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师尊:徒弟越强我越无敌》 第1章 绑定收徒返还系统 南荒,玄诡山。 李哲才刚睁开眼,一只手就直接抓上了他的肩膀,吓得他浑身一机灵。 面前这人鹤发童颜,出口却是气若游丝,“徒儿啊,日后,你就是藏天宗的宗主了。 宗主?刚来就这么爽? 然而,还未等李哲回过神来,老宗主就继续说道:“为师无能啊,你的师姐不但背叛了宗门,还将本宗秘宝之事透露给了龙剑宗。为师与那龙剑宗宗主约定,于三日之后在此比试,以决定这秘宝究竟归谁。” 李哲听完却已经愣住了:他不会才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就得死了吧? 老宗主却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惊恐,笑道:“李哲,为师知道,以你目前的实力,绝非那龙剑宗弟子的对手。如今,当务之急,你需携带着秘宝速速离去,走得越远越好。切记,无论如何,你都是藏天宗的宗主,万不可忘。至于那秘宝的所在之处……” 话刚说到一半,原本看起来仙风道骨、童颜鹤发的老宗主,突然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瞬间变得面色苍白、形容枯槁。 紧接着,他那本就微弱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尚未说完的话语,就此永远地留在了嘴边。 与此同时,一直搭在李哲肩膀上的那只手臂,也无力地滑落向一侧。 可也正是因此,让李哲得以清楚地看到老宗主手臂内侧那已经变成黑紫色,扭曲变形且颜色诡异的经脉。 这显然不是正常的死相! 李哲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消化着才刚接收到的记忆。 这方世界灵气充盈,修者无数,自然而然地,也就孕育出了许多规模大小不一、实力强弱各异的门派。 而他现在的身份乃是南荒地界之上一处小宗门——藏天宗的宗主。 好消息:此处宗门完完全全由他一人所掌,坏消息:全宗门就他一个人。 原先无人知道宗门内还藏有秘宝还好,可偏偏师姐不知从何处知道了这个消息,又因老宗主不愿将秘宝交予她,便只留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弃宗而去。 也是因此,这宗门之位才会落在李哲头上。 师姐天资不错,一转身便入了声名远扬的龙剑宗。 若是如此,便也就罢了,可她居然还把师门中仍然留存有秘宝这件事情给泄露了出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才有了刚睁眼时,原身师父的那番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拿着秘宝逃往别处,再建藏天宗。 李哲试探着按照记忆里的功法运行了一下灵力,果不其然,凭借自己的实力和龙剑宗随便拎出来的一个弟子都是三七开。 弟子上来就是三拳,他躺下就过头七。 “打是不可能打得过了,还是趁早逃吧。” 李哲推开宗门小院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朝外望去,只见四周尽是粗壮高大的树木,寂静得令人压抑,连鸟鸣声都十分稀少,只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野兽嚎叫。 如果想活命,那么他就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跑。 可如今老宗主已死,那玄灵宗若是找不到秘宝,就必然不会放过他。 以他目前仅处于炼气期的修为,实在难以想象究竟能够逃到哪里去,但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 还不等李哲挪动步子,系统光幕突然在视网膜炸开: 【叮!授徒成倍返还系统激活。本系统致力于帮助宿主摘星取月,独断万古。只要宿主成功收徒,进行传道授业,即可获得成倍反馈。 核心规则: 徒弟每突破一个境界,宿主便可获得该境界随机倍数的灵力灌体。 徒弟修炼的功法,宿主自动掌握至大圆满境,并可自行升级功法。】 【请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招收一名弟子。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授徒返还听着好像还不错,可自己不过是炼气期修为,藏天宗也不是什么大宗门,但凡有点见识的修者都不见得会被自己给骗了,还是得先拿到新手大礼包再说。 想到此处,李哲深吸一口气,朝宗门外走去。 毕竟,玄诡山可不是个好地方,其内满是古木荆棘不说,还妖兽横行,稍不留神就得死于兽口。 对于修士来说,可能还算个清修之地,但一般的凡人,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不会来这儿,想要收个徒弟,还是得往外走走才是。 可才走了百米远,远处便突然传来了兵器的碰撞声,震得李哲心头一紧,登时便就近找了棵树爬了上去。 借着茂盛的枝叶掩盖住身形之后,他屏住呼吸,猛地向外张望。 只见一个衣衫凌乱、遍体鳞伤的女子,手持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剑,跌跌撞撞地穿越浓密的树影,艰难地向李哲的方向奔来。 李哲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破地方还真会来人啊?” 他紧握着树干,预备先看一下情况再说。 毕竟,就他现在的修为而言,英雄救美是想都不要想的。 眼见那女子步伐踉跄,腹部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口,血液顺着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每一步踏出都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但就算如此,她依然咬牙坚持,死死不肯倒下,而是咬牙继续前行。 后方的连番略过几道灰影,却像是猫逗弄老鼠似的,并不紧追,只是远远地跟着。 一直到那女子踉踉跄跄地奔到李哲藏身的树下,体力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不得不用手中剑尖直插入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不至于瘫倒在地上后,那几道灰影才不紧不慢地进一步追了过来。 见已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那女子便也干脆地转过身来。 她紧咬下唇,冷冷一笑,眼中满是不屈之色,双手紧握剑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想来定是要与其后的几人死战到底了。 身后追来的几人,皆是普通家丁打扮,看似平凡无奇,但那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灵气波动却足以证明,他们的修为全都已经达到了炼气期。 显然,这群人绝非是等闲之辈。 第2章 挑战史上最速拜师 青影城,原本不过是南荒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直到有一日,宋家出了一位玄灵宗的弟子,才开始声名大噪起来。 黄晶玉出生在一个小家族,父亲黄岳虽为家中长子,却向来不得长辈看重,性格温和善良,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能力。 然而,命运偏偏垂青于他,竟生下了一位绝世天骄的女儿。 年芳二八,黄晶玉的修为便已达到筑基期。 这般天赋异禀,就连当年那位被玄灵宗收为弟子的宋家子弟,恐怕也要略逊一筹。 谁人都可以预见,假以时日,黄晶玉必将一飞冲天,成为人中龙凤,威震八方。 如此天赋,便是不提其生得花容月貌,也是免不了遭人觊觎。 黄家势弱,见宋家有意交好,便立刻将黄晶玉拱手送上,作为如今宋家二公子的侍妾。 毕竟,宋家在南荒一带可谓是名门望族,声名远扬,其权势之大绝非黄家所能抗衡。若是得罪了宋家,后果不堪设想。 黄晶玉自是不愿,便借口自己貌丑、才疏,配不得宋家公子。 可谁知,那宋家公子表面上一一应下,随后便提议:“既然你不愿意做妾,那么我们便以武会友。无论输赢,皆拜为异性兄妹,二人之间也算是良缘一场。” 黄晶玉不做他想,只以为是宋家想与自己攀关系,又念及自己天资聪颖,反观那宋家的二公子呢?不过是个声名远扬、尽人皆知的纨绔子弟而已。 因此,比武之时也是频频留手,想与其结个善缘。 可谁曾想,那宋家二公子哪里有那么好的脾性。 既然你不愿意给我做妾室,那就是该死! 于是乎,就在双方拳来脚往、激烈交锋之际,宋家二公子瞅准时机,突然暗中使出一记杀招,手中长刀猛地一挥,直直朝着黄晶玉的丹田位置狠狠劈砍下去。 刹那间,只见鲜血四溅,黄晶玉惨叫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倒飞而出。 待到落地时,已然身受重伤,丹田被毁,一身苦修而来的功力瞬间消散大半,日后也再无修炼的可能。 黄家知道宋家背后的庞大势力,心知肚明自家根本招惹不起这样的庞然大物。 见此也不敢声张,只劝着让黄晶玉就此认下,认清现实,好好的给宋家做妾,保全性命为上。 可是黄晶玉生性倔强刚烈,又岂能甘心就这样咽下这口气? 哪怕此刻丹田已毁,但好在还有些许残余的修为尚未完全散尽。 趁着这点儿最后的力量,她咬紧牙关,拼死逃出,又被宋家派人追杀一直到此。 玄诡山妖物横行,稍有不慎,便是修士也得葬身兽口,她又已不再顾及生死,自然是一路向此奔来。 左右不过烂命一条,若能击杀一人,她便不亏,若能斩杀二人,更是大赚! 只见,那为首一人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满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冷笑着说道:“跑啊?怎么不跑了?这是准备死磕了?你也不想想,你丹田里的灵力已经漏了多少了?还打得过我们几个吗?” 旁边的一个男子附和着:“你别说,这小妮子倒还真有点能耐,二公子一刀废了她的丹田后,居然还能有这么强的气力,硬生生逃到这儿来。”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少年天才。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再怎么天才,没了丹田,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尽是戏谑与轻蔑,仿佛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件无足轻重的玩物。 黄晶玉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但字字都铿锵有力,“你们宋家,自诩光明磊落,乃世家表率,名门风范。如今看来,不过是一群卑劣之徒罢了!若我黄晶玉能够活下来,今日之仇,他日我必百倍奉还!我定要屠尽你宋家满门,让你们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她说得慷慨激昂,可对面站着的那几个杂役脸上却全都是不屑,看向她的眼神,就和看傻子一样。 “二公子砍的究竟是她的丹田,还是她的脑袋啊?” “哼,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胆量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简直是可笑之极!” “这修仙者没了丹田,和废物还能有什么差别?” “一个连普通人都打不过的废物,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妄图和宋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抗衡,你说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哟!万一哪天人家时来运转,真成了大公子的心头宠,只需轻飘飘的一句话,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也是,毕竟要吹枕头风嘛。一个废人,也就能做点这种事了。” 黄晶玉身子微微颤抖,背靠树干,双手紧紧握住那柄边缘已显残破的剑。 经过一路逃亡,剑身早已破损不堪,恐怕再挥舞几次,便会彻底断裂成两截。 但此时,这就是她唯一的仰仗。 黄家人,绝不跪着活,只能站着死! 她咬着牙关,暗暗发力,将剑柄握得更紧了几分,心中默定,积攒起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 眼看着,这三人便要向自己攻来,不等黄晶玉挥剑,刹那间,三颗果子便犹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便精准无误地砸在了他们身上。 瞬间,三个家丁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和错愕,脚步一错,落回了原处。 “是谁?竟敢暗中偷袭我们!”其中一人怒声喝问,其余两人则迅速转身四顾。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一道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自树梢间悠然飘落,轻轻拂过黄晶玉的耳畔,“这小丫头,拜我为师,我便救你。” 黄晶玉猛然抬头,只见一名男子隐匿在密密的树影之间,衣袂飘飘,真容被斑驳的树影巧妙遮掩,给人一种神秘高远的感觉,仿佛与天地为一。 黄晶玉心头一震,贝齿轻咬,青葱般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心中一瞬间闪过一念:左右都是死,何不一搏? 随即不再犹豫,当机立断,膝盖一曲便直直跪下。 她的身姿挺拔而倔强,即便是跪拜,也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傲骨,原地拜倒后,又是连磕了三个响头,直接朗声喊道:“师父!” 第3章 就这? 三人环顾之后,察觉到了对方不过只是炼气期修为,心下便立断这不过是个唬人的家伙。 其中一个人当得是满脸不屑,上前便冷喝一声:“什么狗东西!还敢在爷爷面前装腔作势!” 他身形一晃,直接欺身而上,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光,映出了他狰狞的面容。 刀刃划破空气,发出阵阵尖锐的破风声,直指黄晶玉的胸膛,带着让人心悸的杀意。 黄晶玉见此,方才站起,便立刻起身迎敌。 她面色凝重。双眼紧盯着那逼近的刀锋,极力施展身法,脚步迅速地在地面上一蹭,企图躲避那致命的一击。 然而,没有灵力的支撑,身为凡人的她显得是那么力不从心。 那近乎本能的反应,在对方眼中也不过如同蜗牛般缓慢,仙凡有别,任她如何挣扎,终归是徒劳无功的负隅顽抗。 听那人紧接着口中又是大喝一声:“死!”那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残暴与快意。 【叮!系统检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新手大礼包打开。】 【恭喜宿主获得:金丹期修为。】 【恭喜宿主获得:青虹剑。】 【恭喜宿主获得:《基础剑诀》x1。】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李哲顿感浑身被一股汹涌澎湃的灵力浪潮所淹没。 这股强大的灵力迅速渗透进他的每一寸肌肤,由骨髓中生出了一种轻松自在之感。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引动风云变幻。 “这就是金丹期的实力吗?”李哲不禁喃喃道。 只听得“嗖”的一声尖锐破空之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响彻天际,清脆震耳的金属撞击声。 那原本吹毛断发的刀刃,被那一枚随手摘下的叶子轻轻一拂,瞬间便反被划成了两半。 只见,那叶子在毁掉刀刃之后,去势不减,依旧沿着原先那道迅疾的轨迹,仿佛蕴含了天地至锋的锐气,直直插入了那人的胸口。 这一击悄无声息,不过是瞬息之间就足以致命。 叶片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杂役身上那件布衣后,便毫不留情地撕裂开他的血肉筋骨,在胸膛之上留下了一道狭长而幽深的伤口。 鲜血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猩红刺目的血柱,溅落在周围的尘土和落叶之上,将原本枯黄干燥的地面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之色。 受到如此重创的男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双腿一软,笔直地跪倒在地。 随着“砰”的一声沉闷巨响传来,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飞扬。 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痛苦和震惊而变得扭曲不堪,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捏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他双眼圆瞪,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其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细若游丝的血丝,看上去猩红可怖,仿佛只要轻轻一碰,整个眼球都会爆裂开来。 一直到他气绝身亡的最后一刻,男人的眼神之中依然充斥着迷茫和恐惧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那种迷茫,就好像他至死都没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自己如此凄惨的下场。 只有那份恐惧,则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即便已经死去,脸上仍旧残留着无法驱散的惊惧之色。 另外两个人亲眼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的恐惧犹如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席卷而来。 在这股无尽的慌乱和恐惧面前,他们两个就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身体突然之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双双瘫软在地。 只听见两声闷响传来,这两个人完全失控地跪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发出急切而又惊恐万分的求饶声:“求高人……饶命啊!求高人……饶命啊!” 那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格外凄厉。 这两个人开始疯狂地磕起头来,脑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借此来向那位神秘的高人,证明自己内心深处的悔恨和诚意。 没过多久,他们的额头便因过度受力而迅速浮现出了一大片深深的红肿,但即便如此,二人也丝毫不敢停下磕头的动作,生怕稍有停顿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其中一人一边继续拼命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哭诉道:“高人呐,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呀,实在是受人指使才会犯下这样的过错。我自己可是万万不敢有半点儿坏心思的啊,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是啊,若早知您有意收这位……为徒,哪怕是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半点对不起您的事呀!” 二人说得语无伦次,言辞间满是恳求与恐惧,唯恐惹得李哲不喜,招致了死亡。 “饶命?你该求饶的对象难不成是我吗?”李哲依旧高坐在树影婆娑之中,瞧着前后变脸极为迅速的几人,冷笑道。 可她话音刚落,方才还老老实实叩首在地,神色中带着几分隐忍与决绝的黄晶玉,却仿佛是得到了什么首肯似的,如同被某种无形之力猛然唤醒的猛虎,身形暴起,快若闪电。 她手中紧握的长剑,刹那间寒光一闪,刃尖划过,带起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 紧接着,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传来,那二人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惊呼声,两颗头颅便已然离开了各自的躯体。 顿时,猩红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断颈处喷涌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浓烈的血腥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黄晶玉在杀人之后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急忙用袖子一抹,将剑的血擦拭干净后,没有片刻迟疑,连忙转身,又朝着那棵老树的方向深深拜倒。 “若无师父出手相助,弟子今日恐怕就将命陨于此。师父大恩,弟子在此拜谢!” 黄晶玉的声音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此地竟然会隐藏着一位散修高人。 自己此番阴差阳错之下能够来到这里,并且有幸得到这位高人的援手相救,真可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令她峰回路转,因祸得福! 第4章 命悬一线,师父能救 “起来吧。”李哲轻声说道,同时默默打开了系统,扫描了一下对方。 片刻之后,系统界面清晰地显示出了对方的信息。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行醒目的红色警示文字。 【紧急状态:检测到濒死个体】 【姓名:黄晶玉】 【根骨评估:丹田重创,灵气外泄。 (备注:剩余生存时间,00:29:59。若无法即时施救,存在死亡风险)】 【系统提示:宿主对其进行灵气灌体,便可修复丹田并激发隐性根骨——太古剑体。】 “好家伙,就剩半小时能活了。”话虽如此,但李哲还是对于修仙者的体质之强大,而感到啧啧称奇。 方才,他可是清楚地瞧见了黄晶玉腹部那个触目惊心的大窟窿,那伤口之大简直快要将她整个人就给直接腰斩了。 然而,即便是遭受了这般致命的创伤,她竟然还能够强撑着跑到这里来,这份坚韧和求生欲着实令人惊叹,也足以证明她的天赋绝非一般。 与还在那儿对于修士的体质啧啧称奇的李哲不同,此刻的黄晶玉处于极度的纠结与犹豫之中。 她见师父在那儿盯着她瞧了半天,却不发一言。 虽因师父如今在高处,她在低处,瞧不清对方神色是否如她所想那般犹豫不决,可心下却已是了然。 丹田对于修仙之人而言何其重要。 若无丹田,成仙之途便如同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黄晶玉也算是遍览群书,但从来未曾听闻有任何方法,能够修复受损的丹田。 更何况,书中的例子还不过只是丹田裂了一条小缝,便已然是灵气外泄,轻则修为停滞,再无寸进,重则一朝三千修为散尽,沦为凡人。 而她却是丹田已破,腹部的大洞处无时无刻不往内灌着凉风,越吹越是心凉。 伤重至此,不得不运转灵力才可勉强活命,可这灵气越是在体内运转,越是散得迅速,用不着假以时日,不过片刻之后,她便将彻底无缘仙途。 想到这里,黄晶玉不禁暗自苦笑。 想必师父刚才只是出于一时好心,随手对自己施以援手,而现在的停顿,显然是因为师父已然察觉到她的丹田已经完全损坏,毫无修复的可能,便是侥幸活下来也不过是个废人。 如此高人,必是某大宗门的长老级人物,又怎能有她这么个废物徒儿,说不去岂不令人耻笑。 师父此番相救已是重恩,自己又怎么能不知好歹,反倒害得师父落得左右为难,乃至于名声受损的地步? 思来想去,黄晶玉觉得唯有自己主动辞行才算上策,也省得师父为难。 念及此处,主意已定。 黄晶玉不久前才刚站起来,此刻便又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膝盖一弯,又重重地跪了下去。 李哲从思绪中抽离,满脸疑惑地望着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又跪下去了?我刚刚不是才让你起来吗?” 本来就身受重伤,就剩半小时可活了,再这么不停地跪地磕头,恐怕都用不了半小时,就给他这第一个徒弟直接给跪没了。 “不!师父,弟子此跪实在是由于良心难安!实不相瞒,弟子乃城东黄家人士。 “黄家近来势力衰弱,族内人才凋零,到了此代,更是仅有弟子一人堪称天资尚好。 “可那宋家卑鄙下贱,想要强纳弟子为其第十三房妾室,弟子不愿,对方便假意提出比武结缘,因对方此话算得合情合理,弟子又不想得罪宋家,便与其相赛。 “可谁曾想,对方竟厚颜无耻,暗中使诈一刀劈下,弟子便失了丹田……” 说道此处,黄晶玉双眼通红,显然已是恨到了极点,哽咽道:“此仇不报,弟子誓不为人!可如今弟子丹田已废,非有奇遇再难成事,但要弟子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活下去,弟子实在是做不到!” “弟子此番是为辞行,若弟子能活着回来,日后定不忘师父的大恩大德!”说完后,她便又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哲却坐在树上皱眉,沉声道:“以你如今的伤势,恐怕连活着走出这里都做不到,报仇于你不过是天方夜谭。此事不要再多谈。” 黄晶玉听到师父竟然有挽留她的想法,心中的感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她深知自己如今已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但师父却仍然愿意庇护她,甚至允许她继续留在师门之中。 念及此处,她更是去意已决。 这般好的师傅,可千万不能被她这介废人所拖累了! “师父,弟子清楚自己的伤势已是救无可救,今生所求不过是找宋家招仇,还望师父成全!”黄晶玉再次拜倒,面上已是泪流满面。 “救无可救?呵,”李哲挑眉一笑,悠悠道,“谁告诉你,你救无可救的?” 黄晶玉闻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师父,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可是世人皆说……” 她的话音未落,就被李哲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世人说?哼,那些无能之辈因为没有能力救治你,所以才会找出各种借口,把责任推给所谓的‘向来如此’。” “徒儿啊,你可记好了。你既已拜入我门下,从今往后就不要再理会那些世俗之人的闲言碎语,那都是些不足为信的废话。为师我说能救,那便是能救。” 黄晶玉微微一愣,心中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也在逐渐升腾。 李哲看着黄晶玉那惊喜交加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为师非但能救你,让你的丹田完好如初,还能保你日后的天赋更上一层楼!” 丹田完好如初?这可是黄晶玉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更别说在此之后,她的天赋还能更上一层楼! 这更是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这话却是她的师父所说的,既然是师父所说,那她就信! 或许,她黄晶玉真是上天垂帘,走投无路之际还能遇上此等不但拥有通天之能,还慈悲为怀的得道高人,助她逆天改命! 第5章 太古剑体震九霄 只见李哲双目微凝,二指并起成剑指状一竖,正点在黄晶玉心窍正中。 他按着系统指引将灵力灌入黄晶玉心脉,一缕金光直直钻入其内,所过之处,破碎的丹田连同经脉皆如春雪消融般迅速修复并重组。 刹那间,黄晶玉只觉得灵台一惊,顿感周身一松,就好似原本紧绷到极致的弓弦突然断开,所有的压力和束缚一下子消失无踪。 她腹部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肤下浮现出金色剑纹。 与此同时,一股温暖柔和的气流如潺潺溪流般自她的丹田处缓缓涌出,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可这股舒爽之感不过只持续了片刻,周身的筋脉便开始密密麻麻痛了起来,犹如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其中,又似有人粗暴地将这些筋脉从她的肉体中硬生生地撕扯而出,将其剥开,一点点用刀剔除掉里面那些阻塞不畅的污垢秽物,痛得她满地打滚。 【系统提示:检测到太古剑体觉醒!该根骨可无视境界壁垒,以剑入道,一剑破万象。】 只见玄诡山上空乌云翻滚,自黄晶玉周身而起的一道剑气,直冲九霄,撕裂苍穹,方圆百里剑修佩剑齐鸣。 此时,宋家厅堂之中,玄天宗长老陡然摔了手中杯盏,压下躁动不安的灵剑,匆匆奔到屋外,望着天际处的那道剑气,啧啧称奇:“这是……先天剑体!” 他捋了捋自己的白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叹道:“如此天赋,无需百年便可结为元婴,若有高师在侧,所需时间只会更短。此等剑体,合该为我玄天宗所有!如此天资,假以时日,便可为我宗天骄!看来,这青影城还当真是卧虎藏龙,这回还真是来得巧了。” 在疼痛过后,黄晶玉非但未有虚脱无力之感,虽然修为全无,却是浑身一松,甚至比当初筑基之时还要畅快!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满身沾染的泥土碎屑以及杂草枯枝,就地盘膝而坐,调整呼吸,运功行气。 才运行一小周天,便只觉得修行速度比之以前何止快了一倍。 虽如今修为尽失,可有如此速度,便是重修筑基,也不过是几月的功夫,比之旁人快了何止数倍。 “徒儿拜谢师父大恩!”黄晶玉心中涌现无数感激之情,立刻原地跪好,对着李哲再三重重叩首,“师尊再造之恩,弟子愿以命相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起来吧。”李哲点了点头,这才有闲工夫查看先前系统给出的新手大礼包。 拂袖一挥,青虹剑便已然出现在了李哲手中。剑身处刻有“青虹”二字,入手微沉,剑气弥漫,道韵流转,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李哲在手里掂了掂,随意在手上左右挥舞了两下,刹那间,只见两道青色剑气呼啸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与玄诡山邻近的那两座山岳竟然就如此被剑气轰塌。 这下,玄诡山可就成了孤零零的一座了。 黄晶玉看着李哲不动如山,却轻易毁了两座山的身姿,心下震惊不已。 如此实力,也不知道师父究竟是何等境界,顷刻之间便可摧山填海,如此实力实在是骇人听闻。 李哲有点懵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心下暗道:有这把剑,还需要什么剑谱?有人来了,直接轰上去,一剑不就能斩了? 更不用说他先前只不过是随意挥了挥,压根就没想着要催动灵力,可见此剑当真是威力绝伦! 既然这把剑不简单,那么系统给了剑谱定然也不是什么凡物。 想到这儿,李哲将《基础剑诀》递到了此时还在胡思乱想,自己的师父到底有多厉害的黄晶玉手中。 “你乃是剑修,基础最是重要,这本剑谱,你便先好好练着吧。” 黄晶玉立刻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功法,虽然这剑谱不过是基础,并且她还曾看过、练过,但既然是师父给的,她定然不敢大意,立时便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到底是曾经学过的,不过多时,黄晶玉便就地练了起来。 虽然因着丹田方才修复好,此时的她顶多算是练气期入门。 但此时的黄晶玉不过是就此拿了一根枯枝,练着的也过是小儿便可习得的《基础剑诀》,却是招招剑气迸发,十丈外的巨树轰然炸裂! 李哲见此也暗叹道:这太古剑体,真是比开挂还离谱! 恰在此时,系统跳出。 【叮!检测到大徒弟黄晶玉习得《基础剑诀》,宿主已自动将《基础剑诀》掌握至大圆满境,此后无人能在基础招式上敌过宿主。】 【已自行升级功法为《万剑弑神诀》。】 李哲这才发现,《基础剑诀》已在他的脑海之中彻底领悟,其中蕴含的种种招式,虽都是基础,可这基础招式若是练得巅峰造极可不比学会一百个招式来得弱。 他不由得心中暗喜,这下他只需要让弟子们修炼功法,即可坐享其成,并且若是日后再多收几个习得不同功法的弟子,他岂不是能学会每一种绝世功法。 并且,只要徒弟习得了功法,他还能得到该功法更强的变异版本,然后再让徒弟学变异版本,他就能得到变异版本的更强版本,如此一来,岂不就是永动机! 想到此处,李哲喊停了黄晶玉,在对方乖顺的动作中,又是一挥袖,直接便将重现于手的青虹剑递给了黄晶玉。 黄晶玉捧着手中的青虹剑,一时直接便呆滞了。 她方才也是见过这柄剑的强大的,当下便忍不住推拒道:“此等绝世宝物,弟子如今不过才练气入门,哪里受得住。” 说罢,便捧着手中的青虹剑,下意识就要重新奉还给李哲。 李哲却是轻笑两声,“呵呵……无需如此,区区一把剑而已,你既然已拜入为师门下,收下便是。” 旋即也不等黄晶玉再次开口,李哲便直接说道:“行了,趁着天色还早,你我便直接下山,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敢欺辱我的徒儿。” 他也不是没见过那些欺男霸女的人,知道对方见追兵迟迟未归后,定然会祸及黄晶玉的父母亲人。 与其让黄晶玉心下暗自担忧,影响修炼进度,倒不如直接将此事解决掉,以绝后患。 “师父……”黄晶玉怎么也没想到师父与她不过是一面,便已是对她真心疼爱,第一事便是要替她报仇!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深深掐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激动。 这一刻,黄晶玉暗暗发誓:此生剑锋所指,必为师尊所向! 第6章 师徒下山,踏血途 二人一趁着天色尚早,急急下山,回了青影城。 毕竟,复仇一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黄家势弱,宋家势强。 宋家见捉不着黄晶玉,弄不好,便会对黄家人下手,其余人黄晶玉不在意,可是父母却是难以割舍的。 疾驰在来时的路上,黄晶玉却只觉得恍然隔世。 不过是片刻之间,自己的人生便是如此的大起大落! 先是被废丹田,沦为废人拼死奔逃,后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师父所救。 见识了诸多神仙手段不说,还因祸得福,修炼天赋比之以往只高不低! 黄晶玉清楚自己原本的天赋虽高,可与先天剑体相比,却是拍马不及!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她今日侥幸拜得了一位神通广大的师父! 才刚到黄家门口,黄晶玉迎面便撞上了不知为何,站在门口神情焦急不定的黄母。 “娘……”黄晶玉只念了一声,便已经是声泪俱下,几个箭步冲上前去搂住。 而黄母在看到自家姑娘回来了之后,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浑身冷汗湿透。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不知死活,好不容易逃出去了,竟然又回来找死! 虽是未语泪先下,可黄母还是板起脸来,连推带搡地对着黄晶玉吼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此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滚出去,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听到没有?!” “不是的,娘,你听我说……”黄晶玉哪里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良苦用心。 母亲唯恐那宋家不依不饶,可自己有了师父,便也就有了靠山,再也不用担心宋家那些腌臜东西! 可黄母却是连连说道:“有什么可听的?父母养你十余载,你却只会招嫌惹祸,难不成,现在还要再牵连我们不成? “走!你走!我就当没生过你!快滚!我黄家与你一刀两断!!” 可黄晶玉到底是修士,若是她不想动,黄母的推搡哪里奈何得了她分毫。 只听她急声说道:“娘,我今日虽被那宋家迫害,却是因祸得福,被我师父所救。我师父神通广大,那什么宋家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屈指可灭!” 也是到了此时,黄母才慌忙抬起泪眼,望向了站在黄晶玉身侧的李哲。 只见其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派,虽然瞧着年轻,可那些修仙大能自然也有养颜驻发的手段。 当下,黄母便匆忙收拾了满面泪痕,对着李哲直直跪下,叩首道:“谢仙师大恩!” 可膝盖还未触地,便被一股柔力拂起。 李哲待黄母站起后,才笑道:“晶玉既然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得护着的。” 黄母见李哲一派仙人之姿,待人更是亲和异常,心下不由宽慰,想着女儿这回定然是前途无量,原本笼罩于心的忧愁也散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宋家之事定然是十拿九稳了。”黄母宽慰地叹道。 虽说如今,就这么让黄晶玉带着李哲上宋家大门以势压人是最好的,可…… 可自己的女儿才刚刚拜得高师,若是现在就麻烦了这位仙人,其日后,说不定会对女儿不喜。 此事到底是宋家理亏,自然是下不了台的,我黄家如今主动给对方送了个台阶去,料对方也不敢多有为难。 若是对方当真不要脸面,再求仙人前去助阵,也为时不晚。 念到此处,黄母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娘,爹呢?”黄晶玉当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师父介绍给父亲。 毕竟父亲对于自己修炼之事最为上心,其虽生性老实,可面对自己的事情却是丝毫不让,为了能给自己更好的修炼资源,甚至敢与其余家族相争。 “他去宋家赔罪了,一会儿就回来。” 黄家家大业大,自然是几代人都住在一块儿,没有分家的道理,故而还未走几步,便遇上了一人直直站在门边,对着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开口便是:“到底还算有良心,还知道回来。” “夫君已然去赔罪,小女又找了个神通广大的师父,更不用说,宋家那儿的事情本就是他们不对!” 黄母方才见了李哲,心下自然是底气十足,“小女如今时来运转,不但是小女的福气,自然也是黄家的福气。” 黄母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这么多年来,因着晶玉天赋出众,原本不声不响的夫君因此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这些人明里暗里的都在妒忌。 先前见着黄晶玉被人破了丹田,个个鼠目寸光的,竟然还在暗中喜悦,却从没想过如此一来,黄家是否会因此一蹶不振! 黄二叔倚着朱漆廊柱,手中盘着的核桃发出刺耳摩擦声,对着黄母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女儿送到宋家去,莫要让她一手惹出来的祸端,反倒招惹到了我们身上。 “那可是宋家!好端端的一段姻缘就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子给断了!不过是侥幸入了人家的眼,却还在这儿拿腔拿调,当真觉得自己是什么仙女了不成?” 他又是一挑眉,指着李哲便笑道:“什么神通广大,不过是一介招摇撞骗之徒罢了,就算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又能如何?” 说罢,便是直接将核桃掷向李哲面门,“什么狗屁东西!” 核桃在半空爆成齑粉,李哲垂下的指尖还凝着青光。 “黄家待客之道,倒是别致。”他踏前半步,又是指尖一抬,黄二叔登时便是直接凌空飞起,在空中扑腾得活似只癞蛤蟆。 李哲指尖又是一转。 在空中倒了半响的黄二叔,不多时便已然是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险些都要瞪出来了,对着李哲连连求饶,再也不复先前那般的嚣张气焰。 “仙人,我错了!仙人!求求您放了我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李哲一个指头便让其反抗不能,如此人物,看来黄晶玉还真是攀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听着其不住的痛呼声,李哲却只是淡淡问道:“我的徒弟,还轮得到你这畜生在那儿说三道四?!” 黄二叔见此,连连扇着自己巴掌,“是小的不对,小的是畜生!就求求仙人将小的放下来吧!” 黄母见此心下一松,李哲如今的态度已然摆明了是个护短的人。 有个护短的师父在,日后晶玉必不会让人随意欺辱! 下一刻,便见一个奴仆急匆匆自外奔来,口中不住唤道:“老爷,老爷……” “老爷回来了?”黄母面露喜色,当下便是双手合十,口中更是不断地念着“上天保佑”的话。 可那仆从却在下一秒便直直跪在了地上,痛哭着说道:“夫人……是老爷的尸首回来了!” “什么!”黄母惊呼一声,当下便是两眼一黑,直直向后倒去,黄晶玉赶忙将其接住。 第7章 化指为剑,怒斩宋家奴 黄家府邸大门处,只见一名杂役打扮的男子正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叫嚷着。 瞧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显然是宋家派来的。 黄家众人无不侧目而视,心中不禁暗生怒意,但又无可奈何。 来人的目光随意一扫,见黄家人基本都已到齐,便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向放在门口的一具用草席简单包裹着的长条物。 随着草席被踢开,内里的尸体也露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瞬间心中一凛——那正是黄晶玉的父亲,黄岳! 只见其尸身之上衣衫褴褛,浑身满是道道狰狞的鞭痕,显然是在活活被折磨致死的! 死状之凄惨,让人触目惊心! 黄家的人脸色惨白,恐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却又不敢做声。 眼前这具尸体,无疑是宋家派来的警告,黄家要么交出黄晶玉,要么死! 果不其然,那杂役踢开尸体后,丝毫不顾及众人的感受,直接扯开嗓子高声喊道:“黄家听着!限你们在一天之内将黄晶玉交出来,否则……” 他斜眼用脚尖轻蔑地点了点死相凄惨的黄岳,“这就是下场!” “我宋家血洗黄家,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各位可得想仔细了,一个已经被废了丹田,彻底沦为废人的丫头片子重要,还是你们黄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重要!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黄家众人一个个都惊慌失措,面如死灰,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黄家族人中的一些人开始纷纷低声抱怨起来:“那个丧门星呢?她还没回来吗?” “一日之内?这么短的时间,咱们哪里去找她?” “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个好东西,肯定会给黄家惹出大祸来!我就说过,要赶她走,可你们不听,现在倒好,大祸临头了!” 恰在此时,黄母也是匆匆赶到,她一路飞奔而来,已然是满面泪痕,一见到尸首,顿时像遭到雷击一般,整个人直直扑了过去,悲痛欲绝。 然而,还没等她碰到尸首,一旁的杂役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黄母的腹部。 黄母惨叫一声,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向后飞去。 黄晶玉见状,眼中怒火中烧,迅速扑上前,一把接住了母亲的身体,紧紧抱住她,将她稳稳地扶住。 她抬头望向那名杂役,眼中满是恨意,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透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静。 那杂役却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轻蔑地斜眼瞥了她一下,脚下踢了踢脚边黄岳的脑袋,慢悠悠地说道:“现在倒是知道自己出现了,早干嘛去了?要是你老老实实当了我家二公子的侍妾,岂不是早就在我们宋家吃香的喝辣的,你父亲也不会被你连累得遭此横祸。” 黄晶玉听后,攥紧了拳头,指节间隐隐透出青白之色,握紧的拳头几乎发出骨节咯吱作响的声音。 眼中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整个人如同被压抑至极的暴风骤雨。 她没有多言,只是冷冷地一挥手。 随着她心念一动,剑指一划。 剑气,猛然间突破空气,撕裂了沉寂的空间。 自指尖喷发而出,纵横捭阖,瞬间便将那名杂役斩成了两段! 那半具残躯在空中滞留了片刻,仿佛迟迟未觉自己已然丧命,迟疑了那么令人心悸的一瞬,才最终无力地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黄家众人目睹此景,个个皆是惊恐万分,面色如土。 这可是宋家派来的人!这下他们可要如何是好?! 而一旁同修剑道的黄家小辈见此,更是震惊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什么思绪也生不出来,只是颤声道:“她不是已经被废了丹田吗?怎么……怎么可能?这剑气,比筑基期的强者还要强!而且……这还是她徒手施展的剑气!这怎么可能!” 被黄晶玉一脚踢得蜷缩在地,脸色苍白如纸的黄二叔,此时也才勉强赶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硬是挺直了脊背,强忍着周身剧痛,露出一副傲慢的模样,冷冷道:“你们师徒嚣张不了多久了,居然连宋家的人都敢杀!宋家的天骄,宋翰文,可是已经带着玄灵宗的长老回来了!你们这点微末道行,在他面前不过是蚍蜉撼树,自取其辱罢了!哼,到时候,你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家的人听到黄二叔的话,更加惊恐万分,纷纷叫嚷着要把黄晶玉送过去,好平息宋家的怒火。 然而,一想到对方先前的能耐,心中又不敢像之前那样口出不逊,只敢畏畏缩缩地站在那儿,反复咀嚼着那些软弱无力的句子,强调着些“总不能把祸端招惹到家族其余人头上”的话来。 黄母看着一张张急不可耐,迫不及待要将她女儿送去那个不见天日、吃人的地方的脸,仿佛黄晶玉不是他们的亲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物品,立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 黄晶玉见状,急忙伸手扶住母亲,让她稳住身体。 随后,她挺直了身子,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朗声道:“我黄晶玉一人做事一人当,自然是不会牵连你们。左不过是些宋家的奴才,先前用不是没杀过!不劳诸位动手,这宋家就算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也自己去闯!”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在空气中回荡,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然而,黄晶玉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只是转头看向了李哲。 李哲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随即说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师父顶着。还什么龙潭虎穴,不过是一个玄灵宗罢了,比起我们藏天宗,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 话音刚落,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关键词,宿主触发宗门任务:震慑宋家全族。奖励:宗门威望+300。】 【注:宗门威望可用来兑换各类道具。】 第8章 玄灵宗弟子 青影城,宋家正厅。 檀香袅袅,烟雾缭绕,只见一仙风道骨的老者端坐主位,鬓发如银,长须飘飘,宛如仙人下凡——正是玄灵宗的刘长老。 刘长老的指节轻叩茶盏,面上则挂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下首,宋家家主宋烈静立其前,身体微微前倾,神情愈显拘谨。 自从他的大儿子宋瀚文一举拜入玄灵宗,并且修为日益精进之后,宋烈在青影城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 向来只有旁人讨好他的份,哪里用得着他去讨好他人,故而此时,动作间难免生疏不说,甚至有些冷汗渗上额头。 “长老明鉴,犬子翰墨天资虽不及瀚文,但胜在勤勉,恳请长老成全。”宋烈声音低沉,恭敬中掩不住急切之情,希望能为二儿子寻得一线机会。 刘长老缓缓抬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目光深远,似是并不急于作答。 静默片刻,才终于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让他也入玄灵宗?”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宋烈顿时心头一紧,连忙躬身施礼:“正是。” 长老的目光转向宋翰墨,只见此子虽衣着光鲜,又刻意装作端庄模样,却是一眼便能瞧见其内里的草包。 不过几息,刘长老心下已是了然。 此人心性不定,莫说是做弟子了,便是让其做个外门的杂役都得嫌弃粗手粗脚。 “勤勉?”长老冷笑一声,瓷盏猛地一顿,重重地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对宋烈和宋翰墨的一种嘲讽。 他目光如刀,直刺宋烈,厉声道:“你当玄灵宗是何地?想入此门者,必有卓绝之资,超凡之德。而你这二儿子……” 说到这里,长老的眼神再次扫过宋翰墨,语气愈发冷漠,“连心性都残缺不全者,还是先待在家中好好历练一番吧。” 宋烈的心中焦虑愈加,却又无从反驳,只得开口:“长老,您误会了,二儿子虽年幼时曾放纵,但随着年岁渐长,已然收敛许多。他天赋尚可,仅稍逊长子一筹,若能入玄灵宗深造,不日必可大有作为。” 长老轻轻放下茶杯,目光依然冷冽,带着几分不屑,心下暗道:“当真是一介凡人,连话都听不明白”。 便只留下一句,“既然天资不错,那便就日后再说。” 就此搁置了。 宋烈闻言,心中一阵沉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还是不甘心,直直跪在地上,恳求道:“长老,求您成全。您若是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必定感激不尽,宋家也愿为此倾尽所有。” 长老的目光依旧淡然,似乎对此事并不动容,只是微微侧过头,转向另一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推门声。 宋烈抬头一看,只见大儿子宋瀚文走了进来。 宋瀚文是家族中最出色的子弟,天赋非凡,拜入玄灵宗已经数年,修为进展迅速,向来是他的骄傲。 “父亲,刘长老。”宋瀚文疾步而入,玄纹袍角尚沾着山间泥,显然是来得匆忙。 他看也不看瑟缩的胞弟,径自恭敬地向二位长辈行了一礼后,随即走到刘长老面前,低声说道,“长老,您先前让我去找的那位先天剑体,确实没有找到。” 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略微愣神,随即便问道:“为何找不到?莫非你们未尽力?” 宋瀚文摇头,沉声道:“长老,先天剑体的踪迹确实已消失无踪。我们的查探未曾发现任何线索。或许那人所有的并非是先天剑体。” “哼!”长老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如刀,沉声说道:“万剑齐鸣之异象岂有虚假?瀚文,你也是剑修,难道那日你未曾察觉自己的佩剑在鞘中嗡鸣震颤么?莫要再找借口,定是你们漏了哪里……” 他忽然止住话头,目光扫过宋烈父子,话锋一转,“罢了,此事暂且搁置,先将此事传讯回宗,日后再做打算。” 宋瀚文垂首称是,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临出门前,他停顿了一下,瞥向瘫坐在地的宋翰墨,缓声道:“父亲若真心疼惜二弟,便还是散了让他入玄灵宗的心思,他并非修行之人,还是莫要污了宗门的清誉才是。” 可宋翰文才刚出了门,就见一人急匆匆来报,分明是直直冲着正厅来的,见了他却像是见到了瘟神一般,立刻转过脸去,脚下一转就打算溜去别处。 “站住!”宋翰文喝道。 那奴仆听到宋瀚文的喝声,浑身一颤,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再也不敢挪动半步。 “说!二弟又惹出什么事了?”宋瀚文面色阴沉地道,“一五一十、从头至尾都给我说清楚了!若是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如此匆忙地来找父亲,必然出了什么急事了。 而如今,这宋家的急事十之八九都是他这好弟弟闯出来的祸端。 那奴仆见了宋大公子登时便跪了下来,两股战战,哆哆嗦嗦的说道:“二公子他……他欲娶黄家小姐不成,白日里比武时不慎废了她的丹田……” 宋瀚文又哪里不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气,还没等那奴仆把话说完,他就猛地冷哼一声:“不慎?呵,好一个不慎,连丹田都废了,这和直接夺人性命有何差别,还能说是不慎?当真是荒谬至极!” 说罢,他冷眼一横,“继续说下去。” 那奴仆被吓得更是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后来,那黄家姑娘便拼了性命直接逃了,可二公子觉得这样还不解气。恰逢黄家小姐的父亲黄岳登门来给二公子赔礼道歉,二公子就……就直接用鞭子把黄岳给活活打死了……如今,这黄家小姐便上门来为其父报仇雪恨来了。” 宋瀚文听到这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满脸怒容地骂道:“真是胡闹!” 他的声音震得那奴仆的耳膜嗡嗡作响,奴仆吓得差点又跪了下去。 宋瀚文骂完之后,一刻也不停留,转身就脚步匆匆地朝外走去。 第9章 两枚丹药买命,报仇说成讹人 李哲二人行至宋家门前,便见两奴仆站在门口。 见有人登门,那两奴仆上下打量了一圈衣饰后,不等李哲二人报上名讳,登时便开始驱赶起来,口中骂道:“去去去,也不看这儿是哪儿,讨饭讨到这儿来了!” 李哲却反问道:“讨饭?饭倒是不稀罕。我们二人今日来,是讨命的!” “讨命?谁的命?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青影城,谁不知道我们宋家出了个什么样的人物?还敢来这讨命?我看你是讨打!”那奴仆听后满脸不屑,抬手便招呼起来门内守着的护卫来。 他直指着李哲二人骂道:“给我打,让这些家伙长长记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敢来我们宋家闹事!” 李哲递给黄晶玉一个眼神,“我们今日是来报仇的,又不是来聊天的,既然如此,打进去和走进去也没什么差。” 说罢,便抱袖站在一旁。 等宋翰文赶到宋家府邸门口处时,所见之景令他心头一沉。 李哲与黄晶玉虽还站在门口,可周围却倒着一地的宋家护卫,显然若是他再晚一步,二人便就要强行闯入了。 宋瀚文心下知晓,今日若无法解决此事,恐怕宋家是要颜面尽失了。 偏偏这祸端还是他亲弟弟惹下的! 宋瀚文上前几步,拱手行礼,语气中透着几分恭敬与几分试探:“两位,今日之事,实在是我宋家不对,得罪了两位,特此致歉,还望黄姑娘给我一个面子,暂且宽容一二。”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打开倒出两颗散发着奇异光芒的丹药,放入手心。 “此乃我宋家珍藏的培元丹,乃是天地灵草精华所炼,有助于恢复元气、稳定灵脉。这两颗丹药,便算是对黄岳前辈的补偿。” 黄晶玉眼神凌厉,听了这话,她冷笑一声,被宋翰文如此作为气得浑身发抖,“宋大公子以为这两颗丹药就能了事?我父亲的性命就值这些?就凭这两颗无足轻重的丹药?你们宋家非但害我父亲性命,还要辱他至此!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宋翰文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免有些不悦,但他依旧维持着一贯的风度,耐心劝解:“黄姑娘,我知你心中悲痛,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弟弟年少轻狂,行事冲动,的确犯下了大错,我定会严惩。但如今丹药在此,我们宋家已是诚意十足,若你执意不肯罢休,怕是两败俱伤。” “既是两败俱伤又如何?”黄晶玉却只是越发恼恨。 宋翰文见对方油米不进,直接袖子一挥,冷声道:“黄姑娘还是莫要再纠缠些什么,一条凡人的性命不过如此。若是再这般下去,非但无益于黄岳前辈的安息,反而是在污蔑你父亲清誉,如此,岂不像是在借着你父亲之死来此处讹人了!” 宋翰文见黄晶玉如今能跑能跳,又没有多说些什么丹田被废的事情,便打算将此事给压下去。 毕竟,欺男霸女顶多算是风流韵事,一个凡人的死也算不得大事,要想把事情压下去到底还是简单的,但是废了一个修士的丹田,意义便不同了。 他虽然也觉得二弟品行低劣,但到底是他的亲弟弟,天资也算得上不错,虽然难以入内门,更无缘成为亲传弟子,但勉强做一个外门弟子,他到底也还是有这份颜面在的。 “讹人?”黄晶玉瞪大了双目,看向了宋瀚文的眼中满是恨意,“为父报仇,怎么在阁下眼中反倒是成了讹人?!你们宋家当真是可恶,这般话都说得出口!” 说罢,黄晶玉直接便拿出了青虹剑。 只见其上剑气浓郁,一看便不是凡品。 宋翰文眉头紧皱,心下只觉得难缠。 眼前这股剑气虽不平常,黄晶玉周身剑气也凝若实质,可到底不过是一介炼气期修士。 他面上仍端着世家公子的倨傲,寒声道:“黄姑娘,莫要得寸进尺!今日之事,若是你执意要置我宋家于不义之地,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却是掌心暗催灵力,剑鞘未启已闻龙吟。 他自幼习剑,自诩青影城年轻一辈无出其右,黄晶玉与他撞上,自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宋翰文心中暗道:既然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何不将其干脆斩杀,也省得日后再惹出祸端来。 可手中的剑才刚刚出鞘,却是躁动不已,浑似恐惧些什么。 “怎会……”宋翰文猛地一惊,抬头一看,只见黄晶玉剑锋陡转,周身剑气随之躁动起来,青虹剑鸣如凤唳。 宋翰文见手中剑不知为何突地剧颤,难以举起,又见青虹剑神力无双,无法,只得弃剑而逃,这才堪堪躲过青虹剑的剑气。 黄晶玉足尖轻点,竟踏着漫天剑气凌空而起。 青虹剑在她手中似有灵性,当真是剑气如虹,直直便穿透了整座宋家府邸。 刹那间,半座宋家祖宅轰然倒塌。 宋翰文慌乱中一翻身,堪堪躲过了那一剑的锋芒,整个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翻滚了几圈。 原本的清俊公子,如今却无比狼狈。 “不过如此。”黄晶玉剑指宋瀚文咽喉,冷笑一声道。 宋翰文喉头腥甜翻涌,握着半柄残剑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然而那锋利的剑气带来的压迫感,却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晶玉,心中更加慌乱:自己的弟弟到底是招惹上了怎么样的人物,这一个不过是炼气期的小修士,竟然能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剑气! 可就在他神思恍惚之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定睛瞧上了黄晶玉手中的青虹剑,心中更是陡然一震——能够在剑身处萦绕剑气的剑世间罕有,无一不是神器至宝,却被草草给了一个不过炼气,甚至算不得入门的弟子。 这黄晶玉所属的门派,究竟是何等的豪奢无匹、底蕴深厚? 否则,又怎会轻易将这等把神剑交付一个初出茅庐、尚显稚嫩的弟子? 宋翰文的心跳骤然加速,眼神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今天的麻烦恐怕已经不是他区区一个宋家所能承担得了的,这位黄姑娘背后隐藏着的势力,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够想象的范围。 【叮!恭喜宿主完成宗门任务:震慑宋家全族。宗门威望+300。】 随着黄晶玉这一剑劈下,李哲便轻轻松松完成了任务。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是惊动了仍在屋内的玄灵宗长老,更不用说还有一股异常的剑气波动——正是先前感知到的那股属于先天剑体的剑气! 刘长老原本有些无趣到木然的目光猛地一亮,如同被雷霆劈中一般。 “这是……先天剑体!”长老喃喃自语道,不由得抚掌大笑起来,“好啊,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千寻万寻,寻不到,却偏偏自己送上门来了!此乃天赐之福,天生仙缘,此子,注定与我玄灵宗有缘,此子注定入我门下!哈哈,好啊,好啊!” 长老的话音未落,看也不看因宋家遭此大难而面若土色的宋烈,急不可耐地直直往外走去。 第10章 仙缘之争 见刘长老直直朝外走出,宋烈哪里还顾得了宋家如今的损失,只是急忙招呼着宋翰墨跟上,亦步亦趋的跟在长老身后。 “快跟上!这副慢慢吞吞的样子,哪里有精神气在,怨不得人家长老不收你,你这孽畜!”宋烈率先走了两步,见宋翰墨还停在原地,不由得低声骂道。 宋翰墨心中满是不满,他恨不得把身上的束缚都扯开几道,随手几下便将那一身束得紧紧的衣袍弄得一团乱,口中满不在乎道:“不收就不收,左右我兄长是玄灵宗的弟子便够了。再者说,人家既然也说了,我不是那修仙的料子,我又何必白白舔上脸去?左右这宋家家大业大的,也不是养不起我这一个纨绔。” 话音刚落,宋烈眼中怒火中烧,上前便给了宋翰墨一脚,“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物?那是玄灵宗的刘长老,是咱们八辈子都比不上的人物!你兄长刚刚加入玄灵宗,甚至消息还没传开,咱们宋家就已经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一跃而上,成为了青影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只是出了你一个哥哥便如此,那若是再多出几个,咱们宋家可就不止在青影城了!”宋烈说到此处,不由得满眼发光,“再者说你哥哥若有你在其内帮衬着,必然也能更上一层楼!!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他话音未落,又狠踹了宋翰墨两脚,脸上满是厌烦与焦急,“把你的衣服给我穿好,别在长老面前丢了面子!” 说完,宋烈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宋翰墨向来荒唐,受到打骂也早已习惯了。他淡然地站起身来,倒也是听话地重新整了整衣冠,才跟着外头走去。 与此同时。 刘长老一见了黄晶玉,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瞧也不瞧此时狼狈站在一侧的宋瀚文,只是两眼发直的盯着黄晶玉,连声赞道:“好好好,果然是先天剑体,如此天赋,何不拜入我门下?” 刘长老夸完又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黄晶玉,心下已经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教这天赋异禀的徒儿了。 可黄晶玉却只是拱手一礼,随后便冷冷的回道:“不必了,晶玉已有师父,师从玄诡山藏天宗!” 宋瀚文听到黄晶玉番话后,满脸震惊,直直看向了此时依旧傲立在原地,似乎压根不知道是有多大一个天降的馅饼砸在她脑门上的黄晶玉。 那可是玄灵宗! 当初他拼尽全力,才堪堪入了玄灵宗其中一位小长老的眼,却也仅仅是收做了一个内门弟子。 可就是如此,青影城已然成为了他们宋家说一不二的的地方,而如今看这样子,黄晶玉定然是能成为刘长老的亲传弟子的,如此一来,黄家的前途将会无可估量! 可这黄晶玉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直接推拒了! 刘长老闻言后,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有些不悦。 什么藏天宗? 一个听都没听说过,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宗门,也有脸面收下先天剑体? 再者说,又怎么会有人会傻到放弃入玄灵宗,成为他的亲传弟子的机会,而去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 于是,他这才抬眼看向了一直站在黄晶玉身后不声不响的李哲。 将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刘长老的心中更是不屑。 这家伙虽然长了一副好皮相,可世上多得是人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黄晶玉可是先天剑体,如此天赋,怎能白白被这么一个无名小宗门给埋没了! 刘长老冷笑一声,转向宋瀚文,见对方满身狼狈的样子,先是一惊。 毕竟宋翰文的天赋虽及不上先天剑体,可到底也算不得差,又向来勤勉,宗门内同级弟子中也算上乘。 可竟是敌不过先天剑体一击! 念及此处,刘长老喉头滚动,心中暗道:“此等剑体若归玄灵宗,十年内必成圣地之首!今日便是屠宗灭门,也要夺下她!” 旋即,刘长老便不紧不慢的转头问道:“瀚文,这藏天宗,你可有过耳闻?” 宋瀚文连忙恭敬答道:“玄诡山,乃是青影城附近的一座小山,至于这藏天宗则是前些日子自不量力与龙剑宗立下三日后比武的小宗门。” 刘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转向李哲,语气悠悠地说道:“既然三日后便要比武,不如先让瀚文与你徒儿相比是一番。毕竟瀚文多少知道些分寸,那龙剑宗的人却是刀刀致命的。若是如今便打不过瀚文,那三日之后的武也大可不必了,何必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话到此处,刘长老顿了顿,目光再次转向黄晶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你有心,亦用不着担忧些什么欺师灭祖的名声,不过一小宗门,老夫大可帮你解决了。”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黄晶玉担忧欺师灭祖的名声传出,那么他便帮着她直接把李哲杀了。 如此一来,黄晶玉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另投名师。 “师父。”黄晶玉却是瞧也不瞧刘长老,只是转过头去,目光落在李哲身上,轻声呼唤道。 虽然,三日后与龙剑宗比武一事师傅并未对她明说,但黄晶玉却丝毫未有被蒙骗之意。 师傅既然不说,那自有师傅的道理。 而如今这声唤,则是在问李哲是否要迎战。 毕竟,无论怎么说,黄晶玉目前仅仅只有练气期的修为,而当初的宋翰文在离开青影城时,就已经达到了筑基期巅峰的修为。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宋翰文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实在是难以估量。 李哲见此,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既然如此,那便战。” 刘长老见状,缓缓抬手,指尖轻点,刹那间,周遭气流仿佛被无形之力唤醒,汹涌澎湃,一股雄浑的威压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将整个空间似乎在瞬间凝固。 黄晶玉和宋瀚文俱是感觉胸口沉闷,整个人动弹不得! 这显然是刘长老对李哲敢于应战的回应,意图以气势先行,挫其锐气。 然而,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压力,李哲外表依旧稳如磐石,不动声色间,轻轻一挥衣袖。 黄晶玉顿感胸口一松,那股汹涌的威压,竟在转瞬间便被师父从容化解于无形之中。 第11章 六品灵药惊长老 刘长老见此,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僵,终是缓缓收回了刚才释放出来的威压,一拂袖后冷哼出声,端的是对李哲方才的动作浑不在意的架势。 然而,他看似纹丝不动,却只是在借着袍袖翻飞,不做声色地把手遮掩在身后。 无人窥见他那藏于袖中,又背在身后的手掌正微微发颤。 方才那一下,他是直直朝着李哲而去的,原本以为这一击足以让李哲知难而退,甚至可能直接将其击退。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哲不过是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便将他给震了回来。 “这下倒是小觑了此人。”刘长老心下暗惊,目光扫过李哲周身流转的气机。 炼气、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合体、渡劫、大乘,直至飞升。 每个阶段都有初期、中期、后期和巅峰之分。 他身为玄灵宗长老也不过是元婴期中期修为,可李哲分明已然是金丹期巅峰修为。 那藏天宗既能栽培出这般人物,又怎会是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派? 不过就算如此,又如何? 刘长老眼底掠过厉色,五指在袖中缓缓收拢,落在了李哲身上。 这藏天宗历来不为人知,又被龙剑宗无礼挑衅,便说明了其必有问题…… 那自己便是杀了他又有何妨? 更何况,黄晶玉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区区一个炼气期。 境界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分之毫厘差以千里,就算是先天剑体,天赋异禀,也断不可能跨过整整三个大境界击败宋翰文。 如此一来,黄晶玉必败无疑,可李哲偏偏还应下了,足见其目光短浅,只图一时之快。 此等人,怎可堪师,又怎能为师?! 念及此处,刘长老忽地扬声道:“既要比试,自该讲究个公平公正才是。这先天剑体对灵剑的压制诸位皆知。便是不叛主,也会被压制得不敢动弹三分。既然如此,瀚文。” 话音未落,一柄缠绕着幽蓝剑气的古剑已抛向宋瀚文。 刘长老随口说道:“此剑名唤龙渊,且拿去用。” “多谢长老。”宋瀚文慌忙接剑行礼,眼底喜色几乎要漫出来。 此剑虽不及黄晶玉手中青虹剑剑气磅礴,剑鞘上盘踞的龙纹却隐隐透着凶煞之气。 “不必多谢,不过寻常兵刃,库中尚有百十把。”刘长老一边说着,一边睨向黄晶玉,其下之意不置可否。 他此番作为,表面上是在帮宋翰文赢下比武,实则不过是在展示自己的实力。 试问这世间又能有几个修士能耐住对于飞升的渴望,而加入更好的宗门,便能拥有更好的修炼资源,飞升的概率也就越大。 毕竟,这天下人才济济,有天赋者不在少数,你一个有天赋的,又哪里比得过人家有天赋,还有资源的? “公平公正是吧?”李哲见此冷笑一声,“炼气打融合,这也不太公平公正吧?” 刘长老却是傲慢一笑,“若道友藏有助长修为的灵丹妙药,尽管使来便是。” 这话说得轻巧,但是谁不知道能让修为突飞猛进的丹药,可都是彻头彻尾的宝物。 丹药共分九品,九品为最上,而此类能令修士临时破境的丹药,皆在五品之上。 五品的丹药,便是他这般的宗门长老,也不过只有寥寥数颗而已。 【叮!宿主成功兑换丹药——九转玉液丹。消耗宗门威望值150,剩余150。】 【注意:此丹药金丹期以下修士不可多吃,半年仅可使用一次,否则易有爆体风险。】 登时,才刚到手的宗门威望登时便少了一半。 李哲袖中忽地滑出个流光溢彩的玉瓶,他看也不看,活像是在丢一个垃圾似的,径直塞进了黄晶玉掌心。 黄晶玉捧着自己手上的玉瓶,一时便愣在了原地,双眼陡然瞪得老大。 只见那玉瓶之上云纹游走、神光流转,一看便知绝非凡物,而能装在其内的丹药必然也不是凡品。 而此时,站在一侧的刘长老也不禁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黄晶玉手中的玉瓶喃喃道:“这是聚气瓶!莫非这里面是……五品丹药不成?!” 只有五品以上的丹药才会需要用聚气瓶来装,防止其药力外泄。 刘长老的语气之中都忍不住发出了一丝艳羡之情,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该是怎么样的宗门,怎么样的实力,才能让其随手拿出五品丹药这种连长老都觉得珍贵的东西? 而且这家伙居然还就这么随意地将其丢来丢去! 简直是不识好歹! 黄晶玉听后,捧着手中的玉瓶,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李哲却是无所谓的样子,见黄晶玉在那儿左右为难,便直接伸手拿了玉瓶,干脆利落地拔起了盖子。 霎时一股浓郁的丹香便涌现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弥漫开来,当真是飘香十里。 黄晶玉仅仅只是轻嗅一口这股味道,便已经觉得气海翻涌欲沸,自己居然就此便隐隐有了些要突破的迹象。 而对面的刘长老则虽然表面上还是一派稳如泰山的样子,但喉结却不自主地上下滚动,难以自制地一下下深吸着空气中的丹香。 长老心下更是惊诧不已:如此的丹香,莫非不是五品,而是六品! 不,定然是六品丹药!而且,不仅如此,这还得是六品中的顶级丹药,才能有如此的灵香! 这个李哲到底是何等人物,这个藏天宗又到底是何等的宗门,才能有连他也是只听过却没见过的丹药,还能任他如此肆意使用。 “哟,闻着还怪香嘞。”李哲晃了晃玉瓶,里头的丹药倒是不少,左右黄晶玉也只能吃一颗,不如…… 在黄晶玉有些呆滞的目光中,李哲直接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莹润丹丸,直接就塞进徒弟口中。 随即又往自己嘴里丢了两颗,大嚼特嚼起来,直嚼得咯嘣作响,看得刘长老额角青筋暴起,口中直呼:“暴殄天物!这可是六品丹药!” “这还挺嘎嘣脆的,就是淡了些。”李哲咂摸着嘴,煞有其事的点评道。 黄晶玉呆望师尊这般牛嚼牡丹的做派,只觉得师父根本就不像是在吃传说中的六品丹药,而是在吃零嘴似的,姿态无比随意,登时也被李哲的这一举动惊在了原地。 直到被李哲屈指弹了下额头,黄晶玉才猛然回神,立时只觉丹田之内灵气充沛,几乎要从丹田直接冲到她的心窍,灵气在她的体内四处翻涌,极速膨胀来开,竟是要当场破境的征兆。 随即,赶忙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开始吸纳那股汹涌而来的灵气。 第12章 赌命局杀机暗藏 太古剑体可无视境界壁垒,剑气裹挟着灵气直冲而上,境界之间的桎梏自然脆如薄冰。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黄晶玉的修为便势如破竹般一举突破了炼气期,毫不费力地跃入筑基期初期。 宋瀚文攥着龙渊剑的指节泛白,死死盯着黄晶玉,眼中满是不甘与嫉妒。 虽然区区一个筑基期初期的实力,他还不放在眼里。 毕竟当初,他入玄灵宗之时,就已然是筑基期巅峰修为。 可他苦修十年方至筑基巅峰,而对黄晶玉而言,不过靠着一颗六品丹药,便轻松跨越了他数年的修行历程。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刹那间,一股股磅礴的气势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黄晶玉体内爆开来,丹田也在这股源源不断的灵力滋养下,不断地被蕴养着,使得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 黄晶玉越运转周天,就越觉得周身的灵气如行云流水一般运转自如,没有丝毫的阻滞。 境界也跟着毫无阻碍地连连攀升,没有感知到丝毫的瓶颈,直到一举突破到了开光期中期,才堪堪停下。 “呼……”黄晶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体内所有的浊气都呼出了体外。 再次睁开眼来,只觉得天地都为之一变。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这么轻易就已经突破到了开光期不成?我居然接连突破,连一丝瓶颈都没有察觉到。” 面对自身力量的惊人增长,黄晶玉满脸愕然,难以置信不过是区区一炷香的时间内,自己居然已经跨越了整整九个小境界,两个大境界。 这样的速度,若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便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的。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宋翰文原本看着黄晶玉已然成为了筑基期,便已然是惊骇不已,如今见她竟然直接突破到了开光期,更是被惊得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会有人压根就没有任何瓶颈,便能直接突破。 宋翰文怎能相信这一点,只能将一切都归为了李哲赐给黄晶玉的那枚丹药上。 定是因为那瓶六品丹药!定是因为那瓶丹药,黄晶玉才会如此迅猛突破! “开光中期……”刘长老的胡须无风自动,眼底迸出精光,不由得捋胡赞叹道:“不愧是太古剑体,整整九个小境界!” 心下更是对于黄晶玉志在必得。 多少修士因为瓶颈而抱憾终身,甚至郁郁而终,可这对于黄晶玉而言,居然如同虚设,这般逆天体质,合该成为他座下的弟子! 【叮!检测到宿主大徒弟突破两个大境界,宿主可获得两次开光期随机倍数的灵力灌体。奖励立刻发放。】 【今日随机倍数为:三倍。】 【灵气灌体已经发放,检测到宿主如今修为:元婴期初期。】 李哲只觉得浑身一颤,这灵气灌体冲入体内,活像是有一阵寒风入体似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方才还沉浸在自己突破的喜悦之中的黄晶玉立刻发现了这一点,慌忙上前扶着李哲的臂弯,关切道:“师父,您没事吧?” 刘长老见此,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道友若是怕了,现在认输也不晚。何必在那儿惺惺作态呢?”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李哲,心中暗道:一介金丹,难不成还会受寒伤风不成?莫不是要临阵脱逃? 李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顿时一笑,淡然说道:“既然是比武,总该有些彩头才是。” 刘长老冷哼一声,“依照阁下的意思,这彩头要什么?” “不巧,我们今日来是来讨命的,这彩头也不多要,”李哲拂开徒弟的手,一袭青衫无风自动,“不过是他们宋家满门的性命。” 这话如惊雷炸响。 黄晶玉眼眶泛红,忆起这正是先前她与师父初相遇时,面对那几个宋家追来的恶徒,被逼至绝境时立下的血誓。 宋翰文听后,却是面色铁青,紧攥着拳头,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 然而,他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刘长老冷冷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只见长老微微思忖了一会儿后,便直接应道:“好。” “长老!”宋翰文见此心中焦急万分,忙对着长老喊道,“此事万万不可啊!” 可刘长老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瞟了他一眼,悠悠道:“有何不可?莫非,你觉得你连一个开光期的人都赢不了?” 宋翰文闻言,心中一紧,他当然知道刘长老话中的深意。 可黄晶玉的实力,他方才接了那一招到底也还是知晓的,想其那时不过是炼气期,却能劈出如此凌厉的一剑。 如今她的实力究竟如何,恐怕无人能知。 毕竟此人的实力非可用境界判断,可他又能对着长老开口,说出这番不战自败的话来。 “我……可这毕竟事关我们整个宋家,瀚文不敢随意应下。” “无妨,瀚文,直接应下便是。”只见,宋家家主宋烈带着垂头丧气的宋翰墨姗姗来迟。 宋烈走到近前,毫不迟疑地开口说道:“我,宋家家主宋烈,代表整个宋家应了!” 长老见宋烈倒是知情识趣,瞥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宋翰墨,虽然还是一眼就看了心烦,但到底人家如此顺了自己心意,自己也该表示表示。 于是,便点头说道:“如今一看,你这次子,虽心性不足,但也大可放在外门磨练磨练,日后若当真是天赋异禀,入内门也未尝不可啊。” 宋烈一听,心中顿时一喜,当下便知道自己这一步做对了,毫不犹豫地一脚把还一脸不关己事的宋翰墨踹得跪倒在地,一同对着刘长老叩拜,笑得谄媚道:“多谢长老,多谢长老。能得玄灵宗栽培,是犬子的福分。” 刘长老见此,别过头去,目光掠过李哲时陡然阴冷:“你的彩头,我应下了。不过,我的彩头,也不知道你敢不敢应下。” 面对刘长老的威胁,李哲却只是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直接应道:“有何不敢?” “好!”刘长老见此,嘴角一勾,忽然并指成剑,直指李哲眉心,“我要你的命。” 黄晶玉见此,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刘长老的动作,眼中满是恨意,手中剑锋猛然出鞘三寸。 谁敢对她师父不利,她便杀谁! 哪怕是以卵击石,哪怕为此要粉身碎骨,她也绝对不会犹豫半点! 而李哲却是直接抬手,轻巧地将青虹剑按回鞘中,对着刘长老说道:“好,我应下了!” 第13章 一剑,满座皆惊! 宋家在青影城到底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如今却以全族性命作了比武的彩头。 若是不甚落败,那整个青影城的局势可就是要全部洗牌一遍了。 这么大的热闹,谁不想看! 宋瀚文握紧手中的龙渊剑,心下却是惶惶不安,未战先怯。 还未上场,便已有一股莫名的败象笼罩心头。 而宋翰墨依旧一副轻浮的模样,还在一旁不知死活地随口调笑道:“兄长怕什么,这黄家的丫头片子到底也算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今日才刚一刀废了她的丹田,就算她侥幸得了运势,修复了丹田,可天性资质摆在那儿,难不成还能让她翻出天去了?” 宋瀚文看着宋瀚墨这副浑然没有把黄晶玉放在眼中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起,上去便是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忍无可忍,开口便骂道:“今日之事,皆是因为你纵欲贪婪,嗜杀成性!到了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你如此放肆,可曾想过宋家该如何?” “哥!你又踹我!”宋瀚墨一直到了此时,依然不见悔改之色,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一声大笑后,高声说道,“不过是一黄毛丫头罢了!你要是自己怂了,就别拿我做幌子!” 宋烈听到这番话,也是连忙拦住了自己的大儿子,劝道:“如今这般情景,也不可不说是因祸得福。翰墨此番行径虽是荒唐,可到底也让刘长老松了口,让他得以入玄灵宗。 “虽说一开始不过是一外门弟子,可他天资不错,日后保不齐便可进内门,与你一同修炼。这不也算作是一机缘巧合的妙事吗?” 见宋瀚文面色依旧铁青,显然对他的话并不买账,宋烈又忙说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你弟弟也是知错了。再者说,不过是一黄毛丫头,你手上又有了刘长老亲手赐下的龙渊剑,只要赢了,不就行了?” “哼,你们说得倒是轻巧。” 宋瀚文转头看向,直到此时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的父子二人,口中直言道:“方才那一剑劈开我宋家之人,正是你们口中的那个黄毛丫头,方才在门外一炷香时间,便突破了整整九个小境界的人,也正是你们口中的黄毛丫头。 “你们口中的‘黄毛丫头’,早已不是我宋家能够轻视的人物!如此的黄毛丫头,你叫我有何底气赢她?” “这……这……”宋烈这才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下登时便焦急不已,上前抓住了大儿子的手,试探着问道,“瀚文,你能赢她的,对吧?” 宋瀚文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其的手拂开,提剑登台,迎上黄晶玉,口中留下一句,“看命吧。” 若是当真如此,又何尝不是我宋家的命! 我宋家在青影城作威作福那么多年,如今或许真的是气数已尽了…… 黄晶玉正站于对面,此处正是她被宋翰墨一刀破了丹田的地方。 因着尚未清理,她被生生剖开丹田时留下的暗红还在擂台之上! 丹田的大洞透着凉风,周围人的哄笑如毒针般扎入耳中,黄家人也在那儿惺惺作态的劝着自己该感恩戴德…… 短短一日之内,两上擂台,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性。 “师父赐了我如此机缘,我怎能再败!”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青虹剑感应到主人心绪,微微震鸣。 黄晶玉手持青虹剑一横,眼中满是决然。 此战必胜! 她不能给玄诡山藏天宗丢人,不能给师父丢人! 龙渊剑握在宋瀚文手中,到底是利器,不似先前那把不战自退,对上了青虹剑也是不卑不亢,这才让宋瀚文不至于落入赤手空拳的地步。 今日之战,乃是为了我宋家上下的性命! 宋瀚文剑诀骤起,手中龙渊剑暴起幽蓝剑芒,所过之处青石擂台寸寸龟裂,融合后期的威压凝成实质,剑气撕裂空气,直直朝黄晶玉袭来。 《天剑九诀》他练了整整十年,更是曾越阶斩杀过比之当时的他要高上两个小境界的散修。 如今对上黄晶玉堪称是杀鸡蔫用牛刀。 可如今状况,他却是不敢小觑,定得全力以赴! 刘长老见此也是捋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如此的灵力纯度,只怕连融合期巅峰都比不过,若是再急躁些,说不定已然跨入心动初期修为了,可他却极其沉得住气,稳扎稳打。 心性着实不错! 刘长老一挑眉,瞥向旁边冷坐不动的李哲,嘴角微微扬起:“道友,看来此番,你是必死无疑了。” 李哲却轻轻一笑,悠悠回道:“还未分出胜负,刘长老说话这么快,小心一会儿就打脸哈。” 话音刚落,只见黄晶玉细眉一挑,对那迎面劈来的剑气毫不在意,竟不慌不忙,只是横剑一抬。 周围的观众纷纷惊讶,低声议论: “黄家丫头是疯了不成,居然还在用《基础剑决》的招式?” “那可是玄灵宗的弟子!那黄家的白日里可是才刚刚败给了那个宋家纨绔,连那个家伙都打不过。我看现在啊,是败局已定了!” “该不会是吓得连脑子都不清醒了吧,她居然想着直接用剑挡下?!” 青影城中无人不知玄灵宗的名号,自然也无人不知宋瀚文的大名。 在他们眼中,宋瀚文一击之下,黄晶玉怎么可能挡得住,尤其还是就这么堪称消极应对的,直接用剑硬挡。 可就在那剑气一路所向披靡地冲到青虹剑前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锵——”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黄晶玉如同闲庭信步般,将宋瀚文的剑气轻松架下。 紧接着,脚尖点地,身形如箭一般转身挥剑,猛地将剑气回击而去,直逼宋瀚文面上。 这一击,势如破竹,毫不留情。 宋瀚文只得仓皇举剑迎击,可龙渊剑怎能挡得住青虹剑? 随着一声低沉的悲鸣,龙渊剑应声倒卷,宋瀚文的虎口瞬间崩裂,鲜血喷涌而出,痛得他几乎握不住剑。 “嘶,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黄家丫头不是刚刚才败于那宋翰墨手下么?怎么现在对上宋瀚文都毫不费力?” “宋大公子心善,应该是唯恐一剑将这丫头劈死,所以特地留了手,却没想到她如此不知好歹。” “这黄家丫头也是,有台阶都不知道下,这下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周围人见此俱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议论开了。 “开光中期怎会有如此实力?!”台上的宋瀚文却是目眦欲裂。 旁人不清楚,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方才那招,他可谓是用尽了全力,黄晶玉却只是悠然一转便将其挡了回去,甚至用得还是《基础剑诀》这种小儿才会学的招式。 难道这就是先天剑体?! 第14章 丹田之仇,得报! “现在,该我了。”黄晶玉低喝一声,话音裹挟着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呼啸而过,宛如一道锋锐的闪电撕裂了天地。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似乎被这股剑气压迫得变得凝滞,紧接着,漫天的剑气如倾盆暴雨般倾泻而下,带着无尽的杀意与仇恨,迅猛而凌厉,刹那间几乎将周围的一切撕成粉碎。 “这一剑,还你宋家废我丹田之仇!”黄晶玉的怒吼声伴随着剑气的轰鸣,震得整个擂台震动不已。 剑光如电,映出了宋瀚文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庞。 他心中暗叫不好,瞳仁骤缩,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必须得拦住她,必须得挡住她! 否则…… 自己必死无疑! 意识到这一点后,宋瀚文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咬破舌尖,拼命将融合后期的全部灵力疯狂灌入龙渊剑中,剑身处猛地闪耀出幽蓝色的光芒。 此刻,一切杂念都在此散去,什么家族,什么脸面,宋瀚文心中唯有求生之念。 我不想死! 他慌不择路地连连格挡,剑锋舞成密不透风的幽蓝光幕,只期能将黄晶玉的剑气尽数挡住。 “铮——” 金铁交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二人身影瞬间交错,在擂台上幻作一道道残影,剑与剑之间不断碰撞,相击迸出的火星绚烂夺目,却又刺眼非常。 “轰!”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青石擂台在二人最后一击中轰然断裂,化作两截。 一时之间,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切便已然是尘埃落定。 烟尘散尽,擂台上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此时,宋瀚文已然是身形摇晃,连连退了两步,便无力地瘫软在地。 只见其腰腹赫然破开了一个大洞,丹田一破,一身修为就此开始化作青烟逸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浸透锦袍,在青石上蜿蜒成河。 而此刻,黄晶玉的剑锋已至其眉心,只需再稍稍用力,便可取他性命。 “嗬……嗬……”宋瀚文的身体如风中残叶一般颤抖着。 不顾已然抵在眉心的剑,他艰难地抬起手,缓缓抚上腹部,看着掌心满手的猩红,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丹田……我的丹田……” 没了…… 没有了丹田,他便只会是一介废人! 宋瀚文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有低沉的嘶吼声从他的喉中传出。 连声嘶吼后,他的气血猛然上涌,冲破喉关,喷出漫天血雾,溅落在擂台之上,着实称得上是触目惊心。 “不!!!”宋烈见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擂台,扑倒在宋瀚文的身旁,双手死死地捧住他的身体。 捧着已然去了半条性命的宋瀚文,宋烈登时只觉得喉间腥甜,眼前阵阵发黑——他精心为次子谋划的登天梯,此刻却化作了长子的催命符。 宋家能有今天,全然是因为宋瀚文一人! 如此一来,他们宋家该如何自处?! 黄晶玉站在擂台的一角,手中的长剑仍在滴血,那猩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与宋瀚文身下蔓延的血迹融为一体。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烈和宋瀚文,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该收彩头了。”少女的声音比剑锋更冷。 围观的众人无不为之心生寒意。 “居然……居然是黄晶玉赢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可是那个玄灵宗啊!” “莫非实则那个藏天宗,其实是什么隐世大宗不成?” 李哲在观战席上悠然自得地吹开茶盂上的泡沫,而一侧的刘长老却是面色铁青,竟连手中的檀木扶手都因愤怒而被捏得粉碎。 黄晶玉曲臂拭去剑上残余的血,收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 随即旋身跃下擂台,宛如轻盈的飞燕般飘然而落,落在李哲身前,单膝跪地:“师父,弟子幸不辱命!” 李哲看着眼前的黄晶玉,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他轻轻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嗯,做得好。” 听到李哲的夸赞,黄晶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微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仿佛一切的寒冷与杀意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柔意。 “宋家上下三百七十一口。李哲指尖轻叩茶盏,“该清账了。毕竟,这彩头,总不能不作数不是?” “且慢!”只听身侧传来一句老迈的声音说道。 不过是短短片刻,刘长老便再无先前那番威严气派。 只听其骂道:“讨彩头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你们藏天宗真是好大胆,居然敢伤我玄灵宗弟子至此!不过是比试一场,竟是直接废了他的丹田,如此歹毒,竖子尔敢!” 说罢,刘长老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擂台上的宋翰文跟前。 宋瀚文此时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已是命悬一线。 宋烈见此情景,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紧紧扒住了刘长老的衣角,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还请长老救救瀚文,还请长老救救他吧!” 刘长老一挥手,眼中冷色一闪,暗道:一个凡人罢了,竟敢如此没轻没重地做出这般举动。 随即,他不耐烦地一拂袖将宋烈甩开,转而俯身塞了一颗丹药入宋瀚文口中。 这一颗丹药,不足以挽回他失去的丹田,但也算是能勉强吊住了他的性命 随后,长老又草草用灵气将其腹部的伤口修复了一下。 毕竟,如此重伤,宋瀚文无论再是如何挣扎,余生也注定是一介废人。 对于刘长老来说,能吊住他性命,不过是为了给个同门师兄弟一个交代罢了,哪有心思对其精心救助。 本是来这此处看看是否有可入我玄灵宗的好苗子的,结果却没想到倒把一个内门弟子折了进去,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除非……刘长老眼睛一转,看向了此时站在李哲身侧的黄晶玉。 若是他将这个先天剑体带回宗门,可就是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念及此处,刘长老又是一个闪身回了黄晶玉身侧,对着他说道:“这宋瀚文再如何也还是我玄灵宗的弟子,怎么也没有随你虐杀的道理! “小丫头,你若是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玄灵宗受罚,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第15章 以大欺小,不落下风! 黄晶玉闻言,眉目间怒意更甚,口中冷笑道:“今日的彩头本就是他宋家人上上下下三百余人的性命,他宋翰文的命,自是也在其中。 “莫说,此番不过是废了其丹田,我便是杀了他,又如何?莫非他宋翰文不是宋家人不成?亦或是……堂堂玄灵宗长老,也不过只是一个信口雌黄的小人不成?!” 连连发问,皆是夹枪带棒,听得此言,刘长老的脸色瞬间铁青,须发皆张,面色铁青,周身气息猛然一变,广袖无风自动。 他修行二百余载,还是头回被小辈当众驳了脸面,怒火中烧之下声如雷震道:“放肆!黄口小儿,犯下如此大祸,还敢在此搬弄口角,我堂堂玄灵宗岂容你在此随意污蔑! “屠戮我宗弟子在先,辱我宗门在后,今日若任你猖狂,我玄灵宗颜面何在!” “好个颜面!”黄晶玉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打了小的,老的就跳出来了,如此行事,玄灵宗岂能是什么名门正派!” 她见李哲端坐原处,大有纵容的意思在,心下更是底气十足,愈发是寸步不让。 “好,好,好!”刘长老怒极反笑,倒是连声叫好起来。 他满脸怒容地指着黄晶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我本是看在你有些天赋的份上,给你留三分颜面,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 “老匹夫,啰嗦什么,要打就打!”话虽如此,黄晶玉心下也是严阵以待。 她清楚自己的能耐,此人可是玄灵宗的长老,若是与其正面交锋,必然是螳臂当车,愚人之举。 因此,先手出击,方为上策。 主意已定,黄晶玉暗自蓄势,猛地拔剑出鞘,剑气如虹。 紧接着,她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击直直朝着刘长老劈去。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此嚣张,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此心性,就算是先天剑体,也走不长远。老夫今日便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说罢,只见那长老冷哼一声,手掌一翻,一把利剑登时现在掌心正中,立时便向黄晶玉挥去一剑。 刹那间,一道凌厉的剑气疾驰而出,所过之处寒气刺骨,处处冰封,直取黄晶玉的咽喉! 早在二人交锋之初,原先那些看好戏的人便作了鸟兽散。 元婴修士的攻势,哪怕只是稍有波及,也定然是血肉横飞,惨烈无比! 两道剑气相撞刹那,一时之间便是烟尘四起。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黄晶玉不敌,闷哼一声,饶是转剑插入地中,却仍是被剑气余波逼得一连退了十几步才堪堪停下,一时气血上涌,喉口一甜,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宋烈扶着气息奄奄的宋翰文,眼见这一幕,心中狂喜:“不愧是玄灵宗的长老啊!我儿,你的大仇得报了!” 宋翰文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勉强抬起头来,可不过是看上一眼,心下却是如坠冰窖,越来越凉。 “那黄晶玉不过是开光期的修为,竟然能与元婴期的长老斗得如此难分难解,不相上下。 “虽说长老最后收了手,但她如此实力,实在是令人惊叹……”宋翰文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近乎是喃喃自语道,“呵呵……是我托大了……” 话音未落,却见黄晶玉以剑拄地缓缓起身,周身剑气竟较先前更盛三分。 她随手抹去唇边血迹,笑道:“玄灵宗剑法,也不过如此。” 其眼中丝毫不见退意,反倒像是越挫越勇,战意飙升,抬剑便又上前一个箭步,大有与刘长老不死不休的意味来。 她看到了! 黄晶玉回忆着方才所见的那一剑。 她有一种预感,若是能再与刘长老打上一会儿,再见上其余的几招剑法,她便能彻底学会玄灵宗长老的独门绝学! 刘长老见黄晶玉居然还站得起身,心中也是骇然,他刚才这一击可是用了五分力道啊! 可这小丫头居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接下来了不说,还不知为何居然还越战越凶! 随着时间流逝,刘长老眼见黄晶玉手中的青虹剑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应对起招式也变得越来越艰难,显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黄晶玉越是体力不支,她却越是不肯退缩,反而越发勇猛向前。 每接一招,她眸中光华便亮一分。 刘长老紧紧盯着黄晶玉使出的每一招一式,心下愈发不解:这招式……怎么越看越像是自己的剑法? 不好! 他面上不显,掌心却沁出冷汗,手中长剑的嗡鸣声也陡然尖锐,“看你还能撑多久!” 说罢便是剑走偏锋,招招下了狠手,直取黄晶玉的要害。 可那丫头却似永不知疲倦,甚至剑势愈发圆融自如。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经过了三十几个回合。 就在这时,少女忽然纵声长笑:“原来如此!” 随后,她竟将刘长老的剑法十二式如行云流水般施展而出。 虽仍欠三分火候,却已得七分神韵。 一旁观战的李哲只听得耳侧传来一声。 【叮!检测到大徒弟黄晶玉习得《寒螭剑法》,宿主已自动将《寒螭剑法》掌握至大圆满境。】 【已自行升级功法为《霜螭化龙诀》——此功法为《寒螭剑法》的完善升级版。】 “竖子尔敢!”刘长老见着黄晶玉居然不声不响就把他的独门绝学给学会了,心下大惊,自己这下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子既然不愿入我门下,那……必不可留! 只听其暴喝一声,元婴期威压全开。 这股强大的威压如同惊涛骇浪一般,铺天盖地地向黄晶玉席卷而去。 黄晶玉顿时如遭重锤,五脏六腑似要移位,却仍咬牙递出最后一剑。 可那剑尖距衣袍仅剩半寸时,终是再也受不住威压,青虹剑脱手飞出,身子也如断线纸鸢倒飞而去。 刘长老哪里能放过如此良机,一道剑气倏然向着黄晶玉右肩袭去。 黄晶玉死死盯着眼前的这道剑气,拼命想要挪动身体,却因无力而再难扭动分毫。 这下,自己的右手……恐怕是留不住了! 黄晶玉于惊恐之中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流下。 第16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电光石火间,只见李哲广袖翻卷如流云,指尖轻弹,霎时,那缕直直朝着黄晶玉袭来的剑气便被弹飞至别处。 李哲一手接了青虹剑,足尖轻点栏柱,身形如鬼魅般迅速跃起,衣袂飘飘,仿若谪仙临世,瞬息间便于半空之中又是揽腰接下黄晶玉。 一个转身,二人便在辗转腾挪之间,稳稳地落回了看台之上。 “师父!”黄晶玉忍不住娇声呼道,忍不住的一阵后怕。 李哲站定身形,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如冰直直地射向刘长老,口中戏谑道:“刘长老真是好大的火气,如此对待一个小辈,到底是有些恬不知耻了吧,也不怕堕了玄灵宗的名声?” 刘长老面色铁青,手中长剑遥遥指向李哲,厉声道:“还不快快将这不忠不孝的妖女交出来!莫非藏天宗是要与我玄灵宗为敌?” 李哲一笑,随手拿着青虹剑挽了一个剑花,剑光四射,环绕身周,眼中尽是轻蔑,一字一顿道:“不交,又如何?既然刘长老不服气,那不如让我这平辈之人,就与您斗上一斗,不论生死!”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间身形一闪,如同闪电一般朝着刘长老疾驰而去。 手中的青虹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剑芒,如同长虹贯日,直刺刘长老的命门! 刘长老何曾被人如此下过颜面,更莫说是在短短片刻之内! 找死! 他的目光扫过直直朝着自己冲来的李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冷笑道:“真是好一个藏天宗,这三日后的比试,龙剑宗怕是无需在比了!” 李哲迎剑与其对上,口中笑道:“胜负未定,便夸下海口,道友还未吃足先前的教训么?” 刘长老口中轻叹一声,眸中似有怜悯,继续道:“道友之前能够屡次化解我的剑气,着实算得上深藏不露。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天资亦是不凡,不过……” 他的话音陡转凌厉,“区区一个金丹修士,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说罢,剑式一转,随着刘长老暴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直直朝着李哲命门刺去。 这一剑速度极快,角度刁钻,寒气凝成巨蟒盘旋于头顶,似是已经算准了李哲的所有退路。 然而,让刘长老意想不到的是,李哲竟然不闪不避,同样挥出一剑。 刹那间,两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仿佛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刘长老心中猛地一紧,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惊涛骇浪般从剑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定睛一看,却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李哲居然是元婴期修为! 短短片刻,李哲的修为直接提升了一个层次,从金丹巅峰直接跨越到了元婴初期! 这怎么可能?! 刘长老心中骇然,莫非是那瓶六品丹药的缘故?! 可自踏入金丹期修为之后,每一阶的跨越都难如登天,无数人因为无法突破瓶颈而选择闭关修炼,甚至有许多人就此死在闭关的洞穴之中。 更何况,是从金丹跨入元婴的生死关! 李哲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然而,尽管心中震惊不已,刘长老却是迅速就恢复了镇定。 他暗自思忖,就算李哲的修为提升到了元婴初期,与自己相比,仍然有着整整一个小境界的差距。 如此差距,足以定生死! 然而,仅仅又过了几招,刘长老的脸色就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你!你怎么会?”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哲,连连后退两步,主动与李哲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李哲所使出的招式竟然也与自己如出一辙! 不仅如此,无论是身形的灵动变化,还是灵气的流转运行,李哲都显然比他更为娴熟、更为精妙。 流转间如行云流水,犹如天成! 没有瓶颈……剑法无双……莫非此人也是先天剑体不成?! 区区一个青影城,居然能有两位先天剑体! “我怎么会你的寒螭剑法么?”李哲却是一笑,“我不但会,而且还比你更精通此道。” 话音未落,未等刘长老反应便是一剑直刺而出。 顿时一股无名之力就此将其牢牢束缚在原地。 刘长老惊恐地环顾四周,可周身丝毫没有寒螭剑法所带来的冰封之效,可身体却又实实在在地被冰封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 任凭刘长老如何挣扎,却仍是无法挪动半步,眼看着青虹剑的剑锋穿透胸膛。 一直到了此刻,原本无形的剑气才突然开始凝结成冰,瞬间将刘长老的身体彻底冻结成了一块冰雕。 紧接着,这块冰雕在瞬间碎裂开来,化为无数细小的冰块,飘散在空气中。 刘长老的肉身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粉碎,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后有化作尘埃,在风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和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原本以为别说只是杀了一个黄岳、废了一个黄晶玉,就算是屠了整个黄家,也不过是小事一桩,自有父兄会帮其解决的宋翰墨,在目睹了刘长老如此惨烈的死状时,已然被吓得精神崩溃,瘫软在地。 他像只蛆虫般在地上爬行,腿脚已软到无法站立,眼中满是恐惧,疯狂地自言自语:“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阴影笼罩在他头顶。 宋翰墨愣愣地抬头望去,眼前竟是黄晶玉的身影,瞬间被吓得面色惨白,颤抖着低声乞求道:“求求您,饶了我吧,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此时的宋翰墨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自发学会了求饶的方式,蜷缩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生怕黄晶玉一个不高兴就取了他的性命。 黄晶玉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中紧握着一把不知何人落下的长剑。 宋翰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把剑,心中暗自祈祷着黄晶玉不要将它举起来。 只要这把剑不举起来,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可下一刻,只见白光一闪。 宋翰墨的身体在瞬间化为两截,身首异处,瞬间倒地,血如泉涌。 黄晶玉看着眼前倒下的尸体,心头一松,转头看向了还在擂台之上,但是却吓得手脚发软,丝毫没法逃跑的二人。 宋烈瞪大眼睛,看着黄晶玉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心中的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踉跄着爬到黄晶玉脚边,哀求道:“我自愿为奴为仆,只求黄仙子饶命!” 而宋瀚文自从知晓自己再无修炼的可能性后,已然心死,看着步步走来的黄晶玉,突然放声大吼:“尔等竟敢杀了我玄灵宗刘长老!玄灵宗必然不会放过你们!你就算今日屠我满门又如何?黄氏一门,定会血债血偿,为我宋氏全族殉葬!” 然而,黄晶玉对于宋瀚文的威胁和叫骂恍若未闻,对于宋烈的狼狈求饶也视而不见。 她只是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声音冰冷决绝:“杀父之仇,必千百倍报之!” “宋家,不配求饶!” 刹那间,剑光一闪,又是两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17章 剑谱!师父深不可测! 黄晶玉一连将父子三人杀了个干净,剑气纵横,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她随手将剑扔在一旁,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忧虑。 这家伙说得有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堂堂长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青影城,玄灵宗日后定会来讨要说法。 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行事? 可念及师父那深不可测的神力时,心下又重新安下心来。 有师父在,哪里用得着担心这些! 方才师父不过几招就将那老匹夫一剑毙命。 元婴修士都难以在师父手下过几招,师父的修为必是深不可测! 如此再担惊受怕,岂不是杞人忧天? 更何况,此番以后,料想整个黄家无人敢给她母亲脸色看,整个青影城也无一人再敢小觑黄家。 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偿了父亲振兴黄家的心愿。 只可惜,原本下山是师父想要给自己消愁解恨的,可自己却反倒给师父惹麻烦。 黄晶玉心下恐惧陡然散去,可愧疚却在此时涌上心头。 李哲缓缓地将青虹剑递还给黄晶玉,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如此一来,你大仇已报,日后母亲在黄家的日子想必也会顺遂许多,无人敢轻易为难她。” 黄晶玉默默地接过青虹剑,然而她的脸上却并未流露出应有的喜悦之色,反而依旧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听到李哲这番话后,仅是连连点了点头,口中应道:“是,师父。” 可她脸上的神情又哪里瞒得过李哲。 李哲见状,不禁眉头微皱,转头问道:“怎么了?” 黄晶玉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晶玉此番不过是为了自己解气,却未曾想给师父招惹了这么多麻烦。 “若不是因为我,师父也不必与那老匹夫比试,更不会因此而一剑杀了他,自然也不会就此招惹上了玄灵宗。” 李哲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随口道:“无妨,不过是区区一个玄灵宗罢了,藏天宗从来不将其放在眼里。” 说罢,他随意弹了一下黄晶玉的额头,似笑非笑地说:“你这小丫头,莫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黄晶玉被李哲这突如其来的一戳吓了一跳,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待她回过神来,只见李哲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嗔怪道:“师父……” 李哲嘴角微扬,轻声说道:“好了,莫要再胡思乱想。至于这宋家……” 他说着,抬头看向不远处那片被黄晶玉劈成两半的宋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缓缓说道:“还灭么?” 黄晶玉闻言抬头看了师父一眼,琢磨着师父言下何意,可犹豫片刻后,她还是遵从本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灭!” 她的眼中满是怒火,“斩草不除根,春风谁又生!宋家仗着有玄灵宗作靠山,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有何不可杀?!” 青影城苦宋家久矣! 白日里,还叫嚣着扬言要灭黄家满门的宋家人,只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被灭门,居然是他们自己! “那便杀!”李哲一声令下,黄晶玉便毫不迟疑,迅速手持青虹剑,如飞鸟般轻盈地立在半空之中。 她的身姿挺拔,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目光直直地落在下方的宋家府邸上。 手中的青虹剑闪烁着寒光,随着她的动作,接连不断地劈向宋家府邸。 刹那间,烟尘滚滚,遮天蔽日,宋家府邸在这猛烈的攻击下轰然倒塌。 待烟尘散去,原本富丽堂皇的府邸如今已化为一片废墟,残垣断壁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黄晶玉静静地立在废墟之上,冷声道:“从今往后,青影城再无宋家!” 李哲见着灭族归来的黄晶玉,随手将两本秘籍递了过去。 “这是……”黄晶玉看着手中的这两本剑谱,口中不由得念了出来,“《万剑弑神诀》和《霜螭化龙诀》!” 她目光一凝,心中已经猜到了其中一本的内容。 前者,她尚且还不熟悉,可是后者,难道她还不熟悉么? 这《霜螭化龙诀》显然是之前玄灵宗那老匹夫的《寒螭剑法》的升级版! 黄晶玉一下愣住后,猛地抬起头,凝视着师父,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哪里看不出来这《寒螭剑法》乃是玄灵宗那个老匹夫的独创功法,否则也不会在那儿之后下了杀心,毕竟法不外传。 可如今,师父竟然在短短片刻之间,仅仅通过那三招两式,就做出了一本比之精妙更胜数倍的功法! 黄晶玉小心翼翼地翻开《霜螭化龙诀》,仅仅是一眼,她那双原本灵动的翦水秋瞳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再也无法从剑谱上移开。 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无穷的剑意,仿佛无穷无尽的剑气汇聚在其中。 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旷世绝伦的剑谱! 而如此功法,师父居然就这么给了自己! 而在细细翻阅了一遍之后,黄晶玉已然将所有招式都牢记在心。 不过记住归记住,这不过只是修习剑谱的第一步,而后还得多加勤勉练习,才算是踏上了第二步。 至于其后的融会贯通,乃至于修习至大圆满的境界,则饶是先天剑体,也需要时间去堆砌的。 黄晶玉合上了《霜螭化龙诀》,转而打开了另一本《万剑弑神诀》。 也非是她贪心,妄想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连着修习两本剑谱。 实在是在看到第一本便是如此惊才绝艳之后,对于第二本的好奇心便是掩也掩不住了。 黄晶玉才初初翻开《万剑弑神诀》,顿时被里面的内容震撼得几乎无法思考。 剑谱触及掌心的刹那,黄晶玉眼前天地颠倒。 只觉得整个人仿佛立于万丈剑冢之巅,脚下插着无数锈迹斑斑的古剑。 当她伸手欲拔时,万剑齐颤,剑灵嘶吼,音浪汇成一股浩大的洪流:“弑神之路,白骨为阶!”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弑神诀”,非神剑不用,非圣人难习! 黄晶玉紧紧握住剑谱,尽管她努力集中精神,想要理解其中的奥秘,却只觉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饶是咬牙硬撑了半天,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那股强大的力量,不得不合上了剑谱。 如此剑法,师父都传给了自己,足以说明师父对自己寄予了厚望。 只是自己现在才疏学浅,连剑谱都看不明白,日后定得勤加修炼,不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 第18章 辱我父母者,皆死! 就在这短短一天之内,黄家人也算是跟着黄晶玉一块儿大起大落。 原先以为宋家废了黄晶玉的丹田,她便是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其逃去山上转了一圈,就直接觉醒了先天剑体! 若是如此,倒也算是一桩美事,日后黄家在青影城可就能跟宋家平起平坐了。 可后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居然仗着自己小有天赋,竟然口出狂言,扬言要灭了宋家满门,居然一剑将宋家的那位玄灵宗弟子的丹田给废了。 这下可好,那玄灵宗长老发了怒。 之后的事情,虽然因着无人敢靠近元婴修士的攻势范围而无从得知。 不过元婴期打开光期,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下黄晶玉定然是必死无疑不说,就连黄家也是难逃一劫。 这下可好,原本眼看着就要落在黄家所有人头上的天降馅饼,就这么硬生生被黄晶玉的一剑打碎。 所有希望转瞬化为泡影,怎能不让人心生愤恨? 急匆匆从门外赶来,至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黄二叔拄着拐杖,一踏入大门,便扯开嗓子叫骂起来:“好个黄晶玉啊,简直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玄灵宗的长老看中了她,要收她为徒,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可她倒好,不仅不领情,还把人家玄灵宗的弟子宋瀚文给打了一顿。这下可好,彻底把人家长老给惹怒了,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就把她给劈死了!咱们黄家可是完了!” 他一路走,一路叫骂,直直走到了黄母面前,“呸”的一声,狠狠地啐了一口,怒目圆睁,继续骂道:“大嫂,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放着人家玄灵宗的长老不要,非得拜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坑蒙拐骗的家伙当师父,现在倒好,自己命都作没了!那骗子是大可以脚底抹油一走了之,咱们整个黄家可逃不了!” 黄母此时正悲痛欲绝地抚着自己丈夫的棺材,哭得泣不成声,听闻此言,陡然抬起脸来,忍不住上前抓着黄二叔的手,颤声问道:“晶玉她……” “死了!”黄二叔直接唾道,“不光是你的女儿,就连我们也活不了了!” 说罢,他直接一个甩手,却发现黄母居然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不放,通红的泪眼中满是坚定不移。 “晶玉她……她不会死的!那个仙人定会保她!什么玄灵宗的长老……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仙人不过一击,便能将他们全杀了!” 黄母出口的话,虽是连她自己也不大信,但她的眼中却是分外的坚定。 她的女儿向来聪慧过人,既然是女儿所做的决定,那定然是不会出错的! 更何况,那位仙人,她看得真真切切,那浑身的气派,岂是那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所能相比的? “呵?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难不成,那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能在长老的手下活过三招不成?” 黄二叔见着黄母的那双眼,眼中的不屑更甚,转头看向那棺材,口中不干不净道,“大哥倒是聪明,知道死得早点,省得被自己那头脑发昏的女儿连累了。 “哦,瞧我说的,我都忘了,大哥不正是被他那蠢女儿给连累的么?你女儿可当真是一个瘟神!连累我的大哥不说,还要连累整个黄家!我大哥这下可真是死不瞑目啊!” 边说着,黄二叔边朝外走去,朗声道:“依我看,现在就该把这一对瘟神母女赶出黄家,从族谱上抹干净了,万一人长老杀了那个蠢货还觉得不解气,牵连了我们黄家怎么办?” 今日一事,黄家人自然是人人自危。 如今听了黄二叔这番话,一时之间也是人心浮动,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这黄晶玉给黄家惹上了祸端是实事,先是惹上了宋家,后又惹上了玄灵宗的长老,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因黄晶玉才导致的。 黄母冷眼看着交头接耳的黄家众人,默默揪紧了身上穿着的丧服,双眸紧闭。 她不信,她不信自己的女儿会死,她不信! 黄岳本是黄家族长,而他如今已死,这名头自然是顺位落在了黄二叔的头上。 既然黄二叔开了这个口,族谱不过多时便被几个奴仆捧了过来。 他斜眼看了一眼黄母,笑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 如今,将黄母赶出家门,赫然便是要将她活活逼死!不然,宋家可不会放过她! 可是不等黄二叔执笔在族谱上画下那一道墨痕,就只听一声清脆而又威严的女声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我倒要看谁敢!”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黄晶玉手持青虹剑,正傲然立于人群的末尾! 怎么可能?她居然没死?! 非但没死,而且看样子,居然是毫发无伤! 黄家众人默然不语,纷纷主动给黄晶玉让开了一条大道,个个敛声屏气,皆是连一眼都不敢看。 既然黄晶玉还活着,那么死的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玄灵宗长老,居然败了!那宋家…… 众人这才回想起了先前听到的那接连不断的巨大轰响,原来以为不过是长老的攻势,现在想来,恐怕是黄晶玉一剑剑硬生生将宋家给灭了! 黄二叔在看到黄晶玉走来时,不由得吓到两腿发颤,口中不断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黄晶玉却是对着其便是一剑穿心,血液溅在其面上,愈发衬得那张桃花面艳丽得惊人。 她就这么转过身来,看向众人,冷声道:“辱我父母者,就是如此下场!” 黄母一见着自己的女儿便一下子迎了上去,对着她连声道:“没事吧?没受伤吧?” 旁人看着的是能一剑灭门的先天剑体,可在黄母看来,黄晶玉无论如何也只是她的孩子。 “娘,我没事。”黄晶玉轻柔地拭去了母亲脸上的泪水,“此后,再无人敢欺辱我们!” 黄母颤抖着捧起女儿的手,泪中带笑,横眼看向如今沉默不语的黄家众人:“好,好孩子。娘从前跪着求他们给你资源,只求你能出人头地,如今这日终于来了。今后……他们连跪你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几道响亮的通传,所来的皆是过往依附于宋家的家族。 第19章 青影城,一家独大! 几位往日黄家无论如何也高攀不起的各个家主,如今却个个笑得谄媚,在那儿拱手庆贺黄家自今日起便是青影城的第一家族。 黄二叔的尸体正躺在地上,可这几位显然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个个目不斜视,只是对着黄晶玉稽首。 王家家主率先开口道:“我王家,自愿将与宋家相关联的家产全部奉上。” 王家都当了宋家的附属那么多年,自然是和宋家牵扯颇深。 所谓“与宋家相关联的家产”,虽然说得好像并非王家所有,但实际上要真正分割起来,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足足得把现有家产的两成多,全白白送给了黄家。 然而,话音刚落,便只听到一句,“我张家,自愿将张家四成家产全部奉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王家家主闻言,登时气得吹胡瞪眼,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家的家主,心中暗骂:“好家伙,现在连当狗都这么卷了吗?” 张家家主却是眉梢一挑。 方才宋家覆灭的阵仗何其之大,他们这些个依附于其的家族,自然是得见风使舵,他也不过是狠得下心些罢了。 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宋家被灭门,玄灵宗的长老也不知所踪。 虽然,目前还没有人知道那位玄灵宗长老其实已经被李哲一剑斩杀,但单从黄晶玉先前废掉宋瀚文的那一战来看,她的恐怖实力已经展露无遗,众人皆知。 如此一来,青影城日后的权力格局便是再为简单不过的了——黄家,一家独大! 若是现在不主动将家产奉上,等到其他家族回过神来,恐怕连送家产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紧随在张家家主之后的几位家主们对视一眼,纷纷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将原本准备好的两成家产增加到四成,然后恭恭敬敬地呈上。 听到几位家主接连表态,黄晶玉转眸看向了黄母,黄母瞬间会意。 黄母面带微笑,语气却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几位的厚礼,只是我们黄家目前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远送了。” 她将姿态摆得很高,如今有了她女儿在,黄家的地位已然是不同以往,若是再低眉顺眼、和和气气,只怕会遭人耻笑。 几位家主瞥了一眼横死当场的黄二叔,心中发憷,哪里敢多逗留,唯恐招来杀身之祸,连连赔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几人匆匆转身离去。 黄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忧虑,“此事事关我黄家日后的发展,诸位还请好好商榷。” 说罢,便向着李哲行了一礼后,拉着黄晶玉往屋内走去。 “娘?”黄晶玉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娘非得拉着她避开众人视线。 行至屋内,黄母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黄晶玉,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哽咽道:“娘只想再好好看看你。”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千言万语便只是最终化成了一句:“日后你就跟着你师父一心修行,少再过问我们这些尘凡之事,莫要被尘世的纷扰所影响。” 黄母又哪里不明白,曾经的黄家还能勉强庇护黄晶玉一二,可如今的黄家已然成了黄晶玉的负担。 自己的女儿将来会走得越来越远,而自己所能做的,仅仅就只有不给她拖后腿。 “对了,你师父,如今究竟到了何种境界了?”黄母只知晓那仙人气派非凡,瞧着便是神通广大的样子,可旁的却是一概不知了,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师父的境界么……”黄晶玉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女儿也不太清楚,但……” 想起师父方才递给自己的那本《万剑弑神诀》,她不由得喃喃道:“师父便不是神仙,也只怕是相差无几了。” “与神仙相差无几?!”黄母听后,不由得瞪大了双眸,可她先是一惊,随后便是连连点头赞同道,“是,是,我看错不了。” 确实如此,也就只有神仙才能有如此手段护住晶玉,如此菩萨心肠愿意护住晶玉。 此间事了,黄晶玉也无意再插手黄家事宜,拜别了母亲,便与李哲一同归了玄诡山去。 她最后回头看了眼黄家,心下最后的波澜就此随风散去。 此后,她所行之路已不再局限于这小小一处,而是鹏霄万里。 今日,玄灵宗不仅失了一位内门弟子,还一连失了一位元婴期长老。 玄灵宗定然是怒不可遏,断然不会轻易放过黄家。 黄晶玉不由得摸了摸心口的钝痛——这正是先前被那元婴期老匹夫,用威压压迫出来的暗伤。 自己现在还是太弱了! 她暗定决心,既然自己是先天剑体,既然自己如今离伤到元婴期只不过差那半寸,那下次再战,便该以剑斩元婴! 原先,这或许算是她痴人说梦。 可如今,有师父在,这又有何难! 李哲一路到了藏天宗门口,才一拍脑门想起来,藏天宗好像是个破落到只剩下他这个掌门的宗门来着。 先前对着那些人吹得藏天宗太高深莫测,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忘了藏天宗的主要构成,不过是几间一看就知道只是曾经辉煌过的破屋子。 “师父,这便是藏天宗了么?”黄晶玉仰头望着那块高悬在门上的牌匾,上面原是三个描金的大字——“藏天宗”,但现在那字迹已经模糊得几乎难以辨认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那块历经了不知多少个百年的老旧牌匾,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挣扎了几下,然后“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好几块。 牌匾砸落时带起的一阵劲风,吹得黄晶玉的发丝纷乱如草,她不由得呆住了,喃喃说道:“藏天宗怎会如此……” “晶玉,”李哲面不红心不跳,沉声问道,“你可是觉得此处落魄?” “弟子不敢!”黄晶玉赶忙回神,躬身告罪。 “此处虽瞧着落魄,实则清静,乃是为了让你动心忍性,岂不闻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若是贪恋人世繁华,如何能得道成仙?” ——不要和别宗弟子比宗门有多气派,多和别宗弟子比比谁的修为高! 第20章 灵脉现世,玄灵宗方知死讯 李哲一番话下来,黄晶玉顿觉自己粗鄙浅薄,居然没能看出师父的良苦用心,一时羞愧不已。 “弟子受教!” 李哲忽悠完人,转头看向了藏天宗那几个破屋子,没眼看的闭了闭眼:这地方破得刘禹锡来了,都得连夜把《陋室铭》给删了。 【叮!检测到关键词,宿主触发宗门任务:修缮藏天宗。奖励:宗门威望+500。】 【提示:可直接使用宗门威望兑换。现有宗门威望:150。】 见此,李哲话锋一转,“不过……” 他看着黄晶玉那副当真开始自省的神色,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道:“修习心性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不可操之过急。你如今身负暗伤,更应以休养为重。” 黄晶玉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她万万没有想到,师父竟然如此细心。 因着自己逞强,刻意掩盖,故而连母亲都没有发现自己受了暗伤,可师父却是一语道破! 随后,只见李哲袍袖一挥,飞身跃起,掌心凝聚灵力,凌空一抓。 只听“锵!”的一声巨响,原本碎裂在地上的牌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揉捏在一起。 刹那间,金光暴涨,耀眼夺目,“藏天宗”三个字如同游龙复生一般,轰然嵌入山门! 紧接着,又只见其袖中似另有乾坤,一座小巧玲珑自袖中飞出。 起初仅有指尖大小,但随着李哲的意念一动,它竟迅速膨胀放大,干脆利落地压在了原本破败的左侧茅草屋上。 虽说是压,可更像是把茅草屋给吞下去了似的,眨眼之间,原本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殿宇。 黄晶玉原本还在为师父竟如此关心她而心生感激,然而下一刻便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完全愣住了。 这究竟是何等神力? 她定睛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宫殿,惊得双目圆睁,口中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师父的袖中似乎另有一番天地似的,竟然连如此大的一座宫殿都装得下,真真是袖有乾坤。 这哪里是普通修士做得到的,莫非师父早已是飞升成仙,乃是一名隐世仙人不成?! 【叮!宿主成功兑换宗门左偏殿,消耗宗门威望:150,现有宗门威望:0。】 【恭喜宿主完成宗门任务:修缮藏天宗。宗门威望+500。】 【解锁宗门特殊奖励:灵脉复苏。】 还不等黄晶玉回过神来,只听得地下传来轰鸣。 刹那间,宗门下那处枯竭千年的灵泉骤然喷涌,源源不断的灵气瞬间化作一片浓密的白雾笼罩山巅! 本就常年云雾缭绕的玄诡山,此时更是变得恍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这莫非是灵脉? 黄晶玉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 “灵脉者,天地精华所聚,万物之源,蕴藏无尽。若得一脉,便可倾天改命,纵横修道,造化无穷。然此脉稀少,世间难寻。” 黄晶玉感受着周身充盈在外的灵力,分明还没有运转周天,仅仅只是吸了一口气,便觉得心口处的隐痛似乎就此淡了不少。 “此处有利于你修养疗伤,修习剑谱。”李哲微微颔首道。 “弟子明白!” 黄晶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跪地叩首,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激之情。 师父更为偏好清幽宁静的环境,却为了能让自己能更好地修养疗伤,而特意建了如此宏伟的宫殿,还特意为自己引来了灵脉。 师父大恩大德,弟子此生难忘! …… 玄灵宗大殿内,庄严肃穆,一片静谧。 掌门端坐于最上方的主位上,下方两侧,十余位长老依次而坐,所议之事正是青影城的那位先天剑体。 “那个姓刘的家伙,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啊!”一位长老感叹道,“他都活了这么多年了,眼看着大限将至,却还未能突破瓶颈。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陪个弟子出去散散心,竟然就碰到了一个先天剑体!” “是啊,人弟子还未拜入他门下,这消息倒是先传出来。”另一位长老附和道。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那可不是普通的先天剑体,而是太古剑体啊!修炼起来没有瓶颈,只要剑气充沛,灵力不足照样能升阶,之后再反哺灵力。而且还跨阶打架如饮水,无论什么剑法都是一眼看会,两眼上手。” “那姓刘的,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他那点剑法了,如今有了能传承下来的弟子,自然是要好好炫耀一番。” “嗯,不过如此一来也好。”又有长老插话道,“离剑冢遗迹百年一开也就一月有余了,到时候,我宗若有先天剑体在手,必是能满载而归啊!” 众长老议论纷纷,言语间越发激动,眼中尽是兴奋之色。 掌门捋须而笑,缓缓道:“若是如此,此次剑冢遗迹一行,便是我玄灵宗于南荒扬名立万之良机!” 即便连先天剑体的影子尚未见着,他们却已然可见玄灵宗崛起于南荒的辉煌景象。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大殿之中,满脸慌张,喘着粗气:“掌门,长老们,不……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心性欠缺,何堪成大事!”其中一位长老顿时认出此弟子乃是刘长老座下亲传弟子,不禁冷笑一声,暗中借机斥责道。 那弟子见此,心中的忧惧虽丝毫未减,但还是赶忙咽下了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好在掌门并不想过多为难于他,直接开口问道:“好了,说吧,什么事?” 那弟子战战兢兢地跪下,低声说道:“回掌门,内门弟子宋师弟他……他的命牌碎了。”他的话语几乎是从喉间挤出。 掌门听罢此言,原本微蹙的眉头倏然一紧,却并不将其当一回事,淡然道:“是哪位宋师弟?若是其他宗门之人所为,便派人查探清楚,让他们清楚动我玄灵宗弟子的下场!” 内门弟子虽然也算是玄灵宗的一份子,但到底算不得重要。 若非为保玄灵宗之威名,掌门甚至都懒得为其报仇。 修仙之人,生死有命,死了便是技不如人,天命如此,有何可惜? “是随我师尊刘长老一块儿下山的宋师弟!”那弟子到此已然是开始哭丧着脸了。 毕竟,身为长老总归要护一护宗门弟子的,可宋瀚文却已命陨,如此一来,想必师尊也是……凶多吉少! “什么?!”掌门与在场诸位长老闻言,犹如晴天霹雳,顿时皆是愕然起身。 第21章 寻仇!秘宝初现! 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连一丝轻微的呼吸声在此刻都变得格外清晰。 只见那掌门神情一凛,袖袍一翻,十余枚晶莹剔透的长老玉牌便凌空浮现,悬停在众人眼前。 而其中那一枚刻着“刘”字的玉牌,却已然是彻底碎裂。 灰暗死寂的残片中,再无灵力流传。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脊背生寒,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长老居然就这么死了! “轰!” 掌门的黑袍猛然无风自动,周身威压如山崩海啸般炸开,天地似乎都在这一瞬间震动。 一众长老猝不及防,纷纷被这股强大的威压冲击得踉跄后退。 其中那位修为稍弱的弟子更是直接被震得倒飞出去,口鼻中鲜血狂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双眼翻白,身体抽搐着,看上去已经是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断气。 “掌门,快快停手啊!” 眼看着局势失控,在座的长老们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出声提醒。 这些长老们大多都是元婴期的修为,虽然实力不俗,但面对掌门出窍后期的威压,他们也感到有些难以承受。 掌门闭了闭眼,心神一凝,迅速将一身可怖的威压收敛,众人才顿时如释重负。 那弟子更是恍若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回来似的,大口喘着粗气。 虽然因内伤未愈,仍趴在地上时不时吐出口血,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他满脸惊恐地望着掌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刘长老此去是往何处散心?”掌门低沉问道,语气冷冽。 “回掌门,师尊去了南荒傲云国下的青影城……”那弟子强忍着身体的剧痛,颤声回答道。 掌门眼眸一寒,袍袖猛地一挥,将那破碎的玉牌彻底驱散。 “青影城?好一个青影城!”掌门冷笑一声,眼中寒芒如刀,“本座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我玄灵宗的眼皮子底下作祟!当真是不把我宗放在眼里!” 什么青影城,一个闻所未闻、名不见经传的偏僻小城,这种芝麻绿豆大点的地方,想来也未曾出过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让他们玄灵宗遭了如此大难! 想来,就只有可能是因为那位先天剑体了。 掌门眼眸一暗,心中已然有了定论:此事必然与其他宗门脱不了关系,想必是有人知晓了那先天剑体的存在,见其天赋异禀,心生贪念,妄图将其据为己有。 为此,不惜痛下杀手,将刘长老置于死地! 毕竟,一月过后,便是剑冢遗迹百年一开,若是宗门有先天剑体在内,必能与众剑共鸣! 如此一来,这先天剑体的价值便不言而喻了。 念及此处,掌门沉寂半晌后,冲着那弟子挥了挥手,将其打发走了,“好了,你先退下吧,此事暂且莫要声张!” 既然已经损失了一位长老,那么就绝对不能再让损失进一步扩大了。 这先天剑体,玄灵宗势在必得! 掌门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定格在一名面容阴鸷的白眉长老身上,“凌虚子,此番由你带队,率领三十名弟子即刻前往青影城。” “凡是与刘长老之死有牵连者,无论修士还是凡人,一律抽魂炼骨、格杀勿论!记住,本座要的不是真相,而是要让南荒知道,触怒玄灵宗的下场!” 字里行间杀气腾腾,似乎恨不能立刻将那忤逆犯上的贼子给就地斩杀了。 “至于那先天剑体,既然是我玄灵宗先看到的,那必然也该是我玄灵宗的弟子!” 凌虚子躬身领命,“谨遵掌门指令!”随即便转身急步离去。 掌门目光如刀,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此事暂且保密,事关剑冢遗迹,诸位还需谨慎。” 说罢,便是径自起身,甩袖而去,徒留下一群长老们面面相觑。 …… 藏天宗内,三天,连续三天。 李哲上上下下都快把藏天宗翻个底朝天了,元婴期的神识如潮水般扫过每一寸地方,可却是连一点秘宝的气息都没有嗅到。 这倒也是怪了。 虽说,如今的李哲已然不再惧怕龙剑宗,便犯不着非得找到秘宝来。 可这好奇心却是拦不住的越烧越旺。 看那日玄灵宗长老的语气,这龙剑宗也并非什么泛泛之辈,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能让他们都舍得下面子与他们藏天宗这个小门小派争抢? 还有老宗主手臂内侧那已经变成黑紫色,扭曲变形且颜色诡异的经脉。 到底是何人会对他下此死手? 这么想着,李哲脚尖忽然踢到一块硬物。 碎石飞溅中,一抹暗色刺入眼帘。 “嗯?”李哲心中一惊,连忙俯身拨开那厚厚的腐叶,瞳孔骤然收缩——只见一块半截入土的青黑石碑,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块石碑看上去年代久远,表面爬满了虬结的藤蔓,仿佛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拽入了地底,历经了千年岁月的洗礼。 最诡异的是,以他元婴期的修为,竟无法依靠蛮力撼动这石碑分毫! 李哲心中的好奇被彻底勾起,蹲下身,扯开缠绕在石碑上的藤蔓,用指腹将石碑上方被青苔掩住的地方抹开,只见上方赫然刻着四个殷红如血的大字——“渡厄成福”。 就在李哲看清这四个字的瞬间,一阵清脆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绑定宗门至宝“渡厄剑”·残片x1!】 然而,还没等李哲从这突如其来的提示音中回过神来,异变陡生! “咔嚓!” 石碑深处似乎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李哲只觉得虎口剧震,指腹竟像是被那碑文吸住了一般,硬生生地被吸出了一道血痕! 那血珠顺着“渡”字的沟壑蜿蜒而下,整块石碑突然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猛地迸发出一股滔天的剑意! 什么东西?! 李哲心中一惊,赶忙奋力将手往外拔。 “轰隆隆——” 随着这一动,玄诡山震颤不已,仿佛李哲这一拔,拔出的是这整座山脉一般! 李哲见手掌难以拔起,索性当机立断,反手紧紧抓住石碑,猛然间向上一拽。 刹那间,自山下地脉之中冲出了九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在天穹之上交织,遮天蔽日! 李哲身着一袭青袍,在这剑气的猛烈冲击之下,衣袂翻飞,猎猎作响。 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石碑在剑气的肆虐下,寸寸龟裂。 一柄锈迹斑斑的剑柄带着三寸残剑破土而出,剑柄处赫然刻着“渡厄”二字! 李哲见状,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剑柄,瞬间,浑身血脉沸腾如煮,难以自控,他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中的剑,猛地一挥。 刹那间,只听得剑鸣如雷,响彻云霄,整个天地都似乎为之一变! 千里云海被一剑彻底劈散! 第22章 一剑救一城! 三日后,青影城上空阴云密布,凌虚子脚踏虚空,立于云头,身后三十名玄灵宗弟子结阵而立。 他神识扫过整座城池,最终锁定在了一处残破的擂台之上。 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 凌虚子自空中下落,仔细查看了一下。 错不了,此处定是刘长老殒命之处! 凌虚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一点点追查到底是谁杀了那个姓刘的。 他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给扬玄灵宗的威名罢了。 既然这青影城之中有人胆敢对玄灵宗下手,大可直接屠城便是。 管他无不无辜,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命贱如草! 凌虚子冷笑一声,飞至半空,“区区蝼蚁之辈,也敢杀我玄灵宗长老?” 话音未落,其掌心便凝聚起了一团血色雷光。 随着雷光的不断汇聚,最后竟成了一道百丈高的雷柱! 只见,凌虚子骤然向下一按! “轰——” 只听得一声雷电轰鸣,一道百丈雷柱从天而降,直指青影城正中央处。 城中凡人惊恐逃窜,尖叫声和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修士们也是吓得肝胆俱裂,完全没有料想到,凌虚子竟然会如此狠辣,一出手就是如此恐怖的杀招! 这一击若落下,整座青影城都将化为焦土! 可这凌虚子乃是出窍初期,他手中的雷法威力惊人,哪里是这些人能够逃得过的。 他微微垂首,目光冷漠地扫过地上那些如蝼蚁般惊恐逃窜的人们,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鄙夷:“蝼蚁就是蝼蚁,真是愚蠢至极,到了此刻,竟然还妄图负隅顽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间,一道剑气破空而来,绽出万丈清光,硬生生地抵住了那道雷霆万钧的雷柱。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无坚不摧的雷光竟在这道剑气的绞杀下,瞬间碎裂开来,化作无数道细小的电弧,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原本毁天灭地的雷柱,此时却像是白日放的烟花般,绚烂且无害。 剑气的余波则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反震向天,凌虚子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如此变故,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余波掀飞数丈,整个人炮弹般砸进地底深坑。 伴随着一阵烟尘滚滚,凌虚子狼狈不堪地自深坑中爬了出来。 他发冠歪斜,衣袍被剑气的余波刮得破烂不堪,焦黑一片,白须更是被剑气燎的焦黑卷曲。 此时,恐怕就连乞丐也要比他看上去体面三分。 “谁?!”他满脸怒容,踉跄着站稳身子,对着四周暴喝出声,却无人应答。 三十名玄灵宗的弟子此时尚且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剑气,居然就这么破了长老杀招的惊愕之中,未及回神,便又目睹了那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凌虚子长老猛然间坠落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愕然与不解,旋即纷纷下落,七手八脚地把踉跄着的凌虚子给扶稳当了。 凌虚子长老一把甩开簇拥在身边的弟子们,面色铁青,眼露阴狠的质问道:“是谁?是谁敢如此羞辱我凌虚子!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让他血债血偿,寸寸活剐,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周围的弟子听得心头一震,纷纷低下了头。 凌虚子可是长老,若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剑究竟来自何处,他们又如何能知道? 便只能悄然退后,生怕激怒了这位仍在怒火中烧的长老。 凌虚子哪里管这些,猛地揪起身侧一个弟子的领口,面目狰狞地质问道:“说!是谁?!快说!你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弟子吓得两股战战,面色惨白,险些就这么直直晕过去,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来半句完整的话来。 凌虚子不耐烦地将其甩至一边,又抓了一人。 这弟子见状,心中唯恐也被这么甩飞出去,眼珠子转了转,见青影城周边唯一一座巍峨高耸的玄诡山,赫然映入眼帘,便随口胡诌道:“我……我看见那道剑气是从山上来的!” 凌虚子蓦地回首,只见那玄诡山上灵雾重重,心中笃定,其内定然有修士宗门,当即便信了。 他一甩手将弟子丢下,指着玄诡山道:“走!” 李哲甩了甩手,看着手中这连剑柄带剑身也不过一臂长短的“宗门秘宝”,心下暗道:这玩意儿当真邪气。 方才自己竟被其牵引得难以自控,这一挥之下,也不知道剑气甩到哪儿去了,万一伤及无辜,实在是作孽。 与此同时,黄晶玉也被那宛如惊雷炸响于耳畔的轰鸣声震得心神一凛。 她连忙收敛周身流转的真气,匆匆起身,迈步向殿外行去。 才一踏出殿门,正好撞见那道剑气划破千里云海间的痕迹。 这定然是师父的一剑! 不假思索地,她便理所当然地想道。 黄晶玉仰头凝望着天际那道残存的剑痕,久久未能回神,似乎就此便能窥见其内蕴含着的半点属于师父的玄妙剑意。 与此同时,凌虚子已是踏空而来,望向玄诡山的瞬间,强大的神识便已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轻而易举地锁定了其内藏天宗的确切方位。 当他的目光扫过正痴痴仰望天际的黄晶玉时,瞳孔不由自主地骤然一缩,一抹难以遮掩的讶异悄然浮现眼底。 先天剑体,竟然在此处! 凌虚子心中猛地一沉,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既然先天剑体在此,那杀害刘长老之人必定也藏匿于此! 想来,那羞辱自己与杀害刘长老的恶徒,定是同一人! 他一个抬手,身后玄灵宗的弟子们瞬间严阵以待。 凌虚子垂眸道:“把先天剑体带过来,其余人一个不留!” 玄灵宗的弟子们,听令而动,迅速散开,对着藏天宗形成包围之势。 黄晶玉似有所感,下意识握紧了青虹剑。 可剑还未出鞘,顿感浑身一重,在出窍期的威压之下,莫说是动了,她连站稳都实属勉强。 第23章 出窍期寻仇!一掌灭宗! 凌虚子指尖一挥,灵力便化为绳索,瞬间将黄晶玉紧束住,继而又是一抬手,便令其飘然而起,停滞于他眼前。 见黄晶玉分明已彻底被威压压住,却还要在那儿不知所谓的不停挣扎,凌虚子冷哼一声,喝道:“何必执迷不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本就该是我玄灵宗的弟子。那藏天宗强行将你夺走不说,还对我宗长老痛下杀手!如此行径,当真是丧心病狂!” 黄晶玉听闻此言,只觉得此人当真是疯了! 自己的丹田被废是师父所救。 自己的先天剑体是师父所启。 自己的一身剑术式师父所授。 自己的一柄青虹剑是师父所赐。 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与玄灵宗搭得上关系? 念及此处,黄晶玉心中暗自冷笑,毫不留情地驳斥道:“玄灵宗?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倒有脸在此大放厥词,满口疯言疯语!” “疯言疯语?”凌虚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当真是无知至极,不识抬举!” 他猛地一手扣住了黄晶玉纤细的脖颈,缓缓收紧,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气息,冷冷道:“你这般心智昏乱之人也配是先天剑体?真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 看着黄晶玉如今这般执迷不悟的样子,凌虚子心中暗自思量:若是强行将其带回玄灵宗,恐怕也难成助力不说,搞不好还会反过来祸害宗门。 既然无法为我所用,倒不如直接毁了,免得落入别人之手! 左右,掌门所求,不过是那先天剑体而已…… 若是将其剑骨炼成法宝,想来在那剑冢之中,应是也能激起万剑共鸣,助我宗扬名万里。 如此一来,倒也不失为一良策。 凌虚子念及此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狞笑着看向哪怕极力挣扎,也如同蚍蜉撼树,难以动个分毫的黄晶玉,阴狠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便怪不得本座,待本座抽了你的剑骨,再屠了这破落宗门!好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只见其掌心缓缓覆盖于黄晶玉头顶正央,浑身气息悄然凝聚,蓄势待发,只待运力一震,便能将那颅内浆汁搅得混沌不堪。 之后,再配以烈火烹煮,必能在不伤根骨的前提下,让那根根剑骨彻底脱落。 凌虚子眼神阴狠,心神一动,准备施法。 恰在此时,李哲自玄诡山巅那幽深洞口中钻了出来,感知到周围不明修士的气息,心下猛然一沉。 恰在此刻,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犹如惊雷贯耳。 【叮!警报!检测到宿主大徒弟黄晶玉遭受到生命威胁,请宿主即刻行动,速去出手解救!】 用不着系统提醒,李哲抬眼便见那凌虚子此时正傲然立于高空之上,一身威压虽已收敛,却仍是气息外泄,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四周。 “我好不容易就收了那么一个弟子,你说杀就杀?!” 虽说李哲如今不过才元婴初期,修为上远远及不上凌虚子。 甚至可说二者之差,宛如天堑,难以逾越。 可李哲如今却是以剑入道。 而剑修之道,向来非凡,非凡者则非常理所能揣测。 李泽已得剑道真髓,纵使境界不及,亦能以剑为道,突破极限,挥斩天际。 他凝视手中渡厄剑,回想着方才那随意的一击之力,此时若是运起灵力…… 顿时,只见渡厄剑剑身微颤,似有万钧之力在其中蕴藏。 李哲脚尖一点,手中残剑一挥,“谁敢动我徒儿?” 随即,剑光破空而出,携着势不可挡之力,直指那正欲对黄晶玉下杀手的凌虚子。 “什么东西?!”凌虚子突感脊背生凉,心中警觉,仓促间将黄晶玉抛向一旁,身形一晃,急速侧身,这才勉强避开那道疾驰而来的剑气。 因唯恐误伤了黄晶玉,李哲这一剑特意偏了一些。 可饶是如此,这剑气还是打得凌虚子原本就歪斜的头冠彻底碎裂,整个人也被余波震得只觉喉口一甜,几乎要呕血。 凌虚子强撑着将喉间腥甜咽下,强压不安,眼中凶光一闪,厉声道:“哪里来的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阻我玄灵宗行事?” 李哲眼中寒光乍现,瞬息之间便踏空而至,立于凌虚子面前,剑眉微挑,冷冷一笑道:“玄灵宗的长老,就这点能耐?” 凌虚子瞳孔骤缩——面前这人看着不过元婴初期的修为,可那两剑所展现的威力,又分明是出自他手。 心中惊疑之际,玄灵宗三十名弟子纷纷飞回,站立于其身后。 那领头之人恭敬地道:“回禀长老,藏天宗已彻底搜寻,未曾发现他人。整个藏天宗,恐怕只剩下这师徒二人。” 话音未落,凌虚子眼神一凛,对着李哲扬声问道:“刘长老,可是你杀的?” 毕竟,对方才元婴初期,怎么想都不可能杀得了已然是元婴中期的刘长老,可此处宗门偏偏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李哲干脆利落地点头道:“是我杀的,那又如何?” “好!果然是不知死活!”凌虚子眼中掠过一丝寒芒,面露狞笑,“既然如此,那你便给他陪葬吧!” 话音刚落,不待李哲有所反应,凌虚子陡然举手,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天而降。 霎时,天际乌云翻滚,雷电闪烁,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凭空而现,带着毁灭之力猛然朝李哲头顶压下。 那掌之威,宛若天罚,出窍期强大的威压汹涌而至。 刹那间,原本稳立于空中的玄灵宗弟子们纷纷失去平衡,个个狼狈下坠,直至落地,方才勉强喘息,难以言喻的压抑也堪堪缓解了分毫。 凌虚子冷笑着望向李哲,眼中满是杀意,仿佛已能预见到对方如何在这无边的威压下粉身碎骨。 玄灵宗那几十人才刚落了地,便听得有人急促的喊叫道:“不好!凌长老使出的是天罡手!” “快逃!” “这一掌之下,纵使是出窍期的修士也得小心三分!何况是我们是这些人!” “快跑!若是被这一掌触及,以我们的修为,只怕是要化为尘土了!” 第24章 一剑灭出窍! 因着黄晶玉暂时还有用,又在先前被凌虚子捆了,故而,这些个玄灵宗弟子逃命之时,还是带着她一块儿走的。 黄晶玉心急如焚,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放我走!我要去助我师父!” 然而,那名弟子却对她的呼喊无动于衷,反而冷笑一声,嘲讽道:“别犯傻了,凌虚子长老乃出窍初期之境,在整个南荒都可以横着走的存在,哪里是你和你师父这样的人能够抗衡得了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完全不把黄晶玉和她师父放在眼里。 接着,又恶狠狠道:“即便我此刻放你回去,你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今天这藏天宗是灭也得灭,不灭,也得灭!哪里由得了你! “你若是聪明些,就应该明白,待你师父死后,乖乖去凌长老面前求个饶命,便或许还能留你一命。你毕竟是先天剑体,若愿诚心入我宗门,玄灵宗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而面对这番“好言相劝”,黄晶玉却是眸光骤寒,横眉冷对,厉声道:“休要多言!我黄晶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若要背弃师门以求自保,我宁可玉石俱焚!与师父、与师门共赴黄泉,亦无憾无悔!” 说罢,她便奋力扭转身躯,可刚一转头,却正见高空之上,凌虚子掌中凝聚的那天罡手,气吞万里,轰然砸下! “轰!” 随着一声震天巨响,天地间似乎都为之一颤。 声势浩大,震撼四方。 玄诡山随之剧烈震颤,山体摇晃不止,无数妖兽虫鸟纷纷惊慌逃窜。 只见,藏天宗四周的地面之上,赫然显现出一个硕大如山的手印形状! 所有人都以为在这出窍期强者的一掌之下,藏天宗定然是已灰飞烟灭。 黄晶玉见此,更是心如刀割,目光呆滞,不由得面上流下两行清泪,低声呢喃道:“师父……” 一想到师父可能就此死去,她几近崩溃。 但就在这心神震颤之下,却发现那原本一同被牢牢束缚住的青虹剑,此刻竟然能微微颤动,灵力的枷锁似乎也在悄然松动。 心神一动,黄晶玉灵力如江河倒泻而出,猛地催动青虹剑。 其剑身顿时光华万丈,剑气如滔天洪流奔涌而出,瞬息间便将那束缚彻底破开。 “不好!抓住她!”弟子们惊诧不已,慌乱中不由得大喊道。 可他们又哪里拦得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黄晶玉手持青虹剑,迅捷如风,剑气纵横,在众弟子的围追堵截中左突右闪,两三步间便逃出了包围,如飞鸟投林一般,直直地朝着藏天宗的方向飞去。 可黄晶玉才飞回藏天宗上空,便见李哲一袭素袍,飘然立于虚空之中,连衣襟未曾乱半分,神色安然,犹如出尘仙人。 当下便放下了心来。 果然,师父便是师父,哪里有什么可怕的! 自己当真是杞人忧天! “这怎么可能?”凌虚子眼神微凛,心中一震,显然对于李哲不知是如何,居然能在他那一掌下保住自己的性命颇感意外,“莫非是有什么宝物在手?”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感知了一下周身充沛的灵力,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惊叹:“错不了,这山上定然存在着灵脉,否则绝对不可能会有如此浓郁的灵气!” 看来,这藏天宗虽然现在寂寂无名,但曾经也该是辉煌一时。 这灵脉以及那能够抵挡住自己那一掌的宝物,毫无疑问,便是那些藏天宗的先辈们遗留下来的。 然而,凌虚子心头并未因此而对藏天宗产生丝毫的忌惮,反而在心中冷笑。 毕竟,这类宝物往往消耗巨大,多数只能勉强使用一次。 纵然今日,它可以抵御他这一掌,化解这一时之危,但终究难以长久。 凌虚子的眼眸微微眯起,心中暗自盘算:如此一来,今日恐怕是收获颇丰。 既能带回先天剑体的剑骨,又能得此宝物,岂不算是意外之财? 毕竟,这可是能够抵挡住他全力一掌的宝物,日后无论是自用,抑或是赐给徒弟,皆能算得上是压箱底的底牌! 李哲看着下方自己才刚兑换出来的左偏殿就这么化为了漫天尘土,而那个描金牌匾估计这下是拼也拼不回来了,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打架就打架,拆房子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手中残剑再次挥出。 随着这一剑落下,玄诡山巅顿时炸开万道霞光,剑鸣如雷霆般震天动地,仿佛天地为之震颤。 凌虚子面色大变,心中一凛,脚下踉跄,惊恐中仓皇退去,口中惊呼:“不好!!” 抬头却见那区区不过元婴初期的剑修已是一步飞来,手中的渡厄剑轻轻搭在他脖颈处。 剑刃未动,却已让凌虚子感受到如山般的威压,濒死的恐惧让他只能瞪大双眸,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哲悠然问道:“你们玄灵宗动手之前,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剑刃触肉的刹那,凌虚子如坠冰窟——这哪里是元婴期?哪个元婴期能有这般本事! “前、前辈饶命!”凌虚子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不禁大惊失色,连忙颤声求饶道,“我愿奉上……” “晚了。”李哲冷笑一声,“从你们动我徒弟那刻起,玄灵宗就该除名了。” 话音未落,李哲心中剑意一动,剑气如银河倾泻,瞬间划破云天,犹如一道贯穿天地的光,迅速将周围的天地撕裂开来, 凌虚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身形尚未来得及后退半步,便在那无情的剑气中化为灰烬,尸骨全无,连渣滓都未曾留下! 空中回荡着那震撼心魂的剑鸣,李哲缓缓收剑,目光依旧冷冽。 山下,原本该上山与藏天宗一战的龙剑宗弟子们,恰巧看到了这一幕,登时便吓得震颤不已。 龙剑宗显然没把这次比试当一回事。 毕竟,藏天宗的底细如何,他们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了,因而,也就派了个十余个开光期左右的内门弟子来挑战。 此时,他们望着山巅之上斗法的二人,只觉得腿都软了。 “这……这是藏天宗闹出来的动静?” “我们接下来是要去藏天宗,对吧?” “是,但是……” “我……我打藏天宗?真的假的?” 第25章 半月后,玄灵宗灭宗! 山风猎猎,李哲收剑而立。 他目光低垂,凝视着手中那把残剑。 原本铭刻着“渡厄成福”四字的剑体,此刻却被猩红的血迹完全覆盖,隐约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李哲看了看掌心处的那道迟迟不肯自愈的血痕,心下了然。 这把剑一旦使用,便需要吸食血液,同时,其也在悄然吞噬着周围的天地之气。 如此神器,怪不得是宗门秘宝。 如此邪气,怪不得被宗门密藏。 李哲心中暗自思忖:这把残剑的威力竟比系统奖励的青虹剑还要强大。 仅仅只是一把残剑,便能蕴含如此强横的力量。那若能将它恢复完整,那它的威能将超乎常人想象。 此时的李哲回忆起刚才的一幕,仍旧心悸不已。 就在刚才,凌虚子倾尽全力拍出的一掌,已经带着滔天的气势逼近。 那掌力气吞万象,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汹涌澎湃,带着出窍期强者的威压,压迫得天地间一片沉寂。 李哲到底也不过是一介元婴,在这股压倒性的威压之下,一动也动不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哲手中的渡厄剑忽然剧烈颤动,仿佛感应到周围的危机一般,剑身猛然一震,竟似有了灵智。 剑气突如其来地涌入李哲体内,催动着他体内的灵力,指引着他举剑抵挡那迎面而来的浩荡掌力。 李哲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跟随剑势动作,浑身的灵力在剑身的引导下迅速涌动。 对着那劈下来的一掌便是一剑。 这一剑快如闪电,刹那间,便是连凌虚子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失了先机,未能察觉到这一抹寒光。 他那原本遮天蔽日、气势磅礴的一掌,看似威猛无比、无坚不摧,实则已在李哲的一剑之下如薄纸般裂开,被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 剑锋所向,不偏不倚,正中掌心,留下了一道细若游丝的缝隙。 巨掌就这么巧合地擦着李哲的衣角掠过,随后才轰然坠地,激起一片尘土。 遮天蔽日,却又转瞬即逝。 而就在李哲产生想要集齐整个渡厄剑这个念头的瞬间,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关键词,其余渡厄舟残片气息:南荒剑冢、北海归墟、西域魔窟……】 【近期已开放的地点:一月后,南荒剑冢遗址。】 “剑冢?”李哲低声自语,目光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道,“看来得去一趟了。” 他重新落在地上,看着在那一掌之下已然完全消失的藏天宗,不由得叹息一声。 藏天宗已然在此地矗立了千百年,从最开始的金碧辉煌,到后来的残垣断瓦,再被木屋茅草勉强撑起,到了如今,却是一切消散。 “罢了罢了,既然我乃是掌门,藏天宗自是该由我一手重建。” 话音未落,李哲侧首望去,只见黄晶玉已静静立于身侧。 “晶玉,你可安好?”李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语气中满是作为师父的温柔与担忧。 一见到师父的身影,黄晶玉眼眶便不由自主地泛红,所有的坚韧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但她依旧倔强地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轻轻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恙。 方才,她几乎以为师父已经死在了凌虚子的掌下,思虑之下,甚至萌生了与师门共赴黄泉的悲壮念头。 毕竟,这天地虽大,可除了师门之外,却已然无了她黄晶玉的容身之地。 试想,若无师父的庇护,那凌虚子定然是已将她彻底抹杀,只余下一副空壳,此后仅是供他人锻造宝器的剑骨! 想到此处,黄晶玉哽咽低语,泪水更是彻底流了下来,“师父……” 李哲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语气平和如水,淡然道:“莫哭。既然这玄灵宗不知死活,居然敢动我的徒弟,那便灭了吧。” 事到如今,李哲已然也差不多摸清楚了系统的宗门任务到底是怎么发布的。 大致分为两类。 一类为宗门的建设。 另一类则是通过摧毁其他强大势力,以此为宗门赢得更高的声望。 而如果是灭了玄灵宗,便毫无疑问是第二类的宗门任务。 果不其然,在李哲这句话开口之后的瞬间,系统的声音便跳了出来。 【叮!检测到关键词,宿主触发宗门任务:覆灭玄灵宗!犯我藏天者,虽远必诛!】 【奖励:宗门威望+1500。】 “灭了?”黄晶玉闻言,愣了片刻,原本因悲伤而模糊的泪水,瞬间凝滞在眼角。 她抬头望向李哲,心中生出深深的震撼。 师父的话语平淡,甚至带着几分随意,仿佛只是抛出了一句闲话。 仿佛口中所言的灭宗之事,已是定局,而非是威胁之语。 “敢如此冒犯于我藏天宗,自然是该灭了。晶玉你速速联系黄家,将消息散出去——半月之后,玄灵宗灭宗!” 既然要让藏天宗扬名立万,那必然得先将消息传出去,传得越远越好。 李哲悠悠道:“若是不给个教训,旁人还当我们藏天宗好欺负!” 说罢,他斜看了一眼那些追着黄晶玉而来,可自从凌虚子死后,便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的玄灵宗弟子,朗声道:“这玄灵宗的弟子,若是聪明些,便速速退出玄灵宗。否则,就休怪我,赶尽杀绝了!” 李哲刻意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杀性重的人。 黄晶玉心中翻涌的情感,似乎在瞬间被师父李哲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 那句“半月之后,玄灵宗灭宗”回荡在她耳畔,仿佛雷霆轰鸣,震彻天际。 师父是真的想要覆灭玄灵宗! 当年的青影城不过是出了一个玄灵宗的弟子便声名鹊起,由此也可见这玄灵宗在南荒的地位。 虽然暂且不及赫赫有名的四大宗门,可也绝对算得上是顶尖宗门之一了。 莫说是区区一个青影城,便是整个傲云国,顷刻之间覆灭,也不过是玄灵宗掌门一句话的事情。 此等庞大势力,在外人眼中无疑是难以撼动的存在,可在师父口中就好像只是弹指可灭的尘埃一般! 那曾令无数修士畏惧的玄灵宗,在师父口中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仅是谈笑之间,师父便已然宣判了玄灵宗的死期! 可黄晶玉丝毫不怀疑,师父所言是否是为虚。 覆灭区区一个玄灵宗,对于能一剑灭出窍的师父而言,又岂会是件难的事情! “徒儿领命!”黄晶玉心下激动万分。 她又何尝不明白,师父如此做,也大有替她撑腰的意思在,登时便传讯去了黄家。 第26章 自不量力,寒螭显威! 传讯结束,黄晶玉自然也发现了山脚下,那一行龙剑宗弟子的身影。 想来这三日已过,这龙剑宗人便是来此藏天宗赴那三日之约的! 黄晶玉立刻向李哲汇报了此事。 李哲听后却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不过是些与你同阶的修士,你去把他们赶走便是。” 言语之间,似是那些龙剑宗弟子不过是些恼人的苍蝇。 确实,以黄晶玉如今的实力,越阶已是寻常事,更何况是同阶,自可一剑灭之。 “是,弟子领命。”黄晶玉闻言,立刻向山下飞去。 龙剑宗的弟子们见着李哲方才所施展出来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剑,皆是面色苍白,目光惊惧,个个心生退意。 “师兄,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然而,正当他们震惊之际,忽见数十名玄灵宗的弟子如飞般急速自山巅奔下,个个面色惊恐,神情慌乱。 龙剑宗的弟子们见此,迅速上前拦住其中一人的去路。 一位身形高大的弟子厉声问道:“我乃龙剑宗内门弟子,可否告知我等,究竟发生了何事?” 被拦住的玄灵宗弟子满脸惊惶,浑身剧烈颤抖,似乎仍未回过神来。 龙剑宗弟子不禁眯眼了眼,仔细打量一番。 看对方的服饰确实是玄灵宗的弟子,可这玄灵宗乃是与龙剑宗并肩的顶尖宗门之一,平日里两宗虽然有过几次摩擦,但却始终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可如今,看对方居然是这种神魂皆散的样子,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见此情形,龙剑宗的人心中越发觉得事情不妙,连忙加重语气追问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玄灵宗弟子终于回过神来,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愣神,随即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口中低低呜咽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低语:“长老已……已死……藏天宗……藏天宗之人……一剑就把给长老斩杀了!” “什么?一剑斩杀长老?”龙剑宗的弟子们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震骇莫名。 毕竟,那可是玄灵宗的凌虚子长老啊! 堂堂出窍期的修士,在藏天宗的手中竟然连一剑都没有接住,就直接神魂俱散,命丧当场! 那玄灵宗弟子哭嚎似的说完后,便又是浑浑噩噩的就此离开了。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退出宗门!必须要立刻回去退出宗门! 否则,吾命休矣! 随着玄灵宗弟子离去,龙剑宗的弟子也是躁动不已。 眼前情势骤变,危局突生,众人皆面面相觑,个个都想就此离去便罢了。 “怕什么!”那位师兄见状,厉声呵斥道,“不过就是一个小门小派而已,岂能有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即便是师父厉害,那徒弟未必便能与我等匹敌。左右我们今日来,又不是要跟他们的师父交手! “我等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取得秘宝!许是,那藏天宗提前使用了秘宝,才会有如此威力罢了,不足为奇!” 那师兄心下暗道不好。 毕竟,若是如此便草率回去,归宗之后,他作为领队,必然是少不得责罚! 然而队伍中的人心却已然开始涣散。 “可是,就算是秘宝,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力,我们恐怕也难以与之抗衡啊,师兄!”其中一名弟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就是,如今看来,若此秘宝果真足以斩灭玄灵宗的长老,那也足以轻松灭了我等。 “依我看,我们还是暂且回宗,小心为上,免得到时候非但没能拿到秘宝,恐怕还得赔上自己的性命!” 此言一出,众人皆点头附和。 那师兄见状,继续声色俱厉地喝道:“倘若藏天宗真有这等通天彻地之能,为何这些年一直藏头露尾、默不作声? “若真是强宗,师姐又岂会选择背离?还不是因为其宗门自甘堕落,不知进取,徒然拖累有才之人,埋没了无数英才! “我师姐正是不甘心被这种宗门束缚,才毅然决然脱离束缚,投身于我宗怀抱!休要再为他人长志气!”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忽然一紧。 原本躁动不安的弟子们都停下了动作,却不是被师兄说服了,而是不由自主地齐齐抬头看向天空。 突然,只见那云层之下忽然裂开一线天光,透过那裂缝,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落下,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凌厉之气。 “龙剑宗?”黄晶玉踏着青虹剑飘然而下,目光淡然,冷冷扫视着下方的龙剑宗一行人,眼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她的声音平静而清冷,却隐隐透出一种让人心生畏惧的压迫感:“三息之内,滚出玄诡山!” 话音刚落,龙剑宗那名师兄瞬间怒极反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仰天一笑,讥讽道:“不过区区开光期!这种大话还是少说为妙!” 他自然感应得出上方那高高在上的藏天宗弟子与自己乃是同阶,顿时信心大增。 又想着如此一来,也可挫了藏天宗的威风! 于是,话音刚落,便运剑直直向着黄晶玉冲去。 然而,黄晶玉却是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只是秀口微张:“三。” 《寒螭剑法》第四式,剑雨同调! 青虹剑突然微微一颤,紧接着剑身猛然分化,剑气弥漫,剑芒无数,瞬间化作一片密集的剑雨,犹如银河倒卷,势不可当。 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弥漫着惊人的剑意。 龙剑宗师兄正欲跃起,但就在他即将冲入剑雨之中时,那股恐怖的剑气已经将他笼罩,令他心神震荡。 仅仅是剑意就几乎令他丧命! “二。” 黄晶玉依旧不动声色,嘴唇微动,再次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随之,她的指尖微微一弹,空中的剑雨顿时猛然一颤。 先天剑体的气息顿时流露出来。 刹那间,龙剑宗一众弟子手中的剑器纷纷脱手而出,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吸引力,剑身剧烈震动,一个接着一个,纷纷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剑!我的剑!”一名龙剑宗弟子惊恐地低呼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慌,“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剑,怎么会……” 周围的弟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数十把剑,居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脱离了他们的控制,静止不动,仿佛是被某种可怕的力量给禁锢住了。 那龙剑宗的师兄面露惊恐,喝道:“你敢杀我,龙剑宗必与你不死不休!” “一。” 黄晶玉对这威胁充耳不闻,只是素手一挥,那随之而来的剑气如潮水般爆发开来,剑式骤然降临,宛如天罚般的力量席卷而至。 龙剑宗一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突如其来的剑气瞬间卷入其中,连人带剑飞出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晶玉淡然收手,师父既然说了将他们赶走便是,那她也懒得赶尽杀绝。 第27章 灭宗令下,波澜起! 而此时的青影城内,黄母手持黄晶玉传来的讯息,神情复杂。 其中所传之消息,仿若一道雷霆劈入她的心头—— “还请母亲尽快将此言传出,半月之后,藏天宗必将玄灵宗屠宗灭派!玄灵宗弟子若还想保全性命,速速脱离宗门!” 黄母看着自己手中的讯息愣了半晌,良久未动,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 晶玉这丫头,怎的说出如此狂言?! 她怎么敢扬言要覆灭玄灵宗的?! 黄母心头猛地一颤,脑海中跃出第一个念头便是:晶玉这孩子,莫不是疯魔了不成? 玄灵宗是何等的存在? 顶尖宗门之一,于南荒之中如雷贯耳,于青影城中,更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莫说是区区一座青影城,便是灭掉整个傲云国,在玄灵宗那些高人眼中,恐怕也不过是挥手间便能覆灭的蝼蚁罢了。 在南荒,谁敢放出如此狂言,扬言要将玄灵宗这等庞然大物直接灭门?! 黄母只觉一股寒气直冲脑门,手脚不自觉地变得冰凉。 然而在这惊恐之余,她的心中却已暗暗有了计较。 晶玉竟然敢说出这番话来,那必然是背后有那仙人示意! 前些日子,玄灵宗大能一击之下,就险些彻底将整个青影城彻底覆灭。 可如此毁天灭地的一击,却是被仙人一剑所挡。 如此看来,于仙人而言,这玄灵宗也并非是不可战胜! 但此事到底事关重大,关乎整个黄家,乃至于青影城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与冲动! 黄母即刻便召集了青影城的各大家族,众人围坐一堂,共商应对之策。 “各位对于此事,如何看?” 黄母目光流转,逐一扫过在座众人。 果不其然几人见了消息后,个个立刻皆是面色大惊,纷纷避开了她望过去的眼神。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那儿愁得直抓白须,率先开口道:“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玄灵宗之威,犹如云中之龙,非我等凡尘所能想象! “若贸然挑衅,无异于引火自焚,届时不仅是我等性命难保,族中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就连着青影城也定是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此言一出,周遭众人无不颔首赞同。 又有一人配合着开口道:“再者说,玄灵宗到底是延续千百年的修仙势力,其底蕴之深厚,非我等可比。 “这藏天宗到底多年始终籍籍无名,想来其规模亦不过尔尔。便是有那么一两个天赋异禀之辈,也定然然是比不得玄灵宗的。 “如此一来,那怎么可能将这玄灵宗覆灭呢?难道说,在座有哪一位敢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知道玄灵宗的底细? “就算那藏天宗中有一高人,能灭了玄灵宗的长老,可这般的长老,玄灵宗里头弄不好还有几十上百个呢。 “更何况,玄灵宗到底是我南荒顶尖宗门之一,其余宗门唇亡齿寒,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那长者眼见四周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便继续说道:“依我之见,此事倒不如暂且按下不表,方为上策!” 归根结底,众人心中皆是对玄灵宗的赫赫威名心存忌惮,生怕他日玄灵宗卷土重来,寻仇报复! 可黄母在听到众人所言之后,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诸位切莫忘了,先前那惊天动地的雷霆之术!这般狠厉的杀意,难道诸位看不见吗?就算是按下不表,这玄灵宗又岂会善罢甘休,轻易饶过青影城?!” “若非是有那一剑横空出世,力挽狂澜,只怕你我,乃至整个青影城,早已在那雷霆之下化为齑粉,彻底覆灭!” 黄母一言,众人皆是默然不语。 方才那一剑,何人不知? 必然是玄诡山上的那位仙人一剑,救了整座青影城! 毕竟,除了那位超凡入圣的仙人,试问还有谁能拥有这等翻云覆雨、力挽狂澜的神通? 黄母见状,眸光一闪,“这玄灵宗的探子必然是已经来了青影城!若是诸位再这么犹豫下去,这玄灵宗见我们几族,无宗门可依,弄不好明日便是我们的灭门之时!” “届时,诸位也大可想想,被我们驳了面子的藏天宗,还会继续庇护我等! “这……”众人听了黄母的一席话,便是面面相觑。 纵然心中清楚,黄母所言不假,句句实情,难以反驳。 可就要这么与玄灵宗对上,在座诸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那可是玄灵宗! 可先是其一位内门弟子死于黄晶玉剑下,紧随其后,又有一位元婴期长老当场丧命! 此事震动四方,玄灵宗岂能坐视不管? 若是如此还要忍气吞声,只怕这玄灵宗日后再无威势可言了! 正因如此,将此事的消息公之于众,才正合时宜。 黄母相信那位仙人绝不会信口开河,无端放矢。 想当初,他说会护住晶玉,即便晶玉一时冲动,贸然与元婴期长老发生冲突,仙人也是一力护下。 如今,既然那位仙人说能覆灭玄灵宗,黄母心中也是笃信,此事定然能成! 见众人沉默不语,黄母断言道:“大家早就都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了,要死便是一块死! “既然如此,何不索性依晶玉之言,将此事昭告天下,也好让那玄灵宗看看我们青影城并非孤立无援,亦有强大宗门庇护,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小地方!” “如此一来,若此事成了,青影城的地位在整个傲云国都能动一动,前途必是不可限量!” 其余族长见此也是暗下了决心,毕竟如今,这下他们是无退路可言的。 黄母叹了口气,如今她能为女儿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各家族见此,也不再迟疑,纷纷行动,消息如同一阵风般,迅速在青影城内传扬开来。 短短一日之内,整个青影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处处议论纷纷,哪怕是尚未修行的普通百姓,也在茶余饭后交头接耳,言谈间尽是半月后的灭宗之事。 第28章 藏天宗,屈指可灭! 龙剑宗,议事大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感到透不过气来。 掌门坐于高座之上,面色阴沉,眉头紧蹙,显得异常焦躁。 大殿中央,站立的弟子们皆是衣衫狼藉,神情慌乱,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显然,他们在玄诡山下的遭遇极为惨烈,数人甚至面色苍白,伤痕累累,满脸皆是仓皇逃窜的痕迹。 为首的师兄正将玄诡山下的见闻一一道来。 “什么?!”掌门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那声响犹如惊雷炸响,瞬间在众人耳畔轰鸣,震得他们心头一颤。 “你是说……藏天宗中,竟然隐匿着一位能够一剑出窍的神人?!” 掌门的眉头紧紧锁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据他所知,这藏天宗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门派,先前也曾暗中探过其虚实。 除去如今已拜入自己门下的亲传弟子苏浅寒,那藏天宗里,理应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老掌门,以及一个废物般的炼气期弟子罢了。 可弟子口中所言亦非虚假。 这样的一号人物到底是哪儿来的? 而且,照如此说来,那人还有一个徒弟。 此徒既能使得众剑俯首,其体质必为先天剑骨,天赋异禀! 如此看来,这对师徒莫非是藏天宗在收下苏浅寒之前,便已外出云游的弟子,而今,因宗门遭遇劫难,才匆匆赶回? 掌门念及此处,朗声道:“去,把苏浅寒叫过来,本座有要事要与其相商!” 片刻之后,苏浅寒步入大殿,恭敬行礼,随即静默立于一旁。 只听掌门问道:“藏天宗内是否还有你所不知的弟子?” 听到这话,苏浅寒微微皱眉,心下顿时生出些不安来:莫非是秘宝出了什么问题,没能如愿以偿到手不成? 随即答道:“或许是那老掌门新收的徒弟。” 掌门不慌不忙地将龙剑宗弟子所遇之事细细道来。 苏浅寒听罢,神情一变,震惊道:“不可能!藏天宗怎会有此等人物!若真有此人,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掌门闻言,亦是眉头紧锁,愁云满面,喃喃自语:“那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藏天宗,似乎比我们想象中更为深不可测……” 言罢,他又话锋一转:“再者,关于藏天宗那件传说中的秘宝,你究竟了解多少?” 苏浅寒凝眉答道:“弟子对此其实也知之甚少,只是曾偶然听得那老掌门口中提及过。” “当日我龙剑宗与藏天宗立下比试之约,正是为了争夺秘宝,岂料连此宝为何物你都不清楚。”掌门闻言,冷眼看向了苏浅寒,“原本是因着你一力担保,我宗才立下此约,如今看来,你却是隐瞒颇多。” 原本就是想着左右这藏天宗也不过尔尔,随便遣几位弟子与其切磋一番,便能轻易到手那秘宝,这才贸然与之定下比试之约。 可如今一看,却是偷鸡不成啄把米! 龙剑宗与玄灵宗这么多年来都是平起平坐,自然是实力相当,难分伯仲,最强者也不过是出窍境修为罢了。 那藏天宗之人,竟能一剑破出窍,若是因着这个叛徒之事迁怒于龙剑宗,只怕龙剑宗也是得惹火烧身,吃不了兜着走! “你,好自为之吧。”掌门言罢,轻挥衣袖,步履间已向门外行去,边走边道,“罢了,你先随我去玄灵宗一趟。” 眼下的情势,看来非得探一探玄灵宗的虚实不可。 我龙剑宗虽略显狼狈,但所幸尚无人员伤亡。 反观玄灵宗,却是痛失了一位出窍期长老,实力骤减,一时之间,只怕是元气大伤,也不知道之后的剑冢遗址还去不去的了。 如今唯有前往玄灵宗一探究竟,方能知晓那宗门现状,免得因疏漏而错失良机,亦或是惹上祸端。 然而,前往玄灵宗途中,却见得一阵纷乱的景象。 数不清的弟子,竟如丧家之犬般纷纷逃出宗门大门,仿若有大祸临头。 龙剑宗掌门见此,脸色微变,眉头不禁一蹙,心下更是疑云重重。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低声自语,心中生疑,随即便施展神识。 可探查一番后,登时便险些把脸都笑裂了。 龙剑宗掌门径直踏入了玄灵宗的大殿,对着上方那愁眉不展的玄灵宗掌门,装模作样的说道:“道友,近日里在下偶得些街谈巷议。说来也是好笑,竟有个小家族不知天高地厚,扬言半月之后,便要叫你宗灭门!这等狂妄之言,你说好不好笑?” 话音一落,玄灵宗掌门原本乌云密布的面容,更加阴沉,连那点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也消失无踪,冷哼一声道:“青云子,你休要在此幸灾乐祸!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家族,我宗屈指可灭!岂能容他放肆!” “呵,屈指可灭!”青云子继续阴阳怪气了一句,反唇相讥道,“先是折损了一名内门弟子,紧接着又有一位元婴期长老陪葬于当场,而今更是搭进去了一位身为宗门支柱的出窍期。 “更不必提,此事一传出来。登时,便跑了不少外门弟子,还有那凌虚子带出去的三十个内门弟子,更是全跑了,唯恐留下来给你玄灵宗陪葬!” 玄灵宗掌门却是朗声道:“哼!即便他真有这等通天彻地之能,又能怎样?竟口出狂言,誓要在半月之内覆灭我玄灵宗,此等狂妄,实属罕见!本座便给他半月之期,倒要看看,这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兴风作浪!” 尽管目前,他尚无法确凿判定对方是否已至出窍巅峰之境,但对于自身的修为,他却是胸有成竹。 尤其是,只要他身处玄灵宗内,便能启动宗门护山大阵。 届时,别说是出窍期,便是合体期的,他也有胆量与之碰上一碰,想对方也不敢与自己这宗门大阵同归于尽! 此时他心中已然有了些盘算。 毕竟那黄晶玉乃是先天剑体,对于一月后开启的剑冢遗址有大用。 正因如此,藏天宗的那位修士才会将她视若掌中宝,如今这番举动,便是想借此机缘扬名立万,以图在遗址开启之日,省却些许麻烦。 只可惜,想拿玄灵宗做垫脚石,也不怕反硌了脚! 青云子见状,微微颔首,眼中似有些许叹息,旋即淡然道:“既如此,愿道友一切顺遂。若有需要,龙剑宗必定全力相助。毕竟,剑冢遗址一事,吾等之间,理应携手合作,方能得偿所愿。” 玄灵宗掌门轻抚长须,目光深邃,缓缓道:“多谢道友好意。” 第29章 聚气阵!修炼日行千里! 李哲又花了点宗门值,兑换了一座殿宇。 毕竟那凌虚子一击之下,整个藏天宗什么都没得剩下。 黄晶玉脚踏青虹剑,轻盈地降落在焕然一新的藏天宗内。 不等她再一次赞叹于自己师父袖中乾坤的本事,就发现李哲正蹲在殿宇正中央摆弄着几块碎石,那神情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她心中不由泛起一阵疑惑,轻声问道:“师父,这是……” 话音未落,只见李哲陡然间抬手,轻轻一扬,将那几块看似不起眼的碎石掷向了半空。 这些灰蒙蒙的石块,在灵力的牵引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逐一闪烁起光芒,错落有致地在空中排列开来,悬停成北斗七星状。 他手腕轻轻一旋,指尖凝聚起一抹锋利无比的剑气,准确无误地穿透了悬浮的碎石。 霎时间,那七颗石块的正下方处,一道道青色的光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细密而神秘。 方圆十里之内的灵气,仿佛受到了召唤,汹涌澎湃地向此处汇聚,最终在阵法上空凝结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随即,李哲一挥手道:“等着,为师给你弄了个好东西。” 反正还有半个月,闲着也是闲着,自己修炼是不可能的,索性就让徒弟提升提升修为。 “这……莫非是聚气阵?”黄晶玉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瞳孔微微颤抖。 她在古籍中见过这种阵法,虽然她对于阵法一类并没有多少了解,可饶是如此,她也知道眼前这个绝不是凭着几块不知道哪儿捡来的碎石,便能够造出的阵法! 原本,自从灵脉重现之后,玄诡山的灵气已经浓烈到令人心神颤栗的程度,简直堪称修炼圣地。 毕竟,也不是每个宗门都能说自己底下有着一整条灵脉的! 而如今,此处殿宇内的灵气却是已经浓郁到了让黄晶玉隐隐承受不住,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虽然如今还没有踏入阵内,可周边运转的灵气,却已然厚重到了难以再通过呼吸运转周身了。 黄晶玉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她确实感觉到了这里的灵气,并非如常规灵气般无形,而是几乎凝聚成了某种半固体的形态。 甚至用不着她将其运转周身,只需微动口舌,便能将其咽入体内,直接进入丹田! 这真的是聚气阵吗? 黄晶玉到了此时,已然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想的是否错了。 毕竟她可不记得什么聚气阵能达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竟然能硬生生地把原本虚无缥缈、难以捉摸的灵气,凝聚成了能够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半实体形态! 这是何等恐怖的聚气能力! 而眼前的这个聚气阵,还仅仅就只是一个半成品! 仅仅是半成品,便已拥有如此震撼人心的效果…… 黄晶玉不敢想象,等到阵法完全成型后,置身于其中修炼之人,其进度该是何等突飞猛进。 岂不是在内修行一日,就堪比在外界百日?! “差不多了。”李哲随手捡起脚边半截枯枝插入阵眼。 刹那间,那原本旋转不息的灵气漩涡仿佛被无形之手抚平,渐渐消散无形。 但以阵法为圆心的灵气非但未随之消散,反而愈发凝聚,浓郁得几乎实质化,彻底化为了团团氤氲灵雾,让黄晶玉几乎看不清站在其内的师父。 见状,李哲满意地点点头,双手一拍,大功告成! 他缓步走出法阵,转头对仍在原地愣神的黄晶玉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直接进去修炼就行。半月之内,至少也能突破到心动期。” 两次的心动期灵力罐体。 前些时日,不过是借着两次三倍的开光期灵力罐体,便将修为从金丹巅峰推至元婴初期,再借助渡厄剑的威能,便可轻易斩杀出窍中期的敌手。 那要是再增长一点修为…… 区区玄灵宗,何足挂齿! “师父……这就是聚气阵吗?”黄晶玉实在是心中震撼,忍不住问道。 李哲望着黄晶玉脸上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满不在乎地说道:“是。还勉强过得去吧,虽说材料用得草率了一点,但成效嘛,我自觉还算是差强人意。” 他到底是没有自己修行过,见黄晶玉这么一问,还以为是对方觉得这个阵法的效果太差,一时也有些心虚。 毕竟,这玩意儿就是他用10点宗门威望值兑换来的最为便宜的阵法。 想到这儿,李哲不由得欲盖弥彰地开始给自家乖徒儿画起饼来,“这个毕竟只是为师随手弄的。因着你现今修为尚浅,只能暂且借助这等基础阵法,作为修炼的辅助。待到日后你修为精进,为师定会为你量身打造个更好的阵法!” “这……这仅仅是师父随意布下的一座基础阵法?”黄晶玉听后,更是瞠目结舌,嘴角不禁微微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尽管早就已经清楚了师父神通无双,可饶是如此,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震撼到,心中对师父的敬仰之情,不禁又添了几分。 仅仅只是一个随手布下的,用了些破石乱木做出的聚气阵,就能有如此功效。 若是师父当真认真起来,那到时候的聚气阵岂不是能将周遭百里之内的灵气全部汇聚于其内?! 一想到那等壮观景象,黄晶玉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对师父的话语深信不疑。 毕竟,眼前这简陋至极的聚气阵,已让她感到呼吸略显滞涩,若灵气再浓郁几分,恐怕自己的身躯真要被这股磅礴之力撑得爆体身亡了。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修为尚浅,实力不足所致,才害得师父不得不布下如此简单的阵法来配合她修炼。 黄晶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与不安,毫不犹豫地朝阵法中心走去。 才踏入阵内,甚至还未站稳,那七块碎石便猛然间开始旋转,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天地在颤抖。 灵气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急速灌入她的体内,浑身皮肉骨骼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更可怕的是丹田处翻涌的灵力,迫使着她不得不不断将其运转于四肢百骸,以平衡体内的灵气流动。 第30章 修为大增,灭宗倒计时! 一晃眼便是半月已过,阵法也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彻底消散。 此时此刻,李哲正悠然自得地斜靠在椅子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渡厄剑,而体内的系统则一直在兢兢业业的,汇报着黄晶玉当前的修炼状况。 【叮!检测到宿主大徒弟突破两个大境界,宿主可获得两次心动期随机倍数的灵力灌体。奖励立刻发放。】 【今日随机倍数为:七倍。】 听到这个数字,李哲的眼睛微微一亮。 七倍的灵力灌体,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灵气灌体已经发放,检测到宿主如今修为:出窍期初期。】 不愧是先天剑体,真乃天纵之才,短短半月之内,便已然从开光中期,一跃而上,升为了心动初期。 若是有旁人在侧,见到此情此景只怕是得被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知道,修仙一途,向来以入门为第一关。 可入门之后,却发现这挡去了无数凡人的第一关却是最为简单的,此后便是一关更比一关难。 即便是天生剑骨,修行路上畅通无阻,没有瓶颈可言,也是绝对不可能如此神速进阶的! 整整七个小境界,几乎每隔两天,黄晶玉便能提升一个小境界,这实在是骇人听闻,令人咋舌! 要知道,先前黄晶玉能够凭借一颗六品丹药便升为开光中期,不单是由于丹药威力强大,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她原本便是筑基期,底蕴深厚,早已打下了扎实的根基,这才得以迅速突破。 而如今的升阶,却是实打实的! 可饶是如此,黄晶玉还是心下觉得不满意。 一连修炼了半个月,居然只是升到了心动初期,才堪堪达到师父给自己设立的最低门槛。 不但修为仅仅只有如此寸进,就连那《霜螭化龙诀》,也不过刚刚触及第五式的门槛,进展之缓,令人心生焦虑。 然而,修炼之路本就非坦途,此时已至阶段性收束,容不得她继续沉浸在自我懊恼之中。 黄晶玉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踏出阵法,直接前去拜见了师父。 黄晶玉低着头,步履沉重,脸上虽无多言,心中却是一片沉闷,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愈发强烈。 李哲见她这幅样子后,不免有些狐疑,问道:“怎么了?莫非是修炼途中出了什么差错不成?” “回师父,弟子此番闭关修行,一切尚算平稳,并无任何差池。只是……” 黄晶玉咬了咬唇,依旧低垂着头,闷声说道:“只是弟子心中甚是惭愧,在聚灵阵内修行了整整半个月,却仅仅只提升了七个小境界,堪堪从开光升为心动。” 她这番话要是放到外面去,恐怕定要有人被气得当场吐血三升! 什么叫“修行了整整半个月,却仅仅只提升了七个小境界,堪堪从开光升为心动”? 世人皆知,修行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旁人哪怕只是升一个小境界都少不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努力。 哪怕是那些天赋异禀者,也最起码需要历经数月,乃至一年的潜心修炼,方能有所寸进。 而这一切,还仅限于融合期之前的修行阶段。 自从融合初期开始,之后修行的每一步都愈发艰难,哪怕是天赋异禀者也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方能升上一个小境界。 可黄晶玉仅仅用了半月时光,便跨越了旁人半个百年的努力! 即便如此,还在这儿自觉羞愧,这怎么不让人愤懑?! “无妨。”李哲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为师正是算到了如此,才会说你至少能提升到心动期的修为的。” 反正他也就是随口说的。 “原来如此。”此言一出,黄晶玉面上的羞愧之色顿时散去,双眸之中,重新焕发出光彩来。 既是由师父推算而出,自己这番作为,倒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毕竟,师父出手,何曾有过半分差池? “行了,既然你已然出关,那便走吧。”李哲说罢,悠然自椅上站起,衣袖轻扬,身形已如流云般朝外掠去。 半月之期已至,是时候让那玄灵宗知道,来藏天宗撒野的代价了。 …… 玄灵宗大殿内。 掌门安然端坐于主位之上,即便与藏天宗约定的半月之期已至,但他心下却是一点也不慌张。 不过是区区一个藏天宗,总共也就寥寥数人,何以掀起滔天巨浪? 更何况,此刻的大殿内,还坐着一位举足轻重的宾客——龙剑宗掌门青云子,携其亲传弟子苏浅寒共赴此约。 龙剑宗和玄灵宗既能平风秋色那么多年,其掌门定然也是旗鼓相当。 这青云子,身为龙剑宗掌主,自然也是出窍后期的大能。 在这南荒之地,能有出窍期修为之人少之又少,更遑论一次性出现两位! 想他藏天宗再如何,今日也定然得是有去无回! “青云兄,今日便是那藏天宗声称要灭我玄灵宗的日子。若待会儿局势有变,出现任何波折,还望青云兄能念及两宗半月后的剑冢携手合作之情,多多担待些。” 玄灵宗掌门如今笑得开怀,青云子自然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 毕竟两宗因着即将来临的剑冢大事,已是名副其实的盟友。 “自然自然。”青云子笑道,“你我如今乃是同舟共济,伤了你们玄灵宗,与伤了我们龙剑宗何异?也不知道这藏天宗是哪里来的,居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自是断不能由着他在南荒肆意妄为!” “有青云兄坐镇,那藏天宗区区小宗,又何足挂齿!”对方言语间亦是信心倍增。 “自是如此。”青云子闻言,朗声大笑道,“等今日之事定了之后,你我也大可坐下来好好商讨一番,剑冢遗址之事究竟该如何合作了。” 玄灵宗掌门这下也是咬碎牙齿往肚里咽。 毕竟,除却凌虚子之外,余下的长老皆不过元婴期修为,眼见凌虚子一死,宗门元气大伤! 可这宗门便是弟子外出时的底气,若非迫不得已,掌门如何肯在此时向龙剑宗低头? 毕竟,这龙剑宗还算要点脸,所求不过是共同行动,所获资源均分一半,如此倒也不算他们玄灵宗吃亏。 只不过就此一来,玄灵宗还想要在南荒扬名立万,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想到这儿,掌门不禁心中愤懑,再次狠狠地咒骂起藏天宗的那个一剑斩出窍的狗贼来。 第31章 踏山门,新仇旧恨! 然而,这一等,竟是等到了日上三竿。 玄灵宗掌门端坐主位,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椅臂,等得是愈发心焦,目光时不时扫向殿门。 毕竟你就是要砍头也砍个干脆,哪里有大刀就这么一直悬在脖颈上的道理。 久而未决,未免让人心生惶恐。 青云子自然也是瞧出了这人心下的慌乱,不紧不慢地拿起一边的茶盏,慢悠悠呷了一口,淡然道:“都到了如今这个时辰了,那藏天宗还不现身,恐怕已是心生惧意。先前那番宣战之言,估计不过是虚张声势,意在借此为自己争取片刻,以趁乱逃走罢了。” “哦?青云兄何出此言?”玄灵宗掌门疑惑道。 青云子微微一笑,对着站在身后的苏浅寒,招了招手道:“浅寒,且由你来为宗主解答一二。” 说罢,他眼带笑意地瞧向玄灵宗宗主,言辞中略有几分玩味,“实不相瞒,愚徒曾经正是这藏天宗的弟子,对于藏天宗的一些底细,倒也是略知一二。” 苏浅寒恭敬地向玄灵宗宗主行了一礼,随即沉声说道:“这藏天宗,不过是一没落的宗门,往日虽曾风光一时,然而如今早已不复昔日之荣。 “唯一稀奇一些的,便也就是其宗门传承下来的那些秘宝了。至于此等宝物究竟为何,弟子并不知晓,但想这藏天宗曾经到底也算是南荒数一数二的大宗门,能被称之为秘宝的,定然不是凡品。” 她微微停顿,神色一转,低声续道:“如今细细想来,那日一剑惊鸿斩出窍,恐怕并不是因为那藏天宗中暗藏出窍期大能,而是那秘宝暗中发威所致。” “原来如此。”玄灵宗掌门闻言,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心下却是把青云子骂得狗血淋头:这家伙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之所以到了现在才说,定然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不过在听到此言之后,他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同时心下暗自盘算:待到今日风波平息,他定要去傲云国一趟,将那青影城彻底铲除! 好让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切身领略一番玄灵宗的赫赫威名! 玄灵宗宗门上下,原本因着长老身死,弟子大批退宗,而心神不宁,忧虑重重,可见着都到了现在,仍未见有外敌侵扰,众人心中那份紧绷的弦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一名弟子轻笑着道:“嘿,我还当是多大的阵仗!那些个家伙,一个个把藏天宗吹得神乎其神,好似洪水猛兽一般,真是小题大做!现在一看,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宗门罢了!” “就是,这些家伙定然是在虚张声势!估计那个小宗门,一听到我们玄灵宗的赫赫威名,就直接吓得肝胆俱裂了!哪来里还有胆子,敢来挑战我们玄灵宗?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嘛!” “唉,原来不过就是虚惊一场,吓死我了!我都险些被那些家伙忽悠得动了离开宗门的念头。还好,我脑筋转得快,没上了当!” “那几个急于逃离宗门、按捺不住性子的糊涂蛋,过了今天只怕是要悔的肠子都青了!” 玄灵宗掌门轻捻着胡须,算了算时间,随后悠然自得地抿了口温热的茶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看来,今日这藏天宗,是铁了心不会现身了。” 可话音刚落,天边忽地响起一缕细若游丝的剑吟。 那声音初时微不可闻,转瞬间却如雷霆轰响,仿佛连空气都在颤抖。 玄灵宗掌门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顿,杯中茶水激起圈圈涟漪。 显然,正有人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脚踏飞剑,破空而来! 玄灵宗掌门将手中茶盏陡然掷于桌上,霍然起身,与青云子目光相交。 一瞬间,气氛骤然凝重。 来了! 他居然真敢来! 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青云子微微皱眉,目光凝望远处天际,云层间两道身影疾掠而来,眼见其临近,心中也不禁升起几分不解。 “只有两人?”青云子轻笑一声,言语中带着几分不屑,“区区两人便敢来灭宗?!这难免也有些太过于狂妄了吧?” “呵,这家伙既然还真敢找上来,那便让他有来无回!”玄灵宗掌门冷哼一声,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旋即,又语气缓和道:“不过……若是我一时抵挡不住,还请青云兄出手相助。” 他眼神凝重,紧盯着那逐渐逼近的两人,心下有些摸不透对方的底细,自然不免暗觉发毛。 毕竟,这世间会主动找死之人到底是少之又少,对方既然胆敢前来,想必是有所依仗,其身上定有底牌。 回想起青云子二人所言,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戒备。 只怕这秘宝便是这藏天宗横行无阻、无所畏惧的底气所在。 这秘宝既能一剑斩出窍,到底还是不容小觑! 玄灵宗掌门手指翻飞,迅速结印,与其他长老们并肩而立,共同催动护宗大阵。 霎时间,轰鸣之声震耳欲聋,护山大阵的阵纹在他们脚下闪烁明灭,一道巨大的屏障拔地而起,巍然矗立。 “不过区区两人罢了。”青云子却是没怎么当一回事,反而嗤笑一声,“本座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本事!” 说罢,他双眼一横,看向了站在一侧的苏浅寒,沉声道:“浅寒,稍后我与玄灵宗掌门联手迎战藏天宗之时,你该做些什么,心下可有分寸?” “弟子明白。”苏浅寒眼眸微动,心下便已然明了,“弟子定当谨记师尊教诲,誓将那先天剑体安然擒获,炼制成法器,以备将来剑冢遗址之行所需。” “如此甚好。”青云子轻轻捋须,笑道,“有那先天剑体在剑冢之中引得万剑共鸣,于我派此行必定是如虎添翼!” “弟子明白,定不负师尊众望!”话音未落,苏浅寒便带领龙件宗五十名弟子,径直向着不远处的黄晶玉而去。 她手中利剑紧攥,看着黄晶玉,心下暗道:便是先天剑体又如何?不识抬举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32章 老掌门之仇,报矣! 原先,苏浅寒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因距离较远,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 然而,待飞至近处,她的双眼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李哲,满脸都是惊愕之色,竟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你?!” 苏浅寒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的师弟,只觉得惊骇异常。 随后,她的眼神缓缓扫过李哲的全身,最后停留在他后腰处插着的那把残剑上。 这残剑虽然破败得几乎不堪为剑,但从剑身隐隐散发出的气息,却让苏浅寒立刻猜出了它的来历。 她笃定道:“这便是我宗秘宝吧?” 李哲凝视着眼前的这位昔日师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曾几何时,这位师姐因着自己天赋卓越、修为高深,自视甚高,对于自己这个废物师弟,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百般刁难。 毕竟,以苏浅寒的眼界,连藏天宗都不放在眼里,又哪里还会看得起年近二十,却还仅仅只有炼气期修为的废物师弟? 念及此处,李哲嘴角的笑容越发嘲讽,他淡淡道:“什么我宗?你不是早就叛出师门了么?” 苏浅寒心中虽疑惑不知为何,她此刻竟无法窥透李哲的修为深浅,但她心下从来都没把这个往昔的师弟当一回事过,自然也就没在意这点细枝末节。 还一心自以为是地认为,眼前之人,仍旧是那个连为自己提鞋都不配的炼气期。 当下便不屑道:“藏天宗那种蹩脚宗门,谈何被骗?也就你这等废物才会甘心待在其内!” 此言一出,黄晶玉脸色骤变,怒意难掩,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一迈,手中青虹剑光一闪,已是出鞘半寸,恨不得立刻给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点颜色看看。 李哲轻轻拦下了她的动作,目光转向苏浅寒时,已是全然的冷漠。 他心下还有一事不明,便是那老掌门的死因。 从龙剑宗的态度来看,他们显然并未将藏天宗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到给老掌门下药。 而后,便是这秘宝,李哲在发现它居然会吞噬使用者的血液后,也暗自揣度,此物是否正是导致老掌门经脉青黑、命丧黄泉的元凶。 但单从迹象上看,先前的渡厄剑分明未曾有被拔出过的痕迹,况且李哲用了那么多日,也未曾察觉到身体有任何一丝的不对劲。 那这最后的可能性,便是这位叛出宗门的师姐了。 李哲凝视着苏浅寒,缓缓道:“苏浅寒,师父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苏浅寒闻言,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回答道:“是我!那又如何?原本打算用药逼迫他说出秘宝藏在何处,可谁知道他居然如此执拗! “宁可死,宁可把这秘宝交给你这个废物,也不肯交给我!论天资,论品行,我哪一点不比你这个废物强上百倍!” 苏浅寒话音刚落,眼中怒火愈加炽烈,满腔愤恨在心中翻腾:“李哲,若你识时务,就速速将秘宝交出!到时候,我还可以替你在两位掌门面前美言几句,留你一条小命!否则……” 苏浅寒冷声一哼道:“哼!你该不会真的没有自知之明到,以为凭你这区区炼气期的修为,当真能用得了这秘宝几次,又当真能灭得了玄灵宗不成?” 毕竟,无论如何,这秘宝到底是需要调动灵气方才能使用的,而炼气期的灵力,再如何,用一次便该力竭了! 然而,面对苏浅寒的质问和威胁,李哲却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哲自觉是没有必要再与这位曾经的师姐浪费口舌了。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对着身后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黄晶玉吩咐道:“晶玉,动手吧。记住,一个不留!” “是,弟子领命!”黄晶玉听到此时,哪里还不明白,面前这人就是杀了自己师祖的凶手。 苏浅寒眼见李哲竟然如此无视自己,二话不说就要转身离去,顿时怒不可遏。 她厉声呵斥道:“废物!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竟然敢走!” 说罢,便想要上手抓人。 然而,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突然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 苏浅寒只觉得胳膊处仿佛被一股寒意穿透,紧接着,一股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右臂,只见衣袖处寸寸绽裂,露出森森白骨,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猩红的血柱。 这触目惊心的场景让苏浅寒不禁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啊啊啊!” 叫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而她的目光则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已经被斩断的手臂。 那截断臂在空中飞舞着,尚未落地,便被青虹剑卷起的凌厉剑气瞬间搅碎,化为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碎块,猩红雪沫溅上她惨白的脸颊。 黄晶玉淡然道:“这一剑,是为了师祖。” 苏浅寒踉跄着向后退去,她的身体因为剧痛而颤抖不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其扭曲,癫狂与惊惧交织在一起。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黄晶玉,怒吼道:“你……你竟敢……找死!” 要知道,苏浅寒可是龙剑宗掌门的亲传弟子,年纪轻轻便已经达到了心动初期的修为,实力堪称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这个小丫头,怎么敢的! 然而,面对苏浅寒的怒吼,黄晶玉却只是继续道:“这一剑,是为了师父。” 她抬手又是一剑挥出。 这一剑快如闪电,带着无尽的威势,直直地朝着苏浅寒斩去。 苏浅寒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目睹那抹凌厉剑光,干脆利落地将她另一只臂膀生生斩落。 霎时间,鲜血如泉,再次喷涌而出! “住手!”苏浅寒嘶声力竭地叫喊着,心中涌动着不甘与愤怒。 她试图挣扎,试图反抗! 左臂下意识去抓腰间佩剑,意图拔剑反击,然而无论苏浅寒如何用意念催动,这柄本应听命于她的剑,竟似被无形之物禁锢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一直到了此刻,苏浅寒才陡然发觉,自己居然看不出面前这个黄毛丫头的修为,正如她先前看不出李哲的修为一样。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第33章 杀人必得诛心! 莫非,眼前这位看似稚嫩的黄毛丫头,小小年纪便已步入了心动期? 可根据先前的弟子来报,她分明是开光期,难道这短短半月,她便已从开光期直升至了心动期?! 这便是传说中的先天剑体,竟然天赋异禀至此?! 一直到了此刻,苏浅寒才想到了要逃。 可如今,她已然是逃不了了。 黄晶玉见她时至绝境,仍心存侥幸,还妄想着逃。 当下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剑光一闪,寒螭剑法翩然施展,不过一招,便将她牢牢冻结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诉你,我乃是龙剑宗掌门的亲传弟子!你若是杀了我,可有曾想过后果!”苏浅寒强作镇定,厉声喝道。 “莫非是李哲那个废物答应给你师父藏天宗的秘宝,才换得你前来助他一臂之力?就为这区区一件秘宝,你师父竟胆敢同时与玄灵宗和龙剑宗两大势力为敌,也不怕最后落个得不偿失,满盘皆输的下场!” 这样的天资,这样的修为,这样的剑法,怎可能是藏天宗那等小门小户所能培养的弟子! 藏天宗又怎么可能配有这样的弟子?! 细细想来,唯有一个解释! 那便是李哲不惜以宗门至宝,乃至整个藏天宗为代价,恳求某位隐世不出的散修大能加入宗门! 而眼前的黄晶玉便是那位散修的徒弟! 没错,唯有如此,方能合乎情理! 哼,果真是个废物,只会阿谀奉承,谄媚讨好! 竟是连整个藏天宗拱手让人,想必此刻连掌门之位都已是易主了! 这等卑劣行径,无疑是废物中的废物! 藏天宗的那个老东西果然是有眼无珠,估计他就算是死也没想到,他寄予厚望的小徒弟,实际上也不过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 黄晶玉看着她痛得狰狞的面孔,哪里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冷声道:“我乃玄诡山藏天宗弟子,黄晶玉!若是真论起来,我还得叫您一声前师姑。” “什么?!”苏浅寒闻言,顿时神色大变,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之事,“怎么可能?你竟唤我为师姑?” 她死死盯着黄晶玉手中透出森森寒芒的青虹剑,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难道……难道你是李哲那个废物的徒弟?!”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堂堂先天剑体居然自甘下贱到拜一个炼气期的废物为师?!” 苏浅寒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一点。 要知道,先天剑体的天赋之高,即便是她自己也难以望其项背,这样的人,又怎会甘愿蜷缩在那等荒凉之地! 黄晶玉听到“废物”二字后,眼中顿时寒光一闪,怒目而视,“两次三番地诋毁我师尊!” “你,找死!” 言罢,黄晶玉手腕轻转,青虹剑如灵蛇出洞,剑光霍霍,每一式每一划皆精准无误地刺向苏浅寒的要害之处,却又巧妙留手,未取其性命。 霎时,苏浅寒身上血花飞溅。 此时的苏浅寒,双臂已废,周身更被黄晶玉的真气牢牢冰封于半空,动弹不得,更遑论躲避,自是化作了任人宰割的活靶子。 身体上的痛楚已令她几乎窒息,而心中的震撼更是翻涌不息。 面前这人的师尊居然是李哲? 这念头如同晴天霹雳,令她心神震荡到喉口一甜,登时便喷出一口血来! 竟是急火攻心! 青虹剑的剑尖在苏浅寒喉口轻点,故意只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黄晶玉的眼神冷冽如霜,“从始至终,我宗就仅有我与师尊二人。接连斩杀了玄灵宗二位长老之人,也正是我的师尊! “我师尊神通广大,法宝无数,六品丹药都能当糖豆吃!何须秘宝,我师尊自可一剑斩出窍!” 这下可当真是杀人诛心! 什么?苏浅寒双眸陡然瞪大,心中暗自惊骇:难道说,李哲一直以来都在刻意隐藏自己的修为实力?! 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苏浅寒的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天灵盖,仿佛连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可不等她出声质问,便被一剑毙命。 死前是惨叫声被凌厉剑气生生绞断在喉间。 黄晶玉的剑锋插进她脖颈,带起的不是血花,而是片片冰晶。 随后,《寒螭剑法》带出的冰锥倒射贯穿了苏浅寒的四肢。 就此,其一命呜呼,直直朝着地面坠去。 四周的龙剑宗弟子,此刻方才从震惊中缓缓回神。 眼前这一幕太过离奇,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以至于一时之间,竟无人能够作出反应。 要知道,虽然门中人大多都瞧不上苏浅寒先前的叛宗行径,可人家就是天赋异禀,实力超群,你不得不认! 像是苏浅寒这般年纪,便已然是心动期修为的人,在整个南荒都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这也是为何龙剑宗掌门青云子不过见其一面,便欣然将其收为了亲传弟子。 然而,即便是这等惊世骇俗的天资,对上了面前这个看着便是面容稚嫩,估摸不过二八芳龄的小姑娘时,竟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硬生生被砍下了双臂,再一剑剑砍死。 如此情况,一时之间让这些弟子们直接便愣住了。 怎么可能?! 这个小姑娘,莫非也是心动期修为?! 这该是怎么样妖孽的天资,才能够在这么小的年纪便已然是心动期修为? 打吗?还打吗? 弟子们面面相觑,目光落在已然失去生息的苏浅寒身上,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就连修为高深的苏师姐,在那人面前也如同蝼蚁一般,被轻易斩杀,他们这些人,恐怕连对方的一剑都受不住! 更何况,先天剑体对于剑天生便自带压制,他们分明已然换了剑,可在黄晶玉超乎一般先天剑体的太古剑体之下,也还是个个剑锋颤鸣。 龙剑宗的弟子们望着这一幕,只感到脊背一凉,纷纷转身逃离,不敢有丝毫逗留。 然而,黄晶玉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她冷冷地立于原地,目光如利剑般扫视着那些纷乱逃窜的身影。 师父有言,一个不留! 既如此,那便是一个不留! 黄晶玉横剑立在原地,看着四散的弟子们。 “正好用你们试试新剑法。” 《霜螭化龙诀》第三式——霜魄断江! 刹那间,随着她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扬,剑气便如雷霆般破空而出,风卷残云般席卷四方,所过之处,霜雪铺天盖地。 整个天地仿佛都在她的剑气下冻结,万物皆在这一剑之下无所遁形。 那些个逃走的龙剑宗弟子还未飞出百米,便已然被冻得梆硬,直直向下坠落,摔得尸骨无存! 第34章 这一掌,你命数已尽! 玄灵宗掌门见护宗大阵已开,心下只觉得信心十足。 随即,他身形一展,单枪匹马地破阵而出,直飞向外界。 此处退可守,进可攻。 整个南荒,实力能超过他者不过屈指可数,便是对方有秘宝相助又如何? 他心中暗自思量,一旦局势不利,自己大可即刻撤回护宗大阵的庇护之下。 至于那传言中秘宝既然如此强大,有得必有失,如此逆天之物,定需海量灵力。 照青云子的口气,只怕这藏天宗人实则修为低微,仅凭秘宝之威,定然是难以持久,顶多使个几下,便得耗尽一身灵力,力竭而退。 可届时,能不能退,可就是他一人说了算了! 到时候,这能灭出窍期的秘宝,岂不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念及此处,掌门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贪婪的笑意。 可当玄灵宗掌门亲眼见到李哲之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异样! 这李哲身上,竟没有丝毫宝物流转的气息,但其修为却已赫然达到了出窍初期,与那陨落的凌虚子修为相同! 莫非……那凌虚子之死与秘宝毫无关联?是那青云子故意哄骗他? 毕竟两宗平日也总有摩擦,对方对自己多有欺瞒也并非不合理,更何况其亲传弟子言辞之间也多有含糊…… 只是如此一来,他接下来的动作倒是需要掂量掂量了。 毕竟,这藏天宗若是实力低微…… 那自己再继续担惊受怕,摆出畏手畏脚的模样,岂不就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念及此处,掌门捋须瞥向踏空而来的李哲,冷声道:“不过区区出窍初期修为,竟敢来我玄灵宗撒野?当真是自不量力,班门弄斧!” 话音未落,他身形未动,唯见一掌缓缓抬起,随即猛然拍下。 空气中雷鸣滚滚,天际仿佛为之一震! “既是蝼蚁,就该有蝼蚁的觉悟!” 不愧是掌门,不愧是出窍后期! 当真是气吞山河! 同样的招式在他手下施展,威力自然远超当初凌虚子在青影城使出的那一招。 只见一只遮天蔽日的掌印忽地遮蔽了李哲头顶的苍穹,其上凝聚之势似乎连空气都被压迫得扭曲变形。 刹那之间,雷霆万钧之力已然爆发,浩瀚的威压笼罩四方。 此等威势,岂是区区出窍初期修士所能抗衡的? 掌中释放出的恐怖气息,让即便是身处护宗大阵之内的弟子们,都不禁浑身一震,隐隐感到头皮发麻,心头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强烈的崇敬之情。 “这……这可真是骇人听闻!” “这就是出窍期大能的实力吗?真乃惊世骇俗!” “哪怕是躲在护宗大阵之内,可这威压似乎已然能透过阵法,直直落在了我身上,我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那掌印之中弥漫的恐怖实力!” “唉,看来这家伙今日是死定了!一个小小的出窍初期,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玄灵宗的名声,就敢在我玄灵宗眼皮底下撒野!” “就是!我们的掌门早已突破至出窍后期!别看这只跨了两个小境界,可这两境之间,犹如天堑!” “他该不会还白日做梦,想着越阶斩杀吧?” 玄灵宗掌门那遮天巨掌骤然压下,瞬间天地俱寂,雷霆轰鸣,惊雷之声犹如猛兽咆哮,震耳欲聋。 随之而来的寒风席卷,撩起李哲的衣袖,但他却仿佛置身事外,仍旧站在原处。 似乎是被这一掌惊人的压迫力给吓住了,连逃命都不敢,只好乖乖站在原地等死。 下方围观的弟子见此,皆是不禁啧啧摇头,唏嘘不已。 这一击之下,即便是出窍初期的强者,恐怕今日也难逃一死,定然是得粉身碎骨,连尸骨都找不全。 出窍初期的实力,在南荒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横着走了。 只可惜,这家伙虽然修为高深,但脑子不行,偏偏撞上了他们玄灵宗,这下可不就得乖乖引颈受戮了! “掌门威武!” “区区出窍期,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敢来我们玄灵宗挑衅,当真是不知死活!” “今日能有幸亲眼目睹掌门出手,当真是此生无憾!此番观摩,必能让我获益匪浅,说不定还能借此契机突破!” 玄灵宗的弟子们此刻目光炯炯,眼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似乎已然预见了半息之后,掌门大获全胜,玄灵宗名扬南荒的盛景。 不仅是这些满怀期待的弟子,就连宗门内的各位长老,亦是分心二用,一面维持着护宗大阵,一面将注意力放于掌门那翻云覆雨般的掌法之上。 毕竟,掌门已经有数十年未曾在人前施展过露过一招半式了! 身为出窍后期的强者,自是不会轻易出手,而今他竟亲自下场迎敌,如此机会实属难能可贵。 若能借此良机,从中捕捉到一丝半缕的奥义,对日后的修行之路定然是大有助力。 饶是青云子也在玄灵宗的广场上,仰头瞧着那招,微微眯了眯眼。 “这老狐狸,这些年竟是又偷偷精进了几分……不过嘛,即便如此,与我青云子相比,终究还是略逊一筹。 “更何况,此次剑冢之行,我宗还有先天剑骨作为宝器。看来,自剑冢归来后,这千百年来,你玄灵宗和我龙剑宗平分秋色的场面,是将要打破了!” 不过话虽如此,饶是他与玄灵宗掌门修为相当,甚至自诩还胜过他一节。 这一招,他仍是不敢与其硬碰硬。 毕竟,以柔克刚,以弱胜强,方为至上法门。 运用柔劲,能以七分力敌过对方十分力。 反之,若要以刚对刚,则需付出十五分之力,方能勉强抵挡住对方十分之力。 如此做法,无异于舍本逐末,得不偿失。 正因如此,若想以刚猛克敌,非得实力超出对手五分不可,否则,便是自取其辱,万万不可为之! 青云子仰头看向上方看着思要硬刚的李哲,一声长叹道:“修道之路何其漫长,为了一时之气白白搭进去了自己的性命,这可是得不偿失啊!” 他目光凝重,望着李哲,心中已然做出了判断。 即便此人的修为超出他的想象,已然是出窍初期,但终究是命数已尽,死劫难逃! 这初期和后期,虽然看上去不过隔了两个小境界,可实力差距却是南辕北辙。 你手中这秘宝能斩出窍初期,难不成还能斩出窍后期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又该是何等的宝物啊! 会是你区区一个藏天宗就藏得住的?早在衰落初期,便被人强抢了! 第35章 这一掌仅需一剑! “压!” 随着这声暴喝,硕大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在李哲头上直直压下。 就在那遮天蔽日的掌印缓缓降落的瞬间,周遭方圆百里的灵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骤然间陷入了诡异的凝滞。 唯有玄灵宗掌门的衣袍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似乎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然匍匐在了这一掌之下。 李哲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蜷起,直视着那愈发逼近、几欲遮天蔽日的巨大掌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与从容。 “呵,不过如此。” 对于此刻的李哲而言,现在这玄灵宗掌门的一掌,还比不得当初的凌虚子的那一掌带来的压迫强烈。 说罢,他右手微抬,自腰后取剑。 残剑一把,见之令人发笑,可在那剑柄触及掌心的一刹那,剑身猛地闪现出一抹猩红之光。 手掌处吸取的血液,化为微弱的血气,涌入剑中,瞬间,整把剑犹如活物般颤动。 血气与灵力交织,带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锋芒,仿佛整个天地间的杀意都在此刻凝聚。 李哲轻旋袖袍,手腕微翻,一剑便斜斜划出。 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可那残剑却转瞬拖拽出无数残影。 刹那间,万千剑光骤然绽放,仿佛同时刺出了千万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唯有一缕灰蒙蒙的剑气破空而起。 比之玄灵宗掌门的一掌,这一剑看上去倒像是在自暴自弃之下的随意反击,微不可闻。 以至于,下方的玄灵宗弟子们都没看着这一剑,只觉得李哲当真是吓傻了,居然到了现在还一动不动。 这不就是真等死吗? 可青云子却是分外清晰地瞧见了这一剑。 这是…… 他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定格在李哲手中那柄残破不堪到,甚至不该被称之为剑的残剑,心中隐约起了些不祥的预感。 玄灵宗掌门亦在同一刻,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在心底悄然催生。 李哲挥出的那缕剑气,飞至半途竟一分为二,继而由二化四,转瞬间,便分裂成千万道细若游丝的剑光。 每道剑光彼此勾连,在空中交织缠绕,竟成一张遮天蔽日、密不透风的剑网,不偏不倚正将那凌空压下的一掌牢牢兜住。 玄灵宗掌门看着李哲的这一剑,不由得冷笑出声。 “你以为凭借着这么些剑气,就能接得住我这掌?笑话!本座今日就告诉你,什么叫差距!不过是些雕虫小……” 他冷笑声戛然而止。 就在那第一抹纤细如丝的剑气轻触掌印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掌印居然不知为何突然开始猛烈震颤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恐惧不已的东西,拼了命地想要逃离。 可这剑气又怎么可能让它逃!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掌印之下,剑气如狂风骤雨,无情地切割着每一寸。 不多时,这原本遮天蔽日的巨大掌印,在密集如网的剑气侵蚀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萎缩。 最终,凝成拳头大小、血色莹润的光球,悬浮于半空。 李哲伸手虚握,光球便驯顺地跃入他的掌心之中,随即被他漫不经心地一握,光芒骤灭,彻底消失。 这遮天蔽日的一掌,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随手化解了。 玄灵宗弟子尚且还不知道上方发生了什么,浑然不觉其中变故。 只听见轰鸣一声,震得所有人都不得不死死捂住了耳朵,险些被这恐惧的余波震破耳膜。 待那令人心悸的余波渐渐平息,弟子们这才战战兢兢地放下双手,抬头望去,预备看看那个脑子不好的出窍期大能死的会有多惨。 然而,当他们目光触及高空,所见之景却令所有人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那一张张脸庞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望着上方,愣了半晌,才说得出话来。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一掌,他是怎么接下来的?!” “这家伙,怎会毫发无损?这……岂有此理?!” “掌门竟败了,这怎么可能?!那我们怎么办?” 只见高空之上,李哲衣袂随风轻扬,面容依旧冷峻,淡然注视着对面的玄灵宗掌门。 而那掌门则是被震得踉跄后退,不得不与其拉开了距离不说,更因这一掌被对方以刚猛之力强行压制,硬碰硬之下,导致内息紊乱,逆血上涌,一口血喷出,点点猩红沾染在衣襟之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这一幕,显然是在场的诸位无法理解的。 不光是座下众多弟子困惑不已,就连玄灵宗内的长老们以及青云子也无法理解。 就连玄灵宗的掌门自身,此刻也是一脸愕然。 这怎么可能呢? 他难以置信地沾了沾嘴角的血迹,看着指尖的那点猩红,只觉得心神大颤。 要知道,他方才那一掌,可是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 这一击之下,他有自信,即便是那青云子,也定要退避锋芒,不敢硬接。 他深知藏天宗绝非等闲之辈,实力不容小觑。 正因如此,才在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地使出了自己最强大的杀招,意图一击制敌。 怎料,这一杀招才刚出手,便被面前这个区区出窍初期一下子给掐灭了。 还只用了一剑,区区一剑!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出窍初期的实力! 可他分明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就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出窍初期。 青云子到了此时,也是面色一僵,“这样的实力……不好!” 他急忙扭头看去,心中暗自盘算:既然那拥有先天剑体的小徒弟,并未伴随李哲左右,想必是二人已然分头行动。 既然连玄灵宗掌门都尚且只能勉强牵制住李哲,那自己还是尽早抽身而退,方为上策。 毕竟,他又不是玄灵宗人,完全没必要和玄灵宗在这儿一块儿生死与共,自己今日所来,也不过是为了先天剑体罢了。 但如今这状态,这剑骨只怕是拿不得了! 毕竟他可不想招惹上藏天宗! 然而,当青云子施展神识,寻找苏浅寒踪迹的时候,却愕然发现,他竟然……找不到人了! 这怎么可能? 青云子心中猛然一惊,连忙更加细致地搜寻起来。 可这不寻还好,一寻更是只觉得周身血液都凉透了。 人是找到了,但找到的,不是活人! 第36章 这一剑,满座皆惊! 不单是苏浅寒,就连随她一同前来的那几十名龙剑宗弟子,也尽数陨命! 这怎么可能?!青云子心下大惊! 当时,李哲正在与玄灵宗掌门缠斗,而他藏天宗今日所来之人不过仅有两个。 那,杀害苏浅寒及其同门的之人,已是昭然若揭。 正是黄晶玉! 但……这怎么可能?! 黄晶玉不过才开光期修为,而苏浅寒可是早已步入心动境! 这么大的差距,纵使她是先天剑体,也绝不可能跨越这么多阶,斩杀苏浅寒! 除非,她实则已然是心动期! 可与其上次相斗,才过了短短半个月,他龙剑宗的弟子说话定然也做不得假! 究竟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天赋,才会如此神速?! 短短半月便从开光期升到心动期! 这哪里是人该有的速度? 就在这时,却见李哲突然转头朝他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顿时,青云子心头一震,警钟狂鸣。 不行,得跑! 于情于理,他可不想白白给玄灵宗陪葬! 随后,只听得上方李哲冷冷道:“打完了?那该我了!” 话音未落,其周身灵力一聚,剑气如虹,直指玄灵宗掌门。 眼见此情,玄灵宗掌门心下暗叫不好,身形急闪,急速朝着护宗大阵内逃去,口中大喊:“快!速速向大阵中灌注灵力,全宗上下合力抵御这一击!” 最先回过神来的长老们,见此急忙指挥起了其余仍是懵懵懂懂的弟子们,齐齐拼尽全力向护宗大阵内输送着灵力。 才逃到边界的青云子,霎时便被这护宗大阵困在了其中,不禁怒喊道:“该死!这老东西早不开阵,晚不开阵,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开阵!这是死了都要拉着我一块儿陪葬嘛!” 李哲手中的那柄残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一剑劈下,剑光如匹练般划破长空,猛地撞击在护宗大阵之上! 大阵的表面,顿时泛起层层细腻如水波的涟漪,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涟漪非但未迅速消散,反而因着愈发璀璨的剑芒而愈演愈烈,振荡加剧,仿佛遭遇了狂风的海面般汹涌振荡着。 渐渐地,那阵上的涟漪化作了密布的裂纹,本该稳如泰山的护宗大阵,此刻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瞬就要分崩离析。 目睹此景,宗门内的众多长老与弟子,脸色惨白,他们的嘴角早已不约而同地溢出鲜血。 显然,他们俱是已然倾尽全力,试图稳住这摇摇欲坠的防护,但那一击之力太过惊人,即便是隔着层阵法,那股骇人的余威依旧如山洪暴发,透过大阵的缝隙,压迫得他们气血翻腾,难以自持。 这一刻,生死存亡,系于一线! “去!”见自己这下是逃不了了,于这千钧一发之际,青云子猛然双手举天,立即调动自己同样是出窍巅峰的灵力,瞬间融入护宗大阵之中,硬是将这摇摇欲坠的阵法给维持住了。 毕竟,玄灵宗死不死无所谓,但总不能把自己这条命给搭上了! 不愧是出窍期! 有了青云子的助力,那抹压在阵上的凌厉剑光终究是逐渐黯淡,最终归于虚无。 可玄灵宗的大阵,在这惊天一击之下,即便是有着全宗上下所有弟子倾尽灵力的灌注,加之青云子的全力支援,也只能说是堪堪维持,濒临报废。 便是今日这一劫过了,要想将这阵法修复如初,恐怕也需倾注无数心血与人力,玄灵宗也因此痛失一张至关重要的底牌。 未来百年间,宗门恐难复昔日之辉煌。 然而,万幸的是,那足以令人心悸的一击,终究是被抵挡了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若非玄灵宗掌门眼疾手快,反应神速,恐怕在那惊天一剑之下,半数弟子早已命丧黄泉! 如今能留下全宗性命,已然是大幸! 护宗大阵之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众多年轻弟子们,皆是灵力尽耗,疲惫不堪,纷纷瘫坐在地,眼神空洞,痴痴地望着阵外那道青衫身影。 只见天穹之上,李哲正以一种闲适至极的姿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那把似剑非剑的破旧兵器。 看上去先前那撼动整个宗门大阵、震慑四方的惊天一剑,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随时可以再甩它个千百次,也毫不费力似的。 “我错了……我不想死……我要退出宗门……” 忽然,阵内某个弟子哭丧着声音,哀求之意溢于言表,声泪俱下。 “绕我一命吧!” 其余弟子亦纷纷低下头,心头如重锤击打,内心涌动着滔天的悔恼与恐惧。 此时的他们心中万分懊悔,自己先前那半个月内,完全没把藏天宗的警告当一回儿事,只想着他们可是玄灵宗,在整个南荒都称得上是顶级宗门之一,哪里需要在乎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 直至此刻,一股恍然如梦的感觉涌上心头,众人才惊觉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玄灵宗中,数位长老身形踉跄,眼中也满是无法置信。 “刘长老……”另一位长老的声音颤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人……怎么可能会用寒螭剑法?” 这剑法,他们怎会不识? 那可是刘长老视为珍宝的寒螭剑法! 刘长老向来对那剑法珍视如命,绝不会轻易示人,更不会轻易传授! 如此一想,唯有一个可能浮现心头。 这位藏天宗之人,竟也是罕见的先天剑体! 这人正是先前一剑斩杀刘长老之人! 也是在与其一番激战之后,悟得了这剑法精髓! 难怪!难怪他区区出窍初期的修为,竟能与出窍后期一战,便能施展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剑! 先天剑体,这等天赋异禀之人,又岂是常理所能揣度的? 李哲手持残剑,剑指苍穹。 用玄灵宗的寒螭剑法来灭玄灵宗,怎么不算是一种原汤化原食呢? 寒螭剑法十二式——玄螭灭世! 随着他心念一动,刹那间,仿佛天地共鸣,自剑锋逸散而出的剑气,缓缓汇集,渐渐凝成一柄倒悬巨剑,正立于玄灵宗上方。 第37章 玄灵宗覆灭!还想逃? 只见这天剑高耸入云,屹立于玄灵宗之巅,遮蔽了整个天穹。 连最后残存的一缕阳光,也被尽数掩去,犹如最后一点希望也被压下,怎么能不让人心生绝望。 黄晶玉持剑伫立,眼神远远凝望着那端的师父施以剑法,心中只觉惭愧。 她何尝看不出来,眼下师父所施的剑法,正是寒螭剑法的最后一式! 她曾自认为,自己早已将寒螭剑法尽数学会,甚至妄自尊大,自不量力地开始练起了师父所赐的《霜螭化龙诀》。 然而此刻再看,才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学会”不过是些许皮毛,与师父的剑法相比,简直就像是压根没学过一样。 这最后一招,她虽也能施展出来,但其威力,在她手中,连师父施展时的十分之一都不见得有。 黄晶玉清楚,这不单单是心动期和出窍期之间修为的差距,更在于对于剑法的领悟与理解的深浅。 师父如今的一招一式,都已经融入了天地奥义,恐怕对于《寒螭剑法》的理解,早已达到了极致的大圆满境界。 而自己却自傲于先天剑体,还在原地踏步。 想来,若是师父心下知晓自己居然如此自满,定然会失望不已。 一时之间,整个玄灵宗彻底乱了套。 “逃!快逃啊!” 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我不想死!快把护宗大阵打开,让我出去!” 可谁知,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玄灵宗长老们,此刻竟比任何人都要果决。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毫不犹豫地切断了支撑护宗大阵的灵力供应,仿佛那是烫手的山芋般,一刻也不愿多留,转身便急速往外逃去。 若是面对的敌人尚有一线反抗的可能,哪怕他们需要耗尽全部灵力,亦会奋力坚守,毕竟在玄灵宗深耕多年,掌握的权力与地位岂是能轻易舍弃的? 然而如今眼前的局势,任谁都看得出,这藏天宗,早已将玄灵宗视作随手可灭的蝼蚁。 那现在再在这儿待着,可不就是在等死吗?! 有了长老带头,这些弟子们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念头,哪里还有什么与师门同生共死的气节,皆是一股脑儿的四散奔逃,只求能保住性命。 而在这其内,玄灵宗掌门与青云子二人身影最为迅疾。 毕竟身为出窍期的高手,即便是仓皇逃窜,速度也远非他人可比,早已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 随着一阵阵低沉而悠长的嗡鸣,那把倒悬于苍穹之上的巨剑,其锋刃猛然间绽放出刺骨的寒芒,犹如万道银辉划破长空。 紧接着,它以一种睥睨万物、无可匹敌之势,径直朝大地轰然坠去。 它的速度之快,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天地间,没有任何力量或物体,能够阻挡这股毁天灭地的威能,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而无助。 玄灵宗的十二座峰,在这股力量面前,瞬间崩塌瓦解,化为尘埃。 方圆百里之内,大地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捏,无数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覆盖了整片区域。 那些正惊慌失措、拼命逃遁的弟子们,还未及发出惊恐的呼喊,便被那席卷而来的霜寒之气紧紧包裹,瞬间凝固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 而那些试图抵抗的长老们,再怎么拼尽全力挣扎,也只能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被硬生生绞碎。 巨剑完全落下的刹那,整个玄灵宗彻底覆灭! 【叮!恭喜宿主完成宗门任务:覆灭玄灵宗。宗门威望+1500。】 随着剑芒消散,曾经巍峨矗立的玄灵宗,在眨眼间便化作了一片平地! 至于那些玄灵宗的弟子和长老们,自然是无一能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下幸免于难! 尽数陨落于这无尽剑光之中! 唯有那两位出窍期勉强从这场浩劫中逃出生天。 可饶是如此,那天剑砸落时所带来的余威,依旧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全身,令他们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几近崩溃。 “这……怎么会这样?”玄灵宗掌门不顾自己浑身的伤痕与狼狈,怔怔地回望了一眼那片已成废墟的宗门,心下茫然不已,“玄灵宗竟然……就这么没了……” 青云子也是震惊不已,饶是心下早就觉得不妙,对于如今玄灵宗的下场也早有猜测。 可当他亲眼目睹这曾与龙剑宗争锋数百年的玄灵宗,竟在两道剑光之下,轻而易举地化为乌有的时候,心下还是只觉得惊骇不已,不由得生起一股唇亡齿寒的危机感。 如此形势之下,青云子心中清楚,龙剑宗定然也不可能抗得过这藏天宗大能的一击。 幸好,他今日不过才带了百余名弟子,本身就没打算真的怎么深涉玄灵宗之事。 如今一来,就算这百余弟子全都成了剑下亡魂,也依旧是损失不大。 青云子现下只一心想着赶回龙剑宗,只求这藏天宗看在他们龙剑宗,虽然往日里多有冒犯,但到底也不算有血海深仇的份上,能对他们网开一面,留一线生机。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玄灵宗掌门忽地自袖袍中抽出一张遁天符,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他狠咬舌尖,一口精纯的血气喷涌而出,尽数落在符咒之上。 瞬间,符咒光芒大盛,仿佛蕴含了破空遁世之力。 这是他最后的依仗,唯一的生机! 只要能借此符逃脱此劫,只要今日能侥幸保命! 凭借着他的修为,他自可去别处蛰伏,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卷土重来,向藏天宗讨回今日之辱! 掌门眼神凝聚,死死盯着符咒。 在精血的催动下,那符咒竟无火自燃,火光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生机。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活下去了! 那火焰逐渐蔓延,掌门心头的希望在不断升腾,眼看着逃生的希望触手可及! 恰在此时,李哲的身影淡然如松,手中那柄残破不堪的剑,仅是轻点虚空。 霎时,一抹凌厉至极的剑芒自剑尖迸发,宛如破晓初光,划破长空,直飞而出! 第38章 龙剑宗归服!只求饶我小命! 青云子见着玄灵宗那老狐狸竟还藏有如此后手,心中正自惊异不已。 可转瞬之间,便见其眉心处豁然裂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护体灵力瞬间消散无踪,整个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径直向下坠落。 最终砰然一声,重重砸落在地,摔得血肉模糊,再也不复人形! 死了……堂堂玄灵宗掌门,就这么死了! 这一幕,让青云子瞬间如遭雷击,浑身僵硬,连一丝颤动都不敢有,生怕李哲一个念头,也会如对待那老狐狸一般,干脆的一剑把他给灭了。 毕竟,这老狐狸就是因着想跑,才落得如此下场! “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栽了!玄灵老贼,你死就算了,怎么还得拉我陪葬?!” 青云子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默默骂道,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不是你藏天宗这么厉害,怎么这么些年硬是默默无闻,我龙剑宗先前都直逼山门,你们原先的那个老掌门居然还在那儿陪笑!不是,你们图啥啊?! “你要早说你这么厉害,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万万是不敢来招惹你们藏天宗的!” 他能敏锐地察觉到,背后正有人在那儿缓缓逼近,不用多想,定是李哲和他的徒弟。 青云子心头一凛,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视线直直与二人对上。 他心下暗暗咬牙,若这二人没有靠近,便意味着他们还会给他一线生机。 但既然都已走到面前,意思便再明显不过。 只怕今日是不可能善了了! 念及此处,青云子心下暗自发狠,冲着李哲二人直直便跪下了! “藏天宗掌门!”他重重叩首,震得发散冠乱,“我虽是龙剑宗掌门,但今日来此,实则被那狡诈的玄灵宗老贼所蒙蔽! “他言辞恳切,邀我共商半月后剑冢遗址一行之事,却丝毫未提,今日竟是贵宗来灭宗的日子! “我龙剑宗上下,绝无半分与玄灵宗狼狈为奸,与您为敌之念!望您海量汪涵,宽恕在下这条贱命! “从今往后,我龙剑宗愿听凭您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龙剑宗从此便是您藏天宗的附庸!” 青云子说道此处,目光瞥向李哲,只见他面容依旧平静如水,未有丝毫动摇之态,更是怕得心头一紧。 当下,一不做二休,青云子心一横,也顾不得半空之中磕头之举,是否显得突兀,只听得“咚咚咚”三声清脆,他竟是硬生生在手上磕出了三个响头来。 李哲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暗自赞许这青云子的识时务。 他今日之举,本意便是要替藏天宗扬威,震慑四方。 虽说这龙剑宗实力平平,但若能将其收归麾下,增添一份助力,自然是极好的。 “晶玉,你怎么看?”可李哲却并未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转而征询起身旁的黄晶玉的意见。 毕竟,说到底,他是没吃这龙剑宗什么苦头,倒是黄晶玉因着这一身剑骨,多次被人图谋着炼成法宝。 青云子自然也还记着这一茬,此刻连忙朝着黄晶玉的方向,膝行几步,磕头如捣蒜般辩解道: “仙子明鉴,此事与我青云子实在无涉!皆是那孽徒作祟,她欺师灭祖,暗中捣鬼,这才累及我这无辜之人。我青云子,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仙子您有半分不敬啊!” 黄晶玉闻言,只是轻轻斜睨了一眼跪伏在地,面上堆满谄笑的青云子,眸中波澜不惊。 半个月前,她还仅是个被废了丹田,指着鼻子骂不给人做妾就是不识好歹的区区筑基期修士。 那时,她连一丝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孤立无援,所有人都要她跪下去,弯下脊梁,为奴为婢,只为苟且偷生! 可谁能料到,仅仅过了半个月,风云骤变! 她已成了心动期修士,身怀先天剑骨,众剑俯首! 就连出窍后期的宗门掌门,曾经的她便是连仰望都没有资格的人,如今也正跪在她的面前,摇尾乞怜,只求自己能饶他一条性命! 黄晶玉清楚,这一切皆是因为她那日在玄诡山遇上了师父! 也是自那一日之后,她才时来运转! 若非师父出手相救,如今的她要么是早已沦为玄诡山中的一堆,被妖兽啃食殆尽的白骨,要么便被那宋家捉回,百般凌辱! “一切但凭师父做主。”黄晶玉轻轻瞥了青云子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依赖,对着李哲回道。 青云子这下可算是被这师徒两人的车轱辘话,弄得心里头七上八下,折磨得够呛。 你到底让不让我活?在这儿谦让来,谦让去的! 可闻听此言,青云子还是再度抬眼望向李哲,目光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那就算你命大,去吧,去吧。”李哲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几分随意。 青云子听罢,心头一松,喜不自胜,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仿佛是虚脱了一般,几乎都爬不起来了 可饶是如此,他却不敢怠慢,下一刻便如丧家之犬般,急匆匆地想要溜走。 唯恐面前这师徒二人谁突然心情一个不好,要变卦,那他可就是小命不保了! “等等!”李哲突然又开口,宛如惊雷,可给青云子吓了个踉跄,身形一晃,险些一个不稳,直接从天上掉下去。 “是。”青云子勉强稳住身形,缓缓转身,对着李哲拱手道。 他心下则是怕得不行。 不是,我这乌鸦嘴还没说出口呢,就是暗地里想了一想,这人就真要反悔了?! 所幸,李哲只是问道:“你所提及的剑冢遗址是什么?” 毕竟,手中这渡厄剑可还只是残缺的,而根据系统所说,南荒的剑冢遗址内正有一个渡厄剑残片。 见其只是问询了剑冢之事,青云子顿时松了口气,赶忙道:“那处原为上古剑修兵解归墟之地,内藏十万八千柄古剑,另有七十二座剑峰。 “剑峰之内,各有由残碑组成的迷阵,传闻若能参透其内碑文,便可继承碑主的剑道感悟。至于其他更为详细的,因着剑冢之内百年一变,故而无从知晓。”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李哲的神情,索性其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紧接着便示意他离开了。 青云子可算是捡回一条小命。 第39章 屠宗之名传遍! 随着李哲二人的离去,玄灵宗惨遭灭宗的消息,也在南荒之地迅速传开。 毕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更何况,玄灵宗覆灭时那么大的阵仗,李哲也没想过要遮掩一下。 南荒之地,一方顶尖的宗门,竟在眨眼之间化为乌有,怎能不令人瞠目结舌,心生骇浪! 玄灵宗掌门,堂堂出窍后期的大能,在整个南荒都能够横着走的存在,就这么被人一剑斩杀了! “什么破消息,还玄灵宗没了,就算是你没了,这玄灵宗都不会没!” “就是,人玄灵宗都存在千百年了,比你爷爷的爷爷都活得命长,你一句话说没了就没了。” “老兄,我劝你还是嘴上留三分,这种话可不能瞎说!” “连这种瞎话都敢说,也不怕哪天这玄灵宗的大人物们听到了,直接让你吃不来兜着走!” “什么玩意儿!我是跟你关系好,才告诉你的!什么玄灵宗,早都成灰了!” “怕啥呀!那么大个地方,连个山峰都没留下,全平了!” “我告诉你,人藏天宗说了屠宗,那可就是真的屠宗,连一个人都没留下来,全死了!” “这还哪里来的玄灵宗人来让我吃不来了兜着走?” “你疯了吧?做梦呢?藏天宗要是有这能耐可不得早就传遍青影城了?人玄灵宗离咱们青影城可还有着不少距离,这藏天宗却是就在咱们边上!” “真是什么人都有,这种疯话都说得出口,你要是找死就自己去,别来殃及我!” 青影城内,原本就着“藏天宗与玄灵宗宣战”一事,已然唠了半个月的百姓们对其自然是没什么兴致了。 毕竟,都说了半个月了,也没见这藏天宗有什么动作,玄灵宗有什么反应,说不准这就是句瞎话! 是一场空穴来风的谣言! 再者说,这藏天宗也往日里没名没姓的,说它能灭了在青影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玄灵宗,谁信啊! 虽然因着这半月之期已至,而又有了不少好事者在那儿旧事重提,但大部分人压根就不信这消息是真的。 可在不少散修一个个盆满钵满、满面春风地踱步至青影城闲坐之后,众人才彻底傻了眼。 玄灵宗遗址内宛若人间炼狱,尸骨遍地,那些曾为天骄的玄灵宗弟子,乃至长老的冰封尸体就这么被丢在那儿。 虽然人死了,可身上的法宝可都还在着呢。 这冰一化,法宝该是怎样就怎样,完好无损,威能不减。 这好端端的,没人要的法宝不捡,可就真是傻子了! 无数散修如蝗虫过境,争先恐后地捡起那些无人问津的法宝,个个是喜笑颜开。 到底是玄灵宗,普通外门弟子手里的东西都不少,更不用说那些个亲传弟子,乃至于长老了。 亲着手里这捡来法宝,这些散修们要不是不知道这藏天宗具体方位在哪儿,都恨不得对着其磕一个! 这才是真正的仙人之姿啊! 心怀慈悲,广施恩泽! 只屠宗,法宝一个不要,全留给了他们这些散修! 此时,只见不少散仙喝着别人请的酒,在青影城的酒馆内高谈阔论。 “灭了!真灭了!这玄灵宗现在就是一片平地,尸体倒是不少!” “一个活口都没留,别说那些普通的弟子、长老了。那个玄灵宗掌门知道吧?人家可是出窍后期修为,说得难听点,人家一个喷嚏,区区一个青影城就得被夷为平地! “可就是这样一号人物,面对那藏天宗的那个仙人,连个屁都不敢放!在那儿哭喊着求饶,人仙人说话算话,管你什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剑,就一剑啊,就给人杀了!” “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旁人忍不住反问道。 “何止啊!”那散修听后不爽了,连忙道,“你是不知道,那仙人灭宗全程都跟玩一样,那玄灵宗在下面胡乱叫嚣,他都不在乎的,只一剑,就给人灭了!” “而且啊,一般来说,灭宗之后,都要搜刮一下。特别是玄灵宗这样的大宗门,千百年来肯定积攒了不少好东西,可人家愣是看都没看,屠完宗直接就走了!” “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看不上!人藏天宗里头的好东西多着呢,不稀罕你玄灵宗里头的这一点!” “那照你这么说,这藏天宗怎么这么多年我们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那散修直接拍桌道:“那要不怎么说你们就是群凡人呢。人家藏天宗的名头是你能随意听到的吗?知不知道什么叫隐世宗门?人家不稀罕这点名声,人家就是一心修炼长生之术,不食人间烟火的!谁跟你这种凡人似的,还在乎着这么些功名利禄!” “反正啊,以后你们青影城是要一飞冲天了!特别是青影城的黄家,日后可得小心着点。这玄灵宗被灭宗,听说就是因为里头有个长老不知死活,非得抢人藏天宗掌门的弟子,见人弟子不愿意,就想着杀人泄愤。那人藏天宗护短,一下子就给你灭了!这藏天宗掌门的弟子,就是那黄家的黄晶玉!” 有了这些个好事闲人的散修,在那儿帮着传递消息,玄灵宗覆灭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而彻底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再无人对此存疑。 毕竟,玄灵宗的法宝已被那些散修瓜分殆尽,这无疑是宗门覆灭的铁证! 此事风波迭起,不出多时,便也惊动了傲云国的都城。 “你说什么?!”皇帝听闻手下急报,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下巴大张得险些脱臼,“玄灵宗……竟然被灭宗了?!” 那可是玄灵宗啊,即便是他这九五之尊,亦需放下身段,极力交好的庞然大物,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这么被青影城里头的一个,连名头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宗门给灭了?! 傲云国皇帝听手下在那儿仔仔细细地讲完后,更是惊到一时竟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堂堂玄灵宗,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两剑就给灭了! 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 这第一剑,直接就把由两位出窍期强者合力维持的护宗大阵给劈开了! 第二剑更是直接把那玄灵宗一剑削为平地! 那玄灵宗掌门还想跑,又是一剑就给斩得道死身消。 那可是出窍后期的大能! 龙剑宗掌门更是被逼得连脸面都不要了,连连磕头,磕完师父,磕徒弟,就这儿还是自甘沦为了藏天宗的附庸,才堪堪留了一条小命! 第40章 龙剑宗以藏天宗马首是瞻! 嘶——! 皇帝边听,边不由得连连倒抽一口冷气,心头震颤不已。 这里头的任何一条消息,在他看来都是匪夷所思! 若非这消息出自他最为信赖的心腹之口,绝对可靠,他定然是会勃然大怒,认为是手下在蒙骗他。 没办法,这里头无论是哪一条消息,都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好半晌,皇帝才从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神色一凛,立刻下旨道:“即刻传令下去,自今日起,青影城的黄家,地位等同皇族。凡见黄家家主,便如见朕亲临!黄家所求,无论何物,皆需竭力满足!” 如此粗壮的大腿,他自是要紧紧抱住,不敢有丝毫松懈! 毕竟,他傲云国从古至今,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强大的宗门! 倘若能与那藏天宗的宗主,不,即便只是与黄家维系好关系,那他背靠着这层背景,日后面对其余的那些宗门,腰杆子总算也是能挺直一些了! 想到这儿,皇帝才恍然惊觉背后已被冷汗浸透,激动的燥热涌遍全身,赶忙便端起茶杯想定一定神。 可这手却被惊得抖个不停,丝毫不听使唤,一口水没喝到嘴里,倒是撒出去大半在衣衫上。 “吁——”皇帝连忙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默念着:“这……这也太吓人了。也不知道这藏天宗究竟是何方神圣,平日里不声不响,可一动手便是屠宗灭派! “真可谓不动则已,一动则风云变色,血染山河。如此人物,便是无法拉拢讨好,也定然是不能得罪,否则,若是他一个不乐意,朕这个皇帝也算是做到头了!” 仅仅半月光景,黄家犹如破茧成蝶,节节攀升。 从一个小家族变成了在青影城一家独大的大家族,到了如今更是直接比肩皇族,甚至比之还要多上些特权。 当日,青影城内便多了不少外来人士,俱是来黄家贺喜,欲与之结交的各大世家。 人人都带了重礼不说,还个个都是哭求着让黄家收下。 就此,黄家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傲云国第一大家族的宝座,风光无限! 黄母立于府邸大门之前,望着络绎不绝的宾客,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感慨:若是放在半月前,谁又能料想到今日的黄家竟然能一跃而上至如此境地。 …… 龙剑宗处。 只见一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道人跌跌撞撞地从外出急速飞来。 龙剑宗山门前的守门弟子,见此连连大声喝止:“站住!什么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胆敢擅闯此地!此乃龙剑宗,修真界之翘楚,不是你一介散修能够撒野的地方!” 可那人影却是好像没听到一样,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朝着山门急速冲来,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等守门弟子在那儿大喊敌袭,就见那狼狈不堪的人影似乎有些眼熟。 正是龙剑宗掌门——青云子! “掌门?!” “弟子拜见掌门!” 两名弟子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皆有些茫然,随即连忙躬身行礼,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波涛,俱是震惊不已。 怎么回事?往日里最为仙风道骨的掌门何时有过如此狼狈的形态,更何况…… 是谁?! 整个南荒大地,还有谁能有如何的能耐,竟能将一位出窍期的大能者折磨至此?! 青云子并未与他们过多计较,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便径直朝着宗门深处疾驰而去。 一直到彻底远离了玄灵宗,钻进了他们龙剑宗的大殿里,青云子才略微有了些安全感。 一想到那藏天宗的师徒二人,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若非他当时机敏过人,跪得快,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跟着玄灵宗的那个老狐狸一块儿在奈何桥撕吧起来了! 幸好幸好,他聪明,总算是躲过了那场无妄之灾,好歹没给那个狗屁玄灵宗陪葬! 直至此刻,青云子方敢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匆忙间衣袖一挥,把自己身上这身破布烂衫给换了。 随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宗门内的所有长老紧急召集在一块儿。 “掌门,您跟玄灵宗关于此次剑冢一事,谈得怎么样了?” 人刚到,就有一长老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毕竟,这也算是他们龙剑宗数百年来第一次和玄灵宗合作。 往小了说,关乎于此次剑冢之行,他们能得多少好处,往大了说,可就关乎于他们龙剑宗的脸面和尊严了! “谈个屁!以后,谁也不许提玄灵宗!一个字都不许!我们先前打算和玄灵宗合作之事,若是谁还敢再说起半句,休怪我不讲情面!” 青云子现在一听到玄灵宗就脑壳疼,厉声骂道。 那长老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骂,整个人也有些发懵,搞不懂掌门为啥有那么大的火气。 没谈拢就没谈拢,左右这玄灵宗现在也不成什么气候,和他们合作,是看得起他们,不合作就不合作! 随后,又有一长老开口道:“既然这玄灵宗脑子不好,那咱们也没必要和他们牵扯。只要这剑骨一到手,此次剑冢之行,我们龙剑宗势在必得!” “什么剑骨!狗屁剑骨!”青云子听到这句话后,登时就吓得魂飞魄散,气得出窍生烟,“以后,这宗门内,谁敢再提剑骨,直接逐出宗门!” 那玄灵宗被灭门,不就是因为那个凌虚子上门挑衅,要把人好好的徒弟炼成法器! 若是这句话被那位藏天宗大能听到了,只怕他龙剑宗真就得跟着玄灵宗前脚后脚走了! 他指着那出声要剑骨的长老骂道:“玄灵宗已经被屠宗了!屠宗了知不知道?!就在本座的眼前,那一剑下去,整个玄灵宗千百年的基业灰飞烟灭! “那玄灵宗的老不死的,还想着用符咒逃,结果人一剑下去,他直接就陨落了!尸骨无存! “你们都给本座听好了!日后,咱们龙剑宗就是藏天宗的附庸,得对其马首是瞻! “日后要是碰到了叫黄晶玉的先天剑体,更是得给我小心伺候着!要是我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招惹黄仙子,本座第一个剁了他!都听到没有!!” 青云子现在想起玄灵宗灭宗时的那个骇人场景来,至今仍不由自主的汗毛直立。 他可不想哪天突然李哲就出现在他面前,拿着那把剑挥两下,然后他就没了! “什么?玄灵宗……它,竟然被屠宗了?!”长老们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青云子见此,语气愈发沉重,又耳提面命道:“日后,尔等务必给我为藏天宗马首是瞻,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长老们俱是被惊得魂不守舍,个个面如土色,心里头牢牢记住了黄晶玉的名字。 第41章 授以剑法,剑冢行定! 黄晶玉自从玄灵宗归来后,便是日日勤练剑法,下了死心,就在那儿苦练着《寒螭剑法》的十二招,心中暗自发誓,非得将其练得有师父十之一二不可。 玄灵宗之巅,那一抹惊鸿之剑,至今仍在她心海翻腾,惊骇之情久久不散 师父对她寄予重望,而她却自觉至今仍未有所建树,心中满是歉疚与不甘。 李哲自然也发现自家徒弟近来的状态不对劲。 这勤勉修炼是好事,可你仗着自己是心动期修士,用不着吃饭睡觉,就干脆一天到晚、不眠不休地练剑,是不是有点努力的过分了? 每次想着黄晶玉在勤勤恳恳地练剑,而自己却在那儿拿着买的话本,一天到晚的就干躺在床上打发时间,倒显得自己有多懒似的。 况且,系统到现在还在那儿一声不吭的,黄晶玉已苦练了这么多天,愣是没把《霜螭化龙诀》给学会。 以先天剑体的天资不太可能啊? 按理来说,这种东西应该是看一眼就能舞个七七八八的。 李哲越想越觉得不对,一下子从床上直了起来,往外走去。 黄晶玉已然在一处清静的地方,将《寒螭剑法》反复演练。 其次数之多,难以计数,却始终难以触及师父所达到的那番超凡一剑。 不,更准确的说,她现在越是练,便越像是被困于一片无形的迷雾,止步不前。 甚至,随着时间流逝,那剑法在她手中,竟渐渐显露出一种越练越迷乱的趋势,似乎脚下的每一步都踏错了似的。 李哲到了地方,在暗处瞧着黄晶玉行云流水地舞了一遍后,不由得心下暗道:怪不得这么多天都没学会《霜螭化龙诀》,原来是在这儿练《寒螭剑法》入了迷。 他向前踏出一步,故意踩上了脚边的枯枝,发出“咔嚓”一声。 听到声响的黄晶玉赶忙收剑回身,对着李哲拱手道:“师父。” 她面上的沉闷如今是散也散不去的,可是面对着师父还是下意识挤出了个笑来,唯恐让师父忧心。 李哲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既然遇上了瓶颈,为何不与为师说?” 黄晶玉闻言,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显得手足无措,有些局促而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弟子……弟子不敢打扰师父,怕扰师父清修……” 在黄家深宅之中,黄晶玉早已养成了不轻易搅扰他人的习性。 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凡是能搜罗到的修炼资源,皆毫不吝啬地堆砌在她身上。 这让她不得不要强,唯恐辜负了父母为其所做的一切。 可族内人情冷暖,关系错综复杂,对黄晶玉多有排挤,半大的孩子最是作恶作得直白,最看不惯有人出类拔萃。 只有为人沉默些,才能勉强得几分清静。 久而久之,黄晶玉也习惯了只是自己一门心思地练,唯恐给旁人带来麻烦。 所幸,她天赋异禀,这才没有偏离正道,误入歧途。 李哲目光温和地望着眼前的小丫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为师既然是你的师父,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何来打扰之说?” “是,谢谢师父。”黄晶玉闻言,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鼻尖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酸。 师父已慷慨赐予她诸多法宝与精妙功法,藏天宗隐世多年,更是为了她一举歼灭了玄灵宗。 如此费心费力,她是感激不尽,以至于自相惭愧于如何配得师父如此看重。自是不敢再随意去劳烦师父。 李哲闻言却并未太过在意。 毕竟,他可懒得修炼,要他像黄晶玉一样在那儿卷生卷死,一天到晚的练剑,他可做不到。 所以,对于他而言,让徒弟修炼才是正事! 更何况,这《寒螭剑法》他真会,要是换作了《霜螭化龙诀》,那他肯定是会编些云里雾里的话,就让黄晶玉自己悟去了。 于是,师徒二人就地而立,摆出了架势。 黄晶玉一声清啸,手中长剑已如灵蛇出洞,剑光闪烁,直指李哲。 而李哲,却并未急于拔剑,甚至未动用丝毫灵力,仅以肉身之力,与徒弟的剑招周旋。 见师父并未拿剑,黄晶玉一开始并未用灵力。 可二三十招下去,李哲身形轻盈,步伐诡异,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与剑法融为一体,愣是一剑都未曾让她碰上。 “注入灵力,此乃《寒螭剑法》精髓所在,微妙之处,尽藏于灵力与剑气那无形流转之间。”李哲的声音悠悠传来。 黄晶玉紧握手中的青虹剑,目光专注,深吸一口气,驱动灵力,身形一展,又重新冲了上去。 然而,即便是这般全力以赴,她还是像被师父戏耍一般地被逗弄,每一步攻势都被他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巧妙化解。 李哲身姿闲适,仅以二指轻挥,未施丝毫灵力,却如同春风化雨,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把青虹剑给止住了。 “想想心法。若是心中不安,剑法必定错乱;若心中有丝毫杂念,剑势必会受阻。你得知道自己的下一剑会落在哪儿,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下一剑会落在哪儿。” 黄晶玉依循李哲的悉心指点,缓缓沉下心来,呼吸渐趋平和,与手中之剑仿佛融为一体,思绪聚焦于那玄妙的剑法之上。 剑气四溢,锐不可当,剑法变幻,神妙莫测。 一次次,黄晶玉全力以赴地向师父全力攻击,又被其轻易化解。 每次挡下了黄晶玉的攻势,李哲都会指出其内的不足之处,并指导其如何改进。 分明先前不分昼夜的勤修苦练,却是未见波澜,而师父寥寥数语的指点,却如甘露降世,让她瞬间豁然开朗。 不过相对的,黄晶玉也是练得几近力竭。 李哲自然也看出了对方已然至极限了,强制令其去休息,随口道:“何须如此急于求成?修仙之路漫漫,不必执着太过。” 黄晶玉轻轻摇头,眉宇间流露出一抹迟疑之色,道:“那龙剑宗掌门曾说,半月之后,百年一遇的剑冢遗址即将开启,届时必是群英荟萃,天骄云集,天材地宝亦是数不胜数。弟子心中颇为意动,欲前往一试机缘。” 第42章 下山,剑冢福地! 李哲闻言,微微颔首,略作沉思后,语气温和道:“此行确是良机。你近来修为提升过快,去那处历练一番,对你稳固根基、精进修为大有裨益。” 随即,他话锋一转,“至于这些什么天材地宝什么的,你不必太过于执着,须知自身安危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大可以给为师说,为师给你的,只会比那处的东西好。” 这话李哲既然说得出口,自然是有底气的,毕竟如今他的宗门威望值去掉先前兑换殿宇、阵法的110,还剩余了1540。 这么多点数,自然是要什么都够买了。 “师父,我……”黄晶玉闻言,心中感动万分。 师父这番言辞,分明是为了不让她心有负担,在师父心中,自己这个徒弟比之其余都重要。 如此重视,怎能不让人欣喜! 李哲原本就打算去那剑冢之地探寻一番,看是否能找到渡厄剑的残片。 但是,自那日听闻剑冢遗址百年便有一变之后,他心中已然不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这找残片一事,到如今,已然是全凭机缘,就算入了剑冢,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既然黄晶玉此刻主动说了,那就顺便去看看,也让其去碰碰运气,说不准便还真让她找到了。 既然,半月后的剑冢之行,已然是定下了,这往后的日子里,黄晶玉便愈发的心无旁骛。 她只干了一件事,便是拉着李哲讨教着,怎么把这《寒螭剑法》往死里练。 如此周而复始,倒也还真给她练成了。 又一次闭目沉心之际,黄晶玉全然沉浸在剑法的韵律之中,蓦地,一股奇异之感涌来。 当她此时再次运剑起舞,只觉周遭似乎有股难以言喻的玄妙之物,伴随着剑锋轻盈跃动,如影随形。 它们较之剑尖的动作略显迟缓,宛若剑之幻影,飘渺无依,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得烟消云散。 然而,这番景象却让黄晶玉心头一震。 她深知,这正是——剑意! 是真正步入剑法殿堂,领略剑道真谛的象征! 也说明了,她对于《寒螭剑法》的领悟,已然踏入了半步大圆满的境地! 不枉她连日来对剑法的勤修不辍,终于是悟出了剑意。 尽管这半个月以来,黄晶玉的修为没有丝毫长进,可实力却是已今非昔比。 至于心境上的提升,更是难以言表。 取得如此显着的进步,黄晶玉自然是满心欢喜,第一时间便去找师父李哲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李哲听完黄晶玉的叙述后,却是神色一愣,反问道:“这就叫剑意?我还以为只要练会了剑法,这东西就自然而然出现的。” 李哲是被系统直接灌了剑法的大圆满境,自然早早就顿悟了这剑意法门。 因而,也就压根没把这东西当一回事,还以为是学会剑法后自带的特效。 黄晶玉闻言,心头猛地一窒,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师父居然不知道这叫剑意,而且还说“只要练会了,这东西就自然而然出现”! 那就说明,对于师父而言,他人生的第一个剑法,在学会之后就已然是大圆满境界了! 才刚刚学会剑法,便已然达成了大圆满境界。 这该是怎么样的天姿和顿悟之力?! 话一出口,李哲就忍不住暗自后悔,自己这下可算是露了怯,自己这个师父的见识居然连徒弟都不如。 想来自己先前也是眼瞎,没看出来黄晶玉的剑招上,居然没有自己的那个剑意特效。 所幸,自己这大徒弟到底是性情温婉,仅是惊讶得瞪了瞪眼,未曾流露出丝毫轻蔑之意,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此后是要小看他了。 然而,李哲浑然不知,黄晶玉心中哪里来得及有半点轻蔑的念头,反倒是惊愕的一时语塞。 师父这番不经意的表现,恰恰透露出练成剑意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水到渠成之事。 也是,毕竟师父可是能做到,两三眼就看透了那玄灵宗刘长老的《寒螭剑法》不说,还能在眨眼间便另写一本比之更为精妙的《霜螭化龙决》的人! 因着师父所做的震惊世人之事,实在是过多,以至于黄晶玉现在都觉得,任何旁人看来惊世骇俗之事,放在师傅身上已然是寻常不已了。 一晃眼,半月已过,二人便一块儿下山去了。 …… 剑冢遗址外围,此刻已然被各方势力分割占据。 诸势力如同蚁群四散,各自寻了一处靠近遗址的地方,盘踞驻守,扎下营盘。 南荒的四大宗门自然是提前就占据了那些地理位置优越,靠近遗址的上佳之地。 龙剑宗占据的地方虽不算最前可也仅比支那四大宗门略次一点。 青云子此时心下莫名的有些七上八下的打鼓,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先前李哲将他叫住的那一问。 看对方的样子,估计也是对这剑冢遗址颇感兴趣。 也是,他手下的那个徒儿可是先天剑体,来了剑冢可不就是如鱼得水,几乎都堪称是福地了,哪里有什么理由避开呢? 也是因此,于情于理,藏天宗都不会错过此次剑冢之行。 唉!青云子默默地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若是真如他所料,那位藏天宗的黄仙子来了此地。 那他该怎么俯首称臣才算得上体面一些呢? 要是贪面子,不对着她跪地磕头,对方该不会觉得自己不敬,让那位大能给龙剑宗一剑劈了吧? 可是直接磕头,自己的脸面,到底是有些挂不住! 就在青云子独自忧愁的时候,突然便被人搭话了。 来者身份显赫,乃是四大宗门中幻海阁的一位长老,想来定是为了玄灵宗之事,欲从青云子这里探听些虚实来的。 “青云兄,听闻玄灵宗惨遭灭门之时,你也在场见证。可否劳烦贤兄细细道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这玄灵宗已灭一事,已是确凿无疑,但外界流言四起,纷纷传言说这玄灵宗是因着贪图别人家的弟子,弄得人家恼了,然后人家随随便便挥了两剑,就给灭了?这说得未免也太过荒诞夸张,左右我等是不敢信的。” 第43章 悬剑天宫下场! 青云子也是欲哭无泪,既然事都知道得这么细了,那想必自己在那儿磕头求饶、卑微乞怜这种事,也早就不胫而走,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方嘴上虽未点破,却也不过是顾念几分颜面,给自己留条遮羞布罢了。 诚然,玄灵宗与龙剑宗,在整个南荒都算得上是赫赫有名,宗门实力不容小觑。 可若要与那四大宗门相提并论,终究还是略显逊色,难以望其项背。 故而,按理来说,四大宗门应是无须为这区区藏天宗而忧心忡忡。 可谁叫藏天宗此番灭宗,灭得太过于轻松,以至于令人瞠目结舌。 眼看着南荒近百年未曾变过的局势,都要因着这藏天宗而掀起一番波澜了,这四大宗门自然是不得不提早探知一二。 念及此处,青云子咧嘴苦笑道:“呵呵……此事再详细也没了,正是他们所传闻的那样,无论是缘由,抑或是经过,皆是真的,丝毫未有虚夸不说,甚至实际上还收敛了点。 “那日灭宗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剑,便是恐怖之至,令人心惊胆寒,清楚自己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蜉蝣撼树,徒劳无益。” 说到这儿,青云子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怯意:“罢了,罢了,左右我是再没有那个胆子去招惹藏天宗,那宗门护短至极,且实力深不可测,我上次也是险之又险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什么? 听到了青云子的这般话后,那归海阁长老也是难免愣了一下,神色微变。 他方才的那番话也不算全然虚假,毕竟这藏天宗此番行径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心下自然是难以全信。 你藏天宗要是真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无名无姓? 可谁知,那些关于藏天宗的流言蜚语非但是真的,而且其本就已听得人心惊胆战,但按照青云子此言,竟是还有所保留,未曾全然道出那宗门的可怕之处! 青云子素来行事光明磊落,又没必要为此撒谎,自毁声名来唬他们。 这下正是不信,也得信了! “嘶……那如此看来,这藏天宗恐怕是真的深藏不漏,这般能耐都能藏住得。”归海阁长老不由得叹道。 “确是如此啊。”青云子附和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忧虑,“也不知道对方此次来不来这剑冢遗址,若是来了,我又是该如何自处才好。” 归海阁长老闻言笑道:“若真如你所料,我也得嘱咐门下弟子躲开点,避其锋芒。为了区区一个徒弟就要屠宗灭派,这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我等还是莫要轻易招惹为妙。只是不知道这藏天宗的弟子今日有多少人来。” 这剑冢遗址,自古以来便立下规矩,唯限心动期及以下修为的修士才可进入,至于其余种种,便并无禁忌,内里的上古传承、宝剑利器,任由缘法自寻。 故而,对于那些资源匮乏的小宗门与孤苦无依的散修而言,这每百年一度的剑冢之旅,无疑是天降甘霖,甚至是他们修行路上唯一的翻身之机。 尽管内里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常有修士一去不返,化作黄土一抔。 可到底是富贵险中求,修仙之道本就是逆天争命,争命之途,哪来有怕灾躲险的道理。 若无豪赌,焉能得道? 当然,这一切,是对于那些小宗门来说的。 对于大宗门而言,其门下弟子成群结队,又早有前人传授经验,那些经历过剑冢磨砺的前辈,自是会把得来的经验法门倾囊相授。 故而,大宗门的死亡率,往往低得几乎可以忽视,顶多就只是收获多少的差别罢了。 “哪里有什么弟子,整个藏天宗上下不过两人。” “仅有两人?!”归海阁长老听后,又是一惊。 那这玄灵宗灭宗灭的还真不冤,人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子,你还跟人抢? 这不是妥妥的找死吗?! 自然这话是不能出口,长老便只能说:“这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如此看来,避开这藏天宗也不算难事。” 青云子听了这话也是不由得点头称是。 可猛然间,一阵脆鸣的剑音自头顶传来,清脆而锐利,宛如裂空之声。 霎时,青云子如惊弓之鸟,整个人不顾形象地迅速缩头避去一旁,犹如那缩头乌龟一般。 那日玄灵宗之事,至今仍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如今再听这剑鸣,竟也令他浑身不由自主地发颤起来。 归海阁长老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声,仰头向天上望去。 只见云雾缭绕间,一艘古朴的青铜剑舟悠然自天际垂落。 剑舟的甲板上,三道身影挺拔如松,立于前端的是一位白衣少年,年龄尚轻,未及弱冠,但其眉宇间却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居然小小年纪就已然是心动期巅峰修为! 这该是何等惊人的天资! 归海阁长老心中蓦地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莫非是……悬剑天宫的巡天剑?” 白衣人广袖轻拂,刹那间,四周原本因剑舟降临而轰鸣不息的剑吟之声戛然而止,就连那青铜剑舟也仿佛响应了他的意志,稳稳悬停于半空之中。 他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的众人,剑眉一挑,不屑道:“这等地方,也值得我亲自来?” 正当青云子二人仍处于恍惚之际,就见上方那剑舟甲板之上,唯一的老者跃下剑舟,踏空而行,目光如炬,直指四大宗门所占之地,沉声喝道:“尔等不快快散去!” 四大宗门所占之地自然是离剑冢遗址周围最为接近,也最为优越之地,而这老者显然也相中了此地。 其一声冷喝,言语间尽显理所当然,似乎这四大宗门本就低人一等,何该给他们让路。 而他这一开口,竟是要让四大宗门齐齐离去,显然不是因着他们三个人用得着四座山峰,而是为了能在剑冢开启之后,能抢占先机,第一时刻进入其内。 “这乃是何方神圣?看其气势汹汹,似乎并非南荒之势力。”青云子看着这三人,心中疑惑丛生,遂转向似乎对来人有所了解的归海阁长老问道。 方才长老口中所说的这“悬剑天宫”,饶是他也是闻所未闻。 归海阁长老听罢,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悬剑天宫可不算是何方势力,其地处悬浮山峰,全然由剑气托起,不入凡尘。青云兄怎么也未曾听过一句话:剑修不入悬剑宫,纵悟透天下剑诀,亦枉然。” 他顿了顿,语气愈加沉重:“先有藏天宗突然现世,而今又有这悬剑天宫降临,实在让人难以琢磨。此番剑冢遗址之行,我等恐怕是难有所获了。” 第44章 剑冢处,群雄毕至! “怎么回事?”剑舟之上,一袭白衣胜雪的青年,俯视着下方如蝼蚁般聚集的南荒修士,见这些人仍在闹腾,不由得皱眉问道。 “回圣子,不过是些粗鄙之辈,不识好歹,老朽这就将他们驱散。” 老者闻言,转身对着白衣青年深深一揖,言辞间满是敬畏,而后再转头看向下方人的眼中已然带上了不满。 “聒噪!既然不识相,一剑斩杀了便是。”白衣青年冷声道,字里行间皆是对此地的不屑。 不过是一片灵气贫瘠,地处偏远的荒凉之地,若不是有预言在那儿,言之凿凿,声称今年此地必有上古大能的传承现世,且暗藏着凶悍无比的神兵利器,乃是千载难逢的大机缘,他堂堂悬剑天宫圣子,又怎会踏足这等地方。 想到此处,他不禁斜睨向那始终沉默寡言、孤零零立于舟头一角的少年。 这少年的祖父,正是那位为悬剑天宫作出此惊人预言的大能之士,世人敬称其为“问谶隐士”。 对方也是借此,强行将孙子塞给自己,口中还言之凿凿,说此处也有他孙子机缘。 呵,什么机缘! 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子,这么大岁数却仍徘徊于炼气门外,仅有百余载寿元,不过是个庸碌无为的废物! “是,老朽这就去办!”那老者躬身道,随后转身扫视着下方四大宗门众人,沉声道:“十息之内,诸位若仍迟疑不去,那便莫要怪吾不客气,索性将尔等永留此地了。” 他的语调波澜不惊,其内的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喻,什么“留在这儿”,不过是干脆死在这儿的意思。 这四大宗门在南荒可是说一不二的,其门下弟子向来享受着无上的尊崇,何曾遭受过今日这番屈辱? 更不用说今日来此的弟子皆是心动期及以下,个个都恰巧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平日里出宗门,谁人见了他们不是一口一个大人,四处皆是一片恭顺与敬仰。而今,却被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家伙下了脸面。 可既然四大宗门之一的归海阁长老,都认得出这剑舟之上是何等人物,那些个掌门又如何认不出来。 看着门下弟子在那儿义愤填膺,但掌门们却是心知肚明,此人断然不能招惹! “速速收拾行装,撤离此地!”掌门一声令下,尽管门下弟子个个心中不满,也不得不遵命行事。 那老者见状,倒也未再纠缠。 毕竟,又有谁会无聊到,会特意去碾死一只无关紧要的虫子呢? 若真如此刻意所为,岂不有损悬剑天宫的名声,让人误以为他们已然衰败,竟要跑来这荒凉之地耀武扬威。 片刻之后,一艘剑舟凌空而下,落在了山巅之上。 随着三人的身影走出那悬浮于空的剑舟,那老者袖袍一挥,剑舟便一下子缩小,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他的袖筒之内。 白衣青年环视周遭,目光掠过那些汇聚于斯的南荒各势力,不由得眯起了眼,不屑冷声道:“啧,如此贫瘠之地,历来鲜有人提及,更遑论其间的剑冢遗址能藏有何等非同凡响之物。 “往年皆未曾有过异象,怎么今年就会例外了?这预言多半是假的,此处的传承估计也与旁处一样,说是上古大能传承,可实则别说是大能了,能是个传承就不错了!” 他这话一出,无异于在少年祖父问谶隐士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直白而尖锐。 然而,少年却仿若未闻,连眼角余光都未给予那圣子半分。 白衣青年见状,不禁嗤笑出声,言语间满是讥讽:“许怀生,你还真是能沉得住气啊。以你这微末修为,也敢腆着脸跟来此地,就不怕稍后刚踏入剑冢便命丧黄泉?” 许怀生碾碎了脚底的落叶,对着其算了算,这才抬头斜睨了那名圣子一眼道:“陆天,今日剑冢之行,可不止你一个拥有先天剑体,小心可别阴沟翻船才是。至于我,自有我的机缘。” 他面上虽是平淡,可藏在袖中的手却是攥紧了。 许家世代,素以问卜之术闻名遐迩,于修行之道则是堪称走投无路。 就算是世代修行,也没有任何一人能突破开光期。 许怀生父母早亡,自己又被祖父算出此生正道不该是问卜,而是修仙,且命不久矣,而唯一的生路便在这南荒之地。 这一连串的灾祸就这么直直砸在了他头上。 许家人唯一擅长的就只有问卜,许怀生自己的天资自己也清楚,便是一心修行,也此生难以踏入筑基境界。 而对大部分宗门而言,筑基方才是踏入宗门的门槛! 既然如此,若是此后再不能问卜,那他还能做些什么? 倒不如死了干脆! 陆天与其此番交锋不过是寻乐子,见其不语,便也是自讨没趣,对于许怀生作出的预言更是没放在心上。 他到底也只能嘴上讥讽,毕竟许怀生与凡人无异,自己若是不慎失手,伤了他性命,日后如何向问谶隐士与悬剑天宫交代,倒成了棘手之事。 念及此处,陆天索性不再理会,自顾自地在附近寻得一块青石,轻轻一跃,盘腿其上,不再说话。 四大宗门就这么被悬剑仙宫的人给占了所有最好位置,只能退居次一等的,自然是心下不爽。 可他们到底也清楚自己与其实力悬殊,因而也只能是忍气吞声。 这四大宗门占了次一等的位置,龙剑宗自然是得退下去,这一让再让之下,青云子心下也是无奈至极。 恰在此时,两道身影的到来,让他又惊又喜! “藏天宗掌门还请来此处!我早便料到了掌门定会与黄仙子一齐来此,特地预备下了位置。” 青云子两三步上前,满脸谄媚的对着踏空而来的李哲说道。 身侧的归海阁长老闻声,也是赶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可这一看,便不由地问道:“这便是李哲?” “正是!” 若是凡人观之,或许还能说两句仙风道骨,不似凡人,可在修士眼中,能见到的,便仅有二人之间的修为之差。 归海阁长老心生疑惑:“这区区一个出窍初期究竟是何来的能耐,能灭了玄灵宗?我记得那玄灵宗掌门,也与青云兄你一样是出窍后期吧。” 两个出窍后期打不过一个出窍初期,这说出去谁信? 青云子脸上绷着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长老回道:“我和那老狐狸要是知道为什么,两个出窍后期打不过一个出窍初期,那玄灵宗也不至于被灭宗了。” 第45章 悬剑天宫,欺人太甚! 李哲悠然落在了青云子身侧,归海阁长老不由得对其又是一番细细打量。 只见其面容俊逸,眉宇间却凝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淡漠,而其身后跟着的那个斜跨一把长剑的少女,估计就是其弟子。 那少女眉眼如画,周身剑气虽隐而未发,却已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 果真是先天剑体! 此时,青云子忙前忙后,又是搬椅子,又是屈尊降贵地用袖子把椅子擦干净,一派狗腿地恭迎李哲上座。 等长老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青云子那张笑的皱纹堆如菊花的老脸,心中不禁泛起嘀咕:不是?刚才的那个青云子呢?被你藏哪儿去了?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是谁? 李哲环顾四周,只见距剑冢最近的几座山头空空如也,反观此处却是挤得人山人海,也是颇为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众人理应争相占据离剑冢最近的位置,以图近水楼台,能第一时刻入内,可这些个宗门怎么都往外面站? 青云子弓着腰凑上前,脸上堆满谄笑:“李掌门有所不知,这离剑冢最近的这四座山峰,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杀机四伏啊!” 他压低声音,手指向山峰,继续说道:“您瞧,这四座山峰之上,如今只有三人在,可这三人都是悬剑天宫的人。那悬剑天宫,即便是四大宗门,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可不是我们这些个小宗门能随意招惹的人物。” 说罢,青云子想着先前李哲还曾特意向他问过剑冢一事,那模样分明是对剑冢遗址所知甚少。 于是,连忙在一旁细细解释道:“这悬剑天宫特意将我等赶到外围,实则是在暗中布局,意图抢占气运先机,博得天道眷顾。 “毕竟,这无论是什么机缘,大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倘若剑冢之内有什么好传承,那自然是第一个踏入传承之内的人会被视为“有缘人”,后来的修士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夺其认可。 “再者说,这修仙界到底也算是凶险,其中不乏阴险狡诈之徒。先入者或许早已布下重重机关陷阱,意图将后来者一一坑杀。故而,那率先踏入剑冢遗址之人,无疑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之便。 “不过,看这悬剑天宫如今的态势,只怕我等此次剑冢之行,已是难有所获了。”青云子说到此处,不由地叹了口气。 毕竟,这剑冢一行,对于悬剑天宫而言,可能就是来玩一场,但对于他们这些个宗门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机缘所在。 李哲挑眉道:“就三个人,一人占一座山还嫌不够,非要占四座?脑子被剑劈了吧?” 青云子被李哲一句“脑子被剑劈了”噎得老脸一僵,尴尬之色溢于言表,带着几分无奈连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归海阁的长老闻言,瞳孔也是猛地一缩,心中暗道:这藏天宗掌门当真是狂得没边! 察觉到氛围微妙的转变,青云子连忙打圆场讨好道:“我龙剑宗向来唯藏天宗马首是瞻,自当由李掌门高徒黄仙子率先入内。如此一来,虽比不得悬剑天宫和四大宗门,但到底也不算会拖累多少时间。” 可这话音刚落,遥见远山之巅猛然迸发出四道凌厉剑芒,它们在空中交织缠绕,短短片刻便织就了一张大网,将剑冢入口死死束缚其中。 青云子目睹此景,不由得瞠目结舌,惊愕之情溢于言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喃喃自语:“这……这是怎么回事?” 归海阁长老皱眉看着前方,也认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约莫着知道是个阵法,无法确切辨认其来历。 但正是如此,他心中的忧虑更甚,不禁连连长叹:“悬剑天宫此举,分明是要独吞剑冢啊!这悬剑天宫,未免也太霸道了!如此一来,我等弟子只怕是要再等一个百年了!” 你悬剑天宫,分明坐拥无数珍稀机缘,本应超然物外,好端端的,何苦偏偏要来觊觎我们南荒这片贫瘠之地的微薄资源? 你来了便罢了,抢也就抢了,可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抢得一丝不剩? 你要先行一步踏入剑冢,我们四大宗门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然而,你却得寸进尺,连那剑冢的入口都强行占据,丝毫不给我们留活路! 面对如此霸道行径,原本忍气吞声的四大宗门再也坐不住了,纷纷闹了起来,誓要讨回公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猛然横扫而出,犹如天堑横亘,竟将最近的一座巍峨山峰拦腰斩断,其势之猛,令人心惊胆战。 紧接着,一个字眼,如同雷鸣般在众人耳畔炸响:“滚!” 伴随着这声怒喝,山石轰然崩塌,烟尘四起,天地间仿佛都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所震撼。 四大宗门的修士们面色苍白,眼中闪烁着惊惧与愤怒,而各宗门的掌门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如此作为!悬剑天宫,欺人太甚! 可到底是实力悬殊,若当真打起来,那必然是血流成河,弟子死伤无数,为了宗门,他们不得不忍! 万不可逞一时之快而酿成大祸! 黄晶玉见此,不由得握紧了剑柄,咬牙道:“当真是欺人太甚!” 她这半个月苦心孤诣,就是为了这百年一开的剑冢遗址! 李哲也是被对方的蹬鼻子上脸给惊到了,随即轻轻拍了拍身旁的黄晶玉,宽慰道:“徒儿莫急,为师今日定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什么悬剑天宫,真这么厉害,又何须屈尊降贵,与我们这些小门小派抢机缘?” 自己千里迢迢来这儿,可不想白跑一趟,尤其是自己的渡厄剑可就在剑冢里头。 正当这念头闪过,脑海中忽地响起一阵清脆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关键词,宿主触发宗门任务:打脸悬剑天宫。奖励:宗门威望+1500。现有宗门威望值:1540。】 【提示:如今剑冢入口布下的剑法为四象诛仙阵。以四方剑气为引,化天地为牢。此阵一成,无人能踏入剑冢半步。 可兑换四象诛仙阵,以获得解法,需要宗门值:500。】 李哲心念一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刹那间,破解之法已是了然于胸。 第46章 一石破阵惊四座! 与此同时,青云子正忙碌地指挥着门下弟子打点行装,准备起程归宗。 而其他四大宗门亦是如此,纷纷收拾停当,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离去。 “李掌门,要不要去我龙剑宗喝一杯。”青云子见李哲仍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想着得与其拉近关系,便问道。 他自然是没把李哲先前说的那句话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在哄徒儿。 毕竟,修行之道与阵法之术,可完全是两码事,你就算在修行路上一日千里,这阵法它不会就是不会! 可下一刻,他就愕然看着李哲嗤笑一声,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碎石掂了掂:“就这脑子,还学别人玩阵法呢?” 李哲习得了四象诛仙阵,自是一眼便能看穿眼前这阵法布置的不伦不类,充其量只是勉强成形罢了。 说罢,只见他指尖轻弹,那块碎石瞬间划破长空,如流星坠地,直刺悬剑天宫布下的四象诛仙阵。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那碎石撞上剑网的刹那,阵中青光骤然大盛! 本该坚如磐石、无懈可击的大阵,此刻却剧烈地震颤起来,发出阵阵刺耳尖锐的悲鸣。 山峰之巅,那位悬剑天宫的老者也是身形一晃,面色惨白,一声闷哼后,嘴角溢出一缕鲜艳血丝。 这碎石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大阵的阵眼! 阵破! 紧接着,那原本坚不可摧的阵法,竟在李哲的轻描淡写之下,悄然瓦解,就这么散了! 青云子可是亲眼看着李哲不过是随手捡了个石子,又是随手一丢,就这么把那牢不可固的阵法给破了! 这可是连见多识广的归海阁长老都闻所未闻的阵法,可李哲非但知晓,还就这么一下就给破了! 登时,便吓得瞠目结舌,连连挥了两下手,示意弟子们先别走,今日恐有变数。 此时,青云子看向李哲的眼神里,已然不再是全然的畏惧,而是彻彻底底的折服! 李掌门,竟还精通阵法之道?! 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各大宗门虽皆设有护宗大阵,但那全是倚仗先人之遗泽,他们自己却是一点都不会。 而且,看李掌门的样子,还不单单是会,其可是仅凭一枚微不足道的小石子,就能破了悬剑天宫的阵法。 要知道,那可是悬剑天宫,人家拿出来的阵法,必然不是凡品! 可就算是凡品,你能以一石之力破之,也足以称上一句“阵法大能”了! 何为阵法大能? 阵法一成,方圆千里皆为领域。 敌人踏入阵中,便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生死存亡,皆系于阵主心念一动之间。 一道阵纹连地脉,一枚碎石引天雷。 这便是阵法之奇,以凡人之躯亦可撬动天地! 更不用说,李哲还是出窍期大能! 如此看来,他们龙剑宗还真是攀上了一条粗壮无比的参天大腿! 想到此处,青云子脸上的笑意是掩也掩不住,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聪慧,直接就跪下来俯首称臣了,要不然到了现在,只怕自己想跪都来不及了! 他斜眼撇过一旁,同样是惊得连下巴都合不上的归海阁长老,登时便是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得意与炫耀,缓缓说道:“说起来,我龙剑宗乃是藏天宗的附庸。” 归海阁长老闻言,立刻瞪眼看向了他。 不是?谁问你了? 但气归气,心中却不禁泛起一阵惊涛骇浪。 如今看来,这李掌门……当真是深不可测! 这藏天宗也是真是爱藏的,拿出手的本事是一个比一个吓人! 不是,你这么强,是怎么忍得住藏这么多年的?!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划破长空,“何人胆敢破阵?!” 那悬剑天宫的老者陡然站起,抹掉嘴角血丝。 这……这不可能! 这南荒之中,怎么会有人能破了自己的四象诛仙阵! 这般眼力,这般手段,又怎么可能屈居于南荒这方寸之地! 李哲懒洋洋掏了掏耳朵,随后不让不避,直接迎上,姿态极其嚣张地站在了老者面前:“这阵,便是我破的,那又如何?占山为王也要讲规矩,可不是随便哪座山都能容你肆意妄为的!这里是南荒,要想耀武扬威,回你天宫去!” 悬剑天宫圣子陆天闻言,冷笑一声:“区区南荒蛮夷,也敢与本圣子争锋?简直是自寻死路!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便杀了吧!” 黄晶玉自然如影随形地紧跟着李哲,闻听此言,立时便是一步踏出。 剑未出鞘,周身已缭绕起千缕凛冽剑气,化作寒芒点点,地面顷刻间布满了冰霜,青丝无风自动,整个人宛如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剑! “怎么?不服气?”陆天挑眉问道。 随后,便是一抬手止住了老者的动作。 陆天看得出来,此人的天赋也不差。 小小年纪,这剑法便已然凝练出剑意,炼到了半步大圆满之境。 若是识相,自己也不妨给她一个机会入悬剑天宫。 陆天斜睨着黄晶玉,指尖轻轻一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想动手?念你修为尚浅,我便大度一回,让你先手,请。” 言罢,他故作翩翩君子状,实则眼底满是不以为然的冷意,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知道,先天剑体在整个悬剑天宫之中,亦是凤毛麟角的顶尖天赋,若非如此,他又岂能坐上悬剑天宫圣子的宝座? 他眸光清冷,扫向黄晶玉紧握的青虹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剑修?哼…… 面对我这先天剑体,只怕是连剑都拔不出来! 黄晶玉玉手紧握剑柄,青虹剑鞘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发出低沉而激昂的嗡鸣。 她先是一瞥身旁的李哲,见他微微颔首,给予默许,便是刹那间,身形暴起! 手中青虹剑一挥,剑气所经之处,空气凝固,霜冻蔓延,一片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陆天见其居然还拔得出剑,心下倒是高看了一眼。 看来这南荒之地,也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不过,仅仅是如此,还远远不够。 能拔得出剑,使得出招式,也不过是倚仗着手中法宝的威能罢了。 要想打败先天剑体,单单只靠着法宝,无异于痴人说梦! 陆天不屑一笑,心中暗道:也罢,就让这南荒野修瞧瞧,什么叫天赋之差,犹如云泥之别! 随后,他一挥衣袖,欲以巧劲化解即将到来的攻势,却不料那剑气凌厉异常,竟将他衣袖搅碎半截不说,还逼得他后退三步。 瞬间,陆天脸色骤变! 不好,让许怀生那小子猜对了,此处居然还真有另一个先天剑体! 第47章 何方神圣?藏天宗,李哲! 陆天身形一顿,手中长剑应声而出,剑光一闪,便将黄晶玉手中那柄吞吐寒芒的青虹剑震得嗡鸣倒退。 “好一个先天剑体……”陆天死死盯着黄晶玉,不由得眯起了眼。 此时此刻,那问谶隐士的预言,他是不信也得信了! 毕竟,就连许怀生那个废物都能算得准,更不用说早有盛名的问谶隐士。 看来,这剑冢遗址之内确有上古大能的传承! 一抹狠厉之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既然如此,那眼前这个先天剑体就必不能留! 无论是什么机缘,大都讲究个先来后到。 第一个踏入传承之地的人会被视为“有缘人”,后来的修士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夺其认可。 乍看之下,似乎只需先到便可先得,可实际上,那些个上古大能也不会随意将毕生所学托付于庸才之手。 要想真正踏入传承之地得到真传,不仅需要恰逢其时的机遇,更需天赋异禀,入得了那上古大能的眼,方能得见真传。 而对于剑道传承而言,先天剑体无疑是其最为渴求的完美传人。 天地间最纯净的剑胚,天生与剑意相融,能够轻而易举地触摸到剑道的本质,是无数剑修梦寐以求的资质,也是剑道传承最为青睐的宠儿。 原本,陆天对这次的剑冢之旅并未放在眼里,之所以不让其余修士入内,也不过是出于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认为那些平庸之辈岂有资格与自己进入同一处地方,而非是忧心有人能比自己先得到传承。 毕竟,普通的传承他不屑一顾,而上古大能的衣钵,除了他这得天独厚的先天剑体,又有何人能进? 故而也不担心有人会抢在他前头夺得传承。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此处居然还当真有另一位先天剑体,虽说陆天自信于自己天赋无双,哪怕是上古大能的传承也定然会让自己入内,可万一自己比这家伙晚了一步,那上古大能的要求又恰巧低了点…… 届时,陆天,这位悬剑天宫引以为傲的圣子,恐怕将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颜面扫地! 且不论那上古传承蕴含何等惊世骇俗的力量,单凭他堂堂悬剑天宫圣子,竟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南荒野修抢了机缘,这消息传出去,日后他的脸往哪儿放,悬剑天宫的脸又该往哪儿搁?! 这不仅是个人荣辱之事,更是关乎悬剑天宫千秋声誉的大问题,叫他怎能不心生焦虑,慎之又慎! 想到这里,陆天手中长剑一颤,其上寒光凛冽,剑意已然凝聚成型。 他身形一动,宛若疾风骤起,直指黄晶玉而去,其势犹如破竹,万不可挡。 剑气伴随雷霆之声轰鸣而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猛然间向其斩去。 黄晶玉深知,眼前的这人绝非泛泛之辈,不提修为深厚,单论其身为悬剑天宫之人,机缘造化定是非同小可,对战经验也是丰富无比。 反观自己,除了师父的悉心教导之外,仅有与玄灵宗刘长老的那一战可堪提及。 更不必说,那刘长老还因有意收自己为徒,多次手下留情,所以自己对敌的经验实在是匮乏得很。 既然如此,何不用这圣子给自己增长经验? 念及此处,黄晶玉的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当下便是全力以赴,不敢掉以轻心。 她双手紧握青虹剑,身体微微前倾,随即发出一声轻喝,剑身如虹,冲天而起,直取陆天而去。 “铿锵!” 剑气交击,气流爆发,如狂风骤雨般肆虐,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撕裂,激荡起一圈又一圈无形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陆天的剑法凌厉至极,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摧枯拉朽之力,仿佛要将世间万物皆化为齑粉,无所不摧,无所不破。 两者交锋间,带起的轰鸣震得人心神摇曳,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陆天眉梢一挑,心中暗道:果然是先天剑体,只可惜,受限于资源的匮乏,实力与自己差距甚远。 可这一击之后,尚且未见胜负,他却蓦然收剑,身形一侧,眸光如刃,厉声向那老者下令道:“杀了她!” 自己还需入剑冢遗址,拿上古传承,岂能在此地无谓地消耗宝贵的灵力。 更何况…… 此时,陆天藏在袖中的握剑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身为剑修,拿着剑的手竟然在抖! 眼前这人,其天赋竟隐隐有超越自己之势! 一旦此人踏入悬剑天宫的大门,假以时日,自己这圣子之位,恐怕将岌岌可危! 陆天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狠厉:什么先天剑体,什么绝世天才! 能有本事成长起来的,才是天才,没有本事成长起来,也不过是一具骸骨! 他话音刚落,那位老者闻音即动,身形如电,直取黄晶玉性命而来。 他周身散发出的出窍期威压,宛若惊涛骇浪,瞬间将黄晶玉笼罩。 霎时,黄晶玉只觉浑身一僵,恍如回到了当初玄灵宗的凌虚子要将她抽骨扒皮之日,曾经的无助与绝望如潮水般涌回心头。 当初的她连一动都动不了,可如今的她绝不再如此任人宰割! 黄晶玉咬紧牙关,硬拼着提剑以待,哪怕只是将剑横在自己的身前,便已然让她汗如雨下。 “晶玉,退下。”李哲看着倔强地挡在自己身前的黄晶玉,淡淡道。 他轻搭对方肩头,一个转身,轻而易举地将黄晶玉护于自己背后。 不过衣袖轻扬,便仿佛春风拂过,瞬间将那老者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化解于无形之中。 紧接着,李哲手指微抬,于虚空一点,无形的剑气猛然间划破虚空。 老者眼见那缕细微却凌厉的剑气直冲而来,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已然看透了对方的打算。 只见他长臂微曲,剑式在眨眼间已悄然转换。 “仅凭你这微末之力,也想让老夫的剑锋偏离?哼,简直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然而,就在老者话音未落之际,那抹剑光倏然一闪。 老者惊愕之下,只觉右臂传来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片血红,他的右臂竟在刹那间化为漫天血雾,手中长剑倒飞而去,直插入地。 老者脸色霎时苍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他本能地捂住空荡荡的断臂,身形踉跄后退数步,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李哲面容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藏天宗,李哲。” 第48章 天宫退让,徒弟到手! “藏天宗?”陆天瞳孔骤缩,死死盯着李哲云淡风轻的面容,“本圣子从未听过什么藏天宗!” 他自幼便是众星捧月,风头无两,无论行至何方,皆是众人敬畏的目光与“圣子”的尊称相伴左右,何时曾遭遇今日这般屈辱? 可这话音刚落,却已然被那老者语气急切地给劝住了。 “圣子,暂且隐忍,勿要与之硬碰硬!”老者目光坚定,沉声道,“老朽的首要任务便是要护圣子周全。若明知不敌仍死战,非智者之举,恐累及圣子安危,违背宗门使命。” 断臂之痛,已让老者战力大损,而陆天亦不过才处于心动境巅峰,修为尚浅。若再执意与其缠斗,只会徒增风险。 老者紧捂那血流不止的残臂,目光如炬,直射向李哲。 但见其面容平静如水,分明知晓悬剑天宫在修真界的赫赫威名,却仍旧这般的肆无忌惮,不由得让老者心中暗自揣测:此人背后必有依仗,方敢如此行事! 陆天作为悬剑仙宫圣子,虽心高气傲,但绝非愚钝之辈。 修真界自来是弱肉强食,面对如今这绝对实力差距,强行硬拼无异于自取灭亡。 剑冢遗址本就是百年一遇的机缘,更不用说,此次还有问谶隐士的金口玉言预示来的上古传承,重要性远超这一时的意气之争! 陆天若因这一时意气,与之缠斗,错失了进入时机,便将彻底失去争夺资格,得不偿失! 老者冷眼看向了淡然立于原处的李哲,心中怒火中烧,却仍保持着一方宗门强者的矜持与高傲,咬牙切齿道:“今日之辱,我悬剑天宫铭记于心,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可说罢,便与圣子陆天一同,退至另一座山峰。 【叮!恭喜宿主完成宗门任务。奖励:宗门威望1500。现有宗门值:3040。】 远方观战的南荒修士见此俱是一阵喝彩。 你悬剑天宫不是很牛吗?有本事别跑啊! 感情也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辈罢了! 许怀生并未随着陆天二人退至另一座山峰,而是静静地伫立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超脱世外的淡然。 望着陆天二人狼狈的模样,他唇角轻轻勾起,却并未多言。 这些人爱闹便闹去,关他何事。 许怀生无意涉足这剑冢遗址一事,毕竟他资质平庸,所擅长一事也不过就只有算卦罢了。 这些修士间的纷争,可不是他这个凡胎肉体应该掺和进去的。 只是不知道,祖父所说的机缘究竟是在何方? 宋怀生从袖中掏出了祖父在他临走前新烧的龟甲,指尖摩搓着其上裂痕,细细推演起来。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他这等天资愚笨之人都有机会踏上仙途。 “竟然是他……”许怀生喃喃自语着,看着龟甲上的裂纹,瞳孔微缩,抬头直直望向李哲的背影。 这可当真是天命,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那青衫男子正负手而立,见陆天二人躲去了另一座山峰后,倒也没有再为难他们。 而是就这么继续站在那儿,趁着剑冢还未开启,跟自己的徒弟嘀嘀咕咕,估计是在嘱托些什么。 李哲才刚得了些宗门威望值,立刻就着手给黄晶玉准备起法宝来了。 才刚攒了三千多的宗门威望转眼就又用了一千。 李哲在衣袖里掏了掏,取出一件轻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纱衣,以及一枚泛着古朴光泽的青铜铃铛,全都塞到了黄晶玉手上。 “切记,此行目的,就是没有目的!咱们就是重在参与。你若是能找到一个与为师的那把残剑相吻合的碎片,便顺手取了,没有也无妨。切记,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必须得安然无恙地回来。” 他的语气中满是叮咛与关切。 “这无相羽衣可抵御出窍期巅峰全力三击。而那归墟铃,虽摇动时静默无声,却能撼动神魂,若是遇到了打不过的,或是对方无耻到群起而攻之,你只管摇动此铃,保管让他们头痛欲裂,分毫动弹不得。” “是。”黄晶玉双手恭谨接过这两件法宝,喜出望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许怀生则在那儿细细观察着李哲的一举一动。 根据龟甲上的卦辞来说,此人便是我的生机所在,是天道留给我这废人的一线机缘。 李哲似有所感,目光扫来,正对着许怀生,微微一笑。 许怀生见此,赶忙避过视线,不敢再看。 “师父?”黄晶玉见师父目光偏移,满心疑惑,轻声问道。 “无碍,”李哲微微一笑,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望向那正刻意躲避自己视线的许怀生,“只是觉得,是该给你找个师弟了。” 方才,就在二人目光相撞的瞬间,脑中的系统便已然响了起来。 【叮!请宿主完成第二个任务——广纳门徒,招收第二名弟子。奖励:成长助力包一份。】 黄晶玉顺着李哲的目光看去,此地如今就只余下那个从始至终都置身事外,仿佛只是路过的许怀生一人。 可在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后,黄晶玉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此人……资质平平,莫非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黄晶玉此话说得甚至都算是委婉了。 许家历代天资差,却因精通问卜之术,得以坐拥海量资源,丹药、法宝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然而,即便是这等丰厚的底蕴,也未能逆天改命。 尤其是这许怀生,十多岁了,天材地宝往肚子里塞了个遍,可饶是如此,还是才刚刚跨过炼气的门槛,勉强能在凡人面前厚着脸皮称自己一句“修士”。 见李哲直直向自己这儿走来,宋怀生只觉得浑身僵硬,毕竟,此人将会是自己的第一个师父。 可虽是心下忐忑,他脸上倒也算是镇定。 “小友,可愿入我藏天宗?”李哲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他也是做足了许怀生会拒绝的打算,毕竟此人可是跟着悬剑天宫一块来的,自然也是悬剑天宫的人。 因此,虽然许怀生看着资质平庸,但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也就是看着系统突然发了任务,然后随口一问,就算不答应,他也大可另找徒弟。 但是李哲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开口问话的瞬间,许怀生就像是唯恐他撤回似的,连忙点头应是。 等李哲回过神来,许怀生已经连拜师礼里头的三个响头都磕完了。 第49章 财大气粗小师弟! 果然,这就是天道留给自己的生路吗?! 看着主动找上门来的李哲,许怀生的心湖泛起阵阵激动的涟漪。 素来,他习惯于观人运数,算他人机缘,而自身的命运却似被霉运紧缠。 即便是精心筹谋,准确捕捉到的那份难得的机缘,也因着各种各样莫名的不可抗力因素,而难以结缘。 此番,许怀生心中已然是暗暗做好了面对最坏结果的准备。 他深知自己的天赋有限,既然如此,师父不愿收徒,机缘再度擦肩而过,也是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所以,他方才正是在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让李哲收下自己,为此甚至在心里默默盘算自己带的法宝会不会有些寒碜。 毕竟目前来看,这师父并不缺法宝。 单单就方才随手展露的那两件宝物,仅是听师父寥寥数语的描述,便知其绝非池中之物。 那防御法宝,竟能抵御出窍期强者三击之威,即便是许家,也鲜有此类珍宝,更不用说在这偏远的南荒之地了。 说不定,整个南荒也就只有李哲一人所有。 也正是因此,许怀生才更是觉得,要让如此一位什么都不去缺的修士收自己为徒,实在是难如登天。 却没料到,对方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叮!系统检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成长助力包打开。】 【恭喜宿主获得:《归元诀》x1。】 【恭喜宿主获得:紫气仙火炉。】 李哲看着来自系统的奖励,心下琢磨着:目前来讲,从系统这儿得来的大礼包基本都是为了徒弟准备的。 上次的新手大礼包里头的青虹剑和《基础剑决》都是给黄晶玉用的,而对方也正好是先天剑体。 那这次的这个小徒弟,估计就是修丹道。 丹药,自古以来便是修仙界中的珍宝,其价值难以估量,而能炼制这等奇珍的炼丹师,便是只会比丹药更为珍贵。 靠着一颗丹药突破桎梏、改写命格者数不胜数,甚至因着一颗丹药而引发动荡之事,在修仙界也是屡见不爽。 许怀生虔诚叩拜之后,静默无声地立于李哲身后,一举一动间皆透着小心翼翼,生怕丝毫的动静会惹得师父不悦。 黄晶玉也是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师父过去一问,连名字都没报上,对方便已五体投地,直接就磕头认师了,竟是比当初自己还要草率。 可下一刻,黄晶玉就愕然发现,手中竟被悄然塞入了一面古朴的青铜镜。 其镜面斑驳,裂痕纵横,显然不是用作寻常镜子的。 她不解地转过头去,只见,许怀生朝她笑了笑,口中说道:“此乃溯光鉴,是我特意为师姐准备的见面之礼。执此镜者,可窥见自身内心弱点,抵御心魔侵袭。” 黄晶玉捧着自己手中的古镜,不由得愣了愣。 不是一入师门,就送法宝! 这……师父这回到底是收了个怎么样的小师弟啊! 这已经不是区区一句“财大气粗”可以总结了的吧?! 她才回过神来就想要推拒,毕竟这是她师弟,怎么能一见面就要人东西呢。 可许怀生却只是浅笑了一下后,真诚到有些怯懦地说道:“今日来得匆忙,如此法宝自然是不配师姐,日后,我必取更好的法宝送与师姐,还请师姐莫要嫌弃。” 许怀生见黄晶玉不收,更是心下不安,唯恐被对方嫌弃。 毕竟自己的天赋自己也知晓,虽然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入师父门下,但日后要是因着自己,师门内被弄得乌烟瘴气,自己只怕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黄晶玉听后,更是人都傻了。 好家伙,不单单是财大气粗,还是人傻钱多! 正当她打算再次婉拒那面古镜之时,天际忽生变故。 原本密布苍穹的云层,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撕开,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 随后,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嗡鸣声响起,震耳欲聋,甚至震得不少修为尚浅的修士们耳目欲裂,口鼻渗血。 剑冢之门的所在,地面陡然间如被无形巨手撕裂,轰然塌陷,天光自上方倾泻而下,将入口处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从那塌陷的深渊之中,一股凝实的剑意风暴渐渐成形,无数剑影虚象在风暴中起伏跌宕,于云层间交织成一张浩瀚无垠的剑网,遮天蔽日,气势恢宏。 “晶玉,时机已到,速速进入!”李哲的话语未落,悬剑天宫的圣子陆天便已是率先向那剑冢之处疾驰而去。 黄晶玉见状,虽还想着推拒,可知道此刻容不得半分迟疑,只得匆匆留下一句“多谢师弟相助”,便手忙脚乱地将法宝一一收入怀中,脚步匆匆,紧随其后地朝着那剑意滔天的入口奔去。 李哲目送黄晶玉踏入剑冢入口后,转身看向局促不安的许怀生。 少年见李哲转头看向他,立刻便低头摩挲着龟甲,碎发遮住眼底的忐忑。 李哲轻笑一声,随手抛去一枚玉简:“既入我门下,便先学这《归元诀》打基础。” 许怀生慌忙接住,玉简触手生温,仅仅只是拿了一下,竟是已然让他久滞的灵力微微一颤,似乎与这《归元诀》产生了共鸣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许怀生看着玉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攥着手中温润的玉简,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其上镌刻的《归元诀》纹路,难以自制地翻开了。 体内,那个多年来沉寂如死水般,无论多少天材地宝砸下去都平静无波的丹田,此刻竟似被一缕春风拂过,激起了层层难以言喻的涟漪。 他从未感受过灵力如此沸腾! 对旁人而言,这或许只是灵力在筋脉之中自然流转的寻常景象,但对于许怀生来说,如此的感受还只是第一次! 师父究竟是何等的人物,居然能拿出如此的功法?! 许怀生清楚,若是这功法为寻常之物,那他定然是早就见过,绝不会等到现在。 唯有一种可能,此物绝非是能够舍得拿来与许家做交易的东西! 即便是在如悬剑天宫那般高高在上的修真圣地,恐怕也难得一见! 而这样的功法,师父竟如此轻易地赠予了自己! 第50章 不开口,无人敢动! 许怀生缓缓抬头,视线定格在李哲那负手傲立的身影之上。 只见其一袭青衫随风猎猎作响,宛如一株傲立崖边的古松,仿佛即便下一刻这天穹倾塌,他亦能以单臂之力,撑起这片天地。 少年喉结微动,嗓音因心中的忐忑而略显干涩:“师父……弟子自知资质平庸,许家纵然倾尽所有天材地宝,也未能助我跨过炼气中期。您为何还愿收我为徒?” 李哲笑道:“我藏天宗择徒,从不以天资为限,唯重缘分二字。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此路不通,大可在其他道上另寻出路。我又不单单只会剑。” 缘分? 若是旁人听来,或许只会觉得这话不过是李哲信口胡诌的,可对于许怀生而言,此言却如同晨钟暮鼓,再是正确不过了。 毕竟,李哲本就是天道留给他的一线生机,二人之间本就该有一段缘分。 剑冢遗址已开一刻有余,但除了陆天与黄晶玉二人外,竟是无一修士胆敢入内。 李哲见此也是颇为奇怪,转头望去,只见那些个修士全都在原地站着。 虽是一个都没有打道回府的打算,可也一个都没有往剑冢内进去的打算,个个都是神色凝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方才,李哲的一番作为,直教众人瞠目结舌。 他先是以一小石子,便轻而易举地破了悬剑天宫妄图独霸剑冢的精妙阵法,随后,不过轻轻一弹指,剑芒如龙,瞬息间便将悬剑天宫的人废去一臂! 如此翻云覆雨的神力,怎能不让人心中痛快至极! 想那悬剑天宫竟敢妄自尊大,欺我南荒无人! 而李哲此举无疑就是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 然而,快意之余,众人心中又不禁泛起丝丝寒意。 李哲此人,行事果决狠辣,连悬剑天宫这等庞然大物都敢下手,且手段凌厉,不留余地。 试问如今这南荒之中,又有谁敢轻易招惹? 故而,虽然剑冢遗址外并无阵法阻隔,可是悬剑天宫的那个老者犹自屹立不倒,李哲亦是静静伫立。 两大杀神,一左一右,宛如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赫然立于遗址入口。 南荒的其余修士自然都是一动也不敢动。 四大宗门的掌门,原本皆是对龙剑宗不屑一顾。 否则那归海阁也不会就令一个长老,来找青云子这个掌门来打探情报。 这不明显就是在说,要想和我们这些个掌门对话,你区区一个青云子还不够格嘛。 可谁料,人家龙剑宗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是抱大腿的能耐却是一等一的! 一句“我龙剑宗乃是藏天宗的附庸”一出来,轻描淡写间,却如惊雷炸响,谁人不知道这龙剑宗和藏天宗的关系。 因着李哲太过于牛逼,如此一来,龙剑宗的地位,也就因这层关系而跟着鸡犬升天。 现如今,这四大宗门的掌门可是一个比一个谄媚地站在青云子面前,青云子端坐椅上,听着四人恭维之词。 四人俱是言辞恳切地请求他前往李哲面前,替他们求一线生机,好让此次剑冢之行有所斩获,不至于空手而回。 青云子内心实则与众人不谋而合,毕竟对于龙剑宗而言,此次剑冢之行,亦是蓄谋已久,志在必得。 一番思量之下,他先是顺水推舟,讨要了一番好处,满意之余,青云子身形一动,朝李哲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李掌门——”青云子脸带谄笑,恭恭敬敬地躬身长揖,额角沁出细汗,声音谦恭而略带忐忑,“恭贺李掌门剑破天宫,扬我南荒之威名于四海! “如今这剑冢天光已现,晚辈斗胆恳请李掌门慈悲为怀,允许我等修士有幸追随藏天宗之后,共赴那剑冢圣地,共沐上古剑道余泽。” “哦,随你们去好了。”李哲随意地挥了挥手,脸上挂着一抹淡然无谓的神色,对此并不在意。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还是得给你们提个醒。黄晶玉,她既是我的首位弟子,又是初次进入剑冢遗址这种地方,没什么经验。 “你们要是想与其公平竞争机缘什么的,我自是不会横加干涉,更不会心生怨怼。但若是有人心生歹意,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想要对我徒儿不利——那可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断了你们的退路。” 李哲的目光如刃般扫过在场的修士,现场空谷般的寂静,竟是无一人胆敢抬头与之对视。 他仅是故意放大了声量,语调依旧平和淡然。 然而,现场所有人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涌起,仿佛有种死气沉沉的压迫感笼罩。 无一人会怀疑他是否会说到做到! 先前的玄灵宗,如今的悬剑天宫……桩桩件件,都显现出藏天宗护短如命、心狠手辣! 随即,南荒大地上的各路修真者,犹如破堤洪水,蜂拥而入剑冢之地,竞相探寻机缘。 转瞬间,连绵峰峦间,唯余李哲师徒二人,悬剑天宫那位老者,以及各大宗门内的那些长老、掌门,静立其间。 只见那悬剑天宫的老者盘坐如山,眼神阴鸷,死死盯着剑冢的入口。 断掉的那截胳膊仍旧在滴着血,他却忽而冷笑道:“那女修若真得了那上古传承……” 这也并非老者小瞧了圣子,实在是单就眼前所见,那女子绝非池中之物,其气质超凡脱俗,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 而她背后的山门,亦是隐隐透出一股不凡之气,绝非寻常势力可比。 毕竟那可是被许家看重的势力! 老者的目光转而投向远处,那里,许怀生正与李哲交谈甚欢。 许家人的此番前行,无疑是为了寻觅那难得的机遇。 而眼下的情景,似乎正应验了这一点——藏天宗,李哲,便是他们此行所求的机遇所在。 他也曾听闻许家因着常年卜算天命,为天道所不喜,故而命途多舛,世代修道无所成。 到了这一代,更是面临香火难续的绝境,单传血脉几欲断绝。 正因如此,那位问谶隐士才不惜一切代价,只为给这唯一的血脉寻得一线生机,一线能在这浩瀚天地间立足的可能。 能被许家视为扭转乾坤的关键,藏天宗自是非同小可之地。 念及此处,老者指尖轻轻一捻,传讯符瞬间化为齑粉,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剑光,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天际的云海之中。 第51章 初入迷阵,险境环生! 率先进入剑冢的陆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那个蠢东西在剑冢开启的时候,居然还敢在那儿聊天,果然是南荒野修,分不出轻重缓急! 就算是先天剑体又如何,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不敢迟疑,立刻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没有指针的罗盘,指尖轻点,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注入其中。 霎时间,罗盘表面光华流转,一枚虚幻的指针悄然浮现,指向了南方。 他便也随之疾驰飞去。 剑冢遗址原为上古剑修兵解归墟之地,内藏十万八千柄古剑,另有七十二座剑峰。 剑峰之内,各有由残碑组成的迷阵,传闻若能参透其内碑文,便可继承碑主的剑道感悟。 黄晶玉仔细回忆着青云子所说过的话,毕竟就现在而言,她确实对于剑冢内部情况,近乎于一无所知。 也不是没想过要找龙剑宗的弟子问询一番,可转念一想,以她的天赋,即便是宗门中那些被誉为翘楚的弟子,亦难以望其项背。 他们的经验,恐怕于她而言,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黄晶玉这些日子到底是被师父养出了几分傲气。 她可是师父的徒弟,剑冢之内,能被其余宗门弟子发现的那些寻常传承,还比不得师父随手赠与的功法。 若是为了这些俗物,她又何必受苦受累地来此呢? 到了如今,能入得了黄晶玉眼的,也就只有那悬剑天宫圣子口中提及的那份上古传承了。 一入剑冢,映入眼帘的便是七十二座巍峨挺立的剑峰,其峰体并非由寻常山石所组,而是由亿万柄残剑熔铸而成。 其上偶尔穿插出的剑刃交错如巨兽獠牙,已然斑驳锈蚀的锋刃上,凝结着古往今来成千上万修士的黑红血痂,在艳阳之下,光是凝视便觉得双目刺痛。 黄晶玉驻足于前,望着这七十二座承载着无数剑意的剑峰,不由得愣神起来。 恍惚之间,她似乎回想起了当初才拿到师父所赐的《万剑弑神诀》的时候。 那时,她与剑诀初见,曾被其中的凛冽杀气震慑,可当时所恍惚所见之情景,竟是与这剑冢分外相似。 “弑神之路,白骨为阶……”黄晶玉忍不住喃喃道。 冥冥之中,她似有所感,当初连看一眼都觉得难以承受的剑诀,到了如今似乎莫名变得容易参透了些。 但如今时间紧迫,她本就已然落后了那圣子一步,由不得她在此思前顾后。 强自抑制住内心的波动,黄晶玉看着南边那一座莫名像是在引着她前去的剑峰,身影如风般掠过,直冲而去。 剑峰内部自成天地,黄晶玉才一落地,便被一座无形的迷阵悄然束缚,周遭浓稠的几乎凝固的白雾,在转瞬间吞没了所有五感,眼前万物皆隐,视线所及,唯有雾。 然而,在这混沌之中,黄晶玉的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指引,清晰无误地告诉她该向何方前行。 不知为何,此处至今未见有丝毫凶险之兆,似乎这迷阵的全部用处就只是为了迷惑入内修士的视线似的。 黄晶玉脚下一动,却是见那迷阵之中原本漫无目的地缭绕在四周的雾气,竟突然似有了灵性,不约而同地向她聚拢而来。 不,不是聚拢,而是扑来! 是目标明确的扑来! 她心中一惊,本能地侧身闪避,手中紧握的青虹剑应声而出,剑光如虹,瞬间在脚下凝结出一片冰封之地,意图以此阻挡那无形的侵袭。 然而,那缕白雾虽被凌厉的剑气劈开一道细缝,却几乎在同时,如同流水般迅速弥合了裂痕,复原如初。 随后,这雾气竟似感受到了某种威胁,微微瑟缩了一下,但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紧接着,它以更加汹涌澎湃之势,带着几分癫狂,向黄晶玉猛冲而来。 每一次变向都刁钻异常,步步紧逼,不留丝毫喘息之机,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在这片混沌之中。 黄晶玉见此,便愈发是连连劈斩,可随着时间流逝,她也渐渐察觉到,这股缭绕的雾气,似乎自始至终都未曾对她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于是,其猛然收剑入鞘,脚下暗自聚力,转身欲逃,企图强行脱离。 然而,那雾气仿佛洞察了她的意图,犹如活物般怒卷而来。 似乎是要证明自己并非仅是虚张声势,那雾气迅速包裹住黄晶玉的口鼻,裹得密不透风,企图欲将她闷死于这茫茫雾海之中。 该死的! 黄晶玉一咬牙,全套《寒螭剑法》施展到极致,却也仍旧是制不住这雾气,那《霜螭化龙诀》也不知制不制得住。 可就在黄晶玉将这最后的三招用出,自觉走投无路,心下暗想:既然没有一个剑招能克制着雾气,便只能是硬拼着,强行一剑剑直接劈出去了的时候,那困扰她多时的雾气竟陡然散了。 紧接着,整个迷阵仿佛被无形之手骤然间启动,黄晶玉只觉周遭世界天旋地转,仿佛天地倒置。 而整座山峰之上,沉睡已久的残破石碑竟仿佛被唤醒,拔地而起,直指苍穹。 “先天剑体……呵,真是冤家路窄!”黄晶玉才刚回过神来,便听得如此一声大喝。 顿时,她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迅速转身,只见陆天凌空跃下,本命剑裹挟着紫电,直刺黄晶玉后心。 不好! 黄晶玉心中猛地一凛,因着刚从那扑朔迷离的阵法中脱身,陆天又是偷袭,故而一时之间,自然是难以迅速作出应对。 只见陆天剑锋尚未临近,剑尖所携电芒已如猛虎出笼,先一步划破空气,犁出地面三尺焦痕。 若是放在旁的地方,或许如此威力还不足为奇,可此处是剑冢遗址的剑峰,峰峦并非由自然山石堆砌,而是亿万柄残剑熔铸而成,坚固无比! 陆天的剑法居然能在此犁出焦痕,其威力之强,实在令人胆寒! 若这一击当真落在黄晶玉身上,那必然是得不死也得半残! 陆天盯着黄晶玉仓皇回身的姿态,见她眼中惊恐之色愈加明显,心头不禁涌上一阵快意。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道:“区区南荒野修士,竟敢妄想染指剑冢传承,当真是找死!” 第52章 羽衣、铜铃,传承认主! 在迷阵散去之后,陆天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不远处那道静默的身影——黄晶玉背对着他,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刹那间,他心头猛地一紧。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陆天的心头。 此地偏远至极,若非熟有着罗盘的指引与那问谶隐士的预言,他恐怕也难以寻至此地。 即便是如此,这一路亦是波折重重,耗费了他不少心力。 可看黄晶玉的样子,分明是误打误撞便闯进来了! 误打误撞?! 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误打误撞,哪来的那么多的狗屎运! 这分明意味着在上古传承尚未开启之前,这传承之力便已然现行选择了黄晶玉! 这……怎么可能?! 不过是南荒之地的野修,她是怎么敢?又是凭什么能得此造化?! 先前的羞辱,眼下的屈辱,旧恨新仇交织在一起,如同烈火烹油,将陆天的心绪烧得沸腾。 他双眼赤红,眸底阴鸷狠厉,恨意几乎要从眼眶溢出。 “先天剑体……好一个先天剑体!”陆天冷冷一笑,舌尖抵住后槽牙,咬得口中血液渗出,涌动的愤怒使得他的声音几乎嘶哑,一字一顿,满是森然之意,“好得很!” 既然这上古传承,偏偏要先一步选你认主,那么,你就是非死不可了! 这上古传承,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无魂无智的存在。 哪怕它不知好歹地挑选了独一个的传承者,但只要那个所谓的传承者一死,它也就再次成了无主之物。 届时,有我陆天这先天剑体在,这上古传承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乖乖认下! 这上古传承,今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拿到手! 陆天望着在自己的剑锋之下,黄晶玉那岌岌可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黄晶玉动作再怎么敏捷,再怎么竭力旋转身子以图格挡,但在他这雷霆一击之下,终究得是慢了一步! 可就在陆天利剑劈下的刹那,在这生死存亡之际,黄晶玉身上的无相羽衣忽然泛起柔和的月华光晕。 在剑尖触及羽衣上那层流转着光泽的屏障之时,陆天的眼神瞬间凝固。 紧接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反震之力自剑上传出,伴随着凌厉的剑气,将他猛地掀退。 陆天踉跄几步,几乎失去平衡,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嘴角边已悄然挂上了一缕猩红。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锁定在黄晶玉身上的那件薄如蝉翼的衣服,满眼都是震惊。 他全力一击竟只在其上激起了一阵微不足道的涟漪! 这究竟是何等的防御法宝?! 黄晶玉轻轻抚过身上师父赐予的羽衣,目光流转间,冷笑着望向面前的陆天:“哼,悬剑天宫的圣子,就这点能耐?” 陆天抹去唇边血渍,本命剑骤然迸发出刺目紫芒。 只见那剑冢上空阴云翻涌,雷霆滚动,九道天雷直劈剑峰,将雷电之力凝练成三寸炽白剑芒,电光闪烁间,几乎能将天地撕裂! “我倒要看看,你这法宝,能挡我几次!”陆天冷笑一声,剑气凛冽,挥剑斩下,仿佛要将天地一分为二。 雷光所过之处,剑峰上,由残剑熔铸成的地面竟在陆天这一剑之下被硬生生地融化成赤红色,热浪弥漫,宛如火山熔岩般翻涌。 黄晶玉足下一点,整个人便如灵燕般腾空而起,手中青虹剑往下方一挥,霎时,寒气逼人,瞬间便将四周封冻,冰霜蔓延千里,天地一片肃杀。 极寒与先前的炽热交织,顿时激发出浓烈的白雾,将整座剑峰瞬时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陆天见状,目眦欲裂,愤然大喝:“藏头露尾之辈,速速现身!” 话音未落,他便又是连连挥剑,剑气凌厉,斩向四周,宛如雷霆万钧,电闪雷鸣。 黄晶玉却只是冷哼一声,目光淡漠,懒得与其多计较。 毕竟,这剑冢遗址之中险象环生,何必浪费灵力与他缠斗不休? 她心中清楚,手中有着师父与师弟所赠的法宝,已足以应对面前这人。 既然如何,又何必再与其过多纠缠。 随后,黄晶玉一挥青虹剑,瞬间引动周身的寒气,剑身之上化作一道横亘天地的剑幕。 雷光撞上冰幕的瞬间,整座剑冢猛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仿佛天地都被撕裂。 趁此时机,黄晶玉从怀中取出一只青铜铃铛,正是师父所赠的归墟铃,陡然开始摇动起来。 归墟铃虽摇动时静默无声,却如同深渊中的低语,悄无声息间撼动着陆天的神魂。 刹那间,陆天只觉得头脑如同被重锤击中,胀痛欲裂,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的脚步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力量撕扯得四分五裂,需得拼尽全力,才能勉强稳住身形,不得不匆忙撤地离黄晶玉远了些。 “这是什么东西?!” 陆天心中惊骇万分,因被困在极冷极热之下诞生的层层迷雾之中,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朦胧与混沌,而归墟铃的摇动之时,又丝毫没有声响,所以他压根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而,陆天心底却已隐隐有了断定,此番变故定是出自黄晶玉之手。 只是……这等能够撼动心神、动摇神魂的法宝,即便是他都没有,黄晶玉这区区南荒野修又怎么可能会有?! 黄晶玉目光冷然,见陆天已狼狈退却,她毫不迟疑,身形一闪,便踏入了那片残破石碑林立之地。 转眼便又入了一层迷阵。 不过,比起先前的那个迷阵,如今这方看来,倒是更像是另一方天地。 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重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腐朽的气息,令人心悸。 “弑神之路,白骨为阶……” 黄晶玉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又一次喃喃出声。 像,太像了! 简直与自己当初拿到《万剑弑神诀》时所见的情景一模一样! 眼前,无数具枯骨散落一地,杂乱无章地堆叠之下,竟形成了一座座骨山。 这些骨山高耸入云,遮天蔽日,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些白骨所占据。 黄晶玉每走一步,脚下的枯骨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这种地方,当真是上古大能的传承之地吗? 第53章 剑傀现,险境环生! 黄晶玉在这片幽暗深沉的埋骨之地走了许久,甚至都不知道已然踩碎了多少的碎骨,直至鞋下沾了一层厚重的骨粉,才终于是在末路之处,看见了一道残碑。 与先前在外界时不同的是,如今的这个残碑之上写着一行字:参透碑文而不疯魔者,方可继承剑道感悟。 这行字迹在显现之后,迅速便散去了,转而出现的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细若蚊蚋的文字。 不等黄晶玉将其仔仔细细的看完,忽觉背后空气骤然波动,一道剑气如雷霆万钧般撕裂而来,锐利无比,迫使她不得不回身应对。 在手中剑锋与其擦过的刹那,黄晶玉瞪大了双眼,眼前之景令她心底一震。 眼前的这道身影,状似人形,可那空洞得一无所有的眼睛,以及那灰白的躯壳,与那彻底与剑柄融合在一块儿,似乎它的作用就仅有此处,透露出几分不似活物的机械之感的手,都说明了一件事。 面前的,并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具剑傀! 剑傀,乃是古时剑修所常用的傀儡,应是由某种禁术所制,身形冷硬、动作刻板,毫无神智,仅会模仿剑式。 不过一般而言,此类剑傀不会伤及性命,并无杀伐之心,多为守护之用,或被赋予某种特殊使命。 黄晶玉脑海中飞速掠过往昔翻阅的关于剑傀的记载。 就在青虹剑剑与剑傀交锋的瞬间,一阵震耳欲聋的金石碰撞之音,在幽深的剑冢内猛然爆发,宛如雷鸣,震得周遭散落的白骨碎屑簌簌直跳,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击之下颤抖! 那剑傀的灰白手臂与剑柄完美融合,挥剑之际毫无滞涩。 毕竟,剑傀本就是为剑而生。 黄晶玉身形一闪,借势向后倒退三步,靴底在厚积的骨粉上犁出深痕,腕骨已被震得发麻。 “果然只会模仿。”她眯眼观察起剑傀的动作。 起初,剑傀所掌握的,不过是基础剑招,但是在黄晶玉有意无意间,流露出寒螭剑法的一两招后,剑傀竟仿佛灵犀一点通,迅速将其吸纳于心。 但其学得迅速,可其施展起来却如机械般刻板,起手、挥斩、收锋,每一步都如尺规丈量般精准,连衣袂翻卷的弧度都与她分毫不差,宛如镜像复刻。 三式试探过后,黄晶玉剑意陡转,青虹剑光如龙跃渊,斜斜挑起,剑尖寒芒闪烁。 不出所料,剑傀的动作在这一刻显露出了僵硬,脖颈处发出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咔哒”,其挥剑的路径仍旧固执地囚禁于最初的轨迹,丝毫未能跟上黄晶玉剑法中那突如其来的灵动变化。 黄晶玉勾唇一笑,上套了! 师父所创的霜螭化龙诀,正巧克制寒螭剑法! “不过如此……”她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原本,那受她一式挑起后,便应支离破碎的剑傀,竟在刹那之间,仿佛被赋予了灵性,不仅未散,反而速度倍增,较之先前更为迅猛。 只见其不闪不避,就这么直冲着黄晶玉手中利剑而去,倒像是找死一般。 黄晶玉眼见此景,心中一凛,欲要撤回剑势,却已是鞭长莫及。 电光火石间,一抹锐利剑气自那剑傀体内陡然反弹而出,朝着她飞来,直指要害。 黄晶玉旋身疾退,险之又险,才仅被削去一缕鬓发, “这根本不是普通剑傀!” 黄晶玉心中猛地一震,惊疑未解,目光紧盯那身影,心底的困惑愈发加深。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反弹她的招式? 她眼角扫过那剑傀身躯,竟隐约看见其表面浮现出一抹月华般的光晕,银白色的光芒如晨曦般温柔,却又透出一股异样的冷冽。 “无相羽衣!”黄晶玉的心脏猛然一颤,目光瞬间凝聚,“师父所赠的法宝,怎会出现在这剑傀身上?” 黄晶玉低头一看,这无相羽衣分明还穿在了她的身上,那光华依旧在她的体表流转。 难道这剑傀是从她身上复制了这法宝?这不可能…… 可由不得她在那儿仔细思考这些疑问,眼前的剑傀又在突然间变了招式,空洞的眼窝中陡然涌现出一抹鲜红的血光,那血色在昏暗中愈发浓烈,其招式也变得愈发诡谲,剑气凝聚间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这个剑傀,居然像是能猜透我的所有想法一般! 黄晶玉凝视着眼前的剑傀,心中一阵寒意蔓延。 不,那就是她! 黄晶玉可以肯定这一点,所有的剑招都是在复制,所有的应对的法子,都是她在先前的那半个月中发了疯的苦练里一点点理出来的。 无相羽衣不知为何在此处不起任何的作用,甚至,因着剑傀身上还有一件,反而成了反噬自身的枷锁,将她的招式一一反弹回来。 黄晶玉抬手抹去唇边血渍,指腹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口中开始呼出白雾,睫毛更是已然凝出一片冰。 不光是浑身的灵力在飞速地流逝,周遭气温也在不断地下降,迫使她不得不紧急调动残余灵力,以灵力护体。 果然是能令悬剑天宫圣子都为之侧目的上古遗泽,其内蕴藏的危机,非同小可! 不过,在这危险之后,她又能获得怎样的机缘呢? 黄晶玉看着面前的这个剑傀,心中不由得生起了无尽的期待和炽热! 可就在她重振旗鼓,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就如同当初的迷阵一样,眼前的剑傀忽然间化作虚无,陡然散去了。 视野倏然扭曲,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拽入深渊,再睁眼,已置身于幽邃冰窟之中。 四周,无数冰锥倒悬,如同鬼斧神工,幽蓝的冷光在冰棱间跳跃,将她的影子在冰面上切割、复制,幻化成无数重叠的幻象,每一道影子都似乎在冰层之下狞笑着。 “叮——” 一声清脆,青虹剑难以自制地脱手坠地,落地瞬间,剑身彻底被白霜侵蚀,寒气逼人。 黄晶玉踉跄一步,急忙伸手扶住滑腻的冰壁,才得以勉强站稳,不至于跪下,转头却发现手腕经络凝上了薄冰,灵力正如同流水般,顺着指尖飞速流逝。 她心中一阵慌乱,咬破舌尖,试图催动灵力。 但牙齿却在这刺骨的寒冷中不受控制地打战,连咬合的力气都已然消失。 “省省力气吧。”一声带着戏谑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黄晶玉艰难地扭转脖颈,只见身旁赫然立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只是那人肤色异常苍白,面色如灰,仿佛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面具。 她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剧烈的震动,难以置信地低语:“这……这怎么可能?” 是剑傀! 黄晶玉瞳孔骤缩,怎么会? 剑傀怎么会长着她的样子?! 第54章 问心劫,败则疯魔! “你此后是再也出不去了。”剑傀抬手轻抚过黄晶玉冻得几近僵硬的脸庞,“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 它语气低沉且带着诱惑之意,“我替你出去。” 黄晶玉心中一凛,奋力催动灵力,却只觉丹田之处空荡荡,四肢百骸皆无丝毫力气。 浑身的灵力不知为何就此彻底散尽,只剩一股寒气源源不断地自脊背而上涌来。 可饶是如此,她仍旧固执着吼道:“荒谬!你替我出去?那我黄晶玉,又何在?!” 这一刻,黄晶玉明白了那残碑上为何写着“不疯魔,便可得到传承了。” 这是修仙路上的问心劫,唯有斩断眼前的剑傀,方能重见心明之时。 也唯有此,才有资格获得传承! 可若是败了,那便就从此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具剑傀! 那可不就算是疯魔了吗? 那剑傀却是一笑,话语里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讥讽:“你是谁?” “黄晶玉。” “黄晶玉是谁?”那剑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未待黄晶玉有所反应,它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没人在乎黄晶玉。 “人们在乎的是黄家大房里的那位天赋异禀的黄丫头,是藏天宗内万众瞩目的大弟子。 “剥去这些光环与身份,你,又剩下什么呢?又有谁,会真正在意你呢?” 剑傀轻笑一声,灰白色的裙摆拂过地面,扫过满地的寒冰。 “你什么意思?”黄晶玉在似乎无穷无尽的寒冷之中,唇齿颤抖,声音隐约透着冷意。 剑傀却只是回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辈子困于此,或我替你活成黄晶玉。” 黄晶玉冷笑一声:“荒谬!这压根就不算是选择!” 说罢,她再不多言,径自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周身气息流转,试图捕捉那微乎其微的可能,让流失的灵力得以回归。 尽管内心深处,她已明了此地诡异莫测,这般尝试或许只是徒劳无功,但到底得一试! 剑傀见状,嘴角微扬,却并未加以阻拦,只是说道:“不,当然有。你要是选前者,黄晶玉就死了,后者,黄晶玉还活着,只不过……我才是黄晶玉。” 它并不管黄晶玉在不在听,就这么自顾自地说着:“你想想,现在的黄家是何等风光?立于万人之上,仅次于皇室。 “是整个青影城,不,整个傲云国鼎鼎大名的第一家族。为什么?因为你是藏天宗的弟子。 “可是要是黄晶玉死了,这一切荣华富贵,都将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 “你看,”剑傀的指尖点在虚空,浮现出黄府如今的景象,朱门金匾好不气派,却是转瞬成空,瞬间化作了废墟一片,只剩残垣断瓦。 “没了你,你师父断不会再为黄家庇护分毫,黄家势必因你而一落千丈,届时,你的母亲恐怕难逃那些狠舅奸兄,得被活活逼死! “若你死在这里,这便是黄家明日的模样!” 剑傀的话语如寒风穿心,让黄晶玉不由自主地挣开了沉重的眼帘,可仅是这一瞬,她的眼皮便被冰霜彻底黏住,再也闭不上。 下一刻,剑傀惨白的面容贴上来。 其口中呼出的寒气在她耳垂凝出水珠,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好好想想,谁是黄晶玉,对于他们来说重要么?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没了藏天宗首徒的光环,谁会在乎黄晶玉?可你分明想明白了这点,却是掩耳盗铃,死活不愿承认。” “你的父亲,当年在你因暗地里被排挤得受不了,心力交瘁之下刻意藏拙时,他是如何待你的? “他说黄家不需要废物,你若再这般懈怠,如此无用,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的父亲要的是一个天资聪颖的女儿,而非黄晶玉。 “她可以是任何人。 “你的母亲,在你被宋家破了丹田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要连累黄家。 “你的母亲要的是一个能光耀门楣的人,而非黄晶玉。 “她同样可以是任何人。” “不是的……”黄晶玉的辩解淹没在剑傀的笑声里。 对方一挥衣袖,随意扯开了衣襟,暴露出丹田之处那触目惊心的破洞,那空洞之大,风都能从中穿梭而过。 剑傀的声音带蛊惑,缓缓说道:“你瞧瞧我,再看看黄晶玉,看看我们如今的模样,与当年丹田被废的黄晶玉有几分相似? “那位对你关怀备至的师父,你可曾想过,你们初次相遇之时,你如此狼狈不堪,他却毫不犹豫地收你为徒。 “或许,在那一刻,无论谁来,他都会将其接纳为徒。毕竟,你师父刚刚才收了一个跟废人没什么差别的小师弟,不是吗?他也不是非得要黄晶玉,同样可以是任何人。 “说到底,压根就没有人在乎黄晶玉。 “可是……你忍心吗? “你能眼睁睁看着黄家日渐凋零,母亲含冤而终,而你,在师父的记忆中逐渐模糊,地位被人一点点蚕食殆尽? “你能甘心吗? “但是,如果我替你出去,那么,黄晶玉所拥有的一切,仍将牢牢地属于她。我是剑傀,比起用剑,我的天资比你只高不低。” “闭嘴!我从未在乎这些!”黄晶玉怒声厉喝道。 可剑傀却轻笑一声,“你总是这般用无能狂来掩饰自己。” 它的指尖划过黄晶玉紧锁的眉头,那里已凝结了一层薄霜,“如此,还不如把身子让给我。” “你当真不在乎么?你若是不在乎,又怎会在那次父亲严罚后,从未让黄家任何人超越你? “又怎会到如今依旧舍不下那凡尘,舍不下黄家,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黄家以你为荣? “又怎会拼了命的想要像师父表明自己不是个废物,为此刻苦修炼,勤练剑法,几近疯魔。” 剑傀的眼神微微一黯:“你太过在乎了,黄晶玉。太过于在乎这一切了,不是么?可你只能让我替你——” 一记响亮的耳光生生打断了剑傀那蛊惑人心的低语。 黄晶玉的手掌被剑傀的脸割得鲜血淋漓,可她却笑得畅快:“用着我的脸说这些腌臜话,恶不恶心?” 她舔去掌心血渍,腥甜的味道刺激着冻得麻木的舌尖。 “去你的!我就是我,我就是黄晶玉,我宁可死在这儿,也绝不让你这个泼皮无赖白白占了我的一切!” “不过是垂死挣扎!”那剑傀受此大辱,冷笑着手一挥,便要散去,“那你就在这儿等死吧!黄晶玉,我会等着的,我等着你来求我!” 可刹那,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其尚未完全散去的胳膊。 “怎、怎会……”剑傀见此,大惊失色,脸色瞬变! 第55章 剑傀一散,传承现! 那剑傀猛地往后急退,口中传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金属利刃在石板上狠狠刮擦的凄厉之音。 这怎么可能?它的瞳孔骤然扩张! 在其瞪大的双眸之中,分明,黄晶玉的灵台已黯淡无光,这正是剑傀确信此人必将命丧于此的铁证。 毕竟,修行者之中,不乏此类嘴硬之人,即便面临绝境,也往往都还会空谈壮志,虚张声势。 故而,剑傀只需再晾他们两天,便足以让一切虚妄显现。 无论是干脆地选择死在这儿也好,还是直接选择让自己代替其出去也好,都可以轻易的让他们放弃自我。 往日里也不是没有人企图反抗的,但是那些人之中,从未有一个人能够成功。 可是现在,黄晶玉却成功地抓住了它的手! 剑傀那灰白而冷冽的手臂,在黄晶玉的掌心之下,竟是寸寸断裂,发出如木柴般的碎裂声。 这本应由坚硬金属铸就的身躯,此刻却脆弱得不堪一击,变得比之泥土还要容易捏烂。 “怎么会这样?”黄晶玉陡然站了起来,冷笑道。 她捏着剑傀的力气越来越大,而那原本已如烟雾般消散的剑傀,竟在她的意志之下,缓缓凝聚,重新化为实质,牢牢地被她攥在手中,动弹不得。 “因为这本就只是我的想象,从我找到残碑进入之后,肉身应该未曾有所动作。无论是你,还是先前的那个剑傀,从始至终,皆不过是我心头的执念与幻影!换句话说,你们不过是我的心魔罢了!” 那剑傀听着黄晶玉的话只觉得惊骇欲绝,一时之间,那些原本禁锢着黄晶玉经脉的凛冽寒气,竟仿佛有了自我意识,骤然倒卷,逆流而上,仿佛失去束缚般,转而狂涌入剑傀体内,逐渐将其身躯侵蚀至冰冷凝固。 剑傀那尖锐的嘶吼戛然停息,只余下低沉的回响在空旷中徘徊。 它缓缓低头,目光穿透逐渐凝固的冰层:“你怎么会知道的……” 它的声音里首次混入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战栗,宛如目睹了世间最骇人的梦魇般,抖着声音问道。 黄晶玉所言非虚,这片天地,是她心海中的幻境,只不过自己算不得她的心魔,只是来催动她的心魔的。 “你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对,按理说,我应当早已滋生心魔,可是从始至终,小师弟送我的溯光鉴竟未有丝毫反应。这并不是意味着我心性坚韧,而是因为我从未见过溯光鉴显灵的样子,故而难以想象。” 怎么会?这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剑傀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预感。 按理说,它应是不朽不灭,超脱生死轮回的存在,但今日,它却隐隐感到,这或许便是它命运的终章! 但是……它不想死! 剑傀的残破身躯在凄厉的尖啸声中缓缓重组,冰晶外壳剥落,显露出的已非那张与黄晶玉有着九分相似的面容,而是化为了一具灰白相间的傀儡之躯,其眉目间流淌着难以名状的癫狂之色: “即便你看穿了这一切又能怎样?无数修士在此地迷失心智,沦为疯魔,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就能成为那个例外!” “凭我不求传承,只求本心!”黄晶玉紧握着青虹剑,剑尖直指对方的心口,“我要你死!” “该结束了!”黄晶玉狠下心来,舌尖一咬,一股温热的精血喷涌而出,尽数洒落在青虹剑之上。 她并指轻轻抹过剑锋,鲜血染红的青虹剑突然迸发出贯穿天地的光芒。 刹那,利剑刺透了剑傀的残躯。 剑傀发出一阵非人的嘶吼,伴随着这震撼心魄的声响,最后一抹幻象也如烟云般消散无踪。 此处既然是她的灵台之内,那自然是一切都得听她号令,哪里轮得到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剑傀在这儿肆无忌惮! 黄晶玉挥剑入鞘,瞬间,她再次置身于那片苍凉的白骨之地。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周身衣物已被骨灰覆盖。 想来,此处的白骨,不单单是剑冢之处原本有的,还有不少是先前来此的修士尸骨堆起。 猛然间,一具古朴而庄严的棺椁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棺盖掀开的刹那,磅礴剑气冲霄而起。 “至吾跟前,承吾衣钵……” 那尸身倏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眸,目光如炬,锁定在黄晶玉身上,言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先天剑体…… 这次倒是来了个好苗子,比之先前的那些个废物,此女的天资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黄晶玉闻言,缓步上前,可就在她站定的那一刻,尸首上的那双死寂眸光骤然投来,细细地打量着她。 尸身缓缓挺直腰板,腐朽的面皮之下,一对锐利如剑的眼眸猛然睁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他凝视着黄晶玉,那半挂不挂的面皮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那是一种夹杂着得意与快慰的笑容。 毕竟,在他眼中,如今的黄晶玉,已经是一个无瑕的容器,完美得无可挑剔! “千年了……我总算等到了你。”他低沉的声音宛如从地府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宿命感与浓重的期盼,重复着那句无数次说过的话。 那些曾经的废物躯壳根本无法承载他的力量,转瞬便会化为一具白骨,如今这具应该是要例外了。 就在黄晶玉静候下文时,忽然,那具尸体的右手诡异地凝聚成一柄冰刃,寒气逼人,带着森然杀气猛然劈下。 然而,当这冰刃触碰到无相羽衣的瞬间,却仿佛遇到了不可逾越的壁垒,瞬间崩裂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尸首上那半张残缺不全的脸庞上,一抹震惊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被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所取代。 “真是不错,”他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看来你师父对你确实是宠爱有加,连这等珍贵的法器都舍得赠予你。如此一来,我日后的日子,定是要轻松惬意许多了。” 黄晶玉的双眸猛地一凛,借此契机,她迅速抽出拔出青虹剑,身形一转,剑光如龙,瞬息间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然而,那颗头颅竟诡异地悬浮于半空之中,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仿佛在讥讽黄晶玉的无谓挣扎。 “徒劳之举,我早已死亡,这死者又岂会死第二次?别说你只是斩落我的头,就算是将我碎尸万段,化为灰烬,我亦将永恒不灭!” 说罢,整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山峦仿佛响应了他的言辞,所有的骨灰竟随着他的话语轻轻扬起,盘旋在空中,像是在肯定他一般。 黄晶玉微微深吸一口气,眸中光芒一闪,迅速从怀中掏出了归墟铃,陡然一震铃:“既然你用不着这肉身,那么这神魂,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着!” 第56章 上古大能又如何?! 归墟铃的声波如涟漪般荡开,尸首的神魂在音浪中剧烈扭曲,挣扎于无形的力量之间。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何等的法宝,竟拥有撼动灵魂之力?! 这个丫头片子背后的师父,究竟是何等超凡脱俗的存在?! 他向来以自己在“道”途上的造诣自傲,认为自己的神魂已如磐石般稳固,无坚不摧。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这幽深的剑冢之内孤寂守候千年,仍保有力量,伺机而动,为自己寻觅一具又一具新的躯壳。 然而,眼前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能撼动他这几乎凝固如铁的神魂?! 此情此景,对他而言,无疑是前所未闻,前所未见! 他本以为此番已是志在必得,却没料到这个小丫头背后的靠山,居然是如此的强大! 在那悠悠铃声的侵袭下,他的神魂仿佛遭遇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震颤得几欲碎裂,非但无法自控,反而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他惊觉自己的神魂正悄无声息地消散。 就好比那原本固若金汤的山岳,被无形之凿缓缓开凿,起初不过细微一隙,继而裂缝渐宽,崩塌之势愈发明显,碎石纷飞,预示着山体即将倾颓。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神魂正被这铃声无情地剥离,一丝一缕,直至残缺不全! “区区蝼蚁,竟敢放肆至此!” 尸身之中,一股狂暴的咆哮伴随着凌厉剑气汹涌而出,将周遭十丈范围内的森森白骨瞬间碾磨成细碎粉末,空气中弥漫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莫非真以为老夫年迈可欺?!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老夫是凭什么活到如今的!” 话音未落,一抹残魂带着凄厉的尖叫,从那破碎不堪的躯壳中挣脱而出,仿佛是积蓄了所有的怨念与不甘,誓要做出最后的殊死一搏。 黄晶玉闻言,手持铜铃继续急急摇着,面色凝重,严阵以待。 然而,就在这眼看着就是要生死存亡之际,那原本嚣张跋扈、誓要一决雌雄的神魂,竟突然间逃了! 这一幕变化之快,令黄晶玉不禁怔了怔,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 就这么眼看着那缕方才喊得有多威风,现在逃得就有多快的神魂离她越来越远。 她原本还在心生警惕。 毕竟,这缕神魂乃是上古传承的真正主人,先前的其仅是想让她魂灭,还要留她的肉身作为容器,所以攻击的力道定不会太大。 可即便如此,无相羽衣也险之又险的才勉强抵挡住了那一击。 黄晶玉本以为,对方放出那番狠话,必定是打算施展无上神通,想要将她置之死地,夺其肉身。 一时之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周身气血翻腾,准备拼死一战! 可谁知道,对方居然就这么放完狠话后,一下子便溜了! 哪里有方才放狠话时的姿态。 黄晶玉目瞪口呆,震惊的话哽在口中,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归墟铃,心中一片混乱。 她可不相信是对方会无端大发慈悲,放弃将她变为自身躯壳的念头。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那人对她手中的铃铛心存畏惧。 师父所传之宝,果真强大到令人无法想象,连留存至今的上古修士都招架不住! 她转头看向了棺椁内那具尸体,失去了神魂的温养之后,那本就腐朽不堪的肉身,瞬间崩溃,彻底化为一堆白骨。 在那具风化的骷髅之下,静静地躺着一册古朴的秘籍。 想来这便是那传承之物的一部分。 黄晶玉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带着几分期待与敬畏,缓缓掀开了书页。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那泛黄的纸张,一抹难以置信之色迅速爬上了她的脸颊。 随即,那本被寄予厚望的秘籍,竟如同烫手山芋般,被她随意丢落在地。 万万没想到,这所谓的上古传承,内含之物竟是如此简陋不堪! 这秘籍竟是师父早些日子便已赠予她的《万剑弑神诀》不说,而且,还并非是全本,仅是半本残卷。 黄晶玉到了如今才反应过来,师父为何对她说:大可不必来这剑冢遗址。 毕竟,这所谓的上古传承之物,师父不仅早已有之,而且还比其完整! 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是安心去找渡厄剑吧。 …… “这下到底自己小觑了,没想到这百年一过,此地竟孕育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大能之士,更有那等神器横空出世。不过……” 残魂幽幽穿行动于骨山之中,发出不甘的冷笑,“不过,本尊从不只备一子!” 与此同时,在骨山另一隅,陆天双眼骤然睁开,双眸猩红 他与那剑傀斗得昏天暗地,却被其牢牢牵制,步步维艰,几近崩溃。 可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片黑色剑残片,霎时爆发出一缕幽光。 紧接着,一道残魂自剑身之中缓缓浮现而出。 “你,终于来了。”一道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从中传出。 陆天瞪大了双眸看向那柄残剑,心下激动非常。 终于,终于这个上古传承还是他先得到了承认,是他赢了! 他心底涌起一股得意之情:到底是南荒野修,哪里比得过他! “前辈!”陆天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与敬仰。 “你心怀鬼胎,执念过深。”那缕残魂说到这儿时,已然是没眼看了。 虽然是先天剑体,可是心中已然是魔气丛生,又被自己这剑傀一引,要不是自己来得快,这家伙险些就直接堕魔了! 闻听此言,陆天面色瞬间苍白,连忙辩解道:“前辈慧眼如炬,晚辈虽确有执念缠绕,但内心实则向往光明。我怀揣着匡扶天下正义之宏愿,肩扛着拯救黎明苍生之重责。前辈之传承,若能交于晚辈手中,自当惩恶扬善,绝不蒙尘!” 这话一出口,可当真是正中了残魂的心怀。 他故作姿态地沉吟了一会儿,似是在心中权衡万千,随后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口吻缓缓道:“唉,罢了,罢了。你确是本座千载难逢所遇,天资卓绝之辈,吾之传承,舍你其谁?不过……” 话至此处,他语气忽转,带上一丝凝重:“不过,观你当下心性,尚有几分浮躁未定,我需在侧,为你保驾护航,助你心性沉稳。” “是!”陆天见此,更是欣喜若狂。 毕竟这可是上古修士,居然亲口承认了,这千百年来自己竟是他眼中天资最为出众之人! 更甚者,他还愿亲身相伴,助己一臂之力,稳固心性,这是何等的机缘啊! 叫他如何能不心潮澎湃? 第57章 愚不可及,一体双魂! 残魂的虚影在剑锋上摇曳,与之前在黄晶玉前展现的那副模样不同,此刻的他,鹤发童颜,白须飘飘,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脱俗,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令人一见便心生敬畏。 他微微颔首,似乎对于陆天的识时务很是满意的样子:“既承吾道,当知吾名——本座道号‘灵冥子’。” 陆天能接住这滔天的机缘,自然是喜不自胜,来不及多想,便已是双膝跪地,恭敬地叩拜下去,口中急切地报出自己的姓名,生怕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悬剑天宫第三十七代圣子陆天,恳请前辈赐教。” “嗯?还叫前辈?”灵冥子却是拖长了声音反问道。 陆天闻言,心中一凛,随即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陆天一拜!”他心中暗自思量,能得此传承,更是兼能拜得一位上古剑修为师。 此番际遇,实乃天大造化,自己无疑是赚大了! 灵冥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直接吩咐道:“勿需多礼,敞开你的灵台,让为师一窥究竟。” 言罢,他身形一晃,虚影之上,那枯槁的手指轻轻点在陆天的眉心,片刻后,不由得叹道:“先天剑体,琉璃心窍,这等资质,倒也当得起圣子之名。” 陆天只觉眉心处一烫,紧接着,一股浩瀚无垠的剑意猛然涌入他的灵台,令他的脊骨不由自主地紧绷成弓弦,先天剑体自发抵抗外力入侵,却在触到额处剑印时,仿佛遇到了克星,骤然萎靡了。 霎时间,一股痛楚席卷而来,如同神魂被生生撕裂,让陆天几乎痛不欲生! 他咬紧牙关,心中暗自呼喊:不行!绝不能在此刻,在自己刚刚认下的师尊面前失态! 然而,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陆天虽然一再强忍,却终究难以承受。 他嘴唇微颤,几乎要脱口而出:“师尊,我……” “住口!”随着一声厉喝,陆天只觉额间的剑印突然之间变得更加炽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而那残魂的声音更是在他灵台之中如雷鸣般炸响,不容置疑,“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样子,为师好心替你铲除灵台处的污秽,还不忍着!” “是……” 灵冥子勾唇一笑,心下思忖道:自然是要疼的。 毕竟,自己如今可是在硬生生撕裂着对方的神魂壁垒,企图将自己的半缕残魂硬生生挤入那片狭小的领域。 这人的灵台也就这么大,本就只容得下一缕完整的神魂安居,可灵冥子此刻的神魂已支离破碎,若再不寻得一副契合的新躯壳作为依托,恐怕真要魂飞魄散了! 半天痛楚过后,陆天只觉得灵台之间一片清明,似乎当真是被洗涤了一番污秽一般。 他抚过额间新生的剑纹,喜上心头,看来师尊没有骗自己! 陆天登时便是又跪了下来,再度叩首,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激:“弟子陆天,叩谢师尊赐予的淬炼之恩!” 此刻,灵冥子已悄然栖息于陆天的灵台之中。 这里,成了他新的庇护所,与陆天性命相依。 陆天活则他活,陆天死,他却尚有遁逃之隙。 日后,待他在灵台内恢复了元气,待时机成熟之时,他便能悄无声息地占据这具肉身,取而代之! 望着眼前满脸喜悦、浑然不觉危机的陆天,灵冥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当真是蠢货! 就这儿还是圣子呢? 如此愚钝,想来这方天地如今也算是人才凋零了,直至此刻,他才见过两个先天剑体不说,其中的一个居然还是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然而,想到此处,灵冥子不由得心中又泛起一股暗涌的恨意。 若非那个黄毛丫头从中作梗,他又怎会落魄至与这愚不可及之辈,共享一具躯壳?! 可他被那怪异的铃声硬生生散去了大半的神魂,如今还能维持住一丝残魂,不彻底逸散,已然算是他神魂坚定了。 以此状态,要想夺取他人身体,谈何容易。 更何况,面前这人还是悬剑天宫的圣子,既然是能称之为圣子的,无论如何,这个悬剑天宫也不会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宗门。 自己到底是要吃一堑长一智,万万不可在重蹈覆辙! 万一这个家伙手里也有什么能够震碎神魂的东西,那么自己可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念及此处,灵冥子对着陆天抚掌笑道:“好!好!好!有如此天资,吾徒何愁大事不成!有为师在,圣子之位,你大可安心坐稳,无需再为易主之事忧心忡忡。 “待到时机成熟,非但圣子之位稳如泰山,便是那悬剑宫主之位……亦不过是囊中取物,时间早晚罢了。” 他既已诱出陆天心中之魔障,对其心思自是了如指掌。 尽管天生剑骨,资质超群,可却是地位不稳,天宫之内到处都是要更换圣子的流言蜚语。 若非如此,对方也不会心急至此,以至于连心魔都悄然滋生了。 “好了,乖徒儿,取此剑,而后离去吧。”灵虚子指着原先寄存神魂的那把残剑说道。 “此剑名曰‘渡厄’,源自上古,曾是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兵。即便如今它仅存残片,亦蕴含着毁天灭地、一剑诛仙的无上威能!” “多谢师尊!”陆天闻言,眼眸猛地一缩,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说罢,便是直接将其收入了怀中。 哼!灵虚子瞧见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想当年,自己也是历经九死一生,方才侥幸夺得一块渡厄残片,可讽刺的是,这残片于他而言,竟是如同虚设! 皆因渡厄剑,一生只忠诚于一位主人,绝不会轻易易主于他人之手。 千百年来,无数强者趋之若鹜,却无人能得其真心认主。 尽管它威力无边,却也成了无人可驾驭的孤高之物! 若非凭借着这块残片与半卷剑诀,他这传承又有何资格被称为上古大能的传承? 只是,一想到那《万剑弑神诀》,灵虚子心中便不由得涌起一股惋惜之情。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剑诀,如今看来,怕是要白白便宜那个丫头片子了! 第58章 难不成师父全算准了?! 随着渡厄剑的残片离开了剑冢,剑冢之内那七十二座巍峨峰峦仿佛被唤醒了似的。 猛然间,群峰齐喷滔天血色光柱,直冲云霄,血色光辉瞬间染红了苍穹,宛如天灾降临。 剑冢之内,原本还在各寻机缘的修士们,顿时乱作一团。 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更是无法承受此等磅礴的威压,体内灵力翻涌,直接被震得口吐鲜血,颓然倒地,再也无力挣扎起身。 那些稍强之人,虽能勉力撑住,但见此异象,也是心生惶恐,四散奔逃,不敢再有片刻停留。 黄晶玉原本正穿行在剑冢深处,心中暗自盘算这渡厄剑究竟会藏在何处。 毕竟,她此番前来什么机缘都没瞧得上眼,若是连渡厄剑都未曾拿到,那可当真是无功而返! 可如今不知为何,按理说,剑冢的关闭尚有些时日,可眼前的剑冢遗迹却仿佛遭遇了不可抗拒的力量,竟开始摇摇欲坠,崩塌在即! 外界各大宗门的掌门与长老们,又岂会瞧不出这剑冢遗址的崩塌,恰是在陆天现身之后才开始的。 一时间,众人皆是心生叹惋,却又束手无策,只能无奈摇头。 如此变故之下,谁人能预料到下一个百年轮回,这片剑冢遗址是否还能再度开启?! 倘若真的就此封闭,那整个南荒大地,岂不是又痛失了一处蕴藏着无尽机缘的圣地?! 可偏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剑冢遗址坍塌,估计和那上古传承脱不了干系。 可这陆天到底是悬剑天宫的圣子,这上古传承就是自愿认其为主。 随着上古传承消失,剑冢遗址也就此消逝,虽闻所未闻,但也到底是合情合理。 这些个南荒修士们别无他法,只能偷偷看向李哲,随后暗自扼腕叹息。 原本还想着这藏天宗李掌门的大弟子到底也是先天剑体,与那悬剑天宫圣子天赋相当,便心中暗自揣度:这上古传承到底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却不料到底还是差一些的。 毕竟,那可是悬剑天宫啊! 仅是报出名号来便足以震慑四方的悬剑天宫! 其底蕴之深厚,自然是非同等闲! 人圣子再怎么嚣张,到底还是有着嚣张的资本的! 良久后,黄晶玉从剑冢飞出,看着师父,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 此行探索上古遗迹,她本怀揣壮志,想着要觅得惊世机缘,却不曾想,最终竟是空手而归,一无所获。 就连那所谓的上古传承里头,也不过区区半卷《万剑弑神诀》残篇。 对于旁人来说,可能算得上是天大的机缘了,可对于黄晶玉而言,却是废纸一张。 更何况,除此之外,关于渡厄剑的下落,依旧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弟子有负师恩,此番剑冢之行,竟是空手而归……”黄晶玉低首垂眸,满心愧疚,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李哲却是不以为意,轻轻拍了拍这总是自顾自给自己压力的徒儿,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别这么说,为师早先便已说过,此行剑冢,重在磨砺心性,其余诸事,大可不必在意。” 黄晶玉闻言,却恍若突然被雷霆击中,陡然回想起在自己进入剑冢之前,师父便曾跟自己说过一样的话,心中顿时明悟了。 回想起自己在剑冢之内的历程,居然还当真就只是在那剑傀手中历练了一番心性! 如今的她反倒是因祸得福,那些曾束缚心灵的狭隘念头,在那剑傀无情的试炼下轰然崩塌,她的心境豁然开朗,彻底看开了! 这“道”之一字最重要的,便是灵台清明,一旦心有杂念,便如暗室生霉,轻则修为受阻,止步不前,重则心魔缠身,坠入万劫不复的魔道深渊,与妖魔为伍。 没想到,师父居然在自己进入了剑冢之前,便已然算准了这一切! 黄晶玉看向了师父的眼中满是震惊,忍不住问道:“师父,难不成,在我进入剑冢之前,您已然算准了,我此番剑冢一行,就是为了凝练心性,削去心魔?” 现在细细想来,师父赠予我的那两件法宝,必然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蕴含深意! 毕竟,当初若无它们护身,恐怕我黄晶玉,早已沦为那上古大能的手中傀儡,命运难测! 李哲听后,只是不以为然道:“这所谓的剑冢,说到底,也算不得是什么大机缘。” 话虽是这么说,可李哲内心却是被黄晶玉的这番话绕得云里雾里。 他是真没弄懂黄晶玉这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凝练心性,削去心魔,他算出来的?! 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能耐?! 黄晶玉此番却是更加确定了师父必然是把一切都算好了。 一旁,许怀生听闻二人对话,心头也是连番震撼,愣怔之色难以掩饰。 自己新拜的师父,竟也精通卜算之道? 常言道,隔行如隔山,修士虽能撼动山河,但卜算之术却属另一番天地。 更令他惊讶的是,从师姐的话语间推测,师父早在师姐踏入剑冢之前,便已将她在剑冢之内的一举一动,全都算明白了。 这等神通,即便是他那位被世人尊称为“问谶隐士”祖父也难以企及,而师父却似乎信手拈来,轻松至极! 许怀生心中波涛汹涌,师父的这等手段,实在超乎想象! 若是师父连这卜算也会,再加上先前的阵法、剑法,这可当真算得上是十项全能了! 旁人若能于任一领域有所建树,便已堪称旷世奇才,而师父他居然全都会?! 而且个个都是登峰造极! 不光是如此,就连祖父亲口所说的上古大能传承,在他眼中似乎也不过是寻常之物,算不得是什么大机缘! 那究竟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机缘,方能入得他们的法眼?! 自己这下到底是认了一个怎么样的师父啊?! 天道这下到底是给了自己一个怎么样的机缘啊?! 许怀生此时看向袖中那片用作卜卦的龟壳的眼神,已然是彻底变了。 莫非这天道是觉得往昔赐予我的坎坷与霉运太过沉重,此番便来一并补偿,来个翻天覆地的大逆转,不成? 难不成,自己这前半生的诸多不顺,就是换取与师父相遇的这份无上幸运的?! 那自己还当真是受之有愧啊! 第59章 不是!你还敢招惹藏天宗? 陆天得意洋洋地从剑冢遗址中出来,守候在外的老者,见此连忙上前,率先贺道:“恭喜圣子夺得上古传承!如此一来,必是实力大增!” “自然。”陆天此时倒不过勾唇一笑,随后便说道,“对了,许怀生那个废物呢?一块儿带上,你我就此回去吧。” 这南荒地界到底是蛮荒之地,若非是为了此次剑冢遗址,他身为悬剑天宫圣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足此处。 如今,既然这上古传承已然到手,自然是连多待半刻都等不及的。 至于,许怀生口中的那桩所谓的大机缘,关他何事! 对于陆天而言,许怀生这种无足轻重的废物,死了活了都没差,反正自己是带他来了,已然算是仁至义尽,要是对方固执己见,不肯跟着他回去,那他也就只能将对方丢下了。 毕竟,他身为悬剑天宫的圣子,可是万万没有给区区一个许家人当跟班的道理。 先前将其带出来是情分,可对方要是不识好歹,那么被丢下,也只能算是活该! 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来。 只是不知道一个才炼气期的修士在此处能活多久。 想到此处,陆天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可那老者闻听此言,却是面色骤沉,他缓缓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李哲一行人,随即拱手道:“许怀生正在那处。看他模样,似已拜入藏天宗掌门李哲门下,师徒名分已定。” 陆天顺着其指引望去,只见许怀生此刻正与先前那位胆敢与悬剑天宫作对的男人并肩而立,二人谈笑风生,氛围瞧着颇为融洽的样子。 见此,陆天不禁嗤笑一声,话语间带着几分讥诮:“这便是许家千算万算,为他谋得的‘天赐机缘’不成?” 多少大能都在那儿抢着认许怀生为徒,尽管他天赋不显,资质平平,可耐不住这许家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力”。 这等“财力”自然指的不是那些凡人所追逐的金银珠宝,而是修士界中难得一见的法器、珍稀丹药、年份悠久的草药,以及那些闻所未闻的秘籍孤本。 既然是能被修仙界大能用以交换预言的报酬,那自然都不会是什么俗物。 这些宝物,每一件都是修士梦寐以求的瑰宝! 这许怀生的背后是许家数代积累的修行资源! 因此,若是谁能有幸收许怀生这位许家唯一的血脉为徒,那可不是迎进来了一个废柴,而是迎进来了一个送财童子! 毕竟,这师徒之情,情深似海,你这个徒儿的东西,可不就是为师的东西吗? 就算不好意思明抢,那许家难道还好意思不主动奉上? 这可是你许家的独苗! 可没想到这许怀生放着那些个大能不拜,偏偏选择了南荒之地的一位野修为师,当真是昏了头! “既然许怀生已拜入师门,而我与他亦有过一段渊源,自当前去道贺一番。”陆天斜睨着不远处的李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对身旁的老者吩咐道,“走!”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几个起落间便跃至李哲身旁,拱手道:“恭喜李掌门,贺喜李掌门,又得一新徒!” 李哲三人岂会看不出那圣子来者不善。 刹那,黄晶玉手中青虹剑已跃然出鞘,手指陡然收紧。 李哲却淡然一笑,习以为常地按下黄晶玉紧绷的手,目光温润,笑语盈盈道:“圣子好意,我们心领了。” 陆天被对方这话堵得直接噎了回去,本以为对方会听出自己的话,会直接破防。 毕竟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许怀生的天资如何,他可不信李哲看不出来。 虽说,大家都知道收许怀生,就是为了许家的资源,可被人戳破了,面上到底是不好看的。 可谁知对方居然还应得下来! 陆天见对方脸皮之厚,竟远超自己预料,索性直言不讳:“李掌门还当真是好眼光,专捡些废物当徒弟!” 先前进剑冢之前,李哲对于他们的羞辱,陆天自是铭记在心! 他转而望向黄晶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嗤:“先天剑体又如何?在剑冢还不是像丧家犬般,空手而归!” 黄晶玉听后却是直接反驳道:“这剑冢之中又没有什么好东西,自然是只有圣子这样的人才配得上!” 此言黄晶玉说得是真心实意,毕竟她先前羞愧的原因,也仅是因为没找到师父所托的渡厄剑。 可在陆天看来,不过是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莫非,你也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什么上古传承不成?”陆天嘲笑道,“自己两手空空,却在那里大放厥词,说起上古传承的不好来了,这可当真是可笑至极!” 说到此处,陆天不禁放声大笑,仿佛一股暖流自胸口蔓延开来,舒畅不已! “你可知道这上古传承是何种档次的存在,人家大能看不上你,你就在那儿说人家不配,怎么说得出口的?!” 原先,这第二个先天剑体,到底还是让陆天心中生出些危机感的,可谁知,对方居然不过只是个上古大能瞧不上的存在,那自然是畅快的! 可这陆天是畅快了,待在他体内的灵冥子却是险些吓得两眼翻白! 自己这下到底是找了个怎样的活祖宗啊! 灵冥子看着面前的黄晶玉,又看着在那儿疯狂挑衅的陆天。 一时间,只觉前路茫茫,吾命休矣! 这陆天是天不怕地不怕,脑子一热就在那儿嚣张,可自己可是怕的! 灵冥子死死地盯着黄晶玉的手,唯恐对方被陆天彻底激怒后,直接就开始摇铃铛了! 他现在可是撑不过第二回了! 更何况,那黄晶玉的师父就在一旁,这师父既然能拿得出来那能撼动神魂的铃铛,其手中必然还藏着其余的惊世法宝! 不然你看谁家徒弟能随随便便带着三个闻所未闻,却又威力无边的法宝出门的?! 这岂不是明摆了其宗门底蕴深厚吗?! 就这儿陆天你居然还敢招惹?! 你就没有想过你身为悬剑天宫圣子都没带几件法宝进去,人家随手一掏就是三件! 更遑论,就目前来看,你的法宝和人家的一对比,那简直是萤火之比皓月,云泥之别! 就这儿,你还敢嚣张?! 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于是,灵冥子见状,赶忙在陆天的灵台之中怒喝道:“如此张扬,成何体统!岂不知闷声才能发大财!还不快闭嘴!” 他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唯恐这嘴一慢,事态就彻底难以挽回了! 第60章 这不叫抢,叫认主! 原本一脸得意、趾高气扬的陆天,听到连上古大能都发话了,神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颇为不自然地收敛了心思。 可也就在此时,陆天蓦然惊觉,胸口涌动的那股暖流,并非源自内心的欢畅,而是源自怀中静静躺着的渡厄剑残片。 那残片竟是在隐隐发烫! “这是怎么回事?!”陆天急忙在灵台之内,对着灵冥子发问道。 毕竟,其先前也曾说过,这渡厄剑乃是上古凶兵,威力莫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就是直接把他弄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让陆天怎么能不心惊胆战? 可灵冥子也是满头雾水,一脸茫然。 毕竟,虽然这渡厄剑残片也算是伴了他千年之久,可是这千百年来,他可是从未察觉过此剑有过任何的反应。 要不是他能确定这块看似平凡无奇的铁片,实则是传说中的渡厄剑,早就给它丢了! 正因如此,当陆天面露慌色之时,灵冥子却是连忙催促道:“快把它拿出来!” 这可是他拼死抢过来的宝物,过了这么多年了,他终于看到了渡厄剑显露出异象,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看一眼! 陆天依言,急忙从怀中掏出那片铁片。 刹那间,他才刚将渡厄剑残片取出,那漆黑的铁片就爆发出刺目血光。 陆天只觉得掌心如同握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感直窜天灵盖! 烫得他不得不脱手,可就在这一瞬,只听一声清越剑吟骤然划破天际,宛如龙吟浅唱,直冲云霄。 “铮——” 只见,那残片非但没有就这么落在地上,也没有乖巧地待在陆天这个“主人”手中,而是像条等了主子多年的忠犬一样,满载着无尽的期盼,瞬间掠空,迫不及待地径直奔向了李哲,稳稳地悬在他的身前。 它非但要就这么停着,还在那儿不断地闪着光,催促着李哲快点把它拿走,哪里有先前在灵冥子手中那无动于衷的样子。 简直可以像是一条舔狗,李哲撵也撵不走的那种。 陆天目光紧锁着那片在空中悠然悬浮的残片,心中焦急,毫不犹豫地动手去抢。 可那残片仿佛有了灵性,轻巧地几番躲闪,不仅轻易避开了陆天探出的手掌,还在那儿绕着李哲转圈圈,引着其伸手把它给拿住了。 这可是他从上古传承里拿出来的唯一一个法宝! 陆天见此,目眦欲裂,心中愤懑难平,对着李哲冷声道:“前辈,还望高抬贵手!莫要再与小辈的这点微薄之物纠缠不休!以大欺小,强取豪夺,似乎不太符合前辈的身份吧!” 这三言两语之下,倒显得这残片不愿待在他手中,不是因着他无能,而是李哲的错了。 李哲闻言,却只是一挑眉,“既然是小友的东西,那自然是还请小友自己拿好了。” 说罢,他就这么点头示意陆天自便。 事已至此,陆天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得不在那儿与那渡厄剑残片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 老者看着自家圣子受此奇耻大辱,自然是面色难看,内心焦灼万分,恨不得以身替之。 自那崩塌的剑冢废墟中陆陆续续踉跄着逃出来的修士们,个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自然,对于陆天这个先是强占了剑冢入口,后又是干脆致使剑冢轰然倒塌的悬剑天宫圣子,自然心下都积压着无尽的愤懑与不满。 如今,见了李哲像是在逗狗一样的戏弄着陆天,他们心中积压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只觉一股痛快之意油然而生。 个个都觉得扬眉吐气,爽快非常,似乎在那儿戏弄陆天的人是他们似的。 甚至还有好事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激荡,在那儿直接高呼起来了:“藏天宗掌门威武!” 这一声呼喊,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有了这率先的一嗓子,自然不乏应声虫紧随其后,纷纷附和。 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其中众多散修自然是第一个给李哲助威的。 毕竟,因着那次玄灵宗灭门之后,满地都是没人要的法宝一事,李哲在一众南荒散修口中的口碑,已然攀升至一个令人咋舌的高度。 如今,但凡你敢嘀咕一句李哲的不是,那最好祈祷这句话没被人听到,否则,一出家门,保不齐就有二三十名散修好汉,对着你拳打脚踢,教你知晓何为“祸从口出”! 黄晶玉还算绷得住,到底是有了身为大师姐的自觉,现在已然开始装起气势来了。 可许怀生却是没什么顾忌,对着陆天,当面就在那儿笑得乐不可支,前仰后合,气得陆天脸都紫了。 被自己眼中的废物如此嘲笑,这让他如何能忍! 李哲一番戏谑之后,终于心满意足。 只见他随手一扬,广袖翻飞间,那震颤不休的渡厄剑残片,便已然迫不及待地飞到了他伸出的两指之间,被其轻轻夹住。 “小友,今日我教你件事。”李哲从腰后取出渡厄剑剑柄,将残片装上。 霎时,一抹红光闪过,两个残片合二为一,他挥了挥自己这又长了两寸的剑,笑道:“这东西他不叫抢,叫认主!” “师尊,这下要怎么办才好?”陆天急不可耐地问道。 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灵冥子又怎么可能知道如何是好! 这渡厄剑也不听他话啊! 更何况,这渡厄剑可是认主的,既然这残片都表现得那么明确了,那必然是已经认了李哲为主了! 渡厄剑性情高傲、挑剔至极,千百年来,多少天骄英杰,才华横溢之辈,却是无一人能让它折服,甘愿俯首称臣,可如今却像条狗一般绕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转。 那……这个男人究竟是有着何等的能力,才能将渡厄剑这等桀骜不驯之物收入麾下?! 况且,其还有那么多的天材地宝! 这足以说明,无论如何,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更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此人,万万不可轻易招惹!”灵冥子倒抽冷气的声音在陆天灵台炸响,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颤,“能入得了渡厄剑的青眼之人,必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也必然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听为师的,就此退下!” 陆天见上古大能都已然退缩了,心下暗道不好,可其眉心一皱,却仍是不甘就此退却。 如此一退,他的颜面何在?悬剑天宫的颜面何在?! 那老者哪里看不出自家圣子如今想走,却少一个合理由头的心思。 他凑到对方耳边,低语道:时候不早了,圣子您在这剑冢之中已然待了两日,还是速速回去吧。此地之事,老朽早已禀报上去,天宫处正等着您呢。” 闻听此言,陆天心中一动,连忙借坡下驴,顺着老者铺设的台阶道:“既是如此,那便即刻启程吧。” 二者登上了来时的那座青铜剑舟而去,只是与来时的气势汹汹不同,此刻,却是落荒而逃! 第61章 宫主寻仇,丹劫云现世! 陆天归返悬剑天宫,立于大殿中央。 只见其衣袍染尘,眉间剑纹晦暗无光,往日的圣子风采,此刻竟全然不见,只余下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与颓然。 “诸位长老!那藏天宗李哲欺人太甚!”他单膝跪地,张口便是颠倒黑白,“其不仅强夺了弟子在剑冢所得至宝,更是口出狂言,扬言我悬剑天宫不过尔尔,根本不值一提!” 听闻此言,殿内的长老俱是怒火冲天,纷纷拍案而起,怒斥之声不绝于耳,誓要将那藏天宗屠宗灭派,以彰显悬剑天宫的无上威严! 悬剑天宫,不容任何宵小之辈肆意践踏! 尽管陆天因心性浮躁,性格高傲不羁,出手又缺乏分寸,致使宫内上下对他多有非议,甚至风传起了更换圣子的流言蜚语。 但其到底是悬剑天宫的圣子,就是要责罚,也只是悬剑天宫内部的事! 外人胆敢插手,那可就是在打他们悬剑天宫的脸! 可就在诸位长老为到底是谁去解决那藏天宗而争执不下之际,只见殿内悬剑陡然齐齐震颤,剑气犹如蛟龙游蛇,蜿蜒盘旋,蔚为壮观。 随后,宫主的一道虚影自最上方的首座上缓缓浮现,其白发如雪,眉心一点朱砂痣殷红似血,不紧不慢道:“哦?南荒之地,何时竟出现了这等不知死活的人物? “诸位不必争了,既然胆敢挑衅我宗圣子,着实勇气可嘉,本座自然是要给他三分薄面的。” 话音未落,宫主抬手间,便已有一道金符自掌心飞出,直插云霄。 那金符在空中骤然化形,幻化成与宫主一模一样的虚影。 虽然这化身所蕴含的修为不及本体三成,但其威能亦是不可小觑,对付区区一个南荒的小宗门,绰绰有余。 …… 自剑冢之行后,李哲便带着两位弟子回了藏天宗。 许怀生站在宗门大殿之中,捧着《归元诀》玉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简边缘。 这几日他按师父所授功法,勤修不辍,体内停滞多年的灵力终是能够在经脉间潺潺流动起来。 虽仍是微弱,但终是有了希望。 诚然,他的修行速度远不及大师姐那般惊世骇俗,甚至不及她的千分之一,但到底也不似先前那般多年无所存进,有了盼头。 许怀生望向远处负手而立的李哲,青衫猎猎的背影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洒脱与超然。 心下更是不由得感激与忐忑交织——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竟得此机缘? 他虽已拜师,却始终觉得自己与这仙门格格不入。 毕竟,一个炼气期的“废人”,塞在师父和师姐二位天纵奇才里头,到底是显得过分突兀与不合时宜。 许怀生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前几日陆天的讥讽——“专捡些废物当徒弟”。 他抿了抿唇,喉间发涩,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 “怀生。”李哲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许怀生一个激灵,“今日起,为师教你炼丹。” “炼丹?”许怀生闻言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许家世代问卜,兼之修仙,可丹药之道却是从未涉猎,更何况…… 他攥紧掌心,嗓音发颤,底气不足道:“师父,弟子资质愚钝,连灵力运转都滞涩,如何炼丹……” 哪怕只是一炉最为基础的丹药,也需要集天地灵材之精粹,夺日月造化之玄机。 先说这炼丹的前提,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什么百年的灵草,千年的妖丹,要是想要炼成五品以上的丹药,这类东西是最为基础的,更不用说其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奇材料。 而且,这丹方向来是不外传的宝物。 其中每一味药材的配比,差之毫厘便是毒药。 控火时每一瞬的温度,谬以分毫便成焦炭。 这还只是开始,之后的丹炉火候更是重中之重! 修士需以神魂为尺,灵力为媒,在丹炉方寸之间雕琢生死,稍有不慎,轻则丹毁炉炸,重则神魂俱焚! 而许怀生,偏偏连最基础的灵力运转都滞涩到只能堪堪流动,更不用说其修为还只是区区炼气期。 旁人炼丹,最起码灵力充足,而他炼丹,估计是得炼十分钟,就得休息三小时回复灵力。 想拿十成灵力灌入丹炉,九成都得先自从散在经脉运转之间。 可李哲却只是说道:“炼就完了!” 笑死,你能不能行,我心中自有定夺! 李哲随手抛出一尊通体紫光流转的丹炉,炉身盘踞九条蛟龙,周身居然隐隐现出了威压,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正是先前系统奖励的紫气仙火炉! 丹炉轰然落地,激起尘土飞扬。 许怀生见此瞳孔骤缩,他在祖父的藏宝阁中见过无数珍品,却无一件能与眼前丹炉的威势相比! 可那些是能杀人法宝,面前这却只是一个丹炉啊! “师父,这是……”他忍不住抖着声音问道。 “丹炉。”李哲简洁明了地回道。 他面上淡定如常,实则疯狂戳系统:不是,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这系统只给他发了一个炉子,也没告诉他该怎么炼丹啊?! 他什么都不会,又没有丹方,又没有材料,这该怎么教对方炼丹? 【叮!可用宗门威望兑换丹方和药材。】 李哲看着自己手中用十个宗门威望值兑换出来的聚气丹方,看着上面的“点火——放草——搅拌”的幼儿简笔画,嘴角抽了抽。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丹方往袖子里一塞,疯狂找寻先前好像也被自己塞在袖子里的九转玉液丹。 “怀生啊,今天为师就教你炼一个最为基础的聚气丹。” 李哲用灵火将丹炉硬生生撑起浮空,然后硬着头皮抓了把兑换出来的药草随便扔进炉中,再随便用手搅拌一下,甩了下手上的草药碎屑,就算结束了。 左右一会儿不管炼出了什么垃圾,他都能够用九转玉液丹代替,到时候再往怀生嘴里一塞。 毁尸灭迹! 反正,这九转玉液丹和聚气丹效果差不多,就是药效强了点。 届时,他大可以冠冕堂皇地宣称,此乃为师修为深厚的又一明证! 这可真是完美的狸猫换太子计划! “凝!”李哲并指虚划,心里却是慌得直打鼓。 要求不高,只要你别炸,不管怎么样,我今天都能够给你圆回来! 电光火时间,只见一抹璀璨金芒划破长空,直冲云霄! 许怀生目瞪口呆地仰头望天:“这是……丹、丹劫云?!” 第62章 丹药出世,各方皆惊! “区区聚气丹,居然能引动丹劫云?!” 这一刻,许怀生不由得开始怀疑,他先前所知道的那些关于丹药的东西是不是都是错误的。 又或者,师父他老人家,本来就是那种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人物? 聚气丹,不过是丹道修行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是每个丹修踏入门槛时必练的基础丹药。 材料简单,炼制流程标准化,效用温和,主要用于帮助炼气期修士稳固灵气。 可丹劫云却是只有高阶丹药出世时,才会引动的天地异象! 丹劫云蕴含天道雷火,经过其淬炼的丹药方才会拥有无比强大的药力。 甚至可以说,当一个炼丹师有资格在炼丹时召唤出丹劫云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然有了名扬九州的资格! 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却是那么的矛盾。 任凭是谁,也不会将聚气丹与丹劫云,这两样截然不同之物相提并论。 原因无他,二者之间的差距宛若云泥,根本不属于会出现在一块儿的东西。 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是如此真实,不容置疑。 许怀生抬头仰望着,头顶那片隐隐闪烁着雷光的丹劫云,一时之间竟惊得忘了自己原本是来看师父怎么炼丹的。 而李哲亦是呆立当场,心中满是困惑:丹劫云是什么鬼东西? 苍穹之上,乌云密布,雷光在厚重的云层间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待到那紧闭炉盖的丹炉之上,袅袅升起一缕蕴含着浓郁药香与灵气的轻烟之后,才陡然劈了下来。 李哲哪来管这些,直接探至腰间,渡厄剑应声而出,寒光一闪,直指苍穹。 他毫不犹豫,抬手挥剑,剑尖所指,雷云仿佛遭遇劲风,还未及酝酿出惊天之雷,便被这一抹凌厉剑气迎面截断。 雷光湮灭于无形,云散天晴,仿佛一切未曾发生,唯有那剑气余威,震颤着云层。 丹劫云轻易不出,一旦现身,必是风起云涌,轰动四方,闹得人尽皆知。 更何况,又有李哲这一剑横空出世,撕裂苍穹。 青影城内的修士们,无不仰首望向玄诡山巅那翻滚不息的丹劫云,脸上写满了各异的神情。 对于那些初来乍到、尚且对于丹药闻所未闻的修者而言,看到这一幕时,无疑是满心的困惑与不解。 而对于那些略知一二的修士而言,则是瞠目结舌,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眼。 “这……这是丹劫云!难道说,藏天宗内竟还隐藏着一位高阶炼丹大师?”一人声音颤抖,满是不可置信。 “炼丹师?整个南荒都没有几个炼丹师吧?!” “更何况,还是高阶炼丹师!看这丹劫云的威势,所炼之丹,品阶绝不会低于六品,甚至……七品都有可能!”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惊骇难以言表。 而龙剑宗特意留在青影城的耳目,更是直接就是一道传音符,赶忙把消息给传走了。 藏天宗今日居然来了一位丹药大能。这绝对是天大的机缘! 悬剑天宫的宫主飞至半道,蓦地,一抹丹劫云团映入眼帘,气势磅礴,宛如苍穹之怒。 未及多想,便是一股不顾一切的剑气猛然袭来,险些将他卷入其中。 宫主眉头紧锁,神色间透露出不悦。 “怎么回事?莫非,这些日子里南荒出了什么我所不知的大事不成,药王谷的那些家伙怎么也来这儿凑热闹?” 如此高阶的丹劫云,除了药王谷的那些家伙之外,宫主想不到任何人能够弄出来。 毕竟,炼丹师所需资源过于庞大,非个人之力所能及,故而炼丹师向来都是报团取暖者居多,自然也就几乎全呆在药王谷了。 许怀生死死盯着天际尚未散尽的雷云残迹,喉头滚动间满是干涩。 在丹炉顶盖被掀开的刹那,仿佛是天地间最纯净的一缕清风,携着那浓郁至极的药香与澎湃无边的灵力,直冲九霄。 霎时间,青影城上空竟隐隐浮现出鸾凤虚影,其羽翼流光溢彩,璀璨夺目,绕着藏天宗缓缓盘旋三周,才依依不舍地消散于虚空,留下一地惊叹与遐想。 丹炉从开炉后,便自发变小,滑入李哲掌心。 他从里头拿出炼成的三颗丹药,不假思索地递给了身旁的许怀生。 虽然,没想过自己能炼成功,但此番成功无疑验证了系统给的丹方虽然荒谬,但确实是可行的。 如此一来,自己待会儿教人也不算是误人子弟。 更何况,这聚气丹可比九转玉液丹好,后者金丹期以下修士不可多吃,半年仅可使用一次,否则易有爆体风险。 但是,这聚气丹却是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的。 李哲轻拍许怀生的肩膀,笑道:“就三颗,少是少了点,到时候我再给你炼一炉更大的,保管你能把这东西当糖豆吃。” 这几天,许怀生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努力努力白努力。 既然努力不成,那他要不还是给对方试一试堆资源吧。 毕竟,炼丹之道,火候为要,而这火候的背后,离不开深厚的修为作为支撑。 “师父……”许怀生颤着手捧起那三枚聚气丹,丹药表面流转着云纹,“这是……丹道天纹?” 他自幼虽一心浸淫问卜之术,可到底是因着家族而见多识广。 即便在丹道上算不得精通,他也清楚,能引发丹劫云、且带着丹道天纹的丹药,绝对不可能是最为基础的,一品聚气丹! 不,甚至可以说,但凡是一个略微对于丹药知晓得多一点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但,那只是按照常理来说。 许怀生抬眸看向了师父,看着对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多么一件惊天骇地的事的神情,不由得开始反思起是不是自己当真大惊小怪了。 此刻,不远处忽然传来喧哗声,数十道剑光划破天际。 青云子带着龙剑宗长老们匆匆赶来。 这一路飞得他们差点把小命都飞没了,个个元婴期往上的修士,居然都是气喘吁吁到快要死的样子。 “李掌门!”青云子远远便高声作揖,对着李哲满脸堆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尚有余温的丹炉,“不知是哪位丹道大能莅临贵宗?在下斗胆,可否请李掌门引荐一二……” 青云子自然知晓自己这番行为是有些过于冒犯了,可没办法,这丹药大能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别说是要他腆着个老脸了,就算是要他舔那丹道大能的脚,也并无不可啊! 毕竟,那可是丹药大能啊!是多少修者梦寐以求想要结识的贵人! 可青云子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丹炉旁除了李哲师徒二人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诶?青云子仿佛被定格的木偶,动作僵硬,一愣一愣地转头看向了云烁,抖着声音问道:“莫非……这丹药,都是李掌门炼出来的?!” 第63章 师父,这过程对吗? 见着李哲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青云子眼珠子更是几乎要瞪出眼眶,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嗬”,活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 他哆嗦着指了指天,颤声道:“那李、李掌门……这丹劫云……也真是您招来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李掌门到底是有多少的能耐啊?! 不仅精通阵法,剑术亦是炉火纯青,如今就连在丹药之道上也造诣颇深! 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将如此繁多且迥异的技艺集于一身的。 剑法、阵法、丹药,这三条完全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修仙路线。 自古修仙人自踏入仙途的那一刻起,就得选择一条自己的道路,不管你是学刀剑这种普通的也好,学鞭子弓箭这种特殊一点的也好,大多都得一心一意地照着一条道走到黑的。 毕竟,各道之间差别就犹如鸿沟,难以逾越。 别说是学了剑法,还学阵法这种与其牛马不及的了,哪怕是想在涉足与剑法稍有交织的刀法,那也简直是难得好似跨越天堑! 而像是李哲这般“脚踏三条船”,而且还条条登峰造极的奇才,简直就堪称是天道宠儿。 这天赋估计已然不是常理可以论断的,说是老天爷追在他身后喂饭吃,都显得不够了,得是老天爷跪在那儿求着他吃饭,还天天给他换花样,唯恐他吃腻了。 这位李掌门哪里是修士?分明是天道私生子吧! 青云子被惊得踉跄后退两步,险些被自己衣摆绊倒,喉结上下滚动数次,这才想起来要带起了谄笑,对着李哲拱手道喜道:“恭喜李掌门,贺喜李掌门,成为丹道大能!” 随行的龙剑宗几位长老,也早已是惊得手忙脚乱,面面相觑间,全然失了平日的沉默。 李哲却只是随意掸了掸衣袖,轻描淡写道:“随便练练手而已。” 听到这话,青云子不由得暗自腹诽道:“若是您这都算是随便练练手,那我们为了一颗五品丹药,争得头破血流,打得灰头土脸,甚至要叫上整个宗门跟对方拼命算什么?算我们没长脑子?还是算我们爱打架?” 不过,既然李掌门对此不屑一顾…… 青云子眼睛一转,又对着李哲讨好道:“不知李掌门可否将丹药赐予我等一粒,我等愿开放宗门宝库,任由李掌门挑选。” 其余长老听后,顿时个个都是连连点头,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许怀生手中捧着的,那三粒流转着丹纹的丹药上,激动地脸上的褶子都在发红。 丹药上带着丹道天纹,先前又引发丹劫云,足以见得这定然是六品以上的丹药! 当真是一笔无往不利的买卖! 这一来,藏天宗里珍宝无数,李掌门眼界甚高,还不一定瞧得上。 二来,就算李掌门当真起了,把宝库全掏空的心思又如何,这可是六品以上的丹药! 甚至,就算李哲不给丹药,直接就摊开手要宗门宝库又如何? 这可是丹药大能! 若是能用这区区宗门宝库,就拉拢到一个丹药大能与他们龙剑宗亲近,那这笔买卖可就赚大发了! 毕竟,现在世人只知他们龙剑宗是藏天宗的附庸,这附庸到底也是分亲近远疏的。 若是李掌门直接出入他们龙剑宗的宝库视若无人,那该是何等的亲近啊! 自从那剑冢遗址一行后,虽然因着悬剑天宫一事,龙剑宗到底是没能得到些什么好资源,可耐不住下面的人孝敬得多啊! 青云子吃到了好处,自然对藏天宗是要眼巴巴地贴得更紧了! 李哲却是笑道:“这聚气丹什么时候也成好东西了?你们一个个都是元婴往上的老东西了,也好意思跟我徒儿抢丹药吃?” 什么?聚气丹?! 青云子听后,更是直接愣住了。 他到底是一宗之长,五品以上丹药是不多,但是一品聚气丹,他到底还是有着十几瓶的。 你这是什么样的聚气丹,才能又有丹道天纹,又引发丹劫云的? 这是聚气丹吗?!我怎么不知道? 青云子顿时就这么愣住了,僵硬地扭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长老们,而他们也俱是愣住了。 一个聚气丹就搞了那么大的阵仗,这可才是一品丹药,那要是当真开始炼五品丹药了,那该是多大的场面啊? 见没人再搭话,李哲便随手将缩成巴掌大的紫气仙火炉抛给许怀生,继续自己的教学计划:“看,炼丹不难的,你先试试。” 许怀生捧着紫气仙火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炉身。 这丹炉通体流转着幽幽紫光,才一入手,便是连他这般修为浅薄之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 他偷眼瞥向已然找了个地方倚着,开始嗑着瓜子的李哲,喉结微微滚动。 师父连这等至宝都随手丢给他炼丹,当真不怕他糟蹋了? “愣着干什么?我刚才不是示范了一遍吗?试啊!一共就四步,这还不简单?”李哲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惊得他浑身一颤。 许怀生回想了一下,师父先前的所作所为“起锅——放菜——翻炒——出锅”。 啊,不对,是“点火——放草——搅拌——出炉”。 算了,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等等,这是正常的炼丹流程吗?怎么跟自己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呢? 这真的正确吗? 可许怀生又想了想自己匆忙收回内袋的这三颗聚气丹。 或许,其他人都错了,大道至简,师父才是正确的呢? 万一,那些个什么炼丹师,还有那些个什么《丹经》流传了上千年的炼丹过程都是错误的呢? 许怀生闭了闭眼,捧着丹炉的手抖如筛糠,炉身残留的余温灼得他掌心发烫,忍不住道:“师父,弟子灵力微薄,怕是……” “怕什么,炸炉算我的。”李哲现在是信心满满,“放心,待会儿要是灵力不够了,我帮你控火候。” 随后,他就直接把药材给塞到了许怀生手里,“直接塞进去就好。一品丹,不难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许怀生看着手里长得格外潦草的灵草,又看了看师父,想了想,还是把嘴边的那句“师父,咱们真的不需要提前处理一下这药草吗?待会儿要是是炸炉了,以弟子的水平,可能真的跑不掉啊!”的话给咽下了。 相信师父吧! 第64章 炸炉炸到了悬剑天宫头上! 许怀生眉宇间闪烁着几番挣扎之色,指尖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宽大的袖袍下快速掐算了一番。 没办法,这实在了习惯了。 他再相信师父,但是这直接将未经任何处理的药材投入丹炉,这在他看来,就真是在找死。 一直见着卦象不错,甚至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吉兆,才勉强松了口气。 许怀生这才屏气凝神,模仿着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那样,掐动法诀。 随着他灵力的缓缓注入,炉底猛然腾起一簇青白相间的火焰,犹如蛟龙出海,“轰”的一声,窜起三丈高。 许怀生直勾勾盯着炉下跃动的火苗,按照师父教导的步骤,将灵草一次性胡乱地全部塞进炉膛。 这药草刚入炉,就发出“嗤啦”一声惨叫般的异响。 紧接着,一股夹杂着焦糊气息的青烟冲天而起,惊得围观的青云子连连后退。 “这、这这……”青云子看着那几株估摸着有百年份的赤阳参,没经过任何处理,参须上甚至还沾着泥土,就这么被许怀生粗暴地胡乱塞入炉中,不由得揪着胡子直跺脚,心疼得眼角抽搐,口中连连默念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这赤阳参哪里是炼制聚气丹的材料? 它可是三品灵药中的佼佼者,更是极少数能炼成四品丹药的珍贵主材,放在南荒哪个宗门不是要藏在宗门宝库里头的? 哪里有就这么不加任何预处理,直接胡乱塞进了炉子里的道理?! 再财大气粗也不能这样啊! 毕竟,这玩意儿它也不单单是豪横的问题,稍有不慎,是要炉毁人亡的! 念及此处,青云子心中警钟大作,连忙拽着身后一众长老,慌不择路地向后退去,直至远离丹炉十丈有余,方敢停下。 毕竟,这新手开炉,实在令人心惊胆战,更何况就对方这草率不已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得炸炉。 这炸炉可真不是开玩笑的,人李掌门修为高深不在意。 毕竟,于他而言,外界人士梦寐以求的至宝,不过是随意供徒儿把玩的东西。 炉子没了就没了,反正他能保着他和徒弟毫发无损。 可他们要是一不小心被波及,虽不至命丧当场,却也难免落得个半残,着实算无妄之灾! 毕竟,他们又没有一个好师父,能在后面给他们兜底! 许怀生却顾不得这些,他只觉得额间冷汗涔涔,周身更是汗如雨下。 此刻,经脉中原本平静无波的灵力,竟一反常态在经脉间肆意奔腾,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压根不受他的控制。 炉下之火苗亦是蠢蠢欲动,仿佛与他体内那失控的灵力遥相呼应般,随着灵力的波动而跳跃得更加猛烈。 紫气仙火炉更是仿佛活过来了似的,骤然开始剧烈颤动,炉盖缝隙喷出层层带着焦气的烟雾,炉脚甚至在那儿被炉盖带动着,“咔哒咔哒”跳起来了。 “卦象明明说吉兆……”许怀生那眼看着这丹炉就要这么一蹦一蹦地直接“离家出走”,顿时人都傻了。 这与师父所教的完全不一样啊! 完了!今天状态不对,这卦不准啊! 许怀生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李哲,可李哲却只是倚在石柱上嗑瓜子,甚至抽空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加油,灵气不够就吃颗聚气丹,要是半途而废的话,可是会直接炸炉的哦!” “算了……师父说炸炉算他的……”许怀生听后,两眼一黑,彻底放弃了挣扎,选择继续按照步骤开始了搅拌。 随着最后一圈搅拌的完成,丹炉却是突然像被雷击般剧烈震颤。 炉盖缝隙迸出几缕青烟,焦糊味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缕缕沁人心脾的药香。 这香气初时清洌如雪松,转瞬又化作暖阳般的甘醇! 一闻就知道应该是要炼成了! 许怀生闻着那渐渐弥漫在周遭的药香,心下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成了! 他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些难以言说的喜悦来。 难不成当真如师父所说的那般,自己在炼丹一道上有天赋不成?! 忽地,整座玄诡山巅狂风大作。 许怀生衣袍猎猎,发带被吹散了,也浑然不觉。 只差最后一丝灵力灌注,自己就要成了! “不好,要炸炉了!”龙剑宗长老们却是陡然齐声惊呼,语气中满是惊恐,各自纷纷祭出护体法宝。 青云子更是直接召出本命剑横在身前,严阵以待。 “轰——” 一声巨响之后,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黑烟夹杂着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整座山体都在震颤。 待烟尘散去,只见许怀生满脸焦黑,哭丧着脸,呆立当场。 丹炉炸了不说,其炉盖更是化作一道流星,划破长空,不知去向。 “藏天宗竖子,今日便是......” “砰!” 话音未落,未见其形,只听着一阵风来,那坠落的炉盖便是冲天而来,不偏不倚,精准无误地正砸在悬剑天宫宫主眉心。 堂堂悬剑天宫宫主竟被这黑黢黢的铁疙瘩砸得踉跄倒退,脚下甚至在云海上犁出千丈长的沟壑。 最终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整个人连同那炉盖一同嵌入了山壁之中。 青云子呆立当场,怔怔地把本命剑收了。 他眼睁睁看着有道虚影,顶着个炉盖从山壁里挣扎出来,原本威严的声音都被气得劈了叉:“藏天宗!你竟敢……” 李哲却是管也不管那虚影口中的威胁,掸了掸衣摆上沾染的炉灰,顺手帮呆若木鸡的许怀生把嘴合上,安慰道:“第一次炼丹炸了,很正常。” 瞧这孩子,炸得连脸都黑了。 就在这时,悬剑天宫宫主的虚影猛然自乱石堆中拔地而起,周身怒气翻涌,头顶那炉盖,更是随着他激烈的喘息起伏不定。 那炉盖在他头顶卡得严丝合缝,看着滑稽不已。 他可是堂堂悬剑天宫宫主! 哪怕只是一道仅有三成功力的虚影,也不是这区区一个南荒小宗有资格冒犯的! “放肆!”宫主气得连虚影都淡了三分,“区区南荒野修,竟敢……” 第65章 虚影至,必杀之局! 青云子目光凝滞于半空中,悬剑天宫宫主那虚幻身影之上,看着其头顶卡着的那个炉盖,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声音抖得几乎破音:“这、这是悬剑天宫宫主的分神虚影……这下完了,全完了!” 悬剑天宫来了! 宫主虚影抬手取下头顶的炉盖,本想着将其捏成齑粉,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看似平凡无奇、犹如废铜烂铁的炉盖,竟坚不可摧。 即便是他这等超凡入圣的存在,也难以撼动分毫。 这是什么东西? 虚影皱紧了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区区一个炉盖,他居然对其束手无策! 陡然,他怒意愈生,犹如野火燎原,再难遏制。 霎时间,磅礴剑气自他周身汹涌而出,犹如怒涛拍岸,势不可当,方圆百丈之内,山石崩裂,草木尽摧。 青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浪掀得踉跄倒地,他慌忙间连滚带爬,带着一众长老瑟瑟缩缩地躲到了李哲身后。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惊恐与绝望:“李掌门!您……您还是快逃吧……” 他是言尽至此了。 毕竟,李哲到底只是出窍初期,尽管他先前确实曾展现出越阶斩敌的惊世之能,一剑便斩杀了那比他高出两小境界的玄灵宗宗主。 可那个老狐狸哪里是能够悬剑天宫宫主相提并论的? 就算那老东西想要给宫主提鞋,估计宫主都得嫌他粗手笨脚的。 说罢,青云子身形一转,就打算带着长老们跑路。 他迅速从袖袍中抽出一张遁天符,紧接着,狠咬舌尖,一股精纯的血气喷薄而出,尽数落在符咒之上。 瞬间,符咒光芒大盛,仿佛蕴含了破空遁世之力。 青云子很清楚,就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自己还打算直接飞天而逃的话,那这宫主的目光说不定就一下子瞄准了自己。 趁着对方此刻全神贯注于李哲身上,自己还是偷偷用着符咒跑吧! 可就在这一念之间,宫主那虚幻的身影猛然间释放出一股浩瀚无垠的威严气息,犹如山洪暴发,不可阻挡。 青云子与龙剑宗的长老们,被这股威压冲击得气血翻腾,齐齐口吐鲜血。 许怀生修为过低,在这股排山倒海的威压之下,更是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他身躯一震,整个人被硬生生压倒在地,七窍流血。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还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之前所得的聚气丹塞入口中,才勉强护住了心脉,留了一条性命。 待在殿内的黄晶玉,在感知到有不速之客来闯山门时,心中一凛,立刻就想要出来帮忙,可手才刚碰上青虹剑,甚至剑锋还尚且来不及出鞘,便连人带剑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听那宫主震耳欲聋地喝问道:“谁是李哲?滚出来受死!” 随着这一声暴喝,宫主虚影直接将那炉盖朝着藏天宗砸去。 李哲只觉周身被一股沉甸甸的威压牢牢束缚,这股力量之浩瀚,让他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看来这回还真是惹上硬茬子了! 能够如此轻易地压制他,想来这位悬剑天宫宫主修为,至少也得是个合体期了。 李哲伏在地上,转头往七窍流血的许怀生嘴里塞上了一枚九转玉液丹。 因着许怀生自小就是丹药不离嘴,再加上体内灵脉运转的过于滞涩,这枚丹药对于他而言,虽未必能助他修为精进,但在危急关头,保命续命之效,却是毋庸置疑的。 随后,李哲又赶忙找系统兑换了两张青云子同款的遁天符,塞在了许怀生手里,悄声道:“待会儿,带着你师姐走,你们修为太低,呆在这儿不安全。你师姐脑子轴,让她听话,就说是我说的,要是她留下来我还得分心,不要管我,自己走,知道了吗?” 这事说来也算是他自己惹下的,当时的那个情况也就是图着一时痛快。 要是当时能暗中操控那渡厄剑,别在自己面前晃悠。 然后,在陆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渡厄剑的主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悄然命令那残片自己飞来,或许便能避免这诸多波折。 现在倒好,搞不好还得牵连这两个徒弟! 不管自己死不死,得先把人送走才行,断不能让他们陪着自己送死! 吩咐完后,李哲对着天上的悬剑天宫宫主大喊道:“人在这儿呢。” 宫主虚影俯视着挣扎不起的李哲,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就凭你这等货色,连区区威压都无法承受,竟也胆敢挑衅我们悬剑天宫的威严?” 李哲倒是显得颇为悠然自得,既已无法起身,索性便躺平了,仰天大声回应道:“那你倒是把威压撤了,我们好端端比试一场再说啊!” 只要这威压一撤,他那两个徒弟便能恢复行动。 至于能不能逃出去了,就看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能拖多久了。 悬剑天宫宫主也是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那么有意思的人了。 高处不胜寒,他一个人在高处独立了不知道多少年,自然是比之旁人还要孤独。 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敢对着他发起挑战,这种蜉蝣撼树的行径,自然是让他产生了些趣味来,便不由得起了心思。 “好!”宫主轻喝一声,周身澎湃的威压骤然收敛。 李哲借机而动,立刻站起身来,懒洋洋地踏前一步,渡厄残剑在指尖转了个剑花,剑尖直指苍穹之上的悬剑天宫宫主。 哪怕清楚自己与其毫无抗衡之力,李哲却依旧是豪迈大喝道:“来吧!” 话音未落,宫主虚影周身剑气轰然爆发,原本模糊的面容逐渐凝实,白发间朱砂痣殷红欲滴, “本座倒要看看,你这南荒蛮修究竟有几分本事!” 刹那间,宫主并指为剑,只见得万丈剑芒劈下,剑尖所指之处,山石无声湮灭。 一时之间,天地间只剩了这刺目白光。 “师父!”黄晶玉见此,目眦欲裂地想要冲上前,却被许怀生死死拉住,另一只手中的符纸发着微弱的光。 而青云子等人则是早已瘫坐在地,方才最后的逃生符纸被那威压硬生生打断,如今这下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哲见此,也瞳孔骤缩。 不好,这一下要是挡不住,自己是能硬抗,徒弟却是走不了了! 第66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念及此处,李哲足尖轻点地面,霜螭化龙诀十二式如流水展开。 青衫随风翻飞,寒雾喷薄,冰霜凝成的游龙昂首咆哮,每一片龙鳞都折射着凛冽剑光,与悬剑天宫宫主劈下的云剑轰然相撞。 “轰!” 冰龙与云剑同时炸裂的刹那,瞬间绽放出璀璨光华,随后轰然碎裂,化作漫天寒雾与凌厉剑气,横扫八方,整片天穹都被绞成一片混沌之色。 剑气所过之处,草木皆霜,万物震颤。 这是第一次,李哲被冲击波击得倒飞百丈。 而这一击,他到底也是只能勉强抵挡! 登时,李哲只觉得浑身筋骨尽碎,口中鲜血混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 右臂因着为了能挡住一切的攻击余波,而被冲击得扭曲成了诡异的角度,肩胛骨刺破皮肉裸露在外,不断涌出的血在青衫上洇开大片暗色。 原本只觉得自己小命休矣的青云子,在这一击之后,绝后余生地拍着胸脯喘了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但是,转头看向了李哲如今的惨状,只觉得心下一片大惊。 居然连李掌门都承受不住悬剑天宫宫主的一击吗? 果然还是得死啊! 青云子仰头望天,绝望地闭上眼。 “能挡本座三成实力一击,倒也算个天才。”宫主虚影凌空而立,衣袂不染纤尘,语气轻慢如点评蝼蚁,“只是可惜了……” 悬剑天宫宫主本体的神识,透过虚影注视着这一幕,竟生出几分惋惜。 此人剑意纯粹,不染尘埃。 那两剑相撞时迸发的道韵,居然让他隐隐都感悟到了一些,连他自己都尚未参透的剑道真谛。 如此惊世骇俗的天资,即便是翻阅悬剑天宫千年记载,也是凤毛麟角,难寻其二。 若是此人并非与我悬剑天宫有仇,并非曾当众折辱圣子,令其颜面扫地,折损我悬剑天宫的颜面,若他愿俯首称臣…… 宫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奇异的念头:他还真有几分意愿,与这位剑道奇才促膝长谈,讨教讨教。 只是可悲可叹,此人虽坐拥惊世天赋,却囿于一隅,终究眼界狭隘,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道什么仁义礼信。 到底是南荒这种蛮荒之地的人,滋养出了这等胸襟狭隘之辈。 身为出窍期的修者,按常理推算,即便是旷世奇才,也当步入耄耋之年,寿元至少得是二百余岁往上了。 而此人往昔默默无闻,无名无姓,其真实年岁恐怕还需再添一倍,方能合乎情理。 换言之,他一个四百多岁,几近半千的老者,竟恬不知耻地与弱冠之年的陆天争夺法宝,实属荒谬! 两者年龄相差近乎二十倍,他却仍旧如此不知进退,老不知羞! 宫主轻叹一声,语中满含惋惜:“如此惊世骇俗之天资,若是本座早百年见到,就好了。而今日,却要白白陨落于此,委实令人扼腕痛惜。” 话虽如此,可那虚影掐诀的手势却愈发凌厉。 霎时间,云层翻腾,万千剑气由虚转实,汇聚成遮天蔽日之剑雨,每一缕剑芒皆蕴含着移山倒海、摧城灭国之威能! 这是悬剑天宫镇派绝学“万剑朝宗”! “轰隆隆——” 天际雷鸣轰鸣,震撼人心。 宫主虚影飘渺如烟,凌空傲立,淡声道:“能见着本座施展出‘万剑朝宗’,你足以自傲。此等相待,权作本座对你实力的认可与尊重吧。” 立时,李哲只觉一股浩瀚无垠的威压自“万剑朝宗”中汹涌而来,瞬间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压得几乎窒息。 这本就千疮百孔的肉身,显然已经是撑不住再来一击的。 可是自己的徒弟还在后头呢! 李哲扭头看向了,那因着右臂扭曲畸形而落在地上的渡厄剑。 他强撑着站起来,转而用左手捡起了渡厄剑,抬头看向了那道似乎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的虚影。 没有丝毫犹豫,他将瓶中剩余的九转玉液丹一股脑儿倾入口中,药力瞬间在体内沸腾。 “md,老子跟你拼了!”李哲怒吼一声,手中的渡厄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意,剑芒骤亮。 他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直冲那虚影而去。 再怎么样,自己都是他们的师父! 要是徒弟死在了师父前面,那算什么话! 【叮!宿主生命体征濒危!强制启用“诸天借法”,消耗全部宗门值!】 【宗门积累,一朝散尽,只为挽回一线生机!】 刺耳的系统提示炸响脑海的瞬间,李哲那破碎不堪的身躯,仿佛被混沌的青芒所拥抱,焕发出一股超脱生死的奇异光辉。 手中的渡厄残剑,宛如久旱逢甘霖,发出了激动人心的嗡鸣,剑柄上的暗红锈迹也仿佛感受到了召唤,纷纷剥落,露出了隐藏于岁月尘埃下的锋芒。 它自主地牵引着浩瀚的周天之力,仿佛与天地共鸣! “老东西,接好了!”李哲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齿格外森然。 那柄残剑划破长空,所过之处,空间竟如脆弱的纸张般骤然塌缩,形成了一片令人窒息的绝境。 悬剑天宫的宫主此刻惊觉自己竟被这股力量牢牢束缚,动弹不得! “不!你怎会......” 悬剑天宫宫主凝视着李哲那惊世骇俗的手段,心中猛地一颤。 这份能耐,简直是超乎想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这震撼之中,他更察觉到一股汹涌澎湃的战意。 那是多少年未曾触及的激昂,令他心潮翻涌! 瞬息间,宫主暗自懊悔,悔不该只派遣一道分神虚影至此,而非亲身驾临! 不然,若是能当真与其战一战,该有多么畅快! 此刻,宫主的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焰,周身血液沸腾如江河奔腾,不可遏止。 “李哲……李哲……”他不停地喃喃道,“这区区三成功力的虚影,估计是受不住这一击的。” 话音未落,仿佛应验了他的预感,剑光如电,一闪即逝。 那宫主凝聚的虚影,在剑芒的照耀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消散于无形。 与此同时,万里之遥的悬剑天宫深处,云床之上,宫主的真身陡然间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一口金色的血液,伴随着他胸口的剧烈起伏,猛然喷涌而出,溅落在云床之上,触目惊心。 可他却是像个没事人一般,随意地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脸上甚至反而浮现出一抹沉醉的神色。 他闭目凝神,仿佛在回味着方才那一击的惊心动魄,那剑光如龙,破空而来的瞬间,以及自己虚影碎裂的刹那,一切都如此清晰,如此震撼! “这一剑……是怎么挥出的呢?藏天宗,李哲么?我记住了!” “不对,这虚影居然就这么没了!” 青云子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自己眼瞎了,还是眼瞎了! 堂堂悬剑天宫宫主,一方霸主,竟然被他们南荒的修士打了,而且连分神虚影都被硬生生打没了? 那可是悬剑天宫之主,方才还将李掌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怎么这转瞬之间,竟是李掌门赢了?! 第67章 一切皆可,但剑指天宫! 没有人能想到,有朝一日,一个南荒的修士竟会有这个胆识,提剑指向堂堂悬剑天宫之主! 可这一幕竟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向了李哲的眼神之中,是全然的震惊和敬畏! 李哲浑身浴血,左臂紧紧握着那柄渡厄残剑,姿势略显生疏,甚至有些扭曲,可这丝毫不减其威势。 手中的那柄渡厄残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 剑锋所指之处,虚空寸寸瓦解,崩塌之声不绝于耳,就连悬剑天宫宫主那虚幻的身影,在这股力量面前也是不堪一击,随风消散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超出于所有人的认知,乃至于这一时半刻,居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连青云子也在说完了那句怀疑自己瞎了的话后,便直接瘫坐在地,满脸都是绝后余生的庆幸。 他颤抖着抬头望向那道青衣斑驳、血迹斑斑的身影,喉咙深处迸发出断断续续的破碎嘶吼:“那……那可是悬剑天宫之主的分神虚影啊!” 龙剑宗长老们手中法宝叮叮当当掉了一地,他们可比不上掌门体面,见着方才那几乎必死的一劫后,再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矜持与威严,一张张长着褶子的老脸上都是哭得老泪纵横。 毕竟,又不是什么人都跟藏天宗的这些个家伙这么天赋异禀。 他们皆是凡胎俗骨,花了百年才堪堪踏入了元婴境界,爬到了长老之位,谁又甘心就这么死了? 此刻,泪水僵在长老们的脸上,看着李哲如今尚且还浮在空中猎猎作响的残破的青衫,不由自主地齐刷刷朝着李哲方向叩拜下去,心中满溢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此番,乃是救命之恩! 许怀生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掐灭了自己手中的遁天符。 他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被一旁反应过来的黄晶玉急匆匆地拉走了。 李哲一直看着那道虚影彻底散去之后,才觉一股难以言喻的虚脱感袭来。 那些由系统强行灌注的灵气,仿佛潮水般骤然退去,令他身形在空中微微一晃,几欲踉跄。 此时的右臂已然痛得麻木,仅余一丝凉飕飕的感觉。 而左臂,却似有无数细小蚁虫在疯狂啃噬,痛楚难当,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吞噬殆尽。 但二只手皆是一动也动不了,哪怕是屈一下指节都做不到。 渡厄剑脱手而出,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哐当”,深深嵌入底下的焦土之中。 李哲猛地喘息几下,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气息,但口鼻间弥漫的,却是挥之不去的铁腥味。 他缓缓垂下眼帘,凝视着掌心那抹正逐渐湮灭的星光,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苦笑:“系统,这诸天借法……咳咳……当真是霸道……” 言罢,他体内残余的灵力仿佛潮水般迅速退去,留给他的是经脉间一阵接一阵,骨骼和内脏碎裂后传来的剧痛。 系统面板则是猩红刺目:【宗门值:0,修为:炼气初阶。】 辛辛苦苦那么多天,居然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李哲看着这面板也是无语凝噎,险些就这么一下子被气死过去了。 原本只是要自己全部的宗门威望值也就算了,结果连修为都全搭进去了! “最起码给我留点吧。”李哲忍不住讨价还价道。 可是系统却是不管不顾,对他的恳求置若罔闻,径自冷漠地颁布了下一项任务: 【检测到宿主已触发宗门特殊任务:剑指天宫。 任务奖励:宗门威望值:5000。】 望着那冷冰冰的任务提示,李哲不禁苦笑,心中暗叹:这我还怎么完成任务? 这悬剑天宫的宫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了,听对方的语气,估计还尚且未用全力。 未用全力便能把一个出窍期压制得那么惨,哪怕是拼上了系统,和自己的全部,也不过才堪堪将其击退而已。 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究竟到达了何种境界。 在这种情况下,要我去打悬剑天宫?真的假的? 到了如今,李哲已然是强弩之末,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自云端径直栽下,幸好,在触及地面前,被匆匆赶来的黄晶玉飞身接住。 少女颤抖的指尖拂过师父那张已失血色、沾染尘埃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与决绝。 她猛地转头,对着呆立一旁的许怀生喊道:“你还有没有保命的东西?!” 许怀生目睹李哲浑身浴血,心中焦急万分,双手颤抖着翻找起来,将随身携带的丹药一股脑儿地掏了出来。 那样子像是恨不得能把,所有的能够救李哲性命的丹药,一口气全部都塞到李哲的嘴里。 青云子确是受了李哲一命之恩,虽说这恩泽很大程度上,不过是沾了其两个小徒弟的光罢了。 可到底是救命之恩,这一点,他也是清楚的。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青云子当下,便也是直接把自己的救命丹掏了出来。 这可是六品丹药,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只能看的存在! 而且,既然是能被他作为救命药的存在,可必然是有起死回生、白骨生肌之神效,堪称是活人之圣药,救急之灵方! 虽说,青云子也知道李哲估计六品丹药多得是,可看其此刻命悬一线,气息奄奄的样子,估计是难以清醒了,更别说是自行取出丹药自救。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许怀生手里头那大把大把的丹药。 顿时,青云子惊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没想到,怎么不光是师父豪横,这个徒弟也是这么豪横! 这么多的高阶丹药,旁人得了一颗就算是祖上福荫庇护,他直接拿着十几瓶在那儿挑着吃! 果然是李掌门收下的徒弟,必然不会平平无奇! “没事的。”李哲睁开眼,对着自己面前这两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徒儿,惨然一笑,勉强安慰道。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此时,他的体内灵力枯竭如荒漠。 系统强行抽空所有宗门值给他保命,如今他修为暴跌至炼气期不说,还是灵力耗尽的状态。 此刻,仅凭这些许丹药之力,是能维系着他的肉身运转。 然而,那些长期浸润在出窍期灵气运转中的经脉,又如何能承受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 李哲心中明白,若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快速恢复修为,只怕时间一长,这经脉就得萎缩了。 可就在,所有人见着李哲苏醒,俱是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的时候。 只听得地底深处,一抹震耳欲聋的轰鸣骤然响起。 第68章 灵脉暴动,直接吞了! 起初,那细碎声音还略显遥远,所有人一时之间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在那儿侧了侧头,感觉隐隐听到了些什么。 可这股声响却还渐渐的越来越大,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灵力风暴,在地壳之下悄然酝酿。 它迅速翻滚着,像是寻不到能够出去的方向似的,在地下四处横冲直撞。 原本四散的灵力也渐渐聚集了起来,越聚越大,眼看着几乎要冲破地面。 随着一阵阵愈发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玄诡山仿佛被无形之手撼动,山体剧烈震颤,地表大块大块地隆起,满山的鸟兽皆惊慌失措,争相奔逃。 而那些参天古木,也在轰鸣声中轰然倾倒,残枝碎叶漫天飞舞。 青云子一行人一直到听到了这惊天动地的声响,才反应了过来。 一个惊人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响——此地,竟潜藏着一条灵脉! 他们先前一心想着要巴结玄诡山上的丹药大能,即便当时已隐约察觉到此地灵气之浓郁超乎寻常,也仅仅是将之归结为丹药之香所导致的,未曾深究。 而后,又是直接遭遇了悬剑天宫的攻击,忙着逃命都来不及,哪来还来得及关注此处还有一处灵脉在。 “不好!” “灵脉要爆炸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 他们方才全神贯注于挡住悬剑天宫那凌厉的杀招,对李掌门展现出的惊世神通惊叹不已。 却全然未曾料到,在这般剧烈震颤之下,是极有可能引爆灵脉的! 毕竟,李掌门先前那一剑,可是硬生生地将虚空斩裂了! 如此扭曲空间之力,近乎于是真正的仙人才能做出的手段! 所以说灵脉轻易不可以引爆。 可有了如此仙人手段,在机缘巧合之下,不慎引爆了一个灵脉,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看这架势,玄诡山下的这条灵脉估计是已然在地下绵延千里,范围极广不说,灵气还如此浓厚,犹如实质,绝非寻常灵脉所能及! 越是强大的灵脉,若是一旦爆炸起来,威力便是越大。 依此来看,一旦爆炸,方圆百里的所有生灵,哪怕是出窍期修士,也定然会在这场灵力狂潮之中化为乌有! 猛然间,大地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耀眼炽白的灵光自地缝深处喷薄而出。 许怀生身形一晃,踉跄跌坐于地,手中连连掐算,眉头紧锁,心知不妙。 竟是十死无生,命数已尽! 逃不掉了! “这灵脉……在化龙!”青云子声音都被惊得变了调。 这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今日居然也是连连让他碰上了! 只见,玄诡山其余山体轰然间崩塌瓦解,碎石四溅,灵气在断裂岩层间翻腾而起。 那灵气化作半透明白蛟,形状狰狞,在碎石与尘埃间扭曲奔腾。 这究竟是怎样的灵脉,方能令灵气凝成此等模样?! 实乃天地异象,古今罕见! 青云子心中震撼难以言表,此刻的他,已然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否是普通的灵脉爆炸了。 左右有一件事,他是知晓的——吾命休矣! 此地若不速速逃离,便是命数必尽,逃无可逃! “李掌门,灵脉一旦开始爆炸,已不可阻止。届时,吾等无一幸免,连您那徒弟也难逃此劫,恳请李掌门出手相助!” 青云子先前曾见李哲交给了许怀生两张遁天符。 这遁天符咒只需一张便可携带10余人逃出生天,可李哲直接便给了许怀生两张! 那等宝物,即使他也无缘得见第二张。 因此,青云子心中清楚,李掌门必然还有后手! 如今,他们唯一活命的指望,就是让李掌门带着他们一起逃离。 李哲听后,却只是无奈地闭了闭眼,他的宗门威望值才刚刚清零,哪里来得遁天符。 早知道就提前买两张了。 可此刻,事已至此,又怎能后悔? 正当他心乱如麻之时,系统的声音却在脑海中骤然炸响: 【叮!检测到灵脉化形,吞噬入腹,可提升修为!】 李哲的视线紧锁于那最近的白蛟之上。 只见其巨口猛然张开,仿佛能吞噬天地,携带着源自灵脉深处的狂暴罡风,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这由纯粹灵气凝聚而成的白蛟,身躯庞大得遮天蔽日,仅仅是那张大的巨口,便足有近百米之高,令人望而生畏! 这东西?我吞它?还是它吞我?! 青云子见这白蛟陡然袭来,本能地想要拔出自己的本命剑,做一番殊死搏斗。 然而,当他凝聚全身之力,挥出那蕴含剑意的凌厉一击时,却只见那剑意在白蛟所释放出的滔天灵压之下,竟是寸寸碎裂,瞬间便消散无形! 这一击,非但未在白蛟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反而激怒了它! “退后!”一声断喝,震颤空气,染满斑驳血迹的青衫倏然挡在众人身前。 李哲手中渡厄剑发出欢快嗡鸣,方才恢复了正常的右臂,立刻便又是横剑胸前。 “师父不可!” “李掌门不可啊!” 黄晶玉、许怀生和青云子三人齐声失声惊叫道。 白蛟的灵威铺天盖地而来,如同狂潮席卷。 李哲紧握剑柄的手,虎口处瞬间裂开,鲜血滴落,炼气期的肉身在这等天地之威下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人眼中瞳孔猛然紧缩,仿佛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李哲,竟岿然不动,就这么直直站在了那白蛟的正对面,任由那白蛟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下! “师父!” “李掌门!” 可就在几人认为李哲这次是必死无疑之时。 刹那间,那股原本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几乎要将李哲吞噬的血盆大口,竟不知为何化为了一股灵力,钻入其体内。 那些肆虐如狂的白蛟见此纷纷调转方向,一致朝着李哲的胸膛猛冲而去,却又在与其接触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黑洞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是?” “不好!他是要生吞灵脉?!”青云子惊骇之下,不由自主地瘫坐于地。 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便是大乘期修士也不敢尝试! 然而更骇人的是,当那第一条白蛟张开巨口,将李哲整个吞噬之时,整条灵脉竟似活物般发出凄厉的哀鸣。 紧接着,一股股精纯至极的灵气,犹如浩瀚天河决堤,汹涌澎湃地灌入李哲体内。 “他……他竟将整个灵脉都吞下了肚,且还安然无恙?”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手段啊!” 青云子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第69章 硬抗天雷,这合理吗?! “轰——!”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接连不断地响起,仿佛天地都在此刻颤抖。李哲的衣袍在肆虐的灵气风暴中猎猎飞舞。 那由白蛟所化作的纯粹灵流,如同奔腾的江河,被他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丝、每一缕都不愿错过。 玄诡山的地脉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剧烈震颤,仿佛连大地都在哀鸣。 灵力汇聚成的巨大漩涡,带着摧枯拉朽的疾风,疯狂地旋转着,险些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青云子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那条绵延千里、蕴藏着无尽灵力的灵脉,连最后的一点点都被硬生生抽离地底,最终没入了李哲的丹田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灵脉的抽取,原本流淌在天地间的灵气变得稀薄起来。 因为修为陡然跌到了炼气期,而显得空荡荡的经脉,在那股纯粹灵流的冲刷下,寸寸重组,骨骼发出的脆响在寂静的此刻响亮得惊人。 原本跌至炼气期的修为疯狂攀升——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 当最后一丝灵气融入丹田时,他周身骤然爆发出比先前更胜十倍的威压! 青云子神色惶急,带领着十数位长老,在这股浩瀚威压之下苦苦支撑,护佑着李哲座下的两个小徒弟。 唯恐日后李哲因着他们护佑不周而拿他们试问。 毕竟,哪怕是再不长眼的蠢货都看得出来,李掌门如今的能力可是已然不是什么天赋异禀能够说得清楚的。 生吞灵脉?! 这是什么神仙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要知道一条灵脉就足以保上万人的大宗门繁荣昌盛上千年!这其内包含的灵气得有多少? 可李哲就这么吸进了丹田里头! 这还是人吗? 可就在青云子觉得一切似乎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 原本万里无云的碧空,突然之间变得阴云密布! 一瞬间,整座的玄诡山巅方圆百里的范围,瞬间被浓厚的黑暗所吞噬,连最后一丝阳光的余晖,也被那压城欲摧的乌云彻底抹去。 青影城的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架势,一时间,惊恐之声四起! 人们纷纷传言天灾将至,整个集市在眨眼间便人去楼空,只剩下空旷的街道和慌乱脚步声。 反倒是城内的不少散修带着些优哉游哉的意思,他们自然不是修为高深到什么都不怕,只是一看这阴云的中心是玄诡山,顿时就放下了心来。 既然是玄诡山上的那位大能的手笔,那必然是不足为奇! 毕竟,这藏天宗不出世则已,这一出世已然是走到哪儿,哪儿就是血雨腥风一片! 若是要日日为此担惊受怕,那还不如索性举家搬离青影城算了! 可他们肯吗?如今的青影城,早已成为傲云国的心脏地带,地位举足轻重,这是为啥? 还不是因为有这位大能镇着! 李哲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耳畔不时响起血肉重生的细微窸窣。 而血肉生长所带来的痛楚与难以名状的瘙痒,被灵力如潮水般涌入体内的剧痛彻底磨碎了。 他已分辨不清自己是否发出了尖叫或是长啸,只觉周身仿佛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拆解与重塑,浑身都被拆了之后重组了一遍。 终于,当李哲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玄诡山巅上空骤然变幻的天幕。 原本高悬的烈日已被厚重的乌云无情遮蔽,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压抑的暗幕所笼罩! 如今,自己头顶的雷电就此成为了数百里之中唯一的光源! 黄晶玉仰头望着天际翻涌的雷云,瞳孔被刺目的电光映得发亮。 她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天地异象,仿佛苍穹被生生撕裂,暴露出其后沸腾的混沌。 在那雷暴肆虐的核心之处,师父的身影若隐若现,一袭青衫随风鼓荡。 他周身环绕的灵气,此刻已凝聚成实质,与天穹降下的滚滚天雷交织缠斗。 李哲却在那雷劫之中不闪不避! 倒也不是不想闪避,只是单纯的第一次遇上雷劫,没经验,直接被劈麻了,也不知道该干啥,只能任由那雷光在自己身上肆虐。 而这番的行为,在旁人看来就是在以肉身硬抗雷劫! 这该是有多瞧不起这雷劫才能这么干啊! 青云子看着李哲的这番举动,直接人都傻了:“这就硬抗啊?” “果然是李掌门,居然用雷劫淬炼肉体,这般意志强大,当真是闻所未闻!” “这可是天劫啊!就算再怎么自信,总归也还是拿着法宝来抵御一下吧!这已经不是意志强大的问题吧?!” “从金丹开始,每升一阶就需要渡一次雷劫,这么粗粗算来,难不成,李掌门那十几次雷劫都是这么渡的?!” “那这肉体的强度还是人该有的强度吗?” “他都能生吞灵脉了,你还在想着他肉体强度够不够?!” “师姐……”许怀生颤抖的声音从黄晶玉身后传来。 他死死攥着衣袖,指节泛白,借此稳住内心翻涌的波涛,“师父他……这还是人吗?”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但黄晶玉似乎并未在意这大不敬的言辞,她怔怔望着雷光中那道身影,喉头滚动,最终只吐出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许怀生从袖中拿出龟壳,指尖轻颤,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体内残余的最后一丝灵力。 随着灵力的注入,龟壳表面逐渐泛起微光,随即“咔嚓”一声,龟壳裂开。 可下一秒,他竟觉得手中龟甲滚烫得几乎握不住,一股难以名状的灼热直冲心口,忍不住一口血喷到了龟壳上。 许怀生的双瞳骤然放大,他慌忙用手背胡乱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渍,目光转向师父的那一刻,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不过只是要测算一下师父此番能否渡劫成功,却不曾想,这一探,竟是观测到了天道禁忌! 师父渡劫对于这方天地而言,竟是禁忌般的存在?! 霎时间,原本翻滚咆哮的雷云竟诡异地静止了,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震撼,屏息以待。 所有人皆是齐齐抬头,却只见万千雷霆在半空凝结成巨大的剑形。 剑成瞬间,悬停的雷剑轰然劈落! 许怀生本能地紧闭上眼,耳畔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黄晶玉倒抽冷气的声响。 黄晶玉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看着师父不过只是竖起了一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摧山断岳的威势,可那道足以撼动乾坤的雷剑就在那一指前寸寸消融! 紧接着,漫天雷云随之消散,露出清澈如洗的天空。 第70章 降服雷劫,天宫论剑! 李哲自空中慢慢回落,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如海的力量,被灵气重塑的肌肤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当他目光扫来时,青云子陡觉周身寒气逼人! 李掌门的如今的眼中,竟似有星辰明灭,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只是一眼,他就忍不住腿软了! 【叮!系统提示:宿主已成功吞噬地级灵脉,解锁“混沌体”!】 “莫非,这是出窍巅峰?不,应该是更高!”青云子眼中寒光一闪,瞳孔骤然紧缩。 他分明记得方才的李哲还是出窍初期,但是,在此刻,他却是不知道为何,居然已是看不出对方实力,到底到达了何种程度。 这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李哲的修为。此时已然超过了他,成为了合体期修士! 可是,不知为何,青云子探到的气息,根本不是寻常的,比之自己强大的修士该有的气息,反倒像是一片浩瀚的虚无! 简直……简直就像是一个凡人一般! 当然,青云子定然是不会相信这种事的。 毕竟,要是连凡人都能硬抗天雷,生吞灵脉,那他们这些个修士到底是在修个什么? 还不如拿根白绫把自己绞死算了! 尽管先前的雷霆万钧之势,看着骇人,可在李哲的感受之下,自己的实力只不过是恢复到了先前的程度,顶多再是略微强大一点。 他打开了系统面板,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出窍期巅峰罢了。 自己生吞了一整条灵脉,居然才只达到了区区出窍期巅峰的程度。 看来,这步入了出窍期之后的修为,当真是越发难以迅速上升了。 说起来,青云子好像也是出窍巅峰来着,他是怎么炼出来的呢? 李哲想到此处,转头看去,可这个动作却让青云子瞬间汗毛倒竖。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抖得像是快要被李哲这一动作给活活吓死似的。 青云子心下不由得惊道:李掌门方才才刚吃了一条灵脉,现在又看向了自己。 该不会觉得灵脉不好吃,所以决定尝尝他吧?! 因着李哲一口吞了灵脉,故而此时的青云子显然不再将对方当成了正常人了。 左右连吞噬灵脉,这等逆天之举都做了,吃个人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儿,青云子心中更是涌上阵阵恐惧,被自己吓得更是寒毛直竖。 李哲一句话都还没说呢,青云子就不由自主地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去,双手慌乱摆动,语带惶恐: “李掌门啊,我这身子骨可不合您口味!老朽卡在出窍巅峰之境,已然足足有三百年之久,天资平庸至极!肉质想来也是酸涩干柴,断然是难以下咽啊!” 说罢,他眼中恐惧之色愈浓,四下张望,似乎是要推举一个好吃的人似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身后的长老们见此瞬间炸锅,抱作一团瑟瑟发抖:不是掌门,你该不会要让李掌门吃我们吧? 二长老见此,不假思索地一个趔趄,径直跪倒在李哲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上仙明鉴,我们都是不知道在元婴期卡了多久的老东西,人老体弱,真的不好吃!” 这一张张本就皱皱巴巴的橘子脸,此时更是哭得都不成人样了。 李哲看着满地打滚、颤抖不已的老头们,嘴角抽搐。 他不过是想问问修炼心得,这群人居然觉着自己会把他们吃了。 不是,这该是一个正道修士的脑回路吗?! 若是此话被青云子等人听到了,他们定会大呼冤枉,满腹委屈。 毕竟,自藏天宗横空出世以来,似乎也就没干过几件人事了! 谁家正经的好宗门,出世的第一件事就把别的宗门屠宗灭派啊! 李哲望着青云子那抖如筛糠的模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青云掌门,我修的是正经仙道。” 说罢,他也懒得看这些,好像脑子不太行的老东西,低头凝视着自己摊开的掌心。 只见一股淡淡的青芒在他经络间流转,犹如灵蛇游动,生机勃勃。 方才那被他吞噬的灵脉,竟已在他体内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循环,浩瀚无垠的灵力宛如一条温顺的小溪,随着他的心念起伏,收放自如。 刹那间,所有人都能明显的感受到李哲的修为产生了一种,让他们啼笑皆非又莫名其妙的变化。 所有人都在迷茫地看向了,此时正在默默体悟着体内变化的李哲。 李哲一抬头,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不由得迷茫地眨了眨眼,问道:“咋了?” 还能咋了?还咋了?! 所有人看向李哲的眼中都不由得带上了一种清澈茫然。 要是你看到有个人的修为在那儿,从凡人一节节攀升到你感受不到,然后又一点点跌落为凡人。 但凡是个修士,他都得懵个三秒! 这是啥玩意儿?什么时候修为还能这么玩了? 想高就高,想低就低?! 黄晶玉率先开口问道:“师父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她身为先天剑体对灵力流动,自是比之敏感,此刻却能清晰感知到:李哲体内奔涌的已不是寻常灵力,而是某种更接近天地本源的能量。 毕竟,再如何运转周天,筋脉力到底还是有灵力在动的,可师傅如今似乎所有的灵力都停滞下来。 当然这并非是真正的停止,而是灵力运转的速度已经快到像是没动的程度了! 这话一出口,可谓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全都在眼巴巴的等着李哲解释。 可还不等李哲开口。 “诚邀藏天宗来悬剑天宫问剑!” 冰冷的声音突然撕裂苍穹,所有人抬头望去,顿时惊骇不已。 那悬剑天宫的宫主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上一个分神虚影才刚刚被打散的片刻,又遣了一道虚影过来! 要知道,这分神虚影一旦遭受重创,对于本体而言,重则伤及根本,轻则也是得元气大伤。 更别说,宫主分神虚影是被彻底打散了的! 可对方竟是如此不惜代价,连续施展此等耗费心神之术! 随着最后一个“剑”字落下时,虚影附近的整片云海突然凝结成冰,轰然砸向藏天宗! 李哲眼皮都没抬,随手捡了个枯枝掷向空中。 那原本不起眼的枝条,在空中转眼化作一条百丈长的冰龙,巨口大张,将坠落的冰云尽数吞入腹中。 “这是寒螭剑法?”可此时的李哲,看着那冰云却是不由得喃喃道。 第71章 此人深不可测! 这悬剑天宫的圣子都是先天剑体,那么其宫主也是先天剑体,能够轻易的学会了寒螭剑法这一点,并不值得惊讶。 真正让李哲惊讶的是,对方居然刻意用了寒螭剑法! 简直就好像是在故意地,向着他展示着什么一样。 黄晶玉看着师父若有所思的眼神,问道:“师父,我们要去吗?” 这悬剑天宫说得好听。 “问剑”!这悬剑天宫和他们这样的小宗门有什么可问的? 青云子也从地上爬起,急忙劝道:“李掌门三思啊!悬剑天宫底蕴深不可测,宫主此举分明是诱敌深入!您若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一众长老也是纷纷附和。 可李哲却只是勉强扒拉了一下,自己身上因着先前的那些事情,而弄得破破烂烂的衣裳,无所谓地说道:“他既以剑邀约,我又岂能避战?” 他倒也是想知道,这悬剑天宫宫主打的是什么主意。 若是真心想要对着藏天宗下手,那大可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地还来下帖子,直接便带这悬剑天宫的人大军压境,岂不是更好? 许怀生看着师父,嘴角微翘,笑道:“师父不必担忧,我祖父在修仙界到底是有些名声在的,就算是悬剑天宫也得给他留三分薄面。有我在,这悬剑天宫到底是不敢再对藏天宗下手。” 算一算时间,自己尚未回去,那么祖父定然也未曾离开悬剑天宫,那么最起码在悬剑天宫内,他们三人不会被为难。 青云子听着许怀生的话,不由得心下诧异不已,到底该是有怎样的底气,才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想到许怀生先前连连掏出的那些丹药,以及方才在那般慌乱之下,居然还在掏出龟壳卜算的行径来看,青云子心下不由得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对着许怀生拱了拱手,态度放得极为谦卑道:“敢问,道友的祖父可是问谶隐士?” “正是。” 此话一出口,青云子看向许怀生的整个眼神都变了。 原先因着对方这么大岁数,还是一个炼气期,初次炼丹就炸锅,还一连闯下了大祸的鄙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可是问谶隐士! 怪不得对方是这般的豪横,居然敢说出那样的话来! 可如此一来,他所疑惑的可就不是原先的李掌门怎么收了这样的一个弟子,而是李掌门到底是怎么把这个弟子给拐到手的了。 李哲却只是一挥袖先把自己的衣服给换了,然后拂了拂衣袖,笑道:“既然如此,晶玉、怀生,你们二人便随我一块儿前去会会这悬剑天宫,看看对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黄晶玉握紧青虹剑,眼中战意灼灼:“是!” …… 悬剑天宫之内,陆天浑身浴血,呆坐在原地,双眼无神,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距离上次剑冢归来不过才两三日,可一直到了如今,他还没有从那日的巨大屈辱之中回过神来。 一直以来,他都堪称是顺风顺水,哪怕是悬剑天宫之内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也从来都没有人胆敢在他的面上传! 他何曾受过当时的那般屈辱! 更何况,还是接连两次! 大庭广众之下,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就这么当中出丑不说,到了最后还不得不就此落荒而逃! 这让他如何甘心咽下这口气! “李哲……”陆天双目通红,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似乎恨不得就此将李哲生吞活剥了! 一想到对方那个高高在上,却又嬉皮笑脸的神情来,他就憋屈得发狂,一连多日都静不下心来。 “静心……”灵冥子在其灵台之中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陆天居然能这么废物,就这么一点在他看来压根就不算事儿的小事,居然让他整个人都心神不定到几乎就要入魔了! 他原本进入此人的灵台是来休养生息的,结果现在倒好,反倒还要来帮着对方调理心绪,防止其入魔! 免得有人将其当魔头一刀灭了的同时,顺手把自己也给灭了! 可陆天在听到灵冥子说话后,脸上出现的却不再是先前的乖巧听话,而是不甘和愤懑! “那李哲不过只是一介南荒野修,顶天了也不过是出窍期修为,哪怕其有诸多的保命法宝,难不成还真敢杀了我这个圣子不成?!” 这一股脑儿的怨恨,被陆天全部发泄到了灵冥子身上,似乎当时并不是他自己怂了,而是灵冥子强逼着他走似的。 “若非是师父你一直在强调那人的强大,我也不至于当众落下如此大的脸!” 他在悬剑天宫的地位本就摇摇欲坠,旁人皆在说他德行不足,不堪担这圣子大任。 若不是有实力和天资在那儿摆着,估计他这个悬剑天宫的圣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如今他在南荒被人如此羞辱,天宫内定然会有大把人在那儿拍手称快,这让他以后如何自处? “可那渡厄剑认主一事,却是做不得假,这李哲的来历,你我皆是难以知晓。你一连查了几日,也只查出对方乃是近来于南荒异军突起的藏天宗的掌门。 “可除此之外,却是对其一无所知!又会阵法,又会剑法,如此强大的修士,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被人知晓?” 灵冥子如今想来那个铃铛似的法宝都还觉得浑身战栗,那些神魂被硬生生撕裂的痛苦还让他记忆犹新。 “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来,这个李哲实际上是隐世大能的弟子,而且定然不会是隐在南荒这种小地方。 “毕竟,这种地方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因为天才太少了,但凡出了一个天资优良点的都得被传得人尽皆知。 “但如此一算,李哲的背后站着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可就难以估量了!” “二来,这李哲本身就是一位隐士大能,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在逗着我们玩罢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总之,无论如何,他的底蕴之深厚,都不是你我能比的,悬剑天宫也不一定能够会愿意为了你而去跟其当真的对上。 “故而,此事尚需从长计议,这李哲的来历定然是极为恐怖,超乎你我的想象,并且其背后弄不好还藏着强者,说不定,就连你悬剑天宫的宫主都得败下阵来!” 陆天表面应是,心下却是不屑。 那可是悬剑天宫的宫主,哪怕只是一道虚影,就已然够杀那个李哲成千上万次了。 还败下阵来,这剑冢大能也到底是过于胆小怕事了! 第72章 悬剑天宫一行! 悬剑天宫坐落于万丈高空,贯穿云海,整座剑峰腾空于剑气之上。 李哲二人踏空而行,还未靠近宫门,便听得一声厉喝炸响:“何方宵小,胆敢擅闯天宫!” 十二名银甲守卫自云中显形,手中长剑交织成网,剑气如暴雨倾泻。 到底是悬剑天宫,这些守卫竟全是元婴巅峰修为。 这放在南荒都足以成为宗门长老的人物,放在悬剑天宫却只是用来守门的。 李哲懒得理会他们,就这么站在了原地朗声说道:“藏天宗掌门李哲,受宫主之约,前来问剑!” 那十二名银甲在听到李哲的这个名字后,顿时就是动作一僵,齐齐停住了脚下的动作,面面相觑。 “怎么办?还打不打?” “宫主邀约,没听过啊?” “可他是李哲啊!就是上次把我宫圣子陆天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滚回来,让他白白去了一趟剑冢遗址,结果什么都没有拿到的那个李哲啊!” “既然是他,那咱们是不是要放进来?” “可是他为什么会来这儿,宫主不是已经放了分神虚影去追杀他了么?” “难不成……他赢了?!” “你在说什么笑话呢?那可是宫主,听闻其自修炼的第一日起,就从未有过一败,怎么可能输给面前的这个家伙。” “可他确确实实活生生站在咱们面前啊!” 李哲见着他们在那儿嘀嘀咕咕了半天,不让道,也不继续打,朗声发问道:“诸位是什么打算,到底还放不放我们进去?” 他嘴角微勾,客气的说道:“诸位要是不打算让我进去,那就别怪我强闯了。” 自李哲靠近了悬剑天宫开始,宫主便一直在用神识观察着他。 上次藏天宗一战,确实是李哲赢了,只可惜他的那一击毁天灭地的同时,竟是将他自己也给一块儿灭了。 在分神虚影消散前的最后片刻,宫主分明是已然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逐渐散去的生机。 如此一来,他原本是已经料定了对方就算愿意接下了自己的邀约,也说不定是要等上百十年不可了。 幸好,他身无所长,唯一多的就是时间和耐心,为了能与其痛快一战,无论等上多久,都是值了!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李哲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快! 宫主原本又派了一个虚影前去。 一来是为了逗弄一下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甘愿学习他的那等劣质剑法,激起对方的怒意,好与自己相战。 二来,则是看着对方万一要是真的快死了,就给点法宝续命。 毕竟,李哲就算是要死,也得先让他实实在在的感受过那毁天灭地的一招之后再死。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虚影到达玄诡山的那一刻,李哲居然已经恢复成了原样! 只是不知道为何,居然连他都已然无法察觉李哲的修为了。 一般而言,这只有两种可能,李哲彻底沦为了一个凡人。 或者,他的修为已然升为了自己之上! 一想到有后面的这种可能性,宫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就此沸腾了。 能够进入悬剑天宫只需要资质足够,可是能够成为悬剑天宫宫主,需要的则是心中除了剑,再无其他。 说的难听点,要想成为宫主,便得将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炼成剑傀似的东西。 宫主看着自己掌心,其上似乎还残留着当日被李哲一剑斩杀虚影后,所喷出的血。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受过伤了,也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能够与他对招的人了。 而就在李哲向前踏出一步,渡厄剑在手中紧握之时,云海深处突然传来清越剑鸣。 随后,便是一声低沉的:“让他进来。” 十二银甲慌忙收剑退避,为首之人额角满是冷汗:“宫主有令,请李掌门……” 话音未落,一道赤金剑光自天宫深处激射而来,所过之处云气蒸腾,直直朝着李哲而去。 李哲瞳孔微缩,渡厄剑应声出鞘,其剑气与赤金剑光轰然相撞! “轰!”的一声,云海翻腾,原本该驻守大门的十二银甲,更是直接被这残余的冲击波给冲击得晕了过去。 李哲收剑而立,面上笑意渐冷:“悬剑天宫宫主的待客之道,倒是别致!” 先是来藏天宗,随随便便就打算屠宗灭派,如今又是玩这般的花样! 这渡厄剑再怎么样也是认我为主了,你就是再不服气也得给我忍着! 这认主的事情,什么时候还能算是为我抢你的了! 李哲就算是泥人捏的,也总该是有三分的火气了。 左右守门的全都晕了,他便干脆大步往其内走去,走得那叫一个气势汹汹,来人一看知道是来寻仇了。 可才踏入其内,便听着一道苍老声音自天宫深处传来:“李掌门,请入殿一叙。” 刹那间,一道道剑气化作桥状,铺展至二人脚下。 黄晶玉惊疑不定地看向师父,却见李哲神色自若,负手踏上桥:“走吧,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还要做些什么事来!” 而悬剑宫主才刚说完了让李哲进来的话,便听着殿内的长老在那儿喋喋不休的说道:“掌门,如今事情已经查明,此事与藏天宗毫无关系,纯属是圣子的过错。悬剑天宫理应在私下进行补偿,将此事就此揭过。” 随后,这堆长老们便视他这个宫主如无物,自顾自的商量着,要怎样才能以最少的代价补偿藏天宗,能够既堵住对方的嘴不出去乱说,而又不失他们悬剑天宫的体面了。 毕竟,这可是第一次,堂堂悬剑天宫宫主的分神虚影被人给劈散了!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尤其是在他们悬剑天宫还是过错方的情况下,那他们天宫的名声可谓是全完了! 想到此处,诸位长老们对于那位圣子便是愈发的厌烦起来,一心想着若非是对方撒谎,他们如今又怎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宫主听着他们在那儿争论不休,却只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这种冤假错案,若不是因为李哲过于强大,以至于连悬剑天宫都不敢小觑,那么结局必然就只有一个—— 人全死了,一切皆空! 第73章 赐剑意,故意找事! 宫主静静地注视着座下那些长老,他们正急得满面通红,争论不休。宫主心中了然,此刻若贸然提出与李哲一战,日后必少不了这些长老的絮絮叨叨。 更何况,李哲是否愿意应战,还是个未知数。 如何才能既合情合理地向李哲发起挑战,又迫使他不得不全力以赴呢?宫主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忽地心生一计,他轻轻挥手,将那些喋喋不休的长老们全部遣散,“去,把陆天给我叫来。” 悬剑天宫主殿内,十二根盘龙玉柱高耸入云,宫主斜倚在座上,指尖轻叩扶手,目光掠过阶下低眉垂首的陆天,淡淡道:“去迎客吧,莫要失了礼数。” 陆天闻言,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屈辱之色。 让他堂堂圣子亲自迎接那南荒野修! 这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他心中愤愤不平,思绪纷飞。那藏天宗的一行人,前些日子才刚刚让他颜面扫地,如今自己却还要笑脸相迎,把脸伸上去! 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打脸吗?这不就是欠扇么? 原本,对于灵冥子口中所说的那句“就连你悬剑天宫的宫主都得败下阵来”陆天内心深处是嗤之以鼻的,全然未将其放在心上。 可如今,宫主如今的反应却是由不得他不信。 莫非是真的败了,悬剑天宫又怎会对李哲如此以礼相待至此?! 一时之间,陆天心中满是无力和茫然。 若是连悬剑天宫都对着这藏天宗低头了,那么他又能如何? 他是忍不下这口气,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 陆天缓缓抬起头,对上宫主那双仿佛能洞穿神魂的眼睛,万般无奈与羞赧交织之下,终究还是只能咬牙应道:“弟子,遵命。” 可就在他满心羞愤地转身离开时,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意猛然自背后席卷而来,瞬息间穿透了他的筋脉,继而自发地引领着他体内的灵气,沿着周天轨迹缓缓流转。 霎时,陆天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为之一振。 先天剑体对于对剑意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与亲和,即便是细微的剑意波动,也能引起他体内灵力的共鸣。 陆天虽然只是受了悬剑天宫宫主的一缕剑意,却已然是收获颇丰! 陆天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宫主面前,额头连连触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激:“弟子多谢师尊的悉心栽培!” 宫主淡然受之,随意挥了挥手,对其说道:“既然是自己丢的面子,那就自己去挣回来,莫要辱没了我们悬剑天宫的威名!” 陆天闻言,眼眸微转,心中暗自盘算:而今要想敌过李哲,显然是不可能了,但是他们拿捏不了大的,却是可以拿捏小的。 他昔日败于黄晶玉之手,并非实力不济,而是因着对方手中的法宝更胜一筹。 若论真实修为,那黄晶玉自然是难以与自己相敌。项背。 更何况,他如今还得了宫主亲传的剑意! 什么黄晶玉,就算是先天剑体,被埋没了这么久,又岂能与此刻的他相提并论! 若是能胜过黄晶玉,那便多少是为悬剑天宫挣回了三分薄面! 念及此处,陆天又是拱手道:“是,弟子定不辱命!” …… 殿外,云海翻腾如浪,波澜壮阔,李哲师徒三人踏着剑气长桥缓步而来。 黄晶玉身姿挺拔,青丝被高高束起,腰间佩着青虹剑,剑身泛着淡淡的冷光,内敛而不失锋芒。 悬剑天宫弟子哪里见过这般场面。 要知道,这剑气长桥,绝非寻常之辈所能涉足,它不仅是通往天宫的一道桥梁,更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唯有那些被悬剑天宫视为座上宾的尊贵人物,方有资格踏上这座长桥。 悬剑天宫,屹立于九州之巅,其地位尊崇无比,能被其认为是“贵客”之人,定然是这九州之地赫赫有名的强者! 许怀生落后半步,跟在其后。 陆天立迎于宫门之前,面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而那双眸却锐利如寒芒,不动声色地在黄晶玉身上掠过。 他言语间带着几分客套:“藏天宗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听闻黄仙子在剑冢大放异彩,不知可否让本圣子讨教一二?” “大放异彩?”黄晶玉斜眼瞥向了陆天,指尖轻叩腰间的归墟铃,反唇相讥,“大放异彩?与陆圣子在剑冢中落荒而逃的风姿相比,我这点微末之光,倒也称得上璀璨了。” 陆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黄晶玉腰际那枚古朴的青铜铃铛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隐忧。 此物之强,他也是领略过的,不得不防。 而灵台之内的灵冥子在看到其后,更是直接蜷缩了起来,唯恐当下黄晶玉一个不爽,指尖叩的力度略微强了一点,直接就把这铃铛给敲得摇动起来了。 就他这点破烂神魂,可是当真再也经不起丝毫的磋磨了。 陆天冷笑道:“靠着师父赏的法宝耀武扬威,也配在这儿大放狂言?当真是丢了我们剑修的脸面!” “圣子这是何意?”黄晶玉按住躁动的青虹剑,沉声问道。 对方显然是在故意找事! 陆天主动约战道:“不若让诸位开开眼——真正的先天剑体该是什么模样!” 他话音未落,周身剑气陡然暴涨,手中长剑嗡鸣如龙吟,“黄仙子若真有能耐,便不用法宝,堂堂正正以剑道论胜负,如何?” 黄晶玉尚未开口,李哲却轻笑一声,抬手按住她肩头:“晶玉,去试试。剑修之争,本就不该倚仗外物。” 他指尖轻轻一拂,黄晶玉腰间的归墟铃与身上还穿着的无相羽衣,就连许怀生送的那面镜子,都瞬间被其收回袖中。 说是收到袖中,但实际上不过是再塞回系统里罢了。 可这一举动却陆天瞳孔微缩。 这李哲竟能随手封禁先天法宝的灵力波动! 陆天敏锐地察觉到,原本如同呼吸般附着在法宝表面的灵力波动,居然在转瞬之间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份能耐,难怪会让悬剑天宫都心生忌惮! 陆天强压下心头的震撼,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故作镇定道:“李掌门行事,果然光明磊落,令人钦佩。” “师父?”黄晶玉转头看向李哲,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倒不是不敢与其一战,只是这到底是在悬剑天宫,是人家的地盘,而且陆天显然是在刻意找事,必有后手,自己是该小心为上! 李哲却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悬剑天宫主殿方向:“无妨,悬剑天宫既以‘剑’扬名,总不至于让门下圣子行偷袭龌龊之事。否则,就该是以‘贱’扬名了!” 第74章 比试,大快人心! 陆天的指节爆出清脆的响声。 他何尝听不出对方口中的讽刺! 陆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哲身上,眼中恨意翻涌:“李掌门既已赴约,不妨再添一彩头——若你徒弟败于我手,我要藏天宗就此消失,而李掌门则需向我行三跪九叩之礼!” 话音未落,黄晶玉手中的青虹剑便已是按捺不住,嗡鸣一声,剑光如龙,破鞘而出,直指陆天眉心。 “若是我败了,”黄晶玉的声音冷冽而决绝,“我自会以颈上人头,自刎谢罪。但‘藏天宗’这三个字,岂容你玷污!” 说罢,她周身气势暴涨,剑意锋锐。 她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将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家伙一剑斩杀了! 他怎敢如此亵渎她的师父,怎敢如此侮辱藏天宗的威严! 即便此地是悬剑天宫,又如何? 就算这陆天是这悬剑天宫的圣子,又怎样? 她眼中的杀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看向陆天的眼神,已然仿若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怎么?莫非李掌门不敢?”陆天却仍是一副挑衅的姿态,对李哲说道。 他自然是没有错过黄晶玉眼中的恨意。 可是对方越是恨,他的心中便越是痛快! “有何不敢?我自当奉陪。”李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过,若是你输了,这报酬你可回不起。” “他回不起,我回得起!”忽而听得一道天外之音说道,“倘若我天宫圣子此番落败,他的去留生死,皆由你定。而我悬剑天宫也大可任由你处置!” 话音刚落,一道缥缈的虚影划破长空,转瞬即至——正是悬剑天宫宫主! 须臾之间,李哲等人脚下的剑气长桥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悄然转换方向,引着众人去了悬剑天宫的演武场。 “李掌门,请上座。”那道虚影颇为客气地朝着李哲拱手一礼,全然没有先前在藏天宗的嚣张气焰。 宫主指向他身侧的空位,一个与其并肩而设的尊席,门下诸多长老皆恭敬地列坐于下。 李哲倒是不推辞,直接坐了上去。 与此同时,黄晶玉身形轻盈,几个纵跃便已立于演武场中央,青虹剑剑尖犹自寒光闪烁,未有一丝收敛之意。 剑气缭绕,体内那股撼动天地的杀意蓄势待发。 她的目光依然紧紧锁定陆天,眼中涌动着滔天的仇恨,心中暗道:“今日,此地,必是你死我活!” 风卷起悬剑天宫的金纹云袍,陆天指尖拂过本命剑,刹那之间,剑上雷纹涌动,层层叠叠,仿佛千雷共鸣。 他盯着十丈外的黄晶玉,喉间发出低笑:“黄仙子,在那剑冢遗址之中,您可真是威风得紧。就是不知离了那些宝贝,还剩下几斤几两?!” “请!”黄晶玉却懒得听一个死人的废话! 一字落地,一抹寒霜自她足尖迸发,悄然蔓延。 人影已化为一抹难以捕捉的残影,瞬息之间,两股先天剑体的磅礴剑气猛然碰撞,天地间响起了一声清越而震撼的剑吟。 李哲的目光落于台上交锋的二人之间。 那演武场上,悬剑天宫的弟子如林而立,显然是早有安排。 他眼角余光略过身侧的悬剑天宫宫主,其静坐一旁,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绝,自成一方天地。 李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宫主这般看热闹,就不怕引火烧身?这悬剑天宫若是日后当真任由李某摆布,李某可就不客气了,届时还望宫主莫要怪罪。” 宫主却在这一刹那陡然现了本身,仿佛自虚空中凝聚而出,浑身都像是雪一般白的人,唯有额间一抹红印,鲜艳如血,刺眼夺目。 随着宫主的真身显现,演武场内顿时沸腾起来,嘈杂之声四起。 “宫主竟亲自现身?我自从入宫门以来,近百年了,可都没见过宫主真容!这坐在宫主旁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连宫主都这么给他面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人可是藏天宗的掌门!” “莫非,这就是先前那位把圣子打得屁滚尿流的那个家伙?” “可不是!那家伙平日里仗着自己天资高,行事张扬跋扈,说好的比试,他次次都奔着将人直接废了去。总算有人能让他尝尝苦头,真是大快人心呐!” “那现在与其比武之人,便是那掌门的徒弟了?” “打不过大的,自然是只能从小的身上找面子了。毕竟,咱们这位高高在上的圣子大人,可是最在乎面子的!” 说来也是滑稽,此处分明是悬剑天宫,可是居然有不少弟子居然是在为黄晶玉拍手叫好的。 宫主转头看着李哲笑道:“若是李掌门当真对我悬剑天宫,有那么几分垂青之意,我大开天宫之门,迎你入内又有何妨?” 李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反问道:“倘若我觊觎的是你这宫主之位呢?” 宫主听后,竟是毫不迟疑,甚至言语间愈发亲近起来:“若是李道友真有此意,那我自当双手奉上!” 他既然敢下这种承诺,自然是有着底气在的。 并非是自信于陆天打得过黄晶玉,他只不过是笃定这场比试,进行不到最后罢了。 至于陆天是输是赢,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他只不过是想和李哲名正言顺地打一场罢了。 能以区区一个无关痛痒的圣子之命,换取与李哲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机会,这可当真是一笔再为合算不过的买卖了。 第75章 圣子?有什么能耐? 多回对招之下,陆天居然是连丝毫的好处都没有占到。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天此时看向了黄晶玉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先前与其在剑冢遗址之中对过找我,对于对方的实力也算是有些把握。 这才过了短短几日,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对方的修为又显然是没有丝毫提升的。 可是不知为何,实力却是比之先前强了不知多少! 这怎么可能?! 陆天心下发狠,手中的剑挥得越发快起来,可黄晶玉却是连惊慌都没有惊慌一下,便迅速跟上了。 原本差距悬殊的二人,此时居然是势均力敌?! 要知道,陆天可是要比黄晶玉高上整整三个小境界的! 往日里的黄晶玉能够轻易的越阶对战,其原因,一来是因为她乃是先天剑体,相比于其余剑修,在天资之上便要高出一截。 其二便是因为她手中的青虹剑,这把师父赐予她的长剑,甚至无需动用灵力,便可轻易摧山搅海。 可在如今,这两样优势在对上陆天的时候,本应荡然无存。 毕竟,二人天资相当,悬剑天宫也少不了神兵利器。 但偏偏到了此时,黄晶玉在对上陆天时居然依旧游刃有余! 演武场上,剑气纵横。 周遭的悬剑天宫弟子们,也从原来的幸灾乐祸,变为了如今的紧张不已。 如今,陆天到底还是他们悬剑天宫的圣子,更不用说先前还有宫主亲口所下的赌注。 若是黄晶玉当真赢了,这悬剑天宫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怎么可能?这个黄毛丫头居然还真的和圣子打的不相上下!” “不可能!我能察觉得到,这黄毛丫头的修为可是比圣子要低得多!” “圣子可是先天剑体,修为还比她高,可饶是如此,这小丫头还能与其战得平手?!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果然!我就说能让宫主礼待的,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这藏天宗定然是什么隐世大宗!” “师傅这么厉害,徒弟自然也不会差!” 陆天手中本命剑雷纹暴涨,紫色电光缠绕剑身,每一次挥斩都带起刺目雷痕。 他狞笑着踏前一步,剑锋直指黄晶玉:“黄晶玉!我今日便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先天剑体!” 黄晶玉近日来无所寸进,可是他陆天却是有着上古剑修,手把手的教学提点,更有宫主先前亲赐的剑意在。 对付一个南荒野修到底是绰绰有余! 他接二连三的劈斩而出,每一剑都下了死手! 黄晶玉青丝飞扬,青虹剑垂于身侧,剑尖轻点地面,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雷霆不闪不避,反而勾唇冷笑道:“堂堂悬剑天宫圣子就只有这些能耐么?” “装腔作势!”陆天闻言,更是暴起,手中灵力不要钱般地往本命剑中输,大有要就此一剑,直接将黄金玉劈得灰飞烟灭的打算。 可就在这一剑近在咫尺之时,就在陆天见着黄晶玉到了如今,居然还找死一般的未曾提剑,自以为自己胜卷在握之时。 只见,黄晶玉闭目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周身霜雾骤起,脚下冰晶如蛛网蔓延,大有要将整个演武场就此冻结的样子。 在这一刻陆天忽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气势。 这种气势旁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离这黄晶玉极近的陆天,却是忍不住面色一变,心下胆怯与焦躁竟是齐齐生出! 下一瞬,只见黄晶玉的身形陡然消散。 “不好!” 陆天心中那么不好的预感,立刻便得到了实现。 他居然看不出黄晶玉如今在哪?! 千百道冰晶剑影自四面八方刺向陆天,每一剑都精准锁定其命门。 陆天瞳孔骤缩,手中长剑横扫,骤然间掀起狂暴雷网,冰晶与电光相撞的刹那炸开漫天冰屑。 破碎的冰屑却并没有就此失去杀伤力,反而在陆天身上划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线。 属于悬剑天宫圣子的金纹白袍,也在此刻变得破烂,浑然不见先前的傲然之气,一如如今惊慌失措的陆天一般。 然而,不等陆天喘息片刻,黄晶玉的真身便已是凌空而至,青虹剑裹胁着刺骨寒意直劈而下! “锵!” 双剑相击的刹那,陆天脚下青砖轰然碎裂,整个人也是被硬生生压入地底三寸,手臂发麻! 陆天骇然发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雷系剑气竟被这霜寒寸寸冻结。 冰晶顺着剑身攀附而上,刺骨寒意顺着身上先前被刺出的密密麻麻的血痕,直透经脉,此刻似乎连丹田内灵力都滞涩了三分。 “不可能!这不可能!”陆天暴喝一声强行震碎冰层,身形暴退数丈。 围观弟子一片哗然,悬剑长老更是面色铁青。 “我靠,不是吧!我怎么感觉圣子真的要输了,那咱们以后悬剑天宫是不是得改名叫藏天宗了?” “不是,我看圣子以前打我们自己人的时候可卖力了,怎么打起外宗人就这么菜了?!真就窝里横是吧?!” “说句公道话,这黄晶玉确实有点超乎常理了,圣子输了也不冤。” 那些弟子们所惊叹的,不过是圣子居然被一个他口中的南荒野修,压制得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可悬剑天宫长老却看得更为精细些。 他们看得分明,黄晶玉的剑意纯粹,而陆天的剑气却掺杂着浮躁戾气。 此番比武,高下立判! 这不但是修为天赋上的差距,更是剑气上的差距! 他们悬剑天宫自诩为天下剑修的圣地,可他们精心教养出来的圣子,居然比不过区区一个藏天宗出来的小弟子,对于剑道的理解深厚! 这让他们日后还怎么在九州混? 此番比武可谓是自砸招牌! “休要得意!”陆天双目赤红。 演武场周围弟子们的声响,疯狂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所有人都在讥讽他! 区区一个南荒野修,竟然能赢过他! 他不信! 他不信! 随着陆天的一声长啸,九天之上雷云翻涌,百丈雷柱轰然垂落,将演武场映得惨白。 瞬间,陆天整个人几乎与剑结为了一体,化作电光直刺黄晶玉。 剑气所过之处,地面焦黑龟裂,处处被雷暴烧得扭曲。 可黄晶玉却又是停止了动作,纹丝不动站在原地,青虹剑竖于胸前。 当陆天手中长剑距她眉心仅剩三寸时,她才终于动了。 “霜螭化龙决——叩天门!” 黄晶玉轻声说道,话音刚落,瞬间青虹剑不过只是划了一道,那漫天雷光就仿佛撞上无形冰壁,在她身前三尺凝成冰雕。 黄晶玉剑尖轻点,那冰雕轰然炸裂,反卷的寒气化作万千冰锥,将陆天连人带剑掀飞出去! “噗!”陆天陡然飞落在地,口中鲜血喷出,浑身皆是细密伤口。 黄晶玉似乎是要故意折磨他似的,身上的伤无一致命,却是羞辱万分! 手中紧握的本命剑,脱手飞出斜插在地,剑身雷纹黯淡无光。 原本喧闹的演武场在此刻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想到陆天居然败了! 并且败得如此惨烈! 这可是他们悬剑天宫的圣子! 可在黄晶玉手下却是如此就败了个彻彻底底! 而且看黄晶玉如今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还未曾出全力! 黄晶玉收剑入鞘,冰霜自她足尖一点后,便退潮般消散。 她瞥向倒在地上的陆天,不屑勾唇道:“雷声大,可剑心虚,能有什么能耐呢?” “闭嘴!你这贱人懂什么!”陆天挣扎着爬起,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猩红! 第76章 玩不起?我看谁敢插手! 陆天染血的手紧紧握住了本命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对着灵台之内的灵冥子说道:“师父,助我!” 灵冥子皱了皱眉,心下犹豫非常。 陆天在如今败于黄晶玉之手后,已然有了疯魔之态,体内的魔气竟是沸腾膨胀到了,连他都压制不住的程度。 若是不助他,只怕接下来陆天将会当场化魔,到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掉。 此处修士众多,而这么些天来他压根就没有空闲去凝练自己的神魂,反而还为了压制陆天体内的魔气而耗尽心力,就算能逃,也不一定能逃掉。 可若是当真要助他,自己必然是得暂时占了陆天的身躯。 偏偏如今的他神魂残破,也不能保证自己占了其身躯之后,不会被其余人发现,不会让人把自己当妖魔给一剑斩杀了。 毕竟,强占身躯这番行径可上不了台。 陆天见着灵冥子沉默不语,心中更是愤恨交加。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他在灵台疯狂嘶吼,“杀!” 灵冥子见着那灵台之内,陡然沸腾的魔气,以及陆天那眼看着就将彻底坚持不住的最后一次清明,赶忙道:“好!” 瞬间,陆天周身雷光陡然染上属于灵冥子的血色,剑气化作万千赤红,齐齐扑向黄晶玉,每一击都裹胁着摧山断岳的凶煞之气! 这竟是完全舍弃防御的搏命杀招!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杀招,这其内的杀气竟是让人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胆寒不已,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一般。 悬剑天空的弟子见此俱是一阵后怕。 “圣子对我们到底还是有点同门情谊的,先前没用这一招对付我们!” “就是!这一招下去,别说是当真要劈在我身上了,就是在旁边看着,我都一动都不敢动,腿都软了!” “圣子果然是圣子,居然还留有后招!” “只是这招未免也太过凶恶!这显然已不是奔着胜负去的,是奔着生死去的了!” 黄晶玉忽然轻笑,青虹剑划过半圆,凛冽寒意便如潮水漫过全场。 这些普通的弟子是看不出来,只觉得陆天是越挫越勇,越战越狂。 可她却是能一眼就瞧出,陆天这如今的模样就算再怎么凶狠,也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他的剑心已然彻底崩裂,施展出的剑招再怎么凶狠,再怎么精巧,没了剑意,到底也只不过是普通的招式。 “怎么会……怎么可能……”陆天瞳孔骤缩。 明明,明明他已经让灵冥子代替他迎战了! 灵冥子可是剑冢遗址里的上古大能!他的剑招怎么会弱于黄晶玉?! 不可能!他不相信! 灵冥子也是在心中叫苦不迭,现在别说让他自如的调用陆天的灵气打败黄晶玉了,光是其体内的魔力他都快压制不住了。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灵冥子怎么也没想到,事态居然会发展到如今的这个程度。 这下该如何是好? 黄晶玉口中轻念道:“冰封千里。” 随着四字落地,陆天挥剑的动作骤然凝滞,似乎黄晶玉剑尖的冰霜透过了他的皮肉,直接将经脉内的灵气给冻住了似的,整个人竟是一动也动不了! 黄晶玉慢悠悠地绕着,此时彻底僵住的陆天转了一圈。 围观的悬剑天宫弟子,此刻已然是彻底沸腾如潮。 “我靠,我没有看错吧?这玩意儿是剑意?!” “台上的这位仙子何止是有剑意,而且还是已然达到了剑意化域的境界!刚才她剑势尚且未成,可那抹若有若无的寒意便已然渗透了圣子周身的经脉!”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更是直接猛地站起:“剑意凝实,说明她对于这剑招的理解已然是半步大圆满!这女娃娃才多大年纪?这样的天资,何该入我悬剑天宫啊!” 登时便是猛拍大腿,一阵惋惜。 身旁的长老戳了戳对方,好心提醒道:“老东西,我劝你说话谨慎一点,人家正经师尊就在那儿呢!依照宫主的个性,人家这么强,就算是一剑把你劈了,宫主只会在那儿拍手就好。” “更何况,”那长老话风一转,眼角瞄向了一侧的三长老,“更何况就现在来看,咱们悬剑天宫可不一定有人家藏天宗教的好。” 这三长老向来大包大揽,陆天这位圣子便是他教的最为勤快。 如今陆天落败,岂不就是在直接打他的脸? “你的剑,太乱,怎堪为剑修,简直就是在丢剑修的脸!”黄晶玉将先前陆天讥讽她的话,原样奉还! 说罢,剑尖轻挑,陆天束发的玉冠应声落地而碎,而后才解了禁锢着对方的剑气。 乱发披散的圣子半跪在地,咽喉前正悬着青虹剑的剑尖。 见此,悬剑天宫三长老豁然起身,怒骂道:“哪来的小辈,胆敢辱我天宫!”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破空而至,将他脑袋上的玉冠也劈得粉碎,登时便是蓬头乱发,活像个疯子。 李哲倚在椅上懒洋洋道:“同辈切磋,你这个老东西哪儿冒出来的?要是再插手,下次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第77章 越战越凶,彻底入魔! 演武场上,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万籁俱寂之中,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陆天一人之身。 没有人会想到陆天居然会败得如此惨烈! 那可是陆天啊,是悬剑天宫的圣子,是千年难遇的先天剑体,如今却是跪在区区一个南方小宗门的弟子面前。 那些曾经仰慕的、嫉妒的、畏惧的目光,在此刻皆化作了无形之箭,带着森然寒意,穿透虚空,扎进陆天脊背,令他痛苦不堪! 陆天跪伏在地,喉间青虹剑的寒意刺得他浑身战栗。 “堂堂圣子连个野修都打不过,真是废物!” “圣子?我看是丧家犬还差不多!” “连南荒来的野丫头都打不过,平日在宗门里倒是威风得很!” “早该让位了!这废物占着圣子名头多少年了?” “该死的,我们这下该不会真的要听从这藏天宗的处置了吧?都怪这个废物圣子!” “要是换了别人,我们肯定就赢了!” “什么先天剑体!难不成就是这副德行?就这儿?天赋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当初到底凭什么让他当上圣子的?” 他们自以为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直刺入陆天的耳膜,每一声都化作利刃,切割着他的自尊与骄傲。 陆天的手死死扣住本命剑雷纹交错的剑柄,指节在过度用力下泛起青白。 刚才的那一招,居然让他的本命剑都隐隐有了裂痕! 此时,陆天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恨! 滔天的恨意! 其灵台内翻涌的魔气,在此刻已然化作了滔天黑潮,连灵冥子的神魂都被逼得蜷缩在角落,好不容易凝实一些的虚影,在此刻又变得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灵冥子见此也是悔恨不已,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一时没忍住一口气,非得就现在出来! 要是自己当初忍一忍,左右大不了再等他个千百年! 自己又怎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这遮天蔽日的魔气,他是真的压不住了! 这么多的魔气,哥们你是正道吗?! 你直接现场堕魔成魔修吧,好不好? 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走这个正道,这都是浪费了天赋! 你要是认认真真走魔道,何止是一个圣子啊?你直接干上魔尊去了! “师尊!你不是上古大能吗!为何连区区一个黄毛丫头都制不住!” 陆天在灵台深处怒吼,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胸腔中的不甘与愤怒尽数倾泻!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嘴都是铁锈味的腥甜,死死地瞪着黄晶玉。 演武场上,黄晶玉居高临下,俯视着陆天。 眼中满是淡然与轻蔑,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蚁。 青虹剑闪着森然寒光,剑刃横在脖颈前,陆天扭曲狰狞的面容被清晰映照,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散乱的发丝沾满血污,金纹白袍碎裂成缕。 哪里还有半点悬剑天宫圣子的威仪?! 灵冥子的虚影,在那层层叠叠、汹涌澎湃的魔气中若隐若现,宛如风中残烛,只差一点就要彻底湮灭。 他语气焦躁道:“你道心已毁,魔种深种,这一身的魔气,我就算是再怎么样也压不住,更别说是帮你了……唉!” “呵!”听到这话之后,陆天却是冷笑一声。 随后,他便好似彻底失了神智似的,本命剑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剑柄之上,一抹血色光芒悄然渗出。 此时,陆天原本还算得上清俊的面容,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 他居然是打算燃烧自己的本命精血 不惜缩短自己的寿命与未来在修仙一途上走得更远的可能性,也要将黄晶玉彻底斩杀! 此时,这已然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而是要一命换一命! 陆天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理智,唯余愤怒的烈焰与刻骨的仇恨熊熊燃烧。 眼底深处,一股癫狂的黑气翻腾不息,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悬剑天宫的弟子们到了如今,依然未曾察觉到任何的异样,但是熟知陆天的长老们已然忍不住扣紧了椅子扶手,想要站起来,制止这场眼看着就要不死不休的争斗。 陆天如今的情况不对劲! 但就在此时,悬剑天宫宫主微微一拂手,原本想要站起的长老,就此硬生生被这缕剑气给压了下去。 宫主瞧着到了如今依然面色平和,似乎料定了陆天无法对黄晶玉造成多大伤害的李哲,抿了抿唇。 心下暗叹:这陆天当真是废物!到了如今居然还没胆子,直接用自己给他的剑意! 只见,台上,陆天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黄晶玉!你以为你赢了?”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丝毫犹豫,狠命一咬舌尖,鲜血如泉涌般喷出,迅速沿着剑身蜿蜒而下。 随着这股精血的注入,他体内的灵力仿佛被点燃,疯狂地涌动,掀起一阵阵灵力风暴。 以自身精血为祭,自然是无往不利! 陆天的周身,原本平和的雷光此刻变得猩红而狰狞,每一道光芒都蕴含着无尽的恶意与毁灭之力,仿佛要将这天地都卷入这场毁灭的风暴之中。 那一刻,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重得令人窒息,一股无形的重压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每一寸空间,强烈的压迫感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黄晶玉手中青虹剑轻旋,剑尖轻点之处,霜花绽放,以剑为中心,方圆十丈瞬间被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晶所覆盖,寒气逼人,冻结万物! 当陆天的剑刺入冰域时,众人骇然发现那些原本游弋在空中的雷电,竟被寒气彻底凝固,冻成实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噼里啪啦地碎裂,散落一地。 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见,地上碎裂的冰块之中的那抹黑气。 虽说这黑色的灵力,并不意味着入魔,也有可能意味着其人所使兵器乃是凶兵,浸过尸山血海,戾气十足! 可问题是在场所有人先前可都看得真切,无论是黄晶玉还是陆天,二人的灵气可是没有一个跟黑色搭得上关系。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二人之中有一位入了魔! 其先前只不过是在勉强压制,可随着越战越凶,这魔气压制不住了! 第78章 怎么你入魔,折磨的是我? 悬剑天宫弟子们见着那点黑气俱是惊慌不已。 “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入魔了!” “这两人总不能是打着打着就入魔了吧!” “假的!我们这里可是悬剑天宫怎么可能会出现魔修?” “你看宫主和长老们都没有动呢!要是我们悬剑天宫真的出现了魔头,长老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观礼台之上,李哲的手指轻轻搭在茶盏边缘,动作莫名一顿,眼神中也是闪过一丝凝重。 他虽是没多少关于修仙界的常识,不知道黑色的灵气是入魔的象征,但却敏锐地捕捉到陆天眼底一闪而过的灰气。 这可不正常。 可他正要开口,悬剑宫主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道友,这茶再不喝,就凉了。” 李哲指尖轻叩扶手,转过头去,只见宫主雪白的长睫微颤,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原来如此……”李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宫主真是好手段,就连自家的圣子,也能毫不犹豫地作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显然宫主是故意不让他说出这句话的,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宫主轻轻抚过眉心那抹鲜艳的朱砂,嗓音清冷如霜,仿佛能冻结周遭的空气:“在下愚钝,实在是不清楚道友如今之番话,所意何为?” “啊啊啊!” 就在这时,陆天突然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扬起头颅,七窍之中鲜血汩汩而出,画面触目惊心。 “不好!”灵冥子凝视着那股猛然间汹涌澎湃的魔气,其虚影此时已然是时隐时现。 当这股近乎癫狂的能量波动触及他的神魂时,他的面色霎时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现在是神魂状态,魔气一旦触及了他,直接损伤的,可是他的神魂! 陆天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动摇,眼中燃烧着疯狂与决绝的火焰。 可是黄晶玉又哪里是他“拼命对付”,便能够随意对付的。 剑冢之内,黄晶玉破了剑傀设下的炼心幻境,心神凝练,剑意澄明。 可陆天如今却是心神不宁到,近乎已然堕魔。 如此两相对比之下,陆天自是败局已定! 陆天面目狰狞,引动剑势,雷电自九霄云中轰然坠落。 然而黄晶玉只是微微仰头,青虹剑斜指苍穹,剑锋便幻化出万重虚影。 剑冢中磨砺出的澄澈剑意与雷剑轰然相撞! 这一剑直白不已,甚至可以堪称是,毫无技巧,单纯的,便是二人灵力在直接拼杀。 按理来说,这一剑对于黄晶玉来说本应是不利的。 毕竟再怎么样,她也比陆天小了三个小境界,灵力之差自然是难以弥补。 “这么硬拼灵力,看来这藏天宗的人,到底还是实战经验少,这种越阶战挑战怎么能硬拼呢?” “毕竟,再怎么样也是南荒那种小地方出来的人,而且你看她师父先前的那个护犊子样,我估计也没什么人敢真让她受了委屈。” “唉,真可惜这么好的天资,这么好的修为,这么好的剑法,偏偏败在了经验上。!” “就是!这样一来啊,估摸着圣子便是要翻盘了!” 我觉得所有人都认为黄晶玉此番对波必输无疑,陆天搞不好便能抓住机会,就此逆风翻盘的时候。 “喀嚓——” 清脆的碎裂声令全场死寂。 只见陆天的本命剑,此时表面俨然不再满布雷纹,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冰霜。 随后,伴随了陆天多年的本命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崩解成了冰屑,落在地上。 此时的演武场上一片哗然! “不是!我没有看错吧?他们两个都是先天剑体吧?先天剑体对上先天剑体,还能轻松越阶战胜?” “该不会是这先天剑体和先天剑体之间也有差别吧?!” 陆天踉跄后退七步,唇角溢出血丝,眼底翻涌着癫狂黑气。 此刻,其灵台之内的魔气犹如被狂风卷起的沸水,汹涌澎湃,直冲着灵冥子那岌岌可危的神魂而去。 而此时的灵冥子居然是连抵御都做不到了。 坏了,这下是真的彻底入魔了! 趁着如今的陆天,估计还能听见声音不好,灵冥子强忍着神魂被魔气侵蚀的痛苦,急躁的说道: “先前宫主已然暗中将一缕剑意渡入你的体内,因着宫主实力强大,其剑意能引动黄金玉体内的剑意共鸣,并且能强制影响,迫使其失控!” 此刻,灵冥子已然是束手无策,方才想出这权宜之计,自是算不得万全之策,却也是无奈之举。 可神魂被撕裂的痛楚,实在太过于难熬了!只要能解脱,让灵冥子做什么都行! 他原以为黄晶玉手中的青铜铃铛已然够折磨人了,没想到这陆天还给他来了个更厉害的! 灵冥子此时也是欲哭无泪。 他现在到底也是明白了,这陆天是一点自己被战败的可能都没法接受。 他必须得赢,而且赢得漂亮! 只有在虚幻的胜利之下,他才有希望能将其心中那股翻腾的魔气,给暂时压制下来。 如今这个情况,要是这魔气没压住,那么灵冥子想都不要想,直接就是给陆天赔葬了! 就算陆天侥幸没有被悬剑天宫的人杀死,那灵冥子也要被他体内的魔气给直接把神魂撕裂了。 相比之下,也就是前者是砍头,后者是凌迟的程度。 总而言之都是死路一条! “当真?!”陆天眼神一凛。 话虽是如此,可是如今情况下哪里由得了他怀疑。 他毫不犹豫地催动了植入体内的剑意。 霎时间,宫主亲手种下的剑意,被立刻唤醒,在陆天浑身的经脉之中疯转! 黄晶玉登时,只觉丹田内如刀绞般剧痛,青虹剑在她手中剧烈震颤,发出不受驾驭的嗡鸣。 此时,原本凛冽的霜白剑气竟诡异地扭曲,化作一股血色漩涡,吞噬着周遭的灵气。 “师姐!”许怀生惊呼出声,猛地自座位上弹起。 宫主见此却抚掌轻笑:“诸位看见了吧?藏天宗弟子已然入魔,按正道的规矩——” 他指尖轻划,“魔修,当诛!” 第79章 魔修的脏水也是你能泼的? 宫主此言一出,整个演武场顿时便在瞬间凝固成一片死寂。 悬剑天宫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着惊愕与疑惑。 原本在见了那股魔气之后,众人便都在怀疑,台上这二人之中有一人入了魔,而如今有了宫主的断言,便直接是笃信了。 随即,这份沉寂便如同被巨石击碎的湖面,波澜四起,喧嚣之声也随之四起。 悬剑天宫弟子纷纷叫嚷着要处死黄晶玉。 凡是魔修必是伤天害理,为天道所不容,这是哪怕小儿都知道的道理。 更何况,这悬剑天宫乃是九州赫赫有名的大宗门,自是也可称得上一句“正道魁首”。 其门下弟子遇上了魔修,必是嫉恶如仇,恨不得将其就地斩杀! “杀了她!” “杀了这个妖女!” “该死的魔修!” “我就说区区一个南荒野修,是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悬剑天空的圣子的?原来是入了魔!” “这些魔修手段低劣,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侥幸获胜!当真是令人不齿!” “既然是弟子是魔修,那这藏天宗的掌门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不一块儿杀了!” 面对群情激愤,李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入魔?真是荒谬!” 说罢,浑身剑气一震,整个演武场上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倒不是被李哲吓到没胆子说了,而是被这剑气压着,说不出来话了。 悬剑天宫宫主见此,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原先他还想着是为什么瞧不出李哲如今的修为了,竟是修成了混沌体! 若是旁人,许是连混沌体是什么都没听过,可宫主却是知道的。 其乃是天地间最为神秘的体质,吸纳天地灵气如同吸纳空气般自然,丝毫不受任何限制。 所有的灵气在进入混沌体之后,无需炼化,也无需运行周天转化,便可直接融为一体。 并且,其的吸纳能力没有任何界限,它能够吞噬万象、无物能阻! 其他修仙者的修炼道路上,灵气的获取总是有着种种限制,而混沌体却如同一座无底的深渊,轻易吞噬着一切,化为自用! 李哲见着演武场安静下来了,才朗声说道:“我这徒儿之剑意,清澈如秋水明镜,反观贵宫圣子,陆天周身的剑气……” 他的话语一顿,目光锐利如鹰隼,看透了陆天如今被灵冥子拼尽全力压着,依然透着隐隐乌黑之气的眼眸。 随后,才咬了重音道:“似乎掺着点不干净的东西!” 别管是谁,休想给他徒儿泼脏水! 说罢,李哲瞧也不瞧陆天,倒是横眼看向了一边的悬剑天宫宫主。 灵冥子躲在灵台之中,原本是为了方便直接强占陆天的身躯,本是利己之举,结果却反而成了利他。 所幸,黄晶玉到底是被悬剑天宫宫主那抹剑意给恍惚了神志,被人冤枉成了魔修。 如今陆天心情畅快,魔气自然也好歹是少了些,灵冥子才能勉强压制住。 此时见了李哲直接挑明了此事,顿时便僵住了。 该死的,自己到底还是没能压住! 随后,心下便是连声哀嚎道:完了完了,自己这下可真是要给陆天陪葬了! 但就在下一刻,只见宫主袖袍轻挥,额间朱砂痣红光暴涨,整座悬剑天宫忽然震颤起来。 云海翻腾间,无数沉睡千年的古剑仿佛被唤醒,纷纷破云而出,剑吟之声清越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压,甚至震得不少修为尚浅的弟子直接耳鼻渗血。 “李掌门,此言差矣。”宫主足踏虚空,掠空而去,一头银丝在激荡的剑气中狂飞乱舞,“本座可是亲眼瞧见这丫头周遭的魔气的,莫非李掌门是要包庇她不成?” “你要战,我便战!何必拿小辈作筏子?你不在乎你们悬剑天空的圣子,大不了就换一个,可晶玉却是我的徒弟!” “我的徒弟自然是由我护着,旁人若是想动她一根手指,那边别怪我心狠!” 此时的李哲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悬剑天宫宫主设得局,为的就是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而为了能够名正言顺,便又是故意让陆天挑衅晶玉,又是故意让晶玉在众人面前被污蔑为魔修。 他们悬剑天宫的圣子要死要活无所谓,他藏天宗的弟子可不是区区一个宫主就能够随意戏弄的! 李哲清楚,按照悬剑天宫宫主现在这个跟有病一样的,欠揍的脑回路,若是自己不与他真的打上一场,对方估计日后还会不依不饶,并且多半还会朝着他的弟子下手。 既然如此,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今日便把此事给了了! 李哲一个跃起,却是没有与悬剑天宫宫主直接对上,反倒是落在了黄晶玉身侧。 黄晶玉勉强用青虹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此时的她,体内灵力紊乱,剑气奔腾,浑身都像是被针细细密密地扎过一遍一般,痛苦不堪。 “师父……”黄晶玉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李哲,一开口便带上了哭腔。 到底是悬剑天宫宫主的剑意,只是一下,便能够轻易废了一个先天剑体! “师父……徒儿真的不是魔修,徒儿没有入魔!”黄晶玉痛得浑身颤栗,却依然抖着身子,拉着李哲连声解释道。 她唯恐李哲对她失望,唯恐李哲也和旁人那般,觉得她鬼迷心窍,魔气入体! “师父……求您不要徒儿逐出师门!徒儿真的没有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 李哲心疼地摸了摸黄晶玉的脑袋,柔声说道:“师父知道,师父都知道。” 随后,他捏住黄晶玉的手腕,灵气顺着经脉而入,一如二人初见时那般,将黄晶玉体内的灵气顺了一番。 随后,便将陡然泄力倒在她怀中的黄晶玉一下子送到了,焦急地站在那儿的许怀生那儿。 悬剑天宫宫主在半空之中等李哲,等得难免不耐烦了,催道:“李哲,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哲长笑一声,青衫无风自动,衣摆于澎湃的灵力浪潮中猎猎翻飞,气势不凡! 渡厄剑仿佛感知到了主人的熊熊战意,嗡然轻吟,自行跃出,其残破剑体之上,一抹妖冶的血色寒光流转不息,直指苍穹之下,悬剑天宫宫主的眉心之处。 霎时间,悬剑天宫穹顶之上,云海翻腾,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庞大的手轻轻搅动,波澜壮阔,天地色变。 第80章 来!本座还没杀过混沌体! 悬剑天宫宫主见此兴奋不已,摩拳擦掌只待一战,可下一秒就见着李哲,陡然将间接往下一指,正对着陆天而去。 怎么回事?! 可见李哲剑尖一挑,便顿时废了陆天的一臂。 刹那之间,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演武场。 陆天捂着自己的手臂,尖声叫嚷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可是圣子!黄晶玉那个狗东西是魔修,你这家伙定然也是魔修!” 他连声惊叫着,同时还在挣扎着往后逃去。 李哲却是不紧不慢地跟上,反手又卸了他一条腿。 如此情形,简直堪称是在虐杀了! 演武场内,其余的悬剑天宫弟子甚至直接便闭上了眼,不忍再看场内的这般血腥行径。 “这藏天宗的家伙,到底要干些什么?!他们怎么敢的?! “在悬剑天宫的演武场上,虐杀悬剑天宫的圣子!我们悬见天宫的脸面何在?!” “长老呢?为什么他们一动也不动?宫主为什么就这么看着?!” 长老们自然也是心下有苦难言,一来是他们到底也清楚,陆天才是那个真正入魔的人。 可是悬剑天宫作为正道魁首,居然出了一个入魔的圣子! 此事若是传出去,已然不是笑掉大牙的事情了,而是直接名声一落千丈! 这以后谁还敢信这悬剑天宫与魔道没有勾结?! 悬剑天宫又是哪来的脸面自称为正道魁首? 这二来,便是宫主亲自下令,让他们老老实实待着,一切都由他来处理。 况且这李哲也着实厉害,连宫主都要避让三分的人,他们这些老东西自然是没这个能力上前阻止的。 故而,一时之间,人们便只能看着李哲在那儿故意折磨着陆天。 如此,这番下来,陆天便是铁打的意志,也是要坚持不住的,更何况他本就早已是魔根深种,神智一涣散,灵冥子根本不可压制住那魔气。 登时,一股浓郁的黑气便从陆天灵台之内冒出,迅速蔓延全身,将其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俨然便是化魔了! “这……这怎么可能?!” 原本还在那儿痛斥藏天宗的暴行,为陆天鸣不平的悬剑天宫弟子们见此,顿时全都愣住了。 “这魔气怎么从圣子身上冒出来了?!” “难不成圣子才是那个魔修?!” 悬剑天空的长老们见此也是苦笑不已,心下哀嚎道:他们悬剑天宫,这下可是糟了! “你们都瞧见了,到底谁才是这悬剑天宫之内的魔修?”李哲见此悠悠问道。 故意放大的音量响彻整个演武场。 顿时,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所有的弟子们唯一能做的,便只是沉默。 “是我悬剑天宫的圣子。”见没有人搭话,在半空等了半天的宫主,忍不住回道,“你还打不打了?” “打打打,我弟子的清誉,可比跟你打架重要得多少,”李哲可以敷衍一下宫主之后,转头对着其余人笑道,“既然都看清楚了,那日后要是我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就直接来找你们悬剑天宫算账!” 说罢,他手中剑一甩,原本还想要垂死挣扎的陆天,便被干脆利落的一剑斩下了脑袋。 藏在灵台之内的灵冥子见此,还想要听着自己最后的一点神魂想逃,就是被李哲一下子捉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李哲甩了甩在自己手上装死的灵冥子。 他没见过神魂,自然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见其没有反应,便直接塞进了袖中,预备回头再研究。 如今,他要率先解决的,便是面前,这被他晾了良久的悬剑天宫宫主。 悬剑天宫宫主于半空之中负手而立,白发若银瀑倾泻,额间一点朱砂痣鲜艳如血。 见李哲终于有空闲搭理他了,他轻轻挥动袖袍。 瞬间,便见有万千剑气自其袖间汹涌而出,化作漫天剑影,熠熠生辉,于翻涌的云浪间隐现,宛如天罚悬顶般,直刺李哲头顶。 可那剑气才一靠近李哲周身三尺之地,就齐齐凝结为了晶莹剔透的冰屑,窸窸窣窣散落一地。 “幸好你没有变弱。”宫主眸中燃起炽热战意。 因着李哲如今是混沌体的缘故,哪怕是宫主也察觉不出对方的修为境界,只能够通过对方出手的攻势,来分辨对方的实力。 他原先还在担心李哲修养了,还没有一日,这么快的恢复了肉身,会不会于修为有损,可对方如今却是更上一层楼了! 这怎能不让他欣喜?! 悬剑天宫宫主的指尖轻划虚空,一柄通体莹白的玉剑自他眉心朱砂痣中悠然浮现。 他已然记不得上次用这柄剑是在什么时候了。 能让他用出这把剑,足以说明对于他而言,李哲已然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 宫主像是怀念一般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剑,口中默念道:“李掌门,你可莫要让本座失望!” 混沌体是何其珍惜的体质,珍惜到便是连记载其的古籍也没有第二本。 因为太少了,少到古往今来数千万年,能是混沌体的修仙者也不过巴掌之数!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凡是混沌体的修士,必然是天地之宠儿! 天赋异禀者,宫主见过不少了,天地的宠儿,宫主也杀过不少了! 可这混沌体却是没杀过! “现在……”宫主并指划过剑身。 霎时间,悬剑天宫内的万千灵气仿佛受到召唤,纷纷汇聚于他指尖,凝聚成一剑! “就让本宫主见识见识,混沌体的真正风采!” 话音未落,那柄玉剑周遭的剑气已凝聚成形,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划破空气,直指李哲咽喉而去。 这一击,看似随意挥洒,实则却是锋芒毕露,光是看着便令人心悸! 第81章 别打了,悬剑天宫撑不住! “那便如你所愿!”李哲却也是笑了一声后,便是长剑一横,直接迎了上去。 “师父!”黄晶玉见此心急如焚。 先前,在藏天宗,师父与悬剑天宫宫主的那一战,虽是最终赢了,可到底是赢得惨烈。 那一剑虽是惊骇众生,可代价却是师父濒死! 堪称是耗尽性命才能使出的一剑! 一回想起师父当时那般的惨状,黄晶玉依旧是只觉得浑身冰冷,后怕不已。 更何况,当初的悬剑天宫宫主还只是一缕分神虚影,甚至都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功力。 如此一来,师父此战,必是凶多吉少! 黄晶玉握紧了手中的青虹剑,心下暗恨自己怎么就这么弱小,怎么就如此心性不坚,怎么方才就被那陆天干扰了心性? 莫非是自己被污蔑为妖魔,师父又怎会与这悬剑天宫宫主对上? 而另一旁,许怀生见着师姐如今的这副恨不得和悬剑天宫宫主拼了的样子,连忙拽住了她的衣袖。 他现在可算是看明白了,这师姐一旦遇上了和师父相关的事情,便立刻是什么都抛了,恨不得以命抵命! 可那可是悬剑天宫宫主,也不是师姐这小小一剑修,以命抵命,就能抵得过的事情。 说得难听点,师姐要是真的冲上去,人家宫主甚至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随便一剑的剑气就能够直接将师姐给灭了。 许怀生对于悬剑天宫宫主的传闻也是听过不少。 至今除了师父之外,他还未曾听说过有人能在引得悬剑天宫宫主主动上门出手,更是未曾听说过有人能在其分神虚影手中活下来。 “师姐,万万不可!”许怀生的脸色白得吓人,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你我修为尚浅,贸然靠近,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被那狂暴的剑气绞成齑粉!” “我知道……”黄晶玉低声说道。 她死死地闭了闭眼,她到底也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此事,虽是她惹下的祸事,可已然不是她能解决的祸事。 许怀生见此,安慰道:“师父此刻已与天地元气融为一体,定然是……” “定然是能逢凶化吉。” 许怀生的话,尚未说完,便听得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那悠悠地接道。 “祖父!”许怀生闻言,立刻震惊的转身道。 随后,便是慌忙拉住祖父的衣袖,“还请祖父帮着算上一算,师父如今这一战是胜是败。” 问谶隐士闻言,却是翘了翘嘴角,不急不忙地捋了捋白须,问道:“祖父为你找的这个师父如何?” “师父乃是天道所指之人,定然是神通无双。”许怀生急得直皱眉毛,却还是忍着心下的焦虑直接回道。 “既是天道所指之人,天道必会为其留一线生机所在,那你又何必忧虑。”问谶隐士笑道,“你师父的这一卦,可是险些让我这条老命当场就去了。” 点到为止,随后的话,他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皱着眉,抬头看向了半空之中的二人。 许家以问卜之能扬名九州,莫说是寻常的那些俗人,哪怕是悬剑天宫宫主,凭着许家问卜的能力,也是能将其的未来猜出一二的。 可偏偏是许怀生的这个师父,无论问谶隐士这些日子来怎么推算,算出来的也只有“混沌”二字。 他竟然是什么没都算出来! 问谶隐士难以言喻自己当时的震惊。 许家的问卜近似于直接向着天道发问,而天道也一般都会回答。 若是连许家都算不出来,那其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甚至因着他多番强行问谶,以至于七窍流血,险些就这么晕死过去,修养到了今日,才勉强能够走动。 如此连他都算不出来的大人物,若是能被这区区一个悬剑天宫宫主给一剑灭了,那他问谶隐士就大可以退隐江湖了。 故而,问谶隐士对于此战,反倒是比之李哲还要确信他必能活下来。 …… 演武场的半空之中,李哲身姿如岳,屹立不动,渡厄剑横亘胸前,剑身残破,却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锵啷!” 刹那间,玉剑与残剑交击,犹如星辰碰撞,璀璨光芒骤然爆发,将整个天地都吞噬其中。 刹那之间,众人只觉得眼前先是一白,紧接着便是一黑。 此时,哪怕是修为高深的弟子,也是压根承受不住这两位大能相战间,溢散的那些剑气。 悬剑天宫宫主见这一击之下,李哲居然硬生生抗住了,顿时喜不自胜,沉声道:“李哲,当初的那一剑再给我见识一眼,如何?” 虽然说话间是商量着的语气,可其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抬手便是又一剑劈下。 “宫主若是想战,那李某自然是要陪着宫主战个痛快!”李哲也是笑道。 不知为何,在吞了灵脉之后,李哲莫名的有一种直觉,自己如今的实力,已然不是修为能够桎梏的了。 虽说先前也是如此,可如今的无法桎梏是因为,自己似乎完全用不着担忧对方的攻击。 体内似乎有一个黑洞,在源源不断地将对方施展在自己身体上的攻击,吞噬入内。 换而言之,也就是对方对自己的攻击无效,而自己对对方的攻击却是有效的。 相当于自己没亮血条,但是对方却亮了血条。 这打到最后谁胜谁负,岂不就是一目了然了。 既然都亮了血条了,那我大不了把你磨死! 而此时的悬剑天宫已然是乱作一团。 “快!快把护宗大阵给打开!” 见着宫主,居然还真要与其相战,而且还是全力以赴的样子,诸位长老们连忙呼喊着。 在护宗大阵,向来便有两个用处。 一来是防止外部伤到内部,二来便是防止内部伤到外部。 他们原本以为李哲能够与先前的悬剑天宫分神虚影相战,说白了,也不过是侥幸。 毕竟,这分神虚影到底就只有宫主的三分实力,能打得过分神虚影,可不意味着能打得过宫主。 可让他们没预料到是,看李哲如今的姿态似乎还当真与宫主有一战之力。 如此一来,可不就让人惊慌失措了么? 毕竟,若是无一战之力,依照宫主往日相斗的情况,只需要一剑便可以结束了。 这一剑的威力再怎么大,也就只有一下,更何况,在这多年的督促之下,宫主到底也知道打架要离悬剑天宫远一点,免得误伤太多。 可看现在的这个样子,一会儿之后,可就不是误伤不误伤的事情,而是这二人当真能把悬剑天宫给砍烂了! 第82章 宫主落败!别打了! 可悬剑天宫的诸位长老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两人。 两剑对上,刹那间,天地失色。 那悬剑天宫的护宗大阵,在这股力量的余波下,竟也显露出了丝丝裂痕,如同脆弱的瓷器,即将破碎。 众长老面色大变,慌忙间手印翻飞,一道道灵力凝结而成的印记如同锁链,紧紧缠绕在结界之上,试图稳住那摇摇欲坠的屏障。 悬剑天宫的诸位弟子们,此时依然是完全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藏天宗这么一个无人问津的南荒小宗门里头,居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居然和宫主打得不相上下?!”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们悬剑天宫的宫主,便是那魔教教主也不敢直接对上的存在,就这么跟一个小宗门的掌门比上了?” “等等,我捋一捋,也就是说,他们藏天宗的大弟子秒杀了我们悬剑天宫的圣子,然后,他们的掌门跟我们的宫主不相上下,打得难舍难分。不是?到底他们是悬剑天宫,还是我们是悬剑天宫啊?” “就是。我……我怎么感觉人家似乎才是剑道的第一宗门呢?” 而那些个长老们的心中,亦是充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 “难不成,这藏天宗一直以来都在隐藏实力,今日来,便是故意来踢馆的?!” 因着先前尚未开启护宗大阵,而不慎被被逸散而出的剑气,削去大半花白的须发的长老瘫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敬畏,喃喃自语道:“竟然能以一把残缺之剑,硬撼我悬剑天宫的镇宫之宝——玉魄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话音未落,又一道更为猛烈的冲击波横扫而来,护宗大阵之内又是一阵熙攘,众人仓皇支撑着大阵。 而上方打得惊天动地二人,却是压根不管他人死活。 尘土飞扬间,宫主攻势未歇,犹如狂风骤雨般,手中玉剑瞬息间幻化出万千剑影,每一道剑光都仿佛能牵引九天之上的神雷。 苍穹之巅,雷云汹涌澎湃,翻滚不息,而那百丈粗的紫色闪电,宛如狂怒的巨龙,在天际肆意舞动将李哲身影彻底吞没! “李哲,你若只有这点本事,那可真是辜负了本座的一番厚望!”宫主仰天长啸,声震九霄,其剑势随之再增三分,凌厉至极。 就在这雷霆万钧之际,雷光深处忽地传来一阵轻蔑的嗤笑,显得格格不入。 “聒噪!老是说这种话,莫不是怕了!” 话音未落,李哲竟从雷光中大步踏出,浑身混沌体散发出耀眼的青芒,璀璨夺目。 此时的他,仿佛化身成了雷霆的主宰,将漫天肆虐的雷霆之力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悉数吸纳进自己周身的每一个毛孔之中,场面震撼人心! 渡厄剑兴奋地嗡鸣,剑身震颤,其周遭被一股青色的混沌剑气笼罩,其寒芒之盛,竟将雷电的辉光都压得黯然失色! “该我了。” 李哲轻轻并指,一抹剑锋,一道混沌剑气便如脱缰野马般横扫而出。 剑气所至,空间仿佛脆弱的宣纸,不堪一击地塌陷下去。 天地之间,那些由悬剑天宫宫主引来的万丈雷霆,尚未触及剑芒,便已纷飞四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主见状,瞳孔骤缩,玉剑瞬间横挡胸前,试图抵挡这势不可当的剑气。 然而,那混沌剑气犹如狂风暴雨,将他逼得连连后退,足足退了百丈之远。最终,他唇角溢出一缕金血,显然已受了不轻的伤势。 “噗……” 宫主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掠过嘴角残留的血渍,那一抹猩红在苍白的肤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蓦地,他放声大笑,那笑声如雷鸣般轰响,激荡得四周云海翻腾,仿佛连天际都被这股豪情所撼动。 “好!好!好!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他连声赞叹,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年未遇的酣畅淋漓,“李哲,你且接我这最后一剑——\" “万剑归宗,弑神一击!”宫主剑指苍穹,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在宣告着某种不可违逆的法则。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横贯天地,宛如银河倒挂,带着无尽的威能,轰然斩向李哲所在的方向。 那道剑光所过之处,虚空仿佛被生生撕裂,露出了其后那混沌未分的虚无之境,让人心生敬畏,胆寒不已!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剑的光芒与威势,所有的一切都被其吞噬殆尽! 可李哲见着这迎面而来的剑气,却丝毫没有先前的那般惊恐,甚至说得上坦然与期待。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见着剑气,仿佛是见到了什么美味珍馐似的,居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吞噬其的意思。 “破。”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似有无尽威能,万剑齐鸣,归一而动! “轰——!” 就在那剑光交汇的瞬息之间,悬剑天宫的护宗大阵终于是彻底支撑不住,漫天的白光之中,半数剑峰竟如被巨刃斩过,齐刷刷拦腰折断! 宫主手中的玉剑,也在这一刻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冲击力,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他身形踉跄,几个翻滚后才堪堪停住,连连呕血不止,可面上却是全然的兴奋之色。 李哲的青衫在肆虐的剑气中摇曳,虽被割出道道血痕,可吞噬入腹的剑气却只让他觉得分外畅快! 他缓缓收剑,渡厄剑上涌动的青芒也渐渐收敛,归于平静。 宫主忽地仰天大笑起来,“好一个藏天宗!好一个李哲!再战,再战!” “别打了!别打了!”可话音刚落,却只听着一人在身后急急制止道。 第1章 绑定收徒返还系统 南荒,玄诡山。 李哲才刚睁开眼,一只手就直接抓上了他的肩膀,吓得他浑身一机灵。 面前这人鹤发童颜,出口却是气若游丝,“徒儿啊,日后,你就是藏天宗的宗主了。 宗主?刚来就这么爽? 然而,还未等李哲回过神来,老宗主就继续说道:“为师无能啊,你的师姐不但背叛了宗门,还将本宗秘宝之事透露给了龙剑宗。为师与那龙剑宗宗主约定,于三日之后在此比试,以决定这秘宝究竟归谁。” 李哲听完却已经愣住了:他不会才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就得死了吧? 老宗主却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惊恐,笑道:“李哲,为师知道,以你目前的实力,绝非那龙剑宗弟子的对手。如今,当务之急,你需携带着秘宝速速离去,走得越远越好。切记,无论如何,你都是藏天宗的宗主,万不可忘。至于那秘宝的所在之处……” 话刚说到一半,原本看起来仙风道骨、童颜鹤发的老宗主,突然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瞬间变得面色苍白、形容枯槁。 紧接着,他那本就微弱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尚未说完的话语,就此永远地留在了嘴边。 与此同时,一直搭在李哲肩膀上的那只手臂,也无力地滑落向一侧。 可也正是因此,让李哲得以清楚地看到老宗主手臂内侧那已经变成黑紫色,扭曲变形且颜色诡异的经脉。 这显然不是正常的死相! 李哲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消化着才刚接收到的记忆。 这方世界灵气充盈,修者无数,自然而然地,也就孕育出了许多规模大小不一、实力强弱各异的门派。 而他现在的身份乃是南荒地界之上一处小宗门——藏天宗的宗主。 好消息:此处宗门完完全全由他一人所掌,坏消息:全宗门就他一个人。 原先无人知道宗门内还藏有秘宝还好,可偏偏师姐不知从何处知道了这个消息,又因老宗主不愿将秘宝交予她,便只留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弃宗而去。 也是因此,这宗门之位才会落在李哲头上。 师姐天资不错,一转身便入了声名远扬的龙剑宗。 若是如此,便也就罢了,可她居然还把师门中仍然留存有秘宝这件事情给泄露了出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才有了刚睁眼时,原身师父的那番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拿着秘宝逃往别处,再建藏天宗。 李哲试探着按照记忆里的功法运行了一下灵力,果不其然,凭借自己的实力和龙剑宗随便拎出来的一个弟子都是三七开。 弟子上来就是三拳,他躺下就过头七。 “打是不可能打得过了,还是趁早逃吧。” 李哲推开宗门小院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朝外望去,只见四周尽是粗壮高大的树木,寂静得令人压抑,连鸟鸣声都十分稀少,只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野兽嚎叫。 如果想活命,那么他就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跑。 可如今老宗主已死,那玄灵宗若是找不到秘宝,就必然不会放过他。 以他目前仅处于炼气期的修为,实在难以想象究竟能够逃到哪里去,但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 还不等李哲挪动步子,系统光幕突然在视网膜炸开: 【叮!授徒成倍返还系统激活。本系统致力于帮助宿主摘星取月,独断万古。只要宿主成功收徒,进行传道授业,即可获得成倍反馈。 核心规则: 徒弟每突破一个境界,宿主便可获得该境界随机倍数的灵力灌体。 徒弟修炼的功法,宿主自动掌握至大圆满境,并可自行升级功法。】 【请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招收一名弟子。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授徒返还听着好像还不错,可自己不过是炼气期修为,藏天宗也不是什么大宗门,但凡有点见识的修者都不见得会被自己给骗了,还是得先拿到新手大礼包再说。 想到此处,李哲深吸一口气,朝宗门外走去。 毕竟,玄诡山可不是个好地方,其内满是古木荆棘不说,还妖兽横行,稍不留神就得死于兽口。 对于修士来说,可能还算个清修之地,但一般的凡人,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不会来这儿,想要收个徒弟,还是得往外走走才是。 可才走了百米远,远处便突然传来了兵器的碰撞声,震得李哲心头一紧,登时便就近找了棵树爬了上去。 借着茂盛的枝叶掩盖住身形之后,他屏住呼吸,猛地向外张望。 只见一个衣衫凌乱、遍体鳞伤的女子,手持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剑,跌跌撞撞地穿越浓密的树影,艰难地向李哲的方向奔来。 李哲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破地方还真会来人啊?” 他紧握着树干,预备先看一下情况再说。 毕竟,就他现在的修为而言,英雄救美是想都不要想的。 眼见那女子步伐踉跄,腹部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口,血液顺着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每一步踏出都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但就算如此,她依然咬牙坚持,死死不肯倒下,而是咬牙继续前行。 后方的连番略过几道灰影,却像是猫逗弄老鼠似的,并不紧追,只是远远地跟着。 一直到那女子踉踉跄跄地奔到李哲藏身的树下,体力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不得不用手中剑尖直插入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不至于瘫倒在地上后,那几道灰影才不紧不慢地进一步追了过来。 见已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那女子便也干脆地转过身来。 她紧咬下唇,冷冷一笑,眼中满是不屈之色,双手紧握剑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想来定是要与其后的几人死战到底了。 身后追来的几人,皆是普通家丁打扮,看似平凡无奇,但那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灵气波动却足以证明,他们的修为全都已经达到了炼气期。 显然,这群人绝非是等闲之辈。 第2章 挑战史上最速拜师 青影城,原本不过是南荒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直到有一日,宋家出了一位玄灵宗的弟子,才开始声名大噪起来。 黄晶玉出生在一个小家族,父亲黄岳虽为家中长子,却向来不得长辈看重,性格温和善良,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能力。 然而,命运偏偏垂青于他,竟生下了一位绝世天骄的女儿。 年芳二八,黄晶玉的修为便已达到筑基期。 这般天赋异禀,就连当年那位被玄灵宗收为弟子的宋家子弟,恐怕也要略逊一筹。 谁人都可以预见,假以时日,黄晶玉必将一飞冲天,成为人中龙凤,威震八方。 如此天赋,便是不提其生得花容月貌,也是免不了遭人觊觎。 黄家势弱,见宋家有意交好,便立刻将黄晶玉拱手送上,作为如今宋家二公子的侍妾。 毕竟,宋家在南荒一带可谓是名门望族,声名远扬,其权势之大绝非黄家所能抗衡。若是得罪了宋家,后果不堪设想。 黄晶玉自是不愿,便借口自己貌丑、才疏,配不得宋家公子。 可谁知,那宋家公子表面上一一应下,随后便提议:“既然你不愿意做妾,那么我们便以武会友。无论输赢,皆拜为异性兄妹,二人之间也算是良缘一场。” 黄晶玉不做他想,只以为是宋家想与自己攀关系,又念及自己天资聪颖,反观那宋家的二公子呢?不过是个声名远扬、尽人皆知的纨绔子弟而已。 因此,比武之时也是频频留手,想与其结个善缘。 可谁曾想,那宋家二公子哪里有那么好的脾性。 既然你不愿意给我做妾室,那就是该死! 于是乎,就在双方拳来脚往、激烈交锋之际,宋家二公子瞅准时机,突然暗中使出一记杀招,手中长刀猛地一挥,直直朝着黄晶玉的丹田位置狠狠劈砍下去。 刹那间,只见鲜血四溅,黄晶玉惨叫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倒飞而出。 待到落地时,已然身受重伤,丹田被毁,一身苦修而来的功力瞬间消散大半,日后也再无修炼的可能。 黄家知道宋家背后的庞大势力,心知肚明自家根本招惹不起这样的庞然大物。 见此也不敢声张,只劝着让黄晶玉就此认下,认清现实,好好的给宋家做妾,保全性命为上。 可是黄晶玉生性倔强刚烈,又岂能甘心就这样咽下这口气? 哪怕此刻丹田已毁,但好在还有些许残余的修为尚未完全散尽。 趁着这点儿最后的力量,她咬紧牙关,拼死逃出,又被宋家派人追杀一直到此。 玄诡山妖物横行,稍有不慎,便是修士也得葬身兽口,她又已不再顾及生死,自然是一路向此奔来。 左右不过烂命一条,若能击杀一人,她便不亏,若能斩杀二人,更是大赚! 只见,那为首一人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满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冷笑着说道:“跑啊?怎么不跑了?这是准备死磕了?你也不想想,你丹田里的灵力已经漏了多少了?还打得过我们几个吗?” 旁边的一个男子附和着:“你别说,这小妮子倒还真有点能耐,二公子一刀废了她的丹田后,居然还能有这么强的气力,硬生生逃到这儿来。”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少年天才。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再怎么天才,没了丹田,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尽是戏谑与轻蔑,仿佛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件无足轻重的玩物。 黄晶玉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但字字都铿锵有力,“你们宋家,自诩光明磊落,乃世家表率,名门风范。如今看来,不过是一群卑劣之徒罢了!若我黄晶玉能够活下来,今日之仇,他日我必百倍奉还!我定要屠尽你宋家满门,让你们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她说得慷慨激昂,可对面站着的那几个杂役脸上却全都是不屑,看向她的眼神,就和看傻子一样。 “二公子砍的究竟是她的丹田,还是她的脑袋啊?” “哼,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胆量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简直是可笑之极!” “这修仙者没了丹田,和废物还能有什么差别?” “一个连普通人都打不过的废物,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妄图和宋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抗衡,你说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哟!万一哪天人家时来运转,真成了大公子的心头宠,只需轻飘飘的一句话,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也是,毕竟要吹枕头风嘛。一个废人,也就能做点这种事了。” 黄晶玉身子微微颤抖,背靠树干,双手紧紧握住那柄边缘已显残破的剑。 经过一路逃亡,剑身早已破损不堪,恐怕再挥舞几次,便会彻底断裂成两截。 但此时,这就是她唯一的仰仗。 黄家人,绝不跪着活,只能站着死! 她咬着牙关,暗暗发力,将剑柄握得更紧了几分,心中默定,积攒起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 眼看着,这三人便要向自己攻来,不等黄晶玉挥剑,刹那间,三颗果子便犹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便精准无误地砸在了他们身上。 瞬间,三个家丁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和错愕,脚步一错,落回了原处。 “是谁?竟敢暗中偷袭我们!”其中一人怒声喝问,其余两人则迅速转身四顾。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一道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自树梢间悠然飘落,轻轻拂过黄晶玉的耳畔,“这小丫头,拜我为师,我便救你。” 黄晶玉猛然抬头,只见一名男子隐匿在密密的树影之间,衣袂飘飘,真容被斑驳的树影巧妙遮掩,给人一种神秘高远的感觉,仿佛与天地为一。 黄晶玉心头一震,贝齿轻咬,青葱般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心中一瞬间闪过一念:左右都是死,何不一搏? 随即不再犹豫,当机立断,膝盖一曲便直直跪下。 她的身姿挺拔而倔强,即便是跪拜,也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傲骨,原地拜倒后,又是连磕了三个响头,直接朗声喊道:“师父!” 第3章 就这? 三人环顾之后,察觉到了对方不过只是炼气期修为,心下便立断这不过是个唬人的家伙。 其中一个人当得是满脸不屑,上前便冷喝一声:“什么狗东西!还敢在爷爷面前装腔作势!” 他身形一晃,直接欺身而上,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光,映出了他狰狞的面容。 刀刃划破空气,发出阵阵尖锐的破风声,直指黄晶玉的胸膛,带着让人心悸的杀意。 黄晶玉见此,方才站起,便立刻起身迎敌。 她面色凝重。双眼紧盯着那逼近的刀锋,极力施展身法,脚步迅速地在地面上一蹭,企图躲避那致命的一击。 然而,没有灵力的支撑,身为凡人的她显得是那么力不从心。 那近乎本能的反应,在对方眼中也不过如同蜗牛般缓慢,仙凡有别,任她如何挣扎,终归是徒劳无功的负隅顽抗。 听那人紧接着口中又是大喝一声:“死!”那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残暴与快意。 【叮!系统检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新手大礼包打开。】 【恭喜宿主获得:金丹期修为。】 【恭喜宿主获得:青虹剑。】 【恭喜宿主获得:《基础剑诀》x1。】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李哲顿感浑身被一股汹涌澎湃的灵力浪潮所淹没。 这股强大的灵力迅速渗透进他的每一寸肌肤,由骨髓中生出了一种轻松自在之感。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引动风云变幻。 “这就是金丹期的实力吗?”李哲不禁喃喃道。 只听得“嗖”的一声尖锐破空之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响彻天际,清脆震耳的金属撞击声。 那原本吹毛断发的刀刃,被那一枚随手摘下的叶子轻轻一拂,瞬间便反被划成了两半。 只见,那叶子在毁掉刀刃之后,去势不减,依旧沿着原先那道迅疾的轨迹,仿佛蕴含了天地至锋的锐气,直直插入了那人的胸口。 这一击悄无声息,不过是瞬息之间就足以致命。 叶片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杂役身上那件布衣后,便毫不留情地撕裂开他的血肉筋骨,在胸膛之上留下了一道狭长而幽深的伤口。 鲜血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猩红刺目的血柱,溅落在周围的尘土和落叶之上,将原本枯黄干燥的地面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之色。 受到如此重创的男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双腿一软,笔直地跪倒在地。 随着“砰”的一声沉闷巨响传来,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飞扬。 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痛苦和震惊而变得扭曲不堪,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捏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他双眼圆瞪,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其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细若游丝的血丝,看上去猩红可怖,仿佛只要轻轻一碰,整个眼球都会爆裂开来。 一直到他气绝身亡的最后一刻,男人的眼神之中依然充斥着迷茫和恐惧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那种迷茫,就好像他至死都没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自己如此凄惨的下场。 只有那份恐惧,则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即便已经死去,脸上仍旧残留着无法驱散的惊惧之色。 另外两个人亲眼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的恐惧犹如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席卷而来。 在这股无尽的慌乱和恐惧面前,他们两个就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身体突然之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双双瘫软在地。 只听见两声闷响传来,这两个人完全失控地跪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发出急切而又惊恐万分的求饶声:“求高人……饶命啊!求高人……饶命啊!” 那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格外凄厉。 这两个人开始疯狂地磕起头来,脑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借此来向那位神秘的高人,证明自己内心深处的悔恨和诚意。 没过多久,他们的额头便因过度受力而迅速浮现出了一大片深深的红肿,但即便如此,二人也丝毫不敢停下磕头的动作,生怕稍有停顿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其中一人一边继续拼命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哭诉道:“高人呐,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呀,实在是受人指使才会犯下这样的过错。我自己可是万万不敢有半点儿坏心思的啊,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是啊,若早知您有意收这位……为徒,哪怕是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半点对不起您的事呀!” 二人说得语无伦次,言辞间满是恳求与恐惧,唯恐惹得李哲不喜,招致了死亡。 “饶命?你该求饶的对象难不成是我吗?”李哲依旧高坐在树影婆娑之中,瞧着前后变脸极为迅速的几人,冷笑道。 可她话音刚落,方才还老老实实叩首在地,神色中带着几分隐忍与决绝的黄晶玉,却仿佛是得到了什么首肯似的,如同被某种无形之力猛然唤醒的猛虎,身形暴起,快若闪电。 她手中紧握的长剑,刹那间寒光一闪,刃尖划过,带起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 紧接着,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传来,那二人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惊呼声,两颗头颅便已然离开了各自的躯体。 顿时,猩红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断颈处喷涌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浓烈的血腥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黄晶玉在杀人之后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急忙用袖子一抹,将剑的血擦拭干净后,没有片刻迟疑,连忙转身,又朝着那棵老树的方向深深拜倒。 “若无师父出手相助,弟子今日恐怕就将命陨于此。师父大恩,弟子在此拜谢!” 黄晶玉的声音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此地竟然会隐藏着一位散修高人。 自己此番阴差阳错之下能够来到这里,并且有幸得到这位高人的援手相救,真可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令她峰回路转,因祸得福! 第4章 命悬一线,师父能救 “起来吧。”李哲轻声说道,同时默默打开了系统,扫描了一下对方。 片刻之后,系统界面清晰地显示出了对方的信息。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行醒目的红色警示文字。 【紧急状态:检测到濒死个体】 【姓名:黄晶玉】 【根骨评估:丹田重创,灵气外泄。 (备注:剩余生存时间,00:29:59。若无法即时施救,存在死亡风险)】 【系统提示:宿主对其进行灵气灌体,便可修复丹田并激发隐性根骨——太古剑体。】 “好家伙,就剩半小时能活了。”话虽如此,但李哲还是对于修仙者的体质之强大,而感到啧啧称奇。 方才,他可是清楚地瞧见了黄晶玉腹部那个触目惊心的大窟窿,那伤口之大简直快要将她整个人就给直接腰斩了。 然而,即便是遭受了这般致命的创伤,她竟然还能够强撑着跑到这里来,这份坚韧和求生欲着实令人惊叹,也足以证明她的天赋绝非一般。 与还在那儿对于修士的体质啧啧称奇的李哲不同,此刻的黄晶玉处于极度的纠结与犹豫之中。 她见师父在那儿盯着她瞧了半天,却不发一言。 虽因师父如今在高处,她在低处,瞧不清对方神色是否如她所想那般犹豫不决,可心下却已是了然。 丹田对于修仙之人而言何其重要。 若无丹田,成仙之途便如同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黄晶玉也算是遍览群书,但从来未曾听闻有任何方法,能够修复受损的丹田。 更何况,书中的例子还不过只是丹田裂了一条小缝,便已然是灵气外泄,轻则修为停滞,再无寸进,重则一朝三千修为散尽,沦为凡人。 而她却是丹田已破,腹部的大洞处无时无刻不往内灌着凉风,越吹越是心凉。 伤重至此,不得不运转灵力才可勉强活命,可这灵气越是在体内运转,越是散得迅速,用不着假以时日,不过片刻之后,她便将彻底无缘仙途。 想到这里,黄晶玉不禁暗自苦笑。 想必师父刚才只是出于一时好心,随手对自己施以援手,而现在的停顿,显然是因为师父已然察觉到她的丹田已经完全损坏,毫无修复的可能,便是侥幸活下来也不过是个废人。 如此高人,必是某大宗门的长老级人物,又怎能有她这么个废物徒儿,说不去岂不令人耻笑。 师父此番相救已是重恩,自己又怎么能不知好歹,反倒害得师父落得左右为难,乃至于名声受损的地步? 思来想去,黄晶玉觉得唯有自己主动辞行才算上策,也省得师父为难。 念及此处,主意已定。 黄晶玉不久前才刚站起来,此刻便又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膝盖一弯,又重重地跪了下去。 李哲从思绪中抽离,满脸疑惑地望着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又跪下去了?我刚刚不是才让你起来吗?” 本来就身受重伤,就剩半小时可活了,再这么不停地跪地磕头,恐怕都用不了半小时,就给他这第一个徒弟直接给跪没了。 “不!师父,弟子此跪实在是由于良心难安!实不相瞒,弟子乃城东黄家人士。 “黄家近来势力衰弱,族内人才凋零,到了此代,更是仅有弟子一人堪称天资尚好。 “可那宋家卑鄙下贱,想要强纳弟子为其第十三房妾室,弟子不愿,对方便假意提出比武结缘,因对方此话算得合情合理,弟子又不想得罪宋家,便与其相赛。 “可谁曾想,对方竟厚颜无耻,暗中使诈一刀劈下,弟子便失了丹田……” 说道此处,黄晶玉双眼通红,显然已是恨到了极点,哽咽道:“此仇不报,弟子誓不为人!可如今弟子丹田已废,非有奇遇再难成事,但要弟子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活下去,弟子实在是做不到!” “弟子此番是为辞行,若弟子能活着回来,日后定不忘师父的大恩大德!”说完后,她便又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哲却坐在树上皱眉,沉声道:“以你如今的伤势,恐怕连活着走出这里都做不到,报仇于你不过是天方夜谭。此事不要再多谈。” 黄晶玉听到师父竟然有挽留她的想法,心中的感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她深知自己如今已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但师父却仍然愿意庇护她,甚至允许她继续留在师门之中。 念及此处,她更是去意已决。 这般好的师傅,可千万不能被她这介废人所拖累了! “师父,弟子清楚自己的伤势已是救无可救,今生所求不过是找宋家招仇,还望师父成全!”黄晶玉再次拜倒,面上已是泪流满面。 “救无可救?呵,”李哲挑眉一笑,悠悠道,“谁告诉你,你救无可救的?” 黄晶玉闻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师父,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可是世人皆说……” 她的话音未落,就被李哲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世人说?哼,那些无能之辈因为没有能力救治你,所以才会找出各种借口,把责任推给所谓的‘向来如此’。” “徒儿啊,你可记好了。你既已拜入我门下,从今往后就不要再理会那些世俗之人的闲言碎语,那都是些不足为信的废话。为师我说能救,那便是能救。” 黄晶玉微微一愣,心中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也在逐渐升腾。 李哲看着黄晶玉那惊喜交加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为师非但能救你,让你的丹田完好如初,还能保你日后的天赋更上一层楼!” 丹田完好如初?这可是黄晶玉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更别说在此之后,她的天赋还能更上一层楼! 这更是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这话却是她的师父所说的,既然是师父所说,那她就信! 或许,她黄晶玉真是上天垂帘,走投无路之际还能遇上此等不但拥有通天之能,还慈悲为怀的得道高人,助她逆天改命! 第5章 太古剑体震九霄 只见李哲双目微凝,二指并起成剑指状一竖,正点在黄晶玉心窍正中。 他按着系统指引将灵力灌入黄晶玉心脉,一缕金光直直钻入其内,所过之处,破碎的丹田连同经脉皆如春雪消融般迅速修复并重组。 刹那间,黄晶玉只觉得灵台一惊,顿感周身一松,就好似原本紧绷到极致的弓弦突然断开,所有的压力和束缚一下子消失无踪。 她腹部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肤下浮现出金色剑纹。 与此同时,一股温暖柔和的气流如潺潺溪流般自她的丹田处缓缓涌出,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可这股舒爽之感不过只持续了片刻,周身的筋脉便开始密密麻麻痛了起来,犹如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其中,又似有人粗暴地将这些筋脉从她的肉体中硬生生地撕扯而出,将其剥开,一点点用刀剔除掉里面那些阻塞不畅的污垢秽物,痛得她满地打滚。 【系统提示:检测到太古剑体觉醒!该根骨可无视境界壁垒,以剑入道,一剑破万象。】 只见玄诡山上空乌云翻滚,自黄晶玉周身而起的一道剑气,直冲九霄,撕裂苍穹,方圆百里剑修佩剑齐鸣。 此时,宋家厅堂之中,玄天宗长老陡然摔了手中杯盏,压下躁动不安的灵剑,匆匆奔到屋外,望着天际处的那道剑气,啧啧称奇:“这是……先天剑体!” 他捋了捋自己的白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叹道:“如此天赋,无需百年便可结为元婴,若有高师在侧,所需时间只会更短。此等剑体,合该为我玄天宗所有!如此天资,假以时日,便可为我宗天骄!看来,这青影城还当真是卧虎藏龙,这回还真是来得巧了。” 在疼痛过后,黄晶玉非但未有虚脱无力之感,虽然修为全无,却是浑身一松,甚至比当初筑基之时还要畅快!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满身沾染的泥土碎屑以及杂草枯枝,就地盘膝而坐,调整呼吸,运功行气。 才运行一小周天,便只觉得修行速度比之以前何止快了一倍。 虽如今修为尽失,可有如此速度,便是重修筑基,也不过是几月的功夫,比之旁人快了何止数倍。 “徒儿拜谢师父大恩!”黄晶玉心中涌现无数感激之情,立刻原地跪好,对着李哲再三重重叩首,“师尊再造之恩,弟子愿以命相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起来吧。”李哲点了点头,这才有闲工夫查看先前系统给出的新手大礼包。 拂袖一挥,青虹剑便已然出现在了李哲手中。剑身处刻有“青虹”二字,入手微沉,剑气弥漫,道韵流转,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李哲在手里掂了掂,随意在手上左右挥舞了两下,刹那间,只见两道青色剑气呼啸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与玄诡山邻近的那两座山岳竟然就如此被剑气轰塌。 这下,玄诡山可就成了孤零零的一座了。 黄晶玉看着李哲不动如山,却轻易毁了两座山的身姿,心下震惊不已。 如此实力,也不知道师父究竟是何等境界,顷刻之间便可摧山填海,如此实力实在是骇人听闻。 李哲有点懵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心下暗道:有这把剑,还需要什么剑谱?有人来了,直接轰上去,一剑不就能斩了? 更不用说他先前只不过是随意挥了挥,压根就没想着要催动灵力,可见此剑当真是威力绝伦! 既然这把剑不简单,那么系统给了剑谱定然也不是什么凡物。 想到这儿,李哲将《基础剑诀》递到了此时还在胡思乱想,自己的师父到底有多厉害的黄晶玉手中。 “你乃是剑修,基础最是重要,这本剑谱,你便先好好练着吧。” 黄晶玉立刻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功法,虽然这剑谱不过是基础,并且她还曾看过、练过,但既然是师父给的,她定然不敢大意,立时便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到底是曾经学过的,不过多时,黄晶玉便就地练了起来。 虽然因着丹田方才修复好,此时的她顶多算是练气期入门。 但此时的黄晶玉不过是就此拿了一根枯枝,练着的也过是小儿便可习得的《基础剑诀》,却是招招剑气迸发,十丈外的巨树轰然炸裂! 李哲见此也暗叹道:这太古剑体,真是比开挂还离谱! 恰在此时,系统跳出。 【叮!检测到大徒弟黄晶玉习得《基础剑诀》,宿主已自动将《基础剑诀》掌握至大圆满境,此后无人能在基础招式上敌过宿主。】 【已自行升级功法为《万剑弑神诀》。】 李哲这才发现,《基础剑诀》已在他的脑海之中彻底领悟,其中蕴含的种种招式,虽都是基础,可这基础招式若是练得巅峰造极可不比学会一百个招式来得弱。 他不由得心中暗喜,这下他只需要让弟子们修炼功法,即可坐享其成,并且若是日后再多收几个习得不同功法的弟子,他岂不是能学会每一种绝世功法。 并且,只要徒弟习得了功法,他还能得到该功法更强的变异版本,然后再让徒弟学变异版本,他就能得到变异版本的更强版本,如此一来,岂不就是永动机! 想到此处,李哲喊停了黄晶玉,在对方乖顺的动作中,又是一挥袖,直接便将重现于手的青虹剑递给了黄晶玉。 黄晶玉捧着手中的青虹剑,一时直接便呆滞了。 她方才也是见过这柄剑的强大的,当下便忍不住推拒道:“此等绝世宝物,弟子如今不过才练气入门,哪里受得住。” 说罢,便捧着手中的青虹剑,下意识就要重新奉还给李哲。 李哲却是轻笑两声,“呵呵……无需如此,区区一把剑而已,你既然已拜入为师门下,收下便是。” 旋即也不等黄晶玉再次开口,李哲便直接说道:“行了,趁着天色还早,你我便直接下山,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敢欺辱我的徒儿。” 他也不是没见过那些欺男霸女的人,知道对方见追兵迟迟未归后,定然会祸及黄晶玉的父母亲人。 与其让黄晶玉心下暗自担忧,影响修炼进度,倒不如直接将此事解决掉,以绝后患。 “师父……”黄晶玉怎么也没想到师父与她不过是一面,便已是对她真心疼爱,第一事便是要替她报仇!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深深掐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激动。 这一刻,黄晶玉暗暗发誓:此生剑锋所指,必为师尊所向! 第6章 师徒下山,踏血途 二人一趁着天色尚早,急急下山,回了青影城。 毕竟,复仇一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黄家势弱,宋家势强。 宋家见捉不着黄晶玉,弄不好,便会对黄家人下手,其余人黄晶玉不在意,可是父母却是难以割舍的。 疾驰在来时的路上,黄晶玉却只觉得恍然隔世。 不过是片刻之间,自己的人生便是如此的大起大落! 先是被废丹田,沦为废人拼死奔逃,后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师父所救。 见识了诸多神仙手段不说,还因祸得福,修炼天赋比之以往只高不低! 黄晶玉清楚自己原本的天赋虽高,可与先天剑体相比,却是拍马不及!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她今日侥幸拜得了一位神通广大的师父! 才刚到黄家门口,黄晶玉迎面便撞上了不知为何,站在门口神情焦急不定的黄母。 “娘……”黄晶玉只念了一声,便已经是声泪俱下,几个箭步冲上前去搂住。 而黄母在看到自家姑娘回来了之后,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浑身冷汗湿透。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不知死活,好不容易逃出去了,竟然又回来找死! 虽是未语泪先下,可黄母还是板起脸来,连推带搡地对着黄晶玉吼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此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滚出去,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听到没有?!” “不是的,娘,你听我说……”黄晶玉哪里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良苦用心。 母亲唯恐那宋家不依不饶,可自己有了师父,便也就有了靠山,再也不用担心宋家那些腌臜东西! 可黄母却是连连说道:“有什么可听的?父母养你十余载,你却只会招嫌惹祸,难不成,现在还要再牵连我们不成? “走!你走!我就当没生过你!快滚!我黄家与你一刀两断!!” 可黄晶玉到底是修士,若是她不想动,黄母的推搡哪里奈何得了她分毫。 只听她急声说道:“娘,我今日虽被那宋家迫害,却是因祸得福,被我师父所救。我师父神通广大,那什么宋家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屈指可灭!” 也是到了此时,黄母才慌忙抬起泪眼,望向了站在黄晶玉身侧的李哲。 只见其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派,虽然瞧着年轻,可那些修仙大能自然也有养颜驻发的手段。 当下,黄母便匆忙收拾了满面泪痕,对着李哲直直跪下,叩首道:“谢仙师大恩!” 可膝盖还未触地,便被一股柔力拂起。 李哲待黄母站起后,才笑道:“晶玉既然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得护着的。” 黄母见李哲一派仙人之姿,待人更是亲和异常,心下不由宽慰,想着女儿这回定然是前途无量,原本笼罩于心的忧愁也散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宋家之事定然是十拿九稳了。”黄母宽慰地叹道。 虽说如今,就这么让黄晶玉带着李哲上宋家大门以势压人是最好的,可…… 可自己的女儿才刚刚拜得高师,若是现在就麻烦了这位仙人,其日后,说不定会对女儿不喜。 此事到底是宋家理亏,自然是下不了台的,我黄家如今主动给对方送了个台阶去,料对方也不敢多有为难。 若是对方当真不要脸面,再求仙人前去助阵,也为时不晚。 念到此处,黄母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娘,爹呢?”黄晶玉当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师父介绍给父亲。 毕竟父亲对于自己修炼之事最为上心,其虽生性老实,可面对自己的事情却是丝毫不让,为了能给自己更好的修炼资源,甚至敢与其余家族相争。 “他去宋家赔罪了,一会儿就回来。” 黄家家大业大,自然是几代人都住在一块儿,没有分家的道理,故而还未走几步,便遇上了一人直直站在门边,对着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开口便是:“到底还算有良心,还知道回来。” “夫君已然去赔罪,小女又找了个神通广大的师父,更不用说,宋家那儿的事情本就是他们不对!” 黄母方才见了李哲,心下自然是底气十足,“小女如今时来运转,不但是小女的福气,自然也是黄家的福气。” 黄母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这么多年来,因着晶玉天赋出众,原本不声不响的夫君因此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这些人明里暗里的都在妒忌。 先前见着黄晶玉被人破了丹田,个个鼠目寸光的,竟然还在暗中喜悦,却从没想过如此一来,黄家是否会因此一蹶不振! 黄二叔倚着朱漆廊柱,手中盘着的核桃发出刺耳摩擦声,对着黄母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女儿送到宋家去,莫要让她一手惹出来的祸端,反倒招惹到了我们身上。 “那可是宋家!好端端的一段姻缘就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子给断了!不过是侥幸入了人家的眼,却还在这儿拿腔拿调,当真觉得自己是什么仙女了不成?” 他又是一挑眉,指着李哲便笑道:“什么神通广大,不过是一介招摇撞骗之徒罢了,就算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又能如何?” 说罢,便是直接将核桃掷向李哲面门,“什么狗屁东西!” 核桃在半空爆成齑粉,李哲垂下的指尖还凝着青光。 “黄家待客之道,倒是别致。”他踏前半步,又是指尖一抬,黄二叔登时便是直接凌空飞起,在空中扑腾得活似只癞蛤蟆。 李哲指尖又是一转。 在空中倒了半响的黄二叔,不多时便已然是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险些都要瞪出来了,对着李哲连连求饶,再也不复先前那般的嚣张气焰。 “仙人,我错了!仙人!求求您放了我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李哲一个指头便让其反抗不能,如此人物,看来黄晶玉还真是攀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听着其不住的痛呼声,李哲却只是淡淡问道:“我的徒弟,还轮得到你这畜生在那儿说三道四?!” 黄二叔见此,连连扇着自己巴掌,“是小的不对,小的是畜生!就求求仙人将小的放下来吧!” 黄母见此心下一松,李哲如今的态度已然摆明了是个护短的人。 有个护短的师父在,日后晶玉必不会让人随意欺辱! 下一刻,便见一个奴仆急匆匆自外奔来,口中不住唤道:“老爷,老爷……” “老爷回来了?”黄母面露喜色,当下便是双手合十,口中更是不断地念着“上天保佑”的话。 可那仆从却在下一秒便直直跪在了地上,痛哭着说道:“夫人……是老爷的尸首回来了!” “什么!”黄母惊呼一声,当下便是两眼一黑,直直向后倒去,黄晶玉赶忙将其接住。 第7章 化指为剑,怒斩宋家奴 黄家府邸大门处,只见一名杂役打扮的男子正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叫嚷着。 瞧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显然是宋家派来的。 黄家众人无不侧目而视,心中不禁暗生怒意,但又无可奈何。 来人的目光随意一扫,见黄家人基本都已到齐,便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向放在门口的一具用草席简单包裹着的长条物。 随着草席被踢开,内里的尸体也露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瞬间心中一凛——那正是黄晶玉的父亲,黄岳! 只见其尸身之上衣衫褴褛,浑身满是道道狰狞的鞭痕,显然是在活活被折磨致死的! 死状之凄惨,让人触目惊心! 黄家的人脸色惨白,恐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却又不敢做声。 眼前这具尸体,无疑是宋家派来的警告,黄家要么交出黄晶玉,要么死! 果不其然,那杂役踢开尸体后,丝毫不顾及众人的感受,直接扯开嗓子高声喊道:“黄家听着!限你们在一天之内将黄晶玉交出来,否则……” 他斜眼用脚尖轻蔑地点了点死相凄惨的黄岳,“这就是下场!” “我宋家血洗黄家,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各位可得想仔细了,一个已经被废了丹田,彻底沦为废人的丫头片子重要,还是你们黄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重要!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黄家众人一个个都惊慌失措,面如死灰,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黄家族人中的一些人开始纷纷低声抱怨起来:“那个丧门星呢?她还没回来吗?” “一日之内?这么短的时间,咱们哪里去找她?” “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个好东西,肯定会给黄家惹出大祸来!我就说过,要赶她走,可你们不听,现在倒好,大祸临头了!” 恰在此时,黄母也是匆匆赶到,她一路飞奔而来,已然是满面泪痕,一见到尸首,顿时像遭到雷击一般,整个人直直扑了过去,悲痛欲绝。 然而,还没等她碰到尸首,一旁的杂役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黄母的腹部。 黄母惨叫一声,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向后飞去。 黄晶玉见状,眼中怒火中烧,迅速扑上前,一把接住了母亲的身体,紧紧抱住她,将她稳稳地扶住。 她抬头望向那名杂役,眼中满是恨意,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透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静。 那杂役却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轻蔑地斜眼瞥了她一下,脚下踢了踢脚边黄岳的脑袋,慢悠悠地说道:“现在倒是知道自己出现了,早干嘛去了?要是你老老实实当了我家二公子的侍妾,岂不是早就在我们宋家吃香的喝辣的,你父亲也不会被你连累得遭此横祸。” 黄晶玉听后,攥紧了拳头,指节间隐隐透出青白之色,握紧的拳头几乎发出骨节咯吱作响的声音。 眼中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整个人如同被压抑至极的暴风骤雨。 她没有多言,只是冷冷地一挥手。 随着她心念一动,剑指一划。 剑气,猛然间突破空气,撕裂了沉寂的空间。 自指尖喷发而出,纵横捭阖,瞬间便将那名杂役斩成了两段! 那半具残躯在空中滞留了片刻,仿佛迟迟未觉自己已然丧命,迟疑了那么令人心悸的一瞬,才最终无力地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黄家众人目睹此景,个个皆是惊恐万分,面色如土。 这可是宋家派来的人!这下他们可要如何是好?! 而一旁同修剑道的黄家小辈见此,更是震惊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什么思绪也生不出来,只是颤声道:“她不是已经被废了丹田吗?怎么……怎么可能?这剑气,比筑基期的强者还要强!而且……这还是她徒手施展的剑气!这怎么可能!” 被黄晶玉一脚踢得蜷缩在地,脸色苍白如纸的黄二叔,此时也才勉强赶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硬是挺直了脊背,强忍着周身剧痛,露出一副傲慢的模样,冷冷道:“你们师徒嚣张不了多久了,居然连宋家的人都敢杀!宋家的天骄,宋翰文,可是已经带着玄灵宗的长老回来了!你们这点微末道行,在他面前不过是蚍蜉撼树,自取其辱罢了!哼,到时候,你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家的人听到黄二叔的话,更加惊恐万分,纷纷叫嚷着要把黄晶玉送过去,好平息宋家的怒火。 然而,一想到对方先前的能耐,心中又不敢像之前那样口出不逊,只敢畏畏缩缩地站在那儿,反复咀嚼着那些软弱无力的句子,强调着些“总不能把祸端招惹到家族其余人头上”的话来。 黄母看着一张张急不可耐,迫不及待要将她女儿送去那个不见天日、吃人的地方的脸,仿佛黄晶玉不是他们的亲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物品,立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 黄晶玉见状,急忙伸手扶住母亲,让她稳住身体。 随后,她挺直了身子,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朗声道:“我黄晶玉一人做事一人当,自然是不会牵连你们。左不过是些宋家的奴才,先前用不是没杀过!不劳诸位动手,这宋家就算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也自己去闯!”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在空气中回荡,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然而,黄晶玉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只是转头看向了李哲。 李哲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随即说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师父顶着。还什么龙潭虎穴,不过是一个玄灵宗罢了,比起我们藏天宗,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 话音刚落,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关键词,宿主触发宗门任务:震慑宋家全族。奖励:宗门威望+300。】 【注:宗门威望可用来兑换各类道具。】 第8章 玄灵宗弟子 青影城,宋家正厅。 檀香袅袅,烟雾缭绕,只见一仙风道骨的老者端坐主位,鬓发如银,长须飘飘,宛如仙人下凡——正是玄灵宗的刘长老。 刘长老的指节轻叩茶盏,面上则挂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下首,宋家家主宋烈静立其前,身体微微前倾,神情愈显拘谨。 自从他的大儿子宋瀚文一举拜入玄灵宗,并且修为日益精进之后,宋烈在青影城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 向来只有旁人讨好他的份,哪里用得着他去讨好他人,故而此时,动作间难免生疏不说,甚至有些冷汗渗上额头。 “长老明鉴,犬子翰墨天资虽不及瀚文,但胜在勤勉,恳请长老成全。”宋烈声音低沉,恭敬中掩不住急切之情,希望能为二儿子寻得一线机会。 刘长老缓缓抬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目光深远,似是并不急于作答。 静默片刻,才终于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让他也入玄灵宗?”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宋烈顿时心头一紧,连忙躬身施礼:“正是。” 长老的目光转向宋翰墨,只见此子虽衣着光鲜,又刻意装作端庄模样,却是一眼便能瞧见其内里的草包。 不过几息,刘长老心下已是了然。 此人心性不定,莫说是做弟子了,便是让其做个外门的杂役都得嫌弃粗手粗脚。 “勤勉?”长老冷笑一声,瓷盏猛地一顿,重重地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对宋烈和宋翰墨的一种嘲讽。 他目光如刀,直刺宋烈,厉声道:“你当玄灵宗是何地?想入此门者,必有卓绝之资,超凡之德。而你这二儿子……” 说到这里,长老的眼神再次扫过宋翰墨,语气愈发冷漠,“连心性都残缺不全者,还是先待在家中好好历练一番吧。” 宋烈的心中焦虑愈加,却又无从反驳,只得开口:“长老,您误会了,二儿子虽年幼时曾放纵,但随着年岁渐长,已然收敛许多。他天赋尚可,仅稍逊长子一筹,若能入玄灵宗深造,不日必可大有作为。” 长老轻轻放下茶杯,目光依然冷冽,带着几分不屑,心下暗道:“当真是一介凡人,连话都听不明白”。 便只留下一句,“既然天资不错,那便就日后再说。” 就此搁置了。 宋烈闻言,心中一阵沉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还是不甘心,直直跪在地上,恳求道:“长老,求您成全。您若是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必定感激不尽,宋家也愿为此倾尽所有。” 长老的目光依旧淡然,似乎对此事并不动容,只是微微侧过头,转向另一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推门声。 宋烈抬头一看,只见大儿子宋瀚文走了进来。 宋瀚文是家族中最出色的子弟,天赋非凡,拜入玄灵宗已经数年,修为进展迅速,向来是他的骄傲。 “父亲,刘长老。”宋瀚文疾步而入,玄纹袍角尚沾着山间泥,显然是来得匆忙。 他看也不看瑟缩的胞弟,径自恭敬地向二位长辈行了一礼后,随即走到刘长老面前,低声说道,“长老,您先前让我去找的那位先天剑体,确实没有找到。” 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略微愣神,随即便问道:“为何找不到?莫非你们未尽力?” 宋瀚文摇头,沉声道:“长老,先天剑体的踪迹确实已消失无踪。我们的查探未曾发现任何线索。或许那人所有的并非是先天剑体。” “哼!”长老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如刀,沉声说道:“万剑齐鸣之异象岂有虚假?瀚文,你也是剑修,难道那日你未曾察觉自己的佩剑在鞘中嗡鸣震颤么?莫要再找借口,定是你们漏了哪里……” 他忽然止住话头,目光扫过宋烈父子,话锋一转,“罢了,此事暂且搁置,先将此事传讯回宗,日后再做打算。” 宋瀚文垂首称是,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临出门前,他停顿了一下,瞥向瘫坐在地的宋翰墨,缓声道:“父亲若真心疼惜二弟,便还是散了让他入玄灵宗的心思,他并非修行之人,还是莫要污了宗门的清誉才是。” 可宋翰文才刚出了门,就见一人急匆匆来报,分明是直直冲着正厅来的,见了他却像是见到了瘟神一般,立刻转过脸去,脚下一转就打算溜去别处。 “站住!”宋翰文喝道。 那奴仆听到宋瀚文的喝声,浑身一颤,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再也不敢挪动半步。 “说!二弟又惹出什么事了?”宋瀚文面色阴沉地道,“一五一十、从头至尾都给我说清楚了!若是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如此匆忙地来找父亲,必然出了什么急事了。 而如今,这宋家的急事十之八九都是他这好弟弟闯出来的祸端。 那奴仆见了宋大公子登时便跪了下来,两股战战,哆哆嗦嗦的说道:“二公子他……他欲娶黄家小姐不成,白日里比武时不慎废了她的丹田……” 宋瀚文又哪里不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气,还没等那奴仆把话说完,他就猛地冷哼一声:“不慎?呵,好一个不慎,连丹田都废了,这和直接夺人性命有何差别,还能说是不慎?当真是荒谬至极!” 说罢,他冷眼一横,“继续说下去。” 那奴仆被吓得更是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后来,那黄家姑娘便拼了性命直接逃了,可二公子觉得这样还不解气。恰逢黄家小姐的父亲黄岳登门来给二公子赔礼道歉,二公子就……就直接用鞭子把黄岳给活活打死了……如今,这黄家小姐便上门来为其父报仇雪恨来了。” 宋瀚文听到这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满脸怒容地骂道:“真是胡闹!” 他的声音震得那奴仆的耳膜嗡嗡作响,奴仆吓得差点又跪了下去。 宋瀚文骂完之后,一刻也不停留,转身就脚步匆匆地朝外走去。 第9章 两枚丹药买命,报仇说成讹人 李哲二人行至宋家门前,便见两奴仆站在门口。 见有人登门,那两奴仆上下打量了一圈衣饰后,不等李哲二人报上名讳,登时便开始驱赶起来,口中骂道:“去去去,也不看这儿是哪儿,讨饭讨到这儿来了!” 李哲却反问道:“讨饭?饭倒是不稀罕。我们二人今日来,是讨命的!” “讨命?谁的命?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青影城,谁不知道我们宋家出了个什么样的人物?还敢来这讨命?我看你是讨打!”那奴仆听后满脸不屑,抬手便招呼起来门内守着的护卫来。 他直指着李哲二人骂道:“给我打,让这些家伙长长记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敢来我们宋家闹事!” 李哲递给黄晶玉一个眼神,“我们今日是来报仇的,又不是来聊天的,既然如此,打进去和走进去也没什么差。” 说罢,便抱袖站在一旁。 等宋翰文赶到宋家府邸门口处时,所见之景令他心头一沉。 李哲与黄晶玉虽还站在门口,可周围却倒着一地的宋家护卫,显然若是他再晚一步,二人便就要强行闯入了。 宋瀚文心下知晓,今日若无法解决此事,恐怕宋家是要颜面尽失了。 偏偏这祸端还是他亲弟弟惹下的! 宋瀚文上前几步,拱手行礼,语气中透着几分恭敬与几分试探:“两位,今日之事,实在是我宋家不对,得罪了两位,特此致歉,还望黄姑娘给我一个面子,暂且宽容一二。”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打开倒出两颗散发着奇异光芒的丹药,放入手心。 “此乃我宋家珍藏的培元丹,乃是天地灵草精华所炼,有助于恢复元气、稳定灵脉。这两颗丹药,便算是对黄岳前辈的补偿。” 黄晶玉眼神凌厉,听了这话,她冷笑一声,被宋翰文如此作为气得浑身发抖,“宋大公子以为这两颗丹药就能了事?我父亲的性命就值这些?就凭这两颗无足轻重的丹药?你们宋家非但害我父亲性命,还要辱他至此!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宋翰文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免有些不悦,但他依旧维持着一贯的风度,耐心劝解:“黄姑娘,我知你心中悲痛,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弟弟年少轻狂,行事冲动,的确犯下了大错,我定会严惩。但如今丹药在此,我们宋家已是诚意十足,若你执意不肯罢休,怕是两败俱伤。” “既是两败俱伤又如何?”黄晶玉却只是越发恼恨。 宋翰文见对方油米不进,直接袖子一挥,冷声道:“黄姑娘还是莫要再纠缠些什么,一条凡人的性命不过如此。若是再这般下去,非但无益于黄岳前辈的安息,反而是在污蔑你父亲清誉,如此,岂不像是在借着你父亲之死来此处讹人了!” 宋翰文见黄晶玉如今能跑能跳,又没有多说些什么丹田被废的事情,便打算将此事给压下去。 毕竟,欺男霸女顶多算是风流韵事,一个凡人的死也算不得大事,要想把事情压下去到底还是简单的,但是废了一个修士的丹田,意义便不同了。 他虽然也觉得二弟品行低劣,但到底是他的亲弟弟,天资也算得上不错,虽然难以入内门,更无缘成为亲传弟子,但勉强做一个外门弟子,他到底也还是有这份颜面在的。 “讹人?”黄晶玉瞪大了双目,看向了宋瀚文的眼中满是恨意,“为父报仇,怎么在阁下眼中反倒是成了讹人?!你们宋家当真是可恶,这般话都说得出口!” 说罢,黄晶玉直接便拿出了青虹剑。 只见其上剑气浓郁,一看便不是凡品。 宋翰文眉头紧皱,心下只觉得难缠。 眼前这股剑气虽不平常,黄晶玉周身剑气也凝若实质,可到底不过是一介炼气期修士。 他面上仍端着世家公子的倨傲,寒声道:“黄姑娘,莫要得寸进尺!今日之事,若是你执意要置我宋家于不义之地,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却是掌心暗催灵力,剑鞘未启已闻龙吟。 他自幼习剑,自诩青影城年轻一辈无出其右,黄晶玉与他撞上,自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宋翰文心中暗道:既然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何不将其干脆斩杀,也省得日后再惹出祸端来。 可手中的剑才刚刚出鞘,却是躁动不已,浑似恐惧些什么。 “怎会……”宋翰文猛地一惊,抬头一看,只见黄晶玉剑锋陡转,周身剑气随之躁动起来,青虹剑鸣如凤唳。 宋翰文见手中剑不知为何突地剧颤,难以举起,又见青虹剑神力无双,无法,只得弃剑而逃,这才堪堪躲过青虹剑的剑气。 黄晶玉足尖轻点,竟踏着漫天剑气凌空而起。 青虹剑在她手中似有灵性,当真是剑气如虹,直直便穿透了整座宋家府邸。 刹那间,半座宋家祖宅轰然倒塌。 宋翰文慌乱中一翻身,堪堪躲过了那一剑的锋芒,整个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翻滚了几圈。 原本的清俊公子,如今却无比狼狈。 “不过如此。”黄晶玉剑指宋瀚文咽喉,冷笑一声道。 宋翰文喉头腥甜翻涌,握着半柄残剑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然而那锋利的剑气带来的压迫感,却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晶玉,心中更加慌乱:自己的弟弟到底是招惹上了怎么样的人物,这一个不过是炼气期的小修士,竟然能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剑气! 可就在他神思恍惚之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定睛瞧上了黄晶玉手中的青虹剑,心中更是陡然一震——能够在剑身处萦绕剑气的剑世间罕有,无一不是神器至宝,却被草草给了一个不过炼气,甚至算不得入门的弟子。 这黄晶玉所属的门派,究竟是何等的豪奢无匹、底蕴深厚? 否则,又怎会轻易将这等把神剑交付一个初出茅庐、尚显稚嫩的弟子? 宋翰文的心跳骤然加速,眼神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今天的麻烦恐怕已经不是他区区一个宋家所能承担得了的,这位黄姑娘背后隐藏着的势力,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够想象的范围。 【叮!恭喜宿主完成宗门任务:震慑宋家全族。宗门威望+300。】 随着黄晶玉这一剑劈下,李哲便轻轻松松完成了任务。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是惊动了仍在屋内的玄灵宗长老,更不用说还有一股异常的剑气波动——正是先前感知到的那股属于先天剑体的剑气! 刘长老原本有些无趣到木然的目光猛地一亮,如同被雷霆劈中一般。 “这是……先天剑体!”长老喃喃自语道,不由得抚掌大笑起来,“好啊,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千寻万寻,寻不到,却偏偏自己送上门来了!此乃天赐之福,天生仙缘,此子,注定与我玄灵宗有缘,此子注定入我门下!哈哈,好啊,好啊!” 长老的话音未落,看也不看因宋家遭此大难而面若土色的宋烈,急不可耐地直直往外走去。 第10章 仙缘之争 见刘长老直直朝外走出,宋烈哪里还顾得了宋家如今的损失,只是急忙招呼着宋翰墨跟上,亦步亦趋的跟在长老身后。 “快跟上!这副慢慢吞吞的样子,哪里有精神气在,怨不得人家长老不收你,你这孽畜!”宋烈率先走了两步,见宋翰墨还停在原地,不由得低声骂道。 宋翰墨心中满是不满,他恨不得把身上的束缚都扯开几道,随手几下便将那一身束得紧紧的衣袍弄得一团乱,口中满不在乎道:“不收就不收,左右我兄长是玄灵宗的弟子便够了。再者说,人家既然也说了,我不是那修仙的料子,我又何必白白舔上脸去?左右这宋家家大业大的,也不是养不起我这一个纨绔。” 话音刚落,宋烈眼中怒火中烧,上前便给了宋翰墨一脚,“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物?那是玄灵宗的刘长老,是咱们八辈子都比不上的人物!你兄长刚刚加入玄灵宗,甚至消息还没传开,咱们宋家就已经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一跃而上,成为了青影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只是出了你一个哥哥便如此,那若是再多出几个,咱们宋家可就不止在青影城了!”宋烈说到此处,不由得满眼发光,“再者说你哥哥若有你在其内帮衬着,必然也能更上一层楼!!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他话音未落,又狠踹了宋翰墨两脚,脸上满是厌烦与焦急,“把你的衣服给我穿好,别在长老面前丢了面子!” 说完,宋烈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宋翰墨向来荒唐,受到打骂也早已习惯了。他淡然地站起身来,倒也是听话地重新整了整衣冠,才跟着外头走去。 与此同时。 刘长老一见了黄晶玉,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瞧也不瞧此时狼狈站在一侧的宋瀚文,只是两眼发直的盯着黄晶玉,连声赞道:“好好好,果然是先天剑体,如此天赋,何不拜入我门下?” 刘长老夸完又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黄晶玉,心下已经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教这天赋异禀的徒儿了。 可黄晶玉却只是拱手一礼,随后便冷冷的回道:“不必了,晶玉已有师父,师从玄诡山藏天宗!” 宋瀚文听到黄晶玉番话后,满脸震惊,直直看向了此时依旧傲立在原地,似乎压根不知道是有多大一个天降的馅饼砸在她脑门上的黄晶玉。 那可是玄灵宗! 当初他拼尽全力,才堪堪入了玄灵宗其中一位小长老的眼,却也仅仅是收做了一个内门弟子。 可就是如此,青影城已然成为了他们宋家说一不二的的地方,而如今看这样子,黄晶玉定然是能成为刘长老的亲传弟子的,如此一来,黄家的前途将会无可估量! 可这黄晶玉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直接推拒了! 刘长老闻言后,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有些不悦。 什么藏天宗? 一个听都没听说过,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宗门,也有脸面收下先天剑体? 再者说,又怎么会有人会傻到放弃入玄灵宗,成为他的亲传弟子的机会,而去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 于是,他这才抬眼看向了一直站在黄晶玉身后不声不响的李哲。 将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刘长老的心中更是不屑。 这家伙虽然长了一副好皮相,可世上多得是人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黄晶玉可是先天剑体,如此天赋,怎能白白被这么一个无名小宗门给埋没了! 刘长老冷笑一声,转向宋瀚文,见对方满身狼狈的样子,先是一惊。 毕竟宋翰文的天赋虽及不上先天剑体,可到底也算不得差,又向来勤勉,宗门内同级弟子中也算上乘。 可竟是敌不过先天剑体一击! 念及此处,刘长老喉头滚动,心中暗道:“此等剑体若归玄灵宗,十年内必成圣地之首!今日便是屠宗灭门,也要夺下她!” 旋即,刘长老便不紧不慢的转头问道:“瀚文,这藏天宗,你可有过耳闻?” 宋瀚文连忙恭敬答道:“玄诡山,乃是青影城附近的一座小山,至于这藏天宗则是前些日子自不量力与龙剑宗立下三日后比武的小宗门。” 刘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转向李哲,语气悠悠地说道:“既然三日后便要比武,不如先让瀚文与你徒儿相比是一番。毕竟瀚文多少知道些分寸,那龙剑宗的人却是刀刀致命的。若是如今便打不过瀚文,那三日之后的武也大可不必了,何必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话到此处,刘长老顿了顿,目光再次转向黄晶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你有心,亦用不着担忧些什么欺师灭祖的名声,不过一小宗门,老夫大可帮你解决了。”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黄晶玉担忧欺师灭祖的名声传出,那么他便帮着她直接把李哲杀了。 如此一来,黄晶玉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另投名师。 “师父。”黄晶玉却是瞧也不瞧刘长老,只是转过头去,目光落在李哲身上,轻声呼唤道。 虽然,三日后与龙剑宗比武一事师傅并未对她明说,但黄晶玉却丝毫未有被蒙骗之意。 师傅既然不说,那自有师傅的道理。 而如今这声唤,则是在问李哲是否要迎战。 毕竟,无论怎么说,黄晶玉目前仅仅只有练气期的修为,而当初的宋翰文在离开青影城时,就已经达到了筑基期巅峰的修为。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宋翰文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实在是难以估量。 李哲见此,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既然如此,那便战。” 刘长老见状,缓缓抬手,指尖轻点,刹那间,周遭气流仿佛被无形之力唤醒,汹涌澎湃,一股雄浑的威压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将整个空间似乎在瞬间凝固。 黄晶玉和宋瀚文俱是感觉胸口沉闷,整个人动弹不得! 这显然是刘长老对李哲敢于应战的回应,意图以气势先行,挫其锐气。 然而,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压力,李哲外表依旧稳如磐石,不动声色间,轻轻一挥衣袖。 黄晶玉顿感胸口一松,那股汹涌的威压,竟在转瞬间便被师父从容化解于无形之中。 第11章 六品灵药惊长老 刘长老见此,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僵,终是缓缓收回了刚才释放出来的威压,一拂袖后冷哼出声,端的是对李哲方才的动作浑不在意的架势。 然而,他看似纹丝不动,却只是在借着袍袖翻飞,不做声色地把手遮掩在身后。 无人窥见他那藏于袖中,又背在身后的手掌正微微发颤。 方才那一下,他是直直朝着李哲而去的,原本以为这一击足以让李哲知难而退,甚至可能直接将其击退。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哲不过是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便将他给震了回来。 “这下倒是小觑了此人。”刘长老心下暗惊,目光扫过李哲周身流转的气机。 炼气、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合体、渡劫、大乘,直至飞升。 每个阶段都有初期、中期、后期和巅峰之分。 他身为玄灵宗长老也不过是元婴期中期修为,可李哲分明已然是金丹期巅峰修为。 那藏天宗既能栽培出这般人物,又怎会是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派? 不过就算如此,又如何? 刘长老眼底掠过厉色,五指在袖中缓缓收拢,落在了李哲身上。 这藏天宗历来不为人知,又被龙剑宗无礼挑衅,便说明了其必有问题…… 那自己便是杀了他又有何妨? 更何况,黄晶玉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区区一个炼气期。 境界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分之毫厘差以千里,就算是先天剑体,天赋异禀,也断不可能跨过整整三个大境界击败宋翰文。 如此一来,黄晶玉必败无疑,可李哲偏偏还应下了,足见其目光短浅,只图一时之快。 此等人,怎可堪师,又怎能为师?! 念及此处,刘长老忽地扬声道:“既要比试,自该讲究个公平公正才是。这先天剑体对灵剑的压制诸位皆知。便是不叛主,也会被压制得不敢动弹三分。既然如此,瀚文。” 话音未落,一柄缠绕着幽蓝剑气的古剑已抛向宋瀚文。 刘长老随口说道:“此剑名唤龙渊,且拿去用。” “多谢长老。”宋瀚文慌忙接剑行礼,眼底喜色几乎要漫出来。 此剑虽不及黄晶玉手中青虹剑剑气磅礴,剑鞘上盘踞的龙纹却隐隐透着凶煞之气。 “不必多谢,不过寻常兵刃,库中尚有百十把。”刘长老一边说着,一边睨向黄晶玉,其下之意不置可否。 他此番作为,表面上是在帮宋翰文赢下比武,实则不过是在展示自己的实力。 试问这世间又能有几个修士能耐住对于飞升的渴望,而加入更好的宗门,便能拥有更好的修炼资源,飞升的概率也就越大。 毕竟,这天下人才济济,有天赋者不在少数,你一个有天赋的,又哪里比得过人家有天赋,还有资源的? “公平公正是吧?”李哲见此冷笑一声,“炼气打融合,这也不太公平公正吧?” 刘长老却是傲慢一笑,“若道友藏有助长修为的灵丹妙药,尽管使来便是。” 这话说得轻巧,但是谁不知道能让修为突飞猛进的丹药,可都是彻头彻尾的宝物。 丹药共分九品,九品为最上,而此类能令修士临时破境的丹药,皆在五品之上。 五品的丹药,便是他这般的宗门长老,也不过只有寥寥数颗而已。 【叮!宿主成功兑换丹药——九转玉液丹。消耗宗门威望值150,剩余150。】 【注意:此丹药金丹期以下修士不可多吃,半年仅可使用一次,否则易有爆体风险。】 登时,才刚到手的宗门威望登时便少了一半。 李哲袖中忽地滑出个流光溢彩的玉瓶,他看也不看,活像是在丢一个垃圾似的,径直塞进了黄晶玉掌心。 黄晶玉捧着自己手上的玉瓶,一时便愣在了原地,双眼陡然瞪得老大。 只见那玉瓶之上云纹游走、神光流转,一看便知绝非凡物,而能装在其内的丹药必然也不是凡品。 而此时,站在一侧的刘长老也不禁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黄晶玉手中的玉瓶喃喃道:“这是聚气瓶!莫非这里面是……五品丹药不成?!” 只有五品以上的丹药才会需要用聚气瓶来装,防止其药力外泄。 刘长老的语气之中都忍不住发出了一丝艳羡之情,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该是怎么样的宗门,怎么样的实力,才能让其随手拿出五品丹药这种连长老都觉得珍贵的东西? 而且这家伙居然还就这么随意地将其丢来丢去! 简直是不识好歹! 黄晶玉听后,捧着手中的玉瓶,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李哲却是无所谓的样子,见黄晶玉在那儿左右为难,便直接伸手拿了玉瓶,干脆利落地拔起了盖子。 霎时一股浓郁的丹香便涌现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弥漫开来,当真是飘香十里。 黄晶玉仅仅只是轻嗅一口这股味道,便已经觉得气海翻涌欲沸,自己居然就此便隐隐有了些要突破的迹象。 而对面的刘长老则虽然表面上还是一派稳如泰山的样子,但喉结却不自主地上下滚动,难以自制地一下下深吸着空气中的丹香。 长老心下更是惊诧不已:如此的丹香,莫非不是五品,而是六品! 不,定然是六品丹药!而且,不仅如此,这还得是六品中的顶级丹药,才能有如此的灵香! 这个李哲到底是何等人物,这个藏天宗又到底是何等的宗门,才能有连他也是只听过却没见过的丹药,还能任他如此肆意使用。 “哟,闻着还怪香嘞。”李哲晃了晃玉瓶,里头的丹药倒是不少,左右黄晶玉也只能吃一颗,不如…… 在黄晶玉有些呆滞的目光中,李哲直接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莹润丹丸,直接就塞进徒弟口中。 随即又往自己嘴里丢了两颗,大嚼特嚼起来,直嚼得咯嘣作响,看得刘长老额角青筋暴起,口中直呼:“暴殄天物!这可是六品丹药!” “这还挺嘎嘣脆的,就是淡了些。”李哲咂摸着嘴,煞有其事的点评道。 黄晶玉呆望师尊这般牛嚼牡丹的做派,只觉得师父根本就不像是在吃传说中的六品丹药,而是在吃零嘴似的,姿态无比随意,登时也被李哲的这一举动惊在了原地。 直到被李哲屈指弹了下额头,黄晶玉才猛然回神,立时只觉丹田之内灵气充沛,几乎要从丹田直接冲到她的心窍,灵气在她的体内四处翻涌,极速膨胀来开,竟是要当场破境的征兆。 随即,赶忙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开始吸纳那股汹涌而来的灵气。 第12章 赌命局杀机暗藏 太古剑体可无视境界壁垒,剑气裹挟着灵气直冲而上,境界之间的桎梏自然脆如薄冰。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黄晶玉的修为便势如破竹般一举突破了炼气期,毫不费力地跃入筑基期初期。 宋瀚文攥着龙渊剑的指节泛白,死死盯着黄晶玉,眼中满是不甘与嫉妒。 虽然区区一个筑基期初期的实力,他还不放在眼里。 毕竟当初,他入玄灵宗之时,就已然是筑基期巅峰修为。 可他苦修十年方至筑基巅峰,而对黄晶玉而言,不过靠着一颗六品丹药,便轻松跨越了他数年的修行历程。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刹那间,一股股磅礴的气势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黄晶玉体内爆开来,丹田也在这股源源不断的灵力滋养下,不断地被蕴养着,使得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 黄晶玉越运转周天,就越觉得周身的灵气如行云流水一般运转自如,没有丝毫的阻滞。 境界也跟着毫无阻碍地连连攀升,没有感知到丝毫的瓶颈,直到一举突破到了开光期中期,才堪堪停下。 “呼……”黄晶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体内所有的浊气都呼出了体外。 再次睁开眼来,只觉得天地都为之一变。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这么轻易就已经突破到了开光期不成?我居然接连突破,连一丝瓶颈都没有察觉到。” 面对自身力量的惊人增长,黄晶玉满脸愕然,难以置信不过是区区一炷香的时间内,自己居然已经跨越了整整九个小境界,两个大境界。 这样的速度,若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便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的。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宋翰文原本看着黄晶玉已然成为了筑基期,便已然是惊骇不已,如今见她竟然直接突破到了开光期,更是被惊得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会有人压根就没有任何瓶颈,便能直接突破。 宋翰文怎能相信这一点,只能将一切都归为了李哲赐给黄晶玉的那枚丹药上。 定是因为那瓶六品丹药!定是因为那瓶丹药,黄晶玉才会如此迅猛突破! “开光中期……”刘长老的胡须无风自动,眼底迸出精光,不由得捋胡赞叹道:“不愧是太古剑体,整整九个小境界!” 心下更是对于黄晶玉志在必得。 多少修士因为瓶颈而抱憾终身,甚至郁郁而终,可这对于黄晶玉而言,居然如同虚设,这般逆天体质,合该成为他座下的弟子! 【叮!检测到宿主大徒弟突破两个大境界,宿主可获得两次开光期随机倍数的灵力灌体。奖励立刻发放。】 【今日随机倍数为:三倍。】 【灵气灌体已经发放,检测到宿主如今修为:元婴期初期。】 李哲只觉得浑身一颤,这灵气灌体冲入体内,活像是有一阵寒风入体似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方才还沉浸在自己突破的喜悦之中的黄晶玉立刻发现了这一点,慌忙上前扶着李哲的臂弯,关切道:“师父,您没事吧?” 刘长老见此,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道友若是怕了,现在认输也不晚。何必在那儿惺惺作态呢?”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李哲,心中暗道:一介金丹,难不成还会受寒伤风不成?莫不是要临阵脱逃? 李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顿时一笑,淡然说道:“既然是比武,总该有些彩头才是。” 刘长老冷哼一声,“依照阁下的意思,这彩头要什么?” “不巧,我们今日来是来讨命的,这彩头也不多要,”李哲拂开徒弟的手,一袭青衫无风自动,“不过是他们宋家满门的性命。” 这话如惊雷炸响。 黄晶玉眼眶泛红,忆起这正是先前她与师父初相遇时,面对那几个宋家追来的恶徒,被逼至绝境时立下的血誓。 宋翰文听后,却是面色铁青,紧攥着拳头,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 然而,他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刘长老冷冷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只见长老微微思忖了一会儿后,便直接应道:“好。” “长老!”宋翰文见此心中焦急万分,忙对着长老喊道,“此事万万不可啊!” 可刘长老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瞟了他一眼,悠悠道:“有何不可?莫非,你觉得你连一个开光期的人都赢不了?” 宋翰文闻言,心中一紧,他当然知道刘长老话中的深意。 可黄晶玉的实力,他方才接了那一招到底也还是知晓的,想其那时不过是炼气期,却能劈出如此凌厉的一剑。 如今她的实力究竟如何,恐怕无人能知。 毕竟此人的实力非可用境界判断,可他又能对着长老开口,说出这番不战自败的话来。 “我……可这毕竟事关我们整个宋家,瀚文不敢随意应下。” “无妨,瀚文,直接应下便是。”只见,宋家家主宋烈带着垂头丧气的宋翰墨姗姗来迟。 宋烈走到近前,毫不迟疑地开口说道:“我,宋家家主宋烈,代表整个宋家应了!” 长老见宋烈倒是知情识趣,瞥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宋翰墨,虽然还是一眼就看了心烦,但到底人家如此顺了自己心意,自己也该表示表示。 于是,便点头说道:“如今一看,你这次子,虽心性不足,但也大可放在外门磨练磨练,日后若当真是天赋异禀,入内门也未尝不可啊。” 宋烈一听,心中顿时一喜,当下便知道自己这一步做对了,毫不犹豫地一脚把还一脸不关己事的宋翰墨踹得跪倒在地,一同对着刘长老叩拜,笑得谄媚道:“多谢长老,多谢长老。能得玄灵宗栽培,是犬子的福分。” 刘长老见此,别过头去,目光掠过李哲时陡然阴冷:“你的彩头,我应下了。不过,我的彩头,也不知道你敢不敢应下。” 面对刘长老的威胁,李哲却只是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直接应道:“有何不敢?” “好!”刘长老见此,嘴角一勾,忽然并指成剑,直指李哲眉心,“我要你的命。” 黄晶玉见此,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刘长老的动作,眼中满是恨意,手中剑锋猛然出鞘三寸。 谁敢对她师父不利,她便杀谁! 哪怕是以卵击石,哪怕为此要粉身碎骨,她也绝对不会犹豫半点! 而李哲却是直接抬手,轻巧地将青虹剑按回鞘中,对着刘长老说道:“好,我应下了!” 第13章 一剑,满座皆惊! 宋家在青影城到底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如今却以全族性命作了比武的彩头。 若是不甚落败,那整个青影城的局势可就是要全部洗牌一遍了。 这么大的热闹,谁不想看! 宋瀚文握紧手中的龙渊剑,心下却是惶惶不安,未战先怯。 还未上场,便已有一股莫名的败象笼罩心头。 而宋翰墨依旧一副轻浮的模样,还在一旁不知死活地随口调笑道:“兄长怕什么,这黄家的丫头片子到底也算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今日才刚一刀废了她的丹田,就算她侥幸得了运势,修复了丹田,可天性资质摆在那儿,难不成还能让她翻出天去了?” 宋瀚文看着宋瀚墨这副浑然没有把黄晶玉放在眼中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起,上去便是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忍无可忍,开口便骂道:“今日之事,皆是因为你纵欲贪婪,嗜杀成性!到了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你如此放肆,可曾想过宋家该如何?” “哥!你又踹我!”宋瀚墨一直到了此时,依然不见悔改之色,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一声大笑后,高声说道,“不过是一黄毛丫头罢了!你要是自己怂了,就别拿我做幌子!” 宋烈听到这番话,也是连忙拦住了自己的大儿子,劝道:“如今这般情景,也不可不说是因祸得福。翰墨此番行径虽是荒唐,可到底也让刘长老松了口,让他得以入玄灵宗。 “虽说一开始不过是一外门弟子,可他天资不错,日后保不齐便可进内门,与你一同修炼。这不也算作是一机缘巧合的妙事吗?” 见宋瀚文面色依旧铁青,显然对他的话并不买账,宋烈又忙说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你弟弟也是知错了。再者说,不过是一黄毛丫头,你手上又有了刘长老亲手赐下的龙渊剑,只要赢了,不就行了?” “哼,你们说得倒是轻巧。” 宋瀚文转头看向,直到此时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的父子二人,口中直言道:“方才那一剑劈开我宋家之人,正是你们口中的那个黄毛丫头,方才在门外一炷香时间,便突破了整整九个小境界的人,也正是你们口中的黄毛丫头。 “你们口中的‘黄毛丫头’,早已不是我宋家能够轻视的人物!如此的黄毛丫头,你叫我有何底气赢她?” “这……这……”宋烈这才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下登时便焦急不已,上前抓住了大儿子的手,试探着问道,“瀚文,你能赢她的,对吧?” 宋瀚文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其的手拂开,提剑登台,迎上黄晶玉,口中留下一句,“看命吧。” 若是当真如此,又何尝不是我宋家的命! 我宋家在青影城作威作福那么多年,如今或许真的是气数已尽了…… 黄晶玉正站于对面,此处正是她被宋翰墨一刀破了丹田的地方。 因着尚未清理,她被生生剖开丹田时留下的暗红还在擂台之上! 丹田的大洞透着凉风,周围人的哄笑如毒针般扎入耳中,黄家人也在那儿惺惺作态的劝着自己该感恩戴德…… 短短一日之内,两上擂台,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性。 “师父赐了我如此机缘,我怎能再败!”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青虹剑感应到主人心绪,微微震鸣。 黄晶玉手持青虹剑一横,眼中满是决然。 此战必胜! 她不能给玄诡山藏天宗丢人,不能给师父丢人! 龙渊剑握在宋瀚文手中,到底是利器,不似先前那把不战自退,对上了青虹剑也是不卑不亢,这才让宋瀚文不至于落入赤手空拳的地步。 今日之战,乃是为了我宋家上下的性命! 宋瀚文剑诀骤起,手中龙渊剑暴起幽蓝剑芒,所过之处青石擂台寸寸龟裂,融合后期的威压凝成实质,剑气撕裂空气,直直朝黄晶玉袭来。 《天剑九诀》他练了整整十年,更是曾越阶斩杀过比之当时的他要高上两个小境界的散修。 如今对上黄晶玉堪称是杀鸡蔫用牛刀。 可如今状况,他却是不敢小觑,定得全力以赴! 刘长老见此也是捋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如此的灵力纯度,只怕连融合期巅峰都比不过,若是再急躁些,说不定已然跨入心动初期修为了,可他却极其沉得住气,稳扎稳打。 心性着实不错! 刘长老一挑眉,瞥向旁边冷坐不动的李哲,嘴角微微扬起:“道友,看来此番,你是必死无疑了。” 李哲却轻轻一笑,悠悠回道:“还未分出胜负,刘长老说话这么快,小心一会儿就打脸哈。” 话音刚落,只见黄晶玉细眉一挑,对那迎面劈来的剑气毫不在意,竟不慌不忙,只是横剑一抬。 周围的观众纷纷惊讶,低声议论: “黄家丫头是疯了不成,居然还在用《基础剑决》的招式?” “那可是玄灵宗的弟子!那黄家的白日里可是才刚刚败给了那个宋家纨绔,连那个家伙都打不过。我看现在啊,是败局已定了!” “该不会是吓得连脑子都不清醒了吧,她居然想着直接用剑挡下?!” 青影城中无人不知玄灵宗的名号,自然也无人不知宋瀚文的大名。 在他们眼中,宋瀚文一击之下,黄晶玉怎么可能挡得住,尤其还是就这么堪称消极应对的,直接用剑硬挡。 可就在那剑气一路所向披靡地冲到青虹剑前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锵——”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黄晶玉如同闲庭信步般,将宋瀚文的剑气轻松架下。 紧接着,脚尖点地,身形如箭一般转身挥剑,猛地将剑气回击而去,直逼宋瀚文面上。 这一击,势如破竹,毫不留情。 宋瀚文只得仓皇举剑迎击,可龙渊剑怎能挡得住青虹剑? 随着一声低沉的悲鸣,龙渊剑应声倒卷,宋瀚文的虎口瞬间崩裂,鲜血喷涌而出,痛得他几乎握不住剑。 “嘶,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黄家丫头不是刚刚才败于那宋翰墨手下么?怎么现在对上宋瀚文都毫不费力?” “宋大公子心善,应该是唯恐一剑将这丫头劈死,所以特地留了手,却没想到她如此不知好歹。” “这黄家丫头也是,有台阶都不知道下,这下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周围人见此俱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议论开了。 “开光中期怎会有如此实力?!”台上的宋瀚文却是目眦欲裂。 旁人不清楚,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方才那招,他可谓是用尽了全力,黄晶玉却只是悠然一转便将其挡了回去,甚至用得还是《基础剑诀》这种小儿才会学的招式。 难道这就是先天剑体?! 第14章 丹田之仇,得报! “现在,该我了。”黄晶玉低喝一声,话音裹挟着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呼啸而过,宛如一道锋锐的闪电撕裂了天地。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似乎被这股剑气压迫得变得凝滞,紧接着,漫天的剑气如倾盆暴雨般倾泻而下,带着无尽的杀意与仇恨,迅猛而凌厉,刹那间几乎将周围的一切撕成粉碎。 “这一剑,还你宋家废我丹田之仇!”黄晶玉的怒吼声伴随着剑气的轰鸣,震得整个擂台震动不已。 剑光如电,映出了宋瀚文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庞。 他心中暗叫不好,瞳仁骤缩,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必须得拦住她,必须得挡住她! 否则…… 自己必死无疑! 意识到这一点后,宋瀚文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咬破舌尖,拼命将融合后期的全部灵力疯狂灌入龙渊剑中,剑身处猛地闪耀出幽蓝色的光芒。 此刻,一切杂念都在此散去,什么家族,什么脸面,宋瀚文心中唯有求生之念。 我不想死! 他慌不择路地连连格挡,剑锋舞成密不透风的幽蓝光幕,只期能将黄晶玉的剑气尽数挡住。 “铮——” 金铁交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二人身影瞬间交错,在擂台上幻作一道道残影,剑与剑之间不断碰撞,相击迸出的火星绚烂夺目,却又刺眼非常。 “轰!”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青石擂台在二人最后一击中轰然断裂,化作两截。 一时之间,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切便已然是尘埃落定。 烟尘散尽,擂台上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此时,宋瀚文已然是身形摇晃,连连退了两步,便无力地瘫软在地。 只见其腰腹赫然破开了一个大洞,丹田一破,一身修为就此开始化作青烟逸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浸透锦袍,在青石上蜿蜒成河。 而此刻,黄晶玉的剑锋已至其眉心,只需再稍稍用力,便可取他性命。 “嗬……嗬……”宋瀚文的身体如风中残叶一般颤抖着。 不顾已然抵在眉心的剑,他艰难地抬起手,缓缓抚上腹部,看着掌心满手的猩红,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丹田……我的丹田……” 没了…… 没有了丹田,他便只会是一介废人! 宋瀚文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有低沉的嘶吼声从他的喉中传出。 连声嘶吼后,他的气血猛然上涌,冲破喉关,喷出漫天血雾,溅落在擂台之上,着实称得上是触目惊心。 “不!!!”宋烈见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擂台,扑倒在宋瀚文的身旁,双手死死地捧住他的身体。 捧着已然去了半条性命的宋瀚文,宋烈登时只觉得喉间腥甜,眼前阵阵发黑——他精心为次子谋划的登天梯,此刻却化作了长子的催命符。 宋家能有今天,全然是因为宋瀚文一人! 如此一来,他们宋家该如何自处?! 黄晶玉站在擂台的一角,手中的长剑仍在滴血,那猩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与宋瀚文身下蔓延的血迹融为一体。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烈和宋瀚文,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该收彩头了。”少女的声音比剑锋更冷。 围观的众人无不为之心生寒意。 “居然……居然是黄晶玉赢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可是那个玄灵宗啊!” “莫非实则那个藏天宗,其实是什么隐世大宗不成?” 李哲在观战席上悠然自得地吹开茶盂上的泡沫,而一侧的刘长老却是面色铁青,竟连手中的檀木扶手都因愤怒而被捏得粉碎。 黄晶玉曲臂拭去剑上残余的血,收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 随即旋身跃下擂台,宛如轻盈的飞燕般飘然而落,落在李哲身前,单膝跪地:“师父,弟子幸不辱命!” 李哲看着眼前的黄晶玉,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他轻轻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嗯,做得好。” 听到李哲的夸赞,黄晶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微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仿佛一切的寒冷与杀意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柔意。 “宋家上下三百七十一口。李哲指尖轻叩茶盏,“该清账了。毕竟,这彩头,总不能不作数不是?” “且慢!”只听身侧传来一句老迈的声音说道。 不过是短短片刻,刘长老便再无先前那番威严气派。 只听其骂道:“讨彩头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你们藏天宗真是好大胆,居然敢伤我玄灵宗弟子至此!不过是比试一场,竟是直接废了他的丹田,如此歹毒,竖子尔敢!” 说罢,刘长老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擂台上的宋翰文跟前。 宋瀚文此时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已是命悬一线。 宋烈见此情景,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紧紧扒住了刘长老的衣角,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还请长老救救瀚文,还请长老救救他吧!” 刘长老一挥手,眼中冷色一闪,暗道:一个凡人罢了,竟敢如此没轻没重地做出这般举动。 随即,他不耐烦地一拂袖将宋烈甩开,转而俯身塞了一颗丹药入宋瀚文口中。 这一颗丹药,不足以挽回他失去的丹田,但也算是能勉强吊住了他的性命 随后,长老又草草用灵气将其腹部的伤口修复了一下。 毕竟,如此重伤,宋瀚文无论再是如何挣扎,余生也注定是一介废人。 对于刘长老来说,能吊住他性命,不过是为了给个同门师兄弟一个交代罢了,哪有心思对其精心救助。 本是来这此处看看是否有可入我玄灵宗的好苗子的,结果却没想到倒把一个内门弟子折了进去,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除非……刘长老眼睛一转,看向了此时站在李哲身侧的黄晶玉。 若是他将这个先天剑体带回宗门,可就是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念及此处,刘长老又是一个闪身回了黄晶玉身侧,对着他说道:“这宋瀚文再如何也还是我玄灵宗的弟子,怎么也没有随你虐杀的道理! “小丫头,你若是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回玄灵宗受罚,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第15章 以大欺小,不落下风! 黄晶玉闻言,眉目间怒意更甚,口中冷笑道:“今日的彩头本就是他宋家人上上下下三百余人的性命,他宋翰文的命,自是也在其中。 “莫说,此番不过是废了其丹田,我便是杀了他,又如何?莫非他宋翰文不是宋家人不成?亦或是……堂堂玄灵宗长老,也不过只是一个信口雌黄的小人不成?!” 连连发问,皆是夹枪带棒,听得此言,刘长老的脸色瞬间铁青,须发皆张,面色铁青,周身气息猛然一变,广袖无风自动。 他修行二百余载,还是头回被小辈当众驳了脸面,怒火中烧之下声如雷震道:“放肆!黄口小儿,犯下如此大祸,还敢在此搬弄口角,我堂堂玄灵宗岂容你在此随意污蔑! “屠戮我宗弟子在先,辱我宗门在后,今日若任你猖狂,我玄灵宗颜面何在!” “好个颜面!”黄晶玉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打了小的,老的就跳出来了,如此行事,玄灵宗岂能是什么名门正派!” 她见李哲端坐原处,大有纵容的意思在,心下更是底气十足,愈发是寸步不让。 “好,好,好!”刘长老怒极反笑,倒是连声叫好起来。 他满脸怒容地指着黄晶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我本是看在你有些天赋的份上,给你留三分颜面,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 “老匹夫,啰嗦什么,要打就打!”话虽如此,黄晶玉心下也是严阵以待。 她清楚自己的能耐,此人可是玄灵宗的长老,若是与其正面交锋,必然是螳臂当车,愚人之举。 因此,先手出击,方为上策。 主意已定,黄晶玉暗自蓄势,猛地拔剑出鞘,剑气如虹。 紧接着,她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击直直朝着刘长老劈去。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此嚣张,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此心性,就算是先天剑体,也走不长远。老夫今日便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说罢,只见那长老冷哼一声,手掌一翻,一把利剑登时现在掌心正中,立时便向黄晶玉挥去一剑。 刹那间,一道凌厉的剑气疾驰而出,所过之处寒气刺骨,处处冰封,直取黄晶玉的咽喉! 早在二人交锋之初,原先那些看好戏的人便作了鸟兽散。 元婴修士的攻势,哪怕只是稍有波及,也定然是血肉横飞,惨烈无比! 两道剑气相撞刹那,一时之间便是烟尘四起。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黄晶玉不敌,闷哼一声,饶是转剑插入地中,却仍是被剑气余波逼得一连退了十几步才堪堪停下,一时气血上涌,喉口一甜,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宋烈扶着气息奄奄的宋翰文,眼见这一幕,心中狂喜:“不愧是玄灵宗的长老啊!我儿,你的大仇得报了!” 宋翰文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勉强抬起头来,可不过是看上一眼,心下却是如坠冰窖,越来越凉。 “那黄晶玉不过是开光期的修为,竟然能与元婴期的长老斗得如此难分难解,不相上下。 “虽说长老最后收了手,但她如此实力,实在是令人惊叹……”宋翰文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近乎是喃喃自语道,“呵呵……是我托大了……” 话音未落,却见黄晶玉以剑拄地缓缓起身,周身剑气竟较先前更盛三分。 她随手抹去唇边血迹,笑道:“玄灵宗剑法,也不过如此。” 其眼中丝毫不见退意,反倒像是越挫越勇,战意飙升,抬剑便又上前一个箭步,大有与刘长老不死不休的意味来。 她看到了! 黄晶玉回忆着方才所见的那一剑。 她有一种预感,若是能再与刘长老打上一会儿,再见上其余的几招剑法,她便能彻底学会玄灵宗长老的独门绝学! 刘长老见黄晶玉居然还站得起身,心中也是骇然,他刚才这一击可是用了五分力道啊! 可这小丫头居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接下来了不说,还不知为何居然还越战越凶! 随着时间流逝,刘长老眼见黄晶玉手中的青虹剑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应对起招式也变得越来越艰难,显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黄晶玉越是体力不支,她却越是不肯退缩,反而越发勇猛向前。 每接一招,她眸中光华便亮一分。 刘长老紧紧盯着黄晶玉使出的每一招一式,心下愈发不解:这招式……怎么越看越像是自己的剑法? 不好! 他面上不显,掌心却沁出冷汗,手中长剑的嗡鸣声也陡然尖锐,“看你还能撑多久!” 说罢便是剑走偏锋,招招下了狠手,直取黄晶玉的要害。 可那丫头却似永不知疲倦,甚至剑势愈发圆融自如。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经过了三十几个回合。 就在这时,少女忽然纵声长笑:“原来如此!” 随后,她竟将刘长老的剑法十二式如行云流水般施展而出。 虽仍欠三分火候,却已得七分神韵。 一旁观战的李哲只听得耳侧传来一声。 【叮!检测到大徒弟黄晶玉习得《寒螭剑法》,宿主已自动将《寒螭剑法》掌握至大圆满境。】 【已自行升级功法为《霜螭化龙诀》——此功法为《寒螭剑法》的完善升级版。】 “竖子尔敢!”刘长老见着黄晶玉居然不声不响就把他的独门绝学给学会了,心下大惊,自己这下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子既然不愿入我门下,那……必不可留! 只听其暴喝一声,元婴期威压全开。 这股强大的威压如同惊涛骇浪一般,铺天盖地地向黄晶玉席卷而去。 黄晶玉顿时如遭重锤,五脏六腑似要移位,却仍咬牙递出最后一剑。 可那剑尖距衣袍仅剩半寸时,终是再也受不住威压,青虹剑脱手飞出,身子也如断线纸鸢倒飞而去。 刘长老哪里能放过如此良机,一道剑气倏然向着黄晶玉右肩袭去。 黄晶玉死死盯着眼前的这道剑气,拼命想要挪动身体,却因无力而再难扭动分毫。 这下,自己的右手……恐怕是留不住了! 黄晶玉于惊恐之中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流下。 第16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电光石火间,只见李哲广袖翻卷如流云,指尖轻弹,霎时,那缕直直朝着黄晶玉袭来的剑气便被弹飞至别处。 李哲一手接了青虹剑,足尖轻点栏柱,身形如鬼魅般迅速跃起,衣袂飘飘,仿若谪仙临世,瞬息间便于半空之中又是揽腰接下黄晶玉。 一个转身,二人便在辗转腾挪之间,稳稳地落回了看台之上。 “师父!”黄晶玉忍不住娇声呼道,忍不住的一阵后怕。 李哲站定身形,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如冰直直地射向刘长老,口中戏谑道:“刘长老真是好大的火气,如此对待一个小辈,到底是有些恬不知耻了吧,也不怕堕了玄灵宗的名声?” 刘长老面色铁青,手中长剑遥遥指向李哲,厉声道:“还不快快将这不忠不孝的妖女交出来!莫非藏天宗是要与我玄灵宗为敌?” 李哲一笑,随手拿着青虹剑挽了一个剑花,剑光四射,环绕身周,眼中尽是轻蔑,一字一顿道:“不交,又如何?既然刘长老不服气,那不如让我这平辈之人,就与您斗上一斗,不论生死!”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间身形一闪,如同闪电一般朝着刘长老疾驰而去。 手中的青虹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剑芒,如同长虹贯日,直刺刘长老的命门! 刘长老何曾被人如此下过颜面,更莫说是在短短片刻之内! 找死! 他的目光扫过直直朝着自己冲来的李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冷笑道:“真是好一个藏天宗,这三日后的比试,龙剑宗怕是无需在比了!” 李哲迎剑与其对上,口中笑道:“胜负未定,便夸下海口,道友还未吃足先前的教训么?” 刘长老口中轻叹一声,眸中似有怜悯,继续道:“道友之前能够屡次化解我的剑气,着实算得上深藏不露。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天资亦是不凡,不过……” 他的话音陡转凌厉,“区区一个金丹修士,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说罢,剑式一转,随着刘长老暴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直直朝着李哲命门刺去。 这一剑速度极快,角度刁钻,寒气凝成巨蟒盘旋于头顶,似是已经算准了李哲的所有退路。 然而,让刘长老意想不到的是,李哲竟然不闪不避,同样挥出一剑。 刹那间,两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仿佛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刘长老心中猛地一紧,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惊涛骇浪般从剑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定睛一看,却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李哲居然是元婴期修为! 短短片刻,李哲的修为直接提升了一个层次,从金丹巅峰直接跨越到了元婴初期! 这怎么可能?! 刘长老心中骇然,莫非是那瓶六品丹药的缘故?! 可自踏入金丹期修为之后,每一阶的跨越都难如登天,无数人因为无法突破瓶颈而选择闭关修炼,甚至有许多人就此死在闭关的洞穴之中。 更何况,是从金丹跨入元婴的生死关! 李哲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然而,尽管心中震惊不已,刘长老却是迅速就恢复了镇定。 他暗自思忖,就算李哲的修为提升到了元婴初期,与自己相比,仍然有着整整一个小境界的差距。 如此差距,足以定生死! 然而,仅仅又过了几招,刘长老的脸色就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你!你怎么会?”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哲,连连后退两步,主动与李哲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李哲所使出的招式竟然也与自己如出一辙! 不仅如此,无论是身形的灵动变化,还是灵气的流转运行,李哲都显然比他更为娴熟、更为精妙。 流转间如行云流水,犹如天成! 没有瓶颈……剑法无双……莫非此人也是先天剑体不成?! 区区一个青影城,居然能有两位先天剑体! “我怎么会你的寒螭剑法么?”李哲却是一笑,“我不但会,而且还比你更精通此道。” 话音未落,未等刘长老反应便是一剑直刺而出。 顿时一股无名之力就此将其牢牢束缚在原地。 刘长老惊恐地环顾四周,可周身丝毫没有寒螭剑法所带来的冰封之效,可身体却又实实在在地被冰封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 任凭刘长老如何挣扎,却仍是无法挪动半步,眼看着青虹剑的剑锋穿透胸膛。 一直到了此刻,原本无形的剑气才突然开始凝结成冰,瞬间将刘长老的身体彻底冻结成了一块冰雕。 紧接着,这块冰雕在瞬间碎裂开来,化为无数细小的冰块,飘散在空气中。 刘长老的肉身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粉碎,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后有化作尘埃,在风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和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原本以为别说只是杀了一个黄岳、废了一个黄晶玉,就算是屠了整个黄家,也不过是小事一桩,自有父兄会帮其解决的宋翰墨,在目睹了刘长老如此惨烈的死状时,已然被吓得精神崩溃,瘫软在地。 他像只蛆虫般在地上爬行,腿脚已软到无法站立,眼中满是恐惧,疯狂地自言自语:“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阴影笼罩在他头顶。 宋翰墨愣愣地抬头望去,眼前竟是黄晶玉的身影,瞬间被吓得面色惨白,颤抖着低声乞求道:“求求您,饶了我吧,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此时的宋翰墨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自发学会了求饶的方式,蜷缩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生怕黄晶玉一个不高兴就取了他的性命。 黄晶玉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中紧握着一把不知何人落下的长剑。 宋翰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把剑,心中暗自祈祷着黄晶玉不要将它举起来。 只要这把剑不举起来,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可下一刻,只见白光一闪。 宋翰墨的身体在瞬间化为两截,身首异处,瞬间倒地,血如泉涌。 黄晶玉看着眼前倒下的尸体,心头一松,转头看向了还在擂台之上,但是却吓得手脚发软,丝毫没法逃跑的二人。 宋烈瞪大眼睛,看着黄晶玉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心中的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踉跄着爬到黄晶玉脚边,哀求道:“我自愿为奴为仆,只求黄仙子饶命!” 而宋瀚文自从知晓自己再无修炼的可能性后,已然心死,看着步步走来的黄晶玉,突然放声大吼:“尔等竟敢杀了我玄灵宗刘长老!玄灵宗必然不会放过你们!你就算今日屠我满门又如何?黄氏一门,定会血债血偿,为我宋氏全族殉葬!” 然而,黄晶玉对于宋瀚文的威胁和叫骂恍若未闻,对于宋烈的狼狈求饶也视而不见。 她只是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声音冰冷决绝:“杀父之仇,必千百倍报之!” “宋家,不配求饶!” 刹那间,剑光一闪,又是两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17章 剑谱!师父深不可测! 黄晶玉一连将父子三人杀了个干净,剑气纵横,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她随手将剑扔在一旁,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忧虑。 这家伙说得有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堂堂长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青影城,玄灵宗日后定会来讨要说法。 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行事? 可念及师父那深不可测的神力时,心下又重新安下心来。 有师父在,哪里用得着担心这些! 方才师父不过几招就将那老匹夫一剑毙命。 元婴修士都难以在师父手下过几招,师父的修为必是深不可测! 如此再担惊受怕,岂不是杞人忧天? 更何况,此番以后,料想整个黄家无人敢给她母亲脸色看,整个青影城也无一人再敢小觑黄家。 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偿了父亲振兴黄家的心愿。 只可惜,原本下山是师父想要给自己消愁解恨的,可自己却反倒给师父惹麻烦。 黄晶玉心下恐惧陡然散去,可愧疚却在此时涌上心头。 李哲缓缓地将青虹剑递还给黄晶玉,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如此一来,你大仇已报,日后母亲在黄家的日子想必也会顺遂许多,无人敢轻易为难她。” 黄晶玉默默地接过青虹剑,然而她的脸上却并未流露出应有的喜悦之色,反而依旧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听到李哲这番话后,仅是连连点了点头,口中应道:“是,师父。” 可她脸上的神情又哪里瞒得过李哲。 李哲见状,不禁眉头微皱,转头问道:“怎么了?” 黄晶玉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晶玉此番不过是为了自己解气,却未曾想给师父招惹了这么多麻烦。 “若不是因为我,师父也不必与那老匹夫比试,更不会因此而一剑杀了他,自然也不会就此招惹上了玄灵宗。” 李哲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随口道:“无妨,不过是区区一个玄灵宗罢了,藏天宗从来不将其放在眼里。” 说罢,他随意弹了一下黄晶玉的额头,似笑非笑地说:“你这小丫头,莫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黄晶玉被李哲这突如其来的一戳吓了一跳,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待她回过神来,只见李哲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嗔怪道:“师父……” 李哲嘴角微扬,轻声说道:“好了,莫要再胡思乱想。至于这宋家……” 他说着,抬头看向不远处那片被黄晶玉劈成两半的宋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缓缓说道:“还灭么?” 黄晶玉闻言抬头看了师父一眼,琢磨着师父言下何意,可犹豫片刻后,她还是遵从本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灭!” 她的眼中满是怒火,“斩草不除根,春风谁又生!宋家仗着有玄灵宗作靠山,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有何不可杀?!” 青影城苦宋家久矣! 白日里,还叫嚣着扬言要灭黄家满门的宋家人,只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被灭门,居然是他们自己! “那便杀!”李哲一声令下,黄晶玉便毫不迟疑,迅速手持青虹剑,如飞鸟般轻盈地立在半空之中。 她的身姿挺拔,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目光直直地落在下方的宋家府邸上。 手中的青虹剑闪烁着寒光,随着她的动作,接连不断地劈向宋家府邸。 刹那间,烟尘滚滚,遮天蔽日,宋家府邸在这猛烈的攻击下轰然倒塌。 待烟尘散去,原本富丽堂皇的府邸如今已化为一片废墟,残垣断壁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黄晶玉静静地立在废墟之上,冷声道:“从今往后,青影城再无宋家!” 李哲见着灭族归来的黄晶玉,随手将两本秘籍递了过去。 “这是……”黄晶玉看着手中的这两本剑谱,口中不由得念了出来,“《万剑弑神诀》和《霜螭化龙诀》!” 她目光一凝,心中已经猜到了其中一本的内容。 前者,她尚且还不熟悉,可是后者,难道她还不熟悉么? 这《霜螭化龙诀》显然是之前玄灵宗那老匹夫的《寒螭剑法》的升级版! 黄晶玉一下愣住后,猛地抬起头,凝视着师父,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哪里看不出来这《寒螭剑法》乃是玄灵宗那个老匹夫的独创功法,否则也不会在那儿之后下了杀心,毕竟法不外传。 可如今,师父竟然在短短片刻之间,仅仅通过那三招两式,就做出了一本比之精妙更胜数倍的功法! 黄晶玉小心翼翼地翻开《霜螭化龙诀》,仅仅是一眼,她那双原本灵动的翦水秋瞳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再也无法从剑谱上移开。 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无穷的剑意,仿佛无穷无尽的剑气汇聚在其中。 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旷世绝伦的剑谱! 而如此功法,师父居然就这么给了自己! 而在细细翻阅了一遍之后,黄晶玉已然将所有招式都牢记在心。 不过记住归记住,这不过只是修习剑谱的第一步,而后还得多加勤勉练习,才算是踏上了第二步。 至于其后的融会贯通,乃至于修习至大圆满的境界,则饶是先天剑体,也需要时间去堆砌的。 黄晶玉合上了《霜螭化龙诀》,转而打开了另一本《万剑弑神诀》。 也非是她贪心,妄想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连着修习两本剑谱。 实在是在看到第一本便是如此惊才绝艳之后,对于第二本的好奇心便是掩也掩不住了。 黄晶玉才初初翻开《万剑弑神诀》,顿时被里面的内容震撼得几乎无法思考。 剑谱触及掌心的刹那,黄晶玉眼前天地颠倒。 只觉得整个人仿佛立于万丈剑冢之巅,脚下插着无数锈迹斑斑的古剑。 当她伸手欲拔时,万剑齐颤,剑灵嘶吼,音浪汇成一股浩大的洪流:“弑神之路,白骨为阶!”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弑神诀”,非神剑不用,非圣人难习! 黄晶玉紧紧握住剑谱,尽管她努力集中精神,想要理解其中的奥秘,却只觉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饶是咬牙硬撑了半天,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那股强大的力量,不得不合上了剑谱。 如此剑法,师父都传给了自己,足以说明师父对自己寄予了厚望。 只是自己现在才疏学浅,连剑谱都看不明白,日后定得勤加修炼,不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 第18章 辱我父母者,皆死! 就在这短短一天之内,黄家人也算是跟着黄晶玉一块儿大起大落。 原先以为宋家废了黄晶玉的丹田,她便是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其逃去山上转了一圈,就直接觉醒了先天剑体! 若是如此,倒也算是一桩美事,日后黄家在青影城可就能跟宋家平起平坐了。 可后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居然仗着自己小有天赋,竟然口出狂言,扬言要灭了宋家满门,居然一剑将宋家的那位玄灵宗弟子的丹田给废了。 这下可好,那玄灵宗长老发了怒。 之后的事情,虽然因着无人敢靠近元婴修士的攻势范围而无从得知。 不过元婴期打开光期,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下黄晶玉定然是必死无疑不说,就连黄家也是难逃一劫。 这下可好,原本眼看着就要落在黄家所有人头上的天降馅饼,就这么硬生生被黄晶玉的一剑打碎。 所有希望转瞬化为泡影,怎能不让人心生愤恨? 急匆匆从门外赶来,至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黄二叔拄着拐杖,一踏入大门,便扯开嗓子叫骂起来:“好个黄晶玉啊,简直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玄灵宗的长老看中了她,要收她为徒,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可她倒好,不仅不领情,还把人家玄灵宗的弟子宋瀚文给打了一顿。这下可好,彻底把人家长老给惹怒了,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就把她给劈死了!咱们黄家可是完了!” 他一路走,一路叫骂,直直走到了黄母面前,“呸”的一声,狠狠地啐了一口,怒目圆睁,继续骂道:“大嫂,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放着人家玄灵宗的长老不要,非得拜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坑蒙拐骗的家伙当师父,现在倒好,自己命都作没了!那骗子是大可以脚底抹油一走了之,咱们整个黄家可逃不了!” 黄母此时正悲痛欲绝地抚着自己丈夫的棺材,哭得泣不成声,听闻此言,陡然抬起脸来,忍不住上前抓着黄二叔的手,颤声问道:“晶玉她……” “死了!”黄二叔直接唾道,“不光是你的女儿,就连我们也活不了了!” 说罢,他直接一个甩手,却发现黄母居然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不放,通红的泪眼中满是坚定不移。 “晶玉她……她不会死的!那个仙人定会保她!什么玄灵宗的长老……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之辈,仙人不过一击,便能将他们全杀了!” 黄母出口的话,虽是连她自己也不大信,但她的眼中却是分外的坚定。 她的女儿向来聪慧过人,既然是女儿所做的决定,那定然是不会出错的! 更何况,那位仙人,她看得真真切切,那浑身的气派,岂是那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所能相比的? “呵?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难不成,那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能在长老的手下活过三招不成?” 黄二叔见着黄母的那双眼,眼中的不屑更甚,转头看向那棺材,口中不干不净道,“大哥倒是聪明,知道死得早点,省得被自己那头脑发昏的女儿连累了。 “哦,瞧我说的,我都忘了,大哥不正是被他那蠢女儿给连累的么?你女儿可当真是一个瘟神!连累我的大哥不说,还要连累整个黄家!我大哥这下可真是死不瞑目啊!” 边说着,黄二叔边朝外走去,朗声道:“依我看,现在就该把这一对瘟神母女赶出黄家,从族谱上抹干净了,万一人长老杀了那个蠢货还觉得不解气,牵连了我们黄家怎么办?” 今日一事,黄家人自然是人人自危。 如今听了黄二叔这番话,一时之间也是人心浮动,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这黄晶玉给黄家惹上了祸端是实事,先是惹上了宋家,后又惹上了玄灵宗的长老,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因黄晶玉才导致的。 黄母冷眼看着交头接耳的黄家众人,默默揪紧了身上穿着的丧服,双眸紧闭。 她不信,她不信自己的女儿会死,她不信! 黄岳本是黄家族长,而他如今已死,这名头自然是顺位落在了黄二叔的头上。 既然黄二叔开了这个口,族谱不过多时便被几个奴仆捧了过来。 他斜眼看了一眼黄母,笑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 如今,将黄母赶出家门,赫然便是要将她活活逼死!不然,宋家可不会放过她! 可是不等黄二叔执笔在族谱上画下那一道墨痕,就只听一声清脆而又威严的女声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我倒要看谁敢!”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黄晶玉手持青虹剑,正傲然立于人群的末尾! 怎么可能?她居然没死?! 非但没死,而且看样子,居然是毫发无伤! 黄家众人默然不语,纷纷主动给黄晶玉让开了一条大道,个个敛声屏气,皆是连一眼都不敢看。 既然黄晶玉还活着,那么死的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玄灵宗长老,居然败了!那宋家…… 众人这才回想起了先前听到的那接连不断的巨大轰响,原来以为不过是长老的攻势,现在想来,恐怕是黄晶玉一剑剑硬生生将宋家给灭了! 黄二叔在看到黄晶玉走来时,不由得吓到两腿发颤,口中不断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黄晶玉却是对着其便是一剑穿心,血液溅在其面上,愈发衬得那张桃花面艳丽得惊人。 她就这么转过身来,看向众人,冷声道:“辱我父母者,就是如此下场!” 黄母一见着自己的女儿便一下子迎了上去,对着她连声道:“没事吧?没受伤吧?” 旁人看着的是能一剑灭门的先天剑体,可在黄母看来,黄晶玉无论如何也只是她的孩子。 “娘,我没事。”黄晶玉轻柔地拭去了母亲脸上的泪水,“此后,再无人敢欺辱我们!” 黄母颤抖着捧起女儿的手,泪中带笑,横眼看向如今沉默不语的黄家众人:“好,好孩子。娘从前跪着求他们给你资源,只求你能出人头地,如今这日终于来了。今后……他们连跪你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几道响亮的通传,所来的皆是过往依附于宋家的家族。 第19章 青影城,一家独大! 几位往日黄家无论如何也高攀不起的各个家主,如今却个个笑得谄媚,在那儿拱手庆贺黄家自今日起便是青影城的第一家族。 黄二叔的尸体正躺在地上,可这几位显然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个个目不斜视,只是对着黄晶玉稽首。 王家家主率先开口道:“我王家,自愿将与宋家相关联的家产全部奉上。” 王家都当了宋家的附属那么多年,自然是和宋家牵扯颇深。 所谓“与宋家相关联的家产”,虽然说得好像并非王家所有,但实际上要真正分割起来,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足足得把现有家产的两成多,全白白送给了黄家。 然而,话音刚落,便只听到一句,“我张家,自愿将张家四成家产全部奉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王家家主闻言,登时气得吹胡瞪眼,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家的家主,心中暗骂:“好家伙,现在连当狗都这么卷了吗?” 张家家主却是眉梢一挑。 方才宋家覆灭的阵仗何其之大,他们这些个依附于其的家族,自然是得见风使舵,他也不过是狠得下心些罢了。 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宋家被灭门,玄灵宗的长老也不知所踪。 虽然,目前还没有人知道那位玄灵宗长老其实已经被李哲一剑斩杀,但单从黄晶玉先前废掉宋瀚文的那一战来看,她的恐怖实力已经展露无遗,众人皆知。 如此一来,青影城日后的权力格局便是再为简单不过的了——黄家,一家独大! 若是现在不主动将家产奉上,等到其他家族回过神来,恐怕连送家产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紧随在张家家主之后的几位家主们对视一眼,纷纷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将原本准备好的两成家产增加到四成,然后恭恭敬敬地呈上。 听到几位家主接连表态,黄晶玉转眸看向了黄母,黄母瞬间会意。 黄母面带微笑,语气却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几位的厚礼,只是我们黄家目前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远送了。” 她将姿态摆得很高,如今有了她女儿在,黄家的地位已然是不同以往,若是再低眉顺眼、和和气气,只怕会遭人耻笑。 几位家主瞥了一眼横死当场的黄二叔,心中发憷,哪里敢多逗留,唯恐招来杀身之祸,连连赔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几人匆匆转身离去。 黄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忧虑,“此事事关我黄家日后的发展,诸位还请好好商榷。” 说罢,便向着李哲行了一礼后,拉着黄晶玉往屋内走去。 “娘?”黄晶玉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娘非得拉着她避开众人视线。 行至屋内,黄母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黄晶玉,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哽咽道:“娘只想再好好看看你。”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千言万语便只是最终化成了一句:“日后你就跟着你师父一心修行,少再过问我们这些尘凡之事,莫要被尘世的纷扰所影响。” 黄母又哪里不明白,曾经的黄家还能勉强庇护黄晶玉一二,可如今的黄家已然成了黄晶玉的负担。 自己的女儿将来会走得越来越远,而自己所能做的,仅仅就只有不给她拖后腿。 “对了,你师父,如今究竟到了何种境界了?”黄母只知晓那仙人气派非凡,瞧着便是神通广大的样子,可旁的却是一概不知了,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师父的境界么……”黄晶玉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女儿也不太清楚,但……” 想起师父方才递给自己的那本《万剑弑神诀》,她不由得喃喃道:“师父便不是神仙,也只怕是相差无几了。” “与神仙相差无几?!”黄母听后,不由得瞪大了双眸,可她先是一惊,随后便是连连点头赞同道,“是,是,我看错不了。” 确实如此,也就只有神仙才能有如此手段护住晶玉,如此菩萨心肠愿意护住晶玉。 此间事了,黄晶玉也无意再插手黄家事宜,拜别了母亲,便与李哲一同归了玄诡山去。 她最后回头看了眼黄家,心下最后的波澜就此随风散去。 此后,她所行之路已不再局限于这小小一处,而是鹏霄万里。 今日,玄灵宗不仅失了一位内门弟子,还一连失了一位元婴期长老。 玄灵宗定然是怒不可遏,断然不会轻易放过黄家。 黄晶玉不由得摸了摸心口的钝痛——这正是先前被那元婴期老匹夫,用威压压迫出来的暗伤。 自己现在还是太弱了! 她暗定决心,既然自己是先天剑体,既然自己如今离伤到元婴期只不过差那半寸,那下次再战,便该以剑斩元婴! 原先,这或许算是她痴人说梦。 可如今,有师父在,这又有何难! 李哲一路到了藏天宗门口,才一拍脑门想起来,藏天宗好像是个破落到只剩下他这个掌门的宗门来着。 先前对着那些人吹得藏天宗太高深莫测,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忘了藏天宗的主要构成,不过是几间一看就知道只是曾经辉煌过的破屋子。 “师父,这便是藏天宗了么?”黄晶玉仰头望着那块高悬在门上的牌匾,上面原是三个描金的大字——“藏天宗”,但现在那字迹已经模糊得几乎难以辨认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那块历经了不知多少个百年的老旧牌匾,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挣扎了几下,然后“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好几块。 牌匾砸落时带起的一阵劲风,吹得黄晶玉的发丝纷乱如草,她不由得呆住了,喃喃说道:“藏天宗怎会如此……” “晶玉,”李哲面不红心不跳,沉声问道,“你可是觉得此处落魄?” “弟子不敢!”黄晶玉赶忙回神,躬身告罪。 “此处虽瞧着落魄,实则清静,乃是为了让你动心忍性,岂不闻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若是贪恋人世繁华,如何能得道成仙?” ——不要和别宗弟子比宗门有多气派,多和别宗弟子比比谁的修为高! 第20章 灵脉现世,玄灵宗方知死讯 李哲一番话下来,黄晶玉顿觉自己粗鄙浅薄,居然没能看出师父的良苦用心,一时羞愧不已。 “弟子受教!” 李哲忽悠完人,转头看向了藏天宗那几个破屋子,没眼看的闭了闭眼:这地方破得刘禹锡来了,都得连夜把《陋室铭》给删了。 【叮!检测到关键词,宿主触发宗门任务:修缮藏天宗。奖励:宗门威望+500。】 【提示:可直接使用宗门威望兑换。现有宗门威望:150。】 见此,李哲话锋一转,“不过……” 他看着黄晶玉那副当真开始自省的神色,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道:“修习心性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不可操之过急。你如今身负暗伤,更应以休养为重。” 黄晶玉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她万万没有想到,师父竟然如此细心。 因着自己逞强,刻意掩盖,故而连母亲都没有发现自己受了暗伤,可师父却是一语道破! 随后,只见李哲袍袖一挥,飞身跃起,掌心凝聚灵力,凌空一抓。 只听“锵!”的一声巨响,原本碎裂在地上的牌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揉捏在一起。 刹那间,金光暴涨,耀眼夺目,“藏天宗”三个字如同游龙复生一般,轰然嵌入山门! 紧接着,又只见其袖中似另有乾坤,一座小巧玲珑自袖中飞出。 起初仅有指尖大小,但随着李哲的意念一动,它竟迅速膨胀放大,干脆利落地压在了原本破败的左侧茅草屋上。 虽说是压,可更像是把茅草屋给吞下去了似的,眨眼之间,原本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殿宇。 黄晶玉原本还在为师父竟如此关心她而心生感激,然而下一刻便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完全愣住了。 这究竟是何等神力? 她定睛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宫殿,惊得双目圆睁,口中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师父的袖中似乎另有一番天地似的,竟然连如此大的一座宫殿都装得下,真真是袖有乾坤。 这哪里是普通修士做得到的,莫非师父早已是飞升成仙,乃是一名隐世仙人不成?! 【叮!宿主成功兑换宗门左偏殿,消耗宗门威望:150,现有宗门威望:0。】 【恭喜宿主完成宗门任务:修缮藏天宗。宗门威望+500。】 【解锁宗门特殊奖励:灵脉复苏。】 还不等黄晶玉回过神来,只听得地下传来轰鸣。 刹那间,宗门下那处枯竭千年的灵泉骤然喷涌,源源不断的灵气瞬间化作一片浓密的白雾笼罩山巅! 本就常年云雾缭绕的玄诡山,此时更是变得恍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这莫非是灵脉? 黄晶玉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 “灵脉者,天地精华所聚,万物之源,蕴藏无尽。若得一脉,便可倾天改命,纵横修道,造化无穷。然此脉稀少,世间难寻。” 黄晶玉感受着周身充盈在外的灵力,分明还没有运转周天,仅仅只是吸了一口气,便觉得心口处的隐痛似乎就此淡了不少。 “此处有利于你修养疗伤,修习剑谱。”李哲微微颔首道。 “弟子明白!” 黄晶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跪地叩首,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激之情。 师父更为偏好清幽宁静的环境,却为了能让自己能更好地修养疗伤,而特意建了如此宏伟的宫殿,还特意为自己引来了灵脉。 师父大恩大德,弟子此生难忘! …… 玄灵宗大殿内,庄严肃穆,一片静谧。 掌门端坐于最上方的主位上,下方两侧,十余位长老依次而坐,所议之事正是青影城的那位先天剑体。 “那个姓刘的家伙,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啊!”一位长老感叹道,“他都活了这么多年了,眼看着大限将至,却还未能突破瓶颈。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陪个弟子出去散散心,竟然就碰到了一个先天剑体!” “是啊,人弟子还未拜入他门下,这消息倒是先传出来。”另一位长老附和道。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那可不是普通的先天剑体,而是太古剑体啊!修炼起来没有瓶颈,只要剑气充沛,灵力不足照样能升阶,之后再反哺灵力。而且还跨阶打架如饮水,无论什么剑法都是一眼看会,两眼上手。” “那姓刘的,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他那点剑法了,如今有了能传承下来的弟子,自然是要好好炫耀一番。” “嗯,不过如此一来也好。”又有长老插话道,“离剑冢遗迹百年一开也就一月有余了,到时候,我宗若有先天剑体在手,必是能满载而归啊!” 众长老议论纷纷,言语间越发激动,眼中尽是兴奋之色。 掌门捋须而笑,缓缓道:“若是如此,此次剑冢遗迹一行,便是我玄灵宗于南荒扬名立万之良机!” 即便连先天剑体的影子尚未见着,他们却已然可见玄灵宗崛起于南荒的辉煌景象。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大殿之中,满脸慌张,喘着粗气:“掌门,长老们,不……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心性欠缺,何堪成大事!”其中一位长老顿时认出此弟子乃是刘长老座下亲传弟子,不禁冷笑一声,暗中借机斥责道。 那弟子见此,心中的忧惧虽丝毫未减,但还是赶忙咽下了几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好在掌门并不想过多为难于他,直接开口问道:“好了,说吧,什么事?” 那弟子战战兢兢地跪下,低声说道:“回掌门,内门弟子宋师弟他……他的命牌碎了。”他的话语几乎是从喉间挤出。 掌门听罢此言,原本微蹙的眉头倏然一紧,却并不将其当一回事,淡然道:“是哪位宋师弟?若是其他宗门之人所为,便派人查探清楚,让他们清楚动我玄灵宗弟子的下场!” 内门弟子虽然也算是玄灵宗的一份子,但到底算不得重要。 若非为保玄灵宗之威名,掌门甚至都懒得为其报仇。 修仙之人,生死有命,死了便是技不如人,天命如此,有何可惜? “是随我师尊刘长老一块儿下山的宋师弟!”那弟子到此已然是开始哭丧着脸了。 毕竟,身为长老总归要护一护宗门弟子的,可宋瀚文却已命陨,如此一来,想必师尊也是……凶多吉少! “什么?!”掌门与在场诸位长老闻言,犹如晴天霹雳,顿时皆是愕然起身。 第21章 寻仇!秘宝初现! 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连一丝轻微的呼吸声在此刻都变得格外清晰。 只见那掌门神情一凛,袖袍一翻,十余枚晶莹剔透的长老玉牌便凌空浮现,悬停在众人眼前。 而其中那一枚刻着“刘”字的玉牌,却已然是彻底碎裂。 灰暗死寂的残片中,再无灵力流传。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脊背生寒,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长老居然就这么死了! “轰!” 掌门的黑袍猛然无风自动,周身威压如山崩海啸般炸开,天地似乎都在这一瞬间震动。 一众长老猝不及防,纷纷被这股强大的威压冲击得踉跄后退。 其中那位修为稍弱的弟子更是直接被震得倒飞出去,口鼻中鲜血狂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双眼翻白,身体抽搐着,看上去已经是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断气。 “掌门,快快停手啊!” 眼看着局势失控,在座的长老们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出声提醒。 这些长老们大多都是元婴期的修为,虽然实力不俗,但面对掌门出窍后期的威压,他们也感到有些难以承受。 掌门闭了闭眼,心神一凝,迅速将一身可怖的威压收敛,众人才顿时如释重负。 那弟子更是恍若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回来似的,大口喘着粗气。 虽然因内伤未愈,仍趴在地上时不时吐出口血,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他满脸惊恐地望着掌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刘长老此去是往何处散心?”掌门低沉问道,语气冷冽。 “回掌门,师尊去了南荒傲云国下的青影城……”那弟子强忍着身体的剧痛,颤声回答道。 掌门眼眸一寒,袍袖猛地一挥,将那破碎的玉牌彻底驱散。 “青影城?好一个青影城!”掌门冷笑一声,眼中寒芒如刀,“本座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我玄灵宗的眼皮子底下作祟!当真是不把我宗放在眼里!” 什么青影城,一个闻所未闻、名不见经传的偏僻小城,这种芝麻绿豆大点的地方,想来也未曾出过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让他们玄灵宗遭了如此大难! 想来,就只有可能是因为那位先天剑体了。 掌门眼眸一暗,心中已然有了定论:此事必然与其他宗门脱不了关系,想必是有人知晓了那先天剑体的存在,见其天赋异禀,心生贪念,妄图将其据为己有。 为此,不惜痛下杀手,将刘长老置于死地! 毕竟,一月过后,便是剑冢遗迹百年一开,若是宗门有先天剑体在内,必能与众剑共鸣! 如此一来,这先天剑体的价值便不言而喻了。 念及此处,掌门沉寂半晌后,冲着那弟子挥了挥手,将其打发走了,“好了,你先退下吧,此事暂且莫要声张!” 既然已经损失了一位长老,那么就绝对不能再让损失进一步扩大了。 这先天剑体,玄灵宗势在必得! 掌门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定格在一名面容阴鸷的白眉长老身上,“凌虚子,此番由你带队,率领三十名弟子即刻前往青影城。” “凡是与刘长老之死有牵连者,无论修士还是凡人,一律抽魂炼骨、格杀勿论!记住,本座要的不是真相,而是要让南荒知道,触怒玄灵宗的下场!” 字里行间杀气腾腾,似乎恨不能立刻将那忤逆犯上的贼子给就地斩杀了。 “至于那先天剑体,既然是我玄灵宗先看到的,那必然也该是我玄灵宗的弟子!” 凌虚子躬身领命,“谨遵掌门指令!”随即便转身急步离去。 掌门目光如刀,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此事暂且保密,事关剑冢遗迹,诸位还需谨慎。” 说罢,便是径自起身,甩袖而去,徒留下一群长老们面面相觑。 …… 藏天宗内,三天,连续三天。 李哲上上下下都快把藏天宗翻个底朝天了,元婴期的神识如潮水般扫过每一寸地方,可却是连一点秘宝的气息都没有嗅到。 这倒也是怪了。 虽说,如今的李哲已然不再惧怕龙剑宗,便犯不着非得找到秘宝来。 可这好奇心却是拦不住的越烧越旺。 看那日玄灵宗长老的语气,这龙剑宗也并非什么泛泛之辈,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能让他们都舍得下面子与他们藏天宗这个小门小派争抢? 还有老宗主手臂内侧那已经变成黑紫色,扭曲变形且颜色诡异的经脉。 到底是何人会对他下此死手? 这么想着,李哲脚尖忽然踢到一块硬物。 碎石飞溅中,一抹暗色刺入眼帘。 “嗯?”李哲心中一惊,连忙俯身拨开那厚厚的腐叶,瞳孔骤然收缩——只见一块半截入土的青黑石碑,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块石碑看上去年代久远,表面爬满了虬结的藤蔓,仿佛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拽入了地底,历经了千年岁月的洗礼。 最诡异的是,以他元婴期的修为,竟无法依靠蛮力撼动这石碑分毫! 李哲心中的好奇被彻底勾起,蹲下身,扯开缠绕在石碑上的藤蔓,用指腹将石碑上方被青苔掩住的地方抹开,只见上方赫然刻着四个殷红如血的大字——“渡厄成福”。 就在李哲看清这四个字的瞬间,一阵清脆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绑定宗门至宝“渡厄剑”·残片x1!】 然而,还没等李哲从这突如其来的提示音中回过神来,异变陡生! “咔嚓!” 石碑深处似乎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李哲只觉得虎口剧震,指腹竟像是被那碑文吸住了一般,硬生生地被吸出了一道血痕! 那血珠顺着“渡”字的沟壑蜿蜒而下,整块石碑突然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猛地迸发出一股滔天的剑意! 什么东西?! 李哲心中一惊,赶忙奋力将手往外拔。 “轰隆隆——” 随着这一动,玄诡山震颤不已,仿佛李哲这一拔,拔出的是这整座山脉一般! 李哲见手掌难以拔起,索性当机立断,反手紧紧抓住石碑,猛然间向上一拽。 刹那间,自山下地脉之中冲出了九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在天穹之上交织,遮天蔽日! 李哲身着一袭青袍,在这剑气的猛烈冲击之下,衣袂翻飞,猎猎作响。 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石碑在剑气的肆虐下,寸寸龟裂。 一柄锈迹斑斑的剑柄带着三寸残剑破土而出,剑柄处赫然刻着“渡厄”二字! 李哲见状,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剑柄,瞬间,浑身血脉沸腾如煮,难以自控,他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中的剑,猛地一挥。 刹那间,只听得剑鸣如雷,响彻云霄,整个天地都似乎为之一变! 千里云海被一剑彻底劈散! 第22章 一剑救一城! 三日后,青影城上空阴云密布,凌虚子脚踏虚空,立于云头,身后三十名玄灵宗弟子结阵而立。 他神识扫过整座城池,最终锁定在了一处残破的擂台之上。 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 凌虚子自空中下落,仔细查看了一下。 错不了,此处定是刘长老殒命之处! 凌虚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一点点追查到底是谁杀了那个姓刘的。 他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给扬玄灵宗的威名罢了。 既然这青影城之中有人胆敢对玄灵宗下手,大可直接屠城便是。 管他无不无辜,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命贱如草! 凌虚子冷笑一声,飞至半空,“区区蝼蚁之辈,也敢杀我玄灵宗长老?” 话音未落,其掌心便凝聚起了一团血色雷光。 随着雷光的不断汇聚,最后竟成了一道百丈高的雷柱! 只见,凌虚子骤然向下一按! “轰——” 只听得一声雷电轰鸣,一道百丈雷柱从天而降,直指青影城正中央处。 城中凡人惊恐逃窜,尖叫声和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修士们也是吓得肝胆俱裂,完全没有料想到,凌虚子竟然会如此狠辣,一出手就是如此恐怖的杀招! 这一击若落下,整座青影城都将化为焦土! 可这凌虚子乃是出窍初期,他手中的雷法威力惊人,哪里是这些人能够逃得过的。 他微微垂首,目光冷漠地扫过地上那些如蝼蚁般惊恐逃窜的人们,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鄙夷:“蝼蚁就是蝼蚁,真是愚蠢至极,到了此刻,竟然还妄图负隅顽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间,一道剑气破空而来,绽出万丈清光,硬生生地抵住了那道雷霆万钧的雷柱。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无坚不摧的雷光竟在这道剑气的绞杀下,瞬间碎裂开来,化作无数道细小的电弧,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原本毁天灭地的雷柱,此时却像是白日放的烟花般,绚烂且无害。 剑气的余波则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反震向天,凌虚子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如此变故,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余波掀飞数丈,整个人炮弹般砸进地底深坑。 伴随着一阵烟尘滚滚,凌虚子狼狈不堪地自深坑中爬了出来。 他发冠歪斜,衣袍被剑气的余波刮得破烂不堪,焦黑一片,白须更是被剑气燎的焦黑卷曲。 此时,恐怕就连乞丐也要比他看上去体面三分。 “谁?!”他满脸怒容,踉跄着站稳身子,对着四周暴喝出声,却无人应答。 三十名玄灵宗的弟子此时尚且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剑气,居然就这么破了长老杀招的惊愕之中,未及回神,便又目睹了那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凌虚子长老猛然间坠落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愕然与不解,旋即纷纷下落,七手八脚地把踉跄着的凌虚子给扶稳当了。 凌虚子长老一把甩开簇拥在身边的弟子们,面色铁青,眼露阴狠的质问道:“是谁?是谁敢如此羞辱我凌虚子!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让他血债血偿,寸寸活剐,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周围的弟子听得心头一震,纷纷低下了头。 凌虚子可是长老,若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剑究竟来自何处,他们又如何能知道? 便只能悄然退后,生怕激怒了这位仍在怒火中烧的长老。 凌虚子哪里管这些,猛地揪起身侧一个弟子的领口,面目狰狞地质问道:“说!是谁?!快说!你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弟子吓得两股战战,面色惨白,险些就这么直直晕过去,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来半句完整的话来。 凌虚子不耐烦地将其甩至一边,又抓了一人。 这弟子见状,心中唯恐也被这么甩飞出去,眼珠子转了转,见青影城周边唯一一座巍峨高耸的玄诡山,赫然映入眼帘,便随口胡诌道:“我……我看见那道剑气是从山上来的!” 凌虚子蓦地回首,只见那玄诡山上灵雾重重,心中笃定,其内定然有修士宗门,当即便信了。 他一甩手将弟子丢下,指着玄诡山道:“走!” 李哲甩了甩手,看着手中这连剑柄带剑身也不过一臂长短的“宗门秘宝”,心下暗道:这玩意儿当真邪气。 方才自己竟被其牵引得难以自控,这一挥之下,也不知道剑气甩到哪儿去了,万一伤及无辜,实在是作孽。 与此同时,黄晶玉也被那宛如惊雷炸响于耳畔的轰鸣声震得心神一凛。 她连忙收敛周身流转的真气,匆匆起身,迈步向殿外行去。 才一踏出殿门,正好撞见那道剑气划破千里云海间的痕迹。 这定然是师父的一剑! 不假思索地,她便理所当然地想道。 黄晶玉仰头凝望着天际那道残存的剑痕,久久未能回神,似乎就此便能窥见其内蕴含着的半点属于师父的玄妙剑意。 与此同时,凌虚子已是踏空而来,望向玄诡山的瞬间,强大的神识便已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轻而易举地锁定了其内藏天宗的确切方位。 当他的目光扫过正痴痴仰望天际的黄晶玉时,瞳孔不由自主地骤然一缩,一抹难以遮掩的讶异悄然浮现眼底。 先天剑体,竟然在此处! 凌虚子心中猛地一沉,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既然先天剑体在此,那杀害刘长老之人必定也藏匿于此! 想来,那羞辱自己与杀害刘长老的恶徒,定是同一人! 他一个抬手,身后玄灵宗的弟子们瞬间严阵以待。 凌虚子垂眸道:“把先天剑体带过来,其余人一个不留!” 玄灵宗的弟子们,听令而动,迅速散开,对着藏天宗形成包围之势。 黄晶玉似有所感,下意识握紧了青虹剑。 可剑还未出鞘,顿感浑身一重,在出窍期的威压之下,莫说是动了,她连站稳都实属勉强。 第23章 出窍期寻仇!一掌灭宗! 凌虚子指尖一挥,灵力便化为绳索,瞬间将黄晶玉紧束住,继而又是一抬手,便令其飘然而起,停滞于他眼前。 见黄晶玉分明已彻底被威压压住,却还要在那儿不知所谓的不停挣扎,凌虚子冷哼一声,喝道:“何必执迷不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本就该是我玄灵宗的弟子。那藏天宗强行将你夺走不说,还对我宗长老痛下杀手!如此行径,当真是丧心病狂!” 黄晶玉听闻此言,只觉得此人当真是疯了! 自己的丹田被废是师父所救。 自己的先天剑体是师父所启。 自己的一身剑术式师父所授。 自己的一柄青虹剑是师父所赐。 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与玄灵宗搭得上关系? 念及此处,黄晶玉心中暗自冷笑,毫不留情地驳斥道:“玄灵宗?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倒有脸在此大放厥词,满口疯言疯语!” “疯言疯语?”凌虚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当真是无知至极,不识抬举!” 他猛地一手扣住了黄晶玉纤细的脖颈,缓缓收紧,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气息,冷冷道:“你这般心智昏乱之人也配是先天剑体?真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 看着黄晶玉如今这般执迷不悟的样子,凌虚子心中暗自思量:若是强行将其带回玄灵宗,恐怕也难成助力不说,搞不好还会反过来祸害宗门。 既然无法为我所用,倒不如直接毁了,免得落入别人之手! 左右,掌门所求,不过是那先天剑体而已…… 若是将其剑骨炼成法宝,想来在那剑冢之中,应是也能激起万剑共鸣,助我宗扬名万里。 如此一来,倒也不失为一良策。 凌虚子念及此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狞笑着看向哪怕极力挣扎,也如同蚍蜉撼树,难以动个分毫的黄晶玉,阴狠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便怪不得本座,待本座抽了你的剑骨,再屠了这破落宗门!好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只见其掌心缓缓覆盖于黄晶玉头顶正央,浑身气息悄然凝聚,蓄势待发,只待运力一震,便能将那颅内浆汁搅得混沌不堪。 之后,再配以烈火烹煮,必能在不伤根骨的前提下,让那根根剑骨彻底脱落。 凌虚子眼神阴狠,心神一动,准备施法。 恰在此时,李哲自玄诡山巅那幽深洞口中钻了出来,感知到周围不明修士的气息,心下猛然一沉。 恰在此刻,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犹如惊雷贯耳。 【叮!警报!检测到宿主大徒弟黄晶玉遭受到生命威胁,请宿主即刻行动,速去出手解救!】 用不着系统提醒,李哲抬眼便见那凌虚子此时正傲然立于高空之上,一身威压虽已收敛,却仍是气息外泄,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四周。 “我好不容易就收了那么一个弟子,你说杀就杀?!” 虽说李哲如今不过才元婴初期,修为上远远及不上凌虚子。 甚至可说二者之差,宛如天堑,难以逾越。 可李哲如今却是以剑入道。 而剑修之道,向来非凡,非凡者则非常理所能揣测。 李泽已得剑道真髓,纵使境界不及,亦能以剑为道,突破极限,挥斩天际。 他凝视手中渡厄剑,回想着方才那随意的一击之力,此时若是运起灵力…… 顿时,只见渡厄剑剑身微颤,似有万钧之力在其中蕴藏。 李哲脚尖一点,手中残剑一挥,“谁敢动我徒儿?” 随即,剑光破空而出,携着势不可挡之力,直指那正欲对黄晶玉下杀手的凌虚子。 “什么东西?!”凌虚子突感脊背生凉,心中警觉,仓促间将黄晶玉抛向一旁,身形一晃,急速侧身,这才勉强避开那道疾驰而来的剑气。 因唯恐误伤了黄晶玉,李哲这一剑特意偏了一些。 可饶是如此,这剑气还是打得凌虚子原本就歪斜的头冠彻底碎裂,整个人也被余波震得只觉喉口一甜,几乎要呕血。 凌虚子强撑着将喉间腥甜咽下,强压不安,眼中凶光一闪,厉声道:“哪里来的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阻我玄灵宗行事?” 李哲眼中寒光乍现,瞬息之间便踏空而至,立于凌虚子面前,剑眉微挑,冷冷一笑道:“玄灵宗的长老,就这点能耐?” 凌虚子瞳孔骤缩——面前这人看着不过元婴初期的修为,可那两剑所展现的威力,又分明是出自他手。 心中惊疑之际,玄灵宗三十名弟子纷纷飞回,站立于其身后。 那领头之人恭敬地道:“回禀长老,藏天宗已彻底搜寻,未曾发现他人。整个藏天宗,恐怕只剩下这师徒二人。” 话音未落,凌虚子眼神一凛,对着李哲扬声问道:“刘长老,可是你杀的?” 毕竟,对方才元婴初期,怎么想都不可能杀得了已然是元婴中期的刘长老,可此处宗门偏偏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李哲干脆利落地点头道:“是我杀的,那又如何?” “好!果然是不知死活!”凌虚子眼中掠过一丝寒芒,面露狞笑,“既然如此,那你便给他陪葬吧!” 话音刚落,不待李哲有所反应,凌虚子陡然举手,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天而降。 霎时,天际乌云翻滚,雷电闪烁,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凭空而现,带着毁灭之力猛然朝李哲头顶压下。 那掌之威,宛若天罚,出窍期强大的威压汹涌而至。 刹那间,原本稳立于空中的玄灵宗弟子们纷纷失去平衡,个个狼狈下坠,直至落地,方才勉强喘息,难以言喻的压抑也堪堪缓解了分毫。 凌虚子冷笑着望向李哲,眼中满是杀意,仿佛已能预见到对方如何在这无边的威压下粉身碎骨。 玄灵宗那几十人才刚落了地,便听得有人急促的喊叫道:“不好!凌长老使出的是天罡手!” “快逃!” “这一掌之下,纵使是出窍期的修士也得小心三分!何况是我们是这些人!” “快跑!若是被这一掌触及,以我们的修为,只怕是要化为尘土了!” 第24章 一剑灭出窍! 因着黄晶玉暂时还有用,又在先前被凌虚子捆了,故而,这些个玄灵宗弟子逃命之时,还是带着她一块儿走的。 黄晶玉心急如焚,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放我走!我要去助我师父!” 然而,那名弟子却对她的呼喊无动于衷,反而冷笑一声,嘲讽道:“别犯傻了,凌虚子长老乃出窍初期之境,在整个南荒都可以横着走的存在,哪里是你和你师父这样的人能够抗衡得了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完全不把黄晶玉和她师父放在眼里。 接着,又恶狠狠道:“即便我此刻放你回去,你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今天这藏天宗是灭也得灭,不灭,也得灭!哪里由得了你! “你若是聪明些,就应该明白,待你师父死后,乖乖去凌长老面前求个饶命,便或许还能留你一命。你毕竟是先天剑体,若愿诚心入我宗门,玄灵宗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而面对这番“好言相劝”,黄晶玉却是眸光骤寒,横眉冷对,厉声道:“休要多言!我黄晶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若要背弃师门以求自保,我宁可玉石俱焚!与师父、与师门共赴黄泉,亦无憾无悔!” 说罢,她便奋力扭转身躯,可刚一转头,却正见高空之上,凌虚子掌中凝聚的那天罡手,气吞万里,轰然砸下! “轰!” 随着一声震天巨响,天地间似乎都为之一颤。 声势浩大,震撼四方。 玄诡山随之剧烈震颤,山体摇晃不止,无数妖兽虫鸟纷纷惊慌逃窜。 只见,藏天宗四周的地面之上,赫然显现出一个硕大如山的手印形状! 所有人都以为在这出窍期强者的一掌之下,藏天宗定然是已灰飞烟灭。 黄晶玉见此,更是心如刀割,目光呆滞,不由得面上流下两行清泪,低声呢喃道:“师父……” 一想到师父可能就此死去,她几近崩溃。 但就在这心神震颤之下,却发现那原本一同被牢牢束缚住的青虹剑,此刻竟然能微微颤动,灵力的枷锁似乎也在悄然松动。 心神一动,黄晶玉灵力如江河倒泻而出,猛地催动青虹剑。 其剑身顿时光华万丈,剑气如滔天洪流奔涌而出,瞬息间便将那束缚彻底破开。 “不好!抓住她!”弟子们惊诧不已,慌乱中不由得大喊道。 可他们又哪里拦得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黄晶玉手持青虹剑,迅捷如风,剑气纵横,在众弟子的围追堵截中左突右闪,两三步间便逃出了包围,如飞鸟投林一般,直直地朝着藏天宗的方向飞去。 可黄晶玉才飞回藏天宗上空,便见李哲一袭素袍,飘然立于虚空之中,连衣襟未曾乱半分,神色安然,犹如出尘仙人。 当下便放下了心来。 果然,师父便是师父,哪里有什么可怕的! 自己当真是杞人忧天! “这怎么可能?”凌虚子眼神微凛,心中一震,显然对于李哲不知是如何,居然能在他那一掌下保住自己的性命颇感意外,“莫非是有什么宝物在手?”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感知了一下周身充沛的灵力,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惊叹:“错不了,这山上定然存在着灵脉,否则绝对不可能会有如此浓郁的灵气!” 看来,这藏天宗虽然现在寂寂无名,但曾经也该是辉煌一时。 这灵脉以及那能够抵挡住自己那一掌的宝物,毫无疑问,便是那些藏天宗的先辈们遗留下来的。 然而,凌虚子心头并未因此而对藏天宗产生丝毫的忌惮,反而在心中冷笑。 毕竟,这类宝物往往消耗巨大,多数只能勉强使用一次。 纵然今日,它可以抵御他这一掌,化解这一时之危,但终究难以长久。 凌虚子的眼眸微微眯起,心中暗自盘算:如此一来,今日恐怕是收获颇丰。 既能带回先天剑体的剑骨,又能得此宝物,岂不算是意外之财? 毕竟,这可是能够抵挡住他全力一掌的宝物,日后无论是自用,抑或是赐给徒弟,皆能算得上是压箱底的底牌! 李哲看着下方自己才刚兑换出来的左偏殿就这么化为了漫天尘土,而那个描金牌匾估计这下是拼也拼不回来了,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打架就打架,拆房子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手中残剑再次挥出。 随着这一剑落下,玄诡山巅顿时炸开万道霞光,剑鸣如雷霆般震天动地,仿佛天地为之震颤。 凌虚子面色大变,心中一凛,脚下踉跄,惊恐中仓皇退去,口中惊呼:“不好!!” 抬头却见那区区不过元婴初期的剑修已是一步飞来,手中的渡厄剑轻轻搭在他脖颈处。 剑刃未动,却已让凌虚子感受到如山般的威压,濒死的恐惧让他只能瞪大双眸,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哲悠然问道:“你们玄灵宗动手之前,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剑刃触肉的刹那,凌虚子如坠冰窟——这哪里是元婴期?哪个元婴期能有这般本事! “前、前辈饶命!”凌虚子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不禁大惊失色,连忙颤声求饶道,“我愿奉上……” “晚了。”李哲冷笑一声,“从你们动我徒弟那刻起,玄灵宗就该除名了。” 话音未落,李哲心中剑意一动,剑气如银河倾泻,瞬间划破云天,犹如一道贯穿天地的光,迅速将周围的天地撕裂开来, 凌虚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身形尚未来得及后退半步,便在那无情的剑气中化为灰烬,尸骨全无,连渣滓都未曾留下! 空中回荡着那震撼心魂的剑鸣,李哲缓缓收剑,目光依旧冷冽。 山下,原本该上山与藏天宗一战的龙剑宗弟子们,恰巧看到了这一幕,登时便吓得震颤不已。 龙剑宗显然没把这次比试当一回事。 毕竟,藏天宗的底细如何,他们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了,因而,也就派了个十余个开光期左右的内门弟子来挑战。 此时,他们望着山巅之上斗法的二人,只觉得腿都软了。 “这……这是藏天宗闹出来的动静?” “我们接下来是要去藏天宗,对吧?” “是,但是……” “我……我打藏天宗?真的假的?” 第25章 半月后,玄灵宗灭宗! 山风猎猎,李哲收剑而立。 他目光低垂,凝视着手中那把残剑。 原本铭刻着“渡厄成福”四字的剑体,此刻却被猩红的血迹完全覆盖,隐约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李哲看了看掌心处的那道迟迟不肯自愈的血痕,心下了然。 这把剑一旦使用,便需要吸食血液,同时,其也在悄然吞噬着周围的天地之气。 如此神器,怪不得是宗门秘宝。 如此邪气,怪不得被宗门密藏。 李哲心中暗自思忖:这把残剑的威力竟比系统奖励的青虹剑还要强大。 仅仅只是一把残剑,便能蕴含如此强横的力量。那若能将它恢复完整,那它的威能将超乎常人想象。 此时的李哲回忆起刚才的一幕,仍旧心悸不已。 就在刚才,凌虚子倾尽全力拍出的一掌,已经带着滔天的气势逼近。 那掌力气吞万象,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汹涌澎湃,带着出窍期强者的威压,压迫得天地间一片沉寂。 李哲到底也不过是一介元婴,在这股压倒性的威压之下,一动也动不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哲手中的渡厄剑忽然剧烈颤动,仿佛感应到周围的危机一般,剑身猛然一震,竟似有了灵智。 剑气突如其来地涌入李哲体内,催动着他体内的灵力,指引着他举剑抵挡那迎面而来的浩荡掌力。 李哲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跟随剑势动作,浑身的灵力在剑身的引导下迅速涌动。 对着那劈下来的一掌便是一剑。 这一剑快如闪电,刹那间,便是连凌虚子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失了先机,未能察觉到这一抹寒光。 他那原本遮天蔽日、气势磅礴的一掌,看似威猛无比、无坚不摧,实则已在李哲的一剑之下如薄纸般裂开,被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 剑锋所向,不偏不倚,正中掌心,留下了一道细若游丝的缝隙。 巨掌就这么巧合地擦着李哲的衣角掠过,随后才轰然坠地,激起一片尘土。 遮天蔽日,却又转瞬即逝。 而就在李哲产生想要集齐整个渡厄剑这个念头的瞬间,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关键词,其余渡厄舟残片气息:南荒剑冢、北海归墟、西域魔窟……】 【近期已开放的地点:一月后,南荒剑冢遗址。】 “剑冢?”李哲低声自语,目光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道,“看来得去一趟了。” 他重新落在地上,看着在那一掌之下已然完全消失的藏天宗,不由得叹息一声。 藏天宗已然在此地矗立了千百年,从最开始的金碧辉煌,到后来的残垣断瓦,再被木屋茅草勉强撑起,到了如今,却是一切消散。 “罢了罢了,既然我乃是掌门,藏天宗自是该由我一手重建。” 话音未落,李哲侧首望去,只见黄晶玉已静静立于身侧。 “晶玉,你可安好?”李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语气中满是作为师父的温柔与担忧。 一见到师父的身影,黄晶玉眼眶便不由自主地泛红,所有的坚韧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但她依旧倔强地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轻轻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恙。 方才,她几乎以为师父已经死在了凌虚子的掌下,思虑之下,甚至萌生了与师门共赴黄泉的悲壮念头。 毕竟,这天地虽大,可除了师门之外,却已然无了她黄晶玉的容身之地。 试想,若无师父的庇护,那凌虚子定然是已将她彻底抹杀,只余下一副空壳,此后仅是供他人锻造宝器的剑骨! 想到此处,黄晶玉哽咽低语,泪水更是彻底流了下来,“师父……” 李哲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语气平和如水,淡然道:“莫哭。既然这玄灵宗不知死活,居然敢动我的徒弟,那便灭了吧。” 事到如今,李哲已然也差不多摸清楚了系统的宗门任务到底是怎么发布的。 大致分为两类。 一类为宗门的建设。 另一类则是通过摧毁其他强大势力,以此为宗门赢得更高的声望。 而如果是灭了玄灵宗,便毫无疑问是第二类的宗门任务。 果不其然,在李哲这句话开口之后的瞬间,系统的声音便跳了出来。 【叮!检测到关键词,宿主触发宗门任务:覆灭玄灵宗!犯我藏天者,虽远必诛!】 【奖励:宗门威望+1500。】 “灭了?”黄晶玉闻言,愣了片刻,原本因悲伤而模糊的泪水,瞬间凝滞在眼角。 她抬头望向李哲,心中生出深深的震撼。 师父的话语平淡,甚至带着几分随意,仿佛只是抛出了一句闲话。 仿佛口中所言的灭宗之事,已是定局,而非是威胁之语。 “敢如此冒犯于我藏天宗,自然是该灭了。晶玉你速速联系黄家,将消息散出去——半月之后,玄灵宗灭宗!” 既然要让藏天宗扬名立万,那必然得先将消息传出去,传得越远越好。 李哲悠悠道:“若是不给个教训,旁人还当我们藏天宗好欺负!” 说罢,他斜看了一眼那些追着黄晶玉而来,可自从凌虚子死后,便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的玄灵宗弟子,朗声道:“这玄灵宗的弟子,若是聪明些,便速速退出玄灵宗。否则,就休怪我,赶尽杀绝了!” 李哲刻意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杀性重的人。 黄晶玉心中翻涌的情感,似乎在瞬间被师父李哲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 那句“半月之后,玄灵宗灭宗”回荡在她耳畔,仿佛雷霆轰鸣,震彻天际。 师父是真的想要覆灭玄灵宗! 当年的青影城不过是出了一个玄灵宗的弟子便声名鹊起,由此也可见这玄灵宗在南荒的地位。 虽然暂且不及赫赫有名的四大宗门,可也绝对算得上是顶尖宗门之一了。 莫说是区区一个青影城,便是整个傲云国,顷刻之间覆灭,也不过是玄灵宗掌门一句话的事情。 此等庞大势力,在外人眼中无疑是难以撼动的存在,可在师父口中就好像只是弹指可灭的尘埃一般! 那曾令无数修士畏惧的玄灵宗,在师父口中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仅是谈笑之间,师父便已然宣判了玄灵宗的死期! 可黄晶玉丝毫不怀疑,师父所言是否是为虚。 覆灭区区一个玄灵宗,对于能一剑灭出窍的师父而言,又岂会是件难的事情! “徒儿领命!”黄晶玉心下激动万分。 她又何尝不明白,师父如此做,也大有替她撑腰的意思在,登时便传讯去了黄家。 第26章 自不量力,寒螭显威! 传讯结束,黄晶玉自然也发现了山脚下,那一行龙剑宗弟子的身影。 想来这三日已过,这龙剑宗人便是来此藏天宗赴那三日之约的! 黄晶玉立刻向李哲汇报了此事。 李哲听后却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不过是些与你同阶的修士,你去把他们赶走便是。” 言语之间,似是那些龙剑宗弟子不过是些恼人的苍蝇。 确实,以黄晶玉如今的实力,越阶已是寻常事,更何况是同阶,自可一剑灭之。 “是,弟子领命。”黄晶玉闻言,立刻向山下飞去。 龙剑宗的弟子们见着李哲方才所施展出来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剑,皆是面色苍白,目光惊惧,个个心生退意。 “师兄,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然而,正当他们震惊之际,忽见数十名玄灵宗的弟子如飞般急速自山巅奔下,个个面色惊恐,神情慌乱。 龙剑宗的弟子们见此,迅速上前拦住其中一人的去路。 一位身形高大的弟子厉声问道:“我乃龙剑宗内门弟子,可否告知我等,究竟发生了何事?” 被拦住的玄灵宗弟子满脸惊惶,浑身剧烈颤抖,似乎仍未回过神来。 龙剑宗弟子不禁眯眼了眼,仔细打量一番。 看对方的服饰确实是玄灵宗的弟子,可这玄灵宗乃是与龙剑宗并肩的顶尖宗门之一,平日里两宗虽然有过几次摩擦,但却始终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可如今,看对方居然是这种神魂皆散的样子,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见此情形,龙剑宗的人心中越发觉得事情不妙,连忙加重语气追问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玄灵宗弟子终于回过神来,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愣神,随即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口中低低呜咽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低语:“长老已……已死……藏天宗……藏天宗之人……一剑就把给长老斩杀了!” “什么?一剑斩杀长老?”龙剑宗的弟子们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震骇莫名。 毕竟,那可是玄灵宗的凌虚子长老啊! 堂堂出窍期的修士,在藏天宗的手中竟然连一剑都没有接住,就直接神魂俱散,命丧当场! 那玄灵宗弟子哭嚎似的说完后,便又是浑浑噩噩的就此离开了。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退出宗门!必须要立刻回去退出宗门! 否则,吾命休矣! 随着玄灵宗弟子离去,龙剑宗的弟子也是躁动不已。 眼前情势骤变,危局突生,众人皆面面相觑,个个都想就此离去便罢了。 “怕什么!”那位师兄见状,厉声呵斥道,“不过就是一个小门小派而已,岂能有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即便是师父厉害,那徒弟未必便能与我等匹敌。左右我们今日来,又不是要跟他们的师父交手! “我等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取得秘宝!许是,那藏天宗提前使用了秘宝,才会有如此威力罢了,不足为奇!” 那师兄心下暗道不好。 毕竟,若是如此便草率回去,归宗之后,他作为领队,必然是少不得责罚! 然而队伍中的人心却已然开始涣散。 “可是,就算是秘宝,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力,我们恐怕也难以与之抗衡啊,师兄!”其中一名弟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就是,如今看来,若此秘宝果真足以斩灭玄灵宗的长老,那也足以轻松灭了我等。 “依我看,我们还是暂且回宗,小心为上,免得到时候非但没能拿到秘宝,恐怕还得赔上自己的性命!” 此言一出,众人皆点头附和。 那师兄见状,继续声色俱厉地喝道:“倘若藏天宗真有这等通天彻地之能,为何这些年一直藏头露尾、默不作声? “若真是强宗,师姐又岂会选择背离?还不是因为其宗门自甘堕落,不知进取,徒然拖累有才之人,埋没了无数英才! “我师姐正是不甘心被这种宗门束缚,才毅然决然脱离束缚,投身于我宗怀抱!休要再为他人长志气!”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忽然一紧。 原本躁动不安的弟子们都停下了动作,却不是被师兄说服了,而是不由自主地齐齐抬头看向天空。 突然,只见那云层之下忽然裂开一线天光,透过那裂缝,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落下,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凌厉之气。 “龙剑宗?”黄晶玉踏着青虹剑飘然而下,目光淡然,冷冷扫视着下方的龙剑宗一行人,眼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她的声音平静而清冷,却隐隐透出一种让人心生畏惧的压迫感:“三息之内,滚出玄诡山!” 话音刚落,龙剑宗那名师兄瞬间怒极反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仰天一笑,讥讽道:“不过区区开光期!这种大话还是少说为妙!” 他自然感应得出上方那高高在上的藏天宗弟子与自己乃是同阶,顿时信心大增。 又想着如此一来,也可挫了藏天宗的威风! 于是,话音刚落,便运剑直直向着黄晶玉冲去。 然而,黄晶玉却是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只是秀口微张:“三。” 《寒螭剑法》第四式,剑雨同调! 青虹剑突然微微一颤,紧接着剑身猛然分化,剑气弥漫,剑芒无数,瞬间化作一片密集的剑雨,犹如银河倒卷,势不可当。 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弥漫着惊人的剑意。 龙剑宗师兄正欲跃起,但就在他即将冲入剑雨之中时,那股恐怖的剑气已经将他笼罩,令他心神震荡。 仅仅是剑意就几乎令他丧命! “二。” 黄晶玉依旧不动声色,嘴唇微动,再次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随之,她的指尖微微一弹,空中的剑雨顿时猛然一颤。 先天剑体的气息顿时流露出来。 刹那间,龙剑宗一众弟子手中的剑器纷纷脱手而出,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吸引力,剑身剧烈震动,一个接着一个,纷纷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剑!我的剑!”一名龙剑宗弟子惊恐地低呼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慌,“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剑,怎么会……” 周围的弟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数十把剑,居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脱离了他们的控制,静止不动,仿佛是被某种可怕的力量给禁锢住了。 那龙剑宗的师兄面露惊恐,喝道:“你敢杀我,龙剑宗必与你不死不休!” “一。” 黄晶玉对这威胁充耳不闻,只是素手一挥,那随之而来的剑气如潮水般爆发开来,剑式骤然降临,宛如天罚般的力量席卷而至。 龙剑宗一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突如其来的剑气瞬间卷入其中,连人带剑飞出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晶玉淡然收手,师父既然说了将他们赶走便是,那她也懒得赶尽杀绝。 第27章 灭宗令下,波澜起! 而此时的青影城内,黄母手持黄晶玉传来的讯息,神情复杂。 其中所传之消息,仿若一道雷霆劈入她的心头—— “还请母亲尽快将此言传出,半月之后,藏天宗必将玄灵宗屠宗灭派!玄灵宗弟子若还想保全性命,速速脱离宗门!” 黄母看着自己手中的讯息愣了半晌,良久未动,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悄然爬上心头。 晶玉这丫头,怎的说出如此狂言?! 她怎么敢扬言要覆灭玄灵宗的?! 黄母心头猛地一颤,脑海中跃出第一个念头便是:晶玉这孩子,莫不是疯魔了不成? 玄灵宗是何等的存在? 顶尖宗门之一,于南荒之中如雷贯耳,于青影城中,更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莫说是区区一座青影城,便是灭掉整个傲云国,在玄灵宗那些高人眼中,恐怕也不过是挥手间便能覆灭的蝼蚁罢了。 在南荒,谁敢放出如此狂言,扬言要将玄灵宗这等庞然大物直接灭门?! 黄母只觉一股寒气直冲脑门,手脚不自觉地变得冰凉。 然而在这惊恐之余,她的心中却已暗暗有了计较。 晶玉竟然敢说出这番话来,那必然是背后有那仙人示意! 前些日子,玄灵宗大能一击之下,就险些彻底将整个青影城彻底覆灭。 可如此毁天灭地的一击,却是被仙人一剑所挡。 如此看来,于仙人而言,这玄灵宗也并非是不可战胜! 但此事到底事关重大,关乎整个黄家,乃至于青影城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与冲动! 黄母即刻便召集了青影城的各大家族,众人围坐一堂,共商应对之策。 “各位对于此事,如何看?” 黄母目光流转,逐一扫过在座众人。 果不其然几人见了消息后,个个立刻皆是面色大惊,纷纷避开了她望过去的眼神。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那儿愁得直抓白须,率先开口道:“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玄灵宗之威,犹如云中之龙,非我等凡尘所能想象! “若贸然挑衅,无异于引火自焚,届时不仅是我等性命难保,族中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就连着青影城也定是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此言一出,周遭众人无不颔首赞同。 又有一人配合着开口道:“再者说,玄灵宗到底是延续千百年的修仙势力,其底蕴之深厚,非我等可比。 “这藏天宗到底多年始终籍籍无名,想来其规模亦不过尔尔。便是有那么一两个天赋异禀之辈,也定然然是比不得玄灵宗的。 “如此一来,那怎么可能将这玄灵宗覆灭呢?难道说,在座有哪一位敢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知道玄灵宗的底细? “就算那藏天宗中有一高人,能灭了玄灵宗的长老,可这般的长老,玄灵宗里头弄不好还有几十上百个呢。 “更何况,玄灵宗到底是我南荒顶尖宗门之一,其余宗门唇亡齿寒,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那长者眼见四周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便继续说道:“依我之见,此事倒不如暂且按下不表,方为上策!” 归根结底,众人心中皆是对玄灵宗的赫赫威名心存忌惮,生怕他日玄灵宗卷土重来,寻仇报复! 可黄母在听到众人所言之后,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诸位切莫忘了,先前那惊天动地的雷霆之术!这般狠厉的杀意,难道诸位看不见吗?就算是按下不表,这玄灵宗又岂会善罢甘休,轻易饶过青影城?!” “若非是有那一剑横空出世,力挽狂澜,只怕你我,乃至整个青影城,早已在那雷霆之下化为齑粉,彻底覆灭!” 黄母一言,众人皆是默然不语。 方才那一剑,何人不知? 必然是玄诡山上的那位仙人一剑,救了整座青影城! 毕竟,除了那位超凡入圣的仙人,试问还有谁能拥有这等翻云覆雨、力挽狂澜的神通? 黄母见状,眸光一闪,“这玄灵宗的探子必然是已经来了青影城!若是诸位再这么犹豫下去,这玄灵宗见我们几族,无宗门可依,弄不好明日便是我们的灭门之时!” “届时,诸位也大可想想,被我们驳了面子的藏天宗,还会继续庇护我等! “这……”众人听了黄母的一席话,便是面面相觑。 纵然心中清楚,黄母所言不假,句句实情,难以反驳。 可就要这么与玄灵宗对上,在座诸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那可是玄灵宗! 可先是其一位内门弟子死于黄晶玉剑下,紧随其后,又有一位元婴期长老当场丧命! 此事震动四方,玄灵宗岂能坐视不管? 若是如此还要忍气吞声,只怕这玄灵宗日后再无威势可言了! 正因如此,将此事的消息公之于众,才正合时宜。 黄母相信那位仙人绝不会信口开河,无端放矢。 想当初,他说会护住晶玉,即便晶玉一时冲动,贸然与元婴期长老发生冲突,仙人也是一力护下。 如今,既然那位仙人说能覆灭玄灵宗,黄母心中也是笃信,此事定然能成! 见众人沉默不语,黄母断言道:“大家早就都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了,要死便是一块死! “既然如此,何不索性依晶玉之言,将此事昭告天下,也好让那玄灵宗看看我们青影城并非孤立无援,亦有强大宗门庇护,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小地方!” “如此一来,若此事成了,青影城的地位在整个傲云国都能动一动,前途必是不可限量!” 其余族长见此也是暗下了决心,毕竟如今,这下他们是无退路可言的。 黄母叹了口气,如今她能为女儿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各家族见此,也不再迟疑,纷纷行动,消息如同一阵风般,迅速在青影城内传扬开来。 短短一日之内,整个青影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处处议论纷纷,哪怕是尚未修行的普通百姓,也在茶余饭后交头接耳,言谈间尽是半月后的灭宗之事。 第28章 藏天宗,屈指可灭! 龙剑宗,议事大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感到透不过气来。 掌门坐于高座之上,面色阴沉,眉头紧蹙,显得异常焦躁。 大殿中央,站立的弟子们皆是衣衫狼藉,神情慌乱,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显然,他们在玄诡山下的遭遇极为惨烈,数人甚至面色苍白,伤痕累累,满脸皆是仓皇逃窜的痕迹。 为首的师兄正将玄诡山下的见闻一一道来。 “什么?!”掌门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那声响犹如惊雷炸响,瞬间在众人耳畔轰鸣,震得他们心头一颤。 “你是说……藏天宗中,竟然隐匿着一位能够一剑出窍的神人?!” 掌门的眉头紧紧锁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据他所知,这藏天宗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门派,先前也曾暗中探过其虚实。 除去如今已拜入自己门下的亲传弟子苏浅寒,那藏天宗里,理应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老掌门,以及一个废物般的炼气期弟子罢了。 可弟子口中所言亦非虚假。 这样的一号人物到底是哪儿来的? 而且,照如此说来,那人还有一个徒弟。 此徒既能使得众剑俯首,其体质必为先天剑骨,天赋异禀! 如此看来,这对师徒莫非是藏天宗在收下苏浅寒之前,便已外出云游的弟子,而今,因宗门遭遇劫难,才匆匆赶回? 掌门念及此处,朗声道:“去,把苏浅寒叫过来,本座有要事要与其相商!” 片刻之后,苏浅寒步入大殿,恭敬行礼,随即静默立于一旁。 只听掌门问道:“藏天宗内是否还有你所不知的弟子?” 听到这话,苏浅寒微微皱眉,心下顿时生出些不安来:莫非是秘宝出了什么问题,没能如愿以偿到手不成? 随即答道:“或许是那老掌门新收的徒弟。” 掌门不慌不忙地将龙剑宗弟子所遇之事细细道来。 苏浅寒听罢,神情一变,震惊道:“不可能!藏天宗怎会有此等人物!若真有此人,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掌门闻言,亦是眉头紧锁,愁云满面,喃喃自语:“那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藏天宗,似乎比我们想象中更为深不可测……” 言罢,他又话锋一转:“再者,关于藏天宗那件传说中的秘宝,你究竟了解多少?” 苏浅寒凝眉答道:“弟子对此其实也知之甚少,只是曾偶然听得那老掌门口中提及过。” “当日我龙剑宗与藏天宗立下比试之约,正是为了争夺秘宝,岂料连此宝为何物你都不清楚。”掌门闻言,冷眼看向了苏浅寒,“原本是因着你一力担保,我宗才立下此约,如今看来,你却是隐瞒颇多。” 原本就是想着左右这藏天宗也不过尔尔,随便遣几位弟子与其切磋一番,便能轻易到手那秘宝,这才贸然与之定下比试之约。 可如今一看,却是偷鸡不成啄把米! 龙剑宗与玄灵宗这么多年来都是平起平坐,自然是实力相当,难分伯仲,最强者也不过是出窍境修为罢了。 那藏天宗之人,竟能一剑破出窍,若是因着这个叛徒之事迁怒于龙剑宗,只怕龙剑宗也是得惹火烧身,吃不了兜着走! “你,好自为之吧。”掌门言罢,轻挥衣袖,步履间已向门外行去,边走边道,“罢了,你先随我去玄灵宗一趟。” 眼下的情势,看来非得探一探玄灵宗的虚实不可。 我龙剑宗虽略显狼狈,但所幸尚无人员伤亡。 反观玄灵宗,却是痛失了一位出窍期长老,实力骤减,一时之间,只怕是元气大伤,也不知道之后的剑冢遗址还去不去的了。 如今唯有前往玄灵宗一探究竟,方能知晓那宗门现状,免得因疏漏而错失良机,亦或是惹上祸端。 然而,前往玄灵宗途中,却见得一阵纷乱的景象。 数不清的弟子,竟如丧家之犬般纷纷逃出宗门大门,仿若有大祸临头。 龙剑宗掌门见此,脸色微变,眉头不禁一蹙,心下更是疑云重重。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低声自语,心中生疑,随即便施展神识。 可探查一番后,登时便险些把脸都笑裂了。 龙剑宗掌门径直踏入了玄灵宗的大殿,对着上方那愁眉不展的玄灵宗掌门,装模作样的说道:“道友,近日里在下偶得些街谈巷议。说来也是好笑,竟有个小家族不知天高地厚,扬言半月之后,便要叫你宗灭门!这等狂妄之言,你说好不好笑?” 话音一落,玄灵宗掌门原本乌云密布的面容,更加阴沉,连那点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也消失无踪,冷哼一声道:“青云子,你休要在此幸灾乐祸!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家族,我宗屈指可灭!岂能容他放肆!” “呵,屈指可灭!”青云子继续阴阳怪气了一句,反唇相讥道,“先是折损了一名内门弟子,紧接着又有一位元婴期长老陪葬于当场,而今更是搭进去了一位身为宗门支柱的出窍期。 “更不必提,此事一传出来。登时,便跑了不少外门弟子,还有那凌虚子带出去的三十个内门弟子,更是全跑了,唯恐留下来给你玄灵宗陪葬!” 玄灵宗掌门却是朗声道:“哼!即便他真有这等通天彻地之能,又能怎样?竟口出狂言,誓要在半月之内覆灭我玄灵宗,此等狂妄,实属罕见!本座便给他半月之期,倒要看看,这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兴风作浪!” 尽管目前,他尚无法确凿判定对方是否已至出窍巅峰之境,但对于自身的修为,他却是胸有成竹。 尤其是,只要他身处玄灵宗内,便能启动宗门护山大阵。 届时,别说是出窍期,便是合体期的,他也有胆量与之碰上一碰,想对方也不敢与自己这宗门大阵同归于尽! 此时他心中已然有了些盘算。 毕竟那黄晶玉乃是先天剑体,对于一月后开启的剑冢遗址有大用。 正因如此,藏天宗的那位修士才会将她视若掌中宝,如今这番举动,便是想借此机缘扬名立万,以图在遗址开启之日,省却些许麻烦。 只可惜,想拿玄灵宗做垫脚石,也不怕反硌了脚! 青云子见状,微微颔首,眼中似有些许叹息,旋即淡然道:“既如此,愿道友一切顺遂。若有需要,龙剑宗必定全力相助。毕竟,剑冢遗址一事,吾等之间,理应携手合作,方能得偿所愿。” 玄灵宗掌门轻抚长须,目光深邃,缓缓道:“多谢道友好意。” 第29章 聚气阵!修炼日行千里! 李哲又花了点宗门值,兑换了一座殿宇。 毕竟那凌虚子一击之下,整个藏天宗什么都没得剩下。 黄晶玉脚踏青虹剑,轻盈地降落在焕然一新的藏天宗内。 不等她再一次赞叹于自己师父袖中乾坤的本事,就发现李哲正蹲在殿宇正中央摆弄着几块碎石,那神情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她心中不由泛起一阵疑惑,轻声问道:“师父,这是……” 话音未落,只见李哲陡然间抬手,轻轻一扬,将那几块看似不起眼的碎石掷向了半空。 这些灰蒙蒙的石块,在灵力的牵引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逐一闪烁起光芒,错落有致地在空中排列开来,悬停成北斗七星状。 他手腕轻轻一旋,指尖凝聚起一抹锋利无比的剑气,准确无误地穿透了悬浮的碎石。 霎时间,那七颗石块的正下方处,一道道青色的光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细密而神秘。 方圆十里之内的灵气,仿佛受到了召唤,汹涌澎湃地向此处汇聚,最终在阵法上空凝结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随即,李哲一挥手道:“等着,为师给你弄了个好东西。” 反正还有半个月,闲着也是闲着,自己修炼是不可能的,索性就让徒弟提升提升修为。 “这……莫非是聚气阵?”黄晶玉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瞳孔微微颤抖。 她在古籍中见过这种阵法,虽然她对于阵法一类并没有多少了解,可饶是如此,她也知道眼前这个绝不是凭着几块不知道哪儿捡来的碎石,便能够造出的阵法! 原本,自从灵脉重现之后,玄诡山的灵气已经浓烈到令人心神颤栗的程度,简直堪称修炼圣地。 毕竟,也不是每个宗门都能说自己底下有着一整条灵脉的! 而如今,此处殿宇内的灵气却是已经浓郁到了让黄晶玉隐隐承受不住,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虽然如今还没有踏入阵内,可周边运转的灵气,却已然厚重到了难以再通过呼吸运转周身了。 黄晶玉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她确实感觉到了这里的灵气,并非如常规灵气般无形,而是几乎凝聚成了某种半固体的形态。 甚至用不着她将其运转周身,只需微动口舌,便能将其咽入体内,直接进入丹田! 这真的是聚气阵吗? 黄晶玉到了此时,已然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想的是否错了。 毕竟她可不记得什么聚气阵能达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竟然能硬生生地把原本虚无缥缈、难以捉摸的灵气,凝聚成了能够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半实体形态! 这是何等恐怖的聚气能力! 而眼前的这个聚气阵,还仅仅就只是一个半成品! 仅仅是半成品,便已拥有如此震撼人心的效果…… 黄晶玉不敢想象,等到阵法完全成型后,置身于其中修炼之人,其进度该是何等突飞猛进。 岂不是在内修行一日,就堪比在外界百日?! “差不多了。”李哲随手捡起脚边半截枯枝插入阵眼。 刹那间,那原本旋转不息的灵气漩涡仿佛被无形之手抚平,渐渐消散无形。 但以阵法为圆心的灵气非但未随之消散,反而愈发凝聚,浓郁得几乎实质化,彻底化为了团团氤氲灵雾,让黄晶玉几乎看不清站在其内的师父。 见状,李哲满意地点点头,双手一拍,大功告成! 他缓步走出法阵,转头对仍在原地愣神的黄晶玉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直接进去修炼就行。半月之内,至少也能突破到心动期。” 两次的心动期灵力罐体。 前些时日,不过是借着两次三倍的开光期灵力罐体,便将修为从金丹巅峰推至元婴初期,再借助渡厄剑的威能,便可轻易斩杀出窍中期的敌手。 那要是再增长一点修为…… 区区玄灵宗,何足挂齿! “师父……这就是聚气阵吗?”黄晶玉实在是心中震撼,忍不住问道。 李哲望着黄晶玉脸上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满不在乎地说道:“是。还勉强过得去吧,虽说材料用得草率了一点,但成效嘛,我自觉还算是差强人意。” 他到底是没有自己修行过,见黄晶玉这么一问,还以为是对方觉得这个阵法的效果太差,一时也有些心虚。 毕竟,这玩意儿就是他用10点宗门威望值兑换来的最为便宜的阵法。 想到这儿,李哲不由得欲盖弥彰地开始给自家乖徒儿画起饼来,“这个毕竟只是为师随手弄的。因着你现今修为尚浅,只能暂且借助这等基础阵法,作为修炼的辅助。待到日后你修为精进,为师定会为你量身打造个更好的阵法!” “这……这仅仅是师父随意布下的一座基础阵法?”黄晶玉听后,更是瞠目结舌,嘴角不禁微微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尽管早就已经清楚了师父神通无双,可饶是如此,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震撼到,心中对师父的敬仰之情,不禁又添了几分。 仅仅只是一个随手布下的,用了些破石乱木做出的聚气阵,就能有如此功效。 若是师父当真认真起来,那到时候的聚气阵岂不是能将周遭百里之内的灵气全部汇聚于其内?! 一想到那等壮观景象,黄晶玉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对师父的话语深信不疑。 毕竟,眼前这简陋至极的聚气阵,已让她感到呼吸略显滞涩,若灵气再浓郁几分,恐怕自己的身躯真要被这股磅礴之力撑得爆体身亡了。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修为尚浅,实力不足所致,才害得师父不得不布下如此简单的阵法来配合她修炼。 黄晶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与不安,毫不犹豫地朝阵法中心走去。 才踏入阵内,甚至还未站稳,那七块碎石便猛然间开始旋转,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天地在颤抖。 灵气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急速灌入她的体内,浑身皮肉骨骼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更可怕的是丹田处翻涌的灵力,迫使着她不得不不断将其运转于四肢百骸,以平衡体内的灵气流动。 第30章 修为大增,灭宗倒计时! 一晃眼便是半月已过,阵法也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彻底消散。 此时此刻,李哲正悠然自得地斜靠在椅子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渡厄剑,而体内的系统则一直在兢兢业业的,汇报着黄晶玉当前的修炼状况。 【叮!检测到宿主大徒弟突破两个大境界,宿主可获得两次心动期随机倍数的灵力灌体。奖励立刻发放。】 【今日随机倍数为:七倍。】 听到这个数字,李哲的眼睛微微一亮。 七倍的灵力灌体,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灵气灌体已经发放,检测到宿主如今修为:出窍期初期。】 不愧是先天剑体,真乃天纵之才,短短半月之内,便已然从开光中期,一跃而上,升为了心动初期。 若是有旁人在侧,见到此情此景只怕是得被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知道,修仙一途,向来以入门为第一关。 可入门之后,却发现这挡去了无数凡人的第一关却是最为简单的,此后便是一关更比一关难。 即便是天生剑骨,修行路上畅通无阻,没有瓶颈可言,也是绝对不可能如此神速进阶的! 整整七个小境界,几乎每隔两天,黄晶玉便能提升一个小境界,这实在是骇人听闻,令人咋舌! 要知道,先前黄晶玉能够凭借一颗六品丹药便升为开光中期,不单是由于丹药威力强大,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她原本便是筑基期,底蕴深厚,早已打下了扎实的根基,这才得以迅速突破。 而如今的升阶,却是实打实的! 可饶是如此,黄晶玉还是心下觉得不满意。 一连修炼了半个月,居然只是升到了心动初期,才堪堪达到师父给自己设立的最低门槛。 不但修为仅仅只有如此寸进,就连那《霜螭化龙诀》,也不过刚刚触及第五式的门槛,进展之缓,令人心生焦虑。 然而,修炼之路本就非坦途,此时已至阶段性收束,容不得她继续沉浸在自我懊恼之中。 黄晶玉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踏出阵法,直接前去拜见了师父。 黄晶玉低着头,步履沉重,脸上虽无多言,心中却是一片沉闷,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愈发强烈。 李哲见她这幅样子后,不免有些狐疑,问道:“怎么了?莫非是修炼途中出了什么差错不成?” “回师父,弟子此番闭关修行,一切尚算平稳,并无任何差池。只是……” 黄晶玉咬了咬唇,依旧低垂着头,闷声说道:“只是弟子心中甚是惭愧,在聚灵阵内修行了整整半个月,却仅仅只提升了七个小境界,堪堪从开光升为心动。” 她这番话要是放到外面去,恐怕定要有人被气得当场吐血三升! 什么叫“修行了整整半个月,却仅仅只提升了七个小境界,堪堪从开光升为心动”? 世人皆知,修行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旁人哪怕只是升一个小境界都少不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努力。 哪怕是那些天赋异禀者,也最起码需要历经数月,乃至一年的潜心修炼,方能有所寸进。 而这一切,还仅限于融合期之前的修行阶段。 自从融合初期开始,之后修行的每一步都愈发艰难,哪怕是天赋异禀者也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方能升上一个小境界。 可黄晶玉仅仅用了半月时光,便跨越了旁人半个百年的努力! 即便如此,还在这儿自觉羞愧,这怎么不让人愤懑?! “无妨。”李哲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为师正是算到了如此,才会说你至少能提升到心动期的修为的。” 反正他也就是随口说的。 “原来如此。”此言一出,黄晶玉面上的羞愧之色顿时散去,双眸之中,重新焕发出光彩来。 既是由师父推算而出,自己这番作为,倒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毕竟,师父出手,何曾有过半分差池? “行了,既然你已然出关,那便走吧。”李哲说罢,悠然自椅上站起,衣袖轻扬,身形已如流云般朝外掠去。 半月之期已至,是时候让那玄灵宗知道,来藏天宗撒野的代价了。 …… 玄灵宗大殿内。 掌门安然端坐于主位之上,即便与藏天宗约定的半月之期已至,但他心下却是一点也不慌张。 不过是区区一个藏天宗,总共也就寥寥数人,何以掀起滔天巨浪? 更何况,此刻的大殿内,还坐着一位举足轻重的宾客——龙剑宗掌门青云子,携其亲传弟子苏浅寒共赴此约。 龙剑宗和玄灵宗既能平风秋色那么多年,其掌门定然也是旗鼓相当。 这青云子,身为龙剑宗掌主,自然也是出窍后期的大能。 在这南荒之地,能有出窍期修为之人少之又少,更遑论一次性出现两位! 想他藏天宗再如何,今日也定然得是有去无回! “青云兄,今日便是那藏天宗声称要灭我玄灵宗的日子。若待会儿局势有变,出现任何波折,还望青云兄能念及两宗半月后的剑冢携手合作之情,多多担待些。” 玄灵宗掌门如今笑得开怀,青云子自然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 毕竟两宗因着即将来临的剑冢大事,已是名副其实的盟友。 “自然自然。”青云子笑道,“你我如今乃是同舟共济,伤了你们玄灵宗,与伤了我们龙剑宗何异?也不知道这藏天宗是哪里来的,居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自是断不能由着他在南荒肆意妄为!” “有青云兄坐镇,那藏天宗区区小宗,又何足挂齿!”对方言语间亦是信心倍增。 “自是如此。”青云子闻言,朗声大笑道,“等今日之事定了之后,你我也大可坐下来好好商讨一番,剑冢遗址之事究竟该如何合作了。” 玄灵宗掌门这下也是咬碎牙齿往肚里咽。 毕竟,除却凌虚子之外,余下的长老皆不过元婴期修为,眼见凌虚子一死,宗门元气大伤! 可这宗门便是弟子外出时的底气,若非迫不得已,掌门如何肯在此时向龙剑宗低头? 毕竟,这龙剑宗还算要点脸,所求不过是共同行动,所获资源均分一半,如此倒也不算他们玄灵宗吃亏。 只不过就此一来,玄灵宗还想要在南荒扬名立万,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想到这儿,掌门不禁心中愤懑,再次狠狠地咒骂起藏天宗的那个一剑斩出窍的狗贼来。 第31章 踏山门,新仇旧恨! 然而,这一等,竟是等到了日上三竿。 玄灵宗掌门端坐主位,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椅臂,等得是愈发心焦,目光时不时扫向殿门。 毕竟你就是要砍头也砍个干脆,哪里有大刀就这么一直悬在脖颈上的道理。 久而未决,未免让人心生惶恐。 青云子自然也是瞧出了这人心下的慌乱,不紧不慢地拿起一边的茶盏,慢悠悠呷了一口,淡然道:“都到了如今这个时辰了,那藏天宗还不现身,恐怕已是心生惧意。先前那番宣战之言,估计不过是虚张声势,意在借此为自己争取片刻,以趁乱逃走罢了。” “哦?青云兄何出此言?”玄灵宗掌门疑惑道。 青云子微微一笑,对着站在身后的苏浅寒,招了招手道:“浅寒,且由你来为宗主解答一二。” 说罢,他眼带笑意地瞧向玄灵宗宗主,言辞中略有几分玩味,“实不相瞒,愚徒曾经正是这藏天宗的弟子,对于藏天宗的一些底细,倒也是略知一二。” 苏浅寒恭敬地向玄灵宗宗主行了一礼,随即沉声说道:“这藏天宗,不过是一没落的宗门,往日虽曾风光一时,然而如今早已不复昔日之荣。 “唯一稀奇一些的,便也就是其宗门传承下来的那些秘宝了。至于此等宝物究竟为何,弟子并不知晓,但想这藏天宗曾经到底也算是南荒数一数二的大宗门,能被称之为秘宝的,定然不是凡品。” 她微微停顿,神色一转,低声续道:“如今细细想来,那日一剑惊鸿斩出窍,恐怕并不是因为那藏天宗中暗藏出窍期大能,而是那秘宝暗中发威所致。” “原来如此。”玄灵宗掌门闻言,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心下却是把青云子骂得狗血淋头:这家伙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之所以到了现在才说,定然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不过在听到此言之后,他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同时心下暗自盘算:待到今日风波平息,他定要去傲云国一趟,将那青影城彻底铲除! 好让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切身领略一番玄灵宗的赫赫威名! 玄灵宗宗门上下,原本因着长老身死,弟子大批退宗,而心神不宁,忧虑重重,可见着都到了现在,仍未见有外敌侵扰,众人心中那份紧绷的弦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一名弟子轻笑着道:“嘿,我还当是多大的阵仗!那些个家伙,一个个把藏天宗吹得神乎其神,好似洪水猛兽一般,真是小题大做!现在一看,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宗门罢了!” “就是,这些家伙定然是在虚张声势!估计那个小宗门,一听到我们玄灵宗的赫赫威名,就直接吓得肝胆俱裂了!哪来里还有胆子,敢来挑战我们玄灵宗?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嘛!” “唉,原来不过就是虚惊一场,吓死我了!我都险些被那些家伙忽悠得动了离开宗门的念头。还好,我脑筋转得快,没上了当!” “那几个急于逃离宗门、按捺不住性子的糊涂蛋,过了今天只怕是要悔的肠子都青了!” 玄灵宗掌门轻捻着胡须,算了算时间,随后悠然自得地抿了口温热的茶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看来,今日这藏天宗,是铁了心不会现身了。” 可话音刚落,天边忽地响起一缕细若游丝的剑吟。 那声音初时微不可闻,转瞬间却如雷霆轰响,仿佛连空气都在颤抖。 玄灵宗掌门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顿,杯中茶水激起圈圈涟漪。 显然,正有人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脚踏飞剑,破空而来! 玄灵宗掌门将手中茶盏陡然掷于桌上,霍然起身,与青云子目光相交。 一瞬间,气氛骤然凝重。 来了! 他居然真敢来! 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青云子微微皱眉,目光凝望远处天际,云层间两道身影疾掠而来,眼见其临近,心中也不禁升起几分不解。 “只有两人?”青云子轻笑一声,言语中带着几分不屑,“区区两人便敢来灭宗?!这难免也有些太过于狂妄了吧?” “呵,这家伙既然还真敢找上来,那便让他有来无回!”玄灵宗掌门冷哼一声,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旋即,又语气缓和道:“不过……若是我一时抵挡不住,还请青云兄出手相助。” 他眼神凝重,紧盯着那逐渐逼近的两人,心下有些摸不透对方的底细,自然不免暗觉发毛。 毕竟,这世间会主动找死之人到底是少之又少,对方既然胆敢前来,想必是有所依仗,其身上定有底牌。 回想起青云子二人所言,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戒备。 只怕这秘宝便是这藏天宗横行无阻、无所畏惧的底气所在。 这秘宝既能一剑斩出窍,到底还是不容小觑! 玄灵宗掌门手指翻飞,迅速结印,与其他长老们并肩而立,共同催动护宗大阵。 霎时间,轰鸣之声震耳欲聋,护山大阵的阵纹在他们脚下闪烁明灭,一道巨大的屏障拔地而起,巍然矗立。 “不过区区两人罢了。”青云子却是没怎么当一回事,反而嗤笑一声,“本座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本事!” 说罢,他双眼一横,看向了站在一侧的苏浅寒,沉声道:“浅寒,稍后我与玄灵宗掌门联手迎战藏天宗之时,你该做些什么,心下可有分寸?” “弟子明白。”苏浅寒眼眸微动,心下便已然明了,“弟子定当谨记师尊教诲,誓将那先天剑体安然擒获,炼制成法器,以备将来剑冢遗址之行所需。” “如此甚好。”青云子轻轻捋须,笑道,“有那先天剑体在剑冢之中引得万剑共鸣,于我派此行必定是如虎添翼!” “弟子明白,定不负师尊众望!”话音未落,苏浅寒便带领龙件宗五十名弟子,径直向着不远处的黄晶玉而去。 她手中利剑紧攥,看着黄晶玉,心下暗道:便是先天剑体又如何?不识抬举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32章 老掌门之仇,报矣! 原先,苏浅寒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因距离较远,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 然而,待飞至近处,她的双眼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李哲,满脸都是惊愕之色,竟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你?!” 苏浅寒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的师弟,只觉得惊骇异常。 随后,她的眼神缓缓扫过李哲的全身,最后停留在他后腰处插着的那把残剑上。 这残剑虽然破败得几乎不堪为剑,但从剑身隐隐散发出的气息,却让苏浅寒立刻猜出了它的来历。 她笃定道:“这便是我宗秘宝吧?” 李哲凝视着眼前的这位昔日师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曾几何时,这位师姐因着自己天赋卓越、修为高深,自视甚高,对于自己这个废物师弟,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百般刁难。 毕竟,以苏浅寒的眼界,连藏天宗都不放在眼里,又哪里还会看得起年近二十,却还仅仅只有炼气期修为的废物师弟? 念及此处,李哲嘴角的笑容越发嘲讽,他淡淡道:“什么我宗?你不是早就叛出师门了么?” 苏浅寒心中虽疑惑不知为何,她此刻竟无法窥透李哲的修为深浅,但她心下从来都没把这个往昔的师弟当一回事过,自然也就没在意这点细枝末节。 还一心自以为是地认为,眼前之人,仍旧是那个连为自己提鞋都不配的炼气期。 当下便不屑道:“藏天宗那种蹩脚宗门,谈何被骗?也就你这等废物才会甘心待在其内!” 此言一出,黄晶玉脸色骤变,怒意难掩,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一迈,手中青虹剑光一闪,已是出鞘半寸,恨不得立刻给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点颜色看看。 李哲轻轻拦下了她的动作,目光转向苏浅寒时,已是全然的冷漠。 他心下还有一事不明,便是那老掌门的死因。 从龙剑宗的态度来看,他们显然并未将藏天宗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到给老掌门下药。 而后,便是这秘宝,李哲在发现它居然会吞噬使用者的血液后,也暗自揣度,此物是否正是导致老掌门经脉青黑、命丧黄泉的元凶。 但单从迹象上看,先前的渡厄剑分明未曾有被拔出过的痕迹,况且李哲用了那么多日,也未曾察觉到身体有任何一丝的不对劲。 那这最后的可能性,便是这位叛出宗门的师姐了。 李哲凝视着苏浅寒,缓缓道:“苏浅寒,师父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苏浅寒闻言,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回答道:“是我!那又如何?原本打算用药逼迫他说出秘宝藏在何处,可谁知道他居然如此执拗! “宁可死,宁可把这秘宝交给你这个废物,也不肯交给我!论天资,论品行,我哪一点不比你这个废物强上百倍!” 苏浅寒话音刚落,眼中怒火愈加炽烈,满腔愤恨在心中翻腾:“李哲,若你识时务,就速速将秘宝交出!到时候,我还可以替你在两位掌门面前美言几句,留你一条小命!否则……” 苏浅寒冷声一哼道:“哼!你该不会真的没有自知之明到,以为凭你这区区炼气期的修为,当真能用得了这秘宝几次,又当真能灭得了玄灵宗不成?” 毕竟,无论如何,这秘宝到底是需要调动灵气方才能使用的,而炼气期的灵力,再如何,用一次便该力竭了! 然而,面对苏浅寒的质问和威胁,李哲却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哲自觉是没有必要再与这位曾经的师姐浪费口舌了。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对着身后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黄晶玉吩咐道:“晶玉,动手吧。记住,一个不留!” “是,弟子领命!”黄晶玉听到此时,哪里还不明白,面前这人就是杀了自己师祖的凶手。 苏浅寒眼见李哲竟然如此无视自己,二话不说就要转身离去,顿时怒不可遏。 她厉声呵斥道:“废物!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竟然敢走!” 说罢,便想要上手抓人。 然而,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突然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 苏浅寒只觉得胳膊处仿佛被一股寒意穿透,紧接着,一股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右臂,只见衣袖处寸寸绽裂,露出森森白骨,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猩红的血柱。 这触目惊心的场景让苏浅寒不禁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啊啊啊!” 叫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而她的目光则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已经被斩断的手臂。 那截断臂在空中飞舞着,尚未落地,便被青虹剑卷起的凌厉剑气瞬间搅碎,化为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碎块,猩红雪沫溅上她惨白的脸颊。 黄晶玉淡然道:“这一剑,是为了师祖。” 苏浅寒踉跄着向后退去,她的身体因为剧痛而颤抖不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其扭曲,癫狂与惊惧交织在一起。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黄晶玉,怒吼道:“你……你竟敢……找死!” 要知道,苏浅寒可是龙剑宗掌门的亲传弟子,年纪轻轻便已经达到了心动初期的修为,实力堪称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这个小丫头,怎么敢的! 然而,面对苏浅寒的怒吼,黄晶玉却只是继续道:“这一剑,是为了师父。” 她抬手又是一剑挥出。 这一剑快如闪电,带着无尽的威势,直直地朝着苏浅寒斩去。 苏浅寒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目睹那抹凌厉剑光,干脆利落地将她另一只臂膀生生斩落。 霎时间,鲜血如泉,再次喷涌而出! “住手!”苏浅寒嘶声力竭地叫喊着,心中涌动着不甘与愤怒。 她试图挣扎,试图反抗! 左臂下意识去抓腰间佩剑,意图拔剑反击,然而无论苏浅寒如何用意念催动,这柄本应听命于她的剑,竟似被无形之物禁锢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一直到了此刻,苏浅寒才陡然发觉,自己居然看不出面前这个黄毛丫头的修为,正如她先前看不出李哲的修为一样。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第33章 杀人必得诛心! 莫非,眼前这位看似稚嫩的黄毛丫头,小小年纪便已步入了心动期? 可根据先前的弟子来报,她分明是开光期,难道这短短半月,她便已从开光期直升至了心动期?! 这便是传说中的先天剑体,竟然天赋异禀至此?! 一直到了此刻,苏浅寒才想到了要逃。 可如今,她已然是逃不了了。 黄晶玉见她时至绝境,仍心存侥幸,还妄想着逃。 当下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剑光一闪,寒螭剑法翩然施展,不过一招,便将她牢牢冻结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诉你,我乃是龙剑宗掌门的亲传弟子!你若是杀了我,可有曾想过后果!”苏浅寒强作镇定,厉声喝道。 “莫非是李哲那个废物答应给你师父藏天宗的秘宝,才换得你前来助他一臂之力?就为这区区一件秘宝,你师父竟胆敢同时与玄灵宗和龙剑宗两大势力为敌,也不怕最后落个得不偿失,满盘皆输的下场!” 这样的天资,这样的修为,这样的剑法,怎可能是藏天宗那等小门小户所能培养的弟子! 藏天宗又怎么可能配有这样的弟子?! 细细想来,唯有一个解释! 那便是李哲不惜以宗门至宝,乃至整个藏天宗为代价,恳求某位隐世不出的散修大能加入宗门! 而眼前的黄晶玉便是那位散修的徒弟! 没错,唯有如此,方能合乎情理! 哼,果真是个废物,只会阿谀奉承,谄媚讨好! 竟是连整个藏天宗拱手让人,想必此刻连掌门之位都已是易主了! 这等卑劣行径,无疑是废物中的废物! 藏天宗的那个老东西果然是有眼无珠,估计他就算是死也没想到,他寄予厚望的小徒弟,实际上也不过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 黄晶玉看着她痛得狰狞的面孔,哪里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冷声道:“我乃玄诡山藏天宗弟子,黄晶玉!若是真论起来,我还得叫您一声前师姑。” “什么?!”苏浅寒闻言,顿时神色大变,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之事,“怎么可能?你竟唤我为师姑?” 她死死盯着黄晶玉手中透出森森寒芒的青虹剑,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难道……难道你是李哲那个废物的徒弟?!”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堂堂先天剑体居然自甘下贱到拜一个炼气期的废物为师?!” 苏浅寒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一点。 要知道,先天剑体的天赋之高,即便是她自己也难以望其项背,这样的人,又怎会甘愿蜷缩在那等荒凉之地! 黄晶玉听到“废物”二字后,眼中顿时寒光一闪,怒目而视,“两次三番地诋毁我师尊!” “你,找死!” 言罢,黄晶玉手腕轻转,青虹剑如灵蛇出洞,剑光霍霍,每一式每一划皆精准无误地刺向苏浅寒的要害之处,却又巧妙留手,未取其性命。 霎时,苏浅寒身上血花飞溅。 此时的苏浅寒,双臂已废,周身更被黄晶玉的真气牢牢冰封于半空,动弹不得,更遑论躲避,自是化作了任人宰割的活靶子。 身体上的痛楚已令她几乎窒息,而心中的震撼更是翻涌不息。 面前这人的师尊居然是李哲? 这念头如同晴天霹雳,令她心神震荡到喉口一甜,登时便喷出一口血来! 竟是急火攻心! 青虹剑的剑尖在苏浅寒喉口轻点,故意只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黄晶玉的眼神冷冽如霜,“从始至终,我宗就仅有我与师尊二人。接连斩杀了玄灵宗二位长老之人,也正是我的师尊! “我师尊神通广大,法宝无数,六品丹药都能当糖豆吃!何须秘宝,我师尊自可一剑斩出窍!” 这下可当真是杀人诛心! 什么?苏浅寒双眸陡然瞪大,心中暗自惊骇:难道说,李哲一直以来都在刻意隐藏自己的修为实力?! 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苏浅寒的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天灵盖,仿佛连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可不等她出声质问,便被一剑毙命。 死前是惨叫声被凌厉剑气生生绞断在喉间。 黄晶玉的剑锋插进她脖颈,带起的不是血花,而是片片冰晶。 随后,《寒螭剑法》带出的冰锥倒射贯穿了苏浅寒的四肢。 就此,其一命呜呼,直直朝着地面坠去。 四周的龙剑宗弟子,此刻方才从震惊中缓缓回神。 眼前这一幕太过离奇,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以至于一时之间,竟无人能够作出反应。 要知道,虽然门中人大多都瞧不上苏浅寒先前的叛宗行径,可人家就是天赋异禀,实力超群,你不得不认! 像是苏浅寒这般年纪,便已然是心动期修为的人,在整个南荒都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这也是为何龙剑宗掌门青云子不过见其一面,便欣然将其收为了亲传弟子。 然而,即便是这等惊世骇俗的天资,对上了面前这个看着便是面容稚嫩,估摸不过二八芳龄的小姑娘时,竟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硬生生被砍下了双臂,再一剑剑砍死。 如此情况,一时之间让这些弟子们直接便愣住了。 怎么可能?! 这个小姑娘,莫非也是心动期修为?! 这该是怎么样妖孽的天资,才能够在这么小的年纪便已然是心动期修为? 打吗?还打吗? 弟子们面面相觑,目光落在已然失去生息的苏浅寒身上,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就连修为高深的苏师姐,在那人面前也如同蝼蚁一般,被轻易斩杀,他们这些人,恐怕连对方的一剑都受不住! 更何况,先天剑体对于剑天生便自带压制,他们分明已然换了剑,可在黄晶玉超乎一般先天剑体的太古剑体之下,也还是个个剑锋颤鸣。 龙剑宗的弟子们望着这一幕,只感到脊背一凉,纷纷转身逃离,不敢有丝毫逗留。 然而,黄晶玉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她冷冷地立于原地,目光如利剑般扫视着那些纷乱逃窜的身影。 师父有言,一个不留! 既如此,那便是一个不留! 黄晶玉横剑立在原地,看着四散的弟子们。 “正好用你们试试新剑法。” 《霜螭化龙诀》第三式——霜魄断江! 刹那间,随着她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扬,剑气便如雷霆般破空而出,风卷残云般席卷四方,所过之处,霜雪铺天盖地。 整个天地仿佛都在她的剑气下冻结,万物皆在这一剑之下无所遁形。 那些个逃走的龙剑宗弟子还未飞出百米,便已然被冻得梆硬,直直向下坠落,摔得尸骨无存! 第34章 这一掌,你命数已尽! 玄灵宗掌门见护宗大阵已开,心下只觉得信心十足。 随即,他身形一展,单枪匹马地破阵而出,直飞向外界。 此处退可守,进可攻。 整个南荒,实力能超过他者不过屈指可数,便是对方有秘宝相助又如何? 他心中暗自思量,一旦局势不利,自己大可即刻撤回护宗大阵的庇护之下。 至于那传言中秘宝既然如此强大,有得必有失,如此逆天之物,定需海量灵力。 照青云子的口气,只怕这藏天宗人实则修为低微,仅凭秘宝之威,定然是难以持久,顶多使个几下,便得耗尽一身灵力,力竭而退。 可届时,能不能退,可就是他一人说了算了! 到时候,这能灭出窍期的秘宝,岂不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念及此处,掌门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贪婪的笑意。 可当玄灵宗掌门亲眼见到李哲之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异样! 这李哲身上,竟没有丝毫宝物流转的气息,但其修为却已赫然达到了出窍初期,与那陨落的凌虚子修为相同! 莫非……那凌虚子之死与秘宝毫无关联?是那青云子故意哄骗他? 毕竟两宗平日也总有摩擦,对方对自己多有欺瞒也并非不合理,更何况其亲传弟子言辞之间也多有含糊…… 只是如此一来,他接下来的动作倒是需要掂量掂量了。 毕竟,这藏天宗若是实力低微…… 那自己再继续担惊受怕,摆出畏手畏脚的模样,岂不就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念及此处,掌门捋须瞥向踏空而来的李哲,冷声道:“不过区区出窍初期修为,竟敢来我玄灵宗撒野?当真是自不量力,班门弄斧!” 话音未落,他身形未动,唯见一掌缓缓抬起,随即猛然拍下。 空气中雷鸣滚滚,天际仿佛为之一震! “既是蝼蚁,就该有蝼蚁的觉悟!” 不愧是掌门,不愧是出窍后期! 当真是气吞山河! 同样的招式在他手下施展,威力自然远超当初凌虚子在青影城使出的那一招。 只见一只遮天蔽日的掌印忽地遮蔽了李哲头顶的苍穹,其上凝聚之势似乎连空气都被压迫得扭曲变形。 刹那之间,雷霆万钧之力已然爆发,浩瀚的威压笼罩四方。 此等威势,岂是区区出窍初期修士所能抗衡的? 掌中释放出的恐怖气息,让即便是身处护宗大阵之内的弟子们,都不禁浑身一震,隐隐感到头皮发麻,心头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强烈的崇敬之情。 “这……这可真是骇人听闻!” “这就是出窍期大能的实力吗?真乃惊世骇俗!” “哪怕是躲在护宗大阵之内,可这威压似乎已然能透过阵法,直直落在了我身上,我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那掌印之中弥漫的恐怖实力!” “唉,看来这家伙今日是死定了!一个小小的出窍初期,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玄灵宗的名声,就敢在我玄灵宗眼皮底下撒野!” “就是!我们的掌门早已突破至出窍后期!别看这只跨了两个小境界,可这两境之间,犹如天堑!” “他该不会还白日做梦,想着越阶斩杀吧?” 玄灵宗掌门那遮天巨掌骤然压下,瞬间天地俱寂,雷霆轰鸣,惊雷之声犹如猛兽咆哮,震耳欲聋。 随之而来的寒风席卷,撩起李哲的衣袖,但他却仿佛置身事外,仍旧站在原处。 似乎是被这一掌惊人的压迫力给吓住了,连逃命都不敢,只好乖乖站在原地等死。 下方围观的弟子见此,皆是不禁啧啧摇头,唏嘘不已。 这一击之下,即便是出窍初期的强者,恐怕今日也难逃一死,定然是得粉身碎骨,连尸骨都找不全。 出窍初期的实力,在南荒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横着走了。 只可惜,这家伙虽然修为高深,但脑子不行,偏偏撞上了他们玄灵宗,这下可不就得乖乖引颈受戮了! “掌门威武!” “区区出窍期,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敢来我们玄灵宗挑衅,当真是不知死活!” “今日能有幸亲眼目睹掌门出手,当真是此生无憾!此番观摩,必能让我获益匪浅,说不定还能借此契机突破!” 玄灵宗的弟子们此刻目光炯炯,眼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似乎已然预见了半息之后,掌门大获全胜,玄灵宗名扬南荒的盛景。 不仅是这些满怀期待的弟子,就连宗门内的各位长老,亦是分心二用,一面维持着护宗大阵,一面将注意力放于掌门那翻云覆雨般的掌法之上。 毕竟,掌门已经有数十年未曾在人前施展过露过一招半式了! 身为出窍后期的强者,自是不会轻易出手,而今他竟亲自下场迎敌,如此机会实属难能可贵。 若能借此良机,从中捕捉到一丝半缕的奥义,对日后的修行之路定然是大有助力。 饶是青云子也在玄灵宗的广场上,仰头瞧着那招,微微眯了眯眼。 “这老狐狸,这些年竟是又偷偷精进了几分……不过嘛,即便如此,与我青云子相比,终究还是略逊一筹。 “更何况,此次剑冢之行,我宗还有先天剑骨作为宝器。看来,自剑冢归来后,这千百年来,你玄灵宗和我龙剑宗平分秋色的场面,是将要打破了!” 不过话虽如此,饶是他与玄灵宗掌门修为相当,甚至自诩还胜过他一节。 这一招,他仍是不敢与其硬碰硬。 毕竟,以柔克刚,以弱胜强,方为至上法门。 运用柔劲,能以七分力敌过对方十分力。 反之,若要以刚对刚,则需付出十五分之力,方能勉强抵挡住对方十分之力。 如此做法,无异于舍本逐末,得不偿失。 正因如此,若想以刚猛克敌,非得实力超出对手五分不可,否则,便是自取其辱,万万不可为之! 青云子仰头看向上方看着思要硬刚的李哲,一声长叹道:“修道之路何其漫长,为了一时之气白白搭进去了自己的性命,这可是得不偿失啊!” 他目光凝重,望着李哲,心中已然做出了判断。 即便此人的修为超出他的想象,已然是出窍初期,但终究是命数已尽,死劫难逃! 这初期和后期,虽然看上去不过隔了两个小境界,可实力差距却是南辕北辙。 你手中这秘宝能斩出窍初期,难不成还能斩出窍后期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又该是何等的宝物啊! 会是你区区一个藏天宗就藏得住的?早在衰落初期,便被人强抢了! 第35章 这一掌仅需一剑! “压!” 随着这声暴喝,硕大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在李哲头上直直压下。 就在那遮天蔽日的掌印缓缓降落的瞬间,周遭方圆百里的灵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骤然间陷入了诡异的凝滞。 唯有玄灵宗掌门的衣袍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似乎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然匍匐在了这一掌之下。 李哲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蜷起,直视着那愈发逼近、几欲遮天蔽日的巨大掌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与从容。 “呵,不过如此。” 对于此刻的李哲而言,现在这玄灵宗掌门的一掌,还比不得当初的凌虚子的那一掌带来的压迫强烈。 说罢,他右手微抬,自腰后取剑。 残剑一把,见之令人发笑,可在那剑柄触及掌心的一刹那,剑身猛地闪现出一抹猩红之光。 手掌处吸取的血液,化为微弱的血气,涌入剑中,瞬间,整把剑犹如活物般颤动。 血气与灵力交织,带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锋芒,仿佛整个天地间的杀意都在此刻凝聚。 李哲轻旋袖袍,手腕微翻,一剑便斜斜划出。 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可那残剑却转瞬拖拽出无数残影。 刹那间,万千剑光骤然绽放,仿佛同时刺出了千万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唯有一缕灰蒙蒙的剑气破空而起。 比之玄灵宗掌门的一掌,这一剑看上去倒像是在自暴自弃之下的随意反击,微不可闻。 以至于,下方的玄灵宗弟子们都没看着这一剑,只觉得李哲当真是吓傻了,居然到了现在还一动不动。 这不就是真等死吗? 可青云子却是分外清晰地瞧见了这一剑。 这是…… 他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定格在李哲手中那柄残破不堪到,甚至不该被称之为剑的残剑,心中隐约起了些不祥的预感。 玄灵宗掌门亦在同一刻,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在心底悄然催生。 李哲挥出的那缕剑气,飞至半途竟一分为二,继而由二化四,转瞬间,便分裂成千万道细若游丝的剑光。 每道剑光彼此勾连,在空中交织缠绕,竟成一张遮天蔽日、密不透风的剑网,不偏不倚正将那凌空压下的一掌牢牢兜住。 玄灵宗掌门看着李哲的这一剑,不由得冷笑出声。 “你以为凭借着这么些剑气,就能接得住我这掌?笑话!本座今日就告诉你,什么叫差距!不过是些雕虫小……” 他冷笑声戛然而止。 就在那第一抹纤细如丝的剑气轻触掌印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掌印居然不知为何突然开始猛烈震颤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恐惧不已的东西,拼了命地想要逃离。 可这剑气又怎么可能让它逃!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掌印之下,剑气如狂风骤雨,无情地切割着每一寸。 不多时,这原本遮天蔽日的巨大掌印,在密集如网的剑气侵蚀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萎缩。 最终,凝成拳头大小、血色莹润的光球,悬浮于半空。 李哲伸手虚握,光球便驯顺地跃入他的掌心之中,随即被他漫不经心地一握,光芒骤灭,彻底消失。 这遮天蔽日的一掌,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随手化解了。 玄灵宗弟子尚且还不知道上方发生了什么,浑然不觉其中变故。 只听见轰鸣一声,震得所有人都不得不死死捂住了耳朵,险些被这恐惧的余波震破耳膜。 待那令人心悸的余波渐渐平息,弟子们这才战战兢兢地放下双手,抬头望去,预备看看那个脑子不好的出窍期大能死的会有多惨。 然而,当他们目光触及高空,所见之景却令所有人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那一张张脸庞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望着上方,愣了半晌,才说得出话来。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一掌,他是怎么接下来的?!” “这家伙,怎会毫发无损?这……岂有此理?!” “掌门竟败了,这怎么可能?!那我们怎么办?” 只见高空之上,李哲衣袂随风轻扬,面容依旧冷峻,淡然注视着对面的玄灵宗掌门。 而那掌门则是被震得踉跄后退,不得不与其拉开了距离不说,更因这一掌被对方以刚猛之力强行压制,硬碰硬之下,导致内息紊乱,逆血上涌,一口血喷出,点点猩红沾染在衣襟之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这一幕,显然是在场的诸位无法理解的。 不光是座下众多弟子困惑不已,就连玄灵宗内的长老们以及青云子也无法理解。 就连玄灵宗的掌门自身,此刻也是一脸愕然。 这怎么可能呢? 他难以置信地沾了沾嘴角的血迹,看着指尖的那点猩红,只觉得心神大颤。 要知道,他方才那一掌,可是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 这一击之下,他有自信,即便是那青云子,也定要退避锋芒,不敢硬接。 他深知藏天宗绝非等闲之辈,实力不容小觑。 正因如此,才在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地使出了自己最强大的杀招,意图一击制敌。 怎料,这一杀招才刚出手,便被面前这个区区出窍初期一下子给掐灭了。 还只用了一剑,区区一剑!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出窍初期的实力! 可他分明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就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出窍初期。 青云子到了此时,也是面色一僵,“这样的实力……不好!” 他急忙扭头看去,心中暗自盘算:既然那拥有先天剑体的小徒弟,并未伴随李哲左右,想必是二人已然分头行动。 既然连玄灵宗掌门都尚且只能勉强牵制住李哲,那自己还是尽早抽身而退,方为上策。 毕竟,他又不是玄灵宗人,完全没必要和玄灵宗在这儿一块儿生死与共,自己今日所来,也不过是为了先天剑体罢了。 但如今这状态,这剑骨只怕是拿不得了! 毕竟他可不想招惹上藏天宗! 然而,当青云子施展神识,寻找苏浅寒踪迹的时候,却愕然发现,他竟然……找不到人了! 这怎么可能? 青云子心中猛然一惊,连忙更加细致地搜寻起来。 可这不寻还好,一寻更是只觉得周身血液都凉透了。 人是找到了,但找到的,不是活人! 第36章 这一剑,满座皆惊! 不单是苏浅寒,就连随她一同前来的那几十名龙剑宗弟子,也尽数陨命! 这怎么可能?!青云子心下大惊! 当时,李哲正在与玄灵宗掌门缠斗,而他藏天宗今日所来之人不过仅有两个。 那,杀害苏浅寒及其同门的之人,已是昭然若揭。 正是黄晶玉! 但……这怎么可能?! 黄晶玉不过才开光期修为,而苏浅寒可是早已步入心动境! 这么大的差距,纵使她是先天剑体,也绝不可能跨越这么多阶,斩杀苏浅寒! 除非,她实则已然是心动期! 可与其上次相斗,才过了短短半个月,他龙剑宗的弟子说话定然也做不得假! 究竟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天赋,才会如此神速?! 短短半月便从开光期升到心动期! 这哪里是人该有的速度? 就在这时,却见李哲突然转头朝他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顿时,青云子心头一震,警钟狂鸣。 不行,得跑! 于情于理,他可不想白白给玄灵宗陪葬! 随后,只听得上方李哲冷冷道:“打完了?那该我了!” 话音未落,其周身灵力一聚,剑气如虹,直指玄灵宗掌门。 眼见此情,玄灵宗掌门心下暗叫不好,身形急闪,急速朝着护宗大阵内逃去,口中大喊:“快!速速向大阵中灌注灵力,全宗上下合力抵御这一击!” 最先回过神来的长老们,见此急忙指挥起了其余仍是懵懵懂懂的弟子们,齐齐拼尽全力向护宗大阵内输送着灵力。 才逃到边界的青云子,霎时便被这护宗大阵困在了其中,不禁怒喊道:“该死!这老东西早不开阵,晚不开阵,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开阵!这是死了都要拉着我一块儿陪葬嘛!” 李哲手中的那柄残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一剑劈下,剑光如匹练般划破长空,猛地撞击在护宗大阵之上! 大阵的表面,顿时泛起层层细腻如水波的涟漪,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涟漪非但未迅速消散,反而因着愈发璀璨的剑芒而愈演愈烈,振荡加剧,仿佛遭遇了狂风的海面般汹涌振荡着。 渐渐地,那阵上的涟漪化作了密布的裂纹,本该稳如泰山的护宗大阵,此刻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瞬就要分崩离析。 目睹此景,宗门内的众多长老与弟子,脸色惨白,他们的嘴角早已不约而同地溢出鲜血。 显然,他们俱是已然倾尽全力,试图稳住这摇摇欲坠的防护,但那一击之力太过惊人,即便是隔着层阵法,那股骇人的余威依旧如山洪暴发,透过大阵的缝隙,压迫得他们气血翻腾,难以自持。 这一刻,生死存亡,系于一线! “去!”见自己这下是逃不了了,于这千钧一发之际,青云子猛然双手举天,立即调动自己同样是出窍巅峰的灵力,瞬间融入护宗大阵之中,硬是将这摇摇欲坠的阵法给维持住了。 毕竟,玄灵宗死不死无所谓,但总不能把自己这条命给搭上了! 不愧是出窍期! 有了青云子的助力,那抹压在阵上的凌厉剑光终究是逐渐黯淡,最终归于虚无。 可玄灵宗的大阵,在这惊天一击之下,即便是有着全宗上下所有弟子倾尽灵力的灌注,加之青云子的全力支援,也只能说是堪堪维持,濒临报废。 便是今日这一劫过了,要想将这阵法修复如初,恐怕也需倾注无数心血与人力,玄灵宗也因此痛失一张至关重要的底牌。 未来百年间,宗门恐难复昔日之辉煌。 然而,万幸的是,那足以令人心悸的一击,终究是被抵挡了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若非玄灵宗掌门眼疾手快,反应神速,恐怕在那惊天一剑之下,半数弟子早已命丧黄泉! 如今能留下全宗性命,已然是大幸! 护宗大阵之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众多年轻弟子们,皆是灵力尽耗,疲惫不堪,纷纷瘫坐在地,眼神空洞,痴痴地望着阵外那道青衫身影。 只见天穹之上,李哲正以一种闲适至极的姿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那把似剑非剑的破旧兵器。 看上去先前那撼动整个宗门大阵、震慑四方的惊天一剑,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随时可以再甩它个千百次,也毫不费力似的。 “我错了……我不想死……我要退出宗门……” 忽然,阵内某个弟子哭丧着声音,哀求之意溢于言表,声泪俱下。 “绕我一命吧!” 其余弟子亦纷纷低下头,心头如重锤击打,内心涌动着滔天的悔恼与恐惧。 此时的他们心中万分懊悔,自己先前那半个月内,完全没把藏天宗的警告当一回儿事,只想着他们可是玄灵宗,在整个南荒都称得上是顶级宗门之一,哪里需要在乎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 直至此刻,一股恍然如梦的感觉涌上心头,众人才惊觉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玄灵宗中,数位长老身形踉跄,眼中也满是无法置信。 “刘长老……”另一位长老的声音颤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人……怎么可能会用寒螭剑法?” 这剑法,他们怎会不识? 那可是刘长老视为珍宝的寒螭剑法! 刘长老向来对那剑法珍视如命,绝不会轻易示人,更不会轻易传授! 如此一想,唯有一个可能浮现心头。 这位藏天宗之人,竟也是罕见的先天剑体! 这人正是先前一剑斩杀刘长老之人! 也是在与其一番激战之后,悟得了这剑法精髓! 难怪!难怪他区区出窍初期的修为,竟能与出窍后期一战,便能施展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剑! 先天剑体,这等天赋异禀之人,又岂是常理所能揣度的? 李哲手持残剑,剑指苍穹。 用玄灵宗的寒螭剑法来灭玄灵宗,怎么不算是一种原汤化原食呢? 寒螭剑法十二式——玄螭灭世! 随着他心念一动,刹那间,仿佛天地共鸣,自剑锋逸散而出的剑气,缓缓汇集,渐渐凝成一柄倒悬巨剑,正立于玄灵宗上方。 第37章 玄灵宗覆灭!还想逃? 只见这天剑高耸入云,屹立于玄灵宗之巅,遮蔽了整个天穹。 连最后残存的一缕阳光,也被尽数掩去,犹如最后一点希望也被压下,怎么能不让人心生绝望。 黄晶玉持剑伫立,眼神远远凝望着那端的师父施以剑法,心中只觉惭愧。 她何尝看不出来,眼下师父所施的剑法,正是寒螭剑法的最后一式! 她曾自认为,自己早已将寒螭剑法尽数学会,甚至妄自尊大,自不量力地开始练起了师父所赐的《霜螭化龙诀》。 然而此刻再看,才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学会”不过是些许皮毛,与师父的剑法相比,简直就像是压根没学过一样。 这最后一招,她虽也能施展出来,但其威力,在她手中,连师父施展时的十分之一都不见得有。 黄晶玉清楚,这不单单是心动期和出窍期之间修为的差距,更在于对于剑法的领悟与理解的深浅。 师父如今的一招一式,都已经融入了天地奥义,恐怕对于《寒螭剑法》的理解,早已达到了极致的大圆满境界。 而自己却自傲于先天剑体,还在原地踏步。 想来,若是师父心下知晓自己居然如此自满,定然会失望不已。 一时之间,整个玄灵宗彻底乱了套。 “逃!快逃啊!” 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我不想死!快把护宗大阵打开,让我出去!” 可谁知,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玄灵宗长老们,此刻竟比任何人都要果决。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毫不犹豫地切断了支撑护宗大阵的灵力供应,仿佛那是烫手的山芋般,一刻也不愿多留,转身便急速往外逃去。 若是面对的敌人尚有一线反抗的可能,哪怕他们需要耗尽全部灵力,亦会奋力坚守,毕竟在玄灵宗深耕多年,掌握的权力与地位岂是能轻易舍弃的? 然而如今眼前的局势,任谁都看得出,这藏天宗,早已将玄灵宗视作随手可灭的蝼蚁。 那现在再在这儿待着,可不就是在等死吗?! 有了长老带头,这些弟子们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念头,哪里还有什么与师门同生共死的气节,皆是一股脑儿的四散奔逃,只求能保住性命。 而在这其内,玄灵宗掌门与青云子二人身影最为迅疾。 毕竟身为出窍期的高手,即便是仓皇逃窜,速度也远非他人可比,早已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 随着一阵阵低沉而悠长的嗡鸣,那把倒悬于苍穹之上的巨剑,其锋刃猛然间绽放出刺骨的寒芒,犹如万道银辉划破长空。 紧接着,它以一种睥睨万物、无可匹敌之势,径直朝大地轰然坠去。 它的速度之快,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天地间,没有任何力量或物体,能够阻挡这股毁天灭地的威能,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而无助。 玄灵宗的十二座峰,在这股力量面前,瞬间崩塌瓦解,化为尘埃。 方圆百里之内,大地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捏,无数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覆盖了整片区域。 那些正惊慌失措、拼命逃遁的弟子们,还未及发出惊恐的呼喊,便被那席卷而来的霜寒之气紧紧包裹,瞬间凝固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 而那些试图抵抗的长老们,再怎么拼尽全力挣扎,也只能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被硬生生绞碎。 巨剑完全落下的刹那,整个玄灵宗彻底覆灭! 【叮!恭喜宿主完成宗门任务:覆灭玄灵宗。宗门威望+1500。】 随着剑芒消散,曾经巍峨矗立的玄灵宗,在眨眼间便化作了一片平地! 至于那些玄灵宗的弟子和长老们,自然是无一能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下幸免于难! 尽数陨落于这无尽剑光之中! 唯有那两位出窍期勉强从这场浩劫中逃出生天。 可饶是如此,那天剑砸落时所带来的余威,依旧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全身,令他们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几近崩溃。 “这……怎么会这样?”玄灵宗掌门不顾自己浑身的伤痕与狼狈,怔怔地回望了一眼那片已成废墟的宗门,心下茫然不已,“玄灵宗竟然……就这么没了……” 青云子也是震惊不已,饶是心下早就觉得不妙,对于如今玄灵宗的下场也早有猜测。 可当他亲眼目睹这曾与龙剑宗争锋数百年的玄灵宗,竟在两道剑光之下,轻而易举地化为乌有的时候,心下还是只觉得惊骇不已,不由得生起一股唇亡齿寒的危机感。 如此形势之下,青云子心中清楚,龙剑宗定然也不可能抗得过这藏天宗大能的一击。 幸好,他今日不过才带了百余名弟子,本身就没打算真的怎么深涉玄灵宗之事。 如今一来,就算这百余弟子全都成了剑下亡魂,也依旧是损失不大。 青云子现下只一心想着赶回龙剑宗,只求这藏天宗看在他们龙剑宗,虽然往日里多有冒犯,但到底也不算有血海深仇的份上,能对他们网开一面,留一线生机。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玄灵宗掌门忽地自袖袍中抽出一张遁天符,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他狠咬舌尖,一口精纯的血气喷涌而出,尽数落在符咒之上。 瞬间,符咒光芒大盛,仿佛蕴含了破空遁世之力。 这是他最后的依仗,唯一的生机! 只要能借此符逃脱此劫,只要今日能侥幸保命! 凭借着他的修为,他自可去别处蛰伏,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卷土重来,向藏天宗讨回今日之辱! 掌门眼神凝聚,死死盯着符咒。 在精血的催动下,那符咒竟无火自燃,火光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生机。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活下去了! 那火焰逐渐蔓延,掌门心头的希望在不断升腾,眼看着逃生的希望触手可及! 恰在此时,李哲的身影淡然如松,手中那柄残破不堪的剑,仅是轻点虚空。 霎时,一抹凌厉至极的剑芒自剑尖迸发,宛如破晓初光,划破长空,直飞而出! 第38章 龙剑宗归服!只求饶我小命! 青云子见着玄灵宗那老狐狸竟还藏有如此后手,心中正自惊异不已。 可转瞬之间,便见其眉心处豁然裂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护体灵力瞬间消散无踪,整个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径直向下坠落。 最终砰然一声,重重砸落在地,摔得血肉模糊,再也不复人形! 死了……堂堂玄灵宗掌门,就这么死了! 这一幕,让青云子瞬间如遭雷击,浑身僵硬,连一丝颤动都不敢有,生怕李哲一个念头,也会如对待那老狐狸一般,干脆的一剑把他给灭了。 毕竟,这老狐狸就是因着想跑,才落得如此下场! “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栽了!玄灵老贼,你死就算了,怎么还得拉我陪葬?!” 青云子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默默骂道,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不是你藏天宗这么厉害,怎么这么些年硬是默默无闻,我龙剑宗先前都直逼山门,你们原先的那个老掌门居然还在那儿陪笑!不是,你们图啥啊?! “你要早说你这么厉害,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万万是不敢来招惹你们藏天宗的!” 他能敏锐地察觉到,背后正有人在那儿缓缓逼近,不用多想,定是李哲和他的徒弟。 青云子心头一凛,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视线直直与二人对上。 他心下暗暗咬牙,若这二人没有靠近,便意味着他们还会给他一线生机。 但既然都已走到面前,意思便再明显不过。 只怕今日是不可能善了了! 念及此处,青云子心下暗自发狠,冲着李哲二人直直便跪下了! “藏天宗掌门!”他重重叩首,震得发散冠乱,“我虽是龙剑宗掌门,但今日来此,实则被那狡诈的玄灵宗老贼所蒙蔽! “他言辞恳切,邀我共商半月后剑冢遗址一行之事,却丝毫未提,今日竟是贵宗来灭宗的日子! “我龙剑宗上下,绝无半分与玄灵宗狼狈为奸,与您为敌之念!望您海量汪涵,宽恕在下这条贱命! “从今往后,我龙剑宗愿听凭您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龙剑宗从此便是您藏天宗的附庸!” 青云子说道此处,目光瞥向李哲,只见他面容依旧平静如水,未有丝毫动摇之态,更是怕得心头一紧。 当下,一不做二休,青云子心一横,也顾不得半空之中磕头之举,是否显得突兀,只听得“咚咚咚”三声清脆,他竟是硬生生在手上磕出了三个响头来。 李哲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暗自赞许这青云子的识时务。 他今日之举,本意便是要替藏天宗扬威,震慑四方。 虽说这龙剑宗实力平平,但若能将其收归麾下,增添一份助力,自然是极好的。 “晶玉,你怎么看?”可李哲却并未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转而征询起身旁的黄晶玉的意见。 毕竟,说到底,他是没吃这龙剑宗什么苦头,倒是黄晶玉因着这一身剑骨,多次被人图谋着炼成法宝。 青云子自然也还记着这一茬,此刻连忙朝着黄晶玉的方向,膝行几步,磕头如捣蒜般辩解道: “仙子明鉴,此事与我青云子实在无涉!皆是那孽徒作祟,她欺师灭祖,暗中捣鬼,这才累及我这无辜之人。我青云子,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仙子您有半分不敬啊!” 黄晶玉闻言,只是轻轻斜睨了一眼跪伏在地,面上堆满谄笑的青云子,眸中波澜不惊。 半个月前,她还仅是个被废了丹田,指着鼻子骂不给人做妾就是不识好歹的区区筑基期修士。 那时,她连一丝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孤立无援,所有人都要她跪下去,弯下脊梁,为奴为婢,只为苟且偷生! 可谁能料到,仅仅过了半个月,风云骤变! 她已成了心动期修士,身怀先天剑骨,众剑俯首! 就连出窍后期的宗门掌门,曾经的她便是连仰望都没有资格的人,如今也正跪在她的面前,摇尾乞怜,只求自己能饶他一条性命! 黄晶玉清楚,这一切皆是因为她那日在玄诡山遇上了师父! 也是自那一日之后,她才时来运转! 若非师父出手相救,如今的她要么是早已沦为玄诡山中的一堆,被妖兽啃食殆尽的白骨,要么便被那宋家捉回,百般凌辱! “一切但凭师父做主。”黄晶玉轻轻瞥了青云子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依赖,对着李哲回道。 青云子这下可算是被这师徒两人的车轱辘话,弄得心里头七上八下,折磨得够呛。 你到底让不让我活?在这儿谦让来,谦让去的! 可闻听此言,青云子还是再度抬眼望向李哲,目光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那就算你命大,去吧,去吧。”李哲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几分随意。 青云子听罢,心头一松,喜不自胜,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仿佛是虚脱了一般,几乎都爬不起来了 可饶是如此,他却不敢怠慢,下一刻便如丧家之犬般,急匆匆地想要溜走。 唯恐面前这师徒二人谁突然心情一个不好,要变卦,那他可就是小命不保了! “等等!”李哲突然又开口,宛如惊雷,可给青云子吓了个踉跄,身形一晃,险些一个不稳,直接从天上掉下去。 “是。”青云子勉强稳住身形,缓缓转身,对着李哲拱手道。 他心下则是怕得不行。 不是,我这乌鸦嘴还没说出口呢,就是暗地里想了一想,这人就真要反悔了?! 所幸,李哲只是问道:“你所提及的剑冢遗址是什么?” 毕竟,手中这渡厄剑可还只是残缺的,而根据系统所说,南荒的剑冢遗址内正有一个渡厄剑残片。 见其只是问询了剑冢之事,青云子顿时松了口气,赶忙道:“那处原为上古剑修兵解归墟之地,内藏十万八千柄古剑,另有七十二座剑峰。 “剑峰之内,各有由残碑组成的迷阵,传闻若能参透其内碑文,便可继承碑主的剑道感悟。至于其他更为详细的,因着剑冢之内百年一变,故而无从知晓。”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李哲的神情,索性其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紧接着便示意他离开了。 青云子可算是捡回一条小命。 第39章 屠宗之名传遍! 随着李哲二人的离去,玄灵宗惨遭灭宗的消息,也在南荒之地迅速传开。 毕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更何况,玄灵宗覆灭时那么大的阵仗,李哲也没想过要遮掩一下。 南荒之地,一方顶尖的宗门,竟在眨眼之间化为乌有,怎能不令人瞠目结舌,心生骇浪! 玄灵宗掌门,堂堂出窍后期的大能,在整个南荒都能够横着走的存在,就这么被人一剑斩杀了! “什么破消息,还玄灵宗没了,就算是你没了,这玄灵宗都不会没!” “就是,人玄灵宗都存在千百年了,比你爷爷的爷爷都活得命长,你一句话说没了就没了。” “老兄,我劝你还是嘴上留三分,这种话可不能瞎说!” “连这种瞎话都敢说,也不怕哪天这玄灵宗的大人物们听到了,直接让你吃不来兜着走!” “什么玩意儿!我是跟你关系好,才告诉你的!什么玄灵宗,早都成灰了!” “怕啥呀!那么大个地方,连个山峰都没留下,全平了!” “我告诉你,人藏天宗说了屠宗,那可就是真的屠宗,连一个人都没留下来,全死了!” “这还哪里来的玄灵宗人来让我吃不来了兜着走?” “你疯了吧?做梦呢?藏天宗要是有这能耐可不得早就传遍青影城了?人玄灵宗离咱们青影城可还有着不少距离,这藏天宗却是就在咱们边上!” “真是什么人都有,这种疯话都说得出口,你要是找死就自己去,别来殃及我!” 青影城内,原本就着“藏天宗与玄灵宗宣战”一事,已然唠了半个月的百姓们对其自然是没什么兴致了。 毕竟,都说了半个月了,也没见这藏天宗有什么动作,玄灵宗有什么反应,说不准这就是句瞎话! 是一场空穴来风的谣言! 再者说,这藏天宗也往日里没名没姓的,说它能灭了在青影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玄灵宗,谁信啊! 虽然因着这半月之期已至,而又有了不少好事者在那儿旧事重提,但大部分人压根就不信这消息是真的。 可在不少散修一个个盆满钵满、满面春风地踱步至青影城闲坐之后,众人才彻底傻了眼。 玄灵宗遗址内宛若人间炼狱,尸骨遍地,那些曾为天骄的玄灵宗弟子,乃至长老的冰封尸体就这么被丢在那儿。 虽然人死了,可身上的法宝可都还在着呢。 这冰一化,法宝该是怎样就怎样,完好无损,威能不减。 这好端端的,没人要的法宝不捡,可就真是傻子了! 无数散修如蝗虫过境,争先恐后地捡起那些无人问津的法宝,个个是喜笑颜开。 到底是玄灵宗,普通外门弟子手里的东西都不少,更不用说那些个亲传弟子,乃至于长老了。 亲着手里这捡来法宝,这些散修们要不是不知道这藏天宗具体方位在哪儿,都恨不得对着其磕一个! 这才是真正的仙人之姿啊! 心怀慈悲,广施恩泽! 只屠宗,法宝一个不要,全留给了他们这些散修! 此时,只见不少散仙喝着别人请的酒,在青影城的酒馆内高谈阔论。 “灭了!真灭了!这玄灵宗现在就是一片平地,尸体倒是不少!” “一个活口都没留,别说那些普通的弟子、长老了。那个玄灵宗掌门知道吧?人家可是出窍后期修为,说得难听点,人家一个喷嚏,区区一个青影城就得被夷为平地! “可就是这样一号人物,面对那藏天宗的那个仙人,连个屁都不敢放!在那儿哭喊着求饶,人仙人说话算话,管你什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剑,就一剑啊,就给人杀了!” “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旁人忍不住反问道。 “何止啊!”那散修听后不爽了,连忙道,“你是不知道,那仙人灭宗全程都跟玩一样,那玄灵宗在下面胡乱叫嚣,他都不在乎的,只一剑,就给人灭了!” “而且啊,一般来说,灭宗之后,都要搜刮一下。特别是玄灵宗这样的大宗门,千百年来肯定积攒了不少好东西,可人家愣是看都没看,屠完宗直接就走了!” “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看不上!人藏天宗里头的好东西多着呢,不稀罕你玄灵宗里头的这一点!” “那照你这么说,这藏天宗怎么这么多年我们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那散修直接拍桌道:“那要不怎么说你们就是群凡人呢。人家藏天宗的名头是你能随意听到的吗?知不知道什么叫隐世宗门?人家不稀罕这点名声,人家就是一心修炼长生之术,不食人间烟火的!谁跟你这种凡人似的,还在乎着这么些功名利禄!” “反正啊,以后你们青影城是要一飞冲天了!特别是青影城的黄家,日后可得小心着点。这玄灵宗被灭宗,听说就是因为里头有个长老不知死活,非得抢人藏天宗掌门的弟子,见人弟子不愿意,就想着杀人泄愤。那人藏天宗护短,一下子就给你灭了!这藏天宗掌门的弟子,就是那黄家的黄晶玉!” 有了这些个好事闲人的散修,在那儿帮着传递消息,玄灵宗覆灭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而彻底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再无人对此存疑。 毕竟,玄灵宗的法宝已被那些散修瓜分殆尽,这无疑是宗门覆灭的铁证! 此事风波迭起,不出多时,便也惊动了傲云国的都城。 “你说什么?!”皇帝听闻手下急报,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下巴大张得险些脱臼,“玄灵宗……竟然被灭宗了?!” 那可是玄灵宗啊,即便是他这九五之尊,亦需放下身段,极力交好的庞然大物,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这么被青影城里头的一个,连名头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宗门给灭了?! 傲云国皇帝听手下在那儿仔仔细细地讲完后,更是惊到一时竟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堂堂玄灵宗,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两剑就给灭了! 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 这第一剑,直接就把由两位出窍期强者合力维持的护宗大阵给劈开了! 第二剑更是直接把那玄灵宗一剑削为平地! 那玄灵宗掌门还想跑,又是一剑就给斩得道死身消。 那可是出窍后期的大能! 龙剑宗掌门更是被逼得连脸面都不要了,连连磕头,磕完师父,磕徒弟,就这儿还是自甘沦为了藏天宗的附庸,才堪堪留了一条小命! 第40章 龙剑宗以藏天宗马首是瞻! 嘶——! 皇帝边听,边不由得连连倒抽一口冷气,心头震颤不已。 这里头的任何一条消息,在他看来都是匪夷所思! 若非这消息出自他最为信赖的心腹之口,绝对可靠,他定然是会勃然大怒,认为是手下在蒙骗他。 没办法,这里头无论是哪一条消息,都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好半晌,皇帝才从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神色一凛,立刻下旨道:“即刻传令下去,自今日起,青影城的黄家,地位等同皇族。凡见黄家家主,便如见朕亲临!黄家所求,无论何物,皆需竭力满足!” 如此粗壮的大腿,他自是要紧紧抱住,不敢有丝毫松懈! 毕竟,他傲云国从古至今,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强大的宗门! 倘若能与那藏天宗的宗主,不,即便只是与黄家维系好关系,那他背靠着这层背景,日后面对其余的那些宗门,腰杆子总算也是能挺直一些了! 想到这儿,皇帝才恍然惊觉背后已被冷汗浸透,激动的燥热涌遍全身,赶忙便端起茶杯想定一定神。 可这手却被惊得抖个不停,丝毫不听使唤,一口水没喝到嘴里,倒是撒出去大半在衣衫上。 “吁——”皇帝连忙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默念着:“这……这也太吓人了。也不知道这藏天宗究竟是何方神圣,平日里不声不响,可一动手便是屠宗灭派! “真可谓不动则已,一动则风云变色,血染山河。如此人物,便是无法拉拢讨好,也定然是不能得罪,否则,若是他一个不乐意,朕这个皇帝也算是做到头了!” 仅仅半月光景,黄家犹如破茧成蝶,节节攀升。 从一个小家族变成了在青影城一家独大的大家族,到了如今更是直接比肩皇族,甚至比之还要多上些特权。 当日,青影城内便多了不少外来人士,俱是来黄家贺喜,欲与之结交的各大世家。 人人都带了重礼不说,还个个都是哭求着让黄家收下。 就此,黄家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傲云国第一大家族的宝座,风光无限! 黄母立于府邸大门之前,望着络绎不绝的宾客,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感慨:若是放在半月前,谁又能料想到今日的黄家竟然能一跃而上至如此境地。 …… 龙剑宗处。 只见一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道人跌跌撞撞地从外出急速飞来。 龙剑宗山门前的守门弟子,见此连连大声喝止:“站住!什么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胆敢擅闯此地!此乃龙剑宗,修真界之翘楚,不是你一介散修能够撒野的地方!” 可那人影却是好像没听到一样,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朝着山门急速冲来,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不等守门弟子在那儿大喊敌袭,就见那狼狈不堪的人影似乎有些眼熟。 正是龙剑宗掌门——青云子! “掌门?!” “弟子拜见掌门!” 两名弟子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皆有些茫然,随即连忙躬身行礼,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波涛,俱是震惊不已。 怎么回事?往日里最为仙风道骨的掌门何时有过如此狼狈的形态,更何况…… 是谁?! 整个南荒大地,还有谁能有如何的能耐,竟能将一位出窍期的大能者折磨至此?! 青云子并未与他们过多计较,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便径直朝着宗门深处疾驰而去。 一直到彻底远离了玄灵宗,钻进了他们龙剑宗的大殿里,青云子才略微有了些安全感。 一想到那藏天宗的师徒二人,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若非他当时机敏过人,跪得快,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跟着玄灵宗的那个老狐狸一块儿在奈何桥撕吧起来了! 幸好幸好,他聪明,总算是躲过了那场无妄之灾,好歹没给那个狗屁玄灵宗陪葬! 直至此刻,青云子方敢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匆忙间衣袖一挥,把自己身上这身破布烂衫给换了。 随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宗门内的所有长老紧急召集在一块儿。 “掌门,您跟玄灵宗关于此次剑冢一事,谈得怎么样了?” 人刚到,就有一长老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毕竟,这也算是他们龙剑宗数百年来第一次和玄灵宗合作。 往小了说,关乎于此次剑冢之行,他们能得多少好处,往大了说,可就关乎于他们龙剑宗的脸面和尊严了! “谈个屁!以后,谁也不许提玄灵宗!一个字都不许!我们先前打算和玄灵宗合作之事,若是谁还敢再说起半句,休怪我不讲情面!” 青云子现在一听到玄灵宗就脑壳疼,厉声骂道。 那长老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骂,整个人也有些发懵,搞不懂掌门为啥有那么大的火气。 没谈拢就没谈拢,左右这玄灵宗现在也不成什么气候,和他们合作,是看得起他们,不合作就不合作! 随后,又有一长老开口道:“既然这玄灵宗脑子不好,那咱们也没必要和他们牵扯。只要这剑骨一到手,此次剑冢之行,我们龙剑宗势在必得!” “什么剑骨!狗屁剑骨!”青云子听到这句话后,登时就吓得魂飞魄散,气得出窍生烟,“以后,这宗门内,谁敢再提剑骨,直接逐出宗门!” 那玄灵宗被灭门,不就是因为那个凌虚子上门挑衅,要把人好好的徒弟炼成法器! 若是这句话被那位藏天宗大能听到了,只怕他龙剑宗真就得跟着玄灵宗前脚后脚走了! 他指着那出声要剑骨的长老骂道:“玄灵宗已经被屠宗了!屠宗了知不知道?!就在本座的眼前,那一剑下去,整个玄灵宗千百年的基业灰飞烟灭! “那玄灵宗的老不死的,还想着用符咒逃,结果人一剑下去,他直接就陨落了!尸骨无存! “你们都给本座听好了!日后,咱们龙剑宗就是藏天宗的附庸,得对其马首是瞻! “日后要是碰到了叫黄晶玉的先天剑体,更是得给我小心伺候着!要是我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招惹黄仙子,本座第一个剁了他!都听到没有!!” 青云子现在想起玄灵宗灭宗时的那个骇人场景来,至今仍不由自主的汗毛直立。 他可不想哪天突然李哲就出现在他面前,拿着那把剑挥两下,然后他就没了! “什么?玄灵宗……它,竟然被屠宗了?!”长老们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青云子见此,语气愈发沉重,又耳提面命道:“日后,尔等务必给我为藏天宗马首是瞻,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长老们俱是被惊得魂不守舍,个个面如土色,心里头牢牢记住了黄晶玉的名字。 第41章 授以剑法,剑冢行定! 黄晶玉自从玄灵宗归来后,便是日日勤练剑法,下了死心,就在那儿苦练着《寒螭剑法》的十二招,心中暗自发誓,非得将其练得有师父十之一二不可。 玄灵宗之巅,那一抹惊鸿之剑,至今仍在她心海翻腾,惊骇之情久久不散 师父对她寄予重望,而她却自觉至今仍未有所建树,心中满是歉疚与不甘。 李哲自然也发现自家徒弟近来的状态不对劲。 这勤勉修炼是好事,可你仗着自己是心动期修士,用不着吃饭睡觉,就干脆一天到晚、不眠不休地练剑,是不是有点努力的过分了? 每次想着黄晶玉在勤勤恳恳地练剑,而自己却在那儿拿着买的话本,一天到晚的就干躺在床上打发时间,倒显得自己有多懒似的。 况且,系统到现在还在那儿一声不吭的,黄晶玉已苦练了这么多天,愣是没把《霜螭化龙诀》给学会。 以先天剑体的天资不太可能啊? 按理来说,这种东西应该是看一眼就能舞个七七八八的。 李哲越想越觉得不对,一下子从床上直了起来,往外走去。 黄晶玉已然在一处清静的地方,将《寒螭剑法》反复演练。 其次数之多,难以计数,却始终难以触及师父所达到的那番超凡一剑。 不,更准确的说,她现在越是练,便越像是被困于一片无形的迷雾,止步不前。 甚至,随着时间流逝,那剑法在她手中,竟渐渐显露出一种越练越迷乱的趋势,似乎脚下的每一步都踏错了似的。 李哲到了地方,在暗处瞧着黄晶玉行云流水地舞了一遍后,不由得心下暗道:怪不得这么多天都没学会《霜螭化龙诀》,原来是在这儿练《寒螭剑法》入了迷。 他向前踏出一步,故意踩上了脚边的枯枝,发出“咔嚓”一声。 听到声响的黄晶玉赶忙收剑回身,对着李哲拱手道:“师父。” 她面上的沉闷如今是散也散不去的,可是面对着师父还是下意识挤出了个笑来,唯恐让师父忧心。 李哲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既然遇上了瓶颈,为何不与为师说?” 黄晶玉闻言,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显得手足无措,有些局促而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弟子……弟子不敢打扰师父,怕扰师父清修……” 在黄家深宅之中,黄晶玉早已养成了不轻易搅扰他人的习性。 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凡是能搜罗到的修炼资源,皆毫不吝啬地堆砌在她身上。 这让她不得不要强,唯恐辜负了父母为其所做的一切。 可族内人情冷暖,关系错综复杂,对黄晶玉多有排挤,半大的孩子最是作恶作得直白,最看不惯有人出类拔萃。 只有为人沉默些,才能勉强得几分清静。 久而久之,黄晶玉也习惯了只是自己一门心思地练,唯恐给旁人带来麻烦。 所幸,她天赋异禀,这才没有偏离正道,误入歧途。 李哲目光温和地望着眼前的小丫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为师既然是你的师父,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何来打扰之说?” “是,谢谢师父。”黄晶玉闻言,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鼻尖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酸。 师父已慷慨赐予她诸多法宝与精妙功法,藏天宗隐世多年,更是为了她一举歼灭了玄灵宗。 如此费心费力,她是感激不尽,以至于自相惭愧于如何配得师父如此看重。自是不敢再随意去劳烦师父。 李哲闻言却并未太过在意。 毕竟,他可懒得修炼,要他像黄晶玉一样在那儿卷生卷死,一天到晚的练剑,他可做不到。 所以,对于他而言,让徒弟修炼才是正事! 更何况,这《寒螭剑法》他真会,要是换作了《霜螭化龙诀》,那他肯定是会编些云里雾里的话,就让黄晶玉自己悟去了。 于是,师徒二人就地而立,摆出了架势。 黄晶玉一声清啸,手中长剑已如灵蛇出洞,剑光闪烁,直指李哲。 而李哲,却并未急于拔剑,甚至未动用丝毫灵力,仅以肉身之力,与徒弟的剑招周旋。 见师父并未拿剑,黄晶玉一开始并未用灵力。 可二三十招下去,李哲身形轻盈,步伐诡异,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与剑法融为一体,愣是一剑都未曾让她碰上。 “注入灵力,此乃《寒螭剑法》精髓所在,微妙之处,尽藏于灵力与剑气那无形流转之间。”李哲的声音悠悠传来。 黄晶玉紧握手中的青虹剑,目光专注,深吸一口气,驱动灵力,身形一展,又重新冲了上去。 然而,即便是这般全力以赴,她还是像被师父戏耍一般地被逗弄,每一步攻势都被他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巧妙化解。 李哲身姿闲适,仅以二指轻挥,未施丝毫灵力,却如同春风化雨,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把青虹剑给止住了。 “想想心法。若是心中不安,剑法必定错乱;若心中有丝毫杂念,剑势必会受阻。你得知道自己的下一剑会落在哪儿,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下一剑会落在哪儿。” 黄晶玉依循李哲的悉心指点,缓缓沉下心来,呼吸渐趋平和,与手中之剑仿佛融为一体,思绪聚焦于那玄妙的剑法之上。 剑气四溢,锐不可当,剑法变幻,神妙莫测。 一次次,黄晶玉全力以赴地向师父全力攻击,又被其轻易化解。 每次挡下了黄晶玉的攻势,李哲都会指出其内的不足之处,并指导其如何改进。 分明先前不分昼夜的勤修苦练,却是未见波澜,而师父寥寥数语的指点,却如甘露降世,让她瞬间豁然开朗。 不过相对的,黄晶玉也是练得几近力竭。 李哲自然也看出了对方已然至极限了,强制令其去休息,随口道:“何须如此急于求成?修仙之路漫漫,不必执着太过。” 黄晶玉轻轻摇头,眉宇间流露出一抹迟疑之色,道:“那龙剑宗掌门曾说,半月之后,百年一遇的剑冢遗址即将开启,届时必是群英荟萃,天骄云集,天材地宝亦是数不胜数。弟子心中颇为意动,欲前往一试机缘。” 第42章 下山,剑冢福地! 李哲闻言,微微颔首,略作沉思后,语气温和道:“此行确是良机。你近来修为提升过快,去那处历练一番,对你稳固根基、精进修为大有裨益。” 随即,他话锋一转,“至于这些什么天材地宝什么的,你不必太过于执着,须知自身安危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大可以给为师说,为师给你的,只会比那处的东西好。” 这话李哲既然说得出口,自然是有底气的,毕竟如今他的宗门威望值去掉先前兑换殿宇、阵法的110,还剩余了1540。 这么多点数,自然是要什么都够买了。 “师父,我……”黄晶玉闻言,心中感动万分。 师父这番言辞,分明是为了不让她心有负担,在师父心中,自己这个徒弟比之其余都重要。 如此重视,怎能不让人欣喜! 李哲原本就打算去那剑冢之地探寻一番,看是否能找到渡厄剑的残片。 但是,自那日听闻剑冢遗址百年便有一变之后,他心中已然不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这找残片一事,到如今,已然是全凭机缘,就算入了剑冢,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既然黄晶玉此刻主动说了,那就顺便去看看,也让其去碰碰运气,说不准便还真让她找到了。 既然,半月后的剑冢之行,已然是定下了,这往后的日子里,黄晶玉便愈发的心无旁骛。 她只干了一件事,便是拉着李哲讨教着,怎么把这《寒螭剑法》往死里练。 如此周而复始,倒也还真给她练成了。 又一次闭目沉心之际,黄晶玉全然沉浸在剑法的韵律之中,蓦地,一股奇异之感涌来。 当她此时再次运剑起舞,只觉周遭似乎有股难以言喻的玄妙之物,伴随着剑锋轻盈跃动,如影随形。 它们较之剑尖的动作略显迟缓,宛若剑之幻影,飘渺无依,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得烟消云散。 然而,这番景象却让黄晶玉心头一震。 她深知,这正是——剑意! 是真正步入剑法殿堂,领略剑道真谛的象征! 也说明了,她对于《寒螭剑法》的领悟,已然踏入了半步大圆满的境地! 不枉她连日来对剑法的勤修不辍,终于是悟出了剑意。 尽管这半个月以来,黄晶玉的修为没有丝毫长进,可实力却是已今非昔比。 至于心境上的提升,更是难以言表。 取得如此显着的进步,黄晶玉自然是满心欢喜,第一时间便去找师父李哲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李哲听完黄晶玉的叙述后,却是神色一愣,反问道:“这就叫剑意?我还以为只要练会了剑法,这东西就自然而然出现的。” 李哲是被系统直接灌了剑法的大圆满境,自然早早就顿悟了这剑意法门。 因而,也就压根没把这东西当一回事,还以为是学会剑法后自带的特效。 黄晶玉闻言,心头猛地一窒,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师父居然不知道这叫剑意,而且还说“只要练会了,这东西就自然而然出现”! 那就说明,对于师父而言,他人生的第一个剑法,在学会之后就已然是大圆满境界了! 才刚刚学会剑法,便已然达成了大圆满境界。 这该是怎么样的天姿和顿悟之力?! 话一出口,李哲就忍不住暗自后悔,自己这下可算是露了怯,自己这个师父的见识居然连徒弟都不如。 想来自己先前也是眼瞎,没看出来黄晶玉的剑招上,居然没有自己的那个剑意特效。 所幸,自己这大徒弟到底是性情温婉,仅是惊讶得瞪了瞪眼,未曾流露出丝毫轻蔑之意,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此后是要小看他了。 然而,李哲浑然不知,黄晶玉心中哪里来得及有半点轻蔑的念头,反倒是惊愕的一时语塞。 师父这番不经意的表现,恰恰透露出练成剑意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水到渠成之事。 也是,毕竟师父可是能做到,两三眼就看透了那玄灵宗刘长老的《寒螭剑法》不说,还能在眨眼间便另写一本比之更为精妙的《霜螭化龙决》的人! 因着师父所做的震惊世人之事,实在是过多,以至于黄晶玉现在都觉得,任何旁人看来惊世骇俗之事,放在师傅身上已然是寻常不已了。 一晃眼,半月已过,二人便一块儿下山去了。 …… 剑冢遗址外围,此刻已然被各方势力分割占据。 诸势力如同蚁群四散,各自寻了一处靠近遗址的地方,盘踞驻守,扎下营盘。 南荒的四大宗门自然是提前就占据了那些地理位置优越,靠近遗址的上佳之地。 龙剑宗占据的地方虽不算最前可也仅比支那四大宗门略次一点。 青云子此时心下莫名的有些七上八下的打鼓,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先前李哲将他叫住的那一问。 看对方的样子,估计也是对这剑冢遗址颇感兴趣。 也是,他手下的那个徒儿可是先天剑体,来了剑冢可不就是如鱼得水,几乎都堪称是福地了,哪里有什么理由避开呢? 也是因此,于情于理,藏天宗都不会错过此次剑冢之行。 唉!青云子默默地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若是真如他所料,那位藏天宗的黄仙子来了此地。 那他该怎么俯首称臣才算得上体面一些呢? 要是贪面子,不对着她跪地磕头,对方该不会觉得自己不敬,让那位大能给龙剑宗一剑劈了吧? 可是直接磕头,自己的脸面,到底是有些挂不住! 就在青云子独自忧愁的时候,突然便被人搭话了。 来者身份显赫,乃是四大宗门中幻海阁的一位长老,想来定是为了玄灵宗之事,欲从青云子这里探听些虚实来的。 “青云兄,听闻玄灵宗惨遭灭门之时,你也在场见证。可否劳烦贤兄细细道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这玄灵宗已灭一事,已是确凿无疑,但外界流言四起,纷纷传言说这玄灵宗是因着贪图别人家的弟子,弄得人家恼了,然后人家随随便便挥了两剑,就给灭了?这说得未免也太过荒诞夸张,左右我等是不敢信的。” 第43章 悬剑天宫下场! 青云子也是欲哭无泪,既然事都知道得这么细了,那想必自己在那儿磕头求饶、卑微乞怜这种事,也早就不胫而走,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方嘴上虽未点破,却也不过是顾念几分颜面,给自己留条遮羞布罢了。 诚然,玄灵宗与龙剑宗,在整个南荒都算得上是赫赫有名,宗门实力不容小觑。 可若要与那四大宗门相提并论,终究还是略显逊色,难以望其项背。 故而,按理来说,四大宗门应是无须为这区区藏天宗而忧心忡忡。 可谁叫藏天宗此番灭宗,灭得太过于轻松,以至于令人瞠目结舌。 眼看着南荒近百年未曾变过的局势,都要因着这藏天宗而掀起一番波澜了,这四大宗门自然是不得不提早探知一二。 念及此处,青云子咧嘴苦笑道:“呵呵……此事再详细也没了,正是他们所传闻的那样,无论是缘由,抑或是经过,皆是真的,丝毫未有虚夸不说,甚至实际上还收敛了点。 “那日灭宗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剑,便是恐怖之至,令人心惊胆寒,清楚自己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蜉蝣撼树,徒劳无益。” 说到这儿,青云子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怯意:“罢了,罢了,左右我是再没有那个胆子去招惹藏天宗,那宗门护短至极,且实力深不可测,我上次也是险之又险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什么? 听到了青云子的这般话后,那归海阁长老也是难免愣了一下,神色微变。 他方才的那番话也不算全然虚假,毕竟这藏天宗此番行径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心下自然是难以全信。 你藏天宗要是真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无名无姓? 可谁知,那些关于藏天宗的流言蜚语非但是真的,而且其本就已听得人心惊胆战,但按照青云子此言,竟是还有所保留,未曾全然道出那宗门的可怕之处! 青云子素来行事光明磊落,又没必要为此撒谎,自毁声名来唬他们。 这下正是不信,也得信了! “嘶……那如此看来,这藏天宗恐怕是真的深藏不漏,这般能耐都能藏住得。”归海阁长老不由得叹道。 “确是如此啊。”青云子附和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忧虑,“也不知道对方此次来不来这剑冢遗址,若是来了,我又是该如何自处才好。” 归海阁长老闻言笑道:“若真如你所料,我也得嘱咐门下弟子躲开点,避其锋芒。为了区区一个徒弟就要屠宗灭派,这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我等还是莫要轻易招惹为妙。只是不知道这藏天宗的弟子今日有多少人来。” 这剑冢遗址,自古以来便立下规矩,唯限心动期及以下修为的修士才可进入,至于其余种种,便并无禁忌,内里的上古传承、宝剑利器,任由缘法自寻。 故而,对于那些资源匮乏的小宗门与孤苦无依的散修而言,这每百年一度的剑冢之旅,无疑是天降甘霖,甚至是他们修行路上唯一的翻身之机。 尽管内里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常有修士一去不返,化作黄土一抔。 可到底是富贵险中求,修仙之道本就是逆天争命,争命之途,哪来有怕灾躲险的道理。 若无豪赌,焉能得道? 当然,这一切,是对于那些小宗门来说的。 对于大宗门而言,其门下弟子成群结队,又早有前人传授经验,那些经历过剑冢磨砺的前辈,自是会把得来的经验法门倾囊相授。 故而,大宗门的死亡率,往往低得几乎可以忽视,顶多就只是收获多少的差别罢了。 “哪里有什么弟子,整个藏天宗上下不过两人。” “仅有两人?!”归海阁长老听后,又是一惊。 那这玄灵宗灭宗灭的还真不冤,人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子,你还跟人抢? 这不是妥妥的找死吗?! 自然这话是不能出口,长老便只能说:“这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如此看来,避开这藏天宗也不算难事。” 青云子听了这话也是不由得点头称是。 可猛然间,一阵脆鸣的剑音自头顶传来,清脆而锐利,宛如裂空之声。 霎时,青云子如惊弓之鸟,整个人不顾形象地迅速缩头避去一旁,犹如那缩头乌龟一般。 那日玄灵宗之事,至今仍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如今再听这剑鸣,竟也令他浑身不由自主地发颤起来。 归海阁长老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声,仰头向天上望去。 只见云雾缭绕间,一艘古朴的青铜剑舟悠然自天际垂落。 剑舟的甲板上,三道身影挺拔如松,立于前端的是一位白衣少年,年龄尚轻,未及弱冠,但其眉宇间却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居然小小年纪就已然是心动期巅峰修为! 这该是何等惊人的天资! 归海阁长老心中蓦地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莫非是……悬剑天宫的巡天剑?” 白衣人广袖轻拂,刹那间,四周原本因剑舟降临而轰鸣不息的剑吟之声戛然而止,就连那青铜剑舟也仿佛响应了他的意志,稳稳悬停于半空之中。 他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的众人,剑眉一挑,不屑道:“这等地方,也值得我亲自来?” 正当青云子二人仍处于恍惚之际,就见上方那剑舟甲板之上,唯一的老者跃下剑舟,踏空而行,目光如炬,直指四大宗门所占之地,沉声喝道:“尔等不快快散去!” 四大宗门所占之地自然是离剑冢遗址周围最为接近,也最为优越之地,而这老者显然也相中了此地。 其一声冷喝,言语间尽显理所当然,似乎这四大宗门本就低人一等,何该给他们让路。 而他这一开口,竟是要让四大宗门齐齐离去,显然不是因着他们三个人用得着四座山峰,而是为了能在剑冢开启之后,能抢占先机,第一时刻进入其内。 “这乃是何方神圣?看其气势汹汹,似乎并非南荒之势力。”青云子看着这三人,心中疑惑丛生,遂转向似乎对来人有所了解的归海阁长老问道。 方才长老口中所说的这“悬剑天宫”,饶是他也是闻所未闻。 归海阁长老听罢,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悬剑天宫可不算是何方势力,其地处悬浮山峰,全然由剑气托起,不入凡尘。青云兄怎么也未曾听过一句话:剑修不入悬剑宫,纵悟透天下剑诀,亦枉然。” 他顿了顿,语气愈加沉重:“先有藏天宗突然现世,而今又有这悬剑天宫降临,实在让人难以琢磨。此番剑冢遗址之行,我等恐怕是难有所获了。” 第44章 剑冢处,群雄毕至! “怎么回事?”剑舟之上,一袭白衣胜雪的青年,俯视着下方如蝼蚁般聚集的南荒修士,见这些人仍在闹腾,不由得皱眉问道。 “回圣子,不过是些粗鄙之辈,不识好歹,老朽这就将他们驱散。” 老者闻言,转身对着白衣青年深深一揖,言辞间满是敬畏,而后再转头看向下方人的眼中已然带上了不满。 “聒噪!既然不识相,一剑斩杀了便是。”白衣青年冷声道,字里行间皆是对此地的不屑。 不过是一片灵气贫瘠,地处偏远的荒凉之地,若不是有预言在那儿,言之凿凿,声称今年此地必有上古大能的传承现世,且暗藏着凶悍无比的神兵利器,乃是千载难逢的大机缘,他堂堂悬剑天宫圣子,又怎会踏足这等地方。 想到此处,他不禁斜睨向那始终沉默寡言、孤零零立于舟头一角的少年。 这少年的祖父,正是那位为悬剑天宫作出此惊人预言的大能之士,世人敬称其为“问谶隐士”。 对方也是借此,强行将孙子塞给自己,口中还言之凿凿,说此处也有他孙子机缘。 呵,什么机缘! 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子,这么大岁数却仍徘徊于炼气门外,仅有百余载寿元,不过是个庸碌无为的废物! “是,老朽这就去办!”那老者躬身道,随后转身扫视着下方四大宗门众人,沉声道:“十息之内,诸位若仍迟疑不去,那便莫要怪吾不客气,索性将尔等永留此地了。” 他的语调波澜不惊,其内的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喻,什么“留在这儿”,不过是干脆死在这儿的意思。 这四大宗门在南荒可是说一不二的,其门下弟子向来享受着无上的尊崇,何曾遭受过今日这番屈辱? 更不用说今日来此的弟子皆是心动期及以下,个个都恰巧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平日里出宗门,谁人见了他们不是一口一个大人,四处皆是一片恭顺与敬仰。而今,却被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家伙下了脸面。 可既然四大宗门之一的归海阁长老,都认得出这剑舟之上是何等人物,那些个掌门又如何认不出来。 看着门下弟子在那儿义愤填膺,但掌门们却是心知肚明,此人断然不能招惹! “速速收拾行装,撤离此地!”掌门一声令下,尽管门下弟子个个心中不满,也不得不遵命行事。 那老者见状,倒也未再纠缠。 毕竟,又有谁会无聊到,会特意去碾死一只无关紧要的虫子呢? 若真如此刻意所为,岂不有损悬剑天宫的名声,让人误以为他们已然衰败,竟要跑来这荒凉之地耀武扬威。 片刻之后,一艘剑舟凌空而下,落在了山巅之上。 随着三人的身影走出那悬浮于空的剑舟,那老者袖袍一挥,剑舟便一下子缩小,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他的袖筒之内。 白衣青年环视周遭,目光掠过那些汇聚于斯的南荒各势力,不由得眯起了眼,不屑冷声道:“啧,如此贫瘠之地,历来鲜有人提及,更遑论其间的剑冢遗址能藏有何等非同凡响之物。 “往年皆未曾有过异象,怎么今年就会例外了?这预言多半是假的,此处的传承估计也与旁处一样,说是上古大能传承,可实则别说是大能了,能是个传承就不错了!” 他这话一出,无异于在少年祖父问谶隐士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直白而尖锐。 然而,少年却仿若未闻,连眼角余光都未给予那圣子半分。 白衣青年见状,不禁嗤笑出声,言语间满是讥讽:“许怀生,你还真是能沉得住气啊。以你这微末修为,也敢腆着脸跟来此地,就不怕稍后刚踏入剑冢便命丧黄泉?” 许怀生碾碎了脚底的落叶,对着其算了算,这才抬头斜睨了那名圣子一眼道:“陆天,今日剑冢之行,可不止你一个拥有先天剑体,小心可别阴沟翻船才是。至于我,自有我的机缘。” 他面上虽是平淡,可藏在袖中的手却是攥紧了。 许家世代,素以问卜之术闻名遐迩,于修行之道则是堪称走投无路。 就算是世代修行,也没有任何一人能突破开光期。 许怀生父母早亡,自己又被祖父算出此生正道不该是问卜,而是修仙,且命不久矣,而唯一的生路便在这南荒之地。 这一连串的灾祸就这么直直砸在了他头上。 许家人唯一擅长的就只有问卜,许怀生自己的天资自己也清楚,便是一心修行,也此生难以踏入筑基境界。 而对大部分宗门而言,筑基方才是踏入宗门的门槛! 既然如此,若是此后再不能问卜,那他还能做些什么? 倒不如死了干脆! 陆天与其此番交锋不过是寻乐子,见其不语,便也是自讨没趣,对于许怀生作出的预言更是没放在心上。 他到底也只能嘴上讥讽,毕竟许怀生与凡人无异,自己若是不慎失手,伤了他性命,日后如何向问谶隐士与悬剑天宫交代,倒成了棘手之事。 念及此处,陆天索性不再理会,自顾自地在附近寻得一块青石,轻轻一跃,盘腿其上,不再说话。 四大宗门就这么被悬剑仙宫的人给占了所有最好位置,只能退居次一等的,自然是心下不爽。 可他们到底也清楚自己与其实力悬殊,因而也只能是忍气吞声。 这四大宗门占了次一等的位置,龙剑宗自然是得退下去,这一让再让之下,青云子心下也是无奈至极。 恰在此时,两道身影的到来,让他又惊又喜! “藏天宗掌门还请来此处!我早便料到了掌门定会与黄仙子一齐来此,特地预备下了位置。” 青云子两三步上前,满脸谄媚的对着踏空而来的李哲说道。 身侧的归海阁长老闻声,也是赶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可这一看,便不由地问道:“这便是李哲?” “正是!” 若是凡人观之,或许还能说两句仙风道骨,不似凡人,可在修士眼中,能见到的,便仅有二人之间的修为之差。 归海阁长老心生疑惑:“这区区一个出窍初期究竟是何来的能耐,能灭了玄灵宗?我记得那玄灵宗掌门,也与青云兄你一样是出窍后期吧。” 两个出窍后期打不过一个出窍初期,这说出去谁信? 青云子脸上绷着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长老回道:“我和那老狐狸要是知道为什么,两个出窍后期打不过一个出窍初期,那玄灵宗也不至于被灭宗了。” 第45章 悬剑天宫,欺人太甚! 李哲悠然落在了青云子身侧,归海阁长老不由得对其又是一番细细打量。 只见其面容俊逸,眉宇间却凝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淡漠,而其身后跟着的那个斜跨一把长剑的少女,估计就是其弟子。 那少女眉眼如画,周身剑气虽隐而未发,却已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 果真是先天剑体! 此时,青云子忙前忙后,又是搬椅子,又是屈尊降贵地用袖子把椅子擦干净,一派狗腿地恭迎李哲上座。 等长老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青云子那张笑的皱纹堆如菊花的老脸,心中不禁泛起嘀咕:不是?刚才的那个青云子呢?被你藏哪儿去了?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是谁? 李哲环顾四周,只见距剑冢最近的几座山头空空如也,反观此处却是挤得人山人海,也是颇为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众人理应争相占据离剑冢最近的位置,以图近水楼台,能第一时刻入内,可这些个宗门怎么都往外面站? 青云子弓着腰凑上前,脸上堆满谄笑:“李掌门有所不知,这离剑冢最近的这四座山峰,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杀机四伏啊!” 他压低声音,手指向山峰,继续说道:“您瞧,这四座山峰之上,如今只有三人在,可这三人都是悬剑天宫的人。那悬剑天宫,即便是四大宗门,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可不是我们这些个小宗门能随意招惹的人物。” 说罢,青云子想着先前李哲还曾特意向他问过剑冢一事,那模样分明是对剑冢遗址所知甚少。 于是,连忙在一旁细细解释道:“这悬剑天宫特意将我等赶到外围,实则是在暗中布局,意图抢占气运先机,博得天道眷顾。 “毕竟,这无论是什么机缘,大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倘若剑冢之内有什么好传承,那自然是第一个踏入传承之内的人会被视为“有缘人”,后来的修士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夺其认可。 “再者说,这修仙界到底也算是凶险,其中不乏阴险狡诈之徒。先入者或许早已布下重重机关陷阱,意图将后来者一一坑杀。故而,那率先踏入剑冢遗址之人,无疑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之便。 “不过,看这悬剑天宫如今的态势,只怕我等此次剑冢之行,已是难有所获了。”青云子说到此处,不由地叹了口气。 毕竟,这剑冢一行,对于悬剑天宫而言,可能就是来玩一场,但对于他们这些个宗门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机缘所在。 李哲挑眉道:“就三个人,一人占一座山还嫌不够,非要占四座?脑子被剑劈了吧?” 青云子被李哲一句“脑子被剑劈了”噎得老脸一僵,尴尬之色溢于言表,带着几分无奈连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归海阁的长老闻言,瞳孔也是猛地一缩,心中暗道:这藏天宗掌门当真是狂得没边! 察觉到氛围微妙的转变,青云子连忙打圆场讨好道:“我龙剑宗向来唯藏天宗马首是瞻,自当由李掌门高徒黄仙子率先入内。如此一来,虽比不得悬剑天宫和四大宗门,但到底也不算会拖累多少时间。” 可这话音刚落,遥见远山之巅猛然迸发出四道凌厉剑芒,它们在空中交织缠绕,短短片刻便织就了一张大网,将剑冢入口死死束缚其中。 青云子目睹此景,不由得瞠目结舌,惊愕之情溢于言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喃喃自语:“这……这是怎么回事?” 归海阁长老皱眉看着前方,也认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约莫着知道是个阵法,无法确切辨认其来历。 但正是如此,他心中的忧虑更甚,不禁连连长叹:“悬剑天宫此举,分明是要独吞剑冢啊!这悬剑天宫,未免也太霸道了!如此一来,我等弟子只怕是要再等一个百年了!” 你悬剑天宫,分明坐拥无数珍稀机缘,本应超然物外,好端端的,何苦偏偏要来觊觎我们南荒这片贫瘠之地的微薄资源? 你来了便罢了,抢也就抢了,可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抢得一丝不剩? 你要先行一步踏入剑冢,我们四大宗门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然而,你却得寸进尺,连那剑冢的入口都强行占据,丝毫不给我们留活路! 面对如此霸道行径,原本忍气吞声的四大宗门再也坐不住了,纷纷闹了起来,誓要讨回公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猛然横扫而出,犹如天堑横亘,竟将最近的一座巍峨山峰拦腰斩断,其势之猛,令人心惊胆战。 紧接着,一个字眼,如同雷鸣般在众人耳畔炸响:“滚!” 伴随着这声怒喝,山石轰然崩塌,烟尘四起,天地间仿佛都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所震撼。 四大宗门的修士们面色苍白,眼中闪烁着惊惧与愤怒,而各宗门的掌门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如此作为!悬剑天宫,欺人太甚! 可到底是实力悬殊,若当真打起来,那必然是血流成河,弟子死伤无数,为了宗门,他们不得不忍! 万不可逞一时之快而酿成大祸! 黄晶玉见此,不由得握紧了剑柄,咬牙道:“当真是欺人太甚!” 她这半个月苦心孤诣,就是为了这百年一开的剑冢遗址! 李哲也是被对方的蹬鼻子上脸给惊到了,随即轻轻拍了拍身旁的黄晶玉,宽慰道:“徒儿莫急,为师今日定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什么悬剑天宫,真这么厉害,又何须屈尊降贵,与我们这些小门小派抢机缘?” 自己千里迢迢来这儿,可不想白跑一趟,尤其是自己的渡厄剑可就在剑冢里头。 正当这念头闪过,脑海中忽地响起一阵清脆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关键词,宿主触发宗门任务:打脸悬剑天宫。奖励:宗门威望+1500。现有宗门威望值:1540。】 【提示:如今剑冢入口布下的剑法为四象诛仙阵。以四方剑气为引,化天地为牢。此阵一成,无人能踏入剑冢半步。 可兑换四象诛仙阵,以获得解法,需要宗门值:500。】 李哲心念一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刹那间,破解之法已是了然于胸。 第46章 一石破阵惊四座! 与此同时,青云子正忙碌地指挥着门下弟子打点行装,准备起程归宗。 而其他四大宗门亦是如此,纷纷收拾停当,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离去。 “李掌门,要不要去我龙剑宗喝一杯。”青云子见李哲仍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想着得与其拉近关系,便问道。 他自然是没把李哲先前说的那句话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在哄徒儿。 毕竟,修行之道与阵法之术,可完全是两码事,你就算在修行路上一日千里,这阵法它不会就是不会! 可下一刻,他就愕然看着李哲嗤笑一声,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碎石掂了掂:“就这脑子,还学别人玩阵法呢?” 李哲习得了四象诛仙阵,自是一眼便能看穿眼前这阵法布置的不伦不类,充其量只是勉强成形罢了。 说罢,只见他指尖轻弹,那块碎石瞬间划破长空,如流星坠地,直刺悬剑天宫布下的四象诛仙阵。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那碎石撞上剑网的刹那,阵中青光骤然大盛! 本该坚如磐石、无懈可击的大阵,此刻却剧烈地震颤起来,发出阵阵刺耳尖锐的悲鸣。 山峰之巅,那位悬剑天宫的老者也是身形一晃,面色惨白,一声闷哼后,嘴角溢出一缕鲜艳血丝。 这碎石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大阵的阵眼! 阵破! 紧接着,那原本坚不可摧的阵法,竟在李哲的轻描淡写之下,悄然瓦解,就这么散了! 青云子可是亲眼看着李哲不过是随手捡了个石子,又是随手一丢,就这么把那牢不可固的阵法给破了! 这可是连见多识广的归海阁长老都闻所未闻的阵法,可李哲非但知晓,还就这么一下就给破了! 登时,便吓得瞠目结舌,连连挥了两下手,示意弟子们先别走,今日恐有变数。 此时,青云子看向李哲的眼神里,已然不再是全然的畏惧,而是彻彻底底的折服! 李掌门,竟还精通阵法之道?! 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各大宗门虽皆设有护宗大阵,但那全是倚仗先人之遗泽,他们自己却是一点都不会。 而且,看李掌门的样子,还不单单是会,其可是仅凭一枚微不足道的小石子,就能破了悬剑天宫的阵法。 要知道,那可是悬剑天宫,人家拿出来的阵法,必然不是凡品! 可就算是凡品,你能以一石之力破之,也足以称上一句“阵法大能”了! 何为阵法大能? 阵法一成,方圆千里皆为领域。 敌人踏入阵中,便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生死存亡,皆系于阵主心念一动之间。 一道阵纹连地脉,一枚碎石引天雷。 这便是阵法之奇,以凡人之躯亦可撬动天地! 更不用说,李哲还是出窍期大能! 如此看来,他们龙剑宗还真是攀上了一条粗壮无比的参天大腿! 想到此处,青云子脸上的笑意是掩也掩不住,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聪慧,直接就跪下来俯首称臣了,要不然到了现在,只怕自己想跪都来不及了! 他斜眼撇过一旁,同样是惊得连下巴都合不上的归海阁长老,登时便是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得意与炫耀,缓缓说道:“说起来,我龙剑宗乃是藏天宗的附庸。” 归海阁长老闻言,立刻瞪眼看向了他。 不是?谁问你了? 但气归气,心中却不禁泛起一阵惊涛骇浪。 如今看来,这李掌门……当真是深不可测! 这藏天宗也是真是爱藏的,拿出手的本事是一个比一个吓人! 不是,你这么强,是怎么忍得住藏这么多年的?!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划破长空,“何人胆敢破阵?!” 那悬剑天宫的老者陡然站起,抹掉嘴角血丝。 这……这不可能! 这南荒之中,怎么会有人能破了自己的四象诛仙阵! 这般眼力,这般手段,又怎么可能屈居于南荒这方寸之地! 李哲懒洋洋掏了掏耳朵,随后不让不避,直接迎上,姿态极其嚣张地站在了老者面前:“这阵,便是我破的,那又如何?占山为王也要讲规矩,可不是随便哪座山都能容你肆意妄为的!这里是南荒,要想耀武扬威,回你天宫去!” 悬剑天宫圣子陆天闻言,冷笑一声:“区区南荒蛮夷,也敢与本圣子争锋?简直是自寻死路!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便杀了吧!” 黄晶玉自然如影随形地紧跟着李哲,闻听此言,立时便是一步踏出。 剑未出鞘,周身已缭绕起千缕凛冽剑气,化作寒芒点点,地面顷刻间布满了冰霜,青丝无风自动,整个人宛如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剑! “怎么?不服气?”陆天挑眉问道。 随后,便是一抬手止住了老者的动作。 陆天看得出来,此人的天赋也不差。 小小年纪,这剑法便已然凝练出剑意,炼到了半步大圆满之境。 若是识相,自己也不妨给她一个机会入悬剑天宫。 陆天斜睨着黄晶玉,指尖轻轻一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想动手?念你修为尚浅,我便大度一回,让你先手,请。” 言罢,他故作翩翩君子状,实则眼底满是不以为然的冷意,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要知道,先天剑体在整个悬剑天宫之中,亦是凤毛麟角的顶尖天赋,若非如此,他又岂能坐上悬剑天宫圣子的宝座? 他眸光清冷,扫向黄晶玉紧握的青虹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剑修?哼…… 面对我这先天剑体,只怕是连剑都拔不出来! 黄晶玉玉手紧握剑柄,青虹剑鞘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发出低沉而激昂的嗡鸣。 她先是一瞥身旁的李哲,见他微微颔首,给予默许,便是刹那间,身形暴起! 手中青虹剑一挥,剑气所经之处,空气凝固,霜冻蔓延,一片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陆天见其居然还拔得出剑,心下倒是高看了一眼。 看来这南荒之地,也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不过,仅仅是如此,还远远不够。 能拔得出剑,使得出招式,也不过是倚仗着手中法宝的威能罢了。 要想打败先天剑体,单单只靠着法宝,无异于痴人说梦! 陆天不屑一笑,心中暗道:也罢,就让这南荒野修瞧瞧,什么叫天赋之差,犹如云泥之别! 随后,他一挥衣袖,欲以巧劲化解即将到来的攻势,却不料那剑气凌厉异常,竟将他衣袖搅碎半截不说,还逼得他后退三步。 瞬间,陆天脸色骤变! 不好,让许怀生那小子猜对了,此处居然还真有另一个先天剑体! 第47章 何方神圣?藏天宗,李哲! 陆天身形一顿,手中长剑应声而出,剑光一闪,便将黄晶玉手中那柄吞吐寒芒的青虹剑震得嗡鸣倒退。 “好一个先天剑体……”陆天死死盯着黄晶玉,不由得眯起了眼。 此时此刻,那问谶隐士的预言,他是不信也得信了! 毕竟,就连许怀生那个废物都能算得准,更不用说早有盛名的问谶隐士。 看来,这剑冢遗址之内确有上古大能的传承! 一抹狠厉之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既然如此,那眼前这个先天剑体就必不能留! 无论是什么机缘,大都讲究个先来后到。 第一个踏入传承之地的人会被视为“有缘人”,后来的修士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夺其认可。 乍看之下,似乎只需先到便可先得,可实际上,那些个上古大能也不会随意将毕生所学托付于庸才之手。 要想真正踏入传承之地得到真传,不仅需要恰逢其时的机遇,更需天赋异禀,入得了那上古大能的眼,方能得见真传。 而对于剑道传承而言,先天剑体无疑是其最为渴求的完美传人。 天地间最纯净的剑胚,天生与剑意相融,能够轻而易举地触摸到剑道的本质,是无数剑修梦寐以求的资质,也是剑道传承最为青睐的宠儿。 原本,陆天对这次的剑冢之旅并未放在眼里,之所以不让其余修士入内,也不过是出于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认为那些平庸之辈岂有资格与自己进入同一处地方,而非是忧心有人能比自己先得到传承。 毕竟,普通的传承他不屑一顾,而上古大能的衣钵,除了他这得天独厚的先天剑体,又有何人能进? 故而也不担心有人会抢在他前头夺得传承。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此处居然还当真有另一位先天剑体,虽说陆天自信于自己天赋无双,哪怕是上古大能的传承也定然会让自己入内,可万一自己比这家伙晚了一步,那上古大能的要求又恰巧低了点…… 届时,陆天,这位悬剑天宫引以为傲的圣子,恐怕将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颜面扫地! 且不论那上古传承蕴含何等惊世骇俗的力量,单凭他堂堂悬剑天宫圣子,竟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南荒野修抢了机缘,这消息传出去,日后他的脸往哪儿放,悬剑天宫的脸又该往哪儿搁?! 这不仅是个人荣辱之事,更是关乎悬剑天宫千秋声誉的大问题,叫他怎能不心生焦虑,慎之又慎! 想到这里,陆天手中长剑一颤,其上寒光凛冽,剑意已然凝聚成型。 他身形一动,宛若疾风骤起,直指黄晶玉而去,其势犹如破竹,万不可挡。 剑气伴随雷霆之声轰鸣而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猛然间向其斩去。 黄晶玉深知,眼前的这人绝非泛泛之辈,不提修为深厚,单论其身为悬剑天宫之人,机缘造化定是非同小可,对战经验也是丰富无比。 反观自己,除了师父的悉心教导之外,仅有与玄灵宗刘长老的那一战可堪提及。 更不必说,那刘长老还因有意收自己为徒,多次手下留情,所以自己对敌的经验实在是匮乏得很。 既然如此,何不用这圣子给自己增长经验? 念及此处,黄晶玉的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当下便是全力以赴,不敢掉以轻心。 她双手紧握青虹剑,身体微微前倾,随即发出一声轻喝,剑身如虹,冲天而起,直取陆天而去。 “铿锵!” 剑气交击,气流爆发,如狂风骤雨般肆虐,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撕裂,激荡起一圈又一圈无形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陆天的剑法凌厉至极,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摧枯拉朽之力,仿佛要将世间万物皆化为齑粉,无所不摧,无所不破。 两者交锋间,带起的轰鸣震得人心神摇曳,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陆天眉梢一挑,心中暗道:果然是先天剑体,只可惜,受限于资源的匮乏,实力与自己差距甚远。 可这一击之后,尚且未见胜负,他却蓦然收剑,身形一侧,眸光如刃,厉声向那老者下令道:“杀了她!” 自己还需入剑冢遗址,拿上古传承,岂能在此地无谓地消耗宝贵的灵力。 更何况…… 此时,陆天藏在袖中的握剑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身为剑修,拿着剑的手竟然在抖! 眼前这人,其天赋竟隐隐有超越自己之势! 一旦此人踏入悬剑天宫的大门,假以时日,自己这圣子之位,恐怕将岌岌可危! 陆天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狠厉:什么先天剑体,什么绝世天才! 能有本事成长起来的,才是天才,没有本事成长起来,也不过是一具骸骨! 他话音刚落,那位老者闻音即动,身形如电,直取黄晶玉性命而来。 他周身散发出的出窍期威压,宛若惊涛骇浪,瞬间将黄晶玉笼罩。 霎时,黄晶玉只觉浑身一僵,恍如回到了当初玄灵宗的凌虚子要将她抽骨扒皮之日,曾经的无助与绝望如潮水般涌回心头。 当初的她连一动都动不了,可如今的她绝不再如此任人宰割! 黄晶玉咬紧牙关,硬拼着提剑以待,哪怕只是将剑横在自己的身前,便已然让她汗如雨下。 “晶玉,退下。”李哲看着倔强地挡在自己身前的黄晶玉,淡淡道。 他轻搭对方肩头,一个转身,轻而易举地将黄晶玉护于自己背后。 不过衣袖轻扬,便仿佛春风拂过,瞬间将那老者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化解于无形之中。 紧接着,李哲手指微抬,于虚空一点,无形的剑气猛然间划破虚空。 老者眼见那缕细微却凌厉的剑气直冲而来,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已然看透了对方的打算。 只见他长臂微曲,剑式在眨眼间已悄然转换。 “仅凭你这微末之力,也想让老夫的剑锋偏离?哼,简直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然而,就在老者话音未落之际,那抹剑光倏然一闪。 老者惊愕之下,只觉右臂传来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片血红,他的右臂竟在刹那间化为漫天血雾,手中长剑倒飞而去,直插入地。 老者脸色霎时苍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他本能地捂住空荡荡的断臂,身形踉跄后退数步,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李哲面容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藏天宗,李哲。” 第48章 天宫退让,徒弟到手! “藏天宗?”陆天瞳孔骤缩,死死盯着李哲云淡风轻的面容,“本圣子从未听过什么藏天宗!” 他自幼便是众星捧月,风头无两,无论行至何方,皆是众人敬畏的目光与“圣子”的尊称相伴左右,何时曾遭遇今日这般屈辱? 可这话音刚落,却已然被那老者语气急切地给劝住了。 “圣子,暂且隐忍,勿要与之硬碰硬!”老者目光坚定,沉声道,“老朽的首要任务便是要护圣子周全。若明知不敌仍死战,非智者之举,恐累及圣子安危,违背宗门使命。” 断臂之痛,已让老者战力大损,而陆天亦不过才处于心动境巅峰,修为尚浅。若再执意与其缠斗,只会徒增风险。 老者紧捂那血流不止的残臂,目光如炬,直射向李哲。 但见其面容平静如水,分明知晓悬剑天宫在修真界的赫赫威名,却仍旧这般的肆无忌惮,不由得让老者心中暗自揣测:此人背后必有依仗,方敢如此行事! 陆天作为悬剑仙宫圣子,虽心高气傲,但绝非愚钝之辈。 修真界自来是弱肉强食,面对如今这绝对实力差距,强行硬拼无异于自取灭亡。 剑冢遗址本就是百年一遇的机缘,更不用说,此次还有问谶隐士的金口玉言预示来的上古传承,重要性远超这一时的意气之争! 陆天若因这一时意气,与之缠斗,错失了进入时机,便将彻底失去争夺资格,得不偿失! 老者冷眼看向了淡然立于原处的李哲,心中怒火中烧,却仍保持着一方宗门强者的矜持与高傲,咬牙切齿道:“今日之辱,我悬剑天宫铭记于心,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可说罢,便与圣子陆天一同,退至另一座山峰。 【叮!恭喜宿主完成宗门任务。奖励:宗门威望1500。现有宗门值:3040。】 远方观战的南荒修士见此俱是一阵喝彩。 你悬剑天宫不是很牛吗?有本事别跑啊! 感情也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辈罢了! 许怀生并未随着陆天二人退至另一座山峰,而是静静地伫立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超脱世外的淡然。 望着陆天二人狼狈的模样,他唇角轻轻勾起,却并未多言。 这些人爱闹便闹去,关他何事。 许怀生无意涉足这剑冢遗址一事,毕竟他资质平庸,所擅长一事也不过就只有算卦罢了。 这些修士间的纷争,可不是他这个凡胎肉体应该掺和进去的。 只是不知道,祖父所说的机缘究竟是在何方? 宋怀生从袖中掏出了祖父在他临走前新烧的龟甲,指尖摩搓着其上裂痕,细细推演起来。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他这等天资愚笨之人都有机会踏上仙途。 “竟然是他……”许怀生喃喃自语着,看着龟甲上的裂纹,瞳孔微缩,抬头直直望向李哲的背影。 这可当真是天命,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那青衫男子正负手而立,见陆天二人躲去了另一座山峰后,倒也没有再为难他们。 而是就这么继续站在那儿,趁着剑冢还未开启,跟自己的徒弟嘀嘀咕咕,估计是在嘱托些什么。 李哲才刚得了些宗门威望值,立刻就着手给黄晶玉准备起法宝来了。 才刚攒了三千多的宗门威望转眼就又用了一千。 李哲在衣袖里掏了掏,取出一件轻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纱衣,以及一枚泛着古朴光泽的青铜铃铛,全都塞到了黄晶玉手上。 “切记,此行目的,就是没有目的!咱们就是重在参与。你若是能找到一个与为师的那把残剑相吻合的碎片,便顺手取了,没有也无妨。切记,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必须得安然无恙地回来。” 他的语气中满是叮咛与关切。 “这无相羽衣可抵御出窍期巅峰全力三击。而那归墟铃,虽摇动时静默无声,却能撼动神魂,若是遇到了打不过的,或是对方无耻到群起而攻之,你只管摇动此铃,保管让他们头痛欲裂,分毫动弹不得。” “是。”黄晶玉双手恭谨接过这两件法宝,喜出望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许怀生则在那儿细细观察着李哲的一举一动。 根据龟甲上的卦辞来说,此人便是我的生机所在,是天道留给我这废人的一线机缘。 李哲似有所感,目光扫来,正对着许怀生,微微一笑。 许怀生见此,赶忙避过视线,不敢再看。 “师父?”黄晶玉见师父目光偏移,满心疑惑,轻声问道。 “无碍,”李哲微微一笑,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望向那正刻意躲避自己视线的许怀生,“只是觉得,是该给你找个师弟了。” 方才,就在二人目光相撞的瞬间,脑中的系统便已然响了起来。 【叮!请宿主完成第二个任务——广纳门徒,招收第二名弟子。奖励:成长助力包一份。】 黄晶玉顺着李哲的目光看去,此地如今就只余下那个从始至终都置身事外,仿佛只是路过的许怀生一人。 可在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后,黄晶玉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此人……资质平平,莫非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黄晶玉此话说得甚至都算是委婉了。 许家历代天资差,却因精通问卜之术,得以坐拥海量资源,丹药、法宝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然而,即便是这等丰厚的底蕴,也未能逆天改命。 尤其是这许怀生,十多岁了,天材地宝往肚子里塞了个遍,可饶是如此,还是才刚刚跨过炼气的门槛,勉强能在凡人面前厚着脸皮称自己一句“修士”。 见李哲直直向自己这儿走来,宋怀生只觉得浑身僵硬,毕竟,此人将会是自己的第一个师父。 可虽是心下忐忑,他脸上倒也算是镇定。 “小友,可愿入我藏天宗?”李哲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他也是做足了许怀生会拒绝的打算,毕竟此人可是跟着悬剑天宫一块来的,自然也是悬剑天宫的人。 因此,虽然许怀生看着资质平庸,但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也就是看着系统突然发了任务,然后随口一问,就算不答应,他也大可另找徒弟。 但是李哲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开口问话的瞬间,许怀生就像是唯恐他撤回似的,连忙点头应是。 等李哲回过神来,许怀生已经连拜师礼里头的三个响头都磕完了。 第49章 财大气粗小师弟! 果然,这就是天道留给自己的生路吗?! 看着主动找上门来的李哲,许怀生的心湖泛起阵阵激动的涟漪。 素来,他习惯于观人运数,算他人机缘,而自身的命运却似被霉运紧缠。 即便是精心筹谋,准确捕捉到的那份难得的机缘,也因着各种各样莫名的不可抗力因素,而难以结缘。 此番,许怀生心中已然是暗暗做好了面对最坏结果的准备。 他深知自己的天赋有限,既然如此,师父不愿收徒,机缘再度擦肩而过,也是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所以,他方才正是在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让李哲收下自己,为此甚至在心里默默盘算自己带的法宝会不会有些寒碜。 毕竟目前来看,这师父并不缺法宝。 单单就方才随手展露的那两件宝物,仅是听师父寥寥数语的描述,便知其绝非池中之物。 那防御法宝,竟能抵御出窍期强者三击之威,即便是许家,也鲜有此类珍宝,更不用说在这偏远的南荒之地了。 说不定,整个南荒也就只有李哲一人所有。 也正是因此,许怀生才更是觉得,要让如此一位什么都不去缺的修士收自己为徒,实在是难如登天。 却没料到,对方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叮!系统检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成长助力包打开。】 【恭喜宿主获得:《归元诀》x1。】 【恭喜宿主获得:紫气仙火炉。】 李哲看着来自系统的奖励,心下琢磨着:目前来讲,从系统这儿得来的大礼包基本都是为了徒弟准备的。 上次的新手大礼包里头的青虹剑和《基础剑决》都是给黄晶玉用的,而对方也正好是先天剑体。 那这次的这个小徒弟,估计就是修丹道。 丹药,自古以来便是修仙界中的珍宝,其价值难以估量,而能炼制这等奇珍的炼丹师,便是只会比丹药更为珍贵。 靠着一颗丹药突破桎梏、改写命格者数不胜数,甚至因着一颗丹药而引发动荡之事,在修仙界也是屡见不爽。 许怀生虔诚叩拜之后,静默无声地立于李哲身后,一举一动间皆透着小心翼翼,生怕丝毫的动静会惹得师父不悦。 黄晶玉也是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师父过去一问,连名字都没报上,对方便已五体投地,直接就磕头认师了,竟是比当初自己还要草率。 可下一刻,黄晶玉就愕然发现,手中竟被悄然塞入了一面古朴的青铜镜。 其镜面斑驳,裂痕纵横,显然不是用作寻常镜子的。 她不解地转过头去,只见,许怀生朝她笑了笑,口中说道:“此乃溯光鉴,是我特意为师姐准备的见面之礼。执此镜者,可窥见自身内心弱点,抵御心魔侵袭。” 黄晶玉捧着自己手中的古镜,不由得愣了愣。 不是一入师门,就送法宝! 这……师父这回到底是收了个怎么样的小师弟啊! 这已经不是区区一句“财大气粗”可以总结了的吧?! 她才回过神来就想要推拒,毕竟这是她师弟,怎么能一见面就要人东西呢。 可许怀生却只是浅笑了一下后,真诚到有些怯懦地说道:“今日来得匆忙,如此法宝自然是不配师姐,日后,我必取更好的法宝送与师姐,还请师姐莫要嫌弃。” 许怀生见黄晶玉不收,更是心下不安,唯恐被对方嫌弃。 毕竟自己的天赋自己也知晓,虽然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入师父门下,但日后要是因着自己,师门内被弄得乌烟瘴气,自己只怕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黄晶玉听后,更是人都傻了。 好家伙,不单单是财大气粗,还是人傻钱多! 正当她打算再次婉拒那面古镜之时,天际忽生变故。 原本密布苍穹的云层,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撕开,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缝隙。 随后,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嗡鸣声响起,震耳欲聋,甚至震得不少修为尚浅的修士们耳目欲裂,口鼻渗血。 剑冢之门的所在,地面陡然间如被无形巨手撕裂,轰然塌陷,天光自上方倾泻而下,将入口处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从那塌陷的深渊之中,一股凝实的剑意风暴渐渐成形,无数剑影虚象在风暴中起伏跌宕,于云层间交织成一张浩瀚无垠的剑网,遮天蔽日,气势恢宏。 “晶玉,时机已到,速速进入!”李哲的话语未落,悬剑天宫的圣子陆天便已是率先向那剑冢之处疾驰而去。 黄晶玉见状,虽还想着推拒,可知道此刻容不得半分迟疑,只得匆匆留下一句“多谢师弟相助”,便手忙脚乱地将法宝一一收入怀中,脚步匆匆,紧随其后地朝着那剑意滔天的入口奔去。 李哲目送黄晶玉踏入剑冢入口后,转身看向局促不安的许怀生。 少年见李哲转头看向他,立刻便低头摩挲着龟甲,碎发遮住眼底的忐忑。 李哲轻笑一声,随手抛去一枚玉简:“既入我门下,便先学这《归元诀》打基础。” 许怀生慌忙接住,玉简触手生温,仅仅只是拿了一下,竟是已然让他久滞的灵力微微一颤,似乎与这《归元诀》产生了共鸣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许怀生看着玉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攥着手中温润的玉简,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其上镌刻的《归元诀》纹路,难以自制地翻开了。 体内,那个多年来沉寂如死水般,无论多少天材地宝砸下去都平静无波的丹田,此刻竟似被一缕春风拂过,激起了层层难以言喻的涟漪。 他从未感受过灵力如此沸腾! 对旁人而言,这或许只是灵力在筋脉之中自然流转的寻常景象,但对于许怀生来说,如此的感受还只是第一次! 师父究竟是何等的人物,居然能拿出如此的功法?! 许怀生清楚,若是这功法为寻常之物,那他定然是早就见过,绝不会等到现在。 唯有一种可能,此物绝非是能够舍得拿来与许家做交易的东西! 即便是在如悬剑天宫那般高高在上的修真圣地,恐怕也难得一见! 而这样的功法,师父竟如此轻易地赠予了自己! 第50章 不开口,无人敢动! 许怀生缓缓抬头,视线定格在李哲那负手傲立的身影之上。 只见其一袭青衫随风猎猎作响,宛如一株傲立崖边的古松,仿佛即便下一刻这天穹倾塌,他亦能以单臂之力,撑起这片天地。 少年喉结微动,嗓音因心中的忐忑而略显干涩:“师父……弟子自知资质平庸,许家纵然倾尽所有天材地宝,也未能助我跨过炼气中期。您为何还愿收我为徒?” 李哲笑道:“我藏天宗择徒,从不以天资为限,唯重缘分二字。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此路不通,大可在其他道上另寻出路。我又不单单只会剑。” 缘分? 若是旁人听来,或许只会觉得这话不过是李哲信口胡诌的,可对于许怀生而言,此言却如同晨钟暮鼓,再是正确不过了。 毕竟,李哲本就是天道留给他的一线生机,二人之间本就该有一段缘分。 剑冢遗址已开一刻有余,但除了陆天与黄晶玉二人外,竟是无一修士胆敢入内。 李哲见此也是颇为奇怪,转头望去,只见那些个修士全都在原地站着。 虽是一个都没有打道回府的打算,可也一个都没有往剑冢内进去的打算,个个都是神色凝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方才,李哲的一番作为,直教众人瞠目结舌。 他先是以一小石子,便轻而易举地破了悬剑天宫妄图独霸剑冢的精妙阵法,随后,不过轻轻一弹指,剑芒如龙,瞬息间便将悬剑天宫的人废去一臂! 如此翻云覆雨的神力,怎能不让人心中痛快至极! 想那悬剑天宫竟敢妄自尊大,欺我南荒无人! 而李哲此举无疑就是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 然而,快意之余,众人心中又不禁泛起丝丝寒意。 李哲此人,行事果决狠辣,连悬剑天宫这等庞然大物都敢下手,且手段凌厉,不留余地。 试问如今这南荒之中,又有谁敢轻易招惹? 故而,虽然剑冢遗址外并无阵法阻隔,可是悬剑天宫的那个老者犹自屹立不倒,李哲亦是静静伫立。 两大杀神,一左一右,宛如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赫然立于遗址入口。 南荒的其余修士自然都是一动也不敢动。 四大宗门的掌门,原本皆是对龙剑宗不屑一顾。 否则那归海阁也不会就令一个长老,来找青云子这个掌门来打探情报。 这不明显就是在说,要想和我们这些个掌门对话,你区区一个青云子还不够格嘛。 可谁料,人家龙剑宗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是抱大腿的能耐却是一等一的! 一句“我龙剑宗乃是藏天宗的附庸”一出来,轻描淡写间,却如惊雷炸响,谁人不知道这龙剑宗和藏天宗的关系。 因着李哲太过于牛逼,如此一来,龙剑宗的地位,也就因这层关系而跟着鸡犬升天。 现如今,这四大宗门的掌门可是一个比一个谄媚地站在青云子面前,青云子端坐椅上,听着四人恭维之词。 四人俱是言辞恳切地请求他前往李哲面前,替他们求一线生机,好让此次剑冢之行有所斩获,不至于空手而回。 青云子内心实则与众人不谋而合,毕竟对于龙剑宗而言,此次剑冢之行,亦是蓄谋已久,志在必得。 一番思量之下,他先是顺水推舟,讨要了一番好处,满意之余,青云子身形一动,朝李哲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李掌门——”青云子脸带谄笑,恭恭敬敬地躬身长揖,额角沁出细汗,声音谦恭而略带忐忑,“恭贺李掌门剑破天宫,扬我南荒之威名于四海! “如今这剑冢天光已现,晚辈斗胆恳请李掌门慈悲为怀,允许我等修士有幸追随藏天宗之后,共赴那剑冢圣地,共沐上古剑道余泽。” “哦,随你们去好了。”李哲随意地挥了挥手,脸上挂着一抹淡然无谓的神色,对此并不在意。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还是得给你们提个醒。黄晶玉,她既是我的首位弟子,又是初次进入剑冢遗址这种地方,没什么经验。 “你们要是想与其公平竞争机缘什么的,我自是不会横加干涉,更不会心生怨怼。但若是有人心生歹意,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想要对我徒儿不利——那可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断了你们的退路。” 李哲的目光如刃般扫过在场的修士,现场空谷般的寂静,竟是无一人胆敢抬头与之对视。 他仅是故意放大了声量,语调依旧平和淡然。 然而,现场所有人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涌起,仿佛有种死气沉沉的压迫感笼罩。 无一人会怀疑他是否会说到做到! 先前的玄灵宗,如今的悬剑天宫……桩桩件件,都显现出藏天宗护短如命、心狠手辣! 随即,南荒大地上的各路修真者,犹如破堤洪水,蜂拥而入剑冢之地,竞相探寻机缘。 转瞬间,连绵峰峦间,唯余李哲师徒二人,悬剑天宫那位老者,以及各大宗门内的那些长老、掌门,静立其间。 只见那悬剑天宫的老者盘坐如山,眼神阴鸷,死死盯着剑冢的入口。 断掉的那截胳膊仍旧在滴着血,他却忽而冷笑道:“那女修若真得了那上古传承……” 这也并非老者小瞧了圣子,实在是单就眼前所见,那女子绝非池中之物,其气质超凡脱俗,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 而她背后的山门,亦是隐隐透出一股不凡之气,绝非寻常势力可比。 毕竟那可是被许家看重的势力! 老者的目光转而投向远处,那里,许怀生正与李哲交谈甚欢。 许家人的此番前行,无疑是为了寻觅那难得的机遇。 而眼下的情景,似乎正应验了这一点——藏天宗,李哲,便是他们此行所求的机遇所在。 他也曾听闻许家因着常年卜算天命,为天道所不喜,故而命途多舛,世代修道无所成。 到了这一代,更是面临香火难续的绝境,单传血脉几欲断绝。 正因如此,那位问谶隐士才不惜一切代价,只为给这唯一的血脉寻得一线生机,一线能在这浩瀚天地间立足的可能。 能被许家视为扭转乾坤的关键,藏天宗自是非同小可之地。 念及此处,老者指尖轻轻一捻,传讯符瞬间化为齑粉,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剑光,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天际的云海之中。 第51章 初入迷阵,险境环生! 率先进入剑冢的陆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那个蠢东西在剑冢开启的时候,居然还敢在那儿聊天,果然是南荒野修,分不出轻重缓急! 就算是先天剑体又如何,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不敢迟疑,立刻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没有指针的罗盘,指尖轻点,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注入其中。 霎时间,罗盘表面光华流转,一枚虚幻的指针悄然浮现,指向了南方。 他便也随之疾驰飞去。 剑冢遗址原为上古剑修兵解归墟之地,内藏十万八千柄古剑,另有七十二座剑峰。 剑峰之内,各有由残碑组成的迷阵,传闻若能参透其内碑文,便可继承碑主的剑道感悟。 黄晶玉仔细回忆着青云子所说过的话,毕竟就现在而言,她确实对于剑冢内部情况,近乎于一无所知。 也不是没想过要找龙剑宗的弟子问询一番,可转念一想,以她的天赋,即便是宗门中那些被誉为翘楚的弟子,亦难以望其项背。 他们的经验,恐怕于她而言,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黄晶玉这些日子到底是被师父养出了几分傲气。 她可是师父的徒弟,剑冢之内,能被其余宗门弟子发现的那些寻常传承,还比不得师父随手赠与的功法。 若是为了这些俗物,她又何必受苦受累地来此呢? 到了如今,能入得了黄晶玉眼的,也就只有那悬剑天宫圣子口中提及的那份上古传承了。 一入剑冢,映入眼帘的便是七十二座巍峨挺立的剑峰,其峰体并非由寻常山石所组,而是由亿万柄残剑熔铸而成。 其上偶尔穿插出的剑刃交错如巨兽獠牙,已然斑驳锈蚀的锋刃上,凝结着古往今来成千上万修士的黑红血痂,在艳阳之下,光是凝视便觉得双目刺痛。 黄晶玉驻足于前,望着这七十二座承载着无数剑意的剑峰,不由得愣神起来。 恍惚之间,她似乎回想起了当初才拿到师父所赐的《万剑弑神诀》的时候。 那时,她与剑诀初见,曾被其中的凛冽杀气震慑,可当时所恍惚所见之情景,竟是与这剑冢分外相似。 “弑神之路,白骨为阶……”黄晶玉忍不住喃喃道。 冥冥之中,她似有所感,当初连看一眼都觉得难以承受的剑诀,到了如今似乎莫名变得容易参透了些。 但如今时间紧迫,她本就已然落后了那圣子一步,由不得她在此思前顾后。 强自抑制住内心的波动,黄晶玉看着南边那一座莫名像是在引着她前去的剑峰,身影如风般掠过,直冲而去。 剑峰内部自成天地,黄晶玉才一落地,便被一座无形的迷阵悄然束缚,周遭浓稠的几乎凝固的白雾,在转瞬间吞没了所有五感,眼前万物皆隐,视线所及,唯有雾。 然而,在这混沌之中,黄晶玉的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指引,清晰无误地告诉她该向何方前行。 不知为何,此处至今未见有丝毫凶险之兆,似乎这迷阵的全部用处就只是为了迷惑入内修士的视线似的。 黄晶玉脚下一动,却是见那迷阵之中原本漫无目的地缭绕在四周的雾气,竟突然似有了灵性,不约而同地向她聚拢而来。 不,不是聚拢,而是扑来! 是目标明确的扑来! 她心中一惊,本能地侧身闪避,手中紧握的青虹剑应声而出,剑光如虹,瞬间在脚下凝结出一片冰封之地,意图以此阻挡那无形的侵袭。 然而,那缕白雾虽被凌厉的剑气劈开一道细缝,却几乎在同时,如同流水般迅速弥合了裂痕,复原如初。 随后,这雾气竟似感受到了某种威胁,微微瑟缩了一下,但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紧接着,它以更加汹涌澎湃之势,带着几分癫狂,向黄晶玉猛冲而来。 每一次变向都刁钻异常,步步紧逼,不留丝毫喘息之机,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在这片混沌之中。 黄晶玉见此,便愈发是连连劈斩,可随着时间流逝,她也渐渐察觉到,这股缭绕的雾气,似乎自始至终都未曾对她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于是,其猛然收剑入鞘,脚下暗自聚力,转身欲逃,企图强行脱离。 然而,那雾气仿佛洞察了她的意图,犹如活物般怒卷而来。 似乎是要证明自己并非仅是虚张声势,那雾气迅速包裹住黄晶玉的口鼻,裹得密不透风,企图欲将她闷死于这茫茫雾海之中。 该死的! 黄晶玉一咬牙,全套《寒螭剑法》施展到极致,却也仍旧是制不住这雾气,那《霜螭化龙诀》也不知制不制得住。 可就在黄晶玉将这最后的三招用出,自觉走投无路,心下暗想:既然没有一个剑招能克制着雾气,便只能是硬拼着,强行一剑剑直接劈出去了的时候,那困扰她多时的雾气竟陡然散了。 紧接着,整个迷阵仿佛被无形之手骤然间启动,黄晶玉只觉周遭世界天旋地转,仿佛天地倒置。 而整座山峰之上,沉睡已久的残破石碑竟仿佛被唤醒,拔地而起,直指苍穹。 “先天剑体……呵,真是冤家路窄!”黄晶玉才刚回过神来,便听得如此一声大喝。 顿时,她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迅速转身,只见陆天凌空跃下,本命剑裹挟着紫电,直刺黄晶玉后心。 不好! 黄晶玉心中猛地一凛,因着刚从那扑朔迷离的阵法中脱身,陆天又是偷袭,故而一时之间,自然是难以迅速作出应对。 只见陆天剑锋尚未临近,剑尖所携电芒已如猛虎出笼,先一步划破空气,犁出地面三尺焦痕。 若是放在旁的地方,或许如此威力还不足为奇,可此处是剑冢遗址的剑峰,峰峦并非由自然山石堆砌,而是亿万柄残剑熔铸而成,坚固无比! 陆天的剑法居然能在此犁出焦痕,其威力之强,实在令人胆寒! 若这一击当真落在黄晶玉身上,那必然是得不死也得半残! 陆天盯着黄晶玉仓皇回身的姿态,见她眼中惊恐之色愈加明显,心头不禁涌上一阵快意。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道:“区区南荒野修士,竟敢妄想染指剑冢传承,当真是找死!” 第52章 羽衣、铜铃,传承认主! 在迷阵散去之后,陆天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不远处那道静默的身影——黄晶玉背对着他,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刹那间,他心头猛地一紧。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陆天的心头。 此地偏远至极,若非熟有着罗盘的指引与那问谶隐士的预言,他恐怕也难以寻至此地。 即便是如此,这一路亦是波折重重,耗费了他不少心力。 可看黄晶玉的样子,分明是误打误撞便闯进来了! 误打误撞?! 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误打误撞,哪来的那么多的狗屎运! 这分明意味着在上古传承尚未开启之前,这传承之力便已然现行选择了黄晶玉! 这……怎么可能?! 不过是南荒之地的野修,她是怎么敢?又是凭什么能得此造化?! 先前的羞辱,眼下的屈辱,旧恨新仇交织在一起,如同烈火烹油,将陆天的心绪烧得沸腾。 他双眼赤红,眸底阴鸷狠厉,恨意几乎要从眼眶溢出。 “先天剑体……好一个先天剑体!”陆天冷冷一笑,舌尖抵住后槽牙,咬得口中血液渗出,涌动的愤怒使得他的声音几乎嘶哑,一字一顿,满是森然之意,“好得很!” 既然这上古传承,偏偏要先一步选你认主,那么,你就是非死不可了! 这上古传承,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无魂无智的存在。 哪怕它不知好歹地挑选了独一个的传承者,但只要那个所谓的传承者一死,它也就再次成了无主之物。 届时,有我陆天这先天剑体在,这上古传承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乖乖认下! 这上古传承,今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拿到手! 陆天望着在自己的剑锋之下,黄晶玉那岌岌可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黄晶玉动作再怎么敏捷,再怎么竭力旋转身子以图格挡,但在他这雷霆一击之下,终究得是慢了一步! 可就在陆天利剑劈下的刹那,在这生死存亡之际,黄晶玉身上的无相羽衣忽然泛起柔和的月华光晕。 在剑尖触及羽衣上那层流转着光泽的屏障之时,陆天的眼神瞬间凝固。 紧接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反震之力自剑上传出,伴随着凌厉的剑气,将他猛地掀退。 陆天踉跄几步,几乎失去平衡,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嘴角边已悄然挂上了一缕猩红。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锁定在黄晶玉身上的那件薄如蝉翼的衣服,满眼都是震惊。 他全力一击竟只在其上激起了一阵微不足道的涟漪! 这究竟是何等的防御法宝?! 黄晶玉轻轻抚过身上师父赐予的羽衣,目光流转间,冷笑着望向面前的陆天:“哼,悬剑天宫的圣子,就这点能耐?” 陆天抹去唇边血渍,本命剑骤然迸发出刺目紫芒。 只见那剑冢上空阴云翻涌,雷霆滚动,九道天雷直劈剑峰,将雷电之力凝练成三寸炽白剑芒,电光闪烁间,几乎能将天地撕裂! “我倒要看看,你这法宝,能挡我几次!”陆天冷笑一声,剑气凛冽,挥剑斩下,仿佛要将天地一分为二。 雷光所过之处,剑峰上,由残剑熔铸成的地面竟在陆天这一剑之下被硬生生地融化成赤红色,热浪弥漫,宛如火山熔岩般翻涌。 黄晶玉足下一点,整个人便如灵燕般腾空而起,手中青虹剑往下方一挥,霎时,寒气逼人,瞬间便将四周封冻,冰霜蔓延千里,天地一片肃杀。 极寒与先前的炽热交织,顿时激发出浓烈的白雾,将整座剑峰瞬时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陆天见状,目眦欲裂,愤然大喝:“藏头露尾之辈,速速现身!” 话音未落,他便又是连连挥剑,剑气凌厉,斩向四周,宛如雷霆万钧,电闪雷鸣。 黄晶玉却只是冷哼一声,目光淡漠,懒得与其多计较。 毕竟,这剑冢遗址之中险象环生,何必浪费灵力与他缠斗不休? 她心中清楚,手中有着师父与师弟所赠的法宝,已足以应对面前这人。 既然如何,又何必再与其过多纠缠。 随后,黄晶玉一挥青虹剑,瞬间引动周身的寒气,剑身之上化作一道横亘天地的剑幕。 雷光撞上冰幕的瞬间,整座剑冢猛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仿佛天地都被撕裂。 趁此时机,黄晶玉从怀中取出一只青铜铃铛,正是师父所赠的归墟铃,陡然开始摇动起来。 归墟铃虽摇动时静默无声,却如同深渊中的低语,悄无声息间撼动着陆天的神魂。 刹那间,陆天只觉得头脑如同被重锤击中,胀痛欲裂,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的脚步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力量撕扯得四分五裂,需得拼尽全力,才能勉强稳住身形,不得不匆忙撤地离黄晶玉远了些。 “这是什么东西?!” 陆天心中惊骇万分,因被困在极冷极热之下诞生的层层迷雾之中,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朦胧与混沌,而归墟铃的摇动之时,又丝毫没有声响,所以他压根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而,陆天心底却已隐隐有了断定,此番变故定是出自黄晶玉之手。 只是……这等能够撼动心神、动摇神魂的法宝,即便是他都没有,黄晶玉这区区南荒野修又怎么可能会有?! 黄晶玉目光冷然,见陆天已狼狈退却,她毫不迟疑,身形一闪,便踏入了那片残破石碑林立之地。 转眼便又入了一层迷阵。 不过,比起先前的那个迷阵,如今这方看来,倒是更像是另一方天地。 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重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腐朽的气息,令人心悸。 “弑神之路,白骨为阶……” 黄晶玉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又一次喃喃出声。 像,太像了! 简直与自己当初拿到《万剑弑神诀》时所见的情景一模一样! 眼前,无数具枯骨散落一地,杂乱无章地堆叠之下,竟形成了一座座骨山。 这些骨山高耸入云,遮天蔽日,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些白骨所占据。 黄晶玉每走一步,脚下的枯骨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这种地方,当真是上古大能的传承之地吗? 第53章 剑傀现,险境环生! 黄晶玉在这片幽暗深沉的埋骨之地走了许久,甚至都不知道已然踩碎了多少的碎骨,直至鞋下沾了一层厚重的骨粉,才终于是在末路之处,看见了一道残碑。 与先前在外界时不同的是,如今的这个残碑之上写着一行字:参透碑文而不疯魔者,方可继承剑道感悟。 这行字迹在显现之后,迅速便散去了,转而出现的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细若蚊蚋的文字。 不等黄晶玉将其仔仔细细的看完,忽觉背后空气骤然波动,一道剑气如雷霆万钧般撕裂而来,锐利无比,迫使她不得不回身应对。 在手中剑锋与其擦过的刹那,黄晶玉瞪大了双眼,眼前之景令她心底一震。 眼前的这道身影,状似人形,可那空洞得一无所有的眼睛,以及那灰白的躯壳,与那彻底与剑柄融合在一块儿,似乎它的作用就仅有此处,透露出几分不似活物的机械之感的手,都说明了一件事。 面前的,并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具剑傀! 剑傀,乃是古时剑修所常用的傀儡,应是由某种禁术所制,身形冷硬、动作刻板,毫无神智,仅会模仿剑式。 不过一般而言,此类剑傀不会伤及性命,并无杀伐之心,多为守护之用,或被赋予某种特殊使命。 黄晶玉脑海中飞速掠过往昔翻阅的关于剑傀的记载。 就在青虹剑剑与剑傀交锋的瞬间,一阵震耳欲聋的金石碰撞之音,在幽深的剑冢内猛然爆发,宛如雷鸣,震得周遭散落的白骨碎屑簌簌直跳,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击之下颤抖! 那剑傀的灰白手臂与剑柄完美融合,挥剑之际毫无滞涩。 毕竟,剑傀本就是为剑而生。 黄晶玉身形一闪,借势向后倒退三步,靴底在厚积的骨粉上犁出深痕,腕骨已被震得发麻。 “果然只会模仿。”她眯眼观察起剑傀的动作。 起初,剑傀所掌握的,不过是基础剑招,但是在黄晶玉有意无意间,流露出寒螭剑法的一两招后,剑傀竟仿佛灵犀一点通,迅速将其吸纳于心。 但其学得迅速,可其施展起来却如机械般刻板,起手、挥斩、收锋,每一步都如尺规丈量般精准,连衣袂翻卷的弧度都与她分毫不差,宛如镜像复刻。 三式试探过后,黄晶玉剑意陡转,青虹剑光如龙跃渊,斜斜挑起,剑尖寒芒闪烁。 不出所料,剑傀的动作在这一刻显露出了僵硬,脖颈处发出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咔哒”,其挥剑的路径仍旧固执地囚禁于最初的轨迹,丝毫未能跟上黄晶玉剑法中那突如其来的灵动变化。 黄晶玉勾唇一笑,上套了! 师父所创的霜螭化龙诀,正巧克制寒螭剑法! “不过如此……”她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原本,那受她一式挑起后,便应支离破碎的剑傀,竟在刹那之间,仿佛被赋予了灵性,不仅未散,反而速度倍增,较之先前更为迅猛。 只见其不闪不避,就这么直冲着黄晶玉手中利剑而去,倒像是找死一般。 黄晶玉眼见此景,心中一凛,欲要撤回剑势,却已是鞭长莫及。 电光火石间,一抹锐利剑气自那剑傀体内陡然反弹而出,朝着她飞来,直指要害。 黄晶玉旋身疾退,险之又险,才仅被削去一缕鬓发, “这根本不是普通剑傀!” 黄晶玉心中猛地一震,惊疑未解,目光紧盯那身影,心底的困惑愈发加深。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反弹她的招式? 她眼角扫过那剑傀身躯,竟隐约看见其表面浮现出一抹月华般的光晕,银白色的光芒如晨曦般温柔,却又透出一股异样的冷冽。 “无相羽衣!”黄晶玉的心脏猛然一颤,目光瞬间凝聚,“师父所赠的法宝,怎会出现在这剑傀身上?” 黄晶玉低头一看,这无相羽衣分明还穿在了她的身上,那光华依旧在她的体表流转。 难道这剑傀是从她身上复制了这法宝?这不可能…… 可由不得她在那儿仔细思考这些疑问,眼前的剑傀又在突然间变了招式,空洞的眼窝中陡然涌现出一抹鲜红的血光,那血色在昏暗中愈发浓烈,其招式也变得愈发诡谲,剑气凝聚间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这个剑傀,居然像是能猜透我的所有想法一般! 黄晶玉凝视着眼前的剑傀,心中一阵寒意蔓延。 不,那就是她! 黄晶玉可以肯定这一点,所有的剑招都是在复制,所有的应对的法子,都是她在先前的那半个月中发了疯的苦练里一点点理出来的。 无相羽衣不知为何在此处不起任何的作用,甚至,因着剑傀身上还有一件,反而成了反噬自身的枷锁,将她的招式一一反弹回来。 黄晶玉抬手抹去唇边血渍,指腹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口中开始呼出白雾,睫毛更是已然凝出一片冰。 不光是浑身的灵力在飞速地流逝,周遭气温也在不断地下降,迫使她不得不紧急调动残余灵力,以灵力护体。 果然是能令悬剑天宫圣子都为之侧目的上古遗泽,其内蕴藏的危机,非同小可! 不过,在这危险之后,她又能获得怎样的机缘呢? 黄晶玉看着面前的这个剑傀,心中不由得生起了无尽的期待和炽热! 可就在她重振旗鼓,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就如同当初的迷阵一样,眼前的剑傀忽然间化作虚无,陡然散去了。 视野倏然扭曲,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拽入深渊,再睁眼,已置身于幽邃冰窟之中。 四周,无数冰锥倒悬,如同鬼斧神工,幽蓝的冷光在冰棱间跳跃,将她的影子在冰面上切割、复制,幻化成无数重叠的幻象,每一道影子都似乎在冰层之下狞笑着。 “叮——” 一声清脆,青虹剑难以自制地脱手坠地,落地瞬间,剑身彻底被白霜侵蚀,寒气逼人。 黄晶玉踉跄一步,急忙伸手扶住滑腻的冰壁,才得以勉强站稳,不至于跪下,转头却发现手腕经络凝上了薄冰,灵力正如同流水般,顺着指尖飞速流逝。 她心中一阵慌乱,咬破舌尖,试图催动灵力。 但牙齿却在这刺骨的寒冷中不受控制地打战,连咬合的力气都已然消失。 “省省力气吧。”一声带着戏谑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黄晶玉艰难地扭转脖颈,只见身旁赫然立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只是那人肤色异常苍白,面色如灰,仿佛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面具。 她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剧烈的震动,难以置信地低语:“这……这怎么可能?” 是剑傀! 黄晶玉瞳孔骤缩,怎么会? 剑傀怎么会长着她的样子?! 第54章 问心劫,败则疯魔! “你此后是再也出不去了。”剑傀抬手轻抚过黄晶玉冻得几近僵硬的脸庞,“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 它语气低沉且带着诱惑之意,“我替你出去。” 黄晶玉心中一凛,奋力催动灵力,却只觉丹田之处空荡荡,四肢百骸皆无丝毫力气。 浑身的灵力不知为何就此彻底散尽,只剩一股寒气源源不断地自脊背而上涌来。 可饶是如此,她仍旧固执着吼道:“荒谬!你替我出去?那我黄晶玉,又何在?!” 这一刻,黄晶玉明白了那残碑上为何写着“不疯魔,便可得到传承了。” 这是修仙路上的问心劫,唯有斩断眼前的剑傀,方能重见心明之时。 也唯有此,才有资格获得传承! 可若是败了,那便就从此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具剑傀! 那可不就算是疯魔了吗? 那剑傀却是一笑,话语里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讥讽:“你是谁?” “黄晶玉。” “黄晶玉是谁?”那剑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未待黄晶玉有所反应,它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没人在乎黄晶玉。 “人们在乎的是黄家大房里的那位天赋异禀的黄丫头,是藏天宗内万众瞩目的大弟子。 “剥去这些光环与身份,你,又剩下什么呢?又有谁,会真正在意你呢?” 剑傀轻笑一声,灰白色的裙摆拂过地面,扫过满地的寒冰。 “你什么意思?”黄晶玉在似乎无穷无尽的寒冷之中,唇齿颤抖,声音隐约透着冷意。 剑傀却只是回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辈子困于此,或我替你活成黄晶玉。” 黄晶玉冷笑一声:“荒谬!这压根就不算是选择!” 说罢,她再不多言,径自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周身气息流转,试图捕捉那微乎其微的可能,让流失的灵力得以回归。 尽管内心深处,她已明了此地诡异莫测,这般尝试或许只是徒劳无功,但到底得一试! 剑傀见状,嘴角微扬,却并未加以阻拦,只是说道:“不,当然有。你要是选前者,黄晶玉就死了,后者,黄晶玉还活着,只不过……我才是黄晶玉。” 它并不管黄晶玉在不在听,就这么自顾自地说着:“你想想,现在的黄家是何等风光?立于万人之上,仅次于皇室。 “是整个青影城,不,整个傲云国鼎鼎大名的第一家族。为什么?因为你是藏天宗的弟子。 “可是要是黄晶玉死了,这一切荣华富贵,都将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 “你看,”剑傀的指尖点在虚空,浮现出黄府如今的景象,朱门金匾好不气派,却是转瞬成空,瞬间化作了废墟一片,只剩残垣断瓦。 “没了你,你师父断不会再为黄家庇护分毫,黄家势必因你而一落千丈,届时,你的母亲恐怕难逃那些狠舅奸兄,得被活活逼死! “若你死在这里,这便是黄家明日的模样!” 剑傀的话语如寒风穿心,让黄晶玉不由自主地挣开了沉重的眼帘,可仅是这一瞬,她的眼皮便被冰霜彻底黏住,再也闭不上。 下一刻,剑傀惨白的面容贴上来。 其口中呼出的寒气在她耳垂凝出水珠,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好好想想,谁是黄晶玉,对于他们来说重要么?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没了藏天宗首徒的光环,谁会在乎黄晶玉?可你分明想明白了这点,却是掩耳盗铃,死活不愿承认。” “你的父亲,当年在你因暗地里被排挤得受不了,心力交瘁之下刻意藏拙时,他是如何待你的? “他说黄家不需要废物,你若再这般懈怠,如此无用,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的父亲要的是一个天资聪颖的女儿,而非黄晶玉。 “她可以是任何人。 “你的母亲,在你被宋家破了丹田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要连累黄家。 “你的母亲要的是一个能光耀门楣的人,而非黄晶玉。 “她同样可以是任何人。” “不是的……”黄晶玉的辩解淹没在剑傀的笑声里。 对方一挥衣袖,随意扯开了衣襟,暴露出丹田之处那触目惊心的破洞,那空洞之大,风都能从中穿梭而过。 剑傀的声音带蛊惑,缓缓说道:“你瞧瞧我,再看看黄晶玉,看看我们如今的模样,与当年丹田被废的黄晶玉有几分相似? “那位对你关怀备至的师父,你可曾想过,你们初次相遇之时,你如此狼狈不堪,他却毫不犹豫地收你为徒。 “或许,在那一刻,无论谁来,他都会将其接纳为徒。毕竟,你师父刚刚才收了一个跟废人没什么差别的小师弟,不是吗?他也不是非得要黄晶玉,同样可以是任何人。 “说到底,压根就没有人在乎黄晶玉。 “可是……你忍心吗? “你能眼睁睁看着黄家日渐凋零,母亲含冤而终,而你,在师父的记忆中逐渐模糊,地位被人一点点蚕食殆尽? “你能甘心吗? “但是,如果我替你出去,那么,黄晶玉所拥有的一切,仍将牢牢地属于她。我是剑傀,比起用剑,我的天资比你只高不低。” “闭嘴!我从未在乎这些!”黄晶玉怒声厉喝道。 可剑傀却轻笑一声,“你总是这般用无能狂来掩饰自己。” 它的指尖划过黄晶玉紧锁的眉头,那里已凝结了一层薄霜,“如此,还不如把身子让给我。” “你当真不在乎么?你若是不在乎,又怎会在那次父亲严罚后,从未让黄家任何人超越你? “又怎会到如今依旧舍不下那凡尘,舍不下黄家,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黄家以你为荣? “又怎会拼了命的想要像师父表明自己不是个废物,为此刻苦修炼,勤练剑法,几近疯魔。” 剑傀的眼神微微一黯:“你太过在乎了,黄晶玉。太过于在乎这一切了,不是么?可你只能让我替你——” 一记响亮的耳光生生打断了剑傀那蛊惑人心的低语。 黄晶玉的手掌被剑傀的脸割得鲜血淋漓,可她却笑得畅快:“用着我的脸说这些腌臜话,恶不恶心?” 她舔去掌心血渍,腥甜的味道刺激着冻得麻木的舌尖。 “去你的!我就是我,我就是黄晶玉,我宁可死在这儿,也绝不让你这个泼皮无赖白白占了我的一切!” “不过是垂死挣扎!”那剑傀受此大辱,冷笑着手一挥,便要散去,“那你就在这儿等死吧!黄晶玉,我会等着的,我等着你来求我!” 可刹那,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其尚未完全散去的胳膊。 “怎、怎会……”剑傀见此,大惊失色,脸色瞬变! 第55章 剑傀一散,传承现! 那剑傀猛地往后急退,口中传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金属利刃在石板上狠狠刮擦的凄厉之音。 这怎么可能?它的瞳孔骤然扩张! 在其瞪大的双眸之中,分明,黄晶玉的灵台已黯淡无光,这正是剑傀确信此人必将命丧于此的铁证。 毕竟,修行者之中,不乏此类嘴硬之人,即便面临绝境,也往往都还会空谈壮志,虚张声势。 故而,剑傀只需再晾他们两天,便足以让一切虚妄显现。 无论是干脆地选择死在这儿也好,还是直接选择让自己代替其出去也好,都可以轻易的让他们放弃自我。 往日里也不是没有人企图反抗的,但是那些人之中,从未有一个人能够成功。 可是现在,黄晶玉却成功地抓住了它的手! 剑傀那灰白而冷冽的手臂,在黄晶玉的掌心之下,竟是寸寸断裂,发出如木柴般的碎裂声。 这本应由坚硬金属铸就的身躯,此刻却脆弱得不堪一击,变得比之泥土还要容易捏烂。 “怎么会这样?”黄晶玉陡然站了起来,冷笑道。 她捏着剑傀的力气越来越大,而那原本已如烟雾般消散的剑傀,竟在她的意志之下,缓缓凝聚,重新化为实质,牢牢地被她攥在手中,动弹不得。 “因为这本就只是我的想象,从我找到残碑进入之后,肉身应该未曾有所动作。无论是你,还是先前的那个剑傀,从始至终,皆不过是我心头的执念与幻影!换句话说,你们不过是我的心魔罢了!” 那剑傀听着黄晶玉的话只觉得惊骇欲绝,一时之间,那些原本禁锢着黄晶玉经脉的凛冽寒气,竟仿佛有了自我意识,骤然倒卷,逆流而上,仿佛失去束缚般,转而狂涌入剑傀体内,逐渐将其身躯侵蚀至冰冷凝固。 剑傀那尖锐的嘶吼戛然停息,只余下低沉的回响在空旷中徘徊。 它缓缓低头,目光穿透逐渐凝固的冰层:“你怎么会知道的……” 它的声音里首次混入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战栗,宛如目睹了世间最骇人的梦魇般,抖着声音问道。 黄晶玉所言非虚,这片天地,是她心海中的幻境,只不过自己算不得她的心魔,只是来催动她的心魔的。 “你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对,按理说,我应当早已滋生心魔,可是从始至终,小师弟送我的溯光鉴竟未有丝毫反应。这并不是意味着我心性坚韧,而是因为我从未见过溯光鉴显灵的样子,故而难以想象。” 怎么会?这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剑傀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预感。 按理说,它应是不朽不灭,超脱生死轮回的存在,但今日,它却隐隐感到,这或许便是它命运的终章! 但是……它不想死! 剑傀的残破身躯在凄厉的尖啸声中缓缓重组,冰晶外壳剥落,显露出的已非那张与黄晶玉有着九分相似的面容,而是化为了一具灰白相间的傀儡之躯,其眉目间流淌着难以名状的癫狂之色: “即便你看穿了这一切又能怎样?无数修士在此地迷失心智,沦为疯魔,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就能成为那个例外!” “凭我不求传承,只求本心!”黄晶玉紧握着青虹剑,剑尖直指对方的心口,“我要你死!” “该结束了!”黄晶玉狠下心来,舌尖一咬,一股温热的精血喷涌而出,尽数洒落在青虹剑之上。 她并指轻轻抹过剑锋,鲜血染红的青虹剑突然迸发出贯穿天地的光芒。 刹那,利剑刺透了剑傀的残躯。 剑傀发出一阵非人的嘶吼,伴随着这震撼心魄的声响,最后一抹幻象也如烟云般消散无踪。 此处既然是她的灵台之内,那自然是一切都得听她号令,哪里轮得到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剑傀在这儿肆无忌惮! 黄晶玉挥剑入鞘,瞬间,她再次置身于那片苍凉的白骨之地。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周身衣物已被骨灰覆盖。 想来,此处的白骨,不单单是剑冢之处原本有的,还有不少是先前来此的修士尸骨堆起。 猛然间,一具古朴而庄严的棺椁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棺盖掀开的刹那,磅礴剑气冲霄而起。 “至吾跟前,承吾衣钵……” 那尸身倏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眸,目光如炬,锁定在黄晶玉身上,言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先天剑体…… 这次倒是来了个好苗子,比之先前的那些个废物,此女的天资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黄晶玉闻言,缓步上前,可就在她站定的那一刻,尸首上的那双死寂眸光骤然投来,细细地打量着她。 尸身缓缓挺直腰板,腐朽的面皮之下,一对锐利如剑的眼眸猛然睁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他凝视着黄晶玉,那半挂不挂的面皮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那是一种夹杂着得意与快慰的笑容。 毕竟,在他眼中,如今的黄晶玉,已经是一个无瑕的容器,完美得无可挑剔! “千年了……我总算等到了你。”他低沉的声音宛如从地府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宿命感与浓重的期盼,重复着那句无数次说过的话。 那些曾经的废物躯壳根本无法承载他的力量,转瞬便会化为一具白骨,如今这具应该是要例外了。 就在黄晶玉静候下文时,忽然,那具尸体的右手诡异地凝聚成一柄冰刃,寒气逼人,带着森然杀气猛然劈下。 然而,当这冰刃触碰到无相羽衣的瞬间,却仿佛遇到了不可逾越的壁垒,瞬间崩裂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尸首上那半张残缺不全的脸庞上,一抹震惊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被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所取代。 “真是不错,”他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看来你师父对你确实是宠爱有加,连这等珍贵的法器都舍得赠予你。如此一来,我日后的日子,定是要轻松惬意许多了。” 黄晶玉的双眸猛地一凛,借此契机,她迅速抽出拔出青虹剑,身形一转,剑光如龙,瞬息间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然而,那颗头颅竟诡异地悬浮于半空之中,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仿佛在讥讽黄晶玉的无谓挣扎。 “徒劳之举,我早已死亡,这死者又岂会死第二次?别说你只是斩落我的头,就算是将我碎尸万段,化为灰烬,我亦将永恒不灭!” 说罢,整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山峦仿佛响应了他的言辞,所有的骨灰竟随着他的话语轻轻扬起,盘旋在空中,像是在肯定他一般。 黄晶玉微微深吸一口气,眸中光芒一闪,迅速从怀中掏出了归墟铃,陡然一震铃:“既然你用不着这肉身,那么这神魂,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着!” 第56章 上古大能又如何?! 归墟铃的声波如涟漪般荡开,尸首的神魂在音浪中剧烈扭曲,挣扎于无形的力量之间。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何等的法宝,竟拥有撼动灵魂之力?! 这个丫头片子背后的师父,究竟是何等超凡脱俗的存在?! 他向来以自己在“道”途上的造诣自傲,认为自己的神魂已如磐石般稳固,无坚不摧。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这幽深的剑冢之内孤寂守候千年,仍保有力量,伺机而动,为自己寻觅一具又一具新的躯壳。 然而,眼前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能撼动他这几乎凝固如铁的神魂?! 此情此景,对他而言,无疑是前所未闻,前所未见! 他本以为此番已是志在必得,却没料到这个小丫头背后的靠山,居然是如此的强大! 在那悠悠铃声的侵袭下,他的神魂仿佛遭遇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震颤得几欲碎裂,非但无法自控,反而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他惊觉自己的神魂正悄无声息地消散。 就好比那原本固若金汤的山岳,被无形之凿缓缓开凿,起初不过细微一隙,继而裂缝渐宽,崩塌之势愈发明显,碎石纷飞,预示着山体即将倾颓。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神魂正被这铃声无情地剥离,一丝一缕,直至残缺不全! “区区蝼蚁,竟敢放肆至此!” 尸身之中,一股狂暴的咆哮伴随着凌厉剑气汹涌而出,将周遭十丈范围内的森森白骨瞬间碾磨成细碎粉末,空气中弥漫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莫非真以为老夫年迈可欺?!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老夫是凭什么活到如今的!” 话音未落,一抹残魂带着凄厉的尖叫,从那破碎不堪的躯壳中挣脱而出,仿佛是积蓄了所有的怨念与不甘,誓要做出最后的殊死一搏。 黄晶玉闻言,手持铜铃继续急急摇着,面色凝重,严阵以待。 然而,就在这眼看着就是要生死存亡之际,那原本嚣张跋扈、誓要一决雌雄的神魂,竟突然间逃了! 这一幕变化之快,令黄晶玉不禁怔了怔,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 就这么眼看着那缕方才喊得有多威风,现在逃得就有多快的神魂离她越来越远。 她原本还在心生警惕。 毕竟,这缕神魂乃是上古传承的真正主人,先前的其仅是想让她魂灭,还要留她的肉身作为容器,所以攻击的力道定不会太大。 可即便如此,无相羽衣也险之又险的才勉强抵挡住了那一击。 黄晶玉本以为,对方放出那番狠话,必定是打算施展无上神通,想要将她置之死地,夺其肉身。 一时之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周身气血翻腾,准备拼死一战! 可谁知道,对方居然就这么放完狠话后,一下子便溜了! 哪里有方才放狠话时的姿态。 黄晶玉目瞪口呆,震惊的话哽在口中,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归墟铃,心中一片混乱。 她可不相信是对方会无端大发慈悲,放弃将她变为自身躯壳的念头。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那人对她手中的铃铛心存畏惧。 师父所传之宝,果真强大到令人无法想象,连留存至今的上古修士都招架不住! 她转头看向了棺椁内那具尸体,失去了神魂的温养之后,那本就腐朽不堪的肉身,瞬间崩溃,彻底化为一堆白骨。 在那具风化的骷髅之下,静静地躺着一册古朴的秘籍。 想来这便是那传承之物的一部分。 黄晶玉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带着几分期待与敬畏,缓缓掀开了书页。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那泛黄的纸张,一抹难以置信之色迅速爬上了她的脸颊。 随即,那本被寄予厚望的秘籍,竟如同烫手山芋般,被她随意丢落在地。 万万没想到,这所谓的上古传承,内含之物竟是如此简陋不堪! 这秘籍竟是师父早些日子便已赠予她的《万剑弑神诀》不说,而且,还并非是全本,仅是半本残卷。 黄晶玉到了如今才反应过来,师父为何对她说:大可不必来这剑冢遗址。 毕竟,这所谓的上古传承之物,师父不仅早已有之,而且还比其完整! 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是安心去找渡厄剑吧。 …… “这下到底自己小觑了,没想到这百年一过,此地竟孕育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大能之士,更有那等神器横空出世。不过……” 残魂幽幽穿行动于骨山之中,发出不甘的冷笑,“不过,本尊从不只备一子!” 与此同时,在骨山另一隅,陆天双眼骤然睁开,双眸猩红 他与那剑傀斗得昏天暗地,却被其牢牢牵制,步步维艰,几近崩溃。 可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片黑色剑残片,霎时爆发出一缕幽光。 紧接着,一道残魂自剑身之中缓缓浮现而出。 “你,终于来了。”一道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从中传出。 陆天瞪大了双眸看向那柄残剑,心下激动非常。 终于,终于这个上古传承还是他先得到了承认,是他赢了! 他心底涌起一股得意之情:到底是南荒野修,哪里比得过他! “前辈!”陆天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与敬仰。 “你心怀鬼胎,执念过深。”那缕残魂说到这儿时,已然是没眼看了。 虽然是先天剑体,可是心中已然是魔气丛生,又被自己这剑傀一引,要不是自己来得快,这家伙险些就直接堕魔了! 闻听此言,陆天面色瞬间苍白,连忙辩解道:“前辈慧眼如炬,晚辈虽确有执念缠绕,但内心实则向往光明。我怀揣着匡扶天下正义之宏愿,肩扛着拯救黎明苍生之重责。前辈之传承,若能交于晚辈手中,自当惩恶扬善,绝不蒙尘!” 这话一出口,可当真是正中了残魂的心怀。 他故作姿态地沉吟了一会儿,似是在心中权衡万千,随后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口吻缓缓道:“唉,罢了,罢了。你确是本座千载难逢所遇,天资卓绝之辈,吾之传承,舍你其谁?不过……” 话至此处,他语气忽转,带上一丝凝重:“不过,观你当下心性,尚有几分浮躁未定,我需在侧,为你保驾护航,助你心性沉稳。” “是!”陆天见此,更是欣喜若狂。 毕竟这可是上古修士,居然亲口承认了,这千百年来自己竟是他眼中天资最为出众之人! 更甚者,他还愿亲身相伴,助己一臂之力,稳固心性,这是何等的机缘啊! 叫他如何能不心潮澎湃? 第57章 愚不可及,一体双魂! 残魂的虚影在剑锋上摇曳,与之前在黄晶玉前展现的那副模样不同,此刻的他,鹤发童颜,白须飘飘,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脱俗,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令人一见便心生敬畏。 他微微颔首,似乎对于陆天的识时务很是满意的样子:“既承吾道,当知吾名——本座道号‘灵冥子’。” 陆天能接住这滔天的机缘,自然是喜不自胜,来不及多想,便已是双膝跪地,恭敬地叩拜下去,口中急切地报出自己的姓名,生怕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悬剑天宫第三十七代圣子陆天,恳请前辈赐教。” “嗯?还叫前辈?”灵冥子却是拖长了声音反问道。 陆天闻言,心中一凛,随即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陆天一拜!”他心中暗自思量,能得此传承,更是兼能拜得一位上古剑修为师。 此番际遇,实乃天大造化,自己无疑是赚大了! 灵冥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直接吩咐道:“勿需多礼,敞开你的灵台,让为师一窥究竟。” 言罢,他身形一晃,虚影之上,那枯槁的手指轻轻点在陆天的眉心,片刻后,不由得叹道:“先天剑体,琉璃心窍,这等资质,倒也当得起圣子之名。” 陆天只觉眉心处一烫,紧接着,一股浩瀚无垠的剑意猛然涌入他的灵台,令他的脊骨不由自主地紧绷成弓弦,先天剑体自发抵抗外力入侵,却在触到额处剑印时,仿佛遇到了克星,骤然萎靡了。 霎时间,一股痛楚席卷而来,如同神魂被生生撕裂,让陆天几乎痛不欲生! 他咬紧牙关,心中暗自呼喊:不行!绝不能在此刻,在自己刚刚认下的师尊面前失态! 然而,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陆天虽然一再强忍,却终究难以承受。 他嘴唇微颤,几乎要脱口而出:“师尊,我……” “住口!”随着一声厉喝,陆天只觉额间的剑印突然之间变得更加炽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而那残魂的声音更是在他灵台之中如雷鸣般炸响,不容置疑,“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样子,为师好心替你铲除灵台处的污秽,还不忍着!” “是……” 灵冥子勾唇一笑,心下思忖道:自然是要疼的。 毕竟,自己如今可是在硬生生撕裂着对方的神魂壁垒,企图将自己的半缕残魂硬生生挤入那片狭小的领域。 这人的灵台也就这么大,本就只容得下一缕完整的神魂安居,可灵冥子此刻的神魂已支离破碎,若再不寻得一副契合的新躯壳作为依托,恐怕真要魂飞魄散了! 半天痛楚过后,陆天只觉得灵台之间一片清明,似乎当真是被洗涤了一番污秽一般。 他抚过额间新生的剑纹,喜上心头,看来师尊没有骗自己! 陆天登时便是又跪了下来,再度叩首,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激:“弟子陆天,叩谢师尊赐予的淬炼之恩!” 此刻,灵冥子已悄然栖息于陆天的灵台之中。 这里,成了他新的庇护所,与陆天性命相依。 陆天活则他活,陆天死,他却尚有遁逃之隙。 日后,待他在灵台内恢复了元气,待时机成熟之时,他便能悄无声息地占据这具肉身,取而代之! 望着眼前满脸喜悦、浑然不觉危机的陆天,灵冥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当真是蠢货! 就这儿还是圣子呢? 如此愚钝,想来这方天地如今也算是人才凋零了,直至此刻,他才见过两个先天剑体不说,其中的一个居然还是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然而,想到此处,灵冥子不由得心中又泛起一股暗涌的恨意。 若非那个黄毛丫头从中作梗,他又怎会落魄至与这愚不可及之辈,共享一具躯壳?! 可他被那怪异的铃声硬生生散去了大半的神魂,如今还能维持住一丝残魂,不彻底逸散,已然算是他神魂坚定了。 以此状态,要想夺取他人身体,谈何容易。 更何况,面前这人还是悬剑天宫的圣子,既然是能称之为圣子的,无论如何,这个悬剑天宫也不会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宗门。 自己到底是要吃一堑长一智,万万不可在重蹈覆辙! 万一这个家伙手里也有什么能够震碎神魂的东西,那么自己可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念及此处,灵冥子对着陆天抚掌笑道:“好!好!好!有如此天资,吾徒何愁大事不成!有为师在,圣子之位,你大可安心坐稳,无需再为易主之事忧心忡忡。 “待到时机成熟,非但圣子之位稳如泰山,便是那悬剑宫主之位……亦不过是囊中取物,时间早晚罢了。” 他既已诱出陆天心中之魔障,对其心思自是了如指掌。 尽管天生剑骨,资质超群,可却是地位不稳,天宫之内到处都是要更换圣子的流言蜚语。 若非如此,对方也不会心急至此,以至于连心魔都悄然滋生了。 “好了,乖徒儿,取此剑,而后离去吧。”灵虚子指着原先寄存神魂的那把残剑说道。 “此剑名曰‘渡厄’,源自上古,曾是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兵。即便如今它仅存残片,亦蕴含着毁天灭地、一剑诛仙的无上威能!” “多谢师尊!”陆天闻言,眼眸猛地一缩,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说罢,便是直接将其收入了怀中。 哼!灵虚子瞧见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想当年,自己也是历经九死一生,方才侥幸夺得一块渡厄残片,可讽刺的是,这残片于他而言,竟是如同虚设! 皆因渡厄剑,一生只忠诚于一位主人,绝不会轻易易主于他人之手。 千百年来,无数强者趋之若鹜,却无人能得其真心认主。 尽管它威力无边,却也成了无人可驾驭的孤高之物! 若非凭借着这块残片与半卷剑诀,他这传承又有何资格被称为上古大能的传承? 只是,一想到那《万剑弑神诀》,灵虚子心中便不由得涌起一股惋惜之情。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剑诀,如今看来,怕是要白白便宜那个丫头片子了! 第58章 难不成师父全算准了?! 随着渡厄剑的残片离开了剑冢,剑冢之内那七十二座巍峨峰峦仿佛被唤醒了似的。 猛然间,群峰齐喷滔天血色光柱,直冲云霄,血色光辉瞬间染红了苍穹,宛如天灾降临。 剑冢之内,原本还在各寻机缘的修士们,顿时乱作一团。 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更是无法承受此等磅礴的威压,体内灵力翻涌,直接被震得口吐鲜血,颓然倒地,再也无力挣扎起身。 那些稍强之人,虽能勉力撑住,但见此异象,也是心生惶恐,四散奔逃,不敢再有片刻停留。 黄晶玉原本正穿行在剑冢深处,心中暗自盘算这渡厄剑究竟会藏在何处。 毕竟,她此番前来什么机缘都没瞧得上眼,若是连渡厄剑都未曾拿到,那可当真是无功而返! 可如今不知为何,按理说,剑冢的关闭尚有些时日,可眼前的剑冢遗迹却仿佛遭遇了不可抗拒的力量,竟开始摇摇欲坠,崩塌在即! 外界各大宗门的掌门与长老们,又岂会瞧不出这剑冢遗址的崩塌,恰是在陆天现身之后才开始的。 一时间,众人皆是心生叹惋,却又束手无策,只能无奈摇头。 如此变故之下,谁人能预料到下一个百年轮回,这片剑冢遗址是否还能再度开启?! 倘若真的就此封闭,那整个南荒大地,岂不是又痛失了一处蕴藏着无尽机缘的圣地?! 可偏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剑冢遗址坍塌,估计和那上古传承脱不了干系。 可这陆天到底是悬剑天宫的圣子,这上古传承就是自愿认其为主。 随着上古传承消失,剑冢遗址也就此消逝,虽闻所未闻,但也到底是合情合理。 这些个南荒修士们别无他法,只能偷偷看向李哲,随后暗自扼腕叹息。 原本还想着这藏天宗李掌门的大弟子到底也是先天剑体,与那悬剑天宫圣子天赋相当,便心中暗自揣度:这上古传承到底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却不料到底还是差一些的。 毕竟,那可是悬剑天宫啊! 仅是报出名号来便足以震慑四方的悬剑天宫! 其底蕴之深厚,自然是非同等闲! 人圣子再怎么嚣张,到底还是有着嚣张的资本的! 良久后,黄晶玉从剑冢飞出,看着师父,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 此行探索上古遗迹,她本怀揣壮志,想着要觅得惊世机缘,却不曾想,最终竟是空手而归,一无所获。 就连那所谓的上古传承里头,也不过区区半卷《万剑弑神诀》残篇。 对于旁人来说,可能算得上是天大的机缘了,可对于黄晶玉而言,却是废纸一张。 更何况,除此之外,关于渡厄剑的下落,依旧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弟子有负师恩,此番剑冢之行,竟是空手而归……”黄晶玉低首垂眸,满心愧疚,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李哲却是不以为意,轻轻拍了拍这总是自顾自给自己压力的徒儿,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别这么说,为师早先便已说过,此行剑冢,重在磨砺心性,其余诸事,大可不必在意。” 黄晶玉闻言,却恍若突然被雷霆击中,陡然回想起在自己进入剑冢之前,师父便曾跟自己说过一样的话,心中顿时明悟了。 回想起自己在剑冢之内的历程,居然还当真就只是在那剑傀手中历练了一番心性! 如今的她反倒是因祸得福,那些曾束缚心灵的狭隘念头,在那剑傀无情的试炼下轰然崩塌,她的心境豁然开朗,彻底看开了! 这“道”之一字最重要的,便是灵台清明,一旦心有杂念,便如暗室生霉,轻则修为受阻,止步不前,重则心魔缠身,坠入万劫不复的魔道深渊,与妖魔为伍。 没想到,师父居然在自己进入了剑冢之前,便已然算准了这一切! 黄晶玉看向了师父的眼中满是震惊,忍不住问道:“师父,难不成,在我进入剑冢之前,您已然算准了,我此番剑冢一行,就是为了凝练心性,削去心魔?” 现在细细想来,师父赠予我的那两件法宝,必然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蕴含深意! 毕竟,当初若无它们护身,恐怕我黄晶玉,早已沦为那上古大能的手中傀儡,命运难测! 李哲听后,只是不以为然道:“这所谓的剑冢,说到底,也算不得是什么大机缘。” 话虽是这么说,可李哲内心却是被黄晶玉的这番话绕得云里雾里。 他是真没弄懂黄晶玉这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凝练心性,削去心魔,他算出来的?! 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能耐?! 黄晶玉此番却是更加确定了师父必然是把一切都算好了。 一旁,许怀生听闻二人对话,心头也是连番震撼,愣怔之色难以掩饰。 自己新拜的师父,竟也精通卜算之道? 常言道,隔行如隔山,修士虽能撼动山河,但卜算之术却属另一番天地。 更令他惊讶的是,从师姐的话语间推测,师父早在师姐踏入剑冢之前,便已将她在剑冢之内的一举一动,全都算明白了。 这等神通,即便是他那位被世人尊称为“问谶隐士”祖父也难以企及,而师父却似乎信手拈来,轻松至极! 许怀生心中波涛汹涌,师父的这等手段,实在超乎想象! 若是师父连这卜算也会,再加上先前的阵法、剑法,这可当真算得上是十项全能了! 旁人若能于任一领域有所建树,便已堪称旷世奇才,而师父他居然全都会?! 而且个个都是登峰造极! 不光是如此,就连祖父亲口所说的上古大能传承,在他眼中似乎也不过是寻常之物,算不得是什么大机缘! 那究竟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机缘,方能入得他们的法眼?! 自己这下到底是认了一个怎么样的师父啊?! 天道这下到底是给了自己一个怎么样的机缘啊?! 许怀生此时看向袖中那片用作卜卦的龟壳的眼神,已然是彻底变了。 莫非这天道是觉得往昔赐予我的坎坷与霉运太过沉重,此番便来一并补偿,来个翻天覆地的大逆转,不成? 难不成,自己这前半生的诸多不顺,就是换取与师父相遇的这份无上幸运的?! 那自己还当真是受之有愧啊! 第59章 不是!你还敢招惹藏天宗? 陆天得意洋洋地从剑冢遗址中出来,守候在外的老者,见此连忙上前,率先贺道:“恭喜圣子夺得上古传承!如此一来,必是实力大增!” “自然。”陆天此时倒不过勾唇一笑,随后便说道,“对了,许怀生那个废物呢?一块儿带上,你我就此回去吧。” 这南荒地界到底是蛮荒之地,若非是为了此次剑冢遗址,他身为悬剑天宫圣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足此处。 如今,既然这上古传承已然到手,自然是连多待半刻都等不及的。 至于,许怀生口中的那桩所谓的大机缘,关他何事! 对于陆天而言,许怀生这种无足轻重的废物,死了活了都没差,反正自己是带他来了,已然算是仁至义尽,要是对方固执己见,不肯跟着他回去,那他也就只能将对方丢下了。 毕竟,他身为悬剑天宫的圣子,可是万万没有给区区一个许家人当跟班的道理。 先前将其带出来是情分,可对方要是不识好歹,那么被丢下,也只能算是活该! 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来。 只是不知道一个才炼气期的修士在此处能活多久。 想到此处,陆天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可那老者闻听此言,却是面色骤沉,他缓缓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李哲一行人,随即拱手道:“许怀生正在那处。看他模样,似已拜入藏天宗掌门李哲门下,师徒名分已定。” 陆天顺着其指引望去,只见许怀生此刻正与先前那位胆敢与悬剑天宫作对的男人并肩而立,二人谈笑风生,氛围瞧着颇为融洽的样子。 见此,陆天不禁嗤笑一声,话语间带着几分讥诮:“这便是许家千算万算,为他谋得的‘天赐机缘’不成?” 多少大能都在那儿抢着认许怀生为徒,尽管他天赋不显,资质平平,可耐不住这许家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力”。 这等“财力”自然指的不是那些凡人所追逐的金银珠宝,而是修士界中难得一见的法器、珍稀丹药、年份悠久的草药,以及那些闻所未闻的秘籍孤本。 既然是能被修仙界大能用以交换预言的报酬,那自然都不会是什么俗物。 这些宝物,每一件都是修士梦寐以求的瑰宝! 这许怀生的背后是许家数代积累的修行资源! 因此,若是谁能有幸收许怀生这位许家唯一的血脉为徒,那可不是迎进来了一个废柴,而是迎进来了一个送财童子! 毕竟,这师徒之情,情深似海,你这个徒儿的东西,可不就是为师的东西吗? 就算不好意思明抢,那许家难道还好意思不主动奉上? 这可是你许家的独苗! 可没想到这许怀生放着那些个大能不拜,偏偏选择了南荒之地的一位野修为师,当真是昏了头! “既然许怀生已拜入师门,而我与他亦有过一段渊源,自当前去道贺一番。”陆天斜睨着不远处的李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对身旁的老者吩咐道,“走!”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几个起落间便跃至李哲身旁,拱手道:“恭喜李掌门,贺喜李掌门,又得一新徒!” 李哲三人岂会看不出那圣子来者不善。 刹那,黄晶玉手中青虹剑已跃然出鞘,手指陡然收紧。 李哲却淡然一笑,习以为常地按下黄晶玉紧绷的手,目光温润,笑语盈盈道:“圣子好意,我们心领了。” 陆天被对方这话堵得直接噎了回去,本以为对方会听出自己的话,会直接破防。 毕竟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许怀生的天资如何,他可不信李哲看不出来。 虽说,大家都知道收许怀生,就是为了许家的资源,可被人戳破了,面上到底是不好看的。 可谁知对方居然还应得下来! 陆天见对方脸皮之厚,竟远超自己预料,索性直言不讳:“李掌门还当真是好眼光,专捡些废物当徒弟!” 先前进剑冢之前,李哲对于他们的羞辱,陆天自是铭记在心! 他转而望向黄晶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嗤:“先天剑体又如何?在剑冢还不是像丧家犬般,空手而归!” 黄晶玉听后却是直接反驳道:“这剑冢之中又没有什么好东西,自然是只有圣子这样的人才配得上!” 此言黄晶玉说得是真心实意,毕竟她先前羞愧的原因,也仅是因为没找到师父所托的渡厄剑。 可在陆天看来,不过是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莫非,你也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什么上古传承不成?”陆天嘲笑道,“自己两手空空,却在那里大放厥词,说起上古传承的不好来了,这可当真是可笑至极!” 说到此处,陆天不禁放声大笑,仿佛一股暖流自胸口蔓延开来,舒畅不已! “你可知道这上古传承是何种档次的存在,人家大能看不上你,你就在那儿说人家不配,怎么说得出口的?!” 原先,这第二个先天剑体,到底还是让陆天心中生出些危机感的,可谁知,对方居然不过只是个上古大能瞧不上的存在,那自然是畅快的! 可这陆天是畅快了,待在他体内的灵冥子却是险些吓得两眼翻白! 自己这下到底是找了个怎样的活祖宗啊! 灵冥子看着面前的黄晶玉,又看着在那儿疯狂挑衅的陆天。 一时间,只觉前路茫茫,吾命休矣! 这陆天是天不怕地不怕,脑子一热就在那儿嚣张,可自己可是怕的! 灵冥子死死地盯着黄晶玉的手,唯恐对方被陆天彻底激怒后,直接就开始摇铃铛了! 他现在可是撑不过第二回了! 更何况,那黄晶玉的师父就在一旁,这师父既然能拿得出来那能撼动神魂的铃铛,其手中必然还藏着其余的惊世法宝! 不然你看谁家徒弟能随随便便带着三个闻所未闻,却又威力无边的法宝出门的?! 这岂不是明摆了其宗门底蕴深厚吗?! 就这儿陆天你居然还敢招惹?! 你就没有想过你身为悬剑天宫圣子都没带几件法宝进去,人家随手一掏就是三件! 更遑论,就目前来看,你的法宝和人家的一对比,那简直是萤火之比皓月,云泥之别! 就这儿,你还敢嚣张?! 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于是,灵冥子见状,赶忙在陆天的灵台之中怒喝道:“如此张扬,成何体统!岂不知闷声才能发大财!还不快闭嘴!” 他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唯恐这嘴一慢,事态就彻底难以挽回了! 第60章 这不叫抢,叫认主! 原本一脸得意、趾高气扬的陆天,听到连上古大能都发话了,神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颇为不自然地收敛了心思。 可也就在此时,陆天蓦然惊觉,胸口涌动的那股暖流,并非源自内心的欢畅,而是源自怀中静静躺着的渡厄剑残片。 那残片竟是在隐隐发烫! “这是怎么回事?!”陆天急忙在灵台之内,对着灵冥子发问道。 毕竟,其先前也曾说过,这渡厄剑乃是上古凶兵,威力莫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就是直接把他弄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让陆天怎么能不心惊胆战? 可灵冥子也是满头雾水,一脸茫然。 毕竟,虽然这渡厄剑残片也算是伴了他千年之久,可是这千百年来,他可是从未察觉过此剑有过任何的反应。 要不是他能确定这块看似平凡无奇的铁片,实则是传说中的渡厄剑,早就给它丢了! 正因如此,当陆天面露慌色之时,灵冥子却是连忙催促道:“快把它拿出来!” 这可是他拼死抢过来的宝物,过了这么多年了,他终于看到了渡厄剑显露出异象,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看一眼! 陆天依言,急忙从怀中掏出那片铁片。 刹那间,他才刚将渡厄剑残片取出,那漆黑的铁片就爆发出刺目血光。 陆天只觉得掌心如同握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感直窜天灵盖! 烫得他不得不脱手,可就在这一瞬,只听一声清越剑吟骤然划破天际,宛如龙吟浅唱,直冲云霄。 “铮——” 只见,那残片非但没有就这么落在地上,也没有乖巧地待在陆天这个“主人”手中,而是像条等了主子多年的忠犬一样,满载着无尽的期盼,瞬间掠空,迫不及待地径直奔向了李哲,稳稳地悬在他的身前。 它非但要就这么停着,还在那儿不断地闪着光,催促着李哲快点把它拿走,哪里有先前在灵冥子手中那无动于衷的样子。 简直可以像是一条舔狗,李哲撵也撵不走的那种。 陆天目光紧锁着那片在空中悠然悬浮的残片,心中焦急,毫不犹豫地动手去抢。 可那残片仿佛有了灵性,轻巧地几番躲闪,不仅轻易避开了陆天探出的手掌,还在那儿绕着李哲转圈圈,引着其伸手把它给拿住了。 这可是他从上古传承里拿出来的唯一一个法宝! 陆天见此,目眦欲裂,心中愤懑难平,对着李哲冷声道:“前辈,还望高抬贵手!莫要再与小辈的这点微薄之物纠缠不休!以大欺小,强取豪夺,似乎不太符合前辈的身份吧!” 这三言两语之下,倒显得这残片不愿待在他手中,不是因着他无能,而是李哲的错了。 李哲闻言,却只是一挑眉,“既然是小友的东西,那自然是还请小友自己拿好了。” 说罢,他就这么点头示意陆天自便。 事已至此,陆天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得不在那儿与那渡厄剑残片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 老者看着自家圣子受此奇耻大辱,自然是面色难看,内心焦灼万分,恨不得以身替之。 自那崩塌的剑冢废墟中陆陆续续踉跄着逃出来的修士们,个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自然,对于陆天这个先是强占了剑冢入口,后又是干脆致使剑冢轰然倒塌的悬剑天宫圣子,自然心下都积压着无尽的愤懑与不满。 如今,见了李哲像是在逗狗一样的戏弄着陆天,他们心中积压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只觉一股痛快之意油然而生。 个个都觉得扬眉吐气,爽快非常,似乎在那儿戏弄陆天的人是他们似的。 甚至还有好事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激荡,在那儿直接高呼起来了:“藏天宗掌门威武!” 这一声呼喊,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有了这率先的一嗓子,自然不乏应声虫紧随其后,纷纷附和。 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其中众多散修自然是第一个给李哲助威的。 毕竟,因着那次玄灵宗灭门之后,满地都是没人要的法宝一事,李哲在一众南荒散修口中的口碑,已然攀升至一个令人咋舌的高度。 如今,但凡你敢嘀咕一句李哲的不是,那最好祈祷这句话没被人听到,否则,一出家门,保不齐就有二三十名散修好汉,对着你拳打脚踢,教你知晓何为“祸从口出”! 黄晶玉还算绷得住,到底是有了身为大师姐的自觉,现在已然开始装起气势来了。 可许怀生却是没什么顾忌,对着陆天,当面就在那儿笑得乐不可支,前仰后合,气得陆天脸都紫了。 被自己眼中的废物如此嘲笑,这让他如何能忍! 李哲一番戏谑之后,终于心满意足。 只见他随手一扬,广袖翻飞间,那震颤不休的渡厄剑残片,便已然迫不及待地飞到了他伸出的两指之间,被其轻轻夹住。 “小友,今日我教你件事。”李哲从腰后取出渡厄剑剑柄,将残片装上。 霎时,一抹红光闪过,两个残片合二为一,他挥了挥自己这又长了两寸的剑,笑道:“这东西他不叫抢,叫认主!” “师尊,这下要怎么办才好?”陆天急不可耐地问道。 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灵冥子又怎么可能知道如何是好! 这渡厄剑也不听他话啊! 更何况,这渡厄剑可是认主的,既然这残片都表现得那么明确了,那必然是已经认了李哲为主了! 渡厄剑性情高傲、挑剔至极,千百年来,多少天骄英杰,才华横溢之辈,却是无一人能让它折服,甘愿俯首称臣,可如今却像条狗一般绕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转。 那……这个男人究竟是有着何等的能力,才能将渡厄剑这等桀骜不驯之物收入麾下?! 况且,其还有那么多的天材地宝! 这足以说明,无论如何,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更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此人,万万不可轻易招惹!”灵冥子倒抽冷气的声音在陆天灵台炸响,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颤,“能入得了渡厄剑的青眼之人,必然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也必然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听为师的,就此退下!” 陆天见上古大能都已然退缩了,心下暗道不好,可其眉心一皱,却仍是不甘就此退却。 如此一退,他的颜面何在?悬剑天宫的颜面何在?! 那老者哪里看不出自家圣子如今想走,却少一个合理由头的心思。 他凑到对方耳边,低语道:时候不早了,圣子您在这剑冢之中已然待了两日,还是速速回去吧。此地之事,老朽早已禀报上去,天宫处正等着您呢。” 闻听此言,陆天心中一动,连忙借坡下驴,顺着老者铺设的台阶道:“既是如此,那便即刻启程吧。” 二者登上了来时的那座青铜剑舟而去,只是与来时的气势汹汹不同,此刻,却是落荒而逃! 第61章 宫主寻仇,丹劫云现世! 陆天归返悬剑天宫,立于大殿中央。 只见其衣袍染尘,眉间剑纹晦暗无光,往日的圣子风采,此刻竟全然不见,只余下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与颓然。 “诸位长老!那藏天宗李哲欺人太甚!”他单膝跪地,张口便是颠倒黑白,“其不仅强夺了弟子在剑冢所得至宝,更是口出狂言,扬言我悬剑天宫不过尔尔,根本不值一提!” 听闻此言,殿内的长老俱是怒火冲天,纷纷拍案而起,怒斥之声不绝于耳,誓要将那藏天宗屠宗灭派,以彰显悬剑天宫的无上威严! 悬剑天宫,不容任何宵小之辈肆意践踏! 尽管陆天因心性浮躁,性格高傲不羁,出手又缺乏分寸,致使宫内上下对他多有非议,甚至风传起了更换圣子的流言蜚语。 但其到底是悬剑天宫的圣子,就是要责罚,也只是悬剑天宫内部的事! 外人胆敢插手,那可就是在打他们悬剑天宫的脸! 可就在诸位长老为到底是谁去解决那藏天宗而争执不下之际,只见殿内悬剑陡然齐齐震颤,剑气犹如蛟龙游蛇,蜿蜒盘旋,蔚为壮观。 随后,宫主的一道虚影自最上方的首座上缓缓浮现,其白发如雪,眉心一点朱砂痣殷红似血,不紧不慢道:“哦?南荒之地,何时竟出现了这等不知死活的人物? “诸位不必争了,既然胆敢挑衅我宗圣子,着实勇气可嘉,本座自然是要给他三分薄面的。” 话音未落,宫主抬手间,便已有一道金符自掌心飞出,直插云霄。 那金符在空中骤然化形,幻化成与宫主一模一样的虚影。 虽然这化身所蕴含的修为不及本体三成,但其威能亦是不可小觑,对付区区一个南荒的小宗门,绰绰有余。 …… 自剑冢之行后,李哲便带着两位弟子回了藏天宗。 许怀生站在宗门大殿之中,捧着《归元诀》玉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简边缘。 这几日他按师父所授功法,勤修不辍,体内停滞多年的灵力终是能够在经脉间潺潺流动起来。 虽仍是微弱,但终是有了希望。 诚然,他的修行速度远不及大师姐那般惊世骇俗,甚至不及她的千分之一,但到底也不似先前那般多年无所存进,有了盼头。 许怀生望向远处负手而立的李哲,青衫猎猎的背影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洒脱与超然。 心下更是不由得感激与忐忑交织——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竟得此机缘? 他虽已拜师,却始终觉得自己与这仙门格格不入。 毕竟,一个炼气期的“废人”,塞在师父和师姐二位天纵奇才里头,到底是显得过分突兀与不合时宜。 许怀生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前几日陆天的讥讽——“专捡些废物当徒弟”。 他抿了抿唇,喉间发涩,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 “怀生。”李哲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许怀生一个激灵,“今日起,为师教你炼丹。” “炼丹?”许怀生闻言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许家世代问卜,兼之修仙,可丹药之道却是从未涉猎,更何况…… 他攥紧掌心,嗓音发颤,底气不足道:“师父,弟子资质愚钝,连灵力运转都滞涩,如何炼丹……” 哪怕只是一炉最为基础的丹药,也需要集天地灵材之精粹,夺日月造化之玄机。 先说这炼丹的前提,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什么百年的灵草,千年的妖丹,要是想要炼成五品以上的丹药,这类东西是最为基础的,更不用说其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奇材料。 而且,这丹方向来是不外传的宝物。 其中每一味药材的配比,差之毫厘便是毒药。 控火时每一瞬的温度,谬以分毫便成焦炭。 这还只是开始,之后的丹炉火候更是重中之重! 修士需以神魂为尺,灵力为媒,在丹炉方寸之间雕琢生死,稍有不慎,轻则丹毁炉炸,重则神魂俱焚! 而许怀生,偏偏连最基础的灵力运转都滞涩到只能堪堪流动,更不用说其修为还只是区区炼气期。 旁人炼丹,最起码灵力充足,而他炼丹,估计是得炼十分钟,就得休息三小时回复灵力。 想拿十成灵力灌入丹炉,九成都得先自从散在经脉运转之间。 可李哲却只是说道:“炼就完了!” 笑死,你能不能行,我心中自有定夺! 李哲随手抛出一尊通体紫光流转的丹炉,炉身盘踞九条蛟龙,周身居然隐隐现出了威压,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正是先前系统奖励的紫气仙火炉! 丹炉轰然落地,激起尘土飞扬。 许怀生见此瞳孔骤缩,他在祖父的藏宝阁中见过无数珍品,却无一件能与眼前丹炉的威势相比! 可那些是能杀人法宝,面前这却只是一个丹炉啊! “师父,这是……”他忍不住抖着声音问道。 “丹炉。”李哲简洁明了地回道。 他面上淡定如常,实则疯狂戳系统:不是,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这系统只给他发了一个炉子,也没告诉他该怎么炼丹啊?! 他什么都不会,又没有丹方,又没有材料,这该怎么教对方炼丹? 【叮!可用宗门威望兑换丹方和药材。】 李哲看着自己手中用十个宗门威望值兑换出来的聚气丹方,看着上面的“点火——放草——搅拌”的幼儿简笔画,嘴角抽了抽。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丹方往袖子里一塞,疯狂找寻先前好像也被自己塞在袖子里的九转玉液丹。 “怀生啊,今天为师就教你炼一个最为基础的聚气丹。” 李哲用灵火将丹炉硬生生撑起浮空,然后硬着头皮抓了把兑换出来的药草随便扔进炉中,再随便用手搅拌一下,甩了下手上的草药碎屑,就算结束了。 左右一会儿不管炼出了什么垃圾,他都能够用九转玉液丹代替,到时候再往怀生嘴里一塞。 毁尸灭迹! 反正,这九转玉液丹和聚气丹效果差不多,就是药效强了点。 届时,他大可以冠冕堂皇地宣称,此乃为师修为深厚的又一明证! 这可真是完美的狸猫换太子计划! “凝!”李哲并指虚划,心里却是慌得直打鼓。 要求不高,只要你别炸,不管怎么样,我今天都能够给你圆回来! 电光火时间,只见一抹璀璨金芒划破长空,直冲云霄! 许怀生目瞪口呆地仰头望天:“这是……丹、丹劫云?!” 第62章 丹药出世,各方皆惊! “区区聚气丹,居然能引动丹劫云?!” 这一刻,许怀生不由得开始怀疑,他先前所知道的那些关于丹药的东西是不是都是错误的。 又或者,师父他老人家,本来就是那种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人物? 聚气丹,不过是丹道修行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是每个丹修踏入门槛时必练的基础丹药。 材料简单,炼制流程标准化,效用温和,主要用于帮助炼气期修士稳固灵气。 可丹劫云却是只有高阶丹药出世时,才会引动的天地异象! 丹劫云蕴含天道雷火,经过其淬炼的丹药方才会拥有无比强大的药力。 甚至可以说,当一个炼丹师有资格在炼丹时召唤出丹劫云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然有了名扬九州的资格! 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却是那么的矛盾。 任凭是谁,也不会将聚气丹与丹劫云,这两样截然不同之物相提并论。 原因无他,二者之间的差距宛若云泥,根本不属于会出现在一块儿的东西。 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是如此真实,不容置疑。 许怀生抬头仰望着,头顶那片隐隐闪烁着雷光的丹劫云,一时之间竟惊得忘了自己原本是来看师父怎么炼丹的。 而李哲亦是呆立当场,心中满是困惑:丹劫云是什么鬼东西? 苍穹之上,乌云密布,雷光在厚重的云层间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待到那紧闭炉盖的丹炉之上,袅袅升起一缕蕴含着浓郁药香与灵气的轻烟之后,才陡然劈了下来。 李哲哪来管这些,直接探至腰间,渡厄剑应声而出,寒光一闪,直指苍穹。 他毫不犹豫,抬手挥剑,剑尖所指,雷云仿佛遭遇劲风,还未及酝酿出惊天之雷,便被这一抹凌厉剑气迎面截断。 雷光湮灭于无形,云散天晴,仿佛一切未曾发生,唯有那剑气余威,震颤着云层。 丹劫云轻易不出,一旦现身,必是风起云涌,轰动四方,闹得人尽皆知。 更何况,又有李哲这一剑横空出世,撕裂苍穹。 青影城内的修士们,无不仰首望向玄诡山巅那翻滚不息的丹劫云,脸上写满了各异的神情。 对于那些初来乍到、尚且对于丹药闻所未闻的修者而言,看到这一幕时,无疑是满心的困惑与不解。 而对于那些略知一二的修士而言,则是瞠目结舌,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眼。 “这……这是丹劫云!难道说,藏天宗内竟还隐藏着一位高阶炼丹大师?”一人声音颤抖,满是不可置信。 “炼丹师?整个南荒都没有几个炼丹师吧?!” “更何况,还是高阶炼丹师!看这丹劫云的威势,所炼之丹,品阶绝不会低于六品,甚至……七品都有可能!”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惊骇难以言表。 而龙剑宗特意留在青影城的耳目,更是直接就是一道传音符,赶忙把消息给传走了。 藏天宗今日居然来了一位丹药大能。这绝对是天大的机缘! 悬剑天宫的宫主飞至半道,蓦地,一抹丹劫云团映入眼帘,气势磅礴,宛如苍穹之怒。 未及多想,便是一股不顾一切的剑气猛然袭来,险些将他卷入其中。 宫主眉头紧锁,神色间透露出不悦。 “怎么回事?莫非,这些日子里南荒出了什么我所不知的大事不成,药王谷的那些家伙怎么也来这儿凑热闹?” 如此高阶的丹劫云,除了药王谷的那些家伙之外,宫主想不到任何人能够弄出来。 毕竟,炼丹师所需资源过于庞大,非个人之力所能及,故而炼丹师向来都是报团取暖者居多,自然也就几乎全呆在药王谷了。 许怀生死死盯着天际尚未散尽的雷云残迹,喉头滚动间满是干涩。 在丹炉顶盖被掀开的刹那,仿佛是天地间最纯净的一缕清风,携着那浓郁至极的药香与澎湃无边的灵力,直冲九霄。 霎时间,青影城上空竟隐隐浮现出鸾凤虚影,其羽翼流光溢彩,璀璨夺目,绕着藏天宗缓缓盘旋三周,才依依不舍地消散于虚空,留下一地惊叹与遐想。 丹炉从开炉后,便自发变小,滑入李哲掌心。 他从里头拿出炼成的三颗丹药,不假思索地递给了身旁的许怀生。 虽然,没想过自己能炼成功,但此番成功无疑验证了系统给的丹方虽然荒谬,但确实是可行的。 如此一来,自己待会儿教人也不算是误人子弟。 更何况,这聚气丹可比九转玉液丹好,后者金丹期以下修士不可多吃,半年仅可使用一次,否则易有爆体风险。 但是,这聚气丹却是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的。 李哲轻拍许怀生的肩膀,笑道:“就三颗,少是少了点,到时候我再给你炼一炉更大的,保管你能把这东西当糖豆吃。” 这几天,许怀生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努力努力白努力。 既然努力不成,那他要不还是给对方试一试堆资源吧。 毕竟,炼丹之道,火候为要,而这火候的背后,离不开深厚的修为作为支撑。 “师父……”许怀生颤着手捧起那三枚聚气丹,丹药表面流转着云纹,“这是……丹道天纹?” 他自幼虽一心浸淫问卜之术,可到底是因着家族而见多识广。 即便在丹道上算不得精通,他也清楚,能引发丹劫云、且带着丹道天纹的丹药,绝对不可能是最为基础的,一品聚气丹! 不,甚至可以说,但凡是一个略微对于丹药知晓得多一点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但,那只是按照常理来说。 许怀生抬眸看向了师父,看着对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多么一件惊天骇地的事的神情,不由得开始反思起是不是自己当真大惊小怪了。 此刻,不远处忽然传来喧哗声,数十道剑光划破天际。 青云子带着龙剑宗长老们匆匆赶来。 这一路飞得他们差点把小命都飞没了,个个元婴期往上的修士,居然都是气喘吁吁到快要死的样子。 “李掌门!”青云子远远便高声作揖,对着李哲满脸堆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尚有余温的丹炉,“不知是哪位丹道大能莅临贵宗?在下斗胆,可否请李掌门引荐一二……” 青云子自然知晓自己这番行为是有些过于冒犯了,可没办法,这丹药大能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别说是要他腆着个老脸了,就算是要他舔那丹道大能的脚,也并无不可啊! 毕竟,那可是丹药大能啊!是多少修者梦寐以求想要结识的贵人! 可青云子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丹炉旁除了李哲师徒二人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诶?青云子仿佛被定格的木偶,动作僵硬,一愣一愣地转头看向了云烁,抖着声音问道:“莫非……这丹药,都是李掌门炼出来的?!” 第63章 师父,这过程对吗? 见着李哲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青云子眼珠子更是几乎要瞪出眼眶,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嗬”,活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 他哆嗦着指了指天,颤声道:“那李、李掌门……这丹劫云……也真是您招来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李掌门到底是有多少的能耐啊?! 不仅精通阵法,剑术亦是炉火纯青,如今就连在丹药之道上也造诣颇深! 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将如此繁多且迥异的技艺集于一身的。 剑法、阵法、丹药,这三条完全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修仙路线。 自古修仙人自踏入仙途的那一刻起,就得选择一条自己的道路,不管你是学刀剑这种普通的也好,学鞭子弓箭这种特殊一点的也好,大多都得一心一意地照着一条道走到黑的。 毕竟,各道之间差别就犹如鸿沟,难以逾越。 别说是学了剑法,还学阵法这种与其牛马不及的了,哪怕是想在涉足与剑法稍有交织的刀法,那也简直是难得好似跨越天堑! 而像是李哲这般“脚踏三条船”,而且还条条登峰造极的奇才,简直就堪称是天道宠儿。 这天赋估计已然不是常理可以论断的,说是老天爷追在他身后喂饭吃,都显得不够了,得是老天爷跪在那儿求着他吃饭,还天天给他换花样,唯恐他吃腻了。 这位李掌门哪里是修士?分明是天道私生子吧! 青云子被惊得踉跄后退两步,险些被自己衣摆绊倒,喉结上下滚动数次,这才想起来要带起了谄笑,对着李哲拱手道喜道:“恭喜李掌门,贺喜李掌门,成为丹道大能!” 随行的龙剑宗几位长老,也早已是惊得手忙脚乱,面面相觑间,全然失了平日的沉默。 李哲却只是随意掸了掸衣袖,轻描淡写道:“随便练练手而已。” 听到这话,青云子不由得暗自腹诽道:“若是您这都算是随便练练手,那我们为了一颗五品丹药,争得头破血流,打得灰头土脸,甚至要叫上整个宗门跟对方拼命算什么?算我们没长脑子?还是算我们爱打架?” 不过,既然李掌门对此不屑一顾…… 青云子眼睛一转,又对着李哲讨好道:“不知李掌门可否将丹药赐予我等一粒,我等愿开放宗门宝库,任由李掌门挑选。” 其余长老听后,顿时个个都是连连点头,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许怀生手中捧着的,那三粒流转着丹纹的丹药上,激动地脸上的褶子都在发红。 丹药上带着丹道天纹,先前又引发丹劫云,足以见得这定然是六品以上的丹药! 当真是一笔无往不利的买卖! 这一来,藏天宗里珍宝无数,李掌门眼界甚高,还不一定瞧得上。 二来,就算李掌门当真起了,把宝库全掏空的心思又如何,这可是六品以上的丹药! 甚至,就算李哲不给丹药,直接就摊开手要宗门宝库又如何? 这可是丹药大能! 若是能用这区区宗门宝库,就拉拢到一个丹药大能与他们龙剑宗亲近,那这笔买卖可就赚大发了! 毕竟,现在世人只知他们龙剑宗是藏天宗的附庸,这附庸到底也是分亲近远疏的。 若是李掌门直接出入他们龙剑宗的宝库视若无人,那该是何等的亲近啊! 自从那剑冢遗址一行后,虽然因着悬剑天宫一事,龙剑宗到底是没能得到些什么好资源,可耐不住下面的人孝敬得多啊! 青云子吃到了好处,自然对藏天宗是要眼巴巴地贴得更紧了! 李哲却是笑道:“这聚气丹什么时候也成好东西了?你们一个个都是元婴往上的老东西了,也好意思跟我徒儿抢丹药吃?” 什么?聚气丹?! 青云子听后,更是直接愣住了。 他到底是一宗之长,五品以上丹药是不多,但是一品聚气丹,他到底还是有着十几瓶的。 你这是什么样的聚气丹,才能又有丹道天纹,又引发丹劫云的? 这是聚气丹吗?!我怎么不知道? 青云子顿时就这么愣住了,僵硬地扭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长老们,而他们也俱是愣住了。 一个聚气丹就搞了那么大的阵仗,这可才是一品丹药,那要是当真开始炼五品丹药了,那该是多大的场面啊? 见没人再搭话,李哲便随手将缩成巴掌大的紫气仙火炉抛给许怀生,继续自己的教学计划:“看,炼丹不难的,你先试试。” 许怀生捧着紫气仙火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炉身。 这丹炉通体流转着幽幽紫光,才一入手,便是连他这般修为浅薄之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 他偷眼瞥向已然找了个地方倚着,开始嗑着瓜子的李哲,喉结微微滚动。 师父连这等至宝都随手丢给他炼丹,当真不怕他糟蹋了? “愣着干什么?我刚才不是示范了一遍吗?试啊!一共就四步,这还不简单?”李哲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惊得他浑身一颤。 许怀生回想了一下,师父先前的所作所为“起锅——放菜——翻炒——出锅”。 啊,不对,是“点火——放草——搅拌——出炉”。 算了,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等等,这是正常的炼丹流程吗?怎么跟自己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呢? 这真的正确吗? 可许怀生又想了想自己匆忙收回内袋的这三颗聚气丹。 或许,其他人都错了,大道至简,师父才是正确的呢? 万一,那些个什么炼丹师,还有那些个什么《丹经》流传了上千年的炼丹过程都是错误的呢? 许怀生闭了闭眼,捧着丹炉的手抖如筛糠,炉身残留的余温灼得他掌心发烫,忍不住道:“师父,弟子灵力微薄,怕是……” “怕什么,炸炉算我的。”李哲现在是信心满满,“放心,待会儿要是灵力不够了,我帮你控火候。” 随后,他就直接把药材给塞到了许怀生手里,“直接塞进去就好。一品丹,不难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许怀生看着手里长得格外潦草的灵草,又看了看师父,想了想,还是把嘴边的那句“师父,咱们真的不需要提前处理一下这药草吗?待会儿要是是炸炉了,以弟子的水平,可能真的跑不掉啊!”的话给咽下了。 相信师父吧! 第64章 炸炉炸到了悬剑天宫头上! 许怀生眉宇间闪烁着几番挣扎之色,指尖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宽大的袖袍下快速掐算了一番。 没办法,这实在了习惯了。 他再相信师父,但是这直接将未经任何处理的药材投入丹炉,这在他看来,就真是在找死。 一直见着卦象不错,甚至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吉兆,才勉强松了口气。 许怀生这才屏气凝神,模仿着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那样,掐动法诀。 随着他灵力的缓缓注入,炉底猛然腾起一簇青白相间的火焰,犹如蛟龙出海,“轰”的一声,窜起三丈高。 许怀生直勾勾盯着炉下跃动的火苗,按照师父教导的步骤,将灵草一次性胡乱地全部塞进炉膛。 这药草刚入炉,就发出“嗤啦”一声惨叫般的异响。 紧接着,一股夹杂着焦糊气息的青烟冲天而起,惊得围观的青云子连连后退。 “这、这这……”青云子看着那几株估摸着有百年份的赤阳参,没经过任何处理,参须上甚至还沾着泥土,就这么被许怀生粗暴地胡乱塞入炉中,不由得揪着胡子直跺脚,心疼得眼角抽搐,口中连连默念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这赤阳参哪里是炼制聚气丹的材料? 它可是三品灵药中的佼佼者,更是极少数能炼成四品丹药的珍贵主材,放在南荒哪个宗门不是要藏在宗门宝库里头的? 哪里有就这么不加任何预处理,直接胡乱塞进了炉子里的道理?! 再财大气粗也不能这样啊! 毕竟,这玩意儿它也不单单是豪横的问题,稍有不慎,是要炉毁人亡的! 念及此处,青云子心中警钟大作,连忙拽着身后一众长老,慌不择路地向后退去,直至远离丹炉十丈有余,方敢停下。 毕竟,这新手开炉,实在令人心惊胆战,更何况就对方这草率不已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得炸炉。 这炸炉可真不是开玩笑的,人李掌门修为高深不在意。 毕竟,于他而言,外界人士梦寐以求的至宝,不过是随意供徒儿把玩的东西。 炉子没了就没了,反正他能保着他和徒弟毫发无损。 可他们要是一不小心被波及,虽不至命丧当场,却也难免落得个半残,着实算无妄之灾! 毕竟,他们又没有一个好师父,能在后面给他们兜底! 许怀生却顾不得这些,他只觉得额间冷汗涔涔,周身更是汗如雨下。 此刻,经脉中原本平静无波的灵力,竟一反常态在经脉间肆意奔腾,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压根不受他的控制。 炉下之火苗亦是蠢蠢欲动,仿佛与他体内那失控的灵力遥相呼应般,随着灵力的波动而跳跃得更加猛烈。 紫气仙火炉更是仿佛活过来了似的,骤然开始剧烈颤动,炉盖缝隙喷出层层带着焦气的烟雾,炉脚甚至在那儿被炉盖带动着,“咔哒咔哒”跳起来了。 “卦象明明说吉兆……”许怀生那眼看着这丹炉就要这么一蹦一蹦地直接“离家出走”,顿时人都傻了。 这与师父所教的完全不一样啊! 完了!今天状态不对,这卦不准啊! 许怀生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李哲,可李哲却只是倚在石柱上嗑瓜子,甚至抽空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加油,灵气不够就吃颗聚气丹,要是半途而废的话,可是会直接炸炉的哦!” “算了……师父说炸炉算他的……”许怀生听后,两眼一黑,彻底放弃了挣扎,选择继续按照步骤开始了搅拌。 随着最后一圈搅拌的完成,丹炉却是突然像被雷击般剧烈震颤。 炉盖缝隙迸出几缕青烟,焦糊味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缕缕沁人心脾的药香。 这香气初时清洌如雪松,转瞬又化作暖阳般的甘醇! 一闻就知道应该是要炼成了! 许怀生闻着那渐渐弥漫在周遭的药香,心下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成了! 他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些难以言说的喜悦来。 难不成当真如师父所说的那般,自己在炼丹一道上有天赋不成?! 忽地,整座玄诡山巅狂风大作。 许怀生衣袍猎猎,发带被吹散了,也浑然不觉。 只差最后一丝灵力灌注,自己就要成了! “不好,要炸炉了!”龙剑宗长老们却是陡然齐声惊呼,语气中满是惊恐,各自纷纷祭出护体法宝。 青云子更是直接召出本命剑横在身前,严阵以待。 “轰——” 一声巨响之后,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黑烟夹杂着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整座山体都在震颤。 待烟尘散去,只见许怀生满脸焦黑,哭丧着脸,呆立当场。 丹炉炸了不说,其炉盖更是化作一道流星,划破长空,不知去向。 “藏天宗竖子,今日便是......” “砰!” 话音未落,未见其形,只听着一阵风来,那坠落的炉盖便是冲天而来,不偏不倚,精准无误地正砸在悬剑天宫宫主眉心。 堂堂悬剑天宫宫主竟被这黑黢黢的铁疙瘩砸得踉跄倒退,脚下甚至在云海上犁出千丈长的沟壑。 最终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整个人连同那炉盖一同嵌入了山壁之中。 青云子呆立当场,怔怔地把本命剑收了。 他眼睁睁看着有道虚影,顶着个炉盖从山壁里挣扎出来,原本威严的声音都被气得劈了叉:“藏天宗!你竟敢……” 李哲却是管也不管那虚影口中的威胁,掸了掸衣摆上沾染的炉灰,顺手帮呆若木鸡的许怀生把嘴合上,安慰道:“第一次炼丹炸了,很正常。” 瞧这孩子,炸得连脸都黑了。 就在这时,悬剑天宫宫主的虚影猛然自乱石堆中拔地而起,周身怒气翻涌,头顶那炉盖,更是随着他激烈的喘息起伏不定。 那炉盖在他头顶卡得严丝合缝,看着滑稽不已。 他可是堂堂悬剑天宫宫主! 哪怕只是一道仅有三成功力的虚影,也不是这区区一个南荒小宗有资格冒犯的! “放肆!”宫主气得连虚影都淡了三分,“区区南荒野修,竟敢……” 第65章 虚影至,必杀之局! 青云子目光凝滞于半空中,悬剑天宫宫主那虚幻身影之上,看着其头顶卡着的那个炉盖,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声音抖得几乎破音:“这、这是悬剑天宫宫主的分神虚影……这下完了,全完了!” 悬剑天宫来了! 宫主虚影抬手取下头顶的炉盖,本想着将其捏成齑粉,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看似平凡无奇、犹如废铜烂铁的炉盖,竟坚不可摧。 即便是他这等超凡入圣的存在,也难以撼动分毫。 这是什么东西? 虚影皱紧了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区区一个炉盖,他居然对其束手无策! 陡然,他怒意愈生,犹如野火燎原,再难遏制。 霎时间,磅礴剑气自他周身汹涌而出,犹如怒涛拍岸,势不可当,方圆百丈之内,山石崩裂,草木尽摧。 青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浪掀得踉跄倒地,他慌忙间连滚带爬,带着一众长老瑟瑟缩缩地躲到了李哲身后。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惊恐与绝望:“李掌门!您……您还是快逃吧……” 他是言尽至此了。 毕竟,李哲到底只是出窍初期,尽管他先前确实曾展现出越阶斩敌的惊世之能,一剑便斩杀了那比他高出两小境界的玄灵宗宗主。 可那个老狐狸哪里是能够悬剑天宫宫主相提并论的? 就算那老东西想要给宫主提鞋,估计宫主都得嫌他粗手笨脚的。 说罢,青云子身形一转,就打算带着长老们跑路。 他迅速从袖袍中抽出一张遁天符,紧接着,狠咬舌尖,一股精纯的血气喷薄而出,尽数落在符咒之上。 瞬间,符咒光芒大盛,仿佛蕴含了破空遁世之力。 青云子很清楚,就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自己还打算直接飞天而逃的话,那这宫主的目光说不定就一下子瞄准了自己。 趁着对方此刻全神贯注于李哲身上,自己还是偷偷用着符咒跑吧! 可就在这一念之间,宫主那虚幻的身影猛然间释放出一股浩瀚无垠的威严气息,犹如山洪暴发,不可阻挡。 青云子与龙剑宗的长老们,被这股威压冲击得气血翻腾,齐齐口吐鲜血。 许怀生修为过低,在这股排山倒海的威压之下,更是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他身躯一震,整个人被硬生生压倒在地,七窍流血。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还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之前所得的聚气丹塞入口中,才勉强护住了心脉,留了一条性命。 待在殿内的黄晶玉,在感知到有不速之客来闯山门时,心中一凛,立刻就想要出来帮忙,可手才刚碰上青虹剑,甚至剑锋还尚且来不及出鞘,便连人带剑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听那宫主震耳欲聋地喝问道:“谁是李哲?滚出来受死!” 随着这一声暴喝,宫主虚影直接将那炉盖朝着藏天宗砸去。 李哲只觉周身被一股沉甸甸的威压牢牢束缚,这股力量之浩瀚,让他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看来这回还真是惹上硬茬子了! 能够如此轻易地压制他,想来这位悬剑天宫宫主修为,至少也得是个合体期了。 李哲伏在地上,转头往七窍流血的许怀生嘴里塞上了一枚九转玉液丹。 因着许怀生自小就是丹药不离嘴,再加上体内灵脉运转的过于滞涩,这枚丹药对于他而言,虽未必能助他修为精进,但在危急关头,保命续命之效,却是毋庸置疑的。 随后,李哲又赶忙找系统兑换了两张青云子同款的遁天符,塞在了许怀生手里,悄声道:“待会儿,带着你师姐走,你们修为太低,呆在这儿不安全。你师姐脑子轴,让她听话,就说是我说的,要是她留下来我还得分心,不要管我,自己走,知道了吗?” 这事说来也算是他自己惹下的,当时的那个情况也就是图着一时痛快。 要是当时能暗中操控那渡厄剑,别在自己面前晃悠。 然后,在陆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渡厄剑的主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悄然命令那残片自己飞来,或许便能避免这诸多波折。 现在倒好,搞不好还得牵连这两个徒弟! 不管自己死不死,得先把人送走才行,断不能让他们陪着自己送死! 吩咐完后,李哲对着天上的悬剑天宫宫主大喊道:“人在这儿呢。” 宫主虚影俯视着挣扎不起的李哲,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就凭你这等货色,连区区威压都无法承受,竟也胆敢挑衅我们悬剑天宫的威严?” 李哲倒是显得颇为悠然自得,既已无法起身,索性便躺平了,仰天大声回应道:“那你倒是把威压撤了,我们好端端比试一场再说啊!” 只要这威压一撤,他那两个徒弟便能恢复行动。 至于能不能逃出去了,就看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能拖多久了。 悬剑天宫宫主也是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那么有意思的人了。 高处不胜寒,他一个人在高处独立了不知道多少年,自然是比之旁人还要孤独。 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敢对着他发起挑战,这种蜉蝣撼树的行径,自然是让他产生了些趣味来,便不由得起了心思。 “好!”宫主轻喝一声,周身澎湃的威压骤然收敛。 李哲借机而动,立刻站起身来,懒洋洋地踏前一步,渡厄残剑在指尖转了个剑花,剑尖直指苍穹之上的悬剑天宫宫主。 哪怕清楚自己与其毫无抗衡之力,李哲却依旧是豪迈大喝道:“来吧!” 话音未落,宫主虚影周身剑气轰然爆发,原本模糊的面容逐渐凝实,白发间朱砂痣殷红欲滴, “本座倒要看看,你这南荒蛮修究竟有几分本事!” 刹那间,宫主并指为剑,只见得万丈剑芒劈下,剑尖所指之处,山石无声湮灭。 一时之间,天地间只剩了这刺目白光。 “师父!”黄晶玉见此,目眦欲裂地想要冲上前,却被许怀生死死拉住,另一只手中的符纸发着微弱的光。 而青云子等人则是早已瘫坐在地,方才最后的逃生符纸被那威压硬生生打断,如今这下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哲见此,也瞳孔骤缩。 不好,这一下要是挡不住,自己是能硬抗,徒弟却是走不了了! 第66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念及此处,李哲足尖轻点地面,霜螭化龙诀十二式如流水展开。 青衫随风翻飞,寒雾喷薄,冰霜凝成的游龙昂首咆哮,每一片龙鳞都折射着凛冽剑光,与悬剑天宫宫主劈下的云剑轰然相撞。 “轰!” 冰龙与云剑同时炸裂的刹那,瞬间绽放出璀璨光华,随后轰然碎裂,化作漫天寒雾与凌厉剑气,横扫八方,整片天穹都被绞成一片混沌之色。 剑气所过之处,草木皆霜,万物震颤。 这是第一次,李哲被冲击波击得倒飞百丈。 而这一击,他到底也是只能勉强抵挡! 登时,李哲只觉得浑身筋骨尽碎,口中鲜血混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 右臂因着为了能挡住一切的攻击余波,而被冲击得扭曲成了诡异的角度,肩胛骨刺破皮肉裸露在外,不断涌出的血在青衫上洇开大片暗色。 原本只觉得自己小命休矣的青云子,在这一击之后,绝后余生地拍着胸脯喘了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但是,转头看向了李哲如今的惨状,只觉得心下一片大惊。 居然连李掌门都承受不住悬剑天宫宫主的一击吗? 果然还是得死啊! 青云子仰头望天,绝望地闭上眼。 “能挡本座三成实力一击,倒也算个天才。”宫主虚影凌空而立,衣袂不染纤尘,语气轻慢如点评蝼蚁,“只是可惜了……” 悬剑天宫宫主本体的神识,透过虚影注视着这一幕,竟生出几分惋惜。 此人剑意纯粹,不染尘埃。 那两剑相撞时迸发的道韵,居然让他隐隐都感悟到了一些,连他自己都尚未参透的剑道真谛。 如此惊世骇俗的天资,即便是翻阅悬剑天宫千年记载,也是凤毛麟角,难寻其二。 若是此人并非与我悬剑天宫有仇,并非曾当众折辱圣子,令其颜面扫地,折损我悬剑天宫的颜面,若他愿俯首称臣…… 宫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奇异的念头:他还真有几分意愿,与这位剑道奇才促膝长谈,讨教讨教。 只是可悲可叹,此人虽坐拥惊世天赋,却囿于一隅,终究眼界狭隘,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道什么仁义礼信。 到底是南荒这种蛮荒之地的人,滋养出了这等胸襟狭隘之辈。 身为出窍期的修者,按常理推算,即便是旷世奇才,也当步入耄耋之年,寿元至少得是二百余岁往上了。 而此人往昔默默无闻,无名无姓,其真实年岁恐怕还需再添一倍,方能合乎情理。 换言之,他一个四百多岁,几近半千的老者,竟恬不知耻地与弱冠之年的陆天争夺法宝,实属荒谬! 两者年龄相差近乎二十倍,他却仍旧如此不知进退,老不知羞! 宫主轻叹一声,语中满含惋惜:“如此惊世骇俗之天资,若是本座早百年见到,就好了。而今日,却要白白陨落于此,委实令人扼腕痛惜。” 话虽如此,可那虚影掐诀的手势却愈发凌厉。 霎时间,云层翻腾,万千剑气由虚转实,汇聚成遮天蔽日之剑雨,每一缕剑芒皆蕴含着移山倒海、摧城灭国之威能! 这是悬剑天宫镇派绝学“万剑朝宗”! “轰隆隆——” 天际雷鸣轰鸣,震撼人心。 宫主虚影飘渺如烟,凌空傲立,淡声道:“能见着本座施展出‘万剑朝宗’,你足以自傲。此等相待,权作本座对你实力的认可与尊重吧。” 立时,李哲只觉一股浩瀚无垠的威压自“万剑朝宗”中汹涌而来,瞬间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压得几乎窒息。 这本就千疮百孔的肉身,显然已经是撑不住再来一击的。 可是自己的徒弟还在后头呢! 李哲扭头看向了,那因着右臂扭曲畸形而落在地上的渡厄剑。 他强撑着站起来,转而用左手捡起了渡厄剑,抬头看向了那道似乎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的虚影。 没有丝毫犹豫,他将瓶中剩余的九转玉液丹一股脑儿倾入口中,药力瞬间在体内沸腾。 “md,老子跟你拼了!”李哲怒吼一声,手中的渡厄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意,剑芒骤亮。 他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直冲那虚影而去。 再怎么样,自己都是他们的师父! 要是徒弟死在了师父前面,那算什么话! 【叮!宿主生命体征濒危!强制启用“诸天借法”,消耗全部宗门值!】 【宗门积累,一朝散尽,只为挽回一线生机!】 刺耳的系统提示炸响脑海的瞬间,李哲那破碎不堪的身躯,仿佛被混沌的青芒所拥抱,焕发出一股超脱生死的奇异光辉。 手中的渡厄残剑,宛如久旱逢甘霖,发出了激动人心的嗡鸣,剑柄上的暗红锈迹也仿佛感受到了召唤,纷纷剥落,露出了隐藏于岁月尘埃下的锋芒。 它自主地牵引着浩瀚的周天之力,仿佛与天地共鸣! “老东西,接好了!”李哲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齿格外森然。 那柄残剑划破长空,所过之处,空间竟如脆弱的纸张般骤然塌缩,形成了一片令人窒息的绝境。 悬剑天宫的宫主此刻惊觉自己竟被这股力量牢牢束缚,动弹不得! “不!你怎会......” 悬剑天宫宫主凝视着李哲那惊世骇俗的手段,心中猛地一颤。 这份能耐,简直是超乎想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这震撼之中,他更察觉到一股汹涌澎湃的战意。 那是多少年未曾触及的激昂,令他心潮翻涌! 瞬息间,宫主暗自懊悔,悔不该只派遣一道分神虚影至此,而非亲身驾临! 不然,若是能当真与其战一战,该有多么畅快! 此刻,宫主的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焰,周身血液沸腾如江河奔腾,不可遏止。 “李哲……李哲……”他不停地喃喃道,“这区区三成功力的虚影,估计是受不住这一击的。” 话音未落,仿佛应验了他的预感,剑光如电,一闪即逝。 那宫主凝聚的虚影,在剑芒的照耀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消散于无形。 与此同时,万里之遥的悬剑天宫深处,云床之上,宫主的真身陡然间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一口金色的血液,伴随着他胸口的剧烈起伏,猛然喷涌而出,溅落在云床之上,触目惊心。 可他却是像个没事人一般,随意地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脸上甚至反而浮现出一抹沉醉的神色。 他闭目凝神,仿佛在回味着方才那一击的惊心动魄,那剑光如龙,破空而来的瞬间,以及自己虚影碎裂的刹那,一切都如此清晰,如此震撼! “这一剑……是怎么挥出的呢?藏天宗,李哲么?我记住了!” “不对,这虚影居然就这么没了!” 青云子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自己眼瞎了,还是眼瞎了! 堂堂悬剑天宫宫主,一方霸主,竟然被他们南荒的修士打了,而且连分神虚影都被硬生生打没了? 那可是悬剑天宫之主,方才还将李掌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怎么这转瞬之间,竟是李掌门赢了?! 第67章 一切皆可,但剑指天宫! 没有人能想到,有朝一日,一个南荒的修士竟会有这个胆识,提剑指向堂堂悬剑天宫之主! 可这一幕竟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向了李哲的眼神之中,是全然的震惊和敬畏! 李哲浑身浴血,左臂紧紧握着那柄渡厄残剑,姿势略显生疏,甚至有些扭曲,可这丝毫不减其威势。 手中的那柄渡厄残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 剑锋所指之处,虚空寸寸瓦解,崩塌之声不绝于耳,就连悬剑天宫宫主那虚幻的身影,在这股力量面前也是不堪一击,随风消散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超出于所有人的认知,乃至于这一时半刻,居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连青云子也在说完了那句怀疑自己瞎了的话后,便直接瘫坐在地,满脸都是绝后余生的庆幸。 他颤抖着抬头望向那道青衣斑驳、血迹斑斑的身影,喉咙深处迸发出断断续续的破碎嘶吼:“那……那可是悬剑天宫之主的分神虚影啊!” 龙剑宗长老们手中法宝叮叮当当掉了一地,他们可比不上掌门体面,见着方才那几乎必死的一劫后,再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矜持与威严,一张张长着褶子的老脸上都是哭得老泪纵横。 毕竟,又不是什么人都跟藏天宗的这些个家伙这么天赋异禀。 他们皆是凡胎俗骨,花了百年才堪堪踏入了元婴境界,爬到了长老之位,谁又甘心就这么死了? 此刻,泪水僵在长老们的脸上,看着李哲如今尚且还浮在空中猎猎作响的残破的青衫,不由自主地齐刷刷朝着李哲方向叩拜下去,心中满溢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此番,乃是救命之恩! 许怀生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掐灭了自己手中的遁天符。 他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被一旁反应过来的黄晶玉急匆匆地拉走了。 李哲一直看着那道虚影彻底散去之后,才觉一股难以言喻的虚脱感袭来。 那些由系统强行灌注的灵气,仿佛潮水般骤然退去,令他身形在空中微微一晃,几欲踉跄。 此时的右臂已然痛得麻木,仅余一丝凉飕飕的感觉。 而左臂,却似有无数细小蚁虫在疯狂啃噬,痛楚难当,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吞噬殆尽。 但二只手皆是一动也动不了,哪怕是屈一下指节都做不到。 渡厄剑脱手而出,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哐当”,深深嵌入底下的焦土之中。 李哲猛地喘息几下,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气息,但口鼻间弥漫的,却是挥之不去的铁腥味。 他缓缓垂下眼帘,凝视着掌心那抹正逐渐湮灭的星光,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苦笑:“系统,这诸天借法……咳咳……当真是霸道……” 言罢,他体内残余的灵力仿佛潮水般迅速退去,留给他的是经脉间一阵接一阵,骨骼和内脏碎裂后传来的剧痛。 系统面板则是猩红刺目:【宗门值:0,修为:炼气初阶。】 辛辛苦苦那么多天,居然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李哲看着这面板也是无语凝噎,险些就这么一下子被气死过去了。 原本只是要自己全部的宗门威望值也就算了,结果连修为都全搭进去了! “最起码给我留点吧。”李哲忍不住讨价还价道。 可是系统却是不管不顾,对他的恳求置若罔闻,径自冷漠地颁布了下一项任务: 【检测到宿主已触发宗门特殊任务:剑指天宫。 任务奖励:宗门威望值:5000。】 望着那冷冰冰的任务提示,李哲不禁苦笑,心中暗叹:这我还怎么完成任务? 这悬剑天宫的宫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了,听对方的语气,估计还尚且未用全力。 未用全力便能把一个出窍期压制得那么惨,哪怕是拼上了系统,和自己的全部,也不过才堪堪将其击退而已。 可想而知,对方的实力究竟到达了何种境界。 在这种情况下,要我去打悬剑天宫?真的假的? 到了如今,李哲已然是强弩之末,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自云端径直栽下,幸好,在触及地面前,被匆匆赶来的黄晶玉飞身接住。 少女颤抖的指尖拂过师父那张已失血色、沾染尘埃的脸庞,眼中满是心疼与决绝。 她猛地转头,对着呆立一旁的许怀生喊道:“你还有没有保命的东西?!” 许怀生目睹李哲浑身浴血,心中焦急万分,双手颤抖着翻找起来,将随身携带的丹药一股脑儿地掏了出来。 那样子像是恨不得能把,所有的能够救李哲性命的丹药,一口气全部都塞到李哲的嘴里。 青云子确是受了李哲一命之恩,虽说这恩泽很大程度上,不过是沾了其两个小徒弟的光罢了。 可到底是救命之恩,这一点,他也是清楚的。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青云子当下,便也是直接把自己的救命丹掏了出来。 这可是六品丹药,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只能看的存在! 而且,既然是能被他作为救命药的存在,可必然是有起死回生、白骨生肌之神效,堪称是活人之圣药,救急之灵方! 虽说,青云子也知道李哲估计六品丹药多得是,可看其此刻命悬一线,气息奄奄的样子,估计是难以清醒了,更别说是自行取出丹药自救。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许怀生手里头那大把大把的丹药。 顿时,青云子惊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没想到,怎么不光是师父豪横,这个徒弟也是这么豪横! 这么多的高阶丹药,旁人得了一颗就算是祖上福荫庇护,他直接拿着十几瓶在那儿挑着吃! 果然是李掌门收下的徒弟,必然不会平平无奇! “没事的。”李哲睁开眼,对着自己面前这两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徒儿,惨然一笑,勉强安慰道。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此时,他的体内灵力枯竭如荒漠。 系统强行抽空所有宗门值给他保命,如今他修为暴跌至炼气期不说,还是灵力耗尽的状态。 此刻,仅凭这些许丹药之力,是能维系着他的肉身运转。 然而,那些长期浸润在出窍期灵气运转中的经脉,又如何能承受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 李哲心中明白,若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快速恢复修为,只怕时间一长,这经脉就得萎缩了。 可就在,所有人见着李哲苏醒,俱是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的时候。 只听得地底深处,一抹震耳欲聋的轰鸣骤然响起。 第68章 灵脉暴动,直接吞了! 起初,那细碎声音还略显遥远,所有人一时之间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在那儿侧了侧头,感觉隐隐听到了些什么。 可这股声响却还渐渐的越来越大,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灵力风暴,在地壳之下悄然酝酿。 它迅速翻滚着,像是寻不到能够出去的方向似的,在地下四处横冲直撞。 原本四散的灵力也渐渐聚集了起来,越聚越大,眼看着几乎要冲破地面。 随着一阵阵愈发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玄诡山仿佛被无形之手撼动,山体剧烈震颤,地表大块大块地隆起,满山的鸟兽皆惊慌失措,争相奔逃。 而那些参天古木,也在轰鸣声中轰然倾倒,残枝碎叶漫天飞舞。 青云子一行人一直到听到了这惊天动地的声响,才反应了过来。 一个惊人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响——此地,竟潜藏着一条灵脉! 他们先前一心想着要巴结玄诡山上的丹药大能,即便当时已隐约察觉到此地灵气之浓郁超乎寻常,也仅仅是将之归结为丹药之香所导致的,未曾深究。 而后,又是直接遭遇了悬剑天宫的攻击,忙着逃命都来不及,哪来还来得及关注此处还有一处灵脉在。 “不好!” “灵脉要爆炸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 他们方才全神贯注于挡住悬剑天宫那凌厉的杀招,对李掌门展现出的惊世神通惊叹不已。 却全然未曾料到,在这般剧烈震颤之下,是极有可能引爆灵脉的! 毕竟,李掌门先前那一剑,可是硬生生地将虚空斩裂了! 如此扭曲空间之力,近乎于是真正的仙人才能做出的手段! 所以说灵脉轻易不可以引爆。 可有了如此仙人手段,在机缘巧合之下,不慎引爆了一个灵脉,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看这架势,玄诡山下的这条灵脉估计是已然在地下绵延千里,范围极广不说,灵气还如此浓厚,犹如实质,绝非寻常灵脉所能及! 越是强大的灵脉,若是一旦爆炸起来,威力便是越大。 依此来看,一旦爆炸,方圆百里的所有生灵,哪怕是出窍期修士,也定然会在这场灵力狂潮之中化为乌有! 猛然间,大地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耀眼炽白的灵光自地缝深处喷薄而出。 许怀生身形一晃,踉跄跌坐于地,手中连连掐算,眉头紧锁,心知不妙。 竟是十死无生,命数已尽! 逃不掉了! “这灵脉……在化龙!”青云子声音都被惊得变了调。 这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今日居然也是连连让他碰上了! 只见,玄诡山其余山体轰然间崩塌瓦解,碎石四溅,灵气在断裂岩层间翻腾而起。 那灵气化作半透明白蛟,形状狰狞,在碎石与尘埃间扭曲奔腾。 这究竟是怎样的灵脉,方能令灵气凝成此等模样?! 实乃天地异象,古今罕见! 青云子心中震撼难以言表,此刻的他,已然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否是普通的灵脉爆炸了。 左右有一件事,他是知晓的——吾命休矣! 此地若不速速逃离,便是命数必尽,逃无可逃! “李掌门,灵脉一旦开始爆炸,已不可阻止。届时,吾等无一幸免,连您那徒弟也难逃此劫,恳请李掌门出手相助!” 青云子先前曾见李哲交给了许怀生两张遁天符。 这遁天符咒只需一张便可携带10余人逃出生天,可李哲直接便给了许怀生两张! 那等宝物,即使他也无缘得见第二张。 因此,青云子心中清楚,李掌门必然还有后手! 如今,他们唯一活命的指望,就是让李掌门带着他们一起逃离。 李哲听后,却只是无奈地闭了闭眼,他的宗门威望值才刚刚清零,哪里来得遁天符。 早知道就提前买两张了。 可此刻,事已至此,又怎能后悔? 正当他心乱如麻之时,系统的声音却在脑海中骤然炸响: 【叮!检测到灵脉化形,吞噬入腹,可提升修为!】 李哲的视线紧锁于那最近的白蛟之上。 只见其巨口猛然张开,仿佛能吞噬天地,携带着源自灵脉深处的狂暴罡风,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这由纯粹灵气凝聚而成的白蛟,身躯庞大得遮天蔽日,仅仅是那张大的巨口,便足有近百米之高,令人望而生畏! 这东西?我吞它?还是它吞我?! 青云子见这白蛟陡然袭来,本能地想要拔出自己的本命剑,做一番殊死搏斗。 然而,当他凝聚全身之力,挥出那蕴含剑意的凌厉一击时,却只见那剑意在白蛟所释放出的滔天灵压之下,竟是寸寸碎裂,瞬间便消散无形! 这一击,非但未在白蛟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反而激怒了它! “退后!”一声断喝,震颤空气,染满斑驳血迹的青衫倏然挡在众人身前。 李哲手中渡厄剑发出欢快嗡鸣,方才恢复了正常的右臂,立刻便又是横剑胸前。 “师父不可!” “李掌门不可啊!” 黄晶玉、许怀生和青云子三人齐声失声惊叫道。 白蛟的灵威铺天盖地而来,如同狂潮席卷。 李哲紧握剑柄的手,虎口处瞬间裂开,鲜血滴落,炼气期的肉身在这等天地之威下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人眼中瞳孔猛然紧缩,仿佛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李哲,竟岿然不动,就这么直直站在了那白蛟的正对面,任由那白蛟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下! “师父!” “李掌门!” 可就在几人认为李哲这次是必死无疑之时。 刹那间,那股原本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几乎要将李哲吞噬的血盆大口,竟不知为何化为了一股灵力,钻入其体内。 那些肆虐如狂的白蛟见此纷纷调转方向,一致朝着李哲的胸膛猛冲而去,却又在与其接触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黑洞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是?” “不好!他是要生吞灵脉?!”青云子惊骇之下,不由自主地瘫坐于地。 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便是大乘期修士也不敢尝试! 然而更骇人的是,当那第一条白蛟张开巨口,将李哲整个吞噬之时,整条灵脉竟似活物般发出凄厉的哀鸣。 紧接着,一股股精纯至极的灵气,犹如浩瀚天河决堤,汹涌澎湃地灌入李哲体内。 “他……他竟将整个灵脉都吞下了肚,且还安然无恙?”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手段啊!” 青云子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第69章 硬抗天雷,这合理吗?! “轰——!”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接连不断地响起,仿佛天地都在此刻颤抖。李哲的衣袍在肆虐的灵气风暴中猎猎飞舞。 那由白蛟所化作的纯粹灵流,如同奔腾的江河,被他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丝、每一缕都不愿错过。 玄诡山的地脉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剧烈震颤,仿佛连大地都在哀鸣。 灵力汇聚成的巨大漩涡,带着摧枯拉朽的疾风,疯狂地旋转着,险些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青云子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那条绵延千里、蕴藏着无尽灵力的灵脉,连最后的一点点都被硬生生抽离地底,最终没入了李哲的丹田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灵脉的抽取,原本流淌在天地间的灵气变得稀薄起来。 因为修为陡然跌到了炼气期,而显得空荡荡的经脉,在那股纯粹灵流的冲刷下,寸寸重组,骨骼发出的脆响在寂静的此刻响亮得惊人。 原本跌至炼气期的修为疯狂攀升——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 当最后一丝灵气融入丹田时,他周身骤然爆发出比先前更胜十倍的威压! 青云子神色惶急,带领着十数位长老,在这股浩瀚威压之下苦苦支撑,护佑着李哲座下的两个小徒弟。 唯恐日后李哲因着他们护佑不周而拿他们试问。 毕竟,哪怕是再不长眼的蠢货都看得出来,李掌门如今的能力可是已然不是什么天赋异禀能够说得清楚的。 生吞灵脉?! 这是什么神仙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要知道一条灵脉就足以保上万人的大宗门繁荣昌盛上千年!这其内包含的灵气得有多少? 可李哲就这么吸进了丹田里头! 这还是人吗? 可就在青云子觉得一切似乎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 原本万里无云的碧空,突然之间变得阴云密布! 一瞬间,整座的玄诡山巅方圆百里的范围,瞬间被浓厚的黑暗所吞噬,连最后一丝阳光的余晖,也被那压城欲摧的乌云彻底抹去。 青影城的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架势,一时间,惊恐之声四起! 人们纷纷传言天灾将至,整个集市在眨眼间便人去楼空,只剩下空旷的街道和慌乱脚步声。 反倒是城内的不少散修带着些优哉游哉的意思,他们自然不是修为高深到什么都不怕,只是一看这阴云的中心是玄诡山,顿时就放下了心来。 既然是玄诡山上的那位大能的手笔,那必然是不足为奇! 毕竟,这藏天宗不出世则已,这一出世已然是走到哪儿,哪儿就是血雨腥风一片! 若是要日日为此担惊受怕,那还不如索性举家搬离青影城算了! 可他们肯吗?如今的青影城,早已成为傲云国的心脏地带,地位举足轻重,这是为啥? 还不是因为有这位大能镇着! 李哲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耳畔不时响起血肉重生的细微窸窣。 而血肉生长所带来的痛楚与难以名状的瘙痒,被灵力如潮水般涌入体内的剧痛彻底磨碎了。 他已分辨不清自己是否发出了尖叫或是长啸,只觉周身仿佛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拆解与重塑,浑身都被拆了之后重组了一遍。 终于,当李哲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玄诡山巅上空骤然变幻的天幕。 原本高悬的烈日已被厚重的乌云无情遮蔽,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压抑的暗幕所笼罩! 如今,自己头顶的雷电就此成为了数百里之中唯一的光源! 黄晶玉仰头望着天际翻涌的雷云,瞳孔被刺目的电光映得发亮。 她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天地异象,仿佛苍穹被生生撕裂,暴露出其后沸腾的混沌。 在那雷暴肆虐的核心之处,师父的身影若隐若现,一袭青衫随风鼓荡。 他周身环绕的灵气,此刻已凝聚成实质,与天穹降下的滚滚天雷交织缠斗。 李哲却在那雷劫之中不闪不避! 倒也不是不想闪避,只是单纯的第一次遇上雷劫,没经验,直接被劈麻了,也不知道该干啥,只能任由那雷光在自己身上肆虐。 而这番的行为,在旁人看来就是在以肉身硬抗雷劫! 这该是有多瞧不起这雷劫才能这么干啊! 青云子看着李哲的这番举动,直接人都傻了:“这就硬抗啊?” “果然是李掌门,居然用雷劫淬炼肉体,这般意志强大,当真是闻所未闻!” “这可是天劫啊!就算再怎么自信,总归也还是拿着法宝来抵御一下吧!这已经不是意志强大的问题吧?!” “从金丹开始,每升一阶就需要渡一次雷劫,这么粗粗算来,难不成,李掌门那十几次雷劫都是这么渡的?!” “那这肉体的强度还是人该有的强度吗?” “他都能生吞灵脉了,你还在想着他肉体强度够不够?!” “师姐……”许怀生颤抖的声音从黄晶玉身后传来。 他死死攥着衣袖,指节泛白,借此稳住内心翻涌的波涛,“师父他……这还是人吗?”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但黄晶玉似乎并未在意这大不敬的言辞,她怔怔望着雷光中那道身影,喉头滚动,最终只吐出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许怀生从袖中拿出龟壳,指尖轻颤,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体内残余的最后一丝灵力。 随着灵力的注入,龟壳表面逐渐泛起微光,随即“咔嚓”一声,龟壳裂开。 可下一秒,他竟觉得手中龟甲滚烫得几乎握不住,一股难以名状的灼热直冲心口,忍不住一口血喷到了龟壳上。 许怀生的双瞳骤然放大,他慌忙用手背胡乱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渍,目光转向师父的那一刻,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不过只是要测算一下师父此番能否渡劫成功,却不曾想,这一探,竟是观测到了天道禁忌! 师父渡劫对于这方天地而言,竟是禁忌般的存在?! 霎时间,原本翻滚咆哮的雷云竟诡异地静止了,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震撼,屏息以待。 所有人皆是齐齐抬头,却只见万千雷霆在半空凝结成巨大的剑形。 剑成瞬间,悬停的雷剑轰然劈落! 许怀生本能地紧闭上眼,耳畔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黄晶玉倒抽冷气的声响。 黄晶玉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看着师父不过只是竖起了一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摧山断岳的威势,可那道足以撼动乾坤的雷剑就在那一指前寸寸消融! 紧接着,漫天雷云随之消散,露出清澈如洗的天空。 第70章 降服雷劫,天宫论剑! 李哲自空中慢慢回落,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如海的力量,被灵气重塑的肌肤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当他目光扫来时,青云子陡觉周身寒气逼人! 李掌门的如今的眼中,竟似有星辰明灭,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只是一眼,他就忍不住腿软了! 【叮!系统提示:宿主已成功吞噬地级灵脉,解锁“混沌体”!】 “莫非,这是出窍巅峰?不,应该是更高!”青云子眼中寒光一闪,瞳孔骤然紧缩。 他分明记得方才的李哲还是出窍初期,但是,在此刻,他却是不知道为何,居然已是看不出对方实力,到底到达了何种程度。 这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李哲的修为。此时已然超过了他,成为了合体期修士! 可是,不知为何,青云子探到的气息,根本不是寻常的,比之自己强大的修士该有的气息,反倒像是一片浩瀚的虚无! 简直……简直就像是一个凡人一般! 当然,青云子定然是不会相信这种事的。 毕竟,要是连凡人都能硬抗天雷,生吞灵脉,那他们这些个修士到底是在修个什么? 还不如拿根白绫把自己绞死算了! 尽管先前的雷霆万钧之势,看着骇人,可在李哲的感受之下,自己的实力只不过是恢复到了先前的程度,顶多再是略微强大一点。 他打开了系统面板,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出窍期巅峰罢了。 自己生吞了一整条灵脉,居然才只达到了区区出窍期巅峰的程度。 看来,这步入了出窍期之后的修为,当真是越发难以迅速上升了。 说起来,青云子好像也是出窍巅峰来着,他是怎么炼出来的呢? 李哲想到此处,转头看去,可这个动作却让青云子瞬间汗毛倒竖。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抖得像是快要被李哲这一动作给活活吓死似的。 青云子心下不由得惊道:李掌门方才才刚吃了一条灵脉,现在又看向了自己。 该不会觉得灵脉不好吃,所以决定尝尝他吧?! 因着李哲一口吞了灵脉,故而此时的青云子显然不再将对方当成了正常人了。 左右连吞噬灵脉,这等逆天之举都做了,吃个人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儿,青云子心中更是涌上阵阵恐惧,被自己吓得更是寒毛直竖。 李哲一句话都还没说呢,青云子就不由自主地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去,双手慌乱摆动,语带惶恐: “李掌门啊,我这身子骨可不合您口味!老朽卡在出窍巅峰之境,已然足足有三百年之久,天资平庸至极!肉质想来也是酸涩干柴,断然是难以下咽啊!” 说罢,他眼中恐惧之色愈浓,四下张望,似乎是要推举一个好吃的人似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身后的长老们见此瞬间炸锅,抱作一团瑟瑟发抖:不是掌门,你该不会要让李掌门吃我们吧? 二长老见此,不假思索地一个趔趄,径直跪倒在李哲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上仙明鉴,我们都是不知道在元婴期卡了多久的老东西,人老体弱,真的不好吃!” 这一张张本就皱皱巴巴的橘子脸,此时更是哭得都不成人样了。 李哲看着满地打滚、颤抖不已的老头们,嘴角抽搐。 他不过是想问问修炼心得,这群人居然觉着自己会把他们吃了。 不是,这该是一个正道修士的脑回路吗?! 若是此话被青云子等人听到了,他们定会大呼冤枉,满腹委屈。 毕竟,自藏天宗横空出世以来,似乎也就没干过几件人事了! 谁家正经的好宗门,出世的第一件事就把别的宗门屠宗灭派啊! 李哲望着青云子那抖如筛糠的模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青云掌门,我修的是正经仙道。” 说罢,他也懒得看这些,好像脑子不太行的老东西,低头凝视着自己摊开的掌心。 只见一股淡淡的青芒在他经络间流转,犹如灵蛇游动,生机勃勃。 方才那被他吞噬的灵脉,竟已在他体内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循环,浩瀚无垠的灵力宛如一条温顺的小溪,随着他的心念起伏,收放自如。 刹那间,所有人都能明显的感受到李哲的修为产生了一种,让他们啼笑皆非又莫名其妙的变化。 所有人都在迷茫地看向了,此时正在默默体悟着体内变化的李哲。 李哲一抬头,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不由得迷茫地眨了眨眼,问道:“咋了?” 还能咋了?还咋了?! 所有人看向李哲的眼中都不由得带上了一种清澈茫然。 要是你看到有个人的修为在那儿,从凡人一节节攀升到你感受不到,然后又一点点跌落为凡人。 但凡是个修士,他都得懵个三秒! 这是啥玩意儿?什么时候修为还能这么玩了? 想高就高,想低就低?! 黄晶玉率先开口问道:“师父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她身为先天剑体对灵力流动,自是比之敏感,此刻却能清晰感知到:李哲体内奔涌的已不是寻常灵力,而是某种更接近天地本源的能量。 毕竟,再如何运转周天,筋脉力到底还是有灵力在动的,可师傅如今似乎所有的灵力都停滞下来。 当然这并非是真正的停止,而是灵力运转的速度已经快到像是没动的程度了! 这话一出口,可谓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全都在眼巴巴的等着李哲解释。 可还不等李哲开口。 “诚邀藏天宗来悬剑天宫问剑!” 冰冷的声音突然撕裂苍穹,所有人抬头望去,顿时惊骇不已。 那悬剑天宫的宫主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上一个分神虚影才刚刚被打散的片刻,又遣了一道虚影过来! 要知道,这分神虚影一旦遭受重创,对于本体而言,重则伤及根本,轻则也是得元气大伤。 更别说,宫主分神虚影是被彻底打散了的! 可对方竟是如此不惜代价,连续施展此等耗费心神之术! 随着最后一个“剑”字落下时,虚影附近的整片云海突然凝结成冰,轰然砸向藏天宗! 李哲眼皮都没抬,随手捡了个枯枝掷向空中。 那原本不起眼的枝条,在空中转眼化作一条百丈长的冰龙,巨口大张,将坠落的冰云尽数吞入腹中。 “这是寒螭剑法?”可此时的李哲,看着那冰云却是不由得喃喃道。 第71章 此人深不可测! 这悬剑天宫的圣子都是先天剑体,那么其宫主也是先天剑体,能够轻易的学会了寒螭剑法这一点,并不值得惊讶。 真正让李哲惊讶的是,对方居然刻意用了寒螭剑法! 简直就好像是在故意地,向着他展示着什么一样。 黄晶玉看着师父若有所思的眼神,问道:“师父,我们要去吗?” 这悬剑天宫说得好听。 “问剑”!这悬剑天宫和他们这样的小宗门有什么可问的? 青云子也从地上爬起,急忙劝道:“李掌门三思啊!悬剑天宫底蕴深不可测,宫主此举分明是诱敌深入!您若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一众长老也是纷纷附和。 可李哲却只是勉强扒拉了一下,自己身上因着先前的那些事情,而弄得破破烂烂的衣裳,无所谓地说道:“他既以剑邀约,我又岂能避战?” 他倒也是想知道,这悬剑天宫宫主打的是什么主意。 若是真心想要对着藏天宗下手,那大可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地还来下帖子,直接便带这悬剑天宫的人大军压境,岂不是更好? 许怀生看着师父,嘴角微翘,笑道:“师父不必担忧,我祖父在修仙界到底是有些名声在的,就算是悬剑天宫也得给他留三分薄面。有我在,这悬剑天宫到底是不敢再对藏天宗下手。” 算一算时间,自己尚未回去,那么祖父定然也未曾离开悬剑天宫,那么最起码在悬剑天宫内,他们三人不会被为难。 青云子听着许怀生的话,不由得心下诧异不已,到底该是有怎样的底气,才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想到许怀生先前连连掏出的那些丹药,以及方才在那般慌乱之下,居然还在掏出龟壳卜算的行径来看,青云子心下不由得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对着许怀生拱了拱手,态度放得极为谦卑道:“敢问,道友的祖父可是问谶隐士?” “正是。” 此话一出口,青云子看向许怀生的整个眼神都变了。 原先因着对方这么大岁数,还是一个炼气期,初次炼丹就炸锅,还一连闯下了大祸的鄙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可是问谶隐士! 怪不得对方是这般的豪横,居然敢说出那样的话来! 可如此一来,他所疑惑的可就不是原先的李掌门怎么收了这样的一个弟子,而是李掌门到底是怎么把这个弟子给拐到手的了。 李哲却只是一挥袖先把自己的衣服给换了,然后拂了拂衣袖,笑道:“既然如此,晶玉、怀生,你们二人便随我一块儿前去会会这悬剑天宫,看看对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黄晶玉握紧青虹剑,眼中战意灼灼:“是!” …… 悬剑天宫之内,陆天浑身浴血,呆坐在原地,双眼无神,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距离上次剑冢归来不过才两三日,可一直到了如今,他还没有从那日的巨大屈辱之中回过神来。 一直以来,他都堪称是顺风顺水,哪怕是悬剑天宫之内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也从来都没有人胆敢在他的面上传! 他何曾受过当时的那般屈辱! 更何况,还是接连两次! 大庭广众之下,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就这么当中出丑不说,到了最后还不得不就此落荒而逃! 这让他如何甘心咽下这口气! “李哲……”陆天双目通红,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似乎恨不得就此将李哲生吞活剥了! 一想到对方那个高高在上,却又嬉皮笑脸的神情来,他就憋屈得发狂,一连多日都静不下心来。 “静心……”灵冥子在其灵台之中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陆天居然能这么废物,就这么一点在他看来压根就不算事儿的小事,居然让他整个人都心神不定到几乎就要入魔了! 他原本进入此人的灵台是来休养生息的,结果现在倒好,反倒还要来帮着对方调理心绪,防止其入魔! 免得有人将其当魔头一刀灭了的同时,顺手把自己也给灭了! 可陆天在听到灵冥子说话后,脸上出现的却不再是先前的乖巧听话,而是不甘和愤懑! “那李哲不过只是一介南荒野修,顶天了也不过是出窍期修为,哪怕其有诸多的保命法宝,难不成还真敢杀了我这个圣子不成?!” 这一股脑儿的怨恨,被陆天全部发泄到了灵冥子身上,似乎当时并不是他自己怂了,而是灵冥子强逼着他走似的。 “若非是师父你一直在强调那人的强大,我也不至于当众落下如此大的脸!” 他在悬剑天宫的地位本就摇摇欲坠,旁人皆在说他德行不足,不堪担这圣子大任。 若不是有实力和天资在那儿摆着,估计他这个悬剑天宫的圣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如今他在南荒被人如此羞辱,天宫内定然会有大把人在那儿拍手称快,这让他以后如何自处? “可那渡厄剑认主一事,却是做不得假,这李哲的来历,你我皆是难以知晓。你一连查了几日,也只查出对方乃是近来于南荒异军突起的藏天宗的掌门。 “可除此之外,却是对其一无所知!又会阵法,又会剑法,如此强大的修士,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被人知晓?” 灵冥子如今想来那个铃铛似的法宝都还觉得浑身战栗,那些神魂被硬生生撕裂的痛苦还让他记忆犹新。 “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来,这个李哲实际上是隐世大能的弟子,而且定然不会是隐在南荒这种小地方。 “毕竟,这种地方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因为天才太少了,但凡出了一个天资优良点的都得被传得人尽皆知。 “但如此一算,李哲的背后站着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可就难以估量了!” “二来,这李哲本身就是一位隐士大能,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在逗着我们玩罢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总之,无论如何,他的底蕴之深厚,都不是你我能比的,悬剑天宫也不一定能够会愿意为了你而去跟其当真的对上。 “故而,此事尚需从长计议,这李哲的来历定然是极为恐怖,超乎你我的想象,并且其背后弄不好还藏着强者,说不定,就连你悬剑天宫的宫主都得败下阵来!” 陆天表面应是,心下却是不屑。 那可是悬剑天宫的宫主,哪怕只是一道虚影,就已然够杀那个李哲成千上万次了。 还败下阵来,这剑冢大能也到底是过于胆小怕事了! 第72章 悬剑天宫一行! 悬剑天宫坐落于万丈高空,贯穿云海,整座剑峰腾空于剑气之上。 李哲二人踏空而行,还未靠近宫门,便听得一声厉喝炸响:“何方宵小,胆敢擅闯天宫!” 十二名银甲守卫自云中显形,手中长剑交织成网,剑气如暴雨倾泻。 到底是悬剑天宫,这些守卫竟全是元婴巅峰修为。 这放在南荒都足以成为宗门长老的人物,放在悬剑天宫却只是用来守门的。 李哲懒得理会他们,就这么站在了原地朗声说道:“藏天宗掌门李哲,受宫主之约,前来问剑!” 那十二名银甲在听到李哲的这个名字后,顿时就是动作一僵,齐齐停住了脚下的动作,面面相觑。 “怎么办?还打不打?” “宫主邀约,没听过啊?” “可他是李哲啊!就是上次把我宫圣子陆天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滚回来,让他白白去了一趟剑冢遗址,结果什么都没有拿到的那个李哲啊!” “既然是他,那咱们是不是要放进来?” “可是他为什么会来这儿,宫主不是已经放了分神虚影去追杀他了么?” “难不成……他赢了?!” “你在说什么笑话呢?那可是宫主,听闻其自修炼的第一日起,就从未有过一败,怎么可能输给面前的这个家伙。” “可他确确实实活生生站在咱们面前啊!” 李哲见着他们在那儿嘀嘀咕咕了半天,不让道,也不继续打,朗声发问道:“诸位是什么打算,到底还放不放我们进去?” 他嘴角微勾,客气的说道:“诸位要是不打算让我进去,那就别怪我强闯了。” 自李哲靠近了悬剑天宫开始,宫主便一直在用神识观察着他。 上次藏天宗一战,确实是李哲赢了,只可惜他的那一击毁天灭地的同时,竟是将他自己也给一块儿灭了。 在分神虚影消散前的最后片刻,宫主分明是已然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逐渐散去的生机。 如此一来,他原本是已经料定了对方就算愿意接下了自己的邀约,也说不定是要等上百十年不可了。 幸好,他身无所长,唯一多的就是时间和耐心,为了能与其痛快一战,无论等上多久,都是值了!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李哲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快! 宫主原本又派了一个虚影前去。 一来是为了逗弄一下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甘愿学习他的那等劣质剑法,激起对方的怒意,好与自己相战。 二来,则是看着对方万一要是真的快死了,就给点法宝续命。 毕竟,李哲就算是要死,也得先让他实实在在的感受过那毁天灭地的一招之后再死。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虚影到达玄诡山的那一刻,李哲居然已经恢复成了原样! 只是不知道为何,居然连他都已然无法察觉李哲的修为了。 一般而言,这只有两种可能,李哲彻底沦为了一个凡人。 或者,他的修为已然升为了自己之上! 一想到有后面的这种可能性,宫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就此沸腾了。 能够进入悬剑天宫只需要资质足够,可是能够成为悬剑天宫宫主,需要的则是心中除了剑,再无其他。 说的难听点,要想成为宫主,便得将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炼成剑傀似的东西。 宫主看着自己掌心,其上似乎还残留着当日被李哲一剑斩杀虚影后,所喷出的血。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受过伤了,也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能够与他对招的人了。 而就在李哲向前踏出一步,渡厄剑在手中紧握之时,云海深处突然传来清越剑鸣。 随后,便是一声低沉的:“让他进来。” 十二银甲慌忙收剑退避,为首之人额角满是冷汗:“宫主有令,请李掌门……” 话音未落,一道赤金剑光自天宫深处激射而来,所过之处云气蒸腾,直直朝着李哲而去。 李哲瞳孔微缩,渡厄剑应声出鞘,其剑气与赤金剑光轰然相撞! “轰!”的一声,云海翻腾,原本该驻守大门的十二银甲,更是直接被这残余的冲击波给冲击得晕了过去。 李哲收剑而立,面上笑意渐冷:“悬剑天宫宫主的待客之道,倒是别致!” 先是来藏天宗,随随便便就打算屠宗灭派,如今又是玩这般的花样! 这渡厄剑再怎么样也是认我为主了,你就是再不服气也得给我忍着! 这认主的事情,什么时候还能算是为我抢你的了! 李哲就算是泥人捏的,也总该是有三分的火气了。 左右守门的全都晕了,他便干脆大步往其内走去,走得那叫一个气势汹汹,来人一看知道是来寻仇了。 可才踏入其内,便听着一道苍老声音自天宫深处传来:“李掌门,请入殿一叙。” 刹那间,一道道剑气化作桥状,铺展至二人脚下。 黄晶玉惊疑不定地看向师父,却见李哲神色自若,负手踏上桥:“走吧,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还要做些什么事来!” 而悬剑宫主才刚说完了让李哲进来的话,便听着殿内的长老在那儿喋喋不休的说道:“掌门,如今事情已经查明,此事与藏天宗毫无关系,纯属是圣子的过错。悬剑天宫理应在私下进行补偿,将此事就此揭过。” 随后,这堆长老们便视他这个宫主如无物,自顾自的商量着,要怎样才能以最少的代价补偿藏天宗,能够既堵住对方的嘴不出去乱说,而又不失他们悬剑天宫的体面了。 毕竟,这可是第一次,堂堂悬剑天宫宫主的分神虚影被人给劈散了!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尤其是在他们悬剑天宫还是过错方的情况下,那他们天宫的名声可谓是全完了! 想到此处,诸位长老们对于那位圣子便是愈发的厌烦起来,一心想着若非是对方撒谎,他们如今又怎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宫主听着他们在那儿争论不休,却只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这种冤假错案,若不是因为李哲过于强大,以至于连悬剑天宫都不敢小觑,那么结局必然就只有一个—— 人全死了,一切皆空! 第73章 赐剑意,故意找事! 宫主静静地注视着座下那些长老,他们正急得满面通红,争论不休。宫主心中了然,此刻若贸然提出与李哲一战,日后必少不了这些长老的絮絮叨叨。 更何况,李哲是否愿意应战,还是个未知数。 如何才能既合情合理地向李哲发起挑战,又迫使他不得不全力以赴呢?宫主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忽地心生一计,他轻轻挥手,将那些喋喋不休的长老们全部遣散,“去,把陆天给我叫来。” 悬剑天宫主殿内,十二根盘龙玉柱高耸入云,宫主斜倚在座上,指尖轻叩扶手,目光掠过阶下低眉垂首的陆天,淡淡道:“去迎客吧,莫要失了礼数。” 陆天闻言,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屈辱之色。 让他堂堂圣子亲自迎接那南荒野修! 这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他心中愤愤不平,思绪纷飞。那藏天宗的一行人,前些日子才刚刚让他颜面扫地,如今自己却还要笑脸相迎,把脸伸上去! 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打脸吗?这不就是欠扇么? 原本,对于灵冥子口中所说的那句“就连你悬剑天宫的宫主都得败下阵来”陆天内心深处是嗤之以鼻的,全然未将其放在心上。 可如今,宫主如今的反应却是由不得他不信。 莫非是真的败了,悬剑天宫又怎会对李哲如此以礼相待至此?! 一时之间,陆天心中满是无力和茫然。 若是连悬剑天宫都对着这藏天宗低头了,那么他又能如何? 他是忍不下这口气,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 陆天缓缓抬起头,对上宫主那双仿佛能洞穿神魂的眼睛,万般无奈与羞赧交织之下,终究还是只能咬牙应道:“弟子,遵命。” 可就在他满心羞愤地转身离开时,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意猛然自背后席卷而来,瞬息间穿透了他的筋脉,继而自发地引领着他体内的灵气,沿着周天轨迹缓缓流转。 霎时,陆天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为之一振。 先天剑体对于对剑意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与亲和,即便是细微的剑意波动,也能引起他体内灵力的共鸣。 陆天虽然只是受了悬剑天宫宫主的一缕剑意,却已然是收获颇丰! 陆天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宫主面前,额头连连触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激:“弟子多谢师尊的悉心栽培!” 宫主淡然受之,随意挥了挥手,对其说道:“既然是自己丢的面子,那就自己去挣回来,莫要辱没了我们悬剑天宫的威名!” 陆天闻言,眼眸微转,心中暗自盘算:而今要想敌过李哲,显然是不可能了,但是他们拿捏不了大的,却是可以拿捏小的。 他昔日败于黄晶玉之手,并非实力不济,而是因着对方手中的法宝更胜一筹。 若论真实修为,那黄晶玉自然是难以与自己相敌。项背。 更何况,他如今还得了宫主亲传的剑意! 什么黄晶玉,就算是先天剑体,被埋没了这么久,又岂能与此刻的他相提并论! 若是能胜过黄晶玉,那便多少是为悬剑天宫挣回了三分薄面! 念及此处,陆天又是拱手道:“是,弟子定不辱命!” …… 殿外,云海翻腾如浪,波澜壮阔,李哲师徒三人踏着剑气长桥缓步而来。 黄晶玉身姿挺拔,青丝被高高束起,腰间佩着青虹剑,剑身泛着淡淡的冷光,内敛而不失锋芒。 悬剑天宫弟子哪里见过这般场面。 要知道,这剑气长桥,绝非寻常之辈所能涉足,它不仅是通往天宫的一道桥梁,更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唯有那些被悬剑天宫视为座上宾的尊贵人物,方有资格踏上这座长桥。 悬剑天宫,屹立于九州之巅,其地位尊崇无比,能被其认为是“贵客”之人,定然是这九州之地赫赫有名的强者! 许怀生落后半步,跟在其后。 陆天立迎于宫门之前,面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而那双眸却锐利如寒芒,不动声色地在黄晶玉身上掠过。 他言语间带着几分客套:“藏天宗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听闻黄仙子在剑冢大放异彩,不知可否让本圣子讨教一二?” “大放异彩?”黄晶玉斜眼瞥向了陆天,指尖轻叩腰间的归墟铃,反唇相讥,“大放异彩?与陆圣子在剑冢中落荒而逃的风姿相比,我这点微末之光,倒也称得上璀璨了。” 陆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黄晶玉腰际那枚古朴的青铜铃铛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隐忧。 此物之强,他也是领略过的,不得不防。 而灵台之内的灵冥子在看到其后,更是直接蜷缩了起来,唯恐当下黄晶玉一个不爽,指尖叩的力度略微强了一点,直接就把这铃铛给敲得摇动起来了。 就他这点破烂神魂,可是当真再也经不起丝毫的磋磨了。 陆天冷笑道:“靠着师父赏的法宝耀武扬威,也配在这儿大放狂言?当真是丢了我们剑修的脸面!” “圣子这是何意?”黄晶玉按住躁动的青虹剑,沉声问道。 对方显然是在故意找事! 陆天主动约战道:“不若让诸位开开眼——真正的先天剑体该是什么模样!” 他话音未落,周身剑气陡然暴涨,手中长剑嗡鸣如龙吟,“黄仙子若真有能耐,便不用法宝,堂堂正正以剑道论胜负,如何?” 黄晶玉尚未开口,李哲却轻笑一声,抬手按住她肩头:“晶玉,去试试。剑修之争,本就不该倚仗外物。” 他指尖轻轻一拂,黄晶玉腰间的归墟铃与身上还穿着的无相羽衣,就连许怀生送的那面镜子,都瞬间被其收回袖中。 说是收到袖中,但实际上不过是再塞回系统里罢了。 可这一举动却陆天瞳孔微缩。 这李哲竟能随手封禁先天法宝的灵力波动! 陆天敏锐地察觉到,原本如同呼吸般附着在法宝表面的灵力波动,居然在转瞬之间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份能耐,难怪会让悬剑天宫都心生忌惮! 陆天强压下心头的震撼,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故作镇定道:“李掌门行事,果然光明磊落,令人钦佩。” “师父?”黄晶玉转头看向李哲,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倒不是不敢与其一战,只是这到底是在悬剑天宫,是人家的地盘,而且陆天显然是在刻意找事,必有后手,自己是该小心为上! 李哲却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悬剑天宫主殿方向:“无妨,悬剑天宫既以‘剑’扬名,总不至于让门下圣子行偷袭龌龊之事。否则,就该是以‘贱’扬名了!” 第74章 比试,大快人心! 陆天的指节爆出清脆的响声。 他何尝听不出对方口中的讽刺! 陆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哲身上,眼中恨意翻涌:“李掌门既已赴约,不妨再添一彩头——若你徒弟败于我手,我要藏天宗就此消失,而李掌门则需向我行三跪九叩之礼!” 话音未落,黄晶玉手中的青虹剑便已是按捺不住,嗡鸣一声,剑光如龙,破鞘而出,直指陆天眉心。 “若是我败了,”黄晶玉的声音冷冽而决绝,“我自会以颈上人头,自刎谢罪。但‘藏天宗’这三个字,岂容你玷污!” 说罢,她周身气势暴涨,剑意锋锐。 她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将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家伙一剑斩杀了! 他怎敢如此亵渎她的师父,怎敢如此侮辱藏天宗的威严! 即便此地是悬剑天宫,又如何? 就算这陆天是这悬剑天宫的圣子,又怎样? 她眼中的杀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看向陆天的眼神,已然仿若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怎么?莫非李掌门不敢?”陆天却仍是一副挑衅的姿态,对李哲说道。 他自然是没有错过黄晶玉眼中的恨意。 可是对方越是恨,他的心中便越是痛快! “有何不敢?我自当奉陪。”李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过,若是你输了,这报酬你可回不起。” “他回不起,我回得起!”忽而听得一道天外之音说道,“倘若我天宫圣子此番落败,他的去留生死,皆由你定。而我悬剑天宫也大可任由你处置!” 话音刚落,一道缥缈的虚影划破长空,转瞬即至——正是悬剑天宫宫主! 须臾之间,李哲等人脚下的剑气长桥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悄然转换方向,引着众人去了悬剑天宫的演武场。 “李掌门,请上座。”那道虚影颇为客气地朝着李哲拱手一礼,全然没有先前在藏天宗的嚣张气焰。 宫主指向他身侧的空位,一个与其并肩而设的尊席,门下诸多长老皆恭敬地列坐于下。 李哲倒是不推辞,直接坐了上去。 与此同时,黄晶玉身形轻盈,几个纵跃便已立于演武场中央,青虹剑剑尖犹自寒光闪烁,未有一丝收敛之意。 剑气缭绕,体内那股撼动天地的杀意蓄势待发。 她的目光依然紧紧锁定陆天,眼中涌动着滔天的仇恨,心中暗道:“今日,此地,必是你死我活!” 风卷起悬剑天宫的金纹云袍,陆天指尖拂过本命剑,刹那之间,剑上雷纹涌动,层层叠叠,仿佛千雷共鸣。 他盯着十丈外的黄晶玉,喉间发出低笑:“黄仙子,在那剑冢遗址之中,您可真是威风得紧。就是不知离了那些宝贝,还剩下几斤几两?!” “请!”黄晶玉却懒得听一个死人的废话! 一字落地,一抹寒霜自她足尖迸发,悄然蔓延。 人影已化为一抹难以捕捉的残影,瞬息之间,两股先天剑体的磅礴剑气猛然碰撞,天地间响起了一声清越而震撼的剑吟。 李哲的目光落于台上交锋的二人之间。 那演武场上,悬剑天宫的弟子如林而立,显然是早有安排。 他眼角余光略过身侧的悬剑天宫宫主,其静坐一旁,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绝,自成一方天地。 李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宫主这般看热闹,就不怕引火烧身?这悬剑天宫若是日后当真任由李某摆布,李某可就不客气了,届时还望宫主莫要怪罪。” 宫主却在这一刹那陡然现了本身,仿佛自虚空中凝聚而出,浑身都像是雪一般白的人,唯有额间一抹红印,鲜艳如血,刺眼夺目。 随着宫主的真身显现,演武场内顿时沸腾起来,嘈杂之声四起。 “宫主竟亲自现身?我自从入宫门以来,近百年了,可都没见过宫主真容!这坐在宫主旁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连宫主都这么给他面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人可是藏天宗的掌门!” “莫非,这就是先前那位把圣子打得屁滚尿流的那个家伙?” “可不是!那家伙平日里仗着自己天资高,行事张扬跋扈,说好的比试,他次次都奔着将人直接废了去。总算有人能让他尝尝苦头,真是大快人心呐!” “那现在与其比武之人,便是那掌门的徒弟了?” “打不过大的,自然是只能从小的身上找面子了。毕竟,咱们这位高高在上的圣子大人,可是最在乎面子的!” 说来也是滑稽,此处分明是悬剑天宫,可是居然有不少弟子居然是在为黄晶玉拍手叫好的。 宫主转头看着李哲笑道:“若是李掌门当真对我悬剑天宫,有那么几分垂青之意,我大开天宫之门,迎你入内又有何妨?” 李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反问道:“倘若我觊觎的是你这宫主之位呢?” 宫主听后,竟是毫不迟疑,甚至言语间愈发亲近起来:“若是李道友真有此意,那我自当双手奉上!” 他既然敢下这种承诺,自然是有着底气在的。 并非是自信于陆天打得过黄晶玉,他只不过是笃定这场比试,进行不到最后罢了。 至于陆天是输是赢,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他只不过是想和李哲名正言顺地打一场罢了。 能以区区一个无关痛痒的圣子之命,换取与李哲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机会,这可当真是一笔再为合算不过的买卖了。 第75章 圣子?有什么能耐? 多回对招之下,陆天居然是连丝毫的好处都没有占到。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天此时看向了黄晶玉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先前与其在剑冢遗址之中对过找我,对于对方的实力也算是有些把握。 这才过了短短几日,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对方的修为又显然是没有丝毫提升的。 可是不知为何,实力却是比之先前强了不知多少! 这怎么可能?! 陆天心下发狠,手中的剑挥得越发快起来,可黄晶玉却是连惊慌都没有惊慌一下,便迅速跟上了。 原本差距悬殊的二人,此时居然是势均力敌?! 要知道,陆天可是要比黄晶玉高上整整三个小境界的! 往日里的黄晶玉能够轻易的越阶对战,其原因,一来是因为她乃是先天剑体,相比于其余剑修,在天资之上便要高出一截。 其二便是因为她手中的青虹剑,这把师父赐予她的长剑,甚至无需动用灵力,便可轻易摧山搅海。 可在如今,这两样优势在对上陆天的时候,本应荡然无存。 毕竟,二人天资相当,悬剑天宫也少不了神兵利器。 但偏偏到了此时,黄晶玉在对上陆天时居然依旧游刃有余! 演武场上,剑气纵横。 周遭的悬剑天宫弟子们,也从原来的幸灾乐祸,变为了如今的紧张不已。 如今,陆天到底还是他们悬剑天宫的圣子,更不用说先前还有宫主亲口所下的赌注。 若是黄晶玉当真赢了,这悬剑天宫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怎么可能?这个黄毛丫头居然还真的和圣子打的不相上下!” “不可能!我能察觉得到,这黄毛丫头的修为可是比圣子要低得多!” “圣子可是先天剑体,修为还比她高,可饶是如此,这小丫头还能与其战得平手?!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果然!我就说能让宫主礼待的,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这藏天宗定然是什么隐世大宗!” “师傅这么厉害,徒弟自然也不会差!” 陆天手中本命剑雷纹暴涨,紫色电光缠绕剑身,每一次挥斩都带起刺目雷痕。 他狞笑着踏前一步,剑锋直指黄晶玉:“黄晶玉!我今日便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先天剑体!” 黄晶玉近日来无所寸进,可是他陆天却是有着上古剑修,手把手的教学提点,更有宫主先前亲赐的剑意在。 对付一个南荒野修到底是绰绰有余! 他接二连三的劈斩而出,每一剑都下了死手! 黄晶玉青丝飞扬,青虹剑垂于身侧,剑尖轻点地面,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雷霆不闪不避,反而勾唇冷笑道:“堂堂悬剑天宫圣子就只有这些能耐么?” “装腔作势!”陆天闻言,更是暴起,手中灵力不要钱般地往本命剑中输,大有要就此一剑,直接将黄金玉劈得灰飞烟灭的打算。 可就在这一剑近在咫尺之时,就在陆天见着黄晶玉到了如今,居然还找死一般的未曾提剑,自以为自己胜卷在握之时。 只见,黄晶玉闭目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周身霜雾骤起,脚下冰晶如蛛网蔓延,大有要将整个演武场就此冻结的样子。 在这一刻陆天忽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气势。 这种气势旁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离这黄晶玉极近的陆天,却是忍不住面色一变,心下胆怯与焦躁竟是齐齐生出! 下一瞬,只见黄晶玉的身形陡然消散。 “不好!” 陆天心中那么不好的预感,立刻便得到了实现。 他居然看不出黄晶玉如今在哪?! 千百道冰晶剑影自四面八方刺向陆天,每一剑都精准锁定其命门。 陆天瞳孔骤缩,手中长剑横扫,骤然间掀起狂暴雷网,冰晶与电光相撞的刹那炸开漫天冰屑。 破碎的冰屑却并没有就此失去杀伤力,反而在陆天身上划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线。 属于悬剑天宫圣子的金纹白袍,也在此刻变得破烂,浑然不见先前的傲然之气,一如如今惊慌失措的陆天一般。 然而,不等陆天喘息片刻,黄晶玉的真身便已是凌空而至,青虹剑裹胁着刺骨寒意直劈而下! “锵!” 双剑相击的刹那,陆天脚下青砖轰然碎裂,整个人也是被硬生生压入地底三寸,手臂发麻! 陆天骇然发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雷系剑气竟被这霜寒寸寸冻结。 冰晶顺着剑身攀附而上,刺骨寒意顺着身上先前被刺出的密密麻麻的血痕,直透经脉,此刻似乎连丹田内灵力都滞涩了三分。 “不可能!这不可能!”陆天暴喝一声强行震碎冰层,身形暴退数丈。 围观弟子一片哗然,悬剑长老更是面色铁青。 “我靠,不是吧!我怎么感觉圣子真的要输了,那咱们以后悬剑天宫是不是得改名叫藏天宗了?” “不是,我看圣子以前打我们自己人的时候可卖力了,怎么打起外宗人就这么菜了?!真就窝里横是吧?!” “说句公道话,这黄晶玉确实有点超乎常理了,圣子输了也不冤。” 那些弟子们所惊叹的,不过是圣子居然被一个他口中的南荒野修,压制得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可悬剑天宫长老却看得更为精细些。 他们看得分明,黄晶玉的剑意纯粹,而陆天的剑气却掺杂着浮躁戾气。 此番比武,高下立判! 这不但是修为天赋上的差距,更是剑气上的差距! 他们悬剑天宫自诩为天下剑修的圣地,可他们精心教养出来的圣子,居然比不过区区一个藏天宗出来的小弟子,对于剑道的理解深厚! 这让他们日后还怎么在九州混? 此番比武可谓是自砸招牌! “休要得意!”陆天双目赤红。 演武场周围弟子们的声响,疯狂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所有人都在讥讽他! 区区一个南荒野修,竟然能赢过他! 他不信! 他不信! 随着陆天的一声长啸,九天之上雷云翻涌,百丈雷柱轰然垂落,将演武场映得惨白。 瞬间,陆天整个人几乎与剑结为了一体,化作电光直刺黄晶玉。 剑气所过之处,地面焦黑龟裂,处处被雷暴烧得扭曲。 可黄晶玉却又是停止了动作,纹丝不动站在原地,青虹剑竖于胸前。 当陆天手中长剑距她眉心仅剩三寸时,她才终于动了。 “霜螭化龙决——叩天门!” 黄晶玉轻声说道,话音刚落,瞬间青虹剑不过只是划了一道,那漫天雷光就仿佛撞上无形冰壁,在她身前三尺凝成冰雕。 黄晶玉剑尖轻点,那冰雕轰然炸裂,反卷的寒气化作万千冰锥,将陆天连人带剑掀飞出去! “噗!”陆天陡然飞落在地,口中鲜血喷出,浑身皆是细密伤口。 黄晶玉似乎是要故意折磨他似的,身上的伤无一致命,却是羞辱万分! 手中紧握的本命剑,脱手飞出斜插在地,剑身雷纹黯淡无光。 原本喧闹的演武场在此刻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想到陆天居然败了! 并且败得如此惨烈! 这可是他们悬剑天宫的圣子! 可在黄晶玉手下却是如此就败了个彻彻底底! 而且看黄晶玉如今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还未曾出全力! 黄晶玉收剑入鞘,冰霜自她足尖一点后,便退潮般消散。 她瞥向倒在地上的陆天,不屑勾唇道:“雷声大,可剑心虚,能有什么能耐呢?” “闭嘴!你这贱人懂什么!”陆天挣扎着爬起,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猩红! 第76章 玩不起?我看谁敢插手! 陆天染血的手紧紧握住了本命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对着灵台之内的灵冥子说道:“师父,助我!” 灵冥子皱了皱眉,心下犹豫非常。 陆天在如今败于黄晶玉之手后,已然有了疯魔之态,体内的魔气竟是沸腾膨胀到了,连他都压制不住的程度。 若是不助他,只怕接下来陆天将会当场化魔,到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掉。 此处修士众多,而这么些天来他压根就没有空闲去凝练自己的神魂,反而还为了压制陆天体内的魔气而耗尽心力,就算能逃,也不一定能逃掉。 可若是当真要助他,自己必然是得暂时占了陆天的身躯。 偏偏如今的他神魂残破,也不能保证自己占了其身躯之后,不会被其余人发现,不会让人把自己当妖魔给一剑斩杀了。 毕竟,强占身躯这番行径可上不了台。 陆天见着灵冥子沉默不语,心中更是愤恨交加。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他在灵台疯狂嘶吼,“杀!” 灵冥子见着那灵台之内,陡然沸腾的魔气,以及陆天那眼看着就将彻底坚持不住的最后一次清明,赶忙道:“好!” 瞬间,陆天周身雷光陡然染上属于灵冥子的血色,剑气化作万千赤红,齐齐扑向黄晶玉,每一击都裹胁着摧山断岳的凶煞之气! 这竟是完全舍弃防御的搏命杀招!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杀招,这其内的杀气竟是让人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胆寒不已,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一般。 悬剑天空的弟子见此俱是一阵后怕。 “圣子对我们到底还是有点同门情谊的,先前没用这一招对付我们!” “就是!这一招下去,别说是当真要劈在我身上了,就是在旁边看着,我都一动都不敢动,腿都软了!” “圣子果然是圣子,居然还留有后招!” “只是这招未免也太过凶恶!这显然已不是奔着胜负去的,是奔着生死去的了!” 黄晶玉忽然轻笑,青虹剑划过半圆,凛冽寒意便如潮水漫过全场。 这些普通的弟子是看不出来,只觉得陆天是越挫越勇,越战越狂。 可她却是能一眼就瞧出,陆天这如今的模样就算再怎么凶狠,也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他的剑心已然彻底崩裂,施展出的剑招再怎么凶狠,再怎么精巧,没了剑意,到底也只不过是普通的招式。 “怎么会……怎么可能……”陆天瞳孔骤缩。 明明,明明他已经让灵冥子代替他迎战了! 灵冥子可是剑冢遗址里的上古大能!他的剑招怎么会弱于黄晶玉?! 不可能!他不相信! 灵冥子也是在心中叫苦不迭,现在别说让他自如的调用陆天的灵气打败黄晶玉了,光是其体内的魔力他都快压制不住了。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灵冥子怎么也没想到,事态居然会发展到如今的这个程度。 这下该如何是好? 黄晶玉口中轻念道:“冰封千里。” 随着四字落地,陆天挥剑的动作骤然凝滞,似乎黄晶玉剑尖的冰霜透过了他的皮肉,直接将经脉内的灵气给冻住了似的,整个人竟是一动也动不了! 黄晶玉慢悠悠地绕着,此时彻底僵住的陆天转了一圈。 围观的悬剑天宫弟子,此刻已然是彻底沸腾如潮。 “我靠,我没有看错吧?这玩意儿是剑意?!” “台上的这位仙子何止是有剑意,而且还是已然达到了剑意化域的境界!刚才她剑势尚且未成,可那抹若有若无的寒意便已然渗透了圣子周身的经脉!”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更是直接猛地站起:“剑意凝实,说明她对于这剑招的理解已然是半步大圆满!这女娃娃才多大年纪?这样的天资,何该入我悬剑天宫啊!” 登时便是猛拍大腿,一阵惋惜。 身旁的长老戳了戳对方,好心提醒道:“老东西,我劝你说话谨慎一点,人家正经师尊就在那儿呢!依照宫主的个性,人家这么强,就算是一剑把你劈了,宫主只会在那儿拍手就好。” “更何况,”那长老话风一转,眼角瞄向了一侧的三长老,“更何况就现在来看,咱们悬剑天宫可不一定有人家藏天宗教的好。” 这三长老向来大包大揽,陆天这位圣子便是他教的最为勤快。 如今陆天落败,岂不就是在直接打他的脸? “你的剑,太乱,怎堪为剑修,简直就是在丢剑修的脸!”黄晶玉将先前陆天讥讽她的话,原样奉还! 说罢,剑尖轻挑,陆天束发的玉冠应声落地而碎,而后才解了禁锢着对方的剑气。 乱发披散的圣子半跪在地,咽喉前正悬着青虹剑的剑尖。 见此,悬剑天宫三长老豁然起身,怒骂道:“哪来的小辈,胆敢辱我天宫!”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破空而至,将他脑袋上的玉冠也劈得粉碎,登时便是蓬头乱发,活像个疯子。 李哲倚在椅上懒洋洋道:“同辈切磋,你这个老东西哪儿冒出来的?要是再插手,下次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第77章 越战越凶,彻底入魔! 演武场上,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万籁俱寂之中,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陆天一人之身。 没有人会想到陆天居然会败得如此惨烈! 那可是陆天啊,是悬剑天宫的圣子,是千年难遇的先天剑体,如今却是跪在区区一个南方小宗门的弟子面前。 那些曾经仰慕的、嫉妒的、畏惧的目光,在此刻皆化作了无形之箭,带着森然寒意,穿透虚空,扎进陆天脊背,令他痛苦不堪! 陆天跪伏在地,喉间青虹剑的寒意刺得他浑身战栗。 “堂堂圣子连个野修都打不过,真是废物!” “圣子?我看是丧家犬还差不多!” “连南荒来的野丫头都打不过,平日在宗门里倒是威风得很!” “早该让位了!这废物占着圣子名头多少年了?” “该死的,我们这下该不会真的要听从这藏天宗的处置了吧?都怪这个废物圣子!” “要是换了别人,我们肯定就赢了!” “什么先天剑体!难不成就是这副德行?就这儿?天赋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当初到底凭什么让他当上圣子的?” 他们自以为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直刺入陆天的耳膜,每一声都化作利刃,切割着他的自尊与骄傲。 陆天的手死死扣住本命剑雷纹交错的剑柄,指节在过度用力下泛起青白。 刚才的那一招,居然让他的本命剑都隐隐有了裂痕! 此时,陆天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恨! 滔天的恨意! 其灵台内翻涌的魔气,在此刻已然化作了滔天黑潮,连灵冥子的神魂都被逼得蜷缩在角落,好不容易凝实一些的虚影,在此刻又变得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灵冥子见此也是悔恨不已,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一时没忍住一口气,非得就现在出来! 要是自己当初忍一忍,左右大不了再等他个千百年! 自己又怎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这遮天蔽日的魔气,他是真的压不住了! 这么多的魔气,哥们你是正道吗?! 你直接现场堕魔成魔修吧,好不好? 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走这个正道,这都是浪费了天赋! 你要是认认真真走魔道,何止是一个圣子啊?你直接干上魔尊去了! “师尊!你不是上古大能吗!为何连区区一个黄毛丫头都制不住!” 陆天在灵台深处怒吼,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胸腔中的不甘与愤怒尽数倾泻!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嘴都是铁锈味的腥甜,死死地瞪着黄晶玉。 演武场上,黄晶玉居高临下,俯视着陆天。 眼中满是淡然与轻蔑,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蚁。 青虹剑闪着森然寒光,剑刃横在脖颈前,陆天扭曲狰狞的面容被清晰映照,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散乱的发丝沾满血污,金纹白袍碎裂成缕。 哪里还有半点悬剑天宫圣子的威仪?! 灵冥子的虚影,在那层层叠叠、汹涌澎湃的魔气中若隐若现,宛如风中残烛,只差一点就要彻底湮灭。 他语气焦躁道:“你道心已毁,魔种深种,这一身的魔气,我就算是再怎么样也压不住,更别说是帮你了……唉!” “呵!”听到这话之后,陆天却是冷笑一声。 随后,他便好似彻底失了神智似的,本命剑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剑柄之上,一抹血色光芒悄然渗出。 此时,陆天原本还算得上清俊的面容,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 他居然是打算燃烧自己的本命精血 不惜缩短自己的寿命与未来在修仙一途上走得更远的可能性,也要将黄晶玉彻底斩杀! 此时,这已然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而是要一命换一命! 陆天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理智,唯余愤怒的烈焰与刻骨的仇恨熊熊燃烧。 眼底深处,一股癫狂的黑气翻腾不息,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悬剑天宫的弟子们到了如今,依然未曾察觉到任何的异样,但是熟知陆天的长老们已然忍不住扣紧了椅子扶手,想要站起来,制止这场眼看着就要不死不休的争斗。 陆天如今的情况不对劲! 但就在此时,悬剑天宫宫主微微一拂手,原本想要站起的长老,就此硬生生被这缕剑气给压了下去。 宫主瞧着到了如今依然面色平和,似乎料定了陆天无法对黄晶玉造成多大伤害的李哲,抿了抿唇。 心下暗叹:这陆天当真是废物!到了如今居然还没胆子,直接用自己给他的剑意! 只见,台上,陆天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黄晶玉!你以为你赢了?”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丝毫犹豫,狠命一咬舌尖,鲜血如泉涌般喷出,迅速沿着剑身蜿蜒而下。 随着这股精血的注入,他体内的灵力仿佛被点燃,疯狂地涌动,掀起一阵阵灵力风暴。 以自身精血为祭,自然是无往不利! 陆天的周身,原本平和的雷光此刻变得猩红而狰狞,每一道光芒都蕴含着无尽的恶意与毁灭之力,仿佛要将这天地都卷入这场毁灭的风暴之中。 那一刻,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重得令人窒息,一股无形的重压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每一寸空间,强烈的压迫感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黄晶玉手中青虹剑轻旋,剑尖轻点之处,霜花绽放,以剑为中心,方圆十丈瞬间被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晶所覆盖,寒气逼人,冻结万物! 当陆天的剑刺入冰域时,众人骇然发现那些原本游弋在空中的雷电,竟被寒气彻底凝固,冻成实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噼里啪啦地碎裂,散落一地。 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见,地上碎裂的冰块之中的那抹黑气。 虽说这黑色的灵力,并不意味着入魔,也有可能意味着其人所使兵器乃是凶兵,浸过尸山血海,戾气十足! 可问题是在场所有人先前可都看得真切,无论是黄晶玉还是陆天,二人的灵气可是没有一个跟黑色搭得上关系。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二人之中有一位入了魔! 其先前只不过是在勉强压制,可随着越战越凶,这魔气压制不住了! 第78章 怎么你入魔,折磨的是我? 悬剑天宫弟子们见着那点黑气俱是惊慌不已。 “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入魔了!” “这两人总不能是打着打着就入魔了吧!” “假的!我们这里可是悬剑天宫怎么可能会出现魔修?” “你看宫主和长老们都没有动呢!要是我们悬剑天宫真的出现了魔头,长老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观礼台之上,李哲的手指轻轻搭在茶盏边缘,动作莫名一顿,眼神中也是闪过一丝凝重。 他虽是没多少关于修仙界的常识,不知道黑色的灵气是入魔的象征,但却敏锐地捕捉到陆天眼底一闪而过的灰气。 这可不正常。 可他正要开口,悬剑宫主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道友,这茶再不喝,就凉了。” 李哲指尖轻叩扶手,转过头去,只见宫主雪白的长睫微颤,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原来如此……”李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宫主真是好手段,就连自家的圣子,也能毫不犹豫地作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显然宫主是故意不让他说出这句话的,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宫主轻轻抚过眉心那抹鲜艳的朱砂,嗓音清冷如霜,仿佛能冻结周遭的空气:“在下愚钝,实在是不清楚道友如今之番话,所意何为?” “啊啊啊!” 就在这时,陆天突然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扬起头颅,七窍之中鲜血汩汩而出,画面触目惊心。 “不好!”灵冥子凝视着那股猛然间汹涌澎湃的魔气,其虚影此时已然是时隐时现。 当这股近乎癫狂的能量波动触及他的神魂时,他的面色霎时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现在是神魂状态,魔气一旦触及了他,直接损伤的,可是他的神魂! 陆天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动摇,眼中燃烧着疯狂与决绝的火焰。 可是黄晶玉又哪里是他“拼命对付”,便能够随意对付的。 剑冢之内,黄晶玉破了剑傀设下的炼心幻境,心神凝练,剑意澄明。 可陆天如今却是心神不宁到,近乎已然堕魔。 如此两相对比之下,陆天自是败局已定! 陆天面目狰狞,引动剑势,雷电自九霄云中轰然坠落。 然而黄晶玉只是微微仰头,青虹剑斜指苍穹,剑锋便幻化出万重虚影。 剑冢中磨砺出的澄澈剑意与雷剑轰然相撞! 这一剑直白不已,甚至可以堪称是,毫无技巧,单纯的,便是二人灵力在直接拼杀。 按理来说,这一剑对于黄晶玉来说本应是不利的。 毕竟再怎么样,她也比陆天小了三个小境界,灵力之差自然是难以弥补。 “这么硬拼灵力,看来这藏天宗的人,到底还是实战经验少,这种越阶战挑战怎么能硬拼呢?” “毕竟,再怎么样也是南荒那种小地方出来的人,而且你看她师父先前的那个护犊子样,我估计也没什么人敢真让她受了委屈。” “唉,真可惜这么好的天资,这么好的修为,这么好的剑法,偏偏败在了经验上。!” “就是!这样一来啊,估摸着圣子便是要翻盘了!” 我觉得所有人都认为黄晶玉此番对波必输无疑,陆天搞不好便能抓住机会,就此逆风翻盘的时候。 “喀嚓——” 清脆的碎裂声令全场死寂。 只见陆天的本命剑,此时表面俨然不再满布雷纹,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冰霜。 随后,伴随了陆天多年的本命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崩解成了冰屑,落在地上。 此时的演武场上一片哗然! “不是!我没有看错吧?他们两个都是先天剑体吧?先天剑体对上先天剑体,还能轻松越阶战胜?” “该不会是这先天剑体和先天剑体之间也有差别吧?!” 陆天踉跄后退七步,唇角溢出血丝,眼底翻涌着癫狂黑气。 此刻,其灵台之内的魔气犹如被狂风卷起的沸水,汹涌澎湃,直冲着灵冥子那岌岌可危的神魂而去。 而此时的灵冥子居然是连抵御都做不到了。 坏了,这下是真的彻底入魔了! 趁着如今的陆天,估计还能听见声音不好,灵冥子强忍着神魂被魔气侵蚀的痛苦,急躁的说道: “先前宫主已然暗中将一缕剑意渡入你的体内,因着宫主实力强大,其剑意能引动黄金玉体内的剑意共鸣,并且能强制影响,迫使其失控!” 此刻,灵冥子已然是束手无策,方才想出这权宜之计,自是算不得万全之策,却也是无奈之举。 可神魂被撕裂的痛楚,实在太过于难熬了!只要能解脱,让灵冥子做什么都行! 他原以为黄晶玉手中的青铜铃铛已然够折磨人了,没想到这陆天还给他来了个更厉害的! 灵冥子此时也是欲哭无泪。 他现在到底也是明白了,这陆天是一点自己被战败的可能都没法接受。 他必须得赢,而且赢得漂亮! 只有在虚幻的胜利之下,他才有希望能将其心中那股翻腾的魔气,给暂时压制下来。 如今这个情况,要是这魔气没压住,那么灵冥子想都不要想,直接就是给陆天赔葬了! 就算陆天侥幸没有被悬剑天宫的人杀死,那灵冥子也要被他体内的魔气给直接把神魂撕裂了。 相比之下,也就是前者是砍头,后者是凌迟的程度。 总而言之都是死路一条! “当真?!”陆天眼神一凛。 话虽是如此,可是如今情况下哪里由得了他怀疑。 他毫不犹豫地催动了植入体内的剑意。 霎时间,宫主亲手种下的剑意,被立刻唤醒,在陆天浑身的经脉之中疯转! 黄晶玉登时,只觉丹田内如刀绞般剧痛,青虹剑在她手中剧烈震颤,发出不受驾驭的嗡鸣。 此时,原本凛冽的霜白剑气竟诡异地扭曲,化作一股血色漩涡,吞噬着周遭的灵气。 “师姐!”许怀生惊呼出声,猛地自座位上弹起。 宫主见此却抚掌轻笑:“诸位看见了吧?藏天宗弟子已然入魔,按正道的规矩——” 他指尖轻划,“魔修,当诛!” 第79章 魔修的脏水也是你能泼的? 宫主此言一出,整个演武场顿时便在瞬间凝固成一片死寂。 悬剑天宫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着惊愕与疑惑。 原本在见了那股魔气之后,众人便都在怀疑,台上这二人之中有一人入了魔,而如今有了宫主的断言,便直接是笃信了。 随即,这份沉寂便如同被巨石击碎的湖面,波澜四起,喧嚣之声也随之四起。 悬剑天宫弟子纷纷叫嚷着要处死黄晶玉。 凡是魔修必是伤天害理,为天道所不容,这是哪怕小儿都知道的道理。 更何况,这悬剑天宫乃是九州赫赫有名的大宗门,自是也可称得上一句“正道魁首”。 其门下弟子遇上了魔修,必是嫉恶如仇,恨不得将其就地斩杀! “杀了她!” “杀了这个妖女!” “该死的魔修!” “我就说区区一个南荒野修,是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悬剑天空的圣子的?原来是入了魔!” “这些魔修手段低劣,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侥幸获胜!当真是令人不齿!” “既然是弟子是魔修,那这藏天宗的掌门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不一块儿杀了!” 面对群情激愤,李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入魔?真是荒谬!” 说罢,浑身剑气一震,整个演武场上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倒不是被李哲吓到没胆子说了,而是被这剑气压着,说不出来话了。 悬剑天宫宫主见此,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原先他还想着是为什么瞧不出李哲如今的修为了,竟是修成了混沌体! 若是旁人,许是连混沌体是什么都没听过,可宫主却是知道的。 其乃是天地间最为神秘的体质,吸纳天地灵气如同吸纳空气般自然,丝毫不受任何限制。 所有的灵气在进入混沌体之后,无需炼化,也无需运行周天转化,便可直接融为一体。 并且,其的吸纳能力没有任何界限,它能够吞噬万象、无物能阻! 其他修仙者的修炼道路上,灵气的获取总是有着种种限制,而混沌体却如同一座无底的深渊,轻易吞噬着一切,化为自用! 李哲见着演武场安静下来了,才朗声说道:“我这徒儿之剑意,清澈如秋水明镜,反观贵宫圣子,陆天周身的剑气……” 他的话语一顿,目光锐利如鹰隼,看透了陆天如今被灵冥子拼尽全力压着,依然透着隐隐乌黑之气的眼眸。 随后,才咬了重音道:“似乎掺着点不干净的东西!” 别管是谁,休想给他徒儿泼脏水! 说罢,李哲瞧也不瞧陆天,倒是横眼看向了一边的悬剑天宫宫主。 灵冥子躲在灵台之中,原本是为了方便直接强占陆天的身躯,本是利己之举,结果却反而成了利他。 所幸,黄晶玉到底是被悬剑天宫宫主那抹剑意给恍惚了神志,被人冤枉成了魔修。 如今陆天心情畅快,魔气自然也好歹是少了些,灵冥子才能勉强压制住。 此时见了李哲直接挑明了此事,顿时便僵住了。 该死的,自己到底还是没能压住! 随后,心下便是连声哀嚎道:完了完了,自己这下可真是要给陆天陪葬了! 但就在下一刻,只见宫主袖袍轻挥,额间朱砂痣红光暴涨,整座悬剑天宫忽然震颤起来。 云海翻腾间,无数沉睡千年的古剑仿佛被唤醒,纷纷破云而出,剑吟之声清越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压,甚至震得不少修为尚浅的弟子直接耳鼻渗血。 “李掌门,此言差矣。”宫主足踏虚空,掠空而去,一头银丝在激荡的剑气中狂飞乱舞,“本座可是亲眼瞧见这丫头周遭的魔气的,莫非李掌门是要包庇她不成?” “你要战,我便战!何必拿小辈作筏子?你不在乎你们悬剑天空的圣子,大不了就换一个,可晶玉却是我的徒弟!” “我的徒弟自然是由我护着,旁人若是想动她一根手指,那边别怪我心狠!” 此时的李哲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悬剑天宫宫主设得局,为的就是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而为了能够名正言顺,便又是故意让陆天挑衅晶玉,又是故意让晶玉在众人面前被污蔑为魔修。 他们悬剑天宫的圣子要死要活无所谓,他藏天宗的弟子可不是区区一个宫主就能够随意戏弄的! 李哲清楚,按照悬剑天宫宫主现在这个跟有病一样的,欠揍的脑回路,若是自己不与他真的打上一场,对方估计日后还会不依不饶,并且多半还会朝着他的弟子下手。 既然如此,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今日便把此事给了了! 李哲一个跃起,却是没有与悬剑天宫宫主直接对上,反倒是落在了黄晶玉身侧。 黄晶玉勉强用青虹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此时的她,体内灵力紊乱,剑气奔腾,浑身都像是被针细细密密地扎过一遍一般,痛苦不堪。 “师父……”黄晶玉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李哲,一开口便带上了哭腔。 到底是悬剑天宫宫主的剑意,只是一下,便能够轻易废了一个先天剑体! “师父……徒儿真的不是魔修,徒儿没有入魔!”黄晶玉痛得浑身颤栗,却依然抖着身子,拉着李哲连声解释道。 她唯恐李哲对她失望,唯恐李哲也和旁人那般,觉得她鬼迷心窍,魔气入体! “师父……求您不要徒儿逐出师门!徒儿真的没有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 李哲心疼地摸了摸黄晶玉的脑袋,柔声说道:“师父知道,师父都知道。” 随后,他捏住黄晶玉的手腕,灵气顺着经脉而入,一如二人初见时那般,将黄晶玉体内的灵气顺了一番。 随后,便将陡然泄力倒在她怀中的黄晶玉一下子送到了,焦急地站在那儿的许怀生那儿。 悬剑天宫宫主在半空之中等李哲,等得难免不耐烦了,催道:“李哲,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哲长笑一声,青衫无风自动,衣摆于澎湃的灵力浪潮中猎猎翻飞,气势不凡! 渡厄剑仿佛感知到了主人的熊熊战意,嗡然轻吟,自行跃出,其残破剑体之上,一抹妖冶的血色寒光流转不息,直指苍穹之下,悬剑天宫宫主的眉心之处。 霎时间,悬剑天宫穹顶之上,云海翻腾,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庞大的手轻轻搅动,波澜壮阔,天地色变。 第80章 来!本座还没杀过混沌体! 悬剑天宫宫主见此兴奋不已,摩拳擦掌只待一战,可下一秒就见着李哲,陡然将间接往下一指,正对着陆天而去。 怎么回事?! 可见李哲剑尖一挑,便顿时废了陆天的一臂。 刹那之间,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演武场。 陆天捂着自己的手臂,尖声叫嚷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可是圣子!黄晶玉那个狗东西是魔修,你这家伙定然也是魔修!” 他连声惊叫着,同时还在挣扎着往后逃去。 李哲却是不紧不慢地跟上,反手又卸了他一条腿。 如此情形,简直堪称是在虐杀了! 演武场内,其余的悬剑天宫弟子甚至直接便闭上了眼,不忍再看场内的这般血腥行径。 “这藏天宗的家伙,到底要干些什么?!他们怎么敢的?! “在悬剑天宫的演武场上,虐杀悬剑天宫的圣子!我们悬见天宫的脸面何在?!” “长老呢?为什么他们一动也不动?宫主为什么就这么看着?!” 长老们自然也是心下有苦难言,一来是他们到底也清楚,陆天才是那个真正入魔的人。 可是悬剑天宫作为正道魁首,居然出了一个入魔的圣子! 此事若是传出去,已然不是笑掉大牙的事情了,而是直接名声一落千丈! 这以后谁还敢信这悬剑天宫与魔道没有勾结?! 悬剑天宫又是哪来的脸面自称为正道魁首? 这二来,便是宫主亲自下令,让他们老老实实待着,一切都由他来处理。 况且这李哲也着实厉害,连宫主都要避让三分的人,他们这些老东西自然是没这个能力上前阻止的。 故而,一时之间,人们便只能看着李哲在那儿故意折磨着陆天。 如此,这番下来,陆天便是铁打的意志,也是要坚持不住的,更何况他本就早已是魔根深种,神智一涣散,灵冥子根本不可压制住那魔气。 登时,一股浓郁的黑气便从陆天灵台之内冒出,迅速蔓延全身,将其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俨然便是化魔了! “这……这怎么可能?!” 原本还在那儿痛斥藏天宗的暴行,为陆天鸣不平的悬剑天宫弟子们见此,顿时全都愣住了。 “这魔气怎么从圣子身上冒出来了?!” “难不成圣子才是那个魔修?!” 悬剑天空的长老们见此也是苦笑不已,心下哀嚎道:他们悬剑天宫,这下可是糟了! “你们都瞧见了,到底谁才是这悬剑天宫之内的魔修?”李哲见此悠悠问道。 故意放大的音量响彻整个演武场。 顿时,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所有的弟子们唯一能做的,便只是沉默。 “是我悬剑天宫的圣子。”见没有人搭话,在半空等了半天的宫主,忍不住回道,“你还打不打了?” “打打打,我弟子的清誉,可比跟你打架重要得多少,”李哲可以敷衍一下宫主之后,转头对着其余人笑道,“既然都看清楚了,那日后要是我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就直接来找你们悬剑天宫算账!” 说罢,他手中剑一甩,原本还想要垂死挣扎的陆天,便被干脆利落的一剑斩下了脑袋。 藏在灵台之内的灵冥子见此,还想要听着自己最后的一点神魂想逃,就是被李哲一下子捉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李哲甩了甩在自己手上装死的灵冥子。 他没见过神魂,自然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见其没有反应,便直接塞进了袖中,预备回头再研究。 如今,他要率先解决的,便是面前,这被他晾了良久的悬剑天宫宫主。 悬剑天宫宫主于半空之中负手而立,白发若银瀑倾泻,额间一点朱砂痣鲜艳如血。 见李哲终于有空闲搭理他了,他轻轻挥动袖袍。 瞬间,便见有万千剑气自其袖间汹涌而出,化作漫天剑影,熠熠生辉,于翻涌的云浪间隐现,宛如天罚悬顶般,直刺李哲头顶。 可那剑气才一靠近李哲周身三尺之地,就齐齐凝结为了晶莹剔透的冰屑,窸窸窣窣散落一地。 “幸好你没有变弱。”宫主眸中燃起炽热战意。 因着李哲如今是混沌体的缘故,哪怕是宫主也察觉不出对方的修为境界,只能够通过对方出手的攻势,来分辨对方的实力。 他原先还在担心李哲修养了,还没有一日,这么快的恢复了肉身,会不会于修为有损,可对方如今却是更上一层楼了! 这怎能不让他欣喜?! 悬剑天宫宫主的指尖轻划虚空,一柄通体莹白的玉剑自他眉心朱砂痣中悠然浮现。 他已然记不得上次用这柄剑是在什么时候了。 能让他用出这把剑,足以说明对于他而言,李哲已然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 宫主像是怀念一般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剑,口中默念道:“李掌门,你可莫要让本座失望!” 混沌体是何其珍惜的体质,珍惜到便是连记载其的古籍也没有第二本。 因为太少了,少到古往今来数千万年,能是混沌体的修仙者也不过巴掌之数!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凡是混沌体的修士,必然是天地之宠儿! 天赋异禀者,宫主见过不少了,天地的宠儿,宫主也杀过不少了! 可这混沌体却是没杀过! “现在……”宫主并指划过剑身。 霎时间,悬剑天宫内的万千灵气仿佛受到召唤,纷纷汇聚于他指尖,凝聚成一剑! “就让本宫主见识见识,混沌体的真正风采!” 话音未落,那柄玉剑周遭的剑气已凝聚成形,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划破空气,直指李哲咽喉而去。 这一击,看似随意挥洒,实则却是锋芒毕露,光是看着便令人心悸! 第81章 别打了,悬剑天宫撑不住! “那便如你所愿!”李哲却也是笑了一声后,便是长剑一横,直接迎了上去。 “师父!”黄晶玉见此心急如焚。 先前,在藏天宗,师父与悬剑天宫宫主的那一战,虽是最终赢了,可到底是赢得惨烈。 那一剑虽是惊骇众生,可代价却是师父濒死! 堪称是耗尽性命才能使出的一剑! 一回想起师父当时那般的惨状,黄晶玉依旧是只觉得浑身冰冷,后怕不已。 更何况,当初的悬剑天宫宫主还只是一缕分神虚影,甚至都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功力。 如此一来,师父此战,必是凶多吉少! 黄晶玉握紧了手中的青虹剑,心下暗恨自己怎么就这么弱小,怎么就如此心性不坚,怎么方才就被那陆天干扰了心性? 莫非是自己被污蔑为妖魔,师父又怎会与这悬剑天宫宫主对上? 而另一旁,许怀生见着师姐如今的这副恨不得和悬剑天宫宫主拼了的样子,连忙拽住了她的衣袖。 他现在可算是看明白了,这师姐一旦遇上了和师父相关的事情,便立刻是什么都抛了,恨不得以命抵命! 可那可是悬剑天宫宫主,也不是师姐这小小一剑修,以命抵命,就能抵得过的事情。 说得难听点,师姐要是真的冲上去,人家宫主甚至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随便一剑的剑气就能够直接将师姐给灭了。 许怀生对于悬剑天宫宫主的传闻也是听过不少。 至今除了师父之外,他还未曾听说过有人能在引得悬剑天宫宫主主动上门出手,更是未曾听说过有人能在其分神虚影手中活下来。 “师姐,万万不可!”许怀生的脸色白得吓人,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你我修为尚浅,贸然靠近,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被那狂暴的剑气绞成齑粉!” “我知道……”黄晶玉低声说道。 她死死地闭了闭眼,她到底也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此事,虽是她惹下的祸事,可已然不是她能解决的祸事。 许怀生见此,安慰道:“师父此刻已与天地元气融为一体,定然是……” “定然是能逢凶化吉。” 许怀生的话,尚未说完,便听得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那悠悠地接道。 “祖父!”许怀生闻言,立刻震惊的转身道。 随后,便是慌忙拉住祖父的衣袖,“还请祖父帮着算上一算,师父如今这一战是胜是败。” 问谶隐士闻言,却是翘了翘嘴角,不急不忙地捋了捋白须,问道:“祖父为你找的这个师父如何?” “师父乃是天道所指之人,定然是神通无双。”许怀生急得直皱眉毛,却还是忍着心下的焦虑直接回道。 “既是天道所指之人,天道必会为其留一线生机所在,那你又何必忧虑。”问谶隐士笑道,“你师父的这一卦,可是险些让我这条老命当场就去了。” 点到为止,随后的话,他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皱着眉,抬头看向了半空之中的二人。 许家以问卜之能扬名九州,莫说是寻常的那些俗人,哪怕是悬剑天宫宫主,凭着许家问卜的能力,也是能将其的未来猜出一二的。 可偏偏是许怀生的这个师父,无论问谶隐士这些日子来怎么推算,算出来的也只有“混沌”二字。 他竟然是什么没都算出来! 问谶隐士难以言喻自己当时的震惊。 许家的问卜近似于直接向着天道发问,而天道也一般都会回答。 若是连许家都算不出来,那其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甚至因着他多番强行问谶,以至于七窍流血,险些就这么晕死过去,修养到了今日,才勉强能够走动。 如此连他都算不出来的大人物,若是能被这区区一个悬剑天宫宫主给一剑灭了,那他问谶隐士就大可以退隐江湖了。 故而,问谶隐士对于此战,反倒是比之李哲还要确信他必能活下来。 …… 演武场的半空之中,李哲身姿如岳,屹立不动,渡厄剑横亘胸前,剑身残破,却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锵啷!” 刹那间,玉剑与残剑交击,犹如星辰碰撞,璀璨光芒骤然爆发,将整个天地都吞噬其中。 刹那之间,众人只觉得眼前先是一白,紧接着便是一黑。 此时,哪怕是修为高深的弟子,也是压根承受不住这两位大能相战间,溢散的那些剑气。 悬剑天宫宫主见这一击之下,李哲居然硬生生抗住了,顿时喜不自胜,沉声道:“李哲,当初的那一剑再给我见识一眼,如何?” 虽然说话间是商量着的语气,可其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抬手便是又一剑劈下。 “宫主若是想战,那李某自然是要陪着宫主战个痛快!”李哲也是笑道。 不知为何,在吞了灵脉之后,李哲莫名的有一种直觉,自己如今的实力,已然不是修为能够桎梏的了。 虽说先前也是如此,可如今的无法桎梏是因为,自己似乎完全用不着担忧对方的攻击。 体内似乎有一个黑洞,在源源不断地将对方施展在自己身体上的攻击,吞噬入内。 换而言之,也就是对方对自己的攻击无效,而自己对对方的攻击却是有效的。 相当于自己没亮血条,但是对方却亮了血条。 这打到最后谁胜谁负,岂不就是一目了然了。 既然都亮了血条了,那我大不了把你磨死! 而此时的悬剑天宫已然是乱作一团。 “快!快把护宗大阵给打开!” 见着宫主,居然还真要与其相战,而且还是全力以赴的样子,诸位长老们连忙呼喊着。 在护宗大阵,向来便有两个用处。 一来是防止外部伤到内部,二来便是防止内部伤到外部。 他们原本以为李哲能够与先前的悬剑天宫分神虚影相战,说白了,也不过是侥幸。 毕竟,这分神虚影到底就只有宫主的三分实力,能打得过分神虚影,可不意味着能打得过宫主。 可让他们没预料到是,看李哲如今的姿态似乎还当真与宫主有一战之力。 如此一来,可不就让人惊慌失措了么? 毕竟,若是无一战之力,依照宫主往日相斗的情况,只需要一剑便可以结束了。 这一剑的威力再怎么大,也就只有一下,更何况,在这多年的督促之下,宫主到底也知道打架要离悬剑天宫远一点,免得误伤太多。 可看现在的这个样子,一会儿之后,可就不是误伤不误伤的事情,而是这二人当真能把悬剑天宫给砍烂了! 第82章 宫主落败!别打了! 可悬剑天宫的诸位长老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两人。 两剑对上,刹那间,天地失色。 那悬剑天宫的护宗大阵,在这股力量的余波下,竟也显露出了丝丝裂痕,如同脆弱的瓷器,即将破碎。 众长老面色大变,慌忙间手印翻飞,一道道灵力凝结而成的印记如同锁链,紧紧缠绕在结界之上,试图稳住那摇摇欲坠的屏障。 悬剑天宫的诸位弟子们,此时依然是完全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藏天宗这么一个无人问津的南荒小宗门里头,居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居然和宫主打得不相上下?!”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们悬剑天宫的宫主,便是那魔教教主也不敢直接对上的存在,就这么跟一个小宗门的掌门比上了?” “等等,我捋一捋,也就是说,他们藏天宗的大弟子秒杀了我们悬剑天宫的圣子,然后,他们的掌门跟我们的宫主不相上下,打得难舍难分。不是?到底他们是悬剑天宫,还是我们是悬剑天宫啊?” “就是。我……我怎么感觉人家似乎才是剑道的第一宗门呢?” 而那些个长老们的心中,亦是充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 “难不成,这藏天宗一直以来都在隐藏实力,今日来,便是故意来踢馆的?!” 因着先前尚未开启护宗大阵,而不慎被被逸散而出的剑气,削去大半花白的须发的长老瘫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敬畏,喃喃自语道:“竟然能以一把残缺之剑,硬撼我悬剑天宫的镇宫之宝——玉魄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话音未落,又一道更为猛烈的冲击波横扫而来,护宗大阵之内又是一阵熙攘,众人仓皇支撑着大阵。 而上方打得惊天动地二人,却是压根不管他人死活。 尘土飞扬间,宫主攻势未歇,犹如狂风骤雨般,手中玉剑瞬息间幻化出万千剑影,每一道剑光都仿佛能牵引九天之上的神雷。 苍穹之巅,雷云汹涌澎湃,翻滚不息,而那百丈粗的紫色闪电,宛如狂怒的巨龙,在天际肆意舞动将李哲身影彻底吞没! “李哲,你若只有这点本事,那可真是辜负了本座的一番厚望!”宫主仰天长啸,声震九霄,其剑势随之再增三分,凌厉至极。 就在这雷霆万钧之际,雷光深处忽地传来一阵轻蔑的嗤笑,显得格格不入。 “聒噪!老是说这种话,莫不是怕了!” 话音未落,李哲竟从雷光中大步踏出,浑身混沌体散发出耀眼的青芒,璀璨夺目。 此时的他,仿佛化身成了雷霆的主宰,将漫天肆虐的雷霆之力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悉数吸纳进自己周身的每一个毛孔之中,场面震撼人心! 渡厄剑兴奋地嗡鸣,剑身震颤,其周遭被一股青色的混沌剑气笼罩,其寒芒之盛,竟将雷电的辉光都压得黯然失色! “该我了。” 李哲轻轻并指,一抹剑锋,一道混沌剑气便如脱缰野马般横扫而出。 剑气所至,空间仿佛脆弱的宣纸,不堪一击地塌陷下去。 天地之间,那些由悬剑天宫宫主引来的万丈雷霆,尚未触及剑芒,便已纷飞四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主见状,瞳孔骤缩,玉剑瞬间横挡胸前,试图抵挡这势不可当的剑气。 然而,那混沌剑气犹如狂风暴雨,将他逼得连连后退,足足退了百丈之远。最终,他唇角溢出一缕金血,显然已受了不轻的伤势。 “噗……” 宫主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掠过嘴角残留的血渍,那一抹猩红在苍白的肤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蓦地,他放声大笑,那笑声如雷鸣般轰响,激荡得四周云海翻腾,仿佛连天际都被这股豪情所撼动。 “好!好!好!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他连声赞叹,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年未遇的酣畅淋漓,“李哲,你且接我这最后一剑——\" “万剑归宗,弑神一击!”宫主剑指苍穹,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在宣告着某种不可违逆的法则。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横贯天地,宛如银河倒挂,带着无尽的威能,轰然斩向李哲所在的方向。 那道剑光所过之处,虚空仿佛被生生撕裂,露出了其后那混沌未分的虚无之境,让人心生敬畏,胆寒不已!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剑的光芒与威势,所有的一切都被其吞噬殆尽! 可李哲见着这迎面而来的剑气,却丝毫没有先前的那般惊恐,甚至说得上坦然与期待。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见着剑气,仿佛是见到了什么美味珍馐似的,居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吞噬其的意思。 “破。”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似有无尽威能,万剑齐鸣,归一而动! “轰——!” 就在那剑光交汇的瞬息之间,悬剑天宫的护宗大阵终于是彻底支撑不住,漫天的白光之中,半数剑峰竟如被巨刃斩过,齐刷刷拦腰折断! 宫主手中的玉剑,也在这一刻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冲击力,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他身形踉跄,几个翻滚后才堪堪停住,连连呕血不止,可面上却是全然的兴奋之色。 李哲的青衫在肆虐的剑气中摇曳,虽被割出道道血痕,可吞噬入腹的剑气却只让他觉得分外畅快! 他缓缓收剑,渡厄剑上涌动的青芒也渐渐收敛,归于平静。 宫主忽地仰天大笑起来,“好一个藏天宗!好一个李哲!再战,再战!” “别打了!别打了!”可话音刚落,却只听着一人在身后急急制止道。 第83章 彻底认输,剑气灌体! 李哲眯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一道身影似乎正在疾驰而来。 可宫主却是恍若未闻,身形未动,只是不耐烦地挥袖,盯着李哲兴致勃勃道:“管他们做什么!我们打我们的!本座今日定要见识混沌体的真正威力!” 说罢,他便是又立刻调动了周身的剑气,看向李哲的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不愧是混沌体!居然能将他逼到如此境地! 宫主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如此狼狈,是在什么时候了。 正是因此,反倒令他愈发兴奋! “连剑都没了还打什么?”李哲却是轻笑一声,指尖轻弹渡厄剑身,不屑道,“你已经败了。” 清脆的剑鸣声中,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从容不迫。 “这便是所谓的悬剑天宫?号称剑道魁首,却连自己的剑都保不住……也不过如此。” 在此之前,李哲完全没想着自己能赢,而且还能赢得那么轻松,只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又打到昏天暗地,对方总有撑不住的时候。 因而,一时之间,反倒是给自己惊了一惊。 我靠,我真的有那么牛逼吗?! 之前险些把自己打死的悬剑天宫宫主,这回居然被自己连剑都打裂了?! 李哲这番狂言出口可没想着藏着掖着,顷刻间,便传遍了整个悬剑天宫。 天宫上下顿时一片哗然。 问谶隐士对着面色紧张不已的许怀生说笑道:“你瞧瞧,你这便宜师父可不是能用常理解释的。” 这可是连他们许家都算不出来因果的人物,哪里是区区一个悬剑天宫宫主就能灭得了了? 正当天道什么都不管呐?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长老们面色铁青,却无人敢出声反驳。 自家的护宗大阵都被人打烂了,最强的宫主甚至被人打得连剑都碎了,他们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来。 自然是个个都安安分分的,省得李哲看他们不爽,打完宫主,顺手再给他们两巴掌。 长老们沉默不语,弟子们更是噤若寒蝉,只敢用眼神交流。 但是众人的眼神都是出人意料的统一。 震惊!绝对的震惊! 谁能想到,他们奉若神明的宫主,竟会被人当众羞辱! 谁能想到,悬剑天宫的宫主居然有一天被打得,连视若性命的本命剑都碎了! 要知道,对于剑修来说,本命剑便是自己的半身,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若是本命剑碎了,那该剑修本身也定然得去了半条命不可。 悬剑天宫宫主闻言,这才愣愣地凝视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掌,心中波澜四起。 玉魄剑。 这把陪伴他千年的本命剑,竟在今日碎得拼都拼不起了! 想到此处,宫主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连连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金血顺着指缝滴在雪白的衣襟上。 本命剑已毁,他自是伤得不轻。 可是,再抬头,宫主额间朱砂痣却是红得滴血,整个人非但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反而战意磅礴! 只见其并指成剑,周身剑气再次凝聚,竟在空中形成一柄完全由剑气构成的透明长剑。 “哈哈哈,剑修之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李哲,再接我这招——” 见其纠缠不休,李哲干脆利落将渡厄剑往云层上一插,剑身没入云海的刹那,整片天空都为之一震! 原先十成的功力,我都能硬生生把你剑都干碎,现在你元气大伤,我打你还不是轻轻松松? “咔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接连响起,以渡厄剑为中心,整片云海瞬间冻结! 晶莹的冰晶顺着宫主足尖急速攀附,转眼就将他冻成了一尊冰雕,就连那把剑气凝结的那把长剑都被冻住了。 甚至,其姿势还保持着出剑的架势,连惊怒的表情都凝固得栩栩如生。 “我输了?!”宫主惊骇异常,心下不由得暗自思忖道。 他到底也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如果说先前的他,与李哲还有一战之力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已然是任其处置了。 这就是混沌体吗?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李哲。 这才是真正的天道宠儿! “师父!”黄晶玉见着,李哲居然就这么将那不可一世的宫主冻在半空之中,忍不住惊呼道。 “宫主!”下方的诸位长老们也是忍不住随着一齐惊呼道。 连黄晶玉都看得清楚的东西,这些长老们又怎能看不清楚。 他们分明瞧见那冰层里头宫主的眼珠子都还在转着! 竟然是硬生生被活冻住了! 这该是何等的威能啊?! 这又是何等的羞辱啊?! “放心,死不了。”李哲随手拔出渡厄剑,冰层立刻就“哗啦”碎落。 他可不打算就这么将宫主给困在半空之中。 李哲琢磨着自己既然连灵脉都能吸收,而且刚才连宫主放出来的灵力也能吸收,那么,这剑气,他能不能吸? 说干就干。 被李哲化了冻,方才脱困的宫主刚要动作,突然浑身剧颤,似乎有一股寒气从自己的身上掠过。 下一瞬,只见他周身的剑气竟像被无形之手抽离,化作缕缕银丝没入李哲掌心! 这一幕让他直接瞪大了眼睛。 他清楚地看到,这些围绕在自己周身,平日里凌厉无比的剑气,此刻竟如温顺的绵羊般,任由着李哲欲取欲夺,乖乖地就钻进李哲体内。 更可怕的是,李哲身上的气息随着这些剑气的融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你……!”宫主终于露出惊骇之色。他苦心修炼千年的剑气,此刻竟如羔羊遇虎般温顺地任人吸取! 李哲满足地眯起眼,像品尝完美酒般轻叹:“不愧是剑道魁首,这剑气……够醇。” 他原本也没想到,这剑气居然能这么被他直接吸取,可随后却是直接收不住手了。 丹田之处不知为何突然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到了后来,不单单是剑气,便是剑意都在源源不断的宫主身上抽取,然后强行灌输进了自己的体内。 这般汹涌奔流的剑气,让李哲恍然只觉自己仿佛被灵气灌体了一般,只不过是从灵气变为剑气,但效果是相同的。 被插在后腰的渡厄剑,因着这股剑气而欢欣蜂鸣,甚至还偷了些李哲化为混沌剑气,而给自己拟出了个完整形态来。 李哲缓缓俯身,他连吃带拿地吸取了宫主大量的剑气后,还在众目睽睽下拍了拍宫主惨白的脸颊,动作轻佻得如同对待不听话的孩童,一字一顿地问道:“现在,服了吗?” 此刻,整个悬剑天宫死一般寂静。 弟子们张大嘴巴看着他们奉若神明的宫主,此刻像被教训的孩童般僵在原地。 “这……这难免也有些太羞辱人了吧。” 宫主的面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 他死死地盯着李哲,眼中情绪复杂至极——愤怒、屈辱、不甘,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钦佩? “我……认输。”这三个字从宫主牙缝里挤出时,仿佛用尽了他全身力气。 话音刚落,他额间那枚鲜艳的朱砂痣也暗淡了些许。 随后,宫主认真地,抬头看着面前的李哲,“世上能让我佩服的人不多,李掌门,你算是一个!” 一直到了悬剑天宫宫主,诚心实意的认了输,系统的声音来传来,【恭喜宿主完成宗门特殊任务:剑指天宫。奖励:宗门威望值:5000。】 第84章 药王谷,求见丹道高人! 李哲见着悬剑天宫宫主如此如此认真的样子,反倒是被噎了一噎,心下不免也生出了些,吸了对方剑气的愧疚了。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云霄:“宫主!宫主!” 来人身着墨绿长袍,胸前绣着金色药鼎纹样,鹤发童颜,周身萦绕着浓郁药香。 “药王谷大长老药尘子,见过悬剑天宫宫主,见过李掌门。”老者拱手行礼,目光却灼灼地盯着李哲。 那眼神热切得仿佛饿狼见到了肥羊,看到李哲莫名生出了一阵鸡皮疙瘩。 “老朽远在药王谷,见丹劫云现于南荒,特来拜会能引动此等异象的丹道高人。” 老者一张老脸笑得更菊花似的,讨好着说道。 悬剑天宫宫主眉头微皱:“药王谷?你们来做什么?” 他雪白的长眉间闪过一丝不悦,额间朱砂痣隐隐泛着红光。 他自然是听得出来,面前这人就是先前在那里胡乱喊着“别打了,别打了”的家伙。 要不是对方喊了这一句,说不定李哲还愿意再与自己对上两招,是不是干脆的吸了自己的剑气,就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此处,宫主周身剑气都不安地震颤起来,显然心情极差。 药尘子似乎对宫主的怒意视若无睹,捋须笑道:“宫主与李掌门这一战惊天动地,老朽本不该打扰。只是……” 他转向李哲,眼中精光闪烁,“三日前那丹劫云中,老朽分明感受到了失传千年的‘九转金丹’气息。”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那日的丹劫云看似平平无奇,顶多只是普通的六到七阶丹药的丹劫云,可那个气息精纯无比,哪里是普通的六到七阶丹药能够比得上的! 此言一出,弟子们尚且不觉明厉,可长老们却是一口凉气。 “九转金丹?莫非是传说中能让人立地成仙的……” 宫主冷笑道:“药尘子,你要是闲得没事,你就去种种花,种种草。九转金丹已然彻底是传说中的东西了,你们药王谷都没见过的玩意,怎会突然现世?” 他转向李哲,眼中战意未消,“李掌门,别理这老疯子,我们继续!” 药尘子却是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方玉匣。 那玉匣通体碧绿,表面刻满古老符文,刚一出现就引得周围灵气紊乱。 匣盖开启的瞬间,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金色。 只见匣中躺着一枚残缺的丹药,虽只剩三分之一,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跳动。 “这是药王谷便是镇谷之宝——半枚九转金丹残片的复制品。\"药尘子小心翼翼地捧着玉匣,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虽并非是丹药本体,可经过我药王谷千百年反复炼制模仿,到底也能展现其三分神韵。” “只是可惜,这千百年来,炼制成功的便只有如此一枚,又被分为了三份,用于研究,而在下手下也仅有一份。” “三日前南荒丹劫云的气息,与此丹同源!”说到此处,药尘子目光炽热地看向李哲。 “李掌门既能炼制此等神丹,何不与我药王谷交流一二?天下丹道,本应互通有无啊!” 药王谷?怀生的天赋好像就点在丹道上。 只不过上次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导致炸炉了。 李哲自然不会怀疑,许怀生是不是天赋不足才导致的炸炉,只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步骤教的不对劲。 毕竟系统的那个教学流程,实在是怎么看,怎么像做饭,压根不靠谱。 要是能去药王谷找一本真正的典籍给怀生,想必用不着几日,其天赋便得大放异彩。 想到此处,李哲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分毫。 他淡然一笑:“大长老谬赞了,李某不过随手炼制几枚聚气丹,哪敢称什么高人。” “聚气丹?!” 李哲这一谦虚之语,却是让药尘子不由得失声惊呼,甚至连手中玉匣差点脱手。 他连忙稳住心神,捧着手中的玉匣后怕不已,急忙咽了口口水,再抬起头来,却仍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李掌门说笑了。能引动丹劫云的聚气丹,老朽活了三百年都闻所未闻。” “他没骗你。”悬剑天宫的宫主直接说道,“先是他练了一炉,后来又是他徒弟练了一炉,练的都是聚气丹。他徒弟还炸炉了,那炉盖直接炸我脑袋上了。” 悬剑天宫宫主到了如今,却是不觉得此事难堪了,甚至还隐隐有些小骄傲。 毕竟被弱者羞辱和被强者羞辱,完全就是两码事。 更何况,李哲还是强者中的强者! “啊?!啊……”药尘子原本听着李哲居然还有徒弟,心下是激动不已。 有徒弟好啊,有徒弟的话,那保不齐,日后就得进他药王谷! 方才二人斗法之时,那场面,吓得他甚至只敢远远喊一声,却不敢靠近,足可见李哲不但丹药上有天赋,在剑道上的天赋也是不遑多让。 那丹修徒弟总不能就这么跟着他不上不下的一辈子,总得另找个地方安身立命不是? 可他下一秒听到对方居然炸炉之后,药尘子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第85章 再下狠手,求您跟我走! 这炸炉……未免也有些太过了。 但凡这小徒弟能够炼出一炉完整的丹药,管它品相如何,他药王谷都能捏着鼻子将其收下。 可要是炸炉了,更不用说还是在炼制最基础的聚气丹时炸了炉,那也基本说明其与丹道无缘了。 这丹道,到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走得了的。 若是人人都可炼丹,也不会出现如今这种一丹难求的境况。 但是这样一来,可当真是难办了! 毕竟,哪怕是他药王谷,也不能强行将人留下不是? 如今来看,这位丹道大能对于他们药王谷并无多大兴趣,多半也不会三言两语之下,就跟着他回药王谷去。 能够对这传说中的“九转金丹”,都看都不稀罕看的人,药尘子平生也是少见。 按理来说,一般的丹修看到这九转金丹,不说是当场愣住,死盯着不放,连道儿都走不动了吧。 那最起码也是垂涎三尺,心动不已。 毕竟,这可是九转金丹! 可李哲居然就只是瞧了那么一眼,然后就神态自若地,与自己你来我往地谦虚上了! 这显然就是没把这九转金丹当一回儿事!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连九转金丹都看不上啊?! 哪怕是悬剑天宫宫主,在自己方才将这玉匣打开的那一瞬,都被惊得瞪大了双眼。 可这李哲居然无动于衷! 这九转金丹眼看着是诱惑不了对方了,原本还想着通过徒弟与其攀关系,却发现这徒弟资质太差,让其走丹道都算是埋汰人了。 那现在看来自己必须得再下一笔狠手,才能将其带回去了。 想到此处,药尘子也是心下连连叹气:“想自己堂堂药王谷的大长老,平日里那可是随便一声招呼,就会有大把人乌泱泱就凑上来的存在。可到了如今居然连九转金丹都拿出来了,还没能把人勾回药王谷!” 念及此处,药尘子狠了狠心。 “李掌门!”他心疼得连声音都在发颤,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一卷泛着青光的玉简,双手奉上。 “此乃老夫多年来的心血所筑,这本《丹道真解》之上,不单单记下了老夫这几百年来所收集的丹方,老夫百年的研究心血也是一同凝聚其内。” 玉简展开的刹那,其内似乎万千金色符文如游鱼般在空中流转头 因着,常年随着药尘子浸润在丹炉、丹药旁,虽只是一本普通的玉简,可其上却携着几乎凝成实质的浓郁药香。 悬剑天宫几位长老猛地站起身,眼中尽是骇然,随后,面面相觑地看向对方,心中俱是一阵后怕。 “看这药王谷的架势,这李哲可不简单!” “何止是不简单,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修仙界虽是没这么多凡间的破规矩,可这种耗尽自己心血所筑之物,哪怕是亲传弟子,也不会任其随意翻看,可如今却为了讨好李哲,就这么直接送出去了?!” “自然是不简单!能让药尘子这么恭敬对待的,最少也得能炼制个七品丹药!” “嘶!” 此话一出口,众长老们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中一人不由得开口道:“幸好咱们宫主没打赢,也没把对方打伤。否则,咱们这下可就真遭了!” 这剑修和丹修到底谁金贵,自然是一目了然。 更不用说,对方还是连药王谷大长老都要拉下脸来,拼命招揽的丹药大能! 李哲眉梢微挑,目光扫过摊开的玉简上那些闪烁的符文,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这老家伙倒是舍得下血本! 只是可惜,他对自己到底是有些自知之明,就现如今的他这个脑子,看看话本就得了,什么秘籍宝典,还是都丢给徒弟们,等着他们学会后,自己在捡漏吧。 看书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也就只能看看话本子消磨一下时光的样子。 见着李哲似乎对自己手中的玉简都不怎么感兴趣,药尘子这下子是真慌了。 毕竟,李哲不是非得跟着他走不可,可他却是非得要李哲不可。 这九转金丹他研究了这么多年,彻底陷入了瓶颈,再无一丝突破! 好不容易才在李哲身上发现了,那么一丝能突破瓶颈,将金丹再炼制得相似一点点机会…… 便是舍下了这张老脸,又何妨?! 药尘子捧着玉匣的手微微发颤,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哲,突然双膝一弯,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云海之上! 这番动作,便是连悬剑天宫宫主都惊了一惊! 这药王谷的人向来是恃才傲物,个个鼻孔恨不得长天上去,偏偏人家还真有这个资本! 哪怕是他,也得为了门下弟子向其低头,何曾见过对方如此卑微的姿态?! “老朽别无他求,”药尘子额头抵在云面上,姿态低到尘埃里,“只求李掌门能随我回药王谷,指点九转金丹的炼制心得。” 悬剑天宫的众人望着云海中那道青衫身影,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愣住了。 “这,这就跪下了?!” “我没有看错吧?上面跪下的那个人是药王谷的那个大长老吧?!” “能让药王谷的长老给他下跪,还刚刚才打败了我们的宫主,这藏天宗的宗主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许怀生自然是也跟着一块儿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炼丹手法如此粗糙的师父,如今看来居然和药王谷交情不浅。 虽然,看上去这个交情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儿 问谶隐士连忙在其背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还愣着做什么?上去寻你的机缘去,若不是为了你,你师父又何必去那药王谷?” 他心下已然是算过一遍的,毕竟算不了李哲,他还算不了自己的孙子不成? 这说来也当真是巧,怀生原本注定坎坷一生的命运,在拜了李哲这个师父之后,居然就这么直接拐了个弯似的,直接好起来了! 这般迹象,已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干扰运势了,这和逆天改命有什么差别?! 许怀生被祖父拍了个激灵,迷迷糊糊就朝着李哲的那处飞去了。 第86章 剑道同盟!有求于人! “师父……”许怀生虽是迷迷糊糊上来了,可面对这三人齐刷刷瞧过来的目光,立刻便是直接僵住了,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缩在了师父后面。 到底是修为低微,只是被这三位高阶修士,无意间散发出的威压压着,就已然让他隐隐喘不过气来。 可饶是如此,一上来,他那双眼睛就直接黏在那卷《丹道真解》上,然后再也移不开了。 哪怕只是看上了一眼,许怀生就只觉得自己体内灵根在隐隐发烫。 药尘子在瞧见了许怀生的眼神之后,这才有了点,自己可是丹药大能的实际感受。 自信心也跟着重新起来了。 毕竟,先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剑痴,因着自己打断了他的比试,现在还看着自己不爽。 另一个虽是丹修,可却不按常理出牌,药尘子险些就要把自己掏空了,对方也没见得露出一个,哪怕略微感兴趣的眼神。 对嘛,药尘子满意地看向了许怀生,只有这样的态度才是正常的! 李哲余光瞥见徒弟渴望的眼神,突然轻笑一声:“怎么?喜欢?” 他随手接过玉简,在药尘子尚且还没弄懂他要做什么的目光中,转身就抛给了许怀生:“喜欢就拿走,为师教你炼丹教得跟炒菜似的,你也跟着人正规的步骤学一学。” 玉简在空中划出弧线,惊得药尘子差点扑上去接。 许怀生手忙脚乱抱住,手上死死搂着,嘴上还要惊呼道:“师、师父!这太贵重了!” 药尘子只恨不得掏出块帕子咬着哭,这玉简他平日里拿出拿进,都是轻拿轻放的,可李哲居然就这么丢来丢去! “贵重?”李哲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袖,开玩笑道,“这可是为师的卖身钱,自然是贵重的。随后,你便随我去药王谷一趟。” “那……师姐呢?” “今日一战,她到底是被悬剑天宫所伤,自然是该在悬剑天宫养伤,跟着你我跑来跑去,对伤势不好。” 说着,李哲横眼看向了罪魁祸首。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尴尬,但往往事与愿违。 谁也不例外。 悬剑天宫宫主就这么突然放声大笑,然后一步跨到李哲面前,掌心浮现出一本古籍:“李掌门看不上丹道典籍,那我这《天剑真解》如何?” 宫主献宝似的,比对着药尘子的话,说道:“此物也记载我这千百年来的剑道精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底下的黄晶玉,“先前看令徒的样子,似乎是对于剑意不太熟悉,否则也不可能被区区一缕剑意就恍惚了心神。” 虽然,那缕剑意就是他布下的,可宫主说出这番话来,却是眼不红,心不跳。 但见李哲面上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宫主心下也急了。 “李掌门若嫌不够……”宫主突然提高声音,“本座宣布,悬剑天宫与藏天宗结为‘剑道同盟’!” 说罢,他袖袍一挥,“如此一来,自今日起,李掌门可随时带弟子来此切磋!” 长老席上一片哗然! 这算什么? 为了能够方便与对方切磋,直接就接了“剑道同盟”?! 就这么随便?! 虽说以藏天宗的实力,与其结为同盟,也不算吃亏吧? 但这么随意,到底还是让长老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更何况,今日,黄晶玉的表现,众人也都看在眼里。 这种实力,这种天赋,这说好听点是切磋,说难听点不就是把他们悬剑天宫的弟子当作经验包,白送给黄晶玉吗?! 还切磋,说得好像他们打得过似的。 差不多年纪的,被黄晶玉一个指头就能摁死,比黄晶玉大的,又算是以大欺小,赢了丢面,输了更丢面! 想到这儿,悬剑天宫弟子们不由得集体倒吸冷气。 有人小声哀嚎:“完了!我们成陪练了?” 话音刚落,就立刻被同伴捂住嘴,“别瞎说,咱们跟她练不起来。她打咱们,跟打沙袋有啥区别?” “宫主您要不直接把悬剑天宫送人算了!何必把我们先卖了呢?” 李哲这才点头道:“如此甚好,也让她能练练手。” 因着他有点过于放养,再加上近日来堪称是“揠苗助长”的修炼速度,黄晶玉确实是有些根基不稳,跟人多打打架也是好事。 李哲这话里头的“练练手”着实是嚣张。 可宫主见此,却是抚掌大笑道:“好!练练手!若寻常弟子不够格……” 他眼中战意暴涨,“本座亲自陪练也行!” “别!你下手?给别把我大徒弟给练死了!”李哲连忙劝道。 见着二人自顾自聊得欢快,药尘子急得直搓手:“那个……李掌门,那九转金丹……” “我会去药王谷走一趟的。”李哲说道。 他看着许怀生瞬间亮起的眼睛,笑道:“不过不是为了什么金丹,而是要给你找个正经丹道师父。” 药尘子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便是狂喜,这样一来,岂不是又能把李哲给绑在他这条贼船上了? 于是,他连忙说道:“老朽愿……” 许怀生见此,却是连忙表忠心,“弟子心中只有一个……” “你先别愿意,你也先别不愿意”李哲直接制止了,二人接下来想说的话,“这事儿回头去了药王谷再说。” 此时,宫主却是忽然凑近,私下传音道:“李掌门,本座有个不情之请。” 他声音罕见地带上一丝窘迫,“我观令徒黄晶玉剑心纯粹,若她愿意…… “她是我藏天宗的人。”李哲眯起眼睛,“要教就教,别想着挖墙脚。有其他的小心思,更是给我收着。” 宫主被戳破心思,雪白睫毛颤了颤:“……是是是。” 李哲却在此时突然正色道:“你如此百般讨好,到底图什么?” 毕竟,李哲可不想相信,面前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会因为黄晶玉是先天剑体就想收她为徒。 宫主额间朱砂痣陡然又黯淡了几分,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实不相瞒,在下的修为已然停滞了百余年。” 他凝视着李哲周身流转的混沌气息,“可今日与你一战,却隐隐有了些进阶的契机。这便是我的图谋。” 宫主认真道:“悬剑天宫的一切随你处置。但,你得每月与我论剑一次!” “十年一次。”李哲无情的说道。 哪里有这么砍价的? 宫主瞪大了眼,咬牙道:“半年!” “二十年。” “一年一次!” “成交!”李哲见此,突然说道。 第87章 老东西,敢耍心眼? 李哲看着悬剑天宫宫主陡然亮起来的眼睛,以及那写着“计划通”的欠揍的脸,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 不对!这丫的是修仙的! 对于这些人而言,这一年过得不就和一个月差不多么? 哪里有人开口就说要天天约架的? 这就和砍价是一个道理,先抛出一个对方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价格,然后再假意退缩! 坏了,着道! 这丫的就是故意的!我亏了啊! 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自己还有徒弟在,怎么也不能在对方面前丢份儿,于是李哲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这下好了,年年都来一回,这和拜年有什么区别? 不过,话到此处,李哲还真想起了个东西。 “话说,宫主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李哲带着因修为过低,难以在天上待太久的许怀生落地后,从袖子里捏出了一团灰蒙蒙的东西,对着宫主问道。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手中这团的光团,甚至忍不住捏了捏。 手感还挺像个透明的史莱姆的。 只见光团在他掌心不断扭曲变形,隐约能看出一个老者惊恐的面容。 就在方才,玄冥子的神魂透过陆天的眼睛,看着那个青衫男子随手一剑斩下陆天的头颅,剑锋上流转的混沌气息让他这个上古剑修都感到战栗。 “完了......”玄冥子绝望地看着陆天的头颅滚落在地,那双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作为寄居在陆天灵台内的神魂,宿主死亡意味着他也将魂飞魄散,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就只有趁机逃走。 可就在玄冥子刚飞出灵台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精准地抓住了他这缕残魂。 那只手上缠绕着令他恐惧的混沌气息,如同铁钳般将他原本的逃跑路线上,硬生生拽了回来,然后就这么随手团了团塞在了袖子里。 “这是……神魂?”宫主看着李哲袖子里的东西也是颇为惊诧,毕竟这东西可不常见。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玄冥子的神魂在李哲掌心疯狂颤抖。 毕竟这家伙可是黄晶玉的师父,要是李哲看他不爽,想要弄死他,可是轻而易举! 此刻,玄冥子的声音尖细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看得出来努力想要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了。 “小老儿只是被那陆天强行拘禁的一缕残魂,被逼无奈才附身于这陆天身上,但小老儿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更是绝非有意与李掌门为敌啊!” 李哲眯起眼睛,渡厄剑在他腰间轻轻震颤,似乎对这团神魂很感兴趣。 他指尖泛起一丝混沌剑光,然后,就这么轻轻戳了戳光团表面。 “啊——!”玄冥子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灰蒙蒙的光团如同被烙铁灼烧般冒出青烟,亮度顿时又暗了些。 玄冥子连忙求饶道:“求前辈手下留情!小老儿愿意献上毕生所学,只求留得一命!” “师父?”黄晶玉拖着受伤的身体,艰难地走到李哲身边,警惕地盯着玄冥子的神魂,“这是......” 李哲将手中的光团举到徒弟面前:“从那个圣子脑袋里掏出来的,似乎是某个老东西的神魂。” 玄冥子的神魂在黄晶玉清澈的目光下更加瑟缩。 若是黄晶玉认出了,他就是先前抢要抢占她身躯的家伙,那李哲必然是不可能留他性命的! 毕竟,哪怕没伤眼睛的人都能知道,李哲对于他座下的这两个徒儿是如何的袒护。 “李掌门明鉴!”玄冥子重重磕了个头,尽管他并无实体,这个动作却做得无比虔诚,“小老儿确实曾指点陆天剑术,但绝无加害黄仙子之意!那魔气是陆天自己心生魔障所致,与小老儿无关啊!” 说罢,玄冥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都跪了,在对着李哲磕完头后,连忙又是调转身体对着黄晶玉磕了起来。 “黄仙子明鉴!小老儿真的是无辜的!小老儿也是被那厚颜无耻的陆天强行锁在了灵台之内,求黄仙子饶我一条命!” 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作为上古时期的剑道大能,他曾经一剑可断山河,如今却沦落到要向一个后辈求饶的地步! 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晶玉,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李哲似笑非笑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团表面,引得玄冥子又是一阵颤抖。 黄晶玉蹙眉思索片刻:“既是藏在陆天灵台内的神魂,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若是留着,弄不好日后又生事端。还是杀了吧。” “前辈!小老儿愿意改过自新!”玄冥子神魂光芒急促闪烁,可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直接愣住了。 诶?等等?什么? 杀了吧? 什么叫“还是杀了吧?” 不是?本以为这小姑娘年纪轻,还存着点善意,自己装得可怜一点,说不定还能活,怎么她上来就要杀了?! 这是一个小姑娘应该拥有的杀伐果断吗? 很明显,这小姑娘没有认出来,我是剑冢遗址的那个人,但就这样,还要杀了? 这杀心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于是,玄冥子连忙说道:“我乃上古剑修玄冥子,精通三千剑道,可做这位仙子的剑道师父!” 李哲闻言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早就看出这神魂不简单,能在宿主死亡后仍保持完整意识,其生前绝对不简单。 而且,他也确实能感觉到这老东西神魂中蕴含的强大剑意,若能收为己用,倒也算件妙事。 “剑道师父?”李哲轻笑一声,“我徒弟自有我来教,何须外人插手?” 玄冥子神魂一僵,随即更加谄媚道:“是是是,前辈剑道通天,小老儿怎敢班门弄斧。不过......” 他声音压低,“小老儿还知道几处上古剑冢的位置,内藏绝世剑诀......” 李哲却是突然收紧五指,混沌剑气如潮水般涌入神魂内部。 玄冥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神魂几乎要被这股力量撕成碎片。 “老东西?跟我耍心眼呢?”李哲冷声道,“表面求饶,暗地里却在尝试凝聚魂力,准备逃跑?” 玄冥子确实在暗中运转秘法,试图在李哲松懈时遁走。 毕竟,这李哲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黄晶玉对他的杀心又那么重。 自己若是逃了,还能有几分生机,若是不逃,估计就只能被他们弄死! 只是,没想到这年轻人竟能看穿他的把戏! 第88章 上古剑灵倒是稀罕! “前辈明鉴!小老儿绝无此意啊!”玄冥子声嘶力竭地辩解,原本就暗淡的神魂光团此刻又收缩了几分,拼了命地想要远离那可怕的混沌剑气。 李哲眯起眼睛:“还敢狡辩?” 说罢,手中的剑气又凝聚了起来。 “啊——!”玄冥子发出凄厉的惨叫,神魂几乎要溃散,“李掌门饶命!小老儿知错了!愿意愿意签订魂契,永世为奴!” 李哲沉吟片刻,突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魂契?不必那么麻烦……” 他刚才可是在系统里头瞧见了一个好东西——只需要1000宗门威望值,便能令一位上古剑修化身为剑灵,为己所用。 话音刚落,就见李哲左手迅速掐诀,一抹青芒自掌心迸发,如灵蛇般穿梭,径直没入了玄冥字神魂深处。 玄冥子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只觉得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猛然袭来,将他的意识紧紧包裹,继而压缩,仿佛万物归一,归入混沌。 与先前那股将他紧紧束缚、几乎揉捏成团的力量截然不同,此刻的玄冥子,竟真切地感知到自己正逐渐缩小! 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这是……?”黄晶玉疑惑地看着李哲的动作。 李哲拔出了黄晶玉腰侧的青虹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给你找个贴身护卫。这老东西虽然心术不正,但剑道造诣确实深厚。与其杀了他,不如废物利用。” 玄冥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更可怕的是,李哲所释放的混沌剑气,居然如同熔炉般开始炼化他的神魂本质。 不好?! 这……他怎么感觉自己的意志在渐渐消退?! 玄冥子此刻才明白李哲的意图,恐惧如寒冰般沿着脊椎蔓延,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尖锐而颤抖的呼喊:“不!李掌门,您慈悲为怀,求您饶我一命!我……我愿……” 李哲对他的叫喊充耳不闻,掌心混沌剑气的青光越来越盛。 与此同时,悬剑天宫之上的苍穹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震撼,云层翻腾,汇聚成一个庞大的漩涡,旋转不息。 宫主若有所感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以魂炼剑,此等禁忌之术……”宫主低声喃喃,“而且是上古剑修的神魂,这李哲的胆子可真大。” 其余人尚且不觉明历,只是觉得这李哲怎么就又引动了天地异象? 什么时候天地异象这么不值钱了,一天能来这么多次?! 玄冥子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被无形的力量缓缓撕扯,分裂,再重新编织成未知的形态。 作为剑修,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炼剑灵! 将神魂炼化为兵器之灵,从此与剑同生共死,永世不得超生! 李哲右手握着青虹剑,左手控制着已被凝练成一抹璀璨青光的玄冥子神魂,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他猛然间将两者合二为一! “啊——!” 玄冥子最后的惨叫声响彻云霄,随后便戛然而止。 李哲掌心汇聚的青光缓缓收敛,而青虹剑上却猛然绽放出耀眼的青芒,如同初升曙光,刺目而炽烈。 剑身之上,玄妙的纹路开始缓缓流转,自行重组交织,最终隐约能看到一个老者面容在其中若隐若现。 “给。”李哲将剑递还给黄晶玉,“试试你的新剑灵。” 黄晶玉伸手接过青虹剑的瞬间,剑身骤然响起一阵清越悠长的剑吟,紧接着,一道虚幻而缥缈的身影自剑身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面容模糊的老者形象,身披古朴长袍,对着黄晶玉恭敬行礼。 “这是...玄冥子?”黄晶玉惊讶地看着剑灵。 指尖试探着触碰剑身,只感到一股温润的剑意仿佛流水般涌入她的体内,与她自身的剑气悄然融合。 “算是,也不全是。”李哲满意地点点头,解释道,“我抹去了他大部分记忆和自主意识,只保留了剑道修为和战斗本能。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剑灵,寄居在你的青虹剑中,既能助你修行,危急时刻还能护主。” 黄晶玉尝试着舞动起青虹剑,刹那间,她感到剑身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盈而灵动,每一次挥剑,都仿佛有一股莫名的意识在无形中牵引着她的动作,令她的剑法愈发精准且行云流水。 “多谢师父!”黄晶玉满心欢喜地说道,但喜悦之余,一抹忧虑悄然爬上心头,“只是……那玄冥子,他以往心性不正,如今即便成了剑灵,恐怕也未必会安守本分吧?” 李哲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放心,我在神魂深处留下了一道印记。倘若他胆敢有丝毫不轨之举……” 说着,他手指轻轻一勾,仿佛拨弄着一缕无形的丝线。 “啊!”剑灵突然发出一声痛呼,虚幻的身影瞬间痉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揪扯。 “就是这样。\"李哲收起手势,剑灵也随之平复,重归那抹淡然无波的姿态。 黄晶玉目光中闪烁着感激之情:“多谢师父为弟子费心。” 她自然是能感受到剑灵带给她的好处。不仅青虹剑的威力大增,剑灵中蕴含的上古剑道经验更是无价之宝。 “李掌门好手段。”悬剑天宫宫主意味深长地说,“以魂炼剑,而且炼的是上古剑修神魂,这份胆识令人佩服。” 这样的手段,便是连他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是这样的招式,日后用到他身上,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李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过是些小手段而已。宫主若是感兴趣,一年后的论剑,在下自当倾囊相授,细细道来。” 宫主眼中闪过一丝渴望,随即恢复平静:“一言为定。” 他也没想到李哲竟真的愿意将那般术法倾囊相授,一时之间倒还真有些诧异。 此人倒当真是一光明磊落之辈,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枉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