皮去，多买一些。」顾妈妈吸了吸鼻子。


    「行。」顾爸爸点头。


    ——


    房间里，顾欢欢写完一整套数学卷子，腰酸背痛的坐直伸了个懒腰，视线落在一边的便利贴上，拿过一支笔。


    一笔一划的在便利贴上，写下一行字，随后贴在了电脑屏幕一角。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第68章 逐渐狼化


    大年三十这天。


    「叮咚。」门铃声响起。


    顾欢欢从沙发上蹦起来，拽了拽自己的毛衣，嚷着：「我去开门！」


    时间是下午两点刚过，蒋霖提着五六箱礼品过来了。


    顾欢欢刚一开门，就看见了蒋霖手里的东西，小声惊唿：「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蒋霖视线落在顾欢欢后面的顾家爸妈身上，浅笑道：「不多，是来的时候路上买的。」


    顾爸爸连忙上前把东西接过来，人也迎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下。


    「来就来了，吃顿家常菜，还要买这么多东西，这都不便宜啊。」


    顾妈妈扫了几眼，认出其中两箱都是澳洲回来的保健品。


    「阿姨，您一直很照顾我，吃了您半年的早餐，我拿点礼品是应该的。」蒋霖微笑说话，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之前也跟顾家爸妈见过几次，都是在家长会上，这样登门拜访还是第一次，蒋霖也有点紧张。


    「这孩子就是懂事，学习也好，长得也帅气，啧，真是好啊。」顾妈妈上下打量着蒋霖，眼里的喜爱都藏不住。


    顾欢欢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满心欢喜，蒋霖今天穿了件跟她的红毛衣同色系的貂毛卫衣，露出白衬衫领子，真的很好看。


    顾爸爸也跟蒋霖聊了几句，感谢蒋霖这半年帮着自家闺女补习，成绩进步很多。


    「叔叔，不用客气的，我，我也很感谢顾欢欢....」


    感谢什么呢，蒋霖磕磕巴巴的也说不出来，他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顾爸爸笑着圆场：「你们去房里写题吧，欢欢不是说有几个题不会做吗？刚好蒋霖来了，你们学习去，我跟你妈去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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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要帮忙吗？」蒋霖连忙问道。


    「不用不用，我们家孩子都不下厨，你们去吧，去学习去，我切点水果一会儿送进去。」顾妈妈笑眯眯的站起身。


    顾欢欢也连忙张口：「对对，我都不做饭的，我们去写题，来我房间。」


    蒋霖这才站起身，跟着顾欢欢往房间走。


    客厅里顾妈妈和顾爸爸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这孩子说话怎么有点磕巴，是不是小结巴？」顾妈妈说。


    「别胡说，估计是看见咱们紧张了，这小伙真不错，我看了都喜欢，难怪咱闺女....」


    「嘘，咱们去厨房说。」顾妈妈连忙拦着。


    ——


    顾欢欢把蒋霖拽进她卧室，没好意思把门关严实了，留了条小缝隙。


    蒋霖打量着顾欢欢的卧室，跟他想像中差不多，粉色的电脑椅，粉色的滑鼠垫和键盘，床边还铺着长毛地毯。


    窗帘都是粉色的蕾丝小花，床上的小熊玩偶和毛绒玩具大大小小十几个，把床都堆满了。


    「有一点点乱，你坐这里！」顾欢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电脑椅。


    蒋霖点头，坐在电脑椅上，顾欢欢坐在床边，两个人腿离得挺近，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半晌，蒋霖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别处，问：「不是说有题不会做吗？」


    「啊，确实有，你等等啊，我给你拿本子。」


    顾欢欢说着，就站起身隔着蒋霖伸手去书桌上拿草稿本子。


    两个人的距离勐地拉近，蒋霖看着人半个身子都横在自己身前，视线垂了垂，腰....


    他勐地闭上眼睛。


    顾欢欢拿了草稿本，又拽了两根笔，随后才又坐回床边，伸手把能移动的床头小桌子拽了过来，横在两个人中间。


    草稿本子搁在小桌子上，顾欢欢伸手指：「就这三个题，我找了答案，还是看不太懂。」


    说着，她把拖鞋甩到一边，盘腿坐在床上。


    蒋霖发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视线了，根本就没心思看草稿本，视线总落在对面人的脚腕上。


    顾欢欢穿着厚厚的粉色毛绒家居袜，袜子筒上有半个拳头大小的兔子形毛绒玩偶。


    她以前明明是喜欢小熊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越来越喜欢买小兔子相关的东西了。


    「怎么了？」


    看蒋霖半天不说话，顾欢欢疑惑的问了一句，顺着他视线落在了自己脚腕上。


    「袜子...很好看。」


    蒋霖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并且还控制不住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顾欢欢疑惑的又低头看一眼，随后惊喜道：「你喜欢？还有宝蓝色和咖啡色的，我帮你买吧，男生也可以穿的，在家的时候穿，很暖和！」


    「.....好，谢谢。」蒋霖点头。


    蒋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清空大脑里那些不可告人的想法，专注看题。


    这边的两个人认真的研究着题型和答案，那边的顾妈妈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切好的红柚和冬枣，还摆了一把草莓冻干。


    托盘上还有两杯甜甜的热橙汁。


    把托盘放在书桌上之后，顾妈妈才笑道：「哎哟，真好，有蒋霖帮着补习，欢欢你得认真学啊，好好听人家说。」


    「嗯嗯，妈，我想吃糖醋排骨。」顾欢欢点头如啄米，还不忘点菜。


    「知道了，排骨都腌上了，好好学，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顾妈妈一边往外走，一边应了一句。


    「蒋霖吃水果，喝点饮料啊。」


    「谢谢阿姨。」蒋霖回应。


    顾妈妈出去的时候，顺手把房门带上了，这下，屋里更安静了。


    顾欢欢下床把水果盘端到自己手边，上面摆着两只叉子，她叉起一块儿红柚递了过去。


    「你吃。」


    「....嗯。」蒋霖垂眸接过水果。


    房间里开了暖气，不冷不热，顾欢欢低头看题型，蒋霖就跟着了魔一样。


    老盯着对面人光洁白嫩的耳廓看。


    「....有点热，我能开窗户吗？」他突然张口，移开视线。


    「热？」顾欢欢纳闷儿的抬头看了眼空调，随后连忙点头：「开吧，是不是屋子有点闷？」


    「嗯。」


    蒋霖站起身把窗户打开了一点点空隙，勐吸了两口外面的冷气，头脑才冷静下来，恢復些清明。


    小兔子娇娇软软坐在眼前，他可能逐渐狼化了。


    要忍一忍，现在还不可以。


    一个小时不到，题就做完了，顾欢欢咬着草莓冻干，咔哧咔哧的张口：「咱们打游戏吧，大年三十不想写作业。」


    「好。」蒋霖点头。


    两个人把小桌子上的书收起来，趴在桌子上打开游戏页面。


    「要不要问问齐正和周婵她俩玩不玩？」顾欢欢随口问着。


    「随意匹配吧，不想等。」蒋霖回復。


    「行。」顾欢欢点头，开了个匹配房间，把蒋霖拉进来了。


    一局游戏开始，匹配了另外三个队友，顾欢欢看着选英雄页面：「你玩什么？」


    「你给我辅助？你还用瑶。」蒋霖头也不抬。


    顾欢欢指尖顿了一下，心脏怦怦直跳：「好！」


    第69章 年夜饭


    顾欢欢操纵着瑶妹，很熟练的骑在了蒋霖的脖子上，一路跟着蒋霖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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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中间，她因为不用怎么放技能，于是间隙抬头借着喝水的功夫，悄悄偷看对面坐着的蒋霖。


    对方低头打游戏，神色很认真专注的盯着手机。


    她的角度能看到蒋霖较长的睫毛半垂，脸上皮肤好的令人惊嘆。


    「好好打游戏，别老偷看我。」蒋霖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顾欢欢一愣，连忙又喝两口饮料，嘴硬：「我才没偷看你。」


    蒋霖唇角勾起，不说话了。


    一下午的时间，两个人明明也没干什么，但是关系好像亲近了很多，这导致顾欢欢在吃晚餐的时候，都感觉头脑轻飘飘的。


    餐桌上，蒸煮油炸各种菜品几乎摆满了，能看出来顾家爸妈是真的极其用心在款待蒋霖。


    「来，多吃点菜，这个炸丸子欢**吃的很，你尝尝。」顾妈妈笑眯眯的往蒋霖碗里夹菜。


    时间刚好是七点半，那边的电视节目变成了新闻联播。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新闻联播主题曲一放出来，温馨气氛瞬间高涨。


    蒋霖看着身旁的一家三口亲亲热热，有说有笑的吃饭，突然就开始嫉妒顾欢欢了。


    他曾经也很奢望这样的场景，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


    他家的父母，也永远不会像面前的这对夫妻一样恩爱和睦，一起下厨给孩子做饭。


    「蒋霖，你吃虾吗？我妈用油炸过的，不腥。」顾欢欢看人走神，连忙张口问着。


    「不用，我想吃什么会自己夹的。」蒋霖回过神来。


    那边的顾妈妈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蒋霖啊，你爸妈一直都在国外工作吗？怎么这么忙啊，过年都不回来——」


    「妈！人家...人家工作忙嘛，你别问了。」顾欢欢连忙拦着，慌乱的打量蒋霖的神色。


    她其实并不太清楚蒋霖家爸妈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同学将近两年了，家长会从来没见过蒋霖的爸妈参加。


    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她没想到蒋霖会如此坦然的，认真抬头回答了自家妈妈的莽撞问题。


    「阿姨，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爷爷长大，三年前，爷爷去世后，我就一个人在国内生活。」


    「他们离婚后都各自再婚了，他们...都不想把我接到国外，只是定期会给我打钱，很多钱，花不完的钱。」


    「但他们不可能回来的。」


    蒋霖说这些话时，神色很平淡，脸上看不出悲伤，语气也跟往常一样，只是最后，他勾唇想笑，却怎么都扯不动嘴角。


    他的事情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位同学或者老师，因为不想让人觉得，他是被父母丢掉的小孩。


    餐桌上一片静默，顾妈妈眼圈都红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竟然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


    那边的爸妈也真是狠心，这么好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也真捨得。


    蒋霖脸色如常，接受着一桌人目光带着些可怜的打量，他低头吃饭，只是刚刚还很好吃的饺子，这会儿没什么味道了。


    其实他可以不说的，也并不是想说出来博取同情，他不是那么软弱的人。


    但这是顾欢欢的爸妈，蒋霖觉得，该让他们提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孩子啊....」顾爸爸想张口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蒋霖的手机响了。


    他瞥了一眼，眉头微皱，是越洋视频电话，每年的大年三十，他父母会分开打个问候电话。


    就像是慰问被遗弃的小狗，在外面流浪生活过的怎么样。


    「....谁啊？」顾欢欢下意识也跟着看了一眼，是一串英文。


    「我爸。」蒋霖吐出两个字。


    对面的顾妈妈连忙说话：「那快接啊，去，去欢欢房里接电话，你看，你爸还是惦记你的，快去。」


    蒋霖原本不想接，但是听顾妈妈说的话，他心里又有些希望的光，拿起手机：「叔叔阿姨，你们先吃，我去接电话。」


    「哎哎，你快去。」顾爸爸点头摆手。


    顾欢欢没说话，咬着筷子看蒋霖的背影，愣了半天，等蒋霖进房间之后，她跟到了自己卧室门口，脚步走不动了。


    卧室里，蒋霖随意坐在了顾欢欢的电脑椅上，手机接通后，那边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新春快乐。」蒋爸爸嘴角扯了扯，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他再婚后，新的妻子给他生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平时公司的事情也很忙，这些年确实没怎么联繫过这个大儿子。


    亲情早就没剩多少了，跟这个大儿子说话，还不如跟他别墅旁边的便利店老闆熟悉。


    「嗯，新春快乐。」蒋霖有些紧张的坐直了身子，像个等待幼儿园老师发糖果的孩子。


    所有的孩子，童年对于爸爸的看法，都是崇拜的，爸爸在心中就是超人一样的存在。


    蒋霖也不例外。


    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爸爸好像总是这样严肃的，对他没有什么笑脸，但他明明从别处看见过爸爸的照片。


    上面的爸爸怀里抱着两个小男孩，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爸，我考试又是全校第一，我能考上封江科技学院，到时候能有交换生的机会，可能会去到你那里....」


    蒋霖满怀希望的张口，语气带着一点点骄傲，就跟所有等待父亲夸奖的儿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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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蒋爸爸脸色没有多大变化，只点点头：「国内的学校都没什么好的，钱不够了你就发信息说一声，我这边很忙。」


    这话的意思就是，国内的学校都垃圾，你考的再好也就那样而已，钱不够了就说，我很忙，别来找我。


    蒋霖睫毛一阵颤动，抿了抿嘴，没说话。


    就在父子俩僵持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又是一个越洋视频电话。


    「你妈打来的？」蒋爸爸问了一句，算是眉头挑了一下。


    他关注前妻都比关注这个儿子多。


    蒋霖嗯了一声，点点头。


    「接吧，我也好久没看见她了。」


    这是要三人视频通话的意思，蒋霖犹豫了几秒，点了接通。


    手机屏幕上又多了个小框框，里面是个穿着**红毛衣的女人，金髮碧眼，蒋霖微楞，他妈妈不是外国人。


    第70章 我家要他


    「baby，你还好吗？我新染的头髮，漂亮吗？」


    「....漂亮。」


    蒋妈妈看起来很年轻，笑眯眯的跟蒋霖打招唿，视线瞄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另一张脸，她脸上闪过嫌弃。


    「哟，还活着呢？前段时间听说你住院了，我以为你死了呢！」


    那边的蒋爸爸冷哼一声：「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新老公怎么样？换第四个了吧。」


    「都比你强，不用你费心。」蒋妈妈脸上笑意收了一些，撩了撩头髮。


    两个人很快就又吵了起来，蒋霖很无奈的身子后靠在椅背上，皱眉看着视频里的两个人争吵。


    每次这两个人争吵，他都觉得自己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两个一见面就恨不得咬死对方的人，当初怎么会想不开结婚了，还把他生下来了。


    对这两个人而言，蒋霖的存在，就是他们愚蠢过去的证明，每看见一次，都会透过蒋霖的眉眼，想起另一个让自己厌恶的人。


    所以，他这辈子註定不会拥有像顾欢欢爸妈一样和谐的爸妈。


    除非，他把顾欢欢的爸妈，也变成他的爸妈。


    顾欢欢一直都在门外听着，蒋霖开的外放，虽然调小了声音，但从门缝里，还是能听清楚那两个人争吵的对话。


    「你儿子刚刚跟我说了，他大学能保送出国，你刚才不是说我不管他吗？你有本事把人接到你那里住，看看你的新老公能不能接受你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蒋朝，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15岁跟你生了孩子，这是我最大的败笔！他不是你的种吗？不是你儿子？」


    「我没说不是我儿子，是你刚才说的我不管他，我想看看你是怎么管的。」


    「我给不了他陪伴，我打的钱一分都不比你少！你凭什么指责我？」


    「你生的儿子你接走啊，你自己想怎么照顾怎么照顾，我给的钱也不少。」


    「蒋朝你有没有良心？他姓蒋，又不是姓苏！」


    「那简单，你去给他改户口，随时跟你姓苏，我无所谓。」蒋爸爸笑了笑。


    ——


    顾欢欢刚才听蒋霖说他家爸妈离婚的时候，没掉眼泪。


    但是现在，她泪珠子跟开了闸一样，一颗颗砸在地板上。


    在她眼里宛如骄阳一般的少年，怎么在电话里的俩人那儿，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句一句的他他他，蒋霖没有名字吗？


    蒋霖是货物吗？


    明明蒋霖那么优秀，是她够都够不到的人，他们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就能这样随意把孩子推来推去？


    愤怒就像勐虎出笼，上升到大脑，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顾欢欢抹了一把眼泪，砰的一声把房门踹开，直接快步走到了蒋霖身边。


    「你...」


    蒋霖面无表情的转头看走进来的女孩，他眼眶红了一片，但没有丝毫落泪的意思。


    这种场面他早在几岁的时候就见过了。


    在判决离婚的法庭上，这两个人也是这样，互相都不想要他，最后是爷爷拄着拐棍，把他接回了爷爷家。


    顾欢欢不理会蒋霖，直接把手机捞了起来，里面的两个人还在争吵着，没有注意到儿子视频画面里多了个小姑娘。


    「都闭嘴，别吵了！」顾欢欢一手拎着手机，一手重重拍了下桌面。


    手机终于安静了，随后——


    「你是谁？」


    「你谁啊？」


    顾欢欢把镜头对准自己和蒋霖，一字一句朝着电话大声说。


    「蒋霖很优秀，非常非常优秀，他特别好，你们是不是真的谁都不想要他？」


    「不用回答我，也别管我是谁，我只想告诉你们，蒋霖满18岁了，他不是物品，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需要你们谁照顾！」


    「从今天起，我爸妈多个儿子，我多个哥哥，无所谓了，他，我家要了！」


    他，我家要了。


    蒋霖，包括手机里的蒋家父母，以及门边闻声赶来的顾家爸妈，全都被镇住了。


    顾欢欢喊完这些话，才觉得嗓子干疼，喉间漫上些血腥味儿，喊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嗓子都破音了。


    但她毫无察觉，眼泪一颗颗落下来，重重砸在书桌边上，也砸在蒋霖的手背上。


    「凭什么啊，你们凭什么生了又不管，你们还这么嫌弃他，你们凭什么！」


    「不想要你们永远都别要，你们别后悔，他是我家的了！不用你们给些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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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啊你们，太欺负人了....」


    ——


    最后，电话里的两个人都无限期沉默了，蒋霖掰开顾欢欢的手指，把电话挂断。


    顾妈妈走进来，把闺女按在床边坐下。


    顾欢欢脑子一片空白，眼泪迷濛，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又觉得口水有些甜腥。


    顾妈妈瞬间头皮发麻：「医药箱...老顾，别拿医药箱了，叫救护车！！」


    顾欢欢往外吐了两口血，晕了过去。


    蒋霖18岁这年的年三十晚上，是在医院过的。


    顾欢欢已经醒了过来，半躺在病床上，就着自家爸爸的手，小口小口的吞咽着水，每咽一次，嗓子就火烧火燎的疼。


    顾妈妈拿着报告单推门进来，脸上表情不太紧张，这让顾爸爸放心不少。


    「肉吃多了，最近上火，刚刚又动气太大，急火攻心，呕点血没事儿，我就说嘛，每年都体检，不会有什么大病的。」


    顾妈妈总算是放松下来，坐在另一边的病床上，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被吓得有些发白。


    顾爸爸笑着活跃气氛：「那你刚刚在救护车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单位同事可笑话你呢。」


    「我那是一时着急嘛。」顾妈妈瞪了顾爸爸一眼。


    病床的另一边，蒋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叔叔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不...不是...」


    顾欢欢一着急，就又想说话，声音跟破锣嗓子一样，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你声带撕裂，别说话！以后想变成个哑巴？」顾妈妈连忙站起来，作势要捂嘴。


    「蒋霖，你别这么说，这事儿不怪你，欢欢最近吃肉太多了，上火，那个，你也别自责，你看，你一自责，把她急的。」


    第71章 病房晚安吻


    顾爸爸走到蒋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欢欢手腕上打着点滴瓶，里面是下火消炎的药水，病房很安静，一时间，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主任说毕竟吐了血，留院观察一晚上，我在这里陪着，你们都回去睡吧，大年三十呢。」


    顾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捂嘴打了个哈欠。


    顾爸爸连忙摆手：「你明天还得上白班，你回家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不行，你高血压，前几天刚犯病，你回去！」顾妈妈皱眉。


    就在这时，蒋霖抬头：「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我留在这里，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这....」顾妈妈刚想拒绝，就看旁边的闺女点头如小鸡啄米，只能同意了。


    顾家爸妈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今晚不能让顾欢欢吃饭，明天早上才能吃温软的汤面。


    蒋霖都一一记下了，送顾家爸妈出了病房。


    走廊里，顾爸爸示意顾妈妈先拿着东西下去，他跟蒋霖说两句话，顾妈妈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


    蒋霖跟着顾爸爸走到医院的吸菸区楼道，顾爸爸随意靠着栏杆，点了根烟，手还是抖得。


    楼道里一片死寂，偶尔能听见寒风吹动玻璃窗的声音。


    「蒋霖，你是怎么想的？」顾爸爸吐出一口烟雾，开口问。


    「叔叔....」蒋霖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什么。


    「我闺女18岁了，这是第一次上救护车，是因为你。」


    顾爸爸自顾自的说话。


    「我本来以为，她就是小孩子过家家，青春期喜欢优秀的男同学，很正常，你又是省状元的苗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我想着，等到你们高中毕业了，也就不会再有交集，到时候她可能会难过一段时间，但是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个失败的恋爱呢。」


    「我闺女这人，死心眼儿，又不太聪明，从小就被我们教的性子太软，不会保护自己，小时候被人欺负了，哭着回来告状，也不敢跟人家当面呛声。」


    「刚才她能情绪那么激动的跟你爸妈吼，我是没想到的，嘿，也许你不信，这是我第一次看她这么有脾气。」


    楼道里，只有一个父亲的无奈低语声，蒋霖在暗处，眼角湿润。


    沉默半晌后，顾爸爸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给我说个准话，你对我闺女有没有那个心？」


    「你要是说没有，我立马给她办转学手续，我以一个父亲的心，请求你以后别出现在她眼前了。」


    「我怕你耽误我闺女一辈子。」


    顾爸爸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刚刚闺女昏迷不醒，躺在救护车里的模样，他到现在，腿脚都有些发软。


    闺女是他的心肝宝，是他放在心尖儿上惯着的，几个月的时候打婴幼疫苗，他站在一边看，比闺女哭的都厉害。


    家里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他闺女想要的东西，从来没说不给买的。


    但是蒋霖这孩子，他买不起。


    「叔叔，只要她能考上封科大，我一定跟她在一起。」蒋霖垂眸。


    顾爸爸声线有些发颤：「....她要是考不上呢？」


    「......」


    一阵寒风吹过，玻璃窗扑簌簌的震响。


    「封科大我不去了，我跟着她走。」


    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黑暗中，顾爸爸手里的菸头落了地，忽明忽灭，半晌才燃尽。


    「孩子，我信你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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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霖回到病房的时候，顾欢欢正眼巴巴的盯着门边，看他进来才放心了，又躺回床上，挺无聊的。


    这会儿时间刚晚上九点，医院已经很安静了，鼻息间都是消毒水味儿。


    他去病房自带的洗手间洗了把脸，随后才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整个行动过程，床上的女孩一直都看着他。


    「别担心，我没事。」他低声说了一句，声线比平时软了很多。


    顾欢欢想说话，刚张张嘴，就被蒋霖伸手过来捂住了嘴。


    桂花味儿的消毒洗手液。


    「其实我不太在意的，你也别替我生气，就像你说的，我已经满18岁了，不需要他们任何人照顾。」


    顾欢欢连忙点头，点头过勐，脑子有些懵疼。


    蒋霖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说：「你说的要跟我考同一个学校，你说的...你家愿意要我，我都记着了。」


    「顾欢欢，你别说话不算话。」


    又是一阵点头。


    最后，蒋霖微微凑近了些，在人惊讶的眼神中，轻柔的朝她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有事喊我就...拍桌子？」


    他想起了她当时闯进房间，夺手机是拍的那一下，把他都吓了一跳，嘴角弯了弯。


    顾欢欢眨了眨眼睛，用没输液的那只手蹭了蹭刚刚被蒋霖吻过的位置。


    随后，她伸胳膊，拦着蒋霖脖子，拽到自己眼前，凑过去在人唇上亲了一下。


    虽然她现在不能说话，但，礼尚往来嘛。


    蒋霖微微一怔，随后干脆把下巴抵在她肩窝处，唿吸有些重。


    「乖，等你好了，随便你亲，现在...你唿吸间都是消毒酒精味道，我不太喜欢。」


    「......」


    刚刚她急救做检查，医生在她唇上涂了一圈消毒酒精。


    多少有点煞风景了，该死，下次在脸上贴个条，不许往嘴上涂酒精。


    啊。


    蒋霖说，好了让她随便亲？


    顾欢欢乐了，呲牙笑，这算是承诺吗？！


    蒋霖站起身把旁边的病床上清理了一下，自己躺上去，侧身看着右侧的病床。


    顾欢欢也调整了睡姿，两个人隔着中间的床头柜子对视。


    大眼瞪小眼半晌，双方都没有睡意。


    顾欢欢抬手轻轻拍了拍桌子，蒋霖反应过来，把手机调到打字页面，递了过去。


    顾欢欢指尖飞舞在键盘上，很快打好一行字，又递过来，蒋霖接过手机看页面上的内容。


    「我睡不着，想听你读英语作文。」


    蒋霖挑眉：「听英语作文容易睡着？」


    顾欢欢连忙点头。


    「....行吧，就读英语老师前天发群里的那篇，你闭着眼睛听，困了就睡。」


    蒋霖有求必应的把那篇作文翻了出来。


    「doyouseetheg**ssashalf-fullratherthanhallempty?thetwodifferentanswerstothequestionrepresenttwodifferentattitudestowardslife—optimisticattitudeandpessimisticattitude.」


    窗外飘起鹅毛大雪，从住院部三楼看下去，医院的草坪上，路灯在雪花中安静的竖立着，像是在守护着整个医院。


    某处病房暖黄色小檯灯下，少年低沉略哑的嗓音，温柔响起，跟路灯不一样，他是她一个人的守护神。


    第72章 拆迁了


    出院后没两天，顾欢欢的嗓子就恢復好了，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几个人约好每天去蒋霖家写作业。


    「妈，我去蒋霖家了，晚饭不回来吃。」


    她站在门边穿雪地靴，外面雪挺深的，过年之前没怎么下雪，年关过了反倒是大雪接连不断。


    「走路注意脚滑，不能吃辛辣食品，晚上天冷，早点回来！」


    顾妈妈今天值夜班，晚上八点去医院，所以下午在家休息。


    「妈你睡一会儿，晚上要熬夜了。」顾欢欢站在门边招手。


    「知道了，快去吧。」


    眼看着顾欢欢出门没多久，顾妈妈刚有点困意，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


    「兰姨？哎，怎么了？」她朝电话里声音激动的人应着。


    「啊？哎哟，真的假的？消息下来了？顾振国！老顾！别睡了，快，快起来听兰姨说！」


    顾爸爸被惊醒，揉着眼睛走到客厅：「什么事儿啊？」


    「咱们小区拆迁通知下来了！快，听听！」顾妈妈欣喜若狂，朝人招手。


    「哟，两年多以前就在规划要拆迁，现在终于要施行了？」


    顾爸爸精神一振，也兴奋的坐到沙发上听着电话里的人说话。


    ——


    顾欢欢并不知道自己家马上就要被拆了，她拎着手提包下楼，小区花园一片白茫茫。


    这栋居民楼有些老旧了，墙体上的电线都外漏着，手指头粗细的电缆线上也覆盖一层雪白。


    哼哧哼哧的小心踩着湿滑雪地往前走，路面显然已经被人清扫过，但还是泥泞的。


    「顾欢欢，慢点走。」


    嗯？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蒋霖提着两杯焦糖奶茶站在她家楼下不远处！


    「啊，你怎么来了！你来接我？周婵齐正他俩呢？」


    顾欢欢瞬间笑开了花，大踏步朝蒋霖走去，蒋霖连忙也往前上了几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接过手提包。


    「他们拿着奶茶先去我家了，慢点走，你们小区这里怎么这么多积雪。」蒋霖皱眉，小心翼翼的替人看着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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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居民楼嘛，原本社工就是大爷大妈，一下雪老人家都不出来走动了，所以雪就没人管了，这条小路还是邻居们自发清扫的。」


    顾欢欢接过蒋霖递来的奶茶，吸管已经放好了，喝到胃里甜滋滋，暖洋洋。


    蒋霖握着顾欢欢的手腕，一路都没放开，牵着她走出小区，走过马路人行道，拐进街道，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


    反正到了最后，是十指相扣的姿势。


    蒋霖耳朵有点红，握着顾欢欢的手，一起放进了他羽绒服口袋里。


    顾欢欢心里的小鹿开始蹦迪，一下午写作业都是欢欢喜喜的。


    她跟蒋霖谁都没表白过，但是....好像是在谈恋爱啊。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才刚过七点，顾妈妈还没去医院，正拿着一张草稿纸跟顾爸爸算着什么，两人讨论的不亦乐乎。


    「爸妈，我回来了。」顾欢欢喊了一嗓子。


    没人应她。


    「......」


    「我回来了，你们在干嘛呢？」


    她好奇的走过去，看着草稿纸上的一排排数字，听着爸妈的对话。


    「是，要120平足够咱俩住了，以后闺女回来也够住，120就行。」顾妈妈打算着。


    顾爸爸笑着拍手：「那算下来，用上拆迁款不仅能买套房，连装修和家具钱都足够了！嘿，真不错！」


    「...买房子干嘛？」顾欢欢出声问话。


    夫妻俩这才看见闺女回来了，连忙把人拽到沙发上坐下。


    「咱家这房子要拆了，这一套加上四单元咱们租出去的那一套，赔的钱足够再买一套，算上装修和家具。」


    顾欢欢听着爸爸说话，只觉得脑子直迷煳：「爸，两套换一套你这么开心？」


    「那得看换到哪啊！我说的是咱们在明府小区买一套，就蒋霖住的那儿！」


    「啊？咱们，咱们要跟蒋霖住一个小区了！」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随后就是狂喜！


    这样的话，她以后往蒋霖家跑不就更方便了！


    一家三口抱成一团，高兴的不得了，半晌又开始发愁另一个问题。


    「两个月后这边开始动工，上面是说让咱们一个月内搬出去，先租一套房子住着？」顾妈妈皱眉。


    「通知的太仓促了，一个月要找房子，还要搬家，这么多东西，还有很多手续要办，这哪来得及。」顾爸爸也嘆了口气。


    「我们医院有职工宿舍，但都是单人间，一个人也只能申请一间，咱们三个也挤不下啊，而且医院离学校又远了不少，闺女走路上学肯定不行了。」


    「咱俩在你们医院宿舍挤挤，给欢欢在学校附近租个小宾馆先住？」顾爸爸提议。


    「那怎么行，下个月拆迁款到帐，咱们就买房，加上装修买家具，怎么着也得半年了！时间长浪费钱不说，小宾馆主要是不干净。」


    顾妈妈当即否定了这个提议。


    顾爸爸挠头：「也对，她一个女孩子，进出宾馆也不太好，算了，还有一个月呢，咱们再想想。」


    「爸妈，我去洗澡了，你俩商量就行，我服从组织安排！」


    顾欢欢不在意她这半年在哪住，满脑子都是以后要跟蒋霖住一个小区了！


    想想就开心！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顾欢欢的生日就在开学第二天。


    顾妈妈一早交代了，让把周婵几个小同学都喊到家里来，她做点好吃的，一群人热热闹闹替顾欢欢过生日。


    开学见到同学老师们大家都很兴奋，顾欢欢在放学后提出了生日邀请，几个人一拍即合，约好了第二天放学去她家里吃饭。


    放学后，四个人背着书包回到了顾欢欢家，都不是第一次来了，初中的时候，周婵和齐正就经常来顾欢欢家玩儿。


    一打开门，顾妈妈和顾爸爸手里拿着彩带和气球，屋子里还摆着蛋糕和鲜花，站在门边迎接这几位小朋友。


    「生日快乐！」


    「闺女，生日快乐！」


    「砰！」礼花彩带炸开，飘了一地。


    顾欢欢感动极了，以前过生日爸妈没这么隆重过，都是买蛋糕做好吃的给零花钱，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声势浩荡的。


    大家闹腾了一会儿，也都在客厅把生日礼物拿出来了。


    第73章 跟蒋霖同居


    齐正的礼物太明显了，因为很大，书包都塞不下，露出了一点点包装纸，是个怀里抱着水晶球的泰迪熊玩偶。


    周婵的礼物是一只大牌口红，颜色顾欢欢很喜欢，果然，还是闺蜜最懂她！


    18岁成人礼嘛，顾欢欢能正大光明的收下这只口红了。


    毕竟她房间里那些素颜霜，防晒霜，眉笔，自然款睫毛膏，伪素颜口红，都能正大光明的拿出来了！


    顾爸爸的礼物朴实无华，一个大红包，里面金额不详，反正顾欢欢捏着挺厚实的。


    顾妈妈的生日礼物是一条碎花长裙，到脚踝的那种，一走路就仙气飘飘。


    「妈，这裙子很贵的！你，你真的买了！！」顾欢欢尖叫出声。


    之前她在用自己房间电脑看裙子的时候，被顾妈妈看见了，一条裙子三千多块钱，顾欢欢喜欢是喜欢，但是从没想过要买。


    「我闺女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买件裙子怎么了，妈有钱，给闺女花没有不捨得的。」顾妈妈眼含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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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悉心培育的小花朵，终于长大成人了，还这么聪明懂事。


    「谢谢妈。」顾欢欢感动的扑过去给了自家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所有人的礼物都拿出来了，最后只剩下蒋霖。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蒋霖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平板电脑。


    还是已经拆封使用过的。


    「？？？」顾欢欢满脸疑惑。


    「这里面是高中三年所有的知识点，我准备了很多天，送给你。」


    「......」


    「......」


    「......」


    顾爸爸连忙说话：「蒋霖这个礼物好，比我们的都有意义，心意珍贵，快，快收下！」


    顾欢欢也不是不高兴，她就是觉得，想让蒋霖再多那么一丢丢的浪漫，一丢丢就好。


    但也还是『开心』的收下了高考知识点大全。


    餐桌上，大家都开心极了，欢欢喜喜的吃饭，共同举杯庆贺，饭吃到一半，顾爸爸才开口宣布好消息。


    「这个小区马上要拆迁了，我跟你们阿姨盘算着，在明府小区买套新房子，这算是今天的第二件喜事，马上要乔迁了。」


    「哎哟，叔叔，恭喜恭喜！」齐正当即举杯。


    「对，到时候房子弄好了，你们可还得来家里玩儿，都过来玩儿。」顾妈妈一脸慈爱的看着这几个孩子。


    周婵连忙回应：「阿姨放心，我一定是跑得最快的那个，哎，那不就是说....欢子能跟蒋霖住一个小区了？」


    「咳，你才意识到？」顾欢欢脸上的笑容都挡不住。


    蒋霖也展开唇角，笑道：「提前恭喜。」


    大家一起举杯碰了碰之后，顾爸爸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看向蒋霖。


    「蒋霖，你是一个人住的吗？我听欢欢说，你家还挺大的？」


    「......」顾欢欢咬住了筷子，她意识到了什么，紧张的牙齿都打颤。


    蒋霖点头：「是，我一个人住。」


    「是这样，我们一个月内得从这儿搬出去，新房装修好总也得半年才能住人，这半年，欢欢能不能住你那儿去？」


    「呜唿！！！」周婵一激动起来就想掐点什么，身边就是齐正，她掐上了齐正的大腿。


    「嘶！」齐正连忙一把按住那只手，疼的龇牙咧嘴说不出话。


    那边的蒋霖几乎是当即就点了头：「好！....咳，我是说，房子挺空的，房间也多。」


    顾妈妈觉得不太好，转头看顾爸爸，对方却朝她坚定的点点头，他相信蒋霖是个规矩孩子。


    于是，餐桌上的三言两语过后，就决定了顾欢欢未来的半年，要搬去蒋霖家里住了。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毕竟，她的嘴角都快咧到银河宇宙了。


    初春，风和日丽的某个周末。


    一辆小面包车，承载着顾欢欢的衣服鞋子电脑书籍，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开到了蒋霖家别墅门前。


    蒋霖和顾欢欢帮着运货的司机叔叔往车下搬东西。


    顾爸爸和顾妈妈一个人往医院宿舍搬常用物品，一个人跟着大货车把家具等暂放在顾爸爸器械公司的仓库里。


    一家三口都忙活的不可开交，开始了短暂的分别。


    顾欢欢把床铺好，蒋霖找了工人上门重新接了条电脑网线，给顾欢欢的笔记本连接上。


    剩下的就是归置各种小东西了，蒋霖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动手帮忙。


    「其实我住一楼就行，每天上楼梯多麻烦，而且我怕吵到你睡觉。」


    顾欢欢一边往衣柜里挂衣服，一边跟蒋霖说话。


    「一楼只有你一个人，不害怕吗？住我隔壁，有事情喊我比较方便。」


    蒋霖把地板上的东西，一件件的摆在房间桌子上，整理着散乱的书籍。


    「有事情？能有什么事情？」顾欢欢随口问了一句。


    「比如洗澡忘拿睡衣了。」


    ！！！


    擦边小玩笑？


    蒋霖跟她说擦边小玩笑？


    顾欢欢气沉丹田，随后勐地张口：「我可以不穿。」


    「......」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方面输给蒋霖！


    事实证明，男孩子跟你说擦边小玩笑是想让你害羞，而不是想让你说个比他更勐的。


    顾欢欢被蒋霖掐着腰堵在了衣柜门和床之间，亲的喘不过气。


    「停！憋气健将蒋先生，您休息会儿，我快没了。」她大喘气把人推开。


    「是笨蛋吗？换气都不会？」蒋霖哭笑不得。


    「咳，快收拾，我一会儿请你吃饭。」


    「去哪里？」


    「楼下餐厅，吃周阿姨的营养餐。」


    「......」


    就在两个人都收拾好了的时候，蒋霖的视线落在了墙角被顾欢欢刻意拿书本挡着的小盒子上。


    「这里面是什么？」他指着小盒子。


    「哪....啊！」


    顾欢欢看清楚是什么时候，直接扒开蒋霖扑了过去，紧紧护住小盒子。


    「不准动！不准看！这....这是我的隐私，对，隐私！」她一脸紧张。


    原本蒋霖只是随口问问，没想打开看，现在倒是好奇了。


    「什么隐私？」


    顾欢欢急的不行，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内衣盒！」


    蒋霖明显不信，他刚刚看见顾欢欢把一个粉红色收纳盒放进衣柜里了，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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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鞋盒子装内衣？」


    「......」


    顾欢欢哭丧着脸，她就知道蒋霖不信，但是真不想给蒋霖看盒子里的东西啊！


    他一定会笑话她的！


    第74章 谁吓谁


    「求你了，真的是隐私，别看别看，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拿给你看的！」她苦苦哀求。


    「....行吧，我不看。」蒋霖点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虽然他很想知道顾欢欢的盒子里是什么小秘密，但既然她不想给看，那他就不看。


    两个人用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边聊天边收拾，忙活完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洗澡，然后楼下餐厅见，一起吃饭。」


    「行。」


    蒋霖点头，随后就转身往外走。


    顾欢欢看着蒋霖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就脑子一抽：「哎，一起洗？」


    「......」蒋霖扭头，没说话，定定的看着屋里的人。


    她见目的达到，笑的前俯后仰：「我逗你呢，就吓吓你，别怕别怕，我不是那种人。」


    「....哦。」蒋霖轻笑了一声，没移开视线。


    她被人盯的有些发麻，磕磕巴巴：「我错了，我开玩笑的。」


    「顾欢欢，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说完，蒋霖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人，只留下她在原地苦思冥想。


    她说的哪不对吗？


    洗澡的时候，蒋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左看右看。


    他就这么憨厚老实让人放心吗？


    她怎么就认定真的一起洗澡，他会被吓到？


    半晌又笑着摇头，一边刮鬍子，一边低声喃喃。


    「以后你别被吓到就好。」


    ——


    从那之后，两个人开启了同步起床，同步上课，同步吃饭，同步回家，同步写作业，同步睡觉的日子。


    一个月后。


    蒋霖发现最近的顾欢欢有点奇怪，总是匆忙写完作业，然后也不跟他一起看电视了，每天晚上都在自己房间锁着门。


    要说是睡得早，那也不对，他明明看见她屋子里的灯都亮到半夜。


    直到某一天，四个人都写完作业了，顾欢欢装作不经意的跟周婵和齐正对视一眼。


    「蒋霖，我想喝果汁，你帮我去冰箱拿好不好？」


    「冰箱果汁凉，你不能喝。」蒋霖视线还盯在刚写完的作业上，头也不抬。


    周婵在桌子下推了推顾欢欢，示意她继续说。


    「你帮我拿出来嘛，放一会儿不凉了我再喝。」顾欢欢又说了一句。


    蒋霖察觉到有些不对，桌上另外三个人的神情有些紧张，有些期待。


    他垂眸思索了一阵，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定定的看了顾欢欢一眼，随后站起身走向冰箱。


    冰箱门拽开，里面的零食泡面果汁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还沾染着露珠的新鲜花朵，数量是把一个双开门的冰箱全都塞满了的程度。


    众多淡黄色的香槟玫瑰里，放着几朵向日葵，正中间是一个尺寸不大的小蛋糕。


    花朵上缠绕着暖光小灯带，闪闪发光。


    「生日快乐！」


    「蒋大神生日快乐！」


    「蒋霖，惊不惊喜！」


    三个人全都蹦了过来，神情激动的祝贺着。


    半晌，蒋霖还是那个拽开冰箱门的动作，一言不发，随后勐地转身抱住了顾欢欢。


    「啊啊啊！齐正！！！！」周婵磕疯了，抓着齐正胳膊勐地一阵乱晃。


    「看见了看见了，我还没瞎！」


    顾欢欢原本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只是渐渐地，笑容收了。


    她脖颈处凉凉的，蒋霖在哭？？


    蒋霖在哭。


    「这是我记事起，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欢欢，谢谢你。」


    耳边是蒋霖带着哽咽的嗓音低语声。


    顾欢欢心疼的鼻子发酸，抬起胳膊回抱住蒋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需要的话，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会在，我保证。」


    那边的周婵和齐正窃窃私语了半天，最后达成一致，把礼物留在桌子上，随后拎着书包悄悄走人了。


    天色渐晚，别墅里一楼大厅只留了一盏小灯。


    顾欢欢让蒋霖坐在餐桌上，她一个人跑来跑去的关灯，点蜡烛，最后捧着小蛋糕站在蒋霖面前。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眼前的女孩笑容温暖又灿烂，精緻的小蛋糕上，点着三根粉色的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快，吹蜡烛呀！啊不，先许愿！」


    她捧着蛋糕也不嫌累，也不放下，就那么微微弯腰，在蜡烛暖光里温柔的注视着他。


    蒋霖听话的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面色虔诚认真的在心中许下愿望，然后才吹灭蜡烛。


    两个人也懒得再跑去开灯破坏氛围，桌子上是早就准备好的饭菜，里面的糖醋排骨蒋霖认出是顾妈妈的手艺。


    就着玄关的灯光吃饭，顾欢欢好奇问话：「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你生日的时候许的什么愿望？」蒋霖不答反问。


    「我啊....」顾欢欢开始回想。


    『我希望爸妈身体健康，我能跟蒋霖一起考上大学，还有，快用生日魔法让蒋霖死心塌地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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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我许的愿望是爸妈身体健康，我能跟你一起考上大学。」


    「就这样？」蒋霖笑着问。


    「....没错！就是这样。」顾欢欢有些心虚，视线乱飘。


    蒋霖笑了笑，随后张口：「今天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以后告诉你。」


    「啊....」顾欢欢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点头：「那你以后记得告诉我，如果愿望实现了的话。」


    「一定。」蒋霖点头应下。


    吃完饭就开始拆礼物了，齐正送了双潮牌运动鞋，周婵送了只定制钢笔，上面刻着四个字：学业高升。


    蒋霖拆礼物盒子之前，顾欢欢就已经把灯都打开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神态的蒋霖，眉眼放松，笑意直达眼底，像是孤冷的冬季突然被春风吹暖了。


    蒋霖是她见过最干净最纯粹的男孩子。


    拆完两个礼物盒，蒋霖开始左右找剩余的一个盒子，明明是三个人，为什么只有两个礼物盒。


    「你的呢？」他皱眉问。


    「我的什么？」她故意逗他。


    「礼物。」


    蒋霖有些别扭，他从来没跟任何人主动要过什么东西。


    「在你房间，晚安！等你睡觉的时候再拆，明天也不许问我什么，不然我就翻脸！」


    顾欢欢看人眉眼太认真，不忍心多逗，说完这话之后，直接跑上楼梯，钻进自己卧室锁门不出来了。


    蒋霖克制着想冲上楼去看的动作，把客厅和餐厅都打扫干净以后，才上楼进了自己房间。


    他的书桌上，有个粉蓝色的礼物盒，不像是任何商品的包装盒，没有商业气息。


    站在书桌旁盯了盒子好半天，他都不捨得拆，直接转身去浴室洗澡。


    半个小时后，换上干净的睡衣，抱着礼物盒子盘腿坐在床上，极度紧张的开始拆自己的礼物。


    彩带被扯开，盖子被一层层剥开。


    蒋霖把东西拿出来，捧在怀里仔细翻看后，越来越震惊，睫毛一阵颤动，眼圈红的彻底。


    第75章 手帐本


    里面是一个手帐本。


    每一页都画着俏皮可爱的动漫q版小男孩小女孩，会写一段话或者一句话，下面用双面胶贴着些内容各异的照片。


    小女孩是顾欢欢，总是笑眯眯的，偶尔哭唧唧，表情多变。


    小男孩是蒋霖，嘴唇总是一条直线，偶尔生气的瞪大双眼，不怎么笑。


    蒋霖肩膀颤抖不停，用手抹了把脸后，再次翻看一遍，依旧泪意止不住。


    「嗨，蒋同学，我叫顾欢欢，今天是我一次见到你的日子，能跟你成为同学真的很幸运，你代表新生上台发言的时候超帅！」


    下面贴着新生入学集体照和他站在讲台上脱稿演讲的侧脸，照片有些煳，左上角还有几根圆乎乎的手指头，明显是偷拍的。


    「高一已经过了一半啦，你肯定不知道第六排有个女生总偷偷看你，没错，就是我！」


    配图是他低头写作业时的侧脸照片，阳光打在他的耳尖，晕出一团光线。


    「我好激动！学习委员收作业本的时候，把我们两个的习题集放在一起了！我跟你的本子摞在一起！」


    配图是高一下学期，英语作业本子，蒋霖和顾欢欢两个本子交错叠放在一起。


    「要放假了，有些捨不得，你收拾东西离校的时候，丢掉了半截尺子，我假装繫鞋带偷偷藏到袖筒里，揣了一路带回家了！」


    下面粘着半透明带简易刻图的角量尺，普通到高中人手一把的那种。


    「嗨蒋同学，我追着你来理科班了，没想到吧，还是我！连座位都没捨得换，我还是第六排哦！」


    配图是他面无表情的站在讲台上举着满分的数学考卷，是高二刚开学的时候。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偷偷写小说了，我没想写这么离谱，但是婵婵说她爱豆一夜20次，我觉得你比她爱豆厉害三倍不止，所以你是一夜70次！（不能写更多了，婵婵会生气）」


    配图是现在锁在他床头柜里的小本子，封面上粗描他的名字，后面跟着三个巨大感嘆号。


    「周测哎，我坐在上午你坐过的桌子上考试，你的草稿纸落在课桌里了，被我捡到了，我不打算还给你，你丢掉了就是我的！（婵婵好奇要跟我抢，所以缺了一角）」


    配图是一张已经很旧了的草稿纸，上面有他考试时胡乱涂的角度线条。


    「班长请病假，你帮她点名，我迟到了被你记在考勤纸上，第二天我在班长那里偷偷把我名字那一块撕下来了，这是你第一次写我的名字！」


    配图是被撕下来的写着她名字的小纸片，毛边很乱，能想像到她撕下来的时候有多紧张。


    「啊我好尴尬，小本子被你拿走了！！但是！！你第一次跟我微信聊天，好开心！（虽然你是在质问我小本子的内容）」


    配图照片是两个人第一次聊天的微信截图。


    「你送了我妈一枚超贵的胸针，还跟我说晚安！！我是不是在做梦！」


    配图是两张照片，一张胸针，一张聊天记录，他打的两个字：晚安。


    「我竟然跟你当同桌了，我出息了！擦桌子的时候，贺静误会我嫌弃她，你还替我说话，我不管，你就是在维护我！」


    「我好激动，你跟我一起跑步！看，你的背影照我拍的帅不帅，腿长一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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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你跟贺静在一起聊天，啊，我好难过，你不会喜欢她对不对！！！」


    「我得了运动会长跑金牌！我们第一次牵手了！我站在台上都快紧张到窒息，去找摄像老师要了我们的牵手照片，放大超多倍看手好多遍！」


    「第一次跟你打游戏，我玩瑶妹，我好像离你越来越近了....」


    「拔牙的时候好害怕，我以为是你给我擦的眼泪，白兴奋了，呸！」


    「你夸我可爱，我可爱，我可爱，我可爱！！！」


    「这是平安夜你送我的苹果，我没捨得吃，不过后来被熊孩子摔坏了....」


    「第一次跟你一起玩密室逃脱，我很怕，但是有你在我就不怕了，你手握住我手腕的时候，暖暖的。」


    「图书馆你亲我了！你亲我了！但你又说试过不怎么样，我好气，坐公车回家的路上哭了一路...」


    「其实第三天我就不生你的气了，只是我开始自卑，我觉得你嫌弃我...」


    「我喝多亲你的时候，其实还不算太晕，被你反亲以后，才真的很晕。」


    「你出国了，我很想你，牛奶杯里有你，烤蘑菇上有你，可乐鸡翅有你，酥皮糖上有你....」


    「我被熊孩子打了，但是熊孩子的爸妈赔了钱，我有钱给你买衣服当新年礼物了！（是我欠你的衣服，其实不算礼物）」


    「你送的小兔子髮夹，我戴了两天就捨不得戴了，怕弄丢，我甚至想穿个绳子挂脖子上，我妈说看起来好傻，我就把它放枕头旁边了。」


    「大年三十，我情绪激动到住院，对你爸妈态度不是很好，他们可能会觉得我不是个有礼貌的小孩，但我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很气！」


    「还是大年三十，这一天真的太值得我纪念了，你竟然真的读英文哄我睡觉！偷偷告诉你，我怎么可能真的睡着，你睡了以后我才睡的，凌晨四点，我还帮你盖了被子。」


    「看，你送的生日礼物，我真的捧着平板把知识汇总的每一行字都看了！」


    「我的生日愿望是，我希望蒋霖可以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搬家这天，你又亲我了，我不敢想你是认真的还是再次试试，你指着墙角盒子的那一刻，我就开始筹划这次的表白了。」


    「啊，我好紧张，总之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好，你不用回应，我就想告诉你，你真的超级无敌好，世界第一好！」


    「蒋霖，你很优秀，我喜欢你，比糖醋排骨酱汁鸡翅炸肉丸子加在一起，都喜欢！」


    ——


    厚厚一叠的手帐本，被蒋霖反覆翻看了三四遍，泪珠子掉在本子上，又慌乱的抬手擦拭掉。


    他把本子抱在怀里，缩在被窝里蒙头溢出哭声，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后又捡回家的流浪猫狗。


    原本黯然无光的荒原无人区，充满被至亲践踏出的泥泞脚印，当阳光再次照进来时，无人区突然开出一朵娇娇软软的花儿。


    第76章 请病假


    蒋霖嗓子哽咽到嘶哑，在被窝里喃喃自语。


    「怎么就，从来没人告诉我，我很优秀，顾欢欢，自卑的从来都是我....」


    「生日愿望....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许愿魔法，我愿意用余生所有的运气，求眼前人永远不离开。」


    ——


    第二天早上，顾欢欢的心情简直忐忑到爆炸，昨晚都没怎么睡觉，梦里都是蒋霖冷冷的把手帐本摔在她身上。


    「别幻想，我就是跟你试试，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洗漱完穿好衣服，她哆哆嗦嗦的拽开房门，门外走廊一片安静，她试探着敲了敲蒋霖的房门，但是没人回应。


    原本就已经上课快迟到了，她心里一惊，以为是自己起晚了，蒋霖没等她。


    但等她拔腿跑到学校，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才发现身边位置是空着的，讲台上的班主任提了一句。


    「班长记一下考勤表，蒋霖今天请病假了。」


    「好的。」刘倩拿出考勤本子开始记录。


    「啊？」


    即将上课的教室很安静，顾欢欢这声惊唿太过炸耳朵。


    班主任皱眉：「顾欢欢怎么了？」


    她连忙摇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蒋霖生病了？


    为什么，是因为昨晚看了她的手帐本，气出病了？


    她写完后，反覆检查了好多遍，没有错别字啊。


    不，不是错别字的原因，是因为....


    蒋霖是不是很生气，有个女变态经常偷拍他？


    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她被一个男同学常年偷拍，估计也会吓出病来的。


    忧心忡忡的结束上午课程，午餐时间在食堂吃饭，但是根本就没有胃口。


    她勐地想到，蒋霖生病一个人在家，他怎么吃饭？


    「婵婵，你帮我跟老师请假，理由你随意，我得回去照顾蒋霖！」


    「哎，不是，你等等啊——」周婵看着人已经跑远的背影，无奈摇头。


    齐正把餐盘里的胡萝蔔夹到周婵盘子里，随后才开始吃饭。


    「想什么理由帮欢子请假呢....」周婵苦着脸。


    「放心，包我身上了！」齐正满不在乎的打包票。


    ——


    顾欢欢提着路上买的两份瘦肉粥回到蒋霖别墅，别墅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毫无人气。


    她没有蒋霖卧室的钥匙，只能尝试着去敲了敲门后，试探性扭开门把手。

 第92页

    庆幸的是，他没锁门。


    房间的窗帘还没被拽开，光线有些昏暗，依稀能看到被窝里躺着的人影。


    顾欢欢没犹豫的先把窗帘打开了，让光线投进来，随后才往床边走，轻声喊着。


    「蒋霖，你睡醒了吗？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可以摸摸你的额头吗？」


    「......」


    就在她以为床上的人昏迷了时，被子动了动，随后蒋霖缓慢坐起身，脸颊不自然的烫红一片，眼睛微眯着。


    「....醒了，有点发热，客厅药箱有药，帮我拿一下。」


    「好，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她赶忙把手里的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往楼下跑去拿药。


    住别墅也不容易，拿个东西还要上下楼跑来跑去。


    等她拿着药箱吭哧吭哧又跑上来的时候，蒋霖已经不在床上了，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


    「哎，你不能洗澡....」


    顾欢欢连忙跑过去，门没关紧，她看见人刚刷完牙，正在洗脸，才放下心来。


    拎着手里的药箱，她就那么呆愣着站在浴室门边看着人洗脸，不知所措。


    在她面前的蒋霖从来都是坚强独立的状态，浑身干净整洁，连睡衣都平平整整。


    但是现在，他脸色有些病态的涨红，眸色涣散，眼睛还有些肿，头髮也是乱糟的翘起几缕。


    挺接地气的。


    「药箱拿来了，我扶你去床上躺——」


    话没能说完，因为蒋霖走到她面前，弯腰把头抵在她肩窝上，还撒娇似的蹭了蹭。


    「我没力气，你带我过去.....」


    耳边喃喃低语，声线是她没听过的温和软糯。


    「....好，你慢点，可以扶着我肩膀....」


    顾欢欢满心愧疚的把人扶到床上躺下，一想到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把他吓病了，她就很无措。


    又跑了楼下一趟，接了杯温水回来，随后把昏昏欲睡的蒋霖又叫醒。


    「这个两颗，这个三颗，这个一颗，这沖剂泡水里喝吧....」


    蒋霖看着人在身边忙活着拆胶囊药丸，喉头上下滚动，渴的厉害。


    「好了，来，吃药！」顾欢欢把手递过去，怕蒋霖嫌弃：「我刚刚在厨房洗过手了。」


    蒋霖没说话，深邃的眸子盯在她脸上看了两秒，随后张口。


    「我把药吃了会有奖励吗？」


    「......」


    「啥？」


    顾欢欢觉得眼前这人是不是病煳涂了，又不是三岁小孩，生病吃药还想要奖励？


    蒋霖就这么幽怨的盯着顾欢欢的脸，随后嘴角委屈的撇了撇，眼眶发红。


    「我不吃了。」


    顾欢欢哭笑不得，连忙软声哄着：「好，什么奖励都可以，来，霖宝贝乖，快把药吃了。」


    蒋霖这才露出笑容，乖乖的凑过去把药吞进嘴里，趁人手没离开的时候，还用牙齿轻咬了一口她的掌心。


    「嘶，你干嘛咬我？你是蒋霖吗？妖怪快出来！」


    顾欢欢纳闷儿的只是随口胡扯，没想让人回答。


    蒋霖却认真了，仔细思考几秒钟：「我不是妖怪，我是人类，高智商灵长类生物，细胞的分子组成包括....」


    生病了都不毁学神人设。


    「....药得饭后吃吧，啊，你快喝粥，喝完晃晃肚子，就可以跟药打平手，不分先后了。」


    顾欢欢说完，忙活着去拆打包粥盒。


    「我吃饭会有奖励吗？」蒋霖眨眨眼睛，表情无辜又单纯。


    「....会。」顾欢欢无底线承诺着，反正等烧退了，他就能恢復正常吧。


    不过还别说，蒋霖生病后有种反差萌哎，挺可爱的。


    两个人，两碗粥，很快就喝的见底了。


    她把餐盒垃圾收拾了一下，准备丢到楼下的可回收垃圾桶去，却被人拽住了外套衣角。


    「不准跑，奖励还没给。」


    「....现在就要？可以等你睡醒了再说吗？」顾欢欢跟人商量。


    「睡醒？好。」蒋霖点头。


    顾欢欢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准备下楼，只是胳膊又被人拽住了。


    「那你陪我一起睡。」


    第77章 沙发谈话


    「......」


    嚯！


    「我怕你清醒了骂我是女流氓。」顾欢欢实话实说。


    「不会，我不会骂你，永远都不会。」蒋霖信誓旦旦。


    顾欢欢咬牙，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趁他病，一鼓作气，先睡了再说！


    「那你等我一下，我把垃圾丢下去，然后洗洗手。」


    「...你真的会回来吗？」


    蒋霖潜意识里，觉得很重要的人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当然，我说话算话的！」顾欢欢点头。


    「那你快点回来....」


    她好不容易哄着蒋霖撒开她胳膊，提着垃圾往楼下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妈？」


    「顾欢欢你出息了是不是？敢说谎骗人逃学了！！」


    「我什么时候....哦对，我下午请假了。」


    她走的时候，有让周婵帮她请假。


    「刚过完年一个多月，你中暑了？你中的哪门子暑？！」


    「？？？」


    顾欢欢下楼梯的脚步都是一个踉跄。


    「你赶紧说实话，你在哪，你干嘛去了！还学会逃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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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冷静点儿，听我解释，我让婵婵帮我请假，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个理由，不，应该是齐正说的，婵婵没这么思维逆天。」


    「别废话，你在哪呢？」


    「蒋霖生病了，一个人没吃没喝发高烧，我刚让他吃了药，还帮他买了粥...」


    ——


    电话挂断，总算是跟自家妈妈解释明白了，顾妈妈没多说什么，原本就不是不讲理的人，还叮嘱她好好照顾蒋霖。


    丢完垃圾洗了手，顾欢欢先回自己卧室，换了套柔软的睡衣，她昨晚也没睡好，正好藉机睡个回笼觉。


    等她再次进到蒋霖房里的时候，蒋霖又没再床上，屋里窗帘又被关闭了，光线有些昏暗。


    走到床边的时候，才听到小声抽泣声，她愣了。


    蒋霖背靠着床尾，坐在地板上，还光着脚。


    「你怎么坐地上啊，不冷吗？快起来。」她连忙伸手去拽。


    「你不是走了吗？你骗我，你说你会回来的。」他泪眼朦胧的抬头，眼里是浓浓的指责。


    顾欢欢心都化了，哪见过这种模样的蒋霖啊！


    「乖啊，姐姐没走，姐姐只是去打了个电话，又换了睡衣，所以回来的晚了一点点....」


    连拖带拽的，总算又把人弄回被窝里了。


    顾欢欢叉腰站在床边，跟被窝里只露出额头和眼睛的蒋霖对视，大眼瞪小眼。


    「真让我睡这里？」


    「嗯。」他点头。


    行吧，反正都穿着冬天的加绒睡衣呢，就当帮他暖被窝了。


    顾欢欢爬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钻了进去。


    只是头还没碰到枕头，就被身旁人跟八爪鱼一样的缠上了，抱在怀里胳膊都勒的生疼。


    「不是，你不能这样，松开胳膊，我喘不上气了。」


    「....你怎么总喘不上气。」


    「......」


    总喘不上气。


    顾欢欢咬了咬嘴唇，用了些力气把人胳膊挣脱开，总算是能好好睡了，只是腿上压着条腿，多少有些不习惯。


    「乖，闭上眼睛，我们睡觉觉。」


    「好。」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半，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顾欢欢是被身边人起床的动作吵醒的。


    「唔，你醒了？」她揉眼睛。


    蒋霖一愣，神态极其不自然的转过身，快速拽过枕头，压在了自己大腿上。


    顾欢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坐起身子，支支吾吾的想解释什么。


    「先出去。」蒋霖深吸一口气。


    「....哦哦！」


    这没什么不明白的，正常生理现象。


    顾欢欢脸颊滚烫，连滚带爬的光着脚拎起拖鞋就跑。


    啊这。


    蒋霖刚刚也脸红了哎！


    两个人都在自己房间里洗了澡换了衣服，还是穿着睡衣，反正天都快黑了，一会儿还是要睡觉的。


    只是这个洗澡时间，他洗的尤其漫长，浴室门紧锁，花洒水声硬生生响了一个多小时。


    蒋霖摸着干了大半的髮丝下楼，顾欢欢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八点钟周阿姨送餐过来。


    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她转头：「你洗澡好慢，对了，你退烧了吗？」


    「...嗯。」蒋霖看见沙发上的人，神色有些不自然，拽了拽自己的衣摆。


    看见人如此冷淡又别扭的模样，她没说话了，神色有些落寞，掺杂着难过。


    蒋霖清醒后也没提手帐本的事情，她这个生日礼物，应该挺失败的吧。


    其实应该等上了大学再给他的。


    但她怕自己考不上，就没机会了，总得让他知道，他是很优秀的一个人，别因为爸妈的否定就闷闷不乐。


    蒋霖沉浸在自己的窘迫里，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的人心情低沉。


    直到那边传来了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准备礼物的时候，紧张到心跳紊乱，我把礼物放在你房间，又拿回来，反覆了六次，在冰箱前，你抱着我哭的时候，我突然就不紧张了。」


    「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一直都很认真，超乎你想像的认真。」


    「我也会很努力的，跟你考同一个大学，但是蒋霖，我差的还很远，我怕我考不上就没机会告诉你了。」


    「反正，你能不能不讨厌我？」


    正在喝水的蒋霖一愣，随后放下水杯，无奈的走到沙发前，在人身边坐下，看着她红红的眼圈。


    「没说讨厌你，顾欢欢，是不是我不把话说明白，你就永远都不明白？」


    「嗯，我想听你句准话，到底是试试，还是....」


    她嗓音有点哽咽，低下头不去看身旁的人。


    「蒋霖，我满18岁了，我能听懂话了，你别顾忌什么，我也能承受打击。」


    蒋霖轻轻嘆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现在是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习，等考上大学再考虑恋爱的事情。」


    「...你混蛋，那你亲我，那你牵我手？」


    顾欢欢一愣，随后就想把手抽出来，但他握的很紧。


    「我牵你手的意思是，我希望能在该学习的阶段，我们一起努力学习，我怕我以后断了跟家里的牵扯后，没有出息，不能给你一个优越的未来。」


    「顾欢欢，我的计划原本很规整，长大后有出息，有成就，让他们后悔抛弃我，就像你说的，给些破钱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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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可悲的是，我现在没有那些钱就没办法成长起来，所以，他们给的东西我都有记帐，以后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他们，然后认真过我自己的生活。」


    第78章 奋发向上


    顾欢欢哭的更厉害了，眼泪绝提。


    蒋霖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满脸宠溺。


    「但计划中多了一个你，所以我要带着你一起努力上进，就算你最后考不上封科大，也没关系。」


    「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动力啊，有你在，我的目标更明确，更清晰，更温暖。」


    「如果以前的目标是一片伤人伤己的荆棘丛，你就是照进荆棘丛的那道光，我依旧会从荆棘丛踏过，但却会奔向你，得到光明救赎。」


    顾欢欢抬手捂住嘴，浓浓哭腔溢出：「你别这么文艺，再说直白点！」


    「我喜欢你，我要给你一个未来。」


    值了！


    顾欢欢伸胳膊圈住蒋霖的脖子，在人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蒋霖，你只管往前走，我会拼命追你，我一定会追上你。」


    ——


    又是一年夏季。


    顾欢欢戴着眼镜把头从堆积如山的各科书籍和考卷中抬起来，听着耳边的校园课间广播。


    里面传来校长激动昂扬的声线。


    「风雨过后现彩虹，荆棘过后是坦途，天道酬勤不酬怨，自强不息大气成！」


    「书山有路给你开，学海无涯任你游，十年寒窗从容过，金榜题名在明朝！」


    「高考是一个实现人生的省力槓桿，此时是你撬动它的时机，同学们，拼搏努力吧，以后你的人生会呈弧线上升！」


    「高三学子们，高考倒计时307天！各班级组织黑板报，让青春热血的旗帜飘扬起来吧！」


    没错，高三正式来临了。


    蒋霖从教室外走进来，手里是四杯常温豆奶，各自放在几个人的桌上。


    周婵双眼都是黑眼圈，一头长髮跟顾欢欢一起剪到了肩膀处，此时扎起小揪揪束在脑后。


    齐正比半年前的气质更加沉稳了一些，眉眼也越来越精緻，跟蒋霖不分上下，拿下了校草并列第一的名头。


    但这都没什么用，他们四个的目标是好好学习。


    放学铃声响起。


    「欢子，今晚还做卷子吗？我昨天英语听力成绩不怎么样。」周婵有些焦虑。


    「今晚....」顾欢欢犹豫着。


    蒋霖转过身子，截下话音：「熬半个月了，今晚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吧。」


    齐正和周婵听完都松了口气，各自收拾东西回家。


    顾欢欢显然不甘心，视线又瞄向了桌上的卷子，蒋霖强制把她桌面上的东西都收进课桌里。


    「叔叔阿姨在附近订了餐厅，我们去吃饭，今晚不带作业回家，不学习，你放松一点。」


    蒋霖皱眉看着眼前消瘦到下巴都尖了的顾欢欢，满眼心疼。


    校外不远处的果园烤肉餐吧，小包厢里，顾家一家三口外加一个蒋霖，碰面了。


    「快，快过来，菜都点好了，就等你俩过来。」


    顾妈妈心疼的把俩孩子按在餐桌上，仔细打量着，他们有一个月没见面了。


    「妈，我快饿死了，快吃饭，吃完饭我还想回家看看老师发的文档知识点。」


    顾家父母脸上喜忧参半，闺女这半年的学习成绩蹭蹭涨，上次月考成绩已经是班级第三名，年级第18名了。


    成绩提高是好事，但看着闺女越来越消瘦，当父母的心疼坏了，劝又不好劝。


    顾爸爸往俩孩子碗里夹着菜，皱眉：「好好学习也要注意身体，你俩都瘦了不少，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家里也不指望你俩出人头地。」


    这么久的相处，顾家爸妈已经把蒋霖当成自家孩子一样看待，说话也都亲昵不少，没有了从前的生分。


    蒋霖点点头，没说话，只伸手剥虾放进顾欢欢的碗里，他学习还好，毕竟以前基础打得好，高考等于是半保送状态，他也很有把握。


    但顾欢欢不一样，她原本基础就不怎么扎实，能达到现在这个水平，完全是在拿命拼。


    手机里的游戏以及其他娱乐软体，早就卸载了，就连微博都将近一个月没有登录了。


    但顾欢欢丝毫不觉得疲惫，她觉得每次考试名次进步一点点，就代表她离蒋霖又近了些。


    顾家爸妈也不多劝了，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顿饭，只是最后临走的时候，顾爸爸说明了来意。


    「欢欢啊，咱们家房子已经收拾好了，这周末，我跟你妈就搬到新房子住，你也搬回来吧。」


    蒋霖握着筷子的手腕略微停顿，几乎是竖着耳朵听身旁的人怎么回答。


    「爸妈，离高考就剩十个月了，算上假期时间，几乎就剩半年而已，我想跟蒋霖住在一起。」


    顾欢欢声线平稳，坦坦荡荡的说出来这番话。


    顾家爸妈都点点头，这个情况他们也早就料到了，而且这半年里，闺女的成绩上涨的恐怖，也证明了俩孩子住一起很好，不会影响学习。


    「行，那按你们意思来吧，其实住在哪都一样，你觉得合适就行。」顾妈妈张口说了一句。


    你觉得合适就行。


    这话意有所指。


    顾欢欢毫不犹豫的点头：「妈，我心里有数。」


    「儿子，你也有数吧？」顾爸爸给蒋霖夹了一筷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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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明白。」蒋霖点头。


    聪明人说话，不用说的太透彻，顾家爸妈对自己教育出来的女儿很放心，也相信蒋霖知道分寸。


    ——


    顾欢欢还是住在蒋霖家里，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顾家爸妈几乎三天两头就做些好吃的送过来。


    顾妈妈更是一有空，就过来帮俩孩子做做家务，洗洗衣服，其实都有钟点工三天来一次，房子里根本不脏。


    但她还是想来，能看看俩孩子也是好的。


    尽管俩孩子每天放学后，不是写卷子就是互相出题测试，要么就是一起看英文电影锻鍊口语听力，没有时间跟她说太多的话。


    顾妈妈也不在意，看着俩孩子这么拼命上进，她又欣慰又心疼，只能变着法的多做些好吃的送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高考也越来越临近。


    「同学们，高考倒计时100天！拼搏百天，扬帆起航！」


    从前班里一下课，同学们闹哄哄的打闹玩笑，约着去校园便利店买零食买饮料。


    而现在，就算下课铃响了，班里也还是没多大动静，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吵不闹，多半人的笔尖都还在唰唰作响。


    不用任何人提醒该紧张学习了，因为大环境使然，每个人都像是即将上市的流水线电子产品，神经线越绷越紧。


    第79章 家长开会


    又是一个周末，四个人如往常一样在蒋霖家刷题。


    「霖哥，我都想搬过来跟你们住了，每天回家都夜里十一点多，我爸妈表情比我还紧张，一天天都没个笑模样，搞得我都快崩溃了。」


    齐正指尖转笔，已经能接连转出花儿来。


    蒋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饮水机边：「那就搬过来吧，还剩三个月就高考了，你们俩回家都得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确实折腾。」


    「蒋大神，我也可以搬过来住吗？」


    周婵眼睛亮了，她回家时间越来越晚，最近都是周爸爸每天骑摩托车在明府小区门口等着接她回家，如果能搬过来住，也就不用折腾爸妈了。


    顾欢欢一听这俩人要搬进来，多少是有些高兴的，不止是人多热闹，更是几个人在一起，精神会放松些。


    「可以，你俩就还住一楼客房吧，反正我这客厅已经被你俩的东西占领了。」蒋霖点头。


    客厅周围多了张瑜伽垫，上面摆着四个人平时需要用到的题集和各科卷子，厚厚的堆了一地。


    「谢谢霖哥！霖哥大气！」齐正仰天长啸，他也被折磨的有些疯了。


    什么街舞社团，什么篮球足球健身房，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每天都是陪着周婵一起刷题写作业。


    瞧瞧，追个姑娘容易吗？


    他都快秃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齐正和周婵搬过来了，身后跟着齐校董和周婵的爸妈，两家父母都拎着东西过来帮孩子收拾。


    蒋霖和顾欢欢站在门口迎接着，帮着把车上的行李箱什么的搬下来。


    刚好这个时候，顾妈妈和顾爸爸也过来了，手里拿了些茶叶，一群人都聚在了别墅里。


    四个孩子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家长们都坐在客厅。


    顾爸爸好歹对这里比较熟悉，熟门熟路的泡了茶水，放在客厅茶几上，几家父母都坐下了，这还是第一次在校外开家长小会。


    「蒋霖同学真是不错，自己成绩好，还把咱几个孩子都拽着一起学，我早也想让齐正搬过来，没好意思说。」


    齐妈妈身宽体胖，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很优渥的妇人，脸蛋圆圆的，亲和力十足。


    顾妈妈跟着点头：「这话一点没错，我家欢欢这段时间，学习认真的都让我害怕，瞧瞧越来越瘦了，营养餐都补不回来。」


    那边的周家妈妈一愣，连忙想到：「孩子们在这儿怎么吃饭呢？」


    「我家订的私厨营养餐，给蒋霖和欢欢都订了，一早一晚，中午他们在学校吃。」顾爸爸喝了口茶。


    另外两家父母对视一眼，连忙张口：「那我们也给孩子订上吧，他们四个一起吃饭，一起学习，成绩节节高！」


    顾妈妈点头：「行啊，你们记一下订餐电话，回头联繫联繫....」


    「我家婵婵学习是进步了，但还是压力大，越来越瘦了，整天一到家都是写题，喊吃饭都喊不动，高考还是紧张啊。」


    「我家这也是，以前学习倒数的时候吧，天天回家都是笑眯眯的闹腾不完，现在整天也不爱笑了，家里安静的很，我都不习惯，走路都轻手轻脚，怕吵到他。」


    顾妈妈听着那边两家的父母说话，自己也是认同的点点头，而后才张口。


    「越是这个时候，越得让孩子精神放松些，可千万别学个别家长，高考之前把孩子精神折磨疯了，咱们就让孩子自由发挥，千万别再给添加压力了。」


    「是，欢欢妈妈说得对。」


    「我儿子就没能指望他上大学，现在他努力要考大学，我都已经很知足了，能不能考上我都有心理准备。」


    「就剩两三个月了，哎哟，我天天感觉我比孩子都紧张，齐正搬出来住也好，不然我都得崩坏了。」


    「是，凑到一起，学习也有劲儿。」


    ——


    一楼的两间卧室里，顾欢欢正帮周婵收拾东西，蒋霖在隔壁帮着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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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说不说？我和蒋霖的发展都告诉你了，你跟齐正的事情都不跟我说！啊啊啊我不管，我要听！」


    顾欢欢铺着被子，拽着被角晃来晃去，一副听不到就捣乱的架势。


    周婵脸色微红，连忙：「嘘，小点声儿，哎哟，真没什么，就，就....」


    「四班的人说，看见你俩在操场那边亲亲了！！真的假的！」顾欢欢压低声音，及其小声的问着床边的人。


    「！！！有人看见了？」周婵瞬间脸红到脖子。


    顾欢欢激动起来：「所以是真的！你俩？？」


    「嗯。」周婵算是正式承认了。


    「不是，你俩怎么好上的？他跟你表白了？不对，他跟你表白得上百回了，你接受了？怎么接受的？」


    顾欢欢连番追问。


    周婵摇摇头：「是我跟他表白的，也不是，反正是我先...亲的他。」


    ！！！


    顾欢欢感觉最近不太流通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激动地要蹦起来！


    「快说说！」


    「就，那天不是在操场嘛，我跟他一起散步放松眼睛，那边高二年级有人喊他打球......」


    ——


    「正哥！打球哇！听说你是金牌前锋！来比比！」高二的男孩们朝齐正挑衅。


    齐正笑着回头摆摆手：「不打了，你们玩儿，我散散步回去接着刷题。」


    「正哥，你要是被人绑架了就眨眨眼，我们去救你！」


    「(ノ｀Д)ノ滚！」齐正笑骂了一句。


    周婵看了看球场：「想玩就去玩，是我想考电影学院，没说要你陪我考。」


    齐正愣了下，随后笑道：「这些年我都一直追着你跑，你去电影学院，我肯定也得追过去啊。」


    「为什么？」她沉默了几秒，才问出来。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齐正抬手往两人的影子上比划了一下，看起来影子错位，像是他亲了一口周婵。


    「咳，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正经的，你怎么老像是闹着玩儿一样。」都快毕业了，周婵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我从来都不是开玩笑，我这人没什么定性，特喜新厌旧，但只有追你这件事，我坚持了7年。」齐正脸上笑意收了些，语气认真。


    「如果你考不上怎么办，是不是考不上你就...不追了。」周婵装作不在意的问着。


    第80章 高考来临


    「不可能，考不上我也会选个离你学校近的大学，最好是同城，我就还能每周去找你，除非你找男朋友了。」


    齐正不怕周婵不接受他，他只怕周婵在大学遇到心动的人，跟别人谈恋爱了。


    「那如果我真的跟别人谈恋爱了，你怎么办？」她开玩笑的提了一句。


    齐正脚步勐地停住了，单只是想想这种可能，他就难受的喘不过气。


    周婵往前面又走了几步，察觉到身边人没跟上来，她转头看。


    他站在那里，眼圈红红的看着她，没说话。


    「怎么不走？」她转身走了回去。


    「我们约个暗号吧，如果哪天你恋爱了，就给我发个消息说....太阳下山了。」齐正红着眼圈。


    「太阳下山了？」周婵重复一遍。


    「你别现在说啊，我心脏受不了。」齐正开始焦虑了。


    周婵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人好像还挺可爱的。


    「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们如果不在一个学校，如果不在一个城市，又或者你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


    「齐正，要不我追你吧，不然我总觉得没安全感。」


    「......」


    「什么？」他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欢子说的对，也许我该勇敢点，她都敢追蒋大神，我也不能因为自卑就总逃避。」


    说完，她走近两步，垫脚在齐正脸颊落了个吻。


    而后又觉得不够，她看着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吻上了他的唇，一触即离。


    「齐正，我喜欢你，可能很久之前就喜欢了，你课桌里的情书是我扔的，你不知道你有多招桃花，最多的时候一周能收二十几封。」


    「谢谢你这么锲而不捨的喜欢我，但我可能没你想像的那么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考上大学以后，我们开始恋爱吧。」


    「......」


    ——高考倒计时，3天。


    晚上，蒋霖家别墅里。


    「蒋霖，我是不是写错了？得出约等于7.54？」


    顾欢欢戴着毛绒髮带，窝在沙发里，腿上放着厚重的草稿本。


    蒋霖伸头看了一眼，点头：「没写错，答案是7.54，但你中间少了个步骤....」


    另一边的餐桌上，周婵正在疯狂往脑子里狂塞单词和语句，明明之前都背的挺熟了，怎么这会儿感觉记忆里越来越弱。


    「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你眼睛都熬红了，别写了。」蒋霖把顾欢欢腿上的本子抽走，一手按开了电视机。


    周婵索性把本子丢在餐桌上，站起身：「不背了，考不上就考不上，不背了！什么都记不住！」


    长时间的高压力状态，几个人都有些心浮气躁。


    蒋霖随意按了个台，是新闻联播，熟悉的开场音乐响起，四个人都坐在了沙发上，沉默的看着电视。


    电视里是什么内容根本不知道，只觉得唿吸都是不畅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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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紧张，别急，你们两个的分数，保持正常发挥，考上封影是没问题的。」


    一片寂静中，蒋霖率先张口。


    「我怕发挥不正常，万一不正常呢，万一我考不上，万一我不能跟你上同一个大学，婵婵，我....」


    齐正仰头靠在沙发上，唿吸都在颤抖。


    「我也很紧张，但是没关系的，没关系，大不了就是不能上封影而已，咱俩志愿表都填的一样，还能在一个学校。」


    周婵闭着眼睛嘟囔着，指尖不自觉挠沙发，明显能看出焦躁程度。


    「不是，万一你考上了，我没考上....」齐正急的眼眶红了。


    「别紧张，能考上的，可以的，你摸底成绩是够标准的。」周婵一个劲儿安慰着。


    那边的顾欢欢一句话都没说，脸色发白，手指也在发颤，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屏幕，听着那边两个人窃窃私语。


    蒋霖抿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相信自己，正常发挥就好，不用想结果，什么都别想。」他紧了紧指尖。


    「蒋霖，我要是考不上，你就自己去上封科大，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去念别的大学，听明白了吗？」


    顾欢欢反手拽紧蒋霖的掌心。


    「嗯，别想太多，你一定可以的。」


    「好，可以的，我们四个都一定可以的....」


    ——


    「准考证，直尺，三角板，2b铅笔....」


    「都检查好了吗？」


    「走，去考场！」


    四个人的考场都不相同，临进校门时，他们互相看了看。


    「加油！」


    「加油！！」


    「稳住发挥，我们可以！」


    「加油！」


    顾欢欢拒绝了爸妈送他们去考场，她觉得这个时候见到爸妈就会更焦虑，她会一直抱怨，会真的胆怯。


    所以索性就自己一个人进考场，精神上能一直保持独立状态。


    顾家爸妈默契的没有打电话一直问东西都带好了没，精神怎么样，有没有把握，他们只是待在家里，坐在沙发上紧张的看着时间。


    各科的考试时间都提前通知过，顾爸爸和顾妈妈紧张到一直盯着表，不时自言自语。


    「语文成绩一直不错，语文肯定没问题，闺女稳住，闺女好好看题，别马虎....」


    「考的都会，会的都考，观音菩萨保佑！」


    顾妈妈穿着一件特意买来的红色旗袍，连拖鞋都是红的，寓意着闺女『旗开得胜』图个好兆头。


    顾爸爸穿着件红色的马褂子，看着有些喜人，寓意着『马到成功』。


    「不行，老顾啊，我坐不住，咱们去学校外面等吧，我坐不住。」顾妈妈紧张极了。


    「外面热，行吧，我也坐不住，走，咱们去接他们吃饭！」


    约摸着差不多上午要考完了，顾家爸妈就这么穿着红旗袍红马褂，打着红色的油纸伞，朝学校走去。


    一路上，路人们只是善意友好的看着这对父母，校外穿着红旗袍晒在太阳下的家长们处处可见。


    考完回到自己班里，顾欢欢脸色不太好，她有两道题不太确定。


    「蒋霖，卷子后面....」


    蒋霖截下话音：「别问，等所有科目都考完了我们再对答案，你相信自己，你写的就是正确的。」


    全班都雅雀无声，班主任和几个主要科目老师站在讲台上，交头接耳的小声说着今年的考卷题目。


    「....复杂，这是个失分题啊，不知道孩子们....」


    第81章 告别高中时代


    「行了，考都考完了，别说这个，等着看成绩，每三年都得心惊胆战这么一回。」


    「好了，同学们可以回去吃饭了，记得要营养均衡，别吃辛辣刺激肠胃的食物，下午，咱们继续努力，千万别泄气！」


    「不管考的怎么样，语文都已经过去了，下午的数学才是大战！自己估计着弱项题型，之前都讲过，主要题目就....」


    「都这个关头了，讲得多影响他们的记忆，行了行了，都回去吃饭吧，下午好好发挥！」班主任打断了数学老师的话。


    同学们都安静的往外走，周婵和齐正也站起身。


    「下午加油！」


    「加油！」


    校园外，还是那个果园餐厅，点了一桌子清淡的菜。


    「别紧张，吃点饭菜，不，也不能吃太饱，别喝太多水，哎，吃点虾...你俩别动手，我剥...」


    桌上，顾妈妈比俩孩子都紧张，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倒茶，一会儿剥虾，顾欢欢都看不下去了。


    「妈，你别慌，我自己来，放心，我一定好好考。」


    顾爸爸连连点头：「你俩都别太有压力，都到这一步了，憋着劲儿考完，十年寒窗从容过，以后就解放了。」


    「对，都不紧张，不管考好考坏，我跟你爸都不怪你，霖霖也是，别紧张。」


    蒋霖感动的点点头，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


    他自己的爸妈，自从过年的时候挂断电话之后，就没有再联繫过了，他高考更是问都没问过一句。


    不过问不问的，蒋霖也不在意，早就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


    歷时两天，高考彻底结束了。


    顾欢欢和蒋霖也正式告别了高中生涯，离校的时候，班主任多少有些不舍，叮嘱了等成绩出来后，班里搞个聚餐，大家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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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里大多数人眼圈都红了，他们的学习生涯，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经歷了高考之后，大家好像一瞬间就成长了，脱离高中生的身份，正式进入社会。


    大学，也算是个小社会了。


    等待考试成绩的一个月里，顾欢欢搬回了自己家，齐正和周婵也都搬着东西离开了蒋霖家。


    蒋霖看着空荡荡的别墅，突然就觉得太过安静，安静的让人难以忍受。


    好在，顾欢欢搬回去的第二天，顾妈妈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霖霖啊，你来家里吃饭啊，中午也别点外卖，以后都来家里吃吧，等你们上了大学，想吃一次就不容易了。」


    「谢谢阿姨。」


    等待成绩的一个月里，蒋霖都是中午去顾欢欢家吃饭，下午跟她腻在一起打游戏，或者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


    齐正带着周婵天天往街舞社那里跑，周婵已经跟这群热血小伙很熟悉了，还约好等齐正下次演出的时候，她给齐正送花。


    越是临近高考成绩出来，顾欢欢就越焦急的睡不着，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考的挺好的，有时候又充满怀疑，心情高高低低像是坐了过山车。


    顾家爸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也很期待成绩发布的这天。


    蒋霖一早就估算过成绩，他能如愿考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顾欢欢的预估分数是踩着封科大分数线的。


    稍微有一点点偏差，就会与封科大失之交臂。


    但不管怎么样，顾家爸妈是心满意足了，以闺女高考前的水平，就算上不了封科大，寻常的一本学校也都能挑一挑。


    这个结果是两年前的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到了查成绩的这天，顾欢欢一大早就叫了蒋霖去她家。


    新房子是三室两厅的，暖色壁纸搭配木质地板，不算太大的房子，温馨感十足。


    电视柜旁边有个小摆件架子，上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顾欢欢特意把长跑金牌的照片洗出来摆在那里。


    因为那张照片上，有她和蒋霖两个人。


    顾爸爸和顾妈妈紧张的看着时间，在沙发上僵直着身子，竖着耳朵听闺女房间的动静。


    房间里，顾欢欢坐在电脑桌前，看着旁边靠桌子站着的蒋霖，深吸了一口气。


    「先查你的还是我的？」


    「都行，查我的吧。」


    他应了一声，手机两分钟前收到了班主任的贺报，他的成绩已经提前出来了，但没有告诉顾欢欢。


    顾欢欢小心翼翼的在查询页面，输入蒋霖的考生号，随后快速按下搜索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屏幕。


    半晌——


    「这分数是正常的吗？理科状元....理科状元！！！蒋霖！！！」顾欢欢盯着数字看了好几遍，随后忍不住尖叫。


    沙发上的顾家爸妈脸上也是高兴的，但紧张的神情还没放松下来。


    蒋霖勾唇笑了笑，紧跟着问：「你的呢？」


    「我....」顾欢欢咽了咽口水，「我不敢查。」


    「起来，我帮你查。」他把人从椅子上拽起来，指尖略微颤抖的搜索出顾欢欢的成绩。


    顾欢欢捂着眼睛，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好半天，她都听不见蒋霖说话，心里勐地沉了沉。


    「怎么样？」


    「....顾欢欢，怎么办....」蒋霖盯着电脑屏幕，脸色严肃。


    她脸色瞬间煞白，眼眶瞬间就蓄满了眼泪：「...没考上是不是，没考上啊，我，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蒋霖....」


    门边，顾家爸妈心里也是一紧，把脸上的失落掩起来后，顾爸爸走进来，拍了拍闺女。


    「没关系的，考不上也没事儿，那学校太难考了，每年招生才一千多个名额，你想想，全国考生那么多，很正常的。」


    顾妈妈在门边没进来，悄悄抹着眼泪。


    顾欢欢撇撇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蒋霖脸上笑容勐地绽放！


    「顾欢欢，怎么办，我们又能当同学了！」


    「......」


    屋子里鸦雀无声。


    她大脑一片空白，反应了几秒后，才勐地抬头，眼眶的泪水更多了。


    顾爸爸连忙俯身看电脑页面，随后爆发惊喜欢唿：「哎呀，考上了！超过分数线7分！咱闺女考上了！！」


    顾欢欢这才真的相信自己考上了，激动的泪如雨下。


    这一年付出的刻苦和煎熬，总算是没有白费！


    顾妈妈眼含热泪的快步跑到屋里，确认完成绩之后，转头哭着趴在顾爸爸肩膀上。


    「老顾，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这不，分数在这里摆着呢！」顾爸爸欣喜若狂。


    「谢师宴，对，快联繫一下老师！打电话给她小姨，哎哟，快都打电话报报喜！」


    顾家爸妈一边抹着激动的眼泪，一边往客厅跑，忙活着打电话。


    卧室里，蒋霖把门关上，随后又走到床边，把还呆坐在床边不敢置信的人，拥进怀里。


    第82章 蒋家父母来袭


    「蒋霖，我考上了是吗？」顾欢欢心里明明是开心的，但眼泪珠子却撒欢儿似的往下坠。


    蒋霖一路走来，见证了无数个她熬的夜，她为了这一刻，真的是拼命的在逼自己。


    「乖，已经考完了，你可以放松下来，你真的考上了，我们可以在同一个大学上课，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领证，我会娶你，你已经追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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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追上了吗？」顾欢欢抬头。


    「对，很厉害，你比我想像中要坚强很多很多。」他点头。


    顾欢欢缓缓接受这个结果，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去看四个人的微信群。


    群里一片安静，齐正和周婵都没有发消息，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咯噔了一下。


    「成绩出来了，你俩快去查啊，查完我们该订毕业旅行啦！」字里行间故作轻松的试探着。


    群里过了好久，只有周婵出来发了个表情包，齐正没有冒头过。


    「蒋霖，你记得齐正考号吗？」顾欢欢扭头喊人。


    ——


    离分数线只差2分，齐正跟封影失之交臂了。


    四个人打语音电话，齐正嗓音一开口就哽咽到断断续续，透着懊恼和自责。


    「婵婵，我不能跟你一起上大学了，我，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差2分，对不起，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的，我....」


    周婵心疼的不行，连声安慰着，齐正的分数已经不低了，报其他大学也是可以的，无非就是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顾欢欢和蒋霖跟着劝了两句，但齐正死心眼儿，根本不听，崩溃道一直大喊。


    他们退出了语音通话，让周婵单独劝劝他。


    眼下这个情况，提毕业旅行的事儿是不合适的，顾欢欢索性彻底放松，在家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转机来临是几天后，周婵突然就打电话，说齐正能跟她一起上封影了，但....


    周婵是导演系，齐正爸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托关系找人买砸钱，硬是把齐正塞进表演系了。


    原本文化分就差的不多，齐正个人形象和表演天赋又极为出众，跟那边的导师联繫过后，就这么乌龙的批准入学了。


    顾欢欢和蒋霖都松了口气，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高中生涯彻底告别，四个人都迈向了大学时代。


    去报导的前一个月，几个人订了国内古城景点，有山有水有少数民族歌舞，痛痛快快的玩了一波。


    齐正比四个人更早的奔赴大学，他必须参加额外的训练，才能跟上其他表演系的同学。


    送齐正走的时候，一贯坚强轻易不掉眼泪的周婵哭成泪人。


    不是单纯的哭齐正要跟她分开一个月，而是哭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


    她已经很少没有提起过爱豆王明洲了，她的爱豆，叫齐正。


    ——


    又是一年初秋，明府小区的街道上，枫树依然泛黄。


    顾欢欢的头髮又长到了肩膀处，头上戴着蒋霖送她的小兔子髮夹，踩在枫叶上一蹦一跳。


    蒋霖手里提着两人刚逛街买的新衣服和鞋，跟在旁边笑的温柔宠溺。


    「我爸妈没在家，他们去帮给咱俩买东西了，神神秘秘的，说是庆祝咱俩考进大学的礼物。」


    「那...你跟我回家？」蒋霖嗓音有些低沉。


    「....嗯。」


    顾欢欢笑着点头，从古城回来的这一个月，她跟着爸妈去走亲访友，两个人很久没单独亲密过了。


    一路拎着东西，满怀兴奋的走到蒋霖家别墅门口，门外的加长版豪车停了两辆。


    宛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顾欢欢意识到了什么，蒋霖皱眉点头。


    他爸妈回来了，并且是突然两个人一起回来的。


    「我，要不我先回家吧...」顾欢欢有些怕见蒋霖的爸妈，毕竟那时候有过些不愉快。


    「你跟我一起进去吧，早晚都是要接触的。」蒋霖握住了她的手。


    「好。」


    她鼓起勇气点头应下，想想也是，总不能留他一个人面对。


    两个人手牵手走进别墅大门，隐隐能看到客厅里坐了三个人，争吵声站在院子里就能听见。


    「咱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儿子的抚养权到底归谁！我的意思是，他只能选一个，如果选了你，往后我跟你们彻底划清界限！」


    「蒋霖姓蒋，那是我的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离婚的时候你自己说的，以后婚丧嫁娶，各不干涉，儿子也跟你没关系！」


    「当初是你逼迫我，我才那么说的，我不那么说，你能从我公司撤股？」


    「瞧瞧，说白了当初你就是为了护着你们家那点钱，我是真不稀罕！」


    ——


    「爸，妈。」


    争吵声戛然而止。


    蒋霖牵着顾欢欢的手走进客厅，把买的东西搁在了沙发旁边的地板上。


    蒋爸爸脸上的怒气撤了一些，朝着门边的俩人打量，他儿子竟然都这么大了，这个女孩是....


    「哎！」


    「哎！」


    一声妈，两个女人抢着答应，场面荒唐又离谱。


    「快，快坐下吧，这个女孩....以前见过吧。」刚开口还笑眯眯的蒋妈妈，后半句勐地冷淡下来。


    顾欢欢肩膀瑟缩了一下，迎着让人窒息的打量，被蒋霖拽着坐在沙发另一边。


    「叔叔阿姨们好，我叫顾欢欢。」她也不敢看那边三个人，只盯着茶几说话。


    「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说话都不抬头看长辈！」蒋妈妈嫌弃的冷哼一声。


    顾欢欢当即委屈，指尖扣在衣袖上，紧了紧。


    「她没教养，我有教养？你是谁的长辈？」蒋霖盯着那边的人，缓缓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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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妈妈语塞，她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护着这个女孩，能跟她顶嘴。


    「我怎么不算长辈？我是你妈，她想跟你结婚吧，那我就是她婆婆！」


    顾欢欢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想过这一层，也没想过对面的人说话这么直白。


    蒋霖都被气笑了，一家三口多年不见，一见面，就得先为难他的小姑娘。


    「那个...顾小姐，我们一家人有话要说，你回你家吧。」蒋爸爸拿出多年商界打拼的气势，摊开手靠在沙发上，开始赶人。


    顾欢欢早就想逃了，脸上涨红一片，正想站起身，手腕被蒋霖攥住了。


    「抱歉，我已经满20岁，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法律上的第一家属，她才是我的家人。」


    蒋霖冷脸，一句话就让顾欢欢的勇气重新燃烧了起来。


    第83章 谈判


    「叔叔阿姨，我是蒋霖的女朋友，也可以说是未婚妻，不是外人。」顾欢欢小声说了一句。


    原本性子就软包，能小声说出这一句，已经是极大的勇气了。


    「我一直觉得国内是不怎么开放的。」那边沙发上的陌生女人笑了笑，看向顾欢欢的眼神里有些嘲讽。


    顾欢欢眼睛红了，她能听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


    「阿姨，你是哪位？」蒋霖抬眼瞥了一下。


    「我是你爸爸的妻子，你该喊我妈妈，当然，我可以给你时间跟我慢慢相处，喊我莉娜阿姨就好。」烫着酒红色**浪的女人，朝着蒋霖友好的笑了笑。


    「亲妈我都不想认，我认一个后妈？」蒋霖说话一直都挺毒的。


    那边的蒋妈妈脸色瞬间黑了大半，憋不住质问：「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是我生的！」


    「哦，也不怎么荣幸，能被你生出来。」蒋霖毫无表情。


    那边的蒋爸爸挥挥手，打断了几个人的对话。


    「说说正事吧，儿子，你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总之，你现在要在我和你妈中间选一个，和我们一起生活。」


    「你之前不是说大学有交换生，会来爸爸的城市吗？」


    「......」


    蒋霖皱眉，这几个人回来的莫名其妙，说的话也莫名其妙，他都已经20岁了，现在来问要跟着谁生活，没必要。


    「我已经是独立的个体，我有权利选择一个人生活，未来我会自己组建家庭，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跟你们有来往了。」


    「还是说，你们需要我赡养你们？」


    蒋霖最后一句有些嘲讽，也带着点试探。


    他昨天下午接了个电话，原来他的爷爷去世之前曾经立下过遗嘱，承诺等他满20岁时，会把自己在福安纳集团的百分之四十股份，转到他手里。


    福安纳集团就是蒋爸爸在海外的公司，最初成立时，钱是老爷子出的，老爷子留了个心眼，逼着当时年少轻狂的蒋爸爸做了股权证明。


    蒋爸爸一直以为人死债消，没料到老爷子会把股权转到蒋霖手里。


    换句话来说，蒋霖现在如果提出撤股，他苦心经营的福安纳集团，将会资金鍊断裂，背债十几个亿。


    这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他不得不回来修补父子关系。


    在他的印象里，儿子还是那个一见到他就会唯唯诺诺的孩子，没想到眼下看起来有些棘手。


    至于蒋妈妈为什么跟着回来掺和这件事，无非是听说有能把蒋爸爸踩到地上的法子，想回来把蒋霖拉到她的战线，一起收拾前夫。


    但这两波心怀鬼胎的父母，都没想到，蒋霖已经长大了，并不是他们能随意支配的人。


    听到蒋霖如此直白的问是不是要赡养他们，三个人都坐不住了。


    「肯定是不需要你赡养妈妈的，你放心，你的钱妈妈一分都不会要，主要是想...你看，以后你们结婚了，也不能男方没有妈妈到场，是不是？」


    蒋妈妈很快就换了战术，开始打亲情牌。


    顾欢欢听得云里雾里，她还不知道蒋霖手里有很多股份的事情，聊到这些，她就不准备插话。


    「你需要未来有个颐指气使的婆婆吗？」蒋霖突然转头问身旁的人。


    颐指气使。


    顾欢欢有些想笑，但她强行忍住，摇了摇头。


    那边的蒋妈妈脸色冷了下来，闭嘴不说话了。


    「蒋霖啊，爸爸这些年在国外太忙，没空回来照顾你，但是，爸爸都有定时打钱关心你是不是？」


    「你给的钱，我可以还给你，包括这个房子，我很快就要去上大学，不太需要了。」


    蒋霖故意不把话挑明，他看着对面急的抓耳挠腮的蒋爸爸，心中隐隐有些快意。


    蒋妈妈突然就放松下来，脸上摆明了看好戏的表情，只要这个儿子不向着他爸，她就还能看很多热闹。


    到底是自己的公司埋着炸弹，蒋爸爸不得不服软。


    「你应该能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回来，我想问问....」


    他还从没跟谁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过，但福安纳是他的心血，如果毁了，他会将受灭顶打击。


    蒋霖心里毫无波动，只有些可怜对面这个中年男人。


    事实上，他从没想过要主动撤股或者旁的什么，如果这三个人没搞这一出，他可能至死都不会去动这什么股份。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该是他的东西，一分钱都不能少要，与其留给这些冷漠自私的人，他还不如听从律师的建议，直接走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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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看在到底是他亲生父亲的份上，他只拿走百分之二十就好，直接折换成现金。


    心里有了决策，蒋霖也懒得再耽误时间。


    「明说吧，我知道你们来的原因，昨天我接到了律师所的电话，按照身份证上的年龄，前天刚满20岁。」


    「啊，是，那....你是什么想法？」蒋爸爸心里一凉，没想到律师所的人会那么快就打了电话，他原本想趁蒋霖不知道的时候，诓骗一下的。


    如果是给个一两千万，他还无所谓，但要损失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就算是亲生儿子，那也是捨不得的。


    百分之四十，是天价。


    那边的蒋妈妈生怕蒋霖心软，又慢悠悠的开腔：「蒋霖，你可别忘了，你爸曾经可是踹过你爷爷病床的。」


    蒋爸爸脸色勐地一变，随手拎起抱枕，砸向了蒋妈妈。


    瞬间，女人尖叫声充斥在大厅里，随后就撕扯了起来。


    顾欢欢看的目瞪口呆，原来有钱的女人打架，也是揪头髮啊。


    蒋爸爸把打架的两个女人分开，各自甩在沙发上，随后才紧张的站在那里，看向沙发上的儿子。


    蒋霖眼里有些悲痛闪过，他怎么可能忘记，爷爷是被亲儿子气死的。


    当时他在学校收到爷爷病重的消息，赶到医院时，就听见病房里面的蒋爸爸愤怒吼声。


    想冲进去，但门口的保镖把他拦住了。


    随后几声巨响后，蒋爸爸才从病房走出来。


    他连忙冲进去，病床上的铁栏杆凹陷了一块儿，老爷子已经气若游丝了。


    这件事他不想回忆，刻意不记起来，他总觉得人性没有那么冷漠。


    「当年是有原因的，我原本是不用娶这个女人的，但你爷爷逼着我娶，我....」蒋爸爸试图解释。


    「哟，你还有理了？我年纪那么小就怀孕了，我家里上门逼婚，老爷子开了金口替我主持公道，老爷子哪做错了？」


    蒋妈妈煽风点火。


    第84章 入学报到


    顾欢欢坐在蒋霖身边，能看见蒋霖眼圈红了，一阵心疼，她捏了捏他的掌心。


    蒋霖转头，看着身旁的小姑娘，愧疚的扯了扯嘴角。


    他家这些破事儿，其实是不该让她听着的，他自己都觉得噁心。


    「福安纳的股份，我占了百分之四十，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让出百分之二十转赠给你，可以签订转赠合同。」


    「百分之二十....」蒋爸爸皱眉，他原本想着诓骗一下儿子，能把损失降到百分之十以内的。


    但是眼下看来，他没有别的办法，儿子长大了，不好煳弄，百分之二十咬咬牙，他是能接受的。


    那边的蒋妈妈惊讶，连忙喊道：「蒋霖，百分之二十有多少钱你知道吗？你让步太大了！这不是个好的谈判。」


    一家三口分离多年，再见面，用谈判来形容。


    那边的蒋爸爸生怕儿子反悔，连忙点头：「好，你说条件，我都答应！」


    「条件很简单，签下脱离父子关系协议书，永不见面。」


    蒋霖一边说着，一边从茶几的抽屉里，拽出份协议，这份协议，他已经准备好一年了。


    从顾欢欢在某年大年三十跟他爸妈起冲突后，他就准备了这份协议书。


    蒋爸爸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闪过抹怅然。


    协议一式两份，蒋霖在甲方后面，重重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别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三个人脸色各异的走了，客厅只剩下蒋霖和顾欢欢两个人。


    「我想把这个别墅卖掉，重新买套房子。」


    顾欢欢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小声应着：「那就卖掉吧，把我家楼上那套买下来，打通做成复式双层？」


    「嗯，听你的。」蒋霖没有犹豫的应下了。


    「那...你会不会觉得跟我爸妈住在一起没有自由啊，如果你不喜欢....我的意思是，我想以后能离爸妈近一点。」


    「我的前二十年都是自由的，太过自由，像个流浪人士，所以，你们家愿意收留我吗？」


    「顾欢欢，我想有个家。」


    「好，我把我的家给你，我们共享。」


    沙发上，两个人拥抱了很久很久。


    ——


    封江科大的位置在临市的临市，飞机一个半小时，高铁六个小时，不远不近。


    顾家爸妈把俩孩子送到飞机场，叮嘱了好多好多事情，最后才抹着眼泪走了。


    顾欢欢和蒋霖一起，飞往大学。


    封江科技大学门前热闹极了，开学期新生报到，来自各所高校的高材生云集。


    蒋霖跟她不是同一个系的，所以俩人在学校门前分开，各自跟着学长学姐去办理入学手续，放下行李。


    顾欢欢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没有带太多用品，毕竟现在的东西在哪都能买得到。


    身边接引她的学姐叫王九九，名字很可爱，长相也很可爱，圆圆的苹果脸，忙活的脸蛋红扑扑。


    「欢欢学妹，刚刚那是谁啊？跟你一起来的男生。」


    「......」


    果然，蒋霖到哪都能吸引众多桃花。


    现在才刚开学，她不太好意思跟陌生学姐直说两个人的关系，憋了半天才回答。


    「我表哥，嗯，他跟我一个学校考来的。」


    「嚯，省状元的表妹啊，果然一家人都基因好，都这么聪明，妹妹，我来帮你提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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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热情翻了好几倍。


    「学姐，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跟着去办理了入学手续之后，王九九又把人领到了分配好的宿舍。


    大学宿舍的条件已经好了很多，更何况这是高等学府。


    四人间宽敞明亮，浴室，书桌，衣柜，阳台设施都很齐全。


    「学妹，那你慢慢收拾，我先走了，啊，你需要我帮忙收拾吗？」王九九依旧热情。


    「不不，不用的，我自己来就好，东西并不多。」顾欢欢受宠若惊，隐隐心里有些泛酸。


    刚刚俩人在大学门口下车的时候，还没走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了校门上的鲜红条幅。


    「热烈欢迎省理工状元蒋霖同学入校！」


    瞧瞧，蒋霖不管到哪，都是出众的，她多少有些自卑。


    刚才一路走在大学校园里，女孩子们各式各样的好看，一眼望过去，她都被惊艷到了。


    浓浓的危机感瞬间把她笼罩。


    原来上了大学后，她和蒋霖的关系也不一定牢固啊，蒋霖会在一群天鹅中，坚定的选她这只小灰鸭吗？


    如果是她的话，面对众多花里胡哨的选择，早晚会有些心猿意马的。


    宿舍里的其他三位都还没来，顾欢欢找到自己的上铺床位，没带被铺，只简单的把行李箱放上去。


    她跟蒋霖约好了一起去商场买日常用品的。


    「你忙完了吗？我们一起出去买东西。」她给蒋霖发微信。


    那边等了好几分钟才回过来。


    「你自己去买吧，不用帮我买什么，我在熟悉入学演讲报告。」


    「好。」


    蒋霖好忙。


    顾欢欢有些惆怅了，她长这么久，第一次离家住校，第一次一个人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鼻子微酸。


    就在这个时候，宿舍门开了。


    两个穿着同款白裙子的女生拉着行李箱进来了，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啊，你，你们好，我叫顾欢欢。」她连忙无措的站起来，跟陌生舍友打招唿。


    「你好你好，我叫李子，这是我姐姐李想，你长得好...好温柔。」


    「啊，谢谢，你们也很好看。」顾欢欢被夸的脸色微红。


    简单聊了几句，她发现李子性格活泼，话也多，但李想就沉稳很多，不怎么说话，有些高冷。


    但无疑，能靠近这个学校的，都是学霸级人物。


    几个人刚把东西放好，那边门口就又来了一位。


    精緻的细跟小凉鞋，紧身吊带裙，锁骨精緻，腰身纤细。


    顾欢欢三个人眼里都流露出惊艷两个人。


    「好热，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啊，你们好，我叫钱露。」


    三个人连忙打招唿，能跟这种美女住同一个宿舍，以后的生活估计会很热闹。


    毕竟，钱露只是放个行李箱的功夫，那边已经有三个女同学来敲门，替别的男同学要她联繫方式了。


    四个人放好了东西，李子热情提议：「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咱们出去吃饭吧？aa制！」


    顾欢欢连忙点头，她正愁没有人陪她一起出去吃饭和买东西，社交恐惧症人群，独自一个人真的太难受了。


    第85章 差距明显


    「你们去吧，我哥一会儿来接我，我哥叫钱明。」


    钱露刚一说完，那边的李子就激动起来。


    「钱明！！钱明学长是你哥啊？」


    钱露脸上有些骄傲的点了点头，得，又是一个想当她嫂子的。


    李子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顾欢欢一脸平静，忍不住问：「欢欢，你知道钱明吗？」


    她摇摇头，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嚯，你没看咱们校网贴吧吗？不行，我必须得给你安利一下钱明学长！连获两届校园明星啊，成绩又超棒，帅到....」


    说到一半，李子似乎反应过来当事人的妹妹就在她身边坐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朝钱露笑了笑。


    「没事儿，你们随便聊，如果要追我哥，我还能帮你们出主意，我哥万年孤寡。」钱露大咧咧的撩了撩头髮。


    「**好舍友！」李子开心极了，上去拍了拍钱露肩膀。


    顾欢欢一脸纳闷的把登录上校园贴吧，屏幕上瞬间跳出两条爆贴。


    「钱明学长接待新生图片！刷炸了！」


    「省状元蒋霖入校，惊艷！」


    下面连着几条热贴，都是关于这两个人的。


    「蒋霖是谁？」


    「钱明和蒋霖同框！快来感受男明星风采！」


    「今年校园明星蒋霖是黑马！」


    「我要追蒋霖！」


    「怎么才能俘获蒋霖芳心」


    「钱明和蒋霖都是我的！」


    「......」


    顾欢欢看的咂舌，点开了钱明和蒋霖的同框帖子，入眼是两人走在校园林荫下的图片。


    是偷拍角度。


    树林光影斑驳，投在两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身上，一眼惊艷。


    李子就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先是尖叫一声，随后去拿自己的手机。


    「这人...叫蒋霖的，我的妈呀，露露，我不当你嫂子了，我要换目标！」李子握拳大喊。


    「......」顾欢欢无奈。


    当着她的面大咧咧的说要挖墙角，这样真的好吗？


    最后，顾欢欢跟着李子和李想一起出门买生活用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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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先去吃了饭，这俩姐妹花脾气都很不错，顾欢欢相处的很好。


    吃完饭就在校园附近随意逛了逛，买些生活用品，什么牙膏牙刷沐浴露，枕头被子四件套。


    到最后就是买的太多了，三个人都肩扛手提的，多少有些狼狈。


    眼看就要走到学校大门前了，李子咬牙：「坚持一下，再有十分钟就能到宿舍！」


    顾欢欢手指被塑胶袋勒的红了一片，忍着疼点点头，朝学校走。


    就在这个时候，她迎面撞上了钱露，以及钱露身边的钱明，蒋霖，和另一位气质清婉的姑娘。


    那边的四个人，郎才女貌，气质出众，随意往那一站就能吸引众多回头率。


    这边的三个女孩连背带扛，被闷热温度煳了一层热汗，身形狼狈。


    顾欢欢下意识的转身，把自己藏在李子身后，不朝那边看，不想让蒋霖看见自己和他身边那俩姑娘的对比。


    真的太明显了，她的自卑达到顶峰。


    「哥，要不晚一会儿吃饭，帮一下我舍友？」钱露皱眉看着那边可怜的三个女孩儿。


    钱明点头：「走吧，送到女生楼下也就耽搁十分钟，蒋霖，你呢？」


    蒋霖刚一出校门，就看见了那边的顾欢欢，自然是跟着点头的，直接朝顾欢欢走了过去。


    顾欢欢正在李子身后躲着，鼻息间就闻见了蒋霖身上的玉兰花清香气息。


    沐浴露是她给蒋霖买的那瓶，早上出门之前，蒋霖用玉兰香沐浴露洗了澡。


    「东西给我。」蒋霖自然的把顾欢欢手上所有东西都接到了自己手里。


    粉色的脸盆，两个巨大被子包装袋，一个手提袋里放着洗漱用品。


    「盆子自己抱。」蒋霖往人手上红红的印子看了一眼。


    「哦哦，谢谢...蒋同学。」顾欢欢点点头，缓慢道谢。


    蒋同学。


    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唿了，蒋霖奇怪的看了一眼顾欢欢，不明白她怎么了。


    一群人一边往女寝走，一边自然的交谈闲聊。


    也可能是女生的第六感吧，顾欢欢有意无意的听着那气质清婉的姑娘说话。


    那女生叫黎悦，是跟蒋霖一起参加新生演讲的入学新生，家世好，人也漂亮，说话温温柔柔的。


    钱明和蒋霖都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后面五个女生抱着些轻巧的东西，不怎么累了。


    「欢欢，好帅！！！那个叫蒋霖的好帅，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他了，他帮你提东西哎！」


    「啊，对啊，好帅。」顾欢欢跟着附和点头。


    「哎，你俩的手环一样啊？撞款了！」李子突然把视线落在了顾欢欢抱着脸盆的手腕上。


    这是个运动手环，能定位，能通话。


    是顾家爸妈送的，她和蒋霖一人一只，防止在陌生城市走丢了，彼此能看到对方的位置。


    「你家条件挺不错的，这手环不便宜。」李想扭头看了一眼，友善的笑了笑。


    那边的黎悦也把目光放在了顾欢欢的手环上，眼里闪过抹惊讶，没说话。


    「我妈给我买的，嗯，就是普通家庭。」她应了一句。


    「说出价格让我死心，我也要戴跟蒋霖同学一样的手环！」李子兴奋。


    顾欢欢刚想张口，就听那边的黎悦说话了。


    「盲目的追求并不适合每个人，这只手环的价格和功能不匹配，建议别买。」


    李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随口问问，不是真的要买同款。」


    顾欢欢咬了咬嘴唇，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黎悦话里有话。


    到了女寝楼下，宿管阿姨不允许男生上楼，于是三个人买的东西又堆成了小山。


    但都已经到楼下了，上二楼并不难，于是那边的钱露笑着说话。


    「我们去吃饭了，你们应该吃过了吧？到这里就好拿了。」


    李子连忙点头：「对，我们吃过了，谢谢你们帮忙！」


    顾欢欢站在李子身后，刻意没有转头看那边的四个人，只盯着地上买的东西。


    上高中的时候大家都穿校服，气质还没有什么太大差距，但上了大学，这种差距真的很明显。


    光是站在一起就明显能看出不是同一类人。


    顾欢欢听见蒋霖的声音传了过来。


    「要一起吗？」


    她知道是问的她，但没应声。


    前面的李子以为蒋霖在跟她说话，受宠若惊的一阵摇头。


    「不用不用，我们都吃过饭了，你们快去吧，谢谢！」


    蒋霖看着那边可以躲他的顾欢欢，略微皱眉，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了。


    第86章 焦虑


    「蒋同学，我们走吧，吃完饭还要再讨论一下演讲稿。」是黎悦的声音。


    「嗯。」蒋霖应了一声。


    直到那边的四个人走远，顾欢欢才吸了吸鼻子抬头看过去。


    黎悦走在蒋霖身边，长发飘飘，裙摆扬起，跟旁边的蒋霖走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顾欢欢看了半天，直到双胞胎姐妹催促，她才连忙弯腰拎起自己的东西，往宿舍搬。


    才开学第一天，喜欢蒋霖的人太多，她已经有些害怕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剩下无奈。


    铺床，摆放物品，挂衣服，洗澡，躺床上。


    忙活完已经是八点钟了，手机页面干干净净，没有一条微信消息通知，顾欢欢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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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露还没回宿舍，李子和李想一个看书，一个追剧，啃薯片啃的咔咔响。


    手机突然响起，她连忙坐起身，动作大到上下铺都晃了一下。


    拿起手机，是顾妈妈。


    「妈。」她接起电话，声线有些闷闷的。


    「哎，怎么样，都收拾好了吗？舍友相处的好不好，晚上吃饭了没有，学校设施很不错吧？」


    听着耳边熟悉的关切声，顾欢欢鼻子一酸，她想家了。


    「说话啊，你刚刚声音不对，哭鼻子呢？」顾妈妈又追问一句。


    「嗯，我有点想你们了，没事，都收拾好了，舍友也都很好。」她连忙回应，怕妈妈担心。


    那边的顾妈妈松了口气，顾爸爸也在旁边沙发上坐着，听电话里的动静。


    「蒋霖呢？他怎么样？」顾爸爸问了一句。


    顾欢欢抿了抿唇，停顿了几秒才回答：「他也很好，就是...特别忙，要参加新生演讲。」


    「哦，那行，霖霖忙你也别给人添乱，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长大了，闺女长大了，你不在家我都不习惯...」


    顾妈妈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顾欢欢在这边也跟着掉眼泪，新环境的不适应，以及...因为蒋霖而生出的自卑和焦虑，都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行了，娘俩抱着电话哭起来了，欢欢啊，暑假回来....算了，下个月我跟你妈抽空去学校看你！」


    「好。」顾欢欢连忙应声。


    爸妈又叮嘱了几句，之后电话才挂断。


    顾欢欢这边正抬手擦着眼泪，李子就一脸复杂的扒拉着床边防护栏，凑了过来。


    「谁？你家谁要参加新生演讲！谁！」


    「......」她忘记这是在宿舍了。


    「新生演讲就男女生代表，一个蒋霖，一个黎悦，黎悦是你姐姐吗？」李子逐渐兴奋。


    「不是！」顾欢欢下意识的否定了。


    「那！就！是！蒋！霖！」


    李子瞬间蹿到了顾欢欢的床上，盘腿坐下，疯狂的晃着顾欢欢的肩膀。


    「我的天，我什么运气啊，两个舍友一个是钱明妹妹，一个是蒋霖妹妹！！！」


    顾欢欢微楞，然后低头苦笑，瞧吧，人家都不用问，就自动排除了她是蒋霖女朋友的可能性。


    「嗯，蒋霖是...我表哥。」


    「妹妹，好妹妹！想吃什么快跟姐姐说，薯片？旺仔？」李子眼神都亮了。


    「......」


    正在僵持的时候，宿舍门开了，钱露一走进来就踢开高跟鞋，换了双凉拖，转呗卸妆洗澡。


    她的床是别的女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帮她铺好的，都是想当她嫂子的人。


    顾欢欢有些期盼的看着钱露，想问问蒋霖在忙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


    「露露，你肯定不知道，欢欢是蒋霖的表妹啊！难怪他俩手环都一样！」李子兴奋的喊了一声。


    钱露听到之后，卸妆的手顿了顿，惊讶回头：「啊，原来是这样，难怪蒋霖那会儿拜託我帮忙照顾一下顾欢欢。」


    ！！！


    顾欢欢再次被自己蠢哭，大好的宣布蒋霖是她男友的机会，就这么活生生错过了。


    算了，表哥就表哥，至少听上去，她跟蒋霖还是有些牵扯的。


    「蒋霖在忙什么？」她鼓起勇气，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跟我哥往图书馆去了。」钱露一边卸妆一边回答着。


    「....他们？」顾欢欢琢磨着这俩字。


    「黎悦和蒋霖啊，还有我哥，三个人，他们得把明天的演讲稿定下来。」钱露随口解释着。


    黎悦和蒋霖。


    这样的同时提起，让顾欢欢心里有些不舒服，没由来的慌张。


    「欢欢，看来你会比我先有个嫂子了。」钱露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她愣了，指尖都攥上床头防护架。


    「谁！那个女人是谁！谁要抢蒋霖！」李子抓狂的喊了一声，喊出了顾欢欢的心里话。


    「不告诉你，但我提前跟你说，小李子呀，别想着蒋霖了哦，他被我姐们儿看上了。」


    顾欢欢几乎能确定，钱露嘴里的『姐们儿』，就是黎悦。


    「行吧行吧，唉，果然天之骄子都往一起凑，我就是个瞻望的。」李子嘟囔了一声，也没太在意。


    顾欢欢看着手机上依旧平静的微信页面，多少有些难过。


    距离封科大开车要四个多小时的浦东城区，封江影视学院热闹非凡。


    学生们都聚集在操场上，灯光舞台，音响震天。


    校风来说，封科大是科学严谨的学府，而封影就大不一样。


    学生们大多都是艺考生，思想新潮前卫，聚在一起就想着法儿的玩。


    齐正穿着件连帽卫衣，牛仔五分裤，嘻哈风的打扮，在舞台上炫技，引得台下一众人欢唿不断。


    周婵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宿舍去了，刚洗完澡换了衣服，就被齐正夺命连环催的喊了过来。


    两个人一个月没见面，再见到时，齐正就给了周婵这么大一个惊喜！


    音乐声停止后，他气喘吁吁的拽了拽衣服，伸手从身边兄弟那里接过话筒。


    「喂喂？这破话筒怎么没什么声音啊！」


    台下一片闹笑声。


    齐正性子开朗，长得又帅，短短一个月，就交到了不少好朋友，走在哪都有一群人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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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气势让导师们都暗自议论，说这孩子以后星途无量。


    「那个，等会儿，我找找人来了没有....啊来了。」齐正爽朗的笑了笑，视线聚在周婵脸上，又快速移开。


    他们表演系有规定，不能公开恋爱，防止以后出名了会有麻烦。


    第87章 试衣间


    但是，不能公开不代表他不能偷偷恋爱，好不容易等到了出头之日，他不仅得恋爱，还得惊天动地！


    「咳，我是想说一下，各位学姐学妹们，别再帮我买饭送水了，我有女朋友，而且....」


    台下尖叫声掀翻操场！


    「我很爱她，我追了她7年，上个月，她刚刚同意要跟我在一起，咳，我得保密，所以只想告诉大家，我很爱她。」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全操场的人们都磕疯了。


    周婵眼含泪花，看着台上熠熠发光的人，朝人张嘴无声示意。


    「我也爱你。」


    ——


    封科大开**欢会。


    顾欢欢被李子拉着坐在了前排的中心位置，能很好的看到台上。


    先是学长学姐做了开场介绍和学校歷史发展，随后又介绍了任课导师和校外教授。


    最后，是新生代表发言。


    蒋霖穿着一身浅色西装，打着领带，连髮型都是特意收拾过的，一出场就引来了惊艷掌声。


    顾欢欢眼里的惊喜和爱慕还没褪下，蒋霖抬手做了个绅士迎接礼，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蒋霖身后，黎悦气质出众，举止优雅，穿着一身浅金色礼服长裙，轻轻把莹白手腕，搭在了蒋霖掌心。


    金童玉女。


    顾欢欢听见同学们都这么喊台上的俩人。


    接下来，两个人的发言说了些什么，她记不清了，她只能呆愣着盯着高台。


    一男一女同样的出众，笑容得体，声调抑扬顿挫，彼此插话演讲，自然又生动，配合的极其默契，偶尔相视一笑。


    确实般配，金童玉女。


    顾欢欢突然笑了起来，随后看了看自己身上像幼稚小学生一样灰色格子裙，眼泪在要落下的时候，被她接在了掌心。


    「欢欢，朝般配是不是！啊，我死心了真的，这俩人我磕到了！」李子兴奋的拽着顾欢欢的胳膊。


    她愣了愣，轻声呢喃：「你死心了啊....」


    该怎么办，她跟蒋霖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原以为，上了大学会很甜蜜的。


    校园很大，同一个系的排课表都不一样，一周才能碰见两三次熟悉的同学，更何况是不同系的两个人。


    顾欢欢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看见过蒋霖了，两个人为数不多的微信聊天，彼此也没什么话说。


    就像是一起来到大学后，关系突然就淡了。


    顾欢欢最开始的一个星期，吃不好睡不香，后来也慢慢淡然了，只当自己是一个人来了陌生的学校。


    刻意不去想蒋霖的存在。


    她也知道蒋霖是真的忙，参加了学生会，科研社团以及另外两个小社团，还被导师亲自辅导课业。


    而她的生活好像就突然无所事事了。


    一周就那么几节课，其余时间，没有导师理会，全靠自学。


    李想每天泡图书馆，看不到人。


    钱露甚至都不怎么在宿舍住，只有上课的时候才偶尔见面，见面也是客客气气的，跟她们不是一路人。


    顾欢欢和李子，算是结成了好朋友。


    李子每天就在宿舍陪着顾欢欢，也称不上是谁陪谁，总之就是互相陪伴，有个说话的人。


    一个下午，气温已经到了秋季，逐渐转凉了。


    顾欢欢正趴在床上跟周婵聊天，看着周婵上课内容以及她陪齐正一起参加社团排练的话剧照片。


    怎么同样是上大学，齐正和周婵就能每天腻在一起呢？


    顾欢欢不敢奢望能让蒋霖每天跟她腻在一起，至少每天有聊微信或者见一面。


    可翻遍了手机，也就晚上深夜会发个晚安，早点睡。


    「欢欢，逛街呗，我没带厚衣服，你呢？」李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放着韩剧的平板关掉。


    「我也没带厚衣服，主要是，以前的衣服都太幼稚了，我想换换风格。」顾欢欢眨了眨眼。


    蒋霖越来越好，她也不能一成不变，至少先从形象上改变一下。


    她之前都是甜美风，但其实她并不是可爱类型，瓜子脸，杏眼，怎么看都是温婉的江南女子。


    「走走，穿鞋，我们去逛商场！」


    两个人各自忙活起来。


    顾欢欢离家的时候，顾爸爸往她卡里转了两万块钱，说是刚去大学，花费肯定不小。


    但她整天不出门，几乎都没怎么花，看着空空如也的衣柜，也确实该买些东西了。


    两个人一路出了校园，附近就有商场步行街，很热闹。


    顾欢欢看着手机里，蒋霖中午的时候给她发的消息，说是很忙，下午要参加社团活动，她回了个嗯嗯的小熊表情包。


    「社团会很忙吗？要不要我们两个也参加什么社团？」至少能让自己忙起来。


    顾欢欢扭头跟李子说话。


    李子挽着顾欢欢的胳膊，连忙点头：「我也正想着呢！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社团，听说明天是社团招募，咱们到时候去逛逛。」


    「好。」顾欢欢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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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秀的同学都被社团主动抛出橄榄枝了，她们这些普通学生就是等着社团招募日的时候，统一参加。


    一路逛着各种女装店，顾欢欢和李子都各自买了些卫衣外套，最后，她看向了一件米色连衣裙。


    是秋款长袖的连衣裙，腰身剪裁得益，领口是v领，一点点俏皮小性感。


    「这个....」她手摸了摸。


    一旁的李子连忙鼓动：「好看啊，你去试试，我在这里等你！」


    「好。」顾欢欢点头，拿了连衣裙走进试衣间里。


    等她换好了出来的时候，抬眼却看见了蒋霖。


    女装店，蒋霖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边的李子神色激动，连忙跑到她身边小声说：「蒋霖陪黎悦来买裙子哎！嘘，我们悄悄看，别打扰他俩！」


    顾欢欢耳边听着李子说的话，眼睛看着那边的蒋霖身形修长的站在另一边试衣间门口等人。


    没多久，试衣间的门打开了，黎悦穿着跟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米色连衣裙出来了。


    黎悦动作优雅的在蒋霖面前转了个圈，笑容甜美：「好看吗？」


    蒋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点点头，随后说：「我们是出来买社团活动礼服的，别耽搁时间。」


    顾欢欢和李子离得远，只能看到黎悦的嘴型再问好不好看，那边的蒋霖点了头。


    顾欢欢吸了吸鼻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远没有黎悦穿起来好看。


    「欢欢！！你看！！」


    胳膊被李子突然拽住，她连忙抬头，那边的黎悦背对着蒋霖，脖颈优美白皙，似乎是示意蒋霖帮她拉一下拉链。


    顾欢欢眼泪瞬间奔腾，不想被李子看见，她转身钻进试衣间里，一边哭一边把身上裙子脱了下来。


    第88章 社团招募


    「你好，请帮她动一下拉链。」


    蒋霖后退几步，朝着不远处的售货员小姐喊了一声。


    他最近心情有些烦躁，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顾欢欢一进大学就玩疯了吗？


    每天跟他聊天越来越冷淡，并且一次都没有来找过他，也没有提出要两个人见一面。


    他心里有些闷闷的，总觉得哪不对劲儿。


    有种小兔子要脱笼了的感觉。


    蒋霖决定等明天社团招募日的时候，他去跟顾欢欢见一面，聊一聊最近有多忙，他真的想她了。


    顾欢欢在试衣间里，用纸巾捂在眼睛上，努力的忍着哭嗓，难受的喘不过气。


    高中的时候，蒋霖从来没有对别的女同学像对她一样关切。


    但是刚刚，蒋霖和黎悦的亲密，让她突然觉得也许只是当时蒋霖没有碰到过很优秀的女孩。


    所以一到大学，看到黎悦，就觉得黎悦很优秀，他很喜欢。


    女生的心思总是想的很多很离谱。


    在试衣间的五分钟里，顾欢欢哭哭停停，等再走出来的时候，心里就一个想法。


    如果要说分手，那就让她先开口吧，已经很狼狈了，她不想更狼狈。


    高中时期盼的美好大学生活，开学一个月都不到，她的准男朋友没了。


    「欢欢，你眼睛怎么红了？」李子站起身，把两个人的手提包拎起来。


    「啊，就刚刚被衣服上的蕾丝蹭了一下，没事，一会儿就好。」她强打着精神笑了笑。


    再次看到很多知性优雅的连衣裙，顾欢欢头都不回。


    不适合自己风格的衣服，穿了也是不合适。


    转眼到了第二天，顾欢欢被李子叫醒，她看了看手机，昨晚蒋霖给她发了一句睡了没，她没回。


    操场上，各个社团争奇斗艳，想出各种各样的点子招揽新生入社团，热闹极了。


    李子和顾欢欢手挽手，慢悠悠的看着各家社团。


    街舞社，吉他社，武术社，航模队，摄影社，轮滑绘画音乐应有尽有。


    各家都在卖力的吸引人气。


    钱明的音乐社最为热闹，吸引了众多人，钱露也露面了，正坐在高脚凳上微微低头唱着首小甜歌。


    李子看了一圈，也就只有音乐社最自由，并且帅哥美女也多，并且钱露也在音乐社。


    「欢欢，要不咱们去音乐社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弹钢琴？」李子朝身边人问着。


    顾欢欢点点头：「会一些，从小弹得，吉他也会一点点，但只能伴奏，不算精通。」


    「伴奏就够了！我唱歌，你拿吉他帮我伴奏？咱们去当音乐社的嚣张姐妹花！」


    「啊？」


    顾欢欢惊了，她已经很久没摸过吉他了，虽然伴奏不难，但在很多人面前表演的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走嘛，去试试！」李子抓着人往人群钻。


    被众人围起来的是长大桌子，上面摆着报名表，桌子后面，钱明穿着白色卫衣，牛仔裤，气质温和。


    「学长，我，我们想报名，需要什么条件吗？」李子有些紧张的问着。


    钱明抬头，认出这两个是妹妹的室友，眨了眨眼睛：「是露露的室友啊，想进来当然可以，不过，音乐社是需要在校庆的时候上台表演的，你们有勇气吗？」


    「有！可以！」李子被人脸上的笑容，迷得脑袋发晕，直直的点头。


    顾欢欢瞪大眼睛，连忙拽了拽李子，但那边的钱明已经张口了。


    「你们唱首歌，如果同学们喜欢，就可以进来音乐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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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愣了愣，然后凑到顾欢欢耳边：「欢子，我五音不全，我弹吉他帮你伴奏行不行？」


    「？？？」


    是她记错了吗？刚刚谁说的让她伴奏的来着。


    「我不怎么唱歌啊！」顾欢欢连忙摆手。


    「试一试啊，你上次洗澡的时候唱歌我都听见了，特别棒，你可以的！」李子兴沖沖的鼓励着。


    「......」顾欢欢无奈，视线刚一转，就看见那边的钱明脸上带着笑意看她。


    明显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顾欢欢脸红了，窘迫的朝着李子点点头。


    就随便唱唱吧，进不去音乐社再找别的。


    钱露把麦克风交到顾欢欢手里，拍了拍她的胳膊：「别紧张，音响是我自己家里的，音色很好，你随便唱。」


    「......」变着法儿的炫富。


    那边的李子借了音乐社同学的吉他，随便划拉两下试了试手感，然后朝着她点头。


    顾欢欢今天穿着牛仔裤和粉色卫衣，头髮编成了两股麻花辫，各自搁在肩膀上。


    辫子尾端可爱的上翘着，整个人都充斥着少女娇俏感。


    其实她长相是真的挺好看，只是一眼看过去不太惊艷，属于越看越舒服的类型。


    接过钱露的麦克风，她坐在了高脚凳上，双脚都挨不到地面，只能在空中晃着。


    唱什么？


    她也不知道。


    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她决定唱歌曲串烧，找些可爱活泼的歌曲，想到哪就唱哪。


    她扭头，朝着李子做了个『ok』手势，示意伴奏可以开始了，随便弹什么都不影响，中间给她个切入就行。


    木吉他的前奏在操场上响起，顾欢欢惊艷的朝李子看了一眼，弹得很不错，至少比她强。


    找了个低缓的停顿处，她开嗓了。


    「操场上，天很晴，单双槓上落着蝉鸣，你走过，我没回头，那是假的，偷偷，偷偷看你，偷偷，偷偷看你，我才没偷看你，我在看我自己...」


    活泼轻快的节奏配上她有些绵软的嗓音，附近的同学们简直是一瞬间就炸了。


    她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看，捏了捏手里的麦克风，果然，高档设备就是不一样。


    另一边的航模社也同样热闹，不过大部分都是女生去围着看蒋霖的，没有什么人报名。


    蒋霖身边站着黎悦，这姑娘为了能跟蒋霖近一点，坚定不移的选了航模社。


    「谁在唱歌？」他勐地抬头，视线穿过人群，定格在粉色卫衣的女孩身上。


    「是顾...哎蒋霖，你去哪？」黎悦话还没完，就看人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顾欢欢已经唱了四小段不同的节奏欢快歌曲了，她朝李子看了一眼，示意节奏慢一点，可以结束了。


    她也关掉麦克风，小心的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当李子最后一个节拍结束，周围是热烈的掌声。


    第89章 分手


    顾欢欢兴奋的脸色微红，她从来没被这么多人注意过。


    「学妹是什么系的？好可爱。」有男同学起闹。


    顾欢欢脸色更红了，也没回答，拽着李子走到了钱明桌子前。


    「学长，我们能进音乐社了吗？」她期待的问着钱明。


    就在刚刚，她好像挺喜欢这种唱歌的感觉。


    钱明刚想要点头，那边的蒋霖就走了出来，他一直被顾欢欢忽略了，脸色不太好。


    「你来航模社吧。」


    「......」


    顾欢欢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见蒋霖，几个星期不见，对方好像更好看了些。


    钱明笑着拍了拍蒋霖：「干什么，招不到人开始来我音乐社抢人了？这可不行，你俩进音乐社，我同意了！」


    李子拽着顾欢欢的胳膊，脸上兴高采烈。


    顾欢欢把视线从蒋霖身上移开，因为她看见了蒋霖身后的黎悦，挽上了他的胳膊。


    心里难受的要炸开一样，她接过李子递来的笔，在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年龄和联繫方式。


    等她再抬起头时，黎悦已经不见了，蒋霖还在钱明身边站着，正在看她。


    半晌，蒋霖过来要牵她的手，顾欢欢下意识的躲开了，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你跟我过来一下。」蒋霖脸色冷了些。


    顾欢欢转头跟李子说话：「你帮我把表格填了，我有点事儿。」


    李子只以为是表兄妹有家里事要说，连忙点了点头。


    蒋霖拽着顾欢欢的手腕，穿过人群，把人拉到了社团休息室后面的空地上，堵在墙角。


    她很少看蒋霖对着她露出这种神态，当即眼圈就红了。


    凭什么这么瞪着她，每天跟异性同学出双入对的人，又不是她。


    似乎是看人快哭出来了，蒋霖心里软了一下，嘆了口气。


    「为什么从来都不找我，为什么回消息很慢，昨晚干脆不回復了，你...很忙吗？」


    「我不忙，没你忙。」她飞快的回了一句，视线定格在蒋霖卫衣前面的小熊图案上。


    这卫衣还是她陪他一起买的。


    蒋霖回想了一下，这一个月，他确实都没闲着，可能是忽略了她，所以人闹闹小脾气。


    「我知道我开学后太忙了，对不起，以后我经常陪你好不好？别生气了....」


    他没哄过人，之前跟顾欢欢相处的时候，她也从来没生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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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蒋霖知道，所有情侣都得经过吵架阶段，吵不散才能走的更长远。


    「陪我？陪我逛街，陪我买衣服，帮我脱裙子拉链....」顾欢欢没抬头，声音很小的嘟囔着。


    她就是这种软包的人啊，连怀疑男友变心了都不敢大声质问。


    「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蒋霖浑然不觉的点点头。


    半晌，眼前的小姑娘没再说话，依旧低着头，他皱眉，勾着人下巴，让她抬头。


    入眼，她在哭。


    蒋霖慌了。


    「我错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都是我的错。」他干脆直接道歉，抬手给人擦眼泪。


    顾欢欢摇了摇头，后退一步，自己为难自己。


    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场丈夫出轨不好意思跟糟糠妻提离婚的戏码。


    太过自卑，又看到蒋霖身边的女孩子那么优秀，蒋霖陪她逛街，陪她吃饭，给她脱裙子。


    却没时间再这一个月里，来见她一次。


    秋季的凉风吹过来，顾欢欢缩了缩脖子。


    「蒋霖。」


    「嗯。」


    「我们....算了吧。」


    「......」


    「你说什么？」蒋霖皱眉，心跳都乱了一拍，他期盼是自己听错了。


    「顾欢欢，什么叫算了？」


    「就是...我们分手吧，或者，都冷静一下，别联络了。」


    其实哪就严重到要分手的地步了，只不过是她故意的，就想说出来看蒋霖什么反应。


    看蒋霖还在不在乎她，会不会哄她。


    又或者是，顺势分手。


    她低着头，等待着被宣判的结果。


    蒋霖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顾欢欢等了半晌，以为蒋霖会生气，或者骂她一顿，又或者直截了当的说不，我不要分手。


    但是最后就等来了他轻飘飘的一句：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就这么不在乎啊。


    「蒋霖，我一直没问你，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什么，我有什么优点啊，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但我发现，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什么。」


    「就...如果你腻了，或者你不好意思提分手，我都没关系的，你可以直说，又或者，我来说。」


    「毕竟，你的选择还有很多，大学很精彩，高中属于我们的时期，好像突然就不存在了。」


    「......」


    顾欢欢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颠三倒四，又什么重点都没说，她索性闭了嘴，抬眼看蒋霖。


    「嗯，那就分。」


    蒋霖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转身走了，只轻飘飘的丢下了三个字。


    那就分。


    顾欢欢背靠着简易棚，看着操场上唯一清净的这一角，心突然就死了。


    高中为什么能守成功，是因为蒋霖的选择不是很多。


    蒋霖变心了，发现她其实没什么好的，所以就这么轻易同意分手了。


    顾欢欢站不住，蹲在墙角，又觉得还是难受，直接坐在了草坪上。


    胳膊环抱住自己肩膀，她突然好后悔。


    后悔当初给自己那么大的期望，后悔自己把手帐本送出去，后悔自己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的真心交代的一清二楚。


    忘记了蒋霖一直都是被动接受的。


    顾欢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半晌，她可能是出现幻觉了，鼻息间闻见了玉兰花香味的沐浴露。


    「演完了吗？分手戏码对吧，我配合的好不好？」


    她抬头，蒋霖手里拿着纸巾和温奶茶，正蹲在她身边，脸上带着勉强的笑。


    「蒋霖，我——」


    「你要是不想死，就别再让我听见分手这两个字。」


    蒋霖眼神微眯，咬牙打断。


    「除非我被人抓起来，不然我会缠你一辈子，不可能分手的。」


    顾欢欢眼泪兇勐。


    「我以为，你看见别人，不，不要我了，呜——」


    她扑到蒋霖怀里，拦着他的脖子，抱得特别紧，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别人都跟我无关，只有你才跟我有关。」


    蒋霖有种失而復得的感觉，刚刚他有一瞬觉得顾欢欢是真的想离开。


    那一瞬间，他的理智几乎荡然无存，最后看见休息室里的奶茶，才冷静下来。


    如果她刚刚坚持要分手，他会疯的。


    第90章 表哥表妹


    顾欢欢哭了很久，久到眼睛疼，蒋霖卫衣的肩膀上湿了一片。


    「你到底怎么了？」他捏着吸管，餵她喝奶茶。


    顾欢欢委屈撇嘴：「你跟黎悦，我吃醋了，你跟她很亲密，我很难过。」


    「黎悦？」蒋霖恍然大悟。


    「你陪她逛街，陪她买衣服，跟我说很忙很忙，转身又帮她脱裙子....」


    「蒋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看着她一边说着，撇撇嘴又要哭，无奈极了，附身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傻的吗？不开心不会说，误会了也不问，直接说分手，我刚刚如果一时冲动干了什么....到时候才有你哭的。」


    「你会打我吗？」顾欢欢吸吸鼻子，眼尾红红。


    蒋霖深吸一口气，撇过脸：「可能会吧，忍太久了。」


    「你会打我！」她瞪大了眼睛。


    蒋霖勾唇，凑近她耳边极为小声的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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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氓！」顾欢欢反应过来，脸红到脖子。


    「你的小本子不能白写，我决定把那本子当成是知识点，反覆研究，背熟了，等以后跟你全试一遍....」


    「......」


    「蒋霖你变了！」


    「嗯哼。」


    两个人算是彻底和好了。


    通过这次的事情，蒋霖明白他家小兔子是只不敢咬人的小兔子，逼急了只会逃跑。


    这也就让他更坚定的想公开恋爱关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顾家爸妈来学校的日子。


    蒋霖和顾欢欢都等在学校门口，准备带着顾家爸妈转一转校园。


    正是周末，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


    不少人都偷偷看蒋霖，正拿手机偷拍，顾欢欢有些紧张，脚步往旁边退了退。


    蒋霖察觉到了身旁人的动作，干脆在那些人的手机镜头下，直接附身在顾欢欢脸颊亲了亲。


    「蒋霖！有人在拍啊！」顾欢欢愣了。


    「拍就拍，你是我女朋友，亲亲怎么了。」


    不，我不是你女朋友。


    我可是你的表妹啊！


    顾欢欢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完了，因为爸妈还没到，那边的黎悦却跟钱露一起逛街回来了。


    显然她们也看见了蒋霖，尤其是黎悦，笑容欢快的小跑过来，微微喘着气息，抬头看蒋霖。


    「嗨，欢欢，跟哥哥在这儿干嘛呢？」钱露爽朗的笑了笑。


    蒋霖眉头一皱，哥哥？


    顾欢欢干笑两声：「等我爸妈呢！」


    那边的黎悦不看顾欢欢，只朝蒋霖说话：「咱们社团今晚有个聚餐，蒋霖你....」


    「抱歉，没空，我要跟她等着接爸妈一起吃饭。」蒋霖胳膊揽上了身旁人的肩膀。


    顾欢欢瞬间身子僵了，扭得像条菜花虫，想躲开蒋霖的胳膊。


    「你们表兄妹关系真好啊，但是都这么大了，也该注意一下。」黎悦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她特地让钱露帮忙打听过，带着同款手环的顾欢欢是蒋霖的表妹。


    「....表兄妹？」蒋霖挑眉，转头看顾欢欢。


    「啊，这个，就是很，很远房的表兄妹，就是比较亲切的....」顾欢欢磕磕巴巴的胡编乱造。


    「嗯，我表妹未来要给我生孩子。」


    「......」


    「......」


    蒋霖语不惊人死不休，顾欢欢直接石化。


    「你们，是，是在开玩笑吧？」黎悦震惊。


    就在这个时候，四个人身边停了辆计程车。


    「哎哟，这学校是真大啊，就是不一样，闺女，霖霖！哎哟，想死我了！」


    顾妈妈拎着手提包，一下车就冲过来搂住了蒋霖和顾欢欢。


    「怎么样，上大学的感觉还好吗？宿舍住的习惯不？不行就租个房子，你俩还住一起，反正以前都是住一起的。」


    旁边站着的钱露和黎悦：「......」


    （黎悦：我也是想瞎了心。）


    「嗯，还租个房子吧，校园很大，见面不太方便，她会生气，哭了好几天。」蒋霖一脸严肃。


    顾爸爸拎着给孩子们带的好吃好喝刚走过来，就听见了蒋霖说的话。


    「多大了还哭，想搬出来就搬出来，你俩以后要是想留在这里工作，我给你们买套婚房也行。」


    「谢谢爸。」蒋霖很自然的改了口，十分上道。


    钱露眼看着黎悦都快哭出来了，连忙朝顾欢欢点点头，拽着黎悦走人了。


    这边的一家四口欢欢喜喜的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餐厅，坐下吃饭。


    顾爸爸找服务员拿了瓶度数不低的白酒，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蒋霖啊，咱俩得喝两口，那会儿，你问我喊爸，我听见了。」顾爸爸喜上眉梢。


    蒋霖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顾欢欢，随后点头：「好，我陪爸喝一点。」


    顾妈妈知道顾爸爸的酒量，所以也就没拦着，只交代了不准喝多，夜里十二点的返程机票，十点就得出发去机场了。


    顾爸爸点点头，示意他心里有数。


    顾欢欢不管这些，她只跟顾妈妈坐在一起，一边吃菜，一边跟自家妈妈说着最近参加了音乐社团，每天去唱唱歌，上上课，分享着她的大学生活。


    顾妈妈看见这俩人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之前电话里，闺女声音不对，她就一直记挂着。


    非得来看一眼了，才放心。


    「对，我是对毕业后有规划的，想要自己组建一家无人机俱乐部，毕竟专业对口，我也喜欢研究机械化。」


    蒋霖跟顾爸爸聊着以后的打算。


    那边的顾爸爸跟着点头，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讨论着现代机械化以后的趋势。


    顾爸爸是做医疗器械的，虽然都是器械，但实在是南辕北辙，但蒋霖还是顺从的应答着，听长辈说话。


    饭局到了最后，蒋霖已经面色微红，隐隐透着酒气了。


    而蒋爸爸依旧清醒，脸色都不怎么变，他常年跟客户应酬，酒量哪是没喝过酒的蒋霖能比的。


    「蒋霖啊，我就这一个闺女，可交给你了，你得照顾好，不然我饶不了你。」


    「哎哟，老顾，你说这些干什么，俩孩子自己相处嘛，你就管的太多。」顾妈妈连忙拦着。


    那边的蒋霖晕晕乎乎，但也明白顾爸爸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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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放心，我一定把欢欢看的比自己重。」


    「哎，我相信你，那年在医院我就说我相信你，你小子是个好的，我知道。」顾爸爸喝点酒就话多。


    顾欢欢有些好奇，张口：「爸，什么医院？你俩说什么呢？」


    顾爸爸哈哈一笑，这才解释。


    第91章 大灰狼快乐眼


    「就是你高二那年，大年三十，你住院了，我把这小子拎到医院楼梯间.....」


    顾爸爸眯着眼睛，仔细回忆着——


    「你给我说个准话，你对我闺女有没有那个心？」


    「你要是说没有，我立马给她办转学手续，我以一个父亲的心，请求你以后别出现在她眼前了。」


    「我怕你耽误我闺女一辈子。」


    「叔叔，只要她能考上封科大，我一定跟她在一起。」


    「....她要是考不上呢？」


    「......」


    「封科大我不去了，我跟着她走。」


    「孩子，我信你一回。」


    ——


    「就这样，我当时想着，反正你喜欢这小子，这小子也合我心意，就相信他一回。」顾爸爸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顾妈妈伸手把酒瓶子拽过来，瞪眼：「这都几点了，别喝了，咱们收拾收拾去机场。」


    那边的顾欢欢还没从刚刚听见的话里反应过来。


    高二那年，蒋霖说如果她考不上封科大，他就也不上了。


    参透这话里的意思，她眼圈红了大片。


    顾爸爸并没喝多，抬手拍了拍蒋霖的肩膀，然后拿起桌上的手机烟盒，准备往机场去。


    「爸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顾欢欢站起身把二老送到餐厅门口。


    「行了行了，你们也快点回学校吧，我们走了，放心吧，哎，蒋霖喝的不少，你给送回去，别丢马路上啊。」


    顾妈妈上计程车前，扭头叮嘱着。


    「好，我知道了。」顾欢欢连忙应下，朝着计程车摆摆手。


    目送着车子离开，她这才转身，一回头，蒋霖带着暖香和酒气交汇的气息扑鼻而来，从背后弯腰正抱着她。


    顾欢欢无奈：「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嗯。」蒋霖被风吹了吹，头脑冷静了些。


    两个人牵着手，他脚步有些虚浮，轻轻靠在她身上往学校走。


    走到一半，顾欢欢脚步停住了，脸色不太好。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九点半，宿舍九点关门，已经进不去了。


    「这怎么办啊，蒋霖，我们回不去宿舍怎么办，你可能真的得睡路边了....」顾欢欢哭丧着脸，无措的站在马路上。


    蒋霖顺势把头倒在她肩窝处，就像从前生病的那次一样，他掩住嘴角的笑意。


    「我不要睡马路，我要睡床，要洗澡.....」


    「我知道，那你别动，我看看啊，睡床洗澡....」


    顾欢欢转头看看校外，大学校园周围，酒店是真的多，她脸色微红。


    蒋霖埋在人肩窝处蹭了蹭，眼尾带着些酒红，眸中一片清明，哪有醉酒的样子。


    顾欢欢知道身旁这人爱干净，特意找了间最贵最豪华的酒店。


    一手拿着手机和房卡，一手扶着蒋霖出了酒店电梯，扫着门上的号码牌，朝订好的房间走去。


    棕木色的大门刚一打开，顾欢欢眼前一晃，门就被人按着关上了。


    电卡还没放进卡槽，屋内一片黑暗，只窗户外面透进来的街景霓虹闪烁不停。


    黑暗中，蒋霖单手锁门的动静清脆响起。


    顾欢欢心跳的砰砰作响，她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虽然她有点害怕，但——


    如果是蒋霖，那就不怕了。


    她的外套落在两人脚下，唇息间也被他染上了酒气。


    原本在她脸颊摩挲的温暖掌心，落在了肩膀处，最后定格在她腰间，不轻不重的揉着。


    「可不可以？」


    他声线忍得有些发颤，但还是离开她的唇，轻柔的吻落在她耳廓上。


    「嗯。」


    她听见自己应了一声。


    腰间那只干燥的手带着温度，所到之处，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天色微亮，窗帘都没顾得上拽好，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


    顾欢欢嗓子都哑了，呜咽着骂身后的人，最后才服软。


    「你够不够？我快死了.....」


    「嗯，最后一次。」


    她勐地开始挣扎，怒吼：「你两个小时前就是这么说的！」


    「....你自己写的一夜70次，我连十分之一都没做到....乖，再忍忍....」


    都特么是孽缘啊。


    她怎么就想不开，写了那个本子呢。


    两个人足足三天没出酒店，吃饭都是蒋霖餵她的，吃完了她再餵饱蒋霖。


    大灰狼开心ing.


    小白兔悔不当初ing.


    ——


    冬天来临之前，蒋霖在学校附近租了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的房子。


    房子不大，但是被顾欢欢布置的很温馨。


    两个人去买了顾欢欢喜欢的贴纸和桌布，以及很可爱的四件套。


    学校里那波暗恋蒋霖的姑娘们，绝对想不到一个一米八多的男生，睡觉的时候，盖着粉色蕾丝毛绒兔兔四件套。


    一个下午，蒋霖坐在书桌旁写导师布置的论题，身后的大床上，顾欢欢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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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从电脑屏幕上转过头，看见床上的人脸色煞白，直接关了电脑。


    「还是很疼？要不去医院吧。」


    「滚吶，哪有姨妈痛去医院的，对不起啊，是不是打扰你写东西了。」顾欢欢嘟囔着，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蒋霖皱眉，把人脑袋又露出来，伸手进去摸了摸被窝里，一片冰凉。


    「空调调到28度了，你怎么还这么冷，啊，你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哎，你干嘛去——」


    没来得及喊人，她已经听见了换鞋关门声。


    睡也睡不着，顾欢欢拿起手机，这才发现周婵给她发微信了，就几个字。


    「我跟他完了。」


    「？？？」


    顾欢欢睁大眼睛，随后直接拨通了周婵的电话。


    「怎么回事？」


    「我跟他完了，欢子....」那边的周婵哭的崩溃。


    顾欢欢当即慌了，她从没听过周婵哭成这样过，几番追问下，她才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周婵的舍友叫白白，白白在圈里有些关系，反正难以启齿的那种，白白也因此有了几部自制校园剧情电影的经验。


    周婵最开始不知道白白的关系是那种关系，她还以为真的是亲叔叔。


    后来发现，就是金主包养戏码！


    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被白白带去酒吧陪着那个叔叔和叔叔的朋友喝酒。


    她肯定不干啊，当即就想离开，但是那舍友又不依不饶不让走。


    第92章 狗屎运


    正在争执中，酒吧里的有认识她的男同学，就给齐正打了电话。


    齐正来的很迅速，碰巧看见有个中年男的上手搂周婵，于是齐正就疯了。


    一把抄起酒瓶子，砸在了那老色狼头上，酒吧老闆报警了。


    ——


    「欢子，怎么办，齐正还是学生，他现在被带走了，在警察局里，呜，我怎么这么蠢，我把他害了。」


    周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隔着屏幕顾欢欢都能想像出来她有多着急。


    「你先冷静一点，冷静啊，我想想，你得证明你是受害者，齐正是去救你的....」


    「啊，快联繫齐校董，让他去酒吧调监控！」


    说了一大通，那边的周婵终于冷静下来，两个人约好有进展再联络，电话就挂断了。


    顾欢欢捂着肚子，躺在被窝满心焦急。


    齐正学的是表演系，如果身上背上案底或者给人留下话柄，那以后是不能出道的。


    如果不能出道，他表演系不就白学了，以后的事业也算是毁了，只能转幕后工作。


    齐正是热爱舞台表演的，这一点连顾欢欢都知道。


    躺在被窝里急的不行，她又睡不着，只能躺着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过久，门边才传来动静，蒋霖回来了。


    「蒋霖，你快想想办法——」


    顾欢欢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股脑把刚刚听到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蒋霖把买来的乌鸡汤和红糖糯米小丸子打开，又把暖宝宝贴在顾欢欢肚子上。


    整个过程中都一言不发，只眉头微皱着。


    顾欢欢知道这是蒋霖在思考，没有出声打断。


    「那边人是圈里的，惯用手段就是用舆论施压官方，我估计他们一定会买水军带节奏。」


    「你告诉周婵，让她和齐校董联繫上，先下手为强，找家媒体，哭。」


    蒋霖言简意赅的说出了处理方法。


    顾欢欢也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但很听话的把蒋霖说着这些都打字发给周婵，那边很快回了个好。


    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还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她全身心的信任蒋霖。


    「好了，披上外套坐起来，我餵你喝汤，网上说这个喝完就不疼了。」


    蒋霖拿着勺子，把温度吹到能入口的微烫状态，一口一口餵得仔细。


    顾欢欢喝了半碗鸡汤，果然肚子暖融融的，有暖宝宝和热汤加持，状态好了很多。


    她自己捧着红糖糯米丸子吃，看着蒋霖毫不介意的把她喝剩下的半碗鸡汤喝光了。


    「你不嫌弃我啊。」


    蒋霖凑过来，视线盯在她脸上半晌，随后似笑非笑。


    「之前那样子做，我都不介意，何况是你喝剩下的汤。」


    「！！！」


    她就知道他会提那个！


    蒋霖盯着对方又羞又恼的表情，喉头滚动。


    「现在不可以，你别故意勾我。」


    「......」


    谁勾谁啊。


    顾欢欢低头吃丸子，不接话了。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周婵那边发过来一条网址连结，随后一个得意笑的表情。


    「多谢蒋大神！搞定了！」


    连结点开后，是段採访视频。


    第一个是周婵的，头髮散乱，眼眶通红，朝着镜头哭的寻死觅活。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舍友带我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到那里以后，那个叔叔就....」


    「有个男同学看到了之后，就来救我，当时太混乱了，那个叔叔动手打我们，男同学才还手的。」


    「我很感激那位男同学出手救我，但是听说他被关起来了，呜呜，我很愧疚。」


    「......」


    接下来是齐校董的语音採访片段。


    「大家好，我是这次『封影学生打人事件』中，打人男学生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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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孩子从小就性格乖巧，乐于助人，更是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封影，我自己也是做教育工作的，对孩子管教的很好。」


    「我家孩子绝对不是那种喝醉酒就主动去闹事的孩子。」


    「我也希望广大网友帮帮我，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教育工作者，到现在，我自己的孩子被抓，我这心里....」


    ——


    嚯，顾欢欢看的一愣一愣的。


    由于被打的那位，还真是圈里小有名气的某导演，这个事件一度冲上热搜。


    说来，齐正也是因祸得福走了狗屎运。


    几天后，周婵再次兴致勃勃的打来电话。


    「欢子！蒋大神真乃神人也！齐校董找人弄来了酒吧监控，监控果然被他们那边人给黑了！」


    「舍友白白被开除学籍，齐正也没事了！」


    「啊，对，那个小导演被人爆出来咸猪手女演员和女模特，啊哈，他估计以后在圈里都混不下去了！」


    「最最重要的是，齐正出来的时候，在警察局门口被媒体围了，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红了！」


    「已经有三家娱乐公司找过来要跟他签约，现在齐正已经正式签约公司准备出道了！」


    「他被网友们称为『史上最正义小鲜肉』！」


    「啊啊啊，我太开心了，欢子，替我谢谢蒋大神，等咱们放假回家了，好好聚聚！」


    「......」


    顾欢欢捧着电话，跟周婵笑的一样开心，她就知道，蒋霖是最聪明的！


    自从租了房子之后，两个人虽然课时和活动不一样，但每天都一起睡觉，偶尔都没课，就一起睡个懒觉。


    蒋霖逐渐学会了各种煲汤的手艺，把顾欢欢餵养的红光满面，身子都圆润了不少。


    大三下学期的某个夜晚入睡前。


    蒋霖把金丝边眼镜摘下来放在床头柜，随后迅速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个额头和眼睛。


    「我是不是胖了啊，感觉比以前肉肉多....」


    顾欢欢刚洗完澡，面庞就像蒸熟了的白面馒头，浑身散发着香香软软的气息。


    蒋霖的无人机俱乐部已经筹备着开起来了，好在有蒋爸爸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变现，不然实在是烧钱行为。


    「胖了吗？你过来我看看。」他把被子拽到胸前，眸中逐渐酝酿火热。


    最近太忙了，已经很久没有吃兔兔了。


    顾欢欢毫无觉察，掀着长袖睡衣的下摆，把白嫩肚皮露出来给蒋霖看。


    「瞧，我是不是——」


    「啊！蒋霖！」


    「放开我，说好了今晚纯睡觉的！」


    「乖，我保证很快就结束。」


    「你骗人！我不会相信你了.....」


    「......」


    蒋霖不说话，欺身而上把人蒙进被子里，肆意妄为。


    胖点挺好的，白白软软，他很喜欢。


    第93章 毕业结婚


    毕业之后，有好几家国外的大学给蒋霖发来橄榄枝，示意他如果读研，可以去国外继续学业。


    蒋霖没去，而是一边经营无人机俱乐部，一边读研。


    他能等，顾家爸妈等不了。


    眼看着女儿毕业都一年了，也没找个工作，每天跟着蒋霖东奔西跑，俱乐部里帮忙控机，没心没肺的。


    也不提名分的事情。


    所以最近几天，他俩下楼吃饭的时候，顾家爸妈有意暗示。


    「呀，欢欢，你看这盘葡萄，哟，这怎么还有颗小葡萄呢？这是一家三口吧？」


    「....？？？」顾欢欢呆滞。


    「钓鱼去喽，昨天钓上来一条小鱼，我给放走了，感觉人家父母要着急了，孩子多重要啊。」


    「......」


    顾欢欢看着爸妈最近的反常状态，隐隐明白了什么，随后心里就只剩下期待。


    她从少年时代就喜欢蒋霖，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蒋霖，这一辈子是非他不嫁的。


    从毕业后到现在，事实上，她一直都在期待蒋霖给她求婚的这一天。


    但是没有。


    整整一个月，蒋霖都什么表示都没有。


    他俩毕业之前就把顾爸爸妈楼上那套房子买下来了，也真的打通去装修成复式两层。


    所以每天出门进门都要顶着爸妈期盼目光的压力。


    顾欢欢看蒋霖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突然就慌了。


    蒋霖会不会不想娶她？


    在一起这么多年，蒋霖腻了？


    女人都爱胡思乱想，尤其是顾欢欢，天马行空之最，一个人呆着就想东想西。


    但这脾气又是只要他不说，她也不敢问的类型，就憋在心里偷偷生气。


    于是，蒋霖回家之后，顾欢欢直接把枕头摔在他怀里，让他去沙发上睡。


    「我哪又惹你了，我的宝儿。」蒋霖无奈，手中的公文包放在了沙发边上。


    顾欢欢看着一身精緻西装的人，有点怂，哼了一声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蒋霖看了眼天色，直接开门进去，把人拽出来往楼下走。


    「哎，你干嘛？」


    「饭后散步。」


    「谁要跟你散步！我不去！」


    「必须去。」


    顾欢欢气急，开始咬蒋霖，被蒋霖圈着脖子，揽着腰塞进电梯里。


    「爸！妈！救我！」顾欢欢挣扎着往外喊，这里电梯都是一户一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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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费劲儿了，他们都不在家。」蒋霖忍不住笑起来。


    「我才不要跟你散步，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了。」


    顾欢欢自己一个人蹲在电梯角落里，小声嘟囔着。


    蒋霖无奈极了，过去把人又拽起来出电梯。


    「总得给我时间准备啊，我不想太仓促。」


    「......」


    「准备什么？」


    明府小区楼下的花园广场上，人影攒动。


    顾欢欢看见了爸妈，周婵，戴着墨镜口罩的齐正，还有大学同学，高中同学，连俱乐部里的工作人员都来了。


    一群人都集结在广场上，手里拎着鲜花气球。


    蒋霖把愣怔着的顾欢欢推到规划好的位置上，随后抬手做了个手势。


    周围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紧接着，巨大的投影屏幕在众人身后的墙体上出现了。


    「16岁这年，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


    「她爱哭又爱笑，外表软软糯糯，却比谁都坚强。」


    「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


    「今年，她23岁，相识8年，恋爱6年，我想娶她。」


    「原谅我准备的太久，让你久等了。」


    「顾欢欢，我请求你，嫁给我！」


    「......」


    大屏幕上，一句一句话伴随着两个人一路走来的照片，一幕幕出现在众人眼前，顾欢欢已经惊喜的捂住了嘴。


    「蒋大神，你戒指呢！」齐正喊着。


    蒋霖按了一下口袋里的控制器，俱乐部里的人，当即开始远程操控。


    一排排无人机闪着蓝光从城市高空盘旋而下，外面的街道上，行人都驻足观看。


    领头的无人机上繫着只盒子，后面的无人机上繫着件浪漫头纱，剩余无人机在头顶组成三个大字。


    嫁给我。


    周婵的朋友扛着摄像机在周围完整的拍摄下来，周婵想留下这一幕给顾欢欢做几年。


    顾欢欢哭的抽抽噎噎，打了蒋霖几下，随后抹着眼睛嘟囔。


    「你怎么就，就不提前说，我穿着睡衣拖鞋，披头散髮，啊啊啊，不行，这不算，你让我打扮一下再求婚啊！」


    「......」


    「没关系的，你最好的模样我都见过。」


    「在高二的操场跑道上，在教室你坐在我身边，在高三时你拼命刷题的样子，大学时你穿着围裙给我煲汤。」


    「所有的你，我都见过，我都喜欢。」


    「顾欢欢，嫁给我。」


    蒋霖从飞到身边的无人机上取下戒指，那边的周婵跑过来亲手给顾欢欢绑头纱，随后又飞快跑走。


    蒋霖单膝跪地，在众人的惊唿声中，把顾欢欢的手腕拉起来，将他订做的钻戒，戴在了她的手上。


    「我没说答应你，你就戴戒指了。」她强忍眼泪嘟囔着。


    「不需要你回答，你跑不掉。」蒋霖低头，温柔的在人指尖上落下一吻。


    周围欢唿声和尖叫达到顶峰。


    顾欢欢把蒋霖拽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顾爸爸和顾妈妈相视一笑，彼此眼里都是欣慰的泪花。


    顾欢欢24岁生日之前，两个人举办了婚礼，婚礼之前还有个小插曲。


    当红流量小生齐正，在微博上借着恭喜好友新婚快乐的消息，公布了自己的女友。


    「你瞧，他们幸福的模样，让我有些嫉妒，相识12年的我们，也该结婚了吧@青春导演周婵。」


    这条微博下面的网友都炸了！


    「嚯，我就说他俩不对劲儿！之前派团综的时候，我就看到画面里齐正总围着副导演转，根本不像是看台本的样子！」


    「我的妈耶，12年，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没人发现齐正出道时的英雄救美事件，救得就是周导演吗？？」


    「好傢伙，我直接好傢伙！」


    「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难怪齐正会去参演一个小导演的电影！我明白了！！」


    「果然，别人的爱情都这么让人羡慕！」


    十分钟后，周婵那边的微博回应了。


    「你如此勇敢，我会比你更勇敢，那就结婚吧。」


    ——


    正文完，接下来还有番外，全是放糖，超甜！


    第94章 蒋霖视角(略偏执)


    八岁那年，我茫然无措的站在法庭上，听着爸妈互相推诿说不想要我的抚养权，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爷爷拄着拐杖，气的大吼一声说他要这个孙子，把我领回了一个小城市。


    爷爷是疼我的，但也十分严苛的对我，我并不觉得日子苦，我只怕自己不争气，让爷爷失望。


    我怕爷爷会不要我，然后我就又无家可归了。


    所以，跟着爷爷生活的将近十年里，我勤勤恳恳的学习，同龄人玩的游戏和娱乐项目，我都从没参与过。


    家里的电视机，只会用来放戏曲。


    我是那么的努力，那么给爷爷长脸，可是爷爷还是走的，并不是他抛弃我，而是病重身亡。


    我在学校接到电话跑到医院的时候，被父亲身边的人拦下，那是我第一次不听大人的话，我挣扎着拼命往房里进。


    过了不大一会儿，两声巨响过后，父亲眉眼间都是懊悔和怒火，只冷冷的盯了我一眼，走的头也不回。


    我慌忙冲进去，床上的爷爷已经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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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事是几个邻居叔叔帮忙置办的，毕竟他们从中问我要了不少钱，我也不在意，钱有什么重要的，我爸妈每个月都给很多钱，花都花不完。


    爷爷的葬礼办完了之后，我突然像是没有了人生目标，邻居阿姨告诉我，总是要回到爸妈身边的。


    于是我就想啊，爸妈都在国外，我一定要努力考上最好的学校，让他们看到我的优秀，接纳我的存在。


    我把爷爷的老房子锁好，一个人拖着行李，奔赴封城一高，父亲知道后，二话不说的买下一栋别墅让我住着。


    我很高兴，我以为父亲是惦念我的，只是太忙才没空管我。


    怀揣着这种想法，我虽然一个人住，但也从没有懈怠过学业，近乎严苛的要求着自己，我看着周围嘻嘻哈哈的同学们，心中想，我以后会很优秀，比你们都优秀。


    等我优秀了，我也能有爸妈，有家人。


    高一的时候，我发现后排有个女生总是偷看我，情窦初开的年纪，我什么都懂，只是不屑一顾。


    我是要出国找爸妈团聚的人，才不会在高中早恋耽误学习。


    后来，这个女生的本子从书包里掉出来，我在图书馆握着笔，无意间扫到了书名，就随手翻开。


    三秒后，面红耳赤的又合上了本子。


    她简直是胆大包天！


    竟然在校园里背着这样的书招摇过市，这要是以后不小心被同学们看到.....


    我毫不犹豫的把书带回了家，只是当夜，我失眠了，梦中都是书里的场景，以及那个女生。


    第二天，我人生中第一次经歷生理现象，睡裤脏了一片。


    后来老师把那个女生的座位安排在我身边，我看着她眼眶红红的被同学误解，突然心里有些不忍。


    就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子，写的东西那么胆大，但平日里对人对物，又这么胆小怯懦。


    好像只红眼兔子。


    我发现我只要一看她，她就极为惊慌的躲开目光，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极力隐藏着她的心思。


    我像是发现了新的乐趣一样，故意每次都板着脸吓她，看她眼圈红红，就莫名的高兴。


    她一定是喜欢我的，我确信，她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用我的名字写那种小说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报名了1500米长跑，我看着她苦兮兮的模样，忍不住说让她跟我一起跑步。


    她答应了。


    从那之后风雨无阻，每天早上都出来跟我见面，有时候头髮还是翘起的，哦对，她是短髮。


    她不怎么漂亮，脸蛋园园的，眼睛园园的，嘴巴园园的，只浑身透着香软气息，每次靠近一点，我就悄悄心跳加速。


    在河边跑步，她生理期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把衣服借给她穿，没过两天，她就洗干净还了回来。


    那件衣服我没再穿过，因为她太爱脸红，怕她不好意思，但我也没丢掉，外套一直都挂着我的衣柜里，偶尔一个人穿着去跑步。


    跑步一个月，我觉得她的成绩应该不会垫底，但是一上跑道，她的步伐就乱了，眼看就要跑倒数第一，我没忍住从站台跳了下去。


    我爬到她身边，在她前面领跑，我告诉她让她追上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拼命追我，得了第一名。


    上台领奖的时候，摄像老师让我们牵手，我掩住心中窃喜，表面毫不在乎的捏住她的手。


    跟我想像中一样，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


    正在做题的时候，齐正他们喊打游戏，我没怎么玩过游戏，但是我会玩，从来不带辅助的我，让她玩了瑶。


    我故意让她骑在我脖子上，带着她杀疯了，都是因为，我听说女孩会喜欢打游戏厉害的人。


    她一直捂着牙，说是牙齿很疼，我有些担心，强行把她带到了医院，在医生准备器械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害怕到哭。


    我就鬼使神差的拿起纱布帮她擦眼泪，刚好被过来的医生看到了，我有些侷促。


    医生拔完牙以后，故意打趣我，让她把擦眼泪的纱布带上，她以为是医生帮她擦的眼泪，我没好意思告诉她，指节蹭在她脸颊的人是我。


    她真的很可爱，是我见过最娇软，最呆萌的生物，我总想偷偷看她，看她笑，看她噘嘴，看她红着眼圈可怜兮兮，怎么看都是欢喜的。


    平安夜到来的时候，放学跟她互赠了苹果，其实我不太喜欢平安夜圣诞节，那是西方国家的节日。


    但是她想要个苹果，就买了，买苹果的时候，我看着店主姐姐给她送了只髮夹，她很喜欢的样子。


    心里想着，这只髮夹也不怎么好看，我以后会送你一个更好看的。


    密室逃脱是真的挺恐怖，我从没经歷过这种场景，我也很怕，但是她瑟瑟发抖的躲在我身后——


    怕什么怕！


    我得保护她啊。


    我握住她的手腕纯粹是因为想碰触她，她瘦了不少，我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她的腕骨，其实更想牵她的手。


    但是我不敢，也不好意思。


    从密室逃脱里出来，她走在我身边喝奶茶，嘴唇嘟嘟的，整个人都娇软到奶香四溢，我盯着她的唇瓣，勐吞了几口半糖奶茶。


    我心里像是有只巨兽，快要控制不住了。


    第95章 全文完


    偏偏在图书馆，她被书架上掉落的书本吓到，眼泪丝丝的看我，我闻见她热唇上的奶香，用尽力气去克制，都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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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了她，香香软软，比想像中更甜美，她并不知道，每一次接触我都心猿意马，我不是个正人君子。


    每到深夜，梦中都是她的模样，我快疯了，我不知道这种冲动从哪来的，但就是克制不住想接近她。


    我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不然我真的会失控，我跟她说不怎么样，也是在告诫自己，不可以。


    但她好像误会了，很生气的跑走，然后一个月没理我，我不怎么着急，因为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学业为主。


    她虽然生气，但也还是会偷偷看我。


    有个男同学很喜欢她，叫胡明希的那个，我在他放学的时候，经过他身边说了句我跟顾欢欢在谈恋爱。


    看见胡明希脸上的惊愕，我一阵暗爽，我才不管别人痛不痛快，对于我看重的一切，占有欲真的太强了。


    放假那天，一起去练歌房玩儿，我知道那酒度数不低，也全程看到她俩把酒当汽水喝，我没拦着。


    我就想让她喝多了，我能沾点便宜，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正人君子，我无时无刻都在肖想她。


    她喝多了亲我的时候，我是能推开的，我也能听到音乐停了，有人走进来。


    那怎么办呢，我控制不住自己，就捨不得放开她，我把外套迅速盖在我和她的头上，阻止外面的视线，直到她窒息推开我。


    她醉酒后睡在我的床上，我挺不是东西的，我掀她秋衣了，对，就是那件花开富贵红秋衣。


    趁她睡着的时候，我很卑鄙的掀开一点点，手伸进去摸了摸，她皱眉呓了一声，我才勐地会神。


    那天夜里我洗了三次澡，快天亮才躺沙发上睡着。


    我不是个喜欢发朋友圈的人，但是在国外的时候，为了几乎每天都要发朋友圈，


    没有别的原因，她说会想我，我就不想让她干等着。


    回来之前，我去了伦敦街头的饰品店，那一阵儿很流行自己做发卡。


    我顶着大红脸买来了价值不菲的闪钻和兔子髮夹，用了三天时间，才把髮夹做好。


    做好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回国了，我很想立刻就见到她啊。


    但是没有，我赶到商场的时候，她身边站着胡明希。


    我很愤怒，我已经告诉过胡明希了，顾欢欢是我的女朋友，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招惹她。


    我一不在，她就会被别人盯上。


    我退掉了暑假的国外旁听资格，我不想出国离开她了，最好是以后的每天都能在她身边盯着她。


    我想到了大学，如果她考不上跟我一起的大学，怎么办，我不想跟她分开。


    所以，大年三十她为了我，那么软糯的人，竟然能朝着我爸妈凶的像被惹怒的兔子，她眼泪落在我手背，也砸进我心里。


    医院楼道里，顾爸爸问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好了，她去哪上大学，我就去哪，我不想跟她分开。


    但是，我又想到了我和她的以后，于是，我开始努力的熬了半个月，整理了一份很仔细的知识点汇总，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其实这份礼物的真实含义是，我想跟她上一个大学，不想跟她分开。


    她家拆迁，突然要搬到我家住，那一瞬间我深刻领会到什么叫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但转瞬就看到了顾爸爸的眼神，我连忙收敛了一些，她爸妈极其信任才把她放在我家里，我不能做一些让她爸妈失望的事情。


    忍一时风平浪静，我得往一辈子打算。


    但这中间的忍耐过程，真的太煎熬了，我感觉这辈子的自控力，都用在了她身上。


    她总穿着软糯糯的睡衣在我面前晃，虽然都包裹的很严实，连脚腕都不漏出来，那又怎么样。


    她很香甜，看着真的太娇软了，我就像飢饿的野狼，她像一只肥美可口的兔子，无数次深夜，我都克制自己想要扑向隔壁的心。


    我从来没有过生日，也没人帮我过生日，每次看到蛋糕我都说太甜了，我讨厌吃。


    可有谁会厌恶自己生日那天的蛋糕呢


    冰箱里的鲜花和小蛋糕，她亲手捧出来，像个天使，不，她就是我的天使。


    我许愿说，如果真的能灵验，我希望她永远都不离开我。


    但我知道，单是许愿没什么用，我必须要让她同时向我奔跑，让她的生活里只有我。


    我算是用了一点点苦肉计，让她心疼我，让她更爱我，让她有了拼搏上进跟我一起走下去的信心。


    临近高考的那一年，她累到晕倒，在病床上都要听英语单词，她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愧疚，明明是自己的心思，却要让她也跟着累。


    她考上的时候，我比她更开心，查成绩的那一刻，我甚至想大声告诉全世界，我想跑到街上去吶喊。


    大学四年，她也不会离开我了！


    去大学报导的前夕，我爸妈突然回来了，我没有胆怯，毕竟她都能那么勇敢，我牵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跟爸妈周旋。


    唯一的底气就是她在我身边，我不是一个人。


    进入大学后，我太忙了，她也不来找我，我紧张到抓狂，大学优秀的男生更多了。


    我必须要让自己一直优秀下去，才能吸引住她的目光，我比她想像的自卑多了，我怕自己不优秀，她就不喜欢我了。


    社团招募那天，她跟我提了分手，当时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绿洲勐地干涸，世界突然暴雨，所有桥樑勐地绷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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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我感觉天都塌了。


    我那么努力的做好一切事情，她还是不要我了，我当时的心情有一瞬间想跟她同归于尽。


    我思想偏执，我知道，但如果她要分手，我真的能干出来，我爱她爱到骨子里，没有她，我的下半生没有意义啊。


    所以，我端着奶茶又回去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她又要张口前，我截住她的话音。


    我求她别刺激我，我威胁她不准分手，她扑到我怀里哭的时候，我虽然松了口气，但是并没彻底放心。


    我计划好了一切，打电话给顾家爸妈让他们早点来学校，那天的航班是我订的，我选了午夜班次。


    我刻意喊了爸，我了解顾爸爸，他是一定会跟我喝几杯的，我故意让自己喝的晕乎乎，然后看着她把爸妈送走。


    算好了时间和一切，我成功把时间拖延到宿舍关寝之后。


    通过我的暗示，她很顺利的带我去酒店了，所有的一切，水到渠成。


    我如愿以偿，她懵懂不知，一开荤就控制不住，我索性让她铭心刻骨，不管她怎么哭叫闹腾咬我打我，甚至晕过去，我都没心软。


    我想让她知道，只有我才能占有她，征服她，没有人会像我一样深爱她。


    把神明从天上拽下来，然后囚禁她的心，让她只能跟我在一起，我不是个好人，我处心积虑的得到她。


    大学四年，毕业我策划了一切，跟她领证，看着手上的红本本，以及穿着婚纱的她，我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出色的一次人生规划。


    她脸红着在操场上喊蒋霖我错了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这么干了。


    ——【全文完】


    第96章 番外放糖


    青春题材电影的拍摄现场，这场是水下的戏。


    齐正跟周婵吵架了，原因就是齐正不想一会儿按照剧情跟女主在水下亲吻，但周婵觉得既然当了演员，就得有职业素养。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助理和副导演都劝不动，最后还是制片人过来把俩人分开各自冷静一会。


    齐正无比委屈，他就是不想跟女主有亲吻戏，那又怎么了，不亲吻就不能当演员了吗？


    那边的制片人也在劝周婵，示意她可以把剧本改成水下亲额头，是一样的效果。


    周婵并不是觉得齐正没有职业素养，她就是感觉心里酸酸的，要看着自己老公跟别人亲吻。


    那边的齐正则是跟助理小声抱怨：「现在说不拍了生气的是她，晚上回家吃醋让我睡沙发的也是她，女人真的好难哄。」


    「难哄你可以不哄！」


    周婵特意让助理去买了他爱吃的蛋烧，刚走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


    娱乐圈的诱惑太多了，男男女女又都那么出色，而一个剧本里，男女主必须得眼神有戏，才能拍出效果。


    很多演员在剧组发生婚外情，都是把戏里和现实弄混了。


    周婵最近的安全感越来越少，齐正已经28岁了，各方面都越来越优秀，保养的也很不错。


    但她呢？


    27岁的年纪，每天忙活着剧组的事情，所有的事她都得操心，有时候忙活到深夜才回家，回家还要跟齐正争吵。


    她真的已经很累了，原本个子就高，瘦的像风一吹就会倒。


    她现在的样子，是配不上齐正的，两个人还被网友每天攻击，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每天被网友攻击。


    「年纪太大了吧，看着像正正的姐姐！」


    「哦，我不能接受齐正的老婆长这样，一点都不配！」


    「大姐，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装嫩！」


    「......」


    类似于这样的言论还有非常非常多，周婵无力辩驳。


    被网友抨击一大把年纪装嫩，是因为在机场的时候，她去取机票，回来的时候让齐正帮她提了行李箱。


    仅仅而已。


    两个人已经很注意了，不会在公开场合特别亲密，对粉丝负责。


    但这样鸡蛋里挑骨头的感觉，让周婵委屈到极致，偏偏她又是个有委屈宁愿憋着都不说的人。


    她就是觉得，怎么她看一眼自己的老公，都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呢。


    还热着的蛋烧掉在了地上，休息室里一片寂静。


    「齐正，我们....离婚吧，我撑不住了。」


    「......」


    「因为我不愿意拍吻戏？」齐正秒怂，「拍，我拍还不行吗？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导演大人....」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压力真的很大，你家的东西我都不要，今晚我会搬出去，明天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你的财产，我一分钱都不会要，我只想离婚。」


    这番话说完后，她没有停留的离开了剧组，直直的奔家里去收拾东西。


    这是两个人关系越来越淡的两个月里，周婵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


    结婚三年了，两人聚少离多，齐正每天就是拍戏，上综艺，赶剧组，周婵也逼着自己去拍戏，或者做些别的事情。


    丧偶式婚姻，她不想跟齐正这么耗下去了。


    不是没想过让齐正放弃娱乐圈，只是齐正现在的事业和名气都如日中天，她不能那么自私去影响他。


    她宁愿放手，双方都解脱了。


    齐正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给蒋霖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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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喜欢的工作，你老婆不喜欢怎么办？」


    「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表示你不爱她了，齐正，你们的事我们不好掺和，走到今天，你自己考虑吧。」


    「我确信我没有不爱她，我——」


    「不用跟我解释，我儿子醒了，我要去餵奶粉！」


    电话挂断了。


    齐正做好一切决定，先把手机都关机，然后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登录上微博帐号。


    「抱歉大家，当初进娱乐圈是为了跟我夫人每天待在一起，现在却越来越忙了，我没有时间陪伴她，让她感到疲惫。」


    「退圈啦，我想带她做点小生意，比如开个火锅店之类的，她很爱吃。」


    「余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但我确信，我只想跟她在一起，正式退出娱乐圈，勿扰。」


    ——


    当夜，周婵抱着电话哭的泪流满面，她的电话都快被媒体打爆了，纷纷询问是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任由电话一直响起。


    家门那边传来动静，齐正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卸了妆，头髮推成寸头，干干净净，十分接地气。


    「老婆，我们今晚吃什么？我给你煮火锅吧，我想开个火锅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也辞职当我的老闆娘？」


    「你放弃了....」周婵坐在地板上抽泣。


    齐正嘆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你得分清主次啊，我进娱乐圈是为了你，如果你不高兴，那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家里也不缺拍戏赚的那点钱。」


    「婵婵，我已经28岁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好！」


    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相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