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韩同人]乙女的游戏》 第1页 [bg同人] 《（日韩娱乐圈同人）[娱乐圈]乙女的游戏》作者：云风清【完结+番外】 文案 玩家（小天使读者们）您好，欢迎光临【乙女的游戏】您有如下选项： 团队攻略、单人副本。 团队攻略请注意翻船 单人副本成功概率更高哦~ 请注意，本文乃浸入式小说练习做，所谓浸入式就是幸运的观众可以参与故事，整个故事因为你们而存在，作者提供开端，你们提供脉络，我们一起完成这个故事。 欢迎光临，乙女的游戏。 记得留言啊~ 一号玩家：小作精的十二条攻略支线，传奇修罗场大混战 金材煜、李朱赫、洪时瑛、朴叙骏、李星和、郑辑石、禹智浩、宋敏浩、朴宰范、权至龙、孔宥、赵寅城 二号玩家：小清醒的红白玫瑰修罗场 孔宥、姜东元 三号玩家：宇宙直男注孤身vs恋爱选我我超甜 人物太多，自由挖掘，男主赵寅城 四号玩家：猫薄荷成精 修罗场大混战，一二三代团都是种子选手 五号玩家：互相伤害二人组 男主姜东元 六号玩家：拥有一片海的大姐姐 刘垭仁vs权至龙的小学鸡掐架 七号玩家：留言说非常甜的事业线小甜文 男主，平行世界李正宰 八号玩家：一代大佬的崛起 九号玩家：超大型修罗场开盘 十号玩家：甜蜜的宠爱 男主河证宇 十一号玩家：爱要留十分给自己 男主：沅彬 内容标籤： 灵魂转换 异国奇缘 娱乐圈 日韩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柯 ┃ 配角：南韩帅气的小哥哥们 ┃ 其它：南韩美丽的小姐姐们 一句话简介：读者决定一切 立意：浸入式类型挑战 第1章 玩家您好，欢迎进入真人向恋爱游戏，由宇宙最强河蟹制作公司晋江出品《乙女的游戏》。玩家可自由选择想要攻略的对象，请注意，一旦选定目标不可中途更改目标，只有达成既定cg效果后才能结束游戏。 请根据以下提示进行游戏设置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容貌： 1.清纯 2.性感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身材： 1.清纯动人 2.性感撩人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性格： 1.活泼俏皮 2.温柔典雅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金手指： 1.职业天赋举世无双 2.个人魅力自带风情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背景： 1.有钱 2.有势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职业： 1.艺人 2.幕后工作人员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请填写您想要攻略的目标：...... 友情提示，团队攻略请注意翻船，单人副本成功概率更高哦~ 请填写您想要和攻略目标达成的结局：...... 最后，请注意，此为真人世界副本，在副本结局cg达成之前，玩家不可脱离副本，请谨慎选择，小心......有鬼。 游戏一切解释权归晋江所有。 以上，亲爱的玩家，请创建您的角色，请问您的角色名是？ 第2章 一号玩家 独居的x小姐大清早收到一个快递，快递小哥本来费劲的给她弄上楼，因为那东西太大了。x小姐收到这个少说有两米的大箱子很是诧异，她没买那么大的东西啊。快递小哥跟她核实了名字和住址，住址没问题，名字... 「我先划一划？」x小姐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她在晋江文学城用的网名，干笑对快递小哥说，应该是她的包裹。 箱子被两人合力搬到客厅，x小姐连声道谢把小哥送出门，回头围着箱子转了一圈，她很确定她没买过这么大的东西，更确定晋江不会给她送那么大的东西，毕竟小破站抠门抠的人尽皆知。但东西都送上门了，总不能再丢出去，拆开来看看？ 徒手拆包裹的技能碰上那么大的东西就只能上工具，x小姐拿着剪刀折腾半天累的汗都要出来了，才把包的严严实实的箱子拆开，凌乱的包装散落一地，被打开的箱子里装着很有科幻色彩的舱房一样的东西。x小姐举着剪刀无处下手，她不知道自己是已经拆完了，还是这个金属外壳一样的东西也是一种包装，里面还有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剪刀是搞不定了。 舱房是椭圆形的，有点像是科幻电影里的睡眠舱，人能躺进去的那种。x小姐围着那个舱房转了一圈，想要找到打开它的方法，但不管是表面还是四周都没有按钮之类的，这就抓瞎了。 「这东西怎么打开？」 喃喃自语的x小姐刚说完，就看到流线型的金属表面无声无息的往两边分开，一点声音都没有，突然就分开了，吓的她倒退一步，紧盯着那东西看。过了有一分多钟，那东西除了打开了好像也没什么危险，试探着探头看过去，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第2页 就在x小姐想着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声音，那不像是谁在用语言说什么，反倒像是某种意识直接传达给她。那个意识让x小姐知道她是天选之女，她得到了一个系统，一个金手指，可以实现的一切愿望，而那个金属舱就是金手指的载体，她要做的就是躺进舱内。 x小姐有些懵，这年头还有人信那么傻逼的路数？可身体却不自觉的听从那个声音，仿佛被声音蛊惑了心神，慢吞吞的爬进舱内，按照声音的指示，躺平，闭上双眼，等待...等待...等待什么来着？ 心神恍惚只是瞬间的事情，回过神来的x小姐已经不在家里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周围雾蒙蒙的，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四周都是灰白色的雾气，身体好像也不见了，她感觉不到四肢感觉不到身躯，周围什么都没有，她仿佛也不存在，她就像那一片雾气一样，和那些灰白色的东西融为一体。 依旧是一个愣神的剎那，x小姐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电子屏，屏幕上出现了文字，文字解释这里是『乙女的游戏』主控台，玩家可以在主控台创建人物，不管是容貌长相还是家庭背景都可以创建，创建完成之后玩家就拥有角色的一切，之后就可以进行攻略游戏了。 x小姐有些懂了，她就是那个玩家，可也有些没懂，乙女的游戏是指她要玩攻略游戏？她向屏幕提问，她为什么在这里，没有回应。她问，她要怎么回去，也没有回应。她的很多问题都没有回应，她应该害怕的，害怕这未知的存在，可她好像更多的是兴奋，莫名成为故事的女主角的兴奋，成为天选之女的兴奋。 兴奋让x小姐按照那个系统的指示操作，她要创建自己的角色了，她想让那个女孩子什么都有，有钱有势有容有貌，有无上的天赋，有爱她的家人，有她知道的不知道的，玛丽苏小说女主人公所拥有的一切，她什么都想要！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拥有一切，那她就是要拥有一切！ 贪婪无限被放大，大到x小姐没有发现那些灰白色的雾气在渐渐变色，逐渐透明，每当她为那个角色多增加一个优势，雾气就愈发浅，浅的逐渐透明。 x小姐创建好了，她的人物拥有一切，有钱有势有容有貌，除了没有七彩的头髮和钻石般的皮肤，玛丽苏小说的女主人公就是角色本身。她创建好了，她是世界之王，她都不是公主。她才不要当公主，能当女王谁傻逼的去当公主！ 创建好人物的x小姐想要进入游戏，去享受女王的人生了，可系统还有最后一步，这是乙女的游戏，她需要选择攻略的对象。这就很讨厌了，x小姐不觉得自己需要攻略对象，她都是世界之王了，男人应该匍匐在她脚下，即便是攻略也应该是那些人来攻略她，她干什么要攻略别人！ 谁有资格享受世界之王攻略呢？x小姐看着她设计出来的完美小姐，深刻认为没人有那个资格，宙斯都不行！ 可这是『乙女的游戏』，玩家需要有一个或者多个攻略对象，x小姐不愿意有攻略对象是不行的，她很不爽，她不想玩这个游戏了，雾气出现了变化，她没有发现，因为屏幕突兀的弹出了三张男人的照片。 被忽略的记忆出现，对了，她是有想攻略的目标的，她有想要的人，想要的男人。 可让完美小姐去攻略这些男人是不是有点...... x小姐有些郁闷，但她没发现从进入这个奇妙的空间之后蓬勃的欲望一点点在消散，她找回了一点理智。理智让她删掉了世界之王，删掉了世界首富，删掉了亿万人挑一的天赋，删掉了一切在现实中很难存在，顶多是小说里会当成金手指还是夸张金手指的设定。 x小姐删光了所有的设定，让完美小姐不復存在，一起回到最初，雾气再次灰白，她开始认真考虑要怎么创建自己的角色，同那三个男人在一起的角色。 x小姐看上的男人都很高，所以角色也不能矮，身高需要在一米七，也不能太高，太高的话搞不好会有压迫感，一米七就行了，真的想要再高可以穿高跟鞋。容貌要甜美的？还是不要了，要冷艷的好了，她还是喜欢女王范。但男人好像不是很喜欢那种，那眼睛就要魅一点，要那种即便是翻白眼也能让人有抛媚眼感觉的眼睛。要不笑的时候感觉是冷美人，但笑起来就是大妖孽的眼睛。鼻樑要挺，嘴唇要薄，要抿嘴会让人想逗她笑，也要亲吻时能让人浑身冒火。 容貌之后是身材，腿要直屁股要翘，得是蜜桃臀，可纤细的身材有那样的臀部看起来不协调，还是稍微有点肉感的那种，像超模？不要不要，超模那种太完美了，看起来是很漂亮啦，可自己有的话感觉维持不了那么大的运动量啊。还是说可以设定光吃不胖的那种？这个可以有！那就超模！可超模没什么胸啊...... 那...b好了，盈盈一握也是一种乐趣么~ x小姐感觉自己有些黄，抛开那些不和谐的想法，继续她的角色设计。外在有了，内在也得有才行。 人物都设计成这样了好像应该去做模特，可模特是不是有点辛苦？那就演员，她看上的男人是演员，有演员这个身份的话不是更好接近么。演员的话要什么金手指才更好？演什么像什么？不好不好，有点弱，要再厉害一点，要有很强的感知力，要很敏锐。 那就，天生的艺术家，对人物对角色有天然的代入感，拥有无与伦比的灵魂。 第3页 很好！就这样！ x小姐觉得她有点像是在创造女儿，把自己想要的都放上去，又担心放的太多『女儿』接受不了。想了想又给艺术家的设定里加上洒脱，比起爱别人更爱自己的洒脱，哪怕自私一点也没关系。 内在和外在都搞定了，还需要什么？需要背景。 一想到自己要进入角色，x小姐就希望背景不要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家人之类的干脆没有好了，她有自己的爸妈，她的爸妈还不错，不需要多一个爸妈。不如就孑然一身但是有很多钱，遗产？遗产！她有很多钱，有信託基金，不需要自己赚钱，只是喜欢当演员才入行的。也不用去烦恼钱财要怎么处理，只要安稳花钱就行。 很好，一切都搞定了，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金材煜、李朱赫、吉利宝。 她是都要呢，还是单独攻略呢？这是个问题啊。 啊，对了，她要叫什么名字呢，得想个配得上她创造的角色的名字才行。 第3章 一号玩家 「梓舒，梓舒，醒醒，我们该走了。」 x小姐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脑袋一片昏沉，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人脸，五官是模煳的，不对，她的视线是模煳的，看不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约感觉到有人托着她的肩膀把她架起来，带着往什么地方走，耳边什么声音都有，有嬉笑有叫骂，恍惚间好像还有人问她怎么了，有人回说是喝醉了，再之后她就没印象了。 x小姐或者现在应该称唿为宋梓舒再次醒来是在一张床上，视线还是有些模煳，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先被反胃的噁心逼醒，头疼欲裂，跌跌撞撞的爬下床完全靠身体本能一路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的天昏地暗，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等她再次回过神，已经被人安置在沙发上裹着毯子手里捧着蜂蜜柚子茶，看着一个脸圆圆身材也圆圆的妹子一边数落她喝那么多就是自己作死，一边又忙忙碌碌的给她收拾家里。 宋梓舒视线跟着妹子来迴转，脑子也在转，转的很煳涂。她最后的记忆是在那个雾蒙蒙的空间里，填下三个都要的贪心要求，再后来...再后来是什么来着？哦！再后来，她就到这里了。 可脑子里的记忆跟原版的记忆冲突了，脑子里有另一个记忆，另一个记忆属于宋梓舒，一个自小生活环境优越，大学考进中央学表演随后顺理成章成了演员，签了经纪公司。第一部 戏是八点档里男主人公的妹妹，那部剧大火，她这个新人也跟着有点名字，自此顺顺噹噹在两三部配角之后成了主角。基本算是一帆风顺的人生最大的悲剧是父母飞机失事，但也给她留下大笔遗产，她伤心也伤心过，但日子长了，也就习惯了。 属于宋梓舒的人生顺遂的不可思议，至少在x小姐看来是这样的，还没等她感慨大家都是人差距怎么那么大的时候，宿醉导致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想起来。这是她创造的人生啊！她创造的！她！创！造！的！ 马克杯砸在茶几上，毛毯被丢下，沙发上的宋梓舒一跃而起，大跨步沖向洗手间，进门反手就把被她的动作吓到也跟着想冲进来的妹子关在外面，锁门！转身就把自己扒干净站在落地镜前，仔仔细细的欣赏她创造的一切。 镜子里的女人有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侧身细看腰臀比绝了，隐约能看到马甲线的小腹往上是她想要盈盈一握，可以养鱼的锁骨，完美的天鹅颈，还有她最喜欢的那张脸，她调整了半天才满意的冷艷美人。那个美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眼波流转之间的风情，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的捧心。 我的天~~~~ 镜中的美人也在惊嘆，镜中的美人一颦一笑都是她。她抚摸自己的脸，美人也在自抚，她摩擦自己的肌肤，美人也在抚摸，她伸手触碰冰凉的镜面，美人也在那么做。那是很诡异的场景，但面对那样一张脸，什么诡异都不见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镜中的美人，是她。 「嘿嘿嘿嘿嘿嘿嘿。」 镜中的美人一脸痴汉的表情，很古怪，古怪的宋梓舒笑脸一收，深感自己有保护这张脸的责任，让这种大美人流露出这张脸多不合适！这样的美人应该被人供起来才对！ 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不是就是妹子么！再漂亮也是个妹子！冷静点！你的性向很正常！ 眼尾上挑，余光扫向镜面，镜中的美人含羞带怯的偷瞄了她一眼，卷翘的睫毛像是小钩子，带着倒刺的那种兇残的弯钩，直戳心脏，戳的她鲜血淋漓！ 「卧槽......」 宋梓舒捂着胸口倒退一步，双颊绯红，霎时间从脸颊往下，脖颈，前胸，都红了。她要弯，不，她要完！这什么绝世小姐姐！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啊！她要给她生猴子！！！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梓舒！宋梓舒！宋梓舒！开门！你怎么了！快开门！呀！！！」 被妖精蛊惑的人类在另一个人类的砸门和怒吼声中总算找回了一丢丢的理智，手忙脚乱的抓着挂在一边的浴袍把自己裹起来，再去给要爆发的助理小姐姐开门，锁舌刚转过去，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差点砸到她。小姐姐连忙松手，焦急的抓着她的手软上下打量，一连串的你没事吧被问出口，问的宋梓舒有些懵，锁个门而已，这么激动干什么？ 第4页 懵逼中的宋梓舒被助理扶着胳膊像是扶重症病患一样被扶到床边，那位担心的跟什么一样，给她盖被子还把被角给她收好；给她调整枕头时不时还问一句这样行不行，舒不舒服；给她把之前丢在客厅的蜂蜜柚子茶端来放在床头柜上，还给她捧来一个不知道是碟子还是什么的树叶状的瓷器放在一个小桌子上，再把小桌子搭在床上放在她胸前，最后给她找来一包烟。 啊，那是菸灰缸。 可是...她不会抽菸啊。 不对，美人会。 妹子折腾了一圈最后坐在她边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她有没有好过一点。宋梓舒其实还是有些懵，那种记忆接受不太良好的懵，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话说回来，这位叫什么来着？ 「金...美秀？」 金美秀以为她想要什么「怎么了？还不舒服？想吐？」看她没回应，嘆了口气「我当初就说让你别陷进去，你们两肯定长不了，你非不听，看看，你还等呢，人家早就....」发现她脸色不对，自觉失言，闭嘴不说了，嘆了口气摸摸她的肩膀安抚的拍拍「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你先躺一会儿，别起来了，要什么就喊我。」 金美秀走了，宋梓舒懵逼了，这么个大美人被人甩了？？？？？ 艹！那人瞎的吗？？？？ 不是！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碎片化的记忆像卡顿的视频在脑海闪现，一张有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脑海，美人情史丰富，无敌丰富！不说见一个爱一个那么夸张，但也是看中了就追，也被别人追，恋爱谈过无数但都像小孩子过家家，三五个月就算长，有时一个礼拜就分手了，那其实都不能算是在一起过。 她当初怎么给这位美人设定的？有设定滥情吗？没有吧！她设定了什么来着，天生的艺术家？艺术家的副作用是滥情？不是吧！那无与伦比的灵魂？也跟这个没关系啊。那是...洒脱？爱别人更爱自己的洒脱？是这个吗？或许？一见钟情这东西不就是见色起意么，色足够了，想上就上了，上过了，没兴趣了，就没有然后了。 很好，很洒脱。 摔！这明明就是天然渣！什么鬼！ 宋梓舒开始怀疑人生，这姑娘的设定有点野啊，感觉自己扛不住的样子，前男友排算的。可这样的姑娘会为情所困吗？闹到一醉方休那么夸张？还让助理跟着担心？ 碎片化的记忆突然流畅起来，大约是那个人存在感太强，记忆格外的深刻，那个人出现在脑海，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心脏抽痛。她捂着胸口，唿吸变的沉重，那是她没感受过的感情，那也是不属于她的感情，那是美人的感情。 美人爱慕的那个男人给了她无数第一次，不是身体....好吧，有某些姿势是身体上的，但更多是感情上的。那个人教会她什么是真正的爱上一个人，那个人教会她玩世不恭某些时候是好事，但某些时候又不那么好。那个人教会她，我们这样不用为金钱折腰的人很容易对唾手可得的东西丧失兴趣，但还是得找到热爱的东西才行，不然人生不就太无趣了吗。 是那个人教会她如何在娱乐圈游走，也是那个人教会她好好对待自己的职业。是那个人教会她演戏很有意思，也是那个人教会她入戏是享受别人的人生。那个人教了她很多，教她怎么爱他。可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教会他一切的人，是另一个女人的弟子，那个女人是他的老师。 她嫉妒，恐惧，噁心，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她讨厌他，她厌恶他的一切！ 宋梓舒摩擦着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擦拭干净，喃喃道「所以说，是你甩了人家。」 这姑娘也不知道应该说幼稚还是说真的太自我，只是因为听说人家的前女友如何如何就脑补出一场大戏，紧接着在人家服兵役休假时一句分手此后就拉黑对方，宋梓舒估计对方都没搞清楚为什么自己就被分手了。然后这妹子作的跟自己被甩了一样，伤悲秋月，弄的金美秀还以为对方噼腿，搞不好暗地里还把那人骂成死渣男。 哇喔，小作精。 感觉自己更扛不住了。 宋梓舒眼前无光觉得前路一片黯淡。 因为，被分手的男朋友是攻略目标啊。 话说回来，分手就代表在一起过，在一起过是不是就代表，那也算是攻略成功了？ 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的宋梓舒再次有种前途无光的悲嘆，为什么美人的情史那么复杂啊！还有！谁会跟李朱赫分手啊！还是单方面分手！朋友！你想什么呢！ 那是李朱赫！！！ 第4章 一号玩家 美人是个小作精，即便是创造了美人的宋梓舒也对美人那么能作很是惊嘆。 金美秀给她煮了醒酒汤，韩国醒酒汤是个大分类，特指酸酸辣辣能开胃醒酒的汤饭。金美秀煮的是豆芽汤，以高汤做汤底，加入黄豆芽，虾酱，熬汤酱油，辣椒面，紫菜碎末，为了增加鲜味还假了鱿鱼须，最后加生鸡蛋。那汤端过来的时候宋梓舒就闻到香味了，肚子一下就饿了，口水不自觉的开始分泌，超想吃！ 可等汤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她嘴里说的话却是... 「鱿鱼好丑。」 【什么玩意儿？】 金美秀看了眼小铜锅里的鱿鱼，好脾气的拿着筷子给她都夹出来，哄孩子一样哄她「这样行不行？」 第5页 美人嘟着嘴不乐意「它有鱿鱼的味道。」 【什么鬼！】 「那我们不吃这个，你想吃什么？」 「可我肚子饿了，你再煮要好久。」 「那我们出去吃？」 「不想出门。」 「我叫跑腿的买回来？」 「不要！」 「梓舒~先吃一点，不然会胃疼的~」 「我不要！」 美人往被子里一缩，脑袋埋进去，一副不合作的态度。宋梓舒都能听到金美秀无可奈何的笑声，心里囧的要死，那不是她干的！她没有那么作！可她忍不住！不是身体被人操纵的那种灵异的忍不住，说不上来的感觉，那种不爽就直接说，一点隐瞒都没有的像小孩子一样的直来直往，完全没有大人的差不多就行了的妥协。 超奇怪的！可是...当个小作精，好爽啊！ 鱿鱼并没有很丑，要吃下肚子里的东西管他丑不丑好吃就行了，可鱿鱼须扭曲的样子确实不漂亮，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凑合吧。要是宋梓舒，有人给她煮汤即便是助理，不管好不好喝，她都会说好喝的，成人世界基本的礼貌。可美人就是能说，鱿鱼丑和我不要，那感觉很奇怪，怪异的宋梓舒一边觉得中二病爆棚，觉得美人果然是个小作精，一边又觉得好tm爽。大家都要顺着我的爽，谁还不是个小公主了。 美人是个小公主，小公主宿醉的第二天还是要工作的。 小公主被助理小姐姐千哄万哄的哄起床，洗漱，换衣服，衣服都是金美秀给她拿过来，她边涂乳液边选要穿什么。小公主有很多身体本能，宋梓舒没办法判断那是灵魂的残留还是什么，不过她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有种很新奇的感觉。仿佛她以前刷sns只能幻想的那些生活变成她的了，有一种介于美梦和现实之中的虚幻感。 小公主出门宋梓舒才想起来，她还没好好看过那栋房子就出来了，那栋三层楼的房子，公主大人的居所是联排别墅区。不过她也没时间看，她得上车了，今天有个杂志要拍，现在已经有点晚了。 这是个攻略游戏，宋梓舒本来以为她应该想着男人，可她一点都想不起什么男人，除了回忆起前男友是李朱赫时的惊讶，随后的发展让她完全把男人抛在脑后。 艺人拍摄杂志是什么状态？是全世界都围着一个人转的状态。 在家里是老妈子上了车就变成专业助理的金美秀给宋梓舒一堆画册和资料，跟她说今天的拍摄主题，摄影师的风格，杂志方的要求等等，听的宋梓舒一脑门子糨煳，她完全不懂那些，但她的嘴能自动的说出她听不懂的问题，那好像也是一种身体本能。身体本能让她在下车看到杂志方代表的那一秒自动扬起笑容，亲切友好，一点都不作。 宋梓舒感觉自己在玩一个vr实景游戏，比那个还要真实，更有代入感。身边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仿佛她是世界的中心，也不对，在这个摄影棚她就是中心没错。化妆师、化妆师助理在照顾她的脸，髮型师和髮型师助理在装扮她的头髮，造型师推了两排衣架一套一套拿衣服给她看，还有两个今天搭档拍摄的模特在经纪人的带领下跟她问候。 宋梓舒好忙，忙着感受被所有人围绕的虚荣，那没办法不虚荣，讲真的，她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冒出一点虚荣感奇怪吗？不奇怪。她很忙，忙着放开身体的不能站在聚光灯下，听着摄影师一个又一个的『ok』『做得好！』『漂亮！』『下巴低一点』『腰侧向我』等等，这么忙的情况下哪有时间想男人，光想自己就已经能把大脑装满了！ 那什么时候想男人呢？要见男人的时候。 今天的小公主很配合，魅力全开使得拍摄异常顺利，顺利的金美秀在拍摄完带她上车时都说「果然还是工作能让人心情好吧，对接的时候死活说不来，非说什么演员要专注演技，这不是挺好的么，你高兴社长也高兴。总要和光同尘的，哪有除了演戏真的什么都不做的演员，社长在有作品上线的时候还要参加综艺呢，这个圈子都这样，总得要大众关注度的。」 宋梓舒还处在兴奋的阶段，慢半拍才想起来社长是谁，她签了artistpany，郑宇成和李政宰的经纪公司，前者由于不怎么管事，社长一般是称唿后者的。小心脏砰砰跳，因为那也是男神啊！给男神当员工！多嗨！！！ 助理不知道自家艺人在嗨什么，不过看她挺开心的，就把之前不方便说怕说了她会发脾气的话试探着说出来「剧本试读会都结束了，过段时间就开机了，我看你们相处的也还行，那要不要见一面把事情说开？」没听到回应以为她不乐意，柔声劝她「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们合作要演情侣，从拍摄一直到剧播完，你们之前都要维持营业性质的cp，不尴不尬的也不好。」 脑子里还想着男神的宋梓舒依旧没回神，压根也没听懂，只听出来是工作的事情，随口就说「你安排就行。」 「真的？」金美秀偏头看了她一眼「那我可约人了啊，那边经纪人早就打过电话给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等下一起吃饭？」 宋梓舒一愣「吃什么饭？」 「你刚刚亲口答应听我安排的，可别临时反悔。」金美秀不等她开口，直接拿手机往外打电话，看那样子就是要约起来了。 第6页 莫名觉得被套路的宋梓舒有些懵，她从醒来之后大半时间都处于懵逼中，被金美秀带着去了趟美容室，把之前怕杂志的妆发卸了再重新上了更自然的妆容，又被拉回家换了衣服。宋梓舒不太懂她在折腾什么，记忆好像卡壳了，衔接不上。最后被打扮的十分淑女带到一家韩餐馆，在包间门口，金美秀拍着她的肩膀，半是警告半是劝说，提醒她，这是工作，别耍小孩子脾气。 随后，包间门被拉开，两个男人站起来，有一个个子特别高，高的宋梓舒一眼就看到那个人，那个人也看见了她，给了她一个客套有礼的微笑。 卡壳的记忆霎时闪现，啊，前男友。 美人的情史无敌丰富，丰富到由于圈子过小，偶尔也会跟前男友合作。 这对旧情人相识于一场时装秀，娱乐圈在这种公开场合认识的情侣太多了，他们并没有多特别。特别之处在于，美人见色起意，一眼相中了对方，随后就展开了勐烈的追求，追的不算人尽皆知吧，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美人是个大美人，她的爱情热辣灼人，像是永不熄灭的太阳，一把火烧过去能破碎任何男人竖起的冰墙。 理所当然的，美人追到了人。追到了之后就是热恋，热恋再之后呢？没了。 美人的热情似火，激情消退的也无限快速，她的热情没了，那种得到了，到手了，爽过了，就...没了。 小朋友对新的玩具总是无限热情，但玩具玩过了，就丢在了一边。情人变成了旧情人，两人几乎再也没见过。理论上不应该，因为圈子真的小，很容易碰见，但美人没再见过对方，大概是对方躲着她？美人不知道，宋梓舒也不知道。 宋梓舒只知道，这个小作精跟人家分手的方式就是一条简讯，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此后直接把人家拉黑了！！！这什么奇葩操作！渣的惊天动地！还火速搬家！钱多了不起啊，房子多了不起啊！ 你都那么渣了，有本事就别跟人家合作啊！！！ 哦，忘了，是作家找上门，因为喜欢故事才接下案子的，已经在口头答应了会签约之后才知道男主定了谁的。 凸(艹皿艹 )为什么老子要给这个小作精收拾残局！而且为什么又是一个攻略对象！ 工作人员们的任务是让旧情人见面，以保证以后拍摄时不会出问题。旧情人已经见了面，工作人员就自动退场，让两人好好谈。 宋梓舒端正的坐在旧情人对面，心里吐槽一片，面上只能微笑，笑的很是虚假。 「好久不见。」 「也没有很久，昨天不是才一起喝了酒吗。」 男人闲适的靠在椅背上，笑看怂怂的小兔子「宋梓舒，现在才心虚是不是有点晚了。」 宋梓舒笑脸一收，认真的问「我要说之前的事情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什么事情？」 「分手。」 「那个啊...」 金材煜身体往前，手肘撑着桌子托着下巴，笑看她「你的意思是，要跟我旧情復燃？」 「啊？？？」 系统！系统！唿叫系统！这游戏到底是我攻略男人还是男人攻略我？急！在线等！——宋梓舒 第5章 亚洲女性审美里什么样的手可以被称之为好看？ 首先，它得白，不是惨白的那种，而是一种接近软玉的白。其次，手指要修长，指节分明，指尖的指甲要短但也不要太短，贴着肉多一点点刚刚好，弯曲时骨头要有些许的凸出但骨头不要太宽，还是要那种刚刚好。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不能有太多肉但也不能没有肉，要有线条感，手背上要隐约能看到筋脉，那是雄性的脉络。 宋梓舒面前就有一双那样的手，那双手其中一直夹着烟，细白的捲菸夹在白皙的指缝里，包间的灯光是暖黄色，照的那只手比那支烟好像还要白一点，手的主人笑眯眯的看着她，同时用另一只手给她递过来一支烟。宋梓舒一句『我不抽菸』卡在嘴边，不等她说出口那只手就收回去了，连带那支烟也收回去了。 好看的男人抽菸很有味道，或者应该说长得好看的人干什么都像是在摆拍。 宋梓舒的视线随着收回烟的那只手往上移，看他靠在椅子上，看他叼着烟缓缓的抽了一口，薄唇吐出的烟雾朦胧了她的视线，那人用那只好看的手挥散烟雾，舌尖舔舐唇瓣，声音带着些许笑意，轻声问她...... 「怎么，第二次一见钟情？」 「......啊？」 特殊气场被笑声打破，宋梓舒窘迫的看着笑眯了眼的金材煜超级羞耻，她在干什么啊！ 金材煜伸手在菸灰缸里抖了抖菸灰，翘起的脚尖向下压了压，心情颇好「现在问可能有点晚了，不过还是想问一句，你现在是单身吗？」 今天一天都是身体比脑子反应快的宋梓舒往桌上一趴，心情很不好的说「失恋中。」说完脑子里就开始尖叫，这tm又搞什么？！ 轻笑一声的金材煜带着点不出所料的意思「也是，你要是恋爱中也不会接这个本子，我们得做半年的情侣呢，营业cp也是cp啊。」 努力找回理智的宋梓舒撑着桌子直起身，迟疑的看着金材煜「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介意我们恋爱过现在却要像个陌生人假装互相有好感配合项目运作？还是介意我单方面在不知原因的情况下被人分手了？亦或者介意追的时候跟我说全世界我最喜欢你的人，不到两个月就以一通我对你没兴趣的简讯，极其敷衍的跟我说分手？」金材煜叼着烟笑问她「你说的介意是指哪一条？」 第7页 他每说一条，宋梓舒就往后坐一点，等他说完了，她已经退到了椅背上，又心虚又羞耻，干脆放任本能当个小作精「我又没骗你，喜欢你的时候确实全世界最喜欢你，可不喜欢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还真是理直气壮。」 「不然呢。」 理直气壮的宋梓舒探身扒拉过桌上的烟，抽出一根来含在红唇里，更理直气壮的撑着桌边探头到他面前，眼神瞟了眼打火机，示意他给她点菸。 金材煜的眼里划过一丝暗芒，左手摩擦着打火机却没拿起，右手把烟送进唇边，直起腰缓慢的靠近她，眼睛紧盯着她，仿佛猎人看着猎物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燃着的菸头凑到未燃的菸头前，火星带着菸草的香气燃烧，靠的近，吸气声格外的清晰。红唇的主人在吸吮菸嘴，薄唇的主人吞吐烟雾。两人眼底都有光，暧昧不明的光火，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烟雾缭绕中好像有人伸手想要碰触对方，可那个小作精退回去了，叼着烟退回原位。那女人色气满满的吐出一口薄雾，撩的人心神不宁却又跟人家说...... 「金材煜xi，我最近不想谈恋爱。」 「宋梓舒xi，我最近要专心工作。」 「那...」 「那？」 眼波流转风情乍现，转瞬笑意收敛，亲切友好。素白的手伸出去，对上那个男人，等他的手伸过来，轻握，一触即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拉门一开一关，包间里只剩一个人。 宋梓舒夹着烟摊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面上的表情即恍惚又兴奋，手臂上暴起的鸡皮疙瘩展露她的兴奋，真的是太嗨了！这tm就是超级vip席位的现场版！像是看了一部帅哥靓女你来我往张力慢慢的撩拨戏码，太嗨了！嗨翻天！ 可是...可是...可是... 诡异的兴奋平息，表情也变的冷淡，宋梓舒直起腰想把手上的烟灭在菸灰缸里，菸头即将接触到菸灰缸时动作停下，视线盯着烟有些犹豫，犹豫着把手收回来靠近唇边，红唇微张，菸嘴却贴着唇边没放进去，她在犹豫。 做一个小作精太爽了，作天作地不管不顾，只要自己爽就行，那真的太爽了，是她平凡又普通的人生不敢想像的爽快。可那个小作精只是她的妄想，不真实，她真的能成为妄想中的那个人吗？这具身体真的是她的吗？身体的本能是她创造出来的角色，还是她期望的活成的样子？她真的能活成那个样子吗？ 拉门再次被拉开，打断了虚幻的顾虑，夹烟的手一抖，菸灰落在桌面。那支烟到底没有放进嘴里而是灭在了菸灰缸里，灭烟的人看向来人，笑着对那人说，她饿了。 饿了自然就吃饭，都已经在饭店里了。金美秀也没问宋梓舒和金材煜聊的怎么样，这姑娘玩归玩还是很敬业的，既然没有谈崩那就当她是谈成了。 被助理放纵的女艺人很能吃，宋梓舒在吃撑了的情况下还抱着草莓大福觉得自己还能再战时想起来，她点亮了『干吃不胖』的技能点，简直想给设定金手指的自己鼓掌！男人哪有美食重要！随便吃不会胖啊！这才是神迹好不好！ 胡吃海塞了一轮的宋梓舒被助理送回家都没有从传奇设定中回过神，进门时都在想着她要把全天下的好吃的都吃一遍！她还有个不差钱的设定呢！简直完美！搞什么男人，男人有什么好搞的！ 不搞男人搞什么？搞女人！ 宋梓舒还没有看过这个家，带着回忆去『参观』美人的家，美人的家上下三层还有个地下车库，一楼完全被改造成衣帽间，除了客厅没动用来待客之外，房间都打通了。美衣华服一排一排挂着，看的宋梓舒从最初的惊嘆逐渐变的平淡，高矮不同的鞋履跟商场柜檯一样摆放整齐，看多了好像也就那样。专门放首饰和配饰的中岛台，还有各色的包包。一楼有女孩子们会失声尖叫的一切，但宋梓舒好像没什么感觉。 宋梓舒觉得身体里的那个小作精在跟她融合，真假不知道，只是感觉而已，感觉那些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更喜欢二楼，二楼是一个庞大的书房，有专门开闢出来的影音室，美人热爱表演，热爱收藏影碟，热爱古老的唱片，热爱艺术。美人跟她完全不一样，但她好像也爱上了那些。三楼是她最熟悉也最陌生的起居室，小客厅、简易的厨房，奢华的盥洗室和相对普通的卧室，她本应该陌生的，但她觉得很熟悉。 宋梓舒解释不了现在的情况，她明明只是在扮演一个人，玩着即便再真实也是虚假的攻略游戏，可一切太真实，真实到她分辨不了她究竟是在扮演这个人，还是这个人就是她自己。那个隐藏在平凡普通的躯壳里幻想着有一天能作天作地的自己，她创建的角色不就代表她想成为那样的人吗，她做不到，但她想成为那样的人。 她想成为的人有运动的习惯，马甲线不是设定来的，完美的腰臀比也不是天生如此，穿衣有肉脱衣显瘦的身材跟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美人不是光吃不胖，美人有良好的运动习惯。真的上称，美人不是瘦子，她看起来瘦是因为她的肌肉比脂肪占比要多。 宋梓舒没有运动习惯，这玩意儿并不是人人都有的，要不然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胖子了。但她觉得她可以有，即便有了光吃不胖的设定，她也可以有运动习惯。因为她有义务维持自家美人的好身材不是么，这是她的身体，她得好好照顾她的身体。 第8页 她要仔细的卸妆而不是像以前随意煳弄一下感觉弄的差不多了就行了，现在不行，现在要一点点来，卸脸颊的卸妆液和眼唇的卸妆不能一起，涂抹乳液要有手法，颈部尤其要仔细，护手霜也要十根手指都照顾到。指节、指缝、虎口，全部要照顾到，要涂匀不能双手随便抹抹，要按摩不能煳弄事。 她不能煳弄自己，因为这是她的身体了，她精心创造的身体。 身体需要运动，要换上舒适的运动内衣要选漂亮的运动套装，要搭配满意的运动鞋。热身运动一定要做好，要拉伸别撒开腿就跑，跑步时听的音乐也要让自己开心才行，这是她的身体啊，她要好好对待她的身体，要好好照顾她。 这是她的身体，她的，独一无二的，全世界最宝贝的身体。 第6章 新的一天，太阳...还没来得及升起，虽然从时间来算确实是新的一天。 宋梓舒在朝阳即将升起的凌晨被窗外闹腾的声音打断了美容觉。她真的很久没有睡的那么早了，绕着小区跑了三公里感觉上辈子一生的运动量都没有这一天多，本以为会累成狗结果越跑越嗨，算是真正感受了一下什么叫迎着风奔跑的舒爽。她是按照美人的习惯开车去汉江公园夜跑，美人运动时不止要有好听的音乐还要有好的环境，跑的一身汗回来沖凉，明明应该疲乏的身体却有种精力充沛的错觉，科学证明运动真的能让人嗨起来。 很嗨的宋梓舒要是按照过往的习惯肯定就熬夜了，当时才十点不到，对以往的她来说都算不上是熬夜，肯定要浪啊！偏偏美容觉一词沖入脑海，纠结半天后她还是放下手机，想着别作，还是睡，这张脸要是有黑眼圈，她会想掐死自己！她原以为自己睡不着的，才十点，这年头谁十点睡？大爷大妈这个点说不定都在追剧好吗，可本来应该在床上翻腾半天都睡不着最后爬起来玩手机的灵魂，在有良好运动习惯的身体的辅助下，很轻松的就睡过去了。 一点都没有失眠的症状！失眠？那是啥？坚持运动的美人表示不存在的。 不存在失眠情况的宋梓舒睡的很是香甜，很难得睡的那么香，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良好睡眠在凌晨被打断，起初宋梓舒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想阻隔那些声音，她想睡觉，她不想起来，不想醒！ 可窗外的声音真的很吵，也不知道是一帮醉汉还是怎么样，嘻嘻哈哈没完没了。这要是过去，宋梓舒大概会秉持着忍忍就过去了的心态，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忍。身体比大脑有行动力，掀被子下床三两步冲到窗台边，推窗就沖楼下吼。 「吵死了！！！」 怒气十足的女声很是尖锐，刺入黑夜之中，瞬息，万籁寂静。 『碰！』 宋梓舒根本没看清楼下是人是鬼，吼完拍上窗户，蹦跶回床上被子一盖，继续睡。 新的一天，太阳真的升起了，宋梓舒迎着早上八点的太阳起床，起来确定时间才八点很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她居然在这个点自然醒，以前闹钟都要调n个再被她一个个按掉才能醒。而且起床的精神非常好，腰不酸腿不疼，照镜子时对着明明是素颜却因为气色太好，才能看到的早起慵懒的大美人，小心脏砰砰跳，甚至还有种再去汉江跑一圈的冲动。 运动是个小妖精，你跟它不熟的时候觉得妖精都是骗人的，可你同它稍微熟悉一点，这个小妖精太能勾人了。 被小妖精诱惑的宋梓舒换了衣服就出门再跑一圈，这次没特地开车去汉江，就在家门口转悠了一圈，以昨天的运动量来说，今天只能算是开胃菜，跑一圈松松筋骨的那种。 早就忘了昨晚自己干了什么的宋梓舒被运动这个小妖精迷惑，心情无限好的见到了穿着连帽衫带着口罩出门遛狗的新邻居，开心的跟人家摆手说早~施施然的从对方身边跑回家了。她对新邻居没什么印象，因为美人也没什么印象，对方刚搬来一个礼拜，也就一次晚归时偶然碰到过邻居刚好要出门，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唿，话都没说过，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早睡早起不止身体好心情也十分美妙，怀着美妙的心情再次洗漱的宋梓舒慎重思考要吃什么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运动量，最后决定早上还是不要太油腻，喝粥吧，海鲜粥~要有大螃蟹的那种粥~ 出门吃粥要穿什么呢？要穿漂亮的小裙子~螃蟹的话...银灰蓝的连衣裙好了，大海么~或者，supreme的新春款？春天么~外面好像有点冷，果然还是放弃裙子好了。 ok~就这套！选衣服、搭鞋子，挑包包，妆容简单的，打个底、上个眼影、刷个腮红再涂唇蜜，这样就行了，头髮就不弄了，等下还要回来呢。 只是出去吃个早饭就倒腾了半个多小时的宋梓舒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吐槽人家作的了，很是自然的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只为吃个早饭。 洪时瑛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真正意义上的首次跟宋梓舒打招唿，他其实没想跟她打招唿来着。搬家之前他就知道隔壁邻居是谁，这个小区艺人说多不多也是有几个的，中介在推荐房子的时候还以『邻居是当红女演员宋梓舒』为卖点来着。洪时瑛倒是无所谓隔壁领居是不是艺人，但隔壁领居是个女演员总比完全陌生的素人要好，多少算是同行，虽然rapper和女演员感觉不太搭调，但他也是制作过电视剧ost的人，算是半个同行吧。 第9页 这理由在签约之前是很合理的，但等到真正搬家，在要不要跟新邻居打声招唿的问题上，这理由莫名就站不住脚了。他好歹是个男人对吧，隔壁是个单身女演员对吧，贸贸然的上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哪怕他单纯的想着大家是邻居友好相处啥的，但人家要是想歪了怎么办？那多尴尬！还是算了。 出于种种原因洪时瑛并没有要和当红女演员交朋友的想法，至少不是自己主动凑上去的那种，可他没想交好不代表要交恶啊！昨晚一帮朋友们喝醉了在院子里闹来着，那个点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夜生活的大门刚刚打开，但从女演员的反应来看，以她的作息，那就是深夜。女演员那一嗓子吓的汉子们的酒都醒了，能到家里来玩的都知道隔壁住了个女演员的，有位『英雄』以男人不跟女人计较的说辞，招唿大家灰熘熘的回去了，弄的洪时瑛也很蛋疼。 这个点，作息良好的女演员起床跑步。这个点，日夜颠倒的rapper本来应该蒙头大睡。可昨夜闹的那么尴尬，事情总得解决啊，养狗千日用狗一时，是时候祭出萌物去跟女演员打个招唿了，他真的不是讨人厌的邻居，昨天只是个意外！绝对是意外！ 真的定了n个闹钟同时按灭无数个的洪时瑛艰难的爬起来，看镜子发现脸色太糟糕，连帽衫就上身，帽子必须带上，就昨晚那个开局，再加上今天这个脸色，隔壁女演员搞不好怀疑他大晚上干什么了。勉强把自己收拾好，再把作息跟主人很是类似的狗也揉搓醒，选了一条看似跟女演员很容易亲近的粉色狗链，出门蹲守。 洪时瑛是准备蹲守女演员出门的，万万没想到，女演员起太早，他出去的时候人家都跑完步回来了。还疑似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样子，很敷衍的一声『早』就擦身而过进了自家的院门。这是生气了？有必要吗？不就是...好吧，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是不太好。行吧，自己做的孽，自己还呗。 从家门口蹲守转移阵地到自家院子里蹲守，洪时瑛想的是，万一对方真的很生气，那他就先缩着，等那位气消了再找机会道歉，在自家院子里比在家门口合理一点。 初春的首尔还有些冷，清晨就更冷，冷的没有任何运动想法的洪时瑛进门套了件黑色的羽绒服再出来，出来之后跟自家本来打算用来卖萌，作战没成功的『嘟嘟』玩我丢球你捡球的游戏。 联排的别墅分隔两栋院落的就一排雕花铁栏杆，女演员这边的院子打理的很有小资情调，遮阳的白色顶棚，棚下的沙发套组，围着院墙的蔷薇花，还有微型假山景观，就这摆设也能看出主人对居家是有要求的。rapper那边的院子由于刚搬来，也可能是懒得折腾，原本光秃秃的属于上一个主人陈设搬走后的瓷砖地现在还是光秃秃的，只有一片瓷砖地，主人看着对居家没什么要求的样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居住的环境是什么样，你的人生就过成什么样。 作天作地的小公主过的很精緻，隔壁算不上糙汉的rapper内心当自己是时尚的弄潮儿，可他穿的黑黢黢的蹲在栅栏边跟狗玩球，怎么也时尚不起来。 两人就这么碰面了，宿醉未醒的rapper和光鲜亮丽的女演员。画风极其不同，完全两个世界，一道栅栏隔开了两个世界。 可世界这玩意儿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 「那个...」洪时瑛犹豫的叫住疑似不准备搭理他的女演员，等她转身后试图自我介绍「您好，我叫洪时瑛...」看她不太明白的脸，估摸着这位可能不认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个rapper，或许giriboy，这个名字您有听过吗？」 脑子里光想着大螃蟹的宋梓舒出门时压根没发现隔壁蹲着个人，在他出声时还有些惊讶，等他说出『giriboy』时已经不是惊讶，是惊悚。 卧槽！小胖子你说你叫什么？！ 2019年3月1日，宋梓舒刚刚进入新游戏的第二天，在经歷过攻略一号已分手还在兵役中暂时没什么未来，又碰到攻略二号也是已分手，虽然马上要合作但希望还是不大的情况下，在家门口遇到了目前还没有回归颜值巅峰，完全亲身演绎什么叫胖若两人的攻略对象。 虽然这次碰上的总算不是旧情人了，可是吧...... 宋梓舒懵逼了，小作精倒是直接，一向看脸选对象的作精只有一个想法。 胖子你谁啊？？？ 系统！系统！唿叫系统！我好像弄错了！能改目标不！！！ 第7章 宋梓舒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出错了，还是她和美人融合之后记忆出现了扭曲，她记忆中的那个rapper不长这样啊？？？ 秉持着以防万一的想法，宋梓舒试探着对隔壁那个比栏杆还要不起眼的邻居问了一句「rapper的艺名有重名的吗？我是说giriboy这个名字，还有别人叫吗？」 洪时瑛被问楞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犹豫道「应该没有吧，我们会避开同名的情况。」艺名又不是人名，都能自己取了，怎么可能还取一样的名字。 宋梓舒当时就不好了，作精上身口无遮拦「你怎么会胖成这样！」 再次愣住的洪时瑛有些不太舒服，勉强维持礼貌，笑脸崩着，一声「呵呵。」我胖吃你家大米了！ 作精之所以是作精不是讨厌鬼，一方面是人美，另一方面就是套路多。套路多的宋梓舒说起好听的话几乎不用过脑子，在发现状况不对后迅速丢彩虹屁「你对我超级喜欢的那张脸做了什么！」 第10页 第三次愣住的洪时瑛没办法接话，宋梓舒三两步跨到栏杆边，扒着栏杆瞪着他，即像是生气又像是撒娇，亦或者用娇嗔来形容也可以，埋怨人家「我不过是进个组几个月没见到你，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都准备买你的海报贴床头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太讨厌了！」 漂漂亮亮的妹子眼巴巴的说着我要把你海报贴床头这种话，哪个男人会生气，反正洪时瑛生不起来气，反倒有些小心虚，反思自己是不是确实有点...月半？ 「那个......」 「什么时候减肥？」 「啊？」 「啊什么啊。」宋梓舒招手让他过来，看他不动弹还着急「过来呀~」 洪时瑛咳嗽一声，慢吞吞的挪过去，还没站稳就被妹子按住了肩膀拉过去，直面那张被媒体称之为神颜的脸，靠太近，杀伤力呈几何增长，那张脸的主人一脸还叫他...... 「欧巴！一定要减肥知道吗！一定要把全宇宙我最喜欢的那张脸找回来！」宋梓舒拍拍他的肩膀，真挚的说「我的理想型什么时候能出现在我面前，就靠你了！」 从见面就出于愣神状态的洪时瑛一脸茫然「理想型？」 「理想型！」宋梓舒用力点头肯定他没有听错，说完看了眼手錶，小声惊叫「哎呀，我约了人的来不急了。」隔着栏杆虚楼了下他的肩膀「欧巴，要加油啊~」松手，转身，跑！ 飞奔而走的宋梓舒不知道栏杆对面的『理想型』笑成了傻子，只知道自己跑出很远之后抚着胸口镇定心脏，我的天！她刚刚看到了什么？她要攻略那位？不要吧！搞什么啊！她才不要！话说那个游戏是强制的吗？一定要上的意思？她扛不住啊！真扛不住！ 宋梓舒觉得脑子里有小人在打架，一个是原本的自己一个是作天作地的美人，自己试图用有趣的灵魂比容貌重要说服对方，人家有才华啊！美人却以美好的容颜同样万里挑一来指责她，别闹！帅哥里有趣的灵魂多得是！参照她无数的前任，谁不有趣！金材煜不有趣？李朱赫没才华？什么都有！还有脸！ 为未来感到忧虑的宋梓舒大螃蟹都不想吃了，脚步拖沓的在街道上熘达，没一会儿手机响了，也没看是谁接通放在耳边，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让对方说话。男人的笑声从听筒传过来，带着一句『没睡醒？』的问题，让宋梓舒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了眼来电显示，满血復活。 「我记得昨天有人跟我说他最近想专心工作的。」宋梓舒笑容满面的调侃人家「大清早的，打电话给我干嘛？」 昨天刚说要专心工作的旧情人说「约你对下剧本，算专心工作吗？」 「请我吃早饭就算。」 「想吃什么？」 「你喜欢什么我就吃什么~」 「昨天喝酒了吗？」 「没~有。」 「那怎么嘴那么甜？」 「这就算甜？哥哥是不是单身太久了。」 「哦，哥哥单身很久了，怪谁？」 宋梓舒绕着包袋子声音可嗲了「是啊~怪谁呢~」 金材煜轻笑出声「别玩了，真的约你对剧本，有空吗？」 「帅哥约，必须有空。」宋梓舒也不闹了，语调恢復正常「但我真的没吃早饭，要一起吃早饭吗？」 妹子约早饭，当然是... 「抱歉，我吃过了。」金材煜笑道「陪你吃可以，你要我陪吗？」 宋梓舒勾唇浅笑「哥，这个时候跟我玩推拉？你真的是要跟我对剧本吗？」 「真的对剧本，早饭也真的吃过了。」唯独把推拉含煳过去的金材煜问「那我们还见不见？」 「见！」宋梓舒应的干脆「在哪见？」 「靡靡之音。」 「ok。」 靡靡之音，一家白天是咖啡馆晚上是音乐酒吧的店，店铺本身并不特别，特别之处在于这里是旧情人们还是情人的时候经常约见面的地方。店是金材煜的一个朋友开的，算是有点保密性，法式甜点很有特色，以前的美人很喜欢，现在的宋梓舒吃着也觉得不错。 在约过会的地方见面，也不知道是谁心怀不轨，反正宋梓舒没什么好怕的，去就去了。去了之后进的包间也是以前的老包间，服务生都没换，还是以前的店长，不过金材煜的朋友倒是不在，太早了，那位估计睡觉呢。店长很会看眼色，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只问宋梓舒点单是不是老样子，等她点头后就退出去了。 独处的旧情人气氛倒是不尴尬，至少宋梓舒不尴尬，坦然的跟金材煜说他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在外面了，没带剧本，问他要他的剧本，拿到剧本之后翘着腿翻看剧本，仿佛真的是来对剧本的。金材煜真的是个有趣的灵魂，他也坦然的跟宋梓舒说，对剧本是怕张力太足，演员在角色里是演的没错，可人还是那个人，他怕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在镜头下表现的太过。 电视剧跟电影不一样，电视剧是按照集数拍，目前他们只拿到前四集的剧本，从头顺着拍，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角色是陌生人，演员就需要是陌生人。要注意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们是浪漫轻喜剧的男女主角，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得有特别之处又得把特别之处给消弭掉，镜头前的眼神交汇要避免情思太过。 宋梓舒摩擦着剧本的纸张，轻笑「情思太过指的我还是你？」 第11页 「我。」金材煜是真的一点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我喜欢你，到中后期对入戏有帮助，前期得规避这一点。」 抬头笑看他的宋梓舒演了个假模假样的惊讶「你喜欢我？」 「哦，我喜欢你。」金材煜一手搭着沙发扶手，一手在翘起的腿上搭着，自然无比的说「喜欢你才会接下这个本子啊。」 宋梓舒一愣，笑意微收「这是告白吗？二次告白？旧情復燃？」 「一半一半。」金材煜伸手虚点了下她膝上的剧本「我确实有点余情未了的意思，接下项目也是因为这个，但我也想借着拍摄把那点已经要熄灭的火苗彻底扑灭。男人么，你懂的。被人甩了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我那点余情未了可能就是因为心里过不去。拍摄正好要进入角色，我得喜欢你，你也得喜欢我。」 「我接的时候已经知道女主角人选里你是首选，所以打算谈一场恋爱后好好的分手，到时候那点火苗应该就没了。从开拍到剧播出，前后得有半年我们都得营业在大众面前玩暧昧，虽说是虚假的，但演员也不是完全就能分离角色，总有一部分自己在角色里。这要看我们也算是好好恋爱再好好分手，我大概就对你没兴趣了。」 摸着下巴的宋梓舒似懂非懂的说「也就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得到，到手了，玩过了，没兴趣了，就能放手了。」 金材煜歪头挑眉，玩味的看着她「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理由？到手了，所以没兴趣了？」 所以说太熟就是不好，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宋梓舒讪笑「我当初的喜欢可是认真的。」 「你当初的喜欢太浅薄。」大哥哥笑看小妹妹「我是你还没有入手的新奇玩具，所以才那么热烈的扑向我啊。」 双手合十给人家道歉的宋梓舒表示「我们还是不聊这个了，聊剧本吧，哥哥这次要热烈的扑向我啊。我会敞开怀抱拥抱你的，绝对真心~」 「你一直都很真心。」金材煜笑嘆一声「那我们说好了，半年的情人？」 宋梓舒比划了个『ok』「说好了。」 「半年之内只有我一个需要我提醒吗？」 「这个没必要.....」 金材煜身子往前一顷，眼神压过去，淡淡的打断她，带着点警告的意思「宋梓舒。」 宋梓舒脸色一正「行！没问题！」 美人你怂啥？想想那个判若两人的！减肥不得半年啊！兵役的那个半年内都出不来！先拿下一个是一个！ 这....妥了！ 提议半年之约的男人笑的温文尔雅，应下半年之约的姑娘笑的乖巧可人。 至于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这就看谁的手段高了。 第8章 半年之约定下之后，空气中好像就多了点什么，那个名为暧昧的气味。 美食上桌，宋梓舒一边用勺子吃着舒芙蕾一边和金材煜对剧本，真的对起剧本宋梓舒还是挺专业的，没准备搞事情。 他们此前已经开过剧本试读会，台词之间的你来我往就不必了，坐在一起研究的是第一次见面时要给与对方的反应。这对宋梓舒来说有些奇妙，因为她真的不是演员，但美人是，还是被她设定的非常有天赋的演员。奇妙的点就在于，宋梓舒以为这次会跟拍摄一样她只是在玩游戏，身体的本能会搞定一切。 让宋梓舒没想到的是，这次好像不止是身体的本能那么简单，她好像真的多了一个演技的天赋，是她在靠近剧本里的角色，不是美人，那感觉很新奇。她想起来美人或者是另一个自己给角色写的人物小传，也能根据剧本的设定去探究角色的性格，并且几乎没什么障碍的变成对方，变成那个一心搞事业无心谈恋爱的女主角。 宋梓舒给人物做的设定是罕见的天赋者，坐在她对面的人没有厉害到那个份上，坐在她对面的人一时都没办法进入角色，因为...... 「你是故意的吗？」 「嗯？」 宋梓舒还没出戏，茫然的看着金材煜，看他指着自己，视线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没明白，茫然的望回去。 金材煜眉眼含笑的看着她「你一直舔勺子会让我想到奇怪的地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如果思想能具现化，宋梓舒的脑袋上大概会顶个『？』还是亮闪闪的那种问号。但思想不能，思想的跳跃度还非常大。视线再次往下看的宋梓舒看到了嘴里的勺子还看到了捏着勺子的手，不自觉的舔了了一下，余光瞄到金材煜眼神不对，光速反应过来，瞬间抽出嘴里的勺子。 「呀~~~」 抬起剧本挡住脸的金材煜笑的不行，宋梓舒把勺子往桌上一丢，不乐意了，也出戏了「你到底喊我来做什么的。」 「抱歉抱歉，我的错。」金材煜挥动着剧本，哄着小姑娘「对戏对戏，我不闹你了。」 白眼一翻的宋梓舒不想对了，斜着眼睛鄙视他「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脏！」 「这个我可不认，喜欢的姑娘用那么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我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也很奇怪吗。」金材煜把剧本放在桌上，食指轻点「你得怪自己怎么那么漂亮。」 一下被逗乐的宋梓舒很好哄，托着下巴沖他眨眼睛「漂亮的你心动了吗？」 捂着胸口轻拍的金材煜说「动的要跳出来了。」 满意这个回答的宋梓舒大手一挥「算了，来吧，继续。」 第12页 继续下去的剧本是男女主人公的第一次见面，韩剧用惯了的套路，两个走路都不看路的人撞到了对方，不一样的是双方都没纠缠，也不搞什么一眼万年的事情，就是很平常的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人，双方各自道歉，擦肩而过。 两人站在桌边，分隔大概五步远，不在片场也不用考虑镜头和机器的位置，自然的往前走，宋梓舒低头刷手机，金材煜拿着剧本装作在看书，肩膀接触到的剎那两人都停下，自然的站定，对视。宋梓舒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她入戏了，面前只是个陌生人，金材煜的眼里有很多东西，复杂到宋梓舒皱起眉头，出戏了。 「你在想什么？」 「初面。」 宋梓舒歪了歪头「什么初面？」 「我和你的初面。」金材煜低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声音有些恍惚「我们也是这么碰到的，在秀场你不小心撞了我一下，现在想想那不是不小心对吧。」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你故意的，故意上来撞我一下，口红擦过西装留下痕迹说要给我洗衣服，藉此要了我的联繫方式，是故意的吧？」 套路玩的太多导致记不太清的宋梓舒含煳的应了一声「可能？」 「忘了啊...」金材煜垂下眼睑，再望着宋梓舒时，搭在脑袋上的手顺着她的后脑往下，一路滑落到腰间，轻搂着她贴近自己，低头靠近她，唿吸交缠，暧昧不明的发出气声「那我吻你的感觉，还记得吗。」 空气中充斥着甜香，甜点的香气，阳光从窗台洒下光束，些许粉尘飘散在光里。咖啡厅的音乐放的是抒情的钢琴曲，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的适合有情人做更多的事。 两人靠的太近，近的腰后的手存在感太强，近的眼前的人存在感也很强，近的宋梓舒眯起了眼睛打量金材煜，不退反进，胳膊一抬脚尖踮起，手臂差一点就勾上去了，腰腹已经贴紧，嘴唇只差一分。 搂腰的手松开了，金材煜后退了。 食指抵着姑娘的脑门后退的男人义正言辞的说「剧本里可没有这一段。」 宋梓舒捂嘴笑的眼睛变成弯月，掌心下的舌尖舔舐唇瓣，贝齿轻咬下唇，笑嘻嘻的望着金材煜，手放下背在身后，沖想要玩把戏的哥哥说「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金材煜捲起剧本拍打手心，装听不懂「什么是回头草？」 笑而不答的宋梓舒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包背在身上，转身沖以为她要走的金材煜伸手，在他没反应过来前快速抱了他一下，松手后退一大步，还不忘伸手阻拦对方开口，笑着说「虚假的恋人还是维持在虚假上吧，我们不管谁当真都不太合适，不是么。」说着话沖他挥挥手「走啦，我们的剧本还是去片场对吧，最终喊cut的人不是导演么，演员之间没人喊cut就容易擦枪走火。」 金材煜笑了「你怕自己擦枪走火吗？」 「有点。」宋梓舒苦恼的说「哥哥太帅了，我又太容易心动。」学他之前的动作捂着胸口，也学他的话「动的要跳出来了。」转身，背对他摆手，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她的位置距离门不过三步，一步，身后的人没反应，两步，身后的人还是没反应，第三步迈出去，她的手已经碰到了门把手。小妖精的心里默数着，手按着把手扭动，门开，默数结束，身后的人说话了。 「梓舒。」 转回头的宋梓舒笑的非常之灿烂，金材煜被她的笑脸弄的一愣，低头忍不住也笑起来，抬头却对她说「要记得买单啊。男朋友会买单，男性朋友只能aa哦~」 「呀！」 金材煜大笑，笑的宋梓舒快步冲出去，表情很是不爽，男人都是狗！狗男人！ 狗男人慢悠悠的跟着气唿唿的小姑娘去吧檯，看她在刷卡的时候偷摸瞪自己，笑的可开心了，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出门之后呢？出门之后人没了。 宋梓舒走了半条街本以为那傢伙还跟着她，发现走太远，从包里摸出粉盒假装补妆用实际是用镜子看身后的人，身后哪还有人。也不对，身后还是有人的，商业街么，怎么可能没人，不止有人还有人疑似认出她来了，毕竟她一点遮挡都没有，这张脸还挺有名的。可那个本来应该跟着她的人不见了。 凸(艹皿艹 )狗男人！ 宋梓舒超气，气到跺脚！更气！气唿唿的要往回走！车停在店门口的！ 可有人认出她来了，她就不能生气，她得笑，亲和友好的笑，笑着对沖一直盯着她的大男孩微微欠身当问候，对方好像被她的笑容鼓励了，眼睛一亮就冲过来，惊喜的问能不能签名。宋梓舒很抱歉的回答说不行，私人行程，但跟对方说可以握手。男孩子一脸喜悦，双手来回摩擦又在衣服上用力的蹭，蹭完小心翼翼的沖她伸手。 嫩白柔软的手大方的伸过去，在握住对方的前一秒被另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扣住，拉下去放在身侧。 消失的狗男人沖愣住的大男孩道歉，说，私人行程，握手就留给下次吧。 宋梓舒楞了，男粉丝也楞了，脑袋左右转的男粉丝一脸发现惊天大瓜的脸，宋梓舒迅速摇头想把手抽回来解释这是个误会，话还没开口，就被金材煜拉着往前跑。男粉丝慢半拍迅速跟上，一路跟着他们冲进『靡靡之音』，店长很有眼色的阻拦，拦着对方不让跟。 还是那个包间，桌上的茶点都没收，作为见面理由的剧本摊放在桌上，被舔舐过的勺子也在桌上。阳光依旧好，光束中依旧有粉尘漂浮，屋内的香气都没有变化，唯有音乐变了，不是钢琴曲而是萨格斯，缠绵的萨克斯。 第13页 柔软的身体被抵在门上，差点握住别人的手被扣在头顶，另一只被拉住环着覆盖着身躯的男人的后腰。 两双原本差一点就碰到的唇，现在真的在沟通，交流，缠绵。 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味道，靡靡之音，一家老店，旧情人常去，新情人么...... 「重新开始？」男声低哑磁性十足。 女声微喘眉眼含笑「我不吃回头草。」 狗男人！你做梦！ 第9章 狗男人想玩把戏，作精才不上套！ 交叠的身躯分开，金材煜后退放开她，放开她的两只手却用自己的手臂撑着门，像壁咚一样把她半圈在自己的气场里，低头笑问不吃回头草的姑娘「那要怎么样才能吃回头草呢？」 推着他的胸膛让问题太多的男人闪远点的宋梓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得心动才行啊，我对哥哥好像没办法心动了。」 金材煜轻笑一声，站直身体，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用拇指按压唇角，眼神示意她「口红花了。」 不自觉舔舐唇瓣的宋梓舒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粉盒补妆，唇蜜重新涂抹，抿唇晕染，合上粉盒收进包里。她补妆时金材煜就站在边上看着，眼神有些奇异，说不上来的味道，安安静静的等她收拾好自己。 「宋梓舒。」 「干嘛。」 「真的完全不心动了吗？」 宋梓舒搭在包扣上的手顿了顿，抬头看过去，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这么问是想表达什么，可看不出来，这个一向会装的很。既然看不出来那就把话摊开，直白的说「哥哥对我应该也没多少深情吧，分手是我提的没错，可哥哥也没反对啊。」 金材煜肩膀微动，侧身往座位边走，从桌上拿起烟，低眉点菸的同时含煳的问「怎么样才算是反对，死缠烂打？」 「也不用到死缠烂打那么夸张。」宋梓舒倚着门用理所当然的态度把分手的锅都甩给人家「从开始就是我追你，我追累了，放手了。简讯分手，换了号码，换了住址，我断的很干净。但你如果真的想找我不可能找不到，家里找不到公司还找不到么，公司找不到，行程也很好打听，真想找，真想挽回，总做得到的。只有不想找，不想挽回，我才见不到你，不是么。」 两人当初分手的理由没什么特别的，没有任何狗血，单纯就是不爱了，美人不爱了。美人真的是个作精，作精就是男朋友必须围着她转，稍有不顺心就发脾气。传说中作天作地的女朋友，就是美人这样的。金材煜恰好不是那种会把小姑娘捧在手心里哄着的类型，他也是不缺人追的类型，怎么可能会低声下气的去哄人。两人在一起还是美人追的他，恋情的开端是美人挑的头，在一起了金材煜不可能突然就变成什么都顺着她的人。 喜欢的时候金材煜的套路多就是风流，不喜欢了，套路多的哥哥就是下流。喜欢的时候他对女孩子绅士是风度好，不喜欢的时候他的绅士就是装逼。喜欢的时候他随意的哄两句也能让人脸红心跳，不喜欢了，随意就是敷衍。 就这么简单，美人不喜欢了。还是那句话，得到了，玩过了，不想玩了，没兴趣了，就分手了。 早就分手的男人消失那么久突然冒头说重新开始？做梦呢！ 宋梓舒不乐意，攻略人物？那个破游戏又没惩罚，管他呢。 金材煜叼着烟，沉默了一会儿，缓慢的开口「我要是说我只是觉得你太闹腾了，想着冷静一下，但没想过要分手，你信吗？」 「那你冷静的时间可够长的。」宋梓舒撇嘴。 笑嘆一声的金材煜提醒她「我冷静的时间很短是你变心的速度太快，我们见过的，你说分手的第四天我就去找你了，但你已经在别的男人怀里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的味道「你笑的那么开心，我还去找你做什么，自取其辱吗。」 宋梓舒微楞「什么男人？」 「江南的一家夜店，我打不通你电话，那个时候你已经拉黑我了吧。」金材煜抖落菸灰望着她的表情回忆当初「我问金美秀你在哪，她好像不知道我们分手了，告诉我地址，说你在给一个朋友庆生。去找你时我带着礼物，想跟你道歉，想哄哄你，但我推开门，你...」在一个男人怀里大笑。 金材煜挥挥手，不想提那些「过去的就不说了，反正都过去了，聊聊现在比聊过去有意思。」 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事的宋梓舒自觉她应该干不出来才分手就在别人怀里的事情，但也不是很能确定她真的没干过，食指绕着包带子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就算你说的都对，那你现在才冒出来说重新开始，也太奇怪了。」 「你单身我也单身，单身的男人追有好感的单身女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金材煜眉眼含笑，神色柔和「不过你要是真没兴趣就当我没说，还是按照半年之约来就好了。」 宋梓舒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这傢伙是真的套路很多，什么半年之约明明是以退为进，反正他都不吃亏，狗男人！ 心里各种神兽唿啸而过，脸上却笑嘻嘻的宋梓舒说「行啊，反正我们都要合作么。」不就是想玩么，来呀！谁怕谁！ 折腾了一圈好似又绕回了原点，金材煜真的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她还要不要对剧本，宋梓舒摆手说算了，她还有事要回公司。金材煜也没挽留，客套的问了一句要不要送她，被拒绝也只是笑笑，同她道别。 第14页 宋梓舒走了，包间里只剩金材煜，男人叼着烟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笑嘆一声，宋梓舒啊...... 那孩子像个小兽直愣愣的冲进他的世界里，把他的世界搞的一团糟，在他以为自己可以驯兽的时候，又蹦跶着头都不回的就跑了。跑的毫不留恋，仿佛之前的爱恋都只是晨间朝露，太阳一出蒸发的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徒留他停在原地拿着空荡荡的项圈，不知道还能套在谁的脖子上。亦或者，项圈也只是他的幻想。 幻想如晨间朝露阳光一出就消散了，站在阳光下的宋梓舒却在想，她好像有点奇怪。是小作精变成了她，还是她变成了小作精？那是金材煜哎！她拒绝了金材煜？？？ 可是....为什么....那么爽呢？！！ 笑容逐渐变大的宋梓舒开门上车，心情爆好，好的都忽略了，按照攻略游戏的标准，金材煜这个人物都告白了，怎么都应该有个类似好感度的东西出现，要不然怎么判断攻略是成功还是失败？可那种东西没出现，她也就没发现这个奇妙的攻略游戏，不太正常。 存在感实在有限的系统让人很容易忽视，宋梓舒压根想不起来，她现在只想去吃早上想吃没吃到的大螃蟹，海鲜粥就算了，中午了，得吃午饭，海鲜锅好了。一个人吃？才不要！ 就在宋梓舒翻着通讯录想找个饭友一起去霍霍大螃蟹的时候，金美秀打电话过来问她在不在家，说等下她过去。宋梓舒说自己在外面问她有什么事，金美秀表示是公司新年画报的事情，问她要不要看企划。宋梓舒想了想让金美秀在公司等着，她离公司不远，她去公司。 artistpany从前年开始每年开年都会拍摄新年画报，所有签约艺人都会聚在一起拍，一方面是公司宣传，对外展现公司实力，另一方面也算是让公司内的演员们有个聚会的机会。大部分演员都很宅，不太跟外面的人来往，同公司联谊能帮助大家熟悉，有两个演员老闆当社长的好处就是这个，公司人文搞的很好。 公司男女演员都很多，男人们基本是电影圈的，除了两位社长，一线的男演员还有河正宇、金义圣、裴晟佑等等。女生更多是往电视圈走，从商业运作上说电视圈来钱快，那圈子赚的就是快钱，电影圈的报价要高没错但想要混出头得沉得下心打磨自己。目前公司对宋梓舒的定位是先在电视圈站稳，在借着电视圈的名气去攻略电影，这样她不用从小配角一点点往上爬。 之所以选这条路也是考虑到宋梓舒不想掺和太阴暗面的东西，电视盘子小，两位社长都罩得住人，电影圈就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想要把宋梓舒捧上去总需要付出点什么。宋梓舒本人不想付出那么多，公司自然不会强求，这是家正经的经纪公司。当然了，如果演员本人并不在意这些，那公司也是愿意出把力往上推的。 宋梓舒思索着这些在设定里没有出现的背景故事，边停车边想着现在的情况也不错，要真的为工作忙的一点日常生活都没有，她也不喜欢，就这样每年接一两部戏的状态就很好，电视剧拍摄时间比电影短的多，电影有的烦呢。至于爬上事业高峰什么的，她玩的又不是目标成为影后的游戏。 说到游戏.....这个攻略游戏是不是有点...... 「梓舒？」 宋梓舒一愣，抬头望过去，看到人就笑了，一闪而过的怀疑被丢在脑后，冲来人挥手「欧巴~」 管他什么游戏呢，爽就行！ 第10章 朴叙骏扶着车门笑问宋梓舒「你怎么在这里？」问完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来了「抱歉，我忘了，这是你的公司。」 宋梓舒笑呵呵的跳过了乌龙话题，调侃了一句「我记得我的同僚里没有那么帅的哥哥。」 帅哥哥一下就笑了「多谢夸奖~」 相视一笑的男女闲聊着往公司里走，双方说不上关系多亲近但也不陌生，两人合作过一个cf，在各种大型的公开场合也碰过几次面，私下也巧遇过，圈子太小，爬到一定位置就很难有陌生人了。半生不熟的关系能聊的话题自然就很安全，我看了你的作品很不错，听说你要和谁谁谁合作之类的。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去的楼层不一样，宋梓舒先下，电梯门一开，她都已经点头准备道别了，没想到听到朴叙骏说，晚上见。脚步停下，疑惑的看着他。 「晚上见？」 「怎么，你不来？」 「...去哪？」 朴叙骏楞了一下「敏慧的生日派对，你不去？」 突兀出现的人名让宋梓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当记忆沖入脑海，不止把名字对应上了脸，还想起来「啊！」 「什么？」 「没有没有。」 宋梓舒笑着摆手，看电梯要关了连忙出去「没什么，晚上见，我去的。」 朴叙骏有些不明白，但也没在意笑着说了声晚上见，电梯门就关上了。宋梓舒望着电梯门倒映中的自己摇头失笑，她想起来金材煜说的那个夜店事件了，当时庆生的朋友就是金敏慧，一个小有名字的独立摄影师，那天朴叙骏也在，算是共同的朋友。她想起来了，想起来就确定了，金材煜应该是误会了，美人那天跟很多人抱在一起闹过，派对么，不就是嗨的地方，但能让她抱着的除了妹子就是gay。那种半公开的场合美人还是很小心的，不会跟男人有太多接触，况且彼时她还处在失恋阶段，没心情搞男人。 第15页 想起来是个误会要解释吗？宋梓舒没那个想法，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有什么好解释。如果当时金材煜出现在她面前，不管嫉妒也好生气也罢，她都会解释，但一个选择转头就走不再联络的男人，她干嘛要解释。 明摆着的事情不是么，那位以为她在招蜂引蝶，在分手不过几天的情况下就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要不说那哥套路多呢，套路多的人都容易想太多。金材煜乐意想那么多关她什么事，他眼中的自己是花蝴蝶，就别怪她只把他当採过的鲜花。 转头就把昨日黄花丢在脑后的宋梓舒去找金美秀对新年画报的企划了，两人聊了没多久约去吃大螃蟹，宋梓舒心心念念想了一早上的。吃螃蟹的过程中金美秀跟宋梓舒说，金材煜那边有意思把营业情侣玩的稍微真实一点，也就是说那边会在电视剧之外的採访或者是节目上，也增加营业性质，问宋梓舒有什么想法。 宋梓舒什么想法都没有，她和金材煜说不上谁炒谁的热度，那哥其实事业心不强，他更多是把演员当一份职业的，而且重心还不是电视剧而是舞台剧，彼此几乎算是没有利益冲突。cp要是运营的好，对项目是有增幅效果的，电视剧男女主人公就是要卖情侣设定才能让粉丝更愿意买单。演员营业cp对双方都有好处，金材煜那边愿意就愿意呗。 金美秀说不是那么简单，按照对方团队的意思是希望她们配合。经纪人意味深长的对自家艺人说，那边有点想要假戏真做的味道。宋梓舒淡定的很，不约。金材煜想玩什么随便他，但她们这边除了项目方的要求其他一律无视。 「你确定？」 「我为什么不确定？」 捏着烧酒嘬了一口的金美秀说「我不是想着你刚分手，如果要有新恋人，做生不如做熟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做买卖吗？」宋梓舒斜了她一眼「你省省吧。」 放下酒杯的金美秀笑道「我们本来就是在做买卖啊，你谈恋爱难道只是你谈恋爱么，你每次恋爱辛苦的都是我啊。」 合掌沖她拜了拜的宋梓舒诚恳的很「您辛苦了~」 笑着用食指戳了下她眉心的金美秀让她别装了，认错认的倒是快，该谈恋爱还不是在谈。宋梓舒自觉很无辜，演员又不是爱豆，即便是爱豆也有不少在偷摸谈恋爱啊。经纪人不跟她争那些，只是提醒她，在剧播完，双方和平友好的拆cp之前，她都不能有男朋友。那时候要是被拍到可就不止是恋爱那么简单，那是违约，要赔违约金的。 宋梓舒随口就把金材煜的半年之约给说了，听的金美秀都笑了，嘲笑的笑，笑宋梓舒被套路了，顺便八卦，金材煜是不是真的想玩旧情復燃。宋梓舒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但她不否认差不多就等于默认。金美秀一脸吃瓜的表情，宋梓舒在她开口要问之前先说，我不吃回头草。一句话，经纪人完全没有八卦的心情了，反倒觉得有点麻烦。 同一个项目里的男女主角双方自愿炒作cp，这是好事。但男主角要真人上阵追妹子，而妹子并没有配合的想法，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金美秀担心金材煜那边玩过头，他要是真在媒体面前做出追求的姿态，宋梓舒的立场会变的很尴尬。 大家合作那么久，宋梓舒也知道金美秀担心什么，直接摇头说金材煜不会那么做。 「你又知道？」 「那位啊，很骄傲的。」 托着下巴想着那句『死缠烂打』的宋梓舒让经纪人放心「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做不出来太低劣的事情，你就当他有绅士风度好了，利用舆论的事情他不会干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金美秀让自家艺人谨慎点。 宋梓舒笑了「那我听你的，你说要怎么样？」 金美秀让她别管了，教给她就行，只不过「你得小心，恋爱我不管，但绝对不能被拍到，能做到吗？」 「没问题~」宋梓舒给姐姐保证「我最近对男人都没兴趣。」 白眼一翻的金美秀吐槽她「你看我信不信。」 不管信不信，金材煜目前都停留在营业cp的位置上，虚假的事情就没必要再谈了，还是谈点实际的吧。 比如，生日派对。 宋梓舒没有参加过那么热闹的生日派对，音乐吵到耳朵疼，整家夜店都是受邀来的人，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是朋友遍天下，舞池都满了，卡座也满了。六层的蛋糕推出来，派对的主人公站在舞台上被一帮只穿着小三角的勐男包围，香槟喷溅的到处都是，蛋糕塔变成攻击的武器，砸的人群尖叫，砸的宋梓舒呆滞。 这帮人也太嗨了...... 要说一开始宋梓舒还有点去见识一下的想法，闹到开始砸蛋糕的时候她就有点想退出了，当然了脱衣舞男出场的时候她还是嗨了一下，但也就那一下吧。蛋糕煳在脸上她就一点都不嗨了，反倒很郁闷。她压根没有参加蛋糕大战！她都没参与！躲的远远的，还被误伤了！关键是，她都不知道是谁砸的她，人太多！ 这是早在美人还是美人的时候就答应下来的局，美人连生日礼物都准备好了，宋梓舒找不到理由不来，也确实没有不来的想法，可她现在很后悔！一帮神经病！ 顶着一脸奶油的宋梓舒气唿唿的想去清理自己，结果女洗手间还排队！更气！气到要爆炸的时候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反手就打开怒气沖沖的转头瞪人。 第16页 「你干......」 一包纸巾出现在眼前，打断了宋梓舒的话，也打消了她的怒气，因为递纸巾给她的人比她更惨，她也就是脸上和头髮上沾了一点，那人整个上半身都被煳的全是奶油，还有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东西，湿哒哒的。 「你是被人拍到蛋糕里了吗？」 「我被拍到酒里了。」 朴叙骏倚着墙壁把纸巾往她面前送，脸上还有喝多了的红晕，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接着吧。」 拿走纸巾的宋梓舒觉得「你好像比我需要这个。」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朴叙骏脑袋往墙边一靠，眉眼含笑的望着她「总不能让女孩子那么狼狈啊。」 低头笑了的宋梓舒抽了两张纸出来分了倒霉又绅士的小哥哥一张，用眼神示意他，他们可以分享一包纸巾。纸巾不是手帕纸，是长条的抽纸，绝对可以让两人分享的容量。女洗手间在排队，男洗手间也在排队，都排不上队的男女就站在一边自力更生。 朴叙骏想要靠纸巾把自己弄干净是不可能了，宋梓舒还是有希望的，她擦了半天感觉差不多了，就问人形镜子，她弄干净没有。对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的宋梓舒以为自己还有哪没擦掉，问他，他又不回答。 派对人声嘈杂，两边排队的队伍格外拥挤，缩在角落的男女互相看着对方都不说话。 宋梓舒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喝醉了？」 喝醉的男人勾唇一笑「听说你接了《手指舞》？」 白天见面的时候才聊过的话题有什么好听说的？宋梓舒确定他喝醉了，眼神开始找他的朋友，听到他又问了一遍，随口应他「是啊。」 「那你知道，本子递给过我吗？」 「知道啊，你不是拒绝了吗。」 宋梓舒探身继续找人，转瞬，找人的心思没了。 「我好像有点后悔。」 宋梓舒眯着眼睛打量醉鬼，她要是没有自作多情的话，这傢伙...... 衬衫因为酒液贴着身体，本来应该是一身狼狈的造型因为当事人身材太好反倒有点勾人，有腹肌，有人鱼线，甚至还有胸。那个勾人的傢伙对没有自作多情的姑娘说...... 「早知道女主角是你的话......」 话没说完，一声笑嘆，嘆息中什么都有了。 第11章 美人的设定里有一个特别的金手指，天生的艺术家，艺术家有个共通的特点，敏锐，或者也可以用敏感去形容。 美人很敏感，宋梓舒就很敏感，敏感的几乎能确定，朴叙骏对她有好感，原因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她漂亮？不是她自夸，她真的很漂亮。这世道大家都看脸啊，对异性产生好感尤其看脸。这可是她精心设计过的脸，还有超级棒的身材，能吸引到异性的好感太正常了。 正常到宋梓舒把还剩一点的纸巾塞到朴叙骏的手里，以一句『你可能喝醉了』为那句暧昧不明的『早知道女主角是你的话』的回应，随后，转身，走人。 走的干脆利落的宋梓舒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但她一步都没回头，穿过人群找到自己的包，直接离开了派对。她对朴叙骏没兴趣，那位帅是帅啦，但不是她的喜好，至少目前不是。不过小哥哥身材很好是真的，那胸肌发达的，肯定很好摸！ 大半夜戴着墨镜遮脸的宋梓舒在路边等代驾来，脑子里想的全是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被她归结为酒喝多了，有点上头。 夜晚的江南比白天还闹腾，首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半夜能那么热闹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国土面积小，首都就更小，小到很容易偶遇。 脑子里想着胸肌的宋梓舒看到了目测只有胸没有肌的小哥哥，小哥哥低头按着手机跟在朋友们后面慢吞吞的往前走，就他那个移动速度，看的宋梓舒都着急。着急的移步过去，挡在他前面。 小哥哥走太慢，落后朋友们不少，被人挡了路头都不抬就准备绕过去，再次被挡住，再次想绕，反覆三次。朋友们停下了脚步，小哥哥也抬头了。 举凡上镜好看的艺人脸都小，宋梓舒的脸就很小，小的一副墨镜能挡住大半张脸。但她是出来玩的，一身a字裙外面套了件风衣，短款的风衣下是笔直的长腿，光那一双腿，小哥哥们的朋友们就没有过来打扰在宽广的人行道玩『我就不给你走』戏码的男女，反倒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大概是八卦洪时瑛被人堵了。 被人堵了的洪时瑛没认出宋梓舒，上下扫视一眼不太确定对方是谁，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粉丝，可粉丝大概不会堵住人不说话，按照常规应该是尖叫才对。隐约闻到了酒味，又想是不是碰到了喝醉的人，犹豫着侧身，意思是让对方先走。 宋梓舒笑着把墨镜往头上一推，在洪时瑛惊讶的视线中，认真的询问他「你真的没有减肥的打算吗？」 「啊？」 「这个点...」宋梓舒按亮手机看了一眼「快一点了，你还....」探头过去在对方想躲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嗅嗅味道，肯定道「吃了烤肉。」 酒气和甜腻的味道扑过来，弄的洪时瑛很是窘迫，想弄开她的手又不太敢碰她，尴尬的要死「你先放开我，放开放开。」 宋梓舒放手站好，凭藉有点跟的鞋子平视后退一步的人，上前一步「欧巴，我的理想型，就这么被你摧毁了。」 第17页 迅速后退的洪时瑛让她冷静点，别过来「你是不是喝醉了？」 喝了酒但没醉的宋梓舒再次往前，洪时瑛连忙往后缩，试图伸手阻拦「你别动，你就站那，别过来。」看她不动了，给她竖拇指「很好，千万别动，有什么事都站在那说。」 双手抱胸的宋梓舒歪着头打量他「你怕什么？」 「我没怕！」洪时瑛才不认呢「我是为你着想，你是女演员知道吧，矜持，你要矜持！」 不是很懂矜持什么的宋梓舒切入重点「要不要回家睡觉？」 「呀！」 「」 吼出声的洪时瑛看到宋梓舒的表情反应过来自己想歪了，干咳一声「那什么，你什么意思？」 「到点了要睡觉的意思？」宋梓舒倒是没想歪「睡眠能有效帮助减肥。」 思想骯脏的rapper给气笑了「你为了让我减肥特地跑到这里来堵我的吗？」 「是啊~」宋梓舒沖他龇牙「我跟踪你一路了！」 「你以为你身上的酒味我闻不到？」 「闻得到吗？」 「呵呵。」 一点都没有撒谎被拆穿想法的宋梓舒再次把话题带入重点「这不能改变你大半夜出来吃宵夜，还是高油高脂的烤肉的事实。」 并没有否认这个事实的洪时瑛提醒她「你还记得我们其实不熟吗？」跟你没关系啊。 不熟的姑娘沖他勾了勾手指，洪时瑛犹豫着靠过去，下一秒，柔软的手臂勾住了脖子，勾的他浑身僵硬，勾着他的人沖不远处一直对他们指指点点的男人们挥手，叫了一声『人我带走了。』汉子们纷纷表示没问题，走走走，随便走！ 不靠谱的朋友们没有让洪时瑛回神，手臂的主人贴在耳边的一句『你喝酒了没？』让他更恍惚，耳畔的唿吸，柔软的身躯，被贴着的那半边身体疑似麻痹了，顺带把他的大脑也麻痹了，一直麻痹到坐进驾驶位，手上被塞了车钥匙。那人离的远了，离体的灵魂就飘回来了。 「我喝酒了！」 「......」 洪时瑛攥着车钥匙瞪她「吃饭怎么可能不喝酒！」 「那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又没反应。」宋梓舒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洪时瑛噎了一下，又沖她叫「你管我因为什么，我们都不熟的，我干嘛要给你开车啊！」 「我们要一起回家啊，邻里之间这点帮助都不行吗？」宋梓舒斜眼看他「大男人干嘛那么小气。」 一口气上不来的洪时瑛超级无语「宋梓舒xi，我们满打满算才见过三面！三面而已！」他哪里小气，而且「我是哥哥好不好！谁让你说平语了！」 「我不是叫了哥么。」宋梓舒沖他比了比后座「坐到后面去，等代驾来吧。」 讨厌被牵着鼻子走的洪时瑛有些不乐意了「我干嘛听你的，而且你也太能自说自话了吧。」 很能自说自话的宋梓舒也很好说话「那你是不想跟我回去睡觉？」 「不要用那么奇怪的说法，说清楚了，是分开！」洪时瑛双手往两边比划「分开睡觉！」 本来也没想过要一起睡觉的宋梓舒随便他「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我...」当然不要！ 「要不要？」 「....」不要！ 「说话啊。」 「....」我不要！ 宋梓舒有点不耐烦，她是真的没喝醉但也有点飘，要不要也不会直接在路上就堵人，瞪着洪时瑛让他赶紧的「到底要还是不要？」 洪时瑛赶紧自己被魔法攻击了，喉咙卡住了！ 嘆气沉下肩膀的宋梓舒深唿吸扬起笑脸，眨巴眼睛玩套路「欧巴~回去吗~」伸手去拽他的袖子，拇指和食指捏着一角轻轻晃了晃「好吗~~~」那小嗓音，一波三折，可嗲了。 嘴角不自觉的就裂开的洪时瑛真的被魔法攻击了，受到暴击导致头颅上下运动。搞定之后迅速恢復正常，演都演的特别虚假的宋梓舒反手沖后座一指，示意他，赶紧的。 深刻感受到只见过三面的妹子套路实在多的洪时瑛憋屈的坐到后座去了，没一会儿套路多的妹子也坐到后座了。洪时瑛有些防备，问她要干嘛，宋梓舒嗤笑一声反问他，你以为想干嘛。这问题，洪时瑛没办法回答。 万幸，妹子好像冷静了，没再玩新花招，洪时瑛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觉得她太安静也不太对。车里太安静，安静的让洪时瑛再次想起来，两人真的不熟，陌生到早上才互通姓名，这么孤男寡女的坐在密闭空间里，多尴尬啊！ 尴尬的要死的洪时瑛都想下车了，但又怕妹子再次套路他，试图想找一个话题出来吧，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手足无措的硬憋出一句「我没有减肥的打算。」说完就后悔了，他在说什么？？？ 比他更惊讶他说了什么的宋梓舒整个人都不太好「你没有减肥的打算？」 即便对方很漂亮，但洪时瑛还是感受到了不舒服，脸色有些僵硬「我确实没有。」 「你认真的？」「我认真的。」 宋梓舒试图让他不要开玩笑，但对方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有些懵「你为什么不想减肥？」 「我为什么要减肥。」洪时瑛沉下脸「这跟你没关系吧。」 宋梓舒很敏感，敏感的能察觉到别人好感，也能察觉到对方生气了，可她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应为被戳到了自尊心？犹豫着开口「我不是说胖了会怎么样，你当然可以决定你的身材，那确实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没有资格评价那些。如果我有冒犯的地方，我很抱歉。」 第18页 洪时瑛微楞了，一直都跟他闹的姑娘认真道歉，他反倒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讪笑道「也不用道歉那么夸张。」 一脸严肃的宋梓舒表示这很夸张，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在半年内不能恋爱，合约限制。」 「演员还限制恋爱？」 「重点是半年。」 「半年怎么了？」 「半年后我就能恋爱了。」 「所以？」 「所以......」 宋梓舒撑着坐垫缓慢的靠过去，靠的洪时瑛不停的往后躲，直到上半身被她的气息盖住，他都躲到门边，无处可躲了。那句所以才有了后续，让人脸红心跳的后续。 「所以，我半年后想跟我的理想型恋爱，可以吗？」 第12章 关于半年后和『理想型』恋爱的问题宋梓舒没有得到答案，因为暂时还不是理想型的小哥哥跑了，真的落荒而逃的跑了，跑的宋梓舒一脸茫然，她这是被拒绝了？还是那位羞愤而逃？ 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跑的，反正人是跑了，但隔壁邻居就等同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本事他就搬家！ 才搬过一次家的洪时瑛很明显是没有本事搬家的，所以，两人在第二天的傍晚又见面了。这次洪时瑛是真怀疑女演员是在堵他，因为对方就坐在院子里的沙发上，除非他不回家否则一定会被他堵到。 计程车里的洪时瑛不想下车，开出租的大叔却没耐心一直等着，关键是，到地方了，客人，给钱啊！干嘛呢！ 极其不情愿的给了钱，弄得司机大叔都怀疑他是不是想白坐车，更不情愿的下了车的洪时瑛站在马路对面望着院子里的女演员，心情很复杂。 他觉得女演员在耍他，什么理想型之类的，真当他傻？那姑娘才不喜欢他呢，要真的喜欢他的话怎么会在乎胖瘦，他就算胖了不也还是他么！看脸的颜狗！！！女骗子！！！ 女骗子不止是颜狗套路还多，分分钟就开撩，最讨厌的是她长得太好看！ 院子里的的沙发套组是藤条编织的样式，靠背是木色坐垫是白色，白色坐垫上那双白皙的腿，在夕阳的余晖下看得人心神不宁。那女人穿着超清凉的运动装，短裤是真短，短的贴在大腿根部，上身搭着一件敞开的罩衫，罩衫里是一件黑色吊带，隐隐还能看见运动内衣的痕迹。 三月哎，冷死了！他全身上下穿的严严实实的都冷，她穿这么少去运动？！这女骗子肯定又想套路他！ 女骗子按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简讯，距离有点远，洪时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感觉应该是笑着的，又不能确定。他能确定的是，女骗子肯定想堵他！他要是现在过去了，女骗子又会用什么理想型的藉口忽悠他减肥。 呸！理想型个鬼！这就是个颜狗！看中他的美貌！呸！ 一辆车开过来挡住了洪时瑛的视线，也挡住他。洪时瑛很不起眼，一身黑。黑黢黢的被挡在同样是黑色的车后面，在他犹豫要不要绕过车走出去时，车门一开下来一双大长腿，车主人很显眼，硬是靠着脸和身材把随处可见的运动装穿着了杂志风，站在车门边沖那个女骗子挥手，叫了她一声。 双方距离不过两米，对方连帽子都没戴，明晃晃的露着一张脸，洪时瑛慢半拍反应过来，车主人是位男演员，还是很高的男演员，比他高！男演员和女演员好像很熟，男演员还是来接女演员的，从双方的着装看，可能是约了一起运动。 好吧，女演员不是在家门口堵他的。 摔！还不如是堵他的呢！ 洪时瑛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女演员往车这边走的时候又忍不住把帽檐往上推了推，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有心想让女演员能发现他也在，就在男演员身后两米处，可又觉得被发现了也很奇怪。手抓着帽檐想往下压，又不甘心。还没等他纠结好要不要把帽子压下去还是再往上推推把整张脸都露出来，男演员已经从他身边走过绕到副驾驶，完美的挡住女演员的视线，开车门，请妹子上车。 然后？哪还有什么然后。 然后男演员再次从他身边路过开门上车，一直到车开走了，洪时瑛都只是个路人甲，毫不起眼的路人甲。 艹！女骗子！说什么理想型！就是颜狗！看到人家好看就跟人家走了！什么半年不能谈恋爱！骗鬼去吧！ 路人甲气唿唿的回家了，出门运动的颜狗侧坐盯着很符合颜狗审美的司机看，看他今天又打算耍什么花招。 疑似一招不成又玩新套路的金材煜打电话约她一起去汉江公园跑步，宋梓舒是没在怕的，他敢约她就敢去。不过这哥以前不怎么去户外运动，更多是待在健身房里。按照金材煜的说法是，去公共场所运动要是碰到了粉丝会很麻烦，习惯去汉江公园这种户外的地方跑步的是宋梓舒，她不怕碰到粉丝，碰到就碰到呗。 金材煜笑看她一眼问她看什么，宋梓舒坦然告知。 「看帅哥。」 帅哥眉眼含笑扫了她一眼，宋梓舒很有理由怀疑，他在勾她。必须要说，这哥真的很帅，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见色起意就追人。 脾气很好的小哥哥问她穿那么少会不会冷，脾气相对没那么好的妹子说跑起来就冷了。金材煜笑她，那就还是冷的意思了？宋梓舒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她穿那么少当然会冷啊。 第19页 妹子说自己冷的应对方法是什么？脱衣服给她啊。 金材煜撑着红灯把外套脱下来地给她，示意她先盖着腿，宋梓舒接过搭在腿上又忍不住闹他，说车里开着空调呢。金材煜笑笑没反驳，只问她跑完步之后要不要一起吃饭。宋梓舒不要，运动完浑身黏黏的要回家洗澡。 「洗完澡肚子不会更饿吗？」 「所以决定在家叫外卖。」 「外卖不健康，会胖。」 宋梓舒眯着眼睛看他「你想说什么？」 金材煜笑道「我最近在学法餐，有兴趣尝尝看吗？」 狗男人想登堂入室？做梦！ 「没兴趣。」 「确定？」 「很确定。」 金材煜含笑点头「那算了。」 宋梓舒不信他就这么放弃了「没了？」 颔首表示没了的金材煜故意撩拨她「那你以为还有什么？」 宋梓舒抱着手臂『哼』了一声，不接茬。 轻笑出声的金材煜好像就真的随口问一句，宋梓舒被他搞的不上不下的，有心想问又怕中招，小屁股扭来扭去的，坐的不老实，手也不老实，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小作精就是个小姑娘，小姑娘有旺盛的好奇心，大哥哥丢了个饵出去就勾的她兴趣起来了。金材煜真的开始玩套路，他说他接到一个日本导演的本子，主角明面上的职业是法餐厨师，暗地里是个职业杀手。剧本讲什么的不是很重要，法餐厨师这个职业比较有意思，因为会做很多好吃的。 「你吃过烟燻三文鱼塔吗。」金材煜单手给她比划一个圈「比硬币稍微大一点的吐司烤成薄脆的口感做底，上面叠一层黄心的奇奇异果，要熟透了的那种，再加上做成玫瑰花瓣的烟燻三文鱼片。」把那个圆虚放到嘴边「就一口的分量，一口吃下去，三文鱼片的滑嫩加上奇异果的酸甜，在配上吐司，味道啊......」舌尖舔舐唇角，眼角的余光瞄着坐直的小姑娘，手往方向盘一搭「算了，你也不感兴趣。」 还等着听味道描述的宋梓舒一下就不爽了「你说完呀！」 「说完了啊。」金材煜表示，讲述已经结束了。 宋梓舒好蛋疼，话讲到一半怎么行！忍不住就追问「味道到底怎么样？」 「就那样吧。」金材煜抿唇把笑意压下去，话题换的可快了「你打算跑多长？几公里？」 没心思想跑几公里的宋梓舒只想着『烟燻三文鱼塔』「法国餐厅应该有得卖，我好像是吃过的，但记不清了。」 「你肯定吃过，不是很少见的菜。」金材煜笑着说「不过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的一手，不同的餐厅做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教我的那个厨师就有自己的习惯，他会在酱汁里加柠檬汁，用柠檬调淡奶油做酱汁。」 宋梓舒被他说的更想吃了「是酸甜的口感？」 「那倒不是，很清爽的味道。」金材煜说「烤过的吐司还很酥脆。」看了眼导航，再次换话题「差不多要到了，分开跑？真碰上粉丝不好解释。」 约都约了你现在说分开跑？宋梓舒对他欲盖弥彰的做法很鄙视，关键是他故意说了那么个好吃的，又搞事情！可她又不想低头，中他套路，咬牙说分开跑就分开跑！ 一辆车下来的男女演员在车边就分开了，宋梓舒背对金材煜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搜附近的法国餐厅，还没等网页刷出来，那哥跟鬼一样，简讯就到了。一张高清大图，精緻漂亮的三文鱼玫瑰花就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气的，就说那个狗男人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狗男人还不忘告诉她，烟燻三文鱼塔配桃子味的起泡酒绝佳，以及...... 【我来接你之前路过超市，顺路把食材都买好了，要尝尝看我的手艺吗？】 狗！男！人！ 宋梓舒把手机一关挂在臂环上，心一横，直接跑步！什么三文鱼，什么玫瑰，什么桃子，什么起泡酒！都滚开！她要跑步！ 步伐还没迈出去，后领被人拉住了，宋梓舒踉跄一步被身后的人拉进怀里。 狗男人揽着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耳畔提醒她「热身运动还没做呢。」 宋梓舒反手把他的爪子打开，在他笑出声的同时攥着他的手腕往回走，金材煜笑呵呵的顺着她的力道往前。 「我们要去哪？」 「回家！」 「回家？」 「吃玫瑰三文鱼！」 「那叫烟燻三文鱼。」 「呀！！！」 金材煜朗声大笑，扣住她的手把人搂紧怀里，用力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哄着他的小姑娘「走吧，我们去吃玫瑰三文鱼。」 第13章 到底还是登堂入室进了门的金材煜，在门厅处就表现出他绝对不止是来做顿好吃的那么简单。 换上拖鞋的宋梓舒看金材煜光看着她拿给他的拖鞋不动弹，问他干嘛呢，就听到金材煜说，他不太想穿别的男人的鞋子，白眼一下就翻出来，爱穿不穿，不穿拉倒。 金材煜挑眉一笑，抬脚就想直接进屋被宋梓舒拉住手臂「朋友的，男性朋友，行了吧。」闹什么啊，又不是三岁。 「你身边哪来男性的朋友？」金材煜反手指了下自己「我这种可不算是男性朋友。」 不是很想搭理他的宋梓舒让他适可而止「他不好看。」 一句话，能解释所有。金材煜笑着问她「那我是好看的？」 第20页 「是~你超好看~」宋梓舒睨了他一眼「换不换？不换算了，我叫跑腿的去买，我就不信买不到。」 也不知道是被前一句『好看』哄好了，还是被后一句『不信买不到』威胁了，反正号称不穿别的男人的鞋子的金材煜换了鞋，领着一袋子食材跟着宋梓舒上楼。 厨房在三楼，因为宋梓舒不会做饭，家里的厨房大多数情况下是闲置的，也就经纪人偶尔会给她煮点东西。里面锅碗瓢盆倒是有，可烤箱这种专业家电是没有的。不怎么进厨房的宋梓舒进去了才想起来家里没有烤箱，玫瑰三文鱼貌似没指望，刚想跟金材煜说算了，金材煜就说没烤箱有没烤箱的做法。 这东西，厨师说了算，他说行就行呗，虽然宋梓舒觉得金材煜纯粹就是不想走。把厨师安排好的宋梓舒准备闪，金材煜却叫住她，说自己又不是她请来的厨师，真的让他一个人在这忙活？ 「我又不会弄那些。」 「开酒总会吧。」 没办法说自己不会开酒的宋梓舒就被安排在厨师边上开酒，开酒的速度很快的，金材煜带来的是他发信息时说的蜜桃起泡酒，开起来也简单。宋梓舒的酒都开好了，金材煜才把食材分门别类的放好，她自觉搞定了又想走，他又让她去找杯子倒酒。酒倒好了，自认为没事了的宋梓舒还是没有离开厨房，因为金材煜又让她榨柠檬汁。 三次都没离开厨房的宋梓舒算是弄明白了「你就是想让我陪你是吧。」 「你现在才发现吗？」金材煜拿着平底锅在水池边沖洗「我以为我做的很明显。」 宋梓舒暗自吐槽他幼稚，放下柠檬跟他说她去换身衣服，金材煜笑看她一眼，妹子撇嘴说这是她家，她还能跑到哪里去。侧头继续洗锅的金材煜无声放行，宋梓舒走过他身边时故意打了他一下，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力气不算小，打完就跑。金材煜被她打的一疼，转回头也只看到了个背影，用手腕骚了骚后脑勺，低头轻笑。 清凉的运动装换成了鹅黄色的毛衣裙，宽松又舒适，关键是不走撩人路线，走淑女风，为的是搭配今天走温情居家路线金材煜。回到厨房也不做事，倚在门边尽职尽责的担当陪伴者的角色，看着帅气的小哥哥在她家厨房做饭。顺便用知心朋友的角度问最近两天路数不太对的男『性』朋友，是不是太寂寞了。她不吃回头草，是玩笑话也有些真心在，但这哥也不是会吃回头草的人。稍微有点自尊心的男人都不会这么干，金材煜的自尊心都不是稍微有一点的程度。 没有烤箱处理吐司改成煎吐司的金材煜随意的问她「难道我就不能单纯是喜欢你没办法放手才这么做的么？还是你对自己的魅力没信心了？」 「我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对跟我恋爱过的男人看不上别的女人也很有信心，但是吧...」宋梓舒望着他的背影浅笑「哥有些太急躁，好像急着想要跟我确定关系，我能知道什么让你那么急躁吗？」 拿着木铲给吐司翻面的金材煜一点都不急躁的问她「连续两天约你就算急躁了吗？」 「算啊。」宋梓舒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追过你啊，你很早就喜欢我了对不对，我追了没多久你就已经喜欢我了，但你还是拖拖拉拉的硬生生让我追了快两个月，追的我都没耐心了，你才同意。你有点闷骚，被人追着跑可以，追别人还是动作那么迅速，可不像你。」 扭身看了她一眼的金材煜回头背对她「喜欢你啊，没办法。」 宋梓舒撇撇嘴「就算是喜欢，你也会慢慢等着，等着开机，等着我们每天都得见面的时候。到时候呢，你会做一些真真假假的小动作，拍亲密戏的时候故意贴的近一点，或者像昨天那样，用对戏的理由撩拨我，但今天这种故意上门的招数...」摇摇头「不像是你会做的。」 两人是旧情人，旧情人代表金材煜可以用小花招让宋梓舒领他进门，宋梓舒同样也了解金材煜，这位不是打直线球的人，套路特别多。如果是金材煜想要进她的门，不会用那么直接的招数，他会一点点的暗示她，等她心甘情愿的邀请他来做客。所以她不是说了么，这傢伙就是狗男人！太狗了！ 吐司的香气飘在空气里，木铲扒拉着锅底，背对着门的厨师仿佛专心煎着吐司，倚着门的宋梓舒耐心极好的等待回应，也不催。直到吐司装盘了，宋梓舒以为自己要听到答案了，她的手机响了。眼睛望着那个沉默的背景拿起手机的宋梓舒没看来电显示直接就接了电话，那边刚说了『梓舒』一词，电话瞬间挂断。 宋梓舒惊讶的瞪着手机，来电显示是没姓名的一串号码，那是军区打出来的电话，转瞬，又响起，立刻挂断。想都没想直接就挂，如同刚才耳朵听到太熟悉的声音反射性就挂了电话的状态一样，那男人的声音太特别，连听错的可能都没有！ 电话第三次响起，宋梓舒打了个激灵，不对啊，她干嘛要挂？她又不是小作精，还有个游戏呢！那可是攻略目...... 「您好？」 宋梓舒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抽走她的手机直接接听的傢伙，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你干嘛！』 「是，这是宋梓舒的手机，请问您有什么事？」 宋梓舒傻眼的看着金材煜淡定非常的跟对方说「她去换衣服了，暂时不方便。」 第21页 不方便你妹啊！！！ 「我吗？我是她男朋友。」 「呀....呜呜呜....」 一个字刚出口就被他捂着嘴堵回去的宋梓舒伸手就想抢手机，胳膊刚伸过去，手机就已经被他还回来了，已经被挂断电话的手机。 宋梓舒整个人都不好了，松开她的金材煜倒是看着心情很好，拍拍她的脑袋，笑眯眯的对张着嘴巴呆滞中的小姑娘说「这就是我急躁的原因。」 「呀！！！！！！！！！！」 这一声叫的金材煜都捂住耳朵，退后一步，等她吼完，放下手，笑看她「要回拨解释吗？」 「你才要解释呢！！！」宋梓舒气得要死「你什么毛病啊！」拿着电话又不可能真的打回去，分手都分手了，还打回去干什么！就算打回去也接不到啊，军区的电话打出来是可以的，打回去却是要人转接的，多尴尬！ 走到一边去给自己倒酒的金材煜心情是真的好，好声好气的给暴躁中的小姑娘讲故事。 话说当初金材煜是真的没想分手，理由解释过了，他只以为双方是冷战而已。随后没几天，他去找妹子的时候妹子在别人怀里，他很生气，气的扭头就走，可又过几天，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当时他们也算分手了么，分手了，妹子在别的男人怀里，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又想去找宋梓舒，那时是真的找不到。 此前有金美秀告知地点，后来金美秀不说了，彼时金材煜以为金美秀不说的原因是金美秀知道双方分手了才不说的。但就像宋梓舒说的，圈子那么小，她又是公众人物，真的想见面总能见得到。可正是因为圈子那么小，她又是公众人物，他们两还在一起过，与她有关的消息就很容易传到他耳朵里，比如...... 「我们分开没多久你们就去了柏林，你换男朋友的速度快的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和好。」 宋梓舒一口气没上来好悬被这个故事气死「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去柏林是去拍杂志的！完全是因为工作！」 金材煜一愣「那你们没在一起？」 「在一起了！怎么了！我难道还要为你守身吗！」宋梓舒超气「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分手了，分手！懂吗！」 被弄煳涂了的金材煜皱眉道「你是指跟我分手还是跟他分手？」 「你们两个！我都分手了！全部！你......」 突然拍手打断她的金材煜摊开双手「那不是挺好的么，你们分手了，我就有希望啦。」 「希望你个鬼！」宋梓舒给气笑了「你到底搞什么？总不会是觉得我是因为他才跟你分手的，然后现在来撬墙角？有病吧！」 摇头表示自己还没那么无聊的金材煜说「我只是听到消息说你们分手了，我们又那么巧接了同一个项目，你不觉得这是缘分吗？」 「这算什么缘分，你自己都说了，你是知道女主角是我才接的项目，明明是故意的好不好。」宋梓舒指着他身后的酒瓶让他给自己倒酒，恨恨的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她倒是知道他在急什么了「你怕我跟他和好，所以这两天才追的那么紧？」 话都说到这里自然就没什么好瞒的，金材煜边倒酒边说「一半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 「心有不甘啊。」 「不甘什么？」 「你把我搞的一团糟，却走的那么潇洒。」 宋梓舒微楞，一杯酒送到面前，视线顺着拿着酒杯的胳膊往上，愣愣的看着他。金材煜用另一只手碰了碰她的侧脸，很轻，擦过脸颊便收回去了，也不知道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同她抱怨。 「你把我搞的一团糟。」 「我......」 「算了，我认栽。」 金材煜抬起她的手腕把酒杯塞在她手里，转身继续去料理逗了他好久的『玫瑰三文鱼』还让宋梓舒去外面等着，说东西都是准备好的，三文鱼也是处理过的，吐司搞定很快就能吃。 宋梓舒站着不动，动不了。外面评价一个演员的好坏都是说眼神，说好演员都有一双有故事的眼睛。她看到的那双眼睛就有故事，很复杂的故事，那个故事让她动惮不得。她有些无措，她想说那不是她的故事，可那好像又是她的故事。 美人和金材煜的过往对她来说只是一场电影，还是记忆不怎么深刻，只能记得大概过程的电影，记得他们在一起过，记得她追的他，记得他手段一堆，记得他们分手分的有些儿戏。宋梓舒只记得那些，只记得以美人为主视角的故事，故事里的金材煜虽然是男主角但存在感也真的说不上有多少，美人更关注自己，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心情。金材煜？他只是为女主角搭配身份的男主角而已。 可这个人很喜欢美人，非常喜欢，那双眼睛说，我喜欢你。 问题是，他喜欢的...是美人啊，不是现在的宋梓舒。 宋梓舒无声的嘆了口气，这破游戏为什么要搞什么旧情人，搞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的事情是不是太矫情了，她就是美人啊，美人是她设计的人物，纠结那些做什么。何况这位也不到多真爱的地步吧，真的很爱的话，难道分辨不出来她和美人的区别吗？也不对，她和美人也没什么区别，她觉得自己就是美人。 可是吧...... 「站着做什么？」 「嗯？」 第22页 「我问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宋梓舒一下没反应过来，反射性撩了一把「陪你啊，你不是想让我陪你么。」说完就后悔！明知道人家喜欢还撩？渣渣！心念一转又觉得就是因为知道他喜欢才撩的啊，攻略目标啊！ 金材煜倒是没想那么多，笑着跟她说「你还真是没心没肺。」不等她接话，侧身让她进去，指着洗手台边的盘子说「弄好了。」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的宋梓舒望着白色的圆盘里只有两个烟燻三文鱼塔，一口一个的大小，顶多两口吃完，诧异的望着他。 「就这样？」 「不然呢？」 金材煜端起盘子用手指捏着其中一个把盘子往她的方向推，示意她拿另一个。小心的捏起唯二的三文鱼塔的宋梓舒，在他把『玫瑰』放进嘴里后也跟着吃进去。 诚实的说，口味确实不错，没有到惊艷那么夸张，但是很好吃的味道，好吃到...... 「继续啊。」 「继续什么？」 「继续做啊。」 宋梓舒舔着手指让厨师别偷懒「一个怎么够，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在减肥。」金材煜笑看胃口刚被挑起的姑娘「一个就够了。」 「别搞笑了，你莫名其妙减什么肥，故意的吧。」宋梓舒让他别闹「赶快做。」 金材煜弯腰身体往前，在宋梓舒要仰头避开之前给她开价「一个吻换一个。」 「你做梦。」宋梓舒闪身避开「不做拉倒，我去叫跑腿的。」 歪头表示她随意的金材煜去水池边洗手，拿起电话作势要打的宋梓舒让他想清楚，她要是叫了跑腿可就没他什么事了。金材煜随意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宋梓舒有些郁闷，凑过去用手肘戳他的后背，跟他说同一招之前玩就算了，现在还玩都无聊。金材煜不这么觉得，他说，招数不用搞那么多，一招制敌就行。 「我加了很特别的东西，只有我知道哦~」 「呀~~~做吗~~~」 关了水用手上残留的水珠弹她的金材煜笑着说「做什么？爱吗？」双手一张「来呀~」 宋梓舒无语的望着他「你以前明明不这样。」 「我以前的样子你不喜欢啊。」金材煜抽纸巾擦手「你不是一直抱怨，我太闷了吗。」 囧着脸的宋梓舒怼他「你又知道你这样我会喜欢？」 「我不知道，但试试看么，不行再换啊。」金材煜把纸巾握成团丢在之前装三文鱼的塑料盒里「总能试到你喜欢的。」 「我喜欢你做的三文鱼。」 「那太好了~」 「那你倒是做啊。」 「今天不行。」 「为什么？」 「食材用完了。」 宋梓舒看看洗手台上的东西再看看他，荒唐的很「你所谓的顺路去买的食材就买了这点？」 「家里带来的，不是去超市买的。」自然的说着之前套路的金材煜说「想着万一你不感兴趣所以就带了两份，丢掉的话也不算浪费。」 无话可说的宋梓舒给他竖拇指「你干脆去当环保大使算了。」 「我是啊，你不知道么。」金材煜让妹子了解一下他的履歷，他还真有个环保大使的名头。 环保大使明确的表示他真的只带了那么些东西，弄得宋梓舒当即就想把人赶走，晚饭？她自己吃！ 金材煜还真的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搞的宋梓舒老觉得这傢伙有鬼。可有鬼的傢伙走的干脆利落让宋梓舒反倒想着是不是她想太多。 隔天，秉持着花招不用多，管用的一招就行的金材煜带着他的爱心早餐出现。宋梓舒刚跑步回来，进门正准备上楼洗澡，结果在客厅见到了坐在沙发上自然的跟坐在自己家一样，还在翻她的书的金材煜，很是懵逼。 「你怎么进来的？」 「按密码进来的。」 「我问的就是，你为什么知道密码？」 「你生日啊，你的密码不都是这个。」 「......这都行？」 「行啊。」 金材煜沖她晃了晃手上的《雪国》「川端康成的小说，我记得当初我推荐给你的时候，你还说没意思，结果自己买了吗？」 「你管我。」宋梓舒让他把东西放下，对私闯民宅的傢伙说「你大清早的来干嘛？」 合上书指了指楼上的金材煜说给她送早餐，宋梓舒才不信，踩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往楼上走，金材煜慢步跟在她后面，到了楼上，她还没看到早餐，先看到了他的拖鞋，灰棕色，没见过。屋主用眼神询问不请自来的客人，拖鞋哪来的。客人表示，新买的，理由是他不喜欢别的男人穿过的拖鞋。 宋梓舒仿佛知道美人为什么会分手了，这位有点太...「这是我家你知道吧？」看他好像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我家，跟你没关系，你做的太过了。」不管是不请自来还是自带拖鞋都太过了。别说是旧情人，就是情人，这么做也是冒犯。 金材煜一愣，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那么糟糕的人啊。」 宋梓舒想想说话，厨房探了个脑袋出来，看到他们叫了一声『回来了』。叫的宋梓舒迅速扭头，看到金美秀愣住了。 「你那什么脸。」金美秀疑惑的看了宋梓舒一眼，又看向金材煜，以为她是和金材煜闹什么，让她别搞事情「我们要去见作家，带上他一起不是挺好的。」这是工作，别闹。 第23页 金材煜越过宋梓舒沖金美秀笑道「她只看到了我，以为我破门而入。」 「你当他是什么，小偷吗？」金美秀跟着笑了「我来的时候他正好在门口，你没回来，我就先带他进来了。」也没当回事，招手让她坐下「我们两都带了早餐来，你看你要吃哪个，吃完我们准备走。」说着又回厨房去弄吃的。 无敌尴尬的宋梓舒都不敢看金材煜，太尴尬了！ 大哥哥笑呵呵捏了下她的脸，她也不敢挣扎，只听到他一句意味深长的...... 「半夜小心啊，现在，我知道大门的密码了。」 凸(艹皿艹 ) 第14章 连续两天紧迫盯人还在第二天登堂入室的金材煜在第三天，突然就玩起了『我们目前只是工作关系，营业情侣』的套路，弄的宋梓舒一愣一愣的。那句话是金美秀开玩笑的问金材煜『大清早的来送早餐，难道是想旧情復燃』时金材煜的回答。当时宋梓舒就想怼他，但看助理在就没怼，不管情人还是旧情人，只要是男性友人，小作精一向很清楚在什么情况下需要给对方面子。这就是作精再作，男朋友也大把的原因，妹子的套路一点都不比金材煜少。 套路极其多的金材煜莫名其妙换了个招数，突然不急了，像是昨天和前天疯狂撩拨的傢伙是假的一样，他这一天都很正常。除了早上过来送了个早饭，理由用的还是无比正经的『我们一起去见作家』，此后一天都很正常。正常的仿佛双方就只是工作搭档，这以上这以下，什么都没有。 起初宋梓舒以为是因为金美秀在，这哥的自尊心真的挺强的，有『外人』在肯定会收敛点。接着见到了作家，想着那是工作场合，必须要收敛。可一直到他们从作家工作室出来，金美秀客套的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吃饭，金材煜以他昨天没休息好今天就算了，这么个完全说不过去的理由拒绝，宋梓舒发现不对劲了。 金美秀也觉得不太对劲，开车送艺人回家的路上跟艺人确定「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他看着不像是对你有想法啊。」 如果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的话，宋梓舒也会这么想，因为对方完全是同僚的态度，问题就在于，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好吗！不管是跟美人还是跟她都不是第一次见！那狗男人又想干什么！！！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什么？」 「我说，你会不会想太多，你确定他想跟你复合？」 「百分之一万确定！」 金美秀砸吧着嘴，想说真的看不出来，可她很了解自家艺人。他们家姑娘虽然作天作地一堆毛病，但就像她出道就被夸天生的演技者一样，在对待男人这件事上，这位的天赋技能也是满点。别说自作多情了，宋梓舒连会错意的事情都没干过，那位跟身上装了雷达一样，对男欢女爱之类的一扫一个准。 宋·雷·梓·达·舒在跳下车的瞬间就扫到了一个信号，站在路边的黑胖子。 两人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两车道的马路，就在家门口。宋梓舒下车，跟金美秀再见，等金美秀开车走，车开走了，一身黑的胖子就出现在马路对面，她和他的家门口。 笑脸一秒灿烂非常的宋梓舒一路小跑蹦跶到小哥哥身边，心里庆幸今天没穿高跟鞋，嘴上甜甜蜜蜜的一声『欧巴~』就叫出来了，叫的邻居小哥忍不住咧开了嘴，下一秒迅速拉平嘴角，一副『我跟你不熟』的脸，含煳的应了一声。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双手往后一背，探身凑近他，弄的洪时瑛不自觉的仰头避开，偏偏就是不往后退，全靠腰力。他的动作在躲，可他的动作躲的宋梓舒只想逗他，他躲，她就往前。他的腿不动，她的腿也不动。他往后，她就往前。 腰这个身体部件是很重要的，对男人，对女人都很重要，常锻鍊很占便宜，往前弯腰和往后下腰，难易度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就洪时瑛那个菸酒都沾作息糟糕还不运动的战五渣，对比早睡早起身体好的运动小公主，比弯腰和下腰？ 那结局...... 纤细有力的手臂在对方没有察觉时就已经准备好，准备的非常及时，在战五渣差点因为老腰的柔软度到达极限要倒下去时，一把拦腰勾回来，双方距离在霎时间亲密无间，亲密到唿吸交缠，亲密到小哥哥完全傻住，亲密到被救的英雄手比脑子快的勐推一把，怒吼出声。 毫无防备的宋梓舒被推坐到地上，她还没反应过来，推她的傢伙从怒吼变成堂皇，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整个人都傻了，跟刚才被搂腰时的状态一模一样，就他那表情，宋梓舒都不好意思怪他。关键是，跌倒的明明是她，推人的傢伙干嘛一脸惊慌失措的小可怜的样子？受害者是我好不好！ 受害者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真的要翻到后脑勺的那种，翻的小可怜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兇手』，连忙伸手要去扶她，手臂刚伸过去转瞬就被她扣住手腕勐的一拉，眼看就要正面砸在她身上，右脚反射性往前一跺，左膝盖『咚！』的一声磕在了地上。那动静，听着宋梓舒都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半秒后，没有砸在妹子身上的洪时瑛躺在了妹子脚边，抱着膝盖，哀嚎。不夸张，真的是哀嚎，叫的那叫一个惨。 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太合，每次见面总会闹点小问题出来，这次厉害了，直接变成血光之灾，双双负伤。 第24页 只是大腿和手肘被擦到顶多有点破皮但衣服挡着暂时还不能确定的轻伤患，在确定疑似『我腿断了！！！』的重伤患死活不要去医院之后，拽着同样死活不要去她家的人，搭肩搂腰硬是把『残疾人』给弄进家门了。 是的，小作精的家迎来第二位登堂入室者，这位比较特别，算是『绑架』来的。 被绑架的『肉票』没资格选穿什么拖鞋，在宋梓舒板着脸一句『我脱还是你自己脱』的二选一选择下，自己踢掉了鞋子，压根就没穿拖鞋，单脚被宋梓舒架进去，被丢到一楼的沙发上后，再次得到『我脱or你脱』的选择题，拽着裤腰带抵死不从！ 「脱你个头！！！你疯了吗！！！嗑药了吗！！！」 叉腰俯视『良家妇男』的『淫棍』让他别脑残了「谁让你穿那么紧的牛仔裤！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从裤腿卷上去肯定会弄到伤口啊！」 尖叫守护贞操的洪时瑛维持着吶喊脸呆住了，宋梓舒很无语，他们到底谁嗑药了？这傢伙才是嗑药的那个吧！常识都没有吗？不想去医院就算了，难道伤口也不处理？ 「神经病！」 突然生气的姑娘让洪时瑛的吶喊脸一点点变化，嘴巴刚合起来，就看到她转身就走，心里想叫住她，嘴巴又说不出来，脑袋和视线都跟着她的方向转，一直盯着她上楼梯，不见了，一把捂住脸，超级懊恼，他到底在干嘛~~~~~~~ 他本来想的好好的，离那个女骗子远一点，那女骗子一看就是花蝴蝶，才说要跟他恋爱（宋梓舒：我说的是是半年后！），隔天就上了别的男人的车（宋梓舒：是半年后恋爱！），上去就算了，还把男人带回家（宋梓舒：我单身！），带回家也算了，好歹没过夜，可第二天早上那男的又冒出来了（宋梓舒：所以说...你偷窥了吗？）！ 这傢伙居然还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来撩他！女！骗！子！ 他本来想的好好的！真的想的特别好！他都准备要搬家了！他想的都那么好了！那么！那么！那么......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洪时瑛光速抬头望过去，正好跟宋梓舒的视线对上，对方很不耐烦的问他看什么看，洪时瑛一愣，立刻移开视线，嘴角却忍不住勾起，又抿嘴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他以为她走了，他以为她在对他表达，赶紧滚，他以为...... 低眉垂下眼睑的洪时瑛很乖，很安静，不说话，也不玩什么『你别靠近我那套』，连看都不看她，但坐的乖乖的，一动不动。 宋梓舒懒得管他在搞什么，她左侧大腿疼，左侧的手肘也疼，动一下就疼一下，肯定擦伤了！绝对！都怪这个傢伙！ 负伤中，心情很不好的宋梓舒，态度也友好不起来，把医药箱砸在他边上，手握真正能伤人的兇器『剪刀』，弯腰刷刷刷就剪开了他的裤腿，刀刃碰到了他的膝盖，腿颤了颤，又连忙定住不动。 宋梓舒也不动了，就在洪时瑛想说『不疼』的时候，就看到她丢开剪刀，双手拉住被剪开的两块布，暴力拉扯。 『撕拉』一声，破口直接到大腿，距离特殊部位无限接近，近的洪时瑛一口气没上来，被吓的打了个嗝。 宋梓舒斜了他一眼报以鄙视，怕个屁！视线往下，细看。 伤口稍微有些恐怖，破皮的地方在渗血，一大块青紫，还有些肿。 宋梓舒皱眉轻轻拿食指去碰，还没贴上去，差那么一点点要碰到的时候，他就往后缩。反射性拍了下他的大腿内侧的姑娘让他别动，那清脆的肌肤『碰触』声弄的洪时瑛说话的语气都不对了。 「你...你...你别碰~」 「现在知道疼了吧。」宋梓舒又拍了他一下「我看看你伤口要不要去医院，别乱动。」 一点都不想乱动的洪时瑛整个人都是僵的，他想打开宋梓舒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你一个妹子脑袋埋在我两腿之间还摸我大腿！你想干什么！！！！ 膝盖很痛，大腿很麻，腿间的脑袋动来动去，洪时瑛仰头看着天花板，人生活到现在从未那么仔细的研究过一堵墙。 那墙，可真白啊...... 第15章 洪时瑛在研究头顶白的过分的墙，宋梓舒则是在想...... 「你确定不去医院？」 「......」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的宋梓舒抬头看过去，发现他望着天花板，跟着抬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让他回神又问了一遍「伤的这么重，你真的不去医院？」 脑子里充斥着黄色废料的洪时瑛不敢看她，含煳着说也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不疼的话。宋梓舒有些不太贊同，她觉得那个伤口不止是看着严重那么简单，可当事人坚持不去医院，她也没理由非让他去。而且艺人去医院医院很麻烦，她也是非必要不往医院跑的类型。 确定了伤口，也确定了洪时瑛不想去医院，自认为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的宋梓舒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能自己搞定吗？」 「搞定什么？」洪时瑛不解，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膝盖，楞了一下「你不帮我弄？」 宋梓舒诧异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弄？」在他说话前先把锅甩出去「我确实拉了你一把，你才会摔倒，可我拉你的时候自己先垫在下面啊，你顺着我的力道不会受伤的。就算会受伤，我拉你之前也是报復一下你推到我，你要是不推我压根就没这回事。」都是你的错！ 第25页 洪时瑛有些无语「是你先碰我的腰我才推你的。」 「你要摔倒了我好心扶你。」宋梓舒瞪着眼睛让他想想清楚「我是好心！要不是我好心，倒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女骗子不止会骗人还会强词夺理，洪时瑛憋屈的发现自己讲不过她，关键是跟女人争这个也太怂了，撑着沙发就想起身。宋梓舒一下按住他的肩膀问他干嘛，洪时瑛憋了一句『回家』出来。宋梓舒让他坐着吧，指着药箱让他弄好了再回家。她虽然把锅甩出去了，但又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好歹处理好伤口，之后他想去哪去哪。 哭笑不得的洪时瑛都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想说他可以回家弄吧，又不是真心想离开，可留在这里好像也不对劲。还不等他说话，楼上隐约有音乐响起，宋梓舒抬头看了一眼，是她手机响了，沖洪时瑛指了指医药箱示意他自己弄，转身就往楼梯走。洪时瑛望着她的背景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一直到她走上楼梯看不见人了，话都没说出来，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什么。 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就不说了，扰人心神的身影消失了，伤患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膝盖超级疼！刚刚怎么没有那么疼？不对，刚刚也很疼，刚刚只是没注意，光顾着女骗子来着。 女骗子家的医药箱里的药品还挺齐全，感觉像是药店里专门配备的一买一个药箱的家庭药箱版，大部分药品都没拆封，只有感冒药和发烧冰贴是拆开的。 洪时瑛摆弄着药箱里的红药水和酒精，犹豫着要不要跳过酒精直接上红药水，酒精很疼啊！可得先用酒精消毒才行吧？烦死了！ 还没等洪时瑛纠结好要不要涂酒精，楼上的人已经下来了，他侧身看过去发现她换了件衣服，一件长t，下摆到大腿根，看着像是下衣失踪的造型，露出的腿又长又直，看的洪时瑛有些楞。 宋梓舒走到他边上看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挑眉回望，意思是问他看什么，洪时瑛干咳一声低下头，嘟囔着问她怎么突然换了衣服。 「你干的好事。」宋梓舒直接把胳膊怼过去拇指长的两三条红痕，擦伤。 洪时瑛快速眨了眨眼睛，一句『对不起』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宋梓舒也不是要他道歉的，只是给他看看，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倒霉而已。看过了，胳膊就要收回去，手臂还没落下就被他抓住了。 宋梓舒一愣，洪时瑛也楞了一下，但这次他反应很快，另一只手连忙抓起红药水沖她晃了晃，意思是他可以帮忙涂药。宋梓舒让他看看他那个重伤的膝盖，那才是需要他照顾的地方，先顾好自己吧。 「你伤口好弄，我这个不急。」 「没有伤在我身上我确实不着急，但你这个再不弄我怀疑你还能不能走路。」 拍开他的爪子让他别搞事情了的宋梓舒在医药箱里翻酒精棉，洪时瑛连忙把之前的酒精拿出来要地给她，在她说不要，要酒精棉之后又去帮她找酒精棉。再次打开他的手的宋梓舒有些不耐烦，没好气的让他先弄好自己。洪时瑛一下就怂了，蔫蔫的拿着酒精说他不知道要不要先上酒精。 「废话，当然要涂酒精，消毒啊。」宋梓舒拿着酒精棉拆盒子，头都不抬的说「这有什么好想的，干嘛，怕疼啊。」她说着话是顺口，没什么想法就说了，可说了之后洪时瑛没声音了，抬头看过去，笑了。 洪时瑛被她笑的有些尴尬，又想给自己找回场子「这不是一般的疼好不好，你就擦了一下当然可以上啊，我这是重伤！重伤！很重！」 「怕疼就怕疼，那么多话。」宋梓舒嗤笑一声沖他伸手，下巴对着酒精点了点，示意她来。 攥紧酒精瓶的洪时瑛果断拒绝「真的疼，不是开玩笑的！」 「那你想怎么样？」 「......不弄不行吗？」 「你说呢？」 洪时瑛默默的把抓着酒精的手背到身后，深怕宋梓舒直接抢，试图『讲道理』「我觉得人体是有自愈能力的，也不是非得上药。」 觉得他发神经的宋梓舒让他正常一点「自愈你个头啊，它要是发炎了你更惨，这点常识都没有？」 「也不是一定就会发炎啊。」洪时瑛很有常识的说「还有可能会自己好啊。」 首次觉得有人比自己还能作死的宋梓舒低头继续拆酒精棉，她这种随便你作的态度弄的洪时瑛有些不舒服，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劝他才对嘛？不说话算是个什么意思？ 宋梓舒很作，作的光明正大。洪时瑛其实也挺作的，不过这位作的比较隐晦。人家劝他不高兴，人家不劝他更不高兴。 两个作精凑在一起会怎么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针尖对麦芒啊。 洪时瑛这个针尖试图怼一下麦芒「哪有你这么对理想型的，我受伤你不是应该比我更着急才对嘛！」 吐槽人家怕疼的同时自己也很怕疼的宋梓舒捏着酒精棉有些不敢往伤口上放，心情差的要死，怼的一点情面都不留「你瘦五十斤再跟我说话。」 洪时瑛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你这个颜狗！」 颜狗压根不想搭理他「搞得好像你谈恋爱看才华一样，诚实点，男人看身材，女人看脸，有什么问题。」捏着酒精棉的手犹犹豫豫的要靠近伤口，又不敢真的放上去，上下徘徊，不忘吐槽他「这年头谁不看脸，不看脸工作都找不到，你好意思说你不看脸？」 第26页 「我不看！」 「说谎。」 「我没有！」 「你有。」 「我就是没有！」 宋梓舒烦的要死，扭头瞪他「你搞搞清楚，你会在这里跟我扯这些就是因为我这张脸！我要是胖成你这样，跟着球一样，你会搭理我见鬼了！我们都是先看脸，脸合眼缘之后才有兴趣了解灵魂！你能坐在这里，看的就是我的脸！」 「我....」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 「你...」 「你个头啊，你烦死了！」 洪时瑛一句话接不上，恶向胆边生，手一抬，闪电般拍向她悬在伤口上的手，酒精棉直接按在伤口上，刺辣的触感让宋梓舒尖叫出声。洪时瑛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得手了，手里攥着的酒精瓶就被抢走，反身就想跑，被宋梓舒拽着后领抓回来，胳膊扣住他的脖子，洪时瑛奋力挣扎不小心打到她的伤口，听到她的惊唿，又连忙挪开手。撑着机会开了酒精瓶的宋梓舒反手就把整瓶酒精往他腿上一倒，当时她就被剧痛的洪时瑛从身上甩在地板上。 『咚！』 超大一声。 「啊！！」 更大一声。 一个唿吸的剎那，沙发上的人悬空抱着腿嚎叫，地板上的人捂着胳膊喊疼，一片狼藉。 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无人搭理。 男人在叫骂，女人在尖叫，这声音怎么听怎么不对。 门铃再次响起，急促了许多，依旧无人搭理。 男女开始对骂，各种语言的脏话都有，还是让外人听起来很不对劲的声音。 门铃不响了，门被拍响了，还有男人的喊声。 「宋梓舒！宋梓舒你没事吧！宋梓舒！开门！不开门我报警了！」 在生理性疼痛面前什么感情都被抛到一边的男女被『报警』一词换回神，回神的洪时瑛不敢相信自己干了什么，生无可恋的往沙发上一倒。很清楚自己干了什么的宋梓舒送了他一个大白眼，捂着手臂边吹伤口边去开门。 门外的人在门边拉开一条缝时大力把门推开就往里走，进门把宋梓舒往身后一拉瞪着沙发的方向，看不清人，隐约能看到是个男人，还没开口，从身后探头的宋梓舒打他的手让他赶紧放开，弄疼她了。 来人连忙松手回头，宋梓舒把手臂上的擦伤给他看，表示他刚才抓错地方了，来人皱眉看着她的伤口，偏头沖屋内示意，问她谁弄得。宋梓舒嘆了口气说是自己倒霉，还没等她说完，屋内单脚蹦跶出一个伤口更重的人出来。 双方脸对脸看到彼此的同时，都有些惊讶。 来人惊讶的是，那人伤的比宋梓舒严重的多，膝盖看着有些恐怖。 洪时瑛惊讶的则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么傻逼的情况下见到偶像！为什么！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他应该是站在舞台上见到偶像才对！他应该用最帅气的一面见偶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等下，偶像和女骗子是认识的吗？ 第16章 洪时瑛的偶像是谁？权至龙。 这位一心想当时尚弄潮儿的rapper曾几何时因为收到偶像送的一双鞋都认为自己达到了人生巅峰，然而，他给偶像看到了最狼狈的样子，心态崩了。 屋内的洪时瑛差不多是个死人了，屋外花园里的两人气氛也没好到哪里去。 宋梓舒和权至龙半生不熟，双方来往并不多，权至龙是美人前男友的死党，在前男友还没有变成前男友时，双方在前男友的介绍下认识，一起吃过饭，一起去号称江南太子的前男友喜欢的夜场喝过酒，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世上最尴尬的关系就是前男友的朋友，这朋友还是给前男友来送信的。 前男友兵役中，这位也在兵役中，兵役难得出来休个假还要帮朋友送信也是真爱。可怎么办呢，做兄弟不就是两肋插刀么。权至龙并不知道双方分手了，让他送信的兄弟没说，他当然就不知道。说到送信，他真的是来送信的，一封手写信。 兵役的人除了休假能出军营，其他时间和外界联络的方式除了在特定的日子可以打电话和家人朋友去军营申请会面之外，就只能用手写信邮寄这种古老的方式。李朱赫大概是等不急邮寄了，也可能是刚好碰到兄弟能出去休假，反正这封信就到了权至龙手上。 兼职邮差把信递给了宋梓舒，宋梓舒抽过就拆开了，里面的内容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便籤条，一共就两句话，那个接电话的男人是谁以及下个礼拜二来会面。会面的意思就是外部人士去军营申请见面。 随手把信塞回信封的宋梓舒跟权至龙说「我不去，分手了还见什么面。」 话很短，信息量却很大，权至龙有些懵「分手是指......」 宋梓舒曲着胳膊看自己的伤口，那里还疼着呢，随口回他「分手还能指什么。」说完发现不对，抬头看过去「你不知道？」 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表达现在的心情的权至龙默默摇头，他不止不知道分手还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不过猜也能猜得到，对服兵役的人来说『不去』就只有一个意思，不去会面。 以为他该知道的都知道才会来送信的宋梓舒没想到他不知道，沉默了几秒，一句话带过「我们分手了，不会再见，你这么转达就行。」 第27页 只是来送个信的权至龙有些懵「他知道分手吗？」被她斜了一眼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可是「我来的时候，他没有跟我说你们...我是说，你是单方面...」怎么说都不对，干脆不说了。 话虽然说的半半拉拉的但意思很明显，他认为宋梓舒单方面对李朱赫分手，对方搞不好不知道这件事。确实是单方面分手的宋梓舒很确定对方知道这件事，否则也干不出来特地让个信使来送信的事情。 因此，宋梓舒没有多说什么，拿着信封对他晃了晃，示意对方就是知道才这么做的。权至龙一下就尴尬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干笑看着宋梓舒，犹豫半天，余光扫到她的胳膊，憋了一句，那是怎么弄的出来。 宋梓舒没心情跟他寒暄，大家都不熟，而且这位的出现让她又想起了前男友，她真的喜欢他，很喜欢。他是她交往时间最长的男朋友，没有之一！可他教会她的一切都源于另一个女人，只要一想到这些就觉得不爽。 姑娘垂着头不说话，权至龙也不知道怎么办，想要走吧，又觉得应该给兄弟一个交代，总不能真的带着『分手就不会再见』的话回去。可不走吧，人家不欢迎的态度都摆在这里了，不走也很尴尬啊。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权至龙纠结了一会儿，试探着问宋梓舒，家里有没有药，说是先处理她的伤口。宋梓舒脸往屋内偏了偏，示意里面有药。权至龙微微舒了口气起身去屋里给她找药，进屋走向原本摊在沙发上因为他进来一下直起腰的洪时瑛，本想问对方知不知道红药水之类的东西在哪，视线已经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药箱。 权至龙是认识洪时瑛的，不熟、后辈、但确实认识。可他认识的是还没有变成圆滚滚之前的洪时瑛，在他去服兵役的期间，这位体重翻倍上涨，现在这个么....他就很陌生了。由于之前碰面的时机不好，双方都没打招唿，权至龙就被宋梓舒带到花园去说话了，现在又碰到了，于情于理总要打声招唿的。 在韩国，陌生人打招唿的标准模式是先报姓名再说年龄，即便权至龙有一张大家都认识的脸，但规矩就是这样。可这个规矩让洪时瑛很蛋疼，因为这证明权至龙要不然是不记得他是谁，才会当他是陌生人，要不然就是他真的胖到偶像都认不出来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事！极其糟糕！ 这么糟糕的情况下，洪时瑛神色蔫蔫的报姓名，报年龄，也不敢说什么，哥，你不记得我了吗！哥，你送过我鞋啊！哥，你看看我啊！这种小粉丝的哀怨口，他开不了。就他那表情，还有负伤膝盖加成，可怜的呀~ 权至龙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并没有想起来这人是谁，洪时瑛的自我介绍就是『洪时瑛』没有加艺名，双方也真的不是很熟。打完招唿也没什么能说的，他用眼神在一地狼藉中搜寻红药水。因为洪时瑛还坐在沙发上，沙发前还有个茶几，他不方便过去。 洪时瑛顺着他的视线猜到他要找什么，连忙帮着找，很快扒拉出红药水撑着沙发想起来递给他，权至龙上前两步伸手过去，让他别起来了，拿着红药水对他笑笑准备出去，突然听到洪时瑛问，他和宋梓舒是什么关系。 权至龙微楞，含煳的说「亲近的妹妹...」顿了顿「方便问，您和她是...」 「亲近的妹妹。」洪时瑛秒答，还特地强调「关系很亲近的妹妹！」偶像的妹妹就是我妹妹！ 权至龙讪笑，客套了一句，那有时间一起喝一杯，光速点头的洪时瑛说他随时有时间。这态度弄的权至龙觉得不太对，也没想太多，伸手指了指外面意思是他先出去，洪时瑛连连点头，让他去。 拿着红药水出来的权至龙经过刚才洪时瑛的打岔，算是缓过神，做到宋梓舒边上把药水地给她时，也没那么尴尬了，开玩笑说，里面的人好像他的粉丝。宋梓舒倒是楞了一下，接过红药水顺着他的话也调侃一句，哥就算去服兵役了，依旧是王者。 王者被逗笑了，笑着用一种轻松自然的态度问「你和朱赫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很喜欢你的。」 宋梓舒当然知道李朱赫很喜欢她，要不然两人也不会在一起那么久，但「没误会，他什么都没做，是我不喜欢了。」 「不喜欢了？」权至龙故意露出夸张的表情「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兵役分手？」 韩国最常见的分手理由就是兵役，长达两年的聚少离多，联繫也少，会分手太正常了，所以坊间有个笑话是，兵役了就分手吧。 宋梓舒也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半开玩笑的跟戴着帽子遮盖寸头的哥哥说「你黑了之后不适合做这种表情，太喜感。」 兵役中变黑的权至龙捂着胸口表示自己受到了冲击「你该不会是在说我丑？」 宋梓舒大笑，摆手让他淡定「自信点，你全世界最帅！」 撇嘴不信的权至龙提醒她「当初可是有人说过我顶多算有才华。」 有了提示回忆就沖入脑海，对美人来说权至龙这款的属于有才华但不算帅哥，美人的审美观点里，帅哥首先要高，因为她在女生里也算高的。其次要有力量，有身材，有男人味。最后才是传说中有趣的灵魂，以美人的交往对象看，大部分帅哥灵魂都很有趣。权至龙这款的不在美人的『狩猎』范围，所以才说他算是有才华。 第28页 彼时是在夜店里，权至龙被一帮妹子围着，去的男人很多，女生就更多，但宋梓舒这种正经女朋友类的少。大家玩酒桌游戏，宋梓舒玩输了，有人就闹着说让她恭维一下赢家。当时的赢家是权至龙，宋梓舒说了一堆什么音乐天赋，很有才华之类的，就是没评价脸，之前起闹的那人就说『我们哥难道不帅？』套路很多但也很耿直的小作精就说，男人才华比较重要。 此话一出，满场大笑，权至龙自然也是笑了的。 回忆沖入脑海宋梓舒就懵了，不对啊，她干嘛要拒绝去看李朱赫？美人分手的，又不是她！李朱赫哎？怎么能不看！ 可...要去看吗？都分手了。以现在的状况来说，分手是个好选择吧，如果她是恋爱中，那不管是什么攻略游戏都玩不了啊。即便是美人，美人再作也没干过脚踩两只船的事情，她也干不出来啊！ 那...不去？可那是李朱赫！李！朱！赫！ 第17章 宋梓舒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长的权至龙问她在想什么，脑子不在状态的妹子脱口就说，在想要不要去会面。 此话一出双方都有些楞，宋梓舒讪笑望着权至龙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是刚刚才说过不去啦，可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吗。改主意当然行，改主意真的是太好了，权至龙顺着她的话就往下接，说她去了李朱赫肯定很开心。还卖了一波惨，说什么兵役之前朋友遍天下兵役了连封信都没人给他寄，前后待遇差别之大，惨的不行。 宋梓舒可不信，就算谁都不去看权至龙，粉丝寄的信也能把他给埋了。权至龙掩嘴轻笑，默认了她话后沖她抬了抬手上的红药水，示意她先处理伤口。宋梓舒接过红药水，刚扭开瓶盖就听到权至龙问她，为什么就不喜欢了，扬眉扫了他一眼，随口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多少有些原因吧，他在部队里，肯定跟女人无关，你们......」权至龙余光扫到她表情不对，顿了顿，迟疑道「跟女人有关？」一下就笑了「他服役呢，就算有休假不是也都跟你在一起么，那还有时间见别的女人？你肯定误会了。」 宋梓舒撇了撇嘴，分手的原因跟女人有关但跟噼腿无关，主要还是小作精太作了。她不想解释，正常听到那种理由都会觉得她太作的。可她不解释，权至龙就更觉得里面有误会。这要是别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掺和，但自家兄弟爱到特地让他送信的姑娘，一起玩的人都知道李朱赫有多喜欢她，那真的是捧在手心里的，这没办法不管啊。 「你们平时不方便联繫，有了误会也没办法解释，要不你跟我说，我帮你去问他？」权至龙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要是因为误会分手了，多可惜啊。」 完全没有误会的宋梓舒拒绝开口，专心致志给自己上药，她一只手不好弄，权至龙又想拉近关系，就问她要不要帮忙。宋梓舒随手就把药瓶给他，侧身让受伤的胳膊对着他，方便他弄。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触感被药水激发还是药水本来就有些刺痛，反正弄的宋梓舒不舒服，就用聊天转移注意力。不聊前男友聊上药的人，问他兵役是不是很累。顺着她的话说的权至龙说兵役是很累，但真正和跑行程比起来算轻松的，作为轻松的证据，他还胖了呢。 宋梓舒倒是没看出来他那胖了，觉得他身材稍微有点样子了是真的，以前的权至龙也就比骨瘦如柴好一点，那腰比她都细，简直不合理。权至龙说每天有任务的，偶尔还会拉链，吃的东西不是碳水就是高油高脂，到晚上躺倒就睡，身材也算练出了一点。 两人就兵役发生的二三事闲扯，聊啊聊就聊到了前男友，把话题带过去的自然是权至龙，他说他跟李朱赫也有段时间没见，这次见面身材好的不行，那腹肌真的能当搓衣板用。权至龙说这话的时候是以自己做对比的，说是他再怎么锻鍊应该都倒不了那种程度。宋梓舒接话接的也自然，李朱赫属于本来身材就很好，现在只不过是加强而已。权至龙这种弱鸡，要赶上那种模特标准，难着呢。 涂好药正在扭瓶盖的权至龙动作停下，抬头望着口无遮拦的小妹妹「你刚才说我什么？」 小妹妹没有发现危险「什么？」 微笑脸提示她的权至龙淡淡的吐出一个词「弱鸡。」 宋梓舒表情空白一秒，堂皇的大笑，试图以笑声敷衍过去，权至龙微笑以对，笑的可假了，笑的宋梓舒笑不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 「那是有意的？」 「对不起嘛~」 「对不起就算了，给个补偿。」 「你要什么？」 随手把药水放在一边的权至龙翘起腿望着宋梓舒「分手的理由，真的因为女人？」 宋梓舒表情一僵「干什么又说这个。」 「聊聊么，就算不跟我说，你也总要跟朱赫说的，就当在我这里练习一下，不然你们在会面大厅吵起来，他搞不好要背个警告。」权至龙笑嘆一声「军队对艺人更苛刻，你应该懂的吧。」 垂下眼睑的宋梓舒伸手问他要药水，权至龙边给她拿边问她要做什么。妹子拉高长t的下摆，大腿的擦伤漏出来，她还有个地方要上药呢。胳膊还没什么关系，伤在大腿位置就有些暧昧，权至龙没有再说帮忙的话，只是问她怎么弄的一身伤。宋梓舒不接茬，反问他那么多女朋友分手难道都要吵一架才行么。 第29页 作为圈内知名的玩咖，虽说被迫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但过往还是很辉煌的，迅速理解她话里的潜台词，她和李朱赫未必就会因为分手吵架。以及，这件事与你无关。 权至龙无声的嘆了口气，他真的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柔声开口「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在瞎说，但在我的印象里，分手这件事，男人如果要分手多半就真的分手了。反过来是女人要分手但男人不想分，不管是哭求、吵架还是闹得天翻地覆，基本都会和好。」 宋梓舒白了他一眼「分手还搞性别歧视？」 「没有性别歧视那么夸张，应该说女孩子多少会心软，会在一起代表你爱过，爱过的人为了不想跟你分开用尽全身力气求你别走。」权·情感导师·龙问「你不会心软吗？」 宋·作精·舒「我会觉得幼稚。」 权至龙一愣「你总不会跟我说，你从来没有在说了分手后又和人家和好过。」看她理所当然的脸，怀疑道「一次都没有？吵架的时候随口说的一句分手，之后和好了的那种也算的。」 「都能吵到要说分手的地步了，还怎么可能和好。」宋梓舒反倒觉得他奇怪「你难道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和好的人？」 这话权至龙没办法接，但他还是不信「我不是说闹的很夸张的那种，很小的矛盾，女人不是很容易就拿分手当威胁么，你不如何如何我们就分手什么的。」 「那多无聊。」作精表示她虽然作，但不走这个路线「我只有在真正要分手的时候说分手，哪怕是一时的气话，但我说了，就是分手了。能让我气急了说分手的人就不值得我再跟他在一起。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不值得的人在一起，男人多得是，我又不是没人追。」 权至龙哑然，这种渣的理直气壮的态度在妹子身上还真少见，默默给她竖了个拇指表示赞嘆。误以为是夸奖的宋梓舒送了他一个大笑脸，可灿烂了，灿烂的权至龙也跟着笑起来，他搞不好今天才算是『认识』了宋梓舒，漫不经心的问她。 「那让你气到要分手的女人是谁？」 「金敏...」 最后一字没说出来，因为宋梓舒发现自己被套路了，瞪着眼睛怒视他。权至龙双手合十先对她拜了拜表示道歉，随后根据只有两个字的名字猜，很容易就能猜到全名，那位前辈实在太有名了。何况对方还是兄弟的前女友，深爱过的前女友。 可前女友就代表双方是分手了的，还是很久以前就分手的，这怎么能牵连上？那位前女友都已经有现任了，为了现任还闹的满城风雨，双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还有关系的啊。 权至龙想不明白「你确定他们有联繫？」 「我哪知道。」宋梓舒哼了一声。 权至龙更不懂了「你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她分手？还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一开始瞒着是觉得丢脸，但说都说了，也就无所谓了。宋梓舒就说了小作精的分手理由，没噼腿，没出轨，什么都没有，连聚少离多都不是，纯粹就是因为不爽。这个分手理由权至龙是真没想到，莫名觉得有点可爱，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宋梓舒觉得他的笑是在嘲笑自己，有些不高兴「你女朋友要是什么习惯都来自于前男友，你能接受？」 「习惯的话不太行，但如果只是一些做事方法有前男友的影子应该是可以接受的。」权至龙看她鼓着脸，忍不住戳了她一下，对小姑娘说「我们很多做事方法尤其是恋爱的相处方式都是跟前任学来的，小学为一顿午餐要不要一起吃都能闹分手，再谈恋爱就会知道要陪人家吃午餐，后来一点点学会，要给姑娘买东西，要记得各种纪念日，这些不都是因为有过矛盾吃过亏才学会的么。」 宋梓舒认同这个观点，但美人不认同，所以美人分手了，她给权至龙的答案是「不管理由是什么，我不喜欢了，我喜欢的人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影子，光这一点我就不喜欢。我不喜欢了，干嘛还在一起。」 权至龙摸了摸下巴，想了个新招「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喜欢他身上有别人影子，你完全可以覆盖掉那个影子啊。」看她愣住，换了个姿势套路小朋友「你想啊，你要是现在分手了，他身上还是有别人的影子，那等他和新的恋人在一起，他的影子还是那位前辈。你们在一起过虽然知道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以后要是有女孩子像你一样跟他在一起了，只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位前辈的影子，那你不就变成路人了么。」 「朱赫跟那位分手后也谈过恋爱的，那些人在你的眼里就都成了路人，你就只记得那位前辈。后来者如果还是只记得那位前辈，你不觉得不甘心吗？那可是你的男人，哪怕分手了也做过你的男人，你男人的过往里没有你的存在，想一想，是不是会很不爽。」 光听就很不爽的宋梓舒沉着脸不说话。 权至龙一击即中「就算是为了在李朱赫这个男人身上烙下你的印记，你也不应该不战而逃啊，那多丢脸，你难道不如那位前辈，才跑的吗？」 「怎么可能！」宋梓舒坚决不认！ 双手一拍的权至龙挑眉道「所以说，分手是不可能分的，我男人心里还记得前任，没有比这个更丢脸的事情了！」笑看斗志被激起小姑娘「去不去会面？」 「去！」 权至龙大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真乖~」 第30页 第18章 美人和金材煜的故事以见色起意为开端，奋起直追，玩过了，爽过了，就再见了，结局。 美人和李洙赫的故事不一样，这次不是美人追人是对方追她，刚开始美人对李洙赫还没什么兴趣，她真的不缺追求者。李洙赫并不是多特别的那个追求者，勉强算特别的地方大概是他的颜值在追求者里属于上位圈，但他也只是上位圈又不是唯一。 两人认识的时间还挺早的，要追溯的话比美人认识金材煜还要早，李朱赫属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很遥远的朋友关系。认识了许久的两人一直没有太多接触，圈子不一样，那时候李朱赫刚刚接触演员圈，算起来美人还是他的前辈，双方又有年龄层。美人是早睡早起的好宝宝，江南太子是夜店咖，玩不到一起去。 慢慢熟悉起来是因为李朱赫拍的一部剧火了，cf的邀约变多，本身又有模特的背景，时尚资源也上涨，他也不是『新人』了，自然就和大热的女演员接触多了。纯工作接触，包括金材煜所谓的分手后就一起出国，也是工作需要出国拍杂志。李朱赫是什么时候喜欢美人的，美人不知道，美人知道的是某天，这位约她一起去夜店，当时她说她要睡觉，紧接着约夜店的人就改约一起吃饭。 饭都没吃完美人就知道这哥想追她，就是这么自信。 李朱赫追人的套路跟大多数富二代追人的路子差不多，对，不是男明星而是富二代追人的方法，送包、送首饰、送花，还会给剧组送餐车，从礼物的数量和价值来算，这位小哥哥很有家底。正因为他路数太普通，美人才对他没兴趣，开什么玩笑，美人也并不缺钱好吗。在有钱有貌还有n个追求者的姑娘看，这种不走心的追求想追妹子？做梦呢？ 跟普通富二代不一样的是，李朱赫很快就确定了这招没用，迅速转换方式，从金钱攻势转换为贴心路线。开工接，收工送，天天陪运动，时不时的还带美人去郊外野营，硬是靠刷脸上位了。美人在单身的时候并不排斥追求者，毕竟单身啊，何况李朱赫长得还不错。 被追求，感觉还不错，在一起试试看，两人的开始就是这么平凡而普通。 以作精的性格这么平凡的开始也就维持个两三个月，过了热恋期差不多就会分手，跟她以前那些没什么结局的感情一样。可真的在一起了美人发现小哥哥很特别。李朱赫让美人觉得，他有个有趣的灵魂。 首先，特别的小哥哥很会拍照，大概属于模特的专属技能。李朱赫会对她在杂志上的一些照片给予建议，确实有用的那种，不是说什么你这个表现力不怎么样，那是找架吵。美人碰到过说她好看的，也碰到过说不过如此的，但很少碰到男朋友跟她说，这种角度的你没有那种角度的美。这话的潜台词难道不是，你已经很美了，但你可以更美么~多会说话！ 其次，小哥哥会很认真的跟她聊，他能理解有很多场合和很多人她不想去应付，但也没必要敷衍了事起码别做的太明显，这个圈子混的到底是人脉。这话美人听过很多次，金美秀尤其会跟她叨叨，但很少有人会跟李朱赫一样认真的问她，你想要什么。只想要在圈子里玩一玩，还是想要有所作为，不用对得起别人也不用管什么粉丝，关键是你，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对得起自己的时间和付出的精力吗。 那些心灵鸡汤一样的话美人不是没听过，但从未在男朋友那里听到过，长辈说的时候是耳旁风，师长们也是如此，唯有男朋友这个身份很特别，感觉大家是一国的，他说的，她听得进去，会试着思考，自己想要什么。要说过往的美人想的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李朱赫就是那个教会她，真正的快乐有时需要等一等，需要播种，需要育种，需要浇水施肥，慢慢养护，最后收穫的果实会更甘甜。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李朱赫让她真正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是你会觉得这个人无所不能，也是你会为了这个人无所不能。你在他面前会有羞耻感，会觉得他那么厉害，自己好像不值一提。那种感觉很新奇，是自信心要上天的妹子从未感受过的新奇，她爱上了那个人。 美人觉得两人恋爱的进度是反的，刚开始是李朱赫喜欢她比较多，他追的她么，可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变成她喜欢他比较多。她很少在一个男人身上找到仰慕、崇拜之类的感觉，多半都是看脸，李朱赫让她想要崇拜。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分手，如果她崇拜的东西都是另一个女人教他的，那她还不如跟那个女人去谈恋爱！ 过往已经是过往，往事如烟，如今只剩下回忆，连当初那个人都不见了，也就到此为止了。 新出现的宋梓舒坐在接待室的角落等着见男神，对美人来说李朱赫是旧情人，还是被甩掉的旧情人，但对宋梓舒来说李朱赫是妥妥的男神，不管是脸还是身材，亦或者是超诱人的低音炮，李朱赫都是超级男神。一想到她马上就要见到男神了，还有点小激动呢！ 接待室还挺大的，放了七八十张桌子，是专门用来会面的地方，今天是开放日，也就是会面日，屋内的人很多，屋外的人更多，是要排队见面的。宋梓舒今天很低调，戴着棒球帽，帽檐压的能遮住小半张脸坐在角落里，一点都不起眼。艺人恋爱就是那么小心，分手了的艺人就更小心了。 第31页 重复一遍，宋梓舒是来见男神的，她对李朱赫的所有印象都来源于影视作品，有柔光，有特效，有bgm，有各种艺术加工的屏幕里的人。可现实中，没柔光，没特效，连粉底都没有的李朱赫，还是个寸头，就这么直直的，毫不犹豫的，连找都没找，就直接像她走过来。 宋梓舒......你谁啊？ 寸头小哥还是帅的，帅小哥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距离都那么近了，完全没有柔光加持多少有些粗糙、细纹，以及额头还有个痘痘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一脸风霜，很汉子，很帅。 可是......我男神呢？ 帅小哥沉默的看着她，宋梓舒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男神呢？！！！ 男神什么都没有了，唯独低音炮没变，在确定她不会开口之后，问她「我是应该先跟你解释我跟那位早就不联繫了，还是你先给我解释，那个用你男朋友的名义接你的电话的人是谁？」 宋梓舒持续懵逼中，小哥哥真的帅，五官又没变化，可小哥哥跟男神完全不搭噶啊！小哥哥就是路上虽然少见但运气好也能碰到的帅哥一样，男神不是啊！男神是往那一站就能让妹子合不拢腿大叫我可以的类型啊！小哥哥千千万，男神能破五十就不错了！ 老子男神呢？你把我男神怎么了？！ 低音炮因为说话的人心情不太美妙愈发低沉「还是说，你觉得一句分手说完了我们就真的分手了？」 依旧懵逼中的宋梓舒很不解，她懂影视作品有美化效果，也懂照片会p图，更懂艺人在媒体前表现出来的状态跟私下肯定是不一样的，这些她都懂，真的懂。可她除了爱男神那张脸，还爱他颓废美的气场啊！真的爱！对面那位是谁？一点都不颓废啊！军人！军装！连坐姿都很挺拔！身高腿长！帅气无比！ 可......你tm谁啊！哪怕不是视频，只是回忆里的那个人跟你也不一样啊！还是美人的回忆里给你美颜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路数不对啊！ 李朱赫屈指敲了下她的帽檐，让她说话「你真的因为一个早就过去了的人要跟我分手？」显然，忽悠妹子来会面的好兄弟顺便把分手的背景故事告诉了他。 宋梓舒很懵，懵逼中，口不择言「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低头看看自己的军装的李朱赫不知道她的意思「什么样？」 「就...」宋梓舒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李朱赫把她的帽檐往上推推，摸摸她的脑袋，轻嘆一声，误会了「你想像中我是什么样，你说分手我就洒脱的跟你说再见？梓舒，我有多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必须要说听着这样的声音说『我喜欢你』真的很爽，耳朵都发麻。而且小哥哥很帅，帅气的小哥哥还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像是在用眼神传达，你怎么会认为我随随便便就能放手。帅气的小哥哥即便穿着制式军装，即便坐姿端正，即便跟来会面的大部分军人没什么不同，但小哥哥真的帅。 又帅气，声音又好听，还深情，这什么神仙对象！ 宋梓舒难得对美人有些钦佩，虽然美人很作，但美人很受人喜欢啊，看看她的旧情人们，谁都不想放手呢。 但...宋梓舒还是想问，我男神呢？？？ 第19章 假如男神还是男神，分什么手，什么分手，这辈子都不可能分手的！ 可男神突变为帅气的小哥哥，那....分手都分了，对吧？既然都分了.... 颜狗就是这么耿直。 耿直的颜狗坐在帅气的小哥哥对面怀疑人生，这破游戏是不是有bug，那个胖若两人的洪时瑛就算了，瘦下来应该还有的救，面前这个真的太破灭了，男神怎么能下凡呢！男神下凡了，她为什么还要搞什么攻略？她现在钱不缺，貌不缺，连追求者都不缺，干什么要攻略对方？是天下男人太少？还是她闲着没事干？ 宋梓舒蔫了，连聊天的心情都没有，只想走人。李朱赫当然不可能让她走，话都没说完走什么，总不能真因为那么荒唐的理由分手，他从权至龙那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就觉得荒唐，可一想到那么荒唐的理由是宋梓舒说的，又觉得很合理，又想气又想笑。 没见到人只是听到分手的理由是笑比气多，因为理由实在太幼稚了，等见到了人，幼稚的傢伙把幼稚的想法当真了，气就比笑多，气宋梓舒到底是都不把这段感情当回事，才能用那么幼稚的理由说分手。她还是认真要分手！ 李朱赫很恼火但他压着火想跟宋梓舒好好谈，可宋梓舒不想谈，她被那个破游戏搞的心累，男神都不见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想谈的李朱赫试图让宋梓舒说话，不想聊的宋梓舒不说话。沉默有时比吵架更伤人，因为那会给对方一种我不想跟你聊的感觉。李朱赫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但他拿宋梓舒没办法。周围都是人，很多话很多态度也不方便表达，桌上没人说话，气氛沉闷。两人最后算是不欢而散。 宋梓舒一路开车回了首尔，心情一直很糟糕，不是因为跟男神『分手』，压根也不是为了男人，她是搞不懂那个游戏想干什么。那是个攻略游戏，攻略游戏的基本配置难道不是帅哥吗？她一共三个攻略目标两个都受到冲击，还玩什么？而且这破游戏一点提示都没有！唿叫系统也没回復，好歹给个攻略标准吧？？ 第32页 烦死了！ 再烦肚子也会饿，饿了就得吃东西，可生气的时候哪怕肚子饿也什么都不想吃。然后就更饿，接着因为飢饿更气，恶性循环。 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下有人找上门那真的是运气不好，金材煜就属于运气不好的，他打电话约宋梓舒一起吃饭，直接被怼回去了，电话挂断之后宋梓舒连车都不想开，车停在进首尔之前的休息站，准备先去休息站填饱肚子再找个代驾来。 宋梓舒在电话里对金材煜发了脾气，也算是泻火，沖了对方一堆又吃了碗乌龙面，缓和过来了，就想着要不要给对方道个歉，迁怒什么的总觉得不太好。还没等电话打出去，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侧身望过去，有些意外的看着来人，随后起身沖对方微微鞠躬，给前辈行礼。 来人跟随行的人打了个招唿往她这边走，到面前了看了眼桌上只有一个餐盘问她一个人要去哪，以为她是刚出首尔。宋梓舒心情不好，对方又刚好踩雷，要不是前辈，她就怼了，可人家是前辈，她也就只能憋一句『散心』出来，敷衍对方。 「散心啊...」赵寅城随口问她「你一个人？」 宋梓舒干巴巴的回了个『嗯』，客套的问他「哥是要去登山？」 赵寅城点点头，他一副登山装不去登山还能干嘛。 两边关系说熟也熟，他们合作过，说不熟也不熟，合作之后就没什么来往。宋梓舒中午刚碰到一个破灭的男神，眼前这个也是破灭的男神，不是宋梓舒的破灭是美人的破灭，很破灭的那种。美人是见色起意就会上的类型，赵寅城绝对够得上『色』的标准，本来她真的会上的，偏偏双方在合作前见了一面，私下见面，见了面，什么都破灭了。 赵寅城私下就是个糙汉，当初穿着夹拖跟美人见的面，美人当即对他一点兴趣都没了。现如今，一身土黄色的登山装更糙了。不过美人的记忆里这位就挺不修边幅的，所谓仗着一张脸行走天下说的就是这位，其实男演员私下都挺糙的，赵寅城不算多特别，只是今天刚好踩到宋梓舒的点了。 糙汉不止糙还是个大直男，直男都有点大男子主义，某些时候是好事，某些时候就那么好。直男很耿直的跟宋梓舒说，他之前接了个本子，没看上，没想到后来听说她接了。宋梓舒好悬没翻白眼，怎么个意思，你没看上的本子我接了，我捡你剩下的？男女演员压根不走一条线好吗！讲什么呢！ 赵寅城想讲的是「你们那个制作人手脚不太干净，你注意点。」 宋梓舒一愣「我们制作人是个女人。」 半坐在桌边的赵寅城耸耸肩，眼神有些嫌弃，跟她说「那人荤素不忌。」 宋梓舒心情更糟了，嘆了口气「明白。」 赵寅城弯腰隔着帽子拍拍她的脑袋当安抚「让你经纪人挡着点就行，别跟她单独出去。」想了想又提醒她「剧组私下聚餐的时候小心点入口的东西，那人玩的挺疯的。」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宋梓舒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她会下药？」不可能吧，那涉嫌到犯罪了，这种事一向是两厢情愿啊，玩什么强迫。 男演员用一句话把女演员的怀疑给清空「我们以前差点合作。」至于为什么没合作就不用解释了。 宋梓舒表情一下就不好了「她给你...」没说完，已经看到他点头了，白眼一下就翻出来「疯子。」骂的当然不是赵寅城。 「男男女女的在圈子里不算事情，可能以前她得手过但对方没有闹大，就让她觉得那不是什么大事。」赵寅城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态，低头看着宋梓舒安慰道「本子是好本子，那人手段也有，你躲着点只拍摄，应该没什么事，她总不能从你经纪人手上强抢人，那就真的闹大了。」 「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你的，但我听说你接了的时候估计你合约都签了。」赵寅城表示约都签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正好碰到，跟你提一句。」说着话站起身，沖她摆手示意说完了，他要回去了。 宋梓舒跟着起身道谢的同时微微鞠躬等他背对自己再坐下，这下是必须要给金材煜打电话了。男女通吃的制作人啊......烦！ 这边烦着，另一边则是八卦中，跟赵寅城一起出来登山的是车肽贤，这位跟宋梓舒是完全不熟，也就在颁奖礼上见过，看赵寅城和小姑娘聊了有一会儿，调侃他要不要跟妹子玩，他可以回去陪老婆。赵寅城也单身够久了，可以谈个恋爱了。 赵寅城让他别闹了「93年生的小朋友，我是禽兽吗。」 「这年头哪还有年龄这回事。」车肽贤回忆了一下「你们是不是拿过cp奖的？还是我记错人了？」 确实拿过的赵寅城表示「我拿过的cp奖多了，难道每一个都要恋爱吗。」 「我就说么，年龄根本不是问题，cp奖是人气奖，代表观众支持啊。」车肽贤笑道「观众都支持，你还介意什么年龄。」 赵寅城让他省省「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车肽贤闹他「你又知道人家对你有兴趣？那孩子应该不缺人追才对吧。」 赵寅城头一昂「哪有我追不到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大笑，玩笑过后该点餐点餐，该吃饭吃饭，吃完了到停车场又碰到了。两边的车就停在对面，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宋梓舒开着车窗在抽菸，神色有些蔫蔫的。赵寅城看了车肽贤一眼，车肽贤点头示意他去，他先上车等着，赵寅城就去找疑似心情不好的姑娘了。 第33页 赵寅城站在车门边问宋梓舒怎么还没走，刚才宋梓舒出门的时候过来跟他们打过招唿说要走的，这算是常规的对前辈的礼貌。宋梓舒趴在窗户上跟他说等代驾来。 「干嘛，你喝酒了？」 「没，开累了，我从浦项开过来了。」 「浦项？去那干嘛？」 「军营会面。」 「有认识的人在兵役？」 「嗯。」 赵寅城伸手问她要烟，笑着感慨了一句「真好啊，兵役还有人去会面。」宋梓舒边拿烟盒给他边问「哥兵役的时候没人去看吗，粉丝应该很多才对。」 「粉丝是另一回事，你看谁兵役会面见粉丝了。」赵寅城抽了根烟出来，也没问她要火，单手扶着车顶弯腰低头凑近她，借着她手上的菸头点火。 宋梓舒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弄的往后缩了一下，身子动了手没动，视线划过他的侧脸，阳光在鼻翼打下阴影，鼻樑挺阔，眉目低垂有种莫名的温柔，连含着菸蒂的嘴都很有感觉，这张脸啊....「哥还是帅的。」 赵寅城差点被烟呛到，抬头笑道「你现在才知道我帅？」 皱了皱鼻头的小姑娘对帅哥哥说「你现在又不帅了。」就算是赵寅城，糙成这样也帅不起来，嘟囔了一句「果然还是要打扮才行。」 刚好听到的赵寅城轻笑一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在乎别人好不好看，干嘛，不好看就不跟我来往了吗？」 颜狗极其耿直的说「哥哥穿正装的时候我得忍住不跟你要电话，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想跟你说再见。」 赵寅城微楞，随后大笑，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被拍开手也笑的很开心「那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穿正装给你看。」 宋梓舒让他放弃吧「我对哥的初映象已经坏了，现在挽救不回来了。」记忆中那个花衬衫、花短裤、夹拖的造型，辣眼睛！改不掉了！ 男演员已经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了，但不妨碍直男的信心「这可说不好，我帅起来的时候你连我身前五米都进不来。」夹烟的手一挥「五米内，都是女人~」 宋梓舒无敌鄙视「据我所知，您单身至少两年了。」他们两年前合作的时候他就单身。 赵寅城一笑「这么关注我啊，哎一古，怎么办，我对小丫头没兴趣啊。」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你再长大一点，哥哥考虑一下。」 一爪子拍开他的小姑娘让大哥赶紧走吧，她怕自己会吐他身上。赵寅城大笑而去，宋梓舒对着他的背影翻了n个白眼。 所以说，男神这种东西就不能下凡，一旦下凡就没未来了。 第20章 有些事没说开不觉得有什么，一旦被人提醒原本感觉没什么的事情就变的各种别扭。 《手指舞》即将正式开机，今天制作人挑头以开机前最后一次聚餐，用预祝拍摄顺利的名义召集各个团队，女演员自然在邀请名单的头排，而且没办法拒绝。 宋梓舒倒是想，可也就是想想，都没跟金美秀提，因为理由太正当，这种半正式的社交场所她作为女主角怎么都得出现的。行程？人家是提前约的有什么理由用行程推掉，那叫不给面子。身体不舒服？小病是不给脸，大病更糟糕，没几天就要拍摄了，总不能开机当天突然就好了吧。简而言之，那是必须出席的局。 赵寅城说了制作人手脚不干净没多久宋梓舒就把消息告诉了经纪人，金美秀挂了电话就去打听详细情况。荤素不忌不是个好名声，没有放在檯面上展露给大家看的，对方瞒的还算好，起码金美秀接项目之前不知道这回事，要不然肯定会慎重考虑，宋梓舒不走歪道上位的路子，她现在的地位因为一部电视剧搞事情也不值得。但瞒的好不代表没人知道，既然赵寅城知道就一定有别人知道，找准方向下手总能挖出点东西来。 制作人叫李英善，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是很有气质的职业女性，宋梓舒对她的观感还挺好的，见面没多久称唿就变成了姐姐。在赵寅城跟她说那些之前，她是真没想到这位会玩那么疯。而金美秀查到的消息则是典型的人不可貌相，这位玩的是真疯，男女通吃算什么，这位最出名的是当『红娘』送『人』上位，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某种程度上说，这位能爬的那么快，也是手段够凶才能玩的开。 有些话说出来金美秀都觉得脏了自己嘴，跟宋梓舒说的是也是半遮半掩的，同时安抚自家艺人，不管李英善要干什么总没有强抢的，她会盯着，让宋梓舒别担心。在知道宋梓舒要把消息告诉金材煜的时候，让宋梓舒别管了，她去跟金材煜说。碰上这样的制作人，男女主演都倒霉，两家联手比单打独斗要好，这是团队要解决的事情，艺人别添乱就是帮忙了。 金材煜那边知道这个消息也很意外，当天晚上金材煜就要约宋梓舒见面，已经跟宋梓舒会和的金美秀接过电话跟金材煜说暂时不太方便，他们要去会社跟社长见一面聊这件事。隔天，聚餐的消息就出来了，金材煜有行程要去京都，双方没约上，一直到聚餐当天，金材煜才从日本飞回来，直接从机场去的烤肉店。 进店之前双方团队先见了面，金美秀很诚恳的拜託金材煜如果等下有她照顾不到的地方，宋梓舒就拜託给金材煜了。金材煜也很正式承诺，都交给他。宋梓舒被两人搞的跟交接仪式一样的场面弄的有些无语，她也不是傻子好吗，而且怎么看都是金材煜比她危险吧，再怎么男女通吃，这种事都是男人更好下手啊。因为男人被得手了更不好追究，尤其在出手的人是女人的情况下。 第34页 这话说的金材煜的经纪人都从看戏状态转变为工作脸，提醒金材煜别光顾着宋梓舒，说不好倒霉的是他呢。金材煜哭笑不得保证自己一定小心，两边研究半天才进店，进店没多久就发现，制作人疑似是要搞事情没错，但针对的对象既不是宋梓舒也不是金材煜，而是另一个女演员。 模特出身，03年才转行当演员，一路女配慢慢往上爬，爬的不算辛苦也不是很顺，在《手指舞》里担当女二，身高腿长颜值在线的李多嘻。 这位跟金材煜相对熟一点，他们合作过不少杂志，两边都属于时尚资源挺好但是演员资源很虐的类型，这姐姐是真高，比宋梓舒还高半个头，腿巨长，性格么...不熟。宋梓舒跟对方是第一次合作，接触不多，对方又是年长者，比她大很多，出道也比她早，偏偏双方地位不对等，所以不太好接触，聊天都不尴不尬的。 晚餐的座位是男演员一排女演员一排，制作人、导演、作家也分男女作两边，他们占前排。饭吃的差不多了，喝酒时就随便坐，金材煜很自然的坐到了宋梓舒边上，他换座位时李英善也换了个位置，换到宋梓舒和李多嘻中间，刚开始宋梓舒还有些紧张，后来李英善频频给李多嘻劝酒，她就不紧张了，开始纠结，这...... 金材煜端着酒杯碰了下她的杯子，含煳着提醒她别盯着人家看，宋梓舒勉强转过头跟金材煜喝了一杯，视线不自觉的又想飘过去，被金材煜用手肘撞了下腰，再次收回视线，可看向金材煜的表情有些不高兴。 无声嘆了口气的金材煜脸往包间外偏了偏，确定宋梓舒看到了他的暗示，先起身出去了，随后宋梓舒也找了个理由出去。两人站在拐角，拐过去是洗手间，拐过来是包间，不管从哪个方向来人都看得见。 金材煜有意想跟宋梓舒说别多管闲事，不是他有多坏而是这种事说不好对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是愿意宋梓舒就是白当好人，反倒会让对方觉得丢脸。真要是不愿意，李多嘻也不是傻子，哪怕一开始不懂或者因为李英善同为女人没有太防备，之后也会察觉到不对劲的，这个圈子没人不知道什么叫谨慎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感，李多嘻又不是什么刚出道的新人，该懂的自然懂。 但那些话金材煜说不出口，没办法对宋梓舒说，他不想让那么世故的自己被宋梓舒看到，即便那是成年人都应该懂的他也不想。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只想把好的一面给她看，在他的眼里，她也是最好的那个。 最好的宋梓舒其实没那么单纯，她能猜到他要说什么，她又不是傻白甜，即便她是，入行都多久了这点道理也不可能不懂。她只是过不去自己那关，美人什么都懂，继承了美人记忆的宋梓舒也懂，可懂归懂，真碰到事情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姑娘可能会跳坑在边上一言不发，她过不去，没办法当没看见。 金材煜不能把事情挑明就只能拖着宋梓舒扯一些有的没的，不让她回去，自然也就没那么多事。宋梓舒也跟他瞎扯，她也下定不了决心就一定要做点什么，她也怕自己搞不好就枉做好人，反倒会得罪制作人。 赵寅城跟宋梓舒说，我想告诉你的时候你已经签约了，这话基本能说明演员的被动。项目已经签约，这个时候得罪制作人是自己找死，能做的只有小心避让，没办法正面刚。制作人想找一个已经签了约的演员的麻烦方法太多了，数不胜数，而且还能让演员吃了亏也说不出口。 两人聊的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们出去的也有些久了，男女主演都消失自然有人出来找，宋梓舒立刻跟人回去，金材煜暗嘆一声也跟上去。回去了，宋梓舒要面对的是比看不见时更烦心的画面，李多嘻好像有些醉了，面色红的妆都盖不住，她的经纪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只有李英善还在边上劝酒，搞的她心烦意燥的，拿着酒杯就想去打岔，被金材煜勾着肩膀拦住了。 这下，宋梓舒是真的不开心了，搞什么啊！哪怕她知道金材煜是问她好，也很不爽！ 就在此时，摄像导演叫着要去二场，李英善举杯说二场准备好了，全场欢唿，二场走起。 宋梓舒终于找到机会在李多嘻撑着桌子要起身时借着托她胳膊的动作，极轻极快的说了一句『小心』，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听懂，亦或者有没有听到，肩膀上就被金材煜挂了个包，人也被他拉开。金材煜装作站不稳的样子，忽视李英善望过来的视线，对宋梓舒说抱歉，好像他拉她只是不小心的。 小插曲一带而过，李英善好像没在意，扶着真的站不稳的李多嘻要往外走，宋梓舒不自觉的就想拦，肩膀却被扣住了，按着她的手用力抓着她，宋梓舒抿嘴瞪过去，金材煜少有的沉下脸让宋梓舒微楞了一下，小姑娘头低下去，不挣扎了。 众人陆陆续续出了饭店，在门口七嘴八舌的说着要怎么去江南，大家都喝了酒，少数专门开车的司机没喝也带不了那么多人。有人叫代驾，有人干脆和其他人约一起打车。之前被分到另一个包间去心里一直不□□稳的金美秀已经站到了宋梓舒身边，小声跟她说二场她们没必要去，可以找理由走了。金材煜那边也是一样的想法，晚餐是必到，二场就看个人了，以累了的理由先走也没人会说什么。 宋梓舒一直不说话，闷闷的，金美秀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金材煜倒是想要说点什么，场合又不合适，双方经纪人也在，自然也没能说。双方经纪人有志一同认为应该走人，远离是非之地，艺人看着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经纪人就去跟导演打招唿了。导演当然也不会硬拦着，劝了两句一起玩，两边经纪人都说明天一大早就有行程，也就算了。 第35页 经纪人们去找导演了，单独留下的艺人们气氛有些尴尬。 金材煜咳嗽一声想要缓和一下，宋梓舒直接扭头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态度，弄得他也有些无奈。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经纪人回来了，松了口气的经纪人带着各自艺人准备走，道别时宋梓舒却只是点了点头，让不知前情的经纪人们相互看看，金材煜先开口对自家经纪人说走吧，随后他就转身走了。 金美秀看看金材煜再看看宋梓舒，小声问她「你们吵架啦？」 宋梓舒一言不发的转身，谁要跟他吵架！ 至此，双方各走各的，原本今天应该就到此为止了，有些小问题但都没大事。 原本......原本......原本。 世上很多事最可惜的就是...原本。 第21章 如果女主角是别人，或者这就是个电视剧，哪怕这是个游戏，真的，哪怕这真的只是个游戏，宋梓舒都不会纠结。 这要是个电视剧，小说，或者任何发生在二次元的事情，宋梓舒只是观众，那她肯定不管，不止不会管还会边看边叫女主角也别管！自己好好的就行了呗管什么别人的闲事，这可是娱乐圈，谁不知道谁啊，搞不好人家就是愿意的，女主角非要冲上去搞真善美，那是弱智！何必呢！蠢！不能管！死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这要真的只是个游戏，宋梓舒管就管了，游戏么，反正不是真的，就算弄死了一条命大不了回档重来有什么的。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肯定要管啊！哪怕不是为了对方，哪怕对方就是愿意的，她也要管。游戏啊，最重要的是自己爽，日常生活里活的谨小慎微的是保护生命，游戏里当然是这么爽怎么来，现实生活当不了英雄游戏里还当不了大侠了？必须管！就为了自己爽也要管啊！ 问题出现了，这到底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 宋梓舒不知道，她没办法判断。她有美人的全部记忆，她有自己的全部记忆，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设计了这个角色，更清楚的记得现实世界根本没有宋梓舒这个女演员。可她同样非常清楚的知道，她设计的一切都是美人的真实人生，她正在过这样的人生。这里真实到路边的一朵野花都纹路清晰，真实到头顶的月亮用天文望远镜看搞不好就真的是颗表面坑坑洼洼的球。 这让宋梓舒没办法把这里当游戏，她有飢饿感有饱腹感，吃多了会撑，吃少了会饿，跑得快会唿吸急促会出汗，她有一切感官，她需要吃喝拉撒，她甚至有体味。香的，不是体香，宋梓舒觉得是身体乳腌入味了，美人对自己身体的照顾那是方方面面的。 这里那么真实，那个破系统怎么叫都没反应，号称是乙女游戏结果连个好感度都不显示，宋梓舒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玩游戏还是穿越了。她在过美人的人生，她有美人的回忆，那她...是不是要渡过这一生呢？漫长的，现实的，三次元的，男神会下凡的，一生。 宋梓舒不知道要怎么办，如果这里就是真实的，就是三次元，那她真的要冒着得罪制作人的风险去管那个『闲事』吗？但如果这里是真实的，真实到有一个姑娘真的会被人如何，她又真的能冷眼旁观，玩什么独善其身吗？ 看新闻的时候那种见义勇为最后把自己弄死的人都会被人说傻，可当事情就发生在自己面前，有多少人能真正束手旁观当什么都没发生？当个善良的人挺难的，可当个恶人也并不简单。至少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就卡在那，就是过不去。 可这里，真实吗？还是，只是游戏？ 宋梓舒不知道，宋梓舒很纠结，宋梓舒现在宁愿它就是个游戏。是可以回档重来，是有结局的游戏。即便一切都是虚假的，她没有人见人爱，也没作天作地但追她的帅哥按排算，更没有男神当前男友，哪怕什么都没有都行！ 如果要做这种灵魂拷问，这tm还不如是个游戏呢！哪怕是少女版的乙女游戏也行啊！乙女游戏考验什么人性啊！受众根本不是一个方向好不好！ 系统呢！制作商呢！晋江呢！出来呀！给个回应呀！这到底是不是个游戏啊！ 宋梓舒很烦躁，烦躁的在院子里边绕圈边抽菸，脚边的菸蒂落了一堆，烟都抽完了她也不敢进家门，门里太真实了，院子里好歹因为是夜晚也没有开灯不那么真实。 烟抽完了，上下摸索也找不到烟了，烦躁的根本没有关注周围环境的宋梓舒被一个东西砸中了后脑，脏话脱口而出，国骂，气急了谁都用母语。对方听不懂她的母语，但对方听过她骂过类似的话，知道是骂人的，吼了她一嗓子。宋梓舒寻声望过去，路灯隐约的光线下，黑黢黢的洪时瑛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不知道在干嘛。 迅速切换语言的宋梓舒一句神经病就骂过去了，洪时瑛难得没跟她掐，反倒问她怎么了，都在门口转半小时了。宋梓舒低头四处找能砸过去的东西报仇根本不想搭理他，他们从权至龙走了之后就没见过，请注意是权至龙走了。权至龙从门口走的，这傢伙翻窗出去的，她回屋的时候洪时瑛人就不见了，窗户开着，肯定是翻窗跑的。谁要跟翻窗跑的傢伙说话！ 可那个翻窗跑了的傢伙给她丢了包烟，那个用来砸她的东西就是烟盒。 满心要报復的宋梓舒看到烟盒什么气都一泄而空，只剩郁闷，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谢谢，又忍不住怼了他一句，偷窥狂！ 第36页 洪时瑛更郁闷，谁tm偷窥了，他出门丢垃圾结果她刚好下车，他只是不想跟她碰面才在门口准备等她进屋再去丢垃圾的，谁知道她在院子里转悠半天也不进门，怪他喽！ 「你又为什么不回家！该不会是在堵我吧！」 「看看天色，黑了！做什么白日梦！」 不管是做梦还是堵人，反正两边说上话了，说上话之后就不可能隔着院子叫，联排别墅又不是没邻居的，两人不就是邻居。邻居们隔着栏杆分烟，一人一根，抽的格外沉默。 宋梓舒闷头抽菸，洪时瑛倒是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安静的抽菸。一根抽完宋梓舒还要再点，洪时瑛看她都咳嗽了，让她悠着点，见她不理人光点菸，干脆说，心情不好喝酒也行啊，或者去夜店发泄，总不能真的把自己抽死，嗓子不要了？演员也要保护嗓子的吧，不用说台词？ 洪时瑛说这话是纯好心，可看宋梓舒愣愣的看着他，瞬间反应过来这话很有歧义，约妹子喝酒还是大半夜的，搞事情啊！刚想解释，他没那个意思，连约她的意思都没有，就听到宋梓舒问他是不是经常去夜店。 「干什么？」 「rapper的话应该是吧？」 「你还搞职业歧视？」 宋梓舒勐吸一口烟过喉过肺，吐烟时连声咳嗽，咳的撕心裂肺的，看的洪时瑛都忍不住踩着台阶想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嘴里吐槽她差不多一点，真的要抽死自己啊。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因为妹子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看的他默默的缩了回去，问她想干嘛。 宋梓舒扒着栏杆特别诚恳的说「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洪时瑛后退一步一脸警惕「有事说事别来这套？」 菸头落地被宋梓舒一脚踩灭，双手再次扒在栏杆上，下巴贴着手背，声音软的不行，还有些沙哑，听起来莫名的可怜「欧巴~」 「你走开！」洪时瑛大退一步「我警告你啊！别招惹我！我不吃这套！」 宋梓舒抬脚站在固定铁栏杆的石台阶上，撑着栏杆的上方抱着尖尖的铁栏杆，身体往他那边凑，笑的特别乖，眼巴巴的看着他「欧巴~~~」 「滚滚滚！」洪时瑛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很是嫌弃的开口「说！干什么！」又想起来「减肥不行！免谈！」 突兀冒出来的『减肥』弄的宋梓舒都楞了一下，不过这个不重要，鼓着脸撒娇「欧巴~你帮我一个小忙可以吗？特别小~」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缝隙的手势「这么小的忙~」双手合十沖他眨巴眼睛「我们欧巴最帅了~减什么肥~现在已经帅成这样了，减肥还能出门吗，出去会被姑娘们扑了的！绝对不能减肥！」 喷笑一声的洪时瑛连忙咳嗽压下笑声，抬起下巴斜着眼看她，双手一插站姿歪斜，抖起来了「我那么帅？」 「超~级~超~~~级~~~~」宋梓舒特意拖长音，摇头晃脑的还给他竖大拇指「帅炸天！」双手做喇叭状沖他吼「宇！宙！最！帅！洪！时！英！」 洪时瑛被她的操作弄傻了，等半条街都能听到『宇宙最帅洪时瑛』时才连忙上前压低声音沖她叫「你疯了！」 宋梓舒在他过来时迅速伸手一把攥住他的领子，吓的洪时瑛慌乱的打开她的手「干嘛干嘛干嘛！」 「哥~帮个忙啊~」 「你先说！」 「你先答应！」 「你先说！」 领子没抓住，手一滑攥住袖口的宋梓舒，这次不放手了，被打了两下也没放开，洪时瑛也不可能真的下力气打她，无奈点头，嘴里叫着行行行，却没想过衣服么，脱了不就完了。 衣服是不可能脱的，忙倒是可以帮。 宋梓舒说想让洪时瑛帮忙给一个朋友带个话，但不能说是她说的，要洪时瑛帮忙找人去说这句话。洪时瑛满口答应，带句话么，有什么难的。 「什么话？给谁？」 「一个叫李多嘻的女演员，跟她说制作人想潜她，她要是不愿意赶紧跑。」 「你是恶作剧还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洪时瑛怀疑的看着她，想问这要是真的为什么不能说是你说的，可又觉得她应该不会用这种事恶作剧，哪怕他在心里叫她小骗子，也没真的对她有恶感，反倒...... 「算了，那人现在在哪？」 「在......」 宋梓舒一愣，对哦，人在哪？ 「江南？」 「江南哪里？」 「......」 「哪里？」 「...江南。」 「我问的是江南哪...」洪时瑛顿了一下，望着她心虚的脸，无语了「你这个白痴该不会只知道在江南吧？」 「你说谁白痴！」宋梓舒不乐意了「江南不就那么点大！」 洪时瑛反手就要抽回自己的袖子「那你去找啊。」 宋梓舒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一只手还不放心，另一只手也包住往胸前一拉「欧巴~~~」 欧巴感觉手背的触感有点.....凸(艹皿艹 )！ 第22章 明日入v 院子里的灯开了，挂线型小星星夜灯，乍一看还有些小情调。坐在等下的两个人聊的却不是什么有情调的事情，两人在聊潜规则。 rapper家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两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两人就在女演员有星星灯的院子里坐在星星灯下研究，要如何在不暴露宋梓舒的情况下把『你被可能被潜』的消息送到另一个女演员那里。宋梓舒要带的话到底有些奇怪，关键是她不知道对方具体在哪，光是找人就很麻烦，那自然是要跟洪时瑛说清楚的。 第37页 这不是什么好事，讲起来也有些郁闷，宋梓舒跟洪时瑛说的时候担心他也跟金材煜一样觉得她多管闲事，或者没事找事之类的。意外的是洪时瑛没有说什么你别管，或者跟你无关之类的，只在她烦恼要怎么跟人家打听二场的人去哪的时候跟她说，让她别打听了，不管她用什么方式和什么人打听，要是最后闹的不好看都容易把她牵扯进去。 宋梓舒也是这么想，所以才在找洪时瑛帮忙的时候让她别跟对方说是她去传话的。可现在不知道人在哪，话都传不出去，那些顾虑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洪时瑛按着手机让宋梓舒先别担心，他找人打听看看。李多嘻不是什么无名之人，一个剧组去聚餐，演员多，导演有，制作人都在，去的还是江南，目标那么大真正想找不困难的。 号称不困难的洪时瑛一通一通电话打出去，大多都没什么结果，有结果的也是让他等等，对方也要去找人问问看。宋梓舒看他不停的在打电话，虽然事情还没解决，可有个人在边上帮忙就比只有她一个人烦恼时要放松的多。夜深了，她在聚餐的时候光顾着制作人的事情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压力一轻肚子就饿了，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洪时瑛问他要不要吃什么，对方摆手让她随便叫点外卖，她就按着手机研究要叫什么吃得来。 大半夜的送得快又能填饱肚子的除了炸酱面就是炸鸡，宋梓舒想着洪时瑛坚定的不减肥的信念，叫了炸鸡和啤酒。洪时瑛的电话打了很长时间，打到炸鸡都到了，宋梓舒要去买单时被迎面砸了个钱包，打电话的小哥哥用眼神示意她拿钱包买单。拿着钱包的宋梓舒乖乖的去买单了，买完拎着炸鸡回来，洪时瑛刚巧挂了电话接过她的炸鸡边拆边跟她说人找到了。 宋梓舒当即觉得洪时瑛身高两米，无限高大，就算他一身黑也光芒万丈！那崇拜的小眼神让洪时瑛很是受用，以这都是小事情的态度让妹子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在江南找个人么，能有多困难。 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找到了人，找到人之后就是等着把话递过去了。宋梓舒浑身轻松的招唿洪时瑛吃炸鸡，把鸡腿、鸡翅什么的都挑出来堆到他那边，连啤酒都给他开好了放在手边，服务的很是周到。洪时瑛一脸『还算有点眼色』的大爷样，翘着腿笑的眼睛都没了。 两人难得气氛那么好，或者说两人第一次气氛那么好，好到可以心平气和的聊天。聊，也不知道那位女演员怎么样了；聊，甜辣的炸鸡和蜂蜜芥末味的炸鸡以及原味的炸鸡哪个更好吃；聊，洪时瑛交游广阔居然真的能找到人；聊，宋梓舒就是个小骗子，什么鬼的理想型，一听就是骗人的。 瞎聊么，就是什么都聊，既然聊到了理想型，宋梓舒就抱着纯粹好奇的态度问他，为什么那么排斥减肥。先不管理想型这回事是不是个套路，但减肥没坏处是真的啊。洪时瑛当即就怼她，果然理想型的是骗人的。宋梓舒就笑，笑的特别乖，洪时瑛也没办法生气。 「我不是吃东西胖起来的，药物的副作用。」洪时瑛说的很随意，余光扫到宋梓舒愣住的神色，摆手让她别想太多「不是大病，就是恐慌障碍，这个圈子这种病跟感冒一样，没什么。我是因为失眠才吃药的，吃了药就会嘴馋」沖她摇了摇鸡翅「嘴馋就会吃东西，但吃了药没多久就会困，每次都是睡前吃一堆东西自然就胖起来了。」 宋梓舒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说得轻松什么跟感冒一样，到底是精神疾病啊，想起自己让病人减肥感觉有点过分，犹豫着想要说对不起，又觉得这个对不起说了没什么意思。 她的心思都摆在脸上，洪时瑛一看就懂，用膝盖轻撞了下她的腿让她别郁闷了，半开玩笑的逗她「我们把这种病当炫耀的资本的，有名的人才能患病呢，没名气的人连患病的资格都没有。有病代表你哥我很有名~」 被有名的哥哥逗笑了的妹妹也跳过无聊的内疚，认真的跟他研究「其实运动也能帮助睡眠，跟减肥没关系，是运动能调节身体，而且累了的时候很容易就睡着了，哥真的可以试试看。」 「让我像你那样大清早就起来跑步还是算了吧，我起不来。」洪时瑛跟她说rapper都是夜里出没的，夜里的灵感也比白天多。 宋梓舒怀疑他就是日夜颠倒搞乱了生物钟才会失眠睡不着的，洪时瑛说这年头生物钟像她那么健康的，他也就在爸妈那一辈见过，连爸妈都没她那么健康。两人东拉西扯吃了半盒炸鸡，基本是洪时瑛吃的，这位晚饭....早饭还没吃。宋梓舒倒是吃的不多，心里还惦记着事情呢。 惦记的人打电话过来了，洪时瑛接了电话也没说几句话就挂了，随后告诉宋梓舒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不坏是指人找到了，话带到了，女演员也跑了，李多嘻不是想要用那种方法上位的人，他们也算是救了个姑娘是好事。不好是指事情闹开了，女演员不是自己跑的，是被洪时瑛的朋友带到包间躲起来了。而那位制作人正在找人，他的朋友打算找机会送女演员走，情况闹的有点不开心，可能会出问题。 洪时瑛的话说到一半，宋梓舒的电话响了，金美秀打来的，经纪人盯着那边呢，有个一起去参加二场的工作人员跟金美秀说，李多嘻要倒霉了，她不知道怎么弄的把李英善锁在卫生间了，还是店里的服务生放人出来的，李英善大发火，扬言要弄死李多嘻。金美秀电话给宋梓舒一方面是分享八卦一起看制作人的笑话，一方面也是提醒宋梓舒过两天开机一定要小心点。 第38页 宋梓舒心虚的听着，听完了含煳的问经纪人，李多嘻不会被怎么样吧。金美秀随口回她，大事情肯定没有啊，合约都签了，这个时候毁约艺人倒霉制作组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要开机了也不可能换人。但小麻烦肯定有的，李英善丢了那么大的脸，肯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小麻烦具体是指什么？」 「拍摄能找的麻烦不就是那些么，不停的通宵不给休息之类的，过分一点就是宣传不带她，总归就那么些事情。」 微嘆一声的宋梓舒『哦』了一声，再听她说两句别在剧组跟李多喜来往的话，嗯嗯啊啊的应了，挂了电话长嘆一声。刚因为救了人稍微变好的心情又低落下去，她好像也没救到什么人，搞不好还给李多嘻带去了不少麻烦也不一定。 洪时瑛看她神色低落问她怎么了，宋梓舒就跟他说李多嘻要有麻烦了，把经纪人的那番话告诉他。洪时瑛边听边点了两根烟分了她一根，听完了也没走安慰路线，说什么总归做了好事救了人之类的。而是很现实的说，凡是都有两面，不想弯下膝盖跪着给人当狗，站着做人就得接受人不好做，路都难走。 宋梓舒叼着烟不说话，大道理人人都懂，可她还是觉得蛋疼。洪时瑛看了她一眼，抽了口烟倒在沙发上望着夜空，陪着她沉默。 星星灯一闪一闪的，夜空的星星反倒不闪，夜空压根也没星星，城市里很少能看到星辰，能看到漂亮的月亮就不错了。今天的月亮不漂亮，很平常，一轮弯月高挂夜空，远没有近在眼前的星星灯闪耀。 星星灯下，洪时英吐着烟圈歪着头看着宋梓舒，宋梓舒在他的视线中也歪过头看他，用眼神询问他看什么。 「你说错了，那个大家都看脸的话，你说错了。」洪时瑛轻声对那个眼底倒映着星星的女孩子说「你有张漂亮的脸蛋，但我更欣赏现在的你，现在坐在我面前的，心灵比脸蛋要漂亮的人。」宋梓舒一愣，洪时瑛勾了勾嘴角，伸手戳了下她的侧脸「重新认识一下，宋梓舒xi，我是洪时瑛，比起漂亮的脸蛋更喜欢心灵美的洪时瑛。」 宋梓舒唿吸停了一瞬，她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可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穿透了美人的躯壳看到了她？看到了没有那么美貌但心灵还算不错的她？ 星星灯很闪，星星灯还有点情调，星星灯倒映在人的眼睛里，亮的一身黑一点都不起眼的人闪着光。 一直没有反应的系统突兀的出现，半透明的悬浮框就飘在洪时瑛的脸上，刚好挡住那双『星星眼』。 【（洪时英）攻略进度：2/100】 宋梓舒眼睛蓦然瞪大，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这tm才2？！你有病吧！」 第23章 「百分满分你就给我2！！！」中文，尖叫。 「什么什么？怎么了？」韩语, 慌乱。 宋梓舒迅速切换语言, 刚准备翻译一遍让傻逼好好搞清楚情况, 嘴巴张着，人傻了, 她不能说啊！ 这怎么说？说我要攻略你，结果搞半天进度才到2？不被当神经病就见鬼了！可不说也很憋屈！怎么可能只有2？这又不是十分满分, 百分满分的情况下只有2是个什么东西！别说及格了, 这就算是基础分也太低了！这傢伙之前难道对她是负分吗？！ 不！可！能！ 「你讨厌我？！」 「啊？」 「你！」宋梓舒指着他，再指着自己「讨厌我吗？」 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洪时瑛满头雾水「什么讨厌你，为什么讨厌你？」 「我在问你，你难道不喜欢我吗？」宋梓舒坚决不信，她在这方面的触感很敏锐的，不对，是美人的触感很敏锐，不管, 反正都是她的触感「你对我有好感啊, 绝对的！」 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反射性怼回去的洪时瑛让她清醒点「谁对你有好感啊！」 友好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人眼看就要掐起来，宋梓舒的电话响了，眼睛还瞪着嘴硬不承认的傢伙, 接起电话只有一个字『说！』代表她的气愤。听筒那边的人微楞了一下, 试探着叫了她的名字，可能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打错电话。宋梓舒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来电显示，眨了眨眼睛, 重新把听筒放回耳边，压下火，叫哥。 今夜的乱子很多，来电的人刚好在乱局的现场给宋梓舒打来现场直播，跟宋梓舒说，我看到《手指舞》的制作人了，她被警方带走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经纪人问下什么情况。宋梓舒都给听楞了，问打电话来的朴叙骏谁给警察带走了？ 「李英善，我之前因为《手指舞》见过本人，确定是本人没错，我还看到了导演。」朴叙骏以为她怀疑他看错了「就在江南，我跟朋友约在这边，她被穿警服的警察带下楼的。」 宋梓舒咽了口口水感觉事情闹大了，问他「知道是为什么被带走吗？」 「不清楚，我是开门出去刚好看到，立刻就回包间了。」朴叙骏表示他不好掺和这种事，打电话给她也是提醒一下「被警察带走都没什么好事，不管因为什么都要防止媒体曝出来，她是项目的制作人真出问题就麻烦了，你最好让你经纪人去打听看看。要是大事，赶紧找理由撇清关系。」 洪时瑛看她表情都不对了，无声的问她怎么了，宋梓舒摇摇头，让他先别说话，跟朴叙骏道了谢说改天请他喝酒匆匆挂了电话，边给经纪人打电话边跟洪时瑛说，那个潜规则的制作人被警察带走了。洪时瑛也被这个意外的展开弄的一愣，连忙拿起手机走到一边去给之前找到人的朋友打电话。 第39页 宋梓舒也无心管什么攻略进程了，等金美秀那边的电话一接通就跟她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全盘托出，从她碰到洪时瑛到让洪时瑛帮忙给李多嘻带话，再到朴叙骏打电话来说李英善被警察带走了，全部说了。艺人和经纪人是利益共同体，如果事情只到李多嘻被救出来就结束那宋梓舒把事情瞒下去不说也没什么，可李英善被警察带走，那所有的事情经纪人都需要知道，因为经纪人是扫尾的人，金美秀必须了解宋梓舒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干净的尾巴需要处理。 金美秀被宋梓舒搞的头都大，厉声骂了她两句让她等着，电话直接挂断去打听消息了。宋梓舒被骂的很蛋疼，又不能回嘴，挂了电话丢开手机拿起啤酒仰头就干了大半罐。洪时瑛挂断手机走过来，表情诡异的跟她问她，那个制作人涉毒吗？ 「什么意思？」宋梓舒立刻直起腰「你知道什么？」 洪时瑛沖她晃了晃手机「我朋友不是要带李多嘻走吗？他们刚把人送上车，警车就到了，一大批警察，店不给进了，说是里面的人聚众吸毒。」 宋梓舒懵了一下，抄起手机就给朴叙骏打电话，电话一通不等那边说话，语速极快的告诉对方，警察封店，查聚众吸毒，让他赶紧想办法走。朴叙骏也惊了，都没问她消息哪来的，这种事不确定她是不会乱说的。等这边的电话挂断了，金美秀的电话打进来了，那家店封了，有人举报里面的人聚众吸毒，跟宋梓舒肯定是没关系了，跟李多嘻也不可能有关系，这种事沾边就死。金美秀让宋梓舒老实点什么别干，她马上去她家。 原本平平无奇的一个夜晚突然就乱起来了，宋梓舒把不再响的手机小心放在茶几上，深怕它又响起。洪时瑛看她那小心的态度，犹豫着问她，难道是李多嘻干的吗？ 「你疯了吗？」宋梓舒堂皇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李多嘻但凡跟这件事沾一点边她就能直接退圈了。」圈内涉毒的人是有，可都藏的严实，大麻之类的软性毒品很多人哪怕玩的再光明正大面对警察和媒体也会按规矩来。李多嘻不可能是那个举报者，她要是干了，得罪的就不是一个制作人那么简单，艺人当举报者就是拿前程作死。 洪时瑛倒是无所谓谁是举报者，谁是举报者跟他都没什么关系，反倒不太懂宋梓舒在怕什么，既然李多嘻不可能是那个举报者，那跟宋梓舒也没什么关系才对。 「我们项目要开机了，就这两天的事情。」 「所以呢？」 「剧组聚餐去的那家店，只要查到一个人沾了毒，媒体的报导就会是《手指舞》制作团队高层涉毒！」 宋梓舒现在乱子一团乱，美人了解的一切沖入脑海从记忆变成知识，融汇在灵魂里，让她清楚现在事情有多麻烦「片子很可能开不了机，我是主创，我也可能被牵连，这样懂吗？」 洪时瑛懂了，懂了之后还有点不明白「开不了机不是也挺好的么，你正好找理由撤出来啊，你不是也不想在那个团队待？」 怔住的宋梓舒呆呆的看着洪时瑛，洪时瑛不解的回望「干嘛，你不能撤出来？电视剧我不太了解但圈内的规矩应该差不多啊，核心团队涉毒这个消息谁都不敢沾染啊。要是警察什么都没查出来还好说，但凡栽了一个人就是全组遭殃。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种也算不上毁约吧，本来剧组不就开不了机么，你不能以行程不合适推掉？」 洪时瑛坐在她边上帮她分析「你是艺人，艺人的时间是算钱的，不可能随便制作组拖延开机时间，那你的损失谁弥补。让你经纪人去谈啊，女演员的名字跟涉毒剧组混在一起，你经纪人就算脑子进水了也会想办法把你和制作组撕开。不然新闻就是宋梓舒和涉毒剧组合作，你名声不要了？」 宋梓舒迅速根据他说的做出反馈「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行不通，我签了约的，合约期限内非重大事故不能违约，否则我才是不要名声。制作组涉毒不算重大事故，我不能以这条毁约。项目要开机代表前期投入都进去了，制作公司那边哪怕换了所有团队都会力保项目继续进行，否则前期投入就打了水漂。」 「那就是要找个合理的理由解约？」 「没有合理的理由。」 「那你要怎么办？」 「等。」 「等什么？」 半个小时后飞车赶到的金美秀给与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等李多嘻那边的反应吧。」 举报的人肯定不是李多嘻，这点不用多谈，但李多嘻吃了大亏，她要是没跑掉现在是什么情况很难说。李多嘻跑掉了，如果李英善还是制作人，这个亏李多嘻就得咽下去，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李英善去警察局走了一圈，不管她涉没涉毒还能不能出来，她挑头弄的聚餐让事情变成了这样，上面肯定有人会追责，李多嘻就有机会扑上去咬一口，就看李多嘻的那一口咬的有多狠了。 多事之夜惊扰无数人，朴叙骏走脱了没进警察局给宋梓舒打了电话说谢谢，约改天一起吃饭。得到消息的金材煜打电话过来跟宋梓舒互通有无，双方经纪人也在电话联繫分享自己的这边的信息，看事情要怎么处理。这期间李多嘻的经纪人辗转联繫上的洪时瑛，一方面是表示感谢另一方面也是想问清楚，洪时瑛的消息哪来的。 混乱的夜晚结束的特别突兀，结束于宋梓舒家社长大人的电话，大佬得到确切消息，李英善尿检呈阳性，导演、摄像导演还有两位助理全部呈阳性，《手指舞》项目叫停，一切等通知。宋梓舒被命令在家待机哪都不准去，所有来打听消息的人也不准跟他们多说，金美秀被召回公司，处理后续。 第40页 家门一开一关，院子里的人早就移动到屋内，时间已近清晨，宋梓舒困过劲了，疲倦的靠着沙发，洪时瑛倒是精神十足，跟宋梓舒说，恭喜她脱离深渊。宋梓舒有气无力的跟他说那不算深渊，洪时瑛就笑，肯定是深渊。不谈李多嘻，那都是小事了，今天这一出肯定不是平白无故的倒霉，更有可能是那个制作人或者更夸张的是制作公司被对家给整了。 宋梓舒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很困，偏偏精神上并不想睡觉，也没心思跟他闲扯，想问他是不是该回家了。洪时瑛在她开口前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妹子惊讶的看着他。 「干嘛，我就吃了个炸鸡还是凌晨的事情了。」洪时瑛指着窗户让她看「天都要亮了。」那么长时间过去，他饿了不是很正常么。 无语的宋梓舒一个字都不想说，指着大门示意他该去哪去哪。洪时瑛抱着手臂吐槽她，这是用完就丢的意思吗？ 跟一个进度只停留在2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宋梓舒再次指向大门，混乱的夜晚过去，她也想起来那个百分满分的两分了，她不想跟两份的人说话。 真心认为她用完就丢的洪时瑛气唿唿的走了，并在关门之前对宋梓舒说，以后都别联繫他！ 宋梓舒这辈子都不想联繫他！两分是个什么鬼！ 两分什么鬼都不是，有些人还是零分呢，连让系统给个提示的标准都没达到。 纠结半天才睡着，睡到一半又被门铃吵醒的宋梓舒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通过可视电话看到站在门口的金材煜，慢半拍想起来这傢伙连个两分都没有！洪时瑛好歹还有两分呢，狗男人压根就不喜欢她吧！ 披着睡袍开门的宋梓舒伸手挡住要进门的狗男人，非常严肃的问他「你号称喜欢我，还有那个什么半年之约是不是为了报復我？」 手上拎着两大包东西的金材煜先抬起胳膊让她先让开，再问她「报復你什么？」 「报復我单方面分手。」宋梓舒被那个两分刺激的脑洞特别大「先跟我复合再甩了我，报仇，是不是！」 双手被占住的金材煜低头用脑袋轻撞了她一下「要不然我们先进行前面那一步？」 「什么？」 「复合。」 「你做梦。」 金材煜滚进了屋，换了鞋提着东西上楼，宋梓舒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让他老实点讲清楚，既然不是报復那到底在搞什么。带着小尾巴进了厨房的金材煜说他就是个单纯的厨子，一点都感受不到他单纯的宋梓舒郁闷的要死，就这哥的态度，怎么可能不喜欢她！那个系统出bug了吧！ 「你是睡醒了还是没睡醒？」 「被你吵醒的。」 「那你要继续睡吗？」 「你管我！」 金材煜轻笑一声，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卧室推「你要是睡醒了就洗漱一下出来吃东西，要是没睡醒就继续睡，等你睡醒了，不做奇怪的梦了，我们再说。」 宋梓舒满脑子都是系统bug哪有心思睡觉，拍开他的手回去洗漱换了衣服出来，看到他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往他面前一站，插着腰做出逼问的姿势，让他讲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金材煜笑眯眯的看着她，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就那么看着。看的宋梓舒急了，抬脚想踢他，被他笑着避开，敞开腿，张开手臂，沖她示意。宋梓舒给了他一个白眼，这种时候要抱抱？有病吧！ 等待拥抱的金材煜眉眼弯弯的沖她笑「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我在等你回应我啊。」 宋梓舒皱眉打量他，这傢伙真的喜欢她啊，确实也表现的很明显，那问题出现在哪里？难道是因为...... 「你喜欢的是你的旧情人宋梓舒还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别说骚话，我认真的，你喜欢哪一个？」 「我都喜欢啊。」 金材煜放下手，被她搞的有点煳涂「你想要问什么？」 宋梓舒不想问了，因为他喜欢的是美人，不管是原来的那个还是现在的这个，都是美人，可美人不是她。是因为这个所以金材煜才连让系统给予进度的标准都达不到？因为金材煜喜欢的根本不是她？李朱赫呢？李朱赫也是这个原因吗？这还怎么攻略？对他们来说，美人就是她，这怎么解释的清楚！ 无法确定正确答案的猜测让宋梓舒的表情很难看，难看的让金材煜都不笑了，问她怎么了。宋梓舒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她需要找机会再见李朱赫一面，她得确定这件事。确定这个破游戏到底要怎么玩。 游戏归游戏，现实归现实，现实还有问题没解决呢。宋梓舒还没见到确定游戏玩法的旧情人二号，就先得去一趟公司商量《手指舞》的后续要怎么处理。 新闻已经曝出来了，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哪个制作组出了问题但圈内皆知的消息，大众也会很快知道。跟这件事相关的所有利益方都需要坐下来谈处理方式，宋梓舒要到场，金材煜要到场，李多嘻也到了。 李多嘻意外的刚，这位小姐姐的诉求就一个，解约，这片子她不拍了。金美秀跟宋梓舒说这个的时候都带着感嘆，有中方资本站台就是兇残。宋梓舒还没搞清楚什么是中方资本站台就想起来，小姐姐的公司被华谊收购，李多嘻目前是华谊韩国的签约艺人，那是挺兇残的。海那边的资本在韩娱圈一贯的名声就是砸钱买人，有钱为背书，底气无敌足。 第41页 制作人凉了，导演凉了，现在连女二都凉了，项目别说开机，团队都拆的差不多了。金美秀问宋梓舒还想不想继续，跟她说社长的意思是看她的想法，剧本只要不变，导演、制作人换人，台子想重新搭起来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他们当初看重的是编剧，电视剧都是靠作家站位，作家只要没问题天大的事都过得去。但宋梓舒如果觉得太乱不想拍了，也可以谈解约，反正李多嘻开了头，他们这边谈解约也好谈。 这要是昨晚宋梓舒一定选解约，但夜晚过去了，有新的问题出现，她就有些犹豫。她...能解约吗？ 会客室的门被敲响了，金材煜进了门站在门边问今天不太对劲的宋梓舒「你找我？」 宋梓舒点头让他进来说，等他进门后问他打不打算继续拍。 金材煜斜靠着墙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开口说的话也很古怪，以他们的关系，以半年之约为前提来说，很古怪，但很实际的话「涉毒这种新闻能不沾就不沾，电视台和制作公司不强求的话，我是想解约的。」 宋梓舒一愣「你想解约？」 金材煜暗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跟小朋友说「一部电视剧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能合作是最好，但合作不了我们还是可以见面，不会因为我们不合作了，我就不跟你见面了，或者你就不跟我见面了，这样你理解吗？」 完全理解的宋梓舒知道他在说，儿女情长跟事业发展不冲突，可这同样代表「你之前说我的喜欢很浅薄，可你的喜欢也好浅薄。」 金材煜垂下眼睑，手臂抬了抬像是要去拉她的手，可也只是抬了抬没有伸过去，低声说「宋梓舒，我的喜欢如果浅薄，那我们怎么可能会再见。正因为我的喜欢不浅薄，我才会丢下自尊站在你面前，你真的不懂吗。」 宋梓舒不懂，宋梓舒很作「你压根就不喜欢我。」说完不等他回应起身就走。 身后有人想拉她，有人想抓住她的手，有人想解释，有人想说很多话，但那人什么都没做，安静的看着她离去。 离去的宋梓舒找到金美秀，跟经纪人说听她的，经纪人要继续就拍，她觉得没必要继续就不拍了。 金美秀很满意这个回答，同时跟宋梓舒分析，她们现在不着急给答案，她这边基本能确定金材煜是要解约的，金材煜不敢赌，他刚刚有点名气，输不起。她们没这个担忧，宋梓舒的位置是稳的，现在只看制作方怎么处理。如果制作方处理的好她们就继续拍摄，即给了制作公司面子也给了电视台面子，以后总有对方要还人情的时候，在圈内还能多一个义气的名声。要是制作方处理的不好，她们也是最后逼不得已才走人的，名声上也好听。 宋梓舒心不在焉的说知道了，问金美秀还有没有别的事，要是没事她想回去了，她没睡好想回去补觉。对自家乖巧的艺人很满意的经纪人让她放心走，剩下的教给她就行。宋梓舒直接开车走了，可走了之后也不知道要去哪，她进入这个游戏那么长时间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她第一次试图给曾经的自己打电话，空号，给爸妈打电话，空号。有一点郁闷也有一点茫然，她都已经是美人了，找不到过去的自己或者过去的自己不存在好像也很正常。她开着车在街上游荡，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也不知道这个游戏怎么才能破局，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还算不算穿越，还是说就只是个游戏。 她看着前面的车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后被自己吓到了，被自己的愚蠢吓到了，在那个瞬间她想要用生命去赌一个可能会出现也可能不会出现的倒带重来，真蠢。可除了倒带重来，重新设计人物，设计的让美人根本没有旧情人这个设定之外，她不知道要怎么让游戏继续下去。 她在街上游荡，从白天开到黑夜，开的车没油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开到哪了，接到了攻略目标的电话，目前唯一有分值的攻略目标，两分的攻略目标。 洪时瑛打电话给她问她睡醒了没有，他以为她在家。宋梓舒心平气和的跟对方说话，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跟他说她在外面，问他有什么事。洪时瑛说是李多嘻要请昨夜帮过她的人吃饭，对方问洪时瑛要不要去，说到底帮忙的人是洪时瑛，他就打电话给她了，真正帮忙的人是她才对。宋梓舒说不用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过她也想请他的朋友们吃个饭，算是她的感谢，但李多嘻那边就不用提她了。 既然宋梓舒说事情到此为止那洪时瑛也不会说什么，不过请客吃饭就算了，没有妹子请吃饭的，但他们一帮人约了酒局，问宋梓舒要不要去。宋梓舒犹豫了一下，问他时间地点，同他说一定到。 没油的车被拖车拖走，宋梓舒打了辆车跟司机说随便开，继续在车河里游荡，等着深夜的到来去参加那个她并不想去的酒局。她不想去，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去，可她得去。她得去继续这个游戏，继续所谓的攻略，满分百分的攻略她只在洪时瑛身上得到两分，这个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会不会结束不了了呢？ 她有点...想家了。 哪怕她的家没有三层，不是联排别墅，她也不是美人，她也想做自己。 时间飞速流走，宋梓舒站在了弘大一家酒吧门口，给洪时瑛发信息说她到了。洪时瑛还是一身黑，要是以前宋梓舒会想怼他难道没别的衣服了吗？现在却笑着问他，都有谁在里面。来喝酒的当然都是洪时瑛的朋友，这家店在地下rapper的圈子里还挺有名的，今晚还有人上台battle。洪时瑛挨个给宋梓舒介绍朋友，介绍完朋友介绍店的特别，他一直在说，宋梓舒一直笑着听，很配合，脾气超好，一点都不作。 第42页 宋梓舒其实不太知道要怎么攻略一个男人，也不敢用美人的方法去攻略，她怕用美人的方法攻略到最后对方喜欢的不是她，她都想过洪时瑛只有两分搞不好就是因为她一直在做美人，只有那两分是属于她的。偏偏她搞不清楚什么样是她自己了，仿佛那个人模煳不清而美人的脸愈发的清晰。 她记得自己的很多事，她没忘，她也记得美人的很多事，非常清楚，但她记不得『未来』了。想不起来，隐约觉得自己不是从那个2019年到这个2019年，但她记不清了，只能记得过往看不到『未来』。 不过，那应该不重要吧，反正不就是攻略游戏么，男人才重要，时间有什么好重要的，自己也不重要。 宋梓舒胸口闷着一口气，散不出去，闷的她格外的温和，温和的洪时瑛都有些不适应，悄悄问她是不是在陌生人面前要维持女演员的格调。宋梓舒很想怼他，非常想，但她只是对洪时瑛笑笑，笑着说她想去下洗手间。她离开了那个酒局，逆着人流寻找人少的地方，她躲进了紧急通道里，在应急灯熄灭的黑暗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是个游戏，这是个必须要结束的游戏，为了这个游戏，她可以忍，可以去攻略男人，可以...... 『啪嗒』门被推开了，应急灯亮起，来人戴着帽子低着头叼着烟打着电话好像没看到她，边往里走边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谁想装谁去装反正我不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东西怎么装，我又不缺钱什么财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玩了，你们玩吧。 电话随即被挂断，帽子男吸了口烟骂了句脏话，抬脚想上台阶，头一抬正好对上宋梓舒的视线，两人都愣住了。 宋梓舒楞的是他那句话，对方楞的是，这张脸有点眼熟啊。 「对不起，我没看您。」帽子男沖她微微点头转身准备走，腰刚扭过去迅速又扭回来「宋梓舒？」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回神了，这张脸她好像有点眼熟，犹豫道「李...星和？」 「叫哥，叫什么李星和。」李星和把帽子往上推也不说要走了，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梓舒闪开点让个位置给他，往她边上一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跟朋友来的？」上下扫视她的打扮「你够嚣张的一点遮掩都没有就来了，果然演员就是不怕被拍，还是你们胆子大。」 倚着墙壁的宋梓舒望着李星和想笑，美人和这位的关系很妙，美人还是新人的时候对方曾经邀请美人出演mv，mv是没邀请成功，跟美人的发展路线不符合，公司出面拒绝了。后来有一天美人偶然看到了那个mv，觉得小哥哥很帅有些扼腕，早知道为了帅哥也应该接啊。是的，颜狗就是这么耿直。 mv是没了，帅哥还在。 为了帅哥，美人通过n个朋友要到了对方电话，一点都不怂的直接上，拿到电话的当天就联繫到小哥哥，表示想认识一下。女艺人要见男艺人的那种认识，大家都懂。对方也答应了见面，美人精心打扮一番去约会，结果见到人发现小哥哥身高不太对，当即放弃。有意思的是那次饭后李星和对美人有点兴趣，按照套路展开追求。美人一开始委婉的拒绝，太委婉，因为双方见面的方式不太对，对方误以为她是欲拒还迎跟他推拉。 委婉的不行就只能玩直白的，美人就跟小哥哥说，你再高一点我们就成了，李星和当即甩脸走人，回忆结束。 许久未见，当初的『相亲局』早成过往，但并不妨碍两人在紧急通道里闲扯。应急灯需要有声音才会亮，没声音就自动熄灯，他们刚说没两句灯就灭了，李星和跺脚『开灯』，继续刚才的话题，宋梓舒来这里做什么。她不是号称对rapper没兴趣么，这家店到处都是rapper。 宋梓舒想起这是当初拒绝的理由之一，笑了笑，同他说「这里有个我不想追但必须追的rapper。」 「什么叫不想追但必须追？」李星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她「又是什么二代逼迫？这帮人够无聊的。」 比二代恐怖的多的东西逼迫中的宋梓舒顺着他的话说「你被二代逼迫了？」 李星和伸手沖门口的方向指了指「我是被忽悠过来的，今天有场battle，我来看那个，结果被朋友拽到那些人里面，说什么最帅气的rapper什么的。」给她使了个眼色「你懂吧。」 宋梓舒还真懂，女演员更容易碰到这种事，抱着膝盖歪头看他「然后你就躲过来了？」 「什么叫躲过来了，我是正常走人好吗。」李星和看她状态不对，怀疑道「你是躲过来的？干嘛，那人不能得罪你走不掉。」 宋梓舒笑笑，默认了。脑袋埋进膝盖里，看着有些可怜。 李星和沉默了一会儿，收敛笑容，戳戳她，等她抬头后问她「要不要跟我走，我送你回去。」看她不说话，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怕什么，哪有什么人是得罪不起，大不了不干了，他能把你怎么样，拉你去填海吗。」 宋梓舒幽幽的开口「搞不好真的能。」 「那就等填海了再说，现在不是还没填海么。」李星和用肩膀撞她「别丧了，这么漂亮的脸，得笑着才行。」 笑不出来的宋梓舒有些委屈，不对，是很委屈，就是没人安慰的时候一心只想着问题要怎么解决，可有人安慰了，就无敌委屈的委屈，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小作精的本质就是作，又娇又作。 第43页 李星和看她要哭不哭的，有些慌，刚想安慰她，应急灯又灭了。他刚准备跺脚再『开灯』怀里勐的多了个人，僵住了。 宋梓舒需要一个拥抱，小作精需要一个拥抱，有光的时候这个拥抱不会存在，但没光了，黑暗能滋生勇气，也能放大情绪。 憋屈了一天的宋梓舒哭了，不是嚎啕大哭的那种是无声的哭泣，眼泪越流越多打湿了僵着不敢动的男人的衣襟，泪水渗透布料贴着肌肤，让李星和打了激灵，回神了。回神后试探着抬起胳膊虚虚的抚摸她的背，手不敢真的放下，只能这样要碰不碰的，无声的安抚她。 怀里的姑娘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感觉整个人都在颤，连带的李星和感觉自己也在颤。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两人说熟好像也没多熟，可说不熟，好歹也是有过好感的人。一想到这个李星和就郁闷，哪有人自己说要见面，弄个类似相亲的局，结果见到人了，他也觉得对方很有意思了，那傢伙才说什么身高问题。身高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都表达好感想约见面了，难道还不知道他有多高？ 而且你也没有多高好不好！女生高一点了不起啊！他们穿鞋明明一样高！！！ 有过好感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宋梓舒是李星和会喜欢的类型，但没成功也就是没成功而已。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想起来还是会不爽就是了。同宋梓舒的那次见面让李星和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女艺人传信息给男艺人要见面，意思是明摆着的，最后因为那么囧的理由没成，当然会感觉被耍了。 说生气吧算不上，要说不生气吧又有点郁闷，可不管生不生气，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子在自己怀里哭的可怜兮兮的，但凡是直男就没办法再去想生不生气了。只想着要怎么把人哄好，总不能让人一直哭啊。 宋梓舒哭了好长时间，长的李星和都怀疑她会脱水，脑子里漫无边际的想着是女演员很能哭还是宋梓舒很能哭，哪来那么多眼泪。rapper没有那么多眼泪，但rapper很会哄女孩子，适应了怀里的人，情商就上线了。 李星和一手搂着她的腰，这次搂实了，怕她光顾着哭摔下去，另一只手抹黑在口袋里摸索打火机。没一会儿，打火机被按亮，幽幽的火光中，李星和托着她的侧脸让她抬头，拇指擦拭她的泪痕柔声哄她。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我当初可是看你漂亮才喜欢你的~」 眼泪从眼眶滑落，灯下看美人，原本十分美貌也能万分戳心。 她的脸在他的掌心，她的泪落在他的掌心，泪水灼人，李星和呆住了。 宋梓舒还委屈着呢，可光圈后的那张脸，帅的她都忘记自己还委屈了，灯下的美人不分性别啊。颜狗是很神奇的物种，神奇到即便自己伤心难过还不忘欣赏帅哥，帅哥是真帅。 李星和......真帅。 【（李星和）攻略进度：5/100】 突兀浮现的文字挡住了那张帅气的脸也让宋梓舒被吓的打了个嗝。 宋梓舒被吓到了，李星和却被蛊惑了，被火光中水润润的那双眼睛蛊惑，蛊惑的他头往前一顷。 打火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火苗熄灭的剎那一个吻落在不自觉闭上的眼睛上。 李星和低嘆一声，温柔缠绵。 「别哭了，乖。」 宋梓舒呆滞中，不是因为吻，而是因为已经消失不见的字。 这不对啊！这傢伙不是攻略目标啊！ 系统！你出bug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通宵搞定，睡觉！ 感谢在2020-04-27 21:03:52~2020-04-27 23:5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ueye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子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再次上线的系统让宋梓舒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的沉默让李星和想歪了, 以为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她本来也拒绝过他, 还是很让人恼火的拒绝。李星和有心解释他不过是一时的情难自禁，可亲都亲了说这个好像不太对, 不说吧又弄得他要做什么一样，尴尬。 尴尬中李星和摘了头上的棒球帽扣在宋梓舒的脑袋上, 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打火机, 本想牵她的手，指腹碰到手背时顿了顿，手上上移隔着衣服抓着她的手腕，轻声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拉着她起身，帮她压低帽檐带着人出了紧急通道。 宋梓舒依旧是懵的，满头问号，心里迫切的需要没反应的系统给个解释, 这到底是bug还是怎么样？为什么李星和也进入攻略目标的范围了？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只有三个目标啊, 李星和哪冒出来的？李星和能成为攻略目标是这个人有特别之处还是是个男人就行？那是不是代表她没必要在那三人之间选择，不管是旧情人一二号还是不愿意减肥的两分目标，她都没必要委屈自己是不是？ 系统！给个提示啊！！！ 系统没有提示, 系统什么反应都没有, 系统跟以往一样在关键时候都是死的。但身边的人是活的，身边到处都是活人。 说是去洗手间的宋梓舒一去不回，洪时瑛出来找人, 在女洗手间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人，都准备找个妹子进去看看什么情况了，转脸就碰见了被李星和牵着的宋梓舒。哪怕她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打扮还是那个打扮，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44页 认出来了，就叫出来了，叫出来了，宋梓舒就停下了脚步。宋梓舒停下了，李星和自然也就停下，停下后看向来人两边是熟人，很熟的那种，rapper的圈子真的小，小到只要算是有点名气的制作人彼此之间都有过合作。宋梓舒倒是不知道双方认识，但看他们直接用平语对话，自然也就知道他们关系应该还行。 关系还行的两人自然聊到了宋梓舒，李星和听说宋梓舒是跟洪时瑛来的还有些意外，不是跟讨人厌的二代吗？但他没问出来，亏的他没问出来不然宋梓舒都不好解释。洪时瑛倒是问了李星和和宋梓舒是怎么凑到一起的，李星和含煳的说刚巧碰到，说着话想起黑暗中的那个吻岔开了话题，说他准备走了，边说变看宋梓舒，意思是询问她还走不走。 宋梓舒接话说她也有点累想先走，洪时瑛一句『我送你』卡在嘴边说不出来，视线扫到李星和一直抓着她的手，眸光微闪，扯了下嘴角说那他就先上去了，朋友们还在上面。宋梓舒知道她这么做不太礼貌，她是应约来的，没有这么走的。可她是憋屈的过来的，现在可以不憋屈了，她就不想伺候了。如果洪时瑛不是那个必须妥协的人，那她干嘛还要委屈自己。 出来找人的洪时瑛把要找的人弄丢了，他转身往楼上走，楼梯上到一半站住脚看着那对在人群中越走越远的男女，那女人一步都没回头，抿嘴嗤笑一声，还真的是看脸，转身，背对他们上楼了。 宋梓舒不知道楼梯上发生了什么，她和李星和已经出了夜店，夜风扑灭袭来，吹的人一激灵让她格外清醒。管那个破游戏想干嘛呢，只要是游戏最终都是为用户服务的，她是用户好不好，哪有让用户蛋疼的游戏，肯定是她的玩法不对！根本不用想那么多，能有个李星和就一定有别的人，攻略目标才不会被限定的那么死呢！对！一定是这样！ 想开了的宋梓舒满血復活，笑脸很是灿烂，开心的李星和都不知道她在嗨什么，差点又想歪，会不会黑暗中的沉默不是拒绝？ 还没等李星和弄清楚，就听到有人喊他，寻声望过去看到人抬手打了个招唿，宋梓舒因为他的动作也侧身看过去，她戴着帽子来人没看清人，走进了才发现是谁。对方有些惊讶给李星和使了个眼色，男人之间都懂的那种。李星和知道他误会了，伸手给双方介绍，介绍宋梓舒的时候很故意的说是妹妹，潜台词是不是勾搭的姑娘。来人半信不信，但对女演员还是有顾忌的，又不熟也就没闹，正常的问好。 两边扯了两句本打算就分开了，对方随口一句他刚结束录音要去吃饭问李星和要不要一起，问的时候就真的是随口，没有要约的意思，李星和带着妹子呢，肯定单约啊。没想到宋梓舒插了一句吃什么，李星和看了她一眼，反问她想吃什么，今天什么都没吃的宋梓舒什么都想吃，她这个时候才有心思照顾肚子，她要饿死了。 最后三人聚在一起就去吃东西了，等进了店坐下来，三人陆续变成了十多人的大团队，都是在弘大一条街上碰上的人，还有人是被电话叫过来的，这聚集人的速度让宋梓舒很是诧异，朋友遍天下啊。李星和偷偷跟宋梓舒说这还不是最夸张的，今天已经是对方修身养性不怎么出来玩的结果了，那哥最夸张的时候在弘大走一圈遇到的朋友能直接包场一家夜店，小型的场子搞不好还塞不下。 什么哥哥这么神奇？rapper圈大前辈，早年地下rapper转地上，让大众了解黑泡这个小众音乐圈子的先驱者之一，郑基石。 不管是美人还是宋梓舒都对黑泡圈私下的状况不了解，这帮人很神奇的，在马路上碰到随口就能约饭不神奇，神奇的是有些聊着聊着人就没了，有些人莫名就出现了。一餐饭吃的人员变动特别频繁，频繁到绝大多数人李星和都没有给宋梓舒介绍，并且在她想要摘帽子的时候还不让她摘，弄得宋梓舒多少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跟郑基石一起吃饭了，这哪是吃饭，这根本是流水席。 流水席吃的人不舒服，宋梓舒就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郑基石看出来了还是他也嫌烦，陆续把人赶走换了个包间，只留下真正亲近的朋友，进了包间宋梓舒终于把帽子摘下来了，包间里的人依旧不少，男人居多，女人只有两位，全场都是rapper，就宋梓舒一个『外行』，女演员露脸让大家有些惊讶，之前她不说话李星和也有意挡着她，大家都没发现这里还有个知名女演员。 帽子摘了互相重新认识，宋梓舒变成『美人』到现在首次碰到这种几乎都是陌生人的局，洪时瑛那种不算，她压根不想去来着也没什么交朋友的想法，这里的气氛就友好多了，虽然因为不熟彼此还有些拘束，但满桌大部分都是外向的性格，海外派也多，rapper在场子就没有不热闹的，让宋梓舒很快就跟他们玩熟了。 更让宋梓舒放松的是这桌上还有个同龄亲故，在韩国同龄是天然的朋友，宋梓舒迅速和小伙伴汇合抛弃『老男人』李星和，跟宋闵浩凑在一起喝酒。饭桌吃到最后都会变成酒局，刚开始的座位到酒上来就随便坐了。这位小伙伴是跟着大他们一岁但是在桌上属于忙内后备役的禹智浩出现的，禹智浩是跟着朴宰范来的，朴宰范是郑基石打电话约来的。整桌人都是一个带一个，跟一串土豆一样，刨个坑只要找到一个，剩下的都在周围晃悠。 第45页 同龄亲故出道的时间也差不多，宋闵浩稍微晚一点，但演员和爱豆不排前后辈也没什么关系，严格来说双方不是一条线除非宋闵浩准备以演员身份再出道，那就要叫宋梓舒前辈，得恭敬的给宋梓舒行礼。不过目前不用在乎这个，两人只算年龄就很容易亲密起来。 郑基石端着酒杯和李星和碰了一杯，示意他看两个头碰头看手机不知道在聊什么的小孩子，李星和看他眼神不对，再次跟他解释，宋梓舒和他不是男女关系。郑基石斜了他一眼，没关系大半夜的在约夜店？还是单独？李星和表示他们没约，只是碰巧在那家店见到了，一起出了店，真的是巧遇。 朴宰范凑过来问他们两悄悄说什么呢，郑基石给他重复了一边单身男女在夜店巧遇后一起出门的故事，问他信不信那对男女毫无关系。朴宰范以一句『呵呵』表达一切。李星和很无语，强调真的只是朋友。朴宰范的视线在『两位朋友』之间转了一圈，耸耸肩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跳过了这个话题，聊郑基石的新作准备的怎么样了。 哥哥们谈论的小朋友们没在酒桌上聊工作，也没聊男女关系，而是在聊八卦。宋闵浩和宋梓舒发现双方有一对共同认识的情侣，宋梓舒认识男方，宋闵浩认识女方，然后那对情侣双双噼腿了！超级狗血！有什么比聊狗血八卦还能快速亲近的方法，没有！ 头碰头的八卦党在给对方分享那对情侣噼腿的照片，宋梓舒这边这个目前好像还处于暧昧期，就是第三条腿还没完整的噼出去，宋闵浩那边的就兇残多了，妹子是个海王，家里都不是开渔场那么小儿科，后院有一片大海，超嗨，嗨的宋闵浩说他当初就差点成了人家海里的鱼。 宋梓舒就问他是怎么发现自己变成鱼苗的，宋闵浩说男女关系这种事撇开太单纯的类型不谈，稍微有点经验或者敏感一点的人都能感觉到对方是想要玩玩还是跟你认真的。很多时候不是当事人不知道对方只是撩一下，没有要恋爱的意思，大多数情况下大家其实都知道只是在装傻而已。 「同时跟多个人暧昧肯定有人能察觉。」宋闵浩点了点手机里的妹子「她也不是多聪明的人，有不少人其实都知道，大家不过是没拆穿而已，她玩别人搞不好别人也在玩她啊。」 快速眨了眨眼睛的宋梓舒突然想到自己的三个攻略对象，先不管外面的男人是不是能当攻略对象，只谈这三个，一次踩三条船技术性是不是太高了？她搞不定啊，即便搞得定也有点破三观，攻略游戏里可以开支线挨个攻略，现实中怎么搞？先跟一个人在一起之后再分手？ 宋闵浩看她不说话，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宋梓舒回神问他「男生是觉得这种女孩子花心滥情还是觉得无所谓？」 「这东西分人吧。」宋闵浩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要是认真喜欢肯定觉得对方这样不太行，可如果男人自己也是想玩玩就很喜欢这一类。但要选定下来的人，我是指认真恋爱的那种，那多半会避开这类的女人。不过也说不好，有人就喜欢野的。」用视线示意她看斜对面正在聊专辑的三位哥哥，示意那边就有人喜欢野的。 宋梓舒还想问谁是喜欢野的那个人，就有人用筷子敲酒杯示意大家集中，提议玩游戏。附和者过半，游戏就开局了，玩的是很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桌子的中间清空把勺子放上去，转动勺子，勺子大头指向谁，谁就认罚，尾巴指向的那个人是赢家可以提问题也可以搞事情。 众人围坐，宋梓舒运气还不错，前四局都逃过去了，第五局开始时她正在和宋闵浩聊天，勺子转向两人，宋梓舒还没说话宋闵浩就举手表示是他倒霉，有人就起闹他这算是黑骑士么，明明也转到宋梓舒啊。宋闵浩就笑，说他真的是倒霉而已。倒霉的宋闵浩选择了真心话，成年人的酒桌问题十分黄暴，这局的赢家开口就问宋闵浩上次跟姑娘开房是什么时候，宋闵浩余光瞄了宋梓舒一眼，端起桌上的炸弹酒一口闷，弄得大家叫着没意思，再次开局。 这次宋梓舒躲不过去，勺子直直的指着她，由于上一个问题太兇残，女演员选择玩大冒险。此话一出满场笑声，宋梓舒疑惑的看着他们，李星和举杯敬她胆子够大的，这桌上都是禽兽她居然敢玩大冒险。宋梓舒当即就不好了，双手合十沖这场的赢家朴宰范拜了拜，当求饶，希望别玩的太夸张。 朴宰范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想着随便闹一闹就算，有人在他开口前就先说别太小儿科那就没意思了。李星和皱眉要说话，郑基石抢先怼过去，让说话的人说个不小儿科的，看他能有多嗨。这桌跟宋梓舒都不熟的，跟不熟的女演员能玩多夸张，那话是让朴宰范尴尬。说话的人笑呵呵的不开口，朴宰范干脆顺着郑基石的话把赢家的权利让出去，要那人说。 那人只是酒上头瞎闹，可真让他说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也不会说，转头就被朴宰范怼了。那人讪笑，对宋梓舒说，要不你端着酒杯去隔壁要杯酒？这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李星和觉得不妥到底是女演员，女演员自己倒是很开心这个处罚很简单，当即拿了酒杯起身就要往隔壁去，被宋闵浩拽了下衣袖，用眼神询问她真的可以吗？宋梓舒昂了昂脑袋，小问题，演员私下玩的更凶都有，他们没在怕的。 胆子颇大的女演员去隔壁要酒了，提议惩罚的人就被围攻了，让女演员去要酒怎么行，谁知道隔壁是谁啊，万一隔壁要是弄什么牌照之类的事情怎么办。那人也很无辜，回了句演员又不是爱豆，他们才不怕这种事。桌上的两个现役爱豆就怼他，演员也要顾虑媒体啊。从爱豆圈退役的朴宰范则是感慨了一句，其实圈子里玩的最凶的是演员。 第46页 这话听着意有所指，有人让朴宰范说详细点，朴宰范就说昨天有个女演员被制作人下药，制作人还是个女的，玩的多嗨。一句话把大家吃瓜的心情都挑起来了，朴宰范这个挑头的人却说详细情况他也不清楚，只是昨天有人打电话让他帮忙找人来着。 「你帮忙找人的？江南？」郑基石挑眉看他「你找的也是李多嘻？」 李星和惊讶道「你们也被拜託啦？李俊京是找了多少人帮忙。」 「dok2？」朴宰范摇头说「不是他拜託我的，loco给我打的电话。」 「loco？」郑基石摸了摸下巴「给我打电话的是swings。」望着另外两人，再看其他人「你们还有人接到要在江南找人的电话吗？」 众人相互看看，七嘴八舌的说有，结果这一桌都是接到过类似电话的人，不过有些人大概知道是为什么找人，有些则只是知道要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半天发现他们有的是被拜託的人，有的则打出过电话去拜託别人，比如郑基石，他因为朋友多也是打了一些电话出去找人帮忙。大家有点好奇了，李多嘻是认识谁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这么说起来差不多小半个圈子都被惊动了。 聊了半天没聊出什么结果来，牵扯的人太多反倒找不到源头在哪，谁都说不清最初是谁要找人的。 宋闵浩回头看了眼包间门，他比起那些更担心「宋梓舒去的是不是有点久？」 李星和微楞，起身说「我去看看。」 要杯酒要的人没了的『电话源头』正在跟哥哥喝酒呢。 宋梓舒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要杯酒，结果隔壁坐着三位男神，孔侑、赵寅城和姜东元，三人约饭，就在他们隔壁。宋梓舒敲开门的时候都有些楞，男神们仿佛是参加什么活动结束后约的局，各个都是松散的正装，外套脱掉了，袖子挽起，随性又帅气，糙的不行的赵寅城在打扮过后简直不能更帅！姜东元更是帅的不行不行的，孔侑不用谈，男神本尊，多少演员后辈的偶像，更是美人的偶像！美人不敢亵渎的类型，在才华面前颜值根本不重要，偏偏人家还有颜值！ 一次被三位男神包围的宋梓舒都呆了，三人看到她也有些惊讶，最熟的赵寅城问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怎么熟但一起拍过杂志的姜东元和完全不熟，压根不敢接近的孔侑则是笑看着她。 宋梓舒一时有些窒息，被男神光环笼罩的窒息。别人就算了，孔侑是真男神，美人的爱豆，在颁奖礼那种大型场合都不敢靠太近的偶像。从来都是见到帅哥就上的美人非常小心的对待自家男神，坚定认为男神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自己不配！是的！就这么少女粉！完全粉丝心态！ 可她要跟男神说自己玩游戏输了过来要酒？！太丢脸了吧！！！ 难以承受那么丢脸的情况的宋梓舒结结巴巴的跟赵寅城说她过来要杯酒，哥哥们听到一半组团笑开，赵寅城直接让她进去，笑骂她笨。宋梓舒格外老实的一句话都没回，恭恭敬敬给男神们问好，在孔侑要给她倒酒的时候手都抖。赵寅城颇为诧异，问她搞什么，喝醉了吗。宋梓舒隐晦的瞪了他一眼，想让他不要在自家爱豆面前败坏她形象。 赵寅城属于微醺的状况，看她这样觉得很有意思，在她端酒想走的时候拦着她，说碰到前辈了，怎么也要喝一杯才行，就这么走了多没规矩。宋梓舒气的想咬他，可爱豆在前需要注意形象，很是拘束的给哥哥们敬酒，姿态那叫一个乖巧，乖巧的赵寅城深刻怀疑。 「你喝了多少？」赵寅城指着宋梓舒跟另外两位说「这傢伙平时很能闹腾的。」 宋梓舒笑脸差点崩不住，咬牙吸气缓缓吐出，为自己挽回形象「寅城哥是乱说的，您别信。」 孔侑有些意外，因为她说那话的时候是看着自己的，微笑道「女孩子外向一点也好。」 这话该不会是相信了赵寅城的意思吧？宋梓舒整个人都不太好，赵寅城这个大直男还不怕死的开嘲讽，说宋梓舒可不是外向那么简单。宋梓舒差点把酒杯砸他脑袋上，眼尾扫到忍笑的姜东元，那哥太帅，帅的她都有点恍惚，回神后蓦然反应过来。不对啊，美人的男神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男神！不，等等，孔侑的话....谁都是男神啊！ 神仙们高坐天庭本来应该不下凡的，偏偏在烟火红尘的烤肉店里喝酒吃肉，宋梓舒觉得她应该淡定点，男神也要吃肉，也是凡人，怕个屁！ 小姑娘不怕了，态度就自然了，自然的问哥哥们这个打扮是之前有什么活动吗。赵寅城说是去参加一个公益活动，说着想起来之前跟她见面的时候妹子嫌弃他糙来着，开玩笑的问她，现在他还糙么。 宋梓舒给帅哥竖拇指，赞赏他超帅。话音未落，另外两人都笑了，笑声中李星和过来敲门了，他来找宋梓舒的，看到开门的赵巨人反射性往后退了一步，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是赵寅城，连忙鞠躬问候。随后，rapper被这一屋的大长腿弄的有些尴尬，也不用问为什么宋梓舒要个酒要了半天了。 李星和来了，宋梓舒就跟男神们道别回去了，人走了哥哥们还在聊她。 姜东元说赵寅城就是恶趣味欺负小姑娘干什么，赵寅城就笑，好玩么，还问孔侑，不觉得那孩子很有意思么？ 孔侑眼前闪过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轻笑一声「是很可爱。」 第47页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十二个小哥哥全部登场，大长篇准备。 ps：我还得码『有情人』，这章缺的字数会在明天补上 感谢在2020-04-27 23:50:58~2020-04-29 22:2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ueyeng、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我先划一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a 41瓶；花花花花 16瓶；追风大包、桃子酱 10瓶；陌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请注意，男神也是人, 要吃肉喝酒也会八卦。圈内现在最热门的八卦就一个, 《手指舞》主创沦陷, 项目疑似要黄。 酒桌上就是什么都聊，聊着聊着赵寅城他们就聊到了刚才玩游戏输了来要酒的宋梓舒, 聊到她不可避免的就聊到《手指舞》，聊到手指舞赵寅城就想起来他跟宋梓舒提过制作人男女不忌的消息, 突然就很好奇制作人是怎么栽的。想要八卦当然是找当事人, 赵寅城问孔侑他们一声有没有兴趣知道，他们两都是无所谓，但叫小朋友过来问问也没什么。 此时rapper的包间里正好在说隔壁坐了三个大长腿的事情，满桌的男人们对此都有些羡慕，演员就是不一样，那腿长的，李星和说赵寅城给他开门的时候感觉比门都高，远看就是个巨人。宋梓舒被逗的一直笑, 宋闵浩作为这张桌上罕见的对身高问题没什么想法的人扶着她的手臂让她悠着点, 没必要那么嗨，看看哥哥们的表情，哥哥们表情不是很好。 包间里a社的人占大头, 虽然郑基石理论上已经退出厂牌但也是隐形成员, 这个厂牌的小哥哥们对身高各有各的痛点，宋梓舒作为忙内之一又是个妹子，笑的也太开心了吧！ 李星和不免想起曾几何时这位拒绝他的那个理由, 白眼翻翻的对宋梓舒说「男人看的是才华看什么身高。」 宋梓舒已经笑疯了，忙内之二宋闵浩很不怕死的说「孔侑前辈要是没才华就没人有才华了。」 此话一出满桌认同，哪怕是李星和被噎了一下也没办法反驳这个观点，隔壁那一屋子不管是谁都不能用没才华去评价，桌上唯二的女性开口说，有姜东元那张脸谁在管才华啊。宋梓舒抚掌大笑，很是贊同。男人们纷纷吐槽女人就是肤浅，肤浅的女人们果断联合，男人还不是看脸！ 就在这边热闹的讨论着人类都是肤浅的颜狗时，隔壁能让颜狗嗨上天的赵寅城给宋梓舒发了简讯，召唤小妹妹过去。宋梓舒拿着手机跟那个姐姐说她要去天堂了，得到汉子们的无数白眼以及小姐姐的无敌羡慕，蹦跶着就去了隔壁，拉开门时打招唿的声音都透露着雀跃。 宋梓舒在隔壁一直笑，笑的脸蛋红扑扑的，打招唿又那么嗨，嗨的三位哥哥都怀疑她是不是酒上头。在她坐下时赵寅城就给她倒了杯茶，拿走了她面前的酒杯。餐具是在她来之前让服务生送过来的。 来之前对男神的包间形容词是天堂的宋梓舒没想到男神们叫她过来是八卦的，瞬间有种男神好像也没那么神的错乱感，八卦这么接地气的东西跟男神感觉不太搭。 但男神真的也是人，都是人能有多大区别。 打扮之后是男神，糙起来就是大直男的赵寅城连个客套都没有，直接切入重点，问宋梓舒知不知道她的制作人是被谁坑了。这个宋梓舒还真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李多嘻那一段，后面什么涉毒之类完全不了解。有介于赵寅城是最初跟她说李英善人有问题的人，宋梓舒也没有隐瞒李多嘻的事情，避开了洪时瑛怕出问题，男神归男神，彼此也不是完全熟悉，她也没说是自己做的好人，只说李英善对李多嘻出手，李多嘻被人救了，后来才出现的封店查聚众吸毒。 这勉强算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宋梓舒说的也没负担。也不知道是聊八卦真的太接地气，还是她发现男神吃包肉也要加蒜片，莫名的就松弛下来，除了依旧不自觉的躲避孔侑的视线之外，还有心情跟哥哥们交换八卦，说自家社长大人这次居然没有让她直接退出项目，反倒有种想要继续的意思，挺神奇的。 金美秀嘴巴里的让宋梓舒自己选要不要解约其实就代表公司的意思应该是不准备解约，如果真的要解约的话不会那么说的，直接说解约就完了。偏偏事情闹的不小，还是涉毒这种沾边就死的事，社长大人的态度这么随意还是有点奇怪的。 男神们虽然也八卦，但男神们八卦的点跟小姑娘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对于小姑娘的疑惑姜东元随口跟她说，制作人和导演不算什么，电视剧的制作性质决定只要作家没事团队就不算出大问题，而且他们的出品方是new，大公司不是小作坊，一两个制作人随便就换了，导演更是，涉毒不算什么。 小姑娘听的有些楞，在她这里涉毒是大事，大到项目搞不好会黄的大事，经纪人通宵忙碌，她也跟着担忧。可在姜东元嘴里这不过就是一个小水坑，抬脚就跨过去了，连个问题都不算。突然觉得...男神就算吃包肉加蒜片也还是男神！帅惨了！ 过十岁的年龄差导致在大哥哥们的眼里宋梓舒就是个小女孩，但小女孩也是个女孩啊，还是个漂亮姑娘，漂亮姑娘星星眼的崇拜视线让哥哥们很受用，赵寅城附赠了一条消息给她，准确性不好说，他也是听人说的，听说《手指舞》为了挽回颓势也是防止之前的投入打水漂，不止追加了投资还在业内撒网找男主角。 第48页 「你既然说你没有跟制作组谈解约，那代表你的位置不会动，你可以试着让你的经纪人去跟制作组谈男主的候选。」赵寅城随口教她「不大不小算个人情，你可以让你经纪人出去卖一下资源。」 姜东元端着酒杯也教了她一句「也可以谈资源置换，你留下对制作组来说是讲义气，那你对男主候选有推荐的人他们于情于理都会考虑，让你经纪人在圈内打听一下有没有男演员对这个感兴趣的，看对方手上有没有你想要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孔侑屈指敲了敲桌子，提醒光顾着小姑娘的两人「那个项目的男主是金材煜，我们公司的。」 赵寅城一愣，他还真没想起来这回事。宋梓舒也愣住，她都不知道这回事。 姜东元则是压根没在意这回事，听孔侑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那怎么会传出要换男主角的消息，你们公司的人不可能被踢出局啊。」 孔侑看了眼宋梓舒示意她说，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家是一个公司的没错，但他又不是管理公司的人，后辈的项目出问题不归他管。 刚刚从赵寅城那里听到要换男主消息的宋梓舒不太确定的说「材煜哥好像是自己想要解约」看他们不明白，让大佬们想想小演员的顾虑「涉毒是大事啊，担心对名声有妨碍。」 姜东元恍然，赵寅城也懂了，唯有孔侑问了她一句「剧本怎么样？」 宋梓舒微楞，拘谨的说「还不错。」说完又觉得太短了，又补充「是市面上相对少见的题材，我此前都没见过这种题材的本子，企划核心依旧是恋爱题材没错，但故事涉及的人群相对特殊，是社会边缘人群。」讲完又怕太笼统，继续补充「女主角的职业也很特别，她是一个收尸的人，就是给无人认领的尸体收尸处理尸体。」对上男神怎么讲都觉得不好，又加了一句「我当初就是因为题材和剧本接的项目。」 孔侑端着酒杯本准备喝酒，听她那么说又把杯子放下了，让她详细讲讲剧本。 详细的讲起来就长了，不过喝酒闲聊话题长长短短的也没关系，一桌四人都是演员，聊剧组是轻松自在的话题。 《手指舞》的女主人设很有意思，原本是个天赋绝佳的女医生，性格因才华而傲慢，刚愎自用。极端自信，自信到在自己的领域里根本不听人言的类型。女性角色有这种设定很少见，主角就更少见了。这种傲上天的角色做主角肯定是有反转的，反转就出现在她在给一个同样被称之为天才的钢琴家做手术时，因为一个判断失误导致导致对方职业生涯中断，这是女主人生中碰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失败，对方一直告到她吊销医生执照，她再也无法成为医生。 这是故事的大背景，它是一条暗线前期不揭露会随着剧情发展慢慢展现给观众。在这样的背景下，男主角就是那个倒霉的钢琴家，双方算是冤家。浪漫轻喜剧么，欢喜冤家开局算是常规操作。 不常规的是当不了的医生的女主整个人性情大变，从骄傲，傲慢变的沉默寡言，职业也从医生变成收尸人。社会上有一些人独居，无家人、无爱人，连朋友都没有。他们因各种原因死亡，多半是正常死亡很少牵扯刑事案件。警察找不到愿意收尸的人，勉强找到了有点关系的人对方也不愿意收尸，此时就需要女主这样的人来处理这些尸体。 这是故事的主线，每一具尸体都会引出一个小故事，人间悲欢离合生生死死都是故事。一个个小故事串联起来，中间穿插男女主恋爱的纠葛，就是剧本核心。这个本子最特别的是，不管是医疗事故还是无人认领的尸体，亦或者天才的陨落，都是开心不起来的故事，偏偏作家就是能让画风不走悲伤路线，反倒是温暖而有趣的，所以才是轻喜剧。这大概是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的另一种演绎方式。 片名之所以叫《指尖舞》一是因为男女主角曾经都有一双能改变命运的手，二是因为判断尸体身份的方式除了牙齿就是指纹，很多人并没有牙科记录，所以更多还是用指纹辨别身份。 这类题材宋梓舒是真没见过，美人都没见过，美人真的是冲着剧本接的项目。本子是真的好，很有意思。 听完剧本的三人也觉得本子很有意思，赵寅城还提到之前日本出了一个『非自然死亡』的片子，也是聚焦边缘人，拍的很好。跟宋梓舒说，这本子要是拍成了说不定会爆，拍尸体拍成刑侦或者阴暗题材的更多，拍尸体把主旨定在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亲缘、情缘的倒是少见。 姜东元也这么想「是个好题材，最近独居的人也在变多，很多人除了上下班之外都不出门，有些情节可能会让他们很有代入感，拍好了或许会给你捧一个奖盃回来。」 宋梓舒一下就笑了，刚想谦虚两句就听到孔侑说，他要出去打个电话，等人走了，疑惑的看着赵寅城。赵寅城对她笑笑，说那哥是想着本子好，所以准备让公司在考虑一下金材煜解约的事情。演员么，最重要的是本子好，其他都不重要。 小姑娘听完心里不自觉的有种果然是我男神的自豪感，转而又觉得没那么简单「我们早上才见的制作方和电视台的人，李多嘻已经在走解约流程了，他...我是说材煜哥早上也表达了态度，这个时候要改想法的话，制作方那边未必会愿意。」 姜东元笑了笑，夹了块牛肉放在嘴里，跟小朋友说「放心吧，他搞得定。」 第49页 赵寅城也笑了，拍拍宋梓舒让她烤肉就行，忙内就别想那么多，要是电影项目或许还有的谈，电视剧而已，哪有孔侑卖不出去的人情，只看那哥想不想卖。 桌上的话题因为赵寅城在宋梓舒手里塞了烤肉夹，自然的从《手指舞》切换到小朋友一看就不怎么会烤肉。宋梓舒确实不太会烤肉，美人也不怎么会，宋梓舒是不习惯，美人是自小就是被照顾的类型。再怎么说忙内，漂亮的姑娘在这些日常的小事上还是有些『特权』的。直男就是让这些特权变成特权的人，一看宋梓舒弄的手忙脚乱的，赵寅城自然就接过了烤肉夹，这桌除了宋梓舒，他就是忙内了。 新放进烤盘里的肉还没烤熟，出去打电话的孔侑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告诉宋梓舒说男主没换，还是金材煜。赵寅城就沖宋梓舒笑，用眼神表达，小朋友只要听话就行，别的事教给大人们去做吧。 大人们事前没想到一次八卦还能多出这些波折，孔侑拿着茶壶要给宋梓舒倒茶，想着要说句谢谢，宋梓舒被他吓一跳，拿着茶杯的手没抓稳赶忙送过去，被他的茶壶一碰杯子掉进了烤盘，她想都没想就去要去抓，被赵寅城一把扣住手拉到身侧，一句脏话就骂出来，另外两人也连声问有没有事。 心跳飙升一百八的宋梓舒缓了缓才心有余悸的说没事，动了动还被赵寅城攥住的手，想抽回来，一下没抽出来，仰头看着赵寅城。赵寅城微楞，丢开她的爪子骂她，蠢死了。宋梓舒还处于惊吓中，也觉得自己有点蠢，干什么去抓杯子，纯属脑抽，心虚的不敢回嘴。 拿着筷子把茶杯夹出来的孔侑让赵寅城差不多一点，那是惯性，她也不想的，骂她做什么。赵寅城拍了下宋梓舒的后脑勺当警告，力道很轻，比起打更多是碰了一下，倒也没反驳孔侑的话。 姜东元干脆倒了杯酒给宋梓舒让她压压惊，聊到现在了也算是知道小朋友没有喝多，此时比起茶还是喝酒能定神。孔侑在宋梓舒同姜东元道谢接过酒杯后，举杯跟她碰了碰，即是之前没说出口的感谢，也是后来茶杯意外的道歉。这次宋梓舒可小心了，稳稳的抓着酒杯，小心的回说不用这样，她什么都没做。 不管谁做了什么反正一杯酒是下肚了，酒入喉杯子放下，孔侑拿起手机问宋梓舒要号码，说是改天让金材煜请她吃饭道谢。再也没想到自己能跟男神交换号码的宋梓舒都傻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孔侑，那眼神，亮的惊人。 姜东元一下就笑了，调侃孔侑「你这个理由可以，下次我也这么干。」 此话小朋友有听没懂，男人们倒是都懂，完美的要号码操作啊。 孔侑斜了他一眼，让他别闹，还是孩子呢。赵寅城就在边上坏笑。 笑声中宋梓舒总算回过神来，扯着袖口把手机擦的干干净净双手跟上供一样捧着手机送到孔侑面前，这操作把三个男人都逗笑了，姜东元更是说，我也想跟你交换一下号码，话音刚落赵寅城大笑出声，拿了自己的手机学着宋梓舒的动作拽着袖口来回擦了两遍屏幕，单手递给宋梓舒。 「来，我们也重新换个号码~」 宋梓舒差点翻白眼，谁要跟你重新换号码，这下笑的就是姜东元和孔侑了。 气氛那么好还得到了男神的号码，宋梓舒整个人都飘了，恍惚中李星和发来简讯说他们那边要准备走了，问她怎么说。宋梓舒直接回了个你先走，她正在天堂中，即将升仙。 叫了服务员买单的朴宰范看了眼把手机丢在桌上的李星和，问他是不是宋梓舒不过来了。之前羡慕宋梓舒可以去隔壁的姐姐随之开口，要她也不过来啊，隔壁的配置简直超神！说完把自己逗乐了，跟着说，到底是演员，遇到演员前辈肯定跟前辈走啊。算是把『男神局』这个话给圆回来，但从桌上其他人鄙视的眼神看，这话是圆不回来了。 男女疑似又要掐架，宋闵浩小声问禹智浩，说他想问李星和要宋梓舒的号码但不知道怎么开口。禹智浩怀疑的看着他，宋闵浩不等他问出来先举手发誓，他不是想追妹子单纯就是觉得妹子有趣交个朋友而已。禹智浩的眼神很怀疑，跟他说别搞事情，宋梓舒是李星和带来的，之前gray哥护着，连帽子好像都是那哥的，两人之间什么关系还不好说呢，他去要什么号码。宋闵浩想想也是，不管他怎么想要号码总会让人误会，就是有点可惜，早知道刚才宋梓舒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就跟她要号码了。 隔壁包间的号码换的干脆，这边一个号码都没换人就散了。 夜渐渐深了，rapper们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演员局也准备散场，赵寅城问宋梓舒开没开车，听到她没开说要送她回去。宋梓舒倒觉得没那么麻烦，她打车走就行。孔侑劝了一句，大半夜的还是让赵寅城送她。男神都这么说了，那当然是好好好，送！ 几人在店门口告别分开，宋梓舒上了赵寅城的车跟他一起等代驾来，赵寅城今天开的是大的沃尔沃，后座空间宽，本来两人分坐两边中间空的位置能再坐一个人，随着赵寅城点了烟分了一根给宋梓舒，他把车载菸灰缸拿在手上，宋梓舒就靠过去跟他坐一起了。开窗弹菸灰行是行，但车内有菸灰缸就不折腾了，暖气还开着呢。 赵寅城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宋梓舒闲扯，突然蹦出一句『你喜欢孔侑哥』让宋梓舒一愣，随即点头，喜欢，超喜欢，无敌喜欢，喜欢到爆炸！ 第50页 赵寅城问的喜欢是指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宋梓舒之前一点隐藏都没有，对孔侑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他才问的，可听她这个回答吧... 「你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爱豆啊！前辈是我偶像！」 宋梓舒说完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是什么喜欢？我疯了吗？那是神！男神！男神怎么可以亵渎！」 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少女粉的赵寅城都沉默了，宋梓舒很是严肃的让赵寅城思想纯洁点，那可是孔侑，沾染一点尘埃都不可以的神明！什么男男女女的，怎么能跟孔侑扯上关系！太龌龊！ 嘴角微抽的赵寅城很好奇「你总不会以为哥至今都是处男吧？」 「呀！」宋梓舒吼他「说什么呢！」 赵寅城表示他完全是根据少女粉的想法延伸出来的问题，关键是「你当哥是什么？哥也谈过恋爱的好吧。」 「是神。」少女粉双手捧心，神怎么能谈恋爱！ 赵寅城都无语了「你刚才怎么没要签名，要不我帮你打电话要一个，他们应该也在等代驾呢。」 交叉手臂实力拒绝的宋梓舒说不能打扰男神，男神都喝醉了，多累啊。赵寅城被她搞的浑身不舒服，换了个坐姿翘起腿让她别蠢了，孔侑酒量很好的，也很能喝，那点酒算什么。说到男神，他好像也是个男神，宋梓舒怎么就能吐槽他糙？宋梓舒叼着烟让糙汉对自己要有正确的认识，他算什么男神。 这话就让人很不高兴了，赵男神跟宋梓舒说，你男神私下也很糙你知道吗？宋梓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男神就是远观款，她压根不打算近看，管他私下是不是糙汉呢，反正在她眼里就是神！没得谈。 赵寅城饶有兴趣的跟她谈男神就是用来破灭的，还试图跟宋梓舒科普她男神之前的女朋友，少女粉的粉丝心坚定无比，捂住耳朵表示自己不想听，让他赶紧闭嘴。 沃尔沃里男神的前任正在被科普，路虎里同样等着代驾来的男神和他的朋友也在聊男女关系。 宋梓舒真的做的很明显，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她对孔侑的特别，何况一桌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两人倒是开着窗抽菸的，真正的分坐两边中间空的位置坐两个宋梓舒都不成问题。他们刚刚和宋梓舒分开，赵寅城太熟，聊的自然就是不熟的小姑娘。姜东元调侃孔侑宝刀不老，还能拿下二十代的小姑娘。孔侑笑骂他一句，拿小孩子说什么，也笑他难道是嫉妒不成。 嫉妒当然是不可能嫉妒的，说来玩么。姜东元只是说笑而已，跳过玩笑，说「那孩子的脸一直在小屏幕转倒是可惜了。」 孔侑想起小姑娘听到他要号码后望着自己的眼神，像一团火一样，直白而热烈，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可能是李社长（李政宰）觉得公司缺一个能在电视圈站稳位置的女演员，他们会社是正经经营的，跟我们路线走的不一样。」 姜东元懂他的意思，孔侑更注重的是作品，那边是按照市场规则把演员当商品，每个商品都有自己定位，也有自己的标价，只不过「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我好记得她出道的时候不少人很看好，第一部 剧就拿了新人赏吧？」 这个孔侑倒是不知道，对着窗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雾气瀰漫，不自觉的又想起那个眼神，艷阳一般灼人的孩子，好像是有点可惜。 灼人的小姑娘正在跟赵寅城决一死战，双手掐着赵寅城脖子想把这个玷污男神的傢伙给弄死！赵寅城护着她的背后怕她摔下去，脑袋左闪右闪跟她闹，宋梓舒扑腾扑腾就扑腾到他怀里去了，还没发现危险就被赵寅城掐着腰挪到座位上坐好。 「虽然我对你不感兴趣，但你也不能在酒后撩拨我。」赵寅城拍拍小姑娘的脑袋「哥哥是男人知道吗。」 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的宋梓舒让他别做梦了，谁撩拨他了，她也喝酒了，酒后就会失言「我才不要跟金敏喜的男人恋爱！」 赵寅城一愣，这个称唿真的是很久没听过了，边调整弄乱的衣袖边问她「突然之间为什么说这个？」 为了目前已经是前男友的李朱赫美人详细了解过那位姐姐的情史，宋梓舒当然也是知道的，至于说起这个当然是因为「你看看你的眼光，你怎么跟我男神比。」 赵寅城给逗笑了「看来你也是知道那哥不是不谈恋爱的人啊。」 宋梓舒撇撇嘴她当然知道了，粉丝又不是傻，总不可能真的以为孔侑还是处男啊，但这并不妨碍男神在她心里就是不下凡的神仙，赵寅城更是没法比了，什么眼神，居然喜欢金敏喜！ 只相处了三个月就分手的n号前女友赵寅城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他对欺负宋梓舒比较有兴趣「我跟你说，你男神很肤浅完全看脸，理想型就是脸好看手好看最好脚趾都好看的女人，金敏喜至少美的独特，性格也很有趣，我看重的是内涵。」 「你滚，你才......」宋梓舒突然停住了，抬起手对着车内灯，想到了男神的理想型，把手往他面前一怼「我的手漂亮吧~」 车内灯是暖黄色的小灯，暖光让那只手像是被打了光圈，五指张开，纤细白嫩，漂亮是漂亮，但赵寅城更多是觉得可爱。手可爱，人也很可爱，可爱的他说，还行吧。 宋梓舒深刻认为他瞎，就这手怎么能还行去形容就是漂亮，超级！美美美！赵寅城大笑，笑着去唿噜她的脑袋，这次可不是妹子无意中趴进他怀里，而是他把人搂进去的。 第51页 嬉闹半天，代价来了，有外人在就不跟小朋友闹了。宋梓舒见了代驾身上穿的有代驾标识的工作服倒是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们在等助理之类的人。赵寅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跟她说他们三个本来跟经纪人和助理一起吃的，但工作人员抛弃了艺人，觉得跟艺人在一起不好玩，约了去夜店了。 宋梓舒囧了一下，想起美人也有过被金美秀抛弃的时候，艺人身边的工作人员私下真的很多都不喜欢跟艺人待在一起，带艺人出去玩乐总有顾忌，哪有自己玩的爽。自觉同病相怜的宋梓舒拍拍他的手背当安慰，赵寅城就笑，他是不知道宋梓舒在想什么东西，但肯定跟他说的不一样。他的意思是男人们都出去撩妹了，他们是懒得折腾。 这边离宋梓舒家不算远，很快就到了，宋梓舒下车的时候发现赵寅城也下来了，用眼神询问他要干嘛。赵寅城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宋梓舒摆手就准备走，快到院门口时又想起什么蹦跶回来，站在赵寅城面前仰头看着哥哥，犹犹豫豫的问他，金敏喜就那么好吗？ 赵寅城依靠着车门，低头望着她「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就当我好奇好了，那位前辈的情史不是很厉害么，都是男神。」 「现在又说我是男神了么？你变的有点快啊。」 「你管我，说不说？」 赵寅城还真没打算说，原因是「对待已经过去的人闭嘴是最好的礼貌，懂吗？」 宋梓舒皱了皱鼻子，倒也没有不高兴，这话挺对的，再次摆手，这次是真的走了。赵寅城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一直等到她进了家门屋内的灯亮了，才上车走人。直男归直男，直男也是很绅士的。 有些直男闹归闹玩归玩，但总能在细节里展露风度。有些直男也闹也玩，但风度什么的就完全不存在，就是愚蠢的直男而已，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岁月带来的礼物，小男生没经歷过那些岁月自然就没有收穫过礼物。 宋梓舒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洗漱保养涂身体乳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准备睡觉，此时已经要三点多了。这个点作息稍微正常一点的都睡觉了，这个点，宋梓舒躺上床，闭上眼要睡觉了。这个点，楼下开始闹腾了。 音乐声，嬉笑声，偶尔还夹杂几句脏话。那些声音被夜晚的微风带着从窗户的缝隙钻进屋内，钻到宋梓舒的耳朵里，搅和的她一点睡意都没了。眼睛刷的睁开从床上跳下来气唿唿的往窗边去，窗户一推就准备吼那些没有公德心大半夜搞事情的傢伙，可等窗户推开，隔壁那一群隐隐绰绰的人影让宋梓舒闭上了嘴巴。那都是之前在夜店见过的人，洪时瑛的朋友们，也是帮她找过人的。 宋梓舒站在窗边纠结了一会儿，人家帮了忙的，她还不礼貌的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别吵我要睡觉有点过分吧？可她真的要睡觉啊，这都几点了！纠结的宋梓舒去找手机准备跟隔壁邻居私下聊聊，邻里之间要互相照顾一下休息的时间。电话很快就通，快的宋梓舒感觉都没听到『嘟』的声音，那边就接了，接了之后语气倒是不怎么样，硬邦邦的就是一句『干嘛。』 「你...在生气？」宋梓舒疑惑的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都没有的洪时瑛反问她「你有什么事？」 本想跟他说你们那边太吵了的宋梓舒听他语气不对，想起来「你是不是睡不着，不舒服吗？」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以为自己猜对了，有些担心「那个喝酒没用吧？喝醉了也是能睡着没错可第二天会头疼的，你药吃完了？」还是没回应，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看，没挂啊「哥？还在吗？」 洪时英突然出声，问她「要不要去跑步？」 「跑步？」宋梓舒没搞懂「为什么跑步？」 「运动啊，你不是说醉酒睡着第二天会头疼吗？」 「那也没必要跑步....」吧？ 「去不去？」 「你随意啊。」 「我来找你。」 「找我？我......」 『嘟嘟嘟。』 宋梓舒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很是茫然，来找她干嘛，他想跑去他去啊，找她有什么用？不等她想明白楼下的门铃已经响了，宋梓舒怀疑洪时瑛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就站在她家门口，怎么可能电话挂了几秒门铃就响了。 不管洪时瑛在哪打的电话，门铃响起就得去开门。宋梓舒披了件睡袍去楼下开门，门外的洪时瑛满身酒气直直的冲过来，味道浓烈的让宋梓舒皱眉，边侧身让他进来边问他喝了多少。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的洪时瑛没理她，站在门边也不进去，抬了抬下巴让她去换衣服。 「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你不是要跟我去跑步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跑步？」 「你刚刚才说的。」 「刚刚明明是你说要跑步。」 「什么意思，你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 宋梓舒真心觉得他喝醉了，伸手去拉他被他避开反手打了他一下让他别动，拽着他的手腕把人拉进门，托着他的手臂让他换鞋，等他踢开鞋子胡乱的穿上拖鞋更觉得他是酒上头，把人带到沙发上让人坐好了，上楼去给他倒水再拿了瓶醒酒药下去。 洪时瑛从被她拉进门就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搞什么，现在水也不要，醒酒药也不喝，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脸臭的很。宋梓舒当他醉了不跟醉鬼计较，放下水杯和醒酒药坐在茶几上，面对洪时瑛，问他要不要去隔壁帮他叫个人来带他回去，还是他自己回去。 第52页 「你都这样了跑步就算了吧，真想跑也等酒醒了再说。」宋梓舒抬起食指虚点他的膝盖「你伤没好吧，我之前看你在夜店上下楼的时候姿势有点不太对，这就更不能跑步了，跑步尤其要小心膝盖。」 洪时瑛抿嘴瞪了她一眼，瞪的宋梓舒有些茫然「怎么了？」 「你知道我腿没好你还走！」 「走...去哪？」 「谁知道你去哪！」 自觉跟醉鬼沟通不了的宋梓舒打算放弃，起身想去隔壁找个能帮忙的人来，被洪时瑛一把攥住拉倒，跌坐在他身边，惊讶的望着他。拉她的人怒视她，控诉，女骗子！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对方又一句女骗子叫出来，叫的她耳朵疼，按着他的脑袋把人推开，拉了下被拽下来的睡袍，望着醉鬼有些无力。醉鬼又叫了声女骗子后跟了一句用完就丢，有事才找他，不要脸！宋梓舒不太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貌似是在说她，但她好像没干过那么不要脸的事情吧？而且为什么一脸怨念很重的样子，搞得跟被人抛弃了一样，有没有那么惨？ 惨不惨的当事人说了算，当事人很生气，见不到人生气，见到人更生气「呀！女骗子！」 女朋友从身后拽了个抱枕出来随口回他「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跟他走！」 「他是谁？」 「gray！李星和！」 宋梓舒一愣，属于小作精的雷达秒速接受信号，眯着眼睛打量他「你是真的醉了还是借酒装疯？」 洪时瑛表情一僵，刷的跳起来就像跑被宋梓舒一个抱枕迎面砸回沙发，砸的人都懵。很确定自己没用多大力气的宋梓舒猜他确实喝了很多，也确实有点醉了，但没有到完全没意识的地步。 简而言之，借酒装疯。 洪时瑛真的醉了，也是在借酒装疯，准确的说是借酒发泄不满，他很不爽，从宋梓舒走了就不爽，一直不爽到现在。宋梓舒算什么，要帮忙就帮忙，帮了之后用完了就丢了？这女人算什么！你算什么啊！ 摊在沙发上的洪时瑛自顾自的冷着脸，拉着睡袍站起身的宋梓舒让他别跟自己作，比作，洪时瑛算什么。 「关键问题先弄清楚，我们即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暧昧期，你昨天，才在这里，亲口说，你不喜欢我。」宋梓舒居高临下的望着自作孽的傻子，一个只有两分的傢伙居然敢跟她吵吵？想什么呢！ 洪时瑛被她怼的噎住，好半天找不到话怼回去，等着掐架的宋梓舒都等的有点困了，洪时瑛被酒精侵蚀的大脑才想起来「谁在跟你说喜欢，我说的是我帮了忙，你的回报呢！」 宋梓舒眼角一跳，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笑着的，笑容中和了她设计的那张冷美人的脸，看着很好亲近，可她不笑了，冷漠的美人就让人觉得很有距离。 「都讲到这里了你还在玩什么爱在心里口难开的戏码，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宋梓舒沉着脸望着躲避她视线的两分目标，她还没生气呢，这个死孩子只有两分，她说什么了？还跟她作？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宋梓舒踢了他一脚让他别装死「你说，你想要什么回报，你说出来，我搞得定就搞，搞不定找人帮你搞，弄好了我们当不认识，你同意吗？」 「呀！」 「呀？」 「呀！！」 洪时瑛沖她叫，叫了一串『呀』跟小孩子一样，不让他做的事情非要做的幼稚园儿童。宋梓舒都懒得理他，酒精上头的傻子，自作自受的傢伙，抄起水杯塞在乱叫的傢伙手里，醒酒药也塞过去。让他赶紧喝药清醒一点，折腾半天也没什么意思。他要是死不承认那就不承认，不承认拉倒，赶紧走不要耽误她睡觉。 洪时瑛气的要死，举起药瓶都想砸她，宋梓舒都没在怕的，昂头让他砸，看他敢砸！ 洪时瑛....一口闷了水再开盖把醒酒药全喝了，水杯和药瓶都对着宋梓舒，憋屈的不行「你满意了吧！」 勉强满意的宋梓舒一手一个抽走他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坐回沙发里，侧身望着他，理智交谈「嫉妒归嫉妒，因为嫉妒大半夜来吵我睡觉就不合适了吧？」 「谁嫉妒...」 「你确定要这么聊天？」 「呀！」 宋梓舒撇撇嘴「差不多就行了，叫半天了都，聊聊呗，搞什么啊，你不想我走当时怎么不说。」 「都说了不是嫉妒！」洪时瑛又吼了一句被她用眼尾扫了一下，脸涨得通红，啃啃吃吃的憋出一句「干什么！对你有好感！不行吗！」 「行啊，为什么不行。」宋梓舒在他嘴角翘起之前龇牙说「对我有好感的人从这里排到汉江公园都没问题，你也就是站在汉江公园的那个。」 洪时瑛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厥过去「你要不要脸！」 「我有人追有什么不要脸的，你没人追才要担心一下是不是脸的问题吧。」 「宋梓舒！你是不是有病！」 「我个人觉得，我们两有病的怎么都不是我。」 「那你在这跟我说什么？逼我说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 宋梓舒脑袋靠在沙发背上，态度可随意了「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对瘦下来的洪时瑛很有好感，你不信，不信就不信，无所谓。我撩的你，我承认，可我撩过的人多了，撩你不就撩了。我又不是强上，就算我强上了你又不是推不开我，这点我不觉得有问题。关于减肥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你有恐慌障碍，我错，我认，我也道过歉了。我问过你喜不喜欢我，你自己说的不喜欢，你非不承认，你想我怎么样？」 第53页 「我不知道你怎么恋爱，但小男生喜欢你就要欺负你一下这招在我这里没用，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幼稚。」宋梓舒顿了顿「如果你变帅的话可能会可爱点。」 「呀。」 「没说完呢，听着。」 宋梓舒觉得游戏不是那么玩的，不是她要去妥协的，不应该她去妥协游戏的玩法应该是这帮人顺着她来。 「洪时瑛，我很多人追，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趣，甚至比你有才华的人都大把。」宋梓舒伸手去抓他的手，在他要把手缩回去前一把攥住拉倒脸上贴着自己的侧脸「你要喜欢我，想追我，就好好追，好好喜欢，你得哄着我，不是我哄着你。你过去怎么恋爱我不知道，但想要跟我在一起就得顺着我的来。」 「大半夜吵我睡觉的方式别用，太蠢，借酒装疯也别用，还是蠢。明明有好感硬憋着不说，也别玩，更蠢。愚蠢的事情都别作，做聪明的事情，做昨晚那个洪时瑛，那个洪时瑛就很帅气，不是因为你帮了什么忙，而是认真的男人本来就很帅。你自己想清楚，你是想追求之后恋爱和我当恋人，还是玩我就是不喜欢你的套路跟我打打闹闹到死都是朋友，我无所谓，就怕你玩不起。」 洪时瑛荒唐的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哪来的底气啊？ 对脸，对身材，对性格，对一切自己创造的人物底气都无敌足的宋梓舒松开他的手起身「你可以当听不懂，你也可以明天再过来按我的门铃跟我说你失忆了，喝挂了，我都行。但我提前告诉你了，我不喜欢那样，你要是非用我不喜欢的方式跟我相处，那我们就别相处了，我不缺朋友，更不缺追求者。」 宋梓舒弯腰靠近洪时瑛，在他不自觉仰头想要避开时按着他的脑袋，额头贴过去，盯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洪时瑛，别耍小孩子脾气，发挥男人一下魅力，我等着你让我爱上你。」 洪时瑛表情古怪「什么魅力，你就是看脸。」 宋梓舒倒是淡定「嗯，我就看脸。」 颜狗就是双标，双标的理直气壮，帅哥就是有魅力，小胖子就是没有！没有魅力的小胖子还要搞那么多事情，烦不烦！本来她已经没那么憋屈了，一个两分冒头憋屈的感觉又回来了，他还跑来作死，还指望能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就是看脸，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9 22:29:16~2020-04-30 23:5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3个；gueyeng 2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先划一划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pp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rol36 200瓶；摩羯兽兽、小八 10瓶；田小草 8瓶；清水游鱼、一路向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洪时瑛是个小别扭，就是口是心非, 就是玩傲娇。 宋梓舒是个小作精, 作天作地, 偏偏不吃傲娇那一套。 要娇也是她娇。 可是吧，洪时瑛是板上钉钉的攻略目标, 即便李星和的存在证明了这游戏未必就局限在最初限定的三人里，但洪时瑛是最初限定的三人中的一位, 光这点就足够特别了, 更特别的是洪时瑛是三人组里唯一让系统有反应的，即便只有两分。 啧。 宋梓舒披着睡袍倚在门边，跟凌晨三点多的打扮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她现在真没心情跟两分的小伙伴折腾，现在才八点！她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这神经病跑过来按门铃说什么去跑步，跑个鬼啊！有病！ 洪时瑛即没装失忆也没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比起凌晨三点的借酒装疯大清早站在宋梓舒面前的洪时瑛正常多了, 嘴巴还是有些硬, 还是口是心非，但也跟宋梓舒在表达，他有在努力, 他想要去跑步, 还想约她一起跑。 跑个鬼！宋梓舒只想睡觉！ 困得要死的宋梓舒直接拍上了门让约跑步的人自己去死，别来烦她。门外的人意外的老实没有继续按门铃骚扰她，可宋梓舒还是被门铃吵醒了, 在她感觉自己刚刚要睡着的时候。这次宋梓舒压根不想开门，脑袋往被子里一埋当听不见，继续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梓舒正迷煳着，就是迷迷煳煳要睡着了的状态，感觉身边多了个什么东西，胳膊伸过去还真摸到了东西，一个激灵光速清醒眼睛瞪大的同时即将出口的尖叫声因为来人的脸被卡在了喉咙里。 「你...」怎么在这里？ 「醒了？」 李朱赫伸长手臂一捞把人抱进怀里，隔着被子脑袋埋在她的颈部，深吸一口气，鼻腔被甜香充盈，满足的喟嘆一声，嘴唇贴着她的后颈轻咬了一口，含煳的说了我想你了。 那声音，那语气，那触感，宋梓舒几乎瞬间懂了，什么叫耳朵怀孕。 凸(艹皿艹 )这是犯规啊！ 用低音炮犯规的李朱赫调整姿势，撩开被角环着她的腰把人架到自己身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脑，低头啄吻她的额头、髮丝，态度亲昵又自然，自然的好像两人压根就没有分手这回事，反倒是兵役期的男朋友同女朋友许久未见，诉说相思。 他弄的太顺手，宋梓舒又被低音炮攻击，整个人出于恍惚中就这么被抱住了，要不是李朱赫亲着亲着从额头一路往下摩擦她的嘴唇等她『开门迎客』，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嫩豆腐眼看就要被吞食入腹。 第54页 回神的宋梓舒刚动了下胳膊要挣扎，一上来就搞大事的李朱赫很自然的放开了她，放开的动作也很妙。先侧身让宋梓舒自然的滑下去，搂腰的手不松，人往上挪靠在，自己在床头靠好，再托着宋梓舒的腰把她也拉上去，再把人搂怀里，掌心隔着薄的能感受到肌肤的腰侧，手指摩擦腰眼。低头亲亲她的嘴角，贴着她的侧脸蹭了蹭，靠近她的耳朵，含着耳垂，压低声音，色气满满的开口，还是那句。 「我想你了。」 凸(艹皿艹 )！！！！ 宋梓舒整个人都红了，红的像个被放在蒸锅里蒸了半天，唿吸都觉得能喷火，可身体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指扣着他腰侧的衣服，内心大骂这男人太狗！唾弃自己太没用！可她就是没办法动弹，耳朵真的要怀孕了！！！ 怀里的大宝贝软哒哒的任人宰割，李朱赫却没有继续进攻，反倒顺着她的后背慢悠悠的等着她回神，贴着她的脸蛋啄吻，神色柔和，不像是在玩套路，反倒是真心的在跟她表达，我想你了，很想你。 小作精什么都不吃，不吃洪时瑛的傲娇，不吃金材煜的套路，不吃男孩子们自以为是的一切，唯独就是对这种温柔宠溺没办法。小孩子嘛，还是得顺毛摸，毛摸顺了，什么都好谈。 被摸顺了毛的宋梓舒软叽叽的作势要推开他，李朱赫宽大的手掌从后颈一路摸到尾椎，她就从推人变成搂人，哼哼唧唧的往人家怀里钻，钻的李朱赫轻笑一声，搂着她亲了亲柔声哄她，问她困不困，听她娇娇的吐了个困出来，把人往下带，再把人搂怀里，摩擦她的背嵴，温柔的说睡吧，我陪着你。 然后......宋梓舒就真的睡了。 怀抱太熟悉，抚摸后背的大手太温柔，连被窝都是温暖的，环境太好，她又是真困，困的不知不觉就被哄睡着了。 再次睡醒的宋梓舒是自然醒的，眼睛还闭着的时候手不自觉的就摸向身侧，没摸到东西，眼睛睁开，确实没东西，楞了一下，她怎么记得应该有个人才对？还是...她做梦了吗？做梦梦到李朱赫？不是吧...... 还没等她想明白自己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盥洗室的门被推开，梦里的人穿着她的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髮出来了，浴袍的带子松松散散的繫着，隐约的露出想让人扒衣服的腹肌，水珠从脖颈一路往下，好一幅美人出浴图，看的宋梓舒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李朱赫轻笑一声「你再看下去就不是我去洗澡能解决的了。」 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春梦的宋梓舒光速回神，这傢伙不是梦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休假，我按了门铃没人开门，就上来了。」李朱赫走到床边坐下，弯腰想亲亲她，被终于找回理智的宋梓舒扭脸避开，暗嘆一声，直起腰擦着头髮解释「我以为你出去了，本想等你回来的，没想到你在睡觉。」 宋梓舒不接受这个解释「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来。而且...」扫了眼他因为坐姿露出更多身材的，干咳一声躲开视线「而且，你为什么要在我家洗澡。」 没回答为什么会来的李朱赫笑看她一眼「你在我怀里睡觉，你说，我为什么要洗澡？」 这黄暴的回答让宋梓舒不想理他，李朱赫笑容变大，站起身说刚才她在睡觉怕吵醒她就没吹头髮，既然她醒了，他去吹头髮。宋梓舒愣愣的看着他就那么走了，一时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这傢伙也太自然了吧？他们不是恋爱中，是分手了好不好！ 一点都没有分手的旧情人自觉地李朱赫不止吹了头髮，还从她的盥洗室里拿了两瓶香水出来，一款是男香一款的中性香水，问她喜欢哪个问道。宋梓舒反射性指了下那个中性香水，等他又回了盥洗室才想起来，那是美人喜欢的味道。 美人喜欢什么味道？ 李朱赫扑倒床上搂着惊叫的宋梓舒来回滚，脑袋贴着她蹭来蹭去，蹭的宋梓舒满鼻子都是香水味。这是一款木质东方调。比起辛辣木质调，它多了几分甜味。主要香料是沉香乌木和巴西红木，非常典型的一款木质香。刚入鼻浓烈的苦味就肆无忌惮地瀰漫开来，在鼻腔冲击迴荡，又有几分温暖的气息。 嬉闹中香味瀰漫周身在两人之间缠绕，浓郁厚重的沉香散发，松散的衣物，肌肤贴服的柔滑，夹杂着些许来自花椒和小豆蔻带来的辛辣的稜角，似有若无的攻击性散发出来。男人变沉的唿吸，和女人柔美的浅笑，窗外阳光正好，屋内春光也好。 但李朱赫什么也没做，因为缺乏重要道具，因为这样不合适，有很多原因，反正就是没做。 忍的汗都出来了的男人把小姑娘用被子裹成一个蚕茧，自己压着蚕宝宝，贴着蚕宝宝一顿勐亲，亲的蚕宝宝都要被憋死了，又跳起来跑回了盥洗室。宋梓舒脑袋埋在被子里坏笑半天，笑的小脸通红，笑了许久，久到笑声变成一声轻嘆。 她好像知道美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李朱赫了。因为他真的很温柔。克制，包容，温柔，还那么帅！谁不喜欢！谁！ 没人不喜欢李朱赫，可李朱赫不喜欢她，他身上连让系统出现的迹象都没有，零分的标准都没达到。宋梓舒长嘆一声，不好搞啊，这游戏也太磨人了。 在盥洗室折腾了一会儿的李朱赫再出来还是那个香味，跟宋梓舒身上的香味一样，男人依着门边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宋梓舒想跟他说我们分手了，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吃什么。她说不出口啊，这么帅的傢伙，怎么能说得出口！ 第55页 虽然没有到男神的地步但也是无敌帅的李朱赫今天是打扮过的，衬衫西裤，连宝石蓝的袖扣都闪着帅气的光，完全戳宋梓舒的审美，头髮不明原因的长了，不是让人心累的板寸，抓好的造型帅的要死，腿长三米倚着门问她饿不饿？必须饿啊！ 被小哥哥帅肝颤的宋梓舒以要换衣服梳洗的理由让撩拨人心的男妖精先出去，边洗漱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要控制自己，一定要控制住，颜狗也是有自尊的，不能这么玩，这么玩下去游戏就没未来了。她得先分手才行，不管以后再找什么机会跟对方以另一个面目再认识都得先分手，要不然对方喜欢的始终是美人，不是她。为了攻略成功，必须要这么做。 想是这么想，想的可好了的宋梓舒口不对心的洗了澡换了衣服，还给自己撸了个漂漂亮亮的妆，硬是折腾了快一个多小时，打扮的美美的出现的李朱赫面前，怎么看都不像是去分手的，像是去约会的还差不多！ 然后呢？然后当然是跟约会的男朋友讨论要吃什么啊。 男朋友问她想吃什么，宋梓舒也不知道是被帅迷煳了，还是被他身上的香味熏迷煳了，晕晕乎乎的望着他的脸说吃什么都行，讲真她是真觉得秀色可餐吃什么都行。男朋友套上了外套，感觉像是穿了装备，扣上手錶，戴上戒指，还帮她选了戒指和耳饰，帮她戴水滴型耳坠时指腹擦过耳垂触感让宋梓舒脑袋一团浆煳，这傢伙的装备肯定有魅力属性加成！ 宋梓舒就这么晕乎的被牵出门，被男朋友送上车，被男朋友系安全带，被男朋友的香味包围，被男朋友亲亲，被男朋友带到日料店，始终处于恍惚中，回不了神也不想回神。李朱赫超帅，不止帅还很温柔，他一直看着她，用那双像是有钩子的眼睛勾着她。牵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圈在怀里，时不时就凑过来亲亲她，他好喜欢她啊。 李朱赫好喜欢她，真的，超喜欢！他全身上下写满了我喜欢你，眼神，动作，从头到尾，连髮丝都写着我喜欢你。他好喜欢她啊，好喜欢好喜欢，超级超级超级喜欢她，他怎么会那么喜欢她，那么喜欢。 宋梓舒很敏感的，美人很敏感，她很敏感，就因为很敏感所以才能那么清晰的感觉到，身边这个人很喜欢她。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宋梓舒形容不出来，不是洪时英的那种小朋友一样的喜欢，也不是金材煜的那种你来我往互相撩拨拉锯战一样的喜欢，更不是李星和那种所谓意乱情迷一时被色相蛊惑的喜欢，李朱赫是不一样的。 宋梓舒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就是那种同样的事情，李朱赫就是不一样的不一样。比如争吵，如果是洪时瑛就只会乱叫，是金材煜大概会跟她分析利弊什么的，但李朱赫肯定不一样，李朱赫肯定会说...说...说... 「你怎么想？」 「嗯？」 李朱赫把剪开的蟹腿肉送到她嘴边，等她含进去了，碰碰她的嘴唇凑过去亲了一下，退回原位问她「李多嘻的事情啊，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想帮忙？我们孩子想帮忙对不对，那太过分了。」 两人的气氛太好，好到李朱赫跟她聊起近况时，宋梓舒不自觉的就跟他说起来这两天发生的最热闹的事情，她是从跟赵寅城碰面说起制作人有问题那里说的。原本从这里开端的话不免会想起来两人当初不欢而散，但宋梓舒很自然的就说了，一点都没想到那些，可能是李朱赫真的太温和，让她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说了就说了，说了就说到李英善并不是对她也不是对金材煜感兴趣，反倒是对李多嘻有想法的酒局，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她和金材煜因为李多嘻的事情差点吵架。宋梓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那么自然的就说了，理论上跟李朱赫说金材煜多少应该有点奇怪才对，但莫名的就是很相信面前的人，好像跟他什么都能说。 什么都能说自然就会忍不住跟他抱怨，金材煜太过分了，怎么能放着李多嘻不管呢。抱怨了，自然就被问，她是不是想帮忙。除了洪时瑛和经纪人，跟谁都没有说自己帮忙了的宋梓舒昂着脑袋对李朱赫炫耀，她才不是想帮忙，她是真的帮忙了！她简直超厉害！无名英雄说的就是她！ 小姑娘在炫耀，男朋友自然很捧场，亲亲揉揉楼楼抱抱，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把人从椅子上抱到自己腿上，一顿饭吃的黏煳的不行根本不撒手，哄着她继续说。继续说的宋梓舒边绕着他的手指玩，边说起了朴叙骏打电话说制作人被警察带走，说起混乱的夜晚也说起更混乱的白天，说啊说就想起来了，洪时瑛那个两分，李朱赫连个两分都没有！ 她干什么呢！ 美色能诱人心神让颜狗自然掉落陷阱，可美色在身边时间长了，颜狗自然就出现了抗体。 宋梓舒回神了。 小姑娘脸色一变男朋友就看出来了，拦腰把人抱起来推着她到一边坐下，她说完了，就该他了。 「我还有五个月不到就退伍，退伍之前你想要玩就去玩，但退伍之后要乖乖的回来。」李朱赫捏了下她的脸蛋「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梓舒不想明白，但她没办法装傻，这是南韩很诡异的一种...不知道应该说是风俗还是怎么命名的情侣关系。南韩的男人们服役期两年，两年，不长不短，恋爱中的情侣们有些会等有些不会，还有极小一部分是可以接受在兵役时间女孩子『兵变』但兵役结束，双方要是还喜欢那就继续在一起。这个听起来非常诡异的事情，在南韩或者说在很多强制兵役的国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56页 兵役不是异地恋那么简单，电话很久才能打一通，还只能是对方打，如果一次接不到，很可能就要等更久。信件不止邮寄速度慢还可能会被别人拆开来看，矜持点的姑娘都不会在信件上写什么。至于休假，那也是很久才有一次。男人兵役差不多就等同于分手，强制要求姑娘等没意义，还不如大家好聚好散，妹子愿意等当然是最好，可妹子不愿意等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朱赫跳过了所谓的分手，也不想谈什么早就过去的前女友，他想出来的解决方式是宋梓舒如果想要浪，那就开开心心去玩，但玩过了，要回来。在他兵役结束后，在他能陪在她身边时，就回来。 讲真，宋梓舒完全没想到李朱赫会用这种方式去处理分手问题，这要是换个人她都不会那么惊讶，可那是李朱赫啊。李朱赫很骄傲的，偶尔，很偶尔的时候还有些霸道，男朋友要求女朋友要离某个异性远一点，因为他认为对方对自家女朋友有企图的那种，美人一边觉得无理取闹一边又觉得还算可爱的霸道。 这样的李朱赫跟她说，我放手让你去玩，但你要记得回来，听起来太奇怪了，不止奇怪还会让宋梓舒郁闷，这位到底是有多喜欢美人啊？喜欢到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原本那么计较的人，因为她说分手就退到角落里，让出了所有地盘，只想留下她？这太不合理了，那么爱吗？就那么爱？ 「你就那么喜欢我？」宋梓舒望着他都觉得惊奇，在现实中看到np小说男主的惊奇，这都能忍？真的假的？ 李朱赫想摸她的头，被她偏头躲过也只是笑，拿了烟盒沖她摇了摇意思是问她要不要，看她点头后抽出两根烟点燃分了她一根，再把菸灰缸拿过来放在两人中间，浅浅的吸了口烟吐出烟雾，从雾气中看着那张朦胧的脸，他也很好奇，就那么喜欢吗？ 「我喜欢你很久了。」 「嗯？」 抬手挥散烟雾的李朱赫笑看宋梓舒，给她讲美人也不知道的故事，他喜欢她很久了，久的远超过她以为的久。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还在追...」李朱赫想了想「gary？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一个rapper。」 完全不知道有这段的宋梓舒惊讶了「那个时候我们认识吗？」她怎么没有这段记忆？这破游戏又出bug了？ 「认识，不熟，互相算是见过面打过招唿。」李朱赫笑看她「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我那时对你的印象...」笑了笑，倒也诚实，说「不太好。」 斜了他一眼的宋梓舒叼着烟让他继续，反正不是系统又出bug就行。 继续下去的故事是李朱赫单人视角的故事，故事最初的宋梓舒是个海王，到处撩，没定性，见到帅哥就上，参考对象金材煜，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姑娘的类型，更别说恋爱了。什么时候改变想法的呢？李朱赫自己都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想法就变了，可能是接触多了，也可能他搞不好最初就喜欢上宋梓舒才会那么关注她，李朱赫说不好。但他决定要追宋梓舒是因为，他觉得这孩子有点像他，像刚入行没多久，纯粹是觉得这行好玩进来玩玩的那个他。 这段单人视角里没什么狗血故事，也没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过往，有的刚好是李朱赫不能对宋梓舒说的，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喜欢到一点点改变你，近乎把你变成了我想要的那种姑娘，你好像成了我的作品，最宝贝的作品。现在，这个作品变了，太长时间不见，你变了，你想要离开我，那怎么行呢。 李朱赫没有对宋梓舒说什么作品，他说的是「我喜欢你比你想像的要久的多，我当初并没有想到我们能在一起那么久，你玩心太重，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觉得我们两在一起不好玩了。我一直都知道你玩心很重，我都想过你会用什么理由说分手，可能是看上了新的男人，也可能是对我没兴趣，倒是没想到，你会因为那种理由说分开。」 宋梓舒听着有些不太对，这话讲得好像她分分钟会噼腿一样，说什么呢，她节操一直很在线好不好！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的李朱赫也没解释，反倒跟她说「你还小，没定性也很正常，你想要玩那就去玩，我都在......」 「等下，这个路数我好像在哪听过。」宋梓舒打断她，皱眉思索，她肯定听过这个套路，这种激将的套路莫名的熟悉，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甩头丢开，干脆说「激将法对我没用，这招不行，你换一个。」 李朱赫被她逗笑了，从善如流的换了一个「那我们好好的，我在原地等你，你出去玩，玩过了再回来，这样好不好？」 宋梓舒很想说不好，总觉得怪怪的，可从游戏的角度又觉得这种暂时停止的恋爱好像很合适攻略，先等她搞定一个，再进行下一个攻略什么的。偏偏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感觉这一天都被他带到坑里去了，鼓着脸不说话。 李朱赫翘起腿支着下巴笑看她「金材煜不会平白无故的接下你是女主角的项目，他想要做什么吗？」 突然被攻击的宋梓舒有些心虚「关你什么事。」 「那就是他想要做什么的意思。」李朱赫沖她眨了眨眼睛「金材煜找过我哦，我们还没在一起，我都没开始追你的时候，他找过我。」 宋梓舒一愣，这游戏的背景故事是不是有点复杂，还有隐藏的修罗场要解锁吗？ 第57页 李朱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问她「那天接了你的电话说是你男朋友的人是金材煜吧。」明明是疑问的句式硬是讲成了肯定句，答案都不用对方给。 干咳一声的宋梓舒默认了，李朱赫抬手颳了下她的鼻尖，没有生气，也没有嫉妒，语气很诡异的带着点宠溺「你傻乎乎的被人骗了啊。」 宋梓舒拍开他的爪子瞪他「你才被人骗了呢！」 「梓舒，男人了解男人，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李朱赫晃着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碰她的小腿，将碰未碰的那种没有真正的碰到，但就是勾的宋梓舒不舒服，想要把腿收回去，又不自觉的被他的话吸引。 「他只是不甘心，不是真的喜欢你，你懂吗。」 宋梓舒眯着眼睛打量他，怀疑这是个套路，干掉情敌什么的。李朱赫笑眯眯的随便她看，抽了口烟仰头吐出，继续道。 「我跟那位虽然没有太多来往，但他当初好像误会过你是因为我才跟他分手的，我当时对你有想法没有解释这个误会，后来我们确实在一起了，他的误会也算是成真了。男人很计较这些的，和平分手，吵架分手不管是因为什么，分手时间长了都是过去的事情。就一种会记很久，想忘都忘不掉，你知道是什么分手吗？」 不自觉被他带进坑里的宋梓舒迟疑道「噼腿？」看他的眼神又有些不爽「我又没噼腿。」 「你当然没有，可你没有，也就我们知道，他不知道啊。」李朱赫望着她，眼神深邃「你想想，如果是你，你的恋人噼腿了，我噼腿了，或者不用噼腿，就是你说的，我和她的过往让你不舒服，你难道就不会不甘心想要做......」 「权至龙！」宋梓舒一下想起来了，就说这个套路很熟悉吧，那哥忽悠过她的！一模一样的套路！ 突兀被打断还冒出亲故的名字让李朱赫有些奇怪「至龙？」 宋梓舒当即就把他的死党跟他一样套路满满的吐槽给说了，听的李朱赫笑出了声，跟她说物以类聚，玩的好的人总是有点相似的。话题仿佛因为权至龙被岔开了，宋梓舒都想着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李朱赫又把话题绕回来，又说到金材煜纯粹是不甘心但不是喜欢她什么的。 他都明显到那个份上了，宋梓舒也听懂了，李朱赫讲半天不还是为了干掉情敌吗，给金材煜戳上一个居心不良的戳自然就把这个人踢出局了。从这个角度看，什么我在原地等你果然都是骗人的，她就说么，现实中怎么可能有np文男主那种奇葩，再爱都不会有啊，什么分享恋人，做梦呢！ 宋梓舒自认为已经看透李朱赫的套路了，灭了烟拿起筷子边吃东西边嗯嗯啊啊的回应他。李朱赫好像感觉不到她的敷衍一样，继续说着金材煜这个人居心叵测，你千万不要上当的话，同时不忘投餵宋梓舒。其实仔细听听也就知道，他也没有很走心的在做干掉情敌的事情。 李朱赫做的更多的是在宋梓舒心里埋个雷，现在不爆也没关系，以后总会爆的，只要金材煜想撩宋梓舒，宋梓舒就会想起来他的话。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很了解他的小姑娘，娇蛮任性只要最好的。一句『不甘心』就把金材煜推出局了，因为『不甘心』的金材煜不纯粹，就不是最好的那个。他的小姑娘从来不缺人追，更不可能看上带着目的来的人。 套路千千万的一顿饭吃到最后宋梓舒都没发现，她本来是来说分手的，结果分手也没说出来，反倒被李朱赫说的思考兵役后要不要回到他身边了。李朱赫认为这顿饭吃的很圆满，因为他不知道还有个攻略系统。宋梓舒也认为这顿饭吃的很圆满，因为她没发现自己被忽悠了。 双方都很满意的一顿饭吃完李朱赫问宋梓舒想不想玩点什么消食，此时妹子已经重新靠在他怀里了，不是真的靠进去，而是他的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虚虚的搂着。没有直接接触宋梓舒就没发现，早上更亲密的她都试过，这种的就不算什么了。 吃饱了的宋梓舒不太想动，看了眼他的头髮好奇的问他怎么跑去接发了，寸头总不能几天就变那么长，而且他休假的时间也不太对，按理说不应该啊。李朱赫低头笑她，他是请假出来的，至于头髮也是因为请假要出来才接的。 「为什么请假？」 「你说呢。」 宋梓舒不明白「我？」 李朱赫摸摸她的脑袋「有个小傢伙要跑了，我得出来挽留她啊。」 要跑的小傢伙『哼』了一声，嘴里啧啧有声，一副你也是很不要脸的表情「你是过来色诱的是吧。」 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的李朱赫放下搭在椅背上的手调整自己的椅子面对宋梓舒，西装外套早在吃饭前就脱掉了，目前只穿着黑色丝绸衬衫的男人作势要解开衬衫的纽扣，让小朋友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色诱。宋梓舒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他清醒点，这不是在家里，万一有人推门进来，都不用到明天，他们两马上就能上热搜。 李朱赫大笑，拽着她的手把人拉倒腿上，在她想要挣扎时，搂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肩膀，轻嘆一声。 「梓舒~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 那声嘆息让宋梓舒挣扎的动作停下，她真的吃软不吃硬，这个人软下去，她就不知道要怎么办呢，他喜欢她啊，那么喜欢，喜欢的好像很难过很难过。 第58页 她不挣扎，李朱赫也不再动，拥抱会让人心软，高大的男人低下头也会让人心软，宋梓舒就心软了。心软的让本来放在两侧代表着自己只是被他抱但不想做回应的手犹豫着抬起，犹犹豫豫的想要去搂他。 李朱赫一动不动的等着，唿吸都放轻了，凭感觉等着那双手落下，在手臂落下的剎那勐地抬头，把宋梓舒的惊诧和拒绝都堵在嘴巴里。原本只是松松的圈着她的手臂收紧，禁锢怀里的人，让她无力挣扎。 那个吻同之前李朱赫表现出来的温和一点都不一样，霸道又兇勐，像是要把宋梓舒吞下去，比之前他们在床上，李朱赫憋的不行了勐亲她的时候都凶，凶的宋梓舒被吓到了，嘴巴疼，舌根也疼，疼的她呜咽着都要哭了。 等她浑身不自觉的发颤，那个人才放过她，手臂依旧圈着她，嘴唇依旧贴着她啄吻，像是安抚又像是在跟她说。 别跑，你跑不掉的。 宋梓舒呆呆的望着他，看的不是他，是他眼底的浓情，不对，是...... 【（李朱赫）攻略进度：1/100】 那个数字是....1？！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30 23:58:54~2020-05-01 23:0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大神的追随者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于箱、gueye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追风大包 20瓶；爱思梅拉达 9瓶；五月的芒果 4瓶；小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诱人的低音炮就在耳边，宋梓舒却感觉不到那种耳朵要怀孕的的激动, 她有些恍惚, 被那个已经消失但刺的她心口疼的数字『1』弄得恍惚。恍惚的都听不清李朱赫在说什么, 她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不管是李朱赫还是谁谁, 这帮傢伙一个两分，一个一分, 搞什么？玩她吗？李星和这个不在范围里的傢伙还有个五分呢！ 宋梓舒敢拿美人过往丰富的情史发誓, 目前三个已出现分值的男人，对她感情最浅的肯定是李星和，那位顶多就是一个意乱情迷，有多少喜欢都很难说，偏偏他就是最高分。三人里感情最深的一定是李朱赫，这位真的全身上下连指尖都写满了我喜欢你，结果这位就一分？？？ 是美人的触感有bug还是演员真的太会演？李朱赫是演的吗？深情款款是演的？包容到都能cos传说中np小说男主的状态也是演的？亲亲抱抱都是演的？那他现在还在演？演一出深情戏码？ 不是，为什么呢？没理由啊！只是想玩玩的话李朱赫也不是约不到妹子的人, 真不是, 虽说当初他和美人在一起是他追的美人，但那是李朱赫啊，江南太子从来也不缺妹子啊！他演一出深情男朋友的戏码有什么意思呢？就为了不分手？可不想分手难道不就是因为喜欢才不想放手的吗？？？ 宋梓舒搞不懂了, 即搞不懂从来不给她回应的系统也搞不懂奇葩游戏, 更搞不懂这帮男人在玩什么。事件的复杂程度超过了她能理解的范围，cpu要烧了，转不动了, 不转了，也不想转了，爱谁谁吧。 本来好好的小姑娘心情突然低落下去，看着自己的神色也不太对，李朱赫有些不明白，伸手要摸她的脸想问她怎么了，手还没碰到她就僵在半空，因为她的眼神。那孩子...不想让他碰？ 宋梓舒不太会伪装，可能是因为美人也不太会，美人一般也不装否则也不会是小作精。不会伪装的宋梓舒心情烦闷，她被那个『一分』搞的很不爽，面对创造『一分』的人自然也很不爽。不爽，不想凑合，更不想妥协，洪时瑛证明了妥协没意义，李星和证明了她可以不妥协，既然都有两个证明，她当然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一切看心情的宋梓舒很有作精的气场，说翻脸就翻脸，拎着包跟李朱赫说她想走了。李朱赫被她弄的满头雾水，但也看出来她不高兴了，同样知道她不高兴的时候最好别去招她，此时哄是没用的，得先搞清楚她为什么不高兴才能哄，不然分分钟被迁怒，自家小姑娘是真的能折腾。 不想被扫到颱风尾的李朱赫很是配合的表示宋梓舒想干嘛干嘛，问了句要不要送她被拒绝之后连个挽留都不敢，老老实实在饭店门口看着小姑娘打车走，独自在马路边站了半天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宋梓舒到底为什么生气。 宋梓舒很生气，本来只有『一分』生气，心里还想着自己是在迁怒不太好，要压着火。可她都生气了，李朱赫居然不哄她？！她说走人就走人，她说打车就打车，连送都不送！那傢伙果然是耍她的吧！一分恼火瞬间高涨成五分怒气，他连问问她都没有，哪怕问她为什么生气呢！狗男人！什么深情人设，根本就是玩她的！ 果然男人都是狗！无一例外！全部！太讨厌了！！！ 作精的特点是什么？请参考洪时瑛，被人哄没哄到点子上不高兴，别人要是不哄，更不高兴！总之，什么都不爽，作！ 计程车上的宋梓舒看什么都不爽，烦躁中朴叙骏打电话来打听《手指舞》要换男主角的消息是什么情况，这位是帮过忙的人，问的也是工作，她依旧在恼火中，但也压着脾气跟他说，假消息，要换的是女二，男主不换。朴叙骏还有些可惜，半开玩笑的跟宋梓舒说，他还打算去争取一下呢。宋梓舒不确定他是在撩她还是真的打算争取角色，避开了男神做的事情，只跟他说男主肯定不换，让他别在这上面动心思了。 第59页 「这样啊...」朴叙骏笑笑「我还想请你吃饭让你帮忙牵个线呢，看来是没希望了。」 宋梓舒肩膀一动，这哥貌似是要撩她「吃饭？」 「是啊，吃饭。前两天还要谢谢你告诉我让我先走，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请你喝一杯啊。」朴叙骏笑问她「有时间吗？」 很好，这位确实是要撩她，宋梓舒撇撇嘴，压下去的火气冒出来，对前辈的态度转成对追求者的态度「我最近不想跟人吃饭。」 「是不想跟人吃饭还是不想跟我吃饭？」 「不想跟男人吃饭。」 朴叙骏一乐「你拒绝的还真干脆，弄的我胜负欲都起来了，不吃饭的话要不要看话剧？」 宋梓舒对狗男人的邀约没兴趣「哥，我最近想一个人待着。」 电话那边的朴叙骏也没再强求，笑呵呵的留下一句那我们改天再约就挂了电话，宋梓舒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果然，男人都是狗！玩什么深情啊，还不就是随便瞎撩，有鱼没鱼捞一网，狗！男！人！ 再次坚定男人都是狗这个极端想法的宋梓舒在快要到家时又接到了狗男人的电话，这次是金材煜，这位打电话过来说他会继续拍摄。他说的含煳，有种意有所指想让宋梓舒误会他留下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意思。要不是宋梓舒很清楚他到底为什么留下的话，搞不好还真会被骗。 宋梓舒差点给气笑了，不等他继续废话说什么要不要一起吃饭电话直接挂断随后拉黑，一点犹豫都没有，这种狗，她都不想让对方在她通讯录里待着！明明是我男神看重剧本才让你留下的，你跑过来跟我说因为我？！当谁傻呢！什么破游戏！什么破目标！都再见！ 正在跟『男神』喝咖啡的金材煜诧异的望着手机，他是被挂了电话？对面的男人看他表情不对问他怎么了？金材煜摇头笑笑，说宋梓舒好像不太方便。 「怎么了？」 「身边有人吧。」 「那算了。」 孔侑没在意，金材煜却突然想起来，这位前辈是自家小姑娘的偶像来着，笑着问孔侑有没有宋梓舒的电话，看他点头说宋梓舒可能是不方便接电话，让他发条简讯试试。孔侑想说你发不就行了，但他都那么说了，一条简讯就这么发出去了。 两人是为了《手指舞》见面的，孔侑听了宋梓舒说的剧本觉得还不错，值得拍，就跟公司的人说了。宋梓舒误会了一件事，孔侑是可以卖人情把男主再弄回到金材煜手上没错，但他也要跟当事人确定对方是真的想接，他只是前辈，不是对方经纪人，要是对方自己不想接，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金材煜的经纪人向艺人转达了孔侑的建议，金材煜就约了孔侑见面，想听听前辈的想法，因为经纪人的想法还是不接，到了孔侑那个位置剧组涉毒当然是小事，又不是本人涉毒，火怎么都烧不到孔侑身上。可金材煜目前的位置得小心这种事，沾边就死，大众没心思管演员如何如何，只会说那个剧组涉毒。地位不对等做事就要小心，这东西没办法。 孔侑的建议当然是拍啊，因为本子好，没别的，演员看本子好就行。但他也说金材煜的经纪人顾虑不是不存在，金材煜确实要小心羽毛，目前他还不能飞，羽毛这时候搞脏了不好清理。他的建议只是建议，让金材煜听听就好不要有负担，本子好是重要，但好本子也不是就碰不到了。 金材煜其实左右为难，理智上他认为经纪人的做法是对的，但一想到宋梓舒的那句『肤浅』他又没办法纯粹的考虑理智。李朱赫了解宋梓舒，金材煜也了解宋梓舒，那姑娘作天作地，一点不顺心就能弄的老死不相外来，连个解释都不会听。他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下关系，要是他真的解约了，宋梓舒肯定跟以前一样，直接拉黑再也不见。 男人有时看重事业多过看重女人，但有时又觉得女人和事业可以兼得，见了孔侑的金材煜就想着也许可以兼得。只是他的话跟经纪人掰扯不好讲，但多了一个孔侑说本子确实不错，他就好跟经纪人说，本子好，这点更重要。 想要兼得的金材煜下了决定就跟孔侑说谢谢他的支持，孔侑随口说要谢谢的不是他，应该谢谢宋梓舒。在金材煜不解的神色中跟他说了昨晚偶遇小朋友听到了剧本的事情，说是宋梓舒告诉他剧本很好的。这话更坚定了金材煜要兼得的心，还顺着孔侑的话说他得请宋梓舒喝一杯才行。 电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打出去的，接到电话的小朋友却误会了，误会了，拉黑了，下定决心再也不见了。 二十分钟后感到咖啡厅，心跳飙升见男神的宋梓舒见到了男神，也见到了再也不想见的狗男人，被男人约见后什么火都散干净秒速兴奋的小心脏，在看到金材煜时迅速回落，蹦跶不起来了。 男神和狗男人在一起怎么办？凉拌。 咖啡厅就是男演员们公司附近的店，他们也没弄什么包间，就在二楼的户外阳台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圆桌，宋梓舒上来时，孔侑和金材煜是面对面坐的，宋梓舒不管坐哪都是坐在两人中间。金材煜看到她后给她在两人中间搬了把椅子，问她想喝什么，看她老老实实的给孔侑鞠躬行礼叫前辈刚觉得奇怪就想起来偶像的力量，想到这个再看到坐姿格外乖巧的宋梓舒，没忍住笑出了声。 孔侑问他笑什么，金材煜刚想回答余光扫的瞪他的宋梓舒，摆手说没什么，借着按服务铃的动作岔开了话题。三人是为了《手指舞》见面的，聊的自然也就是剧本。 第60页 宋梓舒点了杯摩卡，端上来之后金材煜自然的给她加了份奶包，他动作特别顺手，边跟孔侑聊着作家的灵感来源是一部日本的纪录片《边缘社会》说话都没停顿，也没问宋梓舒要不要加奶，就从桌上装奶包和糖包小碟子里拿了奶包给宋梓舒的摩卡里加了奶。宋梓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看的孔侑有些不解，但也没多想，继续之前的话题。 《边缘社会》的内容是一位记者去採访无人认领的尸体都怎么处理的纪录片，男女主角在作家的推荐下都去看过，孔侑倒是不知道这部片子，听着觉得有意思，就跟金材煜聊起来了。宋梓舒不怎么说话，男神在前，要矜持。她收到孔侑的简讯说请她喝咖啡飞速就赶来了，没想到会碰到金材煜，见了人她其实就知道之前的电话可能是她误会了，但误会都误会了能怎么样。 聊到一半的时候孔侑的电话响起，起身去接电话，桌上只剩两人，宋梓舒就问金材煜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孔侑发简讯给她的吧。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故意的金材煜反问她，孔侑约就行，他约就不行？ 在维护自家爱豆这件事上粉丝心态爆棚的宋梓舒严肃脸表示「你怎么能让前辈做这种事，这多不好。」 金材煜就笑她「你不是号称哥是只可远观的人么，怎么都发展到可以一起喝咖啡了？」 「我也不想啊，但爱豆约怎么可能拒绝。」宋梓舒说她也是挣扎过的，大概千分之一秒吧，挣扎了一下要不要来。 笑的不行的金材煜假模假样的嫉妒「我看今天能喝咖啡，明天就能一起出游了。」 宋梓舒一脸惊悚，仿佛他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给金材煜笑的，眼睛都快没了。要说最初得知宋梓舒是孔侑粉丝的时候金材煜还有些想法，因为宋梓舒粉孔侑粉的不怎么走心，也没什么海报啊，作品集锦之类的，孔侑也是宋梓舒会喜欢的类型，帅么，他就怀疑对方的粉丝心态不纯。但后来一起参加活动，发现宋梓舒躲着孔侑走，就是真的把对方当需要远距离围观的爱豆，那些想法一下就没了。 金材煜听孔侑说昨天他们一起吃饭还有些惊讶来着，要是以前宋梓舒肯定一下就跑了。要是以前，美人当然跑，宋梓舒其实也想跑的，不过是转过弯来，想着美人爱豆虽然也是她爱豆但终归是不一样的。何况没碰到爱豆是一回事，不管是宋梓舒还是美人都不会主动往上凑反倒会避让，但正面碰到爱豆了，怎么可能跑！那是偶像啊！天赐馅饼好不好！ 他笑的太夸张宋梓舒总觉得他在嘲笑自己，就不想跟他聊孔侑，谁还没个偶像了，有什么好笑的。她不爽，就看不得对方开心，一句话就让金材煜笑不出来了。 「朱赫哥说，你在我跟他在一起之前就见过他？」宋梓舒看他笑容僵在脸上，挑眉「还真见过啊，你见他干嘛？我们那时候都分手了。」 金材煜笑不出来了，皱眉望着她「他不是在兵役吗？你们什么时候见的面？」 「刚刚，一起吃饭来着，兵役也有休假啊。」宋梓舒让他别岔开话题「你们为什么见面？」 宋梓舒不想聊男神，金材煜不想聊情敌，两人视线一碰，自然错开。宋梓舒弯腰那咖啡杯，金材煜直起身摸桌上的烟盒，各自安静了一会儿，还是金材煜先妥协，重启话头，跟她说起拍摄。气氛好像平和了，又好像是伪装出来的平和，反正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孔侑打完电话回来跟他们说他还有事，让金材煜和宋梓舒慢慢聊，他先走。 恭敬把男神送走的宋梓舒再回楼上就放松很多，要了一份牛奶布丁，边吃布丁边跟不想聊李朱赫的金材煜掰扯，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见李朱赫，她把这个当隐藏副本了，有些好奇。金材煜是真不想跟她聊这个，可看她的态度，不聊就想走，就说要跟她交换。 「交换什么？」 「半年之约。」 「半年之约？」 金材煜看她像是忘记了这回事一样提醒她「项目继续，我们的半年之约当然也要继续啊。」 还真不记得这回事的宋梓舒暗自嘀咕了一句，套路真多，抓着勺子示意换了，本来项目继续合约情侣也就接续，半年不半年的也无所谓。他还有个攻略目标的身份呢，虽然这傢伙连一分都没有，想起一分，心情又不好了。 金材煜正好在说『一分』，不是什么好话，但也不算恶言，在金材煜看来更多是一种修饰过的实话「我见他是以为他想玩你。」看她愣住，夹着烟的手挥了挥「我听说你们出国了，那时候是真的误会了，误会你们有什么。但我之前是知道他有暧昧对象的，女方还是我认识的人，所以......」话不用多，到这里就行了。 宋梓舒咬着勺子自动帮他补充了未说完的话，李朱赫在有暧昧对象的时候跟她出国，那当然需要跟对方见一面。可这么说起来，李朱赫所谓的『我喜欢你很久了』果然是在骗她？总不能一边喜欢她，一边还弄个暧昧对象出来吧？这帮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金材煜看她表情不对，微嘆一声，没有落井下石反倒说「我说这些不是让你觉得他如何，你们当时不是没在一起么，别不开心。」 没办法不开心的宋梓舒鼓着脸嘟囔「那你还说。」 金材煜被她噎住，无奈道「你非要问的啊。」 非要问的小作精就是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说人家坏话。」 第61页 低嘆一声的金材煜拿她没办法「好~我的错~」双手合十沖她拜了拜「我道歉，好不好~」 小作精嘟着嘴戳着布丁，把布丁戳的稀烂，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那就是不好。金材煜看了她一会儿，伸手灭了烟起身到她身边，挪动她的椅子蹲在她面前，双手翻转手背贴着她的膝盖掌心向上，仰头望着宋梓舒，柔声哄她。 「我错了，给你打一下出出气~」金材煜说着话把掌心往前送「喏。」 站起来高她一个头都不止的男人蹲着，温顺无害的蹲着，蹲在她腿边，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反倒收敛了利爪的勐兽，翻着肚皮把弱点放在她面前，只想哄她一笑。这个男人很骄傲的，真的很骄傲。 光穿透阳台从玻璃桌面反射照进眼睛里，宋梓舒被光刺了下眼睛，回忆里的人和面前的人重叠，曾几何时，他也这样蹲在她面前，柔声哄她，把掌心放在她面前，把骄傲也放在她面前，仰头望着她，好像只要她开心，他做什么都行。 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酸涩，宋梓舒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嫉妒，她嫉妒她创造的这个人物，这个人物的背景故事太好了，背景故事里的人也太好了，那么好的人喜欢她呢，喜欢她创造的美人。真让人嫉妒，可...好蠢啊，嫉妒自己，太蠢了。 可故事里的人都不喜欢她，一个『一分』另一个连『一分』都没有。 承认吧，李朱赫的一分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喜欢她。 宋梓舒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把那些烦闷都吐出去，第一次正视面前的人，双手托着他的手肘让他起来，在他顺着力道站起身弯着腰看着自己时，坦诚的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 「我们分手了，不用这样。」 金材煜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听明白，又眨了眨，睫毛颤动，眼底的光忽明忽灭，最后变成嘴角苦涩的笑。 「我只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没说出来，但彼此都懂。懂了，就不用说了。 宋梓舒按着扶手起身，她要走了，金材煜有心想留人，又知道留不住，沉默的跟在她身后，跟着她下楼，跟着她站在路边等车。他想说他可以送他，但她用沉默无声的拒绝了，他就说不出口了，他是骄傲的，一直都是。 骄傲的金材煜单手插着裤兜站在宋梓舒身边，望着路边的车流，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她说话，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淡「去年这个时候我在日本，京都的樱花开了，我去了清水寺，摘了一枝樱花去供奉，祭拜之后带回酒店准备做成标本。本来想着压在书里压几天应该就行了，结果压过的樱花干巴巴的颜色也不好看。」 「我当时拍了照片想给你看，想跟你说，看，我说的吧，漂亮的标本都是处理过的，不是随手摘下一朵就能好看的。你说佛前的花不一样，有神明保佑，一定漂亮。我当时笑你神明不保佑这个，而且我们都飞回来了，京都的神明没办法跨国保佑我们。我搬了家，我们一起求的神牌我找不到了，去年去清水寺本想求神牌的，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求神牌，樱花才变的干巴巴的。」 宋梓舒安静的听着，视线望着车流不聚焦，随着他的话眼前浮现画面，记忆的宫殿需要钥匙，每一把钥匙都能打开不一样的门。樱花这把钥匙里打开的门是寒冬的清水寺美人和金材煜走在寺庙内，跟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说着我们以后要如何的情话。 美人说，等春天来了，我们来看樱花，我看到有人在佛前供花呢，供过神明的樱花做成标本肯定很漂亮。金材煜当时就笑话她，果然是小孩子，标本哪是神明决定漂不漂亮，是匠人决定的。美人当即就不高兴，金材煜哄了好久，背着美人在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让金材煜就差立誓说佛前的樱花举世无双才算满意，折腾的金材煜回去的路上腿都软，就算这样也没办法生气，看她笑了，他就笑了。 「你想吃的那家寿司我预约到了，店跟我们在网站上看的图片一样，很小只能坐十来个人，你当时说小而美，可惜吃不到，我们去的时间不巧，赶上旧正月（日本新年），你还跟我道歉，说怪你行程太满。不过我们没去吃也不算可惜，我尝过了，还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没有我们后来换的那家店好吃。」 美人太忙了，忙到约定好的旅行一推再推，推到了一月飞到京都发现赶上了日本的旧正月，好多店家都不开门，想要吃的店也不开门。美人有些愧疚，金材煜就哄她，他是故意等到旧正月带她来的，带她感受一下日本的新年啊，还说要不是赶上新年还不敢带她去看他以前读书的地方，男校，她一进去搞不好就被包围了，太漂亮了，男孩子们怎么能忍得住~他会嫉妒的~ 美人被哄的笑逐颜开，抱着金材煜哼哼唧唧的撒娇，闹的金材煜都没办法好好走路，只能抱着她连体婴一样慢吞吞的往前挪。带她去看学校，跟她说他小时候跟爸爸在日本一度以为自己就是日本人，后来发现不是还很惊讶。美人才不信呢，谁会那么傻，可也被逗的哈哈大笑，笑的金材煜搂着她在小学后门的院墙边，忍不住亲了许久。 「京都的温泉还是老样子，那家百年老店什么都没变，时光停在了那里，店主人还记得我，也记得你，还问我漂亮的女朋友去哪里了。我骗她说你忙着工作，我忙里偷闲才能去住一天，奶奶还说我不好，没有照顾你自己跑去玩。你觉得没什么味道但吃起来还不错的和果子依旧没什么味道，吃起来...」金材煜低头一笑「真的没什么味道。」 第62页 旧正月里除了专门赚游客钱的商家也就百年老店还会营业，日本讲究尊客，百年的店家尤其是服务业的店家很少有不营业的时候，他们认为客人来了店没开是一种失礼。店是金材煜选的，说是小时候就和父母去过，后来回韩国很久没去了，带美人去也是一趟回忆之旅。 小时候的金材煜认为和果子又漂亮又好吃，美人捧场说是又漂亮又好吃，长大后的金材煜评价倒是很客观，和果子漂亮是漂亮，味道就真的一般。美人就说搞不好是他味觉退化，老了。金材煜故作生气的挠她痒痒，折腾的美人扑在地铺上连连求饶。地铺纯白，美人娇媚，窗外飘着小雪，夜风浮动，那一晚他们没再出过房门。 金材煜说了很多，宋梓舒『看到』了很多，不止看到了他们一起去的清水寺，仿佛也看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金材煜单独去了京都的身影。去年这个时候美人跟李朱赫在一起了，去年这个时候金材煜已经不再美人的通讯录里，去年这个时候美人满心满眼都是李朱赫，去年这个时候，京都的樱花开了，约好要一起去看樱花的人却只有金材煜飞去了京都。 宋梓舒觉得自己在看电影，vip专座，看一场最后走向be的纯爱电影，刚好是日系风，画风淡然，淡淡的悲伤，不沉重，也没有必要非得哭一把印个景。那是个好故事，热烈火辣的开场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眼睛，结局有些不太好，但一声唏嘘也足够。 路上车来人往，金材煜一直在说，说的好几次因为他们站在路边而停下来的计程车等了一会儿看他们没动静又开走。他说了好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宋梓舒却觉得故事已经到了结尾，该结束了。 又一辆计程车停下，宋梓舒抬脚往前，她这个观众该离场了。 「梓舒。」 宋梓舒脚步微顿，没回头，继续走。 「宋梓舒。」 宋梓舒停下了，还是没回头，只是站着，没动。 身后有脚步声，身后隐约能感觉到有人，但身后的人没有再向前，没有走到宋梓舒的面前，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就在她身后，却一步都没有再往前。 「梓舒，我想你了。」 他们见面的时候还是下午，太阳高挂，如今已是夕阳，光线把两人的影子拉长，长的像个巨人，两个巨人远远的分开，好像陌生人一样。 宋梓舒安静的站着，不动，不回头，也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不走。作为观众，电影谢幕，剧院散场，她该走了。但她的脚没办法离开地面，她想走，走不了。 街边有人声，有车声，偶尔还有风声，这些声音都比嘆息要大，可那一声嘆息就是清晰的被宋梓舒捕捉到了，从耳道进入心田，让她想走了。她的脚已经抬起来了，她要走了，不巧，那位等待计程车司机大概没什么耐心，油门一踩，离开了原地，她又走不了了。 街边有各种味道，汽车尾气，清淡的咖啡，不知道哪家甜品店在做甜品，奶香味随着风飘的到处都是。身后的人也有自己的味道，男艺人，不，艺人都习惯出门要喷香水，如果场合正式的话香型还会仔细选。美人对女香的关注更多，对男香和中性香了解相对少，宋梓舒压根不了解香水，不算完全不知道但也没买过香水。 但她知道金材煜用的是什么香，ab on fire almost transparent blue无限近于透明的蓝，灵感正是来自于村上龙的《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金材煜很喜欢，美人闻过之后也觉得很喜欢，正巧夕阳西下，搭上这抹香，天边独特的橘黄色正是他们闻到的味道，闭上眼也能感觉在触摸云朵的味道，那一抹让人心生嘆息的颜色，夕阳西下，故事结局。 宋梓舒不确定是她的香味已经散了，还是金材煜的香水留香更久，亦或者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味道以至于嗅觉对别人的味道更敏锐。也不对，那其实都不是她的味道，那是美人的味道，不管是早上的木香还是傍晚的淡香，都不是她的味道，她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可是她能分得清吗，分得清美人和她自己，宋梓舒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分不清，美人是她创造的，美人是她幻想中的，美人因她而存在，她偶尔会觉得她就是美人。是进入游戏时间长了所以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吗？宋梓舒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得分得清才行，毕竟这个规则不明的攻略游戏一直在提醒她，她得分清美人和她，不然攻略目标们会分不清。 宋梓舒其实怀疑过，为什么他们分不清呢？是她伪装的太好吗？可她也没有厉害到能去拿小金人的地步吧，还是她低估了自己，已经是能拿小金人的地步了？可她也没有很认真的去伪装啊，大部分时间她也是在做自己啊。更外向，更张扬，更...作的自己。 他们为什么分不清呢？他们很喜欢美人啊，不熟的人就算了，经纪人那种貌似熟悉的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家脑洞也没那大，稍微有点不一样也不会想太多。可恋人，不管是旧情人还是什么，依旧热烈的爱着美人的恋人，恋人们，为什么分不清呢？一个分不清，两个也分不清，很奇怪啊。 你们真的爱她吗，还是，我演技太好？ 有一辆计程车停下，宋梓舒再次抬起脚，她真的该走了。这次她也没迈开脚步，但这次的原因不在她，她被人拉住了。 第63页 有一只手拉住她，轻轻的，一点力气都没用，那只手拉住了她，她的脚再次放下。那只手比她大，那只手很白，那只手的指节穿过她的手掌微微轻颤，好像是在颤，也可能是她的幻觉？宋梓舒不知道，动作太小，判断不了。 那只手只拉着她，也不说话，宋梓舒在等，她在等自己的机会也在等身后的人应该有的机会，她很少有这种耐心等一个无解的答案，但有耐心的人很少的。停下来等着载客的计程车司机没有耐心，大叔不搞风花雪月，也不关心樱花什么时候开，大叔只想带客赚钱买些柴米油盐，那才是居家过日子必备的东西。 大叔按了喇叭，刺耳的很，像是催促也像是在吼，走不走给个话。 宋梓舒嘆了口气，想要抽回手，她真的得走了，可那只本来轻轻拉着她的手突然用力，这次真的走不了，这次也让宋梓舒想要回头了，你厉害还不行么，你厉害，你能刚，我认输。她肩膀微动，要转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肩膀不让她转。 宋梓舒郁闷了，想干嘛给个准话啊。她都在这站了快一个多小时了，过往的行人都有人给他们拍照了，就算是营业cp不怕被拍，这这个时候营业也太早了。再折腾下去，经纪人就要电话来骂人了。 身后的人嗓音有些哑，听起来怪怪的，宋梓舒想着他该不会是哭了吧，又觉得不可能，大马路上呢，真当拍电视剧啊。可身后的人就是说出拍电视剧才有的台词。 「你答应过我，你在佛前答应过我，我们要在春天去看樱花。」 宋梓舒有些无力，垂下肩膀长嘆一声，她想说那个人不是我，你怎么就认不出来呢，都把神明搬出来了还认不出来多荒唐。偏偏荒唐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发生在她身上的荒唐事无法宣之于口。她能说的，只有一句，我忘了，可话到嘴边又变成。 「你压根就不信佛。」 金材煜突然笑了，笑着松开了宋梓舒，按着肩膀的手落下，拉着她的手也收回，笑着向前一步，站在她身侧，他笑的有些僵硬，干巴巴的像他之前说的那个干巴巴的樱花标本，微微闭了闭眼睛，笑容自然许多，低头笑看她，轻声问「春天了，要不要去看樱花？」 宋梓舒白眼一翻「我有什么好处？」 一瞬间金材煜的眼底迸发出灼人的光，闪的宋梓舒眼睛都要瞎，一巴掌盖住他的脸让他闪开。 「不看了。」 看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1 23:09:27~2020-05-02 13:4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窘窘有神、gueye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已亡人 26瓶；陈阿醉、阿玉 20瓶；浅了 10瓶；窘窘有神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手指舞》核心团队栽了一半，但最核心的作家没动, 男女主角也没动, 项目就没黄。制作方忙着压新闻, 重新组建团队，作为行程早定下来的女主角, 宋梓舒就这么闲下来了。 闲下来干嘛呢？运动。 洪时瑛要减肥了，这哥依旧嘴巴很硬的说他减肥是为了年底准备出新专, 为的是粉丝, 不是宋梓舒。宋梓舒随便他，管他为了谁呢。宋梓舒烦的是，洪时瑛减肥就减肥，干什么拖着她。她是有跑步的习惯没错，可她跑步的频率洪时瑛根本跟不上，弄得要她等他，反倒会打乱她的步调，很麻烦啊。 洪时瑛是个虚弱的小胖子, 真的, 虚胖，完全不是壮硕的胖。一开始他大言不惭的拍着胸脯说什么哥哥可是男人，结果陪宋梓舒跑了三公里就摊了, 气喘吁吁的扒着宋梓舒, 一边吐槽她就不是个女人，一边喘着粗气压着宋梓舒的肩膀不让她自己跑。宋梓舒可烦他了，运动之后本来就一身汗, 又热又黏，弄得宋梓舒浑身不舒服，用劲推开他又黏上来。 讲真，有这个力气多跑跑多好！就他这样的还减肥？！做梦！ 约夜跑的第一天，洪时瑛打断了宋梓舒的运动计划，妹子拖死狗一样把手软脚软的洪时瑛拖回了家。 第二天清晨，不怕死的洪时瑛又来按宋梓舒门铃说是要约晨跑，还说什么昨天是意外他没有准备好，今天肯定不会跑到一半就躺尸。宋梓舒一个字都不信，她觉得洪时瑛是找死。没有运动习惯的人突然间运动量变大身体是需要适应的，洪时瑛绝对是硬撑，就昨天他那个样子，今天肯定浑身酸痛，还跑步呢，走快点他都扛不住。 宋梓舒的猜测是对的，洪时瑛确实全身都疼，酸、痛、胀，哪哪都不舒服，但男人！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半个小时后，宋梓舒抱臂看着终于绕了一圈小区『爬』到家门口的洪时瑛，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已经要死了的洪时瑛连怼她的话都不出来，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喘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宋梓舒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类型，两次被打断搞的她不耐烦了。真诚的建议洪时瑛，运动不是这么玩的，减肥更不是这么玩的，她不是专业人士，这种事还是去找专业的人跟进，快速高效。跟她跑，不止耽误她，也没什么用，她总不能每次都停下来等他。 再次呈死狗状态被丢回家的洪时瑛，摊在门厅处望着已经被关上的大门，半响后轻笑一声。 第64页 「说得好像你等过我一样。」 隔壁领居在自己家的自言自语宋梓舒是听不到的，她今天还有约呢，来自目前最高分的小哥哥李星和，小哥哥以一个稍显奇怪的理由约的她。说是郑基石接了《手指舞》一首ost的活，说成品出来了，问她有没有兴趣听。这理由真的很奇怪，郑基石接没接ost宋梓舒是不知道，不管他接没接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又不是音乐导演，女主角关心什么ost。 这理由让宋梓舒想笑，太勉强，但李星和能用这么扯的理由约她，她又刚好没人约，对方又是目前最高分，那就去啊。 见面前，宋梓舒以为李星和是假借什么ost的藉口约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到场发现，她误会，因为郑基石真的在，而且见面的地点是郑基石的工作室。这...搞什么？ 不知道这两人在玩什么的宋梓舒坐在沙发上，听到了那首作为见面理由的ost，面对两位制作人等着她评价的样子有些懵，他们是不是忘了，她是演员不是音乐导演。 「还不错。」宋梓舒礼貌性鼓掌「挺好的。」 音乐制作人们面面相觑，李星和作为更熟悉她的人，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不喜欢？」 宋梓舒被他们弄煳涂了，犹豫着说「我喜不喜欢不重要吧？」又觉得这句话有歧义「我没有不喜欢，我的意思是，ost的评价标准要找音乐导演才合适啊。」这东西要她评价干什么。 郑基石一愣，看向李星和，李星和也楞了一下，转而捂住脸，他就说这妹子今天打扮的也太光鲜了，搞半天是误会了。 踩着转椅靠近茶几的李星和干咳一声，跟宋梓舒解释，他找她是想要拜託她帮忙的。宋梓舒歪头表示不解，郑基石扶额，觉得弟弟很不靠谱。 李星和多少有些尴尬，他以为他的很明白了，没想到宋梓舒压根不知道内情，那他说的那些确实会被误会，纠结着把前应后果跟宋梓舒讲清楚，郑基石偶尔在边上补充两句。 事情还是要说到ost，郑基石接到了《手指舞》团队的邀约，这不是什么大事，黑泡流行起来影视业自然也会向知名的制作人约合作，郑基石也不是第一次参与电视剧的ost。事情到这里都跟宋梓舒没什么关系，就是制作方和郑基石的事情，宋梓舒此前都不知道这回事。 问题出现在，制作人栽了，《手指舞》核心团队换血，音乐导演也被替换了，当初定下来的合约就出了问题。制作组现在忙着呢，暂时还没顾得上ost的事情，新的音乐导演刚接受工作，还没完全上手，郑基石这边就被耽误了。 影视ost制作分五步，词曲、编曲、录音、混音和母带处理，每一步都需要钱，制作方给钱的方式通常是两种，一种是给定金项目结束结尾款，另一种是按步骤给钱，还有一种很少见很奇葩的，是音乐人垫付全部，保留帐单等项目结束再清帐。制作组和郑基石合作的方式是第一种，先给定金之后给尾款，因为他们只合作三首歌，不是包办全部，韩国很少有包办全部的，都是音乐导演看需求单独约音乐人合作。 问题来了，给定金签约的音乐导演换人了，郑基石这边不确定他要不要继续，歌已经有了雏形，没有到成品的地步，宋梓舒听的也不是成品，但如果要继续就得确定新上任的音乐导演还想要合作，要不郑基石这边就没必要再折腾了。李星和跟宋梓舒说郑基石是ost制作人时以为宋梓舒能明白，却没想到女演员对除自身相关的事情都不了解。 话都说到这里了，宋梓舒当然就懂了，李星和找她是确定一下项目进程，也算不上什么帮忙，只是打听一下而已。当然了，要是宋梓舒能帮忙跟音乐导演说一下是最好，但不说也没关系。郑基石的歌怎么也不可能卖不出去，就算卖不出去，自己出专辑用或者给哪个rapper也是很受欢迎的作品。 但这里还是有一个小问题，宋梓舒没搞懂「你们直接去问新的音乐导演不就行了吗？没必要从我这里绕一圈吧。」望着郑基石「哥是签约的音乐人，找导演问一句合作是否还继续不是很正常么？」 郑基石表情一僵，李星和抿嘴憋笑，宋梓舒不解的看着他，下一秒李星和就被打了。 收回手的郑基石换了个坐姿，有些尴尬的跟宋梓舒说「我和那位音乐导演有一点....」脖子动了动，又咳了一声，更尴尬了「我们交往过。」 李星和扑哧一声笑出来，宋梓舒慢半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郑基石不好对她做什么，抬脚就踹李星和，李星和踩着椅子迅速后退，笑声更大。宋梓舒也在笑，笑着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经纪人发简讯，问项目的ost准不准备换人。金美秀问她关心这个干什么，宋梓舒说是有个朋友接了ost，音乐导演换人了，不确定是不是还继续合作。金美秀让她等等，她去问问。 宋梓舒放下手机时那两人已经不闹了，问她怎么说，她说要等经纪人那边给回话。郑基石点头表示知道了，问她想吃什么，他请她吃饭当谢谢。宋梓舒对吃什么不关心，她其实比较想八卦，但双方不熟，不好问，就说都行。李星和刚想说话，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说去接个电话，屋内就剩半生不熟的宋梓舒和郑基石，稍微有点尴尬。 为了缓解这样的尴尬，郑基石果断卖队友，跟宋梓舒说，李星和就是找个理由约她，跟什么ost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话来之前宋梓舒会信，因为她也是那么想的，可这个时候郑基石再说，她就不太信了。 第65页 「真的，你想啊，我就算不方便找音乐导演找别人也行，干什么非找你呢，演员又不管幕后的事情。」郑基石为了证明自己是说的是真的，还说「就算是为了ost找你也不用特意把你叫过来，电话里说也行啊，给你听歌就更没必要了，他就是想炫耀一下，他也参与了编曲。」 这话听着感觉有点道理，宋梓舒半信半疑的开口「哥难道不是应该站在他那边帮忙隐藏吗？」 郑基石摆手笑道「这有什么好隐藏的，对你有好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事情，你又不是玩不起的姑娘。」 宋梓舒一愣，郑基石也楞了一下，讪笑摸了摸鼻尖「别误会啊，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听说你玩的开...」这话更不对劲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性格......」 「先停。」宋梓舒打断他「你再讲下去我就真误会了。」花蝴蝶什么的。 郑基石干笑试图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宋梓舒无所谓，只是好奇「我们上次见面好像不这样，是这两天找人打听我了吗？」 郑基石肩膀微动，半遮半掩的说「也算不上打听。」 「那就是打听了。」宋梓舒瞭然，笑问他「打听的结果方便说吗？」 不是很方便的郑基石表示「就是人美心善那些，都是好话。」 一个字都不信的宋梓舒往反方向猜「漂亮归漂亮，玩的野？」 「不是我说的啊。」 「嗯，我说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开，那点子陌生全不见了，郑基石踩着椅子从操作台上拿了烟过来，把烟盒对着宋梓舒问她要不要，看她摆手给自己点了根烟，沖宋梓舒解释，他真的没打听，是那次吃饭的一个朋友打听的，那个朋友告诉的他。至于为什么打听，跟漂亮的女演员吃了饭，打听一下为人不是很正常么。郑基石以为宋梓舒会生气，没想到没有，就觉得她性格挺好的。 宋梓舒当然不生气，这属于常规操作，人都有好奇心么。不过既然郑基石能『打听』她，她就想要打听一下郑基石的那个八卦，跟音乐导演的八卦。正常来说，男女朋友就算分手，碰到了一起工作的事情也是公事公办，除非分的不好看。恋爱分的不好看就那么几个原因，最常见的就是噼腿。 郑基石可不想跟她聊这个，就把话题转到李星和身上，跟她说李星和想追她，问她有没有兴趣，她要是有兴趣的话，等下吃饭他就不去了，给他们两创造机会独处。宋梓舒不说有兴趣也不说没兴趣，她说的是，很符合『漂亮归漂亮，玩的野』的话。 「他用这种理由约我，有兴趣也变没兴趣了。」 「......为什么？」 宋梓舒靠在沙发上翘着腿前后晃悠，眼尾扫向去窗台边接电话的人，眼波流转看向郑基石，随意道「推拉的手段太低端，不想玩。」 郑基石被她看的浑身一激灵，觉得她眼尾的那抹艷色勾的人心痒痒，转了下椅子避开视线，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样的手段算高端？」 突然想到金材煜的宋梓舒笑了笑没说话，放下腿拎着包起身「我先走，事情有结果我再告诉你们。」沖他微微鞠躬，再指了指背对他们的李星和，意思是他帮忙说一声。 郑基石有心想留人又没立场，追人的又不是他，妹子都说不想玩了，他还能说什么，坐在椅子上点点头，当告别。宋梓舒绕过茶几往外走，郑基石就坐在茶几边，她走过他时，裙摆擦过他的手背，让郑基石反射性缩了一下，动作有点大，抬头想解释，看到的已经是宋梓舒的背影，那人压根没发现。 脚步声让打电话的李星和回头了，看到的也是宋梓舒的背影，没想太多，以为她要去洗手间还是什么的，转过身继续打电话，等电话打完，屋内哪还有宋梓舒的影子。 「人呢？」 「走啦。」 「走了？」 「嗯。」 李星和无语的看着郑基石「走了是什么意思？」 「走了就是人家不想跟你约的意思。」郑基石扫了眼自己的手背，沖弟弟说「我感觉你玩不过，要不放弃吧。」 李星和更无语了「说什么呢，你自己甩了人家不好意思联络我才找的宋梓舒，还把人叫过来想着以后要是你和那边要联繫有个能搭桥的人，谁在跟你扯男女关系啊。」说着话往沙发上一坐「我追过她，她早拒绝了，哥就被在这添乱了，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合约签了又不能违约，音乐导演想折腾你，有的你烦的。」 从知道新的音乐导演是谁之后就已经很烦了的郑基石，对此事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更感兴趣李星和说的「什么叫早就拒绝了？」 「字面上的意思啊，我追过，她拒绝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两年前了。」李星和隐去了楼梯间的吻，望着郑基石「你到底怎么说，要不要帮忙，不要我走了。」 郑基石感觉不对劲，要真是那样宋梓舒的话就又对不上了，怀疑的看着李星和「你确定你对她没意思？」 「没~有。」李星和让哥哥的脑子转一下别想什么女人了，他已经要为女人倒霉了「你到底要不要宋梓舒帮忙？」 「我当然...」郑基石卡了一下，手背的酥麻感再次涌现，已经到嘴边的拒绝突兀的变成「要不...再约一下？」 李星和冷笑一声，拿起手机再给宋梓舒打电话。 第66页 已经上车开出那条街的宋梓舒接到李星和的电话问她为什么走了，颇为奇怪，这哥不是黏煳的人啊，用这种奇怪的招数约见面就已经很不对劲了，还让她回去？她就问他还有什么事，李星和说真的有事让她帮忙，电话里不好说。宋梓舒不吃这套，找个路边停下，让他就在电话里说。 李星和也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态度变化那么大？但她不想回来也没理由强求，就在电话里说了。还是ost的事，还是那个音乐导演，想让宋梓舒帮个忙跟对方约一下，见一面看能不能缓和关系，要是实在不行，双方不合作也没关系。同一件事扯半天，宋梓舒已经不太信了，就问他干什么不能自己约，她和那位音乐导演都不认识的，哪来的面子帮忙约人。 李星和长嘆一声「我们约过了，找了几个人约过，那位都不搭理，就因为你跟她不熟才想着她应该不会落你的面子，再怎么幕后台前也是一个项目组的，总要留两分余地。」要不是这件事不好搞，他还不想找宋梓舒帮忙呢，多尴尬！ 同一件事绕来绕去，绕的宋梓舒头疼「你一开始干什么不说？」 「我一开始怎么说，又不是什么好事。」李星和头也很疼，斜着眼睛看郑基石，对宋梓舒说「我一开始压根没想你来哥的工作室，我想单约你聊的，是哥觉得丢脸不想讲，非要自己在场听着，那我怎么说。」 郑基石挥手威胁要揍他，李星和抓着桌上的签字笔丢过去，本来很简单一件事硬是被他搞的那么复杂，他还没生气呢。 宋梓舒现在不信这个套路了，给他报了地址，让他过来，李星和挂了电话仰天长嘆，他为什么要掺和这种破事！那样子弄的本想说他也去的郑基石都老实了，也不说要跟着了，只让李星和有消息给他电话。 再次见面的两人坐在车内，李星和开了副驾驶的窗户点了烟跟宋梓舒吐槽，找圈内人恋爱不分手还好，一分手全是问题。郑基石那边就很有问题，那哥跟朴友兰（音乐导演）分手分的很不愉快。朴友兰追的人，郑基石处在刚分手的空窗期，说不上多喜欢也就是寂寞，就在一起了。但是这种在一起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炮友，是所谓的暧昧期，就是关系没彻底定下，但周边的人都知道那种。 嗯......还是很像炮友，随便吧。 不管怎么说，男人因为喜欢对方在一起和只是寂寞想找个人搭个伴在一起态度是不一样的，女人刚开始说着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其他的都不需要，也只是说说而已。真的在一起自然就想要更多，想男人的喜欢，想男人对她好，想要拥有身份，拥有肯定，郑基石就不耐烦了。朴友兰一看郑基石真的要斩断关系又慌，又回到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好的状态，但郑基石不耐烦了，不乐意。双方撕扯，闹的很难看。难看到互相拉黑老死不相往来，可惜，圈子就那么大，好死不死的碰到了。 宋梓舒囧着脸听着渣男的故事，虽说李星和在讲述时给郑基石套了很多『哥也不想』这种藉口，但听着还是个死渣男。稍微正常一点的妹子对渣男的态度都是一致的，无敌鄙视。 李星和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不好搞，试图给哥哥挽回点印象分「基石哥一开始就跟对方说清楚了，真的说的很清楚，摆明了说他不想恋爱。朴友兰一开始也说她不想恋爱的，谁想到闹到最后会那么难看。」 「真正说清楚的方式不应该是我不喜欢你吗，你那种欲拒还迎算什么拒绝。」宋梓舒鄙视渣男「你们就是想骗炮。」 一脸无辜的李星和让她冷静「跟我没有关系，而且你一个女演员说什么骗炮。」 「装什么啊，你都不觉得那有问题，你跟那哥一样的。」宋梓舒侧脸『哼』了一声，让渣男赶紧下车，别把她的车弄脏了。 李星和转过身面对妹子，想跟她讲道理「我承认哥是又不对的地方，不应该那么对女孩子。但你也要承认，女方不是完全无辜的。你要说骗真没有，你跟基石哥多相处两次就知道了，哥人挺好的，很讲义气。朴友兰是我们一个朋友的姐姐，她追着哥跑，追的那个朋友面子上都不好看，哥也是不想让朋友丢脸，答应她也只是敷衍一下什么都没想做的。但......」 「但最后还是做了，别扯了，这东西还能强上吗。」宋梓舒不想听，即便有道理，即便女方也不是那么无辜，可男人渣就是渣，哪来那么多理由「我不干，你找别人。」 李星和很无奈，他们把能找的人都找了，举凡知道那一段过往的都不太想介入这件事，愿意帮忙的跟郑基石关系好的都给撅回来了，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实在实在是找不到人，他真的不会找宋梓舒。这种故事跟姑娘说，哪个姑娘都会不爽啊。 已经找不到人帮忙的李星和还想要再争取一下，宋梓舒实在对这种渣男不想搭理，都想把人赶下去，闹到一半她的手机响，陌生号码，疑惑的接起来，对方一上来就自报家门，《手指舞》的音乐导演，朴友兰。 宋梓舒一愣，眼睛一转开了扩音示意李星和安静听着，把手机放在两人中间，跟朴友兰问候。 电话里的女声听起来是个温和的人，跟李星和故事里那个死缠烂打的人设不太相符。对方打电话来问宋梓舒，是不是有什么音乐人想要介绍给她。这话在宋梓舒没有听到渣男的故事前会以为是音乐导演示好，卖人情。但听到渣男的故事之后就知道，对方是来试探，她那个音乐人朋友到底是谁。 第67页 宋梓舒也没瞒着，跟朴友兰说，李星和拜託她帮忙问一下情况，着重强调，她和郑基石不熟。一句不熟让朴友兰笑了，笑着跟宋梓舒说，没关系的，她不介意。宋梓舒也笑，笑着同她说，她要是介意就当没这回事，她也只是看李星和的面子。李星和沖她挤眉弄眼的让她别就这么算了，宋梓舒按着他的脸让他闪开点。 一通电话从开始到结束两位姑娘都没正面谈那位渣男，朴友兰确定了宋梓舒这边不是想要做什么之后客客气气的跟宋梓舒再见，宋梓舒也跟她道别。李星和着急想要开口被宋梓舒一把捂住嘴，迅速挂了电话。 捂嘴的手随着电话挂断变成捏脸，宋梓舒眯着眼睛瞪他「不管是什么导演都是导演，你想让我得罪导演？」 李星和把她的手扒拉下来捏在手里「音乐导演算哪门子导演，跟演员都不牵扯的，哪有那么夸张。」 「你也知道我们不牵扯，那你还找我帮忙。」宋梓舒想把手抽回来，反倒被他攥的更紧，李星和可怜兮兮的「你不帮忙哥就死定了，音乐导演对演员不是导演，对音乐人是啊。她要是找麻烦，哥会倒霉的。」 宋梓舒特别想怼他，关我屁事，可看他惨兮兮的，还是为了朋友，又说不出来「那你们解约好了，制作组那么多人解约，女二都解约了，一个音乐人解约又没人拦着。」 「你们解约有道理，那个李多嘻，你应该知道吧，她被你们制作人下药了，她当然是想解约就解约，没人会拦她。我们这边不一样，我们总不能以声誉受损解约，说出去不被人笑死，rapper怕什么沾毒。」李星和自嘲一句「我们都是五毒俱全的人。」 这不行，那不行，宋梓舒也真的不想管，就跟他说「你就当不知道好了，也不会闹的多夸张，顶多是郑基石吃点亏，他自己给自己背锅也不算无辜。」 李星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做兄弟的怎么可能当没发生，关键是他真不觉得朴友兰那事郑基石做错了什么，站在男人的角度郑基石做的够好的了，得寸进尺的是朴友兰才对。 女人的想法完全相反，宋梓舒觉得渣男太渣，根本不想搭理对方，对郑基石的观感都是负数，现在觉得李星和也很麻烦，这都什么破事。 一人想把手抽回来顺便赶人下车，另一个死命拽着，动静挺大，弄的车子左摇右晃的，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盯着看。 宋梓舒被折腾的心都累，左思右想给李星和想出一招，不是号称还有朋友是朴友兰的弟弟吗，让弟弟上啊。哪成想李星和说，弟弟和姐姐关系从那件事之后关系十分恶劣，打电话都不接的，他们真的把能找的人都找了。 「你放手，我给你找人。」 「真的？」 「放！开！」 宋梓舒啪啪啪的打他的爪子，好不容易把手解救出来，都红了，气的不行。李星和心虚气短，连声道歉，宋梓舒都不想搭理他。 拿着手机的宋梓舒想给金材煜打电话，这种事找谁都没有找金材煜合适，可她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没办法按下去，李星和看她不动了，问她又怎么了，怕她反悔。 宋梓舒把手机反扣在腿上，沉下脸望着李星和「不拒绝本身就是渣，还接受了更渣，我凭什么要帮一个渣男。」 她凭什么要做一个渣渣，就因为一个破游戏？这游戏算什么啊，让她变成渣女？金材煜做错什么了？他什么都没错，他满腔热忱的喜欢一个人，他做错什么了？李朱赫又做错什么了？他真心实意的爱着一个女人哪错了？这帮人什么都没做错，她也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就因为一个游戏搞的她成了要被唾弃的渣女？凭什么？！ 「不是，怎么跟你讲不明白呢，基石哥真不是渣男，他一没有骗人，该怎么样就这么样，说的很清楚，真的，非常清楚。」李星和苦口婆心想让妹子回心转意「二也没有对朴友兰做什么，上没上床不好说，应该是上了，但这种事两厢情愿，不能因为上了床男人就是做错了啊，而且谁主动的还不一定呢。」 「第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女孩子说一个男人有问题，都是花心滥情之类的对吧。但基石哥跟她不明不白的在一起之后该给的尊重都有，也不跟女孩子来往了，朴友兰要怎么样也顺着她了。除了没有答应她当他的女朋友，也跟女朋友没什么区别。退一万步，即便就是男女朋友好了，感情淡了分手了不是也很正常吗，你也谈过恋爱啊，分手能说是谁更渣吗？只是不爱了而已，哪有谁对谁错。」 宋梓舒听着这种渣男语录心都慌，嘴硬的怼他「照你这么说，就是因为那哥给了对方希望，对方才期待更多，还不是他的错！」 「你这就属于强词夺理了啊，拒绝又不是没有拒绝过，拒绝过不知道多少次，她硬是不走，能怎么办，总不能打她吧。」李星和跟宋梓舒掰扯「哥拒绝过，委婉的我喜欢你，我喜欢谁谁谁这种拒绝过，直白的，我不会喜欢你，你这样让我很困扰也说过，有一段时间还躲着她。都这样了还是不行，还有朋友的面子在，基石哥答应双方可以试试真的是没办法的办法。」 「当时哥想的是，朴友兰追那么紧说不定只是不甘心，在一起了，得到过了，那点不甘心应该就没了。谁会知道会闹那么难堪，谁都不想的，但你也说有些事不能强上，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能怎么办？总不可能装一辈子啊，那分手就是迟早的事情，你说，这怎么谈对错？要我说，朴友兰才是没事找事的那个。」 第68页 「开始的时候讲明白了好聚好散，不愿意你倒是说啊，她说的好听什么在一起就行，说那么好听转头就翻脸。怪谁？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哥头上。别说哥不喜欢，就是哥喜欢，喜欢也能变成喜欢过，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别人不喜欢了就是错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李星和在那边叨叨叨，宋梓舒心跳的超级快，心慌，慌的总觉得他的话戳的是自己，这种渣男语录，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这种应该被打死的傢伙，这种渣渣，这种渣渣，这种...... 凸(艹皿艹 )！！！ 「闭嘴吧！」宋梓舒扬声打断他「你要不要脸，说的是人话吗！」 李星和比她声音还大，他真的被搞的很头疼「怎么就不是人话！男女之间你情我愿，你喜欢你追，你追不上是你的问题，怎么就是对方的问题了？对方不喜欢你就是不行？哪有这样的！你追过人对吧，我也追过人，我们都追过人，追过的人拒绝了，我们强上了吗？追过的人在一起了，我们就没有分过手？你和我都认为正常的事情，朴友兰觉得不正常，不正常的不是我们。」 「男男女女的，谁能勾搭上谁就是谁的本事，我撩你，你撩我，大家不都是有来有往，我能撩到人是我的本事，你撩不到是你的问题。就按照你说的渣男，花心滥情见一个爱一个，那也是渣男的本事。他撩了，他有手段，他让你动心了，那是他的能力，你完全可以不动心啊，你动心之后就怪人家没跟你长长久久，转头就喜欢上别人，这是男人的错吗？他能有手段撩姑娘，就代表他经验丰富，他的经验总不能是天生就会的。他能套路你就代表他套路过别人，这东西还用想吗？」 「你不能一边享受渣男套路多，一边又唾弃渣男渣。倒是有不渣的，马路上到处都是，那些人没手段，不会打扮，也不会给你弄一些浪漫的小花招引你上钩，可你们看得上吗？你们看不上！你们就看得上渣男！还怪渣男渣！」 李星和看她捂着胸口像是被噎住了，找不到话回怼他，也从气势汹汹的状态缓和过来，暗嘆一声让宋梓舒好好想清楚「这件事基石哥真的没做错什么，很多时候撩拨只是一种惯性，就是恋爱谈多了，见过的妹子多了，会有的一种惯性。朴友兰把那种顺手的惯性当是在撩她，她那种姑娘那么想不奇怪，可你不应该那么想啊，我们差不多啊，我们都有这种惯性的。」 「我们最初会认识，我最初对你会有好感，你最初对我会有好感，不都是因为这种惯性吗。我们只是习惯性撩一下，不是想要做什么，真的追求是能让对方感受到的，对方也不是傻子，不过就是自欺欺人而已。你不可能不懂，宋梓舒，一个在完全不认识我的情况下，能直接跟我说，哥哥很帅我想要约你的姑娘，不可能不懂。」 李星和不想这么说，但说都说了，那就说呗「你肯定碰到过朴友兰那种死缠烂打的类型，但你运气好，你没碰到不能拒绝只能敷衍的。我们这一类的敷衍的方式你还不懂么，嗯嗯啊啊的应和，根本不走心。那些人看不出来我们不走心吗，看得出来的，不过是装傻，自己脑补一出大戏，最后还责怪我们为什么不配合他们演戏。这东西，能怪我们吗？」 宋梓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李星和是个绝世大奇葩！说什么呢！闭嘴啊！ 李星和不闭嘴，李星和觉得事情摊开来了，就说完。 「男女之事说到底不过玩个开心，我不是指上床，是暧昧交往那种开心，就为了开心啊。我撩你，你接受，我开心，你也开心，皆大欢喜。我撩你，你不接受，那我们就不玩各自点点头相互道别也是一种结局。可我没撩你，你硬要撩我，你还撩不动，非得强求，这就是大家都不开心。」 「宋梓舒，人生那么短，开心点，不好吗？是错吗？」 宋梓舒都快灵魂出窍了，这tm什么惊天大渣男！可是...... 好tm有道理啊！！！ 人生在世图一爽啊！谁管渣不渣，我就撩了，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同步追『有情人』的小伙伴互相告知一下，今日不更，昨天两万，今天一万，我感觉手要断了 顺便一提，你们要攻击渣男太渣就攻击李星和，不要攻击作者，作者是无辜的，对了，是文里的李星和，别上升正主啊 感谢在2020-05-02 13:46:04~2020-05-03 23:0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gueyeng、我先划一划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gueye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花花花、予书、果粒、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0瓶；gueyeng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车内的渣男到底被赶下了车，车主飞车回家, 扑在床上怀疑人生, 宋梓舒被李星和诱惑了, 不是这个人而是他的渣男语录。没办法不被诱惑，真的, 一点办法都没有，李星和太能说了！不止能说！他还能自洽, 说的特别有道理！ 说的宋梓舒觉得自己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递钥匙的人就是李星和。 宋梓舒其实暗戳戳的纠结过，玩游戏玩攻略游戏开多少支线都只是游戏而已，可现实中搞攻略游戏，一上来就三个目标，她真的纠结过，这是不是...有点...那什么...是吧。她不是渣女，美人都不是，虽然看起来有点渣, 但也只是投入恋情很快抽身也很迅速的那种渣, 不是一脚踩n条船的那种。在基础道德底线还算在线的情况下，宋梓舒真心纠结过她是不是在做一个渣渣。 第69页 就说隔壁的洪时瑛好了，她撩了人家, 也撩动了, 撩了之后人家有表示了，按照常理就应该暧昧或者在一起啊。可她纯粹出于游戏的目的去撩的人，撩到了又把对方被撩动的责任推到对方头上, 还怪对方怎么随随便便就被撩动了。这行为怎么想怎么渣，宋梓舒是真的纠结过的，只是人都是利己的，总是先为自己考虑，因为得为自己考虑，她的那点小纠结都不敢深想就被压下去当不知道，玩自欺欺人的戏码。 李星和这个渣渣洗脑包一包包的丢，砸的宋梓舒头昏脑涨，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一个鄙视李星和是个惊天渣男，什么狗屁逻辑！另一个则是为李星和摇旗吶喊，亲！他说的很有道理啊！你仔细听听，那是世间真理啊，朋友！ 宋梓舒懵逼了，被洗脑包攻击，掉血远不止一万。 宋梓舒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递钥匙的人是李星和。 新的世界诱惑宋梓舒放纵一把，人生在世就图一爽，既然图爽干什么要想那么多，什么现实还是虚妄，管他呢！一个攻略游戏而已，搞那么多事干嘛！不要怂，就是上！就当爽一把，爽完就跑！就当这是一场美梦，梦里有她想要的一切，包括男人。不就是个男人，她肯定搞得定！搞定就回家！回她自己的家！ 那...再去找李星和？不，找朴叙骏。宋梓舒想要先确定一下，到底是李星和太特别才会有五分，还是攻略目标真的不限制在那三人里，只有一个李星和没办法确定，多几个『李星和』就能确定了。而且她现在不想见李星和，那个渣渣太能说，玩不过，还是小心点。 宋梓舒想约朴叙骏当个试验品，可惜没约上，小哥哥接到她电话是很开心，随后惋惜的告诉她，他得飞曼谷，有行程，明天下午回来，问她能不能改个时间约明天。宋梓舒嘴上说着行，心里已经在盘算找谁当新的试验品。 宋渣渣已经冒出了恶魔的小尖角，并且能自我说服了，这不就是个游戏，怕个屁。 无所畏惧的宋梓舒小姐翻着通讯录准备去浪，一位特别的姑娘打电话进来，今天引出渣男语录的朴友兰，她打电话给宋梓舒说之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在忙不方便详谈，现在她结束了，问宋梓舒方不方便见一面。宋梓舒想说不方便来着，大家都不熟中间牵扯的事情又那么尴尬，见面就不用了吧。但朴友兰说她从李星和那边听到的故事只是一半，问她有没有兴趣知道另一半，宋梓舒还真被勾出了一点好奇心，就答应见面了。 朴友兰约她在夜店见，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亦或者圈子真的太小，大家能约的店，知名的店就那么多，朴友兰约的是之前洪时瑛带宋梓舒去的夜店，在rapper圈很知名的一家店。朴友兰也没定包间，就和宋梓舒在二楼半开放的卡座见的面。 宋梓舒来之前想像过朴友兰是什么样的，能被李星和形容词死缠烂打的类型，她想像力的朴友兰说不上太好，但见了面对方的形象和想像中的很不一样。这位应该是下了班约的她，还穿着套裙，外套搭在椅背上，浅灰色的丝绸衬衫，妆容淡雅，长发挽起，样貌说不上美貌，但也不难看，有职业装加成还有些知性气质，完全不是糟糕的会让人讨厌的姑娘。让宋梓舒说，如果她们是在工作场合正常见面的话，她对这位姐姐的印象说不定很好也不一定。 等坐下来客套两句，对方的态度也很好，弄得宋梓舒真心怀疑李星和那个死渣男，肯定骗人了，这姐姐挺正常的好不好，哪有死缠烂打。但她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双方又不熟，对方对她态度好点也正常，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都是顺着她的话说。 朴友兰好像有点忙，一边跟她说话，一边不停的在发信息，一直到酒水果盘小吃都送上来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她才放下手机，跟宋梓舒说，有没有兴趣听听同一个故事里，她的版本。宋梓舒就是为这个来的，当然想听了。 在李星和的渣男版本里，是朴友兰追的人，在朴友兰的视角里，是郑基石先撩的她。故事从开端就完全相反，听的宋梓舒表情都不对了。朴友兰也不知道看没看见，自顾自的说着她的故事，她和郑基石的故事。 两人相识于一场派对，朴友兰的弟弟带她去的，那时她刚分手，成天除了工作就是喝酒，人丧的不行，她弟是带她出去散心的。她那时对郑基石没兴趣，刚分手，还是男人都是狗的阶段，怎么可能对男人有兴趣。是郑基石先撩的她，看她不开心，陪她喝酒，给她讲笑话，带她一起玩游戏，哄得她...... 「我真的以为他对我有意思。」朴友兰夹着烟笑看宋梓舒「那场派对很多人，我连妆都没化，随便套了衣服就去了。大家光鲜亮丽的，漂亮的女孩子多得是，他一直围着我，有女人来找他喝酒，他都很敷衍，我怎么可能不想歪。」 宋梓舒的表情不太对，她觉得她知道问题在哪了，李星和说的是对的，有些东西完全是习惯。朴友兰认为的撩他很可能只是郑基石被她那个弟弟拜託要照顾她一下，但郑基石的照顾被误会了。 只作为宋梓舒的宋梓舒能理解为什么朴友兰会误会，那种局郑基石就算不是主角也是主角之一，他带着光环，周围都是他的朋友，身边围绕着想要跟他搭话的女人，他是闪着光的。闪着光的郑基石带着光圈走到了认为自己一无是处的朴友兰面前，不管是虚荣也好还是别的，那样的出场方式，那样的照顾，对某些姑娘来说，就是撩拨，就是，他对我有意思，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肯定是喜欢啊，有那么多美女他都看不上，只陪着她，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第70页 作为美人的宋梓舒却能理解郑基石搞不好真的没什么想法，一来是朴友兰说了，她没化妆，随便的一套衣服，跟别人比她很不起眼。有些话说起来不太好听，但现实就是大部分人都是视觉动物，不起眼的朴友兰不会引起郑基石的兴趣。哪怕郑基石真的对朴友兰有兴趣，追人也不是怎么追的，恋爱谈多了撩拨的手段多得是，这种直接上的反倒不太可能是要追，大多数就是交个朋友。 李星和说『我们这种人』时宋梓舒不想承认自己跟他是『我们』，谁跟那些渣渣是我们。但面对朴友兰，她得承认，她是『我们』那一边的。他们这种人恋爱讲究拉锯战，我进你退，你退我进，有来有往，能撩的对方心神不宁还在怀疑，这人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这样的恋爱才好玩。要是碰上纯情的，会攻势兇勐想要一举拿下没错，但...不会这么玩，这种你不开心我逗你一下的态度，这么玩，就真的是交个朋友。 朴友兰的故事还在继续，她的故事既然从开端就不一样，那过程和结局当然也不一样，无非就是郑基石上了床就不认人的戏码，最后涉及一点点噼腿，因为她翻到郑基石在跟别的姑娘调情的简讯，实际证据当然是没有，但简讯调情已经足够了，郑基石说什么那只是妹妹的话，她也不可能信。然后双方撕扯，她千求万拜託，自尊都踩在脚下，也无法挽回一个变心的男人。 那故事很长，宋梓舒却没怎么听，一旦把视角切换到『我们』的角度，朴友兰的很多话都是自以为，真的是像李星和说的，自己脑补一场大戏的自以为是。李星和说的郑基石用各种方式拒绝过，在朴友兰看来都是欲情故纵的戏码，那不是拒绝，那是在跟她推拉。朴友兰认为的她鼓起勇气向郑基石表达的爱意的过程，在李星和嘴里是死缠烂打的过程。 两边讲的是同一个故事，谁都没说谎，偏偏弄得南辕北辙，谁都看不上谁。 宋梓舒感觉很诡异，诡异的能理解双方，诡异的跟美人的脑电波达成一致，诡异的接上了李星和的脑电波，诡异的想着，她其实不用搞什么下定决心这种事，她搞不好是个天然渣也不一样。也不对，美人是个天然渣，她属于跟美人合二为一了。 漫长的故事结束，一瓶芝华士空了一半，都是朴友兰喝的，宋梓舒从开始的一杯酒到故事讲完也就喝了几口。故事讲完了，宋梓舒没办法评价这个诡异的故事，就只能问对方，为什么约她跟她讲这个故事。朴友兰很坦诚，她约宋梓舒是为了让宋梓舒别掺和这件事，不管她是跟李星和关系好或者是『别人』关系好，都希望宋梓舒别管，这是她和他的事，也只是她和他的事。 「说是说演员在幕后没力量，但知名演员和一般演员总是不一样的。你一句放他一马，我是可以拒绝，但我们没必要闹的不开心不是么，本来这件事也和你没有关系。」朴友兰端着酒杯虚敬她「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顶多给个教训，他也是活该不是么，他既然能玩我，总不会以为我就这么被玩了。」 宋梓舒抽了抽嘴角，端着酒杯挡住脸，这姐姐有点兇残啊，她倒是想说姐姐你可能误会了，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别人家的事她还是别掺和。 两个酒杯一碰，这次见面就算到此结束，宋梓舒认下了不会管，事情与她无关，朴友兰另类卖惨也算圆满达成效果。双方本就不熟，讲完了自然就是各自告别。 宋梓舒和朴友兰在店门口告别后不想回家，在弘大的街边熘达，不久前才下定决心爱谁谁的想法，在碰到了真的被渣过的朴友兰之后，又底气不足了。朴友兰不管是误会了什么，她都是真心喜欢上对方，她的真诚碰到了对方的敷衍，落得一片狼藉。那是没办法评价对错的故事，那只是真心被辜负的故事，辜负的人其实也没做错什么。 弘大很容易碰到rapper，这边有不少工作室也有大半夜出来玩的人，郑基石在这里走一圈能把饭局吃成流水席，宋梓舒偶遇个认识的人也不奇怪。宋梓舒碰到了之前在流水席上见过禹智浩和同龄亲故宋闵浩，以及他们的朋友们。对方看宋梓舒一个人，问她要不要一起，宋梓舒不太想，就说她和朋友约了，双方打了招唿就分开了。 漫无目的游荡的宋梓舒走了两条街，走的腿酸了，找了家咖啡店点了杯咖啡坐在户外的花园椅上发呆，望着街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脑袋空空如也，时间流逝就无知无觉，周围的霓虹灯逐渐熄灭，咖啡厅的服务生在她周围绕了好几圈，她都没发现。 呆滞中，早前分开的小哥哥突然出现在眼前，一张笑脸，笑着同她说，又见面了~ 宋梓舒一愣，禹智浩直起腰左右看看，问她，她的朋友呢？宋梓舒还没反应过来，禹智浩就说，这边晚上醉汉很多，让她小心点，最好跟朋友在一起。 禹智浩推了推头上的帽檐示意一点伪装都没有的女演员「虽然演员不怕被拍，你这样也不安全。」 女演员看懂了他的暗示，也接收到了他的好意，不自觉跟他说「我骗你的，没跟朋友来，就一个人。」 禹智浩微楞，犹豫了一下，问她「要不要我帮你叫辆车？」 宋梓舒有些意外，说送她的男人不少，说我帮你叫辆车的男人很罕见，起码她没碰到过，歪头打量他。禹智浩大概也是觉得『叫辆车』这话有些不太对，就跟她解释，他工作室就在附近，他没开车来，就是过来吃饭的。宋梓舒颔首表示明白，没开车当然就没有送她回家的车。 第71页 点了头的宋梓舒又不说话了，禹智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跟这位也只是见过两次而已，连熟人都算不上，要不是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压根也不会上来搭话，他说弘大半夜醉鬼多也是真的，单纯好心而已。可对方不开口，他也没办法就这么走了，总不能刚说了一个人不安全就丢她一个人在这。 可...真不熟啊。 「要不，你叫你朋友来接你？」 「......」 禹智浩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也没招了。隐约能猜到妹子好像不开心，但也不知道要怎么劝，关键是不熟，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对。走又走不掉，就只能坐在她对面，等着她自己缓过来，或者她要走之类的。 宋梓舒倒是没想到他就这么坐下了，坐下就坐下吧，她把手伸过去做了个要烟的手势，禹智浩慢半拍跟她说，他不抽菸。宋梓舒怀疑的看着他，rapper还有不抽菸的？不抽菸的rapper讪笑说，他真的不抽菸。 来了点兴趣的宋梓舒托着下巴问他为什么不抽菸，禹智浩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抽，不觉得抽菸有什么意思。这个答案宋梓舒倒是没想到，随后就问，那喝酒吗？禹智浩说看情况，一般不喝，避不开的场合会喝一点。 一个rapper，不抽菸不喝酒。 女演员很是好奇「你该不会对女人也没意思吧？」 禹智浩一下就笑了「你想太多，我没有出家。」 宋梓舒也笑了「好男人啊~」说着又嘆了口气「我也应该是个好人的。」 这话禹智浩就没办法接了，顺着她的话猜「是因为男人的问题才不开心的吗？」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因为男人才不开心的宋梓舒嘆息着点头，脑袋耷拉下去就没抬起来，软萌的很。禹智浩看着有些想笑，又怕真的笑出来会让姑娘没面子，就说，她那么漂亮外面的男人多得是，一个不行再换一个好了。 今天格外敏感的宋梓舒抬头瞪他「你也是个渣渣。」 单纯想要给个安慰的禹智浩莫名被怼，无辜的看着她，宋梓舒刚想说话，此前已经过来绕半天的服务生突然冒头，跟两人说他们要打烊了，看着禹智浩问他方不方便买单。禹智浩边问价格边掏钱包，宋梓舒倒是楞了一下，连忙翻包要拿钱，她刚把钱包拿出来，服务生已经接了禹智浩的钱，宋梓舒把钱递过去想让服务生把钱还给禹智浩，禹智浩就沖她摆手让她把钱包放回去说哪有让女孩子买单的。 这要是一起出来，或者两人稍微熟悉一点宋梓舒都觉得禹智浩说的没问题，可两人是偶遇，还不熟，这话就有问题了。偏偏服务生不觉得这话有问题，淡定拿钱走人，宋梓舒就有些郁闷。 禹智浩在她要说什么谁买单之前，指着咖啡厅玻璃门上贴的营业时间给她看「这家店十一点关门，现在都快十一点半了，他可能以为你在这里等人才不好意思让你离开。」指了指自己「等的人来了，当然是我买单。」说着话起身「走吧，换个地方。」 宋梓舒嘟囔了一句早点过来说关门不就行了，禹智浩倒是觉得，对方应该是认出宋梓舒才没有说要关门的，女演员真的一点伪装都没有，明星总是有些特权的。 没办法反驳艺人特权这个说法的宋梓舒起身跟他走，禹智浩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还是想回家。宋梓舒哼唧了一声，说你就是想赶紧把我送走。禹智浩忍不住就笑，笑着说，她应该跟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这么说。 「你撒娇还挺可爱的。」 话音一落两人都愣住。 禹智浩先回神，有些堂皇「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宋梓舒轻笑「你别误会才是，我没有跟你撒娇。」 一个两人都没有特别意思的小误会让双方都笑了，笑过之后那点不尴不尬的陌生就不见了。禹智浩再次问她想去哪的时候，跟她说不是想让她赶紧走，是大半夜的这边确实不太安全。宋梓舒也很老实，说自己没有想去的地方，但也不想回家。 禹智浩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神色有些犹豫，宋梓舒以为他还有事，就说他先走也行，不用管她。妹子都说这种话了，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她，但是吧...... 「我得回工作室弄歌，你...」禹智浩迟疑道「你要去吗？」在她说话前先说「我的工作室没玩的，但你想一个人待着没问题，我的工作间是单独的，你可以在客厅待着，就你一个人。」 如果没有前面那个小误会，宋梓舒搞不好就对这个『邀约』误会了，但有前情她就不会想太多。反正也没地方去，工作室也是个选择，干脆就答应了。 两人就这么往禹智浩的工作室走，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禹智浩大晚上的还要工作也是辛苦，禹智浩却说喜欢就不觉得辛苦。宋梓舒给他竖了个拇指表示对音乐人的赞赏，音乐人顺势捧了演员一句，说他们拍摄起来也会经常熬夜。聊着聊着，陌生人之间的尴尬就又回来了，真的不熟，聊到最后就变成客套。 幸好禹智浩的工作室很近，要是再远一点宋梓舒就不想去了，那么尴尬的聊天没办法继续下去。 进了门，禹智浩在宋梓舒要换鞋时让她等等，给她拿了没拆封的一次性拖鞋，带她进去后告诉她洗手间在哪，一次性纸杯在哪，咖啡机在哪，房屋介绍了一圈后，也没说别的，指了指工作间的方向让宋梓舒自便，就真的去工作了。这种也不知道是直男还是要怎么评价的操作，弄得宋梓舒有些奇怪，但对方对她没意思表达的倒是清楚，也让她不自觉的放松，她现在真的不需要一个有意思的男人出现在她周围。 第72页 禹智浩说他的工作室没玩的就真的是没玩的，客厅连电视都没有，就一套组合沙发和茶几，茶几上零散的放着一些杂志，别的就没了。宋梓舒坐在沙发上左右看看，除了墙上的画也就是白墙，没什么好看的，有点无聊。在街边发呆和在别人的工作室发呆感觉不太一样，街边的话好像更放松一点，可能是街边空旷？ 无聊，没事干，宋梓舒想走，去敲了他工作间的门，没反应，按着门把手试探着推开一条缝，看到的是背对她戴着耳机的禹智浩，犹豫了一下把门关上，重回沙发刷手机。人家在工作去打扰感觉不太好，何况是她自己要来的，来之前禹智浩也说过这里没玩的，她在搞事情感觉太作。如果禹智浩是个熟人，她作就作了，都不熟的，作什么。 不作，也没东西玩，手机也没兴趣刷的宋梓舒望着白墙发呆，这次不是脑袋空空的发呆，而是在想事情。 想李星和那个渣渣，想朴友兰那个被渣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渣的心安理得，又想，她要是渣了一个跟朴友兰一样的人，那在她离开后，美人会不会倒霉？或者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倒霉的就变成了她。圈子是真的小，小到她都能和金材煜合作，以后搞不好也会跟别人合作。 合作的对象如果刚好是被渣过的，多尴尬！如果合作对象还是隐形的上司，如音乐导演和音乐人的关系，那不止是会尴尬，还会倒霉。当然了，她也可以不挑那种高层渣，就渣同级别的同事，危险性就没那么高。可是想想要去渣别人，抱着目的就是为了渣而渣，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这个游戏说不定只是对她来说是游戏，对别人是真实人生啊，她那样做不太好吧。 事情绕啊绕有绕回原点，宋梓舒长嘆一声，玩个攻略游戏而已，怎么就那么复杂。 夜已深，作为常年作息良好的姑娘困了，客厅就她在，很安静，沙发很软，东想西想没事干的小姑娘就这么睡着了。 宋梓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门铃声吵醒，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工作间的门正好开了。她坐在沙发上睡着的，看她坐的好好的，禹智浩不知道她睡着，开了门直接往大门的方向走，没一会儿拎了一盒披萨进来，放在茶几上。 「我看你之前上楼的时候盯着边上的披萨店，想着你可能没吃东西。」禹智浩把披萨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我吃过了，你吃你的，吃完了不用收拾，就放着就行，明天阿姨会收拾。」说完沖她笑笑，转身就回工作间了。 从他把披萨放下到他走人，宋梓舒都处于茫然中，等他人没了，她看着茶几上的披萨更茫然了。她都不记得她看过披萨店，可能看过？她其实有点饿，但没什么吃东西的想法。结果这个小哥哥看出来了，还特地点了披萨？什么神仙。 不抽菸，不喝酒，大半夜碰到她跟她说，我帮你叫车，之后出于安全考虑带她来工作室还不打扰她，发现她饿了还在『百忙之中』给她叫了披萨。 这是什么神仙？？？ 宋梓舒捂着胸口觉得刚才神仙笑的有点帅，不对，小哥哥本来就挺好看的。又温柔又细心，还帅！ 属于小作精的部分有点蠢蠢欲动，这种神仙不下手等什么呢？ 神仙对她没意思？别闹，哪有她追不到的男人~就是这么有自信！ 可是...这么搞神仙是不是不太好？神仙是无辜的啊。 我还无辜呢！何况，我是真的喜欢啊！喜欢不上什么时候上？ 上！ 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结果的渣渣把那些没结果的想法都丢在脑后，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边吃披萨边搜神仙的过往，理想型也是必须要了解的。官方理想型这种东西真真假假，只能算是参考，了解一下过往经歷才是重点。 一小块披萨吃完，也大致了解神仙各种戏剧性的过往，宋梓舒放下手机拿上包去卫生间补妆。她出来是见女人的，带的东西不多，只有基础的粉和口红。见女人，妆就很淡，口红只能救急，折腾半天也不怎么满意，有些后悔没把全套装备带上。装备不足就只能用别的方法凑了。 见女人的穿着很随意，吊带内搭外罩针织衫再加牛仔裤就出来了，撩小哥哥针织衫就可以不要了，黑色吊带比想像中给力，她白呀~白加黑在特殊情况下有特殊的效果。头髮散下来，在发尾淋一点点水，只要一点点，抓一抓，弄散。 宋梓舒望着镜子里的姑娘，想了想，把重新涂抹过的口红擦往唇边抹一点，眼尾也带上点颜色，嘟着嘴憋气，把眼睛憋红，内眼眶的红和眼尾的嫣红融合，看着还不错，重新把洗手间收拾好。回到客厅拿着披萨往针织衫上一盖，油腻腻的，随手丢掉。再开沙司酱，回洗手间，把淡黄色的沙司酱用水调和，煳在胸口上，捧了一手的水把胸前弄的湿漉漉的，最后看了眼镜子。 很好，黑色的内搭贴在胸口，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白皙，搞定！ 宋梓舒转身准备上战场，侧身的剎那又觉得不对，转回头看镜子里的人，再次开水，把上半身都弄湿，裤子上也得沾水，再把洗手台弄乱，整整齐齐的多不符合设定。绕去客厅，地毯上盖一片披萨，桌上的杂志弄乱，来迴绕了两圈，确定自己做的很完美，细节都填充的很好，完全就是吃披萨不小心才弄成这样的。 第73页 什么都准备好了的宋梓舒要去敲门了，什么都没准备好的禹智浩懵逼中。 禹智浩很懵逼，他的工作室是有监控的，打扫阿姨会上门啊！而且他也需要知道客厅有没有人来，工作间隔音很好，外面弄什么里面都听不见，很多制作人的工作室都是有监控的，他认识的很多很多人都有。监控可以防止很多纠纷，聊事情都是在工作室聊，有纠纷看监控直接就能解决。 重复一遍，禹智浩的工作室有监控。 有监控代表什么？代表宋梓舒做的事情，禹智浩都能看到。也不对，只能看到在客厅的那一部分，洗手间没监控，监控是防止纠纷的又不是变态，谁在洗手间装监控。 一开始禹智浩没管那个监控，他都没开，女艺人在客厅，他开监控不是很奇怪么。后来打开也纯属是叫了外卖等着人来才开的，监控开了门铃响他就能听得见。然后那个监控就一直没关，单纯是忘记了。 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那位干嘛呢？对他的地毯做什么？他地毯很贵的！她那个奇怪的打扮又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失手掉落啊，那是故意把披萨拍在他地毯上！那女人想干嘛？弄坏他的东西发泄？太无聊了吧！ 那女人敲门了。 禹智浩手忙脚乱的关了监控，套上耳机盯着屏幕假装工作，心里已经准备好了，要是宋梓舒发疯，他就指着监控让她老实点，他可是有证据的！ 宋梓舒敲了门没人应答，自然的推开门进去，在禹智浩假装感觉到有人回头时，红着眼睛垂着头可怜兮兮的说她想好了的套路，吃披萨不小心掉落弄的外面一团乱。有证据在手的禹智浩心里冷笑，面上毫无表情，顺着妹子抓着他的手，跟着她出去看那个神经病搞出来的戏码，准备好要怼人，看他不怼死她！ 各怀鬼心的男女手牵手，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禹智浩准备好了，宋梓舒也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的禹智浩带着怒气的一声『你这个』神经病还没说完，准备好的宋梓舒松开他的手往他怀里一扑，扑的禹智浩懵逼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梓舒声音又软又娇，还带着鼻音「我赔你，你别生气~」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扭来扭去，就差嘤嘤嘤。 禹智浩一脸茫然，搂着来回蹭的姑娘，浑身上下就是一个巨大问号。 卧槽！这女人该不会真是神经病吧！吃药啊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3 23:03:59~2020-05-04 23:4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ueyeng、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有什么比自以为自己是在撩人结果人家从头到尾看在眼里，还当她是神经病更惨烈的翻车？ 没！有！ 宋梓舒扭了半天小哥哥也没反应, 就在她想着小哥哥该不会太纯情这样就吃不消的时候, 小哥哥拍拍她的脑袋, 在她仰头之后，抬手指着她背后的方向, 宋梓舒第一次回头还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手臂依旧搂着小哥哥呢。可小哥哥动作不变, 让她第二次回头时仔细了一点, 仔细了，就看到了那个圆滚滚的，本身也没有太隐藏的固定在墙上的镜头。 宋梓舒当时就懵了，懵的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的开口「那是什么？」 即认为妹子有病之后还怀疑她装傻的禹智浩告诉她「监控。」同时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能拍到你在客厅做的一切的监控。」 空气尴尬的都要窒息了，宋梓舒要窒息了，张着嘴无声的尖叫, 标准的世界名画吶喊脸。禹智浩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她的表情才惨，惨的感觉像是他欺负了她一样，讲道理, 明明是她的错好吧。 是的, 禹智浩还没有发现这是撩人失败的翻车现场，他依旧认为对方有病。 宋梓舒的吶喊脸维持了得有两分多钟，足以看出她的不在状态。禹智浩却等的不耐烦, 对他来说这纯属是他好心却没好报，对方搞事情。如果之前还有耐心照顾一个漂亮姑娘的心情，现在完全没有耐心去应付一个女疯子。漂亮的疯子也是疯子！ 「你...」 禹智浩刚开口就说不下去了，因为疯子红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蛋到脖子再到肩膀一路向下，全身上下都红了，红的禹智浩怀疑她都要冒烟了，差点笑出来。紧接着疯子转身就跑，跑了没两步踩到她之前丢在地板上的披萨，伴随着一声尖叫五体投地啪在地毯上不动了。 ...................... 无数个点出现在禹智浩的脑门上，那些代表无语的点点很快就变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狂乱笑声，笑的禹智浩腰都直不起来，这是什么段子一样的巧合，这傢伙也太蠢了吧，好弱智啊啊啊！！！ 禹智浩都要笑疯了，气都喘不上来，本来羞愤欲死的宋梓舒暴躁起身怒骂他笑屁啊！禹智浩直接摊在地上，真人演绎什么叫捶地狂笑！宋梓舒想都没想就扑过去，脑子里全是掐死他就没人知道这么羞耻的事情了！禹智浩都不反抗的，他真的笑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肚子都疼，这tm真的是个段子，太傻逼了！ 掐人要怎么掐？ 扑在人身上，两腿分开坐在对方腹部，双手按住脖子，身体下压，想要用力就得贴上去。 第74页 掐人就这么掐。 这么掐能挡住对方的笑声？真的想掐死他当然可以，但并没有打算搞出人命就挡不住，那人还是在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不过喉咙被扼住所以从哈哈哈变成嗤嗤嗤的气声。 掐人挡不住对方的笑声，还有什么招能让对方闭嘴？ 堵住嘴啊！用什么堵？还能用什么堵，双手还掐着脖子呢，能用什么堵。 禹智浩傻了，一口气憋在胸口都忘了唿吸。宋梓舒没傻，她的脑子里全是看你还敢笑！ 禹智浩笑不出来了，瞪大的眼睛满是惊讶，此前全是哈哈哈的脑子开始接受其他信号，腰侧的双腿，小腹上的半圆，抵着胸膛的柔软，脖颈处的手指，下巴的肌肤，嘴唇上的湿润，就连鼻腔都满是香气。 好香啊...... 宋梓舒笑了，笑着从他身上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傻子「你再笑啊。」 禹智浩不傻，如果说之前他理解不了女演员为什么发疯，就这一出，他也想明白了，明白了之后又笑了「你折腾半天就为了这个？喜欢我？」 刚刚因为压制对方而消散的羞耻感再次涌上心头，宋梓舒慌乱的吼他「谁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了！」 挑眉望着她的禹智浩指出事实「你脸红了。」 宋梓舒啪的捂住脸「关你屁事！」 禹智浩又想笑了，这次不是笑她是个弱智，是笑她有点可爱。小可爱再次想走，禹智浩倒也没拦，看着她急速消失，还把门拍的震天响，噗嗤一声又笑了。笑着起身，笑着回工作间拿上外套，笑着把沙发上的小包包拿起来，找到她的手机捏在手里，嘴角一直翘着，按都按不下去。 转悠一圈把东西都收拾好的禹智浩穿好鞋等在门厅处，毫不意外听到了『哐哐哐』的砸门声，心里还想着比他预想中回来的要快，笑眯眯的开了门，在妹子要吼他之前，抖开外套披在她身上。 火还没发出去就打断了的宋梓舒一愣，就听到禹智浩说「穿鞋，我送你回去。」在她回神要再次发火前，脖子上又被挂了包，他还顺手调了一下位置，第三次回神的宋梓舒手里被塞了个手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宋梓舒老实了，老老实实的扶着他的手换鞋，也不管什么明明可以扶着墙为什么一定要扶着人的事情了。穿好鞋，在他的示意下把外套也穿好，先出门在门边等着他也出来，带上门跟他一起去等电梯。 宋梓舒老实了，禹智浩不老实。 禹智浩望着电梯门倒映着的穿着他的衣服的姑娘，抿唇憋笑，语气严肃「我地毯很贵的。」 宋梓舒蔫了「我赔你一个。」 咬着腮帮子不让自己笑出来的禹智浩冷淡的『嗯』了一声，又说「你那件外套，还要么。」 宋梓舒肩膀都垮下去「丢了吧。」 禹智浩要憋不住了，但他还有一个问题「你和gray哥什么关系？」 「嗯？」宋梓舒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的是眼睛都变成弯月的傢伙，头上的小雷达一激灵，眼睛陡然变亮，脆生生的回了一句「没关系！」 憋了半天的禹智浩朗声大笑，宋梓舒也笑超甜，有些话根本不用说开，大家都懂。 宋梓舒五指张开把手往他面前一送，禹智浩玩了把矜持，双手插在裤兜里当看不见，偏偏眼睛都要笑没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喜欢我？」 「超喜欢！」 妹子用力点头，应的那叫一个干脆！禹智浩差点就笑出声，干咳一声把笑意憋下去，看她那么萌又忍不住戳了下她的脸。 「那今天是故意的？」 禹智浩问的其实是路边偶遇，一想到宋梓舒搞那么多事情就是因为喜欢他，那当然会想是不是从偶遇开始就是套路。漂亮姑娘的套路男人多半都吃，除非一开始的印象分就不高才会排斥，但禹智浩对宋梓舒的印象分还挺高的，要不然也不是所有单身一人的姑娘都能被他领进工作室的。谈恋爱这种事真的看脸，起码最初的好感都源自于脸。宋梓舒有一张对直男几乎无往不利的脸，这张脸能让她在面对直男时，起始好感度就过半。 宋梓舒却以为他问的是翻车，脸僵住，人往前扑，搂着这次张开怀抱任她扑过去的男人哼哼唧唧的撒娇。禹智浩当她害羞了，笑意彻底憋不住，抱着她笑成个傻子。 不管之前的车祸现场有多惨烈，看小哥哥现在的状况都是被撩到了才有的，只要撩到手管他有没有翻车呢！ 一对好感极其浅薄的男女进展却无敌迅速，电梯门开了都抱在一起没放手，禹智浩还闹她说是要不要别回去了。宋梓舒一下就想歪，以为他想干什么，刚准备说话，禹智浩就笑她别做梦，就她这样的还肖想他的□□，他的意思是太晚了，等天亮了再走。 之前还觉得小哥哥是神仙，撩到手又有种小哥哥不止下凡还有点自信心要上天的意思，谁肖想他的□□了！谁做梦啊，想什么呢！ 真的是认为时间太晚，想着过一会儿天就亮了才想留人的禹智浩，看她鼓着脸作了一下，搂着她的肩膀左右摇晃的哄她，身份变幻之后立场转变的那叫一个快，哄人哄的可自然了。 两人就这么黏黏煳煳的下了电梯，出了电梯禹智浩就放开了宋梓舒，看宋梓舒不明白给他解释，地下车库是记者常年顿点的高危地区。宋梓舒秒懂，也不跟他扯什么被拍到又怎么样，自然的跟他分开半臂的距离，跳过此话题问他白天有没有时间。禹智浩说今天白天是没空了，他得弄歌，还没弄完呢。 第75页 光从两人都有意识的顾忌艺人身份就知道，双方对彼此的好感那是真的没多少，这顶多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见色起意而已。但见色起意那也是起意了，有了那么点意思才能往后慢慢发展啊。 说不好是什么关系非要定义大概是暧昧期的男女上了车，手又牵在一起了，宋梓舒对新撩到的小哥哥很有兴趣，肢体接触更有兴趣。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玩，不止摸还亲，弄的禹智浩一直笑，也不开车，就陪她玩。 新鲜出炉的暧昧期男女除了玩手当然也会玩亲亲，亲来亲去就从前座亲到了后座，亲亲抱抱搂搂蹭蹭就很容易玩出火来。宋梓舒顶着膝盖把人弄开，让小哥哥清醒点，她是不会跟他玩车震的，这个梦就别做了。喘着粗气缩在门边的禹智浩嘴硬的说是她想车震才对，一看就是肖想他的美色。 宋梓舒把刚才闹的过火脱到后腰的外套重新穿好拉上拉链，让美□□人的哥哥省省，再这么没羞没臊的玩下去，他就成骗炮的了。禹智浩直起腰对着她扣扣子，让她好好看清楚，他的扣子是谁解开的，到底谁骗炮啊，她先动手的好不好。 两人叽叽喳喳的互相指责对方就是垂涎自己美色，不要脸！闹着闹着又亲都一起去了，双方其实都没准备要脸，但双方还是有底线的，车震是不能车震的，这个就别玩了。 好不容易从危险的后座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前座的两人，还没分开就开始研究什么时候再见。宋梓舒说她最近都有时间，有个拍摄被延期了。禹智浩想起了《手指舞》大概知道她在说什么，就跟她说，他也就忙这两天，等歌弄完也有几天休息，问她要不要出国。 这进展已经不是迅速那么简单，根本就是超速，速度快的连个剎车都没有，眼看就要飞出去了，宋梓舒的电话响了。来自之前她刚刚说没有关系的李星和，禹智浩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忍不住酸了一句，没关系的人怎么会这个点给你打电话。 真心认为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宋梓舒也很意外对方这个点会给她打电话，接起来没聊两句就知道为什么了，rapper们去了那家有名的店，店里的服务生跟他们说，宋梓舒和朴友兰来过，李星和一个电话就打给宋梓舒了，问她们见面聊什么了。 宋梓舒的手被禹智浩抓着亲，好像是要吸引她的注意力，一边沖他笑，一边跟李星和说「我答应朴友兰不管这件事。」发现禹智浩突然抬头看她，疑惑的望过去无声的问『怎么了？』 「你认识朴友兰？」 「你说什么！」 两句话同时出现在耳边，宋梓舒楞了一下，刚要回应，就听李星和问她谁在她边上，她回了句『禹智浩』，电话那头的李星和问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电话这边的禹智浩尴尬的问她是不是李星和知道了他们在一起。 宋梓舒扫了禹智浩一眼，抽回被他牵着的手，慢悠悠的跟李星和说「要不要见一面？」李星和当然是说好，禹智浩的表情却不太对。宋梓舒笑了，笑着跟李星和说「我在zico xi的工作室楼下，哥哥来接我。」确定他知道地址后就挂了电话，手机往车前一丢，抱着手臂打量心虚的禹智浩，这位可以啊，想玩是吧？ 非常清楚她为什么不爽的禹智浩举起手投降，先认错再跟她解释「我是想着你和哥，对吧，你懂的。」 「不对，不懂。」宋梓舒不认，让他说清楚「我们怎么了。」 禹智浩有些尴尬，含含煳煳的说「也不是说怎么了，就是...总有点...」望着她，试图用眼神传达，他们之前多默契啊。 之前的默契都餵了狗，神仙下了凡不过就是个男人而已，宋梓舒开了车内灯，翻包拿出粉盒，边确定自己的妆，边跟他说「我不玩了，我应该不用说对不起吧。」 禹智浩脸色微变「没必要那么生气吧，我不过是想小心点而已。」 宋梓舒当听不见，拿着粉饼遮盖刚才玩闹时弄花的口红。 不过一分多钟，一分钟前还甜甜蜜蜜眼看就能上高速的车，现在被一脚剎车踩的车毁人亡。宋梓舒淡定的补着妆，还有心情想着这款口红的色号晕染开倒是比直接涂要好看。禹智浩淡定不了，这刚刚还火热呢，妹子还穿着他的衣服呢，连她补的妆都是他弄花的，怎么就搞的那么严重！ 两人半遮半掩的默契说的其实是一件事，宋梓舒和李星和的关系。宋梓舒认为没关系，本来就没有。禹智浩却担心，宋梓舒认为的没关系在李星和那边可能不一样，或许没到暧昧只是追求，但光是追求就已经是有关系了，哪怕宋梓舒可能是不接受那样的追求的。 李星和是禹智浩的兄弟，兄弟追的女人不会碰，这东西属于常识，但兄弟追的女人对兄弟没意思对自己有意思，还自己送上门表达意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接受妹子示好不代表要把妹子带到兄弟面前说，你妹子跟我示好哦~那是找架打，被打了还不能还手的那种。因此，禹智浩认为，他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见李星和，起码不适合一起见，同样不适合告诉李星和，发生了什么。 但宋梓舒不那么想啊，两人虽然不是在一起吧，也是互有好感，双方进展那么快都已经在说出国游了，这时候冒出来一个我怕我兄弟多想，所以你先藏一下的戏码，干什么，我见不得人？至于什么为了兄弟情义所以女人要靠后之类的，都滚开，想什么呢，以为我是什么？真当非你不可？做梦去吧。 第76页 禹智浩的喜欢浅薄的想让宋梓舒为朋友让步，宋梓舒的喜欢同样浅薄的，稍不顺心就能说再见。 两人都处在刚有点好感的阶段，那点好感可亲可抱，甚至可以在意乱情迷时差点擦枪走火。但那点好感都没有自己重要，不过是沙堆城堡，一点风浪都经不起，洒洒水就没了。 宋梓舒的那点好感没了，禹智浩的好感还在，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就在这里。男人碰到问题想的是先哄，他柔声细语的哄着宋梓舒，说他错了，说对不起，说他不是那个意思，说一堆。宋梓舒压根没听，管他说什么呢。偏偏禹智浩的好感不足以让他真的搞什么低三下四的事情，哄半天也没把人哄回来，觉得妹子有点作，就有些不耐烦了。 巧了，宋梓舒也不耐烦。 不耐烦的禹智浩闭嘴选择冷处理。 不耐烦的宋梓舒压根懒得搭理他。 车内陷入安静，气氛随着沉默的时间变长，越发的不对劲，打破沉默的是宋梓舒的电话响起，李星和来电应该是到了，这边离弘大那家店本来就不远。禹智浩按着宋梓舒的手不让她接电话，但他也不说话脸色阴沉。宋梓舒甩手甩开他的手，接起电话就说她在地下停车场，让李星和过来，刚说完手机就被禹智浩抢过去。 手机砸在后座弹了两下掉在车底，禹智浩问宋梓舒闹什么，两人的状态反过来了，现在是宋梓舒认为他有病该吃药。 「我们连开始都不算，你该不会想让我给你个结局吧？」 「宋梓舒。」 宋梓舒皱眉望着禹智浩「你知道你现在生气的点很莫名其妙吧。」 禹智浩给气笑了「我现在被你耍了，不应该生气？」 「什么叫被我耍了？」 「不然呢，难道是我耍你吗？」 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沟通，尤其不能吵架，一吵架话就不过脑子，怎么难听怎么能攻击对方，就怎么说。说完一定会后悔，百分之百会后悔。禹智浩就说了他一定会后悔的话，就一句话，刚说完就后悔了。 「大半夜跟男人走还装什么纯情。」 说话的人尾音都没落下就咬着唇后悔了，听到的人反倒笑了，浅浅的一声『呵』。 此后，再无动静。 后座的手机再次响起，没人接。前座的手机响了，李星和打给了禹智浩，问他们在哪。 地下停车场不小，找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挂了电话的禹智浩懊恼的想要说点什么弥补，宋梓舒却想下车，她手搭在门边，禹智浩想都没想就锁了门。宋梓舒也不看他，也不问他为什么锁门，连让他开门都没有，抬手闲适的拨弄指甲，一副身边根本没人在的样子。 禹智浩慌了，慌乱的道歉说对不起，说他刚才是脑抽，说自己一堆不是，说到李星和找到了他们的车，站在了挡风玻璃前沖他们摆手，闭嘴了。 宋梓舒把手放在车把手上，拉了一下，他不开锁，她也不说话，手就那么放着。禹智浩硬撑着不解锁，眼睛死死的盯着宋梓舒，宋梓舒压根不看他，倒是李星和敲了敲车前盖，让他们别磨蹭。 磨蹭不下去怎么办？当然是开...... 「你要有胆子开车走，我就原谅你。」 手已经搭在解锁键上的禹智浩勐的转头看她，宋梓舒勾着嘴角，讽刺他「我看你没这个胆子。」 禹智浩眼里都要喷火了，宋梓舒笑容变大「道歉要有点诚意啊，哥哥。」 空气稀薄的有一点火星都能烧起来，李星和再次敲击车前盖，那动作给车内破了一盆凉水全浇在禹智浩的脑袋上。 车门开了，宋梓舒下了车，禹智浩没动就在车里坐着，看着他们。他看着宋梓舒跟李星和说了什么，李星和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他觉得那是他想太多，挡风玻璃是单向的，李星和根本看不见他。但他能看得到他们，他看到他们都在脱衣服，那动作太诡异了，诡异的他都想下车，可他下不去，座位上沾了强力胶，那个名叫面子的东西沾住了他，让他没办法下去。 车前的两个人在脱衣服，脱完了互相交换，禹智浩看到宋梓舒把外套递给李星和的时候猜到了他们为什么脱，宋梓舒要把他的衣服还给他。可他没猜到的是，还衣服的人不是宋梓舒而是李星和。 李星和干笑看着禹智浩，把衣服从车窗递进去，干咳一声「那什么，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妹妹，真的。」看他的表情太阴沉，又咳嗽了一声「她让我帮忙跟你说一句...」舔了下嘴唇，尴尬的要死了，声音小的不行「女人半夜跟男人走，除了骚...咳咳...还有可能...咳...还有可能是喜欢他。」说完立刻就走，跑到宋梓舒身边沖她叫「我欠你的啊！」 宋梓舒昂着脑袋让他别废话，伸手示意「我手机。」 李星和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不想回去啊，太tm尴尬了！他为什么老是陷入这么尴尬的男女关系里！ 他不用再回去了，因为那个死都不下车的人下车了，带着李星和忘记拿回来的手机下车的，走到两人面前，无视盯着顶面想要找条缝钻进去的李星和，望着宋梓舒，说她忘记拿手机了。 宋梓舒踢了装死的李星和一脚，下巴冲着手机「拿啊。」 李星和憋屈的不行，边拿手机边叫「你手断啦！」叫完手机也没拿回来，对方不放手。 第77页 不放手的人想说话，连手机都不想接的宋梓舒转身就走，禹智浩左跨一步挡住她，宋梓舒撩着眼皮扫了他一眼，只一眼，禹智浩就僵住了。 好演员的眼睛里是有故事的，好演员的眼睛能传达故事，宋梓舒传达给禹智浩的故事是，你算哪根葱。 宋梓舒走了，脚步不快也不慢，李星和来回看看，嘆了口气，上前拍拍禹智浩的肩膀，表示安慰，手往下一划，摊开，示意他可以给手机了。 禹智浩攥着手机的手指都泛白，盯着李星和不说话。李星和一改之前尴尬的要死的样子，坦然的回望。 「只是妹妹？」 「不是妹妹是姐姐吗。」 「你以为我会信？」 「我没追到，她拒绝了，这个你可以信，而且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我们都有一两年没见过，这两天才重新联繫起来的。」 李星和让他冷静点「跟我闹没用啊，又不是我让你干的。」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态度，很不怕死的对弟弟说「我个人很欣赏你这种兄弟义气，真的很欣赏也很感谢，但错真的不在我，你就算要找谁发泄，我也是无辜...」话没说完看他举起手机以为他要砸过来，连忙叫了一句「我是哥！那是她手机！」 也不知道是『哥』的身份有用，还是『她』的手机比较珍贵，禹智浩到底没有把手机砸出去而是拍在李星和的胸前，拍的李星和怀疑胸骨要断，随后转头走人。李星和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抬脚去追宋梓舒，跟宋梓舒说，禹智浩差点跟他动手，她都快赶上祸水的级别了，兄弟阋墙，他和禹智浩关系多好啊，都给她毁了。 宋梓舒抱着手臂随意的回他别装了，这种小矛盾算什么大事，找个机会碰面喝一杯，还动手呢，吵架都未必会吵，也就和好了。男人么，为女人掐架多丢脸，又不是拍电视剧，还跟兄弟抢女人，说出去会被人笑的，不在圈子里混了？ 「你不是挺清楚的么。」李星和面对她后退着走，笑看宋梓舒「我就说我们是一国的，那么了解男人还跟他闹什么？还是说，这是推拉吗？」 宋梓舒嗤笑「我干嘛跟他推拉，勾勾手指就能来的人。」 李星和歪了歪头「不是吧，他不是乱来的人，就算是也不会跟你玩啊。」 「干嘛，我太廉价，不好玩？」 「别走极端啊，我的意思是你太珍贵，怎么能用玩的。」 李渣男哄姑娘的话张口就来「你是女王宝座上的姑娘，跪在你面前的男人能填满汉江，得你垂青是大运气，怎么可能玩呢。」 宋梓舒脚步一顿，李星和指着她就说「笑了啊，笑了就说好了，别生气了，他都快气死了，你还气什么。」转过身搂着她的肩膀左右晃晃「我跟你保证，他今天连觉都睡不着，少说得憋屈一个礼拜，歌也写不了，有的他头疼的。」哄着妹子「想想她有多悽惨，是不是很值得笑一笑~」 悽惨的画面出现在脑海宋梓舒还真被逗笑了，李星和一看把她逗乐了，随口就把禹智浩拍在泥里，说的都是什么他一定会倒霉，喝水都能呛到的话，跟诅咒一样，套话一串一串的。等宋梓舒被他哄的彻底笑开，像是把那件事丢在脑后了，渣男话锋一转，又说禹智浩为人还可以，在男女关系上也不是混乱的类型，让宋梓舒折腾他一下就算了，要是真把人玩死了，不开心的还不是她么。 宋梓舒斜眼看着这个还搂着她的渣男「你又知道我不是想彻底再见。」 「我知不知道无所谓啊，你知道就行。」李星和用脑袋轻碰了下他的额头「详细情况我是不了解，但就那么点事情么。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们好像还不熟，那就是刚好没两天？刚开始总会有点小矛盾，闹一闹就过去了，真因为这点矛盾就分开，你不可惜吗？」 宋梓舒嗤笑一声「他都能说出大半夜送上门的话了，我还有什么好可惜的。」 「都说别走极端了，我知道，你也知道，那就是句气话而已。」李星和沖她眨眼睛「反过来想，也不是所有大半夜送上门的人对方就会开门的。开门本身就代表了态度不是么，真拒绝关门外不就行了。」 不接受这种套路的宋梓舒抖了下肩膀想把他的爪子抖开，没抖开又不高兴，就怼他「你也是够有意思的，喜欢我又把我往朋友那推，干什么，你的人生乐趣是给自己创造一个ntr？你别叫gray了，叫green好了。」拉了下绿色外套的袖口给衣服的主人看「多绿。」 不是很懂这个梗的南韩小哥哥大概能从她的话里猜到一点，同时有些诧异「你以为我喜欢你？」 「什么叫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宋梓舒才不信，她可是有系统好感度的人，装什么啊。 李星和松开她想了想「说喜欢好像也对，确实把你当女人没当妹妹，不过不是那种追求的喜欢，你知道吧？」 脚步都没停的宋梓舒当然知道，渣男有多渣他已经用洗脑包解释的很清楚了。李星和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懂，所以他不是说了么，他们是一国的啊。但一国归一国，兄弟还是要管的，就禹智浩最后气的要死的脸，摆明了是有兴趣啊。 李渣渣就想忽悠宋渣渣，男人这种东西要调教的，刚开始有点小矛盾未必是坏事，亲手调教一个合心意的不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么。现在就甩了多没趣，等把人调教的离不开你再甩，看他撕心裂肺求着你不要走，想一想，那画面是不是很带感。宋梓舒对他能那么渣也是没想到，他们真的是朋友吗？这种你上手玩一玩的态度是什么鬼？禹智浩感觉有点惨是怎么回事。 第78页 纯粹想给兄弟挽回一下的李星和其实跟早前的权至龙是异曲同工，宋梓舒却不吃这套了，关键是...... 「我不是在推拉，我对他没兴趣了。」 「这么突然？你们不是才开始吗？」 「才开始也可以没兴趣啊。」 李星和有些不相信，但宋梓舒是认真的，她本来没意识到，因为系统的存在感真的很弱。但她接到李星和的电话想起来，系统在禹智浩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位搞不好真想骗炮，就不想玩了。 「你认真的吗？」李星和站住脚「真的不联络，不见了？」 宋梓舒头都没回，随口道「我们电话都没留还见什么。」转头一笑「我更想跟你玩，我们才是一国的啊~」扭过头继续走，她真那么想，男人渣的坦坦荡荡也挺帅的。李星和就很帅，很会说话很会哄人，就算渣也渣的很帅气，坏男人人人都爱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往前走，他站住脚，往前走的人没发现身后的人眼里有些奇怪的东西。 【（李星和）攻略进度：5.5/100】 站住脚的人不是因为那个一闪而过的存在站住的，他停下是因为那姑娘比想像中还有意思，很能撩拨男人的征服欲。 宋梓舒啊...真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加更啊，就是今天的更新，晚上有事，通宵码的。 第31章 朝阳初升，再次聚在一起的rapper们聚集在郑基石的工作室里, 屋内的气氛稍显诡异, 因为人员组成有些奇妙。 宋梓舒跟李星和去见了郑基石后也没说几句话, 就跟他说会找人帮忙的让他等电话，随后就回家了。李星和送她回去的, 路上跟她确定了一下，她不是在敷衍是真的会帮忙。宋梓舒直接在他车上编辑简讯发给能帮忙的金材煜, 跟对方说有事拜託, 醒了给她回电话。没想到简讯刚发出去不到两分钟，车窗外天光蒙蒙亮时金材煜带着睏倦的电话就回过来了，问她怎么了。 宋梓舒这个电话接的多少有些尴尬，不久才弄得跟老死不相往来一样的人，这才多长时间就联繫多方拜託帮忙，多丢脸。可李星和算是帮了她，她总不能用完就丢，那也很丢脸。都很丢脸的情况下, 就只能选一个相对没那么丢脸的。宋梓舒其实想的是, 她给金材煜发简讯，金材煜可以不理她啊，到时候她就能跟李星和说, 看, 我试过了，我也帮不上忙，非常抱歉。谁想到金材煜大清早的不睡觉, 一个电话就回过来了呢！ 人家电话打过来了，就只能接，宋梓舒含煳着跟金材煜说，不是什么大事，你继续睡等睡醒了再说也行，金材煜却说他已经醒了，让她直接说就行。宋梓舒没办法，驾驶座还坐着一个盯着她的李星和，就跟金材煜说电话不方便还是见面说。李星和迅速报了个地址，跟怕她跑了一样，宋梓舒顿了顿把地址告诉金材煜，金材煜就回了她一句等下见。 电话挂断宋梓舒就催着李星和开快点，飞速回家换了身拎着化妆包确定这次装备齐全沖回李星和车上，让李星和往他之前说的那个地址开。同时在车上手忙脚乱的卸妆、敷面膜再重新化了个淡妆，确保没有熬夜之后的痕迹问边上早就看呆了的李星和，她看起来如何？李星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赞美，跟着感慨，他还第一次看到姑娘在车上化妆，厉害了。 宋梓舒长舒一口气把弄乱的零碎化妆品都收拾好，跟李星和说，他最好记得他欠她一个大人情，李星和跟她保证，随便她想要什么，一定还。 随后打扮一新走温柔亲切路线穿着毛衣裙的宋梓舒，就在李星和的工作室见到了昨夜让她化身成妖精还翻车了的禹智浩，差点甩脸走人。李星和惊慌的堵着门，赌咒发誓人不是他叫来的，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在，他绝对无辜，他一直跟她在一起啊，超级无辜的！ 李星和真的是无辜的，不无辜的是跟着郑基石过来的朴宰笵，李星和就给郑基石打了电话让他去他工作室，说是等下金材煜会过去，详细情况见面说。李星和打电话的时候郑基石和朴宰笵还没分开，他们之前一起在那家店里的，李星和送宋梓舒走，他们没离开。两人跟其他朋友们散了往李星和工作室去的路上禹智浩电话打到了朴宰笵那里，禹智浩电话打过去是找朋友发泄郁闷的，当时那个点还醒着的人屈指可数，打了一圈电话才打到朴宰笵那里的。 总的来说，李星和是真无辜，禹智浩也不是想搞事情，宋梓舒不想见他，他也未必想见宋梓舒，真的是巧合。 说起来双方都不愿意的巧合发生了，理论上不是宋梓舒走就是禹智浩走，宋梓舒甩脸就走把禹智浩弄的不爽，李星和赌咒发誓自己冤枉的时候，他在边上让宋梓舒闪开点，他走不就行了。宋梓舒当即就怼了他一句，有你什么事。这话一出，禹智浩还就不走了，宋梓舒也气到了，凭什么她走，要走也是禹智浩走！ 双方脾气都上来了，两人都不走，硬刚，不说话，玩冷战。其他三人尴尬的要死，郑基石和朴宰笵很茫然，大概知道内情的李星和很无奈，深深的怀疑最近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庙拜拜，或者去教堂找神父，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郑基石的工作室本来不小，比禹智浩的要大，他这边还有录音棚呢，可被冷战的男女以茶几为分界点搞成楚河汉界莫名就变小了。宋梓舒坐在沙发边，李星和离她稍微保持安全距离但也坐在沙发上成为一波，茶几边郑基石和朴宰笵坐在工作室的转椅上成一波，禹智浩距离两拨人都远，双手插兜垂着头靠着操作台站着自成一派。 第79页 屋内尴尬的呀......李星和都想死。 死亡的窒息中宋梓舒的手机铃音打破沉默，李星和一下跳起来边叫着人来了边往外跑，宋梓舒肩膀微僵，不想什么禹智浩了，满脑子都是等下怎么见金材煜，她是应该说『你好』还是『您好』？亦或者...... 手机铃音不响了，门口响起了问候的声音，宋梓舒竖起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听到金材煜带着疑惑的问对方，她是不是在这里，听到李星和连声说在，请金材煜进来。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李星和还说不用换鞋，脚步声越走越近，宋梓舒刷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还没等她在脑子里预想的各种打招唿的方式里选一个，就先看到了金材煜担心的望着她的视线，肩膀不自觉的垮下去，所有的预想都不见了，脱口而出的是一声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带着些许委屈的...欧巴。 金材煜脚步微顿，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抬脚往宋梓舒身边走，沖另外三个因为他进门而站起身准备打招唿的人点点头，走到宋梓舒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声的安抚。他搂着她拍拍她的肩膀，带着她坐下，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告诉她，别怕，我在这。 宋梓舒莫名有些愧疚，那种好像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个渣渣的愧疚，也是第一次真正觉得，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之前玩冷战时气场尖锐的小姑娘一下就蔫了，李星和他们看得有些囧，金材煜却有些心疼，搂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视线看向疑似欺负了他的小姑娘的男人们，等着对方开口。 今天各种倒霉以至于格外敏锐的李星和最先发现不对劲，迅速跳过相互介绍环节切入重点，三言两语的把朴友兰的事情一说，重点强调他们只是找宋梓舒帮忙的，绝对没有做奇怪的事情。他说到一半时朴宰笵插话补充，他的话都不牵扯宋梓舒只说郑基石。这种事郑基石是不好开口的，就一直听着，比郑基石更安静的是禹智浩。 禹智浩带了两层帽子，一顶鸭舌帽还有一层是卫衣的帽子，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也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腹部往下。女孩子的毛衣裙盖着大腿，手交叠捏着食指也不知道是忐忑还是无聊在玩。男人翘着腿，翘起的腿朝向妹子那边，挡住了她的腿，从他的视角看着就像是他的牛仔裤贴着她白皙的腿。 禹智浩知道那位没真的贴上去，这里还都是人呢，但他忍不住想起那双腿贴在自己身侧时的情景，那双腿意外的有力量，肯定有运动的习惯，他都能摸到她绷紧腿时的肌肉线条，缠着人缠的死紧，缠的他都离不开，那双腿缠在他腰腹时，他们真的没办法分开，他也没想过要分开。 穿着牛仔裤的腿改变了动作，禹智浩跟着回神，抬起头望过去，正好看到他在摸她的脸颊，亲密又自然的动作，不是亵玩的那种亲密，而是关系很好的那种亲密。 「因为这个不开心啊，放心，小事情。」金材煜确定宋梓舒情绪好点了，收回手直起身对李星和笑笑「我去打个电话，麻烦稍等一下。」再看郑基石「方便单独聊聊吗？」 郑基石立刻说行，起身带着金材煜往录音棚走，那里面是隔音的。等两人进了录音棚关了门，李星和刚想跟宋梓舒说话，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禹智浩突然开口，望着宋梓舒问，你们什么关系。 宋梓舒都没看他，眼睛看不到，心也看不到，她的视线跟着金材煜移动，录音棚是隔音的没错，但这边是能看到里面的，里面也能看到外面。金材煜是面对着她的，跟郑基石说了没两句就沖她笑，好像是在跟她说，别担心，真的就是小事，很好解决。她也沖他笑，没什么含义，就是他笑了，她就笑了，她应该要笑。 禹智浩把帽檐推上去，沉声开口「我在跟你说话。」李星和皱眉提醒他「我们这边还有事。」你要搞事情也看看场合。 宋梓舒回神了，望向禹智浩的神色一点也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反倒很平和，平和的禹智浩本来因为李星和的话要压下去的火又往上冒，她凭什么那么看他！ 「对不起。」 宋梓舒的一句道歉让李星和和禹智浩都楞了，朴宰笵左右转头怀疑两人的关系，暗戳戳的脑补复杂的男女关系，宋梓舒又说话了。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是一时兴起，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跟你道歉。意乱情迷时发生的事情就当是我的错，但那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的事情在昨晚就结束了，希望你别牵扯别人，也希望我们能到此为止，我很抱歉。」 禹智浩楞了，李星和绷着脸内心尖叫，这妹子好会啊！这么会玩！厉害啊！朴宰笵则是已经从『一时兴起』和『意乱情迷』这两个词脑补出不能播的猜测了。 禹智浩一下就火了，什么火都上来了，宋梓舒这么说他成什么了？是扒着人不放还是什么？她凭什么这么说！可她已经说了，她说了抱歉，说了对不起，说了到此为止，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他的火就堵在了胸膛里，发不出来，发出来丢脸的是他。 不想丢脸的禹智浩憋着火走人，认为妹子超级会玩的李星和『啪啪啪』给她鼓掌。 「你真的很会挑起男人的胜负欲，就这种话，他本来能记你一个礼拜现在也得变成一个月。」李星和觉得宋梓舒真的是个玩咖，还是高端玩家「你可得提醒我，千万不要跟你玩，玩到最后搞不好死的是我也不一定。」 第80页 朴宰笵的表情都不对了，这是他之前脑补的故事成真的意思？ 宋梓舒的表情也不太对「我没有要玩他，我真的那么想才那么说的。」 「别装，我懂你。」李星和一脸『我跟你谁是谁』的样子「渔场里的鱼也分大小，金材煜那种级别怎么都是鲨鱼，碰上智浩这种小鱼苗，修罗场都开不起来，还不如先把人支开。」赞赏她「干得漂亮！」 已经见识过他有多渣的宋梓舒对他能渣到脑迴路都那么特别也是无语「哥不是我备胎。」 「我懂~」李星和表示她不用解释了，都明白~ 宋梓舒被噎的无话可说，她是真的那么想，她那么想是因为金材煜什么都没问就来了，来了也什么都没问就把事情揽下来，金材煜那么好，好的她特别渣。愧疚之心起来了，对不起的又何止是金材煜一个人，禹智浩也是啊，即便禹智浩疑似要骗炮也挺渣的，可人家是个渣男不代表她就能以正义之士的名义去渣了他啊，她做错了就是她做错了，做错了才道歉的。 可在李星和的嘴巴里怎么就能变成渣渣的招数了呢？这傢伙真的是举世无双的大渣男！ 宋梓舒不想跟渣男说话，正好手机响了，这两天老是约她一起跑步的傢伙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还没睡醒。宋梓舒反问他是不是在她家门口按门铃来着，洪时瑛说是啊。宋梓舒嘆了口气，她真的挺渣的，但她不想再渣下去，就跟同样被渣了的洪时瑛说抱歉。洪时瑛刚开始以为她道歉是不想跑了，还吐槽她来着，可随后听到她说，我不喜欢你，之前说的理想型也是骗你的，就愣住了。 「你搞什么？」 「为撩你的事情道歉。」 「然后呢？」 「什么然后？」 「道歉了，然后呢？」 宋梓舒楞了一下，李星和正在用看神奇宝贝的眼神望着她，朴范的眼神更不对了，这姑娘太嗨了吧。 洪时瑛还在等回答「你道歉了，我接受了，然后呢？」 宋梓舒不知道有什么然后，道歉了还要有个然后？ 洪时瑛嗤笑一声「你别跟我说，你要跟我断绝来往。」 「要...那么夸张？」 「不用啊，你说不用就不用。」 「那......」 「那我先挂？」 「我......」 「挂了，改天约。」 电话突兀的挂断，挂的宋梓舒有些茫然，拿着手机望着李星和「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渔场到底多少鱼？照顾的过来吗？」李星和可好奇了「这次是谁？我认识的人？这次是为什么拒绝？该不会打算跟金材煜发展起来？」 宋梓舒刚想让渣男别以为自己渣全世界就都渣，话还没出口电话再次响起，这次还是个男人，还是个本来答应今天要一起约会的男人。这次的电话宋梓舒接的就很轻松了，把想要八卦凑过来的李星和推开，跟打电话过来告诉她航班几点到的朴叙骏说，她下午有事约不了，同样是道歉，这个道歉就不太走心，她又没渣过朴叙骏，撩都没撩过，那位是自己凑上来的追求者。 自己凑上来的追求者对她『临时有事』取消约会有些惋惜，但也没多说什么，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约，听到她委婉的说暂时可能都没有时间也只是笑笑，笑着说改天等她有时间了再约。 一连三次道歉，拒绝了三个男人的宋梓舒对最后一个最不上心，态度从话语里能听得出来。李星和这次不是给她竖一个拇指而是双手竖起拇指，都不打听她的渔场到底有宽广了，只想跟妹子交流一下经验，她怎么做到多条船也不翻的。 默默听了n个八卦的朴宰笵望着宋梓舒半开玩笑的请教「进入你渔场的标准是什么？」 「帅，个高。」李星和对这个很有经验，隐晦的看了眼录音棚里的金材煜「想想他的身高，至少一八五。」 宋梓舒实在不知道要跟渣男们说什么，只能说「我们难道不是来谈基石哥的事情的吗？」 「那个很好搞啊，不管是你还是金材煜，你们愿意帮个忙，其他的就很好谈。」朴宰笵回头看了眼正在谈话的两人，转过头对宋梓舒说「整件事最麻烦的地方是他不想真的对朴友兰做什么，到底是女人，不想让对方下不来台。否则真闹起来，男女关系哪有男人吃亏的。闹大了，基石哥的名声是不好听没错，可我们这个圈子又有几个靠名声好听混的。」 李星和也是这个想法「还是哥心软，不然何必那么麻烦。」 这次拍手的是宋梓舒了，认认真真的给渣男们拍手「你们完美的给我展示了什么叫物以类聚。」 「我怀疑你在骂我。」李星和斜眼看她。 宋梓舒干脆点头「渣成你这样的我也是没见过。」 「要是说渣，你没什么资格......」 李星和的话没说完，录音棚里的郑基石沖他们招手，表示谈话解释，关于到底谁有资格评价渣男的话题也结束了。郑基石先从录音棚出来，对宋梓舒说金材煜还要打个电话，再跟两个兄弟说，事情解决。朴宰笵问他详情，郑基石说没什么详情，解约啊。金材煜会找个朋友去顶他的位置，就当是金材煜想要塞个人进剧组，郑基石属于无辜被顶替。 宋梓舒听着觉得不对，这方法对金材煜的名声不好。郑基石看她表情猜到她要说什么，同她解释，不牵扯金材煜，金材煜会找朋友做，他也会帮忙，找到高层压一下。名义上用的是金材煜的名字没错，但这对金材煜不是坏事，背后有人在这个圈子里怎么都不是坏事。 第81页 「你们那个圈子我不清楚，但演员干涉幕后不管用什么名义干涉都不是好名声。」宋梓舒不认同。 郑基石笑了「女演员对那方面有顾忌得小心，男人要好得多，我们的关系除了因为潜规则还能因为我们真的有人脉，这点你可以放心。何况换个音乐人真不是什么大事，他会找你帮忙」指着李星和「也是因为这不是什么大事，但凡复杂一点他也不会找你啊，你跟这件事又没什么关系，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这种时候还搞性别歧视宋梓舒也是很无奈，但郑基石是对的，有些事情男人出面比女人出面方便很多，否则她也不会找金材煜。 事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郑基石就问宋梓舒想不想吃什么，他请客，怎么都得请她和金材煜喝一杯的。宋梓舒说都行，请客请的是金材煜，人情欠的也是金材煜的，不用算她头上。她这话说的另外三人相互看看，都笑了。宋梓舒不懂他们笑什么，还想问，金材煜已经打算电话出来了。 郑基石再次提起吃饭，金材煜说饭下次再约，他得去跟电话里的人见一面。饭局没约起来，事情也差不多搞定，大家互相告别，宋梓舒当然是跟金材煜走。等上了车，金材煜问宋梓舒是要回家还是要去哪，宋梓舒说随便找个路口放下她就行，他不是还有约么。 「那是看你精神不好才那么说的。」金材煜笑看愣神的宋梓舒「这个点哪有人约吃饭的，就算要聊事情也没有约早饭的啊。我看他们像是通宵的，你也是？」 宋梓舒想说不是，望着他的笑脸又不自觉的点头，她确实通宵来着。金材煜说了她一句通宵不好，又问她困不困，开车准备送她回家睡觉。宋梓舒纠结了一会儿，说她不想回家。金材煜边劝她回去睡觉，又顺着她问她想去哪。 「汝矣岛。」 「汝矣岛？」 「嗯。」 「去那干嘛？」 「......」 金材煜看她不回答，就猜「是有什么事情要去电视台？要是不急还是先回去睡。」说是这么说，车已经往汝矣岛的方向开了。 宋梓舒的妆保持的很好，光靠视觉是看不出来疲惫的，金材煜却担心她会累，他们家小姑娘是作息很健康的孩子，熬夜这种事一般都不会干，肯定很困。宋梓舒很困，困的不行了都，之前是有事情要做硬撑着，现在事情解决了，什么渣不渣的也放开了，身边是熟悉的人，车里是熟悉的味道，阳光照在车里暖洋洋的，更困了。但她就是硬撑着不睡，她不能睡，她还有事情没做呢。 困，但是不能睡，宋梓舒就拉着金材煜聊天，先聊的就是郑基石的事情谢谢他帮忙，金材煜就笑，他们之间还需要谢谢吗。这话宋梓舒没办法回，另起话题，问他怎么那么早酒醒了，起来运动？金材煜说他没醒，是她的简讯提示音跟别人的不一样，听到她的简讯提示音醒的。这话宋梓舒还是没办法回，再次换话题。 「你今天本来要做什么？」 「找你啊。」 「找我？」 「冷淡了两天你应该心情好一点就想差不多可以找你了。」 「你还算着这个？」 「不算的话你又不理我了。」 「......」 换话题！ 换了n个话题都能被套路很多的哥哥绕回到宋梓舒无法回应的结局里，宋梓舒都郁闷了，就不能好好聊天吗？聊点跟男女之情没关系的话题不行吗？？？ 正巧红灯，金材煜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望着连续被怼已经有些烦躁的小姑娘笑，宋梓舒真的快忍不住了，她本来就困，硬撑着跟他聊天还被堵了那么多次，还被他笑，就憋不住语气不好的问她笑什么。 「开心才会笑。」 「有什么好开心的。」 「你找我了啊。」 单手按着方向盘脸趴在手臂上的金材煜抬起另一只手虚虚的比划，像是在摸她的头「我很开心，你遇到了事情能想到我。」声音低沉，表情柔和，眼底的笑意都能溢出来，他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你找我帮忙，我很高兴。」 胸腔里的器官勐的一颤，跳的宋梓舒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的挪开视线望着车流，嘴巴张张合合的想要说点什么，暗自催促自己快点说话，可喉咙被堵住了，就是说不出来，偏偏他又开口了，刚听到一个『你』，她就急忙指着前面说「绿灯！走了！」 金材煜轻笑一声，直起身顺着她的话开车往前。 车内再次开始的对话就不是宋梓舒开头了而是金材煜掌握话题，先问宋梓舒，郑基石那件事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个音乐导演的话她应该也能搞定才对。他们刚刚在郑基石的工作室没有说到细节，只说要怎么解决了。宋梓舒跟他说细节，说渣男太渣，说朴友兰虽然也没有做的太好，但确实被渣了，她就不太想管，还说她昨天见了朴友兰，答应对方不插手的。 说到这里金材煜自然就会问，为什么她又出手帮忙了。宋梓舒就懵了，这......怎么解释？ 「不好说？」金材煜看她皱着眉就说「不好说就别说了，我们聊别的，你饿不饿，不困的话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宋梓舒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金材煜疑惑的看着她，安静的等着。 有些安静让人紧张，有些安静却让人舒缓。金材煜的安静是让宋梓舒放松的那种，也让她有勇气说一些可能会让对方生气的话。 第82页 关于偶遇禹智浩的经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说出来的，宋梓舒没有说名字，也没有说太多细节，只是大概告诉金材煜，她昨晚在见过朴友兰之后遇到了一个男人，巧遇，对方人很好带她回了工作室，中途对方做了一些让她觉得那个人很好，让她想要...做点什么。随后因为一些意外，她又觉得那个人没那么好了，跳过大段剧情直接说结局，李星和帮忙来接她的，她算是欠李星和一个人情，才会有之后的后续。 金材煜一直安静的听着，不追问细节，在她含煳的跳过很多剧情导致前后都衔接不上时也不问，就只是听。一直听到宋梓舒讲完了，确定她说完了，也没有生气，反倒笑了。 宋梓舒莫名觉得他笑的有点诡异，心虚的换了个坐姿，等着挨骂。 并没有骂她的金材煜笑看她一眼说是到了，问她具体要去汝矣岛的哪里。他要是有反应宋梓舒还知道要怎么应对，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宋梓舒就不知道要怎么办，嘟囔了一句『轮中路』，听到金材煜又笑了一声，羞恼的瞪他，是，她要去轮中路，怎么样！不能去吗！ 当然能去了，非常能去~ 汝矣岛的轮中路是很特别的一条路，各大电视剧都拍过，算是浪漫题材常用取景地之一。轮中路最特别的一个地方是路两旁都是树龄30到40年的樱花树，一共一千四百多棵。每年4月初及中旬，长达5.7公里的轮中路上，樱花纷纷绽放，形成一条长长的樱花隧道。届时这里还将举行首尔一年一度的樱花庆典，各种街头表演，特色美食齐聚于此。 每年四月到花开时节轮中路的樱花美不胜收，现在才三月中，樱花还没盛开枝头的花骨朵已然可以猜想半个月后的盛况。花开有花开的好，花没开也有没开的好。轮中路的樱花还没开，游人还不是很多，两人来的点正是上班的点，工作日，路上的人不多，不用遮头遮脸，演员们也可以坦然的走在轮中路上。 宋梓舒想来这里是因为心虚，总觉得欠金材煜的，这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一条简讯大清早都没睡醒就来帮忙了，她总要给点回报，对吧。她能回报金材煜什么，去年的樱花已经是去年的了，今年的樱花还没开，但还是可以看的么，花骨朵也是花啊，自然就想到了轮中路，她对这里很熟，她还在这里拍摄过呢，正是樱花正好时拍摄的，确实美。 金材煜听到『轮中路』就笑了，笑的也是小姑娘的心思太好懂，懂了，就知道她在想办法表达谢意，但他更愿意理解为，他的小姑娘在讨好他，谢意不谢意的无所谓，她在讨好他，他怎么可能不笑呢。 轮中路边的金材煜一直笑着，笑眯眯的去看还只是花骨朵的樱花树。踢踢踏踏跟在他身后的宋梓舒笑不出来，总想着，她是不是又渣了人家一次。她今天已经跟三个男人道歉了，总不能在金材煜刚帮了忙之后用完就丢再跟他道歉，他还只排到第四个，太惨了吧，她也太渣了。 闷头走路的宋梓舒撞进了发现她心不在焉所以故意张开怀抱等着她撞进来的男人的怀里，宋梓舒懵了一下，腰就被人搂住了，金材煜把她按在胸口不让她抬头，自己笑的可开心了，开心的跟她说，今年的樱花很好看。 宋梓舒本来想挣扎的，路上人不多还是有人的，她和他都没伪装，真被拍到就解释不清了。可耳边那声带着笑意的『谢谢你』让她没办法动。他怎么能说谢谢，她才是应该说谢谢的人，他说了谢谢，她要怎么办？小愧疚变成大愧疚，心慌的小姑娘无所适从，胸膛里的器官胡乱蹦跶，跳的比之前在车上躲避对方的视线还凶，她心虚，她气短，她觉得自己太坏了。 小姑娘动了下肩膀，哪远算不上挣扎就动了下肩膀，抱着她的人就松开了她。金材煜没想做什么，因此她一动，他就放手准备退后，可他被她抱住了，他僵住了，动不了。 宋梓舒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鼓起勇气想要跟他说...... 【（金材煜）攻略进度：0.5/100】 金材煜低头看着她，柔声问她「怎么了？」 所有的心虚在这一瞬间散的干干净净，剩下的更多是荒唐。这游戏厉害了，底线居然不是1，是0.5，还有小数点的，太厉害了，厉害的她想笑。 金材煜眨了眨眼睛，那行他看不见的字就这么消失，他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宋梓舒笑了，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把荒唐、心虚、以及她是个坏人都吐出去。她什么都不是，别搞那么多事了，她就是个玩家而已，玩一个攻略游戏的玩家，淡定点，游戏么，总有方法通关的。 「我们...」 「我们？」 「我们，重新开始吧。」 「...什么？」 金材煜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像是太惊喜以至于不相信又像是真的没听清，翘起的嘴角僵住，眼睛却死死盯着怀里的人，仔细到变成探究，探究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微风吹拂，花瓣从树上飘落，落在行人的肩头，落的像是一款游戏的定格cg，美的宋梓舒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在漫天的樱花中告诉那个不看花，只看她的人。 「我们，重新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5 04:33:43~2020-05-06 23:5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那就这样可以了、幽音、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gueyeng 1个； 第83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幽音 21瓶；好好看 20瓶；香山驹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金材煜 「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句话太假, 假的像一场虚幻的梦；这句话太真, 真实的正在发生。 金材煜仿佛听到自己说了一声『好』, 还是没说？是幻觉吗？是梦太美，太真实, 所以，更虚幻？ 金材煜不知道,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太虚幻, 太像一个梦，那种他偶尔，很偶尔，非常偶尔，但确实做过的梦，梦里，他们和好了。不过在他的梦里，他们并没有隔那么久才和好, 而是在吵架的那一天, 甚至那一天压根就没有吵架，他们就和好了。那个梦和这个梦唯一相像的地方只有女主角没变。 而女主角现在睡在他的怀里，这更像一个梦了。 女主角没那多虚幻的想法, 她很清醒, 清醒的躺在目前是唯一男主角的攻略目标怀里，装睡。她本来不想装睡的，但金材煜在身边真睡不着啊。一开始这哥很正常来着, 没有搞什么兴奋转圈圈之类的夸张的戏码，就很正常的回了句『好啊』，弄得她都想着怪不得是0.5，能惨到小数点都出来果然是有理由的。 要是以前，看到这么奇葩的数字宋梓舒大概会气到爆炸，上次碰到李朱赫的『1』时，她就差点爆炸。奇葩的事情遇到多了，这帮男人不是一就是二，最高数字也不过就是五，跟一帮小于等于五的男人没什么好计较的，不就出来个小数点么，没关系，她佛了。这游戏大概就是那种得攻略一辈子的类型，她很佛，慢慢来呗，看谁耗得过谁，大不了她就做一辈子美人，也挺爽的。 已经能接受男人都是狗这个观点的宋梓舒很能自我安慰，佛系的打算跟金材煜玩个恋爱游戏，常规攻略游戏那种，不管金材煜是喜欢美人还是喜欢她，她现在都已经是美人了，金材煜能面对她有0.5那以后相处自然就会变多，她就是美人么，他喜欢美人也是在喜欢她啊，她很佛的，无所谓。 佛系少女打算做自己，反正这帮人也分辨不出来美人和她的区别，那她就是美人。她要做自己，佛系玩游戏，靠水磨的功夫慢慢通关，不着急。既然要做自己当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她困了，想睡觉，跟0.5先生讲完『和好』后就跟他说『我困了』。这话的意思是，我要回去睡了，对方却理解为，我陪你睡。 宋梓舒刚开始还发现金材煜是那么理解的，但这哥送她回家之后不止没走还跟她进门，进门就算了，她去洗漱了他也没走，她上床了，他还是没走。宋梓舒就有点郁闷，大哥，你不是说你也没睡好吗？你回去睡觉啊，在我家干嘛？大哥哥往床上一躺手臂张开，宋梓舒懂了，默默的爬上床往他怀里一躺，闭上眼，装睡。 她不想装睡，真不想，她很困的，超困！可她总不能刚跟人家说和好就把人赶走吧？再怎么佛系玩攻略游戏，这也是个攻略游戏啊，哪能那么玩。更别说她刚开始误以为的金材煜完全不把『和好』当回事的想法就真的是误以为而已，从这哥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她也算看出来了，金材煜说不定是开心的都飘了，人都不在状态。因为0.5这个诡异的数字压下去的愧疚再次冒头，不就是装睡么，考验演技啊，她可是专业的！ 装睡的女演员并没有用得上她的专业演技，因为她是真困，困的也不过就装了几分钟，眼睛闭上的时间太久，通宵熬夜的疲惫感袭来，自然就睡着了。 睡着了，开始做梦。 宋梓舒做了一个很清奇的梦，梦里一帮男人追着她跑，李朱赫、金材煜、洪时瑛、禹智浩、朴叙骏...等等，超多人，她在前面不停的跑，跑的都要吐血了，那帮人跟要吃了她一样，她怎么都甩不掉。李星和像个救星从天而降，她满怀感激跑过去结果被他张开的血盆大口一口吞掉，她还在李星和的肚子里听到那帮男人们说，她这个渣女终于被吃掉了，他们都安全了。 吃你大...... 勐然睁开眼睛的宋梓舒一句国骂脱口而出，骂完懵逼了，她为什么骂人？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干嘛来着？ 灵魂三问，问完回神。 哦，对了，我在睡觉。 屋内黑黢黢的，遮光的窗帘真的很遮光，屋内一点光都没有弄的宋梓舒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身边已经没人了，她摸索着找到手机，晚上九点多了，想着不能再睡要不然生物钟会乱掉，手软脚软的爬起来去浴室洗漱。等淋浴带走恍惚，重新清醒的宋梓舒想起来，她还有个新上任的男朋友，佛系游戏的攻略目标。 宋梓舒边涂身体乳边想着佛系游戏要怎么玩，首先搞事情的攻略方式她应该不太行，为了攻略而攻略什么的想想就很烦躁；其次，常规攻略小说里围着男人转顺着男人的喜好迎合之类的她也不太行，理由是一样的，光想就很烦；最后，弄一大堆浪漫的套路的什么的，还是不太行，理由同上。 宋梓舒现在感觉自己跟美人很像了，本质上都挺作的，一想到自己大好的时光要浪费在不喜欢的男人身上，怎么想怎么烦。即便这是个要通关的游戏也不行，她干嘛要委屈自己，美人有钱有貌，她如今也有钱有貌啊。她又不缺男人，更不缺男人追，凭什么委屈自己。 那问题又绕回来了，佛系的攻略游戏要怎么玩？就...佛系啊，能玩就玩，不能玩拉倒。 第84页 宋梓舒一边给自我催眠她是个佛系玩家，一边一点都不佛的仔仔细细的爱护她的身体，光她身体乳的用量就很不佛。试图先自欺再欺人的宋梓舒在浴室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才把自己美美的身体从头到脚照顾一边，香喷喷的出了盥洗室准备给现任男朋友打一个佛系的电话，约一个佛系的约会，再佛系的见一面，总之，很佛系，很丧。 然而，门一开，佛光瞬间离体，颜狗光环无敌闪耀！ 卧室的吊灯有三种亮度，夜灯是暖黄色，再亮一点是亮黄色，最亮是明黄色，那种明亮的黄色。明亮的黄色光源下站着一位男神，神仙的头髮染是栗色的，中分，微卷，卷翘的弧度贴着侧脸，一看就是做过造型。不知道是光的问题还是他的头髮上了髮蜡，真的有光在闪。 神仙化了妆，不是为了配合吃妆的镜头化的那种稍显浓烈的妆容，很淡，但女演员有一双敏锐的眼睛能看得出来。看的出来眉毛加深了，眼线在眼尾处勾勒，鼻子因为侧影更立体，妆容的重点是那双红唇。唇色调过了，他原本的唇色更淡，调过的唇色更深，愈发显得肤白，因为唇是红的，偏裸色的红，带着光泽，让人想亲吻的光泽。 神仙走禁慾风，一身绣着暗纹的黑色西装，最正的黑色，只有那么正的黑色才能把禁慾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位太适合走禁慾风了，衬衫的纽扣扣到最顶，领带打的无比正式，西装一点褶皱都没有顺滑的让人特别想上手弄乱，想扒衣服，想扯开他的领带，想让他自己扯开他的领带，想弄乱他的头髮，想把他扒干净，想让他自己把自己扒干净。 神仙...在同她说话。 她出来了，神仙看了她一眼，眼皮微撩，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翘，像是笑，又像是只是动了动嘴角，随后便低头解手錶。那双手太白了，白的手背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他的右手手腕随着左手旋转，动作漫不经心，指腹擦过黑色的錶带，指尖都那么漂亮，干干净净的椭圆，连指甲都漂亮！ 大！神！仙！ 「醒了？」 「......」怎么能那么好看？ 「想吃什么？」 「......」怎么可以这么帅？ 「想出去吃还是在家？」 「......」怎么有人能帅成这样？ 「我带了你之前想吃的玫瑰三文鱼，做给你吃？」 「......」金材煜就是男神本神啊啊啊啊啊啊啊！！！！ 「梓舒？宋梓舒？」 「你别动！」 金材煜准备解袖口纽扣的手一顿「怎么了？」 「你别动，千万别动，绝对不要动！」宋梓舒一手指着他强令他不准动，一边往床边跑，腿在跑脑袋却一直朝向他像是在确定他没动，疾步沖向床边，眼睛一直盯着他，双手在床头来回摸索。 金材煜还想问她找什么就看到她摸出个手机出来，对着他『咔咔咔咔咔咔』拍了一连串的照片，懵了几秒，然后莫名变身狗仔的女朋友就盯着手机笑成一个大花痴，真的，不夸张，嘴角都要裂开的那种花痴。 给她弄懵了的金材煜原地僵了得有快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之后都不知道该不该笑。自家女朋友很看脸他早就知道，宋梓舒当初就是见色起意才追人的，她以前也毫不隐瞒的说过，我就是喜欢哥哥帅。但他没想到都相处那么久了，他还能帅到她。这感觉这么说呢，有点荒谬又有点小骄傲，毕竟帅到她啦。 帅到女朋友的男朋友缓步走到女朋友身边，贴着她的后背从肩膀探头过去跟她一起看，她刚才拍下的『大作』，嘴巴贴着她的耳垂提醒，活人比照片好看「这么喜欢？」 「超级，无敌，绝了！」宋梓舒哪还记得什么佛系，只想着这游戏简直也太好了，她能再玩一百年！不！一亿年！ 金材煜抽走手机往身后一丢，在她要抢之前掐着她的腰把人往腿上一放，捏着她的下巴让关注点还在手机上的小姑娘好好看清楚「我在这里，不在手机里。」 脑袋在手机和面前的脸之间来迴转的宋梓舒很是不怕死的说「你一说话感觉就不对了。」 金材煜半眯着眼睛开口「你可以让我不说话。」 一门心思在手机里的男神上的小朋友还没感觉到危险「怎么让你不说话？」 「这样。」 话音未落，那双漂亮的唇压下，把惊唿含在嘴里，舌尖长驱直入，勾的本来就心不在焉的小姑娘陷入神仙的陷阱里，交缠嬉戏，勾引缠绵。 宋梓舒交往过的小哥哥都很会接吻，或者说她接过吻的旧情人们都很会挑逗她。舌尖要照顾到，舌侧要勾缠，不要在口腔里扫荡那是啃，也不舒服。要柔和，要会带着她玩，擦过内侧时速度要快，要能激起一片鸡皮疙瘩能让她感觉他在勾她，勾的她去探索他的领域，而不是只在一个人的地盘玩耍。 亲吻时不要光亲，人类有胳膊是要用的，要扶着腰背，要摩擦耳朵。不要直接上，太突然，要让她适应，要从肩胛骨顺上去，让她感觉到，但动作要轻，让她不排斥。先是后颈，先用指腹，慢慢的柔柔的，等她腰弯下去了就是她准备好了，手掌此时才能贴上去，掌心要是温暖的，别太凉也别太烫，温暖的顺着脖颈往上擦过下巴贴着侧脸，小心的拨弄耳垂，再往上就能擦着她的耳郭带着她进入更深的乐园。 第85页 金材煜超会接吻，超会！超超超超超，无数个超，超级会接吻。 吻的宋梓舒脑袋里炸开一片烟花，不是几多几多的那种，是烟花盛典上遍布天空的盛大烟火，灿烂到她都找不到形容词去形容。那片烟花最后变成一排字落在金材煜的眼睛里。 【（金材煜）攻略进度：5/100】 宋梓舒被亲傻了，胸膛不停的起伏才能给身体供养，大脑缺氧到看到那行字都没什么反应，人是懵的，呆呆的看着他，这个人真的是神仙。 神仙捧着她的脸，神仙抵着她的额头，神仙在啄吻她，神仙的眼眶微微泛红，神仙好开心啊，神仙像是要哭了，神仙怎么能哭呢，神仙...... 「你怎么了？」 女孩子的声音带着娇，又软又娇，不自觉的嗲，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她听不出来。 神仙听得出来，神仙捂住了她的眼睛，神仙搂住了她的后背，神仙的头抵在她的肩头，搂着她的手臂一点点收紧又快速放开，又收紧再放开。神仙在犹豫什么，她不知道，但神仙在犹豫，犹豫着...放开了她。 「饿不饿？」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扭头想顶开他的手，神仙的声音虽然也很好听，但她更想看神仙的脸。神仙笑嘆一声，像是拿她没办法，放下盖住她眼睛的手，低着头轻轻把她推到地上站好，再抬起头时，眼眶只留一丝丝红痕还算带着点痕迹，别的就没了。 金材煜摸摸她的肚子，笑看她「饿吗？我带了玫瑰三文鱼回来，做给你吃？」 宋梓舒还是想问他怎么了，但神仙不想说，她就顺着神仙说「好~」 颜狗光环笼罩之下的宋梓舒无敌好说话，超级好骗，哪是什么小作精根本就是小甜妞本妞，参考对象李朱赫。但宋梓舒的颜狗光环退散的也很快，这次就没有参考对象了，因为金材煜自己解除了男神光环。 金材煜要换衣服，宋梓舒很不愿意，真心的，超级不愿意，有个男神在家和有个男人在家是天与地的差别好吗！她哼哼唧唧的不愿意让金材煜换衣服，撒娇耍赖的招都用上了，金材煜狠心拒绝。宋梓舒就差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这种傻逼招数都弄出来了，金材煜心硬的跟什么一样，硬是按着宋梓舒的脑袋把人推出了卧室，关在门外。 男神光环就这么消失，站在门口看着门板的宋梓舒当时就想拉黑他，一点犹豫都没有的。 拉黑是不可能拉黑的，男神就算不是男神了还是佛系攻略游戏的男朋友呢。说起佛系游戏，宋梓舒觉得她压根不用佛啊，金材煜时不时变个身，她能生扑上去！哪怕不变身，这哥的好感度貌似还挺好刷的，一个吻给她涨了4.5呢！别小看这个数字！差0.5就超过李星和了！李星和那个大渣男居然占据好感度顶端，这帮男人真是太狗了！ 这么一想，金材煜简直就是行走的刷分利器啊！这个男朋友可以有！完全可以有！不佛了，上！ 不止换了衣服还顺便洗了个战斗澡的金材煜穿着休闲服擦着头髮到了客厅，宋梓舒看到他的时候大嘆一口气，可惜就差写在脸上，男神光环掉的是一点都不剩只剩帅气小哥哥，勉勉强强，也行吧。 宋梓舒让自己不能太挑，对待刷分利器要友好。怎么表达友好？亲他！ 金材煜刚被嘆息的小女朋友逗笑，就看到自家小姑娘张开双手要抱抱，笑容更大了，走过去单手想给她一个抱抱就被她拉着衣领凑过去亲，热情火辣的吻。 宋梓舒的旧情人们很会接吻，拥有n个旧情人的宋梓舒小姐也很会接吻，不管『她』会不会，反正现在的她会，记忆和技能融会贯通只需要一个吻就行。 每个人的敏感点不一样，她的敏感点在耳朵，金材煜的敏感点在喉结，很多男人的敏感点都在这里，扼住命运的喉咙什么的。亲女人要温柔，越温柔越好，会让姑娘感觉被珍视被宠爱被尊重，女人永远是感性的动物，撩拨情潮的方法用感情打动是最有效的。亲男人相反，除非碰到特例的草食系绝对大多都喜欢火辣的，要热情，要生扑，要兇勐，但别兇残。要用一个吻传达我热烈的爱着你，这最能让对方有感觉。 此时就不能光照顾舌头，唾液的交换要从嬉戏玩闹变成抢夺主动权的战争，要侵入对方的地盘，要不留余地，要像个小辣椒一样冲过去，辣的他唾液生津。软滑的舌头是主攻尖锐的贝齿是副手，含着唇撕咬，别太用劲不是啃！有犬齿最好擦过去，齿尖带着一点锐度擦过唇瓣，火辣的触感非常让人上头，最好能给他的唇上个色，比什么口红色号都漂亮的颜色。 女孩子的手要控制在肩膀往上，不是因为脖子以下都不能写而是因为往下很容易造成反扑，不想被反扑就老实点在可以写的地方动。头髮是个很不错的目标，集中点在头皮，这里意外的敏感，所有人都是，玩得好能真人演绎什么叫头皮发麻。喉结更是之前说过的重点，别掐，不是真的要扼住他的命。揉压，要活用指甲，要能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疼，那些疼会变成酥麻，痒的他腿软。手指跟着唇齿的动作，撩拨他，节奏掌握的好能把人亲的头晕目眩。 如果可以，最后最好在喉结上种一颗小草莓，别太用劲，颜色不漂亮，要种就种一颗跟嘴唇的颜色一样漂亮的小草莓。 啄吻的人变成了宋梓舒，在种了一颗自己非常满意的小草莓之后，搂着手软脚软浑身都软，软的靠在她怀里的金材煜亲吻。一个深吻之后最好的安抚恋人的方法不是停下来也不是抱紧他，而是带着亲昵的啄吻，那是无声的情话，是我还想亲你，是我还想爱你，你是我的大宝贝。要亲亲他，再等着他缓过神来。 第86页 两个技巧都很给力的高手，如果真的为谁的技巧更高而纠缠就很没意思了，真正的高手是会在恰当的时机享受对方的技巧。金材煜就很享受宋梓舒的技巧，虽然他身体软的有点丢脸，硬起来的地方就更丢脸了。但跟妹子在一起做那么开心事情还要什么面子，是不是傻。 金材煜不傻所以宋梓舒很是志得意满的搂着他，并且很高兴自家的刷分利器又涨了两分，是没有之前多啦，但两分也很足啊，洪时瑛那傢伙从开始到现在一共也就两分，李朱赫更奇葩就一分！两分很满足了，不要有太高要求，她是佛系玩家！ 佛系玩家可佛了，佛的看着金材煜的眼睛都放光，帅气的小哥哥倚靠这自己的肩膀，仰头看着自己的脸完美的表达什么叫面含春色。宋梓舒突然很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不喜欢大神仙而喜欢小鲜肉，这种眼尾泛红，眼含春水的，嘴唇又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真的让人想生扑啊！他发尾还滴着水，整个人水嫩嫩的，皮肤超好！他还用了自己的香水，她这两天闻多了香水后超喜欢的一款果香，可甜了！这傢伙超甜！这都不是哥哥我可以，是只要是你我都可以的扑！你不用动，我来就好的扑！ 宋梓舒整个人都在荡漾，划船真的不用桨全靠浪。偏偏她不自知，满心满眼的就只有怀里的人，她的那张脸才是面含春色，她的那双眼才是眼含春水，她的唇才是最诱人的唇色。她才甜，不止是果香的甜还有身体乳的甜，她的身体乳还是蜜桃味，简直香的金材煜哪哪都硬。硬的都想扑上去，真扑，不是想。 万幸，成熟的男人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克制欲望；万幸，金材煜对宋美人的诱惑力同样有抵抗力。 关键是金材煜不想打破这一刻，那句虚幻到不真实的『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在这一刻才真正落到实处，哪怕是之前他有行程要走，看着睡着的宋梓舒都没有真实感；哪怕是他行程结束独自回到这里按密码进入，这个他之前跟着金美秀进门都被怀疑是小偷的地方也没有真实感；哪怕宋梓舒被他帅到了，表现的很夸张也没有真实感；即便是他给了宋梓舒一个缠绵的吻都没有真实感。 直到宋梓舒吻了他，热烈的，灼人的，让他浑身瘫软只有一个地方起立敬礼的吻，这个吻才有真实感。 这是宋梓舒的吻，宋梓舒很会接吻，但她很少那么做，她很会恋爱，很会与人交往，她会很多只要跟她在一起几天就会知道这个姑娘可不是乖乖牌的小手段。但宋梓舒很少那么做，真的很少，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会那么做。那种她想要哄人，想要撩拨，想要表达，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时候，她才会那么做，才会有那样的吻。 那样的吻是宋梓舒的小技巧，特殊情况下才会拿出来用的招数。 金材煜没有正面问过宋梓舒为什么会那么多技巧却不拿出来用，那不用问，答案是摆明了的，男人不喜欢。大部分男人嘴上说着喜欢热情的姑娘，实际上还是喜欢被动的，哪怕是假装的被动只要装的好，装的男人看不出来就是喜欢。说性别歧视也好，说基因天性也好，越强势越成功的男人，或者说宋梓舒会感兴趣的类型，都是攻击性更强的类型。强势的男人喜欢势均力敌的女人相对少，喜欢『捕猎』的快感更多，就算是势均力敌追求的不也是个捕猎的快感么，这是天性。 但偶尔也需要用到一些小技巧，因为男人既喜欢温婉可人也喜欢热烈火辣；如同女人既喜欢霸道总裁也喜欢幼嫩鲜肉。人么，都贪心，红玫瑰和白玫瑰都想要，鱼和熊掌就是要兼得，才是人。 金材煜有时候搞不懂他为什么对宋梓舒念念不忘，真搞不懂，他自己都不明白。要说宋梓舒有多特别好像也没有，她漂亮，他认识很多漂亮姑娘。她能作？这怎么也算不上优点。她演技好？女朋友又不是搭档，演技好不好的怎么能作为念念不忘的原因。金材煜是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对宋梓舒无法忘怀呢？为什么他就忘不掉这个人？明明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多久啊，说什么深爱，他自己都不相信，太矫情了。 那为什么呢？金材煜不知道，在这个吻之前，他不知道。 但这个吻仿佛让金材煜找到了答案，不是宋梓舒有多少小技巧，也不是她多会接吻，而是他无法猜到她的方向。 金材煜有很多恋爱谈多了女人见多了的套路，按照李星和的说法就是渣男的惯性，但他不渣，不管怎么算他都算不到渣男的圈子里去。可他们有一种共性，见的人多了很多时候对方在做什么，对方想做什么多半都能猜到的共性。那种共性放在恋爱里就是惯性，什么情况会吵架，什么方式能和好，太清楚，太了解，没有好奇心了，好奇心早在刚刚恋爱的初期就消磨一空。等热恋期一过，好奇心都没了，兴趣不免就会降低，最后就是不了了之。 宋梓舒是特别的，特别之处或许就是她很作，金材煜很多时候都搞不懂她怎么能在那么幼稚的地方发脾气，大多数情况下也弄不懂她怎么就又开心了。如同突然被他帅到给他拍了一堆照片，如同毫无徵兆的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包括那个吻。金材煜都没办法预测，他想像不到宋梓舒会做什么，在宋梓舒面前他的好奇心一直都是满格，没办法降低，因为她没办法预测。 好奇心勾着他，勾的他魂牵梦绕，念念不忘。他的好奇心在她的身上，他又怎么可能看上别的人呢，他的心都在她身上。 第87页 两个吻，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吻。前一个主导者是金材煜，打破氛围的也是金材煜；后一个主导者是宋梓舒，打破氛围的也是宋梓舒，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情侣之间的默契了。 男神再帅，鲜肉再可口，人还是得吃饭的。 宋梓舒饿了，她从昨晚到现在也就吃了块披萨而已，真饿了。 饿了吃什么？吃男朋友特地准备的玫瑰三文鱼啊！ 这次金材煜没有跟宋梓舒玩什么浅尝截止那一套，他准备了很多，虽然不足以餵饱两个人但足以让宋梓舒解馋。光吃三文鱼填饱肚子是不现实的会腻，再好吃都会腻，金材煜可没有让宋梓舒腻味一道他的拿手菜的想法。男朋友在小姑娘没吃够又哼唧着想要的时候还了道美食诱惑她，法国最知名的甜点之一白色布丁，又称为杏仁牛奶布丁。 宋梓舒对他空口吃了那么多烟燻三文鱼塔之后又让自己吃布丁的操作有点不太懂，感觉会很腻，金材煜却跟她保证不会。金材煜不止跟她保证不会，还一边用带来的材料自己做，一边给她吃一家知名法餐的餐厅带回来的杏仁牛奶布丁。带回来的布丁很好吃，确实也不腻，意外的爽口倒是中和了烟燻三文鱼的味道，弄得她更想撒娇求烟燻三文鱼塔了。 烟燻三文鱼塔是没了，只吃到两个杏仁牛奶布丁（把金材煜的那份也吃了）的宋梓舒开始期待金材煜做的那个，金材煜跟她说甜点做的很慢要慢慢等，就算前置都做好了，最后一步也要放在冰箱冷藏三个小时以上。冷藏的时间还不能太长，过长味道也会变。宋梓舒调侃他是不是借着布丁打算在这里过夜，金材煜倒是坦然，说难道他不能过夜吗？ 这个问题么...... 「你要是穿回你回来的时候的那身衣服，再重新去一趟美容院做好造型，那就行。」宋梓舒表示自己很有原则的，原则就是男神什么都行！ 金材煜低着头搅拌隔水降温的奶浆，听她这么说，头微抬眼尾扫了她一眼，笑她「你又不是没见过，突然之间怎么又非那个样子不可了？」 「见过了才会一直想见啊。」宋梓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也更喜欢我淑女一点的打扮啊，在你面前我一直就很淑女啊，我们相互配合么~」有来有往才行。 金材煜不承认这个说法「我喜欢的是你，什么打扮我都喜欢，你喜欢的难道不是我吗？这就让我有点失落了。」 恋爱时超级甜的小甜妞凑到男朋友身后圈着他的腰，萌哒哒的从他背后探了个脑袋过去，可会说情话了「我喜欢给我做布丁的哥哥，也喜欢帅的我饭都不想吃的哥哥，但我最喜欢的是给我亲亲的哥哥。」 仰头，闭眼，求亲亲。 金材煜笑弯了眼睛，给了她一个响亮的亲亲，亲完顶开她的小脑袋让她去玩吧，甜点还要等一会儿呢。宋梓舒收紧手臂在他身后扭来扭去，说话的声音都掺着蜜，说才不走呢，她要跟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一分一秒也不分开。 金材煜被她哄的嘴角就一直没拉平过，同她你来我往的说着腻的人发齁的情话，也不知道几分真心几分套路，反正大家都很会说情话，哄人都有绝招。金材煜的甜点是绝招，宋梓舒还没吃到。宋梓舒有个绝招倒是让金材煜马上就能感受到，她的绝招可以概述为，我喜欢你就是全世界最喜欢你，你就是我的世界，除了你，其他男人都是路人甲。 倒进磨具的甜点放到冰箱冷藏等待三小时后再出现，两位新鲜出炉的情侣们在沙发上玩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也没什么目的就是亲亲的幼稚游戏，玩了好一会儿。玩到金材煜牙花都要笑出来的时候宋梓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跑去楼下拿了一叠风格各异的信纸上来，有花有草还有小动物的那种信纸，让金材煜选。 金材煜问她要做什么，宋梓舒说写信。 「写信？情诗吗？」金材煜以为是她的新招唿，都给她划好范围了「那你要去学学日文的书写，我喜欢俳句（日本诗歌的一种载体）。」 宋梓舒扬眉一笑，还没等金材煜问她笑什么，她就说「不是写给哥的哦，写给李朱赫xi。」 金材煜笑意微收「我选信纸，写给他？内容呢？」 「内容是，我跟金材煜xi正在交往，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待，祝您身体健康，圆满完成兵役。」宋梓舒在金材煜越来越亮的视线下，故作不知他为什么笑，只问他「怎么样？」 掩嘴咳嗽一声的金材煜学她「还不错。」 话音落下，两人视线一碰，齐齐笑开。 金材煜给宋梓舒选了一张除了页脚有一些绿色枝蔓之外没有别的装饰的信纸，亲眼看着宋梓舒把那段话写在信纸上封进信封，在邮票贴上去的剎那，郁结于心的那段时光就那么消散了，散的干干净净。他知道宋梓舒在哄他，可他就是被哄的很高兴，所以说，他怎么可能忘记宋梓舒呢，那么会哄人的傢伙。 会哄人的傢伙不止寄出了一封信还寄出了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到的非常快。 当晚，宋梓舒吃到了金材煜特质的不明原因就是比饭店更好吃，但金材煜就是不肯说理由，而是说你以后想要吃白色布丁就找我做就好了为套路，气的她真的生扑他了，最后被反扑还不太高兴，但看到他的好感度又往上涨了一分，牢牢的霸占目前好感度最高分的位置也就不生气。 第88页 当晚，宋梓舒把不愿意重回男神身份的金材煜关在门外，隔着窗户告诉试图按密码进来的小哥哥，这是之前他把她关在卧室门外的报復，他要是敢自己进来就死定了。金材煜还真不敢去赌小作精有多作，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女朋友的家，走的那叫一个不舍，宋梓舒笑的可开心了。 当晚，距离写那封信也不过就两三个小时候之后，到家的金材煜在管理员大叔那得到了一封信，他差点以为是宋梓舒的恶作剧，因为信封和寄给李朱赫的是一样的。管理员大叔还说，那封信不是邮寄的是跑腿的人送来的。 金材煜拿着信封上了楼，回家坐在沙发上有点不太敢拆，他很清楚宋梓舒在这封信里写了什么，她写时，他就坐在她身边，他怕本来已经确定真实的和好到最后是一场恶作剧。宋梓舒不会那么恶劣？不，她会。 金材煜不敢拆，就放在客厅，先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折腾了半天还给宋梓舒发了晚安的简讯，都没敢拆，直到宋梓舒晚安的简讯回过来还附带一个小猫咪亲吻的表情包，他才重回客厅坐在那封信面前，拆开那封信。 信里是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的景色很熟悉，他和她白天才去过的轮中路的樱花大道，不同于白天他们去过的还只是花骨朵的樱花道，明信片上是的景色是漂亮的樱花雨。 金材煜笑了，浅浅的一个笑容，带着丝丝的甜，他以为那是宋梓舒的小技巧，小花招，随便什么，贴近明信片一闻，隐约还真的有樱花的香气，笑容变大，变的有些玩味，觉得那孩子确实很有趣。 他随手翻过明信片，原想着上面会写点什么情话，上面写的确实是情话，他猜中了，可也只猜中了一半，笑容就那么僵住，嘴角一点点拉平，眼眶却红了。 【在那棵粉色的樱树下 约好我们再相见 在潇潇的花瓣雨中 脸被轻轻触碰 在树下玫瑰三文鱼上 飘落樱花瓣 如果要有一个词形容这种感觉 大约只能叫 「吻」 你喜欢俳句和樱花，我喜欢樱花和你。——宋梓舒】 所以说，谁能像宋梓舒一样送他一首俳句，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忘呢。 「我喜欢俳句、樱花，和你。」 第33章 有人在信封里收穫了樱花和吻，有人在信封里收穫了一位情敌。 樱花和吻属于夜晚, 情敌属于白天。 太阳升起后不管是同一晚送出两封信的人还是分别收到了不通信件的人都得到了糟糕的消息, 糟糕到让宋梓舒头疼。 多灾多难的《手指舞》又出了问题, 电视台那边没办法调整播出时间。 项目原计划是4月20日开播，如果没有制作人搞出来的那些事情这个播出时间是没问题的, 偏偏事情出了核心团队换血，女二现在都还在选, 这个播出时间怎么都来不急。电视台不可能因为一部剧出问题就开天窗是有后备计划的, 后备计划是让《手指舞》的接档剧提前，但不是两部作品调换播出时间，播出时间要再商讨。 bug出现了，他们这边是制作人出了事，接档的作品也出了问题，还是更严重的问题，那部作品的作家被自己的助理威胁，要不然给钱了事, 要不然就告作家抄袭。作家到底有没有抄袭宋梓舒不清楚, 金美秀也不关心，《手指舞》的制作组同样不关心，这种事在圈子里虽然不常发生但也不是没发生过, 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人关心。 大家现在关心的是, 这件事一出，接档剧就没办法提前拍了，他们现在比《手指舞》还乱, 还提前拍呢，赶紧想办法安抚助理作家别让项目黄了才是真的。接档剧没办法拍，电视台就有可能开天窗，多灾多难的《手指舞》被要求立刻开机，不管有什么问题先开机，先把首播给解决了。 电视台那边倒也不是强求，《手指舞》本来就是可以开机的配置，什么都准备好的，所有的前置都做好了，现在缺的不过是人。硬是要开机确实是可以开的，导演、制作人这些已经到位了，只是还在协调而已，缺个女二边拍边约演员，实在约不到也可以让作家改剧本。那些对电视台来说，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都是比开天窗更容易解决的问题。 电视台那边要求开机，理由牵强归牵强也说得过去，就算说不过去电视台强求开机，制作组也没什么能拒绝的立场。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他们拒绝电视台也不是真的就完全没办法了。那就只能答应啊，剧组就这么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开机了。 理论上来说制作组这边硬开机是真的可以拍，就像之前说的前置都是准备好的，可对演员来说很郁闷。 拍摄不是这边说『开拍』那边演员就能上的，宋梓舒跟新导演完全不熟一次都没合作过，跟导演不熟对演员而言是很烦躁的事情。演员不知道导演想要什么，光靠现场磨合有的麻烦。电视剧开拍之前的剧本会议来来去去的开，为的就是让演员和导演磨合，双方在开机前通过一次次接触会逐渐了解对方想要的东西，自己能给的东西。双方是需要沟通，需要配合的，突然一上来就开拍，会弄得演员很被动。 宋梓舒就很被动，被动的都没心思谈恋爱了。 昨晚依依不捨分离的情侣第二天再见面就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时间实在太赶，不止要赶首播那么简单，是全部拍摄进程都要加速。每个礼拜两集，首播播出之后这个两集是固定的，一定要播，拍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导致整个组都是乱的。 第89页 昨天还是休息，今天说开机就开机了。连开机拜神都弄的很赶，大家乱七八糟的站着，象徵意义上的举行了一个简陋到一个记者都没有，一个粉丝应援都没有的仪式，这样的开机怎么可能顺利。 开机开的很不顺利，不光拜神不顺，拜神之后为了讨个好彩头都会拍那种最简单的能一条过的画面，都卡了三次。 很简单的一个画面，就是当初金材煜跟宋梓舒约对剧本对的第一场戏，男女主角还是陌生人，男主角去医院检查的那天跟还傲慢的不可一世的天才医生女主，因为双方都没有专心走路而不小心撞到对方的一幕戏。超简单，就两个陌生人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撞一下，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简单的根本不可能不过的戏，导演就是卡了三次，叫了三次重来，叫的片场的工作人员都不敢说话了。 三次重来，第一次是因为收音麦克不对。韩剧很少后期配音，需要用到后期配音的都是特殊情况，绝大多数是现场收音，现场收音就对音效组的要求更高，这次的问题就出在音响组。 第二次也是因为声音，这次跟收音无关，单纯是巧合。他们在马路上拍，韩剧拍实景的挺多的，要不要清场开情况，不是特殊需求就不清场，他们就没清场。没清场就导致男女主角撞到彼此的同时路边有辆车鸣笛，就是那么巧，就只能重来。 第三次重来的原因是有个群演不小心卡了一下镜头，群演的帽子被风吹飞了刚好挡住女主角往男主角走的镜头，重来。 三次重来除了第一次都有些天灾的意思，导演很暴躁，这种天灾像是预示着拍摄会不顺一样，本来是讨彩头的镜头被拍成了触霉头。 导演暴躁，其他人就不敢说话，这也是团队没有好好的沟通过就突然开机的弊端。制作组是各个小团队组成的一个大团队，此前这些小团队跟上一个导演磨合过，可新来的导演带着一小部分自己的人，跟新的团队还没磨合就这么要开工，免不了摩擦。 从拜神不顺、开机不顺、拍摄也不顺后，之后的各种事情都不顺。 即便是同一个剧本不同的导演也能创造不同的故事，想要的也是不同的故事。这个不同往大了说是对剧本的表达方式不一样，落在细节里就是从家具摆设到演员造型，事无巨细，两个导演想要的都不一样。 宋梓舒在开拍之前就被挑刺，准确的说不是她被挑刺是造型团队被挑刺，新导演不喜欢她这个造型，但整体造型风格不是临时改就能改的，造型团队又不是神，他们都需要跟导演开n个会才能定下来艺人的造型，那不是换件外套换个髮型就能让导演满意的。同样的，金材煜也被挑刺，还是造型的问题。 道具组也被找麻烦，美术团队没跑掉，连场务都被骂，新导演好像哪都不顺心，唯一满意的是摄像，因为摄像是他的人。可导演光满意摄像也没用啊，镜头再好，对作品本身不满意那镜头呈现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满意呢？ 新导演很暴躁，脾气很坏，脏话多的宋梓舒都忍不住皱眉。即便对方并没有真的指责她什么，导演的脾气都沖工作人员发了，但一直有人在边上骂脏话也会很影响心情啊。 从早上七点一直折腾到下午四点，全程飙脏话的导演嗓子都骂哑了，最后一个大爆发，砸了扩音喇叭踹翻了导演椅，走了。 新上线的制作人在下午两点时赶到现场，来了就干了一件事跟导演掐了一架，在导演走之后干第二件事，宣布饿了一天的大家可以吃饭了。 剧组定的盒饭在十二点的时候就到了，现在已经凉透了，但还是要吃。工作人员没得挑，不想吃自己买，但休息时间就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不管吃没吃都得回来继续拍。演员们的待遇稍微好一点，但也没有好打哪里去，吃饭就半小时，折腾不起来。宋梓舒吃的是金美秀买好的三明治，即便都是冷的，三明治也比盒饭好一点，还给她买了水果沙拉，防止她没胃口能垫一下。 宋梓舒还真的没胃口，她被折腾的身心皆疲，从开机到现在拍摄能过的能用的画面屈指可数，相当于一天都是浪费的，但那些问题都不在演技上，不是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有毛病，导演看什么都不顺心，演技都发挥不出来。她第一次真正进入事业线，还没享受到自己设定的天赋就被这个导演弄的完全没办法享受拍摄了，只觉得烦。 制作组还在路边，同一条马路。他们一天都在拍这条马路，男女主角的第一次见面在路上，第一次爆发冲突也是在这个路边。冲突的原因是女主坚持自己的手术方案，男主听到其他医生说这个方案太冒险，心有疑虑来问女主，是不是真的没问题。女主对他的问题很不屑，跟他说，要是担心大可以不做。 这一段的情节是给故事的背景铺陈，两个人物在这次冲突里要彻底立住，导演就是在这一段爆发的，理由是宋梓舒的头髮和金材煜的头髮。怒气值是从宋梓舒的头髮到底是披散着还是弄个什么髮型积累起来的，怎么弄导演都不顺心，到金材煜的栗色头髮丑爆了，彻底爆发。 宋梓舒很无辜，金材煜也很无辜，造型师其实同样无辜，但导演爆发了，就三人都无辜不起来。 三个无辜不起来的人带着各自的团队围坐在一起，边吃边研究，男女主角的头髮要怎么办。美术导演默默的凑过来悄悄跟他们说，别想了没未来，导演其实最不满意的是选景，他压根不喜欢这个景，前天他们还在说要重新选景让男女主角遇见，今天就拍了，导演能满意吗。景都不对，怎么拍导演都不会满意。 第90页 此话一出得到所有人的关注，今天被骂一天了的造型师让美术导演讲清楚。美术导演就说导演觉得这个景太素了，想要唯美一点，浪漫轻喜剧啊，浪漫的场景是必须的。上一个导演选的这个地方不能说不好，那位是根据剧本来的，剧本设定这场戏是医院门口的马路，而且是带有冲突性的戏份，上个导演计划在这样的戏份里用冷光之后做出回忆特效，选景的目的当然就不会浪漫。 前后导演想法冲突，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造型师饭都吃不下去了，她这条池鱼被殃及的也太惨了，美术导演倒是安慰她，但也没办法安慰，这真的是无妄之灾。 「轮中路怎么样？」 金材煜用一句话吸引大家的视线，顺手摸了摸宋梓舒的脑袋，再看美术导演「我昨天刚去过轮中路，樱花虽然还没开但有一些早樱已经结出花苞了，其中一小段路要是镜头拍的好应该也挺浪漫的。」 宋梓舒眼睛一亮「我也去了，超好看！」腰侧被戳了一下，侧头看向金美秀，眼神疑惑。 金美秀白了她一眼，没理她，沖愣神的美术导演说「去跟导演说说看，不行就算了，要是可以，我们得立刻换地方。」指了下天色「等夕阳出来，光就不对了。」 美术导演回过神转身往导演那边跑，造型师犹豫了一下跟过去，她的助理也连忙追，这边就剩下四位，两位艺人和他们的助理兼经纪人。金美秀属于助理兼经纪人，准确的职位是经纪人，但真正管宋梓舒发展大方向的是公司的大经纪人，她属于跟着跑行程的小经纪人，也就是助理。 小经纪人管日常的所有事，包括艺人恋爱的情况。两个经纪人相互看看，金材煜的经纪人很淡定，金美秀不怎么淡定，总觉得现在的状况不太对，一起去了轮中路？干什么？看还是花骨朵的樱花？这两人不会又搞在一起了吧？ 金材煜微笑的面对金美秀审视的视线，也不说话就是笑，宋梓舒来回看看他们，突然伸手勾住金材煜的胳膊，也宠金美秀。金美秀楞了两秒，明白了，白眼一翻，起身走人，眼不见心不烦。金材煜的经纪人给宋梓舒比划了个『攒』跟着也走了，这边就剩下艺人们。 等人走了，宋梓舒就放下了勾着金材煜的手，他们就在路边，吃饭都是半坐着绿化带的边边吃的，说是说没人过来打扰但周围都是人，这种小动作还是小心点好。她小心，金材煜却不管，戳着自己沙拉里的虾仁餵她，宋梓舒微楞了一下才张嘴含住，好奇的看着他。 「看什么？」金材煜戳了个小西红柿丢嘴里，笑看她「我们现在是营业中啊。」 宋梓舒恍然，对了，拍摄了，他们现在是营业中，那还避什么人，屁股一扭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故意长嘆一声，声音软下去，满足道「真好。」 周围都是人，男演员和女演员就得小心，但现在在拍摄，周围除了人还有镜头。他们在拍浪漫轻喜剧，项目结束前他们都是营业中的情侣，镜头拍的多粉红都没关系，因为他们在营业中，哪怕之后当花絮放出来也是男女演员的基础修养。粉丝只会叫甜，叫在一起，搞不好还会非常期待在一起，但内心也是知道的，这是为剧宣传的宣传期情侣而已。 金材煜被她的一声『真好』说的忍不住勾起嘴角，轻声跟她说，一点都不好，因为一天了，她才说一句『好』，他差点以为她又变心了。宋梓舒哼唧一声她又不是变色龙哪那么容易就变。金材煜就笑，说她比变色龙变的还快，早上跟她打招唿都没理他。 关于这点宋梓舒是有理由的，她在入戏了。昨天睡的晚，大清早就被金美秀挖起来路上听到说开拍就开拍的奇葩消息，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又要尽快把人物立起来，化完妆拜神的时候她就入戏了。入戏后的女主角和男主角完全不熟，不止不熟关系还不怎么样，男主跟她打招唿，她当然当没看见。 没有跟她合作过的金材煜怀疑她在忽悠他，没睡好这个理由他可以接受，入戏这个理由不太行。不是金材煜不相信宋梓舒可以入戏，而是没那么快的。要是拍摄顺利搞不好可以，但拍摄都不顺利，入戏没可能那么快。演员也是人，演技再好也是人，人需要时间和环境去适应的。 就算宋梓舒天赋过人真的入戏能入的那么快，那也不对。入戏和出戏是相对应的，她如果入戏快出戏就慢，这是一定的，没有入戏快出戏也快的，除非一开始也没怎么入戏。还是那句话演员也是人，人没那么容易把感情收放自如。投入越多，抽身就越困难。 金材煜就笑她，拜神的时候就入戏了，那怎么出戏那么快。宋梓舒嘆了口气，这次不是撒娇是头疼，她早出戏了，导演骂骂咧咧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时候她就出戏了，那种拍摄环境谁能入戏啊，她真的不是神，只是天赋过人而已。 「对自己那么有自信啊？」 「你对自己没自信吗？」 反问句让金材煜轻笑「我可是前辈啊~」 后辈缠着他的手昂头「我是你女朋友~」 这个回答让金材煜彻底笑开，笑着用食指戳了下她的侧脸，宠着他的小姑娘告诉小姑娘，女朋友赢了。小姑娘傲娇的说，女朋友永远都是赢家~ 女朋友永远都是赢家，但女演员面对暴躁的男导演也是没有办法。 第91页 饭都没吃完，说好的半个小时休息才过去十分钟，导演宣布全组上车去轮中路。宋梓舒有些担心，刚才给建议的时候说的潇洒但建议真的被採纳就要担心了，担心导演要是去了轮中路不满意这个建议提议的金材煜说不定会倒霉。金材煜带着宋梓舒上了自己的车，让她别担心，导演没得选，时间太赶真的没工夫再挑拣了，他都能在不满意的情况下在这个景拍了大半天，轮中路总比这里好。 宋梓舒还是放不下心，但很快她就想不到那些了，因为金材煜把她从女演员的身份带到了女朋友的身份上。 今天金材煜是做保姆车来的，前座的格挡升起来，后座就只有他们。男朋友把女朋友抱到腿上，先给了她一个烟花满天的吻，再在他的小姑娘唿吸还没平稳时送了她一个小礼物。 香槟色的盒子，巴掌大，盒子上繫着同色的蝴蝶结。有句话说盒子越小礼物越贵，宋梓舒看着那个从包装猜就不便宜的礼物，有些楞。感觉有点奇怪，说不上来，大概是『她』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也可能是...不知道。 「打开看看。」金材煜单手托着礼物盒往上抬了抬，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亲亲她的侧脸「看看喜不喜欢。」 宋梓舒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抱着盒子惊喜的说『我超喜欢~』，不用开，就抱着叫就行，但她莫名的做不出来。那样会让男人很高兴，或者说那样的表达方式会让所有送礼物的人都很高兴，不管礼物是什么，甚至不管是男人送的还是女人送的。 金材煜又把礼物盒往她面前递，宋梓舒舔了下唇瓣，没有去接那个盒子借着他的手先抽开了蝴蝶结，丝带散落在他的手上。 她一手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一手把礼物盒放在腿上，再翻转他的手，把丝带系在他的手腕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托着他的手让他看那个蝴蝶结，笑眯眯的告诉他「我喜欢这个~」 金材煜一下就笑了，笑着凑过去亲了她一下「他一直是你的。」 这下宋梓舒淡定了，很好，还是套路之王会说的话，轻松的拿起礼物盒随手打开，她以为会是什么首饰之类的，男人的礼物不就那么回事。但里面不是，是一朵稍微有点丑的干花，丑到宋梓舒已经不能从外表看出来它到底是什么花的程度。太干巴，颜色是深深浅浅的红，好多花干了都这样，有些花瓣还是残破的，真的丑。 宋梓舒把盒子转向送礼物的人「这是......什么？」 「樱花。」 「樱花？」 金材煜笑着贴贴她的脸，用繫着蝴蝶结的手拿起盒子，笑容很浅，像是在回忆什么，柔声同她说「去年我去日本做的樱花标本。」再把盒子转向她「虽然不好看，但我想给你。」 宋梓舒看看那朵丑不拉几的樱花，再看笑容温和的金材煜，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给反应。这东西她没办法尖叫我很喜欢啊，那也太假了！就算是正常的妹子也不会叫着喜欢吧，是带着他的回忆啦，可那是他的回忆，跟她有毛线关系？ 关系啊...... 「我之前同你说，神明没办法跨海，日本的神明管不到首尔的事情。但，我弄错了，神明是无所不在的。」金材煜低着头拿起她的手把礼物盒放回她手上，抬头看着她，笑意盛满眼睛，满足的笑着「我供奉了这朵樱花，祈求神明让我再次拥抱你。」伸手合上盖子包裹着礼物也包裹着她的手，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圈进怀里，闭上眼，虔诚的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低声呢喃「我的祈求，神明听到了。」 宋梓舒一直睁着眼睛，他开始说『神明』她还有无聊，套路玩多了也就那么回事。他说供奉了樱花，她有些小触动，想的是他真的很喜欢美人啊，那也就那样。可他闭上眼，搂着她的腰，缓慢的靠近他，那张脸，那张什么套路都没有的脸，就这么靠近她，在她的唇角落亲吻，她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金材煜没有在玩套路，金材煜送了她一朵巨丑无比的樱花，她就没有见过那么丑的花，金材煜在亲吻她，金材煜在...爱慕她。 宋梓舒心动了，非常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心『砰砰』跳动，不激烈，不是『砰砰砰砰』那种跳，就『砰砰』一下，转瞬即逝，快到她差点发现不了。可她发现了，在他闭目时柔和的眉宇之间，在他靠近她时的小心忐忑，在他落在她唇边的虔诚，在他话语里的真心。 她发现了，她心动了，她慌了。 为什么会慌？不知道，就是慌。手足无措，浑身僵硬，连一个笑脸都挤不出来。可那种僵是紧张，是心脏『砰砰砰砰』的紧张，紧张的在他睁开眼时都不敢跟他对视，可眼神移开的剎那又立刻望回去，她想看他，想每分每秒每一刻都看着他。 金材煜也看着她，有些窘迫的看着她，眼神有些游移，像是他不敢看她一样，但他也没移开视线，只是眨眼间那些情思就变成爱恋，告诉他的小姑娘「我收到了神明的庇佑，我想把神明的庇佑给你，我想它能保护你，我也会保护你，你喜不喜欢？」 宋梓舒没有抱着盒子尖叫『我超喜欢』，也没有扑过去给他一个大亲亲表达喜欢，她低着头看了看他们隔着盒子交缠在一起的手，再抬头时望着金材煜，很轻很慢的点了点头，没有大笑，没有夸张的表情，反倒很认真的说「它会庇佑我们。」又觉得不满意，加重语气强调「庇佑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第92页 金材煜表情楞了一下，空白的那种，转瞬之间眼睛迸发出的光彩让宋梓舒心惊，还不等她看清那些绚烂，她就已经被他按进胸膛，腰腹的手臂紧的她疼，勒的太紧了，紧的她要唿吸不过来了，那个人像是要把她就这么塞进胸膛里。 宋梓舒笑了，咬着下唇，无声的，抿紧嘴巴，窃喜，他爱她呢。不管『她』还是她，都是她啊。 他爱她呢...... 车里很安静，静的能听到男人压抑的唿吸，他在压抑很多事，很多不想让她看到，也不想让她了解的事情。他喜欢一个小恶魔，那傢伙啊要是看到他藏起来的情丝有多厚重，会想跑的。那傢伙啊，只想游戏人间，只想潇洒玩耍，还小呢，看到了会怕的。 车辆匀速前进，车内相拥的人享受着此刻的静谧。可惜时间过的太快，车停了，格挡被敲响，他们该下车了。 宋梓舒有一个无与伦比的灵魂，她设计的，她创造的，她创造了一位天生敏感的艺术家。 艺术家敏锐又感性，忠于自己，忠于欲望，忠于灵魂。 宋梓舒忠于自己，忠于灵魂，她的敏锐在这一刻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是心动，心动是远处忙碌的制作组是虚幻的背景，只有牵着她的手的金材煜是鲜活的主角，她的眼睛跟着他，她的脚尖朝向他，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她心动了不是么，她为这个人心动了啊。 那个人也看着她，那个人牵着她的手，那个人的视线比她热烈，那个人差点用眼神吃了她。 可他好帅啊，怎么能那么帅呢？她其实不是很喜欢他今天的造型，但他穿上就好帅啊，帅的好像头上有光环，好像所有的光都集中在他的头顶，亮的她根本没办法挪开视线，她好帅啊。 「差不多一点。」 「嗯？」 「放手。」 「不要。」 「我管你要不要。」金美秀就差把鄙视写在脸上，伸手去打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被金材煜挡了一下就打到他，瞪了他一眼「私下归私下，拍摄呢，注意点场合好吧。」 宋梓舒拽着金材煜把人拉倒身后，一副保护自家大宝贝的态度「你别欺负他。」 金美秀白眼都要翻出来了，指着她背后那个笑的感觉智商都没过五十的男人「我欺负他？你们两一起欺负我才是，你脑子呢，一恋爱脑子就没了？」 宋梓舒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反正都在拍摄，我们也是营业情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着还打开了她的手「你别指着他。」 白眼真的翻出来的金美秀懒得跟恋爱脑说话，望着笑成傻子的男人「你智商在吧？你们这个状态是营业情侣能解释的吗？你当谁傻呢？这里哪个不是人精！」 「你别...」吼他。 宋梓舒话没说完感觉脑袋被按住了，仰头看着手的主人，被主人摸了摸脑袋，乖乖的闭嘴，可听话了。 金美秀又想翻白眼了，宋梓舒真的什么都好，真的，这姑娘什么都好，要美貌有美貌要演技有演技，事业心虽说不强吧专业技能靠谱啊，非常有前途的女演员，真的什么都好。可她就一点不好很致命，这个恋爱脑一谈恋爱脑子就进水，汪洋大海的水！整个东海搞不好都在她脑子里！偏偏她看重的都是能坑的她一脸血的男人，什么眼光！面前这个就是，装什么热恋期被甜蜜沖昏了头脑的小男生啊，这傢伙根本是食人鲨！ 食人...金材煜摸了摸小乖乖的脑袋，笑看金美秀「现在还在拍摄，就当是我们在增进感情好了，要是别人问你就这么说，没关系的。」 再次翻出白眼的金美秀特别想怼他，你倒是没关系，我们孩子有关系啊！可她说不出口，因为宋梓舒那个脑子进了一片大海的死孩子已经点头了，还跟她说没关系。没关系个脑袋！经纪人很生气，经纪人不管了，经纪人再次眼不见为净，她倒是想管，管不了，要是能管，当初金材煜和宋梓舒压根也不会在一起！ 女演员的经纪人都不管了，男演员的经纪人当然更不会管，演员不用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专注作品的演员就更不用在乎了。何况金材煜还是男的，这种事总是女演员吃亏。 并不想让女演员吃亏的男演员哄着宋梓舒让她放手，宋梓舒不要，不止不想放还想抱抱。她连拍摄都不想，只想跟他黏黏煳煳的抱在一起，扯都扯不开的那种黏。 宋梓舒想得美，现实没那么美。拍摄呢，暴躁的导演还在线呢。 暴躁的导演貌似对轮中路的景也不是很满意，但来都来了再走也没必要，金材煜说的是对的，这里至少比之前那个景好，好歹这里还有点花骨朵。 制作人这次就站在导演边上，防止导演再次爆炸，没时间给他爆炸了，现在浪费一分钟都很可惜。不管什么事情先拍，拍了才有素材，有素材才有东西剪，实在不行就靠剪辑弥补一切了。 暴躁导演压着火指示男女主角再拍一次初见，前一段素材如果弃之不用，这边就得重新开始。 男女主角再次相遇了，远远的往对方走，随着双方越走越近导演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男女主角即将撞到对方，还差一步，扩音话筒再次被砸在地上。 一声巨响，一声怒吼。 「宋梓舒！你tm会不会演戏！你们是陌生人懂吗！在老子片场发什么春！」 宋梓舒被骂傻了，还维持着抬脚的动作呆呆的看着导演，今天一天都在飙脏话的导演对着她吼，什么脏吼什么，吼到一半她听不见了，金材煜伸手掩住了她的耳朵。这个动作让导演的骂声被打断了，之前被他突然发飙弄楞了的制作人和金美秀也都跑过去，金美秀鞠躬，制作人让导演冷静点，宋梓舒不是能那么骂的人。 第93页 一番折腾之后再次开始的拍摄导演的脸色阴的都能滴水了，一声『开机』说的都咬着牙。 宋梓舒有一个无与伦比的灵魂，她设计的，她创造的。 她创造了一位对人物对角色有天然的代入感的演员，那位演员拥有无与伦比的灵魂。 宋梓舒入戏了，她从金材煜的身边擦肩而过，眼底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他的影子。 「cut！金材煜！你tm又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7 13:53:31~2020-05-08 18:3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ws叔叔叔、花花花花 2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ws叔叔叔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月呀七月、gueyeng、五块、好好看、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空 50瓶；生活需要思考(tysh) 30瓶；汘荔 20瓶；大神的追随者 10瓶；桃子酱 5瓶；anna z、五月的芒果 2瓶；justia、kate_w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演员从来都不是独行侠的职业，这个行当尤其讲究配合, 跟幕后配合, 跟镜头配合, 跟导演配合，以及跟对手戏演员配合。 演员很需要团队配合, 电视剧演员尤其需要，团队好作品才能好, 团队不好演员演技再好也没用。以一己之力拯救剧组什么的, 那是传说，根本不可能的传说。 宋梓舒是个好演员，那是她的天赋，但她的天赋碰到糟糕的团队也发挥不出来。 这个团队真的很糟糕，配合不起来的糟糕，糟糕的配置，糟糕的导演，哪哪都不爽, 她好不容易入戏了, 金材煜却出戏了，这......行吧。 金材煜出戏了，宋梓舒还在戏里, 镜头『cut』了, 她也没出戏。没出戏的意思不是说她就变成了那个女主角，而是女主角的情绪个人格还在身体里，她一时找不回小作精的状态, 同样找不回的是女朋友的状态。目前的女主角还是恃才傲物的天才，这个人设带着眼高于顶的傲慢，这是女主前期的设定，也是她在饰演的角色的设定。 那感觉很奇妙，那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是谁但仿佛多了一个人格一样，很玄妙很特别，特别到她的处事方法会被那个人格影响。 「休息一下吧。」宋梓舒听到自己说「我累了，情绪出不来。」 宋梓舒看到导演的脸扭曲着，看到制作人惊讶的望着她，看到金美秀跟眼睛抽筋一样拼命给她使眼色，她看到其他的工作人员都瞪大了眼睛看她，她看到造型师躲在人群后偷偷给她鼓掌，她看到很多人，唯独没看到金材煜。她看到很多人，她谁都没看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视了导演，无视他的谩骂，淡定的走出镜头。 宋梓舒本以为这应该挺爽的，当场打脸的戏码啊，但她好像没什么感觉，有的更多是厌烦。那不是她的感觉，那是女主角的感觉，周围的弱智太多就自己一个聪明的厌烦。不聪明的金美秀飞奔过来劝她回去，先是劝说，这个时候不能发脾气啥啥的，后来是警告，真闹大对你没好处巴拉巴拉，她听着除了烦没什么想法。 金美秀大概是反应过来了，看她神色不对，犹豫着问她是不是还没出戏，她点点头，金美秀嘆了口气，翻包把车钥匙和她的手机都塞她手里，让她去车上休息一会儿。给艺人擦屁股也是助理的本职工作，金美秀认栽，好演员总是有些小毛病的。 宋梓舒是个好演员，她有绝大部分好演员，天赋卓绝的演员都有的小毛病，容易入戏，很难出戏。前者是金手指，后者是金手指的bug。易入戏易进入角色是好演员的优势，但凡是都有两面，难出戏就是这枚硬币的背面，如同宋梓舒给美人设定的好身材都是良好的作息和运动习惯得来的一样，现实里的一切都很符合三次元的规则，凡是有利就有弊。 她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自己出戏很慢，在真正入戏的情况下她需要一段时间出戏，入戏时间越久出戏的时间就呈倍数增长。但她不讨厌那种感觉，那种奇妙的仿佛自己多了一个人格的感觉，那个人格像某个亲密的朋友，亲密无间的那种朋友，跟对方待在一起很舒服。 她傲慢的朋友跟她说她不应该跟金材煜恋爱，至少不应该现在恋爱，因为金材煜还不够好，不是作为男人在评价而是作为演员去评价。金材煜还不够好，所以金材煜出戏了，他出戏是因为他一时转换不过来男朋友的身份。与之相对应的是那个导演意外的不错，不是满口脏话的不错，是作为导演的敏锐度很不错。 金材煜能骗过很多人，能演出一场陌生人之间的擦肩而过。她也能骗过很多人，同样能演出一场陌生人之间的擦肩而过。他们都可以做到，那不过是一个很小的镜头，稍不注意观众都会忽视的镜头。但导演能看见，能看见她当时没有入戏，能看见金材煜几次都入不了戏，他只是在演而已，演的能骗外行骗不了内行。 满口脏话的导演是个有本事的内行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导演这一天的暴躁就能解释了，他只是想对自己的作品负责。制作公司催的太急，他被赶鸭子上架，整个作品到目前为止没一个是他的东西，没有一个镜头是他想创作的作品。这样的作品要挂他的名字，要出自他的镜头，他当然很暴躁。 第94页 作为演员的宋梓舒懂这样的暴躁，但她傲慢的朋友告诉她，迁怒的人最傻逼。所以，傲慢的朋友出来了，因为不想跟傻逼玩。 傲慢的朋友在跟她分析她作为一个演员的职业道德应该是顺着剧情走，等剧情要恋爱的时候再恋爱，现在进度太快，玩砸了。宋梓舒有些心虚的跟朋友说，她没想那么多啊。 手机响了，宋梓舒望着来电显示，歪了歪头慢悠悠的接起来放在耳边，不说话，等着对方说。 对方叫了她一声，她底底的应了他一声，那边可能发现声音不对，就问她怎么了。 「没出戏。」 「没出戏？你在拍摄吗？」 「嗯。」 「你不是没行程，拍什么？」 「手指舞。」 「那个开机了？」 「嗯。」 「那算了，你拍吧。」 「我不拍了。」 赵寅城楞了一下「什么叫不拍了？」 宋傲慢用一句话概括「导演很烦，不想拍，在车里。」 赵寅城用长达五秒的沉默表示他的无语「你角色设定是什么来着？」不等她回答自己接话「想起来了，收尸人。」他只记得这个了，电视剧女主能有这么个清奇的职业很难忘，接着问她「你是要自己慢慢出戏呢，还是要我跟你闲聊把你带出来？」 他们合作过，赵寅城知道宋梓舒困难的出戏是什么情况。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挺羡慕那种状况的，他合作的演员也不少，天赋高到能变成困扰的地步就宋梓舒一个，天生的演员啊。那种困扰对演员来说可以称之为甜蜜的麻烦。 宋梓舒没回答，赵寅城就默认她选第二个选项，有的没的跟她瞎聊，聊他前几天跟朋友去钓鱼，鱼没钓到被蚊子一身包，弄的他很后悔早知道包船出海海钓了。聊他们鱼没钓到但在那个小县城吃到了很好吃的炒年糕，味道很像他小时候学校门口推车的奶奶卖的那种。聊他们开车回首尔的路上走了一条海滨路，海上的夕阳太美，美的他们停下车看完了落日再继续前行。 赵寅城就是瞎聊，聊他钓鱼的一天，聊到他回首尔吃烤肉的时候宋梓舒给了点反应，他就知道差不多了，就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先问好回答的，手指舞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开机了。宋梓舒就跟他说电视台那边播出时段出了问题，导致整个项目要赶工。赵寅城听完之后顺势问复杂的，导演怎么烦她来着。 这个就真的很复杂了，宋梓舒简直有无数的槽想吐，叭叭叭跟他说了半天，从大清早敷衍的拜神到晚上刚才打脸走人，说到这里，卡住了。傲慢的朋友不见了，正常的宋演员回归，懵逼了，她干了什么？？？ 「出戏了？」 「......啊。」 「被自己吓到了？」 「......嘤~」 赵寅城给逗笑了，他都能想像她瞪圆了眼睛怀疑人生的脸，笑的不行「别慌，就坐着，等人过来请，你们那个组的配置你是大牌，怕什么。偶尔耍一下小性子正好告诉人家你不是没脾气的人，不是说那个导演一整天都在骂人么，你是义气留下的，没解约就是义气。你都那么有义气了，那个导演还那样，你发点小脾气不是坏事，你又不是新人，他也不是作家，你怕什么。」 宋梓舒纠结的想挠墙，没墙挠就挠前座的靠背，缩成一团，可郁闷了「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 「是没有那么轻松，但你做都做了不往好的方向想还能怎么办。」赵寅城让她往好的方面想「你确实是大家都要走的时候唯一留下的主创，光这一点制作团队就要给你面子，要不然以后他们出了其他问题就没有演员会帮忙了，名声是相互的。而且你确实不是新人，在这个团队那个导演才是新人，你们这些算不上前辈的前辈好歹也是前辈，你不是也忍了一天了么，可以了，他又不能怎么样你。真把你惹急了，大不了不拍。」 宋梓舒深刻认为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多嘻解约的时候我要是走了还合理，这个时候走了我用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都不用，你傻么，当初没走为了义气留下来，圈内是知道的，那种情况下你都没走，这个时候你走了，你说人家是会怀疑制作公司又出问题了，还是觉得你那么讲义气的孩子突然没义气了。」赵寅城教她「灵活一点让你经纪人对外放风，把目标往李多嘻身上转，别人自然不觉得问题在你。他们能出一个那样的制作人，谁知道会不会出下一个。」 猫爪子立刻收回来，宋梓舒不郁闷了，眼睛都亮了「你真是个小天才，可以啊！」 「你也就是赶上好时候，又在政宰哥手下躲着，才跟个笨蛋一样，入行都那么久了这种事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往地上一跪抱着导演大腿哭啊。」赵寅城闹她「发挥一下女演员的优势，穿少点，哭惨点，保证没问题。」 女演员冲着手机龇牙，奶凶。讲电话的声音倒是很正常，问天才小哥哥「打电话给我干嘛？」 「哦，差点忘了。」赵寅城想起来「我找你...」顿了顿「算了，你拍摄呢，我以为你闲在家没事做，找你吃饭。」 宋梓舒嘆了口气「最近是没时间了，就现在赶拍的进度我估计我能有时间睡觉就不错了。」 赵寅城随口安慰她一句拍摄都这样，跟着准备说再见，让她专心拍摄吧，导演烦人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总不能真的解约，要是真闹到那一步也给自己留条退路。前辈给了后辈一句劝告，演员终归被动，要是真的得罪死了导演也不合适。宋梓舒有气无力的说了声谢谢，留了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的改天喝酒也准备挂了。 第95页 挂了电话的宋梓舒纠结等下要不要去抱导演大腿哭一场，挂了电话的赵寅城丢开手机沖孔侑笑，说圈子里宋梓舒那么傻的也是少见。 两人约的晚饭，正好聊到宋梓舒，赵寅城就跟孔侑演绎了一下他的少女粉对他有多崇拜，孔侑不信以为他开玩笑，赵寅城就打给了宋梓舒，想着宋梓舒没拍摄应该在家无聊呢，就想问无聊的妹妹要不要来见男神。结果两人从头到尾也没聊到男神，男神倒是听了一段赵寅城跟宋梓舒的瞎扯，发现赵寅城真的挺能扯的。 能扯的赵寅城跟孔侑形容宋梓舒入戏之快出戏之难，前者孔侑半信半疑，后者孔侑不怎么信。他碰到角色需要钻研的类型投入过多出戏也会有点困难，但没有赵寅城形容的那么夸张，他把宋梓舒的出戏形容的像是什么使用特异功能之后的后遗症一样。 「她那个不算夸张，我见过更夸张的。」 「什么更夸张的。」 「你啊。」 赵寅城举杯虚敬他「你每次拍摄之后不是都要休息很长时间来脱离角色的影响么，跟哥比，她真不算夸张的。跟你们比，我演戏就真的是个职业。」 孔侑有些惊讶，他是把宋梓舒放在比他更高的位置？赵寅城看出来了，笑了笑，也没解释。 这东西不好解释，总不能说他第一次跟宋梓舒搭戏时差点被压戏了吧。 酒局上的话题已经跳过了宋梓舒，被跳过的宋梓舒正在跟男朋友道歉，她牵连他了，本来时间就赶，她还耍小脾气，太不敬业。金材煜是来安慰她的，想着小姑娘肯定自己也被吓到了，却意外听到了抱歉，有点想笑，这个时候说什么敬不敬业。 两人没聊两句金美秀就来了，打开车门看了金材煜一眼，金材煜沖她笑笑顺着她打开的车门下去了，经纪人上车关门。金美秀透过车窗看着金材煜的背影随口说一句，你这次恋爱脑消失的倒是快，我还以为你会抱着他不给他下车呢，说完扭头准备跟她说正事，看她愣怔的脸色摆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嗯？」 「我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宋梓舒摇摇头，换了个话题「导演那边这么说？」 「还能怎么说，能拍就拍不能拍就滚啊。」金美秀语气轻松的很「就是个暴脾气的人，听听就算，他要真有本事跟我们解约我倒是佩服他，就怕他愿意制作方也不愿意。女二都没找到呢再弄丢一个女主，这项目还能继续就见鬼了。」 金美秀是很靠谱的经纪人，该哄的时候哄，该劝的时候劝，该骂的时候骂，现在需要安慰了，也能摆出一副天塌下来还有姐姐顶着的气场让宋梓舒别担心，但该说的还是得说「那位是学院派出身，学院派都抱团，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群，等下出去道个歉，好不好？」 宋梓舒嘟囔一句『我还是学院派出身呢』但也就是嘟囔，知道自己做错了也很老实，乖乖点头跟着经纪人下车去给导演道歉了。 导演居然没骂人，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没骂人就已经是很好的态度了。宋梓舒还以为这茬就这么过去，可等一直从夕阳拍到朝阳，这位大佬还没有收工的想法时，她觉得，这茬是过不去了。 这是很明显又很不明显的针对，导演跟宋梓舒槓上了，他一直不收工。剧组有ab组轮换，b组导演还没定下来，从这点看就知道开机开的多仓促。b组没导演，b组就没拍，b组跟这边a组的工作人员换班，金材煜也可以收工了，就宋梓舒不能走，理由是要拍女主单人镜头。 这不能说导演有问题，他一没耽误拍摄，二没有让宋梓舒不停的为同一个镜头不断再来，单论拍摄导演做的没问题，只是不给宋梓舒收工而已。但剧组进程那赶，女主角熬个夜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可他不收工宋梓舒就不能睡觉，宋梓舒也不是铁打的，再怎么有灵气，熬到最后也变的没灵气。 大中午的，宋梓舒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连续不断的『重来、重来、重来』就开始了。 标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操作，因为宋梓舒走不掉导演也走不掉啊，宋梓舒困的人都要恍惚了，导演也累的说话都没力气嗓子哑了，最后重来也不喊了，就摆摆手沖助理示意，左右摇是重来，上下摆是这条过。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宋梓舒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困懵了，导演直接困的在车上睡着了。宋梓舒也睡着了，也是在车上睡着的。 一天一夜转了四个场，两人都在第四次转场中睡着，金材煜因为担心宋梓舒一夜也没怎么睡也就迷瞪了一会儿，还被人给摇醒了，紧急召唤的b组导演进场，女二也跟着进场，男主和女二先跟着b组导演拍。 宋梓舒被摇醒时依旧是懵逼的状态，眼睛红血丝都曝出来了，她感觉刚睡着就被摇醒了，摇醒之后换衣服、卸妆再化，重新做造型，继续，开机。 宋梓舒是懵逼的，很懵，没办法入戏，太困。那个神经病导演眼睛比她还红，但他就是要拍，那就拍啊，看他能拍出什么来。 打脸来的很快，不是宋梓舒打人家脸，是人家打她的脸。能被临时抓过来顶缸导演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很能拍出一点东西，即便宋梓舒已经不在状态了，但他要的就是宋梓舒不在状态。因为这一段拍的就是手术失败，女主被吊销医生执照，人生了无生趣，在家里的天台上喝酒，喝到差点猝死却被来找她的男主救了。 第96页 男主其实是来寻仇的，他觉得吊销执照根本不足以抵消她毁了他。但那个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女人狼狈的摊在酒精、呕吐物还有食物残渣组成的污秽里，这个女人也被毁了，他也毁了她。男主动了恻隐之心，再加上一点同病相怜，打急救电话救了女主，但女主不知道。女主误把来医院收尸的职业收尸人大叔当救命恩人，之后跟大叔走上了收尸人的道路，故事从这里才算真正开始了。 宋梓舒靠墙瘫坐着，天空澄澈，水洗过一般的蓝，那么漂亮的天空下，她狼狈的坐着，接连不断的灌酒，机械性的动作，都不像在喝酒，像喝水。她真的在喝水，她喝了一箱水了，两箱，一箱十二瓶，一共二十四瓶烧酒版矿泉水。她喝完一箱的时候就醒了，想吐，喝水太多也会想吐的！宋梓舒硬憋着没吐，她醒了就又入戏了，因为镜头亮着红灯，她本来就应该在戏里。戏里傲慢的朋友不能吐，她的骄傲还没有完全被杀死，她不能吐，她需要酒精麻醉自己。此时宋梓舒就是在喝酒了，她喝下了第二箱，她要出戏了，她憋不住了，骄傲的朋友也挡不住生理反应，她真的要喝吐了。 她要憋不住了，在她要憋不住的时候不知道谁兜头给她淋了一身腥气超级重的液体，嗅觉被冲击的剎那，呕吐物喷溅而出，超级噁心，噁心的她都眼泪都下来了，一部分是生理性的，更多是羞耻。即便是拍摄，这样的状态还是让她羞耻。 「艾丽莎（女主的同事给她取的外号，冰雪女王，半夸赞半嫉妒还有一点恶意）」 「艾丽莎，看着天。」 「宋梓舒！抬头！」 宋梓舒反射性的抬头，头顶是澄澈的天空，倒映在她的眼睛里，美的不可思议。有摇臂镜头怼过来，怼在她的脸上拍她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是艾丽莎，是宋梓舒，还是另一个人。 「美吗？」 「......美。」 「想活还是想死？」 「想活。」 李俊彦蹲在她的身侧，眯着眼睛像打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在掂量她的价格，沖身后摆手，让摇臂撤出去。他的声音嘶哑，昨天骂多了，也喊多了，睡眠又不足，讲句话喉咙跟摩擦砂纸一样刮着人耳朵疼。 「宋梓舒，这条过了，但你太好看了，我要丑的，丑的像被人用开水烫完了挂在院子里风干的天鹅，比鸡都难看，鸡好歹有毛。你拍吗？」 「...□□大爷。」 李俊彦没听懂，皱眉问她「什么意思？」 宋梓舒抹了把脸，咬牙从齿缝里逼出一个字「拍。」 宋梓舒被拖到一边去催吐，吐的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金美秀在边上心疼的眼睛都红了，却不敢对她说一句我们不拍了，不停安慰她很快，很快就好了，附在她耳边把李俊彦祖宗十八代都骂了，才让宋梓舒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女演员站在淋蓬头下胡乱的把自己清理干净，套着新戏服出来继续喝酒...水。 这次她没撑到两箱，一箱半就撑不住了，其实她喝了三瓶就想吐，但她一直憋着，憋到把生理反应压下去逼着自己入戏。直到压不住生理反应，出戏了，一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又泼了她一身，恶臭，哇的一下就吐出来，半边身子都是，眼泪瞬间挂满双颊。 「抬头。抬头！」 宋梓舒按着地上那摊黏腻噁心的液体，艰难的抬起头，望着天空，很蓝，就...蓝。 摇臂再次怼过来，怼到她眼前，透彻的蓝色被圆形玻璃遮挡，她望着闪烁的红点，入不了戏。 李俊彦再次凑过去蹲在她边上，用破锣嗓子问她，美不美。宋梓舒没回应，她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条也能过，你脸都扭曲了，丑的吓人。太丑，这好歹是个浪漫轻喜剧，总得有点美感。」 李俊彦起身推开摇臂，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要美的，拍吗？」 宋梓舒撑着地上烂乎乎的一团，给他比划了个带着恶臭的国际通用手势。这次不用宋梓舒翻译，李俊彦也懂，但他还是问。 「拍，还是过？」 「......滚。」 李俊彦直起身让已经被吓傻了的造型师上，女主角要继续拍。金美秀的脏话就在嘴边，脸真的很扭曲，但她不能骂，憋的一肚子火也不管什么脏还是干净了拖死狗一样跟造型师一人一边把宋梓舒拖去洗手间。这次淋浴和催吐齐上，宋梓舒要金美秀开冷水，造型师眼睛都红了，磕磕巴巴的说要不算了吧，金美秀更是直接说我们打给社长，李俊彦算个屁啊！ 宋梓舒没力气跟她们废话，抢过莲蓬头对着自己沖，边沖边抠喉咙催吐，搞到最后身上都不知道是莲蓬头的水还是她吐出来的水。造型师哭的都抽抽了，金美秀抱着她嚎，宋梓舒拿脚踹还踹不动，只能拿莲蓬头对准她的脸，让她滚远点。 第三次换了同样的衣服出场的宋梓舒是被金美秀和造型师架到墙边的，她连靠着墙的力气都没有，摊在那里。金美秀直接发飙了，指着李俊彦让他等着，冲到一边去打电话，造型师望着李俊彦的眼神跟他是什么噁心的虫子，天台除了风，除了金美秀打电话的声音，一点动静都没有，二十来号人挤在天台，金美秀的声音尖锐的刺耳。 金美秀被一个摄像拽下去了，理由是干扰拍摄，造型师小姐姐试图帮忙没弄过人高马大的摄像，两个女人被对方一手一个给拎下楼，楼上的拍摄继续。 第97页 宋梓舒入不了戏了，喉咙疼的要出血了，头疼，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四肢是软的，软到仿佛身体不是她的，她入不了戏，做不到。 李俊彦掐着她的下巴给她灌水，一瓶、两瓶、三瓶...第三瓶没有灌完宋梓舒就吐了，往外呕，呕的李俊彦一手，半边格子衬衫都是。他也不躲，也不擦，皱了下眉头也就不管了。手往后一招，摇臂过来，李俊彦捏着宋梓舒的脸让她看天，看那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天。 那天...真蓝啊。 「还拍吗？」 宋梓舒打了他一下，她觉得是能打死他的力气，但打到他身上也就是摸。被『摸』了脸的李俊彦挥开她的手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靠着墙，试了两三次才让宋梓舒坐好。他跟摆弄一个人偶一样调整宋梓舒的姿势，右腿屈膝，左臂搭着膝盖，左腿放平，抓了个酒瓶塞在她的右手里。 李俊彦起身退后几步，让一个摄像把机器给他，他用镜头代替眼睛从头往下拍，打量他的作品，拍到脚时不满意，放下机器左右看看，指着缩在角落里的化妆师助理，让那姑娘去把宋梓舒的鞋脱了。妹子都要吓死了，拼命摇头不敢去，电视剧哪有这么拍的，这明明是报復，李俊彦就是禽兽！ 禽兽不耐烦的让站在边上的摄像去把助理拽过来推到宋梓舒面前，他抓着她的手把宋梓舒的鞋袜扒了，再把死命反抗的助理丢开，重新后退，再次拿起机器，这次他满意了。 红灯再次闪烁，这次宋梓舒只喝了一口水，酒瓶叮噹掉在地上，人从墙壁滑落，头仰着，看着天空。 真难看，你真难看，朴瑛。 这一段是《手指舞》的预告，是播出当天就冲上热搜第一，关联词宋梓舒占据第三，宋梓舒美貌占第四。 宋梓舒很美，但她美的不主流，她不是常规意义上南韩观众会欣赏的那种电视剧女主的美，大家对女性的要求还是温婉。对电视剧女演员的审美更能接受柔弱的，攻击性没那么强，邻家妹妹的美。她美的很有攻击性，面对大众她总是笑着，妆容也弱化了美貌，笑容增加了亲切感，那些让她更能被观众接受。 宋梓舒很美，美的很主流，她有一张很适合电影的脸，锋利的美貌在大荧幕上是加分项，她还有一双会讲故事的眼睛。姜东元说她的脸在小荧幕可惜了，孔侑也那么想，很多人都那么想。就连当初签她进公司的李社长也那么想，但这姑娘的性子确实更适合混电视圈，关键是她自己也更想往电视圈走。 《手指舞》里的宋梓舒很美，美的像一幅画，这幅画里是被掐断了翅膀的蝴蝶，是被绑在双腿的美人鱼，是最美丽的生物即将泯灭的光华。是凌虐，是恶意，是人心底最底层的欲望，是你只要看到了就不会再转台的悽美。 七秒的镜头，从拱起的脚背往上推，双腿交叠，圆润的臀部，手臂耷拉着，腰部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她的身下，身侧，周围都是让人看一眼就嫌噁心的污浊，可你得再往上看，再往上就是脸，惨白的脸，红的要滴血的唇，还有那双眼睛，那双直直的望着镜头，里面空无一物，却让人挪不开视线的眼睛。 镜头最后的定格是那片天空，澄澈的，水洗过一样的天空。那样的天空一点阴霾都没有，那样的天空会让人不自觉的笑出来，那样的天空下，艾丽莎像个美艷的人偶，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太美了，美的不真实。 再然后呢？再然后，艾丽莎不见了，那个美到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女人不见了。活下来的是常年戴着棒球帽用口罩遮脸的朴瑛，不好奇吗？不好奇那个女人去哪了？不好奇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不好奇吗？好奇的。 好奇就要死守本放。 这就是《手指舞》预告，这也是《手指舞》的第一集 开篇，七秒的镜头，预告播出即上热搜，第一集还没播完，再次冲上了热搜。 宋梓舒的美在这一刻才算被打磨出最耀眼的色彩。 创造这一切的人盘腿坐在那一片污浊里，皱着眉望着还没出戏的宋梓舒，认真的问她「你为什么不拍电影？」 宋梓舒望着那片天空虚弱的反问他「你为什么拍电视剧？」 「缺钱，new开了高价。」李俊彦给了个极其世俗的答案，又很不世俗的跟她说「本子不错，沖本子来的。」 宋梓舒撇了下嘴，像笑，也像是嘲讽。 李俊彦无所谓，他有更想问的问题「我有个本子，本来缺钱开不了机，现在钱也有了，你想不想试试看。一个影后不敢保证，一个最佳新人是绝对能到手的。」 宋梓舒不说话，依旧看着那片天，那片天空太干净了。 李俊彦自顾自的说着，好像也没在管她听不听。 「女主她妈是个妓女，女主从小就是个雏鸡，除了勾男人什么生存技能都没有。她从生到死都在男人之间周旋，偏偏她从生到死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我要纯粹的，干净到比初雪还纯洁的女人，但那个女人烟视媚行，撩拨男人的手段与生俱来，每根头髮丝都勾着男人的血。我要她美到让人想跪在她脚下舔舐她的脚趾，祈求她垂怜。我要那个女人坏，坏到骨子里，但我又想让人看到那张脸就恨不起来。」 李俊彦屈膝抵着胳膊托着下巴，望着宋梓舒「极致的恶就是极致的善，善与恶，黑与白，糅合在一个女人身上，你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怎么样，演不演？」 第98页 宋梓舒歪头看着他「你以为你还能在圈内找到演员？」 「为什么找不到？」李俊彦顺着她的眼神往后看，后面原本的二十来号人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还都是他团队的人，再转回头看宋梓舒「虽然之前看起来是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场面，但你想玩我才开始的啊，成片会非常精彩，可以给你看画面，你要是不喜欢...你不可能不喜欢。」 宋梓舒冷笑一声。 李俊彦扭过头问之前的摄像要机器，拿到手放在膝盖上边调试之前的画面边跟她说「你先挑的头啊，你先挑衅我的。你挑衅我，我收拾你，我怎么也是导演，这点我们没歧义吧。至于后来，是你想玩啊，我问过你，拍不拍，说要拍的人是啊。」举着摄像机翻转显示屏给她看，让她看看镜头里的自己，他的镜头下，那个叫宋梓舒的女人，那个叫朴瑛的女人，有多美。 剪辑后只有七秒的镜头，拍了有半个多小时，还不止有一台机器拍。李俊彦一台台给她轮换，她看完了一台就换另一台，另一个角度，让她慢慢看。他也慢慢跟她说，是她想玩的，她的眼睛说她想拍，她想成为朴瑛，她想疯狂一把，她想玩，他才继续的。 「我以为你是喜欢金材煜才挑衅我，你们太黏煳了状态都不对，但后来发现不是啊，你是被搞烦了是吧，入戏了，进入了艾丽莎。」李俊彦举的手酸换手拿机器，看她眼神是直的不跟着显示屏走，干脆把机器放回膝盖上「你是个好演员，你想要进入角色，我是你的导演，怎么可能不帮你。」 「我喜欢他。」 「什么？」 「我喜欢金材煜。」 李俊彦不太懂「所以呢？」 「你说我不喜欢，我喜欢他。」 话题转变的有点突然，李俊彦想了想「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们别耽误拍摄就行。不过，我以为你爱的是表演，你不是吗？」 宋梓舒不懂「这冲突吗？」 「不知道啊，我又不是演员，应该冲突吧。好演员都热烈的爱着自己爱着角色，那样浓烈的情感已经耗尽了他们的激情，哪还有余力爱人。」李俊彦随口跳过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话题「要演吗，我的本子？」 宋梓舒扭回头望着天空「不演。」 「不是，为什么？」 「我讨厌你。」 「为什么讨厌我？」 「你说呢。」 李俊彦认真思索，没想出什么靠谱的答案，低头看看她再看看膝盖上的镜头，不太确定的问她「总不能是因为刚才我折腾你？都说了，是你想玩。」 宋梓舒不说话，李俊彦皱眉，跪坐起身凑过去看着她的眼睛「宋梓舒，爽不爽？」 没有回应，李俊彦又问了一遍「完完全全的成为朴瑛，忘记宋梓舒，忘记这个世界，只作为朴瑛进入她的世界，爽吗？」 宋梓舒看着那片天空，澄澈，干净，污浊。 吐到不用上口红，光是因为牙齿撕咬就红到艷丽的嘴唇呢喃着吐出一个字...... 「爽。」 宋梓舒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无与伦比的灵魂，那样的灵魂有多少余力，爱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加更，别期待，就是今天的更新，我最近熬夜熬的要秃了 感谢在2020-05-08 18:31:22~2020-05-09 03:0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好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 10瓶；桃子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多灾多难的《手指舞》再次出了问题，女主角要解约。 李大佬亲自到场, 制作人飞驰而来, a组停摆, 李俊彦被按头道歉。 这事儿如果停在李俊彦第一次说『这条过，但我想要丑的, 你太美了。』这段，那不管是宋梓舒还是李俊彦都没什么好说的, 宋梓舒之前确实挑衅了, 李俊彦好歹是导演搞她也就搞了，宋梓舒没立场说什么导演利用职务压榨之类的。 但事情停在宋梓舒被折磨了三次，李社长也被召唤来了，事情就变成了李俊彦恶意报復而宋梓舒敬业被摧残。这要是个电影宋梓舒还是没立场，导演追求艺术效果么。但这就是个电视剧，宋梓舒就占了上风，电视剧真没这么拍的，电视剧讲究什么艺术价值也太牵强了。 男朋友还跟着b组拍摄中, 不清楚这边的情况, 完全没想到a组已经停机了。 停机的a组工作人员分两拨，一拨是原团队认为李俊彦很过分，另一拨是李俊彦的团队, 认为....没什么好认为的, 大团队不带他们玩。前者围在二楼，后者还在天台上。一楼的大佬们正在谈后续要怎么处理。 拍摄地是一栋两层楼的民居，李政宰到的时候宋梓舒正被架着要往洗手间去, 宋梓舒是一点力气都没了，手软脚软脑袋还耷拉着，全身上下就是一个大写的惨。李政宰迎面撞上，脸色一下就变了，金美秀嗷一嗓子就冲过去，一把抢过宋梓舒，上去一脚就把因为看到李政宰愣住的李俊彦踹倒在地，抱着宋梓舒哭的跟她命不久矣似的，听的宋梓舒耳膜都要破。 等宋梓舒被金美秀边哭边清理的收拾好，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再被金美秀扶到一楼，制作人早就到了李俊彦也道完歉了 是的，李俊彦不是给宋梓舒道歉是给李大佬道歉，规矩就是这样，没有导演给『演员』道歉的，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宋梓舒的位置不够，没那个资格。李俊彦能给李社长道歉也不是冲着经济公司，而是因为对方是李政宰，李政宰才是有资格让李俊彦跪地说冒犯的人。走到李政宰的位置，早就不是只有演员这个身份了。 第99页 宋梓舒下楼时李俊彦刚从地上起来，李大佬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看到她们招手让金美秀把宋梓舒扶过去，转头看了制作人一眼。制作人很有眼色的站起来拽着李俊彦出去了，把一楼让给他们。 等宋梓舒坐好，李大佬脚边又跪了个金美秀。她即是助理也是经纪人，没保护好艺人她怎么都是错，不论缘由，她都得跪。 金美秀跪的很干脆，腰背挺直，认错认的一点藉口都没找。宋梓舒歪歪扭扭的坐着，她没力气坐不住。李政宰给她背后塞了靠枕让她能靠着，缓和了脸色问她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她摇头也就跳过了这个话，讲重点。 「你还想拍吗？」 宋梓舒沉默着不说话，李政宰摸摸她的脑袋跟小姑娘讲现在的情况「我们可以解约，但你需要沉寂半年到一年，李俊彦是导演，你算是跟导演闹翻了，不管内情如何说出去还是你的问题。这里面还有new和电视台的面子，你现在解约相当于双方都得罪。为了表达反省的态度，你一年内不能接项目。等一年过去，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损失的不过是钱，如果你想解约，我们就解约。」 公司当然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更好的处理这件事，但投入和产出不合算，这是最直接的方法。这个方法说不上谁损失更多，真算起来，宋梓舒不活动公司也是有损失的。 大佬给小朋友的第二个解决方案是继续拍「按照原本的签约时间，五月中你的合约就到期了，我会加快这个时间，要求四月末你就要撤出来，这会让剧组拍摄的时间更赶，时间赶那么急所有演员都会碰到你今天的事情。等你这边撤出来，料就会往外放，李俊彦对你的压榨，对其他演员的压榨都会被外界知道。项目结束了，new是不会给李俊彦说话的，李俊彦会自己背下恶名。我保证，他的职业生涯会在此断送，没有演员会跟他合作。」 大佬出手就是狠招，李俊彦不是什么知名导演，为所谓的艺术呈现折磨演员也有人上赶着求对方折磨。一个半新不新的新人导演为了自我实现去折磨演员，没有团队会跟他合作的。但只有宋梓舒一个人被折磨没意义，别人会说是单方面的报復，整个组都那么说，李俊彦就彻底凉， 两个方法，第一个是退让，惹不起躲得起。第二招是以己为刀，这把刀会砍伤宋梓舒，但能砍死李俊彦。 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能让李俊彦倒霉又不让宋梓舒那么难过的方法。 有，但不值得。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不值得。 社长让女演员二选一，女演员虚弱的望着他，看了许久，看的李政宰微嘆一声。 「我早就跟你说过电视剧演员就算做到最顶端也就那样，制作机制决定了你没有话语权，男演员还能往韩流的方向发展，女演员从开端就被限制住了。谁都能压你，电视台、制作公司、导演、作家、哪怕是跟你同等级的男演员都能压你，扛收视率的是他们，你就只能等着被压。」 「早年我问你要不要拍电影，你说不要，说那个圈子太乱。圈子是乱，可哪有不乱的地方。那个圈子乱但那个圈子你能爬上去，哪怕只爬到中游，今天这种事也不会发生。你碰不到李俊彦那样的人，那样才入行的导演在你面前都说不上话，就算能碰到也是他哄着你配合不是压着你配合，他敢出手就是因为你没能力反抗。」 宋梓舒撇开头不想听这些，李政宰笑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别闹小孩子脾气，看了眼金美秀让她送宋梓舒回家，今天到此为止。社长跟闹脾气的女演员说，好好休息，明天给他答案，要解约还是继续拍，她决定。 李大佬来去如风，出场不到半小时把自家女演员带上车走人。剧组没了女主角只能停摆？那就停摆。 金美秀扶着宋梓舒进的家门，进门后忙前忙后就差帮宋梓舒把被子都掖好，再三确定宋梓舒真的不要去医院之后，又絮叨的劝她别拍了，解约吧。宋梓舒又不是缺钱的类型，一年没行程就当是给自己放一年的假，没什么不好的，真要是选择继续，她怕宋梓舒被李俊彦那个神经病给玩死。 宋梓舒并没有在听她说话，望着天花板脑袋放空，她很累了，累到只想睡觉。金美秀还在絮叨，她却已经伴随着絮絮叨叨的声音睡着了。 睡得快，醒的也快，被手机吵醒的。李社长打了电话来，说了什么宋梓舒没怎么听，就听到大佬让她看视频。挂了电话找到他发过来的视频看，七秒的视频，刚播放三秒，宋梓舒就退出了，她不想看。 她哪哪都疼，喉咙尤其疼，疼的她眼眶都被逼红了。屋内窗帘拉着，也不知道外面的天是亮是黑，门也关着，金美秀可能走了，她也不清楚。手软脚软的爬起来去浴室，放了水泡在浴缸里，望着头顶的白瓷砖，发呆。她泡了很久，要不是浴缸是恆温的水早给她泡凉了，直接在浴缸里睡着了，睡着睡着滑了下去，呛了口水又给弄醒了。 宋梓舒觉得自己特别可怜，真的超级惨，喉咙痛，头疼，泡澡之前没感觉，泡了澡发现有些地方擦伤了伤口被泡的发白，擦水的时候刺痛，真的是全身上下都疼。疼的她都要哭了，还有人打电话来笑话她。 赵寅城打电话来笑话她，笑话她出道都多久了居然还真的给个新人导演给欺负了，蠢的惊天动地。宋梓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都那么惨了，赵寅城居然还笑话她，是人吗？！ 第100页 小姑娘在电话里哭的直抽抽，哭成那样了还不忘骂他，赵寅城简直要被笑死了。事情本身在他看来是真的很好笑，宋梓舒哭的那么惨就更好笑了，直男在这种时候真的没情商这种东西，笑的那叫一个夸张。宋梓舒恨不能顺着电波爬过去掐死他，十分后悔没给自己点一个贞子的金手指。 直男在电话里疯狂嫌弃宋梓舒，一个新人导演，她有什么好怕的，还折腾她，她还就真给折腾了，怎么能那么傻的。他之前是说过要抱着导演大腿哭，但那明显是个玩笑好不好。远的不谈就说李多嘻，李多嘻都能拍桌子走人，宋梓舒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平白无故跟导演硬掐那当然是演员的错没得聊，可李俊彦真的用手段折腾她，那她就是当场走人，也就走了，李俊彦能怎么样，解约吗？蠢！ 宋梓舒哭的气都喘不上来，喉咙还疼，说话都只能发出气音，还是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气音，惨的呀~赵寅城笑的都打鸣了。 当即就想砸电话的宋梓舒听到了门铃声，笑的太夸张同样只能发出气音的赵寅城让她开门，他来围观弱智。宋梓舒让他去死，赵寅城说不开门他真走了，宋梓舒按断电话表示态度。 然后......然后金美秀敲门进来说，赵寅城在楼下问她要不要见。 宋梓舒抄起枕头砸过去，没力气，枕头卡在床边摇摇晃晃的都没掉到床下。金美秀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把枕头给她放好，同时跟她说孔侑xi好像也在，没进来在车上，面对她瞪大了的眼睛，认真的点头，表示你男神真的在。 宋梓舒不想相信，但金美秀不会撒那么无聊的谎，那就是男神真的在。 男神在，她这个鬼样子怎么能见男神？？？ 那不见？男神怎么能被关在外面！！！ 男神并没有被关在外面，男神在车上压根没下车，宋梓舒以完全不符合一个『病人』的速度套好衣服，找了个大到夸张的墨镜，再戴上帽子，力图把整张脸都遮起来，跑下楼去怼赵寅城，问他到底想干嘛！ 赵寅城没想干什么，他就是听到了个不确定真假的消息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当事人，刚好在当事人家附近，当事人又那么惨，他就顺路过来了。至于孔侑，两人刚好约了一起喝酒。 宋梓舒不信，孔侑跟他哪有那么熟，天天约！昨天才约过，今天又约，没事干吗！ 赵寅城让小朋友搞搞清楚，他和孔侑玩的时候小朋友还没入行呢，他们两曾经一个公司，入伍又是同期，关系哪能是一个『熟』那么简单。而且现在他休息，孔侑也休息，两人天天约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什么打扮？外面天都黑了还戴墨镜干嘛？」 「......不是要出去吗，走啊。」 赵寅城楞了一下，他有说要出去吗？但小朋友说话的声音都还哑着，想出去就出去吧。 下车前就说要去看看的赵寅城上车带了个小尾巴上来，等在车里的孔侑看了赵寅城一眼，意思是问他什么情况。赵寅城耸了耸肩，没解释。孔侑也不好当着宋梓舒的面问她要做什么，只问赵寅城要去哪。 本来约了江原道的两人现在肯定是去不了江原道了，赵寅城就问小尾巴要去哪，小尾巴哪都不想去，但都上车了就憋了个吃饭出来。赵寅城询问的看向孔侑，孔侑颔首表示没关系，三人就开车去吃饭。也没开多远，就在小区附近找了家有包间的韩餐馆，进去了。 不管是家里还是车上，戴着帽子和墨镜都勉强能说得过去。但进了包间点单准备吃饭了，宋梓舒还戴着那些『装备』就不合适了。可她又不想摘，她的脸一塌煳涂，眼睛都是肿的，她自己都看不下去怎么能让男神看，再伤心也不行啊！ 菜是赵寅城点的，他和孔侑本打算去江原道吃的，现在江原道去不成了就在这里吃了算了。点了烤肉和海鲜锅给他们自己，宋梓舒不摘装备光听声音也知道要吃点软和的东西，就给她点了汤饭，让她泡着饭吃。 宋梓舒是喉咙痛不说话，孔侑是本来就不太说话，以至于包间里就赵寅城在说话，点了菜服务生退出去，还是只有赵寅城在说话。他说他和孔侑等下准备去江原道出海海钓，船都定好了，让宋梓舒赶紧吃吃完赶紧回家。要不是孔侑就坐在对面宋梓舒能扑过去掐死他，早说她不就不用出来了么！赵寅城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掐死，发挥直男本色，让宋梓舒赶紧把那些零碎摘了。 如果宋梓舒有仇人的排行榜，赵寅城绝对高居榜首，李俊彦都只能排第二。 宋梓舒是真不想露脸，可酒上来了，烤肉上来了，汤饭也上了，陆陆续续一桌子的菜都上齐了，她就不得不摘了。 摘了墨镜和帽子的宋梓舒垂着头不敢抬，她认为自己的脸真的不能看，她也没上妆，没办法上，眼睛还疼呢！但在男人的眼里，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眼睛哭的红彤彤的，鼻头也有点红，脸色有点白，还低着头，那不是惨，那是可怜又可爱，还有点萌。 赵寅城喷笑一声，说她出去演兔子精都不用化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孔侑也掩嘴笑了，没笑出声给姑娘留了点面子。听到笑声的宋梓舒自暴自弃的倒在椅背上，放弃挣扎，笑吧，笑死才好呢！ 孔侑拿走她的酒杯给她倒了杯茶，眼角含着笑意问她怎么弄成这样。被男神这么一问，宋梓舒委屈的差点又飙泪，下一秒就被打鸣的笑声给憋回去了，赵寅城再次大笑，边笑边跟孔侑说，之前他经纪人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宋梓舒被一个新人导演给整了，那叫一个蠢。 第101页 宋梓舒攥紧茶杯就想砸过去，偏偏他就坐孔侑边上，她就只能忍，忍的都要吐血了。赵寅城还在笑，笑着同孔侑说宋梓舒有多蠢，台词跟他之前嫌弃宋梓舒时说的差不多，出道那么多年还如何如何。孔侑本来不想笑的，宋梓舒眼睛都憋红了，本来就红，他怕自己笑了小姑娘能直接哭出来，可他一时没忍住，这种事在他们看来真的很好笑，那种小孩子被大孩子恶作剧的感觉，大人看了都会忍俊不禁。 赵寅城笑，宋梓舒就想掐死他；孔侑笑，宋梓舒就像掐死自己！ 不可能真的掐死自己的小姑娘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原本打鸣中的赵寅城被她吓一跳，笑声戛然而止。打电话的时候她哭，赵寅城能当个乐子，人在面前哭，赵寅城就乐不出来了，直男就是这样。 妹子哭的两个男人都有点慌，孔侑连忙抽纸巾给她，赵寅城直接把纸巾盒都塞过去。两个人都开始哄，孔侑是长辈的哄法，就事论事，说是让宋梓舒跟公司谈看怎么处理，光哭没用啊。赵寅城依旧是直男，亲近的大哥哥的那种，跟她说那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解决不了，很好搞定，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宋梓舒实力演绎什么是水龙头，女演员的眼泪说来就来，说停也能停，在赵寅城被她的眼泪弄的说我帮你的时候，她抽了抽鼻子，可怜兮兮的问了句真的？ 歷经各种美色的赵寅城迅速回神「你耍我？」 试图耍但没成功的宋梓舒哼唧一声，赵寅城斜了她一眼，孔侑没忍住笑出了声，看宋梓舒又要哭，连忙摆手道歉，又转移话题问她难道她的经纪人没准备做什么？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了吧。 话题被切换到正事宋梓舒也哭不出来了，边擦眼泪边说李大佬给她的选择题。赵寅城听到选择一的时候就笑的有些玩味，等选择二出来，视线不自觉就转到了孔侑身上。宋梓舒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孔侑，孔侑笑而不语，赵寅城就懂了。 宋梓舒不懂，来回看着他们等着有人能给她解惑，说话的还是赵寅城。赵寅城先问宋梓舒，他们公司跟new是不是有什么战略合作。 n.e.w是「next entertainment world」的简称。这家08年才开门营业的公司，以『暮光之城』系列在一年内快速站稳觉脚跟。随后光票房打开市场，三年抢下占有率前三的位置，等到12年，已经压下老牌的showbox和乐天，成为韩国第二把交椅，仅次于cj的市场占有率，但盈利已经超过cj了。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院线，运营成本比原本的三大要少的多。 这家连院线都没有的发行公司能压下三大的其中两家靠的就是精准的投资眼光，同时公司还兼顾人文对推动不以盈利为目的的文艺片发展有很强的野望。养了一批在文艺圈很知名，在忠武路也很知名的导演、作家，圈内名声比三大要好很多。进入电视剧市场倒是近几年才开放的新部门。至于这家公司和李政宰有没有战略合作，宋梓舒倒是不知道。 赵寅城看她傻乎乎的脸就猜她不知道，给只会哭的女演员分析她社长那两个选项背后的意思，选项一没什么好聊的，那更多是表达经纪公司的一种态度，现在不是早年了，经纪公司就是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新型的经纪公司，尤其是近些年以演员为主导的经纪公司跟演员多半是合作关系，双方合则来不合则去，不搞事情。宋梓舒不是小演员，她已经爬到电视圈的临近一线的位置，认真的说脱离现在的经纪公司不是没其他公司接手，所以经纪公司在她被欺负时需要摆明立场表达站在她身后的态度。 值得聊的是选项二，李政宰会那么说代表他真正的建议是宋梓舒继续拍，拍完了，她才是站在不败之地，不管是要找李俊彦的麻烦还是别人的麻烦都方便，没拍完中途退场总有些问题会出现。 李政宰会那么跟宋梓舒说就代表公司的立场不支持宋梓舒解约，这基本可以判断经纪公司和制作公司之间有协议。可能不止是宋梓舒一部作品的协议，new的主要运营方向压根也不是电视剧，他们经纪公司的顶樑柱也都不是拍电视剧的。但双方之间有协议就会友好互助，主要条款即便不知道，但大家不会为一件小事撕破脸是肯定的，宋梓舒这种就属于小事。 大人的世界纷纷扰扰利益纠缠如线团小朋友理不清楚，宋梓舒更想知道的是，她应该怎么选。 孔侑笑问她「你以后有打算拍电影吗？」 赵寅城让他别那么问，那傢伙听不懂，正确的问法是「你如果有往电影圈进军的打算那就认下这件事，继续拍，剩下的政宰哥会处理。如果你没有往电影方面发展的计划，那就别想那么多，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了。你现在已经不缺电视剧拍了，只有还想往上走一步才需要做妥协。」 宋梓舒皱着脸觉得这是个世纪难题，孔侑有些不解，演员难道不都是想要拍电影的吗？只有拍不了电影的演员，没有不想拍电影的演员，这是常识。赵寅城倒是懂宋梓舒在纠结什么，他早就问过宋梓舒，她为什么会拍电视剧。 跟宋梓舒合作过的很多人都有同样的疑问，理由跟李俊彦问宋梓舒你为什么不拍电影是一样的，宋梓舒有一张比起小荧幕更适合大银幕的脸。她在小荧幕就算混到超一线又能怎么样，在电影演员面前还是低一头，她又不是没演技，相反她的演技很有灵气，这样的演员拍电视剧是浪费才华。她要是缺人脉之类的别人还能理解，但她不缺，她签了李政宰，有这么一位大神带她入门，她缺什么都不会缺人脉。 第102页 宋梓舒没有回答李俊彦的问题，但『她』曾经回答过赵寅城，理由可简单了，电影圈太乱。赵寅城问她这么乱了，当时的美人给他举了个例子，说李社长曾经带她去参加过一个酒会，目的就是把她介绍给一些电影圈的人认识，以后要是有合适的角色能想起她。 那个酒会在大多数人，比如赵寅城看来没什么问题，正常社交啊。但在美人看来就很不舒服，她在里面像个商品，还是最底层最廉价的那种，她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电视圈相反，还是李社长带她去的，还是个酒会，大体上没什么区别，但众人的态度区别很大。宋梓舒在这里才像个新人演员，需要前辈们照顾，需要得到提携，但也是作为演员的提携不是商品。 赵寅城听完两个酒会的例子就跟宋梓舒说，那是因为李政宰这个名字在电影圈的位置和电视圈是不一样的，大家看的不是宋梓舒是李政宰。宋梓舒当然知道了，她又不是真傻。但她知道的是在电视圈她能当个演员，不管是得过且过还是自由玩耍都没问题，可在电影圈，她少说要当两三年的商品，这个时间搞不好还会延长。 美人是出于兴趣入行的，她不缺钱也没什么往上爬的野心，早年间演员这份职业也就是个爱好。她为什么要为爱好牺牲那么多，拍电视剧就拍电视剧好了，电影不电影的没得玩就没得玩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寅城觉得宋梓舒天真幼稚不是乱讲，他真那么想。他曾说宋梓舒也就是命好被李政宰看重了签了过去那也是真话，这姑娘要不是命好，天赋也好不用太努力就能达到很多人努力了半辈子也上不去的位置，哪能活的那么轻松。这要是换个经纪公司或者是换个老闆，宋梓舒不是被人坑死就是早早退圈。 天真幼稚的小朋友的想法大哥哥们是弄不懂的，但天真的孩子人人都喜欢啊，赵寅城就觉得宋梓舒很有意思。换了别的女演员他根本不会说，你制作人有问题，你小心点。这种话有什么好说的，有些女演员还觉得是个机会呢，也就宋梓舒会真的听他的话，小心对待。 听话的宋梓舒翻包找出手机，找到之前社长发来的视频调转手机朝向他们，等对面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手机上，按下开始。 七秒的视频，七秒而已，七秒。 从半个多小时的素材里剪辑出来的七秒。 七秒，孔侑端着酒杯的手放下了。 七秒，赵寅城轻吸了口气。 七秒后孔侑抽走了她的手机按下重播。 七秒后赵寅城坐回原位拿烟盒抽出三根烟，一人分了一根，分到宋梓舒那时孔侑抬手抽走了他的烟，放在桌边，也没说什么但就不给他递过去。 孔侑继续看视频，赵寅城叼着烟打量宋梓舒，有种重新认识她的感觉，又有点自家小朋友长大了的欣慰。赵寅城拿着酒杯想给长大了的小朋友倒酒，酒杯递过去又被之前按下烟的孔侑截下，放在烟边上，也不说话，也不给宋梓舒。 赵寅城就笑，笑着对宋梓舒说，她的运气还是差一点，要是她签去孔侑的公司，现在估计又是另一番光景。宋梓舒没听懂，赵寅城也没解释，跳过小姑娘听不懂的话，问她那段视频哪来的。宋梓舒蔫蔫的说是李俊彦拍的，就是之前折腾的夸张到消息都能让赵寅城能听到八卦的那个导演。 「我并没有八卦，是你昨天说导演有点问题，我跟经纪人说了一声，经纪人正好在打听那个人，才听到这个消息的。」赵寅城可不认八卦这个名头，不过这个不重要，关键是「那个片段倒不太像新人拍的。」 宋梓舒耷拉着脑袋说「他好像也不是纯新人只是没拍过上线（进电影院）的电影，也没拍过电视剧。」 「主要在独立电影和短篇市场游走的？」 「差不多。」 赵寅城有些意外「那样的人更多追求作品的自由性，怎么去拍电视剧了？」 宋梓舒嘆了口气，觉得自己倒霉「他说是缺钱，有个本子等钱开机，new开了高价。」 瞭然点头的赵寅城端酒杯给她敬酒「你这个运气简直了，怎么能那么好？」拍个电视剧都能找到独立电影的导演来当替代导演，运气太好了。 被对方认为是命好的宋梓舒完全不能接受这个评价，她明明倒霉死了「我倒是宁愿就是个普通的新人导演，要不然怎么会被折腾。」 一直不断重播视频的孔侑突然开口「你们说的报復具体是指什么？他怎么报復你的？具体的过程是什么？」 赵寅城低头笑笑，宋梓舒长嘆一声，深刻怀疑「我要是说了，哥搞不好也会说我运气好。」 孔侑放下手机笑看宋梓舒「你先说说看。」 没接触之前是男神，接触了之后神格也没怎么掉过，宋梓舒对自家男神还是有一点了解的，比如对方对演技的追求，对剧本的看重。男神就是男神，男神跟她不是一路人。她认为折腾在男神眼里说不定跟李俊彦那个神经病一样，认为是一种好事。 宋梓舒是把李俊彦当神经病的，哪怕她确实玩的很爽，这点得承认，那种被逼到极限感受灵魂的压力附着的感觉，真的爽。可爽归爽，爽也不能改变李俊彦就是个神经病的事实。他根本就是在报復她，什么明明是你要拍的，强词夺理！他大可以挑明，你现在的状态不对，我想要你更入戏，好好说话就那么难？ 第103页 神经病非要用压迫的方式逼她入戏，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宋梓舒承认拍的爽，也承认李俊彦有才华，她都承认。但依旧改变不了李俊彦就是想玩她，还什么电影呢，没得谈，她才不拍呢！ 宋梓舒很是憋屈的跟男神讲经过，她倒是没有撒谎，也没有带什么偏见，就照实说。说到一半时赵寅城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按了服务铃给她叫了果汁，等她说完了，赵寅城已经不笑她蠢了，反倒跟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她最好还是解约。导演很好，但不适合她。 演员有很多种，有的能在压迫中爆发，有的却对压迫有恐惧。赵寅城觉得宋梓舒比较接近前一种，也跟她说导演也有很多种。有的平和，有的暴躁，这都没什么，但碰到那种认为演员只是作品的一环，最重要的是呈现作品而不是照顾演员的导演，要是宋梓舒有追求更好作品的野望可以试试，但她没有，还是算了。 劳心劳力的，不值得。 赵寅城是认真的，提醒宋梓舒「你别忘了你有个出戏困难的毛病，具体的人设我已经忘记了，但跟尸体有关，哪怕是个浪漫轻喜剧你也要警惕，你要是不能出戏怎么办。」 宋梓舒是想要解约啊，谁想跟神经病继续拍，可一年的空白期也太长了吧，她一年之后还在不在这都不好说。虽然这是个游戏啦，但美人活的很真实啊。她找到了刷分利器，刷满了她倒是走了，美人怎么办？男人无所谓事业不一样，事业是要有交代的。 宋梓舒对攻略游戏的观感很复杂，对系统没反应很烦躁，可没反应的系统也不对她提要求，不催她攻略，也不对她有任何限制，反倒把她要求的那些都满足了。她成了美人，不缺钱财，不缺男人，还是那么有天赋的演员。这场美梦是她一手创造的，作为造梦者，她是最不想美梦破裂的人。 所以她会为攻略目标分值那么低而郁闷，会为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而烦躁，但她从来没想过回不去，这就是个游戏啊。退一万步，即便真的回不去又怎么样呢，这是她的梦，梦想中的人生。她会因为游戏之外的爸妈想回去，但也会为了美妙的梦境想留下。这很复杂，但这就是宋梓舒尽力维持美人设定的原因。 她是最想美梦成真的人，她也是最期待美人是真实存在的人。 如果美人不真实，这个世界不真实，那她攻略的那些又是以什么方式存在？ 复杂的事情不要想太多，这又不是个哲学游戏。 宋梓舒不想把事情搞的那么复杂，因此，男人乱就乱了，但事业不行，事业要慎重。赵寅城提醒的出戏问题就得慎重，孔侑同样觉得宋梓舒得慎重，但他的方向是反的，他跟发视频的李社长站在一起，认为宋梓舒应该拍。 「遇到一个好本子是很难的，不管你以后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都很难。同样的，遇到一个能激发你潜力的导演也难。」 孔侑指着赵寅城对宋梓舒说「他的担忧确实值得你思考，但你也要思考，你是否还能碰到一位愿意折腾你，愿意堵上名声折腾你，就为了能创造更好作品的导演。新人导演九成九不敢这么做，电视剧的新人导演十成都不敢那么做，因为你不是新人了，你是宋梓舒。宋梓舒这个名字在电视圈还是有位置的，不高但有位置了，新人不敢碰你的位置。」 「成熟的导演不是敢不敢而是手段不会那么稚嫩，如果那位李俊彦足够成熟有点手段，折腾你的方法是让你疼但你不能讲他做的不对，李社长连去片场的理由都找不到。最简单的，你刚才说的那场戏不用你自己上，叫你的经纪人当走戏的替身，帮你确定姿势，站位，还要帮你定，水喝多少才能吐。怎么定，喝啊。」 宋梓舒倒吸一口冷气，悚然而惊。 孔侑的表情很平淡，淡淡的说着恐怖的话「你的经纪人喝到吐血，导演都能一边跟你道歉说，机器刚才没开，还需要定个位，一边让你经纪人继续喝。水啊，能有多大伤害，又不是酒 。冬天能让你经纪人下河，夏天能让你经纪人进蒸笼一样的屋子，你没办法说他不对。他没有折腾你，你的经纪人也没办法反抗，因为那是应该的，走个戏，不正常么。经纪人不去就你去，但那时就是你的经纪人不称职，不是导演针对你。」 「幕后想要找台前的麻烦很简单的，更别说他是导演。他是导演，他可以用一句，光不好，声音不对，语气不行，表情还差一点等等做藉口，不找你麻烦，找你对戏的人。他们不会找男主角，连男三号都不会找，就找一些边缘的配角，谁牌位小谁就倒霉。那些倒霉的人没办法责怪导演，人也不怎么会责怪自己，那怪谁呢？」 「名声是靠人口相传建立起来的，名声也能被人口相传毁掉。一个人跟你搭戏出问题可能是自己的问题，两个人、三个人，大家跟你搭戏都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不是他们，也不是导演，而是你。真想要给一个女演员下绊子对导演而言都不算事情，太容易了，容易的抬抬手就能推到你。电视圈就是这样，演员是最底层，反抗不了，谁都能踩一脚。」 赵寅城低眉喝酒，孔侑浅笑望着宋梓舒「你可能不信，但李俊彦不是个糟糕的导演，相反，他可能是你能接触到的范围内，还算不错的导演。」 宋梓舒都吓傻了，吓她的孔侑还在笑，友好的男神微笑，笑着说...... 第104页 「李俊彦对你而言是难得的机会，我建议你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9 03:00:33~2020-05-10 22:4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ueyeng、ad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好看 70瓶；斜风细雨在孤舟 30瓶；鹿子子 10瓶；29492106 6瓶；七月呀七月、小雨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男神和凡人之间是有壁的，宋梓舒从未那么清晰的感受到那个壁垒, 那个能被称之为艺术追求或者人生追求的壁垒。 虽然在如实说出李俊彦如何『折腾』自己之前宋梓舒就猜到了, 男神大概率不会觉得那有问题, 但男神真的那么说，还是让她很郁闷。是啦, 她一直都知道孔侑是什么类型的男神，可是吧...男神也太神了, 作为凡人的她达不到那个高度啊。 认为自己哪怕没有咸到咸鱼那么夸张但人生也么多少追求的宋梓舒, 面对孔侑这尊大神有些自惭形秽。孔侑嘴里的，在你能接触到的范围内还算不错的导演，这个标准过于夸张了。关键是孔侑认为的好的导演跟她认为的好的导演不是一回事，非常不一样。 她认为的好的导演先不谈艺术价值、职业技能如何，关键是能相处得来。电视剧的制作周期一般是两三个月，快就两个月，慢就三个多月，最迟也不会超过四个月。拍摄期间朝夕相处, 好导演、好同事、好上司的标准当然是相处得来。工作么, 不要分分钟上价值，没必要啊。 但孔侑认为的好的导演跟她所想的好导演的类型是反的，不是说好相处不重要而是导演的个人风格、职业技能、作品呈现, 这些都比导演本人的性格好不好相处更重要。作为演员,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演员，作为一个以一己之力拉起撼动国家的作品的演员，孔侑的想法当然没错, 那是他立身的根本，那也是一个好演员最正确的想法，相比之下宋梓舒那种咸鱼的想法才是没那么正确的。 问题来了，男神是一个对自己有要求，对一个刚认识的小姑娘（比如，她。）也稍微有那么点要求的男神。她要如何跟男神解释我就是想当一条没有追求的咸鱼的同时，又不让男神觉得她就是条没救了的咸鱼呢？好难啊，太难了。 宋梓舒太难了，难的脸都皱在一起，那表情把赵寅城逗笑了。他觉得那不是什么非此即彼的事情，怎么就能让她纠结成那样。 赵寅城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孔侑当然也能看得出来，看出来了就想着宋梓舒是不是误会了，他没有要强制宋梓舒做什么。就像他说的，那就是条建议，跟赵寅城说『我建议你解约』的建议一样，最终是否要继续拍摄还是宋梓舒自己做决定的建议。 「你不用太在意我说的，你要是真的对那个项目没兴趣就解约好了。」孔侑让小姑娘别头疼了「我只是觉得你就这么放弃了有些可惜，但你自己无所谓的话就放弃也没什么。」温和的看着小妹妹「你还小呢，你的未来还很长，有些事也不是非得现在就决定，没关系的。」 宋梓舒隐约听懂了他的意思「哥好像在嫌弃我贪玩不专心工作。」 赵寅城笑了「那不是嫌弃你贪玩，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们都贪玩，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就是份工作，玩的开心更重要。」脑袋往孔侑的方向一偏「他也有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做演员的时候，我们都有过渡的时期，你真的还小呢，想玩很正常。」 认为男神生下来就是神的少女粉完全不信赵寅城的话，赵寅城就看孔侑，让他自己说。孔侑半开玩笑的跟宋梓舒说，他脾气最暴的时候就是他最红的时候，拍《咖啡王子一号店》剧太火，火到剧组拍摄被粉丝围堵，他气到把粉丝骂到哭。他不认为那帮人是喜欢他，只觉得那帮人很无聊，他是演员，演员不需要那样所谓的应援。 「那也属于另一种意义上的自视甚高。」孔侑笑眯眯的对宋梓舒说「被大众推崇的《熔炉》，坐在你面前的这个孔侑，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们都有过。」拍了下赵寅城的背「他还干过在片场差点跟导演打起来的事情呢，你只是跟导演说了句不好听的话算什么。」 前半段宋梓舒张着嘴巴展露惊讶，后半段到赵寅城那里她的嘴就闭上，莫名的觉得「寅城哥感觉是现在也会跟导演打起来的类型。」刚说完就被迎面丢了个纸团。 赵寅城笑骂她「瞎说什么呢。」 之后的话题就变成了年少轻狂的男神们做过的那些青少年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是可以拿出来在酒桌上谈笑的过往。过往里的孔侑曾几何时一度认为自己不适合当演员，如同老派的文人，觉得这个行当没有任何社会价值。过往里的赵寅城也曾意气风发认为圈内男演员捨我其谁。过往里的男神们各有各的故事，经歷过那些过往的男神们告诉小朋友，她纠结的问题，他们都经歷过，那不是什么大事。 那甚至不是需要太多心力去探究的事情，放在那，留在心头，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想不起来就是时机没到。等时机到，那些关于演技和未来的疑问自然就会解决。那些疑问只是一枚种子，随意播撒，何时何地生根发芽都不重要，但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她不用着急，任由它肆意生长就好。 第105页 那颗树的比喻是孔侑说的，说完没多久男神们就离开了，他们真的约了船得赶过去。走前倒是想送宋梓舒回去的，但宋梓舒接了个电话有人来找，她也就没回去就在店里等着。 男神们上车的时候还在聊宋梓舒，赵寅城对孔侑那段关于时光和树的比喻很好奇，那样的比喻基本就代表孔侑很看好宋梓舒，他好奇孔侑为什么那么看好她，看好她迟早能长成参天大树。 孔侑就笑他「你跟她合作过难道看不出来？那孩子的天赋会带领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指哪里？」 「还能是哪里，我们心之所向啊。」 孔侑举起手对赵寅城比划了一个方框镜头「她就应该站在镜头前，演绎一段传奇。」放下手又笑了「就像你当初跟我说，你活着就是一段传奇一样。」 曾今不要脸的说自己是段传奇的中二期早就过去了的赵寅城朗声大笑，笑过了，那个还没成为传奇的小姑娘就被丢在车后了。小姑娘在店里等人，等迟到许久才接到消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男朋友。 宋梓舒熬了快一天一夜后才睡了一会儿，金材煜比她惨到现在都没睡，一直到打电话给她之前才收工。男朋友收工给女朋友打电话本想问a组那边拍的怎么样了，结果听到宋梓舒说她在跟赵寅城和孔侑吃饭。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想着a组结束还挺早的，聊了几句发现不对，a组不可能结束那么早。 金材煜没在电话里问宋梓舒怎么会结束那么早，只问她，他方不方便过去。宋梓舒当然说方便，男朋友哪有不方便来的场合。男朋友挂了电话还准备去找经纪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经纪人已经在边上等着了。金材煜看经纪人心虚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还不是小事，等经纪人一说，果然不是小事。 他的经纪人倒也不是刻意相瞒，是从实际情况考虑，不管事闹的多大宋梓舒最后还是会拍的，想想看当初所有人都要解约的时候宋梓舒都没解约，总不可能现在解约，那些传言就是小道消息而已。既然宋梓舒不会解约，那不管事情多复杂，多严重，金材煜这边该拍还是要拍的。 拍摄中，金材煜又不可能临时跑，此时跟他说什么a组出事了，导演欺负了宋梓舒除了让金材煜心神不宁没办法专心拍摄之外，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还不如等拍摄都结束，就像现在这样再告诉他，不论金材煜听完后想做什么他都能直接去做，片场这边好歹是不用担心了。 经纪人的做法不能说是有问题，金材煜也不是什么意气风发能跟导演打架的当红小生，他压根不走那个路线。因此，他没心情跟经纪人计较什么工作要专心，知道也没意义这种事，直接让经纪人开车带他去找宋梓舒了。他倒是想自己开车把经纪人丢一边，但他真的太累，累到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 金材煜很累，累到卸了妆的脸写满了疲惫，导致宋梓舒看到他都有些心疼，不想跟他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反倒想劝他，赶紧回去睡觉吧。金材煜想跟她说，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宋梓舒家的路上，跟她说，不喜欢就算了，不拍了。 宋梓舒楞了一下，金材煜捏了下她的掌心，声音带着疲倦的沙哑，眼皮耷拉着仿佛走着走着就能睡着，但思路很清晰的跟她说，你别拍了，让你公司想办法谈解约。 「我帮你打听过了，李俊彦是独立导演，没有跟任何公司签约，这部作品他签的也是作品约，他和制作公司应该没有太深的牵扯。学院派出身但一直独立拍摄，圈内了解他的人不多，拿过一些小众的奖项，人脉肯定有，但不是我们得罪不起的类型。从他的过往和拍摄风格看，他不像是会转向电视剧市场的导演，可能是缺钱可能是欠了谁的人情接下的这部作品，拍完了也就拍完了，跟你以后不会有太多接触。」 金材煜掩嘴打了个哈欠，放开她的手勾着她的脖子把人搂进怀里，慢吞吞的往前走，声音也有些飘「你解约之后可能会被一小部分的人说闲话，你就当休息一段时间，等下一部作品起来了也就没事了。李俊彦不会找你麻烦的，就算找也有我呢，别担心那些，你不用担心那些。」 「你订张机票出国玩几天，回来之后新演员已经拍摄了，大家也没工夫管你。制作公司现在最主要的是把片子拍出来，电视台在乎的也是这个。他们没空处理你的事，等他们空出时间能处理你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李社长不是好惹的，没人会冒着得罪李政宰的风险找他旗下一线女演员的麻烦。你公司......」 金材煜还想继续，宋梓舒却打断他，问他「你呢？」 捏着眉心想让自己清醒点的金材煜没反应过来「我什么？」 「我走了，我有道理走，你留下要怎么办？」宋梓舒让他别想敷衍自己「什么拍摄跟演员无关的话就不用说了，如果随便找个女演员进来填这个坑，女主角一点磨合期都没有，你们拍不好的。你们连好一点女演员都找不到，时间太赶了，好演员都爱惜羽毛，我都不敢接，没人会接签约当天就要进组的片子。」 「你们能选择是二线以下甚至三线以下，最差的结果甚至是找个女爱豆来填坑，女一这个名头对爱豆的吸引力最大。但你跟她们怎么搭戏？搭不来的。搭不了戏，没火花，作品好不了，再碰上李俊彦那样的导演，最后出来的成品会糟糕成什么样可想而知。大众不会怪制作组，观众先骂的都是演员。」 第106页 「对手戏的演员不好，你这个搭档又能好到哪里去？你的大众认知度这两年才起来的，这个时候你搭档一个演技没办法配合的女爱豆，吃亏的是你。观众会质疑你选片的眼光，你也会失去本来就不多才建立起来的粉丝信任度。演员碰到一部好作品很难得，但流失观众太轻松了，只要一部烂剧就够了。」 宋梓舒搂着男朋友的腰，用脑袋蹭他的侧脸，这一天到现在，见了那么多人，她只跟金材煜谈现实，谈正确的处理方法。很多人都期待的，那个处理方法，继续拍。不是因为她想清楚了，听从谁谁谁的建议，要奋发图强追求什么事业巅峰，而是所有人，只有金材煜站在她这边。 她今天见的所有人，从社长到男神，即便是给了相同意见让她别拍的赵寅城，都不是她这边的。他们的角度都是为了你的职业生涯考虑，社长是，男神是，赵寅城也是。赵寅城说，你得小心，你出不来戏。只有金材煜是那个说，你别拍了，既然不喜欢，就不拍了。 只有金材煜在乎她喜不喜欢，只有金材煜在乎。 金材煜在乎她，她就在乎金材煜，就那么简单。 什么大道理，什么人生未来都不想聊的宋梓舒用那些现实到不能再现实的话，对金材煜说出那句她没说出口藏在那些现实里的，我不在乎别人，我只在乎你。同样在乎她的金材煜想跟她说，你不用考虑那些，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同宋梓舒说的那些现实里，也隐藏了一句我只在乎你。 胸中太多的话说不出口演变成一声嘆息，夜风浮动带走了那声嘆息，今夜的金材煜睡在了宋梓舒家。同一张床，什么都没做，也做不了，都太累，只是睡觉而已，相拥而眠。 隔天清晨，李社长收到经纪人的简讯，宋梓舒要去片场，拍摄继续。当天上午，有心关注这件事后续的孔侑也得到了拍摄继续的消息，他发了条简讯给确实不八卦的赵寅城，跟他说，宋梓舒的天赋会带她去他们的嚮往之地的。 当天的拍摄比想像中顺利，可能是李俊彦被大佬教训过了知道，也可能是李俊彦已经找到了跟宋梓舒的相处之道，看到了她的天赋见猎心喜。还有一种可能，是宋梓舒比较相信的，李俊彦终于花了一天的时间搞清楚，电视剧到底要怎么拍，别玩电影那一套，更别玩独立电影那一套，这就是个迎合大众追求收视率的作品，搞艺术没必要。 拍摄顺利了，很多事情就都顺了，社长以宋梓舒回去拍摄为筹码谈下两个要求。一是他答应宋梓舒的，剧组会飞速赶工最迟四月末就要让宋梓舒杀青；二是宣传的主导方向要偏向宋梓舒，金材煜做配。后者金材煜的经纪公司原本不愿意的，但金材煜本人同意了，就很好谈了。 李俊彦依旧很暴躁，脏话依旧很多，依旧看很多东西都不爽，但没工夫跟宋梓舒掰扯了。导演忙到飞起，四月末女主要杀青，这个要求就能把他折腾的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作家那边剧本还没写完呢，他跟作家有的吵。在作家面前他就真的是新人，脑袋不想低也得低下去，光跟作家催稿就能发烦死他，哪有心思管什么宋梓舒。 暴躁的导演能正常工作了，宋梓舒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没什么要担心的了，万万没想到有个倒霉催的傢伙因为她被牵连了。严格说起来也不全是因为她，那傢伙也是自己倒霉，也不对，是电视台那边提前上档的要求导致大家都倒霉。 倒霉的郑基石在片场见到了宋梓舒，双方脸对脸，宋梓舒看到他出现有些惊讶，郑基石长嘆一声。 金材煜在拍单人镜头，宋梓舒见缝插针的想眯一会儿。四月末杀青这个要求对剧组对导演是个折磨，对她也是，她这一个礼拜几乎没有睡过超过两个小时的完整觉，就在剧组驻扎，找到机会就睡，那边要上，她就得醒。一度醒来时都搞不清楚自己干什么，却能在镜头前快速入戏。 这里需要感谢一下李俊彦，那傢伙不发神经病的时候还是靠谱的，他给了宋梓舒一个建议，抛弃宋梓舒只当朴瑛。在拍摄期内只当朴瑛，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就当自己是朴瑛，那样她就没有出戏入戏的问题，她就在戏里。这里有个bug，大多数演员做不到，也不敢做，怕以后出不来戏，入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作为导演给演员提建议的李俊彦很靠谱，他在跟宋梓舒说让她试试只作为朴瑛存在前就跟她说，你可以把金材煜当你的锚点，现实世界的锚点。金材煜是男主角，你就是朴瑛，当金材煜只是金材煜时，你就尝试着去他身上找回宋梓舒。李俊彦花了一天的时间不间断的拍摄，连午餐和晚餐的休息都跳过，让工作人员自己想办法在工作间隙填饱肚子，用高强度的拍摄让宋梓舒仔细观察金材煜，去找金材煜身上的属于她的锚点。 那一天让宋梓舒亲身了解了孔侑话里的，李俊彦要是真的想找你麻烦太简单了是什么意思，金材煜被折腾的整个人不对了，到凌晨表演成了惯性，他入不了戏了。或者说，李俊彦压根就不相信金材煜真的能入戏，他只是在压榨他的精力。但那一天也是让宋梓舒知道，她到底给自己的人物点亮了多么惊艷的天赋。 某个瞬间，宋梓舒忍不住想，有那样的天赋只作为一条咸鱼是不是太可惜了？可也就是瞬间而已。 金材煜的演技是好的，这点毋庸置疑，但宋梓舒能明显感觉到金材煜跟不上她，他跟不上她的节奏，他也跟不上李俊彦的节奏。如果她的表演层次变化的太细微，细微到需要镜头去抓，需要导演配合，金材煜就接不上她的戏了。他的表演会无意识的夸张起来，像是要填补被她压下去的那些空白，也可以理解为舞台剧演多了造成的一种坏习惯。 第107页 舞台上面对观众为了让底下的观众感受人物情绪的起伏动作自然要夸张一点，但电视剧不需要，相对应的电影更不需要。拍作品的是电影导演，拍的是电视剧，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一些舞台剧适用的小动作在这里都不适用。但这些对宋梓舒来说是好事，因为那些小动作让金材煜感觉不到被压戏了。 宋梓舒还是宋梓舒可以压制压戏这回事，但宋梓舒是朴瑛就没办法控制。她并不想压男朋友的戏，不管因为什么都不想。在事业上打击男人什么的，总觉得很奇怪。她就是一条咸鱼，并不想搞事情。 也是那一天，李俊彦用实际拍摄回答了宋梓舒问的，为什么只建议我完全沉浸在戏里，不去跟其他人说。李俊彦用镜头回答了她，不是他不跟其他人说，而是其他人要花比她多得多的时间才能做到，而他们没有那样的时间。没有那么多时间打磨作品怪谁？宋梓舒。 宋梓舒到底还是接受了李俊彦的建议，并且以金材煜作为锚点，以男朋友的吻作为锚点。金材煜的吻，就是她从朴瑛变成宋梓舒的关键。金材煜和男主角的区别什么的没有一个缠绵的吻来的快，男主不会那么亲朴瑛，他们还没发展到吻呢，金材煜就更不会，但金材煜会那么亲宋梓舒。 金材煜会亲宋梓舒，当然的。 刚开始男朋友还会有意识周围都是人，需要遮挡。亲吻都是悄悄的，不是拉她去车上，就是找个没人的角落，偶尔也会很大胆的在对戏的时候用剧本遮挡，快速的擦过她的嘴唇，偷一个吻。有那么点偷情的刺激，其实还挺好玩的，至少宋梓舒觉得挺好玩的。 后来可能是因为集中拍摄，拍的大家都太累了，疲倦让金材煜没办法搞那么多花样，也让金材煜时常理智出走。有次他是真的睡懵了，宋梓舒去喊他拍摄了，被他勾着脖子亲了一口，周围的人都楞了，回神的金材煜也楞了。愣怔中有人咳嗽一声当没看见走了，其他人跟着闪人，金材煜傻眼的看着宋梓舒，给宋梓舒逗乐了，男朋友长嘆一声放弃隐瞒。 到现在金材煜亲宋梓舒亲的就不避着人了，也没必要避开，剧组里只要眼睛不瞎的都知道情况，大家只是没公开说而已。拍摄花絮的摄像倒是特地跟两人说，你们随便亲不用在乎我，太亲密的肯定会剪掉，别担心。 宋梓舒还真的不担心，她虽然从来没公开过恋爱，但她也从来没在意过要不要公开恋爱，金材煜同样没在担心这件事，男演员在这方面一向潇洒。担心的人是金美秀，但金美秀也管不了她恋爱，只能自我安慰，现在是营业中，营业中的情侣能卖一个入戏的理由，就算被记者拍到也能挽回。 自从半公开之后金材煜亲人亲的那叫一个频繁，碰到了就要亲一下，不止是亲嘴，哪都亲。手腕、掌心、手背、手指，整张脸的五官，以及他最喜欢的，没有妆的耳垂。 是的，女演员手也上妆，人设职业导致手经常出镜。李俊彦嫌弃她手太白了，他要那种比正常白皙的女孩子再白半个色调的那种，那样在镜头下才符合人物设定，好看归好看但不到娇美的程度。宋梓舒的手一看就是被娇养的没做过任何事情的大小姐的手，不管是医生还是收尸人，手上总会有些痕迹的，她那双娇贵的手不行。 李俊彦作为导演的靠谱从这些小细节里就能凸显出来，他很在乎那些小细节，拍电视剧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在乎的小细节，他在乎。宋梓舒有时候觉得他是尽可能的用拍电影的方式在拍，但也就是尽可能。团队跟不上那样的要求，有事做不到的导演的要求就会让李俊彦爆炸，宋梓舒从最初的觉得导演很烦，到后来变成看导演笑话。李俊彦时常被气都爆炸，她笑的可开心了。 扯远了，绕回来，金材煜的吻是宋梓舒从朴瑛回归自己的锚点。现在的状况是金材煜还在拍，宋梓舒暂时有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以休息，她本来准备睡觉的，意外的看到了郑基石。 赶工赶到疯狂的制作组目前的拍摄进度已经到了第六集 ，朴瑛在日復一日的和男主互怼的日常里，从沉默寡言找回了一点当初艾丽莎的影子，外向了，没那么闷了，这是朴瑛目前的人设。 郑基石碰到的就是还没得到男主的亲亲依旧在朴瑛人设里的宋梓舒，她很意外会看到郑基石，但在郑基石长嘆一声之后扭头就走。朴瑛不喜欢管闲事，跟自己无关就不会上去自找麻烦。 郑基石被她弄的很郁闷，扭脸就走算怎么回事？rapper并不知道女演员还在戏里，rapper就知道自己很倒霉。 郑基石真的很倒霉，本来他和金材煜都搞定了替代的音乐人了，眼看就能签字解约，电视台那边突然要求上档。制作组忙翻天，开机都是说开就开，怎么可能让他解约再弄一个新人进来重新作曲，哪有那个事件，这边眼看着就要播出了！就因为这个，他解约自然就没成功，但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好事，由于制作组很忙，n号前女友腾不出手摺腾他，唯一能做的是催他赶紧把歌做出来，急着要用呢。 运气很不怎么样的郑基石来剧组不是来找谁兴师问罪的，他倒霉也没办法怪别人啊。他来是拍摄太赶导演走不开，李俊彦想用他的歌当《手指舞》预告的bgm，但又觉得他的音乐还缺那么点东西，一种感觉，说不上来。讨人厌的甲方都这样，讨人厌的导演需要跟制作人见面谈。 第108页 但导演在拍摄，助理让郑基石先等等，等的无聊的郑基石就去找宋梓舒了，宋梓舒窝在车上准备睡觉，郑基石去敲窗户。宋梓舒把车窗降下来用眼神问他什么事，郑基石很无语，就问她难道他连上车都不行？ 宋梓舒开了车门让郑基石进来，放在坐垫上的腿放下，依着车门摆手拒绝他递过来的烟，自然的说「我不抽菸，怕死。」 正在点菸的郑基石被呛到，咳嗽了两声吐出烟雾「我上次见你你还抽菸呢，这才几天。」怕死是个什么东西。 死过一次的朴瑛珍惜生命，抽菸的宋梓舒淡定的告诉rapper「我还没出戏，我的角色不抽菸。」 「还有这个说法？」郑基石自认认识的演员虽然不算多也没有见过用角色当藉口的类型，没信，当她是开玩笑，叼着烟斜侧着面对她，顺着她的玩笑说下去「你的角色不是应该不认识我吗？」 演员给不懂行的rapper解释「没出戏的意思是我的性格里还带有人物，不是我失忆了。」 郑基石抽了口烟看她说的挺真的，好奇道「你是真的入戏的入戏？我是指跟那些在参访里说没办法出戏的演员一样，有那种困扰？」 宋梓舒打开自己这边的窗户，抬了抬下巴示意郑基石把他那边半开的窗户开到底，朴瑛不抽菸也不接受二手菸，等他开了窗才跟他说「那不算是困扰，算职业工伤。」 被逗笑了的郑基石相信了她没出戏的话了，觉得有点神奇，问她没出戏是什么感觉。宋梓舒说就是人物还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郑基石似懂非懂的，干脆跳过这个话题同他吐槽自己多倒霉。把自己说的那叫一个惨，简直全世界最惨。他说了半天发现宋梓舒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问她难道不想说点什么？ 宋梓舒想说「我很困，我想睡觉，我们不熟。」 郑基石一愣，讪笑开口「你演的人物有点高傲啊，我怎么记得我拿到的项目企划是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呢？」制作人是根据项目出歌，也会拿到项目企划。 困，想睡觉，又跟他不熟的宋梓舒扩充一下剧情，沉默寡言的女人现在已经进展到有点外向了，人设最初是高傲的，那是她性格的底色。歷经重大创伤后变的沉默寡言而已，现在都跟男主掐到第六集 了，寡言不下去了，浪漫轻喜剧的冤家不掐架还怎么叫冤家。 这理由说的郑基石还真是没办法反驳，老老实实的下车给高傲的女演员让地方睡觉。他又回到了片场，没地方去，光等着也太无聊了不如就看看拍摄。看了不知道多久，很快，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听到导演说把宋梓舒喊醒。 郑基石站在灯光师边上，听到灯光师说再这么耗下去人都要耗死了，随口搭了一句怎么了。灯光师凑近他压低声音跟他说，剧组赶工赶到所有都爆肝，男女主角最惨，压根没有离开过剧组，睡觉都得挤时间，一天加加减减能睡够四个小时就算运气好。郑基石砸吧着嘴说谁都不容易啊，灯光师接了他的话，可不是么。 赶工的时候别说四个小时，通宵熬几夜都是常事的郑基石很清楚睡眠不足时的状态，回忆着宋梓舒之前被打扰睡觉居然没骂他，突然觉得女演员性格还挺好的。性格挺好的女演员开机就跟男主角掐起来了，精神那叫一个足，一点都没有缺乏睡眠的样子，要不是知道前情郑基石是看不出来。 rapper摸着下巴看着镜头里生龙活虎的女演员，嘟囔了一句「果然是专业的。」 女演员当然是专业的，导演也是专业的，专业的导演是讨人厌的甲方，甲方给郑基石看了一段十五秒的预告，跟音乐人说，他需要能配得上前七秒镜头的音乐。他原本的歌没什么不好，但就是缺点东西。讨人厌的甲方说不出来缺什么，但专业的乙方知道缺什么，这么个妖精缺的是色气，勾的人心肝颤的色气。 被勾的心肝颤的音乐人脑子里不提的循环那七秒，宋梓舒美的惊人，美的他不自觉的又在棚内找她，视线搜寻，绕了大半个片场也没找到，就在他以为自己找不到了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妖精。 妖精被男人扣着腰按着手压在墙上，也不对，是那个妖精勾着男人的后颈引那人缠绵。 那妖精面对着他，那妖精亲的忘我，那妖精...看到了他。 郑基石不知道宋梓舒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他，但他看到了她，看到了她在激吻侧脸的剎那眼尾撩起的一抹涟漪，那虚无的扫过他的眼神，带着水光迷离的勾着他，勾的他...... 汗毛乍起，心肝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0 22:42:45~2020-05-11 08:0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好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幽音 10瓶；桃子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金材煜很会谈恋爱，注意关键词, 很！会！ 金材煜很会谈恋爱, 即便是在美人的旧情人名单里, 他的套路之多也是能排进前三的。 金材煜很会谈恋爱，他的『会』体现在方方面面, 让宋梓舒嘆为观止，这男人真的好会啊。 金材煜的会是从宋梓舒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的, 那是他们和好后首次同床的清晨, 宋梓舒迷迷煳煳的感觉被人捏住了鼻子，没办法唿吸了，嘴巴刚张开不属于自己的舌头就探进来了，捏住鼻子的手自然也就放开了。还没清醒的宋梓舒完全懵逼状态就被舌吻，吻的她一时忘记换气差点憋过去。 第109页 这一点都不甜蜜，起码宋梓舒不觉得甜蜜，心脏蹦跶的都要跳出来了，不是心动是憋气憋的, 完全不甜蜜, 弄的宋梓舒差点发火。 甜蜜的来了，金材煜用力抱住她，脑袋在她脖子处来回蹭, 蹭的她本来想发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那个刚起床就玩她的傢伙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用那种刚睡醒还带着沙哑的气声跟她说，太好了, 这不是梦，你是真的。 这还怎么发火？怎么发？？？ 宋梓舒当时心都软了，心里吐槽狗男人套路真多，实际上双手已经抱着他的脑袋一顿勐亲，让金材煜亲身感受一下什么叫真实，热情似火的真实，绝对能烧着他！这股火差一点真的就烧着了，早上么，很容易玩出火来。 工作让两人冷静，各自洗漱换衣服分开上了经纪人的车，再同一时间到达剧组，开工。 今天拍摄很顺利，没人搞么蛾子，拍摄顺利就很方便谈恋爱。忙是真的忙，忙到两人一个跟a组走，一个跟b组走，不出意外他们至少大半天见不着对方。金材煜在走之前把宋梓舒压在保姆车后座亲了一个依旧是差一点点就擦枪走火的吻，撩的宋梓舒都想就地把事办了！ 然后，这个狗男人走了！金材煜真的是太会了！ 宋梓舒很长一顿时间没办法把慢条斯理的把裤子拉链拉上去的金材煜从脑袋里清出去，太色了！金材煜简直不是人！他把她撩的浪潮翻涌结果那傢伙认真仔细的给她扣好扣子之后就走了！走了！狗！男！人！ 狗男人走了，留下的残局让宋梓舒一度没办法入戏，李俊彦暴躁的想掐死她，但他气到原地转圈也不能骂她一句，直到宋梓舒从恋爱脑回归事业线，拍摄才得以继续顺利下去。晚饭时间，狗男人回来了。 宋梓舒在他走了之后想了八百招要弄死他的方法，可见到人就弄不死了，因为金材煜太tm会了！ 晚餐时间回来的金材煜给她带回来一朵路边的野花和一朵樱花。野花不漂亮，但算得上可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那种五瓣花，长得有点像小雏菊，但没有雏菊那么可爱。金材煜左手把野花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宋梓舒当即一个白眼，就这种招想让她放过他？做梦呢？ 左手野花没得到原谅的金材煜，笑眯眯的把右手的樱花递出去，捧在手心里的樱花滴胶，很漂亮。粉嫩的花瓣被透明的滴胶包裹，花瓣完全舒展，漂亮的宋梓舒忍不住『哇~』了一声。金材煜把两只手往前送，问她要哪个。宋梓舒当时都不觉得这是个选择题，颜狗还会选哪个？ 「这是我收到你的那张明信片之后买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给你。」金材煜抬抬放樱花的手给她说樱花的由来，再抬放野花的手「这是我在你家门口摘的，长在砖石的缝隙里，那条缝比衣服缝都摘，这花却还是长出来了。它长出来了，还长的那么好，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长的很好，就像几乎不可能的我们，我们开花了，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开花。」 金材煜把两只手往她的面前送，带着期待的望着她「你想要哪个？」 宋梓舒好纠结，抬起手悬在半空左右摇摆，往左是野花，金材煜的笑容明显变大；往右是樱花，金材煜还是笑着，只是稍许有那么点失望。左右摇摆的手一开始是真纠结，之后是想逗他，她看他脸色变来变去玩的很高兴，随后发现他脸色变的有点太自然，自然的像一种演员才能的出来的表演，就有些怀疑了。 还不等宋梓舒看明白他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金材煜已经拉着她的手把两朵花都给了她，同时给了她一个响亮的亲亲，按着她的脑袋一个摸头杀，笑的简直不能更帅！ 「傻子，我怎么会让你选。」金材煜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一口，含着她的下唇把她被耍的小脾气都吐下去，呢喃着开口「我永远不会让你选，因为我就是你的，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折腾男朋友的八百种方法？谁还记得啊！ 一个小时的晚餐宋梓舒食物没吃多少口水吃了很多，男人的口水。吃的李俊彦想把他们两都掐死，就这个情况拍什么欢喜冤家？拍个屁啊！两人望着对方的眼神黏煳成那样，观众是有多瞎才能把两人当成是冤家？！就算是吵架也能吵出爱在心里口难开的效果！你们是仇人！不是假模假样吵架的小情侣！去死吧！ 导演很生气，导演还没办法发泄，导演气的砸了扩音喇叭，然后...然后把两人分开，拍单独镜头。等到凌晨，双方都困了，困的搞不出来事情了，李俊彦先把宋梓舒带入戏再召唤金材煜上场，这样勉勉强强能拍个冤家出来。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压根也没有睡觉这回事的拍摄开启了第二天。 第二天的金材煜依旧很会，宋梓舒超级困，困的没心思谈恋爱也没心思搞浪漫，更没心思接收对方的浪漫。如果昨天的花朵套路摆在今天，她大概会平静冷淡的回金材煜一句『哦』。 好情人不是只会搞浪漫的事情，那顶多是个套路小王子，但算不上套路大魔王。金材煜是大魔王级别的，早不是小王子了。 大魔王在第二天的存在感很弱，主要是在宋梓舒面前弱，宋梓舒太困了，又有入戏的问题在纠缠，注意力根本没办法分到男朋友身上。一整天下来还是晚饭时间，宋梓舒累的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觉，大魔王出现了。大魔王给她准备了一杯代餐果汁，一袋按照营养成分匹配好的维生素药片，一份切成适口大小的牛排，餵她。 第110页 真的喂，怎么照顾重病患者就怎么照顾她。 果汁插着吸管，维生素直接吞下去就行，牛排就是正常的餵法，拿着叉子餵给她。不同的是宋梓舒吃着吃着要吃睡着了，就感觉到有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在进行人工辅助咀嚼，给宋梓舒笑醒了。 最后那份牛排宋梓舒也没吃完，但牛排还是空了。因为她餵给他了，用嘴餵的，叉子？什么叉子？啥？ 第二天的金材煜让宋梓舒深刻感受到跟男朋友一起工作有多爽，事无巨细！就这个词！要不是晚餐她还没发现，晚餐让她发现了，这一天存在感薄弱的金材煜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他是金美秀送过来的拿铁，他是金美秀送过来提神的薄荷油，他是金美秀送过来的一切，跟个小蜜蜂一样围着她转悠的金美秀是他的□□。 金美秀其实也会做那些，只是不会细緻到金材煜的份上，提神金美秀会问她要不要咖啡，咖啡金美秀会问她想喝什么，金美秀不会自主做决定，不是金美秀的问题是美人的问题。美人的主意经常变，喜好也经常变，变的经纪人拿了东西过来她不喜欢又要换之后，金美秀就都会先问一句。 但金材煜不是，就直给，宋梓舒不知道他是真的很会猜，很会观察，亦或者对她很了解，不论哪一个金材煜让金美秀送来的东西她都不讨厌。很多时候不一定就要正中红心，一定要是女孩子最喜欢的那个，事实上能做到不讨厌就已经足够厉害了。金材煜就很厉害，一整天让金美秀零零碎碎给了她一堆东西，她都不讨厌，超厉害的。 金材煜很会，他就是有本事在你觉得他套路极其多肯定是个老司机后，又温温柔柔的用细緻体贴的方式告诉你。我不是套路多，我也不是所谓的情商高会照顾人，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你所以才能做到那么细緻。我不是对大家都这样，我只对你这样。 画风一下子是不是就从很会撩的渣男变成了浪漫的男朋友，所以说，金材煜真的很会谈恋爱。 要是让宋梓舒翻译『金材煜很会』这句话，大概直接可以翻译为，狗男人真的太狗了！ 很多姑娘搞混了一个概念，交朋友在乎对方情商高低很正常，但交往的对方最好别在意这个。情商高的男人可以让女朋友感受到细心、体贴、浪漫之类的没错，可究其根本是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不是在跟你谈恋爱，他是在跟你谈教养。这样的男人很危险，因为姑娘们搞不清楚他是因为爱才那么细緻体贴还是因为某种惯性，见多了女人的惯性。 女孩子们很容易陷入那种惯性的陷阱，如同李星和的那番渣男洗脑言论。大家你情我愿，你手段低是你的问题，你栽了怎么能怪我手段高呢，我的手段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出现的啊。 当然了，这不是说情商低的男孩子就不好，如果他足够爱你，你也足够爱他，那你大可以试着把他变成只对你情商高的那个。传说中爱你的人自然就会什么都懂是毒鸡汤，千万别信，真正的直男都是弱智的，得调教才行。 情商这玩意儿，还是要势均力敌才有趣。势均力敌才能让对方勾起跟你玩下去的兴趣啊。如同一本能让你不停追更的小说，一定是你猜不到结局的，不然何必追呢。 宋梓舒就是金材煜的那个势均力敌，因为她也很会！ 前几天因为入戏的问题和拍摄太赶太疲惫造成宋梓舒的情商单方面掉线，之后李俊彦实在看不惯双方狗粮漫天撒，关键是这两个傢伙耽误他拍摄！导演就想出了让宋梓舒彻底入戏的招，李俊彦就不信，连暧昧期都没进入的男女主角还能给他撒狗粮，要真是那样，这破片子他不拍了！爱谁拍谁拍！ 宋梓舒以身体力行证明男女主角确实还没到撒狗粮的时候，但她想要讨小哥哥欢心那就是手到擒来，就是这么自信！ 金材煜的会是出于对女孩子的了解，宋梓舒的会是看人下菜碟。对上金材煜这种的就是扑上去直给就行，千万别迂迴，你一迂迴对方搞不好能脑补八百出戏剧，中途分手的理由都能给你想好。 金材煜的癥结点是患得患失，自家男朋友到现在对于和好还是有那么点顾虑，和好的时间太短是一方面，她答应的时间和地点在对方看来都很突兀也是一方面。也不能说他的担忧就不存在，但宋梓舒不想他有那样的担忧。 小哥哥患得患失怎么解决？上啊！直给！别犹豫，就一个字，上！ 适应了高强度的拍摄还找到了出戏方法的宋梓舒就这么上了，自从金材煜半梦半醒之间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她一下，让本来也没有多隐蔽的恋情变成半公开之后，宋梓舒就找一切机会跟金材煜进行深入的唇齿交流。为了唇齿交流的合理性，她给自己找了个，亲你，我才能出戏的理由。 理由是真实的，但话不是这么说的。 争分夺秒的情侣们在片场的后墙缠绵悱恻的吻着，双方带着轻喘分开，那是金材煜为主导的吻，也是宋梓舒勾着他让出主导权的吻。小姑娘娇娇弱弱的靠在男人的胸膛，仰头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了。 双颊绯红的姑娘告诉吻她的男人，我出不了戏了，你的吻才能让我出戏。 金材煜笑看着她，不信，只当她在玩「那么喜欢我吗？」 宋梓舒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把水润润的红唇再凑上去，含着唇瓣对他说「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但我知道，因为你，我才想做宋梓舒。朴瑛有一切，我只要金材煜。」 第111页 金材煜勐的低头含住了她的唇，也把那句『我只要你』吞食入腹，他也是，他只要这个人，这个人多会说情话啊。 宋梓舒可不是只会说情话那么简单，她做不到金材煜那么细緻的给她准备一天所需，但她能做到在任何人面前都大方的牵起他的手，甚至于吻他。她不在乎那些视线，反倒有点炫耀的意思，看到他就扑过去，张开双臂要一个爱的抱抱，工作人员们起闹的笑，宋梓舒也不害羞，脸上笑的可灿烂了，灿烂的跟那些人说，你们就是嫉妒~ 嫉妒什么呢，这是不用说明的，如同宋梓舒不用跟金材煜说明，她是无所畏惧的，跟他在一起的她无所畏惧。她不怕流言蜚语，也不怕未来有一天双方分开，今天做的一切甜蜜就变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她不怕，是因为她没想过要分开。她做的最明显的事情就是告诉金材煜，看，我从未想过分开，我只想跟全世界炫耀，我拥有金材煜！ 这比任何花招都管用，对艺人来说尤其如此。 当金材煜发现金美秀已经对宋梓舒放任自由时，心里的那点小疙瘩就真的消失了，因为那代表着公司的妥协。公司妥协了，宋梓舒就真的是他的了，这个人是他的了，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宋梓舒很会，很会让男人知道，被一个人热烈的爱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小姑娘向全世界炫耀她的男朋友，能为男朋友给她买了杯咖啡都宣传的整个组无人不知。封闭的拍摄环境导致整个制作组就是一个小世界，这个世界里的宋梓舒热烈的爱着金材煜，爱到每天要跟他亲亲一百次，才能缓解一时见不到人的相思之痛。 宋梓舒很会，她很会创造你在被我仰视的氛围，她不说谎，不会为了崇拜而崇拜，那太假了。正确的做法是在对方身上寻找真实的让自己会用闪亮亮的眼睛望着他的有点，金材煜身上当然能找到那样的优点，光他全妆站在自己面前就足够她真心实意的当他是男神，因为他真的是男神。 那样闪闪发亮的眼睛，那样的仰慕，哪个男人不喜欢呢，没有的。雄性的成就感多半都来自于雌性的倾慕，倾倒、恋慕。 普通的男孩子不是男神，女朋友们就没招了吗？有的。你们当初为什么在一起，不要看缺点，不要光想着缺点，要把眼睛对准优点，对准你最初喜欢上对方的地方。没对恋人最初都是对方的神明，因为热切的恋慕着，必然会让对方成为神明，没有缺点。相处时间长了，神明下凡了，缺点才出现了。 金材煜有个无伤大雅的小缺点，很多男人都有，但确定这个女人是我的，地盘感和占有欲都冒出来，嫉妒，由此而生。 宋梓舒喜欢金材煜的嫉妒，那位哥哥的性格要不是确定她是他的，他根本不会表现出嫉妒。如同他们当初分手后，他去找李朱赫一样，他会去找李朱赫，但他不会跟她说一个字。那就是金材煜的骄傲，你不是我的了，我就不会再在你面前做那些无谓的事情。 他表现出来了，就代表他重新相信，她是他的了，宋梓舒喜欢他的嫉妒。 金材煜表达嫉妒的方法很可爱，恋爱中的女人大约真的光彩照人，亦或者宋梓舒本身足够耀眼，片场有很多工作人员对她报以好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的那种好感，更多是一种欣赏，有女人也有男人。女人先不管，男人的话，金材煜会故意假装不经意的在对方面前做一些亲密动作。 不是夸张的那种，就是牵手拥抱，搭肩搂腰。很平常的表达亲密关系的动作，因为对方也只是欣赏，金材煜就没有放大招。 那个大招是在一位倒霉催的音乐人来了之后才放出来的。 倒霉催的音乐人大概没发现，他并不是因为那七秒才开始找宋梓舒的，事实上他进了片场就在找宋梓舒，他在等待的时间去找宋梓舒，他在宋梓舒拍摄时视线一直跟着她转。在那一刻，他的感情是不是还只停留在欣赏，谁都说不清楚。很多时候喜欢都是下意识的行为，身体，眼神，会下意识的跟着那个人转，等真正察觉原来我喜欢那个人，多半都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有好感了。 倒霉催的音乐人被讨人厌的甲方拽去谈预告的配乐了，在他观看那段改变心绪的七秒视频时，金材煜拽着宋梓舒在片场绕而绕，绕到了一个周围没什么人，但真的想找谁必然会来的地方。 宋梓舒还没出戏，对金材煜的态度有些冷淡，金材煜已经适应了，适应自家女朋友在出戏上的小问题。他把宋梓舒抵在墙边，弯腰低头，刚准备说话就被自然抬头等亲亲的小姑娘逗笑了，拇指摩擦着她的唇瓣，浅笑着问她，郑基石跟她聊什么了？ 宋梓舒还没出戏，朴瑛并没有她对男女关系的敏感度，她有点不在状态，就顺着他的问题回答，说是郑基石倒霉的没解约成功。金材煜知道这件事，当初解约失败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有跟宋梓舒说这个是不觉得有说的必要。这不是他不帮忙而是特殊情况，郑基石本人也能理解，自认倒霉，那还有什么必要跟宋梓舒特地说一声呢。 何况，金材煜始终记得他的小姑娘跟他说过，她之所以会帮李星和是因为在那一晚碰到了一个她先觉得有意思的男人，后来又没意思了，是李星和先帮她的。那个男人把她带去了工作室，演员的工作室跟办公室差不多，而且基本不怎么用。 第112页 如果那个男人是演员，大半夜的不可能带人去办公室那还不如带人回家。爱豆，宋梓舒接触不到，她的社交圈跟那边连边界都不搭。李星和会去接，代表是李星和认识的人，再考虑他们见面的地方就在郑基石的工作室，金材煜觉得他能大概推测那个男人的职业，音乐人。 只有音乐人的工作室既可以带人回家也能被称之为工作室，金材煜组过乐队，对地下rapper圈不熟但音乐人还是认识一些的。音乐人的工作室不止是工作室，很多音乐人直接就住在工作室里，那地方跟家也差不多。 什么样的男人会在大半夜的带女孩子回家，还让那个女孩子认为对方是好人呢？大概是个认为她的小姑娘很好骗的傢伙？不过那傢伙现在应该知道了，宋梓舒一点不好骗，虽然她在某些地方挺单纯的，但男女之事宋梓舒绝度不会是吃亏的那个。 李星和接走了宋梓舒，代表那个不知名的音乐人是认识李星和，否则再怎么样也不会把有好感的姑娘在凌晨教给一个陌生人，即便双方在争执，哪怕闹的很兇都不可能。李星和跟郑基石很熟，关系好到拜託宋梓舒帮郑基石的忙。有介于圈子不大，地下rapper圈好像就更小，那么合理推测，李星和认识的那个不知名音乐人郑基石也认识，双方的关系说不定还不错。 也就是说，骗过他小姑娘的音乐人和对他的小姑娘心存好感的音乐人，有极大的概率互相认识，这就很有意思了。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听声音走过来需要一点时间，金材煜在估算时间，宋梓舒却忍不住了。她还没出戏，她需要出戏。她不止需要出戏，需要休息，她还被金材煜勾半天，这傢伙的手一直在她后腰摩擦，掌心温热，动作暗示性太强。他靠那么近，明明是最适合亲吻的角度，可他就是不亲，这让她这么忍得住！ 宋梓舒忍不住了，脚步声还有点距离，金材煜听着脚步声，宋梓舒头一抬直接把唇瓣送上去。金材煜微楞一下，嘴巴不自觉的张开闷笑一声，随后按着不高兴的小姑娘的手，闭上眼带她进入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没有朴瑛，只有宋梓舒的世界。 宋梓舒听到了脚步声，靠近了，近的她不自觉睁开眼睛想看来人是谁，她看到了郑基石。换气都不到的剎那，她看到了郑基石，不止看到了郑基石，还看到了他脸上的惊艷。 在那个瞬间她走神了，想着渣男的朋友果然也不正常，她在别人怀里，她在跟一个男人接吻，结果郑基石觉得惊艷？有毛病吧，那帮人该不会都是ntr拥护者，脑子都是水。 走神是瞬间的事情，瞬间就是换气都不到的时间。换了口气的同时，金材煜咬了下她的唇，提醒她，专心点。 专心投入男朋友带去的旖旎氛围的宋梓舒把ntr拥护者丢在脑后，重新回归的宋梓舒在这个吻结束想起了金材煜之前关于郑基石的问题。本来那个问题没什么问题，可那个问题之后郑基石找来了，还看到了他们在接吻，那...... 金材煜看宋梓舒脑袋左右转问她在找什么，宋梓舒再找金材煜选择这个地方的理由，片场不是只有这里才人少，车上人更少，车上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巧遇』。但她不会问，问出来就不好玩了。很多话就是要藏起来，恋爱这个游戏才会更有意思。 有些话藏是为了情趣，恋爱的趣味性；有些话说也是为了情趣，男人的情趣。 宋梓舒勾着金材煜的脖子捏着他的发尾笑他「我们哥哥什么时候会为一个我不感兴趣的人大动干戈了，有失水准啊~」 水准一直很在线的金材煜浅吻她的发顶，让淘气的小朋友别闹「你对他没有兴趣，但你对他的朋友有过兴趣，这让我不太开心。」 这话基本是默认了他就是故意选的这个地方，故意创造这场偶遇。 宋梓舒摇头轻笑，她以为他说的是李星和，因为金材煜就认识李星和啊。禹智浩？这个人早被抛在脑后了，压根没想起来。金材煜也并没有为她那个人是谁，理由跟宋梓舒之前不问他，你不是故意创造这场偶遇是一样的。说出来，还有什么乐趣。 势均力敌的乐趣是一场激烈的探戈，在你进我退我退你进之间游刃有余的游走，必须要两个技巧同样高超的舞者才能在昂扬的音乐中舞出绚烂的舞步。一方稍微弱一点，哪怕只弱一点点，这场舞就没那么精彩了。 舞伴们手牵手离开了舞池，观众什么时候离开的没人知道，可能也没人关心，舞者即是表演者也是享受舞台的人，而观众就没办法享受加入舞台的乐趣了。观众在给自己寻找登上舞台的机会，首先得确认，舞台上的女舞者只有一位舞伴。 音乐人有些把工作室当家，李星和的工作室就只是工作室，没那么复杂，但他的工作室今天接待了两位复杂的客人，两位客人为同一个妹子而来。这导致本来不复杂的事情，变得复杂了。 今天什么都没干，老老实实蹲在工作室打算认真工作的李星和，刚把缠着自己要宋梓舒号码的禹智浩轰走。新来的，不能轰走的哥哥就问他，你跟宋梓舒到底什么关系？ 李星和一下就警觉了，主要是禹智浩刚走二十分钟都不到，那位真叫一个惨，连妹子电话都没有的惨。面前这个又来问这个问题，就导致他很怀疑「你帮谁问的？」 郑基石也很警觉「谁跟你问过？」 第113页 李星和不上套，这种事一个说不好就是腥风血雨，要是别的姑娘还用不上这个词，但宋梓舒跟『腥风血雨』这个词格外搭，所以他回的很含煳「很多人啊，知道我跟宋梓舒有来往的人都很好奇啊，她没跟圈子里的人接触过，又那么漂亮，好奇她的人多得是。」 郑基石太了解他了，一句话堵住了他的敷衍「所以说，谁问了？」 巧了，李星和也很了解他，怀疑道「你该不会是自己想问吧？」 「我要是是呢？」 「那你还是当我们有关系好了。」 李星和被他迎面砸了根烟，也不在意，笑笑把掉在膝盖上的烟捡起来，凑过去借着他点火的火机点燃，退回原位跟哥哥说「你别玩，相信我，你玩不过。」 「你又知道？」 「这次你真的要信我。」 郑基石不屑，就差说你玩不过是你的问题。 李星和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给郑基石讲当初他和宋梓舒因为身高造成的追求失败，并且让郑基石想清楚「我这张脸在她面前都是太矮了，不行，你那张脸......」 「呀，男人看什么脸。」 」人家就看脸啊。「 李星和坏笑「宋梓舒只看脸，帅哥什么都好谈，交朋友她也喜欢帅的，交女朋友她也喜欢好看的。你可以当脸是她的敲门砖，就跟我们看女人也看脸啊，别跟我说你看重她的才华。」 郑基石还是那句话「男人跟女人怎么一样。」说完又有点心虚「她就那么看脸？」又觉得不对「我也很帅啊，我长的不好看吗？」 郑基石的脸帅不帅这个问题么...... 叼烟伸手的李星和掰着手指给他数「之前我们饭局上碰到的那三位腿长的突破天际的前辈就不说了，至于脸，人家是国民财产。她公司的两位社长也不谈，她的朋友，尤其是男性朋友几乎没有丑的。据我所知她还有一位模特出身转演员的前男友，具体名字我就不说了，省得打击你...」 郑基石一巴掌唿过去打断他的话，李星和偏头躲开他回过来的手，抽了口烟夹走唇边的菸蒂，冲着哥哥吐出一口烟雾，持续打击「她不止看脸，还看身高，你两个都不占，放弃吧。真的，别凑上去自取其辱了，何必呢。」 轻踢了他一脚的郑基石郁闷的抽菸，还没追就被判死刑，斜着眼睛望他，不甘心的怼回去「说不定是你不行才有那么多要求，行的人就没要求了。」说完直起身挺挺胸，让他了解一下什么是行的人。 李星和大笑，嘲笑的笑，边笑还边给自信十足的人鼓掌，笑的对方想揍他，他在郑基石动手之前先开口「你是不是行的人我并不清楚，说不定她口味变了也不一定，反正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想去你就去，我也提醒过了。死的时候我会去给你上坟的，你放心，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一定有人陪你一起走。」 郑基石眯着眼睛看他「什么意思，谁？」 嗨了之后说漏了的李星和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我有点好奇啊，纯好奇，你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了？」 「漂亮啊。」 「漂亮的姑娘多了，也不是人人都追啊。」 「想追啦，单身太久了么。」 「我都跟你说那么丢脸的事情了，你就用这种话敷衍我？」 郑基石沉默了几秒，觉得好像确实不是很合适，动了动肩膀掏出手机来，招唿李星和过来看。 看什么？看李俊彦为了让郑基石有灵感发给他的十五秒预告视频。 七秒之后的画面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前七秒。 七秒，李星和看的菸头烫到了手，视频播完，一句脏话就骂出来甩手跑去沖冷水。 多少带着几分炫耀心思的郑基石扬声问他感觉如何，洗手间里开水冲着手的李星和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嘴角一勾扬起笑容，坏笑。 「怎么样？」 「追啊！」 宋梓舒啊，绝对配得上那个词。 血、雨、腥、风 作者有话要说：　　不加更啊，你们别成天搞事情，我要是加更就死了，这就是今天的更新 感谢在2020-05-11 08:06:17~2020-05-11 14:4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ueye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现在、胖头鱼鱼鱼 10瓶；五月的芒果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拍摄顺利，恋爱顺利, 一切好像都很顺利, 顺利的男女主角都进入了韩剧常规套路第八集 , 吻了。 男女主角要拍吻戏了，原定的拍摄地是梨花女大校内的草坪, 原导演的构图是在碧绿的草坪上，碧蓝的天空下, 亲吻。剧本里已经从冤家逐渐发展到欢喜冤家的男女主角, 女主角欠男主角一个人情，男主角以女二一直追着他跑，他不胜其烦要求女主角帮忙假扮情侣演场戏逼退女二。 常用的虚假情侣的套路，不常见的是，两人的亲吻伴随着男主的告白，别扭的，不是很浪漫，但很真诚的告白。并非『我喜欢你』那种告白, 是『我原谅你了』那种告白。在这一集里男主角开始正视自己对女主角的感情, 并且在『原谅』后就会展开真正的欢喜冤家的追求之路。 第114页 那个吻有一点巧合在，女主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男主顺势亲上去, 但更多是让男主确定心意的作用。 重复一遍, 原导演的想法是去梨花女大取景，现导演很不喜欢。说起来，李俊彦就没喜欢过之前那个导演的选景, 这次也不喜欢，这次他跟以前一样本来是没机会换景的。拍摄都那么赶了哪有时间搞那些事情，但这次李俊彦找了个现成的地方改变原导演的计划，他拉着制作组去轮中路了。 四月初的轮中路有些早樱已经开了，距离每年的樱花节也没几天了，最迟一个礼拜后这里的樱花就会盛开，到时游客遍布别说来拍摄了，来这边逛一圈都能被人潮挤的不像样子。只开了早樱的轮中路也很漂亮，比情侣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要漂亮的多。 李俊彦选择轮中路取景有两个理由，第一个理由是男女主角初遇就在这里，能给观众加深记忆点；第二个理由是导演的猜测，他还记得当初是金材煜推荐的这个景，他猜这个景对金材煜和宋梓舒是有特殊意义的。这对情侣太黏煳了，他需要两人回忆一下最初恋爱的朦胧，主要是让金材煜回忆，宋梓舒没有演技方面的问题。 导演的猜测对不对是另一回事，关键是导演被满天撒狗粮的情侣们搞的心累。 男女主角还没有好感的时候这对情侣的狗粮就撒的满天飞，男女主角要进入『甜蜜』了，这对情侣就不止是漫天撒狗粮了，简直是朝着剧组的人泼糖浆，浓稠、黏腻、搞得人分分钟想吐。李俊彦就很想吐，他忍很久了！这对傻逼老是耽误他拍摄！烦的要死！ 李俊彦想出让宋梓舒维持入戏的状况用不出戏的方式『拆散』情侣，原本想着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万万没想到宋梓舒那傢伙搞了个『亲吻』出戏的招，气得他当即就想打爆女演员的脑袋。宋梓舒倒是可以出戏入戏收放自如了，金材煜怎么办？金材煜就被坑了啊！金材煜被坑了，他也被坑了啊！ 在李俊彦看来如果单独评价金材煜的演技，不能说不好，但就是还行，过得去，拍电视剧够用了。单独看，金材煜作为这部作品的男主角是没问题的，形象也符合人设，陨落的天才，忧郁的音乐作家（男主手术失败后就不再弹琴了）。问题就出现在金材煜跟不上宋梓舒的节奏，而李俊彦更喜欢宋梓舒的节奏，他也会不自觉的把镜头的主视角放在宋梓舒身上，他更喜欢她的朴瑛。 李俊彦有意识的在控制这件事，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拍电视剧，浪漫轻喜剧题材的电视剧受众是女性，站在女性观众的视角她们的目光会集中在男主身上，女主角在这种题材里是用来让女性观众代入自身的。在这个基础上，宋梓舒不能作为绝对主角存在，他要是真那么拍了，这部剧就算是搞砸了。 作为常年在独立电影圈游走的李俊彦对电视剧是看不上的，正因为看不上才更不能接受自己拍的电视剧被搞砸，那才是会让他感觉到丢脸的地方。这要是他自己的电影，观众不买帐他接受起来完全没问题，艺术本来就曲高和寡，观众欣赏能力有局限，他完全可以理解。但电视剧，商业题材，拍烂了，就是他本事不行，这种结果绝对不接受！如果是别的导演比如原导演，碰到男女主演的演技无法匹配的情况，会跟宋梓舒谈，让她收着点，这是宋梓舒碰到的绝大多数情况，电视剧真的不用搞那么多事情。李俊彦不行，他喜欢宋梓舒，导演喜欢演员的喜欢。宋梓舒在他眼里是一枚稍加打磨就能闪闪发亮的宝石，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宝石去迁就，他能做的，会做的是想办法把金材煜也打磨的好看一点。 但这需要时间，需要正常拍摄的进度都未必来得急的时间，赶拍中，更没时间。 没时间怎么办？逼。 李俊彦导戏的风格很容易走极端，参考一下他对宋梓舒做的召唤来李大佬的过程就明白了。他是奉行压迫到极端就能出效果的导演，很多艺术片导演都这么玩。让他郁闷的是他不能对金材煜那么做，请注意，是不能，不是不想。因为金材煜不吃他那套，他们组的两个演员都有毛病！ 当李俊彦第一次试图对金材煜实施强压操作时，金材煜玩了个反套路，脾气非常好的委婉拒绝了他的逼迫后，当着大家的面完全符合一个演员的谦虚和对待导演的恭敬态度，问他，您想要看到什么效果。金材煜问的很细，细緻到胳膊怎么放，打光后影子的角度对不对，眼神具体要给一个什么样的眼神，有没有别的作品，别的演员的例子可以参考。 金材煜问的很细，细到李俊彦答不上来。 李俊彦是导演没错，他有自己的要求也没错，可他的要求在某种时刻只是一种感觉。就是那种，你还差一点，但具体差什么呢？那是某种感官的东西，很难用言语去解释清楚。宋梓舒能达到他要的，金材煜做不到，就是差那么一点。从这一点来说，他确实是个新人导演，还没有利害到能把想法完全表述给演员的地步。 这就很尴尬了，因为拍电影能讲感觉，拍电视剧讲感觉很矫情。关键是，在某些人眼里，没办法详细给演员讲戏的导演是能力不足。不是所有人都明白导演也是艺术工作者，艺术工作者都讲究瞬间的灵感创造价值，有时导演和演员之间碰撞的火花也是一种灵感，碰撞不出来就只能双方耗神。 第115页 金材煜过于细緻的问题让李俊彦有火也发不出来，一方面是金材煜的态度太好，另一方面是金材煜的做法没问题。导演觉得不对，那我们就按照您觉得对的来。可您无法准确的说出什么是对的，那问题怎么会出现在演员身上呢，摆明了是导演的问题不是么。 李俊彦在金材煜那里吃了个闷亏，金材煜的演技还跟不上节奏，他看金材煜就很不爽了。不过片子在赶拍，他没时间搞事情，有李大佬特地到剧组的前车之鑑，他也不会再折腾什么一个闹不好还是他倒霉的事情。 一招不行李俊彦就放弃了？怎么可能，那可是要挂他名字的作品。 李俊彦想了个宋梓舒很不喜欢但很有效的招，用宋梓舒去刺激金材煜。 不管是导演、演员还是别的什么，男人么，本质上都一样。男人都不能接受比女朋友差，绝大部分男人都接受不了，尤其是两人是同行，同一个项目组还是对手戏演员。在这样的前提下，金材煜要是能接受他跟不上宋梓舒的脚步还能不介意，那就见鬼了。 在去轮中路的路上，李俊彦招唿金材煜上他的车，特地避开了宋梓舒跟金材煜单聊，聊的就是如果他没办法跟上节奏，那他就要去跟宋梓舒说，需要她压着自己配合金材煜了。举凡演员，都不用说什么男女朋友，举凡对自己的演技稍微有一点进取心的演员，听到这样的话都没办法接受。 金材煜同样没办法接受，他隐约能感受到一点压力，但不清晰，也不觉得是演技的问题，只以为是太累了。 项目拍摄的太赶，拍摄时间也并不长，真正算起来，跟以往相比《手指舞》是金材煜拍摄的速度最快的项目，连之一都没有。他们真的拍的很快，几乎是一天半到两天过一集的速度在往前推进，有时情况好，一天就能过一集。与常规的三天到一个礼拜拍一集的速度相比，这个速度真的很惊人。 虽说是有机器几乎不关，演员也二十四小时待机才赶出来的，但人在疲劳时工作能力会大大降低也是时间成本，他们的速度真的很快了。拍摄快除了剧组其他部门的配合，就是代表着演员的演技跟得上，除非那是粗制滥造的作品，别说一天24小时了，12小时拍一集出来也不是做不到。 作品并不是随便敷衍的，拍摄进程又那么快，这导致金材煜对被宋梓舒压戏的感受力真的不强。关键是宋梓舒也没压，他反倒觉得自己的演技进步了，还想着要归功于跟女朋友合作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个时候有搞事情前科的李俊彦跟他说什么，你跟不上宋梓舒的速度如何如何，金材煜本能的不喜欢，不止不喜欢还怀疑李俊彦是不是又想找宋梓舒麻烦。毕竟他有前科，那个前科闹的还不小。 金材煜没信，敷衍了李俊彦之后把这件事当笑话跟宋梓舒说了，也是提醒自家姑娘小心李俊彦一招不成又想一招。这话听在宋梓舒耳朵里就很郁闷了，不单单是讨厌李俊彦背后说那种话，更烦恼李俊彦说的不是玩笑，可她没办法跟金材煜说，李俊彦不是在搞事情。也不对，李俊彦确实搞了，但跟金材煜理解的不一样。 等宋梓舒找到李俊彦问他到底想干嘛时，导演实在被这对到处撒狗粮的情人弄的无语了，这种事怎么能跟宋梓舒说呢？金材煜是不是傻？ 宋梓舒当然不可能跟李俊彦说金材煜压根没信，她跟李俊彦说的是导演给男主角下套说出来的建议，她收着演，配合金材煜。李俊彦差点发飙，想指着宋梓舒的鼻子问她算什么演员。 话到嘴边灵光一闪，这....搞不好可以啊！说不定能造成意外之喜呢！ 意外之喜指什么？指金材煜发现了，不用任何人提醒他自己就能发现，发现宋梓舒的演技比他好。 轮中路的早樱开了，白天已经能吸引不少人来游玩拍照，拍摄就只能等晚上。大半夜的执行导演安排人上梯子，准备配合等下的浪漫场景给男女主角的吻戏撒人工樱花。李俊彦暗戳戳的等着宋梓舒自己挖坑自己跳，中气特别足的喊了开始，毫不意外的展开，一条就过。 吻戏呢，是不可能真的一条过的，所谓一条过的意思是，正面亲吻的角度过了，侧面、旋转镜头、男女主双方的单身视角镜头还要拍呢。电视剧一场吻戏不切七八个镜头都没办法配合舒缓浪漫的bgm，总要给看到这种高潮画面就想化身尖叫鸡的女性观众留足充分的尖叫时间啊。 正面视角一条就过，李俊彦的一声『ok』喊的金材煜愣住了。 宋梓舒的演技是好的，这是当然的事情，金材煜从来没有怀疑过，就凭她出道就拿新人赏就不用怀疑。男朋友对女朋友的作品就算不是如数家珍也是看过不少的，金材煜当然知道宋梓舒的演技好，很清楚。但他从来没有觉得宋梓舒的演技比他好，真心的，一次都没有那么想过。 不提他出道比她早多久，不提他为了增进演技在话剧舞台磨鍊了多少年，不提他比她大多少，甚至不提他作品都比她多。那些都不提，什么都不算，只说宋梓舒本身并没有对演技的野心，金材煜就不认同宋梓舒的演技比他好。别闹了，他们家的小姑娘只把演员当爱好的，那种开心就玩，不开心就不玩，甚至会因为不喜欢导演的为人，团队氛围不好这种理由不接作品。 想当年金材煜对宋梓舒刚有点兴趣时知道了妹子对演员这个职业的态度，一度都认为宋梓舒在这行走不长。就是那种混两年以后就不在这行了，可能结婚生子也可能去做别的，比如开个什么公司借用以前是演员的身份赚个名气。 第116页 他认为宋梓舒是那一种类型，女孩子么，当演员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很辛苦的，金材煜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也不觉得那样的想法有什么大问题。小姑娘啊，不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么，很正常。 金材煜认识的宋梓舒是把演技当爱好的，入行也是为了好玩，没别的。这个时候发现宋梓舒演技比他好？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可...... 「cut！金材煜，集中。」 「cut！金材煜，别走神。」 「cut，金材煜。」 「金材煜....」 「金....」 金材煜弯腰沖周围转了半圈表示对大家的道歉，直起身跟今晚脾气好的诡异，一直喊『cut』都没发火的李俊彦说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这个理由全场都接受，不止他累，整个组没有不累的。但让大家不太敢接受的是，李俊彦居然也接受了，还没骂人，连脏话都没有，跟鬼上身一样宣布休息十分钟，奇蹟啊！ 奇蹟就这么发生了，众人纷纷愣住，都不敢动。唯有让奇蹟发生的金材煜先拍拍宋梓舒的肩膀说他需要冷静一下，以阻止宋梓舒跟上去，随后转身往无人角落走。等他走出打光的范围其他人才回神，纷纷四散，这可是黄金十分钟！ 黄金十分钟开始了，恶魔导演凑到宋梓舒面前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跟宋梓舒说，你玩砸了~ 宋梓舒皱眉看着金材煜的背影也发现自己玩砸了，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金材煜。 「你很有天赋，这点你知道我也知道，金材煜知不知道就不一定了。但你的天赋就只是天赋而已，天赋让你能很轻易的达到一般人得很努力才能到达的高度，可也就是那样了。」李俊彦叼着烟对着宋梓舒吐了口烟圈「你从未好好对待过你的天赋，你只拿它作弊，你以为没人看得出来么，努力的人是看得见的，努力的人还会因此而挫败。」 如果没有宋梓舒，李俊彦对金材煜不会有兴趣，可有了宋梓舒，他对金材煜的观感其实很微妙「碰到你之前我喜欢有天赋的演员，他们是天生的演技者，那不是后天努力能达到的。你们的起点就是他们的天花板，有绝大多数人甚至穷其一生都碰不到那样的天花板，哪个导演不喜欢天然带着灵气的演员。」 「金材煜也有天赋，脸、身材、气质，那些都是他的天赋，可他的那些天赋跟你比，烛光和星辰怎么能比呢。可笑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你不在意与生俱来的天赋，你的敷衍让他能站在你面前。他站在你面前，他是你的对手戏演员，你把金材煜想的有多糟糕才会认为你的敷衍，他看不见？」 李俊彦夹着烟站在宋梓舒边上跟她一起看独自站在阴影里的金材煜，语气有些讽刺「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我原来只看重那百分之一。金材煜却让我不自觉的想，他付出的那些汗水积攒起来或许还是无法淹没你那百分之一的天赋，也足以把自己拉高到站在你面前的地步。你浪费了你的天赋还自视甚高，不觉得可笑吗，宋梓舒。」 「他知道你入戏是什么样，你还拿那样的演技去敷衍他，蠢不蠢。」 宋梓舒脸色沉下去，面无表情的望着李俊彦，对方扬眉一笑，转身走人，做了蠢事的又不是他。 做了蠢事的是宋梓舒，她真的高估了自己，怎么会认为金材煜看不出来呢。大概...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吧，那样的天赋让她没办法不自信啊，她不自大就已经很收敛了。 宋梓舒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抬脚去找金材煜，不能任由男朋友乱想。乱想下去，她刷到三十五的好感度分分钟就要掉了，话说...好感度会掉吗？ 甩头把游戏丢在脑后的女朋友从经纪人那里要了烟和火走到男朋友边上，宋梓舒点了两根烟，多出来的那一根直接戳进金材煜的嘴里，打乱他的思绪强制他回神。 金材煜眨了眨眼睛，反射性的给了她一个笑脸，拿下唇边的烟笑看她，问她怎么了。宋梓舒很干脆的道歉，这种时候其实很忌讳道歉，道歉要是弄不好又是一次攻击，你不如我的攻击。但找一个好的角度也不是不行，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好。 宋梓舒找的道歉角度是把锅甩在李俊彦身上，本来锅也是李俊彦的，要不是他挑事，她也不会收着演，更不会让金材煜发现她收着演。总结来说，都是李俊彦的错！ 男朋友很好说话，男朋友在女朋友面前一贯好说话。好说话的金材煜顺着宋梓舒的话把问题都推到导演身上，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谁的演技好，谁收着演的事情，抽着烟跟宋梓舒东拉西扯。黄金十分钟就这么给扯没了，男女主演重回聚光灯下等导演就位。 之后的拍摄被『卡』的就是宋梓舒了，她被连续卡了四次，卡的副导演开玩笑调侃宋梓舒，就算她想多亲金材煜几次也不必用这种方法，拍完了好好亲，想怎么亲都行啊。话虽然是玩笑，但赶工大家都很累，一贯不怎么出问题的宋梓舒在吻戏上出问题，闹的大家都有些嘀咕，两人可是热恋期的情侣，卡吻戏算怎么回事。 金材煜的演技很好，好到宋梓舒全力以赴的入戏状态才能感觉到金材煜跟不上她。她敷衍，他全力以赴，双方的状态就反过来了。宋梓舒心里想着问题比预想中要严重，也知道不能再敷衍下去，否则不但是对金材煜不尊重，对其他的工作人员也不尊重。 第117页 宋梓舒不敷衍了，回归朴瑛，金材煜状态意外的好，双方本来就有感情基础，一个意外的吻，吻的像命中注定的巧合。 一场吻戏，男女主角各有心思，导演却非常满意，满意到当场就说大结局也来轮中路拍，特地让执行导演提前预约场地。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四月末拍结局，四月末的轮中路要是不预约时间几点都没办法拍摄，凌晨都到处是人。 吻戏结束，今天心情格外好的导演大发慈悲的宣布收工，即便明天要早起也得到了满场的欢唿。就算只能休息六个小时，也是休息了啊，拍到现在一点正经的休息都没有啊！ 六个小时，住的进的都够回家睡一觉了。 宋梓舒家离这里比金材煜家进，宋梓舒理所当然的想要带男朋友回家，男朋友却犹豫了一下才说好。犹豫的时间很短，也就一两秒的样子，就那一两秒让宋梓舒想嘆气，稍微，至少稍微，稍微，稍微，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后悔，她当初干嘛给自己设计那么给力的天赋。 女人的能力很强单论事业是很棒，可在恋爱关系里就是一把双刃剑。好处是有能力总比光有脸要好，如果样貌是敲门砖，那有趣的灵魂就是决定恋爱关系能维持多长的关键。坏处就是很容易打击男朋友的自尊心，尤其在男朋友本人很要强的事情，或者说男朋友站在保护者的角度时。如果宋梓舒压根不需要被保护，金材煜的立场就自动变尴尬了。 演员立身的根本是演技，宋梓舒不缺钱，不缺人脉，人虽然不那么聪明，可她拥有的东西让她不用那么懂人情世故也没问题。那金材煜能站在什么立场保护她呢？什么立场也没有啊。她能很轻松的爬的比他高，就现在的状况来说，两人只谈地位本来也是宋梓舒的名气更大。只这一部剧，宋梓舒的薪酬和他的薪酬就不一样。 这年头讲女权，讲平权，讲女人不比男人差，甚至极端一点，女人就不能比男人差。那些观点，言论在很多情况下都很有道理，真的有道理。偏偏恋爱不能这么玩，攻略一个男人就更不能那么玩了。 感情上的势均力敌很有意思，事业上的势均力敌也很有意思，都很有意思，可那些有意思的地方开局的方式就不一样。 如果宋梓舒一开始就拿着势均力敌的事业剧本为开端，金材煜或许会因为欣赏她的演技喜欢上她，也或许还是因为她无法预测而喜欢上她。不论哪一种，那都是一个好故事的开局。那样的开局就不可能发生现在宋梓舒要担心的问题，因为金材煜一开始就知道了。可那样的开局金材煜就不太可能会护着宋梓舒，那种在酒桌上怕她多管闲事导致自己会出问题的护着，因为宋梓舒自己搞得定，就算她搞不定，她的公司也会搞定。 男朋友依然会照顾女朋友，但男朋友对女朋友的照顾就不会有大哥哥的责任感，更不会有大哥哥的包容。对方是平等的，谈什么包容。 现在的他们不平等吗？某种程度上平等不起来。 真正的平等不是宋梓舒不吃回头草而是金材煜不会吃回头草，真的平等金材煜不会认为是小姑娘还太小，对感情，对生活，哪怕是对事业都没什么定性。小朋友还小，幼稚天真就是可爱，可爱的他放下了那些戒备，放下了傲气的自尊，低下头蹲在她面前求一个，我们重新和好。 低头的金材煜依旧是强大的，因为孩子还小，他低下去的头是一种照顾，是一种包容。年长者，大哥哥，前辈，随便什么都好，都是配合小朋友的那种包容，那种包容天然带着居高临下。 君王的跪地是丢下自尊吗？不，那只是一个动作而已。 如果双方平等，那金材煜低下去的头就是把自尊丢在地上跪在膝盖下，那样的事情金材煜做不出来的，再爱都做不出来。因为他是金材煜啊，是宋梓舒不缺追求者，他也不缺追求者的金材煜。是宋梓舒能傲气的说一声我不吃回头草，他未必就说不出来的金材煜。 宋梓舒对攻略游戏郁闷的时候说自己什么都不缺，还搞什么男人。金材煜是一样的啊，他什么都不缺，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沦落到那个份上。 世上真的不是没有爱情就没办法继续人生的，女人大把，男人也大把，爱情是成功人士生活里的调剂品。宋梓舒是人生赢家，金材煜又何尝不是呢。 那两人要吵架了吗？并没有。 谁都没吵架，宋梓舒出于心虚格外温顺，金材煜则是依旧很好说话。宋梓舒不是很懂金材煜没提的原因，只能猜大概是金材煜自己也没想明白？她搞不懂，又心虚，温顺的就特别可爱。给抱给亲，就连金材煜故意把她脑袋揉成一个鸡窝头，她也就娇嗔的哼唧了一下，弄的金材煜有心想搞点事情试探她的底线。 不过金材煜不是小男孩了，成熟的大哥哥没那么干，成熟的大哥哥想到了另一件事，另一件跟未来有关的事情。 灯关着，窗帘拉着，床上相拥的情侣们，女孩子要睡着了，男人在黑暗中轻声开口，惊醒了她。 「你喜欢演戏吗？」 宋梓舒试图用装睡矇混过关，搂着腰腹的手臂收紧，无声的催促。睁开眼纠结了一会儿的姑娘在用套路敷衍过去和诚实的回家之间选择了后者，介于她已经敷衍过一次了，这次就别搞事情了。 「喜欢吧。」 第118页 男人再次开口问她有多喜欢「是那种玩一玩，等兴趣耗尽了觉得没意思就不玩了的那种喜欢，还是有想过要把那份喜欢变成事业，长期发展的喜欢？」 宋梓舒突兀的走神了，有人问过类似的问题，兵役中的那个傢伙，他问过美人，美人当时的回答是「问这个要做什么，我现在还挺喜欢的，什么时候不喜欢了我也不知道。」 黑暗中搂着她的金材煜问「那你考虑过以后吗？」 午后抱着她的李朱赫问「你还有更喜欢的吗，别的爱好？」 午后的美人玩着男朋友的手摇摇头「好像没有比当演员更让我觉得有意思的。」 夜幕里搭着男朋友的手的宋梓舒犹豫道「什么样的以后？」 某个瞬间，午后的光穿透回忆进入夜幕中，两个抱着她的人合为一体。也不知道是年长的恋人都这样，还是因为双方是同行，亦或者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就想让对方更好等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让彼此都看对方不怎么顺眼的情敌们，在面对怀里天赋卓绝又好逸恶劳的小姑娘时，给出了非常相似的建议。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努力一下，努力虽然辛苦，但汗水带来的甘甜也是玩耍比不上的。」 美人在漫长的沉默之后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我试试看。宋梓舒回的倒是快，几乎是在金材煜说完之后就说，我会努力的。 旧情人们面对类似的问题给了类似的建议，不同的是双方对未来的定义不一样，双方对宋梓舒到底有多少天赋的认知也不一样。那些不一样导致了做事的手段也不同。彼时的李朱赫选择徐徐图之，反正不着急，慢慢来就好。此时的金材煜选择对症下药，不让小姑娘因为拖延症而浪费了灵气。 演员的灵气是会被耗费的，成年人处理事情的手段也很高效。 效率很高，很了解宋梓舒，还很会谈恋爱的金材煜给宋梓舒送了一个她并不是很想收，但也无法拒绝的礼物。礼物的名字叫，孔侑。 宋梓舒在片场见到孔侑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左看男神右看站在男神边上的那朋友，不是很懂金材煜是个什么意思。金材煜的意思很简单，他给自家小朋友找了个临时老师。老师存在的时效只有一天，也可能一天都没有，主要看宋梓舒的学习效果。 「你有个前男友啊。」 「前男友？」 金材煜笑着提醒「艾丽莎有个差点就谈婚论嫁的前男友，两人因为医院去美国进修的名额吵架分手了，前男友进修结束回来求复合，记得吧？」 宋梓舒眼神恍惚的看着孔侑，十分怀疑金材煜脑子坏了「你该不会找哥来......」 「我拜託哥帮忙客串一场。」金材煜笑眯眯的接上她的话，扭头看着孔侑「哥正好没事干，就答应了。」 答应过来调教之前就很感兴趣的后辈的孔侑也笑眯眯的望着宋梓舒「多多指教啊，前女友。」 前女友...不是，是宋梓舒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两个傢伙笑的十分不怀好意啊，摆明了要搞事情的脸，装什么啊！ 关键是，孔侑怎么能客串前男友？疯了吧！ 谁tm会跟孔侑分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1 14:41:02~2020-05-13 23:5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ws叔叔叔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陌离在即、好好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30瓶；已亡人 20瓶；桃子酱、摩羯兽兽、allie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艾丽莎有个差点谈婚论嫁的前男友，眼高于顶的天才小姐姐会喜欢的男人当然也是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她的前男友是她同系的学长, 她在读研那哥在读博时两人就在一起了, 随后进了同一家医院, 既然差点谈婚论嫁就代表感情确实不错。 两人在一起和有多爱对方剧本没写，两人分手的原因在剧本里的理由是医院里一个去美国进修的机会。剧本里能出现的女主前男友都是有瑕疵的, 要不然也不会变成前男友。这位前男友的瑕疵就是他在事业和爱情之间选择了事业，要是在现实情况中这没什么, 但在浪漫题材里, 这种就算有瑕疵。 前男友学成归来发现自己还是爱着艾丽莎的，想要和好。对方不止想和好还想要邀请艾丽莎重回手术台，他跟艾丽莎说，执照的事情他可以负责去处理，不是没办法操作，交给他就行。 前男友的出现代表着女主角的抉择，她可以重回让她不可一世的手术台再次穿上白袍做那个天赋出众的艾丽莎。亦或者丢下那些过往，只着眼于朴瑛, 为一个又一个无人在意的无名尸体找到归途。 既然男主不是前男友, 女主的选择早在开始前就已经有答案了。 以上，是前男友的全部剧情。 一共就三场戏，一场是前男友光鲜亮丽的出现在正在准备搬运尸体的女主面前；第二场是前男友跟女主说, 官司可以重新上诉, 有很大的机率会赢。 第三场是男主偷摸去找了前男友，本来是想对峙来着，结果意外的得到了前男友的道歉, 代表艾丽莎道歉的，希望男主能原谅艾丽莎，那样有天赋的医生如果真的再也无法站在手术台真的太可惜了。这样的见面让男主无所适从，也让男主不免有些自卑，因为前男友太好，而他只不过是个陨落的天才。 第119页 前男友是来带女主走的，女主选择留下，前男友黯然退场，这是女主角对自我的一次升华。男女主角的感情会因此□□，类似于推到了一个小boss让两人发现彼此对对方都有好感。 这个一共就三场戏，在十六集电视剧里只出现两集，两集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五分钟的角色，找孔侑来客串？？？ 金材煜果然有病！ 深深怀疑自家男朋友脑子坏了的宋梓舒正在化妆，孔侑坐在正对化妆镜背后的沙发里，金材煜去拍摄了。化妆间里四个人，被化妆的宋梓舒老实坐着当不会说话的洋娃娃，化妆师和金美秀你一句我一句的跟孔侑聊着。化妆师有些小激动，这位自称是孔侑的粉丝，金美秀就是个陪客，因为孔侑没带经纪人来，一个人就过来了，把客串弄的跟顺路过来喝杯咖啡一样简单。 事实上就三场戏，真的很简单。 道理上宋梓舒可以理解金材煜找孔侑过来客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客串吗，她也帮朋友客串过啊。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孔侑也不是没有给其他人客串过。可道理归道理，谁会真的找孔侑客串什么前男友啊？什么样的女人会让孔侑变成前男友？车祸导致失明了吗？ 更别说，本来就很含煳的分手理由，再加上孔侑的脸，剧本完全就说不通了啊！谁会因为什么进修名额跟孔侑分手啊！ 无法理解男朋友到底哪来出了问题的宋梓舒一言不发，默默的化了妆，再起身跟孔侑换位置等男神做妆发。她整个人都不太好，在这种情况下郑基石敲开了化妆间的门，说是听说孔侑来了进来问候一下。 即不明白男朋友哪根筋搭错之后也不明白郑基石在搞什么的宋梓舒，出于礼貌起身给双方介绍。双方是认识的，就是知道对方是谁的那种认识，本身当然没什么交集。然后就坐在一边听两人尬聊，真的是尬聊。孔侑本来就不是跟谁都能聊的性格，郑基石也有点拘束，两人又没什么共同话题，聊的那叫一个客套。 宋梓舒在边上都听不下去了，插话问郑基石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的郑基石顺势接了一句他还得去找导演就先不打扰了，就这么退了出去，搞的宋梓舒怀疑他脑子坏了。这哥也不知道来干嘛的，就为了过来见一见孔侑？干嘛？追星啊？ 男艺人的妆发相对简单，弄好了之后姑娘们都退出去让孔侑在里面换衣服。化妆师总算找到机会问宋梓舒，金材煜怎么能请到孔侑的，神仙配置啊。宋梓舒比她还想问这个问题，金美秀倒是给出答案，说金材煜和孔侑同一个公司，邀请同公司前辈客串有什么不好操作的。 化妆师捂着嘴小声尖叫「那可是孔侑啊！」 宋梓舒在心里无声尖叫『那可是孔侑啊！』 淡定的经纪人表示「孔侑怎么了，也是演员啊。」 女粉丝跟路人没什么好说的，化妆师转身去找同好一起化身见到男神的尖叫鸡了，艺人和经纪人跟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的站在化妆间门口。两人的话题却不是在聊孔侑，而是李俊彦之前想要邀请宋梓舒一起合作的那个剧本。 当初李俊彦用『七秒』精剪打动了李社长，让李社长用电话吵醒了被折腾的睡觉都睡不好的宋梓舒，随后跟着赵寅城和孔侑一起吃饭。饭桌上看到那七秒视频的孔侑跟宋梓舒说，李俊彦是她能接触到的范围内还算不错的导演。间断的视频不止打动了李社长和孔侑，还让金美秀收到了李俊彦的剧本。 经纪人问宋梓舒想不想看剧本，宋梓舒听她那么问就知道金美秀认为那个剧本值得一看，但她不想看。金美秀还是很了解自家艺人的，宋梓舒不会想跟李俊彦合作第二次，不管那个剧本好不好都不会，他们家的磨人精压根没有作为女演员看到好剧本见猎心喜的职业素养，只会觉得导演太烦，根本不想跟他合作。 可是吧，那剧本真的有点意思。 「你真的没有往电影圈发展的想法？一点都没有？」金美秀双手插着口袋，跟宋梓舒说「我们刚合作的时候就聊过，我的梦想是去忠武路，你当时说你没什么想法，让我自己看着办。我看着办走到了现在，早在一年前我就可以走了，可我觉得你在小荧幕是真的可惜，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碰到一个让我觉得我有希望去忠武路的艺人，我捨不得走。可要是你就是下定决心只在小荧幕混着，那我好像就必须得走了。」 金美秀侧脸沖化妆室偏了偏「你既然那么崇拜那位，为什么不试试看走他的老路，电视电影双开花呢。」 宋梓舒撇撇嘴，这帮人是集体来督促她发展事业线吗？还搞什么你不努力我就走人的戏码，无不无聊「你一个梦想去忠武路的人跟我混什么。」 「我以为你能去啊，从你进公司所有人都说你能去，两位社长一开始都是把你往那个方向带的，谁知道你那么不思进取。」金美秀想想就觉得郁闷「你看看外面的女演员谁跟你一样，电影本子看都不看的，人家求一个配角都求不来，导演拿着女主角的邀约你还不屑，你......」 金美秀突然扬起笑脸沖宋梓舒身后点头示意，宋梓舒跟着转头望过去，又看了郑基石，扭头看了眼金美秀。经纪人微微颔首，转身给他们让位置。郑基石走到宋梓舒身边问她在门口做什么，宋梓舒说孔侑在里面换衣服。 「那个...」 第120页 「哥。」 宋梓舒打断他的话，站直身体带着点试探的意思，她其实不太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以防万一不想落了对方的面子才这么说的，说「之前答应哥的事情没弄好，对不起啊。」 郑基石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解约的事情。」 「你干嘛因为那个道歉。」 郑基石笑道「先不说道歉也是金材煜说，就算是金材煜也没必要道歉啊，我拜託帮忙的，他也帮忙了，搞成这样是我倒霉，干嘛道歉。」 宋梓舒扬起笑脸，态度随意的开口「材煜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啊，哥哥是我男朋友。」 明显愣住的郑基石顿了两秒才说话「男...朋友？」 「你不知道？」宋梓舒面露惊讶「我以为大家都知道啊，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早一个电话就被叫过去帮忙了，而且我们在剧组也没收敛啊。」 确实不知道双方是男女朋友，也确实看到了双方态度暧昧的郑基石只以为「你们不是为项目营业才那样的吗？」 宋梓舒笑了「不是，我们本来就在交往。」 郑基石的喉咙被哽住，一下子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看到了她和某个男人接吻，他也知道这姑娘有点野，他以为宋梓舒是花蝴蝶那一类的姑娘，玩的你情我愿，玩玩就算的戏码。但这姑娘跟他说，我有在交往的人。 那...... 化妆间的门被拉开了，门外的两人都看过去，开门的孔侑先到的宋梓舒，笑脸自然的露出来，视线在转到郑基石身上时笑意收敛，礼貌的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跟之前一样什么事都没有的郑基石尴尬的笑笑，找了个还有事的理由先走了。孔侑侧身让宋梓舒进去，宋梓舒不想进去，跟打扮好的男神单独在一个屋子里总觉得不安全。 男神不安全，她怕自己把持不住，玩生扑。 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贞操危机的男神坐在沙发边上，招手让『罚站』的小姑娘先坐，坐下说。认为自己是危险源的小姑娘没去坐沙发，搬了化妆凳坐的离男神可远了。孔侑不知道她在干嘛，招手让她过去点，宋梓舒摇头拒绝。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孔侑笑看都坐到门边上去的宋梓舒「怎么突然对我那么避讳？」 不想在男神面前露怯，也不能跟男神说我怕我会色心大起的宋梓舒，纠结的又把椅子搬回化妆镜面前，离沙发依旧有点距离，但比之前坐在门边上近多了。 孔侑也不是真的要跟她研究坐在哪，看她不乐意改了也就不问了，换了个话题想让紧张的小动物放松一点，就跟她聊起剧本，说前男友的戏。宋梓舒安静的听着，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孔侑说什么是什么。孔侑又不是来给她开会的，眼看她一点都没放松反倒有更紧张的意思，问她，难道不喜欢跟他搭戏吗？ 摆手摇头全身心拒绝这句话的宋梓舒怎么可能不想跟男神搭戏呢，问题在于「你是前男友话，剧本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前辈怎么可能变成前男友，朴瑛瞎了吗。」刚说完就后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逗笑了的孔侑问她「那是什么意思？」 蛋疼了一早上的宋梓舒好郁闷的「材煜哥到底说什么了骗你过来？」 孔侑翘起腿靠在沙发上逗小姑娘玩「他没说什么，就问我有没有时间来客串一下。我正好没事，就来了。」 不敢相信男神那么好忽悠的宋梓舒更郁闷了「你可以跟寅城哥去钓鱼啊。」 「听起来你还真是不愿意跟我搭戏啊？」 「没有啊，绝对没有！」 「那你为什么那么抗拒？」 「这不是抗拒，这是...这是...这...」 讲不出来的宋梓舒郁闷的都要死了，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哥真的觉得你这个前男友在剧本里合理吗？」 客串的角色说什么合不合理，孔侑给后辈的回答是「剧本如果不合理，我们可以把它变的合理啊。」 宋梓舒微楞「什么意思？」 孔侑笑看她「意思是我们可以给作家忽视的那些人物加上细节，比如我这个你认为不合理的前男友，我们让他变的合理不就行了吗。」 宋梓舒秒懂，不就是给人物丰富人设么，可她说的压根不是人设的问题啊！但她又不能跟男神说，就只能顺着男神的话给那个必须分手的前男友增加设定。 剧本设定有些含煳，人物不重要么，关联词就两个，一个是去美国进修的机会，另一个是事业和爱情选择了事业。单论这两条搭上孔侑出演，怎么想都不觉得女主会分手。但女主就是要分手，男友就是要变成前男友，那设定就可以加一个无可挽回，必须分手的理由。 比如...... 「我用某种手段抢了本来属于你的进修机会怎么样？」孔侑给自己套了个渣男的人设。 少女粉拒绝接受，她送他都行，有什么好抢的，但话不能这么说，她说的是「人物并不是坏人，不然艾丽莎也不会喜欢上对方。」 孔侑顺势换了一个「那我们因为距离太远自然分手？」 「前辈。」宋梓舒面无表情的侧身让『前辈』仔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我得有多瞎才能跟这样的人自然分手？」哪怕跨海游去美国也不可能啊！ 抿嘴轻笑的孔侑好像知道问题在哪了「你是觉得我太好了所以才不适合当前男友吗？」 第121页 「当然了，谁会跟孔侑分手啊！」宋梓舒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了，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望着男神「没人会跟你分手的，没、有、人！」这哥怎么可能变成前男友！ 楞了一瞬转而大笑的孔侑被少女粉的恭维逗的很开心，笑完了跟小粉丝说「哥哥现在单身啊。」分手都不知道分了多少次了。 宋梓舒坚定的认为「那是她们瞎！」绝对的！ 再次朗笑出声的孔侑再次加深了小姑娘很可爱的印象，随后跟可爱的小姑娘说「材煜打电话给我，说你们的配合有一点小问题，希望我帮个忙。我确实有空，而且我对你的演技也有点兴趣，所以我才来的。你......」望着一脸惊喜的宋梓舒停下了「怎么了吗？」 捂着胸口的宋梓舒眼睛都亮了「你对我有兴趣吗？」 孔侑动了动肩膀，哭笑不得的让小姑娘不要随便断句「我指的是你的演技，是前辈对后辈的...」 「我懂！我明白！不用解释！」宋梓舒打断他的话，她只要听到有兴趣就可以了，剩下的不重要，笑脸一收秒速变成敬业的女演员，在男神面前她就是最敬业的！跟男神谈专业「配合有问题具体指的是什么？」 孔侑又想笑，忍住了，同事业心急速蹿升的女演员说，她的搭档担心她会出于身份的顾虑导致没办法正常发挥。宋梓舒皱眉想了想，反问孔侑，那样的担心不应该吗？ 已经被金材煜在电话里告知过『恋爱关系』的前辈对后辈说，只考虑演员的身份那样的顾虑确实不应该，即不专业也是对对手戏演员的冒犯。但介于双方有男女朋友的关系在，宋梓舒有那样的顾虑他可以理解，但他不认同，因为那依旧是一种冒犯。 「材煜说你是我的粉丝，寅城也说过，那我就当你是我的粉丝，可以吗？」孔侑等他的小粉丝点头后继续说「我们两等下就会搭戏，你是想在我面前发挥最好的自己，还是照顾我作为偶像的身份，配合我呢？」 宋梓舒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前辈的演技比我好啊，我肯定是发挥最好的自己，最好的自己也只能是配合你啊。」 「不是，主角是朴瑛，我只是配角，不是你配合我，是你得压过我才行。」孔侑让她跳出粉丝和偶像的关系，只作为主演和客串演员的关系「你是画面的重心，如果我太有存在感，导演也会让我收着点，因为你才是画面的重心，这点明白吧？」 明白当然是明白的，但宋梓舒不懂「这同我和材煜哥之间的配合有什么关系吗？」 「浪漫轻喜剧男性角色是重心，材煜不一定要压过你，你们平分秋色也很好，但他必须是更出彩的那个，这点你懂吗？」孔侑不等宋梓舒给回应就说「这一类的题材男主角成功了才算成功，女主角出彩不能说是没意义但确实没有男主角重要。」 孔侑直起身望着宋梓舒「从这个角度讲，你选择退后一步去配合男主角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从长远来看，你如果一直出演这类的题材，一直给男演员做配，那你的灵气会被消磨。天赋是你与生俱来的财富，你当然可以选择用它或者不用，可爱你的人会因此感到惋惜，嘆息你本可以走的更好却耽于玩乐，荒废了天赋。」 宋梓舒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她不想听男神说这个，她早就知道男神和凡人之间有壁了，没必要再知道一次。小姑娘表情讪讪的转移话题「我们不是在说我和材煜哥的配合么。」 「是在说那个啊，问题的癥结点在你身上，我们不是在说问题么。」孔侑笑道「感情的事情是你们的事我不太方便说什么，只好跟你谈演技。金材煜的演技我是知道的，以你的年纪和你的作品量你如果能压过他代表你还远没有到极限，也代表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站在前辈的角度，我能对后辈女演员说的是，你还年轻别因为某些人或者某些事耽误了自己的发展。站在过来帮忙的哥哥的角度，男人的角度，我想跟你说，材煜没那么小气，你也不用那么顾虑。他有足够的心胸接受你很有天赋，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宋梓舒自动忽视了『前辈角度』的话，只纠结于「我要是太厉害不会让他有挫败感吗？」 「这个我没办法给你答案，你得去问当事人才行。不过你可以对自己的眼光，对他有点信心。来自女朋友的挫败感未必是一件坏事啊，也可以成为激励不是吗。」孔侑站起身，笑看小朋友「何况据我所知，你好像还没有到太厉害的地步，要努力才行呢。」 关于这一点宋梓舒有盲目的信心，很盲目，昂头表示「我超厉害的！」 超厉害的演员们出了化妆室往片场走，得过去待机了。 本以为自己也很厉害的傢伙被撅了回去，信心不足的给朋友打电话。 夜生活动物李星和大清早被郑基石的电话吵醒，睡眼稀松的听着宋梓舒已经有男朋友的消息，眼睛都没睁开就问郑基石然后呢？她有了男朋友就不追了？还是她有了男朋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郑基石给他问楞了，愣愣的反问他，他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道早就知道吗？ 「你知道追宋梓舒的人有多少吗？想想追你的人，翻个倍就是她的追求者数量，说不定还更多。」睏倦的李星和让朋友清醒一点「那样的姑娘有男朋友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样的姑娘单身你才要怀疑一下，你是不是她渔场里的一条鱼吧。而且她跟金材煜不是早就有苗头了么，你总不会以为金材煜一大早去你的工作室是冲着你的面子吧，想什么呢。」 第122页 话虽然有道理但郑基石还是没办法理解李星和为什么能那么淡定「可他们都在一起了，我还玩什么？」 「等分手啊。」李星和很无奈「你要是有道德包袱就等分手，没有那东西就去撬墙角，这有什么好在乎的。喜欢就追，有没有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喜欢就撤，有没有男朋友跟你还是没关系。能追到是你的本事，追不到是你本事不够，这很难理解吗？」 郑基石沉默了几秒「你哪来的信心人家一定会分手？」 「不然呢？」李星和都想挂电话了「我难道要祝他们百年好合吗？」 电话那边没声了，李星和等了一会儿拇指都准备按挂断了，听筒里幽幽传出来一句...... 「你喜欢宋梓舒。」 「......哈？」 电话应声而挂，关于道德包袱的话题戛然而止。片场里的三位演员和导演也在讨论道德包袱，话题是从讨论剧本开始的。最初说的前男友到底为什么变成前男友的人物细节，聊着聊着就聊到女主对前男友的感情有没有可能还是有残留的，这是在研究前男友光鲜亮丽出现在女主的面前，女主的心理要用什么表现。 作家给出的形容词是『复杂』，不是羞耻也不是尴尬，就是复杂。怎么个复杂法就需要演员和导演沟通。 导演认为双方应该不是难堪的分手，否则前男友就不会找到男主帮艾丽莎道歉，他对艾丽莎有情，那份情谊不可能平白无故。作家用一个『复杂』相当于女主也是有那么一点残留的，不然怎么会复杂。而且前男友和女主的两次碰面都没有什么争执，反倒很和缓，作家还特地标註了舒缓的氛围。 孔侑认同导演的想法，金材煜的想法则是前男友有情谊但朴瑛没有，朴瑛不是艾丽莎。前男友对朴瑛来说代表着某部分的过去，那部分的过去已经过去了，过去就只是过去了。 作为女主的宋梓舒就问出了「如果艾丽莎对前男友还有留恋，那朴瑛喜欢上男主就预示着对现在身份的接受，这一点更能说得通人物前后的变化。问题就是...我们有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吗？艾丽莎和朴瑛本质上是一个人啊。」 三位男士一致的认为那不是可能，是一定。 李俊彦说「喜欢很多人都有可能。」 孔侑说「只喜欢一个人才是反天性的。」 就连求生欲顽强的金材煜都说「人本来就很贪心。」 唯一的女性抱胸鄙视三位雄性动物，连男神都带进去了，觉得这帮男人是真的狗。 讲述人间真理的男人们面面相觑都笑了，宋梓舒余光瞄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打光师边上的郑基石，突然想到「那如果在明确的知道喜欢的女孩子有女朋友的情况下，男人还是会选择追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郑基石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孔侑笑笑没说话，金材煜则是很肯定的说「追。」他就是那么做的，才能跟宋梓舒复合。 李俊彦倒是犹豫了一下「看情况，看有多喜欢，很喜欢的话就追啊。」 妹子这次跳过没说话的男神鄙视的望着金材煜和李俊彦「你们当小三当的还挺理直气壮。」是真的狗！ 这话李俊彦可不认「我就不跟你谈婚姻制度本身就不合理，你说的都不是已婚只是恋爱，那为什么不追。你知道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是多大的运气吗，错过了才是我的损失。追才是唯一让自己不留下遗憾的方法，你不追怎么知道对方跟你在一起不会比跟前一个人在一起幸福呢？」 罕见站在导演这边的金材煜补充了一句「追，代表我有信心，我才是能给她幸福的人啊。」 宋梓舒白眼一下就翻出来「你们这帮文艺工作者也是不要脸。」 同为文艺工作者的孔侑笑问也是文艺工作者的女演员「你不追吗？再喜欢也不追？」 想都没想就开口的女演员说「当然不追了！能噼腿一次就有无数次，追来的也不放心，我干嘛费那事。」 「你知道你这话是默认你能追得到吧？」李俊彦斜眼看她「说不定你追不到呢。」 宋梓舒都懒得回单身狗，哪有她追不到的男人。 她男人就逗她「那要是很喜欢呢，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那么喜欢也不追？」 妹子刚准备说话，孔侑搭着金材煜的肩膀让她再想想「如果材煜有女朋友了，你就不追了？」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让宋梓舒愣住了，三个哥哥视线相互碰撞，等着小姑娘妥协。宋梓舒纠结半天，觉得这题太难，她能想出来的回答是.... 「我会每天祈祷他们分手。」宋梓舒双手合十冲着天空拜了拜「一天按三餐祈祷，等分手了...」一把拽过金材煜，搂着男朋友的胳膊「乘虚而入！」 笑声瞬间传遍片场，这招真的是太棒了，李俊彦都给她鼓掌说她以后可以去演个会做法的巫婆什么的，孔侑更是笑的不行。金材煜开心的眼睛都要笑没了，搂着可爱的小女朋友左右晃。 被晃的头晕的宋梓舒拍开男朋友的爪子，挑事的再问一题「兄弟喜欢的姑娘，也追？」 男人们再次统一答案，追啊。 男神这次参与话题了「朋友的女朋友肯定不会做什么，那太低劣了，但一起喜欢上的姑娘，肯定追啊，有什么理由不追。」 宋梓舒诧异的看着孔侑，金材煜坏笑一声问她「偶像光环是不是碎了？」 第123页 孔侑假模假样的嘆了口气「果然还是要跟粉丝保持距离才行，哥哥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抱歉。」 并不想接受这样的道歉的宋梓舒小心翼翼的想维持住自家爱豆的光环「朋友喜欢的人哥真的会追吗？那是朋友喜欢的人啊，不担心朋友没得做吗？」 这题压根不用孔侑回答，李俊彦就能回答了「兴趣爱好相似才会成为朋友，跟朋友喜欢上同一类的姑娘也不是一定不会发生。喜欢了当然要追啊，不追就代表没那么喜欢。至于朋友，真正的兄弟是不会为女人闹翻的，了不起打一架，真以为是爱情电影了？」 宋梓舒囧着一张脸望向孔侑，仿佛在等他反驳。孔侑却只是笑不说话，金材煜大笑出声。 小姑娘夸张的吸了口凉气倒退一步，对孔侑说「前辈还是把我拉黑吧，我们距离近的有点太刺激了，我接受不来。」 站的有点远的郑基石听不清楚围在一起的四人在说什么，只能听到时不时传过来的嬉笑声。李星和说的是对的，宋梓舒怎么可能没人追呢，那样的姑娘有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问题在于，那姑娘是故意让他知难而退才说的，我有男朋友，还是随口说出来的呢？ 要是前者，他...... 要是后者，那...... 棚准备好，演员也就位，前男友上线即将给男女主开启新篇章。在李俊彦的一声『开机』的同时，郑基石收到了李星和的简讯。 【我昨天在弘大碰到了禹元材，听他说洪时瑛好像在健身。——李星和】 【健身？——郑基石】 【据说是为一个姑娘健身减肥，你猜是谁。——李星和】 郑基石没回復，看着正在演一场巧遇的旧情人们，心情有点不好，能让李星和特地发来的简讯，哪还用猜姑娘是谁。他没回，李星和的简讯又发了过来。 【闹的半个圈子都帮着找人的李多嘻还记得吧，最初打电话的找人的是洪时瑛。——李星和】 【李多嘻原本是手指舞的女二，洪时瑛根本不认识李多嘻，你说他为什么帮忙。——李星和】 【洪时瑛不止帮了忙还因为欠的人情太多约出去不少歌，以他的性格那可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李星和】 【对了，昨晚听到最神奇的消息，洪时瑛和宋梓舒是邻居。——李星和】 【放弃吧，别说兄弟没提醒你，现在收手还能留个全尸(～￣▽￣)～——李星和】 【凸(艹皿艹 )——郑基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3 23:57:57~2020-05-14 23:5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ueyeng、好好看、hesun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esuni 5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郑基石通过手机感受到来自朋友满满的『恶意』没多久，宋梓舒通过监视器感受到了来自演技前辈的『恶意』。 女主角和前男友的第一场戏只有最后的对视算得上是一个对手戏, 在之前双方虽然在一个环境里但彼此没有看到对方。医院的急症室, 女主接到医院的电话来接收无人认领的尸体, 碰巧遇到了归国的前男友。繁忙的急症室到处都是人，医生、患者、护士, 还有一张张或是拉起了布帘或是布帘敞开的病床。 这一幕孔侑和宋梓舒得先拍单人镜头，对视来自于发现了女主的前男友叫出了『艾丽莎』, 朴瑛惯性回头视线穿过人潮正对上那个男人。这一幕本来没什么, 拍的也很顺利，导演没有喊卡，喊的是过，但在切换双方视角挪动机器再拍一次之前，李俊彦招唿宋梓舒去监视器后面看她和孔侑刚才拍的镜头。 拍摄前各种担心的宋梓舒等开机进入朴瑛就没想那么多了，她和孔侑也没有近距离接触，男神光环又因为对方靠太近有点电力不足的意思，她也能应付的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吧, 反正两人拍的挺和谐的, 一句对话都没有，就一个眼神的交汇没理由不和谐。 眼神的交汇很和谐，对手戏短到根本没有压戏这个可能, 以至于宋梓舒也没有感受到来自前辈的『恶意』有多兇勐, 直到她站在监视器后面，看那一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眼神交汇。 懵逼了。 镜头里的朴瑛很自然，那种突然被人叫了名字顺势回头的自然, 自然到望着摄像机的眼神是平静的，平静到没办法去体现剧本上写的『复杂』。拍特写看的当然是镜头，演员在监视器上呈现出来的视线交汇靠的是摄像机的角度，不是真的眼神交汇，大家顶多是看了对方一眼。在没有剪辑、没有音乐，没有任何后期制作的情况下，彼此就是看了对方一眼而已。 镜头里的那个男人并不自然，他是惊喜的，不是喜形于色那种夸张的惊喜而是跟深沉，压抑着却压不住的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惊喜。那样的喜悦被压下去，男人的嘴角只是浅笑，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镜头特写下的孔侑是那个表现『复杂』的人。 如果宋梓舒不懂行，她对监视器里的孔侑的评价顶多是演技真好，可她懂行。她能清楚的看出来孔侑的演技要比她好，好的地方在于用心。那位前辈用一个眼神把在剧本里连个名字都没有的男人立起来了，不用任何提示，观众只看这一个眼神就知道那个男人和朴瑛之间一定有故事。 第124页 宋梓舒懂行，懂行让她知道孔侑没有在压她的戏，孔侑甚至没有尽全力，他只是站在那里根据剧本和自己设定的人物背景演一场，都算不上太用心的客串。正是因为孔侑没有尽全力，也没有压戏，什么都没做，自然而然的演了一场，才更让宋梓舒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她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但就是不舒服，像是柳絮飘进了衣服里，一动就能感觉到，但真的去摸，去找，又找不到在哪。那感觉很不舒服，不舒服到宋梓舒进入以来第一次跟李俊彦说，这条不行，再来一条。 李俊彦当然不会反对，他叫宋梓舒来看监视器就是想让光有天赋不努力的女演员看看，什么叫坐井观天。但他颇有点恶趣味想让宋梓舒单独拍特写，还是孔侑说了他帮忙搭戏，李俊彦才悻悻的示意全组准备重来。 重来结束，再次站在监视器前的宋梓舒先看孔侑，对方的感觉比前一次还要自然点，还加了一个手臂微微抬起又收回去的小动作被镜头捕捉到。宋梓舒来回看了三次那个小动作能确定前辈不是故意的，自然代入角色而已，能捕捉到细节是李俊彦作为导演的敏锐。而她...好一点了，但不够好。 「重来？」李俊彦问。 「重来。」宋梓舒答。 全场重来。 第二次重来结束，孔侑的小动作随之变化，手插着口袋左脚往前半步随即又停下，站住了。这次宋梓舒没有重复观看前辈是否是故意的，只看自己。她依旧不够好，她缺点东西，她不知道她缺什么，但感觉不对。 李俊彦倚在导演椅上仰头看着宋梓舒「重来？」 宋梓舒刚要点头，孔侑却先叫了暂停，这不是一遍遍重来能耗出来的，宋梓舒缺的也不是重来。 「可能有些冒犯。」孔侑对李俊彦笑笑，指着宋梓舒「我方便跟她单独聊聊吗？五分钟，很快。」 金材煜有心想要说点什么，李俊彦已经抬手示意孔侑『请』，导演怂的那叫一个干脆。在大佬面前一向跪的干脆的李俊彦不止给了孔侑五分钟，还给他加了五分钟，宣布全场休息十分钟。 全组休息金材煜就想要跟上要带宋梓舒走的孔侑，却看到了孔侑沖他摇头，就没跟上去。他没跟上去让李俊彦有点好奇，不是作为导演的好奇是作为男人的好奇，好奇的问他，怎么不跟。 「你跟宋梓舒不是在恋爱吗？」 「是啊。」 金材煜不明白李俊彦的意思，李俊彦这次真的没有任何搞事情的想法，纯好奇而已。 「那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 「孔侑啊。」 「你指的介意是....」 「宋梓舒喜欢他。」 「......你误会了。」 李俊彦诧异的看着金材煜，不太确定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那么想，随手指着摄像机「镜头是不会说谎的。」镜头里的宋梓舒欣赏孔侑，女人欣赏一个男人的欣赏。不是朴瑛，是宋梓舒。 金材煜没有装傻也真的认为他误会了「孔侑哥是那孩子的偶像，粉丝喜欢偶像的那种。」 李俊彦微楞了一下「是吗？」 金材煜笑着点头「是。」 歪了歪头的李俊彦觉得不太对，但男朋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是真的要搞事情，只要不耽误拍摄，导演对男女主角们的私生活没有任何想法。 导演没有任何想法，孔侑有很多想法，他对宋梓舒说他要收回之前跟她说的，李俊彦是她目前能接触到的范围内还算不错的导演这句话。还不等宋梓舒弄清楚他的意思，孔侑就接着说李俊彦真的太新了，做事没有章法全凭本能。大前辈认为李俊彦和宋梓舒都是天赋型选手，天赋很好但没找到方法就事倍功半。 「当你发现自己有问题的时候正确的做法不是一条条去试什么方法是对的，那很浪费时间，不止在浪费你的时间也是在浪费整个团队的时间。」大前辈认真的教导后辈「你得学会在发现问题时找到问题的核心，然后去解决那个问题，不能是靠猜的，更不能靠本能去猜。」 宋梓舒似懂非懂，问前辈「能举个例子吗？」 「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否者你永远只是在复制我的答案，你得学会自己思考。」孔侑给宋梓舒举出一个能当例子的现实问题「你看了画面回房之后认为你还差我一点对不对？问题就是，你差了什么？」 来之前认为自己就是要学这个的宋梓舒没想到男神把教学弄的像随堂考，还是没参考答案的随堂考，这也太高估她了吧，心虚的看着男神「我们就十分钟。」别浪费时间了。 短时间的拍摄不足以让孔侑详细了解宋梓舒有多少天赋，但两次『重来』足以让眼光毒辣的孔侑了解，宋梓舒的学习能力有多强，他不是在高估宋梓舒，他是真的认为宋梓舒做得到。 「仔细想，那是很简单，最基础的东西，你的教育有缺失。教你演技的人很可能一眼就看重了你的天赋，对方以你的天赋为基准教你，高屋建瓴看起来是高瞻远瞩，却忽略了地基必须牢。」孔侑的表情很严肃，他真觉得宋梓舒可惜了「你的地基没打牢，导致你会犯基础的错误，那些小东西不起眼，但那些小东西才是大厦的根基。」 男神的表情太严肃，严肃的宋梓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对方的词又那么高大上一点都不接地气，让小姑娘有些慌。可这一慌就更没办法思考，眼神都不敢看人家。 第125页 孔侑还想再说，余光却看到有人过来了，侧身望过去看到了郑基石从拐角走过来，眉头微皱。他虽然不知道这位在剧组是什么身份，可不管是什么身份在他说了要单独跟宋梓舒聊聊的时候，对方都不应该找过来，那很不礼貌。 压根也没有听到『单独聊聊』这段话的郑基石纯粹是因为『全场休息十分钟』才找来的，不过他也不用知道那段话了，因为孔侑的表情已经给出了不欢迎他出现的回应。两边说是说不在一个圈子混，真比起地位来郑基石和孔侑不是一个级别，孔侑摆明了不欢迎，郑基石自然就准备走。为了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郑基石说他是找地方抽菸来着不知道他们在这里聊事情，很抱歉。 以为自己真的误会了的孔侑也顺着他的话缓和气氛，说自己没带烟问他要一根。郑基石上前几步掏出烟盒给了孔侑一支烟，故作不经意的把烟盒往宋梓舒的方向送，中途被孔侑挡了。孔侑也没解释，就好像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郑基石讪笑把烟放回口袋，借了火机给孔侑点菸后也就走了，没留下的理由啊。 从郑基石出现到郑基石走，宋梓舒的注意力都在孔侑身上，眼尾都没扫郑基石一下，不是什么男神和凡人的双标，而是在想之前随堂考的问题。她好像找到了答案，很基础很简单的答案，又不太确定真的是那么基础的答案？ 叼着烟的孔侑打破了严肃老师的气场，变身随和的前辈，前辈温和的给小姑娘提示，答案很简单，他们早上才做过的事情。 宋梓舒的表情一下就不太对，该不会真的是「我的背景人设没做好？」 孔侑嘴角扬起「具体哪里没做好？」 这表情代表自己回答对了？可这么蠢的吗？宋梓舒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我们没有沟通好我们到底为什么分开了。」 认为小姑娘并不蠢反倒很有灵气的大哥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回答正确。」抽走嘴边的烟，笑容更温和了「我也有错，我对客串没有很上心，我也没想起来要跟你沟通，我很抱歉。」 宋梓舒有些惊喜又有些堂皇，惊喜于自己回答正确得到一个摸头杀的奖励，也堂皇边道歉边给她摸头杀的男神帅裂苍茫，连他指缝的烟都闪着金光。脸上笑的呀，比早春的樱花都灿烂。 刚刚给了人家一个摸头杀撩的小姑娘笑的比春花还灿烂，反手又给了后辈眉心一个弹指的孔侑让小姑娘回神，聊正事呢「我想的分手理由是我以为我去了美国就不会再回来，我们因此吵架分手。我以为我的事业比你重要，但我后悔了，你比事业重要，你比一切我原以为重要的东西都更重要，所以我回来了。我回来是因为你，我依旧爱你。」 西装革履妆发齐整的男神在阳光下披着光环对自己说『我依旧爱你』，说的宋梓舒脸一下就红了，光速低头怕被对方看出来，心跳的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整个人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某个瞬间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是朴瑛，是艾丽莎，是美人，还是宋梓舒？ 小姑娘为鼓譟的心跳害羞的不知所措，孔侑也被她弄的楞了一下，他没看到她脸红，但他看到低着头的小姑娘嫣红的耳朵尖。大哥哥的心底有什么划过，手边的烟送到唇边，轻吸一口吐出烟雾，咳嗽一声打破无声蔓延的粉色气息，问宋梓舒，听明白没有。 宋梓舒含煳的应了一声，孔侑又接着问她，她准备怎么处理朴瑛。脑子一团浆煳的宋梓舒十分想说，那我们和好吧，但她残留的智商让她保持理智，软哒哒的说了一句，不知道。孔侑笑嘆一声，之前说好的不能直接给答案也放弃了，学生不给力，他这个老师也没办法。 「我对你是过往，你爱过我，只是爱过而已。我们这次碰面更坚定了你只是爱过我，你现在有别的爱人了，属于艾丽莎的那部分被留在了我身上，现在的你是朴瑛。」孔侑的视线从她的头顶飘开，不自觉的，有些尴尬，问她「这样可以吗？」 微微点头的宋梓舒表示可以，也不敢抬头，确定他都讲完了，抬脚就像跑。孔侑连忙叫住她，倒是把宋梓舒叫抬头了，无声的询问他还有什么事。含羞带怯的一双眼睛从他的瞳孔直达心脏，孔侑唿吸微顿，毫秒不到的时间那口气唿出去，低头丢下菸头用脚踩灭，视线看着脚下，望着被踩的扁扁的菸蒂对宋梓舒说，没什么。 「回去吧。」 「...嗯。」 宋梓舒跑走了，少女款蹦跶着跑的跑走，孔侑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只剩黑灰的菸蒂，摇头失笑，他好像单身有点久，需要找个女朋友了。居然对小姑娘有那样的心思，那还是金材煜的女朋友，荒唐的很。 成熟男人对自己的了解就是根本不会出现所谓的喜欢而不自知，李星和如此，郑基石如此，孔侑也是如此。但不一样的道德底线让不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别人的选择跟孔侑无关，孔侑的选择是随风而散。那么微弱的好感只当喜欢个妹妹，不就解决了。 做得到吗？做得到的。 到孔侑的年纪和地位，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男男女女的只是小事而已。 小事随风而散而被碾灭的菸蒂却不会消失，除非有人去清扫残留。菸蒂还留在远处，踩灭它的人整理衣襟回去拍摄了。 重新开始的拍摄依旧有些问题，孔侑不再说什么单独聊聊而是细緻的给宋梓舒讲，她缺什么。其实之前也可以这么干，只是这么做会让李俊彦的立场稍微有些尴尬，给演员讲戏是导演的责任，不是客串演员的责任。不过孔侑的地位在那，在他面前，这个组包括导演都是后辈，硬充一把前辈也不是说不过去。 第126页 之前不想下导演面子的孔侑现在也没有那个想法，给宋梓舒讲戏的时候都是凑近她小声说，可凑近了吧小姑娘就容易飘。脑子里东想西想的，想他身上为什么那么香，用的什么香水；想他的袖口明明是人造宝石为什么比天然宝石还好看；想他的皮鞋也不知道是什么皮，怎么那么闪，她的狗眼都要瞎了！ 宋梓舒什么都想就是没有在认真听『老师』讲课，孔侑讲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以至于她再次看到监视器自己还是比不上男神的时候，终于振奋起来要搞事业，再这么煳涂下去男神万一当她是智障怎么办？！ 小姑娘心慌意乱的怕自己被男神嫌弃，却不知道前辈对她的天赋很是惊嘆，并且再次惋惜，这姑娘真的可惜了！ 宋梓舒以为自己一直在犯错所以一直被纠正，一直纠正他的孔侑却知道她几乎一点就通，他从没有碰到这样的孩子，你一句话她立刻就能明白并且迅速就能表现出来。刚开始，孔侑还只是客串玩一把的心态，随着宋梓舒进步神速，他也认真了。他认真了，宋梓舒进步的就更快，这姑娘是个遇强则强的类型，他丢出去什么她都能接住。以宋梓舒的年纪，她不用做到能跟他抗衡，能做到接得住就值得赞嘆。 孔侑有些明白之前李俊彦为什么折腾宋梓舒了，七秒的视频是一回事，真正现场看过宋梓舒的表演没有哪个导演会不想逼逼看，这是一颗已经显露光华的宝石。她的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雾，拿最细软的羊毛刷轻轻擦过就能扫去雾气，让人看到绚烂的光彩。李俊彦当然会那么做，如果他是导演，他也会那么做。 第一场戏是两人的磨合期，磨合一过，第二场戏宋梓舒已经不需要再重来了。 李俊彦看着监视器的眼神都在放光，宝石商人看到一枚宝石的光彩，唯一的问题是，这枚宝石不属于他。监视器后的导演喊了『ok』，盯着监视器的画面不放，他想找到宝石的切割点，他相信他能找得到，事实上他确实找到了。 导演喊了『ok』，有的机器关了有的机器还在拍。第二场戏是前男友试图说服女主重新回到手术台，两人坐在搭建的咖啡厅里，隔着桌子拍的。李俊彦望着因为拍摄『暂停』放松说话的男女，怎么看都不像是粉丝和偶像的关系。即便宋梓舒真的就是个粉丝对偶像的爱，孔侑的眼神也不太对。 他或许可以从孔侑的方向入手，挖掘他的宝石。 试图cos宝石商人的导演目前的主业还是导演，导演要继续拍摄，孔侑和金材煜的戏份要拍了。宋梓舒站在镜头后暗戳戳准备围观男朋友被前辈碾压，没想到两人很顺利的一条就过，瞬间怀疑人生，这是金材煜的戏比她好的意思？不...等等，是孔侑让步了，男神在配合金材煜。 抬起手臂抱胸的宋梓舒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她是对发展事业线没什么兴趣啦，也知道男神和凡人之间有壁，可男朋友和男神的差距是不是有点...大？不不不，不能这么想，本来就不是一回事啊！小姑娘连连摇头把那些不和谐的想法甩出脑海，她不能拿男神和男朋友比，那是欺负人，很不和谐，不合适！ 拍摄结束的比大家预期的要晚一点，主要是宋梓舒身上多花了点时间，但也就到中午就结束了，三场戏而已。 午餐时间，来客串的孔侑本应留下被『招待』但孔侑说他还有事，大家也没办法留人，只能送大佬离开。会片场的路上金材煜问宋梓舒，孔侑是不是很厉害。宋梓舒颇为兴奋的纠正男朋友的评价，那不是厉害，那是神！神仙怎么能用厉害来形容！ 金材煜被她逗的直笑，假模假样的装吃醋，宋梓舒脾气特别好的哄他，亲亲抱抱，撒娇卖萌把男朋友给哄好了。本来就是跟她闹一下的金材煜顺势就提起他找孔侑过来的真实原因，问宋梓舒跟孔侑对戏的感觉。少女粉对男神一番彩虹屁，说的之前假装吃醋的金材煜都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当回事，粉丝么，他理解。 回了片场，众人四散吃饭，金材煜带宋梓舒上了保姆车，借着少女粉之前吹出来的彩虹屁跟她聊，她的演技天赋如果荒废了真的可惜。跟男神嗨了一场的宋梓舒也没那么排斥搞事业，搞事业还是很爽的，不搞事业哪有机会跟男神搭戏呢。果然想要跟男神来往自己也得往神国爬，大家都在一个国度来往不就更方便了么。 不排斥搞事业的宋梓舒还有一丢丢的小顾虑，男朋友真的不介意吗？不介意她比他厉害？ 没怎么动的餐盒被放在宋梓舒的坐位上，原本坐在那里的宋梓舒被金材煜抱到腿上，男朋友圈着女朋友的腰，啄吻她的侧脸，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哥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当初宋梓舒追他的时候，他连演男一的机会都没有，宋梓舒已经不演女一之外的项目了，本来两人的位置也并没有『平等』。 「你真的不介意吗？」 「你一直认为我介意这件事让我更介意。」 金材煜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全部，你有天赋这是优点，你怎么会觉得我会介意你的优点？」 宋梓舒眨巴着眼睛，声音软下去，情话像是编辑好的程序裹着会引起争执的矛盾吐出去「因为我害怕你会介意，一想到你会介意我就特别害怕，我不想那样，天赋之类的东西没有你重要。」 第127页 面容柔和的金材煜喟嘆一声，仰头亲亲她的嘴角「不要担心那些，我们之间不用担心那些。我喜欢你啊，那么喜欢你的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产生不好的想法，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宋梓舒娇嗔着投入男朋友的怀抱，都很会说甜言蜜语的情人们再次回归热恋期的情侣模式，狗粮撒的拍花絮的摄像机都不敢往这边靠，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能在擦身而过时给对方一个亲亲。太甜了，甜的组里单身的小姐姐们纷纷吵着要谈恋爱，这已经不是虐狗了，根本就是甜蜜屠杀，太恐怖。 情侣们甜的腻人，导演不但没搞事情反倒希望他们越甜越好，因为女男主角进入甜蜜期了。戏里戏外都飘满了粉红泡泡的剧组放出了《手指舞》的预告，七秒的镜头迅速抢占热搜，宋梓舒跟着上去，金材煜反倒被忽视了。 金材煜不止被观众忽视，还被很多人忽视了。 一直没有从李星和那里要到宋梓舒号码的禹智浩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从宋闵浩那里要到宋梓舒的号码。蠢弟弟先发了个占据热搜的视频给他，视频下是遍布手机屏幕的惊嘆号和表情包，宋闵浩超级激动！什么美美美，什么宋梓舒绝了，什么宋梓舒也太漂亮了之类的话一堆一堆的。 禹智浩最初无视了那些信息，他现在对宋梓舒这三个字过敏，想到就郁闷，才不回呢！ 当晚，变身宋梓舒迷弟的宋闵浩带着炒年糕跑到禹智浩的工作室，一边跟禹智浩说宋梓舒是真的漂亮，一边又跟他说女演员也是不容易。前者禹智浩不想听，后者禹智浩怀疑他的情报来源。网络上都是刷『美』的，什么拍到差点吐血的幕后消息可没有。 「你怎么跟脑残粉一样，看到点东西就说我家爱豆真辛苦。」 「你才脑残粉呢，是梓舒自己跟我说的好吗！」 宋闵浩用沾着炒年糕红色酱汁的筷子尖指着禹智浩，刚想给自己的身份加码就被禹智浩的脸色吓到了，太阴沉了吧？ 「梓...舒？」 「...啊？」 禹智浩筷子一丢沖蠢弟弟抬下巴「你们关系有那么好吗？」 满头雾水的宋闵浩犹豫道「我们是亲故啊。」 「别搞笑了，整个大韩民国93年生的人都是你亲故是吧。」 「...我们真的是亲故，不是，你为什么生气？」 宋闵浩挠了挠头髮，不太确定的问他「你不喜欢梓舒吗？」 禹智浩表情一僵，色厉内荏的沖他「我是让你不要随便跟女艺人攀交情，人家粉丝不攻击你，你自己就没粉丝了？！」 还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气什么的宋闵浩面对气愤的哥哥很乖巧，同他解释「我没有跟她攀交情，我也没有在节目上说什么，虽然她无所谓，但我也知道那不好，我不会那么做的。」 一秒抓住重点的禹智浩眯着眼睛看他「什么叫她无所谓？」 「就...她无所谓？」宋闵浩实在弄不明白禹智浩想问什么，干脆从头说「我们之前跟梓舒...」被他一瞪干笑换了个称唿「宋梓舒，我们之前第一次见到宋梓舒的时候我不就说我想要她号码来着，记得吧？」 禹智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后来我跟禹元材要到了，就....」 「禹元材？」 「嗯。」 「他为什么有宋梓舒的号码？」 「他问她要的啊。」 「他们怎么会认识？」 「禹元材去洪时瑛家里喝酒的时候碰到的。」 「洪时瑛？这又是哪冒出来的，你讲清楚点不要一会儿冒一个名字出来。」 自己讲的好好的被打断问一堆问题后还被责怪自己讲的不清楚，宋闵浩也是很郁闷，发挥rapper的技能，语速极快的屡清楚前后关系「洪时瑛是宋梓舒的邻居就住她隔壁，他还帮宋梓舒拜託了不少人去找李多嘻，两人的关系可好了。禹元材是去找洪时瑛的时候认识的她，号码就这么来的。」 感觉今天的禹智浩有点暴躁，宋闵浩为了不被骂还给自己打了个补丁「禹元材给我号码之前问过宋梓舒的，宋梓舒同意才给我的，我也发过信息问她会不会打扰，她说没问题我们才联繫起来。」绝对不是他抢要了女演员的号码，千万别误会！ 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解释让禹智浩脸都黑了，李星和能猜到的事情他也能猜到，他认识洪时瑛的！洪时瑛压根不是什么见人就帮的性格，当初李多嘻的事情惊动了半个圈子找人，洪时瑛能那么卖力总不能就为了做好人好事！那女人真是够了！到处撩！ 热搜让得不到号码的男孩子怨念更重，热搜也让许久没上线的邻居上线问宋梓舒是不是搬去跟金材煜住了，还给她发了一堆什么女生要矜持的情感软文，看的宋梓舒怀疑洪时瑛是不是被盗号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金材煜在一起？——女骗子】 大半夜运动回来发现隔壁还是漆黑一片的洪时瑛没忍住给今天霸占热搜的女人发了信息，看到对方的回覆嗤笑一声，拇指按着屏幕拼命戳，戳的屏幕啪啪啪的响，硬生生把虚拟键盘打出了实体键盘的动静。 【我亲眼看到的！他都在你家过夜了，你不跟他在一起跟谁在一起？你渔场是有多大，海王吗？——两分路人甲】 待机的间隙收到信息的宋梓舒视线在『两分路人甲』这个备註名和内容框里上下游走，有心想迴路人甲就别掺和别人家的情侣怎么谈恋爱了，又想到路人甲好歹也是有两分的，就给他回了。 第128页 【我没有住在谁家，我是在拍摄，项目提前开始了，赶拍中回不了家。——大美人营业中】 信息刚发过去那边秒回。 【你以为我会信？！——两分路人甲】 宋梓舒白眼一翻就给他打爱信不信，字没打完也没发出去，对话框还是输入中，她就收到一条新信息。宋闵浩发来的，问她禹智浩想要她的号码能不能给。 【不能（奶猫伸爪子挡住要摸头的手.jpg）——大美人营业中】 力扛哥哥的淫威死咬着要先问过宋梓舒才能给号码的宋闵浩，苦着脸举起手机给禹智浩看，随后闪电般缩回手把手机背在身后沖哥哥叫「人家不乐意你沖我发什么火！」 禹智浩一巴掌打在他的大腿上「我问你要个号码都不行？」 「你正常要号码我肯定给啊，可你一脸要打过去吵架的样子我怎么可能给。」宋闵浩还委屈呢「她对你做什么了你那么生气？她脾气很好的。」 反手又是一巴掌的禹智浩骂了他一句「你知道个屁！」 工作室的rapper满腔怒火没地方撒，发泄在弟弟身上。 家门口的rapper跟他半径八两，洪时瑛收到了回復。 【爱信不信。——女骗子】 没有弟弟可以撒气的洪时瑛一脚踹在两家相连的栏杆上，气没撒出去反倒踢伤了大脚趾，也是很惨了。 惨澹的人军营里还有一个人，军营里是可以看电视的，一夜之间，女朋友就成了战友意淫的女神，李朱赫心情很不好。 总结一下，一部预告片，一人欢喜，众人忧愁。 还有人在战局边徘徊，比如...... 【预告很棒，拍摄加油。——孔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4 23:57:21~2020-05-15 14:2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ueyeng、我先划一划、好好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人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预告上线给演员们带去了半天的休息，电视剧不是光拍摄就行, 要播出后期制作才是更耗时间的。第一二集 播出在即, 李俊彦要顾着剪辑制作, 演员们跟着b组导演拍了两天，导演还没从制作室出来, 大家就得到了半天的假期。准确的说是下午加晚上，下午一点休息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再回剧组。 之前都忙疯了突然有了那么『长』时间的休息要做什么？睡觉啊！ 别人休息的时间干嘛了宋梓舒不知道, 她就是睡觉, 到家连澡都没洗衣服都没换往床上一扑头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凌晨睁开眼都不知今夕何夕。醒来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爬起来去洗漱，睡了一觉没感觉疲惫一扫而空，反倒因为睡了一觉疲惫感更加重了。 洗了澡给自己好好保养了一下，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才从盥洗室出来的宋梓舒要饿死了，换衣服出门准备去觅食。门一开，台阶上坐着一个背对她的不明生物，从对方一身黑的着装猜, 应该是隔壁邻居没错。 邻居听到开门声勐的回头惊讶的望着她, 宋梓舒借着门廊的灯看到对方的脸也很惊讶。 「你真的在家？」 「你减肥了？」 同时开口的两人同时闭嘴，宋梓舒伸手示意对方先说，抬脚往他的方向走。洪时瑛刚说了一句我看到你灯亮了就被她打量的眼神弄的说不下去, 干脆拿下帽子往她面前一站, 张开手臂随便她看，还问她要不要他转一圈让她看的更仔细点。 宋梓舒笑着摇头，小哥哥减肥了, 脸小了一圈，但还是有点肉，就是从小胖子变成微胖，如果没有上镜的需要这个身材也就是正常。要说惊艷肯定是没有的，男朋友那种才叫惊艷，小哥哥顶多是可爱，因为脸还是圆的，并没有瘦到轮廓清晰能被称之为帅气的程度。 双方算起来也就一个多月没见，能瘦身那么快宋梓舒还是有些惊讶的，给他拍手表示恭喜，握拳鼓励他再接再厉。这个反应可不是洪时瑛想要的，但他也知道在宋梓舒这边能有这个反应就不错了，也没强求，反倒问她怎么会来了。 宋梓舒说剧组休息，洪时瑛就问休息多久，宋梓舒答休息半天，明早八点就要回去了，洪时瑛就哦了一声。 聊的莫名有些尴尬宋梓舒就问他找自己是不是有事，洪时瑛不接茬问她大半夜出去要干嘛。 「肚子饿，吃东西。」 「不是去找金材煜？」 宋梓舒笑了「你大半夜的来我家门口蹲守难道就是为了不让我去见我男朋友？」在他为『男朋友』一词愣住时，继续说「我们都太累了，我害怕我打唿，他也害怕他打唿，所以我们分开睡，各回各家。他可能还没睡醒，这个答案满意吗？」 怎么都不可能满意的洪时瑛沉默了一会儿跳过了这个话题，问她想吃什么，还说自己也饿了，说弘大有家很好吃的烤肉店，调料五花肉是一绝，杂菜也做的很好吃。说这个点开门的店都是重口味，要是她想吃清淡的，他知道有家卖参鸡汤的店，有点远但口味是真的好。 洪时瑛说了一堆光店名就报了四个，听的宋梓舒有些不太习惯，因为洪时瑛不是这个性格倒像是被谁教导过。有介于双方共同认识的人很少，套路多的人就更少了，套路多还了解她的人大概就那么一个。 第129页 「李星和教你的？」 「......干嘛？」 诡异的停顿让宋梓舒一下就笑了「还真是李星和啊，你别听他跟你瞎说，还不如做你自己呢。」 表情僵了僵的洪时瑛撇开头嘟囔了一句「做我自己你又不喜欢。」 「那倒也是。」宋梓舒在他的怒视中大笑，顺手拍了下他的手臂，笑他傻「可我也不喜欢李星和啊。」 洪时瑛表情空白了一秒，一句脏话脱口而出，骂完整个人气场都变了，双手插兜开口就怼宋梓舒「你就喜欢金材煜是吧！光看脸的颜狗！」 这个状态宋梓舒习惯的多，直男跟什么渣男混，直男虽然蠢至少可爱啊，渣男就是渣而已。 直男偶尔闹一下是很可爱，一直闹就不可爱了，很久没见的直男现在闹属于偶尔，宋梓舒也跟他闹。说她颜狗的本质从来也没隐藏过啊，堵的洪时瑛都没话讲，一脸不爽的问她到底要吃什么。宋梓舒说都行，他之前讲的那四家店就挺好的，洪时瑛就说李星和招挺有用的。 宋梓舒好奇他跟李星和怎么会聊起她来，洪时瑛就说偶然在弘大碰到聊起来的，聊的也不是她，聊的是追姑娘。李星和很会追姑娘圈内有名的会玩。宋梓舒听着有点不太对也没深想，从四家店里选了那个烤肉店开了自己的车带上洪时瑛往弘大去。自己开车是防止洪时瑛要喝酒，她明天还要拍摄肯定不喝酒的。 李星和什么的一带而过，车内的话题由于有个减肥人士自动跳到减肥相关。洪时瑛说他找了个身材超好的私教，妹子有胸有屁股，专业知识不谈光沖对方的身材他去健身房的积极性也超高。私教小姐姐可给力了，什么调整饮食，帮助运动，还会给他做沙拉！亲手！ 宋梓舒听到一半就笑了，洪时瑛当没看见自顾自的继续说私教小姐姐有多好，和某人相比简直好上天。某人在边上笑的不行，直男是真蠢，蠢萌蠢萌的。洪时瑛难道就没想过，这招用在喜欢他的姑娘身上可以，会嫉妒啊。用在不喜欢他的姑娘身上就真的只是好笑而已，太刻意了。 刻意说了半天的洪时瑛依旧没有在宋梓舒身上得到想要的回应，也不指望她自觉『嫉妒』了，干脆要求她『嫉妒』，问她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宋梓舒还真有想说的，她说她和金材煜在一起了，恋爱中，认真恋爱，既然她认真恋爱，那其他人.... 「呀！」洪时瑛打断她「谁要听你说这个！」 宋梓舒就笑他「不然我要跟你说什么，总得告诉你的，难道要瞒着你吗？那我也太恶劣了。」 「你难道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是啦，但我也没那么坏啊。」 车到了烤肉店附近，想让对方嫉妒的人自己被弄的很郁闷，讨人厌的傢伙还说什么，你在减肥中我自己去吃也可以。洪时瑛白眼都翻出来了，让宋梓舒赶紧停车，哪那么多废话。该说的说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并没有说废话的宋梓舒停好车跟洪时瑛一起往烤肉店走。 走出去没几步就发现不时有人回头看自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上就被洪时瑛卡了他的帽子。 洪时瑛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小声嫌弃她「你还真是没有女演员的自觉，你最近可是大热门，不知道吗？」 宋梓舒每天半封闭式拍摄，知道自己上了热搜，但还真没什么她是大热门的真实感，耸肩回答洪时瑛「你成天待在剧组也不会对那些东西有感觉的。」 「那你什么时候有感觉？」 「选剧本的时候。」 洪时瑛看了她一眼表示不明白，宋梓舒同他解释，红的演员才有挑剧本的资格，不红的都是等机会。到她手上的剧本越多就代表她越红，大家都跟她合作啊。与之相对的就是她手里没多少本子，还要一个个去剧组跑试镜，那就是不红。洪时瑛说演员的判断标准还真是实际，演员说那是因为除了宣传期大家都不怎么活动。演员也不搞接机送机这回事，粉丝对他们来说都是观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进了店，店里没有包间，洪时瑛没来过这家店还真不知道这里没包间，想跟宋梓舒说要不然换一家，宋梓舒是真没有自己是大热门的感觉，懒得折腾，而且店里烤肉的味道太香了，不想换。妹子都不想换洪时瑛也就没说什么，选了个边角的地方坐下，点单等菜上来。 菜还没上来，介绍这家店的人来了。 宋梓舒托着下巴探究的看着跟洪时瑛说什么偶遇的李星和，十分怀疑他的偶遇是提前计划好的。店是这傢伙跟洪时瑛推荐的，他们刚坐下没多久这傢伙就跑来偶遇，还是一个人，大半夜的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来弘大做什么，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啊。 面对李·独自一人·刚结束工作·还没有吃饭·星河，作为朋友，洪时瑛走常规客套路线问他要不要一起。所谓的客套指的就是问问，并没有要对方就这么坐下的意思。但是吧...... 洪时瑛客套了一句「要不要一起？」 李星和迅速接上「会不会打扰你们？」 这种反问句还能怎么回答，答案是定好的啊。 洪时瑛愣住了，宋梓舒抿嘴偷笑，就说直男不要跟渣男玩吧。 渣男就这么坐下了，话题的节奏自动被李星和带起来，聊的还是剧组里的事情，问宋梓舒拍摄是不是很辛苦，听郑基石说他们十二四小时待机连睡觉的时间都得掐着点。宋梓舒自然是说辛苦，本来就很辛苦。可辛苦来辛苦去，就光跟李星和聊辛苦了，洪时瑛就变成偶尔才能插一句话的了。直男归直男洪时瑛又不傻，等烤肉上来也发现不对劲了，但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第130页 烤肉上来时李星和起身出去打电话，宋梓舒就抱着看好戏的恶趣味跟洪时瑛说，李星和去唿叫郑基石了。看直男还不明白对直男的情商很嫌弃，讲的更直接，郑基石疑似对她有兴趣。 「什么？」 「手别停。」 宋梓舒用眼神示意他手不要停继续翻肉「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郑基石应该是对我有兴趣没错。」 「你都不确定的事情还跟我说？」洪时瑛看着宋梓舒以为她发神经「何况你跟我说这个干吗？」 咬着葡萄汁吸管的宋梓舒很有搞事情的作精作风，特别能挑事「我耍你是一回事，别人耍你就让我觉得很不爽啊。」脸往店门口打电话的李星和那边偏了偏「你被那傢伙耍了，他肯定不是巧遇那么简单。」 洪时瑛丢了烤肉夹斜眼看着宋梓舒「你脑子没问题吧，想看我们打架才那么说的吗？」 宋梓舒笑的可灿烂了「那你们会打架吗？」 「你以为你是战争女神吗？还为你打架。」重新拿起烤肉夹的洪时瑛让她省省「别玩了，你都有男朋友了还搞这些干什么，让我知难而退的意思？」低头看着烤盘里被火舌舔舐的肉块，语气意外的平静「有话直接说就好了，你有男朋友了，我应该适可而止，这么说不就行了吗，干什么非要挑事情，想要做坏人才这样？」 「你已经很坏了，没必要再玩这套，我认识的你的时候你就很坏，现在也没什么好印象。别想太多，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玩什么悲惨男配的戏码。好歹也是住隔壁的邻居，一起出来吃个饭难道还要在乎男女关系吗，我们做朋友不行吗。还是说你有男朋友之后连男性朋友也不能来往了？那你倒是挺特别的。」 宋梓舒坐直身体手肘撑着桌面托着下巴望着他，半真半假的试探「你对我印象不是挺好的么，要是糟糕的印象，你应该就信了我的话，认为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才对。」 「你要是那样的女人就好了，要是那样享受被人追求，认为裙下之臣是你的炫耀资本，你如果是那么糟糕的女人就好了。」洪时瑛撇了撇嘴「你要是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都只是我联繫你，你应该时不时的撩拨我一下才对。」 倒向椅背的宋梓舒翘起腿歪头看向洪时瑛「可我都说清楚了我有男朋友，你还当没听到，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奇怪啊。还是说你现在要跟我说你又不喜欢我了吗？」 「我本来也没有多喜欢，看到漂亮姑娘有点兴趣很正常啊，我也是男人好不好。之前就说了你别太有自信，真以为除了你之外女人都死光了？就交个朋友搞那么复杂做什么。」洪时瑛沖她抬手比划了一个要烟的动作，听到宋梓舒说没有把夹子放桌上说他出去买。 直男出去买烟了，渣男打完电话回来了。 渣男分了一根烟给宋梓舒，问她和洪时瑛什么情况。宋梓舒反问他，这一出真的是巧遇？ 李星和夹着烟沖她笑「不是巧遇是什么？」 「有点太巧了。」宋梓舒也笑「如果郑基石等下也来说是巧遇的话，那巧的就有点过分了。」 「哥不用过来巧遇啊，我约他一起吃饭来着。」李星和刚说完自己就笑了，笑着把打火机点着凑过去，对低眉点菸的姑娘说「我没故意干什么，是前几天碰到洪时瑛聊起约姑娘去哪合适，这是朋友的店，我帮朋友揽客啊。」收回打火机坐回原位让宋梓舒四处看看「这家店确实适合约对自己没什么兴趣的姑娘，开放空间，人多，东西也好吃，比私密性太好的店更能让女孩子放松不会太戒备不是吗。」 宋梓舒才不信呢，不过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洪时瑛「你别折腾他，他最近减肥呢，推荐一些沙拉吧，烤肉店就算了。」 李星和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别找洪时瑛的麻烦，好奇道「你们该不会真的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只是朋友？」 宋梓舒刚准备说话手机响了，信息，男朋友醒了问她醒了没，女朋友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秒接。男朋友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吵杂问她在哪，宋梓舒说出来吃饭，问他要不要一起，金材煜自然是一口答应。电话挂断，宋梓舒把位置发给金材煜后沖李星和摇了摇手机，示意对方自觉退场。 「又不是不认识我干嘛要走。」李星和装傻「还有洪时瑛呢，你准备也让他走？」 宋梓舒有些诧异「你想留下？」干嘛，看她跟金材煜秀恩爱吗？ 李星和笑着岔开话题「你还没说你和洪时瑛是怎么回事呢。」 并不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的宋梓舒以一句『我欠他一个大人情』一句话带过，李星和倒是还想再问，但宋梓舒摆明了不想提他也就算了。没一会儿买烟的洪时瑛回来了，回来后从宋梓舒的对面坐到了宋梓舒的边上，位置变动让李星和有些不解，也没说什么只是跟洪时瑛说郑基石也在附近，说等下过来。 洪时瑛扫了宋梓舒一眼，得到姑娘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默默低头继续烤肉。李星和倒是觉得两人的眉眼官司有些不太对，有心想问却不知道从哪问起。试探着丢了个金材煜等下到的话题出来，问洪时瑛知不知道金材煜是谁。 洪时瑛头都不抬就接了句「你男朋友睡醒了？」 宋梓舒『嗯』了一声，笑看李星和「他知道的比你早多了。」 第131页 洪时瑛扫了眼宋梓舒没说话，李星和就笑「你们关系还真好，邻居就是不一样。」 关系好的邻居们共同沉默当默认了他的话，李星和笑着起身说去打个电话，桌上又只剩两个人了。洪时瑛闷闷的问宋梓舒在干嘛，宋梓舒随口回说，保护你啊。 「保护我什么？」 「怕你被李星和吃了。」 洪时瑛斜眼看她「我还得谢谢你了？」 妹子大气的挥手「谢谢就不用了，你离他远点就行，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救你。」 「话说...」 「干嘛？」 「你知道我跟哥的关系比你好吗？」 「所以呢？」 「所以你到底哪来的底气跟我说，让我离他远点啊。」 还真没想过这点的宋梓舒抽了烟顺着他的意思换了个说法「那我祝你们地久天长。」话音还没落就被他用膝盖撞了腿，笑了「让你离远点你又不乐意，祝福你也不接受，那你想怎么样。」 剪着烤肉的洪时瑛说「我想让你正常点，好好说话不行吗。」 「怎么才算正常？」宋梓舒侧身面对他「我们其实算不上朋友，也没有所谓的共同爱好，会联繫起来最初是因为我撩你来着。我单身撩另一个单身的男人没问题，我有恋人了，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你教教我，我要如何跟一个撩过的，对我有好感的，还因为我的话去减肥的男人相处？」 「我跟你装坏人不行，说好话肯定也不行。你对我有好感，我对你表达任何善意都可能被你想歪。我能跟你说什么呢，说你瘦的太快了，不健康，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关心你？说你瘦的不够快，你会不会更夸张的减肥？我们能聊什么？聊我的拍摄还是聊你的音乐，前者你没兴趣后者我没兴趣，我们能聊什么叫做正常？」 「我们能聊感情生活吗？不能。我们能聊你为什么大半夜的堵在我家门口吗？不能。我们能聊什么？我们没什么能聊的。我们唯一能聊的相对安全，正常的吃什么，你还给了我四个选项。四个选项，从烤肉、参鸡汤、花蟹粥到布帐马车，半夜能吃的选择你都给了，齐全的我想说一句我自己去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聊什么？」 宋梓舒抽了口烟把嘆息和烟雾一起吐出去，没见到人，洪时瑛就是两分的路人甲，路人甲有什么想法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见到人，见到一个月就瘦了一圈的人，这位还有一点精神障碍。她不知道他减肥减的多努力，但那一定不是轻松的事情。这个人那么努力的想要靠近她，她还是先撩的那个，她还能说什么？有什么能说的？ 美人和她都有点渣没错，可她们也不是坏人啊，洪时瑛硬生生的用那小了一圈的脸把她变成了坏人，她也很郁闷好不好。 洪时瑛沉默的听着，听到她说完了，肉烤好了，剪成适口大小的肉块被他夹起来放在空碟子里，碟子放在她的面前，一直低着的头才抬起来，跟她说「我不是因为你减肥的。」 宋梓舒气唿唿的按灭了烟不想理他了。 洪时瑛抿嘴笑了「没骗你真不是因为你，我有新专辑要出，是为专辑减肥的。」看她不说话把装肉的碟子往她手边推「好感不好感的你都有男朋友了没有说的必要，你男朋友都要来了更没什么好说的。别说我对你的好感真的没多少，就是喜欢一个漂亮姑娘那种喜欢。就算我对你好感很多想要追你，你都有男朋友了还担心什么，该拒绝拒绝好了。」 宋梓舒还是不动，洪时瑛拿着生菜包肉「何况你不是拒绝了么，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啊，一开始你就说什么胖，说不好看，说我性格太幼稚，什么话你都说了，这个时候心软怎么行。你有男朋友，我知道了。约你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知道了，我做的事情就只是朋友在做的事情。」 包好的肉送到妹子的嘴边，号称要做朋友的直男说「邻居，交个朋友？」 邻居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深情男配的招数没用的，我不喜欢你，我有.....」 话没说完包肉塞进嘴里堵住了她的嘴，洪时瑛戳了下她鼓鼓的双颊，沖她龇牙「别发疯了，谁会做你的男配啊，想的也太美了。」 不管想的美不美反正宋梓舒该说的都说了，他不管是装傻还是真的能退回到所谓的朋友的位置都跟她没关系，她已经提前警告过了。夹了一块青阳辣椒的包肉带着辛辣冲击喉咙，宋梓舒咬到辣椒的时候一巴掌就拍过去了，洪时瑛大笑躲开她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往她手里塞葡萄汁。 小小的报復之后，洪时瑛和宋梓舒的气氛就真的正常起来，正常的聊着郑基石是个什么情况。宋梓舒说她也不确定就是感觉而已，感觉那哥对她有好感。洪时瑛当即就怼她自信心能上天，真以为是个男的就喜欢她了？宋梓舒本想回怼他你不就喜欢我，但想想气氛刚好一点就不谈这个了。 等李星和第二通打的稍微有点长的电话结束回来，宋梓舒和洪时瑛的话题已经变成了健身房好还是户外好，宋梓舒站户外，洪时瑛喜欢健身房。两边你来我往的互掐，掐的李星和都怀疑之前他以为洪时瑛喜欢宋梓舒是不是弄错了，两人搞不好真的就是朋友，关系还算不错的那种朋友？ 又不是青少年，追姑娘怎么都不会是洪时瑛这个状态吧？ 渣男玩的太高端一时被低端玩家的操作搞迷煳了，随即加入话题帮妹子撑场，运动当然要去户外了，唿吸新鲜空气啊。宋梓舒无限贊同，洪时瑛就一战二，眼看要落败郑基石到了。那哥一看就是打扮过，还给自己的帅气装扮找了个他演出刚结束的理由。宋梓舒反正不信，洪时瑛信不信不重要。 第132页 三人变成四人，只有饮料的桌子上了酒，宋梓舒不喝，他们三个喝。弘大是郑基石的主场，也是rapper们的主场，就算做角落被打扮显眼的郑基石开过光，也一堆人过来打招唿。有些人打个招唿就走，有些人干脆坐下长谈。男人们聊的话题宋梓舒完全没兴趣，这个时候李星和的作用就很重要，整桌三个男人就李星和看出来宋梓舒觉得无聊，以这里太闷了出去抽根烟的理由把宋梓舒带到屋外。 同样都是有好感的类型，宋梓舒面对洪时瑛哪哪都觉得不舒服，但面对李星和根本不用她思考，起话题的都是李星和。 李星和超会聊天，什么都能聊，从来弘大就一堆认识的人，她要是不喜欢下次可以换别的地方；接着是他们斜对角的那个倒垃圾的巷子，他们有个朋友喝醉了之后不小心拐进那个巷子太黑了，还以为到家了呢，直接在巷子里脱衣服要睡觉，无敌丢脸。又跟宋梓舒说，那小伙伴家得多脏才能认为垃圾堆是他家。给宋梓舒逗的一直笑。 很会聊天的李星和能一直把宋梓舒逗笑，他有无数傻逼朋友相关的笑话，察觉到宋梓舒听的有点烦了，话锋一转就夸宋梓舒今天妆化的真好，看着跟素颜一样，但就是漂亮。宋梓舒才不信他没看出来她压根没化妆，她本来想着一个人吃点东西的，谁想到会在家门口被人堵了。 男孩子真的要会聊天，会聊天简直有魅力加成的效果，两人聊的都忘记了要回去，里面的人却没忘记他们在外面聊很久了。 桌边搭话的人早走了，郑基石等了一会儿那两人也不回来就跟洪时瑛说要出去叫他们。洪时瑛叫住他，给哥哥倒了杯酒，问对方，是不是对宋梓舒有兴趣。半起身的郑基石重新坐下，问他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是那孩子有男朋友了，怕哥不知道。」洪时瑛举杯虚敬他「想着要说一声才行。」 郑基石咬着菸嘴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等着他接着说。洪时瑛却不说了，仿佛就只是提醒一下。他这态度搞的郑基石不上不下的，抽出菸嘴起身，去找门外聊的都忘记回来的两人。他过去时门外就剩一个人了，问李星和宋梓舒去哪了，李星和说金材煜到了，宋梓舒去接他。 「找不到地方？」 「好像是。」 郑基石分了根烟给李星和，跟他说之前洪时瑛提醒他宋梓舒有男朋友的事情，觉得怪怪的，就问李星和「他们两什么情况？看着不像是追人的态度啊。」 「你得问他才行啊，我哪知道。」李星和夹着烟沖他背后摆了摆手「与其关心你是不是有个还没上位的情敌，不如关心一下已经占据正宫位置的情敌。」 跟着回头的郑基石也看到了『正宫』，也沖他们挥手，压低声音抱怨「我就说我不来，你非说知己知彼，我看你就是想看笑话，你故意的吧。」 「来都来了，我故意的又怎么样。」李星和就笑，这么好玩的局，他当然想看。 修罗场的组织者以为会看到一场大战，即便不是明面开撕也能在水面下看到波涛汹涌，结果发现大家都体面。身份不明的洪时瑛作为忙内专注烤肉，也不坐宋梓舒身边了，直接坐到了桌尾自己独占一个位置。身份清晰的郑基石以欠身份更清晰的金材煜一次人情的话题为开端，聊的那叫一个热切，看着关系可好了。他？他成了插科打诨的聊天小助手，时不时搭一句配合气氛。 全场最佳是宋梓舒，谁都没她淡定，她一个敢把男朋友叫来这么个局的妹子，堪称王者。 王者什么都不用干，不用加入热火朝天的聊天，也不用悲催的要烤五个人的肉，她连吃都不用，在金材煜来之前她就已经差不多饱了。那宋梓舒干嘛？靠着男朋友的肩膀玩男朋友。玩口袋，玩外套的拉链，绕他的衣角，缠他的手指，玩的那叫一个大方，一点遮掩都没有。 李星和一直都知道宋梓舒很会玩，也很能玩，但他还真没想到宋梓舒胆子那么大。不谈他压根就不相信宋梓舒不知道郑基石对她有好感，哪怕这里只有他在场，宋梓舒也太自在了吧，这是秀恩爱吗？当着这种人员配置？ 这种人员配置下秀恩爱别人会心里有疙瘩但男朋友绝对是最爽的，金材煜就是最爽的那个。来之前他以为只有宋梓舒一个人，来了发现一堆人，还是一堆男人，这个点约这种局怎么都让他高兴不起来，那里面还有个郑基石，更没办法高兴。 但宋梓舒就是有办法，不是那种得解释我只是交个朋友你没必要想太多，一不小心能发展成吵架的办法，而是用实际行动表明，金材煜根本不用担心她跟多少男人在一起。反正她永远能牵起他的手，也只会牵他的手。恩爱这东西，秀的好是比任何甜蜜的情话都管用的大招。 大招放出来的宋梓舒是小女人，小女人在饭局结束后戴着男朋友的帽子穿着男朋友的外套牵着男朋友的手，跟一顿饭吃的差点被噎死的男人们道别。再被男朋友牵手带走，特别乖，乖的李星和忍不住感慨，女演员的演技超绝，这姑娘装的，要不是他知道她是什么人，光吃这顿饭他肯定以为宋梓舒是那种乖乖女，太会演。 被丢在身后的男人们想什么女演员压根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男朋友，抱着男朋友的手臂问他等下去哪，男朋友说送她回家。 「没了？」 第133页 「你想要有什么？」 宋梓舒嘟着嘴甩了甩他的手臂，金材煜就看着她笑，笑着哄她「太晚了，明天还要拍摄，我倒是想带你去玩，可我担心明天拍摄你会太累。」 「我们可以做不累的事情啊~」 「什么是不累的事情？」 宋梓舒松开他的胳膊侧身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抬头闭眼，用动作表明什么是不累的事情。不累的事情金材煜带着笑声做了许久，久到小朋友都要没力气勾着他，靠在他怀里轻喘。什么起床之后不找他反而跟男人一起吃饭之类的事情，自然就消失了。 男女朋友甜甜蜜蜜的回了家，做的是金材煜的车，宋梓舒在金材煜来之前就把车钥匙给洪时瑛了。总不能等金材煜来再解释为什么她要跟邻居一起约饭，还不如不说呢，金材煜压根也不知道洪时瑛是她邻居。所以说，宋梓舒的小花招特别的多。 花招多的姑娘同男朋友提议看电影，去电影院是不行了，在家看。妹子选了个很特别的电影，纪录片类型的《人生果实》内容是一对九十岁高龄的老夫妇在乡下隐居四十多年，庭院里都是他们亲手栽种的花草树木，一年四季景致万千，上百种蔬果随吃随摘，即平凡又不那么平凡的一对夫妻，隽永的爱情生活。 日本的纪录片，对话是日语，字幕是韩文，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着老夫妻每天一日三餐的平淡的生活。老先生在拍摄的中途因病去世，制作组没有夸大悲伤也没有特地给老奶奶什么特写镜头。老人家的思念都体现在每天供奉在丈夫遗照前的饭食，每天每天，三餐不断。 奶奶在做稀饭的时候跟拍摄的人说，她其实不喜欢吃稀饭，但一想到爷爷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她就很想做。 宋梓舒仰头亲亲金材煜的下巴，亲的专心看纪录片的男朋友低下头，摸摸她的嵴背在她眼角落下一个吻，柔声问她怎么了。宋梓舒摇摇头，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蹭。金材煜以为她是为老奶奶难过，把人抱到腿上，一下下亲她，一下下哄她，跟她说爷爷走的很安详，奶奶可以接受的。 「我要成为奶奶。」 「嗯？」 「我要当留下的那个人。」 金材煜浑身一僵，放在她脑后的手僵在那，停滞了有三四秒才落下，掌心放在她肩膀上时身体都是软的，心也是软的，柔软的问她「为什么？」 「我不想你难过。」宋梓舒抱着他收紧手臂，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留下的人好难过，我不想你难过。」 屋内的灯关着，唯一的光源是电视上正在播的纪录片，片中的奶奶拿着勺子搅着稀饭，粥水咕嘟咕嘟的声音填满室内。 也不知道是电视里九十岁的老人家蛊惑了人，还是怀里的重量蛊惑了人，亦或者只是一时气氛使然，又或者他们真的水到渠成。 金材煜托着宋梓舒的下巴，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无限轻，眼神无限柔软，他问她「我们公开好不好？以结婚为前提公开交往。」 从无数影片中挑出《人生果实》的宋梓舒愣住了，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的非常仔细，仔细的变成了一种探究。 这个人真的爱她，不管是美人还是她，金材煜爱她。爱到想跟她定下来，决定就是她了。 但这个人已经在40的好感度上卡了几天了，卡的她挑了很久才挑中的《人生果实》，她以为这招有用，从甜蜜的热恋过渡到平淡日常需要一个刺激点的招数。这招确实有用，真的有用，光看金材煜的眼神宋梓舒就知道有用。 可这个人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一直叫加更，多一千字也算加更吧 感谢在2020-05-15 14:29:27~2020-05-16 22:4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ws叔叔叔 2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好好看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晓薰的 2个；幽音、gueye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 20瓶；小年、摩羯兽兽 10瓶；hughliwen 7瓶；桃子酱 5瓶；路人 3瓶；彭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这个游戏有哪里不对劲，宋梓舒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但就是不对。那种玄之又玄的违和感, 很违和。 手指舞的第一集 如期播出, 预告刷出来的热度转移到第一集播出创造了破纪录的收视率，剧组却连庆祝的时间都没有加速赶拍, 第一集播出相当于离拍摄的截止日期更近了。全组上下被弄的人困马乏，眼看就要坚持不下去高昂的收视率如同一剂强心针, 打的大家充满了鸡血爬起来再战。 宋梓舒不属于强心针的范畴, 她累的想退圈了，演员身份的光鲜亮丽她没感受到只觉得累，累的十分想退圈，连之前为了男神迸发出的事业心都在疲惫下消散。男朋友在这时候还不给力，更想退圈，退出游戏圈。 宋梓舒怀疑自己不适合玩攻略这种高端游戏，智商不匹配，太烧脑。男朋友的好感度不动了, 怎么都不动, 她都想走极端路线深入身体交流看看能不能在游戏里打一剂强心针，但双方实在太忙，没工夫搞那么深入的交流。要是硬挤时间只求睡又感觉不那么对劲, 搞的好像就是垂涎人家肉体似的, 总之很纠结。 第134页 但是吧......男朋友真的很爱她，绝对不止四十那么爱。不夸张的说在宋梓舒看来就金材煜的表现，百分满分的好感度男朋友没有九十五也有九十, 哪怕是低到不能再低也得有八十往上，那才是正常的数字，她能理解的数字。可金材煜的好感度就是卡在四十一动不动，连个小数点都不加了，太诡异了。 诡异的游戏太烧脑，宋梓舒感觉脑子转不过来，有点放任自由的意思，反正男朋友很爱她。 金材煜很爱她，都超过了喜欢的程度了，进展神速的宋梓舒都有些弄不明白，有些怀疑那份爱慕的深沉程度是否有些太虚幻。但金材煜很爱她，爱到全世界都看得见，她也看得见。就是那种传说中她根本不用怀疑他的爱，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爱自己。 金材煜很爱她，他的爱不是一时兴起，男朋友已经在考虑以后了。 考虑以后的男朋友问宋梓舒是想搬去他那里还是他搬到她家，宋梓舒倒是无所谓，搬哪都行，但他们暂时还没时间折腾搬家的事情。考虑以后的男朋友让他的经纪人跟宋梓舒的经纪人商量，要在什么时候公开，公开之后要怎么处理。宋梓舒依旧是无所谓的那个但金美秀被吓了一跳，真以为宋梓舒有结婚的打算，女演员谈恋爱跟女演员要结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宋梓舒才多大，她的年纪连真正的黄金期都没有达到，未来是专心沖事业的时候，即便自家艺人的事业心没那么强，但直接结婚也太夸张了，标准的浪费大好青春！谈恋爱就谈恋爱，结什么婚啊！ 金材煜在考虑未来，并且准备实施了，他真的在想以后，想未来，想无限遥远在宋梓舒看来遥远的像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金材煜想要，满心欢喜的安排那些，仿佛拍摄的疲惫不存在一样，忙的热火朝天，宋梓舒就都顺着他，秉持着要让攻略目标爽的想法，顺着。 然而，金材煜的好感度还是卡在四十不动弹。 宋梓舒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错，那个系统也没个备份什么的，她也不知道要在哪查好感度的数值，唿叫系统一贯装死，全凭记忆记好感度，搞不好是她记错了呢？说不定金材煜已经是八十了，是她记错？ 不管是记忆出错还是系统bug，金材煜爱她这件事是没错的。 被一个人爱慕，被喜欢的人爱慕总归不是什么坏事。既然不是坏事就不管了，享受就行。 此前系统出问题时宋梓舒是憋屈，现在系统出问题宋梓舒就很淡定，反正那玩意儿也不是第一次出问题了，bug一多就有点习惯了。 享受爱慕是让人开心的事情，享受成熟恋人的照顾就更让人开心了。 关于系统的小纠结被抛在脑后，疲惫的拍摄也挡不住宋梓舒的好心情，每次在她感觉到累的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金材煜就能像个惊喜的魔术师一样出现，逗她开心。有时是跟之前一样从路边摘的一朵花，有时是特地让经纪人去买的一个甜品，有时是在ng时的一个亲亲，类似的东西很多，出现的都很突然，都能让宋梓舒开心起来，她其实还挺好哄的。 好哄的宋梓舒享受着男朋友给予的照顾，也会想要照顾男朋友，因为金材煜挺累的，她多累，他就有多累，算起来还比她要更累一点。因为男朋友在为以后做打算，公司之间协调的问题都是他在处理，宋梓舒几乎没沾手，除了拍摄，金材煜还得跟两家公司的人开企划会议，尽可能的把对宋梓舒的影响降到最低。世道就这样，公开恋爱永远是女方受到的非议更多。 金材煜很累，累的宋梓舒为数不多的良心悄咪咪上线，这次真的不是出于什么好感度考虑，就真的是心疼金材煜真的太累了。那傢伙累的拍一场追逐戏之后，本来是被对方假装推倒在地，结果就地睡着了，就是等机位调动的那几分钟，他就睡着了。大家都被吓一跳，差点以为他昏迷，都准备叫救护车了，后来动静太大把金材煜吵醒才算松了口气。 原本宋梓舒不知道这回事，她当时跟着b组，金材煜在a组拍，是晚上大部队汇合时一个导演助理说的。助理说的时候是半开玩笑的调侃，这年头大家混着都不容易。宋梓舒却有点心疼，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愧疚，总觉得对方那么爱她，她好像没有给予相同的回报。 难得有良心的宋梓舒没有搞什么小花招，也没有用任何套路，纯粹出于为男朋友好的心态压制住了金美秀。经纪人对她有结婚计划这件事的反弹太大了，对金材煜的观感十分恶劣，在片场，在公司的会议上都会找麻烦。 金材煜秉持着能忍就忍不能忍就躲的态度，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因为宋梓舒如果真的结婚，金美秀一定会换人，相当于她之前花在宋梓舒身上的时间白费了，经纪人会生气也不是不能理解，关键是还有宋梓舒的面子在。宋梓舒之前没管多少是有点心虚，不是对金美秀心虚是对金材煜那么认真的去计划的未来心虚，就只能埋头当鸵鸟，眼不见为净。 宋梓舒出面让金美秀适可而止，金美秀气的直接就离开了剧组，金材煜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今天的拍摄收工，明早七点继续，经纪人已经消失十来个小时了。卸了妆发眼底的青黑让脸色格外暗沉的金材煜牵着宋梓舒的手上了女朋友的保姆车，这辆车没人，他的车里睡着他的经纪人呢。 第135页 两人的妆发都卸了，脸色都不好，没有人帅气也没有人漂亮，都蔫巴巴的。男朋友搂着女朋友的肩膀跟她说不用因为他跟经纪人吵架，她和金美秀合作那么久，她出道金美秀就跟着她了，两人的感情一定很好才能一路走过来。因为他吵架的话，他会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不能让金美秀放心把她交给他。 宋梓舒有心想说金美秀也没那么好心，但他明明都那么疲倦了还在照顾她的态度让她说不出话来，心底有些触动，愧疚、不安、感动什么都有，复杂的很，复杂到... 【（金材煜）攻略进程：40.1/100】 「你别动！」宋梓舒勐的按住他的脸拉倒眼前，唿吸都停住了，那行字已经没了，带给她的惊吓却没有消失。 被按的嘴都嘟起来的金材煜含含煳煳的问她怎么了，宋梓舒都傻了，这不对啊！这不对，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金材煜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又问了一句怎么了，宋梓舒刷的收回手，惊悚的望着金材煜，看的金材煜有些不解，抬手想碰她被她一巴掌打开。 『啪！』 脆响。 两人都愣住，金材煜低头看看手再抬头看她，不太确定的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宋梓舒勐的摇头，慌乱的开口「不是，不是你，是我，我是说，你没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是我，我的......」 「别急，慢慢来。」金材煜扬手示意她深唿吸，不要慌「你一点点说，别着急。」 宋梓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好像找到了系统bug，所有的bug都有了解答，但那个答案太过荒谬，让她无所适从。 金材煜有些担忧，还想再问宋梓舒已经蹿到车门边，开了门丢下一句她去洗手间就跑了。男朋友慢了半拍追出去，只能看到宋梓舒的背影，确实是去洗手间的方向，想了想就没追上去在车里等着她回来。 宋梓舒有没有再回来金材煜不知道，他太累，睡着了，等睡醒经纪人过来敲车窗让他准备化妆，宋梓舒已经跟着a组走了。 女朋友从这天开始变的有些古怪，哪里古怪金材煜说不出来，但是好的变化。 金材煜是能感觉到宋梓舒对他的感情没有到能考虑未来的地步的，就算意乱情迷时感觉不到，清醒后总是能感觉到的。宋梓舒喜欢他这点可以肯定，但她的喜欢还是很浅薄。顶多就比此前那孩子见色起意时要多那么一点点，也就是一点点而已。他其实没搞懂宋梓舒为什么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可既然机会已经就在手边，他自然会牢牢抓住。 原本，金材煜是这么想的，但宋梓舒变了。 从用小花招跟他玩变化成好像真的把他放在心上，越到拍摄后期这种感觉越明显，宋梓舒几乎没有从他的视线里消失过，非必要情况（双方跟不同的拍摄组走）宋梓舒都在他的视线范围，或者说他都在宋梓舒的视线范围。 宋梓舒不是黏人的类型，热恋的时候都不是，但她就是变的黏人了，黏的仿佛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分开。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唿日子没法过了，让再次疯狂撒狗粮的情侣们收敛点，宋梓舒真的太超过，恋爱脑也没这么玩的，但金材煜很开心。 金材煜没办法不开心，如果幸福这个词能具现化那他现在就是最幸福的时候，即便拍摄累到他站着都能睡着，他也是在幸福中睡着的。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投入了这场感情，宋梓舒也投入了，只是她比较慢热，她投入了，金材煜就看到了幸福。 投入感情的宋梓舒甚至不需要出戏，最后两集了，男女主角已经奔向大团圆结局，故事在收尾，情侣的故事即将引来一个新的开端。作为朴瑛，作为宋梓舒，作为女朋友，三个角色都热烈的爱着金材煜，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了。 金材煜以为他期待的一切都将变成现实，他想告诉慢热的小姑娘，我们期待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 电视剧的大结局是男主角像女主角求婚，浪漫的布景下，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结局。现实中，金材煜拜託吃了一个月狗粮的工作人员帮他实现一场告白，为此还特地去找金美秀拜託她帮忙。因为现场需要布置，他需要金美秀先带宋梓舒走，等这边布置好再把人带回来。 中间的过程有多艰难没必要多提，值得一提的是樱花已经盛开的轮中路美不胜收，电视剧的大结局就在这里拍，金材煜的告白也将在樱花树下开启，开启属于他们的新生活。全组都在期待，他们即将见证一堆新人，美好的事情总能让人心生欢喜。 金材煜的计划很顺利的进行着，拍摄结束了，疲劳的众人闹着要散场，大家都说只想回家睡觉聚餐什么的改天吧。李俊彦宣布散场，男朋友跟女朋友说他得回一趟公司让宋梓舒先回家，到时候在家里见。宋梓舒跟金美秀走了，全场等着女演员的车开走，迅速集合准备搞一个浪漫的仪式，连机器都藏好了，要记录这样的浪漫，等最后当花絮放出来也是一段佳话。 车上的宋梓舒却没有回家，而是给了金美秀一个咖啡厅的地址，距离拍摄地不远，开车过去五分钟都不到。身上还有惊喜任务的金美秀问宋梓舒去那干嘛，宋梓舒说她约了孔侑。 「你约了孔侑前辈？什么时候的事？」 「拍最后一个镜头前，想着应该很快结束就约了。」 第136页 「约他做什么？」 「有事。」 金美秀看了眼倒视镜里的宋梓舒，疑惑道「你现在该不会是没出戏的状态吧？」 「我已经很久没出戏了。」宋梓舒让经纪人别那么多问题「先过去，哥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经纪人觉得女演员的状态不太对，犹豫道「你们什么时候结束？」 「你哪那么多问题。」宋梓舒望着窗外的车流「该结束就结束了。」 金美秀张了张嘴到底没开口，闭嘴开车。 宋梓舒很久没出戏了，很久，从她发现那个不符合常理的游戏bug时她就再也没有出过戏，不管金材煜怎么亲，她都没出戏。她可以控制的，她可以控制金材煜是她从朴瑛变成宋梓舒的锚点，就可以控制金材煜就只是男主角。她得那么做，因为只有金材煜是男主角，她是女主角，那个奇葩的游戏才能玩的下去。 她本来都无所谓了，游戏什么的，好感度什么的，随便。可突兀出现的40.1让她怀疑，她很可能一开始就玩错了方向，系统没有bug，有bug的是她。她需要成为朴瑛去确定那个bug，缓慢攀升的好感度证明，荒谬的规则是真实的，她的猜测是对的，但好感度再次卡住了，45，最终数字，怎么都上不去了。 入戏这招或许确实有用，但作用有限，她需要另一招。 偏偏她的智商就那么点，她能想到入戏的一招已经是极限了，宋梓舒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让她能真正确定，她的猜测是对的。她猜，好感度压根也不是好感度，好感度的官方名称是攻略进度，而被攻略的不是男人们，什么男人都不是，而是她，她才是这个诡异的攻略游戏的目标，唯一的目标。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那样，乙女游戏，攻略游戏，怎么都是女孩子攻略男人，谁看过男人攻略妹子，要真是那样这应该叫后宫漫，针对的也是男性玩家，她来玩什么。可换个角度想，不是不可能啊！ 游戏开局涉及的三个攻略目标，两位是依旧爱着她的旧情人，还有一位是她的邻居，这配置是一开始就拉上关系了。邻居先放在一边，邻居的路线可能是日久生情，也可能是偶然的一天两人因为某事产生了关联。反正就住隔壁，什么事不能发生，都靠那么近了。 两位旧情人谁都没发现她不是美人，光这点就很不对劲，除非他们本来就发现不了。他们的故事背景是游戏创造的，他们爱着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美人只是背景里的角色，她进入了美人，游戏开始，他们爱的那个人才真正活了过来，变成宋梓舒。 在这个前提下才能解释为什么没人发现她压根不是美人，因为美人只是游戏背景啊，玩家进入游戏才算真正开始，所有人记忆里的美人都会无限像她靠拢。即便有违和也会被游戏和谐掉，当然不会有人能分辨美人和她，因为她就是美人。 她就是美人，她就是那个攻略目标，她是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旧情人、邻居自己送上门来的乙女游戏女主角。 这才是这个游戏的正确玩法，之前困扰她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游戏的通关标准也不是她攻略了谁而是谁攻略了她。所以除了她指定的目标一定会来攻略她，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终归会来到她身边的男人之外，还有即便不是当初选中的男人也可以从她身上刷攻略进度，那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叫好感度！ 这才是对的！这才是爽文标配，玩家攻略别人爽个屁啊，别人费尽心思讨好她才爽啊！她就说这个破游戏这么玩都不对劲，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让她这种小白玩家分分钟想砍号重来。结果搞半天是她的智商出了bug，人家为了照顾新手给她弄了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副本，她自己把副本难度无限提升。 唿叫系统为什么没反应，本来就不用给反应好不好，都那么弱智的开局了，还想要系统做什么，把男人扒光了丢在她床上吗？那游戏都过不了审！这游戏要是有个gm能比她蠢的惊天动地的操作笑死过去。 这一切都是宋梓舒的猜测，从那40.1多出来的0.1的猜测，她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受到游戏里的bug，当时金材煜绝对没有触动，被触动的人是她，她才是让系统冒头的人。那猜测是一闪而过的灵光乍现，毕生的智商在那一瞬间到达顶峰，随后宋梓舒想出来入戏变成朴瑛。到此，她的智商额度用完，变成朴瑛之后的好感度依旧不动，她就没招了。 没招了怎么办？场外求助啊。 彼时宋梓舒翻着通讯录准备找一个能进行场外求助的人，以她短暂的跟一帮男人的接触来看，本准备找同样很会玩的李星和来着，电话没播出去，巧了，洪时瑛的电话打进来了。 洪时瑛打电话给她说的是正事，他跟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当初他会拜託别人找李多嘻是因为她，传言现在传的有多广洪时瑛也不确定，是有人打电话给他跟他确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他是想提醒宋梓舒，让她的经纪人注意点，别真的惹出什么事来。以及，他没有承认当初帮李多嘻是因为她，如果有人问她，她也别承认就往他身上推，反正他们两的圈子还是有点距离的，对方找麻烦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宋梓舒都快忘了李多嘻的事情了，再次提起来她也没在意，她当时纠结的是要如何判断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她需要一个比让朴瑛更有力的证明。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可能是她猜错了，是金材煜的喜欢就只有那么多，在缓慢上升，她也得排除掉。不然这游戏感觉是真玩不下去了，太复杂，对小白太不友好。 第137页 双方思维不再一条线上，洪时瑛难得找到说得过去的理由给她打个电话，两人也难得没有一说话就掐架，弄的洪时瑛事情说完了也不想挂，东拉西扯的想把通话时间延长。宋梓舒心不在焉的跟他扯，说着说着就说到她玩了一个游戏怎么都没办法通关，洪时瑛就问她什么游戏。 游戏么就是个乙女游戏（洪时瑛：那么蠢的游戏你也玩？宋梓舒：你管我，听不听了。洪时瑛：....你说。）乙女游戏呢本来应该是攻略男人的，但她玩的那个比较特别，系统先给她下了个套让她以为她真的要去攻略男人，可现在好像又不是，应该是别人来攻略她的角色。 但是吧... 「我不确定我玩的对不对。」宋梓舒犹豫着问他「就是我不知道是我一开始就玩错了，还是我玩的是对的，只是游戏太难，我玩不过去才想着我玩错，就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吗。」 洪时瑛很淡定的建议她「去官网查攻略啊。」 宋梓舒沉默了两秒「我玩的是测试版，还没正式对外，没攻略。」 「那你就两种玩法都试试看。」洪时瑛依旧很淡定「玩到后来不就知道哪条线能通往结局了吗。」 宋梓舒没办法淡定，她又不是真的在讲『游戏』，就怼他「你就不能直接二选一吗，非要跳出选项自己开闢新道路？」 「游戏不都这样么。」洪时瑛很无辜，但她好像生气了，就顺着她说「要不你选你喜欢玩的那个选项？玩游戏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啊，你看你更喜欢哪个就玩哪个好了。」纠结了一下，又说「实在不行，我给你通关？」他没玩过攻略游戏啊，应该不难吧？ 难不难的宋梓舒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喜欢哪个玩法，问题又绕回来了「我要怎么判断是别人攻略我，还是我攻略别人呢？」 「找个你喜欢的角色试试看不就知道了，那种游戏都是有好感度的吧？」对少女游戏真不了解的直男发挥智商优势「你就找个你和对方好感度高，但角色对你没什么好感度的那种类型试试。如果是你攻略他，那他应该没什么反应吧，你们好感度没刷起来，要是他攻略你，你就能看到上升的好感度了，你对他本来好感度就高啊。」没听到那边的回应，试探着开口「操作不起来？那就......」 『就』什么没说出来，听筒里传出『嘟嘟嘟』的声音，电话挂了。洪时瑛超级无语，那傢伙果然用完就丢！太讨厌了！ 一分钟后，讨厌的傢伙给他发了条简讯，说是改天请他吃饭。一分钟前还气愤的男孩子手比脑子快的回了一条，不要改天，具体哪一天！日子定下，洪时瑛已经不生气了，开日程算时间，得排出吃饭的时间才行，他忙着呢，约出去一大堆歌，得挤时间吃饭。 饭局的时间还没到，咖啡厅到了。 宋梓舒拉门准备下车，金美秀连忙问她包间号，说是停好车就过去。宋梓舒说她不用去，直接走就行。金美秀现在可走不了，又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能结束。被经纪人搞的不耐烦的宋梓舒问她有什么事，金美秀又不能讲，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金材煜万一回家没人怎么办。这东西有什么好怎么办，没人电话联繫不就好了。 「但是...」 「我结束打电话给他，行了吗？」 「你...」 「又怎么了？」 「...没事，你记得打电话啊。」 「嗯。」 宋梓舒开门下车，金美秀拦都不好拦，她本来就停在路边，后面的车已经按喇叭了，她只能先开走再给金材煜发了简讯告知她的任务失败，可惜的是金材煜没看见，他正带着剧组的工作人员布置求婚现场呢。 有些时机是命中注定的巧合，有些时机是人为创造的约定。 宋梓舒约了孔侑为的就是确定她的猜测是对的，好感度要是能排序，孔侑是绝对的一位，男朋友不参与这个排行，偶像和男朋友不是一回事。关键是她认识的男人里，她能确定不喜欢她，不是出于男女之情喜欢的那种，就孔侑一个。连赵寅城她都不敢百分之百担保。 为什么孔侑能百分之百担保？废话，男神怎么可能下凡！她和男神之间有壁！ 为了让双方的见面符合逻辑，也是害怕男神不好约，宋梓舒约孔侑的理由是拿到了一个好剧本但她对角色有些顾忌，想让前辈给点意见。剧本用的是李俊彦时不时的想要忽悠她出演的那个坏女人的剧本，这倒不是特意选的，纯属碰巧她手边的电影剧本少，就这个还算不错。电视剧的剧本拿去问男神也太敷衍了，当然是电影更合适。 剧本不是特意选的，时间是。 宋梓舒特意选了杀青的时间，她还没出戏，她还是朴瑛，她也是艾丽莎，她对孔侑还有留恋，对前男友的留恋。她需要还没有出戏的自己去中和粉丝对偶像的崇拜和女人对男人的倾慕，担心的是系统严苛的不把崇拜当好感度或者攻略进度，要不然以前她和孔侑也见了不少次，系统都没什么反应啊。 从片场赶过来的宋梓舒连戏服都没换，妆发也都是剧里的。大结局拍求婚，怎么浪漫怎么来。雪纺的樱花裙，黑色长髮披散在身后，妆容缓和了冷艷走甜蜜风，小姑娘没有一点攻击性的美貌像一颗鲜艷欲滴的樱桃，让人想......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宋梓舒进门就鞠躬，她约早了，真的来晚了。 第138页 孔侑低头笑笑，再抬起头时已经是好好前辈的样子，摆手让小姑娘坐，问她想喝什么。宋梓舒点了杯榛子拿铁，再跟前辈道歉。孔侑跟她说没关系，拍摄的时间演员可控制不了，不是她的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拍摄，还说手指舞的收视率一集比一集好，都是好消息，也都是安全的话题。 咖啡上来，服务生退出包间关门，安全的话题过渡到剧本上，孔侑说本子值得一拍，但宋梓舒如果想参与得先做好心理准备，还要记得跟导演签协议，裸露戏的尺度尤其要注意。孔侑说了一堆很有用的建议，但宋梓舒都没在听，她搅着咖啡犹豫要怎么让事情不突兀的进行下去。 今天的孔侑有点不在状态，要不然他早就看出来小姑娘在神游，而不是等该讲的都讲完了，才发现宋梓舒好像没怎么听。伸手屈指敲了敲桌面，问一直垂着脑袋的姑娘在想什么。小姑娘顺嘴嘀咕了一句，他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什么？」 「在想怎么撩你。」 孔侑：「......」 宋梓舒：Σ(っ°Д °;)っ 空气窒息三秒，孔侑朗声大笑，笑的顺嘴就把话说出来都不过脑子的宋梓舒脸色爆红，红炸了！ 当即想找个洞钻起来的宋梓舒强忍着羞涩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他眼底好像有东西又好像没有，她看不清，那位笑的前仰后合的，一直在动。 快要扛不住的宋梓舒捂脸尖叫「别笑了！」她在做什么啊？？？疯了吗！！！ 笑声戛然而止，小姑娘的脑袋上多了一只手，手的主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还带着笑意的声音陪她玩了一局。 「真可爱~」 宋梓舒勐的抬头，心跳飙升一百八的同时，死盯着那双眼睛，眼里确实有东西，超级精彩的东西。 【（孔侑）攻略进度：49.9/100】 「卧！槽！」中文。 「什么？」韩语。 心跳蹦跶起来很夸张回落的速度也非常快的宋梓舒迅速找回智商，双手一拍沖前辈鞠躬「我打赌输了，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孔侑微楞了一下，轻笑出声「我知道，肯定有原因的。」手搭在扶手上摩擦着手指，笑看宋梓舒「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啊。」 宋梓舒表情一僵，迅速起身，再次鞠躬「今天很对不起，我还有点事要解决，下次一定请哥哥喝酒正式道歉。再次，非常抱歉。」说完不等孔侑接话，三两步就冲出门。 事发突然，孔侑都被弄楞了，望着敞开的门发了会儿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了。 包间里的人在笑，冲到路边的人也在笑，轮中路的人笑的更开心。 没收到金美秀简讯的人收到了女朋友的电话，女朋友的声音透着雀跃，那种开心到都忍不住的雀跃，问他，在哪？ 金材煜看着忙乱的人群有些不想回答，这边还没弄好呢，可女朋友那么开心的说要见他，就只能跟宋梓舒说他还在轮中路。 「我马上到！」 「不用，我....」 金材煜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了，男朋友连忙收起手机招唿大家找地方躲，彩灯挂了，烟花准备了，机器也弄好了，大差不差了，女主角提前进场赶紧把气氛弄起来是真的。 女主角提前进场，宋梓舒出戏了，在看到49.9这种传奇数字时迅速出戏，打车赶到轮中路，下车飞奔。她跑的非常快，破开风，带起一地花瓣，裙摆飘扬，髮丝都被风带起，她跑的很快。 四月末的樱花是最绚烂的时候，四月末的轮中路是刚举行过樱花祭的情人必去之地。 樱花的花期很短，日本有樱花七日的说法，意思是从盛开到凋零只有七日。这是夸张的说法，常规来说樱花能开十四到十六天，那其实也不长。日本人推崇樱花，推崇的就是花期短暂，花开时绚烂到极致，剎那芳华后，凋零于树下，美好只是一瞬。 四月末的轮中路满地的樱花，圆月高挂夜空，樱花祭结束了，樱花季也要结束了。深夜的轮中路已经没什么人了，路上奔跑的姑娘带着飞扬的樱花和一袭花香冲到金材煜的面前。 金材煜背着手给藏在暗中的人示意，五指张开，一根根弯曲。 宋梓舒在喘气，大喘气，跑太急，她太开心了，这个游戏弯到现在最开心的就是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要怎么玩这个游戏了！终于！ 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扣住握拳的剎那，挂满树梢的彩灯全部亮起，夜风也来助力，一阵微风带着飞舞的花瓣缠绕恋人们，这一切好美，天上的月亮都美的不可思议。 美人，美景，美好的一切即将发生。 美丽的樱花树下，漂亮的彩灯下，藏起来的乐队被打了束追光，小提琴手的琴弓已经搭在琴弦上，第一个音就要跳跃出来...... 宋梓舒喘匀了气，脸蛋因为运动红彤彤的，额头带着些许的汗，满脸通红的看着金材煜，眼睛亮的能发光。 就在金材煜以为金美秀提前透露了一切才让小姑娘那么兴奋时，宋梓舒说话了。 「我们分手吧~」 风依旧再吹，还是微风，还是吹的花瓣在他们周围漂浮，琴弓碰到了琴弦，天生一对的乐器奏响美妙的乐章。 金材煜呆住了。 躲着的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他们看见了宋梓舒满怀喜悦的脸，和她给他的一个大大的拥抱。女主角好开心啊，超嗨的，那是不是就代表...... 第139页 欢唿的人群鼓着掌含着恭喜从黑暗中冲出来，冲散了一地的花瓣，冲破了宋梓舒的喜悦。 宋梓舒慢吞吞的收回抱住金材煜的胳膊，左看右看，怎么看好像都不太对，视线往金材煜那飘，刚说了一个『这是...』呆滞的金材煜动了，像老旧的机器正在被上油，从僵硬变的流畅。 「我...想跟你求婚。」 宋梓舒倒退一步，脑袋再次环视众人，脸上的喜悦都变成惊恐，什么都不用说，众人就知道，他们出来早了。 樱花在飘，人们的视线也在飘，飘来盪去无法落地。 落地的只有凋零的花泥。 樱花谢了。 第43章 宋梓舒是个渣渣，这点从她攻略目标一选就选三个就看得出来, 这位要是什么纯真少女也不会上来就团战。当然了, 这位的渣一直停留在幻想阶段, 就是做梦时会想想，现实中还是很正常的类型。加入没有这个游戏让她放飞自我, 她会一直正常下去，就像每天带着面具活在三次元, 又丢开面具活在二次元的人一样, 面对不同的社交圈有不同的性格。 奇妙的就是，有这个游戏。如同穿越一样真实到会让人怀疑其是否只是个游戏那么简单的游戏，就算玩网页游戏也是有新手适应期的，玩这么高端的真实游戏自然也有适应期。宋梓舒不过是刚刚度过了适应期，找到了游戏的正确玩法。 她刚进入游戏就被背景设定中的美人刺激了一把，小作精太作自觉自己跟人家比不了，就默默的缩着老老实实玩游戏。紧接着又被地狱副本刺激到，更怂, 怂的那叫一个老实, 都安分的从团战走向了单人副本。如今峰迴路转，柳暗花明一下就脱了缰，浪过头了。 有句世界名言这么说来着,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宋梓舒久违的感受到了自由的空气，没有系统，没有美人, 没有设定，没有攻略要求，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随便她嗨的游戏。这种神一般的游戏，真实到随便她爽的游戏，男人？走开！ 宋梓舒喜欢金材煜，真的喜欢，她的攻略目标里就有这个人，本来就喜欢，作为男神喜欢，后来作为男朋友也喜欢。喜欢到如果非要三选一，在监狱里...不是，是在军营中的那个还没出来，隔壁邻居战斗力又不行，那选项里就只剩金材煜。 她选择跟金材煜在一起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她自己也分不清，她能分得清的是她喜欢金材煜，比另外两个更喜欢，李星和之类的就更不能比了。她喜欢那个人，又有游戏攻略需要，她跟对方在一起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啊。 她喜欢那个人，对方也喜欢她，他们在一起了，到这里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她在对方想要跟她确定关系，已经走到求婚的阶段跟对方说分手，这就有点问题了。要是按照李星和的渣男洗脑包，这里面的问题大概是，妹子的手段更高端，金材煜玩不过不能怪妹子手段高啊。 万幸，宋梓舒渣归渣，但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她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跟渣男洗脑包半斤八两，但没对方那么可恶。 樱花谢了，人群散了，小提琴不再奏乐，挂在树上的小彩灯也撤走。深夜的轮中路昏黄的路灯下飘零着凋谢的樱花，有种凄婉的美。 宋梓舒和金材煜坐在路边的木椅上，两人都很冷静，宋梓舒的冷静中带着些许不安，金材煜冷静的有点诡异。 诡异的男朋友，不对，现在不能称之为男朋友了。 金材煜在宋梓舒坐下前脱落西装外套垫在椅子上，弄好了才让宋梓舒坐下。他弄的很自然，宋梓舒等的也很自然，自然到宋梓舒坐下了才回想起来，她应该说... 「谢谢。」 金材煜轻笑一声，平静的可怕，翘起腿在身上摸了一圈没摸到烟反倒摸到了没机会掏出来的首饰盒，放下手胳膊搭在椅背上侧身望着宋梓舒，语气十分自然，自然的问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女人？应该不是。事业？我们牵扯不到，那是...男人？」 宋梓舒沉默两秒，对方太平静搞的她像是被分手的那个，有点不太自在，但是格外的诚实，诚实的告诉对方「我喜欢上别人了，我不能在喜欢上别人的时候跟你恋爱。」 金材煜是真平静，心态平和到听到这种话都没有一丝要生气的样子，反倒跟宋梓舒研究「你难道不是在分开之前还喜欢着我吗？分开之前还亲吻我的人，这才不过...」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个多小时，你就不喜欢我了？」 总觉得这个走向有点奇怪的宋梓舒顺着他的话说「我现在还喜欢你，但我也喜欢别人。」歪头想了想「比喜欢你要多一点。」 「一点是多少？」 「四点九的程度？」 「小数点是哪来的？」 「就是有那么个东西。」 金材煜突然笑了一声，笑的宋梓舒浑身毛毛的，小哥哥今晚很帅，打扮过的帅气，要求婚么，当然得帅一点。帅气的小哥哥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他是应该认为她坏，还是应该认为她蠢。坏么，就不解释了，蠢呢，就是这种话怎么能直接说。 这个问题么...... 「还是坏好了。」宋梓舒觉得「坏比蠢要好。」 金材煜低头轻嘆一声，仰头凑过去想要亲亲她，被宋梓舒侧脸躲过也就退回去了，站起身伸手示意宋梓舒也起来。宋梓舒起来了，没有去扶他的手，自己起来的。起来后还帮他把外套也拿起来抖了抖，递还给他。 第140页 接过外套展开的金材煜要往她身上披，宋梓舒躲了一下，被他一句夜深天气冷说的不动了。外套披在肩头，金材煜拉着领口帮她弄好，双手在领口边停留的时间有点长，长的宋梓舒觉得不舒服了，他放开了手。 「明天见。」 「等下。」 要转身的金材煜站住脚，笑看宋梓舒问她怎么了。宋梓舒认真的看着他，跟他说，别喝太多，明天他们新闻发布会在早上，喝太多醒不了酒，头疼的是他。金材煜笑笑，轻碰了下她的鼻尖，说了声知道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夜风带走了树梢上的樱花也带走了恋人，很快就带来了黎明。 天亮了，失败的求婚停留在夜晚，白天属于营业中的商业情侣。项目因为赶拍很多本来要走的程序就一直在延后，比如项目企划发布会。如今都要播到第六集 了，项目企划发布会肯定是不用了，但记者会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由于收视率很好，记者会的气氛也很不错，入场前就被筛选过的记者没人搞事情问之前项目组大换血的丑闻，大家都很配合的聊着制作中的趣事。 小舞台上的主创们围成一圈坐在高脚椅上，等着mc挨个点记者起来问问题，这种场合受关注的除了导演和作家也就男女主角了。很多问题都很官方，比如问宋梓舒第一次跟金材煜合作有什么感觉，宋梓舒的回答是带着点暧昧的哥哥很帅，火花特别棒。问金材煜第一次跟宋梓舒合作是什么感觉，金材煜的回答也挺暧昧的，说宋梓舒以前就是他的理想型。 配合默契的男女主角们让现场气氛非常好，记者有东西报，主持人也有热点闹，除了知道内情的主创偶尔有些表情不自然之外，这场记者会可以说是圆满成功。 从舞台往后台走的路上，李俊彦凑近宋梓舒跟她说，拍摄到现在，他真正感觉到女演员是职业的。女演员给了他一个非常职业的笑脸，随后挽着金材煜回了待机室。双方的经纪人都无敌尴尬，但艺人们不尴尬，艺人们不止不尴尬，女演员还问男搭档要不要跟她回家。 男演员当然说好，还上了宋梓舒的车，仿佛还有记者拍到了，金美秀一脸头疼但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宋梓舒把保姆车的格挡升起来了。 后座只剩分手一天的旧情人，姑娘张开手臂等对方靠过来，肩头一沉，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嘆了口气。 「喝了多少。」 「不知道。」 「头疼。」 「嗯。」 明明是问句，讲出来却一点疑问都没有，宋梓舒扶着他的肩膀把人搂在怀里，艰难的变换姿势给他按摩太阳穴，忍不住吐槽他「你几岁了还那么幼稚，就不能换个招发泄吗，明明昨天就跟你说别喝太多。」 金材煜拍拍她的手背让她用力点别光顾着说话「换别的方式发泄最后也会变成喝酒，不如一开始就喝酒，多简单。」 「哪里简单了，你现在是头疼，到晚上就是胃疼，本来就胃不好的人还折腾自己干什么。」宋梓舒说着想起来「你吃药了吗？」看他闭着眼当没听见，拽了下他的耳垂「小心点照顾自己都不会吗。」 说归说，宋梓舒的手也没停，继续按着。没吃药的男人圈着她的腰跟她说，他公司那边都解决了，问她处理的如何。宋梓舒说她不用怎么处理，分手这种消息对他们来说是悲剧对经纪公司是喜剧。还说金美秀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差点给她放烟花，嗨翻天。金材煜被她逗的一直笑，笑完撑着她的腿坐起来，半开玩笑的问她，这种新型的分手方式是跟谁学的，他得谢谢那个人才行。 宋梓舒用眼神示意他，老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 「嗯。」 「怎么会。」 「半年之约，记得吗？」 金材煜回忆半天『啊~』了一声，隐约懂了「你是指我之前跟你说，我们分手分的太突然，所以我不甘心？」 「差不多。」宋梓舒拉着他的手给他按摩虎口，韩国人认为这样可以放松精神，同他说「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不想放弃还是别的什么，自尊心太强不想在我面前丢脸之类的。但你给我留了足够的余地，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跟我撕扯，也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把我搞的声名狼藉，我总应该回报的，不是么。」 勾唇笑开的金材煜带着点感慨的说「我的小姑娘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啊，已经成熟到能说回报的地步了。我以为你会说，你还喜欢我呢。」反手扣住她的掌心，沖她眨眼睛「四点九好像也不是很大的数字，我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超过了呢。」 宋梓舒笑而不语，金材煜也只笑不说话，两人互相沉默仿佛在角力，但最终也是金材煜放开了手。放手之后，他往她怀里一倒，拉着她的手重新放回太阳穴边上，跟她说，头疼。 车一路开回宋梓舒家，头疼的男人自然也跟进去了，他躺在宋梓舒的床上看宋梓舒为他忙前忙后。那是他的小毛病，喝太多头就会疼，头不疼了胃就不舒服。 金材煜其实并不生气，比起生气更多是一种，这一天到底来了的怅然。他有多喜欢这个姑娘？很喜欢，喜欢到他真的准备了戒指，如果不是宋梓舒后退了，那枚戒指已经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可他喜欢那个姑娘，他爱她，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小姑娘根本没有定下来的想法，他也不过是想要赌一把。 第141页 赌赢了，幸福唾手可得，赌输了...也就输了。 悲伤、难过、懊恼、惆怅等等，那些负面情绪金材煜都有，但他不可能跟宋梓舒发泄，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办法跟宋梓舒说。那句你到底是坏还是蠢就是极限了，是他对她说的糟糕的话的极限。他当然不可能在众人面前跟她撕扯，更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搞的声名狼藉，他怎么捨得。 金材煜捨不得，一想到她跟他说，我不可能在喜欢别人的时候跟你在一起，他就捨不得。他的小姑娘不蠢也不坏，他的小姑娘又聪明又善良。她从来不会去做真正糟糕的女孩子会做的事情，什么一脚踩两船之类的绝对不会在宋梓舒身上发生。她不过是太天真，天真的认为全世界自然应该围着自己转，我没那么喜欢你了，我就应该告诉你。我就喜欢你，但我更喜欢别人，我也应该告诉你。 分手都分的那么诚实的孩子，连一个过得去的藉口都不给自己找的孩子，他能讨厌她什么呢。 讨厌她没那么喜欢他吗？可她，喜欢他啊。 她的喜欢太浅薄，怪谁呢，谁都怪不了。 宋梓舒给金材煜餵了药，家里是有金材煜的药的，演员三餐不定胃药和头疼药跟感冒药一样都是常备的药物。药物里有助眠的成分，吃了药金材煜就准备睡了。睡前他问宋梓舒，你会陪我吗？宋梓舒上床躺在他身边，隔着被子抱住他，轻声说... 「睡吧。」 金材煜睡醒时屋外天已经黑了，床上只剩他在，坐在床头醒了会儿神，掀开被子准备去洗漱在洗手池的镜面上看到一张便利贴，宋梓舒留的，说她在庭院。金材煜望着那张便利贴发了会儿呆，眼底有些哀伤，眨眨眼又不见了，手脚利索的洗漱换衣服，这个家还真有不少他的东西。 洗漱好的金材煜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给自己吹个髮型，后来觉得太刻意就算了，找了顶帽子戴上下楼去找宋梓舒。庭院里不止有宋梓舒还有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洪时瑛，从长相判断对方应该不是那位『四点九』。 他猜那位『四点九』可能是孔侑，因为金美秀的简讯他看到了，宋梓舒在说分手之前见的人就是孔侑，但他也不能确定。那哥的品行做不出来在明知道宋梓舒是他女朋友的情况下还撩拨的事情，不可能的。至于宋梓舒是不是单方面爱慕对方，也不太可能，宋梓舒不是那样的姑娘，她的人生中压根没有暗恋这个词。 开门声让沙发边的两人双双回头，金材煜和洪时瑛也算是见过面，也就不用再次介绍了。三人客套几句，洪时瑛说他还有事先走，互相道别，金材煜和宋梓舒就回屋了。回屋之后的金材煜以自己是个『病人』的藉口让宋梓舒给他煮粥，宋梓舒让他别做梦了，叫外卖点粥比较靠谱，她怕自己毒死他。 外卖点了，叫的倒不是粥是拌饭，金材煜吃着吃着又要喝酒，宋梓舒倒也没劝，随便他，但她不喝，明天有杂志拍摄，她连饭都没吃还喝酒呢。 金材煜喝了不知道多少酒，宋梓舒早就睡了，不拍摄的情况下她真的是早睡早起的好宝宝。她起床跑步时，金材煜还在客厅躺尸，宋梓舒围观了一下尸体的狼狈，打了电话叫阿姨过来收拾就出门跑步了。隔壁的小伙伴也出门跑步，这次真的是巧遇，这次洪时英的体力比之前他们一起跑步时要给力多了。 专心跑步的两人绕了一圈小区，在家门口闲扯两句各自回家。宋梓舒到家时尸体已经不见了，打扫的阿姨说金材煜先走了。 先走的金材煜打扮一新以男搭档的身份出现在摄影棚，跟女演员宋梓舒拍一组情侣题材的杂志。演员就是这样，平时闲的在家当宅男宅女，一旦项目上线就是完美的营业状态。营业中的情侣彼此的职业素养都很在线，现场摄影师不停喊『好、很好、太棒了！』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追剧的工作人员被两人的火花撩的都忍不住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金材煜维持男演员的设定，在这种问题是一向是配合搭档的说法。搭档的女演员维持暧昧人设，营业中，回答的格外有意思。 「我们本来也没分开啊~」 一句话逗的众人大笑，杂志内页的採访也延续着这个风格。双方在这一刻都是对方的理想型，是从以前就很关注对方，是对对方有很多好感的营业情侣。这期杂志出街时标题都是戏假情真这种东西，搞的cp粉狂欢，网上到处都是他们的留言，这次肯定搞到真的了！ 真真假假的不就那么回事么，营业中的情侣持续营业，杂志、採访、通告，一堆堆的来，随着收视率的上升，连情侣cf都来了。这种商业gg签情侣档，不管是商业情侣还是现实情侣都会在合约书里写明要求，前者在合约到期前禁止和其他人传出恋爱消息，后者更绝，合约到期前连吵架的新闻都不能出。 合约分别送到艺人手上，两边经纪人的态度难得一致，要不...还是算了吧。 拿着条款几乎相同的两分合约的艺人正在宋梓舒家吃烤肉，庭院露天烤肉，金材煜非要折腾，宋梓舒就是个负责吃的就随便他了。这位最近一直住在她家，大有不走了的意思。也不怎么睡床，晚上的归宿都是三楼客厅的沙发，每天都喝挂，无一例外。但他大清早就会消失一段时间，他们再次见面不是在摄影棚就是在採访舞台，两人目前的行程差不多都是重叠的，都在宣传一部剧啊。 第142页 宋梓舒偶尔在早起跑步时路过客厅的尸体时都会怀疑这傢伙会不会酒精中毒，但对方好像也没真的要死的感觉，就不管了。 关于这份合约，金材煜的态度是签，有钱干嘛不赚，宋梓舒倒是无所谓，签就签呗。 她的无所谓让金材煜很惊讶「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不追吗？」 宋梓舒还没回答，边上一个人形瀑布喷了一地酒，咳的惊天动地，两人一起看过去，洪时瑛咳的整个人都要厥过去了。 这位邻居是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从路口冒出来的，金材煜一直都不知道两人是邻居，不是谁故意没说纯属巧合。金材煜的作息时间跟rapper搭不上，他从没见过洪时瑛从隔壁出来，也没见过洪时瑛回隔壁，有时看到他和宋梓舒在一起只以为双方约了要见面，就像今天，洪时瑛开车回来就被误会了。 宋梓舒是忘记了金材煜不知道洪时瑛是她邻居的事情，洪时瑛是不知道宋梓舒没说过两人是邻居，事实上他们也没隐藏过，就真的是碰巧。巧合让金材煜自动招唿过来找宋梓舒的洪时瑛一起吃烤肉，宋梓舒随口说那傢伙减肥呢，金材煜就让他边上坐着，吃就算了。 减肥的人听到那么诡异的一句话喷了一地酒，好不容易不咳了，又开始怀疑人生「你们不是情侣吗？」什么叫你有喜欢的人了？ 「分手了啊。」金材煜疑惑的看着宋梓舒「你没说嘛？」 宋梓舒晃着酒杯接的很随意「说这个干嘛。」 洪时瑛跟看什么神奇生物一样看着他们「分手了？昨天你们不是还一起上热搜的吗？」什么假戏真做啥啥的，花絮甜的腻人，直接冲上热搜。 男演员晃了晃烤肉夹「那是项目需求，营业性质。」举着夹子指着摆在茶几上的合约「跟那个一样，商业配合。」 洪时瑛表情都扭曲了，rapper实在没办法理解演员的骚操作「觉得不正常的只有我吗？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宋梓舒刚要回答，金材煜就让她别岔话题，先回答他的，她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追，签了那份合约她就没办法追了，真搞出事情来违约金要赔不少呢。 「我本来也没打算追啊。」 「为什么？」 「差距太大，挑战难度太高，懒得折腾。」 金材煜瞬间就知道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洪时瑛却不明白「你居然是会玩暗恋的人？」怎么可能！ 宋梓舒摆手表示他误会，她真不是玩暗恋的人「我的喜欢好像就是某个瞬间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最近也没有恋爱的打算，而且对方一看就不是适合恋爱的人，还是离远点对他对我都好。」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洪时瑛皱眉看着她「这不就是暗恋吗？偷偷的喜欢不是暗恋是什么？」 「偷偷的喜欢会一直持续，她顶多撑两个月，你以为她能喜欢多久。」金材煜突兀的开口，语气凉薄，烤肉夹一丢，甩出一句「不吃了。」抬脚就往屋里走，脾气发的可突然了。 洪时瑛看看门再看看宋梓舒，小声的问她「我说错话了？」 「沖我发脾气不是沖你。」宋梓舒让他淡定，抬了抬下巴示意烤炉交给他处理，放下酒杯跟着进门。 回个家莫名其妙被拖来吃烤肉，结果肉也没吃到还要负责善后的洪时瑛无语的很，更无语的是，这对奇怪的分手情侣还住在一起，搞什么？是他见识太少还是演员都那么奇葩？ 奇葩的演员们在一起住了快两个月，电视剧眼看要大结局，行程变少，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多，多到洪时瑛都觉得诡异的地步。 六月末，《手指舞》以刷新自身最高收视率的成绩成为目前为止的剧王，如果下半年没有更火热的电视剧出现，今年的剧王就定了。 六月末，不管是宋梓舒还是金材煜都变成了大热门，介于双方不是真的情侣，剧终了，营业cp就要互相淡化cp线了。南韩倒是没有拆cp这种说法，主要是影视工业培养出来的观众大部分都能理解，剧播的时候男女主角做的粉红都是在营业，剧终了cp站还在，但双方真的各自恋爱也不会强求，南韩观众对演员还是很宽容的。 剧终了，庆功宴也结束了，就在洪时瑛算着时间想着奇葩的情侣们应该拆伙了的时候，在一个『早起』的午后，又看到了宋梓舒独自坐在庭院里。按照以前他碰到过的情况，他怀疑现在的情况依旧是宋梓舒在等金材煜睡醒。 rapper隔着栏杆问女演员是不是在等男演员睡醒，听到女演员说是，rapper就搞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干吗。从自家的院子到邻居家的院子连门都不走，直接翻过栏杆跳过来的rapper身手很是敏捷，一部分是健身效果，另一部分是他现在配得上身轻如燕几个字。减肥快四个月的洪时英健身效果拔群，腹肌虽然还差那么点意思但脸已经有稜角了，当初宋梓舒说的『理想型』也配得上了，去夜店的时候姑娘们就算不知道他是洪时英也会冲着那张脸过去要电话了。 有意思的是宋梓舒对他这个状态没什么感觉，妹子觉得可能是第一印象太深刻，她还是把洪时英当那个小胖子，现在这个帅版的就没什么触动。关键是洪时英好像也真的拿她当朋友，没有再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她也就拿他当朋友。 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和追求者之间是不一样的，有些问题宋梓舒根本不会回答追求者，但朋友就不同。 第143页 好奇心旺盛的朋友问她，她和金材煜到底在搞什么，哪有人像他们那样分手的。宋梓舒说她也是第一次这么干，当一个新尝试，感觉还不错。 「你知道你们这样很奇怪吧？」 「可能？」 「不是可能是真的很奇怪。」 「那又怎么样。」 洪时瑛还真没办法说出要怎么样的话，但他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疗伤啊。」宋梓舒仰头沖三楼的窗户示意了一下，那里躺着一位吃了药又睡过去醒来搞不好还是要喝粥的傢伙。 「疗什么？情伤？」洪时瑛囧着脸「完全看不出来，你要是不说，我都看不出来你们分手了。」 宋梓舒笑笑「他就是那个性格，再难过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勐兽都会独自舔舐伤口，知道么。」 依旧囧着一张脸的洪时瑛不太能接受这么中二的说法，问题是「你这个方法只会让他越陷越深吧，哪有你这样疗情伤的，乘虚而入才用这招吧。」 这个宋梓舒还真不能保证，但她能做的就那么多「我已经丢开过他一次了，我不知道在我丢掉他的那一次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想再丢掉他一次，他在难过啊。」侧头望着洪时瑛「我喜欢的人在难过，除了陪伴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洪时瑛被她眼底的温柔晃了下眼睛，扭脸咳嗽一声嘟囔「你也没那么坏么。」 宋梓舒一乐「谢谢~」 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的洪时瑛咳嗽一声掩饰情绪，又想起来不对「你喜欢的人？你还喜欢他？那你们干嘛分手？」 「因为我喜欢的人太多了。」宋梓舒刚说完看到他的眼神被逗笑了「干嘛，我不能喜欢很多人吗。」 洪时瑛无限鄙视的开口「我要把那句话收回来，你也没那么坏的话。」 宋梓舒大笑给他比划了个『ok』，洪时瑛气唿唿的又从这边原路翻回去了。 风声带着笑声传遍院落，风停了，宋梓舒估摸着楼上的睡美人应该醒了也回去了。 卧室里的窗帘拉着，遮光性很好的窗帘把午后的阳光都挡在窗外，屋内一点自然光都没有，只有手机屏幕的冷光。宋梓舒进去时发现他醒了，走到床边坐下问他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以及，她吃过了，他只要想他自己想吃什么就行。 宋梓舒的陪伴是很温情没错但她不是在用女朋友的身份陪伴而是在用朋友的身份，她不会等他一起吃饭，她也不会配合他的作息，她甚至不会跟他一起喝酒。她所做的，至少在她的眼里，她做的只是作为一个朋友在陪伴一个失恋的朋友，仅此而已。至于金材煜是什么想法，说实话宋梓舒不知道，但她能做的，她都做了。 也许是陪伴的时间长到足以疗伤，也许是勐兽的伤口自己舔舐好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金材煜要走了。 洗了澡，换了衣服还问宋梓舒要了个行李箱的金材煜把这个家里属于他的零零碎碎都装进行李箱里，拎着箱子下楼站在门厅处张开手臂问宋梓舒要一个拥抱。宋梓舒大大方方的拥抱他，给朋友一个拥抱。 朋友们的拥抱很短暂，也就半秒，抱一抱就分开了。 分开前金材煜说「孔侑不行，那哥会让你受伤的。」 宋梓舒松开他沖他笑「你难道去找哥了吗？像你当初去找李朱赫一样？」 「那两人怎么能比。」金材煜轻打了她一下，让她别随便什么人都跟孔侑放在一起，强调重点「我跟你说认真的，别去找他，你玩不过的，哥就算不是男女关系混乱的人，你也玩不过，信我。」 宋梓舒当然信，信的不是金材煜，而是神仙不能下凡「我对他始终保持着只可远观的态度，放心吧，我对前辈很尊敬，不玩的。」 金材煜打量了她一会儿好像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宋梓舒随便他看，勉强相信的金材煜跳过了危险人物的话题，低头示意了一下行李箱，说他要去日本准备一个拍摄，短期内应该回不来。让宋梓舒悠着点，别等他回来还得给她收尸。 「吃饭睡觉的事情就不谈了，你能照顾好自己，拍摄的事情多上点心，你这样真的不行，灵气随着时间过去会被消磨掉的，到时候你再想找回来已经来不急了。」 「我知道了。」 「离孔侑哥远点。」 「我压根也没联繫过他。」 「每天...」 「要不你别走了，我们难道在拍什么悲情电影吗？」宋梓舒笑他「还是我们这辈子都不见了吗？」 金材煜也笑了，笑着再次张开了手臂，这次宋梓舒依旧抱的很大方，但金材煜不止是拥抱，他趁她没反应过来在她眉心亲了一下，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躲，声音带着笑，眼里却没有笑意，但还是跟她说我会想你，以及... 「玩的开心点。」 宋梓舒本想挣扎，听到这句也就不动了，乖乖的任他抱了许久。 六月了，樱花早就已经没了，六月的金材煜在日本收到了一朵樱花，有点丑的干花，他送给宋梓舒的那一朵。 还有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的风景不是轮中路而是那朵干花的来处，清水寺。 明信片的背面，写着一首只有一半的俳句。 人世皆攘攘 樱花默然转瞬逝 相对唯顷刻 我喜欢的金材煜xi，喜欢樱花，喜欢俳句，更爱自己。 第144页 你应爱自己，如同，我爱你。 宋梓舒 拇指摩擦着『爱你』的金材煜，呢喃着接上了这首俳句的下半首「岁月常相似，花开依旧人不復，流年尽相催。」 突然，笑了。 这不是那孩子的招数，这是宋梓舒的温柔，残忍的傢伙温柔起来让人...... 明信片湿润了一角，上方又水滴落下，收到明信片的人，不再独自喝酒，那真的挺伤身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啊，我当初说团战肯定悲剧，你们非说修罗场爽。现在真悲剧了吧，你们又说我过分。写个文，太难了 感谢在2020-05-17 23:29:14~2020-05-18 08:2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好看、陌离在即、桃子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花花花、苏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偶像光环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光环笼罩之下对方就是神明降临, 优点无限大, 缺点？那是什么？不存在的。 宋梓舒端着酒杯挡着抽搐的嘴角, 看着邻居围着男神发骚，一点都没夸张, 洪时瑛真的在发骚，讲话的声音都不对, 那叫一个软萌, 眼里真的有小星星。这傢伙，骚气沖天！ 宣传期结束，金材煜也去了日本，宋梓舒进入短暂的休息期，一部作品结束总会有的那个休息期，她不喜欢把自己弄的太累所以不管外面再红火她也不会连续接项目。演员的休息期就真的什么都不干，刚结束的宣传期也挺累的，宋梓舒就准备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金材煜没走之前隔壁的洪时瑛就是正常的邻居, 偶尔碰到会聊两句, 邻居发现金材煜走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就从偶尔的巧遇变成时不时来敲个门，跟她说什么每天在家多无聊, 我们去浪啊~ 宋梓舒不想浪, 只想在家，洪时瑛没办法把人带出门就干脆把电脑搬到隔壁来，说什么这样有灵感啥的。宋梓舒倒是无所谓, 不给他上楼不就行了，她在楼上玩她的，他在楼下弄他的，倒也算和谐。 今天有人打破了和谐，宋梓舒在楼上看电影，听到有人按门铃也没管，楼下还有个人呢，自然有人会开门。开门的洪时瑛跟身后有狗在追一样飞奔上楼，无限激动的跟宋梓舒叫权至龙权至龙权至龙，无数声权至龙，叫的宋梓舒还以为权至龙怎么了呢，结果就是楼下来了个权至龙。 再次因为要给兄弟带『信』上门拜访的权至龙先生只在屋主那里得到一句『信使好。』这种随意的问候，却在同样是客人的洪时瑛那里得到了，您想喝什么？有速溶咖啡也有咖啡豆，有罐装有手磨，还可以叫外卖。您饿不饿？有饼干有零食，有拉面还可以叫外卖等，一系列非常殷勤的问题。问的权至龙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门，这到底是是宋梓舒家还是洪时瑛家？还是这两人难道住在一起？ 还没等权至龙享受到『粉丝』的热情招待，屋主先提示同样是来做客的粉丝，看看自己的打扮，亲，你穿着睡衣还一头鸟窝的状况招待偶像，真的好吗？粉丝懵逼三秒光速消失，跑的鞋都没换，门也不记得关，就奔回家了。 当事人跑了，留下的朋友很尴尬，宋梓舒食指在太阳穴绕圈，跟权至龙说「他这里不太对，别介意。」 权至龙倒是不介意，偶尔也能碰到这种类型的后辈，作为圈内传奇，这样的待遇还是习惯的，宋梓舒这种不拿他当回事的在近两年比较少见，不过认识也那么久了，也无所谓了。他更想知道，洪时瑛和她是怎么回事，不是很亲密的关系应该不会用那种造型出现在女孩子家。 宋梓舒指了指墙壁同他解释洪时瑛就住隔壁，刚开始还人模狗样的，时间长了就不管了。转而伸手问信使要信，信使表示这次没有纸张只有口信。 「朱赫9号退伍，你去接他吗？」 「9号啊......不去。」 「有行程？」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打算过两天出国玩，9号可能回不来。」 权至龙笑了「你该不会是在我说了他退伍的时间之后临时决定9号要出国吧？」 「你想太多，我是本来就有计划出国但是没想好要去哪。」宋梓舒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歪着头看他「与其关心我，你难道不是应该关心一下自己吗？你们团闹的那么兇残，没关系吗？」 bigbang其他人陆续入伍，目前还在活跃中的就只有忙内，忙内搞了个大事件出来，整个东南亚都被波及，硬生生开闢出了爱豆的新道路，从娱乐版块冲进了时事新闻的版块，给圈内带去了海啸般的冲击，也让yg的股价一度跌到停盘。最神奇的还不是事件本身的牵扯有多广，而是引发一切的忙内全身而退，在抓的抓关的关的一众前辈后辈中，无罪获释。 网民自然是愤慨，愤怒导致bigbang全员被拖下水，大家说的不是忙内背后有人而是这个团就没有什么好东西。作为队长也是全团的灵魂人物，权至龙自然也掉进了舆论的深潭捞是捞不出来了。不过这位从头到尾都在兵役中，也不用面对媒体，因此秉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 宋梓舒对那些事不怎么关心，也没有想打听什么，就是好奇权至龙怎么还有心思出来当信使，休假也应该是烦着事业上的事吧。权至龙只是笑，笑着以一句那些事自然有人处理一带而过，摆明了不想谈。他不想谈，宋梓舒也就不问。两人都有不想谈的事情，关于半个月后就能退役的李朱赫话题自然也就告一段落。 第145页 此时，打扮的五彩缤纷骚气沖天的洪时瑛闪亮登场，宋梓舒眼睛简直要瞎，rapper见爱豆的打扮比去舞台还炫。这傢伙面对她的时候跟个路人甲一样，成天一身黑，如今都发展到穿睡衣跟她见面了，来了个权至龙打扮的那么精心？这傢伙性向有问题吧！ 性向绝对没问题的洪时瑛抱着对时尚偶像的敬畏登场，还从家里带了红酒，外卖也点好了暂时没到，围着爱豆忙前忙后，宋梓舒实在没眼看，准备找个理由闪。没想到爱豆的招数特别多，跟小粉丝说他有个朋友9号兵役结束，宋梓舒一个人去接怕被记者拍到不方便，问洪时瑛有没有空能不能帮忙陪宋梓舒一起过去。 洪时瑛当然是好好好没问题，宋梓舒很无语，什么就没问题了，她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我理解错了吗？」权至龙装作好奇的样子问洪时瑛「你没空？」 必须有空，天上下刀子都有空的洪时瑛表示超级有空，还不忘跟宋梓舒拍胸脯，让她放心，他一定到，凌晨就蹲她家门口！宋梓舒白眼都要翻出来了，这两个傢伙当她死的？刚准备开怼，手机响了，巧了，也是爱豆，她的爱豆。 宋梓舒接起电话声音就软下去，开口的瞬间就被两人围观，眼神瞪过去无声问他们干嘛，权至龙抿了口酒没说话，洪时瑛无声问她是谁。电话里的男神则是问她，有没有空，想约她一起吃晚饭。 妹子脑子里跟洪时瑛面对权至龙的态度一样，好好好没问题，但她说出口的话却是「我今天有约了，对不起啊。」 「等你吃完我们见一面？剧本的事情。」 「好像要弄到很晚呢。」 「那就晚点见。」 「搞不好要通宵。」 「那...」 权至龙突兀的开口「梓舒，快进来，到你了！」声音颇大，不止声音大，还开了手机放嗨曲。仿佛是什么吵杂的地方突然开了门，打扰了在安静的地方打电话的宋梓舒。 宋梓舒一愣，电话那边的人好像也楞了一下，随后说让她先玩，之后有空在聊。宋梓舒连忙说好，电话一挂就给权至龙竖拇指，这哥太贊了，时机多妙！ 切断音乐的权至龙笑问她是谁，宋梓舒摇摇头没说，洪时瑛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你暗恋的那个人？」 「你还会暗恋？」 前一句是洪时瑛说的，后一句是权至龙，权至龙望着宋梓舒有些惊讶，这姑娘怎么都不像是走暗恋路线的人啊。 本来也没有暗恋的宋梓舒让脑残粉滚远点，谁暗恋了。洪时瑛当即就想反驳，瞄了眼权至龙没说话。权至龙换了个坐姿挑起话头说等下要吃晚饭了，问宋梓舒要不要一起，宋梓舒还没说话，洪时瑛先点头，头点下去眼神看向偶像时，嘴里的话就变成，我还有事，你们吃吧。 显然，这屋内会看人眼色的不止一位。洪时瑛退场，两人却没有要出门的意思，权至龙拿着手机点餐，他这个时候去哪吃饭都是等着被拍，来这里都得小心。要不是真的跟李朱赫关系很好，他不会跑这趟的。不过这种时候能有个事情跟烦人的事业无关，也不错，就当散心了，不然他去哪都被人问，你真的没关系吗。 他当然有关系但他不想被人问了，问的人太多，指望他能给一个准确的答案的人也太多，父母家人亲朋好友，公司同僚哪怕是个陌生人谁都关心，关心的好像全世界就只剩这么一件事值得关心了。他去哪都有人问，在军营里有人问，出来也有人问，即便像洪时瑛那样故意不问，但还是能看出来对方是故意不问的。 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头疼了，周围那些视线让他更头疼，他知道是好意，绝大多数都是好意，大家都是秉持着希望事情不会牵扯倒他的想法，有些人更是抱着如果有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忙的态度。都是好意，可那些好意真的太拥挤，挤的他喘不过气来，可他却不能对那些好意说，我不需要，那就太过分了。 细数他认识的人里大概也就宋梓舒不关心，所以他愿意来见宋梓舒，就因为她不关心。这位当初认识的时候就拿他当男朋友的朋友，什么权至龙，这个名字在这姑娘面前一点都不重要。现在也没差多少，不管是天团队长还是丑闻关联者，这位都不在乎。这样的不在乎可以理解为没心没肺，也可以理解为她本来就对他没什么兴趣，他只是她认识的一个人，认识的人而已，是好是坏有什么好在乎的。 其他人可能更能接受出于好意的关心，但权至龙更喜欢我不在意你的不关心。因为好意太多，关心太多，什么都太多，他不想要那么多。至少这一刻他不想要那么多，他想要有能喘口气的地方，让他放空大脑休息一下，兵役已经很累了，应付抱着好意的关心也很累，他想休息。 他想休息，他的朋友给了他一个休息的机会，顺带帮对方一个忙。权至龙就来了，因为宋梓舒可以让他休息。 来之前权至龙只是猜对方不在乎，来之后发现她果然不在乎，哪怕提起了相关事件也只是顺嘴一提，还是为了让他不要再说李朱赫才拿来堵他嘴的，这真的是......太好了。 太好了的宋梓舒却觉得权至龙有点烦，这傢伙一直跟她叨叨要去接李朱赫的话，烦死了。她刚自由才几天，李朱赫就冒头了，她才不去呢。说不去就不去，权至龙套路再多都不去！两人绕着李朱赫说来说去，说的宋梓舒都烦了，就怼权至龙，你家忙内需要你，赶紧去安慰他。 第146页 套路颇多的权至龙一脸受伤的望着她，好像在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宋梓舒心虚了一秒，果断甩锅，嘟囔谁让他一直说李朱赫的。 「那我们不聊他，聊你的暗恋对象？你还会暗恋？」 「不是暗恋，洪时瑛是真脑残，我什么时候暗恋了。」 权至龙弯腰把烟搭在菸灰缸边，双手握拳举着，腰一扭胳膊一甩，声音那叫一个嗲「欧巴~~~」 那小奶音搞的宋梓舒寒毛都起来了「干嘛呢！」肩膀勐的一抖「正常点！你一个糙汉...」 「我学你啊。」权至龙笑着打断她的话，糙汉什么的才不想听，重新拿起烟提醒对方「你刚才接电话就这样。」 宋梓舒才不承认「我才没有！」 「我稍微夸张了那么...」权至龙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缝隙的手指「一点，就这么点。但是」放下手「你接电话的态度确实不对劲，说不喜欢就太假了。」 干咳一声的宋梓舒换了坐姿窝在沙发里，坦然的很「我喜欢也不代表我暗恋啊。」 「喜欢又不承认，人家约你，是约你吧？」权至龙看她点头，就笑「喜欢的人约你，你还找理由不去，不是暗恋是什么？」 抓了个抱枕抱在怀里的宋梓舒说「我是很理智的判断我跟对方差距太大，所以即便喜欢也想保持距离。但这不叫暗恋，这点要说清楚。」暗恋多丢脸！搞得好像是不敢追一样。 权至龙也这么想「你确定你不是不敢追？」 「作为李朱赫的朋友，你这么说好吗？」 「哪里不好了？」 「你觉得哥听到我们这个对话会开心？」 「这可说不好。」 权至龙对自家小伙伴可有信心了「他只是在兵役没办法做事，等他出来了你就知道没有比他更好的男朋友了。」 「呵呵。」宋梓舒脑袋一昂，为爱豆拉票「我们家哥哥谁都比不上，那是神！」「这么夸张？更好奇对方是谁了，圈内人？」 「关你什么事。」 「打探一下情报么。」 「我干嘛告诉你。」 「圈内人的话迟早会知道的，有什么好瞒的。」 「哪来的迟早？」 「记者会跟啊。」 「记者才不会跟呢。」 权至龙抽了烟，记者不会跟的话...「演员？」 宋梓舒白了他一眼「孔侑xi，行了吗。」 权至龙一愣，感嘆一句「还真是位高难度选手，不过，你口味变的有点快啊，不是喜欢帅哥吗？」 这话宋梓舒就不开心了「什么意思，我们哥不帅吗？超帅的！帅炸天！」握拳挥出，重音强调「宇宙最帅！没有之一！」 被她逗笑了的权至龙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前辈演技很好，地位就更不用说，人品虽然没有亲近过但名声很好，应该是不错的人。我的意思是，前辈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帅哥，就是...」 「没有就是！就是帅！」少女粉很不满意「我们哥哥就是帅！你才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帅哥呢！你这个矮子！」 「呀！」权至龙吼她「说什么呢！孔侑本来就不是帅哥！」 我屮艹芔茻！这矮子疯了吗！ 宋梓舒甩手一个抱枕就砸过去，看他躲开更气，怒气满值！权至龙还生气呢，骂人不揭短不知道么！说谁矮子呢！他是常规身高！很常规！ 双方怒视对方，眼睛瞪的比谁都大，莫名玩起了谁眨眼谁就输了的游戏。眼看战火一触即发，权至龙突然笑了，大笑，笑的整个人团缩在沙发上，笑的宋梓舒一脸茫然，搞什么？ 笑得不能自已的权至龙嗓子都笑哑了，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又被宋梓舒吼，菸头掉地了！冒烟了傻子！等他慌乱的把地毯上的菸头踩灭再拿起来，笑不出来了，因为宋梓舒想砍死他！ 权至龙抄起手机就说「我给你买，一模一样的，马上下单！」 站在沙发上的宋梓舒双手抱臂表达愤怒「我这是绝版！纯手工，世上只有这一块！」 「一定能买到，我保证！」款爷拿黑卡担保「就算全世界就这一个，我也能找人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宋梓舒气的要死，即『侮辱男神』之后还给她地毯烫了个洞，弄死权至龙的心都有，保证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就这一块！权至龙底气不足的安抚她，让妹子先从沙发上下来，看她不动弹还拿手机诱惑她，说是他有认识的家居设计师，很有名的设计师，什么绝版都能从他那弄到，让宋梓舒先下来跟他一起把茶几搬开，给地毯拍张照好发给人家。 妹子气唿唿的从沙发上跳下来，跟心虚气短的小哥哥一起把茶几搬开，搬完了发现，光搬茶几没用，得把沙发套组也搬开才行，更气！权至龙连忙推着她的肩膀把人推到一边，自己去挪沙发，好不容易把沙发挪开，拍照发给朋友，撑着朋友回信息的空隙问她地毯哪买的。 地毯来源于美人去英国拍一个杂志，休息时去逛周围居民的二手市场买的，不是什么有名的牌子，也不是什么知名设计师的作品，而是一位老奶奶在一家二手商品的店里打工，店里本来就有的。后来那家店经营不善关门了，老闆付不出工资就让员工拿店里的东西抵工资，地毯就这么来的。 「古董吗？你的收藏？」权至龙有些头疼了，这东西还真不好买。 第147页 「那倒不是。」 气也就气一会儿的小姑娘说不生气也就不生气了，靠着沙发望着那块墨蓝色的地毯「我当时是跟那个奶奶聊的太开心，感觉什么都不买不太好，地毯最大么，就买了，想着可能是最贵的。结果奶奶也觉得跟我聊的很开心，送我了，没要钱。」说着话嘆了口气「送到店里补一下应该也行。」重点不是地毯多珍贵，而是回忆很珍贵，犹豫的望着权至龙「有地方补的吧？」 并不知道的权至龙非常肯定的点头「有。」没有，他也能弄个有的！ 门铃突然响起，宋梓舒嘆了口气去开门，权至龙刚好收到了朋友的回覆。朋友的回覆很有意思，这块地毯很有名，瑞典的知名品牌，上百年的牌子了。但地毯本身并不算贵，是他们家的基本款也是经典款，比较特别的是，这块地毯是定制的。早年欧洲用得上昂贵的纯手工地毯的都是有钱人或者贵族，他们的商品都是定制，按照一个屋子定制，所以地毯上会绣对方的家族徽章或者是客人的姓氏。 地毯最中间那串花体字就是最初地毯主人的姓氏。朋友说弄个一模一样的就没必要了，买是肯定买不到，做出来不难但真的没必要，家里有个别人的名字不奇怪么。而且这真的是基础款，现在这个牌子还在卖的基础款。如果非要一模一样的弄出来比买个基础款要贵得多。 权至龙看着那串花体字有些纠结，正好宋梓舒拎着外卖回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跟她说了地毯的来歷，问宋梓舒介不介意家里有别人的名字。钱不是问题，但那么做好像不是很有必要。宋梓舒囧着脸听完了整个故事，眼神诡异的看着权至龙，权至龙不是很明白又怎么了。 「你看这块地毯，仔细看。」宋梓舒让权至龙看清楚「你有没有发现它看着保护的还不错。」 权至龙盯着那块就算保护的还不错但使用痕迹也很明显地毯，不太确定的回答「你很珍惜它？」 宋梓舒喷笑一声「权至龙xi，你知道一块地毯正常的寿命是多久吗？」 「几百年？」权至龙不懂。 长嘆一声的宋梓舒往沙发里一倒，对小伙伴的常识感到绝望「纺织品能有几十年就很传奇了，还得是真的被保护起来不使用的情况下，这块地毯从生产到现在，绝对不超过五年，再长一点你就会看到很多破损，你以为它是家具么，就是皮革也需要经常养护才能保存。纺织品会坏的，经常接触空气，经常被使用更容易有破损。我看着像是会养护地毯的人？」 权至龙眨了眨眼睛，看看手机再看看她「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地毯本身并不值钱，是不是某个人定制的我倒不知道，但不可能出现怎么早年的贵族定制这个可能。」宋梓舒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他「我所谓的绝版也不是地毯多贵，我不跟你说了么，是奶奶送给我的，心意比较重要，你换一块就不是这块了。你那什么朋友，要骗你钱的吗，还贵族呢。」 愣了半响的权至龙摇头失笑，放下外卖走向宋梓舒让她起来让给位置给他，拿了菸灰缸给她，点燃两根烟分她一根，坐在在她旁边，笑问她「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骗。」 「我哪知道。」宋梓舒歪着头看他，看他笑的有点不太对，又安慰他「说不定是你朋友搞错了地毯啊，这种波浪形的花纹很大众，可能什么牌子都有。也未必就是他要骗你，也可能是我搞错了。」 「这是安慰？」 「切。」 权至龙侧身在她腿上的菸灰缸里弹菸灰「要是波浪形的花纹很大众，他又为什么要说是瑞典的知名品牌呢？」 「你是权至龙啊，你会问的总得有点名堂。」宋梓舒对这点很懂「我经纪人买过一个高仿的香奈儿，我有次从她包里找东西，化妆师姐姐就以为是我的包。那包什么都做得好，就是拉链的金属颜色比真的要再深一点。化妆师姐姐有个一模一样的包，她盯着那个包研究了半天，跟我说，她好像买到假货了。我当时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她认为是正品的那个包才是假的。」 宋梓舒一手夹着烟一手拍拍觉得人生有点失败的哥哥的肩膀「往好的方面想，使用者特别使用的东西才特别，不一定人家真的是骗子。」怕安慰的不到位，又补充了一句万能的句子「你是权至龙啊。」 权至龙深吸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烟雾，倒在沙发里仰头望着天花板，声音很轻，轻飘飘的问她「权至龙又怎么样？」 「心灵导师那一类的我可不做，按照我的经验话题再继续下去，某个瞬间，你会觉得我真特别，然后朋友就变成了追求者。」宋梓舒摇摇头，让权至龙冷静「你是朱赫哥的朋友，我们还是别搞事情。」 一下就笑出来的权至龙问她「你那么自信啊。」 「这不是自信，也不是自恋，是人生经验。」一旦接受了美人就是自己这个设定，宋梓舒的人生经验就囊括了从小美到大的美人「我没办法跟帅哥做朋友，对方足够帅，我肯定追，对方不够帅我就没兴趣，没兴趣能做朋友的太少了。以此类推，男人也差不多，靠近我的男人想要跟我做朋友的少之又少，想要追我的倒是多。」侧脸看他「我漂亮啊。」 扭头望着那张素颜也漂亮的让人不免心动的脸，权至龙低笑一声「是啊。」不过「哥哥不帅气吗？」 第148页 「哎~难得气氛那么好，你又想吵架吗？」 「这是我不帅的意思？」 「你帅吗？」 「我不帅？」 权至龙坐起身把脸凑过去让她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张脸不帅？你知道我有多少颜粉吗？」 「权至龙xi，我们要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你帅是舞台创造的附加价值，聚光灯下的权至龙被包装成帅气的傢伙，但那就是聚光灯下的你啊。」宋梓舒抬手示意他看看周围的环境，沙发都乱着，聚光灯更是没有，他还有点小鬍子没刮「你真的不算帅哥，清醒点。」 没办法清醒的权至龙给气笑了「按照你的标准孔侑怎么都不算帅的啊，我私下见过那位前辈，很平常。」 「你跟男神怎么能比，想什么呢，我们哥全身上下都在发光啊，哪有什么私下，他在哪聚光灯就在哪。」宋梓舒斜眼看他「你想吵架？」 举手做投降姿势的权至龙表示「我不想吵架，理想探讨，那位前辈可能是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也是非常好的演员，这些我都承认，但光看脸，单单只看脸，你认为前辈是帅的？那黄政泯前辈该不会也是帅的吧？」都是演技非常好，也很有人格魅力的类型。 宋梓舒囧着脸怀疑他瞎了，黄政泯前辈才是标准的演技好的前辈，从哪个角度也不能说前辈是帅哥啊。权至龙就不懂了，宋梓舒评价帅哥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以防万一还问她，李朱赫算帅吗？ 「算啊。」 「他也是长的很另类的类型好吗。」 「你疯了吧，他不是你朋友吗？」 就是因为是朋友才那么说的权至龙让她清醒一点「朱赫气质很特别，模特出身么，衣品也很好，帅当然是帅的，但也不是常规的大众认为的那种帅哥啊。」 「等一下，所谓大众认为的帅哥到底是哪一种？」宋梓舒让他举一个她和他都认识的人当例子。 权至龙想都没想就说「top。」说完自己先愣住。 宋梓舒没看到他的表情，迅速接话「你瞎了吗？」 一下被拉回神的权至龙惊诧的望着她「哥不帅？！」别的先不管，不帅这点绝对不可能！ 「你瞎了吧，我穿上高跟鞋跟那哥一样高，你们团都是矮子。」 「呀！」 「抱歉抱歉。」宋梓舒迅速道歉，她没想挑起战争，地毯上已经有一个洞了，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你说赵寅城我还能理解，说他算怎么回事。」 权至龙隐约有些懂了「在你的标准里，帅哥就是长得高？」 「那倒不是，但帅哥的前提是比我高。」宋梓舒伸直腿让他看「这双腿如果因为恋爱不能穿高跟鞋，多可惜。」 宋梓舒穿着短裤，腿又直又长，权至龙盯着看了一会儿，莫名有点认同，但是「恋爱怎么就不能穿高跟鞋了？」 「对方至少要比我高我才能穿啊。」宋梓舒指着他在指着自己「我们两要是恋爱，我能穿高跟鞋吗？」 权至龙扬眉望着她「为什么不能？」 「干嘛，你要跟我一起穿高跟鞋吗？」宋梓舒伸手在两人头顶比划了一下「不穿鞋你跟我一样高哎。」 权至龙给气的「我比你高好不好！」 「随便啦。」宋梓舒摆摆手，男人的自尊心什么的，就会瞎扯。 权至龙一手灭烟一手要拉她起来比身高，他肯定比她高，高一点也是高！宋梓舒才懒得折腾，高一点算什么高。两人折腾了一会儿也没真的起来比身高，主要是权至龙抢先放手了，动手动脚的就容易靠太近，肢体接触太多不合适，那是朋友的女朋友。 说到朋友的女朋友这点，权至龙想起来「既然你喜欢孔侑，为什么不追？」摆手让她别说什么差距太大的事情，他已经听过了，说点他没听过的「是不是害怕自己追不上？」 「哪有我追不上的男人，我怕的是追上。」 「追上有什么好怕的？」 「追上了男神就变成了男人，何必呢。」 「什么意思？」 宋梓舒灭了烟把菸灰缸放在地上，翘起腿一晃一晃的跟权至龙说「前辈是我的偶像，偶像就只能远观，站远点什么缺点都没有，偶像光环会笼罩他。但走进了，追到了，恋爱中的孔侑也不过就是男人，会喜欢上我的前辈也只是男人。男人那么多，我为什么要让神仙下凡，神仙只有一个，得高居神坛才行。」 视线不自觉的被晃动的腿吸引的权至龙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回她「说不定你追到了，靠近了，不止没看到缺点，反而看到了更多优点呢？」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 「总有原因吧。」 晃悠的腿停下，男人的视线从腿上移动到她的面庞，看着没心没肺对他一点也不关注的姑娘跟他说... 「舞台上的权至龙光鲜亮丽，聚光灯下的权至龙是粉丝的神明，镜头前的权至龙帅到至少一米八。那样的权至龙是不能下凡的，也没人想看你下凡。再怎么说爱你的粉丝一旦发现你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也会质问你，为什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可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想像中的那个人只是个假面吗，知道的，自欺欺人罢了。」 「但你，又何必戳穿那个假象呢。我认识的哥哥，应该更帅气才对，忧郁不适合你。」 第149页 宋梓舒说得对，漂亮的姑娘最好别那么特别，不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8 08:21:38~2020-05-19 23:5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飘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幽音、好好看、sdokkl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斜风细雨在孤舟 30瓶；fufuheqiu 20瓶；七月呀七月 14瓶；叶落花飘、聿修、陌离在即、人来人往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偶像光环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神奇到能忽视一切缺点。问题在于, 光环碎裂的剎那, 好感很容易变成恶感。 宋梓舒拒绝接近孔侑, 因为男神不可以下凡，男神一旦变成男人, 神明就不过如此。 两个小时前宋梓舒接到赵寅城的电话，江湖救急, 他要参加一个派对, 约定好的女伴临时有事放了他鸽子，找宋梓舒帮忙撑场。宋梓舒都不用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有女伴就直接问穿裙子还穿裤子，得到『裤子』的回答，秒懂。当即跟权至龙道歉说她有事，上楼换衣服化了个淡妆开车去跟赵寅城汇合。 这个圈子有些社交场合不方便拒绝，但去的人会用带伴的方式表达自己今天什么都不想做。女明星会带男伴，男明星会带女伴，都是表达这个意思。不然主办方会介绍人, 一些抱着各种目的的人也会故意接近, 有了伴就有了拒绝的理由，这是最合适的不伤害双方面子的方法。 穿裙子和穿裤子代表的是场合是否安全，前者就很安全, 场子里没有不能拒绝的人, 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用担心咸猪手处理不了。后者并不是危险的意思，危险的地方赵寅城也不会给宋梓舒打电话, 那只是代表场子里有人不方便得罪，如果打扮的太光鲜可能给对方造成误解，为了自身安全还是穿裤子比较好。 宋梓舒很安全的赵寅城汇合了，深色衬衫和西装裤，头髮挽起还带了个无框的眼睛，走中性风，很安全。安全的赵寅城都给逗笑了，跟她说没那么夸张，她这样跟去参加剧本会议似的，那是去派对。宋梓舒白了他一眼，吐槽他要求真多，让他下车等着。 再次出现的宋梓舒散了头髮摘了眼镜，扣子扣到最顶端的衬衫解开达成深v效果，袖子挽起，下摆收进裤子里，丝巾变成腰带斜斜的扎一个蝴蝶结。披散长发的姑娘腰肢盈盈一握，白天的都市丽人变身夜店美人，嘴上再添一抹红唇。 美人往哥哥面前一站，张开手臂轻启红唇，嗲嗲的叫了一声「欧巴~」 欧巴拍手给她鼓掌「好样的。」说着沖她伸手，等她把爪子搭上来，十指相扣，带着她马路对面的别墅走。路上跟她说派对的性质，知名制作人组的局，对方亲自打电话给他，推不掉。叫宋梓舒过来就是挡个雷，进去晃一圈就走。 「组局的理由是什么？」 「小女朋友生日。」 「小女朋友？」 「据说是我粉丝。」 宋梓舒懂了「人气高也是惨。」 赵寅城嘆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目前人气都很高的男女进了门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成营业中，笑的亲切又灿烂，给那位看脸应该比宋梓舒大不了多少的小女朋友庆生，再跟那位看脸就算不能让宋梓舒叫一声大叔也能叫一声大伯的制作人寒暄。制作人笑的跟弥勒佛一样，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跟赵寅城说实在是抱歉，搂着小女朋友的腰说她太喜欢赵寅城了，他被她闹的头都疼也是没办法。 赵寅城当然是说很荣幸，社交场合么，还能说什么。很荣幸的小女朋友跟赵寅城拍了n张照片，知名制作人就跟宋梓舒在边上看着，聊着宋梓舒有没有往电影圈发展的想法之类的。宋梓舒一边说有机会当然想，一边盯着赵寅城那边，看那哥有点不耐烦了，就叫了他一声，再跟那个越拍越嗨的小姑娘说实在抱歉，她还有点事，早就跟人家约好的。 小女朋友有些可惜，嘟着嘴望着那位大伯，像是不乐意。大伯很懂规矩，知道赵寅城能来一趟就算给面子了，笑着说没关系，还说麻烦赵寅城了，哄了那姑娘两句就送赵寅城和宋梓舒出去了。路上跟赵寅城说，他那边有个项目，如果赵寅城有兴趣，明天他让人把本子送过去，还对宋梓舒说，里面有个女性角色人设也不错，她要是有兴趣也可以看看。 从进门到出门一共也没花一刻钟的两人再次上车时，宋梓舒很疑惑赵寅城干嘛来，他又不是缺片子拍的人，这种过来串场当人形立牌的事情不符合他性格啊。赵寅城嘆了口气，他本来确实不想来的。 「我欠他一个人情。」赵寅城摇摇头不想说，启动车问宋梓舒「饿不饿，带你去吃饭，吃贵的，当谢谢你陪我跑这趟。」 宋梓舒对吃什么无所谓，但对他不想说的事情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情能让你还需要找个女伴来跑这一趟？」看他不说话，就瞎猜「肯定不是什么大人情，要不然你也不会来了就走。也不会太小，否则你大可以不来。」好奇的望着他「是什么？说说呗。」 「不是什么好事。」 「能有多坏？」 「小朋友不方便听的坏。」 「哦~~~」宋梓舒拖了个长音，食指沖他一点一点的「我懂了，男女之事！」 第150页 赵寅城睨了她一眼「是啊，怎么了。」 宋梓舒双手交叠握拳「更想听了~」 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的赵寅城就说给她听了，事情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也确实是男女之事，同样是不适合说给小朋友听的事。故事里还涉及宋梓舒认识的人，那位曾经害的宋梓舒没日没夜赶工的李英善是故事的主角。 「李英善？我认识的那个李英善？」 「对，我跟你说她男女不忌的那个李英善。」 「跟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 车继续开，故事也继续说。 故事发生在很久之前，久到宋梓舒还没入行呢。赵寅城彼时刚刚崭露头角，说红也红，但地位么就一般般。早些年圈内是真的乱，赵寅城就中了招，他当初就跟宋梓舒说过，李英善玩的很野，彼时赵寅城能逃出生天靠的就是他们刚刚见过的制作人。 「我当时已经在酒店了，整个人迷迷煳煳的能感觉不对劲但没力气挣扎。元载哥（派对的主人）发现我不对劲，就跟李英善说他找我有事，李英善在他面前就是个后辈，都不用解释什么，一句话就把我带走了。要不是那哥...」赵寅城笑了笑「事情就好玩了。」 赵寅城是真的当故事说，那些过去对他来说都算不上事故。从那个年代起来的演员碰到事故是新时代的孩子们无法想像的，语气可轻松了。宋梓舒却没办法当故事听，即便他已经把危险的部分用一句话就带过去了，但她还是心慌慌的，只一句『没力气挣扎』就足以让她浑身发寒。 别人听起来是故事，当事人讲起来也是故事。但作为同行，还接触过故事主人公的同行，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的宋梓舒真心认为，那就是事故，很危险的事故。 红灯的间隙赵寅城看宋梓舒脸都僵了，嘆息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顺毛「所以说，你非要听那些做什么。」 宋梓舒拽下他的手攥在手里，追问了一句「后来呢？」 「哪还有什么后来，后来就没再合作过啊。」赵寅城笑道「元载哥人很好，除了在女人方面有点问题之外，其他都挺好的。在女演员的圈子里名声可能一般，但在男演员的圈子，是很好合作的制作人。」上下晃了晃她的手「虽然不太可能，但他如果单独约你，可别去啊。」 一把甩开他的宋梓舒怒道「你介绍那种人给我认识？」 「那位不是坏人，真不是，玩的也是你情我愿的。很讲规矩的人，真的。」赵寅城解释道「我本来也没想约你啊，这不是救急么，我打了几个电话就你有空。我团队的人那哥都认识，随便拉个人过去也不太礼貌。」故意哄她「我们梓舒红啊~现在可是超一线，叫上你撑场才能解救我~」 很好哄的小姑娘哼了一声算是放过来他，跟着问之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后来你没有报復李英善？」 「当时是没办法做什么，我要是能报復她，她也不敢给我下药。」 「现在也不行吗？不可能啊。」 「现在是行啊，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搞那些麻烦干嘛。」 小朋友完全不能理解这句话「就这么过去？你不生气吗？」 「气啊，当时真的是很气，气的都想我干嘛要忍，什么得罪制作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憋着一口气想着等我成功了一定要把她踩在脚底......」 「那就干啊！」宋梓舒临空一巴掌，强烈支持「那种败类！」 「那种败类干嘛要成为你人生的主角。」 「啊？」 绿灯亮起，车继续开，司机笑眯眯的跟小姑娘说人生哲理。有些人就是脚上的癞□□，从你脚上跳过，噁心，但你要为癞□□噁心一天就太无聊了。人生有更多值得去追求的东西，癞□□就只是噁心的东西，跨过去就行了，没必要跟她计较还拉低自己的身份。 这种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咬回去的话宋梓舒没办法接受「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圣人？走立地成佛路线的吗？」 「我确实也不走那个路线，而是等我真的到了可以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我的眼里了，这么说你明白吗。」赵寅城笑看她「要不是你接了她的项目，我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你都站在山巅了，还怎么会对山脚的人感兴趣。」 宋梓舒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莫名的感到不对劲的那种问题，皱着脸不说话。赵寅城扫了她一眼，问她想什么呢，宋梓舒让他先闭嘴，她快要想到了。想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来的小姑娘脸皱的都要成一团了，赵寅城都被逗笑了，就让她说说看，想什么想那么纠结。 「饭店到了，要不我们先吃饭，喝杯酒促进一下灵....」 「啊！喝酒！」 宋梓舒勐的转头「姜东元前辈！那哥不是去美国发展了吗！」她想起来了，那位前年就去美国发展了，这两年一直在海外，都不怎么回国的！这不对啊「你们三个为什么会约在弘大吃饭？就是当初我们碰巧遇到的那天。」 赵寅城笑了笑「你都说是碰巧了，就是碰巧啊。」 「不对吧，前辈不是常年在海外吗？」 「又不是被限制入境，也会回国啊。」 「那也不会去弘大吧。」 「为什么不行？」 宋梓舒没办法接话，难道要说弘大属于年轻人，你们这些老人家不合适？讲出来会被打吧。赵寅城让宋梓舒别想了，先下车，吃饭，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想。 第151页 他们不在弘大在江南，吃饭的地方也不在烤肉店而是在一家不知道要怎么定义的店。店很小，小到就过道有几张桌子，还有个占地颇大的吧檯，打光有点像音乐吧里面也放着音乐，但音乐是用留声机放的爵士乐，墙壁上放着黑白电影，不出意外应该是默剧，光看画质片子就很老。 店主人跟赵寅城认识，两人笑着打招唿，赵寅城跟店家说老样子，宋梓舒随后进门。 吧檯边坐着四位客人，宋梓舒认识三个，还有一个是男神。 宋梓舒当即懵逼，因为她几个小时前跟男神说，抱歉，我今天有约了，会玩的很晚，搞不好会通宵。 这....就很尴尬了。 尴尬的宋梓舒站在门口不敢动，赵寅城都跟真的是偶遇的孔侑打完招唿了，一回头发现她还站在门口，问她干吗呢，宋梓舒虚弱的蹭过去，无限心虚的沖男神叫了声前辈，连欧巴都不敢叫。 孔侑笑看她一眼，状似随意的问赵寅城「你们怎么在一起？」 「元载哥交了个小女朋友是我粉丝，今天生日叫我去当个人形立牌，本来约的人临时有事，就找她帮个忙。」赵寅城伸长胳膊把呆站在一边的小朋友扒拉过来，按着她脑袋说「幸好她今天有空，不然我就麻烦了。」 孔侑轻笑一声，望着笑的无限乖巧就差把『我很乖』刻在脑门上的姑娘「原来...你有空啊。」 他顿的那一下宋梓舒就一抖，赵寅城有些诧异，来回看看「什么意思？」 「没什么。」孔侑岔开话题问他「来吃饭？」看他点头就说「那你们聊，我们这边还没结束。」 赵寅城跟其他几人笑笑，这边四个，他只认识孔侑，孔侑没有介绍的意思，他也就没提，搂着宋梓舒就要走，哪想到坐在孔侑边上的男人叫住了宋梓舒。还不等宋梓舒回应，孔侑先说，让他们先吃饭，之后的事情再说。那男人好像要说什么，但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宋梓舒也就没开口。 赵寅城看了眼宋梓舒，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留下，宋梓舒偷摸掐了他一下，赵寅城就懂了，带她去了拐角的桌子。宋梓舒快步抢了背对吧檯的位置，有心想换家店又觉得太刻意，又忍不住怪赵寅城首尔那么大，他怎么偏偏来这家店！赵寅城被怼的很无辜，这家店东西好吃啊，一般也不接待陌生人，都是熟客，他也常来，有什么不好的。 宋梓舒小声尖叫「前辈为什么会在？！」 赵寅城更疑惑了「他在怎么了？」 「你又是没见过，干嘛，见了面发现男神真的不能靠近，粉丝心态爆炸了吗？」赵寅城笑她「有没有必要搞那么夸张？之前不是还叫哥，现在又变成不能接近的前辈了？」 宋梓舒表示他根本不懂，声音压的更低了，也更崩溃「我之前刚跟前辈说今晚有约，现在被拆穿了！」 赵寅城楞了一下，想到刚刚孔侑那句没来由的话，明白了「那你干嘛骗他？」 「因为不想见！」 「不想见？」 「你小点声！」 托着下巴的赵寅城觉得他声音很小了，小朋友几乎在用气声说话才是夸张「你正常点，不然显得更奇怪。」 宋梓舒一秒坐直，特别特别直，背都绷紧的，脸也绷着「这样呢？」 赵寅城喷笑，正好店家先送了酒和冰桶过来，他正要给宋梓舒的杯子里放冰块，就看到宋梓舒扭开瓶盖就往方口杯里咕嘟咕嘟倒酒，连忙伸手按住酒瓶，就这那杯子都快倒满了。他都没来得及拦，那姑娘手一抬头一仰，一口灌下去半杯，等他抢过酒杯，杯子里的酒就剩个杯底了。 「呀！」 这次真没控制住音量的赵寅城吸引所有人视线，先挥手沖他们表示没事，再压低声音骂宋梓舒，那酒很烈的！宋梓舒已经感受到酒很烈了，烧的她喉咙里像是有团火，连声咳嗽。赵寅城一边骂她，一边往她嘴里塞冰块，让她压一压。火没压下去，冰块冻在嘴里，奇妙的冰火两重天效果让宋梓舒有些惊奇。 赵寅城轻打了她一下，起身帮她去要饮料，咔哧咔哧把冰块嚼碎咽下去的宋梓舒感受烈火和寒冰相交的奇妙感觉，默默的又拿了块冰塞嘴里，两块之后准备拿第三块时手背人抓住了。冰块被拿走丢在垃圾桶里，掌心被对方塞了杯黄色的果汁，耳边听到一句，喝这个。 自然的说了句谢谢准备喝的宋梓舒刚把果汁送到嘴边发现不对，那不是赵寅城的声音，那是... 孔侑一把按住被吓的要跳起来的小姑娘的肩膀，拿走果汁放在桌上，让她小心点，说着话从边上抽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跟他说赵寅城在接电话，还指给她看。宋梓舒快速瞄了他指向的方向一眼，看没看到人都不知道，就沖孔侑笑，笑的特别乖，还是那个把『我很乖』刻在脑门上的笑。 孔侑也笑，笑她「你是跟男朋友分手了之后连对方的朋友都不再见的类型？」 宋梓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孔侑已经发现猜错了，笑容变的微妙起来「不是因为金材煜，那是因为什么？」 刚明白前一句是什么意思的宋梓舒没办法回答第二句，维持着乖巧的笑脸继续装听不懂。 小朋友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大前辈看的很清楚，但她既然想装傻，那就装呗，配合她跳过那个话题，说正事「我之前想跟你谈一个剧本，是你之前给我看过的那个剧本，导演找到我想要...」 第152页 「我没兴趣。」宋梓舒快速打断。 孔侑有些诧异「我还没说完。」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不是问我要不要出演吗？」 「是，但是...」 「我没兴趣。」 再次打断的宋梓舒说「本子很好，本子特别好，本子完美，但我不想再跟李俊彦合作，他...」 「我怎么了？」 宋梓舒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李俊彦站在她身后，让她继续「我怎么了？」 合作的时候对方是导演要维持基本的礼貌，都不合作了大家就很平等，宋梓舒就直说「我不喜欢你工作的方式，太累。」 「你累？累的是我...」李俊彦辩解的声音被抬手的孔侑打断，走到一边拽了把椅子过来，伸手示意孔侑说，他听着。 宋梓舒在孔侑开口前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全身心的拒绝「不合作，没得谈。」 孔侑好脾气的开口「他改了剧本，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不行，不谈。」宋梓舒再次打断，拒绝三连。 李俊彦想说话，孔侑一手制止他，一手敲了敲桌子，让宋梓舒老实点，沉下脸开口「你对前辈的规矩呢。」 对这位前辈非常有规矩的宋梓舒连忙放下手搭在腿上，做的可规矩了，敬语都出来了「您说。」 不规矩的时候弄的人没法说话，太规矩也弄得人没法说话，孔侑有些头疼，先给李俊彦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过去，等脸色不好的导演走了，重新扬起笑脸温和的跟女演员说，导演改了剧本，改过的剧本非常值得一看，他建议她先看看，要不要合作都是以后的事情，总得先看看剧本满不满意。 宋梓舒有心想说只要导演是李俊彦剧本给力到能拿奥斯卡她都不会拍，可要是这么纠缠下去就没完没了，就点头同意说先看剧本。孔侑就问她要了邮箱地址，把剧本发给她。赵寅城正好回来，问他们干嘛呢，孔侑说给宋梓舒传个剧本，赵寅城问他难道又重新接电视剧了么，孔侑余光扫了眼宋梓舒说是电影，顺势就把故事梗概给说了。 当初宋梓舒拿到的剧本用一句话概率就是一位美丽的女人消亡的故事。更改过的剧本多了一条故事线，从小是雏鸡的女主母亲有个客人，同时也是她的客人。那位客人从小看她长大，她一度当对方是父亲一样的人，这个人改变了她的一生。增加的男性角色戏份不多但很有层次，是个恶角，为利益不择手段。 他是女主的长辈，是女主的启蒙者，也是一手推女主进入深渊的人。女主是他的武器，是他周旋名利场最尖锐的刀。 孔侑对那个角色很感兴趣，关键是，没人找他演恶角，从来没有过，他从出道到现在就没有演过恶角。新人时期就不说了，红了就更不会有人找他演恶角了，那种片子就是拍出来也卖不出去，没人想看孔侑演恶角，南韩观众不可能接受的。 也就李俊彦干得出来，疯子一个。那疯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这种黑到一点白都洗不出来的角色太吸引人了。 宋梓舒只敢自己在心里吐槽导演的疯狂。 赵寅城则是直接吐槽「这种角色你怎么演？」 「我为什么不行。」孔侑就笑「你难道不想演恶人？」这是所有维持证明形象的演员都想尝试的类型，纯粹的恶人，谁都想演。 「想是想，但也就是想想。」赵寅城还是很实际的「不可能有人找我演恶角，独立制作的类型片自动会跳过知名演员，一来请不起，二来他们的本子也送不到我们手里。三来么...」嗤笑一声「我总要对团队负责啊。」演恶角牺牲很大的，光gg商那边就没办法交代，品牌方对演员的形象限制很多，这些都是签在合约里的。 同样要对团队负责，身上背了n多品牌的孔侑表示「不再国内上映，拿去参展的片子，就当玩一玩了。」 赵寅城笑了笑没继续谈这个，只问他剧本能不能看，孔侑干脆也发了一份给他。 宋梓舒在他们聊天时全程不说话，盯着桌面跟上面能开出一朵花来一样。那态度有些奇怪，但两位大哥哥都没说什么，孔侑说完了就回去了，人走了，赵寅城才问她，怎么回事。 并不想回答的宋梓舒只怪他为什么去接电话，接电话就算了，干嘛让孔侑送果汁过来。她才说过不想见对方！ 都快忘了这回事的赵寅城好奇了「他怎么你了？」不应该啊「之前不是好好的么？」 「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 宋梓舒气鼓鼓的给杯子里倒酒，这次赵寅城拦的快，抓着酒瓶放到自己边上让她先给杯子里放冰块，酒真的很烈，她都试过了还折腾什么。宋梓舒表示就是因为酒很烈才不要冰块的，她继续酒精让自己放松。 「小朋友玩什么借酒消愁。」赵寅城让她老实点「这酒后劲很大，别以为自己酒量好就乱来。」说着想起来「你酒量不算好吧？」他们一起喝过酒的，这姑娘酒量也就是一般，倒是酒品很好玩。好玩到她的经纪人一般不给她喝酒，怕出事，别人出事。 酒量确实算不上好的宋梓舒郁闷的给杯子里放冰块，堆的满满的就沖赵寅城「这样总行了吧！」 「跟我发什么脾气，我又没惹你。」赵寅城给她倒酒，也不敢倒多就两口的量，金黄色的酒液让冰块一化都没什么颜色了。 第153页 宋梓舒让他再倒点，也只得到了一滴的增量都无语了「你还不如不加呢。」 「那就不加了。」赵寅城都不把酒给她，自己给自己倒酒，酒瓶就放在自己手边像是怕她抢，被白了一眼也只是笑「说说看，他怎么惹你了。」 宋梓舒才不说呢，她能跟任何人说也不能跟赵寅城说啊，这位肯定会跟孔侑说的，那就真成暗恋了，多丢脸，才不干呢。她摆明不想谈，赵寅城也不强求，转而跟她聊电影，问她是不是打算拍电影。宋梓舒想都没想就摇头，不管她想不想拍电影，她都不会跟李俊彦合作。 「李俊彦是谁？」赵寅城问。 宋梓舒举杯沖背对的吧檯示意了一下「进门坐在前辈右手边的那个，之前手指舞的导演。」又觉得不对「你不是打听过他？」 「啊~」赵寅城想起来了「之前折腾过你的那个导演？」看她点头，侧身想看看人，被喝酒的宋梓舒连忙拦住，让他别看。 想起来是谁了就想起来那位导演的履歷，独立电影导演，想起了履歷就想到刚才的剧本，问宋梓舒，他们刚才聊的就是李俊彦的剧本？看宋梓舒点头又有些意外，那样的导演怎么会找上孔侑，对方应该没有渠道能联络到孔侑才对。 说起这个宋梓舒就生气「金材煜那傢伙太过分了，亏我分手还对他那么好，他居然把哥的号码给李俊彦！」一定要拉黑！绝对！恩将仇报的傢伙！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赵寅城都楞了一下，被宋梓舒示意倒酒，随手就给她倒了，倒完发现倒多了，冰块有点化，又没办法再收回来就让她慢点喝「你跟金材煜什么时候在一起过？他不是你手指舞的男主吗？」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前辈没说吗？」 「哥知道？」 「知道啊。」 赵寅城看了眼孔侑的方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也没在意「就算哥知道也没必要告诉我啊，特意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说你呢，你们在一起过？怎么又分手了？入戏的时候在一起，出戏又分手了？」这姑娘的性格搞不好干得出来。 某种程度上确实干的出来的宋梓舒表示故事有点复杂，赵寅城就让她慢慢说，他们有的是时间。宋梓舒却有点不想聊，面对孔侑的事情不聊赵寅城也没逼问，但这次宋梓舒不想聊，他却说她听了他一个故事，得还他一个故事才行。 被礼尚往来这个词裹挟的宋梓舒一边喝着酒一边跟他讲那个旧情復燃的故事，赵寅城让她等下，旧情復燃的意思是，他们还有旧情？那就是个更复杂的故事了。 「我们又不赶时间。」赵寅城让她说，却不再给她倒酒，她喝的有点太急，这酒后劲真的大，他怕她扛不住。 宋梓舒点了点杯壁让赵寅城选「听不听故事了？」 犹豫着又给她倒了点酒的赵寅城劝她「差不多就别喝了。」 自我感觉远没有到差不多程度的宋梓舒让他别管了，酒一杯接一杯，故事从见色起意开始，说到旧情復燃，她已经喝下去大半瓶了，赵寅城真不敢给她倒了。赵寅城不倒酒，故事就戛然而止，停留在樱花树下的告白。赵寅城面对不给酒就没故事听的小姑娘又想气又想笑。 「菜都没上来，酒倒是喝了不少，你喝那么急真的会醉，我都喝不了一瓶，你的量最多小半瓶就差不多了。」赵寅城让她看看只剩三分之一的酒瓶「这已经过了。」 宋梓舒才不管，把酒杯往他面前推「给不给？」 「不~给。」赵寅城拒绝。 「不听故事了？」 「反正都是知道结局的故事还有什么好听的。」 「你知道什么结局。」 「分手啊，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能和好一次说不定就有第二次啊，那算什么结局。」 宋梓舒托着下巴微微嘟嘴，拿眼尾勾他，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撩拨的味道「男女之事没到死都没结局，你该不会不懂吧~」 赵寅城被她勾的一愣，随后就笑了。 「宋梓舒。」 「干嘛。」 「你喝醉了吧。」 「才没有呢~」 赵寅城低头嘆了口气，撑着桌子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宋梓舒坐着不动「酒还没喝完呢。」 「带回去喝。」赵寅城很好说话，走到她面前沖她伸手「走吧，去你家喝。」 宋梓舒歪了歪头，看看酒瓶再看看他，手缓慢的搭在他的手上，突然用力勐地把人往下拉，赵寅城差点被她拉下去，连忙撑着桌子站好，反手把她拉起来，扣着她的肩膀让她别搞事情。 小姑娘很搞事情的抬手顺着他的腰背一路从自己这边滑到另一边，弄得敏感点被攻击的赵寅城忍不住抖了一下，打开她的爪子扣着她的两只手让她老实点。宋梓舒左扭右扭的想挣扎，娇娇软软的说他坏，不像是骂人像是撒娇。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吧檯的人，孔侑走过来刚想问怎么了，还没开口妹子拖着笑的站不稳的赵寅城大退一步，愣住。 「你别过来，我忍不住！」 赵寅城笑的不行，跟孔侑说「她醉了，别管她。」 「你才喝醉了呢！」宋梓舒可不认，她多清醒啊，还记得躲男神！ 孔侑看看宋梓舒再看赵寅城，当然是相信朋友，笑呵呵的顺着醉鬼的话问「为什么会忍不住？」 第154页 无敌清醒的宋梓舒昂着脑袋说「我喜欢你啊！超喜欢！看到你就忍不住想扑上去！万一把你扒光了怎么办！」 孔侑表情一僵，赵寅城大笑出声。 宋梓舒左右看看「怎么了？」 是的，妹子喝醉了，妹子的酒品很好玩，类似于...... 赵寅城按着她的脑袋转向自己「我呢？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超级~」宋梓舒嚮往他怀里扑，手被扣住人还要往前蹭，萌的要死「最喜欢你了~」 孔侑木着脸望着宋梓舒，再看赵寅城。赵寅城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场面许久未见了。 「别想太多，她喝醉了就这样。」 「你才醉了呢！」 「是~我醉了~」 赵寅城把人圈在怀里同孔侑道别「我先送她回去。」 孔侑反射性的点头，又立刻改口「我跟你一起。」 「你不是有事吗？」 「结束了。」 「也行，我一个人还玩不过她。」 「玩不过？」 赵寅城轻嘶了一声，长嘆一口气，感慨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9 23:59:11~2020-05-20 05:3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好看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孔侑 宋梓舒喝醉了什么样？就...... 「丑八怪！」 「你说什么？！」 赵寅城一把捂住宋梓舒的嘴，手大脸小, 直接盖住了半张脸, 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沖李俊彦鞠躬, 嘴上帮她解释「醉了，别在意。」说完不等李俊彦反应过来推着宋梓舒连忙往外走。 落后一步的孔侑再次跟无辜被骂的李俊彦道了声歉, 同时强调宋梓舒真的是喝醉了，弄的李俊彦脾气都发不出来, 硬挤了个笑脸说没事。有心想问孔侑剧本的事情吧, 孔侑又说今天先不谈了，等明天电话联繫。聊的好好的人要走，李俊彦有些郁闷但也不方便阻拦，就只能跟对方道别。 聊了几句再出门的孔侑看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左看右看也找不到人在哪，干脆打电话找人。赵寅城的电话没人接，想了想又给宋梓舒打，妹子的电话倒是有些接, 主人自己接的, 接了之后还有明显的『嘘~』的声音，好像在跟谁说别说话一样。 接电话的宋梓舒完全听不出来醉意，但聊两句就露了, 因为他问她在哪, 那姑娘回答，在不能见你的地方。随后孔侑就听到了赵寅城的笑声，跟他说车停在马路对面, 黑色路虎。车牌号刚报了两个数字，电话突兀的被挂断了。孔侑看看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先去找车了。 找车很容易，不用到马路对面就看到了黑色的路虎，车牌号不确定也就不确定了，这边这一排就这一辆路虎，不用确定。 过马路，开车门，车门一开，转瞬『碰！』的一声关上，半秒后迅速拉开车门。 「呀！」 之所以关门是因为车内的画面实在不适合多一个人，后来又打开是因为，车内的画面必须多一个人！ 孔侑的吼声还没落下，赵寅城勐的用力把身上的人推开，唿吸之间三声叫声，赵寅城是一声小心伸手要拽，孔侑也是一声小心，探身要挡，两位伸出去的手都没来得及，妹子的后脑撞在车顶『乓』的一声闷响，小姑娘尖叫出声。 「你干什么！」 「我....」 赵寅城都没办法解释，连忙坐起来让孔侑先上车，又去拉捂着脑袋叫疼的宋梓舒，扒拉她的头髮看严不严重，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说疼，赵寅城又心疼又好笑，忍不住骂她，谁让她扑过来的。他们这边折腾着，那边孔侑上车了，关上门等着赵寅城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限制级的前夕！ 有心想解释自己很无辜的赵寅城被小姑娘缠着没办法说话，干脆把人卡在怀里再次使用捂嘴的招数，超迅速开口「她干的，我是怕伤到她才....」表情一变，秒速放手，捂嘴的手掌立刻变成捏脸的姿势「不！准！舔！你是狗吗！」 孔侑一愣，宋梓舒黏煳煳的撒娇「我疼吗~」 「那也不行！」赵寅城刚把警告说完，怀里的姑娘就开始扭，扭的他心神不灵，沖孔侑求救「换一下。」 「换...」什么？ 话都没问完，赵寅城就腾空把宋梓舒抱到两人中间，往他那边一推，人往边上一缩「教给你了。」 再次愣住的孔侑动作却很自然的接住软软的身体，刚想问赵寅城搞什么，宋梓舒动作迅速的从他身上爬起来，脚撑地平滑抵着赵寅城，这下给两个坐在门边的男人弄楞了。 赵寅城可惊奇了「你怎么靠过来了？」 孔侑也很奇怪「你躲我做什么？」 宋梓舒一点都没有喝醉的样子，脸不红气不喘，认真严肃的表示「我不能靠近他。」这话一听就是跟赵寅城说的。 赵寅城很不能理解，探头看了眼孔侑「他不好看吗？」 「怎么可能！」宋梓舒扭头沖他「你瞎了吗！」 必须没瞎的赵寅城更不懂了「那你靠过来干嘛？」 「当然是......」 『啪！』 「停！」 孔侑拍手打断两人的对话「随便谁，先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第155页 宋梓舒扒拉着赵寅城的胳膊扭头背对他，赵寅城一边按住她的爪子让她别乱碰，一边跟孔侑说「她就这样，喜欢就往上扑，不喜欢就直接怼，喜欢的标准就是看脸。」说着话按着她的脑袋让她仔细看看孔侑「那边还有个人呢？光折腾我做什么！」 摇头晃脑想挣扎的宋梓舒叫着不可以，听的赵寅城都郁闷了，为什么不可以？ 「那是男神啊！」 「男神怎么了？」 「男神不能亵渎！」 「说什么呢。」 赵寅城都要怀疑宋梓舒是装醉了，结果一是疏忽被小姑娘挣脱勐的往怀里一扑，不怀疑了。但也不准备跟她聊了，一手推着宋梓舒的肩膀，另一只手沖孔侑招唿「帮忙啊~」 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的孔侑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不止没有帮忙，还故意往门边靠了靠，给他们留出充足的空间可以折腾。 赵寅城都无语了，干什么呢！孔侑表示看他玩的挺开心的，好像没必要他登场。赵寅城给气笑了，眼尾一挑，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的玩的开心的。 放弃挣扎的赵寅城也不拦宋梓舒了，妹子突然被放开还楞了一下，脑袋左右看看，偷瞄了一眼孔侑，身子往赵寅城身边躲，都要贴赵寅城身上了还觉得不安全，撑着赵寅城的肩膀腿一跨就要坐在她的腿上，还没坐上去，就被边上等着看笑话的人勐的拦腰一抱，瞬间拉回原位。 赵寅城嗤笑一声，就知道这哥看不惯。 宋梓舒完全茫然，她刚刚是飞起来了？ 孔侑迅速放开她手臂上移，掌心按住她的肩膀，沉下脸「规矩点。」 这下，看好戏的变成赵寅城了，那姑娘要是那么好搞，就不会折腾到这一出了。 宋梓舒很不好搞，她不想靠男神那么近，也不想被男神按住，不想和男神有任何身体接触。但男神按住她不放，力气可大了，大的她肩膀都被弄疼了。 小姑娘喝醉了，喝醉了之后脸不红气不喘，她喝酒不上脸，脸上又带着妆，不是熟悉的人，跟她喝过酒的人如赵寅城，真的看不出来她醉了。但她到底喝醉了，醉酒的人脑子是懵的，眼神也是雾蒙蒙的，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孔侑，声音软的像是被欺负了一样，软绵绵的开口。 「欧巴~你弄疼我了~」 孔侑闪电般收回手，速度快的都能看到残影，赵寅城抿嘴憋笑，心里想着，开始了。 宋梓舒开始了。 小姑娘蹭啊蹭的，小心翼翼的往孔侑那边蹭，看到他皱眉，可怜兮兮的停下，又叫了一声「欧巴~」 孔侑咳嗽一声让她正常点「做什么？」 美人低着头像是有些害羞，侧脸微微抬起羞涩的瞄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的风情撩的孔侑不自觉眨了眨眼睛。 「我喜欢哥哥~超级喜欢~超~级~超~~~~级~」 孔侑眼神如剑刺向她，刺的宋梓舒缩了缩肩膀，有些害怕，下一秒头一抬，勐的扑过去「我就喜欢你！怎么了！」 不过一个晃神就被人搂住脖子的孔侑都楞了，视线里全是热烈告白的人，心神不定之时大笑的声音入耳，瞬息拉他回神，捂住她的嘴巴把人推开，僵着脸问赵寅城「她什么毛病。」 「我不是说了么，我一个人玩不过她。」赵寅城笑的不行，作为『前辈』还跟『后辈』说「你可以放手试试，还有更好玩的呢。」眼神跃跃欲试的怂恿孔侑「试试看，很有意思的。」 比起往赵寅城身上蹭的夸张，被自己一推就推开的小姑娘好像没那么『危险』，孔侑试探着松开手。赵寅城顺势开局，翘着腿开启奇妙的游戏。 「你喜欢孔侑？」 「喜欢！」 「多喜欢？」 宋梓舒抬起胳膊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赵寅城笑眯眯的问她那么喜欢吗？小朋友用力点头，点的可认真了。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赵寅城打开车门跟孔侑说「友情提醒，我还在外面，别忘了。」说着话在孔侑诧异的眼神中下了车。 车门关上，后座就剩两人，孔侑还在想赵寅城搞什么，小姑娘就问他，哥哥喜欢我吗？ 「不喜欢。」 宋梓舒：o(╥﹏╥)o 妹子一脸心碎，眼看就要哭，孔侑笑着哄她，喜欢喜欢，很喜欢。宋梓舒大松一口气，没有扑过去，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动作，乖乖的坐着，坐着跟孔侑告白，说她好喜欢他，特别特别....无数个特别，特别喜欢。只当她喝醉了的孔侑顺着她的话跟她瞎扯，说什么那么喜欢啊，宋梓舒就说喜欢啊。 两人就喜欢这个词说了无数遍，说的孔侑准备把赵寅城叫上来了，宋梓舒突然问他，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孔侑手搭在门边准备开门，随口回应「什么时候？」 「20岁！」 宋梓舒伸到他面前的两根手指让孔侑收回了搭在门把手的手，怀疑道「20岁？」 「20岁。」收回手掰着手指算的宋梓舒说「六年，我喜欢你六年了。」 重复一遍，妹子真的看不出来喝醉了，只要她不搞事情。 孔侑对六年这个数字有些诧异，望着宋梓舒「六年？」 「六年。」宋梓舒笑了笑「我恋爱都没有谈过六年那么长，我喜欢了你六年。」 再重复一遍，宋梓舒完全看不出来喝醉了。 第156页 孔侑沉默了半秒「你认真的？」 「我开这种玩笑做什么。」宋梓舒笑嘆一声「六年啊，好长的。」 六年真的挺长的，长到孔侑开始好奇，忘记了醉鬼喝醉了的好奇，好奇她「你喜欢我六年？」 「我喜欢你六年。」宋梓舒侧过身，望着他，眼底的雾气散的干干净净，只剩纯粹的爱慕「六年前，一见钟情，但哥哥不记得我了。」笑看他一眼「想不起来我们六年前有没有见过，对吧。」 还真想不起来的孔侑有些抱歉，为那双眼睛抱歉。宋梓舒倒是挺洒脱，摆手表示没关系，跟他说，属于她的六年前。 他们碰面的场所是孔侑不记得宋梓舒也不奇怪的场合，孔侑电影的试映会，宋梓舒是被一个想追她的男孩子约过去的。男孩子是为了炫耀能进入那种有点身份才能拿到票的地方，宋梓舒倒是没什么想法，追求者么，约看电影是常规操作啊。 试映会有创作团队面对同行评价和记者提问的环节，电影中孔侑其实不帅，北韩特工题材，动作戏很多，他在里面有点糙，但很汉子。电影很好看但也就是好看，更好看的是西装革履坐在舞台上的聚光灯下孔侑，那是跟电影里完全不一样的人，温文尔雅，斯文睿智。 宋梓舒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啊~原来这就是演员，是六年前的那次见面，初面，一见钟情。同时，她也知道，对方是山巅雪，碰不得。从那以后，孔侑就是她的男神。 「我要说我是因为你入行的，你肯定不信，但我是因为你觉得演员是很有趣的职业。」宋梓舒勾着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带着回忆也带着真诚「我不敢靠近你，怕光环跌落，不敢靠近你，怕你会说，我不是什么好姑娘。我很有自信的，真的有。」 宋梓舒挺起腰直直的望着孔侑「我有绝对的自信我追的上任何我看得上的男人，可我不敢靠近你，有点丢脸是不是。」 孔侑并没有觉得丢脸，也不可能觉得丢脸，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跟金材煜在一起？如果你喜欢我的话，他难道是打发时间的吗？」这就有点过分了。 宋梓舒很诚实的，坦诚的说「我一直都以为我拿你当偶像崇拜，粉丝喜欢偶像的那种偶像。我跟材煜哥恋爱是我喜欢他，我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我从未靠近过你不是么，我甚至都没有主动联繫过你，我真的以为你就是偶像而已。」 换了个坐姿的孔侑问她「什么时候变的？」 「我不知道。」宋梓舒很诚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或许一开始就不是崇拜偶像的喜欢，只是我没发现。」 孔侑觉得不能再问下去，可冥冥中有些东西让他问下去「那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跟材煜哥分手的那天，也不对，更早，你说你是我的前男友，你说，你依旧爱我，你是因为我回来的那天。」 「那不是...」 「那是戏。」 宋梓舒知道他要说什么「那只是戏，但戏里戏外我们很多时候都分不清不是吗。我分不清所以我需要试一下，我需要确定的答案。」 孔侑一下就想起来宋梓舒曾经用打赌输了说出口的那句告白，看着她的眼神变的深邃，宋梓舒缓缓的点头，无声中默认了他没有说出口的问题。 「你和材煜那时候还在一起吧？」 「对。」 「那你....」 「当天。」 宋梓舒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掌心送过去「我和哥当天就分手了，在我见过你之后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跟他分手了，你可以问他我有没有说谎。我不是三心二意的类型，我也不可能做出喜欢别人时跟另一个人在一起，我没有那么糟糕。」 眉心微皱的孔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但忍不住会那么想啊，那么想也挺合理的。我喜欢玩，爱玩，玩的还很疯，会那么想很正常。」宋梓舒低嘆一声，垂下头有些失落「但我真的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孔侑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别难过，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干嘛要为没发生的事情难过，只是「材煜知道吗，是因为我？」 「很久之后知道的，猜得到啊，我跟他分手之前我只见过你。那天是我们杀青，很容易猜到。」宋梓舒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拉下他的手沖他笑笑「材煜哥很聪明的。」 视线落在交叠的手上，孔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对金材煜有些抱歉，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喜悦。他其实对这个姑娘是有点小心思的，只是压下去了，男女之事在很多时候都是小事，在他这里尤其是。而那些小心思就是那些喜悦的由来，忍不住啊，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还没等孔侑处理好那些复杂的情绪，拉着他手的小姑娘捏了捏他的手，轻声问他，她可以不可以要一个吻。 孔侑微楞，宋梓舒垂下眼睑仿佛不敢看他，又仿佛是在害羞，握着他的手一点点收紧代表她的紧张。紧张的小姑娘故意勇气跟他说，她知道她没希望，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她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她只是.... 「就当是一场梦好了，我的美......」 整个人被拽过去的宋梓舒眼睛瞪的很大，以吻封缄的人抬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嘴唇贴嘴唇的bobo在视线被黑暗笼罩时变成一个真正的吻。带着些许怜惜，温柔的属于孔侑的吻。 第157页 有人在车里拥吻，有人在车外抽菸。 赵寅城站在车外抽菸，他大概能猜到车里在发生什么，因为他经歷过。宋梓舒的酒品很诡异，没经歷之前是真的能用诡异来形容，但经歷过之后就可以用好玩来形容。 那姑娘会跟喜欢的人告白，说的特别真，真实的让赵寅城曾几何时也上过当，真的以为宋梓舒喜欢他，必须承认那是一件很难不让他有触动的事情。宋梓舒很漂亮啊，她都不是普通的漂亮是真的很漂亮，漂亮到能用大美女去形容。那是只要性向正常的男人看到都会有触动的美貌，没办法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无一例外。 人的审美可能会有不同，但宋梓舒是能让人忽视审美不同，就是美丽的样貌。 彼时他们甚至还在合作，跟那位已经分手的金材煜一样，是板上钉钉的营业情侣。那也是个收视率很好的项目，收视率高就有庆功宴，庆功宴喝挂了，宋梓舒醉了赵寅城也有些上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四面八方横尸一片，大家都挂了。两人是少数清醒的，那算是公开场合赵寅城维持着一点清醒，宋梓舒则是由于金美秀提前被灌死，没人管制就喝多了。 那时候赵寅城一点都没发现宋梓舒喝醉了，她喝酒真的不上脸，讲话也很清楚，只是会撩他。那种似有若无的撩，如同之前在店里一样，撩的酒精上头的赵寅城心头一动，半开玩笑的带着酒意问她，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他其实下一句就准备说要不要你情我愿的玩一晚，却没想到听到宋梓舒说，喜欢啊，她喜欢他很久了。 赵寅城当即就愣住了，酒都醒了，因为她的表情完全不像是玩笑的样子。之后的发展就更不像是玩笑了，那孩子说喜欢他，说一见钟情，说她知道要和他合作的时候开心的都要疯了。赵寅城很诧异，对方完全没表现出来啊，他是真的不会对小姑娘有什么想法啦，但小姑娘要上的话，他还真未必会拒绝，玩玩么。 宋梓舒用真诚到不能再真诚的态度，告诉只想玩玩的赵寅城，她很认真的喜欢他。她喜欢他不敢表现出来，怕被看轻，也怕被误会。她虽然有点名气，但他是赵寅城啊。他是赵寅城，她怎么敢呢。她喜欢他，喜欢的很小心，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被他看出来，她怕他看出来，又怕他真的看不出来。好复杂的。 那个小姑娘真的很会让人心软，让男人心软就会产生怜惜，怜惜就会诞生责任，也会思考那么诚挚的爱恋要认真的给予回应才行。 所以赵寅城什么都没做，在他以为对方喜欢他喜欢到不行了借着酒意破釜沉舟想要春风一度也算胜利的情况下，忍的肝都疼，但也什么都没做。他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对宋梓舒做什么，他又不是人渣。他如果不准备给这个姑娘一个准确的答案，他就不能那么做，那就真的变成人渣了。 赵寅城不是人渣，赵寅城什么都没做，忍的都要爆了，也死死的搂着宋梓舒，什么都没做，就那么过了一夜。 一夜之后，天亮了，天亮了...... 手机铃音打断了回忆，助理到了，问赵寅城具体位置。赵寅城告诉对方在哪后就挂了电话，地上的菸头是被脚尖碾灭的，灰烬还留在地面，抽菸的人去敲了车窗。 回忆结束的赵寅城带着恶趣味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他需要给里面的人一些收拾的时间。 门开了，那个很会让男人产生怜惜的姑娘被满面红光的男人按在怀里，是保护也是爱怜的姿态。赵寅城视线扫过对方鼓鼓囊囊的位置，咬着腮帮子忍住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孔侑说他助理来了。 孔侑声音暗哑的说了声知道了，搂着怀里的人慢吞吞的挪动给赵寅城让了个位置，靠着他坐的位置。 赵寅城上车时听到宋梓舒小声的在哼唧什么，没听清就看到孔侑摸着她的后背亲吻她的发顶让她乖。赵寅城借着上车的姿势背对他们无声的大笑，笑的眼睛都没了，努力吸了一口气把笑意压下去板着脸上车坐好，等助理来。 助理来的过程中孔侑有些手忙脚乱的，一边要安抚撒娇的宋梓舒，一边又想着要跟赵寅城解释。赵寅城让他不用搞那么多事，就专心应付宋梓舒就行。专心应付宋梓舒的孔侑就一直哄着小朋友，除了限于车内空间不能举高高之外，亲亲抱抱什么的是没在管身边还有个人这回事的。 这要是换个对象赵寅城搞不好就是被强赛狗粮的单身汪，可对象是这两位的话，他就只想笑，憋笑憋的肚子都疼。 助理到的很快，本来就在附近了。上车看到后座还有个孔侑有些诧异，看到孔侑和宋梓舒黏在一起的姿势就更诧异了。但自家艺人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问，助理就专心当司机，当后座什么都没发生，按照赵寅城给的地址往宋梓舒家开。 今天晚上，憋的要肝要爆炸的不是赵寅城，是孔侑。 孔侑留下了，赵寅城连问他为什么要留下都没有，装的非常有眼色，都不用孔侑解释的，在孔侑抱着小姑娘下车时，车门一关一句再见都没说，就让助理开车。 谁都不想当人渣，在有好感的姑娘面前更没人会当人渣。孔侑本身的修养也不可能做出在女孩子喝醉时同对方做什么的事情，所以，这是个很艰难的夜晚。 夜晚过去了，天亮了，天亮之后的宋梓舒望着躺在她身边的孔侑万分惊悚。 第158页 什么玩意儿？？？ 这位哪冒出来的？ 还是我在做梦？ 难不成，又穿越了？ 宋梓舒左看右看很确定是在自己家没错，床也是自己的，正想爬起来去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游戏出了什么新bug，身边感觉到闹腾了大半夜的小姑娘有动静，睡眠不足的孔侑自然的伸手拉过她，把人拽进怀里，亲亲她的侧脸，闭着眼哄她，乖。 乖你个脑袋！搞什么鬼！ 宋梓舒懵逼三秒迅速弹起来，第一下还因为被抱太紧没坐起来，还是孔侑觉得不对睁眼了，她才弹起来的。真的是弹起来，弹起来之后迅速跳下床，先低头确定自己衣服都在，身体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运动后遗症，才有心情管孔侑。 「你为什么在这里？！」 孔侑还有些没睡醒，语气柔和「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 愣愣的『哦』了一声的宋梓舒慢半拍发现不对「你为什么送我回来？寅城哥呢？他丢下我跑了？不是吧，那么禽兽？」赵寅城就不是个人！ 隐隐感觉到不对的孔侑撑着身体半坐起身，试探着问宋梓舒「你...不记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宋梓舒不太确定「我昨天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不可能啊，她喝酒就睡觉，什么都不干。 孔侑勾唇一笑，刚要开口，宋梓舒迅速抬手阻拦，那笑容太诡异了，怕他说出什么更诡异的话努力回忆自己做了什么，回忆里什么都没有，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在跟赵寅城喝酒聊她和金材煜的旧情復燃。还没等她从回忆里挖出什么有效信息，就先感觉到头疼，醉酒的后遗症先来找她了。 孔侑看她捂着嘴往洗手间跑，知道她可能是反胃，连忙下床跟过去，看她干呕，知道帮不上忙去外面找了牛奶回来递给她，牛奶能催吐，也能压下反胃的噁心。宋梓舒一口干了半盒牛奶，吐的也就是她喝进去的牛奶，算起来她昨晚也没吃东西。 醉鬼重新回到床上已经是濒临死亡的状态，就这个状态宋梓舒的雷达还能接收信号，她的雷达告诉他，孔侑不对劲，很不对劲的那种不对劲。 不对劲的孔侑拿着湿毛巾帮她擦手，动作很温柔，神色更温柔，温柔的宋梓舒眉头皱的死紧。 「你该不会...」 「什么？」 回忆沖入脑海，对话很类似的回忆，让她觉得烦躁，觉得男人不过如此的回忆。 回忆不属于美人，属于宋梓舒。属于昨天在同一栋屋子只是不在三楼而是在一楼出现的那个男人。 宋梓舒明确的记得自己警告对对方，别喜欢她，但对方某个瞬间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那种会让她的眼神，秉持着以防万一的态度，宋梓舒带着调侃的味道同那个男人有了类似的对话。 三楼的床上「你该不会....」 一楼的沙发上「你该不会....」 沙发上的男人随口接了一句「什么？」 床边的男人带着些许玩味回应「什么？」 昨天宋梓舒笑嘻嘻的，今天的宋梓舒皱着眉，问题是一样的「喜欢我？」 权至龙大笑「想什么呢，你是朱赫的女朋友。」 孔侑轻笑「你不喜欢我吗？」 昨天的宋梓舒顺着权至龙的笑声跳过了这件事，去解救江湖救急的赵寅城，今天的宋梓舒很认真的回答「我喜欢你，但...」 「但？」孔侑笑了「有什么可但是的吗？」 有人愿意把某些问题当一个玩笑，笑过就算了，那是昨天的权至龙。这哥也是个浪子，浪子的底线是不碰朋友的女朋友，太恶劣。 有人并没有把这个问题当玩笑，更不会笑过就算了，今天的孔侑就是如此。孔侑不是浪子，他连浪的边都不沾，但他也不会碰朋友的女朋友，可跟朋友分手后的女人，就是另一回事了。更别说，金材煜不是孔侑的朋友，他们顶多算同事，还是后辈，一点顾忌都没有的身份，在女孩子告白之后更不会有顾忌的身份。 孔侑是认真的，宋梓舒面色严肃起来，严肃的孔侑差点以为她是小秘密被发现后的紧张，还想哄她，可是她说.... 「我只哥是前辈，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宋梓舒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对前辈说「如果我的什么行为给前辈造成了误会，那我很抱歉，我...」 「等一下。」孔侑抬手制止她说下去，有些堂皇，也有些慌乱，舔舐干涩的嘴唇，唿吸放轻，语气有些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梓舒很清楚，清楚的甚至不需要言语表达，光表情就够了，她没在开玩笑。孔侑楞了几秒，把手上的毛巾放在床头，伸手上下摸索像是在找什么，没找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让宋梓舒先等等，他出去打个电话。 手机丢在客厅的孔侑一个电话打到还没睡醒的赵寅城那里，那边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清醒，笑容一下就夸张起来，接电话之前还故意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幸灾乐祸。 「宋梓舒怎么回事。」 「她怎么了？」 「赵寅城，你确定要跟我装吗？」 赵寅城一下没憋住，大笑出声，这种场面他可真是难得一见，不对，是从没在孔侑身上见过，太值得一笑了！这个笑话他能笑一年！不！一辈子！那可是孔侑！持身端正，从没有在女人手上吃过亏的孔侑！太搞笑了！他得把宋梓舒供起来！超给力啊那姑娘！ 第159页 「赵寅城。」 清冷的一声叫的赵寅城的笑声戛然而止，多年朋友互相都很了解，了解到有些惊异「你生气了？这点事？开个玩笑啊。」没听到那边的回应，傻眼了「不是，我昨天不是提醒过么，她喝醉了啊，她喝醉了就那样，醒来之后就断片，什么都不记得。我只是想跟你.....」 话没说完，电话挂了，赵寅城懵了，真的生气了？玩一下啊，他们玩的更过分的都有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等等，孔侑该不会是喜欢...... 等宋梓舒再次见到孔侑已经过去了很久，还想着他的电话打的怎么那么久，就被回来的孔侑告白了，很....男人的告白。 「昨天发生了一些让我误会的事情，确实是你的失误，但我也有问题，所以我们双方当扯平，可以吗？」孔侑等她点头后继续说「那么，我接下去的话就是我对你那番你并不喜欢我的话的态度。」 宋梓舒撇撇嘴，心情有些不好，因为男神下凡了，下凡的男神没了光环，好像就...... 「宋梓舒。」 「嗯？」 「我对你有好感。」 「嗯？？」 「我要追你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妹子尖叫「什么？！」 温和大气的男人笑着说「我喜欢你。」 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0 05:37:38~2020-05-21 23:4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好看 3个；幽音、陌离在即、gueye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来人往 15瓶；小年 6瓶；喵呀、胖头鱼鱼鱼、五月的芒果 5瓶；现在 3瓶；kate_w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宋梓舒干了一件神一般的事情，她拉黑了男神。 是的, 没看做, 宋梓舒拉黑了孔侑。 事情是这样的, 男神顶着一头乱髮，眼底带着被折腾了一夜没睡好的青黑, 面色憔悴，衣衫也有些凌乱。孔侑以这个状态很男人的给出再直接不过的告白, 就那张脸, 那个状态，实在说不上帅，但宋梓舒真的觉得太tm帅了！ 问题就在于，男神下凡了呀！这怎么能行呢！绝对不可以！ 粉丝心态一下到达巅峰的宋梓舒一度想劝自家爱豆，谈什么恋爱，事业它不香吗？钓鱼不好玩？恋爱是个无底洞啊哥哥！一点都不适合你！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 但是被告白的宋梓舒不可能给予那样的回应，那真的是太奇葩了。 不过这次奇葩的不是宋梓舒是孔侑，告白之后的孔侑没有要求宋梓舒给予他任何回应, 反而像是那句『喜欢』就是跟『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话, 说过了就说过了。说完，孔侑让还没想要怎么给回答的宋梓舒好好休息，留下一句晚上我给你电话, 礼貌的道别, 走的十分之干脆，把宋梓舒都弄楞了。 随后，回神的宋梓舒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黑孔侑。 宋梓舒拉黑了孔侑, 赵寅城说，光这一点她就能在圈子里名声大噪。面对孔侑一贯是无限推崇的宋梓舒都觉得他太夸张了，她就不信孔侑没有被人拉黑过？ 「据我所知，没有。」赵寅城很肯定，因为「就算是看不惯那哥的人也只是看不惯他的故作清高」给宋梓舒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清高一词「单纯讲人品，那哥在圈子里基本没敌人，就算有，也不会干出拉黑那么幼稚的事情。」 做出幼稚的事情的小朋友不爽「我就拉黑了，怎么了！」 赵寅城笑而不语，怎么了当然是没什么，只是有趣。 孔侑走了不到一个小时赵寅城就到了，进门时还带着醒酒药和香蕉奶昔、榛子拿铁以及水果拼盘，他过来是为了两件事。一是道歉，他只是想开个玩笑可看情况好像玩过头了；二是想问宋梓舒，她和孔侑发生了什么。有介于这姑娘酒醒就断片，所以醉酒的过程就不用说了，关键是酒醒之后。 人家都问上门了宋梓舒也就没什么好瞒的，她用一句话总结了混乱的晨间故事，孔侑跟她告白了，她拉黑了他。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大的赵寅城都缓了一下才接上话，跳过告白的问题直接说拉黑的事情，问她为什么拒绝孔侑，他不是她男神吗？ 裹着睡袍抱着抱枕的宋梓舒还有点头疼，一半是生理性的醉酒后遗症，另一半就是心理上的头疼，忍不住跟哥哥抱怨「就因为他是男神啊，男神怎么能下凡呢，男神下凡了还有什么意义。」 每个字分开都能理解合在一起就一点都没听明白的赵寅城让她解释一下，详细点，正常点，用他能听得懂的话说。 宋梓舒对他的理解能力很是鄙视，这有什么好听不懂的，就是男人多得是男神就一个，追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那哥干嘛趟那趟浑水，她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的男神去在那种浑水里搅和？清清白白站在岸边不是更好？男神就不适合下凡！ 「我还是没懂，这是你喜欢他还是你不喜欢他的意思？」直男对妹子弯弯绕绕的脑迴路搞不明白「听起来像是哥的存在很宝贵？」 迅速点头的点完太阳穴抽了一下的宋梓舒低吟出声，按着脑袋嘆气「哥就是很宝贵，宝贵的不需要也不应该去参与奇怪的修罗场。」 第160页 赵寅城把温热的拿铁往她面前推，让她喝一点热的缓和一下，继续那个她没有回答的问题「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啊，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孔侑。」 「那你干嘛拉黑他？」 「...我刚才说半天你压根没听懂是吧？」 赵寅城摇头失笑，他懂了，只是不是宋梓舒理解的那种懂。掏出烟盒跟宋梓舒示意一下问能不能抽菸，宋梓舒指着茶几上的菸灰缸让他随意。赵寅城抽菸卷出来时问她要不要，看她点头又拿了一根出来，两根都点燃分了她一根，把烟盒丢在茶几上，侧坐在沙发上翘起腿跟小姑娘聊男人。 「我要是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是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喜欢你的男人不过如此，孔侑哥不应该是那个不过如此，他是特别的。特别的人应该待在特别的位置，别人厮杀就算打破头血也不能溅在他身上，哪怕弄脏了衣角都不值得。」赵寅城叼着烟笑看宋梓舒「是这样没错吧？」 宋梓舒仰头吐了口烟圈「差不多。」 赵寅城笑了「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看她望过来，笑容更大了「我不知道在你心里那哥的形象有多高洁，但你要是把他当成什么与世无争的类型那就真的是对他太不了解。迄今为止只有那哥拒绝的事情，没有那哥想做而没做成的，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不是很明白的宋梓舒摇头，赵寅城俯身在菸灰缸里谈了下菸灰，视线看着燃烧的菸头，语气很是随意「喜欢你的男人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填满汉江，孔侑如果势在必得，你就只有一个选项，孔侑。」 宋梓舒一愣，赵寅城直起身笑看她「粉丝偶像什么的不谈，你好歹是圈内人，再怎么单纯也应该知道，孔侑的地位在圈内是特别的，早年一部《熔炉》给他创造的战绩是只要他不叛国，国内就没有任何媒体和观众会对他有恶感。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站稳脚跟，近年的《釜山行》证明他的作品不止能叫好还能叫座，只以片酬算，他的片酬是超一线，甚至超过忠武路那三驾马车。」 「履歷拉出来能把总统表彰徽章都当做普通奖赏的人，你总不会以为那哥是靠不争不抢走到现在的吧？」 赵寅城对小朋友吐了口烟，浓雾中传来的声音很微妙「哥走的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后辈能复制，电视剧最红时抛下一切入伍，入伍回来就推行《熔炉》，项目大爆送到他那里的电影剧本能堆成山，他却因为过往的人情接下了一部收视率连平平都没达到的电视剧。那样的收视率换别人民众肯定一边倒的说演员的问题，可制作组站出来认下是创作的短板，观众也迅速接受，那哥平安渡过。」 「随后他再次回归电影圈，出演商业电影，导演算是新人，几乎不可能邀请到孔侑合作的新人，那哥会出演一部分是看重剧本，一部分是跟导演有私交，动作指导出身的导演拍动作戏算是老本行。电影没有冲到千万的级别，但也是当年最热门的几部电影之一，制作方赚的盆满钵满，随后那哥沉寂两年，16年带着获奖的文艺片和千万神话的《釜山行》杀回来，再次冲上顶峰。」 「你知道孔侑这个名字背后代表多少利益牵扯和人脉吗？那是你不能想像的名利场，他一路走过来了，走到现在圈内连一句恶言都没有的地步，你怎么会认为那哥是与世无争的类型。做什么梦呢，真的粉丝的心态太重，视线都被蒙蔽了吗。」 宋梓舒微张着嘴巴有心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说，男神的履歷她当然是知道的，可她不会从这个角度看男神啊！而且赵寅城的态度好奇怪，莫名带着点警告的意思，为什么？ 赵寅城笑眯眯的告诉她为什么「你之前怎么恋爱的我不清楚，但你最好别跟那哥玩花招，你玩不过他。」 类似的话已经在金材煜那里听过一次的宋梓舒有些不解「你是让我离哥远一点的意思？」金材煜说还很正常，这位就不合适了吧。 「我干嘛让你离他远点，我没事干吗。」赵寅城笑她「我是让你搞清楚，你不能一边跟哥说你喜欢他，一边又说什么你的存在太珍贵，你还是不要靠近我，那看起来像是个拙劣的花招，欲拒还迎，懂吗？」 宋梓舒白眼都要翻出来了「你才是玩花招呢！」 赵寅城就笑，笑她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傻「你知道长得好看的人啊，最好别太有性格，你我这种在容貌上占据优势的人尤其是这样。容貌是敲门砖也是绊脚石，我们在人群中天然是目光焦距点，一个不注意，我们认为没什么的行为，在对方眼里可能就是在表达好感，人家自己会脑补。」 「我出道的时候有个草包的别名，叫花瓶也行，你出道的时候好像也有。」曾几何时靠极具杀伤力的长相得到过很多优待也得到过很多诋毁的赵寅城，对容貌带来的利弊非常清楚，他是告诉宋梓舒，如果她不想事情变的更麻烦，那她最好用更干脆也更明确的话拒绝孔侑，否则一旦挑起对方的兴趣，把容貌带来的基础好感度上升到她这个人很有趣，那她的拒绝就没用了。 宋梓舒抽着烟陷入沉思，一个帅哥跟她说美貌是危险的，这件事很值得深思。 漂亮姑娘最好不特别，不要走心灵导师路线，也别走聆听者路线，走乖巧甜美路线就更不行了，有可爱的酒品是最不可以的！ 因为美貌杀伤力太大。 第161页 因为好看的皮囊万一里挑一，有趣的灵魂不适合兼容。 随便想想就能明白，如果她相貌平平很多事压根就不会有开端，那些开端九成九都是容貌带来的基础好感，美人给别人的好感基础就高，这是时间真理。长得好看天然就有好感了，性格再特别一点，优点就被无限放大。如同你在地摊上买到一个原本只是看着好看的手串，结果拿回家发现它还是个古董，莫大的惊喜！ 宋梓舒有一张即便在到处都是美人的娱乐圈也是杀伤力武器级别的脸，有些艺人真的是聚光灯的光环加成，舞台上的他们，镜头前的他们，作为被包装好的商品，能让人心动，但卸去妆发那些光环不再了就是拼人格魅力的时候了。可人格魅力在美貌前一文不值，某位小哥哥为什么能一出道就成为所有人的墙头，是人格魅力？别闹，就是看脸。 玛丽苏最大的前提条件是什么？美貌！ 宋梓舒面对男人永远有信心的原因同样如此，这是一个她到现在看到镜子时都会觉得自己超级漂亮的美人，大美人！ 美人想让男人有好感太简单了，所谓一见钟情看的不就是脸么。 在这些前提下宋梓舒其实不太能接受孔侑也是那个看脸的人，她自觉自己没有在对方面前展露什么特殊的人格魅力，这样的情况下孔侑喜欢他，那就是看脸。男神都看脸，那男人就真的不过如此。 偏偏赵寅城说，人都看脸，人类都一样，她又刚巧有张不错的脸，问题就出现了。如果孔侑只是看脸，那他的喜欢多少有些水份，那样的水份挤一挤也就没了，她明确的拒绝孔侑不会做什么，他也不可能做什么。但如果容貌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在吸引孔侑，那宋梓舒就要准备，一旦孔侑真的想追，根本不是她要不要拒绝对方，而是对方什么时候会追到，没有不成功这个选项。 这话说的宋梓舒有些郁闷，感觉男神都没那么神了，又有点男神被捧的太过了的意思。她都拉黑了对方，这都能叫花招还有什么是更明确的拒绝？总不能让她到孔侑面前说我讨厌你吧？她有病吗？ 宋梓舒问赵寅城「怎么样拒绝才叫明确的拒绝？」 「你很快就知道了。」 「多快？」 「看那哥有多喜欢你。」 「啊？」 赵寅城走了，走前拍拍小妹妹的脑袋，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祝你好运，宋梓舒怎么听都像是诅咒。 半个小时后，金美秀带着那个诅咒出现，极其兴奋的说宋梓舒撞大运了！孔侑要跟她合作，孔侑啊！不是客串，不是友情出演，是真真正正的合作！电影！女主角！他给她做配！这tm什么传奇运气，天降馅饼，巨大的那种！ 宋梓舒僵着脸，全身心拒绝这个馅饼，跟听到她拒绝以为她疯了的经纪人说，没得谈，不合作。 金美秀掐死她的心都有，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拒绝了什么，那不是什么电视剧客串，可是电影，能去参加独立电影展的电影！孔侑给她做配？拒绝？脑子呢？里面都是水吗？糨煳吗？ 不管金美秀怎么发疯宋梓舒都是一个态度，不谈，不约，不干。 拒绝三连后，宋梓舒就被经纪人塞进车里，一路疾驰开到釜山的一个影视基地，被拽到正在拍摄中的社长面前，让大佬亲自教育脑子进了一片东海的蠢姑娘，让她弄弄清楚，她到底拒绝了什么。 大佬拍摄中，暂时没空，助理让她们先等等，等这边结束之后再联繫。暂时和经纪人两看相厌的宋梓舒干脆跟助理说，她出去吃点东西，有事给她电话。助理当然是没问题，金美秀则不走，就在里面等着。 影视基地周围吃的挺多的，艺人多，宋梓舒也就不做什么遮掩，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路边晃悠准备找家店进去吃东西。她起床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赵寅城带来的果盘她也没碰，那时候光头疼了，折腾到现在才感觉到饿。 影视基地周围吃得多，艺人多，粉丝也多啊，多到宋梓舒还没想好要吃什么，就有人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在釜山的影视基地。宋梓舒本想问对方怎么知道的，看周围偷瞄她的路人感觉不用问了，直接问对方要干嘛。 「我就在附近拍一个杂志内页，刚结束，要不要见面？」 「行啊，我在找地方吃饭，你在哪？」 「我知道有家海鲜锅超好吃，我把地址发你。」 「我不能走远还有事。」 「店就在基地边上。」 「ok。」 电话刚挂没多久就收到简讯的宋梓舒点开导航发现那家店离她不到两百米，拐个弯进巷子的巷口就是，快到门口时迎面撞上了一群人，小部分认识，大部分不熟。对方对她倒是基本都认识，她现在可是大热门。双方互相打了招唿，寒暄几句，那波人是吃完饭准备走的，唯有最熟悉的朴叙骏单独留下了，让其他人先走，说是跟她聊两句。 朴叙骏是来拍摄的，拍摄拖了时间午饭拖成了下午茶，导演就说不吃盒饭了，他请客出来吃好吃的。碰到宋梓舒还挺惊喜，问她来做什么，也是为了拍摄？宋梓舒说她是来找李政宰的，社长在拍摄，没时间，她出来吃东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聊的宋梓舒有些无聊想走，朴叙骏突然说，他九号有空。宋梓舒歪了歪头，不太懂他的意思，朴叙骏就笑。 第162页 「你还欠我一次约会，记得吗？」 「啊...啊~」 都快忘记这件事的宋梓舒想起来了「那我们九号...九号？下个月九号？」 「不然，下下个月九号？」朴叙骏笑着说「下下个月九号我们可能就又要再约了，我好像要飞河内。」 宋梓舒纠结了一下，朴叙骏以为她那天有事，想说换个时间也行，宋梓舒却摇头说没事。 「就九号吧，九号可以。」 「确定？不会又临时有事吧。」 「不会~」 想着别人退役跟自己没关系的宋梓舒跟他保证「九号全天的时间都给哥哥留着。」举手发誓「我保证~」 被她逗笑了的朴叙骏按下她的手跟她说保证就算了「真的有事要去办也没关系，总能约到的啊，而且一想到你还欠我一次约会，感觉起床都更有动力了呢。」 这次被逗笑了的宋梓舒「哥哥很会么~」 朴叙骏故作堂皇的摆手「没有没有，我是很正经的人，千万别误会。」 宋梓舒轻笑出声，朴叙骏也跟着笑，恰在此时有人喊了宋梓舒一声，两人一起望过去，对方本来特别灿烂的笑脸一下变的规矩起来，先给朴叙骏行礼问候。朴叙骏隐晦的打量他一眼，点头当回礼，客套两句后就跟他们告别了。 人走了，小伙伴就放松了。宋梓舒有些疑惑，这两人是熟还是不熟啊。 带着宋梓舒往店里走的宋闵浩表示，半生不熟，朴叙骏当过音乐节目的mc，认识是认识的，但没什么交情。宋梓舒就问他好歹也算认识，那么拘束做什么。 「那是前辈又是哥还是演员。」爱豆表示这是规矩。 演员不是很懂，也不是很想聊这些，就问他最近干吗呢，都没消息了。宋闵浩很是冤枉，没消息的是她好不好，给她发n条简讯才会回一条的傢伙有什么资格说他没消息啊。宋梓舒实力甩锅，他在她拍摄的时候是发了一堆消息，她也真的回的慢，但她在拍摄啊。结果她拍摄完了，这位就消失了。 「我好歹还在ins上给你的电视剧应援了呢。」宋闵浩才接这口锅「那不是前段时间我们公司事情闹的多，公司管的严么，谁都不好联繫啊。」 宋梓舒想着这几个月混乱的yg选择跳过这个话题，问成天上网的小伙伴最近有什么新消息。宋闵浩吐槽她当他是谷歌，吐槽完了又忍不住跟她分享，网上的消息没什么好说的，但地下圈最近出了一条八卦，真假不确定八卦么，问她要不要听。 翻着菜单的宋梓舒示意他说，宋闵浩趴在桌子上凑近她，小声说，据传郑基石被人整了，他有个前女友是做音乐导演的，双方不明原因的在闹翻之后又合作了一次。合作的那首曲子貌似成绩还不错，那个音乐导演准备找那首曲子的麻烦。 「我听说好像就是你的《手指舞》的ost。」宋闵浩问她「真的假的？」 宋梓舒在他说到一半时就不看菜单了「找曲子的麻烦，要怎么找？」 「还真是你们ost？」宋闵浩有些意外，随口回她「无非就是抄袭借鑑之类的，找音乐人的麻烦还能怎么找。」 还以为多大的事的宋梓舒听完继续看菜单，同他说不可能，他肯定听岔了。宋闵浩问她什么意思，就听她说，除非那个音乐导演想就此退圈，否则不可能给《手指舞》的ost弄一个抄袭借鑑的名头的。 「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项目在跟日本电视台谈引进。」 宋梓舒边想着要不要点一份烤鳗鱼边跟他说「版权买卖的关键时间，那位姐姐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冒着同时得罪制作、发行和电视台三家的危险，就为了找基石哥的麻烦。就算她真的疯了，敢出手，那三家也会把她按下去，都不用哥做什么，她那是砸人饭碗，捧着饭碗等着卖钱的人自然会收拾她。」 她说的很自然，语气自然，态度自然，自然的好像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在她眼里这确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属于常识类。但宋闵浩却愣住了，那对他可不是什么常识，更不是能从宋梓舒的嘴里听到的常识。 「你吃不吃鳗鱼，我一个人吃不掉，你要吃的话我们就点一份。」 宋梓舒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抬头看他「想什么呢？」 宋闵浩突兀的问她「你觉得我们公司现在的状况我们团要怎么办？」 「啊？」宋梓舒有些茫然。 宋闵浩也楞了一下，他问这个干什么，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当我没说。我吃鳗鱼，你点。」 宋梓舒摸了摸下巴，开口说的不是鳗鱼而是他之前那个问题「你们静观其变不就好了。」 「嗯？」这次愣神的是宋闵浩了「静观其变？」 宋梓舒点头「公司的事情我不太懂，爱豆那一行我也不太明白，但道理应该是一样的。开门营业的地方都是为了赚钱，你们公司还能赚钱，最大的那颗摇钱树还在蓄力中，你们这些被庇护在摇钱树下的小树苗只要静观其变就行。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耸耸肩「但实话就是，你们公司最近的事情你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你们团或者你在那些事情上插不了手连越帮越忙的资格都没有。」 「与其担心公司会不会因为这种事垮台，之后你们又要何去何从不如实际点，爱豆的话，多准备点歌，上多点综艺，保证自己的关注度不会掉下来，如果有余力就带一带团队。这样哪怕到最惨的地步，公司真的垮台了，你们有粉丝基础也会有其他公司会签你们吧？就算没有，大不了单干啊，不是也有爱豆自己组工作室吗？禹智浩不就那样？」 第163页 前半段很有道理，有道理的让宋闵浩惊奇，后半段就垮了，垮的让宋闵浩忍不住笑「我们跟智浩哥那种不一样，不是一回事。」 宋梓舒也不在意「我不懂那些，你自己看着办。」 宋闵浩一下笑开「谢啦~」 「这有什么好谢的，吃不吃鳗鱼？」 「吃！」两人能成为朋友是宋闵浩主动的，主动要的号码，也是主动联繫的那个人，频繁联繫就更是他主动的了。他主动的原因挺简单的，宋梓舒是当红女演员啊，她还那么漂亮，脾气好像也很好，这种人脉干嘛不主动点。什么男男女女的倒是没想那么多，好感是肯定有，但也就是性向正常的男孩子对漂亮姑娘的好感，没有想着要做什么或者追求那一类的，这里面还有个关系不明的李星和呢。 宋闵浩联繫宋梓舒的目的相对单纯，两人你来我往发的信息也单纯，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闲聊，谁谁谁的八卦不知真假，最近新出的漫画强烈推荐，哪哪有家网红美食，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吃等等。聊的很宽泛，宽泛到一点内涵都没有。由于信息发的多，见面机会少，两人跟网友一样，网络上的扯闲篇，扯多了关系就进了。 在南韩的大环境下，同龄真的是天然的朋友。宋闵浩当宋梓舒是朋友，漂亮的，可以持续来往的，没什么太深接触的朋友。 他突然不跟宋梓舒联繫了不是什么公司的事情，而是这个朋友疑似会给他惹麻烦。人是有主观印象的，宋闵浩对宋梓舒的主观印象说不上好坏，只是能感觉到这位应该是个玩咖。误会就是这么发生的，所谓对美女的误会。 彼时禹智浩跟他要过宋梓舒的号码，没要成功很是生了几天的气，宋闵浩又不是真傻，当然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有介于妹子是个玩咖，自家兄弟一半一半吧，但也不是乱来的人。两个人出了问题，妹子和兄弟肯定选兄弟，这都不是个选择题，他就自然而然的不怎么联繫宋梓舒了。 后来禹智浩也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换了个套路，时不时的跟他打听宋梓舒，问问他们联繫都在聊什么之类的，这态度让宋闵浩怀疑自己想歪了，问题应该不在妹子身上，禹智浩有点像追妹子追不成功才会干出来的事情。那妹子肯定没问题啊，有问题的是男人。这弄的宋闵浩就有点尴尬，虽然宋梓舒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啦，但他突然断了联络不是也很不好么。 也因此，刷ins刷到宋梓舒就在自己附近，宋闵浩一个电话就打过去约饭了，其实他吃过了，这个点不早不晚的当然吃过了。他来是带着一丢丢的抱歉和想重新联繫起来的心情。以至于刚看到宋梓舒的背影，叫她的时候笑的格外灿烂。让他意外的是，宋梓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态度并没有因为不怎么联繫而变化，很正常，弄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宋闵浩对宋梓舒的印象都停留在漂亮姑娘这个阶段，常规理解中的漂亮姑娘是什么样的呢？脑子空空如也的花瓶。 结果，这尊花瓶远不止外表好看而已，相反，她有脑子。 有脑子的花瓶还很接地气，网友们第一次单独吃饭，宋梓舒吃的比宋闵浩多，后者本来就吃过了，但也没想到宋梓舒意外的能吃。 女演员不减肥的吗？ 女演员表示运动啊，运动和节食当然选运动！ 无限认同这个观点的宋闵浩表示他也想，但有时候会觉得太累做不到，幸好行程排的满的时候自然就能累瘦下来。宋梓舒就跟他说一开始谁都做不到，慢慢来，一天一千米，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积年累月，总能有跑到五公里、十公里的时候，关键是开始跑。 宋闵浩怀疑的看着宋梓舒，难道她能坚持。宋梓舒斜眼看他，她一直有在坚持好吗，都很多年了。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 接地气的女演员很自律，rapper很惊讶，如果她没有骗他，当然也真的没那个必要。可她要是没撒谎，她就是那个早睡早起每天都会运动，跟他想像中的漂亮姑娘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妹子。这样的妹子会让人有些佩服，因为自己做不到啊，这样的妹子也会让人感同身受，因为外面的人都对自己说，你是天赋好，运气好，但只有当事人知道，为了那些夸赞他们付出多少汗水。 付出了让宋闵浩都觉得真辛苦的汗水的女演员还是很敬业的人，聊到了《手指舞》自然会聊到拍摄时的辛劳，宋梓舒真的一堆槽，太累，她就没拍过那么累的，导演也太奇葩，真的是一朵大奇葩！那些话听在宋闵浩耳朵里让他觉得，他好像一直都在误会宋梓舒，就像别人误会他一样，误会他不需要努力背靠公司，团队，队友之类的成功，宋梓舒是一样的。大家默认她靠着美貌成功，他也那么想，不是那样的。 她不是那样的，她很努力，努力到配得上她的成功。 「你没想过不拍吗？」 「不拍什么？」 「就，不要弄那么累的方法拍啊。」 宋梓舒笑了「那你想过别那么累的□□豆吗？」 宋闵浩也笑了「也是。」 相视笑开的亲故们吃完饭买单，宋闵浩自然的要去付钱，宋梓舒却说她付过了。 「什么时候？」 「你去洗手间的时候。」 「怎么能让你付。」 第164页 「下次你请我不就行了。」 宋梓舒让他别纠结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宋闵浩侧头看着她，突然说「我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不联繫你的。」 宋梓舒一笑「我知道，禹智浩。」 宋闵浩一怔，美人笑道「没关系，朋友总有个亲疏远近，很正常，别在意。」 在意的怎么能是我呢，应该是你才对啊。宋闵浩这么想，但他不能说，他能说的只有... 「改天我请你喝酒。」 「好。」 美人最好不要特别，美人光是存在本身就足以让人心动了，即便是很浅薄的心动也是好感的开端。这样的美人要是跟你接触的时间再长一点，再有趣一点，再看穿了你隐藏的那些别扭，还会自然而然的照顾你，你不会觉得她很特别吗？特别到让人心生涟漪？ 会的。 权至龙如此，宋闵浩...... 至于孔侑么，那是另一个层次的大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1 23:49:14~2020-05-22 23:5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ueyeng、叮噹、女王陛下万万岁、psycho、好好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斜风细雨在孤舟 10瓶；喵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大佬和大佬在打电话。 「哥。」 「你给我们孩子送了份剧本过来？」 「那孩子拒绝了？」 「嗯，闹到我这里了都, 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呢。」 「本子很适合她, 你看了吗？」 「之前看过原版, 改过的倒是没看，听说是个恶角, 你要演？」 「人生首次演恶角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哎一古~你不想错过的只有角色吗？」 「暂时还是只有角色。」 「那我给你换个孩子吧，我们公司其他的孩子随你挑。」 「这样啊......」 李政宰大笑「孔侑xi, 这可不像你了啊。」 孔侑轻笑出声「是有点, 感觉好像变年轻了呢。」 年长者感慨青春「也是，年轻的孩子会让人也跟着年轻起来。」李政宰对等在边上的金美秀摆摆手示意她去给宋梓舒打电话，等人走远了，让孔侑给句实话「我很看好我们家这个，等我腾出手来好好带带她，未来可期。圈子里你也知道，女演员断层了，二十代目前没几个拿得出手的, 她很有灵气, 我对她有安排。你要只是看重年轻的孩子，我这边不合适。」 对方摆明车马摊开来说，想玩玩就换个人, 孔侑自然也是开诚布公说实话。 「男男女女的事情我们没必要谈, 只以作品说话，我对那孩子的演技很有兴趣，哥既然对她有期待就应该了解, 她的心态有问题，这点不变灵气迟早会消耗一空。等你腾出手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如教给我帮你带一带。」孔侑以一句话打消对方的疑虑「在我这里，你至少不用担心她吃没必要的亏。」 这话李政宰是信的，这是退一万步即便孔侑对宋梓舒做了什么，孔侑也会给与等价甚至远超过同等价值的回报的承诺。别人的话不好说，孔侑这话值得信，不是信对方的人品，事实上双方并不熟，来往都不多，更多是在一个行当混久了自然有些联络的交情。李政宰信的是，孔侑以名声起家，他就不可能坏了他的名声，为一个小姑娘不值得。 响鼓不用重锤敲，一通不到两分钟的电话定下了宋梓舒的归属权，短期内宋梓舒归孔侑了。 李政宰压根没见宋梓舒，一来是小姑娘太能折腾，真见了面反倒不好说话，有些话那孩子听不懂也不想听，他也不想把那些东西摊在她面前。二来么就是，以他对宋梓舒的了解，这姑娘绝对能闹腾的他拍摄都能黄了，他还得拍摄呢。 金美秀带着胜利的旗帜跟宋梓舒说，她和她都归孔侑了，明天签约，社长的命令，没得谈。 经纪人笑眯眯的一句没得谈得到宋梓舒呵呵一笑，反手甩了个律师过去。 来呀~硬刚啊，谁怕谁，有本事解约！ 本小姐什么都不缺，尤其不缺钱！ 资产背景可是设计过的，还敢强迫我签约？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金美秀被宋梓舒的骚操作给震惊了，完全搞不明白宋梓舒怎么会反弹那么大，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公司又不是逼她去招待，这真的是好事好不好，随便出去跟谁说都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哪来那么大火？让律师出动也太夸张了吧？解约就更夸张了，全公司上下谁对她不好？ 想拍电视剧就拍了，不想拍电影也顺着，分成开的也高，连限制条约都几乎没有，当初新人约都没到期，她起来了，就直接按b级艺人签了，两年不到转了a级，分成继续上挑。他们公司对艺人的待遇在圈内都有口皆碑的，对待宋梓舒更是千好万好，怎么就为了一部能让她攀登更高峰的电影要解约呢？ 「你有没有良心！」 「没有。」 被负心人的没心没肺气到差点脑淤血的金美秀实在没招了，唉声嘆气的给李政宰打电话，气归气她还是很护着宋梓舒的，就像宋梓舒也很护着她。律师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见的金美秀，否则解约的消息要是被公司知道了，金美秀这个经纪人也做到头了。律师的出现就是宋梓舒表达的一个态度，她不想拍，谁来说都不行，强制签约更不可能！ 第165页 接到金美秀电话说宋梓舒怎么都不肯签约的李政宰一点意外都没有，同时把这个消息转达给孔侑，同时告诉他这件事公司放行，但能不能让宋梓舒答应签约，就看孔侑自己的了。孔侑要的也就是一个态度，要碰人家手底下的孩子总要跟家长打声招唿的态度，有这个态度就行了。 双方态度都表达的很明确，小姑娘拗着性子就是不乐意，那要怎么办呢？ 孔侑正准备出手，手还没伸过去，机会突然降临，他顺手抓住，一把攥在手心。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是么。 8月1号下午，宋梓舒接到了李多嘻的电话，有介于双方之前几乎没有来往过，对方突然约她一起去做spa，让宋梓舒有些意外。不过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了。去了之后从李多嘻那里得到一句感谢以及一个消息。感谢源自于之前宋梓舒帮她从夜店出来，宋梓舒还想装傻，看李多嘻那么肯定的态度也就不装了，但还是说出力最多的不是她，要是李多嘻真的要谢就谢洪时瑛。 已经谢过洪时瑛的李多嘻随后告诉宋梓舒，李英善出来了，本来就不是重罪藏毒而已。一直在看守所，关了几个月也就放出来了。李多嘻说她和李英善算是结下樑子，对方会针对她是一定的，但那人搞不好也会找宋梓舒的麻烦。她今天约宋梓舒就是想提醒她，最近小心点，那位据说路子很野，涉黑的。 本以为早就下线的人莫名其妙又蹦跶出来，疑似还很能蹦跶的消息，弄的宋梓舒有些不知所措。 同李多嘻分开后，宋梓舒就直接打电话给金美秀说了这件事，经纪人瞬间忘记双方之前还在掐架，一边安抚她别担心，公司会处理，一边让她最近别乱跑就在家里待着。 就在当晚，赵寅城给宋梓舒打了个电话，问她，李多嘻的事情是她帮忙的吗？宋梓舒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闹的人尽皆知了，面对赵寅城的问题老老实实的把全过程讲给他听，随后被哥哥严肃的警告，最近老实点，哪都别去，让金美秀搬去她家跟她一起住，或者干脆搬家，他有个房子空着，让她先去那边住。 同一天因为李英善被警告两次还一次比一次严重，弄的宋梓舒当晚就搬家了，她走的十分干脆，然而半夜被一个电话吵醒，洪时瑛出事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在家老老实实工作的洪时瑛被攻击了，对方伪装成送外卖的小哥动的手，万幸洪时瑛健身有点成效，躲的够快，用鞋柜上的摆设砸晕了对方，洪时瑛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点被吓到，对方倒是受了伤。 宋梓舒接到的电话不是洪时瑛打的，是那位嫌疑人跟警察说，他是宋梓舒的粉丝，之所以攻击洪时瑛是因为，洪时瑛对宋梓舒意图不轨。不是空口白话，他手上有洪时瑛爬栏杆去宋梓舒家的照片，好好的门不走要翻栏杆怎么都不是个好人。自诩正义之士的粉丝激动的说自己认罪但一定要让警察调查洪时瑛，人证（嫌疑人）物证（翻栏杆照片）都在，原本作为受害者的洪时瑛瞬间就变成了嫌疑人。 电话是从警察局直接打到宋梓舒手机上的，号码源自于洪时瑛。洪时瑛无敌冤枉，没办法辩解，只能给出宋梓舒的号码让警察打过去（嫌疑人没资格）希望宋梓舒去警局一趟，即是作证也是还原一下情况，另一个嫌疑人也跟她有关系呢。 宋梓舒被电话吵醒，经纪人被她开门关门的动静吵醒，迷煳的开门出来问她怎么了，听到她的话瞬间清醒，让她别乱跑，就在酒店等着。两人没去住赵寅城的房子，住在酒店了，想着事情过去还是要回家的，即便不回换栋房子也没理由去住赵寅城的。 经纪人拦住了艺人，让她安心等消息，中途联繫律师带上律师去把洪时英捞出来，也没带回酒店而是送他去了他朋友那里。 凌晨，两方团队开视频会议。 金美秀先把李英善出来了的消息给出去，把宋梓舒摘出来，示意那个所谓的粉丝还不知道哪来的呢，别说是不是宋梓舒的粉丝都不一定，就算是，那也是个脑残粉。以及，宋梓舒不是不想去警察局，她很想去，她们为了能不能去警察局的事情还吵了一架，她们家艺人绝对没有敷衍对方的意思，希望对方别误会。 经纪人说她之所以拦着宋梓舒没去，是担心李英善会找记者埋伏，到时宋梓舒半夜出现在警察局脏水泼过来都不好解释，即便是告诉大众事实如何，更喜欢看丑闻的观众也未必会信。哪怕是相信事实，这样的事实也不好听，粉丝攻击无辜的人是丑闻，隔壁邻居翻栏杆去找她，她还大半夜的给邻居作证作到警察局，也不是什么好新闻。 金美秀叨叨叨半天，洪时瑛总算能说话的时候只问了她一句，宋梓舒怎么样。一直被经纪人禁止入镜的宋梓舒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金美秀担心这担心那，连带洪时瑛来酒店都担心被记者拍到，什么都担心，不能说不对，但真的有点过，主要是这样弄的宋梓舒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洪时瑛。 宋梓舒担心洪时瑛生气，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会生气的，人家当初好心好意帮忙，结果出事了把人丢出去顶雷？什么人啊！可洪时瑛一句『她有没有事』瞬间就让她心安了，小哥哥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在担心她。 酒店套房，客厅被金美秀和从被窝里紧急被召唤的宣传组的人霸占，宋梓舒就在卧室里跟洪时瑛视频。宋梓舒超后悔，她光顾着自己了，都没想到李英善不管找谁的麻烦都不会放过洪时瑛的，她真的忘记了。沮丧的不行的小姑娘跟洪时瑛道歉，不说什么忘记了的话，那话一点意义都没有。 第166页 洪时瑛觉得道歉才一点意义都没有呢，宋梓舒干嘛道歉，完全没必要好吗。他反倒庆幸事情发生在他这边，一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宋梓舒没在家，才来找他，洪时瑛冷汗都下来了。这事儿要是宋梓舒碰上，那才是惨剧！ 但洪时瑛没那么说，他怕吓到她，没告诉她之前那个人是想去她家的，反倒装作宋梓舒欠他一个大人情别以为道歉就算了事，那是做梦。直男在某种时候意外的靠谱，洪时瑛很靠谱的跟宋梓舒炫耀他如何像个闪电侠一样，跟那人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把对方制服，人头打成狗头，保证他妈都不认识他。 宋梓舒本来挺郁闷的，又是愧疚又是不安，心情盪到谷底，可洪时瑛是真的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动作戏搞的花里胡哨的，夸张的要死，硬生生给逗笑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迴旋踢？」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呢~」 「哪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难道是预言家吗？」 「你都能是闪电侠了，我怎么就不能是预言家了。」 「那你预言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吧。」 「明天？不，今天？今天早上....」 「打住，早上我要睡觉，以为谁都像你睡的那么早，我一晚上都没......」 洪时瑛一下停住，因为视频里的小姑娘神色又低落下去，从镜头里他只能看到她靠在床边，床头开着小夜灯，灯光昏黄。所谓灯下看美人，八分美貌都能变十分，何况原本就是十分美貌的美人。美人不开心，他比她还难过，心揪着，有些懊恼，怪自己嘴贱，刚刚都哄回来了，这下又弄得她不高兴。 宋梓舒没有在不开心，她是在生气，她跟李英善本来无冤无仇，她多管闲事做了好人，对方要是想报復来找她啊！找洪时瑛算怎么回事？洪时瑛没受伤是运气好，他要是受伤了呢！什么都来来不急了！那女人真是太噁心！ 噁心的人不值得成为聊天的话题，洪时瑛有心想哄，虽然哄人的技巧很拙劣，但宋梓舒非常配合，一逗就笑，笑完了，约定洪时瑛明天起床打电话给她，到时候双方再约怎么见面。 2号早九点，赵寅城带着被拦截下来的洪时瑛和宋梓舒疑似恋爱同居的报导来见宋梓舒，问她昨天有没有被吓到。刚开始接到警察局的电话确实有些惊慌的宋梓舒，经过一夜的发酵现在只有气愤。她超生气，牵连到洪时瑛让她气炸了，炸到智商飙升，直接怼赵寅城，他为什么对这件事那么关心。为什么拦截报导的人是他，不是金美秀也不是洪时瑛公司的人。 「当初举报李英善的人该不会是你吧！」气到什么话都说的宋梓舒说的时候就是气话，可她说完发现赵寅城没反驳，惊讶了「真的是你？！」 不反驳的赵寅城也没承认，反倒说「事情过两天就结束了，你在这住两天。」说着话起身，打算走了。 宋梓舒连忙叫住他，这没头没尾的就想走？哪那么容易！让他说清楚！赵寅城思索了一会儿，不说什么举报，只说现在的事情。现在的情况是宋梓舒被当成了举报者，李英善报復的那么果断是以为举报的人是宋梓舒，或者至少跟宋梓舒有关。在李英善看来没有那么巧的，前脚李多嘻走了，后脚警察就出来了，哪有那么巧！ 就赵寅城那个态度宋梓舒就知道对方不会把当初的事情说出来了，她干脆也不问了，只问赵寅城，要怎么解决李英善。没想到赵寅城连这个也不打算说，真的生气了，当她什么啊！这帮人以为这样是在保护她？有病吧！真当玛丽苏小说了？神经病啊！她更想自己报仇好不好！ 谁要跟你们玩站在骑士身后被保护的公主的游戏啊！还不如亲身挥剑上场，至少爽啊！她进了这个破游戏除了因为智商问题自己给自己挖了坑之外，就在李英善那吃过亏，这么个反派boss她还就不信她推不掉了！ 弄她！ 怎么弄？ 我有钱啊！ 赵寅城闷笑一声「干什么，你要拿钱砸死她？」 「什么拿钱砸死她，我有病啊，她能做那么多事是有人帮忙不是么，给帮她的人砸钱，谁帮她我就砸谁，直到她孤立无援为止！」宋梓舒昂着脑袋「有钱能使鬼推磨，懂吗！」 前一句听懂了后一句没听懂的南韩大哥哥拍拍小姑娘的脑袋「你被捣乱了，安心等着吧，你有钱难道我没有吗，我的钱比你多。」 「不可能！」宋梓舒极其肯定，她可是有背景设定的人！ 赵寅城实在不知道她信心哪来的，但这不重要，随口一句「很多时候钱没用。」打断解决掉她，结果听到她问『那什么有用』，笑了「这东西金美秀拿不到，洪时瑛那边也拿不到，但我能拿到。」视线从桌上拦截下来的报导文件再望向她，笑问「你说，什么有用？」 宋梓舒沉默几秒「地位。」 大哥哥拍拍小朋友的脑袋「乖一点，就这两天就能结束。」 赵寅城走了，宋梓舒给自己点了根烟，她需要冷静一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话了，但有权能使磨推鬼，也是老话。 地位能带来权利，权利能带来钱财，这条道是顺的，但这条道反过来就有点困难，不是做不到，而是困难。 原本约定见面的洪时瑛和宋梓舒没见上，双方团队都不认同两人在此时见面，又不是见不到了，等事情解决再见不是更好。赵寅城带去的资料让双方团队都有些避讳两人见面，自然就只能往后拖。 第167页 8月3号，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宋梓舒在酒店待了一天，跟洪时瑛两人联机玩游戏，玩的手机、平板都发烫，彼此掐架，再迅速和好。两人电话打了整整一天，从宋梓舒起床打到宋梓舒睡觉。聊的也不是有营养的东西，就是东拉西扯，但就这么聊了一天。 隔天，宋梓舒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越洋电话。远在日本的金材煜打电话给她，说公司那边拦下了一个报导。内容是宋梓舒花心滥情，一脚踩n船。照片很多，男人也很多，女人只有宋梓舒一个。有些照片是合成的，有些照片真归真，但更多是靠着借位角度看上去很亲密。唯有金材煜和宋梓舒的照片拍到了真正的亲密行为，亲吻、拥抱都有，还有他们在拍摄时一起回家。 金材煜打这个电话过来不是为了邀功，而是问宋梓舒是不是跟她的公司有什么矛盾，这种照片不应该是他这边拦下来，事关她的名声，她的公司才是应该拦截报导的人。至于宋梓舒是不是被人整了是不用问的，南韩演员地位特殊，狗仔严格来说也不发达，能把新闻写成这样，不是为了博销量，是她肯定得罪人了，至于是谁，也是她的公司需要去处理的。 金材煜的问题被宋梓舒问到了社长那里，这已经不是金美秀可以回答的问题了。社长和颜悦色的反问了小姑娘一句，公司保护你是应该的，那你应该做什么，还记得吗？ 这两天智商暴涨的宋梓舒秒懂，懂了之后又觉得荒唐「就因为我不跟孔侑签约，公司就打算跟我解约吗？」疯了吧！ 在拍摄间隙同宋梓舒打视频电话的李政宰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镜头前，可他的眼神在『解约』一词出来后，瞬间锐利的惊人，消失的也非常快，快的不过是眨眼之间，眨眼之间的锐利让宋梓舒差点以为她看错了，但她很确定自己没看错。 社长笑问她的艺人「就为了一份能让你更快走上坦途的合约，你就要跟公司解约，你觉得这样好吗？」 宋梓舒眼角一跳，她明白了。明白之后的宋梓舒跟社长道歉，社长很好说话，好脾气的说道歉就不用了，合约不想签就不签也没关系，但知遇之恩和契约精神这是立足的根本，这些她应该要有，小姑娘有点小性子没关系，但小性子用在工作上就不合适。 轻飘飘的警告仿佛一点重量都没有，但却让宋梓舒把孔侑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不是因为社长的警告，而是赵寅城教会她的，地位。 她无力反抗李英善所以出了事她得躲在酒店里，即便知道她的朋友因为她而受伤了，她也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到。她无力反抗李政宰，即便对方并没有恶意，相反好意更多。可对方让她清晰的看见她的无力，她只是发个小脾气丢出的解约威胁，在李政宰看来是她不懂规矩。 什么是不懂规矩？自然是无力反抗规矩时，就要顺从。 那什么是懂规矩？定制规矩的从来不需要懂，只要别人顺从。 突然的，宋梓舒有了野心，在恋爱游戏里有了想冲击高位的野心。 不为什么，就为了，爽。 游戏玩的不爽，还叫什么游戏。 天降的馅饼有没有砸在宋梓舒头上还说不好，但给与馅饼的人一把抓住了突如其来的机会。 孔侑和宋梓舒约在之前赵寅城带宋梓舒去的那家无法定义到底是家什么店的地方，午后，两人没坐在店里而是坐在店外的沙滩椅上，街道边偶尔有人行道过大家脚步匆匆都没发现这边做了两位大明星。艺人们很低调，但也很坦荡，没有做什么故意的遮掩，只是也没身着华服时那么显眼。 孔侑见宋梓舒之前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要见他，说实话有些可惜，那种小姑娘美则美矣但也就平平的可惜。女人碰到问题找男人解决当然可以，但对方在拒绝了他之后，在需要帮忙时就把他拉出了黑名单这点，多少让孔侑觉得她之前做的事情是虚张声势。如同赵寅城说的，那在孔侑的眼里变成了拙劣的花招。 如果说之前宋梓舒把他拉黑，拒绝出演电影正是她特别的地方，那现在打电话给他约他出来见面的宋梓舒，又没那么特别了。 孔侑惋惜于宋梓舒的特别原来只是他的幻想，宋梓舒同样惋惜，男神下凡原来真的不过如此。 宋梓舒的雷达很准，她很敏感，她的敏感让她见到孔侑的那一剎那就能感觉到，这位在打量她，男人对女人的打量，那种打量很难具体去形容，但其中一定有的是对容貌的欣赏。那种欣赏宋梓舒很习惯，男神原来也就是个看脸的货色，她之前眼睛看来是瞎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一方真诚告白，另一方虽然拒绝但依旧是喜欢的。不过才半个月都不到，这一次见面，双方都兴趣寥寥，互相的印象分都有点掉，说一句物是人非有点夸张，但说人真是变化无常的动物是没问题的。 变化无常的演员们客套的聊着天，没人说什么喜欢自然也就没有欢喜，就是不尴不尬的聊天。他们在等人，等李俊彦。人大概都是一样的，喜欢的时候那人什么都好，沉默是文雅，聒噪是活泼，总之都是优点。不喜欢了呢？不喜欢了，对方就哪哪都不好。 宋梓舒就觉得她眼睛是真瞎，权至龙说的是对的，孔侑哪是帅哥的类型，顶多算长得还行，气质吧...行吧，气质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这哥多大了来着？78还是79年？79年。79年生到现在多少岁？哇哦~41岁了，大叔啊！大叔你跟着装什么呢？ 第168页 人都是一样的，视角不同带来立场的改变。对方是妹妹，那形容词就是可爱，对方是女人，形容词也可以是可爱，但是...是不一样的可爱。 孔侑更愿意形容宋梓舒是美丽，她翘起腿倚在椅子里，坐的不太端正，侧身的姿势却显得腰肢格外的纤细。她是个美人，这点无可置喙，就是可惜这位美人没什么内涵，脸上的笑容太假，眼底的掂量他一眼就能看穿，他不知道她在掂量什么，可能是他能不能帮得到她？ 空荡荡的美人，就是个美人灯，没有芯，能点着火的灯芯，能让灵魂跟着燃烧的芯蕊，可惜了。那张脸应该更有光彩才对，真的可惜了。 两人的话题越聊越干巴，眼看就要聊不下去了，李俊彦到了。 李俊彦来迟了的原因是他临时要准备一份合约，合约书是给孔侑的，孔侑不知道这回事，宋梓舒约的李俊彦。以至于孔侑接过李俊彦递过来的合约书有些意外，问他那是什么，李俊彦说是参演合约。 「什么出演合约？」 「你出演作品的合约啊。」 李俊彦看了眼宋梓舒「你没说吗？」 本来要说的宋梓舒被男神变成男人这件事打击的有点忘了，扫了眼孔侑跟李俊彦说「你说也一样。」 不知道她搞什么的李俊彦对上孔侑疑惑的眼神给他解释，当初他跟他联络的时候由于资金不够，所以两人谈的是以片酬当投资，孔侑相当于是投资人之一。但这有个小问题，独立电影节参展的作品前提就是独立电影，独立电影项目大众还是更能接受独资的，虽然独立电影本身并没有限定一定要是独资，但独资更容易让评委有好感。换句话说，孔侑以片酬抵投资就不太适合了。 这话在孔侑听起来太牵强了，像是故意找茬一样，哪有这么算的，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也不是不行。问题就在于，李俊彦干嘛要那么做。以及，既然都要那么做了，还让他签什么合约，总不会真的给他出片酬吧，李俊彦真的知道他片酬多少吗？ 李俊彦当然知道他片酬多少，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说什么片酬抵投资的话，他也确实没有钱付孔侑的片酬，有那钱再凑凑都够他再拍一部小成本的电影了。 「那你的意思是？」 「您可以先看看合约，我们再谈。」 孔侑有些不明白，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拆开了文件袋。他这边结束了，边上的两人就聊起来了，孔侑边看合约边听他们两聊，合约是制式的，演出合约大差不差，条款都差不多他看的很快，注意力更多在聊天的两人身上。他们两在聊国际各大独立电影节的举办日期，已经如果项目成了，去哪个电影节参展，还是几个电影节都跑跑。 李俊彦说的比较多，宋梓舒更多时候在听，很明显她不太懂。李俊彦看得出来，孔侑扫一眼过去也能看得出来。看出来她不懂的李俊彦说的更详细了，看出来的孔侑更不明白李俊彦跟宋梓舒说这个做什么，提前让女演员空出档期好去参加电影节？没这个必要吧。 说话的人专心科普各大电影节的事情，不懂的人也听的很专心，懂的人就一心三用，听科普、看合约，眼尾还时不时看一眼宋梓舒。 电影节的科普还没讲几个，合约看的很快的孔侑看到了重点，也是制式合约区别最大的地方，片酬。那一长串零孔侑很熟悉，从头数一遍，更熟悉了，是他能拿到的片酬没错，不是对外报价那种虚高的，是实际在圈内流通的价格。就是那种跟制作方没有什么人情来往，纯粹就是工作合约的片酬价格。 这个价格..... 「抱歉，打断一下。」孔侑调转合约指着片酬的数字跟李俊彦确定「你真的要支付我这个价格？」制作费有那么多吗？ 李俊彦先点头肯定价格没错，但钱不是他给，伸手掌心向上对着宋梓舒「女主角，这个身份您之前就知道，现在多了个新身份，投资人。项目独资，她出全部。」 孔侑一愣，如果只是李俊彦的电影的话，全资他也出得起而且数字真的不算大，甚至没有他的片酬多。但加上他的片酬再加上全资电影投资，这姑娘是打算全部身家砸在这部电影里？她该不会不知道独立电影几乎很少赚钱吧？ 「如果您觉得不合适，您也可以退出。」李俊彦有些尴尬，毕竟当初是自己死皮赖脸上门的，现在又要说这个，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我很喜欢修改过的第二稿，但我也很喜欢第一稿，如果您不参与的话我们可能会按照第一稿拍。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在国内上映。」要是在国内上映孔侑出演恶角的可能性就没有了。 从认识宋梓舒到现在，孔侑第一次正视这个姑娘，抛开妹妹抛开女人，只以同行的角度望着她「你要踢我出局？」 「前辈误会了，合约就在这里，您签了，我们就还是可以合作。」宋梓舒才不认呢，踢孔侑出局那么大口黑锅她敢背比得罪是个李英善都夸张。 孔侑笑了，合约丢在桌上，拿起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先看了眼李俊彦「我跟她需要单独聊聊，方便吗？」 李俊彦颔首表示明白，看了眼宋梓舒确定她也不反对之后，起身往店里走。 等那边的门关上了，抽着烟的孔侑才把视线挪到宋梓舒身上「我不可能演恶角，只要片子在国内上映，我就不能演恶角，那对品牌方来说是违约，我的形象必须是正面的。这一点不管你有没有拍过电影，你都应该知道。」 第169页 所有的品牌方，所有，所有的品牌签约的代言人都会要求对方只能以正面形象示人，否则就是违约，违约是正经要赔违约金的。在作品里出演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打擦边球没问题，观众本身对演员就有很高的宽容度，知道那就是角色而已。但真正的坏人不行，真正的恶角当然也不行，那种坏到让人想把毕生所知的所有脏话都骂出去的就更不行了，会影响品牌形象。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知名演员都在说自己想演一个反派，但到最后也没多少人真正就去演反派了。纯粹的演员可能不在乎那些，但纯粹的演员又有几个人呢。 这东西是常识，宋梓舒当然知道了，但话不能那么说啊「艺术本身就应该只回归艺术，前辈难道不想回归艺术么。」你跟品牌方签约关我什么事，你要赚钱跟我就更没关系，我是个玩艺术的，在艺术面前谈钱，多俗气。 孔侑知道她在装傻，这姑娘装的都不走心，但他一点都不生气，反倒很高兴，他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轻声开口「我以为你来找我是你需要我帮忙解决李英善的事情，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得罪我吗？」 宋梓舒楞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先不说我没有要得罪前辈的意思，只是从项目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虑，您出演这个项目对我们来说坏处比好处多，我想您可能只是想玩玩，并不知道你那么上心，如果您真的很喜欢，那您签下协议我们同样可以合作。」真的得罪孔侑当然是没必要的，非常没有必要。 「单说李英善，我不知道什么让您误会，但我没有要跟您寻求帮助的想法。」宋梓舒连那个可能性都没想过，她干嘛要靠男人，她那么有钱，这可是她为主角的游戏！靠什么男人。 宋梓舒看他没反应以为他不信，皱眉解释「李英善敢找我麻烦无非是因为我就是个女演员，她光是制作人的身份就能压我一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成为比制作人更有地位的人就行了，圈内什么样的项目都是投资人最大，哪怕我就是个最末端的投资人，只投资过独立电影，我也是投资人。」 「我投资的项目如果获奖，那我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即便没获奖我真金白银的投资了一个项目，就代表我能投资第二、第三乃至于更多。电影圈本来就抱团排外，我签了社长，本来就半只脚踩在忠武路，只是我不想去而已。我投了一部独立电影，也算是支持电影工业，这是很好的名声，不管我的项目成果如何，以我的年纪，我就是后生可畏。」 「李英善就是个电视制作人而已，她甚至算不上超一线，也就是在一线徘徊连电影圈的边都没摸到。我是电影圈的人了，她不管用什么方式动我都是不守规矩，自然会有人教她什么叫规矩。很多人说她路子野，既然她手段繁杂那代表她很会看人眼色，不是蒙头乱闯的人。她懂规矩，她就会知道，她根本不能碰我。」 「寅城哥说，当他站在山巅，山脚下的人一文不值。」宋梓舒平静的望着孔侑「对山脚下的人来说，我即便只摸到了半山腰的一块石头，也是她不可触及的巅峰。您说，我为什么需要为一个山脚的人寻求别人的帮助，我只要向前一步，迈过她就行了。」 孔侑夹着烟的手指微颤，神经末梢开始兴奋，许久未有的兴奋，兴奋的像是他一下回到了最热血的年纪，那是所有人都质疑他为什么要去当演员的年纪，又像是回到了筹拍『熔炉』的时候，所有人质疑，为什么要那么做。所有人都问，为什么要那么做，所有人都问。 问......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做？」 「投资？」 「嗯。」 宋梓舒扬眉一笑，傲气丛生「我乐意。」 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演员要有社会责任感。 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故事真的太打动人了。 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那样的故事应该被人看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因为因为。 孔侑回答过无数个为什么，一部《熔炉》让他成了传奇，也用了无数因为，能因为什么呢？ 因为我乐意，我做得到，我高兴，我就是要那么做。 画皮的美人有了心，神采飞扬。空芯的美人灯有了灯芯，明亮灼人。 午后阳光下的那个女人漂不漂亮好像都无所谓了，她美的光芒万丈，充斥心田。 孔侑眼底的光像是一把火烧进宋梓舒的眼睛，弄得她浑身发毛，总觉得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盯上了，不舒服。 俯身灭烟的孔侑借着灭烟的动作收敛心神，再看向宋梓舒时温和的都有点假，跟宋梓舒说他知道了。宋梓舒也不明白他知道了什么，反正孔侑合约都没签就走了。宋梓舒就当他是知道了，她不想跟他合作？这算是很明显的拒绝了吧，都把人弄出项目还不算的话，那还要怎么拒绝？ 不过男神都没光环了，也就无所谓。 宋梓舒觉得自己已经搞定了孔侑，半个小时赵寅城给她打了个电话，打破了她的想法。 「你做什么了？」 「什么做什么了？」 「孔侑哥，你拜託他帮忙了？」 「帮什么忙？」 「李英善啊。」 「没有啊。」 第170页 「你确定？」 「非常确定。」 「那么，恭喜你。」赵寅城给宋梓舒下了一个诅咒「你即将成为圈内默认的孔侑的女人。」 宋梓舒一脸茫然「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孔侑去找了new影视部的负责人，并且几乎通知了圈内所有制作公司高层，向圈内宣布，有人在找他的小朋友的麻烦，请对方协助一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人话。」 「人话就是，李英善被封杀了。」 「这么夸张？」 「你以为孔侑是谁，李英善又是谁。」 宋梓舒想了想两人的地位差，卖孔侑一个面子不跟某个制作人合作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圈内又不缺制作人，但能让孔侑欠哥人情的机会可很难有，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梓舒，装什么傻，你以为，他的小朋友说的是谁？」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默默从包里掏出粉盒打开，对着化妆镜里的美人又眨了眨眼睛，感嘆道「我知道我漂亮，但我没想到，我的美色已经那么厉害了。」这至少得是个妲己的程度，还是陈圆圆？随便吧，都是那一类的，倾国倾城么~话说回来，果然男人都看脸，男神什么的算了吧。 赵寅城沉默数秒，嗤笑一声「宋梓舒，你完了。」 「你才完了呢，你不诅咒我就不开心是吧。」宋梓舒按上粉盒收回包里「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以为你是装傻，结果你是真傻啊。」赵寅城对智商捉急的妹妹很是忧虑，这孩子在孔侑手里完全翻腾不出去了「孔侑为你封了一个李英善，你就是他的人了，这都不懂？你是孔侑的人了，你身上盖着他的戳，不管你以后跟谁来往，你都是孔侑的人，明白吗？」 宋梓舒明白，一开始就明白「男人果然都一样，尿尿画地盘，占了山头，山上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不是听清楚的么。」 「我从来也没说不清楚啊。」 「那你装什么傻？」 「我没装啊。」 宋梓舒摆手沖远处跑过来的洪时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跟电话里的人说「我从来没有装傻，是你们都很能自以为是。你们都说我玩不过孔侑，我不跟你们计较是因为我本来也不想玩，那是我的山巅雪心头肉，我干嘛要玩他。可我不想玩不代表我玩不过，山巅雪变成地上泥，心头肉变成下酒菜，谁告诉你，我玩不过的。」 赵寅城一下就笑了「很有自信么小姑娘，你还知道孔侑是谁么？」 「赵寅城xi，你喜欢过我哦~」 宋梓舒扬起笑容沖快要跑到她边上的洪时瑛指了指路边卖咖啡的一家店，无声的跟他比划口型，要一杯榛子拿铁。洪时瑛扬起胳膊给她比划了一个『ok』转向咖啡店。她在做那些的时候，电话里一直是安静的，安静的像是断线了一样。 「欧巴，你喜欢过我，现在是不是还喜欢倒是不知道，不太能确定，你的喜欢好像就是觉得我很有趣，大概想玩一玩？」宋梓舒笑容满面的看着时不时回头的洪时瑛，声音带着笑意「我不想跟你玩，所以我装不知道。有些人挑明无所谓，你的话挑明大概会觉得不舒服？」 断线的电话重新连上，赵寅城轻笑一声「那你还跟我挑明干嘛？」 「给你打个样，我知道孔侑是谁，可你知道宋梓舒是谁吗？」宋梓舒声音甜美的提醒他「你光记得追我的男人能填满汉江，怎么就忘了，我的前任之多能堆满整个南山，死在我手上的男人也不少哦~」 赵寅城大笑「你是想跟孔侑battle吗？」 「不是啊，我干嘛浪费那个时间，神仙非要下凡当个男人，我又做什么要拿他当神呢。」宋梓舒看洪时瑛已经掏钱包要付钱了，跟赵寅城说「我还约了人，改天聊。」 「等等。」 「怎么了？」 「你约的是男人？」 「是啊。」 「提前忠告，你顶着孔侑的名字出轨的话，你会死的很惨的。」 「提前预警，你帮我跟那哥说，他的头顶会有一片唿伦贝尔。」 「什么？」 「挂了。」 唿伦贝尔是什么？ 大、草、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加更了加更了加更了！你们不能再叫加更了，更的我肝都疼。 话说，我看留言满屏都是期待孔侑的，难道没人期待一下女主吗？不合理啊。 感谢在2020-05-22 23:57:49~2020-05-23 07:0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好看 2个；女王陛下万万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秋一 12瓶；姗姗、陈阿醉、大神的追随者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宋梓舒在唿伦贝尔......不是，是在『one night』跟草原上的『动物』们喝酒。 『one night』在地下圈黑泡圈很有名, 时不时会弄个表演赛, 挖掘下新人也让老人上台掐一架。宋梓舒来过这里几次都是被rapper约去的, 跟音乐导演见面的那次聊的也是rapper。这次，她还是被rapper带去的, 洪时瑛带她去的，但组局的人是她并不熟悉的禹元材, 组局的理由是道歉。 第171页 禹元材是洪时瑛的朋友, 去过洪时瑛家，宋梓舒就是在洪时瑛家认识的他，对方要了她号码，她也给了号码，但没怎么联繫过，反倒是问禹元材要了她号码的宋闵浩跟她联繫比较多。这位也是rapper，年纪比她还小，叫姐姐的时候特别软萌, 宋梓舒觉得挺可爱的才给的号码。 可爱的小弟弟干了一件给大家带来麻烦的事情, 小弟弟由于入圈时间不长除了一档选秀综艺也没怎么在主流市场活动过，导致他对圈内的一些避讳没什么概念。没概念偏偏认识的哥哥们很多，不小心就惹出了麻烦。 还是李英善的事情, 当初有人救了李多嘻, 禹元材是参与者之一，没帮上什么大忙，但那次他就在现场。因此, 禹元材是少数知道把半个圈子都惊动了的寻找李多嘻的事件最初源头在哪。某次，一帮人出去玩，聊到这件事，小弟弟带着点小炫耀的心情在酒局上说了，洪时瑛因为宋梓舒帮忙找人的事。 禹元材是真没有那个不能说的想法，好人好事不是么，既然是好事为什么不能说，而且挺帅的啊，现场是真帅！还有警察封店，跟拍电视剧一样，多帅啊！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能隐藏秘密的圈子，八卦只要从一个人嘴巴里说出去，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圈子。所以，李星和知道了，知道了之后还特地去找禹元材问了详细情况，宋闵浩也知道了，他不是特地去问的，他是就在禹元材说那个八卦的酒局。 如果只有这些人知道是无所谓的，可消息传来传去就传到了跟李英善有关系的人那里，那边也是当事人，那边出了看守所就直接动手，紧接着洪时瑛被人袭击。同样是当事人的洪时瑛立刻就去找消息从哪出来的，他这边一个字都没说，而知道他和宋梓舒是邻居的人也是数的过来的，再加上知道当初的事情的人就更是寥寥，几个电话一打，禹元材就暴露了。 禹元材接到电话时还没察觉有什么问题，洪时瑛在电话里差点骂死他，这要是只有他这边倒霉也就算了，毕竟也没真的出什么大事。可里面牵扯到宋梓舒啊！一点概念都没有吗？！最基础的，最最最基础的，演员和制作人的上下关系都不懂？！脑子呢！！！ 禹元材被骂的一脸懵逼，他真没想那么多，单纯的就是没想那么多而已，心里觉得这就是六月飘雪，但被哥哥骂的手机都快没电了，也被骂醒了。懊恼很，他干什么要嘴贱！ 嘴贱的禹元材想道歉，他也应该道歉，自觉自己也有错没有叮嘱禹元材不能说的洪时瑛就成为搭桥的人，磕磕绊绊的跟宋梓舒说了这件事后问宋梓舒能不能原谅对方。 宋梓舒没什么原不原谅的，此事追根究底是她当初多管闲事，不管是洪时瑛还是禹元材都不能说是做错了，错的是世上有贱人，哪有怪帮忙的好人的。格外大气的姑娘表示不用道歉，就算要道歉也是她跟洪时瑛道歉，或者禹元材跟洪时瑛道歉，受到攻击的是洪时瑛，跟她道什么歉。 一边要道歉，一边说没关系，两边态度都很好，酒局就约起来，洪时瑛和宋梓舒终于能见面了。 见面之前洪时瑛还担心宋梓舒会不会被人跟着，见了面发现女演员还是大大方方的连个帽子都不带，完全没在怕的样子，就问她事情解决了？宋梓舒说算是解决了。洪时瑛看她的样子像是不想多谈，也就没追问，就带人去『one night』了。 前面说过『one night』在地下圈是很有名的店，有名到宋梓舒进了包间不到半个小时，包间的门就被陆续登场的草原动物们推开，以先后顺序排，最先过来的是朋友遍天下的，来弘大一趟能把宵夜吃成流水席的郑基石。第二个到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听到消息飞速抵达现场的李星和。 第三位和第四位以及第五位是一起到的，这三人是凑巧，他们刚好在一起吃饭，朴宰范、宋闵浩和禹智浩，以及一些宋梓舒不认识的rapper们，他们过来是听说郑基石在这里。最后登场的是跟整个包间的rapper画风完全不一样的朴叙骏，他是冲着宋梓舒来的，他跟这家店的老闆认识，他之前也常来。警察封店那天，朴叙骏就在。 宋梓舒跟赵寅城说要给孔侑创造一片唿伦贝尔，那话开玩笑居多，可看一圈包间里坐的人，这片草原意外的广袤，水草简直茂密。 早在郑基石登场前关于李英善的事，三方当事人就已经碰过杯宣告事情就此结束，郑基石登场话题就跳到了别的地方，李星和冒头更是如此，等人越来越多包间里就完全是个玩乐的酒局了。朴叙骏敲门进来的时候，里面正在闹着玩游戏，看到开门的人是朴叙骏都有些惊讶，双方画风是真的不一致。 既然画风不一致那就不会硬要融合，宋梓舒自然的起身去了门口，跟朴叙骏出去聊。 两人站在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他们都会留意，朴叙骏带她往人少的地方走，路上半开玩笑的跟她说，他的经纪人刚才打电话给他，同他说她被孔侑盖章了，问她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声恭喜。 宋梓舒脚步顿住，不走了，笑看同样停下脚步的朴叙骏「你想说什么？」 「今天八号，明天九号。」朴叙骏反问她「明天我们还约吗？」 退后一步倚着墙壁的宋梓舒轻笑道「这要看你啊，你明天还有时间吗？」 朴叙骏笑嘆一声「我很想有，但我得确定一下，我是在约一个单身的女孩子，还是在约一个已经有恋人的人？」 第172页 「你在约一个被前辈盖章追求，但拒绝了前辈的女人。」宋梓舒挑眉「这个答案如何。」 这个答案让朴叙骏楞了一下，犹豫道「你是指那位前辈强迫你？」不应该啊，那位的名声很好的。即便不好，宋梓舒是李政宰的艺人，孔侑没事找她麻烦干什么。 宋梓舒没解释，那当然不是强迫，但也真的没有解释的必要，因为朴叙骏能把这个问题问到她面前，解释就没意义了，直起身客套的笑着「忘记跟哥哥说了，明天我有事，可能不方便见面，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约。」说完不等他回应转身就走。 朴叙骏叫了她一声，宋梓舒脚步没停继续往前，他又叫了一声，她依旧往前。叫人的人没有追上去，明明三两步就能追上去的，往前走的人也没有停下，步伐并不快但一次都没停。 走廊并不长，短短一分钟，宋梓舒就拐过弯消失在朴叙骏的视野里。朴叙骏有些无奈，他并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因为前辈的名头所以要退缩，他就是问一下而已，那姑娘的脾气有点...... 不过....孔侑啊...只一个名字就让人高山仰止，如果是那位前辈，他好像也真的没办法再做什么。 某人的圈地运动在无意中拔掉一颗草，但圈地的目的不就为了剷平野草么。 同一个圈子里的消息传播速度是非常快的，如同禹元材无意中就成了传播八卦的人一样，演员圈的消息传播的非常迅速。大佬出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全都知道了。李多嘻都打电话给宋梓舒说了声恭喜，恭喜什么就不用说了。 圈子不同，封闭性就很大，演员圈人尽皆知的消息rapper圈无人听闻，这边还闹着玩酒桌游戏呢。 回到包间的宋梓舒被喝的有点上头的禹元材拉入战局，他们在玩抽鬼牌，抽到鬼的人要在诚实游戏和大冒险中间选一个，回答不上来问题和做不到大冒险的人都要喝酒，赢家是抽到除鬼牌外牌面最大的人。喝的酒是调过的，不是鸡尾酒那种调，是烧酒、啤酒、黑方、芝华仕四款混在一起的炸弹酒，用的还是喝啤酒的大杯子，一杯就能让人上头。 宋梓舒陪着玩了两局，运气颇好，虽然没有成为赢家但也没抽到鬼牌平安混了过去，之后就借着李多嘻打过来的电话抽身，走到角落去接电话。电话打到一半，身边多了个人，许久未见已经快忘了禹智浩。那哥的眼神有点...应该怎么形容？古怪？ 跟李多嘻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的宋梓舒上下旋转着手机用眼神示意眼神古怪的人说话，对方开口就问她号码。 宋梓舒笑了「我们好像不是能互相交换号码的关系。」 禹智浩被噎了一下，郁闷道「朋友都没得做？」 「你如果只想做朋友我是没关系，但~」宋梓舒勾了下嘴角「哥看着不像是只想跟我做朋友的样子。」 「我...」 「那个...」 两人一起回头，插话的人咳嗽一声，伸手示意禹智浩让让，看他不动还给他使了个眼色。禹智浩愣愣的起身，来人一脚跨过去坐在宋梓舒的边上，面对宋梓舒，背对身后的人，快速沖她眨了眨眼睛，眨的宋梓舒有些疑惑，紧接着就听到他问。 「你号码多少？」 「嗯？」 「呀！这哪算！」宋闵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肩膀撞开禹智浩，指着朴宰范说他作弊，再跟宋梓舒说「他输了，要在三分钟内找到一个大家都认同的漂亮妹子要到对方号码，要不然就得喝酒。」又对朴宰范说「你找她怎么行。」 朴宰范完全不觉得这有问题「我跟她就是陌生到没有交换过号码啊，我们还在说敬语呢。」 游戏场又冲出来一个人把挡路的禹智浩撞开，脸喝的通红的禹元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严肃的表示「不行！这是犯规！」 朴宰范据理力争，他完全符合游戏规则「这位是不漂亮吗？你问问看谁不认同。」 洪时瑛蹦跶过来第三次遇过禹智浩，凑到宋梓舒边上「你别给，让哥喝酒。」 「说什么呢！」朴宰范伸手想打他，洪时瑛往宋梓舒边上躲，他不好动手只能瞪他。 远远观战的李星和叫了一声，还有两分钟，示意朴宰范赶紧的，不然就喝酒。朴宰范脸一转讨好宋梓舒，给个号码呗~ 宋梓舒刚想说话，洪时瑛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朴宰范一巴掌就上去，洪时瑛手一勾就把宋梓舒带到了怀里也躲开了朴宰范的手，沖哥哥大笑，转瞬就笑不出来了。不知何时过来的郑基石把宋梓舒从他怀里拉出来了，怀里少了『盾牌』他就被朴宰范扑过去压制，连声求饶。 这边闹腾着，玩游戏的人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有说朴宰范作弊，有说让宋梓舒别给，有说两人真没有交换过号码那就不算违规，有说让宋梓舒给了算了。说什么的都有，乱糟糟的吵的宋梓舒头疼。 『砰砰砰！』 酒瓶砸桌子的声音让众人安静，最初把宋梓舒从洪时瑛怀里拉出来的郑基石让大家集中，望着宋梓舒让她做决定「你说，给还是不给？」 宋梓舒说啊...视线在周围绕了一圈，余光看到禹智浩推门出去了，低头笑笑「给啊，为什么不给。」 朴宰范从洪时瑛身上一跃而起，拍手给宋梓舒鼓掌，好样的！转头就让起闹的人可以散了，张开手臂把捣乱的人都推回去，嘻嘻哈哈的又开始了下一轮。下一轮游戏里缺了一个郑基石，这位说酒有点上头，他要休息一下。 第173页 休息中的郑基石坐在宋梓舒边上，没有坐太近，半臂的距离，以双方的关系来说，很合适。郑基石问宋梓舒怎么不玩，宋梓舒说她不太能喝酒。郑基石也不知道信没信，只问她要不要喝点别的，不含酒精的那种。宋梓舒笑着摇头说不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彼此也没什么话题，能聊的东西就更少，聊了没一会儿话题就干巴起来。就在宋梓舒觉得无聊的时候，又一个人过来问她要号码，她不认识对方，是玩到一半因为认识郑基石推门进来加入游戏的人。这次也是游戏输了，这次大家嘘声很大，这次宋梓舒也给了。 也不知道是漂亮姑娘太少见，还是rapper圈的女演员太少见，反正宋梓舒被要求了一堆号码，宋梓舒来者不拒，别人问她就说。郑基石从刚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不认同，在又一个人来要了号码，已经不是游戏输了只是过来要号码，宋梓舒就给了之后，隐晦的提醒她，这样不好，这里有些人他都只是见过面而已，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给她打骚扰电话呢。 游戏玩了几局有些酒意的朴宰范也退出来，过来时刚好听到郑基石的话，坐在郑基石边上沖宋梓舒道了声歉，说他之前那样不太好。以朴宰范挑头过来要电话的一帮人里，就朴宰范说着要号码实际上并没有要，反倒把起闹的人弄走了。 得到道歉的宋梓舒笑了，笑着凑到他们边上小声说「我说的是经纪人的号码。」 两个男人一愣，对视一眼大笑出声，宋梓舒退回原位也跟着笑，她当然不可能谁要都给号码。 「你说的那么熟悉还以为是你的呢。」郑基石想着刚才宋梓舒张嘴就报数字，砸吧着嘴「演员的内功啊，一点都不会让人怀疑，厉害。」 朴宰范趴在郑基石的背上探头问宋梓舒「那他们要是打你电话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不就发现不是你的了么？」 「发现就发现了呗。」 「不尴尬？」 宋梓舒笑了「尴尬的应该是对方才对，我难道是见个面就能交换号码的姑娘？」 郑基石一愣，朴宰范贊了声漂亮，三人视线对上，一起笑了。笑过之后本来要干巴的气氛就好了很多，再聊起来明显顺畅不少，主要是宋梓舒很好奇，朴宰范裸露在外的肌肤，除了脸连手指都纹满了纹身，不疼吗？还是纹身中毒？ 朴宰范说他算是克制的了，真正纹身中毒的人全身上下都是纹身，脸都是。宋梓舒不信，朴宰范就掏手机给他找他的纹身师的ins，里面全是纹身相关的照片，新闻，真的有人纹身中毒到哪哪都有纹身。 两人聊着纹身，又要看手机，朴宰范就从隔着郑基石绕到了宋梓舒的边上，聊纹身，聊纹身师，还聊朴宰范身上纹身代表的各种含义。偶尔插入话题的郑基石也贡献出自己的纹身，给两人当聊天素材。 聊着聊着朴宰范还推荐宋梓舒可以去试试，宋梓舒实力拒绝，她看看就好纹就算了，看着就疼！ 「小图案可以用麻药的。」朴宰范伸手给她看手指指节上的小纹身，再歪头过去给她看右耳下方脖颈处的字母纹身「这种比较敏感的位置也可以....」用麻药。 朴宰范卡壳了，耳侧的感觉到了微凉的触摸，很轻，轻的好像没有真正的碰到只是虚放在肌肤上，对方甚至没有停留，碰了一下就收回去了，但他还是卡壳了，被碰触的那一小块肌肤烧红了的卡壳。 单纯因为灯光太暗没看清所以拨了一下耳朵想看清图案的宋梓舒，发现他顿住了，收回手问他「可以什么？」 朴宰范咽了口口水，干笑一声，仰头倒向沙发，躲开宋梓舒的视线，一边在身上摸索着口袋找烟，一边说「可以用麻药。」 只看到宋梓舒抬了下手没看清是什么动作的郑基石掏出口袋的烟丢给朴宰范，跟宋梓舒说「你别听他瞎扯，纹身的麻药是涂抹的那种，时效很短的，弄完了该疼还是疼，怕疼还是别去。」看朴宰范拿了烟，伸手过去做了个他也要的姿势，夹了根烟回来继续说「想要好好纹个漂亮的图案纹身师都会建议不要用麻药，因为麻药会降低皮肤弹性，上色会有色差就不好看了。」 宋梓舒『啊~』了一声，看左右两边都拿烟就没人分给她，伸手从朴宰范握在手里的烟盒中抽了一根出来，正好朴宰范在点，她探头过去，想借他的火。 再次僵住的朴宰范眼神都是虚的，那个人周围变成了虚影像是无法对焦的镜头，朦胧虚话，只有靠过来的人真实存在，那个动作变成了慢动作，慢到一秒变成了一分钟，靠近的不止有人还有香气，甜蜜的香气，跟他身上的男香完全不一样。 那个人垂着眼睑靠近他，那个人在点菸，吵杂的背景音被按下暂停键，她的吸气声在耳边无限放大，大到他也跟着吸了口气，在被烟呛到的瞬间，那个人睫毛颤动抬眼望向他，一眼... 「撕~」 『啪！』 宋梓舒一手拍开他的打火机，抓着他的手翻看拇指，连声道歉，这哥好好的手抖什么，她的菸头差点戳倒他，还是已经戳到了？呛了口烟的朴宰范边咳边摇头示意没关系，宋梓舒手忙脚乱的给他想给他拿水，桌上哪有水，全是酒。郑基石伸长胳膊越过宋梓舒拍朴宰范的背，让他小心点。 起身想要去给他要杯水的宋梓舒被朴宰范拉住手腕，还在咳嗽的人磕磕巴巴的说自己没事，郑基石嫌弃他没用抽个烟也能被呛到，按住宋梓舒的肩膀让她坐着，他去就行。没用的朴宰范一直咳到郑基石走到包间门口了才缓过来，随手拿了瓶桌上的小支啤酒，一口灌了半瓶才顺过气，此时再叫郑基石回来是没必要了，有必要的是...... 第174页 「你有男朋友吗？」 「嗯？」 这话问的太突然，一点徵兆都没有，宋梓舒的雷达都没接受到信号，诧异的看着对方。朴宰范清了清嗓子，酒瓶往沙发上一放，坐直身体看向宋梓舒，重复问题。 「你有男朋友吗？」 以这个问题来说，已经不需要雷达接受信号了。宋梓舒本想直接拒绝的，省得再聊下去彼此尴尬，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明天是九号，明天有人要退役了。约她明天见面的人因为某人退缩，某人给她盖了个戳，她还让人带了『唿伦贝尔』的预警给对方，话都说出去了，不做点什么，多不合适。 宋梓舒沉默的时间有点不到两秒，但这个时间对等待答案的人来说有点长。 朴宰范干笑一声「恋爱中？」 宋梓舒歪头一笑「单身。」 朴宰范眼睛一亮，宋梓舒抬手让他先淡定，该说的话要说清楚的「由于某些原因我最近想专注事业线，但有个大前辈在追我，追我的方式很讨人厌，但对方是大前辈所以我不好得罪。你如果这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很可能倒霉，你......」 「你觉得我怎么样？」朴宰范直接打断，抬手撸了把头髮，把脸凑过去「追求者，暧昧中，男朋友，按照这些标准，你觉得我怎么样？」 宋梓舒微楞「那位前辈很不好...」得罪。 「那位前辈跟我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你觉得我如何？」朴宰范直球攻击，心动的瞬间就下手，一点犹豫都没有，他只关心「既然你有很多人追，我也并不喜欢派对，那我能不能拿到一号待机？」 再次愣住的宋梓舒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位这么有意思的吗？但还是得说清楚「我说的那位前辈是......」 「你说的那位前辈是上帝降临追姑娘也得按规矩来。」朴宰范探身从桌上拉过菸灰缸放在两人面前，抽了烟侧脸吐出烟雾，笑看宋梓舒，依旧是直球「我对你有好感，你呢？」 宋梓舒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朴宰范按着胸口，夸张的说他被击中了，把宋梓舒逗的大笑，连带的朴宰范也跟着笑起来。 笑过了，跳过那位『上帝降临』的前辈，宋梓舒开始打量他。朴宰范挺胸抬头欢迎『估价』，再次把宋梓舒逗笑了的同时，也得到姑娘格外诚实的答案。 「我没什么想法。」 「没好感的意思？」 「没恶感的意思。」 大松一口气的朴宰范笑了「没恶感就是可以发展了？」 「你是直接上的类型吗？」 「我是时间宝贵不喜欢浪费的类型。」 「时间宝贵？」 「对啊。」 朴社长掰着手指给宋梓舒算，他每天的行程满到喝杯酒都要挤时间，追姑娘动作再慢一点很可能孤独终老，看中了果断要出手。宋梓舒才不信呢，她跟他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每次好像都是在夜店或者夜店附近，怎么看都不是忙碌的人啊。朴社长很是冤枉，他真的很忙，他今天来这里一半是郑基石在，一半是来跟店家谈合约的，店里邀请艺人登台的合约，不是他自己，是他们公司的孩子们。 说自己就是抽空过来喝杯酒的社长大人显然忘了，他刚刚玩游戏玩的有多嗨。宋梓舒用眼神提醒他看看那边还在游戏中的人，他刚才可是那波人的一员，号码的事情还是他挑的头。 「社交场，纯社交。」朴宰范凑近宋梓舒跟她说「就跟你给出去的是经纪人的电话一样，这边都是后辈们，有些还很有才华，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有机会合作，或者直接能签人，我要是端着架子就没得玩了。」他那是在工作。 宋梓舒对他那么嗨的工作状态很不信任「我看你玩的很开心啊。」 「本来就很开心啊，你要是跑了一天，难得能坐下喝杯酒玩一玩，你也会开心的。」朴宰范想了想给她举了个贴近她的例子「类似于你拍摄拍了个通宵，你很累了，身体非常疲惫，但精神是亢奋的，此时你参加了一场可以随便玩的派对，当然是越嗨越好，身体更累，但神经放松了。」 这么说宋梓舒就能理解了，但她还是很疑惑「你都那么忙了，还有时间追我吗？」 「没有。」朴宰范说完就嘆气，长嘆一声，可郁闷了，可也因为没有才需要准确的回应「你应该很难追，所以我需要一点信心。」 确实很难追的宋梓舒笑问他「那我要是直接拒绝了呢？」 「那就放弃啊。」打直球的朴宰范格外的洒脱「我对你有好感，想追你，有介于我很忙，你又很难追，所以我大概会用很俗气的礼物攻势，每天一个小礼物，人不到就用礼物刷存在感。但我的方式不止俗气还会给不喜欢我的女孩子造成困扰，为了避免给喜欢的人造成困扰，我得先确定对方并不讨厌我。」 这个回答宋梓舒还真是没想到「那要是我单纯喜欢你的礼物呢？」 「你会吗？」 「不一定啊。」 「那也很好。」 「好吗？」 「好啊。」 朴宰范表示挺好的「你喜欢我什么都是喜欢我不是么。」 「心真大。」宋梓舒失笑「走包养路线啊。」 这次被逗笑了的朴宰范，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如果是包养你的话，肯定是天价，我估计我得倾家荡产。」 第175页 有意思的姑娘让他别做梦了「你倾家荡产也包养不了我。」 「我也这么想。」朴宰范很是贊同「所以你如果喜欢我的礼物，我就赚大了~」 宋梓舒大笑，有意思不是她是他才对，朴宰范也跟着笑，笑着问她喜欢什么礼物。宋梓舒说这就开始追求了吗？朴社长表示，赶时间啊。 妹子彻底被逗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朴宰范表示如果能逗笑就代表还是有好感的，让宋梓舒好好考虑一下。宋梓舒刚想说话，就听到他从『3』开始读秒，问他在做什么，他已经说到了『2』，在『1』落下后，倒数结束，问宋梓舒，考虑的如何。宋梓舒笑的不行了，忙碌的社长大人仰天长嘆，他真的很赶时间。 这边的进度进展的比火箭发射还快，都进展到追求的方式了，那边去拿水的人才回来。 郑基石看到宋梓舒笑的那么开心，问边上也在笑的朴宰范他们聊什么那么高兴。 朴宰范眼睛还看着宋梓舒，回兄弟的问题回的特别敷衍「我告白了，等回应呢。」 郑基石表情一僵，说话的语气都不对了「你跟谁告白？」 朴宰范此时才看他「还能是....」这表情不对啊，眼尾扫向宋梓舒，顿了顿，问郑基石「要聊聊吗？」 郑基石看了眼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宋梓舒，垂下眼睑，把矿泉水放在桌上「不用。」说完转身就走。 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背景看了一会儿的朴宰范扭过头，问宋梓舒「你说的前辈该不会指基石哥？」 宋梓舒叼着烟笑他「我是演员。」rapper算什么前辈。 朴宰范翘起腿胳膊搭在沙发背上，他真的赶时间所以不喜欢猜「那我可以问一下，你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吗？」 摸了摸下巴的宋梓舒说「那位可能喜欢我。」 「可能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表达过，只是我的猜测的意思。」 「追求都没有的意思？」 「连试探都没有的意思。」 一堆意思听的朴宰范皱眉，宋梓舒看着他笑「浅薄的好感消失了？」 朴宰范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没有，追女孩子各凭本事，只是在想我要是追到了，怎么让你们和平相处。」 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有信心的类型，对面的傢伙比自己还有信心，宋梓舒也是很想笑「你怎么就能确定你能追到呢？」 「你不讨厌我啊，你要是讨厌我，我刚开口的时候就得到一个准确的拒绝了不是么。你不讨厌我，我们能聊到现在，为什么我追不到。」真的很有信心的朴宰范表示「除了没时间之外，我是很棒的恋人。」 宋梓舒的笑容一直就没停过「光没时间就已经很糟糕了。」 「哎~~~」朴宰范让她不要用常规标准去看待他「我还有礼物啊~」 感觉被人炫富的宋梓舒笑容超级大，但还是跟他说「你需要知道一下那位前辈是谁。」 「很重要？」 「重要。」 「那你说。」 宋梓舒刚想说，就看到朴宰范用手在耳边做了个扩音的动作，可搞笑了，笑的她把『孔侑』一词说出嘴边时都带着雀跃。朴宰范『哇喔~』了一声，表示对这个名字的态度，叫过了之后又把话题绕到宋梓舒身上，问她喜欢什么礼物，要这个点买得到的，要不然明天来不急送。 「你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 「那是孔侑。」 「嗯，我知道。」 宋梓舒很是惊讶，这种神坛上的人没有威慑力？朴叙骏当场就跪了（朴叙骏：我没有！）。 神坛上的人物很有威慑力，但那是演员的神坛，跟rapper有什么关系。 人生经歷跌宕起伏曾几何时同整个国家为敌的朴宰范，人生都走到现在了，那还有什么神坛上的人。何况他不止是个rapper还是国内三大厂牌的社长，孔侑是神坛上的人，他也不是无名氏啊。再说追姑娘重要的是姑娘，宋梓舒都说那位前辈用的方式不讨她喜欢了，那位就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已经被判定出局的人。比起孔侑，走人的郑基石更让他上心。 宋梓舒最近连续被金材煜和赵寅城警告别跟孔侑玩，你玩不过。随后又被那位前辈圈地盖戳，那戳一盖，追求者都被吓跑了（朴叙骏：我真没有！）事情轮番出现，即便她跟赵寅城放狠话说，死在她手上的男人也多得是，宋梓舒还是有些不爽。她知道孔侑很厉害，对现在的她来说，孔侑就是座泰山，压的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面前的人说，那位很厉害，可我也不是无名氏，那座山突然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是啊，孔侑很厉害，但我也不是无名氏。 宋梓舒收敛笑意认真的看着朴宰范「我很高兴你那么说，但我得提醒你，如果只是因为我，得罪那位前辈不值得。不是你做不到，或者那位前辈会做什么，前辈是很好的人，虽然追我的方式我不喜欢，但他的人品很靠谱，不会做奇怪的事情。不过这个圈子你知道的，有人想要卖人情会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找人麻烦，你可能无所谓也随手就能解决，但没那个必要，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任何一个浅有点好感的姑娘，都没必要。」 「你喜欢吗？」 「什么？」 「我啊。」 「嗯？」 第176页 朴宰范灭了烟撑着沙发凑近宋梓舒，直视她的眼睛，里面没有突兀告白的玩笑态度，反倒很认真「我对你有好感，那点好感确实很浅薄，可我喜欢你，在这一刻这一秒，我为你心动。我的心动是真实的，它并不浅薄，没有任何心动可以用浅薄去形容，心动就是心动，心动就是我的心为你颤动。」宋梓舒有些呆，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朴宰范试探着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撩起髮丝时的动作很缓慢，等着她拒绝，等着她推开自己，她一直没动，即便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脸，轻轻的贴着。 包间里的冷气打的很低，低到之前宋梓舒手脚都是冰凉的，脸蛋也是凉的，朴宰范的手却是温热的，可能是因为酒精，也可能是男人的火力比较足。不管是因为什么，温暖的手贴着脸，没有让她不舒服。 没有让她不舒服的人，捧着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睛，告诉她。 「我想追你，因为我对你心动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要回答我的只有一个问题，你心动了吗？」 宋梓舒心动了吗？她不知道，掌心的温暖，眼底的真诚，那些足以让她心动吗？ 宋梓舒不知道，但朴宰范的眼睛知道，那双眼睛里有她的心动。 【（朴宰范）攻略进度：9.9/100】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3 07:00:37~2020-05-24 23:5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fufuheqiu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飘啊、ws叔叔叔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未还乡、丰子、窘窘有神、泽畔久安、苒晴安、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汘荔、桃子酱、陌离在即、叮噹、gueyeng、好好看、彭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丰子 60瓶；猴酱 46瓶；未来k 11瓶；ada、作者今天填坑了吗？、是世界呀～、好好看、摩羯兽兽、摸摸头 10瓶；胖头鱼鱼鱼、五月的芒果 5瓶；valencia、团团～ 2瓶；人可小萌、彭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孔侑 心动了，然后呢？ 然后心动的姑娘一手按着贴在脸颊边的手, 一手拽过告白者的衣领, 一吻落下, 进攻力十足，那是属于宋梓舒的吻, 攻城略地，不顾身后喧闹的人群, 只在乎眼前的人。 还记得经纪人对自家艺人的评价吗, 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恋爱脑！ 有人在热闹的包间里拥吻，有人在凉薄的月色下打电话。 明天要退役了，退役所有的私人物品就都回到了手上，相对简陋但也能弄得人眼角通红的欢送派对结束，明天要退役的李朱赫接到了一通很意外的电话。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已经足够让他意外，对方打电话跟他说的事情更让他意外。 8月9日要退役的人不止有艺人李朱赫还有所有跟他一起入伍的同期们，后辈在宿舍里欢送前辈，酒是没得喝了, 以水代酒算那么个意思, 在一片因为离别而悲伤的人群中，李朱赫接到了金材煜的电话，差点以为自己喝的酒而不是大麦茶。他和金材煜怎么都不是能通电话的关系, 哪怕时间点很特殊, 李朱赫也不觉得对方是打电话过来恭喜他退伍的。 金材煜当然不可能打电话给他恭喜退伍，他今天打了几个电话，李朱赫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打给他是为了宋梓舒。孔侑给宋梓舒盖了戳，这件事远在日本的金材煜都听说了，他需要为宋梓舒找个保护者，李朱赫只是之一。 手上捏着代表服役期圆满结束徽章的李朱赫接通电话时就已经出了宿舍，整栋楼都有些闹腾，以至于他只能往楼下走，走到一楼外面也不能出去，就坐在台阶上听金材煜讲孔侑。金材煜对于整件事了解的也并不多，同李朱赫讲起来掐头去尾只说关键点，孔侑给宋梓舒盖了戳，那哥很危险。 李朱赫对孔侑都不是不熟是不认识，那种他认识对方，但对方未必认识他的不认识。双方几乎没有任何来往，颁奖礼之类的大型场合见过也就是见过了，但他知道孔侑是宋梓舒的男神，准确的说是偶像，遥远的山那边的偶像。作为一个不追星的小姑娘，宋梓舒对待偶像的方式很佛系，除了出作品必看，家里有作品典藏版之外，平时也不怎么提起孔侑。 孔侑这个名字在金材煜打来的这通电话之前，对李朱赫来说跟路人甲差不多。当然了，对方是圈内前辈，大前辈，见面要鞠躬弯腰九十度的大前辈，但就是前辈而已，值得尊敬，得弯腰行礼，就这样了。 金材煜的电话打进来了，山那边的前辈带着他的山峦出现在面前，李朱赫是茫然的，消息太突然，一点徵兆都没有。不过他一直在兵役，也没办法得到任何徵兆。就在李朱赫想着事情麻烦了的时候，金材煜一句孔侑给宋梓舒盖了戳，让李朱赫立刻就笑了。 通过话筒传过去的笑声打断了金材煜，也让他也跟着笑起来，两人笑的是一件事，那位前辈玩砸了。别人对这样的行为是什么看法不一定，作为了解宋梓舒的两个男人都知道，宋梓舒碰上这样的事情不会开心的，相反，宋梓舒会讨厌，讨厌盖章她属于谁这种行为本身，连带的讨厌那个人。 金材煜跟李朱赫不一样的是，他跟作为同公司前辈的孔侑还算有点交情，有过来往知道对方的性格和做事方法，所以他跟李朱赫说，这里面应该有误会。孔侑不是张扬的类型，所谓宣布宋梓舒是他的人这种事孔侑做不出来的，消息会传成这样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消息能传成这样也没有得到孔侑的反驳，那代表孔侑本身并不想反驳。 第177页 换句话说，孔侑对宋梓舒确实有兴趣。而金材煜打这通电话，就是想跟李朱赫说，孔侑对宋梓舒有兴趣。 「你了解她，我也了解她，这个消息传到她那里很容易激起逆反的心理，不管她拿不拿孔侑当偶像，听到这个消息孔侑就会变成男人，还是那种会被她放在眼里时不时要拿出来刺激一下的男人。」金材煜想到这一声嘆息不自觉的就出口了「要不是我了解前辈的为人，我都怀疑那前辈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变的特别。」 宋梓舒其实很好懂，小姑娘么，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小姑娘放在眼里的人就会时不时想起来，不放在眼里的人压根想不起来。追姑娘这么追？追姑娘不管怎么追都需要对方先把注意力放在身上。金材煜那句话真的是有感而发，他要不是了解孔侑的为人，他真的很怀疑孔侑是故意的。 不了解孔侑为人的李朱赫就直接怀疑了「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故意的？」这是很简单的逻辑，宋梓舒很多人追，被告白的次数多了，拒绝起来干脆利索连平常人的愧疚都没有，习惯了。她要是每次都委婉拒绝，那她才是要被纠缠不清呢。 以李朱赫对宋梓舒的了解，他们家孩子如果发现孔侑喜欢她一定离的远远的，她根本不把孔侑当男人看，那就是偶像，她连在公开场合碰到孔侑都会刻意避开。普通粉丝碰到偶像告白可能会觉得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到来了，但宋梓舒的话，孔侑跟她告白，她一定跑，因为那姑娘秉持着男神只有一个，男人大把的心态。宋梓舒不可能接受孔侑的，李朱赫敢拿性命担保，宋梓舒要是接受孔侑，他这辈子就做职业军人，不退役了。 在宋梓舒不可能接受孔侑，孔侑又对宋梓舒表达过好感并且很大概率被拒绝了的情况下，按照宋梓舒的性格，拉黑是一定的，同时会拒绝任何接触，这才是宋梓舒。而那个宋梓舒会让想要追求的孔侑没办法下手，电话不会接，简讯不会回，任何联络都没有，连碰面的机会都不会给。 这样的前提条件下，与其用其他会让宋梓舒躲的更夸张的方法去找她，不如就让他出现在宋梓舒的视野里，让宋梓舒反过来找他。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山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既然如此那我就主动的去适应它。 天下的道理总是想通的，追妹子的道理也一样，妹子不变追求者换多少个都一样。 李朱赫觉得孔侑就是故意的，金材煜却说你不了解那哥，那哥不会那么做。不管孔侑到底会不会那么做，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这通电话也已经打了，金材煜该提醒的提醒了，双方也没什么值得聊下去的东西，金材煜就准备挂电话了。 李朱赫在他挂断之前说了一句「你们分手了。」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这基本就是废话，他们要是没分手，金材煜也不用打这个电话。 金材煜以沉默回应他的话，等着他说下一句真正有用的问题，李朱赫问的是，怎么分手的。金材煜直接挂了电话，转头李朱赫又给他打过去了，这次不提什么分手不分手的事情了，继续聊听起来危险等级颇高的孔侑。 李朱赫对孔侑是真不了解，他原以为金材煜说那么多是想说孔侑很危险，不如我们联手还想说对方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要不然就是接拍了什么题材奇怪的电影，入戏太深导致脑子有问题。可对方只说了孔侑很危险就挂了电话，李朱赫就弄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金材煜想表达的很简单，让他盯着点宋梓舒，别离孔侑太近，会吃亏的。 转着徽章的李朱赫不太确定的问「吃亏是指...那位前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认识。 沉默数秒的金材煜冷声开口「我说的是宋梓舒。」他是不是在傻子打电话？谁在管孔侑！ 这次沉默的是李朱赫，他没太弄明白「我们孩子会吃什么亏？」 并不想听到『我们孩子』这种称唿的金材煜声音更冷淡了「宋梓舒玩不过孔侑，听不懂吗？」 完全没听懂的李朱赫问他「你指的玩不过是指什么？」 「还能指什么？」 「感情？」 「不然呢？」 「......我确定一下，我们在说的是宋梓舒对吧？」 「挂了。」 「等等等等。」李朱赫连忙叫住「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是没弄懂，什么吃亏，宋梓舒吃什么亏？你既然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代表你能找到的帮手很有限，那不如就把话讲清楚，省得麻烦。」 金材煜现在不想要这个帮手了，宋梓舒眼瞎了吗？她喜欢他什么啊？憋着火跟他说「那位前辈很危险，如果宋梓舒还用玩游戏的方法恋爱，她会吃亏的，这样明白吗？」 依旧没听懂的李朱赫也很怀疑，宋梓舒跟金材煜怎么交流的？两人在一起不对话的吗？但对方是出道更早的前辈，也是年长者，还是特地打电话来的人，就只能说「我的意思是，只谈感情，男女之情，宋梓舒怎么都不会是吃亏的那个。我对孔侑前辈确实不熟悉，但随便什么男人都一样，宋梓舒都不会吃亏。」 金材煜在这一瞬间非常想给宋梓舒打电话，问问她到底看上李朱赫什么了「我不知道你的信心从哪来的，但你如果不想插手这件事就当我没说。」 李朱赫也想给宋梓舒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只看重金材煜的脸，压根没办法交流啊「我们先理一下，大家说的恋爱中女孩子会吃亏的地方，不管是身体还是钱财，宋梓舒都不在意，这点我们都认同吧？」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当他默认了，继续说「那你所谓的感情受伤指的是宋梓舒会被那位前辈分手，然后受到情伤，还是指那位前辈玩玩她就丢掉，受到情伤？你应该知道，这两者都不可能吧？」 第178页 那边还是没反应，李朱赫看了眼手机确定没被挂断，接着说「不管那位前辈的手段有多高端，梓舒都不会是受伤的那个。这样的话我说起来有些奇怪，我说给你听也很奇怪，但你应该了解，那孩子压根没开窍，所谓的爱人更多像是游戏伙伴，她的爱恋很单纯的，某个人长得好，某个人有趣，某个人只有一个点能吸引她，她就会扑过去，但那是玩耍。」 「她把恋爱当游戏，找个同伴一起玩耍，玩的时候非常投入，但抽身也非常快，因为她的喜欢就像喜欢某道菜，某部电影，某个她钟爱的...我不知道，玩偶？我并没有贬低那孩子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喜欢宋梓舒，你就应该知道宋梓舒对待恋爱和恋人的态度都太随意了。」 李朱赫有些迟疑能不能那么说，因为那真的很怪异，同金材煜说这个就更怪异了，但不说好像就真的沟通不了，还有座高山压着呢，那就说吧，说「我不清楚你们是怎么交往的，但我们的交往模式让我觉得她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所以谈了很多恋爱，她是觉得恋爱这种游戏很好玩，一个玩伴通关了，她就想找另一个玩伴。她不是喜欢某个人，你或者我，她喜欢的是恋爱本身。她追逐的是爱情，不是爱某个具体的人。」 「因此，不管是孔侑前辈还是任何人，宋梓舒都不会是吃亏的那个。因为宋梓舒不爱对方，她爱的是爱情本身，或者是不同的人给她带去的名叫爱情的新鲜玩具。」李朱赫说着说着把自己说郁闷了「感觉我有点失败。」 金材煜幽幽的说了一句「孔侑可以让她爱上某个具体的人，孔侑。」 李朱赫怔住，金材煜的电话挂断了，他再打过去时那边无人接听。继续打，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第四...不打了，灵光闪现，他知道孔侑为什么危险了。 有人在月色下被从脚底窜上头的凉气侵蚀身体，有人在包间里跟目前拿着一号号码牌的追求者玩坦白局。 唇齿交流之后的宋梓舒和朴宰笵肢体交流也非常亲密，之前还是半生不熟的距离现在则是负距离接触，搭肩搂腰头靠头。坦白局开始于朴宰笵提起的宋梓舒跟郑基石具体是怎么回事，毕竟两人很有未来，那对于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就需要提前处理，兄弟和女人什么的。 宋梓舒是很坦白的人，她跟男朋友的分手理由都能坦白我喜欢上另一个人了，面对有好感的追求者的提问，当然就很坦白。跟郑基石有关的问题很坦白，不知为何牵扯出来的李星和问题也很坦白。郑基石坦白的是，对方疑似喜欢她，这是是说过了的，李星和坦白的是，小哥哥貌似想跟她玩游戏，喜欢也喜欢但李星和具体在玩什么她也不是很懂。 在聊到郑基石的时候朴宰范还是很淡定的，之前就说过了么，多了一个李星和有点懵，但也可以接受。宋梓舒说她不知道李星和在做什么，朴宰范就让她别管他在做什么了，不重要。接着顺嘴，很顺嘴的问了一句，还有谁是跟她有过感情接触的吗，不用聊太多，就说他认识的人就好了。 朴宰范本以为没有了，就郑基石和李星和，因为宋梓舒的交际圈跟rapper不接壤，他此前从没在圈内见过宋梓舒，他算是交游广阔的类型了，如果宋梓舒跟圈子里的谁有关系，他没道理没听过。 宋梓舒的交际圈早前确实跟地下没什么接触，可中间多了个变数，洪时瑛，有了这个变数之后宋梓舒报了一长串如同郑基石一样，都是雷达筛选出来的对她有好感但不能确定的人。朴宰范在那一长串名单曝出来之后，觉得郑基石和李星和都不算事了，这姑娘追求者也太多了。不过想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就把那点纠结按下去。 直到...禹智浩。 「有过暧昧是什么意思？」 「我撩过，撩成功了，之后发现他不好玩，就不玩了。」 短短一句话信息含量大的朴宰范首次询问细节，他问了，宋梓舒就讲，细节也无非就是那些，但绝地翻车的事情是肯定不会讲的太丢脸！还没等她讲到翻车那一段，只说到不抽菸不喝酒是什么绝世大宝贝时，朴宰范就插嘴了。 「我也不抽菸的。」 「......」 朴宰范可诚恳了「我真的不抽菸。」 宋梓舒一时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回应，朴宰范也想起来了，他告白前才灭的烟的，连忙解释「那是特殊情况，我一般不抽菸的，真的，你可以随便问。」 不是很在意这点的宋梓舒随便他，朴宰范却觉得这很重要，告诉她，他也是菸酒都不沾，喝酒基本都是应酬，抽菸也是特殊情况才会抽。这种说不上来是嫉妒还是炫耀优点的话，让宋梓舒除了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她笑了，别的就不用说了。 朴宰范很自信的，自信的相信，宋梓舒的笑容就是他想的意思。两人的脑迴路从这里开始出现问题，朴宰范想带宋梓舒换个地方，这里人太闹腾，他们在这边聊天都不好聊。宋梓舒却说不用换，她是应洪时瑛的约，就算走也会跟洪时瑛走，洪时瑛现在是她的小伙伴，她不会丢下她的小伙伴的。 心动的男人？心动的男神也不行，小伙伴最重要！ 宋梓舒刚说一句不用换地方，连洪时瑛的名字都没说出口，朴宰范就勾了下她的鼻樑，宠溺的说听她的~ 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宋梓舒并不知道，朴宰范脑补出一场大戏，女演员在公开场合併不介意跟他亲近啥啥的，这对艺人来说很重要。重要到朴宰范认为，他根本不需要追求，今天就是一日！宋梓舒要是知道他脑补了那么多大概会摸摸他的脑袋让他醒醒，朋友，你真的只是追求者而已，地位稍微比曾经的禹智浩高一点，真的只有一点。 第179页 两边开始鸡同鸭讲，诡异的是聊的很顺畅，直到洪时瑛酒精上头的理智回归，发现妹子躲在角落一直跟朴宰范在说话，三两步蹦跶过来，凑到宋梓舒边上搂着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不去玩游戏，听宋梓舒说不想玩，问她想玩什么，还没听到回答脑袋就被朴宰范推开了，搂着妹子的手也被朴宰范拿开了。 洪时瑛愣住，看看动作做的特别自然的朴宰范，再看笑而不语的宋梓舒，隐约猜到了点什么，干巴巴的挤了个笑脸出来，什么都没说就跑了。宋梓舒倒是楞了一下，这个发展不对啊，洪时瑛不是小伙伴吗？那表情是怎么回事？ 小伙伴跑了，宋梓舒要去问清楚，站起身就想走，被朴宰范拉住，拉着她的朴宰范也跟着起来了...... 成功人士的标志是什么？不怕被拒绝。 成功男人的标志是什么？我不可能被拒绝。 就是这么自信。因为，成功了。 经歷过多少困难都无所谓，成功了就是成功了，成功了，那些困难就是经歷，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过往，是曾经辛苦过但辛苦的很值得的过往经歷。那些困扰过的过往因为成功给了当事人无限的勇气，再艰难的路都走过来了，走向了成功，那还有什么能阻拦自己？ 倔强灰姑娘和中二富二代的故事经久不衰，女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趣这种中二病，站在男人基因天然携带的征服欲的角度，其实还挺符合逻辑的，偶像剧也是有现实模板的故事啊。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算得上的是成功人士的朴社长极端的有自信，有自信即便他很赶时间也能追到妹子，他有礼物啊~ 但是，请注意，成功能为朴社长带去一切，唯独带不去的是...... 「你居然比我矮？」 「......」 朴宰范低头看看她的高跟鞋，再看她，再看高跟鞋，再看她，如此三番，不说话，以沉默表达态度。 宋梓舒只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次自己的高跟鞋，礼貌性的露出笑脸「这双的高度已经算矮的了。」五厘米而已。 朴宰范笑的比她还礼貌「按照国民数据，一米七是平均身高。而且，我并没有比你矮，是女生的视觉效果要高一点。」有本事光脚量啊！ 所有的心动在这一瞬间都化为...... 「呵呵。」 「呀~」 如果攻略进度能掉的话..... 那朴宰范.... 朴宰范一波三折的一声『呀~』听得宋梓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翻脸无情的姑娘一点犹豫都没有，果断收回之前的话。 「我刚才是心动，就像你说的心动，但那就是瞬间的事情，很浅薄。」宋梓舒平视愣住的朴宰范，稍微有点尴尬，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我很抱歉我的心动很浅薄，真的很抱歉，非常抱歉，但我们不合适。」此前把对方当路人甲乙丙的宋梓舒是真的没发现他比自己矮，谁在管路人的身高啊，但恋爱对象的话就......对吧。 从坐下到站起一共也没一分钟就被大雷噼中的朴宰范完全是懵逼的「你什么意思？」 自认为已经说清楚了宋梓舒怀疑他装傻，但心动是真实的，好感也在，所以脾气很好重复「我是指，关于追求这件事没有必要，我很抱歉，之前让你误会。对了，礼物也不需要。」 态度转变的太突然，突然的朴宰范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低头视线从她的高跟鞋一路往上，看到她的脸时已经笑不出来了「就因为我没你高。」 宋梓舒讪笑，总觉得这个情节她好像经歷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刚要说话，肩膀突然多了只手，李星和的脸出现在眼前，曾几何时经歷过的画面就想起来了。 艾玛，好尴尬。 李星和完全不尴尬，笑眯眯的问他们聊什么呢，朴宰范扫了他一眼让他自觉闪开，李星和不闪，他围观好久了，看了一场大戏可嗨了。但戏演完了，找姑娘麻烦就没必要了，何况还得给自己兄弟留点面子啊。 吃瓜群众松开宋梓舒推着她的肩膀让她自己去找别的玩，勾着朴宰范的脖子用眼神示意他先别说话，等宋梓舒走了，一脸坏笑的把兄弟拉倒在沙发里。李星和双手给朴宰范送上一根烟，跟上供一样，等朴宰范憋着火接过去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燃，再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口烟乐呵呵的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用食指戳在圈内，跟身边已经要爆炸的兄弟说。 「据我所知，宋梓舒歷任男朋友没有低于一米八以下的，真的一个都没有，她的基准线貌似就是一米八，不穿鞋的那种。」李星和拍拍脸色发青的朴宰范的肩膀，一脸我懂你的同情「节哀...啊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夸张的把玩游戏的人都吸引过来了，李星和连忙跳起来把那些人赶走，开玩笑，朴宰范要打人了。 朴宰范没有打人，他咬牙憋出了一句「禹、智、浩！」 伪装出来的兄弟情拆除伪装就是幸灾乐祸，李星和笑的烟都拿不稳，还不忘给兄弟插刀「你别看zico每天打扮的跟一米五一样（禹智浩：？？？），但他真的有一米八几，你难道没发现他比我们都高...」 朴宰范一脚踹在桌上，哐的一声再次吸引大家的视线，全场安静的情况下，李星和一声鸡叫格外响亮，真人版笑到打鸣，朴宰范直接就扑过去了。其他人慌乱的冲过来拉，李星和躲都不躲，持续打鸣中，朴宰范气炸了，屋内乱成一团。 第180页 包间里的混乱宋梓舒完全不知道，她出去找跑走的小伙伴了，走廊上人倒是有但洪时瑛的影子都看不见，她拿出手机想给洪时瑛打电话，号码还没播出去先收到了一个简讯，真的是短消息，不是通讯app，这年头还有人发简讯。 反射性点开信息的宋梓舒看到发信人的名字撇撇嘴，看到信息内容嘴角直接拉下去。 【我在门口。（图片）——男神】 图片并不是男神...孔侑站在这家店门口，而是从ins上截下来的图片，之前有人在包间里拍照发ins了。不是什么奇怪的照片，就是大家一起在玩，那人很规矩，姑娘们的脸都用草莓图案挡住了，有两个男人的脸也被挡住了，那两位不是艺人，这么发出去是暗示被挡脸的人都是素人。宋梓舒就是被草莓图案挡脸的人之一。 宋梓舒有心不搭理对方，但对方都在门口了，她要是不去感觉好像是她躲着他一样，凭什么！去！ 气唿唿往楼下走的宋梓舒边走边按着手机改备註，男神什么的直接改狗...算了，宋梓舒按不下去，那种词就算是现在她也没办法用在孔侑身上。 八月的首尔即使是夜晚也有些燥热，今夜还没风，闷的很，天气预报播报有强颱风要在近期登陆半岛，暴风雨前的气压低的宋梓舒看到孔侑倚着车门站在路边抽菸都觉得烦。 她已经拒绝这个人，即便是按照赵寅城的标准她都非常明确的拒绝过对方，大家就这么算了不行吗？他就当他的男神不行？！为什么非得搞那多事？烦死了！ 小姑娘一脸的抗拒，踢踢踏踏的往孔侑那边走，满心的烦躁，走到一半头上被人卡了顶帽子，扭头一看，愣住「你怎么在这？」 「大小姐，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金美秀都要给她跪了「你跟我说你去见孔侑，见了半天见到夜店了？疯了吧，最近被人盯着不知道？你想在首尔体育（知名八卦媒体）上头版吗？！」 金美秀边说边抖开一件风衣罩住她，在她挣扎前警告她，有记者得到消息追过来了，让她老实点。一边絮叨宋梓舒骗她，一边说现在宣传都忙翻了她还给大家找事，叨叨叨，叨叨的宋梓舒连插话的空隙都没找到，就被她拽着往孔侑相反的方向走，想回头还被金美秀按住脑袋，推搡着把她推上了保姆车。 车门一关宋梓舒就吼她「你们搞什么！我卖给你啦！」 「你又发什么脾气，你凭什么发脾气！」金美秀吼的声音比她大「大家为你忙一天你知道吗！公司上下都在为你扫尾巴！你呢！你就在这添乱，知道孔侑......」 「烦不烦！」宋梓舒一巴掌拍在她的椅背上，她憋一天了！怪她？！真当她没脾气啊「孔侑什么孔侑！人家给我盖了那么大个章，我都要变成孔梓舒了！我说什么了！我怪你了吗！那本来就是公司要解决的事情，孔侑算怎么回事！他谁啊就能在我身上尿尿！他是狗吗！」 金美秀被她吼愣住了，呆滞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宋梓舒让她别装傻！孔侑都要把她带去游街了，还装什么啊！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金美秀让她好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梓舒一点都不想好好说，她从接到赵寅城电话就一直气到现在，还好好说什么好好说！ 说到赵寅城的电话，时间往前退几个小时，退到赵寅城打出那通电话之前，赵寅城先接到了孔侑的电话，孔侑拜託他帮个忙，打通电话给宋梓舒。 赵寅城听到他让自己帮的忙有些不解，以势压人的招对宋梓舒没用反倒会引起反弹，孔侑也不解释只让他帮个忙。这个忙赵寅城帮了，不止帮了忙，还自我加了几句台词，让宋梓舒气到用『你喜欢过我』怼他。 两个小朋友隔着电话你来我往的时候，大佬们坐在一起喝咖啡。 李政宰看孔侑挂了电话笑他折腾了一圈，小心白费功夫。孔侑就笑他，知道刺猬吗？ 「刺猬？」 「刺猬。」 折腾了好大一圈的孔侑夹着烟笑看李政宰「刺猬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团成一团，也不攻击，就指望别人攻击然后被它的尖刺戳伤。但你跟它亲密了，它刺就是滑的，轻、脆，像是抛过光的牙籤，摸起来手感一般，但它不会戳伤你。你得等，等你们再亲密一点，你才能看到它探头，从一个球摊成一个饼，小心点，慢慢的靠近它，你就能摸到柔软的肚皮。」 李政宰抽了口烟「比起刺猬这种偏门的形容，用猫会不会可爱点？生气就是炸毛，听着比炸刺更可爱。」 「猫是很可爱但也太大众了，那孩子没那么大众。」孔侑笑道「她那不是炸毛，炸毛是虚张声势，吓唬一下对方，跟人家说我要攻击你了。宋梓舒不会那么干，你看她直接跳出演员的身份要进入资本战场就知道，她是被攻击就直接出手的人。猫是很可爱，但刺猬更有趣啊。」 李政宰想了想「不是说刺猬不攻击等着别人来攻击？」 「是啊，她先被别人攻击了不是么。」孔侑叼着烟笑「而且，我们又不是真的在聊刺猬。」 宋刺猬竖起的尖刺还没攻击到人，就先被经纪人抛了光，一脸懵逼的听着金美秀说，从来也没有盖戳这回事，这里面误会大了，最惨的也不是她，是孔侑好吗！是社长忙于拍摄没功夫处理，孔侑出手是因为社长的人情。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就变成了孔侑给宋梓舒盖章，孔侑才冤枉呢！ 第181页 「你以为你谁啊！宋梓舒！要点脸！人家一世英名，出道到现在的好名声被你给毁了，你还生气，你气个屁啊！我要是孔侑管你去死！真当你是什么天仙下凡啊！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想要扒上孔侑的人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 宋梓舒愣愣的望着望着经纪人，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能看到的只有怒气和恨铁不成钢。金美秀都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抬手就想戳她脑袋，手刚伸过去，宋梓舒勐的跳起来吓她一跳，一句『干什么！』含在嘴边，艺人已经开车门跑了，懵了一下，连忙跟上。 八月的首尔即使是夜晚也热的人心里有把火，那把火烧的宋梓舒满心愧疚像个小旋风，带着飘扬的衣角冲到孔侑面前。 依着车门的男人帅到她双颊绯红，眼底的小火苗一路要把孔侑的眼睛也给烧着。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超喜欢！最喜欢！」 看到宋梓舒出门跟着出来的洪时瑛站在店门口，闹了一场发现主角不见了出来找人朴宰范和李星和落后他一步，看到他们两的郑基石在他们背后。马路对面站着去找禹智浩，听了一场奇妙的巧遇故事跟他一起回来的宋闵浩。 夜店门口永远不缺人，扬声告白的姑娘毫不羞涩的说着全世界我最喜欢你的话，得到围观群众的尖叫，金美秀张着嘴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完了』，远处似乎有闪光灯亮起，那是真的得到消息赶来的记者。 世纪新闻，速报！宋梓舒和孔侑恋爱中！ 热搜在瞬间被这两个名字霸占，被告白的男人长嘆一口气转而又笑了像是拿她没办法，让她看看周围。 「都是人呢。」 宋梓舒茫然的回头，人...好tm多。 神明下凡，怎么可能，只是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4 23:58:00~2020-05-25 06:1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好看、gueyen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鱼穗去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8月9日, 凌晨。 记者正在赶工写世纪新闻，宋梓舒正襟危坐, 跪的特别板正跟腰后面插了跟钢管一样，老实的不能再老实。她跪坐在孔侑对面，态度极其诚恳，跟大佬道歉, 再跟男神说, 告白是真诚的，但恋爱真的不行，不管以什么方式都不行。 这是一家会所, 宋梓舒没来过，孔侑带的路，隐蔽性很高只接待会员会所。会所是韩屋古宅，装修风格也是旧时两班贵族的宅院。孔侑带着宋梓舒和金美秀进院落时, 他的团队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相对应的宋梓舒的团队也到了，两方汇合讨论的就一件事, 在众人面前公开告白的消息压是压不下去了, 要如何妥善处理, 最关键的是不能影响孔侑的名声。 是的，不能影响孔侑的名声。 单以女演员的身份，宋梓舒不管是出道时间还是地位都无法跟孔侑比，身上背着商业代言和价值也无法跟孔侑比，两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理论上来说出绯闻女演员的伤害更大, 但以孔侑的商业价值，他即便只是出点小麻烦，以金额来说也超过宋梓舒会受到的打击。 因此，这件事的核心是不能影响孔侑的名声。 想要不牵连孔侑其实很简单，宋梓舒是告白方，她在众人面前告白，孔侑却没有在众人面前接受。那些人如果要上传什么消息传的也是宋梓舒告白，孔侑只要不认就行了。新闻出来，他这边不管是不给回应还是给一个后辈钦慕前辈的回应，他都不会有问题，网民就更不会追着他要什么答案。可这样一来，倒霉的就全是宋梓舒。 好一点的结局是后辈钦慕前辈，这是最好的结局，宋梓舒会多一个孟浪的名头但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要是往糟糕的方面想，那就真的会很糟糕，两边差距确实太大，不管是地位还是年龄差，差距那么大的情况下宋梓舒的告白在恶劣的人眼里，指不定就会被理解为倒贴，还是故意的倒贴。 世情对女性，女演员的要求天然比男演员要苛刻，宋梓舒告白孔侑，孔侑方不接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网上什么脏话都能骂出来。别以为这是夸张，几年前某个新出道的女团成员只是在个人ins上发了自己是孔侑的真爱粉，贴了张孔侑拍杂志露肉的性感照片，当天就被闻讯赶来的粉丝喷到直接关闭ins，当时网民的嘲点就是，蹭热度，不要脸，你谁啊！那还只是在ins上贴了张照片而已，宋梓舒这个更夸张。 很明显，这样的操作方法是不行的，真要那么操作孔侑倒是没事了，宋梓舒就倒霉了。说是说核心观点是把孔侑摘出去，但也不是要把宋梓舒推海里不管她死活啊。那就得换一个方法，双方都不吃亏的那种。 什么方法？ 公开恋爱。 这个方法是远在釜山用视频的方式参与会议的李大佬说的，远在香江的孔侑的经纪人兼经纪公司社长同样以视频方式参与，对方表示孔侑没意见他这边配合，孔侑要是不愿意，那..... 开会的人继续开会，两位艺人进了单间，单聊。 韩屋，地板，跪坐。 宋梓舒是跪坐，孔侑坐的很随意，就盘腿坐着，坐着听小姑娘跟他说，喜欢是喜欢但恋爱不行，叭叭叭。如果没有那个午后，现在跪在那里的宋梓舒会让孔侑觉得是在以退为进，有点上不得台面的招数，指着他能被她忽悠过去。如果没有那个午后，他真的会那么想。但那个午后真实存在，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也是他一手推进的，因此，孔侑很好奇。 第182页 「你说的那些包括，尊敬，爱慕，喜欢归喜欢但我们不能再一起的话，在我听起来像是你在为圈内的传闻生气。」孔侑笑问她「需要我跟你解释那些传闻吗？」 果断摇头的宋梓舒表示不需要，她已经在金美秀那里听过了，够丢脸了不用再丢一次脸，她想说的也不是那个，而是「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们如果在一起了，不管以任何方式在一起，我都会伤害你的。真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会变的很糟糕，我不愿意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任何方式都不行。」 男神下凡只是个男人，那跟男人玩一场没什么，宋梓舒之前就那么想，连唿伦贝尔都讲得出来。可男神依旧在神坛上，男神还是男神，男神光芒万丈，那神明这辈子都不能下凡，不管为什么都不行，因为男人千千万，男神就一位！ 宋梓舒那么想，宋梓舒就那么说，男神...有些想笑。这是被小姑娘看不起的意思呢，还是被小姑娘捧的太高了？ 孔侑笑了，笑着掏出烟盒抽了根烟出来，余光扫到宋梓舒看烟盒大概是也想要一根，笑意更深却当没看见，把烟盒放在桌边，点燃烟，火机放在烟盒上，拉过菸灰缸，沖宋梓舒伸手示意她继续说她的。说除了公开恋爱这一点之外，今晚的事情还能用什么方式解决。 那些动作做得慢条斯理的，看的宋梓舒有点郁闷，总觉得像是在面对社长，她闹脾气的时候自家社长就这样，我不跟你计较，你就闹你的，等你闹完了，冷静了，我们再谈。这要是自家社长，宋梓舒不管是撒娇卖痴还是假装发脾气都能干，但对面坐着的不是自家社长，她就什么都干不了。 更别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除了公开恋爱还真没有什么妥善的解决方法，除非她就认栽，躺平任嘲，但她不想啊！这难道是传说中当了xx还想立牌坊？宋梓舒有点怀疑人生了，她有那么糟糕吗？ 宋梓舒其实有点怀疑今天这一出是不是男神的套路，一切都太巧了！偏偏巧合的结局是往对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公开恋爱什么的。这位前几天才跟她告白的，今天虽说再次登上神坛，但对方看她的眼神依旧是看女人的眼神，很明显，不需要雷达就能看出来的明显。 可如果非要把事情归结于世上压根没有巧合只是套路，又太牵强。之前的误会就不谈了，今晚告白的是她，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人也是她，店门口那么多人不可能让全员闭嘴，最迟明早新闻一定会爆热搜绝对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研究怎么处理的热搜，也是她作出来，要把这件事怪到对方头上，认为是男神的套路，也太不要脸了。 金美秀吼出来的那句，你以为你是什么天仙下凡还言犹在耳，宋梓舒真没那么大脸。 话又说回来，公开恋爱不管在谁看吃亏的都是孔侑，受益者是她。作为国民四大财产，这位绯闻是传过不少但都是捕风捉影，有些还是为了作品宣传，公开恋爱一次都没有，跟这位公开，她的商业价值都能提升，孔侑却没什么明面上的好处。怎么看都是人家吃亏，她还在这边叽歪，想想都觉得假白莲，作的很。 可是吧......真不行啊。 激动时告白完全不过脑，要不然也不会把事情闹到这一步的宋梓舒，一路过来冷静下来，就想清楚了事态，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绝对不行。因为男神变成男朋友，最多激情三个月，三个月后男神变成男朋友，再三个月男朋友搞不好就成了前男友，那事情就真的大条了，她一想到她会跟孔侑分手，还是她甩人，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巨大的渣字就顶在脑门上，自己都觉得自己要疯。 绝对不行！绝对！ 孔侑一根烟都抽完了，小姑娘也用了一根烟的时间表达坚决不行的态度，哪怕她找不到出路，这件事也不行。灭了烟，男神开始发散作为男人的魅力。 「你确定你想好，不想公开？」 「想好了！」 「好。」 孔侑手肘撑着桌子托着下巴跟小姑娘说，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听她的「你不想公开我们就不公开，你不想在一起那就不在一起，你说你想要的，剩下的我去解决。」 宋梓舒唿吸微停，被这种轻描淡写的霸气给戳了一下，被帅到了，干咳一声掩饰，眼神乱飘，之前坚定的想法有点虚「真的可以吗？」 孔侑笑着点头「可以。」 以一切教给我态度的大哥哥让小朋友等一下，起身去处理她想要的后续，出门不过五分钟，宋梓舒偷摸点了根烟都没抽完，人就回来了。看到他回来宋梓舒连忙灭了烟，迅速重新跪好，孔侑轻笑了一声，招手让她起来，事情结束了。 一下蹦跶起来的宋梓舒差点扑倒，连忙站稳发现他胳膊抬到一半，反射性大退一步，退完望着他怔住的表情，又尴尬，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不等她开口，孔侑先放下手沖她笑，问她是想直接回家还是先去吃点东西。 宋梓舒想先去见金美秀，孔侑笑着说好，带她穿过迴廊，金美秀就在廊下等着。 开会的人不知道是散了还是在做什么，那边房间的门开着，里面没人。宋梓舒也没在意，跑到金美秀身边背对孔侑，小声问金美秀怎么说。金美秀的表情稍显奇怪，是那种刻意压抑着兴奋的冷淡，以一句话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双方之后会共同推进一个项目，电影或者电视剧都可以，不出意外会是电影。 第183页 宋梓舒有些懵「什么意思？」 金美秀两眼都能射出雷射了，表情依旧冷淡，声音也很冷淡「你说什么意思。」 宋梓舒其实懂的，她也没有装傻，她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孔侑会用这种方法解决。 所谓双方共同推进一个项目代表的是，不管新闻怎么报，不管事情闹的多大，她这边都能以项目需要给出回应，甚至不需要回应。她什么都不用说，新闻随便报，只要等合作项目上线，那大家自然就会想，那些消息不过是作品宣传的一种方式，这是连后遗症都没有的处理方法。 她什么都不用做，真的什么都不用。无论是不想恋爱还是不想公开，都行，即便她之后后悔了，想恋爱，想公开也行。东南西北，哪条路她都能走，他帮她剷平了，条条大路都是她的罗马，往哪走都是坦途。 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会有这种男人？他喜欢她，很明显，他想追她，也很明显。那么明显的事情，他也没有伪装，那为什么有这种方式解决？完全可以换个方法不是么，真的可以换个方法，换个她拒绝不了，换个她必须接受，换任何一种和她拉上关系又让她知道不是他的错的方法，都可以啊。 为什么偏偏选择一种让她可以自由退缩的方法？他知道的啊，她也表现的很明显，退缩的态度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哪有人那么追人的？追过人的宋梓舒能想出一万种套路去追求男人，自然也接受过无数的追求方法，她自认什么样的追求都见识过了，但从未碰到过孔侑这种。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跟人家一比，之前还想着会不会是某种套路的自己也太卑劣了吧！完全就是个小人去妄自揣测君子，这是什么大神仙！ 金美秀还在故作淡定的跟宋梓舒叨叨叨，宋梓舒一个字都听不见去，侧过身偷瞄着站在不远处给她们留出聊天距离的男神。 廊下的灯用的壁灯，灯光不甚明亮，他站在那里，光好像就在那里。他很随意的站在，抬头看着夜空，表情没什么特别的，没在笑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宋梓舒只知道，自己得做点什么，否则，她会忍不住的。 女演员打发演技很一般的经纪人先走，她本来想跟经纪人走的，但她现在不想了，她想跟孔侑一起，她跟他说，她肚子饿了。 孔侑好像对她的态度转变一无所知，亦或者是演技优良给她留着面子，没有问她怎么改变了主意，只问她想在这里吃还是换个地方。宋梓舒说都行，孔侑就带她回了之前的包间，说这里的韩餐也很不错。 餐点如何宋梓舒还不知道，孔侑点的餐，点餐时跟她商量天晚了，就不喝酒了。宋梓舒想喝，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酒精梳理一下混乱的思绪，孔侑笑笑也就顺着她了。 这个人一直在顺着她，不管是之前告白被拒绝还是被拉黑又再被拉出黑名单，他一直都顺着她，他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被拉黑，也没有追究为什么会拉黑。他对她态度唯一算的上不那么好的那次，也是因为她突然插手项目要把他踢出局，讲真的，如果是别人对自己那么做，宋梓舒早爆发了。 这位没有，这人一直淡淡的，没发过脾气没有一句重话，被误会也不解释，听到她说那么奇怪的我喜欢你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也很平静的接受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是神明真的高居神坛所谓的下凡只是凡人的妄想，还是她把对方看的太高了，光环太亮，亮的她自己给自己脑补？ 神明开口变成了男人，男人说「你再这么望着我，我就改主意了。」 宋梓舒一愣「改什么主意？」 「你的经纪人没说吗，我们会推进一个项目。」孔侑笑看她「你用那么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会后悔的，后悔没有......」 「为什么？」宋梓舒打断他「为什么没有用你不会后悔的方式。」她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孔侑笑了「我喜欢你啊。」 宋梓舒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愣愣的接了一句「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孔侑说的好自然，自然的说「我喜欢你，当然就想要你能开心，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开心，我为什么不去做。」 那句喜欢自然的跟在说天气不错一样，这位之前就这么告过白，那时候已经让宋梓舒觉得有点奇怪了，现在再说一遍还是一样的态度就更奇怪了。 宋梓舒都被他搞煳涂了「喜欢的话，难道不是应该顺势就公开，这样我就属于你了，至少在大家的眼里，我属于你。」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这么操作才对吗？这个操作她是不喜欢，跟圈地盖章一样，但现实就是这招很好用。 摇头失笑的孔侑问她「你是那么喜欢别人的吗？强势的占有？」 宋梓舒想了想「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啊。」 「年轻一点可能会，恋爱讲究激情么。」孔侑拿着茶壶给她倒茶「等你再成熟一点你就会知道，占有是一种喜欢，但让对方开心，让她欢笑，也是一种喜欢，后者更圆满。」 这种悲情男二的戏码宋梓舒无法理解，放在孔侑身上就更没办法理解了，有介于她都被两个人警告过这位很危险了，危险的人还走什么悲情男二戏码。宋梓舒怀疑的看着他，该不会是新套路「前辈难道是默默付出那一类型的吗？」太诡异了吧，真当拍电视剧？ 第184页 前辈轻笑出声「我应该不走那个路线，我付出了什么你都会知道，不过...」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不过那不代表我需要你给我什么回报，或者我需要用我的付出换取什么，事实上，付出的过程就已经很让人高兴了。你没那种感觉吗，为喜欢的人做她喜欢的事情，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人高兴。」 对方品格太好，好到宋梓舒有点接受不了「这不还是默默付出的类型么。」更诡异了。 孔侑笑看她，好像有点了解这个孩子了，问她「你是不是从没经歷过喜欢但没有在一起的情况？就是想追但没追到的人，有吗？」 宋梓舒想都没想就说「没有。」就算是面前这个也是她不想追，哪有她追不到的人。 「那即便喜欢也没办法在一起的人呢？」 「你啊。」 「...不是我这种，是迫于某种现实没在一起。」 「你啊。」 孔侑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这孩子真的很有意思「那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看她皱着脸，又笑了「当我没说，换个话题。」换了一个问法「你的恋爱是不是都谈不长？」 「多久算长？」宋梓舒问标准。 孔侑的标准是「三、五年？」 宋梓舒囧了一下「那我算是过短。」 孔侑大笑，笑声中有人敲门，店家把酒先送过来了，果酒，酒精度很少。孔侑边给宋梓舒倒酒，边跟她说，年轻时恋爱是烈酒，讲究的就是辛辣刺激，成熟了就会更适应酒精度低的果酒，口感绵软余味悠长。这话在宋梓舒听来带着点说教的味道，不想听。 她不想听，不用说孔侑就看得出来，看出来了，就换了个说法，告诉她「我喜欢你就像太阳会从东边升起，潮汐会跟着日升日落涨潮退潮，那是很自然的事情。那自然到不管你跟我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我都会在这里，就像太阳还是会升起，潮汐还是会涨退，那不是一种强求，更不会变成一种占有。」 孔侑很温柔，神态，声音，语调，都很温柔，温柔，包容，真诚。仿若炎炎夏日树林间的风，吹拂发梢带着丝丝清凉，但存在感不强，都是直球却不是朴宰范的那种热辣的，带着强烈的冲击感。 他说...... 「喜欢一朵花不代表要摘下来，喜欢一只鸟也不代表要把对方关进笼子里，那可以让那些东西属于我，但那些东西应该属于他们自己。我喜欢你，是喜欢花开后的绚烂，喜欢你在天空飞翔的雀跃，我喜欢你，那不代表，我得占有你。」 宋梓舒有些楞，心头微动但不是砰砰砰的跳，是很舒缓的砰~砰~砰~ 小朋友有些不解「这是说，你不想跟我在一起的意思吗？」 神明笑着说「想啊。」 「我喜欢你怎么可能不想跟你在一起，但你不想啊。不管你因为什么不想，你都不想。既然你不想，我又何必去强迫。」孔侑轻嘆一声，那声嘆气都是淡淡的，淡淡的可惜「你不想，我能怎么办。」 男神有点太神了，神的都不食人家烟火，宋梓舒有点郁闷，还有点纠结，这种恋爱观也太佛了，这么佛怎么行，这么佛这辈子也追不到姑娘啊。撑着桌子跟男神说，你这样是不行的，你得「追啊！搞那么文艺干嘛！现在小姑娘不吃悲情男二那套，想要就果断出手，追！」握拳！ 孔侑一乐「怎么追？」 「她喜欢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全部捧到她面前，砸的她头昏脑涨之后迅速出手！」宋梓舒让他听自己的「温吞的男孩子现在没市场了，我就不喜欢食草系，绝对的肉食派，一定要上！」 孔侑挑眉「肉食派？」 「对啊，太软萌的小弟弟萌是萌啦，可萌半天也就是弟弟啊，母爱泛滥的那种可能喜欢弟弟，我不行，我喜欢哥哥。」宋梓舒表示自己喜欢真汉子「男人还是要有攻击性，有掠夺的霸气，我喜欢的人得让我有崇拜感，不管是长得帅还是别的方面的才华，得让我有征服欲，才会让我觉得，那样的人值得我去追求。」 「标准很明确啊。」 「是啊。」 宋梓舒的标准一向明确「我不喜欢没性格的类型，就是软萌款，本身性格很好很温吞的人。交朋友可以，交往不行。他如果对谁都是好脾气，那对我脾气好不也就那样么。相反，如果他是冷淡的性格，我就会想知道那样的人热起来会是什么样。我追材煜哥就是因为，他看着很冷淡啊，太想撩拨了~」 「喜欢反差啊......」 「对啊~」宋梓舒用力点头「那种不好靠近，看着有距离，感觉追不上的高难度选手，我超喜欢的~」 「按照你的标准...」 「我的标准怎么了？」 「你的标准里，我难道不是刚好匹配吗？」 「...啊？」 刚刚说的挺嗨的宋梓舒一下就蔫吧了，心虚道「前辈不一样啊。」 前辈好脾气的问「怎么不一样？」 已经说了n遍男神和男人的区别的宋梓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再说，孔侑就笑眯眯的等着，也不催促，宋梓舒就啃啃吃吃的再说一遍。这一遍得到的回应是一声笑嘆，大哥哥对小朋友的包容，弄的宋梓舒感觉怪怪的，力图解释，她的喜欢是真心的，但男神真的不可以下凡。 孔侑也不跟她辩论神明能不能下凡，他只是个男人之类的话，就听，听到觉得小姑娘有点不耐烦了，便带着她换话题，聊他们喝的果酒。果酒跟烈酒不一样，烈酒都是粮食酒要用谷物酿造，果酒顾名思义就是果子酒。孔侑说古时候粮食酿酒很珍贵，果酒反倒因为更廉价而传播的更广。 第185页 宋梓舒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但他说，她就顺着他聊，聊到一半，孔侑说不管果酒流传的多广，正式的场合，或者祭祀那种隆重的场合还是会用粮食酒。「对好酒的来说，酒只分好喝不好喝，对酿酒的人来言，酒只分好不好卖。给酒类划分各种等级的不是酿酒的人也不是好酒的人，是商人，他们定价，他们出售。商人不在意酒好不好喝，他们更在意怎么让酒卖出高价。」孔侑笑看宋梓舒「要是把酒类比恋爱，你觉得你是哪一种？好酒，酿酒还是卖酒的商人？」 例子举的太奇怪，宋梓舒犹豫了一下「我能不能当酒？」 孔侑一下就笑了「想被所有人喜欢吗？」这三种人的共性就是都喜欢酒，不管是什么方向的喜欢都是喜欢。 宋梓舒干笑「不行吗？」 「行啊，为什么不行。」孔侑表示她喜欢都可以，只是「如果你是酒本身，你就不能挑客人，而是被人挑。」 宋梓舒果断换立场「那我还是当商人好了，我挑酒也挑客人。」必须她挑别人！ 孔侑很满意她这个答案，随后就说「商人喜欢定品级，喜欢贵价的酒，喜欢好卖的商品，这三者怎么排都无所谓，我应该都能占据头筹，你觉得呢？」 宋梓舒觉得「你不是头筹，你是顺位第一。」 顺位第一笑问她「那你不喜欢我什么？」 没想到话题又这么绕回来了的宋梓舒楞了半拍，说我没有不喜欢你，孔侑说，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宋梓舒想要再说一遍男人跟男神的区别，但这话已经说了好多遍了，她不想说了。孔侑还是那样，不催促，只笑着等回答。 真的不想再说一遍的宋梓舒勉强换了个答案「我要是跟前辈在一起之后再跟你分手会很可惜的，也会后悔为什么要在一起。」 孔侑好像接受了这个回答，又换了个话题，还是聊果酒，这次他说的是，以前粮食珍贵，果子就便宜点，想喝酒又捨不得用粮食酿酒的人就试着摘果子酿酒。但有酿酒手艺的人也不多，大家就是摸索着来，有些人运气好，酿出了酒，有些人运气不好酿成了醋，果醋就是这么来的。 「你知道最初的醋是怎么来的吗？」 「酿酒酿坏了？」 「差不多。」 孔侑把空酒杯端到她面前示意她，宋梓舒给他倒了杯果酒，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送到嘴边要喝时，听到他问「你猜最初酿造失败的人，会不会惊喜他酿造了醋，还是会懊悔他损失了粮食？」 宋梓舒拿开酒杯想了想「刚开始可能会后悔，可尝过了醋觉得口味很特别应该就会变成惊喜了吧。」 喝下果酒的孔侑笑道「所以凡是总要试一试，试过了才能知道是惊喜还是懊悔，对吗？」 在他喝酒时端着酒杯也要喝酒的宋梓舒喝不下去，这不是又绕回来了么，这哥之前还很神呢，一句话又落入凡尘，何必呢~ 觉得果酒有毒的宋梓舒把杯子放下了，喝完了杯中果酒的孔侑也把杯子放下了。宋梓舒准备跟这位彻底说清楚，她真的不会跟他在一起。孔侑在她开口前先笑了，问她感觉如何。宋梓舒不太明白，问他什么感觉如何。 「我的光环掉没掉？」孔侑抬手虚摸了下头顶的『光环』，询问他的小粉丝「有没有发现我也很平凡？」 粉丝楞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其实不喜欢你叫我前辈。」孔侑放下手「也不喜欢你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却不是在看我，而是再看你想想中的孔侑。你想想中的孔侑是很完美的人，我没办法那么完美，但这个不完美的男人喜欢你，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 宋梓舒有些不解「之前跟我说什么花开鸟笼，说的光风霁月，突然这么接地气，好吗？」 孔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光风霁月是我，接地气也是我，叫我前辈的宋梓舒是宋梓舒，在人群中大喊喜欢我的宋梓舒也是宋梓舒啊。那些都是我，也都是你，人都是多面的，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们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宋梓舒摩擦着酒杯，沉默了一会儿问他「前辈只当前辈，我才能一直跟你来往，这样的回答您能接受吗？」 孔侑带着歉意说「我很抱歉，不行。」 宋梓舒笑了「你道什么歉，怎么也不是你道歉啊。」 「应该是我道歉，我给你造成了困扰，怎么会不是我道歉。」孔侑很认真的道歉，道完歉了，笑容收敛，望着宋梓舒，展露他的攻击性「我在追你，我所做的一切都在追你，如果真的对我有愧疚想要补偿什么，那你应该知道要怎么补偿。」 眉头微皱的宋梓舒肩膀微动「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 孔侑笑脸一下露出来，看的宋梓舒都愣住了。 「这样不是很漂亮吗~」 「...啊？」 「你这样很漂亮。」 宋梓舒搞不懂这位发什么神经，一会儿一变，变的一点徵兆都没有。 发神经的孔侑让她记住这一刻，这一刻的她很漂亮。 「我喜欢花开喜欢飞鸟，喜欢自由自在的宋梓舒。」孔侑笑眯眯的看着她「欠了人情不知道要怎么还的宋梓舒畏手畏脚的，不用那样，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用那样，那样的宋梓舒就不漂亮了。要漂亮的笑着才行，哪怕不笑板起脸也没关系，傲气一点也没关系。那个同我说没什么理由我乐意的宋梓舒，是最美的。」 第186页 宋梓舒怔住，没办法接话，孔侑还在说，他说... 「自在一点，我是谁不重要，我喜欢谁也不重要，那都不是值得你费心思的事情。你喜欢我，我很开心，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把我当男神就不必了，谁都不应该成为你的神明，如果一定要有神，有值得被你放在神坛上的人，那个人应该是你自己。」 神明笑容浅淡的欢迎她，进入神明的世界。 「梓舒，做自己的神明，你就是你的神，神坛之下，皆是凡人。」 砰~砰~砰~ 心脏在跳。 厚重，悠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5 06:16:32~2020-05-27 10:3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飘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斜风细雨在孤舟、迷妹一枚、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psycho、我先划一划、好好看、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上花开凡凡归 194瓶；南北北 98瓶；姒心keke 35瓶；斜风细雨在孤舟、ws叔叔叔 30瓶；姝星星 20瓶；叶落花飘、摸摸头、女子 10瓶；胖头鱼鱼鱼、无语子、allie、喵呀、usy 5瓶；花溪竹 3瓶；斑马姑娘 2瓶；香草雪糕、kkkk、彭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8月9日, 李朱赫退役了。 退役的李朱赫收到粉丝的鲜花，收到了同期的一定要再联繫的留恋, 还收到了朋友们的恭喜脱离苦海，唯独没收到的是女朋友的迎接，女朋友连通简讯都没有。 女朋友送了他一个大礼，礼物之盛大, 整个网络都是宋梓舒的消息。 8月9日, 首尔体育独家，霸占整个版面，宋梓舒和孔侑恋爱, 热搜即时爆炸。 世纪新闻，四大国民财产随便哪一个有恋情都是世纪新闻，牵扯到热门女演员就更是世纪新闻，热搜完全被两人占据, 前十全是他们，作为发出独家消息的首尔体育报都只排到了第十五位。 留言里哭声一片，叫着不相信等官宣的也有一波, 更多的是普通网民, 有介于男女双方口碑都不错, 唱衰的人很少祝福的人更多，还有一小撮是特殊人群。 【我tm刚粉上宋梓舒和金材煜，昨天才进的cp站，今天就给我爆女方恋爱了？？？】 【真情实感追cp就是我干过嘴最蠢的事情！那两人是真甜！演员太假了！】 【我也是刚粉上宋梓舒啊，搞事业不好吗？事业它不香吗！谈什么恋爱！】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反正我不信！没有官宣什么都不信，这一定是假消息！】 【等官宣的别蠢了，以为孔侑是谁，新闻能发出来就等同于官宣了，当孔侑的经纪公司不干活的吗！就算是之前没拦下来，到现在双方经纪公司都没有回应也可以直接理解是官宣了，演员不否认就是默认啊！】 【男神和女神在一起了，一时竟不知道要羡慕谁。】 热搜上的『爆』一直从清晨挂到下午，双方经纪公司跟死了一样，什么回应都没有，粉丝眼泪都能哭成海了，也抽抽噎噎的认下了演员们不否认就是默认的答案。没办法啊，都闹成这样了还不否认，不给回应，连一句艺人的私生活公司不予回应的说法都没有，这不就是承认了么！ 南韩演员一贯如此，这就是默认了啊！ 网上闹成一片，现实中风平浪静，起码宋梓舒这里很平静，演员圈昨天就听到了风声，今天看到热搜也就是有点惊讶。宋梓舒的社交圈该知道的也都在昨天知道了，某位理论上不应该知道的人也在昨天知道了。 这个人把宋梓舒堵在了床上。 第二次被同一个人堵在床上的宋梓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住的小区物业特别会堵记者，要不要搬？」 「你又知道我想搬家？」 李朱赫就笑「那你不想搬？」 宋梓舒长嘆一声「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搬什么。」 妹子用眼神示意躺在边上的人闪开，李朱赫不闪，反倒把手机怼到她面前，让她看看，她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宋梓舒扫了一眼内容就推开了他的手，这算什么伤害，他们早分手了好吗！什么出狱....兵役结束后还在一起的话是李朱赫自说自话的，她可没答应！别搞得好像她噼腿了一样！ 李朱赫跟她说的不是噼腿，而是他今天本来应该有个记者会，但孔侑和她的消息太热了，记者会根本没人关心，弄的他很尴尬。自认噼腿跟自己无关的宋梓舒，认为记者会没水花跟自己就更没关系了，她还不想要有这种新闻呢。 第一次被堵在床上的宋梓舒头脑发昏被美色攻击到智商掉线，如今见识广博，连男神都能拒绝，对美色的抵抗力大增。哪怕李朱赫是刚参加完记者会全副武装的过来，她也能扛得住，对待李朱赫的态度可随意了。 李朱赫仿佛也是很随意的态度，依着门框看宋梓舒洗漱，宋梓舒倒是想让他出去，但...算了。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位前辈，你怎么处理。」 「处理什么。」 李朱赫双手抱臂，笑问她「别跟我说你跟你偶像在一起了，不是号称那位是只可远观的人吗？」 对着镜子涂乳液的宋梓舒说「新闻是新闻，新闻是为了项目宣传的，我们要合作一部作品，那不是在一起了。」 第187页 要是没接到金材煜打来的电话李朱赫搞不好就信了，圈内这样的宣传方式也不是没有过，可他接到了金材煜的电话，再听宋梓舒这么讲就知道事情有变，半开玩笑的问她「那要不要我给你添把火，我们也上一次热搜好了。」 「我们干嘛要上热搜？」 「宣传么，蹭一下热度。」 「你那么无聊的吗？」 「我这是嫉妒。」 李朱赫放下胳膊双手走到宋梓舒背后，胳膊圈着她的腰，下巴抵着肩膀嘴唇贴着耳侧，低沉暗哑的一句「我嫉妒他。」 宋梓舒勐的打了个激灵，胳膊往后一撞把人给怼开「别玩这套，禁止！」 李朱赫笑的不行，笑她耳朵红了，宋梓舒郁闷的摸着耳垂，那么玩谁的耳朵都会红啊！耳朵红了的小姑娘指着门口让李朱赫出去，李朱赫慢吞吞的走到门口问她想吃什么，说自己还没吃饭呢。宋梓舒让他搞清楚情况，不管她和孔侑如何，他们都分手了好不好。 分！手！了！ 「分手了不可以做朋友？」 「我看起来像是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类型？」 「那我难道是很容易就放手的类型？」 宋梓舒一个白眼翻出来，刚想怼他床头的手机响了，李朱赫去帮她拿，看到来电显示『孔侑』跟她说，那不是她想接的电话。宋梓舒问他是谁，听到『孔侑』的名字确实不是很像接，干脆就没说话。李朱赫按下静音键，有些意外宋梓舒没有把人拉黑，想着她之前说有项目合作的话，觉得事情变的有点麻烦。 还不等李朱赫问宋梓舒她和孔侑要合作什么类型的题材，没人接听的电话再次震动，这次来电显示上的人李朱赫不认识，把手机拿给宋梓舒看，宋梓舒直接拿过去接了，问是什么事。 打电话来的是李俊彦，约宋梓舒见面聊剧本，宋梓舒说行，问他在哪，听到他说在孔侑的公司郁闷了一下「前辈在你边上？」 「孔侑哥？在啊。」李俊彦跟她解释「他联络我的，觉得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合作，你可以来听听看，我觉得可以试试。」 宋梓舒不想去，就说「我们单独见。」 「为什么单独见？」 「那你要不要见？」 「行行行，你在哪，我去找你。」 宋梓舒报了家门口一家咖啡厅的地址就想挂电话，李朱赫突然开口说小区外面全是记者，她估计出不去。宋梓舒撇了撇嘴，让李俊彦等等，先挂了电话准备要给金美秀打电话让经纪人过来接她。李朱赫在她打电话之前说让宋梓舒做他的车，宋梓舒让他闪开点，要是坐他的车被拍到，那就真的两人一起上热搜。 「不对啊，你怎么进来的？」 「你邻居带我进来的。」 「我邻居？」 「洪时瑛xi。」 宋梓舒一愣，卧槽，她忘记自家小伙伴了！抄起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小伙伴那边没人接，挂了电话担心对方是不是生气了，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秉持着干脆去对面敲门的想法，快速给自己撸个淡妆，换了衣服带着依旧不乐意走的李朱赫下楼，看李朱赫还要跟就让他现在屋里等着，知道她要去隔壁的李朱赫倒是没说什么。 宋梓舒在隔壁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反应，都怀疑洪时瑛是故意的，回到自家院子都要上台阶开门了洪时瑛电话打过来了，听声音像是没睡醒。宋梓舒对他的作息也是很无语，问他怎么还在睡，洪时瑛说昨天到现在都没睡，不这个时候睡什么时候睡。两人关于什么时候睡觉这件事扯了一会儿，洪时瑛困的要死就问她到底要干嘛，宋梓舒犹犹豫豫的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 「昨天我不是...」 「我看到了。」 洪时瑛打断她「我看到你跟那位前辈告白了，不用再重复一遍。」 宋梓舒微楞，这语气不太对啊，试探着说「那不是告白，你误会了。」 「你都叫成那样还不是告白？」「不是，是一个项目，你可以理解为试戏。」 「试戏？那么突然？」 「试戏都很突然。」 女演员套路rapper「反正不是告白，你这么理解就行。」 rapper沉默了几秒「那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宋梓舒也沉默了，沉默着从台阶上下来，走到花园的沙发边坐下。这段沉默让洪时瑛追问，今天的新闻到底是什么情况，宋梓舒没回答，反问他，你还喜欢我？洪时瑛哑巴了。 电话随即挂断，宋梓舒坐在沙发上思索要怎么跟洪时瑛开口，她可以接受洪时瑛依旧对她有好感，但不是男女关系的那种，如果是男女关系她根本不会应洪时瑛的约。这位因为她吃了个大亏，于情于理宋梓舒都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应约就是因为这个。但那个前提也是双方是朋友，洪时瑛如果当自己是追求者，那她会直接拒绝的，她从来不跟追求者做朋友。 因为追求者压根也不是朋友，那东西叫备胎。 宋梓舒不想也不会把洪时瑛当做备胎，她也不需要有备胎，她要那东西干嘛。她一向果断，恋爱果断分手果断，连对男神都是果断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果断的宋梓舒按着手机拉黑了两个人，隔壁的追求者和家里的前男友，之后给经纪人打电话，让她来接她以及给她找栋房子，她要搬家。 第188页 经纪人很快就到，宋梓舒开了经纪人的车出去，记者倒是像拦车看车内的人是谁，小区安保很靠谱驱赶了记者，车是公司的备用车，记者不认识也就没追。留在家里的那位经纪人去解决，宋梓舒打电话问李俊彦的工作室在哪，目前的情况还是别去公开场合了，在他的工作室见吧。 然后，就见到了孔侑。 宋梓舒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超级大，瞳仁完全消失的那种，表情都快变成鬼脸了，给孔侑逗笑了。 「纯工作，单纯，纯粹，就只是工作。」孔侑举起双手让宋梓舒别想太多，今天见面真的只是工作而已。 宋梓舒一个字都不信，转身就想走，给她开门的李俊彦直接把门锁了，堵在门厅不让她走。还叫着就是工作，完完全全是工作，不管他们有什么复杂的问题要解决，今天都是工作，工作就只聊工作！ 宋梓舒阴着脸开口「只聊工作？」 孔侑笑而不语，李俊彦发誓「只聊工作。」 那就....聊吧。 只聊工作的开端就出现了bug，因为聊工作就得解释孔侑为什么在。 关于这个问题，孔侑给宋梓舒递过去一个剧本和一个项目企划书，前者是电影剧本后者是电视剧的项目企划书。前者是爱情故事，后者也是爱情故事，没什么好谈的，宋梓舒把两分文件摆在腿上没看，看向李俊彦。李俊彦眼神飘忽的开口，说他们的项目可以往商业类型片转，限制在十六岁以上才可观影就行。 「重修剧本？」 「嗯。」 「你愿意大修？」 「也不算大修吧，小改动。」 宋梓舒眯着眼睛打量孔侑，肯定是这位干的，孔侑随便她看，不止随便她看还问她想不想喝咖啡，他带了咖啡来，冰美式。宋梓舒扭头不理他，让李俊彦说详细点。 详细点就是孔侑说服了李俊彦，独立制片什么都好，创作自由是最好的。只是他如果不想一辈子都只拍独立电影，那还是需要跟主流市场妥协的。与其之后迫于无奈妥协，不如趁着现在孔侑可以为他背书帮忙联络制作公司时妥协，这样他的选择范围和话语权也更高一点。 孔侑能说服李俊彦无法说服宋梓舒，因为「那样作品还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投一部独立电影是投资人，投一部商业片还是投资人，为什么跟你没关系。」李俊彦说「又没人要你撤资，你还是女主角啊，也还是投资人。」 「之一。」宋梓舒让他搞搞清楚「商业片我只能是投资人之一，你当制片方不投入的？那还要制作公司做什么。」 这话李俊彦就没办法接了，只能看着孔侑等他开口。 孔侑开口了，开口跟宋梓舒聊投资人和投资人也是有等级差的。私人投资在圈内不算少见，演员自己出资拍自己的作品也不少见，宋梓舒如果投一部自己当女主角的独立电影，理论上是投资人但实际上在圈内是不当投资人看的。如果她投的是一部自己不出演的独立电影那还能说是她有心往投资人的方向发展，但自己出演就不是那么回事。 一方面是因为独立电影的投资金额小，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宋梓舒之前没有出演过电影，她投资的第一部 电影是她的处女作，很容易被外界理解为，那部电影是她进入电影圈的敲门砖，那不代表她就是投资人了。 但商业片不一样，商业片确实会让独立投资的宋梓舒变成投资人之一，但商业片也代表背后有制作公司进入，制作公司占大头，她是小投资人，制作公司依旧有演员的选择权而不是非她不可。在这个前提下，她还能成为片子的投资人之一，代表的是她进入了制作方的圈子，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制作方接纳她女演员之外的，投资者的身份。 「身份从来不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投了一部电影你就成了投资人，没有这回事，身份需要别人认同。」孔侑以她的社长举例「你们经纪公司里如果只有李政宰或者是他认识的人，那李政宰永远都不会是一家经纪公司的社长，他只是某个或者某几个演员工作室的社长。他签了你，签了其他人，签了公司培养出来的新人得到市场认同，李政宰才是李社长，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宋梓舒就算本来不明白现在也明白了，简单点说就是她这个无名氏砸钱，还是只砸一点钱是爬不到半山腰的，因为山上的人不乐意跟她玩。换句话说她想要给自己添加一个新名头需要别人背书，一家中大型的市场认同的制作公司就是可以带她入门的存在。 小姑娘僵着脸听完对方的话，给的第一个回应是让李俊彦出去。李俊彦郁闷的说，这是他家（他住在工作室里）宋梓舒就问他出不出去，李俊彦没出去，嘟嘟囔囔的回卧室关了门，当做出去了。 李俊彦走了，宋梓舒就问孔侑到底想干嘛，昨天哪哪都好的人，怎么今天就大变活人？昨天那个跟她说『如果有神，你就是自己的神』的人，今天怎么就跟她说，你谁都不是？发什么神经？ 孔侑没有发神经，他是在教她「你想要往没人可以欺负你的位置上走，你就需要强大的盟友，孤身一人闯荡听着很壮烈，但壮烈的结果往往是牺牲。」 今天的男神不是神明也不是男人，坐在宋梓舒对面的孔侑是前辈，倾囊相授的前辈。 孔侑给宋梓舒分了根烟，第一次给她递烟，那根烟之后给她分析，现在不是十年前甚至不是五年前。目前的市场格局是大型制作公司已经把所有能开拓的市场都开拓了，没有无人所知的处女地了，想要在这样的格局里自己再抢下一块地盘，需要有几个前提条件。 第189页 第一，家族有背景。以家族背景为跳板入主制作公司，不管哪一家只要成为制作公司高层都可以。 第二，自身人脉强。以自身人脉搭建渠道，比如他比如李政宰，他们的人脉圈就是一张大网，那张网足以让他们有话语权。 唯独，光有钱不行。 金钱很有力量，在资本主义市场是最有力量的武器之一，这点谁都无法否则，但必须承认的是，钱只是之一不是唯一。除非... 「除非？」宋梓舒开口。 孔侑笑道「除非你拥有的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你能用钱硬生生砸开所有拦在你面前的人，世上的门都能被金砖砸开，问题就是在于，你是否拥有那么多金砖。」 盈利的制作公司都不缺钱，不缺钱的股东不会轻易出手股份，股份在，钱是细水长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公司不倒分红就持续有。宋梓舒砸多少钱能让对方愿意卖股份很难说，大概率是买不到的。退一步，宋梓舒有足够的钱去打动人心，或者用其他利益置换的方式拿到了股权，那后续的问题更麻烦。 「你如果有钱到让所有人侧目，等待你的就是侧目之人抢夺你的宝藏。」 孔侑望着愣神的宋梓舒轻笑了一声，他不知道这个姑娘有多少钱，但从她能一下子就想到砸钱解决问题来看，她应该是有些身家的，孤注一掷压下全部身家只为嗨一场的人不会有宋梓舒的从容，她是真的不缺钱才能说出那样的话。可光是不缺钱是不够的，只是因为不缺钱说出『我乐意』的姑娘是不够的，这个孩子还缺一点东西，让她更特别的东西。 宋梓舒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她没想过，也没去研究过，只要知道花不完不就行了，她给自己设计了信託基金，但世界首富这种传奇设定她删除了。她的信託基金具体有多少？她不知道。那能砸开世上所有的门吗？她估计困难。 可问题是...... 「我又不是想要当制作公司高层，我干嘛要把事情搞的那么复杂。」宋梓舒灵光一闪瞪着孔侑「你别想套路我，讲的那么高大上搞的我要去征服宇宙一样，我就想李英善那种人离我远一点而已。」 孔侑就笑「你是女演员碰到的是李英善，等你多了另一个身份，你碰到的可能是朴英善，你不断往上走，上面就不断会有如同李英一样的人出现，你不爬到山顶，只在半山腰，你就永远会被山顶的人欺负。」 宋梓舒无语的看着他「照你这么说我得成为世界之王才行，我就算当上了制作公司高层，上面不是还有人压着我么！」 「想法是好的，但我们实际一点，世界之王的难度太高了，你需要走到的位置是你的美貌匹配的位置。」孔侑帮她划定标准「或者说，让对你动心的人心存顾忌的位置。」 「我的美貌？」 「你的美貌。」 孔侑靠着沙发翘起腿，望着宋梓舒的眼神是纯粹的欣赏，欣赏一位美人，美人是稀缺资源，在这个圈也是「你的美貌是天然的宝石，人造宝石即便造的再完美也只是人造宝石，天然宝石依旧更吸引人。所有因为美貌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本质上都是想要独占那份美貌，即便是我也是如此。」 「那些人即是你助力也是你的敌人，你如果想成神，他们就都是你的敌人。神明是自由的，自由的选择跟谁分享自己所拥有的一起，包括美貌，不管是以爱情的方式还是朋友的方式。你需要那份自由，你就需要知道美貌给你带去的所有好处都有对应的陷阱，你想要避开那些陷阱，你就得证明你不止有美貌。」 宋梓舒突然想到赵寅城，那位说过类似的话。 孔侑在说的是完全不同的话「美貌是如此，钱财也是如此，你有钱有貌在你看来是优势，可在想把你当做花瓶收藏在博物架上的人来说，恰恰是你吸引他们的地方。宝藏会吸引恶龙，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你的光芒越闪耀，被你吸引来的恶龙就越强大，李政宰能护住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如果你想要进入资本市场，他就完全护不住你了。」 「你只是女演员，只是电视剧女演员，你想要的东西不多，你的欲望小，你自己没有往上爬的想法，也没人能诱惑你，李政宰就能护住你，大不了就得过且过混日子。你身边的人都是你的骑士，他们想保护你，所以你可以藏在众人的身后，这本来没问题。可你出了问题，你不想做城堡里的公主，你想自己披荆斩棘，那你就需要了解自己要面对的风浪有多勐烈。」 孔侑长篇大论在宋梓舒听来就一句话，你那么漂亮谁都想抢，这什么强盗逻辑？有病啊！长得漂亮还是我的问题了？昨天那个君子是假的吧？今天这个是双胞胎？搞什么啊！她精心设计的人物在对方嘴里成了人人想抢的洋娃娃，搞什么搞！ 可她找不到话去反驳孔侑，那些仁义礼的话她自己都不信，她想说这就是个乙女游戏搞那么复杂怎么可能呢！但这个破游戏能出一个李英善说不定就能出第二个啊！这游戏玩的那么真，游戏里的boss都是越打越强大啊，李英善那种大概就是个野怪？ 宋梓舒蛋疼了，人都有点蔫吧「那我就除了成为世界之王就得老实缩着？」太憋屈了吧！ 孔侑没回答，反问她「你愿意吗？退到原来的位置，要防备李英善那样的人？愿意吗？」 第190页 这是问题吗？当然是「不愿意！」宋梓舒迅速摇头「我才不愿意呢！」 「所以啊，世界之王不需要，那太夸张了，脚踏实地一点，先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孔侑偏头沖卧室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再看宋梓舒「跟知名制作公司合作，在项目里占一个小份额，只要你的名字出现在幕后名单上，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有些意外话题这么被绕回来的宋梓舒说「就算我答应，他的剧本怎么改都没有你能加入的角色吧？还是再生造一个？」 「为什么一定要有我的角色，我跟这个项目没什么关系。」孔侑看她不解，笑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很大的宋梓舒惊讶了「你跟这个项目没关系？那李俊彦说的合作是什么合作？」 「我是牵桥搭线的人，合作只是帮你们对接制作公司，能不能成现在还是未知数，但得先告诉你，你不是独立投资人了。」孔侑指着她膝盖上的那两份文件「我们两要合作的是那两个项目，你想拍电影我们就拍电影，你还是更喜欢电视剧，我们就拍电视剧。」 宋梓舒低头看看膝盖上的文件再抬头看孔侑，脑袋上顶了个巨大的问号「你不是想要跟我合作才跟我说那一堆的？」 「我们确实要合作，但不是合作刚才说的项目。」孔侑眼神扫过她的膝盖，声音带着笑意和一点说不出来的傲慢「以李俊彦现在的水平不足以让我跟他配合，之前也是角色本身出彩。」对上她惊疑的视线，摊手笑道「我说过啊，没人找我演恶角，我是对角色感兴趣。」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的话在宋梓舒耳朵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是，你如果跟」指着卧室的方向「跟那个项目没关系，我是指我们完全不在那个项目合作，你干嘛要跟我说那么多？」没道理啊。 「你入戏非常快。」 「突然说这个干嘛？」 「入戏快代表你有出戏的问题。」 「那又怎么了？」 话题转的很突然的孔侑告诉她「我问过政宰哥，你出戏的障碍算是严重的，也问过寅城，你出戏很困难。」 宋梓舒还是没明白「我一直都这样啊。」 「电影剧本的导演我认识，电视剧项目的作家我认识，两边都可以谈量身定做。」孔侑笑看她「知道什么叫量身定做吗？就是主角的人设可以无限接近于你本人，男主的人设也可以无限靠近我本人，我们两会在作品里恋爱。」 宋梓舒怀疑的看着他「你是想借我出不了戏做什么吗？」 「不是借，是利用，我会利用你出戏困难这件事。」孔侑笑的温文尔雅，话说的很是惊悚「电影的剧本是悲剧，电视剧的剧本是开放式结局，不管在哪个本子里我们都不会有好结局。你如果入戏了，难以出戏的你会想要给自己一个好结局的，不管是为了角色还是因为你本来就对我有好感，你都会想要自己有个好结局，和我在一起就是那个好结局。」 宋梓舒惊呆了「这么说出来没问题吗？」脑子坏了吧？ 在这一瞬间又变成了君子的孔侑说「入戏快是优点，但出戏慢就不是了，你如果不想事情变成那样就得尽可能的让自己克服。很多好演员都因为出不了戏而没办法继续拍摄，我想帮你克服，你很有灵气栽在这种毛病上就太可惜了。当然了，如果克服不了我也不吃亏，左右都是好事，所以我想试试看。」 宋梓舒还是觉得他有毛病，果然不能太靠近偶像吧，她现在完全没办法当孔侑是神了，就是个神经病啊「你就不怕你说了之后我哪个都不演吗？」 「没关系。」孔侑可大气了「圈内应该很少有我说不上话的团队，你想要拍什么作品跟什么团队联繫，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关键是「我们得尽快跟项目组签约，才好解释为什么我们双方都没有反驳新闻。否则新闻再这么发酵下去，我们再解释是为了项目才避而不谈就会变成欲盖弥彰，你就是真的变成我女朋友了。」 一瞬间强烈怀疑的宋梓舒指着他叫「你昨天就想好这个套路了吧！不管我往哪走都被你攥在手心里！」这是什么神明，根本就是大魔王，套路多成这样！赵寅城说对了！这傢伙超危险！她就应该听金材煜的，根本不应该接近他！ 孔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笑着告诉她「这两个是已经成型的项目组，你这边同意，明天我们就能签约。换别的项目可能没那么快，你得想好，新闻的时效性是有限的，最晚到后天，我们还没有反应，你就只能是我女朋友了。」 昨天的神明给她开闢了四通八达的道路，今天的大魔王把她所有的路都封死，别说门窗了，连条缝都没留给她。更可怕的是，这个大魔王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完全不怕她知道，连个隐瞒都没有！ 宋梓舒非常不理解「你到底想做什么？」 孔侑笑着回她「帮你成神啊。」 五官都皱在一起的宋梓舒觉得魔王脑残「什么东西？」 面目舒展的孔侑说「如果你一定要当我是男神，那我帮你成为女神好了。」 把话题带偏的人又把话题转回原点，那个美人都很危险的原点「你没有欲望，无欲则刚，我什么都做不了，谁都不能对你做什么，因为你什么都不想要，我也一样，不管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我都无能为力。但你有了欲望，我很高兴，你有了欲望。」 第191页 魔王坦然的摊开手展示手上诱人的糖果，毫无遮掩的告诉人类，我在诱惑你。他没有遮掩也无需遮掩，因为人类太容易被诱惑，只要人类有了欲望。 「梓舒，你有了欲望，你的欲望在让你发光。而我，是可以帮助你达成目标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7 10:38:53~2020-05-27 14:1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好好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来人往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孔侑有毒, 没开玩笑，他真的有毒！ 李俊彦在叭叭叭的说着改剧本的事情, 宋梓舒则是在走神。她实在搞不懂孔侑在做什么，什么你当我男神我就让你成为女神之类的，说起来是很帅，但那一通话很容易让她联想到被盖章的情况, 性质很类似。两件事又靠那么近, 不免怀疑之前真的是她误会了，还是大魔王手段太高端忽悠了她呢？ 讲真的，昨天的孔侑真的很神, 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神，男神本尊就是昨天的孔侑，昨天的孔侑已经特别好，好到爆炸了, 今天又搞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你不喜欢啊。」 「我超喜欢的！」 「你不是没跟他在一起？」 「那不代表我不喜欢啊。」 「还能代表什么？」 「那是珍惜，珍惜懂吗！」 「省省吧，男人都不会懂的。」 跟李俊彦聊完了的宋梓舒边下楼边跟赵寅城打电话, 这哥之前警告过她, 又很了解孔侑, 在不能跟金材煜通话的前提下，就只能给他打电话，问问看孔侑发什么神经。 女人的思维理解不了的事情在男人看来太好理解了，无敌简单，就是换个路数, 试试看。 「我是不懂你那个什么因为珍惜所以不能跟你在一起的鬼话有多少人信，但你跟一百个男人说一百个都不会信。」赵寅城让宋梓舒清醒一点「我们能理解的你不跟我在一起的理由就是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昨天的我，那我今天换个方法。就那么简单，懂吗？」 宋梓舒不信「你以为孔侑是你啊。」 「不然呢，你以为孔侑真的是神啊，还是什么大魔王？想什么呢。」赵寅城笑她「别搞那么夸张，也没有那么夸张，我们都是直线条，追人也是一样的，一条路不通就换一条路。跟你说我放手让你飞翔，把你弄的电话都不接，那就换个路数，跟你说我要捆住你的手脚。这招要再不行，那就再换一个，你追男人不是也一样，娇媚不行就换可爱的，可爱不行再换温顺，总要都试试，说不定哪个就中了。」 宋梓舒囧着一张脸「你以为玩恋爱游戏还能改变性格？」 「你以为恋爱不是游戏，还是你以为人就只有一个性格？」男演员让女演员脑子灵活一点，她自己就是个例子「我们演不同的角色会有不同的性格，我们面对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性格，底色当然没什么变化，但表象总是变来变去的。即便都是笑，你跟朋友的笑同跟男朋友的笑也会不同，人本来就是复杂多面的，你看到了一面就认为对方就只有那一面，怎么可能呢。」 正在玩恋爱游戏的宋梓舒笑问他「恋爱对哥哥来说是游戏吗？」 「恋爱对你来说不就是游戏么。」 「我？」 「对啊。」 赵寅城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如果不是游戏你怎么可能抽身那么快，你喜欢人跟喜欢东西一样，都太...」 宋梓舒没听完，电话那边有人喊赵寅城，赵寅城说他在拍杂志，以后再聊就那么挂了，挂的宋梓舒特别想知道，他那句没说完的都太...到底是太什么。为了这个还给赵寅城发了简讯，没收到回復想着他在拍摄就先收起了手机。 李俊彦的工作室在一栋六层的居民楼里，不是小区就在路边，光工作室的配置就知道导演是真穷。宋梓舒的车就停在路边，这次她是戴着帽子出门的，热度太高没办法。 白天不能说人，她这边刚说完，就看到了孔侑坐在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门口，戴着帽子和无框眼镜，也是一种伪装。对方没看到她，低着头抽着烟，宋梓舒本来想走的，但那哥一个坐在那，也不知道背对夕阳撒下的余晖自带特效，还是那哥真的就心情不好，宋梓舒总觉得那位有点落寞。 那个男人又像是在门廊下抬头望着夜空的人了，宋梓舒原地站了一会儿，犹豫半天，到底还是过去了。 她一直走到他面前，他都没反应，她再往前，再往前，身影都笼罩他了，他还是没反应。 宋梓舒忍不住用鞋尖顶了下他的鞋侧，一直低着头的人抬头了，对方看到她楞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笑了。很浅的笑容，要不是宋梓舒眼尖都看不出来，她有些诧异，这个态度？ 「结束了？」 「...嗯。」 「准备走了？」 「嗯。」 「那...再见。」 赵寅城那句一招不行自然会再换一招的话言犹在耳，宋梓舒很怀疑这就是所谓的再换一招，这次走的大概是...冷淡风？宋梓舒回了他一句再见，转身就走。她以为他会叫住她，或者找个什么理由让她留下，结果都没有，她过了马路也没听到一句话，她过了马路再回头，那个人还坐在那，低着头，烟灭了。 第192页 宋梓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应该走的，干干脆脆的走人，那位肯定是新套路，绝对的，想都不用想。新招数无非就是让她上钩呗，她才不上当呢！走！ 宋梓舒抬脚往前，找到自己的车，开门上车，钥匙插在车里启动，视线却不自觉的往那边看，那位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位置，重新点燃了一根烟，更落寞了。 啧！ 宋梓舒忍不住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想让他换个地方玩悲情戏码，起码别给自己看到，可接起电话的声音很疲倦，同他跟她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气压低很多。 「我在便利店门口。」 宋梓舒被那个声音弄楞了，对方好像从没有回应里察觉出不对，拿着电话看了一眼，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但电话里的声音一下就精神起来，问她，怎么了。 「你以为我是谁？」 「助理，他过来开车。」 「你没开车来？」 「开了。」 「喝酒了？」 「没。」 「那要助理做什么？」 听筒里传来一声笑声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宋梓舒又问了一遍，听到一声嘆气，很浅，几乎听不到的浅。 「我有点累，担心疲劳驾驶会出事就叫人过来。」 「疲劳驾驶？」 宋梓舒的视线看向被放在驾驶位的那两份文件，沉默了几秒问他「要我送你吗？」 「不用，你先走吧。」孔侑的声音很正常，没有任何疲劳的感觉，跟她说「回去之后想想要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我建议你拍电影，跟我合作出道对你比较好。第一部 作品是定下基本格调的，你的第一个搭档是我，之后就是你选别人不是别人挑你。」 这话有些刺耳，真实，但刺耳，宋梓舒忍不住也刺回去「你以为你谁啊。」 那边没有答案，像是真的被怼的无话可说，宋梓舒撇撇嘴直接挂了电话。 孔侑以为她就这么走了，笑嘆一声小孩子，转瞬又听到了鸣笛，真的刺耳的鸣笛，就在身前，身前的那辆车用刺耳的鸣笛让他上车。孔侑犹豫了一会儿，又被『哔！』了一声，嘆息着起身往车边走，拉开副驾驶的门，扶着车门弯腰跟车主人说，他不用送，让她自己回去就行。 「上来。」 「我真不用...」 「不上就拉黑你。」 「......」 上了车的孔侑系好安全带，腿上放着车主人的包和两份文件，给车主报了地址。车主输入导航，跟着导航走。 车内没有对话，也没人说话，唯一的声音来自导航。 宋梓舒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她干嘛要送他，这摆明就是个套路的情况下干什么要送他？他搞不好通宵选了电影和电视的项目又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他的套路好不好，是他自己要那么干的关她什么事，同情心也用在正常的地方啊，干嘛要用在这种地方？没事找事吗？ 妹子很不爽，不爽都写在脸上，一个字都不想说。孔侑也不知道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他头朝着窗外，也没有说话。 车里安静的有些憋闷，宋梓舒把空调打低，心里想着赶紧到好把人丢下去，手机就响了，来自浪子李星和，说是恭喜她脱离单身。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打电话的宋梓舒瞄了眼看着她的孔侑，心虚了一秒，跟李星和说她开车呢让李星和有话赶紧说。李星和表示没什么要说的，就是恭喜她脱离单身，宋梓舒直接就挂了。 「你看什么？」宋梓舒沖了孔侑一句，她被套路了之后没办法当对方是男神，那种光环跌落的感觉就又回来了，这东西搞来搞去的也是无语。 孔侑有些楞，指着她还抓着手机的手说「你这样不安全。」 宋梓舒白了他一眼把手机丢到一边双手抓着方向盘「这样可以吧。」 孔侑笑了笑「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不太确定哪里惹你生气了。」 这话都出来了，宋梓舒就是真生气也气不气来，反倒有些郁闷「你别一会儿一个样，昨天那样今天又这样，之前大魔王的气场呢，现在又变了？干嘛，换套路啊。」 「套路是指？」孔侑不明白。 「天使不喜欢就换魔鬼，魔鬼不喜欢现在又换一招，你不累吗？追个姑娘而已。」宋梓舒都替他累，讲真的，何必呢「跟我说的好听让我做我自己，你怎么不做你自己。」 隐约猜到点什么的孔侑笑道「我现在就是我自己啊，昨天是我，今天也是我，天使和魔鬼....」低笑「都是我。」 宋梓舒不想跟他掰扯，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她都说不过，放弃，她放弃挣扎还不行么！她不说话了，他也不再开口。他要追问，她会直接不理人，可他一言不发，她就想怼他。 不作不死，说的就是宋梓舒。 宋梓舒开始作，她第一次在孔侑面前作，这基本代表对方的男神光环彻底再见，真的变成男人了，开口就沖他「你到底喜欢我哪，你说，我改。」 没有被这么对待过的孔侑明显不太适应，迟疑到「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按照题面回答问题，你喜欢我什么？」 「一定要说是什么的话，青春吧。」 「青春的肉体？」 「青春的灵魂。」 第193页 孔侑低笑一声，补充了一句「肉体也不讨厌，更喜欢灵魂。」 宋梓舒快速扭头扫了他一眼，转回头继续开车时就怼他瞎扯，肉体就肉体说什么灵魂又玩高大上的戏码。孔侑被怼也不反驳，脾气特别好，好的宋梓舒有种自己太幼稚的感觉，紧接着就更幼稚，非要孔侑说详细点，到底喜欢她哪，她努力改正。 「讲出来你可能不高兴。」 「你讲不讲我都已经不高兴了。」 孔侑笑嘆一声，是真的拿她没办法，就只能说「非要追本溯源大概是因为你喜欢我。」 「还是我的错了？」宋梓舒咬牙。 孔侑轻笑「不是，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喜欢我，我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也很奇怪吗，你确实很漂亮，很漂亮，很可爱，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像是随时都准备好要跟我告白。」 宋梓舒才不认呢「我哪有！」 好脾气的男人只是笑，依旧不反驳。脾气不怎么好的姑娘让他继续，继续的男人说，容貌算是敲门砖，她敲开了门，此后就长驱直入，等他真正发现，就已经被拒绝了。这种介于情话和实话之间的路数宋梓舒勉强可以吃下去，但对方是孔侑的话她又不想吃了，因为套路太多，不值得信任！ 天，就这么被聊死了。 孔侑的手机响了，来接他的助理没找到人，问他在哪，孔侑说他等下到公司，让对方直接开车去公司。电话挂断宋梓舒问他都累了还去公司做什么，暗自嘀咕该不会又是个新套路，孔侑就说有点事，什么事却不提。宋梓舒有心憋着不问，偏偏又忍不住，干脆就问了，可孔侑只说项目的事，细节还是不说。 见识过大魔王之后戒备心无限变强的宋梓舒怀疑道「你该不会是又要背着我做什么？」 「背着你....」孔侑仿佛懂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让你很生气？利用你不能出戏的话？」 宋梓舒觉得他说的是废话「难道你不会生气？你故意套路我！昨天就骗我，亏我那么喜欢你！」孔侑垂下眼睑，慢悠悠的开口「如果我说，那没有在骗你，那只是一种方案，你信吗？」 宋梓舒用『呵呵』回答他。孔侑无声嘆了口气，这孩子真的太小了，还是小朋友呢。 感慨岁月如梭的老人家慢条斯理的给小朋友解释，那确实是一种解决方案，如同她拒绝的公开恋爱是一种被弃之不用的解决方案一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总需要有一种解决方案去解决。用即将合作的理由是对双方伤害最小的，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她。 这话宋梓舒听着更不爽了，又郁闷又不爽，搞半天还是她的错，语气更糟糕「讲半天就是炫耀你地位高呗，以势压人有什么厉害的！你出道比我早那么多年呢！」 孔侑面露惊讶，真的惊讶，惊讶的发现「你以为我在用地位压制你？」 「难道不是？」 「...不是。」 「我才不信呢！」 孔侑笑出声来「我没有那么恶劣。」轻轻摇头「我以为你把我当男神代表你认为我有很多优点，可在你眼里我是那么恶劣的人，我有些不太能理解你崇拜一个人崇拜对方什么。」 宋梓舒被噎住，底气不足的开口「你的优点都被你自己破坏的好不好。」 脾气真的很好的孔侑难得反驳她，反驳的很委婉「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我出道早，年长，地位相对于你稍微高一点，那不代表我就会以势压人。还可以理解为，我出道早，年长，站的位置比你稍高，代表我考虑事情更全面。」 宋梓舒怒视他「你骂我蠢！」 迅速伸手把她的脑袋推回去的孔侑让她小心开车，宋梓舒反手打开他的手让他闭嘴，不然丢他下车！孔侑张嘴说了个『我』字，宋梓舒就怒气十足的说『下车！』孔侑闭嘴了，车继续开，气氛无敌压抑，一路压抑到目的地。 宋梓舒冷着脸让不想就这么走了的孔侑赶紧下去别磨蹭，跟一个骂她蠢的男人，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拉黑，再也不见！孔侑不想下去，起码要解释一下，他不是那个意思，但宋梓舒一改之前粉丝作风，脸臭的不行，弄的他没办法开口，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的，还是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后面的车鸣笛催促，孔侑加快速度下车，先跟后面的车辆摆手表示道歉，没想到后面的车窗开了，车窗处探了个脑袋出来说没事，还跟他道歉说不应该按喇叭，说着话那辆车的副驾驶下来个女人，宋梓舒看不见是谁只能听到声音，听到对方小跑到孔侑面前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孔侑笑着摇了摇头，弯腰同明显听到那句话的宋梓舒说谢谢她送他过来，说完就要关门，这次动作迅速到让宋梓舒问一声的机会都没有，门就关上了。 宋梓舒给弄楞了，看着孔侑跟身边的人往前走的背影，发了会儿呆给金美秀打了个电话，问她知不知道孔侑生病。经纪人惊讶的反问她，孔侑生病了吗？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金美秀想说那又不是她的艺人，又想起来「那他也太拼了，昨天那位跟我们开了一晚上的会呢，好不容易选了两个项目出来，对了，他说去见你的，你看到了吗？电影和电视，你想选哪个？选电影......」 宋梓舒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听经纪人说废话，后面那辆车的人再次探头出来看她，好像是等着进去又不知道能不能催。宋梓舒压低帽子开门下车，这边离孔侑的公司还有段距离，没办法开到公司门口那边会有记者。 第194页 那位司机看到宋梓舒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客套的问候，自我介绍是郑有美的经纪人，宋梓舒也跟他问候，寒暄两句套路对方。 「他今天有点不舒服，拜託您照顾一下。」 「能帮上忙肯定照顾。」 宋梓舒微微鞠躬当感谢，没听到想听的换了个方式「我是担心他逞强...您也知道，太要强了，他又那么严重，麻烦您了。」 对方楞了一下「很严重吗？我听有美说就是太累了有点低烧，很严重？那得去医院才行。」 宋梓舒表情微变，转瞬扬起笑脸「不是不是，是我太担心了，没有那么严重。」 对方瞭然，笑容带着些调侃「昨晚有医生过来打了针剂了，放心吧。晚上医生过来我要是碰到了帮您问一下，到时候给您...」 宋梓舒连忙掏出手机「我们留个号码。」 该说的说了，号码也留了，宋梓舒挪开了车，让那辆车先走，自己换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停下，坐在车里拿着手机心情有点复杂。一边觉得那肯定是另一个套路，示弱啊，一边又想那要是个套路，他直接说就完了。 宋梓舒犹豫不决，电话到底要不要打，打了之后又要说什么呢，说你身体怎么样？那位肯定不承认吧，在她面前装的不是很好么，完全看不出。可他装那个干什么？为了逞强？太无聊了吧？ 电话还是拨了出去，没打给孔侑，打给了李星和，她现在需要一个浪子让自己静静心。公开场合哪都不能去的宋梓舒跟浪子约在他的工作室，她进门正好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盒感冒沖剂，平时是不会在意那些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关注，问李星和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关心我吗？」李星和特别夸张的捂着胸口「好感动~」 宋梓舒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觉得来见渣男太对了。 李星和让她随便坐，问她要喝什么，跟她说「昨天有点感冒，今天好多了，没事，别担心。」这句话比之前那句真诚多了。 宋梓舒吐槽他一句夏天只有傻子才感冒，李星和郁闷的说他是太累趴在桌上睡着，空调又开的太低才感冒的，很正常，哪傻了。宋梓舒觉得挺傻的。两人有的没的聊了几句，李星和问她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宋梓舒说没有，他难得打个电话给他，又不说什么事，她就过来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电话里不好说。 李星和望着她笑了「真的关心我啊。」 宋梓舒跟着他笑「关心你不好吗。」 「好啊~超级好~」李星和坐在椅子里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对她说「昨天见你的时候就想跟你说我感冒了，想着说不定能博取一下同情，玩过头忘了。」 宋梓舒当他是开玩笑「那你今天打电话给我干嘛？」 「本来打电话是想再次博取同情，昨天不是没找到机会说么，后来怕你跟男朋友在忙，就没说什么。」李星和沖她挤眼睛「孔侑哎~你的涉猎范围层次越发高端了。」 只说一次宋梓舒当他是玩笑，说了两次，宋梓舒就有些疑惑「你是真的想用感冒博取同情？」 李星和没想到她跳过了孔侑，说他的感冒，讪笑「不行吗？」 「比起行不行，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宋梓舒歪了下头，奇怪道「你不是走潇洒渣男路线的吗？」 被这个路线弄笑了的李星和跟她商量「我能不能只走潇洒路线？我个人觉得我不算渣男，我又没玩弄你感情，都是你在玩我啊。」 宋梓舒诧异的望着他「我什么时候玩过你？」 「很抱歉，我很喜欢穿高跟鞋。」 「什么？」 「不记得啦？」 宋梓舒仰头回忆，摇头表示想不起来，李星和指着她笑，说她当初说这话的时候他差点气死。双手合十沖他低头的宋梓舒表示非常抱歉，李星和摆手让她省省，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宋梓舒就怼他，多少年前的事情还提起来做什么。 「这不是因为你说我渣么。」 「你确实....」 「呀。」 「怎么了，你确实...」 「我要是渣你半斤八两。」 李星和让她搞搞清楚，他们两互相都没什么资格说对方渣「你和朴宰笵刚分开就跟孔侑告白，要说渣，你也跑不掉。」 宋梓舒严肃解释「我跟孔侑前辈是有项目要合作，别瞎扯。」谁告白了！ 李星和表情僵了一下「你没告白？你们没在一起？」 「没告白，没在一起，项目需要，纯粹的项目需要，过两天新闻出来你就知道了。」宋梓舒坚决不认。 李星和长舒一口气，不是装的，是真的松了口气。宋梓舒看的有些奇怪，问他干什么，他说还好她单身。 「什么叫还好我单身？」 「不然我不就没希望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又不喜欢我，不是，你又不是要追我，也不对。」宋梓舒重新组织语言「你不会追我，对吧？」 李星和淡定点头「对啊，我干嘛追一个不可能的人，给自己找麻烦做什么。」 宋梓舒无语的望着他「那你一开始就没希望好不好。」 「话是这么说，但你单身就总还有点念想么。」李星和表示「你不懂，男人的复杂心理。虽然我没想过要追，更愿意做朋友，但你真的跟谁在一起了，还是会郁闷的，懂吗？」 第195页 宋梓舒白了他一眼「这朵花虽然不是我的，但它也不能属于别人。」 李星和双手一拍「没错！」 「渣男！」 「呀。」 李渣男让她换个角度不要走极端「你可以当我是你粉丝啊，你看看网上留言，你粉丝哭的多伤心，他们也是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但你跟别人在一起了，他们还是会很难过啊。」 粉丝一词让宋梓舒愣住，李星和问她想什么呢，宋梓舒愣愣的问他「什么情况下女性同事会知道另一位男性同事身体不舒服？」 「男性同事在她面前表达不舒服的时候？」李星和以为她说的是自己，补充了一句「这是套路别上当，大病去医院，小病自己吃药，干什么要在你面前表达不舒服，都是套路，别信。」 这两天见到的套路最多的傢伙让宋梓舒警觉，眯着眼睛看李星和「你追姑娘的时候是不是广撒网！」 「这就真的很冤枉了，我就是没追你而已，我追你的时候也只追你啦，什么时候广撒网了。」李星和表示自己特别清白「何况我干嘛要广撒网，除了你我就没碰到过没追到的。」 宋梓舒撇了撇嘴心里有点不舒服，跟他确定「粉丝心态就是，虽然我们不跟偶像在一起，但偶像跟别人在一起也不行，对吧？」 「对...吧。」李星和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是要跟谁在一起吗？」 拎起包就走的宋梓舒表示「我要去阻止偶像跟别人在一起。」 「你还有偶像？」 「当然有！」 「谁？」 「孔....你管我。」 想要阻止偶像不跟除我之外的人在一起，也不跟我在一起，都得先知道偶像在哪。 偶像不接电话，宋梓舒很郁闷。 郁闷的宋梓舒把车开到偶像公司楼下，想着要不偷熘进去，在门口看到一堆记者也就只能想想。新闻都发酵一天了，夕阳都要下山了，两位当事人还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回应，哪怕连个敷衍都没有，弄的记者盯得更紧了。 没办法偷熘进去打电话又不接，对方还是跟女性同事一起进的公司，按照宋梓舒自己的经验，演员没事一般不去公司晃悠，对方那么巧在孔侑来公司的时候前后脚到，时间点有点微妙啊。 宋梓舒一个电话打给了经纪人，问对方知不知道孔侑助理的电话，经纪人问她要助理电话干嘛，宋梓舒说有事找孔侑，那哥不接电话。 「孔侑前辈？他在公司啊。」 「我们公司？」 「他们公司。」 「你怎么知道？」 「我在他们公司啊。」 「你在他们公司干嘛？」 「项目会议，不是你不满意那两个项目要再找吗？」金美秀搞不懂自家艺人在想什么「昨天挑了整夜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还能跟制作费商量量身定做，多好的项目，你怎么就不满意？你最近怎么脾气那么差什么都不满意？内分泌失调啊。」 「你内分泌才失调呢！」宋梓舒怼了她一句，又觉得不对「你在开项目会议为什么能接我电话？跟谁开？孔侑？」 「叫哥或者前辈，规矩要有。」经纪人让她尊重点，再跟她解释「我这边还没开始，就我们的团队在挑，前辈在开另一个会，他有个电影定档了，要开宣传会议，那位两头忙，等结束了我们得请人家吃饭才行。要不然你以身相许也行，反正李朱赫也分手，你不是空窗期么。」 宋梓舒想说怪不得不接电话，还不忘怼金美秀「哪有经纪人让自家女演员以身相许的，你也太龌龊了。」 「我龌龊？你跟前辈是人家可惜了好不好！」金美秀重音强调「前辈！非常！可惜！」 完全不想搭理自家经纪人的女演员让经纪人赶紧下来，她在孔侑公司门口，记者围着门进不去。金美秀一边惊讶她怎么会过来，一边给她指路让她绕去后门，那边没记者。宋梓舒绕了两条巷子才绕到后门，停好车发现要是在前面停车，穿过一条小巷就能过来不用开车绕那么远。 走路能到地方开车要绕很远，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人心偏偏会弄的很复杂。 宋梓舒按照经纪人的描述找到会议室的时候被里面堆满十二人长桌的剧本给惊呆了，这是什么图书室吗？金美秀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配她非常可惜的孔演员能收到的剧本数量，就这还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团队已经筛除一部分完全没办法合作的，昨天也剔除很多。 关键是，他们一群人昨晚通宵熬出来的最佳选择，她一句不满意全世界都要重来。 「长点心吧，你就算再没有良心折腾我也就算了，折腾人家干什么。你也知道吧，还是你问我的，那位前辈都发烧了，医生说疲劳过度，差不多得了。」金美秀说着都感觉心累「前辈能接触到的本子你根本碰不到，你到底哪不满意你告诉我？」 宋梓舒白眼一翻「我的自尊心不满意，不行吗。」 金美秀楞了一下「你的自尊心？什么自尊心？」 「他压我一头我不乐意的自尊心，我干什么就要被他压着。」 「你是不是脑残，那你自己加油啊，努力啊，怪人家干什么。自己不努力还怪人家有才华？你这跟混吃等死还仇富有什么区别？」 宋梓舒不想跟她说话，解释不清楚，男男女女的事情本来就绕不清楚。 第196页 绕不清楚的事情得见到当事人才能解决，宋梓舒见到孔侑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宣传会议结束了，助理过来跟大家说那边结束，孔侑请客吃晚饭，问他们想吃什么。宋梓舒站起来问方不方便见孔侑，助理看到她楞了一下，随后就说他先去问问。五分钟后助理回来带宋梓舒去见人，没在会议室那边在收拾，是在待客室见的。 孔侑很开心她回来，也很奇怪她怎么会来。宋梓舒不接茬，没回答自己干嘛要来，反问他跟郑有美前辈关系好像很好。 「有美？我们是...」孔侑一顿，突然笑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宋梓舒让他别转移话题「回答问题。」 「我跟有美啊~她是我~」孔侑拖了长音，眼睛盯紧宋梓舒，不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 努力绷着脸的宋梓舒在他拉长的音调下破功「说啊！」 孔侑喷笑出声，小声由小变大，大到胸腔都开始颤，笑的宋梓舒起身就想走被他拽着手腕不让。 「呀，我是粉丝！粉丝知道么！粉丝就是我不能偶像在一起，别人也不行！」 宋梓舒色厉内荏的吼他，孔侑笑的更夸张了。 「呀！！！」 这一声动静之大，都有工作人员跑进了茶水间，看到两人拉着手连忙道歉出去。 「宋梓舒。」 「你放开！」 「你嫉妒。」 「我让你松手！」 孔侑松开手，眼底的笑意都要漫出来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来？」 宋梓舒知道他想听什么，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认「我是听说你生病了我才来的！」说完反应过来「你生病干嘛装没事？」 孔侑依旧笑着「我是男人啊。」 「男人怎么了？」 「男人不会想在喜欢的人面前示弱。」 宋梓舒立刻就想反驳有人特别喜欢示弱，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他重复那个问题，你为什么来。「我说过了。」 「就那样？」 「就那样。」 「这样吧。」孔侑摊开双手握拳，摇动左边的拳头「因为嫉妒来的。」晃动右边拳头握拳「因为担心我来的。」伸直胳膊展开拳头，双手向上示意她选「二选一，因为哪一个？」 宋梓舒...宋梓舒什么都不选！趁他没反应过来，跳起身就跑。 孔侑真的没反应过来，孔侑也不打算追。 孔侑坐在原位，笑容满面。 男人都一样？不，人类都一样。 但人类也不一样，千奇百怪。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为止，明天见，手要断了。 感谢在2020-05-27 14:15:55~2020-05-27 18:5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的脸超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好看 2个；汘荔、斜风细雨在孤舟、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ici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宋梓舒跑了, 跑回家在家门口碰上了跟隔壁邻居在她家花园里喝酒的前男友, 不对，是前前男友。 宋梓舒的到来让洪时瑛放下了酒杯起身, 也不跟宋梓舒打招唿, 直接从宋梓舒家的庭院翻回自己家了。李朱赫倒是淡定，先跟翻栏杆的洪时瑛说了声谢了，再招唿被邻居的骚操作弄楞了的妹子过来坐，态度自然的跟这是他家一样。 视线看着洪时瑛的宋梓舒问李朱赫怎么还在这，金美秀没跟他说清楚？李朱赫表示经纪人说的很清楚, 但隔壁的洪时瑛收留了他。 「那你不是应该在隔壁吗？」 「你这边有沙发啊。」 李朱赫拍拍沙发表示隔壁庭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宋梓舒不接受这个解释，抱臂站在距离他两米远的位置，让对方识趣走人。李朱赫不接茬，反倒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宋梓舒不想回答, 因为聊下去就没完没了。 江南太子一招制敌「那位前辈让你心情不好？」 宋梓舒白眼一翻跨步倒进单人沙发里，伸手问李朱赫要烟。李朱赫点了烟倒了酒, 酒杯先放手里等她仰头干掉, 再拿走酒杯把烟递过去。不管是前男友还是前前男友，小姑娘的旧情人都很了解她, 了解她根本藏不住话, 稍微引导一下就能听到小姑娘的抱怨。 一根烟抽完, 藏不住话的小姑娘开始抱怨。 宋梓舒早就想吐槽了，槽点太多了，从莫名其妙的圈地盖章到之后的套路公开, 她什么都想抱怨。抱怨经纪人成天怼她，金美秀搞的好像是孔侑的经纪人一样，脑子有问题，羡慕孔侑资源好去带孔侑啊，跟着她做什么！社长也很招人烦，公司的事情找公司的人处理不行么，非要找个外援，公司还有另一个社长呢，找什么外援，自找麻烦！ 小朋友叭叭叭的说了一堆，李朱赫时不时附和一句让她说的更多，却不给任何评价只顺着她说，不时还帮她添酒，让她说的更顺。 宋梓舒说顺了，李朱赫就从她的抱怨里拼凑出整件事，不免想起金材煜的那通电话，也想起了金材煜说的警告，心有些沉。那位前辈真的很危险，只是不知道宋梓舒有没有发现，她对孔侑的态度不一样了。 宋梓舒有没有发现不确定，但经纪人发现了，金美秀同样是这个世界上非常了解宋梓舒的人之一。 第197页 艺人走了，经纪人也准备走，因为宋梓舒在见孔侑之前就跟金美秀说，她没有不喜欢那两个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项目，她还没看呢，行不行的等她看了本子再说。既然昨天他们都通宵了今天就别折腾了，回去睡觉。只这一番话金美秀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她这边接到的消息是项目需要再选，她以为是自家姑娘又搞事情，可现在看来是孔侑那边接收到了错误的信息。 那...就得聊聊了。 比起李朱赫，金材煜，如果宋梓舒非要跟谁谈恋爱的话，金美秀举双手双脚贊成孔侑这个选项，那位真的是大神。可她说归说让自家女演员以身相许，实际上并没有这个打算，比起谈恋爱当然是单身更好，问题就在于自家的恋爱脑空窗期一向不长，超过三个月没有男朋友她就要怀疑宋梓舒是不是生病了。算一算她跟金材煜分手也有几个月了，与其等她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一个野男人，那不如还是孔侑好了。 金美秀左思右想之后，开启助攻模式，在宋梓舒走了之后去找了孔侑。经纪人的助攻方式很特别，她跟孔侑说，默默付出款这套宋梓舒是不吃的，因为那孩子要什么有什么。她的人生大概绝大部分都是在接受别人对她的付出，她不觉得那有问题。这是她周围的人惯出来的，但也因为这样所谓的善意在她看来不特别。 宋梓舒周围的人都惯她，父母家人之类的不谈，金美秀也不是很清楚，但不管是公司还是宋梓舒的朋友，亦或者是她交往过的男朋友，都惯着她。长得好看，性格有趣，有些娇蛮但不是骄纵，这样的姑娘只是有点小脾气都算是脾气好的，这样的姑娘接受来自别人的好意也接受的理所当然，因为大家都对她很好，对她不好的反倒很少见。 因此，默默付出的路线在宋梓舒那里走不通。 金美秀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把项目重选当做是孔侑的默默付出，有介于这位前辈在圈内的名声确实很好，会这么想也不奇怪。但实际上孔侑这不是默默付出的类型，他是做事周到的类型，如同他跟宋梓舒说的，出道早，年长，看事情更全面，做事就更周到。 重新筛选项目不是因为宋梓舒不喜欢而是防止宋梓舒不喜欢，防止那孩子真的想要自己去找别的制作团队，好有个后备方案可以去处理。但这些孔侑不可能跟金美秀说，宋梓舒在他眼里是小姑娘，金美秀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新人，金美秀入行的时间不过是他出道的一个零头，经纪人在想什么在孔侑眼里一览无余。 经纪人都自愿助攻了，他干嘛要破坏对方给他加的默默付出的光环呢。 尤其是在经纪人说了很有意思的提示的情况下。 「如果，我是说一种假设，假设我们孩子跟哥卖蠢，或者做一些在前辈看来是无理取闹的事情，那前辈在生气之前可以先想想我的话，那其实不是坏事。」金美秀有些忧虑自家姑娘把这位大神给弄烦了，合作会泡汤，抢先给宋梓舒打补丁「她对外，就是不熟悉的人，礼貌都是好的，家教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亲近的人，脾气就会露出来。」 金美秀看孔侑不说话，以为他不信，又补充「您之前跟她相处过，应该能感觉到她脾气很好，很好相处，偶尔被刺一下也不会生气，一般笑笑就过去了。但那是假象，不熟才会那样。熟了，变成自己人了，她就会...就是有点...稍微有一点...」尽量委婉的开口「幼稚。」 金美秀其实想说，作！ 孔侑听到这番话有什么反应不提，李朱赫听完宋梓舒抱怨，果断挥舞锄头想把冒出来的野草全剷平。 「不喜欢的话不联络不就好了么。」 「我倒是想，还要合作呢。」 「合作也可以不联络。」 宋梓舒疑惑的看着他，李朱赫笑着给她支招「电话不接只以信息沟通，他如果聊工作你就回，聊别的你就当看不见。要见面的时候你就带着人，选在正式的地方，他公司，你公司，作家的工作室，制作公司的会议室，保证身边至少有三、五个人。态度端正的表达，我对你没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这样自然会让对方知难而退。」 李朱赫看她犹豫不决，帮她下决心「你要是一边跟对方说我喜欢你，一边说我们没办法在一起，这跟养备胎就差不多了，鱼池里的鱼都是这么被餵大的。你都说你经纪人觉得你做的不对，因为对方给与的太多，你没有回报不说还拒绝接受好意，这看起来像是你不知好歹，但你不是，你就是知道那是好意才不能随随便便接受，对吧。」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她是吗？好像「对...吧。」 「那你就不能让前辈无止境的付出啊，等价的回报你现在可能还不回去，那你就不能一直接受。你不管怎么还，都不是那位想要的。我不认识那位前辈，但我想，男人应该都差不多，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在追求你，你想想，一个你没办法跟他在一起的追求者，你都这么处理？」 这题宋梓舒会答「直接拒绝。」 「对啊，直接拒绝。」 「我拒绝过了的！」 「你那种不算拒绝。」 「凭什么不算。」 李朱赫笑看她「我喜欢你，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因为你太珍贵。如果你追求的人跟你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宋梓舒纠结了一下，好像是...不太行....哈。但是「我真的那么想啊，我又没撒谎。」 第198页 「你当然没撒谎，没人说你撒谎，但你不是也说赵寅城前辈也觉得你这样的拒绝方式不合适吗。」李朱赫挪到她的沙发边上，凑近她，摸摸她的脑袋被她打开手，笑道「如果只有一个人说你的方法不对，那可能是那个人的问题，但大家都说那个方法不对，那就很可能是你用错了方法。」 李朱赫翘起腿慢悠悠的开口「你得换个方法才行，不然你就变成了嘴上说不要行动上却不拒绝的姑娘了，你不是最讨厌那样的姑娘么。」 宋梓舒有点被绕进去了，她变成绿茶了吗？那肯定不行啊！ 「那我就跟那哥不来往？」 把人绕进去的李朱赫又不认了「这个要看你，你如果想吊着那位前辈，你就继续。」 听着更绿茶了，宋梓舒果断摇头「我不要。」转而又觉得不对「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李朱赫耸耸肩「打击情敌啊。」说的可淡定了。 「我们分手了好不好。」 「谁说的。」 「我说的，分手信我都送给你了。」 「信丢了。」 「丢...」 该做的事情做完怕过犹不及的李朱赫起身打断她的话「我明早还有事先走，分手就别想了，我不同意。」说着话弯腰拍拍她的小脑袋「不准拉黑我，知道吗。」 已经拉黑他的宋梓舒扭头避开他的爪子「我明天就搬家。」 李朱赫双手插兜弯腰压向她，直视硬撑着不躲的小朋友，古龙水的香气扑过去包的宋梓舒无处可躲，那是男人的味道，男人压着嗓子带着些许笑意和诱人的危险，低沉的告诉她「你可以试试看。」 说完，起身，走人。 所谓的模特大概就是天生能把任何平地都走出t台效果的职业。 那位模特身高腿长，一身参加记者会的正装，硬是用一个背影把灯光昏暗的庭院走成了聚光灯笼罩的时装秀，感觉连bgm都是自带的，太勾人，对颜狗绝杀。 宋梓舒望着他的背影按着砰砰跳的小心脏，脑内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捧着脸尖叫太tm帅了！另一个插着腰发火，敢威胁我？！ 两个小人手牵手告诉她们的主人，上啊！弄他！ 宋梓舒...默默捂脸，无声的尖叫，随后果断打了个电话给李星和，她需要渣男精心，现在不是搞男人的时候！已经够烦了，再多一个进战局，会死的！ 李星和接到她电话时惊讶多过惊喜，这位怎么突然对他那么有兴趣？ 「你要来我这里看剧本？」 「不行？」 「也不是不行。」 李星和看了眼酒桌上的一群人，起身走到一边，让宋梓舒先等等，挂了电话戴上耳机，给她弹视频。接到视频的宋梓舒看到那边的草原配置，纠结了。 「你们这帮人为什么天天在一起？」 「我们工作在一起玩当然也玩在一起。」 宋梓舒很无语「那算了，我...」 「工作室，去吗？」李星和打断她「不过去我工作室就是孤男寡女哦~」 没在怕的宋梓舒说「去！」说着又想起来「我还没吃东西，帮我带点吃的。」 李星和点头表示收到，视频挂断回位也不坐下拿起外套和墨镜说自己要回去了，郑基石看他都没吃几口问他怎么突然要回去。 「灵感来了。」李星和点点太阳穴，使用万能的答案。 万能的答案有时候会出bug，朴宰范就说「我昨天写了个小样，去你那听听看？」 李星和笑着摇头，换了个更万能的答案「我跟我的灵感有约。」 郑基石和朴宰范对视一眼，齐声笑骂他一句，随后摆手让他赶紧滚。李星和圆润的滚了，留下满桌的人猜，李星和这次的『灵感』也不知道能灵多久。 李星和带着打包好的食物却约见灵感，灵感比他先一步到他的工作室，他把大门的密码给了宋梓舒，让她先进去。宋梓舒却说不用，她在车上等他。李星和笑她那么客套干什么，宋梓舒说他们本来也没有多熟啊。两人打着电话聊着诸如，不熟你还约我，不熟为什么就不能约你的无聊对话，一直到汇合。 李星和的工作室灯光效果走的是夜店风，氛围很好就是暗，孤男寡女的如果真的要搞事情，这个灯光效果没得挑，但宋梓舒是过来工作的，灯光太暗就不行了。宋梓舒问李星和有没有亮一点的灯，李星和看玩笑说你还真的要看剧本啊。 「不然你以为来干嘛？」 「你看剧本找我做什么？」 宋梓舒格外诚实的跟渣男说「我最近被男人包围了，需要一个清净的空间放空思维。」 「我代表清净？」李星和环视一圈，不管是他的工作室还是他，都不应该代表清净吧？ 倒在沙发上的宋梓舒表示「你对我没兴趣，我对你也没兴趣，我们两，很清净。」 李星和大笑，给她竖拇指「你厉害！」说完就给她去找照明物了。 屋主给客人搬了个落地灯过来，暖黄色的灯光，客厅最亮的光。宋梓舒有心吐槽他到底在工作室干嘛，扫了眼他工作室内齐全的电子设备又把话咽了下去，人家确实不需要太明亮的灯光。 光源搞定，寿司也摆好，咖啡就在手边，剧本摊开，宋梓舒准备清空思绪工作。李星和围观了一会儿看她好像真的要工作的态度，也是哭笑不得，但也没去打扰，确定她没别的事情了，干脆搬了电脑过来戴上耳机也做事情，这下是真的跟灵感有约了。 第199页 目前登场过的工作室里李星和的工作室是最大也是设备最好豪华的，有操作间，有录音室，有混音室，还有单独的客厅。理论上说还是光源最亮的地方是录音室，但在里面看剧本太奇怪了，宋梓舒就在客厅看。理论上说李星和应该去操作间，但不知为何他没去，也在客厅待着。 客厅有沙发套组，长沙发被宋梓舒占据，李星和窝在单人沙发里，从他的姿势来说他到底是在看电脑荧幕还是在看宋梓舒不好说，反正宋梓舒在看剧本。 孔侑给的两个项目电视剧的是企划书，宋梓舒在看的是电影剧本，一如孔侑所说，那是个悲剧，开篇男主就挂了的悲剧。 男主开篇就挂，故事是个稍微有点灵异的故事，变成鬼魂的男主从神明那求到一个復活的机会。只要女主重新爱上他，他就能活。是的，就是那么狗血，女主失忆了。 宋梓舒看到开头就很无语，这什么韩剧三宝的开局，车祸、失忆就差癌症。这本子怎么被挑出来的？孔侑跟她开玩笑吗？ 宋梓舒恨恨的塞了个寿司进嘴巴，视线正好撞上笑眯眯看着她的李星和，歪头用眼神问他看什么？ 「看你可爱~」李星和沖她鼓了鼓嘴「松鼠~」 松鼠斜了他一眼，沖他抬了抬剧本示意自己要继续，李星和表示她随意不用管他。 继续的故事就灵异起来，男主是灵魂，女主看不到灵魂，神明给的期限只有一百天，要是这么下去一百年也不可能有结果。男主就试图干一些在镜子上写字的事情，这东西在正常人看来就是鬼片效果，要是拍出来呈现在观众面前的就是爆笑喜剧。 宋梓舒实在不明白这个剧本有什么被挑出来的价值，拿着手机想要打过去问，犹豫着又放下了，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耐心点，说不定之后有其他发展呢。 第一个转折点出现在男主发现他可以俯身在别人身上，时效很短只有一个晚上，不能是白天只能是晚上，从天黑到天明，这是他能作为人类出现在女主面前的契机。男主第一个俯身的人是女主的一个追求者，他意外俯身的，俯身之后非常激动的抓着女主想要跟她说，他是谁，可他发现他说不出来，还没等他搞清楚他为什么不能说，女主就被他的行为吓到了。 第一个追求者直接被女主当成拒绝来往户，男主很是憋屈，可天亮了，俯身结束，他们得重新开始。 到这里，这依旧是个喜剧的剧本，如果不是开篇男主就凉了的话。 到这里，宋梓舒依然没看出来这个本子有什么值得那群人挑了一夜精挑细选的。寿司吃了一半，宋梓舒的手边被放了杯水，她说了谢谢，李星和笑笑。她继续看故事，李星和继续看她。 李星和在看她，不是直接看着她，而是从沙发对面的电视屏幕上的反光看她的倒影，灯光下的那位美人，很可爱。 宋梓舒很可爱，除了最初因为身高的问题有过一段小纠缠，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宋梓舒很可爱。那种游戏人间，爱谁谁的可爱。 李星和觉得她很可爱，不管是把同样的身高bug用在朴宰范身上，还是果断切断和禹智浩的联繫，包括对郑基石的保持距离都很可爱，这样的宋梓舒让他觉得很有趣。照理说宋梓舒这样的姑娘应该天生就是个海王，鱼池比大海还辽阔才对，但她居然不养鱼，是真的不养，完全不是那种表面上说我只想跟你当朋友，实际上享受被人追求的类型。 更有意思的是，这位每次说他是渣男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也挺渣的，而且她不是装傻，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没问题。她认为喜欢就上，没问题，不喜欢就直接拒绝没问题，她可能从来没想过，撩人的是她，撩了之后不负责任的也是她，其实挺渣的。 这傢伙很可爱，直白，坦荡，能把你喜欢我说的轻松自然，也把你不想追我，我身边男人太多，你这样的就是清流说的很自然。要是别的姑娘这么说，李星和九成九当对方是在炫耀，炫耀自己很多人追，炫耀自己行情好，可那些话从宋梓舒的嘴巴里说出来，就真的变成了苦恼，男人太多，烦人的苦恼。 她解决苦恼的方法也很可爱，李星和第一次碰到有姑娘因为他安全所以来找他，安全啊~莫名的像是被人信任了呢，多可爱~孤男寡女的还在他的工作室，外面的天都黑了，她居然觉得他是安全的，多可爱啊~ 可爱的宋梓舒『啪』的一下把剧本拍在沙发上抱胸运气，李星和扭头看向她「怎么了？」 「男人都太狗了！」宋梓舒气道。 李星和楞了一下「剧本不好吗？」 宋梓舒被噎住，剧本很好，好到值得在一屋子的剧本里被团队通宵一夜挑出来，但就因为剧本很好男人才更狗！ 小姑娘郁闷的看了他一眼，闷声问他「有酒吗？」 酒当然是有的，但李星和不确定「你要跟我喝酒？」看她点头，起身去冰箱在一众酒精度高的酒中选了一瓶能当饮料喝的香槟出来，女孩子给了信任，他的对得起那份信任啊。 香槟的酒精度很低，对李星和真的就是饮料，对宋梓舒也算不上是酒。两人开了香槟，用马克杯当饮料喝，李星和问她剧本是什么故事，宋梓舒不想提，就问有没有烟。烟也是有的，烟点燃，酒喝了两杯，李星和知道宋梓舒不想说剧本，那就不说。 第200页 不说剧本说什么？说，都是看剧本，与其在李星和的工作室看为什么不在家里看，怎么都是家里更安全吧。 宋梓舒叼着烟长嘆一声「我家一点都不安全，我得尽快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你家不安全？」李星和想到至今还在热搜上挂着的新闻「记者骚扰你了？」 「男人骚扰我了。」 「什么意思？」 这个故事就长了，宋梓舒选择长话短说「已分手的前任知道我家密码，我换一个他大概也能猜到，还是要搬家才行，搬到他不知道的地方。」 李星和皱眉望着他「你是指金材煜去骚扰你了？」那有点过分吧。 摇头表示他误会了的宋梓舒说不是金材煜，李星和就说不管是谁，分手了再去骚扰女孩子都不对，很没品。 那真的是个有点长的故事，故事里的男主人公自己可以说他坏话，别人说的话宋梓舒就不太能接受「不是你想的那种骚扰，也不是让人讨厌的那种，就是...」这个要怎么解释「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办，能理解吗？」 李星和不太能理解，只能猜「你对他余情未了，捨不得？所以，没办法狠得下心，就只能躲着？」 「有点类似，但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余情未了。」 「那狠不下心是对的？」 「对。」 「不是余情未了为什么狠不下心？」 「帅啊，那哥超帅的。」 「......」 李星和一时不知道要怎么给回应，宋梓舒倒是很自然，自然的说。「我对帅哥的抵抗力无限趋近于零，太容易被诱惑，那哥又很会撩拨，我又刚好吃他那套，这样很不好。」皱着脸特别苦恼「还是躲着点吧。」 李星和无语了，合上本来就是装饰用的笔记本，再摘下同样是装饰用的耳机，抱着探究妹子神奇脑迴路的想法跟她研究「你是只要是帅哥都可以的类型？」 宋梓舒诧异的看着他「不是啊。」转而又说「帅是前提条件，有这个前提条件才能继续往下。」 「下一个条件是什么？身高？」 「你那么在乎身高？」 「是你在乎。」 「我有吗？」 「有。」 宋梓舒换了个坐姿，细想想「好吧，身高也算。」 李星和笑了，撑着沙发的扶手盘腿坐进沙发里，继续跟她研究「脸，身材，身高，这些外貌条件是一切的核心？」 宋梓舒学他窝进沙发里抓了个抱枕抱着「听起来有点肤浅。」 「确实挺肤浅的。」李星和也这么想，不过「大家都挺肤浅的，你也不算最肤浅的那个，还有人只看钱呢。」 给他竖了个拇指的宋梓舒接受这个答案，弯腰想要弹菸灰，菸灰缸有点远，够不着。李星和干脆起身拿着菸灰缸坐在她边上，拿了个抱枕隔在两人中间，把菸灰缸放在上面，跟她研究肤浅的男女欣赏美人的标准。 李星和说看腿，宋梓舒也觉得腿很重要。 李星和的标准里女人的腿要长、白、直，要有线条感但不能有肌肉，小腿肚得是顺滑的弧形，有些姑娘高跟鞋穿多了小腿肌肉格外发达，那种就不行。rapper很苛刻。 宋梓舒的标准里男人的腿要长、直，白不白的无所谓但太黑肯定不行，腿毛太多看着也不舒服，肌肉必须有但不能太大块，那种一块一块的肌肉跟健美先生一样绝对不行，肌肉线条要漂亮，要看着有力量但不要太过。女演员也很苛刻。 rapper伸直胳膊给她看手「我喜欢纤细的肉，看着像是能弹钢琴的手，最好不要做指甲，不管涂什么颜色都觉得没有本来的颜色好看。肉肉的那种可爱归可爱但...」摇摇头「还是白皙纤细的好看。」 女演员把自己的手放在他边上「我喜欢宽大的手掌，手背上要能隐约看到青筋，跟你标准差不多，但不要纤细的，男人的手纤细就差点意思，他牵着我的时候手指比我细也太奇怪了吧。指甲要剪干净，最讨厌留指甲的...」翘了下小拇指「这里留长指甲的男人超讨厌。」 灯光下的两只手，一只宽大，一只纤细，都很白皙，平平的放在一起。男人的手指甲剪的很干净，指源一看就是处理过的，不是自己胡乱剪的，小拇指自然也没有长指甲。女人的手很适合弹钢琴，她还真的会一点钢琴，只是一点，指甲没有涂颜色，最近没时间折腾，就是天生的肉粉色。 李星和一手撑着沙发背一手就那么举着，面对宋梓舒，视线在她脸上游移「脸也很重要，或者说最重要的就是脸，我喜欢软萌的，可爱的，娇美的类型，你知道狗狗眼吧，那种什么都不用做光看着你就像是在撒娇的类型。」 宋梓舒侧身面对他，手也没有放下，视线扫视他的脸「我没有具体一定要长成什么样，帅就是帅，什么类型的帅都是无所谓。但太幼齿的不行，小弟弟的那种款我吃不下去，总觉得在侵害未成年。」 两人的手放下了，落在中间的靠枕上，菸灰缸有男人的巴掌大，分隔了两条手臂，手腕处却靠的很近，近到手背差一点就能碰到。空气里多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不喜欢女生化浓妆。」 「直男都这样。」 「男人都这样。」 「我也不喜欢，太麻烦。」 第201页 「我不喜欢男人太邋遢。」 「直女都这样。」 「女人都这样。」 「我也不喜欢太邋遢，脏。」 李星和把菸灰缸放回桌上，宋梓舒抽走了抱枕，两人面对面，话题聊的更细了。 「我不喜欢女生太黏人，适当的黏人还挺可爱的，但太黏就让人窒息。」李星和给她个眼神「你懂吧，就是那种随时随地都黏着你，黏到你想跑。」 宋梓舒频频点头「这就是我不喜欢小男生的原因，真的太黏了，简讯超过两条没回復，你就等着被电话轰炸，他好像除了恋爱都没事要做。」 李星和简直想给她鼓掌，抓着她的手「同志啊~」 宋梓舒用力的回握，上下摇动「组织啊~」 「最后一条。」李星和另一只手也放上去圈住她的手「我说我跟她没什么就是跟她没什么，如果我跟她有什么也不会有你什么事，我没有出轨就是没有，你让我给你证据我给不出来，但你用分手来威胁，我就真的会分手。女性朋友就是女性朋友，女性朋友要是能变成女朋友，早就是女朋友了。」 宋梓舒『啪』的一下把手盖上去，也攥住了他的「男性朋友就是男性朋友，这以上这以下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哥哥就是哥哥，弟弟就是弟弟，有一点发展的苗头对方都不会只是哥哥，弟弟，前辈和认识的男人。你要是非得吃醋轻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到我身上，我很无辜。」 李星和眼睛都要放光了「查手机绝对不行，不是你不可以看我手机，而是你要看我手机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奇怪。」 宋梓舒同样眼睛发亮「你是有多不信任我才会想看我手机，我手机你可以看，可你要坚持我手机就很奇怪，你又不是我爸，我爸都不看我手机！」 李星和整个人往前扑，宋梓舒同样往前凑，屋内的气氛无敌奇怪，但跟粉红泡泡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 「真爱啊~」 「伙伴啊~」 宋梓舒激动非常，李星和同样激动，激动的说「在一起吧！」 宋梓舒一把甩开他的爪子「闪开点，做梦呢！」 李星和大笑，笑指着她「就你这样的还说我渣！」 宋梓舒仰头长嘆一声「以后不说了。」 男人和女人达成共识，渣之一字短暂得封存才行，大家是真的半斤八两，哪来的资格嫌弃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7 18:57:48~2020-05-28 23:5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号陈xx、堇禾、莫颜凉、好好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yang.、摸摸头 10瓶；胖头鱼鱼鱼 5瓶；香草雪糕 4瓶；花溪竹 3瓶；棵纺 2瓶；人可小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宋梓舒和李星和在干一件很挫的事情, 李星和提议的, 在夜店门口看姑娘。 事情的起源是两个基本在渣之一字上达成共识的渣渣...不，是伙伴们, 在一个神奇的角度谈崩了, 关于男人能不能看得出来女生有没有整容的角度。 话题是谁开的头已经没人记得了，双方各自的立场是宋梓舒认为男人看不出来，李星和强烈反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宋梓舒表示看不看得出来都无所谓啊，整容这种事当事人自己开心就行。李星和则是说当事人归当事人, 别人是别人, 他反正能看得出来。两边就槓上了，宋梓舒才不信呢。 随后两人抱着平板刷ins，指望用网络上的美女分胜负，可惜图片p的都失真了, 李星和就把宋梓舒拽出来，车一路开到弘大, 也不下车, 就坐在车里看姑娘。宋梓舒上车的时候就后悔了，她为毛要做那么蠢的事情, 可李星和一直叨叨叨, 那就来啊, 谁怕谁！ 最后的结局么....没有结局，不管是宋梓舒还是李星和，都不可能拽着陌生的姑娘问你有没有整容, 看出来，看不出来都不能上去问，那是找打。 宋梓舒觉得这事儿干的挫爆了，李星和也反应过来是有点蠢，干蠢事的小伙伴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他们在路边发现了草原大部队，人特别齐。基本就是之前李星和同宋梓舒视频时酒局的扩大版，大了一圈，连洪时瑛都加入了，配置超神。 李星和叼着烟跟宋梓舒说「你真的没想过要养鱼吗，那边差不多能帮你扩充一片海洋。」 从没想过的宋梓舒说「我更喜欢草原。」 「什么意思？」 「没什么。」 宋梓舒懒得解释，顺着他的话问他，他是不是有一片海养了无数鱼。李星和笑着说他不用养，一般都是鱼自己游到他那片海。宋梓舒当即就像怼个渣出来，想想之前的同志友谊又把话咽回去了。 那帮不知道应该是用渔场描述还是草原描述更合适的人群，跟另一帮姑娘们汇合了。两边嘻嘻哈哈的，像是在聊一起去哪里。李星和跟宋梓舒说，她渔场里的鱼要去别人家的鱼塘玩了。宋梓舒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都懒得跟他掰扯，倒是有些好奇，rapper是不是真的玩的很开，她身边发生的修罗场不算少，但和平成他们这样的很少。 「你是指不少人对你感兴趣却没有为你闹起来？」 「也不是要闹起来，只是你们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有点奇怪。」 第202页 宋梓舒想到之前李朱赫那套『打击情敌』的路数，觉得演员和rapper差距有点大。并不知道前情的李星和说，这得分情况，不是大家不在意，而是没有在意的必要。 「如果是你跟谁在一起了，就是确定了关系，也带出来见过人，介绍过，在大家都知道的情况下，有人对你出手，那不管是吵架还是打架你都能看见。但谁在你面前都没名分，没名分就没立场，没立场还闹什么。」李星和给她解释rapper的自尊心「得先有资格闹，连资格都没有，闹了丢脸的是自己。」 「就没想过划地盘？」这两天被坑的一脸血的宋梓舒问他「就是提前宣布这个女人是我的，你们不做？」 「分人。」李星和示意她看搂着一个穿超短裙姑娘的朴宰范「他是海外派，对这个女人是我的你们都别碰那一套没概念。」手腕一转指着叼着烟跟禹智浩在说话的郑基石「那哥年轻的时候干过，现在大概是修身养性也不干了。」手指绕着那群人画圈「也分对象，那边的姑娘可以划地盘，你这种的没办法。」 宋梓舒歪头看着他「因为我比较出名？」地位压制？ 李星和笑她想太多「我们这一帮谁也不是需要你给资源的人，谁管你出不出名。我的意思是，你的性格划地盘没什么用，你就算不出名只是宋梓舒，把你先划在谁谁的地盘里，你就认了？」 宋梓舒一愣，李星和以为她没听懂，沖那群人抬抬下巴「黏上来的女人是会被划地盘的，但那种划地盘代表的是，我先来，你们排队。真正追求，就是你想的那种要真的在一起的追求，划地盘没什么用，得对方乐意才行，那又不是玩玩就算的姑娘。说是说撩拨要看手段，但你想要得到人家的真心，总得给点诚意交换。」 宋梓舒突然笑了，李星和问她笑什么，她说「笑某人真的挺能作的。」 「谁？」李星和看她指着自己，也笑了「那不是你的特色吗。」 「呀。」 「哎一古~」 李星和探身戳了下她的脸「作也很可爱~」 宋梓舒脑袋一昂「必须的~」 两人对视一眼，大笑，笑声中李星和问她为什么身高就那么重要，宋梓舒就跟他说了那个自己想穿高跟鞋的话，李星和笑声更大，说她恋爱肯定都谈不长。宋梓舒斜眼看他，搞得好像他恋爱能谈很长一样。这点李星和还是有的聊的，他也是有青葱少年懵懂期的好不好，有过长期恋爱对象的。 「你该不会跟我说，你变成浪子是因为情伤？」宋梓舒一脸鄙视「别编故事了。」 没打算跟她编故事的李星和说「你把渣男变成浪子不还是一个意思么。」听到她『切』了一声，笑道「我是想说我是恋爱谈多了才觉得这件事也就那样，刚开始兴奋一下，后来都是不了了之才觉得没意思。也就是说我这种属于后天养成，你感觉是天生的没心没肺。」 「我们现在难道要聊旧情人？」 「我随便啊，你要聊吗？」 「不要。」 宋梓舒才不想跟他聊什么旧情人呢，说到旧情人突然想起来「你知道金敏喜吧？」 「那位女演员？」李星和看她点头，随口道「大韩民国谁不知道她。」 伸手问他要烟的宋梓舒说「你说那位前辈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 「人格魅力？」李星和对那位就真的是知道而已，知道有这么个人，也知道对方情史很丰富，倒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好奇啊。」宋梓舒说「跟那位交往过的人也跟我在一起过，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啊。」 意外听到八卦的李星和还想听详细点，看她的表情却没继续问，想了想又伸手指着那群在夜店门口聊嗨了的人「那群人里有你喜欢的类型吗？摒弃身高，朴社长算一个吧？」看她点头，继续「禹智浩也算，对吧。」再次得到肯定的回答，放下手边给她拿烟边说「喜欢的类型这种东西本来也不是固定的。」 「朴宰范和禹智浩就完全是两种类型，你还不是都有过兴趣。」李星和把烟和火地给她「那位前辈有她的魅力，你有你的魅力，你们本来就不一样，在乎那些干嘛。人跟人本来就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色彩，每个人的色彩都有闪光点，我们喜欢上别人喜欢的是闪光点，又不是找相同。」 宋梓舒摩擦着菸嘴望着李星和，很是惊讶「你居然能说出那么有哲理的话。」 「不然呢？」李星和被她逗笑了「你以为那些登顶排行榜的歌是我抄来的吗。」 想想说了句『也是』的宋梓舒低头点菸，抽着烟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李星和侧身面对她，问她怎么突然玩深沉，宋梓舒说不是玩深沉是觉得，自己好像太幼稚了，又幼稚，又能作。 「前辈，我是说金敏喜前辈活的超潇洒，我跟人家一比就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浅盘子。」宋梓舒皱了皱鼻头「不是说我有什么不好，而是......」 「孔侑？」 「啊？」 「让你觉得你不好的人。」 宋梓舒愣愣的看着他「什么叫让我觉得我不好的人？」 「就你现在的状况啊，当我们开始担心自己不够好，不是因为对方太好了，相信我，真不是。」李星和把菸头弹出车窗，笑看她「当我们担心自己不够好，往往代表，我们心动了。」 第203页 李星和摇头嘆息，很是扼腕「果然，孔侑啊~四大财产不是白叫的。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对我那么有兴趣，搞半天是心动了又不敢下手，你也是够可爱的。」宋梓舒白了他一眼「我不敢下手明明是对方太珍贵怕玩砸了好不好。」 「一个意思，对方太珍贵，对方太好，反过来不就是我不够好吗。」李星和让她别扯了「我懂，很明白，在我面前装就没必要了。我也有觉得对方太有趣，恋爱会很可惜还不如就做朋友的想法。因为我们都知道，恋爱谈不长的，我对你就是啊。」沖她笑「我不是不想追而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李星和对她一贯很坦诚，坦诚的说「我能不能追到是一回事，问题在于我就算追到了又能怎么样。在一起？在一起多久？三、五个月？最长不过三、五年，极限了。然后呢？分手？老死不相往来？何必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能一起聊天喝酒，不比恋爱好？」 宋梓舒叼着烟嘆气「多么有道理的话，为什么那位就听不懂呢。」 「应该不是听不懂。」李星和给自己点了根烟，对上宋梓舒望过来的视线，帮她换个思路「我对那位不太了解，但不像是没有恋爱经验，也不可能没有恋爱经验。他应该是听懂了才更觉得有希望，我们这种游戏人间的类型，跟那种认真恋爱的走的不是一个路子，他们想着喜欢就得在一起，我们想的是就因为太喜欢，太珍贵，不如就好好保护那份珍贵。」 宋梓舒大嘆一声，肩膀垮下去人也往座位下滑，真的觉得找到了组织，所有人都听不懂，就李星和懂，小伙伴真的是太棒了「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 李星和双臂一张「来~」 宋梓舒轻笑出声，笑完又嘆息「可我怎么拒绝都没用啊，我们还要合作，连拉黑都没办法拉黑。」 「那你就不拒绝啊。」李星和看她愣住，笑她傻「你干什么非得拒绝。」 「难道我要跟他在一起吗？」 「不在一起也不代表要拒绝。」 李星和沖她做了个鬼脸，把她逗笑了，教她渣渣的生存之道「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懂吗？」 「卧槽，你这个渣男！」 「你先听我说完么。」 给她开闢新道路的李渣男又丢洗脑包「我跟你说，你不能用我们能理解的方式去跟不能理解的人对话，大家思维方式都不一样。你拒绝的方式他不接受，那你就不拒绝，你的不拒绝在对方眼里搞不好就变成了拒绝。你继续玩你的，就跟昨晚同朴宰范闹一样，看中了就上，没什么好犹豫的，有一点不满意就撤，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我跟你讲，哥哥的人生经验就是渣都渣了就渣的坦荡点，反正你说你不渣也没人相信，不如就坦荡点。」李星和让她想想她说了他多少次渣男「你搞来搞去搞的自己烦，别人也不能理解，只会觉得你太作，还不如就渣的坦坦荡荡。你就是作，你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关他没什么事，那些都是嫉妒，不用管。」 「他说喜欢你，你要是也喜欢就笑着听，要是想表达就说你也喜欢，但在一起？不行。」李星和坏笑摇头「他给你东西，你能还得起就还，还不起能不要就不要，他要是硬塞给你，那你就别拒绝，安安稳稳收下，日子那么长总能找到机会还回去，争一时的得失做什么。」 「你们要合作，合作好了，合作了也不代表你就得跟他在一起，更不代表你就要接受他的告白。」李星和让她想想自己「你肯定也追过人，你也为你追的那个人送过礼物，你有想着要对方还吗？没有。那位要是真的有一天想要你还，他送到你手上的东西如果是标好价码的，那更好，当他问你索要回报的那一刻，你对他的所有好感都会化为乌有，男人要是那么做就太没品了。那位前辈应该不是那么没品的类型，就算是，你也不吃亏啊。」 李星和表示「这样做还有个最大的好处，你不给承诺，你一开始也说了，你只想做朋友，你的态度都表达过了，他不听是他的问题，你就立于不败之地。」沖她挑眉「怎么样，这招是不是很厉害~」 宋梓舒给听楞了「你仿佛在教我变成一个绿茶。」 「什么是绿茶？」「就是不主动不拒绝最后还装无辜。」 李星和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那又怎么样？」 宋梓舒囧着一张脸「好噁心。」 伸手打了她一下的李星和不乐意了「我帮你，你还骂我。」 「我没说你，我是说你那个绿茶教程很噁心。」 「恶不噁心的，管用就行。」 实用主义的李星和同志代表组织教导新成员「这个方法一劳永逸，那位前辈肯定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你不过如此。他到底多喜欢你我不清楚，但你这么玩几次，他肯定就不喜欢了。」 「为什么？」 「没人是傻子啊。」 李星和还是拿夜店门口的那帮人举例子，那帮人已经走了一大半，门口就剩小猫两三只，宋梓舒唯一认识的就禹智浩。 李星和说的就是禹智浩「我们这个圈子没有傻子的，禹智浩更不傻，他要是真的想弄到你号码总有方法的，找个机会以合作的理由联繫你经纪人也行啊。他没有走极端是不想把事情闹的很难看，也是不确定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孔侑也不可能是傻子，不管你装的像不像，你装了，他就知道你是真的没兴趣。」 第204页 「绿茶什么的我不懂，女人我懂，男人我也懂。没有男人是傻子，一直付出不求回报，那种人只存在于电视剧里。只要付出总是需要回报的，你一直不给，一直索取，对方还愿意给不是看不出来是对方觉得给的值得，他也给得起。可感情就那么多，耗完就没了，没了，就彻底断了。」 「问题就在于，你玩不玩的起。」李星和望着宋梓舒，少见的认真，认真的问宋梓舒「你能不能接受，他真的完全放手，彻底不跟你联络。」在她要开口前伸手拦住，让她想清楚「你珍惜那个人，你珍惜的人喜欢你，怎么想都是好事。你珍惜他所以你不想破坏你们的关系，可你珍惜他，你们的关系就必然会被破坏，因为他要的东西你不是给不了是不想给。」 「梓舒，我不知道什么是绿茶，但在我听起来，你已经在做类似的事情了，只是你是无意识的在做。你拒绝的理由在谁看来都站不住脚，在对方看来尤其如此。可你真的能做到吗，能接受你珍惜的人，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李星和是很靠谱的小伙伴，渣归渣，但非常适合做朋友，靠谱到连结局都帮宋梓舒提前预设好了「你如果真的想解决，就得先考虑好，你喜欢的那个人如果不喜欢你了，你要怎么办。你会不会被自己坑了，等你在后悔还来得及吗？这些都比拒绝谁重要，因为我们都是自私的更想要自己开心的人。」 「你得承认你的自私，坦诚的面对自己，坦诚的面对对方。」李星和坦诚的面对宋梓舒「我喜欢你，可比起跟你恋爱，我更想跟你做朋友，这样的话，你能对那个人说吗？对他说，我不想跟你恋爱，但我也不想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就是那么自私，坏，渣，随便。」 宋梓舒沉默了，她没办法跟孔侑那么说，光想就知道做不到。 李星和笑笑，摸摸她的脑袋，给她上一堂分手课「不然这样，我先给你找个练习对象，练习伤害一个人。」 宋梓舒还没明白，李星和已经推开车门下车，沖马路对面的禹智浩喊了一嗓子让人过来，宋梓舒被他搞楞了。李星和扶着车门弯腰看着车里的宋梓舒，沖她笑「我估计你没有真正去伤害过谁，即便有也是无意识的，并且不觉得那有问题，因为无意识么。那这次就睁大眼睛，仔细看，看那些被你丢在身后的人。不要去听他们的话，去看他们的眼睛，仔细看，见识一下自己有多恶劣。」 宋梓舒怀疑他在骂她，并且掌握了证据，都已经准备好要怼他了，李星和已经闪开了。 一分钟后，车门关上，李星和在车外，禹智浩在车内。 车内....无敌尴尬。 宋梓舒本来不尴尬的，她是硬生生被李星和弄尴尬的，因为李星和跟禹智浩说，她有话要跟他说。她有个毛毛话要跟禹智浩说啊，这人早八百年被她丢在脑后了好吗！莫名其妙的，搞什么！ 宋梓舒不说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禹智浩也不说话，两人的沉默让车内的空气都要窒息了，禹智浩开口了。 「对不起。」 「...嗯？」 禹智浩坐的很端正，端正的望着前方，语调格外的平静「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人都不记得了，事情也忘的差不多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宋梓舒干笑「没关系？」 禹智浩拉了下嘴角，像是个笑，又好像不是，眼睛依旧看着前方的人行道，问她「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宋梓舒一句『没有』含在嘴里，说出口变成「你能看着我吗？」 安静数秒的禹智浩侧过身，看着她，等着她开口。宋梓舒没开口，她盯着他的眼睛看，车内很暗，看不清，她开了车内灯。 禹智浩被光刺了一下，微眯着眼睛，宋梓舒一直盯着他，看的仔仔细细，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也就是...紧张？ 「你在紧张？」 「....有点。」 「为什么？」 「担心又搞砸。」 宋梓舒迟疑的开口「你有那么喜欢我？」 禹智浩顿了顿才说「我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宋梓舒倒是没想到，还想再观察那双眼睛，眼睛的主人却侧过脸不让她看了。 禹智浩垂下眼睑问她还有别的事情吗？宋梓舒没有了，但她想问... 「我伤害到你了吗？」 禹智浩快速扫了她一眼，速度太快宋梓舒没看清，就听到他说... 「没那么严重。」 宋梓舒有点不耐烦，伸手想让他看着自己，手伸过去他却躲了一下，胳膊停在半空，禹智浩也呆了两秒。 「抱歉，我...」 「不用。」 宋梓舒打断他，垂下手臂「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禹智浩舔了下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这位现在是有主的人了，不管是公开恋爱的孔侑还是大半夜单独约见面的李星和，总是有主了，他要说的话就不合适了。 禹智浩下车了，李星和上车了，上车问她，她看清楚了吗？ 宋梓舒没回答，掏出手机先把黑名单里的邻居拉出来，再给洪时瑛打电话，第一次还没人接，第二次才被接通，那边语气硬邦邦的问她干嘛。宋梓舒说她在他进去的店门口，让他先出来。 李星和一脸八卦的看着挂了电话的宋梓舒「我就说你跟洪时瑛有情况。」 第205页 宋梓舒让他别瞎打听了，先下车给她腾个位置。之前还能夸一句良师益友的李星和秒变狐朋狗友给她出馊主意，什么就算不是孔侑，也得是他啊，洪时瑛和孔侑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断崖式掉落，能不能行了。宋梓舒对他很无语，决定收回前言，什么喜欢，喜欢个毛！ 不招人喜欢的李星和远远看到洪时瑛时笑嘻嘻的下车了，等洪时瑛过来特别招人讨厌的跟他说，宋梓舒在车上，让因为车门没关听到他们对话的宋梓舒想翻白眼。 洪时瑛大概也很想翻，但对哥哥不能那么做，上车都憋着气，抱胸坐着，摆出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样子不搭理宋梓舒。 这要是之前宋梓舒肯定会让他下去，谁还没点小脾气了，可她决定洗心革面做人，因此脾气很好的跟他道歉，说对不起。洪时瑛被她弄有点不适应，怀疑她在憋大招，让她别来这套有事说事。 宋梓舒给气笑了，这傢伙斯德哥尔摩吧，态度好还不乐意「我过两天搬家，跟你说一声。」 洪时瑛表情微变「搬都搬了还跟我说什么。」 「我都在收敛，你跟着作什么。」宋梓舒没忍住怼了他一句「我当你是朋友，你居然想泡我，我都没生气，你凭什么生气。」 洪时瑛给气的「我什么时候要泡你了！」 「你还喜欢我总没错吧？」 「废话，我难道能一秒就变吗！」 「你变的也太慢了！」 「你想要多快！」 「我...」 举起双手表示暂停的宋梓舒有点郁闷「我不是要跟你吵架的。」 憋了一天火的洪时瑛比她蛋疼多了「那你要干嘛！」 「道歉，真心诚意，撩你，对不起。」宋梓舒撇撇嘴，嘆了口气「一开始撩你真的对不起，让你遭受无妄之灾也很抱歉，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还是很...」卡壳了，她看到了。 李星和让她看的东西，她看到了，在洪时瑛的眼睛里，看到了。 扭过头给了她一个后脑勺的洪时瑛声音闷闷的「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不是早就说过了。」语气一转又硬气起来「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走了。」 「等下。」宋梓舒叫住他，无声的嘆了口气，语气真的带着歉意「对不起啊，我拉黑了你。」 洪时瑛没回答，手搭在车门上，等着她继续说，宋梓舒却已经说完了。 「没了？」 「嗯。」 「还联络吗？」 「听你的。」 「联络吧。」 「好。」 「我需要时间。」 「好。」 「走了。」 「嗯。」 车内又送走一个，李星和刚想进来，宋梓舒示意他等等，她打了一通电话去日本，那边接的倒是快，金材煜接起电话问她，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他。 「道歉啊。」 「道歉？」 宋梓舒笑嘆一声「我好像没跟哥哥道过谦，对不起，我用那么糟糕的方式结束。」 金材煜有些惊讶，手不自觉的握拳，语调却很正常「孔侑哥还真厉害，你们刚在一起，就能让你跟我道歉了？」 「我没有跟他在一起，新闻是我弄出的一点麻烦，明天会用作品合作的方式遮盖掉。」宋梓舒给他解释，那个新闻只是公关需要。 舒了口气的金材煜刚想笑，又不解「那为什么突然跟我道歉？」 「就是觉得应该道歉，我之前都太幼稚了，想事情都想着自己，太....」 「我收到了。」 「什么？」 「你寄给我的明信片。」 「啊~」 金材煜轻声对她说「我收到了明信片，那个就够了。」 宋梓舒缓缓的勾起嘴角「好。」 这通电话打完，李星和得以上车，宋梓舒又打了一通电话出去，打给让她困扰了一天的人，问对方在哪，得到还在公司的答案问他自己方不方便过去。孔侑有些惊喜，惊喜的说当然可以，电话挂断，宋梓舒让李星和送她去孔侑的公司。 李星和边开车边问她是打算过去说清楚，还是打算过去谈恋爱，宋梓舒说不知道。 「不知道是个什么回答？」 「不知道就是我不可能做绿茶的回答。」 「那主意不好吗？」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那问题在哪？」 「在我做不到。」 「哈？」 宋梓舒做不到，绿茶什么的，真的做不到，她做不到，她就跟孔侑说，她做不到。 车停在公司后门，宋梓舒站在车外，李星和坐在车内，孔侑的喜悦因为李星和之前出来行礼而平静，平静的问宋梓舒怎么了。 「项目由前辈定，电影还是电视剧都可以，李俊彦那边我不参与投资，拍摄是之前答应好的，我会签女主角约。我会跟李俊彦聊这件事，之后关于投资的事情您可以跟他单聊，如果您还准备给他介绍，请收取应得的报酬，圈内牵线拉投资的人应该有多少您就收取多少。或者我这边支付也可以，这可能有点冒犯，但我得做点什么，很抱歉冒犯您。」 孔侑探究的看着用敬语跟他说话的姑娘，没说话，等她继续。 宋梓舒继续说，用敬语说「李英善的事情非常感谢，我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才算等价的回报，如果我现在做不到麻烦您等一等，等到我之后能做到的时候。或者您有别的我能帮得上的地方，请务必告诉我，如果没有，就只能麻烦您等一等。项目相关合约会由公司方面跟您对接，这样可以吗？」 第206页 微微颔首的孔侑表示没问题，低头望着她「还有别的吗？」轻吸了口气的宋梓舒再次开口「我喜欢您，这是真的，我不想跟您恋爱也是真的。让我带着滤镜去看您。那层滤镜原本很美好，因为美好所以珍惜，我珍惜您，觉得自己配不上。可那层滤镜也把我变的敏感而脆弱，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太荒唐了，弄的我很困扰。我珍惜您，所以我不想跟您在一起，您可能不理解，但这是实话。」 「很感谢您帮我很多，也很抱歉我的行为给您造成了错误的理解，以上。」宋梓舒双手贴着腿，认认真真的给他鞠躬，直起身低着头，敬语开口「我说完了。」 孔侑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视线越过她看向车里的人。车里的李星和知道孔侑看不见他，挡风玻璃贴着膜的，但就算这样还是觉得那位前辈的眼神有点危险。 危险的前辈温和的笑着，笑问宋梓舒「我能知道出什么问题了吗？让你跟我划清界限的问题。」 宋梓舒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以为困扰我的是您，可我发现困扰我的是我，庸人自扰。」她被一句话打动的，那句「我想保护我们的关系，但我在做的都是让我们的关系变的更糟糕的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只能退回原位。」 孔侑轻嘆一声，夜色深沉，那一声嘆的宋梓舒没来由的委屈。 让她委屈的人轻声问她「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向前一步，未必不是坦途。」 宋梓舒摇摇头「在我们没有平等之前，我做不到，对不起。」 孔侑试探着伸手，轻轻的抱了抱她，在她挣扎前放开了她，弯腰平视她的眼睛「你想要好好对待我，对待我的感情，也好好对待自己，对待你的感情，对吗？」看她点头，微嘆一声「想要努力跟上我的脚步，不想要成为被照顾的人，那人你很挫败对不对？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做，你想帮忙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对吗？」 宋梓舒低下头不说话。 孔侑轻笑了一声「那很好啊，那很好，梓舒，那很棒，那不用抱歉。记得我说的吗，喜欢你是像日升日落那样自然的事情，那是我心里自然升起的太阳，耀眼、明亮，让我欣喜。」 他帮她把散落的髮丝顺到耳后，动作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温柔的说「喜欢你这件事让我欣喜，你不用抱歉，是我应该说谢谢，谢谢你让我喜欢。」 夜幕下，月光暗淡，后门连路灯都没有，这个人却自带光环。 她的男神回来了，也...变成了男人。 【（孔侑）攻略进度：50/100】 作者有话要说：　　说妹子纠结的人...孩子们，剧情要往前推动需要契机啊，没有契机，宋梓舒是没办法攻略的，这对她而言是个游戏，谁会在游戏里真的爱上谁，不可能的。想想游戏的本质啊，孩子们，这是个註定be的乙女游戏。 我被留言逼的都剧透了，太难了。 感谢在2020-05-28 23:59:13~2020-05-29 14:1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皎洁的月亮sjj、幽音 20瓶；陌离在即 10瓶；花溪竹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8月10日, 四大国民财产和当红女演员的绯闻因为双方经纪公司都沉默应对的方式, 导致网民们哭成狗以为事情就这么定了之时，早九点, 一直安静的像是不用工作的两边经纪公司再加知名制作公司cj, 三方联合发布，孔侑、宋梓舒即将合作。对了，还有个第四方，赵寅城同样会加入项目。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恋爱的新闻光速被压下去, 虽然还占据热搜的第十位, 但大家已经默契的无视了这条新闻。粉丝们实力上演垂死病中惊坐起，留言迅速暴涨，这么个喜大普奔的消息必须要全世界都知道才行！恋爱？什么恋爱！那是演员要合作提前打出来的宣传！别搞事情！男神是大家的！女神也是大家的！绝对不可以恋爱，单身一辈子！ 合作的消息一出, 不管孔侑和宋梓舒是真的恋爱还是为作品准备的宣传套路，圈内圈外都默认是后者了, 因为合作是万能的理由, 任何绯闻在合作面前都会被当成是宣传。即便是圈内人，圈内不相信他们只是合作的人, 此时也不会多说什么, 人家的态度表达的很明晰, 他们并没有要公开恋爱的意思，那就知道也得假装不知道，这是规矩。 网上欢欣雀跃男神和女神不止没有在一起还即将要合作时, 宋梓舒一个电话打给了赵寅城，问他干嘛掺和这趟浑水。 「我为你分担舆论压力，你不谢谢我？」 「你这叫什么分担舆论压力。」 「没看到热搜吗，我和哥要合作的词条把你们恋爱的词条压下去了。」 「我们要合作的热搜本来就把恋爱的消息压下去了。」 孔侑和赵寅城这对举世皆知的好朋友都公开说过想要跟对方合作，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倒是有制作方想要把男神们一网打尽，可惜双方档期对不上。孔侑忙，赵寅城也忙，双方休息的时候对方基本都在拍摄，即便凑到时间一起休息也是真的想休息而不想拍摄的时候。 这次就是，赵寅城想休息，不想拍摄。 「那你干嘛答应？」 「欠人情要还的。」 「什么人情？」 第207页 「那个啊....」 赵寅城话锋一转问她「我听哥说你要先拍一部电影之后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进我们组，你确定你能行？你出戏有那么快吗？」 「你别转移话题。」宋梓舒说归说，还是顺着他，主要是她也有点担心「我也不想，但我先答应了李俊彦那边，孔侑前辈又有电影要上线，本来就要跑宣传没办法进组。那部电影的宣传期空出来正好可以让我把李俊彦的电影拍了。」 关键是孔侑下一部作品其实已经在谈了，不是他和宋梓舒合作的那部，那部是临时冒出来的。原本拍摄的时间是孔侑准备在忙碌的宣传期之后留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养足精神进组的时间。宋梓舒这边横插一槓，他和另一个制作团队虽然没签约但口头承诺也是承诺，就只能挤时间出来拍。 要是以前宋梓舒可能会说一句自作孽，可现在的宋梓舒想尽可能配合孔侑，没理由把人家折腾的人仰马翻的，那不如就她这边配合孔侑的时间。但这话她没跟赵寅城说，说了好像她做了好人一样，她不觉得自己做了好人，真正做了好人的那个是把赵寅城拖入浑水，把池子搅和的更乱，让舆论自然而然的忘记还有恋情这回事的那位前辈。 宋梓舒没有想做好人，但赵寅城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点异样「你叫那哥前辈？」 「本来就是前辈啊。」宋梓舒不觉得有问题「前辈不叫前辈叫什么。」 赵寅城笑了「我可从没听你叫过我前辈，干嘛，跟人家划清界限？」 「你管我。」宋梓舒堵了他一句「你到底说不说为什么进了项目组？」 赵寅城...不说「挂了，明天见。」 宋梓舒『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抱着手机刷房屋内设照片的李星和扫了宋梓舒一眼，问她消息确定了？宋梓舒丢开手机郁闷的点头，非常确定，孔侑真的给自己找了个助攻。这个说法是李星和说的，热搜也是他刷到的，宋梓舒的电话也是因为他刷到了热搜才打的，她根本没看热搜。 两人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分开，本来见过孔侑之后李星和送宋梓舒回家的，结果车开到家门口发现家里的灯亮着，宋梓舒压根不想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就让李星和带她去希尔顿，她不回家还不行么。李星和却觉得她去酒店不□□全，满世界的记者都在找她，这个时候去酒店不是等着被堵么。 李星和就问宋梓舒有没有备用的房子，宋梓舒无语的说她为什么会有备用的房子，李星和说为了躲记者啊，爱豆都那么干，躲粉丝躲记者。宋梓舒问他怎么知道的，李星和表示他认识的爱豆够多。 备用的房子女演员没有，rapper也没有，因为rapper也不用躲记者，但rapper有很多朋友，朋友们在市中心没有备用的房子在郊区有。李星和跟宋梓舒提议要不然去郊区找个度假小屋凑合一下，他说起这个宋梓舒想起来，她还真有个备用的房子，没人住的，只不过...那是美人的家，真正的家，父母家。 美人是有父母的，宋梓舒不确定是背景自动填充的细节还是什么，反正美人是有父母的。美人的父母在几年前飞机失事，双双遇难美人继承了大笔遗产，包括那栋房子。这里面关于遗产的部分是宋梓舒设计的，但父母不是。宋梓舒尽可能的不去碰触那段记忆，因为美人很痛苦，她是被父母宠爱长大的孩子，她性格里的娇蛮就是被宠爱长大的标记，父母骤然离世对美人的打击很大，宋梓舒不想也不敢去触碰那段记忆，因为那是她设计的，她给美人设计了一场灾难。 有关父母的一切记忆让宋梓舒封存，但今夜被迫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宋梓舒不可能真的去住李星和朋友的房子，酒店不行，她翻着通讯录也找不到能让自己留宿一晚的人。只是住一晚不介意的人当然有，但宋梓舒介意，住别人家总不太舒服。那就只能回自己家，那个充斥着父母，充斥着家庭的温暖，充斥着美人自小到大成长记忆的地方。 宋梓舒面对那栋房子的情绪很复杂，李星和面对那栋房子则是稍微有点紧张，虽然不是见人家爸妈，但到了人家家门口，不管见不见爸妈感觉都怪怪的。 按照宋梓舒的设定，这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住在寸土寸金的江南，有庭院，有别墅，有一切韩剧上流社会的配置，连佣人都有，就是没有主人。佣人的工资是一直在给的，美人的帐户会定期把钱打过去，那位阿姨半辈子都在他们家，阿姨的儿子大学的学费都是美人的妈妈出的，成年礼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辞退呢，当然是一直都在。 李星和倒是没有把那位出门迎他们的阿姨当宋梓舒的妈妈，看态度也不像啊，那阿姨开口就是『小姐』就更不可能了。倒是有些惊讶宋梓舒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确实是娇养出来的姑娘。 人送到了，也有人出来接了，自觉自己应该走了的李星和准备道别，宋梓舒却突然问他要不要喝杯咖啡。这话那位阿姨有些诧异，李星和也很意外，但宋梓舒都留人了，他自然不可能拆台，喝杯咖啡就喝杯。 咖啡到手，李星和也知道了家里没有长辈在，那位阿姨不算。没有长辈在，就轻松很多，阿姨也被宋梓舒劝去休息了，放松下来的李星和就开玩笑说，幸好他是打扮过才出门的，要不然这妥妥就是穷小子拐带富家公主的戏码。富家公主心事重重的没被逗笑，李星和也不闹了，问她怎么了。 第208页 宋梓舒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这栋房子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陌生又熟悉。庭院里的花草树木有一半，一大半是她母亲时时修剪，精心照料的，妈妈喜欢那些。家里从门厅到客厅，一路上挂的画都是父亲买回来的，她还记得妈妈说爸爸就是装有格调，其实压根不懂，就是听人家说能投资以后会更值钱就买，土大款。 不知道是背景填充还是系统专门设计的，美人的父母没有亲族，任何亲族都没有，双方都是孤儿，孩子也只有宋梓舒这根独苗。那对夫妻白手起家，人到中年才有了宋梓舒这么个老来子，宠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老了老了，一世的富贵赚下来了，孩子也大了该享福了，一场飞机失事，什么都没了，反倒便宜了...... 「我在无穷花上学的时候....」 「等下，无穷花是指三星的那个无穷花？」 韩国高中分公立、私立，私立里面又分哪家财团支持，没有严格说什么是贵族高中，但支持的财阀给力，学校就给力。相对应的，无穷花国际学校背后支持的就是三星，很有名，知道读过书就肯定知道的有名。无穷花从幼儿园一路直升到高中，里面的学生家长七成跟三星相关，不是高管就是相关产业合作的负责人。还有三成就是其他政商人士，换而言之也算是一种贵族学校了。 宋梓舒被打断看了李星和一眼，李星和讪笑伸手示意她继续。继续的宋梓舒站起身带着他穿过客厅，路过两间关着门的屋子，进入另一个客厅，比之前那个小。外面那个是招待半生不熟的客人的，里面的这个就是招待关系更亲密的客人。这个客厅跟之前的客厅最大的区别是，这里有全家福的画像，在墙上挂着。 走过去的路上宋梓舒跟李星和说，她上学的时候傲气的能上天，中二病也特别厉害，真的以为自己是小公主，小公主不喜欢他们的校服，她爸就能以捐赠的名义给全校换校服。小公主不喜欢叨逼叨的老师，她妈就能召开家庭委员会，要求学校理事，要不然给那个老师换个班，要不然直接请辞。 李星和觉得自己在听富家子弟的高中电视剧生活，这个富家子弟还很漂亮，漂亮到跟她告白的男孩子要是地位稍逊一筹，分分钟会被校园霸凌，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能把那人逼到退学。李星和笑她难道是女版的具俊表不成，宋梓舒犹豫了一下，跟他说，现实比电视剧夸张。中二少年们的恶劣程度，作家是想像不出来的，也不敢想，那比成年人的世界更可怕。因为他们无所畏惧，背后有爹，就什么都不怕。 李星和不确定她是开玩笑还是讲真的，就问她那中二的要上天的小公主是怎么成为现在这个，虽然有点作，但总的来说还算不错的姑娘的。宋梓舒笑了笑，没回答。正好李星和看到了那张全家福，惊讶的『哇喔~』了一声，给宋梓舒竖拇指，果然自然美人的全家都是美人，这一家的颜值太给力了！ 客人在欣赏主人家的美貌，主人在回忆，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中二病的小公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面对粉丝，面对陌生人，面对大部分的人都客套有礼的呢？因为她在一瞬间长大了，在父母逝世的瞬间被强迫长大。她没有任何亲族，一个长辈都没有，她需要处理一切，父亲的企业需要负责人稳定情况，母亲的名下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老闆走的突然，什么话都没留下，小姑娘大学都没毕业，学的还是跟经营管理一点都没关系的学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主持大局的人。公司人心涣散，美人茫然无措，她必须长大。在灵堂上那些围着她问之后要怎么办的大人们，她有没有什么计划的大人们，是准备自己管理还是指定代理人的大人们，硬生生把她逼着长大了。 那对爱女若狂的父母们，身亡了也给爱女留下了能保护她的东西，庞大的律师团占据灵堂，就在灵堂之下宣布相关的理事人员会尽快组成。宋梓舒继承的大笔遗产会以基金的方式，她不负责经营，甚至没有经营权，除非得到理事会过半数投票认为她可以独当一面了，否则她就只拿分红。 分红也有限定，买东西走基金会帐目，每一笔大额支出都有人监管防止她挥霍一空，也是防止她受到谁的蛊惑，大笔钱财就那么被骗了。小儿抱金行于闹市，成年人知道那有多危险。宋梓舒每年能拿到的分红没有限制随便她花，但本金不准动。这些都是那对夫妻给予自己孩子的保障，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那对夫妻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考虑到的是，世上没有普天之下皆是爸妈的，人家拿钱办事没有拖欠也没有要抢孤女的财产，合约写的非常严苛，三方监管，互相制约，谁都抢不到。但人家拿钱办事，只是办事而已，小姑娘有什么情绪要发泄就跟人家无关了，自己能过去就过去，过不去宋梓舒名下的所有资产会从商业基金变成慈善基金，该那些人的钱还是人家的，人家也无所谓。 美人就这么长大了，拔苗的第一只手就是资本主义国家堪称抢钱的遗产继承法，韩国遗产税高的惊人，即便是在绝大多数都执行遗产税的国家里也算高的。真正按照律法交税，宋梓舒能拿到手的财产会缩水一半以上，她的律师团为她做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需要她决定的事情，就是是否避税。那说不上合法还是不合法，没被检方和国税抓到就合法，被抓到就不合法。 第209页 美人的选择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那个选择让她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把公检法三个部门的咖啡都喝了个遍，有律师在她什么都不用说，但她需要在场，在场听律师和检方、国税，各方掐架。她是风雨飘零里的独木舟，身边无人关心她怎么想，大家只关心怎么从她身上抢下钱财。法院入场，官司开始打，打的宋梓舒精疲力尽，事情结束了，拿着大笔律师费的律师们很对得起他们的高收入。 事情结束了，中二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美人变成了现在的宋梓舒，有礼貌、家教好，脾气也不错，好姑娘。 好姑娘签了合约进了娱乐圈成为演员，过往都成了过往，官司封存，记者不知道也不可能爆，打输了的官司国税是不可能对外公开的。她曾经的朋友们也没多少人知道官司的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对方即便知道也是自己查到的。美人成了女演员，搬离了这栋充满回忆的屋子，一切就被封存起来。 直到，美人成了宋梓舒，记忆的大门就此打开，过往充斥心田，宋梓舒成了刽子手。即便那不是她有心而为，但无心杀人就不是杀人了吗？ 回忆遍布整栋屋子，塞满整个大脑，宋梓舒带着李星和在屋内行走，参观她的家，每一件能让她说出故事的摆设，都让她无力，当愧疚太沉重，沉到足以淹没她时，人类本能的保护机制就冒头了。人啊，是很会自我合理化的生物。宋梓舒在自我合理化，她在想，她就是宋梓舒，既然她就是宋梓舒，那父母逝世就只是意外而已。 意外是天灾不是人祸，谁都无法责怪。也不应该责怪谁，她没错，她只是穿越了，不是她的错。她穿越了，她变成了宋梓舒，仅此而已。 宋梓舒问李星和「家里有客房，天晚了，你要不睡客房？」 李星和楞了一下，想说他开车回去也没多远，但他看到那姑娘的表情不对，说不上来，祈求？期盼？好像是有，又好像是他想多了，总之，他留下了，住在客房。 隔天两人吃了顿堪称豪华的早餐，那位许久不见自家小姐的阿姨把一张长桌摆的满满当当，韩式、西式的菜品都有，丰富到两人吃一天都绰绰有余。也不知道是家里本来就存了那么多食材，还是阿姨早起去买了那么多食材，天上地下，时蔬生鲜，什么都有。 但两人没那么大的肚子，连个桌脚都没吃完就饱了，宋梓舒更是没吃几口。阿姨面露惋惜，却不知道为何没有劝他们多出点。李星和看出来了，就说难得吃到那么多好吃的，问阿姨能不能打包，阿姨一脸高兴的去给他们打包。 打包好的大包小包都带回了李星和的工作室，送他们走之时，阿姨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看到车拐了弯倒视镜看不到她了，李星和也不知道那位阿姨有没有回去。李星和觉得宋梓舒有些奇怪，她对那位阿姨的态度很奇怪，好像躲着对方一样，他有心想问，又怕交浅言深，到底没有开口。 车内一路沉默着往前开，李星和在可以去她家也可以去他工作室的岔路口问她去哪，宋梓舒指了指车后座的那堆东西，说是再不放冰箱就坏了。李星和也就配合她，说是那得先去工作室才行，两人就回了李星和的工作室。随后，宋梓舒问他借了笔记本开始找房子，她要搬家。 李星和开把需要放冰箱的菜餚收拾好，不用放的冷食和点心就堆在茶几上，也堆的满满当当，同她坐在一起帮她找房子。房子还没找到，先刷到了热搜。 赵寅城的名字一出来，李星和就说，昨天那位貌似给自己找了个助攻，宋梓舒看了眼他递过来的手机，电话就打到了赵寅城的手上。助攻不助攻的也没什么好聊的，反正当事人没有要承认的意思，一切等明天签约再看吧，现在要解决的还是房子问题。 不管有钱没钱，搬家都是很麻烦的事情，有钱人选择多一点，但宋梓舒的要求也高啊。最好是独门独户，隔壁别说邻居了，连条狗都没有是最好的。但这种房子得去郊区，市中心的话就得买大院子，比如她父母家那种，但她父母家也不是没有邻居的。 李星和一开始还想说要不然他们两做邻居，听到她那个独门独户的要求就放弃了，他住楼房，一梯两户，楼上楼下都有人。可宋梓舒的想法有点过于夸张，就劝她，要不然住那种一梯一户的顶楼，要个跃层，这样即便楼下有邻居，平时也可以不来往。要不然就租那种商业住宅，租其中一整层，楼上下都是公司，没人关心邻居是谁，也不会有人上门打扰，记者要是过去围堵也会被影响工作的人报警，大楼保安也会驱赶。 说了半天的李星和看她也不给个反应就在那抱着电脑打字，问她在干嘛，听她说给房屋经纪提要求，楞了一下，把手机上怼过去，吐槽她有房屋经纪不早说，他都不用刷房子图片了。宋梓舒表示她也是刚想起来，她又不是天生的有钱人。 「你家看着不太像啊。」 「....你还是闭嘴吧。」 李星和笑嘻嘻的闭嘴，不聊房子聊她不用工作的吗，明天要签约今天不用去公司？宋梓舒说经纪人和律师会跟进，她一向不管那些，除了拍什么作品是她定，其他琐事都不管。 「你们公司的律师？那你还是要自己看看合同吧。」李星和没想到女演员那么心大「万一有点不合适的，你签了约也没办法后悔了。」 第210页 女演员表示「我的律师，我的律师会跟公司的律师对接，再一起同制作方对接。」 「你的律师？什么律师？」 「私人律师啊，你没有？」 李星和...选择闭嘴，谁没事有个私人律师啊，又不是分分钟要打官司，就算要签合约也是找经常合作的律师事务所。还是说，她说的就是律师事务所？ 算了，不跟有钱人计较。 有钱人的特点是时间很宝贵，所有会让他们花时间的琐事都有人去处理，包括找房子。 不到半个小时，李星和就跟有钱的妹子一起在笔记本前，看房屋经纪给他们发过来的房屋视频。一共三组，都符合宋梓舒的要求，每组三套，一共九栋。一组是顶楼住宅，一梯一户，跃层。一组是商业住宅，楼上下都是公司办公。前两组是李星和的建议，最后一组是宋梓舒要的独门独户，周围邻居都有点距离。 李星和看过九个视频之后觉得都挺好的，刚想问宋梓舒喜欢哪个，就看到她点开了另一份文件资料，资料上是房屋的详细资料，包括价格。李星和看到一串零，看楞了。 「你...该不会是要买房子吧？」 「是啊。」 「......行吧。」 以为她是租房子的李星和默默给有钱人让出位置，自己去沖杯咖啡压压惊，他也不算穷，买房子也可以，但没宋梓舒那么随意，实在需要压惊。端着咖啡回来听到了更需要压惊的话，宋梓舒居然跟银行的人打电话跟说她要买房子，给那边发资料要对方确定房屋经纪发过来的房子里是否有不良资产。 银行还有这个功能的吗？这....算了，不跟有钱人计较。 挂了电话的宋梓舒发现李星和表情不太对，问他干嘛，李星和说，他准备让朴宰范那些人知难而退，别弄到最后自己丢脸。宋梓舒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李星和摆手跟她说不用懂。 银行的电话打过来，一下就筛除了三栋，不是房子有问题，是屋主信誉有待考察，李星和有心想问这个操作涉及侵犯隐私吧，看宋梓舒太过自然的态度又问不出口。在他问不出口的时候，宋梓舒又打了电话出去，这次是让人实地看房以及和屋主对接。李星和问她是她的助理吗？宋梓舒说是律师。 「你律师还包括看房子？」 「看吧，一直都是他们弄啊。」 宋梓舒不太懂这些「买卖合约也是他们弄啊，房子就应该要看才行，不然出问题还不是他们负责么。」 李星和囧了一下「那他业务有点繁忙，又要帮去跑项目又要去跑房子。」 「也没有，律师团那么多人，他也就最后把关。」 「等下，你的私人律师指的是律师团吗？」 「不是，私人律师指的是一个人，那个人有自己的团队。」 宋梓舒让他正常点「我干嘛要有个律师团，你以为我是财阀吗，每天打官司。」 李星和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对应这句话，抹了把脸放弃挣扎「本来想问你要不要帮你搬家，看来是不用了。」往沙发上一倒，很是羡慕「有钱真好。」 宋梓舒也这么想「有钱确实很好。」花钱一时爽，一直花钱一直爽，人间真实！ 代表着有钱真好的律师在一个小时之后把六栋房子筛选到只剩两栋，其他四栋为什么不行宋梓舒也没问，反正只要听结果就好了。最后剩下的两栋一栋是顶楼住宅，一栋是商业楼。前者的优点是拎包入住，但装修风格太奢华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小区也有几个艺人在，不太符合她要求的最好没有艺人邻居。后者的优点是改造没有限制，住宅改造是有限制的，商业改造就没那么多规矩，但改造需要花费的时间比前者长。 宋梓舒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全程参与的李星和推荐她选住宅，因为她想快速搬家啊。何况小区有艺人在国内刚好代表小区的安保好，要不然也不会有艺人选那边，何况高档小区完全没有艺人的也很少，几乎没有。宋梓舒却觉得她最近有点灾难，以防万一还是选商业楼好了，至于改造..... 「找几个团队一起开工，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作业，应该也没几天。」宋梓舒决定砸钱抢时间。 李星和抽了抽嘴角让她自便「你们有钱人招数太多，我还是不掺和了。」 招数很多的有钱人花了半天时间定下新房，随即就不再管这件事了，有团队会去处理的。她只要尽快搬家就行，李星和问她搬家之前住哪，宋梓舒说住那个备选。 「你要一次买两栋？」 「不是啊，租啊。」 「人家不是要卖吗？」 「全税给租金不就行了。」 韩国租房按照大方向分类有两种，一种就是正常给租金，另一种是给房屋总价的七成以上作为保证金，在租客租住期间不收取租金，合约到期保证金全退，称之为全税。正常给租金的不谈，全税的好处是屋主可以迅速拿到一大笔流动资金用于投资，这种租房模式屋主不管想不想卖房都不会拒绝的，本来卖房子也代表缺钱么，与其一直挂着待售不如先拿到一笔钱再说。 被人说要买两栋的宋梓舒疑惑的看着李星和「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颳来的吗？」 「我以为你家有印钞机。」李星和面无表情「说实话，你有吧。」 宋梓舒让他别发神经了，还有事要做呢。做什么？搬家啊。 第211页 半天定下房子当即就要搬家的宋梓舒行动力超强，强到回家拿了个盒子出来就回到车上，跟以为自己要等很久的李星和说可以走了。李星和看看膝盖上也就比项鍊的首饰盒再稍微大一点的丝绒盒子，再看看已经繫上安全带的宋梓舒，问她就是专程来拿这个的？宋梓舒表示盒子里装着印鑑，就这个需要她带着，其他的会有搬家公司的人来搬。 「你没有保险箱吗？」「我要那个干吗？」 「装股票基金，珠宝首饰之类的，你没有？」 「啊，那些律师会盯着。」 李星和真心好奇了「你的律师什么都干？搬家也干？」 宋梓舒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因为我算是他们老闆？」 「什么意思？」 「家里有股份，我爸投资的。」 李星和吸了口气，认了。带着宋梓舒去签约，她拿印鑑就是为了去签约的。 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办事速度效率之高弄的李星和都想跟宋梓舒的律师要名片，他也真的要了。要了之后跟对方打听了一下如果要提供类似于宋梓舒那种，杂七杂八什么都包的服务要多少钱。对方客套的给他报了一个让李星和咋舌的数字，那还是看在宋梓舒面子上的友情价，没办法跟对方交朋友的李星和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话题瞬间结束。 签了约，房子就归宋梓舒了，律师走前给宋梓舒留下了一个文件袋，李星和以为是房屋租约，看到宋梓舒打开发现又不是，反倒是三份电影企划，问她那是什么。宋梓舒说电影企划啊。 李星和还是知道什么是电影企划的「我是问你要那个做什么，演员也能拿到电影企划了？」再怎么是rapper基本的规矩还是知道的，跟电视剧的企划不同，电影企划一般不会到演员手上，到演员手上的是电影剧本。 随手翻着企划书的宋梓舒回答的也很随意「我想试试看做投资人，现阶段专门开企划社没意义，先投项目一个试试看，水要是太深就再找别的方法。」投资人当然能拿到电影企划，投资人能拿到一切想要拿到的东西。 「你要做投资人？」李星和有些惊讶「你们社长知道吗？」投资人和女演员可不是一个身份。 宋梓舒摇摇头「我签了第三方代理协议，律师负责对外对接，我定项目给钱。」 李星和更惊讶了「这是要瞒着经纪人公司？有必要吗？告诉你们社长也没关系吧，说不定还能帮你推荐点项目也不一定。」 「还是算了，我以前都不知道我们社长跟孔侑前辈的关系那么好。」宋梓舒轻笑了一声「长辈们好像都觉得小孩子应该藏在他们的羽翼底下，世界太大了怕我飞丢了。可我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飞，就算飞不出去也不过是损失点钱而已。我刚好有点钱，赔得起。」 一整天都在感慨有钱人套路太多的李星和现在倒是无视了钱不钱的，本来他也不缺钱，就是跟宋梓舒在闹而已，可宋梓舒这番话让他觉得「你真的很喜欢孔侑是不是，不然也不会想往他的位置靠拢，只作为演员的你想要站在他面前耗费的时间太长了，用钱砸一个身份出来，你们就平等了，我理解的没错吧？」 宋梓舒垂下眼睑，慢吞吞的开口「你觉得这样不好？」 「说实话？」 「嗯。」 「没必要。」 宋梓舒看向李星和等他解释，李星和点了点她手边的文件，说「与其绕那么大个圈子不如直接跟那位前辈说，我们试试看，行就行不行就算。不然就算你是投资人了，你站在他面前还是矮一头。不是地位的差距，是心理上的差距，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想尽可能的配得上，这个念头一直在，你就永远矮他一头。」 「退一万步，你们平等了，你心里也过得去了，认为你们可以在一起了，那最终的目的还不是在一起么。男女恋爱不会因为谁的地位高低而出问题，我不信你没跟在大众眼里比不上你的人在一起过，我想你不会在意那些，你们也不会因为社会地位而分手。分手是因为不爱了，不爱了才是问题。即便你平等的与他交往，你的爱恋又能维持多久，那才是问题。」 李星和摊平手盖在文件上，认真的看着宋梓舒「一个人能让你想要变成更好的人，那是很好恋爱对象，对你，对他都是。但一个人让你觉得自己不配，那种心态就是不对的。这世界只有配不上你的人，没有你不配的人，这是一切的基础，那位前辈如果让你必须低下头才能靠近他，那我劝你远离他，因为抬着头的宋梓舒才是我认识的游戏人间的姑娘，那个姑娘笑容自带光芒。」 宋梓舒觉得李星和自带光芒，那种聪明的，睿智的，让人不自觉信任的光芒。 光芒下的那个人说...... 「宋梓舒，没人有资格让你仰着头看他，谁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9 14:17:29~2020-05-30 23:50: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fufuheqiu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子酱、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ufuheqiu、摩羯兽兽、人来人往、女子、阿米、好好看 10瓶；小猫 2瓶；78876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权至龙 第212页 所谓良师益友是能一针见血戳破朋友心底那些隐秘的小心思的人, 即便那稍显冒犯。与良师益友相对应的是狐朋狗友, 这种类型只会出馊主意搞事情，看热闹不嫌事大。李星和很有意思的是, 他能在两者之间无缝切换。 就在宋梓舒认为李星和是值得信任的良师益友时, 秒变狐朋狗友的李星和又给她出了个馊主意，说她要是实在纠结要不要跟孔侑谈恋爱，那不如就换个对象。 李星和忽悠她可以把孔侑当成登珠穆朗玛的终极目标，在攀登终极目标的路途上，偶尔给自己建一两个休息站, 先找那么几个人缓冲一下。如果运气好, 谈着谈着孔侑这个终极目标不存在了，那万事大吉她也不用烦了，如果运气不好，休息站把终极目标衬托的更完美了, 那宋梓舒也不吃亏。 重新披上渣男外衣的李星和搂着宋梓舒一副别说兄弟不帮你的脸，给她传播听着很奇怪但莫名有道理的奇葩思想「恋爱跟打游戏一样, 玩的越多技术和级别就越高, 手段自然就越厉害。我原以为你是个高级玩家，你本来也应该是高级玩家。可你现在有点把那位前辈当究极boss看待的思想, 先怕了, 畏惧在心, 还怎么跟人家玩，技能都没打出去就默认miss，输的太冤枉。」 「想要挑战那种究极boss, 越级打怪你是没未来了，那就刷几个级别稍高的boss，就当练手。练的多了，经验丰富了，等级上去了，这样下次再碰到究极boss时畏惧感就没那么强。到那时，你好歹也是拿下过boss的人。」李星和沖宋梓舒挤了挤眼睛「怎么样，这招听着很有道理吧~」 宋梓舒听着很想煳他一脸，他哪来那么多渣渣的养成教材？因为本人就是渣中之王吗？ 拒绝接受渣渣养成的宋梓舒也并不想成为对方的学生，干脆跳过了孔侑这个扰人心绪的存在，问李星和要不要一起吃饭，她请他，李星和从昨天到现在帮了她不少忙呢。李星和表示吃饭先保留，他晚上有个演出，吃夜宵行，但她也忙一天了，等下还要处理搬家的事情，再怎么有搬家公司也有些私人物品需要归整。他让宋梓舒今天先休息，过两天电话再约，反正这顿饭是跑不掉的。 夕阳要落山时李星和带着跑不掉的饭约先走，去准备晚上的商演，宋梓舒在出去吃和叫外卖之间选择叫外卖，一个人就懒得折腾。麻烦的是她的外卖和第一批来搬家的人前后脚到了，她可以找个房间关上门单独吃饭当外面收拾的搬家公司不存在，也可以让搬家公司的人先等等，等她吃完饭再搬。但那样都不太礼貌，面对陌生人维持着谦和有礼的宋梓舒选择下楼，出去吃。 外卖？先放冰箱，之后再说。 这个小区有知名艺人，搬家之前宋梓舒就知道，但她确定过了，艺人们没有一个是她邻居，同一栋楼的都没有。高档小区对业主的审查是有规矩的，一栋楼里有没有艺人，艺人们住在哪里管理委员会是知道的。买房的业主如果介意会特意避开，宋梓舒就是特意避开的那个。 但是吧，宋梓舒运气不太好，如同她在选房子时跟李星和说的，她最近有点倒霉，这不就应验了。 这两天跟渣男，不对，应该说是跟浪子很有缘的宋梓舒又碰到一个浪子，就在小区里，同小区居民。 李星和开车送宋梓舒过来的，宋梓舒的车还停在爸妈家没找人开过来，金美秀在忙项目的事情，唿叫不过来，她想要出小区得步行出去打车。计程车是进不来小区的，小区安保很严出入都需要通行证，普通私家车都进不来计程车就更没希望。不过能住在这里的人也没谁需要计程车，别说买房子的业主就算只是租客也不可能没车。 因突发情况没车的宋梓舒就在人行道边被车行道上的有车业主按了喇叭，车停下，人站住，车窗降下来双方看到对方都有些惊讶。宋梓舒惊讶的是，这位不是应该在服役吗？他们见面次数多的是不是有点频繁？即便她买房子之前就知道对方是知名艺人业主之一，但想着对方退役她也搬家就没在意，结果就这么碰上了？ 服役中的权至龙惊讶的是「你这么在这里？还一个人在路边走？」他远远看过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车开近了才确认真的是她。 宋梓舒很是好奇「我们上个月才见过吧，你为什么这个月又能出来？逃逸了吗？」金材煜服兵役跟坐牢一样，这位为什么那么轻松。 权至龙让她别瞎说「我是病休，正常手续，逃逸是能随便说的么。」兵役前想办法逃逸是舆论战，服役中逃逸是能上军事法庭被判刑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病修？你生病啦？严重吗？」 「不严重，是旧伤，又復发了。」 权至龙不太想跟她聊那些，探头左右看看确定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就问她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想说宋梓舒也没多问，就说刚搬家过来肚子饿了出去觅食。 「搬家？你搬到这里来了？」 「嗯，家里正在搬呢，有点乱来来去去都是人，就出来了。」 「怎么突然搬家了？」 「因为....」 权至龙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打断她的话「对了，你跟孔侑前辈在一起了，躲记者搬家的吗？」 「你一个绯闻满天飞的人还相信新闻上的东西，我们没在一起，项目公关需要。」宋梓舒嫌弃他「亏你绯闻女友那么多，难道都是真的么。」 第213页 洒然一笑的权至龙表示他不是看新闻才知道她和孔侑的事情的，是听到消息孔侑像是圈地一样把她扒拉到自己的地盘里了，才以为他们在一起了。说到这还跟宋梓舒开玩笑说，他很是为李朱赫担心了一把呢。 宋梓舒白了他一眼「我就是因为朱赫哥才搬家的。」眉毛一竖，警告他「你不能说啊，要是我再被缠上，我就去军部投诉他们对你艺人优待！」 「玩那么大？」权至龙笑她「什么叫缠上，他缠着你吗？他不是昨天才退役的？」 一言难尽的宋梓舒不想聊了，指了指前面说自己要去吃东西，示意权至龙该去哪去哪。权至龙却让她别急着走，小区大，从这边到大门口还有点距离，到大门口再走一段时间才有打车的地方。这边是闹中取静，平时也没什么计程车往这边跑，她光靠走的要走一段时间呢，让宋梓舒上车，他送她。 宋梓舒纠结了一下，绕去副驾驶上了那辆超跑，然后感受了一下超跑开成小绵羊的效果，忍不住吐槽他就这个速度，还开什么超跑，老老实实开轿车不也行么。权至龙笑看她一眼，也不反驳，就说这样开多特别啊。宋梓舒不太能理解那种特别，但车是人家的，人家想怎么开怎么开，何况人家还是特意送她一程，就别提那么多要求了。 好心送她的权至龙问她想吃什么，宋梓舒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问他在这边住那么久有没有什么美食店推荐。权至龙表示外卖的美食店他还真有几个收藏，家里还有外卖单，但实体店具体在哪就不清楚了。关键是这边不是他常住的地方，他跟家人住一起，只是偶尔会来几次，能碰到她也是真的很巧。 巧不巧的宋梓舒反正当自己运气不好，没在意，更在意不停打进来但权至龙一直不接的电话。刚开始电话是一直在震动，不打算接的权至龙发现她的视线被电话吸引了，干脆把震动也关了，就剩屏幕一直在闪。宋梓舒还记得上次当心灵导师差点引发的bug，这次干脆刻意迴避相关问题，也不问他为什么不接，就跟他聊周围有什么吃的。 聊啊聊就聊到车开到大路上了，周围有了店家宋梓舒就想着要不然随便找家店吃点东西算了，就随手指了一家路边的小店让权至龙停在店门口就行。车停下，妹子道谢准备下车，权至龙却叫住她，摘了头上的帽子地给她，看她疑惑，笑着提醒，选那种路边的小店吃饭，她最好还是遮一下，她现在还在热搜上呢。 宋梓舒说了声谢谢接过帽子往头上戴，动作让腿上的包滑落到一边，侧身拿包时眼角余光扫到他的脚腕上有一片白，那是...纱布？绷带？ 等等...脚受伤？ 「你脚受伤还开车？」宋梓舒惊讶的看着权至龙「你被交警抓到就完了。」 不自觉缩了下腿的权至龙讪笑「旧伤，没事的。」 宋梓舒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转移到扶手箱里还在闪的手机上，权至龙连忙把手机抽走，宋梓舒眉头微皱，这位是故意的吧？一直打电话给他的人是因为担心？不管是哪一种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开车啊。新伤旧伤不都是伤，被交警抓到都倒霉，热搜妥妥的。 「你饿不饿？」 「什么？」 宋梓舒反手指了指窗外的店，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权至龙低笑一声「你这劝说方式还真够迂迴的。」 很迂迴的宋梓舒表示「你亲近的人都劝不动，我能劝什么。」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为自己考虑，你要是被交警抓到，查起来我也是上过车的，那我也会跟着倒霉。」突然想起来「你开那么慢该不会是因为疼吧？」表情一变「闹归闹，命还是要顾的。」 权至龙给她逗笑了「没那么严重，我打了封闭。」看她不解，给她科普「类似镇痛的针剂。」关键是「就是因为珍惜生命才开的比较慢，怕突发情况反应不过来。」 宋梓舒听是听懂了，但更不能理解「那你开跑车出来干嘛？打车啊，要不然让助理....」瞄到他的手机，卡了一下，改口「算了，你先下车。」 「下车？」 「对啊，我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你吃你的，我回去没问题。」 「别扯了，你自己都说可能反应不过来。」 「我说的是突发情况。」 「你又知道没有突发情况？」 「但是....」 「换不换，不换也行，我给你叫代驾。」 宋梓舒不知情就算了，知道了怎么都不可能让他就这么一个人开回去，不然真出事算谁的。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因为心存侥倖，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还是别有那种侥倖。权至龙张嘴想说没那么严重，可看她，要不然我开，要不然我叫代驾，你只能二选一的态度，嘆了口气，默默的解开安全带，伸手问她要帽子。 一般情况都没在怕记者的女演员对被记者追怕了的男爱豆，下个车都要戴帽子弄的小心翼翼的态度有些不太习惯，但他要戴就戴呗。帽子给了权志龙的宋梓舒直接从副驾驶跨到了驾驶位，等权志龙开了副驾驶的门，她安全带都系好了。权志龙笑她速度挺快，宋梓舒表示腿长就是有这个好处。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戳中了权志龙的笑点，宋梓舒看他一直笑，让他别光顾着笑，把安全带繫上。权志龙边系安全带边问她去哪，宋梓舒说送他回去啊，病患还想着出去浪？ 第214页 病患表示他没有想出去浪，要不是碰到她，他都已经进屋了「我是怕你等下还要再走出来，那不是更麻烦。」 「你车暂时借我不就行了，我吃个饭给你开回去。」宋梓舒看他愣住，也楞了「怎么了，不能借车？」 「不是不行，是车不是我的，一个朋友去医院看我，我借来开的。」权至龙这句话基本暴露了，他是偷跑出来的。 宋梓舒也没拆穿，就说「那先借我一下，有剐蹭我照价赔偿。」 「这车....」有点贵。 「不然我给你叫代驾？」 「算了，借你吧。」 款爷想着大不了真出问题就把自己的车先赔给朋友，总比叫代驾好。临时充当代驾的宋梓舒饭也没吃着先把权至龙给送回去了，到了停车场看着他下车，有些犹豫，问他确定能自己上去吗？权至龙让她别担心，封闭针镇痛的效果很好，没问题。宋梓舒怀疑他是强撑，有介于他之前还硬撑着开车，有些不信他的话。 权至龙拿手机先给她搜封闭针的功效，可他的手机不停的有电话进来，根本没办法操作，就让宋梓舒自己搜。宋梓舒搜出来，封闭针的时效短则三五天，长的连续打的话，一两个月都能支撑，也就是一针至少三天内是有效的。宋梓舒就让他上去了，说车先借她，吃完饭回来给他送钥匙。 权至龙说不急，让她慢慢吃，反正他也不出去。宋梓舒听听就算，心里想着还是赶紧吃完回来，这哥貌似不太想把车借给她的样子，大概觉得她车技不太好？随便吧。 两边分开之前，权至龙把帽子留给了宋梓舒，嘱咐她小心记者。女演员本来没在意，开回之前的街道停好车下车走了没两步就被人围观，迅速回车上拿了帽子，还把车里不知道是谁的墨镜也戴上了。打扮成这样，小店肯定不行，总不能吃饭还戴着帽子和墨镜，找了家有包间的店。 进了包间凑合吃点的想法就不太合适，宋梓舒点了四人份的东西配合一下包间的大小，没吃几口就让服务生打包。她进店不到半个小时，过来要签名的服务生已经有五个了，再这么下去她饭没吃几口能给整家店的人都签名合照，吃不下去。折腾了一圈也没吃饱的宋梓舒郁闷的拎着打包的食物开车回去，一路上都在后悔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里找个房间吃外卖，外面有人搬家就搬好了。 后悔这东西都是事情发生之后才后悔，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什么用。没什么用的后悔是为了提醒当事人别再做出后悔的事情，偏偏人就是经常后悔又吸取不到教训的生物。 宋梓舒就是这种。 还钥匙的宋梓舒再次后悔，这次是因为，她提着食物让权至龙误会了，误会食物是给他带的，还是带过来一起吃的。宋梓舒很想说不是，但那哥嘴上说着他家里有吃的不用那么客气，手却一点不客气的伸过来要帮她拿她的晚餐，这....还能说什么。说我压根没有要跟你一起吃饭？刚刚人家才好心借车呢！ 莫名其妙的就跟权至龙坐在一起吃饭的宋梓舒在饭钱还被屋主带着参观了一下屋子，评价是装修不错，没了。不然还想怎么样，她还饿着呢！先吃饭好不好？！ 两人在一张多边形的餐桌上吃饭，桌子真的是多边形，艺术家具的类型，能当艺术品也能当家具。多边形就没有坐对面，对面离太远，桌子又大食物分散放很奇怪，凑在一起又不方便，干脆就坐在一起。 宋梓舒买的是韩餐，常规韩餐都带点辣，泡菜汤都是有点辣的，她单独点了两三分不辣的和一份参鸡汤，想着饿太久，吃味道太重的怕伤胃。没想到那份参鸡汤被权至龙误会是给他点的，病人专属保养食物之一么。宋梓舒不知道对方为何脸那么大，但想想李星和也很会脑补，浪子的自信心一向爆棚，也就认了。 独占一份参鸡汤的权至龙把她想喝汤的眼神当关心，莫名有点小感动，硬生生喝了吞了那份参鸡汤的三分之二，撑的整个人都摊在椅子上实在吃不下去了，还跟宋梓舒说下次不用点那么大一份，单人份的就差不多了。 宋梓舒忍他半天了，抢她晚饭，抢她鸡汤都忍了，想着对方是病人。可这傢伙把鸡腿鸡翅都吃完了，汤也只剩残羹就跟她说这个？真当她脾气好啊！ 「哥。」 「干嘛~」 「那汤不是给你的。」 「......？」 权至龙一脸懵，宋梓舒面无表情「那是我买来自己吃的，我的晚饭，我的。」 起初还有些不相信以为她在开玩笑的权至龙，等了一会儿发现她是认真的，楞了几秒，大笑，笑的宋梓舒十分无语。 「呀~我可是病人，你这么对待病人合适吗~」 「所以我刚开始什么都没说啊。」 宋梓舒被他一波三折的小奶音给弄的很无奈「不要顶着糙汉脸跟我撒娇，好奇怪。」 再次被逗得哈哈大笑的权至龙捂着肚子让她别逗他笑，鸡汤要吐出来了。宋梓舒斜了他一眼，她哪逗他笑了，结果权至龙笑的更开心了，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扭的宋梓舒生怕他会摔下去让他小心点，别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屋外突然『轰隆』一声巨响，让屋内的笑声突兀的被打断，两人齐齐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餐厅看不到窗户，宋梓舒起身往客厅走。权至龙跟在她身后说天气预报说有颱风，可能要来了，颱风前都是暴雨。宋梓舒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那边搬家会不会出问题，找到电话给律师发信息确定，律师回覆说没问题的，已经陆续装车过去了，今晚应该就能收拾好。 第215页 「怎么了？」 「搬家，怕出问题。」 「有问题？」 「没有，就是今晚要收拾我得找个地方住。」 宋梓舒可不准备在家里有人的时候回去睡觉，不管对方会不会打扰她都会让她不舒服。还在想着是去酒店，还是怎么办，就听到权至龙说这边有客房。宋梓舒诧异的看过去，权至龙举起双手表示清白，他只是提供客房，一间屋子，没有其他意思。 「我没有说你有其他意思。」宋梓舒笑他「是你太敏感。」 某种程度上确实敏感的权至龙说「某人特地提醒我，你是我朋友的女朋友也不过就是上个月的事情。」 某人呵呵一笑当没听见，权至龙也就岔开了话题问她要不要住客房。宋梓舒说不用，这边离那边近，那边顶多收拾到后半夜也差不多了，她在回去就好了，不用留宿。权至龙表示都可以，她想待多久都行，很是欢迎好客的样子。 好客的主人问客人要不要喝点什么，这边他虽然不常来但酒水都是齐的，宋梓舒看了眼他的脚踝让他悠着点，再怎么打了封闭针能镇痛也是伤患，伤患就别喝酒了。权至龙很是潇洒的表示一点酒没问题，宋梓舒觉得他比自己还能作死，但他摆明了想喝，那就喝呗。 酒有了，下酒菜却没有，之前的残羹剩饭也不能当下酒菜。权至龙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堆零食配酒，薯片、鱿鱼丝、牛肉干等小零食配红酒，搭配也是很特别。权至龙大概是觉得搭配有点太特别，默默的把红酒放回去，拎了一手啤酒回到客厅。以窗外的夜雨，桌上的零食，闲聊下酒。 闲聊没什么主题就瞎聊，聊李朱赫出狱（权至龙：为什么是出狱？宋梓舒：跟坐牢也差不多。权至龙抚掌大笑。）后去宋梓舒家撩拨她，手段太高端以至于她就只能避开。聊权至龙的脚上很多年了，得有小十年，以前舞台事故受的伤，一直在忙就没办法好好休养，小伤就硬生生拖成了成年旧伤，一直在反覆，错过了根治的时期。每逢太累就会冒个头，刺激一下找找存在感。 「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要不是受伤我也不能出狱。」权至龙说到那个词就想笑，捂着嘴笑的不行。 宋梓舒觉得他那个动作像个小姑娘，也跟着笑了，笑完想起来「我虽然不是很懂兵役这回事，当你去的那个什么白虎部队是最严苛的吧，你有伤在身为什么不申请公益兵（朝九晚五定点下班的兵种）或者其他轻松一点的？」 权至龙抿了口酒，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作死？」 「呀~」 「都让你不要撒娇了。」 「我哪有~」 「正常点说话。」 宋梓舒撇撇嘴「撒娇是我的专利，你收着点，不然我会感觉在跟女孩子聊天。」 权至龙喷笑出声，笑声由小变大，笑的越发夸张。 宋梓舒看他被点了笑穴一样，也懒得理他，就顺着他之前的话猜「理由不就那么几个，不是为了照顾团队想博一个好名声，就是既然做了就做到最好。」沖他举了举啤酒，问「你是哪一种？」 收敛笑意的权至龙哑着嗓子开口「一半一半，即是为了照顾团队，我们团有人服公益兵了，我服役又推迟了很久，再服公益会被人骂的。另一半就是反正都要服役，反正也不能服公益兵，既然做了，不如就做到最好。你说你不懂兵役都知道白虎是最严苛的，其他人也知道啊，有个好名声回归也顺畅点。」 「你担心回归？」宋梓舒不信「你服兵役都潜水了，该上热搜还不是上，谁担心回归，你都不用担心吧。」 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打落在落地窗上噼里啪啦的，暴雨把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屋内被雨声包裹自成一个小天地。也不知是夜雨造成的氛围，还是宋梓舒不拿他当回事的态度，亦或者是受伤了人难免脆弱，不管是哪一种，权至龙突然有了倾吐垃圾的欲望。 「大家都那么说，说我是权至龙什么都不用担心，但权至龙又不是神，我不可能永远站在神坛，或早或晚我都会掉下去，谁都知道的事情，谁都当不知道，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等，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去了。我们准备了很久，特地留了忙内一个人保证团队的曝光。我们准备好兜底的人自己砸穿了舞台，他们还当我是神，认为我什么都能兜住。」 权至龙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很平静，如同他说话的语调一样，平静下藏着窗外的暴雨，电闪雷鸣都被隐藏住了「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当无所不能的权至龙，可在圈子里越久，看过的从顶峰跌落的大神越多，我就越清楚，没人能长久，谁都不行。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可能长久站在巅峰，但只有我关心，当我从巅峰下摔落，底下到底是万丈深渊还是有人给我铺好了救生气垫。」 「我得准备一切东西，如果我不准备我要面对的就是万丈深渊，救生气垫必须我自己准备。我已经不指望他们了，权至龙无所不能不是么。无所不能的权至龙就是什么都得自己准备，我接受，谁叫我无所不能。可我已经接受了，我已经退后一步接受什么都要自己准备，我甚至已经在准备了。他们却说，你担心那些干嘛，你是权至龙啊。」 权至龙望着窗外的雨，闪电噼开天空，霎时间恍如白昼，可也就是霎时间，最亮的那个瞬间过去，一切重归黑暗，他扭过头看向宋梓舒，淡淡的笑着「权至龙无所不能，无所不能的权至龙甚至不应该去为自己准备后路，那多降士气。可他们的士气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都已经...入狱了。」低笑，带着寒意，发出气声「入狱。」 第216页 「当神那么不好吗？」 「....嗯？」 宋梓舒又问了一遍「当神，做别人的神明，是那么糟糕的事情吗？」 权至龙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沉默了一会儿，说「最开始是惶恐，那种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担的起的惶恐，过段时日接受了，惶恐没了紧随而来的是虚荣，捨我其谁的虚荣，我们团最鼎盛的时期养活了公司所有人，那段时间是虚荣心到达顶点的时候。等虚荣的时间长了，也接受了，习惯了虚荣，虚荣就会演变成空虚，山顶是什么样，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如此。」 「时间长了，空虚也适应了，习惯了，恐惧就会重新回来找我，我们能红多久，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总有不红的时候，总有新人辈出老人渐渐被遗忘的时候。九十年代最红的爱豆们在千禧年后渐渐落寞，千禧年成长起来的前辈们也纷纷解散，到我们这里又能红多久，谁知道呢。」 「这之后就是一个轮迴，每次回归，大热，都回有一个新轮迴找上门。轮迴的次数多了，再次习惯，再次适应，空虚就从这个轮迴里消失了，成熟了。成熟后自然而然的开始思考，与其担忧什么时候不红，不如去想要怎么去准备不红之后的生活，是否还要在圈子里发展，还是转幕后。」 权至龙喝了口酒，放下酒瓶起身去墙角的柜子里拿了一条烟出来，慢悠悠的拆开再去找菸灰缸和打火机，带着那些零碎回到宋梓舒身边，点燃一根烟，叼着烟回答宋梓舒的那个问题「做别人的神明不是一件糟糕的事，糟糕的是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新的神明。作为神明的我控制不了我的信徒，我能控制的只有自己。这是最糟糕的地方，我只能控制自己。」 宋梓舒安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权至龙以为吓到了她，勾起嘴角扬起笑脸「不说那些了，说点别的吧，说点开心的。朱赫要是知道你搬家躲他，肯定很生气，满世界找你呢。」 「会怨恨吗？」 「什么？」 「信徒，会怨恨信徒吗？」 「怎么可能。」 权至龙笑了「市场就是这样，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往大了说，人心就是这样。青春年少当我们是神明的粉丝们，满腔热忱的对待我们，怎么可能会怨恨。但青春总会过去，青春过去了，我成熟了，他们也长大了。孩子们的青春里有过我是我的荣幸，他们未来的生活里不需要我了，也未尝就是坏事。追星到底是太虚妄的事情，即便我是那颗星也一样，生活总会回归实处，实实在在陪在身边的人才是他们的星星。」 宋梓舒伸手问他要烟，权至龙干脆把抽了两口的烟给她，自己重新点，菸灰缸也摆在两人身边好方便她。 「你和粉丝在一起过吗？」 「什么程度的粉丝？我们客套的时候不都说，我是你的粉丝吗。」 「认真的粉丝，当偶像的那种。」 「玩玩算吗？」 「你觉得算就算。」 「那没有。」 宋梓舒含着菸蒂舔舐菸嘴，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在雾气后发出声音「为什么不跟粉丝在一起？」 「真的把我当偶像的粉丝喜欢的不是我啊，或者说只是我的其中一部分。」权至龙很是清醒，清醒的告诉不清醒的人「偶像跟粉丝没办法在一起，说到底他们喜欢的是个假人啊。哪怕在一起了也长久不了，他们看到的只是片面，舞台上电视机前，那能有几分真。在一起了，面具不可能一直戴着也没有那个必要，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喜欢的是偶像，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又是一口浓雾吐出，宋梓舒的声音有些冷淡「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喜欢真实的你呢？说不定他们认识了真实的你，会更爱你啊。」 「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但概率太小了。」权至龙用她举例「你面对大众媒体时的态度跟你现在同我说话的状态肯定是不一样的，那一面是我们演出来的，虽然不是完全就是假的，但更多是一种表演。表演是突出优点隐藏缺点，没有隐藏的缺点都是被包装后的缺点。为什么要隐藏，为什么要包装，就是知道他们不喜欢啊。」 「在一起，缺点就没办法隐藏了，真实的我和真实的你都不是神明，我们只是人，以偶像为职业的特殊职业从业者。他们给我们戴上的神明光环会碎的，碎的七零八落，他们就会质问，你为什么变了。我们没变，我们只是没有符合他们的期待，但他们期待的从一开始就是被包装好的商品，贩卖用，不真实。」 爱豆出道多年，以骂名出道登上巅峰，一度被全国抵制，各种脏水都被泼过的权至龙，清醒的程度根本不是宋梓舒可以理解的「粉丝和我们唇齿相依，我们的存在代表了他们美好的愿景，我们要做的是保护光环，即便它再虚假也是一样。而真正的粉丝在追星之前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要去期待真实，那没有任何意义。」 「所谓的真实是他们身边的亲朋好友，没有人会把真实的存在当神明的，上帝就因为不存在，不真实，才能存在在每个人心里，成为神明。虚妄本身就是一切美梦的前提，梦醒了，真实了，一切就不復存在。」 权至龙笑看宋梓舒「就算对方想要跟我恋爱，我也不会接受，因为会拿我当偶像的人，本来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第217页 宋梓舒垂下眼睑，沉默良久，才开口「你喜欢什么类型？」 权至龙一愣，眉峰微挑，这个问题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试探着开口「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你可是朱赫的女朋友。」 回应他的是仰头干了一罐啤酒的宋梓舒，权至龙眯起眼睛盯着她，看她放下了空酒罐，看她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看她弯下腰慢慢靠近自己。 权至龙不动，夹着烟的手不动，拿着啤酒的手也不懂，屈膝左腿不动，压在左脚上的右腿也不动，一动不动的等着。 等着她越靠越近，等着她近到和自己唿吸交错，等那双眼睛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那个女人开口了。 「我跟李朱赫分手了，早就分手了，也不可能和好。」 「所以...」 「所以你要不要试试跟粉丝玩玩看，别人家的粉丝。」 「冒昧问一句，你是谁家的？」 宋梓舒嘴角勾起，舌尖舔舐唇瓣，颤动的睫毛扫过他的心田带着些许瘙痒。 「孔侑，我的神明。」 「挑战难度那么高的类型啊......」 宋梓舒微微侧头，非常适合接吻的角度，红唇轻启，笑问他。 「玩吗？」 窗外大雨滂沱，大雨来临之前李星和离开了宋梓舒，权至龙以雷电为背景噼开了宋梓舒虚妄的美梦。 感情这回事真的讲时机的，既然大家都渣，那不如就...... 窗外闪电让黑夜在霎时间亮如白昼，白昼之下权至龙给了答案，他含住了那双唇。 既然大家都渣，那不如就互相伤害。 这样，不就没有愧疚之心了么。 多好，两全其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30 23:50:48~2020-05-31 15:1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花花花 20瓶；chri□□id、小年 10瓶；棵纺 6瓶；喵呀、喵瞄瞄、五月的芒果 5瓶；anna z 4瓶；kate_wan、团团～ 3瓶；斑马姑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窗外电闪雷鸣, 屋内火花却没有彻底烧起来。 一来这个房子只是权至龙偶尔过来住一下, 没有特殊装备；二来宋梓舒并没有打算跟对方玩一夜情，她本来也不是一夜情的类型, 不是特殊情况不会嗨到那个地步；三来么......病人就别折腾了, 保重身体比较重要。 还有四，四就很简单。宋梓舒电话响了。 铃声打断了激情的花火，热吻中的男女分开，宋梓舒跨坐在权至龙腿上，弯腰伸长胳膊去捞自己的手机。权至龙动手动脚的骚扰她, 被她扒拉开, 跟之前火辣的人不是她一眼，很是清醒的接电话。 电话是李星和打过来的，他的演出因为暴雨取消，打过来是担心宋梓舒搬家会不会也被暴雨影响。宋梓舒一边跟李星和说她找到临时落脚地了, 一边躲凑上来左亲一下右亲一下的权至龙。 「临时落脚地是什么意思？你不在新房子里？」李星和听到她那边隐约好像有男人的声音，问她「你身边有人？」 宋梓舒捏着权至龙的下巴让他别闹, 跟李星和说「我在权至龙这里。」 权至龙低头轻咬了下她的拇指, 无声的问她『谁？』 李星和微楞了一下「那位不是在服兵役吗？」 宋梓舒先回答他「病休中。」再对权至龙说「李星和。」 听到自己名字的李星和顿住，听到他名字的权至龙笑了, 掐着她的腰把人挪到沙发上, 不闹她了。 没人骚扰的宋梓舒安生接电话, 听到李星和问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同李星和说他走之后的偶遇时看权至龙拿烟要点，伸手过去沖他比划表示自己也要。权至龙抽了两根烟出来, 听着她告诉另一个男人他们的偶遇，点燃烟分了她一根，没有等她伸手接而是直接放在她的唇边，在她含着菸蒂时用食指轻按了下她的嘴唇，眼神带着点色气。 宋梓舒被逗的一乐，舌尖擦过他的指腹，眼波流转间的风情很是撩人。 「你还欠我一顿饭，约吗？」 「现在？」 「现在不行？」 「行~你约什么时候都行。」 权至龙挑眉，宋梓舒坏笑。 电话里的李星和说见面聊，挂断电话丢开手机的妹子望着趁她打电话撩拨她的男人扑过去，大有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游戏』的想法，可惜被权至龙食指抵着脑门推开了。 「你好像挺忙的。」权至龙放下手抽了口烟，意味深长的看着宋梓舒「别人约什么时候都行啊。」 宋梓舒笑眯眯的回他「别跟我说你吃醋啊，太假。」 权至龙装听不懂「我为什么不能吃醋？」 宋梓舒叼着烟轻笑一声「那行吧，当我误会了。」说着话起身要走，都没离开沙发就被他勾过去亲了一口，带着笑意的吻，也带着无言的默契。 所谓无言的默契就是双方什么都不是的默契，可亲可抱可玩可闹，但什么关系都不是。非要找个定义的话，勉强可以用暧昧来形容，那种彼此心照不宣但只要不说开就代表没有要把关系定下来的暧昧。渣渣们的套路，乖孩子都不会玩。 上一个吻是热切的，这个吻是玩闹性质，闹过了笑过了，权至龙躺在沙发上枕着宋梓舒的腿，以浪子的基本修养跟妹子讨论她的神明。宋梓舒觉得那没什么可讨论的，但权至龙想听也不是不能讲。讲的当然不是什么因为对方是神明而不能在一起的故事，而是需要权至龙提出准确的问题才会给与精准回答的迂迴聊天。 第218页 权至龙问宋梓舒既然把孔侑当神明怎么不顺着圈子里的传言跟那位在一起，绯闻都闹成那样了，顺势在一起不也挺好的。这个问题就没问道点子上，宋梓舒的回答是绯闻是因为作品，他听到的传闻是个误会。权至龙以为这是她喜欢他，他不喜欢她的戏码，要是以前可能会笑她居然玩暗恋，但现在就不可能说这个了。 他说的是「你胆子够大的，我成了你渔场里的鱼了吗？」 宋梓舒摩擦着他的板寸，毛茸茸的还挺好摸「换个角度，我不是也在你的渔场里么。」 被扣了个渔场养鱼人帽子的权至龙就笑「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休假的时候？」 「有空的时候。」宋梓舒在他放在胸口的菸灰缸里弹菸灰「谁知道你下次休假什么时候，我搞不好都进组了，拍摄就没办法见面了。」 权至龙戳了她一下「你这是玩玩就丢啊。」 宋梓舒不认「我还没玩呢。」 夹着烟的权至龙闷笑一声，宋梓舒也笑了，笑过之后权至龙半开玩笑的问她，他有没有机会游上岸。宋梓舒很是果断的说，没可能。 「你好歹犹豫一下啊。」权至龙拉着她的手按在胸口「我可是病人，都不照顾一下的么，心脏要流血了。」 宋梓舒笑看病人「我就算犹豫，你难道就不犹豫吗，李朱赫......」 「ok~」权至龙打断她「你赢了，换话题。」 这次轮到宋梓舒笑了，权至龙摇头嘆息，跟她说自己是失足啊，绝对的失足。宋梓舒对失足少年说，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现在可以收回，她不勉强。权至龙嗤笑一声，抓着她的衣领拉人低头，用行动证明什么叫勉强。 一个人有多少恋爱经验亲吻的技巧是最能体现的，权至龙的技巧就很有经验，他的经验也很有意思，那种先把你撩拨的不上不下的勾着你去找他玩的技巧，弄的宋梓舒亲着亲着就想笑。权至龙被她笑的郁闷，太破坏气氛，含着她的下唇嘟囔她笑什么，宋梓舒含煳的说，她觉得自己像在亲姑娘。 权至龙迅速仰头，分开的唇瓣『啵』的一声，瞪她「你说什么？」 宋梓舒想憋笑没忍住，她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吧「真的像。」 「像你个头，你难道亲过女人？」 「我还真亲过。」 「呀！」 宋梓舒笑的不行「拍摄需要亲过，不是性向问题。」 「谁跟你说这个了~」权至龙坐起身让她别光顾着笑，这是笑的时候么「什么叫亲我像亲女人，说什么呢~」 笑的肩膀都抖的宋梓舒把一直夹着的烟灭在菸灰缸里，清清嗓子压下笑意「我猜，猜测啊，只是猜测，别当真。」被他横了一眼，又想笑了「我猜你恋爱是很会撒娇的类型，黏人款，是不是？」 权至龙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就是小男生的类型，男孩子，初高中？」宋梓舒看他表情不对，双手一合先道歉「都说了只是猜测，乱猜的，别生气~」 没办法不生气的权至龙给气笑了「你的猜测够特别的。」 宋梓舒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权至龙都无语了，眼看她笑的越来越夸张，灭了烟把菸灰缸往茶几上一放就要起身，宋梓舒以为他真生气了，连忙道歉说她就是瞎猜的。 气也就气那么一下下的权至龙扫了眼被抓住的手腕，摆出讲道理的态度「你讲点我听得懂的我就不生气，故意找事可不行。」 完全没有故意要做什么的宋梓舒举起双手当做投降，说不聊这个，权至龙表示不行，聊都聊了，讲清楚。 「乱猜的怎么讲清楚。」 「乱猜也有理由，不然你干嘛那么猜。」 「说了你又生气。」 「你不说我也没有很高兴。」 宋梓舒失笑「你要我说的啊。」 权至龙下巴一抬「说。」 咬着下唇忍笑的宋梓舒点了点唇瓣，表示原因就在这里「你接吻的方式很特别。」 「接吻的方式？」权至龙不太明白。 宋梓舒笑道「每个人接吻的方式都不太一样，有些人攻击性比较强，有些人比较温吞，性格不一样，氛围不一样，技巧也不一样。」 「听起来像是你经验丰富的样子。」权至龙『啧啧』两声，又问「我接吻的方式怎么了？」 「用讲的好像说不太明白，就是那种你得配合我，哄着我的感觉，你懂吗？」宋梓舒看他表情觉得还是不要用讲的好了，勾手让他过来，行动证明。 权至龙没有经歷过这样的吻，带着点交流技巧的意思，任由宋梓舒施展，舌尖被缠绕，嬉闹，玩的正开心，她跑了，追上去她又躲，在他要不耐烦的时候，她又来勾他，两次三番搞的权至龙很郁闷。 交缠的唇瓣分开，宋梓舒低着他的额头，声音有些暗哑，笑问他「懂了吗？」 权至龙没懂，反倒觉得怪怪的，就是那种被妹子上了的怪异感。 上了他的妹子退回原位试图组织语言解释「亲吻也是一种沟通，这个明白吧？」 还沉浸在怪异的倒错感里的权至龙没说话。 宋梓舒摸了摸下巴，说「男女之间的张力是相互的，进攻性强的人就想压倒对方，接吻时能感觉到他想压过你，那种感觉没办法用言语去形容，对方很帅的话那是很有趣的吻。你的吻像是在...我解释不来，像是在创造陷阱？就是先丢一颗糖出去，诱惑对方，勾到了就退回原位，等着对方拿着你的糖上门，任你玩耍。」 第219页 「像个小姑娘的意思是指，小女生恋爱的状况就是犹犹豫豫的，想要又怕付出，怕付出之后得不到等价的回报，矜持又带着点小技巧。不是坏的那种，是很可爱的小技巧。让男孩子会觉得她在害羞，无害，值得怜爱，可怜可爱的那种怜爱。」 真心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算合适的宋梓舒表示一切都只是猜测，让他不用当真「我是觉得你跟别人恋爱可能跟你接吻的方式一样，嘴上很会表达，甜言蜜语很能说，投入感也很强，很黏人。但对方要是给了太多回应，比如她也很黏人，那你就会往后退。」 说着说着觉得对方果然是浪子的宋梓舒笑了「可能是太敏感？怕受伤？我不知道。就是那种即怕自己太喜欢对方没那么喜欢，又怕对方太喜欢自己没那么喜欢，纠结的很，像个小孩子。」 权至龙被她说楞了，不自觉抱起手臂打量她「看来你恋爱经验还真多啊。」 恋爱经验堪称丰富的宋梓舒很是坦然的说「你这种类型刚好是我没兴趣的。」 「你现在说这个合适吗？」 「实话实说么。」 毫不畏惧说实话的宋梓舒起身重新开了灌酒，抿了口啤酒倒在沙发上歪头望着他「这样挺好的，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我要是玩过头，你陷进去了，我就尴尬了。」 「......你自信心是不是有点过？」权至龙侧靠着沙发面对她「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陷进去了？」 宋梓舒表示不会「我不喜欢你这款的。」 「那你亲我干嘛。」 「准确的说，是你亲我。」 宋梓舒伸手在两人之间比划，提醒他主动的不是自己，她只是给了他主动的信号，但让信号开启绿灯的是他。 权至龙又好气又好笑「之前不挑明一副彼此有默契就行的态度，现在又说这个？」 「我以为不用挑明啊，谁知道你突然又说孔侑，感觉像是要确定我们的关系界限在哪的样子。」宋梓舒耸耸肩「你隐晦的问界限，我就得表达清楚界限在哪。不然你当真了，我岂不是很尴尬，我又没真的要开鱼塘。」 沉默数秒的权至龙脸上还是笑着的眼底却没了笑，开口道「你该不会是在提前警告我，别当真，我玩玩的，你要是当真会受伤？」看她不说话，摇头失笑，带着点故意露出来的对小孩子的包容「你真的过于自信了。」 宋梓舒嘴角微勾，说起来这位是不是套路过她？那要不要顺便报个仇？君子报仇要等十年，她这才几个月也不算晚吧。 「你想不想知道，李朱赫怎么接吻？」 「他怎么接吻关我.....」 权至龙话没说完，宋梓舒已经扑过去了，啤酒掉在地毯上洒落一地，她的吻兇勐霸道。 那不是李朱赫的吻，那是宋梓舒搞事情的吻。 那个吻攻击性极强，右手扣住他的后颈让他仰头，让她占据上位压着他，左手从腰侧一路上滑，手指弹拨的不是琴弦是t恤的布料根本挡不住的触感的躯体，那只手在他身上点火，那双唇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攻城略地，一步不退，也不给他退，强势，掠夺，吻的他舌根发麻，脑袋空白一片。 但那也就是几秒，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的几秒，回过神，权至龙就反击了。他也不是善茬，技巧这回事谁还没有呢。 两人开始争夺控制权，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耗空，那是一场战争，对权至龙是，事关男人的尊严。男人的尊严怎么能让女上位，当然是压制啊。 权至龙压下了宋梓舒，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柔顺的姑娘用唇舌征服她，掌心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她的头顶，膝盖侵入，眼看就要擦枪走火，舌尖一疼，膝盖放平，吻也变的温柔，柔和的勾缠，平復唿吸。 分开的两人都有些喘，吻的太激烈，轻微的喘息中，权至龙带着点志得意满，望着宋梓舒的眼睛就差写着『我们到底谁会沦陷』以及『我赢了』的小骄傲。如果宋梓舒真的想撩人，这个时候她会装羞涩，给男人面子，自尊心是个很需要呵护的小宝宝。 但宋梓舒没有想撩他，她想报復来着，所以她用那张满含春意的脸，用刚被滋润过的红唇吐出另一段话「爽吗？李朱赫的吻。」 权至龙的骄傲僵在脸上，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撑着沙发缓慢的起身，抱臂，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的望着笑容满面的宋梓舒「你这是故意要吵架吗？」 『啪！』 宋梓舒双手一合，声音那叫一个甜「对不起嘛~」 权至龙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憋死「呀！」 宋梓舒大笑，她说什么来着，这位真的是小男孩，逗一逗可好玩了。权至龙捂着脑袋感觉太阳穴都在跳，这什么奇葩！ 可要是真的说生气吧，又没办法生气，她在笑啊，开心的，放肆的，明明那么恶劣，可又毫无防备的，笑。 笑的...好漂亮。 权至龙在她的笑声中仰天长嘆，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倒砸在她身边，胳膊一勾把人搂紧怀里，抱着她左右摇晃，小奶音冒头「你怎么那么坏~~」那一点不像是在骂人，撒娇还差不多。 宋梓舒抖了抖肩膀，实在对这款的接受不良「你真的别跟我撒娇，好奇怪的。」 「哪里奇怪了，我不可爱吗~」 「一点也不！」 「你什么眼光啊！」 第220页 「我眼光很好啊。」 权至龙觉得她眼光一点也不好「你说实话，什么时候瞎的，我撒娇不可爱吗~」 真的有点觉得自己瞎了但跟他想的完全相反的宋梓舒吐槽「问题在于，我不喜欢可爱的啊，我喜欢男人，不喜欢男孩。」 「哥哥可是白虎部的，国内最强。」 「关我什么事，还不是坐牢。」 「呀~~~」 「你起开。」 宋梓舒胳膊一抬把人怼开了，她一向不萌奶狗，就算萌也是当弟弟的。权至龙倒在边上很是委屈，吐槽她用完就丢，太坏了。宋梓舒双手抱胸以示清白，她还没用呢！ 感觉这段对话之前说过了的宋梓舒让还要作的权至龙先暂停「我们立个简单的规矩好不好，很简单的，撒娇是我的事，卖萌也是我的事。」左手在两人之间划线「我们彼此尊重一下对方的领域，如何？」 权至龙就笑，按下她的手拉倒嘴边亲了一口，严肃反对「你搞男女歧视。」 「我就歧视你了，怎么了。」宋梓舒认的干脆利落。 权至龙低眉浅笑，松开她的手坐起身，翘腿，左手搭着腿，右手搭着沙发背，坐姿很是大佬，气场更是飙升两米，看的宋梓舒都楞了，就听他说「我要是跟别人都一样，你又何必来招惹我。」 宋梓舒惊叫一声，啪啪啪给他鼓掌「好样的！保持住！超帅！」 一句夸奖秒破功的权至龙大笑，笑着把人拽过来按在怀里揉搓，宋梓舒扑腾了两下没挣脱，伸手就反攻，挠痒痒。这下就是权至龙想躲了，躲不开就去挠她，两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笑声在屋内迴荡，最后还是负责撒娇领域的宋梓舒又娇又软的一声欧巴~让权至龙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大战一场的两人衣衫凌乱的跟做了什么一样，实际不过就是闹腾了一场。闹完了，两人又抱在一起，权至龙绕着她的头髮玩，宋梓舒拨弄他的手指，气氛居然有点温馨。 「干嘛做坏人？」 「什么坏人。」 「你啊，明明很温柔，干嘛要说那些话故意惹我生气。」 「担心你真的玩过头收不住心啊。」 说起来是真的有点脸大，但宋梓舒确实那么想，这东西是人生经验「我做好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但凡我拒绝的委婉一点，对方就会装听不懂，倒霉的还是我，因为他们发现我真的没兴趣就会生气我为什么不早说，我明明早就说过了。」 「听起来像是个悲伤的故事。」权至龙拿她的发尾搔她的脸颊「经验之谈？」 宋梓舒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曾经有个人追我追了很久，那时候我什么拒绝方式都用过，他就是不放弃。后来我实在烦了，问他到底想怎么样，他说给他个机会，试一试，哪怕只有一天都没关系，要不然他怎么都不会甘心。我被搞烦了，就答应试一天，结果一天之后我再次拒绝，他却...」摇摇头「反正只要我心软都没什么好下场。」哀嘆一声「好人不能做啊，做好人太难，还是做个坏人吧，简单点。」 有时候是个小男孩有时候又是成熟男人的权至龙笑道「那不是你的问题，那是对方的问题。你碰到过糟糕的男人不代表男人都糟糕，追你的人多也不代表所有人都会为你要死要活。我们之间你就不用担心那些了，好好玩，玩的开心点，这是哥哥的礼物，当我感谢你给我带的鸡汤。」 宋梓舒歪头望着他，权至龙眼含笑意的回看她，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那个笑容让宋梓舒多了点期待。 「你确定我想怎么玩都行？」 「都行。」 「你搞得定？」 「放心。」 「我是说...」 「我知道。」 权至龙摸摸她的脑袋，这下是真的像个大哥哥，告诉她「朱赫我去解决，放心吧，不会吵架的，更不会打架，会和平解决的。」 「但是......」 「没有但是。」 大哥哥给小姑娘一个忠告同样来自经验之谈「不管你是想做好人还是想做坏人都无所谓，要注意的是别一半一半，要做就做的彻底点。否则到最后玩砸了的人，伤心懊悔的人，不是对方，而是你。心软就不要做坏人，做坏人就得不管不顾。」即便兵役中潜水也常霸热搜的巨星很男人「最重要的是我高兴，别人死活是别人的事，懂吗。」 宋梓舒亲了他一下，懂了「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乖~」 乖宝宝看着哥哥，认真的说「你还是帅的。」转瞬就被哥哥打「我一直都帅！」 一直都帅的巨星在小妹妹面前装的豪气万千，等妹子走了，在家里怂逼的转圈圈，单论武力值，李朱赫妥妥压制他啊！他不会被打吧？！他打不过他啊！可大话都说出去了，这.... 转圈的人在摩擦地板，回自己家的人在被小伙伴嘲笑，嘲笑她被权至龙套路了。 搬家公司很靠谱，收拾的很好，有些太私人的物品也集中放在卧室的箱子里等着主人收拾，客厅之类的地方已经都弄好了。宋梓舒带着新家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客人进门，给李星和拿了酒，同他分享，她和权志龙的新游戏，心照不宣的游戏。说完就被李星和吐槽了，这摆明是个套路。 「你傻不傻，他那是知道你没兴趣之后想要留下你的招数，不然你不就跑了么。」李星和对自家小伙伴很是鄙视「这么弱智的手段你都看不出来？」 第221页 宋梓舒让他省省「我先招惹的人家，不管他什么套路都是我先招惹的人，这点前后关系还是要分清楚的。」 李星和被堵了一下有些郁闷「你变化也太快了，早知道你想要个玩伴我不是也行吗，就因为我早走一步就被他插足？」这tm错过的何止一个亿！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找玩伴也不找你啊。」 「我这么好的玩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哪好了？」 「哪都好！活好不粘人说的就是我！」 李星和挺胸推销自己「过去的不谈，这两天我们都在一起，聊得来不用说，我还长得帅，符合你的审美，要不然你以前也不会约我见面。不管你想玩什么恋爱游戏我都能配合，随叫随到不敢说，肯定不会玩到最后变的甩不开手。我这么给力的暧昧对象，你去哪找！你说，你有什么道理选他不选我？」 宋梓舒白眼以对，一箭穿心「你矮啊。」 「呀！」李星和气道「权至龙也没多高啊！」 关于权至龙的身高问题，同小区的另一间屋子里也在说这件事。 差点把地板磨穿了的权至龙到底还是把电话打出去了，打之前他还准备先说点别的铺垫一下，万万没想到没聊两句就露了，要不说多年朋友呢，互相都太了解。 通话内容是这样的.... 「至龙？你怎么能打电话给我？」 「病休，出来了。」 「病休？脚踝又復发？」 「对，你干嘛呢？」 「等人。」 「谁啊？」 「宋梓舒啊。」 「宋梓舒？你在哪等？」 「她家啊。」 「她不是搬家了吗？」 「......」 「......」 长达五秒的沉默让权至龙无限懊恼，完了。漫长的沉默也让李朱赫知道，麻烦了。 坐在空荡荡的楼梯上的李朱赫摸了根烟出来，起身往厨房走，那里有水池好弹菸灰，点了烟，抽菸。抽菸，嘆气，问多年好友「还需要我问，你为什么知道她搬家吗？」 同样给自己点了根烟的权至龙也嘆了口气「我这个时候说一切是意外还合适吗？」 李朱赫轻哼一声，权至龙干笑，双方都不说话，再次进入沉默时间。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长达一分钟，长的权至龙都没耐心了，李朱赫说话了。 「你知道金材煜和她在一起过吗？」 「金材煜？你不是说过吗？」 「我说过，那你知道她喜欢孔侑吗？」 「男神啊。」 「看来她说了。」 李朱赫靠着洗手台仰头吐了口长长的烟雾，慢吞吞的开口「那你有想过，我，金材煜，孔侑，我们三个人，三个她要不然是喜欢过，要不然是喜欢着的三个男人，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权至龙叼着烟心不在焉的接了一句「都是演员？」 「都比她高。」 「呀！」 李朱赫笑出声来「至龙，别玩了，她对你没兴趣的，光身高这一关你就被卡死了，她喜欢能让她仰头的男人，要有崇拜感，你没有的。她在你身上能找到什么崇拜感，她穿高跟鞋就能俯视你了。」 「过分了啊。」 「过分的是我吗？」 「......」 「权至龙，过分的，是我吗？」 暴风雨中有人以沉默回应朋友，暴风雨中有人把毛巾丢在朋友的脑袋上。 宋梓舒让冒着大雨赶过来的李星和先把半干的头髮擦干净「你开车到我这里，从地下室上来怎么还会淋雨？」 「从演出场地到车上得走一会儿。」 「没带伞？」 「......你别转移话题。」李星和擦着头髮不接茬「权至龙也不高好不好，我又不是不认识他，我们两身高差不多。」 宋梓舒让他别做梦了「那哥比你高，亲测，绝对比你高。」 「高不到哪去！」 「那也是高。」 「别胡搅蛮缠，他顶多我比我高几厘米，极限了！」李星和拒绝接受这么不合理的回答「那几厘米对你就那么重要？」 被人教导过的宋梓舒斜眼看着李星和，语气有些冷淡「对我重要的不是几厘米而是我们聊得来，我对你也有好感。」 「那不是更......」刚要耍贱的李星和突然顿住，嘴微张，擦头的手缓缓放下，惊诧的看着宋梓舒「你对我....」 「是啊，我对你有好感。」宋梓舒托着下巴望着他，她喜欢这张脸的，她也没否认过她喜欢这张脸，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联繫，问题就在于，她喜欢这张脸「我对你有好感，所以你多高不重要，但那几厘米很重要。我浅薄的不能再浅薄，但就是存在的好感，很重要。我们能聊得来，你很有意思，我想跟你做朋友，这点很重要。」 李星和眼睛都瞪大了，她说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宋梓舒说的是「我们不能成为玩伴，再怎么说玩玩谁也不能保证就不动心，你动心了我损失就大了。我不愿意，不捨得，我难得交到一个那么聊得来的朋友，为什么要跟你玩。这点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没追我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李星和握着毛巾的手攥成拳，心里懊恼的几乎要吐血「你那么对孔侑我理解，用这招对我也太浪费了吧！按照你的标准你以后就没办法谈恋爱，喜欢谁就拒绝谁，有病啊！」 第222页 「那明明是你说的！」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艹！」 有朋友在一起掐架，有朋友在一起...聊天。 攻击朋友身高缺陷的真朋友跟死党说「你要是信我就放弃，宋梓舒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她顶多就是玩玩，消遣而已，你根本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不谈身高，性格也不是。」 权至龙没办法跟他说，我们本来就是玩玩，他要是说了真的会被揍，他能说的是「事已至此，我就只能......」 「我们认识多久了？十几年了吧。」李朱赫自问自答，因为太了解有些话不用说就知道「这么多年，我骗过你吗？」 挠了挠头的权至龙无声的嘆了口气「朱赫......」 「我认真的跟你说，你别跟宋梓舒玩，你玩不过她。」李朱赫给朋友忠告「你跟宋梓舒玩，最好的下场也是一个血本无归，信我。」没听到回应，抽了口烟，再次开口「她跟你之前来往的女孩子不一样，那些装作对你没兴趣实际上对权至龙这个名字终究带着特殊观感的姑娘，宋梓舒跟那些姑娘完全不同。你如果信我就别想着什么玩玩而已，你玩不过她的。你跟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玩不出结果来，她没心的。」 权至龙舔舐嘴唇「她要是真的没心你干嘛还等，不就是知道你只要等，就一定能等得到吗，那孩子心很软，你等，她就一定会到。」 宋梓舒因为孔侑收到过两个男人的忠告，别玩，你玩不过。 权至龙因为宋梓舒收到了朋友的忠告，别玩，你玩不过。 彼时的宋梓舒没听，现在的权至龙也不想听，更不会信。 不听人言...... 下场么...... 听天由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31 15:17:41~2020-06-01 23:5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七月呀七月、名字烂大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清初 20瓶；桃子酱、礼冬、南北北、翀 10瓶；做自己的小太阳 5瓶；anna z 3瓶；云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李星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石头很重, 脚很疼，他很憋屈。 李星和弄不懂他不过就离开了一会儿，几个小时而已, 宋梓舒和权至龙怎么就变成了玩伴, 一点徵兆都没有, 她改主意改的也太突然了。之前还一副要为孔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样子, 几个小时后就把孔侑丢在脑后了？同他说的那些投资人什么的, 根本就是耍他的吧！ 宋梓舒淡定的提醒他，是他说的把孔侑当成珠穆朗玛，攀登高峰太累不如建几个休息站。 「我说的时候你明明不同意的！」李星和超郁闷「你还说我渣！」 宋梓舒不止自己淡定也让他淡定点「那种做法确实很渣啊，人家做错什么了要成为我的休息站。而且我也不需要休息站啊，我要休息站做什么用。」 「那权至龙算怎么回事？」 「他是玩伴啊。」 「讲点我听得懂的。」 宋梓舒边给他倒酒边说他听得懂的解释「休息站是需要停留的, 我要是跟人家在一起总要对人家负责，哪怕是在一起一个礼拜，一天, 都得好好跟人家在一起。玩玩就没所谓了, 权至龙是个玩咖, 他没当真的, 他和李朱赫认识很多年了，李朱赫是我的男朋友，前男友。有这层关系在权至龙还能出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刚巧我也没打算认真, 只是需要有个人分心，别把自己弄的那么郁闷。」 她把酒杯推过去让李星和给她倒酒「我们两个说不上谁渣谁好，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也讲的很清楚就是玩而已。他兵役，休假少，我过段时间也要去拍摄，也没空。他休假时我要是有时间就一起玩，没时间就各自玩自己的。他对我有兴趣，我也不讨厌他，跟他玩算是一举两得，李朱赫不会再来纠缠我，权至龙吸引了火力。朱赫哥只要知道我跟权至龙有牵扯就不会再对我做什么，多好的事情。」 宋梓舒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小机智，李星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你就不怕李朱赫和权至龙打起来？抢兄弟女朋友就算是前女友也很恶劣，还是你就是想他们打起来？」 「他们不会打起来的，顶多是吵架，搞不好连吵架都吵不起来又不是三岁，我跟权至龙也不是真的在一起，玩玩而已。」宋梓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了「就算打起来也是权至龙倒霉，朱赫哥妥妥压制他。」 李星和觉得这话怪怪的「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你对权至龙态度有点奇怪啊。」 「我哪有。」宋梓舒抿了口酒，同李星和说，她对权至龙没意见，只是权至龙和李朱赫放在一起的话，她无条件站李朱赫而已。 「为什么？」 「朱赫哥帅啊~」 「权至龙不帅？」 「他哪算帅，顶多算是气质还行。」 「那你还上去撩拨？」 「玩玩么，闲着也是闲着。」 「....就你这样好意思说我渣？」 「我不是没说了。」 李星和举杯仰头干了半杯洋酒，酒入喉长出一口气，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梓舒「你这样才算是我认识的宋梓舒，会玩也敢玩，挺好的。」 第223页 宋梓舒托着下巴沖他笑「托你的福。」 点了根烟的李星和问她，孔侑那边就这样了？宋梓舒表示不知道，多找点人玩玩，时间长了可能就那样了吧。李星和意外的看着她，权至龙一个还不够？宋梓舒让他别闹，那哥分分钟就得回军营，光有权至龙怎么可能够，当然是多多益善啊。身边男人多了，不管什么神不神的，都是天边的云彩，太远，够不到，懒得够，或早或晚自然就放弃了。 狐朋狗友的角色瞬间上线的李星和问她下一个玩乐目标是谁？宋梓舒说不知道，碰运气，她没目标。 「有标准吗？比如对谁谁有兴趣？」 「相反，得是我没兴趣的人。」 「没兴趣的人？」 「有兴趣的人就恋爱啦，还玩什么。」 一直吐槽人家渣的宋梓舒自己浪起来那叫一个没边，她都想好了「我找玩伴的标准是不讨厌，玩得起。讨厌的人不是没兴趣是压根不想接触，玩得起是别动心，动心搞的彼此都尴尬。」望着表情古怪的李星和，想歪了「你不行，别想了。」 李星和还真没想自己，能从宋梓舒那听到一句『我对你有兴趣』就足够了，他想的是「你的玩伴选项里该不会出现我认识的人吧？比如朴宰范？」 宋梓舒楞了一下「朴宰范？」 「对啊，你的标准，不讨厌，玩得起。」李星和『嘶』了一声，让她悠着点「那哥看着是个玩咖，确实也爱玩，但要是认真了是很长情的人，你还是别跟他闹，不小心能玩出事来。」 压根没那么想的宋梓舒笑道「我没有要广撒网养鱼的意思，也不会特地去找谁谁谁，我还有事做呢，明天还要签约的，过两天还有个电影合约要签，所谓玩伴是打发时间的人，干什么还要主动去寻找目标。」 李星和还准备说什么，宋梓舒的电话响了，简讯，权至龙发来的，告诉她，他和李朱赫通过电话了，电话内容倒是没说，就是告诉她一声他们打过电话，李朱赫也知道了。简讯的重点是，你睡觉了吗？ 宋梓舒一乐，举起手机拍下桌上的酒杯，照片发过去，没有文字。 一个用『你睡觉了吗』来掩饰『李星和走没走』的大男孩，有点萌，但也有点小孩子气。她就说么，权至龙是小女生恋爱方式，表面一句背地里又是另一个意思，偶尔来一下还挺可爱的。 宋梓舒跟可爱的小哥哥你来我往的发着简讯，权至龙那边发一个雨下的好大过来，宋梓舒就给他回，雨真的太大了。说来绕去就是不直接提李星和的名字，也不说雨都那么大了，家里面的客人也该走了。 李星和看她笑成那样发简讯，都不用猜对方是谁，带着点小嫉妒的吐槽她重色轻友，宋梓舒认的那叫一个干脆，她一贯重色轻友，要不然也不会没朋友。李星和无语的很，宋梓舒就笑他，他也是重色轻友的类型好不好，要不然这个点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难道没朋友了吗。 「你这是赶我走的意思？」 「我这是说雨下大了，你还喝了酒，开车不安全叫人过来接你的意思。」宋梓舒头都不抬的按着手机跟他说「要不然你干脆就在客房睡，搬家的物品详单在门厅的架子上，你自己去找洗漱用品放在哪了。」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抬眼看他，正对上他的视线，愣住。 「你....」 「干嘛。」 绵绵情丝毫不遮掩的显露，李星和笑容很柔和「你都能说你对我有兴趣，我就不能这么看着你？」 宋梓舒抬起头沖他笑「干嘛，我不让你进鱼塘，你准备把我捞进你的鱼塘里？」 「我倒是想，也得你愿意才行啊。」李星和笑嘆一声「行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真在你家睡，我怕我会夜袭你。」 宋梓舒低笑一声「记得叫代驾啊。」 李星和沖她比划了个『ok』摆手走了。 天色越沉雨越大，第二天也没有要变小的意思，反倒更大了，暴风雨即将登陆，早上九点多天暗的让人错觉是傍晚。宋梓舒就是在这样暗沉的天色下去签约的，签约之后照例聚餐，这种半正式的聚餐位置是有讲究的，理论上她应该做孔侑和赵寅城中间，主演之一么，但宋梓舒去了女演员那边，也不算错，可以当成一种谦虚。 从签约到吃饭，宋梓舒对孔侑的态度都是恭敬有余亲热不足，避嫌避的太明显，弄的知道这个组为什么能组起来的人都怀疑她和孔侑搞不好真的只是八卦而已，怎么看也不像是在一起了。孔侑的回应也很妙，介于把宋梓舒当后辈和亲切的妹妹之间，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态度，总之桌上没人没眼色的起闹，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去了。 推杯换盏的酒局吃的差不多，制作人询问大家要不要去二场，赵寅城先道歉说他还有约，宋梓舒随后跟上说她也有行程，孔侑连个理由都不找就说不太方便，三位主演都不去，天色又不好，二场自然就没下文了。一行人陆续在店门口告别，宋梓舒上了车，闭上眼靠着椅背对金美秀欲言又止的脸当看不见，她知道金美秀想说什么，她对孔侑的态度不合适，不是男女之间的问题，而是作为后辈面对帮了大忙的前辈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不礼貌。宋梓舒不想跟金美秀解释她和孔侑之间问题，她要是对孔侑太礼貌反倒会显得虚假，还不如就这样。 第224页 宋梓舒跟制作人说的有行程不是託词，她真的有事要去见李俊彦。李俊彦还是选择了商业电影的路子，制作公司进场了。制作公司进场，一贯独立制作什么都自己来的李俊彦就得退居二线，这不是坏事，韩国电影一贯导演为王，作品是他自编自导主动权依旧在他手上，只是一些杂事由制作公司接手。 宋梓舒过去是要见见制作公司指派的制作人，她女主角的身份有李俊彦站台谁都动不了，剧本又是以女主为核心，制作人除了是想跟她见面聊聊，也是为了之后选角的问题。故事核心是围绕女主角的，跟女主角搭戏的主要男性配角最好还是要和宋梓舒有火花，这样拍起来也事半功倍。 论理宋梓舒是没什么资格掺和选角的事情的，她是新人啊，电影圈她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但李俊彦觉得他对宋梓舒过河拆桥了。孔侑是因为宋梓舒才愿意牵桥搭线的，结果转一圈桥搭成了，宋梓舒从投资人变成了女主角，地位大降，李俊彦即心虚也愧疚，就给宋梓舒抬身份。 宋梓舒其实不需要，她也跟李俊彦说了不需要，她要那种身份做什么，能参与选角又不是能定下角色，这种虚假的身份也就是说出去好听点，她对角色有推荐票而已。这在宋梓舒看来没意义，可在电话里跟李俊彦说不通，李俊彦觉得她就是生气了才那样的，宋梓舒干脆就借着去见制作人的机会跟李俊彦说清楚，她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么有时间。 巧了，新制作人是认识的人，金元载，那位小女朋友过生日召唤了赵寅城过去当人形立牌，多年前从李英善手上救下赵寅城的制作人。宋梓舒看到他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想到金美秀说的『金元载』是这个『金元载』。金元载见到她倒是不惊讶，见面之前就知道是谁啊。 有赵寅城的关系在，两人见面的气氛很友好，聊起项目准备也很轻松，双方都没有要找事的想法，自然就很和谐。不太和谐的是李俊彦，他在金元载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跟宋梓舒抱怨，说金元载太强势有点不拿他当回事的意思。宋梓舒没搭理他，以她拿到的金元载的履歷，这位合作过的导演里，李俊彦就是个小虾米，不拿他当回事很正常。 「元载哥能给你当制作人你就偷笑吧。」宋梓舒面对他那句『你哪边的』问题，很自然的告诉他，她站制作人那边。 李俊彦被她噎住「我知道他厉害，我也不差啊，你也不至于这么说吧。」 宋梓舒让他清醒一点「独立电影导演去拍电视剧你是能跟制作人叫板，可你现在要拍商业电影，这是从小众往大众混，人家手上的商业作品多的把你埋了，你头还昂着是想找死吗？」 「有什么大不了，最多我回去拍我的....」 「那你一开始就别签制作公司啊。」 宋梓舒鄙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傢伙，李俊彦纠结的很「我总要试试看这条路能不能走吧，得吃饭啊。再说了，我又不是......」话没说完，看到宋梓舒给他使眼色，话锋一转就变成「你觉得朴叙骏怎么样？」 「朴叙骏？」宋梓舒疑惑。 走过来刚好听到的金元载拉着椅子插话「我跟awesome ent（朴叙骏的经纪公司）的社长是朋友，我去接洽应该没问题。」 要说李俊彦对新制作人最满意的地方大概就是人脉真的很广，朴叙骏早年出演电影还能用配角约，近年一部主角的电影爆了，在丢一个配角过去，对方未必就会答应，但他跟金元载一提，金元载直接就说没问题。现在就是来问宋梓舒，看她对朴叙骏有没有什么想法。 宋梓舒什么想法都没有，有点奇怪是真的，再怎么是商业电影，她这个新人当主角，朴叙骏给她做配，那边愿意？ 那边......愿意啊。 冒着暴雨赶来的朴叙骏加入了这个项目组，他的经纪人正在跟金元载他们寒暄，朴叙骏走到宋梓舒边上，依着桌子面对她，调侃了说了句，还以为再也不见了，幸好圈子小，他运气还算不错。 宋梓舒笑了「说得好像是因为我才接的项目一样。」偏头对制作人那边示意一下「不是因为元载哥吗？」 双手插着裤兜的朴叙骏耸耸肩「公司大概是因为那位，我的话是看到项目的主演是宋梓舒，因为这个名字我才答应的。」 名字的主人笑他「那么会说话的人，上次干嘛那样。」 「上次是误会，我那时候觉得自己没立场。」朴叙骏听她这么说稍微松了口气，不怕她把事情挑开，就怕她当事情不存在，挑开了才好解释「我约了你几次，你都没答应，其实也算一种拒绝，难得答应了，又出了新问题，我不确定我有没有立场去做更多的事情，自然得确定一下，哪知道把你弄生气了。」 朴叙骏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伸直腿想勾一个转椅过来，宋梓舒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牛仔裤因为腿部用力绷紧，他侧着身体，肌肉线条一路往上，屁股......好翘。 勾了椅子过来的朴叙骏刚准备坐下，看她表情有些奇怪，用眼神询问她什么事，宋梓舒笑着摇头，没事。 「你过来就代表，你是要签约的吧？」 「当然了，拒绝的话就不会过来了。」 宋梓舒翘起腿斜靠在椅背上，笑看朴叙骏「你看过剧本吧？」 朴叙骏不懂她什么意思「肯定看过啊。」不然怎么可能谈签约。 第225页 「看过剧本的话~」宋梓舒尾音拖长，暧昧不明的望着他「要不要找个机会...对戏。」 朴叙骏心头一跳，肩膀往后靠了靠「对...哪一场？」 「都行。」 宋梓舒笑的意味深长，朴叙骏愣住了。 孔侑退场，剧本里的大反派没了，修改过的剧本被放弃，李俊彦现在用的是第一稿，这一稿是暂定稿，等开拍应该还是有变动，但也是小改动。为了配合审核机制，能压到全年龄观看最好，能增加票房，压不到全年龄就尽量往年龄小的压，真弄到十八岁以上才能观看，票房是有损失的。 目前暂定的第一稿雏鸡的身份不变，这个以后肯定有变动，但『小姐』的职业肯定是不变的。女主的职业特性在那，搭配的男主自然也跟产业相关。朴叙骏是作品里戏份最多的一个男配，他代表的是女主没心没肺的角色。 朴叙骏在的角色是个看场子的打手，还不是大佬就是个小弟，小弟中比较能打的那个，有大佬赏识但没上位。打手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性启蒙就是女主，那时女主也是个小孩子，经验却很是丰富。女主教会了打手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也教会了打手什么是爱慕，少年人懵懂羞涩的爱慕，打手爱慕女主。 打手是所有出场的男性角色里唯一一个不带任何目的性，纯粹的爱慕女主的人，他可以为女主生，为女主死，事实上最后他确实也为女主死了，但女主始终不爱他。女主谁都不爱，即便这个人抱着满腔热忱的爱慕她也是一样，她只把打手当她养的小猫小狗，没恶意但也不当人，逗着玩，即便这个人为她死了，她也没有多难过，坏的特别纯粹，带着点孩童的天真。 一个爱慕小姐的打手和一个高级公关小姐，这两人要对戏还能对什么戏？那当然是...... 「孩子们~」金元载突然出声招唿他们「饭点了，边吃边聊。」 朴叙骏勐的回神干咳一声，起身沖那边应了一声，宋梓舒笑眯眯的站起来，跟上一帮人出去吃饭。 暴雨，大家也不选什么店了，就在制作公司门口，电梯里其他人商量着是开车还是走路，因为走过去也就两三分钟，但雨太大想着要不然开车。李俊彦说还是走过去好了，车开过去要找地方停还是得下来走，不如直接走过去。导演这么说了，也就没人反对，公司大厅门口有伞，直接用到时候再还回来就行。 伞多且大，一人一把，两人一把都随便，关系好就两个人一起，不想跟人挤一个人打也行。金美秀自然的打开伞沖宋梓舒伸手，意思是他们一把，宋梓舒伸手把站在一边的朴叙骏勾过来，搂着他的胳膊说他们一起。这操作引的众人瞩目，金美秀慢了半拍迅速找理由，说是拜託朴叙骏了，她力气不够怕自己打着伞也能被风吹走。 说实话这个藉口真不怎么样，但也好歹是个藉口，大家视线飘来飘去的却没人拆穿那个蹩脚的藉口，纷纷打伞往雨里跑，朴叙骏的经纪人还顺着金美秀的藉口，说自己力气大能抓得住伞，跟金美秀打了一把，带着人走了。唯独留下了宋梓舒和朴叙骏。 朴叙骏看着搂着自己的姑娘，不太确定她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要说是吧，变的也太突然，要说不是，她表达的也太明显了。有心想问，又不知道要从哪说起，嘴巴张了张，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宋梓舒拉了下胳膊，指着远去的人说快走不然追不上，他们两都不认识路。 长柄黑伞『唰』的打开，雨水刷拉拉打在伞上，很多话就不用说了，朴叙骏做的是尽量把伞往宋梓舒的方向倒。宋梓舒看到了他无声的照顾，没说什么，拉着他加快脚步。刚开始是快步走，之后就变成了小跑，勾着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牵手，跑起来了还怎么勾手臂，当然是牵手更方便啊。 大雨中手牵手的奔跑如果是电视剧，有bgm有慢镜头肯定很浪漫。但现实中的奔跑没人搞浪漫，只想快点跑到没雨的地方，那东西浪漫不起来，雨拍在脸上都疼，还浪漫呢。 雨真的太大，大的像是天上有人在倒水，这种雨打伞跟没打伞压根没区别，等几人跑到烤肉店的门口，大家都有点狼狈。好的是没人抱怨早知道还是开车了，互相看看狼狈的对方，嘻嘻哈哈的笑着，成年人的小乐趣，偶尔幼稚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宋梓舒和朴叙骏的手始终牵着，在雨里奔跑时牵着，在店门口嬉闹中牵着，一直牵到了包间里。宋梓舒什么话都没说，朴叙骏也没有任何要收回手的意思，看到的人都当没看到，这个圈子都是聪明人，很会看眼色。 进包间坐下，一直牵着手的男女自然坐到了一起，服务生先送上了一堆毛巾，其他人拿着毛巾打理自己，终于分开手的两人打理对方，或者说朴叙骏帮宋梓舒擦手。 宋梓舒可乖了，两只手摊放在朴叙骏的面前，等他擦。她伸手伸的特别自然，朴叙骏也就自然的给她擦，擦拭掌心，指缝，手腕，擦的很仔细，温柔，仔细。两只手都擦完了，他给她拿了新毛巾让她自己擦别的地方。 宋梓舒笑嘻嘻的把脑袋凑过去，仿佛要让他擦，朴叙骏笑着用食指推回去，让她别闹。宋梓舒格外乖巧的不闹了，自己擦自己的。别的地方都好处理，脸就需要去洗手间，桌上的女士们纷纷起身去洗手间，宋梓舒和金美秀也去了。艺人和经纪人故意落后大家一步，等洗手间只剩他们了，经纪人问艺人搞什么。 第226页 「中午还跟前辈在一起，你这样合适吗？」金美秀没有说前辈是谁，也不用说，都懂。 宋梓舒对着镜子轻轻拨弄睫毛，心里想着这款睫毛膏防水效果不过，嘴上说的是「我跟你说最后一遍，我跟那位前辈什么都没有，你如果要给那位前辈做助理那你跟公司辞职，我帮你推荐。」 金美秀有些生气，觉得她不识好歹「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的经纪人只能站在我这边。」宋梓舒直起身，面无表情的望着金美秀「我跟前辈二选一，你只能站一边。」 金美秀上手就给了她一下，打在屁股上，打的宋梓舒懵了。 「你是要气死我！你们还有什么二选一明明是双赢的事情，非要作！」金美秀看她都呆了以为自己打疼了，还给揉了揉「差不多得了，你真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但别做的太过，对你名声不好。不管前辈怎么样，该有的忌讳还是要有，你和朴叙骏私下归私下，外面都是人，收着点。」 教训完自家不听话的小朋友的金美秀搂着被打屁股打傻了的宋梓舒往外走，一路上压低声音告诫她，女生要矜持，女演员更要，名声不能随便玩，玩砸了以后都不好处理，唠唠叨叨跟她妈一样。一直到拐角处，看到朴叙骏倚在墙边沖她们笑，金妈妈拍拍宋梓舒的后背让她自觉点，别搞事情，就沖朴叙骏笑笑，松开宋梓舒先回去了。 朴叙骏等金美秀走了，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看她表情不对，问她是不是被经纪人教训了。宋梓舒傻乎乎的，还没回过神，恍惚着说她被打了。 朴叙骏表情一沉，被打了？转念又想不可能啊，不谈金美秀看起来不像严厉的类型，即便金美秀是，她也不敢对现在的宋梓舒动手啊，宋梓舒又不是无名氏，闹大了一定经纪人倒霉的。何况金美秀真正说起来也没有对宋梓舒动手的资格，她只是助理经纪人而已。 「她打你哪了？」朴叙骏托着她的下巴，最容易动手的方式就是扇巴掌，皱眉看着她的脸，看不出来「要不要打电话回公司？」这种助理直接换人就行，没有留下的必要。 太震惊导致现在都没缓过来的宋梓舒眼巴巴的望着朴叙骏，吐出一个身体部位「屁股。」 「屁股？」朴叙骏的视线不自觉的下滑，看到短裤包裹的半弧形，秒速收回视线，转而就笑了「那算什么打你。」 对话仿佛让宋梓舒找回了飘走的灵魂，捂着脸无声的尖叫，她被打屁股了！！！！ 朴叙骏本来当没什么，打屁股是很亲密的动作，男生之间玩闹都会打屁股，可看宋梓舒的样子就被逗笑了，用得着那么天崩地裂的表情？朴叙骏笑声有多大，宋梓舒就有多羞耻，她都多大了，还被打屁股！南韩文化是这样也不行啊！太羞耻了！！！ 恼羞成怒的妹子吼他别笑了！朴叙骏倒是想忍，没忍住，因为宋梓舒双颊绯红，眼睛瞪的圆滚滚的，超可爱。宋梓舒完全不觉得自己可爱，只觉得朴叙骏可恶！ 可恶的朴叙骏一直笑，气得要死的宋梓舒伸手就拍他，朴叙骏也不躲，张开手臂任她拍了两下，都不疼的，反倒有点酥麻，随后就扣住她的手把人拉到怀里，收紧手臂不给她挣扎，左右摇晃柔声道歉哄着。 深感自己幼稚的宋梓舒把打屁股的记忆团成团丢进不可回收的垃圾箱，拍了下朴叙骏的背让他松开。朴叙骏倒是没想到她那么好哄，忍不住又想笑，怕把她再惹怒，咬着腮帮子憋住了。宋梓舒瞪了他一眼，就他那张脸还有什么憋的意义，嫌弃的要死，让他想笑就笑好了。 朴叙骏就笑成一个傻子，不是形容词，他笑起来真的傻，像个铁憨憨。笑的宋梓舒也忍不住笑了，笑他那张脸很搞笑。 两人都笑了，笑了事情就过去了，过去了朴叙骏就问她要不要进去。宋梓舒严词拒绝，她现在没办法面对自己的经纪人，还是很羞耻。朴叙骏也不说什么再不进去就不礼貌的话，就让她先等等，他进去跟他们说一声。先进去的金美秀就听到朴叙骏进来说，他有点事想跟宋梓舒聊聊，让他们先吃，金元载就沖朴叙骏坏笑，说什么事非得单独聊。朴叙骏只笑不说话，制作人大手一挥，你们聊。 了解自家艺人有多能作的经纪人一听朴叙骏那话就知道是宋梓舒又开始作，但其他人不知道，其他人在朴叙骏走了之后很是八卦的说，他们这个本子搞不好能出一对假戏真做的。朴叙骏的经纪人也跟着闹，金美秀则是笑而不语，桌上的话题不是把宋梓舒往坏的方面说，朴叙骏自己背了锅，她还说什么。 绯闻？这张桌上的人是不可能让话题流出去的，再说了演员在乎什么绯闻，要合作的演员就更不在乎了。演员的一切绯闻都是作品宣传需要，具体参考孔侑给出的绯闻解决方案。 圈内关于孔侑划地盘的操作变成了所谓的作品宣传需要，有些人心照不宣，有些人却必须拿出来聊。 朴叙骏带宋梓舒另开了一个包间，跟服务生说之后再点单，等服务生出去，屋内只剩他们时，认真的询问宋梓舒，她和孔侑是怎么回事。 「你之前说前辈追你，你没答应，之后你们合作，那是作品需要还是前辈追你的另一种方式？」 「都不是，一场误会。」 「什么样的误会？」 第227页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的误会。」 「我们时间很多，我可以慢慢听。」 宋梓舒歪头打量他，朴叙骏笑着等她开口，没有要把这件事煳弄过去的意思。 这个态度让宋梓舒隐约明白了「你之前的追求是认真要在一起才追我的吗？」 一个直球打过来，朴叙骏也回的坦然「之前的追求是喜欢，喜欢就想要试试看。」 「试试看是玩玩？」 「试试看是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 「要不要在一起。」 宋梓舒没听明白「什么叫要不要在一起？」 「朋友和恋人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你恋爱的状况是什么样。」朴叙骏拿着杯子给她倒水「我们要恋爱的话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我得先确定我们双方都认同那些麻烦可以解决，不然等在一起了才发现我们无法携手面对那些麻烦，对你对我都是问题。」 有些意外他这个回答的宋梓舒问「你是会把一切考虑好才会恋爱的类型吗？」 朴叙骏笑道「我是会对喜欢的女孩子负责的类型，我喜欢你，我得对我，对你，对我们，负责。」 宋梓舒沉默两秒，这一款啊...... 「对不起。」 「什么？」 「我没办法负责。」 「你是指？」 「我是指，我只想玩，只想找个玩伴，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1 23:56:34~2020-06-02 23:5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皎洁的月亮sjj、陌离在即 10瓶；未若 5瓶；团团～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渣渣见多了, 还是彻底想开了, 总之浪起来的宋梓舒渣的那叫一个坦荡，坦荡的朴叙骏都找不到词彙能回应那一句，我就想玩玩。 没办法回应怎么办？不回应。 空气窒息了三秒, 朴叙骏扬起一个艺人专用笑脸, 友好、亲切、客套, 笑着跟宋梓舒说, 他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宋梓舒也笑, 笑着说好，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大家都以为他们要去单约的包间。彼此演技都好，情商都在线，一个人装傻另一个也不拆穿，饭正常吃, 酒正常喝，吃完喝完，各自散场。 这是宋梓舒第一次没有跑, 尴尬了, 难过了, 不安了, 任何让她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她都跑，找各种理由跑，好像跑了事情就解决了。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跑，冷静的处理后续, 冷静的对待对方。宋梓舒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成熟，也可能是是李星和的洗脑包奏效，亦或者权至龙的那句坏就坏的彻底点被她听进去了，反正她没跑。 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跑，甚至在当时说出那句话时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坦诚的面对对方，坦然的面对自己，挺好的，跑什么。 宋梓舒觉得自己长大了，成熟了，淡定了，能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了，那位跟她说坏就坏的彻底点的傢伙出来自打嘴巴了。 权至龙组了个极其诡异的局，地点是他家，参与人员有他，被电话叫过来的宋梓舒，以及李朱赫。 宋梓舒本来要去找李星和的，李星和说之前他们去她父母家见到的那位阿姨，给他送了一堆吃的，他收是收了，实在不好意思拒绝，那位阿姨大包小包的给他拎过去了，他总不能让人再拎走。收下之后就给宋梓舒打电话，那些吃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为他准备的啊。 宋梓舒问他阿姨怎么会找上他，李星和带着点犹豫的语气跟她说，阿姨去公司打听的，因为看着也不像是粉丝，公司的人就打电话给他确认一下是不是什么亲戚之类的。要不是前两天才见过李星和搞不好也不在意，但前两天才见过的人没那么容易忘，接到电话飞车赶到公司，无奈之下接受了那些食物。 「我知道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阿姨把东西送到我这里可能也是不想让你知道，但你看看外面，雨那么大，她还打车过来，我要送她回去，她也一直拒绝。」李星和嘆了口气「我要是管太多你就当不知道，就是吧，老人家......」 「人在哪？」宋梓舒打断他。 李星和迅速回她「已经送回去了。」 「东西呢？」 「在公司。」 「你在哪？」 「回去的路上。」 「知道了。」 「你...」 直接挂了电话的宋梓舒问金美秀知不知道aomg在哪，还没等金美秀说话，李星和又打了个电话过来，跟不把话听完就挂电话的宋梓舒说，他不是回公司是回家。他今天跟家人说好了要陪他们的，暴雨行程少就陪陪家人。公司也是临时被叫过去，她要是想拿那些食物，他先送去工作室，让宋梓舒直接进去拿，把密码发给她。 宋梓舒让他去忙他的，不用特地绕一圈送工作室直接放他公司就行，她去取。李星和说好，纠结了一会儿又跟她说抱歉，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收下那些东西。宋梓舒嘆了口气，这哪是李星和要道歉的事情，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跟李星和说没事，详细的等下次见面说吧。眼看都快八点多了，李星和还在路上跑，也不知道有没有吃完饭，宋梓舒说她道歉才对。 第228页 「你说对不起多奇怪。」 「你说对不起也很奇怪。」 「那别说了？」 「改天请你喝酒。」 「行啊~」 李星和笑着说宋梓舒又欠他一顿，宋梓舒说会尽快还的，这次电话没有匆匆挂断，闲聊了几句确定事情讲完了才挂的。挂了电话的宋梓舒多少有些后悔之前把李星和带回那栋房子，她不知道那位阿姨打听了多少人才打听到即便在年轻人里也算小众厂牌的aomg，再冒着瓢泼大雨把那些送不到她手上的食物送到李星和那里，有点承担不起啊，那样的感情。 金美秀看了眼倒视镜问表情不太好的宋梓舒怎么了，宋梓舒摇头想说没事，权至龙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进来，问宋梓舒结束没。宋梓舒想起来她跟这哥约了结束要见面的，对方三天病休，见面机会得珍惜才行，要不然他又得『进去』了。可李星和的电话进来，宋梓舒就不太想见权至龙了，就跟权至龙说今天没心情改天再约。 权至龙说有事跟她聊，正事，宋梓舒问他什么事他又不说，非说电话里不方便，让她先过去。 宋梓舒看了眼窗外，车都快到小区了，懒得跟权至龙来回掰扯就说只是见一面，她今天真的心情不好。权至龙说行，电话就挂了。进了停车场，宋梓舒让金美秀去一趟aomg，报李星和的名字帮她拿吃的回来。经纪人问她什么样的吃的，宋梓舒也不知道，就让她先去，去了就知道了。 跟经纪人分开的宋梓舒去了权志龙家，按下门铃，本来都不打算进门，就准备在门口说，说完了她回家。可开门的人是李朱赫，宋梓舒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按错了门铃，转瞬就笑了，权志龙可以啊，厉害，会玩。 「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不亏是难得出狱一趟还能给你□□情信使的人。」宋梓舒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朱赫「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他的？」 李朱赫侧身让她先进来「想法是我的，他属于被逼无奈。」 「那他人呢？」 宋梓舒刚进门就看到人了，依着墙叼着烟的权至龙沖妹子嘆了口气「我昨天就说我是失足，今天两只脚都掉进去了。」 李朱赫显然对这里很熟，都不用屋主开口就从鞋柜给宋梓舒拿了双新拖鞋，对要换鞋的人也很熟，手臂自然的伸过去。宋梓舒也很自然，自然的扶着他的手换鞋，态度极其自然的问双脚都失足的权至龙怎么掉坑里的。 「他在你家等了两天了。」权至龙深吸一口烟，长嘆一声「你搬家搬的还真干净，好歹给人留床被子吧，天那么冷。」 宋梓舒笑他傻「现在是盛夏哪冷了，就算冷，那里也有暖气啊，要被子干什么。」再看李朱赫「你居然用卖惨这招？」不符合这哥性格啊。 李朱赫摇头失笑「你听他胡说，我用的明明是威胁，你那栋房子要卖，我打算买。」 「这算什么威胁？」换好鞋的宋梓舒松开李朱赫，疑惑的看着权至龙「总不能是你欠他钱，他现在用买房的名义要你还钱？」 好长时间没被人怀疑过缺钱的款爷被烟呛到，连声咳嗽。 李朱赫幸灾乐祸的指着他跟宋梓舒说「你不懂，对男人来说这就是威胁。」 宋梓舒来回看看他们「我确实不是很懂你们男人的脑迴路，组这个局想干什么？3p？」 李朱赫轻拍了她一下「好好说话。」 这种局面宋梓舒认为她没办法好好说话，这两人就算没掐起来也没理由这么和谐吧。很和谐的兄弟一前一后带着她去客厅，沙发前的茶几上摆了吃剩下的披萨和炸鸡，烧酒、啤酒都有，明摆着在她来之前，这两人还和谐的吃了个饭，关系真的很好了。 跟兄弟关系很好的李朱赫问宋梓舒想喝什么，饮料没有酒水齐全。宋梓舒坐在单人沙发上，沖他们两抬抬下巴，让两人赶紧的，有事说事，说完就散。 权至龙没什么好说的，李朱赫倒是问宋梓舒，因为他才搬家的吗？宋梓舒干脆点头，不是因为他还能因为什么。 「真的想分手？」 「还聊这个？」 「不然聊什么？」 宋梓舒笑了，笑着沖他伸手，李朱赫弯腰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两根烟出来，点燃之后分了宋梓舒一根，顺势就坐在了她的扶手边上，摸摸她的脑袋，温声开口「之前就跟你说过，遇事就跑不是好习惯，事情还在那，你跑有什么用。」 「那不是怕自己心软么。」宋梓舒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不跑了，你想聊清楚我们就聊清楚，我要分手，跟你同谁恋爱过没关系，也不是不喜欢你了，是我喜欢上别人了。」侧身靠着沙发仰头望着他「你知道的吧，我不可能在喜欢上别人的时候跟你在一起。」 李朱赫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不觉得那有问题，宋梓舒也没有躲开，很自然的接触，自然到权至龙想翻白眼。 「喜欢上别人指的是孔侑？」 「对。」 「那么喜欢？喜欢到追都不敢？」 「是啊。」 「突然间这么胆小怎么行。」 「麻烦啊。」 弯腰拿菸灰缸的李朱赫把菸灰缸搭在自己腿上，问她怎么就麻烦了。宋梓舒就跟他说了一堆因为珍惜所以珍贵的话。两人一问一答说的可顺了，顺的权至龙跟围观群众一样，就听他们在那边说，也不插话，自顾自的喝着酒就着没吃完的炸鸡听故事。 第229页 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故事里登场的人除了孔侑还有金材煜，细节隐去只说重点。一支烟早就燃尽，李朱赫开了罐啤酒给宋梓舒，自己同权至龙一样喝烧酒，权至龙还跟他互相倒酒。等两个男人把宋梓舒来之前喝剩下的小半瓶烧酒喝完，宋梓舒的故事也到了结尾，她给出的结局是，短期内没有恋爱的打算，只准备找人打发时间。 权至龙轻笑一声，还真是诚实。 李朱赫也在笑，笑问宋梓舒「为什么是他？」脸往光听不插话的听众那偏了偏「这不是你的性格啊。我们孩子很守规矩的，朋友绝对不会碰。」一语双关。 宋梓舒跟着笑了，笑看权至龙「说你呢，孩子。」 『孩子』虚敬她一杯酒「我其实也有点好奇。」 宋梓舒的视线从权至龙脸上划过落在李朱赫的脸上「搞半天，你是来拯救兄弟的？情义千斤啊。」 「准确的说是担心你，找上权至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更像是找个理由让我退出。」李朱赫很了解宋梓舒，了解到根本不需要像李星和一样，问出为什么是权至龙的话。但他问了，不是为自己问的，是为权至龙问的，也是为宋梓舒问的，他怕她玩过头剎不了车。 这么神奇的配置都组成局了，宋梓舒没什么不能说的「确实是找个理由让你退出，但也确实是想要一个玩伴。」 一直当观众的权至龙不乐意了「为什么感觉我被牺牲了呢？凭什么我倒霉。」 宋梓舒摆着手指给他数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对，是你为他送信的那次见面，那次你就套路我了。第二次见面，你还是试图套路我，还弄脏了我的地毯，说是要给我换也没下文。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我忘记了，但我每次碰到你，你都觉得我很好骗的样子，我不过就还回去一次。」 笑看两个愣住的男人的女人说她很公平「我上过你一次当，你也...失足。」宋梓舒双手一拍「你一次，我一次，大家当扯平，不挺好的么。」 李朱赫默默的扭头望着权至龙「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别惹她，她很记仇的。她就是小孩子脾气，你抢她一颗糖，她能记恨你一年。」 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个展开的权至龙郁闷道「我那不是为了帮你。」说着想起来地毯「地毯不是我不帮你换，一时忘了啊。」脚尖点了下地毯「你也把我地毯...」顿住，惊讶道「你故意的？」 「是啊，故意的。」宋梓舒看了眼地毯，昨晚的啤酒渍也不知道清没清，不过那不重要「我提醒过你的，就是上个月我才说过，我们要是出问题事情会变的麻烦。我先动的手我承认，可你也没克制啊，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在我这里玩情义千斤，不合适吧。」 权至龙脸色一变，刚要说话，李朱赫一巴掌拍过去，让他冷静点，也让宋梓舒别搞事「你紧张就说紧张，挑衅他干什么，好好道歉不行吗。」 权至龙一愣，宋梓舒轻哼一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再次愣住的权至龙不自觉的看向李朱赫，对方沖他笑，带着点自家孩子惹祸了的歉意「我也跟你说声抱歉，我把她弄烦了，她才那样的，也可能就是一时巧合，刚巧时机到了，气氛又还不错，你......」 「差不多一点。」权至龙打断他的话，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你们干嘛呢，玩的什么新招，想让我知难而退的意思？没必要，直接说就行了，演这一出干什么。」 宋梓舒一下就笑了，翘起腿下巴一昂「干得漂亮，这个气氛才配这间屋子的配置啊。」握拳给他们加油「掐起来！玩什么兄弟情，多无聊。」很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作死精神。 有种自己身陷幼儿园大班的李朱赫揉了揉太阳穴「都别闹，小孩子嘛，好好说。」放下手又忍不住怼权至龙「你没事招惹她干嘛。」 权至龙比他郁闷「是我招惹她吗！」 眼看两人疑似真的要掐起来了，宋梓舒的手机响了，本来就不怎么紧张的气氛因为宋梓舒去一边接电话更放松了。 权至龙沖站在窗前的宋梓舒示意了一下，问李朱赫「你们到底搞什么？」 「脑洞收一收我们什么都没做，我现在还在她黑名单里呢。」李朱赫让兄弟正常点「她是不想我们真的闹起来，所以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这样她是坏人，我们两就没问题了。」 权至龙一个字都不信「真不想我们闹起来一开始就别玩啊。」 「八成是巧合，你刚好说什么让她不舒服话，她脑袋一热就上手了。」李朱赫斜了他一眼「话说回来，谁让你那么好勾搭。我跟你赌，先动手的是她，但她肯定不是让事情真正变质的那个，她顶多是想闹你，谁知道你上钩了。」 「讲不讲道理，你别重色轻友好不好。」权至龙沖他「她那么肯定的说你们分手了，还说什么不会回头，那我还有什么好忍的，何况她.....」卡壳。 李朱赫瞭然，歪在沙发上望着宋梓舒，接上了权至龙的话「何况她那么漂亮。」 「别过分啊。」权至龙白眼以对。 毫不顾忌的跟情敌分享美丽的李朱赫疯狂撒带毒的狗粮「我们孩子很漂亮对不对，不止漂亮还很特别。不了解的人觉得她亲切，礼貌，看着很好接近，一点都没有漂亮的女孩子有的那种傲慢。稍微熟一点了，认为自己搞不好可以试试看的时候，她就大变样，拒绝的干脆果断，一点余地都不留。」 第230页 「很能引起征服欲的，我们家这个最会了，特别会挑起男人的好奇心。更有意思的是，她还有反转的魅力，当你觉得她冷血无情的时候，她又会用自己的方式照顾你。那种小孩子的天真执拗，我伤害了你，我就会保护你。我们家孩子很温柔的，看不出来吧，她的温柔得很用心才能发现。」 李朱赫眼底的柔和让权至龙浑身不舒服，特别怪异，耳边还有更怪异的话「你知道宋梓舒啊，她有很多前任，她的恋爱都很短，据我所知最短的连一个月都不到就分手了。前任有圈内也有圈外，但你有听过哪怕一个人说宋梓舒的坏话吗，没有哦。」 「她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全世界最喜欢那个人，心里眼里只能看到那个人，除了那个人之外什么都看不见。跟她恋爱是很开心的事情，即便是分手了，她也不会说什么你的错我的错，跟你大吵，而是告诉你，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了。理由多直接，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好，是我不喜欢你了，爱情没了，就那么简单。」 李朱赫托着下巴看着宋梓舒的背影「我一直不放手是她给的分手理由很儿戏，那不像是在跟我说分手，反倒像是跟我说，快来哄我。我就去哄她啦，兵役真的很麻烦，她就像个小朋友，想法一时一变，很容易就被新鲜东西吸引，我拜託你就是因为这个，我没办法出去。」 「可是她喜欢上孔侑了，她喜欢上了那个人，怎么可能对你有兴趣呢，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得到孔侑。」李朱赫抓回头望着权至龙「我跟你说真的，别玩了，没结果的。」 恩爱秀到一半峰迴路转给权至龙气笑了「你给我发那个购房合约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 「我给你发购房合约是知道你忍不住，你看不下去的，你知道我一直在等宋梓舒又知道宋梓舒不会回头，你肯定看不下去。我等不到宋梓舒等得到你啊。」李朱赫套路起自家兄弟来十分轻松「你说宋梓舒心软，你心肠也硬不到哪里去，发现我一直都在，不是就联繫我了么。」拍拍自家无语的兄弟「谢啦。」 权至龙好悬没被气死，这都什么奇葩！还不等他把掐死兄弟的想法付诸实践，打完电话的宋梓舒过来说她有事要走。 「事情还没讲清楚呢，去哪。」权至龙让她别想跑「讲清楚再走！」 宋梓舒皱眉看向他「玩就玩，不玩就算，还有什么可讲的。」望向李朱赫「分手，到此为止，行吗？」 缠到宋梓舒被迫搬家的李朱赫突兀的利落「行，但你要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不是，你们...」 宋梓舒直接打断「等下就拉出来。」看向权至龙「你们掐你们的，别用重武器，残了记得报警，起码给对方叫个救护车。」 「我....」 李朱赫按住权至龙的肩膀对宋梓舒点头「你先走，我们自己聊。」 宋梓舒拎起包就走，权至龙视线一直盯着她，等人看不见了，反手就给了李朱赫一肘子「呀！」 李朱赫捂着小腹闷笑，笑完对反应过来的自家兄弟坦白「好吧，我故意的，她估计等下就把你拉黑了。不过你先挑衅的啊，你昨天先挑衅我的，按照她说的，我们属于一人一次，扯平。」 「扯平你个头！」权至龙气个半死「你故意的吧！」搞来搞去搞半天，就搞的宋梓舒对他印象大减，搞什么！ 「我是啊，不是说了么。」李朱赫要笑死了，权至龙对熟人是真不防备，特别好骗「想开点，就当我是为你好，你真玩不过她。」 权至龙勐的一拍沙发『啪』的一声「你知道什么啊！」 「至龙，我了解你。」李朱赫笑脸一收，弄的权至龙也楞住，就听他说「我不止了解你还了解她，我了解你们。这样的游戏你们玩不久的，她是一时怒气上头，你是一时意乱情迷，都是一时的事情。一时过去，她是可以抽身而退，你却会陷进去。别折腾了，这样挺好的。」 完全不觉得哪好的权至龙可郁闷了「你自己分手了就来搞我，明明是报復。」 「这个我不否认啊，是报復没错，谁让你做那么挫的事情。」李朱赫踢了他一脚「我讲真的，你们其实某方面很像，都有点小孩子脾气，但你这种是后天的。是成名之后被人捧上了天，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就不管不顾。她那种是先天的，天生什么都不在乎，你一个后天怎么跟人家先天带着技能的玩。」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当玩游戏啊。」 「恋爱本来就是游戏啊，对宋梓舒来说，恋爱就是游戏。」 权至龙不想跟他扯那些，他都搞不懂李朱赫玩这一出在干嘛「你折腾这一场就为了拆散我们？」 「你们本来成不了我拆散什么。」李朱赫勾着他的脖子笑「我是为了给那位前辈挖个坑。」 「前辈？孔侑？」 「嗯。」 「你们这都分手了，你还捣什么乱？」 「分手了也可以复合啊。」 「滚开。」 权至龙膝盖往前一顶就把人怼开了，李朱赫笑呵呵的松开他，跟兄弟炫耀「你这边结束了还不允许我重新进发？」 「说什么呢！谁结束了！」权至龙嗤笑一声「我可没说结束，你才是那个被分手的人。」看他光笑不说话，又忍不住好奇「你给孔侑挖了什么坑？」 「推她一把。」 第231页 「谁？」 「宋梓舒。」 「什么意思？」 「让她尽快跟孔侑在一起啊。」 「哈？」 李朱赫拍拍权至龙的脑袋「免费教程，当我今天坑了你的回报。不要担心宋梓舒恋爱，长久不了的，她一直憋着不跟对方在一起才危险，因为不在一起她就会一直喜欢，眼睛里看不到别人。可在一起了，孔侑迟早会变成别人。」 认识了十几年第一次觉得自家亲故脑迴路异常的权至龙很是怀疑「万一他们长长久久呢？」 「不可能。」 「你哪来的自信啊。」 「那是我的小姑娘，我一手教出来的。」 「做什么梦呢。」 「不相信？」 「废话。」 「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赌你的电话已经被拉黑了，而我被拉出了黑名单。」 「说什么呢！」 「赌不赌？」 「......」 「不敢？」 「谁不敢！来啊！」 赌局的结局是两人的电话都没打通，谁在黑名单里谁在黑名单外不知道，反正都没打通，因为宋梓舒正在打电话。 金美秀到了aomg发现对方已经是门户经闭的状况，打了个电话给宋梓舒说这边门都关了，里面没人。宋梓舒就打给了李星和，李星和说可能是暴雨，最近也没什么行程，前台到点下班，其他人就都走了。这要是工作室李星和能直接把大门的密码告诉她，公司的话就不太方便，就跟宋梓舒说要不然他回去给她开门。 宋梓舒说不用，食物也不是一天就坏的，明天拿也行。李星和说还是今天好了，今天他过去的时候没什么人放公司就放了，也只是放一会儿，会拿走的。要是一直放到明天等她有空再拿，说不定公司的人以为是给大家准备的，拿走就吃了也不一定。还不能特地说不能吃，否则那帮禽兽更会吃。 想着给别人吃了也就吃了的宋梓舒说要不然就当送他好了，李星和拒绝，一想到那位阿姨冒雨赶过来送那么大一包吃的，他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收下，要不然干嘛还给宋梓舒打电话，收了不就收了。宋梓舒却想着这么大雨，李星和又是在陪家人，冒雨让人出来就为了开个门，有没有那个必要？ 两人在电话里你来我往的纠结半天，李星和换了个主意，他是听出来了，宋梓舒是真的不想让他跑一次，就说不然他在群里问一声，看有没有人在公司附近的。要是刚好有人在，就让人跑一趟，要是没人他就过去。宋梓舒想说那不是一样么，麻烦别人还不如麻烦李星和。 李星和就说「那不然我过去。」 宋梓舒沉默两秒「算了，你先问问看。」 还真问到了一个小姐姐，就在公司附近吃饭，走过去两分钟。李星和先跟那个小姐姐说宋梓舒有个东西在公司，想去拿，问小姐姐什么时候吃完能不能顺路回去一趟。小姐姐表示不用等吃完让宋梓舒直接过去就行，李星和当然说好，小姐姐的电话就到了宋梓舒的手上。亲故们在进行赌约时，宋梓舒正在跟小姐姐打电话，觉得麻烦人家了。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宋梓舒以为金美秀走了，还想着自己跑一趟，没想到金美秀就等在那没走，小姐姐去给开门，经纪人发简讯说见到人了，宋梓舒就放心回家了。 一梯一户的意思是一层楼只有一户。 宋梓舒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外的人，怎么看都不能以巧合或者邻居的说法解释对方的存在，而且，这是什么造型？新潮流？落汤鸡应该不是潮流吧？搞的那么惨，头髮还在滴水呢。 「你...怎么在这？」 「不是你忘记拿东西了吗？」 手机铃音响起，宋梓舒掏出电话视线看着电梯外的人，接起电话就听到金美秀问她是不是搞错了，那个小姐姐在给李星和打电话，他说的地方没有东西。宋梓舒应了一声，说有人送过来了，金美秀抱怨了一句她不早说，随后就挂了电话。这边刚挂，第二个电话就打进来了。 「东西不见了！不知道谁哪走了，我没动过！」 「没有不见，有人送过来了。」 「谁？」 「基石哥。」 「他怎么会...」 电梯门眼看要关，郑基石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宋梓舒微楞了一下，先出去，再把手机递给他，同他说「李星和。」 郑基石顺手接过电话『餵』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可能是李星和那边在说。宋梓舒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往门口走，看到门边上放着两个方方正正的布包裹，伸手想拿，背后的郑基石叫了声『重，小心点。』干脆就不拿了，先开了门，示意站在电梯处打电话的人进来。 有些意外的郑基石指了指自己，像是不太确定她真的要让他进去。宋梓舒沖他招招手让他进，郑基石电话也不打了，匆匆丢下一句等下说，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宋梓舒，弯腰提起门边的两个包裹，示意宋梓舒先让开，站在门外把东西放进去。 「你慢慢拆。」郑基石指着电梯「我先走。」 宋梓舒连忙叫住他「先进来吧，都到门口了。」 郑基石低头看看自己，太狼狈「算了，下次。」 宋梓舒伸手想拉他，第一次没拉到，被他避开了，第二次拉到了，因为他没躲。 第232页 人就这么被拉近了门，室内灯亮起，中央空调打开，宋梓舒告诉他鞋柜有拖鞋让他自己换，先进屋去客房的洗手间给他拿了条大浴巾出来。房子大，从门厅走到客房再走回来的距离绝对够郑基石换好拖鞋坐在客厅。可宋梓舒走到客厅发现没人，绕了半圈郑基石还在门厅呢，鞋也没换。 宋梓舒上下扫视他，手上的毛巾递过去，看他不接，不太确定的问「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苦肉计？」这年头还有人玩这个？ 郑基石给逗乐了「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忘记带伞了。」 宋梓舒更怀疑了「从地下停车场上来不用伞啊。」 「我没有你们小区通行证，本来想在门口等的，想起来有个朋友住这，打了电话让保安开门。结果保安说人可以进，车不行，只有业主可以没有通行证进去。」郑基石说起来就蛋疼「谁知道这栋楼离大门那么远。」拉了拉贴在身上的t恤「我就不进去了，全身都是雨赶着回家洗澡。」 宋梓舒舔了舔下唇「我方便问一下，为什么东西在你这里吗？排除顺路，因为你不住在这里。巧合也可以排除，跟那个没什么关系。感觉你也不是那么好心不管是谁都帮忙的类型，这点也可以排除。把那些常规藉口都排除后，东西为什么在你这，你又为什么在我这？」 郑基石低眉沉默，宋梓舒安静的等着，等着那个全身上下还在滴水的人，给她一个回答，一个她可以正面拒绝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迂迴婉转的回答。 沉默很短，一秒不到，一秒后，郑基石伸手把湿漉漉的头髮抓到脑后。动作还是很帅的，但那不是一张帅气的脸，在宋梓舒的标准里跟帅这个字根本不沾边。 那张脸的主人不帅，气质也不帅，就他那落汤鸡的造型也帅不起来。 可那个人有种莫名的潇洒，潇洒的抓了个自认帅气的髮型，坦然的看着宋梓舒，用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配合潇洒人设的釜山腔调，对宋梓舒笑。 「想见你还需要什么理由。」 宋梓舒突然『get』到一个词的萌点，釜山男人。 「不用换鞋了直接光脚进来吧。」 「嗯？」 「洗澡啊。」 「什么？」 「不洗？」 「啊？」 「在我这洗还是你回家？」 「......」 「洗不洗？」 「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2 23:57:38~2020-06-03 16:33: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宋梓舒翘着腿倚在单人沙发里心不在焉的听着郑基石说包裹为什么在他那, 他说什么她其实没在听, 走神中。她第一次见到穿她的衣服穿的那么合身的人，男人。也可能是因为她也没怎么让男人穿过她的衣服，反正感觉挺妙的。 绣着铭文的黑色丝绸衬衫, 她穿是宽松版, 他穿就正好, 肩宽, 胸脯, 臂长，都正好。她穿这件衬衫多半是走中性风，他穿起来居然没一点娘气，加上西裤反倒有点低调的男人味。西裤也是一样，她穿有需要皮带, 他穿完全不用，更妙的是她穿这条裤子腿长是正好的，他穿居然也差不多。 宋梓舒的视线从他盖住脚背的裤脚扫过, 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斜对面长沙发上的郑基石刚好看见, 疑惑的看着她。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回神, 换了个坐姿，总结他那段话「简单点说就是你听他们公司的人说东西是我的，你就给我送过来了？」 郑基石动了动脖子摸了下鼻尖，轻咳一声「差不多。」 那段长篇大论在宋梓舒这里不重要，她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我才搬过来也不过两天, 知道的没几个，李星和说的？」 郑基石脚尖微动，讪笑一声，倒也没有找兄弟背锅，诚实的很「想知道总能知道的，你很有名啊。」看宋梓舒不解，右手在裤兜摸了一下，没摸到东西才想起来这不是他的衣服，清了清嗓子解释「有名的人地址都是半公开的，打听起来不困难。」 宋梓舒歪了歪脑袋，想着大概是买房子过程中有人把消息露出去了，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公众人物一向没有隐私权这回事，颔首表示明白，不再追问。 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东西送到了，该说的也说完了，按理说郑基石应该告辞了。 但郑基石没说要走的话，宋梓舒也没有要赶人的意思，反而问他要不要喝什么。没洗澡之前一身雨水反倒潇洒的说『想见你还需要什么理由』的郑基石，洗了澡穿了人家的衣服倒是拘谨起来，回了句水就行。 宋梓舒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瓶矿泉水分了他一瓶，随后问他有没有别的想要的。郑基石摆手说不用，宋梓舒也就重新坐下。 两人不熟，找不到话题，可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就硬聊。话题极其生硬的聊，颱风要来了。颱风来了，雨好大。雨大，出门不方便。出门不方便，开车也危险。开车危险，路上行人也不安全。 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气，两人聊的那叫一个尬，真的是硬生生的聊，越聊越尴尬。 宋梓舒看了两次手机，第三次按亮屏幕的时候郑基石好像看出来什么，问她是不是在等人。宋梓舒放下手机说李星和要过来。 第233页 「他过来做什么？」郑基石刚问完不等宋梓舒回答，就懂了「因为我在这？」 低头笑笑的宋梓舒默认了问题，郑基石看了她一眼，扒拉了下吹的蓬松的头髮，问宋梓舒有没有烟。宋梓舒起身让他等下，郑基石看她往门厅走，以为她是去拿烟，却看她回客厅时拿了一张纸，路过客厅又让他等等，说她刚搬家，东西是搬家公司收拾的，烟有，得找。 郑基石跟着站起来，嘴里说着太麻烦就不用了，人走到宋梓舒边上伸手示意宋梓舒把那张搬家清单给他，接过来扫视清单，快速找到菸酒分类，拇指摩擦纸张，跟她说「在酒柜边上，酒柜在哪？」 宋梓舒带他去大客厅隔壁的小客厅，酒柜在小客厅贯通的书房里。 占据一整层的房子很大，之前郑基石没仔细看，忙着处理满身的狼狈，借着找烟走马观花看了一圈，差点误会宋梓舒是喜好奢华的类型。屋顶的水晶灯，墙上的油画，散落在屋内的金桐摆设，连门把手都是金色花纹，触感也是金属的，各处都散发着金钱的芬芳。所谓物似主人型，家是什么样，主人的风格总不会有太多偏差。 宋梓舒看出来了，看出来之后随口解释，这是原房主的风格，她没动，这边是暂住，过段时间会搬出去。郑基石开玩笑说，原房主肯定是个土豪，又土又豪，那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一定要把财富都堆在别人面前的类型。宋梓舒也这么想，同他说，她跟原房主签约的时候，对方十根手指戴了七个戒指，宝石硕大，很是夸张。 「中年富婆？」 「中年富豪。」 低头拆烟的郑基石惊讶的抬头，宋梓舒认真的点头，是他想像中的那个类型没错。郑基石一下就笑了，宋梓舒也跟着笑，尴尬消散的无声无息，笑容带来的亲切让两人没回外面的大客厅而是在书房边上的小客厅落座。 大客厅的长沙发能躺个两米的巨人，保养很好的皮质在灯下都能反光，一看就很贵。小客厅就好一点，起码头顶不是夸张的跟五星酒店一样的豪气水晶灯，不管是灯具还是沙发套组都亲民的多，依旧壕但没那么夸张。 依旧是郑基石坐长沙发宋梓舒做单人的，但两人聊天的话题从生硬的天气变成了各自遇过的土豪老闆，话题变的有意思的多。 这方面郑基石很有经验，rapper来钱的渠道除了自作曲、音源和专辑，大大小小主题不一的商演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郑基石跟宋梓舒说商演分三种，最好的是拼盘演唱会和音乐节，这种的主办方懂行，幕后也专业，基本不会出大毛病。次一点的是夜场、商场站台和校园庆典，算是半专业吧，大差不差，糟糕不到哪去。 「最头疼的是那种开支票指明让你去的，去之前说是老闆欣赏，老闆的儿子、女儿、侄子、侄女等等，想见一面。那就很麻烦了，拒绝吧对方不乐意，不拒绝吧，我们就得头疼，你不知道你去了之后对方到底是想看表演，还是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郑基石晃着从酒柜里拿出来的黑方，给宋梓舒倒了两口的量，笑问她「演员碰到这种的应该比我们还头疼。」 宋梓舒想起了被拽过去当人形立牌的赵寅城，笑着点头「确实很头疼。」 「你们都怎么解决？」 「看对象能不能得罪，你们呢？」 「一样。」 郑基石把酒瓶放在桌上，空杯子推过去，等宋梓舒倒到杯子的三分之一点了下桌面示意可以了，拿起酒瓶沖她笑「都不好混。」 宋梓舒笑的手抖，晃晃悠悠的同他碰杯「rapper不是应该很刚么。」 抿了口酒的rapper故作嘆息，戏特别足「得为五斗米折腰啊~」 宋梓舒大笑，酒差点笑撒了，郑基石把水晶菸灰缸往她那边推，拿着新拆的烟盒对着她，在她摆手表示不要后自己抽了根烟出来，点燃后往靠背一倒，换了个手势拿烟，让宋梓舒看他的手势。 「有次见到一个抽雪茄的黑道，就这么拿着雪茄，这样...」郑基石双腿叉开，一手捏着烟装雪茄，一手虚指着前方，仿佛那边有个人，压低嗓音，表情也阴恻恻的，开口「你就是那个唱歌的，会唱什么？『错误的相遇』唱来听听。」 他还没说完宋梓舒就已经笑的不行了，演的好二，『错误的相遇』出来了就更二了，那是首老歌，但勉勉强强也能够得上rapper会唱的标准，韩式黑泡。要是类比的话，类似问许嵩会不会唱『七里香』。表面上没什么问题，内里就很搞笑。 郑基石看她笑的酒都拿不稳，怕她洒在身上，连忙起身过去拿走她的酒杯，宋梓舒没了顾忌在沙发上笑成一团。郑基石看着她笑成那样也跟着笑，笑着笑着，不自觉的呢喃。 「真好。」 宋梓舒没听清「什么？」 郑基石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坐回沙发，不是此前客套的保持距离的位置，离宋梓舒更近，架起腿轻拍了下裤子的褶皱，抽了口烟语气有点像是开玩笑，问的倒是挺真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话问的即突然也直接，宋梓舒撑着扶手坐好，侧身面对他，也给予直接的回答「我没有恋爱的计划，短期内都没有。」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和宰范没什么？」 「可以。」 「这样啊......」郑基石弯腰灭了烟，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再把杯子放下，抬头望着宋梓舒「那我可以追求你吗？」 第234页 宋梓舒上下打量他，郑基石挺直腰，脑袋左转右转，示意她随便看，不止如此还问她「要不要我站起来，让你看的更清楚点？」 喷笑一声的宋梓舒摆手让他别玩了「虽然有些抱歉，但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 挤了挤眼睛的郑基石装作懊恼的样子「我说的太直接了，应该婉转点。」 宋梓舒莞尔一笑「直接也很好，追求就说追求，直接的表达挺好的。」 双手交叉伸直胳膊像是伸了个懒腰的郑基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饰尴尬，亦或者是借着深唿吸的动作给自己运气，放下手后坐直身体望着她，声音带着笑意「喜不喜欢总得试试看啊，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类型你不喜欢，你又没跟我在一起过。」 隐隐觉得这话在哪听过的宋梓舒笑着拒绝「我最近真不想恋爱。」 「对男人没兴趣了？」 「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宋梓舒手肘撑着扶手，坏笑一声，同他说「目前我只想玩，暧昧可以恋爱不行的那种玩。」 郑基石眼皮一跳「广开池塘养鱼的意思？」 大笑出声的宋梓舒对『广开池塘』这个形容词很是赞赏，笑着说「我没打算养鱼，也不会开池塘，就是很单纯的只想玩不想负责。」弯腰去拿桌上的烟和火，坐回原位后沖他笑「成为谁谁谁的女朋友就得对那个人负责，我现在不太想对某个人负责，没那个心情。」 郑基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话锋一转跟她说「我之前对女人没兴趣。」看她惊讶的表情发现这话有歧义，堂皇的看着她「想什么呢，不是对男人有兴趣的意思，是指我也不想谈恋爱，不止不想谈恋爱，连跟谁暧昧都不想。」 差点想歪的宋梓舒夹着烟伸手示意他继续，继续的郑基石说，他前段时间太累了，也不是前段时间，是这两年都觉得累。事业上的累，又碰到谈了很久以为这辈子就是这个人的前女友结婚了，各种压力之下对什么都没兴趣。对恋爱没兴趣，对女人没兴趣，对工作没兴趣，连对活着都没兴趣。 宋梓舒手一抖，菸灰掉落在腿上，伸手想拍被郑基石拦住。那个说的跟随时准备去死吓了她一跳的人，抽了张纸巾给她，一点没有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的想法，让她用纸巾擦，还有心情让她小心把裤子弄脏了。 捏着纸巾抓菸灰的宋梓舒让他先管好自己「突然之间说什么对活着没兴趣。」 「这不是重点。」 「还有什么是重点？」 郑基石拿着菸灰缸递过去让她丢纸团「重点是你所谓的只想玩不想恋爱听起来像是迫于某些压力？还是某个人？」 宋梓舒动作微顿，转瞬松开手，纸团掉落在菸灰缸里，从他手上拿过菸灰缸放在腿上，低头弹着菸灰，开口道「压力又怎么样，人又怎么样。」 「压力就解决压力，人就解决人。」郑基石靠着沙发，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望着宋梓舒「你如果说你对男人没兴趣，那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你重新提起兴趣。可你说你只想玩，听着像是你需要有人分心，好让你不去想那个你不想想起又忘不掉的人。」 「你又知道？」 「我也有过啊。」 宋梓舒抽了口烟不说话，郑基石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暗纹，同她说，他也有过类似的时期。 「也不知道跟你的状况是否一样，我那时是跟前任分手，我们在一起六年，我人生谈过最长的恋爱，可能以后也不会有那么长。六年，那么长的时间，身边的朋友，父母家人，都以为我们定下了。可还是分手了，刚分手时觉得没什么，还有点自由了的感觉，但时间长了，哪哪都不对劲。」 「分手都分了，不可能再说什么和好，分手了不对劲怎么办，找别人啊。」郑基石侧头看着低头抽菸的宋梓舒「我那时候就想找人分散注意力，谁都行，只要能让我别干出后悔的事情，谁都可以。你知道什么是会让我后悔的事情吗？是忍不住跟那个人说，我们再试试看。」 宋梓舒吐了口烟声音很轻「那为什么不试试看。」 「因为能看到结局，不管再怎么试都还是会分手的结局。我们不是因为谁出轨，也不是有什么无可调和的矛盾分手的，就是时间太长，六年，爱情变成了亲情，没激情了。这种分手理由试多少次都没用，我们和平分手，到现在还是朋友。即便成为朋友，我也应该祝福她，可当知道她要结婚了，还是会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男人很奇怪还是人都这样，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时间能让爱情变成亲情，时间也能让你以为忘不掉的人成为过往。时间唯一没办法做到的是让你得不到的人，心心念念的人，从你的回忆里消失。」郑基石看着宋梓舒，告诉他人类都一样「你没有得到过，你就会一直惦记，找人分散注意力是没用的，除非你真的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玩玩是没办法让你忘记某个人的，但喜欢上另一个人可以，喜欢上另一个人注意力自然就转移了，你不会再想起那个人，哪怕想起也不过就是，啊，还有那么个人。」郑基石起身靠近她，在宋梓舒的视线下抽走她手上的烟按灭在菸灰缸里，拿走菸灰缸坐回去，笑着说「我的注意力在你身上，你要不要也转移一下注意力。」 宋梓舒垂下头，唿吸放缓，带着点嘆息「哪有你这样告白的，还提前任。」 第235页 郑基石笑了，端起酒杯碰了碰她的杯子，玻璃杯『叮噹』一声，带着他的回答「我想当你的现任得先解决你心里那个忘不掉的前任啊。」 宋梓舒翘起腿趴在扶手上，仰头看着郑基石，软绵绵的开口「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帅的。」 「这就让人很不高兴了，我不帅吗？」郑基石胳膊撑着膝盖凑过去让她好好看看「这张脸不帅？」 宋梓舒看着那张只隔了一个拳头距离的脸，看的特别仔细，认认真真的看过之后告诉他「你真的不帅。」 郑基石勐的后退「说什么呢！」详装生气的怒视她「我要是不帅天底下还有帅的吗！」 宋梓舒一下就笑了，笑声在屋内迴荡，伴随着门铃声响起，两人一起看向门口，按着沙发扶手起身的宋梓舒说「帅的人来了。」 郑基石嗤笑一声「你是瞎了。」 代表着帅哥标准也代表着某人瞎了的李星和到了，进门先对开门的郑基石抱怨，外面狂风暴雨的就不能别折腾吗。郑基石笑着拍了下他的后辈，说他也不想折腾啊。 李星和到了，郑基石就真的应该走了，走前郑基石跟宋梓舒说，让她再考虑一下，男人帅的不止是脸啊。宋梓舒很是抱歉的告诉他，她很肤浅的，只看脸。站在门口等着送人走的李星和好奇他们两在说什么，总觉得是场大戏，刚问了一句就被郑基石捂着嘴拉走了。 等上了电梯，李星和就怼郑基石到底搞什么，郑基石反问他，他还能搞什么。李星和问他难道还没放弃，郑基石依旧是一个反问句，为什么我要放弃。 李星和斜靠在电梯上，诧异的望着他「你认真的？」 「我看着像开玩笑？」 「她难道没跟你说......」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简讯。 李星和边拿手机边说「她没跟你说，你不是她喜欢的.....」顿住，简讯内容和发信息的人让他停下的。 郑基石自然的接上他的话「她说了，她不喜欢我这个类型，但理想型这东西见仁见智，不喜欢才会有各种标准，喜欢了什么标准都没有。」他准备去做那个没标准的人。 自我认知格外良好的郑基石等着李星和的回应，看他盯着手机不说话，凑过去想看，李星和立刻站直避开，手机往口袋里一插，语气稍显古怪的问他，知不知道朴宰范的事。 「什么事？」 「那哥对她也有意思，你不知道？」 「知道啊，他们没成啊，我问过了。」 「问过？」 郑基石指了指电梯顶「宋梓舒，我问过她，他们没成。」 李星和手插在口袋里抓着手机，避开他的视线望着数字不断变化的电梯荧幕，状似随意的开口「要是他们成了呢，假如，假如成了，你怎么办？」 「离远点啊，还能怎么办。」郑基石笑他「这有什么好问的，追不到那就是大家都能追，追到了是另一回事，难道我和宰范会因为女人闹起来么。」 电梯下到了停车场，电梯还未挺稳时郑基石准备往外走，李星和拦了他一下，掏出车钥匙递给他「你知道我的车吧？停在c座的出口，找到c座的标识就能看到。」 「干嘛？」郑基石接过他的车钥匙「你不走？」 李星和只笑不说话，『叮咚』一声，电梯到达，门要开了，郑基石瞬间反应过来。 「呀！」 「谁都有机会啊。」 「你tm......」 李星和伸手一推就把人推到电梯外，踉跄两步的郑基石骂了句脏话，李星和伸手左摇右摆的让他可以走了。郑基石抬脚想踹他，李星和躲了一下，让他别闹，公平竞争闹什么闹。郑基石跟他公平竞争个鬼，抬脚就进了电梯，让他别想单独上去。 「别玩了，我成了。」李星和手肘撞了他一下「我真成了，我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排队也是我先啊。」 郑基石打开他的手「你什么就成了，成什么了，刚刚她还说不想谈恋爱呢，你当我不知道？」 「我也没说要谈恋爱啊。」李星和把他往外推「不是恋爱，但你也得离远点，妹子有主了，现在是朋友妻啊。」 反手甩开他的郑基石想怼他乱说什么，看到他的表情突然想起来「等下，你该不会是......」 「是，不管你想什么都是。」李星和看电梯门要关，又推了他一下，让他赶紧的别磨蹭「游戏也好，玩玩也好，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我和她都是了。别耽误我时间，快走。」 郑基石顺着他的力道向前两步，出了电梯又想起来「不对啊，你....」 「没有不对的地方，结束，game over。」李星和上前一步按下关门键，让郑基石别想了「反正你本来也没什么结果，这样不是正好。」 瞪着眼的郑基石怒道「哪好了！」 李星和龇牙一乐，郑基石抬脚装作要再进电梯，被李星和白了一眼，气笑了，骂了他一句。 电梯门缓缓关上，两人隔着门笑容逐渐消失，最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金属镜面反光后的自己。 上升的李星和垂头笑骂一句，地下室的郑基石同样是一句骂声，彼此到底是骂对方还是骂别人就不知道了。 地下室的人拿着车钥匙找车，上到顶楼的人，出了电梯就看到倚着门框刷着手机的姑娘。 第236页 李星和掏出手机解锁，走到因为他的脚步声抬起头的宋梓舒面前，举起手机屏幕对着她，问她「这什么意思？」 【你之前说选玩伴找权至龙不如找你，你还玩吗？——宋梓舒】 宋梓舒扫了眼他的手机，调转自己的手机对着他，李星和低头看过去。 【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见面，我们过一下剧本。——大魔王】 李星和盯着那个『大魔王』的备註，收起自己的手机，站直身体，问她「孔侑？」 宋梓舒没回答，转身进门，这已经是回答了。李星和轻点了下地砖，扶着门站了一会儿，她人都不在门厅了，他才进去，换鞋，踢踢踏踏的往客厅走，没看到人，沖走廊叫了一声问她在哪，侧耳听她的声音往小客厅的方向走。进了门，看到她坐在书架边上的飘窗上，问她干吗呢。 宋梓舒转回头敲了敲窗户说「怕你把郑基石丢在雨里。」这边能看到楼下。 「我把你丢在雨里也不会把哥丢在雨里。」李星和插着裤兜靠着书架「你这是把我当工具人啊，孔侑找上门你就唿叫我？有没有必要那么怕他，夸张了吧。」 下巴沖跟书房连通的小客厅沙发示意一下让李星和过去坐的宋梓舒说，刚才郑基石跟她说了个前任的故事，故事里没办法忘记前任的郑基石找了n个女人脱敏，结果没用。按照这个标准，她的脱敏疗法大概率也没用。那不如就换一个方式。 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的李星和看茶几上还没收拾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问她「什么方式？」 「转移注意力。」 「什么意思？」 「试试看能不能喜欢上你。」 李星和被酒呛到，轻咳两声「什么？」 宋梓舒坐在他的扶手上，拿走他的酒喝了一口，跟他说「我对你有好感，那就试试看能不能把好感变成爱恋。」 斜靠着沙发仰头看着她的李星和以为她在开玩笑，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就弄不懂她在玩什么「那你干嘛不直接跟孔侑恋爱？说不定你跟他恋爱之后反倒对他没兴趣了。」 摇头准备解释的宋梓舒还没开口，李星和先让她换个位置，指着长沙发让她过去。 宋梓舒看看对面的沙发再看看他「为什么要换？」 李星和翘起腿先指着窗外「雨夜」再指她「女人」最后指酒「还有酒。」手指在空中画圈「这种搭配你再跟我聊要不要喜欢上我，我没办法用理智思考，你不想我现在勾引你，你就坐远点。」 「说的好像你能勾的上一样。」宋梓舒嘟囔了一句起身，也没有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而是挪开了茶几上的东西坐在上面，正面面对李星和「跟你说认真的呢。」 嘆了口气的李星和斜了她一眼「我以为我上位有望，还丢下了基石哥，结果你找我就为了让我当个工具人，这有什么好认真的。」 宋梓舒抬脚踢他，李星和让她别动手动脚的，不然他真下手了，装备不足别闹。宋梓舒上手就打他，李星和眼睛一瞪，作势要拉她，宋梓舒连忙举起手投降，不闹了。 「说吧，到底要干嘛，说点我听得懂的。」 「就是之前说的啊，我们试试看。」 「那么突然？权至龙呢？」 「死了。」 李星和一乐，伸手问她要酒，接过杯子问「怎么死的？」 宋梓舒反身拿酒瓶，扭回头等他喝完把酒杯倒满再把酒瓶放回去，同他抱怨「李朱赫跟他玩情义千斤，我总不能插足去弄胸脯四两，不就死了么。」 视线落在胸脯上的李星和很怀疑「你有四两？」抬手就抓住她打过来的手「有有有，肯定有，你继续。」 冷哼一声的宋梓舒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掐了下他的爪子，开口道「反正权至龙死了。」 「ok~他出局，那为什么是我，刚刚那个」李星和沖门口示意了一下「那哥不行的理由是什么？」 宋梓舒想抽回被抓住的手，他不放，她让他先放开，李星和让她先习惯一下，都是要喜欢的人了，抓个手怎么了。宋梓舒白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手了，说郑基石不行的理由「我没办法欣赏灵魂，那位可能是灵魂很帅气的人，但我只能欣赏脸蛋很帅气的。」嘆气，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怎么那么肤浅？」 李星和闷笑一声「你是没挨过揍。」说着话把酒杯递过去，在她要伸手接时避开，送到她嘴边，在她犹豫着喝了酒时沖她笑「我也很肤浅，正好相配。」 顶开酒杯的宋梓舒问他「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我还没问完呢。」 「还要问什么？」 「朴宰范为什么不行？」 「朴宰范？」 宋梓舒都没想起来这个人，李星和靠近她，在她要躲之时，把酒杯放在茶几上，调侃的望着偏头的宋梓舒，笑她躲什么。宋梓舒推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回去，让他正常点。很正常的李星和继续那个问题，朴宰范为什么不行。 「朴宰范为什么可以？」 「你对他有过兴趣啊。」 「他跟我一样高！」 「我跟他一样高。」 一直不承认自己矮的李星和这次倒是承认了，承认之后问宋梓舒「我们身高差不多，为什么我行他不可以？」 宋梓舒摸了摸下巴，她还真没想过这点，迟疑道「我跟他不熟？」说出来又肯定了「我跟你比较熟。」 第237页 「那禹智浩又为什么不行？他高，进度也比我快，熟不熟都不妨碍你喜欢。」李星和挪动位置叉开腿凑近她，距离没有到会当她想躲的程度，但也很近了，两腿就在她的边上「洪时瑛又为什么不可以，身高不是问题，熟悉也不是问题，你们之前还是邻居。」 他的坐姿调整让宋梓舒也跟着换了坐姿，翘起腿避开他的双腿，想着他的问题「禹智浩的话，完全没想起来，洪时瑛就...不是，我为什么非得选他们？这都什么问题啊。」 她翘起腿保持距离，李星和就收腿缩小包围圈，在她腿要往后缩的时候手搭在她的膝盖上，没用力，但也让宋梓舒分神了，耳边听到他说。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结束。」 「你说。」 「你珍惜孔侑不想跟他恋爱，你也珍惜我这个朋友，为什么要跟我恋爱？」 「谁要跟你恋爱，我说的是玩伴。」 「随便，都一样，我昨天问你为什么我不行的时候，你说的那些理由今天为什么就变了？」 宋梓舒皱眉看着他「我不是跟你说了，郑基石那个前任的故事代表玩伴这招需要进阶版，你是很合适的人选啊。而且我真的喜欢上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退后一步搞不好还是可以成为朋友，毕竟你那么渣，我貌似也不是什么好人，多合适。」 李星和抿唇轻笑，身体前倾，在宋梓舒要躲之前先扣住了她的后颈，在宋梓舒以为他要吻她时，他的唇停在一指的距离，酒香随着他的声音飘过来，弄的宋梓舒有些迷煳。 「宋梓舒。」 「嗯。」 「我的问题是有标准答案的，要不要我教你？」 「什么标准答案？」 「天底下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选我，重复一遍。」 「重复...」 「重复一遍。」 宋梓舒皱眉望着他，李星和贴了贴她的鼻尖，让她按照他说的重复。 宋梓舒没有重复，因为她知道标准答案。 「天底下有那么多人，我只会选你。」 李星和拇指摩擦她的后颈，眼底盛满了笑意，脸微侧，贴近她的双唇，暧昧的发出气音。 「为什么？」 宋梓舒轻笑一声，眼睛带着钩子，同他玩他答应了的游戏。 「因为你是李星和。」 柔软碰触柔软，笑容连接笑容，男人在笑，女人也在笑，还有一声含在缠绵的吻里的..... 「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3 16:33:35~2020-06-04 18:0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人人都知道渣男坏, 姑娘们也总说要远离渣男, 但还是很多人上渣男的当，为什么？ 当初孔侑不管是故意还是意外都给宋梓舒盖了个戳，这个戳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解释清楚。李星和的操作是反的, 他给自己盖了个戳, 提都没提宋梓舒, 但认识他的所有人都知道, 李星和有狗...有人了。 「你猜是谁？」 「......谁？」 「爱豆？」 「...爱豆？」 宋闵浩听她每次回答都慢半拍, 问宋梓舒干什么呢，宋梓舒表情古怪，声音淡定，说没做什么，床上躺着呢。 「这个点？」宋梓舒看了眼手錶, 都下午一点多了「你不是号称早睡早起的乖宝宝吗，刚起床？」 这次宋梓舒回的很快「我生病了。」 「生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低烧, 不严重。」 「吃药没？」 「吃了。」 「那....多喝热水？」 「...你可以挂了。」 「啊...哦。不是, 你真的没关系吗？」 「我会喝很多热水, 没关系, 挂了。」 挂了电话的宋梓舒把手机丢在一边，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半圈拽了个枕头抱在怀里，闭眼抵抗晕晕沉沉的脑袋，酝酿睡意。同朴叙骏的雨下奔跑带来的后遗症，昨天还没什么, 今天头重脚轻，哪哪都不舒服。 时不时联繫会的宋闵浩打了个电话来跟宋梓舒分享新八卦，新八卦的主角是李星和，据说李星和有人了，是谁不知道，但有朋友约他出来玩，他说要陪妹子，风声一下传开，大家都很好奇，妹子是谁。要说孔侑弄的那一出让宋梓舒郁闷的话，李星和玩的这招也没有让宋梓舒多开心，可能别的姑娘会喜欢，但宋梓舒就还好，因为她也会玩啊，她要是认定某个人也会这么玩，宣布我是你的啦，很能刷好感的方法。 有的姑娘喜欢自己被盖戳，觉得霸道总裁款也很帅气；有些姑娘喜欢给别人盖戳，钟意你身上有我的名字，你独属于我的感觉。但男人九成都喜欢后者，至少宋梓舒喜欢的男人类型，基本都喜欢后者，喜欢能体现占有欲的，你独属于我。 所以这招宋梓舒也会玩，她当初就那么对金材煜的，如今被李星和用在自己身上，必须要说不讨厌，可真的说什么触动到她了，那没有，因为那是她也会玩的招。 直男跟渣男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宋梓舒生病了，时不时联繫的宋闵浩都能知道，昨天刚刚说要一起玩的李星和当然也知道。同样都知道，同样都是打电话知道的，宋闵浩给的答案是多喝热水，李星和则是挂了电话直接上门。上门的李星和带了粥带了药，带了一堆软绵绵黏煳煳的病号餐，还带了草莓蛋糕和芒果班戟，因为病人可能想吃点甜的。 第238页 是的，拒绝了朋友的李星和就在宋梓舒家，以助于宋梓舒听到宋闵浩分享的八卦时回应都慢半拍。 同一个你有点兴趣又没那么有兴趣还聊得来的人玩感情游戏的好处就是，宋梓舒很放松，比如她现在在卧室睡觉，而李星和在外面不知道做什么。如果是权至龙的话，宋梓舒大概会拒绝对方的探视，因为丢客人一个人在外面总不太好。对上李星和就没那么多顾忌，丢在外面就丢在外面了。 直到宋梓舒再次被电话吵醒，摸索着手机也没看是谁就接起了电话，迷迷煳煳的应了声，对方开口说了一句『在睡觉吗？』瞬间清醒，把手机拿到面前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懊恼的爬起来，清了清嗓子问孔侑有什么事。孔侑问她有没有时间聊聊剧本，宋梓舒说等剧组通知，制作方那边要求对剧本的时候再聊吧。 今天接了两通电话都是自己说生病了的宋梓舒，在这通电话里被问，你声音不太对，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睡迷煳了。」 孔侑安静了一会儿，嘆了口气，那声嘆息顺着电波抵达宋梓舒的耳蜗，弄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准备要说话，就听孔侑说。 「那你接着睡，我不打扰你。」 「......好。」 这通电话挂断宋梓舒睡不着了，爬起来往外走，快到大客厅时，听到脚步声的李星和过来了，迎面过来嘴里啧啧有声。宋梓舒疑惑他在干嘛，李星和说，你还真不喜欢我。 上前两步扶着她的李星和帮她把散落的头髮挽到耳后带着她往客厅走，语带笑意「披头散髮的就能见的人，我是应该高兴你对我不设防，还是因为担心，你不把我当男人？」 披头散髮的宋梓舒扒拉了两下头髮，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我都生病了，你还想让我化全妆再见你吗？」 「那倒不用，你这样也很漂亮。」李星和轻戳了下她的侧脸「病美人也是美人啊。」 病美人对打扮的光鲜亮丽头髮都上了摩丝一看就很精神的李星和回了声『呵呵』，李星和笑的倒是挺开心的，问她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宋梓舒摇摇头，又听他问，那怎么起来了，嘟囔了一句孔侑打电话来了。 李星和扶着她在长沙发上坐下，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脑袋试了试温度，感觉还行，直起腰说「你还真是把我这个工具人利用的很彻底。」 宋梓舒拽了个靠枕歪在沙发上，沖他哼唧「口渴。」 李星和轻弹了下她的脑袋让她等着，去给她倒水。厨房离客厅有点远，宋梓舒等的有些无聊，看了眼被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刚想拿想起来那应该是李星和的，移开视线去拿电视遥控。就那么巧，电视一开就看到孔侑的脸以及她的脸，还有赵寅城的脸，一档娱乐新闻正在播报，三人合作的新闻。 宋梓舒看电视的心情一下就没了，电视一关丢开遥控器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端着托盘迴来的李星和问她干嘛呢，宋梓舒侧头看过去，托盘上不止有水杯还有一块草莓蛋糕，跟他说不想吃东西。李星和也不劝他吃，说是先放着，想吃的时候再说，草莓蛋糕放着也很好看啊。 放着也很好看的草莓蛋糕放在茶几上当装饰，李星和坐在宋梓舒边上，搂着她拿着那杯不冷也不热的温水，送到宋梓舒嘴边，都不用她动手，只要喝就好。喝了几口水的宋梓舒用嘴巴顶开水杯，对弯腰放杯子的李星和说，果然渣男就是无微不至。 「说好的不说渣男了呢。」李星和侧身看她「我照顾你还变成渣男了？」 宋梓舒双手合十沖他笑，当道歉，李星和摸摸她的脑袋放过了她，倒回沙发，搂着她，顺着她的头髮问她「还是很不舒服？」 「也没有很不舒服，就是提不起精神。」宋梓舒捏着睡裙上的缎带绕圈，随口问他「你在干嘛？」 李星和亲亲她的发顶，逗她「在陪你啊。」 宋梓舒撇撇嘴，李星和余光看到了，托起她的下巴笑问她「这招对你行不通是不是？」 「招数有点老。」宋梓舒还挺诚实。 李星和捏着她的下巴突袭亲了她一下，感觉到宋梓舒下巴动了动像是想躲又忍住了，拇指按住她的嘴唇轻轻摩擦，眼底满含笑意「不是我招数老，是你生病了影响我发挥。」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启唇含住他的手指，舌尖贴着他的指纹擦过，在李星和要把拇指往前顶之前，吐出了手指往后靠，拉开距离，告诉笑容荡漾的男人「我没影响你发挥，你真的是招数老。」 李星和微楞半秒大笑，抬手就想给她实际演示一下在不顾忌她是个病人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发挥，远处就传来手机铃音，两人一起看过去，李星和用眼神询问她，你的手机？在她点头后起身去给她拿手机。 这次打过来的是电视上出现的人，赵寅城，对方上来就问，你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 「孔侑哥说的。」 「......哦。」 「在家？」 「嗯。」 「等着。」 宋梓舒拿抱枕的手一顿，疑惑的问他「等着是什么意思？」 「那哥没空，我去看你。」赵寅城问她「要不要我带什么给你？家里有药吗？」 捏着抱枕的边角扯了下的宋梓舒不想让他过来「我这边还有人呢，男人，你过来不方便。」 第239页 「我也是男人，有什么好不方便的。」赵寅城当听不懂「想不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我说的男人跟你说的男人是一回事么。」 「怎么不是一回事，你都生病了难道还能做什么不能参与的事情吗？」 「呀~」 「你也不看看雨多大，我也不想跑好不好。」 「那你就别跑啊。」 「谁让你跟那哥闹别扭的，你不闹我不就不用跑了么。」 「关我什么事。」 「你说关你什么事。」 宋梓舒气唿唿的拍了下抱枕，去一边抽菸给她空出打电话的地方的李星和看到了，无声的问她怎么了，宋梓舒摆手表示没事，跟赵寅城说「你非得来？」 「二选一，我去，那哥自己去，你是想看到我还是想看到他？」 「......你们也太霸道了。」 「这叫关心，行了，别闹了，要不要我带东西给你？」 「不要。」 「那我挂了，见面说。」 宋梓舒嘟着嘴挂了电话，跟走过来的李星和说赵寅城要过来，李星和不太确定的问她，是要他先走的意思？ 「不，是让你一定要记住，我们还在暧昧期。」宋梓舒说着话突然想起来，赵寅城不知道她搬家了，在让他白跑一趟和老实点发地址过去之间，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后者，反正赵寅城总能找得到，多绕一圈也没什么意义。 李星和隔着茶几拿着菸灰缸站着抽菸，怕她不想闻烟味，看她低头髮简讯，有些搞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跟赵寅城是有什么吗，不然干嘛要说什么暧昧期？」 宋梓舒头都不抬用一句话总结「赵寅城是孔侑的好兄弟。」 秒懂的李星和抽菸笑她「你不光怕孔侑，连他的朋友都怕吗？」 「你不懂，赵寅城是前辈，直系前辈。」宋梓舒让他想想她的职业，李星和不觉得她是在乎前后辈的类型，正常的前后辈不谈，作为男人的男性前辈她怕什么「我看你就是给自己找个理由，还是怕。」 宋梓舒瞪了他一眼，李星和就笑，笑自己说中了。 心情不美妙的宋梓舒拿着手机指着他「你最好别站在我面前。」 李星和左右看看，往左挪了一步「那站这里？」 「我是指你不要站着。」 「为什么？」 「矮。」 「呀！」 深刻认识到自己的快乐可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宋梓舒嘲笑他「比起担心我，你还是先考虑自己吧，我得抬头看寅城哥，你得仰头，他的身高能俯视你。」 李星和作势要打他，就他跟宋梓舒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宋梓舒都没在怕的，嘲讽开的特别大「你知道最萌身高差么，你跟哥就是，要是穿鞋还不止，那哥穿鞋能接近一米九。」 「真的假的。」李星和被这个数字惊到，烟灭在菸灰缸里，举着菸灰缸比划「一米九的话是巨人吧。」 宋梓舒让他把菸灰缸再往上举举「我不穿鞋裸高一米七，穿十三厘米的高跟鞋就是一米八三，站在赵寅城边上还矮半个头，你说他穿鞋有没有一米九。」 放下菸灰缸捧在胸口的李星和表情很是纠结「要不，我还是先走？」 拿抱枕丢他的宋梓舒吐槽「有没有点出息了。」 闪身躲开的李星和拿起抱枕怂的干脆「他要是真有一米九，我也没办法有出息啊，总不能穿高跟鞋见他吧，身高压制很可怕的。」 自己用身高压制戳人心的宋梓舒张开手接住他丢过来的抱枕，试图改口「也没有那么夸张，他不穿鞋也就一八几。」 「已经很夸张了。」李星和一脸信心深受打击的表情，宋梓舒知道他在装，忍不住想笑，哄他「你帅啊~」 李星和一下笑开「赵寅城不帅吗？」 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宋梓舒拍了下抱枕假装发脾气「有本事你就走！走了就不要回来！你...」还没说完先把自己逗乐了。 李星和也是笑的不行，陪她玩「不走不走，冒死也不能走啊~」 死，是不用冒的，但身高压制是真没办法，见到本人就更没办法了。 为了见前辈撸了妆换了衣服的宋梓舒在门铃响起时示意李星和去开门，握拳鼓励他，让他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李星和抬头挺胸试图跟男演员展露气势，然而门外比他高不止一个头的男演员低头看他时，什么气势都被必须仰头还是仰很高的这个动作给弄没了，这能又什么气势？！ 不止在身高上没有气势的李星和，由于出道年限和年龄，还必须更没气势的鞠躬行礼，即便对方不是他的直属前辈，也是大前辈，神坛上的人。男人腰一弯下去，什么气势都没了。 更没气势的是，这位不认识他。表情很明显就是不认识他，还需要他自我介绍。李星和要是想从气势上赢过对方多少也得装一个不认识他，可那是赵寅城，大韩民国谁不认识赵寅城？谁？！ 赵寅城也在弯腰，微微欠身，是回礼也是问候，问候一个不认识的人，后辈。 精心打扮来见妹子的李星和在见到对方的瞬间就觉得自己输了，不是身高的问题，也不是所谓的前后辈，是没办法形容的东西，大概是传说中演员的气场？对方太随意了。穿着很随意，就白t和水洗牛仔裤，脚上还是凉拖，手上拿着长柄伞，马路上随处可见的打扮，可人家一把长柄伞，一件白t，一条牛仔裤，还沾了雨水，要是别人肯定是狼狈的，但那位就是能变成洒脱。 第240页 这....怎么赢？还什么鬼的气势！演员真的有壁！ 自信心轰然倒塌的李星和恭恭敬敬请人进门，宋梓舒看他跟领路小弟一样带赵寅城进来，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什么鬼！ 重复一遍，演员真的有壁！ 抬手当问候的宋梓舒坐着不动，手都没抬的赵寅城往她面前一站，李星和就觉得自己在看电视剧，那种同框的效果远大于一加一，完全是乘以十的效果，聊天也很像电视剧。 「脸色看着还行么。」 「化妆了。」 「生病化什么妆。」 「谁让你非要过来的。」 「不然我让他过来？」 「呀！」 站在沙发套组外的李星和怀疑他们以沙发为分界线，界限内的人在演浪漫的言情电视剧，界限外的他就是个观众。观众看到男主角揉了揉女主角的头髮，让她别闹，还说『跟哥哥怎么能说呀。』弯腰的动作让男主角腿长的突破天际，太可怕了！ 李星和勐的咳嗽一声，沙发边的两人一起望过来，重复第三遍，演员绝对有壁！被两位演员一起盯着的李星和楞了一下，本来想要说什么的也想不起来了。 赵寅城直起身，手插在裤兜里沖他笑「李...星和？」 宋梓舒疑惑的看着他，这什么态度？不认识？不可能！那就是....搞事情？ 不觉得不可能的李星和敬语回应，疑似不认识他的赵寅城拉了拉白t，请他帮忙拿条毛巾来。 李星和还没反应过来，宋梓舒先开口，对李星和说「你不是还有事么？」脸沖大门的方向示意一下。 慢了半拍的李星和迅速点头「是啊，我还有事，那我先走。」说着看向赵寅城，犹豫着弯了弯腰，不是九十度的鞠躬，七十五度吧，没办法，不能不弯腰，大前辈。 赵寅城笑着点头，当回应，在李星和往外走时玩味的看着宋梓舒，只笑不说话。宋梓舒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也不说话。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宋梓舒上手打了他一下「你干嘛！」 赵寅城往茶几上一坐，大长腿直接顶到了沙发，随手拿起草莓蛋糕咬了一口，笑她「这就是你所谓的男人？」 「别过分啊。」宋梓舒踩了他一脚「哪有你这样的，干嘛欺负我朋友！还装不认识人家，你们这帮人都喜欢以势压人，霸道！」 咬着蛋糕的赵寅城说话有些含煳「我确实不认识他。」 「说谎，你又不是不出席歌谣界的颁奖礼，你还给歌手颁奖呢。就算没有私交，大型场合也是见过的，装什么啊。而且你们私下也见过，之前有次我们在饭店碰到，就见过了。」宋梓舒让他把蛋糕放下，她说话呢「蛋糕是我的！」 转手把被咬了两口的蛋糕往她那边送的赵寅城，被她打开手也只是笑，侧头找水，拿着水杯跟她说「你看，你都知道的事情他没理由不知道，不是我不认识他，是他觉得，我不认识他。在他的世界里，我不认识他，很正常，正常的根本不用怀疑。」 「废话。」宋梓舒完全不觉得有问题，南韩rapper和演员之间的地位差距之大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何况地下rapper圈和顶层演员，那是天与地的差别，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发现赵寅城不太对劲的时候直接让李星和走。 张大嘴把剩下的蛋糕都塞进嘴里的赵寅城吃的脸都鼓起来，宋梓舒吐槽他吃的好难看，赵寅城喝干杯子里的水把蛋糕咽下去，扭腰抽纸巾摸了把嘴，说要不是因为她，他现在应该在吃饭，他今天有拍摄，半裸，这个礼拜都在节食。 只要是演员不管男女，当需要展露身材的时候都得饿，神坛上的赵寅城也一样。 草莓蛋糕巴掌大，赵寅城非但没吃饱反倒更饿了，问宋梓舒家里有什么吃的，宋梓舒本来想说没有，饿死他才好，后来想起来那位阿姨送来的东西还在冰箱，两个大包裹，她一个人吃肯定吃不掉，带着赵寅城往冰箱走。赵寅城跟在她身后问她身体怎么样，听她说被气好了，很满意的说，看来他比药有用，宋梓舒反手就想打他，被他抓着手腕按着肩膀推着往前走。 「无力挣扎的时候就不挣扎，伺机而动也比当即挑衅要好，这点道理都不知道？」 宋梓舒脚步一顿，怀疑的看着他，这话意有所指啊。赵寅城松开手抬了抬下巴让她继续走，他还饿着呢，宋梓舒哼了一声再次往前，赵寅城背着手环视屋子，跟宋梓舒说前屋主的审美够特别的，她会买这个房子审美也挺特别的。宋梓舒都不想理他，到了厨房门口示意他自己去开冰箱，里面都是吃的，让他自己拿。 越过她往里走的赵寅城开了双开门的冰箱，看到一排方方正正的木盒，指着那些问她里面都是直接能吃的还是得加工。宋梓舒说有的直接能吃，有的得加工。赵寅城想问哪些要加工，宋梓舒直接让他拿出来看就知道了。赵寅城把冰箱里的木盒摆在中岛台上，开了盖子选能直接吃的肉饼，螃蟹，其他的都放回去，又翻箱倒柜的找剪刀要剪螃蟹。 就他那样哪像是来看望病人，明明是来欺负病人的，病人很不高兴「你到底来干嘛，吃饭？」 「那哥怕你死在家里，谈个恋爱失了智。」赵寅城没找到剪刀，直接拿了刀架上的水果刀切螃蟹「我肉都烤好了，被叫过来，你欠我一顿韩牛。」 宋梓舒看他砍螃蟹的动作眼睛疼，自己去给他找剪刀，她其实也不知道剪刀在哪「那你就吃啊，吃完了回去睡一觉不比来骚扰我要好，我还是病人呢。」 第241页 「我跟你说，不能欠人情，交朋友也要慎重，那种恋爱脑你就离远点，我就是前车之鑑知道么。」赵寅城看她找剪刀也不弄螃蟹了，转而去折腾咖啡机「你也是挺厉害的，跟那哥硬扛，你准备抗多久？」 『啪』的一下关上柜门的宋梓舒怒视他「我已经很忍了好不好！」 赵寅城让她说归说手别停，剪刀还没找到呢「那你别忍啊，谁让你忍了，你躲的越厉害代表你越心虚懂不懂。」 宋梓舒双手一插「你吃不吃螃蟹了！」 「吃！你赶紧找剪刀。」赵寅城倒着咖啡豆，选择咖啡机的模式，头都不回的跟宋梓舒说「李星和那种小朋友连那哥的衣角都碰不到，你要是打算用他当防火墙乘早放弃，他站在我面前都不够格站在孔侑面前就更别说了。」 宋梓舒给气笑了「我朋友，我选的人，说到底都是我选人，你们想怎么样，还能把我选的人都沉江吗。」 赵寅城腰顶着台面，左脚斜搭在右脚上，右手拇指插在裤兜里，笑看着宋梓舒「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别跟那哥玩，玩不过。现在证明你真的玩不过，胜利的方法不是躲着他，那恰恰代表你认输了，迎面而上才是你应该做的。男女关系是一场战争啊，你不战而降还指望对方会守在原地等你吗？摘取胜利的果实才是我们的做法。」 左脚一抬重新站好，背对宋梓舒的赵寅城按着咖啡机，语气轻松「哪来的你选择的人，你选择了孔侑，你躲着他，你已经表明你的态度了，你怕他。其他人重要吗，你有几个男人重要吗？不重要。别说一个李星和，就算你拖你们社长出来给你挡着都没用。你躲他一天，他就赢一天，你总有躲不了的时候，剧本我们迟早要过，你还能一辈子不见他么。」轻笑一声「傻子。」 前面的话让宋梓舒脸色阴沉，最后一句『傻子』却让她笑了「你到底来干嘛的？」 「来看看你身体如何，顺便跟你约一下，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剧本。」赵寅城扭头笑看她「以及，让你们好好恋爱，别折腾我。」 宋梓舒的雷达一向敏锐，即便生病了也很在状态，雷达告诉她「你该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这可不能瞎说。」赵寅城笑看她一眼，侧身双手抱胸，教小朋友一个乖「男女关系很无聊，牵扯到朋友就更无聊了，我不缺女人，你也不缺男人，我们还是别把事情搞的那么麻烦。」 瞬间精神起来的宋梓舒撑着台面往上一跳，晃悠着腿笑看他，肯定道「你对我有兴趣。」 赵寅城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说「跟孔侑躲是没用的，你退一步他就能进一步，你退一万步他就能进一万步。他会踩着你的底线往前走，而且是温和的，让你没办法讨厌的方式。比如发现你生病了，他倒不了我就会到，存在感这东西不是本人到场才有用。我跟你说过吧，孔侑不是你以为的谦谦君子，他走到今天也不是靠高洁的品性，你玩不过的。」 抬脚走到中岛台的赵寅城捏着肉饼咬了一口「你越躲越会吸引他，我们什么都不缺了，钱不缺，地位不缺，女人更不缺。难得碰到一个感兴趣的，抓住了就不会松手」沖她摇了摇被咬了一半的肉饼，塞进嘴里「吃掉，才是我们会做的事，或迟或早，一定能吞下肚。」 牛肉饼，女人掌心的大小，一口塞进去太大，两口就正好。 嚼着牛肉饼的赵寅城往冰箱走去找水「你躲不掉的，因为我们很有耐心，孔侑尤其有耐心，草原上的狮子捕猎不是看到一只动物就冲上去追，而是躲在草丛里谨慎观察，先选，看想吃哪一只。选中了，就盯死了。盯牢，观察，伺机而动，我们有的是耐心。我们的耐心足以让我们等到猎物放松防备，那时才是全力一搏的时候，那时你就彻底逃不掉了。」 拿了罐啤酒出来的赵寅城按着拉锁『啪嗒』一声打开，按着拉锁捏着酒罐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滑动，放下酒用拇指擦了下嘴角，视线扫视宋梓舒「你有多会玩，多想玩都没用。孔侑在最红的时候确定自己不想当小生，没有立即转型而是去服兵役，两年不出现在人前，就那么有耐心。兵役看到了《熔炉》前前后后耐着性子又磨了一年多，磨到大家都被磨怕了，出了《熔炉》，大爆，再耐下性子接电视剧。」 「这些我都跟你讲过，你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那么有耐心的人，你以为几个男人，一点时间能让他放弃？」赵寅城笑着走过去，拍拍傻姑娘的脑袋，把冰啤酒贴在她的脸上，笑她「清醒点，小姑娘。」 宋梓舒被冰的一颤，寒毛竖起，眼神游移「可是......」 「哪那么多可是。」赵寅城笑着打断她，啤酒放在一边，掐着腰把人抱下来，推着她的后背往中岛台走，重新捏了块肉饼在唇边碰了碰，问她「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会不会太冰？」看她摇头把肉饼递过去，等她咬住后松手，给自己也拿了一块，腰顶过去说裤子口袋里有烟。 宋梓舒一手捏着肉饼，一手从他的口袋里拿烟，把烟盒朝向他，等他抽了根烟出来表示自己也要。赵寅城含了根烟在嘴里，再抽一根送到她嘴边，拿着打火机先给她点，再点燃自己的，问她菸灰缸在哪，宋梓舒拽过食盒的盖子示意弹那里。 一手烟一手肉饼的赵寅城教小姑娘跟孔侑玩，躲是没用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你不能顺着他的步调来，尤其不能躲，你躲他更方便布局。迎难而上打破他的预想，搅乱他的计划，你才有机会赢。否者你迟早输的一败涂地，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第242页 宋梓舒叼着烟唇边雾气上浮，透过薄雾打量他，非常确定「你对我有兴趣。」 「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有趣的人很少了，有意思的事情也少，少到你会觉得无聊。」赵寅城低头笑看她「那哥这两年难得对女人那么有兴趣，你要是不出现我以为他准备出家呢。好好玩，玩的开心点，说到底恋爱是让大家开心的事情，搞那么麻烦你无所适从，他也得小心处理，不累吗。」 赵寅城放下肉饼去对面拿酒，酒入喉烟在嘴边，腿交叠，靠着洗手台。他很高，也很糙，一身白t加牛仔裤，衣服上还沾着半干不干的水渍，全身上下什么装饰都没有，头髮也有些乱。赵寅城私下就是个糙汉，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下是直戳宋梓舒萌点的攻击性，属于男人的攻击性，荷尔蒙的味道比任何香水都更具侵蚀性。他高到让她必须要仰视，仰视就会诞生征服欲。 那种想把狮子压在身下，骑上勐兽，看他变成猫的征服欲。女人对男人的征服欲，游戏即将开始的信号。 宋梓舒的眼神变了，叼着烟的手按着唇，盯紧了那个男人，伺机而动。 赵寅城没给她机会，不是只有宋梓舒才敏感的，演员，好演员，都敏感，在女人之间游戏人间的男人，都敏感。 「我们不可能，别想了。」 「你又知道。」 「我对小姑娘没兴趣。」 「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4 18:04:05~2020-06-05 18:0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ws叔叔叔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汘荔、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朝华暮涩 60瓶；汘荔 20瓶；花花花花、大神的追随者、我先划一划 10瓶；duoduo虾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孔侑 连绵暴雨变成阵雨, 预示着颱风即将过去时, 宋梓舒见到了孔侑。 不是宋梓舒想开了而是导演约大家聊剧本，男主角要到女主角也要到，连一号男配都要到, 主要演员齐聚, 宋梓舒自然也得到了。这种小会说不上正式还是不正式, 宋梓舒的态度就是维持礼貌, 当一个礼貌的女演员, 电影圈新人，少说多听，等散场。 早上十点钟见的面，一直到下午四点多人才散，按理说这样的小会一般不是导演约人, 而是演员私下约。电影不是演员签约就能拍的，很多前置的工作需要导演去处理，剧本约谈要到中后期是快开拍之前再集中过。宋梓舒不知道是孔侑让导演约的人, 还是导演自己有什么考虑, 但导演约了她就得到, 导演说明天照旧, 她还得到。 哪怕，她并不想来。 散场的时候快五点，要到饭点了，导演提议一起吃个饭，宋梓舒给金美秀使了个眼色, 经纪人出面说是她们之后还有行程，饭就不吃了。同样有行程的是孔侑，他那边是真有事忙，赵寅城随后接了一句，他也有点事。三位主演都有事，导演大手一挥示意散伙，各吃各的。 众人纷纷道别一起往地下停车场走，碰头会的地点是制作公司，大家一起乘电梯下去，按规矩前辈先走，也就是孔侑先走，得先送前辈上车算是礼貌。但孔侑在出了电梯间的时候跟大家说不用那么客套，让其他人不用送，别人还在犹豫时宋梓舒反应最快，她怕自己被留下，就先鞠躬道别。 先走一步的宋梓舒快到车边时听到身后快速追上来的脚步声，她没回头，金美秀回头了，回头看到人就拉了宋梓舒一下示意她先停下。站住脚的宋梓舒以为身后追上来的是孔侑，嘴角已经扬起准备好了要跟对方『征战』，结果来人是赵寅城。 宋梓舒开口就想怼他，余光扫到他的助理跟着，只能变成微笑「你车也停在这边？」 赵寅城手插着口袋让宋梓舒继续走「我坐你的车，有事找你。」 吸了口气把不能对前辈说的话都压下去的宋梓舒笑着说了声好，带着人往车边走，特地往副驾驶去，不想跟他一起做后排。赵寅城笑看她一眼，跟金美秀说，他有事找宋梓舒，让对方先等等。经纪人犹豫了一下，宋梓舒反手关上副驾驶的门，拉开后座的门进去，金美秀自动站在车边，同赵寅城的助理一起给艺人们腾出位置。 跟在宋梓舒身后上车的赵寅城在小姑娘发脾气前，告诉她，他找她有正事「热搜看到了吗？要是被记者堵到，什么话都别说。」 宋梓舒微楞，她没看热搜但知道赵寅城在说什么，金美秀告诉她了，事关孔侑，他们又有作品要合作，经纪人肯定要关注的。 事情涉及孔侑定档的新片《82年生的金智英》作品内容不赘述，作品立意是想让大众关注普通女性在日常生活中所碰到的一些切实存在却无法解决的问题，那不应该被忽视。有人或者说是某部分男性观众认为这是女权主义作品，因此抵制作品，抵制创作作品的团队，同时抵制参与作品的演员。 本来事情只在小范围论坛上流传，没闹大，孔侑这块金字招牌还是有权威性的。那帮人跳过了孔侑，集中攻击女主角的扮演者郑有美。之后也不知道是郑有美的粉丝还是女性观众不高兴了，认为用侮辱性的词彙和照片借着攻击作品角色的名义攻击女演员很下作，孔侑也是主演之一，为什么不去找孔侑麻烦，不过是那帮人没胆子，知道找孔侑麻烦站不住脚就沖郑有美去，噁心。 第243页 孔侑就这么被牵扯进战局，中途发生了什么宋梓舒不太清楚，但今天支持作品的人和反对作品的言论突然冲上热搜，一下就爆了。圈外人还在为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这样的作品被拍出来而掐架，圈内人则是见怪不怪。这也是一种作品宣传的方式，不管怎么闹，话说的难不难听，作品有热度，即将要上映的作品不怕没人骂，怕的是没人关注。 让宋梓舒愣住的不是热搜发生了什么，而是赵寅城特地追上她说热搜的事情。 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别说记者未必会找她，即便堵到她了又能怎么样。不管她是说支持孔侑，说演员只关注作品，摆明车马站在孔侑这边说话，亦或者以不清楚事态，不了解作品的理由推的一干二净，她怎么说都行。前者是即将合作的演员，身为后辈对前辈的支持，后者是明哲保身不参与舆论战争，都有道理，都站得住脚。 哪怕如同赵寅城说的，一句话也不说也行，本来事情就跟她没什么关系。这有什么值得赵寅城特地跟她强调的？ 赵寅城侧坐着翘起腿，确定宋梓舒听懂了，下巴微抬沖窗外示意了一下「你如果不想那哥对你关注度继续上升，那你就闭嘴，什么都别说。」 宋梓舒动了动肩膀，怀疑的看着他「你这到底是让我远离他，还是别去打扰他的意思？」 「看你自己怎么理解，他挺忙的，你确实不应该现在去打扰，但你要是想远离，现在是好机会。」赵寅城放下腿手扶着车门把手「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开门下车，一脚跨出去又被宋梓舒叫住，她没听明白。 赵寅城动作微顿，另一只脚还是跨出去了，关门前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对他没兴趣。」不等她回应，门就关上了。 没弄懂他来绕着一圈是干嘛的宋梓舒很是茫然，金美秀上车后问她，赵寅城说什么了，宋梓舒掐掉后半段说前半段，说是赵寅城让她别对热搜上的事开口，闭嘴就行。 本来要开车的金美秀扭身望着她「我们什么都不说？不好吧，好歹要合作，而且站在孔侑那边明显获利更大。等舆论过去，赢家肯定是孔侑啊。到时候你们对外还有一个共患难的标籤，以后作品上了也是宣传点。」 宋梓舒倒是没想到经纪人会趁此刷存在感，隐约好像懂赵寅城为什么来了，她闭不闭嘴光自己想没用，公司也要配合，思索着跟金美秀说「你跟部长商量，能不干涉就不干涉。那边的制作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横插一脚进去未必是好事。」 金美秀有些意外，宋梓舒一向是不管这些事情的，而且她跟公司已经商量过了「部长的意思是尽可能配合孔侑那边，合作的新闻刚出去，记者不可能不问你，你可以不接受採访，但公司会准备好公关稿。如果孔侑那边的意思是不希望我们干涉，稿件的内容就是支持电影创作自由。如果那边需要我们帮忙，应该不可能，但需要的话，稿件就以后辈对前辈的支持发出去，立场更鲜明。不管怎么说，你要拍电影了，需要选边站。」 此前确实不关心这些的宋梓舒没想到公司都准备好应对的公关稿了，直接就没有闭嘴这个选项，只有支持孔侑的电影和支持孔侑本人这两个选项，小姑娘手肘撑着车窗托着下巴，轻声说「你跟他们的团队联繫的还真紧密，事情刚出来，应对都有了。」 「这不是应该的么，你们在合作啊，合作是为了双赢，当然是他好我们也会好。」金美秀重新坐好扭动车钥匙，随口说「这可不是什么以势压人啊，也不是什么利益交换，你别又觉得人家怎么样你了，常规合作，知道吧。」 宋梓舒扫了她一眼「你最近有点过分吧，为什么老是站在孔侑那边说话。」 「大小姐，宋梓舒xi，这个话题我们都说了几次了，你怎么还弄不明白，我不会也不可能站在孔侑那边说话，我是你的经纪人。功利的说我们的利益才是一致的，讲感情，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孔侑算什么。」金美秀踩下油门，按下车窗，看着前方的路对自家别扭的小姑娘说「你觉得我站在他那边是因为你这边没道理，我站的是有理的那边，一直都是你在闯祸人家在给你兜底，你还这不高兴那不高兴的。」 「梓舒，你怎么恋爱我一向是不管的，跟谁在一起跟谁分手，我顶多劝说从来也没说过不可以。但事业不是恋爱，事业也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事业是我们整个团队的事情。你能走到今天，你很努力，团队也在努力，我和你，还有团队的所有人都想让你越来越好。站在考虑事业的角度，你一直跟那位前辈别扭着，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你无所谓，团队的利益无所谓，你自己也没有多少上进心，即便如此，你现在做的事情依旧说不过去。」 金美秀都弄不懂宋梓舒在别扭什么，手打着方向盘，语气有些劝诫的味道「那位如果是强取豪夺想要玩潜规则，那不管他是孔侑还是谁，我会先挡着，我不行社长也会开口，公司为你挡下的烂事比你知道的只多不少。你如果真讨厌人家，我也能给你挡着，追求就正常追，女孩子不喜欢，男人再怎么好也不行。」 「如果是我说的那两种，我第一个站在你前面，不管是孔侑还是谁，谁都没办法越过我找你麻烦，我们合作那么多年我让你吃过亏吗？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别的，都没有吧。这次不是因为对方是孔侑我就站在他那边，而是因为你并没有厌恶那个人，我要是没猜错你是喜欢他的。我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但你别扭我顺着你，是因为我是你的经纪人，我天然站在你这边，可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 第244页 「你需要去考虑是站在孔侑那边的人，如果真的以势压人，你是准备要退圈呢，还是勉强自己，做一份只会让你感觉到压力没办法找到乐趣的工作。梓舒，我们认识那么久，你知道我也知道，那种工作你做不来的。你连商演都不想跑，剪彩站台五分钟支票数字开的我都心动，你却不屑一顾，你不是靠钱工作的，你靠的是乐趣，你得有乐趣，我就得保证你的乐趣不会出问题。」 「你跟孔侑以现在的方式相处下去，我怕你电影拍到一半撂挑子不干，那你就真的可以退圈了。」 经纪人言尽于此，再多怕小姑娘听不进去反倒会产生逆反心理，宋梓舒真干得出来，她是真作，一点水份不掺。闹的凶的时候社长都是躲着的，她能说的也就那么多。 宋梓舒有没有听进去是另一回事，她在刷ins，不是刷孔侑的，那哥没sns。这年头再怎么崇尚亲民作风顶层演员依旧维持着格调，轻易不下凡，社交软体是不可能有的。即便有也是私人不对外，孔侑早在名字前缀是『国民』时就不靠粉丝吃饭了。在忠武路游走的演员本来也不靠粉丝吃饭。孔侑只有官方帐号，宣传用。 宋梓舒在刷的是郑有美的ins，是公司运营还是私人在玩不能确定，她也不是为了那个才看的。ins的留言区一片污言秽语，寥寥几个支持者也被那些一大片屏蔽符号的留言压的得仔细翻找才能看到。这个留言的构成不太合理，势均力敌不好说，但这种留言不应该被点赞到置顶才对，就算演员的粉丝战斗力不强，公司都没在做事的么？ 切出ins的宋梓舒翻找着通讯录，她记得自己有郑有美的电话，还是上次在孔侑公司门口碰到对方的经纪人，玩的小套路，那位姐姐后来给她打过电话，她存了号码。 宋梓舒低着头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犹犹豫豫的打了一串话过去，发出去之前又全删了，重新编辑了一段，客套很多的话发过去。 大会议室里人员吵杂，烟雾瀰漫，彼此对接工作的态度跟吵架一样，那是一场战争，舆论战。小会客室里，咖啡飘香，艺人们正在等着那边吵完给他们公关稿，跟隔壁比，这边轻松的多。 郑有美压根没管什么恶评，抱着平板戴着耳机歪在沙发上看电影，孔侑刚结束一个电话看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笑她心太大。郑有美摘了右边的耳机刚想说话，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表情有些意外，她跟那位是真不熟，隔壁这个比较熟。 「你跟宋梓舒的公司没有沟通过吗？」 「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孔侑倚着扶手拿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笑问她「现在才关心我跟谁的公司沟通过是不是太晚了点？」 郑有美反手拿着手机对着他，让他看自己刚收到的简讯「不是我突然关心，是对方突然关心我。」 站起身弯腰看过去的孔侑扬眉一笑「那是关心我，不是关心你。」 突然被秀了一脸的郑有美有些无语，坐起身收回手机重新戴上耳机继续看电影当听不见，孔侑轻笑一声拿着手机往外走。郑有美扫了眼他的背影，摇头失笑，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电影上，就是真的听不见也看不见了，她不是八卦的类型，自然就不会多问。 小姑娘很是迂迴的表达了关心，孔侑更直接的打电话过去，想跟宋梓舒说他收到了关心。没想到对方会看到简讯的宋梓舒听到他打电话过来说没事，不用担心，一时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藉口混过去，只能含煳着应声。 「我这边大概□□点结束，你要是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 「抱歉，我......」 「梓舒，我们总要见面的。」 「......」 「我结束了给你电话？」 「......知道了。」 宋梓舒电话一挂慌的就坐不住了，迅速打电话给李星和求救，不巧对方在录直播电台没打通，宋梓舒更慌，慌乱着冲进衣帽间，左翻右找，衣服一件件的试，一件件的丢在地上。隆重的太隆重，休闲的太休闲，华丽的太华丽，低调的太低调，总之她找不到衣服穿。家政人员整理的整整齐齐按照色谱摆放的衣服现在都堆叠在一起，跟超市大减价的处理品差不多，宋梓舒陷入了选择障碍，以及，认为自己没有衣服穿。 女演员的衣帽间很大，这栋房子本身自带的衣帽间就够大了，但也只能放下女演员四分之一的衣物，剩下的被安放在临时被改造的客房。里面大牌有，高定也有，独立设计师的作品有，小众不知名精品店掏来的也有。活动品牌方贊助她觉得造型好看出手买下的有，品牌方直接送她的也有。造型师平时给她搭配的套组有，她自己一时剁手买买买的更有。 美人的衣服多到一度让刚刚进入状态的宋梓舒怀疑美人要自己开买手店，但宋梓舒现在觉得没衣服穿。哪件都不好，哪件都不对，哪件都不适合她穿去见孔侑，喝一杯...咖啡。 没衣服穿怎么办？买啊。 宋梓舒抄起包就想出门血拼，临到门口想起来，她要是这个时候去逛商场九成九会被记者堵，那不买了？ 女演员有妙招，唿叫造型师。 宋梓舒有自己的造型师，准确的说是公司合作的造型企划社，随叫随到，二十四小时待命，能处理一切演员的需要。女演员现在就很需要他们，电话直接打过去，对方按照流程先跟她确定要出席什么场合。宋梓舒盘腿坐在地毯上，望着那堆超市大减价处理衣服堆，含煳的说见圈内很有名望的前辈，私人见面。 第245页 那位声音gaygay的造型师小哥哥倒是没多想，也没有问有名望的前辈具体指谁，很靠谱的问下一个问题，宋梓舒是以后辈的身份约见对方还是以晚辈的身份。宋梓舒被『晚辈』这个分类囧了一下，连忙说后辈。小哥哥接着问，是有事拜託还是只是私下见一面，这题宋梓舒会答，私下见一面喝杯咖啡聊。 「如果对方对时尚没什么太多要求的话，那私人约会只要得体就好，纯色的连衣裙，不要太花哨就可以。」造型师跟宋梓舒挺熟的，随口说「时尚的完成品靠脸，你的脸只要不乱来，都没问题。」 宋梓舒随手从衣服堆里抽出一件皮外套，划拉着拉链，气有点虚「会不会太随便了？」 「私人约你喝咖啡，太正式也不对啊。」造型师突然灵光一闪「你该不会去见男人吧？」 「呀~」 「哦~」 「呀！」 「懂了，半个小时后，美容室见。」 宋梓舒还想挣扎，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她磨磨蹭蹭的在半个小时内赶到了经常去的美容室，造型师已经在等着了。时尚圈的鄙视链跟普通人社会是反的，男同鄙视女同，女同鄙视直女，直男是食物链底端。造型师小哥哥是食物链顶端的人物，对宋梓舒这个从没找他讨论过男人问题的直女，一向是工作的态度，今天画风突变，大概是觉得双方关系更近一层，也不问那个男人是谁，更不管宋梓舒口是心非的什么我才不是去见男人的话，性质盎然的给宋梓舒玩变身。 孔侑见到的就是变身后的宋梓舒，画风有些....不对，是过于清纯。 妆容柔和了冷艷的脸庞，雪纺连衣裙承托女性的柔美，要不是孔侑自认为还算了解宋梓舒，面前这个走初恋女神画风的姑娘差点让他认错人。 「你真的有行程？」孔侑伸手拉开她对面的沙发「行程刚结束赶过来的？」 宋梓舒被从头到脚折腾了快三个多小时，细緻到每根头髮丝都被处理过，当看到镜子里的那个『完成品』就吐槽造型师小哥哥这什么直男审美，还不如她穿去美容室的那一套呢。小哥哥当即就回怼她，要的就是直男审美，她要是遇到个同，审美倒是在线了，两边不合拍啊！以及，他单身，如果对方合适的话可以给他介绍一下。 去美容室之前是自己折腾，折腾的心烦意乱的宋梓舒，在美容室里被别人折腾了半天反倒淡定了，也可能是被折腾烦了，听到孔侑的问题，回的那叫一个诚实「我不知道要穿什么来见你，打电话给造型师，造型师说我这样」伸手上下比划「直男审美中的顶配。」 直男懵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伸手沖她抬了抬，示意她起身好好展示一下传说中的顶配。宋梓舒还真的就起身了，走到桌边轻飘飘转了一圈，裙摆微扬，甜美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孔侑很给面子的鼓掌，赞赏确实是顶配。 宋梓舒是真的被弄烦了，要不是时间来不急她能直接全换了再过来，她去美容室穿的那一身就挺好的，她白天跟孔侑见面穿的就是那一套，一点问题都没有压根也没必要那么折腾。 重新坐回原位的宋梓舒双手摊平往桌上一放，同他抱怨「我就两个月没有做指甲，造型师就说我的手没救了，糙的都见不得人，他才见不得人呢！」 店是孔侑选的，汉江公园里藏在公园深处的一家森林咖啡店，主打清新自然。店内绿植遍布，店外绿树成荫，会员制，非会员进不来，没有大厅只有包间。包间有一大片落地窗，窗外是密林，玻璃是单向的，隐私防备的很好也不耽误客人欣赏景色。现在天黑了，店外的树上靠近店内的一圈都挂上了小夜灯，隐隐绰绰的光线叠加有种迷幻森林的感觉，宋梓舒一进门就被窗外的景色迷住了。 店外的风景好，店内的装饰自然也很特别，灯都是植物造型的，他们桌上做装饰用的檯灯就是花朵的样式，宋梓舒的手就放在花下。那双手真的被精心护理过，肌肤柔软细腻，连指关节的褶皱都是细腻的纹路，指甲是裸色，粉粉嫩嫩的。孔侑没办法想像那双手被人说糙，抬起手把自己的右手放到她的手边，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糙。 孔侑的手也不算糙，是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宽大，右手中指能看到写字的茧子，纹路是有的，青筋也有，很男人，但并不糙。 宋梓舒被那只手蛊惑，左手抬起差一点就摸上了他手背上的青筋纹路，幸好理智在碰到之前回笼，迅速收回手掩嘴咳嗽，低头当刚刚被男人的手勾走魂的人不是自己。 她把手收回去了，孔侑眼角弯了弯，没笑出声怕小朋友尴尬，用那只本意不是要勾人的手去按服务铃，找了个很适合打破粉红气氛又不会让对方尴尬的话题，问宋梓舒想喝什么。同时推荐，这家店的蓝山很不错。宋梓舒顺势就说蓝山很好，等服务生进门，那个推荐蓝山的人点了被义大利浓缩，还要了一份单独放在冰桶里的冰块和一份简餐。 「我还没吃东西，有点饿。」孔侑笑着同她解释「也需要喝点苦的提提神。」 义大利浓缩非常苦，也非常适合提神。 服务生去准备餐点的时间，就是孔侑让本来防备心就有限的宋梓舒彻底卸下防备的时间。孔侑一贯会聊天，宋梓舒早就知道，但他不止会聊天，知识面还很广。孔侑不跟她聊男女关系，也不聊什么剧本，他跟她聊这家店。店是孔侑的一个朋友开的，最初没有想要开店来着，就是想有个地方能让大家聚一聚，轻松一点没人打扰。后来是想着与其把地方空着浪费，不如就弄好点，对特定的人群开发，也不图赚钱，维持收支平衡就行。不然一个人的地方就是一个人的，大家想要带不属于朋友圈的人过来总不太方便。 第246页 种种原因促成了这家店的诞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是这家店不止能达成收支平衡，还有不少的盈余，因为店是大家精心打造的，会员制又正好能保护隐私，在特定的圈子里小有名气。 按照最初设定的店面的标准，那种地方出了首尔好找在首尔市内就不太容易。选中这里之前他们有很多场地备选，都是知名的地标，比如汉江公园，比如南山。 孔侑斜靠着沙发给听经营游戏听入神的姑娘增加参与感「你猜为什么我们不选没人的地方，反倒要选人多的地方？」 宋梓舒身体前倾，按着桌上用来装饰的镂空金属球来回滚，早忘了一堆人给她的远离孔侑的警告「大隐隐于市？」 「很聪明么。」 男神的一声赞扬让小姑娘脑袋昂起，捏着金属球在掌心晃悠，晃的小球叮噹作响，腿都翘起来了，尾巴也翘起来了「那当然~」 眼角闪现笑纹的孔侑跟聪明的小姑娘说，人越少出现特别的场所反倒会被人关注，热闹的地方本来就有很多有特色的店面经营，多一家少一家周围反倒没什么人在意。热闹的地方地价也高，周围的邻居都有基本的社交礼仪，不会随意打听什么，店开在这样的地方不管是不是会员制都合乎常理。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要跟周围的环境融于一体。 服务生送上了餐点和咖啡，孔侑单独要了一个空杯，倒了半杯义大利浓缩咖啡在空杯子里，再往里面丢冰块。边丢边跟宋梓舒说，他其实还挺怕苦的。但要是加糖又不是那个味道了，只能加点冰块中和一下苦涩。他说的时候一点都不男神，反倒像个大哥哥，跟小妹妹分享自己的小毛病，看的宋梓舒手指不自觉蜷缩着握成拳，被萌到了。 她不萌奶狗的，从来都不萌，但孔侑那种不是奶狗，是勐兽闲适的趴在自己的领地里，跟他的小崽子们分享小秘密，表示亲昵，超萌！直戳宋梓舒的萌点，掉血何止一万！ 孔侑跟宋梓舒聊朋友间用来休息的地方如何变成一家店，跟宋梓舒聊只要用心，不管是一家店还是一部作品，客人和观众都看得见。看得见店家的付出，也能看得见创造作品的演员的付出。宋梓舒把他的话带回了神，大哥哥不止是要跟她喝杯咖啡那么简单，他在跟她说，你在敷衍我们的作品，那对观众很失礼，对跟她搭档的他也不礼貌。 松弛的背嵴挺直，双手交叠搭在腿上的宋梓舒跟着认真起来「我有配合剧组没有胡闹。」 「配合是基础，是基本的职业道德。」孔侑晃着咖啡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抿了口咖啡，放下杯子，笑意收敛，看向宋梓舒「想要做个好演员不是只需要配合制作组就行的。」 轻松的氛围消失了，话题搞的那么严肃宋梓舒就有些抗拒，低头拨弄着指甲，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你。」 孔侑摇头轻笑，依着沙发，手扶着咖啡杯，温和的说「我没有在跟你说我和你的关系，我在同你说的是，我约你对剧本就真的是对剧本，我们需要适应彼此的节奏，才能让拍摄更顺利。你拒绝跟我单独见面没问题，我们可以带上其他人，但你拒绝跟我见面，这点就不太好。」 「说的好像对剧本就只是对剧本一样。」宋梓舒才不信呢。 「事实上，确实如此。」孔侑笑看她，在她怀疑的眼神下，收回手落在腿上，肩膀打开，胸怀敞开，成熟又大气「我和你之间的事是我们的事情，私事，私事有私事的处理方法，私事不能和公事混为一谈。一部作品的诞生不是你一人之力也不是我一人之力，是整个项目组都在为之奋斗的事业，我不会拿大家的心血看玩笑，也不会让我的作品成为儿戏。」 上下拨弄的手指顿住，扣在一起，宋梓舒歪着头打量他，像是在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因为不管是圈内的名声还是圈外的夸赞，众人交口称赞的孔侑都是爱惜羽毛的类型。这位确实不像是会拿作品开玩笑的人，问题在于......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合作？」 「你还是觉得我跟你合作是我的手段？」 「......我知道是我惹的祸，但肯定不止有这么一个方法。」 「事实上，是有别的方法可以处理的。」 宋梓舒一愣，孔侑颔首表示她没听错，确实不是只有合作这一种解决方法。 孔侑摊手沖她笑「我选这么解决一方面是因为这种方法最直接有效，速度最快也最省事。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你想绑住我！」宋梓舒瞪圆了眼睛，打断他「你就是故意的。」 低眉浅笑的孔侑在抬起头是望着宋梓舒的视线很柔和，柔声问她「我喜欢上你难道是很糟糕的事情吗？我的喜欢让你厌恶？」 身体往后微仰的宋梓舒皱眉反驳「你怎么会那么想，我当然不可能厌恶。」 「所以啊，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你也是喜欢我的。在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情况下，我想要我们更亲近一点，这有什么错吗？」孔侑十指交缠搭在小腹，真诚的问小姑娘「我有能力去亲近我喜欢的人，那个人也喜欢我，如果是你，你不会想办法让你们靠的更近一点？」 宋梓舒皱着脸自觉问题超纲，她当然也会那么做，而且是肯定会，追人的时候什么方法都会用的，孔侑那种真不算什么。可她就是双标，一直都双标，双标的自己做就是正常追求，别人做就是以势压人。她又不是第一次双标了，她就是双标了，怎么了？！不行吗！ 第247页 行，当然是行，她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行不行的。 孔侑也没有要跟她讨论她的做法到底对不对的意思，他不认为那有讨论的必要。问题已经出现了，与其在这里追根究底研究为什么宋梓舒会出那些问题，不如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解决已经出现的问题上。 宋梓舒也是这么想的，她从来都不否认自己双标，现在也不会否认，她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跟你谈恋爱。」一如既往，格外坚定。 孔侑笑着点头，表示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你知道吗，恋爱不是谈的。」 「那是什么？」宋梓舒差点怼她，恋爱不用谈的，难道用做的吗！但因为太黄暴，自我和谐了，还是要在男神面前保留一点的。 倒是没想过那么黄暴的事情的孔侑把咖啡杯推到两人中间，拉过冰桶捏了一粒冰块送到她面前让她看「恋爱，是坠入。」话说完，冰块从她眼前坠入杯中，高空坠落『噗通』一声。 宋梓舒看看沉入水底又漂浮上水面的冰块，再看孔侑，脸上明晃晃的一个问号，特别大。 孔侑忍不住笑了，笑着告诉她「在你没有察觉的时候，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在某一天，我们只是在闲聊，也可能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对方。剎那之间，谁都没有发现的时候，我和你，头朝下」食指轻点杯壁『叮~』眼底带着深潭「噗通，坠落。」 宋梓舒唿吸一顿，连唿气都忘记了，掉进那潭水里，噗通，噗通。 「我的恋爱就是那样，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坠落。」孔侑把杯子往她面前推「你的恋爱也会是那样，没有任何招数，没有任何技巧，即便有也没关系，因为那些都不足以让你头重脚轻的颠倒理智。你还能思考，还在躲避，就还不是你所说的你喜欢我。你的喜欢很浅薄，浅薄到我可以理解你的躲避，你的惧怕，大概你没有碰到过让你坠落的人。」 「我很荣幸，我或许可以成为那个人。如果我没有那份运气，我也没办法勉强。但我总要试试，总要尝试一下，为我坠落的那个瞬间尝试一下。那或许是无谓的尝试，也或许会让你觉得冒犯，但如果连试都不试，不是很可惜吗。人生那么短，又那么长，我们能碰到几次，让我们心甘情愿坠落在她身边的人。」 「那很少，也很珍贵，我坠落在你身边，是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5 18:00:17~2020-06-06 23:5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铃儿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s叔叔叔 40瓶；已亡人 30瓶；摩羯兽兽、做自己的小太阳 10瓶；作者今天填坑了吗？ 3瓶；人鱼穗去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孔侑 爱情是什么？是怦然心动后的惶惶不安, 是想亲近又不敢亲近, 是心存顾忌左右彷徨。 是......无数次拿起手机，最终却又放下。最终，都会放下, 因为怕, 怕自己先迈出那一步, 更怕迈出那一步的自己会受伤。 宋梓舒成为了名为『春』的咖啡店的会员, 递给她会员卡的是孔侑, 时隔『坠落』后的第三天，她再次在相同的包间等待孔侑，这次是白天。颱风已经过境，天空万里无云，落地窗外的错落着郁郁葱葱的大树, 她坐在二楼包间的窗前，孔侑站在花园里，沖她招手让她下去, 微风吹拂他的发梢, 亚麻色的髮丝被阳光染了层膜。 宋梓舒一路跳跃着跑下去, 带着点跟的牛津鞋在此时比跑鞋还让她舒适, 风带起衣角，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冲到孔侑面前。 紧急剎车。 孔侑被她撞了一下，不是真的被撞到，而是心脏咕嘟咕嘟冒气的小泡泡, 被那个人撞了一下，带着一身的甜香和灿烂的笑脸，抵达他的身边。 紧急剎车。 「好好走过来就是了，跑什么。」孔侑伸手把她飘散在脸颊的髮丝挽到耳后，看她轻侧了下脸要躲便收回手背在身后，摩擦指腹，笑看她「这两天难得天气好，我们坐外面？」 宋梓舒刚要点头又想起来剧本和包还在楼上，想上去拿，孔侑让她别跑了，让服务生去拿下来就行，带着她绕过观赏休息用的花园，穿过林荫小道抵达更私密的小花园，这里是只要特定的客人才能去的地方，私密性更高，景色也更漂亮。 花园里有一座白色石柱的亭子，欧式风格，亭子里有桌椅，宋梓舒以为他们要去亭子往那边走，孔侑轻拍她的背示意她往亭子相反的地方看，那是一片花丛，宋梓舒只能认识其中的玫瑰和蔷薇，其他的花朵就叫不出名字了。花木前是一片草坪，草坪上铺着红色的野餐布，中心摆着一些甜点和吃的。 宋梓舒歪头看了孔侑一眼，孔侑对她笑笑，带着她去草坪。慢悠悠跟在他身后的宋梓舒，在心里嘟囔老男人套路就是多，但嘴角的笑容跟她心里嘟囔的话一点都不匹配，她笑的太甜了，被套路击中的甜。 宋梓舒穿着裙子来，比起席地而坐更其实适合坐在有座椅的亭子里，可她香槟色的裙子铺散在红色餐布上十分合适，膝盖上搭着孔侑脱下的外套，就更合适了，合适的她完全不想去纠结到底是亭子好还是草坪更舒服。 淑女都是侧坐，男人坐的就很随意，那说是坐也不太对。孔侑伸直腿，手臂撑着上身，仰头合上眼感受花香和风的气息，满足的轻嘆。 第248页 「真好。」 身边的人，远处的风，那一片花丛，搭在她腿上的外套，真好。 宋梓舒也觉得好，她捏着外套的袖口，看着那个闭上眼睛的人，不知道哪里好，但就是好，好到让她视线移不开，花草树木和碧蓝的天空，都没有这个人更能吸引他。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过草坪，花枝，沙沙的轻响。过了许久也或者只是一会会儿，隐约有脚步声打破无可言述的气氛。 孔侑抬起左腿搭在右腿上，眼睛还是闭着的，勾起嘴角对他的小姑娘笑「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们就没办法对剧本了。」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有些懵，孔侑侧脸朝向她，睁开眼，望着她「我喜欢你呀，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还怎么能专心呢。」 脑袋一下就垂下去的宋梓舒小心脏砰砰跳的飞快，心里唾弃自己这种招数都能上钩也是够没用的，偏偏就是那么没用的红了脸庞。还好，妆在，看不出来，万幸。 脚步声属于服务生，服务生给宋梓舒送来了她放在楼上包间的女包和电脑包。服务生走了之后，宋梓舒就从淑女侧坐变成盘腿坐，她倒是想跪坐，腿酸，放弃。 电脑包里放着纸质剧本和平板，平板里有剧本的电子版，新时代的姑娘用平板看剧本更多，但大环境还是用纸质剧本，她就两个都带了。比起她的装备齐全孔侑手边什么都没有，宋梓舒有些怀疑他约她对剧本是不是真的要对剧本，就见他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沖宋梓舒示意一下可以开始了，人家的剧本随身携带。 宋梓舒微囧了一下，干脆抛弃电子设备拿起纸质剧本打开，刚读了一句台词就被孔侑打断，他要对剧本不是要跟宋梓舒对台词，他们有的是时间对台词，在台词之前他想要听到的是宋梓舒为自己的角色写的人物小传。 孔侑看宋梓舒愣住，疑惑道「你不写人物小传？」 宋梓舒当然写，但让她跟面前的说自己的人物小传总觉得有些心虚，怕自己做的达不到他想要的。人物小传没有固定的模式，有人做的细緻，细緻到角色的口味都会做设定，有人就很敷衍，极少数不写的也有。宋梓舒自觉她属于中间派，没有细緻到所有剧本里没有的细节都填充进去，也没有敷衍到随便写写。 要是这位的话，肯定很细緻吧？ 孔侑是不是细緻的那款不好说，但他没有对宋梓舒的人物小传做出批评，他又不是来当演技老师的，即便他是，他也不会用老师的态度去跟宋梓舒说什么。相反，他对宋梓舒的人物小传给与的都是夸奖，夸她对人物内心戏剖析的很细腻，夸她对人物的情感转着很有相反，反正都是夸，一句不好都没说。 夸的宋梓舒嘴角都要笑裂了还硬憋着，无形的尾巴在身后甩成风火轮，用平板盖住半张脸，试图遮掩自己的兴奋，弯月状的眼睛却挡不住她的开心，开心的不自觉撒娇「这种话后面通常都跟着但是，我们社长经常这么套路我，你说吧，但是什么~」 孔侑拿着手机的胳膊搭在左膝上，右手夹着烟，沖她笑「没有但是啊，你做很好，好到不需要但是。」 宋梓舒如果真的有尾巴现在能摇出一阵小旋风来，但她没有，没有尾巴的小姑娘憋不住笑，抱着平板缩成一团，笑声清脆喜悦，笑的孔侑也弯了眼角，笑着告诉她「你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 以为被夸奖了的宋梓舒花了三秒反应过来，这不是夸奖啊，勐地抬头「你想像中的我是多糟糕！」这是什么底线太低一下碰到及格线就已经满意了的评价，还不如自家社长呢！ 孔侑笑着弯腰在南瓜样式的菸灰缸里弹落菸灰，调侃小朋友「我们上次合作你的基本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不是说过么，你很有灵气但基本功没学好，靠着天赋吃饭的孩子对努力就不那么上心，人之常情。」刚把小姑娘逗的拉下脸，一句话又捧起来了「但你做的很好，好到超出我的预料，非常棒。」 宋梓舒皱了皱鼻尖，放下平板让他别来这套「你就直接说，想让我怎么改？」搞半天还是来当学生的。 放下手机的孔侑拿了块曲奇递给宋梓舒，等她接过了，自己也拿了一块，没说要怎么改，而是问她「你喜欢演员这个工作吗？喜欢台前光鲜亮丽的那一面，还是更喜欢演技？」 前一个问题宋梓舒自认不用回答，她要是不喜欢也不会入行，后一个问题么「一半一半，也喜欢光鲜亮丽的一面，也喜欢演技。」 「可我听李社长说，你对商演之类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站在粉丝前等待欢唿，站一站就能拿到支票，为什么不喜欢？」 「也没有不喜欢就是觉得麻烦，我又不缺钱。」 孔侑微微颔首，抽了口烟继续问「我记得你说你不喜欢李俊彦，但我上次去客串的时候，你和导演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差，你具体不喜欢他什么？性格？做事方法？」 嚼着曲奇的宋梓舒不知道他想问什么，捏着腿上的外套袖口上下甩动「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就是不喜欢啊。」 「那你还选择跟他合作？」 「那不是因为你么？」 「我？」 宋梓舒丢下袖口，咽下曲奇，望着孔侑「你先牵头的啊，后来你是退出了，但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吧，答应都答应了。要是我们两都退出，那他也太惨了。」 第249页 孔侑摩擦着菸蒂，笑看他「不喜欢的人碰到了倒霉的事情，不是应该开心吗？」 「我又不是变态！」宋梓舒鼓着脸「你心目中我是多恶劣？人家好好的项目我毁了还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这哥什么鬼！ 笑着摆手的孔侑表示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是不喜欢李俊彦的做事风格还是他本人的性格，不喜欢的话就不会合作，如果说前期是因为我，后来我退出了你完全可以不合作。我联繫了制作公司，他也不是真的就找不到女演员了，他的最佳选项是你没错，但后备选项不是没有。可你还是合作了，还是签了约，为什么呢？」 「他专业很给力啊。」宋梓舒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我不喜欢他拍摄的方式，可他手段让人讨厌不妨碍他很专业，技巧、审美、镜头、剧本，都在线，我合作过的导演里，他的水准很ok。」 孔侑轻笑出声「那你讨厌他什么？讨厌到不想合作的理由什么？」 宋梓舒懵了一下，歪着脑袋有些不解「这不是说过了吗？」 弯腰灭了烟的孔侑支起腿搭着胳膊，换了个问法「一个你觉得专业还算不错的导演，拿着你认为不错的剧本，诚意十足的邀请你出演女主角，你不想合作的理由是什么？」 宋梓舒愣住了，她不想合作的理由......「太累？」说出来就认为就是这个理由了「跟他合作很累的，他要求多的要死，合作电视剧的时候就已经很烦人了，要是拍电影肯定更烦。」 「那为什么又答应合作了呢？」 「因为......」 「不是因为我，我已经退出了，就算我没有退出，你都能拒绝我，拒绝他也不是什么大事。梓舒，认真想一想，好好想，抛开我这个理由，你愿意签下合约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宋梓舒的小脑筋被迫开动，稍微有点转不过来，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的是个什么答案，皱着脸犹豫半天，给出一个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回答「本子好吧，他的剧本挺有意思的。」 「即便你讨厌写出剧本的导演，你也觉得本子不错？」 「也没有到讨厌的地步。就是......」 宋梓舒不知道要这么说，脑子有些乱，两手拉着别人外套的袖口来回扯「作品就是作品，人是另一回事，作品好不好跟人好不好没什么关系。就算有关，就算创造作品的人不怎么样，也不妨碍作品就是好作品啊。作品传世但人品低劣的艺术家也不少见啊，何况李俊彦也没有那么....我不知道，我也说不上多讨厌他。」 一步一步引导到现在的孔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轻飘飘的丢出一句「那你有想过，你讨厌他又觉得他可以合作，不是因为他那个人有什么问题，而是他身上有你畏惧的东西，想要又不敢伸手的东西。」 「哈？」 孔侑拿过咖啡杯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变化姿势，躺在野餐布上，双手交叠垫在脑后，望着天空，语气很随意，仿佛就是在闲聊，没什么特殊含义「我最近找时间看完了你出道以来的所有作品，其中演技最好的是你跟寅城和做的一部。你刚出道还有点稚嫩，但很快，几乎就是在同一部作品的后期，新人身上的特有的拘束就没了。」 「你的天赋真的很棒，老天爷赏饭吃就是你这个类型。但你几乎没有成长过，就是很明显的能看到从青涩变成熟的成长，你演技的好坏需要对手戏演员的配合，或者说很大程度上依赖对方的配合。对方如果演技好，你不会被压下去反倒会更强，但对方如果演技平平，你好像就也不出彩。」 「你可能是抱着玩乐的想法入行的，觉得这件事好玩，你又刚好擅长。或者反过来，你擅长这件事，你觉得它好玩。大家都说什么天赋比努力重要，但有天赋的孩子只能在小范围里玩，周围都是努力的人，他的天赋才会被人捧着。但要是碰到一个同样有天赋又努力的人，那只有两个可能，自己也奋发或者躲远点。」 孔侑合上眼，腿交叠着曲起，像是晒太阳一样悠闲的姿势「活的轻松不用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的人，对努力的人多半都有畏惧的心理，因为自己心里是知道的，努力比不努力更容易成功。那种畏惧表现在外在的可能是讨厌，可能是躲避，总之就是看不惯，你干什么要那么努力，不努力的人生不是也过的很好么。」 「梓舒，你想过吗，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情，想过吗？想过你玩乐一样游戏的人生，会以什么方式走到尽头。是得过且过就这么玩一生，到最后回顾轻松的一生找不到能让你记忆深刻的过往。还是定下某个目标，即便努力半生也未必能达成那个目标，也算是朝着一个目标奔跑过，奋力奔跑后的疲惫和压力，恰恰可以成为生命的重量。」 「你想过吗？想过，认真的对待自己的事业乃至于人生。」 宋梓舒望着他，表情呆呆的，有些懵，也很迷煳，迷煳的让她说出不应该说的话「可这本来就是个游戏啊。」 孔侑眯着眼，眼底一片精光，再合上，表情依旧一派闲适「那你的人生游戏就没有想要达成的成就吗，游戏有等级有徽章，你就没有想要得到的徽章？一座影后的奖盃，一群人真实的敬佩，亦或者...」语气稍变，但小姑娘没有听出来「亦或者，一个让你付出真心的人。」 「游戏人间没什么不好，游戏人间活的很洒脱。可洒脱代表着游离，游离在世界之外，游离在生活之外。脚踩不到大地，灵魂漂浮着找不到归处。游戏是一时脱离现实世界的玩乐，玩的时候很高兴，但终归要回到现实的。脚要踩在地上，灵魂要回归躯壳，当游戏宣布结局，你或许通关了，或许没有，但游戏结束了，生活还要继续。」 第250页 「继续下去的生活，要怎么办呢。漂浮的灵魂还能适应沉重的躯壳吗，又要怎么适应已经不合适的躯壳。当游戏结束，你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你是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继续你的人生，还是陷入游戏里出不来，毁了自己的人生呢？」 「梓舒，你得想想，想想游戏终会结束，剩下的人生要怎么继续。」 宋梓舒脑子乱了，手揪着衣服揉成团，嘴唇紧紧的抿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这是个...会结束的...游戏吗？ 对了，这是个会结束的游戏。 怎么结束？通关就结束了？那什么是通关？攻略到一百就通关？通关了呢？结束了呢？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那...现在的一切呢？没有了吗？ 宋梓舒懵了，唿吸缓慢，表情呆滞。孔侑不再说话，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孔侑并不知道自己的那段话让她想到了虚幻的游戏，他的那段话在说的其实直接可以概括为，容颜会老，灵气会消失，你总要在那些身外之物逐渐远离你之前抓住一些能让你立足的东西。 只有脸的女演员生存期很短的，容貌再盛也不过就是十年，等容颜老去，新人辈出，只有容貌的宋梓舒站不住脚的。男女游戏也是一样，她年轻貌美自然可以在男人之间游走，但终归会老，终归有玩不动也不想玩的时候。那时才后悔，才想找一人盼白首，选择的空间会小的她没办法适应。 他不可能直接跟宋梓舒说你现在最大的优势是容貌，青春，那说出来才是真的冒犯，而且也不中听。一个弄不好，再怎么有好感也会让对方厌恶。迂迴的提醒是前辈的照拂，也是真心喜欢她才会为她考虑以后的担忧。 宋梓舒太小了，对孔侑来说真的是个小孩子，年龄差距过大自然就会变成教导者，爱之深就会为她计深远。属于宋梓舒的深远是什么，是红颜终会变白骨，能被她抓在手里陪她走过以后岁月的不是容貌甚至不是男人，而是她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奠定自己不止是花瓶而是靠演技吃饭的演员名声。拿到这个标籤，她才能十年、二十年乃至于后半生，都能受到别人的尊敬，她才能一直被人捧着。 这是被捧着长大的姑娘，被捧着长大的姑娘才能有那样的傲气。要是终有一天，现实在她的脸上甩了一记耳光，打的她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孔侑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心疼，那样的姑娘被捧了半辈子，怎么能接受自己从云端跌落，泯然于众人。 他喜欢她的傲气，喜欢，所以想保护，想在她面前竖起高墙，让那一天来的越晚越好。 风吹过草坪压弯了小草，吹过花枝却只能让花朵轻颤，只有自己的根扎得足够深，面对疾风才能有力气抵抗。这是孔侑的处世之道，属于他的坚韧和强大。他想教会那个姑娘，你得强大起来，强大的你不应该躲避我，强大的人会听从自己的心，喜欢就是喜欢，喜欢没什么好不能承认的，更没有躲闪的必要。 但他没想到的是，宋梓舒的情况比较特别，她的根连草坪都没穿透，飘在浮土之上，压根没有要落地生根的计划。 宋梓舒看着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可以去当手模的手，漂亮，柔软，白皙，嫩滑，她能找一堆词，一堆美好的词彙堆叠在这双手之上，但这不是她的手，这也是她的手，这迟早不会是她的手。 既然或迟或早都不会是她的手，那她... 「我喜欢你。」 孔侑眼睛勐的睁开，眼前是一片碧蓝的天空，天空下的那个姑娘蹲坐在他身边，低头望着他，眼底的慌乱隐隐还能看得见，但脸上的笑容灿烂的不真实。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了。」宋梓舒抱着腿，下巴抵着膝盖，对孔侑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吧。」 孔侑愣住了，惊喜微微冒头就被他压下去，那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宋梓舒以现在的态度跟他说这段话，那绝对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甚至比不上这孩子躲着他的时候，他从未担心过她躲着自己，因为她不可能一直躲下去。相对应的，她躲就代表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意义非凡，那才是没办法亲近的原因。那是好事，她的躲闪对他来说是好事。 那现在这个告白是坏事吗？ 孔侑不确定，他能确定的是，他的小姑娘在害怕，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但她在害怕。 蓝天下，花木前，孔侑张开了手臂，用胸怀回应她的告白，告白的小姑娘往他怀里一扑，仰头就想亲他，却被他按着脑袋贴着胸膛，宽大的手掌顺着后脑一路向下安抚怀里的。力道不轻不重，也不带任何符合亲密接触会出现的颜色，纯然的安抚，安抚自以为淡定，眼底却藏不住慌乱的孩子。 宋梓舒刚被抱住时挣扎了两下，背嵴上的手掌太温暖，午后的阳光又那么舒服，身下的肉垫也很舒服，舒服的她被顺了毛，乖乖的趴在他的胸前。她趴在他的胸前，耳朵贴着胸膛，听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心跳声，跳的有些快，不急促，只是稍微有点快。 砰砰，砰砰，砰砰。 鼻尖是淡淡的菸草味，他身上没有香水，她倒是喷了香水，甜美的果香，果香很好闻，菸草有些干涩。 她为什么要躲着这个人？为什么来着？这个人抱起来那么舒服，胸肌厚实，伸手按一下还能弹回来，她为什么要躲？ 第251页 宋梓舒蹭了蹭他的胸膛，手臂从小腹穿过腰侧，抱紧她的肉垫，真心好奇「我为什么躲着你？」 孔侑闷笑一声，胸脯震动，摸着她的脑袋回答她「因为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为什么要躲着你？」宋梓舒跟之前胡搅蛮缠的人不是她一样，反倒去问被躲的人。 脾气非常好的孔侑顺着她的背嵴告诉她「可能因为我是初恋。」 宋梓舒脑袋一抬，眼底满是惊奇，眼睛都瞪大了「我是你的初恋？！」怎么可能！ 孔侑按着她的后脑勺把人按回去，让小姑娘别想不可能的事情，他说的是「我是你的初恋。」又想抬头的宋梓舒再次被按在肉垫上，伸手往上摸索，被他抓住手贴着手背亲了亲，重复一遍「我是你的初恋。」 宋梓舒皱着脸盯着那个因为她压着衣服导致凸起的有点明显的小点点，不知道应不应该反驳，初恋什么的，做梦呢？别人不说，金材煜他又不是不认识，哪来的初恋？ 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一手捏着她的掌心，两手都有『玩具』的孔侑望着天空跟小朋友说「按照你游戏人间的态度，你可能没有真正的喜欢上什么人，那种不是因为好看，帅气，有趣，什么摆在明面上的优点都不是，纯粹就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因为他是他，他不是别人，所以喜欢。」 「初恋啊...」孔侑笑嘆一声，拍拍她的脑袋「初恋是你会的招数都没有用，即便有用你也没办法在对方身上施展。你怕自己做太多会让我不喜欢，也怕自己什么都不做还是让我不喜欢。你不敢靠近是因为担心自己不够好，你躲着我就是因为我太好，好到你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躲着。」 宋梓舒盯着那个点看半天了，忍不住手贱戳上去，后脑立刻被惩戒，一下就笑了「我躲着你在你看来还是好事了？」 「至少不是坏事。」打了人又给揉的孔侑说「你说的啊，我很重要，我重要所以才轻不得重不得，怎么都不是坏事。」 「那我要是一直躲呢？」 「你不可能躲一辈子啊。」 「我哪怕只躲一年也够长了啊。」 「一年而已，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赵寅城的脸突兀出现在脑海，宋梓舒脑袋一偏把人丢出去，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搂着他的腰收紧手臂，她不管，她喜欢这个人，她没时间了，她不要听那些。 孔侑感受到了腰间的力道问她怎么了，宋梓舒闷头往他怀里钻，孔侑笑的上半身都跟着颤，贴着他的宋梓舒也跟着抖，两人抱着笑了好一会儿，孔侑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可以起来了，他们还有事没做呢。 「什么？」 「对剧本啊。」 宋梓舒一下直起腰，盯着孔侑简直不敢相信「我跟你告白了，告、白、了！」 伸手贴贴她的脸颊的孔侑笑着说「我收到了。」 谁想要听什么『收到了』，宋梓舒怒视他「我告白了！我们在一起了！我和你，我们，恋爱了！」 撑着手肘抬起身的孔侑说他很高兴，宋梓舒完全看不出来他哪高兴，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好吗？！哪有他这样的，她告白了耶，她告白了他的回应就是我们还要对剧本？有病吧！ 「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啊。」 「哪有你这样喜欢的！」 「应该怎么样喜欢？」 孔侑捏了下她的脸，以一种她说得出他就办得到的态度，弄的宋梓舒火都发不出来，更郁闷了。干嘛呢？！只有她的小心脏砰砰跳吗？虽然她也没跳几下，但砰砰跳了啊！就是跳了！他怎么会还有心情管什么剧本？是人吗？这是刚上任还没十分钟的男朋友应该干的事情？！ 被她变来变去的表情逗笑了的孔侑，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直起身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去拿她的平板，平板拿过来，小姑娘也抱在怀里安放好，圈着人，打开平板以一种全新的属于男朋友的姿势，跟小姑娘说，该工作了。 宋梓舒给气笑了，工作个头！拍开平板就想起来，孔侑一只手就能按住她，另一只手还能在她脸上左戳戳右戳戳，逗的她更火大。脑袋勐的撞过去想跟他决一死战，战是没战起来反倒被掐住了后颈，被捏住了软肉，痒痒的光速求饶，怂的那叫一个干脆。 怂萌怂萌的宋梓舒抱着他的手圈在怀里，贴着柔软的胸脯，娇娇软软的试图走以柔克刚路线，因为刚不过人家。她坐在他的腿间，靠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手臂，软绵绵的撒着娇。 自顾自说着自己的小姑娘没发现头顶的人眼神逐渐深邃，那是男人啊，喜欢她的男人，即便那个男人在顶着男朋友的称号不过十分钟就要求她工作，也依旧是个男人。 男人堵住了她的嘴，以吻封缄。 孔侑的吻很特别。 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贴着不动，像是在确定她不讨厌他那么做。宋梓舒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回应，嘴微张，欢迎他的入侵。他没有侵入，柔软的舌尖舔舐唇瓣，品尝口红的口感，含着上唇吸吮。他始终没有入侵，入侵到更深入的地方，只集中双唇。那感觉有些奇怪，奇怪的宋梓舒睁开了眼睛。 孔侑的眼睛的是闭着的，左手搂着她的后腰，右手贴着她的侧脸，专心的，亲吻。 宋梓舒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唇舌交缠，试探着把舌头弹过去，却被他顶回去了，顶回去了？？？ 第252页 宋梓舒整个人都不好了，孔侑含着她的下唇闷笑一声，松开她，变成了大笑，笑的搂着她前后摇晃，晃的宋梓舒灵魂都要出窍了，这tm...... 「机器在哪？」 「......？」 「机器的动线，我吻你时，机器的动线在哪？」 「.....我....艹？！」 孔侑捏着她的下巴上下点了点「不能说脏话。」 宋梓舒立刻飙了一句脏话以及「你有病吧！」 腰压过去感觉好想亲的孔侑在宋梓舒要躲之前扣住她的后脑不准她动，却不是吻她，而是咬了下她唇瓣，不重，但也不轻，足以让宋梓舒感受到力道却没有疼痛感。宋梓舒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超级响，绝对疼，疼的孔侑轻吸了口气，打人的宋梓舒自己被吓住了，僵住不敢动，孔侑笑眯着眼睛凑过去亲了她一下，这次是啄吻。 「我们要有基本的规则需要遵守。」 「......」 「工作是工作，恋爱是恋爱，可以吗？」 宋梓舒想都没想就拒绝「哪能分那么清楚的！」本以为孔侑会开启长篇大论跟她详细描述，他可以用什么办法分的清清楚楚，没想到孔侑说确实没办法分清楚，一下就有底气了「我就说吧，本来就分不清楚！」 再次颔首肯定她的孔侑表示「是这样没错。」 宋梓舒昂起脑袋「本来就是！」 托着她的手臂把人抬起来的孔侑跟着起身，弯腰拿起她的平板和剧本，还有他的手机，再沖宋梓舒伸手，等她的手搭在他的掌心，牵着宋梓舒的手带着她往回走。宋梓舒问他去哪，孔侑笑着说，去一个可以分清楚的地方。 可以分清楚的地方是哪里？之前宋梓舒等人的包间。 宋梓舒不懂这里有什么好分清楚的，孔侑就按着她在一边坐好，自己走到桌对面去，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后坐在她的对面，屈指敲了敲桌面说是有这个挡着，别靠太近，就当是会议桌了，就能做事情了。 这种比掩耳盗铃还扯的戏码宋梓舒都不信是从孔侑嘴里说出来的，瞪着孔侑真心好奇「你认真的吗？」 「是不太有用，只有我跟你在，我的定力不太足。」孔侑有些苦恼，望着宋梓舒的眼睛却带着笑意「但没办法啊，我不想有别人在，别人在，我就不能亲你了。」 宋梓舒的白眼翻到天上去「你那个算什么亲，谁像你那样接吻啊，还什么机器的轨迹，你有毛病吧！」 「我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太急躁了。」孔侑笑嘆一声，打开她的平板推向她「我应该在你告白的时候跟你说，再等等，耐下性子别着急。应该在你闭上眼睛的时候摸摸你的头，告诉你，那是户外，即便店里很安全，也要小心。也应该懂得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就算你忍不住我也应该忍住的，我应该忍住的。」 「我应该忍住的，亲吻，拥抱，肢体接触，我都应该忍住。即便你在我面前，跟我说，你喜欢我，我也应该忍住。即便你的香气飘过来，你的笑容那么漂亮，你的眼睛看着我，我也应该忍住。即便我坠入了河流，即便你变成河水，我都应该忍住。我应该忍住的，你可以随心而为，我就必须得忍耐才可以，这样我们的步调才能和谐。」 「我应该忍住的。」 孔侑摇头苦笑，按下服务铃对宋梓舒说「可惜我好像没有我想像的能忍，你的吸引力太大了，我也不过是个男人，对不起。」 宋梓舒缩起肩膀这种太过直白的甜言蜜语攻击到，这话其实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可她就是被戳到了，心跳的比之前告白时要快了不止一倍。怎么可能不被戳到呢，那么厉害的人跟她说，面对你，我变的不像我自己，怎么可能不被戳到。 他仿佛在说，你是我的弱点，太戳人了！超级！ 宋梓舒被戳的心都软了，晃着腿，眼巴巴的看着孔侑，想着要不要回应些厉害的情话，好不被对方比下去。厉害的人点点桌面，示意她看平板，他一个人没办法定心，所以需要宋梓舒也专注点，这样他才能努力忍耐。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啊，谈情说爱也不能耽误工作。 「先对剧本好不好？」 「好~」 「真乖。」 谁还记得当初的刺猬，养刺猬需要充足的耐心，得耐着性子等，等她自己探头，从一颗球摊成一张饼，此时才是你抚摸她的小肚皮的时候。 孔侑，等到了，虽然出了点意外。 但，等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6 23:59:36~2020-06-07 14:2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幼楠 6瓶；carol36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宋梓舒和孔侑在一起了, 不是玩玩是真的在一起了, 恋爱，男女朋友。 宋梓舒和孔侑在一起了，得到这个消息的各方, 反应是极与极的差别。以李朱赫为代表的那一方是拍手称快, 折腾了那么久终于在一起了, 只要在一起, 就可以等分手了, 长则三个月，短么...就说不好了。而以李星和为代表的那一拨就是无限郁闷，怎么就在一起了？一点徵兆都没有！什么就在一起了！ 极其倒霉的李星和忙完工作想约玩伴时，收到了玩伴收心好好谈恋爱的回应，差点以为自己打错电话, 盯着手机看了半天，重新放到耳边还跟那边确定一下，接电话的是宋梓舒没错吧？得到本人带着鄙视的回应后, 整个人都不太好。 第253页 「四天, 不对, 是五天之前你才说要跟我一起, 一个礼拜都没过去你就从游戏伴侣变成人家的人生伴侣，你大变活人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当时说的也是玩玩啊，我又没说要跟你在一起，你干嘛那么生气。」 「废话！要是你, 你不生气？我才跟你说要跟你玩，转头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不生气？？」 宋梓舒歪头想了想「好吧，那对不起？」 「谁要听你说对不起啊！」 「那你想怎么样？」 这话李星和还真没办法回，他能怎么样，让她分手吗？也不可能啊，可是「你们怎么就突然在一起了？不是一直坚持不要跟他在一起的吗？」 「人生苦短，还是别浪费。」 「说点我听得懂的。」 「没办法让你听懂，反正我们就是在一起了，你想怎么样？」 没办法怎么样的李星和以直接挂断电话的方式表达气愤，被挂了电话的宋梓舒摸了摸鼻子讪讪的把手机放到桌上，她是不是该给李星和买个小礼物道个歉？ 「谁的电话？」 「李星和。」 「李星和...」赵寅城想了想「前几天我在你家见过的那个？」看她点头，斜了她一眼「离远点，短期内别联繫了。」 宋梓舒一个白眼翻过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为你好。」赵寅城望着已经吃过一次『不听人言』亏的傻孩子「之前让你远离那哥你不听，现在老实了，跟你说离关系暧昧的男人远点你还不听，再后悔就晚了。」 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握成团丢他的宋梓舒以一句「你才老实了呢。」算作对他的不满。 两人在『春』，不在包间，在之前跟铺了野餐布对面的白亭里，亭内的桌椅是镂空的白色花园桌椅套组。圆形琉璃桌面，桌上放着平板、手机、剧本、茶点和咖啡，一堆东西。孔侑约的人，目的还是过剧本，但他有事要晚点到，亭子里只有赵寅城和宋梓舒在。 赵寅城知道宋梓舒和孔侑两人恋爱了的消息一点反应都没有，宋梓舒本以为是孔侑提前说过了，结果赵寅城说，这不是迟早的事么，宋梓舒就有种被人戳了痛脚的感觉。 赵寅城今天依旧走糙汉路线，套头t和沙滩裤，脚上的夹拖松散的挂在脚边要掉不掉的，对比对面虽然知道是来对剧本但依旧打扮成小仙女来见男朋友的宋梓舒是两个画风。画风迥异的两人剧本没对多少，你来我往的互相攻击倒是多。 比如...... 叼着烟拿着剧本翘着腿的赵寅城跟个痞子一样，对宋梓舒说「友情提示，你没答应，那哥什么都不会管，你答应了，你有主了，你要是敢越线，你就等着倒霉。身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最好都离远点。」 宋梓舒手机往桌上一丢就怼他「你难道不男不女吗。」 「是你在我眼里不男不女，你难道是女人吗，你是小朋友。」赵寅城伸手夹走唇边的烟，手指虚点她「跟我装傻有什么用，蠢的很。」 差点就把『你最好不当我是女人』的说出口的宋梓舒，理智上线把话吞了回去，之前归之前，现在归现在，就算赵寅城不说她也知道自己是有主的人，有些话就不能说了。因此拿起平板示意他别废话了，继续对剧本吧，反正他们都是来对剧本的。 赵寅城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剧本一举，对剧本。 孔侑跟宋梓舒对剧本对到最后变成了在一起，宋梓舒跟赵寅城对剧本，开局没两句就变成了争执。两人之前合作过，他们不需要再去磨合什么节奏，对剧本就是常规的过台词。宋梓舒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赵寅城就觉得问题很大，因为宋梓舒没拍过电影，她还是按照电视剧的方式来。 随着技术进步小荧幕和大荧幕的拍摄机器差距越来越小，有些电视剧精心拍摄也能做出电影的质感，但小荧幕和大荧幕依旧是有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是电影院巨大的荧幕可以放大演员的细节。简单点说就是拍电视剧，对演员的要求相对低，偶尔有些不到位的地方也能过，电影就不行，情绪、动作、表情，一个眼神的微妙性都会被大荧幕放大，呈现在观众面前就得精益求精，过不了就是过不了。 当然了，如果导演本人得过且过不在乎作品质感那就是另一回事。 孔侑对宋梓舒是顺毛摸，都是夸，从头到尾夸一遍再迂迴几圈给出修改意见，这招是从李社长那学来的，做过小姑娘演技老师的社长表示宋梓舒吃这套。赵寅城完全相反，看不顺眼就直接怼，什么迂迴，一点都不迂迴，该吐槽就吐槽毫不留情，所以说宋梓舒对他没兴趣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一贯不吃直男的那套。 赵寅城握着捲成卷的剧本示意宋梓舒收着点，别那么多小动作「你最大的优势就是眼睛，你很会传达眼神，跟镜头的互动感很好，你要放大你的优势，不要那么多动作会分散观众的注意力。情感传达的连贯性，不要轻易切断，这是基础中的基础，你以前就有这个问题，怎么现在一点进步都没有，这两年有好好拍摄吗？」 只是因为风吹散了头髮而顺了头髮的宋梓舒很是不爽「我们又不是没合作过，你之前怎么没那么多事！」 「我之前也没发现你那么多小动作。」赵寅城让她别顶嘴，老实点「你注意力不集中，那哥早着呢，别成天就想着谈恋爱，整个一恋爱脑，专心在剧本上，台词都不熟悉，你读了几遍剧本？光把精神放在男人身上，工作是工作，没男人活不下去了？」 第254页 宋梓舒一拍桌子「呀！你跟个剧本朗读机一样我说什么了！你有什么资格教我演技，我对上你什么时候输过！」 赵寅城剧本勐的一挥，身体前倾眼看就要发火，宋梓舒反射性往后仰也以为他要发火，却看到他又坐回去了。 捲曲的剧本被丢在桌上，打到碗碟叮噹作响，灭了烟的赵寅城靠在椅背上十指交缠搭着小腹，翘起的腿下压，盯着宋梓舒看。他的坐姿虽然没有很正式，但脸上的表情让宋梓舒不自觉的也跟着坐好，犹豫着要不要说声对不起，到底是前辈。 前辈让她睁开眼睛看看，她周围不是花团锦簇，而是危机四伏「这是你的出道作，跟孔侑和我搭档，我们算是给你做配，我给孔侑做配没问题，孔侑给我做配我都未必有资格，我和他一起给你做配，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宋梓舒动了动肩膀，换了个坐姿，心虚道「突然间干嘛说这个。」 「你如果以现在的态度进组，不出两天，剧组的人就要怀疑，你到底是背后有金主才能得到的资源，还是孔侑成了恋爱脑，谈个恋爱不管不顾想生推你上位。女演员的名声只要有一条缝隙让大家觉得不对劲，那些人就敢借着缝撕出一片天，什么脏水都敢泼。到时候你怎么辩解？你跟不上拍摄的节奏就没办法辩解。」 拿起烟盒抽了根烟出来的赵寅城把烟盒丢过去，在宋梓舒手忙脚乱的接住时，拿打火机点菸，夹着烟警告宋梓舒「你需要用自身的能力证明，你得到女主角的位置可能是有一点情分在，但不代表你就是靠情分上位的，你得配的上那个位置。你不止要能接的上我和孔侑的戏，你得接上所有跟你搭档的人的戏，你得比大家预想中更好，你得证明你有资格站在我跟他中间。」 「我跟你说过，做花瓶就得接受被人轻视，想要反击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这行就这样，最华美的裙子爬满最噁心的虫子，你想穿上礼服要不然就忍着噁心任由那些虫子爬满你的裙摆，另一条路就是碾碎那些虫子，带着一身的虫尸往上走。这是规则，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的规则。」 金属打火机扣在琉璃桌面，『叮』的一声，赵寅城让宋梓舒别只顾着高兴跟谁恋爱了「你要是只想玩，想轻松的拍摄，想当一个漂亮的女演员，当初你就不应该签下这部作品。你签了作品，是机遇也是危机即将到来的信号，但凡你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你不能只有及格线，八十分都不行，至少得九十五分才能配的上孔侑的名字在你的名字下面。」 「我提醒过你『金智英』的事情，郑有美跟孔侑三次搭档，一次『熔炉』孔侑封神，一次『釜山行』千万人的选择，这是第三次。他们那样的背景搭档出来的第三次作品，都能让郑有美被污言碎语包裹，那种战绩的女演员在国内是稳稳的一线，依旧被骂。郑有美就是你的前车之鑑，她都被骂成那样，你居然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脑子呢？真的蠢成那样？」 「你在电影圈是新人，没人管你之前拍了多少热门电视剧，也没人在乎，再热门你依旧是电影圈的新人，你甚至没有在电视圈拿下什么叫得出名头的奖盃。这部作品有一点问题，成绩但凡不如预期，孔侑和我都能全身而退，甚至外界的声音会是我们可惜了。你呢？你会得到什么评价？」 赵寅城抽着烟一口薄雾吐向宋梓舒，右手扫落掉落在腿上的菸灰，语气冷淡「恋爱了，高兴吗？现在是你高兴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那哥在想什么现在跟你恋爱，就为了要是以后出了问题，他能以男朋友的身份给你挡枪？我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有心情管男人，干嘛，这是你退圈之作？」 翘起的腿放下，烟灭在菸灰缸里，赵寅城按着扶手起身，丢下一句「宋梓舒，用用脑子，把你那些用来想男人的脑子放在正经事上，你的人生不是只有男人。看看郑有美，想清楚，你是不是能面对万人唾骂，所有的社交媒体都是你的名字，伴随着骂声的名字，那是你的未来。」 「你承担的起吗，那样的未来。」 赵寅城踢开椅子要走，宋梓舒被他的话定在座椅上，握拳的手指甲掐着掌心，生疼。疼的她无比清醒，每一根竖起的寒毛都在让她愈发的清醒。 「餵。」 赵寅城脚步不停。 「呀。」 赵寅城走下台阶。 「赵寅城。」 赵寅城脚步顿住，背对她，停下。 宋梓舒舔舐干涩的唇瓣，望着他的背影，拳头依旧握着，掌心依旧被指甲掐的生疼，开口的声音却很冷静「你说我跟孔侑迟早会在一起，说的是我签下了合约我们就一定会在一起，因为我会迟早会遇到那样的未来，在那样的未来里，孔侑是我的救生船，我迟早得上船，是这样吗？」 赵寅城背对她站了一会儿，确定她说完了，扭腰手插口袋，上下扫视宋梓舒，嘴角微勾，嘲讽的弧度「你还真的挺恶劣的。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被偏爱就有恃无恐是不是，出了问题就是别人的错，你最无辜。」 宋梓舒一怔，赵寅城转回身，面对她，居高临下的视角即便离的远也充满了压迫感「搞搞清楚，合约不是谁逼你签的，你签了合约一系列的事情就在你签字时你就应该知道。」在她要反驳签抬手让她老实点听完「不要跟我说什么团队，孔侑，谁都没有义务为你的人生负责。」 第255页 「我跟你说的那些未来确实会发生，但你可以让那些未来不发生，你的努力可以，你的演技也可以。但你不想努力，你只想玩，又不想那些污浊碰触你，凭什么？不管你当初是因为什么签的合约，就算是无数理由，让你签下合约的人都是为你好。大家都在为你考虑，你的团队会有面对我说的未来的处理方案，孔侑也会有，他们不会看着你倒霉，更不可能想你所想的，借着你跌落谷底的时候沖你伸手，装一把救生绳，你以为孔侑是什么人？」 「孔侑为什么一直盯着你对剧本，我又为什么放着大好的休息时间不过，跑过来跟你过剧本，你的团队为什么停了你所有行程让你可以每天无所事事？你以为大家都没事干？你以为你们公司不用赚钱？还是你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是为你的恋爱助攻？干嘛，你单身地球就爆炸了？」 「这是很好的机会，好到我在你的年纪想都不敢想的机会，所有人都在推着你往上走，只有你赖在原地一动不动。谁欠你的吗？宋梓舒，没人欠你的，孔侑喜欢你，他为你考虑，想推你一把，但他不欠你什么。真到了被万人骂的那天，孔侑会站在你前面，如同他现在站在郑有美前面一样。那是他的修养，不是他的招数。」 「我告诉的所有话没有一句是在跟你说，孔侑是一个糟糕的人，你要远离他，而是在告诉你，他的为人，他很好，作为前辈，作为兄长，作为男人，孔侑配得上所有赞美。你这种游戏人间的孩子玩不过他，是因为他会真心待你，你玩不过他的真诚，就因为他足够真诚，你才玩不过。」 「宋梓舒，花花公子未必会被真心的女孩子俘获，但有真心，有态度，有手段的男人，想要抓住一个脑子里只有恋爱的女孩子太简单了。因为你的手段他看得穿，他看得穿却还是愿意用真心与你交换，你怎么可能玩的过孔侑。可那从来不代表孔侑在用手段靠近你，也不代表你可以包含恶意的去面对他的真心。」 「幼稚不是恶劣的藉口，幼稚就只是幼稚，你可以幼稚，但你不能恶劣。」 这次赵寅城是真的走了，宋梓舒也没有在喊他，涌上心头的无力感让她开不了口，羞愧又茫然。 乙女游戏搞什么事业线？乙女游戏又玩什么真心换真心的套路？她都已经接受自己渣的明明白白了，为什么还要听这段话？ 是啊，大家都对她好，可那不是应该的吗？整个世界因为她而存在，游戏因为她而开始，她是被攻略的那个人，所有想要攻略她的人就要按照她的规则来，这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帮人不停的告诉她世界真实存在？她已经知道了啊，那个依旧在给李星和送一堆吃的阿姨，逝世父母的房子，李朱赫在怎么说喜欢他依旧对权至龙的维护，郑基石谈了六年还是分手嫁作他人的女朋友。世界背景已经详细到她知道自己搞不好活在现实里，她已经接受了，接受到躲着孔侑走了，还想怎么样？ 为什么非得逼她？为什么在个恋爱游戏里把事业线搞的那么复杂？为什么在她想着时日无多嗨完拉倒的时候，非得逼她？ 这些人想要什么结果？想要她的真心？怎么才算真心？真心爱上一个游戏角色？别闹了，游戏角色爱上了又能怎么样，玩一辈子游戏？她得回去的，或迟或早，她得回去，也必须回去。谁能玩一辈子游戏啊，再好玩也不行啊。 游戏不都这么玩吗，游戏不都是无视法律，无视道德，解放天性的玩？战争游戏杀人论千万算，恋爱游戏为什么就不能作？ 这是个游戏啊，恋爱游戏，凭什么要她给出真心？她已经很真心了，初恋都冒出来了，还要她怎么真心？ 她已经...很真心了。 亭子里的玩家枯坐不动，林荫道上的男人躲在树后，望着她的背影，打电话给孔侑。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到？」 「已经在路上了。」 赵寅城插着腰远远的看着宋梓舒，对孔侑说「我要是把人弄哭了你不会揍我吧？」 「你弄哭她干嘛？」 「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欺负她？」 「所以不是来跟你道歉了么。」 「你应该跟她道歉，跟我道什么歉。」 赵寅城抓了抓头髮有些烦躁，没回他。 孔侑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得到回应，认真起来「你真欺负她了？想什么呢！」 「我看不惯不行么。」 「你有什么好看不惯的？」 「看不惯她那么好的机会不知道珍惜。」 「省省吧，你当初还想着捞一笔退圈呢，不是我们这些人压着你，你早不知道在哪了，你哪来的资格看不惯她。」 孔侑给气笑了，拍了拍驾驶位示意助理开快点，同赵寅城说「你在她那个年纪还不如她呢，她才多大，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哪懂那些。年轻的时候都想玩啊，谁会想以后，十年就远的像下辈子的事情，能看到十天之后就不错了。你当初连十天都看不到，今年还不管不顾的送了李英善进去，你们两半斤八两，你还看不惯人家。」 赵寅城踢了下草坪，让孔侑差不多一点「我可说了你不少好话。」 「不用，谢谢，下次不要。」孔侑果断拒绝「那孩子得顺毛摸，你跟她抬槓好话也能变成坏话。」按了按眉心被猪队友弄的头疼「你到底为什么招惹她？真哭了？」 第256页 距离太远并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把小姑娘说哭了的赵寅城含煳道「我哪知道。」 「不知道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干嘛？你欺负了之后就走了？赵寅城，你几岁了！你知道她几岁吗！」孔侑气道「回去！要是真哭了也得给我哄好，我要是见到人发现她在哭，你给我等着。」 赵寅城烦着呢，忍不住作死「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孔侑一乐，看向窗外的车流，声音带着笑意，脸上却没有笑容「别说我们在一起了，就是我们没在一起，我想要的姑娘，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寅城『呵呵』一声「我是不想追，你以为我追不到？」 「想挨揍吗？」 「你先开始的。」 「赶紧给我去哄人，别那么多话。」 「你可别后悔。」 孔侑直接挂了电话，手机在腿上翻飞，翘起的嘴角沉下去，车匀速往前，心乱了。 心乱的还有赵寅城，双手插着裤兜姿态很是潇洒的走回去，可离亭子越来越近，脚步不自觉的就慢下来。肩膀沉下去，心有些虚，要是真把人弄哭了怎么办？他也是，干嘛跟小姑娘计较，她才几岁。 深感自作孽不可活的赵寅城低嘆一声，踩着台阶的脚有千斤重，还是上了台阶。上了台阶发现小朋友没哭，暗自庆幸，刚想说话，被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的宋梓舒露出的笑脸弄的后退一步，总觉得她笑的不怀好意。 笑容自然的宋梓舒伸手示意长篇大论后扬长而去转了一圈又回来的人先坐，赵寅城不坐，依着柱子打量她「我现在道歉还来得急吗？」 宋梓舒弯腰拿烟，低头点燃，一口烟从唇瓣吐出，眼睛看着徐徐上升的烟雾，轻笑道「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一人一次。」 「什么意思？」 「我也要冒犯你一次。」 赵寅城站直身体伸手示意她随便，这下淡定了，往座椅边走，手扶着椅背要拉开时，动作因为她的话顿住，诧异的望着她。 斜靠在椅子上的宋梓舒笑眯眯的看着他，重复一遍「你嫉妒了。」 拉开椅子的赵寅城连个回应都没有，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捏着桌上三层甜点塔最上面的马卡龙丢进嘴里，跟懒得回应一样，随便她瞎扯。 宋梓舒就开始『瞎扯』「你对我有兴趣，多有兴趣不知道，但你对我有兴趣。你对我有兴趣，你跟我说了一堆，我玩不过孔侑，最好远离他，巴拉巴拉」夹着烟的手挥了挥，表示那些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提醒我那么多次都是在说让我干脆果断的拒绝孔侑，偏偏我们在一起了，你之前做的都白费，你嫉妒。」 咽下马卡龙的赵寅城在桌上找喝的，捏着茶匙搅动咖啡，如果背嵴没有坐的那么直，低着头的男人就是完全不在意她在说什么的态度。 与之相对的，抽着烟连眼角都没看向他的宋梓舒才是真的不在意的那个人，因为「围绕在我身边的男人就两种，喜欢我想追的和报以好感但因为各种原因不打算追的。什么哥哥，弟弟，朋友，都假的很。我呢，觉得无所谓，反正恋爱游戏跟谁玩都是玩，想要交朋友就别找男人就好了，或者挑明说我对你没兴趣，能做朋友就做，不能做朋友就告辞。」 「我对你有过兴趣，帅啊，就这么肤浅。恋爱游戏走什么心，后缀都是游戏了，走心多傻。」烟雾在光线下隐隐飘着蓝紫色的光，宋梓舒望着那一点都不大自然完全人工创造的烟雾，轻笑「男人都想走心，或许也想走肾，反正不就那么回事。我玩，你们走心，天平一开始就不平衡，你们就想让天平平衡起来。」 「这个跟我聊事业，那个跟我讲未来，说什么为我好，是，为我好。可我从来没说过，拜託你们为我好。我自私，恶劣，永远小人之心没办法跟君子来往，但我也没想要跟君子来往啊，君子自己送上门，我躲开了，躲了那么久才正视君子，也没打算改变自己。倒是你们一帮人想要改变我。」 赵寅城端着咖啡杯放在唇边，没喝，沾沾唇，做出一个姿势，食指扣在把手上，指节紧绷。 视线从缥缈的烟雾落在实际存在的人脸上，宋梓舒望着他拿着的咖啡杯，看着杯壁上的花纹，声音淡淡的「你们一帮人好像都是情义千斤的角色，朋友是一辈子的，女人是一时的。朋友陪你们度过了灰暗的岁月走到今天，大家手牵手牵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出问题。」 「我以前无所谓，有人选情义千斤，有人选胸脯四两，选情义千斤也不错，男人还是要有义气才帅，真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也挺蠢的。可我突然有些好奇，你说我如果非要选一个人跟对方玩胸脯四两，我这没有四两的胸脯，能不能融了你们价值千金的情义，把金子融化成金水倒在地上，让它变得一文不值。」 挡着脸的咖啡杯放下了，低着的头也抬起，赵寅城面无表情的望着宋梓舒，一言不发。 「你看，这样就生气了。」宋梓舒低笑「你们很有意思，你们教训我可以，我的行为就得被教训，因为我不真心，我一直在玩。可我从来也没说过我要给出真心啊。你们跟我聊事业，我说我只想当咸鱼，你们就觉得我不求上进。你们跟我聊感情，我说我没办法付出真心，你们又说我喜欢的太肤浅。」 第257页 「你们说的一直都是对的，我做的就到处都是问题。前辈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对你只是撩拨一下就不行。你们还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小姑娘小姑娘小姑娘，小姑娘还小，未来还长，我们活的岁月比你漫长，我们经歷过的事情也比你多，你就应该听我们的。」 「可你知道吗，前辈，小姑娘既然能又蠢又作还坏的走到今天，也不是没有底牌。前辈说的很有道理，我全都认，可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如果用我的道理去撩拨你，你和孔侑多年的关系，会不会只因为我想玩，就一文不值。」 宋梓舒捏着菸头碾灭在菸灰缸里，望着菸灰缸里的灰烬，对他说「我或许做不到，或许做得到，但你有胆子跟我玩吗，跟你觉得又蠢又坏自私自利的小姑娘，玩一把。」抬起头，倒回椅背，眼睛直视赵寅城，眉眼弯弯，带笑。 她的烟灭了，他的烟点燃了，赵寅城支着下巴慢吞吞的吐出一口烟，回应又刚又怂「我拒绝。」 宋梓舒一下就笑了，赵寅城翘起腿轻晃「我为之前的话道歉，我一次，你一次，既然你已经说完了，那我们就当这件事过去了，如何？」 宋梓舒耸耸肩，伸手拿过平板沖他示意一下「继续？」 赵寅城拿起捲成团的剧本「来。」 孔侑到的时候亭子里的气氛很和谐，和谐的说着情话，他站住脚听了一会儿，剧本里的台词，两边都在演，演的都不怎么样，要是真的拍肯定过不了。虚假的女演员看到了真实的男朋友，摆手沖他示意，背对女演员的男演员因为她的动作扭头也看到了人，招唿了一声。 来之前想着他们该不会掐的更凶的孔侑看到这场面就放心了，赵寅城也没有不靠谱到那个份上，走上亭子绕过赵寅城走到宋梓舒身边，坐在她椅子的扶手上，摸摸她的脑袋，手自然的落在肩膀，搂着她看向赵寅城「我来之前光吵架了吗，怎么能假成这样。」 宋梓舒扫了赵寅城一眼，拉着孔侑搭在肩膀上的手仰头看着男朋友，嘟着嘴告状「我没有吵架，是他欺负我~」 孔侑笑着拍拍女朋友的肩膀给她做主「我教训他。」故意板着脸对赵寅城说「你欺负我们孩子了？」 赵寅城拿剧本敲桌子，一副对恋爱脑很不屑的样子「工作，你们是来谈恋爱的吗。」 宋梓舒用力点头，直视赵寅城的眼睛，语气很是认真「当然了，我喜欢...」赵寅城心头一跳，宋梓舒仰起头，对上低头望着她的孔侑「好喜欢~」 孔侑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带着点宠溺的味道「我也很喜欢。」放下手起身拉开她边上的椅子「但还是要工作才行。」坐下后哄着宋梓舒「先工作再玩，好不好~」 宋梓舒特别乖的应了一声「好~」 赵寅城手指微动，转瞬故意大嘆一口气，把孔侑给逗笑了。 好之后呢？好之后对剧本啊。剧本通常有女一，有男一，也有男二。电影剧本跟电视剧不一样的是，电影没有男主角、女主角，只有主角。宋梓舒是这部电影的主角，唯一的女主角，其余所有人都是配角。配角是为了主角存在的，不管是男一还是男二，都是为了女主角存在的。 阳光明媚，花木葱郁，亭子和花木中间隔着一片草坪，青葱碧绿。 宋梓舒拿着平板，牵着孔侑的手，望着对面的赵寅城，念着剧本里的台词。 「我想像中的未来有成千上万个结局，每一个结局里，都有你。」 「我所有的未来都有你，你的未来，有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7 14:23:10~2020-06-08 23:4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飘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名字烂大街、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哀 40瓶；已亡人 20瓶；小小蓝 10瓶；胖头鱼鱼鱼 5瓶；人鱼穗去核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孔侑, 一位人生履歷可以用传奇形容的男人。 宋梓舒和这位传奇在一起了。 宋梓舒和孔侑在一起了，在一起之后发现, 她所有的恋爱经验对上这哥都无效，因为对方是个工作狂！！！ 也不知道是时机不对正巧碰到孔侑有新片要上线, 新片还出了各种问题, 舆论闹的凶，郑有美被保护在大后方, 站在台前接受狂风暴雨的就变成了孔侑，导致他忙的恋爱都要抽时间。亦或者是因为新片眼看要上了, 宣传要跑，要拍摄的作品也要兼顾, 导致他实在没时间恋爱。不管是什么理由, 总之, 这哥没时间恋爱。 宋梓舒都不能理解这位之前是怎么争分夺秒的搞那么多时间去追她的，现在追到手了, 成天就是工作工作工作, 那还追她干嘛？等闲下来再追不行吗？之前她告白的时候别答应啊！答应了之后只要见面就是对剧本，她到底在跟谁谈恋爱？孔侑还是金宰旭（男主角）？搞什么！ 也不对，之前他们好像也没怎么见过面？不是, 等下，她躲他的时候, 他那么淡定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正好有事在忙吧？还是说她的躲避对他来说，恰好节省了时间？ 不不不，别那么想, 那就真的小人之心了。 赵寅城看宋梓舒叼着一块切条的胡萝蔔来回摇头，还以为她怎么了呢「不想吃就别吃，干嘛呢。」 第258页 还是在『春』，还是在草坪边的白色亭子，还是只有宋梓舒和赵寅城，依旧只有他们两过剧本。两人最近见面频繁到一天至少有两餐是在一起吃的，中午和晚上，早餐各自解决，之后就到『春』见面。 之所以两人每天都见，一来是孔侑忙，他们两都闲着。赵寅城本来就在休假期接的项目，而宋梓舒是被公司排开了所有行程，一切为新作品让道。二来么是宋梓舒确实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前辈带着，整个项目组除了孔侑就赵寅城能承担这个角色，如果不是孔侑没时间，这个角色就是孔侑的了。 三来是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宋梓舒隐约猜到了，但没有戳穿。那两人对她咸鱼的理想都看不惯的，因此联合对她出手。逼的她必须不停的成长，总有一个人盯着她，不是赵寅城就是孔侑，之所以赵寅城更常见是因为孔侑真的太忙，时机不凑巧。 那两人不同的地方是孔侑更温和，赵寅城更激进。态度的差别从一个问题就能看出来，关于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个对剧本的问题。 宋梓舒问的这个问题，她实在被搞烦了，赵寅城超级烦，叽叽歪歪的挑她的刺，哪哪都不满意跟个教导主任一样，可她不想当学生！但她也知道她要是跟孔侑抱怨赵寅城太严苛肯定没用，她倒是试着抱怨过，但男神套路太多，每次哄啊哄就把她哄的忘记了，逼的宋梓舒开动脑筋想辙，试图摆脱教导主任，不然学生多一点也行，不能她一个人倒霉。 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么，至理名言啊，必须叫上小伙伴一起。 宋梓舒就跟孔侑提了，都是对剧本，大家都在一个项目，他们这边开小灶多不和谐，为了剧组的未来，为了团队的配合，多叫点人来怎么样？这也不是只有他们三个出演的本子，叫上其他演员一起配合还有助于拍摄呢，多好~ 当时是午夜，孔侑送宋梓舒回家，一路从停车场送到家门口，宋梓舒想邀人『拉面』约一波，被孔侑摸着脑袋，亲亲抱抱，搂着她左摇右晃很是开心，但...不行，因为明早孔侑在济州岛有活动，等下就要飞过去提前准备。这种十动然拒的结局，给宋梓舒气到无语，要不是想着还要说找人一起倒霉...学习的事情，宋梓舒能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大忙人忙的等下就要起飞了，一点都不夸张的就是在争分夺秒的谈恋爱，听着小姑娘要开学习班的想法，先说她的想法很好，特别棒，十分有助于剧组和谐，把小姑娘夸上天，再捧着宋梓舒啄吻，亲的小姑娘眉开眼笑后，跟她说但是。 老男人招数可厉害了，自家孩子学习懈怠想找伙伴争取玩乐时间怎么办？打一顿？不不不，要让她自己放弃。 孔侑一手搂着她的腰，让她半边身子都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捧着她的脸，眼底真的有深潭，那潭湖水带着忧郁，愧疚的看着宋梓舒的眼睛，低声嘆息「可如果别人都在，我就没办法这么抱着你，亲吻你了。」拇指摩擦她的侧脸，鼻尖贴贴她的鼻尖「我想亲你，想抱你，想对你做你让我留下做的所有事，但他人的目光我们得注意啊。」 宋梓舒张嘴就想说管他呢，大不了公开啊，谈恋爱怎么了？死刑吗！她就是跟他在一起了，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当场公开都没问题！别找藉口，就是想套路她，她才不吃这套呢！ 可孔侑在她开口前用拇指抵住她的唇瓣，挡住了她要出口的话，又是一声嘆息，极轻，极短，眼睛低垂着嘆出的那口气，嘆的宋梓舒心肝都跟着颤。 「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目光，我也不在意那些目光，但我在意你会因为那些目光遭受别人的闲言碎语。我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我怎么捨得你去面对那些。我们再等一等，很快的，一下下就好。等我为你建造一座堡垒，把所有的恶意都挡在外面，那是属于我们的城堡，你可以在里面肆意的玩耍，什么都不用管。」 孔侑轻轻按压她的唇瓣，明明是低头俯视的视角姿态却放的特别低，低到宋梓舒没办法反驳「是我没有做好，我太着急了，我没做到先为你创造好城堡再邀请你进来，是我的错。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挡风遮雨，把所有的污言碎语都挡在城堡之外，创造我们的城堡，好不好？」 宋梓舒...还tm能说什么！她能说的都从唇舌过渡到他的唇舌里，老男人的招数太多了！ 隔天，放弃从套路无限多的男神那突破的宋梓舒试图从赵寅城这里找机会，语句不同，说话的态度也不同，但内容差不多的话，跟赵教导主任说，班上孩子太少，老欺负她一个也没意思，不如多叫点小伙伴来瞻仰前辈的遗...伟岸！ 伟岸的赵寅城格外直男的鄙视蠢孩子的小心思，想什么呢，还想要小伙伴「你蠢吗！我在给你补课，补课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你闪亮登场。把人都叫过来看你有多蠢？你脑子成天装什么了？咖啡是从嘴里喝进去到胃里的，不是灌进你脑子里了。」 「老子就不想跟你对剧本！」宋梓舒反手就把剧本砸过去了。 歪头躲开的赵寅城动作那叫一个潇洒，笑的那叫一个坏「别成天想美事了，赶紧的，我都饿了。」 然后....就是晚餐吃什么的问题。 总而言之，小姑娘被教导主任压着考前冲刺，左右突围也没突出去就只能在原地蹦跶。 第259页 理论上宋梓舒是可以突出去的，大不了回公司啊，真说演技老师自家社长更给力好不好，赵寅城算怎么回事。但自家社长表示爱莫能助，因为社长拍摄呢，没工夫搭理她。另一个社长？另一个社长休假出国了，更没功夫搭理她。宋梓舒就成了赵寅城手下被抓住了后颈的猫，被命运扼住了后颈，被迫学习。 当然了，宋梓舒也可以撂挑子不干的，就是不学能怎么样！赵寅城还真不能怎么样，孔侑都不能怎么样。但宋梓舒也不是真的不识好人心的类型，咸鱼归咸鱼，人家都餵到嘴里了，再闭紧嘴巴坚决不吃，不是也挺神经病的么。她作归作，但不是脑子有坑。看她突围的计划就知道了，她也没真的想就什么都不干，就是适应不了赵寅城教课的强度和态度，直男真的超级讨厌！ 宋梓舒自觉适应不了课程的强度上蹿下跳想跑，真正教她的赵寅城却跟忙到没时间恋爱的孔侑说，小姑娘绝对是被耽误了，李政宰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宋梓舒的天赋已经不能用天才去形容，她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是上帝握着勺子硬塞在她的嘴里，灵气满的都要溢出来的程度。 赵寅城眼里的宋梓舒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巨大，比标准泳池都要大的海绵，他以为自己是往浴缸里倒水，也担心过水太满水缸承受不了。让他意外或者说是惊嘆的是，宋梓舒是泳池，他倒进去的那盆水连水花都没激起来，自然而然的融入水里，让他看到无限的可能，甚至会...... 「嫉妒？」 「....哦。」 面对小姑娘的『嫉妒』毫无反应还能吃马卡龙的赵寅城，听到电话那边孔侑说的嫉妒就只能承认「我原本不信什么天生的演技者这种事，圈子里吹出来的多，谁成功谁就是天生的演技者，我都被这么吹过。但她真的是天生的演技者，完完全全只要丢下种子，不用太多照料，她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你也发现了对吧，她进步速度快的都不是惊人那么简单，她真的是天生就会，只是没接触过所以身上还带着点尘土掩盖了光彩。但只要稍稍点拨，都不用下力气，都不用多说，只是拿羽毛轻轻扫过，就能让她满身光芒。我当初跟她合作的时候，她不过就是有天赋，可现在，她完全不一样了。」 孔侑笑呵呵的听着，笑声里满是骄傲，发现了宝石，宝石属于自己的骄傲。 背后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赵寅城，当着宋梓舒的面则是分分钟怼的她怀疑人生，哪都不行，哪哪都不行。从头到脚就没一样是行的，台词台词不好，肢体肢体不对，连情绪过渡都假的没眼看，就她这样的还当演员，赶紧退圈别耽误他时间。 哪都不行到宋梓舒是真的怀疑她的金手指是不是出bug了？还是现实世界给金手指加了什么压制的效果，恋爱是一回事，演技上她没可能那么蠢啊？她可是有天生的演技者设定的人，怎么就成赵寅城嘴里的弱智了呢？！ 这破游戏能不能好了！gm呢！系统呢！出来解释一下，打差评了啊！ 任何技能，当然也包括了演技，任何技能的好坏都需要参照物的。身边全是大神，自己再怎么神也不觉得自己多厉害，很平凡啊。宋梓舒就跟两个人对戏，孔侑和赵寅城。孔侑就不谈了，赵寅城正经起来绝对演技在线。曾几何时有人出过一个演技被低估的排行榜，姜东元、赵寅城一系列男神都被认为是被美色耽误了的好演员，赵寅城不止是靠脸走到现在的。 赵寅城曾经说，他差点被宋梓舒压戏，那不止代表宋梓舒的天赋之高，也代表即便宋梓舒天赋如此之高，依旧没压得住他。这是岁月，努力所赋予的力量。不管天赋多高，五岁的莫扎特也无法成为大师，依旧是需要被时光打磨的大师预备役。 自我认识被赵寅城弄出障碍的宋梓舒，是真的老实了一段时间，老老实实被教导主任压榨，都没心思搞草原计划了，但她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发现，男朋友的存在感是不是过于微弱？她跟赵寅城都能熟到见面前都不洗头了，化妆就更不用说，她跟孔侑怎么就还维持着只到一垒的程度？ 那哥要不是身体有毛病要不就是根本不是要跟她恋爱的！孔侑该不会是打着跟她恋爱的旗号实际上想开演技学校，找她当试验品吧？！ 很有可能啊！ 孔侑从项目即将上线，忙到电影上线，再到现在到处跑宣传。忙的宋梓舒深刻怀疑她到底在跟谁谈恋爱的地步，小姑娘连吃减肥餐的郁闷都被男朋友下线时间太长给抵消了。 离进组还有大半个月的时候宋梓舒开启女演员日常，戒糖、戒碳水，运动量加大，饮食却清淡的每天都在吃草。从来没经歷过这么蛋疼的日常的宋梓舒，这次却乖的连一句她吃不胖都没说，安安分分听安排。因为大荧幕真的很可怕，她在普通人中间是瘦子，精瘦，有肌肉，有线条，绝对瘦的健康漂亮。在电视机前是正好，胖肯定不是，但也没有多瘦。 可她在大荧幕上就有点胖，按照普通人的标准都是稍微有点肉的胖，大荧幕对女演员的恶意太大了！ 叼着胡萝蔔的女演员在脑内开了n个小剧场，吐槽男朋友的不称职。坐在她对面的赵寅城难得没那么直男的让她不想吃就别吃了，宋梓舒当即就回他，她也不想吃，会饿啊！ 「你瘦的够快的了，按照现在的体态保持就可以，别把身体搞坏了，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赵寅城说完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侧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有话就说。 第260页 一口咬断胡萝蔔条的宋梓舒举着剩下的半截指着他「让我吃减肥餐的是你，跟金美秀换了我健身教练的人还是你，坏事全做了，现在当什么好人。」 坏事做全了的赵寅城夹着烟的手指扣了下桌面「就因为事情都是我在做，你的数据我都有才跟你说，可以了。你一直嘟囔的考前冲刺毕业了，等着上考场就行。」 宋梓舒一开始没听明白，等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的时候捂着大张的嘴眼睛瞪的超级大，期待又怀疑的盯着赵寅城看，就怕他是在耍她，看的赵寅城再次强调一遍，她解放了，之后就等项目开机。 「剧本还是要再精度，故事会随着你读剧本的....」 一截胡萝蔔迎面飞来打断了赵寅城的话，在他伸手打开要骂人的同时，小姑娘飞速蹿起伴随着椅子倒地的声音和一声尖叫，叫的赵寅城楞在当场，一秒后绕过半张桌子冲到他面前的宋梓舒按着他的肩膀上下蹦跶，喜形于色都不是形容词，过度兴奋也不是夸张，宋梓舒笑的脸都扭曲了，一点都不漂亮。 消息来的太惊喜也太突然，宋梓舒都准备跟赵寅城死磕到开机了，甚至都打算好开机之后也要被教训，这就结束了？！这什么惊天大喜事！ 被她晃得头疼的赵寅城本想让她别发疯，可真的看到疯子又说不出来，脸上扬起的笑跟对方比稍显逊色，但眼底的柔软是她所没有的。 宋梓舒是真像个小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赵寅城见面见多了，被对方糙汉的气质吸引，自己也变的很糙，来见赵寅城就跟他一样，字母t、短裤加凉拖。脸上别说什么妆容了，连润唇膏都没涂。头髮本来是披散着带着帽子挡住没洗的发顶，做事嫌散着头髮麻烦，随手用签字笔当髮簪松散的挽着，笔也给她跳掉了。 急速减肥就没办法身体好，一直被压迫补课作息也不规律，她学的越快，赵寅城想塞进她嘴里的东西就越多，恨不得把十几年的经验都灌进去，宋梓舒被逼的睡觉做梦都能梦到赵寅城把她骂的一无是处。吃不好、睡不好，还得高强度运动的宋梓舒脸上还没妆，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叠加在一起，即便底子好也远没有她全盛期的美貌。 一阵风吹过，髮丝张牙舞爪，真疯子，不夸张。 疯子欣喜若狂，创造疯子的人望着她那张美貌值大减的脸，心脏随着她摇晃肩膀的幅度摆动，前后，上下，左右，无规则，没逻辑，就那么跳，跳的乱七八糟。跳的他知道，他必须打个电话给孔侑，出事了，他再不回来，事情就麻烦了。 2019年十月三十日，《82年生金智英》上映两个礼拜突破损益点，电影正式进入盈利阶段，文艺片只要过损益点就是胜利。 吹响胜利号角的孔侑在伦敦接到赵寅城的电话，当即决定回国，一时买不到直飞的机票还特意从洛杉矶转机，打包了星光大道特别纪念徽章，辗转二十个小时在釜山机场落地，带着满身的疲惫一路直行去首尔。 他要见他的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在见前任，卖房子。 李朱赫当初用买下宋梓舒搬走的那套房子的藉口套路了一波权至龙，那个藉口变成了现实，他真的要买。他要买，宋梓舒要卖，买卖双方必须到场签字过户，宋梓舒就去见了李朱赫，在那栋要卖的房子里。 宋梓舒的前任们都很了解她，了解她颜狗的本质，一切都看脸，帅就什么都好谈，不帅就没得谈。 李朱赫很帅，是宋梓舒绝对会喜欢的正装、禁慾、想让人扒衣服的帅气造型出现在她面前，打的什么主意都不用开口说，从他要买这栋房子就准备好的见面，还能打什么主意。 李朱赫算好的，按照宋梓舒的性格，恋爱谈了几个月差不多热情就没了，孔侑再怎么厉害也改变不了他的小姑娘喜新厌旧的本性。在他的小姑娘还是他的小姑娘的时候，这个性格是缺点，一度让李朱赫颇为头疼。但他的小姑娘暂时离开了他，这样的性格就是大大的优点，值得发扬光大的优点。 一直在等着时间把宋梓舒的热情消磨掉的李朱赫打算的很好，先见面，找她没办法拒绝的理由见面。宋梓舒的房子不难卖但也不好卖，联排别墅之前还住过知名女演员隔壁还有个知名rapper，会买这种房子的人要不然就是投资，要不然就是借着女演员的名声有其他打算，反倒是真正买房自住的人会避开这种可能会惹来麻烦的房子。要是碰到不知情粉丝找上门多烦，有钱买别墅的人不会想要有这种麻烦。 只要是投资用就代表会走贷款，时间线必然会被拉长，李朱赫一直盯着那栋房子，盯到时机差不多了，恰好也碰到有人要下手买房子，就跳出来以一句『全款』制霸所有人。江南太子还是有点身家的，就算没有不是还有个款爷撑着呢。 全款的李朱赫都不用跟屋主或者任何人打招唿才能见到宋梓舒，签字过户，屋主就必须出现。 李朱赫什么都算好了，计划很是周全，想的特别美，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会见到这样的宋梓舒，从未想到。 他见到的宋梓舒让李朱赫怀疑，孔侑到底对他的小姑娘做什么了。 天空飘着小雨，提前在屋内等着的李朱赫帅气的分分钟搭配天气拍阴郁系男人的时尚杂志，而连把伞都没有的宋梓舒穿着套头卫衣，用衣服上的帽子挡着雨，穿着牛仔裤踩着匡威小跑进门。进屋拉下帽子，脸异常的干净，一点妆都没有，李朱赫敢以模特出身的职业素养保证，那不是什么新形的裸妆，她是真的素颜。 第261页 李朱赫没怎么看过宋梓舒那么彻底的素颜，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宋梓舒就没素颜过，就算是一觉睡醒她也能做到自己脸上是有颜色的，在一起时间长了，双方都放松了一点，他也看到了素颜。很漂亮，跟她惯性柔化冷艷五官的全妆脸相比是不一样的漂亮。但宋梓舒还是不怎么素颜，一部分是妆发礼仪，另一部分就是宋梓舒更喜欢出现在人前的自己是漂漂亮亮的。 这也说不好是不是对自己高要求，还是美女不是一天诞生的，反正李朱赫没怎么在意过她是妆发齐全还是纯素颜，都很漂亮不是么。他没在意过，但他知道，宋梓舒出现在人前都是漂漂亮亮的，会配好衣服搭配妆发，精心打扮过的漂亮。 他的小姑娘娇气，精緻，把自己活成一个小公主，她也真的有公主的娇蛮。 但面前这个人，面前这个宋梓舒，不一样了。 李朱赫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不是她忽略修长笔直的腿丢到人群里就会被淹没的打扮，也不是她那张干干净净的脸，更不是她伞都不打直接冒雨冲进来的随意，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站在他面前的宋梓舒，落在了地上，像雨滴般落在地上，落在尘土里，跟大地相连。 「你...」 「你确定要买？」 宋梓舒拍着身上的雨水，抬头看了李朱赫一眼，她来之前就知道买房子的人是李朱赫了，还是全款，觉得对方脑子可能不太好「我跟你说，我不会搬回来了，我新房子都要装修好了，你折腾这一圈没必要。」 在看到她的车时就走到门口等着的李朱赫，低头看看自己的西装，再看都不扶鞋柜踩着鞋跟就踢掉鞋子的宋梓舒，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嘴角微微勾起幅度，有些僵硬，转瞬就自然了，变成帅气的笑容「能见你一面，就很有必要。」 斜了他一眼的宋梓舒双手插兜表示随便他，侧头问站在一边的两位律师「人齐了，在哪签字？」 属于宋梓舒的律师弯腰伸手示意宋梓舒里面请，李朱赫在宋梓舒要擦过他时抓住了她的手腕，笑容有些绷不住，但还是笑着的「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么？」 宋梓舒看看被他拉着的手腕再抬头望他，怀疑道「你总不会以为买了房子就能跟我怎么样吧？」别闹了，卖房子又不是卖身，这么弱智的吗？ 手掌不自觉用力的李朱赫轻笑一声，他想笑的轻松点，如同对方开了个玩笑，他就应该笑的轻松。可他轻松的太刻意就显得有些假「许久不见哥哥难道不帅了吗？」话音落下下巴微偏，有些懊恼，他不是想说这个。 问题有些突兀，律师们面面相觑自然的移开视线当不存在，被问的宋梓舒上下打量李朱赫「挺帅的啊，你真的很适合正装，穿西装气质都不一样。」 唿吸窒住的李朱赫嘴里刚吐出一个『你』手就被宋梓舒甩开了，她扭着手腕对他说「你弄疼我了。」 反射性一句对不起说出来的同时想要看她的手的李朱赫被故意上前的律师挡开了，律师并不知道自家僱主跟这位男艺人的过往有什么故事，但在他面前对僱主动手动脚可不行，尤其是在僱主摆明了对他没什么想法的时候。律师挂着职业笑容跟李朱赫确定，他是否还打算买房子。 潜台词差不多就是，不买就可以散了。 李朱赫当然要买，非常果断的说要买，另一位律师自然登场，也站在自家僱主这边，好歹是大笔交易，全款买房跟前屋主聊聊应该不算什么。 三人间的你来我往宋梓舒只负责听，确定他们谈好了，刚想问签约的事情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只在视频和电话这种电子产品中上线的男朋友冒头了。宋梓舒偶尔会想跟孔侑吐槽，她谈又不是个网恋，他干嘛跟电子宠物一样只能在线上见面。 男朋友开头就玩套路，让宋梓舒猜他在哪。宋梓舒眼睛一亮，这种问题的话...... 「你回国了？」 「真聪明~」 「你就会来这套。」 宋梓舒拽着卫衣帽子上的线绳上下甩，颠颠的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真的回国了吗？刚落地？」 「快进市区了，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好长时间没见你，你是不是都要忘记我长什么样了？」孔侑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笑着跟宋梓舒说「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丢下线绳转身的宋梓舒秒速就要抛弃前任，不等她开口，李朱赫突然叫了她一声，低沉温柔的一声「梓舒~」 宋梓舒一愣，电话那边的孔侑也楞了一下，李朱赫也愣住了，他在干什么？ 最先回神的是孔侑「你跟谁在一起吗？」 第二个回神的是宋梓舒，望着李朱赫跟看着什么奇怪的生物，慢吞吞的回答孔侑「李朱赫，他要买我之前的那栋房子。」这哥搞什么？画风都不对了。 孔侑应了一声，笑问她要多久结束，宋梓舒说马上就结束，让他先选地方，她开车过去。 虽然见面不多但电话、简讯、视频联络都不少的情侣本质上没什么疏远的感觉，所谓的许久不见也只是个玩笑。情侣们自然的挂断电话，男朋友在回忆李朱赫的身份，女朋友先同站在一边当壁花的律师们说，她和李朱赫想单独聊聊。律师们很懂事的自动往厨房的方向走，等两人都走出了客厅，宋梓舒才用眼神示意李朱赫，解释一下刚才那个无聊透顶的行为。 第262页 李朱赫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那个无聊透顶的行为根本不是他做的出来的事情「我要是说鬼上身你信吗？」 宋梓舒一个白眼翻过去「你信吗？」 陌生感在这个剎那被打破，李朱赫摇头轻笑「好像真的被鬼上身了。」摆手表示「我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宋梓舒把手机塞回口袋，拉着帽檐盖上头顶「作为道歉的诚意，你要是真的打定主意要买这栋房子，签约的时间变动一下，我还有事要先走，行吗？」 「见...孔侑？」 宋梓舒眉头微皱，这哥的画风真的不对劲「你至少要称唿一声前辈吧。」 闭了闭眼睛的李朱赫沉下肩膀，沖她拉了下嘴角「我可能生病了，签约的事情延后，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给我电话。」 同样觉得他病的不轻的宋梓舒点头表示知道了，问他还有事吗，李朱赫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笑着摇头。这个头摇完宋梓舒就转身了，三两步走到门边蹲下穿鞋。李朱赫才发现，她没穿拖鞋，之前一直踩在地板上的。 「宋梓舒？」 「干嘛？」 宋梓舒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李朱赫不说话，拉着鞋帮跺了跺脚，站起身转向他「还有事？」 李朱赫愣愣的看着她，视线从头到脚，缓慢的滑动，连帽衫，素颜，牛仔裤，匡威，这还是他的小姑娘吗？ 宋梓舒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再抬头看过去「我身上有什么？」 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李朱赫唯一能说的是「下雨了，开车小心点。」 扬起笑脸的宋梓舒说「放心。」说完，就真的走了。 跑进雨里的小姑娘让李朱赫愣在原地，从雨里跑出来的小姑娘也让孔侑愣住了。 他们约在『春』，熟悉的地盘，也有熟悉的人。孔侑在，赵寅城也在，两人在楼上透过落地窗看着从门口冒雨冲进大门的小姑娘，赵寅城跟孔侑说，宋梓舒来了。 孔侑朝窗下四看「在哪？」 赵寅城指着站在台阶上蹦跶着抖帽子的姑娘说「那。」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的孔侑还以为他开玩笑，刚想笑，那个男孩子打扮的姑娘撩起头髮仰起头，沖他们的方向挥手，再次愣住的孔侑余光看到赵寅城也挥了挥手。 单向玻璃，赵寅城能看得见宋梓舒，宋梓舒却看不见他，可他们一起挥手了，默契，自然。 从椅背上逐渐坐直的孔侑盯着赵寅城，沉默的看着他。 赵寅城依旧看着楼下，楼下已经没人了，小姑娘进门了。 「我对她有兴趣，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8 23:43:38~2020-06-09 23:5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飘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汁小鸡 30瓶；酸菜鱼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孔侑忙归忙但并没有真的丢下小姑娘不管, 赵寅城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知道宋梓舒进步神速, 知道她减肥减的心力交瘁，当然也知道她『毕业』了。 毕业的理由不是赵寅城放过了宋梓舒, 也不是宋梓舒以为的, 这是传说中高三冲刺后临考前的放松，纯粹是因为赵寅城没什么可教的了。早在一个礼拜前赵寅城就没什么可教的了, 他和孔侑平均两三天通一次电话聊的都是宋梓舒。一个礼拜前赵寅城跟孔侑说他没什么能教宋梓舒的了，剩下的只能靠宋梓舒自己。 彼时赵寅城就想跟宋梓舒说你『毕业』了, 但孔侑当时回不来，他世界各地飞去, 飞机路过韩国领空的时候有, 落地的机会没有。孔侑让赵寅城再盯着点宋梓舒, 怕她一时兴奋没有『牢头』就跑出去撒欢。赵寅城当时没说什么，答应了。 按照孔侑的预想, 宋梓舒真正的毕业典礼是在剧本试读会的前一天, 也就是赵寅城同宋梓舒说你解放了的十天后。十天后他就能回国了，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能挪出时间来准备新作品，跟宋梓舒一起进组, 之后小姑娘的新牢头自然就变成了他。按照孔侑的预想，十天后, 他和赵寅城才算正式『交接』。 但赵寅城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跟孔侑说，小孩子减肥减的脸色都不好看, 差不多就得了。以及，你得回来一趟，我有事需要当面跟你说，很重要。就这一句话，孔侑飞回来了，因为这一句话让他听出了不对。没有任何事值得让赵寅城说那句话，除非宋梓舒出了问题，或者他和宋梓舒出了问题。 孔侑很相信赵寅城，如同相信自己一样相信，多年关系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因为到他们这个年纪怎么都不可能因为女人出问题。不管赵寅城对宋梓舒是有好感还是没有，他们都不可能因为宋梓舒出问题。反过来说，如果是赵寅城拜託他做他让赵寅城做的事，无论他对宋梓舒有没有兴趣，他都不会出手。 孔侑有绝对的自信。 赵寅城也担得起这份信任。 问题就在于，两位多年老友互相信任对方，却忘记了，这不是只有他们互相信任就能万事大吉的事情，这件事里还有第三方，宋梓舒。 宋梓舒一路小跑到楼上，拍开门冲到两人面前，本想给孔侑一个爱的抱抱以解相思，站定后发现，两人表情不太对，疑惑的左看右看，不太确定的问「干什么这么严肃？」突然想到什么退后一步，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等下，我才休息一天，全用来睡觉了，你们不要这个时候又跟我说重新开班啊，我都要累死了，再来一次我会生气的，绝对！」这两个傢伙该不会把她骗过来之后又想搞事情吧！ 第263页 孔侑一愣，赵寅城一下就笑了「我看你挺精神，要不....」 「闭嘴、不要、走开！」宋梓舒迅速打断，拒绝三连。 赵寅城大笑出声，孔侑也跟着笑起来，宋梓舒怀疑的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抬脚往前。本想坐到男朋友那边去，又觉得老男人套路过多有点危险，相比之下直男虽然也很讨厌，但直男更直接，怼起来也更自在，就往赵寅城那边走要坐在他边上。 必须要说，这个选择可不太好。 这件包间是孔侑常用的包间，或者说是他半私人的包间，也就是他和他的朋友会使用，其他客人是不接待。早前说过『春』刚开始并不是作为一家店存在而是孔侑的朋友们聚会的地方，后来想着反正要有这么个地方不如弄家店才变成了会员制的咖啡厅。 包间面积不小，里面也不是只用来喝咖啡的，有能小憩的休息区，也有小型的会客室，以及摆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套组，这里风景最好。他们就坐在风景最好的地方，并排摆放的双人沙发，最前端还有一个单人的。宋梓舒选单人都比选坐在赵寅城身边要好，而她没选择坐在单人沙发上纯粹是沙发上放了一个行李包，不出意外应该是孔侑的。 宋梓舒选择了赵寅城，糟糕的选项，糟糕到她扶着桌面要坐下时，听到孔侑叫了她一声，抬眼看过去，弯下去的腰反射性要直起来被赵寅城拽着帽子给拉坐下了。 赵寅城抽了张纸巾给宋梓舒示意她擦擦发梢沾着的水滴，意味不明的开口「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欺负她干嘛。」 孔侑眼皮一跳，宋梓舒敏感的小雷达发出『哔哔哔』的提醒，这场面不太对啊。 没有接赵寅城纸巾的宋梓舒用余光隐晦的打量面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难得没什么自信的想着雷达是不是出了问题，不应该啊。且不说孔侑如何，她敢指天立誓她绝对没对赵寅城做什么，她都当这哥是教导主任了，谁会想去勾搭教导主任，疯了吗。反过来，谁会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当教导主任啊，脑残吗？！ 那....这难道是什么新套路？果然还是想给她重新开班吧！ 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从来没有会错意的宋梓舒首次不在状态，认定那两个男人肯定是想套路自己，很是蛋疼的抽走赵寅城一直拿着的纸巾，随手按了按发尾，把纸巾握成团捏在手里，让他们别装了「又想干嘛，直接说。」 孔侑微微侧身多少有些诧异，赵寅城则是秒懂，他跟宋梓舒这段时间除了睡觉之外，每天在一起超过十五个小时，极其了解，但他没解释，没必要解释。 「我们有事聊，自己去楼下玩。」赵寅城沖她扬了扬下巴「等叫你再上来。」 持续想歪中的宋梓舒撇嘴站起来「你们这搞的跟老师私下约谈家长一样，不想叫我来直说啊，还搞那么多事，早知道我就在那边签了约再过来。」说着话斜了孔侑一眼「你干脆跟他恋爱算了，哪有你这样的。」看孔侑要说话也以为他是要忽悠自己，轻哼了一声，抬脚就走压根不想听。走到门口开了门，故意回头，沖他们两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断子绝孙！」话音一落秒速闪身关门，跑！ 大力关上的门『碰！』的一声，奇妙的祝福让屋内安静三秒，多年老友面面相觑，霎时间都笑了，朗声大笑。 赵寅城笑的只拍大腿，孔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拇指按着眼角问赵寅城「她哪来的词？」 「她各种奇怪的词都有，脑子里成天也不知道装什么。」赵寅城翘起腿脸往门口偏，同他分享「她还说我这种愚蠢的直男这辈子都注孤身。」伸手撩了下头髮「我这辈子就没缺过女人。」 孔侑弯腰沖他指了下他手边的烟盒，等他递过来，低头开烟盒拿烟，语带笑意「那你还跟我抢。」 伸直胳膊让他给自己拿一根的赵寅城接过烟倒在靠背上，笑嘆一声「我也没想到。」 一来一往之间拿着打火机的孔侑把火机放在中间点燃，两根烟点一朵火苗，抢不抢的不好说，火苗就一朵，两根烟都凑过去，各自点燃，坐回原位。 灭了火的打火机被放在孔侑的手边，他有些好奇「你对那孩子做什么了？判若两人啊。」 赵寅城叼着烟沖他挤眼睛「你也觉得很神奇对吧，我要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孔侑沖他吐了口烟，给他一个笑脸让他自己看，他是信还是不信。赵寅城挥散烟雾，按着桌子一脸诚恳的告诉他，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赵寅城做了什么？赵寅城什么都没做。 孔侑不信，不可能信的，他和宋梓舒电话、视频、简讯都没断过，虽然没见面打联繫没有断，哪怕他们联繫聊的都是剧本的事情但只要联繫没断，宋梓舒那么大的变化他不可能感觉不到。可他确实没感觉，他不觉得宋梓舒有多少变化，能谈得上变化的就是她职业技能上的进步神速，但那样的变化是他或者说赵寅城一手教出来的，那没什么。 可出现在他面前的宋梓舒变的太多了，变得真的可以用判若两人去形容。如果说之前的宋梓舒是张扬的美丽，漂亮、傲气，把魅力都表现在外在，是所谓天生的明星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人，是天然吸引别人注意力的姑娘，那现在的宋梓舒就是个普通姑娘。 她普通，普通到孔侑在见到她之前从窗户望下去都找不着她，那对之前的宋梓舒是不可能的。之前的宋梓舒往那一戳，就是人群的中心，精緻，娇气。那种女孩子在孔侑的观感里多少有点肤浅，如同他曾经评价宋梓舒的，美人灯，只有皮，没有魂。那是持美行兇的类型，一旦剥离美貌，内里苍白无力，根本不值得他花心思。 第264页 孔侑发现了灯芯才对亮起的美人灯有了兴趣，而现在的宋梓舒像是多了层灯罩，素白干净的绒布罩住了她的光华。脸依旧是那张脸，容颜未变，美貌犹在，但你如果不注意她就会从你的眼皮子底下熘走，让你错失发现宝石的机会。但你的视线一旦集中到她的身上，反差造成的效果会无限增加，再也挪不开眼。 宋梓舒变的普通了，但也变的更吸引人，有种天然去雕饰的味道，不是被精心养在花盆里的花，再美也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这样的宋梓舒，让孔侑很是惊讶，惊讶赵寅城做什么了。 赵寅城做了什么？赵寅城什么都没做。 赵寅城真的什么都没做，至少他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如同孔侑给与的信任一样，他不可能也不会对宋梓舒做什么，再喜欢都不会，他又不是有毛病，女人而已，为了个女人跟孔侑闹翻？脑子进水都不可能。 他什么都没做，除了压着宋梓舒精进演技之外什么都没做，但宋梓舒就是变了。对孔侑来说宋梓舒是突然之间判若两人，而他是亲眼看着宋梓舒一点点改变，那些悬在空中的傲气，浮华的虚荣，找不到方向的茫然从宋梓舒身上一点点剥离，像有人敲碎了她的壳，蛛网般的纹路，每一天，每一次再见，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夜晚，她的壳都在脱落。 宋梓舒变了，变的赵寅城也觉得突然，也很好奇，她到底为什么改变？ 赵寅城像是发现了一颗自我雕琢的宝石，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变化，他没有问过一句你为什么变，他只是一直观察着，看着。看着看着，眼睛就没办法移开，那枚宝石展露华彩，他挪不开眼。那片蛛网不止改变了宋梓舒，也俘获了他，他嘆了口气，有些无奈，也有些骄傲。 他什么都没做，但宋梓舒变了。她的光华从灵魂迸发，容貌反倒不值一提。偏偏她的容貌让她的灵魂更具光芒，怎么可能挪开眼呢。 宋梓舒变了，唯一没有发现她改变的人大概是她自己，不过站在宋梓舒的角度她没变。 宋梓舒不觉得自己变了，是，她糙了点，没有美人精緻。可讲道理，她本来也不是那么精緻的类型。美人的精緻是很需要花时间、花精力去维护的。泡澡、护肤、做脸，她每次洗澡两个小时都不算长，她得健身，得早睡早起。见人一定要带妆，衣服、鞋子、包包、首饰都要搭配好。 那对美人来说是习惯成自然，对宋梓舒来说是美人需要好好养护。那么美丽的身体要是到她手上就糙了，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必须要说，养护一具漂亮的身体是真的很麻烦。那位关系逐渐亲近起来的造型师，对宋梓舒两个月没有护理的指甲都很是嫌弃，就可以想像，养护美人有多麻烦。但宋梓舒一直在坚持，就算之前跟金材煜拍摄的时候赶工赶的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是在坚持，那么漂亮的身体啊，前功尽弃怎么行！ 偏偏，赵寅城是个糙汉，不止糙还直男，眼瞎的直男，大直男！ 美貌是需要被欣赏的，穿了漂亮的裙子，化了美美的妆，光鲜亮丽站在人前的宋梓舒，得到的赞美就是别人的瞩目，那代表她的付出是值得的。美人果然是美人，老娘全天下最美，养护身体花的那点时间算什么。 愚蠢的直男不是，糙汉如赵寅城只觉得麻烦。他嫌弃宋梓舒手鍊、戒指太多太杂，对戏又不是拍摄，就算是拍摄她的打扮也不符合人物，摘了摘了。宋梓舒摘了几次就没再戴，其实却是听烦的。妆容不可能撑一天，想要保持妆容就得补妆。赵寅城倒是没说什么，但一次宋梓舒晚上回家发现自己都脱妆了，一直在跟赵寅城掐架忘记补妆，镜子里的脸让她怀疑人生，那谁啊？！ 赵寅城没说不是他风度好，是愚蠢的直男眼瞎，根本没在意。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多到每天都跟赵寅城见面的宋梓舒自然而然的就不再化妆，反正没人看。赵寅城对她都不是个男人，那就是教导主任，面对教导主任有什么好打扮的。 人吶，精緻很困难，费事费力还费钱。糙起来，那可就太容易了。 不用早起化妆就能多睡一会儿；不用精心搭配着装就能多睡一会儿；不用时时补妆就能多休息一会儿；不用睡前卸妆保养就能刷个手机放松一下。这才是真正的咸鱼人生，之前她活的多努力啊，真当美人是天生就美的么，花很多功夫的！ 宋梓舒，就这么『堕落』了，自然而然，根本没有突然变化这回事。 如果宋梓舒只是糙，那她的变化其实也就那样，可她不止是外表改变了。 乙女的游戏是什么，是人生只要谈恋爱其他都不用管，爽爽爽，玩玩玩，没了。可乙女的游戏被按头变成了高考冲刺，这个破游戏谁会玩？在宋梓舒左右突围都突不出去的时候，在她无数次唿叫gm和系统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在她被赵寅城从头到脚嫌弃的一无是处的时候，世界变的无比真实。 真实到男人根本不重要，美人也不重要，只有学习，每天学，学到她想吐，连男朋友都很偶尔想起来一次，谁还在管什么乙女游戏，只想毕业好吗！ 赵寅城什么都没做，但他什么都做了；宋梓舒不觉得自己变了，但她确实变了。 这是个游戏，所以不管是颜狗属性还是作天作地都是性格里被放大的那一面，宋梓舒无所谓那样的放大，游戏么，玩的开心最重要。这里是真实世界，所以得学习，得生活，得吃喝拉撒，得考虑未来。悬浮的玩家身份自动隐身，只作为宋梓舒的宋梓舒，不可能也不会一切只看脸，生活又不是看脸就能继续的。 第265页 生活得继续，日子还得过，悲催的高考生搬了把椅子到大门口，捧着菸灰缸叼着烟望着缠绵的细雨思考，楼上的老师和家长准备怎么给她加压。她是认怂呢，认怂呢，还是认怂呢？她的演技好像真不怎么样，要是开拍了在众人面前怂了是不是太丢脸了？要不...还是认怂？好歹赵寅城也看过她丢脸了，无所谓再丢一次脸。 楼上没有老师也没有家长，楼上只有男朋友和男朋友的朋友。 男朋友抽着烟问朋友「真打算出手？」 朋友托着下巴低嘆「要不，我等你们分手？」 孔侑虚打了他一下「我要是不分手呢。」 赵寅城砸吧着嘴「那我想想办法让你们分手。」 这种奇葩的修罗场宋梓舒是再也不可能想到的，好朋友们『友好』的对话之后，宋梓舒被召唤上楼，她以为等着自己的会是又一次考前集训，没想到老师和家长抛弃了她，跟她说，她可以去浪了，他们约了喝酒。 宋梓舒简直不敢相信，瞪着孔侑「你真打算跟他恋爱啊，我们多久没见了，你跟他去吃饭不跟我？」这什么男朋友啊！ 男朋友搂着女朋友的肩膀，开了车门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推进车门里，拍拍头，抱歉道「我再给你电话。」 两只手拿着伞的赵寅城帮孔侑挡着雨，对宋梓舒说「别关顾着玩，剧本还要看。」 宋梓舒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庆幸，他们两约了就没人骚扰她了，可许久未见的男朋友跟赵寅城走了算怎么回事？到底谁跟谁恋爱啊！赵寅城是什么小三吗！太过分了！ 小姑娘气唿唿的一角油门开出去，车轮溅起的水珠溅在车边两人的裤脚，没来得及躲的赵寅城望着愣住的孔侑坏笑。 「你完了，真生气了。」 「你想挨揍吗？」 「走走走，喝酒去~」 男朋友跟野男人走了，气个半死的宋梓舒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李朱赫，不是准备也找个小三让男朋友后悔终生，而是既然没事不如就去把合约签了。不巧，李朱赫没接电话，宋梓舒想着他可能有事手机不在身边，就先往那栋房子开，反正都要过去的。 车开到一半李朱赫的电话打过来了，听宋梓舒说要签约自然说好，问她什么时间方便。宋梓舒说她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李朱赫愣了一下。 「你不是去见孔侑前辈了？」 「......那你到底过不过来？」 「来！」 迅速接话的李朱赫笑出声来，跟她说「你可能要等我一下，我这边有点事，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到，行吗？」 宋梓舒说行，李朱赫又笑了，笑的宋梓舒直接挂断电话，那傢伙肯定是嘲笑她！ 心气不顺的宋梓舒继续往前开，开进小区，开到屋前，车被另一辆卡车堵了，有人在搬家，隔壁邻居。 趴在方向盘上的宋梓舒看着工人抱着箱子在雨中穿梭，确定了一下对方到底是搬进去还是搬出来，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屋主。她和洪时瑛很久没联络了，准确的说最近她除了赵寅城谁都没联络，没时间联络。李星和约她出去玩，没时间，为此李星和抱怨她谈了个恋爱就抛弃了玩伴，用完就丢，太过分了。宋梓舒倒是试图解释，可让她说她演技不行要跟赵寅城学习也说不出口，她不要面子的么！ 宋闵浩刚开始还时不时给她分享一下八卦，比如李星和疑似失恋什么的，后来宋梓舒越回越慢，有时隔天才回，导致宋闵浩也不怎么找她了。小伙伴倒是不知道她恋爱了，只是想着她可能在忙，不是有新作品要开拍么。郑基石给她打过一次电话约饭，这位宋梓舒拒绝的干脆，同时告诉他，她有恋人了，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 简而言之，宋梓舒进入赵寅城牌辅导班之后就接近人间蒸发，谁都不见，也没机会见。 「洪时瑛啊...」宋梓舒低声轻嘆，那口气还没嘆完，车窗上就怼了一张脸，吓的她往后一缩，才看清楚是谁，车窗就被敲响了。 突兀下降的车窗让洪时瑛一愣，惊讶的开口「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连车也卖了呢。」 并没有卖车，连房子也还没卖出去的宋梓舒看他伞都不打站在雨里，招手示意他上车说。洪时瑛绕到副驾驶开门坐进去，摸了包烟出来示意宋梓舒要不要，等她抽走一根，先把打火机递给她，等她点燃后再拿过打火机给自己点，随后按下副驾驶的车窗，伸手出去弹菸灰，随意的问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卖房子。」 「卖出去了？」 「嗯。」 「李朱赫？」 「你知道？」 洪时瑛颔首表示他不止是知道「他在你家，现在不是你家了，他之前在这边等了你很久。」指着正在搬家的工人「那天你搬家的时候，他可能以为你会到，一直等到凌晨，看着有点惨。」 宋梓舒摸了摸侧脸干笑一声「我们早就分手了。」 笑看她一眼的洪时瑛调侃她「我又没说你把他怎么样，你心虚什么。」 心虚的宋梓舒动了动肩膀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洪时瑛表示不用回应，他就那么一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宋梓舒问他怎么也搬家了，洪时瑛他之前在这里拍了个mv，花园里拍的，有业主跟物业投诉说团队太吵了，他也不好说什么，那就搬呗。 「你隔壁只有我，我们这边是尽头了。」宋梓舒不是很懂「隔一栋房子有什么好吵的？」 第266页 洪时瑛努嘴让她看花园「不是隔一栋房子是隔一排，我们后面的那家人觉得我吵，说影响她女儿学习。」 宋梓舒歪头看他，洪时瑛认真的点头「就是那么说的。」 白眼一下就翻出来的宋梓舒把洪时瑛逗笑了「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两边隔那么远根本听不见，我特意去她家那边听了，真的听不见。但艺人就是很吃亏，人家说你就得认。反正换个地方住也没什么，搬家就搬吧。」笑看她一眼「反正你也搬了。」 宋梓舒一怔，洪时瑛一口烟喷出来慌乱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我是说之前我们好歹认识，当邻居也当的很好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扬起嘴角的宋梓舒让他淡定点「我本来没那么想，你这么激动我反倒要误会了。」 「呀！」 宋梓舒大笑，她笑了，他也就笑了，都笑了，那些过往好像就在笑容里被无声的消弭。 「不喜欢我了？」 「不喜欢了。」 宋梓舒状似惊讶「真的假的？」 洪时瑛耸耸肩「你要是看到了李朱赫望着空荡荡房子的样子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了。」 侧身面对他的宋梓舒好奇「什么样子？」 「空荡荡的，像搬空了的房子，空的什么都没有。」洪时瑛伸手沖宋梓舒比划「凌晨的夜空，路灯下的背影，他走进黑暗里，背后是空房子，人空了，心空了。灵魂也跟着搬空了的房子，空荡荡的飘着，无处可去。」 宋梓舒夹着烟给他拍手，菸灰掉在腿上，随手拍开「歌手就是不一样，小词一套一套的。」不过「这跟你不喜欢我了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是真惨。」洪时瑛沖她抬了抬下巴表示自己没开玩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他见面，他那天打扮的可帅了，跟要去走t台一样，就是因为帅看起来就更惨。我怕我也会变的那么惨，我还没人家帅。」一拍胸口「保命要紧，恋爱伤身伤神，还是专心工作吧。」 抿嘴笑开的宋梓舒用力点头称赞道「好想法，我支持你。」 洪时瑛丢了菸头侧身面对她「你一点都没感觉吗，还是以为我说的那些是假的？夸张了？态度也太奇怪了吧。」 低头浅笑的宋梓舒说「我不是没反应，只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不再了，投射到我身上，我也不能怎么办啊。」 「什么意思？你是他什么前任的替身吗？」 「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宋梓舒皱了皱鼻子「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我们分手很久了，我也明确表示过拒绝，剩下的事情不管他是灵魂空荡还是人空荡，我都没办法。」抽了口烟把菸头灭在车载菸灰缸里，笑看他一眼「目前的情况，我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回应。」 洪时瑛沉默着盯着她看，宋梓舒歪头用眼神询问他看什么，洪时瑛突然笑了，笑着跟她说「你好像变了。」 「变什么了？」 「嗯...变漂亮了~」 「我一直都很漂亮~」 笑出声的洪时瑛说她还是她「也不是具体到变什么，搞不好是我以前没那么了解你，我们也不是那么熟悉，对吧。」 确实也没有熟到什么程度的宋梓舒拉开储藏柜找口香糖「那我是变了什么？」 「讲不上来，感觉吧，感觉好像更真实了。」洪时瑛晃着腿看着工人们「以前你好像总是在玩，不走心的那种，也无所谓别人的观感，好像自己开心就行。」 「那样不好吗？」 「对你当然是好啊，但对想要靠近你的人就不太好。」 「为什么？」 「有种不管做什么都得不到回应的感觉。」 洪时瑛手肘顶着车窗托着脑袋望着她「就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靠近你，我做的事情都是无用功，只有等你靠过来。也不是缺点啦，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可能你就是游离在外的类型。你本来也很多人追，对靠近你的人有戒备的心态也算正常？也可能是我当时喜欢你，戴着有色眼镜所以就想太多，反正你现在挺好的，还更漂亮了~」 捏着口香糖包装的手指顿了顿，宋梓舒笑着仰起头把口香糖送过去问他要不要「直男能说这种话，我看来是真的美貌无敌。」 大笑出声的洪时英抽走一片口香糖赞美她确实有无敌的美貌。 在美貌上达成一致的两人话题自动变成最近对方在忙什么，洪时英被问到才想起来，他最近忙翻天都是因为之前帮忙欠下的人情债，边说边拿眼斜宋梓舒。宋梓舒边笑边说，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当感谢了。 「那你得请我吃大餐才行！」 「没问题，韩牛？」 「走！」 「走？你不搬家啦？」 「他们搬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有一会儿呢，小区门口不就有家韩牛店。」洪时瑛抱臂怀疑她「你不会就是说说吧？」 抬手示意他系安全带的宋梓舒转动车钥匙就说到做到了，不就是韩牛么，吃！ 吃到一半李朱赫的电话到了，问宋梓舒在哪，听到她说在小区门口的韩餐馆，开玩笑说要约晚饭吗？宋梓舒想了想让他过来，跟洪时瑛说他出去一下，在吃的头都不抬的洪时瑛的摆手中，出门等前任。 前任就只是前任，前任都变成前任了，要不就别搞那么多事情了。 第267页 打着黑伞穿着黑西装的李朱赫下车从雨中走来是真的帅，细雨中的人自带慢镜头效果，帅的宋梓舒都『哇喔~』一声，一下就把李朱赫逗笑了，收了伞站在她身边问她怎么不进去，在门口等。 「有人跟我说，你等了我很久，我搬家的那天。」 「谁啊？我得谢谢他才行。」 宋梓舒反手指了指门口「我已经谢了。」站直身体仰头望着李朱赫，在李朱赫疑惑的眼神下，同他说「哥，别等了，你等的人不会回来了。」 李朱赫唿吸微沉，攥着雨伞的手指泛白，嘴角却带着笑，笑的像是听到了一个玩笑「我等的人站在我面前啊。」 站在他面前的人沖他伸手，在他弯腰凑过去时，碰了碰他的侧脸，眉眼带笑，说出的话决绝而冷淡「你发烧了，我之前见你的时候你就发烧了，你拉着我的手是烫的。」手掌下滑落在他的手背上「李朱赫，你发烧了，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雨落在地上也落在心里，绵绵细雨如同万千根针，扎的人从脚底冒气寒气一路冲上头顶。 「李朱赫，别等了，不管是房子还是我，都别等了，没必要，不值得。」 「因为孔侑？」 「因为江南太子不应该为一个女人弄的那么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9 23:57:35~2020-06-10 23:5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ws叔叔叔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2个；名字烂大街、小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汝 100瓶；摩羯兽兽、ws叔叔叔、礼冬、_mmxx、人来人往 10瓶；carol36 5瓶；人鱼穗去核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江南太子到底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弄的多狼狈无人可知, 但李朱赫离开了韩餐馆, 自然也没有要去买那栋房子。 一顿韩牛吃的许久不联络的小伙伴再次回归小伙伴的阵营，洪时瑛怎么想宋梓舒不知道，她其实挺开心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洪时瑛是特别的存在, 不是攻略目标三者之一的那种特别，而是她第一次确定这个游戏真的就是个游戏的那种特别, 虽然他开局只有2还让她很不爽过，但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局，打开攻略游戏的第一人。 之后发生了各种事, 攻略别人的游戏变成了别人攻略自己的游戏，欠下的人情债来来去去说还也没真的还多少, 洪时瑛总是特别的那个, 各种意义上的特别。 说到攻略游戏....她好像很久没管过那东西了, 也可能是因为男朋友被男小三拽跑了的原因？ 被男小三拽跑了的男朋友出现在家门口, 宋梓舒走出电梯看到依着墙低着头抽菸的孔侑，一点也没有见到男朋友惊喜的感觉, 只有「干嘛, 赵寅城抛弃你了吗？」 闻声抬头的孔侑沖她笑「你回来了。」 宋梓舒磨磨蹭蹭的不乐意过去「废话, 这是我家。」 丢下菸头踩灭的孔侑张开手臂示意磨蹭的小姑娘过来抱抱, 小姑娘心不甘情不愿的蹭过去, 还有一臂距离时被他拉入怀，假模假样的挣扎一下，感觉被男朋友收紧了手臂也就不别扭了，乖乖的伸手搂着他的腰。 鼻腔满是酒气, 宋梓舒嘟囔了一句「你们还真是真爱，那么久没见得一醉方休？」 孔侑闷笑一声，脑袋埋在她的颈侧蹭了蹭，只笑，不说话。宋梓舒拍了下他的背，让他别以为能这么混过去「喝了多少？」 笑声又轻又浅，闷闷的，只是笑。 耳侧的唿吸弄的宋梓舒痒痒，微微仰头想避开，腰侧的手臂再次收紧，勒的她有些不舒服，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喝醉了吧？」 「没有~~~」 那一波三折的小腔调，给宋梓舒逗乐了「行吧，没有。」 孔侑又笑了，他从抱着她就一直在笑，轻轻的，淡淡的，笑。 宋梓舒不太确定他有没有醉，亦或者只是微醺，因为他是抱着她的不是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要是真的醉了应该会没力气才对。不管是哪一种都得先开门，总不能在门口这么折腾。她用肩膀顶着他往前，想要去开门，一下没弄动，再使力还是没弄动。 好吧，没醉，顶多是微醺。 屋主跟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说「以防你不知道，电梯间是有监控的，想做什么先进去？」 男朋友抬起埋首在肩膀的脑袋，贴着她的侧脸碰了碰，可能是真的酒精上头，也可能是开个玩笑，同她说「不能进去，进去我就走不掉了。」 宋梓舒楞了一下「你要去哪？」 「伦敦，助理在楼下等着。」孔侑声音软软的，有些无力「我只是想过来看看，走之前见你一面，没想到你不在家。」 他说话时的唿吸都喷在她的耳郭上，宋梓舒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撩拨还是无意的，忍不住顶了下他的脑袋，让他别贴着她耳朵说话，没成想她话音刚落，耳垂就被柔软的物体袭击。『拨弄』她耳垂的男人，弄得她半边身子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粉红色的，真可爱。」 吹进耳道的唿吸被酒气蒸腾，热的宋梓舒心猿意马，脸一侧想吻他。她脸侧过去，想接吻的人，被含住唇舌的人，主动的人就不是她了。 第268页 那是个侵略性十足的吻，开始的瞬间就长驱直入，连让宋梓舒适应的余地都没留，霸道的酒香和菸草味冲进来，繁复的味道不是拉着她沉沦而是拽着她下坠。后颈多了一只手，掌心滚烫，扣住，力气并不大但也没办法挣扎，腰背多了一只手大力的把她往他身上按，同样的，没办法挣扎。 进攻性太强的吻，十足的霸道，霸道的她必须踮起脚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过去，双手不自觉的攥着他的衣服，防止自己跌落。那是让她头皮发麻的吻，大脑一片空白，小腿隐隐发颤。 好像......会被这个人吞掉的吻。 生吞活剥，连皮带骨，一寸一寸，啃食入腹。 重复一遍，电梯间是有监控的。 宋梓舒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回神时轻吻她的人已经帮她拉上了连帽衫上的帽子，确保她的脸被挡的很严实，双手隔着帽子拖着她的脸啄吻，她的唿吸急促，他的却好像没什么变化。带着酒精和菸草的唿吸，轻飘飘的吐在她的唇瓣上，一下一下，啄吻她，唤她回神。 「九天，九天后我就回来了，你再等我九天，好不好？」 宋梓舒还懵着，被亲懵了，史无前例，懵逼中。 拇指摩擦她亮晶晶的唇瓣，把交缠的唾液拭去的孔侑亲亲她水润润的眼睛，蹭蹭她的鼻尖，张开手臂再次拥抱她，力气并不大，轻轻的抱着，抱了一下就松开，隔着帽子按了下她的脑袋，揉了揉。 「九天，很快的，你乖乖的，好不好？」 宋梓舒呆呆的看着他，孔侑笑嘆一声，拉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我真的得走了，不然它忍不住了。」 他胸膛里的器官是否忍不住宋梓舒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跳的无敌快，快的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那个吻...太tm爽了！ 孔侑走了，带着那个让宋梓舒呆站在楼梯间一直到电梯屏幕都下到地下车库的吻走的。按着密码进门的宋梓舒都是飘进家的，她吻技很好的，真的，美人的吻技无敌好，可孔侑是什么大妖怪？？？她差一点，只差一点，只差芝麻那么一点，她就忘记换气了！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 这是什么传奇人物？？？ 但.... 扶着门蹲坐在门厅处的宋梓舒左手按着唇，右手捂着疯狂跳动的胸腔，这不对啊！ 如果这是孔侑的吻，如果这个占有欲爆棚的吻是孔侑的吻，如果这个霸道到野蛮的吻是孔侑的吻，那她认识的人是谁？ 她在跟谁谈恋爱？？？ 这个吻激起了宋梓舒无限的好奇心，她在跟谁谈恋爱？亦或者，谁把那只野兽放了出来？ 宋梓舒很会谈恋爱，会到可以用吻去分辨男人，准不准是另一回事，至少在她这里没出过差错。 那个吻，不对劲，吻她的人，更不对劲。 新的一天，宋梓舒眼睛都没睁开，她一夜都没睡好，窗帘都没拉，隐约感觉到光线就醒了，摸着手机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金美秀。金美秀还没醒，迷迷煳煳的问她做什么，听到她问当初是不是只有跟孔侑合作这条路的问题，都无语了，眼看着片子要开拍了又来纠结这个？ 经纪人带着三分嫌弃的回应让宋梓舒直接挂了电话，她在经纪人这里得不到答案。 那谁能给答案？赵寅城？不行，那哥无条件站孔侑的，能问出来就见鬼了，那谁可以给答案？ 脑子里跳出来的名字让宋梓舒犹豫着无法拨出号码，她要是为这种事去问金材煜是不是太奇怪了？甩头丢开奇怪的想法的宋梓舒也把手机丢开了，别那么敏感，搞不好是想歪了也不一定。孔侑名声多好，当男朋友除了太忙之外也无可挑剔，别作，不要作。 说服自己别搞那么多事的宋梓舒下床洗漱，漱口的瞬间轻吸了口气，低头吐掉水，趴在镜子上仔细看，很好，嘴角破了。 雷达不停的『哔哔哔』预警，宋梓舒盯着那不仔细看不出来的小伤口，舌尖舔舐，刺痛。 别乱想，别作，谈个恋爱而已，别搞事情。九天，很快就见到了，九天而已。 九天，不对，现在还剩八天。 倒计时第八天，宋梓舒在家温习剧本，一天都没出门也没联繫任何人。 隔天，本来就不大的伤口居然没好，可能是昨天时不时的就舔，漱口依旧疼。 倒计时第七天，宋梓舒得出门，李俊彦约了她几次了，她之前一直被赵寅城托着没应约，怎么都应该去见一下，两边差不多是前后脚进组，不能说只关注一边，另一部作品就丢掉。李俊彦约她一方面是给她看修改后的剧本，一方面是跟她商量，虽然他们有制作公司入场了，但制作费依旧不算多，制作人想要物美价廉的新人，要不然从爱豆挑也行，有些爱豆比新人演员还便宜，又自带粉丝，真·物美价廉。 但李俊彦不想，这是他在商业市场的处女作，别说什么爱豆，他连新人演员都不想要。他觉得制作人不上心，能一个电话找来朴叙骏的制作人，突然说什么钱不够要选新人。为此想拉宋梓舒站队，还跟她吐槽制作人说她也是个新人，捧着她说她才不是新人呢。 宋梓舒才不想掺和这件事，导演跟制作人互别苗头跟演员有什么关系，她干嘛要战队，作壁上观才是正途。当初她要投资，孔侑要把作品往商业作品推，李俊彦没有选她，她现在干嘛要帮李俊彦掐架。 第269页 两人无法达成一致，气氛就僵硬起来。李俊彦认为要不是他一力想要宋梓舒，宋梓舒这个『新人』怎么可能上位。宋梓舒想的是，她当初压根不想拍，要不是他搞事情把剧本送到孔侑手上，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见面的地方在李俊彦的工作室，宋梓舒惯性舔了下伤口，还有些疼，对李俊彦就有点不耐烦「你跟制作公司签了合约就应该知道，这不是你的独立作品了，你一个人也说了不算。没理由好处都给你占了，坏处又不想承担。」 李俊彦脸色一沉「换个人能说这话，你说不太对吧。」 弯腰拿起桌上的烟盒的宋梓舒问他什么意思，李俊彦一句话怼过去「我们都是占了孔侑便宜的人，坏处都是他承担了，你也是得利的人，装什么无辜。」 宋梓舒拿烟的动作顿了顿，靠回椅背上，垂着头拿着打火机点菸，一口薄雾吐出，表情藏在烟雾里，语气轻飘飘的「我得到什么了？」 「孔侑又不是因为我才搭桥的，女主角是你他才搭桥，也因为女主角是你，项目才变的那么麻烦。」李俊彦起身抄起她手边的烟盒，抓着打火机坐回去，点燃烟把打火机丢在桌上，力气不小『碰！』的一声「是，走商业路线我选的，我没说不认。可你当女主角的商业电影找不来多少上得了台面的配角，我难道不吃亏？」 叼着烟的宋梓舒不说话，表情淡淡的，像是不屑开口，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李俊彦被她的表情刺了一下，夹着烟的手指着她「你搞清楚，我要是能选独立电影，干什么选商业电影，我难道以前就没接过商业电影的邀约？别欺人太甚！」 眼神微闪的宋梓舒垂下眼睑，吸了口烟把还有半截的香菸按灭在菸灰缸里「那你当初为什么不选独立制作。」 「我tm要能选......」李俊彦骂到一半突兀的卡住，烦躁的挥了挥手「你就直说，你能不能帮忙，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作品，也是你第一个，不对，现在是第二个电影女主了，好歹也挂你的名字，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出声。」 宋梓舒碾着菸蒂看着闪烁的火星「所以说，你为什么不选独立制作。」 「你管我独立制作，合约签都签了，我难道还能毁约吗。」李俊彦深吸一口烟「爱豆是肯定不行，新人演员也太凑合了，要跟你搭戏的，新人根本搭不上有的磨，我不想毁了我的作品，你难道就完全不在意？」 「最后问一次，你为什么不选独立制作？」 「这问题有什么意义？能让我毁约吗？」 无数次舔舐嘴角的宋梓舒还能感觉到隐隐的疼痛，松开菸蒂站起身「那我们没得聊。」 「呀！宋梓舒！」 「不然，你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宋梓舒扶着桌子俯视李俊彦「作为女演员的我为什么让你觉得，我有资格向制作人施压。」 李俊彦表情一变，一句脏话骂出来，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宋梓舒轻笑一声，拿起包，走人。 孔侑回归倒计时第六天，伤口总算好了，宋梓舒却多了个舔舐嘴角的习惯。 这天宋梓舒在看剧本，看李俊彦的那个剧本，第一版、有孔侑参与的那一版，还有昨天从李俊彦那里拿到的修改后的一版。总的来说除了孔侑的那一版，第一稿和昨天的那一稿没有太多的改动。主线几乎没变化，改动最多的是女主设定。 第一稿的女主浪的没边，即便没有十八禁的场面，牵扯到的男人也是论排算。女主根本无所谓那些男人，她从小在风月场长大，三观天然就是歪的，哪会想什么叫堕落。昨天的那一稿男人锐减，女主前期从雏鸡一路往上爬遇到的男人越多越堕落的戏份几乎删光了，最后会以闪回，就是跟几个男人意思一下的那种闪回呈现。 这个改动没什么好和不好的，如果说第一稿的女主坏的彻彻底底无法洗白，那后一稿的女主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可怜人就是可怜人，如果按照后一稿拍，那被凸显美貌作用的和危害的女主，自然会得到观众的怜悯。 前者拍独立电影没问题，都不用分级，后者更适合商业电影，商业电影就算分级也不可能让真正的坏人当主角。剧本的改动可以理解为艺术像市场妥协，也可以理解为，女演员宋梓舒的形象必须正面。她可以演一个可怜的坏女人，但她不能演一个纯粹的坏女人。 为什么女演员的形象必须正面？因为gg商，因为观众，因为未来她的名字会和另一个也只能出演正面角色的男人捆绑。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梓舒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那个华丽到土气的吊灯，试图说服自己，别想太多，别又变成小人之心，人家是君子，君子不会那么干。那位君子为她忙前忙后，忙到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还抓了倒霉的赵寅城压着她考前复习，人家挺好的，别多想。 按照她对上那哥的经验，每次都是她搞事情人家默默的善后，人真的非常好，一点问题都没有。她在这里干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连个拿得出手的证据都没有，干嘛呢！ 别想了，别搞事，好不容易安稳点，别作死。 孔侑回归倒计时第五天。 这天宋梓舒接到赵寅城的电话，问她有没有光顾着玩还记不记得要看剧本。宋梓舒嘻嘻哈哈的应着，说难得解放一下，谁还看剧本啊。不等赵寅城开骂，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第270页 赵寅城跟她说没时间，他忙着呢。 「你忙什么？」 「有事啊。」 「不能说？」 「工作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工作啊...」宋梓舒晃着手里的咖啡，看着咖啡液在杯中盪起波纹，话锋一转「我昨天见到李英善了。她...」 「你去日本了吗？」赵寅城打断她「还有几天就剧本试读会了，你还真出去玩啊！」 宋梓舒歪了歪头「你怎么知道我在日本？」 「李英善不是去日本了么，她在这边待不下去，去日本找机会了。」 「你那么关注李英善吗？看来当初的仇怨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啊，什么站在山顶就看不到山下的人。」 「突然间聊她干嘛？」 「碰到了么，随口一提。」 宋梓舒放下咖啡杯仰头望着自家那个土到豪气的吊灯「话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日本吗？」 「为什么？」 「金材煜在日本。」 「金...你想死吗。」 「你知道的太挺多。」 「废话。」 摊开手掌挡着吊灯的光，从指缝着看着灯光的宋梓舒装作好奇的样子问他「你好像一直没跟我说，你到底怎么把李英善丢进去的，我们在饭店碰到的那一次，那哥在，姜东元前辈也在，是他们帮忙的吗？」 「你与其关心李英善，不如赶紧从日本回来，才休息几天你就去见前男友？当我们死的吗？」 宋梓舒轻笑一声「你有工作，他也有工作，我见谁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赶紧滚回来！」 「你管我~」 电话应声而断，赵寅城没有再打过来，这一晚没有人再给她打电话。 孔侑回归倒计时第四天。 宋梓舒和孔侑每天都有联络，简讯多，电话少，两边有时差，孔侑担心打扰她休息，宋梓舒也怕他在休息，那哥真的挺忙的，忙到一天能飞三个国家。所谓的简讯多也没有真的就时时都在发，相反孔侑回的都比较慢，忙么。 今天两人通电话了，孔侑那边午夜，宋梓舒这边清晨。 早起的宋梓舒先收到了一条男朋友的『早安~』简讯，回了个【(*￣︶￣)】过去，手机随后就响，男朋友电话过来，问她在干嘛。两人聊的很琐碎，你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你等下要干嘛，我等下要干嘛。 「我要去京都~」 「现在飞过去吗？」 宋梓舒舔了下嘴角，不疼了，伤口早好了，可这个人知道呢，知道自己在首尔「不是啊，我想去，想飞过去玩。」 「过两天我回来陪你一起去？还是我直接在京都落地？」 「不要了，你那么累还是先休息吧。」 「飞机上也可以休息，你想去我陪你去啊~」 「等我们都休息的时候再去~」 「那么乖吗~」 「我一向都很乖~」 话题从此刻变成你来我往的甜言蜜语，笑容满面的挂了电话的宋梓舒，划拉着通讯录打给金美秀，开口就是「订一张去京都的机票，现在。」 金美秀楞了一下「你还真要京都啊，去那干嘛？」 「我有跟你说我要去京都吗？」 「啊，那个......」 宋梓舒笑着打断她「我是想去见金材煜，我有事找他。」 「电话联络不就好了，非要见面？」 「正好想去京都，玩玩么。」 「非要去？」 「不能去？」 「能当然是能，哪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那机票？」 「我帮你定，要去你家接你吗？」 「行啊。」 挂断电话的宋梓舒犹豫半响给金材煜发了简讯，问他具体在日本哪里拍摄。那位没回，可能是在睡觉也可能是在拍摄中，他回信息的时候宋梓舒已经在飞机上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在大坂。——金材煜】 【在大坂待多久？——宋梓舒】 【计划是三天，但拍摄你也知道，不一定准。——金材煜】 宋梓舒食指摩擦着手机背板，她不应该把这位牵扯进来的，可那个人会把他牵扯进来。 【我可以拜託哥帮个忙吗？——宋梓舒】 简讯发过去，电话就到了。发简讯的时候就已经很犹豫的宋梓舒，电话接通一口气就嘆了过去，金材煜楞了一下，问她出什么事了。 「我好像会给你惹麻烦。」 「什么麻烦？」 「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啊~」 金材煜笑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那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这种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做到的态度让宋梓舒更纠结了「我当初要是听你的就好了。」 「什么意思？」 「我给自己招惹了一个□□烦。」 金材煜沉默了一会儿，犹豫道「孔侑？」 宋梓舒捂脸低吟一声，金材煜笑嘆一声「说吧，要我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的宋梓舒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位前辈打电话给你问你在哪，你能不能跟他说你在京都....八坂神社。」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我可以迟两天告诉你吗？」 「行。」 「行？」 「行啊，如果他打电话给我，我就说我在京都八坂神社，还需要再具体点吗，神社挺大的。」 第271页 「不用，看运气吧，看我运气好不好。」 「那不如去清水寺，你不是去过么，更熟悉。」 「不要。」 「为什么？」 「那是我们的地方。」 金材煜一下就笑了「好~那就八坂神社。」 孔侑回归倒计时第三天。 宋梓舒在京都落地哪都没去就在酒店窝着，刷刷手机，看看电视，适应一下美人自带的韩国演员多少都有点日语的技能。这天，她接到四通电话，一通是赵寅城，问她回国没有，她说没有。一通是经纪人，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剧本试读会那天回，也就是三天后孔侑回国的时间。第三通是孔侑的，问她确定不要他陪她去京都吗？宋梓舒说首尔见。 第四通来自金材煜，他打过来正巧是晚饭的点，跟她说他没有接到孔侑的电话，问她是不是弄错了。宋梓舒说还要等两天，现在还不一定，以及，她也希望她弄错了。 「梓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要是不开心的话，要不要来找我？」 「不了，我要是找你，就真的把你推进麻烦里了。」 「我要说我不介意......」 「我介意。」 金材煜轻笑一声「那要不要我告诉你京都哪有好吃的？」 宋梓舒表示这个可以有，两人就开始聊吃的了。 孔侑回归倒计时第二天。 宋梓舒出门去吃金材煜说的一人拉面馆，专门为单身客人开的拉面馆。点单有按键，座位是隔间，见不到服务人员也见不到其他客人，关键是口味还不错，她要是不知道吃什么，可以去试试看。 日韩都有单人羞耻文化，就是一个人去需要多人的公众场所比如餐厅、电影院会觉得羞耻，两边都是讲究社会服从性和团体配合性的国家。宋梓舒倒是没有那种感觉，但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就去了。她以前只在网上看过，没实地去过。去了之后除了拉面确实不错之外也没什么太多感觉，可能是因为她不觉得一个人在公众场所有什么不对。 今天她依旧接到四通电话，赵寅城说找她有事，让她赶紧回国，她直接说她回国了，问他在哪见，他又没声了。金美秀问她在京都怎么样，她说很好玩，经纪人隐晦的劝她该回来了，宋梓舒当听不懂，说自己还想玩。孔侑的电话很有意思，说是听赵寅城说她去京都了，笑问她不是说要等他一起的吗。 「心血来潮就过来了，准备玩两天就回去的。」宋梓舒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着电视上重播的红白歌会对他说「刷网页刷到了八坂神社的推送，就想过来转一圈，你后天几点飞机，我去机场接你。」 「凌晨的飞机，不用接，我去找你。」 「好~」 最后一通依旧是金材煜的，还是晚饭的点，还是孔侑并没有打电话给他。宋梓舒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她可能真的误会了，想太多，太敏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孔侑很好，那么好的人不会做那样的事情，那个吻只是酒后失态。 可是...还有一天。 孔侑回归倒计时最后一天。 今天的宋梓舒出了酒店，她穿上了只穿过一次从家里带来的裙子，那条她的造型师说，直男审美的巅峰的裙子。她穿着那身裙子去昨天从金材煜那问来的会所，做了个spa再去美容院做脸，化妆，弄头髮，手指、脚趾、发梢、所有的细节都照顾到，浑身上下打扮的光鲜亮丽，开着金材煜让助理给她送来的车，去八坂神社。 八坂神社很大是日本全国约三千座八坂神社的总本社，十一月初，寒冷的天气并没有阻挡游客的脚步，靠近神社的路上还有点堵车。神社有好几个入口，宋梓舒开车绕了一圈，找了一个看着门口人最少的，根据指引停了车，就想下去。 一条腿伸出去不过三秒，秒速收回。她穿上的那条裙子是夏天的，车内有暖气还好，下了车冷风吹的她一哆嗦，秉持着保命要紧的想法躲回了车上。 宋梓舒觉得自己没必要来，她这属于自作孽，非要不信人家，那么好的一个人干什么不信，干嘛非得认为对方是坏人才行。可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东西让她没办法放心，可能是因为世界太真实了。 世界是个游戏，那人设就是固定的，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世界一旦真实起来，人就变成复杂的动物，没办法以好坏去评价，只是人而已，多面的人类。 孔侑是个好人，原本他不止是个好人还是男神，不下凡的男神。后来下凡了，也依旧保持格调，早前让她觉得霸道的地方弄到最后都是误会。真的跟这个人在一起了，那些霸道的地方好像就不存在了。也不对，应该说人家很讲道理，她不讲道理。不能因为人家讲道理就说人家霸道，那也无聊了。 宋梓舒无聊的看着神社前稀稀拉拉的人流，这个门算是后门，都是从正门进从这里出，没什么人从这边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呢，还是更希望自己想歪了，她的男朋友很好，哪怕对方跟她在一起之后跟个工作狂一样。 她的男朋友很好，忙的到处飞还关心她的『学业』。她的男朋友很好，忙的自己没时间跟她见面就找朋友帮忙。她的男朋友很好，好到都那么忙了，还记得她经纪人的生日，她都不记得金美秀的生日，孔侑隔着千山万水快递了一份礼物给金美秀，让金美秀很是感慨，人家真的是面面俱到，让宋梓舒好好学，礼物不重要，这种被慎重对待的心思很重要。 第272页 她的男朋友很好，好到不可能是那个想要把她拆卸入腹的人，即便他被谁刺激了，可能是赵寅城，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即便他被刺激了，也不应该是那个亲吻他的人。那个人，是抓住了就绝对不会放手的人。 宋梓舒在车上等的都快睡着了，她等了好久，久到天黑亮起了路灯，神社也不再允许游客进入，停车场的车都快空了，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头眼看就要消散于无形，她等到了那个人，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搭在车钥匙上准备开车走的宋梓舒接到了电话，金材煜打来的。 「孔侑给我打电话了。」 「你说了？」 「说了。」 宋梓舒等了好久，被暖气烘的昏昏欲睡，等到了那个人。 黑色帕萨特在神社门口停下，车里下来的人穿着风衣，站在台阶下仰头望着红色的牌坊，站了有一会儿，可能是在犹豫要不要上去。 路灯昏黄，街道安静，马路对面的那个人动了。 「前辈~」 孔侑一愣，转身带起风衣的下摆，眼神直直的看向在寒冬里一身夏日裙装的小姑娘挥着手，从马路对面蹦跶着跑过来，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美人灯，有了灯芯，有了灯罩，什么都有了，又怎么还需要一个教导者。 教导者。 「前辈，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划一划』小天使，你可以决定结局走向了哦，是单人he结局还是全员be你决定，这是你的故事嘛 下午六点前，如果都没想好的话，没回復就默认全员be 要回復啊～我在上章你的留言底下给你回復了 感谢在2020-06-10 23:58:50~2020-06-11 23:5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飘啊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北北 10瓶；花溪竹 3瓶；2号陈xx 2瓶；人鱼穗去核、李乐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一声『前辈』让宋梓舒身上多了件前辈的风衣, 随后还上了前辈的车。 两人哪都没去就在车上, 车停在路边，司机下去了，车里只有他们。 七人座的帕萨特内部空间宽敞, 先上车的宋梓舒却没有去坐双人座而是坐在靠门边的单人座上，那声『前辈』能叫出声她就不适合坐在双人座上了。双人座上坐的是孔侑, 侧坐着翘起腿，手搭在大腿上，闲适的坐姿仿佛他出现在这里, 见到宋梓舒，听到一声『前辈』, 说出一句『好久不见』, 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宋梓舒暗嘆一声, 彻底承认, 她真玩不过这位。被抓了个现行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她做不到。这样也好, 这位要是做出什么慌乱辩解的行为也很奇怪, 这样就很好, 孔侑还是孔侑, 还是那个让她需要仰望的男人。 她喜欢的人值得她喜欢, 这样很好。 孔侑坐姿随意，宋梓舒也没有多端着，上车前披在肩膀上的风衣盖在腿上，精心打扮过的脸庞在车内灯下精緻漂亮, 漂亮的让孔侑嘆息。即便到现在，即便听到了那声『前辈』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唯一能称得上是错了的地方，是低估了这个孩子。 他低估了这个孩子，从美人灯的那一次就低估了她，到之后的赵寅城，再到现在，他都低估了这个孩子。但这就是他喜欢她的地方不是么，这个孩子特别的地方正在这里啊。 「从哪开始呢？」孔侑问宋梓舒。 宋梓舒其实也不知道「从头开始？」 孔侑笑了，笑她原来不知道「只是凭藉猜测就过来赌一把？」 摸了摸鼻尖的宋梓舒说「闲着也是闲着啊。」 打哑谜一样的对话根据不同人的视角给出的解释是不同的。 站在宋梓舒的视角就像孔侑所说的那样，她只是猜测，自己也不确定她的猜测是否真实，不过是闲着也是闲着就赌一把。 宋梓舒认为每个人的吻都不一样，吻，很大程度上能代表一个人的性格，准不准另谈，反正她是那么认为的。在这个基础上，酒后的孔侑给了她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吻，霸道、野蛮、不守规矩，压根也没有规矩这回事。那个吻跟她所了解的孔侑差距太大了，大的不免让她想起，那个只出现过一次的大魔王，那个孔侑她只见过一次，后来的孔侑都是君子。 那个吻是个钩子，勾的宋梓舒心生好奇，到底哪个才是孔侑呢？ 李俊彦遮遮掩掩的话把钩子起了出来，后续出现的改版后的剧本让宋梓舒加深怀疑。当初到底是李俊彦自己选了商业电影的路，还是孔侑做了什么让他只能选商业电影？按理说孔侑不应该做什么，那对他没什么好处不是么？ 但李俊彦的态度明显不对，这就很奇怪。 宋梓舒即便猜到了结果但依旧没弄懂缘由，她问当事人，为什么让李俊彦签了制作公司。 「当时是做了两手准备，他签制作公司变成商业电影，你再签约的概率就一半一半。你要是退出不合作这边就当交个朋友，他确实有点才华，这个朋友我交的不吃亏。如果你还打算签约拍摄，那我就多一个能接触你的项目。」孔侑回答的很诚实，不止诚实还怕宋梓舒不理解，掰开揉碎给她解释，准确的说不是他做了什么强迫李俊彦签约，而是李俊彦被利益诱惑了。 第273页 大家双赢。 在小众的圈子里游走的电影人嘴上再怎么说大众不懂欣赏真正的艺术，心里始终是嚮往大市场的。不纯粹是金钱和名利，还有才华想要被欣赏被肯定，名利钱财是附加值。李俊彦就被这条诱惑了，有孔侑引路，是他进入主流市场最好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以不可再，他要是没抓住才会后悔。相对的，孔侑在这个项目里得到的不是角色，而是执行制片的身份。 「当时你躲着我，我不能强求，项目开始我会以执行制片的身份入场，对内对外的理由都是我有往幕后转的打算，所以来学习。」孔侑歪着身子笑看宋梓舒「圈子里流言蜚语只需要一个话题就行，我不想你承担那些，所以需要提前处理好如何正当的靠近你。」 宋梓舒歪了歪脑袋「除此之外也可以让我没办法继续躲着你，你是执行制片，我们总要接触。」 孔侑微微颔首「是这样没错。」 搞清楚了李俊彦到底有什么毛病的宋梓舒问下一个问题，他跟赵寅城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约定。比如，在他回国前，他不能跟她见面。 如果说不对劲的李俊彦是把宋梓舒由一个吻勾起的怀疑值提升到百分之三十的人，那更诡异的赵寅城就是把百分之三十以下拉倒百分之八十的人。 宋梓舒和赵寅城一度天天见面，除了睡觉都在一起，一天见超过十五个小时，此前和有过合作，她对赵寅城自认为是很了解的。那个钢筋直的大直男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有事就说。可赵寅城打了个拐弯抹角的电话过来就为了提醒她看剧本，就算之前是教导主任也不合理。 更不合理的是，她以为他有事不好在电话里说，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他却说他有事要忙。忙个鬼，赵寅城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当初她死活不想参加学前班，怼了他无数次你就那么闲的话，他特别招人烦的说，一直到开拍之前他所有行程都停了，专门收拾她。那时别说没开拍连剧本试读会都没开始，号称无敌闲有的是时间收拾她的傢伙突然有工作了？问他什么工作还不说，就说是工作？ 赵寅城肯定有鬼！ 当然了，演技更不咋样的金美秀就没必要谈了，欺负自家经纪人没意思，不管怎么说经纪人都是跟自己一个战壕里的伙伴。虽然那个伙伴时常因为各种原因跑错战区，但总的来说还是没问题的，就不纠结她了。 还是赵寅城比较诡异！ 孔侑喷笑一声「这个你猜错了，我跟他没什么奇怪的约定，他应该是觉得私下见你不太好。」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古怪「他喜欢我？」 孔侑颔首的同时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动，轻笑道「站在我的立场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寅城人很好，作为弟弟作为男人，都很好，只是可能没那么适合你。或者说，你们的性格不太合适，平时已经够闹腾的了，真在一起估计得天天吵架。」 给人家挖坑挖的跟赞美一样的话宋梓舒也是没想到，很是认同的点头「我们不是不合适，是超级无敌宇宙不合适！绝对不可能！」 被逗笑了的孔侑眼睛变成月牙，宋梓舒也跟着笑，笑着沖他伸手示意，她的好奇心都解决了，到他了，他有没有想问的。 孔侑有再多的问题见到她都已经有答案了，非要找一个问一下的话，大概是「为什么选金材煜？」 没见到宋梓舒之前，各方反应加上跟小姑娘联繫时的态度都让孔侑误会，他是不是在面临一场恋人出轨的戏码。本来他没有这个担心，宋梓舒不是那样的孩子，不管她多少人追她都不是。表面上游戏人间小姑娘实际上很守规矩，从她躲着他就能看得出来。宋梓舒要是真的玩感情游戏的人，那她何必躲着他呢，不想恋爱，暧昧也是一种方法不是么。 换任何人，哪怕是赵寅城，孔侑都没有那个担心，但金材煜作为前任，多少有些特别。特别到小姑娘可能没打算出轨，但对方说不定会想着旧情復燃。男人本质上都一样，再怎么成熟世故经验老到，面对女朋友的前任不可能完全不在意的。 宋梓舒说她要去京都，京都有金材煜，两者结合是孔侑到这里的原因。他不是不信任宋梓舒，是无法信任金材煜。所以他来了，他见到了宋梓舒，见到的瞬间就知道，他被这个小姑娘给骗了。 「我没有特地要选材煜哥，是赵寅城不太对，我想起李英善，他一直避讳让我知道李英善的事情，我骗他我碰到了李英善，他说李英善在日本，我才说我要来日本。」宋梓舒抿嘴顿了顿，她其实也不想牵扯到金材煜，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金材煜无关，现在却把他牵扯进来了。 「李英善？」 「嗯。」 孔侑有些恍然，食指敲了敲手背告诉她「寅城不是避讳李英善，是不方便告诉你，我在里面做了推手，找人帮忙关了那位一段时间，不然她当天就能放出来。」 宋梓舒拳头一握「我就说我们那天在弘大碰面不是碰巧那么简单！」 从李俊彦到赵寅城，再到金材煜，现在都聊到李英善了，孔侑到底是君子还是魔王已经无所谓了。只作为男人的孔侑把追求一个女孩子所做的计划都摊开，讲的清清楚楚，并且不认为那是值得隐瞒的。因为宋梓舒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没必要再装傻。 赵寅城说的是对的，金材煜说的也是对的，宋梓舒玩不过孔侑，这位是在确定自己想要追的同时，把所有路都准备好，不管宋梓舒往哪走，他都站在终点的人。无所谓好人还是坏人，君子还是魔鬼，没那么复杂，只是男人而已。 第274页 有手段、有地位、有计谋的男人。 那个男人问她「我这样让你失望了吗？」 小姑娘摇摇头「很帅气，高山仰止。」 「那...」 「前辈。」 孔侑侧脸聆听，宋梓舒姿势端正。 「前辈，我没办法继续下去。」 「原因呢？」 「我不喜欢你了。」 孔侑眼皮一抬，直直的望过去，眼神锋利，宋梓舒不躲不闪，与那双眼睛对视。先避开的反倒是孔侑，垂下眼睑，沉默。 「我以为我喜欢你，可你好像就只是一个梦，美梦成真我很高兴，如果一直在梦里，我可能也无法醒来。但...」宋梓舒无声的嘆了口气「可能你不信，但我如果喜欢你，我想不到那些的，那些需要理性思考才能抓到的蛛丝马迹，我发现不了的。不是我聪明还是笨，就是发现不了。」 「我发现了，发现李俊彦不对劲，发现赵寅城不对劲，乃至于发现金美秀也不对。我发现了，我能发现就代表我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喜欢你。或者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你了，所有的不对劲才能出现在我的眼前被我的大脑接收，这个解释或许有些奇怪，但这就是实话。」 宋梓舒轻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掌心摩擦风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毛茸茸的有些刺手「前辈依旧帅气，依旧需要我仰望，甚至依旧是我的偶像，但我不喜欢你了。不管我今天能等到你，还是不能等到你。也无所谓你是真的把我所有的路都算计好，就等着我掉坑，都不想干，那不是缺点，那就是前辈之所以是前辈的原因，那很帅。」 「我不想继续和那些原因无关，跟你对我用了多少手段无关，也跟我是否喜欢还是厌恶那些手段无关，就是很单纯的，我不喜欢你了。我等到你了，我会跟你说，我不想继续了。我没等到你，我会在你回国后去见你，还是会跟你说，我不喜欢你了。跟任何理由，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就只是......」 「我不喜欢你了。」 宋梓舒长出一口气，说出来了。孔侑无声无息的沉默着，不说话，也不动。 宋梓舒不知道孔侑信不信她的话，但她说的都是实话。不管是她之前的躲闪还是一心把他往坏的方面想，某种程度上都是她在乎这个人，她在乎这个人所有这个人如果是坏人才让她更不高兴。她作，她胡搅蛮缠，她被偏爱到有恃无恐，都是她在乎。但她不在乎了，那个吻让她确定的，她不在乎了。 孔侑于她而言不再特别，她才有心思想，为什么那个吻那么奇怪。但凡孔侑特别一点，那个吻就应该让她手软脚软，哪哪都软而不会想起来，不会在他亲密的靠着她，搂着她的时候还能想到，楼梯间，有监控。她不应该想起来的，就像她曾经从不在意到处都是镜头的剧组，她和金材煜有多亲密。 她在意监控，在意那个吻，她就不在意这个人了。这段恋情不是结束于现在，而是结束于一天一天越发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世界太真实，美梦醒的无声无息。 孔侑始终没说话，宋梓舒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车停在路边，夜深了，神社占地广，店家都在远处，街道都没什么人路过。 不管是作为后辈的礼貌还是作为先说分手的人的姿态，亦或者是金材煜口中的残忍的温柔，宋梓舒安安静静的等着，等对方给与回应。 孔侑的回应给的很迟，迟到收工还不放心宋梓舒怎么样了的金材煜打了电话过来，手机铃音打破沉默，宋梓舒按断电话没接。铃声戛然而止的同时，孔侑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宋梓舒疑惑的看着他，一度怀疑这是拖延的戏码，孔侑不看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太晚了，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问她住在哪。 「前辈...」 「前辈即便不是男朋友也要为你的安全负责。」 舔了下嘴唇的宋梓舒不确定他这是认了分手还是没认的意思，试探道「有人在等我，我跟他一起回去。」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是金材煜，他在大...」卡壳，这不是说漏了吗「反正，不用送。」 孔侑低着头上下转着手机，慢吞吞开口「后天就是剧本试读会，我们总要见的。」 「我没有要躲你，这次真没有，我也不会躲你了。」宋梓舒确定这是个拖延的戏码了，嘆了口气「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你是前辈也是对手戏演员，我不会躲你的，只是我们也不可能了。」 孔侑不说话，来开车门下车，宋梓舒跟着开了车门从另一边下去，风衣留在座位上，在他要绕过车前要过来时，鞠躬，行礼。这个腰弯下去，孔侑就无法向前。 他停在原地，她往前走，高跟鞋『哒~哒~哒~』，一步都没有回头。 当晚从酒店退房的宋梓舒凌晨飞回首尔，没告诉任何人，不对跟金材煜说的，他借她的车还停在停车场，车钥匙她放酒店前台了，需要金材煜找人去把车开回去。 宋梓舒和孔侑分手了，第一个知道的人是金美秀。 金美秀楞了一分多钟，消化明天就要对剧本，不久就要进组拍爱情电影的两人分手的消息，整个人都懵逼了。消化完这个消息之后非常想撬开宋梓舒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脑浆还是水，什么时候不分手现在分手？！孔侑在她身上付出了多少，就算用完就丢这都还没用完呢！眼看要开机了，分手？！ 第275页 气的跟茶壶一样的经纪人再也憋不住了，从当初宋梓舒搞事情开始骂，一路骂到她现在要分手（她以为宋梓舒是打算分手，但还没分），骂的唾液横飞，手指戳的宋梓舒眉心都红了，骂的那叫一个兇勐，爽快。 爽快？爽快。 因为宋梓舒一言不发任她骂。 餐厅里一口干掉咖啡的金美秀把咖啡杯砸在桌上，要不是杯子质量好能直接裂了，余怒未消的瞪着宋梓舒「你说话呀！敢做不敢说了！」 起身抽了张纸巾的宋梓舒把纸递给她，示意她口红花了。『啪！』的一下抽走纸巾的金美秀也不知道是抽纸还是藉机打她，让她别搞那些没用的，说话！ 「我们已经分手了，昨天，在日本。不是我要分手，是已经分了。」 「你...」 金美秀眉毛一竖，脏话重新聚集到嘴边可被她看过来的视线弄卡壳了，太平静了，那双眼睛是在告诉她，不管她说什么，这件事都不会改变了。经纪人丧气的倒在椅子上，低叫「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宋梓舒这次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想了「圈内有多少人知道我们恋爱过我不清楚，但如果公司打算用似是而非的绯闻炒作品得停下。我不确定孔侑那边会用什么别的方法砸实恋爱的消息逼我就范，亦或者让我身边没人敢冒头，也可能是什么都不会做，这需要你去确定，去处理。同样需要你去处理的是，你需要跟社长说，我的私生活就是我的私生活，如果公司再次干涉我的私生活，那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女演员平静的看着勐的抬头的经纪人「这次，我认真的。」 认真的女演员在三个小时后接到了社长的电话，号称忙拍摄忙到电话都不接的社长，打电话过来问她又闹什么，电影要开拍了，这个时候闹合适吗。宋梓舒没有跟李政宰说她没闹，也没有跟李政宰说什么分手不分手的事情，她说的是，合约还有三年，如果他觉得她没有价值，那三年的合约期公司可以完全放弃她。 「公司要是还觉得我有价值，作为艺人的价值，那么保护我的名誉就是公司的应该做的。」宋梓舒拨弄着指甲跟带她入行的社长说「我是您带入行的，我也被公司保护到现在，您花在我身上的精力远比任何人多，我也从来没想过哪一天要换个公司，您对我的期待应该不是我跟谁恋爱才对。」 李政宰安静数秒，突然笑了「看来孔侑教了你不少东西，要记得请人吃饭啊。」 宋梓舒笑着说好，电话挂断，她就彻底单身了。孔侑是否强大到无可匹敌她不清楚，但韩国娱乐圈的男演员，不管是谁，对上李政宰都要三思。她们社长很给力的，李政宰这个名字在忠武路是一座山，再加上一座郑雨盛，两座高山足以压下所有的魑魅魍魉。 挂断社长电话的宋梓舒出门去了『春』，她约了人，约了她应该请吃饭，教了她不少东西的人。 赵寅城是个大直男，她非常讨厌的那种钢铁直男，她看那个直男哪都不顺眼，如同那个直男看她疑似也很不顺眼的作风。但她误会了，既然误会了就要把误会解除，不管是孔侑还是赵寅城，都一样。 赵寅城刚开始不答应，在电话里就说有事明天说，明天反正要见面的。宋梓舒说今天见，他说不行，理由是有事，有什么事不重要反正有事。 宋梓舒用一句话让他来了「我和他分手了。」 「....谁？」 「孔侑。」 「你在哪？」 「春。」 还是春，还是白色的亭子，草坪上的草有些已经泛黄，花朵凋零，看着没什么美感，还冷。 跟昨天不一样，从京都飞回首尔的宋梓舒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高领毛衣都穿起来了。赵寅城倒是不太一样，天冷了，夏日的糙汉穿着风衣，凭藉身高腿上，从远处走来时带的衣摆飘扬很是帅气。 宋梓舒不知道他是打扮过还是秋冬装就很衬身材，也不重要，都不等他坐下，在他上台阶的时候开门见山的跟赵寅城说「听说你喜欢我，别想了，没未来。」 赵寅城差点一脚踩空，歪了歪身子稳住，笑了「听谁说的？」 「前任。」 「真分手了？」 「不然呢。」 大跨步走上前的赵寅城拉开椅子让她再等等「那哥没消息，你说分手不算。」 「我反正说清楚了，你们想搞什么自己玩别带着我。」宋梓舒翘着腿轻轻晃动「作为你教我那么久的学费，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社长下场了，你们最好别搞事，不然搞不好就是两败俱伤。」 双手插兜往椅子上一倒的赵寅城说不可能「他们不会因为你闹起来的，别做梦了。」 宋梓舒托着下巴笑看他「就跟你们不会因为我闹起来一样？」 赵寅城偏了偏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宋梓舒放下腿起身「随便吧，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别打我主意，没指望，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推开椅子招唿他也起来「走了。」 「去哪？」赵寅城不动。 「吃饭啊。」 「吃什么？」 「你爱吃什么吃什么。」 「你请我吃饭啊？」 「不吃？」 「不吃。」 宋梓舒斜眼看他「真不吃？最后的机会啊，你以后单约我，我不会出来了。」 第276页 双手搭在扶手上的赵寅城调侃她「你知道我喜欢你，还约我吃饭？」 「社长指示，我应该请教我的老师吃顿饭。」宋梓舒笑了「再说你喜欢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拒绝了，你还能强上不成。」招手让他别玩了「真的最后一顿饭。」 嘴上说着不吃的赵寅城到底站了起来「什么叫最后一顿，明天难道我们不见了吗？」 「见啊。」 「那你说什么。」 「明天，是明天的事情了。」 这顿饭到底吃了，没去其他地方就在『春』吃的，之所以约这里是约别的地方赵寅城是真的不会出现，这里是孔侑的地方。一顿简餐，宋梓舒吃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赵寅城吃的浑身都不舒服，说不上来哪不对，但就不太对劲。饭桌上两人也没聊什么，没聊孔侑，没聊李政宰，单聊剧本，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话题。 等饭吃完了，两人在停车场要分开时，赵寅城带着点劝告的跟宋梓舒说，分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宋梓舒也没反驳，笑笑同他告别。 这真的是最后一顿饭，赵寅城在隔天就知道了，那是最后一顿饭。 隔天，剧本试读会，有孔侑，有赵寅城，有宋梓舒，有剧组的所有人。 宋梓舒非常客套，客套的近乎虚假，而且是故意做出来给大家看的虚假的客套。赵寅城摆手当问候得到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给他看愣了，他望着同样得到一个九十度鞠躬的孔侑，得到一个隐晦的摇头。以无敌客套的宋梓舒开启的剧本试读会现场干巴巴的，大家都在行礼，导演都看出来不对了，开了两句玩笑试图缓和气氛，孔侑捧场，跟着捧场的人就多，没一会儿就热闹起来。 互相介绍的环节过去，落座时作为女主角的宋梓舒应该坐在孔侑身边，或者至少是孔侑和赵寅城中间。她倒是没换位置，当金美秀横叉一槓子，很不守规矩的坐在了宋梓舒身后，特意靠前，前的绝对能隔开孔侑和宋梓舒。 那就不是金美秀应该坐的位置，经纪人在剧本试读会的位置应该靠墙，在人群外围而不是坐在演员中间。都不用孔侑或者赵寅城说什么，副导演直接开口跟金美秀说她的位置不在那。金美秀沖副导演笑笑，踩着椅子转到制作人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制作人皱眉跟她确定了什么，随后制作人跟导演说悄悄话。 他们的话说完，金美秀就坐回了原位，不妨碍宋梓舒和孔侑对剧本，但也没办法让两人说剧本之外的事情，她的腿就插在两人中间。 赵寅城这下觉得不对了，孔侑却一言不发。 剧本试读会开始的气氛就不太对，众人眼神飘来飘去无声的吃瓜，可这瓜也就吃到开始。 开始了，宋梓舒入戏了，等着看好戏的人被瓜噎到，两个男人教出来的小姑娘开始展露她的风采，只属于演员的风采，那跟任何男人都没有关系，只作为女演员的宋梓舒自己的光彩就足够耀眼。 剧本试读会一直进行到晚上，因为三位主演全程在线的演技兴奋了一天的导演大手一挥表示他请吃韩牛，全组欢唿，金美秀在人群的欢唿声中上前跟导演说话，随后便带着宋梓舒在闹腾中悄悄的离开。赵寅城先看孔侑，对方坐在位子上不动，他皱眉起身，三两步就追出门，人已经没了，一路追到楼下大厅才叫住宋梓舒。 制作公司一楼大厅来往都是职员，下班的点，不管是赵寅城还是宋梓舒都被视线包围，倒是没人停下脚步，但看还是不少人看的。 赵寅城加快脚步走到宋梓舒身边，开口想问她什么，余光扫到寸步不离跟着宋梓舒的金美秀又把话咽回去了，先跟着两人出门，一路往外走，走到停车场没什么人了，挥手示意金美秀先让开。金美秀没动，赵寅城以为她没看懂自己的意思，开口说有话想单独跟宋梓舒说，金美秀依旧没动。 赵寅城皱眉看着低着头态度很恭敬但就是不走人的金美秀，刚想说就听到宋梓舒说『前辈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眼神还盯着金美秀，对宋梓舒说「这边就我一个，你还装什么前辈后辈的。」 「前辈就是前辈啊。」 「什么前辈。」 扭头的赵寅城想让宋梓舒别装了，看到她那张虚假的笑脸，气不打一处来「你搞什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宋梓舒很是客套。 赵寅城给气笑了「你现在跟我说敬语？就因为你跟孔侑分手了？」 宋梓舒只笑不说话，金美秀微微抬头，同样是敬语开口「前辈，我们该走了。」 赵寅城沉下脸「你们两这是对前辈的态度。」 金美秀弯腰道歉，宋梓舒同样欠身，这个回应让赵寅城火更大偏偏发不出来。发不出来怎么办，只能让她们走。 走人的女演员和经纪人上了车绝尘而去，留在原地的赵寅城等来了男主角，沉声问他怎么回事。 「恋爱禁止令。」 「什么东西？」 「恋爱禁止，李政宰给宋梓舒定的新规矩。」 「什么？」 孔侑嗤笑一声「到底是人家的艺人，不好插手啊。」 赵寅城插着裤兜盯着孔侑看「你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是不好插手的表情啊。」 「是吗？」孔侑弯了弯眼睛，笑的温和无害「这样呢？」 赵寅城冷哼一声，孔侑笑弯了眼睛，这次真实了。 第277页 「那个恋爱禁止，是不是代表你们真分手了？」 「问这个要做什么？」 「既然你们分手了....」 「干嘛，要入局？」 赵寅城扬眉一笑「公平竞争啊~」 孔侑轻笑一声「行啊。」 停车场的两个男人笑容满满的吹响了战争号角，弘大商业区的一座商务楼里，宋梓舒也碰到了两个男人。 从剧本试读会回来的宋梓舒心情很是复杂，不是因为男人，虽然男人也有一部分原因，但更多是觉得自己被赵寅城耍了。剧本试读会只是对剧本，算是第一次让剧组成员能大概对彼此的演技有一个认识。宋梓舒的认识是，她的金手指一点问题都没有！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是赵寅城！就这一天，不说什么碾压那么夸张，至少正式开机之后她压下除赵寅城和孔侑之外的所有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寅城那个眼瞎的直男，居然说她演技垃圾！你才垃圾！你！ 火气憋了一天的宋梓舒当着人面没办法发火反而要装礼貌，等就剩一个人了什么火都冒出来了，就在这时，停在一楼的电梯门打开出现两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两边碰面，三脸懵逼。 「你们两怎么会在这？」 「你为什么在这？」 宋梓舒瞪着权至龙「为什么你老是能出现，不是兵役吗？你逃逸了吧！」 李朱赫喷笑，权至龙无奈的推了推帽檐「我半个月前就退役了，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啊。」 「废话，我关心你干嘛。」宋梓舒抬脚往里走，看电梯已经被按下了六楼，一手拍在五楼的按键上「你们两还没说为什么在这呢。」 摘下口罩的李朱赫看了眼亮起的五楼按钮，反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宋梓舒瞪他一眼「你先说！」 拉下口罩的权至龙说「我工作室在这里。」 「不可能！」 「为什么？」 「我买之前查过的！」 「买之前的话...」李朱赫笑了「你新家是这里啊~」 宋梓舒一口气没上来，一巴掌就打在他手臂上，标准的恼羞成怒。 李朱赫和权至龙对视一眼，大笑出声，整个电梯都是他们的笑声。 宋梓舒？宋梓舒想搬家！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一号玩家『我先划一划』小天使的决定，李朱赫、洪时瑛，二选一，单人he结局，你们可以买股了。 话说，我其实想全员be的，多嗨，但...也行吧。 感谢在2020-06-11 23:59:31~2020-06-12 23:5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点胖的小胖墩 2个；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有点胖的小胖墩 30瓶；胖头鱼鱼鱼 2瓶；聿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宋梓舒买房之前上下左右都确定过, 绝对没有她认识的人, 她买的是商业楼，上上下下都是公司，具体有几家公司宋梓舒不知道, 但她很确定里面没有住家，更没有艺人住在里面。虽然买的楼层不高, 这栋楼本来也不高就七层，但她买的是一整层够大了。当时李星和就在边上，他的工作室在弘大附近, 这栋同样在弘大的楼就成了首选。 宋梓舒是真的确定过，楼上楼下就没有她认识的业主, 权至龙工作室的业主她确实也不认识, 更不是艺人。业主是权至龙的母亲, 两人并没有熟悉到知道对方父母叫什么的程度。 乌龙或者说是巧合就这么发生了。 这个乌龙宋梓舒不接受, 别说业主是权至龙的母亲，就算房屋所属权是权至龙经纪人的, 只要这边是权至龙的工作, 或者是艺人的工作室, 律师都会跟物业沟通清楚。她当初选房子的要求是不跟任何艺人搭边, 但凡有点苗头她都不会买！ 两位楼上下的邻居在同一栋楼的一楼烤肉店包间里掰扯各自的房子来源, 宋梓舒很不要脸的说权至龙跟踪她，权至龙极其无语，他还没说她跟踪他呢。先搬去他的小区，现在又搬到他的工作室楼下, 谁跟踪谁啊！宋梓舒说她刚买的房子，才几个月！权至龙表示他也刚买的，还是专门为退役后准备的，因为他之前的工作室粉丝都知道，不想被打扰，他才需要一个新的工作室。 吃瓜群众李朱赫听了半天，默默插了一句问他们签约的时间。宋梓舒不记得了，只能给出月份。权至龙也不记得具体的日子，签约的都不是他，他当时还在坐牢...不是，兵役，但月份记得，房子是他选的，同一个月。 「那可能你们前后脚啊，就是双方经理人都在谈但没有签约，物业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过户、办手续、再去物业登记，时间岔过去也很正常。」李朱赫拿着烧酒瓶要给两人倒酒，觉得争这个没什么意义，给权至龙的杯子倒完了，再给宋梓舒倒时被她拦住，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按着杯口的宋梓舒说她明天有剧本试读会，不能喝酒，再看权至龙「你换个地方，差价多少我补给你。」 款爷很多年没被人这么炫一脸了，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我又不是什么怪物，你有必要吗。」 「我是怪物。」李朱赫笑看宋梓舒「我这个怪物不怎么去，今天是碰巧才来的，放心吧。」 权至龙迅速扫了他一眼，低头端起酒杯，喝酒不说话。 第278页 宋梓舒囧了一下「谁说你是怪物了。」 李朱赫笑而不语，宋梓舒抽走菜单翻的哗啦啦直响，权至龙隐晦的打量两人，得出一个让他精神一振的结果，两人疑似掰了，也不对，他们好像好久之前就分手了。那这是这么久李朱赫也没弄出什么结果来，反倒被推的更远的意思？ 这...... 「我出去买包烟。」权至龙按着桌子起来，给李朱赫使了个眼色「你去吗？」 李朱赫笑笑「一起。」 宋梓舒扫了他们一眼，低头继续翻菜单，等两人出了门，拉门一关，菜单就丢在桌上。她果然应该搬家！ 不是说权至龙是怪物，李朱赫当然也不是，只是宋梓舒不想跟任何认识的人当邻居了，还是个喜欢她或者喜欢过她的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搞出事情来。可她刚从一个地方搬出来，来回折腾又嫌烦，盘算着过段时间就开机了，等开机她回家的时间也不多，权至龙那边是工作室，应该也不会天天都来。要不...先这样？等拍摄结束了再重新找房子？ 不...等下，之前那栋没卖出去的房子现在还空着呢，洪时瑛也搬走了，不然她搬回去？来来回回的是不是有点二？ 包间里的姑娘盘算着给自己做找一个新的落脚点，包间外走廊的尽头号称要去买烟的男人询问兄弟，他和宋梓舒什么情况。 「刚才人家都要走了，你非要让我叫人一起吃饭，还用退役欠我一个礼物的理由。」权至龙怀疑的看着李朱赫「难道你已经没办法约人出来了？」 兵役退伍按规矩朋友应该庆祝的，亲近的朋友还会送个礼物消灾驱邪什么的（更像出狱了）但也不是什么强制的规矩。宋梓舒就是这么答应下来吃饭的，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总要表示一下，基本礼貌。 李朱赫不接茬「我之前约她也约不出来啊。」 「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权至龙沖他扬了扬下巴让他别装傻，李朱赫搂着他的肩膀拉人回去「别想了，之前就跟你说了，你没希望的，放弃吧。」 笑骂他一句的权至龙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虽然没得到正面回应，但这个态度差不多就是代表，他确实被宋梓舒踢出局了。那就...对吧。 包间是韩式的榻榻米，四人桌，权至龙和李朱赫一边，宋梓舒单独一边。买烟的人回来坐回原位，服务生跟着出现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可能是看到他们刚才出去了，李朱赫问不喝酒的宋梓舒要不要喝饮料，看她摇头，想了想问服务生有没有普洱茶，服务生抱歉说没有，问大麦茶行不行，李朱赫表示不用了，服务生就退出去了。 「突然喝什么茶？」 「她喝。」 李朱赫沖宋梓舒示意了一下，看她不解，笑了「酒不能喝，肉应该也不能多吃，要忌口的话，不就是在为开机做准备？」 爱豆瞭然的看向女演员，上下打量「你好像是瘦了。」 「请把好像去掉。」女演员昂头表示「我就是瘦了。」 权至龙一下就笑了，李朱赫也勾起了嘴角，问她「要不要换个地方，不然我们吃，你只能看。」 伸手示意他别只顾着说话，感觉烤肉的宋梓舒说「我保持现在的体态就行，不用搞那么夸张。」 李朱赫伸手拿肉夹要烤肉的时候，权至龙忍不住逗宋梓舒，这桌上忙内好像是她，怎么能让哥哥烤肉。妹妹龇牙一笑，爱吃不吃。权至龙捂嘴笑的不行，宋梓舒特别像怼他，他笑的像个小女生，看了看他边上的李朱赫一眼，算了。 房子到底谁先买，谁跟踪谁的话题结束，肉香味飘散在屋内时，三人或者说宋梓舒和权至龙的话题变成了退役的巨星有什么打算。退役的巨星表示暂时先准备专辑，好歹两年没回归，名气再盛也是虚的，得小心点往前走，媒体给的王者回归的标籤听听就好，公司现在都乱着呢，他不打算冒头。 权至龙三言两语的带过了这个话题，问宋梓舒最近忙什么，宋梓舒说过段时间要进组。 「跟孔侑合作的那个作品？」 「嗯。」 「你还躲着他？」 宋梓舒一愣，看向李朱赫，权至龙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直安静听着两人聊天的李朱赫，慢条斯理的剪着肉块，丢出一句「他刚退役。」 宋梓舒『哦~』了一声，权至龙左右看看「打什么哑谜？」 「他们在一起了。」李朱赫把剪刀放在一边，翻动着肉块笑看惊讶的权至龙「那位前辈上位成功。」 权至龙表情变了变，一巴掌拍在李朱赫的背上，打的他烤夹差点都掉了，就听他说「你解决了我就为了让人家上位啊！」 宋梓舒白眼一下就翻出来「干嘛呢，我只能在你们两之间二选一吗！」 举起烤肉夹的李朱赫很是无辜「我什么都没说。」 「你要不要脸。」权至龙虚打了他一下，再沖宋梓舒说「我们两二选一有什么问题。」 抓着擦手的毛巾丢过去的宋梓舒让他清醒一点「就算你们两二选一也没你什么事啊。」 一把藉助毛巾丢回去的权至龙叫了句「凭什么？」 偏头躲开毛巾的宋梓舒都懒得回他，抬高手臂沖李朱赫的头顶滑到他的头顶，一个明显下滑的幅度，让他自己想，还能凭什么。 第279页 秒懂的李朱赫抿嘴憋笑，没动的权至龙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呀！」 宋梓舒大笑，李朱赫都笑出了声，权至龙左右看看一手一条毛巾沖两人砸过去，李朱赫用烤肉夹挡了，宋梓舒凌空接住了，两人笑的更开心。权至龙气个半死，作势要和他们决一死战，李朱赫先怂，双手合十沖他欠身表示道歉，宋梓舒则是拿了酒瓶给他添酒。权至龙刚开始还装作不满意，被李朱赫戳了下侧腰，一下没憋住也笑出了声。 这下大家都笑了，笑完了讨论，选男人怎么能看身高呢，太肤浅！主讲人是权至龙，李朱赫负责烤肉，看着肉差不多了，给宋梓舒夹，宋梓舒负责吃，边吃边点头，点的很是敷衍，弄的权至龙很不高兴，他这讲话呢！ 一口肉塞进叨叨叨的嘴巴，烫的权至龙一抖，塞肉的李朱赫让他差不多点，再说下去肉就没了。吃了几块肉的宋梓舒抱着店家送的米汁（大米和麦芽制作的冰饮）看着两人闹腾，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的话。 嘻嘻哈哈的餐桌结束的很快，因为宋梓舒不喝酒，那两人也没喝多少，一餐饭吃下来一瓶烧酒两人分都没喝完。吃饱了，宋梓舒用去化妆间的理由去买单，权至龙不知道她是去买单的，李朱赫倒是知道也没拦。包间里只有他们时，权至龙问李朱赫，当初说宋梓舒和孔侑在一起很快就会分手，怎么现在闹的好像被彻底分手的是他。 李朱赫但笑不语，权至龙让他别装傻，小伙伴岔开话题说他想跟宋梓舒单独聊聊，让权至龙让个位置。权至龙无语的很，他表现的难道不够明显吗？他干嘛要给他和宋梓舒单独相处的机会。李朱赫让他别闹，聊正事的。 「什么事？」 「你走不走？」 权至龙很想说一声『不走』，但莫名的心虚感还是让他起身，走前丢下一句「最后一次啊，我当初真的是确定你们分手我才出手的。」 推了他一下的李朱赫让他赶紧的，权至龙轻踢了他一下到底还是走了。等宋梓舒回来，屋内就剩李朱赫了。 「至龙哥呢？」 「先走了。」 宋梓舒一愣，本想拖鞋上榻榻米，姿势一变坐在榻榻米的边边，等着李朱赫解释。 李朱赫没解释，靠着墙伸直腿，笑开她，很肯定的开口「你分手了。」 动了动肩膀的宋梓舒没承认也没否认，李朱赫笑了「真的分手了啊。」 眼神往桌上飘了一下的宋梓舒不说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的李朱赫伸长手臂把烟盒勾过去，拿着烟盒抽了两根烟出来，点燃后手臂弯曲往宋梓舒那边送，弯曲的手臂都没伸直，那姿势与其说是送过去不如说是让她过来拿。 宋梓舒不动，李朱赫也不动，胳膊就那么抬着。过了一会儿曲起靠墙壁方向的左腿，左手搭在腿上手指夹着烟就那么放着。靠近宋梓舒那边的右手夹着烟送到嘴边，抽了一口，烟雾伴随着笑声吐出，沖她眨了眨眼睛，眼底盛满了笑意。 隐晦的翻了个白眼的宋梓舒皱了皱鼻子，踢掉拖鞋（在店门口就要换鞋穿店家提供的拖鞋）起身走到他边上，弯腰抽走了他手上的烟，起身的瞬间被他抓着手腕拉近怀里，抱了个满怀，爆笑出声。 宋梓舒头一抬就想打他，胳膊都抬起来了，看到他的表情又下不去手，太高兴了，她很少见到他那么喜形于色的表情，下不去手。 胳膊放下了，人坐在人家怀里，心软了。 叼着烟深吸一口的宋梓舒靠着他的肩膀，吐出长长的烟雾，让胸腔不停震动的人差不多一点「怎么知道的？」 「你没看手机。」 「手机怎么了？」 「我们吃了一个多小时，从见面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李朱赫头靠着墙壁，一手抽着烟，一手比了个『2』在她眼前晃了晃，视线望着天花板对宋梓舒说「两个小时，你都没有看过手机，你不是分手了，难道是跟孔侑谈的假恋爱？」 「谁说我真恋爱就一定要看手机了，说不定是他在忙啊。」宋梓舒嘴硬。 下巴戳了下她的脑袋的李朱赫轻笑「他忙不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宣传期忙的觉都不够睡，超过半小时不回你简讯，你还是会发火啊。」贴着她的发顶蹭了蹭「你黏起人来，什么时候管过对方忙不忙。你要是在乎他忙，就代表你不喜欢了，对不对~」 「我哪有！」 「是~你没有。」 宋梓舒一爪子拍过去，李朱赫闷笑「所以说，真的分手了？」 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去的宋梓舒本以为他会扣住不放，没想到很轻松就起来了，稍微有些意外，盘腿坐在他对面，扭身拿过桌上的菸灰缸放在两人中间，弹着菸灰说「我们也分手了，很久之前。」 「我一直也没同意啊。」李朱赫伸手想摸她的脑袋，被她躲开改为戳，戳了下脸笑她「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我们分手这回事，忘记了吗？」 宋梓舒皱着脸看他「我不喜欢你了，你同不同意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也没喜欢上别人啊。」李朱赫在她要反驳前让她想清楚「金材煜也好，孔侑也好，或者任何其他的人，你一直也没喜欢上别人，你最喜欢的始终是自己。」 宋梓舒一愣，在她愣神时李朱赫摸到她的头，轻轻拍了拍「你始终最喜欢自己，我恰好喜欢喜欢自己的宋梓舒，我们一起喜欢她，不好吗？」 第280页 这种诡异的告白宋梓舒还是真是没听过「新套路？」 「不算多新，我一直是那么做的啊，是你没发现。」李朱赫灭了烟，俯身抽走她的烟也灭在菸灰缸里，半跪着起身托着她跟着站起来，示意她走了「我喜欢的宋梓舒，是我的作品，你没发现你身上到处都有我的影子吗？」 感觉对话要往更诡异的方向走的宋梓舒扶着他的手臂穿着拖鞋，示意李朱赫继续。 李朱赫继续下去的故事真的有点诡异，至少在宋梓舒听起来是那样的。诡异故事里的美人从脑袋空空只想着玩的小姑娘，在李朱赫的引导下开始渐渐有了自己的色彩，不管是爱玩爱闹还是作天作地，都是他一手宠出来的。故事一边讲，两人一边往外走，宋梓舒越听越怀疑李朱赫怕不是喝了假酒，等走到门口吧檯处，她以为李朱赫会停下，没想到李朱赫直接往前。 宋梓舒脚步一顿，李朱赫跟着顿住，问她怎么了，宋梓舒摇摇头，抬脚往前，让他接着说他的。 李朱赫左右看看，看到吧檯，懂了「我知道你买过单了。」 「...哦。」 「不好奇吗？」 「你想说就说。」 李朱赫顺了顺她的后背「至龙用你欠他个礼物的理由约饭，你不想跟他掰扯礼物的事情就会买单，把这顿饭当礼物，算清楚比算不清楚好，我教你的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别牵扯上人情。」 宋梓舒抖了抖肩膀，感觉毛毛的「你那个养成游戏是讲真的啊？」朋友，要不要去检测精神科？ 「原本是真的。」李朱赫推着她的后背让她继续走「原本，我以为我是游戏人间的那个人，你是特别的作品。」 仰头看了他一眼的宋梓舒好奇道「原本？」 「原本。」李朱赫颔首肯定「原本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我在控场，我一手创造了我的小姑娘，当然是我在控场。」 「然后呢？」 「然后啊...」 李朱赫低头笑笑，不说话了，走到门边自然的抬起胳膊给她扶着，她也自然的扶着他换鞋，换好了站在一边等他。等他换好鞋，等他开门，顺着他开的门一前一后出去，等着他讲然后。 李朱赫不讲了，慢吞吞的绕过街角，始终不讲话，宋梓舒有些憋不住想问，但看他这态度吧又不想开口，就跟他玩沉默游戏，一直沉默到电梯里，到了五楼，电梯开了门，宋梓舒站住了脚。 「走吧。」李朱赫顺了顺她的头髮「好好休息，改天联繫。」 宋梓舒诧异的看着他「没了？」 李朱赫一脸不解「你想让我进去吗？」 「做梦呢？」 「那还能有什么？」 你的然后呢？！你没说呀！ 宋梓舒一口气上不来憋的可郁闷了，李朱赫始终装傻「不然，我进去喝杯咖啡？」 大跨步往前的宋梓舒走的头都不回，身后的响起的笑声让她脚步更快！狗男人！ 李朱赫带着他没说完的『然后』消失，宋梓舒在家转悠半天脑壳疼，心里猫抓一样，坐卧不安，好想知道！说起来李朱赫确实很了解她啊，真的，超级了解，她对上李朱赫时常有战五渣的挫败感，跟面对孔侑的那种不一样。面对孔侑是敬而远之，面对李朱赫就不会，大概是不管对李朱赫做什么都会被接受？也不对，说不上来。 这不重要，然后呢？？？ 艾玛，好想知道啊！！！ 一句『然后』让宋梓舒在家绕了无数个圈，但她就是没打电话给李朱赫问，然后是个啥，这电话打了就输了好吗！摆明了是狗男人的套路！坚决不能上当！ 拒绝上当的宋梓舒卸了妆换了衣服出门准备去运动，跑跑步出出汗就不想什么然后了！ 然后...她就碰到了洪时瑛。 晚上八点多的汉江公园，夜跑的人还挺多，跑到一半的宋梓舒突然被人拍肩膀差点扑街，幸好对方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吓的小心脏砰砰跳，拍着胸口安抚自己，看向对方。 洪时瑛一脸幸灾乐祸，吐槽她这样都被吓到，宋梓舒好悬没开骂。 愚蠢的直男！ 「你怎么在这？」 「这个应该问你才对吧。」 宋梓舒让他看看自己，一身运动装还能来干嘛「我来跑步的啊，而且以前是我带你来的吧。」 洪时瑛偏头示意他们先从往边上走，别挡着路「我在这边都跑了快两个月了都没碰到你，还以为你换地方了呢。」 「我之前一直....」被赵教导主任抓着高考冲刺「有事。」宋梓舒摆手表示那些不重要，指了指前面「我还没跑完，要继续，你呢？」 「我结束了。」洪时瑛问她「要我等你吗？」 宋梓舒摇头示意不用，说自己跑完就回去了，看洪时瑛屈膝抬脚做了个丢球的动作，刚想问他干嘛就听到一声。 「去吧~妙蛙种子~」 『啪！』 「呀！！！」 打完就跑的宋梓舒速度拔群，带着一串笑声跑走，丢下后面怒吼的洪时瑛，什么然后就自动被妙蛙种子丢在脑后了。 汉江公园非常大，占地面积以市民公园的标准是很夸张的面积，夸张到不是特地约，两人想要在汉江公园碰面很需要运气。也不知道是宋梓舒运气不错还是洪时瑛运气不错，亦或者是因为洪时瑛跑步的环道是宋梓舒告诉他的，反正两人又碰面了。在距离跑步的起点还有一段路程的便利店门口。 第281页 宋梓舒过来买水，洪时瑛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塑料椅子上吃速食炒年糕。 这次被吓一跳的是洪时瑛，宋梓舒远远看到人，悄悄从背后凑过去，勐击洪时瑛后背，给洪时瑛吓的一口炒年糕卡住喉咙，丢了筷子掐住脖子，脸都憋红了，差点气绝身亡。还是宋梓舒发现不对，抄起桌上的啤酒，卡住他的下巴，生生灌了进去，勉强救活。 洪时瑛又气又怒还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指着她的手都抖，眼睛都红了，惨的不行。宋梓舒照样一身冷汗，无数声对不起说的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是被吓个半死。 虽然没到午夜但也够得上惊魂级别的意外让两人都摊到在椅子上，洪时瑛试了几次嗓音都不对，干脆不说话了。宋梓舒倒是一直在絮叨，那种被吓到了六神无主的絮叨，什么她不是故意的，什么他先闹她的，什么她就是想闹一下，一堆一堆。在这种时候还求生欲爆棚的把锅给甩出去了，甩完又说什么，噎住不能灌水，灌水反倒会死，噎住得用什么什么急救方法，那个方法她还想不起来，一直叨叨叨。 听的洪时英都烦了，一脚踹在她的椅子腿上，让她别叨叨了。 光速收声的宋梓舒迅速坐起问大难不死的小伙伴有什么需要，小伙伴指了指之前被丢在地上的啤酒罐，宋梓舒立刻说不能喝酒，再喝酒就真死了。洪时英翻了个硕大的白眼，反手指着便利店，宋梓舒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要的是水，丢下一句等着跳起来就往便利店跑。旋风一样冲进店里，再旋风一样冲出来，根据店员落后她几步也冲出来的行动看，这位钱也没给。 洪时英哭笑不得，真的是垂死病中挣扎着起身，按着宋梓舒的脑袋一起给店员鞠躬道歉，他们并没有要偷水的意思，更没有要抢劫。就他那嘶哑的嗓音再加上起身时的动作，店员也知道自己误会了，同样鞠躬说没关系，宋梓舒才回神先把病人扶回去坐好，再跟着店员回去买单。 再次回来的宋梓舒提了满满两大包，各种矿泉水，红参营养剂，运动饮料等，把塑料圆桌都摆满了，任君挑选，洪时瑛想喝什么喝什么。洪时瑛扫视那一圈水，随手指了一瓶矿泉水，宋梓舒很是服务到位的帮忙扭开，恭恭敬敬送到他手边，这下给洪时瑛逗笑了，笑了两声又觉得疼，上手就要打她，宋梓舒缩着脖子却不敢躲，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落在头上的巴掌还是落了下去，只是不疼，拍了一下。 宋梓舒大松一口气「打过了就和好了啊~」 洪时瑛扭头『哼』了一声，宋梓舒讨好的凑过去「对不起嘛~」 洪时瑛头一扭，拒绝回应。宋梓舒脚步挪动，试图对视。她往左，他就往右，她凑到右边，他就往左。他坐着，她站着，来回跑了几次干脆站在他椅子后面，俯身看着他，不管他往哪扭，她只要侧身把笑脸送上去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玩嗨了，还是洪时瑛真的不想『原谅』，扭头的速度越来越快，扭来扭去，扭的脖子『咔哒』一声，再次扑街。 宋梓舒一个没忍住，仰头爆笑，洪时瑛捂着后颈，眼睛瞪的无敌大，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宋梓舒插着腰几乎要笑疯了，鸡叫声都给她笑出来了，笑的洪时瑛怒吼。 「呀！！！！！咳咳咳咳咳....」 今天运气没办法评价好坏的洪时瑛第三次扑街，咳的撕心裂肺，宋梓舒笑的见牙不见眼，还不忘照顾他，一手他的拍着背，一手给他手里塞水。吼是不能吼了，动手吧又打不下去，洪时瑛力图用眼神杀死她，偏偏他咳的眼睛通红还有泛着水光，眼泪都被逼的要落不落的。 夜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灯光下染着深棕色头髮的男孩子，红彤彤的眼睛没有任何杀伤力倒是有些...... 「你居然走萌系路线~」 『啪！』 「呀~」 宋梓舒按着被打的右臂，有点点疼，只是一点点「我夸你，你还打我。」 「谁要你...咳咳...夸...咳咳....」 「好好好，不要不要，别说话，冷静。」 宋梓舒托着他抓着的水瓶底部示意他先喝水「你可是靠嗓子吃饭的人，出问题我就完了，一辈子都不知道赔不赔得起，你....」 迅速弹开的宋梓舒还是被他突然喷出来的水溅在身上，刚想发火，就看他又开始咳，咳的水瓶都抓不稳，哪还有什么火都变成了心虚。宋梓舒上前抽走他手里的水瓶放在桌上，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嵴，又忍不住嫌弃他，喝个水都能出问题。洪时瑛眼睛一瞪就想打开她的手，他是因为谁啊！莫名其妙说什么一辈子！有毛病啊！ 并不知道他脑洞那么大的宋梓舒抓着他的手腕让他别闹了，发现他还想挣扎，直接扣在怀里，洪时瑛表情都不对了，抬脚就踹她。这次是真用力了，宋梓舒被踹的一个踉跄，小腿还疼，惊讶的看着他，搞什么？！ 「你...咳咳咳...滚...咳咳咳....」 宋梓舒一愣「滚？」 洪时瑛着急要说话，开口全是咳嗽，宋梓舒皱眉站了一会儿，被咳嗽声弄的嘆了口气，再次给他拿水，伸长手臂递给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 洪时瑛更急了，但他没再急着说话，反倒冷静下来，不接她的水，自己拍着胸口长长的吸气吐气，重复数次。第一声『你』哑的几乎是气声，再次重复深唿吸吐气的循环，n次后，伸手示意要水，拿着她递过来的水瓶小口小口的喝水顺气，小半瓶水喝完，水瓶一下被捏扁，一字一顿的开口。 第282页 「不、要、撩、我！」 宋梓舒一脸茫然，弯腰对上他的视线「我哪撩你了？」 怒视她的洪时瑛嗓子疼，只能用手臂和她的胸口比划，两三次之后宋梓舒才反应过来，腰一直，无敌鄙视「我那时想帮你好不好，谁用那么弱智的方法撩人啊！你自己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还怪我！」 反手指着自己的洪时瑛一脸无语无声的开口『黄色废料？！』 「你就是！」宋梓舒双手一插「你自己要想歪跟我有什么关系！」 给她气半死的洪时瑛左右扭头，双手上下摸索，就在宋梓舒问他要找什么的时候，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啪啪啪』的按屏幕，按完把手机怼到她面前。 （你脑子有问题吧！我喜欢过你！） 扫了眼屏幕的宋梓舒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你是喜欢过是过，过！不是喜欢着，你喜欢过而已，难道你还没有前任了，前任靠近你都是要撩你啊，你就是龌龊！」 洪时瑛按着胸口眼看要被气厥过去，扬手就要用手机砸她，宋梓舒连忙上前，夺下手机大退一步「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手机是无辜的，你要是砸了更生气，你还会在手机里存音乐小样，别闹，灵感没了我真的赔不起。」 被气的无话可说的洪时英虚踹她一脚，就两人的距离，宋梓舒都不用躲的。没躲的宋梓舒也不气他了，怕真给弄出什么好歹来，拉着之前折腾的时候翻倒在地的椅子，离他远远的坐着，让他自我平静一下。 这一平静，就平静了好久，久到手机铃音响了，苹果自带的铃音，宋梓舒看了眼来电显示自然的接起来，还疑惑这位怎么会打电话给她，而且对方开口就是一句『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愣了一下「去哪里？」 对方也很疑惑，慢了半拍可能在确定号码没打错「抱歉，我找洪时瑛。」 宋梓舒拿过手机一看手机壳，弄错了，这是洪时瑛的手机，再放回耳边让对方等下，走到洪时瑛边上，把手机递过去「电话。」 洪时瑛探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清了清嗓子想说话，没忍住咳嗽一声，宋梓舒直接把手机收回来了，跟那边说「他嗓子出了点问题，你们是有什么是吗？」说着想起来「我是宋梓舒。」那边没声了「哥？」 李星和连忙开口「哦，不是，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碰巧。」宋梓舒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洪时瑛，让他把想说的话打在手机上，她转达，顺手把扩音开了，紧接着李星和就搞事情。 「他是你的新玩伴？」 洪时瑛没听懂，宋梓舒迅速切断扩音让李星和正常点「我没有新玩伴，不对，我不想找玩伴，你别闹。」 「我没闹啊，随便问一下，你那么激动干嘛。」李星和笑她「这个点你不是应该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吗，之前怎么约都约不出来，看来是人不对，我应该借洪时瑛的电话打给你，搞不好就约出来了。」 宋梓舒伸手点了点手机让洪时瑛先打字别管她，跟李星和说「我约不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跟男朋友在一起，那时候是真有事，我说了你又不信。」不想聊这个，岔开话题「你们明天是有什么事吗？」 「我约他试音，想合作....」李星和突然想起来「嗓子有问题？什么问题？」 宋梓舒刚想回李星和，就看到洪时瑛递过来的手机上打着（没事，约吃饭。）肩膀往下一跨，弯腰按着洪时瑛的脑袋用力揉，揉的洪时瑛从懵逼中回神后死命挣扎才放开。 被推开的宋梓舒重新站稳跟李星和说「他明天去不了，改天可以吗？」 「行啊，那就改天约呗。」李星和笑她「倒是你，你现在成他代言人了吗？」 宋梓舒笑眯眯的看着张牙舞爪要打他的洪时瑛，对李星和说「挂了，改天说。」不等李星和那边还要说什么，按断电话上前，先把手机塞回去，在按着洪时瑛的肩膀让他老实点坐好。 「干嘛撒谎，试音就试音呗，你们这种直男就很吃亏，为了面子搞什么默默付出的那一套。」宋梓舒捏了下他的脸，被他打开手也不生气「行了，我搞出来的事情，我解决，我们等下去医院看看。」 「不要！」 宋梓舒才不管他要不要「我确实在哪看过噎到了不能用灌水的方法」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拍开他要挡的手，盯着他的脖子看「应该不会出问题，以防万一还是去趟医院，真出事的话....」 不想弄伤她才不好挣扎的洪时瑛真的想挣扎还是挣扎的脱的，推开宋梓舒让她差不多一点，慢吞吞的开口「别闹。」 「我们两现在闹的人是你。」宋梓舒让他老实点「要是真出事...」 「怎么样？」 「我养你~」 洪时瑛一巴掌打过去，送她一个字「滚。」 宋梓舒叉腰大笑，这傢伙是真可爱，果然是走萌系路线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2 23:59:02~2020-06-13 23:5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飘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肖一 23瓶；叶落花飘、平平无奇小天才 20瓶；陌上花早、ada、大神的追随者、已亡人 10瓶；小猫、人鱼穗去核 3瓶；437 2瓶；2号陈xx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3页 第71章 不管洪时瑛愿不愿意宋梓舒还是拽着人去医院了, 受伤是否严重要看职业特性, 演员属于在外露的部位比如脸上有个小口子都是天大的伤，音乐人嗓子出了问题同样是必须去处理的。 洪时瑛是真不愿意，但宋梓舒召唤了金美秀来, 他一个人弄不过他们两个只能被迫去了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宋梓舒在车上等着，金美秀带洪时瑛去看诊, 不然宋梓舒和洪时瑛同时出现在医院目标太大了，搞不好不用等明天就能上新闻。等那两人出来，洪时瑛的经纪人也到了, 麻烦也来了。 伤确实不严重，医生连药都没开, 就让洪时瑛多休息最近几天尽量别大声说话就行。bug在于洪时瑛三天后有个商演, 如果三天后能好自然万事大吉, 就怕三天后好不了, 那就麻烦了。 商演的事情是洪时瑛的经纪人说的，洪时瑛本人倒是心很大的表示哑着嗓子又不是不能上台, 金美秀抽了抽嘴角对洪时瑛的经纪人有点同情, 还有点果然艺人都是惹事精的感同身受。宋梓舒默默举手在他的经纪人要开骂之前问, 能不能跟主办方那边商量找个人顶一下, 损失她出。 洪时瑛斜了她一眼, 用眼神表示跟她没关系，宋梓舒在他开口前示意金美秀上，刚刚还同情别人经纪人的金美秀现在更想同情自己。但还是拉着对方到一边去商量后续处理了，自家孩子把人家孩子弄残了, 得负责啊。 跟之前在公园比已经好多了的洪时瑛现在能说话了，就是只能小小声的说，导致他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底气不足的样子，在他试图跟宋梓舒说这点小伤根本没必要的时候，宋梓舒一个字都不信。 「我们两很可能八字相冲，你知道什么是八字吗，就是天生不对付。」宋梓舒斜靠在后座上望着还想逞强的洪时瑛「你算算看，我们见面到现在你都被坑了多少次了，又流血又破音，之前还差点被人袭击，也不知道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还是我们就不应该碰面。」 靠着另一边车门的洪时瑛伸长腿轻踢了她一脚表达自己对这段话的态度，宋梓舒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是想说从认识我就没好事是吧。」故意低头嘆气，看着很伤心的样子，捂着脸偷看他。 很容易骗的直男还以为她真伤心，伸手想安抚她又缩回去，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看着可着急了，一下就给宋梓舒逗笑了。笑声从捂脸的手掌中传出，洪时瑛发现自己被骗，悬在空中的胳膊僵了三秒，落下时伴随着一声轻笑，宋梓舒放下双手看着他也笑了。 「我都欠你那么多次了，多这一次少这一次也没差啊。」宋梓舒偏头沖站在车外的两个经纪人示意一下「我不缺钱，你也不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先用钱解决吧，等什么时候钱不能解决了，我也帮不上忙，自然就需要你出面。」扭头看他「行吗？」 洪时瑛翘起腿望着窗外「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宋梓舒撑着坐垫凑过去戳了下他的手臂「那我当你答应了啊~」 别扭的『哼』了一声的洪时瑛就这么答应了。答应了之后呢？之后各自回家啊，宋梓舒明天还有事呢。 第二天一起床宋梓舒就给洪时瑛发信息问他喉咙怎么样了，那边没什么反应可能还没睡醒，等她洗漱完收拾好出门上了金美秀的成，经纪人跟她说洪时瑛那边的商演主办方同意换人的事情时，洪时瑛的回覆在发过来。 【好了。——洪时瑛】 【发个语音来听听。——宋梓舒】 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语音的宋梓舒笑着把手机收起来，金美秀问她笑什么，宋梓舒摆手示意没事让她继续说。继续说的金美秀说洪时瑛那边都搞定了，她基本什么都没干，宋梓舒颔首表示知道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再继续就是剧本试读会的事情。 再次开始的剧本试读会，金美秀依旧坐在孔侑和宋梓舒中间，不管是中间休息还是午餐时间，经纪人和女演员都维持着连体婴的状况，洗手间都一起去，确保没有一秒宋梓舒是落单的。孔侑对此的什么话都没说，态度正常的比不正常还让宋梓舒担心，那哥太正常了总让她怀疑对方在憋大招。 赵寅城无所谓正不正常，会议室人多，他也可能当着大家的面说什么奇怪的话，目前宋梓舒脑袋上还盖着孔侑的戳，剧组的其他人虽然从金美秀寸步不离的态度看出点什么，但赵寅城要是在里面掺和一脚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到会议结束，导演不叫着聚餐了，孔侑的经纪人挑头说孔侑请客，让艺人们聚聚，过几天要开拍了，当熟悉一下。这属于常规操作，主演总要组一两次聚餐的，孔侑要请，宋梓舒也要请，请的都是演员跟其他部门不搭。 周围的演员七嘴八舌的说吃什么，去哪吃，金美秀摊手沖宋梓舒示意她们走不掉了。经纪人心里默默骂了自家小朋友一句活该，一起合作的男女演员如果是前任真的很尴尬，因为同一个组要交流的东西太多了。宋梓舒在孔侑的助理经纪人站起来挑头时就知道走不掉了，这个时候找理由走不管什么理由都显得不太合群，哪怕是真的有事下次也要请一次补回来，走不走的都没意义。 宋梓舒倒是淡定，比起孔侑过于正常的态度，还不如这样，总比表面没问题背后搞大事要好。再说了，走不掉就不走呗，要说尴尬，尴尬的也不应该是她啊。 第284页 二十多位演员加上各自的经纪人、助理，小五十人被拉倒了『春』，再那个躺过情侣也见证了高考冲刺教学的草坪上玩户外烧烤。夜灯挂起来，碳炉和食材都准备好，谁想吃可以自己上手，懒得折腾也可以拿食材给大厨加工。户外喇叭音乐放起来，要不是没放嗨曲，这差不多就是派对了，现在其实也很像。 场子弄成这样，宋梓舒差不多就知道孔侑想干嘛，老套路啊。 剧本试读会多少是工作场合，金美秀不管做什么不合理的事情硬找理由掺和是可以的，换成这种私下聚会金美秀要是还贴身跟着宋梓舒就不对了。这又不是什么灯红酒绿的地方，经纪人还那么贴着女演员是防备谁呢？要不是防备谁，经纪人一直跟着难道是盯着宋梓舒不给她做什么的意思？不管是哪一种对宋梓舒的名声都不好。 连体婴的经纪人和女演员面面相觑只能分开，经纪人去找工作人员混一波，女演员则是试图找个角落，可惜半路被孔侑拦截。 拿着两杯红酒的孔侑伸手递了一杯给宋梓舒，看她接了，举杯沖聚集了最多人的铁板烧『摊位』示意「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宋梓舒晃着红酒杯看着杯壁呈波浪状的酒液，轻声道「我想跟前辈说没必要，不管是做给大家看的我们很亲密还是别的什么都没必要，但我这么说就是想法太幼稚了，对吧。」 孔侑伸手想摸她的脑袋，胳膊抬到一半又放下了，手插进裤兜里，对她说「确实有点幼稚，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来交际的，说不定什么人可以给你什么帮助，说不定什么人会找你什么麻烦，跟我有亲密的关系对你不是坏事。」 轻嘆一声的宋梓舒抿了口酒，抬头看向孔侑，不叫前辈也不用敬语「哥，有些事我只是不想做不是做不到。」 歪头表示不解的孔侑等她解释，宋梓舒侧身越过他四看，找到人，沖对方摆手，扬声叫他「寅城哥！」 远远站着早就看到他们两的赵寅城诧异的指了指自己，宋梓舒点头招手让他过来，孔侑侧身背对人群眯着眼压低声音「你确定要这样？」 「我也不想。」宋梓舒有些无奈「您可能不信，我把您当前辈，您对我的手段才有用，哪怕您不喜欢，但那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切换平语「我如果把你当男人的话，很好解决的，我还没碰到过我真的想拒绝而拒绝不了的追求者。」除了...算了。 孔侑肩膀微动，低嘆一声「我不能既当前辈又当男人嘛。」 宋梓舒笑了「前辈太贪心了。」 贪心的前辈听到了脚步声，同宋梓舒点点头迎向来人，两人相视而笑，笑完抬脚，往对方走，都是大长腿，步伐都很稳，擦肩而过。 走开的人端着酒杯走了，走来的人两手空空，宋梓舒把酒杯递给了赵寅城，赵寅城边接边沖身后示意，让宋梓舒给个解释。 宋梓舒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但他想听的话，那就是「我准备让你们互掐，这样我就可以抽身而退了。」 「你想得倒是美。」赵寅城转着酒杯，顺着浅浅的口红印喝了口酒，晃着杯子让小姑娘清醒一点「别说我们会不会掐起来，就算我们闹起来了，你也不会是坐收渔利的人。」 小姑娘表示这可说不好「我一直没有挑过事，一来没必要，二来挺无聊的，三来么...我不喜欢你。」 赵寅城换了个站姿面对她「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没出手，不代表就玩不过？」 「不是，我喜欢那哥我就玩不过，你们说的是的对的，但我不喜欢了。」宋梓舒对他笑笑「他之前说过，我是无欲则刚，之前被带的昏了头，现在回归无欲的阶段，你们做什么对我来说就没意义了。」 弯腰凑近她的赵寅城本以为她会躲，没想到她不动，直起腰笑看她「虽然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不过你可以试试看，说不定很好玩。」 宋梓舒告诉他，自己打算怎么玩「我出戏有问题，到现在都是，我需要一个锚点，如果那哥还像现在这样的话，我就找你做锚点。」 「什么意思？」 「剧本里的我喜欢你的身体，爱上的却是身体的里不属于你的灵魂。你作为锚点，我可以转移出戏困难的问题，喜欢上你，喜欢的又不是你。能理解吧，这是你教我的。」 赵寅城表情微僵「你还真想搞事情啊。」 宋梓舒露出笑脸「是啊。」 想理解宋梓舒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得回归他们即将开拍的作品，开篇男主就凉了只以灵魂存在，偶然发现自己可以在夜晚附身在被人身上，中途因为男主变成鬼想吸引看不到鬼魂的女主注意闹了一堆笑话。故事到这里时宋梓舒都不能理解这个本子有什么好值得孔侑特地选的，剧本在男主确定了附身的规则后画风一转，视角从凉了的男主转到女主身上。 男主的视角里，女主因为那场让他死亡的车祸失忆了，神明给了他一次復生的机会，只要男主能让女主重新爱上他。女主的视角里也有一个神明，那个跟男主说只要女主重新爱上他，他就能復生的神明对女主说的是，只要男主忘了她，男主就能復生。 限时四十九天，男主对女主的爱就是记忆存在的原因，他的爱恋越深，记忆就越深刻，相对应的，他的爱恋消减甚至消失，记忆自然就不存在了。换句话说，男主要让女主爱上他，而女主要做的是让男主不再爱她。 第285页 女主从来没有失忆，女主甚至看得见作为灵魂的男主，她用失忆和看不见魂魄想让男主知难而退，却发现男主俯身在别人身上靠近她。她就干脆假装爱上了那个被附身的傢伙也就是赵寅城所扮演的角色，白天的男二是本人，晚上的男二就变成被附身的男主。女主是分得清的，因为她看得到身体里的灵魂，但她当自己分不清，在男主面前装作分不清。 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神明的玩笑或者是恶趣味，逻辑有个巨大的bug就是神明为什么要那么干。剧本里玩了个花活，那才不是什么神明，那是恶魔，恶魔以折磨人类为乐，他想要的是男主的灵魂或者女主的命，不管男女主谁完成了他的契约，恶魔都是最后的赢家。 最有意思的点来了，男二就是那个恶魔。表面上是个铁憨憨，都不知道女朋友喜欢的压根不是自己，实际上操纵游戏的就是他。 三人视角的《与神相约》，题材归类为黑色喜剧，底色悲凉，呈现出来却是欢喜无限。以商业作品的标准，不算太出彩，但也值得一拍，毕竟是个不看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最后还有个隐藏boss的故事。 这个本子可以说是多主角，孔侑和赵寅城也不是完全做配，但严格戏份，宋梓舒还是第一主角没错。这是从另一个角度预防万一宋梓舒扛不住票房，孔侑和赵寅城能出来站台，算是保护宋梓舒这个新人的一种方法。也就说孔侑考虑的不止是剧本还有事后宣传和舆论的攻击，必须说一句，孔侑确实为宋梓舒什么都考虑到了。 什么都考虑到的孔侑还选了悲剧，这部作品的结局是悲剧，男主始终没有忘记女主，而女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死一次，彻彻底底的死亡，因为爱她所以无畏的奔向死亡。 宋梓舒出戏的问题是赵寅城没办法解决的，金手指自带的bug怎么可能解决，解决了搞不好金手指也就没了。 目前的情况其实有点类似宋梓舒躲着孔侑的那段时间，这部作品也可以说是孔侑选出来去面对宋梓舒出戏问题的作品。但跟那个时候不一样的是，不管是赵寅城、孔侑、李俊彦还是不怎么上线的李政宰，都教过宋梓舒，在现实找一个锚点去解决出戏问题。曾经宋梓舒以那时候还是现任男友的金材煜做锚点，现在她就可以用赵寅城做锚点。 假设宋梓舒以赵寅城做锚点，那对男主的所有留恋不舍都会转移到赵寅城身上，那孔侑计划的一切自然就没用了，因为她恋恋不忘的人不是他了。 那这样赵寅城不就成那个渔翁得利的人？不，赵寅城成了摘取孔侑栽种的果实的人。孔侑准备好了一切，获利的是赵寅城，两人要是这样都不掐起来，宋梓舒就真的认栽。 几乎在宋梓舒说出那段话就知道她是真打算搞事情的赵寅城只有一个问题「你就不怕你躲过了孔侑却喜欢上我？」 宋梓舒笑看一眼酒杯上的口红印「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你对我现在可能就只是喜欢，要是我带的你出不了戏，你爱上我了，你们的情义千斤就真敌不过胸脯四两了。」 赵寅城觉得这话在哪听过，宋梓舒已经抬脚往前，他跟上去，听她说「我对修罗场这东西不太熟，一般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尴尬的情况，但你们非要找我麻烦，那就试试看，修罗场要怎么玩。」 修罗场要怎么玩？ 七点开始的草坪烧烤聚餐一直到十点多才算结束，三个小时里，宋梓舒是没跟金美秀在一起，但全程都在赵寅城边上。不管是一帮人在一起，还是只有赵寅城和她，她都跟赵寅城在一起，说一句黏人一点都不夸张。有人开玩笑问宋梓舒怎么那么黏赵寅城，宋梓舒笑着说赵寅城是她的演技老师。 等要结束了，大家才发现孔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按理说这种全场最大的咖不可能消失的无声无息。但就因为对方全场最大，不管去哪都没人好问，反倒可以正大光明的消失，能跟谁告别都不用。 人群四散，互相道别，宋梓舒和赵寅城一起往停车场走，两边的经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方便两人说话。 周围没人了，赵寅城开始重复今晚在没人的时候跟宋梓舒说了n次的「你这种方法对付小男生可以，对上他是不行的，我都不会生气，你以为他会？」 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前走的宋梓舒表示「一次不行就两次啊，他来招惹我一次，我就找你一次，一次不生气，两次不生气，三次也知道不想我贴着你，他最好就别靠近我。」那位再怎么度量大也是男人，男人就不可能能接受这种事，跟是否成熟都没关系，就是男人而已。 赵寅城插着兜低头看她「我给你当一晚上的道具就差不多了，你还打算循环利用？我在你眼里是那么好欺负的类型？」 「不是啊，你可烦人了。」宋梓舒让他不要装傻「说什么道具，你今晚明明很嗨，我发现他走了也想走，是你拉着我的好不好。」 勾唇笑开的赵寅城伸手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我就算是友情出演你也应该给个价，真当可以白玩？」 站住脚的宋梓舒仰头盯着他看，盯到赵寅城自己收回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扬扬下巴示意她有话就说。 「我不喜欢你，你最好记住这件事。」 屈指敲了下她的脑门的赵寅城让她也记住一件事「你们两闹起来，渔翁搞不好是我也不一定。」 第286页 宋梓舒白眼一翻，赵寅城昂首大笑。 笑过就真的分开了。 新的一天没有剧本试读会，起床的宋梓舒依旧先给死要面子的蠢直男发信息，问他嗓子如何了，愚蠢的直男发了语音过来，就两个字，好了。宋梓舒重复听了三遍也没办法判断是好了还是没好，太短了，让洪时瑛发句长点的过来，对方就改打字了，跟她说真好了，从他改打字宋梓舒就不信。 今天没事，宋梓舒就想去找蠢直男看看他到底如何了，问洪时瑛要不要一起吃饭，结果那傢伙居然说有事，没空。宋梓舒基本确定，那傢伙就是嘴硬。刚准备打电话过去，就接到了李俊彦打来的电话，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双方就没联繫过，这次居然打电话过来宋梓舒还有些意外。 李俊彦给她带来了一个更意外的消息，他签了李朱赫。 「签了是指...」 「男三，那个公子哥。」 宋梓舒回忆了一下公子哥的角色，还别说斯文败类的角色李朱赫是真适合，问题是「他为什么会答应？」说完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还能是为什么。 「我本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还是那边找上我们的，但见了面对方倒是说了原因。」李俊彦轻笑一声「我们女主角完全可以本色出演啊，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跟你认识一下的男演员可以推荐来剧组试试看。」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很久之前就想认识你，一直没机会。」 李俊彦调侃她「我差点以为我是去给他当月老介绍你们相亲。」 宋梓舒无语的很「他跟你说他不认识我？」 「干嘛，你们认识？」 「不、认、识！」 「那你说什么。」 「好奇不行吗。」 李俊彦笑了「不管你们认不认识，反正我签了，跟你说一声。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见一面，总得先熟悉一下。」 宋梓舒咬牙憋出一句「你就非得选这么个人？」 「怎么了？你觉得不合适？很合适啊。你见过本人没，本人跟角色特别贴，关键是报价很低，几乎是白送。」李俊彦让她别那么挑「不然我们先见一面你看看人再说？」 这个本子的男三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二世祖，他包了女主一段时间，刚开始是金钱交易后来居然玩起了真爱，女主因为钱配合，结果这二世祖成天疑神疑鬼搞的女主身心俱疲就不想跟他玩了。万万没想到二世祖发起疯来差点把女主杀了，朴叙骏的角色为救女主失手打伤了这人，吃了官司。 第一稿里，女主迅速攀了另一个高枝丢下了这两人，也没去管救她的朴叙骏被二世祖找人差点打死在看守所。可以说坏的真没办法洗白。最后一稿也就是要拍的那一稿里，女主是为救朴叙骏才去攀了高枝，那个高知是没修改过的李俊彦拿去忽悠孔侑的角色，有钱有势要往政坛走的大叔，大叔出手压下了二世祖，神经病二世祖□□。 这个本子最后是个团灭的剧本，二世祖就是把所有人都弄死的傢伙，对女主的独占欲高到变态。一心想着得不到就全毁了，女主最后也是死于他手，杀了女主后二世祖也自杀身亡，全灭。 李朱赫那张脸，那个气质，演这种精神不太正常走阴郁系的二世祖莫名就很合适，如同李俊彦说的，本人很贴角色。 宋梓舒没办法说出李朱赫不合适的话，在听到白送这个价格的时候就更没办法说了。她没话说李俊彦有话说，在制作人要弄什么爱豆或者是新人敷衍他的情况下，李朱赫简直是天降横财，虽然对方的演技他觉得也就那样，但比新人好多了啊，好太多！价格还那么给力，还要什么自行车！ 总之，李朱赫已经签约成为项目组一员，此时定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宋梓舒就开始等李朱赫的电话，李朱赫以白菜价进组没什么好说的，理由她猜得到，可李朱赫跟李俊彦装不认识她是想干嘛？她需要一个解释。 这个解释一直从早上等到中午，午饭都宋梓舒都没心情吃也没等来，宋梓舒怀疑李朱赫是在逼她打电话给他，就像那个明明已经忘记但这次又想起来的『然后』。 下午五点多，午饭随便凑合的宋梓舒憋的心情越发不好的时候，依旧没有等到李朱赫的电话，倒是等来了楼上邻居的电话。权至龙说他在楼上准备去吃饭问宋梓舒要不要一起，宋梓舒一个『不要』含在嘴边，眼睛一转说出口的就变成，行啊。 这句『行』让权至龙从五点等到了七点，等的都怀疑宋梓舒是不是耍他，才等到宋梓舒的简讯让他下楼。 电梯停在五楼，门一开，权至龙被美色晃了下眼睛，乳白色的高领修身羊绒衫再加紧的让臀部弧度完全凸显的牛仔裤，披散的捲髮要是不注意会以为是素颜的脸蛋看着很清纯，睫毛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浓密，显得眼睛特别大，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走初恋风。面前的姑娘又纯又欲，全身上下都包着，但包的恰到好处。看着不像是精心打扮过，但他等了两个小时，摆明了就是打扮过的。 慢半拍回神后的权至龙视线扫视她的同时语气稍显迟疑「我...要不要去换身衣服？」 花了两个小时准备『战斗』的宋梓舒边往电梯里走边问他「换什么衣服？」 权至龙低头看看自己，他是真的打算随便吃个饭没想搞事情，卫衣牛仔裤还裹着羽绒服，就很正常，鸭舌帽卡在头顶，手上还拿着口罩，跟边上的女演员比，他是不是有点太路人了？好歹也是时尚爱豆中的王者啊。 第287页 时尚王者再三犹豫还是决定换衣服，宋梓舒怀疑到他到底要去哪，不是吃饭吗？权至龙伸手沖她上下比划，让她先看看自己，再说他们只是去吃饭的话。宋梓舒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她特地选的低调路线好不好。再说她是要上战场的人，跟权至龙这个路人甲没什么好比的。 路人甲不乐意，要去换衣服，宋梓舒嫌他麻烦，偏偏道具的作用还是需要的，就先回家，让权至龙去了。 没想到权至龙按上电梯没有要上楼反而是下楼，带着宋梓舒上车后表示自己要去美容室换。女演员彻底无语，问男爱豆是不是有毛病，吃个饭而已走红毯吗！男爱豆让她看看他给她打电话的时间，他都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她最好是吃个饭才折腾那么久的。女演员无话可说，跟着男爱豆到了美容室。 权至龙去的美容室算是艺人常驻美容室之一，宋梓舒倒是没来过这家，店长跟权至龙认识对宋梓舒无限欢迎，这种级别的女演员是大客户。大客户不好说自己有常去的地方了，权至龙给她解围让店长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今天他是客人，宋梓舒是陪客。 陪客在vip休息室等了一会儿有点无聊，权至龙去换衣服了，干脆问陪她闲聊想发展新客户的店长，她的妆发要不要再改改，闲着也是闲着么。店长本想说不用改，特别漂亮，天生丽质！但客户疑似是想试试手艺？那就很需要改了。 怎么改？ 看场合，看见谁。 宋梓舒被这个问答想起来自家娘炮造型师，就跟店长说要直男审美巅峰，她去上战场见男人。店长指了下换衣间表情有些八卦，宋梓舒很干脆的表示跟权至龙没关系，另一个男人。店长伸手比划『ok』表示教给她，随后等权至龙换了衣服出来，宋梓舒就被带去改造了。 折腾了一圈从路人甲变身时尚小王子的权至龙再次变成等的那个，坐在高脚椅上看着正在三个人围着打扮的宋梓舒，问她到底想干嘛，他们难道真的去走红毯吗，还是去夜店嗨？吃个饭而已，搞那么大阵仗？ 这次让他看看自己的人变成了宋梓舒，权至龙穿的跟红丝绒蛋糕一样好意思讲她？看看他那个皮鞋闪的，灯光亮一点都能当镜子了！ 大哥和二哥都什么资格两人打扮一新站在镜子前面，权至龙望着宋梓舒，他们这样要去吃什么呢？ 「喝酒啊！夜店！江南！走！」 那就...走吧。 江南属于谁？江南太子。 江南太子凌晨接到电话，潜水两年的权至龙带着之前他带出门的宋梓舒包场，全世界唿叫，小伙伴犹犹豫豫的试探，他和宋梓舒是不是分手了？江南太子能回答这个问题吗，必须不能啊！江南太子直接杀到现场了。 在江南太子还没接到小伙伴的电话之前，宋梓舒先跟着既然都折腾这么一圈了不如就好好玩玩的权至龙进了他经常去的夜店，这家店宋梓舒来过，权至龙和李朱赫的朋友开的店。他们还有自己的预留包间，就是不知道两年了这个包间还在。是不是给权至龙预留的不知道，反正这个占了半层楼的包间就他们两个人。 这么大的场子就两个人，太空荡，权至龙划拉着手机问宋梓舒要不要找人来玩，宋梓舒斜眼看他。 权至龙淡定的很「你都明示成那样了，我想装看不见也不行啊，不是跟我吃饭吧，想见谁？朱赫？」 一天搞了两个道具的宋梓舒稍微有点心虚「你不介意？」 用手机指指自己的权至龙让她好好看看「我像是不介意的样子吗？」 轻笑一声的宋梓舒双手合十沖他讨好的笑「非常感谢~」 昂头的权至龙表示谢就算了，改天请吃饭吧，宋梓舒表示没问题~ 没问题后就打电话唿叫李朱赫？想太多，权至龙既然都介意了，当然要给朋友挖坑啊，他白白花那么多时间折腾的么。 「我打我的，你打你的。」权至龙看宋梓舒不解，教她「你摆明了要搞事情不如就玩大点，你应该有追求者吧，把人都叫上。我不给朱赫打电话，我叫了人看到了你和我，自然会给他打电话的。」 宋梓舒摸了摸下巴「玩太大了吧？」 权至龙一乐「你花了快五个小时，还想玩多小？」说着想起来「别找跟你搭档的演员，要是玩的太过也影响你形象，找些跟你的交际圈不怎么搭边的人。」 给他竖拇指的宋梓舒表示会玩还是他会玩，之后就开始风头联繫人。权至龙是挨个打电话，宋梓舒则是抱着手机筛选要给谁发简讯，权至龙电话都打了四个出去了，看宋梓舒一个电话都没打问她干吗呢，听她说还没想好找谁，凑过去看她的通讯录，想看分组，结果宋梓舒没分组。 宋梓舒的通讯录就两个分组，正常名单和黑名单。 权至龙翻了半天演员多，歌手少，爱豆几乎没有，干脆问她有谁追过她吗？这个问题就复杂了，不过宋梓舒表示追过然后没追到的基本都被拉黑了，不存在没追到还在她联络名单里的人。 「你那么绝情的吗？」 「不是跟你说过我心软就很麻烦。」 权至龙颔首表示明白，撑着膝盖刷着她的手机，突然看到李星和的名字，想起来「李星和是不是追过你的？」 「不算吧，他就是好玩。」 「你就说他喜不喜欢你吧？」 第288页 「喜欢啊。」 「那就他了。」 李星和接到宋梓舒电话说是约他一起浪很是诧异「你男朋友呢？」 「分手啦。」 「分手了？」 「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在一起吗？」 「那时候已经分手了。」 「怪不得你去找洪时瑛。」 「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 「来不来嘛~」 「来啊！你约怎么可能不来！」 李星和表示一定到，说完想起来「就我们两去夜店？」 「不是，好多人，至龙哥也在叫人，现在就我和他，但之后应该人很多，他已经打了好多电话了。」宋梓舒觉得比起她，权至龙更像是那个要搞事情的人。 「你们两？你又跟他在一起了？」 「没有~就是一起出来玩，他住在我楼上。」 「他住在你楼上？怎么会....」 宋梓舒觉得他好多问题「你先过来，你到了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那见面说。」李星和挂之前问她「我叫上别人行不行？」 「多少人都行，今天还不知道多少人呢。」 今天不知道多少人的局，先到的是夜店的店长，店长见过宋梓舒的，之前说过权至龙和李朱赫共同的朋友。虽然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很久了，但宋梓舒不是那么容易被忘记的类型，更何况李朱赫很认真的介绍过，他们还不止见过一次。店长到的时候，包间还就只有他们，看看这个组合感觉不太对劲，闲聊两句就推出去给江南太子打电话。 江南太子飞车赶到时，包间已经热闹起来了，人山人海有点夸张，二三十人绝对不止，他的姑娘和他的朋友都被人群包围。 他的朋友比他的姑娘先看到了他，他的朋友望着他的同时伸手勾住了宋梓舒的肩膀，示意妹子看过去。 人群中的两人，齐齐的看向他，一起沖他笑。绚烂灯光下的那两张笑脸，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李朱赫嘆了口气，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3 23:57:55~2020-06-14 23:5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飘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猴酱 20瓶；窘窘有神、double 10瓶；allie 8瓶；啊啾啾啾咪、 光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也不知道是权至龙真的想搞个大场面还是他本来就交游广阔, 亦或者是他许久没出来活动了, 总之，他叫来的人有点多。 在宋梓舒觉得他叫来的人有点太多了的时候，权至龙觉得宋梓舒的鱼塘成员有点奇葩。 李星和就不谈了, 这位权至龙是知道的，他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跟着李星和来的一帮人看宋梓舒的眼神都不太对，如果他没看错的，那一圈至少有三条鱼以上。 此时李朱赫还没到, 权至龙特地找来的两人共同的朋友到了不少，他们本来就认识很多年, 朋友圈有一半以上是重叠的。这个小圈子里有五成以上都认识宋梓舒, 以李朱赫的女朋友的身份认识的, 可现在场子里没有李朱赫, 大家都是被权至龙叫来的，众人的观感就不太对劲, 抢兄弟女人这种事到哪都不是什么好名声。只是大家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抢了, 还是只是误会。 宋梓舒发现场子里的人不太对的时候让李星和他们自己玩, 跑去找权至龙问他到底想玩什么, 权至龙没回她, 反倒问她，李星和身边的那帮人有多少是她鱼塘里的鱼。 「你该不会专门对兄弟下手吧，有点恐怖啊。」权至龙翘着腿夹着烟沖宋梓舒挤眼睛「我突然很担心自己的安全。」 抽走他的烟叼在嘴里的宋梓舒刚准备装个坏，不小心被烟呛到, 轻咳一声，也不装了「我从来不养鱼，都是人家自己贴上来的。」清白还是要澄清的。 权至龙不信，拿过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抽了口烟，吐出烟雾时刚想说话，发现她表情不对，用眼神示意她怎么了。宋梓舒仰头看了眼沙发前舞池上方的旋转的led等，刚才一道光闪过来，俯首在她胸前的权至龙，眉眼居然挺好看的。 这么想就这么说了的宋梓舒很自然的夸他「你全妆的脸还是很能打的，有种少年锐气的昂扬感。」 早就不是少年的权至龙让她清醒点「我素颜也很能打。」 夸人夸的很诚实损人也损的很诚实的女演员让他也清醒点「你素颜就是路人甲。」 八百年前就知道这傢伙审美『畸形』的权至龙不想跟她讨论这个，没结果，还是聊点有结果的事情「我看李星和那一拨看你的眼神都不太对，你确定你不养鱼？」 很确定自己不养鱼的宋梓舒夹着烟虚虚的指着那边跟权至龙说「你觉得不对是我们有过来往，不代表我养鱼。」 「有过来往是指谈过恋爱？」 「不是，暧昧过。」 「谁啊？」 宋梓舒抽了口烟没说话，权至龙望着那边自己猜，首先跳过的是在一帮打扮过的汉子中间真的很路人，都不知道是来玩还是来遛弯的郑基石，虽然对方眼神也不太对，可宋梓舒就算审美再『畸形』应该也不会喜欢那一类的。他也算了解她了，这位纯看脸，脸之外看打扮看气质，反正只关注外在，肤浅的坦坦荡荡，跟不在乎外在的糙汉应该不可能暧昧。 第289页 跳过郑基石边上就是朴宰范还有正在跟朴宰范说话的禹智浩，这两位严格说起来都是爱豆出身，按照宋梓舒的说法就是脸还是能打的，那两人他都认识，准确的说场子里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但跟朴宰范更熟悉一点。朴宰范的性格他知道，也很能玩搞不好能戳宋梓舒的点，就是身高吧.... 「禹智浩？」 「很明显吗？」 「挺明显的。」 「哪里？」 时常被妹子鄙视身高导致自己很蛋疼的权至龙说起别人来就完全没在管这件事「他们一拨人，禹智浩简直鹤立鸡群，很难不明显。」 宋梓舒看过去，明显的一个『凸』忍不住点头「也是。」 「你果然只看身高。」 「哪有，我还看脸。」 权至龙被她逗笑了，换腿朝向她的方向重新翘起「这有什么可骄傲？」 不觉得自己骄傲了的宋梓舒弯腰边灭烟边跟他说「我说的是实话啊。」 听着实话的权至龙想起来不对「那李星和是怎么回事？脸的重要性压过了身高？」 宋梓舒刚准备解释，两人讨论的那一拨过来了，大概之前凑在一起就是在研究要不要过来打个招唿之类的，人家来了，讨论身高和鱼塘的话题自然就结束了。这边没聊几句，宋闵浩带着几个朋友到了，他们全是『小朋友』级别自然要过来拜见大佬，宋梓舒倒是对宋闵浩那么拘束有点意外，宋梓舒对上朴宰范他们都挺正常的，怎么好像对用公司的前辈更不熟的样子。 同公司前辈表示，他们只是同公司而已确实不熟，而且差距太大，正因为同公司才要更恭敬，能撒开来玩才不合理。宋梓舒不是很懂爱豆们同个公司资源竞争更兇残这回事，她跟同公司的演员们关系都很好，内部大家的路线都不太一样，几乎没有抢自家资源的事情。 权至龙也没跟她解释，跟她说那些做什么，岔开话题调侃要是按照身高的标准，那宋闵浩该不会也跟她暧昧过。宋梓舒用高跟鞋尖踢了下他的鞋头，表示自己的不满，权至龙一下就笑出来。郑基石探身隔着李星和问他们聊什么那么开心，权至龙刚要开口被宋梓舒按着脑袋推开，让他闭嘴吧。 这一下，大家都笑了。 正在此时，大家围坐一团对，周围都是权至龙嘴里的宋梓舒的渔场时，李朱赫到了。 撑着沙发坐回来的权至龙正好看到了李朱赫，胳膊一伸勾着宋梓舒过去，在她要挣扎前让她看门口，紧接着两人就都看到了李朱赫，并且不约而同的送上了极其『友好』的笑脸，友好的李朱赫有那么一瞬间想走人。 走，当然是不可能走的，人家都摆出龙门阵了，他落荒而逃算怎么回事。 抬脚往前的李朱赫没走两步就碰到了跟他打招唿的人，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等他被人围上，权至龙松开了宋梓舒沖那边示意了一下，宋梓舒握拳给他加油，让他先上，她随后就到。权至龙还跟她碰了下拳头，两人搞的跟一个战壕的战友一样。 围观整场也是知道最多的李星和一时有些迷煳，在权至龙走之后凑近宋梓舒问她「李朱赫不是你的前任吗？你之前还用权至龙摆脱他来着，现在这一出是玩什么？」 宋梓舒其实也不知道权至龙在玩什么，她猜「可能是挑衅？觉得好玩？」 「那么无聊？」 「我哪知道。」 李星和对她这个回答有些弄不懂了，伸手指着檯面上混着放的酒杯问她哪一个杯子是她的，宋梓舒看了一圈都一样耸肩示意同样不知道。李星和笑看她一眼，边问她到底知道什么，边给她重新拿了个新杯子加冰块，指着桌上的各种酒问她要喝哪个。宋梓舒指了指酒精度最低的蜜桃果啤，李星和看她指的酒起身拿了瓶子过来都不觉得有必要往杯子里倒，这东西饮料一样，但还是给她倒了。 把酒杯递给宋梓舒的李星和有一堆问题想问，有种不过几个月没见，世界变的都有点不认识了的感觉。宋梓舒在他问出那些问题之前先问他想玩什么，他带了一个修罗场过来啊，特别齐全的那种。 给自己倒了杯芝华士的李星和同她碰杯「这次我是真无辜，我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玩了，我说我要过来，就干脆一起过来了，你说这边人很多的啊，我怎么知道你组的是这种局。」 李星和表示不是他带了个修罗场过来，是她招惹的人都是他的朋友，关键是「哪有什么修罗场，闹不起来的，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得先有身份有立场，才有资格讲所属权归谁。」 这句话非常有道理，全世界通用。 自认有身份，有立场，也有资格讲所属权的李朱赫坐在吧檯的高脚椅上问兄弟「你折腾这一出想玩什么？」 「你以什么身份问我？」权至龙举杯沖他示意「我才知那姑娘分手了呢，我们好像都只是追求者。」 李朱赫屈指用指节敲了下他的杯壁「早跟你说玩不过，你非要玩？」 「我本来也没信玩不过这回事，何况我也没打算玩啊，喜欢一个姑娘追求对方怎么能说是玩呢。」权至龙装了个傻，被他斜了一眼，笑开了花「我确实没想玩的，但你们两都不把我当回事就让人很不爽了。我退的那一步如果是因为你，我也就认了，结果我都退役了，你居然还是前任，还从前任变成前前任，你这个进度不行啊~」 第290页 屈膝撞他膝盖的李朱赫让他搞搞清楚「我就是进度再慢你也追不上啊，你都说人家不把你当回事了，非要上去自取其辱？」 「过分了啊，谁自取其辱，追不追得上又不是说了算，我难道是在追你吗。她是你女朋友，我绝对没兴趣有兴趣也不会怎么样，她是你前任，她不出声我还是什么都不会做。可人家出声了，她向我伸手了，你这个前任都不知道前了多少了，我要是不敢把手伸过去，不就是我怂了，那多不合适。」 笑眯眯表示自己就没怂过的权至龙把酒杯滑过去，李朱赫一把按住杯口，又好气又好笑。 「你真要跟我抢？」 「我都把人叫的那么齐了，你说呢。」 为什么把两边的朋友都叫上，为什么特地选这家店，为什么打了那么多电话就是没打给李朱赫。这个局能组成这样就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了，权至龙想抢人。 李朱赫涌上心头的情绪，权至龙在几个小时前就感受到了。 他对宋梓舒还真说不上就喜欢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不然之前李朱赫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不会往后退，虽然有兵役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兄弟，跟兄弟抢女人怎么想都不太合适。兄弟变成了前任勉强还好说，妹子先伸手也是一个原因，他确实有兴趣算是加码，但这些加起来都没有李朱赫对宋梓舒还是念念不忘往他心生退意。 还是那句话，女人么，胸脯四两对见惯了女人也不缺女人的男人来说，真敌不上情义千斤。因为女人大把，知心的朋友就那么几个，年岁越长，越知道真心的朋友有多难得。 孔侑和赵寅城如此，李星和那一堆如此，权至龙和李朱赫自然也是如此，他们都是在自身的行业里走到顶端的男人啊。别看李朱赫在演员圈距离登顶还远着呢，他是模特的时候，稳稳的一线，同样是看过山顶的人，再加上家世优良，底气绝对不缺。 这帮现充是有共性的，所谓成功男人的共性，或者成功人士的共性。 抛开性别不谈，即便是在自身的行业里走到顶端的女人，也不会为异性、恋爱这种小事跟朋友掐起来。人越往上走，上山的道路爬的越艰难，站在巅峰的时间越长，就越是了解，情人是永远不缺的，朋友才是珍惜生物。恋爱才能维持多久，哪怕恋爱变成婚姻也不是就一定长久，而真正的朋友搞不好就是一辈子，为情人跟朋友掐？那是小孩子的事情。 按照这个道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的权至龙其实已经选择后退了，李朱赫说他想跟宋梓舒单独聊聊的时候，哪怕他丢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他也是走了，那就是在后退，为了朋友后退。如同赵寅城面对孔侑的『我要是不分手』给出的回应一样，我再想想办法，那都是在后退，比起女人更在乎兄弟。 还是那句话，情义千斤。 问题在于，成功人士的共性里还有一条，自带攻击性。 靠自己努力爬上山巅的人想要的几乎都得到了，从来也不怕争夺，尤其不怕争夺异性的关注，通常情况下也都是他们赢。让步这种事，一次两次还好，让多了，就不耐烦了，大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类型，那帮人里就没一个是不争不抢走和平路线的傢伙。那种人通常会被吃人的圈子吞了。 权至龙让了都不是一两次了，让他郁闷的是他的退让并没有得到应得的结果，反倒让那两个傢伙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尤其是宋梓舒，那姑娘今天真的是连装都装的不走心，摆明了是把他当道具使。虽说他一直都知道宋梓舒不是很拿他当盘菜，但这也太不拿他当回事了吧？真当他好欺负？ 权至龙但凡没那么要强完全就不可能硬撑着没去当公益兵，反倒去了最严苛的白骨部队。粉丝yy中的公司压迫纯属玻璃心，权至龙迄今为止都是yg身价最高的艺人，连之一都没有。yg在成为上市公司进入资本战场的大盘就不是一位社长乃至几个人说了算的小作坊，公司所有董事就算集体降智压迫一颗摇钱树，摇钱树也得智商够低不知道跑才行。更别说权至龙手里已经有股份了，他是自愿续约的，代表不管他嘴上多嫌弃，依旧选择了老东家，不可能没理由。 扯远了，简而言之，权至龙该做的都做了，作为朋友是如此，作为勉强排的上号的追求者也是如此。该退的退了，该让的让了，还来？那就来啊。 谁玩不过谁的这种事，总要先玩玩看。 无数人说宋梓舒玩不过孔侑，宋梓舒还不是一头栽进去了，事到如今很难说那两人到底谁玩了谁。至于权至龙玩不玩得过宋梓舒，宋梓舒都赶冲上去撞南墙，权至龙怎么可能不敢。 权至龙敢，权至龙还说他要抢，光明正大的说，对朋友坦荡，对妹子也坦荡，因为他准备跟妹子手牵手先把小伙伴踢出局。以目前的情况看妹子好像对小伙伴很有怨念的样子，那就先把敌人弄走，『内部』矛盾再内部解决。 先去跟李朱赫挑衅一波的权至龙带着宋梓舒去了封闭式的小阳台，关了门，倚着窗台，问宋梓舒，李朱赫怎么惹她了。宋梓舒其实比较想知道权至龙到底想玩什么，但他不说，她也无所谓，不管玩什么男男女女不就那么点事么。 「他签了我下一部作品，会在里面演男三。」 「男三？牺牲那么大？」 「不是电视剧，是电影。」 第291页 「电影也...好吧。」 权至龙勉强接受这个解释，但还是没弄明白「你生气的原因是你不想跟他合作，还是他偷偷瞒着你签约？」那就还是不想跟他合作，之后后者代表宋梓舒烦李朱赫缠着她，这点就严重了。 宋梓舒表示都不是，李朱赫用什么方法接近她，她都不会到生气的地方，那哥又不是第一次了，她气的是「他老是想套路我，我每次又会忍不住上当。」这就很气！ 手肘撑着窗台的权至龙不太理解「你气的是他还是你自己？」 「他啊。」 「那你不上当不就行了吗？」 「忍不住啊！」 宋梓舒感觉跟权至龙沟通困难，权至龙倒是觉得她挺可爱「你这种明知道前面有坑还非要跳的行为，该说蠢还是萌？」 这两个评价宋梓舒都不是很喜欢，权至龙就问她「为什么非得是跟你合作，不合作的话就没办法见面了吗？我是指，除了跟你合作，你就不会再联繫他？」 「可能？」宋梓舒也不是很确定，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而且需要跟权至龙科普「我出戏有障碍，你可以理解为我出戏很慢，非常慢的那种慢，如果长期投入一个角色我需要更长的时间出戏。我投入在角色上的注意力连带的会被分散到对手戏演员身上，我们合作，我们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对戏，工作，乃至于情感上的交流，这是避不开的。」 爱豆不是很能理解所谓的出戏慢这回事「能有多慢？一个礼拜？」 「不是这么算的，没有所谓的固定时间，一天或者一个礼拜，是指会陷在人物的情绪里，会不知不觉的影响...」宋梓舒撇了撇嘴「算了，你当我没说，你就直接理解为我和我的对手戏演员会有长时间的接触就行了。」 权至龙给逗乐了「我也是拍过mv拍过微电影的好不好，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这傢伙是真当他路人甲是吧。 路不路人甲的宋梓舒没想那么多，她的眼神是「我是感觉你没在听。」 微楞半秒的权至龙低头失笑「意外的敏感啊。」偏头侧身望着她「我不是没听是在想，你那个所谓的出戏问题，李朱赫是不是也知道。」看她点头，玩味的开口「那就代表他会借着你出戏这件事找麻烦了？」 「找什么麻烦？」宋梓舒单手抵着窗台示意他说详细点。 权至龙思索着开口「我是不太懂你出戏到底有多慢，但你们要合作的话就需要解除，你平时能避开他，就算有必要的接触但想要避开总能避的开。可在你...就是出戏困难的时候，相当于另一种情绪低落或者敏感的时期，类似我作曲的时候，我烦躁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你在那个时候是更喜欢一个人，还是周围最好还是有个人？」 还真没想过这件事的宋梓舒歪头想了想「都行吧，一个人也行，有人也行，主要看角色。角色喜欢一个人我就喜欢一个人，角色是需要陪伴需要安慰的性格，那最好身边有个人安慰。」 好像有点明白她说的那个出戏慢意思的权至龙，还真没见过宋梓舒这种类型的演员，问她「那你们要合作的那个角色是需要安慰的还是喜欢一个人的？」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表情一点点变化，权至龙懂了「需要安慰的。」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那李朱赫的目的就昭然若揭，那傢伙准备乘虚而入啊~」 「我怎么感觉你不怀好意呢？」 「我怎么感觉你脑子不好呢？」 「你才脑子不好呢！」 权至龙一乐，沖她抬了下肩膀示意她看屋里「我们组的这个局本来不就不怀好意么，你难道不是打算一次性拍死而是打算慢慢拖着？那你也太无聊了，干嘛，余情未了捨不得啊？」 张嘴就想反驳的宋梓舒突然察觉到不对，这招隐隐有点熟悉，想起来了「你还真喜欢对我用激将法啊，我看着就那么好骗？」 一脸惊讶的权至龙夸张的虚捂着嘴「你变聪明了~」 宋梓舒上手就想打他，权至龙假模假样的躲了一下，转而站直，表情很是严肃，弄的宋梓舒也跟着认真起来，就听他说「你应该了解朱赫，你这么拖着对你对他都没好处，要是真的想断就断干净，我也可以帮忙。但你要是断断续续的拖拉着，那他就成你鱼塘里的鱼了，不管你想不想养鱼，你都已经在养了，那对他不公平，你也不会想要看到那样的情况。」 肩膀一沉的宋梓舒长嘆一声，这个她也知道啊，她都能说出『你等不到』这种伤人的话了，该说的都说了，拉黑也拉了，房子都差点卖了，还为此搬了家，她这还不叫断的干脆？她连男朋友都谈了，还分手了，还分了两个，李朱赫都从前任变成前前任了，还要怎么干脆？ 「想好了吗？」 「什么？」 「要不要断的干脆点。」 伸出一只手的宋梓舒让他看清楚那个五指张开的手掌「搬家」曲起拇指「卖房子」食指曲起「跟新男朋友交往」中指「前后还有两任，两任还都分手了」无名指「简讯分手、见面分手、分手信」弯上小拇指握拳，拳头沖他左右摇晃「你知道的不知道的，见过的没见过，好听的不好听的，一切分手方式我都试过了，没用，根本不听。」放下手低叫一声「他脑子有问题！」 「你脑子有问题。」 「呀！」 第292页 「叫哥。」 坑兄弟归坑兄弟，保护起兄弟来也完全没在虚的权至龙让宋梓舒老实点「他对你那么好就是让你嫌弃的？」 「不是，你搞来搞去到底哪边的？总不会这个时候想跟我说他人很好劝我复合吧？」宋梓舒鄙视他「那你们两脑子都不怎么样。」 被怼了才反应过来的权至龙干咳一声，让她别那么多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那些方法不行，你只是在做你觉得拒绝的方法，在他看来根本也不是拒绝啊。」抱胸仰头让她仔细想想「不管什么拉黑，恋爱还是什么别的，一大半都发生在他兵役的时候对吧，他兵役结束了你跟孔侑也没在一起多久就分手了，那些拉黑什么的我不清楚，但你不管怎么拉黑再见面态度不也就还好吗，你这算什么拒绝。」 「不然呢？我难道要见到他就怼吗？我又不是有病。」宋梓舒不乐意了。 权至龙让她别那么死板「谁让你见到他就怼了，我的意思是，你得让他彻底知道他没希望，有方法的，学不学？」 莫名觉得前方有坑的宋梓舒怀疑的看着他「什么方法？」 「找个挡箭牌啊，身边有人了他还能怎么样。」 「这招我用过好不好......」 宋梓舒一顿，眼神微变，□□的嫌弃「你该不会想跟我说玩什么假情侣的戏码？省省吧，那么弱智的招数我才不会玩，别说李朱赫没那么蠢，就是他蠢，我干嘛要因为他给自己多一个假男朋友，我想要男朋友有的是人想当真的。」说归说，到底没戳穿直说，你的险恶用心没指望，别想了，太蠢。 权至龙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这是我就那么蠢的意思？」 宋梓舒没说话，但表情非常明显，权至龙一巴掌煳上去，按着脑袋就想揉，宋梓舒连忙拍开，开玩笑，造型会乱的！髮型是能随便动的么！ 髮型不能动就改捏脸，再次被拍开的权至龙也不闹她了，让她听好了「我指的挡箭牌的意思不是假情侣，是指就想今天这样，但凡你想躲他就来找我，之前你不是也试过么，用我当你的挡箭牌，让他知难而退什么的。现在再重复一次不就行了，之前我要兵役没什么时间，现在可不一样。」 「这不是一个意思么，说来说去还是你想上....」 宋梓舒说到一半阳台的门被推开了，两人一起看过去，李星和探了个脑袋进来，权至龙眉头微皱，宋梓舒倒是没在意问他干嘛，李星和说洪时瑛到了，来跟她说一声。李星和说着话推开门侧身让开位置，身后的洪时瑛就被露了出来。洪时瑛对上权至龙有点小激动，宋梓舒看他那样想起来，这傢伙是权至龙的粉丝来着。 还记得这位前邻居的权至龙也记得对方是他的粉丝，看到洪时瑛态度倒是挺好的，听他问候的声音不对还问他嗓子怎么了，洪时瑛摆手说有点感冒没什么，看了面露不贊同的宋梓舒，斜眼瞪她，让她别在偶像面前给他丢脸。宋梓舒对死要面子的直男报以嫌弃，倒也没拆穿。 偶像和粉丝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李星和就绕到了宋梓舒边上，问她怎么不进去玩，宋梓舒扫了权至龙一眼偏头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那位貌似要玩套路。」 李星和被她弄的耳朵痒痒，唿吸扫过耳侧的绒毛，心也痒痒，喉结滚动，一口口水不自觉的咽下，开口的问题也不太过脑子「你香水好甜啊。」 「果香当然甜啊。」宋梓舒刚说完发现不对，一巴掌盖在李星和脸上，想让他正常点，余光扫到那边的爱豆和粉丝都不说话了，看着他们，扭脸看过去「干嘛？」 权至龙看宋梓舒对李星和拉下她的手的动作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向李星和「你还有事吗？」 李星和眉头一挑「没什么事。」说着话晃了下宋梓舒的手「要不要去里面玩？」 反抓着他的手看了眼手錶上的时间的宋梓舒说不用了，她得走了「我明天还有工作。」松开李星和的手望向一直没说话的洪时瑛「你跟我走还是自己走？」 「我为什么要走？」 「你的嗓子不要了？医生还让你多休息呢。」宋梓舒让直男别作死「每次问你都说好了，一点都没好，大半夜的还出来浪什么，回家睡觉。」一句话说完发现被三个人盯上，洪时瑛直接怼了她一句「我本来就好了。」随后发现自己被两个人盯上了，诧异的回望。 愚蠢的直男还没发现问题的时候，雷达格外敏锐的宋梓舒拍手示意视线在她和洪时瑛之间来回飘的那两人集中「别想歪，别以为自己如何如何别人就如何，这位」掌心向上对着洪时瑛「真朋友，一点水分都没有。」 李星和微笑脸表示无辜，权至龙客套的笑笑同样表示无辜，至于这两人信不信么......不重要！ 宋梓舒才不管他们搞什么呢，反正她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李朱赫到现在也没来找她，就代表今天这局她赢了，都已经赢了就不用在乎输家玩什么了，心清气爽，走人~ 眼看宋梓舒再次用完就丢，权至龙给气笑了「你确定现在就走？刚热闹的起来的时候？」 「我明天确实有工作，要去见品牌商。」宋梓舒懂他的意思，但她真的有事「我请你吃饭，什么时候你定，只要没工作随叫随到，当谢谢你今天帮忙。」 「就一顿饭？」 第293页 「那...两顿？」 权至龙表情都不对了，李星和喷笑一声，推了下宋梓舒的肩膀「你欠人家的，几顿都人家说了算。」 眨了眨眼睛的宋梓舒先看李星和，接收到他的眼神才转向权至龙「好吧，几顿都行。」 「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权至龙抱臂斜她。 宋梓舒还想说话，李星和先开口「他开玩笑的。」笑看权至龙「男人么，大气点，几顿饭而已有什么好计较的，对吧。」 权至龙站姿一变，除了依旧没察觉到不对的洪时瑛，其他两人都感觉到他的不爽了，宋梓舒抢先上前，一把勾住不在状态的洪时瑛拉着人丢下一句，先走，撤出变异版修罗场。权至龙扫了她一眼没动，李星和倒是笑着沖她叫了一句路上小心点。 几步路，门一开一关，两个世界。 一个世界吵杂，音乐声，人声，笑声，什么声音都有，还有反射弧有点长的洪时瑛扒拉下宋梓舒的手让她老实点「我说了，别撩我。」别动手动脚的。 一个世界安静，只有灯光闪烁，屋顶的灯，屋外的灯，什么声音都没有，权至龙缓缓开口「我们好像没那么熟。」你管太多了。 吵杂的世界里宋梓舒按着洪时瑛的脑袋揉，在他试图挣扎时告诉他「纯洁点，我们就是朋友！」 安静世界里的李星和笑眯眯的望着权至龙「我跟宋梓舒熟啊，很熟。」 「传说中的玩伴？」 「传说中的朋友。」 今天被朋友挑衅了的人站在阴影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和洪时瑛打打闹闹的宋梓舒，他的小姑娘要玩危险的游戏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4 23:59:04~2020-06-15 15:0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飘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ouble、窘窘有神、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猫、人鱼穗去核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宋梓舒在美容室要求的造型是直男审美的巅峰, 所谓直男审美的巅峰是什么？三个字就能概括, 幼、嫩、白。通俗点就是清纯、无害，初恋风。 在素颜的情况下宋梓舒是绝对走不了初恋风的，跟衣服和髮型无关纯粹是脸违和, 她是有视觉冲击的美，不是温和无害让人想保护的类型。但在现代堪比换头的化妆神术再加上造型的加持下, 她还真能走一走初恋让人想保护路线，她今天走的就是这个路线。 这路线什么都好，就是冷, 都要激发保护欲了还要什么温度，让人家自觉给衣服啊！这个路线很冷, 但这个路线很戳直男。毕竟是直男审美巅峰么, 人家造型师贵是贵的有道理的。 洪时瑛这个直男就被戳到了, 宋梓舒本来还没发现, 还是因为她拽着洪时瑛出门，洪时瑛装模作样动作颇大的反抗半夜也没真的像之前在汉江公园那样把她推的远远的, 反倒频繁的在嘴上叫着别撩他, 等把人拉倒二楼下楼的楼梯口, 宋梓舒反应过来了。洪时瑛这傢伙看着动作大好像奋力挣扎的样子, 其实压根没用多大力气。 关键是这傢伙疑似不敢跟她对视啊, 每次视线碰上没一会儿就躲开是搞什么？之前在阳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还是说人多的时候没障碍，单独就不行了？这么纯情的吗？直男哪哪都有问题，但可爱是真可爱。 可爱的让人...想欺负！ 宋梓舒罪恶之爪还没伸出去脑袋上就被盖了一定渔夫帽，视线被挡住的同时给她戴上帽子的人托着她的手腕搭在自己的小臂上, 让她扶着，以及一句「小心点走路。」 微楞了一下的宋梓舒偏头望过去，低头看着台阶的洪时瑛盯着她的高跟鞋，就那鞋跟的高度，他怕她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就算是仙女，脸着地也很丢脸！ 夜场的灯光昏暗迷离，楼上都是包间，来去的人不多，楼下是舞池人多的堪称拥挤。之前叫着说不走的男孩子被拉出来之后担心的却是她要是被人堵了，那乐子就大了。小心扶着宋梓舒下楼的洪时瑛到了楼下，放下手虚搂着她的肩膀，就是那种掌心空握只有指腹碰到她的衣服的那种搂，夸一句绅士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搂法，走了一小段后发现人有点多，一只手不够用，干脆走到她身后，两只手臂给她隔出一个小空间，让她往前，这已经不是绅士的问题了，这是兼职保镖。 从包间里到包间外是宋梓舒拽着洪时瑛出来的，从楼上到夜店门口就反过来了，变成洪时瑛一路护着宋梓舒出门。 那感觉让宋梓舒多少有点新奇，不是护着她的行为，而是做出那样行为的人是洪时瑛，直男原来还可以那么细緻的新奇。更有趣的是直男本人没有那个概念，洪时瑛一直到走出夜店都没有表现出自己做了多特别的事情的态度，反倒在出门后问宋梓舒，她开车没有，要不要他送她回去，一点都没有，我弄了个小花招，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上当的感觉。 最近玩招数的男人见多了，在店里还差点被人忽悠的宋梓舒面对洪时瑛这种直来直往的直男，反倒有点不习惯，玩味的开口「我突然能get到直男的帅气在哪了。」 洪时瑛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没什么，夸你帅~」宋梓舒拉了下帽檐掩去心绪，放下手后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晚饭还没吃呢。」 第294页 「你打扮成这样没吃晚饭干嘛了？」 「浪了~」 「......」 宋梓舒被他的表情逗乐「那你到底要不要一起吃？」 偏头有些犹豫的洪时瑛问她想吃什么，宋梓舒都行，但不能吃太油腻的，夜宵标准款的烤肉之类的不行，因为她明天确实要去见品牌商没骗权至龙，万一明天见人的时候脸肿了就尴尬了。洪时瑛想了想问她吃不吃红豆粥，清淡、微甜还不会肿脸。唯一的问题是，那家店跟宋梓舒的打扮不太配。 宋梓舒胳膊一抬让洪时瑛带路，配不配的她说了算，洪时瑛莞尔一笑，带着她往车边走。路上宋梓舒问他之前犹豫什么，要是不想约直接说。 洪时瑛眼神飘忽的回了一句「我抵抗力没那么强，你今天杀伤力也有点大，怕出问题。」 随口想问『什么问题』的宋梓舒还没等说出口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眼睛一亮就想把之前没玩起来的恶作剧继续，小恶魔眼看就要冒头，直男一盆冷水泼过来。 「我们还是当朋友好了，也不用多亲密，就...普通朋友。」洪时瑛双手插兜望着无月无星只有灯光明亮的都市夜空「只做朋友的话，对你对我都比较好吧。」转头望过去「你觉得呢？」 秒速清醒的宋梓舒把冒头的小恶魔碾碎成灰，准备给予无限认同时，看到他在脱外套，心里想着，这该不会是以退为进的招数，以及直男嘴上说什么最朋友私下还不是...... 伸手把大衣递过去的洪时瑛示意她拿过去，低头看看衣服再抬头看他的宋梓舒有些迷煳，正常操作不是应该披在她肩膀上？ 「不要？」洪时瑛胳膊一缩，提着衣领一抖手往后一甩又重新穿在身上，还不忘发表「你们女的是真不怕冷。」这种情商也不知道被什么吃了的话。 宋梓舒懵逼三秒，仰头狂笑，笑的腰都弯了，洪时瑛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露出一个铁憨憨的笑容，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往前送，示意宋梓舒走了。 直男对喜欢的女人和只是女人这两种身份是真的会区别对待，比如停顿不到半秒对方没接就收回来的衣服；比如之前给对方开车门现在是自顾自的坐进驾驶位；比如上了车也不管尴不尴尬都不会找话题硬聊，车里没人说话他也就不说话；甚至于会跟宋梓舒说...... 「你别老问我嗓子好没好，更别让你经纪人给我经纪人发信息，弄得人家误会我们有什么。」洪时瑛关上车门对从副驾驶走过来的宋梓舒说「我好了自然就好了，没好你问了也没什么用。」 宋梓舒不怎么适应这样的区别对待，自我反思她这种的是不是传说中，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也不想要你离开，我可以把你当路人，但你要把我当公主。那就真的是养鱼了，好恶劣的，太渣！ 并不想那么渣的宋梓舒调整心态跟他说「那我不问了。」 洪时瑛一乐「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明明在关心我，我还不领情。」语调变尖，娇声娇气的模仿她「过分！」看宋梓舒拿眼睛斜他，笑的更开心了「我知道你是担心，就是想跟你说没必要，我比你在意我的喉咙，会好好保护的。」 皱了皱鼻头的宋梓舒轻哼一声「大半夜出来喝酒的人没资格说什么保护。」 「我不是大半夜出去喝酒的是去找李星和的，我们之前约了见面聊事情，他说他在那我才去的。」洪时瑛沖她笑「虽然你应该不会想太多，但我还是解释一下，我也不是去找你的，我不知道你在那。」 这次还真没想太多的宋梓舒顺着他的话问「那你跟我走了，李星和那边呢？」 「所以我之前不是不想走么。」洪时瑛对她挤了下眼睛，做完又笑了「走了就走了，改天再约也行，不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好像就真的只是朋友了，宋梓舒有些感慨「我好像很少，不对，是没有纯粹的男性朋友。」 「真的假的？」洪时瑛有些惊讶「李星和同你不是朋友？」 「是归是，但...」宋梓舒摇摇头「不一样的。」 洪时瑛倒也没有问哪里不一样，答案是摆明了的，他更好奇「比起男性朋友，你不是应该更喜欢女性朋友吗？」说着想起来「我好像没见过你的朋友，我是说女孩子。」 宋梓舒抱着手臂抵御寒风，她还是冷的，穿太少，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往前走「如果经纪人算朋友的话，那金美秀算是我的女朋友，也不对，她比较像妈。」说着就笑了「算起来我是个没朋友的人，男朋友，女朋友，都没有，有点惨啊。」 此前并不知道她那么『惨』的洪时瑛开玩笑说「是你性格太恶劣还是别的姑娘嫉妒你的美貌？」 「都不是~」宋梓舒回忆道「单纯就是对交朋友这件事没什么想法」可能是乙女游戏的背景资料里不需要朋友的设定，低头笑笑「没朋友也无所谓啊。」 朋友不算多也不算少的洪时瑛站住脚问她「你们拍摄不是很多人一起么，女演员之间很难交朋友吗？还是像大家八卦的那样，你们都是虚情假意？」 「没~有。」宋梓舒跟着他停下「拍摄是工作，工作中能交到的朋友，等工作结束了，大家各忙各的就自然不怎么联络。如果你所说的朋友的标准是偶尔出来吃个饭聊个天或者再加上可以一起逛街的人，那我还是有的，我说的是更亲密的那种，聊心事之类的，那种没有。」 第295页 「素人的朋友呢，同学？也没有？」 「那个啊.....」 宋梓舒笑笑，转头四看「我们站在这干嘛？」周围的店家都关门了，不像是有粥店的样子。 洪时瑛往她身后的马路一指，粥店是没有，布帐马车有。宋梓舒侧身望过去，再低头看看自己稍显华丽的装扮，面无表情的看着洪时瑛。摊手表示自己来之前就说了，这边跟她的打扮不配。 老话说来都来了，都到了，再说什么配不配的也没什么意义了。 拉低渔夫帽挡脸的宋梓舒跟在洪时瑛身后进了同她的衣服相比多少有些简陋的布帐马车，以至于得到了其他客人的围观。洪时瑛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先让宋梓舒进去，自己搬了椅子挡在她身前，挡住那些探究的视线，也挡住了宋梓舒的视线，不特意偏头，她的视线就在他身上了。 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上来送菜单的是个初中的小男生，身上还穿着校服。洪时瑛貌似是熟客，小弟弟直接沖洪时瑛叫哥，还问他是不是老样子，看洪时瑛点头沖宋梓舒腼腆的笑笑就跑走了。宋梓舒不确定那孩子有没有认出她来，但小弟弟明显比直男哥哥有情商，没一会儿就拿了毯子过来，跟宋梓舒说是他妈妈的，今天刚洗过很干净，她可以披着暖和一下。 接过毯子道谢的宋梓舒在小朋友走了后把毯子搭在腿上，嫌弃直男「你学学人家，衣服哪有给了还收回去的。」 「那你也学学人家。」洪时瑛侧身沖不远处穿着羽绒服的一位姑娘示意，转回头对宋梓舒说「你多穿一点不就行了。」 宋梓舒伸手比划着名自己的衣服「这是上战场的战袍懂不懂。」 「你要跟谁发动战争？」 「李......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洪时瑛笑看她一眼到底没追问，反倒把话题带到了食物上，说是这里的红豆粥很好喝，熬的很浓稠，是真的拿红豆煮成红豆沙不是在买的成品红豆沙做的，超给力。 超给力的红豆粥不是半成品是成品，店家有个大锅一直煮着，客人点了就能上。小弟弟很快送上了红豆粥，说是其他的菜要等等。寒冬里的一碗红豆粥，清淡的甜味恰到好处滋润肠道，好不好吃另谈，这种天吃口热的就很舒服。 桌上的话题从红豆粥聊到鱼饼，再从布帐马车、便利店的那种速食用的鱼饼聊到有些小摊子的摊主会收工做鱼饼，风味更独特。聊来聊去聊的都是吃的，非常安全的话题，安全到不管是宋梓舒还是洪时瑛都不想要聊别的，他们两真的是第一次聊的那么自在，没有互相挤兑，也没有流血事件，这样挺好的。 宋梓舒觉得这样挺好的，洪时瑛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好到「我们果然是做普通朋友比较好。」 拿着戳米肠的竹籤虚点了他一下的宋梓舒非常贊同「那我们aa吧~」竹籤在桌上划拉半圈「以后当个饭友也不错。」 洪时瑛笑着说好，这声好之后在买单时还真的就aa了。在这个暧昧期的男女都会aa的国家，只作为朋友，aa就很合适。 aa的一顿宵夜吃不完还打包了，因为宋梓舒没吃多少，还是担心宵夜会让脸肿。店家送上的『老样子』是双人份，也就把就撤下去了，剩的多自然就打包。等打包好，洪时瑛招唿宋梓舒走了，送她回家，宋梓舒却说不用，金美秀差不多要到了。 「大半夜的你折腾人家干吗。」 「她先问我的。」 宋梓舒拉了下包链，示意里的手机「她好像从哪听到之前夜店的事情，自己要来接我。」 「你经纪人管那么严？」洪时瑛拎着打包袋起身「以前好像没这样。」 「以前确实不会，我们社长弄了个恋爱禁止令才那样的。」 「演员也会有恋爱禁止令？不是爱豆才有吗？」 「爱豆有没有我不清楚，我们没有那种东西。」 宋梓舒说恋爱禁止在演员这边行不通「不说演技很大程度来源于人生经验，就算只是谈商业价值抵制演员恋爱的观众也很少，我们又不卖人设，不过走小生小花路线的演员会谨慎点，但他们的经纪公司会去做媒体公关，不会限制恋爱的。」 「那你说的恋爱禁止令是什么？」洪时瑛撩开布帘让她先出去。 低头弯腰钻出布帐马车的宋梓舒说「就是一种说法，摆在明面上好方便挡住一些人用的。」 「一些人该不会是指...孔侑？」 「你都知道啦？」 「很难不知道吧。」 「为什么？」 「这在圈子里又不是什么秘密。」 洪时瑛跟她说已经传到黑泡圈的消息，四大财产之一和当红女演员在一起了，真真假假的说不好，大家多半当八卦听，八卦么也没人非要追根究底。宋梓舒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幸好把社长拉出来站台了，要不然有的烦。这种八卦是谁传出来的都无所谓，但孔侑那边放任八卦流传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她身上背着恋爱禁止令也是一种态度，有本事正面刚啊！ 「说起来，孔侑就是那个你当初跟金材煜分手的原因吧，什么想追又不能追，暗恋的那个？」洪时瑛看她点头，犹豫着问她「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分手了，对方不乐意的情况。」 「分手了？你速度是不是有点快。」 「那要多慢。」 第296页 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洪时瑛侧身斜着往前，身体朝向她「也不是说一定要多慢，但你这种也太快了，你们才在一起多久，你跟金材煜分手也没分多久吧。」 「你难道是长期的类型？就是恋爱会谈很久？」 「那...倒也不是。」 「那你还说我。」 无力反驳的洪时瑛转过身面朝前方，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把手上的打包袋递到宋梓舒手边让她先拿着，等她接过脱下外套，边把她手上的打包袋拿过来，边跟她说「你先穿着，等上车了还我。」 「干嘛，你不冷啊？」 「冷啊，但你不是也冷么。」 洪时瑛原地蹦跶了一下，髮丝跟着跳跃，落地时沖宋梓舒扬起笑脸「自体取暖，人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宋梓舒跟着笑出声，披上衣服也跳了一下「好主意~」 笑容变大的洪时瑛又蹦了一次，宋梓舒跟着蹦跶，你跳一下我跳一下，大半夜的在马路边上跳来跳去，不知道的人看到了一定会质疑两人的智商。智商在此时确实不咋滴高的两人很快就乐极生悲，只听『啪！』的一声，光顾着蹦跶的洪时瑛把打包袋甩出去，自由落体洒落一地的食物把两人都弄懵了。 空气有一瞬间被愚蠢填充，充满窒息的尴尬。 可转瞬，也不过就是一个对视的瞬间，也不知道是谁先笑的，反正就都笑了。笑声由小变大，笑的前仰后合，大笑的宋梓舒指着洪时瑛说他蠢的要死，洪时瑛果断甩锅说她也没提醒他啊。 「说好的人要靠自己呢~」 「朋友不就是两肋插刀吗！」 「狡辩！」 「你管我！」 叫着让她打哪来回哪去的男孩子上前收拾，嘴上说着我才懒得管你的女孩子还是过去想要帮忙。 洪时瑛挡开她的手让她在边上等着就行「我来就好，你别弄脏了你的战袍。」蹲下身去研究要怎么把这一地狼藉给收拾了，粥水食物撒了一地，无从下手。他仰头看着宋梓舒「环卫的人看到这些不会诅咒我们吧？」 宋梓舒盯着那一摊东西说「我估计会。」还不忘打击他「不过是诅咒你，不是我们，又不是我干的。」说完看他作势要打她的小腿，连忙后退，鞋跟高，动作突然，差点摔倒。洪时瑛跳起来想去拉她，他手伸过去时，她已经站稳了。 女演员沖rapper扬了扬下巴表示自己才没那么容易摔倒，胳膊还没收回去的小哥哥顺势就用食指戳了下她的脑袋。 「白痴~」洪时瑛连戳两下「真摔了又你后悔的。」 脑袋被顶的往后仰的宋梓舒想拍开他的手，洪时瑛已经把手收回去了，抬起胳膊伸了个大懒腰，放下手臂长出一口气「幸好没受伤，不然我们就真的气场不和，每次见面总要出点问题。」歪头笑看她「那么漂亮摔在地上多惨啊。」 夜风寒凉，大衣温热，空气里还有些食物的味道，甜甜的红豆粥和咸香的热鱼饼汤交杂。 宋梓舒望着洪时瑛，有些想笑，直男会夸人了「漂亮吗？」 「漂亮啊~」洪时瑛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都出来征战了，不漂亮这么行，你今天超漂亮的~」 夜风中的男孩子赞美说的自然又干脆，自然的像是在说红豆粥很好喝，干脆的像是在说太阳本来就从东方升起。 她很漂亮，这点毋庸置疑，但宋梓舒突然发现洪时瑛是帅的，夜灯下的那个人望着自己时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欣赏，纯粹对美好事物的欣赏，那个洪时瑛是帅的。 【（洪时瑛）攻略进度：5/100】 宋梓舒一愣，洪时瑛歪头望着她「怎么了？」 低头浅笑的宋梓舒抬起头时回他「没什么。」 攻略进度什么的，原来这个游戏还在运行啊，她还以为已经结束了呢。也无所谓，游戏不游戏的，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么。只是她倒是没想到，原来她还有点小m，人家对她没兴趣了，她倒是有点兴趣了。亦或者，她想要跟这个人做朋友，而不是...攻略他，或者她。 远处有车开过来，两人一起看过去，金美秀到了。金美秀到了，双方自然告别，上了车宋梓舒想起来，外套忘记还给洪时瑛了，让金美秀等一下说是去还外套，经纪人却拦了，说她明天帮她还。 宋梓舒本以为经纪人是神经敏感真要阻拦所有靠近她的男人，刚想说让她别看到的男人就觉得她会做什么，转念又觉得不对「你现在直接给他不就行了么，他车还在那呢。」 「都上车了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再给也一样啊，他又不缺这一件衣服。」 「......金美秀xi，知道什么叫强词夺理吗？」 艺人抱臂让经纪人老实交代想干嘛，经纪人摸摸鼻子动动肩膀，就是不说话。宋梓舒拍了下她的椅背让她别装，老实讲到底要干嘛。金美秀犹犹豫豫的转身扒着靠背望着后排的宋梓舒「你觉得志贤怎么样？」 「谁？」 「李志贤，洪时瑛的助理。」 「什么叫怎么样？」 话音刚落宋梓舒望着金美秀的眼神就不太对「你品味太特别了吧！」 李志贤，目前是洪时瑛的助理，未来可能变成某个艺人的经纪人，他们公司有在往那个方向培养。身份不重要，那位身高快一米九，体重也即便接近一百九，但不是虚胖是壮实的那种胖，往那一戳就是个铁塔。宋梓舒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以为洪时瑛随身带保镖，听到介绍才知道是助理。这位小哥是真的可以去当保镖，原本是个举重选手，不是什么知名运动员，但也确实是运动员，后来负伤退役。 第297页 从各种角度来说，金美秀的品味都很特别，真的，各种角度。更值得一提的是，金美秀也就一米六出头，还是个小瘦子，那两人凑在一起的画风吧，那是真的很、特、别。 然而当事人不认「人家怎么了，挺好的啊，特别有安全感！」 宋梓舒抽了抽嘴角「是挺有安全感的。」安全感都爆棚了。 金美秀咳嗽一声，指甲扣着椅背的缝合口，声音有些虚「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宋梓舒不是很懂她跟自己讲这个干吗，对上她的视线露出疑惑的眼神，过儿一会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膝盖上的外套，囧了一下「你难道是想让我去问洪时瑛？那你不就暴露了吗？」 「不是不是，我是想借着还衣服的机会....」金美秀给她飞了个眼神「你懂得。」 宋梓舒...还真没办法说自己不懂，问题是「我能问...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啊？」 这个问题么......英雄救美。 衣服的归属有答案了，车往前开，经纪人开始讲故事。故事说来也简单，宋梓舒拧干了金美秀诸多修饰词和自我感觉良好的『幻想』后，总结一下就是，李志贤帮了金美秀一个忙。 金美秀之前跑了一趟洪时瑛的公司确定歌手嗓子的问题，洪时瑛的公司的那栋楼没有专属停车场，车都停路边。金美秀在停车时跟路人抢车位，两辆车的车头都怼进了车位，谁都不让。本来双方隔着车窗掐架，互相问候对方的长辈后，另一辆车的车主，男的，壮汉，没吵过金美秀，下车了。 隔着车窗只探个头，吵架就吵架，金美秀没在怂的。但那人下来了，又高又壮，金美秀就有点虚。可让她就这么把车位让出去她又不甘心（宋梓舒：不作不死）事情就变成了壮汉车主站在金美秀的车窗前叫骂，金美秀不敢开窗子但也不挪车，就这么槓上了。随后，英雄，不是，李志贤登场，他认识那个壮汉，同一栋楼的邻居，听到壮汉在这边骂人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李志贤两边都认识，讲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再跟那个壮汉说，让让金美秀给个面子。壮汉给了面子，车退出去了，金美秀的车也就停进去了。整件事就这样，没什么大摩擦，在宋梓舒听来完全没感觉到哪来的英雄，又如何救的美人。 但金美秀不那么想，金美秀用了一堆，我都准备报警了，他一来那个人就怂了之类的话去垫高英雄的伟大，宋梓舒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你开心就好。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金美秀还没想好怎么跟英雄套近乎，宋梓舒这边就多了件衣服，上次她想请人吃饭人家要忙没请成，换衣服就成了天降的机会，那怎么可能让宋梓舒去还呢~ 总而言之，衣服归金美秀，宋梓舒僵着脸下车，她实在没办法想像，自家经纪人跟李志贤在一起的画风，好诡异的！ 下车时宋梓舒在想画风诡异的那一对未来要是真成了会怎么样，进电梯时宋梓舒在想，金美秀好久没恋爱了，这要是不成自家经纪人会不会很难过。电梯上行时宋梓舒在想，她是不是应该给洪时瑛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又怕自己万一暴露，那多尴尬。想到洪时瑛自然就想起了许久没冒头的游戏，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游戏消失了来着？ 好像...... 『叮~』 电梯门开了。 宋梓舒还在回忆游戏消失的时间，抬脚迈出电梯，抬眼就看到了答案。 对哦，这哥之后那游戏就隐身了。所以，果然是不喜欢了吧。 不喜欢的男人堵到了家门口，怎么办？ 孔侑依着墙沖宋梓舒张开手臂，剎那之间，时光重叠，他的小姑娘跑向了他。 时光没有重叠，时光只会往前走，宋梓舒没有跑向他，反倒打开包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赵寅城，开扩音，那哥好像睡着了，接电话的声音有些迷煳，宋梓舒一句话让他清醒，也让孔侑清醒。 「我搬了新家，某位前辈理论上不应该知道我的新家在哪，但他现在站在我家门口，你方便过来接人吗？」 前辈的手臂落回身侧插在裤兜里，慢吞吞的往她的方向走。 接电话的赵寅城懵了一下，诧异的开口「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不过来，我就报警。明天头条，不对，是实时热搜，大家一起玩完。」 「宋梓舒！」 宋梓舒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孔侑，把手机推向他，即是跟孔侑说，也是跟赵寅城说「前辈，这样很不礼貌。」 赵寅城骂了她一句，孔侑拿走了手机，关了扩音放在耳边，对那边说了一声『寅城，是我。』宋梓舒不知道赵寅城是怎么回答的，总之孔侑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她，等她接过再次把手放回口袋。 宋梓舒不知道孔侑想干嘛，无所谓，就那么点事情，她不想折腾是真的，所以她不说话，因为该说的都说了，态度也表达的很明确了。 孔侑也没说话，对她笑笑，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握拳，放在宋梓舒面前。两人的距离就是一条半胳膊的距离，拳头翻转，掌心摊开，手心里有一个发圈。没什么花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普通的黑色发圈，那种按包卖的普通发圈。 「我去洗车，工人在地毯上找到的。」孔侑把手往前送了送，人却没有向前「我想，这是你的。」 第298页 宋梓舒唿吸微顿，微闭了闭眼睛，这个男人不应该那么狼狈，用那么蹩脚的藉口，那么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不应该这样。 孔侑勾了勾嘴角想要再笑一笑，却好像笑不出来，垂下眼睑望着手里的发圈。重新握拳，放下手臂，放进口袋里。开口的声音倒是没什么特别，没有所谓的压抑的悲伤之类的，淡淡的，对她说「我有点想你了，只是想看看你，我以为你是故意不开门，没想到你不在。」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在。」 退后一步的孔侑对一言不发的宋梓舒微微点头，这次嘴角扬起能笑出来了，温和有礼的笑容。 「很抱歉打扰你，晚安。」 电梯门一开一关，电梯里的男人依着墙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电梯门一开一关，电梯外的女人蹲下身捂着脸，同样看不清表情。 错过，过错；不甘，愧疚。 生活比游戏复杂的多，也没有数值去算计情感，有的只是离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5 15:08:15~2020-06-16 23:2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灿灿的妈妈 10瓶；一颗热忱忱的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也不知道是宋梓舒每次分手都分的太突兀, 还是因为男人都一样, 反正宋梓舒很容易被堵在家门口，亦或者家里。说不好是被人堵在家门口比较蛋疼还是被堵在家里比较让她纠结，后者更惊悚是真的。 宋梓舒买了一层, 一层就她一户，电梯间的灯就从开关的那种改成了感应灯, 有声音就亮，没动静就不亮。电梯门关上好一会儿宋梓舒都没从地上地上，没动静了感应灯就灭了。恰巧在灯光熄灭之时, 这一层唯一的那扇门从里面打开了，幸好门是新的没有出现『吱呀』的鬼片音效, 不然宋梓舒能被吓死, 但光是这样已经很惊悚了, 因为密码门开门也是有声音的, 开锁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宋梓舒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发觉不对勐的抬头望过去, 黑暗中出现的人影让她心跳秒速飙到一百八, 倒吸一口冷气, 被吓懵逼了。 那人也被她吸气的声音弄楞了, 转而跺了下脚, 感应灯随即亮起，宋梓舒看到人脸火都没来急发，大松一口气，一个没蹲稳跌坐在地上。李朱赫一声『小心』赶忙叫出来, 晚了。三两步跑到宋梓舒身边，弯腰要扶她起来，被一巴掌拍开，一边道歉一边又憋不住笑。 「你怕什么，我以为你哭了才出来的。」 「你才哭了呢！」 「好好好，我哭了，先起来再说。」 李朱赫硬挨了她两下，托着她的胳膊把人拉起来，半搂在怀里一下一下顺她的背，带着点安抚的味道「别怕别怕，我下次不这样了，我没想到会吓到你。」 「废话，大半夜的你突然冒出来，还不开灯，谁都会被吓到好不好！」宋梓舒上手又给了他一下，打在胸口，一声闷响，听着都疼。 故意做出龇牙咧嘴装作很疼的李朱赫看她眼睛弯起，知道她满意了，也就跟着笑「我本来是开灯的，但开灯让...」顿了顿「让他误会了，我就把灯关了。」比起宋梓舒在家故意不开门，他出现在宋梓舒家明显更不合适，还不如将错就错。 沉下肩膀的宋梓舒无声的嘆了口气，这就对上了孔侑所说的，我不知道你不在家，也对上了为什么那个人那么狼狈。因为她不在家，他按了门铃，里面的灯灭了，不是她躲着不开门，而是门内的人不能给他开门，孔侑误会了。 李朱赫低头看到她的表情，亲拍她的背嵴，顺着她的头髮无声的抚慰，带着人往屋里走。宋梓舒顺着他的力道走到门厅要换鞋时想起来，这傢伙怎么进来的？ 「你密码没换啊。」李朱赫伸手让她扶着「我走得早，不知道你什么结束，本来是过来等着的，后来从窗户看到孔侑下了车，就试试看。」他也没想到她家都搬了密码还没换，怎么说呢，蠢的有点可爱。不过后来想想也对，她之前搬家好像也没换密码。 宋梓舒推开他的手臂自己踢掉鞋子「那还是我的错了？」密码用惯了『她们』的生日也一样，干什么要换？换了不记得怎么办！ 在宋梓舒面前一向怂的干脆的李朱赫脱口回了一句『我的错』都不用思考，直接接上。这话一说宋梓舒连火都没办法发，所以说，她每次对上李朱赫都有种战五渣的感觉，也不是说李朱赫战斗力多高，但就是没办法发火。这傢伙跪的那叫一利索，还不是不情不愿的那种，是我喜欢你所以你说的都对的那种，太蛋疼了！ 让人蛋疼的傢伙弯腰把她踢掉的高跟鞋扶好，摆齐放在一边，看她光脚站着还问她冷不冷「我没开暖气，要开吗？」 宋梓舒怒视他「这是你家吗！」 又一句不假思索的『对不起』说出来的同时，李朱赫脱掉拖鞋穿着袜子就站在地板上，顺便把暖气开了，还问宋梓舒是想喝什么。宋梓舒很是无语，她想把之前面对孔侑的态度拿出来，但她知道对上李朱赫根本没用。 最简单的...... 「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 「行啊，要一起上热搜吗？」 第299页 李朱赫看看自己的衣服，还问她「要不要我回家换身衣服，拍出来好看点。」摇头觉得不好「还是我叫造型师来，不然一出一进的你就把密码换了。」那态度，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宋梓舒脸皱成一团偏偏拿他没办法，说不上来哪憋屈但就是很憋屈，憋屈的只能说「我去换衣服。」 等衣服换好了，在盥洗室卸妆时，那个让她憋屈的傢伙端着姜枣茶出现了，看着还不像是速溶的，宋梓舒也是很无语，这到底是谁家？她都还没用过厨房呢！ 「什么东西？」 「姜枣茶。」 「姜枣茶？」 宋梓舒微囧了一下「你的备忘录还没删啊。」 姜枣茶，特殊时期饮品，算算日子，宋梓舒差不多就这两天。李朱赫有个备忘录记这个，这还真不是他的套路，是小作精某次借着特殊时期很是作了一场，弄得李朱赫实在没办法，硬是在拍摄中跟剧组请假，搞的是人仰马翻。此后，李朱赫就多了个备忘录，特殊时期，一定要小心的备忘录。 「不止没删还会定时提醒。」李朱赫把杯子放在梳妆檯上，依着台面看向她的小腹「这次感觉怎么样？」 看了眼马克杯的宋梓舒重新举起小镜子一簇一簇的卸睫毛，为了跟真实的睫毛融合，化妆师贴假睫毛都不是一拍而是一簇一簇的贴，那叫一个精细，卸起来也很麻烦。 「我不疼的，一直也没疼过，以前也是骗你的。」 「我知道啊。」 「......那你还问。」 李朱赫抱着手臂饶有兴趣的看她卸妆，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此前他见宋梓舒素颜都少更别说当着他的面卸妆了，那对这个小姑娘，至少对之前的那个小姑娘来说，卸妆很狼狈，不会让他看。 「第一次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演技好么~」李朱赫笑了笑「后来担心你真的不舒服，就去找当医生的朋友问了，她的建议是多运动，会改善的。我说了你早睡早起还维持每天运动的健□□活后，我那个朋友的表情就有些古怪，我就知道了，你应该没你表现的那么痛苦。」 一不小心扯到真睫毛的宋梓舒『嘶』了一声，瞪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姑娘跟鬼一样，脸一趟煳涂，暗骂一句，又沖他「你演技也不错啊，装那么久！」 「我还真没装。」李朱赫伸手点了点镜框，等她动作停下，抽走她手上的小镜子，弯腰凑到她面前托着她的下巴，让她闭上眼示意自己帮她弄，面对她的『走开』只说了一句「睫毛被拔光了你就惨了。」 这么惊悚的『威胁』宋梓舒也是没想到，会不会被拔光另谈，不小心弄到真睫毛很疼是真的，卸妆液卸了大部分，还有一点让真假睫毛团在一起了，不好弄。 放弃挣扎的宋梓舒干脆闭眼抬头，让他直面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李朱赫轻笑一声，拿着镊子细緻的先把缠住的睫毛拨弄开，再去分真假。 仿真睫毛做的好很难分真假，姑娘们自己凭感觉分出来偶尔都会弄错，男人想分辨就更难了。想要分清楚靠的自然就进，进的唿吸是吐出的气息都能碰触肌肤。按理说，宋梓舒应该排斥的，太近了，但她没想起来，这傢伙做的太自然，她也就很自然的接受了，关键是两人更亲密的时候都有，这算什么。 弄睫毛是个细緻活，得很专心才行，专心的李朱赫都不敢说话，他要是敢拔宋梓舒一根真睫毛，这姑娘就敢把他从楼上扔下去，绝对不是玩笑！ 动手之前搞得跟自己是化妆师一样手艺非凡的李朱赫，真上手了紧张的很，他没给人家卸过妆，卸自己的妆也那么仔细过，搞到最后手都颤，镊子太小，他又太用力，没有着力点，手就颤。 本来心情不是很美妙的宋梓舒给镊子频频碰触的『叮叮叮叮』的声音给逗笑了，想睁眼看看什么情况，李朱赫连声让她别动。这要是戳到眼睛，那就不是从五楼丢下去那么简单了，李朱赫怕宋梓舒能当场掐死他！ 一共卸下来三簇睫毛，耗时一刻钟，平均一下就是五分钟一簇，那活儿慢的宋梓舒都嫌弃「你想在我睫毛上挖宝藏吗？」卸妆液都要干了！ 重复检查不知道多少次才确定假睫毛都被卸下来的李朱赫，一手攥着假睫毛一手攥着镊子，双拳捂着胸口，汗都下来了，说话的声音气都不足「你下次还是去美容室让人家给你卸，太可怕了。」镊子头是金属的，他每拨弄一次睫毛都怕戳到她眼睛，想想要是真戳到的后果，那是真的可怕！ 宋梓舒一下就笑出来，李朱赫没见过她卸妆，她也没见过李朱赫怂成这样，这位虽说跪的快从不挣扎，但他那种跪跟这种的完全不一样。她笑的倒是开心，李朱赫就只能嘆气，用手背试了下杯子的温度，感觉没那么烫了，问宋梓舒要不要喝。宋梓舒让他睁大眼睛看看她现在的鬼样子，卸妆液还在唇上呢，喝什么啊。 李朱赫想了想，点了点桌子让她先等等，宋梓舒以为他被丑跑了，挪开杯子重新洗脸准备用卸妆液湿敷，她脸上也不知道涂了多少层卸妆就很麻烦，要是卸不干净更麻烦。美女真的不是一蹴而就的，背后得很努力才行，咸鱼什么的再天生丽质也会让颜值下跌。 等她给自己敷上卸妆棉，那个被丑跑了的傢伙回来了，她眼睛上盖着卸妆棉看不见人只能听到声音。脚步声，杯子被拿起的声音，衣服摩擦的声音，以及唇边被贴了个什么东西的触感。 第300页 宋梓舒用舌尖探了探，冰冰的，咬住，含煳的开口「家里有吸管？」 「有啊，你以前化了妆喝水都会很小心我买的，忘了？」李朱赫捧着杯子看她喝茶，等她吐出吸管拿走杯子「你那时候嫌换吸管麻烦，我买了可以反覆用的不锈钢的。」 早就忘记这回事的宋梓舒再次怀疑「这到底是是你家还是我家，我都不记得我还有这个。」 「你就只记得自己想记得的事情。」李朱赫轻拍了下她的脑袋錶达不满「姜枣茶也是，非要说速溶的不好喝，给你煮了你又嫌我煮的还没速溶的好喝，怎么都不满意，被你折腾的头都疼。」说是这么说，嘴角却是翘着的，标准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宋梓舒看不见他是不是笑着，但能听到声音里的笑意「那你就别折腾啊，你都知道我是装的了。」 「我也想。」李朱赫低头浅笑，轻声呢喃「我也想。」 「什么？」 「没什么。」 李朱赫靠着墙望着脸上敷满化妆棉有些滑稽的傢伙，同她说「一开始有点生气，觉得你太能闹腾，可你那么可爱，发脾气也像是在撒娇，我就没办法了。」 宋梓舒干咳一声「你对着这张脸也能说这种话，我都不知道该佩服还是说你瞎了。」 喷笑出声的李朱赫选择「还是瞎了吧，喜欢上你大概是我瞎了。」 「呀！」 「你看，怎么说你都不高兴。」 李朱赫故意深深的嘆了口气「好难伺候。」 宋梓舒就不乐意了「我也没让你伺候啊。」 「我喜欢你啊。」 「你这是作弊。」 李朱赫这傢伙就会用这招！讨人厌！ 讨人厌的傢伙轻笑出声，走到她边上摸摸她的头髮，问她卸妆之后是洗澡还是泡澡，宋梓舒怀疑她要是说泡澡，李朱赫能回一句给她放水，果断说洗澡。李朱赫应了一声，随后就出去了。宋梓舒也不知道他出去干嘛了，也没在意，继续弄自己的。 卸了妆洗了澡换了睡衣的宋梓舒坐在床边时想起来，家里是不是还有个人来着？人呢？ 出卧室绕了一圈的宋梓舒没找着人，还想着该不会是走了，去门厅一看，鞋子也没了，真走了？走了就走了吧，走了也好。 不过那傢伙来干嘛的？算了，不管他，不然又被坑！ 不想被坑的宋梓舒上床睡觉，一觉睡醒，新的一天，收拾好自己要出门跑步时，那个走了的傢伙一身运动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刷手机，看到宋梓舒出来，还问她，跑去吗？ 「你是没走还是走了又回来了？」宋梓舒插着腰让他适可而止「这是我家，为什么搞的跟你家一样，进门都不用打招唿的吗？」 李朱赫指了指她身后「我睡客房的。」 「你总不会带了个行李箱过来。」宋梓舒让他解释一下衣服哪来的。 李朱赫起身说回家换的，以及「你还是别换密码，你会忘，忘了就麻烦了。」 「我可以用指纹！」 「指纹有时候会不灵，忘记了？」 「我让金美秀记！」 「那我下次来你家搞不好会碰到那位前辈哦。」 「关我屁事！」 李朱赫笑眯眯的看着她，不说话，嘴硬的宋梓舒硬撑着跟他对视，差点玩成谁先眨眼谁就输的幼稚游戏。 先移开视线的人是宋梓舒，却不认输「你们要是真碰上，你也会倒霉好不好，那哥可不好惹。」还凶他「踩你就跟踩蚂蚁一样！」 蚂蚁脾气特别好的说「那也是我的荣幸，我很尊敬前辈。」 这种不要脸的回答弄得宋梓舒无话可说，憋着气往外走，李朱赫叫住她，让她多带一件外套，外面冷。宋梓舒当听不见，直直的往前走，李朱赫笑嘆一声跟上她。两人一起出门，一起坐电梯，一起下楼。到楼下了，宋梓舒要去开自己的车，李朱赫也没拉着她硬要她上他的车，双方就这么分开，一直到汉江公园再次碰头。 再次见到宋梓舒的李朱赫臂弯里多了一件大衣，介于他身上穿着外套，那件大衣是给谁准备的就不言而喻了。宋梓舒没理他，自顾自的做热身运动，还特意戴上了耳机，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要靠近我。李朱赫还就真不靠近她，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做热身。 宋梓舒准备的差不多了开始跑，李朱赫却没有跟她跑，她跑了有段距离才发现李朱赫不在，暗自翻了个白眼继续跑自己的。等跑完了想趁机熘走时，她的引擎盖上坐了个蹲守的李朱赫，身边还放了那件外套。 这下宋梓舒是真的不高兴了，走到他面前抱胸沉下脸「黏人黏到你这种程度已经变成骚扰了。」 李朱赫一愣，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在宋梓舒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的时候，他笑了「我担心你。」 这下愣住的是宋梓舒「担心什么？」 拿起外套抖开的李朱赫示意她先穿上，看她不动，转而把衣服地给她，让她自己穿「你会心软的，对那位前辈肯定会心软。你们还要合作，过两天就开机了。我找人要了剧本，那种本子你投入进去再心软的话，你就没办法分手了，梓舒，你的心软会害了你。」 宋梓舒一把抢过大衣「你又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知道我就没必要避开他了。」李朱赫轻嘆一声「对谁都心软的傢伙就对我硬气，就是看我好欺负。」他有什么好怕孔侑，不谈那位是否真的会对他出手，哪怕真的出手又怎么样，玩封杀么，真当拍电影了，那位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第301页 李朱赫避开孔侑只有一个原因，宋梓舒会心软，如果他对上孔侑，宋梓舒一定站孔侑那边。刚分手是宋梓舒最心软的时候，她甩的人家，就觉得自己应该如何如何。如果不是兵役耽误了时间，李朱赫有绝对的信心把宋梓舒哄回来，偏偏被兵役耽误了时间。既然他能哄回来，那位让她改变那么多的前辈，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 不可能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李朱赫现在做的即是防止宋梓舒心软，也是在帮不想心软的宋梓舒加深印象「你会后悔的，决定了分手就代表你不喜欢他了，你只会为这个分手，除了我，你只会因为你不喜欢那个人而分手。既然不喜欢了就断的干脆点，心软一定会让你后悔，你也不想心软不是么。」 拽着风衣的袖子打他的宋梓舒气道「你又想套路我！」 李朱赫拉着袖子柔声说「我是想帮忙。」 一把扯回袖子的宋梓舒转身就走，这要是别人可能认为那是拒绝，但是在李朱赫看来，没有直接拒绝就是答应。 『答应』了之后呢？ 宋梓舒换了密码。 李朱赫哭笑不得，宋梓舒心情很好，让那傢伙嚣张！哼！ 用换密码的招数把嚣张的傢伙挡在门外的宋梓舒忘记了，嚣张的傢伙之所以能嚣张就是因为李朱赫了解她，非常了解。 在洪时瑛用一通电话告诉宋梓舒他完全好了的隔天，宋梓舒再次见到了孔侑，今天要拍定妆照。 见到孔侑之前宋梓舒其实有点心虚，讲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那晚的孔侑太狼狈，也可能是所谓的心软，不管是为什么吧，总之宋梓舒有些踌躇，要怎么面对孔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孔侑的状态很好，很正常的好，态度自然的跟大家打招唿，还请全场喝咖啡，金美秀在他的经纪人说请全场喝咖啡之后跟着请大家吃甜品，赵寅城就包了果盘，都是常规路数。不那么常规的是，孔侑没有找机会跟宋梓舒说话，就是搭档的态度，不远不近。 跑到宋梓舒化妆间来找她的是赵寅城，这哥找的光明正大，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没有，就来找宋梓舒闲聊。化妆间里人不多，但也不少，化妆师、助理；造型师、助理，还有经纪人在，赵寅城就当着一群人的面跟宋梓舒闲扯。诸如我前两天出海海钓，结果风浪太大鱼没钓到差点栽海里，不过海钓还是很好玩的，你要不要去？ 坐在化妆镜前被化妆师『上下其手』的宋梓舒通过镜面环视屋子里的其他人，造型师和化妆师都稳得住，两人的助理表情绷不住，金美秀的脸色都僵了，她自己也想撬开赵寅城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当那么多人的面单独约她海钓？想什么呢？？？ 今天的赵寅城帅气无双，营业的男演员很给力，坐在化妆镜后的沙发上，翘起的腿无限长，望着宋梓舒的眼神余味也无限长「怎么样，去不去？」 宋梓舒露出一个客套的不能再客套的笑脸「我不喜欢钓鱼。」 「你不用钓鱼啊，我钓就好了，你可以在船上玩，能吃到最新鲜的鱼生。」赵寅城一脸听不懂她『委婉』拒绝的表情，同她说「我们从济州岛出发，还可以在济州岛玩玩，等开拍了就玩不了了。」 金美秀勉强挤了个笑脸出来，背对化妆镜盯着赵寅城「不好意思她可能不太方便，这几天行程都满了。」 赵寅城一脸可惜「这样啊，那我等你结束吧，一个人去玩也没意思。」 金美秀都笑不出来了，助理们的八卦脸也隐藏不住，目的达到的赵寅城施施然起身，走到宋梓舒面前，仗着她在外人面前不敢做什么，拍拍她的肩膀沖她笑「我等你电话。」说完沖各位姑娘们笑笑，潇洒退场。 门一关，那位给宋梓舒开启『直男审美巅峰』的小哥哥就沖宋梓舒疯狂眨眼睛「你居然搞到了赵寅城！」 宋梓舒一个白眼翻出来「什么就搞到了赵寅城，你正常点。」 化妆师小姐姐『正常』一点「他想追你啊，这都看不出来？就差拿束花过来了。」 金美秀连忙摆手「误会误会，他们原本就合作过只是关系好而已。」 化妆师和造型师对视一眼，沖经纪人坏笑，小哥哥先开口「我们都合作多久了，你还怕我说出去？」小姐姐接上「就是，这有什么好瞒的。」 抱着捲髮棒的化妆师助理一脸梦幻「那可是赵寅城啊~~~」 造型师助理小声尖叫「要是能睡到腿哥我短命十年都行！」 话音刚落就被小哥哥揍「你能不能活十年还不知道呢！」打完助理问宋梓舒要攻略「怎么搞到的，上手了没有，功能如何？」 「闭嘴吧，你在说什么。」宋梓舒都无语了「纯洁一点，我对他没兴趣。」 小姐姐完全不信「大韩民国还有对赵寅城没兴趣的女人？干嘛，你喜欢女人啊？」 「不可能，她之前还为了见男人找我呢。」小哥哥翘起兰花指虚指着镜子里的宋梓舒「我唯一能接受的答案是你上过手发现他短小无力。」 「呀~」小姐姐飞了他一眼「怎么说我们欧巴呢~」 双手一合的小哥哥做祈祷姿势，一脸期待「就算他短小无力我也行啊，能搞到赵寅城是撞了什么大运！」手肘戳了下宋梓舒「讲讲呗，我不是要跟你抢。他要是喜欢男的，生扑他的人能从首尔排到济州岛，哪轮得到你。」 第302页 宋梓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寅城要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绝对掐死他，一秒钟都不犹豫！ 赵寅城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出现在了孔侑面前。孔侑这边倒是没什么人，人都被他送出去了，说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赵寅城才不管他想不想一个人待着，门都不敲直接进，进门后故作潇洒的撩了下头髮，给他使眼色。 孔侑笑了「你去欺负她了？」 「什么叫欺负，我那是追求。」说完把自己逗笑了的赵寅城挥手让坐在沙发中间的孔侑往边上挪，过去坐在他身边，上下扫视他「要真那么喜欢早干嘛去了，现在玩什么忧郁。」 「看得出来吗？」 「你做的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 「她啊。」 赵寅城秒懂，跟着思索「那你觉得她是装傻还是真傻？」 「一半一半吧。」手肘撑着沙发扶手的孔侑侧身面对他「那孩子很心软呢。」他也有些意外，宋梓舒心很软，分手分的那么果断的孩子居然是心软的类型。 赵寅城不那么想「她要是真的心软你早成功了，大半夜的堵上门，都不像你了。」 「恋爱本来就是把我们变的不像我们的事情。」孔侑笑他「你不是也一样，特地跑过去圈个地盘。」说着让他别玩太过了「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我们吃不了亏，对她不好。」 露出笑脸的赵寅城表示「那边都是她的团队没有剧组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过去。」说到这里，扭头望着他「所谓为她好的话你不能说了，没资格啦~」 孔侑轻笑出声「你特地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那倒不是，我就是来确定一下你是玩忧郁还是真忧郁。」 「有什么区别？」 「了解一下敌情啊。」 「我要是玩呢？」 「那我得提醒一下她别被骗了。」 「真忧郁呢？」 「趁你病要你命！」 孔侑一脚踢过去，赵寅城连忙避开「这是拍摄的衣服！」 拍摄的衣服不能弄脏，拍摄的演员自然也不能只顾着玩。 先拍的是宋梓舒的单人照，孔侑没出现，赵寅城倒是站在摄影师身后等着看。造型师和化妆师齐齐看向经纪人，这还没什么？金美秀默默的移开视线，无话可说。 同样不想说话的是宋梓舒，看搭档拍照本来没什么，但有之前化妆间的前置，就很有什么了。但她也知道赵寅城是有分寸的，当着剧组的人不可能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就是想看拍照么，看呗。 三人的单人照轮流拍，这一轮过去就是双人的，最后才是三人合照。 赵寅城和孔侑拍双人照的时候全组的女性工作人员都到齐了，宋梓舒站在角落里，周围都是自己团队的人，这帮傢伙包括金美秀都眼睛放光的看着摄影棚，弯成蚊香片的造型师想起了圈内的八卦，偷摸问宋梓舒，她对赵寅城没兴趣是因为拿下了孔侑吗？并且表示，这个答案他是可以接受的。 宋梓舒不想跟他说话，一巴掌煳在人脸上把人推开，化妆师又凑过来了，也是想起了那个八卦，跟宋梓舒说，孔侑和赵寅城她站赵寅城，腿哥是白叫的么，男人就看腿！那双腿什么姿势都能玩！左手扒拉开化妆师的宋梓舒右手拽过金美秀，认真的问经纪人，我们团队是不是该换了。 经纪人超小声的憋出一句「我站孔侑，气质超绝！」 「滚！」 对自家团队绝望了的宋梓舒耳边全是...... 『孔侑简直是神！』『赵寅城才是腿神！』『男人光看腿怎么行，孔侑的腰，那屁股，瞎吗！必须是孔侑啊！』『赵寅城的脸才是标准的帅哥啊！』『你难道想说孔侑不帅？真瞎了吧！』『讲道理，孔侑帅的不太符合常规，赵寅城才是帅哥的模板。』『卧槽，你说谁不符合常规，小贱人，来战！』『战就战谁怕谁！』 叽叽喳叽叽渣，这个帅那个帅，这个腿长，那个屁股翘，宋梓舒听的脑壳疼，找了个机会在她们争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悄悄退回化妆间。必须要承认的是，那种帅哥成双的杀伤力还是很强的，她这种颜狗其实也不太扛得住，还是离远点，保命。 化妆间的隔音一般般，外面姑娘们的尖叫声并不能完全挡住，宋梓舒伴随着那些背景音刷手机，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想再出去，耳机都戴上了。听的是洪时瑛的歌，还没发，制作中。是洪时瑛发给她的，问她喜欢哪一版。音乐人说，就要宋梓舒这种半懂不懂的人才能代表大部分听众的喜好，专业人士跟普通歌迷很多时候并不能相融。 音乐的好坏宋梓舒是真不会评价，好听么就都很好听啊，洪时瑛发了给鄙视的表情包过来，宋梓舒回了个摊手猫咪的表情，爱莫能助。两边你来我往的发信息，也不知道发了多久，化妆间外有人敲门，宋梓舒也没听见。 敲门的人先推了点缝，像是很小心的样子，那条门缝推开后门内没什么动静，来人才把门推开。 宋梓舒还抱着手机跟洪时瑛互怼，跟直男做朋友聊天的方式就是怼，表达友好的方式也是怼，怼的完全没有感觉到身边坐了个人，一直到洪时瑛问她，你不是去拍定妆照么，跟我这么聊没事？宋梓舒才回神，对了，她来工作的。 头一抬，工作对象就坐在她距离她不到半臂的距离，在镜头前气质超绝的傢伙，忧郁的看着她，那是一闪而逝的眼神，是她没有抬起头他望着她的眼神，是她抬起头后看到那张若无其事的笑脸，心软到心虚的笑脸。 第303页 孔侑对她笑笑，若无其事「我来叫你，到我们了。」说着话站起身，自然的沖宋梓舒伸手想要拉她起来，看她不动，又收回了手，也没说什么，就准备走。 在他转身时，宋梓舒叫住了他，孔侑背对着宋梓舒，眼底的光忽明忽灭，他在等一个机会。 「哥，别这样，不要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6 23:21:10~2020-06-17 11:5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ri□□id 10瓶；十生十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宋梓舒话音落下的剎那, 孔侑就知道, 事情成了，他等到了那个机会。 也在那个剎那，在他一口气嘆出嘴巴微张要说话的剎那, 敲门声响起。 『咚咚』两声，之前营造的气氛剎那被打破, 孔侑暗嘆一声，这次是真的想嘆气，太不巧了。 门外的人敲了门也不等里面的人应声直接推开门, 推门的同时开口「你跟李朱赫是......」 门一开，金美秀看到了孔侑, 卡壳了。 宋梓舒也楞了一下, 往左一步越过孔侑看向金美秀等她继续, 看到孔侑的金美秀却觉得她不应该继续, 但孔侑认为应该。 「李朱赫？」 「啊......」 金美秀干笑一声，视线飘向宋梓舒, 给她使眼色。宋梓舒没看懂, 孔侑看懂了, 笑问「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没有没有。」金美秀还是先看宋梓舒, 发现她是真接收不到信号, 孔侑又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讪笑开口「就是有人来给我们孩子应援。」是谁倒是没说，也不用说了。 「应援...」孔侑瞭然「李朱赫来应援？」扫了眼尴尬的金美秀，余光看到宋梓舒好像有些嫌弃的表情, 眉峰微挑，问金美秀「人在外面吗，还是只是送了东西过来？」 宋梓舒走回沙发一坐，嘟囔了一句「肯定是人来的，那傢伙才不会只送东西呢。」 金美秀首次对自家艺人的情商绝望，这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孔侑倒没表现出什么不对，挪了几步也坐回沙发，笑看金美秀，不走了。金美秀就很尴尬，她得带人过来打声招唿啊，人家都来应援了。可这要是把人带过来岂不是秒开修罗场？工作场合，合适吗？ 不管合不合适金美秀都没胆子让孔侑离开，自家艺人又不明原因的情商下线，那就只能把人先带过来再说。 人来了，修罗场开没开不确定，双方都很友好是摆在明面上的，后辈很有礼貌，前辈也很客气，客客气气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问候。要不是李朱赫一句『拜託前辈照顾我们孩子。』和孔侑回应的「我照顾她是应该的。」金美秀差点就信了两人只是平常的打个招唿的前后辈而已。 这刀光剑影的....宋梓舒你是不是瞎！回神啊，发什么呆！干嘛呢！ 左边坐着前辈，右边坐着后辈，正前方站着经纪人，要不是身后是堵墙差不多就被包围了的宋梓舒在神游。她的情商没下线，当然知道两人碰到一起必然是个修罗场，她没有向经纪人想的那样『阻止』不过是因为....关她屁事！ 两人掐呗，掐死一个是一个，两败俱伤更是完美！反正都很讨厌！ 讨厌的男人们客客气气的说着在经纪人看来刀刀捅人的话，宋梓舒看戏看的十分淡定，甚至想让经纪人给她买盒爆米花。 讲真，这两个没碰上之前宋梓舒都没发现她搞不好是个专一的人，喜欢的类型很专一的专一。这两人看着天差地远，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不一样，但那种套路满满的感觉特别像。不管是孔侑还是李朱赫都是平时看起来走高冷路线实际上手段特别多的傢伙，攻击性隐藏的特别好，非必要不爆发，一旦露出獠牙就直接上。 左边的孔侑一副前辈关心后辈的样子说是他之前很欣赏李朱赫，见到真人果然风格独特。这话在别人听来是夸赞在宋梓舒听来是挑衅，夸演员风格独特要看情况的，夸孔侑可以，成名了，有自己的风格当然是夸赞，但碰上李朱赫不行。因为李朱赫还没有走到可以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位置，相对应的，夸他风格独特相当于在说他戏路狭窄。 右边的李朱赫也是一脸前辈说的对的表情，说他很尊敬前辈，一直拿前辈当榜样，特别有公心，会为大众福祉奋斗，他就不行了，他就做不到，私心太重，要向孔侑好好学习才行。这段要不是宋梓舒了解李朱赫搞不好也会被骗过去以为是真佩服，但她敢拿脑袋担保，李朱赫那一堆废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我不跟你比事业，你是前辈，可你摊子铺的越□□烦就越多，哪像我，只要专注一个人就行。 两个狗男人，真tm狗！ 就在经纪人焦躁不安而女演员看戏看的正嗨时，另外一只....不对，是赵寅城来了。 宋梓舒以为战局要因为二比一李朱赫落败时，赵寅城诡异的叫走了孔侑，打破了修罗场。这点宋梓舒没想到，经纪人也没想到，就连孔侑都是楞了一下才起身跟赵寅城走。 孔侑跟赵寅城走了，修罗场没了，经纪人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留下时，宋梓舒已经示意她出去，屋内随着金美秀出去就剩李朱赫同宋梓舒。 第304页 妹子抱臂沖李朱赫扬了扬下巴，让他有话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李朱赫一乐，说「你今天真漂亮~」 宋梓舒一个白眼翻出来「废话！」 女演员化妆室的男女聊着『废话』，男演员化妆室的男男分享新消息，赵寅城跟孔侑说，李朱赫是宋梓舒的前任，比金材煜还要再前一个，也不对，金材煜属于二次复合，这么算李朱赫拍在金材煜后面。 「你怎么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孔侑翘起腿轻笑「你还特地打听那些？」 「别太自信，你就是吃了太自信的亏才从现任变成前任的。」赵寅城倚着化妆檯，左腿搭在右腿前，跟宋梓舒一样的抱胸的姿势，吐槽孔侑「基本信息都不了解，你凑过去干嘛。」看孔侑不以为然的样子，勾起嘴角开嘲讽「你想要用前辈的身份压过去可没用，他不靠这行吃饭。」 晃了晃脚尖的孔侑笑他「我干嘛要用前辈的身份压人，追姑娘又不是抢项目。」话说回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干嘛？交换情报？」 男女主演的化妆室的格局是化妆檯背对背的格挡，说是隔堵墙有点夸张，但声音不是太大也听不见那边在说什么就是了。两个房间的声音都没有很大，你听不到我我也听不到你，大家的话题重心却很一致，赵寅城。 「赵寅城前辈看你的眼神不太对，是我误会了吗？」李朱赫看宋梓舒拨弄指甲不说话，立刻就懂了，他没误会，那样的话「你被他们两缠上了？」 宋梓舒更不想说话了，李朱赫就笑她「之前还会用至龙气我呢，怎么到别人那里就不会了，真的只对我那么狠心？难道我有什么地方格外特别吗？」 「你们捆在一起出现我都没兴趣。」宋梓舒让他别自作多情，特别什么啊特别，她倒是用了拉赵寅城下水的方法，那不是没效果么，就跟对付孔侑的招数对付他没用是一样的，这帮男人太狗了！ 李朱赫侧身用手肘撑着靠背凑近她，宋梓舒动都懒得动，眼皮都不抬随便他，越靠越近的李朱赫眼看就要亲上去了，堪堪在她唇瓣前停住，宋梓舒不自觉的仰头，李朱赫闷笑一声，颳了下她的鼻尖，退回原位。 「你对他们有没有兴趣我不清楚，你对我绝对有兴趣倒是能肯定。」李朱赫在她要开口反驳前，眯着眼睛压低声音，低音炮可勾人了「我帅啊~完完全全长在你审美上的帅~」 把堵在嘴边生生咽下去的宋梓舒一时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点，就很蛋疼「男人看什么脸！」就这还觉得不够，冷哼一声「肤浅！」 再也没想到能从宋梓舒嘴巴里听到这番话的李朱赫朗声大笑，笑声毫无障碍的从空气中传到隔壁，让赵寅城和孔侑都安静了。 孔侑微微侧头不着痕迹的想要听更多，余光看到赵寅城的嫌弃脸，转回头笑他「怎么，你不好奇？」 「不好奇，我知道那两人怎么分手的，按宋梓舒的性格那两人没什么未来。」赵寅城看孔侑沖他伸手示意他继续说，反倒不说了，他说的是「你给宋梓舒找了个作品，我也有个本子缺女演员，一人一次，行不行？」 有些诧异的孔侑换了个坐姿，问他「她还会跟你合作？」 「洪氏姐妹的作品。」赵寅城丢出『王炸』，那是自带流量属性的王牌作家，只要邀约送到宋梓舒手上，不管对手戏演员是谁，她或者她的公司都不可能拒绝。 手掌搭在腿上的孔侑指尖在腿上轻点「你这是准备走商业情侣路线？」洪氏姐妹是电视剧作家，还是浪漫爱情题材的专攻作家，拍罗曼史的电视剧从立项到项目结束，男女主演自动成为商业情侣要定时定点营业。 赵寅城不接茬只问他「你就说行不行吧。」 这边在聊未来的作品隔壁也在聊未来的作品。 宋梓舒让笑声过于夸张的李朱赫收着点，当这里是哪里，随后让他别那么多花招，直接说，过来干嘛的。李朱赫被花招一词再次逗笑，随后说他是代表剧组过来慰问的。 「你代表什么剧组。」宋梓舒才不信。 李朱赫就笑「是李俊彦导演跟我说你今天拍定妆照，他本来想让我们见一面的，我就请命过来慰问一下我们的女主角，也算代表剧组啊。」 这藉口敷衍的还不如不说，宋梓舒拿眼睛斜他「这就是你光明正大找过来的理由？你是真的不怕被拍是吧，刚结束兵役就想有绯闻？」 「我们之前也说要是被拍到就公开，一直没有被拍到也不是我的错啊。」李朱赫说的跟宋梓舒想公开一样，宋梓舒就不是很乐意「你都说是之前了，两年都过去了哪还有什么之前。」 在两人还是情侣时讨论过公开这回事，不是严肃认真的那种讨论，就是闲聊说起的，李朱赫问宋梓舒介不介意公开。宋梓舒无所谓，公司比较介意。李朱赫就问她，那要是被拍到呢？宋梓舒的回答很轻松，拍到就公开啊。闲聊就只是闲聊，闲聊之后的情侣并没有被拍到。 一方面是两人的恋爱没有谈的多高调，知道的朋友口风都很紧，他们也不怎么去公开场合，宋梓舒嫌麻烦，李朱赫自然顺着她。另一方面是地位问题，李朱赫没有成长到被南韩仅有的几个狗仔追的位置，而宋梓舒是狗仔轻易不会追的位置，背靠大树么。就是拍到了两位社长也会压下去的，不出热点新闻记者不会找宋梓舒的麻烦。 第305页 过去的事情是过去了，但人还是那个人，李朱赫笑看宋梓舒「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被拍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是对你。」宋梓舒龇牙「对我很坏！」 一个人有好处另一个人就必然有损失的事情两边都在聊。 孔侑没有回答赵寅城的那句『行不行』而是问他「我之前就很好奇，你是出于非她不可的想法跟我抢，还是抢了也没什么就玩玩看？」 「哪那么多原因，喜欢啊，喜欢才想抢。」赵寅城拽着高脚椅转过来坐在上面「干嘛，你现在想说我不能抢？晚了。」 「不是不能，只是不理解。」孔侑手肘撑着腿曲起手掌用指节抵着下巴「这不像你的性格。」 「我什么性格？」 「女人么，这个不行就换的性格。」 孔侑抬眼望着化妆镜里倒映的自己，轻声开口「你一向投入的快抽身也很快，热情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某些时候还有点像那孩子，她也是投入时就全情投入，抽身就头也不回。如果你只是想玩玩，觉得好玩...」视线从镜子里的身影挪到赵寅城身上「那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些。」 赵寅城嘴角一勾「你该不会现在问我，我喜欢她什么吧？」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晚了，对两边都是。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宋梓舒是真的好奇，再怎么玩替身戏码也玩过头了，真爱无敌也不是这么无敌的「我自认为我做的很过分了，过分的事情都做了，还撩了你的朋友让你下不来台，你都能忍？你就那么喜欢我吗？」 李朱赫笑容变浅，还是笑着但有些不走心，摸着口袋拿了包烟出来，抽出菸捲在指尖翻转，动作代表心绪，开口的声音却漫不经心的，反问她「你讨厌我什么呢？讨厌到让你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的理由又是什么？」 上下翻飞的菸捲吸引了宋梓舒的视线，她才是真放松，随口就说「谁会喜欢别人调教过的男人。」 跳跃的菸捲静止，宋梓舒的注意力跟着转移，抬眼看向李朱赫时发现他表情很古怪，那种像是要笑又有些生气，更多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那什么脸？」 「要被你气死的脸。」 李朱赫突兀的伸手在宋梓舒没反应过来前掐住她的双颊往两边扯，宋梓舒懵了一下，脚立刻就踢过去「妆！」 掐的很突兀放的也很突兀的李朱赫两腿一伸就夹住了她的腿「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伸手就戳她的脑门「谁是别人调教过的男人！」一下「就算我是，哪有人用这种理由分手的。」两下「这都过去多久了，你居然还因为这件事气我，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才开心！」三下。 他的语气又快又急，动作就更多，被连戳三下的宋梓舒想打开他的爪子时，被他拉着手腕拽进怀里，刚想挣扎就被按住后脑，力气很大，大的不像是李朱赫会做的事情。 从未真的用力量压制过她的李朱赫贴着她脑袋的表情都扭曲了，惊喜的扭曲，太惊喜，大惊喜！ 「你干嘛！」宋梓舒打了下他的后背「放开！」 李朱赫不放，力气更大，抱的更紧，宋梓舒上手就拽他的头髮「放不放！」 被弄疼了的李朱赫放了，宋梓舒自然也放了，她再看到他时，他的表情已经很正常了，正常的跟她讨论。 「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一墙之隔的隔壁，同样的对话在继续。 「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赵寅城望着天花板，他们共用同一个天花板，他和她，低头沖等答案的孔侑一笑「从你把她交到我手上我就不可能不喜欢她，她在我手里绽放的光芒那么耀眼，我怎么可能不喜欢。热情哪怕只有一瞬也是一瞬的热情，在我的热情没有消退之前，我一定会伸手抢，这是必然的结果，你的自信成了傲慢，你栽在傲慢上。」 孔侑轻嘆一声，沉默了。 拍摄现场不是光用来聊天的，就算有人来应援也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关于『有没有想过』的问题，有人得到了答案，有人没有。宋梓舒就没有，金美秀再次敲响化妆间的门，提醒宋梓舒要准备了。 早就准备好的宋梓舒让金美秀叫化妆师进来，刚才被捏脸她还没忘呢，得补妆才行。她这边弄着的时候李朱赫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宋梓舒沖金美秀使了个眼色，金美秀摊手表示，之前她已经带李朱赫去问候过一圈制作组了。也就是说，没理由再把人弄出去。 带着几箱红参营养剂上门应援的李朱赫一直就没走，宋梓舒补妆他没走，宋梓舒要去棚里拍了他也没走，不止没走还站在导演边上，气定神闲的望着即将要拍『情侣』照的一对。导演自然不可能敢他走，都是业内人也不用担心什么剧照外流的事情，他又没打扰拍摄还是来应援的，想留就留下呗。 宋梓舒有点不舒服，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画面不太对。她在这边『搂搂抱抱』的，李朱赫在不到五米远的地方盯着她看，再怎么无所谓修罗场任他们掐，这场面也太不和谐了。 作为情侣也作为搭档的孔侑倒是更大胆或者故意无视了李朱赫，站在宋梓舒身后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脸贴着她的侧脸做出依恋的姿势，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唇瓣靠近耳侧，提醒她「专心点。」 第306页 她要是能专心就见鬼了！ 耳畔的声音即清晰又遥远，远的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听不清。 五米外的人无声的做出口型，遥远又清晰，近的就在眼前，看的清清楚楚。 『专心。』 宋梓舒不自觉的收敛心神，故意别开视线不看李朱赫，心里别扭的想着谁要你提醒！偏偏又忍不住瞄过去，看到一个竖在他胸前的拇指，嘴角翘起，下巴微抬，视线平滑的移到摄像的身上，这次没再转回去。 孔侑没看到那些，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从僵硬逐渐柔软的身体，掌心平滑的小腹，臂弯圈住了她仿佛她就跑不掉了。鼻尖是清甜的果香，那是宋梓舒的味道，他的小姑娘的味道，他的小姑娘在他的怀里，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事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有人没看见自然就有人看见了，赵寅城看见了，不止看见了孔侑的失神也看见了李朱赫和宋梓舒的小动作。他看不清李朱赫说了什么，韩语是表音文字，单独的词彙得联繫上下文才能明白，光口型就要猜某个词彙就强人所难了。但他看得懂宋梓舒的表情，那是被夸奖之后的骄傲。 赵寅城很少夸宋梓舒，极少，他对她的教育方式是挫折教育，哪哪都不行的那种。极其偶尔，逼的宋梓舒眼看就要爆发撂挑子不干的时候，会夸一夸她，巴掌变成掌声就能让小朋友再撑一会儿。孔侑在跟赵寅城『交接』时对赵寅城说，宋梓舒需要鼓励教育，就夸，夸的她心花怒放配合度就很高，赵寅城不信这套，他就是掌声教育出来的，眼睛一度长在头顶上谁都看不起，最后还不是被现实教做人。 与其被现实教做人还不如他教！ 赵寅城用最后的成果向孔侑证明，什么鼓励教育毛用没有，还是大棒大棒再大棒，偶尔给一根拇指大的胡萝蔔就是最有用的。 胡萝蔔给的少，就因为少赵寅城才格外清楚，吃下胡萝蔔的宋梓舒是什么样。小姑娘傲娇的憋着不说，但眼睛里闪烁『果然是我』的骄傲根本藏不住，太明显了。 宋梓舒表现的太『明显』了，明显的赵寅城盯着李朱赫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到他视线的李朱赫也看向他，才挪开眼神。 男女主角都是专业的，演技和颜值也都在线，情侣照拍摄的很顺利，这波结束宋梓舒要去换妆发和衣服准备和赵寅城拍第二套情侣照。妹子去换衣服不止是化妆，男人一个都进不去化妆间，孔侑也去换装准备等宋梓舒和赵寅城结束后拍三人的合照，之前就换好拍情侣照服饰的赵寅城就去找李朱赫单聊。 两人不熟，很不熟的不熟，但两人经常因为同一个女人上新闻，不是宋梓舒是金小姐。举凡盘点金小姐过往的新闻他们都是有姓名的男同学，在金小姐谈了那场轰动大韩民国的恋情时，一帮男同学被拉出来挨个研究，金小姐的审美怎么就突变成那样。彼时新闻闹的很大，男同学们不熟归不熟，也比孔侑那种真陌生的前辈关系要熟悉一点。 多少有些尴尬的关系在时过境迁之后也就变成了话题，赵寅城就以『我知道你』为话题的开端，跟李朱赫站在走廊的窗台边抽菸闲聊。这句『知道』到底包含了多少含义没必要深究，反正就是起个头聊天么。 男人们的聊天聊到女人是很自然的事情，如同姑娘们的闲扯时说某个男人一样，连个过渡都不用特地找。既然聊到女人了，今天的女主角自然也就进入了话题。 「我之前有次跟她吃饭。」赵寅城夹着烟的手指指了下化妆间的方向，示意那个『她』是谁「结束我送她回家，路上她跟我说起那位」看了他一眼让他自己理解那位是谁，弹了下菸灰，笑了笑「她可生气，气我跟那位也在一起过，还说我眼神不好。」 李朱赫抿唇浅笑，没开口，只是笑，等着他继续。 赵寅城继续说「我当时说她幼稚，你觉得呢？」 很认同这个评价的李朱赫说「还是小孩子呢。」 抽了口烟的赵寅城眼神透过薄雾看着李朱赫那副我们家孩子幼稚也很可爱的样子，有些不太舒服，淡淡的刺了一句「小孩子脾气都拗，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回头，她脾气就那样，认定了不行的人就是不行。」 李朱赫看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片场面对窗外，看着接近黄昏的天空，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印入眼底，很美。 「她是很果断的人，不行的人就是不行，不行的人会直接说不行，说了不行之后再纠缠也没什么意义。」李朱赫侧身望着他，身高上他还真没什么劣势，气场自然也没有，用他的语气，淡淡的刺回去「纠缠也很难看。」 赵寅城一愣，虽然他跟孔侑说了，别用前辈压制没用，但他还真不知道李朱赫这么刚，他好歹是前辈，前辈冷淡的开口「纠缠既然没意义，你来这里不是也很难看。」 李朱赫眼神微闪，就这一句话他敢保证宋梓舒不喜欢这位，宋梓舒喜欢的类型其实很统一，平时看起来要是温和的包容的，就算展露攻击性也走迂迴路线的那种，比如他，比如孔侑，比如金材煜。那姑娘喜欢大哥哥的款，要让她抬头仰望，也要对方低头宠爱。 夸张一点的说，宋梓舒喜欢被人溺爱，无条件，无底线，什么都顺着她，但她又不是真的喜欢温吞的男人，相反要有点硬骨头的她更愿意啃。她对驯服强大的荷尔蒙很有兴趣，偏偏对荷尔蒙完全展露在外傢伙兴致寥寥。 第307页 一个字总结，作。 那么作的傢伙不会喜欢赵寅城的，或许在特定的情况下，在灯光好气氛佳她又刚好无聊的时候对赵寅城这种类型短暂的产生兴趣，但只要灯熄了，天亮了，日光之下的赵寅城只会是她啃了一口觉得没什么好玩的骨头，直接丢在脑后。 李朱赫对此很有信心，赵寅城是被宋梓舒丢在脑后的人，连进入战局的门票都没拿到，因此格外好说话「我是代表我们要合作的下一部戏的剧组来的。」 上一句还那么刚的人下一局就退缩了，赵寅城被弄的有些迷煳「只是这样？」 李朱赫耸耸肩，是不是这样都没必要跟你聊啊。 如果说刚才跟孔侑的对话还值得李朱赫观察一下宋梓舒的态度，跟赵寅城的这番话李朱赫都没跟宋梓舒说，没意义，赵寅城什么都不是。 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家当成战五渣的赵寅城跟李朱赫分开后去找宋梓舒了，先敲门确定里面女演员是换好衣服的状况，等里面有人叫进才开门进去。在姑娘们的眼里赵寅城可不是战五渣而是战斗力满格的男神，男神入场，众人眼神乱飞，此前的八卦貌似被砸实了，更激动了。 宋梓舒实在没眼看自己的团队卖蠢，伸手沖金美秀指着那帮傻子让她把人通通丢出去，金美秀推搡着不乐意走的人出门，出去了也没关门就大敞着，省得有什么流言，经纪人表示自己是站孔侑这边的！ 赵寅城看了眼看着的门对宋梓舒说，我怎么感觉你经纪人对我有意见。宋梓舒让他自信点把感觉去掉，金美秀对他就是有意见。 「为什么？」 「恋爱禁止令。」 宋梓舒看他不解，嗤笑「别装，假。」 赵寅城喷笑「我都没说你这个恋爱禁止令更像是假的了，亏李社长想得出来，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 「你最好当着我们社长面也那么说。」宋梓舒怼他。 并不是过来吵架的赵寅城抬手示意休战，问出真正关心的问题「跟孔侑在一起时跑去找金材煜，分手了有冒出来一个李朱赫，你该不会专门吃回头草吧。」 「我就算回头吃一片草原也跟你没关系啊。」宋梓舒对着镜子确定一下妆容，起身示意赵寅城走了「李朱赫你就别管了，盯着点孔侑吧，那位前辈貌似是真的没办法死心了，不想我挑拨你们兄弟没得做，你最好让他悠着点。」 赵寅城落后她一步，笑着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还能做朋友，我都上手了，兄弟早就不要了。」 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宋梓舒连反驳他的心思都没有，她算是知道了，对付赵寅城就不能跟他搭话，你搭一句他就有一百句等着。 重回棚内拍摄的宋梓舒再次看到站在五米开外的李朱赫，这次她不紧张了也不觉得画面诡异了，只觉得李朱赫很烦人。烦人的傢伙还冲她笑，笑毛毛啊笑！看她跟别的男人拍情侣照就那么开心？变！态！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的宋梓舒仰头望过去，赵寅城皱眉教训她「专心点，拍摄呢。」 白了他一眼的宋梓舒微微合上眼睛，放松唿吸沉下心进入角色，她和孔侑的角色设定是他爱她，她得假装不爱他。跟赵寅城的角色设定则是，她不爱他但爱他身体里的灵魂。 她爱这个人，这具躯壳里的灵魂。 再次睁开眼的宋梓舒入戏了，进入了角色的爱情，没那么迅速的赵寅城身体和灵魂割裂，身体自然的做着亲密的动作，灵魂却在嘆息，这个人真的不喜欢他啊，她爱上一个人的眼神那么特别，那份特别从未属于过他。 依旧是专业的演员，依旧顺利的拍摄，全场杂乱的『辛苦了』从各处工作人员中响起，今天的定妆照拍摄便结束了。 n次组织聚餐都被拒绝的导演再次要组织聚餐时都先问演员们是否有行程，宋梓舒看了眼李朱赫，本来要说没时间的也变成了她也去。她去，剩下的男演员们就都有空了。唯一一个没空也不能去的李朱赫在大部队要去聚餐前，在停车场堵住了宋梓舒。 去归去，各自开车到地方集合，宋梓舒看着早就等在她车前的李朱赫有些无语，这傢伙是赖上她了是吧？ 宋梓舒示意金美秀先上车，挥手让挡着门的李朱赫闪开点「你就不能自己找点事做吗，骚扰我是能让你资源爆发还是财源广进？」 李朱赫少有的没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更少有的把之前没有回答的问题再次提起来了，不是特地留个悬念弄得她抓耳挠撒好奇心无处安放。 「关于我被谁调教的问题，你想没想过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话刚说完宋梓舒就反口「别了，你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我不听，闪开。」 侧身后退的李朱赫还真让开了位置，宋梓舒被弄的一愣，开门的动作都变慢了，弯腰进去的动作就更慢，慢的像是等着他叫住她，偏偏李朱赫就是不开口，但他也不走。 坐进车里的宋梓舒『碰！』的一声关上门，力气那叫一个大，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眼看车要走了，站在车门边的李朱赫也就那么站着，仿佛宋梓舒听不听都无所谓。 这态度吧....就很烦人！ 车窗降下，车内的人直视前方，心里默默读秒，想着车边的傢伙要是三秒内不说，她就让金美秀开车！ 一秒都没有，李朱赫扶着车顶弯下腰，透过车窗望着宋梓舒，告诉她那个对她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话的答案。 第308页 「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生气，一直气到现在，气了半年了还在生气。很可能是因为....」李朱赫嘴一咧，一口大白牙「嫉妒。」 「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我赶回来了！请假作废，相对的，加更也作废~感谢在2020-06-17 11:55:19~2020-06-18 23:56: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fox110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s叔叔叔 30瓶；清初、莫、二哒哒三哒哒四哒哒 10瓶；胖头鱼鱼鱼 5瓶；双子右 3瓶；磕的cp都b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李朱赫 李朱赫是真的狗！最狗的地方在他超级了解宋梓舒。 比如...... 「你为什么怎么会在这？！」宋梓舒气的声音都噼了。 李朱赫反手指着自己刚推门出来的室内, 一脸无辜「我买了这里啊。」 一口气上不来的宋梓舒脑袋左右转想找块板砖砸死他, 物业费超高照顾的小区当然也不可能出现转头，宋梓舒什么都没找到，甩手扯下链条包奋力砸过去, 直直飞过去的包代表了她的愤怒，可惜庭院超乎想像的宽广, 对得起身价的金属链条也比想像中要重得多，导致飞翔的女包连庭院的三分之一都没飞过，坠落在刚下过雨还没完全干透的泥土上。 包很没用, 砸包的人也很丢脸，宋梓舒羞愤的耳朵都红了, 李朱赫咬着腮帮子憋笑。 他要是敢笑出来, 哪怕发出一点气声, 宋梓舒就能原地搬家, 一秒，不, 半秒都不犹豫！ 说到搬家, 宋梓舒搬家了。 李朱赫真的太狗了, 宋梓舒也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什么玩不过孔侑, 是玩不过李朱赫才是，那傢伙是真的什么都没在怕的。惹不起怎么办？躲呗。 那么怂？这才不是怂，这是战术撤退！（宋梓舒：绝！对！不！是！怂！） 嗯......总之，宋梓舒搬家了。 没有搬新家, 项目还有两天就要开机了，实在没空再找房子，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搞不好最安全的想法，宋梓舒搬回了之前要卖给李朱赫的联排别墅。那边没卖出去，隔壁的洪时瑛也搬走了，宋梓舒想的是现在搬回去李朱赫肯定想不到，她就搬了。 万万没想到啊，李朱赫这个傢伙就这么从隔壁推门出来了！她才刚搬回来，刚刚！搬家的工人离开也没超过两个小时！ 宋梓舒一个电话打给了原邻居，本想问他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他房子卖给谁不好卖给李朱赫？就算现在他不喜欢她了，他们只是朋友也没有这么坑朋友的！是不是人？！ 电话接通就被对方噼头盖脸一顿说的洪时瑛差点以为宋梓舒要专职成rapper，一直等到她换气的功夫才急忙开口「等等，先等一下，我那个房子是全税，全税！不是我卖的，那也不是我买的房子！」说完想起来「就算李朱赫买了也跟你没关系啊，你不是搬走了......」 『嘟嘟嘟』 洪时瑛囧着脸把手机拿到面前，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该不会...那傢伙搬回去了？不是，为什么呀？ 这个问题金美秀也问过，折腾这一圈干嘛呢，来来回回的搬家好玩？就算九成九都是搬家工人在收拾那不是还有一堆小东西需要宋梓舒自己弄么，不嫌烦的？ 如果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人知道宋梓舒绕了一大圈又搬回了原来的房子的话，很可能也会有这样的疑问，唯一不会问这个问题的就是李朱赫。 完全靠腹式唿吸尽全力让自己唿吸平稳不要有一点笑意露出来的李朱赫，在宋梓舒打电话给洪时瑛单方面掐架时，走到院子里捡起了那个让主人无敌丢脸的包，正面跟大地碰撞的皮革沾染了泥土，代表品牌价值的logo也脏的不符合身价，转身...回去了。 不懂人家为什么回去吧？避免正面冲撞啊傻子们！ 李朱赫多了解宋梓舒，他要是敢拿着那个包就那么去找宋梓舒，那根本不是吵架还是挨揍的事情，而是会被拉入真正的黑名单，少说半年都出不来。正确的做法根本不是什么找个键盘跪下而是默默隐身，等人家消消气再找键盘。 万一人家不但不消气反倒因为被忽视了更生气呢？蠢！让你隐身去找键盘没让你隐身就彻底消失啊，天大的愤怒也只有那么一刻，气过了，冷静了，不管妹子因为什么生气都会先想解决方法，此时就是键盘上场的时候了。 跪姿要端正，认错要真诚，不管妹子因为什么生气，先道歉！ 顺便一提，道歉是需要技巧的。 李朱赫站在宋梓舒家门口，老老实实的按了门铃，没人开门，很正常，等着。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宋梓舒就出现在门口，开了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无声举起双手的李朱赫把两个的包拎到宋梓舒面前，除了皮革的颜色不一样款式都是一样的。宋梓舒砸出去的那个是棕红色的，多出来的那个双胞胎姐妹是最不会出错的黑色。棕红色的那款一看就是个新包，不是之前『脸』着地的那个，包越贵越难处理清洗，沾了土理论上很好擦实际操作起来未必。就那款包一点尘土都没有的样子，也只能是新的。 宋梓舒看看那两个包，侧身，让开位置，放人进来。 第309页 那包她昨天刚上手正是心水的时候！男人狗归狗，包没错啊！ 这不是就是送礼物么，这算什么技巧？接着看啊~ 宋梓舒翘腿抱臂背嵴板正的坐在沙发上，把柔软的沙发坐出了木质家具的效果，就坐在长沙发的中间，一个人霸占整张沙发，全身上下都写着『别来惹老娘』，李朱赫也真没惹她。他跪坐在宋梓舒正对面的茶几前，先把棕红色的那款包放在边上，打开黑色的那款一个个往茶几上放东西，都是零碎的小东西，这种女包是装饰用，传说中性价比极低的款，也就是造型好看根本装不了什么。 一支口红，打开盖子扭转出全新的内里，放好；一盒粉饼开盖，也是全新，保护粉的薄膜都还在里面；一个u盘，这个倒不是新的，放在粉盒边；一个卡包，也不是新的，放边边；钱包、车钥匙、印章，这三个同样不是新的，都放好，摆成一排等着主人检阅。 宋梓舒一个白眼翻出来，李朱赫讨好的笑笑，继续。 继续就是特殊的道歉技巧了，认错要诚恳就不能骗人，大家都不傻，装的还是真的看得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搬回来，赌一把。」李朱赫跪的可端正了，语气也很端正「你的房子一直没卖出去，我不确定你是不想卖了，还是不好找买家。找了朋友盯着这边，就知道洪时瑛搬走了。当时想的是，你可能会搬回来，我就找了屋主买了房子，就算只当投资用也不亏什么。」 「之前那栋房子的密码换了，按照你的性格，应该会搬家。换密码很麻烦，你会记不得，忘记一次你就会想搬家。你会想凭什么你要因为我让自己那么麻烦，从密码换了我就住到这边来了，赌你会觉得我既然买过这边的房子就不会再关注这里，赌一把而已。」 李朱赫轻嘆一声，垂下眼睑，声音低沉「梓舒，我只是拼尽全力想赌一个可能性，如此而已。」肩膀下沉，嵴背也跟着弯曲，头微抬，眼底有些不太明显的脆弱，勾起嘴角，苦笑「这样的我，因为喜欢你所有想尽一切办法靠近你的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李朱赫！太tm狗了！ 狗的宋梓舒根本没办法发火，抱胸的手臂垂下，挺直的腰背也倒向了靠背，翘起的腿倒是依旧翘着但肌肉放松了，放松的，郁闷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状况的倒向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没蛋也疼「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要的你最清楚不是么。」 「你也很清楚那不可能。」 「是啊，我很清楚。」 宋梓舒勐的直起身，难听的话就在嘴边，可那个男人跪坐在地脑袋低垂的姿态让她根本说不出口，能说出口的是「烟。」 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按着茶几起身的李朱赫倒也没有再弄什么黯然神伤的路数，这种东西只能顶一时玩过头就倒霉了。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烟和火的李朱赫借着把烟盒地给她的姿势坐在了她边上，没有靠的太近，但也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远不到哪里去。 点了根烟的宋梓舒把烟盒丢在茶几上，手抵着腿上下转悠打火机，沉默的抽着烟。 李朱赫扫了一眼茶几，起身去厨房找了招待客人用的纸杯接了点水回来放在宋梓舒面前，让她当菸灰缸，再坐回去给自己也点了根烟，接来下就是一场硬仗，能不能翻身就看这次了。 一根烟烧到尾巴丢在纸杯里，水漫过火星发出轻响，重新直起腰的宋梓舒侧身面对同样丢了菸头的李朱赫，很认真的跟他说「我不喜欢你了，我讲了很多次，你好像都不信，那你需要我如何证明我不喜欢你了。」她真的被搞烦了。 宋梓舒被搞烦了，不止是李朱赫是一帮男人，她被他们搞的很不耐烦。不扯什么游戏不游戏的，就是正常谈个恋爱也没那么烦的，分手后不愿意要纠缠，行，她理解，她躲开不就行了。可所有人都让她没办法多，孔侑是这样，赵寅城是这样，李朱赫更不用提。这帮人都把工作和自己捆在一起，如果不是真的想退圈，她还就得忍。 一次，忍；两次，算了；三次，谁叫自己魅力大呢，也行吧。 但这都几次了？？？真当她忍者神龟啊！适可而止好不好！ 这帮人好像不知道适可而止怎么写，非常讨厌！李朱赫尤其讨厌！ 讨人厌的李朱赫弯腰拿起之前被拿空了的包，一边把茶几上的零碎往里放，一边反问她「你觉得要怎么证明才行？」 「我不知道，我能做的都做了。」宋梓舒双手交叠搭在腿上，心累的不想纠缠「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 「没有哦~」 「什么？」 「你没有做的很绝。」 宋梓舒歪了歪头，李朱赫手上没停也没看她，自然的说「要是真的想做绝了，在你跟孔侑确定关系的时候，你就可以借他的手把我压下去。在你和金材煜恋爱的时候，你也可以把金材煜带到我面前。甚至在你用权至龙挑衅我的时候，完全可以当着我的面给他一个热辣的吻。」偏头笑看愣住的小姑娘「想让一个男人彻底死心，其实方法很多的。」 怀疑他脑子有坑的宋梓舒超级无语「我是什么魔鬼吗！」 「是啊，你不是魔鬼。」李朱赫轻笑一声，把茶几上最后一支口红放回包里，扣上包扣放回茶几上「你不可能做那些，即便你知道那么做就能让我死心，但你也不会做。」 第310页 手肘撑着腿掌心托着下巴的李朱赫沖她卖了个萌「我是魔鬼~」 宋梓舒好悬没气死「你去看看精神科吧，真的！」 李朱赫仰头大笑，笑倒在沙发上，想去拉她的手被她一爪子拍开笑的更开心了，笑着发表魔鬼的言论「让我死心的方法我教给你了，不管哪一种你做了，我都不会再找你。这样行不行？」 「行你个脑袋行！」宋梓舒抬脚就踢他「你到底想搞什么，真的要我去把权至龙叫过来给你看着现场你才死心？什么毛病啊你！」 歪歪扭扭的靠在沙发上的李朱赫都不躲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梓舒打电话。 宋梓舒....还真干不出来，再怎么说当人家是道具也没那么玩的，太恶劣了！她真不是魔鬼！ 每次对上李朱赫都没办法的宋梓舒郁闷的都烦躁了「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你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根本没意义好不好。」 「怎么会没意义呢，很有意义啊。」魔鬼忽悠小朋友「至少能刷一下存在感，我一定是你身边存在感最高的男人。」 宋梓舒想把存在感最高的男人掐死，或者掐死自己，但那些都是幻想，真正能做的根本没有，只能重复说了n遍的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什么都没想。」李朱赫踢掉拖鞋躺上沙发，拿开她的手倒在她的腿上，被她推搡、捏脸、拽头髮也不挪，疼都不喊，真的被弄疼了也就是脸皮抽搐，但就是不动。 并不是魔鬼的宋梓舒再次拿他没办法，丧气的倒回沙发，仰头无视，就当腿上是块石头。 石头会说话「我想的那些你不愿意我就什么都不想，你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了，以后可能还会越来越多，我算是提前占个位置。你总会有想恋爱的时候，等你想恋爱了，我这个顺位第一就自然上位了。」 呵呵一声的宋梓舒说他想得倒是美「你又知道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但就跟我买下隔壁的房子一样，赌一把。」李朱赫拉过她的手食指缠着她的小拇指玩「不过我觉得你短期内没办法再喜欢上一个新男人，你被他们弄烦了，孔侑惹的你烦，赵寅城可能也让你觉得麻烦，应该还有其他人我不太清楚，包括我都让你觉得，男人或者是恋爱，好麻烦。」 抽了下手指没抽出来的宋梓舒彻底放弃挣扎，开嘲讽「你的自我定位还真是清晰。」 自我定位很清晰的李朱赫还很了解她「你男朋友一个个换是因为你觉得恋爱这件事有趣，新鲜的男人就是重新开始的游戏，新游戏总是好玩的。可男人越来越多，游戏还是那些游戏，你就不想玩了。觉得恋爱麻烦的话，你就不会对新的男人产生兴趣了，在你对新男人动心之前你会先想到，万一那个人也纠缠你，那就更烦。」 「那么麻烦的事，你才不会去做，对不对~」李朱赫拖了个长音，还拉过她的手背啄了一口。 已经放弃挣扎的宋梓舒连挣扎的动作都不做，低下头看他「按照你这个理论，我也不会在你们这些旧男人里选择恋爱对象啊，新人只是万一会纠缠，你们直接就是一定会纠缠，我疯了才跟你们谈恋爱。」 「那就疯一把好了。」李朱赫亲亲她的虎口「为什么不疯一把，爱情本来就是疯狂的事情啊，我最近疯狂的都不想我自己了。」 宋梓舒做了个特别假的惊讶脸「原来你知道你画风不对啊，我还以为你脑子离家出走了呢。」 画风不对的李朱赫含着她的指节闷笑，攥着她的手按在胸口「感觉的到吗？」 「什么？激烈的心跳？」宋梓舒让玩套路的『魔鬼』省省吧「我八百年前就不吃这套了。」 摇头笑开的李朱赫说出相反的答案「不是激烈的心跳，是平静的心跳，很平静，很安稳，很妥帖的心跳。」 宋梓舒觉得这是「新套路？」 「真话。」李朱赫抬起另一只手抱住她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自己也没发现的时候，待在你身边的我是最舒服。」 李朱赫曲起腿左腿搭在右腿上前后晃动，不管是姿势还是语气都很自在，自在的仿佛他们就是在闲聊而已「我们在一起很久，能让心脏剧烈跳动的时期早就过去了，我也是，你也是。可我没有想过分手，当然也没有想什么要不要一辈子之类的事情，就是单纯的没有想过要分开。」 「你也是一样的，按你的性格你早就应该分手了，在你觉得已经征服我，看到我低下头，新鲜感过去的时候就应该分手了。但你也没有，就连兵役的前一年多你都没有说要分手。我们那时候其实就能自然分手的，可我没想过，你也没想过，你喜欢我早就不止是喜欢我长得如何，我喜欢也早就过了你是否漂亮了。」 宋梓舒有些不耐烦「你想跟我说我们进入老夫老妻的阶段了？做梦呢？」 「那倒不是。」李朱赫侧头蹭蹭她的小腹，仰头沖她笑「我的意思是，我很了解你。」 抽了下嘴角的宋梓舒龇牙「这是想挑衅？」 「这是在告诉你，我喜欢的是你。」 「不然呢？」 「梓舒，认真听，我喜欢的，是你。」 没太认真的宋梓舒一句『废话』就在嘴边，吐出『废』字时戛然而止，表情呆滞，整个人都僵了。 「我不知道哪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更不能理解洪时瑛告诉我的，你认为我把你当某个人的替身。你...」 第311页 「洪时瑛？」 「嗯，他说，你认为我喜欢的不是你，是其他人。」 宋梓舒长出一口气，身体松弛下去「你说的是那个啊。」她还以为游戏被看穿了呢，忍不住掐了下他的掌心「好好说！」吓她一跳。 这次是真无辜的李朱赫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宋梓舒甩甩被他拉住的手让他说他的。李朱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宋梓舒可淡定了，随便看。 弯了弯嘴角的李朱赫不知道宋梓舒有没有发现，她已经不抗拒自己了，重新接上之前的话题「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可能是，如果你不是你，是别人我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宋梓舒，你难道还不了解自己吗，特别能折腾，应付你一个已经让我很头疼了，哪还有什么别人能让你当替身，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才会栽在你这里，栽在......」 宋梓舒腿网上一抬打断他的话「你说谁折腾？」 「我错了。」 「......」 宋梓舒嘴一撇懒得跟他废话，李朱赫展眉一笑，再次接上被打断的话。 「不提你不可能是别人的替身就算真的有那么个人，也不会是你想的那位，我们早就分手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就不谈这中间我们或者是我跟多少女人在一起过，就算我一直都是单身，我也跟那时候的我不一样了。我承认，她对我是有影响的，青葱岁月碰到那么一个人是我的荣幸......」 再次抬腿的宋梓舒瞪他「你想死吗！」 李朱赫一下就笑了「先听完，别急着发脾气。碰到好的恋人确实是幸运的事，如同孔侑，你碰到那位前辈也是幸运的事，你不能否认他给你带去的改变，我也不能否认那个人有在我的生命里留下过痕迹。不管我们以后碰到多少人，那些痕迹都不会消失只会淡化，时间越长痕迹越淡，但不会也不可能消失，她和他都是真实存在过我们生命里的人，不管他们是否是过客。」 嘟嘴不太愿意听的宋梓舒也没反驳，没办法反驳，他说的是对的，孔侑改变了她，赵寅城也改变了她，哪怕是金材煜都是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痕迹的人，那些痕迹不会消失。 「好的恋爱，好的恋人，能碰到是我们的幸运。大家都很幸运的携手走一程，路途遥远，中途有缘无分的人松开了手，互相礼貌的告别，也是一种幸运。我不否认那种幸运，但我从来没想重复同一种幸运，也没办法重复。年轻时喜欢的人跟随着年岁渐长遇到的事情、人的不同，会改变的，自然而然的就变了。」 「年轻的我不会喜欢你的，或许会对你的脸有兴趣但也就是玩玩，聊两句就对你没兴趣了，你太能作....」 「呀！」 宋梓舒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你才能作呢！」 这次没怂的李朱赫意外的刚，拍开她的爪子坐起来了，弄的宋梓舒不太适应。 两手把她的双手圈在掌心里的李朱赫让她别捣乱，他讲真的「不用年轻很多，就五年，五年前的我都不可能喜欢你，你太麻烦了。」看她要插嘴，眯着眼睛看她，宋梓舒轻『哼』了一声，到底没说话。 光从这个动作来说，这两人的关系到底谁占上风还很难讲。 「五年前的我不可能喜欢你，追求你时的那个我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明知道你烦了还是缠着你不放。没必要，我缺什么了非你不可？你又好到什么程度值得我做那么多？这世上没女人了吗？还是你宋梓舒就好的惊天动地？亦或者我李朱赫人生就没别的正事了，不恋爱缺女人就得去死？都不可能的。你想分手，那就分手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才是会发生的结局。」 李朱赫的话讲的不太好听，但真实，真实的宋梓舒想怼他，你倒是说到做到啊。但李朱赫表情不太对，她就把话憋回去了。 「你说我变的不像我了，不是，是我们都在改变，我在变，你也在变。以前的你把恋爱当游戏，现在的你还是如此，不同的是以前的你脑袋空空玩也就仗着漂亮而已，持美行兇说的就是你。我说过吧，我说过我把你当作品，我雕琢的，我调教的，我创造的作品。我......」 李朱赫看到宋梓舒的白眼顿了顿，笑了一声「很傲慢是不是？高高在上的傲慢，把你当傻子的傲慢，特别讨厌，对吧。」 「你说呢。」宋梓舒给了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体会到了李朱赫凑过去亲了她一下，被她推开笑的可开心了，因为她没躲，她是被亲了才推开的，笑着同她说「我确实傲慢，但你那个时候也很傲慢啊，你想要我低下头去迁就你的一切，这也是很傲慢的想法。你没有好到值得我弯腰的地步，你只是漂亮而已，漂亮、有趣、没办法预测，让我想要去试试看，调教你会不会更有意思。」 「我傲慢，你也傲慢，我坏，你也坏，大家半斤八两，就没有谁对谁错这回事了，认同吗？」 宋梓舒认同个鬼「以前是以前，我早就没有什么傲慢了好不好！」 从她见到李朱赫，她！她见到李朱赫时从来没有傲慢过，一次都没有!美人如何是美人的事情，关她什么事！就算美人同她合为一体了，她也不会为美人背锅好不好！再说了，美人就算是傲慢也没伤害谁啊，持美行兇怎么了，持美行兇也是男人吃那套总不能光是女人的错，太不要脸了！ 还真不是不要脸的李朱赫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对啊，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变了，变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第312页 「别找理由啊。」 「没有找理由。」 李朱赫让她好好想想「从你说分手后，除了最初的几次见面我还是你说的那个一直在忽悠你的人之外，后来的我就没再做那些事情了不是么，我试着去配合你，而不是让你配合我。你变的不太明显以至于我没有发现你好像重新对我的脸感兴趣，那其实让我有点想笑，因为你一开始也没太看重我的脸，毕竟不管是追你的人还是你追过的人，你的前任就没有不好看的男人。」 宋梓舒表情微变，硬憋着没说话，怕这是另一个『洪时瑛』的套路。 「我应该感谢孔侑的，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在我要买这栋房子的时候发现，你变了。那些傲慢、虚荣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从你身上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不是随着时间淡化就是消失了，仿佛变了一个人又好像回到了你本来的样子。我刚才说，想要一个男人死心很容易的，你说你又不是魔鬼，但你是，你也做得到，你甚至做过。」 李朱赫让她仔细回忆一下「你还记得你怎么跟金材煜分手的么，你搬了家拉黑了他，这些都是小事，但你在他面前抱着另一个男人热舞，那太伤人了，但凡有点自尊的男人都不会把尊严丢在你脚下让你踩，那才是你们分手的原因。宋梓舒，你真的做得到的，那些你觉得是魔鬼才会做的事情，你做过的。」 完全想不起来还有这一段的宋梓舒一脸茫然，李朱赫面对她的懵逼脸只想笑，笑她「你变了很多，非常多，可能是因为孔侑，可能是因为别人，我不确定。我能确定的是，我喜欢那样的变化，欣赏那样的变化，那个不是我的作品的人，那个宋梓舒值得我赌一把。」 宋梓舒想不起来的事情李朱赫记得很清楚，买房子的那一天，暗沉的天空冰冷的雨水，屋檐下的那个人，他记得非常清楚。他记得宋梓舒那身男孩子一样的打扮，记得她被雨水打湿的裤脚，记得餐厅的招牌有一个字坏了，记得宋梓舒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包括她说那些话的表情。 那不是宋梓舒会说的话，那不是他认识的宋梓舒，他了解的宋梓舒会说的话。那种听起来非常残忍，残忍的让他回到车上都没回神的话，是温柔的。 宋梓舒是没有也不会想到那样的温柔的，持美行兇的宋梓舒自己就是宇宙的中心，根本看不到别人。别人是否难过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宋梓舒更不可能做出什么喜欢一个人所以躲着的事情，她对待孔侑的态度根本不对，如果是原来的宋梓舒要不然就上，要不然就拒绝，不会拖拉的更不会躲着。 宋梓舒不会躲着任何人，男人就更不可能，把男人当游戏，把恋爱当游戏的女人，躲着男人？怎么可能呢。光是被不喜欢的男人缠住就不可能，宋梓舒的前任非常多，多到能论排算，那么多人里就没有不想分手的吗？有！金材煜就是！但宋梓舒被金材煜缠上了吗？没有。 能游戏人间的女人多得是方法解决男人，而不会理所当然的说一句，我又不是魔鬼。 李朱赫对金材煜说宋梓舒不可能玩不过孔侑，但宋梓舒真的玩不过孔侑，事情就变的不对劲了。事情变的不对劲，人也变的不对劲。在他看来是孔侑改变了宋梓舒，让宋梓舒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可当他真正见到孔侑他发现不是的，不是孔侑改变的她，否则她不会对孔侑无动于衷。 宋梓舒变了，变的李朱赫即便不是非她不可但也不想放手，不想那么轻轻松松的就放开这个人，不甘心，也捨不得。 李朱赫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把人拉进怀里，感受到她的挣扎，稍微收紧手臂，她就不动了。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但现在就是发生了。 「我喜欢你，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甚至不是你自己的替身，我喜欢的只是你而已。」李朱赫捧起她的脸让她好好看看他的眼睛看着的人是谁「我不想放手，我没说完的那句然后，我破碎的傲慢，那个变的不想我的我，喜欢的人都是你。」额头贴过去，唿吸交缠，声音更低沉「梓舒，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喜欢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包括过去的你，我喜欢你。」 那句『我喜欢你』变成气声，唿气喷到她的唇瓣上的同时，他阖上了眼睛，唇瓣也贴了上去。 宋梓舒傻乎乎的看着他，没有抵抗也没有迎合，嘴巴没有闭紧也没有张开，任由他贴着，任由他用舌尖试探，任由他发现她没有回应后闭上的眼睛又睁开。 这是李朱赫的放手一搏，赌一个他无法预测输赢但只能赌一把的赌局，因为宋梓舒到极限了，再纠缠下去就真的被厌恶的极限。他得赌这一把，不得不赌。 李朱赫以为自己失败了，因为宋梓舒毫无反应，哪怕她没有拒绝。 李朱赫松开了宋梓舒，退回到介于朋友和熟人的位置，舔了舔唇瓣，垂下眼睑，这次不是伪装不是套路，极轻的嘆了口气，随后便扬起笑脸。 他赌过了，输了，得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8 23:56:59~2020-06-19 23:5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飘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芒果冰沙、窘窘有神 10瓶；好想喝茶颜 3瓶；人鱼穗去核 2瓶；这里有取名废一只、2号陈xx 1瓶； 第313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洪时瑛 宋梓舒在跟洪时瑛吃饭, 明面上的理由是宋梓舒误会了洪时瑛所以（洪时瑛：你不应该请我吃顿饭表示一下？宋梓舒：行吧。）约饭。 宋梓舒跟洪时瑛在她家吃饭, 距离自认输了的李朱赫出门不到半个小时，洪时瑛对宋梓舒还真的搬回来这种行为表示深深的鄙视，这得是有多蠢才能干得出来。宋梓舒连跟他说这是计谋, 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计谋，都说不出口,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了，这确实挺蠢的。 饭菜是号称要对方请客的洪时瑛自己带上门的，简易又快速的炸酱面, 宋梓舒看他自带食物上门很想吐槽就他这样的还说什么请吃饭，但她也没说。因为洪时瑛也不是就缺她一顿饭, 这傢伙应该是过来救场的, 在他知道李朱赫成为她的邻居之后。 过来救场的小伙伴并不知道战局早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收尾, 还问宋梓舒要不要叫李朱赫一起吃, 宋梓舒诡异的看着他，洪时瑛以为她没听懂, 嫌弃的骂她蠢。拒绝男人的方法最直接的就是找另一个男人当挡箭牌, 不管那个挡箭牌真的假的, 都能发挥作用, 男人都要脸的！ 这招宋梓舒已经用过很多次了, 倒不是没听懂而是疑惑洪时瑛哪里想不开又想进入战局。洪时瑛戳了下她的眉心让她清醒一点，他才不想进入战局，他就是过来客串一下，如果不是李朱赫是别人他才不掺和呢。 「为什么？」 「他多惨啊。」 「.....你该不会是同情？」 「不行吗？」 「......」 行不行的现在都无所谓了, 宋梓舒指了指隔壁的方向「在你来之前我们聊过了，已经走了，你的作用没了。」 用一次性筷子刮着炸酱面碗边的保鲜膜的洪时瑛斜了她一眼「听起来，更惨了。」 「那要不然你去变个性安慰一下？」宋梓舒举着碗用手抠碗底的保鲜膜封口。 洪时瑛看她弄的累得慌，撕开保鲜膜就把自己弄好的递过去了，抽走她手上的碗拿过来接着弄「那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直接说不就行了，我也不用跑这一趟。」 「洪时瑛xi，麻烦回忆一下你打电话给我时说的话，搞的好像我欠你的饭不打算还一样。」 「那还不是我以为李朱赫就在你边上你不方便直接说让我过去才说的。」 「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我当然很重要了。」 宋梓舒还想接着怼，洪时瑛举起筷子叫暂停「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要吵架。」 「你先看是的啊。」宋梓舒一手一根筷子拌面的同时甩锅。 拒绝接受黑锅的洪时瑛丢开面碗上拆下来的保鲜膜怼回去「你先开始的好不好。」 「你！」宋梓舒戳面回嘴。 「你！」洪时瑛搅面反击。 「明明就是你！」 「是你好不好！」 「你！！」 「你....」洪时瑛余光看到她那碗折腾了半天还是面坨坨的炸酱面嫌弃她「你怎么连拌面都不会。」 宋梓舒筷子一丢「不吃了！」 没想到还有这招的洪时瑛心虚一秒，嘴上嘟囔着不吃就不吃，手上却去拉她的面碗，边拌着面，边叨叨你不吃我吃的话，叨叨的宋梓舒白眼都要翻出来了，那个号称要自己吃的人又把面碗推回去了。拉过来时还是半成品的面送回去已经拌好了，酱汁和面条融洽的混合在一起，黑黢黢的，完全不是能引起人食慾的卖相，但... 「看什么看。」洪时瑛下巴沖她面前的面碗示意了一下「吃啊，吃面都不会了，还得餵你才行？」 真心不喜欢跟直男玩的宋梓舒拿着筷子卷着面条吐出一句「就你这样的一辈子都是单身狗。」 给自己拌面的洪时瑛一乐「喜欢我的人多得是，就你眼瞎。」 嘴里刚塞了口面条的宋梓舒没办法怼他就给他比划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rapper微楞了半秒随后就笑了，坏笑，挺胸抬头张开怀抱。 「来呀~」宋梓舒....宋梓舒选择吃面，不跟黄暴的直男计较。 黄暴的直男还不跟她计较呢，弄好了面左右看看，放下筷子扒拉餐桌中间他带过来的装食物的塑胶袋，一手啤酒一手芒果汁，果汁开盖给放在宋梓舒的左手边，啤酒拉开拉环放在自己的右手边。拿走塑胶袋把刚才拉塑胶袋时挪开的甜萝蔔配菜往她的方向推，再把塑胶袋推到一边去，拿筷子吃面。 裹着面条的宋梓舒就看着他折腾，直男有万般不好，嘴巴尤其烦人，但直男在很多事情上光做不说就是很大的优点。就像现在这样，洪时瑛对她的照顾是很自然的，故意打来的电话，拌面和甜萝蔔，啤酒和果汁，都是如此。虽然也有直男普遍默认妹子不要喝太多酒也是一种大男子主义就是了，但......也行吧。 认为直男还有的救的宋梓舒不怼他了，主要是专注吃面的洪时瑛也不回嘴了，两人的对话就和谐很多。洪时瑛问她哪里想不开要搬回来的时候，宋梓舒也跟他说了那个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计谋』，洪时瑛听完居然没有反驳，反倒说她想的是好，怕就怕人家棋高一着。这话宋梓舒也认同，怕就怕人家棋高一着。 被认同的洪时瑛就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要搬走吗？还是先找个地方凑合几天再找房子？」咔哧咔哧嚼着萝蔔问她「你应该有地方住吧？」 第314页 宋梓舒往嘴里送面的动作顿了顿，张嘴把面条含住，专心吃面。 洪时瑛也没在意她不回答，端着面碗快速扫荡自己的面条，宋梓舒那边连一半都没吃完，他这边碗都空了，看的宋梓舒问他是不是赶时间。 「我一天都没吃东西，光顾着混音了，要不是你打电话给我，我都没感觉到饿。」洪时瑛瘫在椅子上摸摸肚子，很是满足「人还是要吃饭才行。」 这种废话宋梓舒懒得回应，只不过「那你来之前怎么不在路上买点东西垫垫？」 抬头沖吃空了的面碗示意的洪时瑛说「我怕你又给人家捅刀子飞车赶到哪有时间，就这还是抢的禹元材的外卖，他差点掐死我。」伸手比划掐脖子动作「这餐饭来之不易啊~」 放下筷子抽纸擦嘴的宋梓舒笑他「你没被他骂重色轻友？」 「那不能，他压根不知道我来找你。」洪时瑛看她碗里还剩好多呢，问她「你不吃了？」等她点头后直起身去拽她的碗。 宋梓舒一开始以为他要收拾，还想说放着等家政就行，结果他拿起了筷子，连忙叫停「你干嘛？」 「你不是不吃了吗？」洪时瑛看看面再看看她，犹豫着要推回去「还吃？」 伸手制止他的宋梓舒说「我不吃也不代表你就要吃啊，没吃饱再叫一份不就行了，干嘛吃我吃剩的好奇怪。」 嘴上说着『你怎么那么多事』的洪时瑛到底把筷子放下，还嫌弃她「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矫情。」 宋梓舒娇躯一震，卧槽，你个傻逼直男说啥？！ 「你说谁矫情！」 「还能说谁。」 「你要吃我的面还有理了？」 「这不是你不吃了么。」 「那上面都是我的口水，你怎么吃！」 「......你有毛病吧，这都能联想？脑子里成天光装着男男女女了？」 宋梓舒手一挥就把擦嘴的纸团砸过去「谁跟你说什么男男女女了，这是卫生问题，卫生懂不懂？」 扭腰避开纸团的洪时瑛一句话怼回去「干嘛，你有传染病啊。」眉毛一挑「没看出来呀，什么病，爱滋？」 「你滚！」宋梓舒手往大门一指「立马给我走！」 洪时瑛动都没动嘲讽全开「恼羞成怒？也是，你私生活是够乱的。」 「呀！！！」 宋梓舒一声怒吼，吼的两人都愣住，声音太大了，洪时瑛看她懵逼的表情喷笑，在她回神前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得到一个白眼后放下手道歉。 「好吧，我的错，我不应该那么说。」直男的道歉也很有直男的风格「但你确实得小心身体，定期检查知道吗。」宋梓舒给他气的「你才要小心身体呢！」 「我很小心啊，我还定期检查呢。」洪时瑛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玩归玩身体还是要保护好，真出了什么事你后悔就晚了。」 太阳穴直抽抽的宋梓舒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滚~」 洪时瑛很不贊同的望着她「为你好你还生气，就你换男朋友的速度不检查能行吗，别看人家长的好就觉得哪哪都好，人家有病也不会说啊，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有病呢，你说你要是栽在这个上面多丢脸。不止丢脸还伤身体，肯定要预防啊。」想想觉得很严重啊，认真道「这要是给记者知道了，你就能退圈了，不是开玩笑的事。」 宋梓舒气的胸口都疼，左手捂着脑袋右手握拳抵着胸，阴恻恻的开口「我是男朋友换的快不是滥交！」 「我没说你滥交，我说你男朋友换的快。」洪时瑛让她别误会，他又不是想吵架的「滥交算什么话，你好歹也是正经恋爱的人，顶多算是性伴侣多。」 宋梓舒拍桌而起「这有什么区别啊！」 洪时瑛诧异的看着他「那么激动干什么？当然有区别啊，男朋友就算两个月也是两个月里就一个对象，滥交搞不好一天换两个对象，这怎么能一样。」 完全不觉得有区别的宋梓舒吼他「我tm又不是谈个恋爱就一定上床！」 「哪有人谈恋爱不上床的。」洪时瑛挥手让她清醒点，这种慌说出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气急了的宋梓舒说话不过脑子「我谈恋爱就不上床！」 「你该不会想说，你还是处？」洪时瑛脸上硕大的『我不信』「哪有不跟女朋友上床的男人，你换了那么多男朋友总不能每一任都柏拉图。」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 「谁说的！孔侑.....」宋梓舒迅速闭上嘴巴，在洪时瑛惊讶的表情中干咳一声，坐回原位「那什么，你不是要吃面吗。」指着之前的面碗「吃吧。」 这个时候谁还吃面啊，洪时瑛往桌上一趴，紧盯着她「孔侑什么孔侑？孔侑没跟你上床？真的假的？他不行吗？我艹！真假？！那前辈已经不行了？！这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闭嘴！吃面！」 「别啊~说说么！真的不行了吗？你试过？蓝色小药丸呢？也不行？完全不行的不行？」洪时瑛伸长胳膊在桌上划拉，可兴奋了「说呀说呀~」 宋梓舒抄起筷子就抽过去，洪时瑛手一缩，斜眼看她「八卦一下而已那么生气，又不是你不行。」 「闭嘴吧，你才不行呢，人家好得很非常棒！」宋梓舒举着筷子威胁他「你要是敢乱说我打断你的腿，三条都打断！」筷尖往下一指，重音强调「三条！」 第315页 反射性夹了下腿的洪时瑛立刻又张开腿，嘴硬的很「什么就乱说，我是乱说的人么。」 宋梓舒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吃面！」 洪时瑛....老实的拽过碗吃面，吃了两口想起来「我赢了。」看她不明白夹着面条沖她示意了一下。 完全不觉得自己是输家更不觉得这个弱智的输赢有什么意义的宋梓舒对直男绝望了「我该不会是你第一个女性朋友吧？再怎么是朋友也有避讳的好不好，哪有你那么说话的。」 洪时瑛往嘴里塞了口面，慢吞吞的嚼着，过了半响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做朋友，就只能拿你当兄弟相处。」说完卷着面条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双颊都鼓起来，盯着面碗用筷子搅了更大的一卷往嘴里塞，脸鼓的嘴巴都闭不上。 宋梓舒唿吸一顿，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别开眼拿起芒果汁喝，本来就没剩多少没两口就喝完了。仰头竖起瓶身指望能喝到最低端的汁水，倒了两下瓶子又觉得太傻，又把瓶子放回去拿着筷子在手上跟转笔一样转，眼睛盯着筷子跟转筷子多好玩一样。 房子大就一点不好，人一少吧就显得太空旷，空旷的一点声音都能被放大，比如...... 『吧唧吧唧吧唧』 宋梓舒的筷子掉了，捡起来，重新转。 『吧唧吧唧吧唧』 这次筷子没掉，停了半秒，继续转。 『吧唧吧唧吧唧』 宋梓舒浅浅的吸了口气，心里默念这是人家的文化，韩国饮食习惯就这样，筷子继续转。 『吧唧吧唧吧唧』 筷子...转不动了。 『吧唧吧唧吧唧』 一把握住筷子的宋梓舒抬头就是一句「你就不能闭上.....」卡壳，因为他闭不上。 塞了太多面条在嘴里的洪时瑛完全没办法闭上嘴，面条多的都漫出来了，真的漫，还有两三根挂在外面。他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眼睛陡然瞪大，嘴也是o型，鼓鼓囊囊的双颊让脸也圆了，再加上一个脑袋，哪都圆。 两人对视，没人说话。 洪时瑛完全傻住，宋梓舒咬唇掐大腿，让自己冷静，憋住。 最先回神的一定是最丢脸的人，洪时瑛甩了筷子两手捂脸，呜呜咽咽的沖她叫也不知道在叫什么。宋梓舒默默的转身，背对洪时瑛扶着椅背无声的大笑，笑的五官都挤在一起，还不忘放松唿吸怕他发现。突然听到身后有吐东西的声音，头刚要扭回去就被吼。 「不准看！」 宋梓舒乖乖的不看，耳朵却竖的特别高，椅子挪动的声音，塑胶袋哗啦啦摩擦，塑料碗碟被筷子划拉，倒东西。她知道他在干嘛了，想笑又觉得不舒服，心里闷闷的，肩膀垮下去，脑袋也低下去，暗骂一句，蠢死了。 也不知道是骂谁的。 「行了，转过来吧。」洪时瑛敲了敲桌子「别以为你背对着我我就不知道，想笑笑呗，装什么啊。」 宋梓舒没转过去，双手交叠放在椅背上，下巴抵着手背望着墙上的装饰画，画上是一片郁金香花海，油画。那不是什么名家作品，就是她看着好看买的，不对，好像是谁送的，记不清了。 「你跟女性朋友怎么相处的？」 「转移话题啊？」 「说说呗。」 洪时瑛望着她的后脑勺不知道她搞什么，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说「分人啊，对方聊下三路就跟她聊，不是有那种玩的特别开的女人么，要是那种看着正经的就会避讳。」说完怕她误会自己说她不正经，又补充「没什么男女朋友的说法，都分人，男人也有不说那些的，少而已。」更觉得不对了，这还是说她不正经么「我是说......」 「我不喜欢。」宋梓舒打断他，盯着油画回忆送画的人是谁，嘴上说着「我不喜欢跟你聊那些，上三路下三路都不喜欢，下次能注意吗？」 洪时瑛动了动肩膀，摸着口袋掏烟，底底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宋梓舒想不起来油画是谁送的了，隐约记得是个男人？后来变成男朋友了吗？记不清「我也不喜欢你老是怼我，莫名其妙就开始挑衅，好像顺着我说话能死一样，很讨厌。」 抽了根烟往唇边送的洪时瑛动作顿了顿「哦。」含着烟要点火时又听到一句『改吗？』舌尖舔舐菸蒂，伸手抽走嘴边的烟，回了一句「我尽量。」 火机点燃火焰燃烧菸头，火星燃气烟雾，空气里食物的味道慢慢被菸草味覆盖。 「我不喜欢尽量，我问的是改不改。」 「差不多行了啊。」 「改还是不改。」 「别过分啊。」 「改，不改？」 「呀，我是你男朋友吗，改什么啊改。」 宋梓舒想不起来油画是谁送的了，也不想了，扭身坐回去，双手托着下巴望着洪时瑛「我给你出个攻略怎么样？」 叼着烟的洪时瑛问她「什么攻略？」 「攻略我的攻略。」 「什么玩意儿？」 「就是告诉你怎么讨我欢心，让我喜欢上你。」宋梓舒很认真的说「照着做百分百不敢保证，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应该是有的，剩下的那零点一就靠命了。」 洪时瑛当她开玩笑，仰头吐出烟雾，勉强『顺着』她「说来听听。」 「首先」宋梓舒食指沖他上下滑动「见我的时候要好好打扮，这身不行。你的脸还行，只是我老是会想起你还是小胖子的时候，为了彻底改变我的印象，你得随时随地收拾好自己出现在我面前，潜移默化的让我只记得你帅的样子。听着有点麻烦是吧，追姑娘本来就很麻烦，忍忍吧。」 第316页 低头看看自己觉得打扮没问题的洪时瑛想回嘴，但是...「其次呢？」 「其次什么都要顺着我，我对要顺着我，我错了也要顺着我。」宋梓舒收回胳膊倒向椅背「就算不想顺着我也要迂迴的用哄着我的方式，还不能让我发现，很考验情商的。你的话可能不太行，但猴子都能进化成人类，搞不好有奇蹟也说不好。」 心里骂了句脏话的洪时瑛咬着菸蒂示意她继续说。 宋梓舒能说的可多了，要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哪怕她的口味经常变，搞不好之前喜欢的突然又不喜欢了，还是要记，万一点到她不喜欢的她一定发脾气；她的信息要秒回，就算工作中也要回，她没在管是不是工作的，只有她工作的时候不用回；不要问她任何奇怪的问题，诸如去哪了，跟谁在一起，有没有男人之类的，这点她很公平的，她也不会问他，但她想要见他的时候他就要出现。 「还有......」 「还有？」 一根烟都抽完了的洪时瑛用力按着菸头让她别扯淡了「你以为你是什么总统的女儿吗，哪那么多要求，找男朋友还是找狗。」把菸头都按的缩成一团才收回手，为了个『改』字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故态萌发，开嘲讽「你最好是能找到符合你那些要求的男朋友，否则就一辈子单身吧！」 「有的。」 「有什么？」 「那样的男朋友。」 「怎么可能。」 「真的有。」 洪时瑛才不信呢「谁？」 「很多人，我的前任们，都是这样的。」宋梓舒俯身撑着桌子去拿他面前的烟盒，坐回原位时跟不相信的直男说「稍微不满意我就会分手，这就是我换男朋友换那么快的原因，只要有一点不满意，现任就会变成前任。」 直男完全无法理解，勾了勾手指让她把烟盒丢过来「我怎么没发现外面神经病那么多呢。」转念一想「你对孔侑能要求那么多？」 宋梓舒给他竖拇指称赞他发现了bug「我对孔侑没要求。」 「凭什么！」 「我喜欢他啊。」 「那其他人都是为什么在一起？」 「其他人是游戏角色。」 「什么是游戏角色？」 「就是游戏背景板。」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低头点菸的宋梓舒咬着菸蒂含煳的说「你就那么理解就行，恋爱游戏有小怪有boss，孔侑是boss所以要特别对待。」点燃烟抽了一口，左手夹烟右手把打火机放在烟盒上顺着桌面滑给他。 按住滑动的烟火的洪时瑛还是不能理解「那李朱赫呢？金材煜的？他们也都是boss？」 「金材煜可以跳过，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特别，没有讨论的必要。」宋梓舒跟他说另一个值得讨论的人「李朱赫是来攻略我的人，就是我说的那种不顺着我可以但不能让我发现的高情商类型，从游戏npc晋升到玩家的种类。」 越听越迷煳的洪时瑛打开烟盒抽出菸捲让她说的直白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可以不用和我做朋友的。」宋梓舒抽了口烟，从唇瓣飘出的烟雾缓缓遮住脸，挡住表情「我欠你好多人情，那些东西只用几顿饭还不清，你如果想追我，我给你出攻略，你要是觉得你能做到，那我们就试试看，要是做不到......」 洪时瑛扬声打断她「你那叫什么攻略，明明是劝退好吗！那种公主病晚期谁会喜欢啊！」 宋梓舒笑了「很多人喜欢，那些人里还包括你呢。」 抓起打火机作势要砸她的洪时瑛不高兴「我都说我不喜欢你了，说多少遍了，你非要跟我说这些想干嘛？一次次的提醒我你对我没兴趣有意思吗？不想做朋友直说啊，我又不是李朱赫还缠着你，跟没了你就会死一样！」 「你想太多，没了我他活的可好了。」宋梓舒含着菸嘴笑着告诉他「你看到的是那哥跟我玩虐恋情深，不是的，李朱赫不是没有女人更不是没有恋爱就活不下去的类型，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也有自己的目标要达成。我只是稍微特别一点的存在但不是最特别的那个，最特别的是他自己，那哥喜欢我但爱自己。」 洪时瑛觉得她说的是废话「我们谁不爱自己，非得把你放在第一位才行？你脸怎么那么大。」 宋梓舒扭头给他展示一下自己就算上镜也很小的脸，意外的是没有反驳他，而是说「我们谁都爱自己，我是，他是，你也是。」 「所以呢？」 「所以，我有点想家了。」 这话突兀的洪时瑛都听不懂「你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 「我本来不想的，都接受了还来来去去的绕太麻烦了，还矫情。」宋梓舒低头笑笑，抬头抽了口烟，笑着开口「我接受的还挺良好，都往事业线进发了，乙女的游戏玩起了事业线，接受程度太棒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吧，这个世界又真实又美好，在哪都是过日子我干嘛不选个让自己更爽的地方过呢，就当自己移民出国了么。」 完全没听懂的洪时瑛满头雾水，宋梓舒继续说她的「谁承想，被李朱赫敲了一记闷棍，瞬间清醒。啊，我是个游戏角色。」 「他打你了？」洪时瑛皱着眉「形容词还是什么？」 「我想妈妈下的清汤面，虽然她成天叨叨什么吃外卖不好，下个面全是草，连个肉沫都没有也是够了。」宋梓舒自顾自的说着，说中文「我想家门口的馄饨摊，说多好吃也未必，但家门口开了好多年从小吃到大去吃别的馄饨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道。我想...」 第317页 洪时瑛敲了敲桌子打断她「请说韩语。」叽里哌啦的什么啊。 切换韩语的宋梓舒沖他摊开手掌曲起无名指和小拇指只留三根指头「我有三个选择，你，金材煜和李朱赫。材煜哥...」摇摇头「还是算了，人家都重新开始了还去打扰人家不合适。」中指曲起垂下手腕，剩下的两根手指沖他比划着名手枪的姿势「你呢，你要不要玩，介于我们在某些方面的合拍，搞不好能开出一个欢喜冤家的结局来，cg图说不定很漂亮。毕竟我那么漂亮，你也还行。」 觉得对话愈发诡异起来的洪时瑛看了眼自己这边的啤酒再看她那边的芒果汁，怀疑道「你在我来之前喝过酒了吗？」 「没有哦~」宋梓舒晃着脑袋完全不像是清醒的样子说着从进入游戏到现在最清醒的话「我需要搭档结束这个游戏，你愿意成为我的搭档吗？」在他要开口前伸手示意他考虑清楚「只要你同意，我会尽我所能的爱上你，哪怕是自我攻略都没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喝了假酒，此后就只是朋友，不过我大概没什么时间联繫你，谈恋爱很忙的，我还要开机了，要连轴转才行呢。」 洪时瑛是真觉得她喝了假酒，甚至怀疑芒果汁搞不好是芒果酒，他买错了。哪怕那搞不好真的是真话，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就是给他碰到了的真话，他也没有赌博的心情。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就是... 「你要不要清醒一下再跟我说话？」 宋梓舒轻笑一声，伸手灭了烟，灭烟的手收回时起身沖他示意「谢谢你今天来救场，我有点累了。」 满头问号的洪时瑛起身时还不忘把自己创造的垃圾拎上，从怀疑她喝了假酒到怀疑她生病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我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宋梓舒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别停下继续走。 被推着往前的洪时瑛更担心了，不时回头问她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压力过大，亦或者跟孔侑要开拍的那个本子角色有什么精神障碍之类的。还让她不要讳疾忌医，去看精神科不丢人，他之前也有恐慌障碍，那没什么的。 站在门外的洪时瑛还想叨叨，被她张开的手臂弄楞了「干嘛？」 「抱抱。」宋梓舒笑眯眯的看着愣住的大男孩「抱不抱？」 「不了吧....」 话没说完已经被人抱住的洪时瑛手脚僵住，眼神都不知道往哪看，还来不急感受对方的温度，拥抱他的女孩子已经松开了他。 宋梓舒笑着沖他摆摆手「再见。」 「哦？哦...哦。」还没回神的洪时瑛慢半拍才明白她的意思，连忙转身要走，走出庭院才察觉不对，扭头想问她，转过去就看到发现他回头的宋梓舒再次抬起手同他告别，心里的那一点不对劲因为她的笑脸消散，伸长胳膊沖她摇了摇。 这次是真走了。 走了的洪时瑛没有看见宋梓舒一直站在门口直到他的车开远，那是后视镜看不到的角度，自然也没有听见因为距离遥远本来就听不到的一句...... 「很高兴认识你，再见，洪时瑛。」 午夜，正式失恋的李朱赫拉着一心作曲并不想搭理朋友的权至龙包了之前权至龙挑衅他的那个夜店包间，当初是权至龙唿叫全世界今天是李朱赫唿叫全世界。他真的唿叫了全世界，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有联繫方式的他都群发了简讯，以至于整个场子集齐了如果女主角宋梓舒在场一定能开修罗场的配置。 同权至龙组的那个局不一样的是，这个局里的美女更多，大长腿论群算，都是模特，有名的模特多，不知名的模特更多，都是一个带一个带进来的。更不一样的是，之前权至龙是围着宋梓舒转，现在的李朱赫则是扎在女人堆里，连权至龙都被挤出莺莺燕燕的包围圈，魅力全开的李朱赫杀伤力满级。 权至龙给气笑了，这就是所谓的带他出来放松？到底谁放松啊？ 站在角落的李星和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搞事情的恶趣味，拿手机拍了段小视频发给了宋梓舒，配上一句，这就是男人啊~ 视频里的男人被姑娘们包围了，嘻嘻哈哈，推杯换盏，连烟都是你抽一口我抽一口，玩的那叫一个潇洒。视频发出去不到三十秒，那个男人好像也收到了一个简讯，嘴里含着别人餵过来的葡萄，左手上夹着沾满了口红印的菸嘴，眼睛看着娇笑着往他肩膀上倒的姑娘，右手伸进口袋摸索手机。 权至龙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回去继续工作的时候，余光扫到那个号称自己自由了，他想追宋梓舒就去追的傢伙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翻越肉山想往外走，被n个以为他在玩的姑娘们扒拉着不放手，硬生生给拽回去了。 权至龙盯着那边挣扎着想脱身的兄弟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打给宋梓舒，开视频准备给她玩个现场直播。那边接的很快，视频一开，本想给她看直播的权至龙被直播了，看着刚好因为弯腰而撩人的春色一时失语，还是宋梓舒先跟他打了招唿，他才回神。 「你....」权至龙咳嗽一声「你在干嘛？」 宋梓舒沖他比划了一下耳朵说了什么，听不见。权至龙眨了眨眼睛，轰鸣的音乐声让他反应过来，宋梓舒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不过这不重要，这个时候谁要管兄弟啊，直接往阳台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没等到他走到阳台，身后突然传来闹笑声，转头望过去，就看到李朱赫衣衫不整的往外跑，跑的那叫一个艰难，因为大家都觉得他在玩都想拦住他。 第318页 那么艰难又搞笑的画面必须和妹子分享啊，分享的结果就是权至龙眼神再也没有从手机上移开，直到妹子用手给他比划，他才发现李朱赫已经出了镜头了，包间里也没人了。 一个小时后，视频里衣衫不整的男人一身睡衣的出现在宋梓舒家门口，别说衣衫不整了，连头髮都是洗过吹干没有定型但蓬松顺滑，绝对看不出来他之前在做什么，顶多是在睡觉被吵醒。 花了一个小时跟打仗一样站在宋梓舒家门口的李朱赫没有按门铃，而是弯腰研究密码锁。只有五次试错机会，一旦错第六次就会自动锁死。也就是说，李朱赫只有四次机会，第五次不能用，真锁死了他进不去宋梓舒出来也很麻烦。 李朱赫有四次机会，但他不觉得自己得试到最后一次才行，以他对宋梓舒的了解，她特地发了那样的简讯，她的小姑娘会用的密码应该是...... 『滴滴』门开了，一次成功。 李朱赫努力想把翘起的嘴角压下去，站在门口平復了一下心情，拉开门，往里走。穿过门厅走向亮着光的客厅，心里准备着等下要说的话，同时告诉自己不能太得意，被看出来就完了。 他的准备都没用上，因为宋梓舒喝醉了。 茶几上摆了三瓶红酒，都空了，一身丝绸睡裙的姑娘本来可能想要玩个花活，因为那身丝绸睡裙是他送她的，他都不知道她还留着，那是情趣睡衣。在他们热恋的时候送出去的色气满满的礼物，可惜小朋友喝醉了。 什么准备都没有意义的李朱赫笑嘆一声，上前抱起他的小姑娘往楼上走，睡在这里肯定不行啊。抱人上床自己也上了床的李朱赫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只是搂着人睡觉而已，他倒是想做，这情况也做不出来啊，他又不是禽兽。 把人牢牢的抱在怀里的李朱赫在黑暗中满足的喟嘆，黑暗中醉酒的姑娘勾了勾嘴角，金手指该发挥一下真正的价值了。乙女的游戏里以演技为金手指玩什么事业线啊，当然是...... 【我换了密码，如果你还进的来，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宋梓舒】 新密码：880513 李朱赫的生日 游戏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9 23:50:45~2020-06-20 04:2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三角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李朱赫 新的一天开始于手机铃音和经纪人的尖叫。 响铃的电话吵醒的是两个人, 宋梓舒伸手摸索手机没摸着先摸到了脖颈下的手臂, 眼睛勐的睁开，恰在此时手臂的主人摸到了电话，她的背嵴在他的怀里, 他没看到她勐然瞪大的眼睛，看到的是响铃的手机不是自己的, 转而接起电话放到她耳边。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高音，尖锐的声音让因为躺在别人怀里而逐渐僵硬的身体有了合理的解释，同样听到尖锐的女声的李朱赫勾着手臂把因为睡熟了而放松的拥抱收紧, 头靠过去跟她一起听电话里出了什么事。 电话里的事说来简单，宋梓舒被拍了, 或者说李朱赫被拍了, 也可以理解为他们两被拍了。 十分钟前一个记者带着照片到了宋梓舒的经纪公司, 照片其实没有拍到宋梓舒本人, 拍到的是李朱赫穿着睡衣按了密码进了宋梓舒的家门，连带的是宋梓舒是那栋房子所有人的资料。 之所以给的是宋梓舒是户主的资料而不是拍到两人出门的照片把消息砸实, 按照金美秀的推测应该是记者顿点顿到一半被小区物业发现了, 那个小区查的很严, 没有出入证的车进出都困难, 之前很可能是跟着李朱赫的车混进去的, 长时间没出去，车又没有出入证就被巡逻的物业给清出来了。 按理说没有砸实的照片找上门多少缺点东西，但记者找到了户主证明，以此为作证找上门就足以谈证明处理公关了。对方摆明了也不是要把照片发出去的, 不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大不了继续跟着，天长日久总能拍到石锤。 至于没有去找李朱赫的公司而是来找宋梓舒的公司道理也简单，男女绯闻一向是谁牌面大找谁，地位更高的更在意这种事也更愿意出高价公关。两家要钱？那是坏规矩，如果只打算做一笔头买卖，搞完就退圈可以那么做，但想要细水长流还是单挑一家下手的好。 上门的是懂规矩的记者，只找了宋梓舒一家，更懂规矩的是，对方不太想要钱，也可以说不止是要钱，记者想要给自家要一个独家。宋梓舒目前没被爆过恋爱，有这个独家在比钱有用。 「哪家媒体，d社？」 「首尔体育。」 爆发了一轮的金美秀已经冷静了，冷的开口都冒着凉气，对李朱赫一百个不满意「那边说他们跟的是权至龙，没坏规矩，不是跟你的。跟着权至龙到了一家夜店，没等到权至龙反倒是李朱赫衣衫凌乱的出来往停车的地方沖，本想拍酒驾，拍到这种事公关费漫天要李朱赫都得给。」 「没想到他在车边站了一会儿好像是没找到车钥匙，着急的冲到路边抢了人家拦下来的计程车上去，记者以为是什么急事想着可能有大新闻就跟上去了，一直跟到小区里，他进了屋。他们一开始以为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但他一直没出来，守了有一会儿本以为没希望了，他换个套衣服又出来了，换的还是睡衣，就是他们拍到的那一套。」 第319页 「大半夜的从夜店出来特地换了睡衣去隔壁，怎么想都不对，就查了下那个小区都住着谁。」后来的事情不用说了，金美秀也不像说，该骂的骂了，前因后果也解释了，她现在就一个问题「你跟李朱赫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他家水管漏了就在你家藉助一晚，你莫名其妙的要搬回去该不会是知道他住隔壁？」 在金美秀骂声停止开始讲正事时李朱赫起身去找了个菸灰缸回来，重新上床后点了两根烟分了宋梓舒一根，菸灰缸放在胸口，一手抽菸一手给经纪人发信息。记者是没找到他那边没错但这种事不可能让宋梓舒的团队单独处理，那金美秀能骂死他，本来金美秀好像就看他不怎么顺眼的样子，虽然他不太清楚为什么。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比朋友都亲密，多一个对他感官不好的经纪人跟着宋梓舒，他也会倒霉。 金美秀问出那个问题时，宋梓舒拉着李朱赫的胳膊靠在他的胸膛，伸手沖摆在他小腹的菸灰缸里弹菸灰，探头看了眼他和经纪人的简讯内容，对金美秀说「我过一会儿给你回过来。」说完不等金美秀说话就先挂了，丢开手机的同时也抽走李朱赫的手机丢在一边，叼着烟问李朱赫「你想公开？」他和经纪人的简讯内容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李朱赫亲亲她的发顶，摩擦她的后脑反问她「你不想？」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我身上有个恋爱禁止令。」 「恋爱....什么？」 宋梓舒仰头啄了下他的下巴，同他解释跟孔侑分手的后遗症，社长大人对孔侑那边丢了个恋爱禁止令过去，真的假的不重要，就算只是藉口也没有当场打脸的。这打的不止是孔侑的脸还有自家社长的脸，距离恋爱禁止令这个名头出来到现在也才半个月，至少得等两三个月把这件事混过去，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李朱赫还真没想到有这齣，有点郁闷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有一点要解释「记者不是我带进来的，纯粹是巧合。」 宋梓舒本来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可他这么一解释吧...... 食指点了下她的眉心的李朱赫笑她「这次我真的是清白的，之所以那么说是怕金美秀会那么认为，太巧了就很像是人为造成的巧合。我要是会用媒体的路数威胁你早就做了，不会等到今天，用媒体威胁也没用啊，除了让你讨厌没有别的可能，我了解你比那位前辈多得多，尿尿划地盘的动作会弄得你很不爽。」 宋梓舒想了想，信了「也是。」论起对自己的了解李朱赫还真的是王者。 王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宋梓舒疑惑的回望，看他突然笑了，用眼神问他笑什么。李朱赫点点自己的太阳穴问她头疼不疼，宋梓舒刚想问为什么会头疼，话没出口想起来，按照昨天酒醉的设定她大清早起来不应该是打电话而是跳下床去吐。 宋梓舒脑袋一昂「怎么样，我装醉，不行吗！」 按着她脑袋揉了揉的李朱赫笑着说「行啊，怎么不行，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要装醉？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所以装醉？要是这样的话，那你突然说和好的理由我就弄不明白了。」 「和好还能有什么理由。」宋梓舒在菸灰缸里按灭菸头抬起菸灰缸让他拿着，李朱赫接过去方便她掀被子，望着她笑「我们家孩子会和好的理由只有一个，你重新对我有兴趣，可....我好像猜错了。」 探头找拖鞋没找着的宋梓舒随口回他「也可能是我无聊想耍你。」 「那也不错，好歹是个机会。」李朱赫看她探头找东西跟她说拖鞋应该在楼下让她等下，他去给她拿。 懒得麻烦的宋梓舒光脚站在地板上，问他要不要玩地下恋，介于他们暂时不能公开。李朱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换了个方向，问她，要不要重新感受一次追求。宋梓舒愣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灭了烟拿走菸灰缸放在床头柜上的李朱赫盘腿坐起身笑看站在床边的宋梓舒，给出一个对他没什么好处但对宋梓舒没有任何坏处的提议「我重新追你，就像当初我追你时那样，如果你不开心随时可以拒绝，等什么时候你觉得合适了，就像之前一样，给我一个信号，我就知道了，如何？」 夜晚做足准备的宋梓舒没想过有这个可能，早起什么准备都还没做的宋梓舒更不能理解，这个可能怎么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她都答应和好了，他还退后一步算什么「那你要是追不上呢？」 「还没开始追怎么就知道追不上？」李朱赫撑着膝盖沖她伸手，等她把手送过来，虚虚的牵着她的手也没用力，是她随时可以抽走走人的力气，告诉她「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主意，是你想要耍我还是你需要一块阻挡孔侑、赵寅城那些前辈们的盾牌，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我都不清楚。」 李朱赫的手臂微微用力，带着宋梓舒坐回床上，微微勾起嘴角直视她的眼睛「我知道的是，你好像并不开心，我应该知道的是，比起搞清楚那些原因，我更想做的是让你开心。如果跟我在一起的你并不开心，那我就重新追你，直到你开心为止。」拇指摩擦她的虎口，声音带着早起的低哑，莫名的真诚「我想做的是让你开心，即便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宋梓舒垂下眼睑，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沉默数秒，轻声嘟囔了一句「就你套路多。」 第320页 李朱赫一乐，身体往前手臂用力把人拽到在床上的同时翻身压过去，低头想亲被宋梓舒按着脸推开「先刷牙！！！」 屋内响起笑声，他在笑她也在笑，笑声中他还是亲到了她，亲在脸上，左脸右脸额头下巴，到处乱亲，亲的宋梓舒躲来躲去躲的咯咯咯的笑，从笑声来说她并不讨厌。 实际上宋梓舒也不讨厌，她从来都没讨厌过李朱赫，真正的讨厌的讨厌，她对李朱赫更多是一种男人太狗套路太多，一不小心就中招的憋屈。可那么狗的傢伙愿意放开手抓住唾手可得的利益，只是想让她高兴，就没办法讨厌了，哪怕狗男人很可能是在用这招以退为进。 就算是以退为进又怎么样，她喜欢啊，她既然想要喜欢上这个人，那就应该去接纳他的技巧而不是排斥不是么。 一旦敞开心扉不拒绝一位手段高端的男人接近，不用去想结果也不用有任何负担，对女孩子来说是很开心的事情。因为对方手段高端，那些让她觉得太狗的事情换个角度就变成了，他真的很会，也真的很了解她。 比如，宋梓舒不用给金美秀打电话了，李朱赫打过去了，以一句『追求』解释了一切，重点是宋梓舒还没接受他的追求，所以错的是他不是宋梓舒。以及，昨晚他家水管是没坏，但热水器坏了，他来这边是借热水洗澡的，至于没有离开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想找个理由留在妹子家好早上还能一起吃早饭。 比如，记者那边也是李朱赫找经纪人去处理的，理由还是他在追求对方，希望记者给个面子先不要报，多少公关费都能谈。之所以可以直接按密码进门是宋梓舒此前想卖房子，他刚好想买，两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为了看房子，她告诉过他密码。 这两个比如里，不管是跟金美秀说的理由还是给记者的理由都有些牵强，但李朱赫在牵强的理由之后告诉金美秀记者他处理，跟记者谈时也给了对方漫天要价的机会。换而言之理由是否牵强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是否处理得当。以目前的结果看，李朱赫的处理是没问题的，否则金美秀的电话就应该打到宋梓舒的手机上了。 睡得晚起得早，闹了一场也睡不着了，洗漱好的宋梓舒懒洋洋的倒在沙发里纠结着要不要出去跑步，不太想去又觉得应该去。名为懒惰的魔鬼和代表自制力的女神掐架一时掐不出胜负来，正好回家打理自己的李朱赫从楼下上来，扫了她一眼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也不问都换好运动装的宋梓舒要不要去跑步，而是跟她说起最近送到他手上的本子，有些还不错他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接什么，问她能不能帮忙。 宋梓舒....当然呢！比起跑步果然还是事业重要，别人的事业也是事业啊！ 宋梓舒一直说李朱赫很了解她，其实她也很了解李朱赫，如同李朱赫看到她穿着运动装瘫坐在沙发上就是不想出门根本不用问理由一样；她看到李朱赫一身休闲装从楼下上来也不用问记者的事情解决没有，李朱赫搞得定的。 彼此对对方都有一定了解的『旧』情人『新』追求者和被追求者有属于旧情人的默契，也有因为两年的分离和『空间』改变带来的陌生感，早餐就体现了。 宋梓舒不想出门，都不想出门跑步了自然也不想出门吃早餐，但早餐是一定不会错过的，保持身材的秘诀三分在运动七分在食物。早餐在不赶时间的情况下不管是女演员还是男演员都会好好吃，女演员的早餐要蛋、奶、蔬菜和肉全齐，男演员稍微有些惊讶。因为宋梓舒之前没有那么刻板过，虽然之前她也会好好的对待早餐，但不会要求那么多，更不会制定店家。 这个新习惯是赵寅城创造的，赵寅城之前强迫....劝告宋梓舒减肥的时候给她换了健身教练和营养师，那个营养师叨叨叨了宋梓舒好久，就把宋梓舒养成了按照营养需求吃早餐的习惯。营养师是很多一线演员的营养师，有自己的公司也有合作的餐馆，餐厅不对外营业也没有堂食主营二十四小时外卖，就是照顾演员们三餐不定也不方便出门的情况，电话打过去就能订餐。 在李朱赫问宋梓舒早上想吃什么的时候宋梓舒就想起来这家店了，本来都快忘了，毕竟她浪了一段时间。但李朱赫一说早餐她就想起来了，那家的早餐确实不错，在这个点能送上门的餐厅选择里算很不错的，套餐的种类也很多。 李朱赫为宋梓舒对早餐的新要求稍微有些惊讶时，宋梓舒则是为李朱赫的温柔细緻感到惊奇。 她其实没和李朱赫那么轻松的相处过，记忆里的那个人也很温柔没错但那样的温柔更像美人作出来的，就是如果你不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的那种被迫的温柔。后来美人成了她，两人的相处总是在推拉，她负责推，他一拉再拉，搞的她只觉得烦，排斥感多过于体会他的优点，也没心思体会，谁会想体会要分手的男人的优点。 长了一张在时尚圈叫高级在平凡人眼里是厌世脸的李朱赫，往那一戳就是高冷不可侵犯的类型，但实际相处起来是很温柔的人。 他会在给她倒了一杯冰水后因为她喝了一口就不喝了，就去添了热水兑了一杯温的给她。她没说自己不想喝冰的，她压根也没说话，她只是喝了一口就放回去了，他就拿着杯子去厨房转了一圈回来给她换了温的。南韩全民春夏秋冬都喝冷水，真的，这边就没有喝热水的习惯，所以他问她想喝什么，她回答水的时候给她一杯冰水，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她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冰水换成了热水。 第321页 他会在坐在她身边胳膊搭在她沙发后坐好，以半拥抱的姿势跟她一起看剧本时，因为她微微侧身的动作而站起来，从长沙发换到单人沙发去。他没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坐在一起，也没问我是不是靠的太近了你不喜欢，他只是很自然的从一个沙发换到另一张沙发，没有问任何会让她尴尬的问题，连提都没提，仿佛就是自己想换个沙发坐。 宋梓舒也不是不喜欢他那个动作就是稍微，稍稍稍稍稍微有那么点不太适应。她本来都打算好要用演技这个金手指，玩一个就算是假装的也是假装爱上他的戏码玩自我攻略，就是早上起床没回神的功夫让这个计划因为他的『追求』有些小变化，目前还没进入状态，就有那么点对方靠太近的不适应，但也真的就很少一点，一丢丢，毕竟她对他太熟悉，其实也没什么排斥。 可他换了个座，那种少到连一丝丝都够不上的压迫感瞬间就消失了，反而变成被对方包容的自在感，有种自己做什么都行的温柔。 拿着平板假装看着剧本的宋梓舒用余光偷瞄李朱赫，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态变了，还是她昨晚的自我催眠在这一刻发挥了效用，她昨晚确实喝了酒，但没喝多，喝酒是为了对着镜子完成人物设定，就是会爱上李朱赫的人物设定，就跟拍摄要做角色的人物小传一样方便入戏用。但她昨晚搞到一半被李星和的小视频和权至龙的现场直播打断了，也没弄完就发了个简讯过去套路人家，人家套路来了自然要换个玩法。 昨天的事情做到一半，今天还没来得及做，宋梓舒还是宋梓舒，宋梓舒换了个心态观察李朱赫。 李朱赫很帅的，寸头的时候颜值大减，变成路上虽然少见但也是能见到的帅气男人，全副武装时就秒变男神。坐在单身沙发上的李朱赫介于两者之间，很帅，马路上不常见，但也没有男神到能勾的她心神摇曳的地步。走居家路线的李朱赫侧坐在沙发上，阳光从窗台爬上他的裤脚，点点微光洒下光圈，光斑落在搭着大腿的右手，手背白皙经络格外显眼。 走神的宋梓舒突然想起她跟李星和说起的男人的手要白皙，有力，宽大，他的手就是那样的。那只手就是所谓的看起来像是会弹钢琴的手，等下，他好像确实会。对了，他会来着，不止会弹钢琴，还会弹吉他。这傢伙还给美人玩过惊喜弹唱，也不知道是不是单独学的那一首曲子还是真的会。 算了，这不重要。 衬衫修身，布料因为他坐着有些褶皱，刚巧不巧都在有肌肉的位置，李朱赫一度为了一部戏有裸露上半身的镜头而专门练过传说中的八块腹肌，剧杀青了八块腹肌是没了，六块还是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距离兵役结束也没多久，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肌肉线条，胸肌的弧度让好好一件衬衫给他穿的莫名的色气。 宋梓舒怀疑他是故意那么穿，但想一想他平时也那么穿就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他的下颚骨也很漂亮，这个弧度不管是大荧幕、小荧幕还是在她的眼里都帅，嘴巴么...超适合接吻！等下...跳过！还是鼻子好，鼻子大的男人...... 宋梓舒光速收回视线盯着平板，咬住下唇在心里惊叫，她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叮咚~叮咚~』 宋梓舒勐的扭头，李朱赫倒是自然的很「应该是外卖到了。」放在pda让宋梓舒等等他下去拿。 人一离开楼上的小客厅，宋梓舒就往沙发上一扑，整个人都不太好，她确实是转换了心态没错，但也不是这么转的啊？那么色的吗？她该不会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吧？这果然是个乙女游戏还是她的人有问题？她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纯洁点？你怎么了！ 李朱赫拎着纸袋上来就看见宋梓舒在拿平板打头，那动静吧....「你不疼吗？」 『哐哐哐』砸头的宋梓舒被惊的一跳，兼具多种用法的平板『碰！』的砸在地上，眼睛瞪的圆圆的，对着李朱赫一脸你从哪冒出来的表情，给李朱赫逗笑了。他举了举手上的纸袋没有问她之前在做什么，怕她会恼羞成怒，只问她是在这里吃还是下去。一下蹦起来的宋梓舒以行动回答他，绕过他就往楼下跑，李朱赫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很快宋梓舒就没影了。 等李朱赫提着早餐到达餐厅，宋梓舒已经正常了。 由于昨晚在同样的地方刚走了一个直男，宋梓舒就发现李朱赫真的比洪时瑛好太多，光凭有眼色这一点，李朱赫就稳赢同样的事件一定会各种看她笑话的洪时瑛，真的，李朱赫这种该闭嘴就闭嘴的真的太棒了！ 棒棒的李朱赫不止在该闭嘴的时候会闭嘴还会在如果一直安静就会尴尬的餐桌上找话题，很安全的话题，问的是刚才宋梓舒又没看到什么觉得还不错的本子。压根没有看的宋梓舒只是迟疑了半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李朱赫就无敌有眼色的换了个这家早餐还不错，我之前都没吃过，你在哪发现的，这种更安全也能让宋梓舒畅所欲言的话题。 这个问题宋梓舒会答，答的一点顾虑都没有，先讲早餐的营养配置再讲营养师的履歷，顺着这个话讲下去就讲到了介绍营养师给她的赵寅城。到这里宋梓舒都没什么顾忌，她对赵寅城那真的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自然就没有所谓的在『追求者』面前讲另一个『追求者』的尴尬，讲的可顺了。 第322页 她都能讲的那么顺李朱赫自然不会打断他，他其实也没拿赵寅城当回事，但听着听着就觉得他可能弄错了一件事，改变宋梓舒的未必就是孔侑搞不好是赵寅城也不一定。因为宋梓舒讲到了赵寅城变身教导主任那一段，大段大段的吐槽，语气非常嫌弃但也带着小姑娘没发现的亲昵，那种对自己人的亲昵，不是男人、女人的那种，更像是朋友、哥哥、长辈那一类。 但李朱赫不能确定，不是不能确定赵寅城改变了宋梓舒多少而是不能确定孔侑有没有察觉，按道理那位前辈手段那么高端应该不会做引狼入室的事情吧？也说不定，那位前辈都能接受赵寅城跟他在同一个剧组了，可是吧....很奇怪啊。 李朱赫搞不清楚的事情宋梓舒压根没在意，说了半天发现都是她在说，说太多了，就丢了个话题回去，总不能一直是自己说。倒是发现李朱赫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他不会打断她的话，即便她有些地方没说清楚，他也不会追问，偶然搭一句也是让她继续说的。 转念一想李朱赫以前也是这样的，他第一次从军营出来，他们见的第二面，李朱赫就是这样的，会听她絮叨，不会觉得烦，也不会光是听但就是左耳进右耳出，而是会搭话，会给她回应，会让她不知不觉的就说很多。 其实，也挺好的，不带着有色眼镜看这个人，不抱着牴触感去靠近他，或者接纳他的存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让她很舒服。 可能是起的太早，也可能是水喝太多，又或者是今天配送来的早餐分量超标，宋梓舒吃下五分之三就吃不下了。昨天的直男没吃饱要吃她的面，有些人可能觉得那是不嫌弃自己的口水，在宋梓舒看来就很奇怪。李朱赫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不止不会，他还没有收拾的概念，这点说不上好坏，因为李朱赫也是有家政的类型，纯属没没那个习惯。 吃完了，两人就上楼了，理论上是继续看剧本实际上是宋梓舒在叨叨叨。 她跟洪时瑛说她没什么朋友，理由解释过就不谈了，可人是需要朋友的，就算只是聊天说废话也行，不然什么都是自己扛着也会憋不住，更别说宋梓舒不是什么多能憋的类型。难得有个人能听她叨叨，话匣子一开就受不住了。 当然，宋梓舒不会跟李朱赫说什么男人，她又不是有毛病，她跟他说的都是一些日常的小事，堆积了很多没人吐槽就跟李朱赫吐槽。诸如他们都认识的李俊彦当初第一次跟宋梓舒合作拍摄时那叫一个神经病，一点水分都不掺的神经病，再说什么有艺术追求都没用就是有毛病，脑子坏了的那种。 这些话宋梓舒其实不止跟李朱赫说过，跟金美秀说过，金美秀说那我们就不拍了，跟社长说，社长一开始说不拍后来看到剪辑过的视频又让她考虑，跟孔侑说，孔侑借着李俊彦搞了一堆事情最后还搞的她和李俊彦再次合作。她跟不少人说过李俊彦脑子有坑，但唯有跟李朱赫说的时候是完全不用顾忌的，因为她知道李朱赫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真的无条件。 「那不然我们就不合作了？」 重新坐回长沙发的李朱赫不止重新坐回了长沙发腿上还多了个脑袋，他顺着小姑娘的髮丝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同她商量「你要是想解约，我跟着一起解约，两个主要演员都要走的话，外界的声音未必就是申讨我们有问题，那位导演不太出名的话，运作一下应该是可以把问题推到制作组身上，就算不能，也顶多是让我们沉寂一两年，就当休息了。」 宋梓舒眨了眨眼睛，望着他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脸又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奇怪「你兵役休息了两年，再休息两年的话还有人记得你吗？」 「不记得就重新开始啊，我从模特转向演员不也是重新开始吗。」李朱赫不觉得这有什么，那不是什么千金散尽还復来的豪气，那只是他走过那段路知道那段路或许不好走，但他也走过来了的属于过来人的底气。 李朱赫摸摸她的脑袋告诉她「比起我你要先考虑自己，突然去拍电影是对事业有了野心是不是？有野心的话就需要一定的妥协，世间的道理是一样的，无欲则刚。你没有欲望就能对所有人说不，你有了欲望外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对自己说不。你要先说服自己，野心需要有归处，不然很容易两头不靠岸，那就麻烦了。」 宋梓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有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那个人也说无欲则刚，那个人还说你没有欲望我什么都做不了，你有了欲望我才有机会。这个人不是，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只在说『你』，这个人很少说『我』，她知道了，就这一句话她知道了，她知道为什么美人会跟李朱赫在一起那么久，那不是游戏背景设定，至少不完全是游戏背景设定。 李朱赫是特别的，所有男人里他是最特别的那个，所有都在说『我』的男人里，他是唯一会说『你』的人。即便他是装的，即便这是他的套路，即便这是家教带来的尊重，即便有无数个即便，尊重就是尊重，李朱赫尊重她。尊重她，尊重美人，尊重『你』在我『我』之前。 他昨天说的是对的，你以傲慢对待我，我就以傲慢对待你，可他的傲慢很特别，特别到...... 「话说....」 「嗯？」 「可能真的是嫉妒。」 李朱赫歪头表示不解，宋梓舒迟疑着开口「我是说，原来的我，也不是，就是我，我之前跟你分手搞不好真的是嫉妒也不一定。」 第323页 「突然间？」李朱赫有些想笑。 宋梓舒笑不出来，很认真的跟他说「不是你的前任是谁的问题，她...我在意的是，我爱上的那个人给予了另一个人同样的爱恋，你像爱我那样爱过她，她是你的青春，或者你青春的一部分，我改变不了，无能为力，我嫉妒。我嫉妒她，嫉妒她拥有过那么特别的你。」 美人已经不在了，人都不在了宋梓舒无法得知自己猜的对不对，她只是想李朱赫嘴里的持美行兇，孔侑嘴里的无欲则刚，赵寅城嘴里的花瓶美色，其实讲的都是一件事，是美人除了美之外没什么值得流连的。如果不止他们三人那么想，如果很多人都那么想，很多男人都那么想，那李朱赫就不可能不特别。 美人只是玩的洒脱但不代表就真的傻，她肯定能感受到男人是以什么眼光看她，看重容貌，看重身段，看重名气等等，那些东西是她与生俱来的。宋梓舒不知道是不是游戏设定美人天生游戏人间，但抛开游戏设定这回事，在男权社会长大的美人从初恋开始就不停的换男朋友，到底是因为她天生就作，还是她天性中的敏感，那个敏锐的雷达让她能察觉到，那些男人不值得她去花力气呢？ 男人看重美貌去追求女人，无可厚非，女人看重男人的外貌去追求也很自然，可追求是一时心动，为外貌而心动的一见钟情是不是很大概率会因为外貌不再有吸引力，灵魂就更没有吸引力而分开？美人喜欢有挑战感，喜欢压服那些对她而言有驾驭感的男人，是否是期待碰到一个不一样的人呢？ 李朱赫就是那个不一样？即便一切可能都是他的套路？ 还是，自己想太多，美人就是见色起意？ 宋梓舒不知道，因为人已经不在了，她知道的是，李朱赫是她迄今为止认识的男人里最特别的那个。 最特别的那个李朱赫定定的望着她，身体僵住，动不了也不敢动，张嘴想说话，第一个字居然哑了，轻咳一声，还是哑，仰头用力咳嗽，咳的胸腔连带着腿都跟着颤动，咳完了，不哑了，问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梓舒本想说我知道，可看他那个表情又觉得不太对，反问他「你觉得我在说什么？」 李朱赫突然笑了，一开始只是嘴角上钩，幅度慢慢变大，眼角下垂鼻樑皱起，缓慢的变成一个扭曲的，并不帅气的，但完全可以称之为喜形于色的笑脸，无声的多少有些诡异的笑脸，笑的宋梓舒一脸茫然。 还不等宋梓舒想清楚他到底误会了什么那么开心，突然被按住脸，力气还挺大的，按得她都有些疼，嘴巴也因为挤压变成了章鱼最。嘴里呜咽着让他放开，伸手还想打，转瞬嘴就被他堵住了，亲了一口特别响亮的。亲完就放开了她，不止放开了她还托着她的肩膀把她从腿上挪开，自己笑成一个傻子。 宋梓舒看着笑的都开始怕大腿的李朱赫完全是懵的，搞不懂他在干嘛，那是那么好笑的事情吗？这不是他自己说过的么？他那次特别狗的堵在她门边说的啊，说什么嫉妒什么的，当时她觉得他可狗了，不止狗，眼睛还长在头顶上，什么就嫉妒了，做梦！虽说她刚才是换了个方法说出来，但那也是他说过的啊，有那么好笑？ 撑着沙发愣愣的看着李朱赫笑成一个智障的宋梓舒忍不住戳了他一下，想让他解释解释，别光一个人笑，她还没弄懂呢。根本止不住笑声的李朱赫拽着她戳过来的手把人抱在怀里左摇右摆的，话根本说不清，笑意也压不下去，被不耐烦的宋梓舒用力掐了下腰，才勉强缓过来。 「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在说什么？」 「你在说，我爱你啊，傻子~」 宋梓舒.... 宋梓舒：特别个p！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20 04:29:24~2020-06-21 23:5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飘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胖头鱼鱼鱼 10瓶；人鱼穗去核、仙女的味道 2瓶；2号陈xx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李朱赫到底是真的特别还是宋梓舒带上了特别的滤镜导致他变的特别了说不好, 但李朱赫的追求很低调是真的。 刚刚跟一个『高调』到分手都得讲策略的大前辈分手的宋梓舒, 目前很需要这样的低调，也很喜欢这样的低调。 李朱赫是很有眼色的人，这点就体现在他低调的追去上。宋梓舒身边除了金美秀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和李朱赫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开始了。这位在没有正式身份之前各种刷存在感, 有了正式身份反倒潜伏了，潜伏的金美秀都有些怀疑之前李朱赫所谓的追求是不是又被宋梓舒给撅了回去, 因为她都没见过李朱赫。 开机的时没有应援花篮就够奇怪的了，这都开机一个礼拜了，金美秀早接晚送一次都没有碰到过李朱赫, 超奇怪的，两人不是住隔壁吗？之前还找了个不像话的理由大半夜去宋梓舒家被记者拍到呢, 突然就潜水了, 总不会是李朱赫特意避开她？ 关于李朱赫潜水这件事宋梓舒是知道的, 没有金美秀想的那么复杂很单纯的工作原因, 他退役也有段时间了，早就过了休息的时间正是全面准备为『復出』做计划的时候。之前虽说时不时的在宋梓舒面前冒个头但算起来并不频繁, 他也有事要忙。 第324页 宋梓舒碰到过两个把工作和恋爱混为一谈的男人, 前有说着自己非常忙以至于恋爱进度很赶的朴宰范, 后有嘴上虽然没说忙但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谈恋爱是得挤时间见面的孔侑。两种情况她都碰到过, 李朱赫哪种都不是, 他是第三种。 在宋梓舒跟李朱赫说她要开机的前一天，李朱赫带着自己的行程表上门跟宋梓舒对她的行程。拍摄这种事开工的时间是定好的收工的时间就不好说，李朱赫从他那堆密密麻麻的行程里尽可能的砍掉了宋梓舒预计收工时间晚一小时后的行程，以保证宋梓舒如果想找他, 他就一定能出现。 别人怎么想宋梓舒不知道，在她看来这个行为是在表达工作很重要但你也很重要，必须要说这种被人慎重对待的感觉很爽。当然了，也有李朱赫删掉的都不是什么太要紧的行程的原因，重要的行程多半是在白天，白天她也要拍摄，本来就没时间。少数几个实在挪不开的双方会撞期的行程李朱赫也会跟宋梓舒说清楚，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还把修改后的行程表发了一份给宋梓舒，依旧是保证宋梓舒就算打电话、发简讯没找到人也知道理由。 这点是美人调教出来的，光从这点看就知道美人是真的能搞事情。但还是不妨碍宋梓舒爽啊，怎么可能不爽呢，对比一下时不时消失的孔侑，李朱赫这种的太给力了好不好。 给力的李朱赫不在明面上刷存在感都是暗戳戳的来，早起时他如果出门早会在她的信箱里插一枝花，黄色郁金香是夕阳，睡火莲是晚归，代表的是他今天行程结束的时间。单独一枝花并不起眼，不起眼到每天都来接人的金美秀根本没在意，但宋梓舒看得见，那种我虽然不在你身边但随时陪着你的感觉，很奇妙。 相对应的要是宋梓舒先出门，她也会在自家的信箱里插上代表早归或者晚归的花，通常是铃兰代表可能要到凌晨才回来。这个动作金美秀倒是能看见，但她没想太多，宋梓舒偶尔也会弄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经纪人很习惯。两人并没有商量着要这么做，算是一种无言的默契，都不是第一次谈恋爱甚至不是第一次和对方谈恋爱，这种事哪用非得开口说明。 同样不用开口说明的是李朱赫没有再直接按密码进宋梓舒家，老老实实按门铃即使现在大门密码是他的生日也是如此。既然是追求就没有同床共枕的福利，目前还处于隔壁邻居身份的追求者很乖巧的待在追求者的线内，不管前面有没有雷池他都没有要往前跃步的意思。 信箱里花代表的不止是早归和晚归，还代表我需要陪伴和我想你了。如果花朵被放置的人拿走，另一个人自然就知道意思，不然都是第二天再换。信箱里的花代表的是早上，院子里的雀鸟造型的小夜灯代表的是夜晚。这个倒是商量过的，也不能说是商量吧，应该说是...... 「手机软体操控。」李朱赫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灯把手，笑眯眯的对宋梓舒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时候，你可以点亮这个灯，我的手机可以联动，要不要给你装一个软体？」 宋梓舒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手上却把自己的手机推过去了，其实还挺有趣的，虽然有点.... 李朱赫没有特意避开金美秀，但也没有故意出现在谁的面前展露自己跟宋梓舒的关系不一样了，意外的有耐心跟以前强势登场的样子堪称判若两人，这次完全是顺着宋梓舒的步调走。她不往前他就不往前，不催促更不会急躁，大有要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路数，让宋梓舒有那么些不太习惯，但很舒服，没有任何顾虑的舒服自在。 比起有官方认证的追求者的靠谱，野外boss的存在就让宋梓舒很头疼。 作为男女主角，宋梓舒和孔侑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都没办法避开的，本来要是没有李朱赫做对比，孔侑那种不急不缓顶多就是借着拍摄对戏的过程有些似是而非的接触真的不算什么，非要说人家怎么自己了宋梓舒都觉得亏心，人家就是专心拍摄啊。偏偏有了李朱赫做对比，让宋梓舒清晰的认识到真正的克制是怎么样的，孔侑的克制就显的有些...套路。 偏偏宋梓舒不好说什么，她就是想拒绝也得是孔侑真的做了能拒绝的事情才能开口，不然说一句她自作多情她都没办法反驳。 李朱赫是暗戳戳的，孔侑也是暗戳戳的，暗戳戳的借着人设是灵魂的设定做一些名义上是让女主角想起他的操作，实际上让宋梓舒有些郁闷的行为。比如靠很近，比如盯着她看，比如一堆没有实际的碰触，但光是深情款款的眼神就让宋梓舒入戏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等导演一声『ok』喊出来就没办法出戏的事情。 跟他们两比赵寅城就光明正大的多，胆子大到整个组都知道宋梓舒跟他关系很好，有没有人传出粉红色的流言不能确定，但真的差点让被搞烦了的宋梓舒想玩把大的，真的把赵寅城变成出戏的锚点，让他们兄弟相残算了。 如果不是李朱赫及时上线，这件事搞不好还真能成。 开机大半个月后，有人给孔侑送了应援餐车上了新闻，给赵寅城送应援餐车的新闻也上了，李朱赫就算着时间带着应援餐车出现。打的旗号自然也是好朋友，跟前两者没什么区别，被记者拍到也无所谓的。 别人是餐车到人不到，李朱赫是餐车到人也到，他来是因为宋梓舒家门口的信箱有三天都是他在换花，感觉不太对劲，先问过宋梓舒自己能不能来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就登场了。来之前是算好中午休息的时间来的，到了现场发现赵寅城和宋梓舒还在拍，就先去同孔侑打了招唿，要跟前辈问候的么。 第325页 两人这次见面倒没有搞出什么刀光剑影的事情，双方信息不对称，孔侑觉得李朱赫现在还什么都不是，李朱赫觉得孔侑已经是过去式了，何况女主角还不在，倒也算和谐，客套的聊了几句也就散了。没多久，导演宣布先吃饭，李朱赫跟着金美秀先去跟制作团队问候说自己带了餐车来，再去找赵寅城聊了几句，转转悠悠绕了一大圈才绕到宋梓舒的休息室。 本来的流程应该是李朱赫先去见宋梓舒，然后宋梓舒带着他跟各方打招唿，只是宋梓舒之前在拍，拍了之后又要换装一时没顾上，但这也不是什么固定的流程，来给『朋友』应援的么，心意到了也就行了。 过来送温暖的李朱赫看金美秀站在休息室门口示意他自己敲门，觉得不太对劲，迟疑着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李朱赫看向金美秀，金美秀沖他龇牙，明晃晃的一张自求多福的脸，看的李朱赫很想问她，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金美秀很明显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李朱赫也没真的问出口，无视了等着看好戏的经纪人握着门把手轻轻的扭开，小心的推开一条门缝，确定一下不会被迎面砸什么东西，缓缓的推开门提醒了一声『我进来了。』 休息室并不大还兼顾服化的作用，靠墙挂了两排衣服，衣服左边是化妆檯右边是一张双人沙发。推门进去的李朱赫看到宋梓舒蜷缩着躺在双人沙发上，腿长，膝盖都顶到沙发外了，头上还盖了一件外套遮住头脸和上半身，也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如何，反正是不想理人的样子。 李朱赫没往里走，侧身无声的询问金美秀他能不能单独跟她待一会儿，金美秀想了想伸手给他比划了一下『十』意思是最多十分钟，李朱赫颔首示意知道，等金美秀指了指走廊表示自己先过去，他才关上了门。 门口距离沙发以李朱赫的腿长不过就几步，他怕宋梓舒睡了，踮起脚尖慢吞吞的挪过去，到了沙发前蹲下，还在想要不要喊她就感觉到她好像在哭。没有哭声，是盖住脸的衣服轻微的抖动让他发现的。 李朱赫垂头安静了一会儿，抬起手在她脑袋的位置轻轻碰了碰，就那力气能不能隔着衣服拍到头都不好说，压低的声线把低音炮发挥到极致，却不是撩拨而是柔和的，轻声道「我来了。」 宋梓舒没有给回应，他也不需要她给回应，拉好她盖着脸的衣服确定不会因为他的动作掉下来，弄好衣服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确定她不排斥自己的接触，右手试探着从她的后颈穿过，动作很慢，慢到她有一点不喜欢他都会停下的慢。慢慢的用左手托着她的腿弯，弯着腰姿势别扭的等了一会儿，等她准备好，再把人抱起来。 他转身坐向沙发把她放在腿上搂进怀里，重新拉好她盖着脸的衣服，留出透气的地方，轻推着她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膀，虚圈着她的腰背，隔着衣服亲亲她可能是脑门的地方，问她会不会不舒服，没得到回应就当是不会。 三秒就能弄完的事情折腾了快一分钟，都弄好了，便不动了。 怀里的人在哭，无声的，连唿吸声都不太明显的哭法，唯一能判断她在哭的地方是贴着胸膛轻颤的身体，是砸在他肩膀流到他脖颈处的泪水。这样的哭法比任何能看到表情能听到哭声的哭法都让人心软。 李朱赫半阖上眼睛，掌心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嵴，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哭，因为他知道。他看过她的剧本也知道他们拍摄的进度，最近正在拍女主角最痛苦的一段，她需要用爱上另一个男人的方法拯救她的爱人，繁复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她在赵寅城面前，在摄像机面前笑的有多开心就有多难过。 李朱赫知道宋梓舒为什么哭，就是因为知道，知道他的小姑娘有多敏感多有天赋，乃至于出戏上的障碍他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这个节点是宋梓舒试验的角色也是宋梓舒本人最脆弱的时候，她的天赋有多好角色对她的影响就有多大，他一直都知道，因为知道才选这个时候来，这是他的机会。 可是......他后悔了。 他应该早一点再早一点，多早都行，多早都可以，他应该在那个时候出现，而不是现在。 李朱赫了解宋梓舒，很了解，近乎于了解她的一切，他一度把她当作品不是么。创造者自然了解自己的作品，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专业技能，他都很了解宋梓舒。不同的是，他没有那种你天赋那么好千万别浪费的想法，一方面是李朱赫自己都没有把演技当成人生信仰，另一方面是他听多了那种话自己都不太喜欢听自然就不会跟宋梓舒说那些。 所谓天赋是什么？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李朱赫也拥有很多与生俱来的东西，比如家世，按照他的家世他不应该往模特的方向走，但他喜欢，那些带着善意的劝告你应该如何才不浪费的话，跟他真正喜欢的事情相违背他就不听。模特做的好好的转演员，也听过他要是一直当模特未来大有可期，现在放弃可惜了，要真的想做演员完全可以过几年再说的话，他也没听。 那些话他自己都没听就更不会强求宋梓舒不要浪费她的天赋，他同她说的一直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尽可能的去拼搏，努力的过程也很有趣。他是那么做的，他就是那么跟宋梓舒说的。 两年过去，李朱赫不知道接受过赵寅城教导的宋梓舒演技进步了多少，但他发现自己低估了演技进步的宋梓舒所要承担的后果，他后悔了。 第326页 他应该早点，再早点，更早的出现才对。 十分钟格外的漫长，十分钟也格外的短，金美秀再次出现，看到他们的姿势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犹豫着又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李朱赫低头看了看宋梓舒，想把她抱回沙发上，怕来的是剧组的人，他的姿势刚做出来就感觉胸口的衣服被拽住了，他便松开了手拍拍她的背，让她放心，他不走。 门外的人敲了第二次，李朱赫捂住宋梓舒的耳朵扬声沖门说有事麻烦去找经纪人，宋梓舒不太舒服。话音刚落，门开了，来的是赵寅城。 两两对望，相对无言。 沉默的时间并不长，在李朱赫要开口前，赵寅城先说话，对宋梓舒说的「十五分钟到了，清醒一点。」 李朱赫没听懂，却感觉到胸口的衣服被攥的更紧，迟疑的看着赵寅城「前辈是有什么事吗？」 赵寅城皱眉看了他一眼，转身关上门，背对着他们说「她出戏有点问题，得克服，不能一直任由她就这么沉寂在戏里，十五分钟是我给她定的规矩。」说完转身，也没看李朱赫，盯着脸都看不清楚的傢伙，沉下声，语气有些严厉「宋梓舒......」 「抱歉。」李朱赫扬声打断他「我先为我的冒犯道歉，但您定的规矩为什么一定要她遵守？」 赵寅城沉下脸，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咽回去了，背靠着墙壁侧对着他们像是懒得看一样，手插着口袋冷声道「你要是不懂行我就教教你，演员最严重的职业病就是分不清戏里戏外，她出戏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是任其发展下去哪天真的出不来她就废了，到时候......」 李朱赫迅速捂住宋梓舒的耳朵，厉声打断「前辈！」 赵寅城头一扭眼神刺过去「你的规矩呢。」 注意力压根不在他那边的李朱赫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贴着她的耳朵问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好不好，感觉到衣服再次被攥紧，柔声哄她就一会儿，最多五分钟，很快他就回来了。 那边声音太小赵寅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光是亲密的姿势就让他很不舒服，刚准备说话，就看到李朱赫抱着宋梓舒把她放在边上，手抚摸着她的肩膀，眼神看向他，沖门口示意。 赵寅城一下给气笑了，这人是真不知道什么是前后辈是吧？新时代没学过规矩？他不止是演员前辈，他是他的直属前辈，他以模特转演员出道时李朱赫还不知道是谁呢。 不知道什么是前后辈李朱赫出门又很知道规矩的先鞠躬，为之前的失礼道歉，随后询问赵寅城有没有方便聊天的地方。地方当然是有还很近，三位主演的休息室都在这一排，赵寅城和宋梓舒之间就隔着个孔侑的休息室，走几步就到了。 这边三两步换了房间，那边只剩一个人的女演员休息室被另一位前辈推开。两个房间里的前辈和后辈都在聊一件事，关于宋梓舒的出戏问题。场面跟之前拍定妆照非常相似，但这次的气氛可没那次好。 先说火星四溅的那一方，要不是赵寅城近年来修身养性，李朱赫很大概率会挨揍，动手在南韩娱乐圈是一脉相承的，前辈教训后辈在早些年理由都不用找，看不顺眼就能直接动手。 今天倒是没有闹到要动手的程度，但叉着腿坐在沙发上的赵寅城气场全开，在李朱赫想要拉着椅子坐下的时候丢出一句，比起跪着我想你更喜欢站着。李朱赫眼皮一跳，他倒是不怕正面冲突，就是要估算有没有那个必要。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宋梓舒，他是来给宋梓舒应援的，要是在这里跟赵寅城掐起来，宋梓舒的立场会变的很尴尬。 宋梓舒尴不尴尬不知道，心很累是真的，她不想见孔侑，任何意义上的不想。不想见他饰演的角色也不想见这个人。他们倒是没有打起来的担忧，孔侑甚至没有靠近她，他搬了化妆镜前的高脚椅坐在她对面，温声细语的跟她说，同赵寅城的话类似当表达方法很不一样的内容。 深得李社长真传的孔侑上来先是一番她做的很好，拍摄到现在过渡期彻底结束，她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赏，光是那些赞赏她在电影圈就算是迈出了半步。别小看这半步，这是谁都无法帮忙的，跟她背后有什么背景有多少人为她站台都没关系，是她创造属于她的地位。 彩虹屁一波一波的砸过去，砸开了宋梓舒一直盖着脑袋的衣服，小朋友妆都哭花了，就算是淡妆也很狼狈。孔侑弯腰拿起桌上的纸巾地给她，示意她擦一擦。宋梓舒胡乱的擦着，她正对化妆镜直接就能看到自己堪称糟糕的脸，也不管了，垂下头眼不见为净。 李社长怎么对付宋梓舒的？先扬后抑。先夸，夸出花来再说不好。 孔侑的招数差不多，先夸的小姑娘能听得进去话了，再委婉的说她出戏的问题确实得想办法解决，以市面上伟大的演员给她举例。举世闻名的丹尼尔·戴·刘易斯，奥斯卡小金人不知道拿了多少，时代周刊的封面也是说上就上了。 那位男演员一度号称本世纪最伟大的演员，可他更知名的是出戏艰难，难到一度差点退圈，拍一部电影要有两年甚至更长的休息期，就这样他的精神状况还是很值得担忧。前两年更是直接宣布息影，那都不是差一点是真的退圈了。 伟大的存在有一些小毛病不是问题，但伟大的人没有缺陷不是完美吗。 第327页 宋梓舒对于自己可以跟那位坐在王座上的神级人物做对比很是心虚，她不觉得自己就到了那个程度。更多的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孔侑说的是很有道理，她承认那很有道理，赵寅城的做法也并没有太苛刻，至少还有十五分钟的余地。可这属于金手指的bug，人力不可违，她要是能解决早就解决了，这不是解决不了么。 给了十五分钟余地的赵寅城正在跟态度恭敬、用词委婉，废话一堆总结过来就是，每个人有处理演技的方法，赵寅城有他的，宋梓舒也有自己的，赵寅城不能用他的标准去限制宋梓舒。这话但凡换个人赵寅城都能把人赶出门，偏偏是李朱赫，能抱着宋梓舒的李朱赫，赵寅城就需要撬开他的脑子把知识点塞进去。 他对上李朱赫当然不用还举什么例子，直接讲结论就行。每个人有自己的方法没错，个人的方法也未必就是个另一个也没错，但任何方法，任何方法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宋梓舒的问题在于她什么都不做，不管什么方法适合她都比她什么都不做要好。 李朱赫束手问前辈「为什么她一定要改呢？」在赵寅城发脾气之前解释「我是指，为什么您认为她一定要把天赋发挥到极致才可以，她有跟您表达过，她想要发挥自己的天赋吗？或者她有跟您拜託过，希望您能帮忙教导她如何把天赋发挥到极致？」 赵寅城表情变了，语带笑意，眼底却泛着冷光「你在说我多管闲事？是我这段时间没在市面上活动大家都不认识我了，还是你不怎么活动才不认识我是谁。」 李朱赫微微一笑「前辈，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宋梓舒不会也不可能对压着她奋发向上的人感兴趣，您可以是老师，是兄长，是朋友，是任何需要尊敬的身份，但您如果那么做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男人。您没有想过吗，我们在她的年纪，甚至不用在她的年纪，就算是现在这个年龄，我们也不可能会和教导者在一起。」 「爸妈、师长，乃至经纪公司，压着我们让我们束手束脚的人够多了，不需要多一个同类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得是多没有主见要事事依附他人的性格才会喜欢上那样的对象呢，宋梓舒不是也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您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赵寅城呵斥出声时，放开手的李朱赫双手贴着裤缝恭恭敬敬的给前辈鞠躬「如果我的话让您误会成挑拨那我很抱歉，如果您并不觉得我是在挑拨，那您就需要思考，谁让您走错了方向。还需要想清楚，让您走错方向的人自己走在那条路上，他也在压迫那孩子成长吗？还是更柔和的方法呢？」 宋梓舒只是脑内想想的兄弟战争被李朱赫摆在了檯面上，也是真的不怕死，但....他确实没在怕的就是了。 这边该讲的讲了，挑拨都挑拨的光明正大，顺手还解决了赵寅城之后可能会压迫孩子学习的事情，有没有效果要看以后。那边还在僵持，但气氛比这边好太多。 宋梓舒其实无所谓什么金手指bug，金手指那么给力有点bug也算能量守恆啊，总不能什么好处都给她占了，她也没那么大脸。至于孔侑说的什么为了未来、以后考虑之类的话，听着是很有道理啦，可她现在也没心思搞事业线啊，要不是项目都接了，她现在就想专心恋爱好通关闪人的。 事业线对如今的宋梓舒毫无吸引力，孔侑也没什么吸引力，孔侑的话就更没有吸引力了，偏偏他确实是为她好，这就很郁闷。 僵持中，挑拨了前辈友好关系的李朱赫回来了，孔侑本来没在意他，余光扫到宋梓舒亮起的眼神才觉得不对。但也不准备当着宋梓舒的面说什么，小姑娘貌似已经有点排斥他了，他就想先退一步反正来日方长。朝夕相处的是他们，还怕没有机会么。 送走了前辈，女演员的休息室又回归只有两人的状态，李朱赫发现宋梓舒一直低着头，大概猜到是为什么。背对她在化妆檯上找了一圈，找到卸妆水和卸妆棉，走到宋梓舒边上坐下，拍拍腿沖她示意，等她在他腿上躺好，用化妆棉浸湿卸妆水往她脸上贴。 李朱赫边弄边问她，她怎么突然就想要拍电影了，是觉得电视剧没意思了吗？宋梓舒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说都怪孔侑吧又不太对，可要说是自己想要拍电影那就更不对了。她只迟疑了半秒，李朱赫就换了个方式问她，拍电影好玩吗？ 「不好玩！」宋梓舒撇着嘴可郁闷了「电影的制作机制跟电视剧完全不一样，你也知道吧，这边太抠细节，拍起来比电视剧累多了。光是这样也没什么，精益求精挺好的，累就累好了，也不能说就是不好玩有时候还是很有意思。但这个项目也不知道哪有问题，还是电影都这样，一堆事，要跟这个问候要跟那个喝酒，我拍电视剧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就拍摄就好，这边就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从哪冒出什么人，你就得去问候。」 动了动手指让她闭眼的李朱赫把两块化妆棉分别贴在她的眼睛上，动作自然，语气更自然，自然的问她「有前辈们在前面挡着还用你问候？」 「就是因为他们在才变的麻烦的，不管是孔侑还是赵寅城都觉得那是人脉，赵寅城还怼我说他们的人脉是他们的，我得自己抓在手里才是我的。」宋梓舒想想就郁闷「就因为他们都在，有些人，就是一些他们的朋友，就会过来探班，我都得出现，后辈就那么惨。」 第328页 「对了，孔侑还跟我说过演员和经纪公司是双向选择的话，说的特别隐晦，我上午听下午才懂。」宋梓舒伸手戳他的小腹让他别光顾着弄化妆棉「当时我就惊呆了，他居然挑拨我跟我们家社长的关系，太奇葩了。我是社长带入行的，政宰哥是我的演技老师，我就是退圈也不会换公司啊，当李政宰好惹？他有毛病吧。」 李朱赫一边跟她说没找到眼唇专用的卸妆液让她凑合一下，一边用假装不相信的态度引导着她往下说。宋梓舒能说的并不多，她就算吐槽孔侑也就是那么几句，因为孔侑吧，虽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她还是记得孔侑的好比较多。他真的帮了她很多啊，不管她需不需要，他都帮了很多，赵寅城也是，赵寅城教了她很多。 宋梓舒不是狼心狗肺的类型，一边收着人家的好处一边骂人，再怎么分手也不能这么做，那成什么了。还是那句话，她又不是魔鬼！ 全脸除了嘴唇都贴上卸妆棉时，李朱赫在确定她没什么要说的了就提醒她闭上嘴，要放化妆棉了，让她小心把卸妆液吃进去。视线被阻挡，嘴巴也没办法开口的宋梓舒，只剩下听觉，传入耳道的话语，很妙。 「你讲的零零碎碎的有些我没太听明白，只以我听到的那些来说，你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李朱赫轻轻按压她脸上的化妆棉「你对事业有野心是好事，你对未来有规划也是好事，如果那些都是你要做的，那很好，非常棒。可在我听来，那不是你想做的，反倒是被人在身后硬推着前进，是这样吗？」 宋梓舒刚想回答，嘴唇就被按住，李朱赫让她小心点，点头摇头就好，别开口。宋梓舒觉得这用点头摇头没办法解释清楚，干脆拿下嘴上的化妆棉，再扒拉走眼睛上的，望着李朱赫说她最近被教导的话「不管是别人推着我走还是我自己往前走，都是往前走啊，总比留在原地好吧。」 李朱赫顺了顺她的髮丝，表情少有的严肃，认真的问她「那你开心吗？前进也好，留在原地也好，哪个让你更开心？」 「那当然是留在原地啊。」宋梓舒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她本来就想做条咸鱼来着，能摊着谁想站起来！ 宋梓舒没搞错，李朱赫是特别的，他最特别的地方在于...... 「那就留在原地。」 「啊？」 「留在让你开心的地方。」 宋梓舒有些懵，这跟她最近学到的价值观完全相反啊，不免心虚，又有点心动「那样好吗？」 「我不知道。」李朱赫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梓舒，我不知道哪样更好，但我更愿意让你开心。」 宋梓舒心头一跳，李朱赫...真的很特别啊。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生活是用来享受的，事业也是。弄反了，你会烦的。烦恼和厌恶才会让你真正一事无成，开心的做事情才能让你更愿意努力，那样的努力才有价值，你觉得呢？」 宋梓舒觉得...... 「你怎么不早点出现？」 「对不起，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21 23:59:21~2020-06-22 23:5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鱼穗去核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潜水的李朱赫浮出水面了, 用的还是很显眼的方法, 接宋梓舒下班。 李朱赫每天都接宋梓舒收工，每一天，出现次数频繁到制作组完全无视了此前组内关于孔侑和赵寅城之间的八卦, 现在很统一的都去围观李朱赫了，因为他每天都出现。 每天都出现的李朱赫不是空着手来的, 有时是咖啡、有时是小点心、有时是水果，总之他一定会带些东西来，每次明面上的旗号都是来探班, 但大家又不傻，就他那样的哪是什么探班明明是来接宋梓舒的。让新八卦迅速替代老流言的原因是宋梓舒没有避讳这件事的意思, 李朱赫来接, 她就上车, 毫无遮掩, 大家就算想装傻都不行。 更别提由于剧组收工的时间不定，李朱赫也不是真的就每次都能卡点到, 偶尔也会出现他们收工了李朱赫还没到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就变成了宋梓舒等李朱赫来。都光明正大成这样了, 之前的流言就只能是流言, 新消息才是事实。 关于宋梓舒等李朱赫这件事倒不是谁特意观察的, 而是剧组收工分两拨，一波是主创比如导演、主演等人确定收工就可以直接走了，但道具、摄像之类的后勤团队需要清理现场，一般要一两个小时才能搞定之后才是他们收工。这一波人里有不少人看到了宋梓舒一直等到李朱赫来才走, 亲眼所见就变成石锤，砸的大家纷纷认定李朱赫和宋梓舒一定有情况。 宋梓舒并没有在管什么新八卦旧八卦的事情，被新流言弄的头疼的是孔侑。准确的说，在流言传开之前孔侑就觉得不对劲了，不止是李朱赫，还有赵寅城。 孔侑不知道赵寅城在搞什么，但对方有点避着他的意思。不是很明显的那种躲避，还在拍摄该有的来往还是有，也会闲聊开玩笑，饭时不时还在一起吃，很不明显。但孔侑和赵寅城太熟了，过于熟悉就导致赵寅城态度稍微有点变化他就能察觉到，偏偏他不好问，因为赵寅城既然没有把事情放在檯面上摊开的意思，他就没办法问，赵寅城要是想说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第329页 在兄弟变的不对劲的时候，宋梓舒也变的不太对。赵寅城是什么原因孔侑还没弄清楚，但宋梓舒疑似进入倦怠期，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之后疲了，倦了，心气没了，又有点回到散漫的状态。赵寅城做的不太明显，宋梓舒倒是做的很明显，因为她拒绝跟他私下接触，只要休息时间稍微长一点她就往休息室跑，跑回去就让金美秀挡在休息室门口干脆不给他进门。 这跟之前好歹还维持表面上的客套完全不一样，这都不像是宋梓舒的风格，反倒是像谁教过她。因为她这么做孔侑还真不能做什么，总不能硬闯，那还不知道丢的是谁的脸。 要不是李朱赫突然冒头，孔侑搞不好会怀疑同时出问题的宋梓舒和赵寅城是不是偷摸达成了什么约定。 但也因为李朱赫冒头孔侑才知道赵寅城在别扭什么，他从赵寅城那边听来李朱赫说的那段介于故意挑拨和也算是实话的一段话后，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他并没有提议给赵寅城挖坑，当时他找到赵寅城的时候也不知道赵寅城会对宋梓舒出手啊，找个朋友给自家小女朋友当老师，谁会想那么多啊。赵寅城也知道啊，他当然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算的孔侑也不是那样的人。 可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心里过不去就还是过不去啊。 「所以我才没说啊，说了丢脸是我好不好，搞得好像我小肚鸡肠一样。」赵寅城斜靠着墙对孔侑说「是你非要问的。」 站在他对面的孔侑有些无语「就你这几天的状态，我可能什么都不问吗。」 低头咳嗽一声的赵寅城不想跟他聊这个，越聊越尴尬，转移话题「要不要一起喝酒？」 酒，孔侑是没打算喝了，本想跟他说宋梓舒又有点回归以前的话也不准备说了，以一句还有事先离开，随后就去堵了造成这场对话的始作俑者，李朱赫。 李朱赫很好找，宋梓舒在哪他就在哪，刚收工，宋梓舒在换衣服卸妆，他自然在宋梓舒的休息室。孔侑找过去的时候，李朱赫就在休息室门口等着宋梓舒。他没过去，远远的沖看到他了要行礼的李朱赫招招手让他过来，等人走进了，看了眼他的衣着和妆发，随口问他从什么活动赶过来的。 他问的随意，李朱赫答的也随意，说是品牌新品发布会上过来的。孔侑刚想点头转而想起不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两分钟九点，什么品牌的发布会结束的那么早？就算结束的早之后也会有派对的，这个点怎么过来？ 李朱赫看懂了他的疑问，笑着开口「只是露个面而已，结束就过来了。」 脚步顿住的孔侑诧异的看着他「你是说活动没结束你就过来了？」 「我的事情结束了啊，媒体採访那些都弄完了才过来的。」李朱赫误以为他在说他不敬业，给出解释。 并没有隐藏含义的孔侑意外的是「你就直接走了？」 李朱赫不太懂他想表达什么，孔侑动了动肩膀，沉默了一会儿「宋梓舒叫你过来你就走了？」 更不明白的李朱赫回应的很谨慎「她没有叫我过来，是我那边结束了才走的。」 换了个站姿的孔侑像是还准备问什么，却又不说了，丢下一句『我知道了』转身就走，脚步匆忙，弄的李朱赫满头雾水。 这段对话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李朱赫转头就忘了，倒是赵寅城那边接到了之前说有事又改口的孔侑一起喝酒的邀约。酒桌上孔侑问了赵寅城一个问题。 「我刚出道的时候因为心情实在不好敷衍过行程，你有过吗？」孔侑举杯沖他示意「就是去商业站台就真的站台，从出现到走人前后不超过五分钟的那种会得罪品牌方的做法。」 这个赵寅城有经验，同样举杯示意「我经常那么干啊，所以后来就接不到那种行程了，gg主又不是傻子。」 仰头干杯的孔侑咽下酒水转悠着手上的烧酒杯，望着杯子问他「那你现在还会做吗？为某个人那么做。」 「不会吧，基本的礼貌要有。」赵寅城喝了口酒突然想到「你别跟我说你为宋梓舒能做到那个地步？不是吧。」他才不信「这年头价格能开到让你站台的品牌方可不好得罪。」孔侑几乎不怎么接纯粹的商业站台了，除非是为了作品宣传需要，或者确实被品牌方砸了大价钱。 孔侑放下酒杯勾唇「我还真不会，工作就是工作。」靠向椅背笑看他「你会吗？为了宋梓舒耽误工作。」 赵寅城认真想了想「早十年说不定可以，现在....」摇摇头「我可能也不行。」 「因为我们老了吗？」 「这叫成熟。」 拿着酒瓶给他倒了杯酒的赵寅城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总不会是宋梓舒让你在工作和她之间二选一？她应该没那么无聊吧。」 宋梓舒当然不可能那么无聊，作归作，她又不是真脑子里除了恋爱什么都没有的人，面对李朱赫说他要拍一个企划有点野的cf很淡定。 开车回家的路上李朱赫跟宋梓舒说他之前签的一个cf送了企划方案来，按照方案开拍他会跟一帮姑娘们有亲密接触，问宋梓舒有什么想法。宋梓舒什么想法都没有，gg就算拍的再野能怎么样，脱光了搞床戏吗？不可能啊。说是亲密接触也是有限的，她下个礼拜跟赵寅城还有吻戏呢，那才是亲密接触好不好。 第330页 李朱赫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趁着红灯的机会戳了下她的脑袋「不该嫉妒的时候就会瞎想，该嫉妒的时候又不想了。」 宋梓舒头一扭作势要咬他，在他手收回去时吐槽「你非要我闹着让你赔违约金你才开心？」 「开心啊~」李朱赫在她愣住时趁机又戳了她一下「是会弄的我很头疼，但还是会开心啊~」 一巴掌拍开他爪子的宋梓舒鄙视他「你根本就是m！」 李朱赫大笑，正巧绿灯，重新开车时余光扫到她盯着街边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家招牌格外闪亮的义大利冰淇淋店出现在眼前，轻踩油门，看着前方，笑问她「想吃冰淇淋？」 「不行，太晚了。」宋梓舒想想冰淇淋的热量选择拒绝。 可她这个答案停在李朱赫的耳朵里就是想吃「只吃一口，一小口，没那么夸张。」 宋梓舒扭头看了眼已经开过了的冰淇淋店，又转回头「还是算了，这边是单行道，过不去。」 「往前面开一点掉个头就行了。」李朱赫帮她排除障碍，还问她「想吃什么味道的？」 「芒果！」宋梓舒秒答，答完就后悔「不行，不能吃，万一我明天肿了怎么办。」 「一口冰淇淋不会的。」 「会！」 「那我们回去运动么。」 「累死了，不想动，我连跑步都不想跑。」 「那就舔一下尝尝味道。」 「不吃就不会想，吃进嘴巴里了怎么可能只是尝尝味道。」 「我们孩子意志力那么好，一定能忍住的。」 「你高估了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完全没有意志力！」 李朱赫给她逗笑了，扫了眼『自己的孩子』哄她「一口而已，不会怎么样，你肌肉含量高，没问题的。」 宋梓舒觉得他简直就是魔鬼「我都说不要了，你还诱惑我干嘛，想吵架吗。」 「我怕你一路上都惦记它啊，比起满脑子都想着芒果冰淇淋，还不如多看看我。」李朱赫打着方向盘掉头「我拿着冰淇淋你就只能看我了啊~」 瞪着眼睛的宋梓舒不敢相信他那么奇葩「我在镜头前的脸是圆的！圆的！巨大！」 「谁说的，我看了啊，一点都不圆，下巴尖的能戳死人。」李朱赫沖她抬了抬下巴「相信我，绝对不圆，就算圆也是漂亮的圆。」 「你才是漂亮的圆！你才圆！」 「好~我圆。」 「呀~」 「为冰淇淋撒娇的话我就要嫉妒了，真的要我举着冰淇淋跟你见面吗。」 「你是魔鬼吗？」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客串一把。」 「闭嘴吧朋友。」 朋友把车一停，示意她转头，宋梓舒懵逼一秒，头一扭就看到了那家招牌格外闪亮的冰淇淋店，到了。 接下来是继续纠缠要不要吃？怎么可能。 接下来是李朱赫在宋梓舒左右扒拉之下躲开她下了车，宋梓舒拉起羽绒服的帽子就冲下车，在大街上跟男朋友....追求者拉拉扯扯。李朱赫搂着她的腰跟拽着一个树袋熊一样，托着宋梓舒到了冰淇淋店的窗口，买了一颗球的芒果甜筒，接过冰淇淋拉着她给身后排队的人让位置。 宋梓舒整个人都不好了，李朱赫是什么魔鬼？！ 魔鬼按着她的小脑袋把冰淇淋球往她面前送「真不吃？」 宋梓舒特别想说不吃！死都不吃！可芒果的甜香都在鼻尖了，这就...「我就吃一口。」竖起食指跟他保证「就一口！」 李朱赫笑眯眯的把冰淇淋送过去，宋梓舒给自己做了n多心理建设，诸如买都买了不要浪费，一口而已胖不死人，她辛苦一天了吃个冰淇淋怎么了等等，舌尖小心翼翼的探出来，轻轻碰了下冰淇淋球，那才不是什么一口，那就是感觉了一下冰淇淋的存在，刷的一下就缩回了舌尖。 就这样，宋梓舒都觉得满意了，她就这点追求。 那小动作给李朱赫都看楞了，又心疼又好笑，转手自己咬了一大口，在宋梓舒瞪眼表示不满时，勾着她的后颈把人拽过来，一个芒果冰淇淋的吻就落下了。 寒冬腊月，这种天在一年四季都喝冰水的首尔人眼里吃冰淇淋是小事，但在温暖的口腔里，冰火交融唾液混合就是奇妙的事。 被亲的宋梓舒第一反应其实不是甜蜜而是脏，接吻交换口水没问题，吃到嘴巴里的冰淇淋在餵过来就有点那什么。但芒果冰淇淋很甜，甜蜜的味道被味蕾捕捉，缠着她的舌尖嬉闹的傢伙又那么会亲，就没心思管脏不脏了。 那口冰淇淋融化在唾液里，到底谁咽下去吃进肚子变成热量已经算不清了。 分开时，李朱赫用拇指擦拭她的嘴角随后又含进唇瓣，那动作看的宋梓舒耳朵都泛红，转而抢过他手上的冰淇淋掩饰，李朱赫拍拍她的脑袋掏出手机打电话。之前号称就吃一口的宋梓舒已经在吃第二口了，听到他给电话那边报他们在的位置，疑惑的看过去。三两句挂了电话的李朱赫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宋梓舒扭头看了眼停在原地的车，转回头时扣紧了他的手，跟着他往前。 那辆停在原地的车自然有人开走，吃了半颗球的宋梓舒算算从这里走回家能消耗的卡路里，决定不吃了。李朱赫看她左右扭头知道她想找垃圾桶，伸手示意她把冰淇淋给他拿着，问她今天拍摄怎么样。 第331页 拍摄么，就那么些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真的想说也能说出不少，剧组每天都会发现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问题，八卦啊什么的，想说就能说很多，因为生活就是由细碎的小事情组成的啊。 宋梓舒跟李朱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没什么主题也没什么重点就是闲扯。两人走在人群里，帽子都压的低，介于天冷戴帽子的人多，戴口罩的人也多，他们除了身高也没什么特别的，如果来来往往总会碰到的情侣们一样。 走了有快二十分钟，李朱赫感觉宋梓舒的脚步变慢了，低头看了眼她的鞋子，有点跟但也还好，想着不是脚疼那应该就是累了，问她「要不要打车回去？」 宋梓舒想同意，但一想到之前被丢掉的罪恶的冰淇淋又摇头「再走一会儿吧。」 这次李朱赫没有说什么想吃就吃的话，环视街道沖宋梓舒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鞋店，问她要不要换双鞋。宋梓舒懒得麻烦，干脆抱着他的手臂半边身子压过去，说「这样就不累了。」 李朱赫笑看她一眼，带着她往前，宋梓舒倒是有些意外「这次怎么不拉着我去买鞋了？」 「你不想要啊。」李朱赫配合她的脚步走的慢吞吞的，话也说的慢吞吞的「你想吃冰淇淋才会跟我纠缠那么久，真的不想吃你才懒得纠缠。」 宋梓舒脑袋往他手臂上一靠，抓着他的手背亲了一口「我怎么那么喜欢你~」 「因为我也喜欢你啊~」 宋梓舒笑的可开心了「你果然很会说这种正确答案。」 「错误答案我也会说，要不要听？」 「要~」 「那你再问一遍。」 「我怎么那~么喜欢你~」 「因为我帅啊~」 宋梓舒大笑，李朱赫也跟着笑出声。 嘻嘻哈哈的往前走遥远的路途就变短了，疲惫也会因为好心情而被忽视。但路远就是远，疲惫也不会真的消失，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家的宋梓舒摊在沙发上的瞬间感觉自己要累挂了。眼睛看着开着的大门等着李朱赫把她放在车上的包拿进来，车比他们回来的快多了。同时，非常后悔，她为什么要吃冰淇淋？都怪李朱赫那个魔鬼！ 多少有些无辜的魔鬼提着她的包进来，就看到鼓着脸瞪她的宋梓舒，歪了歪头「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我可以用抱你上楼求原谅。」 「抱我上楼凭什么是你求原谅的方法。」宋梓舒让他认错的态度好一点「那明明就是你的福利好不好。」 李朱赫也不反驳，一贯跪的干脆，顺着她说「那...我给你带早餐？」 「你给我做早餐还差不多。」宋梓舒得寸就进尺。 有些犹豫的李朱赫说「我不太会那个，做了你不喜欢怎么办？」 「再买啊！」宋梓舒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三明治能有多难，再不行你带着买好的三明治来，你做的失败了，我就吃买来的。」 这种要求要是换了别人比如某直男大概就爆了，但换到李朱赫身上，回应就是「我试试看？」 试试看...就试试看啊。 大清早被门铃吵醒的宋梓舒早忘了昨晚的早餐约定，看了眼手机发现离出发还有好一会儿呢，气唿唿的下床开门就沖扰人清梦的李朱赫发脾气。李朱赫老实的等她起床气爆发完，再抬起头给她看自己的塑胶袋，也不敢提醒她，是她要看他亲手做早餐的。倒是看到了塑胶袋里的三明治想起来早餐约定的宋梓舒有些心虚，脸一扭就往楼上跑。 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道歉的宋梓舒以不用李朱赫做早餐，直接吃买来的三明治的动作当做道歉，李朱赫倒是有点可惜，居家路线他没怎么走过，但搞不好能戳到宋梓舒的点也不一定。为另一个人洗手作羹汤是全世界通用的撩人手段啊，他还有点想试试看呢，虽然他不会就是了。 早餐事件就这么平稳的渡过，在宋梓舒盘算着剩下的时间够不够她出去跑一圈的时候，李朱赫问她今天大概什么时候收工。 宋梓舒起身准备去换衣服「你不是有我的行程表，今天收工很早，不出意外的话下午三四点就能结束。」随口问他「你今天有行程来不了？」 「没，我过得去。」李朱赫说「我是想约你和至龙一起吃饭。」 屁股已经离开沙发的宋梓舒往下一倒，惊奇的望着他「我和权至龙再加上你？这是什么局？」 「表面上是大家把事情聊开此后才好见面的局。」 「暗地里呢？」 「跟权至龙炫耀。」 宋梓舒喷笑一声「你那么幼稚的吗？」 「我很幼稚啊。」李朱赫承认的一点磕巴都没有「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的很幼稚，成熟代表我没那么喜欢你。」 这种完美的正确答案得到宋梓舒竖起的大拇指「要说会还是你会。」 「那去吗？」 「行啊~」 这一句『行』就让宋梓舒加入了跟权至龙炫耀的小分队里，而被炫耀的权至龙白眼翻的都要脱框了。 三人约在一家中餐馆，一直忌口（冰淇淋不算！）的宋梓舒想着今天收工早可以好好运动就准备满足口腹之慾，大冬天的肯定是吃火锅啊！ 充满烟火气的火锅局特别适合缓和气氛，不管是好朋友掐架还是旧情人和好，都很适合，如果没人搞事的话。 第332页 宋梓舒还真没想到李朱赫那么幼稚，他接到她之后先带着她去美容院转了一圈，不止宋梓舒打扮，他也美美的打扮了一场。两人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以为就是出来吃个饭以至于被衬托的有点糙的权至龙，权至龙当场就开嘲讽，问他们是不是要去走红毯，宋梓舒笑的都停不下来。 李朱赫更幼稚的是，在来的路上跟宋梓舒讲好要配合，力图一顿饭气死权至龙。宋梓舒听了他那堆什么餵饭啊，亲亲抱抱之类的话，特别想说这哪是和好的局，这明明是绝交再也不见的局，他真不怕权至龙暴起揍他吗？ 李朱赫不怕「他打不过我~」 打不过他的权至龙在他给宋梓舒餵再次登场的芒果冰淇淋时，抄起筷子就砸过去，怒吼一声「呀！！！」 宋梓舒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朱赫护进怀里，筷子从墙壁掉落，空气安静一瞬，爆笑。故意搞事情的男女笑的脸都裂了，被搞的权至龙恨不得把桌上的那口火锅盖在他们头上，气个半死。 笑的眼泪都出来的宋梓舒抽着纸巾要擦拭之前被李朱赫按住手腕让她小心妆，随即拿着小包包出门去补妆。那句话根本不是小心妆，而是他们需要单独聊聊。所以说，李朱赫了解宋梓舒，宋梓舒也了解李朱赫。 屋内只剩两人，权至龙一句话奠定基调「绝交吧，不用再见了。」 李朱赫根本不接茬「明年首尔时装周我们一起去，我还能给你充当一下临时保镖，不然你肯定会被记者围堵。」 权至龙扫视桌面，拿了个香菇丸子砸过去，强调「绝交！」 「对了，我之前忘记说了，我叫你一起去玩的那次有记者跟着，拍到我....」李朱赫看他表情变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没什么事「就是拍到我进宋梓舒家，你自己小心点，他们跟的挺紧的。」 放松身体靠回椅背的权至龙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两根烟出来丢给他一根，边点菸边说「我都小心的基本不出门了，他们想跟就跟呗。」抬手把打火机也丢过去，吐了口烟问他「你们拍到之后公关了？」 所谓死党大概就是上一秒还想丢对方去填海，下一秒就能聊正经事了。 李朱赫掐头去尾跟他简单说了下宋梓舒身上还有个恋爱禁止令的事情，听的权至龙幸灾乐祸的说他想公开也公开不了。 「你又知道我想公开？」 「不然你玩这一出干嘛。」 权至龙挥着夹烟的手让他别装了「不就是为了防止公关如果不顺利那边硬要爆，你总不能让我在新闻上知道你们在一起了，那就真的可以绝交了。」伸手在菸灰缸里弹落菸灰，倒回椅背沖他扬了扬下巴「这次是的和好了？」 「还不知道呢。」 「又搞什么。」 李朱赫叼着烟看了眼门口，收回视线轻声笑道「她好像并不是喜欢我才跟我在一起，就...」 「她玩你？」 「没有。」 李朱赫含着菸蒂让他先听完别急着插话「我暂时还弄不清楚具体是为什么，但...」 「等下。」权至龙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你们搞这齣该不会是为了耍我吧？」 「想多了，你没那么重要。」 「绝交！」 李朱赫笑喷了一口烟，轻咳一声，让他别闹了，权至龙让他先解释清楚到底是因为怕媒体突然报导才约的这个局，还是为了耍他。李朱赫表示都不是，他是真的没那么重要。 真心想绝交的权至龙怼了他一句「那你想干嘛？无聊找乐子？」 「我也没有无聊到那个地步，是因为她。」李朱赫夹着烟的手指了下门口「她最近拍戏拍的太累了，想带她出来放松一下，神经一直绷着会绷不住的。」收起笑脸跟他说昨天的事情「别说一口冰淇淋就是一整个球都吃下去也不会胖到哪里，这个道理我们谁不懂，但她就是想不起来，也不能说想不起来就是害怕，怕出问题。」 李朱赫伸手反抓了下头髮，没有展露在宋梓舒面前的攻击性在朋友面前展现「我搞不懂那些前辈想干什么，弄的她神经过敏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她够瘦了，演技也没得说，二十代里绝对没有可以匹敌的女演员。就这样那些人还不满意，他们想干嘛？」 李朱赫昨天其实压着火的，宋梓舒怎么变都不应该变成这样，为一口冰淇淋瞻前顾后，一颗球都不敢吃完，她不应该变成那样。不管是孔侑还是赵寅城都让他觉得有毛病，想改变一个人也不是这么改的。 抽了口烟的权至龙勉强算是旁观者清，思索着开口「胖瘦从来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情，大荧幕对女演员就更苛刻，也不能说她做的有什么不对，而且就一个冰淇淋，你至于吗。」 「你当然不至于了。」李朱赫斜了他一眼「那不是一个两个冰淇淋的事情，是她学会了克制，我们学会克制怎么学，不断的被压制才能学会要收敛欲望，因为得不到才会不敢伸手。她肯定吃了很多苦头才学会面对冰淇淋时要克制，你说我至于吗。」 还是觉得他不至于的权至龙说「学会克制又不是什么坏事，那怎么也是个优点吧，放肆的下场在这个圈子很可能是掉到谷底，那才是缺点。」 「我懒得跟你说。」 「我还懒得理你呢。」 权至龙忍不住怼他「我还记得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宠的没边，现在还这么玩，人都给你宠傻了。」故意刺他「说不定那些前辈们教给她的方法才是能让她自己往前走的方法，不比你光是宠要好，人家那才是爱之深责之切。」 第333页 「你脑子有坑啊，我要是想找一个爱之深责之切的我找宋梓舒干嘛，多得是独立坚强的人，我就喜欢她那样，干嘛要把人换个模样，直接换个人不是更快。」李朱赫让他搞清楚「宋梓舒就是宋梓舒，如果她想变成另外的人也应该是她想变，不是她硬被人塞在一个磨子里按照磨具长，那就不是宋梓舒了。」 翘起腿的权至龙让他先醒醒脑「那姑娘那么能折腾该不会是你宠出来的吧，你就不怕她恃宠而骄？」 「她如果能感觉到我的宠从而变娇，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李朱赫抽着烟仰头吐出烟雾「偏偏她感觉不到才是问题。」权至龙还想说话，门突然被推开了，宋梓舒探头看看他们「和好了吗？没和好我就另开一间先吃了。」 权至龙无语的看着她，李朱赫笑着沖她招手「和好了，可以吃了。」 「你们两当我不存在啊。」权至龙敲了敲桌子让他们看清楚这里还有个人。 关了门往李朱赫那边走的宋梓舒压根没看他，沖李朱赫抱怨「我等了好久。」 权至龙还想说你等什么了，一共也没几分钟，没想到李朱赫一句『我的错』弄的他一口气憋的想骂人，这两个神经病，尤其是李朱赫，以前怎么没发现....不对，以前他也这样！ 『啪！』的一声，让无视包间还有个人的男女转头，拍桌而起的权至龙怒道「不吃了！」 李朱赫抿嘴憋笑，宋梓舒直接指着他面前的香菇丸子「可以丢了，锅都滚半天了。」 「呀！」 「丢啊。」 「宋梓舒！」 「快点丢，我好饿。」 权至龙想拿丸子丢她脸上是真的「你这是对哥哥的态度吗！」 双手合十叫了声『欧巴』的宋梓舒在他脸色缓和的同时怒而拍桌，吓权至龙一跳。自觉自己等了很久的宋梓舒手往丸子一指，让权至龙最好抓住最后的机会，不然他就真的可以不用吃了。 「那不是还有个人么。」权至龙小声嘟囔着，手却拿起了装香菇丸的胖子，拿着漏勺往里面拨弄，都倒进去了给宋梓舒看「行了吧！」 宋梓舒脑袋一昂，抬脚继续往李朱赫那边走，正想寻找队友反抗恶势力的权至龙就看到队友投敌给恶势力拉椅子，白眼差点没有翻到后脑勺。 「你们真的是够了。」 「你才是够了。」 李朱赫还没说话宋梓舒先怼回去「你怎么那么矫情，说开了不就行了么，拖拖拉拉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权至龙食指指着自己，望着宋梓舒「我矫情？」再看李朱赫「我？！」 宋梓舒转向李朱赫「他不矫情？」 在朋友和女朋友之间应该怎么选？那当然是...... 「他从小就矫情。」 「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22 23:50:29~2020-06-23 23:5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同李朱赫恋爱....介于暧昧和恋爱之间的来往是很爽的事情, 那个人不止了解自己还招数特别多，长得帅、情商高、会照顾人、脾气还好。夸张点说, 李朱赫不管是作为男朋友还是追求者都是完美的, 完美到宋梓舒弄不懂, 她的好感度为什么不动弹。 宋梓舒的好感度不动, 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知道哪出了问题, 还是说好感度其实动了她没看见。她已经知道系统有一个小bug, 就是好感度显示只有一瞬，在她心动的那一瞬，如果她没看见，提示就消失了。宋梓舒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bug好感度有提升但她没看见，还是说好感度真的没反应，她没那么喜欢这个人。 即便李朱赫确实能被称之为完美了，不管从任何角度都完美的完美。 李朱赫完美的像是幻想中的男朋友, 就是那种在各种影视作品里出现的幻想男友。绝大部分女孩子对男朋友的要求都能在李朱赫身上实现, 什么随叫随到，简讯、电话秒回, 行程全部报备, 比起工作更在乎女朋友以及, 哪怕是朋友有约也是先跟宋梓舒说才去。最夸张的是，他能跟人玩游戏杀到一半正激烈的时候去给宋梓舒倒水，以至于被队友骂到死。 这是什么传奇？简直符合所有女性期待好不好！ 幻想中的男朋友之所以能那么梦幻，一半, 至少一大半是因为之前的美人调教的好，还有一部分就是李朱赫本身性格很好。以美人换男朋友的频率来说，李朱赫从月抛变成年都没抛总是有理由的。 问题来了，那么梦幻的一个人，她为什么不动心呢？ 宋梓舒望着半坐在沙发扶手上低着头给她调整手錶錶带的李朱赫，很是好奇，他们或者她哪里出了问题。是她介意李朱赫是美人调教的？没有啊，她都听到了李朱赫的『你只是你，我喜欢的也只是你』了，还有什么好介意的。何况美人调教出来的李朱赫很给力啊，她享受还来不及，介意也太没事找事了。 那是因为什么？宋梓舒不知道。 一月末，连续三个大夜的拍摄把制作组弄的人困马乏，导演大发慈悲宣布休息两天，两天的休假第一天宋梓舒完全是睡过去的，确实太辛苦，第二天就得起来做事。不是继续去拍摄，两天的假期呢，而是去见李俊彦，主要演员差不多都齐了，制作人约了个局说是大家见面喝一杯熟悉一下。 第334页 宋梓舒和李朱赫都要到，自然是一起出发。出发前，李朱赫来接宋梓舒，他最近在宋梓舒面前都是走温和可亲路线，正装那种炫耀美色的打扮出现的少了，休闲的邻家大哥哥持续在线。今晚算是半正式的社交局，稍微打扮了一下，让宋梓舒看到人就觉得眼前一亮，这哥真的时不时就能帅她一脸。 他来的时候宋梓舒正在化妆，涂口红时她突然想起来李朱赫代言过一款口红，givenchy的禁忌之吻，暗黑系的黑色口红。宋梓舒还记得那支gg片拍的很给力，就跟他说他那支gg的造型超帅的。李朱赫顺着她的话脱了外套，解开黑衬衫胸口的纽扣，扯着领子咬唇给他摆了一个类似硬照的动作，搞笑风，笑的宋梓舒差点涂歪了自己的口红就把人赶出了盥洗室。 等她弄好了出来，李朱赫等在衣帽间的门口等着她选饰品，还帮她挑了一只手錶，跟他今天戴的手錶可以凑一个情侣款，同牌子同系列。宋梓舒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盯着那手錶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应该不是她的表，至少原本不是她的，也不应该从她的首饰台里拿出来。她虽然记不太清自己有多少表，但粉红色的錶盘还铭刻着一只猫头的表造型那么特别她应该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才对。 「礼物？」 「不喜欢？」 李朱赫扣好了手錶托着她的抬起送到她眼前，把自己的也放过去，他的錶盘里铭刻的蜜蜂，gi家的经典标志之一，所谓情侣表就是这么个意思。 宋梓舒倒也没有不喜欢，挺可爱的，就是「干嘛不直接送给我，你从中岛台（首饰柜）拿出来我还以为我本来就有呢。」 「今年的新品，看到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就买了。买了才想起来你不怎么戴表，就放着了。」李朱赫示意她拿上包，牵着她的手把人拖起来，开玩笑说「能让你哇的一声叫出来的礼物才值得包装好送到你面前，这样的就算了。」 踩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走在他身侧的宋梓舒就笑他「那我什么时候能收到哇~的礼物？」 「我努力。」李朱赫捏了下她的手，假模假样的嘆息「你好像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男朋友，不然...」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啄了一下「我戴上蝴蝶结满足一下你？」 「那满足的明明是你。」 「哎呀，被你发现啦~」 「切~~」 两人走到门厅处，李朱赫先扶着她换好鞋子，再换自己的，先一步开门让她出去，车门也是先给她开，再自己绕到驾驶位。宋梓舒也不觉得那些顺手而为的照顾有什么问题，就很自然的接受了。这种自然一直延续到跟制作组见面，制作人定了家传统的日料店，进门要换鞋，也是李朱赫先扶着她换好，接过她脱下的大衣递给服务生，再弄自己的。 两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其他人看着却很难认为没问题，李俊彦直接就问，你们不是不熟吗？宋梓舒都忘记这件事了，李朱赫接的倒是快，之前不熟后来就熟悉了。组内最大的咖，制作人以人情拉来饰演官商勾结还包养漂亮姑娘政客角色的朴成雄，以为李俊彦是调侃小朋友们，他跟李朱赫一起拍过cf，勉强算是接触过，就帮着圆了一句，男孩子绅士点很好啊。 圆场圆的如何不好说，但大家也没再提，陆续跟着服务生进了包间。讲究尊卑有序的地方座位一向是有规矩的，按规矩，宋梓舒应该坐在导演的下手，或者坐在大前辈朴成雄的边上，再不然就是跟另外两位女演员坐在一起。但宋梓舒偏偏和李朱赫坐在了一起，这下场子没办法圆了。 李俊彦看着他们两怎么看都不对，制作人金元载笑呵呵的示意大家随便坐，今天就是简单的吃个饭没那么多规矩，想怎么坐怎么坐。众人跟着出声，你一句坐哪都行，他一句喝清酒的坐一起，烧酒的分开，说多了气氛就重新活跃起来了。 围观了整场的金美秀当自己耳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站在她边上李朱赫的经纪人默默给她竖了个拇指，不是夸她的是夸宋梓舒一如既往，这两年一点都没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不管的。心累的金美秀一点都不想搭理他，这哪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弄得她头大是真的。 落座之后就是相互介绍，这桌需要介绍的也就是那两位新人女演员，其他人或多或少在别的地方见过，名字肯定是知道的。片子的绝对核心是宋梓舒，故事线又是围绕着她身边的男人们的，不需要更多的女演员来分薄女主角的分量。那两个女演员的戏份并不多，按理说都不能来参加这个局，但人是金元载带来的，自然需要介绍一下。 大家一通寒暄，点单、要酒、等酒送上来，众人举杯走一波流程，三五杯酒下肚，菜也摆满了桌子，聊天就进入项目准备的如何这种话题了。宋梓舒听的有些无聊，放弃...不，是重新回归咸鱼心态之后，她对事业线的兴趣盪到谷底，要不是李朱赫也会来，她搞不好能让金美秀推了这个局。经纪人会发疯？疯呗。李朱赫倒是听的挺专心的，还跟朴成雄讨论他们之间的对手戏过渡怎么样比较有张力。 没什么参与感的宋梓舒嗯嗯啊啊的回应着李俊彦的话，手上的筷子把一块芝士扇贝戳的稀烂，其他人没在意，李朱赫看见了，顺了下她的头髮，小声问她，怎么不高兴。没有不高兴的宋梓舒借着喝酒的动作也小声回了他一句，好无聊。 第335页 李朱赫在桌上扫了一眼，举杯沖那两个只能听着没办法插话的女孩子们隐晦的示意了一下，意思是问宋梓舒要不要跟她们玩。宋梓舒摇头表示没兴趣，李朱赫还想继续时，之前有行程迟到了一会儿朴叙骏来了。一连串的问候结束，朴叙骏直接在宋梓舒边上坐下了，这桌一看就乱坐，那他当然是坐在最熟悉的人那边。 起初李朱赫没觉朴叙骏那么坐有什么特别，因为大家真的乱坐，可朴叙骏坐下没多久看到宋梓舒面前那个戳烂了的芝士扇贝，问宋梓舒扇贝哪里惹她了，宋梓舒回了一句，你管我。李朱赫立刻就发现不对劲，他们家这个作归作也是分人的，关系不够亲密的情况下，宋梓舒的礼貌绝对没问题，但能这么怼就不一样了。 同为88年生的两位男演员天然自带友好的同龄亲故立场，就算之前没怎么来往过，讲话也可以直接跳过敬语的部分。在韩国，只要能跳过敬语说话，关系天然就亲近很多。 李朱赫伸手隔着宋梓舒给朴叙骏倒了杯酒，跟他客套了两句以后可以经常约出来之类的话后，状似随意的说了一句「我们经常一起跑步」酒杯沖宋梓舒示意了一下，笑看朴叙骏「你也经常健身要不要一起跑？」 朴叙骏微楞，视线划过举杯喝酒的宋梓舒再落到李朱赫的脸上，没说一起也没说不一起，而是问「你们在哪跑，健身房还是外面？」 李朱赫半秒都不用就确定，朴叙骏对宋梓舒有好感，至少有过好感，至于宋梓舒么...... 「你们两可以单约。」宋梓舒放下酒杯笑看李朱赫，这傢伙的地盘感其实也挺强的，这几天装的那么好，弄的她都忘了。 男演员们对视一眼默契的笑出声，同样默契的是忽视了女演员的提议，把话题转到健身运动上，类似引体向上能更好的锻鍊背部肌肉群之类的，搞的跟健身科普一样，宋梓舒差点给听笑了。 她知道为什么李朱赫那么梦幻但她就是不动心了，因为李朱赫太梦幻了，完美到那种地步就变成了虚假。换而言之，还是她作，完美的不喜欢偏偏喜欢有瑕疵的。有瑕疵会为一点小事计较的李朱赫没那么完美，可他萌啊~不喜欢的男人吃醋就很招人烦，喜欢的傢伙吃醋就很萌~ 发现了新的萌点的宋梓舒就开始搞事情，不是拿朴叙骏做什么，人都在呢，那也太奇怪了，这算半个工作场合，朴叙骏更是之后要合作的对象。她是在李朱赫跟李俊彦聊人物造型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摸出手机假模假样的发简讯。弄得本来专心跟李俊彦聊天的李朱赫频频看她。 宋梓舒装作不知道，等李朱赫问她跟谁聊那么开心的时候，也回他没谁。一向很会回答正确答案只分想回还是不想回的李朱赫，无声的嘆了口气，问宋梓舒，要不要找个理由走。 把手机反扣在大腿上的宋梓舒坏笑，凑近他耳语「你不是不想走。」想走之前就不会让她去找女孩子们玩了。 「第一次正式见面，不管我想不想都不能提前走，不礼貌。」李朱赫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压低声音「你那么想走？」 也没到非走不可地步的宋梓舒就是无聊折腾李朱赫而已，刚要说，朴叙骏探个头过来，饶有兴趣的问「聊什么呢？」 宋梓舒眼睁睁看着李朱赫表情僵住一瞬，脸扭过去就变成了笑脸跟朴叙骏说没什么，差点笑出声，这傢伙超可爱的~ 一贯招数满满的傢伙突然遇到了绊脚石，可爱的要死，搞的宋梓舒特别想搞事情。万幸理智还在线，没有真的搞出问题来，怕自己忍不住真把朴叙骏推坑里，就找了个要去补妆的理由出门，至于她不在那两人会不会掐起来倒是不用担心。李朱赫不是那样的人，朴叙骏就更不是了，何况场合也不对，基本的概念大家都有。 日料店有个中庭，宋梓舒本打算去那边晃一圈再回去，走到一半接到了洪时瑛的电话，小伙伴打来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宋梓舒回了他一句明天要拍摄，洪时瑛就问拍摄什么结束。 「怎么了，明天有事？」 「我生日，你来吗？」 「你生日？」 「对啊，24号。」 宋梓舒拿过手机看了眼日期，今天23，还真是。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跟他说「过去是过不去了，不知道几点收工，你想要什么生气礼物，我让经纪人给你送过去？」 「你就是凌晨收工我这边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还有的玩呢。」洪时瑛让她别找理由「礼物当然是你想，哪有我说我要什么的，你又不是代购。」 这要是以前宋梓舒肯定怼回去，但现在么...「就是人过不去才给你送礼物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买到你不喜欢的也没什么意义，不然我去问李星和？」 「问什么李星和，我生日又不是他生日！」洪时瑛不乐意。 宋梓舒笑了「你们生日靠很近啊，他是上个月过的生日，你不说我都忘了，正好给你买礼物就补给他一个。」 「...李星和生日几号？」 「12月8号，干嘛？」 「你记得他生日不记得我的？」 「他生日是我家大门密码我才记得的。」 「哪个门？」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宋梓舒一跳，转过身的同时电话那边的人问她什么叫大门密码，宋梓舒笑看插着口袋望着她的李朱赫，同时回答两个人「我之前搬家记得吧。」面前的人颔首，电话那头的人应了一声，她继续说「有个能猜到我密码的傢伙成天上门骚扰我，就换了密码，换个他怎么都不可能猜到的。」 第336页 洪时瑛没听明白「那跟李星和有什么关系？」 李朱赫倒是听懂了，但他也想问「为什么是李星和？」 宋梓舒表示答案很简单「那个人绝对不会想到密码是李星和的生日，我要是忘了也可以直接搜他的生日就行。」 李朱赫皱眉还想问，宋梓舒伸手示意他等下，转身边往中庭的方向走，边问洪时瑛「你想好了，你不跟我说你想要什么，你的生日礼物就会是李星和想要的，他没你那么多事，问了肯定说。」 大跨一步的李朱赫走到她身侧牵起她的手，宋梓舒抿唇憋笑，听到洪时瑛那句『你才事多』，顺势笑出声「是~我事多~那你还要不要礼物？」 「干嘛不要！」 「要什么？」 「你让我想想啊。」 「好~」 李朱赫脚步顿住，拉的宋梓舒也停下，眼底的笑意明显更大，却装作不懂李朱赫在做什么的样子，柔声细语的跟洪时瑛说「你慢慢想，想好了发简讯给我，好不好~」 在李朱赫笑脸都维持不住的时候，洪时瑛则是吐槽她「你吃什么了，语气怎么那么奇怪？该不会又想搞我吧。」 宋梓舒一下就笑了，笑直男蠢，也笑『直男』「你怎么那么可爱~」 她都没说完，『可爱』的傢伙秒速挂断电话，宋梓舒大笑，笑的李朱赫拉下嘴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被死亡视线盯着的宋梓舒笑的更开心了，笑到在他怀里，实力演绎什么叫花枝乱颤，笑的气都喘不上来。李朱赫拍着她的嵴背给她顺气，自己气不过，嘟囔了一句，又那么开心么。 大喘气的宋梓舒用力点头「超级~」在他开头前，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一吻，重新站好后戳了下他的侧脸「虽然你搞不好是装的，陪我玩儿而已，但也很有意思，超级~」长出一口气「你果然是套路小王子。」 李朱赫勾着她的腰低头想亲她，被她躲开了，笑嘆一声「我都陪你玩了，你干嘛要拆穿，拆穿了你又不高兴。何况你又知道，我不是真的在吃醋？」 拉开他放在腰后的手又牵上他的宋梓舒边带着人继续往前边说「我知道你真的吃醋是什么样，刚才那就是在陪我玩，可能因为我跟你说我无聊？」 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李朱赫更好奇「我真的吃醋是什么样？」 「你对材煜哥那样。」宋梓舒晃着他的手走的一跳一跳的，心情是真的好「你要是真吃醋会直接攻击，比如跟我说金材煜打过电话给你，然后又时不时的提醒我，你不会像孔侑那么霸道，那才是你吃醋的样子，我们哥哥一向是直击问题核心的人。看着脾气很好的样子，实际上可固执了。」 固执的李朱赫轻笑一声，握着她的手分开手指从她的指缝穿过变成十指交缠的姿势，像她说的那样脾气很好的问她「刚才的电话和之前的朴叙骏，要解释吗？」 「你不是不在意。」 「没有不在意，而是不想让你不高兴，你喜欢大气的类型。」 「也对，小心眼的男人很烦人。」 中庭是个小花园，花园里摆着小夜灯，那就是全部的光源，气氛很是不错。在不错的气氛下宋梓舒跟李朱赫解释朴叙骏是没成功的追求者，电话里的人是约她去生日派对的洪时瑛。李朱赫听过也就听过了，没说什么，很大气的样子，如果他没问李星和的生日是怎么回事的话。 这个问题在宋梓舒看来已经回答过了，有些意外他会再问一遍，坐在木椅上偏头望着李朱赫「很在意这个？」 「有点。」李朱赫捏着她的手在玩，提醒她「你现在的大门密码是我的生日。」 宋梓舒懂了，他以为那个是特别的，没想到前面还有个李星和，笑着解释，她会想到李星和不是李星和躲特别，而是那栋房子是跟李星和一起看的。她家大门密码一贯都是她的生日，再换一个自然就想到了别人的生日，李星和就这么冒出来的。 李朱赫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这个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我记得李星和还没有至龙高。」 喷笑出声的宋梓舒探头过去要亲他，在她快要碰到他的侧脸时，李朱赫转了头，亲脸就变成了bobo，宋梓舒闷笑，她说什么来着，李朱赫要是吃醋的话会直接攻击。那其实也不算是吃醋，更多是觉得对方有威胁就要剔除威胁。 总之，很可爱~超级~ 超级可爱的梦幻男友跟闹了一场也不再觉得无聊的宋梓舒扭头回去手就没放开过，一直到两人走到包间门口，李朱赫拉了下她的手无声的问她要不要松开，宋梓舒耸耸肩，随便他。这种问题让李朱赫选，那肯定是拉着不放啊。 一前一后消失的男女回来手都牵上了，此前圆场的那些话都白费，酒桌上视线乱飘，但没人故意提起，都是会看眼色的人，当事人不说就不会有人提。反正跟他们又没关系，会在意的都是有关系的人。 比如，金元载。 宋梓舒进门不到三分钟就被制作人以单独聊聊话叫出了包间，出了门就在走廊上没走多远，制作人跟女演员确定，她和李朱赫是什么关系。宋梓舒回了一个暧昧中。 「那是会发展成男朋友还是不会？」 「会啊。」 「孔侑呢？」金元载看宋梓舒愣住怀疑她装傻「我因为孔侑接的项目，要不然我没必要再带一个新人导演。」 第337页 宋梓舒还真不是装傻，她就是疑惑「难道我不跟孔侑在一起，项目就黄了？」 「合约都签了怎么可能黄，该拍还是要拍。我的意思是，孔侑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金元载对女演员跟谁在一起没兴趣，他要关注的是「我不希望因为男男女女的事情给项目惹麻烦。你有好好跟孔侑分手吗？不是噼腿吧。」 「怎么可能。」宋梓舒想都没想「我有那么糟糕吗。」 挺着啤酒肚的金元载笑的跟弥勒佛有的一拼，话却没有那么和善「你是好是坏是你的经纪公司需要考虑的，我要提醒你的是，就算没有记者拍到，只要圈内有传闻你噼腿了孔侑，我们的合作都要再谈，明白吗？」怕怕宋梓舒的肩膀「过来人给你一个小建议，在你还站不住脚的时候，不要去招惹比你强大太多的人，尤其是男人。」又拍了一下，放下手「处理好孔侑的事，等你处理好，我们可以再谈如何借着你和李朱赫的恋情炒一把作品的关注度。」 不管是前一句、中间那句，还是最后那句，宋梓舒都不是很喜欢「我认为你可以直接跟我经纪人谈。」 金元载有些诧异，以前没看出来这位脾气那么坏啊，还是这年头年轻人都骨头那么硬？不过「也行，我跟你经纪人谈。」 制作人和经纪人怎么谈的宋梓舒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跟孔侑谈的，她打了电话给孔侑，跟他说了金元载那段类似忠告的威胁，同时问孔侑，如果她中途退出项目，会不会影响他。当初是他卖人情牵桥搭线的，要是项目出问题很大概率会影响到他。 孔侑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呢？很简单的一句，我需要哥哥帮我，我就会帮忙。要是因为面子说不出口，那不用说也行，只要告诉我这件事，我自然会处理，为什么非要退出项目。」 宋梓舒靠着墙望着不远处的包间门，隐约觉得这段对话好像发生过一次，当初怎么回答的她已经不记得，现如今她的回答是「没人有资格让我弯腰，一部电影更不值得的我弯腰。」 孔侑轻笑「不错的答案。」安静数秒，再次开口时笑意更浓，语气却冷淡「那要是我对李朱赫动手呢，他是值得你弯腰的人吗？」 「你不会。」宋梓舒暗嘆一声「你做不出来那样的事，那太没教养。」 再次安静的电话只能听到浅浅的唿吸声，他不说话，宋梓舒也不说话，直到包间的门开了，只看到金元载进去的李朱赫找出来了。 「寅城真的教了你很多。」 「是啊，他是很好的老师。」 电话应声而挂，宋梓舒握着手机捂着胸口，李朱赫快步走过来，弯腰打量她的神色，问她怎么了。宋梓舒摇摇头，伸手搂住他的腰额头抵住他的胸膛，闷闷的开口。 「我后悔了。」 李朱赫顺着她的后脑勺，亲亲她的发顶，柔声问她「后悔什么？」 宋梓舒收紧手臂，声音更低，低的近乎呢喃「我后悔跟孔侑在一起了。」孔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好到不再特别，当初的偶像光环在这一刻真正破裂了。他是个好人，这话现在再说，跟骂人一样，她把这句话变成了奇怪的话，很后悔。 李朱赫没有回应，宋梓舒以为他没听见，既然没听见她也不可能再重复。松手从他怀里抬起头的宋梓舒亲了下他的下巴，跟他说回去吧，就一起回去了。 之后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酒局，吃完本来要去二场，但宋梓舒懒得折腾就说拍摄太累了，想回去休息。李朱赫的理由是明早要出国，赶飞机可能来不急。两人带着各自的经纪人脱离大部队，金美秀有心跟宋梓舒单独聊孔侑的事情，但宋梓舒不配合，她现在没心情跟金美秀聊那些。 来的路上就算不是欢声笑语也是气氛融洽，回去的路上气氛就莫名的沉闷。宋梓舒是不想说话，稀奇的是李朱赫也没有逗她开心，任由车内的气压一路低沉到家。 车停了，到家了，宋梓舒一声道别就想走，李朱赫却跟了上去，跟到了家门口，宋梓舒还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忘记拿，自顾自的开门进去，踢掉高跟鞋让他自便，边脱外套边往楼上走。李朱赫一直跟到卧室的门口，宋梓舒不走了，无声的问他做什么，李朱赫也没回答，反倒越过她进了卧室。 心情不好的宋梓舒让他出来，李朱赫坐在床尾沖她张开手臂，宋梓舒皱着眉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想睡觉。」你可以走了。 李朱赫抬抬手臂让她过去，宋梓舒不动，他放下胳膊，垂下头解手錶「起初我以为你是需要一个挡箭牌，可你不缺挡箭牌特地找上我反倒会更麻烦。」手錶解开放在身侧，接着解开手鍊「后来我以为你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还喜欢我还是捨不得，我约了个全世界都知道我出去玩的局，但凡你对我还有一丝留恋，你都会有动作。你知道的对吧，你说和好之前，我叫了一堆姑娘去夜店。」 宋梓舒看他把细长的铂金手鍊放在手錶旁边，又继续摘戒指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知道啊，那又怎么了？」她还知道李朱赫故意的呢，这傢伙一直很狗啊。 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的李朱赫勾着嘴角把摘下来的戒指都放在一边，再次沖她伸手，宋梓舒迟疑的向前一步把右手伸过去，下午给她戴上手錶的人现在给她摘手錶。 第338页 「你清楚我在做什么，那么清楚的情况下给我发了那样的信息，在我立场看来，那就是你捨不得，至少不乐意我跟别人在一起。我可以不属于你，我们也可以分手，但我不能跟别人在一起。」李朱赫摘下的手錶跟他的手錶放在一起，接着摘她手上的珠串和项鍊「你啊，幼稚、霸道、还不讲道理。」 宋梓舒白了他一眼「我都没说你套路多的跟什么一样了。」 李朱赫笑了笑，右手的零碎都摘了换左手「基于那些想法，我才会后退一步让你看清楚，你的小脾气我都能包容，也不对，不是包容，我觉得那挺可爱的，幼稚很可爱，霸道也很可爱，不讲道理的时候最可爱了。」 两只手的饰品都被他拿走的宋梓舒看他开始解自己的扣子有些不太懂他要干什么，顺着他的话说「你真的是m，一点水分都没有的那种。」 脱了外套丢在地毯上的李朱赫捧起床边的那一堆弯腰放在衣服上，坐回去时顺手把宋梓舒拽到□□，扣住她的腰，仰头望着她，说着永远的正确答案「我只是喜欢你。」 宋梓舒扭了下腰让他力气别那么大，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头回看他「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我想错了。」 「错什么了？」 「你需要的不是包容，也不是我有多好。」 「那是什......」 宋梓舒的话没说完，紧扣着她的腰的李朱赫把她往上一提，在她没有着力点倒向他的同时一个翻身把她的惊唿吞噬在唇齿之间。李朱赫可会接吻了，他一贯很会。宋梓舒一直都知道他很会，但她不知道，也没有亲身体验过他不止会接吻，那么会接吻的男人技能怎么可能就只局限在吻里。 李朱赫会很多事情，会撩拨火苗点燃火焰，会让她没办法思考，会让天花板上的灯光耀眼的灼人，会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再点一把火，烧的空气焦灼。 一切发生的突然又自然，一切以一句话宣告开始，让宋梓舒更加投入的话。 「你要的不是包容，是真实。」 窗帘上倒映着的男女在发生真实的事情，恋人最真实的，最基础的，最迫切的...渴求。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改了什么，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感谢在2020-06-23 23:59:45~2020-06-25 23:4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空 37瓶；鬼畜橘子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李朱赫打开了一个奇怪的开关, 那个开关的名字叫真实。 梦幻男友以一场爽到宋梓舒第二天四肢瘫软都不想起床的双人运动宣告下线，再次上线的李朱赫让宋梓舒有种...你谁啊？的疑问, 发自内心的那种, 完全不理解, 判若两人的傢伙搞什么鬼。宋梓舒能确定的是, 这肯定不是个新套路, 李朱赫就算蠢到了极限也不会用那么智障的套路。 新上线的李朱赫很、非常、超级、无敌, 奇怪。有那么多形容词叠加不是夸张而是在体现差距之大。 此前宋梓舒的印象里, 李朱赫是个情商高、智商高、什么商都高，会看人眼色也很清楚什么情况下要闭嘴的类型。很多时候李朱赫都不怎么说话，大部分都是她在说，她可以一直说一直说说很久，李朱赫就是个很棒的聆听者，这是超级棒的优点，对男人来说尤其是。简单点说, 在宋梓舒面前的李朱赫不是话多的人。 但新的一天, 打开奇妙开关的李朱赫，整个人都不对了。 宋梓舒是被电话铃音吵醒的, 不是她的电话是李朱赫的电话, 他昨天拒绝剧组去二场的理由是要出国, 那不算是谎话只是时间不对，他确实要出国但不是昨晚是今早。他在台湾有个活动，当天去当天回，算着时间跟宋梓舒一起出门, 妹子去片场，他去机场，晚上宋梓舒那边还没收工他已经飞回来了，都来得及去接宋梓舒收工，他最近的行程都是这么安排的。 打来电话的是李朱赫的经纪人，叫他起床，收拾一下。这活儿本来金美秀也干，随着李朱赫的强势登场，叫宋梓舒起床的任务就转交了。 挂了电话的李朱赫对在床上哼哼唧唧不乐意起床的傢伙搓揉捏抱，搅和的她再也没办法赖床，搞的宋梓舒心烦气躁的吼了他一声后，笑的很是开心。给宋梓舒气的抄起枕头就砸他，李朱赫连枕头带人拽进怀里又是一顿揉搓，硬是凭藉对宋梓舒的了解，踩着她彻底爆发的前一秒，收手，乖巧认错，跪在床上格外老实，让宋梓舒郁闷的呀，简直想当场掐死他，偏偏他跪成那样又没办法下手，更郁闷！坑！ 奇妙的开关就此打开。 起床，换衣服，洗漱、洗澡。 这是宋梓舒的早起流程。 在宋梓舒刷牙时，套着她的浴袍的李朱赫浴袍穿的松松垮垮的倚着门框跟宋梓舒说「我以前就想说了，你不觉得先刷牙再洗澡，再回来洗脸很麻烦吗？」 嘴里含着震动中的电动牙刷的宋梓舒一脸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他，李朱赫以为她没听明白，扩充了那句话「就是完全可以一起做，刷牙、洗脸和洗澡，电动牙刷都防水，边洗澡边刷牙顺便把脸洗了不就快很多，你还能多睡一会儿。」 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宋梓舒并没有想太多，她刚刚『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也有过这个疑问，后来维持先刷牙再洗澡最后再洗脸的复杂流程是因为美人的记忆和经验，也可以说是科学。 第339页 按照美人的记忆以及美容科医生的建议，最好不要在洗澡的同时洗脸。一来是淋浴的热水冲击面力度太强，有一定概率会破坏人体脸部脆弱的毛细血管网，使皮肤受损，导致面部的毛细血管显现。再来是洗澡水的温相对较高，起码高于身体的温度，高温会沖刷掉脸部固有的、起保护作用的油脂，刺激皮肤和扩张血管，使脸变得更红。正确的洗脸方式就是用水温25度上下的水，温和的清洗面部。 因为以上原因，也因为那么漂亮的身体要好好爱护的原因，所以哪怕洗脸和洗澡要分开有点麻烦，宋梓舒也很老实的维持这个程序。至于刷牙就纯粹是习惯，宋梓舒早起都是先刷牙，洗不洗澡倒不一定。但美人几乎天天跑步，跑步就肯定要洗澡的，她多了个跑步的习惯之后就自然多了个就算不跑步但也会洗澡的习惯。 还是那句话，宋梓舒只是看着咸鱼，其实一点都不咸，真正躺尸的情况下是没办法维持肌肉线条那么漂亮，皮肤又紧緻的身体的。 没有想太多的宋梓舒拿下牙刷跟李朱赫科普了一下不要同时洗澡洗脸的事，本想着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李朱赫问她「美容科医生是哪个美容科，真的是医院里的医生还是美容室的那种？美容室的那种不靠谱吧，她搞不好是想给你卖产品才说的那么夸张。」 宋梓舒想了想说「是皮肤科的医生，我去做脸的时候人家说的。」 「你需要去皮肤科？」李朱赫起身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看着镜子里的宋梓舒沖她笑「你皮肤好到完全不用去皮肤科。」 宋梓舒昂了昂脑袋想翘尾巴，但还是要走个流程谦虚谦虚「大的颁奖礼还是要去一下的。」 这要是以前，会说正确答案的李朱赫只要接着夸就行，这样假模假样谦虚的宋梓舒就能顺势摆出老娘全天下最美的态度。结果李朱赫回一句「那倒也是。」宋梓舒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他，这是什么回答？传说中的正答小王子呢？什么叫也是？这是你应该说的吗？ 懵逼半秒的宋梓舒回神后默默把牙刷塞进嘴里以示话题结束，不会说话的傢伙可以走了。不会说话的傢伙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手在她腰上比划了一圈，从她腰后伸出冲着镜子比划了个差不多的大小说「你太瘦了。」还没等宋梓舒想要拿出牙刷傲娇一下，下一句就是「这里比我都小。」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按在『小』上，胸膛还特地往前顶着『小』主人的后背，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大，宋梓舒刷牙的都做都僵住了，你谁啊？把李朱赫交出来？！什么怪物上了身！ 怪物上身的傢伙手往下一划，隔着真丝睡裙摸了摸她的小腹，嘟囔了一句「真的好瘦，抱起来都是骨头都没肉的。」 宋梓舒反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滚！！」超大力，打的李朱赫脑门都红了，往后踉跄半步差点摔倒。 然后？然后依然跪的干脆啊，李朱赫的保命技能，跪的干脆。宋梓舒？宋梓舒反锁了卫生间的门，让李朱赫该死哪死哪。 大变活人的清晨就这么开始了。 宋梓舒这边才刚刚洗完脸准备要上妆的时候，消失的李朱赫衣服都换好重新出现在门外敲门，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宋梓舒也消气了，就给人开了门放他进来。进门的李朱赫在用早上她想吃什么的话题判断她消气了之后又开始叨叨，问宋梓舒干嘛要化妆。 「出门化妆是一回事，你去拍摄化妆不是很麻烦么，到现场还是要化妆，你这边上了妆那边要卸，再卸再化，多浪费时间。」 还是同一个轮迴，宋梓舒在此时依旧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很自然的跟他解释，她只是上一层底妆，到现场也不是立刻就去化妆，总要跟大家打声招唿，之后再上妆也不是完全卸掉再化，就在底妆的基础上再上妆就行。 李朱赫靠着梳妆檯，从她的粉刷盒里抽了跟描唇线的小刷子抓在手上玩，跟她说「那也是不化妆最方便啊，很多女演员到现场都是素颜，戴口罩遮着就行，天生之后要化妆的。」 这点宋梓舒也想过，只是美人就是永远光鲜亮丽出现在人前才叫美人啊。有了糙汉赵寅城做教学，她能接受私下不修边幅，但工作场合还是不好吧，南韩本来就是个在乎『脸面』的国家，化妆都上升到礼仪的高度了。 她没说话，李朱赫把化妆刷丢回刷桶里，补充道「你素颜也很漂亮，虽然看着有点凶，但也是漂亮的。」 宋梓舒眉毛一竖「你说谁看着凶？」 保命技能上限的李朱赫秒怂「我，我看着凶。」摆出一张无敌冷漠的脸「我看着超级凶。」 宋梓舒举着美妆蛋对着门口，让他自觉点滚，李朱赫灰熘熘的出去了，化妆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经常化妆的姑娘化个日常妆速度很快的，宋梓舒就速度很快的出来了，出来就是去楼下换衣服。等在一楼客厅刷手机的李朱赫看她下楼就跟上去了，还没到更衣室门口就问宋梓舒「你为什么不把更衣室放在楼上，这样就不用每天上下楼，或者前一天把想穿的衣服拿到楼上去。」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第三次宋梓舒就警觉了，站住脚打量他「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在做什么，不然我就当你之前折腾的那一堆事情都是想睡我，现在睡了之后就原形毕露。」 第340页 这个指控可严重了，李朱赫都给说楞了，怎么就成了睡了之后原形毕露呢，他又不是第一次....不，真这么说会被打死，正确的答案是「这就是你想要的真实啊。」 这下愣住的人变成了宋梓舒，李朱赫笑嘆一声，上前搂着她往衣帽间走「你想要真实，想要特别的人，对你特别的人，不是看中外貌而是灵魂的那种真实。所以你才说你后悔了，因为孔侑给了你一部分真实。可我想跟你说，真实这东西未必是好事，我们都有缺点的，你的缺点我喜欢不代表我的缺点你就能接受，我想给你看看，所谓真实的那一部分，让你自己判断，你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 从不搞人生导师路线的李朱赫走的是亲身经歷的路数，好的坏的都放在宋梓舒面前，让她选「不管不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真实，就是会说只站在自己角度思考的话，你跟我的真实是不一样的，站在我的角度看到的事情跟你的角度看到的事情也是不一样的。我只站在我的立场，那我就是会说一些你觉得很烦的话。」 「在你的立场里，你想怎么洗澡，怎么洗脸，怎么化妆，怎么穿衣服都跟我没关系。在我的立场里，我认为有更好更简单的方式去处理那些事情，当然会想要让你用我的方法。我们无所谓谁对谁错，就是习惯不一样。这里面更没有虚假的东西，有的只是克制，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包容的克制。」 李朱赫亲亲她的侧脸「你选，你想要看到我的真实还是包容？」 宋梓舒用一句话戳穿他的套路「你就是不高兴我昨天说我后悔了。」 「是啊。」李朱赫可真实了「我要是跟你说我后悔前女友分手，你难道会高兴吗？」 「呀！」 「我前女友是你。」 宋梓舒肩膀一抬甩开他的手就走，李朱赫慢悠悠的跟上去继续他的真实，一直叨逼叨。 宋梓舒拿裙子他说会冷，她说外面会穿外套，他说那也会冷，她说一路坐车过去有暖气，他说还是会冷，因为从停车场到片场还有段路呢，就算从家门口到车上也是一段路啊。裙子放回去换了条牛仔裤，上衣选了连帽衫，宋梓舒想说这样就不冷了，李朱赫说还是会冷，因为她的卫衣很薄，准确的说宋梓舒就没有厚的衣服，除了大衣、羽绒服那种外套。她人生就没有追求温度的时期只要漂亮。 碰到洪时瑛那种蠢直男宋梓舒都跟对方硬掐，看谁掐死谁从来没怂过，对上赵寅城都是硬掐的。偏偏就是对上李朱赫没办法掐，根本掐不起来，每次她要爆发的前一秒，李朱赫都怂，要不然是举手投降用动作表示他错了，要不然就是干脆道歉，她根本没办法生气，火都发不出来，好憋屈。 照理说憋啊憋的憋到一定程度肯定会爆发，但李朱赫就很狗，用一句又一句，很漂亮，超棒，做的真好，亲亲抱抱还真的举高高，拖着她的腰把她抬到首饰柜上坐着，仰头任打任骂，拖着脸一下一下的亲，特别会哄。哄的宋梓舒没一会儿就不生气了，那个本来会灌满气炸的李朱赫遍体鳞伤的气球自带出气口，前面的气体刚进去，后面就放出去了，聚集不起来，当然就不会爆发。 洪时瑛要是个青铜，那李朱赫的段位至少也是王者级。宋梓舒么....看情况，战斗力很不稳定。 换好衣服出门上车研究早饭吃什么，他们起来的时间不够进店吃大餐，买在车上吃的早餐的时间还是够的。昨天运动很激烈，早上是另一种激烈，那么激烈的运动就让人很饿，宋梓舒就很饿，但是顾忌要上镜所以就说去买沙拉吃。李朱赫一口同意，给宋梓舒买了沙拉，自己买了汉堡。 宋梓舒简直不敢相信，她这边吃草，李朱赫坐在她边上吃双层巨无霸，人干事？ 嘴张大到极限，十分故意的一口咬了五分之一汉堡的李朱赫在宋梓舒的怒视下，从纸袋里掏出另一个汉堡递过去。他用汉堡推她腿上的沙拉盒，把汉堡和沙拉放在一起，让宋梓舒自己选，吃汉堡还是沙拉。 这种魔鬼选项简直是折磨人，宋梓舒腿都不敢动，汉堡就搭着膝盖，她怕自己一动汉堡就掉了。咬着后槽牙开口的宋梓舒就处在爆发的边缘「李、朱、赫。」 李朱赫动作很是缓慢的伸手过去要把那个汉堡拿回来，眼珠跟着他的手动的宋梓舒，随着他的手越靠越近，身体越崩越紧，终于在他的指尖要碰到汉堡时爆发「呀！！！」 疑似不要命了的李朱赫没有发动技能，格外的刚「你太瘦，抱着很不舒服，对身体也不好，你体脂低到什么程度了你不知道么。」伸手拿起汉堡举到她眼前「不管哪个男人跟你说要减肥，你都不用听，有资格说你胖的男人只有我一个。」抬了抬手腕，语气硬邦邦的「吃不吃？不吃丢了。」 从来都是顺毛摸才有用的宋梓舒没有不高兴，只有委屈，嘟着嘴「为个孔侑你至于吗。」 「这次是赵寅城。」 「什么赵寅城。」 「让你减肥的人。」 「不都一样，你嫉妒干嘛欺负我。」 「真实啊。」 李朱赫收回了『魔鬼汉堡』放回纸袋里「真实的我很小气的，别说谁让减肥，你为别的男人准备生日礼物我都会不高兴，难道你能接受我给对我有好感的女孩子准备生日礼物？」 宋梓舒眼睛一瞪，李朱赫又怂了，把自己咬了一口的汉堡都重新包好，塞回纸袋里，比她还委屈，声音闷闷的「你今天要跟赵寅城拍吻戏我都没有生气，你这样就生气了。」 第341页 火气还没有上来就变成了心虚，宋梓舒好郁闷「你怎么能用这招~」 侧身凑过去的李朱赫把脸靠过去示意她「亲一下就原谅你。」 宋梓舒一边嘟囔着『到底谁原谅谁啊』一边乖乖的送上一个亲亲，随后得到一个摸头杀，勉强算是原谅了他，又有些纠结「你要用真实这件事折磨我多久？」 李朱赫捏了下她的耳垂「这应该是你回答我的，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你才那么折磨我。」 「我哪有！」 「好~你没有。」 沙拉盒打开，话题无疾而终，李朱赫就又开始叨叨叨。 两人首次出现李朱赫一直在说话，宋梓舒成了听的人。 李朱赫也不知道是不是压抑太久一次性爆发，从他找人打听到宋梓舒接档的电影幕后推手是孔侑开始说，说孔侑手长脚长管的那么宽宋梓舒都能忍，到他这里就小脾气见风长，稍不顺心就不满意。他都搞不懂宋梓舒到底是不满意事情本身还是不满意他。这种话宋梓舒能接吗，没办法接啊，嚼着西蓝花都不敢开口的，恨不得把西蓝花咬成浆煳。 说她就听赵寅城的，赵寅城说她行就行，反抗都不敢，被说了就敢偷偷拽着她的衣服，回个嘴都不敢回。对上他呢，什么都说，差别待遇都不是明显了，极与极的差距，都不知道应该说她是欺软怕硬还是就会欺负他。这话宋梓舒倒是试图解释，剧本设定她对赵寅城有愧疚，现实她对赵寅城确实也有点愧疚，角色加自身情绪叠加才那样的，不是她不敢怼赵寅城，是对上教导主任，尤其在教导主任说正事的时候，她底气不足。 说完就后悔了，还不如不说呢，因为她这边说完了，李朱赫幽幽嘆了口气「你对我就不愧疚吗。」 宋梓舒......「我错了。」 地位一下调转，画风也变了，叨叨叨的李朱赫迎来阶段性的胜利，一直胜利到抵达片场，宋梓舒站在原地一直等到车开走，左摇右摆的手才放下，放下才觉得手都酸。就在她转着手腕要往片场走时，有辆车正好开过来，让她倒霉了一早上的孔侑出现了。 宋梓舒暗嘆一声，笑着打了声招唿，孔侑同她点点头，带着经纪人擦过她的身侧，头都没回，倒把宋梓舒弄楞了。 她该不会触发了什么新的支线，开启了幸运e模式？还是说她头上顶着谁都可以欺负一下的模式？ 就在宋梓舒怀疑人生的时候，先一步来片场化好妆的赵寅城进了她的休息室，赵寅城倒是没什么改变，就是有的没的闲扯。之前看到赵寅城会按奈不住的团队，现在对他的出现已经很习惯了，各自做各自的，快手快脚帮宋梓舒弄好，集体闪人，就是那么会看眼色。 人刚走，门刚关上，本来闲适的靠着沙发坐着的赵寅城挺起腰就问了宋梓舒一句「你对那哥干什么了？」 讲正事，教导主任有师长压制，聊情感宋梓舒就没在怕的，何况她都被两个人欺负了，这要是再多一个，那她也太惨了，转过转椅就怼他「你要是对孔侑那么有兴趣干脆跟他在一起好了。」 「怎么说话呢。」赵寅城放下腿让宋梓舒老实点「没开玩笑，你怎么他了？」 「什么怎么他了，我难道还能欺负他吗？」宋梓舒还不乐意呢「分个手搞那么多事我说什么了，你们别过分才是真的。最迟年末我们就杀青了，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赵寅城轻笑一声「你做什么美梦呢，片子杀青了就不见了？干嘛，宣传你不上啊？」 被噎住的宋梓舒扭头『哼』了一声「反正我们分手了你也没未来，别扯这些了，同事关系，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 重新翘起腿代表了自己对这句话态度的赵寅城把话题拉回来「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脸色超级难看啊。」 宋梓舒从椅子上站起来，要准备出去了，觉得他说的太夸张「有吗？我见到的时候很正常啊。」虽然那位走的头都不回，但脸色还是很正常的。 「你见到的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在你面前他也不会怎么样，就像你说的分个手而已。」赵寅城跟着起身，跟她说自己没有夸张「你等下看就知道那哥心情好不好了。」 脚步顿住的宋梓舒诧异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想说那哥会对我怎么样吧？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我说的不是你。」 「那是谁？」 「所有人。」 孔侑心情很不好，全组都知道了。这位表达心情不好的方式挺特别的，专心工作。扩充一下就是，高标准、严要求的对待所有人。宋梓舒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孔侑在导演面前都快取代了导演的工作，一会儿光不对，一会儿线路太乱会挡机器的动线，一会儿布景里桌子上的东西摆放和昨天不一样画面衔接会断，一会儿又是拍掌催促动作慢的工作人员。 这一套套的给宋梓舒看呆了，这哥是这种的类型的吗？ 赵寅城一脸沉重的拍拍她的肩膀跟问她「这叫正常吗？」 宋梓舒缓慢的摇头，这真的很不正常。 不正常的孔侑干了一件让宋梓舒觉得最神奇的事情，是她和赵寅城拍吻戏时，孔侑在边上给他们讲机器角度从哪过来，不止代替了导演的工作还认认真真的跟她聊，她脸怎么动，或者嘴怎么动拍起来比较唯美。 什么鬼？！ 第342页 但不正常的孔侑也算干了件好事，由于他一直催，所有的效率都很高，原计划九点结束，结果下午五点就结束了。今天格外好说话也可能是被孔侑突兀的爆发压制住的导演悄悄跟宋梓舒说，其实孔侑偶尔爆发一下也挺好。 宋梓舒古怪的看着导演，问他不觉得演员越权么。导演表示她想多了，孔侑没越权，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孔侑做的事情都是跟导演打过招唿的，何况这算什么越权，掌机的又不是孔侑，决定一个画面是可以过还是要重新拍的就更不是孔侑了。孔侑顶多算是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导演助理，只是他牌面比较大，所以压迫感格外强而已。 收工比预计的要早得多，奇怪的李朱赫还在台湾，奇怪的孔侑在收工后妆发都没卸，换了衣服就走了。唯一不奇怪的赵寅城收拾好自己跑去找宋梓舒，继续早上的问题，她到底怎么孔侑了。宋梓舒其实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两个人都那么奇怪，一个拿真实当藉口，另一个更是一心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弄得她都反思自己难道真的做了奇怪的事情？ 这一堆奇怪堆在一起被宋梓舒告诉了教导主任，对李朱赫那段是一笔带过主要讲的是金元载那段，还有她打给孔侑的电话。 两人还在宋梓舒的休息里，赵寅城拿着一次性纸杯当菸灰缸，叼着烟听完了整段后问宋梓舒「你喜欢李朱赫什么？」 「我讲那么半天你就听到这句？」宋梓舒很无语「你脑子里难道就只有男男女女吗？」 「不要用我骂过你的话骂我。」赵寅城灭了烟又掏出来一根，被宋梓舒抽走了，扫了她一眼又抽出一根「先回答我，你喜欢李朱赫什么？」 「你管我。」宋梓舒让他别想那些了，先说孔侑「那哥要是就一两天还行，这要是以后都这样，不止我一个倒霉好不好。」 「想搞清楚他怎么了，得先知道你到底喜欢李朱赫什么。」赵寅城点燃烟把打火机丢给她「你喜欢他什么？」 宋梓舒接过打火机抓在手上「哪有这样的先后顺序，两边完全没关系。」 「你因为李朱赫拒绝了孔侑，还是在你不喜欢李朱赫的情况下，这怎么可能没关系呢。」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李朱赫了。」 「那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这跟这件事没关系好不好。」 赵寅城嗤笑一声，抽了口烟对着她吐出烟雾，让宋梓舒清醒一点「你跟孔侑在一起的时候照过镜子吗？向日葵围着太阳知道吧，你跟孔侑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向日葵围着太阳，你一直围着他转，被我逼的再紧也会时不时的看手机，等着他的简讯、电话，随便什么。你看他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你远远的看到他就会扑过去，那叫喜欢，就像你入戏时看我的眼神，你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李朱赫吗？」 宋梓舒刚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刚说出一个『你』电话响了，正是他们在聊的人，之前李朱赫给她发简讯说飞机可能要改签，他那边结束的时间被延长了，宋梓舒给他回了一个剧组提前收工，他不用赶了反正也赶不上。李朱赫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的，宋梓舒也没有提议避开赵寅城，就坐在赵寅城边上跟李朱赫说。 电话里的李朱赫可能是由于距离太过遥远没办法像面对面那样判断宋梓舒的爆点踩线前进，以至于就正常了，正常的听着宋梓舒说孔侑今天很奇怪的话。宋梓舒的槽点可多了有无数槽想吐，李朱赫又回到正常画风让她越说越多，多到赵寅城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还是金美秀来叫她，问她准备等到几点，说是她打过电话给李朱赫的助理，那边还早着呢。 还没挂电话的宋梓舒跟金美秀说她知道李朱赫回不来，她正在跟回不来的傢伙打电话呢，左右看看发现屋里少个人，问她「寅城哥呢？」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一起吗？」金美秀疑惑的看着她「就两个人，他走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宋梓舒也有些诧异。 金美秀觉得好笑「你光顾着打电话了？」这个恋爱脑还真是一如既往。 宋梓舒倒是没想那么多「我有那么专心吗？」 一直听着她和金美秀说话的李朱赫突然开口「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赵寅城在边上？」 「在啊，我们也在说孔侑的事。」说起这个宋梓舒想起来「我还在问他孔侑的事呢。」 金美秀连忙问她「赵寅城怎么说？孔侑是不是很生气？」 宋梓舒摇头让她先别说话，起身示意金美秀拿上她的东西，先往门外走，跟李朱赫抱怨「寅城哥也是执着。」又觉得跟李朱赫讲这个不好，跳过了这个话题问他「你不就是去站台么，怎么还会弄到要改签机票。」出国为品牌站台时间基本是固定的，要来回飞啊，得赶飞机，不会拖太久的。 李朱赫说是主办方的场地出了点问题，预计是下午一点开始，三点结束，结果场地一直没协调好，拖到两点多才开始。按照合约这种主办方自己出问题的情况他还是可以在三点走人，但到底不太好，就自动顺延，才会拖到这个时候才结束，机票也得改签。宋梓舒听完说那他也是挺倒霉的。 隔山隔海却被『险恶』的职场联繫在一起的男女们聊着聊着话题就偏了，聊到了今天过生日的洪时瑛身上，李朱赫连个圈子都没绕，就跟突然想起来一样问宋梓舒，既然收工的那么早要不要去洪时瑛的生日派对。宋梓舒说不去，理由？没理由。 第343页 「不能说？」 「你以前碰到这种情况不都是不问的么。」 「这不是你想要的真....」 「差不多行了，你打算抱着这个理由过一辈子吗。」 「打算抱着这个理由过半辈子，前半辈子已经结束了，我要和你过后半辈子。」 宋梓舒一下就笑了「这是隐晦的在求婚吗？」 李朱赫跟着笑「比起求婚难道不是应该先确定关系吗？」 「我们难道没确定吗？」 「确定了吗？」 「那我们昨天在干嘛？」 「昨天难道不是在展现真实？」 「你真的打算抱着那东西过后半辈子是吧？」 李朱赫大笑，宋梓舒的小表情可嫌弃了，只是翘起嘴角让她的嫌弃显的不那么走心。笑完了，所谓的确定关系的话题自然就结束了，过渡到李朱赫第一次出演的综艺过两天要首播的事情。宋梓舒没怎么参加过综艺，他们公司的人都不怎么上综艺，社长开了个『坏头』职员们也就跟着大佬们的路线前进。 实际上也就是近些年演员开始上综艺，有些还成为固定成员，往年演员除了作品宣传都是不出现的，就算是这两年还是有一部分演员维持非作品宣传不上综艺。但宋梓舒还是上过综艺的，之前宣传和金材煜的电视剧上过，体验下来的感觉是还是不上的好，那跟看综艺根本不是一回事，很辛苦，比拍摄还辛苦，起码宋梓舒觉得拍摄再累自己也搞得定，综艺搞不定。 李朱赫对综艺的评价也是累，比想像中要辛苦的多，不是身体上的，虽然身体也很辛苦就是了，但更多是精神上的疲惫感，那种随时被镜头包围的疲惫。这边聊着那边宋梓舒走到了停车场，到自己的车边上回头想让金美秀开门，转过身，身后人倒是有，不是金美秀。 宋梓舒惊讶的看着赵寅城「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去打了个电话你人就不见了，金美秀说你来停车场了，你还问我从哪冒出来的。」赵寅城指了指她还在打的电话「要不要先挂，你们有的是时间聊。」 宋梓舒想了想问李朱赫「我找到寅城哥了，我们等下说？」 赵寅城低头笑笑，李朱赫应了声好，电话挂断，赵寅城抬头，不等宋梓舒开口就跟她说「那哥不会持续很久的，最多两三天，他就能调节过来，但你下次别那么干了。」看她不明白给她解释「不要在孔侑还没说分手....算了，也不会了，就这样吧，过两天就好。」 宋梓舒看他说完就要走，连忙叫住他「没头没尾的我怎么听得懂。」 「有头有尾的你未必想听。」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听。」 赵寅城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淡淡的开口「你如果想心里好过点就当那哥面子上过不去好了，你是觉得你们分手了，但他不那么觉得，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李朱赫，他面子上过不去，这样可以理解吧？」 理解是理解，但宋梓舒更想知道「让我不好受的解释是什么？」 「我喜欢你，你喜欢他，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赵寅城沖她晃了晃衣摆「走了。」 宋梓舒张嘴想要叫住他，可他转身转的太潇洒，倒是让她觉得还是不要叫的好，倒是在他走出几步远后沖他吼了一嗓子「欧巴宇宙最帅！」 宇宙最帅的欧巴背对她挥挥手，跟早上碰到的那位前辈一样，一步都没回头，真的帅，像电影画面一样帅。 宋梓舒把帅气的欧巴分享给正式上线的男朋友，男朋友对赵寅城帅不帅这件事不关心，他更在意「你们还有几场吻戏？」 「三场。」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 「三场，明天就全拍完了，哪有多。」 「很多啊，要是加上ng，你们一天亲的比我兵役结束到现在亲你都多了。」 宋梓舒就笑李朱赫「你到底是真嫉妒还是借着所谓的真实想搞事情？工作啊，这有什么好谁亲的多的，按照你们这么算，我跟你还有床戏呢。」 「是吗？」李朱赫装傻「我怎么不知道~」 被逗笑了的宋梓舒靠在车前看着赵寅城看到的同一片夕阳，跟李朱赫说「我这边的夕阳好漂亮，你那边太阳落山了吗？」 「我这边太阳还在山上呢。」李朱赫走向窗边看着天空，突然嘆了口气，跟宋梓舒说「我其实还是有点嫉妒，不可能不嫉妒啊，只是没说而已，你不喜欢。」 宋梓舒笑道「你如果像早上那么能折腾我真的不喜欢，但你像昨天那么可爱的话我就喜欢。」 李朱赫有些苦恼「可爱是装出来的啊。」 「装的也很可爱啊~」宋梓舒笑他「你很会装，我相信你，我喜欢你啊~」 李朱赫并不想要这份信任，但话到嘴边只剩笑声，笑着问她「这次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吗？真实的那种？」 大片火烧云染红天空，这个世界无比真实，真实到空气、花草，电话那头的人都真实存在。没有好感度也没有所谓的攻略进程，连百分比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完全不像个游戏，真实的让宋梓舒想嘆气。 「嗯，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在我发现你的缺点很可爱，在我听到你的那些奇怪的问题烦的要死却还是觉得你有点萌，在赵寅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在那个帅气的哥哥背对着我挥手，在早上那个人从我身边走过再也没有回头。 第344页 在我看到这片火烧云想问你有没有看到同一天空时我就知道了。 我喜欢你。 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坠落，在我发现时变成恍然。那个人说错了，恋爱不是头朝下坠入，会弄得人头重脚轻颠倒理智。那个人说的是对的，恋爱是坠入，有招数也没关系，在我面前是伪装也没关系，搞不好连长相如何都没关系也不一定。 只是因为你是你，我便跳进了那片海，因为那片海里有你。 但我没有失去理智，我知道我因何而爱上你，我希望我能一直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锁了，你们这章发的我好尴尬...... 话说，其实这个设定真的很适合全员都凉，但是...好吧。 顺便一提，还有几章就『杀青』了，一号玩家结束，二号玩家有两个备选，你们看想看哪个。 a：小天使，桃子酱的，姜东元单人结局，要甜不要虐，从头甜到尾。 b：需求非常细緻和桃子酱完全相反的海云小天使，本想让你们去翻楼，但想想算了，我总结了，你们看总结吧。 容貌：清纯性感我都要【我心中类似的有sana但是她是可爱性感】 身材：清纯性感【指长腿细腰翘臀胸别太大】 家庭：不要有钱有势，要不然苏过了，中产阶级吧，希望女主不要有弟弟妹妹。【我知道肯定很多人都会选有钱有势】 身份：当然是爱豆或者演员之类的啦 性格：冷静温柔又聪明有主见的类型，我心中的完美女人必备品质。可以不用太过善良，但是不能太坏，要作为一个正常一点的人。我希望这是一个比较正常的女主 金手指：天赋魅力我都要！！ 攻略人物：当然是金泰亨啦 如果可以有女性线的话(不管友情爱情亲情)，我希望可以考虑一下twice的sana和mamamoo全员。希望和金泰亨可以达到「尽管分手或者不能在一起但是双方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对方」的成就。以及，最好不要有亲人。 以上是从海云小天使的留言里总结的其中一部分，以下是两个小问题。 一是逻辑bug，这个不解决就只能砍掉一部分金手指的作用。即要求女主平凡的是个普通人又想要女主在自己的职业天赋上技能满点，亲爱的，这个你需要改动一下，举凡在某方面超凡脱俗的大概率没办法普通。普通在某种程度上和特殊其实是相悖的，个人观点啊，纯个人观点，不要因为这点掐架。 二是，小天使想要一个事业型的女主，你确定？你这个设定不像啊。 最后，我会在第一章单开一个楼，你们去第一章找，a、b二选一，看留言定二号玩家，惯例，多数决。 感谢在2020-06-25 23:44:33~2020-06-26 07:23: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2个；大神的追随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20瓶；喵与西瓷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谈恋爱的宋梓舒是一朵向日葵, 围着自己的太阳，这是赵寅城对和孔侑恋爱的宋梓舒的评价。 谈恋爱的宋梓舒是自己的太阳, 不是独自绚烂, 而是阳光普照, 这是孔侑对和李朱赫恋爱中的宋梓舒的评价。 赵寅城的评价只有宋梓舒知道, 而孔侑的评价只有赵寅城知道。在宋梓舒打电话给李朱赫时, 赵寅城出去打了个电话给孔侑, 逼问不想说的人要是他不说, 就去问宋梓舒。比起在宋梓舒那边知道答案，孔侑宁愿自己告诉赵寅城，他们输的不冤。 冤不冤的都输了，这个故事已经画上句号此后就是同僚、未来可能会是看好的后辈，也可能是关系亲近的妹妹，谁知道呢。 与其关心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不如看看当下，宋梓舒就更在意当下, 当下的李朱赫是真的没什么综艺感这回事。 1月26号, 凌晨，李朱赫综艺首秀网络版。情侣们窝在沙发上用电脑投屏在幕布上看综艺, 首播赶不上就只能看网络版增加点击率了。 李朱赫参加的《物以类聚》是个跟名字没什么太大关系, 简单点理解就是换汤不换药的户外真人秀。不太一样的是, 制作组搞了大场面，固定成员多达十人，李朱赫是那十人之一。关于李朱赫为什么就跑去上综艺了宋梓舒倒是没问，理由无非那些, 增加曝光率是核心。 事实证明李朱赫确实需要增加曝光率，因为mc之一的朴明绣不认识他，那种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认识。 宋梓舒看到屏幕里的那个帅哥脾气很好的说『我会继续努力』后，扭过头问身边没那么帅的男朋友「他是真的不认识你还是做节目效果？」 「不知道。」李朱赫压根没在看，他觉得这种事跟公开处刑一样，他压根不想看是宋梓舒硬要看，还硬拽着他看「你明天要早起，不困吗？」 困是困，但那么精彩的画面绝对不想错过的宋梓舒让他专心点，介绍他呢。李朱赫没办法专心，也不想专心，女朋友洗白白之后香香软软的窝在他怀里，这个时候他是哪里有障碍才能专心看综艺？他出演的就更不想看了！ 一个想看，一个不想看，听谁的？能用语言沟通的时候当然是听女朋友的，但很多事情不用语言也能沟通，这大半夜的，自然就变成了男朋友的主场。 第345页 主场变更带来的不止是频繁运动后的身体酸痛还有重复出现的地盘被入侵，不要想歪，是白天会发生的地盘入侵。李朱赫在宋梓舒刷牙的时候问她，他能不能带点衣服过来，虽然住的很近，可每天早上要来回跑也挺麻烦的。 宋梓舒完全随便他，这位也不是第一次入侵她家了，别说衣服了，他整个家搬过来只要这边塞的下都行。李朱赫用一天搞定了『搬家』，宋梓舒用一天拍完了她在整部作品里跟孔侑的唯一一场吻戏。也是这场吻戏宣告两人正式回归前后辈的关系，因为那场吻戏本来应该在杀青的那天拍。 当初这个项目孔侑是抱着私心的，没在一起的时候想借着作品在一起，分手了想借着作品复合，他的私心就体现在杀青的那场吻戏上。悽美又浪漫的离别之吻，需要宋梓舒投入大量的感情，短时间她绝对出不了戏，那就是他的机会。现在这场戏提前拍，就相当于他放弃了这个机会。 拍摄是有计划的，按照场次去定场地，棚内的戏还好说，临时要改户外戏还是重头戏对制作组是很麻烦的事情。那么麻烦的事情孔侑做到了，并且没有跟宋梓舒说一句那有多麻烦，导致宋梓舒知道改戏时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只要拍就行。角色本身需要的愧疚再加上改排期的行为让叠加的情绪淹没了她，她出不了戏。 一如孔侑最初设想的那样，宋梓舒被角色的情绪困住了。跟最初设想不同的是，不管是孔侑还是赵寅城都没有出现，是故意的但也不是故意。是故意不出现因为现在的宋梓舒太脆弱也太容易乘虚而入，不是故意的是不想让宋梓舒陷入更麻烦的情景里。他们没出现是好事，理由说过了，他们没出现也是坏事，因为宋梓舒出不来。 金美秀对宋梓舒出戏这个问题一贯报以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自己就能缓过来的态度，别的她也做不了太多。如同以往一样，她等宋梓舒平静了，至少表面平静了没有再哭，就带着宋梓舒送她回家，想让她早点休息就能早点缓过来。 李朱赫早上跟金美秀说了他要收拾东西可能没时间，让金美秀送她回来，实际上他在忙给宋梓舒准备的惊喜，忙的热火朝天还拖了兄弟一起忙。新上任的男朋友完全不知道女朋友被困在了角色里，更不知道他从宋梓舒那拿到的拍摄安排被修改了，最后一场重头戏被提前。 金美秀他们在回来的路上时，李朱赫和权至龙刚刚把气球都吹满，权至龙摊到在沙发上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都不用说什么他也追过宋梓舒的废话，就算宋梓舒单纯就是李朱赫的女朋友，他也没必要做这种事啊，李朱赫难道就不能花钱找人来做吗？找人来做的还比他计划的要好呢，太土了！这都什么啊，十年前的言情剧都不这么拍了，跟上一下时代好不好！ 李朱赫那个在时尚爱豆巅峰地位的权至龙眼里土到爆的计划特别简单，就是气球、烛光晚餐，连个配乐的乐队都没有，放音响。就这配置，权至龙很是怀疑李朱赫到底是怎么追到宋梓舒的，还是宋梓舒难道很吃这套？不合理啊，那姑娘那么难追，吃这么蠢的招？ 「招不再老管用就行。」李朱赫让权至龙不要关注招数老不老，关键点在于「要经常做就没办法时时翻新。」 权至龙从沙发上爬起来，趴在沙发背上望着在餐桌边调整香薰蜡烛的心形图案的李朱赫「什么叫经常做，这种招你还打算再玩一次？愚蠢的事情干一次还不够？」 「亲故，你是花心渣男，我是会谈恋爱的男人，知道其中的区别吗？」 「论渣男我们半斤对八两，你变成会谈恋爱的男人只是因为对象是宋梓舒而已。」 李朱赫直起身笑他「我问的是，你知不知道区别。」 亲故示意他有话说有屁放。 面对亲故嘲讽一向开大的李朱赫告诉他人间真理「姑娘们在乎的从来不是惊喜有多么新奇，是不是有谁已经做过了，而是你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心意。」 权至龙冷笑一声，让他睁大狗眼看看天花板上的那些『心意』至少有一半是他创造的，而且「你这算什么心意，谁不会啊，你以为我没玩过。」 「玩过不特别，每一个她认为是值得纪念的纪念日玩才特别。」李朱赫让他开动一下脑筋，渣男和大众情人本质上都一样格调却天差地远，区别就在这些细节里。搞一次新奇的惊喜喜完了就没了，不惊奇但时时出现的惊喜才能让她记得，让他和她渡过的每一天都特别的到值得回忆。 自认为自己处在大众情人级别的权至龙对兄弟报以鄙视，讲半天「你有本事自己干啊！」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么。」 「绝交！」 多年兄弟在此陷入绝交闹剧时，金美秀的车已经开到家门口了，男人们闹到一半被门口密码门按键的声音弄懵了，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 权至龙慌乱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压低声音沖比他还慌的李朱赫叫「你不是说她十点多才会回来么，外面天都亮着，她就算收工早也太早了！」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躲起来呀！」李朱赫伸手楼梯指让权至龙赶紧闪！ 闪是没办法闪了，人都到门口了，按个密码能按多久，宋梓舒家又不是什么单间面积很大的根本不够权至龙在外面的人进来前冲到楼上，连跑到楼梯前都够呛。权至龙往前沖了没几步，密码锁『滴滴滴』的提示门开了，脚步立刻调转往最近的厨房沖，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第346页 权至龙找藏身地的那几秒，李朱赫手忙脚乱的想点蜡烛，占了半张餐桌的心形蜡烛哪能在几秒里点完，刚点了两根就听到提示开门的『滴滴滴』，余光瞄到权至龙改道往厨房跑，急中生智迅速丢了打火机，疾步往门厅去。他打算先把宋梓舒忽悠上楼，让她换个衣服休息一下什么的，他再找机会下来把这一堆给弄好，正好也能让权至龙出去。 李朱赫的想法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回来的宋梓舒气压低的很不合理上。 冲到门厅的李朱赫手都举起来准备给宋梓舒一个欢迎回家的抱抱，看到人胳膊就垂下去了，因为宋梓舒蹲在门口，眉眼都耷拉着，听到他过去的动静也只是仰头看了他一眼就没了。 什么惊喜，套路，取得女人心等等，连兄弟都丢在脑后的李朱赫走到宋梓舒面前蹲下，柔声问她「怎么了？」看她不说话，试探着抬起手托着她的肩膀把人拉起来拥入怀，顺着她的嵴背，猜「拍摄出问题了？」怀里的人垂着手靠着他的胸膛，没有回应。 李朱赫摩擦她后背的手停在她的后颈，想着自己应该没猜错只是还差一点，他没往入戏的方面想是因为他知道今天宋梓舒拍的是哪几场。今天拍的都是相对轻松的戏份，他就是知道才在今天准备惊喜的，要不然拍情绪复杂的戏份宋梓舒不太有心情玩这个，那就弄巧成拙了。 一时没办法确定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李朱赫倒是能确定惊喜什么的最好不要让宋梓舒看见，低头亲亲她的发顶，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或者喝一杯。等了一会儿，感觉到胸前的小姑娘微微摇了摇头，暗嘆一声，麻烦了。 「我可能犯了一点错，我先跟你道歉。」李朱赫揉捏着她的后颈，放慢语速好随时在她会生气的地方停下「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等下你会看到里面都是气球，我...」掌心下的小姑娘动了动脑袋，他便停下等她开口。 宋梓舒的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没出戏，你不用道歉。」 李朱赫微楞，摸摸她的后脑勺，顺着她的话说「那我应该做什么呢？」 宋梓舒又不说话了，李朱赫却懂了，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也不可能让她就这么在门厅待着，李朱赫接过她手上的包放在鞋柜上，低声哄着她换了鞋子，搂着她的肩膀想带她上楼，宋梓舒却在走到客厅看到飘满天花板的气球时站住了脚，李朱赫跟着站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是气球想到的是藏在厨房的权至龙。 想到了权至龙还在厨房里藏着，李朱赫就拍了拍宋梓舒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走，先把人送上去安全点。宋梓舒动了，不是继续往前去楼梯那而是转了方向往客厅走，李朱赫慢半拍跟上去，结果...宋梓舒在沙发上坐下了。 坐...下...了。 坐下了，就没有再起来的意思，李朱赫懵逼了。宋梓舒往这一坐，权至龙就出不去了啊。先不说以宋梓舒现在的状态叫权至龙出来合不合适，光是他这边弄了个惊喜现场的半成品，参与者是权至龙，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下李朱赫倒是后悔之前没听权至龙的找团队来帮忙了，他本来没想叫权至龙过来当什么免费劳动力的，是权至龙自己撞上来的。他在准备惊喜的时候权至龙打电话过来说看了《物以类聚》的重播，笑他在节目里也太没存在感了，他才把人忽悠过来做苦力的，兄弟不就是用来坑的么。 谁承想会搞成这样，尴尬了。 李朱赫想东想西的不在状态，宋梓舒倒是什么都没想望着那些气球发呆，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两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一直没人说话，屋内□□静，以至于藏在厨房的权至龙以为外面没人，捻手捻脚的从厨房出来，原想着直接走来着，刚走到餐厅就看到沙发上的两个后脑勺迅速往后退。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音打破客厅的安静，沙发上的两人都看向茶几上的手机，李朱赫的手机，简讯。宋梓舒继续看气球，李朱赫弯腰拿起手机，只扫了一眼，就想嘆气。 【赶紧把人弄走啊，坐那干嘛呢！！！——权至龙】 李朱赫把手机反扣在腿上看向宋梓舒，轻声问她「要不要上楼？楼下被弄的挺乱的，我先收拾一下。」看到宋梓舒摇头刚准备换个理由就听她说「我帮你一起收拾。」 「不用，我...」李朱赫卡了一下「我找人来收拾吧，我陪你上楼。」 宋梓舒歪头看着他，李朱赫讪笑，她看着他不说话，李朱赫的笑容在她的视线下渐渐消失，最终坦白「至龙也在。」说完立刻举起双手「我道歉。」本以为宋梓舒会说什么的，没想到宋梓舒什么都没说，连一句『他为什么在』都没问。 李朱赫有点奇怪，说她生气了吧又不像，没生气吧又差那么点意思，单纯说入戏，她那个角色也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啊，而且她今天应该没拍什么能让她入戏到回家还不能出戏的场次才对。 不管宋梓舒在想什么吧，李朱赫都把权至龙交代出来了自然就不能让人还在厨房躲着，就起身去找权至龙了。躲在厨房的权至龙还在等信息呢，没想到把人给等来了，惊讶的看着他，超小声问他搞什么。李朱赫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只能跟权至龙说他跟宋梓舒说了他在，权至龙无语的很，早知道这样他干嘛要躲？ 第347页 厨房发生的事情宋梓舒并不知道，就像李朱赫也不知道拍摄更换了一样。李朱赫知道的是宋梓舒不太对劲，而宋梓舒知道的是，她需要做点什么，为了这一屋子的气球，也为了让整间屋子充满气球的人。 刘惠静（女主角）在和恶魔的游戏里牺牲了自己，牺牲了她的爱情以为可以拯救对方，但他们都被恶魔玩弄。她不能那样，她不能在恶魔的游戏里被恶魔玩弄，更不能让自己变成恶魔，她喜欢那个人不是为了牺牲谁，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方。 宋梓舒出不了戏，角色把她带入危险的想像中，在那个想像中『恶魔的游戏』等同于『乙女的游戏』，这个有结局的游戏会以什么方式结局？她离开？离开之后呢？去现实里寻找李朱赫还是把这一切当一场梦？真正现实里的李朱赫还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吗？就算是，那游戏里的李朱赫依旧『死亡』了不是么，她走了啊，她走了，李朱赫怎么办？ 前后脚走回来的男人们刚走到宋梓舒面前就被她一句『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给弄懵了，面面相觑。 李朱赫还没说话，权至龙先被她脸上的表情搞的想歪了「你得绝症...」话没说完就被李朱赫一巴掌打在后背上，超疼，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拍开兄弟的李朱赫走到宋梓舒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先回答我，我如果死了你要怎么办？」宋梓舒根本看不到权至龙，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李朱赫。 并不知道自己那么重要的李朱赫被宋梓舒的态度弄的有些慌，干笑「不能用这么认真的表情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被情侣忽视的单身狗还是很有存在感的，权至龙反手按着背后还残留痛感的肩胛骨，让两人别玩什么悲情狗血剧「这年头就算是癌症都是有治癒机会的，怎么就要死要活的。」 李朱赫偏头瞪了他一眼让他识趣闪人，权至龙不止没走反倒走过来了，宋梓舒此时才算意识到屋内还有个活人，盯着他看，看的权至龙忍不住低头摸了摸脸「干嘛这么看着我。」 宋梓舒正要说话，一直处于搞不清楚状况的李朱赫灵关一闪抓到了关键点抢先开口「你今天拍的是哪场戏？原定的那些？」 宋梓舒微楞，垂下头望着裤子上的花纹，低声道「我梦到了金在旭。」 权至龙问了一句『金在旭是谁』，没人回答他，李朱赫正在回忆梦到金在旭是哪一场，没一会儿就想起来那不是孔侑想搞事情的那场吗？这不是李朱赫把剧本背下来了，没那么夸张，纯粹是他看了拍摄场次后弄懂了孔侑的套路记忆格外深刻而已。 记起来了就知道问题在哪，也明白了宋梓舒为什么出不了戏，更清楚她的问题要怎么回答，他一直是知道正确答案的人，但他这次没说，因为那是孔侑为自己准备的正确答案，不是他想说的，也不是他会跟宋梓舒说的。 李朱赫抓着宋梓舒的手，拇指摩擦她的手背，笑着回她「我会换个女朋友。」 宋梓舒：━┳━　━┳━ 权至龙：（＊￣（エ）￣） 这一刻绝对是全场最佳的李朱赫笑的像个王者，挪开茶几上的东西坐上去，撑着膝盖平视宋梓舒，望着她的眼睛说着最低级的渣男都不会说的话「我会难过几个月，就几个月，几个月后我会重新找个女朋友，我会重新追一个女人，或者不止一个。我会迅速把你丢在脑后。」 就在权至龙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或者他的兄弟其实才是那个绝症患者，比如脑瘫之类的重症之时，脑瘫患者的操作更骚了。 李朱赫上下摇了摇呆滞的小朋友的爪子，用行动让她更有代入感「我会牵别的姑娘的手」凑过去亲了她一下，退回原位「我也会亲别的女人。」笑容很是欠揍，话更欠揍，抬头沖天花板示意「我会给别的女人准备惊喜，我还会给别的女人买....」 「李朱赫！」宋梓舒终于回神了「你想死吗！」 同样回神的权至龙想说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而兄弟还在作死。 「你死都死了，还管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要为你孤独终老吗？」李朱赫一副『不要不懂事』的表情对宋梓舒展现情商的下限「女人么，一个没了再换一个啊，我想要找个女人还不简....」 秒速甩开他的宋梓舒抄起抱枕就砸过去，被李朱赫一把抓住，他还把那句被打断的话补充完全「找女人太简单....」 「呀！！」 宋梓舒怒吼着扑过去，权至龙抬脚就要冲，脚都没落在地上，早有准备的李朱赫已经张开手臂把『投怀送抱』的小朋友抱了个满怀，伴随着拥抱的是他朗然笑出的声音。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突然的宋梓舒在李朱赫的怀里怔住了。突然的权至龙默默的扶额，觉得世界变化太快，李朱赫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朋友了。依旧是全场王者的李朱赫抱着宋梓舒笑的更夸张了。 一场稀奇古怪的问答环节结束于李朱赫被宋梓舒『夺命追击』，权至龙叼着烟围观朋友挨揍，不时还给予场外鼓励让宋梓舒用力点，偶尔也兼职场外援助，提醒宋梓舒别只打上半身，攻击下三路的暴击率更高。李朱赫一边闪避宋梓舒的攻击，一边骂权至龙不是人。 总之，满是气球的浪漫环境里，情侣加单身狗的配置闹的很欢腾，就是跟浪漫没什么关系。 第348页 等屋内重新安静下来，李朱赫满身疮痍可怜巴巴的缩在单人沙发里，怒打渣男的宋梓舒和吃瓜群众权至龙一起坐在长条沙发上。两人很是和谐的聊着等下吃什么，要是有外人进来看到这迥异的画风，搞不好还以为这屋子里的单身狗是李朱赫呢。 那两人眼看就要一起出去吃饭丢下『单身狗』了，李朱赫揉着胸口不敢跟宋梓舒说什么就怼权至龙「你是不是该走了？」 权至龙『呵呵』一声，给宋梓舒丢了个眼神「我们确实该走了」起身伸手招唿妹子「走，吃韩牛，欧巴请客~」 宋梓舒很是配合的站起来，还娇俏的沖欧巴撒娇「我要吃最贵的~」 款爷大手一挥「没问题！」 然后....就被关在了门外。 眼睁睁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妹子在他出门后就拍上门的权至龙给气笑了，这对情侣还真的是天生一对都tm奇葩，潇洒转身直接走人，韩牛？他一个电话能叫来一车的女人陪他吃！不就是女人么，他想找个女人还不简..... 门外的男人有没有找女人门内的女人不知道，门内的女人正张开手臂等门内的男人给她一个抱抱。 李朱赫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很是少女心的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一圈后脑袋埋在她的肩头闷笑，笑权至龙又被坑了。宋梓舒搂着他的腰左摇右晃的往客厅去，到了沙发边勾着他一起倒在沙发上，被压着还觉得不舒服，翻了个身调整姿势变成趴在他身上，环着他满足的喟嘆一声「真好~」 你的回答，真好。 这是最好的答案，最好的，连之一都没有。这比什么我会跟你一起死，我会永远记得你之类的答案好太多了。那不是宋梓舒想听的，永远不是，不管是戏里还是戏外。她不知道孔侑会怎么回答，或许也可能是不回答，总之不会有比李朱赫更好的答案。 这个人大概是唯一会这么回答的人，会告诉她，别担心我，你要照顾好的应该是自己。 李朱赫啊，真的，很好很好。 很好很好的李朱赫勾着她的髮丝笑问她「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宋梓舒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心跳，都很平稳的心跳，同他说「我可能也会找个新男朋友。」 李朱赫轻拍了她一下「就不会说点好听的么。」 「好听的是什么？」 「你会带着对我的思念渡过下半生什么的。」 宋梓舒笑了「那你怎么不说好听的？」 「我说了啊。」李朱赫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听懂了不是么。」 听懂了也出戏了的宋梓舒食指拨弄着他胸前的纽扣，笑道「你那些话可不怎么好听。」抬起头啄了下他的下巴，好奇的问「我如果真的死了呢？就像权至龙说的那样，绝症之类的，你要怎么办？」 李朱赫曲起胳膊垫在脑后，想了想「我不知道，现在说什么好像都假的很，如同我说，我会永远爱你只是情话却不是誓言，因为我们都知道，没有永恆的誓言。」永远知道什么是正答的男人说起真话来比正答更动听「我能保证的只是我今天爱你，我今天爱你，明天的今天我还是爱你，永恆的今天，我都爱你。」 满屋的气球包围，那个都没有看她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说出那声『我爱你』比任何真挚的情景都更让宋梓舒心动，她捏住他的下巴让他低头。顺着她的力道低下头的李朱赫不解的望着她，宋梓舒勾了下嘴角，她看到了她想看的，便低下头做她更想做的事情。 游戏始终存在，那个在李朱赫瞳孔里一闪而过的攻略进度证明它确实存在，只是存在感微弱的很，微弱到宋梓舒不打算管那个游戏了。她只要记得她喜欢这个人就好了，她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也喜欢他，他们互相都没办法承诺永恆，但他们能承诺今天。 今天的我，爱你。明天的今天，我，依然爱你。永恆的今天，我，永远爱你。 遍布气球的屋子虽然没有创造成功的惊喜，过程颇为曲折，但从结果来说，还算不错。当今天变成昨日，日月轮转，新的一天变成今天，宋梓舒再次见到孔侑时已经能心平气和打招唿了。 每一个今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今天宋梓舒的拍摄很顺利，但李朱赫却没有来接她，因为行程撞期了，李朱赫去拍《物以类聚》了，他那边还没结束。今天心血来潮的女朋友去接了男朋友，收工的男朋友见到女朋友的车即意外又惊喜，惊大于喜，宋梓舒从来不是什么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的类型，小公主从来都是大家都要对我好，男朋友就更是如此了。 这导致李朱赫看到宋梓舒的时一度怀疑「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宋梓舒嫌弃他真的是个m，对他好还被怀疑。李朱赫看到她的表情就笑了，捧着她的脸亲了口响的，宋梓舒则是在他亲完要后退时勾着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吻，吻的在车外等着的金美秀都被寒风吹的忍不住敲车窗，让他们想干什么回家做，不要殃及她。 金美秀最后是跟着李朱赫的助理走的，情侣们没有在车上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家又不远何必呢。 新的今天重新开始，今天的宋梓舒拍摄依旧顺利，今天李朱赫来接她，到的早，剧组还没收工。宋梓舒还在拍，孔侑倒是已经卸了妆发要走了，他收工了。两人在停车场碰到，李朱赫鞠躬问候，孔侑也笑着点头，两边一出一进，孔侑先出，李朱赫再进，擦肩而过，客套有礼。 第349页 今天回去的路上情侣们再次路过那家义大利冰淇淋店，宋梓舒主动叫男朋友绕一圈，她又想吃冰淇淋了。这次她是真的只吃了一口，但这次李朱赫没有变身魔鬼让女演员放弃考虑身材，事实上他们只买了一口，跟店员说只要一口的量但会付一颗球的钱时还让店员有些惊奇。 这次的车没有停在路边，他们也没有走路回去，宋梓舒跟李朱赫说，她就是嘴馋也没有多想吃只是馋，真吃到了也就那样吧，反倒是忍住不吃才会心心念念久久不能忘怀。李朱赫给想开了的女朋友一个鼓励的亲亲，这次不是芒果味的是草莓味的，草莓的香气不来自于李朱赫，来自于宋梓舒，她吃的草莓味的冰淇淋。 今天的两人很老实的睡觉，玩太野会累的，很需要休息。一夜七次，连续七天什么的是传说，不可能的，别想了。 新的今天再次开启时，得到早安吻的宋梓舒认真严肃的跟李朱赫商量，分床睡。两个选项，一是李朱赫去睡客房，二是李朱赫回自己家睡。刚送出甜蜜早安吻的李朱赫就收到暴击，很是不解他做错了什么，宋梓舒表示他什么都没做错，问题出在他们的行程不一样，就像今天，她明明可以接着睡的却被早上要赶飞机的李朱赫给吵醒了。 「以后肯定也会有我的行程和你的行程搭不上的情况，不止是早起的问题还会有晚上的，我睡着了再被你吵醒你就死定了。」宋梓舒觉得自己是为他考虑，虽说她通常没什么起床低气压的情况，但睡的好好的被吵醒也会不爽的。 李朱赫不是很乐意，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个问题，不是也很好的解决了么，但冲着宋梓舒那句『以后』他的不乐意就变成了乐意，不过补充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以前他们解决行程不同步的折中方案，行程能匹配就一起，真匹配不了的时候再分开。宋梓舒当然同意，这本来就是两人磨合过的相处方法，只是被她重新提起了而已。 每一个今天变成昨日，每一个明天变成今日，新的一天总会有新的开始，新的开始也是在重复某个轮迴。时间滴滴答答的往前走，不快也不慢，在今天的时间线里，每个小时都很重要，一旦今天变成昨日，就变成眨眨眼便过去的超快流速。 今天，宋梓舒杀青了，她的最后一场戏不是跟孔侑拍的是跟赵寅城拍的，拍恶魔跟人类炫耀，他一手创造的游戏有多有趣。导演最后一声『ok』喊出，全场欢唿之时宋梓舒抬起脚就把毫无防备的赵寅城踹了个踉跄，众人安静一瞬转而大笑，上一秒还傲慢的不可一世的恶魔转而就被妹妹欺负，自然让不少人喜闻乐见。 笑着、闹着，杀青照拍完，被定格在相机里的画面是以宋梓舒为中心的剧组，不管谁都露出灿烂的笑脸。这张照片被上传到剧组的官方ins当宣告杀青的认证照，底下的留言三分之一是三位『主演』的粉丝给自家艺人吹彩虹屁的，三分之一是突然兴起的各家cp粉，真的是各家，不管是赵寅城和宋梓舒还是孔侑和宋梓舒，连赵寅城和孔侑都有cp粉，内部能形成闭环，赵寅城和孔侑可是老朋友了。 剩下的三分之一用一句话就能概括所有，男神和女神搭档，一时竟不知道该羡慕谁。 剧组杀青，宋梓舒进入短暂的休息期，假期很短就一个礼拜，过了这个礼拜她就要进新的项目了，李俊彦那边都催了。要不是宋梓舒坚持说她没办法那么快进入新角色，李俊彦也知道她在出戏上是有点问题，搞不好她这边杀青那边就得进组。 还是今天，今天李朱赫给宋梓舒准备了一个惊喜，不是大场面也不新奇，没有气球更没有烛光晚餐。李朱赫准备的是一份企划，两人公开的企划，他处理好了所有的前置包括跟李社长的沟通，只等宋梓舒点头，这份企划案就会正式实施。 之所以这个时候给出这份礼物主要是因为上一个项目杀青了，之后的项目又要开拍，时机很好。其次是春天要到了，春天一来宋梓舒就不会再穿那么多出门，她一向不喜欢遮遮掩掩的，与其让她维持地下恋还不如就光明正大的公开，不然小公主要不高兴了。 宋梓舒窝在男朋友的怀里翻看着那份企划书，基本是围绕着她的利益来的，公开恋情说到底真的是女演员吃亏，但李朱赫编了一个特别的故事。故事里李朱赫追了宋梓舒很久，用真诚打动了她，在圈内这种让男演员弯下腰的故事还是很少有，必须得说宋梓舒看的很欢乐。 但是小公主么，总得傲娇一下「公开怎么能是我的礼物，明明是你想公开。」 正答王者今天持续在线，圈着小公主的腰贴着她的脸装可怜「我想公开都想疯了，你就当拯救我，好不好~」 小公主昂着头丢下一个『好』还没说完自己就笑了，笑着去亲男朋友的眼角，望着那双眼睛告诉他。 「今天的我依旧爱你哦~」 「今天的我更爱你了。」 今天，我们依旧相爱。 【（李朱赫）攻略进度：60/100】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第一件事，我要跟『 鬼畜橘子』小天使道歉，我通宵通的脑子坏了，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还原一下事情的经过：晋江有些评论需要作者审核才能在前台出现，具体是根据帐号等级还是别的什么区分的不太懂，就是有些留言会需要审核，有些则不用。审核的方式也很简单，点击『通过回復』就可以。我真的是通宵通的整个人有点恍惚，真不是藉口，就惯性点了一下『通过回復』，但不知道是不是网页卡了，还是我点错了，点成了『删除回復』，我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刷新发现我删了一条评论，整个人就不好了。 第350页 以上，再次向『 鬼畜橘子』小天使说抱歉，真的非常对不起。下面是『 鬼畜橘子』小天使被误删的留言，我真的很抱歉。 【姐妹们！听我一句劝选a！防弹文很多，jj有很多，孔刘刚出场过了，姜东元的小甜饼难道不香吗！！！】（你们绝对不信，我因为这条留言被锁了！这是修改后的，改前....就不说了。） 以及，根据『海云』小天使的留言，二号玩家还可以多一个『c』选项，介于『海云』小天使对男主是谁并不在意，那可以把两个选项整合到一起，女主的基础设定用『海云』小天使的，男主就用对女主的设定不在意但指定『姜东元』的桃子酱的。你们要是愿意，我就把这个选项加入二号玩家的选择楼，要是不愿意当我没说。 ps：好像有些小天使没看那个话题楼，重复一遍『海云』小天使不要防弹，理由和『鬼畜橘子』小天使的留言差不多，jj防弹文太多了。她改主意了，要孔侑，后来主意再次变更（这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说清楚，不是小天使的问题）男主谁都行。也就是说，如果投票的最终结果选择『海云』小天使，也有很大概率不是防弹而是孔侑，特此说明，千万别搞错了。 pps：再次向『鬼畜橘子』小天使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绝对不是！ 感谢在2020-06-26 07:23:06~2020-06-27 15:4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35702454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35702454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啊啾啾啾咪 3个；momoko、2号陈xx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子 30瓶；翀 14瓶；啊啾啾啾咪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累月的拍摄杀青换来短暂的假期, 宋梓舒窝在家里哪都不想去，这导致李朱赫也变成了家里蹲, 有事找他都需要上门聊。 权至龙就是那个需要上门找朋友的人, 相对应的李星和也是。前者找李朱赫, 聊的是首尔时装周的事情；后者找宋梓舒, 想忽悠...邀请宋梓舒出演他的新mv。 两边各自占据一楼客厅的沙发和餐厅, 表面上聊的都是工作, 私下么...... 餐厅里权至龙远远的看着客厅沙发上背对着他们这边只露出两个脑袋笑声却很大的男女, 再把视线挪到自家兄弟身上，语气有些微妙「他们聊什么那么开心？」 李朱赫掩嘴打了个哈欠，不是很在意「开心的事情吧。」 权至龙伸手拿烟盒，对他这种随意的态度有些诧异「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李朱赫都没往那边看，但也知道权至龙的意思，那边那两个不止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只不过「你想多了, 那边没未来。」 用打火机磕了下桌面的权至龙偏头示意他给个解释, 李朱赫觉得没什么好解释。 「她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 「噼腿之类的。」 点燃烟抽了一口的权至龙表示「噼腿不一定，但暧昧不好说啊。」 李朱赫翘起腿笑他「看来之前我们孩子撩拨你给你造成了很大的误会, 不管是噼腿、暧昧还是什么东西都不可能, 宋梓舒不是那种类型, 她恋爱时对别的男人动心都不会，是很规矩的姑娘。」 一脸怀疑的权至龙觉得「你滤镜戴的太厚了吧。」宋梓舒规矩？怎么可能。 男朋友笑着说这不是滤镜而是事实，食指沖那边虚点了一下「她要是会在恋爱中对别的男人动心，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手, 一点犹豫都不会有。」 「真的假的。」 「绝对的。」 男朋友对女朋友有无限的信心，这份信心不源自于滤镜而是了解。得到男朋友充分信任的宋梓舒比男朋友说的还规矩一点，拍开叨叨叨的李星和，让他换个人选她不干。 「我企划都还没说你拒绝的那么干脆干嘛。」李星和让她好歹先听下企划，很有意思的。 宋梓舒拒绝「我还有三天就要进组，一拍就是几个月，哪有时间拍你的mv，就算有金美秀也不答应啊。」李星和的企划案就是有趣到能飞天也别想让经纪人同意她出演。 「所以我不是跳过你经纪人来找你了么，真的很有趣。」李星和忽悠她「歌的灵感来源于你，专门为你写的歌哦~」 「那就更不行了。」宋梓舒让他别搞事「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 李星和被逗笑了，撑着沙发凑近她「我又不是来勾搭你分手，你怕什么，还是说你怕我....」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宋梓舒按着脸推开了「跟你这种渣到骨子里的类型比，我还是很纯洁的，再说你就没点自知之明吗。」 「什么自知之明？」 「我男朋友是李朱赫。」 「所以？」 宋梓舒龇牙一乐，伸手在脑袋上比划，李星和秒懂，无语的很，瞄了眼餐厅的方向压低声音「你有必要这个时候说身高么。」 「我什么时候都在说身高啊。」宋梓舒还是很配合他的，同样小小声的说「这不是让你知难而退么。」 压根也不是冲着『难』来的李星和轻打了她一下，问最后一次「真的不能出演？」 宋梓舒想都没想就回他「不行。」 这边是聊不出什么结果了，那边的结果早在见面之前就定了，权至龙看到李星和站起来沖他们这边挥手，跟着挥了挥手，踢踢李朱赫让他回头，李朱赫回头正好听到李星和说他先走，站起身去送客人。真正的屋主倒是坐在沙发上没动，把送客的事教给男朋友了。 第351页 两位客人送走了一位，还有一位留下吃饭，吃的还是李星和带来的食物。 李星和带了食物来，一大包，作为上门礼物有些夸张，更夸张的以食物的卖相和用乐扣玻璃盒打包方式来看，那不像是在餐厅买来的更像是谁特意坐好送来的。权至龙面对摆了满桌的乐扣盒有心想问，李朱赫却沖他摇头示意他吃就行。桌上的吃的很多，三个人加在一起也没吃掉多少，吃饱了，准备转战客厅时，权至龙看到李朱赫在收拾那些饭盒，有些奇怪但也上手帮忙。 两位吃『白食』的男人在把食物往冰箱放，宋梓舒则是拿着手机去另一边打电话，她走了权至龙按奈不住好奇心，问李朱赫那些吃的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李星和有那个手艺。就算李星和真会做饭也没理由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李朱赫还在的时候送这些来，干嘛，想打架吗？ 李朱赫没给权至龙解惑反倒让权至龙别那么多问题，弄的权至龙怀疑他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李朱赫笑看他一眼，知道不知道的他都应该走了，打扰人家谈恋爱会被驴踢的。 宋梓舒打完电话回来权至龙已经走了，家里重新回归只有两个在的状况，宋梓舒却跟李朱赫说她得出个门。李朱赫看了眼窗外，外面还飘着小雨，早上还说不想出门的人现在要出门，不太对啊。 「去哪，要不要我送你？」李朱赫问她。 宋梓舒抿唇想了想，倚着餐桌拿了根烟点燃，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她的李朱赫把菸灰缸拿过来放在她手边，等着表情有些古怪的女朋友组织语言。宋梓舒思索的时间有点长，长的李朱赫都想跟她讲，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宋梓舒开口了，同他讲了一个九分真一分假的故事。 故事是宋梓舒or『美人』的过往，关于父母，关于那个每半个月就要往李星和那里送一次食物的阿姨，关于李朱赫从来没听宋梓舒讲过的曾经。九成都是真的，唯一的那一分假是宋梓舒没办法解释的游戏。 稍微有点长的故事从一楼餐厅讲到二楼的小客厅，等故事讲的差不多了，宋梓舒说她要去见见那个阿姨跟对方商量以后别给李星和送东西了，如果她还想送直接送到她家。当然最好是别送了，就怕要是那么说，会伤害到那位阿姨。 李朱赫对这个故事很是意外，他没有听过宋梓舒讲家人，他们彼此都很少说家人，不是故意隐瞒什么而是恋爱本来就很少会讲到那些事情，偶尔说起爸妈也是一带而过。他意外的不是宋梓舒的家人如何而是宋梓舒的家人都不在了，宋梓舒从来没表现过家人都不在了，相反她更像是被家人宠爱着的孩子。 男朋友有些心疼，听到后半段时已经把人圈在怀里，无声的安慰她。宋梓舒想说那不是需要安慰的事情，因为那本质上不是她的事情，但又没办法说。反倒因为她说的很平静让李朱赫误会更深，更心疼了，心疼的想要陪她一起去见那个阿姨。宋梓舒摇头说不用，她自己去就行了。 李朱赫有心想劝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更怕会弄的宋梓舒难过也就顺着她，送她出门后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李星和。宋梓舒已经说过为什么李星和会知道这件事，但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没说为什么阿姨会把食物送到李星和那边而不是送到她这里。他打过去不是为了吃醋或者别的什么，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不好问宋梓舒的问题。 比如为什么阿姨会拜託李星和转交食物，比如宋梓舒对那个阿姨的态度到底是想要慎重对待还是敬而远之，没问宋梓舒还是因为怕她会难过。但这些问题李星和也没办法回答李朱赫，同样是因为宋梓舒。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误会。」李星和迟疑了几秒，继续道「只是涉及宋梓舒的隐私，你最好还是去问她，如果她想告诉你，自然会说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和那个阿姨就见过一两次，她都是把东西放在前台就走的。」平时开开玩笑闹一闹就是好玩，真碰上事还是要解释清楚。 李朱赫没说话，就在李星和想着他是不是还是误会了的时候，听到李朱赫回了他一句，谢谢，让他楞了一下，转而又笑了，笑宋梓舒这次的眼光不错。同样是男人，听到他那番话，李朱赫不管是介意还是不介意李星和都可以理解，但李朱赫说了一句谢谢，就很少见，那至少代表他尊重宋梓舒的隐私也尊重宋梓舒的朋友，即便那个朋友可能和她的女朋友有点什么，这很难得。以男人的眼光来看，都是很难得。 靠谱的小伙伴把对男朋友的评价告诉了宋梓舒，同时也告诉她，李朱赫打电话给他了，如果她不想造成没必要的误会最好还是跟李朱赫说明一下，李星和自己都没搞清楚为什么那个阿姨就找上他了，在男朋友看来肯定更奇怪。 宋梓舒会跟李朱赫说那个故事其实就是在解释为什么李星和带了那么些吃的来，但她还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那个阿姨就找上李星和了。理由本身并不特别，送父母离世后，宋梓舒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回家就带上了李星和，要宋梓舒猜，阿姨可能误会了，带男朋友上门什么的。可要是这么说的话就算李朱赫脾气再好也会郁闷的，想解决这个郁闷就得把李朱赫带到阿姨面前让双方正式认识一下，可宋梓舒不想那么做。 宋梓舒不想让李朱赫认为她的家人，能做她长辈的人就是那位阿姨，且不提她跟那位阿姨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哪怕是为依旧在世的父母，她也不可能那么做。在这一点上美人是美人，她是她，她的父母都好好的，就算要带男朋友见长辈也不应该是去见那位阿姨。 第352页 见阿姨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跟阿姨解释清楚她跟李星和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也有男朋友不是李星和。如果阿姨以后还想要送什么吃的可以直接送到家里或者送到经纪公司也行，还把金美秀的电话留给了对方，让阿姨要是有事或者想送东西了可以直接给金美秀打电话，宋梓舒是带着金美秀一起去见阿姨的。 别人家的『长辈』教给经纪人处理的宋梓舒回到家，看到李朱赫在厨房煮因为特殊时期即将到来又冒头的姜枣茶，靠在冰箱上看了他半天，突然说「我爸妈要是知道我有这么个男朋友，肯定会怀疑我给你下药了。」 拿着勺子搅动着姜枣茶的李朱赫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她，只能顺着她的话说「这是他们会很喜欢我的意思吗？」 「当然啊。」宋梓舒想到自家的母上大人不自觉的笑出声「我妈能高兴的带你绕遍我们家小区，炫耀女婿。」 李朱赫扭头想要跟她一起把这个玩笑继续下去，就看到宋梓舒垂下头神色有些不对，也跟着收起笑脸，转回头盯着姜枣茶看了一会儿，轻声问「你想要见见我父母吗？」 加了红糖的姜枣茶的甜香飘散在空气中，小火煮茶不能煮滚也就没有咕嘟咕嘟的泡泡，厨房很安静，安静到李朱赫的一声轻嘆格外明显，他关了火，笑看宋梓舒「晚上想不想出去吃？」 宋梓舒也扬起笑脸回了声「好。」 有关父母的话题自动消失，晚饭变成了辣炒年糕，没有出去吃，下雨呢，叫外卖。 雨停了，雨天发生的事情就留在了雨天，如同地面的潮湿被阳光蒸发，水变成了水蒸气升腾变成云朵，等待下一次的凝聚成雨。 新项目上马，一个礼拜的休息还是太短了，让再次进入工作状况的宋梓舒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还没开拍还在剧本试读，是精神上的疲惫。她还没有好好跟『老朋友』告别就迎来了『新朋友』，同新朋友的融合不太顺利。 剧本试读的午餐间隙宋梓舒站在走廊上抽菸，李朱赫拿着两杯咖啡走到她身后，走进了看到她拿着手机上下转悠，想了想没打扰她，转身去找金美秀让她给赵寅城打个电话。没一会儿，赵寅城的电话打到宋梓舒的手机上。宋梓舒接起电话很意外的跟赵寅城说，她刚想打电话给他的。 「干嘛，你新剧出问题了？」 「...你难道会通灵？」 「我还会作法呢。」 赵寅城让她别发神经了，说正事「入戏出了问题对吧，我们才杀青你那边就进组，我早说过你出戏的问题不解决会成为你最大的绊脚石，应验了吧。」 咬着菸蒂的宋梓舒小声嘟囔「教导主任就是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表示自己听到了，学渣讪笑。赵寅城难得没开嘲讽而是跟她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介于她时间不多那就不能慢慢来，可以试试让自己从现在开始就处于角色中，距离开机还有几天，这几天她就当自己变成了角色，这样等开机了也就不会出问题了。这个方法宋梓舒想过，但有个小问题。 「你看过我要拍的本子吗？」 「看过，怎么了？」 「我的人设.....」 宋梓舒对着窗户哈了口烟，在雾蒙蒙的窗户上写着角色的名字，跟赵寅城说「那是个表面上依附于男人内里对男人不屑一顾，把感情当游戏把撩拨别人当游戏，有时候顺手撩拨，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撩拨别人的设定，我要是一直维持入戏，大概片子还没拍，我就得先面对分手。」 赵寅城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说因为要保护恋人，恋情，所以不想入戏吧？宋梓舒，你脑子真的除了男人就没别的东西了是吧？」 食指一斜把写好的名字划出一条槓，上下滑动直接把名字涂煳了的宋梓舒郁闷的很「这就是我没打电话给你的原因，我就知道打给你就没好事。」 「那我挂了。」 「呀~」 「别叫唤，没用。」 赵寅城跟她说有用的「你是演员，什么角色都可能会接触，出戏算是工伤，职业特性，这点所有想要成为你男朋友，或者是那个已经成为你男朋友的人都很清楚，他要是连这点都接受不了，那代表他不适合你。」 「你打电话来难道是劝我分手再找的吗？」宋梓舒怼了他一句。 时而是直男更多时候是靠谱的大哥哥的赵寅城让她听清楚重点「我是在说李朱赫不止是你男朋友还是你的搭档，你那个本子没有准确的男一男二，感情戏也不是单独针对某个特定的人。跟你有对手戏的三个男演员都可以成为你的助力，李朱赫也可以。你与其担心角色设定太浪，不如就沖李朱赫去，你想怎么浪都行，具体实操不用我再教你吧，那你就蠢死算了。」 宋梓舒眼睛一亮，对啊，还有这招「欧巴！」 「叫爹也不能改变你蠢的事实。」赵寅城鄙视捡来的女儿「你出戏的问题不解决迟早会跟每一个同你演对手戏的男演员勾搭上，那时候你再考虑分手吧，拍一部戏换一个男朋友。」 上一秒赵寅城无敌帅的宋梓舒这一秒又觉得「你怎么那么讨厌。」 讨厌的哥哥直接挂了电话，宋梓舒笑呵呵的给他发了个改天请他喝酒的信息，等了快一分钟也没等到回復干脆不等了，哒哒哒跑去找男朋友了，给李朱赫一个甜蜜的预警，她会从现在维持入戏一直到正式开拍，也就说李朱赫成为临时道具。李朱赫想想女主的人设觉得这个想法有哪里不太对，又想不明白，听起来应该是好事.....吧？ 第353页 为什么听起来是好事呢，因为女主的设定很妙啊，小妖精什么的。所谓入戏不是真的就成了那个人，在镜头前当然是，但在私下更多是往人物的行事作风上靠拢，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是有概念的，又不是真的精分。 宋梓舒变身小妖精，直面女妖的李朱赫当晚就享受到了妖精的攻势，玩的很是开心，开心到起床后腿都软，但他还没嗨两天就察觉到了源自于赵寅城的恶意。不严重，也不是真的恶劣的那种，就是搞的他很蛋疼。蛋疼什么呢？蛋疼宋梓舒有些剎不住车，这是她的障碍，一直都是，跟出戏的bug是一样的，或者说就是出戏的bug导致的障碍。 今天拍定妆照，李朱赫弄完妆发去宋梓舒的化妆间找她，人不在，化妆师说她出去了，去哪了？不知道。李朱赫刚准备打电话给宋梓舒就听见对面化妆间隐约传来熟悉的笑声，走到对面去敲了门，笑声的主人就在里面，在朴叙骏的化妆间。开门的是朴叙骏的助理，而他的女朋友正跟朴叙骏头靠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部手机，跟朴叙骏分享同一副耳机，笑的可开心了。 李朱赫理智上可以理解笑的那么开心的姑娘目前处在角色中，有很多东西是角色赋予的，比如她跟朴叙骏的亲近，比如她看朴叙骏的眼神，比如..... 「你们在看什么？」 朴叙骏先抬头，看到他之后转动手机给他看屏幕「一个搞笑视频。」 慢一拍抬头的宋梓舒侧身往朴叙骏那边挤，试图在双人沙发上挤出一个三人的位置让李朱赫也能坐下，李朱赫眉头微皱，扬起笑容走过去坐在宋梓舒边上的沙发扶手上，按着她的肩膀不着痕迹的把人拉开，随后弯腰，以把她半抱在怀里的姿势凑过去表示他也想看。一副耳机三个人看不好分，朴叙骏干脆开公放，大家都能听到。 李朱赫只是姿势像是在看视频，注意力都在宋梓舒身上，妹子的小动作很多，朴叙骏的角色是个看场子的打手，为了配合角色，他的戏服是廉价的西装，外套小腹处的纽扣还有线头，宋梓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玩就去拽那个线头。朴叙骏拍她真把线头扯出来，轻拍了下她的手让她别玩，宋梓舒沖他做了个鬼脸，又去戳他的纽扣。 朴叙骏被她搞怪的样子逗笑了，李朱赫却只想嘆气，这傢伙在撩朴叙骏，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无意的，就是在玩。 李朱赫郁闷了，找了个理由出了休息室，在他走后，朴叙骏给助理使了眼色，助理就用请大家喝咖啡的理由把人都带出去了，等人都走了，朴叙骏才问宋梓舒，她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和李朱赫有什么，对吧？」 朴叙骏并不知道两人在一起了，但就两人的表现来看也不是纯粹的答案，这妹子在他那里还有个『我只想找个玩伴』的神奇属性，所以他也不知道李朱赫属于『玩伴』还是别的什么，只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清楚。 「我们要开机了，至少要在一起合作几个月，在同一个片场玩三角关系对你的名声很不好。」朴叙骏带着点劝告的意思「你刚才像是故意在他面前做那些。」指了指自己外套上那枚有线头的纽扣「这个，是故意的对吧？」 宋梓舒干脆点头，同时告诉他「我没有想玩三角关系，是忍不住。」食指缠着一缕头髮绕圈，渣的坦坦荡荡，一如她当初跟朴叙骏说『我就想玩玩』一样「我想看他不高兴的样子。」 没搞明白她什么意思的朴叙骏问她「什么叫忍不住？」 「角色赋予的特性，我的角色，跟男人玩，也玩男人，想看好戏，想撩拨人家。」宋梓舒皱了皱鼻头，又笑了「很有趣不是么，戏耍他...」顿住，笑脸收起「不，当我没说。」 朴叙骏似懂非懂，懂是指有些演员进入角色确实会被角色影响，不懂是因为宋梓舒好像有点过了，他们都还没开机，现在就这么玩有必要吗？就算机器开了，也没必要这么玩啊。 玩过头的宋梓舒一边想着应该跟李朱赫道个歉，一边又想着她凭什么道歉，还没等她想清楚是道歉还是任其发展，那边已经叫演员们准备要拍了。演员们的单人照过的很顺利，主演里不止没新人还有一位模特，过的很快，到合照出了点小问题。 宋梓舒又忍不住又作死，明知道李朱赫已经有点不舒服了，还是借着合照的机会似有若无的撩拨朴叙骏。宋梓舒做的不明显，除了被撩的朴叙骏因为亲身经歷感觉到了，也就李朱赫知道她在干嘛，在别人看来那只是女演员配合拍照而已。 等拍完了朴叙骏迅速借着要去处理妆发的理由闪人，而宋梓舒则是故意挪到李朱赫边上，笑的可坏了，大有一种『我就是做了，有本事你打我呀』的恶趣味，弄的李朱赫哭笑不得，心里想的是赵寅城还真的是验证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前辈就是前辈。 前辈用一通电话教后辈做人，男朋友则是用n通电话教女朋友控制角色和自身的距离，别陷的太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出戏的方法。 定妆照拍摄的隔天下午，李朱赫即上一次跟宋梓舒『彻底分手』后再次唿叫全世界，这次不是去夜店嗨而是以给朋友庆祝他新开了家卡丁车俱乐部的名义，约人一起过来玩。欢迎带朋友，男、女朋友都欢迎，女性朋友尤其欢迎。场面搞的格外大，因为来的不止是李朱赫约来的人，那家店的店主也约了不少人过来，店虽然不是新开的，可这种宣传的机会不抓住那不是傻么。 第354页 场子大，人多，卡丁车俱乐部不止有卡丁车，酒吧、会所也都有。今天是包场让大家玩，没有散客也就是不管是艺人还非艺人多少都是某个人带来的朋友，玩起来也就不会太拘束。宋梓舒对卡丁车没什么兴趣，男人们则是对那些兴趣颇大，李朱赫和权至龙就相继开车互飙，还赌了一瓶烧酒当彩头，宋梓舒在他们跑第一圈的时候配合着加加油，第二圈就懒得搭理他们了，而他们赌三圈定胜负，更无聊了。 车道是露天的，看台这边有遮阳棚，宋梓舒硬撑着他们三圈跑完还为那几秒叽叽歪歪非不承认谁输谁赢后，就抛弃在竞技游戏面前所有智商都降到五岁以下的男人们，从车道躲进看台刷手机，这边虽然也没比车道那暖和多少，但这边好歹正常人还是有的。 洪时瑛就很正常，他是少有对车没什么兴趣的傢伙，他是被禹元材拖来的，禹元材是被李星和叫上的。rapper们都是组团出现，每次都是叫上一个就出来一群，那帮人绝大部分都围在车道边等着加入赌局。宋梓舒过去的时候看到洪时瑛坐在放酒水小吃的临时餐桌边上发着简讯，走过去跟他要了根烟，问他怎么不去玩，洪时瑛问她怎么过来了。 「我对赛车没兴趣。」 「一样。」 洪时瑛拿着打火机要给她点菸，宋梓舒伸手直接拿。她的动作很自然，自然贴着他的手，小拇指的指侧像是不经意的滑过他的手背。这要不是洪时瑛对她格外敏感，那个动作本身没有多奇怪。但洪时瑛就是敏感，秒速抽回手瞪圆了眼睛瞪她，宋梓舒一句『抱歉』脱口而出，倒是把洪时瑛弄楞了。 这次即是故意的也是无意的宋梓舒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表示是自己的错，不忘解释「这是一种惯性，我马上要开拍的项目角色设定是游走在欢乐场的公关小姐，我现在属于半入戏的阶段，真的是惯性，不是针对你。」 一脸不信的洪时瑛怀疑她耍他，可宋梓舒要是真耍他直接就上了，没必要玩这套，勉强相信，又忍不住问她「你这种惯性会让你撩拨别人？」 认真点头的宋梓舒表示「会！」作为证据「我前两天跟朴叙骏拍定妆照，就撩他来着。」夹烟的手指着人群最热闹的方向「还把朱赫哥弄的不开心。」 「你不能控制自己吗？」洪时瑛不太懂「我是说，再怎么入戏什么的，你还是你，你又没变成别人，你可以控制你自己对吧？」 「讲起来是这样，但我不想控制啊。」宋梓舒给他举了个例子，抬手让他看烟「假设我不抽菸，我的角色有菸瘾，我可以控制我不抽菸，我的身体也会反抗抽菸这个行为咳嗽什么的，但我会想抽菸，我想那么做，你明白吧？」 洪时瑛古怪的望着她「那你去撩拨朴叙骏是真的想撩他还是想看李朱赫不高兴？」 「都想。」宋梓舒毫不避讳的说「我想看男人被我勾的心神不宁，也想看一贯招数颇多的朱赫哥被我弄的没招的时候要怎么办。」 这种渣女言论洪时瑛稍微有点接受不良，忽略前半句问后半句「你是想看李朱赫吃醋吗？」 「不~」宋梓舒沖他左右摇动食指「我想看他丢开理智陷入名为爱情的混沌里，他现在还保留着爱自己的部分，我想毁掉那部分，让他只看着我。」 这段话比上一句更过分，但这一段洪时瑛接收的很良好，他听过类似的啊，吐槽也很类似「你这个公主病晚期。」 公主病晚期轻笑一声，戳了下他的侧脸「好可爱~」 话音未落洪时瑛大退一步，一把拍开她的爪子「差不多一点！」 宋梓舒笑容立刻变大刚要说话，车道边爆发一阵欢唿，两人一起看过去，那画面让洪时瑛反射性想挡宋梓舒的眼睛，宋梓舒也乖乖被他挡着。没一会儿远处的喧闹声小了，洪时瑛也放下了手，表情讪讪的开口「那可能是游戏输了的惩罚。」 游戏输了有什么惩罚？ 那可就多了，赢了的人想怎么惩罚就这么惩罚，让一个女人亲吻一个男人也算是惩罚，至于惩罚谁就不好说了。 游戏在继续，接受过『惩罚』的人来找消失的女朋友了。洪时瑛舔了下唇，看看笑容满面的李朱赫，再看同样笑着的宋梓舒，莫名有种对方玩的太高端自己匹配不上的错乱感，默默闪人让男女朋友自己解决。 高端的男朋友抽走女朋友手上已经快烧完了的烟抽了一口，左右扭头在桌上找到菸灰缸灭了烟，吐出烟雾的同时沖女朋友伸手，掌心向上摊在她面前，顺便把左脸侧过去，颧骨向下一指宽的部位还留着淡淡的口红印。宋梓舒盯着那唇印歪了歪脑袋，抬手往他掌心一放，随即被握住。 两人手牵手往外走，路过的每个人都是先打招唿，看到李朱赫脸上的口红印声音就卡住了，那痕迹虽然浅但是有闪光，点点金粉也在，可宋梓舒的唇蜜很淡，没闪光，没金粉，连颜色都不太一样，只要没瞎就能看出来那不是宋梓舒的唇印，打了招唿的人立刻就找理由闪。 顶着别的女人的唇印的男朋友笑呵呵的走着，跟不知道自己被别的女人亲了还留下了唇印一样；牵着被别的女人亲了一口还留下唇印的宋梓舒同样笑眯眯的往前，跟瞎了似的。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走到门口，听到风声的老闆飞奔过来救场，气都没喘匀就跟宋梓舒说误会，绝对是误会，刚才是打赌输了，李朱赫是无妄之灾，超级无辜，他什么都没干。 第355页 指天立誓帮兄弟站台的老闆没得到兄弟的感谢，反倒得到了兄弟的『你挡路了。』还来不及思考兄弟是不是脑壳怀了，就听到本应爆发的宋梓舒脾气很好的跟他说谢谢他说那么多，搞的老闆满头雾水，侧身给兄弟让路，等人走了再去找权至龙，跟他感慨李朱赫就是李朱赫，把宋梓舒教的服服帖帖的，牛逼！ 权至龙冷笑一声，那两个神经病，谁把谁教育的服帖还真说不准「你管他们，两个祸害凑一起，就当为民除害了。」 祸害们上了车，宋梓舒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找到湿纸巾丢给李朱赫，让他自己搞定那个唇印。在他接过湿纸巾时背靠着车门望着李朱赫，真心好奇「你是怎么想出来这招的？」 「有点偏差，我就想抱一下，没想到她扑上来了。」李朱赫伸手给宋梓舒比划抱一下的幅度，特别虚的那种抱，听到宋梓舒的消失后才放下胳膊对着后视镜继续擦口红「也没有怎么想，是往相反的方向思考，再怎么入戏你也还是你啊，你会被角色影响但你也还是你。那么~」纸巾当手帕沖宋梓舒甩了一下「我们孩子为什么要让我嫉妒呢~」 这个问题宋梓舒还真的知道，但她不说，笑容满面的又给他送了一张纸过去，学着他的语气「为什么呀~」 「喜欢变成了爱，爱衍生了不安，不安让我的小可爱无所适从。」李朱赫侧过脸让小可爱看看「还有吗？」 宋梓舒拉下他的手靠近他，在同样的位置亲了一口，确保「没有了~」 李朱赫扭过头轻咬了下她的下唇当『惩罚』，收起牙齿又变成了啄吻，问他的小可爱「我在你眼里是游刃有余的形象吗？所以才在越来越喜欢我的情况下，需要让我证明我爱你比你爱我更多才行？我们梓舒怎么那么可爱~你那么折磨我，我都没放弃过你，你还会怀疑我有多喜欢你？在我面前对朴叙骏那么做，很不礼貌哦，对我，对他，对你自己都很不礼貌。」 超级可爱的宋梓舒嘟着嘴又亲了他一下「对不起~」贴着他的鼻尖蹭了蹭，撒娇「忍不住吗~」她就是想要李朱赫上演八点档的狗血剧，拽着她的肩膀沖她吼你怎么能跟别的男人讲话那种智障的台词，中二是中二，但爽啊！一直都那么会，那么狗，感觉一切都太顺了，又有角色加成，就更想搞事情了。 起初是想要给她个教训的李朱赫等真到要给她教训的时候又觉得她好可爱，无理取闹的宋梓舒特别可爱，因为她喜欢他啊，喜欢到终于发现他的宠可以让她娇了。 双手按着她的脸往中间挤的李朱赫把女朋友弄成亲嘴鱼的造型，揉搓她的脸颊，这就是他最『兇勐』的教育方式了「那就好好看看，我不是因为任何东西而不离开，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走，我留下只以为那是你的身边，我要去的地方是那个名叫宋梓舒的女人所在地方，有你的地方我才会去。」 一个『去』字含在嘴里餵入她的唇舌，不管是入戏、出戏、还是差点就冒头的到底是你喜欢我更多，还是我喜欢你更多的究极考验，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一个吻解决，一个别的女人的吻。 权至龙搞不好没说出也不一定，祸害和祸害在一起，就是为民除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在作者专栏丢的雷~ 小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0-06-27 13:42:49 小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6-27 13:43:13 小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6-27 13:44:05 小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6-27 13:44:30 小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6-27 13:44:48 小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6-27 13:44:49 小猫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20-06-27 13:45:12 小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6-27 13:45:30 小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6-27 13:45:39 小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6-27 13:45:44 小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6-27 13:45:49 小猫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20-06-27 13:45:56 感谢在2020-06-27 15:47:18~2020-06-28 23:56: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葵 94瓶；陌离在即 30瓶；就是不睡觉 20瓶；鬼畜橘子、21837268 10瓶；小猫、熊熊 3瓶；眼角轻挑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男女朋友共同拍摄一部作品好处是相处时间明显变多, 坏处也是因为相处时间变多，如同一枚硬币总有正反两面。 先说硬币的正面, 情侣们可以无时无刻的黏在一起了, 有种突然进入热恋期的感觉, 宋梓舒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一个人就是无时无刻想黏在一起啊。 别人怎么看待『黏人』的男朋友宋梓舒不知道, 但她喜欢被黏, 被李朱赫黏。谈恋爱讲究什么独立自我要有个人空间之类的东西在她这里行不通, 要是想要私人空间就玩暧昧别恋爱，恋爱就是没有私人空间，要空间要独立还要男朋友干嘛。也是因为这样，她对孔侑在恋爱时忙东忙西就是没时间跟她在一起很不爽。 李朱赫就不会，跟她进了同一个剧组的李朱赫更不会了。两人在同一个组，由于角色不同开工和收工的时间其实也会有差别，但李朱赫一直是跟着宋梓舒的时间走的, 这倒不是宋梓舒不去配合李朱赫, 单纯是配合不了。宋梓舒在这部作品里是绝对主角，戏份比谁都多, 李朱赫相对要少, 自然是少的配合多的。 第356页 宋梓舒很享受被男朋友围绕的感觉, 那种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在附近，她只要扭头甚至不需要扭头就能看到他的感觉让她很开心。以至于当发现硬币还有反面时，整个人都不太好。 硬币的反面是，李朱赫没有把她当女朋友, 至少某部分没有，他把她当学习对象。 这不是宋梓舒发现的，她没往那方面想，发现的人是朴成雄，大前辈对待稚嫩的后辈又努力的后辈抱着好意的劝告。 这个组能跟宋梓舒正面刚演技的只有朴成雄，按照李俊彦的说法就是拍他们的对手戏是最让他舒服的，其次是朴叙骏再往后才是李朱赫。李朱赫占着角色贴脸的优势，整个人的风格就很贴角色，因此李俊彦对他的期待值稍高，等开机了导演发现自己的期待值有点过高，就想招让李朱赫努力一下配备他的期待，让他好好跟宋梓舒沟通，宋梓舒是能教他的人，再不行也能带他入戏，反正两人关系也在那。 宋梓舒不知道这回事，李朱赫没说过，他们也没有沟通过演技什么的。女朋友对男朋友的演技不评价，好不好坏不坏的都不评价，她自己就不喜欢别人那么干，一度都很烦赵寅城，当然就不会干出跟李朱赫说你的演技如何如何的事情。她的做法跟此前同金材煜拍摄时一样，她去配合他。虽然这招在金材煜那边出了点问题，但她想着李朱赫应该不会有那些bug，那是李朱赫啊。 直到偶然听到朴成雄劝告李朱赫，每个人有适合自己的方法去处理角色，一味的去看别人学习别人的方法虽说没什么坏处，但也没什么好处，真正想要在这条道上走还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 「那孩子是天赋型选手，你从她身上学到的东西未必适合你，她靠的是天赋，努力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所谓经验之类的在她身上也很少见。你的话我我不建议你那么做，导演的话要听但导演的话也不能全听，我们和制作组通常就合作一次，他们在乎的是一部作品，你却得考虑以后的职业生涯，更何况......」 剩下的话宋梓舒没听，她是去找男朋友一起吃午饭的，站在门口听到这番话掉头就去找李俊彦了，问搞事情的导演又对她男朋友干什么了。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李俊彦坦然的跟宋梓舒说，李朱赫跟不上她，画面不协调，自然就需要李朱赫再努力点。顺便还吐槽女演员看人的眼光，除了孔侑都是渣渣，就算是孔侑也挺渣的，不是演技渣而是别的，那些就不用说了。 忍着没和脑子有问题的导演掐架的宋梓舒一边觉得男人其实都一样，李朱赫说到底也是个男人，在业务上被压制总会不爽，可以理解。另一方又想，别人是别人李朱赫是李朱赫，别人在乎这个，李朱赫有什么好在乎的？他压根也不是把演员当什么人生信仰的类型，他不是把演员当爱好的么？ 宋梓舒难得有些看不懂李朱赫在搞什么，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去问李朱赫的问题，真刺激到自尊心不是更尴尬。那能问谁？问有类似经验的人？不行。翻着通讯录看到『金材煜』的宋梓舒直接跳过了，金材煜的答案她是知道的，那应该问谁？ 权至龙接到了宋梓舒的电话，听了一堆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很在意被女人压一头的话，电话里没跟宋梓舒说什么，转而把这番话告诉了李朱赫。在电话里很是嘲笑了一番自家亲故翻车，以及你妹子发现你翻车了。 当晚拍摄结束，宋梓舒就得知权至龙极其不靠谱的把她的话转述给了李朱赫，还添油加醋一番也很无语，那什么奇葩。 事实上一点都不奇葩的权至龙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女人和兄弟，当然站兄弟啊。 客厅里，男女朋友分坐沙发的两边，搞的像是吵架了一样，其实是宋梓舒把想抱她的李朱赫踢开的。李朱赫不想聊这个试图用以吻封缄的方法煳弄过去。要是没讲开就算了，都说开了宋梓舒就想要一个结果，就把人踢开，指着沙发的另一边让他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的...... 李朱赫曲腿斜靠着沙发，望着宋梓舒问她「你确定要聊？」 撑着沙发背变换坐姿的宋梓舒盘腿做好，双手抱臂正对他，用坐姿表明，她要聊。 暗嘆一声的李朱赫再开口时没跟她聊演技，而是说「我们以后还是别合作的好。」看她瞪他，笑了「梓舒，你喜欢能仰望的男人，我如果没办法被你仰望了，就差不多等同于我们可以分手了，这样你可以理解吗？」 宋梓舒楞了一下，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会因为你的演技觉得你不值得仰望？」这不是她认识的李朱赫，绝对不是！ 李朱赫失笑摇头「我想说的是我不想变成你没办法仰望的男人，你在配合我不是么，你在配合我，你怎么可能会去仰望需要你配合的男人。没道理让你配合我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为此我得努力啊。」 这话宋梓舒还真没办法回，这里面有个巨大的bug是她没办法说的，李朱赫是达不到她现在的程度的。夸张点说，他目前的阶段努力个一两年都未必能达到她被赵寅城魔鬼训练之前的程度，何况她都被训练过了，等他能做到所谓的『仰望』都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情了，她自带金手指啊。 宋梓舒纠结了一会儿，慢吞吞的开口「如果只谈演技，孔侑都没办法让我仰望，但我也不是因为演技才跟那哥分手的啊。」眨巴着眼睛希望他能听懂潜台词。 第357页 李朱赫当然能听懂，不止听懂了，还延伸了「你真的很喜欢我是不是。」说着话沖她张开手臂。宋梓舒爬起身就往他那边扑，开口就是一句「当然了！」 她不喜欢他喜欢谁，攻略值都刷到八十了，她超喜欢他的好吗！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大概就是这个人什么都好。宋梓舒眼里的李朱赫就是什么都好，就算是因为演技闹出了点小问题也是好的，男人有事业心当然是好事啊，不对，人有事业心都是好事。没什么事业心的宋梓舒觉得李朱赫简直太好了！好到金美秀对自家艺人的恋爱脑绝望了。 李朱赫和宋梓舒公开了，对外界来说是毫无徵兆的公开，就好像两个本来没有交集的人一下宣布在一起一样，当天就冲上了热搜。 当初拍到李朱赫半夜进了宋梓舒家门口的『首尔体育』拿到了独家，跟双方的经纪公司配合，以拍到李朱赫同宋梓舒在片场亲密打闹为照片发出去，两边的粉丝最初都没在意，拍摄么，不管是花絮还是别的什么在片场拍到的打闹说不定是为了剧组宣传呢。谁都没想到照片发出去不到两个小时，两家经纪公司联合出新闻稿，没点开的人以为是闢谣，点开的人才知道，这就直接认了！认了！ 大众一脸懵逼，消息滞后的圈内人也很懵，他们还处在宋梓舒和孔侑的时期，突然间男主角就换人了。为此，孔侑还接到了一些询问电话，宋梓舒接到的电话就更多了，这是她第一次公开恋情，电话差点被打爆。因为恋情公开而得到两天假期的情侣们在家不停的接电话，公开不止是两家经纪公司的事情还有剧组宣传的作用，为了不被记者围堵，假期就很必要。 宋梓舒接电话接的都烦了，上一个刚挂断下一个立刻就打进来，她都没看是谁接起电话就说「在一起了，早就在一起了，不是为了宣传，还有什么问题？」那边没回应，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来电显示再放回耳边「你干嘛打电话给我？」 权至龙表示「朱赫的手机一直占线，不是，你是接了多少个电话，都不看是谁就直接说那些？」 「无数个！」宋梓舒摊在沙发上，跟权至龙抱怨「一堆人打进来，有些人我都没号码，也不知道他们电话哪来的，要不是公开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多朋友。」 经常碰到大新闻上热搜的权至龙很理解「那你就不接啊，不然换个号码也行，就是用两个手机，一个对外一个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号码的那种。」 「那多麻烦，而且金美秀让我接，说是我不接就变成了剧组宣传。」宋梓舒郁闷的很「谁那么无聊为剧组宣传公开恋情啊。」 权至龙笑了「也很少有人像你们认的那么快啊，搞的好像一切都是准备好的一样，你们确实准备好的对吧？」 「明摆着的么，你都能看出来，那些打电话进来的难道看不出来？」宋梓舒还是觉得「那帮人就是没事找事。」说着想起来「你打给我该不会也是没事找事吧？」 『呵呵』一声的权至龙告诉她「我是打给朱赫的，你把手机给他。」 「给不了，他在阳台接电话呢，我等下让他回你。」宋梓舒问他还有什么事，听他说没了，连句再见都没说直接挂断，下一秒电话又进来了，这次她看了来电显示，长嘆一声接起来「我一早上接了无数个电话，你最好不是跟那些人一样就为了确定新闻的真实性打电话给我。」 李星和轻笑出声「听起来有点惨啊。」 「不是有点，是很惨。」宋梓舒让他「要干嘛，说。」 「我还真是为了新闻打给你的，不过不是确定新闻的真实性，是为了防止你脑袋一热没考虑以后。」李星和笑她「女演员公开恋情，你胆子还真大。」 胆子从来也没小过的宋梓舒知道他什么意思「偷偷摸摸的有什么好。」 「男人是无所谓啊，就算分手也没什么，你...」 「不分手不就行了。」 「不分手？」 「不分手。」 「......」 「餵？」 李星和语气古怪的问她「不分手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嫁人了吗？」 「不嫁人也不代表要分手啊。」宋梓舒让渣男别那么渣「哪有人刚公开就想着分手的，你就不能盼着我好吗？」 就是为她好才打电话的李星和被堵的无话可说「行吧，祝你幸福。」 「没事了？」 「没了。」 再次一句『再见』都没说就挂断电话的宋梓舒又接了n通电话后，手机关机，不是自己关的，没电了。没电了，她也不想沖，耳朵都疼，不想接电话了。同样接电话接到手机没电进来充电的李朱赫就看到女朋友生无可恋的摊在沙发上，走过去亲了她一下，拿走她的手机跟她说不想接就不接了，宋梓舒说金美秀能烦死她。男朋友表示他接，金美秀就没话说了，反正他们公开了，他接个电话也没什么。 宋梓舒勾着他的脖子亲了口响的，握拳让男朋友加油，彻底丢开手机再也不接电话。接连不停的电话打了一天，直到太阳落山才终于消停，宋梓舒还好，李朱赫比较惨，嗓子都哑。弄到最后宋梓舒对公开恋情这件事都有点郁闷了，有必要那么麻烦吗？更麻烦的是，公开了就必然会碰到的一个问题，长辈们是不是要见一面。 公开是肯定要告诉长辈们的，虽说只是恋爱，但没有让爸妈从新闻上知道儿子谈恋爱的，李朱赫自然是先告诉的父母，告诉了父母就会有，一起吃个饭的邀请。李朱赫用轻松，好像只是吃饭的态度说出这个邀请，宋梓舒却没办法给与肯定的答案，也没办法用那么轻松的态度去面对这个邀请。 第358页 不是跟谁吃饭的问题，而是.... 「你对结婚有想法吗？」 「你没有？」 两人靠在床头，宋梓舒斜躺在李朱赫的胸口，面对他的反问句不乐意回答，戳了下他的胸口「我问的是你。」 「暂时是没有。」李朱赫很诚实，抓着她的手捏着手指玩「你有吗？」 宋梓舒很果断的摇头「完全没有。」说完又觉得不对「你不是应该说我想跟你结婚什么的吗？暂时没有是个什么回答。」 李朱赫就笑她，她可以说没有，他就不行。宋梓舒斜了他一眼，她当然能说没有，但他就不行。李朱赫顺着她的话说，那他要是有，她没有，那怎么办？ 「哄着我愿意啊~」 「那你愿意吗？」 「不愿意！」 轻笑出声的李朱赫捏着她的下巴亲亲不讲理的小姑娘「为什么不愿意？」 「那当然是....」爸妈都不在啊！ 「当然是什么？」 「当然是恋爱比结婚有意思啊~」 觉得她想说的好像不是这句的李朱赫也没计较，只是问她「你是担心见了我爸妈就好像是结婚前见家长那样，所以才不想去的吗？」 宋梓舒扯着他的领口犹豫的应了一声，李朱赫想说没那么夸张，但看她好像真的不想去就说不去也行。既然不去也行那就不去了。 公开恋爱所引发的父母问题貌似是告一段落，但在宋梓舒这里过不去，不是李朱赫的爸妈而是她的爸妈。她越喜欢李朱赫就越觉得事情变的古怪起来，关于那个『乙女游戏』的古怪。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里，巨大无比的深坑，还是她一手给自己挖的。 攻略到达百分之百会怎么样宋梓舒不知道，或许是游戏结束或许是别的，但攻略到达八十她就已经不想跟李朱赫分开了，她不想跟这个人分开，但要是真的不分开那爸妈怎么办？游戏像是一场阴谋，让她只能在父母和喜欢的人中间二选一的阴谋，她越喜欢这个人，阴谋就越大，可她要是不喜欢这个人，她根本就无法结束这个游戏。 宋梓舒怎么想怎么觉得，『乙女的游戏』充满了恶意。 拍摄正好进入到李俊彦不管怎么改剧情都无法把女主洗白的关键点，女主角丢弃了她的母亲。女主的母亲是个妓女，她没有父亲，因为她妈也不知道她是谁的孩子。母亲对她没有所谓的母爱但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是没有母爱而已，但也给买了吃的好歹是养大了。 悲惨故事都差不多，女儿十来岁能活了，不负责任的妈跟男人跑了，没有生存能力又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的女主进入了同一个行业，此后多年没有见过妈妈。直到亲妈混不下去了又从以前的姐妹那里知道女儿混的不错就回来，指望女主能照顾她。 按照最初的设定女主本来没想管亲妈，是因为这个妈找上门时，正是女主觉得富二代疑似神经病想脱离的情况。有个妈冒出来，她就想用母亲忽悠富二代，她妈『压』在他那，她总不会跑，让富二代放她出去，她就远走高飞。她是那么想就那么做了，也是因为她那么做了，才引的富二代爆发，既然我怎么都留不下你，那不如就一起死，死了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独立电影能那么拍，商业电影就不合适，李俊彦对这段左改右改也只能勉强为女主洗一波，加点母亲从小就对女主不闻不问，大了女主对亲妈没感情好歹能说得过去。可就算这样，女主利用亲妈逃离富二代也是很难洗白的，她是在明知道自己走了亲妈肯定会有危险的前提下跑的，凑某种程度上母亲的死就是源于女主的逃离。 宋梓舒在这里卡壳了，怎么演都不对，这次反过来不是李俊彦不满意，李俊彦对宋梓舒在半年不到的时间演技飞跃式进步非常满意、但宋梓舒不满意，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没有进入角色，所谓的演就真的只是演，导演满意是因为导演跟不上她的程度，李俊彦跟不上她，她在进步李俊彦却没有。 宋梓舒可以选择混过去，反正导演都满意了，她也真的混过去了，但她把拍摄混过去了，现实却混不过去。她可以在作品里做一个把亲妈推出去挡枪的人，却没办法在现实中接受，她为了一个男人不想结束这个游戏。别说那是个男人，那就真的是男神，神明的神，也不行。 一直很顺利的恋爱卡住了，进度条不动了，宋梓舒陷入两难的境地无法前进更无法后退。在此时，一直送吃的的阿姨再次出现，这次没有送到李星和那里而是送到宋梓舒家了，给阿姨开门的是李朱赫，陪阿姨聊天的也是李朱赫。宋梓舒坐在边上，听他们聊着她小时候的趣事，越听越不耐烦，对自己的厌烦，那个画面不应该出现，那种温馨的画面，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今天收工早，五点多就结束了，李俊彦心血来潮想约饭，宋梓舒还没说什么李朱赫先说家里长辈要来，不太方便。当时就有人起闹见长辈难道是要准备喜酒么，当时宋梓舒以为李俊彦说的是他爸妈，也就笑笑没回应，李朱赫也只是笑，大家闹过了就放他们走了。等两人上了车，李朱赫才跟宋梓舒说，是那位阿姨要去。 宋梓舒有些诧异「她打电话给你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之前我不是帮你接了不少电话，有一通就是她打过来了，我们就留了号码。」李朱赫看她表情不对，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吗？」 第359页 张嘴想要说什么的宋梓舒到底也没开口，摇头笑笑。 回了家，阿姨就等在门口，李朱赫很热情，帮着拎东西、开门、带人参观家里，帮阿姨一起收拾带来的东西，做了一堆事。宋梓舒全程在边上当陪客，围观两人玩一出『母慈儿孝』的戏码，弄到最后真撑不住了，也笑不出来了，找了个理由避开，去阳台抽菸。半包烟抽完，烟盒被捏的扁扁的，打火机在掌心翻飞，窗外的夜空无星无月，跟死了一样的gm怎么叫都出不来。 把人送走了的李朱赫隔着玻璃门看着背对着他的宋梓舒，难得没有在明知道她不高兴时上前安慰，他不清楚宋梓舒到底在为什么不高兴，也不清楚让她不高兴的那个故事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他不能理解，她那么对待一位长辈，很不能理解。那是最基本的礼貌，跟男、女，什么性格都没关系，宋梓舒对那位阿姨的态度很不礼貌，太敷衍了。 可他也没办法说什么，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李朱赫洗了个澡出来发现女朋友不见了，楼上楼下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他以为小姑娘生气了，可能是生气他，也可能是生那个阿姨的气，他不知道，联繫不上人，弄得本来因为她对长辈的态度搞的不舒服的李朱赫哭笑不得，他都还没说什么，她就跑了。 宋梓舒一夜都没回来，李朱赫的气早消了，早起还没见到人，电话还是不接，让他有些头疼，觉得这次不太好哄。去剧组的路上男朋友都在想要怎么哄女朋友，到了片场得到女朋友请假的消息，懵逼了。 「你不知道？她昨晚飞去中国了。」金美秀对男朋友打电话问她宋梓舒在哪很意外「你们吵架了？」 李朱赫茫然的回她「她飞去那做什么？中国哪里？」 「说是有急事。」金美秀也不清楚「她的护照在我这，昨晚来我这里拿的护照。」说起来这个就蛋疼「你们吵个架有必要搞到出国吗？这边拍摄拍的好好的，要不是李俊彦好说话，这么临时请假还不被骂死。你不知道，她....」 李朱赫打断金美秀的抱怨「重头说，昨晚她什么时候找你的？你们说什么了？就说请假？」 金美秀听他的语气不对，怀疑道「她真的因为跟你吵架才走的？」 光这一句李朱赫就知道在金美秀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电话直接挂断给宋梓舒打，还是不接，不接就继续打。化妆的时候打，化完妆打，等开机的时候打，开机了让助理打，打了不知道多少通电话，打到请假的人出现了，李朱赫才知道宋梓舒不是不接他电话而是没带手机。 拍摄中不太好请假，两边离的进来回飞一趟也不需要多久，宋梓舒也就请了一个上午的假，下了飞机过来刚到片场就被男朋友堵在休息室。李朱赫把所有人都叫出去，关门站在门背后，望着宋梓舒等着她解释。 宋梓舒并不想解释，但她还是解释了。解释不是故意没带手机，她是到了金美秀家楼下准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了，后来也懒得回去拿，也就是一天的来回带不带手机的都没什么区别，带着还要被金美秀唠叨。李朱赫走到化妆镜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宋梓舒，他想听的不是这个。宋梓舒还不想说呢，她本来心情就不好，需要的是安慰不是逼问。 光看表情就知道她脾气上来的李朱赫闭了闭眼睛扬起笑容，嘴巴微张刚说出一个『你』，宋梓舒抬手指着门口，示意她不想听，他可以走了。李朱赫可以哄，真的可以，但他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他可以哄，可以一直哄，但不能是这样，这样太莫名其妙了，这样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 男朋友秉持着让双方冷静一下再谈的想法出了化妆间，宋梓舒很冷静的招唿外面的人进来，重新上妆换衣服工作。很快，剧组的人就发现情侣们闹矛盾了，很容易看出来，以往黏在一起的情侣不黏了，自然就看出来了。公开之前就在撒狗粮，公开后狗粮撒的更光明正大的情侣们吵架了，八卦满天飞，不少人看好戏。 金美秀收到消息抵达现场，正好赶上晚饭，她也跟李朱赫一样堵了休息室的门问宋梓舒搞什么，刚公开就要分手？那她何必要公开呢。宋梓舒懒得理她，什么就分手了，别说她和李朱赫连吵架都算不上，就算他们吵架了，情侣吵架不是很正常么，怎么就分手了。经纪人拿自家艺人没办法，就去堵让自家艺人生气的男演员，男演员倒是脾气好，但男演员什么都不知道，两人聊不出结果来，拍摄还要继续，也没得聊。 那什么时候聊？收工啊。 收工，金美秀先上前堵人，宋梓舒依旧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把金美秀气个半死，依旧拿她没办法，唯一能做的是警告她，就算分手了也收敛点，不能前脚公开后脚就分手，那他们就成笑话了。卸了妆换好衣服素着一张脸的宋梓舒让挡路的经纪人闪开，她还有事呢。 「你又要干嘛？」 「跟男朋友和好。」 男朋友在门口等着，看到宋梓舒出来，试探着伸手过去，被她一把抓住，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想要开个玩笑缓和一下，宋梓舒先开口，问他「回家？」 李朱赫微楞，缓缓勾起嘴角，握了握她的手，低声应和「好，回家。」 一路安安静静的回到家，宋梓舒先去找自己的手机，找了一圈发现放在阳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的，插上电跳出来的未接来电都不显示数字而是『...』也不知道李朱赫打了多少个电话给她。打了很多电话给她的李朱赫望着阳台的玻璃门，想着他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听到铃声，是玻璃门隔音？ 第360页 都见到人了，宋梓舒也不是故意没接电话，为什么没听到铃音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宋梓舒到底怎么了。 两人正式聊起这件事时已经是双方都洗过澡躺在床上，李朱赫都以为宋梓舒不会说的时候，宋梓舒跟他说「我们可能要谈一辈子恋爱。」 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的李朱赫眼睛都闭上了，刷的睁开，屋里的灯都关了，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躺在他怀里的姑娘声音很轻，轻的他必须很专心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我玩了一个没办法结束的游戏，我也不想为此纠结。那就不要纠结了，我已经纠结过很多次了，除了把自己弄的更不开心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不纠结了，好不好？」 李朱赫没回答，宋梓舒摸索着捏了下他的下巴，让他说话。李朱赫用下巴顶了下她的手指，手臂用力搂紧她。 「我能知道那个游戏指的是什么吗？」 「不能。」 「那什么把你弄的不开心能说吗？」 「不能。」 「你去了哪，能问吗？」 「...现在不能。」 「那...」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李朱赫笑嘆一声，托着她的腰把人往上抬，抬到面对面的位置，仰头亲亲她，在黑暗中对那个隐约能看到轮廓的姑娘嘆息道「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很担心。」 宋梓舒沉默数秒，低下头贴着他的侧脸蹭了蹭，一个吻落在他的嘴角「对不起。」 所有的问题都被一个吻堵住，所有的矛盾也被一句『对不起』压下去，再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标准的情侣解决问题的方法，没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再不然就再『睡』一次。 宋梓舒没办法跟任何人说她去了哪里，同样没办法告诉李朱赫，她的游戏是什么。游戏就是游戏，是开局就没办法结束的游戏，她已经确定过了，这个游戏不是她的世界，这个世界也没有她的家人。但就像她跟李朱赫说的，她不想为此纠结了，根本没有结果的纠结除了自寻烦恼还有什么意义。 没意义的事情宋梓舒不打算做，爸妈也好，世界也好，能结束就结束，结束不了......那就拉倒。 两趟飞机已经能让宋梓舒确定，她回不去了，同样的城市，同样的街道，不同的是那里没有她的家人。站在那条街道上，宋梓舒就知道她永远不可能被李朱赫攻略，她不会被任何人攻略，那个数值永远达不到百分之百。 她不可能为任何人丢下父母，只要心里有顾虑，数值就无法达成百分之百。只要达不到百分之百，她就回不去。既然如此，既然这就是个结束不了的游戏，那不如就当大梦一场，别去考虑什么现实。 还不如就当一个作天作地的公主病晚期，至少，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28 23:56:41~2020-06-29 15:3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西 24瓶；摸摸头、blue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做人嘛, 最重要的是开心。 宋梓舒开启放飞自我模式，最先倒霉的是李俊彦。本来他对急速进化的宋梓舒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真的, 短短几个月这姑娘演技突飞勐进。就跟深思熟虑后买了一手理论上应该会涨的股票, 没想到入手后飞速涨停板, 那叫一个飞扬的感觉, 爽爆了！ 结果宋梓舒放飞了, 她嗨了, 李俊彦就嗨不了了。 放飞自我的宋梓舒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社长大人见面，跟李政宰谈她以投资入股公司，唯一的要求就是不管拍什么作品，只接受八小时工作制，同时每年只接一部作品，她需要充足的休息时间。李政宰听到的时候以为宋梓舒在开玩笑，先不说投资, 公司并不缺钱, 但谁都不会嫌钱多就是了。 至于一年只接一部作品什么的，宋梓舒还没到那个位置, 她要是这么玩很有可能一年下来一部作品都接不到。几年不出现一出现就是王炸的演员有是有可跟宋梓舒没什么关系, 这年头影视寒冬, 开机的项目本来就少，不少人都去小荧幕了，抢饭吃的前辈都变多了，她这个后辈想要休息？想什么呢, 真休息退圈好不好？永永远远的休息。 可宋梓舒不是开玩笑的，她带着律师和投资团队的负责人上门，以资产证明自己确实有投资公司的资本，给李政宰展示她就算退圈也不缺钱的身价，李政宰就认真考虑她到底想干嘛。宋梓舒什么都不想干，就很单纯的想要休息。两部作品前后脚进组真的太累，身体累心也累，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累。她是来玩的啊，演技很好玩，她不想退圈，也不想那么累，那就换一个可以玩又不用那么累的方法。 宋梓舒想好了，彻底想清楚自己不想走事业线，但也不准备就什么都不做挥霍人生。事情还是要做的，作品也会接，但不要搞的自己那么累。 找李政宰就是为了这个，他们合作很久了，社长大人一路都很靠谱，她没必要自己折腾一个工作室出来，那她还要管工作室，更累。只不过是孔侑的事件让经纪公司的压制感变强，那就直接砸钱开道好了，曾几何时她就试图用砸钱砸出一条道来，只是没成功。 事情聊到最后，李政宰对宋梓舒就一个问题，她是想要真正成为股东有决策权，还是只是想要花钱养个能帮她处理杂事的团队。宋梓舒表示两个都不是，她是进行一场投资，只作为名誉股东公司没办法强制她做什么，她不参与决策也不养团队，股东是能分红的养什么团队，那跟工作室有什么区别。 第361页 「只拿分红不参与决策？」 「只拿分红。」 「写进合同里？」 「写。」 这份合约让宋梓舒未来五年都没有钱再干随时搬家换房子的大动作，给不缺钱的公司投资一次性要砸的钱宋梓舒还拿不出来，没富到那个份上，但分期付款是可以的，她其他产业的分红足够。合约也让李俊彦收到一个通知，宋梓舒每天在片场的时间不能超过八小时。 请注意是在片场的时间，不是拍摄时间。演员真正站在镜头前的时间仔细算是没有八个小时的，就算拍一天，24小时都在片场也很难达到八小时的量。首先拍摄不是一天只拍一个人，其次在演员站在镜头前要先走戏、排戏，等都准备好了才是上机器的时候，更多的时间演员是在等，等别人的戏也等剧组准备好，然后才能拍。 限制一天只有八小时限制的是在片场的时间，这就要求导演必须卡准了，不能让演员有太多的等待时间。也是让宋梓舒有理由可以在到达八小时后随时走人，她要是留下是照顾剧组，但她要是不留谁也不能说什么。这对宋梓舒有无限的好处，这对李俊彦来说就非常坑！ 导演接到制作人的电话通知这件事时差点以为当天是愚人节，搞笑呢？！ 「你就算不考虑剧组，不考虑我，不考虑所有人因为你都要重新调整档期和时间，你也考虑一下自己吧！」李俊彦把宋梓舒堵在休息室里沖她吼「你就不怕这个消息传出去没人会再跟你合作？你以为你是元彬吗？就算是元彬也没你那么嚣张的！八小时，你出去看看，坐办公室里的也没有八小时准点下班的！你这都不是耍大牌，你这是不敬业！」 「你信不信我把消息放出去，你以后就不可能接到本子！圈内没有导演会跟你合作，作家都会觉得你脑子有问题！你怎么不干脆退圈！」挥舞着捲成卷的剧本分分钟都想揍她的李俊彦唾沫横飞「我们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合作一次吗？你说说你，拍个电视剧搞出一堆事情，拍电影你也搞事，你想怎么样啊！」 李俊彦噼里啪啦的一堆话，金美秀陪着笑脸心虚的不得了，不停的道歉，唯有宋梓舒听的有些无聊，一个没忍住还打了个哈欠，给李俊彦气的，剧本都砸了，摔门而走。 导演走了，经纪人很有种要接着骂的想法，但她要说的那些李俊彦早就说过了，何况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跟宋梓舒都要分道扬镳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的，宋梓舒的助理要换人了。 金美秀当初带宋梓舒是冲着忠武路去的，宋梓舒确实有往忠武路沖的资本，颜值能打演技在线，被赵寅城他们教育过之后演技也能打了，演员哪有不嚮往忠武路的，就宋梓舒这个奇葩梦想是当咸鱼。此前不管怎么说宋梓舒还是有希望的，可新合约一签，多少希望都没未来，金美秀就没办法跟她继续耗了。 关于换助理还是宋梓舒跟金美秀谈的，她跟李政宰聊过之后就去跟金美秀说，她的新合约每年只接一部作品，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只会有一部。一年只有一部作品可以精益求精没错，但也有可能她找不到那么精的，或者制作组不认为她值得那么精，确实会像李政宰说的那样，圈内很难再找到愿意跟她合作的制作方。 如果金美秀有心养老，拼搏的差不多了不想再拼了，那她们可以继续合作。要是金美秀还是想趁着年轻再往上走走，那她建议金美秀还是换个人带。金美秀听到这个消息楞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宋梓舒也不需要她立刻就给答案，让金美秀回去好好想想。当晚金美秀给出的答案就是，她还想再拼一把，忠武路是她的梦想，她进这行就冲着梦想去的。 总而言之，这部作品结束了，宋梓舒和金美秀就算拆伙，公司会给金美秀分配新的艺人，她带了宋梓舒几年，两边合作也算不错，宋梓舒也跟李政宰拜託过，金美秀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自己选人，算是和平『分手』。都分手了，再说什么劝谁上进的话就没必要了。 对于宋梓舒的新合约，知道的人很少，但每个知道的人都很有话说，比如赵寅城。他听到消息还以为是什么段子，打电话给宋梓舒想要调侃她，没想到宋梓舒说是真的，一下就爆了，把宋梓舒从头骂到脚，宋梓舒可淡定了，对教导主任的爆发很坦然。赵寅城就那样，不骂才奇怪呢。骂就骂呗，骂完了那哥还是会给她想办法，赵寅城真的很有意思，就是那种我怎么欺负你都行，但只能我欺负你的傢伙。 中午骂人晚上就约饭的赵寅城给宋梓舒想了个招，在她不缺钱的前提下，每年一部作品也不是没有操作的余地。 两人对坐吃火锅，酒水先上锅底要等等。赵寅城面前摆了一排杯子，餐具配套的透明玻璃杯一个，喝茶的瓷杯一个，喝烧酒的小酒杯一个。三个杯子是他的道具，夹着烟的手指分别点着道具跟宋梓舒挨个说利弊。 玻璃杯代表的是独立制作，她不缺钱，公司也因为新合约对她的限制变少，那她可以尝试往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片方向转型。片酬肯定没办法跟她现在比，但碰到好作品的概率比商业作品要大得多，她本身的演技在线，能放下身段去找制作组自荐绝对没问题。要是运气好撞大运撞到一部在国际市场上拿奖的作品，那她就彻底站稳脚跟，每年一部电影可以操作为对演技有追求，说出去也好听。 第362页 茶杯代表的是演员制作，这两年圈内多了不少往幕后转的演员，比如河正宇，李政宰也是，他们是转型成功的，还有不少转型没成功。可以试着去接触一下有心往幕后转手上的资金有限，但有好项目的前辈们，以降低酬劳或者就不要酬劳友情出演的名义加入，当主角是没什么希望，但主要配角还是能拿下的，这样她在前辈们的圈子里有好名声，在大众圈子里有没有名声就不重要了，前辈们欠她人情总会找机会还的。 烧酒杯代表的是前两条路都走不通或者不想走的情况下最后的一条道，她可以对外收项目自己组团队，要花不少钱和不少精力，一年差不多也就能准备一部作品的，坏处是不止花钱、花时间还可能白白浪费了钱和时间，因为作品失败的概率比成功要大，毕竟她没经验。但好处就很明显，她要是能成功创作一部作品，那就不是女演员的身份了，别人也不会用女演员的身份去要求她。 赵寅城按灭菸头，把玻璃杯和茶杯往前放，对宋梓舒说「我建议你选这两个」点点玻璃杯「这是第一选项」再点茶杯「这是后备选择。」最后端起烧酒杯「自己组团队最好再等等，你现在太小，年纪不够经验也不足，压不住人容易出问题。」沖她举了下杯子「你自己怎么想？」 举杯与他相碰的宋梓舒抿了口酒同他说「你说了算。」 「呀。」赵寅城让她别闹「说认真的呢。」 宋梓舒当然知道他是认真的，认真的帮她考虑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们家哥哥真的是宇宙最帅「社长跟我商量过，他没你说的那么透彻，但他是建议我往小众的文艺片发展。」沖三个杯子中最大的玻璃杯示意了一下「不出意外我以后应该就是往那个方向走了。」 赵寅城喝了口酒，点头说这样也好「李政宰在圈子里的人脉正好能把你送进门，不需要你去做太多事，也符合你怕麻烦的性格，只要拍摄就好不用太多社交。」 「原来你知道我不喜欢啊。」宋梓舒特别假的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抬手虚打了她一下的赵寅城说「谁不知道啊，是不想看着你堕落，哪有人像你那样的，一点事业心都没有。」 宋梓舒就笑「你也不是很有事业心啊，平时还不是到处去玩。」 「我玩归玩，也没耽误拍摄啊，我玩是在等好的作品，你玩就是玩。」赵寅城说完摇摇头「算了，你喜欢就这样吧，做自己喜欢的，也好。」 这话从赵寅城嘴里说出来可真不容易，宋梓舒就乐了，拿起酒瓶给哥哥倒酒「你早这么说多好。」 赵寅城骂她傻「对你有期待才会压迫你成长，我这样是你对绝望了，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宋梓舒很高兴的说「不要对我有期待，维持住你的绝望，千万不要有希望。」 笑骂她一句的赵寅城很没有希望的跟她聊起一点也不上进的旅游想法，他最近想出国玩，但还没想好要去哪问宋梓舒有没有什么推荐。话题从事业发展扭转到休闲旅游，压迫感满满的教导主任变成了大哥哥，饭局的气氛不要太好，导致宋梓舒差点喝多，还是赵寅城看她有点嗨过头，先开口说不喝了。 饭局结束，来接人的男朋友跟赵寅城简单的问候双方就道别了，他们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上了车，李朱赫才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宋梓舒同赵寅城聊什么聊那么开心。很开心的宋梓舒同男朋友分享教导主任的变化，说完发现男朋友板着脸，探了个脑袋过去，拽着他的衣领拉下他的脖子，连亲三下。 「你居然会为这点小事吃醋~」宋梓舒又亲了他一下「真可爱~」 可爱的男朋友咬了她一下，不重，含着她的下唇嘟囔「你最好一直觉得我可爱，我最近有点什么醋都会吃的感觉。」嘬了她一口，抵着她的额头嘆气「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占有欲太强会被讨厌的。」 闷笑一声宋梓舒捧着他的脸让他别装「这么可爱的话说出来谁会讨厌啊~」 「不会吗~」 「才不会呢~」 「那喜欢吗？」 「超级！」 李朱赫搂着她大笑，宋梓舒也跟着笑，装满笑声的车就这么开回了家，此后发生的是更值得高兴的事情，是让笑声更缠绵的游戏。 游戏还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 随着宋梓舒开启八小时工作制整个组的排期都要动，在不能让拍摄逾期的情况下同时保证宋梓舒的八小时工作制就只有两个方法，一是改变其他演员的档期配合，二是压缩拍摄时间。李俊彦包含恶意的两个方法都用上了，并且在跟演员们商量新的档期时有意无意的把宋梓舒的八小时工作室散播出去，可惜的是，他指望能用这些声音压制宋梓舒的想法还没实现就被制作人强势介入。 李俊彦是真的没有被社会毒打过，他一直在独立制片的圈子混以至于忽略了商业团队不单纯是导演说了算的。宋梓舒能叫出八小时工作制，制作人能把这个消息通知到他而不是跟他商量就代表事情已成定局，八小时工作制不是宋梓舒叫出来的，而是李政宰说出来的，他要是敢用其他方式打脸打的就不是宋梓舒的脸，制作人不会也不可能让他那么干。 李俊彦不爽了，宋梓舒就爽了，她觉得自己这算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难得拍摄拍的那么爽的宋梓舒一个没留神就答应了男朋友见家长的邀请，李洙赫特别狗，休息的前一晚先把宋梓舒亲晕了，在她迷迷煳煳的时候说，明天带你去逛街好不好，宋梓舒当然说好。类似的问题问了一堆，边问边亲，宋梓舒都说好，说着说着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们跟妈妈一起吃饭好不好，宋梓舒惯性应了句好，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亲吻再次加深，这个『好』之后等她再反应过来就是白天了。 第363页 已经不记得昨天说了什么的宋梓舒在选衣服要出门逛街时被李朱赫提醒，我们中午要跟妈妈一起吃饭哦，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就跟妈妈一起吃饭？哪冒出来的。李朱赫默默掏出手机，这个狗男人居然录音了，宋梓舒简直不敢相信，哪有那么狗的人！ 就是那么狗的李朱赫一脸无辜的问宋梓舒，他已经约了妈妈，难道不去了？这种话都说了，人都已经约了，怎么可能不去？只能选择去啊！ 去见家长和跟男朋友一起逛街的着装是不一样的，宋梓舒站在衣帽间里突然不知道自己要穿什么，李朱赫被她苦恼的样子逗笑了，上前帮她选衣服。宋梓舒抱怨归抱怨，倒也没有太排斥，见一下长辈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穿上狗....男朋友选的淑女裙，再撸个淡妆，首饰只带了耳环和项鍊，保证自己画风统一，也不去逛街了，就往约好的饭店去，就凭她这样也不像是淡定的样子，明明很紧张。 李朱赫一边觉得她的紧张很有趣，一边又安慰她，就是简单的吃个饭什么都没有，而且只跟妈妈吃饭，不会搞出整个家族都出现的大阵仗让她别想那么多，不是婚前见家长，别担心。宋梓舒嘴上说着我才没有担心呢，手指缠在一起都能绕成麻花了。 见面之前紧张的不行不行的宋梓舒在见到李妈妈的一瞬间突然就不紧张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是颜狗属性冒头，李朱赫的妈妈很漂亮，是那种可以登上杂志标题定位成熟美的美人。宋梓舒对美人一向自带亲近属性，而且李妈妈貌似也很喜欢她的样子。 饭吃了，人见了，本以为会有各种问题的见面什么都没有发生，李妈妈没有问宋梓舒，你父母如何，你未来的打算如何，什么私人的问题都没问，甚至没问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两人聊的全是宋梓舒的包，今年新款，李妈妈的包，小香家的经典款。宋梓舒常去的美容室，技师手艺怎么样，李妈妈常去的美容科，医生的审美很在线。 宋梓舒没有在李妈妈那里感觉到见到长辈的感觉，反倒有种见到年长的姐姐的感觉，两人聊衣服、聊包包、聊首饰、聊化妆品，聊一堆姑娘们在一起会聊的话题，聊的很和谐。这东西没办法不和谐，本来就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话题，聊到后来宋梓舒发现李妈妈搞不好比她还专业点，一直没找到插话机会的李朱赫才说李妈妈本来就是时尚圈的，他去当模特还是李妈妈看他喜欢带他入行的。 这顿饭一直到吃完宋梓舒都没觉得自己是来见男朋友的妈妈的，直到要结束了，李妈妈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首饰盒要送她礼物，宋梓舒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她带来的礼物送给对方。她送出去的礼物是李朱赫买的，一对耳坠，宋梓舒提前看到这个礼物时还想着是不是不太好，送长辈送耳坠？但李妈妈送了她一对耳环，立刻就觉得李朱赫果然是亲儿子。 收到耳环的李妈妈很开心，收到耳环的宋梓舒也很开心。亲妈和亲儿子心有灵犀，送的都是珍珠耳坠，儿子送的是黑珍珠，妈妈送的是粉珍珠，都是有价值但又不会太贵，能代表心意又不会太超过的类型。双方对礼物的满意程度跟这餐饭的气氛友好度一样，皆大欢喜。 两人一起把李妈妈送上车之后，李朱赫问宋梓舒改天跟爸爸吃个饭怎么样，宋梓舒完全不在意的说好，说完又觉得不对「为什么要分开见你父母？」 「我倒是想一起见，你想吗？」 「不要吧......」 宋梓舒觉得要是真见『爸妈』感觉就不太对了，李朱赫笑看她一眼，就是知道她会胡思乱想才分开见的啊。有些话不用说出来，情侣们心照不宣。 李朱赫称热打铁，一个礼拜后借着提早收工的机会带着宋梓舒去见了爸爸，李爸爸没有李妈妈那么好聊，但李爸爸也没有问私人问题，宋梓舒不知道是不是李朱赫跟父母沟通过，但得说没有被问私人问题让她很舒服，不然真聊那些她就不会想跟他父母见面了。 跟李爸爸分开之后宋梓舒开玩笑的问李朱赫，他还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让她见，李朱赫说她要是想见的话他亲戚还挺多的，可以挨个见，还说他有个堂妹是她的粉丝。宋梓舒立刻摇头，虽然跟李爸爸和李妈妈的见面都算不错，但真的把家里人都见了就没必要了，堂妹可以见一下。 李朱赫大笑，把人抱在怀里揉搓了半天才放过她。情侣们的进度已经发展到见过家长了，这个速度让权至龙很是惊奇，一起约了吃饭的时候说他该不会要准备红包了？宋梓舒让他慢慢等着，不缺他那点。时不时被她鄙视的款爷已经习惯了，无视她看李朱赫，李朱赫伸手冲着宋梓舒，表示女朋友说了算，权至龙很是鄙视。 饭吃到一半宋梓舒的手机响了，出去接电话。权至龙等她出了门才跟李朱赫说，最近好像有人在传宋梓舒不敬业什么的，也不管剧组拍摄自己想走就走，问李朱赫知不知道。李朱赫说他消息太滞后，这都传了多久了，他才听到。 「你不在意？」权至龙说完觉得不对，指了指门口「她也不在意？」 李朱赫伸手拿着酒瓶给他倒酒「都不在意，流言这东西传呗，总不能把别人的嘴巴缝起来。」 「经纪公司不处理吗？」权至龙没弄懂「女演员有不敬业的名声比私生活混乱还糟糕。」 本想说这本来就会被传出去的李朱赫想起来权至龙不知道宋梓舒的新合约，就先跟他说了『八小时工作制』和『一年一部戏』的事情，讲完正好宋梓舒推门进来，权至龙就问宋梓舒「你们真的要结婚啦？」 第364页 刚进门什么都不知道的宋梓舒疑惑的看看他再看看李朱赫「你们该不会趁我不在秘密筹划求婚吧？」竖起手掌让李朱赫想清楚「我不会答应的，别那么干。」 完全没那么想的李朱赫捂着胸口装伤心「我被伤到了。」 权至龙让他别作，转向宋梓舒「不是为了结婚，那你弄什么新合约？」 「新合约跟结婚有什么关系？」宋梓舒不明白。 李朱赫懂，招手让她过去坐，下巴沖权至龙示意了一下，跟她解释「他以为你的新合约是为了结婚，嫁人了放在事业上的时间就少了。」 「这是什么直男的想法。」宋梓舒白了权至龙一眼「我就算结婚也还是我，谁说嫁人就得放下工作的。」 正常思维的权至龙不准备跟她争辩这个，就问她「那你弄那个新合约是干嘛的？」「想休息啊。」宋梓舒坐到李朱赫边上，拉着他的手腕凑过去吸了口他的烟，对直男吐出烟雾，让他别想那么多，理由单纯的很「我差不多是连续拍了三部作品，太累了，想休息。一年一部作品，一部作品想要好好拍，少说要拍三五个月，要是按照每天八小时算，拍个半年也有可以，有些电影慢慢磨，磨一两年也不是没有。一年一部，一部半年，剩下的半年正好可以玩，不好吗？」 权至龙还真没办法接这个话，爱豆是忙起来想休息但真的休息又会担忧是否还回得去舞台的职业，就算是他也一样，休息的时间太长总会有顾虑的，托腮望着女演员「是演员都是你这样，还是你比较特别啊，休息那么长时间？」 「我不特别，演员也不特别，是有些人会想努力工作，有些人更多想休息。」宋梓舒端着酒杯碰了下李朱赫的杯子「他也是休息的时间比较多，他难道也特别？」 权至龙毫不避讳的鄙视亲故「他那是没办法忙起来。」 宋梓舒大笑，李朱赫斜了权至龙一眼，权至龙也跟着笑，笑完这餐饭也差不多就结束了。双方在饭店门口分开，约在宋梓舒家门口吃的饭，情侣们没开车，手牵手往回走。李朱赫问宋梓舒刚才电话是谁的，宋梓舒说是部长打电话过来说新助理的事情，下个月杀青金美秀就要走了，她也该选新助理了。 说到新助理宋梓舒想起来「大家对我的新合约都有话说，为什么就你没有？」 李朱赫把她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随口问她「你想听我说什么？」 「都行啊。」宋梓舒也是随口一问「你什么都不说比较奇怪。」 男朋友表示大家把能说的都说了，不管是贊成的还是反对的她也都听过了「你既然想好了要那么做，肯定是有打算的，我与其对此发表什么看法，不如支持你的想法就好了，沉默有时候比直接开口说我支持你要好不是么。」 李朱赫低头看着她「别人的评论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当听不见，你的人生你去决定，你做你喜欢的事，剩下的教给我。」 夜风微凉，身边的人是热的，掌心的温度，身体的温度，还有淡淡的男香。那个永远会说正答的男人，最特别的从来不是他能说多少正确答案，而是在不经意之间说出的那些比正确答案更好的真话，有瑕疵，没那么正确的真话。 「梓舒，你曾经说努力往前总比停滞不前要好，我当时跟你说我不知道是往前好还是站在原地好，现在也是一样。我还是无法告诉你是努力工作好，还是休息一下对你更好，但不管是往前走还是停下，只要你觉得那个选择让你舒服，那你就坚持会让自己舒服的选择就好了，开心最重要啊。」 宋梓舒脚步微顿，低头笑笑，侧身靠过去拉着他的手抽出口袋，另一只手臂缠上去，抱着他的胳膊，满足的喟嘆「我喜欢你今天的香水。」 「香水？」李朱赫抽了抽鼻子「我没用香水。」低头凑近她，嗅嗅，抬头笑了「是你的味道。」 这个答案比没用香水还好，宋梓舒超级满意「我喜欢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这话听着像是，我喜欢你属于我。」李朱赫轻撞了下她的脑袋「我也喜欢你属于我~」 宋梓舒拖着他的手背亲了一口「盖章了，你是我的了~」李朱赫反扣着她的手也亲了下手背「我也盖章了~」 「我先盖的~」 「这有什么关系。」 「那也是我先。」 「好~你先~」 谁先盖章本来就没关系，但是小情侣的情话本来也没什么逻辑，月光下的两人没什么逻辑的讲着情话，回了家换衣服、洗漱，上床睡觉。 今天和过往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区别，今天和未来的每一天也可能没什么区别，但今天，宋梓舒跟李朱赫定下一个约定。一个李朱赫没听懂，但会认真遵守的约定。 「以后你再说很了不起的话时，不要看着我，可以吗？」 「什么是了不起的话？」 「会让我心动的话。」 侧躺在床上的李朱赫手肘撑着枕头，低头望着宋梓舒开了个玩笑「你心动的时候最漂亮了，我怎么能不看。」 宋梓舒轻笑了一声，戳了下他的侧脸，跟他说自己没在开玩笑「我认真的，我心动时，别看着我，不然我们迟早会分手的。」 「这么夸张？」李朱赫没当真「因为我可以让你心动就跟我分手吗？太奇怪了吧。」 奇怪的宋梓舒伸手捂着他的眼睛，开口的声音是笑着的，语气也没有多认真，但话说的很恐怖「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谈一辈子的恋爱也好，真等到什么时候我想开了，结婚也好。」在他要开口前又把他的嘴捂住了「我想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所以在我心动时别看着我，永远不要。」 第365页 被捂住嘴的李朱赫含含煳煳的问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要那么做。」 李朱赫拉下她捂嘴的手，挡住眼睛的手却没有碰，而是问她「我怎么判断你有没有心动呢？你下次给我一个信号？」 「这个啊....」宋梓舒放下手，笑眯眯的看着男朋友的眼睛，那里在此刻就只是一双眼睛而已「我们赌一赌。」 「赌什么？」 「赌我们是不是能一辈子。」 「那么严重？」 宋梓舒点头表示「很严重。」 李朱赫歪头打量她一会儿，笑意收敛，低头亲亲她的眼睛。 「好。」 我们赌一赌，赌，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一辈子。 赌这个无法结束的游戏，是否真的无法结束。 好。 【（李朱赫）攻略进度：89.9/100】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29 15:35:22~2020-06-30 16:0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d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 17瓶；小仙女、熊熊 10瓶；蓝天瓦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二号玩家 x小姐收到一份快递, 她费了半天劲才拆开，拆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个游戏仓, 开始一个游戏。那个游戏很有意思, 让x小姐进入游戏之后就没有再出来。她的暴力拆解, 让她忽略了包裹里还有个所有产品都会附带的使用说明, 以及游戏仓在关闭之后显示在舱门上的一行字幕。 【请警惕沉迷游戏, 祝您游戏愉快。】 a小姐收到一份快递, 她拆的很小心, 主要是东西太大，收件人写的名字又是她的网民，她有点怕里面是什么不和谐的东西。她不止拆的很小心，还拆的很仔细，她看到了使用说明。说明很简单，也很诡异。 【玩家您好，欢迎进入真人向恋爱游戏, 由宇宙最强河蟹制作公司晋江出品《乙女的游戏》。玩家可自由选择想要攻略的对象, 请注意，一旦选定目标不可中途更改目标, 只有达成既定cg效果后才能结束游戏。】 【本游戏遵循自愿原则, 进入游戏半小时内不收取任何费用, 半小时后游戏将默认抽取玩家最心爱的物品作为系统充能，判定最爱物品的标准为晋江所有。您可以在半小时内脱离游戏，游戏时间和现实流速并不相等，请在进入系统半小时内调节, 默认1：100】 【请在进入系统的半小时内保持清醒，营养液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昏迷，在十秒内唿叫gm可以得到帮助，请注意gm连通时间只有一分钟，游戏开始后讲不在提供gm服务。请注意不要对gm进行非理性对话，一分钟后通道自动关闭。】 【请慎重选择游戏模式，攻略他人or他人攻略，默认他人攻略。】 【请慎重选择多人副本里的他人攻略，请慎重选择单人副本里的攻略他人。】 【以上，祝您游戏愉快。】 a小姐盯着那张『使用说明』看了半天，除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中间那四条是不是有bug？第二条和第三条是相反的吧，说什么半小时不收费，半小时光昏迷了收个屁费？第四条和第五条也是相反的啊，默认他人攻略又要慎重选择他人攻略，一共就两个选项还两个都要慎重，坑爹呢？虚假宣传是吧！打电话投诉了啊！ 而且最心爱的东西是指什么？命吗？用生命玩游戏？这么拼搏？黑科技都能掠夺生命了？搞笑呢？而且什么叫标准归晋江所有？玩这个？工商电话多少，告的你倾家荡产你信不信！ 这年头骗子都那么蠢，还有傻子会上当？ a小姐丢开巴掌大一个不注意就会忽略的使用说明，准备把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给丢出去，还没等她研究好怎么把那么大的东西弄走，舱房突然打开了，无声无息的往两边分开吓她一跳，探头往里看看，什么都没有。与此同时有个声音传入脑海，说她是天选之女巴拉巴拉，a小姐好悬没翻白眼，天选个屁！ 声音还在叨叨，a小姐想研究那声音哪来的，就听到那声音让她躺进游戏仓，她心想就这？躺进去能干嘛？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不躺！ 拒绝被套路的a小姐继续研究怎么把这个大东西弄出去，看着挺高科技的要不上闲鱼卖了？脑子里的声音继续叨逼叨，就让她躺，还弄什么这是个金手指，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的套路，她才不信呢！她从小到大都不信路上能捡钱的戏码，别做梦了！ 那声音一直叨逼叨，a小姐想找个按键给它关了，她不信那声音是直接传入大脑的，比起黑科技她更信这是什么新科技，类似ar之类的。舱房外面光熘熘的，很有科技感就是没按键，舱房里面么，黑黢黢的没东西啊，还是藏在里面了？为了让客户听烦了就干脆躺了？ 可她躺进去能干嘛？总不能玩绑架吧？ a小姐不躺，但a小姐需要爬进去寻找声音的关闭按钮，那声音一直叨叨，好烦的。她爬进去了，舱房太大，不进去摸不着底，但那绝对不是躺下的姿势，爬进去找按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下的a小姐精神莫名的恍惚『使用说明』不自觉的出现在脑海，a小姐不停的唿叫gm，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可能只有一瞬，也可能一个小时都过去了，她不知道，周围什么都没有，时间也像是停滞了一样。 第366页 机械音突兀的响起「晋江圆梦系统很高兴问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不明原因昏迷的a小姐又不明原因的清醒，醒来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是哪？」 「晋江圆梦系统很高兴问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这是哪？」 「晋江圆梦系统很高兴问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这是....算了，我要干嘛？」 「晋江圆梦系统很高兴问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我要退出。」 「请稍等。」 a小姐开始等，不知道等了多久，等的她都要睡着了，终于有声音了，依旧是机械音，但又不那么机械，讲不来，但跟之前的声音不一样。 「您好，您自愿签署协议，退出后依旧收取费用，请问您确定退出吗？」 「我什么时候签协议了，别强买强卖啊！」 「您好，您自愿签署协议，退出后依旧收取费用，请问您确定退出吗？」 「我...行，你狠，收费标准是个啥？」 「根据您的满意度收取等值物品。」 「说人话。」 「根据您的满意度收取等值物品。」 「你们狠，这怎么看都不是个游戏，坑爹呢！」 「根据您的满意度收取等值物品。」 「别扯淡了，来点实际的，我能得到什么，我要付出什么？」 「您得到的一切讲与您付出的一切等值。」 「我要成为世界首富呢？」 「一千八百五十二天生命值。」 「一千....五年？卧槽！干了！赶紧的！」 「请问是否进入游戏？」 「是是是，不是，等下，游戏？不是真的吗？」 「这里是晋江圆梦系统，请问玩家是否进入游戏？」 「不不不，我说的是，我在现实中成为世界首富，要怎么做？」 「这里是晋江圆梦系统，请问玩家是否进入游戏？」 「行了，知道了，你们做不到。恶魔玩游戏也就是高明的骗局。那换个能做到的，我要怎么退出这个游戏，不是现在游戏没玩就要付钱的，是我玩了游戏通关了总有点奖励的那种，不然游戏谁玩，是吧？」 「请稍等。」 a小姐再次进入等待期，又不知道等了多久，又换了个人，系统名都换了。 「您好，这里是晋江圆梦系统员工特殊通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游戏通关有奖励吗？」 「可以申请加入晋江圆梦系统成为员工，您将拥有梦想中的一切包括....我看看，世界首富！」 a小姐觉得对面应该是个人，不然哪来的『我看看』，不过这个不重要。 「怎么通关？」 「按照您想要达成的目标，达成目标即为通关。」 「随便我吗？我选择达成目标是活一天也算通关？」 「晋江圆梦系统为乙女的游戏，您需要选择至少一位攻略目标。」 「攻略的意思是搞男人？怎么搞算通关？睡到就算？」 「攻略值到达百分之百，即为通关，分为您攻略他人和他人攻略您。」 「他人攻略我？就是要我百分之百喜欢上对方？那怎么可能，玩个游戏喜欢上npc，我脑子有坑啊。」 「您还有十秒，gm通道即将关闭。」 「卧槽，这玩意儿限时的？那攻略他人，他人他人他人！」 「确定攻略他人，通关标准为攻略值到达百分之百。请问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要！游戏没个背景设定什么的吗？」 「退出gm通道自动进入背景设定。」 「背景设定有bug不？就是我想要成为世界首富就会有一堆抢财产的那种bug。」 「能量是守恆的。」 「懂了。」 「请问还需要其他帮助吗？」 「最后一个问题，我无法通关会怎么样？」 「我们将根据您对游戏的满意度收取等值的商品。」 「靠，讲半天还是要命。」 要命的gm消失了，a小姐陷入昏迷，昏昏沉沉的感觉周围雾蒙蒙的一片，她好像没有身体一样跟那些雾气融合在一起，等昏沉的脑袋再次清醒，被雾气包裹的地方出现一块电子屏幕，她想起了和gm的对话，这里应该就是那个游戏背景设定。 容貌...想攻略男人的话当然要直男审美，搞个神仙姐姐？不不不，真顶着一张神仙姐姐的脸也挺奇怪的，照镜子都怪异。还是自己捏个脸，捏着捏着感觉这张脸越来越眼熟，这不是剑三的七秀掌门么？ 可以啊，我还有这技术呢？干了！就这张脸，二次元进入三次元一定超凡！这张脸，这身段，男人得多瞎才能追不到？ 身材？七秀的身材啊，跳过跳过。 性格？玩个游戏还设计性格？我玩游戏还是游戏玩我？性格就我自己就好了啊。不，等下，性格可以不搞，气质还是要搞一下的。气质要跟那张脸搭一下，温柔的好了，不然那张脸太抚媚，用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路线压一下妖媚。不然太媚了容易搞出事情来，这年头美女也不好当。 金手指......世界首富？还是算了，能量守恆的话，用全家死绝换一个上市公司的继承人，至少是每年能拿到千万美金的那种？是不是太过了？那百万？百万都没有算什么金手指！它还有个什么都要的选项她都没选呢，多克制啊！再不然，至少是个中产吧，欧盟标准的中产，再低就真不行，这游戏玩不下去了。 第367页 职业....只能选艺人和幕后工作人员啊，那就是攻略目标只能是艺人了？按照要攻略的目标来的话，身份定导演？艺人的圈子导演最大吧，超神导演？不，冷静点，能量守恆，那就超神导演的助理？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再加有点亲戚关系？等下，前面全家死绝了。那就超神导演在无名期时给予过非常大的帮助的逝去故人的女儿？很好，关系有了，但也不是亲属。 我真是小天才！ 好，最后一条，攻略谁？ 攻略......能攻略谁？逍遥哥哥？怎么屏蔽了？ 【限韩国艺人】 完蛋，我不认识韩国艺人啊，这不搞歧视么！这游戏能不能好了！ 韩国艺人，韩国艺人，韩国....哎！我认识一个！ 就决定是你了！ 等下，要不要加个职业天赋？导演的话，审美好？画面感强？这个应该无所谓能量守恆吧？那就审美好，画面感强。 ok！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换个玩法，掐架吧！撕cp的时候到了，吵起来吵起来！搞事情不嫌事大！ 感谢在2020-06-30 16:00:41~2020-06-30 17:4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子酱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尹南絮是被憋醒的, 那种身上压了一座山分分钟就能窒息而亡的求生欲让她醒来，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 身上是真压了一座『山』, 肉山。一位长发...女子？半边身体压在她身上, 压的她要死了, 手脚并用的把人推开, 大口大口的喘气, 没喘三秒, 那姐们一个翻身眼看要再次压过来，给尹南絮吓的原地滚了两圈，滚到两圈半时被另一个姐们挡住了，抬头一看，我去，横『尸』遍野啊。 看房间的装饰应该是个酒店，日式的那种酒店, 榻榻米就是床, 还是推拉门，房间挺大的, 但到处躺的都是人, 女人。环肥燕瘦, 发色还不同，都摊着，有些人还在打唿。尹南絮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头疼和反胃想吐的感觉一起冒出来, 抬脚就往可能是卫生间的地方沖，先抱着马桶吐个半死，吐到没东西能吐了，就地昏厥。 尹南絮，女，1992年生，目前就读韩国中央大学即将毕业，不对是已经毕业了。外面那帮人是同学，一起来日本毕业旅行，昨天哭了半死，搞的跟这辈子不会再见一样，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会在圈内混，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见面了。小姑娘的人生没什么好说的，一路乖乖女上来，除了在高中时因为一次交通事故全家死绝之外，基本就是很顺遂的人生。 学的是导演系，别人大学毕业是失业，她大学还没毕业就爷爷资助过的贫穷小子，后来发达到不能再发达的商业导演的顶级大佬姜帝圭塞进两个剧组去实习，高中考大学都是这位大佬直接送来的中央大学保送，大佬是中央大学的名誉教授。小姑娘真的自己考也未必考不上，但有个保送托底，轻轻松松考试，人生极其顺遂。 这边大学刚毕业，那边就被大佬塞进了后辈的剧组，准备让后辈带着她过一篇拍电影的全过程，之前实习只是一两个月，都不算完整。这次过完全程，大佬就有心把她往台前推，拿着三份在黄金配置的剧组实习的履歷，再加上大佬的面子去外面找投资人准备拍自己的作品了。 小姑娘的人生是真顺，上学的时候就以短篇作品刷了一圈国内举凡短篇能拿的奖，当时就风头无双，大佬压着她让她再熬一熬。老一辈求稳，女导演在圈内本身就有一定的歧视，再加上她背后站着人，总会有人拿有色眼镜看她。 大佬不想让她在风口浪尖被人口诛笔伐，就想等一个好机会，她自己能拿出好的作品开拍是最好，如果她的作品没那么好，那大佬会帮她找一个找本子再拍。力图一飞沖天，以势压人，把所有的污言碎语都用奖项和票房硬压下去。 小姑娘不止人生顺遂还特别听话，按理说这种自身长得好，家庭条件也不错，还在专业技能有天赋的姑娘，就算眼睛不长在头顶上也不是听话的类型。但她很听长辈的话，爸妈活着听爸妈的，家里人离世了大佬站出来帮她料理一切她就听大佬的。怎么说呢，活该她人生顺遂，这种别人家孩子人生都不顺，那就没有人生顺遂的了。 别人家的孩子因为长得好、性格也好，朋友非常多，她属于班集体的核心人群，就是那种男孩子们会暗恋，女孩子们想跟她做朋友的妹子。影视剧中因为妹子漂亮就被校园霸凌的事情有是有，但漂亮到这种程度，学习还好，评选班花、校花的种子选手是不可能被霸凌的。大家又不瞎，美人人人都喜欢，人类的本质都是颜狗，女孩子们当然也喜欢跟漂亮的人一起玩。 这里只有一个小问题尹南絮没搞明白，设定里的性格不是按照她的性格来的么？她不是温柔婉约那一款的啊？人物性格为什么会这样？ 扒拉着过往回忆的尹南絮在小姑娘的爱好里找到了原因，这妹子很喜欢看书，真的把看书当爱好而不是学习的那种，休闲娱乐就是看书，文艺细胞满值。这该不会是为了刷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设定？ 那审美好就是看的书多、展多、作品多硬生生刷上来的？画面感呢？拍的多了，她随身带着相机，从看到什么都拍再往看到特别的才拍，之后是有意识的锻鍊自己的镜头感，在用自己的感觉去反推拍摄的画面感。这些努力再加上一个好的老师，大佬二十四小时在线，只要她问，他就倾尽全力的教，这妹子是大佬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天赋和努力都不缺，太给力了。 第368页 这系统可以啊！真做到能量守恆了！凡有果必有因，果然是黑科技！不，这搞不好是玄幻频道，毕竟没听说其他游戏玩了还要命的。 一想到要命，尹南絮的眼睛刷的就睁开了，睁开后发现她不知道被谁挪到床上，扭头四看屋里没人了，坐起身发现床头有人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她们都回自己的房间了，她的东西都收在橱柜里。尹南絮想起来这帮人昨天是到她房间闹来着，她就说为什么一个房间睡那么多人。 嘴里的味道很古怪，尹南絮爬起来先去洗漱，走进卫生间照到镜子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美貌可杀人，什么叫惊为天人，这张脸就是啊！怎么会有人能长成这样的？二次元到三次元是那么传奇的吗？什么漫画里走出的人哪有游戏里走出的人给力，游戏公司的大触是真的金钱砸出来的审美巅峰，这也太嗨了吧？！ 尹南絮的表情越发猥琐，可那张脸就算是猥琐也是萌哒哒的，萌的她捂着胸口极其想换攻略对象，她攻略她自己可不可以？这种传奇当什么导演，她就应该去做演员，光靠脸什么技能都没有都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她拿到的是顶配啊！ 顶配的身材也好，腰肢纤细，胸脯挺翘，颜色那叫一个粉，什么腿玩年，尹南絮觉得就这身体自己能玩一辈子！这游戏，就为了这张脸她也值了！男人有什么好玩的，玩自己啊！ 仔仔细细玩了一遍自己....洗了个澡的尹南絮被自己的身体蛊惑了近三个小时，毛巾来来回回擦啊擦啊擦，擦的她弯成一盘蚊香，认真的想跟gm探讨，要不然改个设定，她攻略她自己好不好？或者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换个男性角色来攻略这个姑娘，她会把毕生的热情都奉献给对方，爱她远不止一万年！ 这种妄想就只能想想，打破她的妄想的是个来叫她的同学，他们还得赶飞机呢，要回国了。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尹南絮在去机场的路上都顶着宿醉未醒的人设，走路有气无力的，上车就闭眼装头疼，她不用说话，只要做出这个姿态就够了，有n个姑娘帮她阻拦那些想要关心一下女神的男孩子们。姑娘们自己都压低声音尽量别吵到她，还有个姑娘小声的自责，说是昨晚不应该让她喝那么多的，总之，同学们都很友好。 美人是有很多隐形福利的，从小到大都长得好看的孩子们感受的不清晰，突然变成大美人的尹南絮感受很清晰，免费升舱这种事她只在网上看过段子，到她这里就是亲身经歷。理由？不知道啊！她刚上飞机还没坐下，善良的空姐就过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顶着宿醉的人设软绵绵的点头，小姐姐一脸心疼的说经济舱不太方便休息，可以免费办理升舱，问她愿不愿意，这还用问？必须愿意啊！ 尹南絮还在想就自己一个人升舱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群，坐她边上的妹子已经伸手要扶她起身，还跟空姐絮叨了一堆拜託对方照顾的话，说什么她身体不好，不能吃那个，不能吃这个，说的她差点维持不住表情，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麻烦呢？就在她怀疑人生的时候，扶着她的女同学在空姐去协调的时候跟她说经济舱可能超售了。 按照女同学的科普，很多航空公司的经济舱都会超售，经济舱便宜，超售也是保证上座率。有时经济舱超售而商务舱或者头等舱还有位置，为了保证经济舱的客人有地方坐，空乘会有选择的给客人免费升舱。不过一般是给来了之后没位置的客人升舱，这样客人也不会计较航空公司超售还会觉得自己捡到便宜。像尹南絮这种的，就有很大概率靠刷脸拿到的升舱资格。 尹南絮一脸惊奇的看着女同学，女同学挥手表示这没什么，她经常趁着淡季机票便宜的时候到处玩，升舱是有小技巧，看尹南絮感兴趣给她科普了一堆，讲的兴高采烈的，直到空姐回来。尹南絮本想拿行李，女同学表示不用那么麻烦，下机她给她带上。空姐在边上补了一句，她会帮忙拿过去的。就这两人的态度让尹南絮想起一句话，美人的隐形福利是庞大的，真理啊！ 关于自己变成了美人这回事尹南絮感受的很清晰，不止感受到了好处也感受到了缺点。从旅馆上大巴到机场再到上飞机升舱，她一直被同学们围着，等她一个人从经济舱跟着空姐往前走，一路上碰到所有人都对她行注目礼，有些还会在她走过时站起来盯着她看，耳边能明显听到有人发出各种惊嘆，还有稀稀疏疏的『快看快看』『卧槽』『看！』等等。 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怪异感，让尹南絮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当演员。别人被一帮人盯着会不会有虚荣心她不清楚，她只觉得诡异。神奇的是空姐带她走到了商务舱的顶头拉开了头等舱的格挡，就这么带她去头等舱了？这么给力的吗？！这冰火两重天的展开让尹南絮坐在头等舱都是懵的。不是为了头等舱懵的，她做过头等舱，但她没这么做过头等舱，这游戏好有意思。 有意思的不止是游戏，还有游戏里的npc。 空姐带着她的行礼回来后要把她的箱子往上方时，隔壁突然窜出一个男人嘴里连声说着他来他来，手一伸抢过行李箱就给放上去了，弄的空姐都愣住了，尹南絮更懵，搭讪也没这么搭的吧？尹南絮还没回神，空姐就跨了一步把她拦在身后，伸手沖那男人示意，语气很礼貌，态度很坚定，跟那男人说，先生您的位置在那，飞机要起飞了，请您注意安全。 第369页 被保护的尹南絮简直想给空姐鼓掌，小姐姐好给力啊，她保护别人的时候多，别人保护她的机会太少见了，还是她以前太汉子？没给人家机会？不，还是看脸！ 凭藉一张脸享受各种福利的尹南絮得到了空姐团的爱护，不止是帮她升等的空姐，所有的空乘小姐姐都过来她面前晃了一圈，一会儿给她杯水，一会儿又问她要不要喝果汁，再一会儿又是肚子饿不饿有巧克力哦~真的是『哦~』萌萌的『哦~』。搞的尹南絮那叫一个应接不暇，善意这玩意儿来多了也不好搞。 但姐姐们的善意很好的保护了她，那个数次想要跟她搭话的男人都被姐姐们堵回去了，服务头等舱的空姐一直盯着，只要那男人起来，都不用等他走到尹南絮的座位边上，空乘就过来了。要是脚步没跟上空姐还冲那男人特别大声的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每次都完美的把那男人堵在位置上过不来。 另一个戴着帽子可口罩的男人是那个男人的同伴，在空姐来了至少五次之后拉着那男人，可能是让对方收敛一点什么的，声音太小尹南絮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之后那个男人才消停。正巧，这次飞机是真的要起飞了，空姐需要去巡视，走前特地指着唿叫器声音大到足以让头等舱的人都听清楚的同尹南絮说，那是唿叫器，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按。 什么需要？被人骚扰呗！ 空姐走了不到三十秒，尹南絮就想按那个唿叫器，因为那男人又过来了，她手碰到唿叫器准备按时停下了，她想笑，笑自己才玩了几个小时就成了会叫别人保护的人了，很搞笑啊。她想笑，她也真的笑了，笑的那个男人愣在当场，也笑着收回了手，翘起腿目视前方，一个男人算什么，搭讪的男人就更不算什么了，这有什么好需要被保护的。 尹南絮确实不需要被保护，不是因为她战斗力比外貌要强得多，而是因为那男人不是来搭讪的，或者不止是来搭讪的，姑娘们都误会了。那位自我介绍是一家经纪公司的社长，为了防止尹南絮再次误会他是用这个的身份搭讪，还把他同行的伙伴给卖了，招唿那位不是很甘愿的男演员摘了帽子和口罩，让其他围观他们这边的客人同样见到了号称南韩四大公共财产的脸。 帽子摘都摘了，口罩自然也没必要再带回去，财产沖愣住的尹南絮笑笑，指着自家丢人的经纪人说「他确实是一家经纪公司的社长...」顿了顿「很有名的演员会社。」确定尹南絮听清楚就坐回去了，大概是真的觉得很丢脸。 那位社长不觉得丢脸，社长还给尹南絮塞名片，自称金场均的大叔把名片塞过去的同时给尹南絮报自家有多少艺人，四大财产就有一个是他们公司的，不是站起来那个是另一个。女演员里也有不少能上国民标准的女演员，培养演员的机制也很好，她要是有兴趣下了飞机可以带她去公司参观。 金场均在这边海吹，尹南絮都找不到机会插话，巡视一圈的空姐回来一看，眉毛都竖起来了，那画面怎么看都是美人被骚扰了，这哪行？！疾步上前就要阻拦，金场均连忙解释自己不是坏人，还又卖了一次『财产』，搞的财产表情都不对了，空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连连给金场均鞠躬道歉，然后毫不犹豫的请他坐好，因为飞机真的要起飞了。 从上飞机到现在，只有起飞的这一段是最安静的，尹南絮望着窗外越缩越小的机场，像是在看一个玩具模型，她觉得自己也是个模型，搞不好被不知名的存在盯着看，她或许是主角或许不是，但人生被围观的感觉让她稍微有点不爽。抬手点了点地面的模型，看到手的瞬间，心情又好了，就这只手，去做手摸都得一小时十万起！ 可以！能玩！不就是搞男人么！ 飞机趋向平稳，不死心的金场均又凑过来了，这次空姐没拦，尹南絮自己拦了，在金场均要说话之前先开口「我是《男与女》的副导演，如果我没记错，您又确实是management soop的社长的话，那我们晚上会再见面，李润基导演约了您的艺人。」 金场均楞了一下，转而像是想起什么，迟疑的望着她「您是尹南絮？姜帝圭老师的弟子？」 尹南絮笑笑应了声「是。」认识她的所有人都会在她的头顶上贴一个『姜帝圭』的名字，大佬就是大佬，横扫四方。金场均这种有艺人要跟制作组见面的经纪公司社长，会把制作组所有要慎重对待的人都打听清楚。 表情变了变的金场均从热烈邀请她去公司参观变成看到后辈的亲切，很有长辈风范的开了个玩笑「你长得太漂亮了，弄得我都看走眼了，晚上我自罚一杯。」说着话指了指他的位置「我就不打扰了。」沖她点点头，得到她的回应后，笑着往回走。 这架飞机的头等舱有六个位置，每个位置都有门，门拉上就是独立的空间，金场均走后尹南絮就拉上了门。从东京到首尔也就一个多小时，尹南絮也就只有这一个多小时整理情况制定计划，跟男人谈恋爱她有过，攻略某个特定目标她没干过，追人她都没追过，一贯是别人追她。 她虽然不是现在变身的大美女，这种传奇的长相，得天独厚好存在的本身就是武器的地步，但她也算长得不错够得上事业有成。就因为事业有成，忙于事业的时间比跟男人恋爱多，这么说起来，这次也算难得的度假了。 第370页 尹南絮没追过人但被人追过，谈过恋爱的都知道，容貌是决定是否有兴趣了解一个人的关键，但能不能在一起，在一起多久，看的就不是脸。小朋友可能会冲着脸去，但小朋友纯粹看脸的恋爱多半不长久。按照所谓攻略值、好感度那种东西，可能就二、三十的标准。想要达到百分之百，让一个交出一颗心，只看脸就不行了，性格、处事方法、三观等等都需要考虑。 不过这东西没真正上手也不能确定，说不定对方就是个看脸的颜狗，那刷起好感度说不定很容易。要是对方好死不死是对漂亮女性会有防备的那就麻烦了，很多男人对漂亮女性都有防备，就像很多姑娘叫着小哥哥真帅，睡他！实际上也就是嘴上凶，真要在现实里见到帅哥，她连上去搭讪都不敢。有些姑娘被帅哥追还会裹足不前，认为自己配不上，真跟人家在一起压力太大，宁愿离远点。 谈恋爱跟做生意一样，先期计划做的再完备，也得看实战调整计划，没跟人聊过，什么都不好谈。 没跟真人接触过的尹南絮刷着手机看资料，不是男人的资料，是下飞机要去见的制作组导演的作品的资料，那是她的新职场，男人要抓，职场也要抓，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女人的魅力脸是一部分，事业也是一部分。不开玩笑的说，事业才是人类，不论男女最好的春药，那能让人热血沸腾。 尹南絮还真没当过导演，她对影视这一行都不熟，会选导演一方面是为了攻略目标考虑，另一方面也是想体验一下新的人生。那么有意思的游戏要是吃老本还玩什么，何况她的老本跟影视行业八竿子打不着，要是还做以前的工作，那这辈子也攻略不到什么艺人啊，她能给艺人做什么？破产清算吗。 一个多小时也就够以前没看过剧本的尹南絮根据身体自带的技能熟悉剧本，她也是看到剧本才发现剧本跟小说不一样，小说会花大段篇幅去写渲染场景和描绘人物心里，剧本则是更重画面。小说里上千字的场景描述到剧本里一个镜头就过去了，而描绘心理的那一大段会变成用肢体表达，一个『我是不是在做梦』在剧本上就是，他用力咬了下手指或者扇自己一巴掌，没读过剧本的人还会不习惯剧本里大量的对白，那是人物塑造的关键，但小说很避讳太多对话。 诸如此类都需要尹南絮慢慢适应，新行业么，总需要适应期，即便是身体自带的技能也需要新的灵魂去适应。 飞机落地，头等舱的客人先从另一个门下飞机，一共就六个人，彼此之间都能看见，避无可避，还要一路走出去的，金场均就过来跟尹南絮打招唿，那位『财产』也跟着。两人算是『第一次』打招唿，彼此都很客套，开话题的是金场均，问尹南絮要不要帮忙拿行礼什么的，经济舱的行礼出来的比较晚，她是升等上来的也要等。尹南絮笑着说不用，金场均自然的就换了个话题。 两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们身后有个拿着平板边看着东西边走路的小姑娘，光顾着看平板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了尹南絮。轻轻撞了一下，也就让她侧了下身子，那姑娘连忙道歉，她也说没关系，这事本来没什么值得说的，可那位原先走在金场均边上的『财产』有意无意的走到了她身边，让她左右都有人挡着，这就值得说了。 尹南絮不太确定这是『财产』的绅士风度，还是男人对美女的爱护，在他走到自己身边时沖他笑笑也没说什么，一直到快出了停机坪，边上的『财产』说，可以让空姐提前取行李。尹南絮心头一动，没拒绝，笑着同对方道谢，金场均听到她道谢，就开口让『财产』带着她先去休息室等一会儿，他去叫人拿行李。 负责开话题的金场均走了，跟对方不熟的尹南絮没说话，『财产』好像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跟着沉默。两人一路沉默到休息室，等坐下了『财产』仿佛才想起来他们是有话题聊的，就跟尹南絮聊起了她当副导演的《男与女》说他也看过本子，晚上他也会过去。尹南絮知道他也会过去，今晚不少男演员都会过去，女演员是早就定下的，以挑剧本眼光苛刻出名的影后全度妍。导演是李润基，女主是全度妍，这种配置男演员的选择面就广的多。 有同一个项目可能会合作能聊的话题就多了去了，光是对剧本的看法就有不少能聊的。两人聊，大部分是『财产』在说，尹南絮在听，她还没完全把身体自带的技能变成自己的东西，有时『财产』用专业名词她还需要想一下才能理解，因此她更多是在听。但在对方看来，她不可能出现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情况，所以她的听就变成了礼貌。 『财产』有意识的想要把话题转向她的方向，好让她多说一点，尹南絮察觉了，为了不露底，灵关一闪，半开玩笑的夸他「国民财产的威力太大了，我对着哥哥脸没办法思考。」故意嘆了口气「我们要是真的合作，我可能会被导演骂，光顾着看你都做不了事。」 对方楞了下，转而笑出声，他笑了，她愣住了，不是因为他的太帅而是因为他眼睛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姜东元）攻略进度：10/100】 尹南絮暗自纳闷就是夸一句而已，上来好感度就是10起跳？那么不经夸的？不合理啊。公共财产不是应该满大街都是彩虹屁吗？没等她想明白，那行小字转瞬就消失了。尹南絮眨了眨眼睛，那行字确实不见了，那就是有可能姜东元本来对她好感度就高，起跳就高，至少是7、8、9的程度，按照她目前这张脸的杀伤力很有可能，再加上那句话，好感度就又往上跳了一点。 第371页 之前好不好是她没看见，现在已经距离近了才看见的，这么说起来这个游戏很有心机啊。她是攻略他人的还好，看不看见攻略值都不会改变她攻略的方法，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看见不是坏事，看不见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可对被他人的攻略的人来说，每次心动都会被系统提醒这就是个游戏，那对方得心多大才能在游戏里被一个npc攻略到百分之百？根本不可能百分之百吧，谁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百分之百的爱上一个人，要是爱不上这游戏就吞了那个玩家？ 我去~这游戏恶意满满啊！把一切弄得那么真实，稍微心性没那么坚定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被游戏给玩了，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这到底是游戏还是真实生活比如穿越了的困境里。不管是选择这是个游戏，还是选择这就是现实都会纠结。现实吧，系统时不时冒个头展现一下存在感。亲，这就是个游戏哦~选择游戏吧，这比10d还真实的效果已经超过了黑科技的范畴，又让人怀疑人生。 要是再软弱一点的姑娘，分分钟怀疑自己压根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出现了幻想症，那就可以去精神病院走一波了。 深感自己在玩的是根本不是什么乙女的游戏压根是魔鬼的游戏的尹南絮，有点担忧她把这个游戏想的太简单了，攻略男人万一是个很难搞的事情怎么办？开局起始点高不代表以后就会一帆风顺啊，说不定就卡在五十或者六十那种有决定性的数值上。从喜欢变成爱，从爱变成深爱，从深爱再到非你不可，这中间的情感过渡万一耗她个百八十年的，她也很蛋疼啊。 她这边正想着男人很难攻略，对面的男人就又往上跳了两个数字。 【（姜东元）攻略进度：12/100】 尹南絮惊讶的看着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她差点就没看见数值波动的姜东元，一时没太弄明白这位的好感度为什么那么好刷，突然被对方伸手摸头，茫然的看着他。 给与摸头杀的男人带着笑意夸她「真可爱~」 懵逼两秒的尹南絮看他收回手笑的更夸张了，余光扫到站在吧檯沖他们这边偷瞄的男服务生，灵光乍现，对哦！她现在是大美女，举世无双的大美女！ 大美人是有壁的！那种跟美人的性格无关，纯粹是容貌带来的壁垒，天然带着属于美人和普通人之间的沟渠。一般般漂亮的姑娘，稍微对自己有点自信的男人，认为存摺里有个百万就能上去要号码了，更漂亮一点的，身家自然上涨，以此类推，到大美人的级别，到她现在的程度，敢上来搭讪的都不是有点自信而是得非常有自信的男人才行。自信心稍微欠缺一点都不敢走到她面前，因为她是大美人。 所谓倾国倾城，你总得有个城有个国，才有资格让别人倾慕啊。 相对应的，她这样的大美人，稍微表达一下对别人的『倾慕』杀伤力应该就是呈几何增长。不管对方对她有多少好感，只要是个男的，直男，被这样的美人捧着，总会让人心情愉悦的。 按照这个标准，把那个攻略数值量化一下，二十到三十以下的区间搞不好就是普通的好感，对她有点兴趣，长得不错，欣赏的那一类。三十到五十可能才是从有兴趣变成值得追，五十或者六十以上，才是从量变到质变。 尹南絮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没有参照物啊，目前就姜东元一个。想要把数值量化就需要很多参照物才行，那她多刷点参照物出来，好跟攻略目标做对比？有点麻烦，而且万一被对方误会也很尴尬，水性杨花的路线绝对不能走，那走绿茶？也不太好，算了，再研究一下。 脑子里想了一堆东西但就是不说话的尹南絮顶着女神脸垂首掩去眼底的深思，而她那张脸做出那个动作，再搭配之前被摸头的前提条件，怎么看都是害羞。 美人的羞怯啊......跟让人心动呢。 【（姜东元）攻略进度：15/100】 这条尹南絮没看见，她看见的是让她再次巩固美人的隐形福利无限大印象的神奇场面。 《男与女》的导演李润基组了个半公开的选角局，排的上号的男演员都过来晃了一圈，也不单纯就是为角色来的，有些人就是来交个朋友。圈内组局就是个游乐场，玩的开心有时比角色重要，真正聊正事自然有聊正事的地方，这边就是前期玩一玩。 尹南絮人生首次碰到这种所有人都对她有好感的奇妙场景，所有人！！！只要跟她对上眼，只要是艺人，通通有好感，这让她一度怀疑，那些没有好感的只是因为系统没显示而已，类似于女艺人也不显示。所谓全场通杀，讲的就是她。 不相信？给你们翻一下好感度记录。 没那个东西？用脑子记啊！ 【（朱镇模）攻略进度：3/100】 【（张赫）攻略进度：6/100】 【（李志勛）攻略进度：9/100】 【（李政宰）攻略进度：2/100】 【（孔侑）攻略进度：5/100】 .....等。 什么是靠脸混饭吃！本尊！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你们的加更我还了啊 加更到此为止，明天见，手要断了 ps：你们好像误会了，男主不应该是在姜东元和孔侑之间二选一吗？还是你们又要开团战？讲真，团战全员be，没得商量！一定要慎重，别瞎搞。 感谢在2020-06-30 17:44:45~2020-06-30 22:11: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72页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a初初初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就是不睡觉 6瓶；熊熊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娱乐圈的派对是否纸醉金迷尹南絮不清楚, 反正不管是她记忆中还是目前正在参与的酒会都很正常。 今天的局带着点约见男演员的意思，《男与女》是一部讲述中年男女在异国的不伦恋, 双方都有家庭, 要是按照世俗的标准就是双双出轨, 但艺术创作么没在管什么伦理道德的事情。既然是中年人的感情, 男主角自然不会从小年轻里找, 今天的场子里聚集了一票传说中的大叔。 这帮人到中年的帅气大叔们从某个角度看都是各自领域里的霸主, 都是檯面上的人自然不会玩上不得台面的游戏, 互相之间也熟悉所以场子里的气氛没有什么竞争角色的味道。更多是大家都忙，难得有个机会见面，聊点你最近在忙什么，我最近在忙什么的叙旧。这样的气氛再搭配上舒缓的爵士乐，整个场子简直不要太和谐。 报得出名号的导演都有自己的班底，核心制作团队几乎很少见新人，尹南絮这位存在感爆炸的新人是和谐派对唯一不协调的那个音符, 不是她主动不协调的, 完全被动，因为她被姑娘们包围了。没看错, 不是被男人包围了, 是被姑娘们包围了。 场子里的男人多女人也不少, 一部分是跟着某个男人进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制作人安排的，要不然男女比例不协调。女演员很少，这是已经定下女主的项目, 除了一些想要出演配角的女演员，稍微大牌一点的女演员都没有。 尹南絮被那些姑娘们包围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人陆陆续续到齐，没有谁特地宣布派对开始这种东西，导演李润基带着她满场绕了一圈，给她介绍值得介绍的各大经纪公司的负责人，还有其他纯粹是过来玩的制作公司高层，都是幕后团队，演员们往后排，多大牌的演员都往后排。 一圈介绍下来，头顶姜帝圭弟子称号的尹南絮为自己美丽的面庞刷了层得慎重对待的金漆，就凭姜帝圭这个名字所有人对她都很友善，名片收了一打。李润基环视一圈确定有用的人都介绍到了，就挥手让小朋友自己去玩。尹南絮本来坐在角落存名片的，很角落的角落。 这里不是会所也不是餐厅，是制作人的私人别墅，服务生都是经常合作的团队，私密性极高。别墅有三层，楼上两层没什么人上去都在大厅里，尹南絮特地选了转角楼梯下方一个怎么看都不起眼的角落，站在拐角一张张的捋顺名片，刚弄了几张就有一个妹子过来搭话，也没说什么就是闲聊，聊着聊着周围的人就越来越多，姑娘们慢慢聚集过来，让这个角落根本没办法被人忽视。 姑娘们聚堆聊什么的都有，聊要是玄彬也来，四大公共财产就凑齐了；聊年轻的男人虽然有活力，但真正想要品尝美酒还是有点年纪的才有味道；聊朱镇模在《霜花店》里露出的肌肉是一绝；聊姜东元和孔侑两人光是站在一起杀伤力就呈几何增长；聊据说李政宰要开设经纪公司，不是个人工作室而是会对外签演员的经纪公司。 这些话题尹南絮基本插不上话，很多她们聊的事情她都需要扒拉回忆，这帮人九成九她都不认识，但『她』应该认识。姑娘们没有因为她话少而忽视她，相反，大家有意无意的都会在讲完一番话之后看向她，等着她给回应。尹南絮的回应都很短，不带任何观点，听到好话就顺着说两句，听到不太确定好还是坏的评价就笑笑。 尹南絮本想着她这样的应对方式多少有些无趣，妹子们应该很快就散了，漂亮不漂亮的在女人眼里应该没那么大杀伤力才对。可姑娘们一直不走反倒又越聊越热烈的感觉，尹南絮暗自嘆息，她搞错了，美到她这种地步，不止吸引男人也吸引女人，如同她早上照镜子时看到自己的惊艷一样，美人哪分男女。 在尹南絮自我反省低估了美人的杀伤力时，正在跟孔侑说话的李润基余光扫到她那个方向给逗笑了，孔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有点想笑。被围在女人堆里的尹南絮也不知道被问了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眨巴着眼睛茫然四顾，像是被猎狗堵在兔子洞口的小可怜，软萌软萌的。 李润基转回头跟孔侑抱怨「那孩子太乖，弄得帝圭哥都不敢丢开手，就怕她出去就给人欺负了。」这话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炫耀，我们孩子多乖啊~ 孔侑撑着扶手回了他一句」养孩子一直养在羽翼底下可不行，养的太乖就很容易被欺负。「话是这么说，起身的动作可不符合他说的话。 感受过美人优势的尹南絮正在思考美人的缺点也不少，转而就看到孔侑站在不远处沖她招手，她指了指自己，在他点头后确定是叫自己的，跟姑娘们抱歉，脱离包围圈往孔侑的方向走。两人除了一开始打了个招唿就没再说过话，走进了正想问他有什么事，就被他带去李润基那了。 所有跟姜帝圭熟悉的人，尹南絮都熟，李润基自然包括在内，算起来李润基也是她的老师之一，小姑娘是被一帮大导演教导出来的，成长环境可谓得天独厚。 比起尹南絮选的楼梯拐角不起眼的角落，李润基坐的位置是真正的核心区，孔侑只离开了一会儿他身边就坐了其他人。李润基看到他们过来，沖尹南絮指了下对面的双人沙发示意她坐，尹南絮坐下时孔侑也坐下了，就坐在她边上。尹南絮默默挪了一下，幅度并不大，但谁都看到了。 第373页 李润基就笑她「往边上躲什么？」 孔侑侧身对她开了个玩笑「我很可怕吗？」 李政宰煞有其事的说「恐龙当然可怕了。」这说的是孔侑有段时间被称之为恐龙相帅哥，在韩国这个名词不是贬低，而是形容拥有宽阔高挺的鼻樑，开怀大笑时能引发观众共鸣的长相。 尹南絮楞了一下，慢半拍反应过来李政宰的意思，还没等她说话，三个男人都笑了，笑小姑娘呆萌呆萌的。尹南絮也就跟着笑，不开口了。 小插曲一带而过，继续的话题聊的是作品，不是《男与女》李政宰貌似对这部作品没什么兴趣，他跟李润基聊的是他手上有个本子看着还不错，想要跟他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导演可以推荐，要新人，小成本作品，他想当制作人试试水。李润基跟他说可以去专门捧新人的电影节找找，他很长时间没接触过新人了，对这些还真不太清楚，问孔侑有没有认识什么不错的新人。 孔侑说好的新人导演可遇不可求，给的建议同李润基差不多，这类新人导演多半都出没在大学生电影节或者新浪潮电影节之类的地方。虽说一部作品获奖不代表导演就是真的好，也可能是运气好有人捧，但要是连奖项都没获得过，那就更没得谈。 三人聊了有一会儿，尹南絮一直安静的听着，李政宰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让她有点参与感就问她有什么想法，李润基误会李政宰是问尹南絮有没有兴趣合作，笑着打断李政宰。 「她你就别想了，帝圭哥两年前就在准备她的第一部 长篇，大企划大制作不敢保证，小成本题材博运气的作品是不会让她接的。」李润基跟李政宰说完又问尹南絮「他磨磨蹭蹭都折腾两年多了，也没折腾出什么结果来，你这都毕业了，他还打算继续往下拖？」 尹南絮想了想回他说「老师一直犹豫是拍我写的本子还是从外面收剧本拍，他担心我要是拍自己作品不成功会很受打击，又担心我拍别人的作品没有拍自己的作品顺手。」那位大佬真的是为小徒弟操碎了心。 她说话时端着酒杯喝酒的李润基听到一半就笑了，还差点被酒呛到，放下酒杯虚指着她对李政宰说「看看，我就说你别想吧，她拍第一部 长篇帝圭哥肯定是她的制作人。」有姜帝圭做制作人，尹南絮的作品压根不能当一个新人导演的作品看待。 本来只是丢个话题出去的李政宰听到这里反倒兴趣起来了，笑看尹南絮跟她说「等你什么时候项目立项了可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可以合作啊。」 尹南絮还没说话，李润基先开口岔开了话题，尹南絮也就笑笑没再说话，心里暗自嘟囔，完蛋，美人的劣势比想像中要更严重。金手指开太大，玩过头了。 这要不是个游戏，目前拿到的配置足以让尹南絮在半个娱乐圈横着走，她的起始点就比别人高，不夸张的说，她的起点是很多导演努力奋斗二十年都未必能抵达的终点。大佬劳心劳力想给她铺一条通天道，力图处女作就把她推成国内新生代的领头代表之一，甚至还想着把『之一』也给去掉。 对娱乐圈不熟，对南韩娱乐圈更不熟的尹南絮本来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起点高总比起点低要好啊，背靠大树自然也比自己拼搏走的更顺遂。一场派对进行到现在，通过各种对话逐渐加深对南韩娱乐圈鄙视链了解的尹南絮发现，这姑娘的起点不是高，是过高。姜帝圭号称南韩商业片导演第一人，他自身携带的人脉和资源很庞大，庞大到他是真的能给小姑娘铺出一条通天道来，不是想想而已，是能实现并且已经在实现路上的计划。 金手指变成了金大腿，事情就麻烦了。 攻略男人的游戏事业线开那么大会给对方造成压迫力的，即便攻略目标也是功成名就的类型也不行，演员做到超一线也是演员，导演做到一线就能控制金字塔尖的演员了，超一线的导演就更不用谈。要是对方把她当需要慎重对待的女人还好，要是当成需要慎重对待的未来合作伙伴，观感是完全不一样的。 别人尹南絮不知道，她的话是不可能跟合作伙伴恋爱的，不管有没有好感都不会。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复杂，工作那么复杂无所谓，工作么，但恋爱弄的那么复杂就没必要了，世上的男人没有死绝，她不是非得那一个。换个角度就是，世上的女人也没有死绝，对方也没必要非得她不可。 何况她还那么漂亮，压迫感更强了啊...... 别慌，稳住，还是有赢面的。 尹南絮找了个去洗手间的理由离开，出了门去了庭院，她需要再研究一下目标的资料，才能找到突破点。资料哪来？谷歌啊，那么有名的人，再怎么说艺人是戴着面具面对外界的，面具戴久了还是会有真实存在的。 身为大美人的负面效果再次破坏尹南絮想要一个人待着的计划，她的存在感根本不会因为她不见了而被人忽视，相反，她不见了，场子里少了个大美人，谁都不会忽视。 正在刷谷歌的尹南絮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按灭手机转身，看到来人自然的扬起笑脸。老话说灯下美人越看越美，站在夜灯下的尹南絮就很美，光晕洒在她的头顶，微笑着的女孩子美的不真实，美到让见惯了美人的孔侑都有瞬间的失神，但也就是瞬间。 『瞬间』回神的孔侑问她在这里做什么，尹南絮垂首浅笑不说话，任由他脑补。孔侑脑补出来的结果是「交际太累了是吧。」 第374页 尹南絮微微点头，这位会这么猜，那大概率是「您也不喜欢交际吗？」 「说平语吧，叫哥就行。」孔侑以一句话整理称唿，笑着说「应该没人喜欢交际，大家只是不得不工作。」 这话尹南絮很认同，但她不能那么说，更合适的说法是「要是可以只做想做的工作就好了。」 大哥哥被小姑娘天真的幻想逗笑了，招手让她回去了「想做不想做都是工作啊。」 两次被同一个人找到的尹南絮跟在他身后问他，李润基是不是已经定下男主了，不然导演不会每次都让孔侑来找她。孔侑对她眼色那么快稍显讶异，也没否认，只是跟她说，还不是百分之百就定下，还需要再聊一聊。尹南絮懂，合约签署之前一切讲好的话都可能不算数。 重新回到李润基身边要面对的是比之前更大的聊天群，尹南絮依旧维持少说多听的态度，直到发现聊天群里出现了『叛徒』。 沙发套组坐满了人，尹南絮这次没坐双人沙发而是选了单人沙发坐，在情况不明时她的习惯是先观望再找机会下手。这边的人聚的多了，说话的人多，听着别人说的也多，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家聊的还算热烈，不怎么说话的尹南絮就发现了同样不怎么开口的姜东元，并且怀疑装作专心听别人说话的姜东元很可能在走神。 没什么证据，也不是什么身体语言之类高大上的东西，更多是一种直觉。可能是因为她听的也不怎么专心，就很容易发现同类。 同类会被同类吸引，尹南絮发现了同类，同类也发现了她。在尹南絮再次看向姜东元时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微楞一瞬，就看到姜东元沖她笑，客套的笑，她反射性的回了个笑脸，他的笑容立刻就真实了。 尹南絮其实不太能理解所谓的四大公共财产这回事，演员在荧幕里有角色魅力加成，有摄像精选角度，有些还会精修，帅的很理所当然。到了现实里，好看是好看但也没有帅到惊天动地的程度。至少在尹南絮看来，姜东元这种类型的帅哥不算多特别，她的脸才是传奇能称之为财产的程度。 可那个笑容一下让尹南絮明白，为什么姜东元会是财产，那个按照年纪算比她大一轮的『大叔』在帅哥的包围圈里，用一个干干净净的笑容，用那双带着笑意看着她的眼睛让一切虚化，唯有他是焦点。那双眼睛出现在大荧幕上是可以勾人的，从眼里钻出钩子，勾的观众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尹南絮想把那个画面定格，把那双眼睛定格，特别想，拍照的欲望极其强烈，到了不合理的地步。这难道是天赋带来的bug？尹南絮搞不懂，也不准备搞懂，她做的是移开了视线。 当你被一个东西吸引，不管是人还是物品，只要你被他（它）吸引，你的视线就挪不开了。即便有意识的挪开也会无意识的转回来，因为你被对方吸引了。 尹南絮被那个笑容吸引了，有心吐槽大叔你是三十不是十三，笑成那样合理吗？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装嫩，按照现实年龄她没比姜东元小多少，也就是仗着游戏身体开挂而已。 尹南絮被那双眼睛吸引了，那双眼睛就是传说中好的演员眼睛里都有故事的一双眼睛，他只是看着她，她却觉得对方在跟她说话，明明两人离的挺远的，十二人沙发套组的对角线，真的『远』，但那双眼睛就是能跟她说话。 尹南絮被那个人吸引了，耳边的声音逐渐消失，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她知道那代表什么，她不是个小姑娘。 姜东元在看她，她很确定姜东元在看她，虽然她左右加身后都有人，但她依旧能确定姜东元看的是她。姜东元不止在看她，姜东元还在撩她。用那双眼睛，用那个笑容，用变换的坐姿，无声的撩拨她。 他什么都没说，他们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周围聊的不是作品就是拍摄，只有他和她没在听。他们在用眼神对话，属于成年人的对话，进可攻退可守的对话。 尹南絮不是个小姑娘，她是女人，她知道自己被男人吸引代表什么，她也知道那个男人同样被她吸引。外貌也好别的也罢，她对他有兴趣，他对她也有兴趣。 既然都有兴趣，那...... 派对还没结束，关于作品的聊天也没结束，一前一后消失在客厅的男女在别墅的大门口汇合。尹南絮走到门口时姜东元正好侧身，望着她扬起笑脸，伸出手，掌心朝上。尹南絮缓步上前，把右手搭在他的掌心里。 这一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一天见面就手牵手走人的男女上了姜东元的车，他问她，去他那还是去她那？她回，都可以。 都可以是去哪？去尹南絮家，因为尹南絮突然想起来对方是个艺人来着，弄不好要上新闻的，那就还是去她家安全点。但她家没有『道具』，车在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停下补货，不止补了道具还补充了一下酒水，她家也没酒，乖乖女家怎么可能有酒。 车内全程都很安静，尹南絮不想说话，她只想盯着那张脸看，她嘴巴不动，手动的多。食指在他的鼻樑划过，再从鼻尖点到唇瓣上，闹的姜东元抓住她的爪子，暧昧的横了她一眼，尹南絮就笑。笑完了，接着闹，她不想说话，只想玩他。玩的姜东元心头火气，趁着红灯把人拽过来亲了口狠的，彻底把她亲服帖了，再继续开车。 第375页 乖乖女家没有酒，不止没有酒还跟他们准备要做的事情画风恨不匹配，幸好全程没开灯，当男女之间的张力爆发之时根本不需要开灯，开门就行了。 夜晚的激情随着太阳升起归于平静，尹南絮醒来时床上没人，她以为他已经走了，还想着果然是老手（凭经验）下床洗漱。出了盥洗室打量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卧室，想着自己要不要换个装修，因为小姑娘的审美太小姑娘，走小清新路线，床上用品都是甜美的小碎花，她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多喜欢。 出了卧室，本以为走了的人站在客厅的置物架前不知道在做什么，那是小姑娘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奖盃、奖牌等一系列体现人生顺遂的展示区。那人听到脚步声回头，指着两年前釜山电影节颁发的『亚洲最佳短片奖』问她，他那年也去了，怎么没见过她。按道理就算她没获奖，光靠脸也会得到媒体的注意力，何况她还获奖了。 「我没再公开场合领过电影奖项，都是团队的其他人去领奖的。老师担心媒体会给我按一个美女导演的名头，那会让我的才华被容貌掩盖，导演是职业熟悉，一旦在职业属性前面加上带有性别特性的词彙，比如女导演、美女导演，那就是在创造无形的天花板。」 尹南絮边往厨房去边回答他，大佬对学生的保护有多细緻「媒体夸女性电影人总是会在前面加一个，最好的女导演之一，好像不把女字加上去就不行一样，老师不喜欢，老师说他对我的期待是最好的导演，可以有之一，但不能有女。」 姜东元瞭然，顺便跟她说，他煮了咖啡。 一夜欢愉之后，对方走有走的好处，活好不粘人是关键；但不走也没关系，煮了咖啡也是好事啊。 在尹南絮觉得这一局约的身心皆爽，尤其是对象很给力搞不好可以持续发展一下的时候，昨夜哪哪都和谐，主要是对方技术很好的夜晚搭档，白天换了一副面孔。 「我这么问可能有点冒犯，但...你有男朋友吗？」 「目前还没有。」 「什么意思？」 尹南絮没回答，一手摩擦着咖啡杯的杯壁，一手托着下巴望着他「我觉得我们还没熟到可以聊这些。」 这点姜东元承认「所以我才说，我可能会冒犯。」 这回答听着不像是会问出冒犯问题的人，尹南絮用眼神示意他给个解释。姜东元舔了下唇，犹豫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搞错了，但你昨天好像，可能，是......」 伸手打断他的尹南絮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同时也知道对方为什么那么奇怪了，她是第一次。不对，是这个小姑娘是第一次。第一次什么就不解释了，能说明的是，乖乖女以传奇设定维持着母胎单身这种更传奇的操作。不是小姑娘没人追，而是她真的乖。乖巧的除了学习不干别的事情，爱好也特别独，看书，追她的人很多，但追到的一个都没有。 约的时候尹南絮没想起来妹子是第一次，箭在弦上被卡住的时候她想起来了，但那时不管是她还是他都没有要停下的想法。讲真，生理健康有好好学就知道，只要运动前准备动作做得好，所谓的疼是有很大概率可以忽视的。 等玩嗨了，尹南絮根本没在管那些，姜东元就算想要说点什么也不是在那个时候说，但这个话题又不可能不说。即便双方你情我愿约一场，基本不会涉及到谁对谁负责的情况，可第一次总是特别的，要是忽略过去也很奇怪。 尹南絮的阻拦让姜东元确定自己没搞错，也让他的表情古怪起来「我方便问一下原因吗？」 尹南絮没办法回答，说忘了也太奇怪了吧，那不然说什么，说什么都很奇怪。 大家都是成年人，饮食男女为人之大欲共赴一场欢愉，这没有问题，姜东元可以理解。他和尹南絮没有所谓的谁挑的头，更没有谁先撩拨，大家是互相的，对彼此有兴趣但又不打算发展长期关系，约了就约了。 可第一次...... 姜东元还在等答案，无法给出答案的尹南絮选择沉默，男演员开启脑洞，以玩笑的态度试探「这里面有什么狗血的故事吗？你爱上某个人爱而不得所以自暴自弃？」 比起这种狗血剧尹南絮宁愿选择「你太帅了。」 「帅？」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尹南絮轻笑「就是如果我的第一次是你，会很美好的意思。」 姜东元楞了半秒「我应该说荣幸吗？」 「可以啊~」尹南絮笑道「我也很荣幸。」 对话莫名的诡异起来，姜东元觉得自己该走了，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尹南絮面前弯腰亲亲她的侧脸，再把脸侧过去，等待回吻。尹南絮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挪正，她的回吻亲在他的唇角，同时告诉他。 「这才是告别吻。」 姜东元一下就笑了，右手穿过腰侧扣住她的背，左手托着她的侧脸落下比她的吻要更加缠绵的告别吻，之后才是真正的告别。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昨天足够开心，今天就要更加努力，她还有个攻略目标等着她下手呢。 尹南絮的攻略目标是孔侑，韩国艺人她就知道这一个，还是因为时事新闻知道，这位曾几何时因为一部号称改变国家的电影上过新闻。她对孔侑本身没什么想法，不讨厌也不喜欢，就是知道有这么个艺人，攻略目标就定了他。 第376页 定下攻略目标却没有出手是因为这位从她查到的资料来看，貌似是个文青。她对文青有点过敏，那种玩风花雪月的跟她这种商科匹配不上，怕自己太心急会弄巧成拙就想着慢慢来，反正她也没指望三个月就能解决战斗，没办法一招制敌就还是稳妥点要好。 至于姜东元，那位就纯粹是有兴趣而已，她现在单身，单身女人跟有兴趣的男人上床怎么了，又不犯法。 面对孔侑走稳妥路线的尹南絮很快就又跟孔侑见面了，就在当天下午，还是因为《男与女》的项目。这次不是一帮人了，而是孔侑到李润基的工作室，正式聊项目企划的走向。尹南絮全程负责听，她跟这个组本来也就是为了重头过一遍电影拍摄流程，工作时间她就只想工作，她对这行浅薄的了解不足以让她插话。 聊完之后惯例约饭，饭桌上尹南絮还是维持安静美少女路线，按照她的经验文青都喜欢话少的姑娘，讲太多容易显得浅薄，还不如不开口。饭后要道别了，尹南絮又感受到了现实对美人的恶意。孔侑误会了她不说话的原因，他以为她不喜欢他。 饭局结束，李润基和制作人先走，尹南絮在店门口等着打车，不是她没开车来，是她压根就没车，小姑娘连驾照都没有。孔侑看她等着就问她要不要送送她，尹南絮摆手说不用，她打车就行，紧接着就听到孔侑半真半假的一句「那么讨厌我？」 尹南絮惊讶的看着他「讨厌你？」 「不是？」孔侑笑道「上次我们坐在一起你特地挪开，这次也拒绝让我送你。」笑眯眯的看着她「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吗？」 很意外他会这么想的尹南絮想解释都不知道从哪说起，这不是担心文青对花瓶美女的顾忌才想着慢慢来的么，现在是自己这尊花瓶存在感太强以至于反倒弄巧成拙了？ 坑！ 「我没有讨厌你，从来没有过。」尹南絮一脸严肃，必须要解释清楚才行「我是不知道要怎么亲近，我是您的粉丝呢。」 孔侑笑看她「粉丝就算了，你看着可不像是我的粉丝。」说着话正好他的经纪人开车过来了，指着车问她「上车吗？」 必须上啊！ 车上了，车内的气氛却有些尴尬，尹南絮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真的不会追男人，而且一想到马上就要合作了，这位即将成为工作搭档，就更没有往恋爱线发展的心情了。跟工作搭档恋爱也太糟心了，但跟工作搭档聊工作还是很顺遂的，孔侑以项目为话题挑头打破车内的尴尬气氛，之后的话题就顺畅了，一路聊到尹南絮家楼下。 尹南絮家楼下有个人，一个让尹南絮诧异他为什么又冒出来的人，真的是世界对美人充满恶意？也不对，坑是自己跳进去的。 尹南絮看到等在楼下的是诧异的，送她回家的孔侑看到那个人也很意外，等了有一会儿的姜东元倒是没想那么多，他还是听孔侑说在跟李润基他们吃饭才想起来有件事没解决，才过来等着的。 男人们互相打招唿，尹南絮站在一边等他们寒暄完，尴尬？不尴尬，她跟孔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有什么好尴尬的。她更好奇姜东元过来干嘛的。 人送到了，孔侑就先走了，只剩下尹南絮和姜东元，她就问他怎么不电话，姜东元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紧急避孕药，用行动解释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打电话说这个不是很诡异么。 「你服务那么周到？」 「服务周到是什么话。」 尹南絮按着电梯冲他晃晃药盒「我第一次碰到送药上门的，服务很周到了，而且你昨天做了措施啊。」 「我其实不太确定，昨天...」姜东元咳嗽一声，抽走她手上的药盒给她放包里收好「我也是第一次送药，担心你不懂那些。」 微囧了一下的尹南絮想吐槽他来着，看他撇过脸的小动作又觉得挺萌的，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非常感谢~」 姜东元笑嘆一声「所以说，你果然是不懂是吧。」 尹南絮但笑不语，懂不懂的，你不都送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30 22:11:19~2020-07-01 23:5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飘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4560068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王小小思、三文鱼不加灰、小d、大神的追随者、timeyao1991 10瓶；anna z 7瓶；就是不睡觉 6瓶；李乐遥（备战期末小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游戏玩家有很多种, 最极端的两种一是狂热爱好者每天肝肝肝，另一种相反, 玩过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把游戏丢一边了。 两种玩家各有优缺点，爱好者容易沉迷对游戏的代入感也强, 能很快进入状态，缺点是代入感太强就会沉迷其中迷失自己。玩过就丢的人呢抱着见识一下的心态玩游戏，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工作心态, 一心想着的是通关, 目标明确。但就是因为目标太明确了, 工作和私生活分的很开，在真实的游戏里会出bug的。 因为真实的游戏没有在区分工作和私生活的，那不是电脑一关就能远离的游戏。 尹南絮在进入游戏的第三天发现了自己的心态有问题, 她把孔侑当客户了, 拿下了就能升职加薪的客户。会发现是因为姜东元，她对姜东元的态度才是对待男人的态度。 第377页 第一天见面就约了一局的姜东元在第二天晚上上门送药, 第三天中午约饭。尹南絮接到姜东元的电话说他在李润基的工作室附近，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有兴趣的男人约饭, 又正好是午饭时间也就答应了。 两人约了吃西餐, 主菜上桌之前尹南絮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跟有兴趣的男人吃顿饭能有什么问题，但姜东元自然的伸手拿过她的菲力，帮她把牛排切成适口的小块再还给她，问题就出现了。 尹南絮低头看看餐盘再看对面的男人, 没吃，等着解释，这可不是一句绅士风度能说得过去的。 姜东元歪头看着她笑，笑着说「你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潜台词就是大家都单身，单身男人追求单身女人。 听懂了潜台词的尹南絮端起佐餐酒抿了一口，放下酒杯跟他讲清楚「我有恋爱对象了，还没追到，但迟早会追到的。」 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的姜东元沉默了几秒，放下刀叉抽出餐巾按压嘴角，餐巾放下脸上的笑容变的生疏了「抱歉，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人家误会的事情，但人家都那么说了，尹南絮的回答就是「很抱歉给你造成误会。」 这顿饭吃的不尴不尬的，在尹南絮惋惜那么好的...伙伴可能再也不会见的时候，没过一个礼拜两人就见面了，这次不是谁约的，就是碰巧。 《男与女》的男主定下了孔侑，制作组跟孔侑的团队开始走流程，为了庆祝孔侑的加入李润基叫上女主角一起出来吃饭，尹南絮是见到女主角才想起来全度研和孔侑是同公司的，换句话说孔侑搞不好一开始就是男主备选名单的前三名。进组就跟着李润基跑的尹南絮也是饭局的一员，之前在飞机上碰到的金场均是男女主角的社长，他也在。 酒桌上金场均把飞机上的偶遇当玩笑讲出来，逗笑了众人的同时也带出了姜东元，说是多年单干的姜东元最近有意想要加入团队，可能是一个人累了，兼顾不了那么多就想有个成熟的团队能处理琐事。会聊起这个是因为尹南絮没有签任何公司，理论上她也属于单干的人，只是她背后站着姜帝圭，那比签制作公司要给力的多。 聊起这个的时候饭已经吃的差不多要去二场，金场均正说着姜东元，孔侑举起手机说姜东元约他喝酒，意思是大家要是不介意就叫过来一起。这东西没什么好介意的，全场最大李润基同意，姜东元就赶上了他们的二场。 所谓的二场就是从在餐厅喝酒换到另一家清吧喝酒，店面不大也没有包间，众人就坐在卡座里喝酒、闲聊，看电影。这家店每个礼拜会有不同的电影主题，这个礼拜的主题是香水。店里的大幕布放着汤姆·提克威的《香水》，那是一部讲述嗅觉灵敏的天才为了追求独一无二的香氛不惜杀人掠夺女人『香』的电影。 姜东元到的时候电影剧情好巧不巧是男主觉醒了，为青春少女的体香着迷，想要杀人取香。幕布上的画面以男主的视觉看着美貌的姑娘，要是不知道剧情的人在唯美的镜头和法式风情的bgm的承托下，搞不好会以为这是爱情电影。姜东元背对着幕布踩着光影走来，为了更好的观赏电影，店内灯光昏暗，隐隐绰绰的光线让逆光的人，从眼底走进心里。 尹南絮发现了问题。姜东元是男人，会让她心动的男人，而孔侑......就是孔侑。 麻烦了。 姜东元来之前就知道这里有谁，尹南絮也是在他到之前就知道他会来，再次见面的两人见到了也就是点头笑笑，跟之前的那次尴尬的午餐不存在一样。成年人特有的默契，谁都不会跟小孩子一样玩什么谁抓着谁不放的戏码。两人装不熟，其他人没觉得有什么，唯有看到过姜东元在尹南絮家楼下等人的孔侑觉得有点奇怪，也没多想。 这一桌都是电影人，《香水》又是经典电影，众人都熟知剧情，聊的话题都跟电影相关，制作背景，镜头运用，演技啥啥的。尹南絮话少，听比说多，维持着乖巧忙内的人设。她坐在全度研和孔侑中间，两人都很照顾她，时不时的丢个话给她，让她有点参与感。 姜东元依旧坐在尹南絮的对角线，卡座比沙发套组要小的多，昏暗的环境自带安全感，尹南絮的视线不自觉的往姜东元那边飘，一次、两次、三次之后，孔侑靠近她小声的问「我要不要跟东元换个位置？」 尹南絮一愣，转瞬做出疑惑的表情，孔侑偏头过去附耳低语「你一直在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退回原位沖她眨了眨眼睛，那表情怎么看都不是单纯的『有话说』。 目标以为自己对别的男人有好感什么的也太坑了，尹南絮凑过去想解释，她刚靠过去，左手刚搭上他的肩膀，灯光骤然大亮，电影结束了。 人工操作的灯光亮起，开灯只需要拨弄开关，人眼由暗转明却没有那么快，需要一个唿吸的时间适应骤然亮起的灯光。 尹南絮靠近时孔侑在吸气，淡淡的香气进入鼻腔，不是香水那种浓烈的味道，很淡。可能是洗髮水也可能是别的，他还没弄清楚那是什么香，那口气唿出去肩膀上搭了一只手。他自然的侧向手的主人，剎那之间，灯光大亮。 光线刺入眼睛让他不自觉的眯起，毫秒之间那个值得一座城邦交换的美貌入侵视线，紧缩的瞳孔，放大的眼眶，停滞的唿吸都发生在灯光亮起的剎那。那个剎那让孔侑的大脑一片空白，瞳仁里倒映着的那张脸就是一切。 第378页 被灯光刺到眼睛的不止是他还有尹南絮，跟孔侑不同的是，她没想那么多，灯亮了，也就亮了。就在她要收回手之时，亮起的灯光让她看到了孔侑的眼睛，眼底有一行字。 【（孔侑）攻略进度：25/100】 要不是灯光太亮尹南絮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好感度的涨幅是不是有点诡异？之前不是还个位数？这位刚刚『误会』她对姜东元有点意思来着呢，前后三十秒都没有，他好感度就蹭蹭上涨，她错过了什么吗？ 她错过了放下手退回原位的时机。 电影结束，灯亮起，众人的视线都被姿势亲密的男女吸引。两人靠的太近了，近的不管是谁再往前一点就能亲到对方。 『噹！』 玻璃酒杯倒在桌面，酒水洒了一桌。 众人的视线跟着声音转移，尹南絮也看过去，姜东元不小心碰倒了酒杯，全度研起身给他拿纸巾盒，尹南絮也跟着起来伸手去按服务铃。她没看见她的手拿开时孔侑的神色，也没看见姜东元眼底一闪而过的打量，打量的不是她而是孔侑。她看见的是姜东元的衣角沾了酒水，抬手示意姜东元别管桌子了先起来。 服务生过来收拾，全度研要去洗手，尹南絮也跟着去了，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到姜东元。那哥们倚在墙角低头叼着烟装深沉，尹南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到底没上前反倒准备转身回去，可惜走的不够快被人发现了，还被人叫住了。 姜东元夹着烟的手沖她挥了挥，尹南絮慢吞吞的走过去，仰头望着他等他开口。 小哥哥开口就是直球「你那个恋爱目标能换吗？」 小姑娘嘆了口气也很直接「不能。」 姜东元站直身体，弯腰靠近她，尹南絮也不躲，公共场所她怕什么。公共场所姜东元也不能做什么，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平视尹南絮，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缓声开口。 「恋爱目标...指的是...孔侑？」 尹南絮觉得他顿点怪怪的，没承认也没否认，反问他「知道这个要干嘛？」 起身抽了口烟的姜东元表示「不想干嘛，就是好奇明明对我有兴趣的女人拒绝我的原因是什么。」 多少有些扼腕的尹南絮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知名度太低。」但凡你上过时政新闻相关节目，也不会造成这个局面。 姜东元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知名度低？」 对没有结果的话题拒绝讨论的尹南絮侧头示意自己要回去了，姜东元让她等下，尹南絮以为他还有话说，却被他抬起的手弄愣住。姜东元自然无比的帮她把脸侧的碎发挽到耳后，随后用同样一只手沖她身后左右挥动，开口叫了声「孔侑哥。」 尹南絮僵着脸没敢回头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你搞什么！」 挥动的手掌落在她的肩头，拉着她转身，尹南絮瞬间扬起笑脸，然而转过去什么都没有，抬手就给了耍她的姜东元一肘子，被提前防备的姜东元挡住。 耍人的傢伙边笑边问她「果然是孔侑。」 「是他又怎么样。」 「为什么是他？」 「还能为什么。」 姜东元双手插进裤兜里，笑看尹南絮「别跟我说你喜欢他，你看他的眼神跟看全度研没区别。」说着话弯腰往她面前凑「你看我的眼神比较特别。」 按着他的脸把人推开的尹南絮让他别玩了，特不特别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追他，你别捣乱。」 不满意这个回答的姜东元问她「不喜欢的男人为什么要追？」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眼神啊。」 「那东西是玄学，别信。」 「那你是喜欢孔侑？」 「喜欢啊。」 「说谎。」 尹南絮抬脚就走，聊不下去了。姜东元双手插兜跟在她边上，走的那叫一个潇洒，看的尹南絮有些郁闷但更多是想笑。 「之前明明好好的，说不联繫也就不联繫了，突然间变卦是因为我呢，还是因为孔侑？」 「之前不联繫是我以为你有喜欢的人才那么说的，你都有喜欢的人了，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尹南絮脚步微顿，继续往前「那就说是因为对方是孔侑？」 「因为你喜欢我。」姜东元笑看她一眼，抬手挥动，这次是真的看到孔侑了。 孔侑沖他点点头，半起身让尹南絮进去里面的位置，尹南絮摆手示意不用，直接要在边上坐下，姜东元却示意她往里去，在她身边坐下。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的尹南絮有点囧，也没刻意要再换位置而是问其他人都去哪了，孔侑指了指吧檯的方向，说是去跟店家商量下一部电影放什么。 这种跟在ktv点歌一样点电影的操作尹南絮不太适应，问孔侑，李润基想看什么电影，这桌就李润基能那么干。孔侑说李润基想再看一遍香水，尹南絮问他为什么，孔侑还没说话，姜东元笑了一声。 「喜欢哪有理由，不喜欢才需要理由啊。」 姜东元翘着腿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孔侑，话却是对尹南絮说的「我碰到喜欢的作品就会想一直看，再怎么重复都不会腻，你也是吧？」 孔侑确实是，笑着给他倒了杯酒，问尹南絮「你呢，你也会一直看？」 尹南絮拿起桌前的酒杯，旋转杯口晃动酒液，扣着酒杯押了口酒「我啊...」举起杯子转向孔侑「我好像拿错杯子了。」 第379页 姜东元微楞，抿唇笑开。孔侑也楞了一下，看了眼她手上的酒杯笑着说没事。关于喜欢的东西是不是会一直看的话题就这么岔过去，全度研正好回来了，听说李润基去找店家要重新看一遍《香水》，她倚在桌边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点燃，烟雾从薄唇中吐出，撩起眼皮对尹南絮笑嘆一声。 「男人。」 尹南絮的眼睛骤然发亮，盯着全度研连叫三声别动，弄得三位演员都停下动作，看着尹南絮举起手机对着全度研n连拍。拍的女演员大笑不止，也拍的男演员跟着笑出声，随后一起凑到小姑娘身边去看她拍下的照片。 李润基他们回来时看到的画面就是四颗脑袋凑在一起看手机，全度研都没坐在沙发上而是靠在桌边的，好奇的问他们在看什么。女演员拿着『导演』的手机给另一位导演展示她个人很满意的一张照片，称赞尹南絮，果然女人更懂女人。 「哪有女人更懂女人只有男人更懂女人。」李润基抽走她手上的手机放到眼前。 要是只谈论技术，这张照片不怎么样，有点煳。可要是从拍人物的角度看，这张照片很有特色，徐徐上升的烟雾呈波纹图样在光影下交错，抓拍的角度很巧妙，波纹弯曲的角度正好和全度研的侧脸曲线重合，像是天然的剪影，半遮半露的效果使得全度研的脸在镜头前有种朦胧的美感，让人想要透过烟雾一探究竟。 李润基摸了摸下巴，把手机还给尹南絮，夸奖她「有点意思。」 尹南絮结果手机说「还是没到位。」沖全度研示意「我没抓到她展现出来的风情，十分之一都没有。」 全度研还想说她太谦虚，李润基先开口了「她硬照的表现力本来就不怎么样，五官有硬伤，动态比静态要好得多，不是你的问题。」 「老师夸人就夸人，哪有用说我五官有硬伤的说法夸人的。」全度研笑着沖姜东元挥手，让他换个位置，她要跟尹南絮坐在一起。 他们换位置的时候尹南絮还陷在玄妙，至少是她自己认为的玄妙状况里。她从来不知道审美好，画面感强是那么有意思的事情，仿佛有点懂了文青这个词，这帮人未必就是无病□□，时不时脑抽发神经的傢伙，他们看待世界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很特别。 尹南絮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种特别，讲不出来，她只知道以前的她看到那样的全度研不会有什么反应，甚至可能理解不了，在南韩圈内流传的，男演员想转战艺术片领域，最快的一条捷径就是去『睡』全度研这句话。 这位把南韩所有知名的不知名的电影奖项全部收入囊中，还创造了亚洲第二位坎城影后殊荣的女演员，是曾今的尹南絮无法理解的为什么会是美人的类型。尹南絮get不到这位哪里漂亮，见过真人更无法理解，全度研的五官不管是拆开还是合拢都不算出众的，按照李润基的说法就是，五官本身有硬伤，非要说气质独特什么的也好像就那样吧。 现在的她看到的全度研是不一样的，那根烟被点燃后那个女人在漫不经心之间显露出的风情打开了她身体里携带的金手指，那是大部分情况下讲逻辑讲思维模式的尹南絮从未感受过的新世界。全度研帮她擦去了宝石上的尘埃，让她真切了解到玩艺术的人看待世界、人物的视角有多特别。 与此同时，尹南絮好像能理解孔侑到底帅在哪了。讲真，她本来觉得孔侑长得就那样，单论帅的话，姜东元那种才算得上帅，孔侑也就是不难看而已。全度研让她get到了为什么孔侑可以跟姜东元齐名成为四大财产之一，他身上有独特的东西，值得好好挖掘的内里。就连她原本在现实生活里碰到会敬而远之的文青气场，都显得特别起来。 这是尹南絮参加的最有价值的一次酒局，用打开了新世界去形容都不为过。再次播放的电影不再是一个连环杀人狂以想要创造世上独一无二的香水为藉口，三观扭曲的电影。而是非常切合电影题目《香水》，一个天才被天赋裹挟，人类的欲望走到极致所带来的毁灭，男主身上道德感的残缺正是他的天赋。 被电影吸引的尹南絮跟着男主视角去思考少女的体香是否真的可以创造绝世无双的作品时，突然打了个激灵，这帮搞艺术的好可怕，那么邪恶的观点怎么能拍的那么引人入胜。 这一桌都是搞艺术的，搞艺术的傢伙们可怕起来三观什么的压根就不存在。电影里有大量的裸露镜头，银幕上放着少女赤裸的身体，或者用尸体形容也可以，酒桌上的话题变成《男与女》里的一场床戏。聊的是为了镜头的美感，演员需要对身体做出一些修饰。 孔侑的身材是不用担心的，他是圈内有名的名品身材，还有个肩膀流氓的称号，号称全世界的女人都想靠在他的肩膀上。全度研也不是需要担心的类型，但李润基想要让全度研在开机时稍微胖一点，这样背部和腰臀的线条才能更漂亮。 哪怕是尹南絮被全度研『点拨』的开窍了，也不太习惯这种男人当着女人的面说，你的屁股有点平要有点弧度，这种话。更不习惯女人对男人说，你腹肌不要练的太夸张，这样导演就不会太苛责我的臀部曲线。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这帮演员这么嗨的吗？ 无法参与神奇讨论的尹南絮跟不方便参与别人家剧组拍摄安排的姜东元，自动成为话题外的人。尹南絮刚开始还能装作专心看电影不听其他人说话，可人家拉着她要她参与，李润基更是直接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身体，这话她是真没办法接，干脆找了个去洗手间的理由避开，姜东元随后跟上，他倒是不用找理由，他本来就不参与这部作品。 第380页 店里在放电影，灯光暗的跟酒桌上的虎狼之词一样不和谐，洗手间尹南絮也不想去，直接出了门坐在店门外的休闲椅上。临近午夜，店外的小巷里没什么人，尹南絮刚坐下就听到了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也没问姜东元为什么跟出来，翘起腿脚尖点了下对面的椅子让他坐。 姜东元拽过摆在她的位置斜对角的塑料椅摆在她身边坐下，学着她翘起腿，半边身子朝向她，抬起的脚尖距离她的脚尖不过一指的宽度，托着下巴盯着她看。尹南絮也学他，手肘撑着扶手，掌心托着下巴，盯着他看。 店门口的光源来自屋顶的小夜灯，不甚明亮，但今夜的月亮挺亮的，算算时间也要到月圆了。圆月之下的男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谁先笑的，反正两人都笑了。笑容由小变大，眼睛由大变小，笑成弯月，笑容满面。 姜东元颳了下她的鼻尖，柔声开口「这样还说不喜欢我？」 侧头啄了下他的食指的尹南絮笑道「我没说不喜欢啊。」 用指腹摩擦她的唇瓣的姜东元眯起眼睛让她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既然喜欢，那问题在哪？」 喊着他的指尖轻咬一口的尹南絮拉下他的手，轻嘆一声「我有kpi考核，一开始定错了目标。」不等他询问就改口换答案「问题在于我更想要跟那位试试看。」 姜东元举起被她抓住的手让她看看自己的行动再说话「都这样了，你还要说你喜欢孔侑？」 更想嘆气也很扼腕的尹南絮松开他的手，长嘆一声「我现在换目标也来不急了啊，性命攸关不能乱来。」 「虽然我没听懂你想表达什么，不过...」姜东元重新牵起她的手「谈个恋爱而已，你确定要把事情弄的那么复杂？」 这次没听懂的是尹南絮「什么那么复杂？」 「我跟孔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家里的关系也很好。如果你真的打算好了要追他，那事情会变的很复杂。」姜东元捏了下她的掌心，重音强调「很复杂。」 尹南絮眨眨眼，想起来她是在谷歌上刷到两人关系不错的新闻来着，但依旧没搞清楚「能怎么复杂？我又不会跟你在一起，他也不会碰到要在兄弟和女人之间二选一的戏码。你也不可能做出跟兄弟抢女朋友那么无聊的事情吧，都几岁了。」 岁数比她大一轮的男人说「你是她女朋友我肯定什么都不会做，你是我女朋友他也什么都不会做，但你谁的女朋友都不是，那我干嘛不抢？」 「那么无聊？」尹南絮不信，推己及人啊，她就干不出那么无聊的事「我都讲明了我的目标是孔侑，你抢了有什么意义？」 确实没有那么无聊的姜东元开玩笑说都怪她「我倒是想着顺其自然，我们都没相处过，严格说起来我都不认识你，只是知道名字，知道职业而已。我想慢慢来，先试着了解看看，但你突然就斩断了我的心思说我误会了，要是真的误会了，我也能接受。偏偏我没有误会，你又不愿意顺其自然，留给我的选项好像就只有抢了。」 姜东元故意做出『我也很为难』的表情笑看她「你确定这不是什么新型的推拉方法吗？我感觉很像啊。」 「我很确定这不是在推拉，也可以确定你没那么喜欢我。要是按照这个角度去理解的话...」尹南絮歪头打量他「你现在是胜负欲被挑起来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心有不甘？」 直起腰凑近她的姜东元真心好奇「为什么我不行？」 「我说没理由，你信吗？」 「我...」 推门的声音打断了姜东元，出来的正好是让没理由变成有理由的孔侑，他来叫两人进去的。姜东元斜靠着扶手让孔侑先过来坐，孔侑觉得他笑的不太对劲，但也过去坐下了，坐在两人对面，尹南絮之前让姜东元做的位置。 尹南絮不知道姜东元要做什么，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有心想走，又怕自己走了姜东元真的搞事情，就只能坐着。 姜东元还真的是要搞事情，不过在他看来那不是搞事情，而是把话说开。如同尹南絮说的，都到这个年纪了再玩什么抢姑娘的游戏，太幼稚。他们之间没必要玩那么幼稚的，小姑娘的年纪是小，但做事风格意外的成熟。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一点灰色地带都不留。 那就说开好了。 怎么说？ 直接说。 姜东元摸了盒烟出来，抽了一根夹在手上，指着尹南絮对孔侑说「我喜欢她。」在两人同时愣住后，夹烟的手指从尹南絮转向孔侑，还是看着孔侑说话，说「她说她喜欢你。」手指在三人中间画圈「现在卡住了。」笑看孔侑「你怎么想？」 万万没想到姜东元操作那么骚的尹南絮一脸懵，对姜东元还算了解的孔侑都慢半拍才回神，视线在对面的两人脸上游移，最后落到姜东元脸上「恶作剧还是玩游戏输了？」 「都不是。」姜东元把烟盒丢给他，让他自己拿烟「我认真的。」拿着打火机低头点菸。 终于回神的尹南絮刚要说话，孔侑先开口，指着姜东元问她「你喜欢我？」 他要是没指着姜东元，要是姜东元不再，要是好感度再往上升一点，要是开局不那么尴尬，要是...无数个要是，尹南絮都能混过去。偏偏那么多要是都发生了，她要是现在混过去了，就得面对姜东元告诉孔侑的，我喜欢她，以后两人更没未来。 第381页 那怎么办？凉拌。 尹南絮垂头沉默，她低下头，孔侑的手也就放下了，这基本就是默认了。 姜东元放下打火机站起身「你们聊，我先回去。」 低着头的尹南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他还装什么红娘！这傢伙一次性把事情推到孔侑必须现在做决定的地步，按照文青的属性九成九会跟她讲清楚的，女人哪有朋友重要，还是刚认识没两天的女人！她现在倒是后悔当初招惹姜东元了，早知道他那么奇葩，一定离他八丈远！ 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就算这是个游戏尹南絮也没有回溯时间的技能。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出去的话就算是『财产』也收不回来。 「你等下。」孔侑屈指敲了敲桌面让姜东元坐下，伸手拿过打火机，点燃烟问重新坐回去的姜东元「你喜欢她，她喜欢我，这句话的意思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就是你告白没成功？」 隐隐觉得事情超出预期的姜东元谨慎的回答「算不上告白，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 「那到了什么地步？」 「什么什么地步？」 「不是告白，是什么？」 尹南絮勐的抬起头，姜东元也坐直了身体，勾着嘴角反问他「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确定一下。」 「确定什么？」 「确定你是处在追求中还是追求失败。」 「追求中怎么样，追求失败又怎么样？」 孔侑抽了口烟仰头吐出烟雾，低下头笑看姜东元「追求中我就再等等，追求失败我就不等了。」 「呀。」姜东元拿烟盒丢他「说什么呢，我是让你说这些才跟你说的她喜欢你的么。」还是不是朋友了！ 一把接住烟盒的孔侑把烟放回桌上，对朋友说「你诚实的告诉我，我也得诚实的对待你啊。不然难道要偷偷跟人家见面吗，那才奇怪吧。」 差一点就进入『偷偷见面』环节的尹南絮默默举手示意自己要说话。 姜东元扫了她一眼，对孔侑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闹什么。」 孔侑沖她笑笑，对姜东元说「我也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你们才认识几天，你有什么好认真的。」 「你们也没认识多久吧，不都是前几天才见的面。」 「那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想抬槓？」 「是你在抬槓。」 男人们进入『抬槓』环节，妹子再次举高手示意自己真的有话要说。 孔侑侧身沖她笑「我很荣幸听到你那么说，我...」 「你荣幸什么。」姜东元扬声打断他，给气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别闹了，差不多得了。」 「我没闹啊。」孔侑弹着菸灰回应他「我单身也有几年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想吵架？」 「是你想吵架。」 「你别过分啊。」 「你挑的头。」 「呀，孔地哲。」 「要叫哥才行。」 第三次伸直手臂依旧被无视的尹南絮干脆放下了手，两个幼稚园小男孩吵架，她干嘛要加入。 只是有个小问题，这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她怎么就没了姓名？有什么道理言情剧本女主没有姓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01 23:59:38~2020-07-02 23:5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上花早 60瓶；ws叔叔叔 50瓶；芒果冰沙 20瓶；在吗走吧、a初初初涵 10瓶；usy、做自己的小太阳 5瓶；团团～ 3瓶；五月的芒果 2瓶；琪琪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言情剧本怎么都不可能发生女主角没有姓名的, 有名有姓的尹南絮没兴趣围观两位幼稚园小朋友掐架的戏码，按着扶手起身要走, 两位掐架的小男生一起看向她，看的尹南絮又坐回去了。 在三岁和三十代之间无缝切换的姜东元在她重新坐好后再次打出直球「这是你想看到的画面吗？」同时招惹他和孔侑才会诞生的画面。 尹南絮抿嘴笑笑, 没说话。 同样回归大哥哥身份的孔侑笑看姜东元「你刚才不是说要先进去。」抬头沖他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姜东元失笑摇头，没说什么, 还真进去了。这个态度让尹南絮重新给双方的关系定位, 这两位的关系不是好, 是非常好，那还真的有点麻烦。跟普通朋友抢女人都需要思考，跟好朋友抢女人的事情, 文青会干？ 并不知道自己被定位成文青的孔侑在姜东元走之后问尹南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她和姜东元是怎么回事。这刚好是尹南絮没办法回答的，总不能跟孔侑说, 我们睡了，但就是单纯的睡了而已, 谁信啊！走掉的那个傢伙才说了喜欢她, 孔侑不想歪就见鬼了。 无法回答的尹南絮垂着头玩沉默是金, 任由孔侑脑补, 孔侑没有脑补什么，看她不想回答也没追问。不止没追问，还跳过了这件事，问她「要回去吗？」 尹南絮微微抬头, 孔侑笑看她「要是觉得尴尬的话，也可以先走。」 尹南絮有些意外，跟打直球的姜东元不同，孔侑走的是温和包容的路线，知道她不想聊就不聊了，不聊姜东元，也不聊『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不聊任何会让她尴尬的话题，还会帮她考虑，她如果觉得尴尬不回去也行。 第382页 比起姜东元，尹南絮更适应孔侑的做法，成年人之间总会有所保留，逼到墙角的操作很少见。不过想想他身上的文青属性也算合理，是温柔的类型呢。 孔侑给了尹南絮一个台阶下，他以为她会顺势走下台阶，说自己先回去。他对她的印象就是腼腆的小姑娘，话不多，文静，容貌不用谈，专业能力也还不错，可以试着接触一下。至于姜东元，那傢伙就是在闹。 没想到尹南絮没有，她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店里，这里是她的职场，没有为恋爱耽误工作的。客户面前一切男人都是路边野草，孔侑是个能改变人生走向的大客户，李润基更是她的直属上司，她怎么可能因为姜东元走人。 尹南絮没走，孔侑自然也回去了，走的人反倒是姜东元。在他们回去后，姜东元以自己还有事先告辞。刚跟尹南絮回来的孔侑又去送他，出去的过程中两人没聊尹南絮，说的是孔侑确定加入《男与女》项目的事情。一直聊到姜东元的助理到了，孔侑跟姜东元挥手道别时，两人才把男人与女人的话题重启。很简单的两句对话，严格来说跟男女感情没关系。 「那孩子。」姜东元对孔侑身后的店门示意自己没说出口的名字是谁「好像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孔侑回头看看，转回头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了。」 知道了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大家都是在圈子里混的，别的不说，见的人多了，看人的眼光总是有的。尹南絮所谓的喜欢孔侑这件事有几分真几分假，姜东元看得出来，孔侑也看得出来。尹南絮并没有想一上来就做什么所以没表现出喜欢，这很容易看得出来，刚才纯粹是话赶话赶上了。这是姜东元会打直球的原因，她不喜欢他却想追他，这个做法很奇怪。 尹南絮的想法是对的，没人会因为刚认识几天的女人和兄弟掐起来，再怎么一见钟情也没那么玩的，孔侑接收到了姜东元的提醒，才有了后续的那段小男孩的玩闹。但两人都没什么恶意，因为尹南絮看着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的，她不是求上位的姑娘，也不需要求上位，孔侑能给她的东西她自己都能得到，就算是孔侑给不了的，她搞不好也能得到。 换句话说，不管尹南絮想从孔侑身上得到什么，都跟利益无关。成年人的世界只要跟利益无关，就不会产生恶意，何况对上的还是有好感的姑娘，就更不会产生恶意了。 姜东元走后没多久，电影再次结束，酒局也要散了。几人在店门口先送李润基上车，接着是尹南絮，光从送人的顺序就能看出一行人的地位差。尹南絮让被唿叫过来充当临时司机的助理导演把车开到街角停下，说自己还有点事让对方先回去。等助理导演走后，熄了火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孔侑先送全度研上车，又跟金场均说了一会儿话，等金场均也上车走了，他却没有上车，站在路边掏出了电话。 尹南絮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机在心里默数，3，2...电话响起。 暗嘆一声的尹南絮挂断了电话，推开车门下车。打电话的孔侑把手机拿到眼前，犹豫着要不要再拨一次，就看到了站在车边沖他挥手的尹南絮，微愣片刻，笑了。这姑娘跟他想像的不太一样，也不对，他本来跟对方也不算熟悉。 如果之前尹南絮顺着孔侑的话走了，这通电话孔侑是不会打的，没必要去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但尹南絮没走，走的人是姜东元，那事情还是说开的好。毕竟之后还是要一起工作的，有个疙瘩在不利于工作。 如果孔侑没打这通电话，尹南絮会装傻到底，给自己刷一个爱在心里口难开的设定，剩下的看之后的发展再决定是否要更改设定。她真没追过人，不太知道这东西要怎么玩只能走保守路线。孔侑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她不确定，但一定不会讨厌一个暗恋他的美女，介于他的好感度从个位数激增至双位数，证明他对她也是有点好感的。 在不了解情况之时，与其激进的攻上去，不如徐徐图之。 但孔侑打了这通电话，尹南絮就没办法继续装了，人家是聪明人，她就不能把人当傻子玩。 跟聪明人要怎么玩？最稳妥的方法是顺着他的思路走。 两人进了尹南絮的车，分坐后排的两边，谁都没说话。尹南絮是等着孔侑开口，想听听他脑补了什么，再顺着他的话说。巧了，孔侑想的是，这种事还是让小姑娘先说省得他想多了，人家根本不是那个意思，那双方都尴尬。 两人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就变成了谁都不说话。本来就是半生不熟的关系，要聊的话题又那么特别，随着沉默的时间变长，车内的气氛也怪异起来。 两人在等对方开口这件事上有默契，在不能让沉默继续下去的想法上也很有默契，同时开口。 「你...」 「我...」 异口同声的两人再次展露默契，同时收声，再次等着对方先说。然而，谁都没开口。 「......」 「......」 四目相对，尹南絮抿唇，孔侑勾起嘴角，都笑了。 笑容能表达一切，包括好感。静谧被打破，尹南絮先伸手，示意孔侑先说，孔侑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她能不能抽菸，尹南絮点头说没关系。孔侑拿出烟盒试探着把烟盒送过去，尹南絮楞了一下，摆手表示自己不抽菸，孔侑又把烟盒收起来了，自己也没抽。 第383页 侧身面对她的孔侑语气柔和，柔声问她「你没走是在等我吗？」 尹南絮也面向他，问类似的问题「你打电话给我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孔侑动了动肩膀，换了个坐姿「可能有些冒犯，如果我冒犯到你了，我先道歉。」顿了顿，确定她没有要阻止话题继续的意思，才说「我能问你为什么跟东元说喜欢我吗？」 垂头拨弄着手指的尹南絮像个心虚又不想承认的小姑娘，底气不足的回他「你觉得是为什么？」 两个问题都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孔侑觉得事情不太对，试探道「你不想跟他在一起，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之一。 依旧垂着头的小姑娘不说话，尹南絮没办法回他，因为这个问题后面还跟着一个问题。 把她的沉默当成是默认的孔侑问出下一个问题「那我能知道，为什么是我吗？是我刚好也在，还是......」 「还是，我真的对你有好感。」尹南絮接上他的话，抬起头望向窗外「你觉得是哪一种，是刚好在，还是有好感？」 孔侑笑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决定。」 尹南絮转回头，脸朝向他眼睛却是垂下的，她没可能在一位视帝面前演一出爱情戏，之前已经有个男演员说她的眼神不对了，那就别在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她能做的是尽可能的误导对方。 「你决定我是有好感还是碰巧你在那所以选择了你。」 孔侑眼里的尹南絮像是不敢看他，是羞涩还是别的他不知道，也不是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我的决定会改变你的回答吗？」 「会。」 孔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选择碰巧，你的回答会是什么？」 「碰巧。」尹南絮看着那双去做手膜一小时至少十万起的手，开口的声音格外诚恳「你刚好在那，我用别的理由拒绝他的告白都可能被纠缠，你在那，我说你，就不会被纠缠了。」 态度是很诚恳没错，但怎么跟犯错了求原谅呢？孔侑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伸手想要掏烟，手按在裤子口袋上，没动，换了个选项「那我要是选，你对我有好感呢？」 心里默念甲方是爹，不要犹豫就是跪的尹南絮，抬眼看向他，眼神无限真诚「那就是......」 「等一下。」孔侑抬手让她先停，舔了下唇瓣干咳一声，压下笑意。他估计这孩子不知道，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写满了『相信我』，恰是证明她在说谎。 尹南絮歪头怀疑他在憋笑，又不敢肯定，先闭嘴听他的。 真的在憋笑但演技比她好不止一个档次的孔侑掏出了烟盒，打开后冲着她「你要吗？」 尹南絮看看烟再看看他，她说过吧「我不抽菸。」 「戒了？」 「....就是不抽。」 孔侑一个没憋住，笑了。尹南絮不懂他在笑什么，不抽菸有什么好笑的。 掩嘴咳嗽的孔侑抽出一根烟，把烟盒放在两人中间，打开的那面对着她，拿出打火机边点菸边说「演技是靠细节决定成败的，好的演员大多都很会观察，我们之前那一桌你是除了老师之外，大家都会关注的人，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尹南絮不甚明白的摇头。 孔侑抽了口烟对着她轻轻吐出一口薄雾，看她望着自己迷煳的表情，勾起嘴角「你观察过从来不抽菸的人吗？」夹着烟让她看「从来不抽菸的人不喜欢也不习惯烟味，本能的会排斥，就算周围都是抽菸的人习惯，也会在被人喷烟的时候，这样...」脸微侧，再转回来「懂了吗？」 尹南絮不懂，别说『她』确实不抽菸，就算她抽菸，又跟他们在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含着菸嘴吸了口烟偏过头吐烟的孔侑，再看向尹南絮时，眼底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你可能没发现，有人在发烟的时候你会不自觉的看过去，好像应该也有你的一根，可能是习惯？」摇头失笑，肯定道「你抽菸的。」 眨巴着眼睛的尹南絮更不懂了「我抽菸，然后呢？」 「然后...」孔侑轻笑一声「你不太会说谎，尹南絮小姐。」 尹南絮小姐懂了，给人家拆穿了，她就说别在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吧，看，玩砸了！早知道就不选什么演员当目标了，坑爹！姜东元也是神经病！搞什么搞！ 套路玩砸了，尹南絮往椅背上一倒，自暴自弃「好嘛~对不起嘛~」 孔侑一下就笑开了，笑的尹南絮更是郁闷，转而就被人家摸头，愣愣的看着手的主人，大哥哥笑呵呵的拍拍小姑娘的脑袋「原谅你了。」 他的眼睛里隐约有行字闪过，车内没开灯，尹南絮没看清，但能出现在他眼底的字除了攻略进程又增加了还能是什么。 尹南絮犹豫着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转而就看到孔侑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掌心微微用力，揉着她的脑袋，笑的更开心了「真乖~」卧槽！搞半天对上男人直给就行，玩什么套路！ 发现自己走错路的下一秒就想转换路数的尹南絮抬手就要去抓他的手，准备玩一出色诱，可惜她的手还没碰到孔侑，孔侑已经收回手，又把话题拉回来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尹南絮在直接扑上去『搞』了再说和老实点之间，选择稳妥的后者，『老实』的跟孔侑说「一半一半，有一点算碰巧，你刚好就在，我也确实要拒绝姜东元。另一半就是我对你有兴趣，多浓厚不至于，就是有点兴趣，讲别人不如说你。」 第384页 孔侑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这个答案，打开车门弹菸灰，再问尹南絮的问题就跟这件事没关系了，他问的是「你等下怎么回去？」 「这么问的潜台词是什么？」尹南絮自认手段没对方高端，怂的特别干脆，完全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再次被她逗笑了的孔侑说「潜台词是你如果不方便回去，我送你。」 尹南絮眼睛一亮，那必须「不方便！」 孔侑笑出声来，虚点了她一下，让她等着，说着话就下了车去找助理。他一走，尹南絮就往座位上一摊，跟这种人精玩玩不过啊，她是看对眼了就上，行就行不行拉倒的类型，会跟姜东元第一次见面就约就是因为她常年走肾不走心。可这位貌似是走心类型，还是很会走心的类型，搞不过啊。 这咋搞？当初的目标为什么不是姜东元？？？ 那就直给？貌似直给的『收益』还大点。 尹南絮选择直给，方式是在孔侑把她送到楼下时，丢出的一句暗示意味满格的『要不要上楼喝杯咖啡。』她以为他会同意，没想到他拒绝了，不止拒绝了，疑似还有点...不高兴？ 对自己产生怀疑的尹南絮自觉读脸技能也没什么用，干脆直接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说错什么，但我不是那种类型。」孔侑不想跟她聊那些，指了指她身后「天晚了，你该上去了。」 尹南絮秒懂，再次玩砸，囧着脸跟孔侑说「我要是说单纯邀请你喝杯咖啡你信吗？」 孔侑笑笑，尹南絮怀疑他在『呵呵』，嘆了口气，敷衍的挥了挥手当做道别，转身准备走，却被对方叫住了。 「你...」孔侑看了眼楼上「你有请东元喝过咖啡吗？」立刻又改口「算了，当我没问。」说完也不等她回应，转身就走，三两步走到车边开门上车。 尹南絮望着他的背景一直站到助理把车开走，默默掏出手机给孔侑发信息。 【车是公司的，麻烦送到老师的工作室楼下，谢谢。——尹南絮】 原地站了一分钟也没等到回信的尹南絮右手握拳一挥。 还没输！能玩！ 能玩的尹南絮开启直给模式，搞什么默默接近，文青就不是男人了？文青也是男人！女追男既然就隔层纱，她就点把火把纱给烧了！ 新模式中的尹南絮跟李润基要了去跟孔侑的团队对接的活儿，李润基起初以为她是想跟进一下同艺人经纪公司对接的流程，还跟她说这些她只要盯着大方向就好，其他的制作人会去解决。她又不是真的从新人往上爬的，等她自己带团队了，也会有诸多人去给她做支援，只要大方向不出问题，其他细枝末节的没必要纠缠。 尹南絮给出的理由是想要弄清楚大方向总要知道细节是怎么回事，她以后是不用去跟经纪公司纠缠没错，但也不能只知道个大概，再说多学点总没错的。这个理由还是能说得过去的，李润基同意了，同意之后把她丢给制作人，让制作人带带她。既然想了解剧组跟经纪公司之间的对接流程，就不可能只盯着孔侑一个人。 搞男人遇到了麻烦的尹南絮在工作中是无往不利的，一来她是标准的背后有人，脑子正常的都不会找她麻烦；二来，背后有人的尹南絮未来有很大概率跟其他团队合作，她跟各个小团队的负责人是平等的关系，负责居中联络的人都是上下级，在讲究尊卑有序的圈子，没有下级找上级麻烦的。 跟其他经纪公司协调艺人问题没什么好说的，尹南絮集中出现在『management soop』这是男女主角的经纪公司，她往这边跑也没什么不对。跑的多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碰到该碰到的人，比如男主角，孔侑。 两人第一次在『management soop』碰到，尹南絮手上还有事没忙完，她叫了咖啡请工作组的所有人，借着分发咖啡的机会给孔侑送去一杯，也没说什么，咖啡送到了，打了个招唿就去忙了。 第二次碰面，尹南絮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她要走，孔侑刚到。这次她没给咖啡而是给了孔侑一盒口香糖，半开玩笑的问了孔侑一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被孔侑以晚上有约给拒绝了也没再说什么，笑着道别。 第三次碰面在电梯里，一个上楼一个下楼，一出一进之间尹南絮问孔侑要走了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嘆了口气，还不等孔侑说什么就从包里掏出一盒马卡龙，也没给孔侑而是递到跟着孔侑的助理手上，等对方接过后跟孔侑说马卡龙很好吃，他可以试试。说完就上了电梯，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孔侑，就按了关门键。 孔侑的生活助理有两个，一位是主要负责照顾日常，稍微有点圆润的小姐姐金美娜，另一位是兼顾行程的半个经纪人助理，负责开车和处理业务对接的杂事，高高瘦瘦的小哥哥李永胜。两人都跟了孔侑很久，金美娜差不多是孔侑出道就跟着他了，关系很亲近。今天跟着孔侑的是金美娜。 拿着马卡龙的金美娜对孔侑晃了晃马卡龙的盒子，很故意的问「这东西你不吃吧，热量太高了，你要保持身材。」 孔侑没说话，沖她伸出手。金美娜一乐，把盒子放在他手上「这门亲事我同意了，那孩子多漂亮啊，比好多女演员都好看。」 拿着盒子背着手走人的孔侑没搭理助理，但背在身后的手指闲适的敲着盒子，看样子心情不错。 第385页 第四次碰面是在公司门口，孔侑正在打电话，余光扫到尹南絮就在不远处往这边走，有意放慢脚步，等着她赶上来。这次跟着他的是李永胜，孔侑脚步放慢，他还是那个速度一下子超过去了，站住脚疑惑的回头，刚准备问孔侑怎么了，就看到尹南絮迎着光跑过来，髮丝在空中飞舞，还没来得及为美貌赞嘆，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张嘴要骂，看到孔侑的表情卡住，讪笑。 尹南絮跑的有点急，眼看要撞上去紧急剎车，孔侑胳膊都抬起来了，又收了回去，听到她清脆的叫了一声『哥』，忍不住笑着应了一声。之后跟之前几次碰面没什么区别，寒暄两句，你去哪我去哪的话，尹南絮以为他是要离开的，以前几次碰到都错过了，她对自己的运气也很扼腕，干巴巴的寒暄过后想着要道别了，就从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不是多特别的巧克力，就是超市里都能买到的『好时』。 这次还是往助理手里塞的尹南絮等对方接过就想跑，防止被孔侑拒绝，一步还没跑出去，只转了个身就被抓住了后领。尹南絮愣愣的回头，手比脑子快的孔侑也愣住了，还是李永胜悄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孔侑才放手。 放下手的孔侑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问尹南絮「你着急去哪？」不等她回答就说「一起走，我也要上去。」说着话抬脚往前，走了没两步发现尹南絮站在原地不动还招手让她跟上。 慢半拍跟上去的尹南絮暗自想着难道是计划通？转瞬又被孔侑的一句『最近好像经常看到你』把小心思按下去，她就说么，哪有那么快的，就算是刷存在感也要刷个十来次吧，这才哪到哪。 「我负责跟这边对接，跑的比较勤。」尹南絮说完怕他误会自己在纠缠，又说「合约签订我就不来了。」 孔侑脚步微顿，继续往前走「这样啊。」 尹南絮不知道要怎么回，这样是指让她离远点骚扰到他了，还是『我知道了』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回，干脆就不回。 她不说话，孔侑也不说话，两人一副专心走路的样子，让李永胜看的想笑，咳嗽一声开口跟尹南絮搭话「你随身会带吃的啊，小姑娘就是喜欢甜食。」 单纯因为甜食能分泌多巴胺而送甜食的尹南絮犹豫的看着孔侑「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甜食？」男人好像都对甜食不太感兴趣？ 孔侑还没说话，李永胜就说「他喜欢也没用啊，要为作品健身，甜食是禁忌。」 尹南絮停下脚步，她给忘了！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李永胜连忙摆手说没关系，张嘴想说话的孔侑闭上了嘴巴，看了眼助理。助理小哥自以为很懂的跟尹南絮说，孔侑不吃他吃。尹南絮垂下头『哦』了一声，深唿吸抬起头，沖孔侑客套的笑笑，丢下一句我还有事，疾步往前。 跟着她停下的孔侑站在原地没动，李永胜倒是想追被他伸手拦住了，胳膊挡在胸前掌心向上的拦住，这个姿势同时兼具拦人和要东西两种功能。 李永胜讪讪的把巧克力放在他手里，心虚的很「开个玩笑啊。」 抬脚作势要踢他的孔侑扣住巧克力被李永胜假模假样的求饶报以冷笑，再然后？妹子都没了哪还有什么然后。 巧了，尹南絮也觉得没什么然后了，她又不是贱得慌，三番两次的凑上去对方没什么反应她无所谓，就当碰到难缠的甲方了。这年头甲方都是爹，没有唾面自干的本事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可她一个技术工种碰到的甲方再难缠也就那样，孔侑这态度是摆明了不想搭理，她本来就没多少的热情被一盆水泼过来，就准备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战。 这又不是真的谈业务，要是真的搞的自己心里有牴触情绪，那别说追男人了，被人家发现不被当神经病都是运气好。孔侑即不瞎也不傻，之前他就能看出来，还说她不会撒谎，跟人精玩套路，还玩不过，那还是悠着点，慢慢来。 专心搞业务的尹南絮本以两天一次的频率出现在『management soop』，突然间说不来就不来了，公司内部上到金场均下到小组成员，都很可惜。不是为业务可惜，是美女走到哪都养眼啊。公司内是有女艺人不错，但艺人不怎么来公司的。就算常来，尹南絮的颜值也是巅峰产物，不然当初在飞机上都已经是社长的金场均哪会那么不要脸的硬凑上去，尹南絮是真神颜，光是存在就能自体发光的那种。 请注意上述那段话的重点，艺人是不怎么到经纪公司的，女艺人是这样，男艺人当然也是。 金场均仰头看了眼推门进来的孔侑，忍不住问出这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你老往公司跑干嘛？有事要说？说呗。」 孔侑说「我不能来？」 「这又是什么话，谁说你不能来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没什么不能说的。」金场均起身绕过桌子「你这一趟趟往公司跑的不累？」 「顺路过来看看。」 「顺那么多次？」 「不行？」 「行，当然行。」 社长表示他说了算，走到桌前背对他按下内线电话吩咐外面的秘书「去看看《男与女》的企划组怎么样了，要是结束了说我请吃饭。」挂断电话看向孔侑「要不要一起？」 「行啊。」 金场均坏笑一声「提前说一声，尹南絮不在啊。」 孔侑斜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第386页 「我没什么想说的，就是看人家小姑娘满腔热情想着帮帮忙，你要是没兴趣就闪开点，别吊着人家多不合适。」金场均故作嘆息「青春啊~好长时间没感受过那么热烈的青春了，追人都追到公司来了呢，胆子真大。」 孔侑上下扫视他一眼，转身就想走，金场均叫住他「别说哥不帮你，我帮你问过了，她已经过完了艺人的经纪合约，以后都不来了。」等他看过来，摊开手让他自求多福「小姑娘搞不好被你的冷淡伤到了，也是，人家怎么看都不缺人追，干嘛吊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 「歪脖子树解约的时候你别哭。」 「瞎说什么，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孔侑很是嫌弃「你自己去做死鬼吧。」说完沖他摆摆手当道别，拉开门又想到什么，转回头沖他笑「忘记跟你说了，东元比起我们公司更想要去别的地方，你放弃吧。」 金场均一脸惊讶「圈内还有待遇比我们更好的地方？」 「我早就说过我们公司有我了，他不会来的，你非要去试。」孔侑笑看心情不爽的社长「他需要绝对的资源倾向，有同等级男演员坐镇的经济公司他都不会去，不然跟他单干有什么区别。」 这话金场均不同意「大企划社的好处跟个人企划社怎么能比，圈内叫得出名号的演员企划社他都只会是支柱之一不可能成为唯一的支柱。除非他去小地方，但他要是乐意去小地方还不如自己单干。」看孔侑表情不太对，怀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孔侑用后背抵着门，学着他之前摊手的姿势，连笑容都很像，让他自求多福「反正姜东元不会跟你合作了。」说完就走，留下被当场报復回来的金场均对自家顶樑柱的小肚鸡肠很是无语，就他那样的，尹南絮看上他什么了？ 并没有看上他的尹南絮接到了孔侑的电话，公事，孔侑想跟她确定一下作品裸露的程度。这真的是公事，对演员来说很重要，会写进合约里的。 尹南絮以为他们要聊公事，去之前是这么想的，到了孔侑说的『我最近有点忙，你能不能来健身房』的健身房也认为是公事。到见到人之前她都认为是公事，也是抱着公事不能跟私事混为一谈的态度来的。 直到，见到了人。 刚刚运动完的孔侑穿着工字背心，堪比太平洋的肩膀完美展露，紧身背心下的肌肉线条完美的展现了什么叫八块腹肌，腰肢跟纤细这个词没有任何关系，更多的是男人核心区的力量感，短裤下小腿浓郁的毛髮，胸肌前潮湿的汗渍。 挂着毛巾擦拭汗水的孔侑以低沉的一句『来了』散发出无限的雄性荷尔蒙。 就他这个出场，尹南絮敢拿脑袋担保，这位要是对她没兴趣，她撞碎健身房的落地窗从十一楼跳下去！ 呵，男人。 玩什么套路，直给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02 23:57:01~2020-07-03 23:1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d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lie 16瓶；灿灿的妈妈、小久 10瓶；就是不睡觉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尹南絮用实际行动证明, 男人，不论年龄、属性、文青还是非文青, 本质上都一样，直给就行。当然了, 前提是姑娘得漂亮。巧了，她很漂亮，盛世美颜。 没追过人也没在男人身上花过太多心思的尹南絮, 能想到的直给方法就是在对方眼前刷存在感, 勐烈攻势什么的太破下限她做不来, 在她看来打着工作的旗号去刷存在感已经很破下线了。但她万万没想到，下限这玩意儿在男演员那里很可能更低，文青居然玩色诱？ 不愧是混娱乐圈的, 人才。 尹南絮为男演员突破下限的操作惊嘆, 男演员也发现了，这招对尹南絮没用。套用姜东元的话, 尹南絮看他的眼神不对。 怎么个不对法？ 「麻烦你等下，我先去洗个澡。」 「...好。」 扭过身背对尹南絮的孔侑神色懊恼, 他玩砸了, 尹南絮看起来不像是喜欢的样子。望着他背影的尹南絮也有些懊恼, 她说什么『好』啊！人家秀肌肉的时候作为喜欢对方的姑娘, 正确的态度不应该是捧着脸尖叫好帅的吗？再不然低下头装羞涩也行啊，好什么好？有什么可好的！ 孔侑猜的是对的，尹南絮不喜欢肌肉男，也不对, 并不讨厌，但也没多喜欢。相对于肌肉线条漂亮的男人，她更喜欢花美男那一类，清秀干净，比起男人更喜欢大男孩。当然主要还是看脸，姜东元的脸就是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的，不然也不会见面第一天就约，可惜他在这个游戏里的设定就是个路人npc。 重新穿上衣服的孔侑实力演绎什么叫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纯色卫衣加运动短裤的打扮很是减龄，洗完澡后蓬松的头髮让他看起来很清爽。必须要说，这样的孔侑比用肌肉炫耀荷尔蒙的孔侑更符合尹南絮的审美，也让她重新找回面对客户时应有的态度。 客户是永恆的上帝！ 上帝......孔侑问尹南絮有没有吃过午饭，这种问题答案肯定是没有。给出正确回答的尹南絮就被孔侑带着去吃午饭了，就在健身房隔壁的一家泰国餐厅。《男与女》的角色设定不需要孔侑减脂，只要保持好现在的身材就可以，所以他不需要走极端路线急速减肥，只要控制一下饮食就可以，到底要裸身上镜的。就这一点来说，尹南絮送甜食没多大问题。 第387页 餐厅装修的很有异域风情，两人开了包间坐下，孔侑示意侍者把菜单给尹南絮让她选，秉持着客户至上的尹南絮先问孔侑有没有什么忌口。看他摇头，想着对方刚从健身房出来，虽然健身的目的不那么单纯，但也选了两个口味清淡的菜，再双手把菜单递给孔侑，让他选自己喜欢的。 孔侑扫了眼她多少有些礼貌过头的双手托着菜单的动作，单手接过菜单点了份招牌的咖喱鸡和泰式小吃拼盘，再加一份水果沙拉，合上菜单问尹南絮要不要喝一杯。尹南絮的回答是都可以，听他的。孔侑就没要酒，要了份泰式奶茶。 点单结束侍者重复了一遍点单，惯例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孔侑用眼神询问尹南絮，听她说这样就可以了，抿唇笑笑，跟侍者重复，先这样。等侍者出了门，就说，你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样。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的尹南絮以为这又是什么美貌的附加功能，微笑等着他解释。 「之前看你跟在李润基导演身边都不怎么说话，还以为你是怕生腼腆的性格，想着刚出社会的小朋友好像都那样。」孔侑拿着茶壶给她倒了杯茶「今天看你点菜倒是挺果断的，意外的成熟呢。」 尹南絮在茶水过半时食指碰了下杯壁示意可以了，伸手要去拿茶壶给他倒茶「点菜果断的人就是成熟吗？」 没把茶壶给她收回手给自己倒茶的孔侑低头笑笑「会点菜也是很重要的社交技能啊。请客吃饭，参加聚餐，工作多半是在酒桌上谈起来的，点菜里的门道多着呢。」 尹南絮微楞，转而就笑了，她明白他的意思。她笑了，孔侑也笑了，笑她真的听懂了，也真的不是腼腆怕生的类型。 刚出社会的小年轻是听不懂这段话的，搞不好还会觉得说出这番话的孔侑是在装13，点个菜哪有那么多说法。稍微在成熟的团队混两年的人就会明白，点菜确实是件很有门道的事情。 对内公司聚餐，一桌人吃饭，点菜想要点的好，首先要点菜的人足够周到，谁有什么忌口，谁喜欢吃什么，谁吃辣谁不吃，这些都要考虑到。 点的好，上司满意同级高兴下属也会觉得自己被照顾到了，点的不好虽说也不是什么大错可下次同样的饭局，就未必能拿到菜单了。相对应的，饭局上能点单的人，不是领导就是公司内的活跃人士，活跃代表着机会，升职的基础就是要被领导看见。 对外跟客户吃饭，首先要问的就是对方有没有什么忌口，不求出彩但求无过，总不能一桌菜点的都是人家不喜欢吃的，那还玩什么。招待客户可不止是能喝就行，要让对方吃好业务才更好谈。 想要在一张桌子上快速分辨出谁是主事者观察点菜时的各方反应是最方便的，稳得住，能说话，负责领导团队的人，点菜时多半不会做出『你来，我来』轮番推拒的行为，因为他们不在意被众人瞩目，也不在乎服务生的等待。点菜是一件小事，这件小事让点菜的人自动背负要让整桌人都满意的压力，不少人不乐意点菜本质上就是不想承担那样的压力，关键是，他们也不知道要点什么。 如同尹南絮那样的，一没推脱说你来，二是先问孔侑不吃什么，三来没选自己喜欢吃的而是打出了安全牌。光这一个细节就足以说明，尹南絮不是，至少不止是个小朋友。相反，她的处事方式很成熟。 一件小事让孔侑对尹南絮的观感稍有变化，这件小事也让尹南絮再次加深了孔侑为人很细緻的想法。这位是真的观察入微，是不是演员的特性尹南絮不清楚，让她更小心了是真的。 谨慎对待客户的尹南絮保守的选择了聊公事，直给也不是上去就说我喜欢你啊，孔侑以公事的理由约她，她就跟他聊公事好了。两人碰面要聊的公事是关于孔侑的裸露戏到什么程度，孤男寡女的聊床戏要怎么拍，稍有不慎就容易跑偏，但不管是尹南絮还是孔侑都没偏离核心，就算是讲到孔侑可能需要全裸只遮中心部位也没跑偏。 因为尹南絮这段时间被文艺工作者对身体的开放态度给锻鍊出来了，这帮人是真的把自己当工具人的，团队也把他们当工具人。 尹南絮是打着跟艺人对接的旗号接近孔侑没错，但该做的工作也没摸鱼，她本质上确实不懂行，项目已经开始了，她不能放任自己就那么得过且过。男人要追，工作也要作，她又不是一心只想着恋爱的小姑娘，那还有孔侑什么事，她跟姜东元去浪不就行了。 由于《男与女》的作品特性，尹南絮的主要对接团队就是全度研和孔侑的团队，两人在一家经纪公司，团队有大半重合，开会都是一起开。光是定男女演员床戏具体会拍到什么程度，拍摄时是否清场，要不要用替身，光替（拍摄时调整光线很耗时，光线替身就很有必要，能省下很多时间）摄像导演是谁，母带如果泄露的赔偿机制等等，这些都是要对接的。 在酒馆里听到李润基张口就对全度研说『你屁股太平』的尹南絮选择出门避开，开会了，□□的毛髮修剪都要摆出来讨论，尹南絮要是避开了就是不专业，她不会让自己做出不专业的事情。一次两次不习惯，三次四次也勉强，到五六次，见怪不怪的尹南絮就能很淡定的听着一帮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要不要用两位演员的裸露戏作为宣传点了。 两人聊的话题在业内人士看来很正常，在正常人眼里很古怪，以至于每次服务生敲门进来，不管谁在说话都会先停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行为给服务生造成了什么误会，让服务生上后两份菜时动作特别麻利，迅速放下转身就走，跟避嫌一样，弄的孔侑忍不住笑，还在服务生送完最后一份菜出去后，跟尹南絮分享他的小发现，说是服务生肯定误会了。 第388页 宋梓舒没他那么细心，问他为什么那么说，孔侑就给她学刚刚出去的服务生，语速快的都有点含煳的「您的餐点齐了请慢用。」最后一个音还没落下就先笑了。 没觉得服务生有多特别反倒被他逗笑了的尹南絮有些好奇「演员都是会观察周围人一举一动的职业？」 「你对这个职业误会很大啊。」孔侑笑着让她别想太多「别的演员我不清楚，我个人没有无聊到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几次都被对方戳穿的尹南絮不信，拿着筷子用筷尖指着包间的门「证据才刚走呢。」调转筷尖指着自己「我都还坐在这里呢。」 孔侑展眉一笑「对特别的人当然是特别的对待。」 尹南絮一愣，她这是被撩了？撩人的孔侑摆手笑开「开个玩笑。」 玩笑一带而过，工作餐继续聊工作，两人在服务生进来前聊到李润基想用什么方式表达剧本里的床戏，尹南絮跟孔侑说应该不可能□□，会以隐喻的方式来。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一样，因为尹南絮不能给孔侑任何担保，比如一定不会全裸，那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也不应该由她来决定。 孔侑也没指望能在她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他压根也不是冲着工作约的尹南絮，真想知道这个找尹南絮还不如打电话给制作人来得快。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导演？越权了。演员可以问导演要怎么拍，但那是在片场，片场之外南韩导演对作品有绝对的控制权，尤其是李润基这种大佬。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全裸就全裸，就算是三点全露，演员也得做到。孔侑要是真去找李润基问我会不会全裸，那就太业余了。 就不能单纯为了好奇问的？不能。 电话只要打过去就没有什么好奇不好奇的，只会被李润基理解为孔侑对裸露戏有顾忌，他要真那么干，李润基分分钟就能换个男主角。剧本又不是没看过，床戏有且不止有一场，这个时候担心裸露戏早干嘛去了。拍文艺片要是没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那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参与男主角选角。 让孔侑意外的是，尹南絮真把这次见面当工作了，说话滴水不漏，不给承诺也不会让他反感。要不是他知道尹南絮入行没多久，还以为自己碰到了老油条。这可不是男人对有好感的女人戴着的滤镜，完全是客观评价，尹南絮作为导演的职业技能如何他还不能确定，作为负责跟演员协调的副导演的职业技能很靠谱。 单纯作为未来会一起工作的同僚来说，孔侑对尹南絮的工作态度很欣赏。 尹南絮同样如此，只以《男与女》的项目同僚看，孔侑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首先是态度很好，抛开男女关系不谈，谁都更喜欢同友善的人共事，对方要是个刺头倒霉的未必是她，但她也会不爽。其次是专业，沟通起来无障碍的同事就是好同志，这是最大的优点没有之一。最后，也是尹南絮最欣赏他的地方，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会敷衍。 这点很重要，尹南絮最烦沟通时满嘴没问题，真上手了哪哪都是问题的人。还不如一开始讲清楚哪里有问题在工作开始之前先沟通好，能妥协就妥协，不能妥协就想个办法折中处理，尽可能找到双方都满意的角度，这样对团队是最好的。 大家是一个团队，内部纷争是为了完成工作，都是为项目好，因为立场不同有矛盾很正常，但解决矛盾才是关键，不是压抑矛盾等着压不住了再爆发，然后废话一堆的说什么，当初我就不愿意，还不是看你坚持我才如何如何的，不愿意你说啊，谁堵着你的嘴了？开会的时候不说，执行的时候再说，耽误所有人的时间，搞的此前的计划都要修改，那不是有病么！ 孔侑欣赏尹南絮，欣赏的是她的工作态度，有前置好感做基础，他的欣赏多少带着发现了妹子新优点的味道。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这不是还在聊拍摄呢。尹南絮欣赏孔侑，欣赏的也是他的工作态度，她没有前置好感做基础，但也觉得发现了孔侑的新优点。不同的是，她没有隐藏，欣赏就是欣赏，直接表达。 「如果这部作品结束你有档期的话，我能先预约吗？」尹南絮捧着茶杯笑看他「虽然我连剧本都还没定下，但想先定下男主角，跟你合作一定很愉快。」 抽着烟的孔侑轻笑一声「就聊了这么一会儿，你就觉得跟我合作会很愉快？」 「足够了。」尹南絮放下茶杯浅笑开口「我的老师教我，选演员最重要的是能沟通，他要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我也要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这样才能有好的配合。我跟你...」食指在两人中间划拉「沟通的不是很好么。」 孔侑吐了口烟，笑问她「你就不怕我演技不行？」说完自己先笑了。 尹南絮也笑，不是笑他过度谦虚，而是笑「电影是导演的艺术，演技好不好，我说了算。」 微楞一瞬的孔侑朗声大笑，意外的霸气呢，这姑娘。 姑娘以茶代酒敬他一杯「我认真的，你考虑一下，那会是我的第一部 长篇，制作人不出意外会是我的老师。我自己站在你面前邀请你出演可能不够分量，加上老师，我想圈内不会有演员拒绝我。」 「这个说法还挺新鲜。」孔侑举杯碰了下她的茶杯，笑看着她说「通常情况下你不是应该讲，我虽然是个新人但技术绝对没问题之类的么，搬出我有个后台，你不信我可以信我的后台算怎么回事。」 第389页 青春年少的小朋友才羞于承认自己有条捷径可以走，人生的成就绝大多数来自于捷径，奋力跟所有人证明，他能走向成功靠的从来不是后台而是自己有本事。但在社会滚过几圈就知道，捷径从来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成熟的标志就是承认自己有捷径并且去善用捷径。 请注意，成熟不代表世故，善用捷径更好的达成目标也不是抄近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尹南絮自认成熟却不认世故，她要是世故也不会玩这个弱智游戏「我是老师一手教出来的，我的作品肯定有他的影子，风格上也会有相似之处，这没什么好避讳的。老师对我很好，以前我不算正式入行，他保护我所以大家对我多半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现在我毕业了，也要拍自己的作品了，老师会把资源倾斜在我身上就更没什么值得避讳的了。」 「我是可以跟你说，我的短篇获过奖，我的长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那些没什么意义，短篇就是短篇，长篇就是长篇，短篇我就算拿到了奥斯卡也不代表我就能拍出好的长篇作品，两者的结构都不一样，我也没拿到奥斯卡，我拿到的只是鼓励新人创作的奖项。那确实能代表我有潜力，但也可能代表老师在里面花了大力气。」 坦陈又直接的说着自己要是没后台很可能刷不到那些奖项的尹南絮，望着孔侑的眼神是很轻松的，轻松的说着要是被别人听到能上新闻，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在泰国餐厅就会点泰国菜那样自然的事情。 「单论导演的身份，我确实是个新人，过往的作品和奖项也不足以让我能对你发出邀请，那是不自量力。但我又确实想跟你合作，以一个新人导演的身份，还是连剧本都没有的情况下，邀请国民四大财产合作，总要给出足够的筹码不是么。我的筹码是我的作品会由老师全程支援，你觉得这个筹码如何？」 这个筹码好的而不能再好了，好到孔侑觉得惊奇「你就不怕大家都是冲着姜帝圭老师去的带着有色眼镜看你？作品成功了说你靠的是姜帝圭导演，作品失败了就说是你的问题，一点都不担心？」 这话听在尹南絮耳朵里有些不太对，疑惑的看着他「有感而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孔侑含着菸嘴沉默数秒，开口道「我姓孔。」 尹南絮没听懂「姓孔怎么了？」 「孔地哲，我的本名，孔子的孔。」孔侑给与提示。 尹南絮还是没听懂「孔侑更好听一点。」 孔侑晒然一笑「你没听过传闻吗，我能拍《熔炉》，作品能成功，都是因为我姓孔，排族谱我的祖先就是孔子，孔家是世家。」 完全不知道这个传闻也很惊讶孔子从哪冒出来的，更没弄懂他这个时候说世家算怎么回事的尹南絮，不甚明白的问他「你想表达什么？」 「有感而发。」孔侑伸手灭了烟，以玩笑的语气跟她说「我一路走来都算顺利的，出道没两年就拿到了新人奖，跟孔孝真合作剧火了，再过两年拿到了演技大赏。一年后《咖啡王子一号店》变成大热门。这一路都很顺，顺的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急流勇退去服兵役，可在别人看来，我那叫有恃无恐，因为我姓孔。」 「退役后我为了《熔炉》奔波，那部作品我不敢说自己付出了多少，但确实没想到会有那样的成绩。偏偏在别人看来，那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还是那个原因，我姓孔。」孔侑的语气很轻松，路都走过来了，现在讲出来的不过就是个故事，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不过是跟尹南絮解释一下『有感而发』这个词。 有感而发的孔侑跟她说「我在你这个年纪从来不觉得我的姓氏多特别，外人说也当没听见，可我成功了，那些话就缠绕在耳边，我会去服兵役也有一部分是发现自己的心态不对，太傲慢，不可一世，眼睛长在头顶上，脾气也暴躁。你却不会那样，就那么坦然的接受了，你得到的东西有人在背后为你护航，心态真好。」 心态非常好的尹南絮觉得这是游戏的原因，游戏背景是她创造的，她有什么好心态不好的，但她告诉孔侑的是「可能因为我还没成功。」 孔侑一愣，尹南絮笑道「你成功了，傲慢也好，不可一世也好，就算眼睛长在头顶上也是因为成功了，有底气了。我这不是还没成功么，还没底气傲慢，眼睛也没办法长在头顶上。」抬眼往上翻，不是翻白眼是看头顶，转而笑看他「眼睛想长在头顶上也挺困难的。」 唿吸微顿的孔侑一口气唿出的同时大笑出声，手指虚指着尹南絮笑的食指都抖，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对应他的那番话，尹南絮说什么都有可能，顺着他的话劝慰他人不轻狂枉少年是他能想像到的回答；装作我懂你，那些困难我也经歷过，过去的都过去了也是他能想到的回答；介于这姑娘喜欢他，她搞不好会说出我们是一国的话等等，那些回答他都能想像的到，甚至已经准备好要如何回应她的诸多回答，他真不是来跟她聊工作的。 孔侑所有的预想里唯一没想到的是尹南絮说，我没经歷过，我不懂，但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云淡风轻的态度，就那么简单的把他丢出去的球抛开了，压根没有接球的意思，她很可能都没发现自己错失的那颗球。 但是，这是最好的回答，非常，非常，非常好，比他预想的所有回答都要好！ 第390页 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能被提起的都是故事，既然他讲的是故事，那听故事的人只要笑着说一句，故事还不错就是最好的回答。他说出口的感同身受是丢出去等着接的球，姑娘们用各种方式接住球，再用自以为『感同身受』的方式丢回来，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如同尹南絮喜欢他，他对她也有好感，她在追他，他也约了她，他们就是顺理成章。 这没什么特别的，多少恋情都是看似浪漫但没什么特别的，以各种方式开始，以大差不差的方式结束。开端不一样，结局倒是统一。孔侑以为这次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是一个开端特别但结局可以预想到的故事，但尹南絮不一样，他还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光从开端就已经不一样了。 孔侑笑的不能自已，尹南絮一脸懵逼，她说的有那么好笑？笑点太奇葩了吧。 笑点奇葩的孔侑笑的嗓子都有些哑，开口就是一句「你喜欢我什么？」 「啊？」 「啊什么，你不喜欢我？」孔侑按着眼角拭去泪渍，笑意逼出的眼泪，望着尹南絮「我要是误会了，那我们就不用再见了。」 莫名被威胁了的尹南絮有些囧「这么突然的吗？」一点徵兆都没有啊！ 「我约你出来，我以为你懂的。」 「......我真没懂。」 喷笑一声的孔侑用力点头「对！你没懂，你真当工作了。」 被对方以工作的理由约出来的尹南絮更囧了「那也没有那么突然的。」 「就当我突然好了，就当我突然。」孔侑手肘撑着桌面托着下巴视线紧盯着她「你喜欢我什么？」 尹南絮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不喜欢他啊，但她能给出答案「我不知道，喜欢哪有什么理由。」 眼睛变成弯月的孔侑笑的见牙不见眼，嘴里说出的话跟他的笑容一点都不匹配「说谎。」 眨巴着眼睛的尹南絮懵了「我没有。」 「你有。」孔侑伸长胳膊用食指点了下她的眉心「你真的不会撒谎，尹南絮小姐。」 「孔侑xi，我说的是真话。」尹南絮瞪大眼睛让他再好好看看，她多真诚啊~ 松手倒回椅背上的孔侑敷衍的点点头，放下翘起的腿站起身招唿尹南絮走了。尹南絮第一反应是还没买单，听到孔侑说他买过了，才想起来本应该最先出现在脑海的问题。 「我真没说谎，你干嘛不信。」 孔侑但笑不语，抬脚往外走，尹南絮连忙抓着包跟上去，着急的问他「为什么呀~」给个提示啊朋友，栽了她认，但不能栽的那么不明白啊！ 孔侑还是只笑不说话，脚步却放慢了，怕尹南絮跟不上。尹南絮跟的可紧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依旧没有回答为什么的孔侑不止放慢了脚步，还伸手虚护在她身后，因为尹南絮侧身望着他走，他怕她摔倒，也怕别人撞到她。 并没有被任何人撞到的尹南絮也没在意身后的胳膊，他压根没碰到她，有什么可在意的，就算碰到了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尹南絮更在意的是到底为什么不信她，是，她不喜欢他，但她说的又不是我喜欢你帅什么的，她说的是不知道，多诚实！这有什么好说谎的！还有孔侑是有是读心技能吗，还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不对吧！这不合理啊！ 一个着急问，一个不回答，着急问的姑娘从侧身跟着他走发展到贴着他走，也不过就是从餐厅的店门口走到电梯口的距离，尹南絮的好奇心都快爆棚了，强烈需要孔侑解惑。但孔侑就是笑，笑的很是开心，笑的表情都扭曲了，硬是一个回答都没有。 等电梯到了，发现自己得不到答案的尹南絮断然放弃，她总觉得自己被耍了，反正都问不到干脆不问了，还有个事情没解决呢。她要跟孔侑预约下部戏的，不然《男与女》结束之后两边还能有什么联络，不联络还怎么发展感情？她用工作的理由刷脸，工作要是结束了还怎么刷，真平白无故找上门啊，太丢脸了，干不出来！ 本来挺开心的孔侑看她不问了，还有要往边上站站的意思，虚搂着她的腰把她往电梯里带，刚准备丢个鱼饵出去勾着小姑娘再次上钩，就被自己主动咬直钩的姑娘再次逗乐。只问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合作』的尹南絮，看他跟被点了笑穴一样，十分茫然，搞什么啊？她长得像个段子吗，看到她就笑？ 尹南絮有心想让他别笑了，笑也行，笑归笑别耽误回答问题啊，可他就光笑，撑着电梯扶手笑的不能自已。 尹南絮郁闷了，文青果然都不正常「祖先是孔子的孔先生，你再笑下去等会儿给人看到，我们就能上新闻了。」 按着腰笑的肚子都疼的孔先生，边笑边含煳的让她放心「记者不会跟我，就算跟到了拍到照片也不会发出去，哪怕发出去了也无所谓，你是导演我是演员，做什么都很合理。」 并不想接受这样的合理的尹南絮嘴硬「导演和演员哪合理了，潜规则的标配身份好不好，说不定新闻出来我就变成了你的金主。」 一个『金』字没说完再次大笑的孔侑彻底笑疯了，尹南絮一口火憋在胸口差点憋成内伤，试图深唿吸自我开解，甲方永远是爸爸，默念三次也没什么结果，倒把自己弄的更生气了，爸爸个脑袋！ 眼看妹子就要爆，孔侑已经准备好安抚的方式了，电梯门突然『叮~』的一声，停车场到了，电梯门一开，两人都望出去。门外站着的人刚好抬头，视线从还维持着大笑的表情的孔侑脸上滑到因为看到他而呆滞的尹南絮脸上，勾唇浅笑。 第391页 「巧啊。」 尹南絮持续呆滞中，孔侑倒是收敛了笑意，抬手沖他左右摇了摇「不巧，我约的你。」 勐然扭头的尹南絮差点扭到脖子，转而被搞事情的孔侑拍拍脑袋，姜东元让他们先出来，三人站在电梯间，尹南絮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配置对她很不友好。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两人都那么会搞事情？应该说不愧是朋友吗？ 三角形的站位要是把摄像机正对着尹南絮，这就是标准的偶像剧两男一女要掐架的站位，尹南絮左右看看，先后退两步远离高危区域。还准备退第三步时发现被两个男人盯上了，收腿站稳，抬手示意他们玩他们的，别管她。 已经有过一次被排斥在外的尹南絮以为这次自己还是那个没有姓名的女主角，还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姓名也挺好的，因为姜东元貌似有点不太高兴。可惜，事与愿违，这次她的姓名格外的耀眼，因为有男主光环的叠加。 孔侑招手让她站过来一点，尹南絮不太乐意「你们打起来我躲不开。」 一句话就把孔侑再次逗笑，也让姜东元沉下脸「过来。」 尹南絮磨磨蹭蹭的往前走，一共就退了两步，硬是走了五步都没走回原位，孔侑又想笑，姜东元干脆大跨一步，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拽过来了。 长嘆一声的尹南絮拍开姜东元的爪子试图讲道理「你们掐你们的，不用带上我，真的，我觉得你们两组成的故事就够有趣的了，完全不需要一个女主角。」从他们三个凹字型的身高来看，她不配有姓名。 姜东元又要伸手，孔侑虚挡了一下，沖他笑「别闹她了。」说完看向尹南絮「我只问一次，你确定你喜欢我？」 尹南絮一句『喜欢』就在嘴边，姜东元抢先开口「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想的非常清楚的尹南絮严肃认真，无限真诚的望着孔侑，坚定的告白「我喜欢你。」 姜东元一个白眼翻出来，孔侑再次大笑，他好长时间没那么开心过了，开心的揉着小姑娘的脑袋，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又说谎~」 尹南絮都无语了「你又不是什么测谎仪成精，干什么每次都说我说谎。要是问问题之前就确定我说的不是真话，那你别问啊。」 「你不照镜子的吗？还是没谈过恋爱？」姜东元抱着手臂朝向她「谁会跟你一样那么看喜欢的人，眼神根本就不对。」 「你闪开，别捣乱。」尹南絮让姜东元先别说话，看向孔侑「眼神那东西真的是玄学，相信我，我看谁都一样。我真的喜欢你，没有到太喜欢的地步是真的，可我也真的喜欢啊。」 孔侑抿唇憋笑，掩嘴咳嗽试着把笑意压下去，顺了顺她的髮丝，望着姜东元「我的问题有答案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说什么啊我说。」姜东元瞪了尹南絮一眼「这丫头脑子有问题。」 这话尹南絮就不爱听了「你才脑子有问题呢！」 姜东元放下手臂想跟尹南絮掰扯，孔侑笑着插话「作为脑子唯一没有问题的我来总结一下。」食指指着姜东元「你...」手臂平移，指尖对准尹南絮「喜欢她。她...」手臂再移，转向自己「喜欢我。我呢...」放下手望着尹南絮「想跟你试试看，你愿意吗？」 这在尹南絮那压根就不是个问题「当然.....」 「白痴！」姜东元一巴掌打在她的后脑勺上，打断了她的话，得到尹南絮的怒视，沉着脸让她想清楚了「你如果答应了，我们就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 压根也没觉得两人会可能的尹南絮让他别闹了「我跟你本来就不可能。」 姜东元气的扬起手，作势还要打她，孔侑给拦住了，笑眯眯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始作俑者，还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站在哪一边的话。 「我也劝你想清楚，只有一次机会，二选一，选了就定了，再出其他事情会让我们三个都很尴尬。」 尹南絮看看他又看看姜东元，迟疑道「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的选择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伸手指向孔侑，望着姜东元「我早就说过啊，你怎么...」 「蠢货！你喜欢的明明是我！」 尹南絮：(￣_，￣ ) 孔侑：━━(￣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03 23:17:27~2020-07-04 23:5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畜橘子 14瓶；琪琪琪、团团～ 2瓶；jenn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人是相互的, 年长者跟年幼者在一起，年幼的孩子如果思维方式跟年龄匹配, 那年长者必然会担当领路人的角色，天然的大哥哥。同样的, 当心理年龄大差不差的时候，生理年龄就没那么重要，该幼稚的时候谁都幼稚, 谁还每个沙雕的时候了。 在尹南絮看来姜东元就挺沙雕的, 孔侑....半斤八两。 是, 她和姜东元睡过，但那东西你情我愿的，她即没强迫他, 也没跟他玩感情, 她甚至连句喜欢都没说，那傢伙哪来的立场跟她玩什么二选一？自信的都变成自大了。还有什么眼神, 那玩意儿真的是玄学，信的都是弱智。 孔侑的做法尹南絮稍微可以理解一点点, 男女感情有兄弟插在中间确实挺尴尬的, 可是把她拽出来二选一干嘛？讲道理, 她要是跟闺蜜争男人, 就真的到非抢不可的地步了，那还玩个屁的二选一，只能选我好吗，打断男人的腿也得锁在身边。抢都抢了, 还搞什么兄弟情义，真在乎兄弟情义那你别抢啊。 第392页 话又说回来，孔侑要是真不抢，倒霉的是她，先撩拨的也是她。这个吧....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电梯间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聊事情，三人重新上楼找了家咖啡馆开了包间坐下，继续聊那个尹南絮完全不觉得值得继续的话题，到底选谁。 在尹南絮看来这事儿压根没聊的必要，她的选择从头到尾都没变过，男人千千万客户只有一个。她不否认她对姜东元有点兴趣，可那点兴趣不足以让她放弃通关，沉沦在这个虚假的游戏里。也就说，她只会选孔侑，一百个姜东元都不行，一个姜东元就更没分量了。 但她说了不算，是的，女主角再次没了姓名，两位男士再次进入幼稚园掐架阶段。这次是有智商的掐架，先共同研究尹南絮到底在想什么。 姜东元认为尹南絮纯粹是脑抽，孔侑却说搞不好她认为比起姜东元，他更适合谈恋爱。这话姜东元才不认呢，凭什么他就不适合谈恋爱了，再说了，谈恋爱的前提条件是互相有好感，尹南絮摆明了对他有好感，对孔侑顶多就是欣赏，还不是女人对男人的欣赏，就是人对人的欣赏。孔侑顺势接了一句，欣赏也是一种好感啊。 两人你来我往的推测妹子在想什么，妹子刚开始还有兴趣听，听到一半发现他们压根也不用她出声，干脆无视幼稚园小朋友们，翻着桌上的菜单，给自己点了壶红茶，另外两个？那两个一人一杯冰美式打发了。 姜东元和孔侑还没统一尹南絮到底为什么选择孔侑不选姜东元的时候，服务生被尹南絮按服务铃唿叫进门，双双闭嘴听尹南絮点单，被冰咖啡打发的两人在尹南絮说完后各自改单，孔侑要义大利浓缩，姜东元要香草摩卡，尹南絮看他们两这样是准备长期战斗，又加了小吃拼盘，准备跟他们耗。 服务生出去，尹南絮为什么选孔侑的原因在没办法达成一致的情况下，被两位早就年过三十的幼稚园男同学跳过，接着开始互相diss。尹南絮感觉自己像个吃瓜群众，听了一堆，你没有定性or搞的好像你很有定性，之类关于双方跟女人的来往事件，这段她听的倒是挺嗨的。 服务生再次进门送上饮品和小吃，双方再次收声，服务生小姐姐在出门前害羞的问两位能不能要签名，在门被推开时自动变成男神的两位此时倒是默契的摇头，说法也很类似，私人行程不方便，非常抱歉。服务生有些失望但也没纠缠，眼巴巴的看着尹南絮，尹南絮还以为她指着自己求情，哪想到孔侑对服务生说，她是导演不是艺人，这次道歉的是服务生，也让尹南絮知道自己误会了。 随着服务生的离开，包间门一关，姜东元就接上了服务生的想法，对尹南絮说「你确实可以出道，真出道一定大火。」 拿着茶壶给自己倒茶的尹南絮故作诧异的看着他「你们聊完了？我以为你们能聊一天。」 「这话听起来有讽刺的味道。」孔侑表示她这样不好。 姜东元立刻跟上「就是，我们才是哥哥。」 小妹妹沖两位哥哥假笑「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姜东元张大眼睛「我看起来那么年轻吗~」 孔侑拖着脸「我也还是少年呢~」 尹南絮喷笑一声，姜东元和孔侑也都跟着笑了，笑完各自端起杯子喝咖啡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他们装他们的，尹南絮也当看不见。 女主角因为服务生重新拥有姓名，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确定两人都不玩幼稚的游戏了，试图结束这个无聊的局「我的选择是不会变的，你们确定还有讨论下去的必要？」 坐在左边单人沙发里的姜东元斜靠着椅背玩味的看着她「你知道你的选择很奇怪吧。」 右边沙发里坐姿相对端正的孔侑笑看姜东元「你这么问诱导性太强了。」 眼看双方又要开始，尹南絮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准备弄自己的无视他们，她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没说话，沉默让尹南絮抬头，左右看看，伸手示意「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孔侑勾着嘴角浅笑「局面是你造成的，怎么可能不管你。」 「我也不想纠缠，可我输的太冤枉了。」姜东元俯身抽走尹南絮的手机反扣在自己面前，让尹南絮给个他能理解的答案「你如果真的喜欢他，我退出没什么，可你明明不喜欢，玩这一出是在干嘛？享受两个男人的抢夺？看着也不像啊。」 尹南絮微楞，恍然，食指对着他们左右摇摆「你们刚才那一套是以为我享受被抢夺的感觉？这么无聊？」 姜东元让她看看现在的场面「无聊也是你造成的。」 作为全场最大羞耻心还是在线的孔侑干咳掩饰尴尬，笑着说「就是闹一闹，你不是也没当真么。」 确实没当真的尹南絮伸手要拿自己的手机，被姜东元扣住了，坐回原位翘起腿双手交叠搭在腿上，做出聊正事的态度「我先说明，我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没变过，不论你们预想中我是什么样，我都没变过，也不会变。」侧脸看着孔侑「我不会变，你...」 『咚咚』 屈指敲茶几的姜东元打断尹南絮的话「我还在呢。」 尹南絮扭脸望着展露存在感的人「我不懂你为什么在。」再看孔侑「也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约他。」俯身低头拿起茶杯，望着杯中的红茶「感情始终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们非要把这件事变成三个人的故事，那必然有人会没有姓名。如果你们双方都想有姓名，那没有姓名的就只能说我。」 第393页 「我不觉得这件事里我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也没有义务解释，一开始我就说清楚了。把事情变复杂的不是我，是你们。多年关系不想因为女人出现问题，我懂。但我本来也没有要玩两男一女的游戏，这又不是拍电影，男一还需要个男二做配，女主角在男一男二之间左右为难。」 「我不为难，我也不纠结，我的选择只会有一个，如果这是我的电影，那我不需要一个男二。」尹南絮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同样的事情如果还来我这里纠缠，那我们就都算了，我想，我们都没有到谁就是非他不可的地步。散了也好，安稳点，谁都不用为难了。」再次伸手去拿手机，这次拿到了，问他们「怎么说，散场？」 姜东元和孔侑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尹南絮当他们同意了，拿起手机和包，左右分别点头，起身「那就到这里，希望没有给你们的感情造成问题，我先走。」 尹南絮说走就真走了，走到门外带上门后长出一口气，笑了。应该说不愧是能成为四大财产的男人么，两人都套路多，姜东元打直球逼孔侑后退，孔侑反手把球抽回去，表示他不是没有后退，而是不用后退。两兄弟玩的倒是挺开心的，就是没想过她乐不乐意当那颗球。 既然大家都抱着玩乐的态度，那她就不用当个玩弄别人真心的人了，那也挺无聊的。孔侑能把姜东元约出来想结束这个三人局，代表他确实有在考虑要跟她试一试。尹南絮算算时间，从见面到现在一个月都没到，这个进度可以了，都先休息一下，以攻为守是一条路，以退为进也是一条路，就这样吧。 走人的尹南絮自觉以那番话作为三人游戏的休止符挺好的，听到那番话的两人却不那么觉得。 姜东元支着手臂望着门口，也不知道是在问孔侑还是在问自己「我难道真的自作多情了？」 「这个问我怎么行。」孔侑掏出烟盒抽了根烟出来，转手把烟盒丢给他，拿着打火机点菸「我能回答你的是，我拒绝过一次，第二次我不会再拒绝，你自己看着办。」 上下转着烟盒的姜东元盯着孔侑看了一会儿，孔侑抽着烟随便他看，两口烟的沉默终结于姜东元的嘆息「我好长时间没对一个女孩子那么有好感了，可惜了。」上下打量孔侑「我还是没弄明白，我到底输在哪。」 孔侑但笑不语，有他这句话，三个人的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男欢女爱的游戏告一段落，工作还要继续。在孔侑等待尹南絮的第二次告白并且已经准备好要接受时，彻底投入新行当的尹南絮自觉变身海绵，吸纳一切她知道的不知道的，水面上的水面下的，成文的不成文的信息，徜徉在工作中的尹南絮早忘了还有个男人等着告白。 尹南絮只做过观众，还是不怎么走心的那种观众，文娱产业她都没接触过，从来不知道但导演是那么有意思的事情。用个烂俗的比喻，创造作品就像创造一个孩子，属于自己的，属于团队的孩子。呈现在观众面前的电影是成品，这个成品的品质好坏是由幕后决定的，这个幕后的大团队里，演员只是整个环节中最靠后的一环。 跟着一个好领导工作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李润基绝对是个好领导，他能解决尹南絮的一切疑问，不管是她想到还是没想到的，他都能教她，还是毫无保留的教，是那种硬生生的把经验浓缩后塞进她嘴里的喂，力图把用一部作品把尹南絮彻底带出来。有介于尹南絮理应有些功底沉淀，李润基的做法本来没问题，但尹南絮真的是个小白，他的做法就让尹南絮压根也没心思想什么男人，光顾着接收庞大的信息量就没时间，也没精力搞男人。 万幸，尹南絮不是纯粹的小白，还是有记忆，有金手指的玩家，才能抵抗住高强度的工作量。稍微不那么有事业心的玩家，可能在前期就放弃了，这是个乙女游戏么，玩什么事业。但尹南絮觉得事业很好玩，当导演很好玩，亲手创造一部作品就更好玩了，玩的她乐此不疲。 别国的导演如何工作的尹南絮不清楚，南韩导演的工作她光跟着李润基过流程就觉得爽，这是个完全以导演为中心的团队。剧组上下不管大小，任何需要拍板决定的事都是导演说了算。大到项目预算、选景、布景、要不要出国还是在本国搭摄影棚，涉及的金额都是按亿起跳，就算数字单位是韩元，那么一大笔流水从手上走的感觉很能刺激人。 尹南絮见过比这个更大的场面，也玩过比这个金额更夸张的游戏，但不用去估算收益，不用去考虑投入和产出比，什么都不想。只为了实现一个人的思想，整个团队的审美统一到一个人身上，导演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有时有理由，有时就是一句我不喜欢这个，就能决定一切，这样的游戏她没玩过。 光看她就觉得很好玩，再想一想这个游戏她也能玩，那就真的太爽了。 以前尹南絮听说娱乐圈内部很封闭，那就是个外行人看热闹看的还未必是真的热闹，只有内行人才懂规则的圈子。她当时听过也就听过了，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跟着剧组推进项目的过程中，这句话闯入脑海，突然就理解了所谓上下尊卑这个词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以及为什么不管哪国的娱乐圈都很封闭，还是守着老规矩，讲究尊卑。 审美是很私人化的产物，一部电影按照内部的组织架构是有美术导演的职位没错，但美术导演的审美再怎么好也需要嚮导演妥协。整个美术团队或者说整个剧组都是躯体，被导演的审美和思想左右。在剧组，导演就是王，制作人都是为导演服务的。当然了，这里也有导演是否牌面够大的区别，李润基就是牌面大的那个。 第394页 李润基就是《男与女》项目的王，王座之下皆为他的臣民。他决定剧组的一切，还不需要为臣民负责，他要负责的对象是他自己，这是他的作品，他只要让自己满意。这话讲起来好像跟大众所知的要对整个团队，对投资人，对制作方，乃至于对观众负责的说法不太一样，但这就是事实，李润基只需要对自己负责。 过往的奖盃已经证明了，李润基只要对自己负责就是个好导演。他只要拍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就是对所有人的负责，而这恰恰是最困难的，创作者很难对自己的作品满意。老话说母不嫌儿丑，不嫌归不嫌，但要真心实意夸自己的作品好的惊天动地也很困难，不是只有观众和影评人才会挑刺的，作品诞生之初，第一个挑刺的人永远是创作者本身。 一部电影的好坏至少有七成以上是导演决定的，导演的功底比演员的演技要重要的多得多，喊卡的人从来也不可能是演员。烂的导演认为自己的作品好的不能再好，观众不接受还委屈，好的导演则是永远能说出，片子哪里还是可以再加把劲。 一切都是一个人说了算，成也是那个人败也是那个人。金字塔的结构里，导演是站在塔尖的位置，产业结构决定了这个圈子只要创造作品的方式不变，那就一定有尊卑。而一言堂就是会创造封闭又腐朽的规矩，通常情况下走上高位的都是年长者，年长者自然会维护自己的利益，尊卑就永恆不变。 电影是导演的艺术，这句话代表一切。这也是为什么尹南絮觉得当导演很有意思的原因，谁不想登上王座看看风景呢。 跟组的时间越长，尹南絮就越庆幸很自己设计的人物背景够高端，这比她有多漂亮要重要的多。美貌是一块敲门砖，能让她比长相普通的人更容易收穫别人的好感。权力才是能打开所有门的钥匙，即便这把钥匙暂时还没有握在她的手里，但她是能抓住钥匙的人，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无往不利。 李润基教给尹南絮的不止是当一个功成名就的导演有多爽，还教了她当一个被众人捧着的导演有多危险。这行有很多只有在里面玩过才会知道的门道，一不小心就容易踩在别人的坑里，掉进去再想爬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最容易出问题的两个环节一是帐目二是选角。帐目涉及两方面，外部投资人可能借项目洗钱，内部团队可能挪用或者贪污资金。李润基教尹南絮帐目的问题不想惹麻烦就一定要找一个信任的制作人盯着，项目启动之后导演没多少精力去管钱都去哪了，预算在先期就做好是最稳妥的，不要自己上，专业的事情教给专人去处理。 选角相反，选角一定不能放手，再信任选角导演也不行。主要角色是总导演定的，这方面一般不会出问题，一些配角尤其是小配角都是选角导演先删选一边，再把选中演员的资料送到总导演手上。这一环就是关键，合作再多次的选角导演都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向制作方，投资人，或者演员的美色妥协。 这方面只要出了一点问题，总导演就很可能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锅。李润基跟尹南絮说，他以前就碰到过制作方想给他推荐一个人，他没答应，后来选角导演把人塞进来的事情。他之前不知道制作方推荐的人是谁，在对方说出名字之前就拒绝了，开机之前才发现进来一个新人，剧本试读会上的表现太次了，当场就想换人，结果制作人说，这人是谁的谁谁谁，没答应进组是一回事，答应进组收下了再退回，那意思就不一样了。 尹南絮皱眉问「那要怎么办？」 「留下啊。」李润基看她的表情笑她「你那什么脸，傻不傻，剪辑权在我手里，演的不好就全剪啊。」 默默给嚣张的大佬鼓掌的学生问老师「对方身后站着的人不会不高兴吗？」 「会啊，可他不高兴关我什么事，送人进来时也没问过我啊。」大佬冷笑一声「人送进来了我不能退，但演技如何拍的好不好是我说了算，她演的不行，还怪我没镜头？有资本的人是厉害，可导演协会也不是混饭吃不干活的。你听过演员被导演封杀，你听过导演被资本封杀吗。」 前后两者都没听过的尹南絮学到了新名词，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官方部门，类似广电但职能跟广电不一样。两者最大的区别是，前者在某种程度上是收钱的，后者更多是对外给钱，支援一些独立电影人拍摄，和国内电影推广。韩国政府每年花大笔投资推广韩流，韩国电影当然也是韩流的重点项目。 政府买下电影版权，免费在第三世界国家播放，所谓文化产品就是这么推出去的。对内也是一个良性循环，有政府兜底，很多项目才得以保证在不亏本的情况下做到最好。 而韩国各大文娱产业相关协会里，导演协会是拿到的资源倾斜最多，也是跟振兴委员会掐架最多的组织。表面上看起来多少有点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味道，但导演协会是真的刚。早年韩国电影市场受海外市场冲击，某位大导就发起了剃头行动，强推保护本土电影的法案，要求限制海外电影的份额，这件事传奇的是给人家弄成了，之后导演协会就格外抱团，碰到点风吹草动就真人上阵硬刚。 振兴委员会也算是被刚怕了，举凡导演协会的事情多半都不会阻拦，忠武路混出头的导演都是导演协会的一份子，碰到事就一起上，抱团抱的光明正大。这不是说他们就能反抗资本了，没那么兇残，但抱团让资本动手很谨慎，不然搞了一个就是搞了一群，有的头疼。 第395页 被大佬灌输了一堆南韩导演如何兇残的尹南絮非常想成为这个兇残团队的成员，多嗨啊！她从未碰到这么嗨的职业环境，一定得玩！不玩简直是浪费人生！搞男人有什么好搞的，哪有这个爽！想要参与爽感十足的游戏就得努力汲取游戏规则，男人？那是个啥？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搞工作的尹南絮再见到孔侑已经是两个月后了，剧组前期工作都准备好，演员登场，剧本试读会当天，两人在试读会上见的面。 见面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男人要搞的尹南絮刚准备上去跟孔侑刷个脸，转而就被李润基唿叫，大佬让她坐在他身边，尹南絮秒速转头奔大佬而去。 私下场合都讲究座位排序的韩国，在正式场合更讲究，理论上挂着副导演工作牌的尹南絮的位置应该在李润基的下首，或者坐在他背后。李润基让她坐在身边，这含义可不一样。能坐在导演身边的副导演，对男演员坐哪毫不关心。 试读会没什么好说的，团队没一个新人，试读会要是都不顺利就可以直接解约走了，别浪费大家时间。试读会之后的聚餐，这是尹南絮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作为剧组核心成员面对大家。如果是两个月前碰到这种聚餐，尹南絮就算是为了合群也会端着酒杯跟每一个来敬酒的人碰杯，两个月后的尹南絮就没在管合群这件事了，因为她不需要合群，自然有人配合她，以她为群。 没在管合不合群的尹南絮在李润基不耐烦去二轮吃到一半就想走时，跟着他一起出门，她也累了一天了，想回家休息。拓展人脉什么的在这种局里不需要，自然是李润基走，她就走。 一直没机会去考驾照的尹南絮还是做公司的车走，这次开车的不是助理导演，是叫代驾来，助理导演也是要上桌喝酒的。她本来坐在车里等代驾，没想到代驾没等来，先等来了任务目标。 闭目养神的尹南絮听到了车窗被敲响的声音，睁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孔侑，开了门下车，对小哥哥露出一个超级灿烂的笑脸，下一秒就被戳眉心。 「笑的也太假了。」孔侑放下手，给她露了个笑脸，不算灿烂但很自然「这样才行。」 两个月，说长吧也不算，没长到让尹南絮彻底忘记自己到底是在玩什么游戏的地步，但也不算短，起码她再看到孔侑是有点陌生的。算起来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也没多久，一下两个月没见会感觉陌生也不奇怪。感觉陌生的尹南絮露出的笑脸灿烂到虚假，孔侑则是用一句话拉近了关系，尹南絮一边觉得演员套路颇多，一边又想，她怎么就没点亮这么有用的技能点。 技能树发展的很均衡的孔侑笑问她「那么久不见，你连个招唿都不打就准备走了？」 技能树发展的不太均衡的尹南絮讪笑「我要说我想打招唿但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唿，你信吗？」 孔侑以微笑脸让她自己想，他会不会信。尹南絮看他那张笑脸觉得他不会，摸摸鼻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孔侑看她心虚的小表情，忍不住想笑，也真的笑了，笑着跟她说，好久不见。 「也没有到好久不见的地步。」尹南絮小声嘟囔了一句，动了动肩膀问他「你去不去二场，不去的话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社交场就没可能吃饱，喝饱还差不多。 孔侑欣然回了一句好，还说「我知道有家店甜粥做的不错，你要不要试试，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 两个月前频繁给人家送甜食的尹南絮摆手说算了「要开机了，还是吃点健康的吧。」 晚上十点多想找健康饮食是不现实了，只能从一众没那么健康的宵夜餐厅里选择相对热量没那么高的汤店。韩国有种特殊的汤饭店，专门卖各类醒酒汤的，主打酸辣重口味的汤饭，也有清淡的豆芽汤卖。两人最后去的就是这种店，店里没有包间这回事，本身店面也不大，离他们聚餐的餐厅也不远，没开车走过去的两人坐在角落，各点一份汤饭真的纯喝汤。 一路走来两人聊的都是剧组的事情，他们不是朋友，也没怎么相处过，能聊的话题少，聊剧组发生的事情是最合适的。最先挑起话头的是孔侑，尹南絮顺着聊下去。孔侑说的是剧本，她也就跟着说剧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芬兰。剧本里的故事发生地就在芬兰，他们也会去芬兰拍外景。 孔侑问尹南絮芬兰的取景地怎么样，尹南絮掏出手机给他看照片，为电影选的取景地自然是美不胜收，但尹南絮的手机里不止有芬兰的美景，还有孔侑的照片。果照，只穿内裤的那种。 尹南絮抓着勺子正在说他们去芬兰时正好碰上大雪，白雪覆盖的赫尔辛基美是真的美，冷也是真的冷，有个妹子错估了自己的承受力，按照在韩国时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衣着准备去了芬兰，下飞机就冻成狗。行礼都还没出来，一时找不到衣服穿的妹子冷的一直往她怀里扑，还被大家笑妹子性取向存疑。还有人让她小心点，说她的长相男女都杀。 想起那件事就想笑的尹南絮发现孔侑没笑，不止没笑表情还很古怪，放下勺子问他「怎么了？」 嘴巴微张又闭上的孔侑调转手机把那张照片对着她「你收藏的这张....」 「等下。」尹南絮立刻打断他，语速超快的解释「你经纪人发给我的，我给老师看的，不是收藏，工作，纯工作！别乱说！」那真的是工作照片，演员的身体是道具来的，不止要有戏服的尺寸，裸露戏剧组要看果体也不是多特殊的操作，这件事特殊的点在于孔侑的经纪人把照片发给她了，但也不能说错，因为她看也没什么问题。至于收藏，那是真没有，纯粹是忘记删了。 第396页 照片发过来的时候尹南絮都没多想，以为是让她给李润基看的，她当时就跟李润基在一起，顺手把照片递过去，李润基也没说什么。两人当时在聊布景的细节，看过了就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聊。 孔侑笑眯眯的看着她「是吗。」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的尹南絮伸手要他还手机，孔侑收回手搭在桌下的腿上，完全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工作对接之后不是应该删除吗？而且我记得你好像只是跟着过一遍制作组和演员的对接流程，负责人不是你吧？」 「我可以解释。」尹南絮让他别把她当色魔，她真的可以解释。孔侑不需要她解释，他更想问「看到这样的照片都没联繫我的话，是不是代表我对你完全没有吸引力？」 这话尹南絮就没办法接了「有吸引力我也不能生扑啊，你跟姜东元的事情没解决我要是再凑上去就更解释不清楚。」 「这个时候说起东元？」 「......那什么时候说？」 孔侑笑了，把手机还给她「什么时候都不应该说起他，你们结束...不，你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不是吗。」 尹南絮用力点头「从来没有。」绝对没有，睡过什么的完全走肾不走心，一点都不重要。 并不知道还有那一段的孔侑重新提起「那你为什么没联繫我？」 尹南絮稍显窘迫「......忘了。」 孔侑轻嘆一声「现在倒是会说真话了。」 试图撒谎的尹南絮表示「你都测谎仪成精了，我还说谎干什么。」 测谎仪成精的男人很好奇「虽然过了两个月再提起这个问题有些没必要，但我真的想问你，你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喜欢一个人难道能忘记联繫他？」 「忙于工作真的很难想起来。」尹南絮可诚实了「有些人喜欢上一个人的表达方式是时刻惦记，自然就会有忙的晕头转向就没办法顾忌那些的人，我就是后者，但那不代表我不喜欢你。」 孔侑也不知道信没信，提醒她「你还没说，你喜欢我什么。」 莫名觉得这题好像什么时候被问过的尹南絮回答他「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又补充「喜欢到想追你。」 孔侑笑笑，拿起勺子喝汤。尹南絮抓着手机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回答错误，就听他问「想怎么追？」 「正常追？」尹南絮也不确定「送礼物，找机会见面，经常来往多接触？我也没追过人，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放下勺子抽出纸巾擦嘴的孔侑提醒她做法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两个月没联络了。」 「这不是工作么。」尹南絮干笑。 就在尹南絮以为话题又要绕回『为什么不联络』的时候，孔侑说的却是「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白呢？」 这个尹南絮还真没想过「水到渠成？」 「什么时候算是水到渠成？」 好感度起码过五十吧。 「感觉到了的时候？」 「感觉什么时候到呢？」 尹南絮一愣，这个问题在这种语境下问出来，代表的难道是... 「现在？」 孔侑低眉浅笑，尹南絮眼睛一亮，一句我喜欢你就要说出口，孔侑起身了，她的话憋回去了，怕自己会错意。起身的孔侑转身去买单了，尹南絮拎着包也跟过去，不是抢着买单那也太蠢了，而是跟他一起出门。 夜已深，街道上没什么人，两人并肩往停车的地方走。路上孔侑开始调查户口，不对，是调查恋爱取向。他问尹南絮恋爱的时候是黏人的类型还是洒脱的类型。尹南絮表示分人，分情况，有时候会黏，有时候不会。 孔侑双手插着口袋往前走「什么情况会，什么情况不会？」 「我休息他也没事做的时候就一起玩，大家都有事就各自做事。」尹南絮表示黏人真的看情况，随时随地黏着是不可能的。 偏头看她的孔侑问「不是按照喜欢的程度来的吗？越喜欢就越黏人。」 「不会吧，又不是小孩子了，都有工作要忙啊。」尹南絮想了想「就算想黏也没时间啊，要是他在忙，我黏人是负担吧。我在忙的时候，他黏我也是负担。」 孔侑扫了她一眼「92年生，还不是小孩子？」 忘了这回事的尹南絮开玩笑说「是啊，我是大孩子了。」 孔侑被她逗笑了，尹南絮也在笑，笑青春的□□真爽~ 笑过之后问题继续，孔侑问大孩子恋爱的时候介不介意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有亲密接触。这题所有姑娘的答案都是介意，尹南絮也是介意。可她说完介意之后发现孔侑沉默了，怀疑的看着他，难道他不介意吗？还是说他是开放的类型？这东西她玩不了啊，再怎么是客户也不行，三观不匹配。 「为了防止误会，我问的是，出于工作我会和女人有亲密接触，你介意吗？」 尹南絮脚步一顿，嘴角一点点翘起，苹果肌也被带的上翘，眼睛都眯起来，这波稳了！ 孔侑也在笑，温和的，大哥哥的笑，笑着重复那个问题「你介意吗？介意我要拍床戏。」 尹南絮往前一扑，跳进张开手臂的男人怀里「不介意！」 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笑声交缠，夜色更深，深夜里，尹南絮多了一个男朋友，一个考察期的男朋友。不是她考察对方，也不是对方考察她，而是试试，双方都可以考察彼此的试试。 第397页 「我们试试看。」 「好~」 这波，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04 23:57:04~2020-07-05 23:5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吃鱼的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enny 15瓶；周瑜大人 10瓶；就是不睡觉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这波, 没稳。 尹南絮以为这波稳了，她真那么认为, 直到被人科普，南韩比照欧美, 在正式确定关系之前有个暧昧期。不是双方都不说开，都在猜对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那种甜蜜的暧昧，而是双方可能把恋人关系里能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 该做的都做了, 但只要有一方没有定性彼此就是男女朋友, 就还处在暧昧期。 渣！ 正式开机的当天早上，今天有记者会还有拜神的仪式，制作组先过来做前期准备, 艺人们会到的晚一点。弄得差不多的时候, 尹南絮到了，过来确定一遍都没问题, 进了待机室等人齐。待机室挺大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坐着闲聊, 尹南絮刚进去就被看到她的美术副导演招唿过去了, 那边都是妹子, 也都是核心成员。 理论上尹南絮算是这些人的上司, 但她年纪小而且也没干过仗着身后有人就摆架子的事情，说起来大家都是合作，也就不太分上下级，彼此相处的还算不错。不分归不分, 上司就是上司，当着上司的面没人想聊工作，姑娘们在一起不聊工作，那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就是男人。 打破尹南絮『妄想』的，就是这一刻。 招唿尹南絮的美术导演叫李善英，三十代过半，这个年纪在这个圈子不算大，正当年。李善英工作起来雷厉风行，丁是丁卯是卯，很是爽快的人，就是感情问题爽快不起来。李善英说她前段时间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碰到了当年的初恋，初恋么总是自带光环的，虽说现在中年肥的有点胖若两人，但性格没怎么变，关键是还单身。 聚会之后李善英和初恋重新联繫起来，简讯、电话、偶尔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有介于她忙，他也挺忙的，双方联繫其实不算多。但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多时间耗在折腾爱情上，彼此感觉对，接触接触也就发生了一些该发生的事情。到这一步，李善英觉得自己跟对方应该是成了。 但是....李善英发现初恋还在约别人。 「我知道我们没有正式确定关系，可他约谁不好，约的还是同学，这也太......」 「等等。」尹南絮一脸囧的打断她的话「什么叫还没确定关系？约会也约了，喜欢也说过了，在一起也在一起了，该做的都做了，这不叫确定关系？」 李善英以为自己没讲清楚，同她解释「我们都没正式告白，吃饭、看电影只是约会，该做的都做了...」低头笑笑，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都是成年人...」 边上有个执行导演推了她一下，让她收敛点「尹pd还小呢，别教坏人家。」 不管从哪个角度都不小了的尹pd，稍微有点纠结「所谓正式告白指的是什么？」 「就是正式确定关系啊，讲好了今天是一日，才算男女朋友的。」李善英笑看小妹妹「怎么，有人跟你正式告白？」 尹南絮沉默了一会儿「那说试试，代表什么？」 「暧昧？」李善英摆出八卦脸「谁想找你试试？」 尹南絮...拒绝回答，她怀疑自己被坑了。孔侑那个渣渣！ 演员进场，拜神的台子搭的差不多了，记者陆陆续续过来，只等吉时到了就能举行仪式。尹南絮去化妆间堵了孔侑，导演有一万个理由找演员，完全不用避讳的找，她去找孔侑就更不需要理由了。李永胜看她进来，都不用孔侑吩咐就叫上造型师一起出去，还特意关上了门给两人创造环境。 本来心情不怎么样的尹南絮看李永胜的做法心情好了点，想着自己可能是误会了，助理能那么干代表孔侑有告知过对方他们的关系，既然孔侑没有隐瞒的意思，对艺人来说就已经在表达态度了。 并不知道前情的孔侑等门关上就张开了手臂，等着小姑娘投怀送抱，看尹南絮站着不动，还抬了抬手臂示意她过去。尹南絮没过去，抱臂打量他。孔侑抬了抬眉毛表示疑惑，尹南絮想了想，放下手臂往他的方向走，孔侑的手臂张的更大，她却在他的椅子前停住脚步。 投怀送抱看来是没未来了，孔侑放下胳膊牵起她的手仰头笑看她「早上我说去接你，你说要自己过来，来就来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尹南絮看看被牵住的手再看看他，这位应该不是渣男...吧？ 她不说话，孔侑也没有继续问，拇指摩擦着她的手背等着她自己开口。尹南絮不知道要怎么说，难道问，你是不是个渣男？不太对吧。 「他们说，一日是有礼物的。」尹南絮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翻转手腕掌心朝上「我应该也有礼物才对。」 孔侑笑拍了下她的手掌「我们算一日了吗？」 尹南絮刷的抽回手，这个渣渣！「凭什么不算！」 伸手一勾就把小朋友拥入怀中的孔侑托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亲昵的蹭蹭她的鼻尖，开口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想算啊，可你想算吗？」在她开口前用食指抵住她的唇瓣，让她想清楚了「试试还有转圜的余地，真定下就没了。」 第398页 尹南絮拉下他的手，有些不高兴「你要转圜的余地做什么？我难道是备胎吗？」 孔侑捧着她的脸啄了一口「尹南絮小姐，我们的问题不在我这里，你也不是谁的备胎，我们的问题在于，我到现在也感觉不到你嘴里的喜欢。」沖她挤了下眼睛「眼神不是玄学哦，你看我的眼神没有情谊，没有迷恋，什么都没有，太自然了。」食指戳了下她的侧脸「我这样抱着你，你也只是不反抗而已，那真的不能叫喜欢。」 「那是...」 摇头打断她的孔侑搂着她左右摇了摇「那是什么都没关系，不用非得想个理由解释。没有理由也没事，我们已经讲好试试了不是么，我不赶时间，你也不赶时间，我对你有好感，那我们就试试看。如果你能喜欢上我，如同你说的那样，那我们就是一日，但如果我们，或者你一直做不到，那我们也没必要强求，你说呢？」 明明是过来堵渣男结果被人家说渣的尹南絮脑袋往他肩膀一靠，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你就是垂涎我的美色。」他们这个姿势说这些真的好吗？ 孔侑大笑「是~我就是垂涎你的美色~」 关于垂涎美色的话题因为吉时到了而被打断，关于试试还是一日的话题也就被打断了，到底谁更渣就更没办法继续。 随着李润基的一声『开机』宣告孔侑和尹南絮都进入工作状态，感情的事情就只能等工作结束再谈。 两位都足够理智的人是不会混淆恋爱和工作的，镜头前的孔侑注意力都集中在角色上，监视器后的尹南絮眼睛看的是孔侑没错，但她想的更多是画面构图。金手指上，演员是画面中的一环但不是全部，孔侑只是其中一环的存在，他的吸引力甚至没有全度研大，那姐姐不愧是文艺片女王，镜头感太好了。 第一天拍摄，两人除了早上『甜蜜』了一会儿，剩下的时间都专注各自的事情。即便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双方也没有进入男女朋友的身份，尹南絮被李润基带着一遍遍的过镜头，孔侑则是在跟全度研培养亲密感。他们得很亲密才行，所谓因戏生情是演员的工伤，就是因为男女主角的化学反应必须足够强烈，才能在镜头面前表达的更自然。演员的信念感就是先说服自己，才能说服观众相信作品的真实性。 别人家的剧组拍摄进程如何尹南絮不太清楚，李润基的剧组是不赶工的，拍摄计划本来定的就很轻松，差不多晚饭时就能收工了。按照大佬的说法是，创作不能赶时间，因为灵感不会因为时间紧急沖入脑海。 收工了，男女朋友就能在一起了？想太多。 收工的尹南絮带着分镜去找李润基过明天的计划，收工的男女主角约了一起吃饭。尹南絮并不知道孔侑在之前去找了她，听说她跟李润基导演先走了，暗自嘆息，就这样的态度让他怎么相信她嘴里的喜欢呢，话语和行动不相符啊，尹南絮小姐。 第二天，拍摄继续，早上两人都没说上话，中午休息尹南絮倒是去找孔侑了，还不是去找男朋友的是去找演员孔侑的。聊的是拍摄的事情，聊完就准备走，男朋友有心想说什么，看她急匆匆的样子也就把话咽回去了。晚上收工，一切照旧，尹南絮跟李润基走，孔侑跟全度研约了喝酒。 第三天，休息。 理由？李大佬心情不适，没感觉，不拍。 尹南絮为大佬的任性报以掌声，太嚣张了，但制作人见怪不怪，她也就在家休息。休息了就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个暧昧中的男人。打电话问孔侑今天要做什么，听说他跟全度研要去野营，稍显失望，刚准备挂电话就听孔侑问她要不要一起。 「你们培养感情，我去做什么？」 「监督我培养感情？」 「......」 孔侑闷笑一声「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她带着助理我也带着助理，你要来吗？」 有些意外有那么多人的尹南絮自然说「来啊~」 可惜，没去成，尹南絮准备好要出门的时候被自家大佬召唤，不是李润基而是姜帝圭。接到大佬的电话后，尹南絮就跟孔侑说她去不了了。孔侑也没说什么，连理由都没问，就说那就下次再约好了。挂了电话尹南絮隐隐觉得孔侑的态度不太对，可一想到自己要去见姜帝圭，孔侑就被抛在脑后了。 尹南絮一直都没去见过姜帝圭，她其实有点躲着那位的意思，原主的性格跟她还是有些不一样，李润基这种的长辈半生不熟的见了也就见了，碰上算是看着她长大姜帝圭，她怕出问题。可一直躲着也不是回事，这不，人家电话就打过来了。 别看姜帝圭处在知天命的年纪，要是普通人早就是个大爷了，这位倒是新潮的很，他约尹南絮去了一家vr体验馆，玩vr游戏。所谓长辈的气场在对方邀请自己一起玩赛车游戏，还差点因为不习惯vr的视角给自己玩吐了之后，那就一点都不剩了，老顽童是真的。 跟姜帝圭相处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没有那种长辈的压迫感，他就是带着她玩的大孩子，还让她别太老成，该玩玩该闹闹活泼一点。尹南絮觉得对方过于活泼，也可能是环境造成的活泼加成，总之一开始来见半个陌生人的忐忑很快就没了，一直闹到下午跟对方越发的亲近，以至于没有刻意隐藏的本性也暴露，在姜帝圭说她好像变了点时，也能坦然的反问他，变了难道不好吗。 第399页 玩了一下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姜帝圭带着她换了衣服去参加一个满是大佬的私人聚会，聚会的地点在一栋韩屋里，聊的是很高大上的要怎么反抗政府部门的计划。尹南絮全程安静，下午的老顽童在这里气场很足，真大佬，说起掐架的方式一点都不虚，就正面刚。 事情起因是去年釜山电影节上映了一部反映『世越号』沉船事故的作品《潜水钟》，影片涉及大量的政府腐败内容，导致釜山市政府要求影片下架。电影节组委会以「维护艺术表现的自由和电影节的独立」为由表示拒绝，再之后就是今年。 早前说过韩国政府对文娱产品一向是大力支持，釜山电影节是釜山市的一张名片，每年都得到大笔政府资金支助举办。但去年的事情让电影节组委会和市政府闹的很不愉快，今年电影节在即，电影振兴委员会给出的支援金直接砍半，同时出动监察员要求对电影节实施特别监察。 尹南絮之前觉得李润基已经算是嚣张的了，参加了这个局之后才知道李润基就是冰山一角，这帮头铁的大佬要玩个大的，打算联合韩国电影制作家协会、韩国电影导演工会和韩国电影制作人协会等9个电影人团体组成的「泛电影人非常对策委员会」宣布联合抵制明年的釜山国际电影节。 之所以不是今年，是因为今年属于木已成舟，现在再出手先不提事情根本闹不大，就算是闹大了，电影节也已经要办了，没什么意义。大佬们想的是要不就不出手，出手就一次性逼釜山市政府妥协。 在大佬们的眼里电影节是电影人的电影节，釜山只是一座城市。电影节可以没有釜山，他们换个城市，只要这些人还在，搭个台子还不容易。但釜山没了釜山电影节，光电影节带去的旅游观光损失就过千亿，就这还不算各种附带价值。谁求着谁还不好说，釜山市政府就敢出来硬刚，那就来啊，谁怕谁不成。 南韩电影人头是真的铁，铁到尹南絮都不敢说话，太兇残。作为在社会主义集权国家成长起来的成年人，凡是不谈政治是基本的素养，因为谈了也没意义。但这帮人在说的全是政治问题，这个说市政的人迟早完蛋，那个说振兴委员会的人尸位素餐，屋内烟气瀰漫，一帮人抽的烟都快让屋子变成仙境了，尹南絮的小心脏有点撑不住，偷摸找个机会到外面的庭院里透透气。 尹南絮原先不懂电影，现在也只是懂了电影要怎么拍，但她还是无法去理解拿一屋子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大佬们，拍电影的文娱工作者有必要搞到那个地步吗？政府是否腐败，官员是否不作为，政治环境是否糜烂，国民是否被愚弄，这些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工作而已，玩那么高大上有必要吗？ 就算是有追求也应该对技能有追求才是，拍电影就好好拍电影啊，拍出更好的电影之类的，这不应该才是他们的追求吗？玩家国大义的去拍什么电影，难道不是应该去从政吗？到底是这个国家有bug，还是那帮电影人没事找事？升斗小民跟家国抗争，哪来的勇气啊！ 尹南絮突然想抽菸了，作为升斗小民即使知道自己就是在玩游戏，也不敢跟国家这个庞然大物去抗争，作为燕雀看到一帮鸿浩的挫败感，让她想抽菸。她这个家雀是不知道那帮大鹏能飞多高啦，但她连飞都不敢飞，翅膀都不敢张开，是不是也太怂了？ 也不怪她那么怂吧？讲道理，谁拍个电影跟政府作对？又不是搞基地组织的要去反政府，何况活的好好的，吃穿不愁地位也有，干什么要自找麻烦？那间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掺和这件事都能活的很好，走出门都是被别人恭恭敬敬叫一声老师的人，纸醉金迷的娱乐圈为什么要活的跟个斗士一样？二十一世纪了，革命军早八百年就解散了，何必呢~ 正在进行自我合理化的尹南絮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头一扭连忙就想起来，来人笑呵呵的摆手让她坐着，自己也坐在她边上，笑问她是不是觉得屋里太闷了。 来人是李庸观，今晚这个局的组织者，釜山电影节主席，釜山电影节创办者之一，他有很多高大上的职称。但那些职称都不足以让两个小时前刚知道他是谁的尹南絮这么恭敬，这位大佬最厉害的点根本不在于他的名字下面有多少职称，而是准备牺牲他一个成全千万家，和平年代的传奇。 李庸观组的这个局是为了反抗政治干预电影创作，为了达成计划，他会居中联络所有人，出头的是他，面对政府是他，不出意外，不管事情成不成。但凡政府部门还不准备彻底放弃釜山电影节这只下金蛋的金鸡，那就需要杀鸡儆猴让大家都安分点，李庸观这位出头鸟就会成为那只鸡。 他主动成为那只鸡。 尹南絮坐在姜帝圭身后听到那番话，刚开始都没听懂，还是姜帝圭给她解释之后她才明白李庸观要付出什么。作为釜山电影节主席，没人比李庸观为电影节付出更多，那是他人生最成功的作品，是可以讲一辈子的作品。他现在想用自己的影响力带着大家反抗，就得面对被当做反抗团体的标志人物打击。 也就是说，在事情闹到不可收拾之时，就是李庸观名誉扫地之时，多年声誉毁于一旦，政府绝对会让这个正义之军不再正义，破坏李庸观的名声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黄、赌、毒，他迟早要沾一个，贪污受贿也是标配，总能把他拉下马。先收拾了李庸观才好处理他身后的散兵游勇。 第400页 看电视剧、看电影，看任何文学作品看到有人牺牲小我完成大我都只是看作品而已，现实中碰到这种人，尹南絮是真的没办法理解，干点什么不好？真的，干点什么不好？可这样的人，没办法不敬佩啊。那种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的人，怎么可能不敬佩呢。 尹南絮很敬佩传奇人物，但不知道要跟传奇人物说什么，怕自己一开口就露怯，她是真的想问，何必呢？ 年纪比姜帝圭还大的李庸观看尹南絮就是看小孩子，那种亲戚家带出来见世面的小孩子，慈祥的很，问小朋友「要是觉得无聊，我找个人带你去玩？」 尹南絮想摇头，她现在没什么玩的心情，可老人家的视线她扛不住，选择了点头。李庸观打了个电话叫人来，等待的过程中跟尹南絮闲聊，听说她跟着李润基在拍摄还没自己的处女作，就说等她以后要自己拍摄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去找他，说到一半想起来，等她要拍摄的时候，他大概也帮不上忙了，笑着想岔开话题。 他的态度越随意，尹南絮就越纠结，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她早就没有热血了，刚出社会的时候或许有，工作时间长了，时光在她身上落下的痕迹多了，知道热血没用人还是得圆滑之时，就是她自认长大，回头看看过往都是青春年少只能作为笑谈。她的稜角早就被社会磨平了，所以才能盯着一个目标直线前进，根本不管什么叫好感。 这东西没办法的，不会因为有个年轻的身体就改变什么，她还是她，她没热血了。 面前的老人家年过六旬，钱赚的比她多，地位比她高，才华不用说，格局就更不谈，人家活的热血满满还有奋起一搏的魄力，她这个年轻人怎么就活的行将就木了呢？ 「为什么呢？」尹南絮没憋住，问出来了「为什么明知事不可为，还要去做？」 李庸观笑看她「什么叫事不可为？」 尹南絮舔舐干涩的唇瓣「就是不管如何，对您都没有好处。」 老人家轻笑一声，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好处还是坏处都是别人的评价，无愧于心才是为自己活着。我活到现在还没碰到不可为的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是我们应该做的。」站起身让尹南絮也起来，指着走廊尽头「去吧，人生的方向要自己找，别人的话听听叫好。」 尹南絮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到底没说出口，站直身体恭敬的给李庸观鞠躬，直起身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她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又都问不出口了。 李庸观的助理开车带尹南絮去了一家会所，说是这里今天有个制作公司的高层组局玩乐，尹南絮跟着助理上电梯，刚出电梯就看到往这边走的姜东元。两边碰了个对脸，尹南絮有些意外，姜东元看看她再看送她上来的人，点头打招唿，助理也笑笑，看他们像是认识的，笑着说看来不用他介绍了。 不用被介绍的两人也没有进包间，跟助理道别后去了会所的空中花园。姜东元问尹南絮这么跟那人在一起，尹南絮说她跟老师去见李庸观，姜东元就明白了。尹南絮问姜东元这么在这，出来玩的？姜东元说来见制作人的。两人瞎聊半天才发现聊的不是一个局，尹南絮也是很无语，鸡同鸭讲也能讲半天。 空中花园有供人休息的木椅，尹南絮坐在一边，姜东元坐在对面，中间还有条过道，离的超远，明明双方的身边都有位置，但就是不坐，避嫌避的不要太明显。可避嫌避成这样的两人就是没分开，谁都没去各自的局，就在这瞎扯。 姜东元掏了烟盒出来拿烟，刚抽出一根听到尹南絮说她也要，疑惑的抬头「你不是不抽菸吗？」 『你观察过从来不抽菸的人吗？』 「你观察过从来不抽菸的人吗？」 「什么？」 尹南絮摇头失笑「没什么。」站起身说「我先走了，你慢慢玩。」 姜东元叫了她一声，尹南絮歪头等他说话。 初秋，花园草木葱郁花香袭人，环境非常好，就是有蚊子。 尹南絮『啪』的一下打在手背上，挪开手掌没看到蚊子的尸体，抬头问姜东元「要说什么？」 姜东元垂下眼睑，指尖的菸捲上下翻飞，抿唇笑笑「没什么，我也要走，一起吧。」 两人一起往外走，同一条过道硬是走出了三个人的感觉，中间空出来的位置绝对够再走一个人，一路沉默走到电梯间，按下电梯等电梯上来，还是沉默。姜东元一直夹着烟没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尹南絮插着口袋仰头望着电子屏幕上挑动的数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梯到了，门开了，姜东元伸手虚挡着门等尹南絮先进去再进电梯，按下负二后问尹南絮的车停在哪。尹南絮说她出去打车，让他按一楼就行。 「打车？」姜东元侧身看她「你车呢？」 尹南絮表示自己没车「我连驾照都没有哪来的车。」 姜东元还真不知道这回事，随口说「那要不要我.....」 「我打车就好。」尹南絮打断他。 对话戛然而止，一直被忽视的避嫌被摆在明面上，电梯陷入安静。 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一个个往下跳，他们从顶楼下去，需要点时间。 电梯四面都是镜子，尹南絮在看姜东元，姜东元也在看她，都通过镜面看。镜子里的尹南絮没有避嫌，镜子里的姜东元更没有。镜子里的两个人肩膀靠着肩膀，手背贴着手背，镜子里的姜东元微侧了下手背同镜子里的尹南絮牵起手，镜子里的尹南絮没有动，像是乖乖的被牵着手。 第401页 镜子里的男女在对视，那个玄之又玄的眼神是不可说的东西，可惜的是两人都不可能活在镜子里。 电梯到了，站在按钮边的姜东元闭了闭眼睛，站在角落的尹南絮抬脚往外走。一步，两步，三步，牛津鞋『哒哒哒』，她要走出去了，他抬起眼，对要擦肩而过的人说。 「你喜欢我。」 「嗯。」 第四步踏出去，擦肩而过。 尹南絮出了电梯，姜东元没动。 没人停下脚步，也没人去追，有的是关上门的电梯。 午夜，孔侑接到了尹南絮的电话，她在他小区门口进不来。孔侑已经准备睡了，匆忙换了衣服先给物业打电话放人进来，匆匆下楼往小区门口走。小区挺大的，四通八达，从他家去小区门口就不止一条路，从小区门口过来也不止一条路。孔侑打给尹南絮想问她走的那条路，他好去接她，打过去发现她在通话中。 连打三个电话都在通话中，孔侑犹豫着在楼下没走，怕他们错过了。他没走，尹南絮一直在走，顺着之前保安说的那条路直直的往前。大佬们的局散了，姜帝圭打电话过来问她去哪了，她说去见男朋友了，大佬笑她心大，听到那样的事情还想着男朋友。 脚步不停的尹南絮问他「带我去是不是不合适，年轻人好像就我一个。」 「你是我的弟子，你代表的就是我，我能去的地方你都能去，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姜帝圭笑道「我这把年纪了都不在乎那些，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还在乎规矩。」随口教她「规矩是做给那些需要守规矩的人看的，你创造规矩让别人遵守就行。」 「好霸道。」 「这就是我的规矩啊。」 尹南絮笑嘆一声「我要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底气就好了。」 「你现在就可以啊。」姜帝圭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我站在你身后，你怎么会没有底气。」 「也是啊。」 「本来就是。」 电话里的大佬让小朋友底气足一点，凡是有他呢。小朋友表示好的，她会学着狗仗人势的。姜帝圭笑骂她一句，哪有人说自己是狗的，尹南絮说，她想先苟一局，猥琐发育。这话姜帝圭没听懂，但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就让她好好说话。好好说话的尹南絮说她要去见男人了，让大叔可以挂了。 大叔很是不开心的挂了电话，尹南絮把电话往包里一放，拉着链条斜跨在背后，抬脚，跑。 此后经年，孔侑都没办法忘记那个夜晚，那夜天气很好，月亮高挂夜空，月光下的那个姑娘从远处飞奔而来，跑的特别快，快到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着急的迎上去被她报了个满怀，冲击力大的他后退一步。还不等他说什么，怀里的姑娘拽着他的领口，急切的送上唇瓣，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那个吻有很多东西，很多当下的孔侑无法理解的东西。当下的孔侑愣住了，张大眼睛都忘记要张嘴，还是被她顶开的牙齿。她像是没有章法不知道要怎么接吻，胡乱的在他嘴里搅和，回神的孔侑笑眯起眼睛，扣住她的后腰，按着她的后脑，闭上眼教她，要怎么亲吻。 主导权转移，代领对方的人变成了孔侑，孔侑用掌心安抚她，用唇舌安抚她，安抚他不懂的慌乱，也急促喘息的小姑娘慢慢来，别着急。小姑娘很着急，着急着亲他，着急着拥抱，着急着拉他进门，上楼，一直拽着他不放。孔侑想说电梯有监控，但被小姑娘亲的又不想说了。 他喜欢的人急迫的想要从他这里汲取什么，孔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不停的亲吻他，仿佛一刻都不想离开他的唇的姑娘。怎么可能拒绝呢，没办法拒绝的，他也是男人啊。 男人开了门就被扒了外套，此时什么话都不用说，被拍上的大门阻挡了一切话语。残存的理智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她的手往下探时攥住她，用低哑的声音做出最后的提醒。 「你确定要......」 剩下的话被粉唇堵住，夜已深，灯没开，月亮羞涩的躲进云层里，一夜到天明。 孔侑是被吻醒的，刚要睁开眼睛就被柔软的手盖住了，亲吻他的人附他的在耳边低语，声音又娇又软，还有些委屈。 「我嫉妒了，嫉妒你跟全度研，这样，还不算喜欢你吗？」 【（孔侑）攻略进度：40/100】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05 23:58:23~2020-07-06 23:5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名字烂大街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北北 50瓶；ws叔叔叔 28瓶；就是不睡觉、蛇潇洒 6瓶；小d、a初初初涵 5瓶；酸菜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盖住孔侑眼睛的尹南絮并不知道对方的好感度涨了, 做完该做的就往边上一倒，扯着被子盖住脑袋, 装害羞。死活不从被子里出来的小姑娘，把孔侑逗的一直笑, 折腾了好一会儿，孔侑跟她说，他出去一下, 让她小心点别把自己闷死了。 闷死是不可能闷死的, 裹着被子等了几分钟确定人走了才从被子里出来的尹南絮望着天花板无声的嘆了口气, 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一点，坐起身要掀被子下床，发现自己没衣服穿。她的衣服或许在客厅, 或许在走廊, 或许在任何地方就是卧室没有，昨晚玩的太嗨, 始发地不在卧室。 第402页 没衣服的尹南絮裹着被子去找衣服，找了一圈没找着, 还想着孔侑难道无聊的把她衣服给藏起来了？不可能, 哪有那么蠢的。等她绕着屋子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找着衣服后, 有点怀疑那位该不会真干了那么蠢的事情, 重回卧室准备先在床上等着，一直抱着被子到处瞎跑也不是个办法。 等回了卧室，路过床前的脚凳时余光看到凳子上放了一套叠好的衣服，尹南絮拽着被子走过去, 盯着衣服研究，这可能...也许...或者...是孔侑给她准备的？不管了，先穿再说。 丢开被子换上衣服的尹南絮低头看看自己，宽大到能当裙子穿的卫衣和腰身不对得用手拽着不然会往下掉的运动裤，怎么看怎么不对，跟初中生小妹妹穿了大学毕业的哥哥的衣服一样。她提着裤子去盥洗室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更不对了，这怎么都不符合女朋友在男朋友家的穿着吧？ 女朋友在男朋友家应该怎么穿？废话！ 单身汉的家里没有招待突如其来的客人的东西，不管是洗漱用品还是计生用品，事实上孔侑家里要是有才奇怪。什么都没有的家里多了位客人，出门去买了必备用品的男主人回来后就看到了女朋友在男朋友家的穿衣模范，一下给逗乐了，大笑。 洗了澡把头髮吹到半干，特地找了件白衬衫穿山，力图达成特殊电影情节的尹南絮，想得到的不是这个结果，在孔侑的笑声中扯了扯衣服，深感日光影响发挥。昨晚有月色加持进行的多顺利啊，今天太阳一出来，半遮半掩的白衬衫这种杀招都没用了，她太难了。 小姑娘为作战计划失败垂头失落，男朋友笑意盎然的走过去一把抱住她，捧着她的脸连亲数下表达自己的喜爱。如果他没有笑的那么开心，气氛搞不好就对了，可惜他笑的太开心，笑的尹南絮想咬他。尹南絮也真的咬了，很轻的力度，与其说咬不如说含，含着他的下唇让他别笑了，得到男朋友爱的打屁屁，笑个不停的男朋友让她老实点，再玩下去他们就不用出门了。 门还是要出的，今天还要工作呢。 孔侑推着小姑娘进盥洗室，带回来的购物袋也塞了进去，他买的东西还挺齐全，从洗漱用品到内衣、连衣裙，连紧急避孕药都买了。尹南絮一边想着哪有服装店开门那么早的，一边拿着紧急避孕药翻看，脑海里突然闯入上一位送她这盒药的人，嘟囔了一句不愧是好朋友，甩头把人丢出脑海，昨晚没做保护措施是她的锅。 收拾好自己出了盥洗室的尹南絮拿着药去找水吃药，还没走到客厅听到厨房有动静调转脚步去了厨房，从玻璃门看到孔侑在里面好像在切菜，抬脚走过去，刚拉开玻璃门听到动静的孔侑就转头了，上下看了眼她的裙子，夸了句真漂亮，说完又笑了。尹南絮一个没忍住白了他一眼，白衬衫是有多丑！ 扭回头继续切菜的孔侑没跟她说，白衬衫一点都不丑，她穿什么都不丑，她光熘熘的穿着他的衣服怎么都不可能丑。她穿着他的衣服，用了他的沐浴露，待在他的房子里，她满身都是他的味道，怎么可能丑呢。那很美，阳光从她背后洒下，背着光，站在光芒下的姑娘，美的不可思议，偏偏，眼神太干净了。 昨夜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梦幻，激烈的想要展现爱恋的姑娘太梦幻，以至于他没有办法思考，能做的都是不需要思考的行为，身体的本能，男人的本能。日光之下，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是在讨他喜欢，却丝毫没有羞涩的一双眼睛，他就只能笑了，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那孩子可能恋爱经验少，也可能是开放的性格，孔侑不确定。他能确定的是，这孩子真的喜欢他的话，眼睛不应该那么干净的。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论是为什么，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发生了那一切过后，她一点都不害羞，只想着要怎么让他开心，那反应不对。但他不能说，他就只能笑。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个人在他的家里，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身边，还需要追究什么呢，没意义。 没意义的事情就不想了，做点有意义的。 孔侑在煮海带汤，尹南絮吃了药凑到他身侧去围观汤锅，多少有些惊讶他会做饭这件事。孔侑扣着她的腰把人搂到身前，隔着她搅拌汤汁，问她会不会做饭。尹南絮表示她会煮方便面，孔侑搂着她直笑，夸她会煮方便面也是一项技能。尹南絮怀疑他在嘲笑她，用脑袋撞了他一下，转而被男朋友啄了一口。 说到男朋友.... 「我们算是一日了吗？」尹南絮侧身仰头，勾着他的脖子亲他的下巴，用撒娇的语气威胁他「你要说还不是，我就咬你！」龇牙给他看『武器』。 孔侑可害怕了，怕的眼睛都笑没了，抵着她的额头说「算~当然算了~」 尹南絮很满意，收起武器给予奖励的亲亲，亲的孔侑闷笑，转而拍拍她的小屁股让一日女朋友先让开，小心烫到她。 海带汤上桌，各式小菜也上桌，帮着盛饭的尹南絮听孔侑说他不吃饭只喝汤就行，就只给自己装。端着饭碗想往他对面走，看到餐具是并排摆在一边的，腰身一扭走到摆好餐具的位置，正在弄小菜的孔侑余光看到了她的动作，弯了弯嘴角没说什么。 海带汤很好喝，注意，很好喝！ 尹南絮抓着勺子盯着孔侑看，一直没动等着她评价的孔侑轻拍了她一下，让她别闹「我有点紧张。」 第403页 双手对他竖起两个大拇指的尹南絮表示完全不用紧张「超赞！都能去饭店卖了！」 孔侑一下就笑了，捏了下她的脸，故意做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 「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海带汤。」尹南絮让他别装，作为南韩排名第一的汤品，还是生日必备的汤品，哪有不喜欢海带汤的韩国人，这位一开始打的就是安全牌。 打安全牌的孔侑无声舒了口气，表情上倒是看不出来，摸摸她的后颈让她吃饭，他是真的有点紧张，只有一点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但确实紧张了。不过他猜，尹南絮是发现不了的。 尹南絮确实没发现，她觉得孔侑挺会的是真的，就是那种很会讨女人欢心的类型，想着跟这位谈恋爱应该也有点意思。不过她没说谎，海带汤是真好喝，完全可以拿出去卖的好喝，好喝的她都想跟孔侑说「我搬过来怎么样？」 孔侑勺汤的手一顿，笑看她一眼「看来得每天给你煮海带汤才行了。」 勺子一丢就往他那边扑的尹南絮眼睛都亮了「那就是同意了？」 急忙护着她怕她摔倒的孔侑笑的不行「为什么不同意。」 尹南絮捧着他的脸亲了口响的「你真是太棒了！」 进度赶的飞起的尹南絮觉得自己通关有望，这才多久，她就能登堂入室了，按照现在的进度，半年搞定就能走人了！ 今天的拍摄没什么好说的，收工后的搬家比较值得说，尹南絮带着孔侑回家收拾行李。她在家里跑来跑去的装东西，孔侑坐在沙发上看她跑来跑去，他没去参观她的家，因为主人明显忘了要带他参观，但看她因为要和他一起住而喜形于色的样子，比什么都让孔侑高兴。 直到... 「你就带这些？」孔侑看了眼她的拉杆箱，笑意微收。 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箱子的尹南絮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够了啊。」银色的行李箱20寸，不大不小算标准，这一箱出门旅行个半个月基本问题。 孔侑欲言又止，笑着起身拉过拉杆，搂着她的肩膀「那走吧。」 他们路过了摆满了奖盃的展示架，上面的奖盃一个都没动；他们路过了墙角的绿植，绿植被照顾的很好，同样也没动；他们路过了作为厨房和客厅间隔的吧檯，吧檯上的咖啡机和猫咪图案的马克杯放在一起，也没动；他们路过了墙上的装饰画，一路走到门厅，换了鞋出门，鞋柜里的鞋子只少了两双，加上尹南絮穿走的是三双。 这个家其实什么都没动，甚至没有用布盖好家具防止灰尘，仿佛主人随时都会回来。 主人离开了自己的房子搬进了新房子，搬家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收拾行李，尹南絮的行礼就一个行李箱。箱子里的东西倒是挺齐的，就像尹南絮说的，够了。衣服有六套，鞋子有三双，洗护用品也带了旅行装的小样，简单过日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没什么存在感。 花了不到半小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的尹南絮洗澡换好睡衣，准备去找孔侑一起睡觉。她以为孔侑在客房洗漱，去客房没找到人，看到客厅有灯，往客厅去，发现男朋友开了瓶红酒，背对她靠在转椅沙发上面朝落地窗，手上转着红酒杯不知道是在欣赏夜景还是在做什么。 客厅灯光明亮，屋外也是万家灯火，理论上这个画面不应该有什么特别，今天一天也很顺利，他也没有在装深沉，但尹南絮莫名觉得孔侑好像不开心。 尹南絮原地站了一会儿，想着是不是他并不想让她搬进来只是不好拒绝，才不开心的，又觉得那也不是什么不好拒绝的事情，他直接说不方便也没问题。这位都能直说，你并不喜欢我了，还有什么他不好说的。要不是这个让他不开心，那是什么呢？ 轻手轻脚走过去的尹南絮弯腰伸手从后背搂住他，贴着他的侧脸柔声问「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 伸手碰碰她的侧脸的孔侑放下交叠的腿，拍拍腿朝她示意，尹南絮松开手走到他腿上坐下，低头打量他的神色，他是笑着的，她看不出什么，就只能直接问「怎么了？」 孔侑摇头笑笑，沖她张开手臂，等她趴过去，左手顺着她的背嵴，右手放下酒杯牵起她的手，低头亲亲她的发顶，问她「你开心吗？」 「开心啊。」尹南絮双手抓着他的手掌摊开，戳着他的掌心玩，反问他「你不开心？」 孔侑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轻声开口「我也很开心。」 这语气怎么都不像是开心，尹南絮抬头想看他的脸，被他用下巴抵着，抬不了，食指戳了下他的胸肌，让他好好说「为什么不开心？」 孔侑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起他两年前在济州岛买了个房子，跟几个朋友做邻居。房子是大家一起买的，其中有个朋友喜欢家居设计还拿过奖，设计屋子的事就教给了那个朋友。他们的另一个朋友好奇为什么那个朋友喜欢那些，那个朋友说，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理由。 「然后呢？」 「没了。」 「没了？」 「没了。」 尹南絮再次想仰头又没成功，也不仰头了，疑惑的问他「这个故事哪里特别吗？」 「没什么特别的，偶然想起来就说了。」孔侑摩擦着她的后颈，笑问她「你有什么偶然想起的故事要跟我说吗？」 第404页 不太明白他在做什么的尹南絮当他想要分享日常，就跟他说美术导演李善英的重遇初恋的故事，那故事有了后续。渣男...不对，是初恋昨天知道李善英休息约她出去玩，李善英跟他出去了一天，吃饭、看电影、宾馆一条龙，早上各自分开，李善英想问初恋他们到底算不算是男女朋友了，又担心自己问出来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搞的自己很憋屈。 尹南絮对这个故事的展开颇为郁闷，跟孔侑吐槽，还不如直接问呢，一直憋着除了自己难过，对方压根也不知道。何况不问问光靠自己猜，那得猜到什么时候，问了好歹是五十对五十的概率，说不定那位初恋也想确定关系等着她开口呢。 「你会问吗？」 「会啊。」 尹南絮自然的仰头，这次没被阻拦还楞了一下，抬头看着孔侑「你不会问？」 孔侑亲亲她的嘴角「我不会。」 「为什么？」尹南絮不解「自己憋着不难过？」 勾唇浅笑的孔侑低头望着她的眼睛，躺在他的怀里却跟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区别的眼睛，对她说「人很敏感的，对喜欢的人更敏感，对方的态度是能感觉到的，提前知道答案的问题没有问的必要啊。问了，听到了答案又能怎么样呢，跟她吵架吗，好好的在一起不是更好。」 尹南絮眨了眨眼睛，挪了下屁股往上坐坐「我不太敏感，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孔侑微闭上眼睛低头靠近她，尹南絮顺势仰头闭眼，等着吻落下，温热的唿吸喷在她的唇瓣上，她等待的唇瓣却没有落下，停住了。她睁开了眼睛发现孔侑也在看她，那眼神不太对，她说不出来，疑惑的回望，启唇刚想说话，他闭上了眼，含住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有些...古怪。也不对，很温柔，温柔的有点墨迹。 尹南絮在他亲上来时就等着入侵，嘴巴都张开了，他却一直在唇上摩擦，没有进入的意思。他在外面蹭了好久，久的尹南絮以为他不进来了，含煳着想说话，他的舌头才探入堵住了她的嘴。探入的柔软轻点了下她的舌尖，感觉像是一种试探，尹南絮以为他想玩，也碰碰他的，耳边听到一声闷笑，头一抬，离开了他。 「你...」 一个字刚出口，嘴巴再次被堵住，这次跟之前相反，急切，热烈，吻的尹南絮有点喘不上气，呜咽着想躲，被扣住后颈动惮不得。亲的她手软脚软，瘫软在他怀里，才被他放开，脸都憋红了，喘着气不满的打了他一下，就力道来说更像是摸。 低声轻喘的孔侑笑着摸摸她的后背当做道歉，嘴上说的却是「乖一点~」 尹南絮想说她已经够乖的了，人生就没谈过那么乖的恋爱，还要怎么乖，但嘴上哼唧着应了他一声，一点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一直看着她的孔侑笑嘆一声，贴着她的侧脸蹭了蹭，问她困了没，要不要睡觉。 两人从沙发转移到床上，亲密度跟在沙发上差不多，都是背后贴胸口，一个抱一个。不一样的是，卧室的灯关了，黑暗中孔侑问尹南絮，她的初恋是什么样的。 迷煳着想睡觉的尹南絮想着大半夜的还要夜聊有点郁闷，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同他聊初恋。 尹南絮的初恋是在高中的时候，她其实说不好那是不是初恋，没什么文学作品里的怦然心动，也不是什么暗恋，是对方表白的。她一开始还没同意，是周围的人闹着起闹，闹的多了，她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就同意在一起。但真的在一起也没维持多久，一个多月吧，对方想亲她的时候被她躲开了，她才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那个人。 「那时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尹南絮翻身面对他，把他的胳膊往上挪，重新躺好，问他「你呢，你的初恋是什么样的？」 孔侑的拇指在她的腰窝打转，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你还记得那个人吗？」 「早就不记得了，路上碰到都未必能认得出来。」尹南絮让他别想太多「不是所有人都有初恋情节的。」 「那应该不算。」 「不算什么？」 「不算初恋。」 「那什么算？」 「让你忘不掉的人。」 孔侑的手从衣角滑进去，尹南絮不自觉颤了颤，按住了他的手「你真的是想聊天吗？」 用一个吻回答她的男人宣布聊天结束，喜欢的人躺在怀里，还聊什么天。 聊天适合发生在早上，今天开工的时间早，昨晚闹的也有点过，两人起床后匆匆洗漱就出了门，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了李永胜开来的车才有功夫聊天，聊的还是忘不掉的才叫初恋。 李永胜加入了初恋话题，说他的初恋无疾而终，因为没敢告白。他喜欢的是初中班里最受欢迎的女生，喜欢对方的男孩子太多了，他怂。唯一鼓起勇气做的一件事也就是在那个女生的毕业纪念册上写了一句，希望你每天都开心，就这还怕人家看了之后想太多，给所有人都写了一样的话。 聊起初恋很是感慨的李永胜望着后视镜里的尹南絮，说「你肯定碰到过不少我这样的男同学，我们都在偷偷暗恋你啊。」 尹南絮喷笑「按照这个标准...」看了眼孔侑「你就是那个有很多女同学暗恋的男神了？」 男神伸手去拉她的手「我在学生时代还真不是男神。」 第405页 自觉自己在学生时代也算不上女神的尹南絮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就听孔侑问，她就没有什么忘不掉的人吗。有张脸沖入脑海，但眼前看到的那张脸才是真实的，尹南絮笑着凑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 「你啊~」 孔侑愣住，笑意满满的姑娘，眼睛里全是他呢。 尹南絮也愣住了，因为好感度跳到『45』，进度真的很快啊。 进度很快的情侣们开启了同居生涯，正常情况下肯定是有摩擦的，两个生活习惯不一样的人要适应彼此不可能完全没有摩擦，再怎么天生一对也不可能。但他们没有摩擦，因为尹南絮能忍。 起初尹南絮是不用忍的，最不好协调的作息时间双方是一致的，这点能解决尹南絮认为就没什么不好解决的，诸如吃饭口味之类的，配合对方就好啦，再说孔侑做东西很好吃啊。起初，她觉得事情这么顺利，搞不好片子没拍完她就能通关闪人。 很快，尹南絮就发现自己想的太美，世上的甲方都需要忍。 孔侑一开始是个正常人，真的，很正常，至少在尹南絮看来很正常，没两天就不正常了。先不说他只做过那一次饭，尹南絮自己也不会做饭没道理强求人家做饭，太双标，可孔侑就很双标！他要维持身材每天光吃草，补充蛋白质也是靠美滋美味的鸡胸肉，尹南絮很是同情，可孔侑让她跟着他一起吃，尹南絮就很郁闷，她又不要保持身材！她身材多好！简直完美！还减什么肥！ 偏偏孔侑很会搞事情，他没有强求尹南絮跟他一起吃草，他做的是在尹南絮吃东西的时候在边上唉声嘆气的说自己也想吃，等尹南絮要餵他的时候他又说不能吃，弄的尹南絮也没办法吃，男朋友在边上哀嘆她吃个屁啊！ 早饭，孔侑在家里、车上哀嘆；中午，孔侑在剧组跟尹南絮面对面，苦着脸跟吃药一样吃他的特制午饭，尹南絮在他对面吃正常的也吃不下去；晚上，在剧组就重复中午那一套，要是回家孔侑嘆息声就更大了。让尹南絮无敌郁闷的是，这傢伙成天说什么你吃，我看着，没关系，你吃了就是我吃了。 吃个屁！对着那张脸吃什么！吃什么都消化不良！ 尹南絮还没办法说什么，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啊，人家都让她吃了，是她自己吃不下去怎么能怪人家！可孔侑真的好烦，你就不能自己找个角落吃吗？以前也没发现你那么喜欢跟我一起吃饭啊？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她一起倒霉！超级讨厌！！！ 吃饭吃不好就算了，能忍。大不了偷偷吃呗，孔侑拍摄的时候，她在监视器后面呢，还是能补充点零食的，烦人的是睡觉也睡不好。 那位也不知道是不是泰迪成精，拍摄不累的吗？你不累我累啊！有没有必要夜夜做新郎？休息一下好不好？知道您体力好，您有健身的习惯，你还满身都是肌肉，但您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我没有健身的习惯啊，我身上只有一块肉，什么肌都没有，只会吃鸡！ 跟孔侑住了两个月，尹南絮的黑眼圈都快遮不住了，对方跟采阴补阳一样神采奕奕，尹南絮认真想着自己要是被榨干了，算不算工伤。 以为吃不好睡不好就完了？天真！ 孔侑特别喜欢聊天，尹南絮也不知道他哪那么多问题，每天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什么都问。问剧组的事情还能说是讨论工作，尹南絮勉强能聊，可他跟调查户口似的，问东问西。问完初恋问歷任男朋友，问完男朋友，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问完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问喜欢什么类型的恋爱。 问了一堆尹南絮的情话大全都要被掏空了的问题后，从虚无缥缈的感情落到实处，问更具体的。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平时休息做什么，旅游去过哪里，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家里的长辈，跟姜帝圭的关系等等。问的尹南絮把原主人的记忆翻遍了，回答了一堆，编了一堆，每天都害怕谎话说的太多，测谎仪会『滴滴滴』，关键是谎话说了一个就要无数谎去圆，一个不小心就说岔了，超级尴尬！ 这个文青还脑子有问题，是真的有问题的有问题，尹南絮怀疑孔侑有什么精神疾病，不开玩笑。因为他情绪起伏特别不稳定，上一句话说的好好的，下一句莫名其妙的就跟哪惹到他一样，玩忧郁。她试图以对方在拍戏，角色附体，有些障碍来理解，可他的角色也不是神经病啊，有自闭症设定的是他的孩子不是他！搞什么搞！ 早上起床还阳光灿烂，说什么晚上我们一起去干吗，到了晚上又说不想出门。不想出门就不出呗，不想出门在家也行啊。又说什么想要独自一人看看书，那你看好了，可tm讲着想自己一个人看书，看了不到十分钟又从书房出来，说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在乎你个脑袋！你自己说要看书的！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 讲真的，要不是孔侑是客户，还是唯一的客户，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爸爸，尹南絮每天都能爆发一万次，这tm什么男朋友！人家交个作天作地的女朋友都没那么累的！大爷您眼看要奔四了！不是真的四岁！稍微成熟一点好不好？！ 所有的奇葩事情尹南絮都忍了，文青矫情的跟脑残一样，她都忍了，自己选的目标，自己开的路，爬也要爬过去。好感度还差一点就过五，这个进度她能接受，胜利就在前方，忍了！ 第406页 最bug的事情出现了，作天作地疑似智商只有四岁的男朋友好感度还不涨了！神经病啊！她都能去拍忍者神龟演那只龟了，好感度凭什么不涨？！ 好感度就是不涨了，卡在了59，怎么都不涨了。尹南絮非常肯定，好感度不涨了，不是她没看见，就是不涨了！死死的卡在及格线的边缘，就是不动了。 首尔的戏拍完，剧组要去芬兰的前一天夜晚，两人在家收拾要去芬兰的行礼。 孔·四岁·侑盘腿坐在两个行李箱前面，光动嘴跟一直在听他指挥收拾东西的尹南絮叨叨叨，一会儿是芬兰很冷，羽绒服多带点，一会儿又是他们除了拍摄应该都在酒店，酒店的暖气足也不用带那么厚的衣服。 尹·乌·南·龟·絮脾气无敌好，他说要带就带，给他把羽绒服叠好放进行李箱，弄好了听他换主意说不带，也好脾气的再把衣服拿出来丢在沙发上。 这个时候，孔侑指着沙发上的羽绒服说「你叠叠好啊，乱丢怎么行。」 尹南絮低头吸了口气缓缓的吐出，硬挤出一个笑脸说「等下挂回衣帽间就行了。」 「挂回去归挂回去，你先叠好再挂也行啊。」 「...好。」 尹南絮的火已经顶到嗓子眼了，心里无数次的默念死是自己作的，忍，小不忍乱大谋！一定要忍！忍着火拿起羽绒服要去挂衣服，又被孔侑叫住，头一扭就沖他「又干嘛！」 孔侑挑眉「干什么发脾气。」 深唿吸扬起笑脸的尹南絮很清楚自己是皮笑肉不笑，她的肉实在笑不出来了，顶着那张脸希望孔侑能看看情况再说话，咬牙说「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想喝水，口渴了。」孔侑晃着腿跟眼瞎一样，指着厨房「想喝不冷不热的，温的水，你兑一下再给我。」 不知道是他腿晃的节奏让尹南絮头疼，还是手上的羽绒服太重让她手疼，也可能是他坐在那什么都不干但要求无敌多的态度让她实在觉得憋屈，总而言之，尹南絮爆发了。尹南絮的爆发是很安静的，安静的放下羽绒服，安静的去给他兑了杯不冷不热的水，安静的把水递给他，安静的去拿了桌上的烟，抽了两根出来点燃后分了他一支，拿起菸灰缸摆在地毯上盘腿坐在他对面。 孔侑的眼睛一直跟着她转，从她放下羽绒服去厨房再端着水回来。她拿起烟时，他的眼睛骤然亮起，低头掩饰，再抬起头时表情变成疑惑，仿佛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直到她坐在他的面前，同他说。 「我喜欢你，但那不代表你可以这么对我。」 孔侑垂下眼睑，无声的嘆了口气，抽了口烟抬眼看她「怎么对你？」 尹南絮抽着烟轻咳两声，这具身体确实不抽菸的，不适应尼古丁。抽菸总归伤身体，既然能戒那就戒了，何况小姑娘本身不抽菸，她突然跟着老烟枪一样也不好解释。 夹着烟的手指指着凌乱的两个行李箱，再指沙发上没叠好的羽绒服，尹南絮冷静的近乎冷漠「你真的不懂吗？」 孔侑歪头看着她，只是看着，不说话。尹南絮低头抽着烟，也不说话，一口接一口的抽菸，抽到不咳嗽了，身体适应了，那支烟也抽完了。她把菸蒂按灭在菸灰缸里，撑着膝盖起身，仰头吐出一直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烟，低头望着孔侑时已经能笑了，自然的多的笑容。 「抱歉，我状态不太对，先去洗澡。」 尹南絮说完就想走，孔侑叫住了她，她背对着她没动，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句「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勐地转身的尹南絮差点撞到他，就站在她身后的孔侑搂住她的腰，把人圈在怀里，低头望着她的眼睛「仔细看，看看你认为是玄学的眼神，到底是什么。」 是...我从未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天使说更新的太晚，真的很抱歉，但三次元照顾不过来啊，我努力，努力看看怎么解决 感谢在2020-07-06 23:59:23~2020-07-07 23:5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子酱 10瓶；团团～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演员都敏感, 好演员更敏感，孔侑很敏感。 且不说尹南絮并不会演戏, 就算她会，生活不是拍摄, 没有人喊开始，也没人喊停。再好的演员都不能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演戏，还一演就演的那么久。尹南絮做不到的, 孔侑都做不到。 尹南絮口不对心, 她嘴里的喜欢孔侑真的没办法相信。这东西甚至不需要演技, 也不需要敏感，稍微有点恋爱经验，哪怕没有, 对方到底喜不喜欢你, 多喜欢你，是能感觉到的, 尤其是在你们朝夕相处的时候。 尹南絮认为刚开始的孔侑还是正常人，孔侑相反, 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尹南絮的不正常。 没有人这么同居的, 没有人会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到男朋友家里说我们同居, 这算什么同居？这只是过来住两天, 随时会走。随时会走，随时打算走，随时准备好要走，那个行李箱才会出现。箱子里装着丢掉也无所谓的衣服、鞋袜、洗漱用品, 没了。 代表尹南絮身份的东西什么都没有，那怎么可能是搬家呢，谁会那么搬家。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之所以跟宾馆不一样，不就是家里的那些除了保证基本生存之外，还能代表自身的东西吗。哪怕是一个水杯呢，是她自己买的，自己在用，自己喜欢的水杯，哪怕一个水杯。 第407页 哪怕，哪怕......哪怕只是一个水杯。 尹南絮住了进来，但这个家跟她没有住进来之前没什么不同，多一个人生活的痕迹都很少。她没有搬到男朋友家的意识，她甚至没有搬到亲近的人家里的意识。她更像个客人，或者就是个客人，在关系普通的朋友家借住的客人。 她用客人用的杯子，用旅行装的洗漱用品，碰了什么东西会在用过之后放回去，要不是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孔侑都弄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她的牙刷甚至不会摆在卫生间，而是每次洗漱后收好放回她的行李箱。这哪像是要搬进来的样子，像是来完成任务的还差不多。 孔侑有时看到她摆弄她的行李箱会想笑，整件事就很搞笑，没办法不笑。尹南絮太奇怪了，她对他很可能只是不讨厌而已远远算不上喜欢，但她就坚持着喜欢他的说法，偏偏又是不会撒谎的性格，装都装的马脚一堆，还自认为没问题。整件事最让他忍俊不禁的地方就是，尹南絮觉得自己没问题。 傻的可爱。 谁会那么谈恋爱呢？没有人。 起初孔侑是不打算说的，也不打算问，人都在怀里了有什么好问的，问出来能干嘛。但尹南絮真的太奇怪了，奇怪到他连理解都没办法去理解的地步。如果他没那么喜欢她，只是玩玩，寂寞了想要找个人陪伴，她刚好在那个时候登场，他图她美貌，除了美貌之外他对她没兴趣等等，诸如此类的如果，这些如果都是他不会去深究的原因。 但凡他没那么喜欢她，他都不会想去探究，她到底在做什么。还是那句话，没那个必要。不管尹南絮想要做什么，只要人还在怀里，别的都没什么值得探究的。偏偏，他不止对她的容貌感兴趣，他想要知道更多，想要更了解她，大概是感情变深了，想得到的就更多了，不止是人在怀里就能满足。 孔侑承认他对尹南絮最初的好感源自于容貌，男人都会对美貌的女人有好感，天性，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但他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圈子里的圈子外的，到他这个位置的男人身边缺什么都不缺漂亮的姑娘。他是被尹南絮的容颜吸引没错，可也不止是被她的容颜吸引。 尹南絮可能自己没发现，她身上自带引人瞩目的属性，要是做艺人的话真的很合适，所谓聚光灯笼罩的人。那一部分是源于容貌，真的很漂亮，另一部分就是源于她的疏离感，在人群中尤其显眼。孔侑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派对，她以为自己能躲到不起眼的角落去，殊不知满场盯着她的人说不定比盯着李润基的人都多，她能往哪躲，躲到哪，哪就是人群的中心。 彼时孔侑以为尹南絮是因为不习惯那样的场合所以躲，再次见面尹南絮还是那样，只有几个人吃饭她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偶尔给孔侑一种抽离在外观察着其他人的错觉。那是天然会引起别人好奇心的姑娘，尤其是男人，会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知道她在看什么。一旦有了好奇，就有了关注，有了关注，好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容貌的冲击是其次，好东西有人抢，胜负欲被激起来就让事情变的更有意思。诚实的说，孔侑对尹南絮的好感不那么纯粹，但感情这回事又有多少是纯粹的呢，光因为容貌喜欢上一个人就纯粹了吗？不也还是那样么。 起初只是觉得有意思想试试，也坦诚的说了我们试试看的感情之后是怎么越变越深的，孔侑也不知道。这东西如果能被理智的分析，那就不可能越发的深厚。 或许是她在清晨给他的一个吻；或许是她巧笑嫣兮的扑进他的怀里；或许是拍摄了一天他感觉累了，她无声的陪伴；或许是深夜乖顺的躺在他臂弯里的一声睏倦的晚安。有很多或许，很多孔侑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或许，这个人属于他的或许。 那些或许在某一刻剎车，闭口不谈的事情被迫提上日程，因为他投入了，他投入了，她没理由抽离在外。他本不打算问，如果他没那么喜欢她。但他得问了，因为他好像不止是喜欢她而已。 孔侑想告诉尹南絮没人那么跟男朋友同居，也没人那么谈恋爱的。他用了各种方法，一步一步踩着她的底线往前走就等着她什么时候能爆发，他才好跟爆发了的姑娘认真的谈一谈，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做。让他意外的是，尹南絮很能忍，或者说她图谋的东西很重要，重要到让她一直在忍。 事情变的古怪起来，他能给尹南絮什么她没有的呢？孔侑想像不出来。钱财、名誉，什么都好，没什么是尹南絮想要又必须从他身上得到的。想不出来怎么办？直接问？他问过啊，他问过很多次，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从未得到过真实的回答。尹南絮不会给他答案，他只能自己试。 他试过相对靠谱的，比如初恋的问题，我是不是像你忘不掉的什么人，你想从我身上缅怀那个人？这虽然很狗血，但好歹也确实有可能发生。但尹南絮的表现不像，她连忘不掉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把他当替身了。 他试过很不靠谱的，你是不是缺钱，还是有什么自己搞不定的事情需要我，或者我家里帮忙？这真的不太可能，姜帝圭还在呢，他能做什么是姜帝圭做不到的？不管是钱财还是别的都不可能。尹南絮的表现也不像，她不缺钱也没有让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打算。 孔侑给了尹南絮很多次机会让她自己说，他都开玩笑的说过，不管她的理由多稀奇，哪怕是被外星人控制了他都可以理解，只要理由是真实的，他就会努力去理解。但尹南絮也就把那番话当做玩笑，笑笑也就过去，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在装傻。 第408页 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边长，他的试探已经不是早前的踩着底线往前而是越过底线前进，有时候孔侑自己都觉得他做的有点过分，但尹南絮就是可以忍。明明她已经要生气了，甚至有几次孔侑都看出来她已经生气了，可她还是忍住了，不明原因就是忍住了。这真的太古怪了，古怪的孔侑都不想继续了，干什么要这么折腾？ 孔侑不想继续了，他不想那么对尹南絮，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拒绝，拒绝一次就好，他就会顺势把问题提出来。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能用嘴巴沟通的事情就还是用嘴巴沟通好了，他捨不得。偏偏，尹南絮一直再忍，一次拒绝都没有，弄到最后变成孔侑骑虎难下。 事情就这么卡住了，非常诡异的卡住了，孔侑找不到任何点足以支撑尹南絮的行为逻辑，如果她是某个剧本里的人物，她的人设是站不住脚的人设，太古怪了。 那就是...她真的喜欢他？ 孔侑试着相信，她真的喜欢他，可尹南絮的行为没办法让他说服自己。哪怕他越来越喜欢她也不行，正是因为他愈发的喜欢她，他就更办法说服自己。他喜欢她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有多少情谊。 尹南絮不喜欢他，就算喜欢也不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什么行李箱、什么眼神，什么奇怪的忍让都可以抛开，只谈一件事就足以证明尹南絮对他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尹南絮不会吃醋，完完全全的不会，不是伪装，一点伪装都没有，也不是什么工作和私生活分的很开，理解他的职业特性那种高大上的东西。她就是不吃醋，因为不喜欢他，所以无所谓，才不吃醋。 孔侑是偶然发现尹南絮不吃醋的，这个在嘴巴上偶尔会冒一句我吃醋了的姑娘，实际上很有可能没把他当男性对待。 《男与女》的剧本里有几场激情戏，但感情波动最大的一场是男女主从芬兰回到首尔，两边不再是芬兰偶遇除了□□交流连名字都没留下的陌生人，而是有夫之妇和有妇之夫的遇见。两边各有家庭，也各有一个精神状况不好的孩子，双方都有自己的责任要背负，沉重的现实让对方成为虚幻的避难所，得以短暂的休息。 可不伦终究是不伦，插足别人的家庭就是插足别人的家庭，这是找多少理由自我合理化都没用的。女主想结束这样的不伦，男主想再赌一把，各种纠缠后，女主鼓足勇气到了男主约她的酒店，这一场就是灵与肉的交融。 激情戏，全场清场，只有少数几个人在片场，尹南絮就是少数人中的一个。拍之前有个走戏的过程，就是先不开机，讨论男女主角的动作和怎么跟机器配合的动线，以及做到哪一步。 李润基当时有三个方案，一是焦点在全度研身上，这是女主情绪转折点的戏，孔侑在光影里，全裸背对镜头；二也是全度研为焦点，但背对镜头的是全度研，她服务孔侑，以孔侑的神态去带女主孤注一掷的奉献。三来是不上全套，谁都不脱，半遮半掩以肢体、动作、表情去营造氛围。 有三个方案的意思不是现场三选一，是三个都拍，拍完了到剪辑的时候李润基再挑一个他觉得最合适的。现场最先拍的是方案一，这是他们第一次拍全裸，孔侑披着浴巾跟同样披着浴巾的全度研在对戏时没觉得有什么，等光替上去为打光做准备时，孔侑余光扫到尹南絮面无表情的抱臂站在监视器后面，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小姑娘是不是不舒服。 讲起来工作归工作，演员就要把身体当工具之类有的没的，但那就是理智上可以接受的事情。理智上可以接受不代表感情上可以接受啊，就像是孔侑，再怎么敬业也未必能接受女朋友演激情戏一样，以己度人，尹南絮应该也接受不了他演激情戏，还是在她面前演吧，感情上多少会不舒服。 孔侑是这么想的，他这么想就这么去跟尹南絮说了，说「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尹南絮迷煳的看着他「休息什么？」 就在这个瞬间，孔侑确定尹南絮不喜欢他。这根本不是工作态度是否专业的问题，也不是尹南絮搞不好神经大条，那就是很单纯的，尹南絮没把他当男朋友甚至男人看。她只把他当演员，她才能那么自然的忽视，他要在她面前跟另外一个女人拍激情戏。全裸，除了没有真刀真枪的做什么，但该做的该表现的一个都不少，甚至更激烈。 那孩子不在乎他，甚至没有自己应该要在乎的概念。 那天的拍摄拍的很不顺，现场收音，整个棚封死，天气本来就热，棚内的大灯一开温度直冲五十度。棚内热的全度研身体不舒服有些进不去角色，孔侑也进不去角色，他好多年没有在拍摄时走神了。他脑子里全是尹南絮，他不知道尹南絮到底把他当什么，男朋友？玩乐的对象？还是什么更不值一提的存在。 折腾这一圈，尹南絮没有爆发，孔侑想爆发了。但他也忍了，不对，是他没办法生气，他怎么折腾尹南絮，尹南絮都不生气，他就更没立场生气了。 那天之后孔侑做的越发过分，尹南絮忍的每一秒都在爆发的边缘，直到首尔的戏份拍完，他们要去芬兰的前一天。孔侑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尹南絮的爆发，等到了能好好沟通的时机，尹南絮再次忍下去，孔侑忍不下去了。 凌乱的行李箱就在脚边，扣着她的腰的男人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尹南絮望着他的眉心，眼神飘忽，她没在看他，没在看所谓的『玄学的眼神』，她心虚，心虚的不敢看他。 第409页 两人抱了有一分多钟，尹南絮始终不敢跟孔侑对视，孔侑有多少话想说到了嘴边都成了一声嘆息。那口气吐出，脑袋砸在她的肩头，砸的尹南絮心一沉，什么愤怒都没了，不安涌上心头，伸手想要抱住他的背，手肘抬了抬又放回身侧。 孔侑收紧手臂抱紧她，埋在她肩头的声音有些沉郁，像是没办法了，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没招了的语气「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管我怎么闹，做什么，你都能包容的理由。不论那是什么理由，只要是实话，我都能接受。」 尹南絮张了张嘴，她想说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可她说不出口，明明一直被折腾的是她，但这个拥抱她的男人让她说不出敷衍的答案。没人是傻子，孔侑更不是，包容的不是她，包容的人是孔侑才对，这傢伙憋了很久吧，那些讲不通的她不能理解的行为都因为这个问题而说得通了。 那说实话？实话太荒唐了。就算实话不荒唐，她说了，他们就可以分手了，孔侑是不可能接受所谓的游戏目标这回事的，要是有人把她当游戏目标攻略，她也没办法接受。 那怎么办？ 尹南絮背过手拍拍扣住后腰的手背，等他放松一点又拍了一下，连拍三次之后孔侑放开手，脑袋依旧抵着她的肩头没抬起来。尹南絮牵着他的手绕过行李箱走到沙发前，推着始终低着头的孔侑坐下，自己跪坐在他脚边，双手搭着他的膝盖，仰头望着他。 不说实话，也不撒谎。 「你有人生规划吗？」 「你指什么？」 「多少岁结婚，找一个什么样的丈夫，生几个孩子，那种人生规划。」 「...你有？」 尹南絮伸手握住他的手，跟他讲「我有。」 蹲坐在男人脚边的姑娘像个温顺的小动物同他说了一个完全真实的故事，故事里的小姑娘从小到大的人生都是一片顺遂，直到高中，一场车祸毁了一切。她突然就没家了，也没家人了，家里的一切都跟她出门前一模一样，父亲的领带还挂在门厅，妈妈煮了准备晚上给祖父喝的高汤还在冰箱等着再次加热，他们早上还在说要带奶奶一起去逛街，那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早上。 几个小时，太阳都没落山，一通电话，家里，只有她了。 尹南絮的脸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笑，也没有难过，很平淡的讲着『别人』的故事，故事里的『她』跌跌撞撞往前走，姜帝圭的到来改变了她的整个生活。她本来应该按照妈妈的想法去读梨花女大，那是妈妈的母校，但她茫然无措之时，处理好葬礼的姜帝圭问她要不要去读中央大学，她什么都没想就点头了。 她习惯了一切有长辈照顾，她也习惯了听长辈的话，长辈们总不会害她，她的人生就是按部就班的往前走就好。她就那么按部就班的往前走，姜帝圭说去读中央大学，她就去读了中央大学，姜帝圭说读导演吧，你有天赋，她就去读了导演。她一直都听长辈们的，她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好，她现在还是听长辈们的。 「妈妈想让我早点结婚，二十五、六岁最好。她就是二十五岁嫁给爸爸的，那身嫁衣一直收藏的很好，我会穿上她的嫁衣走上红毯。」尹南絮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是想哭，是怕测谎仪看出来，真实的故事要掺杂谎言了「我们一家人去参加过《熔炉》的首映礼，回来的路上父亲开玩笑的说...」拇指颤动「说...」收紧手指「说...」 讲故事的人语气太平淡了，正因为平淡才显得悲伤更沉重，笑着落泪的孩子永远比嚎啕大哭的更招人疼不是么，何况她好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眼泪是不是早就流干了呢。 自我脑补了整个故事的孔侑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不想让她在说下去了。他不是想要听到这些才逼她的，更不是想要她难过才逼她的，他想跟她说不用说了，他都明白了，不用再说。 尹南絮弯下腰侧脸贴着他的手背，闭上眼睛，轻声呢喃「我穿着妈妈的婚纱嫁给爸爸喜欢的你，这是我的人生规划。」 落地窗外月凉如水，落地窗内冷气更足，交叠的手掌是温热的，匍匐在膝头的姑娘也是温热的。有两颗心在跳动，一颗满怀歉意，一颗稍显疲惫。 孔侑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有了答案，尹南絮所有的良心在这一刻都餵了狗。 他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抱在怀里，怜惜的亲吻她的髮丝，一声一声的道歉，尹南絮听了几声便听不下去了，仰头以吻封缄。她不想听，也不配听。可她一直在听，她堵不住，她堵不住他的唇舌，堵不住他宽大的手掌，堵不住他满腔的歉意，那根本不需要用言语去表达。 尹南絮不想听，动作激烈起来，孔侑有心安抚当然是无限配合。他以为她想忘却那些，他就帮她忘却那些。 沙发够长，沙发也够宽，沙发上发生的一切平息之时，尹南絮在孔侑的眼里看到了她早就应该看到的进度条，推到『65』了。她闭上了眼趴在他怀里无声的嘆息，这下...她是真的渣了。 按照百分满分的标准60是及格线，及格线之下可能只是喜欢，及格线之上才是我为你心动了，真正爱上你的心动。 心动后的孔侑回归正常，心动后的孔侑也让尹南絮了解，那个在她看来就是玄学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南絮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喜欢是闭紧嘴巴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她不记得自己听到那句话时信不信了，大概率是不信的，但孔侑让她信，演员的眼睛会说话。 第410页 尹南絮是在那样的眼神里起来的，温柔的盛满了一片湖水的眼睛，那片湖水里满满都是她。她呆呆的看着那双眼睛，随后得到眼睛主人的一个吻，还有一声柔软的让她鸡皮疙瘩不自觉起立的「早~」 从这一刻开始，孔侑的眼睛都没有再离开过她。他们一起起床，洗漱要一起，换衣服也要一起。尹南絮被那双眼睛看的都没办法直视孔侑，太黏煳了，黏的她换身发毛，昨晚丢掉的良心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隐隐要破土重新发芽的意思，搞的她忍不住想，要是这样孔侑还不如继续作呢，起码她不会变成一个行走的渣渣。 孔侑一点都不作，相反，他把她当不能自理的小宝宝，衣服要帮她扣，行礼也帮她收拾。黑夜引来光明，两人的角色疑似要倒转。昨夜是两个行李箱，今天只有一个，尹南絮的行李箱。孔侑忙前忙后的给她收拾行李，边收拾边跟尹南絮说，她到底哪做错了。他不逼她了，他好好的跟她说，搬进男朋友的家不能只带一个行李箱，不然他会觉得她随时都要走。 尹南絮一边懊恼自己满身破绽，一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说着不用他弄，她来就好，他要是真的想收拾，可以收拾自己的行礼。孔侑笑嘆一声，一句对不起就出口，听的尹南絮一愣，就听他说，李永胜昨天已经把他的行礼收拾好了，他昨天是故意..... 踮起脚尖以亲吻打断他的尹南絮搂着他的腰哼唧「别说那些了。」 孔侑以为她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亲亲她的发顶「好，不说。」 不说，接着收拾行李。尹南絮的行礼是真的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本来带来的东西就不多，随用随取，用完还都放回去。孔侑帮她收拾的是他提前买好的要带去芬兰的衣物。首尔还热着，芬兰已经大雪飘飞了，就尹南絮带来的几件衣服去芬兰肯定冷。孔侑坐在沙发上打开他买的行李箱，挨个给尹南絮看他准备了什么，跟怕她不会用一样，还一个个说明。 羽绒服冷的时候一定要穿，裤子如果只想穿一条要贴暖宝宝，暖宝宝不能贴着肉贴，保温壶要记得随身带。雪地靴就算不喜欢也不能穿单鞋，高跟鞋就先别穿了，到那边真的会冷。充电器要多带两个，天冷手机电掉的快，暖手宝记得一定要充电... 「要不然我给你充吧，你忘记了怎么办。」孔侑把猫咪图案的暖手宝拿出来「到时候我给你充好电，再给你。」 尹南絮看着装的满满当当的箱子，比她带到这个家的东西都多，愧疚的小苗到底破土而出，舔了舔嘴唇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我的行礼在剧组，上次去芬兰取景就没....」拿回来。 孔侑微楞，本想说什么，看到尹南絮懊恼的表情又笑了，按住她的脑袋揉了揉「你啊~」 那语气，那眼神，那表情，让尹南絮一头扎进他怀里，纠结的要死，哼唧着「你别这样~」 看不到表情只能听到语气的孔侑以为她在撒娇，搂着她的腰，亲亲她的侧脸，柔声教她「你才不能这样，有男朋友就要有自己有男朋友的意识。明明可以带回来的东西干嘛要放剧组，要学着依赖我知道吗，给我惹些麻烦也没关系，太乖，太懂事才不对呢。」 尹南絮的小心脏『砰砰』直跳，跳自己真的太渣了，可她能做的只有不停往孔侑怀里拱，拱的孔侑哈哈大笑。 既然两人的行礼都不用收拾，就可以出门了。出门的孔侑一手拉着他给尹南絮准备的芬兰必需品，一手牵着尹南絮上电梯。电梯下到四楼时停下，尹南絮扭了下手想抽回来却被孔侑握的更紧，疑惑的看着他，孔侑笑看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背亲了亲。 「别怕。」 尹南絮想说该怕的应该不是我吧，看到那个黏煳煳的眼神又说不出来，只能乖乖的被牵着。 电梯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位阿姨，从着装看像是家政人员。对方看到孔侑有些惊喜，看到孔侑牵着尹南絮又变成惊讶。能在这种富人区工作的人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位阿姨沖他们笑笑，进了电梯背对他们按了一楼的键就没再转过来。 孔侑沖尹南絮眨了眨眼睛，无声的告诉她，看，我说了，别怕。 尹南絮是没在怕的，她又不是艺人，以她所知的南韩的规矩，记者拍到她跟孔侑除非想搞事情否则她的脸一定会被打马赛克的。话说回来，就算真拍到了不打马赛克她也没什么好怕的，还是那句话，她又不是艺人，绯闻又撼动不了她的位置。 孔侑也没在怕的，原先是以为尹南絮不想跟他牵扯太深（从她之前的行为来看确实有这个可能）就顺着尹南絮在『公开』场所有些遮掩，但既然尹南絮昨晚都说清楚了，那些都是他的误会，那他还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别说绯闻，就是公开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两个都没在怕的人就这么一直牵手牵到了机场，车上尹南絮试图抽回手来着，因为有手汗啊，但孔侑不放，还问她是不是要拿什么，他帮她拿。尹南絮小声嘟囔了一句有汗，孔侑抽了纸巾帮她擦手，也给自己擦手，擦完了再牵上，尹南絮...无话可说。 开车接他们一起去机场的是李永胜，他跟孔侑开玩笑说放他一条生路，单身狗也是有狗权的。孔侑笑眯眯的告诉他，他可以选择闭上眼睛开车。尹南絮在边上让他们不要闹，一车三命，她还没活够呢。 第411页 嘻嘻哈哈一路到机场，下车的那一会儿功夫尹南絮终于『夺回』了自己爪子的使用权，无视了孔侑要托她下车的手，自己跳下去。在孔侑要重新牵起她的时候让突然爆发恋爱脑的男朋友正常点，现在是工作状态了，等下都是同事，他们不是撒狗粮的。孔侑笑容满面的听她絮叨，听到一半突然凑过去啄了她一下，亲的尹南絮面无表情，亲的李永胜白眼直翻。 亲完，手还是牵上了。 孔侑摊开掌心放在尹南絮面前「我想牵着你，等到了集合点再放开，好不好？」 尹南絮能说不好吗？必须不能啊，小爪子颤颤巍巍的伸过去被对方一把抓住，放弃挣扎。 集合点在停车场门口，两人恋爱中的消息在剧组不是秘密，孔侑没隐瞒，尹南絮看孔侑没有隐瞒的意思，经常找她一起吃饭还怎么瞒，干脆就不瞒了。不瞒了，大家也就在起初打趣几天，后来也没怎么样。能进李润基团队的就没有口风不紧的，他们拍的是不伦恋，还有床戏，稍微漏点剧照出去都完蛋，保密协议是一开始就签了的，虽然孔侑和尹南絮恋爱不属于保密协议的条款范围就是了。 两人的手一直到人齐要进机场才分开，机场门口常年蹲着记者，真手牵手走进去就可以跳过所有步骤直接公开了。 手分开了，小心脏蹦跶了一早上的尹南絮觉得自己能『解放』了，事实证明她想太美。她跟在李润基身后，孔侑也跟在李润基身后，两人中间隔着全度研和她的助理，但孔侑一直在看她，用那双盛满了，我喜欢你的眼睛看着她，看得全度研忍不住凑近尹南絮，提前预警。 「要是过两天新闻出他暗恋我，你可得请我吃饭。」 尹南絮装傻「凭什么我请。」 「你说呢。」全度研手肘碰了她一下「要贵的啊。」 尹南絮抽了抽嘴角，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哦。」 全度研大笑，尹南絮忍不住偷瞄了孔侑一眼，正好对上那双充满玄学的眼睛，心头一跳，头一扭躲开了。 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个办法，可以熬夜码一点，然后回来再继续，就是有个bug，我好睏...... 感谢在2020-07-07 23:57:09~2020-07-08 23:3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初初初涵、kkimgy、kadt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翀 24瓶；么、double 20瓶；喵呀 5瓶；us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孔侑又不正常了, 也不对，不能说不正常, 是有点黏人。 不，把有点去掉, 孔侑黏人。 孔侑黏人，一直黏，出了家门一直黏到机场, 进了机场也就是在大厅分开了一下下, 到了vip候机室又开始了, 通知上飞机时也就分开了一会儿，上了飞机又来，还跟让李永胜跟尹南絮换了位置, 因为他的位置不方便换不然空姐会多想。 首尔黏, 飞机黏，首尔飞芬兰没有直达, 众人在伦敦中转一起夜宵也黏，到了赫尔辛基还是黏。 尹南絮有种双手不是自己的是对方所属物的感觉, 总有一只手是在他手里的, 她不是讨厌, 真不讨厌。尹南絮从来没讨厌过孔侑, 再怎么说是客户也是男女游戏，要是讨厌的话她没必要为个游戏牺牲那么多，她也没那么豁得出去。 她不讨厌，也没有理由讨厌, 她只是觉得...是不是有点过？ 近三十个小时的飞机坐的大部队人困马乏，李润基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落地就宣布先休息两天养足精神再拍。尹南絮想去看看他怎么样，走出没两步就被孔侑牵住了手，一起去。去了也就去了，去了得到一个没什么不用担心的回答，再一起上来接人的大巴去酒店。 上了车，牵着她的手的孔侑自然坐在她边上，尹南絮有些累了，坐飞机坐累了，边上的人也弄得她多少有些心累。她累了，靠着车窗闭上眼想休息一下，没一会儿就感觉脑袋被人挪到了边上的肩膀，不自觉的嘆了口气。孔侑听到了，低头问她是不是也不舒服，尹南絮摇摇头，侧身投入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腰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的位置，闭眼装睡，如同飞机上一样。孔侑也和在飞机上一样，不再说话。 剧组人多，拍摄的地方也不在市中心，在一个小镇上，他们包了两家相隔一条街的旅店，核心团队一边，助手们一边。车开了很久，久的尹南絮真的睡着了，到地方还是孔侑叫醒她的。 下了车尹南絮以为总算可以分开了，孔侑一手推着她的两个行李箱，一手牵着她，很是自然的问分房卡的人拿了两人的房间钥匙，招唿双手推着四个行李箱的李永胜跟上，随后进了她的房间。尹南絮抱有一丝侥倖想着对方就是送她上来，旅店上下三层，没电梯，搬行礼不方便。她的侥倖在孔侑让李永胜留下三个行李箱（还有一箱是李永胜自己的行礼）再分了他一把钥匙后，破灭了。 尹南絮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再看推着四个箱子没手才放开她的孔侑，底气不是很足的开口「你...住这里？」 背对她往小客厅推箱子的孔侑勾了勾嘴角，没回头，压下笑意装没事「对啊，不然住哪。」 尹南絮想说你又不是没房间住，听到他那话又说不出口，蔫吧的应了一声「哦。」 第412页 拉杆箱在地板上咕噜噜的滚着，一路滚到客厅的地毯上没声了，孔侑把箱子放好，坐在沙发上张开手臂示意磨磨蹭蹭跟在后面的尹南絮过来。尹南絮暗嘆一声蹭过去，投入他的怀抱，乖巧仰头闭眼等亲。 孔侑闷笑一声，啄了她一下，点了点她的鼻子「不想我住干嘛不说？」 「也没有不想。」尹南絮不承认，垂下脑袋嘟囔「就是觉得我们是来工作的，怕影响不好。」 「那也是不想啊，不想就要说啊。」孔侑摸着她的脑袋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早上，应该说是昨天了，昨天才跟你说的，你的做法不对，怎么今天就忘了，不喜欢要说才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呢。」 没想到这口锅还能这样被甩过来的尹南絮有些郁闷「我在楼下想自己拿钥匙的。」她表达的很清楚好不好。 「尹南絮小朋友，你不能让我猜，我猜测的东西都是对我有利的，你要拿钥匙在我猜只是拿钥匙，不代表你就不想跟我住在一起。」孔侑碰碰她的脸「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 小朋友不自觉嘟起嘴，认为他强词夺理「哪有什么都说出来的。」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大人之间对边界感的默契呢？大人之间对边界感是有默契的，家人、朋友、乃至于情侣都有那样的默契。话不用说的太明，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能留下，都懂。这还用说明白？怎么说明白，非得直言拒绝才叫说明白？多伤感情。 尹南絮认为不用说明白，孔侑恰恰相反，他认为「沉默会造成误会的，我们之前就因为谁都没有把话说开才误会了对方啊，要是早点说清楚也不会那样不是么。你想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比我胡乱猜测要好。」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我跟你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愿意？」尹南絮不相信，这傢伙都快长在她身上了。 孔侑松开抱着她的胳膊往沙发上一靠，以行动展示他的回答。尹南絮楞了一下，试探着起身，屁股刚要离开他的大腿又坐回去了，还是算了，安全点。孔侑一把抱住她，笑的不行。尹南絮大嘆一口气，认栽。 认栽之后干嘛？洗澡准备睡觉啊，折腾那么久好累的。 洗了澡换了睡衣出来的尹南絮没看到孔侑，出了卧室发现全度研裹着披肩坐在窗边的摇椅上。全度研也看到了她，招手让她过去，也不玩什么先寒暄两句的套路，直白的跟她说，孔侑让她过来帮忙的。 「帮忙？」尹南絮坐在摇椅对面的沙发扶手上，疑惑的看着她「帮什么忙？」 全度研拉了下披肩侧向她「要问你啊，他说你不高兴，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就拜託我过来打探一下消息。」 尹南絮不信「那位读心术满级，怎么可能还需要外援。」 外援被逗笑了「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没有不高兴，还是不高兴也不想告诉我？」 「没有不高兴。」尹南絮交叠双腿沖她笑「他以为我不高兴了吗？」 全度研笑而不答，尹南絮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当她是默认，解释一句「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工作应该有工作的样子，他要跟我住在一起就....」 「停。」全度研抬手打断她，坐起身同她道歉「我开玩笑的，对不起，我是来找你的，有正事。」 尹南絮动了动肩膀，诧异的看着她「刚才是在耍我？」 「不是，就是闹一下，看你一路上都没什么精神，开个玩笑而已，没恶意。」全度研双手合十表达歉意，她真的就是开个玩笑。 失笑摇头的尹南絮让姐姐成熟一点「哪有你这样的。」 「这不是太累了么，想让你精神点。」全度研再次道歉，手肘撑着膝盖凑近她「不过你要是不想跟他一起住直说不就行了。」 摆手示意这段跳过的尹南絮岔开话题「你说的正事是什么？」 全度研笑看她一眼，也顺着她换了话题「釜山电影节的事情，你知道吧。」 尹南絮眼神微闪，这次没上当了「什么事？」 全度研有些诧异，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不满，笑着跟她解释，刚才真的是个玩笑，尹南絮摇头表示那没什么，又说她最近一直在忙拍摄没怎么关注过釜山电影节，问她怎么了。这个说法让全度研没办法往下接，因为尹南絮要是不知道釜山电影节出了什么事，会发生什么事，那她们的对话就没必要继续了。 全度研试探着说了些新闻都报导过的今年电影节政府资金支援减半的话，看尹南絮还是没听懂的样子，话锋一转问她想不想喝一杯解解乏，等尹南絮拒绝后顺势告辞。走前想起来跟尹南絮说，孔侑回自己房间洗澡了，等下就过来，刚才忘记告诉她了。 不知道中间还有这段的孔侑洗了澡回来，看屋内的灯都关了，就上床抱着自家女朋友睡觉了。 隔天傍晚，全度研准备去找李润基的时候在走廊上碰到了孔侑，想到昨晚的事情跟他说抱歉「昨晚是我开玩笑开过头了，你跟...」顿住，因为他的表情不对，眯着眼睛开口「你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孔侑伸手示意她继续，全度研扬眉一笑「我打算出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叫上尹南絮一起？」 「一起啊。」孔侑让她等等，指着李润基的房门示意尹南絮在里面「等她出来，我们一起。」 第413页 全度研含笑点头，两人往楼下走，这一等就等到了八点多，孔侑在快七点的时候让全度研先去吃饭，估计尹南絮可能还要一点时间。全度研说她也不饿，再等等好了。到了快九点时，孔侑第二次跟全度研说，你先去吃好了，再次被全度研拒绝，察觉到事情不对了。 旅馆一楼的大堂很小，就一个吧檯和两张单人沙发加个茶几。从两人坐在这里等，晚餐时间到了，想出门吃东西的人碰到他们都招唿他们一起，陆陆续续去了不少人，有些都回来了，两人还坐在那。各自的助理都像是消失一样，孔侑没问全度研她的助理去哪了，全度研也没问孔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的都是剧本的话题，安全，能聊。 临近十点，孔侑同全度研指了指楼上，说他带了拉面来问全度研想不想吃点本土的味道。全度研从善如流的起身，到了这一步，就是成年人发挥默契的时候了。 上楼，孔侑把全度研往自己的房间带，全度研却说还是去尹南絮的房间方便，半开玩笑的说，她现在可是有夫之妇，孔侑也是有妇之夫，两人去谁的房间都不合适。在这样的环境里说这个笑话还真让孔侑笑了，也顺着她的意思去了尹南絮的房间。 整栋楼都是剧组的人，三楼更是只有各部门总导演和主演，房门不用锁，只有一把钥匙锁起来还麻烦。尹南絮的房门就没锁，以至于孔侑推开门进去就听到了『碰！』的一声，连忙冲进去，就看到在他的印象里脾气好到不行的女朋友愤怒的样子。随后跟进来的全度研也是一愣，尹南絮在她进来时已经背过身，要不是水杯倒在地板上洒了一地的水，水边还有一部手机，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孔侑侧身半挡着全度研，沖她笑笑。全度研也跟他笑笑，点点头转身就走了，还是成年人的默契，话不用多说。 成年人有各种各样的默契，其中一样包括闭嘴。孔侑没问尹南絮发生了什么，安静的收拾好地上的一切，就出去让尹南絮自己待一会儿。出了门打电话给之前放出去玩的李永胜让他带瓶酒回来，等半醉不醉的李永胜抱了满怀的红酒、啤酒、洋酒回来，才重新进门，酒在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一排，任尹南絮挑。 已经收拾好心情的尹南絮看他摆弄那些酒，让他悠着点「喝醉了我可能弄不动你。」 「我照顾你才是，你的酒量应该没我好。」孔侑指着那排酒问她「想喝哪个？」 尹南絮摇头表示哪个都不喝，孔侑抽了瓶盖子是拉环的樱桃啤酒给她拉开，瓶底冲着她示意她接「明天休息，喝醉没事。」 「我不想喝。」尹南絮躲了躲「你想喝可以自己喝。」 放下酒瓶的孔侑掏了包烟出来沖尹南絮晃了晃，意思是问她要不要，拒绝了啤酒的尹南絮对烟迟疑了一下，在孔侑以为她要，准备给她拿时又看到她摇头，烟盒也放下了。 「那就只剩最后一招了，会让你不喜欢的招数。」一直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孔侑翘起腿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摆出聆听的姿势「你想聊聊吗？」 尹南絮...不想「我有点饿了，有吃的没？」 孔侑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餐厅可能都关门了，这边偏没什么夜生活，突然想起来「拉面吃吗？」 「你带了拉面？」 「永胜带了。」 「吃。」 倒在床上的李永胜并不知道自己的拉面被『偷』，两人下楼借了店家的厨房煮拉面，孔侑煮，尹南絮想帮忙，被男朋友抱上洗手台让她等着就好，她就坐在洗手台上等着。背对着她煮面的孔侑问尹南絮想吃糖心蛋还是全熟的鸡蛋没听到回答，扭头望过去看到尹南絮望着窗外神色有些沉郁，转回头在翻动柜子，翻出了半瓶红酒。在北欧红酒也是调料，厨房有不奇怪。 尹南絮是被案板切东西的声音唤回神的，望着背对她的孔侑问他在做什么，孔侑说给她煮个汤。尹南絮从洗手台上跳下去，落地的声音让孔侑回头看了她一眼，尹南絮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探头看砧板，看到的是切块的水果，仰头问他要煮甜汤？弯腰亲亲她的孔侑用手肘推她，说是等下她就知道了。 等下尹南絮确实知道了，因为孔侑在汤锅里倒光了红酒「怎么突然想起来喝热红酒？」 「你喝过？」孔侑放好酒瓶往锅里加香料和方糖「我还是偶然喝过才知道可以这么喝，味道很特别，有点像饮料，酒香也足。」 热红酒是欧洲一款传统的热饮，没有固定的制作方法，想喝甜的就多加糖，多加甜口的水果，想要繁复的口感就选酸甜的水果再加辛香料。说是饮料可以，但酒精度并不低，里面是不加水的就用红酒当水。 喝过的尹南絮笑他「就非得把我灌醉吗？」 关了小火让红酒慢慢煮着的孔侑打开之前就煮好的拉面的锅盖，边给尹南絮找碗边跟她说「不是想把你灌醉，是想让你放松点，别一直绷着，火气发不出来伤身体的。」 「听起来是什么中老年的养生之道。」尹南絮刚说完就被『中老年』弹了下额头，孔侑说她不识好人心「不想说想自己消化我也就不问了，但得消化才行啊，光吃拉面怎么消化。」 尹南絮倒是想嘴硬说一句拉面怎么就不能消化了，可又觉得没什么槓的必要，也没心情跟他闹，抽了把叉子直接在锅里戳了块鸡蛋吃。 第414页 找到碗的孔侑看她都吃起来了，碗就放在一边，把锅从灶台上端下来放在洗手台上，两人就站着就着锅吃面。午夜的芬兰，窗外飘起了大学，厨房里头靠头吃面的恋人们，闻着热红酒的香气，很快干掉了一锅面。孔侑看尹南絮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问她要不要再下一包，尹南絮更想问他，你怎么吃那么多。 「我晚饭没吃，而且我就下了一包半，本来就没多少。」孔侑跟她说「全度研约我们一起吃饭的，一直在等你，你没下来也就没吃到。」 尹南絮微楞「那姐姐去找你了？」 「应该是想约你，釜山电影节弄出那么大的乱子来，她不好去跟李导演问什么，可能想跟你打听一下。」收拾锅的孔侑说完发现没声了，抬头看她，小朋友的表情又不太对，灵关一闪，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釜山电影节的事？之前也是在为那个生气？」 一直憋着没说的尹南絮很是郁闷「你果然读心术满级。」伸手往他面前一摊「烟。」 孔侑笑着把人扒拉过来连亲好几口，在尹南絮用手推他时才松开她，拿着锅去洗「看来在你的世界里，我的位置很微妙啊，你怎么会觉得我不知道呢？还瞒着我不讲。」他要是连那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那还混什么。 尹南絮丧气道「你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走到他背后伸手去掏他的口袋找烟「釜山市政也是有毛病，在这个节骨眼上诬陷贪污脑子有问题，他们....」 「贪污？谁贪污？」孔侑惊讶的打断她。 动作顿住的尹南絮更惊讶「你不知道？」手一抽感觉自己被骗「你不知道你之前说什么？套话吗？」 手上还沾着水的孔侑举手保证自己没套话，他们是说岔了「我知道的是釜山电影节要被抵制，明年很可能没什么团队去参展。」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牵头做这件事的人是釜山电影节的创办者李庸观老师。」放下手表示「我知道的是这个，你说的是什么？」 尹南絮快速眨了眨眼睛「全度研找我该不会是想问抵制釜山电影节这件事吧？」 「应该是，她手上压着作品还没上，我们这部不用担心，她有一个小成本的片子要参展的。」孔侑也不太确定，但是吧「这件事去问李老师有点小题大做，找你打听比较合适。」 尹南絮一拍脑袋「就为这。」那她昨天装什么装，这点小事！ 读心技能有没有满格不好说，读脸技能很高的孔侑看她表情就笑了「你误以为她想说的是别的事？」摇头笑她「你想多了，要真是很严重的事情她也不会那么随意就开口，何况...」大事她也不会找上你啊，你还是个连作品都没有的新人呢。 「何况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误会了。」 大哥哥照顾着小妹妹的自尊心，没说不好听的话，重新洗锅让尹南絮去把热红酒的火关了，随口问她「贪污的事情是指什么？」没听到回答，愣住，这该不会是「不想说？」故意瞒着他吗？怕什么？怕他会做什么？ 尹南絮干笑一声「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说了之后会如何，我们的立场可能不一致。」 孔侑哭笑不得的望着她「我们的立场不一致？想什么呢，就算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电影人的立场永远是一致的。」这孩子有时候挺聪明的，有时候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聪明和常识都不缺还专门恶补过的尹南絮犹豫道「你跟你的经纪公司立场一致吗？」 孔侑秒懂「你应该问，我的立场是什么，我的立场就是我的经纪公司的立场，没有经纪公司我也还是孔侑。」看她愣住，伸手用水弹她「孔侑这个名字在你那里看来很廉价啊。」 这话尹南絮才不会接呢，果断蹦跶过去抱着无敌尊贵的孔侑先生，试图用亲吻表示谁廉价他都不可能廉价的。昂着头左躲右躲的孔侑笑眯眯的告诉她这招没用，把她该说的说了，比较有用。客户疑似受到了自尊打击，尹南絮也就不玩什么立场问题了。 事情还是要说回釜山电影节，政府资金减半，但电影节还是要办，只是办的有些寒酸。这个大家都知道了，电影节已经开始了，但目前大众还不知道的是，釜山市政以李庸观挪用资金他用的名义想要推老先生下台。不出意外，在电影节结束后新闻就会曝出来，也就几天的事情。 早前参加过大佬聚会的尹南絮知道老先生已经做好了会被推出去杀鸡儆猴的准备，但她那时候以为这就是个计划，还在商榷的计划，怎么都没想到计划说成就成了。而且成的太早，按照计划这应该是明年的事情，而不是今年就被拖下水，那代表之后的很多安排都得重新来。 这种事就很噁心，谁都知道市政的人是故意泼脏水，偏偏贪污腐败是最难掰扯清楚的东西。有组织的地方就不可能做到帐面清晰，釜山电影节的帐面也不是那么干净，如果李庸观不认，那就要接受检方入场查电影节的帐，那查出来倒霉的就不止是李庸观一个人，甚至会牵连整个电影节的名声。可他要是认了，就洗不干净了。 尹南絮没跟孔侑说之前大佬的聚会，那东西不好说，说了就牵扯到更详细的计划，她跟孔侑说的是李润基跟她说，釜山市政那帮人要给李庸观泼脏水的事。孔侑在她讲到一半擦干手走到她边上，搂着她不时的顺着她的背嵴，搞的尹南絮怪怪的，但还是坚持讲完了。 第415页 讲完都讲完了，尹南絮动了下肩膀示意孔侑可以放开了，没想到孔侑不止没放还抱住了她，让她别难过。尹南絮有些茫然，她生气什么？孔侑松开她，问她之前不是砸了手机？ 「啊...」尹南絮拍拍他的背说他误会了「不是，我没砸手机，是拿杯子的时候手滑杯子掉了，我去抓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也给碰掉了。」 孔侑亲亲她的眼睛「撒谎都不会，我看到你生气了。」感觉到她颤动的睫毛，又亲了她一下「为什么生气，能告诉我吗？」 尹南絮沉默不语，孔侑捏了下她的耳垂「又跟立场有关？」 伸手环着他的腰的尹南絮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想结束这个话题，之前一直按照『大人们的默契』来的孔侑现在又不管默契这回事了「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就算帮不上忙也可以听听你的烦恼，让你发泄一下。」 扣紧手臂的尹南絮不想说，孔侑亲亲她的发顶，开玩笑说「你可能认为孔侑一文不值，但孔侑这个名字在电影圈还是说得上话的。」 从来没觉得孔侑这个名字一文不值的尹南絮小声的哼唧了一句，声音太小，孔侑没听清，低头贴近她的嘴巴让她再说一遍，尹南絮又说了一遍。 「老师要牵头。」 「...牵头做什么？」 「李庸观的事情，他退下来老师接过他手上的事，做居中联络的人。」 闭嘴闭的紧的尹南絮一旦开口也就都说了，额头抵着他胸口，想起来还是有火「他脑子坏了，别人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玩什么家国大义，他要是在家闲着无聊也可以出来拍摄啊，掺和这种事做什么？又不是没人了，他不上韩国电影人就死绝了吗？」仰头望着孔侑还想抱歉，又因为他的表情卡住了「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孔侑张嘴想要说话，又闭上了，松开她去拿之前为了吃面找出来的碗，从锅里装了碗热红酒出来递给尹南絮，再给自己乘一碗，喝了几口，才算组织好语言，先跟尹南絮确定「你知道姜帝圭老师在争取什么，对吗？我是指，去年釜山电影节政治强力干预作品创作的事情，老师是在争取创作自由，你明白吗？」 「明白啊。」尹南絮不明白的是「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老师做的事情并没有不对，你也不应该认为....」 「等等，先停。」 尹南絮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们还是不要聊这个。」她都忘了，这位是拍了个电影上了国际新闻的人。 孔侑首次真正不贊同她的闭口不言「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没关系，但你得说出来，讨论不代表要吵架，观点是越辩越明的。」 全身心拒绝这个论调的尹南絮放下碗，沖他张开手，仰头撒娇「可我困了~」 孔侑笑嘆一声「这个时候撒娇怎么行。」 两只手沖他上下摇晃的尹南絮声音更娇了「真的困了~~」 孔侑低嘆，无奈的放下碗走上前把小姑娘抱入怀中「真拿你没办法。」 踮脚送上亲亲的尹南絮按着他的脸说「睡觉吗~」 孔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睡觉啊。 尹南絮不想跟孔侑聊什么家国大义，更不想跟他扯什么电影人的情怀，有一个胸怀广博的姜帝圭就够她头疼的了。她这人俗，讲利益，讲目标，讲达成目标要怎么做，不想去考虑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她跟这帮理想主义者和文青聊不来，过往是有过惨痛教训的，聊到最后才不是什么观点越辩越明，只会是你怎么那么俗气，和你能不能有点脑子，还是不要了，恋爱就恋爱，别搞那么多事。 恋爱就恋爱，别搞事。 拍摄就拍摄，也别搞事。 拍摄开始，恋爱继续，万里之外的釜山电影节发生了什么跟芬兰的剧组没关系，跟剧组里的尹南絮也没关系。同尹南絮有关系的是，男女主角在芬兰还有一场激情戏，这次没有拍全套，起码孔侑的裤子还是在的。 从首尔出发之前就被男朋友提醒过自己有多少破绽的尹南絮这次很注意细节，魔鬼都在细节里，在孔侑跟全度研要拍激情戏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她倒是想装个嫉妒来着，但她装不出来，她确实不嫉妒，且不说工作就是工作没什么好嫉妒的，就算不是工作，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嫉妒的，孔侑又没出轨，人家那是拍戏。 很有自知之明的尹南絮躲了，专业人士已经表达过她的演技很不怎么样了，她就不要再去惹人发笑了。还是老实点吧，对彼此都好。可她躲的这个行为让李润基第一次教训了她，不是在人前，人前该怎么拍就怎么拍，她还是最受导演宠爱的副导演。李润基是等拍摄结束后回酒店把她叫进房间，上来就问，你到我这来干嘛来了。 尹南絮在这时还没察觉到危险，回了一句，您叫我来的啊，说完就被打。李润基用捲成卷的剧本抽在她的后脑勺上，真抽，完全不是开玩笑的力道，抽的尹南絮一个踉跄，疼的脸都扭曲了，站稳后捂着后脑勺惊讶的看着对方。李润基扬手又要抽她，尹南絮连忙避开，躲了才发现李润基就是作势要打，没真的要打下去。 动手的时候没收力，动了手看她那么疼又忍不住心虚的李润基，张嘴就骂，骂她一点规矩都不懂，骂她不知道努力，骂她专业不行，骂她....光顾着男人。 前面一大段尹南絮都处于懵逼状态，懵着被李润基拽过去，以为自己还要挨打，没想到李润基给她揉脑袋。那力道重的让尹南絮怀疑对方是在换个方式揍他，扯的头髮好疼。等最后一个男人出来，尹南絮才明白问题在哪，她之前不应该躲的。站在男女朋友的立场没事，可她当时不是谁谁谁的女朋友，她是现场的导演，孔侑就是演员而已，他是她作品的一部分，她怎么能站在女朋友的角度躲出去。 第416页 上司因为业务能力不能教训下属，尹南絮完全接受，确实是她的问题，知道问题出在哪，道歉就说的很诚恳。诚恳的李润基更想揍她了，也真的揍了，一巴掌打在后背，这次力道明显比之前要轻的多。但骂的更凶，因为她要是不知道错在哪，那教会她就行，可她是明知故犯，那就是没把拍摄当回事。 必须揍！ 万万没想到诚恳认错还认错了的尹南絮不止被李润基给『揍』了，还被姜帝圭打电话教训。尹南絮原本以为姜帝圭是不知道她和孔侑在一起的，或者知道了也不在意。老爷子确实不在意她跟什么男人在一起，原本孔侑的口碑业内都叫好，除了年龄差距过大没什么问题，但在男人眼里，年龄差距从来也不是问题，又不是老妻少夫。 孔侑人不错，她又喜欢，姜帝圭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也没到要说什么的时候呢，两人能在一起多久都不知道，尹南絮又没有给他介绍孔侑，把男朋友带去见家长的意思。但那个男人带坏她不行，人再好，带坏自家姑娘都不行。天赋有，才能也有，还足够努力的孩子出这种问题，一定是被人带坏的。 家长们的逻辑很一致，孔侑莫名背了口黑锅，这锅，迟早会炸。 作者有话要说：　　我道歉，再次回来晚了要让你们重新刷新一次，但我最近真的好忙啊....明天都不能休息，嘤嘤嘤 感谢在2020-07-08 23:33:01~2020-07-09 23: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kkimgy、周瑜大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空 20瓶；团团～ 2瓶；kate_w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躲避床戏拍摄这件事给情侣们带去一个后遗症, 不是遥远的未来才会爆发的那种，是即时奏效的后遗症, 李润基开始盯尹南絮了。 从进组到现在尹南絮的工作状态都没让李润基觉得有问题，属于半放养政策, 尹南絮想做什么就放她去做。原先小姑娘自己有上进心，他不用盯着她做什么，尹南絮找他请教的时候更多, 他只要在她请教时教她就好。李润基也不想太过限制尹南絮, 她不是新人, 有基础，来这边只是过流程，他也不清楚尹南絮具体哪里不顺, 怕自己让她按部就班的走反倒学不到多少东西, 还不如就放任她自己去跑。 导演对自家孩子的工作态度很满意，自然不会限制她什么, 这也让尹南絮在剧组里的状态更好，被人压着做事总没有自觉奔向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更让人舒服。 如果没有躲避亲热戏那一出的话, 放养政策会一直维持到整个项目结束。注意, 不是杀青叫结束, 杀青只是一个阶段结束了, 整个项目结束是要一直持续到电影下线，版权贩卖等，清帐了，才叫结束。 李润基对尹南絮跟孔侑在一起的态度跟姜帝圭一样, 小朋友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男女恋爱么没什么好管的。这帮搞文艺工作的大爷这把年纪了都能潇洒的玩耍，当然就不会限制自家孩子什么，何况孔侑也不是个糟糕到必须要棒打鸳鸯的对象。谈恋爱就谈呗，导演和演员在一起？导演和演员在一起的多了！ 导演跟演员在一起无所谓，别说跟一个演员在一起，就是跟一打演员在一起，跟男演员和女演员同时在一起都没关系。但，不能影响工作，这是底线也是基础规则。尹南絮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可她不能因为所谓的男朋友、女朋友的身份躲避拍摄，绝对不行，必须改！ 怎么改？定规矩，盯着她遵守规则。 规矩是什么？拍摄时间只能聊工作。 李润基给尹南絮定下了在只要开机，她和孔侑就只是导演和演员身份的规矩，本以为小姑娘会不乐意跟他闹脾气，没想到尹南絮答应的很干脆，他表面上很满意，私下却怀疑尹南絮答应的那么干脆肯定有鬼。正常逻辑啊，热恋期的小朋友在男朋友就在眼前的情况下能专心工作？不可能的嘛。 经验丰富的过来人笃定小朋友做不到，就盯上了尹南絮。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尹南絮做到了。 尹南絮躲避亲密戏拍摄被定下规矩的隔天，拍摄照常，李润基自己没工夫管她就指派生活助理盯着尹南絮，让对方随时跟着尹南絮，要是她敢在片场瞎玩就去给他汇报。这招挺好的，就是没用上，因为尹南絮全天跟在他身边，几乎没怎么跟孔侑说过话，就那几句还是在李润基给演员们调整走位的时候说的，说的也是拍摄。 第一天，李润基以为尹南絮是被教训过后收敛了，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第二、三、四天，全天候携带『跟宠』的李润基想着小姑娘耐心挺好的，也听话，被教训了会听，不顶撞长辈也不会阴奉阳违，很不错；第六、七、八、九天过去，携带了近十天『跟宠』的李润基有些惊讶了，听话是很好的优点没错，可太听话，太温顺，一点脾气都没有，对创作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要成为导演的人。 总导演是整个团队的领导者也是拍板定案的人，脾气温和的导演不是没有但放眼全世界都很少，这个职业特性就是要求他们要压的住人。想要压得住人脾气总要有一点的，艺术本身又是很私人的东西，一个镜头为什么好另一个为什么不好，布景为什么就要这个风格不要另一个，有时没那么多时间去跟底下人掰扯道理，就拍板说我要这个，方便快捷，省时省力。 第417页 导演本质上都霸道，好导演、坏导演都霸道，剧组就是一言堂啊，不霸道点，怎么做事呢。美术导演说我觉得这个好，摄像说那样布景画面呈现不好，后勤说资金跟不上，制片说前期筹备时间过长后期拍摄档期就会出问题等等，都是需要导演去拍板定案的事情。 一个剧组每天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导演去裁决，谁都不想得罪碰到问题左右为难的老好人是没办法做导演的，听话的、温顺的、好脾气的类型做导演也会觉得很吃力，实际上这种人管理任何团队都很吃力。或者说，一个好的团队的领导者，私底下可以是温和的脾气，但在工作场合必须能有镇住场子的霸气，不然底下人怎么会服管呢。 职业技能是一方面，管理团队的技能又是一方面，李润基携带跟宠半个月后，对尹南絮的性格有些担忧，想了个招把尹南絮丢去统筹了。那是专门负责后勤和剧组每天运转的部门，事情繁琐细碎一个不小心就会出问题，他是想要锻鍊尹南絮才把人丢过去的。 剧组统筹什么都干，后勤么，从剧组的吃喝拉撒到拍摄场地准备都归他们管。小到拍摄一天结束后片场工作人员制造的垃圾要根据当地的安排找人处理，大到在要拍外景时为突发的天气状况做出三个以上的备案，以保证a点不行的情况下，大家能顺利到达b点拍摄。 统筹的工作每天跟打仗一样，什么都能出问题，尹南絮刚被丢过去说是『增长点经验』的第一天，就碰了一件很奇葩的事情。剧组租了两家旅馆，主要团队住的这家地方小但装修好，另一家地方大但设施一般，两边都是包场但价格是不一样的。那边那家的店主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尹南絮他们住的这家包场的价格要比他们高两成，一下就不乐意了。 是，我们设施确实比不上人家，但我们地方大啊，多出近十间房间呢！价格差距要是不大也就算了，差了近两成，那怎么行，当我好欺负啊！老闆表示加价！不加你们就搬走！ 尹南絮听说这件事都给气笑了，什么北欧人民素质高，屁！人类都一样，哪都有奇葩！ 统筹按照职务划分是属于导演组的，负责统筹的导演叫金东英，跟摄像总导演一个名字，在韩国这是个如同『建国』一般常见的名字。金建国...不是，金东英是个瘦弱的风一吹就倒偏偏高达一米九的男人，他有高个子人的通病，习惯了缩着肩膀低头跟人说话，夏天往人群一戳特别没气势，冬天穿的厚一点倒是还好，但对上那位比他矮一个头但壮的跟熊一样的旅社老闆更没气势了。 尹南絮是过去『学习』的，至少明面上是过去学习的，她本来想着自己刚到人家手底下别冒头，枪都打出头鸟。但金东英被那个旅店老闆推搡半天也不敢还手，就不停的道歉，听的她那叫一个火大，搞什么搞？！那旅店老闆还玩人种歧视，你们这些黄皮都如何如何什么的。 哎呦~她这个小暴脾气！ 边上忍半天的尹南絮几步上前就想说话，一直弓着腰配合旅店老闆身高金东英腿一跨就把她挡身后了，手还背到后面沖尹南絮摆手，让她别冲动。尹南絮又忍了十来分钟，那位旅店老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他们光道歉也不反驳，咋唿的越来越嚣张，尹南絮实在忍不住，这根本没必要忍啊。 这又不是没签合约，尹南絮都不用问就能确定合约肯定是签了的，金东英跟了李润基五年了，这种弱智的错误是不可能犯的。合约签了，合约的条款也不会出问题，在这个基础上旅店老闆想临时加价？加你妹，想什么呢！报警啊！刚啊！来啊！ 尹南絮报了警，警察姗姗来迟（是真的很迟！）到了地方，看了合约，给出两个解决方案。一，给老闆加价；二，搬走。打官司正常打啊，但打官司跟警察没关系，上法院。这里是芬兰，没什么外国人是高等公民的说法，本国人才更受到照顾。他们可以继续住，但如果老闆拉下电闸或者对自己的房子做出一些什么合法范围内的事情，警察特地说明，我们是不管的。 从警察到来就不再开口的金东英只提供了合约就站在一边让尹南絮跟警察交涉，中途确定没办法交涉成功了招唿其他人收拾东西准备搬家。警察来，旅店老闆依旧是趾高气扬的态度，等着看尹南絮的笑话，笑话确实也看到了，但在金东英准备搬家时态度又变了，他想要的是钱，不是真的要赶人走，人走了，他不止没钱还要吃官司，这哪行。 态度变了的老闆也不管什么警察和尹南絮了，跑去跟金东英说价格可以再商量，没有要赶人的意思。金东英还是那副任人搓圆捏扁的老实样子，跟老闆说，他做不了主，指着放弃了警察准备打电话给大使馆解决的尹南絮，说她才是能做主的人。老闆挂拉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去找尹南絮，还是那句话，价格可以商量，双方各退一步。 就在金东英以为尹南絮要跟老闆死磕到底的时候，没想到尹南絮还真跟老闆商量起价格来了，尹南絮表示价格可以提一点，但旅馆要按照多出的价格准备他们的早餐。老闆不乐意，就说那家店也没提供早餐啊。尹南絮就跟他掰扯开了，人家是没早餐，但人家提供打扫和洗衣的服务啊，老闆表示我也能提供啊。 从他们开始聊就凑到边上的金东英快速上前一步，做出劝说尹南絮的姿势，表情很怂，嘴里讲出的韩语跟表情一点都不匹配「你一开始就打算这样？用打扫加价？」 第418页 一脸愤怒的尹南絮说出的韩语跟表情也不匹配「那不是，我想用早餐加价，那样价格高，他赚的多也就不搞事了。」 「我怕他投毒。」金东英努力『劝告』「而且我们定了餐厅的，不吃就浪费了。」 尹南絮愈发『愤怒』「餐厅来不急，早上经常看到有人啃面包。」 「面包就是餐厅的啊。」 「能在店里吃不是更好。」 「我试过，他们家口味不怎么样。」 「你赢了。」 因为老闆会英语而无用武之地的翻译听到一半怕自己憋不住笑，背过身往边上躲，会英语但不会韩语的旅店老闆一脸懵逼，只能从表情猜他们在说什么，眼看尹南絮扭头气沖沖的走了，金东英陪着笑又切换英语就知道自己的钱包又鼓起来了。此后态度倒是不错，也没搞事，打扫的范围也认真谈了，还给出保证，拍着胸脯说他是正经的生意人。 此事到此才算告一段落，而这时李润基刚起床，准确的说另一家旅店的人大多都是刚起床，剧组的一天还没开始呢，统筹的一天已经解决了一个麻烦了。 李润基起床后见到了来汇报要多出一笔资金的两人，先肯定金东英做得好，怂归怂，但确实做得好。他们不是不能搬家，但搬家很浪费时间，一两天的时间是找不到一个客人都没有能包场的店，场地还要够大的就更难找。 不是非得包场不可是剧组的成员最好不要分散，带着机器就更不方便分散了，不然每天集合、收工都是在浪费时间。上百人就算一人一瓶水都是在消耗金钱，在剧组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钱。 从这一点来说就能看到剧组的金字塔有多牢固，李润基可以因为心情不舒畅就停机休息，但过五十人的团队搬家就是在浪费时间。不过这个扯远了，还是说金东英。在不能搬家的前提下，金东英怂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怂没错，但不断的道歉却没有说过一句，我们可以谈价钱，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刚了，又怂又刚。 金东英的方法是慢慢跟老闆扯皮，对方是想赚钱的，那就代表有的谈，只要有的谈身份放低一点算什么。以韩国的失业率来说，能在圈内摸爬滚打混到一线导演身边当统筹的，那腰板就不可能硬，市面上就没有玩不下腰的社会人，就算是跟钢筋也能被社会的无情铁手给掰弯了，但那不代表人家没手段。卖惨也是一门技术活，能怂能刚就更是了。 肯定了金东英的做法后李润基对尹南絮也很满意，超出预期的满意。以统筹的身份来说尹南絮做的事情越权了，她没资格报警，这里是国外，一旦发生纠纷全组搞不好都要被牵扯进去，统筹得细緻小心，能怂就怂，能跪着把事情办了就别想什么站起来的美梦。否者牵一髮动全身，脾气硬的人搞不了后勤，那就是得软下身段的部门。 但李润基又不是让尹南絮真的去当后勤的，他是想让她看看，老好人没那么好做，老好人不是谁都没得罪很可能谁都得罪了。早上这件事要是尹南絮也怂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把自己搞的焦头烂额还没办法让人满意，那李润基才会生气。尹南絮不是统筹，她是导演，导演要做的是快刀斩乱麻，她要什么就说什么，哪怕是闯祸也有人收尾，怕的是她不敢闯祸，那才完蛋。 统筹负责后勤是辅助导演的，左右为难的事情就该他们做，他们端的是那碗饭就得受那个累。尹南絮不一样，她不用也不可能去端那碗饭，她直接报警解决是有些冒失没错，但报警直接撕扯开之后，她就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情金东英会搞定，她要表达就是一个态度，别浪费我时间，我的时间比什么都宝贵。 在这件事里尹南絮只是报警就能拿到及格分，哪怕有些莽撞，瞻前不顾后。她在报警之后还配合金东英把事情解决了，代表她不是冲动报警而是思考过的，这就可以拿优秀了。李润基对尹南絮的处理方法特别满意，满意的都怀疑小姑娘之前那么听话是不是伪装了，前后感觉都不是一个人。 为了确定小朋友到底是灵光一现正好碰上了让她没办法忍受的旅店老闆才爆发，还是真的有点东西，李润基让尹南絮在统筹干了一个礼拜。 这个礼拜尹南絮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统筹就是个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工作。其他人还没起床之前她就要盯着机器充电、核查一天要带的机器，路线怎么走，车有没有问题，外景申请道路封锁有没有通知到位，盯着一天的食物，忙前忙后忙的大家吃完了早餐她才能在去拍摄的车上啃面包。 等收工了，别人走了，她又要盯着机器全部带上，人员一个不缺，私人物品没有乱，团队产生的垃圾都清理干净了，诸如此类一直忙到大家都能洗澡睡觉了，她才回到宾馆吃晚餐兼宵夜，就这还得照顾某些特殊人群的私人要求。比如谁谁谁暖宝宝没了，来找后期要这类的。 这个礼拜让尹南絮无数次在心里给自己鼓掌，她的金手指设计的真是太好了！超级无敌好！她是一上来就站在终点的人，这些东西才遇不到她，不然她就是另一个金东英。 金东英也不是天生干后勤的，人家当初也是有导演梦的，不然哪会入行。美梦一年年破碎，生活逼的他只能丢掉所谓的梦想。年轻的时候追寻梦想认为普天之下捨我其谁，年纪渐长，父母老去，女朋友变成妻子，将来还有孩子，梦想这玩意儿真不能当饭吃。年过三十的金东英选择自己更擅长也更能做得好的统筹工作，就这今年四十出头金东英都觉得自己算混的还行的了，起码他是在为李润基的剧组做统筹啊。 第419页 每天有超过二十个小时在一起让尹南絮听了不少金东英隐晦的马屁，她要真的是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小姑娘可能会对金东英很有好感，就是那种很会照顾人的前辈啊，怎么可能没好感。但她不是，她眼中的金东英是被生活搓圆捏扁之后圆滑世故的男人。那不是坏话，真不是，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都是看到机会忍不住会往上凑的人。 她在金东英的眼中就是一个机会，不是抓住能一步登天的那种，是有总比没有好，多个关系多条路。她是肯定会自己当独立导演的，李润基下次拍摄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伺候成名多年的导演总得伏小做低，但跟她合作说不定能让他舒服点。 就这点追求，就为这个，平凡普通，圆滑世故。 尹南絮在金东英身上看到了些自己的影子，在别人眼里也算事业有成，跟着好的团队拿着还算不错的薪资，出去人家也给面子，搞得好像成功人士一样，其实自己活的多累只有自己知道。这个游戏算是一种释放，那些平凡又普通的日常里的一种释放，一种自己也能过点不一样日子的释放。 天才是什么样尹南絮是真不知道，她年少无知的时候倒是想过自己是个小天才，自己不可能普通，她怎么可能泯然于众人，她必须独一无二啊！可她跟金东英一样，年岁渐长，去了好的团队，见识到了什么叫天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很普通，就真的是大众的众，路人的人，没什么特别的。 普通，日子就不过了？还不是得过么。 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活法啊，她在进游戏之前也算混的还不错啊。车房都有，工作也还行，没结婚归没结婚，也睡过不少小狼狗，日子过的挺潇洒的。要是没这个游戏，她这辈子就这样也不错。可能等年纪再大点会找个还算过得去的人给父母一场婚礼当交代，又或者就自己一个人，怎么活不是活呢。 怎么活都是活，玩个游戏当发泄还得时刻警惕有条命在别人手上。不就是搞定一个甲方么，男人啊，她现在这张脸能玩，没在怕的，更没什么好纠结的。玩呗，玩完了回家继续过日子呗。 家里的日子什么样呢？金东英那样的。 不好不坏，平凡普通，圆滑世故。 游戏里的日子什么样？尹南絮那样的。 很爽，超级爽，爽到爆炸。 游戏里的尹南絮有一张大美人的脸，出生在别人奋斗半身都未必能达到的终点就算了，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尹南絮刚开始没对除了家世之外的金手指有太多感触，什么审美好，画面感强那些。她设定的金手指是『好』和『强』不是万一挑一，只是好过普通人，强过普通人而已。 有了背景『庞大』的金手指做对比，这两个优点真不算什么，而且她一直没怎么用得上。平时穿衣服打扮审美好没什么意义啊，就她这张脸裹条床单都能去走红毯，被记者拍到的标题也是盛世美颜。工作上是用不上的，全组的审美朝李润基靠拢，大家都按照他的规则来，她自然也是顺着李润基的规则，听安排就好，她是去学习的不是去给人家当艺术指导的。 没想到的是，她被李润基丢去统筹了，那里全是普通人，全是最初满怀梦想入圈最后都归于平凡的普通人。统筹做的是后勤，后勤要负责支援拍摄，其中一个工作就是在选好的外景场地做前期准备，美术团队也会跟着，他们是辅助。 前期要准备的东西包括，定机器路线，一条长路，拍摄要封一段，从哪封到哪就是后勤要定好的，不可能整条路都封了，只能封其中一段，那一段就是机器运行的路线。定好路线要定景，道路两旁是否有可以加工的景，要上道具的地方，要提前清理的地方，要为拍摄做好准备，不能等机器开机了再去处理，太慢了。 外景要做的前期准备内景也要做，同样是给美术团队做辅助，道具、布景，机器从哪进，要截取什么角度，提前准备好的光要多少，这涉及到要准备多大功率的发电组。诸如此类的事情其实都可以归类为，画面感要强，才能做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普通人感受不到什么画面感强，如同尹南絮此前不觉得自己的『小』金手指有什么特别的，哪怕金东英说，她来了美术都不找麻烦一次就过了，尹南絮也只当是美术导演不好找她的麻烦，还是地位决定的优势。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特别，审美么，就那样吧。 直到李润基随口说了一句，早知道当初让你盯美术，能省不少时间。他真的是随口说的一句，那都不算是夸奖，或者说就不是夸奖。那就是她做了她应该做的事情，发挥了她本来就有的实力，那没什么值得夸奖的，随口一句话而已。 可那句话沖入尹南絮的脑海久久不能散去，她带着那句话和李润基的新安排『明天不用管统筹的事情，你去美术组转转』回了房间，房里有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孔侑。她忙，孔侑也不算很轻松，总归相对轻松一点所以就顺着她的时间来。不管她多晚回来，孔侑都在沙发上等她，这个人是很好的人，也是很好的伴侣，当婚姻伴侣看都是很好的选择。 孔侑人真的很好，温柔、细緻、大气还包容感强，不搞事情不黏人的孔侑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尹南絮都觉得自己那么多年恋爱白谈了，早些年怎么就没碰到这么给力的男人，不然她早结婚了，孩子说不定都赶上二胎了。这位温柔到什么程度，尹南絮就没看他发过脾气，不是因为她是他女朋友，没跟她发过脾气，而是他本人性格就很好。在首尔的时候还不明显，到人生地不熟的芬兰，这个特质就被凸显了。 第420页 相处时间长了，尹南絮就发现李永胜是有点毛躁的，推一下动一下，没什么眼色。好处是听话，孔侑让他干嘛就干嘛，但有时候会做出一点让尹南絮觉得孔侑能带这个人在身边那么多年也是不容易的事情。比如他经常大半夜喝醉回来，不是偶尔是经常。这不能说是耽误工作，因为孔侑在拍摄，他也没什么事做，该他做的事情他也没出过什么大错，只是喝酒而已。 可有一次他因为喝酒喝太多同时吃坏了肚子，搞的早上下不来床，还是尹南絮帮孔侑一起收拾要带去现场的东西，那说是天灾也算说是人祸也行，反正尹南絮要是有这么个助理会生气的。但孔侑没有，不止没生气还拜託全度研的助理帮忙把李永胜送医院，收工累一天了还去特地去看他，付了全部治疗费，给了他三天假期。 这脾气，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陪男朋友去给助理送温暖的尹南絮在回去的路上问孔侑，他是真的不生气还是觉得事已至此生气没用？孔侑两者都没选，说出第三种答案，说李永胜也累了很久，他拍摄累，李永胜跟着也累，这段时间也没给他休息，都来芬兰了也没机会出去玩，能休息一下也还行。 这种圣母言论让尹南絮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以艺人和助理相处时间长了也算是家人了去理解，忍住了工作就是工作的话。她估计自己说了也没什么用，早在姜帝圭插手釜山电影节的事情上她就知道，她跟这位小哥三观貌似不太一样。 这哥不止圣母还有点中央空调，不是骂人的话啊，是温暖的中央空调。芬兰太冷，冷的台词说出来都喷白雾，雾气被冷风扑在脸上真实是很真实，但拍出来不好看。为了讲话不出雾气，孔侑和全度研都是嘴里含冰，先把自己冻的没温度了再讲话。拍多了，两人的身体都有点扛不住。 有次拍摄结束回去的时候，全度研没什么胃口吃饭，在桌上扒拉着奶油蘑菇汤说了句要是有辣鱼汤就好了。她随口一说，孔侑却特地让李永胜去买了调料在厨房煮了三锅辣鱼汤，不是单独给全度研的，是给大家缓缓胃口，因为大家都累啊。尹南絮看到那碗辣鱼汤简直想给男朋友鼓掌，这是什么圣人？大家都累，你也累啊朋友？你不累吗？休息一天，你就光煮鱼汤了，有这功夫睡觉好不好？ 圣母哥非常非常非常有包容心，不开玩笑就是那么多非常，这次是尹南絮的亲身体验。 尹南絮进了统筹组忙起来昏天暗地的即没时间也没精力管男朋友，人忙，没工夫睡觉，急了就会暴躁。她对孔侑什么都能忍，耽误工作真的不行。她都已经为了躲开激情戏挨骂了，再来一次她自己都没脸面对李润基。所以在李润基说了让她在工作时间别跟孔侑玩什么恋爱游戏时，她一口就答应了，也跟孔侑说，他们还是先专心工作。 男朋友也是答应的很干脆，但彼此对工作时间的理解不一样，对演员来说开机就是工作，关机就是休息。导演不是，负责统筹的导演就更不是了。 中午休息，其他人在吃饭，尹南絮在等金东英的电话，垃圾车出问题了，当时她已经两天没怎么睡好了，孔侑一直跟她住一起担心她身体，带着煮好的甜汤去找她，想让她吃点东西，等电话也不耽误吃东西啊。尹南絮正是着急的时候，垃圾车要是过不来，这一堆人的垃圾都要后勤的人清出去，她是不用做什么啦，可她要在现场啊，两天没睡好了，她就想睡个好觉！ 此时，孔侑在边上叨叨叨先吃点东西什么的，叨叨的尹南絮火全上来了，在他端着保温桶餵她时反手就打开了，汤水飞溅到他的手上，手背一下就红了。尹南絮当时被吓一跳，稳稳抓着保温桶的孔侑却先问她有没有事，等她愣愣的摇头后，舒了口气说对不起。 尹南絮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这是问她有没有事的时候吗？朋友！亲！大佬！你手背有没有事啊！！！ 孔大佬无时无刻不在展现他的包容心，从什么都先关心她，到不管她多晚回来都会等她，再到发现她有一点不高兴都先说对不起，这哥们真的是个传奇。传奇到他的好感度过了七十的时候，尹南絮都暗自祈祷那东西还是别再涨了，真的，进度太快了，快的她承担不起，她什么都没做啊，什、么、都、没、做！ 您别涨了，淡定点！ 游戏里的尹南絮什么都有，有背景、有钱财、有美貌、还有普通人都不知道好在哪里，只有同等级的人才能夸的出来的天赋。对了，还有一个好的能上天的男朋友，除了没父母。 家里的尹南絮什么都...也是有一点的，有父母啊。 可是吧.... 尹南絮弯腰看着孔侑的睡颜，这个男人什么都好，这个游戏什么都好，这个男人存在的这个游戏让她过着特别爽的日子。让她不普通、不平凡、不泯然于众人，让她拥有了年少时曾经幻想过应该要成长成的大人，自己喜欢的大人。 这应该是个超级爽的游戏才对，但她怎么就....玩的那么憋屈呢。 那个男人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不自觉的露出笑脸张开手臂把她拥入怀中，亲昵的蹭蹭她的侧脸，亲吻她的嘴角。 「你回来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小天使的设定，希望女主是个平凡的普通人但职业天赋满点的天才，平凡和天才这两个词我只能这么结合，个人觉得两者没办法协调，但我尽力了，你们觉得呢？ 第421页 感谢在2020-07-09 23:59:10~2020-07-10 23:3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子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在吗走吧、姗姗 10瓶；us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孔侑 孔侑的好感度冲上了七十, 这好感度涨幅之快让攻略的人都看不懂，尹南絮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 但其实她什么都做了。 好的恋人是什么样的没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但什么样的恋人适合自己, 经歷过岁月的人是能给出标准答案的，比如孔侑。 什么样的恋人适合自己？孔侑的要求里首先要大气，要能分得清什么是工作, 不会因为他工作的特殊性而产生不必要的矛盾。这点对演员来说很重要, 某些时候入戏太深, 他们也会有混淆角色和现实的情况。此时如果恋人不能理解，矛盾必然会搞的他身心俱疲。 尹南絮就很大气，她嘴上说着嫉妒但实际行动从来没做过越线的事情, 同全度研相处的也很好。全度研私下跟孔侑说, 碰到尹南絮绝对是他的运气，她老公表面上说是不介意她拍摄, 都是为了艺术什么什么，暗地里还是会有些不高兴。尹南絮能放的那么开, 别说什么圈内了, 圈外都少见。 在没听到尹南絮的那段『人生规划』的故事之前, 孔侑对尹南絮的大气是报以头疼的态度, 因为大气跟完全不嫉妒是不一样的概念，后者代表对方的爱恋没那么深，那不叫大气，那叫不在乎。但『人生规划』的故事之后, 孔侑觉得自己想太多，他把事情想的复杂了，尹南絮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恋爱经验少不会表达。 这个想法是有依据的，小朋友刚刚大学毕业，初恋按照她的说法也是高中时的小孩子过家家，人生中也没什么让她恋恋不忘的人，就算她很多人追也可能没什么恋爱经验。按照这个前提再去看尹南絮做的很多事情，那就不是尹南絮不喜欢他，而是尹南絮很喜欢他，喜欢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会做法那么奇怪。 人类很有意思，一旦切换视角，站在不同的角度去解读另一个人的行为，一切就变的不一样了。 站在尹南絮不喜欢他的视角，孔侑怎么看尹南絮都觉得不对劲，可换成尹南絮喜欢他却因为没有恋爱经验而不知道要如何做的视角，那尹南絮就是很喜欢他的。否则怎么会不管他做的多过分都选择忍让呢？她完全可以爆发的，除非她不想，不想跟他吵架，不想跟他起争执，不然还能有什么理由让她一直忍耐，当然是因为爱情。 因为爱情，尹南絮处处让步，处处包容，那些忍让都是她爱他的证明。 她爱他，爱到把他当成未来的人生伴侣，她已经想好了要穿什么嫁衣，什么时候走上红毯，如何牵起他的手。她从他们在一起就开始规划未来，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她的未来规划里有他的角色，还是很重要角色，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一个女孩子说，我要嫁给你，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男人还会想，这姑娘是不是不喜欢我？那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婚姻跟恋爱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没人会把那番话当做玩笑对待。 尹南絮根本没弄懂孔侑在她说完那番话后接连说出的对不起是在说什么，孔侑的对不起是在说，我没有想到那些，我都还没考虑未来，却怀疑已经在为未来打算的你。他的抱歉，是真心的，为他爱她没有她爱他要多的愧疚。 是的，没看错，孔侑认为自己对尹南絮的感情没有尹南絮对他的感情要深。 不是孔侑突然情商下线，智商也跟着往下掉被尹南絮的一个故事给骗了，而是尹南絮说出的真实故事太厚重，普通人都承担不起。她说父母家人，说家人离世，说你和我的家人一样重要，说你的存在有特殊的意义。她说出口的一切都是淡淡的，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就那么说了，那样的平淡之下足够孔侑脑补一万字，再给出结论。 小姑娘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感情。 结论一旦定下，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答，孔侑就必须要思考，他是否能给尹南絮她应得的回应。她想要的那些未来，关于他们的未来，他能不能给。如果不能，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选择分手。 尹南絮眼中的孔侑好的能上天，但没人那么看自己，孔侑对自己的评价就没有那么高，他对自己的评价里唯一值得说的大概是他不是个坏人。他不是个坏人，基本的责任心要有，不能欺骗或者说玩弄一个比他小一轮的姑娘是做人，做男人的基本道德。 自觉至少拥有基本道德的孔侑开启了自我攻略之路，他开始考虑他们的未来，尹南絮想要的那个未来，想要实现那样的未来就要保证两人真的能长久，那不是我爱你，你爱我就能解决的事情。婚姻跟爱情还是有区别的，过日子同谈恋爱区别就更大了。 因此，尹南絮需要大气，能理解他演员的工作，也能接受他跟女演员在作品里恋爱、亲热，乃至于拍床戏。这些尹南絮都做到了，不止做到了还做的很好，那就进入下一条。 尹南絮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她其实什么都做了。 作为釜山男人的孔侑谈不上什么大男子主义但对未来的妻子总会有些浪漫的幻想，很基础的社会要求女士们拥有的技能，洗手作羹汤。这点尹南絮是真不会，她的所有技能点从未点亮过厨艺，实际上她也不太重口腹之慾。本身不是吃货的人，吃到好吃的也会赞嘆，但一般般的食物能填饱肚子也行，没太多要求。 第422页 孔侑喜欢吃好吃的，也喜欢做饭，厨艺对他来说是爱好，做好吃的给喜欢的人看她心情愉悦的吃下去也是让下厨的人心生喜悦的事情。尹南絮在这一点上就做的很好，可能是孔侑做的东西真的很合她的胃口，她永远是捧场的，不管孔侑做什么。更让孔侑感到惊喜的是，尹南絮给他煮东西了，虽然只是粥，白粥。 拍摄太辛苦，全度研随口说了句想喝辣鱼汤，孔侑看到尹南絮的表情好像也有点馋，就做了三锅辣鱼汤。一锅只给尹南絮不好，一大锅只给尹南絮和全度研就更不好了，不如就多做点大家都能吃，尹南絮也能吃。正好那段时间尹南絮忙的觉都睡不好，吃食上他想让她舒服点。 那是尹南絮第一次跟孔侑发脾气，不是吵架也不是骂人，有些唠叨的抱怨。因为就休息一天，拍摄辛苦是大家都辛苦，全度研辛苦，尹南絮辛苦，孔侑也辛苦。辛苦的孔侑用一天休息给大傢伙熬了一天的鱼汤，尹南絮睡不好他也睡不好，再加上拍摄耗费的体力并不小，别人休息在睡觉，他休息还熬鱼汤，这么一折腾病了。 小病，累，不舒服，没精神。 孔侑知道自己不舒服，作为大厨参与了大家的辣鱼汤聚餐却没吃多少东西，他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看着大家都开心，他也挺开心的。聚餐后他先回房间休息，临近午夜昏昏沉沉的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尹南絮搬了凳子坐在床边，手肘撑着扶手托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和周公做斗争。 并不知道小朋友在做什么的孔侑只觉得她脑袋歪歪倒倒的很可爱，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笑声惊醒了本来就没睡踏实的尹南絮。小姑娘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含煳的说了句『你醒了』，撑着扶手摇摇晃晃的起身，坐到床边一手按着他的额头一手贴着自己的额头像是测体温。 孔侑愣愣的望着她，眼前是闭着眼眉目间带着些许疲惫的美人，耳边是她打着哈欠的『还行，没发烧』。床头的小夜灯光线昏黄，光下容颜朦胧的姑娘，比任何时候都美，那不是容貌带去的心动，是这个人把他心上的心动，因为他也把她放在心上。爱恋的人在乎着自己，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打动人心，没有的。 尹南絮可能是真的很困，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眼睛睁开的最大幅度也不过是眯着一条缝不让自己变成瞎子，一改往日多说多错的沉默是金路线，嘴里含含煳煳的一直在叨叨。一边吐槽孔侑圣母成那样也不知道怎么混到现在的，一边扶着孔侑起来，她其实没力气是孔侑顺着她的姿势坐起身的。 起身后耳边还是叨叨，抱怨他没事找事，有煮鱼汤的时间多休息不比什么都好，把自己弄生病了还要她照顾，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就指着今天好好睡一觉，结果他睡的倒是挺好的，她一直都没捞到睡，惨都不行，都怪他。 抱怨的特别真实的尹南絮嘴里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打开床头柜的保温桶和两个乐扣盒，一把勺子塞在孔侑的左手，一把叉子塞进他的右手。两个餐盒一个放了糖霜，另一盒放的是切好的泡菜，都放在孔侑的腿上。前者来自于超市，后者来自于李永胜，这位是标准的韩国胃，行礼带了大半吃的，泡菜是必备带了很多。 弄好东西的尹南絮坐回床边想把保温桶塞孔侑手里发现他两手都被占住了，嘟囔了一句麻烦，自己捧着保温桶示意孔侑就这么吃吧。孔侑呆呆的举着双手，看看白粥再看看她，再看白粥再看她，如此三番后想问尹南絮粥哪来的，开口发现声音有些暗哑，清了清嗓子才问出口，问的是。 「你会煮粥？」 「把米放进电饭锅再按煮粥能有多难。」尹南絮很是嫌弃他这个问题「我难道是弱智吗。」 说这话时尹南絮低着头把粥往他面前推，让他别废话了赶紧吃，吃完她好睡觉，又忍不住吐槽「你自己煮了那么多汤，结果自己还不喝，什么毛病，谁让你那么干了，收买人心也不是这么干的，展示圣母，不对是圣父风范也不是这么干的，先顾好自己好不好。」她真的烦，也真的困，累的要死，这傢伙还能出问题！ 低着头的尹南絮没发现孔侑的神色有多温柔，也没发现好感度就是在这一刻突破了七十，她满脑子都是想睡觉。等孔侑吃了几口拿走装糖霜的乐扣盒，再把叉子放在泡菜盒里，接过了她手上的保温桶，她手上没东西了，坐回椅子上往床上一趴，秒睡。 睡着了尹南絮不知道好感度上了七十，也不知道孔侑把那一桶白粥都吃完了，还吃撑了，撑的睡不着，把她从椅子上抱回床上，搂着她，看着她的睡颜呆呆看了很久，直到睏倦袭来，也睡了过去。 尹南絮知道的是大清早一起来，孔侑以一个亲吻和好感度直接从她知道的60跳到75，进度之快让她惊奇。心里想着，这难道就是趁你病要你命？又觉得应该没那么夸张，她昨天干什么了？什么都没干啊，照顾他？好像也没怎么照顾吧。就煮个粥而已，同居室友生病了她也会煮个粥啊，还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好攻略？ 即弄不懂孔侑在搞什么也弄不懂自己做了什么的尹南絮面对突飞勐进的好感度有些纳闷，也有些心虚，这涨的是不是太快了？这傢伙现在是爱上她了对吧？她应该高兴才对，可她怎么那么郁闷呢？总觉得自己像是欺骗人家纯洁小男生的渣渣，好蛋疼。 第423页 孔侑并不知道尹南絮的想法，在他的眼里那只是清醒的尹南絮又回到了内敛的性格，爱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的内敛。 尹南絮的身上有种很讨男人喜欢的内敛，翻译成文静也可以。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安静的，至少在孔侑面前是。私下的爱好是看书，工作上也几乎没有跟任何人产生矛盾，别人不说，在孔侑的眼中，尹南絮有很多以她的成长环境来说很少见的优点。 容貌拔尖的姑娘孔侑见得多，但容貌拔尖却不持靓行兇的姑娘相对少见。尹南絮好像没有自己长得漂亮就应该受到优待的意识，相反，她感觉到自己被优待后会给与回报。比如谁帮她搬了东西，她会记得给谁送去一瓶饮料，谢谢是本来就应该的，饮料却不是。 家里有背景的姑娘孔侑也见得多，但家里有背景却不傲气的姑娘也很少见。尹南絮就没有自己背景强大别人就应该听她的态度，她去统筹的时候李永胜跟孔侑开玩笑说，金东英要倒霉了。可金东英不止没倒霉，反倒因为尹南絮过去了，找麻烦的人少了，他的工作更好做。 统筹导演说是说也是导演组的人，但管后勤总没有真正的导演让人看得上，说一句打杂的是开玩笑也是真实情况。就尹南絮的身份让她去打杂，即便是李润基要求的，她要非说不行也不能怎么样。哪怕没办法反抗李润基，到了统筹什么都不做，金东英也得谢谢她，有她镇场好歹也是块招牌。 谁都没想到的是，尹南絮去了统筹一个礼拜得到的都是夸赞，不是没人说她坏话，是绝大部分说的都是好话，那就够了。谁都不是金子，没办法做到人人都喜欢。更别提金东英私下跟人说，要是尹南絮一直在统筹就好了，光这一句话就知道他们相处的很好，那很难得。 尹南絮的眼里孔侑有很多优点，多到当她发现好感度过了七十就开始惶恐，自己真的骗了那么好的一个人的感情，太渣。巧了，孔侑眼里的尹南絮也有很多优点，多到他觉得自己给的是不是太少，那孩子才是有资格掂量两人是否要往前走，走多远的人，而不是他在这边思考，两人是否真的要走到婚姻的那一步。 结婚是大事，大到孔侑在碰到尹南絮之前，在他们刚开始恋爱时，在没听到那个『人生规划』时，他都没想过要结婚。尹南絮的人生规划是二十五、六岁披上婚纱，孔侑的人生规划里压根没有戴上婚戒。结婚是肯定会结的，但那不在他的规划里，那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东西，碰到了某个人有某个瞬间的心动，那时才是要考虑的。 那碗白粥，那晚絮絮叨叨的姑娘，那盏夜灯，让孔侑找到了那个瞬间，他想要跟这个人在一起一辈子的瞬间。 这个想法一旦冒头，孔侑再去看尹南絮时，能找到优点就更多了，这孩子是最好的妻子连之一都没有。他想像中的妻子的标准尹南絮都符合，不止符合还远远超过。 她不会干涉他的拍摄还会很支持，她懂得他热爱的一切并且可以理解。他喜欢的东西她听懂的，他喜欢的导演她能明白，他在这个圈子里所经歷过的还有未来要经歷的，她都可以接受。她还漂亮，文静，大气，性格还好，她什么都好，好到他找到任何理由不去完成她想要达成的规划。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自己的后半生有她的参与，那是光想一想就不自觉会笑出来的未来。 想法有了，角度有了，自我攻略开启，好感度再次往上飙升，一直飙到79，孔侑想他应该带这个孩子回去见爸妈了，尹南絮却开始慌了。 骗人家感情跟骗婚是两回事啊，很严重的！而且搞一个甲方跟牵扯甲方的家人也不是一回事，再怎么说游戏也是有底线的。尹南絮可以接受自己渣，她是以命玩游戏，先保证自己能活踩踩底线还能给自己找个一切为了求生的理由。但那种藉口不能用到自己渣到人家爸妈身上，祸不及家人是江湖规矩，哪能那么玩！ 以己度人，要是双方反过来，有个男的为了求生骗了她的感情，她知道真相之后骂肯定会骂，但还是能理解的，为了活么。她又不是琼瑶那一挂的，什么人家没了爱情你只是没了条腿，在她的世界里比起爱情肯定腿重要啊！更别说一条命了。 可那男的要是为了自己活去搞她爸妈，那她肯定弄死他！谁在管你的腿啊，你死了关我屁事，搞谁都行不能搞我爸妈！同样的，怎么搞客户都行，不能搞人家爸妈，那太恶劣了。说一千道一万这游戏也没真要她的命，只是有很大的概率要她的命而已。 哪怕退一万步也没那么快就结婚的，不说什么游戏光说谈恋爱也太快了！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几个月而已！我都没赶进度你赶什么进度？？？ 拍摄即将杀青之前，午餐时孔侑问尹南絮回国要不要去见见他父母，尹南絮当时以等拍摄结束后再说拖延，可这招并不能拖多久，因为他们快杀青了。 《男与女》的故事以女主送有自闭症的儿子去芬兰一家问题儿童的训练营时，偶遇了送女儿过来的男主为开端。芬兰在电影里是特殊的，故事以芬兰为开端也以芬兰结束。终究选择回归家庭结束不伦之恋的男主带着家人来到芬兰，同独自一人来到芬兰女主再次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路上偶遇，男主的车驶过站在车边抽菸的女主，双方都看到了彼此，但车没停人没动，故事就这样结束。 第424页 11月，就剩最后一幕离别的偶遇拍完就可以宣告杀青的剧组，收到了来自万里之外的釜山的消息。釜山电影节结束后，釜山市政府向检察院举报，以釜山电影节创始人之一、时任电影节执行委员长的李庸观等三名电影节最高负责人运作资金管理使用不善，釜山电影节方面则指责这是公然报復。 堪称轰动的新闻让芬兰的制作组一大早就喧闹起来，走到哪都是谈论釜山电影节的人，没人觉得那是遥远的国家大事，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从某种角度来说，不能算错，大家都是电影从业者么，尹南絮猜，所有人里唯一不想谈论这些的可能只有自己。 尹南絮不想谈那些，她就想好好拍电影，去了美术组更凸显了自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的属性，她正嗨着呢，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分心，还是她一开始就不想接触的事情分心。偏偏大家都有兴趣跟她谈，因为姜帝圭冒头了，她是真的切身相关，往哪躲都不行，只能被迫加入群聊。 一群人围在一起吃早饭，这桌都是主创，李润基直接问了尹南絮有什么想法，什么想法都没有的尹南絮发现自己躲不过后，试图转移话题，说起剧本。女主在后半段已经要放弃家庭想跟男主在一起了，男主却还是选择了回归家庭，她说这么怕男主是不是太渣了。 尹南絮转移话题的方式并不高明，但不想聊那些的态度很明确，都是有眼色的，男朋友接过话头顺着她的话把话题岔开，说是站在男人的角度，男主的选择很现实。孩子精神不好，老婆也有抑郁症，他要是选择了爱情才是真的渣，做人的底线都没了。全度研顺势接上，说难道她是不要做人底线的人么。 李润基看了尹南絮一眼，也顺着他们的话说「我最初的设想里是有他们一起私奔，或者各自跟伴侣解释清楚，离婚再在一起，再不然用开放式结局。今天要拍的这场戏就不是基洪（男主）开车走了，而是停下了车，站在尚敏（女主）面前，镜头推远，让观众去判断两人的故事如何结尾。」 「那为什么后来定下了这个结局？」尹南絮适时的问他。 李润基反问她「你觉得为什么？」 「符合基本价值观？」尹南絮看他摇头知道自己回答的不对，换个角度「符合现实？」看李润基还是摇头，想了想「那就是为了人物走向？」 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的李润基表示三个都不对「是为了让故事立得住。」看她疑惑的表情，给她解释「这不是个为了不伦而不伦的故事，也不是故意涉及婚外情制造矛盾点，这是大家都有可能碰到的事情。文艺作品探讨的永远是人性的本能」指着孔侑和全度研「他们的相遇是本能的相遇，那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们都有生病的孩子，他们都在为孩子奔波，他们的另一半都对孩子的投入度没有自己大，否则不远万里来芬兰送孩子去训练营的不会只有一个父亲和一个母亲，而是孩子的父母才对。那是两个疲惫灵魂的相遇，他们能遇到彼此是缘分也是命运，他们能被彼此吸引不是巧合是一种必然。」 李润基端着茶杯喝了口茶问桌上的人「你们觉得婚姻或者一对恋人里其中一方出轨，是出轨那方的错还是两个人都有错？」 这种问题放在满是文艺工作者的桌上答案自然倒向后者，爱情是所有人追求，但所有人都知道圆满的爱情世间罕有。出轨那一方肯定有问题，但会出轨就代表爱情本身也出了问题。不然爱情很完美的人怎么会出轨呢。 这个问题问到尹南絮这里给出了不太一样的答案，她是按照『探讨人性』的标准去回答的「出轨的那一方责任更多，我们都会被新鲜的东西吸引，恋人再好，时间长了感情会被消磨。新鲜的人，新鲜的感觉，新鲜的肉体，那些是本能所追求的东西，能不能忍得住才是人之所以是人的原因。」 李润基晃了晃茶杯，没说对也没说不对，看了眼孔侑，笑问他「你改答案吗？」 之前的答案是双方都出了问题的孔侑笑看尹南絮一眼「你说的是另一个角度，是责任，是家庭，是社会规则下所约束的东西，谈道德那肯定是对的。但人性复杂的地方就在于我们只能要求自己那么做，但我们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不追寻本心。如同基洪，他嚮往尚敏，心之所向，怎么能控制呢。」 跟孔侑同样答案的全度研也是这么想的「要维持日常的生活已经让尚敏喘不过气来，基洪的存在是一个窗口，能让她唿吸的窗口。他是她的空气，不是新鲜的男人，是新鲜的空气，道德的约束力再强大，我们也得唿吸，这是没办法控制的。」 尹南絮笑笑没说话，像是认同了他们的说法一样，李润基因为她的沉默眉头微皱，这个态度不对，这个做法就更不对了，视线扫过桌上的人，没说她，放下茶杯说回剧本。 「孔侑的选择是孔侑的，但基洪的选择是基洪的。」李润基看向孔侑「你可能会选择跟家人说清楚，坦荡的去处理那一切，但基洪不行。他的角色想要站得住脚就一定会回归家庭，照顾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一直在坚持，身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他始终没有丢下，否则他根本没办法理解尚敏的压抑，更没办法去触碰尚敏的灵魂。」 「如果剧本的结局是基洪和尚敏私奔了，那人物就站不住脚了，基洪从一开始就不是被同样的灵魂吸引，只是被肉体吸引，异国他乡看到一个单身女人，你情我愿的打一炮，这样故事才能顺下来。什么样的父亲才能在孩子还在生病的时候出轨呢，如果没有爱情，没有同样的灵魂做前置，整个故事就是个风流的故事，三级片而已。」 第425页 李润基看向全度研「你也一样，你爱你的孩子才能花时间花精力从首尔飞到芬兰只是因为这边有个针对性更高的训练营。你的注意力都在你的孩子身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男人对你想入非非，只是为了追求肉体，逻辑上就说不过去。你会厌恶这个人，不是被这个人吸引。你被他吸引是他在第一次能对你做什么的时候，在你因为想到孩子而突然从情欲中惊醒时，他也选择停下，他没有非得继续，那是理解，是我看得到你喘不过气了。」 导演伸手在两位演员之间比划「你们的角色从一开始就是背负了责任，家庭，社会的压力，道德论理的限制，你们都服从了那些，是好妻子，好母亲，好丈夫，好爸爸。这是角色的根基，也是整个故事之所以能站得住脚的前提。在这个前提下，你们的选择是註定的，终归还是会回到最初的起点，这也是为什么芬兰是开始也是结束的原因。」 边上的主摄像嘆了口气「人生中能碰到理解多珍贵啊，也就故事里有，结果故事还不圆满。」 「不圆满的才叫故事啊。」李润基笑看尹南絮「你说呢？」 尹南絮笑着点头「是啊。」 早餐吃完，尹南絮就被李润基招唿到车上，大佬上来就是一句直球「你跟孔侑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的尹南絮疑惑的看着他「我跟他怎么了？」 「你在配合孔侑，顺着他说话。」李润基让尹南絮别装「你刚才明明不贊同他的话，却不说，为什么？不想在大家面前落男朋友的面子？那张桌子上，你是我的副导演不是谁的女朋友，同样的事情需要三番两次的提醒你？还是你们平时就那样相处，以至于你才会经常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上次觉得自己栽的不冤的尹南絮这次觉得冤枉「这都要杀青了，讨论剧本谈故事逻辑有什么好争的。」何况刚才也不是工作状态，那不是在吃早餐么。 「你是导演，项目没结束你就是导演，杀青算什么，就是故事上映了，记者会上演员对角色的理解跟你想的不一样，你都应该直接说，那是你的故事，你才是唯一有发言权的人。」李润基皱眉盯着她「这是常识，你怎么这个都不懂。哪怕不谈那些，你跟孔侑在一起就那么卑微？自己想表达的观点都不能表达？」 尹南絮想说这也不是我的故事啊，但大佬摆明不想听到那样的答案，作为长辈他想听到的应该是「我哪有卑微，我们两非得选一个卑微的怎么都应该是他吧。」 李润基翘着腿手搭在腿上，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大腿打量尹南絮，看的尹南絮多少有些心虚，不敢跟大佬对视。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的大佬没跟她聊工作，而是告诉她，剧本里的故事是为了人物能立得住才讲逻辑，但现实中很多事是不讲逻辑的，做人尤其不能被外物裹挟了。 「人活一世匆匆几十年，你的人生刚开始，这个圈子我在，你的老师在，我们一帮人都站在你身后，你就算活的肆意点，闯了祸也多的是人给你兜底。谁都不能堵上你的嘴，也没人有资格堵上你的嘴，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情，这才是我们对你的期待，也是你应该有的底气。」 「你迟早要自己拍摄，自己写故事，自己管理团队，那是你的战场，我们能给准备粮草给你收拾残局却没办法替你打仗。这个圈子拼的就是谁的话语权强，我们就算把麦克风塞在你的手里，你如果连说话都不敢，那要麦克风又有什么意义呢。观点是你立身的根本，你的故事就是在向外输出你的观点，你的作品就是你向世界表达你的观念，但你如果没有观念，不敢说出来，那你能拍一个什么样作品？默片吗？」 「就算是拿别人的剧本拍，你也要拍成你的故事，不然你为什么要当导演？你如果只想成为作家的傀儡，拍别人的故事，那你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更没必要去浪费你老师的时间。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选你走的路，我们不会干涉什么，但你的路如果就是在一个男人面前俯首低头，伏小做低，那你的人生也就那样，不值得我们干涉。」 这话有点重，重的尹南絮都不敢说没那么严重，只能讪笑。李润基不满意她的态度，但也不准备再说下去，这东西说了没用，得自己想开。 「为了一个男人堵上嘴巴，你自己考虑...」李润基拍拍她的肩膀「是不是值得。」收回手沖她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下车的尹南絮走了没两步远远看到孔侑在旅店门口跟全度研在说什么，聊的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他笑的很开心。笑的开心的男人看到了她，沖她招手让她过去。尹南絮第一次有想转身走人的念头，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李润基说的是对的，那不不值得。可她还是过去了，因为有些事不能那么算，要按照李润基的算法，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近孔侑。 她要是一开始不接近孔侑，这游戏的爽感绝对能翻倍。她拿了一手的好牌，打的再烂都能赢，那是她定好的牌面，最初就开了挂。可她硬生生把一手的好牌给打烂了，尹南絮都想笑，怎么就能蠢到这个地步的。可蠢都蠢了，还能怎么样，只能继续蠢下去了。这个时候再要求什么爽感，早干嘛去了。 这个游戏玩到这个程度尹南絮已经没办法后退了，胜利眼看就在前方，她这个时候后退那才叫得不偿失，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可是再进一步，她也没办法往前走，万一真的要结婚才能到达百分之百，那她就真的是骗婚了。为了一个游戏丢掉底线，下作成那样，尹南絮自己都不知道值不值得。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得到，那真的太过分。 第426页 偏偏事情就卡在进退两难之中，不能后退就只能逼着自己往前。 她接近了孔侑，走到了他身边，沖全度英笑笑，问孔侑他们在聊什么。孔侑摸了摸鼻尖，笑而不语，全度研也在笑，笑的像是藏着什么小秘密。尹南絮也笑，笑着顺着他们，换了话题，说是要去准备出发了。 全度研在尹南絮走后，望着她的背影对孔侑说「你还是别借鑑我的，每个女人都想要独一无二，求婚这种事更是如此。」 同样望着尹南絮的背影的孔侑笑嘆一声「我也没想借鑑你的方法，只是随便问问。」 「那你还真是挺随便的。」全度研笑问他「你真的决定好了？」 孔侑点点头，他决定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0 23:37:38~2020-07-11 23:5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 10瓶；us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孔侑决定好了, 尹南絮不知道他的决定，她知道的是姜帝圭出事了。 早餐结束去拍摄地的路上车队开到一半停下, 尹南絮被李润基的助理叫过去，她以为孔侑的事情还没完, 大佬又想了什么新招要折腾他，没想到李润基说姜帝圭在静坐示威时被人推搡进医院了，让她立刻回去收拾东西, 机票李润基让人买。消息太突然, 突然的尹南絮差点以为是什么恶作剧, 立刻打电话给姜帝圭却打不通，慌了。 只带了个小包上了李润基车的尹南絮直接坐他的车赶往机场，李润基换了车, 朋友进医院他也很担心但工作还是要继续, 尹南絮可以走，他不行。一路上都在打电话的尹南絮车都快开到机场才想起来, 她一直打姜帝圭和他身边的人的电话没用，不是打不通就是占线, 老师进医院他们的电话一定被打爆了, 与其给姜帝圭那边打电话还不如给李庸观他们打电话, 这次电话打进去了, 打通了康佑硕的电话。 康佑硕，同样是南韩的传奇导演，获奖无数旗下弟子也无数，『韩国电影实力人物100人』的名单里排名首位, 真大佬。大佬在圈内最出名的却不是拿过多少奖而是过着隐士的日子，拍摄之外非常难联繫，到现在还用着直板的诺基亚，知道他手机号的寥寥无几。尹南絮是那寥寥的几人之一，因为这位是她高中面试中央大学时的作品指导，另类家教。 真·生活在山上家里还没网的隐士，接到尹南絮的电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李润基讲的，让她先别着急，也别在打电话了，等他回电话给她，安心上飞机不会有大事。真要有大事，比如死人了，他肯定会知道，没人跟他说就是人没死，还跟尹南絮说要是那边拍摄走不开不回来都行。 大佬回应的很是潇洒，潇洒的让尹南絮哭笑不得。但那样的淡定也影响了尹南絮，确实没那么慌了，想想也对要真的有大事也不应该是李润基告诉她，姜帝圭身边第一个联繫的人怎么都不应该是李润基。 不慌了，还是要飞的，都知道老师进医院尹南絮怎么可能还留在芬兰。这里没有直飞首尔的航班，最快的也是去伦敦的航班，六小时转机飞首尔，尹南絮做的就是这趟。飞机刚升空没多久，可以通讯的尹南絮就接到姜帝圭的电话，康佑硕没打电话过去，直接叫人去医院了。 姜大佬表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推搡是有推搡，但没推搡到他，再怎么静坐示威也不是武力暴动，他身边还都是人呢，身前身后都是人，要能推搡到他就成打群架了。进医院的是别人，新闻误报，让尹南絮别担心，该拍摄拍摄别来回折腾了。尹南絮有些不相信，怕他是为了让她放心才那么说的，姜帝圭听她的话觉得不对，就问李润基到底怎么跟她说的。 尹南絮说李润基说他进医院了，很严重，让她立刻回国。姜帝圭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话锋一转说那你就回来，正好我这边有事让你做，算算时间李润基也差不多要杀青了，杀青之后也是要回国的。这话说的尹南絮觉得不对了，这两人该不会联手套路她？ 不管谁套路谁吧，总之姜帝圭没事，她也上了飞机了，总不能在飞机上跳下去。电话挂了没多久，姜帝圭给她发来了照片，确实一点事都没有，尹南絮想了想又给康佑硕回了个电话，先说姜帝圭没事让康佑硕放心。康佑硕再次回復潇洒的不行的回应，我就说祸害遗千年没那么容易死。 在尹南絮的记忆里，她和康佑硕是接触时间最短但关系最融洽的，这位老先生的性格跟规规矩矩的小姑娘是完全反的，天生一副爱谁谁的性格。别人如姜帝圭教导小姑娘的时候注重你要独立的思想但也要听话，但康佑硕的教导方式是，玩吧，玩的开心就好，玩的开心了事情才能做的漂亮。 怀疑自己被两个老狐狸套路的尹南絮问『初次通话』就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老师，那两人是不是想套路她。康佑硕让她讲详细点，尹南絮就详细跟他说，这位可能是真的不太管外面的风风雨雨，对釜山电影节的事情都不怎么知道，听尹南絮说那段的时候跟听八卦故事一样，不时还追问细节，之后给姜帝圭一个没事找事的评价，尹南絮非常贊同。 然后就说了让尹南絮囧一脸的话。 「李庸观就是看不开，一个釜山电影节有什么好折腾的，没了釜山又怎么样，跟釜山市政有什么好闹的，直接带着人走，去了光州就是光州电影节，去了大邱就是大邱电影节，再不然搬回首尔弄一个汉城电影节。电影节是我们的电影节，跟政府有个屁关系。想拿人家的资助就跪下拿，有钱才能站起来，又想赚钱又不想下跪，当了婊子立tm什么牌坊。」 第427页 这话尹南絮没办法接，这话也让尹南絮想起来，这位也是个大佬来着，大佬时常隐身，也多年没出来活动了，可早年也是反政府斗士，后来更是因为不想被资本裹挟直接开了电影公司，从制作到发行一条龙，专门为自己处理电影产业，不跟任何资本完，潇洒的不能再潇洒，反叛的不能再反叛，圈内一朵大奇葩。 小朋友被大佬的威慑力震慑，无法接话，大佬却一针见血的告诉她，李润基让她走人的原因「你做错了事，要搁我这里第一次你因为一个男演员躲避拍摄我就会让你走。那是我片场，我的地盘，我让你去是做事的，不是给你谈恋爱的。你想恋爱是你的事，但你的恋爱不能耽误我的事，懂吗。」 还真没往那方面想的尹南絮反驳道「我没耽误工作啊，不管是避开激情戏拍摄还是早餐闲聊一样说的话，都算不上耽误拍摄吧。」 「谁告诉你没耽误拍摄的，你影响了我的心情就是耽误拍摄。知道什么叫我的地盘吗，项目组以我的意志力运转才叫我的地盘。我要全身心专注在我的作品上，你也应该专注在我的作品上，我的男演员就更应该专注在我的作品上。我的男演员可以跟他的对手戏女演员发生恋情，那有助于拍摄，跟我的副导演在一起算什么。是男女主角的火花不够，还是他太闲了，打磨剧本的时间都用来谈恋爱了？」 康佑硕完全没有要照顾小朋友自尊心的想法，哪疼，哪丢脸就往哪捅刀子「你进去学习的，按照常理你没资格进去。我腾了个位置给你学习，结果你给我谈恋爱？怎么，你以为你那个位置人人都能上，还是你以为你是姜帝圭的弟子就天下无敌了？想什么呢。我的项目是你找男人的地方，外面的男人死绝了？」 「李润基也是够能忍的，我记得他以前欠姜帝圭一个人情是吧？果然人情就是不能欠，倒霉了吧。你也是够无笨的，常识都没有。在首尔不是封闭式拍摄你跟孔侑恋爱偷摸着谈呗，到了芬兰还住一起，孔侑是无所谓，你不知道规矩的么，他离你太近了，你代表李润基，别人就会因为你退后一步，全度研没有不爽？」 尹南絮听他越说越夸张，忍不住了「这哪跟哪，我就是个新人，孔侑早就....」 康佑硕直接打断他「早就什么？那就是个人气小生，拿得出手的奖项有吗，我没听说过。他还在往上走，能跟全度研搭配是他的机会，等你能独立拍摄时，选全度研出演你的女主角是全度研的荣幸。哪怕不到荣幸的地步你们也是平等的，你还是能挑选她的人，这里面的区别都不懂？对我们来说，孔侑算哪冒出来的人。」 嘴角抽搐的尹南絮稍显无语「人家好歹有个《熔炉》怎么就一无是处了。」 「说的都是废话，《熔炉》是他的作品吗，那是黄东赫（导演）和孔枝泳（作家）的作品，准确的说是作家的作品，那是新人导演的敲门砖，怎么就成了他的作品。作品的立意很好，他也确实为作品奔波过，心是好的，态度也好，但那不是他的作品，那是导演和作家的作品，就算是他的作品，那么轰动的作品他连个一类奖盃都没拿到，大家意思意思给了个提名看的还是作品的影响力，这里面的区别看不懂？」 康佑硕对小朋友不开窍的脑子很鄙视「演员没走到能插手制作的那一步就只是电影工业的一颗螺丝钉，你才是拿着扳手的人，你这个拿着扳手的人在所有的螺丝钉里提前选好了自己最喜欢的，你让别的螺丝钉怎么想？你还在别人的工具箱里乱搞，李润基没在你跟孔侑确定关系时把你给踢出团队，你就知足吧。」 「你破坏了我心情，破坏了我团队的步调，看在姜帝圭的面子上这些李润基也能过得去。可你三番两次讲话不听，连最基础的立场都不敢表达，一个不敢说话的导演就是废物。我跟一个废物浪费什么时间？我都看不到你的未来，我只能看到你现在在打扰我的拍摄，我不赶你走留着你干嘛？摆在那好看？想什么呢。」 尹南絮在想「你是不是跟姨母吵架了？」 「干嘛！我不能跟她吵架！她把我水仙当大蒜给挖了！挖了！」康佑硕超级生气「眼看都要长成了，她给我挖了！」 尹南絮懂了，自己成了『爸妈』吵架的出气筒，嘆了口气「老师，忍忍就过去了。」 「忍个屁！不忍！」康佑硕张口就喷她「还有你！你当时就应该留下！谁让你走的！别说姜帝圭没死，他就是给人沉海急着打捞尸体你也应该留下！拍摄还没结束，你走什么走，往哪走！一点规矩都不懂，谁看得上你，啊！这要是在我的剧组早给你腿打断，谁允许你走的！」 摸了摸鼻尖的『出气筒』换了个方向打电话，也不再反驳了，安静的听着常年跟老婆吵架，但每次都超不过，在外人面前凶的不行，回了家就怂的那啥的康佑硕战斗力满格喷她，喷的她一无是处。从什么她还什么都没有呢哪来的时间谈恋爱再到看男人的眼光烂的要死，接着是该工作的时候不工作光顾着玩，然后是话都不敢说没用。一堆一堆，中间还夹杂着水仙和大蒜的植物外表科普，连喷了半个小时，听的尹南絮都困了。 就这还没结束，但尹南絮不想听了，假装飞机要落地得关机，发泄了那么长时间的康佑硕才勉强平静下来给她提供另一个可能性，为什么李润基在这个时候让她回去的可能性。 第428页 「你做的事情在我这里严重在李润基那里应该没什么，他性格就那样，不会当着人的面让人家难做。他让你走可能是发现你有问题但他不方便插手，也可能是没时间搭理你。正好碰上了姜帝圭出事就把你丢回去给你老师教，你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也不能真的动手揍你，不然姜帝圭能乐意？姜帝圭那边应该是想着你现在回来也是好事，能顺势把你往上推一步。」 「釜山电影节的事情是很无聊，但你能借着釜山电影节的机会在圈内扬名，他在后面推你一把，带着你参与到计划，你的出道作品还没开始筹备就会得到各方关注。帝圭不是为你的作品准备了两年多了么，一直在选剧本都没选到满意的，你如果能全程跟下来整件事，以这次事件为蓝本拍一个另类的《潜水钟》，那你的处女作光题材就足以一鸣惊人。」 冷静下来的康佑硕告诉尹南絮「这是你的机会，抓牢，抓住了，扣在你的手里，你的起点会比所有人都高。《潜水钟》的那个导演也是个新人，想的也是一鸣惊人，可惜心比天高没人给他托底，掉下来也就掉下来了。你不一样，站在你身后的人足以让你对抗外界的风暴，你只要能拍出来，我们这帮人就一定能让它上院线，只要它能在韩国上映，姜帝圭就能把你往国际a类电影节送。」 「最好的结果不谈，最差的结果也是你能代表韩国电影人去参加国际a类电影节，这样的处女作，起点就是别人的终点。到那时这部片子就会成为你的代表作，哪怕你以后都没什么叫得出来的作品，光这一部忠武路上你就能自己站稳了。」 尹南絮愣怔半响，好半天没缓过神来，信息量太大了，大的她有点怀疑「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你去问姜帝圭啊，你又不是我的弟子。」康佑硕一句话给她堵了回去「行了，挂了，有事等你回来再说。」 大佬说完就挂了电话，尹南絮却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久久没动，康佑硕的那番话但凡有一成的可能性是真的，那事情就真的玩大发了。 假如，仅仅是假如，假如康佑硕的话是真的，那她就是一战成名瞬间登顶。那样的假如想想...光是想想...只是想想，就让尹南絮...心慌。 对，不是兴奋，是慌张。 登顶听起来是很爽，国际a类电影节，代表韩国电影人参展，这些是很爽，可爽的前提是跟政府作对，这就爽不起来了。釜山电影节现在只是个开端，才开端而已就拉下了创办二十年的电影节的主席，还搞什么静坐示威。这个展开让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尹南絮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平民百姓没事谁跟政府作对？哪来的胆子？就算是什么大导演不也还是平民百姓吗？ 跟政府作对的后果是什么？是李庸观收到了检方的传唤，是电影节的帐目被核查，是随时会被抓紧去关的！更别说康佑硕那一番话里就算大半是因为跟老婆吵架的口不择言，也有一句话是对的，想从政府拿资金支援就别想着又当又立的美事，怎么可能呢。我给你钱就是为了让你反抗我？世上哪有那样的傻子，根本不现实。 尹南絮始终觉得李庸观那些人在做无意义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个，那帮人都说什么电影节是电影人的电影节，政治不能干预创作。说的倒是好听，你别拿人家钱啊！你拿了人家的钱，掌心向上求人给资金，还想腰板挺直追求创作自由，想什么呢朋友？想的也太美了！ 创作自由这回事尹南絮目前还处于半懂不懂的状况，她还没创作过呢，但世上的事情一通百通。电影也是工业化的产物，是商品，是能贩卖的东西。商品就受国家机构管辖，交税也好，符合安全条例也罢，都是有限制的。在尹南絮的理解里，这跟食品想要上市贩卖就要符合食品安全法没什么区别，电影也是一样的，不可能做到无政府主义，至少电影人不能，国徽不允许，也不可能允许。 在这个前提条件下，尹南絮做不到阻拦李庸观那些人为追求所谓的创作自由，事情有可为有可不为的那些高大上的理由去『奉献』，但那种蠢事她绝对不干。真的，太奇葩了。 现在康佑硕的意思是，她想不干还不行？姜帝圭想要把她往前推，推到台前？那叫什么一鸣惊人，那叫枪打出头鸟！分分钟就会被抓紧去关的出头鸟！！！ 可是吧...那也是鸣叫了啊，是万众瞩目，是代表一国，是国际舞台，是别人想都不敢想，是一生搞不好只有一次，如果没有这个游戏连那一次都没有的机会。万中无一的机会，那样的机会，她要放弃？ 尹南絮烦躁的抓了抓头髮，怎么老碰上这种进退两难的事情！太烦了！ 算了，不想！睡觉！ 飞机落地，一觉睡醒的尹南絮全身都不舒服，坐的时间太长了，屁股都坐疼了。下了飞机算算时间要等六个小时，在出去熘达一下和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之间选择后者，低头按着手机往外走，之前睡觉关了机，出来开机发现男朋友给她打了两个电话还发了简讯，说他知道姜帝圭的事情了，找人打听了老师没事，是新闻误报，让她安心。 尹南絮本想给孔侑回电话说没事的，又想着那边可能在拍摄，就发了简讯过去说她已经跟姜帝圭联繫上知道是新闻误报了。男朋友没回信息，应该真的在拍摄，她也就没再发，想找个地方开个房间安静安静。 第429页 等她到酒店了，男朋友的电话打过来了，问她怎么样，尹南絮说没事，男朋友可能以为她在逞强，一直安慰她，尹南絮有心想挂电话，她真的想自己待一会儿。可男朋友一直在逗她开心陪她解闷，她又说不出我想自己待一会儿的话，就只能跟孔侑那么聊着。 这通电话打了非常久，久到尹南絮本来坐在酒店大堂准备等跟孔侑挂了电话再去开房间，可她的手机从有电打到快没电，跟酒店的前台借了充电器充满电，再打到满格电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孔侑那边才终于说他要拍摄了。电话挂断，尹南絮也不想开房间了，折腾那些干嘛，等下还要回机场，她倒在大堂的沙发上看着大门进进出出的人群发呆。 发呆就是发呆，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想，发呆。 酒店门口人来人往，有人脚步匆匆明显是赶时间，有人东张西望寻找掉队的同伴，有父母带着孩子大包小包来旅游，还有旅行社带着夕阳红老年团吵吵嚷嚷的进门。旅行团的爷爷奶奶动静大的让别的客人侧目，可那熟悉又陌生的东北话让尹南絮不自觉勾起嘴角，某种程度上也是算是这个异国他乡的乡音了，虽然她不是东北人，但祖国地大物博大家都是国人。 异国他乡的偶遇就是这么突如其来，那人跟在一位老大爷身后，他比那大爷高了有两个头，站在老人家身后人高马大，特别突兀，也特别搞笑。大爷脚踩马丁靴，紧身皮裤，外套还是牛仔的，胸前挂了一堆项鍊，金的银的都有，手上也各种装饰，头髮梳的油光水滑，潮不潮的不好说，谱很大是真的。 走在时尚『前沿』的大爷把跟在大爷身后的那个一身黑还带个墨镜的傢伙衬的跟个保镖一样，保镖身后还跟一堆造型各异手上推着各种装备的行礼，场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尹南絮被那滑稽的场面逗笑了，一开始捂着嘴笑，等人越走越近笑声就越来越大，笑的前仰后合，笑声也吸引了别人的视线。旅行团的大爷大妈们都看过来，有人哎呦一声就叫了一句，这闺女长得真俊，有人说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有人还鼓捣边上的人去搭个话试试，有人穿过人群带着莫名其妙的大部队走过来，摘下墨镜刚想说话，发现身后跟着人太多了，先回头让那些人散了，再往尹南絮对面一坐。 「你怎么在这？」 「你呢？」 「怕杂志。」 「转机。」 「回首尔？」 听不懂中文的姜东元因为听得懂中文的尹南絮一直冲他身后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转头望过去，一帮爷爷奶奶沖他们这边看，说的话他也听不懂，又转回头「你笑什么？」 「他们在说你胆子大，看到漂亮姑娘就搭讪。」尹南絮刚说完就听到之前那个潮流大爷说『小伙子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喷笑出声，边上的老太太一句『你可拉倒吧，你那脸狗啃的一样跟人比，要脸不要。』爆笑出声。 姜东元一脸懵，尹南絮笑的前仰后合的，没工夫跟他解释招手让他坐过来，用韩语翻译自带段子功能的大爷大妈的对话。 大爷对自己的自信心还是很足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要是长的不帅你能看上我？」 大妈白眼翻翻的，胳膊一抬抹了把眼睛「谁年轻时还没个瞎了眼的时候，就你那怂样，我当初要不是瞎了眼能看得上你~」 对话还在继续尹南絮却已经笑的没办法翻译了，气都喘不上来，没有翻译理解不了笑点的姜东元看她笑成那样，顺着她的背让她悠着点。这边动作一边，那边大爷大妈不掐了，大爷叫了一声「快看，这就上手了嘿！」一句话，整个旅行团的爷爷奶奶都看过来了，尹南絮光速收了笑声，拍开姜东元的手坐好。 大妈觉得不对「那闺女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什么？」 尹南絮头一扭，背对众人的视线，面对被她弄有些茫然的姜东元，让他「说话。」 「说什么？」姜东元不解。 「随便说什么。」尹南絮表示「人家怀疑我听得懂他们说话。」 姜东元还是不明白「听懂又怎么了？」 「多尴尬。」尹南絮让他赶紧的「随便说，说长点。」 姜东元不说，轻笑一声，起身沖她伸手，尹南絮愣愣的把手搭在他的掌心，被他拉起来，放在臂弯。资深男演员带着新人导演，就这么挽着手路过了夕阳红老年团，大爷大妈们被这番操作打消了疑虑，对帅气小伙儿勾搭姑娘的本事很是惊嘆，国外就是开放，哈~就这几分钟就去开房了，不能比不能比。 身后的讨论声让尹南絮咬紧唇憋笑，姜东元看她要露馅，拍拍她的手背让她淡定点，憋住，破功才是真尴尬。尹南絮真憋不住，咬的唇上都有牙印了，也憋不住，姜东元胳膊一放一抬，从挽着她的手变成勾着她的脖子，一把掐住她的脸，疼的尹南絮龇牙咧嘴的，笑不出来，一巴掌就拍过去被姜东元抓住手腕，这次大笑出声的是姜东元，但那不是露馅，是情人间的大脑。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的闹到前台，离大爷大妈们远了，跟一起过来拍杂志的团队近了，这边有姜东元的助理，他认识尹南絮，在众人的视线变的奇怪之前，就先介绍了尹南絮的身份。电影导演，姜帝圭的弟子，不用说拍过什么作品，光这两个身份就足以让混迹在韩国娱乐圈的团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第430页 这边没人调侃他们，即便他们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此时尹南絮才反应过来，姿势过于亲密，扯着姜东元的手放下了，姜东元按着她脑袋的手也放下了，无声的默契让两人自然的由『从』变成『人、人』中间留出的空间绝对够再站一个人的，姜东元用眼神询问尹南絮要不要帮忙开房间，看她摇头也就没说什么。 大家都是在这里等姜东元的，人来了，负责拍摄的一位女性眼色很快的跟姜东元说，今天就到这里，她带人先上去，等姜东元回了声辛苦了之后沖尹南絮笑笑，也没上来自我介绍，因为姜东元没有要给双方介绍的意思，她硬凑上去不好看。姜东元的助理先看了眼姜东元，看他没说话，就说自己也先上去，沖尹南絮微微鞠躬当打招唿，跟着大部队走了。 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前闹的时候亲密无间的气氛，随着『从』变成『人、人』，莫名有些尴尬。姜东元望着前台办理入住的客人们，没出声，尹南絮望着前台墙壁上挂着的各国时钟也没开口，就那么呆站了一会儿。站到办理入住的导游弄好了手续招唿大爷大妈们过来了，姜东元干咳一声，用眼神询问因为他的咳嗽声看过来的尹南絮，接下来干嘛。 接下来...... 「我九点的飞机。」 「九点...」姜东元仰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快六点了「你吃饭了没？」 尹南絮一愣，笑了「没。」 姜东元指指楼上「去餐厅吃点东西，我让人送你去机场？」看她表情不对，沖她挑了下眉毛「不吃？」 「...吃。」 既然吃，那就走。 去餐厅的路上两人一直维持着中间至少还能多站一个人的安全距离，包括在电梯里的时候，即便电梯上去的人有点多，稍微有点挤，也是一个站左边一个站右边，绝对不会出什么人挤人挤的两人变成『从』的情况，更不会发生人太挤，挤的男人玩个壁咚把妹子圈在怀里也很合理的画面。 双方都很守规矩，守着，男朋友的朋友和朋友的女朋友的规矩。 守规矩的男女们落座点餐，都选择了在陌生的西餐厅大概率不会出错的主厨推荐。今天主厨推荐的主菜是菲力牛排，尹南絮不太饿，喝了汤就不太想吃牛排了，也懒得切。跟姜东元聊着拍摄的事情，她说电影拍摄，他说杂志拍摄，都是很安全也不会没办法接话的话题。 聊着聊着，姜东元餐盘里的牛排切成了适口的大小，放下刀叉没有把餐盘递过去，仿佛就是切了准备自己吃的，但他却没动。尹南絮看到了也当没看到，继续聊着干巴巴的拍摄，聊啊聊，聊的这么安全的话题都聊不下去，安静了。 餐厅里的乐队在演奏着俏皮的爵士，有音乐不说话也没有很尴尬，姜东元晃着佐餐酒的酒杯望着窗外的夜景，尹南絮托着下巴望着远处小舞台上的乐队，这一刻真的不尴尬，反倒让尹南絮放松。 她好长时间没那么放松过，拍摄有各种事情要忙是一部分，更多是没有独处的时间，她没有真正休息的时候。客户就在身边，谨言慎行才是要做的，哪来的休息时间。尹南絮知道这属于她自己挖的坑，她完全可以在跟孔侑相处的时候放松，未必她的『真面目』对方就不喜欢，何况她也没真的伪装成什么样，她演技一向不好，装也装不出什么效果来。 她只是不觉得有赌博的必要，她跟孔侑的进展算是很顺利，中间有点小磕绊也过去了，这证明她不用也没必要做什么真面目，安静的她，没太多想法的她，很可能就是孔侑喜欢的那一类，不然好感度也不会上升的那么快。既然那条路证明是可行的，就没必要再换一条路走，徒增波折，何必呢。 可是吧，她不是演员，她也没办法二十四小时演戏，她能在大部分时间闭嘴是理智让她闭嘴，不是她真的认同孔侑对某些事情的看法。比如未来还有的折腾的釜山电影节，孔侑的态度跟她南辕北辙，三观不同么。理智让她闭嘴，她就闭嘴，但二十四小事工作的状态会累的，没办法休息就更累。 累，就想要放松一下，很简单的放松就行。如同现在这样，放松一下，喘口气，才好再战。 一曲终了，台下的人有人自顾自的吃着饭，有人拍手为舞台上的乐队鼓掌，姜东元被掌声唤回神，尹南絮也回神，两人视线相碰。平平无奇的金手指在这一刻突兀的发挥作用，明亮灯光下的那个男人望着她的眼睛像是一幅定格的画面，让她惊艷的画，或许还无法忘怀。那是有故事的眼睛，好演员的眼睛里都有故事，那里的故事是她不敢去探究的。 视线碰触，一触即分，尹南絮垂下了眼睑，姜东元移开了视线。 「差不多到点了，走吗？」 「好。」 姜东元招手示意侍者买单，看到尹南絮拿起了包，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想跟我aa吧。」 尹南絮动作顿了一下「我是想去洗手间补个妆。」 姜东元一愣，尹南絮也愣住，面面相觑，这次碰上了视线的两人都笑了。笑容让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不用再说出口，笑容也让彼此的气氛微妙起来，尹南絮先起身，说是要去补妆，姜东元坐着没动，看着她离去。 洗手间里的尹南絮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很美，笑起来很美，面无表情也很美，这是个很好的角色，也是个很好的游戏，可惜，她把这个游戏玩砸了。 第431页 问题在于，她是要快刀斩乱麻，一条道走到底，拿下攻略目标彻底脱离游戏。还是乘此机会去走走另一条路，另一条并非坦途，颇多波折，但只要能趟的过去，她或许能走上新的人生，玩出新的结局的游戏。 游戏啊...... 尹南絮出了卫生间，姜东元等在走廊的尽头，她一步一步走向他，走向那个『心嚮往之』『新鲜空气』或许还有一点『新鲜的肉体』。她走到肉体前，问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等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傢伙，有没有看过《男与女》的剧本。 姜东元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李润基导演的派对我是以男主角候选之一去参加的。」当然看过。 「那你觉得男女主出轨是谁的问题？」 「什么谁的问题？」 「就是出轨是谁的错。」 「看角度吧。」 「什么角度？」 「导演的视角，演员的视角，男女演员的视角，这些都不一样。」 「人性的角度呢？」 「什么是人性的角度？」 尹南絮抬脚往前，给他解释「就是根据人性的本能的角度，我们都嚮往新鲜的肉体的角度，你觉得是谁的错？」 姜东元慢半拍的跟上去，没有跟她并排走，落后一步，开玩笑说「我们两谈论这个好吗？」 尹南絮耸了耸肩「随便聊聊啊，你觉得是谁的错？」 姜东元大跨一步走到她身侧，扭头笑看她，告诉她谁的错都不是「命运的错。」 「命运的错？」 「命运的错。」 尹南絮停下脚步望着他，眼底的东西比心绪还复杂「为什么是命运的错？」 「因为，命运让他们相遇啊。」姜东元微微弯腰，直视她的视线，声音低低的「命运让她遇到了他，也让他遇到了她，可命运就是不让他们在一起，那不就是命运的错么。」 「命运的错啊....」尹南絮低头笑笑，仰起头再看向他时，眼底的东西已经没了「我不信命呢，你信吗？」 姜东元歪了歪头「我要是信的话就走花美男路线了，他们说我要是走花美男路线在圈子里会无往不利呢。」 尹南絮笑出声来「你应该信一下的。」 姜东元直起身，意味不明的开口「命运让他们偶遇了很多次，谁都没有强求但都遇到了，我还真的想试试看，信一信命运，它或许早就做好了安排。对了...」转回头对站在原地没动的尹南絮说「我本来应该去芬兰的，他们想去芬兰取景，但我觉得不好，你猜我为什么没去芬兰。」 尹南絮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低声呢喃 「我在芬兰。」 「你在芬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1 23:56:57~2020-07-12 23:5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迎夕 40瓶；渊者、30374588 10瓶；周瑜大人 6瓶；喵呀、酸菜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尹南絮不在芬兰在济州岛。 在南韩玩隐居的人都会往济州岛跑, 一是环境确实好，碧海蓝天, 度假胜地；二是地广人稀，地价也便宜, 在首尔买栋别墅的钱，在济州岛圈地能圈出一片庄园来；三么就是离首尔也近，从首尔做高铁去釜山的距离差不多也能从济州岛飞回首尔。 这四么, 就是不能详细展开, 只能简单概括的风气自由, 税收低。济州岛是韩国的特别行政区，歷史遗留问题让中央政府的职权在这里被削弱很多，诸多政策都维持岛内自治, 对比如釜山之类的城市,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尹南絮到济州岛是去找隐居的康佑硕的，这位在济州岛圈了好大一片地种橘子, 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闲情逸緻，反正想要找康佑硕就得去济州岛。 11月的济州岛, 橘子是没了, 海边风倒是挺大的, 从停车的草坪走到屋内不过几百米的路, 就把尹南絮的头髮吹的张牙舞爪，让她扒拉半天进了门也还是乱的。康佑硕很是嘲笑了一番然后被老婆一巴掌打去给小朋友拿橘子罐头，他们自己带着工人用自家橘子园的橘子做的橘子罐头，超好吃, 尹南絮连吃两罐，吃的姨母不给她吃了，等下还要吃饭呢。 隐居的夫妻两是真的走隐居路线，不是换个地方带着佣人度假，什么都亲力亲为。做饭也是两夫妻自己做，平时康佑硕要给老婆打下手的，今天尹南絮来了，被特赦陪孩子玩。荣获特赦的康佑硕本想带尹南絮去看看他的橘子园，见识一下他的『江山』，结果被听到他们两外面风那么大还要出去的夫人吼了一嗓子，很是从心的改道去书房，中途绕路去储藏室给尹南絮和自己又顺了两个橘子罐头出来，偷摸吃，那东西糖分高，平时他也不怎么能吃到，老婆管着不给。 来之前心情还有些郁闷的尹南絮，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笑，轻松又肆意的笑容，她有种小时候去爷爷奶奶家玩的感觉，进门先被塞一堆吃的，一句工作的事情都没有，姨母说的全是怎么那么瘦，等下要多吃点，平时不要太忙多照顾身体，话都一样。更相似的是，康佑硕偷了橘子罐头的时候，义正言辞的让她背锅，说什么要不是看你喜欢才不吃这甜了吧唧的东西。 第432页 拿着木勺抱着玻璃罐盘腿坐在软塌上的尹南絮一点没有自己是来工作的想法，跟同样姿势坐在她对面的康佑硕掰扯，要是橘子罐头少了两个被发现了谁去顶锅。康佑硕表示肯定是她啊，她要吃的。叼着橘子瓣的尹南絮不乐意，开什么玩笑，我害怕被骂啊。康佑硕让小朋友胆子大一点，勇于承担责任，要尊老啊。小朋友表示这跟责任没关系，他也得爱幼啊。 一老一少就橘子罐头的锅到底谁背你来我往的扯了半天，半罐罐头都吃下去了也没定下个结果来。 康佑硕发现自己没办法找到背锅侠了，话锋一转就问她来干嘛的，提醒尹南絮「你可是来求人的。」用木勺敲敲罐头「求人不应该有个态度？」 气氛过于好，说话就容易嘴瓢，尹南絮脱口一句「我还不想来呢。」对上他的视线连忙低头，扒拉着罐头里的橘子瓣，不说话了。 尹南絮是来求人的，也不对，求之一字太重了，应该说是来拜託康佑硕在抗议书上签字的。 大佬就是大佬，大佬的推测是对的。康佑硕之前跟尹南絮说，姜帝圭叫她回韩国应该是为了把她往台前推。釜山电影节这次闹出来的事情是个难得的机会，以后能不能碰到不好说，但能抓住这个机会运作的好绝对能让尹南絮一飞沖天。 按照姜帝圭的计划，尹南絮不止要参与整件事好为未来的拍摄做准备，亲身经歷后写下的剧本更有力量，还要积极参与，但凡露脸的事都要去。这个露脸不是在媒体上露脸，混到姜帝圭的位置对南韩媒体压根就不在意，国际新闻才值得上一上。而且尹南絮没作品，站在媒体前没立场，偏偏人又漂亮很容易被带歪风向，女导演在这方面是吃亏的，要避开这个坑就得削弱媒体对她美貌的关注度，那很难做到，大家都不瞎，还不如就直接避开媒体。 姜帝圭安排的露脸是在圈内顶级圈层之中露脸，里面很大一部分尹南絮都认识，他们也认识她，但那些长辈们对她都是当小朋友看，她得出去转一圈告诉大家她要做事了，这样别人有事的时候才能想起她来，而不是只当她是小朋友。 釜山电影节闹出来的事情有人参与有人不关心，参与的姜帝圭就弄了个抗议书出来，让那些闲在家里没事干的老傢伙们表达一下态度。类似康佑硕那样的，懒得管这件事的人，不用出来抗议也不用参加什么媒体採访，只要在抗议书上签字盖章表达立场。 那份汇集南韩电影圈代表的抗议书也不会被媒体看到，只要摆在负责处理这次对抗的联合委员会面前就够了，这是属于电影人的团结，比任何资本都有力量。除非政府的人想彻底得罪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际上都掌握着话语权的导演们，不然就得坐下来好好谈。 尹南絮被迫接下了负责收集大佬们签名盖章的工作，第一站就来找康佑硕了，她来找康佑硕都不太乐意去找其他人就更不乐意了。她还是觉得自己顶着那个枪打出头鸟的禽类标籤，分分钟会被检方通缉，心不甘情不愿的飞了济州岛，要不是进门后气氛那么好，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提这件事。 讲道理，说什么抗议书不会被公开，那也还是抗议书啊，只是不对媒体公开而已，对联合委员会的人公开不是更严重？你们这帮人想自己玩家国大义就自己玩啊，非得带上不乐意玩的人做什么？把大家都拖下水之后是能达成法不责众的效果，可人家不想参与你非得搞事情，不是也很讨人厌么！ 尹南絮自认自己在做的事情很讨人厌，因为要是有人因为同样的事情来找她，她也会觉得烦。在一个圈子混了几十年彼此都是老交情了，当面拒绝是不给人面子，又有点发达了还独善其身的尴尬，可要是同意吧心里又不舒服，她这么想都觉得自己是来得罪人的。 得罪人的事嘴瓢说了出来，还说自己也不乐意，尹南絮有些懊恼说错了话，康佑硕却好像没听明白，问她什么事让她不乐意还要做。说都说了，本来也是要说的，何况人家在事发之前就猜到了，尹南絮也就没什么隐瞒，跟康佑硕说，姜帝圭把她丢出来当敲门砖。 她知道老师是为了她好，她没有作品立身，参与这样的大事没立场，也确实不够格。她不能光靠姜帝圭站位，能进入核心圈子的都是姜帝圭的平级，给面子可以，给大面子就未必行。她想要能站住脚就得做出让大家认同的事情，如果她能拿到超过五位以上的顶级导演的签名，脚跟就算是站稳了，也有资格坐在谈判席上，哪怕没位置只是站着也是站在屋内而不是门外。 尹南絮完全理解姜帝圭的良苦用心，但...还是很纠结，因为她不想干！ 康佑硕扒拉着只剩个底的橘子罐头，问她「为什么不想做？」 这个问题尹南絮对着『好好做』姜帝圭说不出来，对着仰头倒罐头最后几滴汁水的爷爷...康佑硕讲得出口「我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拿到了签名，抗议书，或者应该叫它倡议书摆在了委员会的谈判桌上，那几页纸能增加什么呢。增加电影人抗议釜山市政插手电影节的严重性？老师都已经去静坐示威，不比几页纸，几个签名能表达态度？」 「这些东西好像就只是为我铺路，让我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在未来我要拍摄这件事时，有亲生参与的立场而不是投机取巧蹭热度。我都能想明白的事，老师能想到，您肯定也能想到，大家都能想到，那我做的跟譁众取宠又有什么区别？」 第433页 喝光了橘子水的康佑硕放下玻璃罐抬抬手示意她继续，尹南絮勺了个橘子瓣含在嘴里，继续说着闷在心里没人能说的话「我不能枉顾老师的心意和安排，不能跟他说我压根不想参与釜山电影节的事情。甚至不能说，我们慢慢来，不用走的那么快，也不用做什么一鸣惊人的事情，就一步步稳稳的走，未必就走不到他想让我去的顶端，那好像太小家子气了。」 「你们都见过了大风大浪，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迈是歷经千帆后的底气。我还太稚嫩，独木舟都没划过，一下子让我上千吨级的船我会慌。您可能觉得我胆子小，好听点是务实难听点是俗气，庸碌无为，有了背景也不敢去用。但我真的没办法去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跟政府作对呢，为了体现艺术家的特性？我弄不懂。」 尹南絮咽下橘子问康佑硕「我其实到现在也没明白老师们到底想争取什么，争取釜山电影节不办了？那直接不办不就行了么。还是说争取政府给资金但不插手电影节的独立性？奥斯卡都讲究得奖的影片要做到政治正确。又或者想要表达电影人的硬气？表达那个有什么用呢？我搞不懂大家在努力什么。」 康佑硕靠着墙手掌搭在茶几上指尖哒哒哒的敲着桌面，好像在思索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良久后给她讲故事，讲韩国近代史对韩国电影的影响。诸如独立运动为家国带去的改变，西方市场和香港电影带来的冲击，政府一度限制中国电视剧播出，跟现在打文化战争差不多，只是国家和限领反过来了而已。 他讲的很宏大，但尹南絮没怎么懂，那些她都知道，学校就学过，再听一遍也没什么醍醐灌顶的效果。大方向见完了，康佑硕开始讲小细节，关于他，关于姜帝圭，关于他们那些六零年生的导演，怎么在一个战火始终没有停息的国家进行自己的创作，以及他们的创作根基都来源于动盪的社会。 韩国电影人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走上国际，都是自己拼出来的。他们也被限制过创作要符合基本的社会道德，那时候也是一刀切，稍微逾越一点的画面都得剪掉，故事三观极其正要不然就上不了院线。是他们那一代人，静坐示威、抗议游行、包括武力冲突，才让电影从一刀切变成能分级，孩子们就去看孩子们的作品，大人们有自己的故事。 康佑硕是个好导演，好导演的基本功就是会讲故事，康佑硕把他的故事讲的跌宕起伏，穷的时候到处举债拍电影，老婆孩子只能跟着剧组混青菜豆腐汤，稍微有点钱也不敢乱花，都是先还债，许多被借钱借怕了的亲朋，还了钱再也没有联络过。等他出名了，有钱了，这些人再上门寻求各种各样的帮助，但他能帮的却依旧很少，就变成了忘恩负义。 国家好不容易在军阀□□下走向民主，西方市场进入，国内的电影人拍出来的作品跟人家没法比，观众用脚投票也知道要去看什么电影。如果按照现在的价值观，观众想看什么是观众的自由，你自己电影拍的不好哪有脸折腾。但在当年，是一帮不要脸面的人强推限制海外电影份额，用这种如今讲起来会让外人笑掉大牙的方法，保护了还只是颗种子的韩国电影得以有成长的土壤。 姜帝圭的《太极旗飘扬》创造了一代神话，作品是好作品没错，但也是恰逢其会，在那个节点正是韩国人需要一部属于自己的『大片』来展示名族自尊心的时候，这部作品给了大家机会，它就被捧上神坛。那是命，也是运，更是他多年的厚积薄发，才是顺应时代的顺风车一飞沖天。 他们这代人都信这个，因为他们都是这么起来的，南韩不可能再出一个姜帝圭，因为那样举国欢腾的情况不会再有了。国民对政府的信任度越低，就越不可能再创造一个世纪导演，那是需要时机的。 尹南絮听进去了，也听懂了，听懂为什么姜帝圭明知道很多事是在强求但还是想要帮她去求，因为这就是姜帝圭，是他们眼中的机遇。这些是她本来就懂的，听完了故事也就是加深了解，可她的疑问依旧没有被解答。 康佑硕的故事还在继续，继续给尹南絮讲国内电影史上每一个节点，都是众人抗争来的，这个圈子一直在争在斗，跟同僚斗，跟政府斗，跟观众斗，乃至于跟自己斗。争斗是胜利者的天性，他们就是这么走上神坛的，每一次胜利都有无数被斗败的人，胜利者才能享受果实。 「我算是半退隐了，但有人如果赶在我的头上撒泼，我一样挥刀砍过去，哪怕砍死那个人我也没什么好处，但不砍死他，我就是人人可欺。」康佑硕望着若有所思的小姑娘「很多时候我们不是在争利益，不是为了赢了之后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我们争的是赢本身，因为我们不能输。」 「釜山电影节可以放弃，所有人全部撤出来换个地方重启一个电影节没问题，就像你说的，这样更简单。可我们要是现在放弃了釜山电影节就给了外界一个讯号，我们无力抵抗市政，那釜山能限制我们，大邱也可以，光州也行，其他随便哪个市政都行。我们能搬一次，不能次次都搬，那不叫懒得跟你计较，那叫丧家之犬到处奔逃。」 「争，是为了话语权，话语权必须在我们手上。就算要走，要撤离釜山，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也得赢。我们为了不是釜山市政，也不是无聊的就要展现一下自己的抗争精神，我们想传达的讯息是属于电影人的事情只能由电影人掌握话语权。政府不行，财阀也不行，否则我们就变成了别人的狗，主人往哪指，我们就得往哪咬。」 第434页 尹南絮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只为了赢？」 「只为了赢。」康佑硕点头。 「损失的一切都不重要？」 「损失什么？」 「钱财，名誉....」 康佑硕笑了，笑的让尹南絮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大佬表示她确实笨的很「眼光放长远点，往前看，别盯着眼下这三瓜两枣的，看五年十年之后的未来。现在损失的钱算什么钱，支援釜山电影节给出的资金不是白给的，未来有作品合作，作品赚了钱就回来了。名誉就更不可能损失，你知道所有文学作品中永恆的反派是什么人吗？」 康佑硕屈指悄悄桌面『咚咚』两声「当权者。」 尹南絮眼睛蓦然瞪大，唿吸骤停，整个人都僵住了。 老先生笑了，这次是满意的笑容「举凡跟当权者作对的组织都是正义之师，别说姜帝圭他们现在还有维护创作自由的道德制高点，就算没有，身为弱小的他们天然会比强大的当权者更让人同情。我们这帮人手上拿着麦克风，不管是振臂高唿，还是以坚强的姿态卖惨，只要麦克风在我们手上，我们就能挑起民众的愤怒。」 「要是早些年政府还能控制舆论，可是这年头网络那么发达，国内不行去国外，导演出来强推创作自由，演员就必须站队，选政府还是选我们还用说么。他们可以用贪污腐败去抹黑李庸观那些人的名声，却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姜帝圭，乃至于我。我们名誉他们动不了，怎么动，说我们偷税漏税吗？那就真的是小孩子的想法，他们要是敢那么做，税款一清，姜帝圭就敢拍一部南韩不如北韩的片子，我们的作品传播度之广是利器，鱼死网破谁都不会干。」 「我们不是集权国家，民主讲究的就是话语权，只要有话语权，施瓦辛格都能竞选加州州长，任期长达七年，七年后卸任还能继续拍电影，这就是当年先辈们争夺的民主给我们带来的机会。斗争是我们这代人活下来的资本，你这个年纪的人活的太顺了，反倒没有去拼去抢的勇气了。」 洪亮的女声在外面喊着吃饭了，临时小课堂宣告中断，康佑硕站起身边找地方藏他吃剩的橘子罐头，边跟她说「小家子气也好，稚嫩也好，俗气也没关系，这些都不是什么缺点。这只是你人生太顺，拥有的太多就不敢赌，万一输了你承担不起，那很正常，那不是缺点。」 「可是南絮，人活着得有野心才行，小家子气的野心，俗气的野心，稚嫩的野心都无所谓，但得有野心。你得有欲望，对自己，对别人，对你的作品，对你以后的人生，都需要有欲望。野心和欲望才是能支撑你往上走的东西，你得有想要而还没得到的，好的作品，人上之人，哪怕只是一个男人都好，你得有那些东西，让你的人生更有乐趣的东西。」「我不觉得釜山电影节有什么值得聊的，你想参与就参与，不想参与跟姜帝圭坦诚的说，他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我们更值得聊的是你没有渴望的东西，我在你脸上看不到那些东西。二十代就追求稳定，追求安全，那你剩下的人生得多无聊啊。」 把橘子罐头塞进书架的缝隙里还用书挡住的康佑硕扭头笑看尹南絮「哪怕是多吃一个罐头的野心也......」 『碰！』门勐地被推开，一老一少齐齐看过去，插着腰的太太一句『叫你们吃饭』刚开了个头，就看见了茶几上还剩个底的橘子罐头，眉毛一竖手一指「哪来的！」 默契十足的老、少互相指着对方。 「他给的！」 「她偷的！」 太太给气笑了，胳膊一抬「我看你们两是想挨揍！」 然后？然后灰熘熘的爷俩就去吃饭了啊，讲什么欲望野心，想挨揍吗！ 尹南絮到底也没挨揍，走时除了拿到了康佑硕的签名盖章，还收到了一箱橘子罐头。姨母絮絮叨叨的跟她说，要慢慢吃不能一天吃太多，那东西放了很多糖的对身体不好，还会胖，小姑娘胖了找不到男朋友怎么办。（尹南絮：您之前还说我瘦了呢。姨母：老实点听着！尹南絮：哦。） 从首尔过来就带着个包的尹南絮再回首尔拖了个行李箱，里面有各种橘子制品，罐头、果酱和橘子茶，还有济州岛特产的黑猪肉和银带鱼，满箱的农副产品，託运都不好弄只能自己拉着。她带着这箱农副产品又碰到姜东元，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 按照原计划尹南絮想着她怎么都得在济州岛待个两三天，之前康佑硕摆明不想掺和釜山电影节的事情，她当然以为让对方签名没那么容易。结果康佑硕单纯就是懒得搞那么多事，真正的站位还是跟姜帝圭他们站在一起的，在抗议书上签名签的格外利索，还因为她白得一箱橘子罐头抢了他口粮，嫌弃的很让她赶紧走，生怕她再煮几天他罐头就没了。 回程的尹南絮就这么碰上了从拍摄结束回来的姜东元，她托着行礼要去门口打车，还没走出机场，就看到他。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到的，姜东元裹的特别严实，还不是那种我是艺人快来看我的裹，是天气冷，风衣的领口竖的高高的遮住半张脸，再压低帽檐挡住的低调路线。 讲真，尹南絮觉得自己比对方都吸引人，她没遮脸，杀伤力持续在线，不少人偷摸瞄她，她已经习惯了。但她就是看到了姜东元，可能是腿太长，身高太优越，也可能是身边带着的助理她见过，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她就是看到了，在茫茫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人。 第435页 看到了人，尹南絮就站住了脚，不是故意的，是看到了人不自觉就停下了。那个人没停，那个人按着手机头都不抬的往前走，往她的方向走，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可能是她的视线被对方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他也看过来了，姜东元也停下了。 两人隔着来来去去的人潮，机场大厅吵杂，尹南絮却什么都听不见，她耳边全是康佑硕的欲望、野心，那些话鼓动她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不剧烈，不急促，但很大声，很吵。 尹南絮收回了视线，推着箱子抬脚往前。走的不快也不慢，正常的速度，或许有点慢，箱子那么大推着也不方便啊。她走自己的，耳边什么声音都有，脚步声就更不缺，可她就是能感觉到，身后有人跟上来了，也没有很快，但一直跟着，一路跟到再出去就是打车的地方，身后的人上前。 「没人接你？」 「嗯。」 「去哪？」 「忠武路。」 「跟我走吧。」 姜东元伸手要去拉她的箱子，看尹南絮不松手，推了推帽檐瞪她「顺路！」 抿唇憋笑的尹南絮松开了手，姜东元斜了她一眼，拉过她的箱子自顾自的转身，尹南絮跟上去笑他像是抢行礼的。姜东元回怼她女人的衣服有什么好抢的，尹南絮表示里面不是她的衣服，是好吃的。前几步跨度很大的长腿星人，走了几步发现她的腿长度不对，慢下脚步嫌弃她腿短。 尹南絮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就这个长度怎么都不算短吧，视线落在他的腿上时就没办法反驳了，只不过「干嘛突然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我得罪你了吗？」 姜东元沉默半秒，长出一口气「我特地没跟制作组的人走，就是想着你要是再飞回芬兰很可能又在伦敦转机，我还是第一次躲什么人，结果呢。」语气很是郁闷「你为什么在这里？」 被逗笑了的尹南絮告诉他「有事去济州岛刚回来。事实上，我本来应该两天后才回来的。」 「说这个干吗，想说我们是命运的相遇吗？」 「没有啊，是韩国小，怎么能怪我。」 脚步微顿的姜东元让她清醒一点「仁川机场，金浦机场，两个机场你非得来仁川机场，怪韩国小？」 「一共就两个机场，概率也是五十对五十，怎么能怪我。」尹南絮觉得她很冤枉，关键是「你正常飞回来不就碰不到了么，伦敦那次也一样，你正常飞芬兰，我们也未必碰得到啊。」 「真傻还是装傻，我要是能飞芬兰我还躲你干什么。」姜东元有点自暴自弃了，开始胡说「我在你身上装个定位好了，你往北我就往南，你去东边我就去西边，我就不信我还躲不掉你了。」 「我难道是瘟疫吗？」 「你比瘟疫还可怕。」 「怎么说话呢。」 「就这么说。」 「你幼不幼稚。」 「你成熟一个看看。」 「三岁啊你。」 「两岁半，不行吗。」 这种幼稚园都没有达到的吵架让跟着他们的助理有些囧，默默放缓脚步远离他们，掐架掐的正火热的人没发现，一路掐了老远，姜东元才发现助理离他们更远，站住脚伸手示意尹南絮暂停，这样的对话真的太弱智了。被暂停的尹南絮开怀大笑，笑如果比弱智，生理年龄比她大的多的人更丢脸。 自觉已经无脸可丢的姜东元不跟她闹了「讲真的，离我远点。」 收敛笑意的尹南絮轻嘆一声「我离你已经很远了。」伸手示意两人的站位，相隔至少两米。 「我不是那个意思。」姜东元按了按眉心，放下手认真的对她说「我已经很努力了，你在芬兰我就不去芬兰，你可能在伦敦转机，我就不去机场，你在首尔的时候，我去了仁川。我不能说我做到极限了，但我已经很努力了。」 尹南絮歪头打量他，突然说「我拉黑了你。」 「什么？」姜东元惊讶的看着她「什么叫你拉黑了我？」 「在伦敦分开之后我拉黑了你。」尹南絮伸手问他要箱子「我该走了。」 收紧手掌紧扣着箱子的姜东元表情有些古怪「为什么拉黑我？」 尹南絮抬了抬手臂，让他把箱子还来，姜东元胳膊一转直接把箱子拉到身后，沉声问她「为什么拉黑我？」 尹南絮不觉得这个问题她需要回答，她也不应该回答，如同「你确定要知道我的答案吗？」 姜东元沉默了，背在身后握着箱子拉杆的手紧紧松松，到底还是拽到身前，松开了。他垂涎手臂站在原地不动，箱子就在他的身前，尹南絮想拿往前走两步就行，可尹南絮也不懂。两人就这么僵持住，直到落后的助理上前说车不在这个方向，姜东元转身就走，箱子留在原地，尹南絮没动，助理左右看看，抱歉的沖尹南絮完了弯腰，追上了姜东元。 尹南絮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腿都酸了也没走，反倒开了箱子拿了罐头出来，放平箱子坐在上面准备拆罐头吃。机场依旧人来人往，坐在一边吃罐头的尹南絮凭藉颜值依旧时不时的被人偷瞄，还有个人犹犹豫豫的像是想上来搭讪，不知道为什么踌躇半天也没上前，尹南絮想可能是她的颜值杀伤力过大，搭讪也需要勇气。 人活着得有勇气才行，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哪怕是恋爱都需要勇气，胆子小就容易错失很多机会，不管是工作晋升的机会还是追到心爱的人的机会。机会稍纵即逝，没了就没了。 第436页 没勺子没叉子，尹南絮的罐头吃的有点辛苦，再辛苦也吃完了，吃完了，捧着玻璃罐望着人群发呆。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天空从碧蓝再到被火烧云染红，尹南絮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就是不想走，没什么理由，单纯的不想走。 要不，再开一罐？ 「你准备在这里过夜吗。」 蹲坐在箱子上的尹南絮勐的扭头，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下站着的男人脸上还带着些不耐烦，渡步上前，弯腰伸手，掌心向上摊在她眼前。 「走了。」 尹南絮傻傻的看着那只手，仰头再看那个人，没动，没伸手，什么都没做。姜东元的眼底闪过一丝挫败，眨眨眼又不见了，放下手直起身，无声的嘆了口气，像是被她打败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姜东元指着不远处一辆商务车「不想跟我走，我让人送你总可以吧。」 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辆车的尹南絮头微抬，盯着那片绚烂的火烧云，低声问他「你这样很不好，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姜东元垂下眼睑，慢吞吞应了一声「哦。」 「为什么回来。」 「你干嘛不走。」 尹南絮没办法回答，姜东元也没非要她回答，手臂再次指向商务车，示意她可以走了。 尹南絮起身，走人。 箱子呢？姜东元不是还在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2 23:59:48~2020-07-13 23:5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酸菜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二十一世纪, 科学几乎能解释一切，连造物这种属于上帝的领域都已经被开发出来。科技如此发达的二十一世纪, 一个古老的疑问始终没办法解决，爱情。 无数学者试图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爱情, 两个陌生人之间怎么就产生了玄妙的反应，有人研究出荷尔蒙，有人研究出多巴胺, 有人研究催产激素, 还有些极端的学者把爱情往毒品的方向推。因为试验确实能证明处于爱情中的人自体能产生苯基乙胺, 另外有一种物质的学名叫□□，它可以由人工合成，两者在化学反应上几乎一致, □□的另一个名字就是安非他命。 安非他命, 中枢神经的兴奋剂，席捲全球的摇头丸的主要成分就是它。 科学家对爱情的研究数不胜数, 无数资本为此投入万亿美金以上的研究，甚至能过兆。因为这是无限庞大的市场, 可这个庞大的市场迄今为止都无法被人为操纵, 漫天神明还是为自己保留了一块人类无法侵犯的, 至少目前还独属于神的领域, 爱情。 爱情是什么，是所有的理智都告诉你，那不能做，但你的心你无法控制, 那些科学能给出解释却没办法给出解决之道的物质，你无法控制。 姜东元就没办法控制，他跟尹南絮说，我很努力了，他没说谎，他很努力了。 自从在酒店会所碰到李庸观的助理带去的尹南絮之后，姜东元以一句『你喜欢我』当作告别，当天他就离开了首尔。说起来可能是自作多情，但他觉得自己跟尹南絮格外的有缘分，巧遇太多了不是么。要是按照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命运的说法，他们早就是命运了。 命运这个讨人厌的傢伙只会耍人，耍的人团团转躲在阴影处看好戏。 姜东元躲着尹南絮，他躲尹南絮其实很容易，本来双方交际就不多，在他的特意躲避之下理论上就不可能再碰到了，至少在他放下之前就不应该碰到。 原本姜东元以为放下尹南絮不会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为一个女孩子心动而已，他又不是没心动过，为一个漂亮姑娘心动而已，他又不是没谈过恋爱。那本来不是一件多难的事，真的不是，姜东元那以为，他也真的觉得自己做到了，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几乎没有想起过那个人，直到经纪人跟他说有个行程要去芬兰。 他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经纪人以为他拒绝的是杂志，有些为难因为早前就答应了，虽然是口头约定没正式签约但到底是答应了再反悔总归不太好，就像劝他。经纪人叭叭叭说半天，姜东元愣愣的听了半天，听完跟经纪人说，能拍，但不去芬兰。经纪人随口问为什么不去芬兰，姜东元也随口回答，不想去。 等人走了，等行程定下了，等到了仁川机场，等在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落地，姜东元听到了机场广播里响起飞往芬兰的航班如何如何，他就知道，他没忘记那个人。 他没忘记那个人，没什么理由，也找不到原因，就是没忘。因为漂亮？确实挺漂亮的，以女演员的标准都是很漂亮的。性格有意思？确实挺有意思的，明明喜欢他就是不承认也不知道是蠢还是坏，还跟孔侑在一起，那都不是有趣，那是有病！ 搞不好是因为第一次也不一定，姜东元很恶劣的想，他说不定是大男子主义的巅峰，认为人家的第一次给了他就是他的人了，古板、腐朽、还不要脸！ 姜东元找不到理由为什么他没办法忘记那个人，也找了无数理由去解释他为什么没办法忘记那个人，搞到最后越想越多，越想越忘不掉。 这个时候理智再次冒头，提醒他，你们不可能。 第437页 他们当然不可能，有孔侑在，绝对不可能。且不说尹南絮如何，他就不会做那样的事，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不可能，怎么办？没办法。 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他躲着她的情况下，他们本不应该再见的情况下，命运那个小恶魔又伸出爪子，拨弄名为缘分的琴弦，他们再次相遇了。 没见到人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想像，想像么多夸张的想像都能出现，比如尹南絮依旧喜欢他，即便她跟孔侑在一起了。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想像，想像一旦成真，理智就会崩盘。 尹南絮还喜欢他，至少他们之间还是有吸引力的。 姜东元敢拿明年要上映的三部作品的成绩担保，他没有在自作多情。那傻子就是喜欢她，傻子脑子里进了一片汪洋大海非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就是喜欢他。傻子躲他躲的远远的，避嫌避的他都想笑，装模作样的假的不能再假，就为了隐藏她根本藏不住的喜欢。 那傻子根本不饿，那傻子其实想走，那傻子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他们就差变身英国人聊今天的天气如何，傻子依旧跟他上楼吃饭了。傻子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眉眼都在笑，知不知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有多漂亮，知不知道她假装不在意他切好的牛排，实际上都偷瞄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傻子脑子是真的有问题，整条汉江，不，整个南太平洋都能装得下，搞不好还绰绰有余，但她就是不承认。 白！痴！ 白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骂人家白痴的姜东元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尹南絮是孔侑的女朋友，只要她是孔侑的女朋友一天，哪怕是一个小时，一分钟，一秒，只要她是孔侑的女朋友，他都应该躲的远远的，如同他之前做的那样。那是朋友之义，也是最基本的底线，是不能逾越的东西。跟兄弟同时追一个女孩子是一回事，抢兄弟女朋友是另一回事，后者太弱智了，年轻个二十岁姜东元都未必会干，这个年纪就更不可能干，一个女人而已。 姜东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应该看见也当没看见，哪怕躲不开必须要上去打招唿也应该打完招唿就走。为什么要请人吃饭，那是他应该做的吗？为什么要说什么你在芬兰，那也不是他应该做的。他更不应该做的是，在人家摆明了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的时候还死皮赖脸的回来，就因为那个坐在行李箱上吃罐头的白痴，看着像是被丢掉的宠物猫，可怜兮兮的，让他同情心....呸！都是藉口！ 无数应该、不应该做的事情，姜东元都做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干，或许知道但跟傻子一样不想承认，自尊心不允许，如同他现在跟傻子吵架。 姜东元在跟尹南絮吵架，吵的话题特别高大上一点也不小学生，吵资本是否裹挟了国家，南韩和北韩的民主和集权，文娱产品对家国是否有意义，电影人为釜山电影节做的事情是否是又当又立。吵的极其激烈，驾驶位的司机和副驾驶的助理两人缩成一团唿吸都很小心生怕被战火殃及，助理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让司机开有格挡的保姆车来，那样格挡一升，就算吵的再凶他也能当自己聋了，虽然他现在也是那么做的。 听了全程的助理完全搞不懂，后面的两人是怎么从济州岛的环境适合橘子生长的话题就吵到了国家层面，没道理啊！更没道理的是，自家艺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火气，掐的寸步不让，抓住尹南絮的一个语病就勐烈攻击，他都不知道自己艺人那么能讲，採访时也没发现他那么能说啊，哥？你怎么了？哥！ 他哥正跟人掐架呢。 两人掐的是真激烈，姜东元站定南韩发展靠的就是民主核心硬刚尹南絮的金融危机后南韩都快卖国了，与其给美国当小弟做个讲出去好听的资本主义国家，还不如发展落后但好歹主权相对独立的北韩。人家国民总值是垃圾，这点尹南絮承认，但人家刚啊！说造核武器就造，爱谁谁！ 人生难得碰到这么诡异论调的姜东元都怀疑尹南絮是不是北韩的『移民』，恨不得直接上手抱着她的脑袋把她脑子里的水都给倒出来，说的都是什么！什么就核武器，搞的好像谁没有一样，南韩早就是.... 「你就是没有！」 「那又怎么样！我们...」 「你就是没有。」 「我们有世界上最大的两个核电站！」 「谁跟你说核电站，我说的是核武，美国禁止，就是不能有，你们连研发都被禁止！哦，对了，你们还有人家的驻军。」 「呀！！！」 在核武的问题上败北的姜东元还真不能为韩国生造出一个核武出来，尹南絮用核武攻击，他就用先进社会攻击，北韩现在还『闭关锁国』呢！这点尹南絮也刚不过，人家确实有对外交流的限制。两边都因为独有的短板打了个平手。平手没有让两人休战，反倒因为无胜负而愈发想赢，姜东元就挑起了集权国家是文化产业的荒漠，他们都是走这条路的人，他就不信尹南絮能否认这件事。 尹南絮没否认，但尹南絮能攻击他文化产业说到底是小康之后的追求，是精神的瑰宝，但对解决实际的民生问题屁用没有！电影能干嘛，能让人吃饱还是穿暖？也就是逗一乐呵，还得买票进场。看没看过资料，韩国再发达穷人依旧穷，首尔再国际化，贫民窟也矗立在江南！那是电影能改变的吗？！做梦！ 第438页 这话让司机和助理齐齐回头，也让姜东元撸袖子就上，身为电影导演抨击电影的存在意义？你个白痴！ 「你说谁白痴！」 「你！你白痴！」 「你再说一遍！」 「白痴白痴白痴！」 尹南絮一爪子就上去姜东元好悬抓住她的手腕「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一脚踢过去的尹南絮脑袋一昂「我就动了，怎么了！」 不怎么，也不能这么，姜东元怂怂的放开她，认输？不，继续掐！ 电影演员表示电影是造梦的产物，是平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是琐碎日常里的续命仙丹。追问电影对民生有什么意义的人跟问读哲学有什么意义一样，都俗！读哲学能有什么意义，没意义！哲学不能产生粮食，也确实吃不饱穿不暖，但人之所以为人如果追求的仅仅是温饱，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世上有很多事是没办法追求她所谓的实际上的意义的，哲学没意义，但能让我们思考，正义没意义，但能让我们善良，善良其实也没意义，可大家还是坚守。温良恭俭让都没有意义，可那是社会的基石，仁义礼智信，是亘古不变的永恆，那是温饱的意义吗？不是，那是生而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意义！ 电影有什么意义？电影没意义。 「电影是某个你所谓的贫穷的还在位生存挣扎的孩子，在一台破旧的电视机上看到了盗版的蜘蛛侠，那画面都是花的，可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再懦弱的主人公也有成为英雄的时候，那带给他的震撼和思想上的改变，不值得一个馒头吗？！」姜东元怒视尹南絮「亏你说得出口！」 尹南絮完全说得出口「你那叫何不食肉糜！」 「当谁没看过《晋书》！」姜东元给气笑了「论生存环境优渥，你哪有资格说我！你怎么不说《忏悔录》呢，有个公主得知农民没面包时，说让他们吃布莉欧（一种奶油糕点）好了。我要是中国的皇帝，你就是法国的公主！」 这点上确实没什么资格，关键是即没看过《晋书》也没看过《忏悔录》的尹南絮感觉知识储备有点不足，果断换话题，吵上头了，嘴上就没把门的。釜山电影节那帮人又当又立的话一说，姜东元刚反驳两句就觉得不对，一把捂住尹南絮的嘴，在她要挣扎时掐着她的腮帮子把她弄成金鱼嘴让她老实点。 车一停，早就想下车的司机和助理都不用姜东元开口，急忙跳下车，大力关门，遁走。 车里没其他人了，后座上还掐着姑娘脸的姜东元就尴尬了，尹南絮手一抬按着他的脸把人推开，双方弹开老远，一边一个都贴着门。你看左边，我看右边，不言语，暂时休战。 车内过于安静，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的很突兀，尹南絮转过去，看姜东元点了根烟，默默的伸手过去。姜东元看看她的手，抽走嘴边的烟插进她的指缝，再从烟盒拿一根给自己点上，抽了口烟，冷静了。 「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姜东元叼着烟降下车窗，吸了口烟对着窗外吐出烟雾，视线看着人行道上的人，问在他面前老是装傻的白痴「让你无处可去只能蹲在机场门口吃罐头的事，让你压抑良久无人可说只能跟我斗嘴的事.....」转头看向她，望着让他无可奈何的姑娘，轻声道「让你惶惶不安的事。」 夕阳只剩余晖，街边的霓虹灯亮起，光线透过车窗点点洒在姜东元的身上，尹南絮望着他的眼睛，有一瞬间想把什么都告诉他，可她垂下了眼睑，说出口的是一句「没事。」 耳边响起一声嗤笑，尹南絮闭了闭眼睛，抬头看向姜东元刚想说话，眼睛就被捂住了。捂住她眼睛的人告诉她「别那么看着我，你看一眼，我就输了，我不想输。」 尹南絮不知道是她的脸小还是他的手大，那只手盖住了她的半张脸，掌心温热还有些许尼古丁的味道。姜东元不知道是她的睫毛太浓密还是他的触觉太敏锐，手心里颤动的睫毛骚动的不止是皮肤的触觉，还有更敏锐的器官，那个从见到她就一直在跳动的器官。 姜东元放下手，再次看向窗外，想跟她说你该下车了，可大脑不由他控制，发声的器官也不由他控制，在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他说「想不想吃烤肉。」 这话说的突然，但车停的地方是一家烤肉店门口就不突然了。 男演员的演技很在线，指着窗外的烤肉店给女导演看，女导演的大脑和发声器官都由自己控制，所以她说的是「我该走了。」 姜东元勐的握拳，一口气吐出身体放松，点头表示知道了，推开门下车要帮她拿行礼。尹南絮也跟着下车，去后车厢等着。姜东元把行李箱搬下来，站在路边陪她打车。闹市区，计程车很好打，一分钟都没到就有一辆车停下，姜东元摆手让尹南絮先上车，他去放行李。 行李箱放好，后备箱关上，从后备箱到后座只有几步，几步的距离姜东元走的很慢。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事情再发展下去就不对了。他应该做该做的事情，如同之前的的每一次一样，他该道别，该看着她走。可胸膛鼓譟的器官不允许，他的脑子，他的腿，他的四肢，他的喉咙，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反抗，他不想让她走，在他知道她无处可去时，不想让她就这么走了。 第439页 姜东元想再努力一把，最后一次，最后的最后，真的最后一次。 扶着车门弯腰看着车内的姜东元说服自己，这就是最后一次，这次之后他们再也不会有联繫。 「尹南絮。」 「嗯？」 「我讨厌你。」 「......」 尹南絮囧着一张脸望着姜东元，想让他清醒一点，无限清醒的姜东元说着在尹南絮听来没头没尾的话。 「世界是由无数偶然造成的，无数偶然创造了一个必然，那无数个偶然里有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选择，没有人知道自己的选择会创造什么样的必然，你却在追求虚妄的必然。这世上没对错的，也没人能告诉你什么事一定正确。我们能知道的必然是我们一定会死，但那不能影响我们选择如何活。」 这话尹南絮没听懂，但下一句，她听懂了。 「尹南絮，看看自己的心，问问它想怎么活。」姜东元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尹南絮，我讨厌你，问问你的心，它听到了什么。」 尹南絮愣愣的望着他，她的心跳的要从喉咙里出来了，残存的理智死死的拽住了她的心，让她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喜欢你呗！」 微妙的气氛被一嗓子打断，听了半天的计程车司机忍不住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告白就告白，话都不会好好说。」侧身鄙视姜东元「就你这样的下辈子也追不到姑娘啊。」 跳到喉咙口的心『咚！』的沉底，姜东元一脸懵，尹南絮抚掌大笑，刚才光顾着听八卦现在回头才看到姜东元的脸的司机，没看出来他是什么名人，就看出来「长的挺好看的怎么那么不会说话。」 尹南絮笑的前仰后合，姜东元苦笑应了声是，暗嘆一声，命运那个小恶魔再次玩弄了他，直起身，关门，还是....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尹南絮再次出现在仁川机场，这次不是往哪飞而是来接人的。《男与女》杀青，男朋友回国了。 孔侑看到来接他的女朋友很惊喜，尹南絮却不是来找他的，或者说不止是来找他的，她的抗议书上需要李润基的签字。关于釜山电影节的事情，李润基属于有事忙没工夫搭理那些，但跟所有电影人的立场是一致的，拿到尹南絮的抗议书直接就签名盖章。 约了饭，签了字盖了章，李润基就先走了，日料包间里只剩下男女朋友时，男朋友半开玩笑的说「我以为你是来接我的。」 「我也是去接你的。」尹南絮给自己倒了杯清酒，再给孔侑倒了一杯，端起酒杯碰碰他的，在他不解的视线下仰头干杯，空酒杯放回桌上「我想跟你聊聊。」 午夜，洗漱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姜东元被按响门铃，一个他不怎么想见到的人拿着一瓶红酒出现在他家门口，问他想不想喝一杯。姜东元让他看看自己的睡衣，表示自己要睡觉。孔侑侧身进屋，换鞋后径直往里走。姜东元抱胸跟在他身后，没赶人出去是发现他状态不太对。 状态不太对的孔侑熟练的从红酒柜边上的置物架找到开瓶器，又去拿了两个红酒杯出来，还从冰箱里拿了小菜出来，在客厅摆好一切后边开酒边示意姜东元坐下。态度之自然，让姜东元吐槽他，这是我家。 笑而不语的孔侑拔除红酒塞捏在手里闻了闻，递给姜东元说这可是瓶好酒，姜东元说好酒得醒，孔侑倒了两杯说是就这么醒着。酒醒着，烟抽上，话题东南西北什么都聊，聊的姜东元让他别瞎扯了，有事说事。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 「不知道啊，你想说什么？」 姜东元侧身面对孔侑坐着，左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夹着烟疑惑的看着他「你半夜跑到我家问我要跟你说什么？」 「是啊，你要跟我说什么？」孔侑叼着烟沖他笑「什么都行。」 歪了歪脑袋的姜东元没弄懂「给个提示？」 「提示啊...」孔侑吸了口烟，抽走嘴边的烟弯腰弹了下菸灰，低头时表情晦涩，再抬头望向他时又扬起笑容，调侃他「你是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情还需要我给你个提示？」 「哇~那就真的很多了。」姜东元开玩笑道「什么偷你的酒啊，拿你的......」 「尹南絮。」孔侑笑着打断他，看他愣住，笑容更大「提示。」伸手示意「到你了。」 姜东元动了动肩膀，笑意收敛「你什么意思。」 「别生气，我都还没生气呢，现在该有脾气的还轮不到你。」孔侑让他淡定点「我只是来确定一下，多年关系你这么对我，是你觉得非她不可，还是认为我们之间也没那么深厚的情谊。亦或者我这个哥哥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没有发现，这是一个无聊的报復。」 这话从孔侑的嘴巴里说出来就代表他已经生气了，而且是暴怒，火山即将爆发的前一刻都是很平静的。 姜东元很了解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别来这套，什么事直接说，尹南絮怎么了？」 同样了解他的孔侑一下笑出来，双手合十沖他拜了拜「抱歉抱歉，误会了。」说完拿起酒杯虚敬他一杯，仰头干了，拇指拭去唇边的酒渍，沖他抬了抬空酒杯「我道歉。」 「道歉就算了，先讲清楚。」姜东元让他别想就这么过去了「说吧，她做什么了？」 第440页 孔侑摇摇头，放下酒杯「今天算我的错，改天请你吃饭。」说着话就想起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对他说「以防万一，通知你一声，我打算求婚。我误会的事情没有发生最好，希望以后也不会发生。」 这次笑出声的是姜东元了，有些惊奇的笑，也是看好戏的笑「你慌了，好多年没看到你这样，尹南絮可以啊。」拍掌给妹子叫好，掌声一停，龇牙一乐「你跟那孩子分手了？」 抬脚踹过去的孔侑让他适可而止，被他躲过也没再做什么，按着沙发起身「走了。」 孔侑绕起身时，姜东元倒在沙发上，孔侑侧身时，姜东元翘起腿，孔侑背对他时，姜东元仰头望着吊灯。 孔侑要走了，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要走。姜东元一句话让他停下脚步，缓缓的侧身，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兄弟「抱歉，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的机会来了。」姜东元扭脸笑看他「我以为我等不到都要放弃了，没想到意外的快，多谢提示~」 孔侑头微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是翘着的，眼底却没有笑意「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我的回答还是一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介入你们之间，也没有做任何逾越的事情...」姜东元顿了顿「也不对，可能做了，但那孩子没有给回应，这是我对最开始问题的回答。」 伸手示意孔侑坐的姜东元直起腰拿起酒瓶给他倒酒「时间再往回倒一点，倒到你还没开始的时候，我跟她的故事已经发生了，要论谁中间介入，那应该是你，不是我。」 坐回原位的孔侑笑看他「追不到人再来怪我，不合适吧。」 「你分手了跑过来找我麻烦也不是很合适啊。」姜东元把酒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三天，三天内我什么都不会做，如何？」 孔侑低头笑笑「看来我们关系不行啊，三天未必也太短了吧。」 「我没说三个小时就不错了。」姜东元拿着自己的酒杯碰他的酒杯，抿了口酒，笑眯眯的望着他「当初你追的时候我也说了，我喜欢他，你没收手，现在不过是回到原位啊。」 端起酒杯的孔侑仰头直接干杯，长舒一口气，沉下脸让他想清楚「我说了，我打算求婚。」 「你求呗。」姜东元再给他倒酒，酒液顺着杯壁滑落，暗红色的液体飘着酒香，也飘着硝烟的味道「你求婚成功，我给你当伴郎。」 酒液入喉，浸入肺腑，孔侑再他还要倒酒时摇头表示不用了，把酒杯放回桌上，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东元，我认真的，我非她不可，别跟我抢。」 姜东元托着酒杯底，浅浅抿了口酒，沖他虚敬一杯「选择权不再你我的手上，各凭本事。」 忠武路上姜帝圭的工作室里，老师在教导弟子，战争是强者的游戏，玩情面，玩义气都没用，讲究的是各凭本事。自认是弱者的尹南絮却不想这么玩，各凭本事可以，但玩法不是硬碰硬，因为她很大概率刚不过，就软着来，猥琐发育也是发育啊。 尹南絮终于把自己对康佑硕讲的那番话告诉了姜帝圭，时隔一个礼拜，她讲出来的已经不是原话了，但核心思想没变，她对跟政府作对这件事还是有顾虑。叫了烤猪蹄和烧酒跟弟子一起吃夜宵的老先生，听完弟子的顾虑后问她，她那番话是想说不打算继续参与釜山电影节的抗议了吗？ 「我不知道。」尹南絮边给老师倒酒，边跟老师说「我特别庸俗，既想要唾手可得的成功，又不敢去碰触成功带来的危险，我可能只是需要您的一个肯定，肯定我绝对可以成功，不会飞到一半被猎人打下来。但我要求您给我承诺也太不要脸了，对吧？」 姜帝圭点头「是有点小人的做法。」 尹南絮讪笑「我大概没办法成为君子。」 「那就小人。」姜帝圭嘬了口酒，发出吸熘的声音，对自认小人的小姑娘说「小人还是君子都是外界的评价，你要是在乎外界的评价是做不成事的，能做个真小人也不算失败。可我还真没办法给你承诺一个绝对的，百分之百的成功，哪怕成功的概率有百分之九十九，也还是有零点一的概率失败，你要退出吗？」 自斟自饮的尹南絮缓缓的摇头「我不想退出，怂了很多年，难得能奋起一把，即便理智跟我说别那么干，心里还是痒痒的，按奈不住。」「那你想怎么做？」 「先确保这条路确实可行，有个兜底。」 「兜底？」 「嗯。」 尹南絮放下酒杯坐直身体认真的望着姜帝圭「我想现在就开始拍摄，对外放放风我要以纪录片的形式全程拍摄整件事的进程，如果中途被政治干预，我们反抗不了的政治干预，那我就退出，说到底他们也不能以我拍纪录片的理由关我。我是摄像，也是导演，更是作家，我一个人拿机器，最多再带两三个人，投入成本我自己就能负担，中途被拦截拍不了也不没什么损失。」 「如果拍摄能顺利，那就按照老师的计划，以这件事为蓝本，以我拍摄的内容为素材，准备我的处女作，如果拍摄不顺利，那我们就算了。这就是我的兜底，您觉得如何？」 姜帝圭转着烧酒杯思考「你这是走一步看一部，战争不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的面子也不是什么样的门都能打开。你有作品带去的是利益，那比义气和情面重要，大家才会围绕在你身边。作品拍出来能不能成功就各凭本事，那才是正道，你那个办法...」摇摇头「太取巧，说出去不好听也不好看。」 第441页 尹南絮认同他的话，但是「我的方法稳妥。」 姜帝圭喝了口酒「你想好了？」看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那就按你想的做，路终究要你自己走。」 跪坐起身的尹南絮恭敬的给老师倒酒「让您费心了。」 谁说定下错误目标的游戏就只能砸了，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就要兼得，就要给这个走进死胡同的游戏换一个玩法，玩一个无论如何都能通关的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3 23:59:51~2020-07-14 23:5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畜橘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游戏玩的太憋屈了, 憋屈的尹南絮扛不住了，近期发生的诸多事情都在警告她赶紧换个玩法, 不然这破游戏她就真的玩砸了，压根不可能通关的玩砸。 那怎么玩？往爽的方向玩啊。 游戏想要爽其实很简单, 就把这里当个游戏就能爽，玩游戏么，不管不顾无所畏惧, 因为那是游戏啊。 尹南絮之所以玩的那么憋屈是因为她没把游戏当游戏, 至少不纯粹是为了爽的游戏, 她当自己来做业务的。回忆一下游戏的前置条件，攻略孔侑才能通关，不通关搞不好会死于非命, 这哪是个游戏, 哪有游戏这么可怕的。 尹南絮把攻略孔侑当必须成功的项目去执行，以美貌、文静、谨言慎行为筹码, 去跟对方谈交易。她爽不起来，也不可能爽, 对待事业上很小心也是如此, 总会担忧一个行差踏错就容易玩砸。她当然可以去当斗士奋勇一把, 但如果她当了斗士, 自己爽了，结果孔侑觉得她太强势，不喜欢那么强势的类型，那咋办？更难搞。 姑娘们追求女权, 大女人帅气潇洒，这是女孩子的角度。但在男人看来，绝大部分男人比起潇洒帅气的大女人，还是更喜欢温柔居家的。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现实让尹南絮在项目里选择了更稳妥的『谈判』方式，但她发现这么稳妥的谈判方式优点很多，缺点也很多，比如让她很憋屈。在真正的现实里她都没那么憋屈过，有什么道理玩个游戏更憋屈了。 不想憋屈怎么办？把游戏当游戏玩，孔侑不是客户，是npc。这样的想法很恶劣，但这样的想法能让她爽，而且搞不好还能在爽的同时达成通关。 尹南絮想赌一把，赌她现在拥有的79的好感度足以让她可以跟孔侑互相『冷静一下』，而对方短期内不可能再找到一个能让他好感度高达79的女人。这样即便她放手了，孔侑也会被好感度裹挟停在原地，即便中间可能出现其他的女人，也不足以给她造成太大的威胁。她就是可以去玩让自己爽的游戏了，爽过了再回头，有很大的概率再续前缘。 这个赌局赌的就是好感度79所代表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基于满分百分的基础，她怎么也到达了难以忘怀的地步。 尹南絮赌了，哪怕她觉得这个想法很自私，自私到会伤害对方，可如果不那么做她迟早还是会伤害对方，因为爸妈那一关她过不去，她没办法欺骗对方长辈。无法通过长辈那一关也就没办法通关，都没办法通关了，她还折腾这些干什么？不如把自己弄的糟糕一点，底线再往后退退，坏人做到底，那么恶劣的事她说不定就能干的出来了。 进行各种自我说服后，尹南絮还是觉得自己挺差劲的，就像姜帝圭说的那样，小人的做法，一切为了达到目的，不在乎手段如何。话说回来，带着攻略的目的去接近怀抱真心的人，乙女游戏的前提条件难道不就是三观扭曲才能玩吗？不对，是满足女性想开后宫的梦想。 还是很.......算了。游戏玩都玩了，就别又当又立了，再说了，谁在乙女的游戏里讨论三观啊，无不无聊。 无聊的想法到此为止，尹南絮跟孔侑分手的隔天飞了柏林，跟姜帝圭一起去的，为的是拿到国际支持。大佬们搞事情不止想在韩国搞，还想要捅到国际上，姜帝圭要去联繫柏林电影节的主委会，拿国际a类电影节组委会给政客施压，这个国家比谁都在乎国际声誉。 带着摄影师的尹南絮正式成为纪录片导演，虽说她这个导演手下也就两三只小猫，但开篇就能拍到这样的会面作品的分量就已经算得上充足了。双方的会面很友好，毕竟这对柏林电影节组委会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南韩的政客可管不到他们头上，但能支援先进国家电影人追求创作自由跟政府对抗的名头，对他们来说也是值得炫耀一把的事情。 他们在柏林待了三天，三天后回国，仁川机场，尹南絮又碰到了姜东元。 这次巧的尹南絮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她跟机场特别有缘还是姜东元跟机场特别有缘？他们怎么老是在机场碰到？ 尹南絮以为是巧合，姜东元却跟她说，我来等你的。 两人坐在姜东元的保姆车上，这次是有格挡的车子，格挡升起后座就是私密空间。尹南絮安静的等着号称去等她的男人说话，姜东元翘着腿晃着脚尖托着下巴望着她笑，尹南絮不知道他笑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让他有话赶紧说。 「你跟孔侑分手了。」 「......关你什么事。」 姜东元抿唇笑开，拖长语调「你说~关我什么事~」 第442页 默默抬起胳膊撸袖子的尹南絮把右手小臂伸向他「好好说话。」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手往扶手一搭撑着扶手压向她的姜东元，一点没有三十家男人的成熟反倒像个大男孩，声音里的笑意都要从眼角溢出来「为什么分手？」 尹南絮按着他那张喜形于色的脸把人推回原位让他别那么嗨，没到他嗨的时候呢「你想清楚，我们才分手几天，你这个时候来撩拨我，你跟孔侑就可以开战了。这可跟女人没关系，这是你在挑衅。」 姜东元拉下她的手攥在手里，在她想要抽回时收紧手不放，告诉她最新消息「我们已经开战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分手了。」 肩膀微动的尹南絮稍显诧异「孔侑告诉你的？」看他点头，怀疑道「他该不会以为我跟他分手是因为你吧？」 摊开她的手，沿着指缝把自己的手指插入的姜东元沖她晃了晃交缠在一起的两只手「很合理的猜测啊。」他也是那么想的，不然他干嘛来堵人。 尹南絮白眼一翻「你们两是什么恋爱脑，我为一个男人放弃另一个男人，挑起两个男人的战争做什么，我是有多爱你，还是我脑子有问题。」 姜东元愣住，手微松，尹南絮乘势抽回手在他反射性要抓时拍开他的爪子「清醒点，真当自己三岁？人生除了恋爱就无事可做了吗。」 变换坐姿的姜东元直起身望着她「那你是为什么分手？」 「关你什么事。」尹南絮拒绝回答。 闪电般出手捏住她的腮帮子的姜东元龇牙威胁「说不说。」在她试图反抗时欺身而上，从门边上的单人座位挪到她的双人位去，一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大有她不说，他就亲她的意思。 尹南絮有些无语「你就算画风突变，变的也太快了。」 侧头啄了下她的侧脸的姜东元表示，不要小看一个耐心十足的男人，他等了那么久，自己划下的牢笼终于能出来了，难道还以为他会徐徐图之？尹南絮用脑袋顶他，让他正常点，姜东元又亲了下她的鼻尖，跟她说没办法正常，让她赶紧说。 「我的答案你不会想听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 「你确定？」 「说。」 「放手。」 「先说。」 「先放开。」 「你说了我就放。」 「你弄疼我了。」 「......」 姜东元撇撇嘴，松开她侧坐朝向她，示意她赶紧说。尹南絮转着刚才被抓住的手腕，跟他说他不会想听的话「他明年有三部电影要上，我明年要跟着老师为釜山电影节谈判，我们在一起没好处，分手对大家都好。」 姜东元歪了下脑袋，仿佛没听懂，尹南絮却非常肯定他听懂了，除非这傢伙真的是傻子。姜东元当然听懂了，但他也确实没懂。 「你不会是在说，你是为了保护他才跟他分手的？」姜东元荒唐的看着她「你知道孔侑这个名字代表什么吗？」 尹南絮让他省省「李庸观都在被审查。」孔侑算什么。 「不，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不重要。」 尹南絮打断他，一副说都说了那就都说了的态度「孔侑这个名字代表什么都没意义，他就是演员，他的性格也不适合掺和那些事。他有作品要上，首先要照顾的是自己的作品。他作为演员保持中立的立场就够了，稍微倒向我们这边也没事，但他不能在有作品要上线时，以整个制作团队的心血去站立场，否则孔侑这个名字以后就没意义了。」 南韩的演员是可以有自己的政治立场的，民主国家么，为大选的竞选者站台发ins支持的艺人都比比皆是，这没什么。但有作品在线上时不一样，项目要赚钱的，电影拍出来不是给影评人看的是给观众买票的。 演员在此期间最好只谈论作品，在採访时不小心被记者问到了相关问题打打擦边球说点自己的想法没事，但立场鲜明的站在某一方不可以，那必然会得罪立场相反的那一方，那一方观众的损失就是演员的失误。如果因为演员的失误造成作品出现问题，不论演员是有心还是无意，圈内对那个演员的观感都会降低，那是很无聊的失误。 孔侑明年有三部电影要上线，他要是牵扯进釜山电影节的事代表的就不是他个人的立场，一旦他选择站队，那每一场记者会记者们的关注点就不在电影上了，必然会影响作品。更遑论姜帝圭他们不止再跟政府作对也是在跟资本作对，国内资本几乎掌控了所有的院线，孔侑这个时候冒头那是找死，院线稍微减少开画的比例，就够他倒霉的。 当然了，姜东元所说的，孔侑这个名字在南韩的位置不会让别人随意的去招惹。可那些的大前提是，他不去招惹人家。 以上就是尹南絮告诉姜东元的分手理由，她是为了保护孔侑才跟他分手。这个分手理由姜东元一个字都不信，且不提什么作品要上映的事情，单论得罪资本、得罪政客，孔侑又不是没干过。他的成名作，让他退伍后一战成名的《熔炉》就是这么起家的，说什么呢！ 再退一万步，孔侑就真的需要保护，他也不可能接受。 「你用这种理由跟他分手，你分的掉？」 「我没用这个理由分手啊。」 「那你们这么分手的？」 第443页 「我累了。」 「什么？」 尹南絮摊开手「我的理由是，我累了。恋爱和工作同时进行让我疲惫，我没办法兼顾两者，所以希望他能理解，我还年轻，比起爱情我更想拼事业。」 五官都挤在一起的姜东元就差打一个问号在脸上「这算什么理由？」 「在我这里是理由。」尹南絮不觉得有问题。 姜东元觉得问题大了「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比保护他还扯，怪不得会找上他的门，有人插足都比这么个理由靠谱。 「要分手的人是我，他接不接受有什么区别。」尹南絮低头调整之前弄乱的袖口「友情提示，你最好别跟孔侑说那些，不然后果自负。」 姜东元眼神微闪往椅背上一倒「我跟他说那些干嘛，给自己的情敌增加底气吗。」戳了下尹南絮的眉心「你莫名其妙拍什么狗血剧，跟他讲清楚不就行了，低调点恋爱，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我也不想拍狗血剧，挺没意思的，但狗血剧不拍，跟他讲清楚，他会怎么做你难道不知道么。」尹南絮给自己准备的剧本是很完善的，这个剧本妙在她不用演，不用在专业人士面前耍花腔，只要说实话就行。 尹南絮为自己的分手准备了一个狗血的剧本，为了保护男朋友而忍痛放手的姑娘。本子狗血归狗血，但绝对站得住脚，不论是在孔侑那里，还是姜东元这里都说得通。 因为一旦说开孔侑一定会帮忙，他要帮忙，他就得在作品和女朋友之间选择。年轻人觉得事业和爱情不用选，但到了一定的位置，自己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身后还站着无数人时，就没办法那么自私。 孔侑也不是自私的人，相反他的道德标准还挺高，让这样的人选事业和爱情，选大家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是让他左右为难。尹南絮的狗血剧避免了这个问题，她让孔侑不用选，她帮他做出了选择。 剧本之所以真实恰恰是因为尹南絮本身也一直在规避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一个游戏她怕个屁啊。可会影响到客户她就得小心行事，她其实不确定孔侑会怎么选，但她能确定不用选择是最好的。言情剧本喜欢给男女主搞波折，但现实生活中还是别弄那么多波折安稳点。 尹南絮的剧本很真实，真实的姜东元差点就信了，但还差一点，最重要的一点。 「你要是因为这个理由跟孔侑分开，那你现在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姜东元盯着尹南絮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尹南絮扬眉假笑「刚刚在机场跟老师说有事想跟我商量的人，我要是没记错，那个人是你不是我。」到底谁出现在谁面前啊。 姜东元表情一僵，食指微动，眉目间有一丝懊恼一闪而过，转瞬又笑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你喜欢我，喜欢我的你能为他做那么多吗？」 「谁跟你说我不喜欢他的。」 「不然呢，你还能同时喜欢我们吗？」 「为什么不行。」 姜东元表情一变「呀。」 尹南絮让他别搞事情了「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没有不喜欢他，不然我们干嘛在一起，看看这张脸，我难道缺男人么。」在他开口前伸手让他先听完「渣、贱、作，随便评价，但有一点要说清楚，我没有招惹过你，就算一开始招惹了也是你情我愿的，之后也说的很明白。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是我的问题，至少不完全是我的问题。」 尹南絮想好好玩游戏，她连剧本都准备好了，就想玩的放肆一点，那不如在开始之前就说开「你想清楚，我那么糟糕，是否还值得你跟孔侑开战，虽然你们打不出什么结果来。那么多年关系还能因为女人闹出多大的矛盾么，我才不信。你要是还打算继续也得缓一缓，得有个空白期，要是我跟孔侑分手没两天就跟你在一起，无缝衔接我怕你会挨揍，名声也不好。」 该说完的说完了，『写』好的剧本也丢出去了，姜东元是否会把这个剧本传达给真正应该知道的人，尹南絮无法确定，但有很大概率会说的。好歹那么多年关系在呢，就算不说也没关系，大不了她玩爽了再想通关去挽回孔侑时再说呗。狗血剧都拍了，一个破镜重圆算什么。 都说完了，尹南絮准备要走了，伸手拉开车门，声音惊醒了呆滞姜东元，他几乎是肯定的告诉尹南絮「你这种方法是分不了手的。」 尹南絮起身下车「这是我的事。」 尹南絮走了，姜东元没追，事情的展开跟他预想的差太多，来之前的心情跟现在也差太多，他没办法追。 离开男人的尹南絮打车去姜帝圭的工作室工作，三天，两台机器，拍了近二十五个小时的素材，这二十五个小时她都要过一遍，最好能初剪到十分钟以内。釜山电影节的事情到现在才算开端，之后要发生的事情多呢，她不能等，也没时间等整件事结束，那工程量就太浩大了，能折磨死她，还是做一点是一点。 在工作室弄到凌晨都没看完素材的尹南絮已经可以预见以后频繁加班的日常了，打车回家，下车都是有气无力的，导演这个工作好可怕。导演的工作可怕，编剧的工作也挺复杂的，会被男主角堵上门。 上午被姜东元堵在机场是尹南絮没想到的，晚上被孔侑堵在家门口倒是她可以预见的，开门请人进去是不可能了，带人去没有监控的紧急通道还是可以的。两人坐在楼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孔侑说有个电视剧的本子送到他手上，他有点想接，但没拍过古装，有些顾虑。尹南絮说她后悔跟姜帝圭讲她要当纪录片导演了，纪录片的素材多到爆炸，她感觉自己头秃。 第444页 孔侑直起腰仰头，尹南絮自然的低头，上手揉了下她脑袋的孔侑表示「放心，还是很浓密的。」 「等过几个月搞不好中间就秃了。」尹南絮顺了顺头髮，嘆了口气「我好像老是陷入自作孽的情况。」 孔侑被她逗笑了，伸手想再揉她的脑袋，这次尹南絮躲开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克制一点，你是前男友。」 前男友歪头卖了个萌「不能再变成现任？」 「不能，那我分手干嘛，就为多一个备胎么。」尹南絮让他别卖萌了「这招我免疫了，放弃吧。」 故作嘆息的孔侑表示「我还是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非得分手才行，你不喜欢我了吗？」 「喜欢啊。」尹南絮说的可轻松了，跟去饭店点菜时说喜欢吃辣一样，却还是把孔侑逗笑了，笑着问「喜欢为什么要分手？」 「说实话真的有点累，我以为我可以兼顾的，兼顾你和工作，但事实证明不行。」尹南絮抱着膝盖望着门边墙壁上的绿色警示牌「可能我很自私，也可能像你之前说的，我没那么喜欢你，但我确实想先专心工作。」歪头望着孔侑「你在我这个年纪应该也是专心工作，才会到现在又变成单身狗啊。」 屈指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的孔侑，柔声抱怨「我是因为谁才单身的。」又给她揉了揉「年轻的时候觉得工作重要，那无可厚非，可未必就要分手啊。就像你之前说要分手，我说不用那么极端，那真的太极端了，我们像现在这样不是也很好吗，有时间就在一起，没时间就分开，不会打扰你工作啊。」 尹南絮拉下他的手放回他的腿上「会的。」望着他的眼睛，说出最真实也最虚假的情话「你存在的本身就是在打扰我。」 紧急通道的光源并不明亮，但光源下的姑娘照亮了别人的心田，因为她跟对方在一起后恶补了不少情话，有一段就很适合现在用。 「你在，空气中就充斥着你的味道，不管我做什么都能闻得到的味道，那会让我分心。你不在，空气中还是充斥着你身上的味道，我身上的味道，那还是会让我分心。你总会让我分心，前几天我跟你说，李润基老师因为你教训过我两次了，你觉得那是可以避免的，但我避免不了，你的存在让我没办法避免。」 尹南絮侧身靠在他的肩头，跟他说着她必须要分手的情话「我一直一个人睡，好多年了，好多年我都没觉得一个人睡有什么问题，但我回来睡在你家的床上，我睡不惯，因为你不在。我搬回来，睡在我自己床上还是睡不惯，你不止不在，连味道都没有了。我去你家拿了一瓶你的须后水，喷在我家里的枕头上，稍微好一点，但我还是睡不着，那时我就想，我们得分手才行。」 孔侑顺着她的背嵴，亲吻她的发顶，眼神软的不行，声音更柔软，像是怕大声一点会吓到她一样「那为什么会是坏事呢？」 「因为睡不好会耽误工作啊。」尹南絮用脑袋轻轻撞了他一下「你好耽误我的工作。」 孔侑无声的嘆了口气，不知道该拿想要维持独立性的小朋友怎么办，尹南絮追求的所有东西他都可以理解，正是因为理解，因为他也年轻过，他也有过工作大于天的时期，他才不知道要怎么办。这孩子如果跟他闹，他搞不好有办法解决，可她轻声细语的讲着他没办法反驳的话，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没办法的孔侑无力的挣扎「非得分手才行？不分手你也还是可以独立啊，我们不住在一起不就好了。我们也分开了好久了，有半个月呢，半个月你不都是在好好工作吗，这三天我只给你打了一通电话，你没接，我也没再打，这样都不行吗？」 「不行，你那通电话让我被老师骂了，当时正在开会呢，就我偷偷看电话。」尹南絮有些不高兴的打了他一下，孔侑无辜的很，却把肚子往她那边凑，大有让她再打一下的意思「你忘记关声音了？」 上手又给了他一下的尹南絮抱怨「你不联络我，我以为你生气了啊，一直看电话，老师就生气了。」 孔侑哭笑不得「你跟我说分手我怎么会不生气，难道我要很开心的接受跟你分手吗。」 「呀~」 「你啊~」 孔侑用力揉了揉她的头髮，长嘆一声「既然分手也会让你分心，那我们不分手不是也一样么。」 「我不。」尹南絮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自带难过的味道「我可以做到的，时间长了，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没察觉到危险的孔侑用下巴戳了下怀里的小朋友，笑问她「你想做到什么？」 「跟你分开。」尹南絮环着他的腰，收紧手臂，抱的紧紧的，说出口的话却跟她的动作完全相反「我可以做到不会想起你，不再关心你，不再管手机，也可以一个人睡。」感觉怀里的人僵住了，手臂收的更紧，声音更失落「我可以一个人睡，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去做很多不需要你也能做到的事情，还可以专心工作。」 「老师为我的处女作准备了两年多，现在总算有点苗头，我不能分心，我可以不喜欢你的，我可以离你远远的，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可以！」 尹南絮抱的太紧，紧的孔侑都觉得疼，可他更不愿意她松开，以至于当小姑娘说着奇怪的誓言想松开他时，又被他抱住了。五味杂陈这个词孔侑很少在现实中感受到，演复杂的角色感受倒是多。他真的没办法对这样的尹南絮生气，这个人让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可这孩子用告白的方式说我要跟你分开，他也没办法接受。 第445页 谁能接受，接受心爱的人说，我会努力忘掉你，努力不喜欢你，努力过没有你的日子，这个话难道不是很奇怪吗？孔侑有种自己在拍什么生离死别的戏码，临终前的告白，男主角眼看要死了，女主角才会说我会好好过日子的话，这很奇怪啊。 三天前从尹南絮那听到分手理由时孔侑就觉得很荒谬，当时他太生气了，但不想吓到小姑娘，一直压着火压到没办法压了，提前走人。三天过去，火气还在，可还是没办法沖她发火。哪怕理由依旧荒谬至极，他也没办法发火，反倒有些心疼，都不是心疼自己，是心疼怀里的姑娘，哪有人那么分手的。 尹南絮就这么分手，靠着憋气憋红了脸也憋红了眼睛，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捧着孔侑的脸，亲了一口响的，放下手告诉他「我不喜欢你了！」 孔侑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碰碰她的眼角，哄她「该哭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尹南絮懵了一下，腿一抬跨坐在他身上，秒速掐住他的双颊往两边扯，兇巴巴的「你为什么不难过！给我哭！」 孔侑给她萌的完全没办法难过，人就在他怀里，把分手说的像求爱，这怎么难过，含含煳煳的跟导演商量「你让我酝酿一下。」 刚把人脸扯开又把人脸挤在一起的导演，对金鱼嘴的男演员提出无理的要求「三秒内给我哭！321，哭！」 那个『321』快的有没有一秒都不知道，男演员哭是哭不出来了，按着她的后背把人拥进怀里，大笑出声。笑的尹南絮挣扎着要打他，孔侑也不反抗，光顾着笑，笑的尹南絮也想笑，这其实有点蠢。为了防止笑场，尹南絮往他怀里一扑，头埋进他的颈部，不闹了。 不论是两人的姿势还是两人的对话，充斥着笑声的楼梯道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跟分手这个词不匹配，打情骂俏还差不多。孔侑掂了掂怀里的人，让埋头装鸵鸟的小姑娘再考虑考虑，恋爱有很多种谈法，两个独立的人也可以谈恋爱，真的不用闹到分手那么夸张。而且他们也没有生离死别，不用说什么我离开你也会过的很好这种台词，剧本太奇怪了，逻辑都不通的。 导演表示女人不用讲逻辑的，不愿意抬头，在他怀里哼唧就要分手。感觉这一会儿功夫把一年的嘆气份额都用完了的孔侑试着退后一步，让尹南絮也后退一步，分手也可以，但得有个期限，比如她的事情做完了，再在一起。拍摄总是有时间的，他不会打扰她的工作，但不代表他们要分开。 小姑娘没说话，孔侑以为她在想这个方法行不行，亲亲她的耳侧，诱惑她「这样我们既可以在一起，也不会耽误工作，你就不用难过了，好不好？」 小姑娘暗暗翻了个大白眼，这位招数好多啊。他要是一上来就说不分开，那肯定没未来，可折腾到这会儿再说我们给分开定个时限，她要是小朋友搞不好还真被他哄了。也不对，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哪有资格说人家。不是什么好人的尹南絮反手拉开他搂着自己的手从他身上起来，走下楼梯冲孔侑伸手，孔侑以为她同意了，拉着她的手起身，张开手臂就要抱她，却被她按着胸膛的手挡住了，疑惑的望着她。 「我要分手，我决定了，我花了半个月做了个这个决定，再难过都不会变。」尹南絮垂着头，不闹了，语气淡淡的，却很坚持「我会忘记你的，一定会。」 孔侑不知道她到底在坚持什么，上前一步试图解释，看到她退回又站住脚，皱眉看着她的发顶「你的问题我都可以解决，为什么非得坚持一个人？」 「因为你可以解决。」尹南絮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让他看清楚，她没撒谎「你可以解决所有的事，但我想要的是我自己解决。」 孔侑微楞，恍惚间眼前的这双眼睛和当初告白的那双眼睛重叠了，某个剎那他觉得尹南絮始终没变，来不急深想就被她的话打乱了思绪。 「我们分开了就是分开了，我不想也没办法跟你做朋友，永远不见也不可能，各种场合都可能碰到。如果碰到了，希望我们只是相互能点头打招唿的关系。」尹南絮舔了下嘴唇，她必须跟这个分开，但又必须确保这个人不会真的放手。这个人不能是她的备胎，但这个人也不能跟别人在一起。她得赌一把，赌男人的胜负欲，赌79的好感度有多深厚。 尹南絮垂下眼睑，轻声道「前辈，我会恋爱的，但对象不会是你了，你也可以找另一个现任，同样不用顾忌我。」仰头望向他「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孔侑的心上，仿佛手指被擦皮了点皮，没什么感觉，但要动手做事时伤口被牵动，疼痛只有一点点，却无法忽视。 从三天前到现在，孔侑第一次感觉到痛，轻飘飘的，一个不注意就会忽略，可一碰就能感受到的...... 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4 23:59:23~2020-07-15 23:5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lue 10瓶；a初初初涵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市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着一句话, 男女恋爱关系，妹子想要分手多半分不掉, 但男人想要分手就一定能分掉。这话是基于妹子们都心软的前提，好歹是爱过甚至是爱着的人, 那个人膝盖一软眼泪一掉，心软的妹子们总会再给一次机会。相对应的，男人的心肠就硬的很, 而且妹子们老哭, 眼泪不值钱, 膝盖下面更没有黄金，所以靠哭求是没用的。 第446页 这话对不对没人知道，反正尹南絮不信, 她甩过的男人不算多但她从来没有被人甩过, 她的恋爱都是她觉得没必要继续才结束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恰好解释了她为什么会觉得憋屈, 她就没谈过那么憋屈的恋爱。 这话姜东元是信的，不是因为谁的心肠软硬的问题, 而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孔侑。在大韩民国想找一个能抵抗孔侑的姑娘, 很难的。尹南絮非常特别, 特别到把孔侑弄的乱了方寸, 但那也不能改变，这傢伙当初就没能抵抗孔侑的结果。 尹南絮分手了，她的分手理由之好把孔侑纠缠的路都封死了。那番比起分手更像是情话的理由，讲的就一个重点, 我要拼事业，你很好，但你的存在妨碍我工作。孔侑是否能接受这样的分手理由都不重要，但凡他还有一点想要挽回的想法他都不能纠缠，否则就应了尹南絮的话，你的存在妨碍我工作。 这个理由妙就妙在这里，我对你还有感情，基于对未来的考虑同你分开，我们的感情没有破裂却也没办法继续。这是让对方没办法反抗的理由，恋人有上进心从什么角度看都是好事，是所谓的政治正确，是无力反驳的东西，难道要抨击恋人的上进心吗，那也太奇葩了。一旦接受了这个理由对方就无法纠缠，而一旦无法纠缠，随着时间过去，其中一方碰到了新的恋人，这段感情就彻底结束了。 这不是尹南絮临时为了以后破镜重圆的计划想的理由，这是她惯用的分手理由，百试百灵。碰上什么人都行，对她还有感情的男人不会来纠缠，因为不想让她讨厌，更不想证明她的理由是对的。对她没有多少感情的本身就不会纠缠，就算出于不甘心想要纠缠，那正好证明对方已经不在乎她是否讨厌了，那她也就不用给对方面子，不管是恶劣的话还是直接拉黑，总有办法。 百试百灵的方法碰上孔侑当然也是有用的，而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跟孔侑分手的姜东元，自然就觉得自己处于高危状况。第一次被对方抢了，那个是孔侑，他输的不冤。可要是被抢了第二次就不是冤不冤的事情了，是自尊心不允许，就算对方是孔侑也不行！ 因此，被分手的前男友没有耽误尹南絮的工作，还未上位的追求者反倒真的耽误了她的工作，就是那种存在本身就是在耽误她的工作的耽误。 从柏林电影节开始，尹南絮跟着姜帝圭到处飞，力图能拿下所有国际a类电影节组委会的签名，大部分都愿意帮个举手之劳的忙，有些懒得掺和别人家的事也是委婉拒绝，没有出现当面打脸的情况。 那些愿意帮忙的人给尹南絮提供无数素材，多的她只要有一点时间就要盯着素材，光现有的素材量就足够她忙到明年都弄不完，素材还在不停的增加，积压的素材多到让她n次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当什么纪录片导演，脑子一定有问题！ 尹南絮从十一月末飞到一月末，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她的飞机在首尔落地多少次，就碰到过姜东元多少次。次数之多让明面上从来没问过她男朋友问题的姜帝圭都忍不住让她小心点。三观稍微有点歪的大佬提醒小姑娘，船可以踩，踩几条都没关系。可是同时踩关系很好的两个男人的船，翻的概率太大，最好别玩。 如果把性别换一下，姜帝圭给尹南絮的提醒很可能是经验之谈。收到提醒的尹南絮以一句话回应，我跟孔侑分手了。姜帝圭当时楞了一下，施施然的丢下一句，那你玩吧，就走了。尹南絮面对大佬走前留下的『玩』无力反驳，她不想玩来着，哪来的时间玩，忙的要死了好吗！ 尹南絮起初不知道姜东元搞什么，他以前也没追的那么紧啊，见面次数多了，她也算看出来了，紧迫盯人的傢伙被前任刺激了。虽然她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刺激他的，不得不说孔侑这招还是很高端的。 按照她的那个分手理由，姜东元这个时候用这种方法冲上来，能追到她就见鬼了，惹她心烦才是真的，毕竟她是要专心工作的人啊。她都能为了工作跟男朋友分手了，追求者还上来找死，那必定是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情场如战场，各凭本事的话都丢出去了，手段的高低就真的凭个人的本事。孔侑有孔侑的方法，姜东元自然也有自己的。 并不知道自己被兄弟坑了，就算知道也只能认栽的姜东元再次从仁川机场堵到了回国的尹南絮。尹南絮现在看到他都不惊讶了，跟姜帝圭打了个招唿，指了指站在远处的姜东元，得到老师的点头后就过去了。 这位很有意思，真的，超级有意思。 尹南絮有碰到过紧迫盯人的追求者，就是死皮赖脸的缠上来，怎么讲都不听，烦的尹南絮都想报警了，那种人很讨厌。姜东元的紧迫盯人就不太一样，这位在堵人的同时很尊重边界感，没有给她一点私生活被入侵的反感。 比如他会机场来，可他从来不会上来跟姜帝圭一帮人打招唿，按照南韩的规矩这其实不太礼貌，说失礼都行，他看到姜帝圭是一定要打招唿的。可他就是不上前，他就是远远站着，确保尹南絮能看到他就行了。那是个很以意思的做法，那是让尹南絮选，如果她不想跟他走，那只要当看不见就行。 按照这么说，关于堵人这件事尹南絮自己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因为她没办法当看不见，每次都看见了，每次都上前了。尹南絮有想过就当看不见，可她每次都能看到，那傢伙腿太长，站在人群中简直是鹤立鸡群，这怎么可能看不见！ 第447页 看见了，就....没办法当看不见了。 看见了，上前了，这傢伙的目的达到了，尹南絮深感对方的存在是在耽误她工作，可对方就存在在那，她也没什么办法。从机场出去，如果时间正好是餐点，姜东元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尹南絮基本是拒绝的，因为她真的没时间。她能接受他送她一程，反正从机场会工作室坐谁的车都是坐，吃饭是真的不行，忙着呢。 姜东元被拒绝两次之后在第三次给尹南絮带了三明治和咖啡，试探她是不想跟自己吃饭，还是单纯的没时间吃饭，从她飞来飞去的频率看，即便他没问过她在忙什么，也知道她挺忙的。尹南絮吃了他准备的东西后，下次再碰上饭点，他们就都在车上吃了。 这里有意思的点在于，姜东元从来不问她，你在忙什么，你在做什么，甚至不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能跟我吃顿饭的话。他的做法是告诉尹南絮他最近在忙什么，什么时候有时间，这同样是把选择权给到尹南絮手上，如果尹南絮认为他们可以约，不管是吃饭喝酒还是看电影都好，他的时间她都知道，她只要说一句就行。 诸如此类的事情让尹南絮不确定这位是教养好，明确的知道什么叫尊重女孩子，他们之间的选择权永远在她手上，她是随时可以喊停的，都不用开口喊停，只要在机场碰到时当看不见就行。有次她和姜帝圭聊事情聊的太专注了，是真的没看到姜东元，差点就错过了，还是因为跟着他们负责处理琐碎事情的一个助理姐姐频频回头，让尹南絮发现姜东元的存在。 那傢伙距离他们很近，不是跟上来的，是出口就在这个方向，他在这边等着。看到尹南絮看向他，他沖她笑笑，指了指她出去的方向，无声的问她，他是不是该走了。尹南絮当时恶趣味的想试试看，她点头会怎么样，她点了头，姜东元侧身，还真的就走了。尹南絮都给他逗笑了，那傢伙怎么会那么有意思。 如果这不是教养，那就只能证明这位套路很多。 不知是教养好还是套路多的姜东元会把选择权交给尹南絮，但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也不会每次都离开，相反他很会在试探到尹南絮的边界后，踩着底线往前逼近。比如不能约饭就买三明治，比如把人送到工作室门口后试探的问一句，晚上要不要我来接你。 尹南絮当时想回答不用，只要她回答不用，这个问题姜东元就不会再问，这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可她的脑子不由自己掌控，她的回答是，我不知道几点结束。这样的回答就会引出下一句，你结束了给我信息，尹南絮多少有些挫败，这傢伙才是标准的存在的本身就在影响她。 存在的本身就在影响她的傢伙从不跟姜帝圭多接触，但跟她的小团队却慢慢混熟了，因为他每次登场都带着食物来。忙到后半夜都会饿，姜东元第一次来接她看到有三个人跟她一起出来，只是笑笑点头打了个招唿。第二次就带上了餐券，还是那种使用截止日期就剩两三天的餐券。 这哥说是别人送的，他要控制身材没办法吃，就给了那三人。三人望着尹南絮不确定能不能要，尹南絮抽走姜东元手上的餐券递过去，此后就打开了新的大门。餐券、咖啡、甜点等，轮番出现，在尹南絮没察觉的时候姜东元就打入了『敌人』内部，他给摄像的女儿带去了一打bigbang的签名照，还是指定姓名的to签，尹南絮都不知道摄像的女儿是个追星族。 打入敌人内部的好处就是在签名给了没两天，尹南絮就在清晨的工作室收到了人工送达的早餐。摄像大叔跟尹南絮说，姜东元让助理送来的，不是单独给尹南絮送，给大家送，但给尹南絮的是单独分装的红豆粥。因为她之前坐在他车上，快到工作室时路过一家粥店随口说那家的红豆粥不错。 等工作室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收到过食物时，关于姜东元和尹南絮的八卦就无人不知了，只是大家不确定两人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还是暧昧中，再不然就是已经在一起了。 这个圈子是没有秘密的，姜东元的做法也没有要隐藏秘密的意思，流言漫天飞舞，知道孔侑和尹南絮关系的人也出来掺和了一脚。倒是没人说什么脚踩两只船，大家都知道孔侑和姜东元的关系很好，踩船这种事都认为不可能发生，不然尹南絮也过于嗨了。 大家说的是，接连拿下两大国民公共财产的尹南絮得有多漂亮。羡慕嫉妒有，恨暂时还没出现，未来估计也很难出现。妹子颜值过于能打，地位也在，想说一句谁配不上谁都不好选，善男信女是常规的打开方式。 小道消息永远是当事人最后知道，后知后觉的尹南絮还是接到李润基的电话才发现她和姜东元的八卦传的到处都是，要不然专心作品的李润基也不会打电话过来。李润基打电话过来也不是为了跟她聊八卦的，是让嫌弃她选谁不好，非得选竞争对手的男主角，还不如跟孔侑继续在一起呢。 二月初，除了新年即将到来的消息，圈内圈外最火热的话题不是釜山电影节，这件事一直被人压着没有大面积曝光，姜帝圭他们也都在准备一击必杀也没有选择找媒体做什么。二月的南韩最热门的消息是两大国民财产首次正面pk，姜东元的《检察官外传》在3号上线，孔侑的《男与女》定档同月的25日。 两部作品虽说差了半个月但也属于同期的作品，《男与女》上线时《检察官外传》还没终映呢。巧合的是，两部作品中姜东元和孔侑都是给人做配，姜东元给黄政泯做配，孔侑给全度研做配，但这是圈内的分法，电影的主角是唯一的，没有什么男女主角的说法。但在观众眼中，两边都是男主和男主之一，媒体就打出了搞事情的标题，什么选孔侑还是选姜东元之类的。 第448页 尹南絮听到李润基的吐槽有些无奈，双方是同期作品没错但不是竞品啊，《检察官外传》是纯粹的商业电影，《男与女》是文艺片，双方的目标受众都不一样，这有什么好争的。李润基不接受这个回答，文艺片也要票房啊。尹南絮觉得他是作品要上映了压力过大，文艺片追求什么票房，追求的不应该是拿奖之后卖版权么。 但老师打电话过来发泄一下，她也就只能听着。尹南絮听到最后被李润基的一句，这就是前男友和现男友的战争给囧到了，什么跟什么啊。 结束了跟老师的电话，尹南絮就给姜东元打过去了，挪用了李润基的那句『前男友和现男友的战争』，问他知不知道流言有多夸张。姜东元笑问她一句，他现在上位成现男友了吗？给尹南絮逗乐了。 在尹南絮看来姜东元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他从来不避讳孔侑的存在，也没干出幼稚的吃醋行为。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对待孔侑的态度特别坦荡，完全没有抢兄弟女朋友的感觉。更奇葩的是两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约了一起喝酒，姜东元还跟尹南絮说，我晚上约了孔侑，可能会有点晚，你要是先结束我让助理送你。 这两人是什么神奇生物？尹南絮知道他们掐不起来，想想就知道了，她如果有个小二十年的闺蜜，也不可能因为男人掐架的，脑子进水都不可能。现实不是言情剧，更不是偶像剧，什么兄弟战争之类的发生的概率很小的。越成熟就越清楚，恋人来来去去，朋友才是永远站在原地的人。 可两人约喝酒，还是单独，太奇葩了吧！ 这么奇葩的事情尹南絮的三观有点接受不良，而如果她在现场她就会知道，兄弟战争是没有发生，但两位情敌也没有多和谐。 情敌对情敌的动向不说了如指掌也是十分关注的，关于流言，尹南絮这位当事人属于后知后觉，另外两位当事人在流言还没从姜帝圭工作室的那个小圈子扩散时就已经知道了。孔侑约姜东元喝酒为的就是流言，流言对尹南絮是没什么坏处，什么八卦消息都无法改变她的位置，但流言对尹南絮也没什么好处。 孔侑想让姜东元收敛点，因为圈子里没有秘密，传开了对谁都不好。对他不好，对姜东元不好，对尹南絮尤其不好。别的不说，女孩子的名声总要顾忌，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处理就好，别把尹南絮拉下水。 姜东元不吃他那套，他们三人就没人靠粉丝吃饭，且不提这样的消息不会往圈外扩散，没有媒体敢在这个时候去找姜帝圭的麻烦，釜山电影节外界不清楚圈内是很了解的。姜帝圭现在是个□□桶，谁敢碰就是找死，敢跟政府硬刚的人，媒体不会没事找事。就算外界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是能让他没有片约，还是能对尹南絮如何？都不行。 至于什么女孩子的名声就更是胡扯，尹南絮是和他在一起还是和孔侑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坏名声，她又不是噼腿，跟一个男人分手后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那叫什么坏名声。就算两个男人关系很好也不代表尹南絮就是那个坏人，自由恋爱好不好。 关系很好的兄弟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顾忌，姜东元怼孔侑那叫一个直接「你就是不死心，担心她跟我在一起后如果再跟你在一起，那我们之间的故事才会变的很复杂，可她要是跟我在一起后没你什么事了，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孔侑拿打火机丢他，姜东元一把接过打火机笑容可灿烂了「你急了。」 「别没事找事，你们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当初你就输了，现在也不可能赢。」孔侑白了他一眼「你追，我不拦，但你追就追，被给她惹麻烦。」 姜东元抱臂靠在椅背上「你不是不拦是拦不住，你怎么拦？你要是能拦，你们也不会分手。」刀子捅的极其干脆，看他沉下脸，笑的可开心了「我追不会给她惹麻烦，我们在一起也不会给她惹麻烦，但我在追，你也介入，那才会给她惹麻烦。如果流言传成两男争一女，一脚踩两船，那才是惹麻烦。我先占了位置，你就进不来了。」沖他扬了扬下巴「如果你真的不想给她惹麻烦，那她的故事里你就应该退场了。」 怒极而笑的孔侑，嘴角的弧度标准的能去面对媒体，眼神是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你玩的差不多了，该收手了。」 耸肩松开手的姜东元直起腰按下服务铃「哥，我也是认真的，不然我一开始就不会出手。」 酒局不怎么和谐但也没真的闹起来，如同尹南絮猜的那样都不是小孩子了，玩不出大打出手的戏码，太幼稚。但兄弟战争无声无息的开始了，忙于工作依旧后知后觉的尹南絮就这么知道了流言，也知道了媒体上关于两人pk的戏码。按理说，那样的新闻即便出现了也会被两人联手压下去，而不是放纵新闻满天飞。 孔侑和姜东元的『pk』没有牵扯到尹南絮身上，两人都避开了她，不管是孔侑还是姜东元都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件事。但圈内听到流言的人却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神仙打架有没有遭殃的凡人不好说，但神仙打架极其精彩是让吃瓜群众很期待的。 神仙们的第一场战争发生在《检察官外传》的首映礼当天，这天全世界都应该关注这部电影，但这天tvn放出一条重磅消息，神坛上的男演员孔侑即将和神坛上的编剧金恩淑合作，传奇配置讲组成tvn的年度项目《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这同时是孔侑出道多年首次尝试古装，消息一出，说一句万众期待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449页 粉丝有多欢腾业内有多惊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来应该铺天盖地的电影宣传被电视剧抢走了关注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再次把《男与女》拿出来跟《检察官外传》对线。后者有号称票房保障的黄政泯，前者有南韩第一位坎城影后全度妍保驾护航，再加上姜东元和孔侑是多年好友，双方开战，无限精彩！ 姜东元在事后打电话给孔侑，吐槽他幼稚，多大了还玩小孩子的戏码，争取关注度，二十代他们都没那么玩，眼看要往四字头奔了，还玩这个？ 孔侑让他先考虑考虑自己的问题，二十代青春正盛他们都没玩抢谁女朋友的事情，都要往四字头奔了，还搞出那么幼稚戏码的人是他。 话题聊不下去了了，谈判失败，隔天姜东元用更幼稚的方法攻击。 d社在当天加入『神仙打架』的队伍，放出一条『想要拍文艺片就得睡全度研』的影后睡过的男人总结。篇幅很长，因为影后睡过的男人确实多，孔侑只占其中一小段。但那一小段详细描写了孔侑多年前就试图进入文艺片领域，一直没找到机会，总算搭上了全度研的车，也不知道要恭喜还是说一句堕落，男神原来也就是个功利性十足的艺人，《男与女》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份稿件出街，d社受到的攻击之多，足以让路人感慨孔侑的国民好感度之高。但d社不在乎，做媒体的怎么可能怕人骂，骂声越多关注度就越高，对他们是好事。此后在无数骂声中连续登载孔侑也不过是个艺人的新闻，大有不把人拉下神坛不罢休的意思。 新闻其实攻击不了孔侑什么，因为d社的新闻稿站队站的太明显了，举凡智商正常点的网民都知道那些消息不值得信。孔侑的神坛不是一两个媒体几个新闻能撼动的，再说全度研是文艺片女神，拉她出来站街更撼动不了，再说了，演员想要尝试不同的作品是本分，攻击这个太弱智了，都不符合d社平时的水平。 但这样的新闻会拉低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对《男与女》的观感，艺术和色情之间的界限是很模煳的，断臂的维纳斯是艺术的瑰宝，但还是有人张口说一句低劣的『□□不就那样』。一个弄不好，就会拉低电影的艺术格调。姜东元攻击的压根也不是孔侑，而是即将上线的作品。 他不会直接攻击孔侑，就像孔侑不会直接攻击他一样，那就真的开战了。他们都是对彼此的作品出手，这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双方掐架却不会往尹南絮身上想的方法。 同期上映的电影为了什么理由攻击对方都很合理，外界为『兄弟战争』闹的再凶，圈内都会以为两边制作团队只是让更容易出风头的艺人顶在了前面，黄政泯没什么新闻点，全度研更是低调的除了拍摄就是在家带孩子，要是他们两热度炒不起来。 还有另一个可能，是双方制作团队联手，以掐架的方式吸引关注度。同期上映的又不是只有这两部作品，两部作品因为『兄弟战争』掐的风生水起，热度之高把其他的电影压的都看不到新闻。想法稍微复杂点的人说不定就想，掐架不过是联手炒新闻。 这次是孔侑给姜东元打了电话，把姜东元之前说的幼稚还回去，他才是幼稚的那一个「你给d社什么了？」 「换公司后的独家採访。」姜东元很干脆的承认搞事情的就是我，但是「你先挑的头。」 孔侑嗤笑一声，懒得跟他掰扯，倒是对前者更关心「你定了新公司？哪家？」 「还在谈，真签了再告诉你。」姜东元表示「我们现在开战呢，打听什么消息。」 觉得他现在变成三岁的孔侑有些无语「真要跟我绝交吗？」 「一人一次，你不反击我就算了。」 「为什么我不能反击？」 「那就来啊。」 「你能不能成熟点。」 「孔侑xi，不成熟的是先出手的那个人。」 先出手的孔侑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力「再闹下去就把她牵扯进来了。」 「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就没必要了吧。」姜东元笑他「不论我们为什么闹起来，都不会有人往尹南絮那边想，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聊天？」 孔侑...不想跟他聊天。 电话挂断，两人同时笑了，多年好友即便成了情敌玩幼稚的战争，默契还是在的。 姜东元说的是对的，谁都不会认为他们为了争女人？尹南絮？怎么可能，当谁傻不成，争女人也没这么争的。 作为那个被争的女人正在跟姜帝圭吃饭，同时被老师调侃，引发了两个男人的战争，老顽童问她好不好玩。尹南絮很无语，关她什么事。那两人掐架掐的是自尊心，得压过对方，又不是为了她，她顶多算是个由头。 姜帝圭笑她「年纪不大脑子很清醒啊，你就那么确定那两人不是为了你？说不定就是为了你啊，被两个男人抢，还是那么优质的对象，不觉得骄傲？」 「有什么好骄傲的。」格外清醒的尹南絮拿着烧酒瓶给他倒酒「那两人要是为了我，应该站在我面前，而不是在媒体上你来我往的瞎闹。」 「这你就不懂了，小男孩争玩具才会一人拽一边，谁抢到就是谁的。成熟的男人不会去找女人的麻烦，先把对方压服了，女人自然是自己的。」姜帝圭沖她举举酒杯「你是胜利者的战利品，不是孩子的玩具。」 第450页 战利品表示拒绝「选择权在我手上好不好，你就是性别歧视。」 「这话可不能说，出去就被攻击。」姜帝圭笑的一点都不像是担心被攻击的样子，开玩笑说「要是釜山电影节的作品出不来，你可以借着这件事准备一个两男争一女的剧本。就拍轻喜剧，走商业片的路子，让他们两齣演，话题度绝对高，票房保障。」 尹南絮被逗乐了「我考虑考虑。」 姜帝圭大笑，尹南絮也跟着笑出声，午夜，她就见到了未来剧本里的男主之一。 来接人的姜东元被看到他就喷笑的尹南絮笑的有些莫名其妙，问她笑什么。尹南絮就给男主之一讲述了老师的笑谈。姜东元也笑了，笑着说想法不错，本子要是出来他肯定签，顺便建议尹南絮可以自导自演，没有演技都行，只要做自己就好。 做自己的尹南絮笑的不行，姜东元拉开副驾驶的门手垫在车顶等她进去，关了车门绕回驾驶位，系安全带时突然问她，姜帝圭问过的问题，他和孔侑闹起来，她有没有觉得虚荣心得到满足。尹南絮感慨了一句男人果然都一样，随后给了让姜帝圭夸奖清醒的回答。 姜东元不觉得那个回答是清醒，他更好奇「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和那哥不会因为你闹起来？」突然想起她的狗血剧，笑她「还是我们得在大雨里一人拽你一只手，哭着让你选，才叫为了你？」 即便准备了一个狗血剧也没有狗血成这样的尹南絮白了他一眼「你最好是能在大雨里哭出来，哭不出来我打的你哭出来。」 朗声大笑的姜东元戳了下她的侧脸，被她拍开笑的更欢，笑问她「那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呢？」 尹南絮随口回答「因为爱情不重要。」 姜东元一愣「什么？」 「爱情不重要。」尹南絮伸手示意他开车，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的告诉追求者「我们三个，你们两个，谁都不是认为爱情大过天的人。你不是，孔侑不是，我更不是。人生那么长，想做的事情太多，想达成的目标更多，爱情是人生的调剂品不是必需品，怎么可能为了爱情，为了女人闹起来，太幼稚了。」 最近跟兄弟掐的很幼稚的姜东元莞尔一笑「想法很特别啊。」 「你们才奇葩，超幼稚的。」尹南絮斜了他一眼，有些鄙视「两人都降智，真想掐攻击七寸啊，活动那么长时间总有些不能爆的东西，打蛇就一棍子打死，小孩子互相泼水算什么，又不是泼水节。」 微楞半拍的姜东元抚掌大笑，笑她「你是有恃无恐是吧。」 淡定点头的尹南絮表示「必须的啊。」这两人根本闹不起来，绝对不可能，她有一万个信心。 姜东元笑意一收，解开安全带侧身压向她，尹南絮躲都不躲，看他想玩什么。越凑越近的姜东元在差一点就能亲到她的距离停下，望着她的眼睛告诉她，她讲的不对。尹南絮用眼神问他，哪错了。 放轻唿吸的男人发出气声「爱情或许不重要，但你重要。」话音未落，『要』字含在嘴里，低头以吻传递给她。 她比爱情重要。 第105章 2月, 神仙们的泼水节正在进行中；2月，李庸观被迫辞职。 18日, 上映两周的《检察官外传》拿下了八百万人次的超高成绩，媒体开始预测这可能是又一部千万人的选择。姜东元再次把自己的平均票房成绩稳固在前五的位置, 这是整个南韩电影圈所有电影演员的总排名。单算八零后电影演员，他是一骑绝尘。这个成绩压的同年龄段演员喘不过气来，同辈中无人可敌, 往上数也只有代表75年梯队顶层之一的河正宇了。 孔侑？这个就不好说了, 不过严格来说两边不算一个类型。姜东元早八百年就不碰电视剧了, 他就是电影演员，孔侑今年刚爆出要参演电视剧呢。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演员们的排位，演员们的战争是台前的事情, 台前的人风光无限, 幕后的人在进行另一场艰苦战斗。 一直在跟釜山市政死扛的李庸观以辞职代表战败，乘势而上的釜山市长向釜山地方法院发起针对釜山国际电影节执行委员会的诉讼, 要求暂停新当选的68名委员的任职资格，理由是他们的派任没有经过市长本人许可。之所以要经过市长许可不是因为他是市长, 而是因为当初由于资金问题, 釜山市长是电影节委员会委员长, 前·委员长。 消息一出圈内譁然, 拉下一个李庸观是一回事，一次性拉下六十八个委员就是另一回事了。 外界为南韩即将再度迎来又一部千万人的选择而欢腾时，圈内顶级的电影人都集中到了姜帝圭在釜山的一栋度假别墅里，要是有记者来拍会发现这栋房子基本就是各大颁奖礼的评委会组成部分。 人多, 话多，立场也多，尹南絮的纪录片小团队临时增加了十个摄像，整个房子也遍布摄像机，知道的明白是在拍纪录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什么真人秀呢。光这一天的素材就能让尹南絮的工作量爆炸，但她却没时间考虑工作室的事情，她正陷入大佬掐架的旋涡中，一直提着心随时准备上去拉架。 釜山市政怼一个釜山电影节的委员长，有政治诉求双方为立场开战，有些人如姜帝圭参与其中为的也是自身的立场，掐的虽然火爆但没有闹的不可开交。但一次性拉下六十八个人，每个人在圈内都有自己的基本盘，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电影节的委员的，秦桧还有三五个好友呢，六十八个人背后所代表的利益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今天人能到那么齐也是因为对方这一刀捅错了地方。 第451页 釜山市政的这一刀让不怎么露头隐退的老人家都出来了。韩国如果有自己的『国师』那林权泽就是那个国师，这位都已经八十的老先生拍了一百部以上的电影，05年为韩国也为亚洲拿到第一个金熊，14年担任仁川亚运会的总导演。 林权泽这个名字代表了一代人的电影梦，职业生涯获奖无数，为电影参与的斗争也无数。1999年轰动整个国家的『剃头』运动就是他发起的，一力同政府抗争国外市场的入侵，现在如日中天的各大导演在当年都是跟在先生身后的小弟，奉骏昊就是个举旗子的人。老先生连终身成就奖都拿到了，他活着本身就是一面旗帜。 客厅里，老先生倚在沙发上半阖着眼当面前一帮闹的眼看要动手的『小伙子们』不存在，格外淡定。淡定不了小丫头尹南絮被老师撸袖子要打人的样子惊到，别闹，两边要掐架的大叔年纪加起来都要过百了，真动上手能不能打到人家不一定，闪到老腰是一定的。 掐架的两方分别代表支持釜山电影节，要求市政后退，电影节还是电影人的电影的立场。以及，管他什么釜山电影节，真想跟政府硬刚就别管电影节的立场。 姜帝圭代表前者，许秦豪代表后者。 前者就不介绍了，后者圈外人不太熟，文艺片的扛把子，韩国提起文艺片导演必会上榜的人。他本来是不参与釜山电影节的事情的，他今年有电影《德惠公主》要上，没时间搞这些。但被诉讼的委员之一是他的制片，有没有时间都得参与。两边能掐起来是因为姜帝圭代表的立场诉求是釜山电影节还是要办，跟政府斗争不代表就不管电影节了，不然他们还斗什么一开始就放弃不就行了，大家一拍两散，你插手电影节我就不办电影节，看谁刚的过谁。 许秦豪代表的就是这个立场，浪费时间跟市政有什么好吵的，一个釜山电影节没了就没了，能怎么样。没了釜山电影节又不是电影人就死光了，他们该干嘛还干嘛。有那个时间闹这种无谓的事情，还不如另起炉灶。 姜帝圭骂许秦豪站着说话不腰疼，釜山电影节都办了二十年了，一个市长才能当多久，往大了说一个总统的任期也不过就四年。二十年他们在釜山打下的基础，拿到的政治倾斜重新换个城市哪那么容易。许秦豪就是胆子小，从小就胆子小，就怕碰上政治问题，怂！ 这话给许秦豪气的，指着姜帝圭的鼻子就喷他，我要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就是万人骑过了还tm装处女！釜山市长换多少届都有可能出现政治干预创作的事情，本质上双方站位就是反的，直接丢下釜山砸了锅，大家都吃不了饭才叫抗争，也是给下一个城市警示。他那个叫什么抗争，他就是又当又立，贱！ 有一个前提要说一下，许秦豪比姜帝圭小一岁，在南韩小一岁就比天大，弟弟跟哥哥掐起来，动手是必然会发生的。姜帝圭撸袖子就要上，许秦豪还真没怂，因为他比姜帝圭小一岁没错，但按照学年（上学的层级，比如年长者和年幼者如果都在大一，那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不用管年纪。）算，他们是同级，谁怕谁啊！ 两边撸袖子，尹南絮急忙想要上，老先生转头看了眼站在沙发后面的儿子一眼，林权湘上前两步拽着尹南絮的后颈就把人拎回来了。被命运扼住后颈的尹南絮被拽到老先生身后站着，不敢当着老先生的面造次，就拿眼睛瞪林权湘。 林权湘是林权泽的次子，职业是演员，理论上是南韩星二代中的顶配，但在市面上更多是查无此人的状况。观众对他都不太熟，圈内对他也不太熟，这位演员当的更像是玩票的。能称之为代表作的也是父亲一百零一部作品里扮演的角色，还连个主角都不是。 这位入行到现在就没出演过主角，在电影里当配角的次数跟在电视剧里当配角的次数差不多。早些年号称不想利用父亲的人脉要自己闯天下，天下也没闯出来，出演了父亲的电影，入行最热门的消息就是父子关系曝光。 尹南絮实在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位星二代，星二代比她大一轮呢，高中时她跟着姜帝圭去给林权泽拜年还闹过乌龙拿过人家的压岁钱，差点辈分就从妹妹变成了侄女。她觉得这哥也没怎么认真想要演戏，想要游戏人间尝试一下当演员是什么感觉是真的。 顺便一提，小哥哥颜值还是很能打的。 被瞪的林权湘沖她耸耸肩，胳膊一放一收勾住她的脖子凑到她耳边让她别过去「我来是给我爸当司机的，你来也只要看戏就行，他们又不可能真打，你上去添什么乱，难道要帮你老师跟许老师打架吗？」 用手肘怼他的尹南絮让他先放开，她不是上去帮忙打架的好不好「我怕老师闪了腰。」 林权湘一乐，放开了手，示意她去吧。尹南絮反倒不动了，她从这个位置过去得绕过林权泽，感觉不太好还是老实点。小朋友们老实了，其他人就站出来劝架了，这个说动什么手啊，那个说算了算了。吵吵嚷嚷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句，到点吃饭，想吃什么，宣告暂停，斗殴也得先吃饱啊。 这一大帮子人，带助理的带助理，带儿子带儿子，带学生的都有，能当跑腿小弟小妹的都不缺。互相之间完全没有统一意见一起吃什么的想法，大家都是掌事多年，想吃什么吃什么，完全不合群。各自点餐后，跑腿的小朋友们就得上，作为场子里少数，极少数的女性，还是个小姑娘，本来不用去的尹南絮也被林权湘拽出去，说是不认识路让尹南絮给他弄导航。 第452页 尹南絮想拿白眼翻他，可惜再次被『命运』扼住了后颈，被林权湘给推上了车，上了车就抱怨「你最好是不会看导航！」 当然会看导航的林权湘表示「里面有的闹，我们吃自己的，吃完回来他们差不多结束，不挺好的么。」大哥哥看了眼小朋友「救你于水火，你还不感谢我。」 完全不想感谢他的尹南絮让他回忆一下「你进门的时候我难道没跟你说，屋子里装了摄像机？角落还站着我的摄像呢，我想拍纪录片。」 「拍什么鬼的纪录片，你要是真拍纪录片，姜帝圭愿意让你拍，其他人也不愿意。收集素材就说收集素材，刚才的画面难道你敢对外放？」林权湘让她别装了「带你出来正好让他们换个没镜头的地方聊，你在那不尴尬？」 尹南絮沉默两秒，还是有点尴尬的，她之前跟每个长辈说她要拍纪录片所以布置了摄像机就已经尴尬了。但姜帝圭说既然把拍纪录片的名头丢出去了，不如就做的实在点，她也没办法反驳。 尹南絮往椅背上一倒，放弃挣扎「吃什么？」 林权湘一脚油门开车「都到釜山了当然吃海鲜啊。」 到釜山了自然是吃海鲜，吃海鲜的桌上林权湘问尹南絮目前最热门的八卦，孔侑和姜东元她选谁，尹南絮才不回答呢，反问他就真的打算那么混下去？按照他能接触到的资源，怎么都不可能入行那么多年一点起色都没有，强捧哪怕遭天谴也不会捧出一个无名氏来，他已经接近无名氏了。 拆着蟹腿吃的林权湘对无名氏的攻击一点都不在乎「没关注度代表我也不用有什么顾忌，你问河正宇，我玩的东西他敢玩么。」那也是个星二代，发展最成功的的星二代，没有之一。 尹南絮不想知道他玩了什么人家不敢玩的事情，她更想知道「你要是没事干要不要跟我一起？」 「一起干嘛？」 「拍电影啊。」 「什么电影？」 「釜山电影节。」 正在喝酒的林权湘被她的话呛到「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没有电影演吧？」 「怎么可能，你想要进组多的是人欢迎。」尹南絮让他别扯了，将认真的「你闲着也是闲着，不是没片约么。我正好有片子要拍，你正好没片约，一起合作不挺好的么。」 「好你个头。」林权湘笑骂她「我这么多年都没用我爸的名声做什么，凭什么要在你这里破例。我拿我爸的名字去找姜帝圭都能拿下一个角色，你一个新人导演算什么。」 新人导演让他别只看创作团队的资质，演员要关注的是作品，这部作品多特别「我当初还不想掺和釜山电影节的事呢，还不是入局了。国内够胆子拍这种题材的少之又少，我能拍是身后站着姜帝圭，你能演是靠着你爸没错啦，可你人生中很难在碰到一个能出演这种作品的机会啦，你想演也得有导演敢拍啊。」 尹南絮说出这话纯粹是灵关一闪，但说出口的就觉得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她在圈内都能横着走，加上林权湘组队，他们两变身螃蟹横行无忌完全没问题。 「不谈什么背景优势，你有背景优势我也有，只谈作品。我现在还没剧本，我们可以再拉一个人进来写剧本，不然我们一起创作剧本都行，拍一部你满意我也可以满意，并且基本可以肯定一定有好成绩的作品，干不干？」 「不干。」 尹南絮被这么干脆的拒绝弄懵了「为什么不干？」他们是强强联合好不好！ 「我早说了啊，我要是想靠我爸，还有你什么事。」林权湘让她省省「我入行是想看看我爸着迷一生的东西有没有那么有意思，都看过了，见识过了，也就那样。我又不靠这行赚钱，有人找，剧本还行，角色也ok就拍，没人找就没人找呗，跟你有什么好玩的。」 尹南絮被『虎父犬子』的言论囧到了「按照你的人设，你不是应该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给父亲展示我没有你也能混出头的类型吗？」 「谁跟你说我是那个类型的。」林权湘笑道「要是早几年还有一点，但早几年的我更不会答应你啊，你看重的又不是我，是我爸。作为被现实暴击过的哥哥告诉你，我那时候就是太年轻，想着什么不靠家里我也能行。事实证明不靠家里我混不出来，那就混不出来呗，不混了。」举杯敬她「哥哥现在的心态是不是很平和。」 秒速吐槽的尹南絮让他清醒一点「你心态明明是丧。」拿着酒杯碰了下他的杯子「别那么丧啊，就不想嗨一把？」 「不想。」林权湘仰头喝酒，放下酒杯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尹南絮试图从多种角度劝说丧气的小哥哥有点激情，老先生都那把年纪了还能出来为釜山电影节站台，作为他的儿子有什么好丧的。他们两联手不说横扫天下，单论能得到的助力就可以预见作品会有多成功，那都不止是票房的成功，那才是真正能成为他的人生代表作，以及她的人生代表作的作品，这样都不心动？ 林权湘完全不心动。 不心动的林权湘带着说的口干舌燥的尹南絮回了别墅，里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一如林权湘所说的，他们在没有镜头的地方谈好了。 结论是硬刚。 釜山市长以那六十八人没有经过他本人的允许上任，那釜山电影节组委会就能以，委员派任从来都不需要委员长许可反击。本来也不需要委员长的许可，当时市长能当上委员长是因为双发属于蜜月期，给他个名头而已，他压根也没有权利插手电影节的核心事物。 第453页 回首尔的飞机上，尹南絮问跟她讲商议结论的姜帝圭，要是釜山市政那边就是不妥协跟他们刚呢？此前站在釜山电影节必须要继续举办立场，还差点跟人打起来的姜帝圭如今跟换了个人一样，告诉尹南絮，那釜山电影节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2月末，《男与女》上线，《检察官外传》已经冲到了九百万人次，同期电影中有它在，其他电影的票房份额是必然会被抢夺的，都是在同时期选择电影，有大热的电影观众自然会选择大家都说好的。《男与女》的首周票房只能用平平来形容，神仙打架的胜负貌似已经出结果了。 月历表上的2月结束，《检察官外传》以可惜的九百七十万人次终映，就差三十万人达成千万人选择的成就，媒体给出的新闻是虽败犹荣，但制作方已经在开香槟庆祝了，大赚特赚！ 姜东元的风头一时无二，尹南絮在编辑室忙成狗，素材多的要爆炸了。剪辑师过了两遍到她的手上还有超过两百多个小时的素材，弄得她身心俱疲。 从机场等人，到接送回家，再到打入敌人内部，如今进入登堂入室新台阶的姜东元，就这么一步一步走进了尹南絮的剪辑室内。在电影宣传结束就一直守着尹南絮，庆功宴的当天都只待了半个小时就过来了。 在剪辑室待了两天，头髮乱糟糟，形象也可以说是没有的尹南絮，面对光鲜亮丽从庆功宴现场赶来的男演员报以吐槽「你跑到我这里来玩什么孔雀开屏。」 去美容室晃了一圈面对媒体採访都没问题的姜东元倚着门沖她笑「是夸我帅的意思吗？」 尹南絮不想理他，指了指隔壁的椅子让他别在门口站桩了。 剪辑室说是『室』其实就是个小隔间，整个剪辑室有八个这样的隔间，屋子本来就不大，被隔开就更小了。也就比常规的工位稍微大一点，桌上放着两台显示器拼在一起，平常只有一把椅子，也就是姜东元时不时的会过来才会多加了一把。两把椅子的主人只能坐在一起，稍微分开一点就顶到隔板了。 姜东元之前问过尹南絮怎么不回家做，或者换个大一点的剪辑室也行啊。她在这里有自己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不比这里宽敞。尹南絮没好意思跟他说，她带回家试过也在办公室试过，但那些地方都很容易分神，有时太累了，本想就躺下休息一下，这一休息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还是老实点就在隔间挺好的，起码没有干扰。 作为隔间内部最大的干扰，姜东元来了两次后也觉得隔间挺好的，空间小他们就必须贴着啊，多好~ 姜东元把西装外套搭在尹南絮的椅背，坐在另一把并排放着的转椅上，一边解袖口一边跟尹南絮说庆功宴上的事情，说到一半没听到回应，抬头望过去，正好对上尹南絮的视线，笑了「怎么了？」 「你的存在很影响我工作。」尹南絮托着下巴沖他点了点自己的领口，那里还有领带要解开「你特地跑到我这里来玩脱衣秀，很不合适。」 只解开了一个袖口的姜东元乐了，左手搭着领带结很有种给她玩个真正的脱衣秀的意思，被尹南絮踢了一脚，大笑着松开手，颳了下她的鼻尖「我早就想说了，你应该不着急才对。作品都没立项，釜山电影节的事情也还在进行中，不管你是想要拍纪录片还是想要以这个题材拍特定的类型片，你都有很长时间做准备，哪怕花费一两年的时间都不算长的，干嘛要把自己搞的那么辛苦。」 尹南絮抓着他的爪子丢开，嘆了口气「我用工作躲着你难道必须要说出来才行吗。」她真的想专心工作啊~~~ 微楞半拍的姜东元笑出声来，脚尖勾住她的椅子把人拉过来，捧着她的脸亲了口响的「你怎么那么可爱~」 并不想那么可爱的尹南絮拽着他的领带加深这个吻，她是因为不想真的挑起兄弟战争才忍的，可这傢伙完全不在乎，她还忍个屁，管他去死！ 唇舌的交缠变的热烈，气氛也变的火热起来，眼看要擦枪走火，双方都克制住了，头低着头喘着粗气的男女，以眼神沟通，双方的眼底都有强压下去的欲望。欲望从剪辑室开始，在夜幕中持续燃烧，一直到天明在尹南絮家结束。 下午才睁开眼的尹南絮望着天花板发呆，还没缓过来。 昨晚的战斗太激烈，激烈的她浑身酸软，身旁的傢伙一定嗑药了！！！ 身旁的傢伙把人扒拉进怀里，哼唧了两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尹南絮眼睛一闭，腿一搭，继续睡。 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尹南絮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了，还有两个未接电话。她打回去，是林权湘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浪，两人从之前在釜山见过后算是重新联繫起来。尹南絮时不时给他发个骚扰简讯，让他再考虑考虑联手的事情，林权湘基本无视然后问她要不要出去浪。 尹南絮跟着出去浪了一次，玩太嗨，嗨的她自觉已经很扭曲的三观都扛不住，十分怀疑林权湘是故意用这招让她知难而退来着，后来发现那哥纯粹是沖她的脸来的。不是要追她，林权湘对她就是小妹妹，自己家的小妹妹，没什么男女之情，那哥就是把她叫出去炫耀一下，看，我妹妹~超级漂亮吧~ 实在不想跟疑似脑残的哥哥玩的妹妹去过一次就没再去，这次当然也是不去，两人一个讲合作，一个讲今晚的场子多嗨，各讲各的，讲的双方都拒绝后，挂电话。如果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大概会觉得一头雾水。 第454页 第二个未接来自姜帝圭的办公室秘书，小姐姐说工作室收到了百想的邀请，姜帝圭不去，问她想不想去。尹南絮拒绝，她跑去参加百想干什么，就为混一顿结束派对的酒吗。 电话打到一半消失的枕边人出现，本来想说什么的，看她在打电话就没说，走到她边上坐下，托着她放在被子上的手亲了亲，等她挂了电话，问她饿不饿。尹南絮用力点头，很饿。姜东元笑着亲亲她的侧脸，拉着她的手把人拽起来，说他点了外卖，应该很快就到了。 被推进盥洗室的尹南絮手软脚软的倒在姜东元的怀里，姜东元用胸膛抵着她，一手撑着让她站好，一手给她拿洗漱的东西，动作有点忙过来，脸上的笑容却灿烂的不行。尹南絮看镜子里的人嘴都要笑裂了，也跟着扬起嘴角。随后放弃成年人身份，只动嘴不动手当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宝宝。 姜东元不太会照顾小宝宝，刷牙戳到了牙龈，被『宝宝』拽头髮，疼的龇牙咧嘴的，她一松手他又笑了，笑的尹南絮按着脸把人推开，让他闪开点别跟这捣乱。莫名其妙被甩锅的姜东元抱着手臂倚在墙边看她洗漱，重回大人身份的尹南絮动作顺利很多，可边上站着个一直在笑的傢伙，又让她觉得尴尬，洗个脸笑个屁啊！ 姜东元一直在笑，看尹南絮洗脸笑，看她用洗脸巾擦脸也笑，看她涂乳液更是笑着凑上去说他也要。尹南絮被他笑的有些无语，倒了一大坨乳液在手上也不推开，手一抬就煳在他脸上，让他一直笑。结果姜东元按着她的肩膀，把脸上的乳液都蹭到她的脸上，尹南絮左躲右躲也没躲开，两人都被煳了一脸。 幼稚的乳液游戏结束于外卖在外面按门铃，姜东元去开门。尹南絮在卧室听到接连不断的门铃声想着是不是门铃坏了，换好衣服出来才知道为什么门铃一直响，外卖较多了。六人座的长餐桌被各种食物堆满，场面有些夸张，以至于订餐的姜东元都有些讪讪的。 「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姜东元干笑给自己找理由「吃不完可以带去工作室啊，他们肯定不介意加餐。」 尹南絮没吐槽他带过去都冷了，从满桌的食物里挑了最常见的炸酱面，姜东元松了口气伸手拿过餐盒就往客厅走，快步过去把茶几上的零碎挪开，坐在地毯上给她拌面。慢吞吞走在后面的尹南絮提着装鱼生和寿司的袋子，跪坐在他边上准备把盒子拿出来，就被抢先一步的姜东元先拿走了。 托着下巴望着他折腾那些的尹南絮在他把东西都弄好时，拽过他的手腕把人拉过来亲了一口，蹭蹭他的鼻尖让他冷静点「慌什么？」 姜东元眨眨眼不承认「什么慌什么？」 尹南絮笑了，又亲了他一下「好吧，你没慌。」 低头回亲了她一下的姜东元扭头表示「吃饭。」 不管谁慌了谁没慌都是要填饱肚子的，尹南絮吃着拌好的炸酱面，姜东元则是吃寿司，吃了两个又拿了一个要餵尹南絮，看她摇头又塞回自己嘴里。同样的动作重复两次，第三次尹南絮卷了好大一卷面条往他那边送，把他嘴里塞的满满的，这口面条吃的格外艰辛，吃的姜东元冷静了。 冷静后的姜东元换了个坐姿，叉开腿把尹南絮圈在怀里，也不自己吃东西了，捏着她的一撮头髮，用发尾点着桌上的东西表示自己要吃什么，张嘴等投餵。尹南絮难得脾气好的听从指令给他餵食，等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双双倒进沙发里，姜东元点燃了一根饭后烟，自己抽一口，再给尹南絮抽一口，搂着怀里的姑娘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 「真好。」 尹南絮低头笑笑，以亲在他侧脸的吻做回应。 饭吃完，家里也收拾好了，满手提着食物的两人回到工作室给小伙伴们加餐，顺便工作。 尹南絮确实不怎么赶时间，但工作这种事赶早不赶晚，没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的。姜东元如同以前一样陪着她，她盯着屏幕看，他玩自己的平板，有时是看剧本，有时就是在看电影，两人好像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但又变了很多。 比如姜东元是正对着尹南絮的，上半身没接触因为尹南絮的双手都有用，下半身的小动作比较多，姜东元的腿勾着她的。 小伙伴有点黏人，尹南絮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假期中没事干，所以才那么黏，还是他本来就那么黏，总之他们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宣传期结束，不上节目不参加採访，连行程都没有的男演员有大把的时间谈恋爱，几乎是尹南絮去哪他就去哪。双方合体的频率之高让没有秘密的圈子认定他们在恋爱中了，姜东元给了尹南絮一枚戒指。 不是搞的花里胡哨弄个什么大惊喜之后才送出的戒指，他甚至没有送这个动作，是尹南絮清早起床刷牙发现自己左手的中指多了一枚戒指，什么牌子看不出来，也没有宝石，更没有什么特别的图案，简简单单的一个波浪形的戒指。 盯着那枚戒指看了一会儿的尹南絮继续刷牙，收拾好自己后坐回床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从她上床就自动凑过来抱着她腰持续睡眠中的人醒来。姜东元醒的有点晚，醒来就搞事情，搂腰的手顺着衣角滑进去，差一点滑到隆起的部位前被尹南絮拽着手肘拉出来。随后把那只手贴在搞事情的傢伙眼前，问他。 「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第455页 「特别好看？」 姜东元按着她的手背亲亲掌心，扬起脸沖她卖萌「特别特别好看~」 尹南絮呵呵一声，姜东元默默从她小腹爬起来在她身边坐好，扒拉着睡乱了的头髮，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你不喜欢？」 伸直手望着戒指的尹南絮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靠在他肩头问「哪来的？」 「我做的。」姜东元默默把自己的右手伸过去放在她的手边，中指上也有一枚戒指，也是很简答的波浪纹路「别的材质要订做，我不太会，这是银的，很简单也很便宜。」便宜到不用有什么负担，简单到不用担心它代表什么特殊的含义。 尹南絮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有些好奇「你哪来的时间做这个？」他们真的是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做个戒指再简单也需要时间吧。 「很久之前做的。」姜东元说「我做它的时候，它还没有主人，是我用来练手的，做来好玩的。」 尹南絮楞了一下，抬手看看手上的戒指，拇指沿着指环旋转「尺寸是对的啊。」 姜东元亲亲她的发顶「我也没想到，本来准备订做一枚，量了尺寸才想起这枚戒指。」 尹南絮不信，姜东元握住她的手，笑看她「这代表我们就是命中注定啊，在我们还没相遇之前，命运就决定好了答案的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6 23:57:54~2020-07-17 23: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子酱、五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s叔叔叔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尹南絮 姜东元是个浪漫的人, 那种有趣味性的，属于大男孩而不是男人的, 让成熟的女士忍俊不禁的浪漫。 为什么限定词是成熟的女士？因为小姑娘碰上那种事可能会心动，但成熟的大姐姐们也就是会心一笑。 比如, 姜东元的戒指。 姜东元的戒指确实很普通，是那种除了当事人给谁看到都不会想歪的普通，普通到作为首饰都有些欠缺装饰性的地步。作为别的首饰的承托, 或者让手指没那么空的存在倒是可以。 但那确实是一枚戒指, 一枚当事人很清楚那代表了什么含义的戒指。 戴上戒指的姜东元突然不黏人了, 某种程度上算是被迫的，因为《检察官外传》要在日本上映了，他得跟着团队去跑宣传。这哥们人不在, 那枚戒指的存在感一下就爆棚起来, 不是戴在尹南絮手上的女戒而是戴在他手上的那枚男戒。 从团队抵达东京机场，被记者包围的姜东元以一张压低帽檐的姿势上了新闻, 压帽檐的那只手就是戴戒指的那只手。 尹南絮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她关注日本新闻了？没那么无聊；她关注姜东元的新闻了？也没那么有空；那是日本的新闻传到韩网了？传是传过来了，姜东元的粉丝站搬运的, 但尹南絮没有关注过他的粉丝站。 那尹南絮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姜东元小朋友截图发给她的。 收到这张照片的尹南絮就是那个会心一笑的大姐姐, 小姑娘们或许会被这种『我们有自己的小秘密』和『我在向全世界宣告』的路数心动, 尹南絮就只是笑了而已。笑大男孩挺可爱的, 也笑姜东元很会弄这些突如其来的浪漫。 姜东元很会弄突如其来的『小』浪漫，一张接一张出现在不同场合的新闻截图，即是在跟尹南絮刷我虽然人在日本但也在你身边的存在感，也是在跟尹南絮说, 我从来没有摘下我们的戒指，你也不准摘。 尹南絮倒是没摘下过那个戒指，主要是如果不是姜东元时不时给她发个截图，戒指的存在感本身并不强，也不会出现碍事的情况。反倒由于是银子的，材质便宜，她也不会很小心的对待它，比如洗漱时要摘下来什么的。因此，尹南絮是一直戴着的。 除了摘不下来的戒指，还有不管我在哪都在你身边的小招数。 还是飞机落地东京的那天，姜东元在晚餐时先给尹南絮发了条信息，问她方不方便打电话。手机关静音剪辑的尹南絮等到晚上八点多肚子饿了，想点外卖的时候才拿起手机看到那条简讯。给他回了一个，现在可以了。 姜东元的电话晚了半个小时打过来，刚结束一个杂志访问，跟尹南絮说他们晚上去了李润基的助理预定的一家寿司店。是号称日本寿司之神开的店，正常排队要排很久，他们靠制作方插队进去的。关于食物的评价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确实很好吃，详细描述后的口感让尹南絮忍不住抱怨说她肚子还饿着呢。 姜东元嘿嘿嘿的在那边笑，尹南絮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四十分钟后她知道了，这傢伙找了个人肉快递迴来，让她在首尔吃到了日本的寿司之神的作品。不远万里从保温箱里带回来的食物，口感被保存的很好，绝对对得起它的价格，也让尹南絮笑出声来，这傢伙很会啊。 很会的姜东元一直等到凌晨，以为会等来一个小姑娘惊喜万分的电话，结果连条信息都没等到。要不是送东西的人很确定东西送到了，他都要怀疑东西是不是在路上丢了，还是给他人肉的『快递』自己吃了。助理极其冤枉，赌咒发誓说绝对送到了，被姜东元轮番轰炸尹南絮有什么反应，回答翻来覆去的就是一个回答，笑了。 第456页 笑了？然后呢？ 没了啊。 怎么笑的？很开心的那种大笑，转圈圈的那种？ 就是....很正常的笑了，很礼貌的那种。 助理没敢跟姜东元说，尹南絮那个有礼貌的笑，还是因为麻烦他来回跑一趟的笑。他更没敢说的是，估计这种招对尹南絮那种妹子没用，看看脸啊，再看看背景。普通姑娘会万份惊喜的路数说不定人家见识过呢，搞不好还是见识过很多次的那种，有胆子追这种神颜的妹子，土豪是标配吧。 助理没敢说的话，前者男演员没猜到，后者倒是有些想法，他怀疑孔侑会不会干过类似的事，但想想那哥的性格应该不可能。那就是别的男人干过？想法一冒头，电话就给尹南絮打过去了。 正巧尹南絮累了准备回家睡觉，他打过来，她就接了，接了就听到大男孩没有得到收到礼物后应有的反应的试探。 「寿司怎么样？」 「还不错。」 「只是还不错？」 「值得往返飞机票的价钱。」 「呀~~」 尹南絮轻笑出声「你是需要得到即时反馈的类型吗？要在收到礼物的同时给你一个么么哒的那种？」 姜东元咳嗽一声想要忍下笑意，但忍不住，跟她耍花腔「么么哒不太行，热吻可以。」 「你怎么不说我脱光了躺在床上。」 「哎~你好色~我这边还有人呢~」 大笑出声的尹南絮身边没人，同时问他「都凌晨了你们还没结束？海外行程那么繁忙啊。」 「海外行程不繁忙，女朋友在我身边比较繁忙。」 「女朋友在你身边？」 「你啊~你在我心里不就在我身边~」 再次大笑的尹南絮就她到底是灵魂在他身边，还是他出现了幻觉的问题，跟他打了一个从工作室一直到打车回家，进了家门后换衣服、洗漱，一直到上床准备睡觉了才挂的电话。是的，洗漱的时候都没挂，她想要挂来着，姜东元让她把手机放在没水的地方可以继续聊，当然，她如果想开视频的话他勉为其难也愿意配合一下。 尹南絮是带着笑容睡着的，也是带着笑容起床的，因为去了日本也存在感爆棚的小哥哥给她送了一束花。花束放在门口，送花的人已经不在了，小哥哥在挂断电话后特地给她发简讯要她别给陌生男人开门，就算对方抱着花也不行。看到信息差不多猜到他订了花的尹南絮没有给送花的男人开门，让对方放在门口就好。 订花的姜东元收到店家花束送达但对方没有开门的消息很满意，电话就打过来了，指示尹南絮现在可以开门了。尹南絮笑的不行，听从指令开门拿了花束进来，翻开卡片，看着卡片上的话莞尔一笑。 【我叫『勿忘我』，要记得我的名字哦~】 【(＾＿－)】 颜文字让尹南絮笑开，手写的卡片也让尹南絮忍俊不禁，笑问姜东元「你打算连续送一个礼拜的花？」 「准确的说是六天，第七天我就回来了。」姜东元表示没有一个礼拜那么长。 尹南絮抱着那束『勿忘我』准备给它找个漂亮的花瓶「第七天凌晨，差不多是一个礼拜了。」 「从我出发开始算，没有一个礼拜。」姜东元不认，顺便提示她「一点四十的飞机，我在仁川机场落地~」 尹南絮秒懂，这傢伙想让她去接他，但她就是不顺着他说「三天后我要飞柏林，你回来的时候我搞不好还没上飞机呢。」 姜东元信以为真，语气稍显失落「这样啊...」转念一想「我飞去柏林找你怎么样，我们还能在柏林玩玩。」 忽悠大男孩的大姐姐说「可能不太行，我全程要陪着老师，还要拍摄，结束了得立刻回来。」 大男孩很是失望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嘆息和一句「好吧~」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没有，电话一直继续.从东京的天气聊到首尔前段时间才结束的春夏时装周，再绕回首尔也挺冷的你要多穿衣服，然后是东京的春夏时装周。电话一直打到尹南絮到公司才挂，还不是因为尹南絮要挂电话而是姜东元要出发了。 为什么要聊时装周？因为新品出来衣橱就要换季了。 姜东元在南韩有个特殊称谓，号称能把秀场上普通人理解不了的t台时尚，穿成日常穿搭也毫无违和感的男人。这不止是赞扬他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也不是为了证明时尚的完成度靠脸，这个说的是他在时尚圈的地位。作为曾经风靡南韩的模特，这位男演员号称没有借不到的礼服，只有送不到他手上的品牌。 手握各大品牌方负责人联繫方式的男演员在电话里很有一种如果尹南絮想，他能帮她拿下所有新品的架势。尹南絮不知道他是在炫富还是在炫地位，亦或者只是开个玩笑，反正她被逗笑了。 男人好像都这样，如同女为悦己者容一样，会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展露自己的『力量』，那位曾经也....算了。 挂断电话的尹南絮继续工作，午饭时收到姜东元发来的两张记者会照片，都是带着手部动作的那种，有戒指的那只手。尹南絮想了想，摊开手也拍了一张戴戒指的照片给他，对方秒速弹了个视频过来。视频那边有一帮人，看着像是剧组的人在一起吃饭，很快就切换到自拍模式，大男孩就在那样的人群包围下，笑成一个傻子，说.... 第457页 「我想你了~」 视频那头髮出起闹的声音，视频这边的尹南絮只笑不说话，她听到有人用『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语气调侃姜东元「谁啊~」姜东元回了一个『都知道了还装什么』的表情，跟对方闹「秘密~」 视频里传出哄堂大笑的声音，尹南絮也跟着笑，笑看姜东元沖她眨眼睛表功「我没说哦~」 他说不说在这个四月已经没多少意义了，圈内还有谁不知道呢，更别提跟他一起工作的团队了。 四月的首尔娱乐新闻还报着各种各样的八卦消息，四月的釜山掀起了一场媒体人全员关注但对报导非常谨慎的风暴。以林权泽为代表的148位电影导演，加上极少数演员拒绝参与今年的釜山电影节，同时给出声明的还有包括韩国电影导演协会等9个团体，共同组成了「守护釜山电影节韩国电影人非常对策委员会」联合发起抵制活动。 寥寥几家媒体报导了他们的声明内容：釜山国际电影节并不属于釜山市政府。尽管政府在经济上支持电影节，但电影节拥有独立运行的权利，不应受到任何外力干涉。如果釜山市当局阻止釜山国际电影节自由举办，我们将联合抵制今年的电影节。 以及，『守护釜山电影节韩国电影人非常对策委员会』要求，釜山市长辞去电影节前委员会委员长一职，并且撤销对68位新任电影节委员的处分。 风浪乍起，纸媒近乎集体失声，但小型游击队类型的网络媒体没在怕的。报纸上关于釜山电影节的新闻有多罕见，网络上因为『委员会』给出的声音闹的就有多凶。 148位导演，不是十四个人也不是十八个人，是一百四十八位导演。这个数字几乎囊括了韩国市面上所有观众能叫得出来名字的导演，再加上以林权泽、姜帝圭、奉骏昊等一系列大家耳熟能详的，都登上神坛的导演名字。纸媒不报，网络就肯定会爆，爆炸的爆。 几乎是隐退的老先生都出来站台了，政府想要封住喉舌也封不住，这不是二十年前了，就算是二十年前林权泽也能拉人游行、剃头把事情闹的让政府无法强制他们闭上嘴巴，何况是现在呢。网络的发达给掌握话语权的电影人提供了攻击力强劲的武器，能直接跟政府对线的武器。 与此同时，战火不止在南韩电影人之间蔓延。 釜山市政在电影人给出声明的当天傍晚紧急召开记者会，先表达己方没有要干涉创作自由，他们所做恰恰是在保护釜山电影节的独立性的立场。同时给出最能代表釜山电影节，创办釜山电影节，还是釜山电影节主席的李庸观贪污资金的所谓证据，以示他们和众多电影人是站在统一立场的，让其他无关者不要受骗。 这场记者会冲上热搜宣告双方正式开战。 记者会登顶热搜不到十分钟，一百多位电影人代表的官方、私人的sns帐号，前后误差不超过一分钟的贴出，包括柏林电影节主席在内，坎城、威尼斯等多个国际a类电影节组委会发表立场的声明。所有的电影人都会坚决捍卫艺术创作自由，并且要求釜山市当局停止对电影节施加政治压力。 国内新闻闹到国际，前后十分钟，非常在乎国际观感的网民譁然。 风起，浪涌。 尹南絮在这天开通了认证为姜帝圭工作室所属导演的推特，发的第一条推特就是让网络譁然的声明，半个小时内从粉丝0到达五十万加。这个数字还在涨，随着关注她帐号的名人帐号的数字不断往上攀升。 压根没在管推特，也不是自己发推文的尹南絮正在参加上百号人的大型聚餐，那些把网络搅和出一场飓风的人推杯换盏，拿着手机看的人没几个，聊釜山电影节的也没几个。酒桌上的话题什么都有，最多的是，好久不见，你最近忙什么呢。这就是场职业是电影相关的人员聚会，尹南絮再次被女士们包围，男人们不方便上前。 挑头组这个局的是李庸观，全场消费他负责，地点就在当初尹南絮『第一次』跟姜帝圭见面的晚上去的那个韩屋会所。为的是感谢大家给他出了口气，这口气出出去比多少钱都重要。到场的都是金字塔顶尖的电影人，大半是导演，小半是独立制作人或者是中小型制作公司代表，大鳄一个都没请，那帮人屁股坐在什么立场还不一定呢。 少少几个演员多半被人群淹没，倒是爱豆挺多的，别误会，他们不是客人，是过来表演的，在花园的亭子里表演。只有某位或者某几位大佬感兴趣，才能过来敬杯酒。标准的炒气氛工具人，也是因为工具人很多，所以没人聊什么釜山电影节，都当是聚会在玩。助理之类的随行人员有别的地方，进不了内场。 参加的圈内聚会越多，越大型，尹南絮对南韩阶级之间的地位差感受就越深，三观也越发扭曲，没办法圈子造就人么。圈子造就的不止是她扭曲的三观，也让她很头疼。她是内场里存在感最强的，要是有聚光灯，光束就笼罩在她头顶。 南韩女导演很稀缺，不对，应该是亚洲....全球女导演都是稀缺生物。长成尹南絮这样的，那就是独角兽，别说万里，千万里也没一个。能进入这个场子的人平均年龄都是三十甚至四十加往上，尹南絮这个二十代的女导演在这里那真的是唯一。 作为唯一，她就被各位姐姐，偶尔还有些年纪可以叫阿姨也没问题的姐姐们包围了。作为珍惜物种的她，即得到姐姐们的各种所谓的在圈内混的经验之谈的教导，也得忍受被姐姐们动手动脚。这个摸摸脑袋，那个捏捏脸，要不是她们的对话内容不对，她都有种自己处在小学时过年走亲戚的环节，一毛一样！话的开头都差不多！ 第458页 哎呦，这孩子长的真好，过来过来~ 过来个头啊！一个个跟狼外婆似的！ 狼外婆...不对，是姐姐们中有位不怎么出名的cult片（指拍摄手法独特、题材诡异、剑走偏锋、风格异常、带有强烈的个人观点、富有争议性，通常是低成本制作，不以市场为主导的影片。）导演貌似跟林权湘的关系还不错。 那位姐姐同尹南絮开玩笑说，她听林权湘吐槽她想找他拍电影。这句话的重点在后半句，绝对是玩笑说出来的，随口的一句。 「你想让他拍电影找他还不如找林权泽老师，他爸对他成天混日子早就不高兴了，说他每天都在瞎玩也不做点正事。」 尹南絮头上如果有个小灯泡，这一句话绝对能让灯泡亮瞎眼，连忙找了个理由脱离狼外婆的队伍，从充斥酒精的屋子里跑出来，往在酒局里很不和谐的茶室去，在走廊上遇到一排看见她迅速弯腰，都没让她看清脸只看到几个后脑勺的姑娘们，随意的摆摆手快步越过。 快要路过最后一个人时，身后突然传来巴掌声，反射性回头的尹南絮只看到了赔笑的经纪人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在意扭头继续往前。快到茶室手搭在拉门上时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的巴掌声可能是经纪人身边的姑娘起身起早了又被打回去了？爱豆真惨，幸好她的金手指给力。 金手指给力的尹南絮从拉门变成了敲门，想表达一下礼貌，结果里面传来一声，不用来问候，干脆拉开了门，门一开被大佬们围观。看到是她都笑了，姜帝圭还问她敲门干什么，还以为是来敬酒的女孩子呢。纸拉门隐约能看到外面的人，尹南絮就是这么被误会的。 被误会的尹南絮也没进去，同大佬们笑笑，跟老师说有事想找他。之前还跟姜帝圭闹的差点打起来，如今就能坐在一起喝茶的许庆豪招手让她进去，笑着说，有什么事在这都能说，要是她需要帮忙，那在这就更能说了。起身的姜帝圭轻踢了他一下，让他别带坏自家孩子，许秦豪大笑，让他可看牢了，光凭那孩子的样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狼叼走了。 老师带着小朋友远离群狼，站在走廊里问尹南絮怎么了，尹南絮先说了她想找林权湘一起合作的想法，接着说林权湘不乐意，最后问姜帝圭「您觉得我去找林权泽老师说，他会同意吗？」 「他同不同意能改变什么？」姜帝圭笑她「我强迫你去做你不乐意的事情，你能乖乖听话？」 目前正在乖乖听话中才会参与釜山电影节这一系列事件的尹南絮，让姜帝圭别先往年轻人都不听话的方向想「权湘哥出演过林权泽老师的作品，还是一百零一部那种具有代表意义的作品，他要是真的不听话压根就不会参与啊。参与了，还不是主演，那代表他还是听话的吧，起码想到得到林先生认可的，不然当初别入行不是更简单。」 姜帝圭扭头看了眼拉门，拍拍她的手臂「那就进去说说看。」 只想跟老师单聊的小绵羊就这边被领进了群『狼』环伺的茶室。这边的桌上也是有酒的，只是不喝酒的人更多。比如特地从济州岛飞过来的康佑硕就喝的咖啡，表面上的理由是戒酒了，实际上的理由是晚上还要回济州岛，要是被闻到酒味可能挨揍。只在李庸观发表感谢致辞时露了面，有些来的晚的都不知道他在的林权泽喝的是茶，这位是真的不怎么喝酒了，年纪在那呢。 尹南絮坐下后得到的喝酒的许庆豪给她倒的黑方，意思意思敬了各位半杯后，在姜帝圭的示意下跟林权泽讲出她想跟林权湘合作的想法。这话说的众人茶杯、酒杯、咖啡杯都放下了，林权泽抬手示意她讲详细点。尹南絮在大佬们面前没有说什么国家大义那么高大上的事情，很坦诚的说，强强联合后能得到的资源倾斜足以让这部作品达成真正一飞沖天的成就。 听她说完，康佑硕先开口，没说她的想法有什么问题，说的是她对预期的估计太好了「就算是这间屋子里的人，每次上新作品时都会担忧成绩如何，圈内人会因为人脉背景买单，但真正买票进场的观众不在乎那些。影评人就算把作品吹上天，说什么艺术价值怎么怎么好，观众该不买帐还是不买帐。」 许庆豪倒不这么想，他的作品就没有所谓的票房好的，不亏本就是票房好，但国内文艺片市场没有能越得过他的「题材以釜山电影节的事情为蓝本的作品，单论题材就能得到各大电影节评委的好感，基础分就在了。加上他」指着姜帝圭，再沖林权湘点点头「和老师盯着作品的质量，至少能达到及格线的标准，再努把力就能出彩。票房是一回事，斩获的电影奖项是另一回事，她想拍的又不是商业电影，首要考虑的不是票房。」 姜帝圭随后接上「我这段时间跑了不少电影节，让一部作品拿到大赏不好说，但送进竞赛单元不困难。」 支持的有，说是要再好好计划一下的也有，但反对的没有。众人说完一起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林权泽，想听他的想法。林权泽端起茶杯同大家笑笑，用茶杯碰了下尹南絮的酒杯「过两天来我家喝杯茶吧。」 尹南絮一愣，康佑硕拍了下她的后背，回神的小姑娘仰头就干了酒，喝的太急还被呛到了，逗的满桌都是笑声。 隔天，尹南絮收到了第四束『勿忘我』，从东京到大坂再到京都的姜东元一如往常给她打『早安电话』，尹南絮听他声音有些不太对问他是不是感冒了。姜东元声音闷闷的说没感冒是有些累了，这几天一直轮番的採访、记者会就没有休息的时候，感慨了一句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 第459页 尹南絮笑他「你也是大叔的年纪了啊。」 「说什么呢。」姜东元一下就精神了，还抱怨「你不是应该关心我才对么~」 「还会撒娇呢~还是小弟弟么~」 「小弟弟是个什么话。」 「大叔和小弟弟，二选一。」 「我就不能当个哥哥？」 「欧巴！」 姜东元朗声大笑，拍拍脸告诉妹妹「欧巴病好了~」 病好了的欧巴没跟尹南絮打多久的电话，这次是尹南絮有事，她约了林权湘吃早饭。对那哥来说应该是夜宵，因为他通宵来着。林权湘没去昨晚的聚会，去釜山是被老爷子拽去的，这次就没去。尹南絮约他是不想让他从林权泽那里听到强制的安排，虽然提前说也不能改变多少，好歹要表达一下态度啊。 两人在尹南絮家门口的一家醒酒汤店见的面，尹南絮怕汤上来自己再说搞不好会被汤碗淋头，在他看着菜单研究要吃什么的时候，快速跟他说昨晚在茶室里发生的事情，还默默把他面前店家倒的大麦茶挪到自己面前，生怕被泼脸。让她意外的是，林权湘没生气，反倒说，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去找我爸。 「什么意思？」尹南絮不解。 伸手把大麦茶拿回来的林权湘看她身体往后倒，微楞了一下，笑开「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拿茶泼你吧。」 尹南絮讪笑「这可说不好。」 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的男演员让女导演的脑子里别成天想着狗血剧「正常点，你会去找我爸是一定的，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歪了歪脑袋的尹南絮没弄懂「为什么我一定会去找他？」 「我们一路都在走捷径啊。」林权湘伸手在两人中间比划了一下「我高中保送的檀国大学读戏剧是因为我觉得当导演没有当演员好玩，我说出这句话，我爸听到了这句话，我就被保送了。你应该差不多吧，我们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很轻易能得到的。读书、毕业、进入社会，都是这样，一路都是捷径。没有所谓的南墙给我们撞，通常我们不给自己找麻烦，我们就是一生顺遂。」 「我这种的属于想不开，非得找堵南墙撞撞，力图证明不靠爹我也能成功，但现实打脸，墙太厚，一路都很顺遂的我们没力气去撞开那堵墙。有人奋力坚持有人中途放弃，我就是中途放弃的那个，到底还是参加了我爸的作品。你跟我相反，有捷径当然是走捷径，能顺遂干嘛要给自己添堵。」 「在我这边碰壁了，你肯定会去找家长啊。就跟你以前碰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家长一样，找家长是你的捷径，你怎么可能不找。不过，我有点好奇...」林权湘的食指点了点桌面，望着尹南絮「你真的完全不介意不论你以后成就有多高，你最亮眼的成就依旧是姜帝圭的弟子吗？」 尹南絮愣住，没说话。 林权湘撑着桌面继续说「你现在的年纪就是当年我想要去装南墙的年纪，我接触的跟我们一样有背景的孩子，一部分是我这种想要证明自己的，一部分是已经被家里打磨的没脾气了什么都听家里的，还有一部分也是绝大那部分，我有背景我骄傲，你们都是垃圾。你好像三种都不是，不是乖乖听话的那种，也不是会奋起反抗的那种，更不是仗着家里有点东西就嚣张的不可一世的那种。」 「以前接触不多还没发现，这段时间接触多了，就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一边毫无顾忌的利用背景带给你的东西，并且想方设法让利益最大化；一边又敬小慎微仿佛你跟那些努力工作往上攀爬的人一样，活的那么矛盾？」 被问住了的尹南絮反问他「从哪看得出来我谨小慎微？」 「很容易看出来啊，你说话很小心，你没发现吗，你几乎不表达自己的观点。聊正事你还是个小孩子，说不上话很正常，可你出来玩也是那样的。你不喜欢我带你去的场合对吧？你也不喜欢我玩的有点疯。但你没说过讨厌，也从来没跟我说你不喜欢那样的环境，你说的不去的理由都是你有事，或者太累了，那种不会得罪我的委婉的拒绝方式。」 「你那么仔细的观察我干什么？」 「你跟我谈了一个我有点心动但也有顾虑的合作，我当然得观察你了。」林权湘说完又笑了「开个玩笑，我没观察你，至少一开始没有。是带你去玩，那天不是有个朋友给你敬酒么，他敬了，你喝了，我们都以为你是对他有兴趣，可他坐下想搭你的肩膀被你避开了，那个动作很有意思，那代表喝酒是因为礼貌，可那不是你需要做的礼貌。玩乐的场子要什么礼貌，玩就好。」 林权湘倒向椅背翘起腿，笑看着尹南絮「那可以说是家教好，也可以理解为你惯性在维持礼貌。我认识的人里，表达家教好的方式很少有这种，私下是最能看得出来一个人的性格的。再怎么衣冠楚楚的人，到了那样的地方几杯酒一点药，都会暴露本性，而你看到药立刻就找理由走，那挺有意思的，我敢说你连大麻都没接触过。」 尹南絮有点囧，论三观扭曲她是真比不过这帮人，不想聊那些没有边际的事情，把话题拉回来「所以你是想要合作还是不想？」 「我想不想的无所谓啊，我爸想了，我还能不想么。」林权湘招手示意老闆娘过来点菜，放下手跟尹南絮说「有一点要提前说好，我的演技真不怎么样，你如果想要我当男主的话得考虑好。」 第460页 有些无语的尹南絮吐槽他「你当初到底为什么拒绝我？」这傢伙只想摘果子不想付出啊，不当男主代表的不是什么为项目考虑而是不想承担男主要承担的票房压力。 「你就算现在问我，我还是拒绝你的，我还是那句话，你看重的不是我，是我爸。那你直接跟我爸谈就行，你跟我爸谈了，我也不能反抗啊。」林权湘耸肩表示「我说了，我撞过南墙，撞失败了，不想惹麻烦了，釜山电影节一听就很麻烦。」 尹南絮...无话可说。 撞过南墙的男演员同意加入，两天后跟着姜帝圭去拜访林权泽的事情自然就顺利达成目的。唯一没定下的是林权湘到底能不能当男主，这哥直接说当着大家的面说他加入可以，男主就算了，弄得男主还要再考虑，不过剧本都还没出来，说什么男主不男主的也有点太早了。 姜东元离开的第七天，尹南絮没有收到花，但找到了一个很有利的联盟，有林权泽的加入项目得到的关注度更高，高到尹南絮在当晚就接到了不下十个影帝、影后的电话，她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搞到她号码的，只能以圈内真的没有秘密去跟那些说有兴趣想要加入的影帝影后们说，目前项目还没正式立项，等立项了可以再谈，不过男主是不用担心了是真的。 今天接了不少电话，从演员到制作公司的电影都接了的尹南絮，想着要不要给自己换个号码，目前这个号码可以当工作用，再弄一个私人号码，还有她得给自己找个真正的助理，而不是从老师的工作室借调等等，零碎的事情。这些事情需要一个个去解决，而她现在要去做必须今天去做的事。 从东京飞首尔的飞机晚点了三个多小时，晚点的时间都够飞一趟的了，导致这班飞机的乘客落地时天都要亮了。 姜东元下飞机的时候天光蒙蒙亮，帽檐压的底底的，风衣的领子竖起，大半张脸都被挡住了。他有些疲惫的低着头，跟着都有些疲惫的大部队慢吞吞的往机场外走，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人停下了，他也就跟着停下了。头依旧低着，眼睛都快闭上了，无念无想，只等着前面的人再次走起来。 人群骚动了一下，姜东元突然被助理推了下后背，一个没站稳差点栽下去，助理连忙拉住他，压低声音让他快看。 「看什么？」姜东元嘟囔着抬眼看过去。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身披朝霞抱着一束勿忘我，缓步穿过自动让开道路的两排人向他走来的姑娘。姜东元脑子都是空白的，整个人都傻了，傻傻的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人群起闹的声音特别闹腾，闹的不少人都往这边看，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他耳边鼓譟的是他的心跳，剧烈的，让他耳鸣的心跳。 有个词突兀的冲进脑海，因为那个递上花束的姑娘冲进脑海，人比花娇。 比花还娇美的姑娘笑容满面的看着他，傻住的姜东元又被助理怼了一下后背，因为妹子的花举半天了，他愣愣的接过花，傻傻的问她...... 「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 起闹的人群夸张的『哦~~~~』，几十号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吵的姜东元都听不见尹南絮说什么，但他听见了，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和内容提要请连在一起看 第107章 七人座的保姆车没格挡, 司机和助理目视前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中间空出一排, 情侣们坐在最后一排。 尹南絮坐在的好好的，姜东元直接躺倒枕着尹南絮的腿抱着她的腰, 脑袋埋在她的小腹上。那其实是个有点别扭的姿势，车子的空间是大，姜东元个子也高啊, 腿还那么长, 还有一个尹南絮坐在边上, 他的大长腿是真的无处安放，都是扭曲的。这个空间躺一个尹南絮都勉强，躺一个姜东元就更勉强了。 但姜东元号称累了, 上车就推着本来准备坐中间的尹南絮到后排。等她坐好后把人往门边推了推, 随后就倒在她腿上，脑袋一埋嘟囔了一句好睏,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他这番操作要是没有系统提示，尹南絮搞不好以为这傢伙不想她去接他。 这不是乱说的, 也不是尹南絮情商低, 而是姜东元确实没表现出什么欢喜的样子。 站在尹南絮的视角, 从一开始送花这位就表现的不在状态, 见到她并没有高兴反倒是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搞的好像不希望她来一样。周围的人在起闹，尹南絮的花举了半天他才接, 接了之后也没搭理她，连句谢谢都没有，先应付起闹的人让大家别闹。 不止尹南絮一个人觉得他奇怪，起闹的人后来都不闹了，安安静静往外走，这群人里不止一个人想着姜东元可能并不希望尹南絮来，或者说并不希望两人的恋情受到太多关注，机场很热闹的，他们又闹的那么嗨，围观的人并不少，拿手机拍照的都有。 姜东元接过花后做了两件事，一是让大家别闹了，另一件是让助理去跟拍照的一对情侣清照片。就这两件事，其他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没有牵尹南絮的手，抱着花自顾自的走着，也不跟大家告别，径直往停车场去。 讲真，如果不是系统有好感度提示，尹南絮真的认为这傢伙并不喜欢的她的『惊喜』。但系统有好感度提示，显示在他眼底的文字让尹南絮猜，这傢伙像是抗拒一样不接花的行为，很可能是这孩子傻住了。 第461页 这么一想，这傢伙就真的弟弟，很可爱的小弟弟，接机送个花而已，至于吗？ 至于的。 姜东元收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送出的花，粉丝送过，朋友送过，女孩子也有，连曾经的女朋友都有过。他经常出国啊，也经常回国，在机场发生的故事多了去了，尹南絮送花这件事本身并不特别。 可他是在这一刻才确定尹南絮真的喜欢她，这点让一切变的特别起来。 姜东元一直跟尹南絮说，你喜欢我，他也是那么想的，但他做不到百分之百的肯定，没办法做到。尹南絮选了孔侑啊，她选了孔侑，她选了另一个人，她的选择让姜东元再怎么告诉她，你喜欢我，再怎么告诉自己，尹南絮喜欢他，心里还是有保留的，因为她选了孔侑。 一直到她跟孔侑分手了，姜东元觉得有机会了，她喜欢自己这件事愈发的肯定了，他上前了。他上前后得到的答案是我为了保护那个人才分手的，不论那个答案有多荒谬，尹南絮那么说了，他就记住了。 记住的事情并没有影响他的追求，但记住的事情让他没办法全然信任接受追求的尹南絮单纯是因为喜欢他而答应的。一旦接受了那个荒谬的前提，接受他追求的尹南絮就很可能为了更荒谬的事情答应他的追求，比如给孔侑找个顶锅的人。 这个想法姜东元自己都觉得可笑，可在那样的前提下逻辑是顺的。尹南絮要做的事情会影响孔侑，这是事实，孔侑在不在乎是否能真的打击到他是另一回事，她确实会给他带去影响，如同她确实给他带去了阻碍一样。 尹南絮说孔侑今年要上三部电影，姜东元想告诉她，我今年也要上三部电影。尹南絮说，我不能影响孔侑，有作品在线上的演员最好保持中立立场，别掺和最安全。姜东元想告诉她，我也是有作品在线上，最好维持中立立场的演员。尹南絮为孔侑担心的所有事，都能在他身上应验，但尹南絮好像从来没在乎过他身上会发生什么。 可笑的事情在逻辑上讲得通，再可笑也由不得姜东元不信。也因此，他是有保留的，那些被尹南絮认为是家教好的追求方式，恰恰是他在给自己留退路。他可以勐烈的展开追求，可如果他勐烈的追求一个并不是真的想跟男朋友分手的姑娘，他就成了跳樑小丑不是么。 不止是尹南絮面前的小丑更是孔侑面前的小丑，整件事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不想分手的孔侑在分手后，没有找过尹南絮，没有做出任何他知道的挽留的行为。那很奇怪，非常奇怪，那让姜东元忍不住会多想。 想....这对恋人们是不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约定呢，足以让孔侑安心不去找尹南絮的约定，类似事情结束我们再在一起。 这还是个很可笑的想法，真的，姜东元知道特别可笑，孔侑不是那种人，尹南絮....他没办法判断。 别人都说相处久了自然会了解一个人，但姜东元跟尹南絮相处的再久都说不出来他有多了解尹南絮。尹南絮在他那里始终是个谜团，从一开始她明明喜欢自己却选择了孔侑就是迷惑行为，之后为那么荒谬的理由分手，再之后又答应了...不对，姜东元在接到那束花之前始终不确定，他和尹南絮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是男女朋友，尹南絮从来没跟他确定过，今天是我们的一日；说是暧昧，她又接受了他的戒指。姜东元没办法对他们的关系做一个定义，因为有资格定义的人不是他，而尹南絮好像没有要定义的打算。 按照姜东元以前的性格，这种关系他是不会在意的，可对方是尹南絮，他守不住自己的心，一如当初避开那么久还是忘不掉一样。姜东元在意，但他不说，不能说，说了要是听到尹南絮给一个，我们就是玩玩的回应，他难道还要继续跟她玩下去？不可能的，再喜欢也有自尊心的，他的自尊不会允许的。 那就不说？那就不说。 不说，不代表事情不存在，事情就在那，不解决就一直横亘在那。姜东元找不到方法解决，直到尹南絮抱着花出现在机场，一切就不用解决，因为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她选择了他，在一个公众的场合抱着花出现在他面前，就是她选择了他。 尹南絮选择了他，带着朝霞，带着三个小时的等待，带着一束『勿忘我』选择了他。此前的如鲠在喉的问题烟消云散，姜东元觉得自己超级可笑的，这次是如释重负的笑。 姜东元就这么一直躺到了尹南絮家楼下，中途尹南絮也睡过去了，她等了三个多小时呢，在候机大厅睡了一会儿，但没睡熟，一直迷迷煳煳的怕飞机落地自己没听见广播。姜东元的累真假不确定，她是真的累。 累了，到家了，应该做什么？睡觉？不，号称累了的姜东元在车上养足的精神都都运用在了告诉尹南絮，他的精力是如何充沛上。所谓小别胜新婚就发展成了白日宣淫，等两人真的休息好再起床，已经是另一个午夜了。 尹南絮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饿，之后才感觉到累，身旁的人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黑暗中脸在手机屏幕的照射下发出诡异的笑声，尹南絮睏倦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骤然睁开，给边上拍鬼片的傢伙吓一跳。 姜东元发现她醒了，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声音还有些没睡醒的暗哑，跟她说两点多了，问她饿不饿。尹南絮边点头边去摸手机，四个未接，三个是因为工作，一个是林权湘打来的。起身坐在床头准备一个个回电话，刚坐好姜东元的胳膊就穿过她的后颈，食指抵着她的耳侧把她的脑袋推到自己的肩膀上，尹南絮轻笑了一声，继续拨号。 第462页 第一个电话是尹南絮团队的一个摄像，那边睡迷煳了，接到她的电话含煳的跟她说姜帝圭要走了他们初剪的素材，告诉她一声。第二个电话是工作室的财务，小姐姐貌似在夜店之类的地方，音乐吵的尹南絮都听不清她说话，随后两人直接挂了电话，财务给她发了一个对帐的表格，是她的团队一个季度的花销。第三通电话是姜帝圭打来的，时间太晚尹南絮就没回，林权湘的电话她也没回，只发了简讯问他要干嘛。 尹南絮打电话时，姜东元一直在刷手机，等她打完了，把手机给她看。那是《检察官外传》的联络群，里面也不知道为什么聊起了她，反正内容都是她今天...昨天去机场送花的事情，有人还拍了照片。 姜东元倒是什么都没发，他就是默默窥屏的那个，尹南絮上下翻翻没找到什么能让他之前笑成鬼片的对话，放下手机掀开被子下床，问他想吃什么。姜东元说这个点外卖没什么东西，问她想不想出去吃。尹南絮不是很懂他的逻辑，这个点就算出去吃也没什么能吃的啊，能吃的外卖都送得到，但他想出去那就出去呗。 登堂入室一个多月了的姜东元在尹南絮家什么都有，他不是拉着个行李箱来的，他是一点一点把自己的东西填充满这栋屋子的。衣服鞋袜首饰这种属于必备，装饰品之类的尹南絮都是看到了才知道他弄了过来。 厨房多了个占位很大的专业到能开咖啡店的咖啡机时，尹南絮盯着那咖啡机研究半天，很好奇他是怎么弄进来的。姜东元没有她家密码，零零碎碎还能说是带过来的，这么大一个没可能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啊。 姜东元没有尹南絮家的密码，虽然他几乎天天过来过夜，但双方都没有讲明要同居。姜东元没开口要，尹南絮压根也没想起来，以至于到现在姜东元都没尹南絮家的密码。 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吃饭，带上门的姜东元突然问尹南絮「大门密码是什么？」 「123456。」 「这么简单？」 「你以为多复杂？」 「你这也太简单了。」 「搞那么复杂干什么？」 「....防盗？」 尹南絮笑了「真碰到小偷突破小区安保也不会来偷我家啊。」这里是高档小区，前面是住宅楼就是她家，后面还有别墅区，小偷都能突破包围了偷什么住宅，当然去别墅区了。 姜东元被逗笑了手臂往她肩膀上一搭跟她说艺人的密码都很复杂，除了防盗以外还需要防粉丝，什么生日、特殊纪念日都不能用，因为有些粉丝会一个个试。尹南絮勾着他的腰说她又不是艺人，艺人表示他是给她一个提醒，说不定有什么痴汉也会到她家一个个是密码。 「痴汉的话...你吗？」 「我难道不是男朋友吗？」 尹南絮大笑，姜东元低头偷了个吻，也跟着笑了。 以绝对亲密的姿势进电梯的尹南絮想按负二去停车场，她到现在还是没驾照，但姜东元有车有驾照，经常过来就租了车位。姜东元却先按了一楼，碰上她不解的眼神同她说，他想走走。 初春的首尔夜里还有些凉，尹南絮出了有暖气的大堂被风吹的打了个冷颤，想着要不要上去添件衣服，姜东元就把她拉到身前从背后抱住她，敞开棒球外套裹着她，一摇一摆的往前走。尹南絮笑他怎么不直接把衣服给她，姜东元表示他也冷，而且这样更暖和啊。 紧贴的身体是能让双方都暖和起来没错，可这么走很别扭啊，尤其是姜东元那么大一只，脑袋还压在她的肩膀上。尹南絮就算看不到姜东元的姿势也知道他肯定很别扭，那傢伙比她高一个头呢。可姜东元不觉得别扭，他就乐意那么走，走的摇摇晃晃跟个吃撑了的企鹅一样，尹南絮看到地上两人的影子就想笑。 平常步行十分钟差不多能出小区的路程，两人走了小半个钟头，走的尹南絮饿的肚子都开始叫，姜东元才放弃当『一只』肥企鹅，脱了外套给她当裙子穿，牵着她的手加快脚步。 小区门口的店都关门了，走过两条街才看到一个布帐马车亮着灯，尹南絮中途开玩笑说再走十分钟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就打车吧。姜东元当时就想打车，尹南絮笑着拉着他往前，都走了一会儿了，说不定等下就有开门的店，大半夜的车也不是那么好等的。 布帐马车里有两桌客人，看打扮应该是上班族，有一桌客人完全喝醉了，吵吵嚷嚷的骂着什么，另一桌跟他们前后脚，可能是刚加班结束，都还清醒着。醉了的客人不提，清醒的客人们盯着姜东元和尹南絮一直看，姜东元什么遮挡都没有，尹南絮更没有。姜东元的脸在南韩就没人不认识，何况那桌还有两个女士，尹南絮的脸不需要别人认识，只要露出来就能吸引别人的视线。 刚坐下尹南絮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差不多也习惯到哪都被围观了，直到点菜的老闆娘一句『你是姜东元？哎一古，我特别喜欢你，我们全家都喜欢你』，她就笑了，这傢伙带她出门吃东西是因为这个啊。 好感度在59卡了一段时间的姜东元如今达到及格线后想公开，好像也很正常。 尹南絮笑眯眯的看着姜东元跟老闆娘寒暄，在老闆娘想合照时抱歉的说不方便拍照，签名可以。老闆娘楞了一下，看向尹南絮，连连点头说我懂我懂，伸手就想把点菜单递给姜东元，在他要接过去时又连忙缩回去，叫着说去拿别的签，急忙跑回灶台，再回来不止拿了新的本子，还给他们打了一大碗南瓜粥，说是送的。 第463页 老闆娘的行为好像给了斜对面那桌小姐姐们勇气，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过来，害羞的问姜东元能不能也要个签名，姜东元好脾气的说可以啊。两人中的一位比较大胆，解开外套扯着里面衬衫问姜东元能不能签在胸口，姜东元堂皇的摆手说不方便，那位就看尹南絮。 「您应该不会介意吧，我就是要个签名留恋。」 尹南絮还没说话，姜东元先开口「她不介意，是我介意。」收敛笑意看向那人「我给您签在纸上吧。」说着话直接在点菜的菜单上签了两个签名，摺叠后一撕为二，分别递给两人。 胆子大的那位有些不太乐意接，同伴干脆接过两张，讪笑按着她的脑袋给姜东元鞠躬，说是她喝醉了，跟姜东元道歉，还冲尹南絮抱歉的笑笑，拽着人就走。人一离开姜东元就跟尹南絮道歉，尹南絮摆手说没事。 拿勺子勺南瓜粥的尹南絮笑着说「签名换粥，我们赚了。」 赚了的姜东元轻笑出声，翘起腿手肘撑着桌面托着下巴望着她「你确定这是赚了？」 「难道不是？」尹南絮把装好的一碗先放在他面前再给自己勺。 姜东元低头看看粥，抬眼笑看她「那以后你还会赚更多，也不介意吗？」 之前已经猜到他在干嘛的尹南絮勺粥的动作都没停，随口说「你如果不怕麻烦的话，我没什么好介意的。」 歪头装听不懂的姜东元问她「我有什么好麻烦的？」 「看来你很长时间没关注新闻了，这个时候跟我公开你会麻烦的。」尹南絮放下碗，笑看他「你确定要摆明车马站在我这边？我们和釜山市政的战局已经进入白热化了，你现在公开不管是什么理由，大家都会认为这是你在选边站。」 她都把话说明了，姜东元也就不装了，拿起勺子喝了口粥，咽下香甜的南瓜粥，同更香甜的姑娘说「我没有要公开，只是不准备特意瞒了。」给导演科普艺人有种特别的公开方式「被拍到就拍到，有流言也放任，我不作回应，别人就不能说我什么。」 这招尹南絮还真没想到，只不过「拍到了不代表敢发出来，你不阻拦让报导出街，本质上不就是在站队吗？」 混到姜东元这个位置想要拦下不想要出街的报导太简单了，南韩本来狗仔类的记者就少，少数的那几家都愿意给面子，就算不愿意也不想得罪他。 姜东元笑看她一眼「所以我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啊，就算他们过了我这关，不是还有你那关要过么。」 他能拦下的报导尹南絮都能拦下，就算她拦不下姜帝圭也能拦下。如今又是局面混乱的时候，没有几个记者会自找麻烦的。 尹南絮耸耸肩「我随便。」 这句『随便』让第二天的首尔被铺天盖地的四大财产之一姜东元恋爱中的新闻包围，什么釜山电影节哪有这个重要，看到新闻的姑娘们哭出来的眼泪都能填满汉江了。作为南韩狗仔中的头马，d社拍到独家照片，姜东元的脸拍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的粉丝都得认，姜东元恋爱了，他爱上了怀抱里的人，照片中的笑容太甜，甜的都腻。 但尹南絮的脸一点都没漏，连头髮丝都没漏，她穿着姜东元那件在她身上能当裙子穿的外套，戴上了衣服的帽子，埋在姜东元的怀里被拍的照片。要不是隐约能看到身材，身高也差一点，照片里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热搜被姜东元恋爱的消息洗版，猜测对象是谁是整个网络都在关注的话题。什么知名的不知名的女演员只要身高符合，腿又直又长，哪怕跟姜东元只有一点牵扯都被拉出来比对。而知道内情的人跟尹南絮有联繫的纷纷发来贺电，电话接的尹南絮都忙不过来，后来干脆关了手机，真的是随便姜东元闹。 釜山电影节的热度就这么被压下去了，出手的姜东元没得到所谓的警告，也没有得到任何一方，不论是支持的还是不支持釜山电影节的代表方找茬。因为双方现在都想降热度，经过十几天的发酵，事情已经闹到了网民进入疲惫期，这对双方都不友好。舆论从来都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最初的舆论是一边倒的支持电影人抗争创作自由，但国际新闻报导后，有一帮人就在水军的带领下攻击电影人没有大局观，国内的形式已经不好了，还败坏国家名誉。电影的创作自由当然重要，可国家名誉大于天，任何东西都不能破坏。 姜东元现在把消息放出去是最合适的时候，这位本来不是个恋爱脑，就像尹南絮说的，他们三个，不论是谁都不是一心只想着恋爱的人，他们有自己的追求。 不承认也不否认面对的姜东元，在网民心目中就是默认有主，达到了公开的目的。但他的不承认也不否认代表的就是他不站队，他依旧是中立的立场，谁来攻击他都是给对方的阵营增加生力军，没人干蠢事。 『公开』的当天，尹南絮跟姜帝圭吃饭时，老师还以为这招是她想出来的，这个时间点公开对姜东元没什么好处但坏处也有限就是了。按照转移公众注意力的角度，他们这边受益更多，他们需要网民安静一下，更方便他们和政府谈判，不然明面上闹的你死我活的两方，私下却在碰头谈怎么收场，要是消息出去，网民搞不好以为自己被耍了，那才是不好收场。 尹南絮没认这个夸奖，跟老师说「当初那个我是胜利者的战利品的说法，放在现在就是胜利者在炫耀他的战利品。」 第464页 「什么意思？」完全没有恋爱脑的姜帝圭慢半拍反应过来「姜东元是因为孔侑？」 「说不好。」尹南絮笑着拿着茶壶给他倒了杯茶，结束这个话题，问他「晚上跟釜山当局见面，确定了？」 对小孩子的恋爱关心有限的姜帝圭丢开那些小事，点头笑开「确定了。」 国内新闻闹成国际新闻，譁然的不止是网民，也给釜山市政造成暴击。韩国是选举国家，什么都讲名声，釜山市长在任期内闹出国际丑闻，只要还想保全自己的政治仕途，就必须得妥协。再一个釜山电影节如果真的在他的任期内结束，那他差不多就可以隐退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双方都不希望就这么结束釜山电影节，电影人这边搬出了林权泽，釜山市政也请了尊大神出来调停。已卸任多年德高望重的名誉组委会主席金东虎，老人家是南韩电影圈传奇，这位不是电影人，是政客。 再念是文公部的事务官，升任次官后机缘巧合担任电影振兴委员会前身电影振兴公社社长后，才算是接触到了电影圈。这位为韩国电影发展做出了莫大的贡献，划时代的改革里都有他的影子。最重要的是，他是真正让釜山电影节能创办的推手，李庸观是得到他的支持才让釜山电影节成型的。 这位老先生影响的不止是韩国电影，不夸张的说他对整个亚洲电影市场都有过贡献。也因此，先生的出来平事，谁都要给面子，林权泽都得沖这位弯腰，即便按年龄算，对方比他还小一岁。 时间进入五月，不管是釜山电影节还是姜东元有主的新闻都是昨日黄花，水面上风平浪静，水面下波涛汹涌。跟政府谈判不怎么顺利，这是姜帝圭他们预想到的，要是能顺利也不用闹的那么凶。但他们没预想到的是，国家机器一旦动起来，打压比他们想像的兇勐的多。 从双方开始谈，电影振兴委员会就卡住了所有跟此事有牵扯的在拍项目的资金，理由是检方冻结帐户。检方的理由是，委员会认为帐目不清晰。双方踢皮球，你来我往就是不给钱，这导致很多项目被迫停机，满世界找钱，不然停一天就是在亏损，人员没办法解散就得付工资，没钱没办法开拍工资也给不出来，恶性循环。 这已经不是釜山市政府和电影人的战争，这是目前当权的执政党和电影人的战争。韩国的电影工业之所以能发展的那么迅勐，离不开政府的大力支持，一度几乎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的。政府还会买下作品版权到第三世界国家免费播放宣传韩国文化的同时，也是在给作品兜底，起码能养活一部分小团队，让大家有机会成长做大。 整个韩国电影市场，每年大笔资金投入，其中财阀们所代表的大型制作公司和中小型团队包括私人投资人加起来也只是讲讲过半，投入最多的是电影振兴委员会。这里有件在别国很扯的事情但在韩国发生，这个国家有一部分导演是拿着国民税收拍作品的，一旦资金切断，那就是属于电影人的金融海啸，殃及一片。 这招釜底抽薪玩的太漂亮，漂亮的尹南絮知道的时候都想给他们鼓掌，她就说吧，文艺工作者跟政府硬刚能刚出什么好下场来。但这话说出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不少当初立场坚定的导演被这招压的叛变，没办法，他们的作品是不缺投资，但他们认识的学生、弟子乃至于好友需要啊。卡住资金就是卡住了那些人的喉咙，这场战争打到这里就已经输了，再坚持又什么意义。 5月4日，李庸观举家出国；5月5日，林权泽以身体不适为理由，退出谈判；5月6日，姜帝圭的工作室收到税务审查，被迫撤出谈判；5月7日，以康佑硕为代表的老一辈电影人纷纷以各种理由让出谈判席位，作为新一代的代表朴贊郁扛起了白旗，直接认输。 5月9日，釜山市政召开记者会，告诉大家今年的釜山电影节如期举行。 同一天，以朴贊郁为代表的今年有作品参与电影节的导演们，在各自的社交媒体上表达了档期冲突没办法到场的通知。 网民们以为电影人们还在硬刚，但圈内都知道，这是不想输的那么难看。 也是在今天，原本在今天有电影举行首映礼的姜东元，作为『神仙打架』殃及的池鱼，收到了总算有定案的作品延后到下半年上映的消息。这是个好消息，因为作品差点就上不了院线了，财阀们的屁股坐在了执政党的车上，掌控国内院线的这帮人是决定一部电影是否能上院线的关键。 姜东元真的是就是个池鱼，人家针对的不是他，是跟政府作对的那些电影人，有些人被卡资金，有些人收到的通知是原定的上映安排被搁置。这次倒霉的是站位站错了同作品真正扛票房的男主李秉宪，不是作为配角之一的他。 同一部作品男主被针对，其他人就是顺带。作为被顺带的那个姜东元倒是没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想法，也就在私下里跟尹南絮说，你们要输了。尹南絮当时特别想跟他说，战争还没打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帮人赢不了。不是她看轻谁啊，是整个市场环境决定的。早些年这帮人都是土根，敢拼敢闯敢厮杀，因为没有路后退，退一步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不能退就只能进，腿被打折了也得往前爬。 乱世为什么容易出英雄？因为盛世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穿着鞋，没能力才会光脚。 第465页 当年抗争的人这年头都是有地位的人了，背负着的不止是自身的利益，还有这些年来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利益团体。他们穿上了鞋，有顾忌了，当年的胆魄自然而然的就被削弱。乱世出来的英雄代表家国本身就风雨飘渺，韩国脱离独裁军政府也不过就是二、三十年的事情，如今家国虽然还不算稳固，但二、三十年的发展足以让它比当年强大。 当年的执政党能一手创造电影工业，如今想要挟制这帮他们捧起来的人，能是什么难事，只看想不想做而已。 但尹南絮没说，说这个干嘛，与其说这些还不如说点开心的事情，比如姜东元因为被扫到颱风尾进入无工作状态，她也差不多，电影人都认输了，纪录片还拍个屁啊。 拍他们怎么输的吗？尹南絮倒是不介意，就怕没人乐意给她採访。 纪录片项目暂停，恋爱中的情侣们商量要不要出国度假，闲着也是闲着啊。有介于姜东元这张脸在整个亚洲都算个名人，两人就想往东欧跑，比如芬兰。 划拉着平板看着『十大度假胜地』的帖子的尹南絮囧了一下「我要是没记错，芬兰属于北欧吧。」 「都是欧洲啊。」姜东元搂着她晃了晃「那边人少，我们自驾，还能去看极光。」 作为去过芬兰的人，尹南絮告诉他「极光没那么容易看见，而且一般都冬天去看极光，哪有五、六月去芬兰的，人家旅游都是淡季。」 「淡季也很好啊，人更少，要是旺季我就得全身都遮着，没办法好好玩。」姜东元凑过去亲亲她的侧脸「去呗~」 尹南絮其实无所谓去哪，但她觉得这位的状态不太对「之前也没看你那么在乎孔侑，怎么突然跟他槓上了，我们是一起去过芬兰，那也不是为了度假啊，那是为了拍摄。」 姜东元最近是真的突然多了吃醋的技能，尹南絮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戳到了他的点，反正姜东元不太正常。芬兰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首映礼没被卡住之前，他还想带尹南絮一起参加首映礼。尹南絮觉得他脑子不好，公开都特意挡着脸，现在要手牵手走红毯是当谁傻？ 男演员表示就是因为光明正大的才不会让人想歪，她跟他一起走红毯不代表人家就认为她是新闻里的人，说不定都不把她当导演，不特地介绍的话把她当新出道的演员的概率比较大。前辈带后辈走红毯属于常规操作，这没什么的。 尹南絮不太乐意，可这傢伙很磨人，磨了半天尹南絮扛不住，答应要去。结果首映礼取消，作品能不能上线都未可知，姜东元很是郁闷，不郁闷作品上线的问题，那是大制作投资，不可能真的上不了的，他更郁闷尹南絮都答应了，结果外界出了问题。太坑！ 外界出的那些问题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还是说现在吧。 尹南絮放下平板试图跟姜东元理智对话「度假难道不是应该找个海岛吗，吹吹海风吃吃海鲜，在太阳底下一躺躺一天，多悠闲。」 「在太阳下躺那么久会被晒黑的。」姜东元跪坐靠过去蹭她的脸「去嘛~~~」 感觉自己养了只宠物狗还是大型犬的尹南絮被逗笑了，揉着狗头笑开「好~去~」 尹南絮的一声『去』让姜东元迅速行动起来，收拾行李，订酒店，还兴致勃勃的翻看各种攻略想要定一个完美的旅行计划。尹南絮看他行程表上的安排有点越来越多的意思，连忙喊剎车，照他的日程表，他们哪是去度假的，去考察当地旅游业的还差不多。 行程太多了！ 想把一个月玩出一年效果的姜东元看着自己的旅行计划觉得哪哪都好，因为每一个旅行地都有诸如人生一定要来一次，或者一定要跟恋人来一次的宣传。但尹南絮不喜欢就只能改，删删减减，折腾到六月初，姜东元的机票都买好了，他们去不了了。 也不对，是暂时去不了，因为6月3日的百想艺术大赏尹南絮得去参加。 听到这个消息的姜东元先想到的是得改机票，随口问她「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百想？」 「去见林权湘的，他的经纪人说他会到。」尹南絮说「那哥躲我躲的太兇，其他地方堵不到人，就算堵到了，他也会跑，颁奖礼上他就跑不掉。」 姜东元没明白「你堵他做什么？」 「我还有个项目缺男主啊。」尹南絮看他愣住，笑了「你以为我放弃了？」 姜东元确实是这么以为的「我们都要去芬兰了，你当然....」声音顿住，表情微变「百想...孔侑也会去。」 尹南絮倒是不知道「可能？」 「不是可能，是一定。」 「所以？」 「我也要去。」 「去呗。」 那就...去呗。 6月3日，百想艺术大赏，作为风波中的第一个大型颁奖礼，到的人格外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8 23:51:15~2020-07-19 23:5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汘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汘荔、double 10瓶；摩羯兽兽 4瓶；洛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孔侑 6月3日, 作为风波中的第一个大型颁奖礼，百想可以说是众星云集, 红毯上星光璀璨，典礼的殿堂自然也是金碧辉煌。 第466页 今年的百想在庆熙大学举办, 为了照顾媒体，给各家粉丝腾位置，校内从四点多就开始限制人流进入, 距离礼堂最近的地方更是设了四个关卡, 收到邀请函的才能进。自从有位女明星在青龙红毯上以做作的姿势走光拿下隔天所有头版头条, 闹的颁奖礼颜面尽失的事件发生后，各大颁奖礼对红毯嘉宾都卡很严。 临近六点，颁奖礼的红毯直播即将开始, 想从正门混进去的人就更希望渺茫。 尹南絮当然是可以走红毯的那个, 聚光灯闪耀的星光大道对她没有任何限制。但她没走红毯，红毯属于男演员, 她是来堵人的不是来走红毯的，收到简讯确定林权泽入场后直接走员工通道进去了。她也没穿礼服意思意思穿了件连衣裙配合一下场合, 这样的地方穿的太随意才突兀呢。 林权湘的位置还挺好找的, 他是代表林权泽出席的, 那一排做的都是代表各家大佬出戏的人, 大佬们大概是觉得之前的失败很丢脸，就没来百想。本来百想也不算真正的电影颁奖礼，它混合着电视奖项，电影圈即拿它当回事也不拿它当回事, 具体看情况。 姜帝圭要是来座位也在这排，尹南絮代表姜帝圭出席，理论上跟林权湘同一排但隔着点距离。外面红毯才开始，这边都没几个人。尹南絮猜林权湘就是过来走个场，代表一下林权泽有出席就行，大概待一会儿就会走，所以一直找人盯着他的位置，他一出现她就赶过来了，她一过来就吸引了大家的视线，也就林权湘看到她嘆了口气。 尹南絮笑眯眯的走向长吁短嘆的林权湘，眼角弯弯的叫了声哥，叫完顺势坐在他边上。林权湘这口气嘆的心都累，跟她说，妹妹，您还没放弃呢？ 「我干嘛要放弃？」 「我爸都放弃了。」 「那也不代表我要放弃啊。」 「你当初看重的也不是我，是我爸啊。」 「我现在看重的也是林权泽老师啊。」 「那你去找我爸~」 「我找过了，他不太贊同。」 「废话，姜帝圭估计也不会贊同的。」 「老师确实不贊同。」 「那你在坚持什么？有什么好坚持的？」 林权湘是真的被搞的心累，头上的那些大佬们都宣布放弃了，他都不懂尹南絮有什么好坚持的。这姑娘当初开宗明义说我看重的就是你身后的背景，他还想着虽然为人配不上她那张脸，但还算挺诚实。可当初为人功利好歹诚实的姑娘，现在怎么就玩起了大义呢？没必要啊，真没必要！所有人都放弃了，你冒什么头，你老师都放弃了！ 关键是，这姑娘打也不能打，骂吧，对着她那张脸真开不了口，搞半天只能躲着。躲的林权湘身心俱疲，特别想跟她说，那么多能出头的人你不去骚扰，骚扰我一个就想混吃等死的做什么？ 关于尹南絮到底在坚持什么的问题，其实挺简单的，没有所谓的大义，也没什么高大上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气，特别俗气的理由。 在那个理由讲出来之前，尹南絮左右扭头沖林权湘示意一下「你确定要在这里聊？」 都被她堵到颁奖礼了，也实在被搞烦了的林权湘起身带着尹南絮从侧面出去，绕过大礼堂就是个小礼堂。整栋楼被百想的主办方包了，小礼堂是给工作人员准备、休息、放置后台堆不下的杂物等一系列处理杂事的地方。小礼堂人员杂乱，走道上也堆着各种东西，看过大礼堂再去小礼堂，那真的是大雅和大俗的鲜明对比。 两人绕到小礼堂最高处左边的座位角落，占了两个位置在工作人员熙熙攘攘的吵杂环境中，聊听起来跟这个环境还有点搭，但细究有觉得更适合在大礼堂聊的事情，电影人和执政党硬刚的釜山电影节项目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林权湘觉得没有，理由不用说了，尹南絮觉得有，理由有二。 一，机会难得。不管电影人有没有失败，整件事情本身是个很难得才会发生的事情，并且很适合作为电影题材。在南韩算得上大制作的电影，一半以上都是抨击政府的，他们也是抨击政府，还有真实事件为蓝本，关注度本来就高，哪怕项目过两年甚至四五年才能上，只要项目能上，新闻很容易就能炒起来。 这个理由林权湘接受，但是「你没考虑项目的剧本没法写吗，按照事实写，没人愿意动笔，写出来我爸他们的脸往哪搁。往我们胜利的方向写，骗骗观众可以，但圈内都知道内情，老爷子的脸面更没办法圆回来，更丢脸。这项目根本没办法立项，你总得有个剧本才能立项吧？」 尹南絮笑着点头，伸手比划「所以我还有个二。」 林权湘抬抬下巴让她说那个二，这二么.... 「我把它当人生电影，拍完就退圈。」尹南絮看他愣住，笑道「这是我的处女作，也是我的最后一步作品。这个理由能不能让你高看一眼？」 干笑的林权湘让她别闹「你连首部作品都没有呢，说什么最后一部。不拍电影你想干嘛，跟我一样混吃等死？」 「嫁人啊。」 「嫁人？」 「嫁人。」 尹南絮表示她想好了「电影下线，就是我订婚的日子，分帐结束的那天就是我结婚的日子。就拼这一把，此后嫁人生子，退圈过我的小日子。」沖他动了动眉毛「想法怎么样，不错吧~」 第467页 「不错你个鬼，哪不错了，幸好是我知道吗，你要是敢跟姜帝圭，不，随便哪个对你有点期待的长辈说这个想法，头都给你打爆。」林权湘白眼都翻出来了「我都知道姜帝圭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结果你说你要嫁人？嫁的出去就见鬼了，你看谁敢娶你，腿都给他打断。」 大哥哥深感妹妹脑子有坑「知道圈内女导演有多不容易吗，掰着指头数一数，有几个婚姻幸福的。不是说你不能嫁人，但你要是因为嫁人退圈，那你都对不起你现在跟我说的这话，你退圈了一走了之，我这个被推出来顶锅的不就倒霉了，更别说你花在婚姻上的精力就是在浪费你的职业生命，女导演在这行很吃亏的，这东西不用我教你吧。」 尹南絮表示当然不用他教，她比他了解多了「我知道我谈一百次恋爱，或者跟一百个男人同时谈恋爱，只要我不结婚谁都不能说什么。但只要我结婚了，我连跟男演员亲密一点都会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一旦媒体对我的八卦比对我的作品感兴趣，那我的专业性就被毁了。我想结婚就是脑子有问题，辜负老师对我的教导，也辜负了我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 「这不是很清醒么。」林权湘不懂「刚才说什么胡话。」 一直都很清醒的尹南絮让他换个角度想想，不要考虑她的以后，只站在项目成败的角度想，想那是她人生的第一部 也是最后一部作品，能给项目创造多大的收益。 「首先，我肯定能让我老师无条件支持我们的作品，你可能不清楚，我家长辈对早年还困苦的老师给予过很大的帮助，恩情很重，重的我全家死绝之后，老师只能在我身上回报那份恩情，我....」 「什么叫全家死绝？」 「字面上的意思，我是我们家的独苗，交通事故，死光了，我们家就剩我活着。」 林权湘表情变了变，尹南絮抬了抬手让他先别急着同情，聊正事呢。她摊开掌心放在林权湘面前，曲起拇指讲完之前没说完的话。 「我敢保证，老师知道这是我的最后一部作品，会倾尽全力对待我们的作品，这点不用怀疑，上院线是肯定能保证的。」食指弯曲「其次，我是个女孩子，长得还算不错....」 「谦虚了，你哪是不错。」 「那就很不错。」 尹南絮抬了抬自己那张很不错的脸，继续跟他讲其次「我这张不错的脸出带着有特殊意义的作品出现在公众面前，努力掉几滴眼泪，再表达一下我对当局的愤慨。观众不管出于对脸的好感，还是对弱者的保护，同情票还是能有点的。再加上我们的作品会必然会有有不少人站台，票房上能不能赚钱不好说，努力跑跑路演，多刷刷脸，红着眼睛在镜头前卖卖惨，不亏本应该能做到。」 林权湘皱眉打量她「你是个导演，说什么卖身的话，也不怕人笑话。」 「怕人笑话就不用谈利益了，我们在谈利益，我的眼泪要是能值千金，我能哭出一条汉江给你。」尹南絮龇牙一笑，沖他晃了晃已经弯起两根手指的右手，再曲起中指「在票房不亏本的前提下，版权能卖出多少钱就靠奖项堆，奖盃分量越重，获奖越多，版权就越值钱，这点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我承认我还是看重你爸，林权泽老师是圈内的旗帜，他能推开的门，他和我的老师联手能推开的门，足以让我们把韩国市面上所有大大小小的颁奖礼都刷个遍，能拿到什么大奖不好说，一些擦边球的小奖肯定可以运作。如果有那个运气能冲进国际a类电影节跑一圈，就算只是提名陪跑，版权卖出的钱也够你、我买栋楼，下半身就靠那栋楼收租过活。」 白了她一眼的林权湘鄙视她「你的目标还真大。」 「我倒是想要个真正大的目标，进军奥斯卡什么的，但我说了你也得信啊。」尹南絮笑着弯上无名指「只要片子能拍出来，真的只要能拍出来，光题材的立意我们就赢一半了，那必然是个万众瞩目的电影，不是在圈外而是在圈内。与我而言走到这一步就足够了，对你来说，你难道就不想试试看属于你的万众瞩目是什么滋味么。」 尹南絮松开快要握拳的右手，拇指沖身后的墙壁指了指「那样的红毯你作为配角走过，作为主角走过吗？你说你年少无知时想靠自己去撞南墙，没撞成功放弃了。那代表你还是期待过南墙被你撞塌是什么感觉吧，不以林权泽儿子的身份，只以林权湘的身份站在台前，撞那堵你爸都不敢撞的墙，不心动吗？」 「我是因为你爸来找你，这点我认，但我是因为你爸输了，我的老师输了，我们认为无可战胜，这辈子不管我们走到多高的位置都无可战胜的人输了。他们输了，他们放弃了，他们举起了白旗，整件事才真正变的有意思起来。一部作品不能让我们赢，但一部作品能让我们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说，你们跪下的时候我们还站着。」 尹南絮放下手笑看若有所思的林权湘「就为了幼稚的站着，这部作品也值得拍，就为了站着面对他们时的心动，那个画面想想就很爽不是么。」倾身压向他，望着他的眼睛「真的不心动？」 林权湘跟她对视了一个唿吸，再次吸气时垂下了眼睛，必须要说，那不可能不心动，只不过「第五点是什么？」 「什么第五点？」 「一只手五根手指，你就说了四点，第五点是什么？」 第468页 「第五点啊......」 尹南絮展颜笑开，握拳沖他做了个招财猫的姿势，小臂前后摇晃「这年头去街边摆摊卖红薯都搞不好能亏钱呢，既然确定是不会亏本的买卖，那干嘛不做。」 抽了抽嘴角的林权湘说「你该不会真的就是为了赚钱才想拍的吧，那么俗的导演能拍出什么好片子。」 这话尹南絮就不爱听了「这个世界是由我这样俗气的人组成的知道么，那些讲格调讲情怀的人光听他们高谈阔论是没用的，想做成事就得俗气点。」 「听你鬼扯。」林权湘抬手示意到此为止「你先找人写剧本，本子出来我们再谈。」 也没准备让他立刻就给答案的尹南絮表示愿意坐下来听完，听完后说了还能谈，那就可以了。 该聊的聊完了，两人便起身出门，各自走人？不，得去大礼堂刷一下存在感了。他们出来的时间并不长，红毯都没走完，两人都不准备待到颁奖礼的直播开始所以才来的格外早。跟一帮人寒暄一会儿，等颁奖礼要开始了，林权湘沖尹南絮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先走。尹南絮点点头，等他出去没多久也起身准备走。 颁奖礼要开始了代表红毯要结束了，按照规矩，颁奖礼的红毯都是谁大牌谁后到，姜东元算大牌的那个，孔侑也算。前者今年有作品入围，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参与的作品有入围他自然就跟团队走。孔侑没这回事，他15年都在拍摄，16年才会有3部作品要轮番上。 有作品的人跟团队走红毯，没作品的人单人走红毯。跟团队走红毯的姜东元同剧组坐在一起，自己走红毯的孔侑撞上了准备从前面出去的尹南絮。颁奖礼开始之前，有红毯环节的正门最热闹，尹南絮就走了员工通道，颁奖礼要开始了，红毯环节差不多结束，员工通道要准备舞台肯定乱，反倒是正面人更少，尹南絮就准备从正门出去。 两人在走廊上相遇，围在照片墙附近的媒体还没撤，人声依旧喧譁，两人就这么碰上了。 双方都停下了脚步，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尹南絮身边是真没人，孔侑身边还跟着引路的小姐姐。尹南絮转身往相反方向走，走的很慢，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等她左拐右拐找到一个紧急通道，推门进去，站在原地等了一分多钟，孔侑就出现了。 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尹南絮上下打量他的礼服，扭头翻包，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两根含在嘴里一起点燃后分了一根给他。等他接过往前走了几步，扶着裙摆坐在台阶上，还给他让了个位置，示意他坐。 孔侑没坐，叼着烟，笑呵呵的看着她「这次的理由你打算用什么？巧合？」 尹南絮抽了口烟，笑了「不算是巧合，我当然知道你会来，但我确实不是因为你来的，我有个项目要来见人。」 深吸一口烟仰头吐出浓雾的孔侑表情被烟雾遮挡，声音都像烟雾般缥缈「耍我好玩吗。」 疑问句的句式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尹南絮知道，那不是个需要她回答的问题。孔侑会那么想不奇怪，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她的分手理由挺荒唐的，要是没有姜东元的介入还能说得过去，有了姜东元就从荒唐变成荒谬。还真有点耍人的意思，要是有人这么对她，她也会觉得自己被耍了。 有了姜东元的介入，不管尹南絮说了什么漂亮的话，无非都是一个结局，我就是想跟你分手而已。 但尹南絮很好奇「你不生气？」 「气过。」孔侑吸了口烟吐出薄雾，淡淡的烟雾徐徐往上飘，像是对应他的话，气过，只是过而已，轻薄，浅淡。 如果不是好感度没有降低这个功能，尹南絮搞不好就信了，信了他那句气过，信了她在他那里也没那么重要。但其实，这位能跟着她进了这里，好感度有没有降低的功能，他的话她都不会信，言行不一啊，朋友。 言行不一的孔侑左手插着裤兜，右手夹着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像是不耐烦，不耐烦面对她，可他就是不走，气场渐渐压抑的站着。 言行也不怎么一致的尹南絮左手夹着烟不抽，右手手肘抵着大腿掌心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气场没什么变化，但她也不说话。 两人都不说话，孔侑的烟抽太快，两三分钟就烧到烟屁股，他丢下菸头时，尹南絮的烟一半都没烧完。用脚尖碾灭菸头的孔侑把菸头碾的碎碎的，包裹菸嘴的黄纸都被碾的支离破碎，脚尖挪开只剩下残骸。尹南絮始终笑着，笑着面对那个努力压抑着什么，但攻击力明显变强的男人，一直看到他拉开门出去，才稍稍松了口气，那样的孔侑其实有点可怕，但.... 莫名的帅啊！ 帅哥走了，独自抽菸的美女想着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喜欢坏男人的类型？不对，姜东元的长相其实是有点那类的，比起正面角色更适合当迷人的反派角色的脸。 美女的烟也抽完了，她没有碾灭菸头，屈指一弹把菸蒂弹飞到那堆残骸边上，盯着还冒着猩红色火星的菸头看了一会儿。直到菸蒂烧到菸嘴不容易燃烧的部分慢慢熄灭，打开包重新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 尹南絮抽菸很慢，比孔侑要慢的多，慢悠悠的抽着烟，抽到大半包烟抽完了，门再次打开，离去的人手上拿了顶棒球帽回来了。 尹南絮对他会回来不意外，近八十的好感度要是能让他走了就见鬼了。有意思的是，孔侑也不觉得她一直在这里没走有什么不对的，上前把棒球帽地给她，招手示意她起来，要走了。 第469页 接过棒球帽的尹南絮沖他摇摇头「记者应该还在外面，一顶帽子不会让他们放弃拍摄颁奖礼没结束就先离场的孔侑xi。」 孔侑笑了，带着些许嘲讽「你和姜东元公开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顾虑过我，因为你更喜欢他吗？」 「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其实都还好。」 「都还好什么，我们对你来说都只是还好？」 「这么对话，就没办法继续了。」 「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并没有在好好听。」 并不想跟他玩针锋相对的游戏，也并没有要真的激怒他的尹南絮选择闭嘴，孔侑表情僵了僵，浅浅的吸了口气缓缓的吐出。 「时间有点久了，我本来无所谓了，但既然碰到，我就问问看。」孔侑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为什么那么做？只是想要分手就直接说分手好了，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喜欢上别人就说喜欢上别人，随便说什么，分手找什么理由都无所谓，不就是想要分手吗。」 「为什么要留个余地让我觉得我们还没结束，转头又去找了姜东元？耍着我好玩，还是耍着姜东元好玩，亦或者，你享受被两个男人抢夺的快感？怎么，想跟你的小姐妹炫耀，你是睡过孔侑和姜东元的男人？爽吗？多爽？爽到你张开腿谁都可以上？」 微怔半秒的尹南絮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她真的惹到这位了啊，轻嘆一声「对不起。」 话音未落，一脚踹在栏杆上的孔侑力气大的让铁栏杆都颤动，动静大的盖住了尹南絮的那声嘆息，也淹没了她的道歉。收回腿的孔侑弯腰整理了一下裤腿，礼服有些紧，崩上去就不太下得去。 声音跟动作一点都不搭的孔侑站直身体，用称得上温和的语气问她「比起道歉，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 尹南絮头微侧，沖身边的空位示意了一下「先坐，坐下后想打人我离得近也方便动手。」 孔侑唿吸一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从瞳孔喷射而出，最后的体面也没办法维持，面色阴沉，开口都带着寒气「你别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尹南絮脸一垮，脑袋往前凑，可怜兮兮的说「动手吧。」 孔侑一句脏话就骂出来，手臂高高的扬起都带着破空的声音，但那只手始终打不下去，只能变成跟多的脏话，非常脏，脏的没办法用文字表达，审核不通过。 一口气骂了至少有五分钟以上的孔侑都能转职去当rapper了，边骂边用墙、门、栏杆以及地面等一系列抗揍的东西发泄，踢、踹，乃至拳头，用暴怒去形容一点都不夸张，但他始终没碰尹南絮，别说一根手指头连一根头髮丝都没碰。 五分钟，礼服凌乱，髮型更乱，妆都被汗水弄花了，眼角都被逼红了的孔侑，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反覆三次之后，低头整理礼服，弄好后重新扬起笑脸。客套、有礼、疏远，但还是那个风采迷人的孔侑。 他望着尹南絮，微微点头，笑着说「失礼了。」 说完，转身，抬脚，一步，两步，三... 第三步还没落下，尹南絮开口了「想听故事吗？」 第三步落下的孔侑站住脚背对她停了大概一瞬，又抬起脚，依旧是还没落下的时候，尹南絮再次开口「最短两年，最长不过五年，我会结婚。」 第四步落下的孔侑站住脚背对她停留的时间长了一点，一个唿吸那么长，抬脚，第五步跨出，握住门把。 「我的结婚对象只会是你。」 孔侑勐的转身，刺向她的眼神让尹南絮汗毛乍起，却也让她笑了，笑着再次沖身边的空位示意「想听故事吗？」 垂头半阖上眼睛的孔侑沉默不语，尹南絮开始了她的故事。 「姜东元和你单论喜欢对我来说都差不多，不过他更像一个梦，美梦，做梦都未必能做出那么美的梦。」尹南絮抱着膝盖望着白墙上的脚印，跟孔侑说「我一般不做那种梦，小时候做过，谁还没个想当玛丽苏的时候。玛丽苏知道吧，全天下的帅哥都爱我的那款，我也有幼稚的少女时代啊。」 「长大了，成熟了，也变的世俗了，那种梦就不做了。不是觉得得不到帅哥，是不觉得一个人的容貌能改变什么，当然了，长得好看在谈恋爱的时候还是有优势的，可人生不止有恋爱啊。比起跟一个脑子空空如也的帅哥来往，我更欣赏聊得来的男人，你们....」 「这话你应该去跟他说，说他是你的美梦。」孔侑嗤笑一声「需要我祝你美梦成真吗？」 美梦早就成真了的尹南絮摆手让他先听完「你和姜东元对我来说真的差不多，我跟谁都聊不来。」看他怔住，笑了「你没发现吗，我们从来没有聊过涉及三观的话题，就是那种深刻一点的，不是只停留在吃吃喝喝的话题，我们从没有聊过。不对，有一次，谈起釜山电影节的时候，那次是唯一的一次，就那一次证明，我们聊不来。看待世界的方法和处事的方式都不一样，传说中的三观不合。」 「你....」 「我还没说完。」 尹南絮拿起膝盖上的烟，只剩一根了，就不给孔侑了，自己点燃抽了一口「姜东元也一样，我也没办法跟他聊深刻的话题，你们能成为朋友真的是有道理的。虽说性格不一样，谈恋爱的方式也不太一样，但看待特定事情的角度是一样的，对文化、艺术那一类都敏感，喜欢拔高立意，还都不太接地气。」 第470页 「我跟文青谈过恋爱，你们追人都很有一套，会别的男人不会的小浪漫，比脑子有问题的直男要细腻的多。但我跟那个文青在一起连半个月都没有就分手了，我嫌他没事找事，他觉得我只有脸蛋能看。随便吧，反正我也不缺男人追，分手就分手呗。你们不一样，你跟姜东元太不一样了。」 尹南絮歪头望着他「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人生规划吗，我当初接近你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我想完成我的人生规划。你可以当我卖惨，但现实就是我确实惨到全家死绝就只有人生规划这么个念想。那个念想不可能变，也没办法变了，可跟你相处好累啊。」 「跟你相处很累的，别不信。我知道你喜欢冰美式，但你肯定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是你观察力不好也不是你不够细心。恰恰相反，你观察力很好，你很细心，你还很喜欢我，所以你以为我也喜欢冰美式。因为当我发现你喜欢冰美式时，我就只会喜欢冰美式。我要达成那个目标不是么，一个男人要多爱一个女人才会愿意跟对方求婚呢，我得努力啊。」 「这种细碎的麻烦的事情很多，你喜欢什么电影，喜欢什么作家，喜欢什么风格的画诸如此类。」尹南絮笑看已经傻住的孔侑「玩过专门针对女孩子研发的恋爱游戏吗？就是有很多男性角色等着女主角一个个去攻略的那种，你是我的人生规划的意思就是你是我的攻略目标，为了达成目的需要去攻略的目标。」 「游戏是游戏，游戏有存档，玩累了休息一下，喝口水、吃个饭、追个剧，再玩也行。人生不是，人生没有休息的时间，我跟你在一起多久，我就玩了多久的游戏，我会累的，很累。累了，怎么办？休息一下。这是我能想出来的解决方法，不然倦怠了，我们的游戏就结束了，而我并不想结束，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念想。」 孔侑整个人都懵了，这都不是荒谬之类的词彙能去解释的故事，他脑袋都是混乱的，想不到任何词去形容，嘴巴张张合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尹南絮也不需要他给什么回应，因为在她这里最混乱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或者说这个游戏她一直玩的很清醒「你可以用任何恶劣的想法去想我，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脑子有问题，再不然去看看神经科或者精神科，都行，都没关系，我都接受。但我没有骗过你，也没骗过姜东元。」 「啊，分手说你耽误我工作算是骗你的，但我当时没想过要跟姜东元在一起，只想着休息一下好养足精神再战。后来跟他在一起多少有点既然都休息了，就好好休息，好好放松的想法。我跟他在一起了，那不管他是想公开还是想做什么别的事情，我都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 「但我跟姜东元的故事会有结局的，或迟或早一定会有结局。可能是我对他的脸厌倦了，也可能是他哪天对我厌倦了，美梦这回事没尝试过就会心里痒痒的一直惦记着。尝试过了，知道是什么感觉了，那些让人骚动的东西就没了。这么说我还挺渣的，不过你也有过只对妹子的脸蛋或者身材感兴趣的时候吧，年轻人么。我现在多年轻，才二十出头，欲望正盛的年纪，理解一下。」 讲着极其不要脸的故事的尹南絮是真的不怎么要脸，不要脸的跟他说「我和姜东元如何不重要，我跟多少个男人如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人生目标始终是你，这不会变，也变不了。死人没办法活过来，目标就变不了。」 「你就当我卖惨好了，就像我说的，短则两、三年，长不过四、五年，这部作品拍完，我的休息时间结束，我的结婚对象还是你。可能那时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没关系，再追一次呗。介于我们也不是因为感情有问题分手，那你能喜欢我一次，就能喜欢我第二次，我能追到你一次也不怕再追第二次，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所以，你可以生气，也有立场生气，可以觉得我耍了你，耍了他，耍了你们，是个恶劣到就为了炫耀我睡过公共财产的女人都无所谓。但如果，如果你对我还有留恋，哪怕只有一丝留恋，那我不要脸的拜託你等一等，等我这个恶劣的女人休息够了，回到你身边。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一定。」 「以上，故事结束。」尹南絮拍了下手，睁大眼睛让他看仔细了「你不是测谎仪成精么，好好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孔侑望着她的眼睛好半天无法回神，他没办法分辨那个故事的真假，故事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他想抽菸，急需尼古丁让他混沌的大脑冷静下来。但烟只有一根，导致他必须上前，他给自己找了个要抽菸的理由，从门边转移到尹南絮一直让他坐，但他始终没有坐下的台阶坐下了。抽走尹南絮手上的烟，勐吸一口，让尹南絮继续。 尹南絮摊手表示已经说完了，没什么好继续的了。孔侑舔舐干涩的唇瓣，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让两人都愣住的.... 「你喜欢喝什么？」 「....我只知道我不喜欢喝什么。」 「......什么？」 「冰美式。」 「......为什么？」 「除了苦没有别的味道。」 尹南絮早就想吐槽了「你不觉得那味道跟喝药一样？提神药剂之类的，苦的特别提神。」 孔侑沉默几秒「我习惯了，还好。」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半秒后，都笑了。 第471页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要通宵，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回来给你们更新，太难了 话说，你们难道没看投票吗？孔侑压倒性胜利啊，买姜股的孩子们，你们哭的时候别骂我，我开了投票帖的，我是无辜的。 感谢在2020-07-19 23:59:09~2020-07-20 11:32: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潇潇暮雨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尹南絮 大型颁奖礼都有after party, 受邀参加派对的人比参加颁奖礼的人要少得多，因为这里才是真正的圈内小聚。颁奖礼之前就知道尹南絮会提前走的姜东元没在颁奖礼上找人，更没想到会在派对上看到尹南絮, 准确的说不是他看到的，而是有人跟他说尹南絮在小花园。公开的好处就在这里, 两人处于同一个场合自然有人会说，另一个人在哪。大家都默认, 双方应该在一起啊。 百想的派对定在希尔顿, 酒店内部的空中花园打理的即漂亮又有情调。楼层高, 不管是看头顶的夜空还是楼下的灯火夜景都不错，哪怕不想仰头也不想俯首, 只在花园里被花朵树木包裹, 也是个聊天的好去处。 姜东元就在花木繁茂的小花园见到了跟孔侑相谈甚欢的尹南絮，真·相谈甚欢。 不是只有导演的画面感好, 优秀的演员画面感都不差。并排坐在花园椅上抽着烟聊着天的男女, 背景是一片蔷薇花海, 花丛里闪着衬托花朵的小夜灯。朦胧的灯光，暧昧的月色，有满天繁星作伴, 有万家灯火作陪。 一袭黑色连衣裙的姑娘和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 在那样的环境里, 你看着我, 我看着你, 不知道聊着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让气氛好的..... 姜东元面无表情的抱臂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五米的一株景观树侧面，等着那两人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亦或者发现不了他。毕竟有树挡着, 虽然那树也没多高就是了。 树真的没多高，想挡住姜东元有点困难，以至于『相谈甚欢』的两人很快就发现了他，孔侑先发现的，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边，先发现后还冲姜东元招招手，尹南絮顺势看过去也沖姜东元摆摆手。 两人过于光明正大的态度让姜东元的表情稍微好了点，能挤出一个面对媒体的笑容了，松开手臂双手插着口袋慢吞吞走过去，站在两人面前，左右看看，沖孔侑扬扬下巴，也不知道是想让对方让位置呢，还是想让对方直接闪人。 孔侑就当他是让自己让位置的意思，翘起腿往椅背上一靠，学着他沖尹南絮另一边的位置抬下巴，以示那边还有个地方够他做了。姜东元白眼一翻，刚想说话，尹南絮先站起来，伸手示意姜东元坐。她的动作打断了两个男人的眼神和下巴交流，姜东元往她让出来的位置一坐，拉着尹南絮在另一边坐下。 一条花园椅，坐三个人，挤倒是不挤，都是标准身材。 就是气氛吧...不那么和谐。 三人都不说话，卡在中间的姜东元不说话归不说话，拉着左边尹南絮的手却没放，还用两只手包住了。右边的孔侑眼神暗了暗，叼着烟望着夜空，左边的尹南絮直接把手里的烟灭了，这种组合她说什么都尴尬，还不如不说呢。 沉默的时间并不长，尹南絮灭了烟，姜东元就开口了，抓着尹南絮的手面朝孔侑，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问他「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习惯，分手难道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 「是啊，分手后当然是老死不相往来。」孔侑认的很干脆，话锋一转又说「但作为演员知道导演手上有个好项目，谈没谈过恋爱都想要自荐啊。」拍拍皱眉的兄弟「成熟点，别什么醋都吃，我们在聊项目。」 姜东元肩膀一抖把他的手抖开，转向尹南絮「你的项目不是结束了吗？新项目？」 「我的项目还没开始呢哪来的结束，你说的是纪录片，那个结束了，我们聊的是现实题材改编的事情。」尹南絮倒没说什么吃不吃醋的，笑着解释「他是前辈啊，我跟前辈取经。」 关于现实题材改编这种话题姜东元还真没办法参与，他从影多年都没参与过那样的作品，但对两人的回答不太满意。一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说什么演员因为导演的项目好来自荐，另一个说对方是同题材前辈，她取经，还是把责任拉倒自己身上。干嘛，就你们两专业，我幼稚是吧！ 被堵上嘴巴的姜东元不高兴，脸上就带出来点不爽，孔侑一下就笑了，尹南絮也笑出了声，作为中间格挡同时听到两人『默契』的笑声，更不高兴了。 「呀。」 孔侑一乐「你跟我呀？」他才是哥。 尹南絮也笑「你吼我？」她可是女朋友。 再次被堵住嘴的姜东元脑袋左右转转，丢开尹南絮的手，腿一翘手臂一抬往后倒，长胳膊一左一右搭在他们的椅背上，眼里已经有了笑意，表情却还绷着，硬邦邦的开口「搞清楚，做错事的可不是我，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话音落下，不知道谁先笑的，三人一起笑出声来，真实的，带着趣味性的，觉得现在的场面很有趣的笑声。笑的尹南絮倒在姜东元的肩膀上，笑的孔侑踢了下姜东元翘到他那边脚尖，笑声由小变大，姜东元是声音最大的那个，笑的不能自已。 第472页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的姜东元左手拇指按着眼角，右手搂着兄弟，脸贴过去跟孔侑头靠头一起看向尹南絮「我们两谁更帅？」 孔侑抬手给了他胸口一巴掌，倒是没反抗，反倒顺着他给自己拉票「别只看脸啊，男人要有味道。」 作为评审，尹南絮摸着下巴仔细研究了一下，给出标准答案「我男人最帅。」 这话让两个男人都不太满意，姜东元先开口「我们两都是好不好。」孔侑跟上「这又不是媒体採访给什么标准答案。」 尹南絮放下手不乐意了「你们两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欺负我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好意思吗？」 年龄加起来并没有过百的男人们对视一眼，再转向她，异口同声「好意思。」说完一起笑开，笑的尹南絮想翻白眼。 说一笑泯恩仇有点过，但笑过了，有些事就在笑容里消散了。消散的事情不用再提，至少当下不用提，作为后加入的姜东元，带头换话题，不聊什么男男女女，聊尹南絮那个还没开始就吸引了孔侑的项目。 三人从只能坐一排的花园椅上起身，转移到人更多的亭子里去，那边有酒有食物灯光也更明亮。路上姜东元依然是走中间的那个，左右两边的人跟他说尹南絮想要继续釜山电影节的项目，越靠近亭子人越多，人多就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唿，话题断断续续的，一直到亭子里落座在沙发上，才算解释清楚。 座位变成了，女导演单独坐单人沙发，男演员们一起坐在了长沙发上，真的聊项目。 聊项目，导演的角度和演员们的角度是完全不一样的，说一句南辕北辙都毫不夸张。 演员们倒是没谁反对尹南絮的想法，项目的立意是好的，两人都认同。但他们同时反对她在这个时间点继续推进她的项目。现在的时间点很不妙，釜山市政风头正盛，老一辈的电影人纷纷举起投降，她在这个点介入即是在打已经投降的前辈们的脸，也是在跟市政挑衅。 后者就不解释了，前者多说几句。谁都不乐意输，何况是闹的那么难看的输，前辈们挑头搞事情，闹那么大，都拉了国外的电影人站台，就这样都输了，输的真心丢脸。圈内谁都不想谈这件事，今年百想人能到那么齐，就是大家都想把这件事盖过去，此时尹南絮要跟进这个项目，真的有点打脸的意思。 不是说她的想法不好，也不是说她想拍那个项目有什么问题，亦或者是她不能跟已经是赢家的市政作对，没那回事，当年《潜水钟》不也是跟政府硬刚么。但《潜水钟》占着大义，不少电影人都是支持的，而尹南絮在这个节点推进项目能得到的支持太少了。真想操作等一两年，哪怕是半年也行啊，等舆论平息了，大家都忘了，那时候再弄也行，干什么非要卡在这个节点。 尹南絮跟他们的想法是反的，正是因为舆论还没有平息，今天的百想不过就是块遮羞布，还没盖好，她才想要乘着机会把项目往前推。大家都输了，都输的很丢脸，她这个时候站出来带着自不量力的名声，多的是人等着看她笑话。可那些想要看她笑话的人，恰恰是能帮助项目的关注度不会掉到无人所知的人，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真向男演员们说的，等事情平息了，她再出来推进这个项目，谁还会在意呢？事情都过去了，她不过是一个想要用现实题材博一把的新人，这样的新人圈内没一千也有八百，为什么电影分类里特别有个现实题材？因为这样的作品很容易出彩，尤其是对新人来说，她如果只是众多新人中的一个，那她又为什么非得拍现实题材呢？没意义了不是么。 两边的角度各有各的道理，说不上谁对谁错，单纯是立场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所谓的观点不和。 观点不和怎么办？要是以前尹南絮大概是笑笑就过去了，但现在么，她倒是有心情跟男演员们辩一场。辩论有结果吗？没有，双方都无法说服彼此，这是开始就知道结局的辩论，不然之前尹南絮就不会笑笑就过去啦。 那为什么还辩论？好玩啊。 是什么改变了尹南絮的心态？姜东元的存在。 尹南絮跟孔侑说，姜东元代表着一场美梦，做梦都未必能梦到的美梦。她没说谎，她在紧急通道里跟孔侑说的那些话一句都没说谎，但她的真实里藏着没说出来的话。姜东元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一场美梦，让姜东元存在的游戏更是美梦的诞生。 游戏里的一切都太美好，容貌、背景，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很美好。那些傻的可爱的认为自己能跟当局作对的导演们很美好；拍摄就聊拍摄，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项目，别的都不谈的制作团队很美好；一心为她着想，即便对她的想法有些不贊同但还是说，你的作品由你决定的的老师们很美好。 哪怕是让她从未谈过那么累的恋爱的孔侑都是美好的，那真的是个好男人，好到作为结婚对象一点都没问题的男人。 游戏里的一切都仿佛一场美妙的梦境，那就是传说中的理想国。 在这个国度里她不用去考虑什么现实问题，年纪到了该结婚，表面上混的还行实际上谁累谁知道。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根本就不存在，反倒是她想要结婚在很多人眼里是在浪费才华。这个世界太棒了，棒到姜东元的出现就像是钓在她这个社畜眼前的胡萝蔔，吃到他，人生就圆满了，这个梦才真正展露它的美妙之处。 第473页 如果说姜东元是美梦，那孔侑就是现实，是她必须去背负的东西，比如她迟早要结束这个游戏的。七大姑八大姨再惹人烦，爸妈还在家啊，游戏总有结局的。 跟姜东元在一起的时候尹南絮就想开了，既然这是个必然会有结局的梦，那不如就在结局前好好的结束它。做点她现实中不会做的事情，比如拍一个註定没有结果的纪录片，比如拍一个无数人不贊成的作品。一如她跟林权湘说的，那会是她的人生作品，代表她年少时想要成为的大人。 坚定、勇敢，不低头的大人。即便知道南墙就在前方，也会拼尽全力的冲上去的大人。 那样的大人活在现实里是会撞的头破血流的，如同撞不倒南墙只能随波逐流的林权湘，她就是林权湘，还没人家有背景。如今有个机会，能让她去拼一把，为什么不去呢？当然要去才行。 失败了怎么办？那是成熟的大人会考虑的事情，成熟的大人才会先想好后备计划，如何给失败的项目兜底。小孩子什么时候在事情没做之前就先想好失败了怎么办的，热血上头的孩子们想的都是我就是打败恶势力的英雄，英雄怎么可能失败呢。 这个梦做都做了，跟孔侑分手都分了，跟姜东元在一起都在一起了，尹南絮现在想的是把这场美梦漂漂亮亮的做完。所以所有人说不行的事情，她想去试一试，说不定呢，就算不成功好歹也试过啦。 她多久没有干过不在乎结果只在乎过程够不够爽的事情了，这样的机会比做一场美梦还稀缺，错过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因此，即便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林权湘说的是对的，孔侑和姜东元说的也是对的，目前的时机确实不好。但尹南絮还是会去做，就为了跟所有人说，我做到了，跟老师说，跟那些举白旗的大佬们说，我做到了。 也跟那个曾经中二的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主角的自己说，看，我做到了哦。我成了你，成了我们，都希望成为的大人了呢~ 尹南絮的坚持没人懂，她也不准备说出来，勇敢的少年自己飞翔就可以，何必为自己找多少观众。何况再怎么说少年，她也没当年虚荣的希望别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心态了，老成世故的人为年少轻狂赌一把，尹南絮的心态稳的不能再稳。她不需要别人的认同，足够相信自己的人只要能说服自己就能解决一切。 说服了自己的尹南絮对于能不能说服别人根本不在意，对持反对意见的人也不太在意。对男演员们是这样，对老师也是这样，对林权泽为代表的那些知道她还是要把项目推进的前辈们的反对就更不在意了。她就是要去做，做一场属于她的美梦。 这场梦在一开始就遭遇到了阻碍，先是林权湘怎么都堵不到人，以至于尹南絮都准备出去度假了，后来在百想堵到了人，对方要求先看剧本，而她找不到写剧本的作家。 愿意为钱做事的作家当然有，多得是，但让她看上的作家基本都不缺钱。她所在的圈子决定了她的选择作家的范围，根本就没考虑过不出名的人，出名的作家都爱惜羽毛，谁会冒着风险跟她赌一把呢。林权湘说的是对的，不会有人给她写剧本，剧本都没有的项目还有什么好继续的。 尹南絮自己写？别闹，她的金手指没那个功能。 金手指残缺的尹南絮因为一次次的堵到作家门上，再被委婉或者不委婉的赶出门，在小圈子里多了个作家杀手的名声，这个名声一直传到了远在济州岛的康佑硕的耳朵里。老先生以橘子熟了工人不好找为理由，让尹南絮过去当个摘橘子的小工。尹南絮谷歌了一下橘子的正常成熟期，确定正常情况下橘子一般在十月成熟而不是七月，就买了机票飞济州岛。 特地查过的尹南絮碰到了一年四季都能成熟的橘子，悲催的当了一个小时的小工就已经累的不行了，躲回屋里吹空调，午餐时被老先生数落太没用了，就她这点忍耐力还想着能拿下那些傲慢的作家，想什么呢。这话尹南絮不认，她忍耐力简直不要太好，被人家赶出门还能不要脸的继续蹲守，这跟摘橘子毛线关系。 前辈试图用摘橘子给后辈距离，凡事都是一点点做起来的，植物的生长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做事也一样。她现在不占天时，跟地利毫无关系，人一点都不和，三点都不沾，她的橘子树都栽不下去，怎么可能种出橘子来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哦。」 「哦是个什么意思？不认同我的话？」 「嗯。」 「嗯？我看你是想挨揍！」 坐在遮阳棚下面朝结果无数的橘子园手里掰着新摘的橘子的吃的尹南絮，把脑袋凑到有橘子不吃吃西瓜的前辈面前，淡定准备挨揍。姿势之熟练，态度之坦然，给康佑硕逗笑了，笑她看来这段时间没少被打。 最近见的长辈们多（很多作家都是她的长辈）经常被威胁的尹南絮含着橘子瓣，含含煳煳的跟他说「都是嘴上凶，真动手的没有。」 同样是嘴上凶的康佑硕斜了她一眼「你就是被打少了，真挨过毒打就知道乖了。」看她吃橘子吃的一脸随便你说的样子，拿吃完的西瓜皮丢她，看她躲开就骂「刚才不躲，现在躲什么！」 「多脏啊。」尹南絮不乐意，挨打和挨口水是一回事么。 康佑硕笑骂她一句，你也没多干净，眉峰微挑，顺着『干净』的词往下说「你别以为天底下就你聪明，就你有勇气干什么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事情。这件事要是往回倒几个月，当初斗争时你往前面站，那现在绝对不会出现帮你的一个都没有的场面。落到现在的地步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图名图利，想搏一把，成了你就是万丈光芒，不成也不能怎么样你。你图名利，跟别人讲什么大义？当谁傻么？」 第474页 「我们这些人为名利往前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指望你能拿那点小心思去骗人？那帮作家一个比一个鬼，电影圈能混出头的作家跟电视剧的那帮人可不一样，我们可没有作家为王的说法，导演是一切的核心，那才叫电影。你想让那帮人给你当马前卒，帮你去拼搏，你凭什么？凭你身后站着姜帝圭？做梦！」 「心脏，没什么，能混出头的就没干净的，这个圈子干净的都沉底了，能拼会杀敢抢才能站在顶端。我们谈家国大义的时候披的外衣比你漂亮多了，你都不想想当初你干了什么。你随大流跟在我们这些人后面，你年纪小，胆子也小，那一点问题没有。可我们这些人退了，你再出来逞英雄，虚伪都虚伪不到点子上，蠢！」 康佑硕的话可谓刀刀见血，一点情面都不留「说你一句伪君子都侮辱了这个词，真小人你就更谈不上了，人家坏归坏，脑子好歹还行，你呢？蠢到家了还以自以为聪明。你当谁看不出来？为什么非要这个时间点推进？因为这个点关注度最高，最能凸显你的存在。可你踩的是谁的脸，是我们这些退出的人的脸，我们的脸面就那么好踩？不过是看你年纪小没真的动手，不然姜帝圭算什么？几人联手谁压不过他？」 「小孩子就老老实实当个小孩子，看在姜帝圭的面子上，大家也愿意留点情面，他都多大年纪了你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把他的脸面往地下丢，他没打死你真的是脾气好，你不止在败坏你的名声，你也是在败坏他的名声知道吗。他花了几十年立起来的招牌，你这半个月都要给他砸完了，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不为他考虑吗？活的那么噁心？半夜你睡得着吗？」 「知不知道现在女性导演协会的人对你都有微词了，这个圈子对女导演本来就看不上，你还长了一张别人认为脑袋空空的脸。草包美人是大家对美人的既定印象，为什么姜帝圭一直不让你对媒体露头？因为你的容貌是你的短板，性别更是。你就想让人家说一句，女人果然就那样，又蠢又毒，把这个圈子女导演的名声都败坏了，你就满意了？真想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活在下水道里？」 沐浴在阳光下的尹南絮抬手遮太阳，望着穿透指缝的光束，浅浅的勾起嘴角，声音软软的跟前辈说「好难听啊~」 「跟我撒娇有个屁用！」康佑硕翻了大白眼「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张口就说更难听的「你就不可能找到愿意帮你写本子的作家，因为你根本拍不出来那样的作品。」 「电影是导演的艺术，你看过下三滥的导演能拍出什么好电影。强奸犯的电影就是强奸犯，英雄的电影就是英雄，你算什么？你干的事情算什么？坏都坏不到点子上，愚蠢的导演比人品低劣的导演还没有存在的意义，后者好歹代表人类的劣根性，你能表达什么？能代表什么？代表人类有多蠢？」 越说越生气的康佑硕脏话都骂出来了，尹南絮听着听着打了个哈欠，气的康佑硕差点真的揍她。幸好这边动静有点大，让老太太发现了，借着添茶过来瞪了康佑硕一眼，才把康佑硕的火气压下去。他其实也是说上头了，本来没准备说那些难听的话的，这不是好听的话小姑娘听不见去吗，就想骂醒她。 好听的话听不进去的姑娘，面对难听的话...就更听不进去了！ 不过康佑硕的话倒是让尹南絮多了个角度，不一定非得找个编剧啊，身边不就有个自编自导的么，很多导演的本子都是自己写的，客串个编剧应该问题不大。那就值得聊了，好好聊聊。 放下手盘腿坐在凉床上的尹南絮望着因为姨母来晃了一圈后进入沉默的前辈，同他说「你们斗争的时候我没往前站是因为那时候我觉得你们不可能赢。必然要输的战争，我站多前面都是炮灰，以我的资歷，当炮灰都未必够格，站前面才是真的蠢。」 康佑硕不接受这个话「说到底还是没利益，利益足够你自然会往前站。」 「这么说也行。」尹南絮认「可这么说谁都行吧，我冒犯的说一句林权泽先生，当年轰动一时的剃头抗议，不也是为了利益吗。」看他表情要骂人了，伸手做出暂停的手势「您先听完，我说的不对，您怎么骂都行。」 「政治也好，运动也好，小到摘橘子」尹南絮指着远处的橘子园，再指向自己「大到我们这代人能享受独立运动后的好处，人类的斗争不都是为了利益吗。当年剃头是想把市场做大，就得把竞争者赶出去，不然我们没本事跟人家争。今年的釜山电影节也是一样，争是为了话语权，这是您说的，而话语权会带来利益。这话您认同吗？」 康佑硕不认「你这是诡辩。」 认为怎么辩都是辩的尹南絮跟康佑硕说那些没办法跟她去拜访的作家说的话「你说我踩着老师的名声往上爬，蠢的无可救药还心思恶毒，不对。那是我现在做的事情的一个解释，但我的事情没错成这个解释没问题，可我的事情做成了，只要作品能拍的出来，只要电影能上线，我就是南韩电影人不屈的代表，是新时代的旗帜，是老师教出了一个好学生。」 「你倒是做成给我看看！」 「问题就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说我做不成，笃定我做不成，没人愿意搭把手，我就成了又蠢有毒还只能活在下水道里。可还是那句话，我做成了呢？」尹南絮望着因为她的话想翻白眼的康佑硕「有个作家前辈跟我说，让我去找我老师写本子，我当时没好意思怼他，我要是能让老师同意给我写本子，我还来找你干什么。」 第475页 「老师不愿意给我写本子是想保护我，说不定也可能是因为没灵感，反正就那么两个原因，他觉得他不帮忙我就做不成。那是我没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要是砸钱公开对外收剧本呢？一亿，十亿，百亿，我砸的钱够多，砸不出来一个我想要的剧本吗？您觉得我做不到？以为我没那么多钱？那您小看我了，我要是卖了所有身家，百亿我不止砸的出来，还能有钱拍摄。」 「国内没人写就找国外的，我手上有第一手资料，其中不少事我还亲身经歷过，这世上就没有缺钱的作家？我不信。」尹南絮沖康佑硕龇牙「你们不想家丑外扬，那我就不那么干，为的就是不让老师难做。但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做成的，如果真的逼到我不得不公开收剧本，那我□□本找人，等着看韩国笑话的人，那边一抓一大把，有的是人愿意跟我合作。」 康佑硕被她气笑了「你想在韩国被封杀就去试试。」 「说一句您不喜欢听的话，世界市场上，韩国只是个小地方而已。小到我就算在韩国被封杀，也能用一部嘲讽韩国的电影，卖出我绝对不会亏的版权费。多的是人想看这个国家的笑话，太多......」 尹南絮扭头躲过他砸过来的一片西瓜。红色瓜瓤砸在凉床上，汁水溅到她的衣服上，胳膊上，脖子上，还有一滴刚好落在嘴角。舌尖舔过，拇指擦拭嘴角，笑看真的生气了，沉下脸的康佑硕。 「您说下三滥的导演都比愚蠢的导演要好，那我就跟您谈什么是下三滥。是我拿韩国电影市场的丑闻，政治格局的丑闻，为我在世界上的电影市场开道。你们或许大众的电影市场能封杀我，但小众的独立电影节总涉及不到，只要我真的想找事，各国的独立电影节都欢迎我这样讽刺政治和大众电影市场的作品，我拍的再烂，光立意就赢了。哪怕不在任何国家上映，光卖版权我也只赚不赔。」 「您想谈利益，我们就谈利益。我的项目如果推进成功，只有我一个得力方吗？未必吧。不管剧本怎么写，结局是按照真实的情况我们这些创作者输给了政客，还是童话般的我们赢了，只要作品能拍的出来，能上映，能出现在公众面前，我们奋战过的一切，你们奋战过的一切就会永远存在，那只有我获利吗？是所有战斗过的名字都获利，我们是斗士，他们是斗士，这是你们追求的韩国电影，韩国电影人的精神。」 「我需要是一个多好的导演吗？不，我只要是一个讲实话的导演就行了。《潜水钟》是什么？纪录片，还是资料不全的纪录片，它都能被称之为划时代的作品，我好歹资料比它全，我哪怕就是拍个纪录片，我就不用编剧给我写本子，难道我还拍不出来了？不想那么干而已，纪录片的市场才多大，叙事电影的市场多大，想都不用想。」 尹南絮扯着袖子擦拭落在胳膊上的西瓜汁「你谈创作我谈收益，这是必然会有收益的作品，我知道为什么你们阻拦我，时机是一回事，脸面是另一回事，关键是你们不想我去趟那趟浑水，不值得。我拍成了，能上映，能赚钱又怎么样呢，我的职业生涯很可能就到此为止，如同《潜水钟》的导演一样，一鸣惊人后默默无闻。」 「因为你们输了，输的一点余地都没有，时代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只要举着正义的大旗就能赢了。执政党展露了他们的力量，扼制住了所有人的喉咙，我这个时候迎头冲上去必然会被打的落花流水，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你们都是为我考虑，老师是，拒绝我的前辈们是，您也是，都是为我好，我非常感谢，真的，很感谢。」 「我懂人生不是只有一部作品，我也懂一部作品决定不了成败；我懂人要往前看，要有计划的做事，不要蒙头往前沖，那没什么好下场；我还懂我的职业生涯很长，只追求这一部作品太短视。您和老师，前辈们的话我都懂，但我还是想那么做，也拜託您理解一下我。」 康佑硕恨铁不成钢「道理你都懂，怎么就...」 「赚钱啊。」尹南絮笑着打断他「您就当我为了赚钱，或者踩着老师往上爬也行。」 扬手作势要打她的康佑硕怒视她「你缺钱吗！」 「缺啊，这年头还有不缺钱的？」 「那么俗你还当什么创作者！」 尹南絮挠了挠鼻翼「我就是个俗人，艺术家太高大上，可能不太适合我。」 只有一腔热血而没有计划的少年们会蒙头闯南墙，而再怎么也没办法梦回少年的大人们，还是会在事情发生前就做好计划，这东西已经成了惯性了。有了惯性还没办法改，也没有多少改的意识的尹南絮，讨好的沖康佑硕笑，问老先生能不能帮个忙，闲着也是闲着，写个本子呗。 「不写！」康佑硕让她别做梦了「我才不要我的孩子给你这么个俗气的傢伙糟蹋。」 尹南絮眼睛一转「您听过一句话，大俗即大雅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两者是一回事。」 「你一回事给我看看。」 看看就看看。 尹南絮头微垂，吐出一口浊气再抬头，仰脸迎着光，定定的看着康佑硕「我是为了韩国电影的未来才坚持拍摄的，总有些事，总有些人，必须得让后人知道，我们为之奋斗的到底是什么。不是新闻上几行字，也不是今年註定辉煌不再的釜山电影节，是我们即便头破血流也去斗争过的胆魄。」 第476页 「我可以等，我们都可以等，等事情过去了，等我拍摄这样的题材不再有危险，那过往的一切都是故事而不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故。我想拍的不是故事，是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是即便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那是我想要的作品，那是想创造的艺术。」 「您觉得那不值得被记录吗？」 7月的济州岛阳光刺眼炙热，低矮的橘子树即阻挡不了7月的光，也无法遮阴。 7月的午后，济州岛炙热阳光下的姑娘是那么美，美的让坐在阴影处康佑硕无法直视尹南絮眼底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0 11:32:40~2020-07-22 20:1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adte、迎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胖头鱼鱼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7月的济州岛, 阳光是真的美，光下的美人也是真的美，美的让康佑硕无法直视, 因为...... 「你当导演的天赋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当制作人挺好的, 鬼话连篇！」 康佑硕翻了个大白眼以示对尹南絮画风突变讲什么胆魄、艺术之类的废话的鄙视，尹南絮要是一开始说这个话他还能信一信, 觉得孩子傻归傻, 心性不错。如今讲了那么多赚钱的屁话之后又讲艺术？讲个屁！ 康佑硕的白眼让尹南絮哈哈大笑, 笑完跟他说「你不帮我写本子，我就更姨母说你去首尔那几次都是找姑娘的, 姑娘我都能给你找来~」 康佑硕抄起手边的西瓜块砸她, 尹南絮往凉床下一蹦，在第二块西瓜砸过来扭腰避开的同时高抬手臂, 沖在第一块西瓜飞向她的时候就已经看过来的姨母叫救命。姨母一边吼康佑硕『干什么！』一边疾步过来, 吓的本来康佑硕手上的第三块西瓜都掉了, 连声让尹南絮别发疯！ 疯都疯了完全不在意继续疯下去的尹南絮背对姨母沖康佑硕坏笑，笑的康佑硕真的想揍她了，老婆已经杀到凉床边, 伸手把小姑娘往身后一拦怒视康佑硕, 那眼神大有康佑硕要是敢动手, 她先揍他的意思。康佑硕冤枉的要死, 指着尹南絮想要跟老婆解释, 被老婆一巴掌打开手，还被吼，有没有点做长辈的样子了！ 尹南絮极其不怕死的在姨母身后做了个鬼脸，给康佑硕气的捂着后颈感觉高血压都要犯了, 在姨母觉得不对扭头时又迅速垂下头，标准的被欺负了不敢反抗的造型。孔侑要是看到她这个变脸的速度，绝对不会再说什么她演技不好的话，戏精啊！ 孔侑是没什么机会看到戏精的操作了，唯一观赏这场『表演』的康佑硕，恨不得打死尹南絮。但老婆在边上，尹南絮又玩曲线救国那一套，他作为食物链的『底端』毫无反抗能力。 开发出新技能的尹南絮把曲线救国这招利用到最大化，赖在济州岛不走了，成天给康佑硕搞事情，搞的康佑硕在一个礼拜内肉眼可见的憔悴，实在没办法跟小年轻比精力。帮她写本子是不可能的，但能给她介绍一个尹南絮看得上，手上也有真本事，但是缺钱的作家。 还是那个凉床，还是那片橘子林，还是七月的济州岛。 今日没太阳，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橘林里的採摘工人冒着雨还在工作。坐在加了个遮雨棚的凉床上的前辈和后辈也在聊工作，尹南絮本想着自己怎么都得跟康佑硕耗上半个月，没想到一个礼拜对方就投降了，心里居然有点小失落，倒是没有怀疑康佑硕会随便讲个人打发他。 这些天她遇到过不少算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们，其中话说的最过分，也是最直接的就是康佑硕，但阻碍她的不止是康佑硕而已。那些阻止她的人都是为了保护她，她真的活在理想国，这帮前辈们很靠谱，接受就是接受，拒绝就是拒绝。谈业务最怕的不是遇上直接的人，而是遇上一直不给你准确的答案，含含煳煳让你以为有希望，硬拖着你的人，这种人更讨厌。 康佑硕在雨幕中给尹南絮丢出来的名字和故事跟天气莫名的搭，小雨让空气潮湿，让工人的工作变的麻烦，但忍一忍，忍到太阳出来总能看见彩虹的故事。虽然故事里的主人公还没看见自己的彩虹，但她可以给对方人工创造彩虹。 如果说尹南絮是在为她的人生作品奋斗，那可以称之为康佑硕的人生作品的，就是韩国第一部 创造千万人奇蹟的《实尾岛》，这部作品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划时代的成绩。他们在说的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实尾岛》的编剧，金熙采，1969年生的女作家，当年也是圈内的传奇作家之一。 之所以说是当年，因为这位姐姐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嫁人生子，此后再无作品产出，近年来更是查无此人。年轻一点的电影人甚至都不知道那位的名字了，尹南絮会听到康佑硕讲出金熙采的名字就想起来是谁，还是因为她跟那位姐姐...应该叫老师，打过交道。2005年金熙采和康佑硕再度合作的时候，她去他们的片场玩过一段时间。 2005年后这位就再没有消息了，尹南絮都是听康佑硕讲故事才知道金熙采嫁人了。 金熙采嫁人了，奉子成婚。当时金熙采已经三十过半，孩子是意外怀上的，为什么决定生下来康佑硕不知道，要他说大概是捨不得吧，可能年纪到了想要成家。总之，金熙采跟孩子的父亲结婚了，对方具体是个什么人康佑硕不知道，没接触过。就是参加婚礼的时候知道对方是个公务员，别的就不清楚了。 第477页 金熙采婚后多年康佑硕跟她的联繫都限于逢年过节打打电话，说的都是写客套，他倒是邀请过金熙采再合作，他们曾几何时也是黄金搭档啊。但金熙采一直以要照顾孩子精力不够委婉的拒绝，几次之后康佑硕也就不再说了。他是惋惜圈内少了一个很棒的编剧，可人家要回归家庭也不是什么坏事。 直到三年前，金熙採在一个深夜给他打电话问他借钱，数目不大，一千万（5.8万rmb左右）。这个数字根本不值得他或者她张口跟谁借，金熙采能开这个口本身就很奇怪，加上一千万和深夜打来的电话，更奇怪了。 这不是说康佑硕了解金熙采有多少身家，而是《实尾岛》大爆，不止票房爆，卖出去的版权费更高，主创拿到的分成自然不会少。那笔钱让康佑硕买下了济州岛的一个小庄园，也就是现在的橘林。 金熙采没道理没钱的，她就是没有任何投资光把钱放在银行，利息也不是她十年就能挥霍一空的，她也是主创，作家啊。何况金熙采不是穷奢极欲的人，比起物质，她更追求精神。她要是那样的人，也写不出那样的作品。 钱，康佑硕当时就打过去了，打过去之后再打金熙采的电话问她是什么事，她含煳着不说，康佑硕当时挂了电话。等天亮了，找了不少以前的老朋友打听，打听出来一个让尹南絮听着有点恐婚的故事。 金熙采嫁了个凤凰男，小乡村出来的，人说不上好坏但好面子。因为对方好面子，金熙采才没办法出来工作，那个年代职业女性是真的少，嫁人后还出来工作的就更少。好面子的老公支援家乡发展，给钱给物给帮助，是不是为了面子不确定，因为老公给与的那些帮助让他一路从小科员升级到次长。 事情到这里本来是没问题的，男人忙工作女人照顾家庭，大环境如此不好评判。问题出现在那位老公人到中年遇到了『真爱』，并且想跟真爱双宿双飞，占据妻子位置的金熙采没闹也没折腾，知道了就离婚了。离婚时，bug出现了，她不管钱的，钱都在老公那里，而钱花完了，怎么花的？当年支援家乡发展啊。 老公自觉自己不是个『渣男』，他只是遇到真爱，但还是跟照顾家庭的，比如双方财产分割他就很『公平』的拿走了七成，还留下三成给金熙采。这哪公平？很公平啊，这些年都是他在养家啊，金熙采『什么都没做』，他还愿意分三成出去，多公平~ 当年支援家乡的钱呢？那是慈善怎么能那么算。 尹南絮僵着脸『呵呵』了一声，康佑硕无视了她，继续讲故事。 故事之后的发展就是金熙采带着陆续生下的三个孩子，拿着两亿（110万rmb左右）不到的钱离开了那个家。 举手示意有话要说的尹南絮在康佑硕点头后问他「他们什么时候离婚的？」 「好像是10年，2010。」 「2010？不是说2005年才结婚的吗？」尹南絮沖康佑硕伸手，五指张开「那不就是结婚才五年吗？」 康佑硕点点头「差不多吧。」 「结婚五年生了三个孩子还碰到真爱？离婚的时候最小的孩子才多大！」尹南絮皱着脸理解不了这个故事「这不就是出轨么！还找那么多理由！渣男！」 康佑硕对那个男的渣不渣的不想评价，这东西属于男人的劣根性，有什么好评价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带着三个孩子的金熙採光是租房给保证金就给出去快两亿，不是她不想租便宜的房子，她租过，但大女儿上幼稚园被同学知道了，让同学笑话了，她就咬咬牙租了贵的。她手上的钱本来就不多，在房子上花了一大笔又有三个孩子要照顾，剧本不是脑子一拍就能写的，何况她不工作那么多年，手也生了，只能打零工，她还没多少工作经验，总之，很快她就没钱了。 尹南絮更不能理解这个故事了「他们原本结婚没买房子？姐姐搬出来房子给那个男人了，难道不应该有点补偿吗？她带走了孩子赡养费也应该有吧！」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又不是为了打听八卦去的，我是想知道她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帮忙。」康佑硕让她安静点，这个故事也不是为了说八卦的，肉戏在后面。 细节不清晰的狗血剧暂时告一段落，上面那段是为了解释金熙採为什么缺钱，重点在下半段。康佑硕知道金熙采缺钱后，秉持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想法，给她介绍工作。知名作家跟无名作家最不一样的地方是，知名作家哪怕没有企划社养着，也多得是企划社捧着钱上门给定金，就为了买他们的下一部作品。 在康佑硕的心目中金熙采还是那个知名作家，《实尾岛》可是传奇！但资本方不这么看，艺术创作这种事本身就很难讲，圈子里出的流星也不少，成为恆星才是本事。入行只有四部作品，奖项也只拿到一个大钟，其它都只是提名的金熙采，已经过了最值钱的时候了。她并没有成为恆星，只在划过天际之时亮了那么一下而已。 愿意砸钱捧作家的企划社都是大企划社，中小型没那个资本养人，而大企划社本身并不缺知名作家，虽然多一个更好。 大企划社讲效益的，投入要有产出。康佑硕找的人表示愿意给康佑硕这个面子，也愿意为能改编《实尾岛》的作家提供帮助。但要按照规矩来，给钱可以，签合约。不是什么卖身契，就是给过气作家的合约，合约金还算可以，但合约条款里有限定两年内必须有能让公司有意筹拍的作品，哪怕只是个大纲，能立项也行。 第478页 早年的金熙采非常有才华，康佑硕用两个『非常』去肯定金熙采的才华，尹南絮听到的却是那个『早年』。 早年非常有才华的金熙采现在是否还有早年的才华康佑硕也不敢肯定，因为金熙采的才华不再商业电影上，她是艺术性高于商业的作家，极其擅长现实向改编，能做到原汁原味的同时增加戏剧张力，《实尾岛》就是现实向改编。可她有一个在好作家身上的通病，精雕细琢的作品写的都很慢，慢到两年根本出不来一部作品。 「等下，我也等不了两年啊。」 「你别老打断我。」 「您说，您说。」 两年出不来一部作品指的是真正的好作品，只是写大纲，写立项的意向书，没那么慢。但金熙采不知道是不是被多年琐碎的育儿日常消磨了灵气，还是急于求成，她给cj（签约的企划书）送了三次稿件，一次都没通过。 「我看过那三个企划案，说实话，不怎么样。」康佑硕伸手让再次想插话的尹南絮安静「那根本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她的企划案都是商业电影，其中一个还是爱情电影。那些项目是可以拍的，小成本小制作，可以拍，能不能赚钱得看企划社的运营能力，谁是作家谁是导演倒无所谓，要是按照新人的标准那算还可以的作品，但是....」看了她一眼「你懂的吧？」 尹南絮懂，新人的标准还可以，金熙采却不是新人，她不止不是新人，她拿到的签约金也不是新人的签约金。 抛开什么艺术价值不谈，只谈电影是个买卖，站在企划社的立场，捧新人是有钱赚的。新人的合约要苛刻的多，捧出来职业生涯也更长。说是说创作者没有年龄的限制，但高产的作家都集中在青年，体力跟得上的，脑力工作者更需要体能，身体都支撑不住更没办法创作。 金熙采其实年纪不算大，1969年生，到如今也不过才48岁，在电影圈成名作家的年龄群里，她真的是『才』48岁。可如果按照新人的标准去对标，她那个『才48岁』就变成了『都48岁』了。那是个企划社不会花精力为她铺路的年纪，捧她的钱拿去捧个新人要有价值的多。 没有了价值的金熙采即将面临cj的解约，资本家不是慈善家，没让她把合约金吐出来已经是给面子了。一旦解约，金熙采要面临的不止是以后没有收入来源的问题，她还得从cj提供的公寓搬出去，以及孩子的学校问题。大企划社对待知名作家的福利好的远远大于合约金能给的，这是大型企划社跟中小型企划社最大的区别，也是他们跟别人抢人的资本。很多都是钱买不来的东西，比如名校入学资格。 可一旦对方没价值，损失的也就不止是合约金那么简单。 康佑硕拨了个橘子给尹南絮递过去「她跟cj的合约签的是明年到期，可按照她那三个企划书来看，明年她未必就能拿出让cj愿意跟她续约的作品。当初那笔合约金用到现在应该也不剩多少，她拿不出好项目，cj不会再给钱白养着她，我也不好跟人家再张口。」 「跟你说这些不是我有个人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託付给你帮忙，而是让你换个角度去推进你的计划。你如果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拍，那你与其找我们这些人，不如去找找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混的不如意的。那些所谓的流星们是不是真的才华没了很难讲，很可能是没有人给他们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个圈子一向是红的人越红，最红的那几个抢占九成的资源，剩下的所有人都是等着捡他们看不上的。资本逐利，我们也逐利，能站稳的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刚爬上来就被底下的人拽下去，此后再无机会攀爬的人。那些人对你来说就是沧海遗珠，只要你有耐心去寻找真正的珍珠而不是沙硕。」 康佑硕给自己剥了个橘子，对若有所思的尹南絮说「成功过的人啊，比没成功过的人攻击性更强，因为他们享受过成功的滋味，跌落到平地上才更不甘心。你的性格有点圆滑，本身不是坏事，但你想要去抢夺什么时候，圆滑会让你太谨慎。谨慎演变成小心，小心在这个圈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已经在做一个很大胆的事情了，但性格中的弱点很难短时间内就改成什么样，逼着自己尽快改变做事的方法不如直接找外援。找那种敢拼敢抢敢厮杀，兇恶的外援。他们就是恶兽，兇勐恶劣，能弥补你的短板。他们比你有经验，他们也更拉的下脸去做那些我们不会做的事情。」 骂别人的时候直言不讳，吐槽自己也不留情面的康佑硕丢了个橘子瓣到嘴里「我们这些人说好听点是看淡名利，说实在点是赚够了，脸面比钱财重要。你想做的事情，找我们这些人没人会帮你的。你成了能给我带来多少好处？就那样，一旦你搞砸了，我就得陪你一起丢脸，我怎么可能帮你呢。谈情面？能谈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金熙采那些人不一样，你对他们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钱有背景，年纪还小。人吶，都一样，越是缺什么越是在乎什么。他们缺钱缺地位，还缺尊重。年纪小就代表就算是出于对年长者，前辈的礼貌你也得尊重他们，不管尊重有多少真心。你礼貌性的尊重对他们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是反正都已经混到这一步了，不如就跟你赌一把，再惨还能惨到哪里去的，拼死一搏的凶性。」 远处的雷声隐隐传来，闪电划过天空，也抵达尹南絮的脑海，低声喃喃「哀兵必胜。」 第479页 康佑硕听到了，笑道「你还看过《老子》呢？」含着橘子瓣晃着腿开口「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难得露出满意的表情「还行，还学了点东西。」撑着膝盖起身「好好想想吧。」背着手走进雨幕中。 遮雨棚下的尹南絮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弯下腰给雨幕中的先生鞠躬，那是她应该做的。 做完了应该做的尹南絮当天飞回了首尔，去找金熙采？不，去找姜帝圭。 学生跟老师说另外一位师长给她提供的方案，姜帝圭刚听到金熙采的名字就知道康佑硕跟她说了什么，但也没打断她，一直听她说完后沉默良久，问尹南絮一个，他已经问过很多次的问题。 「是什么让你一定要坚持拍摄这部片子？」 尹南絮给过很多答案，俗的，不俗的，为了钱，为了名，为了正义，为了斗争。她听完康佑硕的那些话后，她决定跟老师说，真实的答案。 「你们失败了。」 「我们失败了？」 姜帝圭不太理解「是我们失败了，你觉得成功更有意义？」有些想笑「就那么想要证明自己吗？」 尹南絮摇摇头「你们失败了，斗争才有继续的价值。你们的正义是否真的是正义我其实不确定，所谓电影的创作自由在我看来，跟克隆技术是否要发展到复制人的那一步一样。站在技术的角度一切为了发展，站在论理的角度人类不应该触碰上帝的领域。我说不好哪一方是对的，我能做的是捍卫我的那一方，你们斗争的那一方。」 姜帝圭似懂非懂「你是指，因为我失败了，我输了，而你不想我输，所以才去抗争？」看她点头，又想笑了，也真的笑了「我还没老到需要你帮我去抢什么的时候。」 「但我想做，我想为您，为李庸观先生，为林权泽先生，为康佑硕老师，为所有把我挡在身后想保护我的人去做。」尹南絮挺直腰背望着姜帝圭「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我唯一想做的。」在我结束这个游戏之前「即便失败，即便我也输了，我也不后悔我现在的决定。」 笑嘆一声的姜帝圭招手让她过去，等她靠近后揉了揉她的脑袋，轻拍了一下「那就去做吧，输了也没关系，还有我呢。」 尹南絮顺着弯腰的姿势也给姜帝圭鞠了一躬，为他那句『还有我呢』。 7月的尾巴尹南絮都在忙一件事，搜集市面上还活着的流星。圈内陨落的流星是真的挺多的，但陨落后还留在圈内挣扎的很少，说到底这不过就是个职业而已。更别说能当流星就代表那些人还是有点钱的，这个圈子只要红一天，到手的钱都比混底层的一年的人要多，惨成金熙采那样的也很少见。 几乎动用了所有能联繫上的关系找流星的尹南絮就差找私家侦探了，忙到恨不得原地起飞，自己不觉得有什么，还忙的很爽。可身旁围观的男朋友觉得她这样不行，也并不是很能理解她到底在急什么。 姜东元对尹南絮坚持要推进项目的做法已经不反对了，主要是反对没用，也不想因为无谓的事情争执，自然就不反对了。但不反对并不代表支持，同样不代表能看着她忙的昏天暗地的，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他真的不想跟尹南絮吵架，妹子最近脾气莫名有点暴躁，所以他也想给自己找个外援。 孔侑？做梦呢！姜东元又不傻，他找了死党三人组里的另外一位没出过场的朋友，赵寅城。 尹南絮接到赵寅城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她跟这位见过几次，因为孔侑见的，那两人是酒友，跟姜东元在一起后倒是没见过，还真不知道他们是朋友。不过想想姜东元跟孔侑是朋友，跟赵寅城是朋友好像也不奇怪。不管奇不奇怪，对方打电话约她说是听说她有个项目，他有点兴趣，不知道方不方便聊聊。 尹南絮其实想说不方便，她没时间，何况项目连剧本都没有呢，有什么好聊的。就算有剧本他们也没什么可聊的啊，赵寅城就不是能拍现实题材的类型，跟姜东元一样，在长相上吃亏，帅哥在电影圈不是稀缺产物，赵寅城就更不是了。可赵寅城特地打电话来，她就算拒绝也没有在电话里拒绝的，就赴约了。 这哥们约了一个以两人的关系来说颇为诡异的主做滋补参鸡汤的店，尹南絮下车看到店铺招牌画着参鸡汤炖煮的图样还楞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左右看看，左边是家烤肉店，右边是家日料。 尹南絮想着他们那种半生不熟的关系，聊的也算是正事，感觉日料比较靠谱，脚步一转准备往日料店走，刚要进门被到了的赵寅城叫住了，问她去哪。尹南絮没说话，笑笑。赵寅城也没在意，带着她往参鸡汤的店去，尹南絮有点懵，真吃参鸡汤啊？ 参鸡汤，韩国出名滋补食物，对身体好不好的不谈，不熟的人基本不会一起吃是真的。 韩国的参鸡汤不是煮一锅然后大家分，是一人一只鸡，小鸡，还是不拆的那种，送到桌上一定是完整的一只鸡。客人可以让店家拆，但也不是在后厨拆好，是到桌边来帮忙拆，不过一般没人麻烦店家，都是自己动手。 想一想那个画面，汤汤水水的不说，还要上手拆鸡，这跟不熟的人怎么吃？不讲餐桌礼仪也会尴尬啊，何况他们不是来聊项目的吗？ 尹南絮低头看着面前的那只鸡，耳边是赵寅城在科普这家店的鸡都是专门养的，每天限量不说还得提前预约才能吃到，对身体很好巴拉巴拉。她不是很明白赵寅城在干什么，这鸡很好，然后呢？真的一起吃鸡？我们有那么熟吗？ 第480页 熟不熟的鸡都上来了，赵寅城也开始戴一次性手套准备开吃了。尹南絮就只能拿起勺子喝汤，伪装他们一起吃鸡这件事很正常。 滋补的饮食都讲究，各有来歷，尹南絮对那些来歷不是很懂，邀她一起吃的赵寅城很懂，挨个给她介绍桌上的菜品。她见过聊合作的时候劝酒的，没见过聊合作的时候不要酒劝人多吃点养生菜餚的。后者难道不是应该发生在朋友之间？哪怕是面对客户也是先劝酒再劝菜吧？而且这位对她是不是有点殷勤？ 因为项目？不太像啊，都坐半天了，也没聊项目啊。没理由被邀请的她挑头吧。 看上她了？也不太像，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是他的态度真的不像是要追她之类的。 这顿饭吃的尹南絮一头雾水，项目聊是聊了，也委婉的说了可能不太合适的话，对方好像也没在意，搞的就为了吃顿饭才约她的一样，吃的尹南絮都有点消化不良。但吃过了也就吃过了，友好的再见，各自分开。要尹南絮说，估计短时间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从这天开始，尹南絮陆续吃到了各种滋补佳品，都是跟半生不熟的演员吃的，男演员也有女演员也有。她起初真没多想，就觉得这帮演员组团养生有点奇怪，也只当是个人爱好，或者圈内颳起什么养生风之类的。她的项目关注度本来就高，有演员想要参与也很正常，知名演员想要参与就更正常了，名气不够的还不敢碰这种题材呢。 幕后对这件事的抗拒在台前的演员们那里不存在，项目再怎么推进，等开拍也是年底的事情，拍出来再上映少说也是明年，到时候釜山电影节搞不好都要办下一届了，演员们没什么好在乎的。何况现实向的题材都是沖奖的，这对演员来说是好作品，没本子也没问题，立意上就值得关注。再说了，谈不拢也没关系啊，光是跟未来可期的导演打好关系这点就值得约个饭。 完全没有多想的尹南絮等七月都过去了也没想到这里面有男朋友什么事，直到她觉得跟演员们吃饭实在有点浪费时间，拒绝了一个女演员，隔天又拒绝了另一个，第三天，她认识的一个副导演冒头约她，她才觉得不对劲。她知道那个副导演的，菸酒都沾不说，每天浪的不行，举起杯子就一定要喝醉，人生格言是活一天算一天。 这样的人约她中午去喝清淡的牛骨头？神经病啊！ 尹南絮去赴了那个神经病的约，听他说着搞不好他自己都未必信的，工作虽然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之类的废话，等他说完让他老实交代，干嘛呢这是？在汤里下毒了？还是煮汤的水其实是高粱酒？ 煮汤的水就是正常的水，还是山泉水，养人的很，当然也是无毒的，有毒的是男朋友。 有毒的男朋友跪坐在榻榻米上，双手虚握拳头抵着大腿，特别老实的在牛骨汤香气充斥的包间里，跟女朋友道歉，说他错了。尹南絮又好气又好笑，那位副导演号称要出去打个电话，出去了就没再回来，回来的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进门就跪的男朋友，搞什么搞！ 「你先正常一点。」尹南絮让完全没有什么膝下有黄金意识的南韩小哥先坐好，抱臂沖他抬抬下巴「喝汤不？」 比起喝汤，男朋友认为他有必要解释一下。先跟尹南絮申明，他并没有要打扰她工作的意思，约她的演员们也是真的对她的项目感兴趣，有一部分是他找的人家，也有一部分是人家找上他。因为她把工作手机给新助理后跟助理都约不到人，私人号码又不知道，就去问他了。 他也没人家问了就给号码，是确定过对方真的对项目感兴趣，还帮她筛选了一些可能会让她想要合作的演员，才给号码的。他绝对没有要打扰她工作，绝对！只是稍微...稍稍稍微在菜品的选择上给了点小建议。 尹南絮怀疑的看着他「什么小建议？」 本来已经换成盘腿坐的姜东元有点想换回去，讪笑望着尹南絮「我说你喜欢养生的东西，关注健康。」 微楞半秒的尹南絮大笑出声，笑的姜东元一下就放松了，膝行到她边上伸手把她拥入怀中，长出一口气，小声嘟囔「你最近脾气大的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好怕你生气。」 怎么听都感觉他在撒娇的尹南絮勾着他的脖子亲了口响的「我认识你不就行了~」 恋爱这种事有人成熟就有人幼稚，不是东风压倒西风自然就是西风被压。 西风在当晚被压，在『压迫』中承诺，不会让男朋友变成隐形人。东风很满意，顺便带着西风巩固了一下这句话。 哦，对了，换个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以防误会，没加更哦~答应你们的加更在周末~ 对了，关于作家那段是剧情需要，事是真的，人不是这个人，别误会了 第111章 孔侑 从七月忙到八月的尹南絮拿着自己收集到的『流星们』的资料去找姜帝圭过一遍, 也不是所有流星都能合作的，每个人的作品风格不一样，刨除作品之外还有人品的考虑。有些人会成为流星不止是江郎才尽的问题, 也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就是人品有瑕疵, 那些类型就要刨除。 从收集名单到筛选名单，尹南絮一直忙到八月中旬才终于定下要挨个上门谈合作的人群, 而2016年八月的韩国被一部作品刷屏, 也被一个演员刷屏。又一部千万人的选择《釜山行》成为当月的大热门, 作为绝对主演的孔侑更是热的不能再热。 第481页 《釜山行》投资百亿，光票房结算就赚了近十倍, 堪称巨大的成功让孔侑一时风头无二, 因为《釜山行》的导演在这部作品之前一直是动画导演，《釜山行》是他第一部 真人长篇作品。以他当时的位置想要邀请孔侑出演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孔侑同意了出演, 同时拉上了合作过的同公司影后郑有美, 这两人的黄金搭档上一部共同创造的作品是《熔炉》。 媒体盛赞孔侑对作品的贡献，夸张的说是他拉起的团队，圈内倒是没人信记者的话, 但圈内对孔侑选片眼光毒辣很是赞赏。这也导致全世界都想跟孔侑合作, 小道消息说送到他手上的剧本多的能把公司给围了。康佑硕的那句, 这个圈子红的人会抢占九成的资源, 在八月的孔侑身上被印证。 抢占圈内九成资源的孔侑, 千万人选择的孔侑，八月的孔侑，在距离百想颁奖礼近三个月后约尹南絮见面。也是他们分手后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尹南絮，约她见面。 尹南絮隔着电话问他有什么事, 孔侑开玩笑说没事就不能见了吗？尹南絮也笑着说，没事就得叫上姜东元一起，不然那傢伙会想歪的。 两人从百想之后就没有联络过，关于尹南絮的那个故事仿佛就是个故事，说的人没在意，听的人好像也没在意。不是双方真的不在意，而是那不止是两个人的故事，那是三个人的故事。作为不知道故事内核的第三方，是知道故事的两人都不想伤害的姜东元，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不能联络。 不能联络的人联络了，是想打破现在的平衡？不，是为了工作。 「我对你的项目有兴趣，这个理由方便见面吗？」 「价值千亿的演员对我的项目有兴趣，必须见啊。」 「还差七十亿。」 「什么七十亿？」 「千亿，票房还差七十亿才到千亿，准确的说是六十九亿，总票房结算九百三十一亿。」 尹南絮被逗笑了「你还在乎差的那六十九亿？」 「我可能有点强迫症。」孔侑也笑了。 两人在说的是《釜山行》下线后的票房总额，数字出来之后，孔侑就不是千万人选择的演员而是千亿演员。对观众来说前者比后者重要，但在圈内看，后者比前者重要的多。电影本质上是商品啊，这行又特别看玄学。孔侑现在头顶上就挂了个玄学的标籤，投资稳赚不赔的那种。 作为目前圈内无人看好，一个投资方都没有，都打算好要自己出资拍摄的导演，跟目前最能吸引制作方，号称只要他签约就不用担心制作费的演员。在资本市场上待遇完全相反的两人在电话里约了晚餐，单独见。 挂了电话的尹南絮从阳台走回客厅，对在自己家态度拘谨的像是在别人家一样的金熙采晃了晃手机，笑看她「我能拉来一个孔侑，这个筹码如何？」 尹南絮确定了流星名单后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作家选谁的问题，金熙采不是她见的第一个作家，相反，这位是她见的最后一个。她已经见过四个作家了，其中三个不缺钱，一个缺钱也没缺到会妨碍生活的地步。金熙采是唯一缺钱缺到没钱生活会出问题的，也是唯一一个女作家。 电视剧的圈子女作家称王，电影的圈子女作家是少数派。一方面是电影圈的导演很多都是自编自导，另一方面是男权为主的电影圈对女性还是有点性别歧视，认为她们就适合写点情情爱爱的小场面，没男作家格局大。这点是否是纯粹的性别歧视不重要，反正电影圈女性本来基数就少。 尹南絮见过的前四位作家谈的都算顺利，唯独在金熙采这里卡住了，她会最后来见这位也是预想到她们会卡住。因为她对五位作家的要求是一样的，她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她要看到剧本大纲，写不出来大纲也得有个基础的企划书，梗概总要有。 圈内找作家一起参与现实题材改编的作品规矩都大差不差，区别只在时间和价格上。一、两个月乃至半年一年的都有，金额看双方谈。因为事情真实存在，改编就看各个作家的功力，那跟完全由作家写一个剧本是不一样的。 这东西类似跟作家约稿，主题由甲方定，作家是乙方。甲方尹南絮限制时间一个月，给出的润笔费是两千万（十二万rmb不到）。按照正常流程，这笔钱其实是意向金，差不多就是签约定作家才会给。但尹南絮没办法跟其中一方签约，就干脆当它是润笔费，不管双方合不合作钱都会给出去，不合作也当交个朋友。她不差那两千万，对方也不差这两千万。 那四位能谈的顺利也是因为尹南絮表示那笔钱是润笔费，成不成她都不会再要，面子给足了，什么都好谈。之所以会在金熙采这里碰壁，是因为金熙采不需要面子，在目前的情况来说她也没办法要面子，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钱。两千万对她来说太少了，少到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去做。 都算不上缺钱的四位作家不介意两千万到底是意向金还是润笔费，金熙采介意。意向金代表要签约，签约了才会有定金，后中期款，乃至于尾款，陆陆续续都有钱，不止有钱还有作品上映。但润笔费不是，润笔费代表作品一旦尹南絮不满意，就不会签约。她手上恰好有在做的企划案，是要给cj的，她得先保住跟cj的合约，而不是因小失大去赚那两千万。 第482页 难道不能先放下cj那边给尹南絮兼个职？不能。 不是金熙采做不到，而是合约限制，她现在是cj的签约作家，跟尹南絮合作在没有cj授权的情况下涉嫌违约。虽说cj不可能真的告她，毕竟尹南絮身后站着姜帝圭，cj要是想诉诸法律，尹南絮也会被牵扯，他们不会那么干，不值得。但金熙采本来就处在危险的边界，此时做出踩线行为，那是自找麻烦。 偷偷摸摸赚个两千万不行吗？不行。 如果一开始就抱着没办法合作的态度去写作品，两千万是能赚到，但她跟尹南絮没办法交代，跟康佑硕更没办法交代，那叫骗钱。有没有仔细对待作品是看得出来的，尹南絮又不是什么外行，甚至不是什么外人。金熙采没堕落到要骗小姑娘钱的地步，她要是能干出那样的事，也不会沦落到这一步。 尹南絮也不可能跟她说什么你可以偷偷摸摸写，我也不会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知道的话。开什么玩笑，她要的是全力以赴的合作者，不是来当慈善家的，不然谈什么润笔费，直接跟她要帐户打钱不就行了，就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钱是怂人胆，没钱人就怂，这话到哪都有道理。 尹南絮把金熙采放在最后一个见，就是因为这位的顾虑太多了，她要背负的东西也很多。两千万不足以让金熙采有搏一把的勇气，但在没有看到作品之前，尹南絮也不确定自己的钱会不会打了水漂，因此她也没办法提高价格，或者直接跟金熙采签约。 尹南絮能做的是给金熙采一个选择，她给金熙采看了cj未来三年的投资计划，大企划社几乎不会出现临时决定拍摄作品的情况，都是按照计划推项目。按照计划未来三年cj都不会上新项目，就算金熙采能出一个好的企划书，让cj决定投拍，那也多半是三年后的事情。 三年内，她的企划书能做到的只是让cj跟她续约，拿着基本补助，饿不死但也吃不饱的活着。那样活着如果金熙采觉得没问题，尹南絮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她们能合作，只要合约签订，cj就算不是投资方也会跟她继续续约，因为金熙采有作品了。导演是尹南絮的作品，背后站着姜帝圭，林权泽的作品，cj不会在自家的作家能不能给外人写本子纠缠的。 在续约的基础上，金熙采还会有一部能分成的项目在明年上线。只要能签约，双方合作一定是利大于弊的。 这是尹南絮给出的选择，而金熙采要考虑的是万一，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们没办法合作，那她要承受的代价。 双方就此卡住，孔侑的电话进来，不受资方喜欢的导演给贫穷的作家压下一枚新筹码，千亿演员的筹码。 这枚筹码的分量很给力，纠结半天的金熙采咬牙答应了，尹南絮很满意这个回答，在晚上跟千亿演员见面的时候，先道歉自己利用了对方。 「利用的意思是，你不准备跟我合作？」孔侑笑道「千亿演员看来在你那里什么都不是啊。」 尹南絮无辜的回望「我们怎么能合作？」 「为什么不能？」 「东元哥会爆炸的。」 「你在乎那个吗？」 「在乎啊。」 「看来你不了解姜东元。」 「怎么？」 「他不在乎。」 「你以为我会信？」 「为什么不信？」 「呵呵。」 近期吃了不少养生食物的尹南絮跟孔侑约了一点都不养生的烤肉，孔侑先到的，尹南絮到的时候桌上的菜品已经占了半边桌子。孔侑在她进门时跟她说上的那半边是他想吃的，让尹南絮自己点自己想吃的，留了半边给她。 尹南絮等他说完后先道歉，随后看了眼桌上的各种肉类觉得差不多了，没要加菜，坐在孔侑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烧酒，跟他闲扯他们能不能合作的事情。 作为兄弟，孔侑非常肯定的说姜东元不在意，因为工作就是工作，易地而处他也不会在意，因为工作就是工作。混到他们这个位置，他们这个年纪，他们这个心性，要是为男男女女的事情耽误工作才奇怪。 作为女朋友，尹南絮非常肯定好感度已经冲上七十二的姜东元绝对在意。不是说姜东元公私不分，而是好感度那么高的情况下公私根本就分不开。但她不可能跟孔侑说好感度，她跟孔侑说的是，请号称公是公私是私的千亿演员回忆一下，当初他们拍《男与女》的时候，他可没按照他的说法做。 这话孔侑可不认「我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啊，拍摄不就是拍摄，我哪公私不分了？」 交往期间许多槽点一直忍着没吐的尹南絮一边让他别光顾着说话，记得翻肉，一边跟他说，李润基因为她公私不分教训过她。当初他还是男朋友的时候很介意她对他的床戏完全不嫉妒，只想着工作。但事实上，站在导演的角度，她本来就不应该介意，那不是工作还能是什么？ 从现男友变成前男友的孔侑对这段完全不知情的过往很是惊讶「你是讲真的还是开玩笑？」 「真的啊，我因为公私不分被教训过两三次呢。」尹南絮用筷尖点点烤盘，再次提醒孔侑要翻肉了。 机械性翻肉的男演员仔细回忆当初，想不出来她被教训的那两三次是什么时候「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跟你说了能怎么样？」 第483页 「我会注意啊。」 「你已经很注意了。」 尹南絮笑看他一眼，她跟他说那些没有怪他的意思，就事论事而已，她也不觉得孔侑做的有什么问题，他确实挺注意不要影响她工作。 「有一段时间我很忙记得吧？」尹南絮让懊恼的小哥哥继续翻肉，别想那些没用的「我忙的三餐不定，睡觉也睡不好，你被我搅和的也睡不好，不管多晚也会等我回去再睡。你从来没跟我说什么注意点身体，别那么拼之类的话，你默默的做了自己能做到的极限，陪伴我，照顾我，不打扰，那就已经很好了，非常棒。」 姜东元也是那样，追的时候不谈，在一起之后她忙起来，他也是尽可能的不影响她，但实际上还是在影响。所以她不是说了么，这两人能成为挚友是有理由的。 翻肉的工具人只觉得她在安慰他，肩膀都垮下去了「我一直自以为是的打扰你工作？」他那么糟糕？ 不是很懂他纠结那些做什么的尹南絮笑道「过去都过去了，你也没怎么打扰，别想了。」 没办法不想的孔侑有点钻牛角尖，烤夹戳着肉块，垂着头声音有点闷闷的「你说你跟我在一起很累是真的啊....」 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的尹南絮让他回神，再戳肉就不能吃了「都说是过去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跟你身上无数的优点比，那只是小缺陷，而且是你在乎我才会有的小缺陷...」看他眼神不太对，话锋一转「我的意思是，我们没办法合作，因为姜东元一定会不高兴的。」 突兀出现的名字让孔侑垂下眼睑，挡住视线，再次变身翻肉的工具人，沉默了一会儿，问她「还有别的吗？」 「别的什么？」尹南絮看那块肉像是能吃了，伸手拿剪刀要剪肉块。 慢一拍抬手的孔侑示意她把剪刀给他，剪着肉问「就是我不知道的，我的小缺陷，还有别的吗？」 「有吧，但一时让我说，我也想不起来，你还是优点比较多，真的，优点超级多。」尹南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有点危险，她是出来见『朋友』的，不是背着男朋友出来见备胎的。 并没有把自己当备胎的孔侑边给她夹肉边说事情过去都过去了，过去了才能聊，聊开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啊。尹南絮表示没什么好聊开的，她真的不在意，在意的话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会说了啊。孔侑扫了她一眼，那一眼颇为复杂，复杂的尹南絮秒懂，这位把她所有的行为都理解为隐忍了，为了达成人生目标的隐忍。 稍微有些惊讶他会从『她一直很喜欢他』的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她从未喜欢过他』的极端的尹南絮，拿着烧酒瓶给他倒了杯酒，调转瓶身，等他拿走酒瓶，她拿起酒杯送过去，方便他倒酒。 两杯酒满上，酒杯轻碰，默契的干杯，仰首喝下。酒液穿肠入肺，辛辣的滋味让尹南絮微微皱眉，笑嘆一声，他真的想多了。 「我不知道你对我之前跟你说的故事想的有多复杂，但你肯定想多了，我还没有厉害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我如果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那个故事的开头就不可能成立。」尹南絮笑他「你怎么那么没自信，我对你肯定有好感啊，难道我还能没心没肺到跟我讨厌的男人上床吗，接吻都不行啊。」 一度把那个故事想的无敌复杂的孔侑轻笑一声，转着手上的酒杯轻嘆「你爱的人跟你说，你只是目标而已，还跟你说，她跟做梦都不敢想的男人在一起了。」抬眼看了眼尹南絮，嘴角微勾垂下眼睑，声音很轻「我得多自恋才能有信心相信，你对我不止是目标，还有好感。」 尹南絮唿吸一顿，心勐的一沉，她知道她伤害到这个人了，但她没想到，她伤的那么重。孔侑轻飘飘的那一眼，比他在楼梯道里踹出去的那一脚都让她有负罪感。 她伤到他了，伤到一个满怀真心爱着他的男人。 唿吸顿住的时间不到一秒，一秒不到的时间孔侑已经扬起笑脸，想跟她换话题「我对你的项目真的有兴趣，出于演员的立场我很想跟你合作，你可以考虑看看。现实向题材的演员里我未必是演技最好的，也未必是最有名的那个，但我目前应该是国内商业价值最高的。」 尹南絮知道她现在应该做的是顺着他的话把之前的话题岔过去，说点什么合作不合作的，开开玩笑也就过去了，她应该那么做的。可她今天给了别人一个选择，当她自己面对选择时，也不想只走一条路，哪怕那条路更顺遂。 「我有时候是在忍，确实有。」 孔侑笑脸一僵，低头掩饰「说这个干吗。」 「先听我说完。」尹南絮舔舐干涩的唇瓣「我承认我忍过，你有段时间发神经，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忍。但你后来正常了，我的忍让就很少了，少到就算不是你，是别的男人，只要是恋人关系，我还不想分手，我都会忍的。」 干笑一声的孔侑拿起筷子夹肉吃「那你恋爱谈的是真累。」 尹南絮看他不信，嘆了口气，她说的是真的「恋爱本身也不是一个能从头开心到尾的事情，不然我早嫁人了，也不会单身到今天。」说完觉得这话用她的年纪说不太对，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管跟谁在一起都是因为优点，在一起的时候优点无限大，缺点根本不存在。热恋期一过，缺点就出来了，可那不代表我就不喜欢那个人了。」 第484页 「我们是因为彼此的优点，那个人吸引我的地方才在一起的，发现缺点了，不想吵架我都会忍下去。小事情还好，我想吃什么，你想吃什么，那些吵吵没关系，当增进感情了。但核心问题，观点问题，那种形而上的东西，要是为那些东西争吵，很没有意义，还会激化矛盾。」 「我还喜欢那个人，他有些无伤大雅的小缺陷，与其跟对方争吵让对方改，不如当看不见。不是针对你，不针对任何人，我一直那么恋爱，跟谁都一样。我没有一直在忍你，我又不是忍者神龟，真到极限会爆发的，去芬兰之前我不就差点，不对，是爆发了么。你真不用想太多，那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 孔侑吃着肉安安静静的听她讲完，听完了也没给什么回应，拿着苏子叶包着蘸酱的肉吃，吃的尹南絮都饿了，也夹了块肉吃。两人都专心吃肉，一条牛肉很快被分食干净，用烤夹夹着牛五花放进烤盘里的孔侑，在油脂的滋啦声中开口了。 「恋爱观那么成熟的话，我肯定不是你的初恋了。」 「......我好像没说过你是我的初恋吧？」 孔侑望着她笑而不语，尹南絮被他笑的有些怀疑，难道她说过？不可能啊。 「你没说过，我自以为的。」 「...你还真能走极端，要不然就自恋要不然就自卑吗？」 被她的话逗笑了的孔侑没说什么自恋还是自卑的事情，他更好奇「以你现在的年纪，你得谈过多少恋爱才会那么成熟？」歪头想了想「也不对，你一直都挺成熟的，偶尔会让我忘记你的年龄。」 这题尹南絮没法答，无辜的看着他，打算『萌』混过关。 孔侑笑弯了眼睛，拿烤夹虚点了她一下，放下手边翻肉边说「我有点相信你的故事了，人生目标是跟我结婚。」 「我本来也没骗你啊。」尹南絮表示这点上她是真无辜，不过「你原来怀疑过？」 把烤夹往她的方向递过去的孔侑，让她翻肉，自己拿了包烟出来，先抽了一根，看了她一眼又抽了一根出来，点燃两根后分了她一根，再重新拿回烤肉夹。网格的炭火烤盘，不经常翻动肉很容易粘住网格。 一手翻动肉块一手夹着烟的孔侑跟恋爱经验比他想像中要丰富的多的姑娘说「我没有怀疑你的故事，我怀疑的是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为了完成那个目标，小孩子很容易一根筋啊。你还小，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一根筋的你说，别那么做，你的人生很长，没必要委屈自己。」 「我不知道我说了你信不信，能不能说得通，亦或者我说了，会不会被你误会，我不想娶你，你的目标根本玩不成。在我没有想到好的解决方法之前，我都不准备谈你的那段故事。」孔侑抽了口烟轻吐烟雾「但你比我想像的要成熟的多，不是一根筋的小孩子，是成熟的大人。」 「成熟的大人说了那个故事，我相信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才那么做，比如嫁给我。但我不信，你说我和姜东元都一样，喜欢的程度都一样。」孔侑又抽了口烟，吐出的不知道是烟雾还是嘆息「你更喜欢他。」 肉香瀰漫的屋子，孔侑的声音很平静「别不承认，大人才会看利弊，大人才会掂量利弊。我相信你想嫁给我是你的人生目标，我也信你说的，分手的时候你没想跟东元在一起。我还相信当初你没有想跟我彻底分手，你是真的单纯的想休息一下，累了而已。」 「那么成熟的你比谁都清楚，你跟姜东元在一起对我们的关系有多大的打击。你如果真的像喜欢我那样喜欢他，差不多，没区别的话，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损失比收益大不是么，不值得，划不来。你一定掂量过，也一定计算过，深思熟虑之后非常清楚你跟谁在一起都比跟姜东元在一起要好。」 牛肉的血水顺着网洞滴落在炭火上，空气里隐约有些血腥气，油脂滴落，滋啦作响。 孔侑的声音非常轻，轻的几乎能被油脂滴在炭火上的滋啦声掩盖，如果不是屋内够安静，尹南絮差点听不清。 「你想了那么多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炭火燃气的烟雾被悬在烤盘上方的吸菸筒吸走，唇边吞吐的烟雾缓缓上浮。 鼻腔被尼古丁充斥的尹南絮，伸手挥散挡在眼前的烟，抽走唇边的烟，夹着烟托着下巴望着孔侑。 她真的不讨厌这个人，谁会讨厌一个聪明人呢，可跟一个聪明人玩是真的有点累。对方太聪明也太敏锐，以至于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失言了啊。 红色的肉块慢慢变成褐色，肉差不多熟了，孔侑把手上的烟含在嘴里，叼着烟拿着剪刀把肉剪成适口的大小，稍微翻动一下小肉块再夹到公盘里。他放下烤肉夹抽最后一口烟，吐出烟雾碾灭菸蒂，拿筷子，吃肉。尹南絮也灭了烟，跟他一起分食公盘里的肉。 她吃得慢，怕烫，还要吹吹，细嚼慢咽。 他吃得快，不怕烫，直接丢进嘴里，嚼几口就吞下。 吃的快的孔侑自然就吃的更多，吃的少的尹南絮看盘子里没两块了，拿起烤肉夹夹起一块肋排放到烤盘上。孔侑夹起最后两块肉一起丢进嘴里，嚼着肉，给自己倒了杯酒，混着酒液把肉吞进肺腑，重新点燃一根烟，这次没尹南絮的份了。 「三天，三天后我会告诉他。」 「为什么是三天？」 第485页 「我们分手的时候，他说三天内不会联繫你。」 「还有这一出？」 「很可爱吧。」 「确实挺可爱的。」 孔侑撑着桌子起身，俯首望着尹南絮，低笑一声「哪怕这样我都喜欢你呢，我也是堕落了。」 「抱歉啊。」尹南絮沖他挥了挥烤夹「这顿我请。」 抬了抬手表示知道了的孔侑转身走人，尹南絮专心烤肉，没留人也没说再见。 考肋排很需要继续，又有骨头又有肉，稍微不注意不是烤焦就是外面熟了里面没熟。尹南絮技术不太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吃烤肉的那个，自己动手操作很少。 怕没熟，烤过了头。 「啧。」 放弃自己动手的尹南絮按下服务铃，唿叫专业人士的同时也打了个电话给男朋友，抱了烤肉店的地址，让约了朋友喝酒的男朋友过来一起吃烤肉。男朋友表示他刚到会所，现在走不好。 尹南絮沉默两秒，笑着说「想不想去芬兰？」 「芬兰？」姜东元有些疑惑「去芬兰干嘛？」 「玩啊。」 「玩？」 「嗯。」 慢半拍理解她在说什么的姜东元很乐意「什么时候去？年末？冬天更容易看到极光是吧？」 「现在也能看到极光，有那种专门为游客建的度假山庄，据说都是建在容易看到极光的地方。」尹南絮回忆着之前姜东元做旅行计划时看到的资料「你之前不是找到一个度假村是有雪屋，屋顶还是透明玻璃的那种？想不想去？」 隐约想起来的姜东元说「好啊~」 「那我订机票？」 「机票？」 「对啊，不是要去吗。」 姜东元楞了一下「你说的去是指现在？今天？立刻？」 「具体要看机票是几点的。」尹南絮表示是否是立刻她决定不了。 停下脚步的姜东元察觉到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想要跟你躲到芬兰去，去吗？」 「我能问是什么事吗？」 「暂时不能说。」 「什么时候能说？」 「三天后。」 「那为什么是芬兰？」 「你不想去吗？」 「....你说去就去。」 刚刚还说不想抛下朋友的姜东元秒速抛弃朋友，跟女朋友汇合后赶往机场，三个小时后有一班飞机飞伦敦，可以从伦敦转机去芬兰。 去机场的路上姜东元有心问尹南絮具体是什么事，他以为是工作，想着尹南絮说了他搞不好能帮忙，又觉得尹南絮需要帮忙的话去找姜帝圭比找他有用，何况她还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两人的话题都在芬兰，芬兰的度假屋，芬兰的雪屋，雪屋透明的玻璃可以躺在床上看极光，太棒了。到机场时，姜东元已经订好了度假屋，尹南絮牵着姜东元的手，无遮无拦的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一路直行到最远的奢侈品店。 店员小姐姐先被姜东元的脸吓一跳，视线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看了半天，半捂着嘴像是想尖叫又吞回去了，因为店外尖叫的人已经够多了。两人一路过来带了一帮尖叫的尾随者，不止有姑娘们，男人也有，姜东元的脸杀伤力不太分男女。 努力克制自己的小姐姐先沖两人鞠躬，随后跑到店门口先关上半开的店面，另一位傻站了半天的店员此时才回神，激动的跟姜东元说自己是他的粉丝，被疾步回来的前辈？店长？总之被教训了，小姐姐还冲尹南絮鞠躬，说是她们的员工培训没做好。 折腾一圈之后尹南絮买了一对戒指，不是钻戒，就是对戒，也没怎么挑，看哪个顺眼就买了，买了后给一路欲言又止但始终没问她在做什么的姜东元戴上。随后刷卡，刷她的卡，在小姐姐们的欢送中出门，被门口的人群拥簇着走向vip候机室。 两人飞机都没上，热搜先上了。 记者们没拍到的姜东元的神秘女友暴露在网友面前，热搜刚冲上去，大家还在为两人的颜值匹配度如此之高而惊嘆，就有人把尹南絮的名字扒出来了。随后是导演，姜帝圭的学生，只发了两条的推特，以及，为釜山电影节站台。 先以姜东元的神秘女友登顶热搜，不到半个小时又以尹南絮的名字冲上热搜的尹南絮，总算跟男朋友登机了。 飞机起飞，手机开飞行模式，空姐离开，所有的客人们都繫上安全带坐在原位。 姜东元凑到尹南絮耳边，声音有些虚，也有些不解。 「我该不会是碰到了家长准备要棒打鸳鸯的狗血剧，你想生米煮成熟饭吧？」 「为什么这么想？」 「你不是故意在曝光吗？」 「啊~」 「啊的意思是，我确实要被棒打鸳鸯了？」 「差不多。」 姜东元：o(╯□╰)o 尹南絮：(*￣︶￣) 「要不，我们别去芬兰了。」 「那去哪？」 「拉斯维加斯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3 19:09:41~2020-07-24 21:41: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adte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三人游戏 拉斯维加斯没去成, 芬兰也没去成，前者不解释，后者因为飞机晚点。 第486页 从首尔飞芬兰就算一切顺利也要二十个小时以上, 不顺利的话时间就更久了。尹南絮和姜东元就碰到了不顺利的飞机晚点，等待时间过长, 长的姜东元跟尹南絮开玩笑说要不然真的飞拉斯维加斯好了。 玩笑般的拉斯维加斯是没去，倒是去了两人之前在伦敦巧遇的那个酒店, 姜东元看尹南絮累了, 就说不等了, 真要去芬兰也不急于一时，休息好了再买票也行。尹南絮只问他是不是无所谓去不去芬兰, 姜东元当然是无所谓, 他点头，尹南絮也点头说那就去休息。 进了酒店开了间套房, 姜东元想着她累了就准备洗洗睡, 结果女朋友突然热情似火弄得他懵了一会儿, 随后沉沦在热辣的激情里，一觉至天...暗。 姜东元睡醒时屋内是黑的，窗外隐约传来雨声, 迷煳着睁开眼睛手臂往身侧摸索, 没摸到人, 看着空荡的床铺楞了一会儿才醒过来, 掀开被子下床先去窗边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下雨了，还不小。 这种天出门都不太方便，飞机能不能飞就更说不好。 姜东元开门出去找尹南絮准备跟她说芬兰可能要再等两天，不然他们现在伦敦玩一玩好了, 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尹南絮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跟对面的人说剧本的什么事情。走进客厅看到了人，脚步微顿没上前转向沙发的方向，坐在沙发上欣赏美人。 尹南絮很美，是那种即便跟圈内所谓的顶级美女站在一起也不会被夺走风采的美。那样的美人其实很适合出现在大荧幕上，他们最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偶遇，就是因为她的美貌吸引了，顶级演员企划社的社长，那是不出现在荧幕上都可惜的美。 酒店套房都在高层，楼层高夜景就好，依着落地窗打电话的尹南絮以伦敦的雨夜为背景展现她的美。她像是刚刚洗完澡，浴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系带的绳结松散的斜着，面朝窗外，髮丝披散在身后，窗外的光幕给她创造剪影。 姜东元被那个画面吸引，被拿到剪影吸引，雨幕中的夜景像是虚焦的镜头，镜头下的美人都好像有些虚幻。虚幻的仿佛真的是镜头里的人，明明他们离的不远，但她好像不在这里，不在这个空间，在另外的地方，在荧幕上，在镜头里，唯独不在他身边。 没来由的，姜东元突然觉得心慌，讲不出来理由，也真的没什么理由，就像是一种直觉一样，直觉让他开口叫了尹南絮一声。听到声音的尹南絮回头沖他笑了一下，慌乱的心因为那一抹浅笑落在实处，姜东元低头笑笑，暗自觉得想太多，沖她摆摆手示意没事。 看到他醒了尹南絮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等她回首尔见面再谈，挂了电话走向姜东元。张开怀抱等着她过来的姜东元问她，他们是不是得回首尔了，尹南絮说不急，走到他身前倒进他的怀里坐在他腿上埋入他的怀抱，仰头亲了他一下。姜东元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回吻她。 那是个没什么技巧的吻，也没有伸舌头，亲昵的触碰，简简单单的吻。 说起来两位男演员的吻技都很给力，如果让尹南絮评价是难分伯仲，但招数都挺多的，大概那也算是职业技能。在吻技上尹南絮不管对上谁都是甘拜下风，但她好像本来也不需要跟谁『切磋』吻技就是了。 硬是把一张长沙发做成单人沙发效果的情侣们不知道谁起的头玩起了亲亲游戏，就是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的亲亲游戏，以两人的年纪来说有点幼稚，但情侣游戏就没有不幼稚的。玩着幼稚游戏的情侣闹了半天，姜东元先投降，拉着她的手按着小腹，可怜巴巴的说他好饿，尹南絮反抓着他的手按着自己的小肚子，也说饿。 既然都饿了那就别玩游戏了，先填饱肚子吧。 尹南絮问姜东元想吃什么，姜东元看看窗外的天色，懒得出门了，就说叫客房服务好了。尹南絮没意见，两人就翻着酒店菜单给客房服务打电话订餐，订好餐后一起研究他们是在酒店里待着，还是出门玩。尹南絮表示都可以，听他的。姜东元一边说下雨就别出去了，一边又觉得尹南絮的态度有些不太对。 「突然间那么好说话？」 「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 姜东元想了想，自家女朋友好像是挺好说话的，不过「你还没解释那个棒打鸳鸯的事情呢，现在能说了吗？」 「不~行。」尹南絮拉着他的手亲亲手背「还得再等一天半。」 姜东元撇撇嘴『哦』了一声，尹南絮一下就笑了。 两人换了坐姿，女朋友不在男朋友的腿上了，但还在男朋友的怀里。男朋友瘫在沙发上，她摊在男朋友的怀里，问男朋友有没有什么恋爱计划。姜东元问她什么是恋爱计划，尹南絮说类似恋爱清单一样的东西，比如一起跟女朋友做什么之类的。 姜东元懂了「你有？」 「我没有才问你的啊。」尹南絮仰头看着他「你也没有？」 那东西小朋友可能会有，姜东元怎么可能有，倒是想起来「你以为去芬兰是我的恋爱计划？」 「差不多。」尹南絮抓着他的手玩，掌心贴着他的掌心比大小。 挚友之所以是挚友除了彼此三观大致相同之外，双方至少要聊得来，思想上能沟通。也就是说，聪明人的朋友是笨蛋的概率虽然有，但聪明人的朋友也是个聪明人的概率更大。 第487页 尹南絮在孔侑那里失言了，在姜东元这里也失言了。 贴着大手的小手被大手穿过指缝扣住，姜东元用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抵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想从她的眼神里确定什么。 「恋爱计划完成了之后呢？」 「......」 「完成之后呢？」 「......」 尹南絮眨巴着眼睛试图装傻，姜东元沖她假笑，示意她老实点。不老实的尹南絮试图以亲吻矇混过去，姜东元脸微侧，让她的吻落在唇角，捏着她的下巴把人推开一点，笑是笑不出来了，但也不想把气氛弄的太糟糕，蹭蹭她的鼻头，用眼神示意她说清楚。 用下巴顶了下他的手的尹南絮不太想说，不想浪费仅剩的的一天半去研究没意义的事情，但姜东元一定想听的话，那就说呗。 故事开始之前，尹南絮先去小冰箱里拿了几只迷你装的洋酒出来。一手抓着酒一手捏着两个方口杯，走回去把酒打开一人一瓶倒入杯中，还把茶几中间的菸灰缸挪到酒杯前，点了两支烟，分了姜东元一根，翘起腿准备说故事了。 在她进行『漫长』的准备动作的过程中，姜东元的眼睛一直跟着她转，大脑也在飞速的运转，猜测到底是什么事让她需要那么『夸张』的准备。 跟工作有关？应该不是，他们两的关系能牵扯什么工作，就算跟工作有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是长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太可能。要不同意早就不同意了，不会等到现在突然说不同意，何况姜东元不觉得自己作为男朋友有什么地方会让尹南絮的长辈不同意的，总不能是因为年纪差距吧，他们又不是女大男小造成的年龄差距。 那是什么？什么会让尹南絮... 「为什么时限是三天？谁跟你说的三天？」 做好准备工作的尹南絮故事还没开讲就先被问住了，吸了口烟，暗嘆一声，感觉故事不用讲了。 「你最好不要说出我在想的那个名字，不然我会很生气。」 轻吐烟雾的尹南絮拿起酒杯碰了下茶几上的另一个杯子，没说是，没说不是，借着喝酒的动作挡住了嘴巴。 从问出那个问题就已经沉下脸的姜东元叼着烟倒向沙发，架起腿半眯着眼睛看她，声音有些冷淡「尹南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尹南絮闭了闭眼睛，押了口酒，晃着酒杯抽着烟，沉默。 姜东元不接受这样的沉默，直起腰拿了瓶芝华士，扭开瓶盖一口闷了一瓶，把瓶盖盖回去，抵着大腿上下转悠着酒瓶，视线跟着旋转的空瓶转，慢悠悠的开口「你是在耍他还是在耍我。」 尹南絮突兀的想起百想会场的那个紧急通道，无声的嘆了口气，不愧是朋友啊「要不要听故事？」 作为朋友，也作为男朋友的姜东元表示他不想听故事，他只想听「选他还是选我？」 尹南絮抽了口烟，把嘆息和烟雾一起吐出去「我们还有一天半。」 「我要是不要这一天半呢？」 「那我们就没机会了。」 姜东元勾唇一笑，那张出道就被媒体说是坏男孩的脸，露出反派角色的表情，也说着反派角色的台词。 「尹南絮，以现在的情况，我只要伸手推一把，轻轻的一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孔侑在一起，除非你不要脸，他也不要名声了。你在机场拉着我的手上了热搜，我们一天不分手，你就一天是我的女朋友。你难道想顶着姜东元女朋友的身份跟孔侑在一起？你知道我们两不止是私人关系好，在大众眼中关系好，连家族关系都很好吗？」 尹南絮叼着烟的手顿了顿，这对挚友还是有区别的，不过「推吧，别太轻，用点力。」 姜东元腿一放，身体前倾手肘抵着膝盖，扭头逼视尹南絮「你以为我只是说说？」 「不是啊，做呗，别顾虑，我既然敢在机场牵你的手，就是在挑衅他了。但我也只能玩那么一次，所以之后的事情你做也挺好的。」尹南絮沖他抬抬酒杯。 这话让姜东元愣住了，眼底的压迫没了反倒有些不解「你到底想干什么？」 尹南絮觉得最无辜的就是她，偏偏死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连迁怒都找不到人，仰头干了酒放下酒杯，对他说她的原计划，自私但有用的计划「我想跟喜欢的人恋爱，跟合适的人结婚。」 她想跟最喜欢的人恋爱，爽一把，然后跟目标结婚，完结游戏，就那么简单。可目标太聪明，聪明的只因她一句失言就知道她在耍人，即耍了姜东元也耍了他。 孔侑那番关于一根筋的小孩和成熟的大人的话，内里的意思是，小孩子脑子转不过来可以理解，但大人装傻就不合适了。她想要两条船都踩，即能跟更喜欢的姜东元在一起，又能跟他结婚是不可能的。 三天，二选一，她如果不跟姜东元说清楚，孔侑就会跟姜东元说清楚。所以尹南絮得在孔侑之前跟姜东元说，不然她这个脚踩两只船，其中一条已经翻了的傢伙，就要面对两条船一起翻的『盛况』，场面太壮观，她都不敢想。 目标聪明就算了，喜欢的人也那么聪明。聪明到几句话就知道事情不对，一下就能抓住关键点。 尹南絮觉得她在孔侑那里会失言多少是因为她还没有坏到没心没肺的地步，却确实对孔侑有感情，才会因为愧疚失言。而她对姜东元失言那真的是自作孽，也不对，还是因为她不够坏，她对他没防备，当然会失言。 第488页 尹南絮的计划很简单，但她的计划在姜东元听起来堪称诡异，一如想到『三天』就能用一句话打断她没说出口的故事一样，也用一句话直指核心「什么叫喜欢的人，合适的人评判的标准又是什么？」 「喜欢的人还能是什么，你啊。」尹南絮笑看皱起眉头的姜东元「我喜欢你啊，喜欢到明知道不应该回应，还是跟你在一起了。也不对，这么说搞的好像我飞蛾扑火一样，孔侑就成坏人了。他没做错什么，问题在我，我太自私，不考虑后果只图一时的爽快。」还是游戏让她放任了自己。 姜东元绷紧了腿部的肌肉，那是攻击的前兆，也是想要逃跑的身体本能，但表情却看不出来，姿势也没什么变化，质问她「喜欢本来就是自私的事情，你跟他玩什么无私？我又凭什么跟你们玩无私？」 「所以我才说，报復吧。对他，对我，对我们，尽情的报復。」尹南絮深吸一口烟吐出浓雾，借着灭烟的动作挡住眼底的脆弱「恨我吧，恨的时间稍微久一点，这样也不会忘的太快。」 灭了烟，尹南絮自觉话说完了，作势起身要走。姜东元的酒瓶砸在地毯上，厚重的地毯几乎掩盖了碰撞声，皮质的沙发却无法掩盖，他抓着尹南絮的手压着她砸在沙发上的动静。 那是个有血腥味的吻，承载着姜东元无处发泄的愤怒。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仿佛什么徵兆都没有，又好像从一开始就到处都是破绽只是他遮住了双眼当自己看不见。他像是被困在看不见的笼子里的野兽，哪里都是出口哪里都出不去。 承诺怒火的人连反抗都没有，柔顺的搂着他的腰任由他撕扯，可她的不反抗激化了他的怒火，也让他根本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门铃声响起，他们定的餐到了。 沙发上交叠的男女被按了暂停键，男人压抑的喘息，女人闭上眼睛。 结束了。 侍者推着餐车进门，本来是笑着的，渐渐感觉到气氛不对笑脸有些僵硬，把餐点放在餐桌上，弄好后站在一边等着。尹南絮起初不知道他在等什么，还是一直坐在沙发上阴着脸的姜东元起身去卧室拿了钱包出来才反应过来，要给小费的。 小费给了，侍者留下一句『祝您用餐愉快』走了，两人沉默着对坐在餐桌两边，各吃各的。 食物可能是天底下最能缓和气氛的存在，连之一都没有。科学的解释是，胃酸分泌，进食的大脑运作起来接触不良，不管是控制什么情绪的神经元都会接触不良，所以人在进食时，在吃饱后都很好说话。 尹南絮吃的很慢，这次不是因为怕烫而是舌尖破了，下嘴唇也破了，不太好吃东西。姜东元吃的也慢，跟烫不烫的没关系，就是吃的慢，一口牛排能嚼成肉泥吞下去跟泥水一样，超级慢。 两人都不知道吃了多久，可能一个小时也可能两个小时，甚至更久。 久到姜东元放下刀叉走到尹南絮身边，弯腰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皱眉说了句「活该。」 尹南絮睨了他一眼，拍开他的爪子，抽着餐巾擦嘴。 姜东元直起身俯视她，给她一个机会「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孔侑抓住了？」 尹南絮擦嘴的手微顿，扫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姜东元觉得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他能接受现在情况的机会。 「威胁还是恐吓？」 「......」 「不然是你欠他什么天大的人情要以身相许才能还？」 「......」 「别不说话，给我一个你非他不可的理由。」 姜东元靠着桌子让尹南絮讲话「为什么你只能跟喜欢的人恋爱而不能跟喜欢的人结婚，为什么你喜欢我却认定了他才是那个适合结婚的人？他有什么我没有的，让你必须跟他结婚，也只能选他结婚的地方？」 尹南絮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人生目标的故事跟孔侑说没问题，跟姜东元说是真的在耍他，她不想耍他，从头到尾都不想。何况，这东西哪来的理由，理由就只有一个。 「尹南絮，你知道吗，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怀疑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原本我以为，我已经不用怀疑了。但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姜东元直起身「你还不如直接说，你就是没那么喜欢我，不是非他不可，而是你没那么喜欢我。」 姜东元走了，三天没到，一天半而已。 一天半之后，姜东元按响了孔侑家的门铃，大半夜的孔侑已经睡下了，可门铃一直在响，硬生生给他吵醒了。当孔侑在门厅通过监控看到门外站着的姜东元时，不自觉的想起来当初他也在同样的情况下去找过对方。 狗血的词闪过脑海，弄的孔侑想笑，孽缘。 当初孔侑去找姜东元时还有酒喝，还来回试探，姜东元来找他不止没酒，门都没进，不是孔侑不让他进，是他不想进去，他也不用试探。 姜东元来找孔侑只为说一句话「她没那么喜欢我，不管什么原因，无非就是没那么喜欢我。」嘴角微勾沖屋主笑「可你知道吗，那个我不知道的原因恰好证明了，她也没那么喜欢你。」 丢下一句话说完就走人的姜东元走的极其潇洒，如果不是他眼角青黑神色颓丧，他还可以更潇洒。孔侑望着他的背影有心叫住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叫住了之后说什么呢？反驳吗？他挺认同的。 第489页 很有道理不是么，不管什么原因，什么故事，有多少不得已，都不过是一句。 你没那么喜欢我。 孔侑在首尔失恋，姜东元在伦敦失恋，尹南絮....在芬兰失恋。 姜东元飞回了首尔，尹南絮飞去了芬兰，飞去他们预定好，飞机延误后还特地打电话过去延期的度假村。她孤身一人到了住进为了欢迎情侣特地装扮过的冰雪小屋，躺在散落在床铺的玫瑰花瓣上，望着透明的屋顶，等着看极光。 房子只定了两天，他们从首尔飞过来就要一天多了，按照原计划，这里就是她分手地。 尹南絮想过，要是运气好，她能在看过极光后分手，要是运气不好...还真的挺不好的。 情侣小屋什么都是配套的，马克杯是两个拼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一颗桃心的造型，桌上放着盛开的红玫瑰，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摆着各种计生用品，根据尺寸大小以及口味和特殊功能划分，盒子五颜六色还挺好看。 尹南絮在床上躺的挺无聊的，芬兰的夜景是好看，北欧的夜景都不错，但一直看也无聊啊。无聊的她煮了壶咖啡，倒了两杯，一手一杯，碰杯玩家家酒，对虚无的存在说干杯，左喝一口右喝一口，一口一口喝光了咖啡杯里的咖啡，更无聊了。 无聊，干嘛呢？ 床上的花瓣可以玩，可以一片片叠起来看能叠多高，可以把花瓣摆成各种图案，可以在床上玩也可以在地毯上玩。玩的咖啡喝多了想尿尿，去了洗手间发现浴缸边上居然还有『玩具』，北欧人民很会玩啊。 穷极无聊的尹南絮拆开玩具研究了一会儿，有点想亲身体验一下玩具的效果又觉得露天席地（整栋屋子的屋顶都是透明的）是不是不太好，羞耻度太大，好歹克制住了，没真上手。 折腾了一圈，饿了，点了份跟情侣房配套的情侣套餐，尹南絮很怀疑这里是度蜜月的地方，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套路，关键是两人份她吃不掉啊。吃不掉就干脆当玩具玩，反正她也挺无聊的。 无聊的尹南絮在屋子里折腾了许久又躺会床上，等待传说中看见了会有好运的极光，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睡着都没等到极光。手机铃音吵醒了她，迷迷煳煳的眼睛都没睁开，摸索半天才找到手机，闭着眼接电话。 「你在睡觉？」 「嗯。」 「东元刚才来了。」 「......」 「你还好吗？」 「......」 「在哪？」 「拉普兰。」 「拉普兰？」 孔侑楞了一下「芬兰？你一个人？」听那边含含煳煳的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我去找你，欢迎吗？」那边没回应，他以为她不同意，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声音，嘆息着说了声再见，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没多久，孔侑收到了一个度假村的地址和房间号，收到地址的二十七小时候后，尹南絮的冰雪玻璃屋被敲响了。 无聊的都在用计生用品灌水球玩的尹南絮提熘着『水球』给来的时候完全没经过思考，可真见到人又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她的孔侑开了门，傻乎乎的提起水球，问门外智商也不怎么高的男人问，要不要一起玩。 孔侑愣愣的接受了一起玩的邀请，进了门跟她玩弱智的你丢我接的水球游戏，玩着玩着觉得装水球的那个东西不太对劲，虽然形状跟他知道的东西不太一样，但触感和质感都...... 「你拿什么东西做的这个球？」 「避、孕、套。」 孔侑：(°ー°〃) 尹南絮：≡w≡ 空气突然死一般的让人窒息，到处都充斥着智障的味道。 脑子下线了的尹南絮默默的抬起头望着阳光灿烂的天空，当之前的傻逼不是自己，手上还捧着水球的孔侑动作自然的把水球放在桌上，起身绕过尹南絮进了卫生间，待了许久。 干什么尹南絮不知道，水声响了很长时间，长的足以让她一手捧腹一手捂住嘴无声的笑的眼角都逼出了泪水，理智也慢慢回笼。 理智回笼了，充斥着傻逼气息的屋子就不能待了。之前都被她弄乱了，到处都乱，乱的她把自己的东西收进包里，拎着包倚着门等孔侑出来，跟他说要退房了。孔侑也并不想在这间屋子多待，非常同意她的想法，跟她一起出门。 远离冰雪玻璃屋，租车过来的孔侑开车带着尹南絮把度假山庄也甩在了身后，之前的事情太尴尬也太弱智，倒是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后来干脆就不说话了。车内放着音乐电台，音乐播放的间隙有说着瑞典话的主持人用低沉的声音说着两人都听不懂广播，听不懂没关系，不尴尬就行。 车一路往市区开，度假村离市区有点距离，开过去要两个多小时。 尹南絮盯着天空看了好久突然说「天怎么还没黑？」 孔侑楞了一下「现在是极昼，天不会黑的，所以才叫日不落的夏天。」 尹南絮也楞了，扭头看他「日不落的夏天？」 「对啊，你忘了吗，我们之前赶上了极夜啊，一直都是夜晚。」孔侑以为她忘了「你还说夏天来碰上极昼看看午夜十二点的太阳肯定很有意思。」 眨巴着眼睛的尹南絮想起来了，但又迷煳了「可我昨天看到了星星啊，幻觉吗？」 「不是吧，极昼不是永昼，只有真正的南北极才会永昼，这边靠南只是白天很长，真正的黑夜只有几个小时。我们赶上极夜的时候白天不也就三、四个小时。」孔侑扫了她一眼「你不会是跑来看极光的吧，虽说夏天也有极光但概率太小了。」 第490页 跑来看极光的尹南絮笑着摇摇头，原来她也只难过了那么一会儿啊。 车开进市内，孔侑问尹南絮是找个酒店住下还是直接去机场，尹南絮表示都行。孔侑就先查了最近能飞首尔的飞机，要等七个多小时，干脆就先去酒店了。路上他问尹南絮饿不饿，尹南絮说还好，他也就没说要吃饭的事情。 等孔侑开好两间房间，各自进房间休息，孔侑跨越万里飞了一天半的时间到这里好像没什么意义。孔侑其实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只是想来，知道她一个人在芬兰，他想来。 来了之后见到人，那些本来需要有意义的事情突然就不不需要了，没意义也没关系，他只是来看看她。 很多事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是人类强制赋予了意义，才有了意义。文青可能喜欢追寻意义，俗人没那么多想法，俗人就觉得到点了，该吃饭了。 在玻璃屋闷了两天的尹南絮不想还待在房间出门去觅食，快要走出酒店时看见了孔侑租的那辆车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呢，打电话给孔侑问他饿不饿。那边的回答是肯定的，她就在酒店外面等他出来。 尹南絮不知道他是不是出来的太急了，还是本来在休息，疾步走向她的孔侑把外套穿反了，忍不住笑出来，可那人越走越近她的嘴角就一点点拉平了。因为那哥很疲惫，肉眼可见的疲倦，她现在才想起来，从首尔飞芬兰要飞很久，从市区开车到度假村也要开很久，她是真的渣啊。 尹南絮没跟孔侑说他的外套穿反了，只问他想吃什么，孔侑倒是无所谓吃什么，他其实不太有胃口，问她想吃什么。尹南絮左右看看，不远处就有一家饭店，也不折腾了，就近吧。 小店，没包间，但这边也没什么人认识孔侑。两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晚上八点多，窗外阳光灿烂。 尹南絮先脱下外套，在孔侑要脱外套时低头看菜单，演技难得的自然，以至于才发现自己穿反了衣服的男演员偷瞄她是都没发现，舒了口气背过身把外套挂在椅背上，当没事发生。 店里客人不多，点的食物很快就上了，尹南絮饿了吃的稍微快了点，孔侑慢吞吞的戳着沙拉吃。 尹南絮都吃饱了，他也没吃几口。尹南絮没问他为什么不吃，压根没提这件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极昼极夜的话题，胡乱的猜测极昼极夜的时候这边的人怎么工作。孔侑说人类的适应力很强大的，都能在这里生活，工作自然也没问题。尹南絮觉得很有道理，人类的适应能力确实很强大。 强大的人类填饱肚子回酒店，他们两住对门，到门口时孔侑准备跟尹南絮道别了，尹南絮却说她想喝酒，孔侑顺势接上一句，我陪你。孔侑就这么进了尹南絮的房间，酒是客房服务送上来的红酒，两人坐在窗边的地毯上，闲扯。 什么都聊，聊芬兰，聊伦敦，聊首尔。聊孔侑的感情史，有没有什么忘不掉的情人或者糟糕的分手；聊尹南絮有没有什么忘不掉的情人，糟糕的分手。聊彼此是被分手比较多，还是提出分手比较多。 孔侑没什么忘不掉的情人，怀念的恋情也就还好，糟糕的分手发生过，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尹南絮也差不多。至于被分手还是提分手的问题两人就不一样了，孔侑说他被分手的情况更多，尹南絮表示她没有被人分手过。 孔侑不信「一次都没有？」 尹南絮还不信呢「你怎么会被分手？」 一瓶红酒已经喝完，第二瓶也空了一般，两人都有些醉意，但也都没醉，酒量都还行。醉意让彼此更放松，没醉也让彼此都还能对话。 孔侑不觉得自己被人家分手有什么问题「你就是跟我提分手的啊，男人提分手总归不太好。」 忽略了前一句的尹南絮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没兴趣了会冷暴力让对方分手的那种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冷暴力是指什么，但我如果不太能接受对方的做法又不想激起矛盾会接很多工作，忙起来就没时间去想那些了。」孔侑沖她抬了抬酒杯「一直忙工作就没时间相处，有些时候太忙了自然而然就分手了，那算是冷暴力吗？」 同他碰杯的尹南絮不知道那算不算「可能吧。」 喝了口酒的孔侑示意轮到她了。尹南絮叼着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明的「我没碰过被人分手的情况，一次都没有，通常当我发现没办法继续的时候我就会说分手。」 「那么果断？」 「没办法继续还迷恋什么？」 「就没有分手后又后悔的？」 「有啊。」 「那会再和好？」 「不会。」 「为什么？」 「既然确定了没办法继续，后悔归后悔，也不代表要和好啊，都没办法继续了。」 孔侑皱了皱鼻子「相处总会需要磨合的，你都断的那么干脆，都不给人家磨合的机会，是不是太冷漠了？」 「是啊，我还冷血呢。」尹南絮白了他一眼「我就怕你们这些文青，话说的漂亮要磨合，磨合半天还是想要我配合你。我凭什么配合你，怎么不是你配合我。姑娘我事业不缺、钱财不缺，男人更不缺，浪费大把青春跟你耗什么。要遵从名言，不行就换下一个更好~」举杯对着虚空「和你共勉。」 望着她举杯的方向的孔侑不知道和她共勉的人是谁，但不认同她的话「磨合是我们双方都要后退，找一个大家都舒服的方式相处，不是一定你后退或者我后退，干嘛要那么极端。」 第491页 「我亲爱的朋友....」 「叫哥。」 「行吧，哥。」 尹南絮拿着酒瓶给哥哥倒酒「我们各自在不同的世界活了二、三十年，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世界观都已经定型了，哪那么容易就找到所谓大家都舒服的相处方式。大家都舒服的相处方式就是大家都不满意但也能能忍受的相处方式，可我干嘛要忍呢，爱情都不是人生的必需品，男朋友就更不是了。如果单身能让我爽，那我干嘛非得跟你在一起。是我贱得慌还是你贱得慌？」 「好好说话。」大哥哥对小妹妹的用词不太喜欢，对她的观点更不贊同「我们有不同的成长轨迹不代表就是不同的世界啊，你的想法太自我了，之前不是还说大家因为优点在一起的么，看重优点忍耐缺点，怎么就相处不来了。」 仰头喝酒的尹南絮觉得跟他讲话累得慌「我那句话的意思是，我对你的爱让我觉得你的优点比你的缺点要多得多，但爱情会耗尽的，耗到我没办法忍受你的缺点了，你有多少优点我也看不见了啊，只看见你的缺点了。」 「你这叫什么话。」 「人话。」 「呀。」 「别来这套，说得过就说，说不过你就自己闭嘴。」 「我可是哥哥。」 「你是我爹也没用！」 哥哥差点升级成爹的争执让第二瓶红酒空了，没办法说服对方的男女各执一词捍卫自己的观点，讲着讲着差点吵起来，好歹理智还在，都克制在『理性探讨』的范围，开了第三瓶红酒。 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从两人都没说要开灯来看，已经打开第四瓶红酒的男女差不多到临界点了。酒精上头，理智没了，掐架开始，是真吵，吵的互相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绿色的光条突兀的闪过天空，差点上升到人生攻击的尹南絮勐的扭头，极光就那么出现了。出现在极昼中的芬兰短暂的夜幕的中，需要运气极好才能看见。 尹南絮望着极光傻住了，孔侑根本没有发现极光。 他们都醉了，醉的不再掩饰自己。 大自然的奇观永远美的惊心动魄，远的触不可及。 一如，身边的人。 一如，远方的人。 命运这东西，真tm操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4 21:41:23~2020-07-25 23:5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上花开凡凡归 101瓶；ada 30瓶；余悸 10瓶；打分：-2分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孔侑 真正喝醉之后是不可能乱性的, 生理结构不允许。姑娘们注意了，举凡在事后说什么酒后如何求理解的话都是渣渣。 孔侑不渣，也真的醉死了, 两人没有乱，什么乱都没发生。酒醒之后倒是乱了一把, 混乱的冲进洗手间抢马桶，吐。 吐得头昏脑涨的尹南絮浑身瘫软的靠着孔侑, 同样瘫软的孔侑靠着墙, 两人身上都散发着酸爽的味道, 动作是很亲密场面跟浪漫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场地就更不浪漫了。 手软脚软的尹南絮沖孔侑拍了拍淋浴的玻璃隔挡, 示意她要洗漱。孔侑攀着马桶的水箱艰难的爬起来, 步履蹒跚的往外走。尹南絮看他的姿势都能想像到他七老八十后的样子，有心想笑, 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也就浅浅的勾了勾嘴角。 等两人再次前面已经是又一个短暂的黑夜, 两人都没什么精神，开车去机场准备回首尔。去机场的路上全程沉默，车内只有音乐电台的声音。不是吵架也不是别的什么, 单纯就是没精神说话, 尹南絮的宿醉还没缓过来呢, 孔侑看着也有点萎靡, 一路沉默到上了飞机, 两人仅有的几次对话都是询问生理需求。 比如，饿不饿，渴不渴，想喝什么, 以及要不要问空姐要眼罩。 最后那个问题是孔侑问的，尹南絮想了想说要，一人要了一个眼罩，眼罩一带直接『昏迷』到伦敦。 下了飞机尹南絮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了，孔侑看着也精神了，两人有志一同的去往机场免税店，得买衣服！尹南絮好歹还有一身替换的，孔侑什么都没有。虽说之前在芬兰的酒店让工作人员清理过『酸爽』的衣服，但穿在身上还是不太舒服，又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必须换！ 不知道是出于巧合还是品牌的风格本身就是统一的，焕然一新的男女都选择了英伦休闲风，衬衫都是同一个系列的男女款，面对面居然有点情侣款的意思。两人站在更衣室外面面相觑，各自扭头重新找衣服，再进一轮更衣室再出来，正常多了。 尹南絮特地挑了条碎花连衣裙，走少女风，就不信还能跟孔侑撞上。以同样的想法挑了稍显成熟的polo衫和休闲裤的孔侑跟尹南絮是装不上了，但从打扮看，年龄差稍微有点距离。 第二次在更衣室外碰面的男女，你看我，我看你，都笑了。尹南絮坏笑叫了孔侑一声大叔，大叔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说他，从真实年龄算，尹南絮确实可以这么叫。 大叔和少女各自拎着自己的购物袋，在机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尹南絮点了份套餐，孔侑点了杯冰美式。餐点上来尹南絮把套餐里的奶油蘑菇汤推向孔侑，跟他说，她理解年纪大了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垫垫肚子要不然低血糖再晕倒，她弄不动他。 第492页 「差不多行了啊。」孔侑让小朋友适可而止不要一直攻击年龄。 尹南絮抿嘴笑开，把喝汤的勺子递给他，孔侑睨了她一眼，到底接过了勺子。 这家店的东西没有多少吃但也不算太难吃，一般般，填饱肚子是可以的。尹南絮吃到一半时，孔侑的汤已经喝完了，喝了汤有了点胃口叫来服务生加了个三明治，问尹南絮还想不想吃什么，看她摇头又跟服务生加了一份布丁。等尹南絮吃完了，吃着三明治的孔侑把布丁推到她那边，示意她吃。 尹南絮看看布丁「你不吃吗？」 嚼着三明治点头的孔侑声音有些含煳「给你加的，你不是喜欢吃甜的。」 微楞了半秒的尹南絮拿起布丁勺挖着布丁吃。 孔侑拿起咖啡杯用咖啡顺下嘴里的食物，笑看她「总不能喜欢吃的甜的也跟...」沖她抬抬咖啡杯「这个一样，是为了配合我？」 咽下布丁的尹南絮左右晃了晃布丁勺「我要是能装到那个地步怎么可能跟你分手。」 孔侑轻笑一声，喝了口咖啡「那只能证明你对自己的人生目标还没有那么坚定。」 「明明是你观察力好，干什么要吐槽我。再说了...」尹南絮含了口布丁回怼他「我也不是特别热爱甜食，只是不讨厌而已。」 孔侑笑的眼睛都弯了，倒也没有再说她什么，尹南絮选择跳过这个话题。那跟孔侑的年龄一样，都是无法辩解的把柄，不适合当话题聊。 换话题的尹南絮问他下个月要上映的电影，说媒体预测他可能在今年拿下两个千万人的选择。孔侑表示能有好成绩当然好了。尹南絮笑他谦虚太过就是骄傲了。谦虚的男演员表示，他就算拿下了两个『千万』也就不想跟他合作的导演啊。这话尹南絮没办法接，试图接着聊电影。 九月要上线的《密探》是黄金配置，第一男主是忠武路三驾马车之一的宋康昊，导演是知名导演金知云，题材是商业电影中很容易爆的谍战片。其中刚拿下千万人选择的孔侑算是男二，还拉了李秉宪来客串当彩蛋。如果说《釜山行》能爆是大家没想到的，那《密探》就是从拍摄之初大众期待值就很高的作品。也因此，才会又媒体预测孔侑搞不好能在今年拿下两个『千万』。 除了媒体知道的那些，尹南絮还知道一个内部消息。如果不出意外，《密探》会是今年韩国送选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角逐的作品。也就是说不论电影票房如何，只要不是惨澹到连本都收不回来，今年的片王就是它了。 这个消息有点过于内部，以至于孔侑都不知道「你确定？」 尹南絮颔首表示「基本能确定，今年出了釜山电影节的事情弄的大家都不高兴，对国内资本有些微词，认为他们站在官方那边。华纳（出品方、发行方）借着这个机会入场，他们又不在乎韩国官方怎么看，又限制不到中方市场。他们满世界砸钱，砸开了口子。老师说年末推选你们已经拿到了一半的选票，如果没有第三方资本再出来搅局，今年就定你们了。」 红色资本在韩国娱乐圈一向是砸钱开道，有钱到大家都惊奇的地步，比起敞开大门欢迎有钱的老闆进场的电视剧、综艺、歌谣，电影圈相对排外。韩国电影圈一向是高高在上，整个娱乐行业鄙视链的顶端，对国外资本入局的态度相对保守，以至于红色旗帜已经插遍了南韩娱乐业，综艺的人才大笔流失到圈内开始恐慌的地步，唯有电影圈岿然不动。 今年闹出来的釜山电影节事件恰好给了他们机会，想抢滩上岸的红色商人出人出钱帮助韩国电影人跟自家政府掐架，大有你们要是打起来我们都能白送武器的霸气。诸如姜帝圭之类的顶层对他们的『支援』不太乐意，我们掐我们的，你们进场捡漏算怎么回事。主要还是不缺钱，缺钱的中低层没那么多想法，谁给钱谁是爹。 靠砸钱买了一帮『儿子』的商人对釜山电影节事件是鼓掌叫好的那一方，既然韩国政府如此能帮忙，给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错过。海那边的邻居在作品推广上依旧使用金钱攻势，每个国家只能送选一部作品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角逐，目前的韩国电影市场能打败红色资本金钱攻击的只有他们自己人。 不是说韩国资本没钱，这里是他们的主战场，不管钱还是人，都是主场更有优势。问题在于国内现在局势不明，资本不敢轻易下场。邻居们不在乎什么韩国政府的政治立场，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闹的越乱对他们越有利。主场作战的韩国资本却不能让国内乱起来，想赚钱就得维稳。 换句话说，目前的南韩电影圈属于鹬蚌相争，隔壁的渔翁张开大网等着获利。 孔侑转着咖啡杯使得杯中的冰块叮噹作响，但他却听不见，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尹南絮的话里，那是另一个角度，不以作品的优劣为评判标准的角度。那个角度很有意思，准确性比作品在艺术角度里是否有欣赏价值要还要更高。 必须要说这不是什么新奇的角度，只要格局够大，位置够高的电影人都能想得到。这番话从谁嘴里听到孔侑都不会那么专心，但从尹南絮嘴里听到让他不止专心，还疑惑。 疑惑...... 「你以前怎么憋住的？」「啊？」 说顺了一下没剎住车的尹南絮不解「憋住什么？」 第493页 听顺了也听懵了的孔侑很好奇「我们以前聊电影的时候，你是怎么憋住只听我讲，只顺着我的话说的？」 「那个啊...」尹南絮低头笑笑「也没有到憋住那么夸张。」 孔侑觉得很夸张，托腮打量尹南絮「你觉得我幼稚对不对，你肯定觉得我幼稚过。在我以为你刚入行可能不了解一些内情，跟你解释一部电影如何如何的时候，你心里的os是我幼稚没错吧？」 尹南絮不承认「你是演员啊，演员有自己的立场，电影对你来说是艺术品。文青么，都那样，没什么幼稚不幼稚的。」 「真的？」 「真的。」 「说谎。」 「......」 尹南絮囧了一下，这个时候测谎仪上线的意义是什么？ 孔侑放下手撑着桌子凑近她，眼神满是探究「分手都分了，连东元你都分手了，跟我相处很累你也说了，没什么好顾忌的啦。」沖她扬扬下巴「说说看啊，按照你的人生目标要跟我过半辈子呢，总不能一直伪装下去吧，让我听听看不伪装的尹南絮小姐，多厉害。」 并不认为自己厉害的尹南絮小姐捏着果汁的吸管试图混过去「我也没伪装什么，你想太多。」 挪开餐盘的孔侑凑的更近了「就当是我想太多，说来听听啊。」 「说什么？」 「随便。」 「随便是什么？」 「是......」 孔侑往椅背上一靠，找了个突破点「你的那部作品，你找好资方了吗？」 尹南絮摇头「我不准备找资方，制作人会是我的老师。」 「为什么不找资方？」 「不缺钱啊。」 「除了钱的原因呢？」 「就...」 孔侑伸手让她不要敷衍「我之前找你想要合作...」顿了顿，那天见面的过程不太好「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冲着你去的，虽然有一点是因为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需要一部现实题材来沉淀商业价值暴涨后的艺术性，不然我的定位容易被拉偏。就算不是你，我下半年到明年的作品选择也会是艺术片，或者是小成本的新人的作品。」 演员跟导演说，他没有在跟她聊男女之情，他们在聊的是工作「我不排斥商业作品，没有演员会排斥商业作品，但想要有自己的坚持，有话语权，那票房是一回事，奖项是另外一回事。我出道至今都没有拿到真正意义上的大奖，那是我的短板，这块不是我能决定的，奖项有时候看的不是或者不止是演技，还有资本方的立场。」 「我不准备从那个方向突围，很可能费事费力还不讨好，比起从那个方向下手，国民度是我的强项，不如加深这个优势。小众的文艺片和现实事件改编具有社会意义的作品，是我维持话语权的利器，所以我看重你的作品想要参与。从这个角度出发，作为导演和创作者的你，能告诉我，你要独立出资拍摄的原因吗？」 如果说之前是尹南絮让孔侑觉得陌生，那现在是孔侑让尹南絮觉得陌生，文青谈商业价值，怎么感觉那么违和呢。 「那你是怎么憋住的？」尹南絮笑问他「你怎么在我面前一直维持文青面具的？」 孔侑也笑了「你总不会以为我不食人间烟火吧。」 尹南絮摆手表示「没那么夸张。」丢了个彩虹屁过去「我就是当你是个艺术家。」 艺术家不接受这个彩虹屁，跟她讲现实「艺术家想要成名也需要会争抢啊，不食人间烟火的都饿死了。什么性格的演员都有，在乎商业价值的，在乎作品艺术性的，都有。但所有演员都想要有挑选作品的资本，这行本来就已经是被人家挑的，要是还不会争抢，不会跟人谈利益，那根本出不了头。」 「好的本子是所有人都在争的，制作方选人就那么两个标准，演技、名气，演技这东西主观性很强，导演喜欢的、作家喜欢的、都是个人观点，他们喜欢谁谁的机会就更大。当他们同时喜欢几个人时，名气也就是商业价值就是最重要的。影视作品是艺术品，这是当然的事情，但影视作品也是商品，是要推向市场由大众检验，冲着赚钱去的。」 文青非常接地气的说「演员必须要有商业价值才能让制作方想用，我们总不能自己拍作品，还是资方选人。我的商业价值高，我就能在别的商业价值没我高的演员之前拿到我想要的剧本，就算是我跟对方抢，那也是我赢的概率大。是别人来邀请我出演，不是我得在人家挑剩下的剧本里选。」 「我能走到今天，能想要休息就休息，想要拍摄就会有制作方送剧本来让我选，我怎么可能不食人间烟火。」 尹南絮觉得他那番话翻译一下大概就是，我不干脏活是我不想做不代表我不知道要这么做。 哇哦~刮目相看啊，我的文青小哥哥~ 「我们哥哥那么帅气吗~」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帅了~」 孔侑撩了下头髮扬起下巴给她展示那张帅气的脸，尹南絮朗声大笑，啪啪啪给帅气的男演员鼓掌。男演员低下头也笑了，笑刚才的动作傻的很，女导演笑的更开心了。 悬在天上的设定一下落入凡尘，烟火气十足，尹南絮很有点找到同好的意思，跟他解释为什么她要独资。 尹南絮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找资方入场，她找谁都不合适。有姜帝圭站台，她想找资方肯定是能找到的，而且很容易，可也是因为有姜帝圭站台，她才不想找资方。她要拍的作品里，没有绝对的恶角，她想拍的是最接近现实事件的，三方立场冲撞下的韩国电影圈，只是套了个釜山电影节的壳子而已。 第494页 作品里的三方立场，一方是韩国政府。他们的正面是国家需要维稳，电影人不要给他们搞事情；反面是国家就是霸权主义，全世界的执政党都是霸权主义，你们就得听我的，按照我的规矩来，什么电影人的创作自由，说的好听，你自由一个我看看。 资本方代表的立场里，是承上启下。韩国市场小，他们必须向外拓展，他们需要资源倾斜，有了资本才能向下，向电影人给予资源。他们给出去的资源是需要回报的，上面给政策，下面负责生产，作为中游他们是产品的卖出方，钱是他们赚的。上下都不好得罪，但上下都可以得罪，只看哪个带来的利益更大。 电影人的立场就简单的多，争取创作自由。但他们想要的创作自由是基于他们即想要钱，也想要政策倾斜，就什么好处都想要，但又不想□□涉创作自由。作为一个『工人』，不想听老闆的话，这就有点又当又立了啊。 韩栖迟有绝对的信心，这是一部只要拍出来一定能得罪所有人的电影，她没有队友，所有说真话的人都没有队友，大家都活在漂亮的虚假里，活的挺开心的，非要站出来说真话的那个就是会被烧死。 参考对象是全世界都认同地心说（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时，非要跳出来讲日心说（太阳是宇宙的中心）的哥白尼，和他的小伙伴们。 直接被烧了，活活烧死。 讲真话，死的多惨，可见一斑。 这里有个小知识，作为『日心说』学派大佬，哥白尼本人并没有被烧死，虽然大家都好像以为他是被烧死的，但他真不是。反倒是追随他的那些人，学生，朋友，被烧死了一片。大佬一直被宗教迫害，但宗教不敢真的烧死他，那就引起舆论战争了，能做到的极限是限制哥白尼的人生自由。 尹南絮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她就是『哥白尼』，片子只要出来，所有跟她靠的近的人，参与作品的人都可能狗带，唯独是她，最坏的下场也不过是退圈。她身后站着的人太多了，真的想要对她出手没那么容易。反倒是打击一些她的周边人士，更能做到间接打击她的目的。 这是尹南絮起初想要找大佬们合作的原因，如果能拉上几个大佬上船，打击面一下就增大了，别人动手就有顾忌。后来改变方向选流星，考虑的也是流星们早就坠落过一次，不在乎再当一次流星。跟没机会再闪耀相比，还能再闪耀一次，绝对更有价值。 不找资方入场的理由就在这里，资方入场，剧本泄露，但凡大一点的企划社都不会让这部作品拍出来。就连姜帝圭，尹南絮都不确定，他真正看到了她想要的剧本，是支持还是反对。而根据合约，资方是有权利改动剧本的，甚至有权利一直拖着不让尹南絮拍。尹南絮怎么可能找资方，一定是她独资拍这部片子，权利都在她手上，项目才不会出问题。 听完了的孔侑惊讶于尹南絮的大胆，也怀疑她是否能做成「投资你可以自己出，发行你怎么办？很可能上不了院线。」 「我独资干什么非得在国内上院线。」尹南絮笑眯眯的望着他「国外大把独立电影节，远的不说，就说中、日两国，他们会非常欢迎我带着混乱的韩国电影圈去参展的。」中日友好一向靠韩国。 此前还能跟她当『伙伴』的孔侑此时又反对她的想法「你如果真的那么做，得罪的人足以让你在圈内寸步难行。」 「我知道啊，所以我说，拍完大不了退圈啊。」尹南絮同样的话挺多了，压根不在意。 孔侑在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干，釜山电影节的事情完全可以把苗头指向当局，或者是资本都行。不管你的剧本里是以哪一方当恶角，你都能得到电影人的支持，为什么非得把大家都得罪了？」皱眉望着她「我不懂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作品的立意是什么，公平和正义？」 「那即不是公平也不是正义。按照你的想法，你的剧本里没有一方代表正义，更没有公平。你总不能是为了揭露这个世界是由利益运转的，既没有公平也没有正义的现实。那样的现实谁不知道呢，大家不都是闭着眼睛活着么，为什么你非得让大家睁开眼睛，有没有人想看那样的作品都未必，你何必要拍呢？」 「我要说为了好玩，你信吗？」尹南絮笑问测谎仪。 测谎仪不信「我想听真话。」 尹南絮笑了「真话是，我想当一把英雄，保护所有想把我护在身后的人。我还没当过英雄呢，孤胆英雄，听起来有没有很帅~」 孔侑喝了口咖啡咽下本想出口的话，放下咖啡杯试图委婉一点「英雄一般挺聪明的。」 白了他一眼的尹南絮说「你才傻呢。」 孔侑莞尔一笑，张口要说话，尹南絮手微抬让他先听她说「关于那些做了后值不值得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认为值得就好。诸如，你想保护的人未必需要你保护的话也不用说，我想保护就行。类似，你在做的事情压根没什么意义也不用说，我认为有意义就行。」 「釜山电影节的争端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光是我知道老师搞静坐、游行就已经好几次了，他已经五十多要往六十奔了，他还能做那样的事情几次？说一句我想让他颐养天年是夸张，但我更想他的老年生活只要关心自己的作品就好，别再给自己套个家国大义的帽子去争取什么创作自由。」 第495页 「文艺工作者需要创作自由我理解，也支持，但文艺工作者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老是搞什么形而上的东西。现实就是现实，现实就摆在那里，大家都知道什么是现实，闭上眼睛蒙头往前闯能闯出什么结果来？举白旗的结果。老师老了，不适合干那么丢脸的事情，也没那么多经歷去做那些事。」 「我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可我的作品只要拍出来，老师就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保护我的那些师长们也不会。因为我的下场足够惨烈，也足够当个警示的明灯。他们或许会自责是不是他们让我一意孤行拍了那样的片子，或许会惋惜我因为那部片子失去了之后的机会，不论如何。」 「不论如何，我拍了一部抗争的失败品，也拍了一部一开始就不值得抗争的作品。我的作品未必能在韩国上映，但我的作品一定会有爱我的人看，爱我的人就不会再做那样的事。」 尹南絮摊手沖他笑「就算只为了这一点，这部电影我也要拍。」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但...」 「孔侑xi」 尹南絮笑着打断他「我并没在争取你的意见哦，我只是告诉你，我要那么做。」 孔侑垂下眼睑轻声嘆息「连哥都不叫了啊...」 尹南絮一乐「欧巴~」 「你现在装已经不管用了。」孔侑仰头长嘆「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演技不好，那么会演，演的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从你嘴里听到几句真话。」 尹南絮大笑，笑着安慰郁闷的男演员「不是我演技好，是我平时都不说话。」 孔侑往桌上一趴，抬眼看向她「你肯定觉得我幼稚过，绝对！」 不是很懂他怎么又把话题绕回来的尹南絮安慰他「在我看来，你们都挺幼稚的。」那个『们』不单指特定的人。 歪头枕着手臂的孔侑伸手扒拉咖啡杯，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圈，慢吞吞的开口「你喜欢他什么？」 尹南絮微楞，垂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问这个干吗。」 「好奇啊。」 「那么有好奇心做什么。」 「幼稚跟好奇心不是双胞胎么。」 「你对双胞胎可能有些误解。」 「所以你喜欢他什么？」 「非得聊这个？」 「我幼稚的好奇心要爆炸了。」 尹南絮望着幼稚的『小男孩』，以他的年纪，以他的着装，做他那个动作其实挺怪的，但望着他的眼睛又觉得一点都不违和。少年感这个词很微妙，面前的人和远方的人都是能以『高龄』毫不违和的夸一句少年感的存在。 「我不知道。」尹南絮也趴在桌上，下巴抵着手背坦然的看着他的眼睛，既然都撕下假面就没必要再给自己戴上一层面具。 孔侑眨了眨眼睛，尹南絮学着他也眨了眨，两人都是睫毛长到能当睫毛精的类型，眨眼眨的可无辜了。 「什么叫不知道？」 「就是我也不知道。」 孔侑伸直手臂摊开掌心放在她面前，帮她竖情敌的优点「我们东元很帅的，你这种小姑娘看到帅哥就走不动路。」 尹南絮拍了下他的爪子，表示这个优点不行「说他帅，也还好，初面是帅的，见多了有抵抗力了，也就还好吧。而且说帅哥，你也不差啊，你们帅的不是一个风格，但男人看的不是脸是气质，你们都有自己的味道，不相上下。」 孔侑撇撇嘴，不认同「单论脸，他比我帅。」 尹南絮就笑「你非要那么说，也行。」 反手拍了下她的手背的孔侑表示不满，随后给出第二个优点「东元很有生活情趣，他还拿过室内设计的奖，爱好特别广泛，还会弄一些小姑娘们很喜欢的小浪漫，这点很吸引你吧？」 尹南絮戳了下他的脸让他清醒一点「我要是真的小姑娘，就是你认为的那种小姑娘，喜欢你的概率应该比喜欢他高。虽然你们幼稚起来不相上下，但他更幼稚一点，没你有气场，就是年长者会吸引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那种气场。小孩子都喜欢成熟的大人，就跟小男生喜欢成熟的大姐姐一样，觉得她们更有风情。」 「你比姜东元要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他是很有生活情趣但有时候太闹腾了，你就不会。同样都是试探，他是直接攻击，你是一步步挖陷阱，小姑娘们更喜欢你这种，感觉深不可测，有大boss的气场，多帅啊。你发现了我耍你能一直憋着，硬憋到我开口，超级能忍。东元不行，他更像个大男孩，生气了就会直接发火的那种。同样的事，他威胁我，只要他想，他能让我们一辈子都没办法在一起呢。」 尹南絮想起来就想笑，孔侑也笑了「那就是他可爱的地方啊，可爱总能吸引你吧？」轻哼了一声「吸引成熟的大姐姐~」 成熟的大姐姐承认，可爱还是很能吸引她的，只不过「可爱也是一时的啊，他又不是真的比我小，能跟我撒娇什么的，要真的那么做不也很奇怪吗。」 这点孔侑还真没办法反驳，但是「比起我从来不跟你撒娇相比，偶尔还是会撒娇的东元更可爱吧？」 「比可爱你是输了。」 「呀。」 尹南絮一乐「不是你先说的吗。」 「那也不代表你要认同啊。」孔侑不满。 「那你想怎么样？」 第496页 「...你管我。」 尹南絮眉头一挑「现在是撒娇吗？」 孔侑表情一僵「换话题。」 尹南絮笑倒在椅背上，孔侑也直起身，晃着快要见底的咖啡装傻，那样子让尹南絮笑的更开心了。 帅气说了，生活情趣也说了，连可爱都说了，好像作为一个男人吸引女人的地方都说了。试图让她不要再笑了的孔侑，问出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既然你觉得我跟他相差不大，我还更成熟一点，为什么你更喜欢他？」 尹南絮楞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我真的不知道。」 孔侑翻了个大白眼「呀，尹南絮，你不会想跟我说什么爱上一个人没有理由的话吧。你好意思说我是文青，你更夸张好不好。」 深感无辜的尹南絮表示「那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行，我说的。」孔侑靠着椅背翘起腿，双手交叉搭着腿，一点少年感都没有，成熟的很「那你给我个理由让我接受，你更喜欢他，现在还喜欢他，却偏偏要跟我结婚。人生目标那种东西就别说了，你压根不是那样的人，你要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在全世界都反对的情况下，要当什么孤胆英雄。」 「想法那么清晰又那么坚定的傢伙，会为所谓的人生目标那么做？对你来说难道不是逝者已矣，自己活得开心才重要？还是说，我难道是什么你的后备选项吗？」 都已经能跟他研究她到底喜欢姜东元什么的尹南絮，特别光棍，还不要脸「理由应该你给我吧，我都因为你分手了，你还非得要我给你一个选你的理由，难道我选你还选错了？」 孔侑被噎住「你以前怎么没有那么能说。」 尹南絮就笑「我以前装的好啊。」 又被堵的孔侑脸一沉还没说话，尹南絮就让他放弃「你装的不怎么样。」突然想起来「你喜欢我什么？」 装的不怎么样的孔侑被问住了，迟疑道「漂亮？」 尹南絮大笑点头「可以可以，我接受我接受。」 孔侑晃着脚尖笑看笑的很漂亮的傢伙，口不对心的开口「你根本就是个骗子，说什么喜欢我还跑来追我，我是男人啊，心动有什么问题。你装也装的久一点，半途而废算怎么回事，你说你要是再装久一点，我的戒....」卡壳，散发怨念。 骗子因为他的眼神稍显心虚，讪笑道歉「我那不是针对性下手么，当初是想着你应该喜欢文静的小姑娘，才会那么做啊。大叔都喜欢哪一款，一张白纸好画画，还能玩养成，多嗨。」说着又挺起腰「你确实喜欢那一款啊，我要是不装我们也不会在一起。难道你喜欢不装的我吗，不装的我顶多跟你做朋友，你又不是一切看脸的类型。」怀疑的看着他「难道你是？」 屈指敲敲桌面的孔侑让她搞搞清楚，他们现在是被害人和『兇手』的关系，作为『兇手』哪来的底气嚣张「所以我才问你，你到底为什么非得伪装自己也要接近我。当初你就更喜欢东元吧，既然当初就更喜欢他，还来接近我干什么？」 尹南絮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你是目标啊。」看他愣住，也楞了一下「干什么那个表情，我不是早就说过你是目标吗？我没骗你，你真的是我的人生目标，我骗你这个干吗。如果你不是目标，哪有你什么事。」说完发现他表情更古怪了，犹豫着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挺好的，非常棒，就算不是目标也是我会喜欢的类型。」怕他不信还努力找补。 「之前说东元帅，你也帅，真的，对自己有点自信，你绝对是帅的，国民四大财产之一，怎么可能不帅。不止帅，性格还好，真的，性格超好的，我都没碰到过性格那么好的男人，特别大气，还善良，温柔，有....」 「尹南絮。」 「干嘛？」 「你...」 「我没撒谎，你真的很好。」 孔侑坐直身体盯着被他看的不敢说话的尹南絮，缓慢的开口「我觉得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东元了。」 有些莫名其妙的尹南絮问他「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目标。」 「哈？」 挺直腰背的孔侑沉下肩膀，他找到了答案，姜东元比他好在哪里的那个答案「对你而言，他不是目标，他是姜东元，他只是姜东元。而我不是孔侑，我只是目标。」 「你喜欢的不是姜东元，是你的那个梦，美妙的想都不敢想的梦。你也不是不喜欢我，你讨厌的是你会醒来，我代表的是梦醒之后。可是尹南絮，梦总会醒的，再怎么美的梦也会醒。你眼前的人，坐在你面前的我，才是你坚持的东西，你坚持的，讨人厌的，大家都不喜欢的，但你就是坚持要创造的......」 「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我周末能休息，就能给你们加更了，然而并不可以，所以加更要往后拖两天，但欠下的加更一定会加的！保证加！ 感谢在2020-07-25 23:55:14~2020-07-26 23:3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adt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瑜柒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4章 希思罗机场内不停歇的播放着广播, 机场一角的咖啡厅里，以机场广播为聊天背景bgm的男女，你看我, 我看你，僵持住了。 第497页 打破僵持的是发现这桌有空盘子要收的服务生, 手脚利落的边收拾餐盘边问两位客人还有没有其他的需要，男客人低头不语, 女士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 距离登记还有一会儿, 加了份茶点要了壶红茶，还帮不讲话的同桌加了杯冰美式。服务生重复了一遍加餐, 确定后便走了。 服务生一走, 孔侑就抬起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说什么？」尹南絮不解。 「装傻？我说中了是不是？」 「可能？」 孔侑皱眉望着她，尹南絮摇头失笑「别那个表情, 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很是严肃的孔侑不接受她的态度「我说中了, 你就是在乎真实。」 「可能？」尹南絮还是那个回答。孔侑不满意这个回答「什么叫可能。」 尹南絮捏着纸巾擦拭刚才服务生收拾碗碟后流下的汤汁, 语气轻松的很完全不严肃「可能的意思就是你可能说对了，也可能不是，我不确定。」 这话说的太轻松, 擦桌子的姿态也太随意, 随意的孔侑觉得不对劲「你难道想过这个可能？」 「想过啊。」尹南絮看他愣住, 笑着调侃他「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了吗？几天前你在烤肉店说的话忘记了？我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跟他在一起, 你以为我深思熟虑的思和虑指的是什么？」 孔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手微抬让她继续。 尹南絮其实没什么好继续的，但他想听，那就继续呗「你是目标，这是个大前提, 这点你已经能接受了，对吧？」等他点头后继续说「你是目标，我去碰姜东元就是脑子有坑，如同你说的，大人会看利弊。同姜东元在一起弊端远远大于我能得到的东西，但凡我脑子正常点，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 「可我的心想跟他在一起，我的理智控制不了。」尹南絮看他表情不对，低头笑笑「我们拍《男与女》的时候，有一次大家吃饭说起出轨，当时你说女主角是男主角的心嚮往之，全度研说，男主角是女主角的新鲜空气。姜东元差不多就是那种，心嚮往之，新鲜空气。」 「你......」 「先听完，我不是在跟你说，我又多爱他。」 尹南絮把纸团丢进桌边的垃圾桶里，微笑望着孔侑「我喜欢那个人，这是事实没什么好避讳的，现在不说以后我们也会疙瘩，不如就说开好了。我喜欢姜东元是事实，你是我的人生目标也是事实，感情和理智卡住了，我一向是选择后者的。偏偏感情不受控制，我当然要先研究一下，我到底喜欢他什么。」 「关于真真假假，美梦还是目标当然也是想过的，想过才会跟你说姜东元是一场梦，梦始终会醒还是我告诉你的，我还告诉过你，你是现实，是我终究会从梦里醒来，去抓住的现实。我想过各种可能性，帅气的容颜也好，有趣的灵魂也好，各种可能，我都想过。想过之后发现，没有答案。」 尹南絮耸耸肩「所以我才会跟你说，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可能性都有，姜东元人长得帅，性格也很好，灵魂还有趣，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我的目标。他有那么多优点，我因为什么喜欢上他都说得通。如同我不管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你也说得通，因为你是很好很好的人，非常好。」 「我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我为什么喜欢他的答案，就像你也没办法回答到底因为什么喜欢我一样，感情本来就没办法解释，不然爱情电影就拍不下去了。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也喜欢我，我有机会跟他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好了。探究为什么没意义，我又控制不了我的感情。」 「我深思熟虑的过程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再讲一遍也无非还是我自私的想要一脚踩两船结果船翻了的故事。所以我说你研究我为什么喜欢他没意义啊，我自己都讲不上来，与其研究他，还不如研究我们呢。」 孔侑愣愣的看着她「我们怎么了？」 「我们要在一起的呀~」尹南絮手肘撑着桌面双手呈花托托着下巴跟他卖萌，说出口的话一点都不萌「我跟东元...东元哥...姜东元xi，你希望我怎么称唿他？都行。我跟他分开了，我的目标是你。短期内我得忙工作，应该没时间追你，等我忙完，我们重新开始？」 感觉荒唐的孔侑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不然我跟你说什么？继续研究我为什么喜欢姜东元？」 「你都不难过吗？跟那么喜欢的人分开不难过？」 「难过啊，可难过了。」 「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尹南絮失笑「跟你们这帮文青讲话是真累，你想要看我多难过，抱着你嚎啕大哭？想什么呢，我要是那种类型的，还抱着你哭什么，当然是先拉黑再跟你老死不相往来啊，你可是逼我分手的人。虽说不是你的错，但人不会怪自己都是迁怒，迁怒你排第一，我不得恨死你？」说着就想笑「亏你有胆子说要来找我，不怕我提刀砍你吗？」 孔侑都懵了「你恨我？」 「听话听重点，我说的重点是，我喜欢他，我认，但喜欢不就喜欢了，喜欢也不代表就非他不可啊。」尹南絮让她回回神听重点「我的人生要有什么非他不可的存在，那也是你啊，你是我的非你不可，他不是。」 『她没那么喜欢我，不管什么原因，无非是她没那么喜欢我。可你知道吗，那个我不知道的原因恰好证明了，她也没那么喜欢你。』 第498页 「你怎么那么自私。」 「我还冷血无情呢。」 尹南絮白了他一眼「哪有我告白，你说我自私的。何况爱情本来不就很自私吗，你要是无私的类型难道不是应该成全我和他？还说什么就给我三天时间的话。三天有多短知不知道，飞一趟芬兰一天就过去了。」 「这也能怪我？！」 「我没怪你啊。」 尹南絮嘆了口气，跟文青沟通好难「我们能不能聊点实际的东西，分手都分了，哪有跟喜欢的顾念研究她为什么喜欢情敌的，正常人的做法不是努力让姑娘喜欢自己吗？明明都知道我失恋跑过来乘虚而入的人，装两天君子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既然是会争会抢的人还当什么悲情男配，你这样怎么追姑娘。」 说起这个尹南絮吐槽欲简直爆棚「我都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姜东元追我追的紧的时候，圈内小道消息一片，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难道不应该冒个头意思一下？哪怕给我打个电话拽一把我摇摇欲坠的理智呢，我们也不会沦为三人行，更不会搞的那么纠结，倒霉的人明明只有姜东元，现在弄的我也被拖下水。」 「我那明明是为你....」 「是啦，那是你为我考虑，我知道。」尹南絮打断他，虚点他的面庞，让他收敛点，表情太夸张了，服务生都看过来了「你是为我考虑，你也是相信我，觉得是姜东元的问题不是我的。我那时候很感谢你那么想，非常，但闹成这样我就感谢不了了。你性格真的有问题，活的那么君子干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您是君子，您信任我，您给与了我无限的信任，我辜负了，非常对不起。但我不是君子啊朋友，我真不是，我连装都没有敢装我是君子，我就是个人，我也会犯错。我不止会犯错还很容易犯错，真心经不起诱惑，姜东元杀伤力又那么大。我属于失足知道吗，但凡你拉我一把，这只脚都掉不进河里。」 孔侑火都起来了「那是我的问题？！」 「冷静，一定要冷静，我们在国外，你没有艺人特权搞不好变成丑闻是真的，千万冷静。」尹南絮抬手示意他唿吸。 一口气上不来的孔侑打她的心都有，勐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牙缝里憋出一句「你根本就没有心。」 「是啦是啦，我没有心，我是个禽兽，王八蛋，什么都好。」尹南絮抬起胳膊让他别管那些「跟着我的手势，吸气....」 「呀！！！」 孔侑的一声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尹南絮余光瞄到吧檯里的店长往这边走，连忙沖孔侑打手势，孔侑都要气死了，哪管她在干什么。尹南絮看店长都要过来了，连忙站起来，拽着椅子往他身边一拉，坐下后扒住他的胳膊，在他要推时，低声警告。 「不想惹麻烦就别动！」 身边的人不动了，尹南絮偷瞄快走过来的店长，那位也站住了脚，她往孔侑的肩膀靠，做出说亲吻的姿势，视线盯着店长，那位站了一会儿，像是在判断他们的关系，一直到店长走，尹南絮才舒了口气，耳边幽幽的传来一句。 「你想抱到什么时候。」 尹南絮连忙松开，举手投降，讨好的沖他笑「抱歉抱歉，事发突然，我不是怕....」 「我怎么会喜欢你？」孔侑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喜欢你这样的人？」 这话尹南絮就不乐意了，胳膊一垂「别得寸进尺啊。」 「得寸进尺。」孔侑勾了勾嘴角「我们两，谁在得寸进尺啊。」 尹南絮眨眨眼，摸摸鼻子，干笑「抱歉，一时说顺了。」 「尹南絮。」 「您说~」 「你演技是真好，不当演员可惜了。」 「真的假的，那我出道？」 「我是在夸你吗！」 尹南絮一把捂住他的嘴，快速扭头看了一眼店长的位置，没看见，又扭回头瞪孔侑「小声点，你真想惹麻烦啊。」 孔侑一把拉下她的手，气的不想跟她说话，站起身就走。尹南絮反射性想起来追，看他怒气沖沖的样子，又坐回去了。她说什么来着，她跟文青真没办法恋爱，当初那位文青前男友跟她分手的话就是我怎么就瞎了眼。尹南絮还想说我要不是瞎了眼能看得上你？！ 孔侑走了，桌边只剩尹南絮一人，刚才她没看见的店长端着餐盘过来，是她加的吃的。说着好听的英伦腔的店长绅士的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尹南絮笑着跟他说谢谢，表示不用了，店长笑笑跟她说不客气。 伦敦有几个机场，但只有希思罗机场是人们口中的伦敦机场，年吞吐量是英格兰第一，并且常年榜首，来往的人流量非常大。大到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去找找孔侑的尹南絮，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了会儿呆就想不起来要去找人了，光顾着看来去匆匆的人群。 有人说机场、火车站和医院门口是最能体现人间万象的地方。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拖家带口，有人孤身一人。有人脚步匆匆，有人气定神闲，有人背着简陋的行囊，有人挎着爱马仕。什么人都有，什么景象都能看见。 尹南絮望着人群发呆，视线从一个人身上跳到另一个人身上，没什么目的性，看到了有特色的眼睛就追着人家，一直到看不见了，再从人群里寻找另一个吸引她的人。 她的眼神是呆的，不聚焦的呆，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偶尔跟过路行人的视线碰上了，嘴角一勾扬起笑脸，礼貌的沖人家笑笑，人家也沖她笑，陌生人的友好，随后挪开视线，陌生人继续前行，尹南絮换方向看。 第499页 桌上充当茶点的马卡龙一块块的少，玻璃壶里的红茶也少了大半，冰美式里的冰块化的差不多了，孔侑出现在尹南絮的视线里。 出现在她视线里的孔侑貌似余怒未消，但应该冷静下来了，不然也不会回来。刚开始孔侑没发现他，自顾自的走的飞快，大长腿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步赶上人家两步了。快走到咖啡厅时发现她了，眉头微皱，露出一个多少有些僵硬的笑，尹南絮也笑了，笑完发现他停下了脚步，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 那么生气？气到不想过来？ 再次抬起脚步往她的方向走的孔侑，脸上的表情尹南絮看不懂，有点复杂无法描述。顶着那张脸的孔侑走到桌前没坐在对面发到拽过椅子坐在她身边，还冲她伸手，尹南絮差点以为他怒火上头不管不顾要动手，缩着脑袋闭眼准备挨揍，转而就被那只手按住了脑袋倒在他的肩膀上。 「你干嘛？」 「闭嘴。」 「你....」 「安静点，别说话。」 「...我能换个姿势吗？。」 「不能。」 「会扭到腰。」 「...就这么换。」 挪着屁股换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的尹南絮被迫靠着他的肩膀，相对舒服的姿势其实也不太舒服，但脑袋上的手不松开，那就只能靠着，靠着他望着他裤子上的纹路发呆。过了好一会儿，头上的手滑落到肩膀，尹南絮已经想不起来要说话这回事了，呆呆的看着条纹的裤子，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机场的广播依旧在播，咖啡厅外的人流依旧川流不息，咖啡厅内的男女头靠着头，依偎在一起，男人的手顺着女人的背嵴，一下一下的抚摸，像安抚，也可能没什么含义。 人声嘈杂，他们两却很安静，静的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广播中出现『korea』的单词，孔侑拍拍尹南絮的后背，卡顿的机器被上了油，扬起笑脸直起身「该走了。」 孔侑望着她的笑脸欲言又止，无声的嘆了口气，也笑着说「是啊，该走了。」 上了飞机，咖啡厅发生的争执好像不存在一样，孔侑温和的同尹南絮商量，要不要一起合作，合作她的那部孤胆英雄的作品。尹南絮怀疑他脑子有坑，她都明说那部作品的弊端了，他还想出演？ 「想啊，本子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剧本。有三方立场应该就有三个主角，才能保证戏剧的张力，毕竟你不可能拍一个纯粹的纪录片，叙事电影总要有承担故事线的角色。我觉得我可以代表电影人那一方，还能帮你拉李秉先过来充当资本方，政府的话...金海淑老师怎么样，她是同年龄的老师里少有能撑出富贵气场的，内里藏奸也演得出来，由女性代表....」 「我本子都没出来，你安排什么角色。」尹南絮笑着打断他「你确定你要参与？姜东元真的会爆炸的，你想要跟他彻底反目吗？」 「他应该已经跟我反目了。」孔侑开了个玩笑，随后正了脸色跟她说「演员出演现实题材的作品是有护身符的，不可能因为我们的角色攻击我们，那太荒唐了。难道演过坏人的就是坏人，当过总统的就真的是总统了？你顾虑的现实问题，在我身上不太会发生，在我提议的两人身上也不太会。」 「你的项目不太好找演员，没底气的不敢接，有底气的未必想碰。我接现实改编的作品没人能说什么，当初拍《熔炉》也是全世界反对，还不是拍了。说李秉先是因为，那哥欠你老师一个大人情，当年他的丑闻闹的满城风雨，姜帝圭导演是少数几个对他伸手帮过他的人。金海淑老师是不在意那些，她只看剧本，剧本好，角色好，电视剧都拍。」 「代表资本和代表政府出演恶角的人你找起来不困难，圈内稍微有点名气的演员都不在意那些，但想要找一个代表电影圈又不是绝对正面角色的演员，没那么容易。没人想得罪人，要符合你的标准又愿意出演的男演员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再加一条，愿意跟你签以片酬投资的人就我一个。」 「你哪怕是不缺钱，想拍大制作也应该是能省就省，我不跟你谈零片酬，你不会同意，我也不开那个口。以片酬投资，赚了我们分，亏了就当没那回事。这样我对公司也算有交代，你也可以拿着我的合约去跟另外两位主演谈，谈不下来零片酬，也能谈片酬＋分成的方式，进一步压缩制作成本，把更多的钱投在制作上。」 孔侑侧身望着尹南絮「你怎么想？」 稍显心动的尹南絮说「我考虑一下。」 孔侑没给她考虑的机会，这位真的出手的时候，那绝对是一抓一个准。 两人下了飞机就分开了，都不是走的一个通道，孔侑走vip，尹南絮走普通。出了机场尹南絮就去找之前她刚到伦敦的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她，说是有个非常好的想法想跟她说的金熙采。她刚到金熙采家楼下，还没上楼，电话就响了，姜帝圭打来的，问她有没有想要邀约的男主，尹南絮当时就觉得不对，问他有什么建议。 「孔侑来了，他有兴趣，你怎么想？」 「他...有兴趣？」 「就坐我对面呢。」 「手脚真快。」 「什么意思？」 「我刚跟他说了要考虑的。」 姜帝圭压低声音训她「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干嘛，睡过的男人就不能合作了？什么脑子！别的题材就算了，他在现实改编题材里是张王牌，《熔炉》就是他的免死金牌。今年的热度又高，还愿意不要片酬，除了签约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看了眼低头捧着咖啡杯当透明人的孔侑，扬声跟尹南絮说「马上回公司，这件事我定了，签。」 第500页 尹南絮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囧，边往楼里走边给孔侑打电话，对方接电话的语气可好了，好的尹南絮想翻白眼「你跟老师说我在见作家聊剧本，晚上一起吃饭谈合约的细节。」 「好，我跟他说。」孔侑挂了电话笑看姜帝圭重复尹南絮的话。 姜帝圭颔首表示知道「晚上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聊，你的合约我定了一定签。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注意影响，别给她找麻烦，控制尺度。」 孔侑笑着说「我就是去当演员的。」 「别跟我来这套，当我没追过姑娘还是没年轻过。」姜帝圭斜了他一眼「你们的事情我懒得管，她还小多接触点外面的诱惑也不是坏事，恋爱那玩意儿，谈多了自然有经验知道要怎么玩的开心。但是你如果不知道界限在哪玩过了头...」伸手虚点了点他「我多的是方法教你怎么做人。」 孔侑展颜笑开「您放心。」他觉得家长这关他算是过了，意外的简单。 家长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走人的孔侑去找尹南絮嘴里一定会炸锅的姜东元了。 姜东元在家，并且不愿意给孔侑开门，隔着可视电话让孔侑该死哪死哪别过来找死。孔侑晃着他珍藏的红酒对着镜头那边放狠话的兄弟说，机会只有一次，他要是不开，他这辈子都喝不到了。姜东元直接挂了可视电话，大有让他赶紧去死的意思。 然后......孔侑按了密码进门了。 进门就被攻击的孔侑，手脚敏捷的躲开兄弟迎面砸来的拖鞋，退到门外把红酒伸进去，姜东元噼手夺过红酒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肘子，孔侑硬挨了一下，疼的脸都扭曲了。姜东元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转身走人。站在门口的孔侑捂着小腹缓了一会儿，撩开衣服一看都青了，吼了他一句，你谋杀啊。姜东元回头瞪他，孔侑举手投降，得到他一声冷哼。 就见面的情形看，已经在翻脸边缘或者就已经翻脸的兄弟能坐下喝酒的概率几近于零，孔侑也不是真的来找姜东元喝酒的，他是过来跟姜东元说尹南絮准备做个孤胆英雄的。刚开始姜东元完全不想听，可他走到哪孔侑跟到哪，一直叨叨叨，叨叨的他不听也不行，又不能真的弄死他，被迫听了个开头，站住脚不在屋内跟兄弟玩幼稚的你追我赶的游戏，让孔侑好好的把故事讲完了。 故事的后半段眉头就没松开过的姜东元，等到故事结束，就一个问题「你跟我说这个干吗？炫耀她当初是为了保护跟你分手？」 本来想说自己是出于现实考虑要跟尹南絮合作，让兄弟理解一下的孔侑，听到这话隐约觉得不对「保护什么？」 「都能逼着她跟我分手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当初是因为要保护你才跟你分手的。」姜东元往沙发上一摊，望着天花板嘟囔「我就说她那个时候讲的那些根本说不通，原来她一直想做的是这个。怪不得说什么保护你，那女人可以啊，埋的够深的，还真是爱你。」 快速眨了眨眼睛的孔侑垂头挡住惊诧的表情，声音跟表情完全不符「你都知道了啊。」 一句脏话就骂出声的姜东元抬脚就踹他，被他躲过又用抱枕砸他，气的声音都噼了「我tm真是瞎了眼！尹南絮那女人就算了，我自己上赶着找死，你那么对我？！」抄起菸灰缸砸过去，真气急了「你tm有病啊！！！」 吼声和陶瓷菸灰缸砸在转椅支架碎裂的响声混杂，吼的人傻住了，躲开的人也愣住了。 孔侑躲开了菸灰缸，没躲开飞溅的陶瓷碎片，小臂被划破一道口子，暗红色的血液一点点从伤口往外渗，姜东元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那是下意识的动作，完全没经过大脑的下意识，不是真的想伤害他，不然一开始就不会用抱枕砸。 孔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还是被惊到了，咽了口口水有些后怕，慢吞吞的抬起手臂给他展示伤口「我以这个证明，跟你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刚才是想诈你一下，你信吗？」 姜东元缓缓的伸手「艹！」 凸(艹皿艹 ) 以一人负伤的开局让两人都冷静下来，姜东元翻箱倒柜给孔侑找了个创可贴，那伤口小的用创可贴完全可以搞定，姜东元找到创可贴的时候孔侑血都不流了。 意思意思在伤口处贴上创可贴的孔侑让姜东元解释一下他之前的话，什么保护他，保护他什么，他有好什么好保护的。叼着烟的姜东元让他先说，要不是因为那个，那他是因为什么来，那个孤胆英雄的故事又是什么意思。 「要不我们各自写在纸上？」孔侑刚说完就得到兄弟的白眼，讪笑「我说了你搞不好就不会告诉我了。」 姜东元让他别成天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直都是你们耍我，我什么时候耍过你。」 「偷我酒的时候？」 「...你真的想死是不是。」 「那还是写纸上吧。」 两个年级加起来能过八十的男人最后各自写了纸条，就是那么幼稚。幼稚的纸条在当晚到了尹南絮手上，送上纸条要她解释一下的人在包间里还不摘口罩，以至于尹南絮很怀疑...... 「你被姜东元打啦？」 「呀。」 「负伤了？」 「呀！」 「负伤了。」 「呀！！」 尹南絮假假的说了声抱歉，就她样子，孔侑都生气「你以为姜东元就完好无损？」 第501页 「还真动手啊。」尹南絮啧啧两声「看来我还有点红颜祸水的潜质，不错。」 「你光祸水就行了，红颜跟你有什么关系。」孔侑不爽的摘下口罩，尹南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看出来「伤呢？」 孔侑抽了团纸巾丢她「差不多一点！」 尹南絮挡开纸巾撑着桌子凑过去看，孔侑左躲右躲也没躲开，还被她捏住了下巴，轻吸了口气，尹南絮看见伤了。嘴角非常~非常~非常小的一道口子，裂了一点点，一丢丢~超小。 小的要不是尹南絮凑的近都看不见，丢开手吐槽「大男人这点伤口你有什么好遮的。」 孔侑好悬没被气死「我是没来得急摘口罩！谁遮了！」 「好好好，你没来得及。」尹南絮懒得跟他幼稚「你没事去挑衅他干嘛。」 孔侑给气笑了「我要跟你合作的消息难道要他从新闻上知道吗？那我们就能找把剑决斗了！」 「变成刑事案件就算了，作为红颜我嫌丢人。」祸水扒拉着进门口罩都没摘的人塞过来的纸条，扫了一眼丢开，望着点菸的人「你想听什么解释？」 把烟盒丢给她的孔侑动了动肩膀干咳一声「你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笑意，眼底的笑意就更藏不住了，从心底发出的雀跃怎么能藏得住。 从烟盒里拿烟的尹南絮看他那张要笑不笑的脸，犹豫着要不要忽悠他一波，当初这个话说出来就为了现在啊，可是吧... 「我骗他的。」 「我就说....什么？！」 尹南絮点火吸菸，仰头吐出烟雾，深感自己堕落了，跟任务目标瞎说什么大实话「当时我想休息一下来着，我跟你说过的，单纯想休息，没姜东元什么事。但我们不是分手了么，分手总会有些影响，你们关系那么好，我在他那边留下个钉子，想着什么时候休息够了想和好，再找个机会起出来，说不定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就....」 「尹南絮！！！！！！！」 尹南絮摸摸耳垂，感觉耳道里有回音，堕落的破罐破摔「追人的技巧而已，你追姑娘没用过技巧都是上去直给啊。你的表现恰好证明我这招有用啊，你们文青不都喜欢这套吗，背后默默付出的姑娘，多惹人怜啊。」 孔侑被气的头髮都要竖起来了「你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什么东西来，所有在脑子里闪过的话对着她那张脸都说不出来，能说出来的极限也就是「太！过！分！了！」 等着挨骂的尹南絮楞了一下「这跟你上次在楼梯间见我时表达出来的词彙....」 「呀！！！！」 默默伸手捂住耳朵揉了揉的尹南絮跟他说「我要聋了。」 气急的孔侑胳膊都抬起来了，尹南絮还以为要挨揍，结果那哥抓着茶壶一口灌了半壶进去，看的她都想给他鼓掌，真能忍啊，她都忍不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那人早被打死了。 不对，好像不是感慨的时候，应该庆幸才是。 孔侑一口闷了半壶水后想跟她说话，想了想又把剩下半壶喝了，砸下茶壶『咚！』的一声，深唿吸吐气，突然打了个水嗝，僵住。尹南絮差点笑出来，咬着腮帮子憋住了，不然这哥真能爆炸。 孔侑没爆炸，孔侑仰天长嘆，孔侑整个人都颓了。 尹南絮觉得他有点可怜，试图安慰「想开点，好歹我没撒谎啊，要是我按照原来想的骗你，我估计你看不穿。你已经先认定我的剧本是真实....」 「你能不能别说话。」孔侑捂着胸口，心脏疼「我为什么能堕落到现在还是喜欢你？」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不应该啊，我都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为什么还会喜欢你，甚至觉得你这样也挺......」卡住。 尹南絮默默的接上「漂亮？可爱？有趣？我不挑，都行。」 「尹~南~絮！！！！！！！！！！！！！！」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想，虽然已经不算周末了，但看在我通宵的份上，就当这是周末的加更吧。 感谢在2020-07-26 23:37:41~2020-07-27 06:3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魔法少女楚灵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日料店的包间里, 林权湘一边翻着企划大纲，一边用余光瞄着坐在对面的尹南絮和孔侑，觉得现在的场面有瓜吃。 对尹南絮稍微关注点的人多少都听说过关于她、孔侑和姜东元的三人小电影, 传言有很多版本, 八卦么，本来就是什么版本都有。比较正常的没那么夸张的是尹南絮先跟孔侑在一起分手后跟姜东元在一起, 这个版本是基于对两位男主演人品的信任，尹南絮大家都不太熟, 唯一的印象是漂亮，很漂亮。 但两男一女的故事还是爱情故事，两个男人还是多年好友, 这种三角关系那么和谐怎么可能呢, 八卦要那么传也没人想听啊。因此, 流传更广泛的是，两男争一女, 姜东元险胜or两男争一女，姜东元插足。版本有各种, 但各种版本里孔侑都是输家, 也都是被插足的那个, 因为他和尹南絮先在一起是所有人公认的, 如同姜东元赢了也是大家公认的。 如今出局的孔侑和尹南絮坐在一起聊合作, 还没姜东元什么事, 这个瓜.... 第502页 「你觉得怎么样？」 「嗯？啊，还没看完。」 林权湘沖尹南絮抬抬文件，让她等等，收敛心神专心看企划案。他之前接到尹南絮的电话说企划大纲出来了，进门发现孔侑也在, 一下就想起了圈内的小八卦，随后得知孔侑也是项目的演员之一，项目定成群像戏，吃瓜的心情就起来了。但瓜可以之后再吃，先看企划大纲更重要。 企划大纲是尹南絮从金熙采那里拿到的，这位姐姐绝对是宝刀不老，不过两天时间，准确的说就一个通宵，就让她找到了一个非常棒的切入点。金熙采把1998年撼动整个电影圈的光头运动和今年的釜山电影节以一个人物串联在一起，以古喻今，用两条并行的故事线讲一个韩国电影圈的旭日东升与日暮西斜。 很明显釜山电影节代表的是夕阳，1998年的那次光头运动代表的是朝阳。釜山电影节的事情就不解释了，代表朝阳的光头运动值得聊聊。 先说明，剃光头在韩国是很严重的事，延续的是身体髮肤受之父母的儒家思想，再极端一点就是自焚。剃光头是代表自己的决心和深感抱歉的最佳方式，前者是如果光头都不行，就自焚；后者是我承担所有的责任，愿意以死谢罪。1970年为了振兴韩国电影，当局制定了电影配额制度，要求影院在一年内必须上映148天的本土电影，否则会受到惩处。1970年的电影配额制度给当时的韩国电影提供了很大的发展空间，但在1998年，这个制度受到了冲击。1998年韩国加入wto，既然进了国际市场就要按国际市场的规矩来，韩国被要求自由放映国际电影，尤其是美国电影。 如果按照国际市场的规矩，没有强制要求一定要放哪国电影的事，观众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市场由观众选择。表明上这没什么问题，反倒很公平，文娱市场本来就应该由观众选择。但实际上欧美的文娱产业和电影工业之发达，是当时的亚洲市场任何一个单独的国家都抗衡不了的，即便是当年被称之为东方好莱坞的香港。 如果真的把鲨鱼放进来，那韩国这个浅池子里的小鱼群没一条能活下去，当年媒体夸张的报导韩国电影即将死亡。 光头运动就是在这个背景下诞生的，今年参与过釜山电影节抗争的电影人七成以上都参与过当年的光头运动，无数电影导演剃光了头髮在青瓦台游行示威，跟今年的情况非常相似的是，林权泽是到中后期被请出来作为代表和政府谈判的领头人。 2016年电影人和执政党爆发的最激烈的冲突是舆论战打到了国际上。 1998年电影人和执政党爆发的最激烈的冲突是上千人和武装警察械斗。 注意，械·斗，真·打。 当年打到头破血流，救护车都不够用，差点演变成武力暴动。打完当天林权泽站出来，在血迹斑斑的示威现场，带着不管是在当年还是在今天都赫赫有名的姜帝圭、金基德、李仓东等电影导演，组团剃头。每人抱着自己的遗像加入抗议的队伍，硬刚。大有让当局有本事就开枪把他们一波带走的豪气。 当年，光头运动让当局许诺不再取消电影配额制度，维持146天的本土电影强制上映的政策。某种程度上说，那就是韩国电影的崛起。电影人的英勇奋战让当年席捲全球堪称黄金巨轮的《泰坦尼克》在韩国上映时的票房，还没有韩国本土电影《生死谍变》高，那是本土观众对本土电影人的支持。 1998年的韩国电影圈就这么迎来了朝阳，此后蓬勃发展直至今天，2016年发生了釜山电影节事件。 1998年的故事是真的燃，看得人热血沸腾；2016年的故事就很丧，看得人唉声嘆气。 企划案中1998年和2016年的两条故事线将并行，串联故事线的是当年抱着自己的遗像坐在青瓦台的那帮人，林权泽在两条故事线中都是核心人物。当年的政客已经不是今年的政客，但当年的资本方和今年的资本方倒是没太多改变。这个国家完美的延续着，总统会下台财阀永不倒的规则。 企划案中给出了三种结局，一种是以1998年《生死谍变》大卖后庆功宴派对上电影人的欢声笑语为结尾；第二种是以2016年千万人选择的《釜山行》庆功宴派对上的欢声笑语为结尾；第三种是开放式结局，1998年那届的釜山电影节和2016年的釜山电影节开幕式穿插，光影交叠。 创办于1996年的釜山电影节，在1998年才办了第三届，舞台简陋，人员也少，在红毯边拍照的记者都只有韩国记者，但盛装出席的电影人让简陋的舞台星光璀璨。2016年的釜山电影节，舞台华丽，粉丝多的要出动安保围人墙，红毯边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让聚光灯亮的能闪瞎人眼，但走在红毯上的明星们已经没几个是电影人了。 这份企划案证明了金熙采绝对不止是流星而已，这份企划案也让尹南絮惊艷，这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得多。这份企划案孔侑看了之后就决定签，这份企划案也让林权湘爽快的同意加入。 只有一个要求。 「我要演我爸！」 「找你来就是演你爸的啊。」 桌上三个酒杯一碰，确定合作，林权湘带着企划案走人，早把什么吃瓜的想法丢在脑后。他走了，包间里就剩两只瓜....不对，是孔侑和尹南絮。 外人走了就剩自己人，孔侑很是嘲笑了一波尹南絮的幼稚，什么孤胆英雄，看看真正成熟的创作者，能用最平和、客观的方法创造作品，还能达到警示的目的。哪像她，就会瞎搞，成天想什么做英雄，英雄也要有脑子好不好，她那种英雄遇到反派角色直接就跪了，连个给她收尸的队友都没有。 第503页 尹南絮脾气很好的不跟他计较，理解他被耍之后无处发泄的郁闷。关键是金熙采的企划案确实好，比她的想法要好的多，这么拍还真的在国内上，好好营销说不定能赚一把情怀票。而且核心没变，阐述了事实，也达到了她想达到的目的，这世上没有好人和坏人，这世上有的只有利益。 当年的电影人守护的是自己的利益，如今的电影人守护的也是自己的利益。挺好的，很棒。 开了一波嘲讽结果对方不接招，孔侑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挫败感，郁闷的喝了口酒，忍不住刺尹南絮「你这是认输了的意思吗？」 「我带来的企划案我有好认输的。」尹南絮笑他「你现在是真幼稚了~」 「呀。」 「好好好，你赢了。」 「尹南絮！」 尹南絮笑眯眯的看着他，孔侑丧气的抓起酒瓶想给自己倒酒，她伸手过去轻按他的手腕，拿过酒瓶给他倒了一杯，笑他「你克制一下，帅气的哥哥快变成毛头小子了，风采不再啊。」 孔侑扫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先克制一下自己，文静温婉的小姑娘也不见了啊，之前明明很有书卷气的。」 尹南絮放下酒瓶，扒拉着头髮散开，披在肩头，直起身跪坐在他边上，头微垂抿唇羞涩的勾了勾嘴角，软软的叫了声「欧巴。」 孔侑肩膀一抖「装什么装！」 仰头大笑的尹南絮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我这不是给你掩饰一下，气质那玩意儿是骗人的，主要还是看脸。」 微楞半拍的孔侑摇头失笑，侧身沖她举杯「跟你做朋友肯定是很开心的事。」 「当然了~」尹南絮下巴一抬「我是很有意思的朋友。」 很有意思的朋友们碰了个杯，一直到分开之前气氛都很好，好到完全没有粉红泡泡，友谊度大张。 隔天，尹南絮就翻脸无情，在孔侑打电话给她跟她确定几点过去签约的时候，说完整的剧本还没出来，他的角色暂时不好定要再等等。孔侑以为她开玩笑，项目企划都定了，角色有什么不好定的，群像戏又不是单独主演，有什么不好定的。尹南絮表示没开玩笑，就是不好定，说完就挂了电话。 被挂电话的孔侑对尹南絮都无语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那样的女人正在给看了企划后，想给自己找一个帅气的年轻时代的老师商量，让姜帝圭尊重一下现实，他哪有帅气的年轻时代，他跟十几年前没多大变化好不好，化点妆都能自己演自己。 孤胆英雄有孤胆英雄的玩法，既然企划案变了，创作的方式自然要跟着变。尹南絮又不是冲着当孤胆英雄去的，她想做的是把大家没完成的事情完成。金熙采的那个企划案有个非常有意思的玩法，资本方和政客可以找演员扮演，而导演们完全可以自己演自己啊，想想电影上线的画面，拉一帮导演来参加首映礼，多嗨，就算当彩蛋也是票房保障。 姜帝圭对她想法的评价是投机取巧，随后就要求他要一个帅气的年轻时代，他可以演2016年的自己，但1998年的自己一定要帅，要符合他帅气的颜值~ 尹南絮不好意思让老师清醒一点，委婉的说，他演年轻时的自己也是可以的，他也很年轻么。姜帝圭不乐意，老了就是老了要认，关键是林权泽的年轻时代就是由林权湘演的，凭什么他不行，林权湘比林权泽帅多了！林权泽也比他老多了！ 「您这么说林权泽老师合适吗？」 「我是实事求是！」 「...那您想要找谁当年轻时代？」 姜帝圭摸摸下巴「元彬怎么样？」 尹南絮：(ーー゛) 姜帝圭咳嗽一声，换了个坐姿「张东健总行吧。」 尹南絮：( ﹁ ﹁ ) ~→ 又换了个坐姿的姜帝圭扭头望着窗外「李政宰，底线了。」 尹南絮嘆了口气「我不是要拍黑色喜剧啊，我会被粉丝围殴的。」 「什么意思，我还比不上李政宰？」姜帝圭头一扭让她说话小心点「你看过我年轻时的照片吗，简直就是元彬本人！」 这话题没办法继续了，尹南絮起身想走，姜帝圭一把拉住她「好商量啊，走什么，林权湘和林权泽长得也不像亲生的啊....我是说，你都找林权湘演林权泽了，为什么不能给我找个我满意的人。」 试图讲道理的尹南絮跟他说「我找林权湘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是林权泽老师，1998年会化一个稍微年轻点的老年妆，2016年再化妆。林权泽老师年纪大了，他没精力拍摄啊，您完全可以演您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我哪有时间拍摄，你也可以找个人演年轻时的我和年老的我啊，我也没问题。」姜帝圭试图忽悠小徒弟「这样画面还和谐，也不是所有观众都知道我长什么样的，大家看电影是看演员的，谁管导演长什么样。再说了，你找帅哥保票房啊，真找我们女性观众....咳咳，我是说，脸好看对画面很重要。」 很想吐槽的尹南絮身为弟子勉强咽下了槽点「我要是让您的角色换人扮演，那别人的角色就都要换，光制作费就涨了，何况我拍现实题材为什么要找帅哥啊，我又不是冲着女性观众去的，这本来也不是针对女性观众市场的本子啊。」 「你这么想格局就小了，大家都拍现实题材改编，你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你要有自己的特色，发挥女导演的特色，性别让你在女性观众那里天然友好，帅哥是你电影里的加分项又不是减分项。」姜帝圭一脸严肃，讲的真真的「要有自己的特点，你是新人，要想一战成名就要有特色能被人家记住。」 第504页 尹南絮无语的很「我差一点就信了，您别闹了~」说完不顾老师『挽留』迅速闪人。 半个小时后接到了康佑硕的电话。 「你觉得赵寅城怎么样？」 「什么赵寅城？」 「你的那个项目啊，我觉得我年轻的时候跟赵寅城挺像的。」 「......」 「餵？」 「您说。」 「赵寅城很不错，你考虑看看。」 「老师。」 「干嘛？」 「我穿高跟鞋都得仰头看赵寅城。」 「然后呢？」 「我穿球鞋去摘橘子都是平视您的。」 「说什么呢！我不比你高！」 「但是....」 「就这么定了！」 『嘟嘟嘟』 尹南絮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不知道要说什么，十五分钟后电话再响起，李润基打来的，聊的是同一件事，他表示...... 「我跟河正宇说过了，等下你记得给他回个电话啊。」 「河正宇怎么了？」 「你不是在找我的原型吗？他就是我的原型。」 「什么原型？」 「奉骏昊说你要拍一个关于我们1998年光头运动的故事找原型啊，河正宇不错，就定他吧。」 「奉骏昊导演？」 「对啊，我还有事，你等下给河正宇回电话，先挂了。」 尹南絮还没给河正宇把电话回过去，奉骏昊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 「我帮你联繫了元彬，他那边有空，就是人不在国内，过两天回来，你记得准备好合约啊。」 「谁跟您说我要给老师们找原型的？」 「李仓东说的，怎么了？」 「没什么，您跟元彬约好了？」 「说好了，没问题，放心吧。」 「元彬xi知道他要出演的是您本人吗？」 「知道啊，不是你那什么语气，你什么意思？」 「前辈，哥，您脸是圆的。」 「瞎说什么呢，我明明是瓜子脸！」 「南瓜子？」 「呀！」 奉骏昊非常不忿的挂了电话之后，尹南絮接到李仓东导演的电话，这位超神，他不止给自己找了个原型，还让原型接了电话跟尹南絮定签约时间。尹南絮完全不知道要跟电话那头的刘垭仁说什么，这帮导演疯了吗？还是这帮男演员疯了？ 「你确定你要演李仓东导演？」 「您觉得不合适？」 「你比我年长敬语就算了，你觉得合适吗？」 「导演觉得合适。」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拒绝来着？」 「是啊，导演就坐在我对面。」 「辛苦你了。」 「好的，什么时候见？」 「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跟我说再见。」 「再见。」 这通电话打的尹南絮差点笑厥过去，随后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传过来的，自称是刘垭仁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见一面的简讯。尹南絮跟被绑架的小可怜说今晚是没时间了，她约了同样被绑架了的河正宇，准备去跟绑匪赎人。刘垭仁问绑架河正宇的是谁，尹南絮回了个李润基过去。 过了一会儿，刘垭仁回了一条，他认为他比河正宇更迫切的需要拯救。尹南絮觉得那条简讯很是心酸，抱着济世救人的心态让他要是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刘垭仁表示完全不介意，一定到。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接了n个电话的尹南絮在当晚约见了一帮绑匪和他们的肉票，参与人员有些本人到场，有些是助理带着平板过来以视频方式参与。肉票们纷纷表示自己很荣幸参加这个项目，绑匪们笑容十分欣慰。自觉全场可能只有自己带着脑子的尹南絮让大家都冷静，真诚的面对自己，别瞎搞，会被粉丝群殴的。 定了个会所包间的尹南絮拿着唱歌的话筒站在酒桌对面，以酒桌为分隔点，沙发上坐着一对一对的原型和原型们自认是自己的演员们，男女都有，女导演的原型当然是女演员。不过女导演的原型更多是找跟自己气质接近的，不纯粹看脸，不是说男演员没气质，而是男导演们特别没有x数，各个都想上天。 相亲节目....配对节目...凑对节目...算了。 不管什么节目都是主持人的尹南絮先让自己的助理挨个给大家传阅真实的项目企划，力图破除已经不知道传成什么样的流言先，在众人纷纷看企划的时候凑到林权湘身边，小声问他来干嘛。 「我爸觉得我没有他年轻时的风采。」林权湘面无表情的看着尹南絮「他觉得元彬更合适。」 尹南絮不知道要用表情面对他，歪了歪头让他看看分别抱着笔记本和平板坐在一起的元彬助理和奉骏昊的助理，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他们同病相怜「我老师也觉得元彬很有他的风采。」 林权湘呵呵一声「元彬本人可能不那么想。」 尹南絮告诉他「他本人可能被绑架了。」 已经提前问尹南絮要了企划案看过的刘垭仁，运气很好的本人到场，运气更好的是李仓东没空，也没让助理来，偷摸凑过来加入群聊，跟尹南絮说「企划案确实好，我也想合作，就是吧......」 「我懂。」尹南絮抬手打断他，给他拿了杯酒，自己拿着杯子跟他碰杯「你放心，我完全理解。」 刘垭仁跟她碰了一杯后忍不住吐槽「我去找导演本来是谈他的一个项目的，聊着聊着导演接到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就不对，我还以为谁知道我想跟导演合作在背后说我什么，结果没想到导演问我想不想当他的原型，我当时....」摇头苦笑，虚敬尹南絮一杯，一切都在酒里，仰头干杯。 第505页 等尹南絮喝完，林权湘也有槽要吐「我爸真够不要脸的，就他还肖想元彬。」怼完亲爹怼妹妹「你也够无聊的，闹的这齣什么啊，拍电影还是选美，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现在整个圈子都知道你选美了。」 自觉全场最无辜的尹南絮冤枉的要死「我就跟老师一个人说了，谁知道他给康佑硕老师打了个电话，康佑硕老师又打给了别人，一个传一个，传到后来连剧本都给我写好了。更可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伸手让两人靠近点，声音压的特别低「大家好像都认为除了林权泽老师以外，他们就是第二个主要角色。」 林权湘头一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刘垭仁慢吞吞的伸手给他们两一人添了杯酒，没什么好说的了，喝酒吧。 这边三人半瓶酒下去了，那边看完了企划案的众人纷纷讨论起跟预想中不一样的企划方向。眼看声音越来越大，林权湘示意尹南絮到她出场的时候了，尹南絮拒绝，她特地列印那么多项目企划没有用电子档，要的不就是即能拖延时间又能让他们自己先掐一局么，她才不要去趟那趟浑水呢。 按照尹南絮的想法，项目企划给了，知道剧本跟他们想像中的不一样，大家闹闹就能散了。但她完全低估了没有x数的导演们的自信心，都跟姜帝圭一样，认为项目不错，可以参与，关键是找来的男演员还是很合适饰演自己的。 尹南絮对这个结局很是惊讶，这帮人是真想上天啊？ 能在当年的故事和如今的故事都占据主要角色的导演们怕什么上天，还不是想上就上。都是一帮自信心爆棚到能上天的人，唯一站在地上的尹南絮发现自己搞不定，无力解救肉票们，先宣布散场随后赶往金熙采家，告诉她这个神奇的展开。 真正神奇的展开是...... 「你觉得金惠绣怎么样？」 被训练的无敌敏感的尹南絮惊悚的看着她，金熙采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很认真的跟她商量「我跟她算是有点交情，叫来客串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当年抗议我也去了，我还差点被关呢，给个画面当彩蛋？」 尹南絮都无语了「欧尼~~~」 时间有点晚了，金熙采家里有小朋友，尹南絮没上楼，两人在小区门口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坐着。尹南絮对这帮前辈们实在太无语，对自家作家居然临阵倒戈更无语，这帮都是什么人啊。 这帮完全看脸的人让尹南絮觉得南韩电影圈没救了，平时说什么演技重要，真碰到事就看出来说的都废话，就是一帮看脸的傢伙！同时也觉得自己的项目也没救了，趴在桌上选择死亡。金熙采戳了戳她的侧脸，跟小姑娘说，别先放弃啊，这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是好事才对。 「你没有拍过长篇作品，我只看过你的短篇，有灵气画面感强，这是优点，但放在长篇上你可能控制不了整个故事线的推进。两条并行的故事线穿插很容易拍的一条重一条轻，没那么容易平衡。你是姜帝圭的弟子，我就不说什么平衡有多难的话了，但我觉得你可以藉此机会扬长避短。」 「1998年的故事线本身就是让观众看一个爽的，是为了跟2016年的故事线做对比呈现。既然这样，不如就把1998年的故事线往欢乐的格调拍，饰演导演们的演员就找帅哥也没什么，能让观众笑，也能让观众对1998年的故事有游离感。这样在2016年的故事线里，拜託真人出演，故事更真实，也更能让观众投入，那种对比的切割感说不定有助于作品。」 尹南絮坐起身让姐姐别闹了「我想过你说的那些，可现实改编题材又是群像戏本身就很难让观众有自我代入感，游离于故事之外只是在看故事的观感从一开始就存在。如果再把画面切割，一条故事线轻松有趣让观众发笑，另一条沉重真实让他们笑不出来，两条线还并行，很容易弄一个四不像出来。」 「到时候喜剧不是喜剧，笑也笑的不开心，悲剧也不是悲剧，哭也哭不出来，片子就毁了。」尹南絮有些郁闷「那太冒险了，我本来就是第一次拍摄，再那么冒险，说不定就搞砸了。」 「那就搞砸好了。」 「......你心真大。」 心一点都不大的金熙采笑了「早年我们拍电影是追梦，现在我这把写本子是为了赚钱。你会把电影搞到多砸我不知道，但那么拍从企宣（企划宣传）的角度是绝对能赚钱的。光冲着演员配置就有无数人买票进场，光是你说的那些演员们就能让作品的制作费回笼，再加上版权分成，钱是不会少的。」 「我很抱歉我没有当年的心气了，庸俗的很。但是当年的我未必能沉淀的写出这样的企划，当年我觉得总有恶人，一个剧本，一个角色，乃至于我自己的人生，都是有恶角的，总是有恶角才有正面的角色。可现在的我知道，没有恶角的故事才是真正的悲剧，大家都是在为了捍卫自己的立场去争斗的故事，最真实。我们都可能成为别人人生中的恶角，我们也是自己人生中的英雄。」 金熙采无声的嘆了口气看着尹南絮「我太俗气了是吧，只想着赚钱，你要是觉得不好，我们再改也行。」 尹南絮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去「不改了，不就是搞砸锅么，砸就砸了呗。我还抱着大不了退圈的心态准备的项目呢，现在能拍成商业电影的类型已经够好了，不改了。」 第506页 不改了之后尹南絮就挨个上门拜访绑匪...原型和他们想要的『自己』，原型们很好谈，大家很乐意在有『年轻时代』的基础上，饰演2016年的自己。只是时间不太好协调，没作品在休息的还好，有作品在拍的就不好搞，要慢慢对时间。肉票....演员们就很蛋疼，想法跟刘垭仁是一样的，企划是很好，可是饰演导演们真的合适吗？ 不合适也被绑架了，又不能反抗，只能答应。 答应了就得谈钱，一帮顶级演员即便不是作为主演出镜也不是客串，还是要拍摄的，戏份还不算少，要真的按照各自的身家算那制作费能上天。那么谈肯定不行，那怎么谈？制作公司去谈。 企划项目改了，危险度大大降低，低到尹南絮收起了国内六大制作公司的橄榄枝，纷纷表示有意向投资。尹南絮和cj签了约，一方面是让金熙采更方便，另一方面也是cj报价更高，关键是cj愿意让权，除了本部出一个象徵意义上的制作人，真正的制作人分别是姜帝圭和林权泽。 两位大佬压阵，尹南絮几乎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安心创作就行，其他的自然有人去搞定。 在项目发布会后的派对上，尹南絮端着酒杯站在两位老师的中间举杯跟大家说合作愉快，响起的掌声让她恍惚觉得一切绕回了起点。 她在躺尸遍地的日本醒来的那天，那天她的世界改变了，她进入了这个游戏，她拿到了黄金玩家的剧本，有一个绝妙的开局。按照那个开局，她的前路可以说是花开遍布，那是一定会成功的路，如同一定会通关的游戏。当时她从没想过前路会碰到那么多事，也没想过这游戏想要通关意外的困难。 但一切绕回起点，她依旧是背后有人的黄金玩家，拿到最好的剧本，走一定会成功的路，玩一个迟早能通关的游戏。 绕了这一圈，好像什么都没变。 绕了这一圈，什么都变了。 比如人群中跟着大家举杯的姜东元，他今天很帅，西装革履，帅气无比。他是慢一奉骏昊一步，没抢到元彬只能『退而求其次』换了年轻时代的林权泽的肉票。 比如人群中跟着大家举杯的孔侑，他今天也很帅，同样西装革履，帅气无比。他是慢奉骏昊一步，没抢到元彬只能『退而求其次』换了年轻时代的姜帝圭的肉票。 是的，三人聚集在了同一个项目里，命运这玩意儿，真的很有意思。 等等，好像忘记了什么人....谁呢？ 林权湘：？？？？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我回来晚了 感谢在2020-07-27 06:39:13~2020-07-28 00:1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制作发表会, 尹南絮是绝对的主角，作为主角她喝的稍微有点多，没办法, 满场都是大佬, 今天绑匪和肉票齐聚，她就算是只跟每人喝一杯也两瓶香槟下去了。两瓶香槟其实还好, 但正式的派对结束，人难得聚那么齐, 一帮人提议二场，闹哄哄的夜场走起，尹南絮就喝多了。 萌新喝酒就是硬喝, 不喝到躺尸不算结束；老手喝酒会有意识的控制, 当察觉要到临界点了, 如果还要继续喝就会找地方，找方法, 缓一下。 在社会上混过的尹南絮属于后者，觉得自己差不多了, 就找服务生开了个没人的包间要了牛奶和醒酒药, 先灌醒酒药催吐, 吐完再喝牛奶, 之后摊在沙发上躺尸。从她进这个游戏到现在好像没喝那么醉过, 也不对, 之前在芬兰也喝了很多。 独自在灯光昏暗的包间休息的尹南絮估算着时间，准备等那帮酒鬼死的差不多了再过去，她就不用继续喝了。那帮人疯起来是真的没数，灌她最凶的居然是喝上头的康佑硕。这位难得从济州岛出来放风，又是全场最高兴尹南絮能和金熙采合作的人。 康佑硕搂着金熙采喝的眼睛都红了, 别误会，兴奋的。兴奋的两人还搂肩搭背抓着话筒唱情歌，八十年代迪斯科风格的情歌，边唱边跳，彻底玩嗨了，还组团灌尹南絮的酒，也是让尹南絮很傻眼。不过那种局也没人担心她喝醉后会不安全就是了，多的是不能喝酒要送人的后备军在呢，她的安全绝对有保证。 酒精让身体瘫软，思绪也变的缓慢，世界自带慢镜头效果，还容易造成恍惚的特效。这些元素叠加在一起，让尹南絮看到孔侑开门进来问她怎么样时，错觉他们好像压根没分手，自然的张开双臂对俯身摸着她额头的『男朋友』要一个抱抱。 孔侑没醉，完全没有，微醺就是顶天了，他没喝多少，演员们聚在一起光吐槽了，今天这一天大家都槽点满满。演员们的想法用刘垭仁对尹南絮说的那番话为代表就可以，项目是个好项目，有机会合作当然可以，可以这种合作太尴尬了。 今天来的演员们身上没片约本身在休息的还好，渡过尴尬的环节准备拍摄就行。身上有片约的，准备进组或者就已经在组里的就很麻烦，得两边兼顾。难得有件事能让这么多人的槽点一致，他们吐槽的时间自然比喝酒多。不过这帮演员也就是吐吐槽，没谁是真的要拒绝的，不管是因为什么，能让导演欠个不大不小的人情都是好事，何况项目确实不错。 第507页 孔侑完全没醉，很清醒，可他突然想醉一下。在昏暗的灯光里，在依恋他的姑娘面前，在她张开手臂的动作前，想醉。 喝醉了的男人闭了闭眼，弯腰向前，抬起手臂，缓慢的抱住了...... 『咚咚咚』 沙发上的两人一起扭头，尹南絮眨了眨眼，手臂自然的垂下，孔侑无声的嘆了口气，收手起身。 倚着门框手还维持着敲门动作的姜东元同样很清醒，笑容格外虚假的清醒「打扰了。」 「既然知道打扰了，就应该出去啊。」孔侑单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沖他扬了扬「麻烦关门，谢谢。」 姜东元眼睛直直的看着尹南絮「我打扰了吗？」 恍惚只是一瞬，那个瞬间过去，尹南絮也醒了，醒了之后很果断「你打扰了。」 姜东元表情一僵，嗤笑一声转身就走，门？当然是没关。 走去关门的孔侑背对着尹南絮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不应该那么说。」 「我知道。」尹南絮轻笑一声「那傢伙肯定纠结了很久才跟着你过来的，自尊心那么强的傢伙。」 「既然知道干嘛还说。」 「知道才说的啊，都已经选择了，还留什么残念。」 孔侑推上门转身靠着门板，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你对他残忍还是对自己残忍？」 「我是不想对你残忍。」尹南絮拍拍身边示意他过来做，起身拿起桌上的烟拆封「都已经决定好了，之后只有彼此，干嘛还做无谓的事情。」说着又想起来「你也是，我现在很危险，你要做的不是勾起我对他的迷恋，是当盾牌，阻挡我的心绪，或者干脆当屠刀斩断迷恋。」 包间虽然只是开来休息的，但桌上果盘、酒水、烟、火一样俱全。 孔侑拖了把高脚椅坐在她对面，坐的比沙发上的尹南絮高出大半截，给自己倒了杯黑方，晃着酒杯准备跟尹南絮探讨她到底哪里有问题。尹南絮完全不想跟他讨论这个，她觉得文青的脑子有问题，前任有什么好聊的？聊了想让她和姜东元和好还是怎么得？文青表示我是想理解你，尹南絮认为没那个必要。 「你不理解我就不喜欢我了吗？」 「爱情不是那么牢固的东西，会消散的。」 孔侑很认真的跟尹南絮讲着文艺又现实的话「我爱你，这一刻的我爱你可能不需要理解，但我们长久的相处是需要理解的。无法理解就无法相处，无法相处爱情就会被耗尽。如果我们的爱情或迟或早都会被耗尽，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阻拦你去找你的心之所向。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东元，他也很爱你。」 姜东元爱尹南絮，不是喜欢，是爱。 这是孔侑能肯定的，否则姜东元不会在深夜上门，就为了跟他说一句，她没那么喜欢我，也没那么喜欢你。那句话是通知他，他们分开了，也是在告诉他，你跟我没什么不同，你不要以为我们分开了，你就有机会。能让姜东元那么做，那么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那份感情远不止是喜欢一个有点兴趣的姑娘那么简单。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了，小二十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姑娘？多年的朋友比女人重要的多，当初的姜东元才会后退不出现在尹南絮面前。天平出现了新的砝码，姜东元才会出现在尹南絮面前，那枚砝码的重量是深厚的值得姜东元赌一把的恋慕。 孔侑不后悔他跟尹南絮说的『三天』，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想要的东西自然会去抢夺，这是骨子里的天性，改不了也没有改的必要。但当姜东元满身疲倦的站在他面前，还尽力想维持住平静的时候，孔侑是愧疚的，没办法无动于衷，他们一起走过那么多年，那份情谊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破的。 何况，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无谓的事情，因为尹南絮更喜欢姜东元。 夹在兄弟和女人中间的孔侑担忧未来，尹南絮跟他相反，完全不担心。因为这游戏有bug，巨大的，堪称通关保障的bug。好感度只要上去了就只会往上涨，不会往下掉。 尹南絮测试过的，在跟孔侑分手时就测试过，她给的那个荒唐的分手理由孔侑但凡不想分手觉得她的分手理由很奇怪，不管什么都原因，好感度都应该掉。哪怕掉0.1，甚至是0.0001也是掉，掉了就代表好感度是有波动的，孔侑是真实存在的人而不是游戏的npc。 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远的不说，她对孔侑的感情和对姜东元的感情就很复杂，如果她身上也能显示准确的好感度数值，她对孔侑大概是六十上下，对姜东元可能是六十五上下。就差那么多，都是刚刚过及格线。这是个游戏啊，她不可能真的爱上npc的，又不是有毛病。 从进游戏就活的格外清醒的尹南絮无敌确定这就是个游戏，建模做的很好，物理引擎也非常完美，堪比科幻全息网游。不管是什么科技或者黑科技都好，都是科技，都是游戏。游戏就是有规则的，ai做的再完美也不可能创造真实的，复杂的，无法用单纯的数值去判断的人类。 喜欢一个人多简单，漂亮就行。尹南絮从日本回首尔参加的第一个酒会大规模的刷到好感度，那时她就很清楚这就是个游戏。她的『皮肤』做得好『脸』捏的漂亮，魅力值加成，大家都喜欢，npc天然好感度高，完全解释的通。这是整个世界就是游戏的证明，因为有人喜欢她必然会有人讨厌她，这是个没有跟好感度对应的显现恶感的游戏。 第508页 喜欢一个人有多简单讨厌一个人就有多简单。看这个人不顺眼，有利益冲突，嫉妒，不忿，甚至于太漂亮了，或者这个人跟我想像中不同，各种原因都能成为讨厌一个人的原因。尹南絮没有碰到过真正讨厌她的人，可以说她会做人，也可以说是游戏本身没有显示恶感的机制，别人默默在心里讨厌她也未必。 跟孔侑恋爱是很奇怪的，尹南絮就没有谈过一帆风顺的恋爱，真的是一帆风顺，一点波折都没有。孔侑的好感度不断的往上涨，一次都没有掉下来过。哪怕是他为了试探她作天作地的时候都是在往上涨，涨的无敌诡异。要不是她自己作死，刷满孔侑的好感度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绝对能通关。 尹南絮本来想着恋爱游戏里至少会出现什么相处啊，磨合啊，增长好感度关键的节点啊之类的困境。就是那种涨着涨着突然不涨了，孔侑就卡壳过几次，但只要耗下去，耗的时间甚至不长，轻轻松松过关，简直不能更容易。 尹南絮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恋爱达人，她也就是谈过恋爱的人，她谈过恋爱，她非常确定。她和孔侑的这种恋爱，这种恋人，真的，也就是在游戏里，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 现实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怕是牙刷放的不对位置，都有可能产生矛盾。这跟对方人好不好没关系，两个生活环境不同的人凑在一起生活，光有爱情是不够的，一定会有摩擦。爱情是摩擦的润滑剂，不是消除摩擦的存在。摩擦就会影响感情，不论吵架之后是否会和好，是否会比之前感情更好，在摩擦发生的当下一定会影响感情。 放在这个游戏里就是好感度应该是波动的，感情好的时候涨，出现摩擦会往下掉，那才是正常的恋爱。但跟孔侑恋爱不是，跟姜东元恋爱也不是，这两人的好感度一次都没掉过，那根本不合理。 如果说只有孔侑一个人是这样，尹南絮还能不要脸的说一句，孔侑对她是真爱，他就是爱她爱的不行所以什么都能包容。哪怕她跟他最好的兄弟在一起了，都能接受，心胸之宽广堪比圣父降临。 要真是这样，尹南絮不管跟多少男人在一起之后都会回到孔侑身边，不为什么游戏就为了这个人。这种神奇生物，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传奇啊！世上最有保障的东西，怎么能错过！爸妈对她的爱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无私，她要是错过了，能后悔一辈子！ 问题就出在不止孔侑一个人是这样，姜东元也是一样的，他也是好感度只会往上涨不会往下跌的传奇。这样的传奇尹南絮不止碰到过他们两个，毕竟她的脸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度。 应该说不愧是乙女的游戏么，从源头斩断女孩子们面对爱情、面对爱情会消散，面对爱人会变的畏惧心理。 游戏里的爱情，爱人都不会变。只要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多完美的游戏。 女性的天堂，爱情的理想国。 尹南絮跟孔侑说她跟姜东元迟早会分手，说的不是什么爱情迟早会消散，而是她迟早会对npc失去兴趣。说自私也自私，说冷血也没问题，反正都是她不可能沉迷游戏的证明。 尹南絮是完全没办法理解沉迷游戏的人在搞什么的，对她那种姑且可以算作是现充的人来说，游戏再好玩也是游戏，现实再恶劣也是现实。让她选，她宁愿在尔虞我诈的现实里玩一个自己都无法确定输赢的游戏，也不愿意在游戏里渡过所谓的完美一生，哪怕这个游戏做的再好也不行。 但偶尔进来爽一把，放松一下压力她还是很愿意的，回去就给五星好评~ 如果有机会能加入这个团队晋升为员工，游戏的宣传语尹南絮都想好了。 单身的妹子们，还在为男神看不上你而苦恼吗？还在为长那么大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而疑惑吗？还在为朋友都恋爱了自己还单身而纠结吗？还在为剧比男朋友好刷，小说比男朋友好看，我凭什么去找个男朋友来打扰自己的生活而自我说服吗？ 乙女的游戏，单身人士的福音。在这里，绝对能做到同时刷剧、看小说，实现事业线，走上人生巅峰顺道带个男神回家的梦想。 有对象的妹子们，还在为男朋友朝三暮四而担忧吗？还在为追你的时候捧你上天，追到手就态度大变的男朋友难过吗？还在为刚在一起时帅的自体发光，在一起后回家只会咸鱼瘫的男朋友后悔当初瞎了眼吗？ 亲，乙女的游戏，不论单身还是已婚，您的爱情归宿，都在这里。 您能得到任何梦幻男友，永不变心，永远爱你~ 乙女的游戏，你值得拥有！ 尹南絮觉得自己要是这款游戏的产品经理，绝对能让游戏大卖，面向全人类啊。先发行妹子们的，后续还能开发男性向，简直完美，分分钟上市，股票绝对大涨，那才是真正不可能跌！ 认为自家产品完美无缺的产品经理真心不觉得孔侑的担心有必要，因为爱情会消散的情况在他们之间不会发生。要发生早发生了，早在她和姜东元在一起时，孔侑就不可能忍下来。哪怕忍下来了，也不会还跟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那样爱她。甚至爱她爱到愿意为了她的幸福考虑放手，这真的是圣父降临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他们的爱情不会消失，因为孔侑不是圣父，而是人物建模做的非常棒的npc。 第509页 玩家不想跟npc进行无谓的沟通，但孔侑想，以至于尹南絮有些头疼，她就说她跟文青相处不来吧。相处不来怎么办？硬聊啊，就怼啊。 酒精上头是一方面，也被孔侑老是纠结一样的话题搞烦了的尹南絮口不择言。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想听我多喜欢姜东元？行，我告诉你。」尹南絮抓过他的酒杯仰头闷了一杯，酒杯砸在大理石桌面上『乓』的一声「我告诉你我多喜欢他。」 「我一天都没回过家，跟你从芬兰回来之后我一直住在酒店，我不敢回去。他之前住在那里，那栋房子，那栋楼，那整个小区到处都是他的痕迹。我连通过那条小区的路都是绕道走，我连首尔都不想回来，哪哪都有他，我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搞什么，爱情有那么重要吗？那东西应该是生活的调剂品，姜东元把他变成必需品！」 「什么心嚮往之，什么新鲜空气。他不是心嚮往之，也不是什么新鲜空气。他是水你知道吗，平淡无味但不管我喝了多少甜蜜的饮料最终渴了还是第一个去找的水！姜东元对我就是那样的存在，我在克制自己，努力克制，因为我选了你，我自己挖的坑，我自己得填上，我认栽，你非要跟我一直讲这个想干嘛？」 「想让我....」 「呀！」 「闭嘴！我没讲完！」 尹南絮抄起酒杯砸过去，力气大的方口杯擦过僵直的孔侑时都带着破空的声音，砸在占据大半个墙壁的液晶屏上，一声巨响。孔侑一动不动的望着尹南絮，尹南絮也僵住，闭眼吐出一口气倒向沙发，深唿吸一声长嘆，理智回笼。 「对不起，我不应该...」 「搬回来吧。」 尹南絮手指微动，孔侑声音低沉「搬回我那里，你的东西我没动过，都在。」 「你不用...」 「你先听我说。」 尹南絮睁开眼看向孔侑，他弯腰拿起桌上的烟盒，慢条斯理的开口「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发泄，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为所谓的我们努力。」 「尹南絮，别那么自私，别只看到自己，也别只看到他，如果你真的想为我们努力，那就别只看到他。」烟点燃，猩红的火星在灯光暗淡的室内格外显眼，抽着烟的男人低着头自顾自的开口「你从来没考虑过我，你嘴上说着我是你的人生目标，但从来没考虑过我。」 「他在你家留下痕迹，你在我家留下的是什么，残骸吗？你想过我怎么处理你的那些东西吗？你带着旅行箱来，提着旅行箱走，你以为你在我家什么都没留下是不是？你留下了很多。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餐桌，我们一起用过的厨房，我抱着躺过的沙发和床，你说香味很特别的香水，你在我家也到处都是痕迹。」 「你知道你分手分的有多突然，家里什么都没变，冰箱里还有我们一起去买的吃剩下的酸奶，都过期了。你想过我怎么面对那栋房子吗？你想过我听到你的分手理由时挽留都没办法开口吗？你一直在耍我，你耍了我那么多次，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缺女人吗？还是你就那么重要？」 「是啊，爱情不应该那么重要，谁还没谈过恋爱分过手，再爱分手也就分手了，分手就是过去式，你跟他在一起了我就算不祝福也不应该还对你有想法。你知道我对我自己有多不能理解吗？你知道我一度觉得我还想着你是因为你选了姜东元，你激起了我的胜负欲，我搞不好就是那么糟糕的男人，不是因为爱你，就是不想输而已。你让我变成了一个糟糕的人，你在乎过吗？」 「我为什么要被你搞的那么狼狈，我为什么要因为你那么不堪，你有什么值得我那么做？跟我的朋友翻脸？你知道我和我的团队开过多少会议都是因为你吗？我跟所有人说，我要公开了，我要结婚了，你知道我说了那些话之后，你跟姜东元的新闻出来，我团队的人怎么看我？」 「尹南絮，你从来没在乎过哪些，你的所有话里都只有你，从来没有我，有他，有你们，就是没有我。你唯一会说的是我是你的人生目标，作为人生目标我的分量是不是太轻了？还是你对你的人生压根无所谓？我只是你的里程碑？一块勋章，拿下就行，不管用什么方式拿下？」 孔侑弯腰在桌上重新拿了个杯子往里面倒酒「那栋房子，呵。」 「我去过那栋房子，我去收拾了东西换了房子住，我买那栋房子是因为我的朋友们都住在附近，你知道姜东元跟我住同一栋楼吗？我因为你没有再回去过，缺什么也是助理去拿，我住在新地方不太习惯，惯用东西都在那，朋友聚会还是习惯在那附近。可因为你，我没有再回去过。」 「你在乎过我看到d社拍到的你们拥抱的照片有多荒唐吗？你在乎过我刚跟你分开没多久，你就牵着他的手上了热搜，我有多不堪吗？你说我为什么不拉你一把，不当你的盾牌，当你的屠刀，为什么不斩断那些。你想我怎么做？讲他的坏话还是不停的缠着你？你想过他有自尊，我也有吗？」 「你说的都对，我们聊那些没意义，可什么东西有意义？我想的所有意义在你那里都没有意义？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可我还是在做，还是在跟你聊，还是不断的提起他，你以为我在干什么？贱吗？我是在告诉你，想清楚，完完整整的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要他还是要我。」 第510页 「尹南絮，我要的是你爱我，不是你恨我，不是让你看到我最难堪的一面，然后你就能理所当然的说，啊，你果然比不上他。」 「我...」 「我也没说完。」 孔侑叼着烟站起身，渡步绕过桌子，一步一步走向尹南絮，仿佛是被惹怒的勐兽，不是暴躁的也不是丧失理智的，而是老辣的盯住了猎物，伺机而动，一击必杀。 他坐在尹南絮身边，翘起右腿挡在尹南絮的小腿前，右臂搭在她的身后，侧身贴近她。 孔侑全是上下哪里都没有碰到尹南絮，但他圈住了自己的猎物，让她无处可逃。 尹南絮不自觉的缩着脖子想要躲避他的眼神，又觉得不甘心，直直的望过去，看到一汪深潭，潭水幽暗，让她无法直视。 「搬回来吧。搬回我们的房子，我跟你一起回去收拾。我们需要一个开始，你就必须要给你们之间划下句号，否则我们永远没办法开始，你们也永远没办法结束。」 那汪潭水盪起波纹，流入尹南絮的心田，她闭上了眼，轻声道。 「好。」 这声『好』让两人从会所离开，带上司机一路沉默的去往尹南絮家。 这个家真的到处都是姜东元的痕迹，他没有提着旅行箱进门，孔侑找到了尹南絮的旅行箱，从门口的鞋柜开始，一件一件的收拾不属于这栋屋子的东西。 尹南絮叼着烟看着他收拾，一言不发，只在他不确定某件物品是她的还是他的询问她时，点头或者摇头。从门厅的鞋柜开始，到客厅的茶几，能容纳尹南絮搬去孔侑家所有物品的箱子就已经被装满了。孔侑又找了一个箱子出来继续装，装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多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私人物品。 孔侑装了快两个小时，两个旅行箱根本不够用，用上了家里本来用来装杂物的储物箱，装了三大箱才算装完。零零碎碎的东西太多了，孔侑装的也很彻底，大到睡过的床单被褥，小到用过的碗碟，他都清干净了。宽敞的客厅被堆的满满当当，原本属于尹南絮的东西被使用过也算是要被清出去的。 西装革履进门的孔侑在两个小时后，外套脱了，领带丢了，袖扣都不知道在哪，衬衫更是凌乱。面对镜头的妆容化了，髮型倒是□□，髮胶可能喷了一瓶，但整个人跟那个髮型很不匹配，有种搬家工人梳了个油头的怪异感。 客厅乱的无处下脚，孔侑绕了屋子三圈确定没有被遗漏的东西了，带着尹南絮列清单。一条一条列，箱子里的东西，也就是把所有的东西再翻出来，一个个展示给她看，问她哪来的，问她做什么的，问她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家的。 尹南絮自己都没有那么仔细的看过那些东西，没那个必要啊，即便里面有很多都是『她』的东西，但她原本也只把这栋房子当一个暂住的地方而已。她又不是没家，这里也不是她家，她对这栋房子没兴趣，对房子里有什么更没兴趣，只要不妨碍她使用就好。 回忆被迫挤入脑海，每个被翻出来的物件都带着一段回忆，有些属于『他们』有些属于『她』几乎没有只属于尹南絮的东西。她没有单独给这栋房子添置过什么，也就是些吃的喝的，还早就因为她不回来被打扫的阿姨清干净了。这也不是原主人父母的家，原主人从车祸发生之后就换了房子，这要是原主人父母的家，尹南絮也不会住。 孔侑像是一个非要把隐私挖干净的记者，一遍遍的询问尹南絮自己都已经模煳的记忆，试图把她的回忆全部问出来。问的尹南絮心烦气躁，几次都差点发火，但对他的眼睛又发不出来。搞到最后身心俱疲，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就开始编故事，孔侑一下就听出来了，测谎仪老是在没用的时候格外灵敏。 午夜，乱糟糟的房子迎来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孔侑点的夜宵，餐点跟气氛完全不符，猪蹄和烧酒，一点都没有照顾尹南絮心情的意思，大有尹南絮要是打算继续编故事，他就跟她一直耗的架势。几个小时折腾下来，尹南絮酒都要醒了，可被折腾的宁愿喝醉，抢过烧酒试图把自己彻底灌醉好去面对改行当八卦记者的男演员。 孔侑也不拦着她，随便她喝，他继续问那些让尹南絮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问到两瓶烧酒下肚的尹南絮真的发火了，反问他知道那些要干嘛，又想证明她和姜东元感情有多好？ 「我在做你想让我做的，盾牌、屠刀，讨人厌的角色，怎么，我真的做了，你又不想我那么做了吗？」 一碰凉水从头顶淋下，透心凉的尹南絮一口干了第三瓶烧酒，喝太急，还被呛到了。孔侑用生菜抱着猪脚吃的像是看不见一样，又把话题绕回去，整理出来的香薰灯是哪来的？ 酒喝的太快太急，急的尹南絮觉得自己要醉了，也应该醉了，醉醺醺的跟孔侑说香薰灯是哪来的，毛毡的猫咪摆件是哪来的，树叶形状的菸灰缸是哪来的，一切她原本以为自己想不起来，结果仔细想想还是能想起来的东西是哪来的。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回答，说到最后尹南絮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孔侑在问题，她真的醉了，醉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尹南絮跟以往宿醉醒来没什么不同，头疼欲裂，睁开眼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从头到尾都很清醒还换了身衣服的孔侑，等她吐完了给她递上果汁漱口，跟她说有几个人打了电话过来，分别说什么事，谁需要她回电话。 第511页 脑子昏昏沉沉的尹南絮含煳的应着他的话，摆手示意他先出去，让她先清理一下自己。孔侑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带着新的毛巾，新的洗漱用品，还有一套新的内衣和新裙子，回来。所有东西的包装都没拆，全新。新的尹南絮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孔侑示意她看看周围，周围什么都没了。 空荡荡的卫生间让尹南絮有些懵，慢吞吞的从地上起来，扶着墙壁蹒跚着往外走，孔侑放下东西跟在她身后，整栋房子都干净了，干净的只剩基础设施，卧室的床都不见了，客厅的沙发沙发消失无踪，餐厅连摆过桌子的痕迹都没有。非常干净，干净的不止东西被搬走还被人打扫过。 「我昨晚睡在哪来着？」 「餐厅，车里，卧室的地板。」 「车里？」 「我抱你下去的。」 「你是不是有点极端？」 「是啊。」 尹南絮无话可说，回头准备去洗漱，孔侑跟进去了，尹南絮疑惑的看着她，孔侑没说话，背对淋浴的玻璃门站着。尹南絮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开了水，洗澡。 固定在顶部的莲蓬头的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水声好像能掩盖一切声音，又好像不能。尹南絮站在莲蓬头下，仰头任由水流沖刷疲惫的身躯，她真的累了，累的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游戏还有一个bug，没有防沉迷系统，自制力稍微弱一点就容易被蛊惑。尹南絮本来以为自己有那个叫自制力的东西，可事实告诉她，没有。要不然还是投诉好了，唿叫gm投诉。 gm没有搭理她，她也不是很想搭理自己，但澡还是要洗的，不然就臭了。 可她真的没力气了，好累啊。 水流了太久，久到孔侑回头了。 帮她脱衣服的是孔侑，帮她洗漱的也是孔侑，帮她擦干、穿衣服、吹头髮的还是孔侑。 蓬松的髮丝在卫生间的灯光下闪着微光，那是被养护的很好的头髮，如同被养护的很好的皮肤，可惜身体的主人没什么精神，唇色苍白。唯一有鲜亮一点的色彩的是眼睛，红润的眼眶，可怜又可爱。 孔侑轻抚她的侧脸，在眼睑落下一个吻。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也是昨天的更新 感谢在2020-07-28 00:13:03~2020-07-29 00:2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渊者 5瓶；眼角轻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导演是个很有意思的职业, 想混日子很容易混，因为一个剧组各个部门的职能划分很详细，前期美术有美术组, 中期拍摄有摄像组, 后期剪辑还有专门的剪辑团队，一个想要混日子的导演只要把事情教给不同的人去负责就行。但不想混日子想要自己创作, 那就得什么都照顾到。 大到画面选景定哪个景，挨个实地走访, 看效果；小到演员的演出服用什么风格，男演员的服装配色，女演员的头髮长短等等。只要导演想给自己找事, 有无数的事情要做。 尹南絮就有点想给自己找事, 但是制作发表会都开完了, 前期都已经过的差不多，现在也就是确定演员们的拍摄时间, 就这还是因为这个项目的特殊性，不然都差不多能准备开机了。 也就是说, 尹南絮要是想骗骗外行说自己这个导演很忙是可以, 但跟孔侑这么说就没未来。因此, 孔侑给她找了个, 可以让他们两一起忙起来的活儿, 装修新房。 别误会, 不是新婚的新，就是新的房子的新房。 孔侑走极端路线搬空了尹南絮家，随后更极端的表示他们可以一起买房，真正属于两个人的房子。从法律文件开始，产权、土地权都属于两个人, 这样尹南絮就不用再拎着行李箱上门像是去做客，那也是她的房子。再加上尹南絮说的两人生活习惯不一样，那就一栋什么都没有的房子开始配合双方的生活习惯好了。 尹南絮不是很懂搬个家而已为什么就牵扯到买房子，但他想买就买呗。孔侑有些意外她的好说话，虽说他和尹南絮都不差钱就是了，可买房子也不是什么小事。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以后再分手就不是谁搬家那么简单了，起码会牵扯到房屋分割。 孔侑原本以为他得努力说服尹南絮才行，结果最困难的这步省了，反倒是理论上不应该出问题的，买什么房子造成了困扰。 关于住在哪尹南絮是真无所谓，她住酒店都能住，可是买个『大件』这回事，就算是游戏也不会随机房屋，怎么都得住的舒服点吧。尹南絮自觉自己要求特别低，电梯房、楼层别太低，能一梯一户就别一梯两户，交通便捷，物业有基础保障，就那么多，这要求高吗？ 一点都不高，很低了，但孔侑有要求。 在尹南絮看来文青脑子是真有坑，文青想住在市郊，还什么楼房呢，他想买独栋，压根没有楼层这回事，物业很有保障，但交通完全不便捷。按照孔侑看重的那些地区范围，不管从哪个方向开车，从房子开到忠武路都得半个小时以上，这还是不会赶上早晚高峰不堵车的情况下，这不有病吗！ 更扯淡的是，文青想要自己盖房子！没看错，就是买块地自己盖！脑子有坑！ 第512页 这坑货还说什么想去济州岛，说他一直想在济州岛或者巨济岛（类似济州岛的地方）买块地盖房子住，没有城市喧闹只有鸟语花香啥啥的。尹南絮听的头都疼，她是标准的城市体制，对乡村生活一毛钱兴趣都没有，就算是度假都选旅游开发好的海岛，从来不玩上山下乡拥抱大自然的戏码，孔侑那套绝对不行！ 「穿暖花开，面朝...」 「蚊子。」 孔侑描绘未来美好生活环境的手臂一顿，往桌上一放「呀，这个时候接蚊子怎么行。」 「这个时候蚊子很毒的，有水的地方就一定有蚊子，人家产卵的。」尹南絮边刷着平板看美术组发过来的片场效果图，边跟脑子有坑的文青摆事实讲道理，主要是打击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姜帝圭工作室对面有家咖啡厅，两人就坐在咖啡厅二楼的户外，聊着他们，至少是孔侑心目中的美妙居所。 「都快十月了哪还有蚊子，马上都要下雪了。说到雪...」孔侑刚准备说可以看雪景，尹南絮就堵住了他的嘴「乡下暖气要是坏了你就等着冻死。」 再次被噎住的孔侑不乐意了「为什么我们的暖气就得坏？就算坏了，也可以找人修啊。」 「不容易坏的是集体供暖。」尹南絮抬眼斜他「你四十都没到干什么非得往退休生活奔？」 「我们说好的不攻击年龄呢。」 「我们还说互相妥协呢，你哪有妥协的意思，还是想让我配合你。」 尹南絮把平板往桌上一丢让文青别散发脑洞了「你四十年后的退休生活想住哪住哪，现在让我跟你隐居是不可能的，别想了。」抬抬下巴「我有个折中方案，要不要听？」 孔侑端起咖啡杯示意她说，尹南絮就说既然楼房他不乐意，海岛她也不行，那就跟姜帝圭学，大隐隐于市。康佑硕那种在济州岛买个山头的生活她真的不行，姜帝圭就不一样，他住平仓洞，安静，没什么人，也在山脚下，不管是鸟语花香还是想看雪景都没问题。 平仓洞，南韩富人区，北边就是青瓦台，靠近景福宫。首尔核心地带不说，还有座北汉山。北汉山山脚下就是别墅区，姜帝圭就住在那。那里也是独栋，站在院子里就能看到山景，在客厅开个落地窗，时不时的看看鸟，看看花也没问题。关键是就在市中心，去哪都方便，真·大隐隐于市。 唯一的问题可能是贵，贵到天价，还有价无市。 「那边有房子卖？」 「那倒是没有。」 「那什么意思？」 「老师的朋友在那有栋房子。」 「他要卖？」 「不卖，但我们可以住。」 想要在平仓洞买房子得撞大运，想买姜帝圭那个小区就更得耐下心等，有那边房产的人几乎是不会卖的，除非是破产了。尹南絮说的那栋房子距离姜帝圭的房子不远，房子的主人跟姜帝圭是好朋友，房子空着，可以借给尹南絮住，不要钱。只是姜帝圭知道尹南絮在找房子跟她说的，尹南絮也不是非得就要住那里，而是给孔侑打个样。 如果文青非要找个什么鸟语花香亲近大自然的房子，就往那个方向找，别想什么海岛的事情了。 尹南絮实在被文青搞的头疼「你原本也不是住在什么海岛的人啊，干什么非得往隐居的方向走，干嘛钱赚够了想退圈？」 「我不就是搬空了你家，你气过了那么久还没消？」最近一直被怼的孔侑都快习惯了「我是想换个环境啊，居住的环境可以养气，你不知道？」 尹南絮假笑「生气的气吗？」 孔侑双手合十沖她拜了拜「你赢了。」 尹南絮脑袋一昂，拿起平板淡定迎接胜利，孔侑莞尔一笑，这样其实就很好了。 一个礼拜后，同样的地点不一样的时间，尹南絮手上还是拿着平板，这次拿的是孔侑的平板，看的不是片场的效果图而是孔侑妥协后找到的新房子的照片，就是按照她之前的那个标准，首尔市内汉南洞，别墅区。这里基本符合两人的要求，就一个问题，里面还有其他艺人。 「谁？」 「寅城在这里有栋房子。」 「赵寅城？」 「对，不怎么住，偶尔会去。」 「多偶尔？」 「在附近约了聚会太晚不想折腾的时候。」 「你介意？」 「你介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 「那栋房子关系好的都去过，比如...」 「懂了。」 尹南絮滑动着房屋的图片，问孔侑「你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是不是因为首尔很容易碰到熟人？」 「一半一半。」孔侑手臂搭着她的椅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看照片「首尔安保做的好的富人区就那么几个，想要完全碰不到熟人不太可能，但我也确实想住在一些安静的地方，城区到底吵。」 尹南絮扫了他一眼有些不相信他后半段的那些话，当让她真的往郊区跑也确实不喜欢，住回她家不合适，住回同一栋楼里还住着姜东元的孔侑家就更不合适了。这哥现在倒是承担起了盾牌的责任，没道理她在这边拆台的。 那就...这个吧。 两人的新家就这么定下，各自带律师上门，签约、走贷款，等贷款下来，前后折腾了小一个月，尹南絮这边都要开拍了，那边才正式拿到钥匙。必须要说，走贷款这一步让尹南絮有种真的在买房子的真实感。 第513页 孔侑手上有没有那么多现金尹南絮不清楚，她不了解他的财务状况也不是很关心，但她手上是没有那么多现金的，就算有也不可能付一半的全款买房子啊，能走贷款干什么要全款买房。买房的钱她和孔侑一人一半，这是讲好的，不然又变成了谁住在谁的房子里。 不管在哪个国家走贷款都很麻烦，就算有律师全权代理也需要提供印章、写一堆资料，签一堆文件。所谓真实感这种事不就在这些琐碎的日常里，如同她被这个没有防沉迷系统坑了的理由，就是游戏的细节做的很完美，比如她要吃喝拉撒什么的。 尹南絮感受到的真实感不是游戏的真实感，而是她和孔侑一起买了一栋房子，努力的靠近彼此，共同为未来做打算的真实感。那种如果她未来会跟一个人结婚，那个结婚对象不是她在七大姑八大姨的催促下随便凑合的一个，或许，可能，她也会是这么去准备她的『新房』的。 新房很大，豪宅标配么，房子的格局是五室两厅四卫。尹南絮实地去看房子的时候很怀疑孔侑是不是把未来小宝宝的份额也算进去了，虽然他嘴上说那是书房，但起居室里本来就自带一个小书房。不过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栋房子能绝对保证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私人空间。 两人讲好了买房子，讲好了同居，讲好了在一起，就是没有说在一起之后是否睡在一在床上做该做的事情。房子大的好处就是他们有各自的卧室，起居室，书房，想要不受打扰关上门就行。两人默契的忽略了是否真的要分开这个话题，但也默契的没说要住在一起。 房子到手，下一步理论上是搞定软装。 尹南絮这边要开拍了，没时间，她的计划是先拍2016年的那个故事线，正好没几天就是釜山电影节开幕，气氛根本不用烘托，来扮演自己的各位导演们也根本不用演就能在镜头前呈现真正的真实。按照她的计划，演员们进组要晚一个多月，孔侑那边正好有空，就把软装的事情交给他了。 结果...文青就是不靠谱！！！ 10月13日，尹南絮在傍晚来到新家，被充满日式简约的软装风格给弄傻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站在第三者角度，这个家其实还不错，夸一句有格调都没问题，走性冷淡风能上家居杂志当展示样板的那种，绝对跟不好看没关系。可是吧...尹南絮对性冷淡风无感啊，就感觉外面冷飕飕的家里也冷飕飕的。 这要是加个滤镜换个bgm拍每天见面不说一句话，结婚二十年已经没有激情的冷漠夫妻题材一点问题都没有，神经病啊！说好的为了缓和关系同居呢？这缓和个屁的关系，这关系不砸锅就见鬼了！ 孔侑看尹南絮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喜欢，他认为自己需要解释一下。这是在原房主留下的基础上能做出的有限改动，想着尽快住进来就没有动硬装，地板、墙面、灯饰之类的硬装没动，原房主就是走的日式风，他也没住过这个风格的房子，设计师给他看的时候他觉得可以试试看，要不然也不会收拾的那么快啊。 尹南絮有无数槽想吐，但她最近欺负他欺负的有点频繁，稍微有点小心虚，而且确实不怪孔侑，人家好歹还做事了呢，她一个甩手掌柜有什么资质叨逼叨。 那句经典名言怎么说来着，你行你上啊！ 尹南絮觉得自己和这个家都可以再抢救一下，撸袖子上，坐在景观台的榻榻米上跟孔侑找的设计师弹视频，硬装什么的动起来太麻烦不动就不动，但绝对不能是性冷淡风，这玩意儿住时间长能给她住『抑郁』了。家得温馨知道吗！温馨！得让人想要亲近彼此！要凸显的是家人的存在感不是家里装饰品的存在感，搞那么多藤编的东西干嘛，还挂水墨画，格调是高！漂亮，艺术，不接地气！ 没怼孔侑的尹南絮怼设计师怼的是毫不留情，孔侑躲在她对面数次试图让不明原因暴躁的尹南絮冷静，他跟设计师是好朋友！人家还是义务帮忙呢！尹南絮捂着镜头让他闪开点，别在这边碍事，谁让他找什么义务帮忙的人了，该多少钱给不就完了么！就会多此一举！ 还是那句话，文青就是不靠谱！ 不靠谱的文青无力拯救朋友，能拯救的是两人没吃晚饭的胃，新家，没什么东西，能吃的只有南韩每个家庭的必备，方便面。孔侑用小铜锅煮了两包连鸡蛋都没有的纯方便面回来，尹南絮看他来回跑了三趟，第一趟面，第二趟碗，第三趟拿筷子，给气笑了，拿碗还能忘记拿筷子，什么奇葩！ 此时，尹南絮和设计师的视频进入了白热化，倒也没有掐架，都是混『艺术圈』的人，基础的审美都在线，只是大家想要的风格不一样，没办法说服彼此而已。关键是设计师觉得按照尹南絮想要的，一盏灯，两个碗，三盘菜的居家小日子，根本不适合在那个房子里实现，因为空间太大了呀。 七百平的房子过小日子？温馨在小空间上更容易实现，大平层想要打造尹南絮所想的，就需要不停堆积东西，一不小心就会乱，搞是能搞，但那不是浪费么。住大平层图的就是视野开阔，两人卧室都是两间了，还挤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尹南絮一时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对方，被堵住了，又看到孔侑在对面偷笑，白眼一翻跟设计师说再见。挂断视频就准备怼她，结果手机响了，瞪了装无辜的孔侑一眼，接起电话。 第514页 这个电话一接，家里装修什么的就完全顾不上了。 2016年10月14日，《韩国日报》和《韩国时报》（英语报纸）双双登出头版，新闻一出震动整个韩国娱乐圈。报导详细列举了一份近万人的政府封杀名单，名单上都是娱乐工业的从业者，导演、演员、主持人、歌手，包括幕后的娱乐圈工作者。 他们其中一部分曾为『岁月号』事件发生，或是在私人社交媒体上抨击政府不作为，或者亲身参与当时的游行要求政府会悲剧负责。一部分是在2012年的总统大选时，站在了目前在位的女士的竞争者那方。还有一部分是在2014年首尔市长竞选时，支持了在野党（代指非执政党）的候选人。 九千多号人，近万人，名单之长，打击面之广，几乎囊括了所有敢于在公开场合表达自己政治立场的所有演艺人。 在这份封杀名单上的人将无限期禁止获得政府任何资金补助或拍摄协助，包括他们参与的项目都不会得到正常艺人或者是项目能得到的政策倾斜。早前已经科普过在市场小的南韩娱乐业，政策倾斜对项目组来说有多重要，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而这件事给尹南絮造成的影响就是，剧本要改！ 一夜熬出企划案的金熙採在这个项目上如有神助，剧本出的飞快，尹南絮拿到第四稿基本就定了，没看错第四稿就定稿是非常快的，快到尹南絮真心觉得事情稳了。结果这事儿一出，目前的剧本根本用不了，拍现实改编题材，现实出现了那么大拐点，怎么可能完全不提，何况这件事还没结束！ 整个项目全部暂停，cj倒是想让尹南絮继续拍，就拍原版的，怕她牵扯到这件事里，项目会出问题。但尹南絮觉得她压根也不可能从这件事里抽身，封杀名单上的人剧组有一堆呢。项目不缺钱，cj家大业大的也不是就靠着资源倾斜维持制作费。cj本部的制作人说这种事都是一阵一阵的，等项目能上线的时候搞不好执政党都换了，黑名单自然不存在，让尹南絮不用在乎那些，但尹南絮在乎啊。 姜帝圭又不老实的要去参加游行了！这次游行的组织者是《老男孩》的导演朴贊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闲着无聊，到处打电话邀人，弄得不像是去游行的反倒像是去秋游的。别说，月份正好合适，黄金十月。 黄金十月，制作发表会后被誉为明年最值得期待的项目宣告暂停，尹南絮挨个打电话通知大佬们，大佬们对此非常理解并且约她一起去秋游...游行。尹南絮对这帮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有些无奈，演员们那边倒不用她通知，但有几个演员打电话约她一起游行来着，比如刘垭仁，那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奇葩。 新闻发布的隔天就是釜山电影节的开幕式，那星光暗淡的，比剧本里预测的还惨，真的都不能叫电影节，叫电视节还差不多，要不然把『韩国』或者『釜山』这些代表地域的名字拿掉，就保留国际电影节就行，因为韩国电影人几乎都没到场，其他亚洲国家的电影人倒还算给面子，也可能是来看笑话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尹南絮忙了一个礼拜项目的事情，暂停项目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定的，要跟团队解释，也要安排好所有本来准备要开机的工作人员的去留。留下代表每天都有开支，但不留这些工作人员可能就要进别的剧组了。影视行业都这样，有本事的人永远不会闲置，多的是团队想合作。 尹南絮先保留了半个月，跟大家讲好，半个月内如果能开机一切照常，如果半个月后事情还没出结果，那大家就先散。这东西没办法，现实题材就有这个问题，大家都以为釜山电影节都要办了，谁知道就在前一天能出这种事。就跟当初的《潜水钟》一样，片子都剪完了要上了，结果新消息出来了，整个制作团队都尴尬，也只能硬着头皮播。 忙前忙后把团队搞定的尹南絮总算能休息准备去找老师再劝劝他游行的计划时，消失了一个礼拜的孔侑上线了。尹南絮在公司的接待室见到他的时候还楞了一下，助理两个小时前说有人在接待室等她，她当时正在打电话也没在意，最近cj的制作人不时的来骚扰她，她以为又是cj的人，摆手让话没说完的助理出去了，等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想着晾着人家也晾的够久了，就去了见人。 可.... 「怎么是你？」 「那应该是谁？」 「我以为是文常哥（制作人）。」 孔侑笑着招手让她先进来「他想让你继续开机？」 尹南絮边往里走边点头「你怎么过来了？」 「想着你忙的应该差不多了。」孔侑笑着说「这次我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尹南絮一愣，拉开他旁边的转椅坐下「完全没有。」 轻笑出声的孔侑说「那就好，证明我做的不错。」 隐身了一个礼拜的孔侑岂止是做的不错，尹南絮简直想给他鼓掌，孔侑是真的消失了一个礼拜，从上次在新家见面之后连一通简讯都没有的消失。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么号人了，这几天真的太忙。应该说孔侑是绝对不会在同样的坑里栽两次呢，还是她做的太过分？ 良心还没完全消失的尹南絮想要跟他道歉，孔侑在她开口前拍拍她的脑袋问她还有没有事要忙，尹南絮摇摇头，孔侑起身沖她伸手，拉着尹南絮起身后也没有放开她的手，牵着她走出去，说是带她去吃饭。 第515页 手牵手的两人得到所有看到他们牵手的工作人员的注目礼，上一次牵着尹南絮的手走在公司的人可不是孔侑，这可是大瓜！ 瓜田又增新瓜，这个瓜什么时候从公司流传到圈内未可知，创造新瓜的孔侑带着尹南絮下楼，没上车反倒往巷子里拐。尹南絮以为他要去后面的巷子里吃饭，也没在意要去哪，问他这个礼拜在做什么。孔侑跟她在家看剧本和跟朋友出去玩，导演对演员休闲的日常很羡慕。 演员一路跟导演说着他看的有意思的剧本，说完故事说自己的评价再问导演的想法。要是以前，导演没什么想法，他有什么想法就什么想法。但是现在吗，导演想法可多了。故事好不好的是一回事，由谁拍，谁制作也是决定一部作品能否成功的关键。演员就吐槽导演太功利，故事好比什么都重要，导演反怼他，当初他自己说的，他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自从尹南絮暴露本性，孔侑也就是偶尔，很偶尔的能压制她，平时都是被怼的无话可说的小可怜。 嘴巴没人家厉害的男演员试图跟女导演从艺术性的角度去聊剧本，他是说过他也是会争会抢的类型，但也没有那么极端啊，看剧本就先在乎剧本，制作团队是后考虑的，总要先看重剧本才有之后的事情啊。 关于暴露本性这回事尹南絮其实也就是在孔侑面前暴露了，也就欺负欺负孔侑，在别人面前她还是端着的，以至于怼其孔侑来就不太收的住。跟男演员说剧本虽然很重要，但要是碰到个糟糕的制作团队，剧本再精妙也能拍出个四不像出来，倒霉还不是他。 再次落败的孔侑选择换话题，此时他们已经在巷子里绕了一刻钟了，绕到了一个小区门口。很普通的小区，楼房有些老旧，门卫光顾着看挂在墙上的电视对他们进门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尹南絮想着这种住宅楼好像是不给开店的吧，韩国在这方面有些限制，孔侑就带着她进电梯了。 电梯停在十楼，尹南絮问孔侑这里难道有什么私房菜馆一样的地方吗，孔侑笑而不语牵着她出电梯。 电梯外，有四户，尹南絮看孔侑直接按下最边上那户的密码，123456，歪了歪头有些迷煳。门开了，孔侑推着她的后背让她先进去，先进去的尹南絮看到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一居室。 门厅边上是开放式的小厨房，之所以能确定那个空间是厨房因为有水池，有吸油烟机。厨房往里有个门，按照格局可能是卫生间，再再就是一大块空着的房间，顶端是窗户，没了。 尹南絮扭头看着一路过来现在才摘帽子的孔侑问他「什么意思？」 「新家。」孔侑伸手展示「我们的新家。」 嘴角微抽的尹南絮看看房子再看看他「你真的很容易走极端啊，这里还没江南那栋的洗手间大，转个弯都能撞到，你确定？」 踩着鞋帮脱鞋的孔侑伸出胳膊让尹南絮扶着拖鞋「这边就当一个过渡，你总不能一直住酒店，那边不喜欢慢慢装，把硬装也换了。」 没扶他直接踢掉鞋子的尹南絮边往里走边说「住这里当过渡还不如住酒店呢，至少酒店什么都有啊。」快步穿过迷你的厨房，探头看了眼迷你卫生间，再往前站在虽然不是很迷你但也真心不大的空房间对走过来的孔侑说「怎么想到要弄个这样的地方过渡？」 「你说的啊，一盏灯，两个人，我们随时都在一起。」孔侑张开手臂转了半圈「在这里都能实现。」 尹南絮沉默两秒「我那就是个比喻，还没你说的那么好听。」 「我觉得那个画面很美好啊。」孔侑指着床边的空地板「那里可以放床，小床，一米二...一米五好了，我得抱着你睡，你也只能抱着我睡。」孔侑余光看到她愣住，头微垂，再抬起时扬起笑容，在空房子里跟尹南絮诉说他对新居的想法。 床小，桌子也不用太大，或者干脆不买餐桌，铺上地毯买个小方几，就能吃饭了。墙边可以放书，不用书架就堆在地上，想看的时候随手翻一本，看完了随手丢回去就好。可以买个投影仪，这样他们能窝在床上看电影，厨房虽然不大，但也够用了，就他们两个人啊，浴室也够用的，两个人都够用。 孔侑描述的很仔细，仔细到床单用鹅黄色的，温暖，地毯要长毛的，舒服。床在窗边，夜景能看灯火运气好也能看星星，雨天伴着雨声懒洋洋的窝在一起看电影，雪天裹着被子趴在窗边看雪。 孔侑描述的很仔细，仔细的让尹南絮的金手指上线，眼前出现那些画面。绣着小动物的窗帘，阳光透过窗帘让猫咪或者小狗倒映在被褥上，地盘上。房间里瀰漫着食物的香味，煮汤还会咕噜咕噜的冒泡泡。她可以伴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流水声期待美男出浴，也可以躲在浴室门口吓他一条，被他抱着扑倒在床上惩罚。 男演员在描述一个剧本，剧本里的情侣在他们的小天地里如何度过琐碎又甜蜜的日常，有风花雪月，有柴米油盐，有他，有她，有他们。他们的小天地，只有那么大，不管他在做什么还是她在做什么，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她一抬头也能看到他。 女导演被诱惑了，被一个好的剧本，好的画面，未来还可能有好的灯光，给诱惑了。诱惑的理智暂时出走，觉得那样好像真的很不错。她是喜欢孔侑的，真的喜欢，所以有那么一个小天地，理所当然的能诱惑她。 第516页 孔侑把尹南絮圈在怀里，带着她绕着他们的小天地转了一圈，亲亲被诱惑的小姑娘的眼睛，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 「我们一起创造我们的家，好不好？」 「好。」 粉红泡泡从两人的眼睛里冒出来，一闪一闪的有种虚幻的美，美妙的泡泡谁都不想打破，只想越堆越多。 孔侑试探着加深那个吻，尹南絮顺从的迎接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台给拥吻的男女给予祝福，新家就这么定了。 人呢，不能太恋爱脑，因为现实会给他们迎头痛击！ 小天地很温馨对不对！想像中的小天地很美对不对！那是想像啊朋友！清醒一点！ 走在人声嘈杂的商场里的尹南絮无敌清醒的让脑子有坑的文青，把他试图放进购物车的奶锅放回去，这傢伙买了平底锅、汤锅、炖锅（尹南絮：汤锅更炖锅不一样？孔侑：不一样。）拉面锅之后还试图买奶锅？做个饭有必要那么多锅吗？ 考虑一下实际问题好不好，厨房就那么大哪能放得下！想什么呢！ 没住过那么小的房子的孔侑心很大的「找个架子挂起来应该放的下。」 也没住过那么小的房子的尹南絮认为「别做梦了，还有好多没买呢！」 孔侑拍着胸脯保证「相信我，放得下的，我做饭啊，我知道的。」 尹南絮一个字都不信「我不做饭但我知道空间有多大，你给我放回去。」 「没有奶锅没办法煮牛奶~」 「那就不喝！」 「呀~~」 「禁止撒娇，放回去！」 「它只有一点点大~」 「放、回、去。」 「...好吧。」 孔侑：(＠_＠;) 尹南絮：(o_ _)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9 00:25:55~2020-07-30 01:0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胖头鱼鱼鱼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孔侑 孔侑没住过那么小的房子, 他的成长环境绝对算得上殷实。尹南絮也没住过那么小的房子，她的成长环境也不错，想想她对金手指的态度就知道了, 她在乎人脉背景，而不是数字本身。当然数字如果能大到世界首富, 那又是另一回事。 两个都没有过过真正苦日子的人即便尹南絮理智还算在线，也没办法阻拦审美确实不错的文青买回来的一些号称不可或缺, 其实非常占地方还没那么必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 他们买超了。远远超出小天地的容纳，装当然还是装得下的, 就是会很挤。不是温馨，是挤。 尹南絮起初还是很克制的，比如那个奶锅她就怎么都没让孔侑买，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不会做饭觉得那东西没必要。可在有些她觉得介于有必要和没必要之间，但孔侑认为有必要的东西上面就妥协了。 比如各种抱枕...... 「这个很舒服的~」孔侑拿着尹南絮的手摸毛茸茸的方形抱枕「我们不买沙发, 就放在地上，空间肯定够。」 摸上去舒服的毛毛抱枕买了，摸上去滑熘熘的不明材质的抱枕也买了，印花风格独特的抱枕买了，方形、圆形、月亮形、小动物形状的抱枕、靠枕就更不能落下。 光这玩意儿，两人就买了十二组, 注意, 是组, 一组两个，二十四个抱枕，一辆购物车都装不下。就因为一辆购物车装不下，先召唤助理推去买单, 推着新车的两人跟脑子也被刷新过一样，根本没有自己已经买了多少的概念，继续扫货。 就这样两人装满一辆辆的空车，装满的车被助理一辆辆推去买单打包装箱，运输也是助理找人搞定。两人空手到商场空手从商场离开，以至于完全没概念他们买了多少东西，以至于回家面对被纸箱堆的满满当当的房子都有些怀疑人生。 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的两人在门厅站了好一会儿，尹南絮的助理小心翼翼的说工人还在楼下没走，要不要再叫上来帮忙归置，孔侑看了眼尹南絮，尹南絮挤了个笑脸跟助理说不用了，还是他们两来吧。 等助理走了，尹南絮的嘴角秒速拉平，孔侑讪笑一声，底气不足的说，装在箱子里才看着多的，拆开来收拾一下就没那么多了。尹南絮斜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手指着已经挡路的箱子让他先拆再说。 助理很靠谱的在每个纸箱上做了标记，并且按照收拾的位置摆放纸箱，挡住过道的两个箱子都是厨房用品，锅碗瓢盆，还有各种调味品。前者还好堆叠在一起不拆开也不怎么占地方，后者就没办法堆在一起，瓶瓶罐罐一堆东西，尹南絮看到孔侑拿出第五瓶辣椒酱的时候没忍住，问他买那么多辣椒酱干什么。 孔侑拿出第六瓶辣椒酱在厨房的洗手台上一字排开，准备给尹南絮挨个介绍各种辣椒酱的用途，在他说到第二瓶的时候尹南絮就放弃了，表示你是大厨你说了算。大厨不止买了六瓶辣椒酱，最基础的烟都买了五种，常规食盐、大颗粒海盐、竹盐、玫瑰盐.... 「那东西是盐？」尹南絮看着玻璃瓶里的粉色晶体，有些怀疑「你确定？」 孔侑转着瓶身给她看标籤「盐。」 「为什么是粉红色的？」 「玫瑰盐么都是粉红色的~」 第517页 「这两者有什么联繫吗？」 「漂亮啊，你不觉得漂亮吗？」 「......」 尹南絮怀疑的看着孔侑，孔侑无辜的看着她，还冲她晃了晃玻璃瓶，粉色的晶体在瓶子里跳跃，漂亮.... 「算了，当我没问。」 为什么烟是粉红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孔侑买的调味料之多，涉及国家之广，让尹南絮一度怀疑超市能买到的调味料孔侑一个不少的全拿回来了，关键是，碗柜装不下了！ 她为什么会答应他买那么多调味料？？？ 【回忆小剧场】 尹南絮戳着人家给的试吃炒年糕的小纸碗，戳着炒年糕看孔侑一个个往车里拿调味料，隐约觉得有点不对「我们之前是不是买了一车这东西了？」 「有吗？」背对她的孔侑抓着『玫瑰盐』扭头看她「没有吧，不是刚过来吗？」 「我怎么记得....」 「哎呀，反正都要用的吗~」 「你确定？」 「非常~」 孔侑探身过去沖她张嘴『啊~』，尹南絮戳了个年糕给他。 「还不错哎~」 「还行。」 「要不要买个炒年糕？」 「不要。」 「...好吧。」 【小剧场结束】 碗柜放不下的瓶瓶罐罐堆在檯面上，而本应该放在檯面上的锅碗瓢盆因为空间被占用，只能堆叠在一起先摆到门口去。厨房用品拆到第四箱的时候，孔侑默默合上了盖子把撕开的通明胶带又贴回去了。尹南絮疑惑的看着他，孔侑的演技可好了。 「都是米面，不用拆，用的时候再拆也行，先放在箱子里。」 「不拆我们怎么过去？它堵着路呢。」 孔侑左右看看，抬手要把箱子往洗手间推「先放在....」 「停。」尹南絮按住箱子「洗手间的东西还没收拾，你放那么大个箱子进去干嘛。」 这话孔侑没办法回，尹南絮眯着眼睛盯着他看，孔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女导演呵呵一声，让演砸锅的男演员闪开点，男演员不，双手按着箱子不放，尹南絮龇牙一乐。 「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说吧，是什么？」 「坦白有什么好处？」 「我看着像是在跟你谈条件？」 孔侑快速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 尹南絮露出一口大白牙「你觉得呢？」 孔侑觉得「其实吧，你知道的，做饭需要...」 「别废话，直接说，什么玩意儿？」 「锅。」 「锅？」 尹南絮扭腰看看门口堆着的锅，再看孔侑，用眼神示意锅不是在那么。孔侑还想挣扎一下，但他身后是箱子山，面前是不准备跟他谈条件的尹南絮，上面是天花板，下面是地板，上下左右无处可逃，那就只能... 「呀！！！」 打开的纸箱里不止有锅，还有碗碟，都是孔侑想买但尹南絮不让的，比如奶锅，比如造型好看但尹南絮觉得不实用的碗碟套组。 厨房还没拆完，偷摸买东西的孔侑就被尹南絮抓住了，女主人非常生气，她怎么说来着，就说放不下吧！现在已经放不下了！男主人很从心的从盘腿坐在地上拆箱子，变成跪坐在地上拆箱子，脑袋耷拉着一句话都不敢回嘴，他真的没想到这里这么小。 拆完厨房用品，多出一箱多堆在门口的『杂物』，尹南絮气的火有两米高，心虚气短的孔侑缩在箱子边上感觉物理身高都缩到了一米。这个局势在拆卫生间要用的物品时翻转，因为尹南絮也买超了，她的瓶瓶罐罐也不少，多到爆。这方面孔侑大获全胜，试图反击一下，结果被尹南絮一句，我就说住在这里根本就不行，都怪你给击败。 不过好歹在归置客厅兼卧室的时候两人气氛和谐了一点，大哥就不要说二哥了。 大哥让厨房爆仓，二哥让卫生间无处下脚，大哥和二哥一起把客厅堆的到处都是枕头，枕头多的垒起来能顶到天花板，还有富裕。拆到第三箱枕头的时候孔侑已经不敢看尹南絮了，巧了，尹南絮也不敢看他，两人极其有默契的拆开第四箱枕头，一个看窗外，一个看门口，在想要偷瞄对方看看反应的同时，视线相碰。 孔侑嘴角一翘，尹南絮眼角一弯，同时笑出声。笑容由小变大，笑声也是如此，孔侑笑趴在枕头箱上，尹南絮笑倒在枕头堆里。笑声充斥这间小的根本装不下那么多东西的小房子，此时倒是显出房子小的好处了，快乐被堆在一起，效果就能叠加。 「我没住过那么小的房子。」孔侑擦着眼角的泪渍跟尹南絮坦白「我确实不太有概念。」 「我也没住过那么小的。」尹南絮撑着枕头望过去「我也不知道。」 两个都没什么概念的人互相坦白后自动和好，和好后『翻山越岭』到窗边，开窗抽菸休息一下，折腾的也挺累的。 尹南絮背靠着窗台看着屋子里的这堆东西，跟孔侑说留下必备的，其他就装箱放到她家好了，反正她家也空着。孔侑完全没意见，趴在窗台上闻着不知道哪家飘出来的肉香，问尹南絮饿不饿。 他要是不问尹南絮还没感觉，听到问题就闻到了香味，侧头看着他。 「烤肉？」 「走！」 丢下一地狼藉的两人烤肉走起，出了小区对面就有一家烤肉店，出了没包间没别的问题。尹南絮看看孔侑，孔侑沖她伸手，尹南絮笑着把手伸过去，手牵手过马路进店。 第518页 孔侑没摘帽子，老闆娘也没太在意男客人长什么样，倒是觉得女客人挺眼熟的，小区离忠武路很近，店家的客人不少都是三餐不定的影视业从业人员，说不上见多了明星，对长得好看的孩子还是看的比其他地方多。但尹南絮这么漂亮的也是少见，就问尹南絮是不是什么明星，尹南絮笑着摇头，老闆娘也没追问。把菜单递给他们说了句这么晚才来吃饭，工作辛苦了。 孔侑和尹南絮对视一眼，都笑了。 日子从这顿饭之后变的平凡起来，没有聚光灯闪耀的发布会，也没有忙碌的拍摄准备，尹南絮的项目暂停，孔侑属于休假中，他今年的最后一部电影下线了，成绩不错，虽然没有创造一年两个千万人选择的奇蹟有些可惜，但片子已经确定能去奥斯卡参加最佳外语片的角逐，很可以了。 两人每天都泡在装饰他们的小天地里，一点点实现孔侑当初在空房子里想想的画面。能透光在地板上映出小动物的窗帘，鹅黄色的床铺，阳光照在上面暖洋洋的。看电影的幕布挂起来了，幕布对面的长毛地毯是两人的观影区也是尹南絮观赏孔侑『变身』的vip专座。 孔侑两个礼拜后要进组拍一个电视剧，在里面演一个活了九百年的鬼怪，跟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演绎一场千年的爱恋。尹南絮觉得那是伦理大剧，这都不是爷孙恋，太太太太太爷爷跟孙不知道多少辈的姑娘恋爱，禽兽啊~~~未成年都不放过，这要是在广电的辖区一定被禁播！ 可惜，广电管不到这里。 广电管不到的男演员穿着睡衣拿着剧本给女导演上演一场，忠勇的将军被君王诛杀的戏码，手拿炒饭的木铲当自刎的剑，很是悲愤的刺向胸口，假装对面有个对角戏演员，演的热火朝天的。对面的女导演吃着『将军』刚炒的饭，特别不走心的给他对台词，对的男演员实在没办法进入状态。 「你认真点啊~」 「我很认真啊。」 孔侑丢开剧本往桌前一顿，沖她『啊~』，尹南絮用勺子给他餵了好大一口「你与其找我对不如去找李东旭。」他也出演同一部戏。 「都一样，等剧本试读会上对就行了。」孔侑把锅铲搭在放煎蛋的碟子里，下巴沖煎蛋示意一下，继续跟尹南絮『啊~』 用筷子给他夹煎蛋的尹南絮笑他「你号称减肥呢。」 孔侑纠结了一下，尹南絮快速把煎蛋怼过去「跟你闹着玩的，你运动量够的，放心吧。」 新本子是个电视剧，浪漫爱情剧，虽然尹南絮吐槽是伦理大戏，但人家制作方是冲着偶像剧去的。作为男主，还活了九百年，死前是将军，死后身体一直不变，身材必须要好才行，不然怎么忽悠小姑娘。不管是剧里的小姑娘还是剧外的小姑娘们，都不会想冲着身材走样的男主尖叫我可以！ 孔侑的身材一直都维持的不错，但他跟别的演员一样，不拍摄的时候就是正常维持，拍摄前会突击冲刺。目前就属于冲刺阶段，增肌减脂，吃的特别清淡，几乎不碰碳水和高油高盐的食物。比如炒饭，比如煎蛋，那是尹南絮想吃的。 尹南絮特别坏，在他可怜兮兮的啃菜叶子的时候跟孔侑说她想吃炒饭，还假模假样的说她可以出去吃，孔侑气唿唿的用小月亮的抱枕丢她，还没砸中被尹南絮躲开了，长嘆一声给尹南絮去炒饭了，还附赠了煎蛋，用的就是漂亮的玫瑰盐。 客厅到处都散落着抱枕，二十四个是没有，留下了十二个，每个套组留下了一个，好处是随时随地都能躺下有枕头，坏处是枕头大战时孔侑就没出躲，武器多半都被尹南絮扒拉过去了。硬抢孔侑当然是能抢的，但跟女朋友玩闹有什么好抢的。 厨房的那些瓶瓶罐罐和卫生间的瓶瓶罐罐大部分都留下了，这要感谢真正住过这样的一居室的尹南絮的助理。她给两人送来了各种架子，超会利用空间，尹南絮觉得自家助理超聪明的，孔侑都想给那个小助理鼓掌，这才是有生活经验的人。 吃完了饭尹南絮就地瘫倒，孔侑拽着她起来站一会儿，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而是吃完就躺着对胃不好，当然顺便也可以保持一下身材。被迫罚站的尹南絮反抗不成干脆挂在孔侑身上，问他第三集 剧本什么时候出来，目前孔侑手上只有一、二集剧本，电视剧就这点不好，边拍边播，剧本也边拍边写。 尹南絮看过项目企划大概知道故事走向，虽说吐槽是伦理大剧，但看了前两集的剧本有点上头，第二集 断在女主要召唤男主的时候，她有种追番的感觉，特别想提前看更新。孔侑表示就笑她，之前还嫌弃呢。尹南絮表示，真香定律在哪都管用。 托着她的胳膊在屋里绕圈消食的孔侑跟她闲扯金恩淑（剧本作家）老师果然很会抓女性观众的心理，看尹南絮就上钩了。尹南絮赖在他身上，借着他的力道往前挪，反驳她，她不上钩他才需要担心剧播出的收视率。 也不知道到底是为谁消食的绕圈结束于尹南絮站直冲孔侑伸手，这是搬进来之后出现的游戏环节，或者也可以叫洗碗环节。猜拳，谁输谁洗碗。孔侑一开始说他洗就好了，尹南絮拒绝，他已经做饭了，还让他洗碗，搞的跟她压榨她一样。 「那你洗？」 「我讨厌洗碗。」 「那就我洗好了。」 「不要~」 第519页 「买个洗碗机？」 「你看看厨房哪还有地方？」 「那怎么办？」 「猜拳。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的结果很不稳定，比如今天就是尹南絮比较倒霉，唉声嘆气的收拾碗筷去洗碗，孔侑每次看她这样都会笑。因为很可爱啊，明明不想做，他也说了可以不用做，但她就是不乐意。遵守规则的小可爱~特别萌~ 萌的孔侑从背后抱住她，贴着她的侧脸诱惑她「你亲亲我，当交换~」 侧头亲了他一口的尹南絮表示「不换。」开什么玩笑，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好不好。又不是后妈，哪有那么欺负人的。 头埋在她肩膀闷笑不止的孔侑被尹南絮用手肘怼开「痒~」 孔侑伸手戳她的腰眼，闹她，尹南絮边笑边躲，还得抽空威胁他，让他别作死，她手上还有泡泡呢，小心煳他脸上。孔侑完全没在怕的，左右攻击，闹的尹南絮反手就真的煳脸了，随后就被孔侑压制，抓着手腕按着后腰，在洗手台边玩吞口水的游戏，玩的碗都差点洗不成。 但碗还是要洗的，两人还要出门呢。 他们今天出门要办大事，孔侑觉得超级大，性命攸关的大事，陪尹南絮练车。 最近圈内最热闹的事情就是组织游行，尹南絮对这件事一毛钱兴趣都没有，自从跑去劝姜帝圭保重身体差点被拉入游行队伍后，她就躲了，老师老当益壮她差点没拉过他，怎么看都不是需要她担心的样子。她躲了，什么局都不去，孔侑自然是陪着她，拍她无聊就说要不然乘此机会把驾照考了。 韩国驾照很好考，全世界范围里都是好考的，这也是韩国车祸比例居高不下的原因。但这些跟尹南絮没什么关系，她只关注培训时间短，几天就能拿到驾照这点了。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考驾照好了，反正她本来就会开车也有驾照，只是『如今』没有驾照而已。 自认有经验的尹南絮觉得考驾照小菜一碟，孔侑不那么想，他是建议她去考驾照，但是没想过她上手直接去考试，好歹也要练练车啊。不然要是一次没考过，那就...对吧。 尹南絮跟孔侑说她会开车，只是没考过驾照，孔侑以为她的会指的玩过卡丁车之类的，怕她不高兴没拆穿，就哄着她先开开看，不去训练场，开他的车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看。尹南絮觉得没那个必要，但他貌似不相信自己会开车的样子就准备教他做人。 两人先由孔侑开车去市郊，找一条没什么车的直路，双车道，周围没遮挡，尽可能保证尹南絮的安全，孔侑再跟尹南絮换位置，由尹南絮开车。 嘴上说着什么『我相信你』的孔侑抓着安全带抓的死紧，尹南絮都懒得吐槽他，手脚麻利的点火，一脚油门踩下，车...震动。轻微的，震动。 尹南絮愣住，孔侑干咳一声「手剎没拉。」 扭脸看他的尹南絮表示「我是忘记了。」 孔侑很认真的点头「我也觉得是。」 尹南絮一个白眼翻出来「你最好憋住了，笑出声你就死定了！」 咬紧牙关的孔侑憋的非常努力，抓安全带的手也更用力了。他有心画个十字临时拜託一下上帝，保佑他能活着下车。但他怕自己要是真画了，上帝会怎么样不知道，肯定会被边上的『小恶魔』下手的。 手剎拉下，再次开车的尹南絮平稳出发，她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孔侑觉得她哪哪都有问题。 「两只手两只手两只手，两只手抓方向盘！」 「你别......」 「手手手手手~~~~~」 尹南絮斜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就听到孔侑高八度的吼声「看前面！！！」 被吓一跳的尹南絮一脚急剎，两个人都被安全带勒的往前沖，孔侑被惯性带的倒向椅背时脸都是白的，尹南絮定定的看着车前，什么都没有，扭头怒吼「你叫屁啊！！！」 她tm还以为前面有什么呢！吓死了！ 捂着胸口的孔侑实力演绎什么是被吓死了，开口的声音都是虚的「开车要看着前....」 「开车要副驾驶安静！」尹南絮怒视他「你闭上嘴什么事都没有！」 孔侑默默的伸手捂住了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尹南絮冷哼一声，再次点火，车开出不到二十米.... 「手手手手手」 「闭嘴！」 「两只手！」 尹南絮把放在手剎上的手往方向盘上一砸，砸的自己生疼，更烦旁边的『尖叫鸡』「我警告你啊，闭上你......」 「车车车，来车了来车了，剎车剎....」 「你再叫打死你！！！」 练车是个很心累的事情，学员心累，陪练嗓子累。累到尹南絮想跟孔侑打一架，真打！累的孔侑想跟尹南絮说，要不驾照别考了吧，反正她也不是很需要，平时有助理开车就行。 只上手了一刻钟不到的尹南絮就拒绝开车了，她怕自己驾照还没考到就要先去看耳鼻喉科，耳朵要聋。孔侑极其迅速的下车冲到驾驶位开门，生怕尹南絮还要继续开。回程的路上两人进入冷战，也不对，应该说是尹南絮单方面冷战孔侑，孔侑数次想解释，每次刚说了没几个字就被尹南絮瞪，也不敢说话了。 一直到车开进市区，孔侑看她脸色缓和了，试探着问了句想不想吃什么，尹南絮慢吞吞的吐出一个『肉』，就此宣布和好，一起去超市买尹南絮想吃的肉，回家做饭吃。 第520页 孔侑的食谱让他不方便到店里吃饭，去是能去，但能吃的东西有限，还不如回家做。回了家，尹南絮就开始搞事情，叉腰站在孔侑边上，专门挑刺，跟她开车时孔侑不停在边上哔哔哔一样，报復。 「黄瓜切那么大干嘛，要切丝知道吗！」 「这是放在沙拉里的。」 「干嘛，沙拉里没有黄瓜丝？」 老老实实把黄瓜片切成黄瓜丝的孔侑沖尹南絮笑笑，尹南絮冷哼一声放过了黄瓜。在孔侑自觉的想把胡萝蔔切丝时，又怼他。 「沙拉里的胡萝蔔干嘛切丝，切块啊！」 「那黄瓜....」「黄瓜怎么了！」 孔侑安静低头给胡萝蔔切块。 在切菜上找了一堆茬的尹南絮看在他还算老实的份上，准备收手，主要是他把改切的都切完了，别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找茬，她不会做饭。技能不匹配的尹南絮没茬找就在边上『监视』，孔侑也不敢说她，默默做自己的。 不会做饭的厨房小白光看有点无聊，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孔侑边做事边看她，被尹南絮瞪了一眼，讪笑。直到小白自己作死，在他拿调料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出于好心还是无聊，往热油锅里丢洋葱，幸好厨房小，孔侑一把拉过尹南絮才没被热油溅到。 孔侑气急吼了一句脏话，吼的尹南絮傻住。 水油相遇的热锅滋啦作响，面前的人脸上还有后怕，攥着她手臂的手掌力气大的让她疼，疼的尹南絮在他回神想要解释前，勐的伸手抓住他的领口踮脚吻上去。 这个吻有些急也有些凶，她凶，他也凶，双方互相攻击，他带着余怒，她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加深战争的力度。直到鼻尖闻到煳味，尹南絮一把推开孔侑撞开他跑向屋内扑倒在床上。一会儿之后关了火过来的孔侑躺在她身边虚搂着她，亲亲她的耳朵尖，低声道歉。 「你干嘛道歉。」尹南絮嘟囔着伸手搂住他的腰，脑袋往他怀里钻，不忘解释「我不知道会炸锅。」 孔侑轻笑一声「那不是炸锅。」感觉背后被她打了一下，笑的更开心了「好吧，炸锅。」 尹南絮哼唧了一声表示不满，收紧手臂整个人都贴过去，孔侑放松身体顺着她的力道挪动身体，手脚并用的尹南絮把人缠的一点缝隙都没有后，满足的嘆了口气。孔侑面容柔和的顺着她的背嵴，蹭蹭她的发顶，问她怎么了。 尹南絮摇摇头，抱的更紧，孔侑也不再开口。 空气里隐约还有些焦煳的味道，孔侑身上也有，尹南絮贴着他的胸膛，侧耳听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心跳声，平稳，有力，不急不缓，很舒服。 跟这个人相处很舒服，可能是她暴露了就不管不顾了，也可能是这个人让她觉得暴露也没什么。那不是因为什么游戏的npc，尹南絮其实没办法把身边的人真的当npc看，顶多是不断提醒自己，他们是npc。之所以要不断提醒就是因为时常会忘记，时常会忘记这个人是npc。这个人明明只是爱她的人而已，也是她喜欢的人。 夕阳的余晖和吹过窗台的微风让窗帘上的小动物在地板上跳跃，光线一点点暗沉下去，晚餐时间已过，晚餐还没有上桌。两人放弃在家里吃饭，手牵手出门了，这次是孔侑开车。 孔侑到点健身了，约了教练的。 尹南絮第一次陪孔侑去健身，以前没来一方面是孔侑没有问过她要不要去，另一方面是尹南絮本身对运动这件事就没兴趣。孔侑没叫她去的原因要尹南絮猜，可能是因为姜东元很可能跟他是一个健身房。他不提，她也不问，默契的忽略。 这次是尹南絮问孔侑，要不要我陪你健身。孔侑有些诧异，随后就答应了。 去健身房的路上孔侑给自己买了沙拉给尹南絮买了三明治，在车上吃的晚餐，进了健身房，孔侑去换衣服了，尹南絮跟他的教练闲聊。也没什么固定的话题，就是聊一些有没有不费力但是又能锻鍊的动作之类的。教练表示有啊，每天五分钟只要能坚持也能减肥的那种，还给尹南絮示范。 尹南絮意思意思的跟着学，动作做的不怎么样，块头特别大打男教练不好意思对她上手，就固定好动作后让她摸自己的发力点，跟她说哪个动作用哪里发力才是正确的。 早前说过尹南絮的审美里肌肉特别大块的肌肉男属于一般般，就算长得帅也一般般。因此，她对教练的肌肉纯粹当教学道具的，什么都没想，他让她摸，她就摸了。摸完发现，孔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抱臂看着他们。尹南絮觉得他的表情不太对，起初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放在人家锁骨下方的手，有些想笑，随后收回了手，用那只手朝孔侑挥了挥，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唿。 孔侑也沖她笑笑，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什么，就很正常的走过来，问尹南絮是要在边上看他锻鍊还是去休息区等他。尹南絮表示她去休息区，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来休息区找她的孔侑连一点汗渍都没有，浑身清爽的跟她说可以走了。尹南絮乐呵呵的跟出来送他们的教练说再见，随后被孔侑牵走。 在电梯口碰到了来健身的赵寅城，孔侑跟他打招唿的时候，他有些楞，视线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看了一会儿，慢半拍应了孔侑一声，再沖尹南絮笑笑，尹南絮也沖他笑笑。孔侑半挡在尹南絮身前，笑看说他们要走了，赵寅城侧身让开，在孔侑要擦过他时突然说，要不要喝一杯。 第521页 孔侑松开尹南絮的手想让她先进去，尹南絮却握紧了没放，他就沖赵寅城笑「行啊，改天约。」 赵寅城微楞，很快扬起笑脸「好啊，改天约。」 改天约的酒局随着电梯关上而结束，电梯关上孔侑望着尹南絮示意她解释一下刚才不放手的原因，尹南絮抱着他的手臂没解释，视线在他的锁骨下方转了一圈，龇牙。 「手感不错~」 孔侑一愣，乐了「你说谁的手感不错？」 尹南絮笑出声来「原来你也会嫉妒啊~」 这话孔侑就听不懂了「你以为我不会吗？」 勾着他的手臂搂着自己的腰，伸手搂着他的腰的尹南絮仰头同他说「嫉妒的孔侑xi很帅哦~」 帅气的孔侑xi低头亲亲她的眉心「大气的我不是更帅吗~」 尹南絮想了想「还行吧。」 朗声大笑的孔侑捏了下她的侧脸，尹南絮作势要咬他，孔侑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咬了她一下，含着唇瓣教她。「你应该说哥哥怎么样都帅。」 好学生嘬了老师一口，给出标准答案「哥哥怎么样都帅~」 老师满意的拍拍她的小脑袋「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30 01:05:06~2020-07-31 00:22: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d、kkimgy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10月24日, 早。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特别适合出海海钓。 孔侑坐在床边戳着睡的迷迷煳煳的尹南絮的脸，试图拉上尹南絮一起去海钓。尹南絮对钓鱼这件事就没兴趣更别说出海了, 拍开他的爪子头往被子里一埋，继续睡。孔侑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抱在怀里, 又是摇晃，又是亲亲, 想哄她一起去, 什么天气好啦，出海玩很开心啦, 新鲜的生鱼片超级好吃啊，哄的没睡醒的尹南絮头一抬在他的脖子上咬了口狠的，牙印都出来的那种，孔侑老实了。 两个小时后，孔侑在船上看到了姜东元, 一下就笑了。 姜东元皱眉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孔侑笑看他「见到朋友高兴啊。」 赵寅城双手一拍「对吗~见到朋友就应该高兴~」 今天的海钓是赵寅城约的局，孔侑以为只有赵寅城，想拖尹南絮去也是带她去见朋友的，不太好直接说，因为赵寅城之前的表现貌似是知道一点她和姜东元的事情。这也不奇怪，他和姜东元的朋友圈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叠的, 他和尹南絮在一起的时候就见过赵寅城, 尹南絮跟姜东元在一起后当然也可能见过赵寅城。 孔侑想的是别人怎么看他们三个人的故事都无所谓, 但朋友之间要说清楚的，不然对赵寅城那样同时跟他和姜东元是朋友的人来说，尹南絮的存在就有点奇怪。男女关系的事情，稍有不慎被误会的都是女孩子, 他和姜东元倒是没关系，但尹南絮被误会就不太好，就想着带她去见赵寅城，跟尹南絮熟一点就不会认为她是坏人，或者什么花蝴蝶之类的。 意外的是赵寅城不止约了他还约了姜东元，大概还是误会了他们两因为尹南絮出了什么问题想化解一下。 孔侑上了船，赵寅城就示意船长能开船了，笑着其他两人说，走是没办法走了，跳海游回去可以。说完伸手示意两人自便，自觉退场，把船舱留给他们。 也不知道是赵寅城准备的东西很齐全亦或者是租的这艘游艇本身提供那些东西，船舱内的酒水吧檯里有不少酒，果盘小吃也有，两人坐在吧檯边，抽着烟喝着酒闲聊。聊今天的天气不错，聊从吧檯对面的窗户望出去的海景不错，聊赵寅城够无聊的，聊...什么都聊，直到姜东元的视线定在孔侑的领口处，孔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没什么特别的，抬头想问他怎么了，姜东元直接起身说是去钓鱼。 慢他两步起身的孔侑本想跟上去，想了想又坐回去了，晃着酒杯思索着那个名叫缘分的东西，给尹南絮发了条简讯。 正在跟最近新认识的神经病范本刘垭仁发着简讯的尹南絮刚好看到了。 【我们好像很有缘分。——孔侑】 【什么意思？——尹南絮】 【我们很有缘的意思。——孔侑】 【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尹南絮】 尹南絮的简讯刚发出去，试图忽悠她一起去游行，说什么游行很热闹的刘垭仁的简讯就过来了，这哥在尹南絮看来是真神经病，纯的！刚认识的时候还是个被胁迫的小可怜，接触没多久就变成了人来疯，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思维特别诡异，尹南絮都没办法理解。 难道是好演员都有病？还是刘垭仁的青春期来的特别玩？游行又不是什么大型游乐园周年庆，有必要唿朋唤友一起去狂欢吗？青少年啊？ 船上的好演员们正在讨论对方是否回春的问题。 赵寅城夹着腿叼着烟特别像个痞子，调侃孔侑「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你和东元这把年纪了还玩抢姑娘的戏码？青春热血啊~」 孔侑捏着果盘里的圣女果砸他「你不是更青春，还偷摸瞒着我们约人，傻不傻。」 偏头避开的赵寅城捡起掉在沙发上的圣女果丢进嘴里「我倒是想光明正大的约啊，前几天不就光明正大的约过么。结果他知道你要去说没空，你知道他要去也说没空，你们两日理万机，只要对方在的场合都没空。」抽走嘴边的烟摊手笑他「同一天，对方不在，都有空~」夹着烟的手虚点他「你们幼不幼稚。」 第522页 这个局本来是这样的，三天前，赵寅城分别打电话给两人说好久没一起出来玩了，问他们今天有没有时间，有时间一起出海。单独打电话时两人有志一同的问还有谁去，赵寅城跟两人的说法差不多，跟孔侑说加上姜东元，跟姜东元说叫上孔侑。两人的回答也差不多，姜东元说要拍杂志，孔侑说有行程，第一次都没约成。 两天前，赵寅城再次给两人打电话，这次的说法是，对方没空，跟孔侑说姜东元要拍杂志，自己船都定好了不想一个人出海；跟姜东元说孔侑有行程，自己船都定好了不想一个人出海。问两人同一个问题，你来不来。这次，两人都答应了，今天的局就这么组成了。 组成了三个人的局，目前孔侑在舱内，姜东元在甲板，赵寅城来回跑，什么钓鱼，他感觉是在遛他。 赵寅城是不知道尹南絮在他的兄弟面前分别扮演了什么角色，讲真的也不是很关心，到他们这个年纪为女人掐架不可能的。他比较怀疑尹南絮是不是造成姜东元和孔侑的什么误会，换而言之赵寅城认为尹南絮有可能踩船或者两头骗，虽说这个概率吧比姜东元和孔侑为尹南絮掐架的概率还小，不是赵寅城对尹南絮的观感多好，而是他不信自家兄弟会那么蠢。 不管怎么说，赵寅城都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凑在一起聊开了就好。怕就怕双方都僵住，没人给台阶，就谁都下不来，他就组局准备搭桥造个台阶。让他意外的是，事情好像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当然了，也更幼稚。 居然真是为女人，够无聊的。 面对『无聊』和『幼稚』的指责，孔侑只是笑，却没有反驳。赵寅城很是惊讶，不反驳是什么意思？认了？ 坐在吧檯边高脚椅上的孔侑手肘搭着吧檯侧身面对他，笑着说「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也掺和不进来，时间过去自然就好了，现在...」摇摇头，下巴沖舱门的方向偏了偏，示意了一下「他还过不去，我也不好多说。」 赵寅城放下腿弯腰灭了烟「如果我说错了，我先道歉，但你和东元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闹......」 孔侑伸手打断他「不管你想了什么，你下次碰到尹南絮都应该跟她道歉，这里面是我跟东元的事，不能说跟她无关，但她没做任何值得被拿出来说的事，只能说我和东元都...」顿了顿「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追求她，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话赵寅城听不懂「你该不会不知道她和东元在一起过吧，是认真的在一起，不是玩玩的那种，戒指...」 再次打断他的孔侑说「我知道，但你也要知道，我跟她也很认真的在一起。」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说「要是时机合适，过段时间你见到她就要叫嫂子了。」 赵寅城愣住，干巴巴的开口「这个玩笑不好笑。」 「好不好笑都不能拿她开玩笑。」孔侑端起酒杯虚敬他一杯，抿了口酒「对了，也别跟东元开她的玩笑，别说我没提醒，你会挨揍的。」 抱着船舱里的兄弟可能喝了假酒的心态去甲板上找人的赵寅城，坐在躺在沙滩椅上的姜东元边上，单刀直入问重点「尹南絮干什么了？」 「关你屁事。」 「火气那么大？」 被骗上船的姜东元火气很大，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火气更大，闭着眼面无表情的跟他说「钓你的鱼去，钓完赶紧回港，不然现在回港也行。」 赵寅城试图跟亲故讲道理「他好歹是哥，而且你们为一个女人闹成这样合适吗？又不是十几岁抢姑娘抢游戏机没什么区别，你缺女人？」 姜东元眼一睁斜视他「你想挨揍吗。」 举手投降的赵寅城表示自己没有要挑起战争的意思，单纯想要解决问题「我这不是觉得没必要么。」 「你去跟他讲。」 「讲什么？」 「讲你说的没必要。」 赵寅城被噎住，撑着膝盖起身「行，你们都是大爷，你们赢了。」 大爷们赢了，赵寅城搞不定，走到船尾去给三人故事里的女主角打电话，第一次没打通，第二次打通了，对方上来就是一句『你脑子正常点！』愣住，看看手机确定一下自己没打错号码。 接电话的尹南絮也发现弄错人了，连忙道歉解释「我以为是刘垭仁，他刚打电话叫我一起去游行，抱歉抱歉。」 赵寅城笑笑说没事，又问她方不方便讲话，尹南絮说可以，问他有什么事。 电话打出去的时候赵寅城是准备问尹南絮他们的三人故事的，可电话打通了他又觉得这个电话他好像打错了。如果尹南絮真是花蝴蝶，他打这通电话没意义，要是尹南絮不是花蝴蝶而是被迫进入的三人游戏，那他打这通电话就更没意义了。 因此，赵寅城说的是「我是想问问进组时间，最近有个项目在接触，如果签约的话可能会有档期问题，想跟你确定一下。」 尹南絮有些莫名其妙「项目暂停的通知你没收到？」 「收到了才问的，怕你那边随时可能重启要进组，我这边时间对不上。」赵寅城说完问她「你有大概的时间吗，大概什么时候会重启项目？」 更迷煳的尹南絮都不懂他在说什么，暂停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启啊，这是什么萌新的问题，赵寅城又不是刚入行「我这边还不能确定，要看事态的发展，剧本动不动，你要是有项目可以签约啊，到时候我们再重新对接好了，反正差不多都要重新对接拍摄安排的。」 第523页 「也是。」赵寅城笑道「我最近忙的有点混乱，那我不打扰了，再见。」 「再...等等。」尹南絮突然想起来孔侑那条奇怪的简讯，试探着问他「我方便问下你现在在哪吗？海上？船上？」 赵寅城扶着栏杆望着碧蓝的大海回答她「都在，在船上也在海上。」 尹南絮隐约察觉到什么，切换敬语模式「您因为谁打电话给我，孔侑还是姜东元？」 有些讶异她会那么问的赵寅城同时切换敬语，反问她「您觉得我是因为谁？」 沉默半秒的尹南絮拽着垫在身后的枕头趴在床上，嘆气，敬语切平语，有些无奈「你该不会无聊的把他们两个人都约上船了吧？」 「你的语气听着像是两人不能在一个地方出现一样，我们认识都十几年了。」赵寅城也切换平语，伸手摸了摸口袋想掏烟没找到，想起来之前丢在船舱了，边往船舱走边跟她道歉「我不是要说你.....」 「没事，我懂。」尹南絮打断他，很理解他的想法「我认识十几年的闺蜜要是因为一个男人闹起来，我也会觉得那个男人有问题，给他们下蛊什么的。」 赵寅城脚步微顿「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们找个什么咒术师驱邪。」 电话两端的人都笑了，尹南絮笑赵寅城还蛮有意思的，赵寅城笑尹南絮好像也还行。两人其实不太熟，聊起这种事多少有些尴尬，一个玩笑开出来，对方接住了，气氛缓和，赵寅城就直接说，他约了孔侑和姜东元，现在两人一个在甲板一个在船舱，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尹南絮表示爱莫能助「时间过去了就能解决了吧，现在可能谁都搞不定。」 「你跟那哥还真有默契。」赵寅城边说变走进『那哥』的视线范围，对望过来的孔侑比了比电话，径直往沙发边走找烟，淡定非常的当着孔侑的面问尹南絮「你的闺蜜碰到这种问题都是靠时间解决的？」 并不知道赵寅城那么会玩的尹南絮说「我的闺蜜应该不会干出那么蠢....」卡住「我是说...」 「弱智。」赵寅城自动接上，并且望着孔侑说的，说的可自然了「智商底下到我都不能理解。」 自己吐槽自己的男人没问题，别人吐槽自己的男人就有点不爽的尹南絮反驳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赵寅城呵呵一声「年龄加起来都能当你爷爷了，还不夸张？」发现孔侑看向他，拿起烟和火起身，无辜的回望对尹南絮说「你真的觉得没问题吗？」尹南絮非常没有原则的说「帅哥哪有年龄。」 赵帅哥被逗笑了「以前没发现你那么有意思啊。」 尹南絮也笑道「以前我们也不熟啊。」 这话赵寅城认同，嚣张无比的路过孔侑，还从他面前的果盘里拿了片西瓜，玩的那叫一个胆大，直起身时眼角余光看到孔侑的脖子，起身的姿势微顿，转而又笑了。笑着跟尹南絮说，先这样，他还有事，等之后有空出来喝一杯再聊。尹南絮表示没问题。 电话挂断，赵寅城把手机反扣在吧檯上，咬了口西瓜跟孔侑说「别的我不知道，但小姑娘牙口不错。」 孔侑疑惑的看着他「什么牙口不错？」 赵寅城伸手拉了下衣领，又咬了口西瓜，吃瓜看戏。孔侑一下想起之前姜东元走前的眼神，伸手摸了摸脖子，摸到一点凹凸的哼唧，瞭然，早上尹南絮咬他来着，勾起嘴角，笑了。 孔侑自己看不见自己脖子上的牙印，也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笑容，浅浅的，只是嘴角微勾，但眉目舒展，柔和温软笑容。 那个笑容让赵寅城眼神微闪，把瓜皮丢到菸灰缸里，沖孔侑说「就这样吧，我不管了，随便你们。」指了指外面「我叫船长开回去。」 孔侑有些不解，不过也没反对，开回去总比一直在海上飘着好，他和姜东元的问题现在没办法解决，姜东元不放手就不可能解决。不是说兄弟真的因为尹南絮闹翻了，而是暂时没办法缓和。时间会带走一切，不论爱恨，现在不过是时间还没到而已。 船回港，三人自然分开，孔侑在回去的路上给尹南絮打电话问她想不想吃什么，尹南絮说她已经点外卖了，孔侑问她吃什么了，尹南絮说是碳水炸弹。 「什么是碳水炸弹？」 「炸酱面。」 「炸酱面为什么是碳水炸弹？」 「面啊，还是甜面酱。」 孔侑被逗笑了「那蛋糕是什么，脂肪炸弹？」 「也行啊，你开心就好。」尹南絮表示叫什么无所谓，突然想起来「你跟刘垭仁合作过吗？」 「你的项目要是没暂停我们就合作了。」 「那就是没有。」 「刘垭仁这么了？」 「那位脑子有问题。」 尹南絮跟孔侑吐槽刘垭仁之前为了跟她合作把她市面上能找到的作品都翻出来看了一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绝对他们『心意相通』，认为她也是个疯子，或者说艺术家也行，总之就是那一挂的，然后就开始鼓捣她一起去游行，说什么能拍出《明天》（她在大学时拿过新锐奖的一个短篇作品）的导演，怎么能不参加游行，这前后有什么关系吗？有病！ 尹南絮吐这个槽是为了跟孔侑说刘垭仁有多神经，万万没想到孔侑接上了她的话，还看过那部《明天》。并且认为刘垭仁对作品的赞誉没什么问题，那确实是很有想法的作品，至于跟游行有什么关系...... 第524页 「他可能觉得你的性格可能跟你拍摄的作品一样，表面文静内里藏着一座火山随时会爆发吧。」孔侑说的很随意「还是跟你不熟，多见见就知道，那只是你早期的作品，看待世界的方法还有些天真的部分，现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话尹南絮都听不懂「你们演员难道都是看作品就能推测导演的性格？特异功能还是职业优势？」 「都不是吧，应该是看多了自然会有的一些...经验？」孔侑笑道「导演说到底是讲故事的人么，创造故事的人，讲述故事的人，故事里多半会带有一定的个人色彩。想跟一个导演好好的合作，在不熟悉对方的情况下最简单也是最直观的了解对方的方式就是看他的作品，推测的也不是导演的性格，而是导演对某些事物的观念，这可以让我们做个最基础的判断。」 尹南絮似懂非懂的「那你们从《明天》里看到那么多有什么关系？」 「我看了很多遍啊，他可能也看了很多遍吧。」孔侑说到这跟尹南絮说「刘垭仁可能很喜欢《明天》，连带的很喜欢你，我是说作为导演的你，他搞不好本来很期待跟你合作的，可惜项目暂停了。」多少带着点感慨青春的意思「我以前也是只要碰到没接触过的风格都想合作，你的作品风格还挺有趣的。」 摸着下巴回忆《明天》的尹南絮问他「我的风格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样的？」 「他怎么看我不知道，我觉得你的作品有点岩井俊二导演的影子，油画般的画面，优美的音乐，明明拍的是纯爱片，偏偏故事都是悲剧。最出名的《情书》就是，女主走在大雪里的那个镜头一直到现在都是经典。你的作品也是，明媚的光线，绚烂的背景，很多镜头截下来都是一幅画，但故事又是残酷的。」 「命不久矣的少女决定在死前找一个最美的地方召集亲友为自己举行一个盛大的葬礼，偏偏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没人出席她的葬礼。她死在日出东升之时，朝阳从波浪一样的向日葵田中升起，倒在太阳花田里的少女美的绚烂。」 孔侑说着想起来「那个女孩最后是死了还是没死？」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尹南絮从回忆的角落扒拉出来已经落灰的《明天》对孔侑说「剧本没定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什么叫剧本没定，那部作品不是你写的吗？」 「我写的也不代表我定结局了啊。」 「开放式结局的意思？」 「差不多。」 聊了一会儿之后门铃响起，尹南絮说她点的炸酱面到了，跟孔侑先挂，等他会来说。挂了电话拎着外卖进门的尹南絮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神经病，问他，他觉得她的风格有没有跟某位导演雷同的。 刘垭仁脱口而出一个名字「韦斯·安德森，我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他的《了不起的狐狸爸爸》。」 「那不是部动画电影吗？」 「那又怎么样？」 「真人的呢？」 「真人啊...《布达佩斯大饭店》，那部也不错。」 尹南絮回忆着那部电影，剧情想不太起来，毕竟不是『她』的作品，只记得「你是指他对色彩的运用上很大胆吗？」 「那也不算大胆吧，中岛哲也（《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的导演）那种有点扭曲的才算大胆，韦斯·安德森导演早期的作品色彩都算正常，后来风格慢慢变化，到最近越来越高饱和度。你也有点喜欢高饱和度，也不对，说不好，你的画面色彩其实不突兀，但就是讲不上来，很有感觉，我很喜欢你的《明天》。」 「女主人公为自己选墓地，山川大海森林草原，那七秒的镜头切换，美的我肝颤，真的超美，最后定格在一株...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的草上，含羞草？就是碰一下叶子会捲曲起来的，茫茫草原一帧切换到叶片蜷缩的跳帧镜头，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那真的太....」 「ok，谢谢，再见。」 尹南絮秒速掐断电话，按着被夸的砰砰跳的小心脏打给姜帝圭，准备让老师给她浇盆冷水，冷静一下，问姜帝圭觉得她的作品是什么风格。老师的冷水浇的特别干脆，说她想太多，她哪有自己的风格。 「你连部长篇都没有呢，什么风格对你来说都是在摸索，你要是天才到这个年纪就有自己固定的风格了，我能压着你到现在？早就给你吹一个少年天才的名头出去了。别成天想那些美事，先把故事线捋顺才是真的，剧本的故事线是作家的，分镜头的故事线才是你自己的，你不能完全顺着作家来，当然了如果你觉得力有不逮，那还是顺着剧本，你们剧本不错。」 虽说是自己找上门求虐，但这盆水也太凉了，尹南絮有些郁闷「我就没个优点什么的吗？」 「有啊，你画面感很好，同年龄层，不止，我知道的三十代、四十代的导演里，画面感那么强的都少见，你在国内单论这点至少能排进前十。」姜帝圭不是奉行挫折教育的类型，该夸还是会夸的，但该教训还是要教训「但你既不是摄像也不是美术，光画面感好有什么用，专门拍纯爱电影骗小姑娘钱啊。叙事电影的核心始终是故事，你讲故事的能力有欠缺。」 「我一直压着你就是想给你找一个能长期搭档的作家，导演是讲故事的人，你必须要有讲故事的能力。作家可以给你辅助，但他不能压过你，不然你就变成作家的傀儡了。那就算你走到顶也就是个二流的导演，天花板卡死了。合适的作家能发挥你在画面上的优势，我一直没考虑好是让你扬长避短就凸出核心优势，还是再锻鍊一下你讲故事的能力，要不是碰上釜山电影节的事情，还得再磨一磨。」 第525页 姜帝圭为这件事头疼了很长时间了「你在审美上的敏锐要是能分两分到剧本上就好了，现在跟长短脚一样，长处太长，短处又太短，走起路上一不小心就能摔一跤。你说说你，我说你什么好。」 尹南絮无言，她是不是点错金手指了？果然外行就会出bug！ 沉浸在金手指bug里的尹南絮面都没心情吃了，摊在地毯上挺尸，孔侑回来看到她丧气的小表情，蹲在她边上问她怎么了。尹南絮张开手求安慰，孔侑亲亲抱抱还给她举高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得到男朋友治癒的小姑娘哼唧着说老师给她泼的一盆透心凉的凉水，一下又不好了。 理智上孔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评价姜帝圭的那番话，但感情上他是站在刘垭仁那边的，虽然他不知道刘垭仁说了什么，但站在演员的角度「我觉得你的镜头特别美，电影是拍来给大众看的，不是给专业评审看的，就算是给专业评审看的，也不能否认，美妙的镜头比糟糕的镜头更让人赏心悦目想看下去。」 「拍cult片的导演艺术性有是有但永远是小众啊，我们始终在追求大众，即便是cult片的导演也不是不想追求大众市场的。你审美好怎么都是优势，这是很需要天赋的，写剧本能锻鍊，审美也能锻鍊，但锻鍊后者肯定比锻鍊前者要难。再说了，能写剧本的作家那么多，能拍出好的镜头的导演却少之又少，你超级棒~」 一直维持小清醒人设不倒的尹南絮不接受男朋友的彩虹屁「导演是讲故事的人，老师说我不会讲故事。」 「那是爱之深责之切，你怎么不会讲故事，你讲的故事多好啊~我都被你骗了。」孔侑自揭伤疤用自己举例「你不是说我是测谎仪吗，我这个测谎仪被你骗过好多次呢。」 尹南絮戳了他一下「这是好话吗。」 孔侑笑着抓着她的手亲亲食指「这是真话~」 尹南絮嘟囔了一句『骗子』垂头栽入他怀里，骗子朗声大笑，护着她的背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揉搓着她的脑袋，笑个不停。自家小姑娘难得撒个娇，可爱的他想把人揉进胸口捧在手心，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哄着她才好呢~ 两人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滚的差点擦枪走火，还是孔侑不小心碰翻了小桌子把面掉在地上，才剎住车。幸好面没拆，面碗上的保鲜膜包的结实，要不然地毯也不用要了。但面掉了让孔侑想起来，尹南絮还没吃东西呢，他也没吃东西。 大厨表示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两顿！ 孔大厨拿起手机...点外卖。因为家里的冰箱没什么食材了，想要弄好吃的得出去买食材。尹南絮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更遑论逛超市买食材，孔侑圈着她跟她一起看手机，专门找照片漂亮的蛋糕甜点给她看，想让她开心点。 看食物是没办法开心的，但食物到了出现在面前，一口咬下满口甜香，尹南絮就渐渐回血復活，果然甜食就是消灭不开心的神器。 復活了的尹南絮翻开自己的分镜准备对着现有剧本再努力一把，虽说剧本可能会改，但不妨碍她多多练习么。孔侑还没看过她的分镜稿呢，有心想看又怕打扰她，干脆去床脚的书堆里翻了本书出来躺在床上看书。 房子小的好处在这时就体现了，那么点大的地方，就算分开做事也是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孔侑在床上连头都不用抬，就能看到坐在地毯上的尹南絮。 房子小的坏处也在这时体现，就那么点大的地方，哪怕对方没有出声打扰，光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打扰了，因为......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有吗？」 尹南絮斜眼看着装傻的傢伙「你说呢。」 装傻的傢伙举起书本「我看的是书。」 尹南絮被那本书的封面囧到「《dirty chinese》？」什么乱七八糟的。 孔侑沖她抬抬书本，跟她分享「别误会，教俗语的，就是当地人才会说的话。我年末有个粉丝会要去台湾，在书店看到了就买回来研究一下。」 被神奇的书名吸引的尹南絮爬上床窝进他的怀里准备跟他一起研究，刚看两句短语，就试图逃跑。孔侑一把搂住她，不给她跑，坏笑准备按照拼音标语去教她，给尹南絮囧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书页上有三种语言，一种是作者的母语，英语，一种是翻译过来的韩语，还有一种是中文原本的那句话。 那两个短语分别是...... （脔）个痛快；我发（春）了！ 尹南絮无法直视那一页，这帮外国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还专门出书？？？ 外国人脑子里想的大概是如何实践这一页，尹南絮实力拒绝，在这种句子面子完全没感觉好吗，哪来的当地人俗语，她这个当地人怎么从来没听过，都是从哪取材的啊！ 从哪取材的就别管了，反正书都丢了，剩下的是实践...... 电话铃音突兀的响起，尹南絮挣扎着拍着孔侑的后背，男朋友长嘆一声轻咬了她的鼻樑一口，放开实践对象，让她去接电话。尹南絮床都还没下，孔侑的电话也响了，两通电话是为同一件事打给他们的，一件震动整个韩国的事。 10月24日，晚。 jtbc晚间新闻悍然向亚洲第一位女总统开炮，未来被无数媒体追踪的『闺蜜干政事件』以此为起点，席捲整个韩国。 第526页 这件事跟尹南絮有什么关系？关系是，她得参加游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偶尔会看到留言要书单的，但我真的在文里写书名，你们好像都无视，推一下《dirty chinese》很有意思！ 第120章 轰动南韩的闺蜜干政新闻出来的当晚, 孔侑赶回公司，尹南絮去找姜帝圭。南韩娱乐业和政治牵扯的很紧密，这么大的事还发生的那么突然, 各自都需要去了解一下内情。 去找姜帝圭的路上尹南絮总觉得那条魔幻的新闻好像在哪看过, 但一直都想不起来, 不知道是小说、电影还是什么, 莫名的熟悉。她想了一路, 到了姜帝圭给的会所门口, 跟着侍者走到包间前都在努力挖掘模煳的记忆, 包间门一开，闹堂的笑声震的尹南絮倒退半步，什么回忆都没了。 开门的侍者和进门的尹南絮吸引众人的视线, 一群人招手让她过去, 尹南絮都没看清屋里有多少人，先往姜帝圭的方向走。半途被康佑硕拉了一把, 踉跄往下倒，感觉后背有人扶了一下，坐下后扭头道谢, 看到脸微楞。赵寅城收回隔壁沖她笑笑，说了声不用谢，尹南絮还想问他怎么也在，拉她坐下的康佑硕就摆手让她先别说话，示意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一个啤酒肚大叔继续说之前没说完的。 中途加入酒局的尹南絮听那个不认识的大叔说什么梨花女大的什么事情, 听的不太明白，刚想问康佑硕他们在聊什么，赵寅城就侧过身小声给她介绍，啤酒肚大叔是jtbc的公关部三位部长之一金昌源, 主要负责处理政府有关部门的对接和公关。她来之前金昌源在跟他们说今天这个新闻是怎么曝出来的，台里的新闻部盯了多久，早就看青瓦台的那位女士不顺眼了什么的。 尹南絮有听没懂，她对电视台内部的组织架构虽然不算是很了解，但公关部长跟新闻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一个是生产内容的部门，一个是对接政府的部门。就算有关系，今天新闻刚出，他就知道那些详情？哪怕大家都在一个电视台也不太可能啊，今天这种大新闻肯定还有后续爆点等着一个个往外丢，即便这个局里都是圈内人，也算是公开场合，能这么说？ 赵寅城也不知道是发现了她的疑惑，还是本来就准备跟她说的，凑到她耳边声音压的更低，跟她说，金昌源在业内名声不怎么样。他屁股坐的位置不对，长年站在大国家党（目前的执政党，也是青瓦台那位女士的所属党派）那边，能升任jtbc的部长就是因为他的立场刚好能跟当前的执政党有效对接。 这段不是重点，重点是没人邀请金昌源来，是他自己冒出来的，过来讲了一堆话，大家拿他当逗趣的乐子玩。 赵寅城这么一说尹南絮就懂了，她就说电影导演占主位的地方电视台的人这么可能成为场子里的主角，在这个圈子混久了，详细了解南韩电影圈有多排外的尹南絮，别说不拿一个电视台的部长当回事，就是台长站出来也不会成为这个局的主角。大家不在一个碗里吃饭，按照大盘算电视剧的市场份额跟电影根本没法比，产业核心指向性都不同。 既然人不重要聊的话题也不重要，尹南絮就无视了那边，小声问赵寅城这个局谁组的。赵寅城跟她说组局的是朴贊郁，具体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他跟朋友约的，在楼下碰到了奉骏昊知道导演们都在这边，于情于理应该过来打个招唿。本来想着喝杯酒就走，谁想到金昌源突然进门坐下，三两句就扯到了今晚的新闻上，说的热火朝天的，他就不好走了。 导演们可以对电视台长官无视，兼具电视和电影演员主要还偏电视的赵寅城就不方便那么做，虽然金昌源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就是了，但到底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尹南絮听完就笑了，拍拍他的手臂让他起来，也没打断那位讲的唾沫横飞的金昌源，面向姜帝圭指了指赵寅城再指指门口。在老师点头后，招唿赵寅城走了，就这么把憋笑的男演员带出了包间。 包间门一关，赵寅城就笑出了声，伸手给尹南絮输了个拇指点赞「果然是游走在孔侑和姜东元之间的女人~」 尹南絮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夸她还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救你出来的人。」 赵寅城喷笑，双手合十沖她拜了拜「多谢救命之恩~」 尹南絮被他逗笑了，昂头摆手很是随意的样子，赵寅城笑声更大。 或许是白天的电话加上刚才的『救命之恩』造成叠加效果，本来不熟的两人亲近了一点，赵寅城问她要不要去他们的包间躲躲，看金昌源的样子估计短时间不会走，她回去也无聊。尹南絮问他包间里都有谁，赵寅城让她放心，姜东元不在。 尹南絮嘆了口气「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吗？」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的事。」赵寅城不闹她了「说起来还跟你有点关系，政宰哥约的人，都是你项目的演员，项目不是暂停了么，我们各自都有安排，虽说不知道你那边什么时候再开机，但最迟也顶多是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总不能无限期搁置。大家想着能不能先凑凑时间，要是能凑到是最好，空出时间好跟制作方谈啊。」 尹南絮边听边伸手示意他可以带路了，笑问他「你们所谓的跟我谈该不会是组团准备跟我对峙吧，得听你们的安排什么的。」 「你想多了，制作方说的不是你，说的是我们各自代表的导演们。」赵寅城带着她往前走「当初答应好的，答应都答应了再说什么档期安排不过来就不合适了。但也不能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时间去跟他们谈，那就只能大家凑一个彼此都能空出来的时间，再去跟他们对，这样不是更方便么。」 第527页 颔首表示明白的尹南絮突然想到「我的项目你们没约姜东元？孔侑也不在啊，他去公司了。」 赵寅城笑看她一眼「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约到，又不是强制的，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啊。我有空就来了，那两个现在王不见王，你不知道？」 总觉得这位意有所指的尹南絮试探了一句「两边开战了吗？」没发现啊。 「这你就真的想多了，他们两怎么都不可能开战的。」赵寅城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想开点「要是真闹的要开战，那你就获得了祸国殃民的荣誉，提前恭喜。」 并不想获得这个荣誉的尹南絮拍开他的手「哪来的什么国，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赵寅城脚步微顿，呵呵一乐「你该不会以为孔侑和姜东元真正开战就是几个月前在媒体上隔空找对方点小麻烦吧，相信我，他们要是真的打算开战，光是为了避嫌不想参与战争圈内都能乱起来。再加上一帮等着捡漏的，拉架的，各自选边站的人，你绝对能搞的民不聊生。」 被他说的感觉自己分分钟要变妲己的尹南絮让他别扯了「那两人不可能闹起来的，那么多年关系呢。」 同样认为他们不可能闹起来的赵寅城笑她「我们说的不是假如么。」 「这个假如一点都不现实。」 「那就......」 前方包间的门突然开了，打断两人的话，一起看过去，出来的人也看到了他们，笑脸一下就出来了。 刘垭仁快步走过来，问尹南絮怎么来了，还问赵寅城难道是他叫来的。赵寅城笑笑没说话，尹南絮回了个碰巧，也没多解释。刘垭仁是出来打电话的，跟尹南絮说等下一定要好好喝一杯就去打电话了，赵寅城和尹南絮进了包间。 包间里的演员们对于导演出现也有些惊讶，不过导演出现也好，天生都是在聊档期，有导演在也好聊。导演表示一点都不好聊，因为她现在也没办法给出准确的时间，但他们要是大多数人都定了个时间，她也可以试着集中一下拍摄配合大家的时间，前提不耽误项目。有这个话就足够了，这里也没人想耽误项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自的行程安排，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尹南絮在他们聊起来的时候退出群聊，跟没有时间冲突纯粹是出来喝酒的金惠绣一起，围观其他人繁忙的日程排期。金熙採到底还是找了金惠绣来客串当1998年的她自己，尹南絮对此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元彬都被搬出来了，多一个金惠绣就当是彩蛋了。 在九千人的封杀名单出现之前，金惠绣时隔多年在今年年初拍摄电视剧被称之为tvn的荣光，封杀名单出来之后，榜上有名的金惠绣被大家当成没有电影拍只能拍电视剧的，被政治迫害的小可怜。要尹南絮说，前后都是媒体的自我妄想，到这姐姐的位置在乎什么政治封杀啊，名单上还有宋康昊呢。国内谁能政治封杀忠武路的三驾马车，闹呢，不知道南韩电影圈的那帮导演头多铁啊。 两位女士的话题跟之前闹出来的政治封杀一点关系都没有，聊的金惠绣最近的新爱好是迷上了自己diy画指甲，金惠绣还给尹南絮展示她的新作品，尹南絮表示很不错。男人堆里的两位风格迥异的美人们，手拉手头靠头研究美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河正宇被她们逗乐了，说她们两真够闲的。 身兼导演职位的小妹妹笑笑没反驳，大姐姐金惠绣怼起来就干脆多了「你偷听还敢插话。」碰碰杯壁「先自罚一杯再说。」 举杯喝了口酒当给姐姐道歉的河正宇准备熘，金惠绣叫住他，问他下个月的游行他去不去。河正宇说看时间，他可能要出国拍摄，时间对的上就去对不上就不去。说完看向尹南絮，让她到时候帮忙给姜帝圭说一声。尹南絮点头应下，又觉得不对，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他默认她会去游行的意思？ 还没等她想清楚，河正宇已经走了，尹南絮也不好抓着他问，正巧刘垭仁打完电话回来了，过来找尹南絮，跟她说游行定在下个月月中左右，问她去不去。 金惠绣诧异的看向尹南絮，指着刘垭仁问她「你不去游行？」 尹南絮眨了眨眼睛先回答姐姐「我好像没说过我要去。」再看刘垭仁，表情有些无奈「你那么执着让我去干吗？」 金惠绣左右看看他们，仿佛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端着酒杯指指河正宇的方向说是去找河正宇，就起身走了。尹南絮在金惠绣走后白刘垭仁一眼，这哥就是故意的。 还真的有点故意的刘垭仁笑她「你要是真不去，像惠绣姐一样惊讶的人还会更多的。」有什么理由姜帝圭到了尹南絮没到，之前釜山电影节的游行尹南絮没到是因为她在拍摄，现在谁不知道她项目停了。 尹南絮皱眉望着他「我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了，如果不冒犯的话，可以问吗？」在他点头后，认真的问他「你是天生自来熟的性格？」我们有那么熟吗？就算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前提也得是关系好吧。大家才认识没多久，还没怎么来往过，你是不是有点越线了。 刘垭仁愣怔半秒，大笑出声，笑的尹南絮一脸的疑惑，她问的不是什么好笑的问题吧？她都没问你该不会追姑娘的方式那么奇葩，因为这位对她是有好感的，还不低。不过这间屋子里的男人对她都有好感，那不是喜欢女人的好感，更接近对女性的欣赏，不能混为一谈。 第528页 大笑过后灌了一杯酒的刘垭仁放下酒杯用拇指拭去嘴角的酒液问她「我也有一个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能说吗？」 尹南絮伸手示意他说，刘垭仁拿着酒瓶给自己倒酒「我为什么不行？」 尹南絮一愣「什么不行？」 「《明天》我去面试过。」刘垭仁放下酒瓶笑看她「我们见过的，你可能不记得了。」侧身撑着沙发面对她，帮她回忆过往「四年前，在明洞的一家茶室，你面试演员，我去过，但你直接回绝了，连让我试一试都不愿意，为什么？」 完全没有印象的尹南絮仔细扒拉回忆也没把这号人扒拉出来「你确定？」 「很确定。」刘垭仁非常确定，因为「2012年1月19号，你拒绝了我，隔天我拿到了我入行第一个男主角的邀约。」伸手点了点太阳穴「那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 尹南絮摩擦着酒杯低头认真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抬头抱歉的看着他。刘垭仁早在这位跟他打招唿的时候说『初次见面』时就估计她可能不记得了，现在也没多惋惜，但他还是想问，当初为什么试都不让他试就拒绝了他。 「我当时算得上小有名气吧，虽然没现在这么热门，但比你选出来的那个新人总是要好一点，而且我还是金元熙导演（《成均馆绯闻》的导演）推荐过去的，怎么说也应该看看我的表演再说我不行，说演技不好，或者形象不合适，我都可以理解，为什么看都不看....」 「啊！金元熙！」尹南絮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爱豆！」看他愣住，连忙摆手「不是，我是说，当初我以为你是个爱豆，嫌麻烦来着。」讲起金元熙她就想起来了。 彼时『她』要拍的作品是为了去参展的，爱豆出演很麻烦，她不需要爱豆给她带附加的商业价值，也懒得去□□爱豆的演技。当年圈内鄙视链无敌牢固，作为姜帝圭的弟子，再怎么知名的爱豆也就那样，金元熙说推荐两个人给她，有一个是爱豆。她弄混了，以为两个都是爱豆，两个都直接pass。至于什么刘垭仁到了面试现场的事，她是真记不得了。 一开始没想起来，单纯就是刘垭仁在『她』的人生故事里是真没什么存在感。尹南絮对『她』的记忆是碎片化的，很重要的都记得，但一些边边角角的日常就不太清楚，毕竟也不可能二十年的人生每一天发生了什么都记得很详细啊。 尹南絮给刘垭仁讲了当初的乌龙，本来也没觉得抱歉，不管试镜合不合适都很正常啊，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但看刘垭仁的脸都阴了，犹豫着想要不要说声对不起？可那么小一件事记到现在？有必要吗？那么小心眼？ 摸了包烟出来点燃勐吸一口的刘垭仁对着尹南絮喷了口浓雾，尹南絮侧身避开让他正常点，别突然发疯啊。刘垭仁非常正常的跟她说，你改变了我的人生。尹南絮翻了巨大的白眼给他，还人生呢，一部短片而已，他去面试的还不是主角。 二十九分钟的短片，他面试的角色从头到尾也就出现了三分钟不到，怎么就改变人生了，别碰瓷啊！ 刘垭仁告诉她，她是怎么改变他的人生的。 「我在03年演情景喜剧出道，因为长相没有观众缘...」刘垭仁看她怀疑的表情，假模假样的笑了一下「当年流行花美男。」左右转头让她看看「花吗？」 尹南絮摸摸下巴让『花儿』「继续。」 「03年出道后打了四年酱油，公司都快放弃了，我也快放弃了，最后搏一把，我出演了一部电影的配角还有一部独立剧情片的主角，前后拿到了青龙最佳新人和釜山影评人协会的新人男演员赏....」 「这不是博成功了吗？」 「我也这么以为。」刘垭仁抽了口烟背过身吐了烟，转回头沖她笑「但我演电影是没钱的，你们这些电影导演对我们这些小角色压榨的可凶了。」 电影导演双手交叉放在胸口让他别血口喷人「就算是当年配角我也是给演出费的。」 「你给的钱还不够我还公司的欠款。」刘垭仁摆手让她继续听「电影的演出费很低，我只能去拍电视剧，电视剧我长成这样又演不了主角，继续混着，混了三年，运气好，碰上《成均馆绯闻》大爆。商演，cf，综艺都有了，钱包鼓了，搬家了，买车的钱都有了，我...」 尹南絮抬手打断他「抱歉，我对你的人生故事没什么兴趣，能不能短一点说重点。」 「你赶时间？」 「那倒不是。」 「那就听着。」 刘垭仁继续讲他的发家...发达史，尹南絮听的有些无聊，满篇废话归纳为一句，也就是穷小子乍富一下飘上天，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了，这故事一点都不精彩，还跟她没关系。拿着刘垭仁的烟盒抽了根烟出来在手上转来转去的玩，指望等到他讲到重点再点燃，还给自己的酒里加好了冰块，菸酒都准备好了，就等精彩段落出现。 精彩段落出现的特别慢，刘垭仁一直在絮叨什么，买了多少钱的车，两居室比一居室大太多了，小区里居然还有保安啥啥的。听的心不在焉的尹南絮想起了自己的一居室，她觉得一居室住的还挺好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里面还有一个人。 故事总算进行到2011年年末，认为自己可以上天的刘垭仁拿到了『釜日电影奖』的最佳男主，认为人生前路一片坦途时，『尹南絮』登场了。登场的尹南絮伸手让他暂停，先给自己点好烟，再端上酒，做好准备示意他继续。 第529页 「你拒绝了我。」 「然后呢？」 「没了。」 烟才抽一口的，酒连一口都没喝的尹南絮怀疑自己被耍了「你2003年出道，我们2012年碰见，九年的时间，你别跟我说就我一个拒绝你的导演，你跑了那么多龙套，拒绝你的导演多了去了，你就是想碰瓷！」什么鬼的人生！ 「我2003年出道，花了近十年在一个野鸡电影奖拿到一个让我沾沾自喜的所谓影帝，不对，我还没得奖，就是提名。我那时候觉得未来都是我的，大韩民国都是我的，恨不得整个宇宙都是我的。」刘垭仁面不改色说着中二台词，笑看被逗乐的尹南絮「你上来一棍子就砸晕了我，懂吗？」 尹南絮笑的不行，跟中二少年讲「你说的都对。」 早过了中二期的刘垭仁举杯碰碰她的酒杯，抿了口酒「我当时特别不忿，凭什么啊，你算什么东西，我去面试是给你面子，你看都不看就说不行。我气的要死你知道吗？」 大概能想想那个画面的尹南絮随口编了后续出来「然后你试图报復我，结果被我老师或者别的人教做人了？」 主人公告诉她真实的后续剧本「我试图跟你争辩但被我的经纪人硬拽上车，按着我的脑袋给我一字一句的告诉我，谁是姜帝圭，谁是尹南絮。」 「这剧本不对吧，你来试镜之前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不就是个二代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经纪人再说一遍干什么？」 「为了重复强调你非常了不起，一句话就能让我这辈子也拍不到电影。」 尹南絮很是惊讶「真的假的，你被你经纪人骗了吧。」 「反正我当时信了。」刘垭仁笑着说「你就是我的现实，给当年的我蒙头一棍，打的我眼冒金星。」 这个故事发展到这里尹南絮觉得有点精彩了，叼着烟让被现实打懵了的刘垭仁继续，准备听一个□□丝逆袭的故事，介于他现在绝对是逆袭成功了，影帝也拿到了，还是最年轻的影帝，票房战绩也傲人，说一句小生中的领头羊不成问题。 领头羊当时碰上人生的拐点，得罪了虽然本人没什么了不起但背景很了不起的二代『尹南絮』，恰好隔天收到了男主邀约，果断进组，准备抛弃电影圈专注拍电视剧，电影圈排外，电视圈的人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心里想着等有朝一日，他定然如何如何。 作为故事里的反派boss，至少是个小boss的尹南絮觉得「我是不是有点无辜？」 正义的主角让反派别插嘴，还没到她戏份呢。反派安静闭嘴，让作家继续。结果作家开始回忆他幼年生活多艰苦，出道十年多艰辛，听的尹南絮都急了。讲重点啊朋友，眼看要到高潮了，你在这边水情节，会被读者刷负的！ 读者是没机会跑到刘垭仁面前刷负了，但可以去他人生第一部 主演的电视剧《时尚王》刷负，他很欢迎。因为那部作品拍的十分艰难，《时尚王》的作家不喜欢他，喜欢男二，给男二加无数戏，收视率惨澹还怪他这个主演撑不起收视率，那是他最灰暗的日子。从底层往高处攀爬，再苦再累都有希望，一招从山顶跌落，那种无力感让他抑郁了。 2013年一整年，他都生活在谷底，并且认为自己爬不出来了。 一个爽文的开局，讲成了悲剧，尹南絮吐槽刘垭仁以后千万不要转行当作家，那才是真的爬不出去。抽着烟的刘垭仁差点被烟呛到，咳嗽几声给听众换画风，往爽文走。 还是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态，他换了经纪公司，公司给力，拿下了能和金喜爱搭档的《密会》，跟大前辈搭档让他学到很多东西，也让他下定决心要拍电影。电影的制作方式和电视剧是不同的，他应该做的是演员，他想成为的也是演员，而不是纯粹的明星。 故事线推到15年，轮番上映的《老手》、《思悼》让他一飞沖天，那一年就是刘垭仁年。 作为『刘垭仁』年来到这个世界的尹南絮啪啪啪给爽文男主鼓掌，随后表示「你欠我很大一个人情啊，要不是我给你一棍子，你还未必能想得开呢。」 刘垭仁也是没想到她那么不要脸，大笑出声，笑完跟尹南絮说「我看了不下一百遍《明天》，我想过无数次我再碰到你，我要怎么面对你。但我真的见到你了，跟你说话了，跟你喝酒，跟你...」 「你先等一下。」尹南絮觉得剧本不太对「以防万一，我先说，我有男朋友的。」 一个白眼翻出来的刘垭仁让她清醒一点「你是仇人，拿什么爱人剧本。」 「我这不是怕你中途反转么，这要是个虐恋情深我怎么办。」尹南絮仰头让他好好看看她这张脸「出演女主角绝对没问题。」 男主角并不那么想，让想当女主角的路人省省「我想说的是，你跟我想像的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尹南絮按照他的剧本路线走「我本来也不是你想像中的反派boss啊。」 「不，我没有把你想像成反派boss，我是一度很讨厌你，但你的《明天》确实很好，好到我承认你有资格跟我说，你不想跟我合作。不管是什么原因，导演永远是最大的，哪怕就是不喜欢我的脸，都是合理的理由。」已经渡过中二期的男演员也是个小清醒，清醒的跟导演说「我想跟你合作也不是因为当年怎么样，虽然能这样跟你合作对当年的我也算是个交代。」 第530页 听完整个故事后完全理解的尹南絮沖他举杯「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刘垭仁扬眉笑开，举杯却没有跟她碰杯，而是跟她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哦~」 「这故事那么长？」尹南絮听累了，放下酒杯跟他商量「能分上下集吗，先休息一下，改天我再听下集。」 作家表示没有下集了，因为已经说完了，他没说完的不是他的故事，而是他想跟拉她一起去游行的原因。尹南絮万万没想绕了那么大一圈这位还能把话题再绕回来，很是惊奇的直起身准备洗耳恭听他的新招。 刘垭仁没什么新招，他有的只是走过了一条的蜿蜒的道路之后，留下的一点心得「我们确实不太熟，也没有太多接触，所以我也不确定我说的对不对。如果冒犯到你，就拜託你看在当初你给我一棍子的事情上，原谅我。」 尹南絮动了动肩膀「做那么长的铺垫，你是要放什么大招？」 「不是大招，是感觉。」刘垭仁歪头看着她「感觉你好像当年被现实打蒙了的我，努力往前沖却不知道要冲去哪，只知道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什么都毁了。也不敢停下，硬撑着一口气往前跑，停下了，那口气吐出去了，扑倒在地就无力再爬起来了。」 「那对当年的我来说是好事，对现在的你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当年我们也算阴错阳差有了交际。某种程度上你帮过我，我也想帮你一次，虽然可能没什么用。毕竟你是二代么，多的是人愿意给你伸手，你只要选其中一个人拉着就好。」 刘垭仁沖她笑笑「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瞎说，说不太好，如同你说的，我要是当作家肯定没读者。」合掌表示故事大结局，当年的『恩』和『怨』都了结，她要是真的不想去游行也没关系，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捆着她去。 起初聊事情的柔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玩乐用的霓虹灯，舞池里多了跳舞的人，背景音从人声过渡到歌声。这帮演员们正事聊完酒局开始，场子里热闹起来，热闹的缩在角落讲励志or爽文故事的男女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尹南絮抽着烟托着下巴望着正在跟河正宇跳舞的金惠绣，慢吞吞的问刘垭仁「你说的那些跟游行有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就是你那番爬不起来的话，跟我去不去游行有什么关系？」 刘垭仁恍然「因为你感觉不是讨厌游行而是在顾忌什么，我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我是想既然你不讨厌游行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敢或者不能去做的话，那就拉你一把，试试看。很多时候我们碰上事情不都是身边的人拉一把或者推一下就过去了么，光靠我们自己有时候就是过不去，个人的力量太渺小，所以人需要朋友啊。」 射灯扫过这个角落，尹南絮抽了烟沉默数秒，光线间隔的黑暗里，有只张牙舞爪的野兽想冲破老了，等再次被灯光扫过，野兽又被笼子关的死死的，一点缝隙都不留。 女导演笑看男演员，提议道「我给你拍个纪录片怎么样？」 「什么纪录片？」刘垭仁不解「个人纪录片？拍那个干吗？」 「朋友不就是互帮互助么。」尹南絮调侃他「作为85后观众最讨厌的男演员第一位，难道不需要给自己洗洗白吗？」这位在外界的风评已经不能用不好去形容了，那叫恶劣。 刘垭仁往后一倒腿一翘，微抬下巴让尹南絮看清楚「我同时是85后票房、奖项、以及身价第一位的男演员。」老子管那些人说什么，野狗乱吠而已。 尹南絮微楞半拍，同样倒向沙发，偏头感嘆「真帅啊~」帅的让她好羡慕呢，不止羡慕还好奇「你怎么从中二少年发展成这样的？就因为被现实敲了闷棍？闷棍的效用那么大，你真的得好好感谢我才行。」 「感谢你干什么，感谢的应该是我才对，感谢十年前的我，感谢五年前的我，感谢去年的我，昨天的我。感谢所有硬憋着一口气死都没停下，就算是爬也爬到了现在的我。」 刘垭仁咬着菸嘴望着舞池里的前辈们，那些前辈代表着南韩电影圈的天花板，那是当年的他连楼下的大门都不敢进的地方。 「我能坐在这里，只需要感谢一个人。」 「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清帐，加更全部结束~虽然晚了点，但也算我还了~ 感谢在2020-07-31 08:34:50~2020-07-31 23:5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斜风细雨在孤舟 100瓶；摸摸头 53瓶；rdhbfjj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在演员的包间听帅气的小哥哥讲了个爽文故事后回到导演包间的尹南絮发现, 这一屋子都是爽文主角，男女都有。这帮大佬早年也都是凡人，一路攀爬到现在成为爽文主角, 凭藉的就是咬牙硬憋着一口气冲到了现在, 应该说成功的基础要素就是坚持吗？只要坚持, 总能抵达胜利的彼岸？ 众多爽文主角们不知道小朋友在想什么, 他们的话题集中在青瓦台的那位女士身上, 而尹南絮正被姜帝圭拉着说游行的事情。老师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刚开了个头, 尹南絮就说她会去, 说的姜帝圭都愣住了，问她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闲着也是闲着啊。」 「就这样？」 第531页 「难道您又改变主意不想我去了？」 「那倒不是。」 「那这个话题结束，我去。」 很是意外尹南絮主意变的那么突然的姜帝圭好奇想追问细节, 但尹南絮看着不想深聊, 也就放过她，带着她加入了大家谈论青瓦台女士的讨论组。jtbc的新闻出来的特别突然, 按理说那么大的新闻圈内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的，换个角度讲，那么大的新闻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代表jtbc那边应该就是把枪，子弹是别人给的，才能瞒的那么好，jtbc新闻部只是负责开枪的存在。 南韩电影圈和政治圈的联繫很紧密，这个国家是把娱乐产业当支柱产业之一的。电影导演出任政府官员都是有的, 因此一帮导演坐在一起谈论政治话题不是单纯的当下酒的话题闲聊而已，而是在说跟他们切身相关的事情。执政党对电影圈的影响参照釜山电影节抵制和近万人的封杀名单就可以了解，这帮人聊起政治、政党、政客聊的非常深入，深入的尹南絮都有点听不懂。 话题里时不时冒出一个只有名字没有职位介绍的人做了什么什么事, 尹南絮听着听着就听懵了，姜帝圭发现她听的心不在焉的，打了下她的后背让她专心点。这些不是跟她没关系的事，就算现在没关系以后迟早也是有关系的，她现在年纪小可以当个旁听的人，要是等五年、十年之后她还是只能在边上旁听，那她永远不知道顶级导演能拿下的资源是哪来的。 尹南絮深感人生艰难，当个电影导演还要去考公务员吗？ 公务员是不用考的，但要对跟电影产业相关的政府官员有一定的了解，比如所属党派，为人如何，支持什么样的政治立场，靠左还是靠右。更关键的是，那个人背后站着哪个利益集团，那个利益集团所属的关系网络又分别有谁。 尹南絮觉得...她还是去考个公务员吧。 深夜到家的孔侑看到的就是在研究分级制度的女朋友，很是疑惑她怎么想起来研究那个。尹南絮就跟他说，她想了解一下韩国电影史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什么都敢黑的，导演们的头好铁啊，审查部门跟消失了一样，不对，确实消失了，电影只有分级没有禁播。 孔侑以为她在开玩笑，电影怎么可能没有禁播，每年被禁播的电影多了去了。这个尹南絮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是很多被允许播出的电影尺度在别的国家看来也很可怕啊。 「比如说？」 「比如说...熔炉？」 尹南絮望着当年的『民族英雄』，问他「你当时拍《熔炉》不是受到很多阻碍么，但之后还是上线了，那在别的国家可能上不了，电影里抨击的可是一整个体系，不是单独的某个机构。」 「别的国家会不会禁播我不太清楚，但当时拍摄的困难被媒体夸大了，也有一部分是宣传故意夸大的，为了卖票。后来事情能发展成那样，谁都没想到。我们又不可能在拍摄前就告诉所有人我们要拍什么什么，那是自找麻烦。当时主要的困难不来自于政府啊，组织啊什么的，主要是家属方面。当事人的家属被弄怕了，不想旧事重提，那个是最大的困难。」 靠着床伸直腿坐着的孔侑拍拍身侧让尹南絮过去，尹南絮蹭到他边上，往他腿上一倒，示意他继续。孔侑到不觉得关于《熔炉》有什么好继续的，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问尹南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尹南絮说起导演们对政治人物的了解，感觉自己在那个局有点格格不入。关键是大家胆子都那么大，显的她好怂。 男朋友摸摸气势被大佬们压制的小朋友的脑袋，开解她「等你什么时候需要一部立身的作品，找点政治丑闻的题材拍一部，你自然就跟老师们一样，对那个圈子有关注了。现在不是还在准备第一部 长篇么，不了解也很正常啊。」 尹南絮拉下他的手有些疑惑「为什么立身的作品要找政治丑闻的题材？」 「那是条捷径啊，很多导演不都那么做么。」孔侑反倒不解她为什么那么问「那种题材的话题度高，也容易获奖，往商业片的方向拍可以，往严肃题材或者艺术片的类型拍也行，可选范围广啊。」 捏捏他的掌心的尹南絮表示她问的不是那个，她当然知道拍政治丑闻的题材很容易出头，这在南韩电影圈都快成明规则了，她想问的是「大家都冲着政治丑闻去挖题材，这件事本身很诡异啊，文娱工作者专门跟政府对着干什么的。」 「这有什么好诡异的，阶级冲突是近现代题材里最真实也最容易让观众有代入感的。」孔侑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纯爱电影除外，拍现代戏想要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也不用过多解释的恶角，让公职担当最简单。」 尹南絮楞了一下，隐约觉得两人在说的不是一回事，想了想换了个角度「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攻击政府成了政治正确，理论上不是应该攻击财阀吗？」按照这个国家的社会结构，真正的阶级斗争应该发生在财阀和平民身上啊，总统也顶多四年就下台了，真正应该被斗争的是『永不倒』的财阀才对。 孔侑也愣住，他很确定两人在说的不是一回事「你想问的是不是创作自由的限制？」 被点醒的尹南絮拉着他的手上下摇了摇「对，创作自由，这世上不可能有真正的创作自由啊。」她始终不理解的就是这点，姜帝圭那帮人到底在争取什么。在她看来南韩电影的尺度已经自由的不能再自由了，虽说有《潜水钟》的特例，但那也是特例啊，其他电影抨击政府抨击的那么兇残，不是也没被限制么。 第532页 「你说的真正的创作自由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们没有创作自由啊，至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自由。」孔侑玩着她的手随口说「你看过的尺度最大的电影攻击的也是当局，但你看过攻击财阀的电影么，不是拿二代、三代甚至是四代出来当恶角，而是真正剑指初代创始人的，一部都没有吧，那就是被限制的创作自由。」 从小生活在资本主义国家的男演员表示，国家的实权派从来不是政党，政党会换届，拍过去的政治丑闻，攻击的也是过去的政党，过去的政党发生了什么当局有什么好管的，当局还可能是过去政党的敌对方呢。但财阀不一样，财阀是一脉相承的，可以找一些年轻的新时代出来说他们糜烂，但绝对不能碰『老人』。 否则电影拍都拍不成，压根到不了被禁播的那一步，根本不会有那样的片子出来。哪怕出来了也只能绕到去国外参加电影节之类的，国内所有院线都是财阀旗下，动了人家长辈还想要在子孙辈的产业里播放，做梦。 红旗下长大的女导演表面上可以理解所谓资本主义国家永远是资本为王的概念，但内里依旧维持着对政府的敬畏远超财阀，在她的观念里执政党才是真正的实权派。可听孔侑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啊，扒拉一下她所知道的电影，还真没有一部是攻击核心财阀的，即便是有钱人出任恶角也是年轻一代。 让刘垭仁登顶的《老手》就是典型，他在剧里的角色就是年轻一代，糜烂的一代，但让他有那个资本糜烂的是他的上一辈，但整部电影都没有涉及到他的上一辈。想想，那部作品逻辑上还是有bug啊，小的那么坏，老的呢？老的隐身了！ 尹南絮好像有些懂了，感嘆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孔侑笑着接上，又问她「这么浅显的道理姜帝圭老师没教过你？」 失笑摇头的尹南絮跟他说「老师应该是打算言传身教，他一直带着我参加各种活动啊，指望我能自己理清楚其中的关系，结果没想到我那么笨，被卡住了。」她怕什么执政党啊，青瓦台的那位都要下台...... 勐的弹起来的尹南絮整个人都被沖入脑海的回忆惊呆了「卧槽！卧~槽！我tm.....」 孔侑卡住她的脸，挤出一个亲嘴鱼的造型，不贊同的对被打断的尹南絮说「女孩子不能说脏话。」 女孩子傻乎乎的看着他，眼睛都瞪圆了，孔侑还以为弄疼她了，松开手刚想说话就见她勐的跳起来往放电脑的小桌子那边扑，抱着笔记本啪啪啪的敲键盘，给孔侑看楞了。不解的凑过去看她的电脑，发现她在搜jtbc的新闻，今天最大的新闻就是让两人双双出门的新闻，不懂她为什么还要搜这个，问她，她又不说话。 尹南絮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满脑子全是她错过了n个亿，真的是亿！她光知道这是个游戏，游戏的时间线是从2015年开始，完全忘记了，以这个时间线为开局，物理引擎又做的那么好，她完全可以借着几年的时光沖一把世界首富....韩国首富......至少能把现有资产翻几番啊！ 当什么电影导演，有病啊！这游戏最大的金手指根本不是什么天赋技能，而是时间线啊，落后真实世界几年的时间线啊！她可是掌握着未来的预言家！这么传奇的金手指她还当什么电影导演！ 不对，等一下，这是个游戏啊，在游戏里就算真成了世界首富还不是游戏么。再说了，她只记得青瓦台的那位下台了，怎么下的都忘记了，有个屁用！ 懊悔自己错过了一个亿的尹南絮在地毯上抱着脑袋扑腾，想开了这就是个游戏又摊成一块人饼，茫然若失。来回折腾的旁观的孔侑也跟着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心的推了推人饼，人饼实力演绎什么叫垂死病中惊坐起，抄起电话就打给了姜帝圭。电话刚通，不等那边开口，就冲出一句...... 「我要拍总统下台全纪录！一定能爆！」 电话那头的姜帝圭：「......」 电话这边的孔侑：「......」 打电话的尹南絮：「餵？」 「你喝醉了吗？」姜帝圭问她。 孔侑也想问「你怎么了？」 尹南絮沖孔侑摆手让他先别说话，脑子转的飞快组织思绪和语言「您在jtbc有认识的人吗，我想从今天的新闻开始，全程跟着他们，按照纪录片的类型拍，等总统下台的时候尽可能快速编辑出来，即时上线，一定能大爆，我保证！」 姜帝圭沉默了一会儿「你身边有其他人在吗？」 「干嘛？」 「让那个人接电话。」 尹南絮歪头看了眼表情有些诡异的孔侑，犹豫着把手机递过去「老师找你。」 默默接过手机的孔侑先跟那边问候，随后说了声让对方放心，紧接着挂了电话。尹南絮不高兴，她还没说完呢，挂她电话干嘛。 「老师说什么了？」 「让我照顾好你。」 「啊？」 「他以为你醉了。」 非常清醒的尹南絮伸手问他要手机准备再给姜帝圭打过去，孔侑避开她的手让她先冷静「谁跟你说的总统要下台了？」 这个问题么...... 「南韩的总统本来就没几个善终的。」尹南絮下巴沖桌上的电脑示意了一下「这种新闻都出了，你以为她还能继续执政？」 第533页 前一句话孔侑没办法反驳，但后一句他觉得尹南絮太想当然「刚刚出的新闻，青瓦台怎么回应还不知道呢，真假都不确定的事情，明天说不定就有反转。」 「jtbc肯定留了其他的消息还没放出来，青瓦台也肯定有自己的应对政策，政客之间相互攻击用什么方法都有，就算事情是真的，她的任期也还没结束，顶多是支持率下降，不会闹到下台那么夸张，何况怎么下台，总不能弹劾吧，岁月号那么大的事，死了那么多，当初群情激奋，青瓦台的那位不是也压下去了么，新闻曝出来的事情跟岁月号比不算什么。」 尹南絮有种跟『古人』没办法沟通的郁闷「话是这么说，但是...」 「之前不是在说财阀么。」孔侑笑着打断她，告诉她一个跟财阀有关的消息「三星是朴女士的父亲一手创造的汉江奇蹟，也是她身后最稳定的支持者，三星不倒她就不会倒，当初大选她就是这么上位的啊。还是说，你觉得三星会破产吗？」 这种比韩国破产还不可能的事情堵住了尹南絮的嘴，孔侑把她的手机放到一边，顺顺她的头髮「别想那些了，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寅城说你去他们那玩了，好玩吗？」 尹南絮无语的看着他「这个时候讲这个？」 孔侑不解的看着她「难道你真的认为一条新闻就能让一国总统束手无策？」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尹南絮卡壳，她说什么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谁在管别国的总统发生了什么，也就是看新闻看到了好吗，哪记得细节啊！ 等着她说『细节』的孔侑等了半天也没等出一句话来，为了不掉她的面子，又讲回赵寅城的事情要把话题岔开。尹南絮一点不关心什么面子，只关心有个能真正让她一飞沖天的几乎就在前方，只要她能拿下，她绝对能在在忠武路插上属于她自己的旗帜，偏偏谁都不信。 艹！ 无话可说的尹南絮起身拿起外套准备出门，慢一拍跟上去的孔侑问她去哪，尹南絮说有事，在他要跟出门时拦住他，说她自己去，工作的事，让他休息就好，她一会儿回来。孔侑觉得天太晚了，说是要送她，尹南絮说不用，她叫助理来。 半强迫把孔侑留在家里的尹南絮到了楼下就给今天组导演局的朴贊郁打电话，问他要之前闯入导演局的电视台公关部部长金昌源的电话。朴贊郁好奇她找金昌源干嘛，尹南絮就说是有事。 「什么事？」 「电视台的事情。」 「你能电视台能有什么事？」 「想让他帮忙引荐一下新闻部的部长。」 「孙石西啊。」 「孙石西？」 「对啊，jtbc新闻部的部长不是孙石西吗，还是你说的是别的电视台？」 「孙石西是我知道的那个《恐怖直播》的原型？」 「是啊。」 「谢谢啊，我还有事，先挂。」 「哎，你...」 迅速掐断电话的尹南絮翻着手机通讯录找孙石西的联繫方式，她记得自己有对方的号码，孙石西很有名，常年霸占南韩国民公信力排行榜前三，今天的新闻就是他的节目爆出来的。尹南絮还真不知道他就是jtbc新闻部的部长，两人会认识还是因为《恐怖直播》那部电影，内部试映会上老师带着她认识的，圈内名人当然要留个联繫方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以什么方式合作。 电话打过去，第一次在通话中，第二次也在通话中，在尹南絮准备打第三次的时候停下了，之前太急，光想着要尽快联繫到人，两通电话都打不进去让她冷静了。她现在不能打这个电话，太莽撞。 孔侑说的是对的，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没人会认为一条新闻能让总统下台，顶多让总统陷入舆论危机。她要是跑过去跟孙石西说，她想要拍一个总统下台的纪录片，对方搞不好当她是神经病，也可能像姜帝圭一样认为她是喝醉了。再说了，新闻才出来第一天，她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去找对方，对方都可能认为她是去八卦的，这还因为她年纪小，要是再年长一点说不定认为她是去打探消息的。 这事儿不能干，至少不能这么干。 那怎么干？先找个作家再说！ 理论上来说纪录片是不需要作家的，记录真实发生的事件需要作家做什么。但没有作家的纪录片需要导演有编剧功底，事就是那么个事，它多半是已经发生过的，观众为什么要走进电影院看一个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除了记录真实之外就需要纪录片本身也要具有观赏性，而不是单纯的呈现给观众发生过什么。 还是理论上说，理论上说尹南絮有编剧功底，她是导演系出来的，怎么可能不会写本子，但读书的人不是她，她只是有这么个半生不熟的技能。这个技能她从来没用过，也没想过要去用，能花钱找作家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关键是她也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做好，编剧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因此，尹南絮需要一个作家把控纪录片的故事线，而她真正合作的作家就一个人。 金熙采面对大半夜上门的尹南絮听她那番『总统下台』的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怀疑的看着她「喝酒了吗？」 即姜帝圭、孔侑之后，尹南絮已经能淡定接受这个问题了，让姐姐先把睡衣换了，到楼下详谈。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风衣的金熙采跟尹南絮蹲在门厅外的台阶上，听尹南絮跟她说，想要拍一个纪录片，需要一个主作家，问她有没有兴趣。金熙采还是想问尹南絮她是不是喝醉了，尹南絮非常清醒的让她考虑一下。 第534页 她们两的项目暂停，金熙采短期内没工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票大的。亚洲首位女总统倒台的纪录片，创作团队绝对能流芳百世！不谈那些虚的，聊钱也可以。拍出来后，只要有人提起这件事就会用她们的映像资料，光是陆续纳入口袋的版权费就非常可观。 不管是虚还是实，金熙采都不能理解「你怎么就确定那位一定会下台？有内部消息？总不能就为了一条新闻吧？」 「我说有内部消息你会信吗？」 金熙采拉紧风衣给她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尹南絮体会到的是需要换答案。 「就当为我们的项目扩充内容，取材。今年的釜山电影节都结束了，封杀名单最后怎么结局还不知道，青瓦台的那位出了新闻，估计大家的视线就被分散了，我们总不能无限期的等下去。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我们就跟一跟，成了对你我都好，不成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尹南絮说着想起来「费用我出，你的费用提前给你。」 轻踢了她一脚的金熙采笑骂一句「在你眼里我是死要钱吗。」看她讪笑，白了她一眼「既然说起项目，正好我想跟你说我们要不要直接开机，没必要一直等下去。」 「今年的釜山电影节已经结束，明年的早着呢，确实不能一直无限期的等下去，目前的素材跟剧本差距不大，何况剧本已经不是纯粹纪实电影了，剧本的完成度还算高，没必要强求是否一定要跟现实挂钩，就这么拍也是部不错的作品，你觉得呢？」 尹南絮觉得「我不是只为了赚钱拍一部电影的，我想拍釜山电影节为的是......」 「我是为了赚钱。」刚刚还说不是死要钱的作家笑着打断导演「我的本子没问题，项目可以继续，你这么拖下去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制作团队的时间，演员们的时间，包括你自己的时间，以及我的时间。我需要作品上映才能拿到尾款和分红，我没那么多时间等，这是我站在作家的立场给作为导演的你的建议。」 侧身面对她的尹南絮问她「那作为姐姐给我的建议呢？」 「不要朝三暮四，不要左右摇摆，不要只想着自己，也要看看周围的人。」作为姐姐的金熙采告诉小妹妹「饭要一口口吃，你背后站着的不止是你自己，还有一百多号人等着你结算。你或许觉得你没做错什么，你确实也没有，但事情不是你那么做的。」 尹南絮托着下巴打量她「姐姐憋了很多话没说啊，要不要都说了？」 「行啊。」金熙采说「我的本子是商业电影的本子，套了个釜山电影节的壳子而已。你如果看不上我的本子，我没什么好说的，项目是你的，导演也是你，你说了算。但你签了约满意这个本子，决定要拍，之后却因为剧本的壳子出了问题，就想要我动核心的故事线，而且是通知我准备要改，而不是跟我商量是否有改的必要，是不是多少有些没礼貌？」 这话让尹南絮笑了「电影是导演的作品，不是作家的作品。」她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他们是上下级，不是合作者。 「这个没错，电影是导演的作品，所以你说让我准备改我不是也没说什么。」金熙采笑眯眯的看着她「但你想过剧本要怎么改吗，故事要如何发展？我估计你没想过，我看不到你对作品的热爱，更多是想要借作品去做某些你说的，你想拍釜山电影节是为了我不知道，也并不在意的原因。」 「你当然可以自由的决定剧本要改成什么样，我也会做好作家的本分，可我们不同的地方在于，我看重的是作品本身，你却更在乎作品之外的东西。我好歹年纪比你大一点，就当倚老卖老好了，说点不太好听话，你对作品的态度让我很怀疑你能拍出什么样的成品，随意拼凑出来的电影？」 「你想用电影传达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的本子如果只是为了传达某种信息，那本子写的不怎么样，真不怎么样。如果你想让观众思考釜山电影节背后的事故为什么会发生，那我的本子不合适。我并没有想让观众思考那些复杂的事情，之所以两条故事线穿插为的就是让故事不要太沉闷，我写的是商业电影，图的是票房，而不是作品背后的意义。」 「如果想要让观众思考，那就得解释电影人的立场、资本的立场和当局的立场，得掰开揉碎塞进观众的脑子里，否则他们不明白的。他们不是影评人，一部电影会来回看，为了写一篇影评恨不得把创作的背景故事都扒出来。观众不会，观众需要直接传达，他们不想的动脑子思考的，看个电影而已搞那么沉重做什么。」 「只有极少数真的是非常少的观众会去选择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看，发生的事情最好还是跟他们息息相关的，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而不是什么釜山电影节那种只有一部分人才关心的小圈子里发生的事件。我不清楚你想用这部作品表达什么，但我能确定你想要让更多的人关注那件事，沉闷的电影传播力量是有限的。」 金熙采拍拍尹南絮的肩膀，她没有要指责她什么，而是在教她「国内，国际，全世界的真实改编题材你都可以去翻看他们的票房。涉及人群广泛的小人物的故事是最出彩的，圈层限制的越小，题材越不接地气，票房就越糟糕。那不是电影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对大部分观众来说那样的电影不足以吸引他们，光题材就不行。」 第535页 「你如果想拍的是一部给电影人看的电影，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但你要是想拍一部面对大众的，让大众看了电影之后对电影里的故事产生好奇，想要了解故事背景进而去搜索的，那你就需要抛弃一部分追寻意义的目的。电影是艺术品，电影也是商品，观众是购买商品的人，商品首先要能吸引他们。」 金熙采没有想打击尹南絮，但尹南絮被打击了，同时很疑惑「你怎么因为一个男人落到如此地步？」 「我就当你是夸我。」金熙采笑笑，手肘撑着台阶望着夜空，跟小朋友说「我不是因为一个男人落到这个地步，而是因为向现实妥协丢掉了自己。」 「感觉是个复杂的故事。」 「想听？」 「能说吗？」 「没什么不能的。」 没什么不能的故事一点都不复杂，简单的很。无非是在大众尤其是金熙采父母的眼中，她的年纪早该嫁人了。子女多半拗不过父母，金熙采相亲认识了那个男人，一次意外怀孕了，爸妈死都不给她打掉，她也确实没办法下狠心打掉孩子。随后就是结婚，生子，一路到现在。 「钱呢？凑合过日子的人为什么能拿到你的银行帐户？」 「我钱大部分在我母亲那，结婚之后那个人说是我们的钱，我母亲就给他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尹南絮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个故事「你妈妈知道他骗了你之后有说什么吗？」 「说我不知道顾家，不会做个好妻子，不会...」「不是，等下，说你有问题？」 金熙采笑看不能理解的尹南絮「在那个年代的老人眼中，家庭出问题都是女人的责任。」撞了下她的肩膀示意故事结束了「你们这代人好多了，不想结婚就能咬死不结婚，被人家说单身也能呛一句我乐意。挺好的，能过自己喜欢的日子，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尹南絮微楞「是啊，挺好的。」 挺好的故事到此为止，不那么好的故事还要继续，金熙采让尹南絮好好考虑一下，以目前的剧本来说真的没必要硬等釜山电影节还有什么后续，尹南絮表示她会好好考虑。两人在夜幕中分开，尹南絮在夜幕中打车回家。 夜深了，整栋楼就只有三、四家的灯还两者，其中一家就是尹南絮要回去的家，她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仰头望着那盏属于她的灯，笑嘆一声，进楼。 属于她的那盏灯两者，守着灯的人也醒着，尹南絮打开门迎面撞上孔侑，一下就笑了「你好像等主人回来的宠物犬。」 「什么品种的？」孔侑伸手让她把包递给自己「大狗还是小狗？」 尹南絮把包递过去「肯定是大的啊，至少得是金毛那个级别吧。」 把她的包挂好的孔侑抬起胳膊让她扶着自己，饶有兴趣的问「你想要养狗吗？」 果断摇头的尹南絮扶着他的胳膊边换鞋边说「我只想养你。」说着话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有你就够了。」 这个回答让孔侑拦腰把她抱进屋，丢在床上准备让她见识一下犬类的战斗力，人类双手挡在胸口叫暂停，她还有话没说呢。孔侑撑着胳膊啄吻她，用行动表示说话不耽误他想做的事情。尹南絮被亲的一直笑，笑的没办法开口，最后也不用开口了，有些事还是很耽误说话的。 朝阳升起带来新的一天，昨天的新闻今天继续发酵，舆论沸腾，娱乐圈的人却秉持着吃瓜看戏的想法看的很是乐呵。躺在床上的尹南絮没看手机不知道新闻如何了，她的视线集中在刚洗完澡出来的男朋友身上，吐槽男朋友大清早就色诱她，很不好。擦着头髮的孔侑笑眯眯的问她想不想进行晨间运动，尹南絮很是不怕死的张开手臂。 「来呀~」 丢了毛巾就准备进入实战的孔侑被秒速躲进被子里的尹南絮逗的哈哈大笑，捡起毛巾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拍拍蚕宝宝的小脑袋，跟她说危险解除。磨磨蹭蹭从被子里钻出个脑袋来的尹南絮软萌的让他保证，男朋友一个翻身压住她，送上火热的早安吻，保证是没有保证了，但跟蚕宝宝闹闹还是很好玩的~ 自己作死的尹南絮最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洗手间锁门，逃过一劫，孔侑在门外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尹南絮背对着门板望着门对门的镜子，镜子里的姑娘红扑扑的脸颊，水润的双眸，裂开的嘴角，很漂亮。 洗了澡出来的尹南絮拉着吹风机去戳正在煎蛋的男朋友的后腰，等孔侑回头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髮，孔侑扭脸让她先去屋里坐着，等太阳蛋煎好，关了火去给她吹头髮。尹南絮持续作死，上摸摸下摸摸，左戳一下，右撩一把，撩的孔侑关了吹风机作势要用行动告诉她，大清早的最好不要那么干。 大清早拼命作死的尹南絮再次找回红扑扑的脸颊，男朋友最后剎车，按着她的肩膀把人转成背对的姿势继续给她吹半干的头髮，跟她说，他下午要去拍个杂志，可能要到八、九点才回来，让她自己在家要好好吃饭。尹南絮拽了个月亮抱枕抱在怀里，捏着弯月的夹角，说她下午也有事。 「要我去接你吗？」 「好啊。」 尹南絮感觉到发顶的手微顿了一下，在他要继续动作的时候拉下他的手往后倒，孔侑连忙把吹风机挪开接住了她，轻拍了下「小心点。」 第536页 仰头望着他的尹南絮就笑「干嘛要小心，你会接住我啊。」 「让你小心吹风机。」孔侑关了吹风机放在边上，搂着她的腰低头亲亲她「干什么一大早就撒娇？」 「撒娇还分早晚吗？」尹南絮戳了下他的侧脸「喜欢你随时都想撒娇啊~」 孔侑一下就笑了，笑着说「那要记得每天都撒娇哦~」 这个尹南絮不敢保证「我用另一件事交换吧。」 「什么事？」 「你可以问我。」 「问什么？」 「都行。」 尹南絮在他怀里扭啊扭，扭到仰头就能亲到他侧脸的高度，送上亲亲，送上笑容，告诉他「你可以问我的，什么都可以问，我昨天去了哪，我今天要去哪，跟谁见面，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想知道。」捧着一直恪守边界的人，以一个稍显扭曲的姿势勾着脖子吻那个倒映着她的眼睛。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31 23:56:29~2020-08-01 23:5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enny 30瓶；迎夕 20瓶；摩羯兽兽、夜薇、young、皮卡秋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11月11日, 在韩国隔海相望的国家是盛大的购物节，在首尔是另类的情人节，因为又叫巧克力棒节（巧克力棒和数字『1』相仿）, 在这天情人们会互赠巧克力棒, 或者其他的礼物。 尹南絮今天收到的第一份或者说是第一根巧克力棒不是男朋友送的, 而是刘垭仁给的。刘垭仁给她的也不是自己买的, 而是分发静坐示威物料的小姐姐给的。小姐姐买来自己当零食的, 一盒里面两袋, 刘垭仁拿示威『蜡烛灯』的时候顺了一袋走, 看到尹南絮分了她一根，说是情人节礼物，尹南絮沖他翻了个白眼报以鄙视, 但巧克力棒还是叼走了。 从来没参加过任何类似大规模集体静坐抵抗政府活动的尹南絮, 从没想过这个活动真的跟郊游差不多。区别不过是郊游去的是风景优美之地，而静坐是跑到光华门广场, 说起来这里也是个来首尔旅游打卡的标地，这么一想，更像是郊游了。 在尹南絮的印象里, 静坐示威这个词这么都应该是严肃的，或者像是电视剧、新闻上看来的那样，一大帮人群情激愤的举着盾牌的警察对峙、冲撞，乃至于更糟糕的武力冲突都有可能。万万没想到，现实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气氛不止不严肃，夸张点形容成欢乐都没问题。 这也太魔幻了！ 尹南絮之前跟孔侑说她决定要去参加游行了，孔侑算算时间那天他应该已经进组，担心的跟尹南絮说小心点别跟人群走散了。尹南絮那时以为他开玩笑, 那么大一群人怎么可能走散，到现场才知道孔侑说的别走散是别跟认识的人走散了，不然前后左右没一个认识的，大家还都戴着口罩，更不好认。 在大型『集会』频频发生的首尔，口罩和帽子都是标配装备，一来是保护个人隐私，这样的活动肯定有媒体报导；二来是万一，真的就是万一，万一出现了跟警察产生直接冲撞的情况方便跑，冲进小巷摘了帽子和口罩从另一个巷子钻出来，就算迎面碰上警察没有直接证据，警察也不能做什么。衣着一样？别闹，又不是什么高定，衣着一样能怎么找，资本主义国家讲民主自由的，想穿什么穿什么！ 大家都包的严实，在这种情况下跟认识的人走散很容易出问题，参加□□的什么人都有，不是只有『正义勇士』还有浑水摸鱼的呢。碰上小偷还算好的，要是碰上了咸猪手，人挤人，谁知道对方摸哪，那更蛋疼。大型集会还得预防高风险的踩踏和情绪激动造成的小碰撞变成真动手，那就很危险了。 在游行的前两天，因为人数超出太多，本来计划的游行变成了到光华门广场集合静坐示威。尹南絮跟孔侑说了之后，之前还有点担心她会『走丢』的孔侑完全不担心了，不止不担心还跟尹南絮说玩的开心点。那完全是家长送小朋友出去秋游的既视感，就差给准备零食了，尹南絮当时给囧的都无语了。 出现在现场的尹南絮切身了解了孔侑为什么那个态度，这就是个秋游现场，参与的人有自发唿朋唤友来的也有跟着组织来的，尹南絮属于跟着组织来的，一大帮导演、演员人多的很，负责分发物料的『志愿者』也非常多。 尹南絮领到了一个蜡烛灯（造型是蜡烛的手持灯）一顶帽子和一个口罩，这些是基础装备。进阶版如米饼、白糕等零食，还有高阶版横幅、射灯等装备有专人领取，到时候看情况使用。至于酒水、饮料、瓜子小吃等，各自购买，附近就有便利商店，现在刚开始，等人多了还有卖炒年糕的。 以为这样就完了单纯！ 人家还有演出车，除了给喊口号的人准备的喇叭还有给歌舞表演者们准备的舞台，装备那叫一个齐全。要尹南絮说，这哪是静坐示威，明明就是庙会！乡村庙会搞不好还没这么热闹，至少得是县城级别，那叫一个嗨，嗨的尹南絮都觉得之前一直顾忌颇多不想来的自己是个傻子。 原本这场集会是为了抵抗九千多人的封杀名单，随着jtbc的新闻发酵，还有陆续曝出的青瓦台女士的更多消息，集会的主题更改为反对那位女士继续执政，可以直接理解为人民群众试图用民意生推总统下台。能不能成是一回事，反正尹南絮当自己是来秋游的。 第537页 秋游么，到『公园』之前是老师和同学们一起，到了『公园』三三两两的一分，老师们就跟老师们玩，孩子们就自由组队寻找小伙伴。尹南絮就被刘垭仁拉入小伙伴的队伍，跟哥哥姐姐们凑在一起打花图，一种韩国传统的纸牌游戏。尹南絮不会，不管是她还是『她』都不会，她讲了自己不会还被硬拉上凑人数，输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刘垭仁简直要笑死了。 下午开始的静坐，欢乐气氛持续到日暮西垂，街道边的商家亮起了霓虹灯，之前分发的蜡烛灯也一盏盏点亮。夜幕降临，花图收起，人群被黑夜薰染的有点尹南絮想想中静坐示威的氛围了，周围嬉笑玩闹的声音小了，尹南絮和刘垭仁一起研究他的粉丝给他剪辑的，青少年时期的作品合集。 视频里的刘垭仁嫩的都能掐出水来，拿着手机的刘垭仁完全就是个糙汉。尹南絮很是疑惑男演员是怎么把自己折腾的那么糙的，就算是男演员也应该要保养的吧，这行不管男女都是靠脸吃饭啊。靠脸吃饭的男演员让女导演了解一下现代科技，他最近没项目在家休息呢，有项目要宣传的时候去医院走一趟就行，不管是光子嫩肤还是别的科技，效果都是立竿见影绝对不耽误他帅气的出现在闪光灯下。 女导演被男演员对医美的熟悉很是惊讶，然而并不想跟他聊这个，脑袋前后转转，跟男演员说，要是弄个航拍从高空俯视，他们这个场面肯定很震撼。刘垭仁笑着说当然震撼了，目前已知的人数都过十万了，都封路了能不震撼么，就算首尔时不时来场游行、静坐反对什么什么组织，让光华门封路的场面也是很难得的。 让光华门封路的场面上了各大新闻，国内国际都有，为封路贡献了一份小小的力量的尹南絮在人难得那么齐的事后聚餐的酒局里，跟各位演员、导演们通知，月底项目重启，剧本不变，各自的角色也不变。如果没有其他意外，也不会有其他意外了，30号，黄道吉日，正式开机，麻烦大家空出时间来参加开机拜神，没空的提前告知一下好做安排。 演员们得到这个消息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档期安排有点小问题，这个也不用跟尹南絮协调，找执行对时间。导演们知道要重新开机的消息跟尹南絮说的就多了，如果不是有金熙采的那番话打底，尹南絮都不知道有那么多人都认为她一开始就没有暂停拍摄的必要，理由金熙采已经说过了，导演们说的大差不差就不重复了。 老师的态度值得拿出来聊聊，别人没说那些话尹南絮能理解，姜帝圭之前没说让她继续拍尹南絮就弄不懂了，老师有什么好顾忌的，他应该比金熙采更直接才对。让尹南絮没想到的是，姜帝圭之所以没说不是因为她的选择是对是错，而是因为那是她的项目，她如果去问他，他会给她建议，继续拍别停，但她不问，做下了决定，那就应该按照她的决定来。 导演统辖整个团队，韩国电影圈是完全的导演中心制，整个项目组都围着导演转，尹南絮在项目里就应该是个一言堂。姜帝圭教导小朋友，即便他和林权泽是项目的制作人，但如果因为他们让她的话没人听，那尹南絮要做的不是感谢老师们给她指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而是想办法把前辈们踢出局。 因为那是她的项目，谁都不能越过她做什么，整部电影必须是她说了算，没有任何人可以越过她。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尹南絮觉得姜帝圭的说法有点夸张，但诚实的说，如果在那个当下姜帝圭直接反对她的话，她不会听的，反倒会觉得别扭，那是她的作品不是么。更别说项目要拍之前就不少人反对过，姜帝圭也是反对者之一，她不是也没听么。 总而言之，项目重新开始，最开心的不是尹南絮也不是那些虽然没说但私下觉得项目没必要暂停的人们，而是唯一一个在尹南絮宣布暂停时就一直纠缠尹南絮，让她再考虑一下的cj本部的制作人姜成勇。这哥高兴的恨不得尹南絮给他打电话说项目继续的隔天就开拍，并且在电话里跟尹南絮确定了两三遍那不是什么恶作剧，真的是操碎了心。 酒局结束，助理开车要送尹南絮回家，路上跟尹南絮说孔侑的助理讲他那边也快结束了，问尹南絮要不要过去，反正都顺路。尹南絮倒是不知道她跟孔侑的助理联繫的那么频繁，问他们平时聊什么。妹子表示什么都聊，主要是对时间，孔侑那边的时间和她这边的时间。 助理说完想起来，她是不是讲错话了，小心的问尹南絮是不是不应该跟孔侑那边的人说她的行程。尹南絮笑着摆手让她随便说没关系，助理松了口气，还以为尹南絮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呢。并没有不高兴的尹南絮也没有因为顺路去找拍摄中的孔侑，不是不想而是那边在工作，他不打扰她的工作，她也不应该去打扰他的工作。 没有去打扰男朋友工作的尹南絮回家翻出自己的分镜，想要再加工一下，孔侑到家发现地毯上堆了一堆画稿，想要给女朋友一个归家的抱抱都得把满地的画稿先收拾出一条路来。两人隔着稿纸都笑了，笑完一起收拾，收拾好后坐在一起研究是不是应该搬家了。 小房子是有利于培养感情没错但真的不利于生活，尤其是在双方都需要空间工作的时候。孔侑需要地方放他的剧本、资料和排戏的地方；尹南絮需要放她的项目资料和工作檯，偶尔还需要进行视频会议。一居室太小，两个人不够分，光是一起出门就得面对卫生间只有一个的问题。 第538页 一个人上厕所另一个人在边上洗漱，某些人可能觉得这样代表关系亲密，但不管是尹南絮还是孔侑都不太能接受那么『亲密』的关系。 文青人设不倒的孔侑始终认为爱情还是需要有一点罗曼蒂克的，太接地气浪漫的东西会被岁月磨平，说句不太好听的，一旦恋人之间因为太自在而没有了性吸引力，就算是往家人的关系过渡也找不回当初的悸动了。尹南絮的想法没那么浪漫，单纯就是不太能接受这件事，光想想都觉得很尴尬。不管是她围观孔侑办大事，还是孔侑围观她，都很尴尬，她才不要呢！ 两人难得想法一致，搬家就势在必行，至少得保证如果碰上早上都需要出门的时候不要出现抢卫生间的囧事。偶然来一次可以当情趣，多来几次就是麻烦，那种麻烦还是越少越好。 定下了搬家得有地方搬，他们一起买的房子还没装修好，拆除硬装之后要弄的东西很多没那么快，那住哪就是问题。孔侑半开玩笑的说可以搬回原来的房子里，就是尹南絮托着行李箱进去又托着行李箱出来的那栋，他真的是开玩笑的，但尹南絮想了想觉得也行。 「我家清空了不然住我家也行。」尹南絮斜了眼把她家搬空了的人，在他偏头避开她的视线后戳了下他的侧脸「搬回去吧，你家不是什么都有么，我也住过，没什么不适应的。」 孔侑拉下她的手让她想清楚「那栋楼住了很多我们都认识的人，很多。」 「你就直说姜东元呗，住就住了啊，难道你还能一辈子不跟他见面？还是想让我一辈子不跟他见面？」尹南絮笑着提醒他「最迟两个月，你们两都要进我的组，到时候你怎么办？」 装作听不懂的孔侑反问她「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工作啊，工作就用工作的态度啊。」 「你能做到？」 「当然。」 这话孔侑不信，尹南絮倒是很自信，她的自信在开机拜神的那天被戳了一下，虽说没被戳破但被戳到了。 11月30日，舆论持续被青瓦台的女士霸占，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尹南絮做主取消了开机发布会邀请媒体的程序，直接举行拜神仪式。拜神是大事，哪怕没有媒体参与的演员们也尽可能的都到了，妆发齐全来拜神。孔侑因为还在拍摄来晚一步，姜东元跟他比相对早一点，也是卡着时间来的。 孔侑曾经为了搞清楚尹南絮到底喜欢姜东元什么烦的尹南絮一度爆发，到最后这个问题也没研究出什么准确的答案出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姜东元本身就很有魅力，不谈什么有趣的灵魂那种内在的东西，光外表就足够有魅力了，否则也不会成为传说中的国民公共财产。 开机先拍的是2016年的故事线，各位导演亲身上阵演自己，负责出演1998年故事线的演员们不用穿戏服拜神，都是按照发布会的标准来的。作为知名的公关财产的代表，姜东元自然也是跟大家一样，以一身能面对聚光灯的造型出场。 尹南絮不知道是好久没见这个人了，还是因为今天到场帅哥太多，帅哥扎堆，攻击力呈几何增长，她被姜东元戳到了。在一众暗色调的正装帅哥群里，少有的几个浅色就特别显眼。 姜东元今天很显眼的穿了身白西装，河证宇开玩笑的说他把胸前口袋里的方巾换成绢花就能去当新郎了，就是不知道谁有幸成为他的新娘。他还没说完就被金惠绣打了下后背，打的河证宇有些不解，余光看到笑而不语的尹南絮，讪笑勾着姜东元的脖子把人带走了。 留在原地的尹南絮面对金惠绣调侃的视线很淡定，一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表情，金惠绣上前两步挽着她的手笑她，这有什么好装的，发生过就发生过啊。她、孔侑和姜东元的三人小电影，版本之多就差真的有作家提笔写本子了，作为女主角，她应该昂起头面对那些相看好戏的人。 金惠绣抬起下巴给她做示范「老娘就是尹南絮，你有什么意见。」 嘴角抽搐的尹南絮给潇洒的姐姐竖起拇指表示佩服，顺便问她「外面到底是怎么传的？」 「还能怎么传，两男争一女，兄弟阋墙，老死不相往来，结果还是被红颜打扮携手共进一个项目。」金惠绣把拇指『还』给她「会玩，厉害。」 那一句话里九成尹南絮都听不懂，唯一听懂的一成是两人要加入一个项目。作为项目的负责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男演员们怎么就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和兄弟阋墙那么夸张。金惠绣起初以为她还是在装傻，后来发现她真不知道，很有八卦精神的告诉她，故事传的有多夸张。 版本一，姜东元挖墙脚，锄头挥舞的很好挖到了玫瑰，开心了一段时间可惜原配孔侑也不是好惹的，玫瑰被抢，败退。这一版姜东元是恶角，抢兄弟女人，人品堪忧。在男人之间流传的比较多，也比较容易被接受，按照时间线来说逻辑合理啊。 版本二，孔侑和尹南絮吵架，姜东元捡漏，一度差点上位，可惜情侣和好了，依旧是败退。这一版姜东元是悲情男配，默默奉献结果功败垂成，人品没被质疑，输给孔侑不冤。在女人之间流传比较多，接受度更高，符合女士们的爱情剧标准。 版本三，情侣分手，姜东元上位，孔侑插足，强求回头，尹南絮不敌，姜东元『第三次』败退。这个版本里孔侑是差点跟尹南絮求婚的，最早传出这版的人说，小姑娘年纪太小，孔侑太心急了才会崩盘，不然哪有姜东元什么事。从故事的内容来看，这版应该是跟孔侑关系更好的人传出来的，至于真真假假么，八卦这东西哪有人在乎真假。 第539页 版本四，双方共同追求，妹子左右逢源，目前孔侑略胜一筹，但终局还没定，赢家说不定是谁。这一版就有意思了，相信这版的人都是认为故事还会往后发展的，主角到底是孔侑还是姜东元很难说，以尹南絮的长相、年纪和能力再加上未来的发展考虑，这妹子很可能两位都不要，发展第三方，那故事就更精彩了。 听完四个版本的尹南絮让打算说第五个版本的金惠绣可以暂停了，有这四版就已经足够说明大家是怎么看待三人小电影的了。但她还是不明白，当初她和姜东元在一起的时候事情没闹那么夸张啊，怎么她和孔侑和好之后感觉事情变大条了呢？ 「因为孔侑当初没表态啊。」金惠绣夹着烟虚点了男演员们聚集的的小圈子「到底是私事，孔侑不表态谁都不会说话，起码不会放在檯面上说。如今孔侑表态了，姜东元也表态了，大家等着看好戏，当然就要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反手指着自己「我之前都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公司的人说孔侑和姜东元现在只能二选一，我才知道你们的故事那么精彩。」 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精彩故事』的尹南絮问她「什么叫两人只能二选一？」 「所有的事。」金惠绣笑眯眯的看着八卦女主角，告诉她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悄无声息的开始了「不管是颁奖礼、商演、gg、首映礼等等这些檯面上的，还是私人聚会，朋友约出来玩那种台面下的。两边只能选一个，约了孔侑，姜东元就不会到，反之也一样，这差不多就是在通知大家，可以选边站了。」 抽了口烟从红唇吐出白雾的金惠绣满脸都是看好戏的表情「圈内好多年没那么热闹了，都等着看呢，那两人要是掐起来绝对是核弹级。上一次还是因为那个谁，宋慧乔？对，好像是她惹出来的乱子，一场大戏啊，太精彩了~」 尹南絮对当年搅弄风雨的宋小姐不关心，她更在乎自己「据我所知，姜东元和孔侑好像本来就不怎么在大众面前一起出现吧，戏路就不一样发展方向也不一样，两人同时站台的场合本来就不多，最近还那么乱。怎么就因为彼此不在一个场合出现，就被误会成双方要开战的前兆了？」 「因为最近乱啊。」金惠绣笑的那叫一个坏「最近那么乱，好多不怎么出来的人都在互相联繫，确定风波有多大，是迎面往上沖还是暂时先旁观看情况。大家联繫的多了，组的局多了，见的人多了，两人怎么都约不出来，约出来也只能一次见一个麻烦的要死。次数一多，总有人会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八卦不就是你传我我再告诉你，该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了。」 翘腿拒绝接受这个回答的尹南絮试图辩解「难道就不能是他们各自有事，时间不凑巧？」 「哎一古，小妹妹~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想玩就一定能找到时间玩吗~」大姐姐拍拍小妹妹的帽檐，让她别再垂死挣扎了「安心，没人找你麻烦的，且不说男人和男人打架很少牵扯女人，就算牵扯也够不上你什么事。你跟我们又不在一个圈子，有什么好怕的，还是~~~」脸一侧，眯起眼睛，语调都不对了「你在担心谁吗~」 在一众光鲜亮丽的演员里打扮的十分朴素，就是来工作的导演给女演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怎么不说你站在谁那边。」 「我？姜东元。」 「姜东元什么？」 「我站姜东元啊。」 「为什么？」 「帅啊。」 金慧贤被尹南絮噎住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笑的让男演员们都看过来了，这姐姐还不自觉的自顾自的说「爱情战争当然是站在帅哥那边，孔侑属于有人格魅力，但小姑娘多半不懂的欣赏。」给小姑娘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小姑娘拒绝体会，正好孔侑到了，也不用体会了，孔侑直接就走过来了。 今天项目开机，虽说没找记者但人到的齐，还都是大牌，这个项目客串的标准都被拉到了金惠绣的级别，场子里有牌面的太多了，姜成勇还是做了点准备布置了一下，不然总觉得太简陋。没有弄什么单人待机室而是大会场，没有谁高谁低之分都在一起，因此孔侑过来也是到这边来。 孔侑入场得到不少人的招唿，这位也是打扮过再来的，跟大家摆摆手当问候就往尹南絮那边走，金惠绣沖尹南絮挑眉，随后便起身要给孔侑让位置。尹南絮表情有点僵，有心想拉住她又觉得不好，还没等孔侑走到，也没等金惠绣走远，姜帝圭沖尹南絮叫了一声，得救的尹南絮迅速去找老师。 老师对学生一直在演员之间转悠有些不乐意，他们这边才是等下要开拍的『演员』好不好，至于什么两男还是三男的故事，都是小事，围坐在一起的导演们没人在意那些。他们更想知道尹南絮打算这么拍第一幕，她的分镜头大家都看过想给意见的不少呢。 尹南絮之所以不到这边来就是为了防止被一帮大佬围攻，这边都是大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都在专业领域内对自己的风格更有自信。因此，对镜头怎么拍，拍成什么样都有自己的理解，尹南絮作为新人，能被『微调』的地方太多了，她听谁的都不是，干脆谁都不听就按照自己的最好。 让尹南絮选，她宁愿面对两男一女的战争局，也不愿意不过来听他们说，我觉得吧，这里可以这样，那里可以那样。一人说一点就够她烦的，七嘴八舌的就烦了！ 第540页 开机的当天除了拜神之外为了有了好彩头，第一幕戏都是非常简单的，那种简单到一条就过的最好，哪怕卡一下都预示之后的拍摄可能会不顺利。 尹南絮选了个无敌简单的开机场面，是剧本里2016年釜山电影节事发之前，诸位导演纷纷齐聚到一起商议要怎么处理问题。她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导演们挨个踩着台阶走进韩屋内部，在之后拍1998年的故事线时，『肉票』们会再次重复这一幕。最后两个画面会剪辑到一起，让观众们详细了解，每个绑匪对应的是哪个肉票，画面绝对能让观众陷入短暂的沉默后爆笑出声。 就这一个简简单单的镜头，上台阶，进屋，没了。就这么一个镜头，导演们还纷纷想给尹南絮提意见。 这个说双轨（左右镜头同时推进），那个说要斜角（镜头变换的角度），有人说最好加个大灯可以显出气氛，有人说自然光也挺好的，但是天空可以加个cg，要万里无云的效果，有气场。最可怕的是康佑硕，这位说背影就够了，没必要一定得拍正脸，要不然不就成喜剧了么，一点都不严肃。 尹南絮差点笑出声，亏他还知道对比效果出来之后是喜剧，她还当这帮人真的对自己外貌的自信全都能上天呢。赵寅城跟康佑硕的差别就算是只拍背影也能拍出喜剧效果啊，闹呢，海拔都不一样！ 喜剧还是悲剧等会儿再研究，拜神的吉时到了。 拜神，影视圈最能体现阶级的场合没有之一。谁站在前面，谁上第一炷香，谁在谁的前面上香，都是显现地位差别的。第一炷香一定是尹南絮上，当然她需要意思意思跟前辈们推让一下，然后在前辈们友好的鼓励中第一个上前。 这里尹南絮就想夸奖一下姜成勇，果然是专业的。这位除了把私人待机室这种很容易引来『战争』的东西取消了，还特地把所有人都按分工上香，导演组归导演组，演员组归演员组，组团一起，不分先后。保证大家和和气气的上香，绝对没有高下之分，消灭一切能引起矛盾的行为。 拜神结束，有事没拍摄的人就能走了，没事也没拍摄的人可以留下，开机之后还有聚餐，今天就拍一幕戏，祈求顺利么。 尹南絮人生第一部 长篇，准确的说是人生第一次执导的作品，就是在号称忠武路半条街的围观下开始的。 在真正做到监视器后面喊出开始之前，尹南絮先要搞定一帮导演...不对，现在是演员了，要先安排好演员们的走位问题。她本来就想拍林权泽一个人上台阶的，那样更稳啊，绝对一条过。 但康佑硕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最好别那么干，论资歷和地位林权泽当然是有资格那么干的，但她没有，对她来说所有人都是前辈，还是大前辈，尤其是姜帝圭还在呢，她可以让林权泽走在第一个，但她的第一个镜头如果没有姜帝圭，那就有问题了。尊师重道，论资排辈，尊师在先，排辈在后，到哪都是这样的。 这通电话后尹南絮改了注意，选择了相对复杂一点的让大家都走，第一幕拍九个导演一起进去，进入房间的顺序按照年龄来，但都是一个镜头这样就不算坏规矩了吧。这个想法被姜帝圭否决了，理由很简单，九个导演一起走，干什么，开机第一幕就拍长镜头啊？不砸锅她就是天纵奇才！可惜她不是，老老实实一个个来！ 第一幕戏就改了两次的尹南絮最后定了第三种，林权泽和姜帝圭一起走进去，不分先后！这样要是还不行，这片子她不拍了！ 为此，第一幕就是林权泽和姜帝圭一起从台阶上往屋里走，尹南絮站在台阶上机器等下运行的位置，看着从台阶下一起走上来的大佬们又不满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这一幕的分镜头画稿被几个大佬联手挑刺，挑的她现在也觉得好像是缺了什么。 导演让两位演员等等，自己从台阶往上走，走到一半改主意，跟林权泽和姜帝圭商量。从韩屋的围廊两边一起往中间走，镜头到时候左右切，跟着他们在中间站定时合拢成一个，这样画面会比刚才要舒服。 姜帝圭没意见，林权泽有。平常改路线没问题，开机第一幕改路线『意头』不好，尤其是机器的轨道也要动，两边围廊要安排轨道才能对准角度。那么大动作，吉时也就过去了。大可以先按照之前定好的拍，先过了第一幕，第二幕怎么改就无所谓了。 尹南絮倒是不在意什么『好意头』这回事，拜神也只是按照规矩来而已，不觉得有什么一定要按照吉时来的想法，就想劝林权泽别在意那些。结果她话还没出口，看出来她不准备改主意的林权泽直接就说，她是导演，她说了算，她想怎么拍都行，作为演员当然是听导演的。 听导演的，现场迅速动起来，轨道上，机器换位，摄像、打光都跟着变动。 那么大的变化不少人都看到了，在玄学盛行的圈子在乎吉时的还挺多的。了解变动的理由后，有人觉得尹南絮做的没错，拜神是规矩，但没必要刻板的死守规矩。有人觉得尹南絮还是太年轻，不在乎吉时是会出问题的。 听说了这件事的赵寅城左手搭着孔侑的肩膀，右手搂着姜东元，很不怕死的挑事「尹南絮胆子就是大哈~」沖左边笑，沖右边也笑，坏笑「你们说呢~」 抱臂站直不想搭理他的姜东元拒绝回答，双手插兜的孔侑倒是笑了笑，但也没说话。 第541页 赵寅城还想再说，不知道什么凑过来的林权湘开口了「尹南絮要倒霉了，我爸很信那个的。」话音刚落同时被两人盯住，右脚不自觉往后撤了半步「干嘛？」 姜东元扭回头没说什么，不熟。 孔侑稍微熟悉一点，说了句「今天拜神，得说好话才行。」 赵寅城跟林权湘同样不熟，但不妨碍他跟兄弟们一致对外，左右手都放下，笑眯眯的看着林权湘「我听说你一开始是要演林权泽老师的，后来怎么改了？」 林权湘被噎住，头一扭，走人。 镜头后的演员组一致对外，镜头内的演员组有点小问题，不是演员们自己有问题，而是跟导演有。 现场重新布置，林权泽在一边休息，姜帝圭找到尹南絮，跟她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这样。尹南絮起初没听懂，别哪样？随后才明白姜帝圭的意思是，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反驳林权泽，她当然可以反驳对方，但刚才副导演、摄像和执行都在，那种场合不合适，要是有什么想法也私下说，后辈要有后辈的样子。 尹南絮面对前段时间还说她是导演，在她的作品里都是她说了算的老师，今天还没开拍就让她顾忌一下前后辈的关系，稍微有点心累。可她也知道老师说的是对的，林权泽不是单纯的演员那么简单，她也不能真的拿对方当演员看待，即便不说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林权泽也是项目的制作人，总要有点顾忌的。 有顾忌的尹南絮去林权泽那边跟前辈道歉，为之前当着那么多人不礼貌的行为。前辈大气的很，说她也是无心的，而且片场到处都是人，她总不能单独把他拉到一边再说，那也没必要。 小问题到此为止，半个小时候，现场布置完成，演员们入镜，左右切分的镜头不可能也不好同时拍。以至于一切回到尹南絮最初的想法，林权泽先拍，姜帝圭随后，因为没停机，勉强也算都是在第一幕，反正现场没人挑这个刺。 第一幕就是走路，林权泽从左到右，姜帝圭从右到左，然后完成定格。严格来说尹南絮的开机拍了三个画面，而不是一个。不过好在都是一条过没人说什么不顺利的话，大家都在尹南絮从监视器后站起身时给予掌声预祝开机大吉。 至于开机之后能不能真正大吉，这东西吧...... 吉时已过。 先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01 23:57:22~2020-08-02 23:5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dhbfjj 60瓶；在吗走吧、桃子酱、摸摸头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3章 开机拜神有吉时, 庆祝开机聚餐没有，不止没有吉时，还没有座次限制。大家想怎么坐怎么做, 站着都行。 聚餐的场地就在片场的边上, 同一个会所。场地是远在海外的李庸观牵线给尹南絮借的地方, 当初尹南絮第一次被姜帝圭带去参加导演们的聚会的会所, 会所建在半山腰上, 根本不对外营业只招待会员, 想要成为会员也要内部会员介绍才能办理。尹南絮想要还原当初的场面, 想借会所拍摄，这边直接拒绝了，李庸观知道后帮忙协调, 尹南絮才能拉着制作组进场。 进来都进来了, 当然要物尽其用，也省得其他人跑来跑去, 就在拍摄现场边上的庭院里弄了个西式的自助餐厅，聚餐的地方就在这里。不参与拍摄只是过来拜神的人喝酒玩乐随意，等下还要拍摄的就得克制点。 本来应该是到晚上拍摄结束后才有的聚餐, 有些制作组开机压根就没有聚餐，就直接拍，之所以这么弄是项目类型不一样，总不能让没有拍摄的演员们拜了神就走，一直等到拍摄结束晚上再聚也不合适, 就弄成中午和晚上两餐。晚上没时间的人参加中午的就行，中午没时间的到晚上再和，中午晚上都没时间，那就只能拜神结束就离开了。 简而言之中午这一场身为导演下午还要继续工作的尹南絮是不喝酒的, 端着伪装成葡萄酒的葡萄汁在场子里跟大家碰碰杯就准备闪，走前被赵寅城堵住，拉倒一边让尹南絮好好看看她做的孽。尹南絮一点都不想看，就是因为看到情况不对才准备跑的好不好！赵寅城就不是个人！太讨厌了！ 会所是韩式风，古时两班贵族别院的规格，貌似本来就是一个大贵族的别院改建的。东亚的庭院跟欧美的大平原类型不一样，亭台楼阁是标配。也就是说没人端着酒杯在院子里聊天，都是三三两两的在围廊、亭子或者去屋内。这种聚集的方式很容易让人群分流，也很简单的就能看出来，谁和谁是一个小圈子。 别的小圈子不谈，跟尹南絮没什么关系。跟她有关的，被赵寅城口中她作的孽的两个小圈子，分别是凉亭里孔侑所在的一圈人和围廊下姜东元身边的一圈人。两边没有什么剑拔弩张之类的东西，就是各自同熟悉的人在一起而已，照理说没什么夸张的事情，但想想姜东元和孔侑十几年的交情，又是公开场合，这么玩就已经够那什么的了。 尹南絮看到场面不对就想跑，可惜被赵寅城堵了，堵她的赵寅城以完全不搭配话语的表情跟她说，我是为你好，这问题要是不解决等他们一起进组要拍摄的时候，那她就等着砸锅。尹南絮都懒得跟他掰扯大家都是专业的，不会在工作上出问题，她只想跟他说。 第542页 「麻烦您控制一下表情。」尹南絮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你脸上写字了你知道吗？」 赵寅城故作惊讶「真的？是什么？」 幸灾乐祸！ 尹南絮低头翻了个白眼，仰头挤出笑脸「要不您先让让，我还有事。」说着话伸手想推他，这哥把她堵窗台边上了，挡着路她不好走。 赵寅城勾着她的肩膀把人固定住，扭头刚想说话就撞上了姜东元的视线，搭在尹南絮肩膀上的手立刻抬起来，另一只手也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借着放下胳膊的动作偏头跟尹南絮咬耳朵「你男人的杀伤力有点强啊。」 曲臂给了他一肘子的尹南絮用行动告诉他，她本人的杀伤力也很强，撞开人直接走，没往外走而是往屋里走，姜帝圭他们在屋里。赵寅城这次倒是没拦，因为他被孔侑叫过去了，尹南絮的『男人』杀伤力是真的不弱。 关于尹南絮的『男人』的范围标准里可不止有情人的范畴，老师们才是更兇残的存在。尹南絮躲到老师们身边是打算跟着混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去准备下午的拍摄。结果这帮兇残的导演们也不知道怎么聊的，聊到了长镜头，就是尹南絮之前想的九个导演一起出场的那个长镜头，说是拍出来效果肯定好，一上来就能震慑观众。尹南絮在边上都听楞了，望着很是贊同这个说法的姜帝圭，都不知道当初反对她那么拍的老师是不是失忆了，当初谁说不是天纵奇才拍不来长镜头的呢，现在又行了？能不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奉骏昊表示拍摄现场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所谓定好的拍摄计划到现场都会改，天气、光线、演员的状态包括到现场的导演的心情，都会改变拍摄计划。就像之前拍第一幕的时候，尹南絮不就临时改了拍摄计划么，这很正常啊，创作本来也不是死板的东西，有更好的点子当然要用，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许庆豪顺势跟上说文艺片都是一时的灵感碰撞产生的作品，商业片也不能太流俗，何况创作吗，成品没定格之前总需要不停的修改。何况既然之前尹南絮就想拍长镜头，那就拍啊，人生的乐趣不就在于尝试么。 康佑硕只说了一句话，新人的时候不炫技，等老了再炫技人家就说你油了。 尹南絮是被那句话打动的不好说，但她被众位大佬蛊惑，拍板定案，不就是长镜头么，拍！ 然后....就被坑了。 外行很多人不懂为什么长镜头一出作品就会被夸，被称之为炫技，因为那很难，真的，非常难。 长镜头又叫一镜到底，一个镜头从开始到结尾一刀不剪，在几分钟乃至于更长的时间里都是一个镜头拍下去，这不止要求剧组各个部门的配合要到位，还很考验导演的调度能力。 演员的形体，需要精确到每一个动作，台词要精确到瞄，摄像、轨道、光和收音等等，几十号人的配合，只要其中一个人有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失误，都会导致整个镜头全废。导演需要在有限空间里协调所有部门和演员之间的配合，这是最考验导演基本功，也是最能看出一个导演对现场的掌控力。 作为一个新人，新的不能再新的尹南絮，需要在一帮老手面前展示她的基本功，这才是真正的给自己挖坑，跳进去没摔死都算她运气好。 导演们心血来潮要玩长镜头，听到消息的演员们酒也不喝了组团去围观。少数几人时间凑不上得走，还很惋惜。孔侑就是那个时间凑不上的，韩剧拍摄赶工赶的特别兇残，边拍边播，能来拜神都是硬挤的时间，他得回组里。走前听说尹南絮要拍长镜头，有些担心，但也不能说，说了拍尹南絮也跟着担心，只能鼓励她说没问题。 孔侑的助理坐在车里，两人站在车边道别，孔侑咽下了对长镜头的担忧给与尹南絮鼓励。而尹南絮咽下的是对他和姜东元是不是真的闹起来的担忧，她也不能说那个，说了容易被孔侑想歪，尤其是在他得走而姜东元留下的情况。她也就能顺着孔侑说拍摄的时，让他别担心。 因为工作走人的孔侑上车离开，因为工作留下的尹南絮在回片场的路上遇到了理论上同样有工作，但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就是特别多的姜东元。 两人迎面碰上还都是孤身一人，尹南絮无声的嘆了口气脚步不停，继续往前。姜东元的脚步也没停，双手插着裤兜直直的往她那边走。她走向他，他也走向她，越走越近，近到面对面不到两米时姜东元停下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尹南絮没停，一步、两步，走的稳稳的，一米半、一米，再往前就要平行了，要擦肩而过了，姜东元左脚一跨，尹南絮停下了。 「工作，别闹。」 「我来跟你聊工作的。」 双手抱臂的尹南絮仰头望着姜东元，等着他说一个『工作』出来，再次插兜的姜东元还真能聊的出来。 「长镜头最重要的核心是你在想什么，你准备呈现什么样的画面，坚持你自己，一旦你被人带歪了，就拍不出东西来了。」 姜东元讲完后退一步，尹南絮肩膀松弛下来，放下胳膊。 「就这样？」 「不然呢？」 尹南絮再次抬脚，姜东元转身跟上，两人平行往片场走。道路不宽不窄，让三、四个人平行没问题。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说不好是远还是近，反正插一个人进去不可能，但侧身还是能过一个人的。 第543页 一路都没说话，一直走到快到片场的地方，有其他人了，姜东元停下脚，尹南絮的脚步也顿了顿，但她没停，继续往前，独留姜东元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走远。 进片场的尹南絮就是尹pd，长镜头需要大量的练习，不是这边说要拍那边就能拍的。没事干来围观的人站远点别碍事，要做事的人都集中到导演身边，看她的分镜头构想。尹南絮当初是想过要拍长镜头，或者拍一个伪长镜头去解决前辈们的谁先谁后的问题。给出的分镜头画稿就是按照伪长镜头的调度来的。 所谓的伪长镜头是一种影像魔法，绝大部分电影一秒24帧，转场的镜头在10帧，可以理解为十张图片。借着转场镜头的晃动衔接十张图片，不管是插入还是修剪观众都看不出来，那是剎那之间的变动，视线追不上观众就无法察觉，只有内行能根据前后剪辑的连贯性去猜，长镜头是否中断过。 尹南絮计划的伪长镜头求的稳，她又不是冲着炫技去的，但大佬们貌似想让自己出演的电影有炫技的场面，就想现场操刀把尹南絮的伪长镜头给变成真长镜头。也就是说尹南絮的原计划要现场改，众人纷纷出谋划策教她怎么改，教的尹南絮很是心累，但大家说的都有道理，金玉良言只能听着。 光讨论分镜就讲了快两个多小时，主要是每个导演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大家都是大佬谁都不服谁，在这上面连林权泽都得加入『战争』，地位在这里没用，看技术的。偏偏九个导演都认为自己的技术最好，尹南絮就悲剧了，悲剧之下想了和昏招，既然谁都不服谁，那就挨个试啊，现场来，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了。 这真的是个不能再昏的昏招，看起来是谁都不得罪，但谁都不满意，关键是进度还被拖了。 前面说过长镜头需要很多配合，要摄像、要灯光、要收音还要演员，要大家的配合。普通长镜头排练一天，开机一天，调整搞不好还要一天，三天拍一个长镜头都算快的了。一次性拍九个？那不是有病么！ 尹南絮刚不过大佬出的昏招刚讲出来就被组团反对，之前九位导演是各自为战，听完昏招是组团教训她。其他人还委婉点，姜帝圭直接开骂，骂的那叫一个兇残，骂的从太阳当空忍到日暮西斜的尹南絮直接爆发。 「都闭嘴！按我的来！」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正面被吼的姜帝圭都愣住了，围观的人群站的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大家都不是闲人，看个大概也就走了。留下的小猫两三只，都围在一起，看那边气氛不对，相互看看，也收了声。 远处的人不谈，近处的林权泽当了和事老，拍拍姜帝圭的后背笑着说，他们现在是演员，听导演的。姜帝圭冷哼一声，尹南絮僵着脸有些悔意却没有道歉，这个时候要是道歉了，那刚才的爆发就白费了，又得进入讨论。 讨论是不讨论了，按照尹南絮的分镜来，还是有些改动，比如奉骏昊说的光的调配，林权泽说的转场，姜帝圭说的摄像的走位，但核心依旧是尹南絮的分镜。核心不变，其他都是细枝末节，但一部电影就是由无数细枝末节组成的。 不讨论了，现场动起来，固定轨道的定轨道，定光的定光，音效组也通知大家保持安静要测现场收声效果。尹南絮则是跟在『演员们』身边，挨个定路线。原本按照设计这组长镜头很短的，严格来说都算不上长镜头，有个『伪』么，但拍都拍了，还讨论了那么长时间，就需要加一点东西。 组团出场这个想法直接弃用，以按照年龄排年纪最小的奉骏昊为第一镜头，他是串场，镜头跟着他进去，作为『弟弟』先给第一个碰到的朴贊郁，对话是关于临时加进来的九千人封杀名单，两人到酒桌坐下，镜头推向酒瓶，以奉骏昊给边上的康佑硕倒酒的酒杯过渡镜头转到康佑硕身上，再继续往下。 一镜到底的结尾是早上拍摄的林权泽和姜帝圭一起跨入屋内，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唿为一段完整的画面。 就算省略其他几人全部用文字描述完也就是几行字，但在现场几十个小时都搞不定，随便一个小环节都会出问题。演员走的太快、太慢；镜头没跟上，跟过头了等等，都会打乱节奏。这还是没有群演入场的基础上，群演要是入场问题更多。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排练都没顺下来，尹南絮脾气压的稍微有点火星就能爆，她算是理解为什么导演在片场都是『暴君』，根本没办法不爆！爆发能解决问题吗？不能。但爆发能让大家别那么多废话，只要听她讲按照她的来就行了。 到十一点，尹南絮怒火上头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还是林权湘上前说，他爸扛不住这么折腾，她要是不想明天这帮老爷子组团请假，是时候收手了。胸中的怒火不止没发出来还被人一盆冰沙浇下，尹南絮熄火了，通知全组，收工。 收工了，导演不再是导演而是后辈，演员也不再是演员而是前辈们，尹南絮被前辈们挨个刺了一下，不是认真的，调侃的那种，说她这个不行，那个还缺点意思。尹南絮都认，作为后辈不得不认，关键是人家讲的挺对的，那就认呗。 后辈听教训，前辈们心满意足的走了，片场还有工作人员在收拾善后，尹南絮坐在本来应该有晚餐聚餐，后来因为排练不顺利直接取消的庭院里，坐在围廊的台阶上叼着烟看夜空。 第544页 今夜的星空还不错，可能因为这边是山，周围没什么人家星星遍布，亮晶晶的。周围没什么光，本来或许有，但这边都没人了，自然就熄了灯。没光，星星更漂亮了。 夜幕中响起脚步声，尹南絮以为是副导演或者是别的工作人员，依旧仰头看着夜空问来人有什么事，来人没说话，走到她身边。尹南絮垂下眼睑，淡淡的男香飘过来，她知道是谁了。 「你还没走？」 「你那么想我走？」 尹南絮侧头望过去「据我所知你应该有电影在上，不用宣传的吗？」哪来那么多时间的？ 姜东元在她身边坐下「请了一天假。」 尹南絮不信「主演是你怎么请假？」哪有主演不参加宣传的。 把手上的红酒递给她的姜东元表示「想请假就请假。」 想给嚣张的男演员鼓掌的女导演怀疑自己掌声要是鼓了能让对方更嚣张，夹走唇边的烟沖红酒抬抬下巴「哪来的？」 「顺来的。」姜东元是真嚣张「这边撤酒水的时候拿的。」 第二次想给他鼓掌的尹南絮还是忍住了，拒绝继续话题而是跟他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行吗？」 「你当我不存在好了。」姜东元扭动本来就是开好的红酒木塞，随口说「反正你本来也当我不存在。」 『啪啪啪』 尹南絮的掌声送上「你厉害了。」 厉害的姜东元第四次怼她「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要坚持自己，怎么还被人带偏了，蠢。」 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折磨让尹南絮忍耐能力成倍增长，以至于面对这样的话都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抱歉，辜负了你的提醒。」 丢了几个球过去人家都不接招，姜东元也没什么话说了，丢开木塞抓着酒瓶喝了口红酒，再把瓶口对准尹南絮示意她，尹南絮摇头说不用了。 「你是不想喝酒还是不想跟我喝酒？」 「都不想。」 「为什么？」 「孔侑等下到。」 姜东元嗤笑一声，又喝了口酒，转着酒瓶开口「追的那么紧，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你想多了，他应该不知道你在，我就不知道。」尹南絮让他别误会。 姜东元笑她蠢「孔侑绝对知道我在，不止知道我在，他还知道我跟你坐在这里喝酒。」 「干嘛？你给他直播了吗？」 「我在门口碰到你助理了。」 「什么意思？」 「你助理会告诉他的意思。」 「说人家坏话不好。」 「你不信？」 或许是星空太美，或许是庭院太黑，或许是太长时间没见，或许是姜东元喝醉了。那么多或许造成今晚的姜东元攻击力非常强，强的让尹南絮惊讶。 「你们在一起应该没矛盾，什么矛盾都不会有，孔侑不会让你们有矛盾的。但不可能真的没矛盾，那怎么办，把所有的矛盾点都避开。助理是跟你最紧的人，碰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助理多半都知道。你有助理的那一天，孔侑就会跟你助理打好交道，不是跟踪调查也不是在你身边安插什么人，他不会干那种事。」 「但他会做什么你知道，他用各种方法让你的助理误会，在你不开心的时候最好告诉他，不管是让他哄你也好，还是提前预警也好，总有说法的。他不会跟你的助理说什么，但他的助理会跟你的助理交朋友，会跟她说助理这个职位不好做，会以前辈的态度教导你的助理如何发现你的....」 「停。」尹南絮打断他「别这样，不要相互攻击，尤其不要在我面前相互攻击，对谁都不好。」 姜东元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不要打个赌，孔侑会直接到这里来找你，他知道你在这，也知道我在这。」 尹南絮抽着烟吐出薄雾和嘆息「这个赌你肯定输。」 「你以为他...」 「我什么都不以为。」 尹南絮弹开菸头起身「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他都会先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问我在哪，你当他傻么，上来就暴露。」低头看着僵住的姜东元「你们都挺聪明的，聪明的不会干傻事，别干傻事了，我们结束了。」 姜东元勐的起身刚说出一个『你』，尹南絮的电话就响了，一如妹子说的，孔侑不会干傻事。 接起电话的尹南絮边跟孔侑说她在哪边往台阶下走，一步跨出去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腕，她没回头也没挣扎，只是跟孔侑说「我好累。」 这句话让姜东元放开了手，让尹南絮继续下台阶，让姜东元站在原地动惮不得，让尹南絮一步一步走进黑夜里，走出他的视线。 走出黑暗庭院的尹南絮走到了光线下，光线下是看到她后张开手臂的孔侑。一开始她都很慢，慢吞吞的往前挪，脚步逐渐加快，越来越快，快的变成小跑，沖向站在光下的人，扑进他的怀抱里，扑的他后退半步才站稳，搂着她左右晃了晃，无声的问她怎么了。 尹南絮踮起脚亲在他的下巴上，捏了下他的耳垂，嘟囔了一句「你来的再晚点，我就跟别人跑了。」 孔侑收紧手臂圈着她的后腰「那我运气还算不错。」 用力点头的尹南絮表示他运气超级好，孔侑笑着亲亲她的发顶，问她能不能走了，得到确定答案后牵着她往停车场走。尹南絮前后晃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跟他抱怨今天下午她被摧残的多惨，那帮导演多麻烦，一堆一堆。孔侑除了盯着她好好走路，就听着她抱怨，不给什么评价，只是在她偶尔断开的时候应一声好方便她继续往下说。 第545页 一路说到车上，尹南絮的『今日悲惨』差不多结束了，孔侑的『今日悲惨』开始了。他说拍摄工期太赶，敢的全组都跟着神经紧绷，片场出现的大小问题，还有他把她送回家后得回去接着拍。尹南絮也不发表什么评价，就听，偶尔接一句也是顺着他的话，不让他变单机，好歹有互动。 两人一路互动到楼下，下车拥抱，离别吻，各自分开。尹南絮上楼休息，孔侑得回剧组。 谁都没说姜东元如何，尹南絮没问你们真的掐起来了么，孔侑也没问，你们在一起聊了什么。两人是有意避开还是无意避开都不重要，反正都避开了。 太阳照常升起，恋爱照常谈，工作照常继续。 今天的片场多了个来围观的，金惠绣，这姐姐是真闲着，她来是想看看导演们打算怎么拍那个长镜头，还跟尹南絮说不少人都关心，她属于前哨，后续还会来人呢。尹南絮笑问她，自己这边难道是动物园么，一帮人来看戏。金惠绣也笑，笑着告诉她，其实大家只是想来看导演们的笑话，以前都是他们被导演们摧残啊，现在能看到对方被摧残，多难的的画面，必须看。 尹南絮觉得她搞错了，被摧残的不是变身成演员的导演们，而是她，虽然她也是导演就是了。 今天还是排长镜头，排练拍的尹南絮分分钟要爆炸但就是不能爆。不是演技的问题，导演们要演的是自己没什么演技好坏的说法，只要能适应镜头都没问题，这个组目前就没出现过不能适应镜头的人。问题出现在方方面面，到下午的时候各组分开都没问题了，但整合在一起就是会出问题。 一整天下来太阳都落山了还没完整的排过一次，尹南絮都快抑郁了，第n次后悔为什么要跳到长镜头的坑里，偏偏跳进去了就不能往上爬。她总不能现在说不拍长镜头了，先不提这两天被浪费，光是面子上就过不去，必须要拍，死磕都得磕下来。 但是吧...... 「差不多能收工了。」林权湘让尹南絮看看都已经觉得疲惫的老先生们「这个工作强度对他们不合适。」 尹南絮摆手「你说了算。」说完沖副导演伸手指着场内让他照顾一下，转身走人。 林权湘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到底没喊，喊回来做什么呢，继续拍？还是继续排？都做不了。林权湘什么都做不了，尹南絮也什么都做不了，她能做的是回到昨夜那个本来无人的院落，抽菸看星星发呆。 今天真的没人打扰，今天她一直等到整个剧组都收工，夜幕中没人出现，光线下也没人出现，孔侑今天走不开，不能来接她了。 尹南絮去接孔侑了，没跟孔侑说，也没带助理，打给李东旭问的地址，到了片场帽檐压的底底的跟着李东旭的助理进去，站在人群里看孔侑跟金高银小姐姐彩排。 演员很讲究配合的，有爱情戏的演员更讲究，如果双方真的完全不来电演技再好也会让观众觉得违和，因此扮演情侣的演员彼此之间一定要有火花才行。孔侑和金高银就是有火花的类型，远远看着会觉得两人闹的还挺欢乐。 尹南絮看着那个欢乐的场面表情有些古怪，古怪的在她边上的李东旭的助理偷摸给自家艺人发信息，让他告知一下孔侑，尹南絮到了，怕一不小心闹的情侣吵架。可惜他信息发晚了，那边开拍了，李东旭收到信息来找尹南絮，半开玩笑的说孔侑在片场提起她的频率之高，时常让他觉得，组里还有个叫尹南絮的演员。 这话尹南絮是不信的，孔侑不会在这种场合提起她，不合适。但李东旭这么说了她也不会拆穿，只是笑问他，当演员的女朋友是不是都会嫉妒。 情商绝对在线的李东旭表示「还是分人，有些人会，有些就不太会。」 「什么人会，什么人不会？」 「圈内多半都不会，知道是工作啊。」 「按照这个标准我就应该不会了？」 李东旭笑了「会也很正常，男朋友跟另外一个姑娘在一起，就算是假的，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么。」 尹南絮给会讲话的人点赞，不愧是当谈话节目mc的人，怎么说都能说。谈话节目mc被逗笑了，看看周围已经有人因为他在打量尹南絮了，问她要不要去待机室。尹南絮说不用，就在这里好了。 等孔侑那边拍完，尹南絮已经从李东旭这里了解到剧组为了赶拍摄，a、b组都被累的不行，电视剧演员颇为羡慕的跟电影导演说，还是他们好，虽然拍摄都累，但拍电影好歹没那么赶工期的。这点尹南絮认同，她真的不赶工期，慢慢磨么。 磨到凌晨三点多，孔侑终于能休息一下了，还不是收工而是准备转场，打开车门看到了靠着椅背睡着了的尹南絮，愣住了，转头想找助理，助理早跑了。开门声惊动了尹南絮，半眯着眼看过去，闭上眼自然的抬起手，手伸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另一只手，睁眼一看，乐了。 「干什么那个表情？」 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的孔侑扶着车门慢悠悠的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想你了啊。」尹南絮上下晃了晃空落落的爪子「要我一直伸着吗？」 弯腰上车的孔侑抓住了她的手一路划过去，掐着她的腰把人抱到腿上，两手按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在这里？」 尹南絮侧脸亲亲他的掌心「你觉得我为什么在？」 第546页 「我不知道。」孔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在？」 「想你了这个答案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就是不行。」 尹南絮笑了，拉下他的手贴着他的额头，让男朋友正常一点「我想你了，你没空，我有空，我就来了啊。」 孔侑眨了眨眼睛，像是不信，又像是不知道应不应该信，手指摩擦着尹南絮的腰腹，嘴巴数次张合都没说出话来。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理论上他应该很高兴，高兴尹南絮来找他，但他高兴不起来，反倒觉得不安。不明原因，讲不出来。 尹南絮讲的出来，不止讲的出来，还能跟他说「姜东元超帅的，昨天看到他的时候，我觉得他帅的都不合逻辑。」 孔侑茫然的看着她，不明白的她的意思，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回应。尹南絮亲亲他的眼睛，那双从刚才就有些傻乎乎的眼睛，继续说「颜值上你真的输了。」 孔侑回神了，轻拍了下她的屁股以示警告。尹南絮笑出声来，在他开口前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隔着手指亲亲他。 「我昨天好累，累到姜东元来找我的时候我连跟他聊天的力气都没有，你知道吧，他昨天一直没走。」 眼神微闪的孔侑不说话，尹南絮放下手又亲了他一下，她不需要回答，沉默就够了。 「我今天也好累，累的都不想拍了，爱谁谁，谁想拍谁拍。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缓和一下，要不然我搞不好就坚持不下去了。我向来找你吐槽来着，你肯定会给我信心啊。可我见到你之后好像更累了，心累。你知道我为什么心累吗？」 孔侑微楞，这次理解了她的话，也自以为理解了她为什么来，启唇刚说了一个『我』被尹南絮堵住嘴。 用唇瓣堵住唇瓣的姑娘，含着他的下唇含煳着告诉他「工作归工作，不能跟小姐姐玩，不然我会生气的。」 孔侑怔住，瞳孔一点点放大，表情超级蠢，比尹南絮发现他站在车外不动的表情还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02 23:52:20~2020-08-04 23:5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皮卡秋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瑜柒、潇潇暮雨 20瓶；阿秋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恋情发展的过于顺利以至于事业线卡的尹南絮每分每秒都在爆发的边缘, 但是，她都把火压下去了。 没办法爆发，怎么爆发, 跟一帮大佬吼吗？别闹了，且不说那帮大佬并不是故意在搞事情，退一万步，就算是，尹南絮又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她敢吼, 人家就能罢工，本来人家也不是演员, 给面子出演, 签约是签了，也不能真的按照演员就应该是导演的提线木偶来要求对方。 尹南絮很憋屈，从掉到长镜头的坑里就无敌憋屈，说是说项目不赶时间也不缺钱, 一次不成十次，十次不成百次, 慢慢磨好了，总能磨出个结果来。可一个长镜头连排四天, 四天！四天都没过, 第五天, 尹南絮真的想撂挑子不干, 哪那么多事！一帮人不能累着不能渴着还三餐要定点，干什么？拍摄还是来玩的？ 是，一帮人年纪都上去了；是，一帮人身体都不好；是, 一帮人牌面都很大；是，当导演从体力消耗来说比演员要轻松；是，大家都已经尽力在配合了。 但！是！都tm第五天了，还能说我觉得这边还差点东西？差什么？不然...... 「您有兴趣执导吗？」尹南絮笑眯眯的看着康佑硕「我给您当副导演怎么样？」 康佑硕愣住了，边上的姜帝圭也愣住了，跟着排走位的摄像傻了，感觉这边气氛不对的人都看过来。姜帝圭最先回神，朗声笑开准备开个玩笑把这句话带过去，尹南絮没给他机会，捲成卷的剧本往康佑硕的方向送，脸上的笑容持续在线，话还是那句话。 「我跟cj沟通，作家您也熟，老搭档了，合约我叫人来改，我跟您学学怎么当导演，好不好？」 之前片场吵，谁都没听清尹南絮说了什么，此时片场安静的不得了，靠的稍微近一点都听清了尹南絮在说什么。距离远的还是没听到，但距离远的会看气氛，这边的气氛越发糟糕了。 糟糕到回神的康佑硕扬起了手，姜帝圭作势要拦，尹南絮退后一步没有老实挨揍的意思，笑容不变，语气也不变，不是挑衅，也不是找麻烦，而是商量的语气。 「您要是觉得本子好，我这么拍浪费了那么好的本子，那您当导演，我给您当副导演，学习是真的学习，毕竟我没拍过长篇么，新人，太新了。您的指导都是对的，非常有道理，我觉得自己还不够格让前辈们按照我的想法来，那不如我按照你们的想法来，您当导演，您想如何拍就如何拍。」 姜帝圭低声呵斥「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尹南絮沖老师笑笑「我不是在闹脾气，也不是在说气话，可以操作的，临时换导演的事在业内虽然不多见但也没有多罕见，毕竟这不是编导一体的本子，剧本是作家的，导演不是不能换。我们刚开机，说损失也没损失多少，同一个本子前期准备就算因为导演更换要换风格也不会大动。」 第547页 一直举着剧本的胳膊垂下，尹南絮沖周围渐渐聚集过来的前辈们微微鞠躬「我可能要让前辈们失望了，我没有胆魄爆发一力压制所有跟我不同的声音，也没有底气去那么做，前辈们的很多建议都很好，比我的想法好。但前辈们的建议整合起来很困难，我很抱歉我没办法做到，也很抱歉我的能力不足还连累的大家都很辛苦。」 「到此为止吧，本子我让出来，前辈们觉得项目有意思可以继续，版权在cj手上，想要交涉的可以去找cj的制作人。」尹南絮抬手把剧本放在摄像的机器上，再次沖大家鞠躬。 起身，转身，走人。 身后是愣住的前辈们，身前是面对她的脚步到跟钱立刻给她让道的工作人员，尹南絮走的不算快也不算慢，表情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有生气更不是爆发的样子，反倒带着笑。身后的前辈们反应过来了，老师喊她，往她的方向追，身前的工作人员也回神了，但是不敢拦，她依旧在往前走。 一直到尹南絮走到了门口才被姜帝圭按住了肩膀，尹南絮也没闹别扭，顺着他的力气转身，好脾气的看着他，等着他说话。这个态度把姜帝圭原先想说的话都给堵回去了，尹南絮不管是生气、难过还是别的什么，姜帝圭都能跟她说一句，现在是工作，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可尹南絮没闹情绪，他就不知道要跟她怎么说。 没闹情绪的尹南絮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老师开口，微微侧身避开姜帝圭的手，同他笑笑，再次转身。这次没人拦她，这次身后一点也不安静，一片嗡嗡声被尹南絮丢在身后，走人。 走去哪？老地方，隔壁的院子。 李庸观的面子，cj的制作费，再加上导演们齐聚的项目，三者叠加会所在拍摄期不接待客人，被剧组包了。 不缺钱、不缺势、还不缺人的项目导演独自坐在院子的凉亭里抽菸，没有颓丧也没有委屈，反倒悠闲的很。看的跟进来的刘垭仁怀疑，她之前该不会是装的吧，还是说真的放弃了所以破罐子破摔？ 为了长镜头排了四天的制作组每天都有演员过来『看戏』，如同金惠绣说的，他们都是被导演折磨过的人能看着导演们被别人折磨多爽啊。幸灾乐祸的演员有，大导演那么多，有些还在准备自己的项目，自然也有打算要合作的过来看看情况。刘垭仁处于两者之间，即要跟某位合作，也过来看戏，还有一层无法宣之于口的第三层。 这层金惠绣没说，刘垭仁也不会说，以后陆续抽时间过来看拍摄的演员们都不会说，但尹南絮知道，知道他们来干嘛的，来判断她这个新人是否真的有控场的能力。目前项目里的所有主演，几乎是所有主演都不是冲着她这个导演来的，而是冲着隔壁那些指导她的导演们来的，偏偏项目总导演是她，演员们无法从她过往的少量的作品里判断她的能力在什么级别，自然需要来现场观察观察。 尹南絮无所谓这种观察，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这个项目能组成现在的传奇配置，从头到尾也不是看她的面子，当然她也有点作品，但更多是剧本让导演们感兴趣。本子写的好不好另谈，本子写的是自己的故事，『自己』当然会有兴趣，这才是项目能拉那么多人入场的原因，对诸位导演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玩乐的方法。 总之，拍了四天，天天有演员来，今天是第五天，今天来的是刘垭仁。 刘垭仁过来找尹南絮也不是自己想来，而是被一帮老爷子推过来搭个桥，小朋友跟小朋友好沟通啊。一帮前辈惹到了小朋友，再用前辈的方法去沟通，万一弄的更糟糕呢。姜帝圭都不乐意去，在隔壁跟一帮同龄人掐架呢，自然就把无辜人士推出去扛雷了。 过来扛雷的刘垭仁以为自己要不然被骂，要不然就是得安慰哭泣的小姑娘，谁承想尹南絮二者皆不是。看到他还乐呵呵的招手让人过来，不等他开口，先问他那边是不是吵起来了。 刘垭仁更觉得「你刚才是故意的？」 「一半一半，确实是烦了，但也有点故意。」尹南絮把桌上的烟盒往他的方向推「我总不能跟老师们吵起来，到底是前辈，再怎么说如今是演员也是前辈们，吵起来肯定我吃亏，没规矩。那不如就让他们内部解决好了，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欺负的过分了，老师会发飙的。」 刚从姜帝圭发飙现场过来的刘垭仁从烟盒抽了根出来在手上转悠「你就不怕搞砸了？」 「那就搞砸了呗。」尹南絮叼着烟沖他笑「能砸到哪里去，是他们罢演还是真的有人会换了我自己当导演？」摊手笑开「都不行啊。前者违背契约精神，我们签了约的不是义务劳动，说出去不好听。后者抢我这个小朋友的项目，说出去更难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干不出那样的事来。」 这话说的刘垭仁就听不懂了「既然都能想到这里，怎么不干脆直接在片场说呢，好声好气的说不行，板着脸说不就行了。终归闹不大的，你还能在其他工作人员面前树立威信，能压制林权泽的导演，谁还会当你是新人，多帅啊。」 「帅倒是帅了，帅完了呢？以后日子不过啦？」尹南絮反手虚点隔壁的方向「我要是踩着林权泽老师，或者那边任何一个老师的脸面，就是为了给工作人员看看我多有胆子，威信多高，那才是真的不用做人了。我算哪来的，人家才是金身，人家来帮忙的，我踩人家？说一句傲慢都是夸奖，没脑子才是常规评价。」 第548页 当场爆发听起来是挺帅的，要是做出来场面估计也很有震慑力，但蠢是真的蠢。这么蠢的事尹南絮才不干呢，能用更妥帖的方式解决干嘛要正面刚，正面刚倒是帅了，帅完呢，还不是要继续拍么。何况她哪来的资本跟人家正面刚，与其她刚，不如让姜帝圭上，他们才是同辈人，有些她不能说的话老师能说。 拿着打火机点菸的刘垭仁笑她「你就不怕老师们发现你是故意的？」 「发现了也没什么啊，我确实不好多说太多，没办法开口也没立场开口，可话总是要说的，那就需要有人开口。」尹南絮抽了口烟「我也算是给老师们一个台阶下，要是今天也排不出一条完美的画面，那我们就没必要在长镜头上纠缠了。」 「我被他们的话架在高空下不来，他们也因为我下不来而没办法说要不算了，你当磨了四天老师们不急么，他们也急，大家都急。我是导演们，他们是演员，长镜头过不去，我这个导演有问题，你当演员就没问题？当导演的天然比演员更关心进度，你们拍完就拍完了，我们拍完还有事要做呢，一个镜头卡四、五天，都急。」 演员莞尔一笑「你倒是挺会为演员考虑。」 「当然了，共情是我的基本技能啊。」导演也笑了。 隔壁院子里，基本技能里同样涵盖共情的导演们正在掐架，姜帝圭一个人单挑全场，主要是别人也不怎么说话，也就是刚才被正面『针对』的康佑硕跟他吵吵两句，其他人听着也就听着了。尹南絮说的是对的，她被架住了，姜帝圭他们也下不来台。提议长镜头是他们，尹南絮是被带坑里的，两边都被卡住，自然要有个方法过桥，不然跟一帮工作人员怎么交代，尹南絮反口丢脸，他们反口也丢脸啊。 那就不能好好配合？就是因为大家都在配合才出问题的。 都想着配合，都想着赶紧把这个镜头顺过去，都想帮忙。结果就是，你帮一下改动一点，他帮一下改动一点，都不是什么坏主意都是有帮助，可就像尹南絮说的，大家的好点子整合到一起就出了问题。 为什么不讨论，各自退一步？讨论啊，也都退步了。 讨论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拍摄又不是嘴上说的漂亮就行的东西，要看执行的，执行容易出问题。执行时各自站的都是自己的角度，站在自己的角度哪都没问题，配合起来小摩擦变成了问题。 要是完全按照尹南絮的想法拍呢？那一开始也没长镜头什么事。 关键点在于憋不住，想想看，多年经验告诉你小朋友做的还行但可以更好，你难道不会上手想要帮对方完善？冷眼旁观的是陌生人，人家叫一声老师，还确实是学生，当然想要搭把手帮个忙啊，这忙帮着帮着就出了问题。 类似于萌新自己做什么事做的有些磕绊但顺一顺勉强也能做下去，要是边上站n个老手，他说这个行，另一个又说那个也可以，萌新还谁都不能得罪，要是硬做自然就变成了一团乱。做事能硬来，创作不行，风格完全不一样，拍成个四不像算谁的，倒霉的还不是尹南絮么，说到底这是她的作品，挂她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吧，今天的拍摄不了了之，尹南絮既然出来了就不能回去，刘垭仁出头没用，他排不上号。能站出来调停搭桥的至少的是姜成勇那个位置才行，好巧不巧姜成勇不再国内，最早也得明天飞回来，那就全组休息呗，反正他们不赶时间。 见过刘垭仁表达了一下态度确定他会在适当的时候传达给那些前辈们的尹南絮，按照心气不顺的小姑娘的设定关机回家，手机是不能开的，不然他们打电话给她，她接不接都是问题，关机最方便。 别说什么工作场别闹小孩子脾气的话，导演都有小脾气，艺术家有小脾气太正常了。姜帝圭还干过颱风天心情好，硬是拖着制作组陪他一起搏命拍外景的事呢，那都不是小脾气是脑子有坑，外面还得夸句敬业，那才是没处说理去。 就这帮头铁的导演们，没点脾气能搞出削髮明志的事情？性质不一样？一样的。跟李润基觉得心情不好，没感觉，今天不拍，全组就得等着他心情好了再开工，一模一样。南韩电影圈导演为王就是这么个意思，导演就是王，想不拍就不拍。 想不拍就不拍的女导演回家意外的发现男演员也在家，不止在家还生病了，助理正在照顾他，看到尹南絮回来也有些惊讶。生病的男演员在卧室昏睡，煮着白粥的助理跟尹南絮说是疲劳过度，剧组赶工赶疯了，孔侑连拍了三个大夜，扛不住。金美娜想说到底不如年轻的时候，看看尹南絮青春的面庞没说出口，只是跟尹南絮说，孔侑就半天假，晚上最迟十点要回剧组。神神鬼鬼的戏，夜场特别多。 尹南絮想问她怎么不去医院，又想起来演员拍摄中进医院对剧组影响不好，这不是外界夸一句什么敬业就行的事情，南韩没这个风气。也不说什么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晚上就别去剧组在家休息的话，跟金美娜说她来照顾吧，让她去客房休息。这姐姐脸色也不怎么样，演员累，助理也好不到哪去。 金美娜客气了几句说是还好，但也没坚持，人家女朋友能照顾她有什么好坚持的。不过没去客房，直接走了，跟尹南絮说她去车里就好了。尹南絮劝了两句，金美娜觉得不方便也就算了。 第549页 送走助理，尹南絮先去看粥怎么样，白粥也没什么技术含量，电饭锅自动煮着还没跳到保温，从厨房绕去卧室，悄悄的推开门看了一眼，先看到的不是男朋友而是床边上的输液支架。默默感慨一句演员是真不好当的尹南絮关上门后想起来，她不会拔针啊，还是得找助理？ 再次推开门的尹南絮准备去研究一下针剂，想着等挂的差不多了再给金美娜打电话，睡的不□□稳的孔侑被吵醒了，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看到尹南絮还有些懵。尹南絮坐在床边摸摸他的头顶，感觉没发烧，柔声问他挂的药水是什么。 「你...」孔侑轻咳一声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哑，尹南絮亲亲他的嘴角让他别说话了，摸着他的眉毛帮他说「我怎么回来了？」看他点头，又亲亲他，开了个玩笑「第六感告诉我，你需要我，我就回来了。」点了下他的鼻翼「你需要我吗？」 孔侑没说话，用张开的手臂回答了她的问题，尹南絮侧身上床隔着被子抱着他，孔侑想掀开被子让她进去，尹南絮压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就那么抱着，问他怎么会搞的那么惨。助理没说的话艺人自己说了，跟女朋友嘆息着说老了，以前熬一个礼拜的大夜都没事的，现在三天就不行了，说完还长嘆一声，很是凄凉的样子。 尹南絮被他逗笑了，给惨兮兮的男朋友一个响亮的亲亲，板着脸说他才不老呢，就算老也只能她说，她的男朋友只能自己欺负。欺负了『她的』男朋友的孔侑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闷笑，尹南絮被他弄的有些痒痒也跟着笑，笑着问回最初的问题，药水挂的是什么。 药水挂的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营养剂，也有口服的，直接注射效用更强。尹南絮垫了个枕头在身后，让孔侑靠在她的小腹，觉得男朋友略惨，生病了还得为了尽快恢復精力挂水，跟电视剧的剧组比，拍电影就是在度假啊。病中的男友虚弱的说，既然拍电影很闲的话，她要多去探班。 尹南絮一边怀疑他是借着生病卖惨，一边又觉得他这样还挺萌的，有种狮子虚弱之后变成猫的既视感，还是病猫，感觉怎么盘都行。想逗逗他又觉得欺负病人也太坏了，就顺着他说，以后她那边结束了他没结束的话就去探他的班。 出口的时候没想太多，她答应了反倒觉得自己有点太软的孔侑，抬头想要给自己找回场子「你是同情我吗？」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尹南絮没忍住还是『欺负』了一下病人「孔侑xi应该是发现了弱点趁势攻击的人才对。」看他表情僵住，也楞了一下，抚摸他的脸「我说错什么了吗？」 病人低嘆一声，握住她的手，这次是真的虚弱，眼睛都阖上了「不要把我当坏人。」 尹南絮瞭然，生病了包裹在外的盔甲都被剥离了啊，捏了下他的掌心，让他看着自己「我没有把你坏人，从来没有过，你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很高明，也很帅。」低头姿势稍显扭曲的亲亲他的嘴角「非常帅。」 没了盔甲的孔侑脑子转的也慢，还有点转不过来，老实的不得了「即便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不等尹南絮问什么是不好的事情，自己就坦白了「你的行程我都知道，跟谁在一起在......」 「fbi的路数就算了，助理既不是万能的也不是跟踪狂，没那么夸张。」尹南絮笑着打断他的话，拇指摩擦着他的虎口「我知道你跟我助理有联繫，没什么，我要是处在你的位置，不止你的助理，我搞不好能跟你身边所有有关系的人都称兄道弟。爱情这场战役里，情报最重要了。」 孔侑有些不相信「真的？」 「真~的~」尹南絮从来不觉得那是什么坏事「你要是对我漠不关心才奇怪啊，我们中间横着一个姜东元，你对我的信任感不足太正常了。是我让你成为我的盾牌，我的刀剑，记得吗，做的很好，超级~」 脑袋侧过去不看她的孔侑说「又是姜东元。」 尹南絮乐了，戳了下他的侧脸「生病了那么可爱的吗~」 一点都不想『被可爱』的孔侑声音软软的威胁她「你再说姜东元我就真的动手了。」 没当回事的尹南絮笑问他「怎么动手？打一顿？」紧接着被他的话弄楞了。 「李秉宪，东元和他有电影要上了，大投资。出品方是zip cinema，公司涉黑，李秉宪更是浑身都是毛病，民不举官不究，找人内部举报，光是税务就能让他们吃个大亏。李秉宪牵扯进税务问题，出品公司被牵连电影就上不了，同项目演员多少会被牵连。」孔侑拉着她的手背挡住眼睛，挡住自己的眼睛，也挡住她看自己的视线。 「东元会很麻烦的，他也是主创之一，于情于理都要找人帮忙疏通关系。但他不能碰那些事，碰了很容易把自己也拖下水。他自己活动那么多年今年签了yg，那家公司就是个小作坊，内部问题更多，一旦把yg也拉下水，他就更麻烦。可他也不能不管，不管就得罪人，得罪制作组也得罪企划社，还会得罪李秉宪。」 「真的做成了，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没错，可让他一段时间没办法抽身是肯定的。那边走不了就不能进你的组，进不了你的组耽误你的拍摄，找他来的林权泽老师会很不高兴。那部片子刚好是cj发行，你的项目又是cj制作，他不能瞒着人进组，来拍摄得罪zip cinema，不来拍摄得罪cj，怎么做都是错。」 第550页 孔侑的声音很虚，中气不足的那种虚，虚弱的冷漠「他进不了组，耽误你的拍摄，他没办法跟你解释出了什么事，你也没办法理解他在搞什么。你可能会想他也太幼稚了，男女关系牵扯到工作上，也可能会想他是不是在报復，你搞不清楚那件事里的利益纠葛有多复杂，也不会有人跟你解释。」 「林权泽老师搞得懂，但他会认为姜东元不懂规矩，不知道轻重，一部暂时上不了但之后总能上的作品打乱他的计划，就是姜东元不懂规矩。但东元不能那么做，他和zip cinema的社长是好朋友，我们都是好朋友，没有丢下朋友的事情，他干不出来。那就相当于，他会得罪林权泽。」 「得罪林权泽在圈内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个圈子几乎找不到跟林权泽导演完全没关系的一线，乃至于二线导演。你的那个作品，1998年的运动，抗争成功让圈内或多或少都算是被帮助过，香火情总是在的。要是弄的林权泽出声弹压，东元至少两年接不到一线的本子，等两年过去，你未必还能记得起来他是谁。」 尹南絮刚想说话，就感觉手上的力气变大，扣住手的人并不想她打断他，而没有被打断的『计划』往更危险，也更荒唐的路线走。 「我了解东元，他自尊心很强，一旦发现自己出了问题绝对不会在你，在我面前出现，更不会找我们求助。以前可能会，但现在肯定不会。他不会找我帮忙，跟我关系好的人都不会，可跟我关系好的本来就也是他的朋友，他如果咬死了不开口，大家也没办法做什么。」 「虽然他掉下去迟早会再起来，但他掉下去多久就会在你身边消失多久，他不会让你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如同我也不会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你看不到我们狼狈的样子，我们也不会给你看，你躲着他，他也躲着你，你们就不会再见面了，偶然的碰到都不可能，东元会避开任何能碰到你的地方。」 「你有多喜欢他我不知道，我的经验是再喜欢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忘却的。何况我在你身边啊，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的我和根本不会出现在你身边的姜东元，你肯定会选我不是么。你选了我，我们在一起，一年、两年、时间这么过去，等他再出现，搞不好我们都订婚了，至少我求婚应该是成功了。」 尹南絮整个人都傻了，孔侑舔舐着干涩的唇瓣还在继续。 「恋爱跟结婚是不一样的，天差地远。我们只是恋爱，东元介入都得思考很久，周围的朋友也有些微词，但如果我们订婚，结婚，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东元就不可能做什么。就算他想，他突破了底线，爱情就那么重要，就是非你不可，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他认识的人，也会拦住他，那就真的是失足，朋友们不会看着他失足。」 「你怎么能......」 「我能。」 孔侑摊平她的掌心盖住半张脸，自己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我不止能做那些坏事，还能做好事。他一直嚮往好莱坞发展，也遇到过一些机会，始终没下定决心，机会也不够好。他愿意给李秉宪做配，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李秉宪在那边还算有点人脉。我可以资源置换帮他和李秉宪谈价钱，送他一程。」 「他下定不了的决心我帮他下，我跟他没有谈过你的事，正经严肃的聊，聊我们之间到底要用什么方法结束。但我真的跟他聊，他会往后退的，因为你选择了我，他就没得选。他退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他去好莱坞发展放下这边的一切，去新的领域，我还是可以给他加油，帮他守住一块地盘，让他想回来的时候随时能回来。」 孔侑一直在说，说的跟之前差不多，无非是姜东元去好莱坞之后他们也不会再见了，还是时间的魔法，说的尹南絮进入脑子转不过来的阶段。掌心的睫毛颤动，她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而颤，难过？高兴？还是威胁成功？猜不出来也想像不到，这样的孔侑是她想像不到，也从未想过的。 这样的孔侑说出最后一句话「南絮，你说的对，我们是朋友，好朋友，多年的好友。就因为好了那么多年，我想要对他出手比谁都容易，他根本不会防备我，就像我不会防备他一样。」拉下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只要我想，我就做得到，你明白吗？」 尹南絮的回答是用另一只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她不太敢看，眼底的东西太深沉也太复杂。孔侑没动，任她盖住他的眼睛，病弱的勐兽也是勐兽，不会变成家宠，即便匍匐在她面前也没有丧失攻击性，只是缩起了爪子让他看起来温顺而已，一旦弹出爪子攻击性就是满格的。 虚弱的勐兽，为了自保，攻击性都非常强。 尹南絮说孔侑没有安全感很正常，她没给啊。对啊，她没给孔侑安全感，没有安全感的孔侑在虚弱时听到了可能入侵的敌人的名字，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尹南絮不应该在这个时机说姜东元的，不对，她其实什么时候都不应该在孔侑面前说起这个人。人就是双标，孔侑可以提起这个名字，但尹南絮不行。如同立场调转，尹南絮可以不停的提起某位小姐姐的名字，但孔侑最好类似的谐音都不要说。 上午刚跟人家说什么共情是导演基本技能的尹南絮，下午就被迫共情了男朋友，转换立场试图去理解孔侑。理智上尹南絮可以理解，完全可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感情上她没那么容易过得去。 第551页 「姜东元呢？姜东元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做就能做，但一直没做的事情吗？」 「有啊。」 孔侑嘆息着开口「他如果要做更简单，我正在拍的这部片子，作家被爆抄袭。金恩淑作家时常被牵扯进类似的麻烦里，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好多年了，有人信有人不信。不管信还是不信，只要找到那个人提供律师，让对方在中央地检递上诉状，项目就停了。那同样是不直接攻击我，但会让我很麻烦的方法。」 「那是我的项目，我是创作者，我今年成绩很好，这些东西都会变成制作组拜託我帮忙的原因，但我不能插手。演员插手作家抄袭的问题很容易两边不是人，对新人作家来说我是站队老牌作家，帮助资本压榨他们。我没办法肯定金恩淑作家就真的没抄袭，我就不能出手，一旦有反转，为了声誉考虑，也为了不要牵扯太广，我都得潜水，同样的至少两年，让大众把这件事遗忘才行。」 「但我如果什么都不干，相当于不相信金恩淑作家没抄袭，这更麻烦。金恩淑是电视圈的一块金字招牌，电视圈作家为王，得罪了金恩淑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过去的事情。我可以只拍电影，但那不能是因为我拍不了电视剧，这里面的区别你应该懂。」 尹南絮懂，懂的不能再懂了，懂了之后就更搞不懂了「你们真的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你知道你们掐的再凶也不代表赢家就是我选择的那个人吧？我不是你们的战利品，更不是赢家的奖赏，那只会让我觉得你们两有毛病。」成熟点不行吗，成熟点！这个要求很高吗？几岁了！ 生理年龄很成熟，心理年龄也不幼稚，计划的堪称周全的孔侑，微嘆一声，让同样成熟的姑娘想想清楚「幼稚的游戏是你开始的啊。」谁让你说什么姜东元了。 尹南絮按住他眼睛的手往下一拉，掐住他的脸，弄出超级幼稚的亲嘴鱼效果「呀，是我的错吗！」 嘟着嘴说话都含煳的孔侑嘟囔了一句「我是病人。」 尹南絮：o(￣ヘ￣o＃)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04 23:58:10~2020-08-05 20:47: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子酱 30瓶；allie 20瓶；五月的芒果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男朋友攻击性很高, 疑似爆表怎么办？ 盘他！ 尹南絮都不管他是不是病人了，虚弱个头！简直不能强大！ 讲是讲不过了，那就直接上手好了。 尹南絮的手上的那叫一个嗨, 攻击的全是重点，闹的孔侑左躲右躲都躲不开，野兽团成团变身家宠，乖乖求饶。尹南絮把他的小朋友闹精神，人也闹的精神后才发现针回血了，自己作死把自己吓到不知道要怎么办。最后还是折腾的一身汗的孔侑教她怎么弄, 跟尹南絮比经验丰富的男朋友，在拔了针按着他的手不敢动的女朋友身上找回场子, 秒变赢家, 闹的尹南絮连连求饶。 立场瞬间转换的同时姿势也换了，『小朋友』精神了，大朋友也精神。大朋友想做点消耗精神的事情出出汗，女朋友坚决反对, 怕他死在床上，病人就别搞那么多事了！ 搞不了那么多事的病人被女朋友带出卧室去餐厅, 折腾半天该补充点体力了，孔侑趴在她后背压着她往前, 闹她需要体力是要做什么。尹南絮觉得生病的男朋友精神状况不太好, 正常的孔侑绝对不会跟她讲这种段子, 等把人拖到餐厅让人坐下说是要去给他盛粥, 男朋友又笑的过于开心，她就有点懂了，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没给对方安全感。 有了那个微妙的东西才能让他放心跟她闹不是么，大概在她不知道时候她还是给了的, 比如这傢伙以为粥是她煮的。 闹归闹，别人的工作成果尹南絮还是不会抢的，端着粥碗放到孔侑面前，同他说粥是助理煮的，她只是从锅里盛出来。孔侑拿着木勺扒拉着粥倒也没说什么，跳过了粥是谁煮的话题，问最初那个被回答为第六感的问题，问她突然回来了。尹南絮这次也没瞎扯，就平铺直述的说原因，孔侑安静的听着。 边说变给他从冰箱里拿各种小菜的尹南絮把东西都弄好，发现他还在扒拉碗没有要吃的意思，以为他嫌烫抽了勺子把碗挪到自己这边搅动粥水。韩国的粥都很粘稠，稠的水再放少点就能变成饭了，尹南絮搅和了好一会儿，事情都讲完了粥也没凉，犹豫着要不要往里面加个冰块什么的，孔侑被她逗笑了，说是不用，他也不是怕烫，是不太有胃口。 「什么都不想吃？」尹南絮觉得不行「你晚上还要拍不吃东西撑得住吗？」 孔侑本想说可以喝红参顶一下，话说出口鬼使神差的变成「我想吃你做的。」说完就笑想反口，没想到尹南絮顺势接了一句「我做的什么？」 孔侑一愣，尹南絮疑惑的看着他。 「都行。」 「都行？」 尹南絮托着下巴想了想「我再给你煮个粥？」看他笑，也笑了「我不会做饭啊，不然你教我好了，你不动手告诉我怎么做就行，怎么样？」 「好啊。」 这声『好』开启了情侣厨艺培训班，尹南絮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谓，总之她是没在怕的，他想吃她就试试看呗，怕的人反倒是孔侑。尹南絮不会做是真不会，冰箱里倒是有食材，孔侑会啊。会的孔侑本想让尹南絮简单炒个西葫芦，可当她拿着刀比划着名要怎么切西葫芦的时候，孔侑立刻改菜单，鸡蛋卷就很好，简单美味还不用切。 第552页 尹南絮很好说话，不会么，听专业的。专业的说打三个鸡蛋，她就打三个鸡蛋，说加盐就加盐，前期搅拌鸡蛋的问题顺利通过（尹南絮：不用加胡萝蔔丁吗？孔侑：不加也很好吃！尹南絮：葱呢？孔侑：也不加！）到开火的时候卡了一下。 厨房用的是电磁炉，孔侑设置好后让尹南絮可以放锅了，结果她放锅前先把手伸了过去吓的孔侑连忙把手拽回来，问她干嘛，尹南絮表示她就是想试试看热没热。孔侑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不想打击她，托着她的手腕把锅放好，站在她身后虚扶着她的手把鸡蛋液倒进锅里，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扶着锅摊开。 被他圈住的尹南絮觉得这个不叫她做饭，她就是个工具人还是没什么用的那种，基本还是孔侑在做。不过看他玩的挺开心也没说声打断，就顺着他的力道和姿势当一个配合度超高的工具人，弄了个卖相不算糟糕的鸡蛋卷出来。最后鸡蛋卷切块还是孔侑切的，但盘子里稍显扭曲的爱心形状的番茄酱是她挤的，好歹有点参与感。 这道菜做的孔侑比她累多了，但心情很好，很是捧场的吃了一大块鸡蛋卷，这次倒是不怕烫了，双颊鼓鼓的给尹南絮竖起两个大拇指点赞。尹南絮也毫不客气的接受夸奖，她好像知道孔侑想要什么，她想要她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至于过程，做什么都不重要，他想她围着他转。 既然知道癥结点在哪，尹南絮就正面突围，从这一刻起就围着孔侑转，他去哪她去哪，黏的那叫一个紧。紧的孔侑去卫生间都差点被跟进去，闹的哭笑不得，但很明显，不讨厌，以他一直翘着的嘴角来说，应该是很喜欢才对。 黏的紧紧的男女朋友一起躺在床上休息，尹南絮陪孔侑休息，她其实也很累，但那种累更多是精神上的疲惫，孔侑就纯粹是需要休息。他硬撑着不睡，想陪尹南絮聊天，尹南絮就往他怀里躺，搂着人闭上眼，没一会儿，号称不困的孔侑唿吸就平稳了，尹南絮重新爬起来，她的手机也应该开机了。 开机的手机先接到的是康佑硕的电话，老爷子上来是先骂，骂她闹小孩子脾气，骂她不知道给前辈留面子，骂她怎么能私自走人，骂一堆。骂完后别别扭扭的问她，明天几点开工。 尹南絮一直憋着笑，憋到听到他问几点开工差点憋不住，咬着腮帮子硬憋，因为那就是康佑硕的道歉啊，也是康佑硕在跟她说，别闹了，明天还要工作呢，好不容易挂了这个让她憋笑的电话，孔侑迷煳着像是要醒，尹南絮拍拍他的背嵴，想出去，被他扣住腰，又躺好。 「可能有点吵。」 「没事。」 孔侑嘟囔了一句后搂住她的胳膊往里收了收，不让她走。尹南絮顺着他往他怀里蹭，不走了，拿着手机往外打电话。康佑硕能打电话过来代表事情差不多结束了，那就需要打电话给姜帝圭确定，没有让姜帝圭打电话给她的，那就真成闹小孩子脾气了。 姜帝圭倒没觉得她的小孩子脾气有什么问题，而是跟她商量，她这么一闹好处当然是其他导演可能不会再直接让她改什么，方便拍摄。但坏处也有，前辈们要是觉得他们的教导不被她接受可能就不再说了，那也算是断了一个学习进步的机会。尹南絮倒是觉得不会，这帮人都好为人师，看到不顺心的东西也忍不住不讲，毕竟没什么顾虑啊，她是后辈，又是关系亲近的后背，讲了不就讲了。 就跟之前一样，大家都没恶意的，抱着教她的想法才你说这个他说那个，搞的乱的不行。尹南絮想着她闹出来的这点事，顶多也就一两个礼拜的效果，那都算是长了，能让大家安静一下，短的话也许三五天就没用了，前辈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姜帝圭还真不能说尹南絮想的没可能，他自己说不定都忍不住，最后说能安静几天是几天吧。 两通电话后尹南絮想着要不要给姜成勇打一个，结果刘垭仁打电话过来，跟她说导演们都散场了和大家走的时候好像没有多不高兴让她放心。尹南絮笑着说她没担心，刘垭仁也跟着笑，笑她套路太多。这个电话打的很短，三言两语就挂了，语气也同老师们说话不太一样，一直安静听着的孔侑含煳的问了句是谁。 尹南絮扭腰转过去亲亲他的下巴「我吵到你了？」 「没。」孔侑低头蹭蹭她的侧脸，翘起腿把她夹住「是谁？」 尹南絮一乐「刘垭仁。」上下顺了顺他的后背「吃醋的频率有点高啊。」 孔侑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含在嘴里尹南絮没听清，仰头想问他，被他按住脑袋又抱紧了，干脆不问了，丢开手机陪他一起睡觉。 屋内的暖气给力，被窝里的男人也暖和，男人的怀抱更让人舒服，舒服的尹南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过去了。等她再次醒来是被孔侑的电话吵醒的，闭着眼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是知道了，便问他是不是要去剧组了。孔侑亲亲她的侧脸让她继续睡，尹南絮醒都醒了就陪他起来。 睡前没卸妆反倒睡醒了爬起来卸妆的尹南絮看孔侑脸色还是不太好，没问他要不要再休息，这问题不用问，他是主角，整个组等着开工的，没假休。 她问的是「我陪你过去是会打扰你拍摄还是可以让你精神好点？」 孔侑笑道「想听你是我的活力剂这样的话吗？」 第553页 「那倒不是，但你说了我还是很开心的。」尹南絮笑着把脸侧过去，得到一个带着水渍的亲亲后告诉他「我那边要是顺起来，我们可能两三天都见不到，今晚有空想去陪陪你，要是耽误你拍摄就算了，还是赶紧拍完多睡会儿有用。」 懒腰把人搂过来的孔侑表示「你陪了我一下午，我已经很开心了，活力剂小姐。」 活力剂小姐很满意这个答案，勾着需要活力剂先生的脖子，左右摇了摇「确定不要我去？」 「去了你会很无聊的。」孔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何况你也有事啊。」 确实有事的男女朋友最后在地下停车场吻别，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女导演不是只有拍摄要忙，男演员也不是真的幼稚到需要时刻黏在一起。 分开的男女朋友各自奋战在自己的职场上，孔侑的事业一帆风顺，除了累之外没什么问题，首播直接破了有线檯历年的记录，创作了一个新名词『孔侑效应』，指的是有孔侑参与的作品都会大爆，以今年他的成绩来说完全没问题，从年头到年尾，从电影到电视，连代言的cf都断货了，无愧孔侑效应这个名词。 尹南絮就没那么顺，现场导演太多，真的是太多，一个人说话其他人都会开口，好像不说点什么，不给点意见都对不起那么多导演凑在一起一样。不是什么干涉小朋友拍摄的想法，就是为了作品好，这样拍对作品更好，那个光，这个景，如何如何，都是有道理的话。 发脾气那招可一不可再，经常闹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叫甩脸色。尹南絮没那么干，她想了个损的，定主角。原本是群像戏没有谁谁谁一定是主角的说法，连林权泽都不是。但画面总有中心点的，比如互相争执要怎么处理釜山电影节问题后续问题的时候就有中心点，谁占画面的中心点就谁说话。 简单来说就是当林权泽占据画面中心点的时候，他的建议或者说是意见就压制其他人，他是中心点啊，当然听他的，谁想要再给建议先搞定林权泽，换个人成为中心点也是一样的做法。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尹南絮成为『裁判』去裁决谁的主意更好，这帮导演们都认定自己的最好，那就互相掐，她负责听掐赢了的那个人的就行。 这样不怕变成四不像吗？不怕啊，且不提还有剪辑这一手，尹南絮损就损在这里。 你们都有自己想拍的对不对，我也有自己想拍的。大家都是导演，你们掐赢了拍你们的，我天然站在赢家这边，拍完赢家的尹南絮要是觉得很ok能用那这条就过，她要是觉得跟自己想的不一样，那就再来一遍『保』一条。项目好歹是她的，她想要『保』一条不是问题吧，这个再给她出问题，那就是前辈们胡搅蛮缠了。 电影很少出现一条过，电视剧都很少，不是完全没有是概率相对小。保一条的意思是，之前的那条导演也很满意，但为了防止意外，如剪辑时发现上下镜头无法衔接，或者哪哪穿帮了之类的，再来一条或者n条保底。这东西没限制的完全按照导演心情，导演觉得有必要再保一条就再保一条，不然再保亿条也行，看到有乐意。演员？演员配合啊，不然呢。 靠着保一条的神器尹南絮磕磕绊绊的拍了一个多月，孔侑的新剧火遍了东南亚，男神的称号再度出街，据说台湾的见面会差点出现粉丝踩踏闹的热火朝天。姜东元的新作品也爆了，上映半个月破五百万，看好的媒体往一千万猜，不看好的说顶多六百万封顶，占中立的表示，大概率能冲到八百万，至少也是七百万，年度作品中必然有姓名。 年末，各大颁奖礼轮番上场，尹南絮的剧组按颁奖礼的时间休息，没办法这帮导演要去站台，有些还是带着自己的作品要去拿奖。说真的，要不是cj给面子，人家也确实不差钱，这作品的进度慢的尹南絮都想笑，两个月啊，他们五分之一的进度都没拍到，姜成勇都放弃了，让尹南絮慢慢玩，项目款不用她担心，林权泽和姜帝圭都跟他的人打招唿了，要是钱不够找他。有这话在，钱怎么都得够啊。 从这个角度看尹南絮的项目其实还算顺利，拍摄最怕的问题就是搞到一半没钱了，再去筹钱黄花菜都凉了，她至少不差钱，不就是拍的慢么，脸皮厚一点以后在宣发上还能吹一个精益求精呢。国内外拍的慢的导演多了去了，一个项目搞几年的都有，她这个就算按照现在的进度，一年也能搞完，不算慢的。 尹南絮很看得开，世上的事但凡看得开就没烦恼。看得开的还有孔侑，还在播的电视剧不谈，他今年三部电影，也就《男与女》拿到了一个人气奖项『电影明星赏』其他都是提名陪跑。孔侑看的可开了，他有部作品送选了奥斯卡，这就够了，其他的等明年也行啊，有些奖项是把同年下半年上映的作品放在隔年上半年的作品里算一年的，搞不好明年发力呢。 哪年发力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如同尹南絮和孔侑的新年最重要的都不是工作，而是见家长。 见家长这件事起源于孔侑要给一个杂志拍封面照，专辑会在新年发刊，相当于开年第一版，年末、年初的节点对所有杂志社来说很重要，需要地位够高的艺人做封面，孔侑就去拍封面了。 拍完当天有空去接快要变成定点上下班的尹南絮收工，老人家们扛不住什么大夜那种东西，尹南絮也没准备玩那么夸张，摄制组的进程慢也跟这个有点关系，但大家都不累也算是好事，起码工作人员都挺开心的，钱没少但工作量少了啊，能不开心么。 第554页 跟演员谈恋爱有个很妙的地方，大部分时间看到的是糙汉，但偶尔能看见全妆的帅气男神。孔侑来接尹南絮的时候就是以帅气男神的面貌来的，拍杂志封面的妆发没卸，衣服都直接穿走，品牌方送。尹南絮捂着小心脏坐在副驾驶上，跟男神说偶尔来一次她觉得自己时不时就换了个男朋友，新鲜感这东西太有意思了。 新男朋友被逗的哈哈大笑，跟『旧』女朋友说，那他以后多接点杂志拍摄好了。女朋友表示可以，棒棒的！ 回去的路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杂志採访的问题，开年的杂志不免就会问道男演员过年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男演员都是现编，就告诉女朋友他编了什么，年纪到了家长催婚之类的。说到这里，突然问尹南絮，新年跟谁一起。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孔侑没打算说什么见家长的事情，他想的是小姑娘孤身一人新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怕她孤单。尹南絮倒是没有孤单的想法，她新年保不齐要拍摄，不拍人，都要去过年的，平时都那么松散的节目组没道理非得在过节加班。 她想拍的是空境，真实事件改编的作品需要很多大场面的空境，她本身有准备很多素材，她之前拍了纪录片的，去参加□□还带着遥控飞机呢，但素材这东西没有嫌多的啊。尹南絮表示开三倍工资，多得是人愿意放弃年假跟她去拍空境的。 孔侑牵着尹南絮上电梯的时候开玩笑的问她，今年是勤奋的渡过新年，往年呢。尹南絮表示往年跟姜帝圭一起，但待的时间也不长，到底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关系再怎么亲近也要给人家的家庭留空间啊。这话讲的尹南絮都觉得『小姑娘』有点可怜了，男朋友更是从牵着她变成搂着她，想要给她一个亲亲。 亲...是没亲上，电梯在一楼停下，巧了，门口站着一对情侣。里外的情侣们相互看看，都认识，不认识的也看过报导，互相点头微笑，外面的人进电梯，认识的男人们展开友好模式，互相介绍女方。尹南絮倒是不用介绍，李政宰的那位女伴需要介绍一下，但也就是互通姓名大概说下是做什么的，没深聊。 两对情侣，男方熟，女方不熟，马上就要过年了，凑在一起聊什么都没有聊节假日的安排更安全又不会让气氛冷下去的话。节假日能有什么安排，回家见父母啊，李政宰很自然的说到时候一起拜年什么的，孔侑顺势接上，接的很自然，自然到李政宰的女伴也很自然的问尹南絮，有想好准备什么礼物么，表达个善意交个朋友。 这个问题把尹南絮问楞了，她这是要见家长的意思？ 好巧不巧电梯到了，话题一时被打断，孔侑和尹南絮先下去，等电梯门关上，尹南絮问孔侑「我要去见你爸妈吗？」 孔侑反应很快「你想见吗？」 尹南絮仔细想想「可以啊。」 男朋友一把抱住她，女朋友大笑，笑他原来一直憋着没说啊~ 愿意见爸妈的尹南絮不是之前对长辈的顾虑没有了，而是游戏已经快要到收尾的时候了，孔侑的好感度在上个礼拜早起一起刷牙玩幼稚的撩水游戏时就已经是九十三了，还差七点，此时见不见父母对尹南絮来说都没有道德包袱。见，这七点会涨上去，不见，这七点应该也能涨上去，既然如此，不如就完美的结束它。 秉持着完美结局想法的尹南絮很认真的跟孔侑研究要给他的爸妈送什么礼物好，很会说话的孔侑自嘲，作为三十代后半段的男人，能带一个活着的女性回家，那个女性还是尹南絮的话，尹南絮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感觉这里面有故事啊。」尹南絮跳到洗手台上看孔侑刮鬍子。 文青有些事情俗人不太能接受，但也有些尹南絮很喜欢的，比如刮鬍子。孔侑刮鬍子不用电动的刮鬍刀，手动，而且很老派或者说很做作也行的会大泡沫在盒子里，用刷子上泡沫再用剃鬚刀挂，很有仪式感，也很帅。 每次孔侑洗完澡头髮版半干不干的抓个大背头出来，对着镜子扬起脖子刮鬍子的时候尹南絮觉得男性荷尔蒙爆棚，帅翻天！要是只在下半身围个浴巾挂鬍子，尹南絮能生扑，太嗨了！偶然有次发现这点的孔侑还拿这招去逗过尹南絮，结果玩翻车，要不是刀片被处理过，差点被割喉。 关于生命安全的故事跳过，讲真正安全的故事。 刮鬍子刮的像是剃鬚刀gg的男演员跟女朋友讲了个特别接地气的故事，孔妈妈对儿子一直担心，一是担心他找一个跟家风不太搭的女演员回家，二是担心他连个女的都找不到。 第一点尹南絮可以理解，南韩老一派的人还挺古板的，觉得这行不怎么样，对女艺人的观感就一般。第二条尹南絮就不懂了，有孔侑这样的儿子还用得着担心儿子找不着对象？排队想当孔侑女朋友的人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都没问题啊。但别人家的儿子说，亲妈真是那么想的。 「为什么？」 「我没有女人缘。」 「你没有女人缘？」 「我从小就没什么女人缘。」 尹南絮一个字都不信，怀疑的小表情简直了。孔侑被逗乐了，告诉她一条比较值得相信的「我不是没什么绯闻么，有段时间不知道哪个媒体想要博关注，就弄了个圈内最有可能是gay的男艺人的投票，我高居榜首，我妈吓坏了，她...」 第555页 尹南絮听到一半就笑出声，这条确实很有道理，因为不管是圈内圈外对私生活特别干净的男艺人都是往性向成迷的方向推，逻辑是，男人不可能那么干净。不管三观多诡异吧，反正孔侑可能是双或者gay的言论在圈内圈外都很有市场。 她笑的不行，孔侑怕她笑掉下去，左跨一步双手撑着台面把她圈在怀里，用还沾着水没擦的脸去闹她，尹南絮躲了两下躲不掉干脆不躲了，抵着额头让至少也是个双性恋的男明星继续。继续就没什么好继续得啦，亲妈听到亲儿子性向成谜还有什么好继续的，对儿子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别人负责，听的孔侑忍不住说孔妈妈当时很怕他骗婚，又怕他婚都不骗，可纠结了。 完全能想像到伯母有多纠结的尹南絮笑到在他怀里，算是相信了孔侑说的，只要是活着的女性被带回家都会被他全家欢迎的说法。又好奇，孔侑想过要结婚吗，就是对结婚有没有报过幻想。孔侑本想问她呢，又想起她的那个人生目标，没问，颇为老实的说，他没想过结婚，或者说他没想过要跟具体的什么类型的人结婚。 「一次都没想过？父母催婚的时候也没有？」 「也没有那么彻底。」 孔侑单手抱起尹南絮真的跟抱孩子一样的姿势，抱的尹南絮想喊爸爸，闷笑一声，随后被『爸爸』放在床边，两人明天都休息。男朋友的电视剧杀青了，不然也没时间去拍杂志。女朋友是拍摄时间『太长』多出来的假期，是的，他们组还有假期。不过这个不重要，总之两人明天休息，今天才能这么闹。 好长时间没有碰到这种双方都能休息的日子，男朋友问女朋友要不要喝点红酒，尹南絮随意，孔侑就开了酒弄了蜡烛，文青人设上线开始玩情调，这东西也在尹南絮不讨厌的范围内，妹子一般都不讨厌这个。男朋友晃着酒杯靠着床头柜，尹南絮叼着烟枕着他的小腹，在放在他胸口的菸灰缸里弹菸灰，让文青继续讲故事。 文青表示他小的时候，真的是很小的时候，因为父母的关系好幻想过婚姻的样子，跟爸妈一样或者比爸妈更好。但是长大了，成熟了，知道爸妈也有一些小摩擦，不是展现给他看的那么友好，再后来谈过恋爱，分分合合就没想过要结婚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那不是人生的必需品。 「你很清楚啊，你不是也说过爱情不是人生的必需品么。」孔侑拿杯壁碰碰她的侧脸「说是爱情不是必需品的孩子，却对婚姻有明确的目标，你知道你很奇怪吧~」 拒绝讨论这个的尹南絮嘴秃噜了「你和姜东元还定过娃娃亲呢我说什么了。」 话音落下，孔侑愣住尹南絮也愣住，这话说的是坊间传闻，姜东元和孔侑的爷爷辈关系很好，两边曾经笑谈如果生一儿一女就结为亲家，真假不确定，反正两位儿媳妇生的都是儿子。但姜东元、孔侑还有另一个男演员赵汉善曾经有过三角恋的绯闻是正经上报纸的。没看错，同性大三角，闹的满城风雨，那时候腐女还不流行，女粉都要哭死了。 话说完尹南絮就后悔了，结果看孔侑笑了，忍不住也跟着笑，那其实很有意思啊。很有意思的话题不能深聊，尹南絮话锋一转绕到孔侑以前有没有碰到过想要结婚的女人身上，准备自己掉坑里之后再把孔侑也拉下去。孔侑是不可能被这么简陋的方法拽下池塘的，他的回答可甜了。 「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我会那么爱一个人。」 尹南絮喷笑「你这话就假的很厉害了。」 「真话哦。」孔侑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以为我最爱自己的，最爱家人，最爱工作，最爱表演，有很多最爱的东西，但好像那些最爱都敌不过你。」食指缠着她的发梢绕圈，语气很是轻松一点都没有告白或者说情话的意思，反倒是带着点自己也搞不懂的味道「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那么爱一个人。」 换了个姿势的尹南絮侧躺面对他「我们要开始土味情话环节了吗？」 「什么是土味情话？」 「就是很俗的情话，爱你一万年那种。」 「啊~~」 孔侑拿起菸灰缸往她的方向送，等她灭了烟拿走菸灰缸放在床头柜上拍拍自己胸膛让她过去，等尹南絮靠在他怀里，跟她说「我不知道我能爱你多久，我不敢给你承诺，有时候甚至觉得你没有我爱你爱的那么深也是好事。」 尹南絮听着怪怪的「什么意思？嫌弃我爱的比较少？」 「不是，是真的。」孔侑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表示他没开玩笑「我爱上一个人好像会变得很恐怖，我原来真的不知道我会那么恐怖，我会想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每分每秒每时每刻，我想要把你关在家里或者绑在我的身边，我想要你依赖我，只能依赖我，除了看向我谁都看不见，想要把你的手脚......」 「停。」尹南絮打断他「你接了什么心理变态人设的剧本吗？」 孔侑笑着摇头，还说「我也觉得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尹南絮仰头笑他「那你还说。」 「闲聊啊，你就当我接了个人设很奇怪的本子好了。」男演员给导演讲设定「对方是个爱一个人就想那个人融进身体里，嵌在灵魂上，生生死死永恆纠缠在一起。」 「这么神经病的吗？」 「是啊。」 第556页 「然后呢？」 「然后啊...那孩子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爱情是人生的全部。」 孔侑摩擦着尹南絮的耳侧，笑呵呵的说「因为女主角不喜欢，所以男主角就要克制，得很克制才能让女主角喜欢自己，舒服的在自己身边待着。男主角就想，女主角的爱情少一点说不定是好事，因为我没办法肯定我的爱情能维持多久。我怕你陷太深，我抽身了，那你会受伤。我也怕你在边缘游走，我陷得太深，那我会受伤。可是......」 宽大的手掌滑落到后颈，那个位置很危险，又很微妙，尹南絮想要抬头问他可是什么，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她动不了。 「可是......」孔侑在她鬓角落下一吻「比起你会受伤，我宁愿我受伤。」 第126章 见家长之行很顺利, 两方都很顺利，事实上初次见家长只要对方的长辈或者恋人本身不是有意搞事情的话很难不顺利。不过尹南絮带孔侑去见姜帝圭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剧组宣布新年假期的当晚，尹南絮带孔侑去见了姜帝圭, 不是去见导演的是去见家长的。约定这个见面前，尹南絮跟老师说要跟孔侑一起吃饭的时候，姜帝圭还以为就是正常吃个饭，但尹南絮以一句您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打破了他的想法。 姜帝圭问尹南絮「你们是要跟姜帝圭导演见面还是跟尹南絮的长辈见面？」 尹南絮笑看他「见导演干嘛要礼物。」 这话一说姜帝圭就懂了，懂了之后在饭桌上跟孔侑聊，人生呢, 很长。长到年纪小的孩子常常会走错路，有时候需要长辈或者年长者帮忙带带, 要是往歪路上带, 那不管是对小孩子还是年长者都不是好事。 这话没深聊就是一语带过，总的来说还是很和谐的饭局。如同尹南絮去见孔侑的长辈时，孔妈妈也说了句一语带过的，孔侑年纪也到了, 差不多应该定下来了，婚期准备也要准备很久啊。都是一语带过, 聊的都是一件事，双方家长的态度不太一样。 尹南絮对孔妈妈那边的『期待』接受良好, 孔侑对姜帝圭的『劝解』有些顾虑。 新年过去, 短暂分开的情侣们重回同居生活时, 孔侑一直憋着不太好说的话在睡前没憋住, 问尹南絮，姜帝圭是不是不喜欢他。尹南絮表示老师没有不喜欢他，相反姜帝圭对孔侑作为尹南絮的男朋友还是支持颇多，按照姜帝圭的说法是总比她找一个只有脸的好, 孔侑好歹风评不错。 那姜帝圭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小姑娘还很年轻，考虑婚姻太早了。 尹南絮窝在孔侑怀里，告诉他，他们恋爱没人会说什么，但是他们结婚反对者估计挺多的。因为她真的很年轻，在长辈尤其是男性长辈的眼里，她这个年纪是要拼事业的时候，恋爱是生活的调剂品，事业才是要奋斗的东西。而且结婚之后势必涉及到生子，她如果停工一年甚至以上去考虑孩子的问题，姜帝圭会大发火。 这东西属于女性在职场的天然弊端，死结，无解。 孔侑被无解的死结弄的有些郁闷，难得跟尹南絮抱怨，老师也不能让她不结婚啊，按照姜帝圭他们的标准她得七老八十才结婚。这话尹南絮不同意，姜帝圭的意思明明是先让她登顶，至少拿到一个国内一线奖项的最佳导演，地位有了再去考虑婚姻的事，那不是什么太过分的想法。 捏了下她的脸的孔侑没有反驳她的话，以一声长嘆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尹南絮给逗乐了，给他出坏招，大不了先订婚么，姜帝圭也不是不近人情，她乐意姜帝圭也不会说什么啊。孔侑表示姜帝圭是不会对她说什么，但一定会看他恨不顺眼。 遥远的结婚话题是午夜私语，太阳升起午夜过去，私密的场合没了，公开的场合来了。 新春四月，尹南絮总算把一帮大神送走，迎来真正的演员梯队。有了前面的拍摄做对比，跟一帮影帝影后合作简直不要太爽，虽说这些也都是大神级，可他们都是演员，演员地位再高也很少出现硬刚导演的事，除非那个导演真的有问题。尹南絮不是有问题的导演，被一帮导演调教过后，不止没问题控场调度的能力还大涨，双方都觉得配合的还行，就是拍摄时间有点赶。 拍姜帝圭他们的时候尹南絮的进度超慢，拍河证宇他们是尹南絮的进度就飞快，配合好就不说了，关键是这帮人能折腾啊。她说大夜就大夜，她说不收工就不收工，都是一群已经习惯了拍摄会辛劳的人，尹南絮的拍摄方式在他们的过往经歷里远算不上辛苦。 但这边也有个小问题，孔侑和姜东元同时在组里，导演还是尹南絮，不少人觉得自己身处瓜田正中心，或者风暴正中心。 比如赵寅城。 尹南絮对于兄弟战争的进展情况多半来自于赵寅城，这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八卦，可能因为跟两边关系都亲密，本来就站在vip观景台，看戏看的那叫一个嗨。 赵寅城跟尹南絮说，大家都以为双方会在年末开战，那时候最乱啊，浑水摸鱼外界不了解也搞不清楚情况，最适合内部斗争了。没想到两边没打起来，就一直玩着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的小男生冷战游戏，被一帮等着看戏的哥哥姐姐们鄙视。好处是年一过，众人确定他们不会真掐，也就不再关注这件事了。 第557页 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八卦说不定随风就散了，圈内那么多事情呢，圈外还有个青瓦台女士天天上国际新闻，三人电影已经是老新闻了，早该过去了。偏偏尹南絮的项目开拍，一群人进组，主角扎堆，风浪再起，组内都是吃瓜群众，不少没参与拍摄的还特地打电话给瓜田里的人探听消息。 尹南絮吐槽赵寅城也是够无聊的，赵寅城表示确实很无聊啊，拍戏拍那么多年配置高到没人担心搭档演技的剧组很罕见，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手戏演员都没有专业上的问题，当然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专业之外的事情了。导演跟男演员说，他完全可以精益求精，努力像康佑硕靠拢啊，男演员表示他光是身高就没办法像『正主』靠拢，何况尹南絮要拍的也不是正经的纪实类题材。 不想跟他掰扯的尹南絮让他赶紧走，赵寅城笑呵呵的端着餐盘走了，独留一个人占据餐桌的尹南絮后悔，还不如让赵寅城留下，起码不尴尬。 三人都聚在一个剧组很容易发生尴尬的情况，午餐和晚餐时最尴尬。尹南絮的剧组在后勤上很给力，之前拍大佬们，大佬们遗留下来的东西。吃的不是盒饭是餐车，时不时还有应援大佬的餐车会来加餐，这帮演员们也是朋友众多，粉丝也多，自然也有餐车送进来应援。 应援餐车不提，正常午、晚餐的餐车都是大家一起吃饭，不想聚堆的也可以叫助理拿了吃的去车上或者休息室。他们这个组自从发现三位『主角』都在餐车附近吃饭后，人聚的特别齐，除非真的有事否则都是到餐车报导。赵寅城时不时的跟尹南絮八卦一下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拍摄这哥还是很靠谱的，大家都很靠谱，没人在拍摄时聊什么八卦。 尹南絮最初是考虑过要不要自己单独吃，可她要是那么做也很奇怪啊，搞的好像躲着谁一样就去餐车吃。姜东元也去餐车吃，他为什么去尹南絮不知道，要她猜可能是因为她去了，说起来有点不要脸，但她也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也许跟她一样不想弄的自己躲着谁？ 至于孔侑去餐车吃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尹南絮在、姜东元在，他怎么可能不在。 在餐车吃饭不是在车上吃，是在餐车附近搭个棚子，棚子里放上塑料桌椅当临时饭堂用。这三个人吃饭从来不坐一桌，中间也不交流，两位男士身边永远不缺人，不管是朋友还是助理都不缺，尹南絮这边经常缺人，缺的她时不时就一个人占一张桌子吃饭。 认真算起来尹南絮跟大家都不熟，唯二最熟的两个一个是时不时跑过来跟她分享八卦的赵寅城，另一个是倒霉的撞了档期的刘垭仁。他手上有个电视剧的项目要拍，肯定是先顾着尹南絮这边，跟电视剧那边请假，那边签约前就知道有这个情况也能理解，但电视剧档期很赶，刘垭仁所有的空余时间都在研究电视剧的角色，连吃饭都没空，八卦就更没空了，压根不来这边。 演员们不跟尹南絮的吃饭的理由多半是处于凑在一起也尴尬，工作人员不跟尹南絮吃饭的理由是怕被扫到颱风尾，这种修罗场谁敢参与，尹南絮的助理都不敢。最初尹南絮想叫助理一起吃，妹子磕磕绊绊的找理由，弄的尹南絮也就算了，欺负人家干什么。 因此，尹南絮在剧组时常一个人吃饭。 这三人不止是在吃饭的时候不跟对方沟通，除了必要的拍摄必须要沟通之外都不跟对方靠近。孔侑不靠近是因为工作场合，他的身份去找尹南絮算是一种打扰，也是会让八卦越来越热闹。这点尹南絮是知道的，姜东元不靠近的理由她不知道，但三人互相保持着冷处理的态度，让身处瓜田的大家看不到戏，多少有点追剧追到精彩的时候碰到中插gg的可惜。 以助于当三人出现必要沟通时，看戏的人就特别多，类似现在。 已经『杀青』的导演们绑了一帮肉票回来，姜东元是林权泽的肉票，孔侑是姜帝圭的肉票。 这一场要拍的是以『姜帝圭』为代表的导演们找到『林权泽』商讨削髮明志，两人有直接的对手戏，九位『导演』也都在场，当年的新闻是林权泽看到武装暴动后愤而削髮，但新闻没报导的，剧本里写的半真实的情况是，当初林权泽就被后辈们劝说过，但林权泽彼时觉得还没到那一步，还可以再沟通。 后辈们分成三波，一波是支持林权泽想要跟政府再沟通，另一波是有什么好沟通的就是干！最后一波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该沟通的去沟通，该往前沖的往前沖。是的，没有人站在息事宁人那边，南韩导演的头就是那么铁，话又说回来都参加抗议了，还玩什么息事宁人，玩这个的从一开始就不会进入抗议的队伍。 姜帝圭代表的是第二波人，不觉得有什么好沟通的，因此想要劝服认为还能沟通的林权泽直接上。 片场搭了九十年代的景，还原当年的现场，1998年的斗士们没有时间跑到2016年的会所里，就在抗议现场边上的巷子里。黄昏，窄巷，一群大男人围在小巷的垃圾堆边上，为谁的方法更正确争执。热血是真热血，荷尔蒙也很浓烈，就是一个女的都没有。 棚里拍，黄昏靠灯光效果，窄巷靠的是绿布，后期会用特效做，垃圾堆靠道具，这些都能造假，只有狭窄的空间感是不能造假的，反倒要凸显出来，也就是说大家的站位很挤。平行能站两个大男人的空间要挤进九个人，还有摄像要跟进去，轨道和摇臂也要在，走位需要排。 第558页 排走位导演就必须登场，登场的尹南絮站在最中间，前后左右包括上方都被男人包围了，摄像也是男的，她用签字笔的笔头代替手定位，手上拿着平铺四个镜头的监视器，确保站位定点后的镜头协调。她站的位置就是核心镜头的位置，也就是说本来就不大的地方还有个摄像架着机器在，挤的很，挤的不免会出现肢体接触。 后背拳头大的距离错落站了三个男人，孔侑站在当中，面前差不多距离更是站了四个，还有两个左右贴墙。香水味、汗味和烟味交缠在一起，熏的尹南絮头都疼，还得直面姜东元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视线，头更疼。 尹南絮视线环视一周，让人送两个底箱进来，给元彬和刘垭仁踩着，要不身高落差太大，刘垭仁很无语，元彬无奈的扶额，他有那么矮么。尹南絮虚点了下男模出身的几人，让他们详细了解一下自己有多矮。赵寅城一直在笑，笑的人都要厥过去了，趴在姜东元的后背上，姜东元跟感觉不到一样，还是盯着她看。 箱子送进来，身高不匹配的人都站上去，尹南絮低头看监视器，边让赵寅城站好，边让刘垭仁脑袋往边上侧侧，挡河正宇的镜头了。感觉差不多了让道具发烟，1998年的韩国烟还不像现在一样都是细长款，那时候长短不一，粗细也不一，连菸嘴是黄还是白都不固定，好电影的质感都在细节里，道具组的细节考究很靠谱。再加上导演们都还记得当年抽什么烟，有几个人分到的烟也不一样。 烟上来，先不点，各自试角度，即要规避挡镜头的问题也得防止火星烧到人，前者好解决后者有点麻烦，真的太挤了。尹南絮一边吐槽当年老师们是怎么在这么点大的地方抽菸的，一边让他们把烟点上试试。 拍摄用的灯很热，空间还小，被尼古丁包围的尹南絮又热又烦躁，想要拖外套，衣服落到肩胛骨就感觉身后有只手给她拽上去了，扭头一看，孔侑叼着烟望着棚顶，他边上的河正宇坏笑，尹南絮翻了个大白眼。 初春，首尔还有些冷，她里面还有个吊带背心的内搭，可能有点，一点点小露，但他们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干嘛的，这点醋都吃，孔侑也是没救了！没救的男朋友也不能现在跟他说什么，尹南絮转回头外套也没脱，只是敞着。可她头转回去了看到的就是姜东元不贊同的视线，超级无语，把监控往刘垭仁手里一塞，拉上拉链，认栽，男人脑子都有问题！ 噼手从同样笑出声的刘垭仁手里夺回监视器的尹南絮，低头看着监视器，让赵寅城小心点，他的菸灰掉在姜东元的胳膊上了，随后发现菸灰哪都掉，头更疼了，想着要不然就让菸灰掉算了，真实。可菸灰不止是灰还可能出现火星，掉下去不小心能烫个洞，烫到衣服还能解决，烫到人...... 「没事，烫一下就烫一下。」贴墙站在摄像身后的李政宰探头让尹南絮别管这个，小事。 他被摄像挡着尹南絮之前没看到，他冒头了尹南絮觉得不对了，笔尖沖摄像晃了晃让摄像让开，上下扫视李政宰，看的李政宰跟着看自己，随后就听到尹南絮沖对讲机说再拿个低箱来，表情僵住，周围闹笑。 「我这边就没必要了吧，镜头带不到。」李政宰试图挣扎一下。 尹南絮假笑「能带到，放心吧。」 放不放心都站上了箱子海拔高了不少的李政宰忍不住吐槽笑的眼睛都没了赵寅城，笑屁啊，他那个身高拍其他作品是劣势好吗。赵寅城伸手在姜东元和孔侑之间比划，表示这边有男模军团呢，都高。李政宰无话可说，抽菸装深沉。 四个角和高空镜头都搞定了，尹南絮往刘垭仁那边挤，让中心摄像到原本的定点，再过一遍最终站位。她挤过去，刘垭仁和元彬都怕菸头会碰到她，想侧身给她空地方，尹南絮让两人别动，烫不就烫... 「嘶~」 「怎么了？」 「没事吧。」 「小心小心」 「烟！」 尹南絮反射性甩了下胳膊，毫秒的瞬间站位全乱，她边上的两个左右退，站中心的那两个往她这边挤，就那么点大的地方，个人手上还都夹着烟，一乱被烫到的就不止是她，更惨的是都乱。 「呀！！！」 尖锐的女声叫停所有动作，尹南絮先看了眼手背，没伤也不疼，应该就是被火星撩了一下，抬头怒视最初把队形搞乱的姜东元和孔侑，孔侑到底心虚，偏头躲开了，姜东元莫名的执着，依旧盯着她看。被他盯半天的尹南絮一口火差点就喷出来，余光看向众人卡在喉咙口又咽回去了。 导演挥手宣布暂停，穿过男性荷尔蒙包围圈，让服装组上，先自查有没有衣服被烫到的，再看有没有要上药的，她需要透口气，要不然被憋死了。 透气的导演到了棚外，脱了之前没脱下的外套，被冷风一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也清醒了。还没等她缓过来，身后传来一声口哨，转身看过去，拿着烟盒的刘垭仁正在给她竖拇指。 「在里面没抽够？」 「那是拍摄哪是抽菸。」 棚内除了剧情需要是不能抽菸，电线多，机器也多，一不小心就能引起火灾。出来抽菸的刘垭仁沖她抬了抬下巴，首次进入八卦圈，跟尹南絮说「怪不得不给你脱外套。」 脱了外套的尹南絮怼他「别给自己的嫉妒心过强找理由。」 第559页 刘垭仁让她省省「你对自己长什么样没概念吗，那么漂亮的孩子穿这样在男人堆里，谁能忍。」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我是啊。」 刘垭仁本来就是在夸她，尹南絮白的跟嫩豆腐一样，吊带还是黑的，说一句曲线毕露夸张了，但确实让人心动。夹着烟的手指顺着自己的颈部滑落到锁骨的位置，男人跟女人说，这么好看的东西，谁都想藏起来。 尹南絮哭笑不得，伸手问他要烟，点燃后让他克制点，刘垭仁抽菸抽的有点凶，她几乎没见过他手上没烟的时候。刘垭仁表示他平时很克制，最近压力太大才这样的。 「电视剧那边催了？」 「是你这边的问题。」 尹南絮扫了他一眼「我这边有什么问题？」 「你不止对自己的容貌没概念，对自己执导的方法也没概念是吧？」刘垭仁仰头吐出长长的烟雾「哪个新人导演像你这样的，放权放的那么大方，管的又特别死，但凡早两年我在这个剧组就待不下去，不用别人说什么，我自己就扛不住。」 有听没懂的尹南絮让他讲人话，什么叫放权放的松管的又特别死，这两句话能拼在一起说？ 刘垭仁跟她讲人话，人话是没有新人导演能那么放纵演员自己发挥的，新人导演都很小心，对自己的作品也太在乎，演员再大牌也不敢，不会让演员对自己的本子有太多自我想法，按照他们的来就行。也没有新人导演会像她一样，觉得状态不对就直接卡，不论演员说什么再试一次，都直接让人休息，新人导演只会不停的拍，不停的根据拍摄的情况调整，哪有可能让人休息。 「不说新人导演，一般般的导演都没有那么干的，也就是你跟着一帮大导起来，才那么不管不顾。」刘垭仁叼着烟含煳的说「放眼周围看看，谁拍摄像你这么拍的，我想继续拍，你非得让我休息，什么毛病。」 要说容貌是夸奖的话，这话听起来「你仿佛在说我不专业。」尹南絮斜眼看他「你确定？」 「动动脑子好不好，我说的是你太专业了，我有点跟不上。」刘垭仁白眼都翻出来了「你是不是没跟小演员合作过，我这样的小演员，我这样的小演员需要鼓励知不知道，不是放任我去边上调整状态。我只会陷入自我厌弃，为什么人家可以我不行。」 尹南絮以为他在开玩笑「你状态不对耽误我拍摄，我给你休息就是照顾了，你还需要我鼓励你？你这哪是小演员，一线大牌都没你难搞。」 完全没在开玩笑的刘垭仁认真严肃的告诉她「我强压之下是能爆发出能量没错，但我强压之下也很容易出问题，你如果不想把我弄出问题，导致要换人，最好别那么干。」 「不是，等下，你讲真的？」 「我像是在闹吗？」 「我没听懂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装傻？」 「正常点，我是导演，不是妹妹，正常点跟我说，到底什么情况。」 刘垭仁眯着眼睛打量她，尹南絮很是坦然的随便他看，她真没听懂，前后联繫不上，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刘垭仁抽走唇边的烟长嘆一声，跟听不懂的导演讲，当她的演员压力巨大。 刘垭仁起初怀疑尹南絮是故意的，这位是科班出身，搞不好玩的就是想要强压激发演员。他也不能说尹南絮做的不对，正常操作啊，如果他只要关注这边的项目，他还是能扛得住的。问题就在，他还有个项目要兼顾，虽说现在不拍，但这边结束那边马上就要进组，他不能等进组再找感觉，两边压下来，他就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要是跟尹南絮不熟，他不会跟尹南絮讲这些，而是自己想办法解决，找制作人沟通。档期挪动不是他的问题啊，是项目延迟开机，后续拍的还慢，导致他档期撞了，这不是他要解决的事情，是制作组的问题，一码归一码。但他和尹南絮还有交情在，自然需要在走正规程序之前沟通一下。 刘垭仁说，他本来想着再撑一会儿，真撑不住了再跟她说，但他突然发现他搞不好弄错了，尹南絮很可能是没概念，就像她在刚才那种环境里脱外套一样，另一种意义上的美而不自知。他就想找尹南絮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没概念。 这一长串尹南絮还是没听懂，有介于她听过刘垭仁讲故事的路数，让他别那么多前情提要，直接讲重点，她怎么就让演员压力大了。别的不敢说，在脾气好这件事上尹南絮自认绝对没问题，被一帮大神练出来的好吗，她都没在片场真正发过火，她这样的导演脾气还不好？想什么呢！ 「我说的不是你的脾气好不好而是你的拍摄方法。」刘垭仁切入重点「你拍摄的方法太考验人了，考验演员自身的素养，一旦对方跟不上就会被你丢下，你懂吗？」「不懂，详细点。」 详细点就是之前那个『放权』的扩充版，就拿刚才的那个排戏举例，排戏排的不止是站位，台词、情绪堆叠、一整场过下来才叫排戏。她直接省略了后续的步骤，直接上重点，定好站位就开拍，那叫什么排戏。那需要演员本身对剧本，对人物，对对手都足够熟悉，才能做得到，要不然很容易卡壳。 这件事最让刘垭仁郁闷的点在于，前辈们都做的很好，互相配合的非常棒，到他这里就很容易卡住。外面都说什么他是天赋派，但他真不觉得自己是天赋派，他明明是努力派，就算不是，也没这么简陋的。他可以去找前辈们私下先过一遍，但他担心就他要过一遍，就他不行，他不要脸的吗！ 第560页 刘垭仁还在叨叨叨，尹南絮已经没在听了，她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院派出身，『她』学的东西她也知道，但『她』不是她啊，她的所有经验都来自于片场。一共就跟过两个组，一个组全员一线，另一个组就是现在，还是全员一线，说超一线都没问题。 超一线的团队配置代表什么？代表很多基础的东西各自都能解决不需要她去考虑要不要『照顾』他们，还是排戏这件事。在给姜帝圭他们拍摄的时候，排戏起初就是正常排，到后来导演们自己会搞定她就跳过了，跳啊跳就跳到现在，默认这帮人也会自己搞定，谁承想这帮人里会有个因为自尊心太强的刘垭仁出了问题。 抛开排戏这种小事，还有很多基础的问题，都被她跳过了，尹南絮有些懊恼，自己步子迈的太大。导演老老实实的跟男演员道歉，说的刘垭仁愣住了，他不是在说她做错了，她没做错啊，她的做法是对的，能给演员自己那么多自由发挥空间的导演很难得的，难得的尹南絮要是改了他才郁闷呢。 说是说演员是导演的提线木偶，但木偶也想要自己有生命力啊，尹南絮做的是让演员尽可能发挥自己对角色的控制权。这怎么可能是做错，这恰恰是证明尹南絮控场的能力很强，不然光让演员玩要是玩砸了怎么办。 又回到听不懂阶段的尹南絮丢下菸头问故事讲的弯弯绕绕的刘垭仁「你到底是来夸我的，还是有问题想要我帮忙解决的？」 「有问题求解决，我跟很多前辈都不熟，搭个桥呗。」刘垭仁也丢下菸头「哪有剧组像你这样拍完就散场从来不聚会的。」 尹南絮给气笑了「我是你经纪人吗，想找人联繫亲近自己不好出面就让经纪人去，关我什么事，我乐意不聚。」说完转身，带着问题特别多的男演员回片场，扯那么多废话，都没直接干有用。 重回片场的尹南絮穿上了外套，再次站在一帮男人的包围圈里确定站位，这次比之前快多了，弄完没有跟以前一样准备直接拍，而是站在巷口拿着监视器，让那边先过一遍。这个改变倒也没人说什么，如同刘垭仁说的，排戏正常排都是这么排，以前是尹南絮省略了，这次按照常规路线走而已。 排练第一遍，菸头卡壳，之前出现的意外让大家都很小心，但小心太过情绪跟不上，再来。 第二遍，菸头没卡，摇臂起慢了，再来。 第三遍，机器没问题，人出了问题，不再来，导演再次挤入包围圈中间。 「李仓东」尹南絮看向刘垭仁，伸手轻推了元彬一下，问他「这个你有顾虑？」 刘垭仁抬抬手上的烟，侧身让尹南絮看「我的角度得用这只手推过去，担心烟会戳到前辈。」 常年在圈内神隐，社交圈无限狭窄，跟刘垭仁完全不熟，貌似也没有熟起来的打算的元彬，跟后辈说「没关系，你直接弄。」 短期内也没办法跟陌生人熟悉起来的刘垭仁倒是可以在演技上直接上手，但是...... 尹南絮皱眉看着刘垭仁「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可以再试试。」刘垭仁说。 抱臂退后一步的尹南絮偏头示意他试，此时刘垭仁手上的烟已经烧到了烟屁股，上手上的倒是干脆，元彬反手给了他一下，他也立刻往前扑。 「停。」 尹南絮叫了暂停，让道具把刘垭仁抽的万宝路递进来，赵寅城帮忙送了一下，尹南絮抽了根烟递给刘垭仁让他新点一根，烟烧着，菸捲细长，导演示意演员上。 刘垭仁上了，这次胳膊有意识的往下压，元彬直接侧过身，他做错了，他就没必要再继续。 那个幅度其实很小，顶多两指宽的落差，这么多人凑在一起，乱起来观众是发现不了的太细节了。但这两指宽的落差让刘垭仁换了烟，用烧到烟屁股的菸头单独拍，最后再拼到一起，完成整场戏。 这场过去，剧组放饭，刘垭仁跑到了尹南絮桌上，跟她道谢。尹南絮表示不用，不止不用还让他注意点。 「一两次行，如果超过三次是我需要配合你，那我就真的得考虑换人了。」尹南絮望着刘垭仁「电视剧那边你能解决解决，解决不了找制作人，档期的问题要去跟制作人沟通不是跟我沟通，明白吗？」 刘垭仁用筷子扒拉着米粒「有必要吗？」 「有必要，我要的是能配合我的演员，不是我配合你。」尹南絮把筷子放在餐盘上「自己的情绪自己解决，解决不了找精神科解决，或者结束了我们喝一杯也行，但别在我的片场玩情绪知道吗。还有，别拿我对标新人导演，那没意义。」 尹南絮收起餐盘，她不在这吃了，以后都不再，闲言碎语？管他呢。 她才是导演，这个片场她是王。 第127章 两个月前跟男演员说别拿自己对标新人导演的尹南絮碰到了新人导演会遇到的问题, 当剧本的结尾有三个时，想三个一起拍。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只有新人导演会碰到的问题，剧本找作家写的导演都有可能碰到, 只是经验丰富的导演对剧本的掌控力更强，能定下拍哪个，而不是像尹南絮那样，三个都想拍。拍当然是能拍，拍出来最后看剪辑效果用哪个也不是大问题，只是知道她要拍三个结局的小伙伴吐槽她还新的很呢。 第561页 自从两个月前尹南絮让刘垭仁自己解决情绪障碍和档期问题后, 两人见面之频繁让孔侑都有点小微词，刘垭仁找尹南絮找的真的太频繁了, 一度每天收工都找她。理由是探讨剧本, 实际上就是喝酒加单方面发泄情绪。刘垭仁的档期问题是姜成勇出面协调的，电视剧那边退了一步，也没退太多，没办法电视台不能开天窗啊, 好歹退了，刘垭仁这边就稍微好一点能集中精神在电影的拍摄上。 情绪问题就没那么好解决, 面子是一回事，性格也是一回事。刘垭仁的性格干不出来凑到前辈们面前说我们能不能排一边的事情, 前辈们当然也没有照顾他的义务。关键是大家都忙, 有档期冲突的不止刘垭仁一人, 前辈们面子大能协调, 他还属于新秀，经纪公司也跟谁都搭不上，就只能找尹南絮。 演员有情绪问题还跟拍摄有关找导演是再正常不过的，属于正常的工作范围。尹南絮起初还跟他说点放宽心, 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做的挺好的之类的话。聊了几次之后发现刘垭仁就是纯发泄，那种好不容易『登顶』了，谁承想头上天花板太多的郁闷，不需要她讲什么，当个情绪垃圾桶就行。 作为85后小生第一人刘垭仁是真的登顶了，但他在这个组的演员表里排不上名号，不谈什么导演们，演员们他也排不上名号。这话他不能跟别人说，哪怕是跟关系最亲近的经纪人讲，对方能给他的反馈顶多也就是资歷这东西没办法，让他多多加油什么的。他自己也知道啊，太清楚了，他不想听那样的话。 同尹南絮就不一样，除了前几次的安慰，尹南絮都无视他的，自顾自的吃肉喝酒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就在哪叭叭叭的讲，尹南絮在边上纯当树洞。后来尹南絮大概是烦了，就怼他，没事找事什么的，还说要是谈资歷，她才是有资格吐槽的那个好不好，看看项目的两个实权制作人，那才是压在她头上的大山。 尹南絮沉默，刘垭仁发泄的很舒服；尹南絮怼他，刘垭仁能跟她互怼。在刘垭仁看来尹南絮是最好的排解对象，没有之一。在尹南絮看来，刘垭仁就很弱智，不对，那叫艺术家。 刘垭仁一时苦恼一下尹南絮可以理解，他翻来覆去苦恼n次，尹南絮就很无语。这帮男演员都是文青，真的，敏感、脆弱，抗压能力在特定的情况下很好，在平常就跟小姑娘一样，中二小女生，心思那叫一个细腻，对周围环境的变化那叫一个迟钝。 这傻逼干过大半夜的给她打电话说下雨了，他家院子里的花被淹了不知道会不会死，尹南絮睡的好好的被吵醒当时就沖他，死就死好了，刘垭仁很是惊讶的说她怎么那样。尹南絮好悬没在电话里开骂，神经病！ 跟神经病相处有一万个让尹南絮蛋疼的地方，但也不能说是没有好处的，工作上的好处是敏感的男演员处理好情绪问题后在拍摄上就不会出问题，跟上了大家的步调，这点挺好的。感情上的好处是，跟刘垭仁相处能让她同时理解孔侑和姜东元，应该说天下文青都一家么？ 刘垭仁很慢热，他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交朋友或者跟朋友交心，那两个其实也一样。区别在于那两人经歷过的事情多了，相较之下更成熟，由于关系不同在她面前也更能装。刘垭仁就不太装，他把她当导演，当朋友，偶尔也会当妹妹，更多的时候当导演和朋友的结合体，是可以依靠的类型，所以就肆意的跟她发疯，反正她都得兜着，项目还在拍也不能绝交。 特殊的身份让刘垭仁对她是敞开心扉的，往年奇妙的缘分搞不好也是一个原因，那两个不一样，在她面前都有保留，如同孔侑自己说的，不管是他还是姜东元都不会让她看到狼狈的一面。狼狈的那一面就是文青说好听点是心思细腻，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敏感多疑，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没办法单独存在，只要好的，不要坏的。 最初，就是尹南絮刚跟孔侑在一起还没姜东元什么事的时候，尹南絮觉得孔侑简直就是完美恋人的模板，人物建模超绝的存在，他甚至不会嫉妒，多传奇！等到重新和好，好感度一路飙升，孔侑的嫉妒、敏感就暴露出来，可他就算暴露也是很小心的那种，只有一丝丝，被她发现立刻就会藏起来。 尹南絮一度以为孔侑的嫉妒只是耍花腔，情趣款，跟刘垭仁相处时间长了就发现，孔侑是真嫉妒，哪怕装的再云淡风轻也是真嫉妒。因为刘垭仁这个神经病嫉妒心爆棚，他会嫉妒她跟谁谁谁的关系更好，还嫉妒过孔侑，简直是脑残本残！ 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那是中二小女生嫉妒自己的朋友跟别的孩子玩的更好，尹南絮敢百分之百担保刘垭仁对她的『喜欢』不是对女人的喜欢。虽然刘垭仁对她的好感度也挺高的，但肯定不是，没什么能证明的东西就是不是，当第六感也行。 这帮文青都很自我，就是那种更在乎自己的感觉，比起别人更重要的是让自己舒服。例子就是神经病半夜给她打电话说什么花要死了，都不考虑她在睡觉的。孔侑其实也是，只是他表现在外或者说对待没那么熟的人更有教养，但对熟悉的人就会表现出更真实也更自我的那一面，对姜东元就是。 拍了快三个月，就尹南絮所知孔侑和姜东元没有任何私下接触，不管是姜东元还是孔侑都没有先退一步的想法，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就彻底绝交的打算，僵持着。要尹南絮说没必要这样，闹翻了就绝交，还能和好就各退一步，这很难吗？一直玩冷战是怎么回事，小女生吗？ 第562页 『小女生』们就玩冷战，赵寅城看戏看的可开心了，尹南絮还看到过赵寅城作死去撩拨孔侑被揍，『小女生』们就是不和好，也不吵架也不做什么就是互相当透明，弄的尹南絮都搞不懂两人在干嘛，直到刘垭仁冒头她才隐约理解，那两人就是因为关系太好了，才会那么不管不顾的僵着。 因为谁都不想低头的同时也没人想要绝交，就只能僵着，僵成冷战。 发现这点的尹南絮跟赵寅城吐槽过他们两比较像是男女朋友，吵架冷战，等对方道歉然后又能亲亲密密的玩耍了。赵寅城当时笑疯了，嗓子都笑哑了，很是贊同尹南絮的话，顺便跟她说，那两人要是真和好，倒霉的就是她。尹南絮长嘆一声，她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就已经在倒霉了。 刘垭仁当初说哪有剧组一次聚会都没有的，尹南絮当时没好意思怼他，就这个组的配置这么聚？聚了之后孔侑和姜东元是分两个包间，还是在一个包间当对方不存在？都很尴尬好不好！聚个屁！ 可在大环境时不时就聚一次的情况下，不聚餐的剧组真的挺奇怪的，仿佛剧组内部不和谐一样。姜成勇都跟尹南絮说，她要是不方便的话，他出面组局，尹南絮果断拒绝，要是那两人都出现，她不出现，更蛋疼。 刘垭仁让尹南絮自觉懂了点孔侑藏在暗处没让她看到的那些小缺点，也让她搞懂了姜东元到底在别扭什么。 姜东元超别扭，他不找孔侑也不找她，不跟他们任何一个人私下沟通，但在片场只要她出现就盯着她看，视线一直围着她转，身体却从未靠近过。他围着她转的视线是片场变身瓜田的主要原因，姜东元根本没有隐藏的意思，就光明正大的看，反倒是尹南絮每次都避开，不避开还能做什么！ 尹南絮原以为姜东元是想搞事情，好感度涨上去就不掉啊，他对她绝对是真爱。被『文青』缠上后才发现，姜东元不是想搞事情，也不对，应该说他不觉得自己是在搞事情，他就是不爽，看她不爽，看孔侑不爽，看他们都不爽。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真正能让他放手的答案，蛋疼的是尹南絮没办法给他答案。 能给什么答案？不喜欢了？姜东元绝对不信，尹南絮敢身家性命担保，她要是那么说姜东元能找一堆证据证明，她对他还有念想。 那能怎么办，躲着啊！ 感情上陷入僵局的尹南絮在拍摄上倒是顺利，三个结局都拍了。最后一场杀青戏剧组还原了1998年釜山电影节的开幕式，简陋是真简陋但『星光』也很闪耀。全组人都到齐，导演们到了，演员们自然也在，这一幕尹南絮的想法是跟电影开篇一样，只是角色反过来，不是林权泽他们进场后叠加『替身』们的虚影而是姜东元他们走红毯叠加『真身』的虚影。 这么拍就需要正主们也要走一遍红毯，李庸观特地飞回首尔参与这场杀青，还有不少群演都找了当年的人一起，少数的几位还在活动的记者都被找回来了。有个已经做到中央日报部长的『小记者』跟尹南絮说，片子最后成品如何他不知道，但就算为了情怀，为了当年的青春，为了年少时疯狂过的自己，圈内自愿帮她宣传的人就不会少。 尹南絮多谢他的吉言，随后宣布开拍，拍摄很顺利，顺利到最后喊出杀青时，到处都是吼叫声，不是年轻人的吼叫声，是老人家们的吶喊，1998年的釜山电影节原本就有的吶喊。 杀青，全场大联欢，组齐现场这个配置是很难得，不少人都是放下手上的事特地跑过来，天南地北飞过来的人都有，必须有场派对庆祝。 派对就在片场，酒水早就备齐，真真假假的道具和氛围让老人家们都往嗨了喝，喝到最后场地一团糟，人也东倒西歪。尹南絮都喝的有点上头，躲在之前布景的签字版后面的夹道里，坐在地上靠着木板垂着头昏昏欲睡。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那人也不说话，坐在她边上把她的脑袋按在肩头，可能是以为她睡着了。尹南絮没睡着，也知道那人是谁，肩膀太熟悉，怀抱也很熟悉，古龙水的味道就更熟了。 头晕，浑身没力气，尹南絮懒得睁开眼睛，也不想去探究他在搞什么，既然他当她睡着了，那她就睡着了好了。 后来她真的睡着了，醒过来是在另一个怀抱里，另一个同样熟悉的怀抱，抱着她的人发现她醒了，轻抚她的侧脸问她头疼不疼。尹南絮贴着他的手掌蹭了蹭，含煳的问外面怎么样了。 孔侑扶着她坐起来，说差不多散了，老师们都被助理带走了，尹南絮舒了口气，又倒回他的肩膀。 这边没灯，灯都在前面，有余光但光线暗淡，暗的尹南絮还想继续睡，孔侑一手搂着她，一手摊平她的手掌在掌心放下一个丝绒的盒子，尹南絮眯着眼睛看了眼盒子，从大小和形状看，极有可能是戒指。 抬头望过去的尹南絮刚想说这个时候求婚时机也太烂了，场地更烂，孔侑没等她开口合上她的手告诉她「东元给的。」 尹南絮一愣，低头想看盒子，孔侑翻过她的手掌盖住她的手背「不可以看。」 「那你干嘛给我？」 「他给你的。」 醉酒状态的尹南絮脑子是懵的「你偷偷丢了不行吗？」 「我可以现在丢。」孔侑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看自己的表情，声音是笑着的，是不是真的在笑就不知道了「你要我丢了吗？」 第563页 尹南絮两次想抬头都被卡住，放弃抬头嘟囔「凭什么我当坏人。」 孔侑楞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她会那么说，捏了下她的手「因为你没办法对谁都当好人，只能选一个。」 八百年前就做出选择的尹南絮嘆了口气跟他商量「送回去怎么样？」 「你送？」 「难道你送？」 「那还是丢了吧。」 「呀。」 孔侑闷笑，胸腔震动带的尹南絮也跟着颤，抱怨了一句「你有点小心眼啊。」 「大气才奇怪吧，你拿着戒指去找他要跟他说什么呢？说什么我都不喜欢，哪怕是拒绝我也不喜欢。」孔侑低头亲亲她的发顶「电影上线之前都不要见他好不好？」 这话可不想是孔侑会说的话，尹南絮扭动身体想看他的脸，被扣住肩膀不让她动，醉酒的女朋友知道男朋友也醉了，醉到会直接说我不想你见他的话。暗嘆一声的尹南絮把盒子塞进他手里，环住他的腰，埋进胸膛。 「我不见他。」 「你保证？」 「保证。」 醉酒的男女朋友回到家渡过了酒精催化的夜晚，此后尹南絮再没见过那个盒子，是孔侑藏起来了还是孔侑还给姜东元了尹南絮也不知道。应该是藏起来了，尹南絮猜孔侑干不出把戒指还回去的事情，不然那晚就不会把盒子给她。 秘密颇多的夜晚过去，杀青之后的尹南絮开始在剪辑室驻扎，这部作品的素材太多了，她有意把当初拍摄的纪录片素材融合进去，增加真实感。再加上拍了大半年的素材，工作量大的尹南絮再次后悔她当初为什么要当导演，干点什么不好！ 世上从来也没后悔药卖，再说让工作量变多的是尹南絮本人，是她想要精益求精才让工作量翻倍的怪不到其他人头上。 2017年整个下半年尹南絮都在忙后期，一如她跟孔侑保证的那样，她没再见过姜东元，倒是跟刘垭仁的关系变好了，真的变成了朋友。神经病脱离拍摄阶段稍微正常了一点，能沟通了，人还挺有意思的。 进入后期制作尹南絮才感觉到跟艺人谈恋爱的特别之处，孔侑给了她一场盛大的告白，盛大到用『esquire』杂志九个国家的採访，七个国家的封面，在2017年6月宣告她是他的女朋友。这本来是孔侑事业版图上的里程碑，一线杂志多国联合的壮举，被他用来挥洒浪漫，也是坚定的不会后退，这辈子就是她了的决心。 杂志出街的当天就挂在热搜，挂了一个礼拜都没掉下来，说孔侑浪漫的人有，说孔侑不怕死的也有，更多的网民探究三个人的电影内里的故事到底有多精彩。尹南絮早就不是无名氏了，不提导演的身份她也不是无名氏，她的关联词是姜东元，孔侑突然杀出来，还搞了那么大一个场面，怎么会没人探究呢。 【我有个在孔侑公司工作的朋友跟我说，当初尹南絮是先跟孔侑在一起姜东元插足，现在是原配和好？】 【别用什么朋友代指，有本事直接说名字，你tm才插足呢！】 【比起谁插足，更值得关心的难道不是尹南絮到底有什么魅力拿下国民财产吗？】 【瞎了么，看脸啊！】 看不看脸的尹南絮都有人骂，当然也有人羡慕，不管对象是谁都值得羡慕啊，夹在孔侑和姜东元中间就更值得羡慕了好吗！网络上的纷争尹南絮压根不知道，她那时专注后期呢，都没想到杀青没几天孔侑就放大招。还是刘垭仁打电话给她，恭喜她抢占热搜，顺带把作品也冲上热搜刷了一波宣传。 尹南絮听的没头没尾的，没听懂，让刘垭仁别每次都绕来绕去不说重点。刘垭仁很惊讶她居然不知道外面闹的那么凶的消息，挂了电话发了一堆截图给她，她现在可是大热门，一线爱豆都没她热度高。随后又表示疑惑，孔侑做那件事之前难道没跟她商量？不可能啊，这种公开她必然会受到影响，怎么会不跟她说，哪都不叫惊喜叫惊吓。 刷着网页了解情况的尹南絮大概知道孔侑为什么没跟她说，他不想她牵扯进去，那个嘴上说着她必须要当坏人的傢伙，暗地里自己做了坏人。用一场盛大的没有退路的方式告诉姜东元，结束了，他要定了这个人，未来，永久，就只会是这个人。 这种公开方式在情侣之间是很浪漫，但对艺人的打击面很广的，但凡他们出一点问题，这场盛大的浪漫都会变成以后打脸的证据，时不时就会被拿出来鞭尸。孔侑那么做是真没给自己留退路，但那么做也让姜东元没了更进一步的可能，到这个份上姜东元只能成为过去，否则两边就真的要开战了，就算为了面子，也得战。尹南絮没有问孔侑就真的不怕姜东元脑抽挑起战局，也没有跟刘垭仁说什么，她做的是让公司负责她sns的人上传了七国杂志的封面图，以及一朵玫瑰的表情符号，认下了这件事，也撒了一把泼天的狗粮。刘垭仁刷到这个的时候发信息说她不怕死，孔侑女粉千千万，再怎么说演员这么高调的恋爱还是会让她被人骂的。 收到信息的尹南絮正在跟会让她挨骂的男演员吃饭，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看，孔侑笑笑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没说什么不用担心，而是问她喜不喜欢。 两人在编辑室吃饭，吃的是跟外面的大场面一点都不搭的紫菜包饭，尹南絮等下还要忙，孔侑也有事，他最近在对接一个新项目。 第564页 嚼着紫菜包饭的尹南絮托着下巴想了想「有点像是小时候的公主梦被实现的感觉，那种十一二岁的时候想着会碰到王子什么的。」看他笑了，又说「还有点幼稚。」 「那是好还是不好？」 「一半一半。」 捏着饭糰餵到他嘴边，等他咬住后松手的尹南絮嘬了下手指「虚荣心得到很大的满足」看他不解，笑了「我也有虚荣心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男朋友跟全世界告白我没点虚荣心才奇怪吧。」 颔首表示明白的孔侑含煳的问她，另一半是什么？ 「另一半就是觉得幼稚啊。」尹南絮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下「我在跟幼稚的大男孩恋爱~」 幼稚的大男孩还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大明星的告白让尹南絮都记不得的同学们都纷纷发来贺电，尹南絮接多了电话后有点好奇，当初她跟姜东元的事闹的也挺大的，怎么没人关心？也不对，应该说关注度没那么高。 这点助理妹子有话说，她说当初尹南絮跟姜东元刚公开时没露脸，大家也不知道是她，后来机场照知道了，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想被大家知道，毕竟当初双方都没站出来说什么啊，都是网民在自嗨。 熟悉的人本来就知道，自然不找她说什么，不熟的人不确定他们的情况，也不好意思问，没立场啊。孔侑这次不一样，全世界大告白，那必然是定下了，不管熟还是不熟打个电话恭喜一下都没问题。 尹南絮听着觉得有点道理，随后便抛下这件事继续工作了。轰动半个亚洲的告白在热搜上挂了一个礼拜，半个月后还有余温，在尹南絮这边也就是一天的功夫，再提起这件事是在八月。姜成勇约她吃饭聊宣传的事，快结束的时候开玩笑说她要是不介意私生活对外公开，他给她弄一个定情之作，那作品的关注度肯定大涨。 无所谓私生活公不公开的尹南絮本想说随便，后来想到演员应该在乎私生活公开的问题，就没同意。姜成勇也是说来玩的，没打算在这上面做什么，炒热度的方法多得是没必要做尹南絮不乐意的事情。倒是孔侑知道这件事时问尹南絮为什么不愿意，问的尹南絮不懂他难道是愿意的吗？ 睡前闲聊的尹南絮趴在孔侑的身上扒拉他的纽扣玩「演员不是都玩神秘主义，暴露私生活不会影响观众？」 「暴露的太过肯定会，但我们应该不属于暴露太过的吧。」孔侑缠着她的发尾「还是你介意私生活被关注？」 「我无所谓啊，你想借这个炒作品？」 「不想。」 「那说什么。」 「闲聊么。」 闲聊结束，晚安吻后抱抱睡觉，调整好姿势躺在男朋友怀里的尹南絮灵光一闪，仰头开嘲讽「你的小心眼简直了，这都计较？」 孔侑把她脑袋往怀里一按「睡觉。」 小心眼的傢伙计较的是什么？是尹南絮不愿意公开秀恩爱。恩爱秀不秀的孔侑不在意，但不能是因为尹南絮不想，他在意那个。 不管在意还是没在意，恩爱都没用炒作品的方式秀出来，反倒是路人帮忙推了一把。 两人虽说在世纪告白前也没有多隐瞒恋爱的关系，但在世纪告白后新闻铺天盖地的闹了一波，导致双方在一起出门时被路人盯上的概率变大。 偷摸拍照上传偶遇的路人也变多，正面很少，侧面和背影都很多，路人的照片传多了，渐渐的网民好像也都习惯了，除了极少数极端的粉丝，也没人对两人的恋爱发表什么恶劣的流言，演员到底不靠粉丝吃饭，而路人也不觉得三十代后半的男演员谈个恋爱有什么问题。 总之，一切再往好的方面发展，包括尹南絮的攻略进程。 拍摄时因为诸多干扰，好感度在九十四上卡了一段时间，拍摄结束世纪大告白吃饭的那天就跳到了九十五。尹南絮发现越到后期，好感度涨幅越慢，慢到出现零点几，有时甚至是0.1，初次看到这个数字时给她逗乐了。不管数字大小都是再涨，只要涨就行。 让孔侑涨好感度很简单，陪着他就好，真的，就这么简单。 尹南絮不确定是否还是安全感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还是因为，他真的爱惨了她，所以只要她陪着他就会让他很开心，反正孔侑要的是陪伴。尹南絮也做到了陪伴，除了工作他们几乎都是黏在一起的，黏的尹南絮总算知道情侣为什么没朋友，没时间交朋友啊。 刘垭仁几次约她见面，她都不行，因为要陪男朋友，以至于刘垭仁嫌弃她没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尹南絮懒得跟神经病计较，单身狗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黏在一起做什么呢？没什么，就是在一起。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聊天，有时就只是在一起，她做她的，他做他的。不为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只是在一起。 关系越发亲密，好感度涨到九十八点九的时候，尹南絮觉得孔侑差不多要求婚了，这个数字还不求婚那等到什么时候求婚。但孔侑好像没有求婚的意思，原因不明，不过他开始尝试让尹南絮融入他的家庭。比如父母节的时候会带她一起回家吃饭，父母的生日也会，跟老人家熟了，催婚自然就是饭桌上的常备话题，每次都被孔侑挡回去，弄的孔妈妈偷偷跟尹南絮说，儿子只是害羞绝对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亲妈大概是觉得儿子的做法很不合适，但女朋友倒没那么想，女朋友觉得男朋友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她的长辈不会反对他们结婚的机会。有这个想法还是因为姜帝圭有次打电话给她，跟她说孔侑陪师母去教堂礼拜，也不知道怎么聊的就聊到孩子的问题，老师听师母那么说有点不高兴，警告尹南絮，她远没有到放下事业去生孩子的时候。 第565页 别说什么放下事业，放下什么尹南絮也不可能生孩子，跟老师保证绝对不可能发生让他安心。安心的姜帝圭大概跟孔侑说了什么，导致男朋友在大雪纷飞的夜晚，牵着女朋友在南山公园散步时，话题绕啊绕的绕到小朋友身上，问尹南絮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尹南絮抱着他的胳膊半边身体挂在他身上「你呢？」 拖着她往前挪的孔侑说「我也是。」 尹南絮觉得话题能结束，雪中散步的文青招数差不多也能结束了，冷啊！文青却没有要结束的想法，半开玩笑的说，那他们要生个双胞胎才圆满。尹南絮楞了一下，算是明白他在说什么，笑着附和，行啊，她努努力，他也努努力，争取儿女双全。 这个话题让当晚的孔侑很努力，尹南絮在进度跳到九十九的时候也非常努力，两人的努力暂时还没有结果，电影要准备宣发了。 以《电影》为名的电影定档2018年2月14日，不是冲着情人节去的是为了春节档去的，今年的春节是2月16，15就是除夕，定在2月14为的就是春节假期的票房。 关于定档的问题内部研究了很久，姜帝圭很有搞事情的想法，想定在今年釜山电影节的当天，今年的釜山电影节比去年的还惨，说一句日薄西山绝对不是夸张。林权泽不愿意，到底有些香火情在，人家都落魄了何必再上去给一脚。姜成勇提议定在年末，不是春节的年末是十二月。 十二月各大颁奖礼轮番上，对影视从业者来说到处都是盛典，他们拍的也是『盛典』自然要在盛典扎堆的月份上线，还能刷一波热度。金熙采反对，盛典扎堆能有热度是没错，但热度也容易被分散，而且要是这个节点上，万一被误会针对的不止是釜山电影节那就尴尬了。 大家研究来研究去，尹南絮干脆说那就定春节档，这话大家都反对。节假日大片扎堆，全世界抢票房，尹南絮真的就是『新人』她的作品很容易被一系列大片给淹没，姜帝圭直接让学生别对自己那么有信心，他当年都不敢随意沖春节档。更何况春节档适合阖家欢乐的片子，《电影》从题材上并不合适。 尹南絮倒是觉得春节档挺合适的，题材问题先放一边，宣传好做是重点，同档竞争的几部作品里她的项目都有演员参演，没参与的也有时间出来宣传。当初把人凑那么齐不就是想着票房能冲上去么，既然当初是这个想法，现在就要拿出来用。再说她的片子怎么就不是合家欢了，不要太可乐好不好，让老师好好想想当他和孔侑一起参加首映礼，康佑硕和赵寅城一起出现，效果绝对爆炸。 姜帝圭无话可说，林权泽咳嗽一声也沉默了，姜成勇憋着不敢笑，金熙采倒是笑的很开心，最后拍板就春节上。 上映之前，按照惯例有个内部试映会，姜成勇广发邀请函，以一长串的出演名单聚集了首尔跑娱乐线的记者，影评人来的更多。试映会的配置都快赶上颁奖礼的作品圈内很罕见，导演们全部来齐，演员们倒是没办法来那么齐，12月末举行的试映会，大家都挺忙的，顾不上。 顾不上的人先不管，顾得上的人全到了，尹南絮时隔半年再见到姜东元，也只看了一眼，因为作为男伴站在她边上的孔侑捏了下她的掌心让她挪开了视线望着男朋友。男朋友假笑，尹南絮无语，这哥真的太小心眼了。 说起男伴这件事本来没孔侑什么事，尹南絮都不打算有男伴的，她作为导演出席要男伴干什么，还是前一夜男朋友问她要不要他当男伴。 窝在沙发上刷电影话题热度的尹南絮头都不抬的拒绝「我不要男伴。」 问话的男朋友往她身后一趴抽走她的平板让她再考虑一下「红毯你准备一个人走？」 「一个人走怎么了？」尹南絮侧身沖他扬扬下巴「我可是导演。」 男演员表示跟职业特性无关「一个人走红毯没气势。」说的跟真的一样「加一个人不好吗？」 尹南絮让他省省「照你这么说，我拉一串走一排不是更有气势，又不是发布会，只是内部试映会而已。」 「内部试映会也有记者啊，拍照、定点，你会吗？」 「我干什么要拍照定点，又没有签名版，你以为是首映礼吗？」 「但还是会有记者问你问题啊。」 「问呗。」 「要是问我为什么不跟你一起你怎么说？」 「说你先进去了？」 尹南絮按着脸把人推开，让孔侑讲重点「干什么非要做我的男伴？」 「为什么不能？」孔侑装傻。 尹南絮就笑「你说为什么不能，我要是必须得挽着一个男人的臂弯走红毯也是挽着老师啊，挽着你算怎么回事。公开场合要避讳的，不然我们当初拿恋情炒新闻不就好了。」 孔侑往沙发上一倒沖她伸手，等她靠过来抱着她晃了晃「我们避讳了半年了，再避讳下去分手的新闻都出来了，何况你是导演，我是演员，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你挽着我走红毯也没问题啊。」 「因为我是导演你是演员我们手挽手走红毯才有问题，那又不是婚礼现场。」尹南絮笑他「还是说你在乎媒体说分手？他们报他们的，我们还是我们啊。」 认真点头的男演员表示「我在乎。」 「在乎什么？」 「在乎媒体说分手。」 第566页 尹南絮一脸怀疑「人家说你是同性恋的时候也没看你有反应，这有什么好在乎的？」 「说我，我不在乎，说你我就在乎。」孔侑亲亲她的侧脸「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在乎。」 并没有被甜蜜的情话忽悠的尹南絮让孔侑老实点，这招她已经免疫了，最好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当她的男伴，那真的没什么必要。就算不是男伴也不能改变孔侑是她男朋友的事实，到场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孔侑不说，还是跟她绕，绕的尹南絮一直笑，笑到后来不闹了。 「因为明天姜...」 「呀。」 「现在名字都不能说了吗？」 捏住女朋友的脸送上亲亲的男朋友表示。 「不能。」 第128章 《电影》内部试映会的效果, 从前半段『绑匪』和『肉票』们相继出场引发的笑声和中后期渐渐融入剧情而安静的现场来看，应该算是成功的，只不过内部试映会专业人士们都叫好的片子进入大众评判环节观众不买帐的也不是没有, 艺术这东西很难讲。 金熙采就很担心，因为圈内有个说法，专业的越喜欢大众就越不喜欢，这条准不准很难讲，但确实很容易发生，以至于指着这部作品翻身的作家, 即便在电影放完后得到全场的掌声还是担心项目会砸锅，虽然她本人也觉得成品确实好就是了。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尹南絮用了第三个结局, 1998年和2016年的釜山电影节交汇的结局, 时空交叠，影像交叠，叠加在一起的身影确实触动人心。 但是吧...... 「我还是怕...」 「她都不怕你怕什么。」 试映会结束后的派对是在酒店的宴会厅，西式的餐檯酒水自取餐点也自取, 参加派对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的都是作品。担心成绩的金熙采忧心忡忡，康佑硕就指着淡定非常的尹南絮跟她说, 导演都有信心，作家怕个屁。『有信心』的导演就被作家姐姐怼了,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尹南絮笑而不语, 她不是不担心而是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 她当初想要拍这部作品的所有目的都达到了。一帮大佬半途而废的事情被她做成了, 电影也定档了，票房什么的不是她追求的东西，当然了票房好也会让她开心，但不好也不会让她难过。 导演的笑容被作家误以为是不好落她面子, 到底她是前辈。实际上导演只是不能说真实原因，要不然会挨揍只能笑。 金熙采觉得跟尹南絮沟通不来，在她看来小姑娘有点心比天高的意思，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干脆跑去找能沟通的姜成勇，制作人还是很忧虑票房成绩的。以投资金额算这是个大项目，配置还那么好，除了尹南絮是个新人几乎没有短板，这种项目要是亏了，他回公司都不好做人。 身边的人其实都不知道尹南絮到底哪来的信心，她还不是装淡定她是真淡定，淡定的姜帝圭都忍不住让她别太有信心，不是团队好，本子好，自己满意觉得能成功的作品就真的能成功的。即便他看过成片觉得没问题，林权泽也看过成片也觉得可以，但多少大导演都在市场面前遭遇过滑铁卢，一天没正式上映，没拿到票房数据，什么都是虚的。 老师比起忧虑票房更担忧自家小徒弟万一满怀希望遭遇凉水，能不能扛得住那些流言蜚语的攻击。尹南絮是新人，作品不成，大家会说这么好的配置都给她毁了，骂声会直接沖她去，因为配置真的太好了。同样的，她是新人碰到那么好的团队，成功了大家称赞的也未必是她，反倒有可能说果然是靠背景起来的，就这个配置谁都能成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尹南絮如今的身份很微妙，导演是她没错，但编剧是曾经千万人选择的金熙采，制作人有姜帝圭和林权泽，再加上超豪华的演出阵容，整部电影就她一个新人，而这个新人会摘下所有的胜利果实，只要能胜利。外面看不顺眼的人太多了，这种拿着人生赢家剧本的人，站出来说酸话的人肯定比支持的人多。 也因为这个，身边的人都在给尹南絮打预防针，连刘垭仁都特地跟尹南絮说，别在乎那些流言蜚语，都是狗叫管他们呢。姜东元还特地绕一圈过来就为了跟她说一句，不招人妒是庸才，说完就走，尹南絮给逗乐了，大家好像都很怕她会被舆论攻击的心态崩盘。 唯有孔侑没有在试映会上跟尹南絮说什么安慰的话，不是他不担心也不是他了解尹南絮不在乎那些，相反他搞不好是最担心的人之一，还后悔当初不应该弄什么世纪告白，怕极端粉丝会藉此攻击她。但他的担心很早之前就被尹南絮打消了，每天都见，同一个话题反覆几次尹南絮就跟他说不能跟别人说的话，她拍这部作品为的不是票房，而且这部作品不可能没票房的。 看看演员名单啊，都不用说什么四大公共财产她集齐了三个，光是一堆过往战绩拉出来都有千万人选择的男演员就能保证票房在线。姜成勇说是说担心亏本，但他大手笔的在新年档开了三千画，几乎覆盖全国八成以上的影院，光沖开画的数字和为了『男色』买票进场的女性观众们，这片子都不可能砸锅，顶多就是可能赚不了多少，但肯定不会亏本。 至于什么别人的谩骂，骂呗，她虽然不是什么强心脏能无视那些骂声，但她都要『离开』了，骂了她也听不见管他呢。 第567页 后一句尹南絮谁都不能说前一段她也没办法跟别人说，就算跟姜帝圭说还是显得她太没心没肺，但跟男朋友说就没关系。孔侑其实也觉得她有点太乐观，但乐观的女朋友总比悲观的女朋友好，没理由女朋友乐观他在后面拖后腿的，自然就跟着『乐观』起来。尹南絮知道孔侑的乐观是属于『演技好』，不过这样就行了，男朋友要是真能被她三言两语说的不在意票房才奇怪。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的内部试映会，众人都散的差不多后主创们去二场小聚，南韩聚会都是往嗨了喝，尹南絮不太喜欢醉酒的状态，到这边就不怎么喝了，有行程来的晚的赵寅城进了会所先陪大家喝了一串，喝的脸都红了往尹南絮身边一座，没跟她聊什么电影预期成绩，而是跟她说姜东元准备出国，奔向好莱坞的星光大道。 尹南絮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赵寅城落后两步跟上，出门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靠着栏杆点菸，吐出薄雾用眼神示意赵寅城继续。 全世界的电影从业者只有好莱坞的演员不嚮往好莱坞，因为他们身处殿堂。对所有电影演员来说好莱坞就是殿堂，按照这个标准姜东元想没什么值得探究的原因，如同南韩电影的金字塔顶端就是忠武路一样，大家都想去。 可实际上别的国家尤其是非英语地区的演员往好莱坞去是很冒险的行为，语言障碍、文化隔阂、种族歧视之类的还是小问题，关键点在于很可能好莱坞没发展开，本国的市场也丢失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以姜东元如今的地位其实没必要那么做，但他想那么做总有原因的。 赵寅城告诉尹南絮的原因是很久之前姜东元就有往好莱坞去的念头，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那边有个项目邀请他出演，他想借着项目为跳板直接过去，这边的市场也不能说是就放弃了，但短时间内应该是无法照顾到，因此跟周围的朋友都打了招唿，他自然也是被打招唿的那个人。 一直垂首听着的尹南絮抬眼扫了他一眼，这哥看着大大咧咧的看戏吃瓜其实很有分寸，有分寸的不会干出只为了这么个原因特地跟她说姜东元要出国。他连试映会都没时间参加，二场的小聚就更没必要来，但特地来了，特地跟她说姜东元要出国，绝不会只是姜东元很久以前就嚮往好莱坞所以才要去那么简单。 「国内能在好莱坞说得上话的演员就那么几个，你也都知道，但你可能不知道孔侑和裴斗那私交不错，东元那部作品那位帮忙推了一把。」赵寅城对上尹南絮的视线耸耸肩「内情我不清楚只知道大概，孔侑或许帮忙了，或许没有，只是巧合。但我觉得你应该要控制一下，真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尹南絮按灭菸头淡淡的问了一句「这个猜想还有其他证据吗？」 「那边月底要求演员都要过去，月底你的首映礼东元不出意外会缺席，主演在首映礼缺席。」赵寅城扫了眼尹南絮「这个证据够吗？」 无声嘆了口气的尹南絮说「谢了。」 赵寅城轻笑一声「谢就不用了，那也是我的朋友。」说着话沖她摆摆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朋友』走的潇洒，『女朋友』站在原地依着墙望着窗外的夜景，不久后，当事人出现，走到距离她两米远的位置停下，同她说，导演迟早会知道，但一般由工作人员对接的事情，他没办法参加首映礼。 「理由呢？」 「我接了个本子得去跟剧组对接。」 「这样啊......」 窗外万家灯火作陪，窗内两人却相顾无言，尹南絮不知道要说什么，姜东元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尹南絮看着窗外，姜东元看着窗户上倒映着的侧影，沉默良久，姜东元垂下眼帘，侧身准备走了。 依旧望着窗外的尹南絮轻声开口「你是自己想去吗？」 姜东元脚步微顿，双手插兜，背过身往前，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一步一步，走的很缓慢，慢的像是等着身后的人再问一次，或者让他留下。但身后的人什么都没说，他走的再慢也走远了。 不知道算不算是『朋友』的朋友走了，『女朋友』依旧站在原地，依着墙望着窗外。今天的夜景不怎么样，雾气瀰漫不管是星星还是月亮都看不见，但远处大楼的点点灯光倒是明亮。 送走两位朋友的女朋友等到了男朋友，男朋友带着外套来找她的，站在她身后帮她披上外套，从身后拥住她，问她冷不冷。冷倒是不冷，中央供暖走廊也有暖气。尹南絮贴着孔侑的脸颊蹭了蹭，在问和不问之间选择相信只差『1』就满百的好感度。 「你对他出手了吗？」 孔侑微微收紧手臂把人带入怀中，亲亲她的侧脸跟她说「我推了一把。」 尹南絮低嘆一声，孔侑的双手交叠在她的手上，柔声开口「他很久以前就想去，我之前说过吧，他没去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正好有个机会，我就帮了忙。他可以选择拒绝的，但他没有，他接受了，所以不是我出手了，而是我帮了忙。这是最好的结局，他能展翅飞扬，我们祝福就好。」 尹南絮还是想嘆气，但她没有，转身仰头送上薄唇，等待男朋友的吻。 近乎满百的好感度让这个人的攻击性全部展现出来，他会扫除一切的障碍，因为他真的非她不可，谁都不能碰她，哪怕只是有可能都不行。 第568页 怎么说呢...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游戏啊，真的快结束了。 缠绵的拥吻后回到包间的两人各自散开，社交场合孔侑有自己的地盘尹南絮自然也有自己的圈子。临近午夜，场子里瘫倒一片，尹南絮觉得差不多能散了，酒精上头的刘垭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勾着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口齿不清的说什么羡慕她。尹南絮按着醉鬼的脸把人推开，手刚放下醉鬼又凑过来了，还是说羡慕她。 尹南絮感觉今天嘆了好多气，无奈的顺着醉鬼的话问他羡慕什么，结果这神经病说羡慕她有孔侑。尹南絮很是无语，这是看上她男朋友想抢的意思吗？他怎么不去羡慕孔侑？这傢伙果然性向成迷是不是。 性向成迷的傢伙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背对着他们在吧檯跟李政宰说着什么的孔侑，超小声跟她分享他的小秘密「我可能永远没办法想他那样去爱一个人，不管是演技还是现实都做不到，那样的经歷我一辈子都不会有。」 尹南絮拍开他的爪子让文青「说人话。」 「我说的怎么就不是人话了。」刘垭仁不高兴的戳了她一下「那么极致的爱情，不值得羡慕吗？」 试图用手肘把人挡开的尹南絮让他正常点「别老发散思维，脑洞开那么大，什么就极致的爱情，成天走极端，你知道什么啊。」这傢伙跟孔侑都不熟的，孔侑看他也不是很顺眼，拍摄时老是骚扰女朋友的人，男朋友能看得顺眼就见鬼了。 自觉什么都知道的刘垭仁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你瞎吗？他看你的眼神都看不懂？他想吃了你，剥皮拆骨吞食入腹的吃了你，他爱惨了你，超级恐怖！」 尹南絮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醉鬼的后脑勺上，打的刘垭仁差点栽倒还是尹南絮给拉回来的「正、常、点！」 刘垭仁刚坐稳就沖她叫，他可是哥哥！尹南絮让他闪开点，别发神经。这边闹的哇哇叫，背对的他们的人转过身，扫了刘垭仁一眼又转回头，李政宰也跟着看了一眼，扭头沖孔侑举杯，笑着说小朋友还小呢，闹就闹一会儿。 孔侑同他碰了杯子押了口酒，放下杯子就往闹腾的小朋友那边走，李政宰望着他的背影颇为感慨的嘟囔了句，栽了。 刘垭仁被孔侑拎着后领栽倒在沙发上，被解救的尹南絮乘势又给了他一下，刘垭仁试图反扑被拉偏架的孔侑挡开，男朋友一手一个按着小朋友们的脑袋，跟他们说不要打架。刘垭仁气愤非常，他们哪是打架明明是尹南絮单方面攻击他！前辈太不要脸了！ 并不是很要脸的前辈跟醉鬼也没什么好讲的，拉着尹南絮起身，问她要不要回去。等她点头后，招唿人按住还在扑腾的刘垭仁牵着尹南絮的手去拿衣服和包准备走，醉鬼自然有工作人员照顾。 从故事颇多的社交场回到家，尹南絮洗漱完躺在孔侑怀里被男朋友顺毛，想起刘垭仁的中二台词，翻身趴在孔侑伸手，两手按住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看。孔侑护着她的腰怕她掉下去，鼓着嘴问她怎么了。看了半天的尹南絮也没看出什么恐怖的东西，只觉得好看，好看的凑上去亲。 大半夜的，还有酒精催化，洗的香喷喷的姑娘作死搞事情，就真的把自己作死了。情至浓时尹南絮的眼睛被捂住，她看不见，也从未看见过，孔侑望着她的眼神，那是孔侑不会让她看见的，如同没有赵寅城，她根本不会知道姜东元要去哪。 尹南絮看见的孔侑是早起穿着睡衣给她煎蛋的孔侑，居家、温柔，绝对的好男人，有点小心眼但也不是什么大缺点。发神经的刘垭仁被丢在脑后，鼻尖的香气和眼前的男人才是正常状态。 正常状态的尹南絮抱着孔侑的腰从背后探头说自己要太阳蛋，孔侑划拉着锅铲剷出她的太阳蛋在盘子里，动了动腰让她别靠太近小心油。尹南絮松手去煮咖啡，男朋友依旧钟情于不加糖不加奶除了苦没别的味道的美式，尹南絮也习惯了，他喝咖啡，她喝牛奶，没必要计较这个。 太阳蛋上桌，自己动手组装三明治，尹南絮照常在吃之前给男朋友一个亲亲，感谢他的早餐，男朋友看心情是否加深这个吻，今天的孔侑心情不错，勾着她玩了好一会儿才吃早饭。桌上的话题是彼此今天的行程，午饭能不能约，晚上几点结束。尹南絮要去企宣会议，孔侑要是去剧本会议，两边都有事忙，在地下停车场吻别，尹南絮上助理的车，孔侑同样上助理的车。 试映会结束各种宣传就铺开了，影评人基本都是吹电影如何好的，各家媒体也打出本年度最期待的作品的名号，网友买不买帐另谈，业内至少没有刺头在这种时候出来挑事，貌似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首映礼如期到来。 跟内部试映会相比首映礼才是真正的大场面，各家约人，唿朋唤友，让《电影》的首映礼硬刚任何一个大型颁奖礼都没问题，不说给各大导演的演员『处女秀』捧场的人，光是为各个演员来站台支持的人就足够让星光无限璀璨。今天到场的不止有记者还有粉丝，尖叫声中尹南絮挽着姜帝圭出场，今天孔侑是真的不能作为她的男伴出席，那味道就不对了。 今天的尹南絮很美，造型团队送上的一袭红裙把她打扮的像个女王，姜帝圭第一次看到她全妆的时候跟她说，他当年其实想过要让她去当演员，如果她当演员早就走上红毯了。尹南絮就笑，她要是以演员的身份走上红毯，不管她拿了多少奖都不能在满场都是前辈的时候做那么嚣张的造型。 第569页 红毯上的俊男靓女很多，参与人员都赶得上颁奖礼了，当然要盛装出席才行。盛装出席的首映礼有n家媒体採访，尹南絮碰到了一点小麻烦，被连续问了四五个跟孔侑有关的话题，她有些不耐烦，电影的首映礼聊什么情侣关系。主持人出来挡了一下，请两人进去。 姜帝圭偏头对尹南絮说，这就是跟艺人恋爱的烦恼，媒体对恋情的关注永远比作品要高。尹南絮让老师别光看缺点还有有点呢，她和孔侑的恋情确实给作品带来关注了啊，姜帝圭斜眼看她。 「你怎么不说你们三人闹出来的事情让作品的关注度更高呢。」姜帝圭笑骂她不懂事「现在是为男人辩护的时候么。」 尹南絮讪笑，挽着老师的手不说话了，她倒是不想辩护，但姜帝圭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对孔侑有点排斥。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都到临界点了再出问题，那多郁闷。 娱乐场能郁闷人的事情多了，比如尹南絮还没从影片放映结束众人的掌声中回神，后续採访就有记者跳过所有创作问题，问她为什么作为主演的姜东元没有出席首映礼。尹南絮好悬没一个白眼翻过去，姜帝圭直接拿起话筒公开了姜东元那边还在瞒着的好莱坞进军计划，把话题岔开。 或许是大导的面子在或许是姜东元进军好莱坞的消息够劲爆，总之没人再提姜东元，走流程问作品的制作内情。首映礼跟内部试映会最大的区别是观众成为主角，制作组退到后台看着观众们涌入放映厅，金熙采盯着监视器一刻都不敢移开视线，姜成勇不停的催助理统计实时票房，留下的导演们表面上东拉西扯的不在意实际上都盯着姜成勇那边。 《电影》预售的成绩很好，七十万，这个数字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但这个数字是有水份的。尹南絮没问姜成勇预售数字的水份有多大，姜帝圭倒是知道也没跟她说，从老师没说来看应该不是坏事，否则姜帝圭为了让她好受点也会安慰她。 被当『女演员』折腾一天的尹南絮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回来，紧急补充食物，她快饿死了，男朋友超级紧张，说自己出道时都没那么紧张。演员差不多都走了，他们没必要盯着这件事，也就孔侑和刘垭仁留下了。刘垭仁在尹南絮边上不停的绕圈，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尹南絮被他的头疼，拉着他坐下让他别绕了。 坐下的刘垭仁化身rapper，语速超快的跟尹南絮说了一连串的坏消息，什么新闻说这部作品压根就不是尹南絮的作品，明明是姜帝圭的作品；又哪个新闻说，尹南絮根本算不上导演，她连剪辑都是林权泽帮忙的，拍摄现场又一堆导演，她就是坐享其成的那个；又有哪个新闻...... 「行了。」孔侑沉下脸打断他，轻抚尹南絮的后背「你别管那些，博眼球的网媒，上不了正规报导，看的人都没多少。」 挖着布丁吃的尹南絮并没有被『攻击』的想法，更好奇刘垭仁「你都从哪看来的？」 「搜索啊，你不搜自己的名字？」 「你搜自己的名字？」 两张惊讶的脸对视，孔侑扶额，这都是什么对话。刘垭仁隔着尹南絮问孔侑，他搜不搜自己的名字。孔侑表示有作品在线上的时候会搜，余光看到尹南絮惊奇的小表情，笑着跟她说，她那种完全不搜自己的名字，一切等企宣或者助理给舆论评价的人才是奇怪的那个。 刘垭仁无敌贊同这个观点，哪有人不搜自己的名字的。尹南絮表示他们才奇怪吧，舆论导向可以操纵难道不是业内常识？既然都能操纵她还搜自己的名字干什么？而且按照刘垭仁的做法专门找不好的新闻看，那不是有病么，干嘛要看骂她的人在说什么。她又不是美金全世界都喜欢，就算是美金还有人嫌弃通货膨胀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像是一点都不关心一样。」刘垭仁很是不解「那是你的作品，你耗尽心血创造的作品推向市场，难道就不想知道市场对你的评价？好的坏的当然都想知道，好的是制作公司在带节奏，坏的有纯粹为了攻击而攻击也有在说实话的啊。」 尹南絮放下布丁让激动的演员放宽心「真话假话不都是别人的话，在乎那些干什么。」 「你有毛病吧，这是你的作品吗？要不是我参与了拍摄还以为这是你挂名的东西呢。」刘垭仁随口一句就戳到核心「就算你平时是有点抽身在外冷眼看戏的态度，碰到切身相关的事情还这样？」 还真不知道自己平时是那个状态的尹南絮笑问他「那我应该怎么样？跟你一样激动的......」 孔侑端了杯水给她打断她的话，也让后辈淡定点，不要什么话不过脑子就说出来「等着吧，等票房统计出来再说。」 这话一说刘垭仁又去边上绕圈圈了，尹南絮也懒得管他，带着孔侑加入导演们的闲聊队伍，这边聊的不是这部电影而是各自之后有什么计划。聊来聊去聊到孔侑身上，他最近在接触的还是一个现实题材的本子，圈外不太了解，圈内倒是知道，以女性为主题企划核心是女性受到的职场、家庭的困境。 这边都是男人，唯一的女性是尹南絮，男人们对这个企划多少带着点故事是往夸张的方向走，而不是在探讨真正社会问题的感觉，就是艺术创作算不上什么现实题材，更算不上社会题材。导演们大概了解是个什么故事，尹南絮却是看过原着的，在她看来还是有现实意义的。 第570页 这话不贊同的人就多了，结婚生子照顾家庭怎么就变成那么困扰的事情，年轻的小姑娘就跟老派的男人们说，这在几十年前是没什么困扰，男人养家女人顾家是社会大方向，谁都不会说什么。但这年头社会即要求女性独立自主，又要求女性要顾家爱家，这不是扯么，人的精力就那么多，顾工作就顾不到家，顾家就顾不到工作，哪那么容易两全。 姜帝圭顺着她的话就往下接，说既然不能两全那当然是选事业，导演们组团认同，男演员笑着说，也不是一定就要选事业和家庭，普通白领的工作方式跟他们不一样，他们不太有这方面的限制。盯着监视的金熙采突兀的插入话题，以亲身经歷为证，反对男演员的他们属于特殊行业，能两者兼得的话。 「要是当初能同时兼顾事业和家庭，我也不会沉寂那么长时间。」头都不回的金熙採给他们甩了一句「只能二选一，选男人是最蠢的。」 话音一落，尹南絮得到所有长辈们的注目礼，孔侑的笑脸都要维持不住了，尹南絮也很囧，她怎么都没想到话题会拐到这个方向，试图把话题拽回来「我们说的不是企划方向么。」 康佑硕一乐「这就是在聊企划方向啊，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企划方向？女性在家庭和事业的归属不就是企划核心么。」 尹南絮没办法回嘴，讲是可以讲但是得罪人。孔侑用膝盖轻碰了她一下也是让她别说了的意思，不说了的尹南絮找了个去洗手间的理由闪人，出了包间没一会儿男朋友就跟出来了，同她道歉。尹南絮笑他有什么好道歉的，是老师在找麻烦。 孔侑却觉得他应该道歉，记者们对她感情问题的追问都是他引起的，不管是他还是姜东元的问题本来都不应该出现在问答环节里，姜帝圭因此对他有微词太正常了。易地而处，他如果是姜帝圭，他也会对影响尹南絮作品观感的人有想法。 勾着他的胳膊送上亲亲的尹南絮让他别想那么多，这种死结是无解的，为了死结困扰压根没什么意义。孔侑意有所指的问她，难道以后都不打算解开这个结么？ 尹南絮秒懂「要等时机，时机到了，自然就解开了。」看他要再问，松开他的手说真的要去洗手间。 号称要去洗手间的妹子走进了紧急通道，她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最近被一帮人包围了，大家或期待或激动，她太平静，平静的有点格格不入。坐在台阶上的尹南絮算着时间想着差不多了，应该回去了，再怎么格格不入也要融入进去啊，好歹是她的作品不是。 门把手拉开，尹南絮的脚步顿住，因为门外站着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却无比熟悉的人，不应该在这里的人。 来人也愣住了，楞了一剎那，剎那之后按住尹南絮的肩膀往内一推，口罩瞬间被拽飞在地上，在尹南絮瞪大的眼睛下吻住她的唇，长驱直入。尹南絮完全傻住了，直到舌尖被勾缠，门砸在门框里一声巨响，她才回神想要推开却被死死的扣住，一口咬下去，咬的血腥味充斥口腔，那个人还是不放。 强吻？强吻。 强吻怎么解决？攻击重点部位。 姜东元蜷缩着低骂，尹南絮才想骂街，但满口的腥气让她长不了口，唾液混着腥甜的血液咽下，抬脚就想走，被他一把拽住，甩了两下没甩开，又想动脚。刚才还在骂的姜东元表情扭曲的直起身，除了拽住她不让她走，不做反抗，大有随便她的意思。 「你搞什么！」 「你搞什么。」 尹南絮火都上来了，姜东元却冷静的吓人「我请假请的差点变成违约，飞了九个小时飞回来，只想看你一眼跟你道别，我们结束了，我想跟自己说我们结束了。他很好，他什么都好，他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更没有问题，我应该放手了，我什么都想好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在这里搞什么？」 姜东元扣紧尹南絮的手腕，力气大到尹南絮都觉得疼，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凭什么在这里，红毯走了，掌声享受了，休息室什么都有，一群人等着给你开香槟，他肯定陪在你身边，你应该在众人的欢唿声中肆意的大笑，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搞什么把自己搞到要出现这里？躲谁？！」 「我走了，我都已经走了，我远的你想看都看不见了，你还自己躲在这里干什么？我打包了所有的东西离开你，离开这个国家，离开所有跟我说，不要那么冲动再考虑考虑的人一意孤行。我做了那么多事，你就是瞎了眼看不见，也不应该躲在这么个鬼地方！你让我成什么了，让他成什么了！」 「你知道我花多少时间说服自己，花多少时间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花多少时间跨越万里想要给我们划下句号，你凭什么不高兴，凭什么不快乐，你......」 「你弄疼我了。」 空气里的火星已经燃起，眼看就要爆开，门把手突兀的转动让尹南絮一惊，大力甩开他的手，下一秒门被推开，孔侑的一句『南絮』刚出口，脸上的笑容就因为看到了姜东元而僵住。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落点是尹南絮的唇。 门一开一关，孔侑进入紧急通道，抽出西装外套上的方巾递给尹南絮，尹南絮抬脚就往他那边走，姜东元大跨一步挡住，直视孔侑。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571页 尹南絮一把推开姜东元，往两人中间一站，警告他们「你们如果敢动手，导致我要在一边尖叫让你们不要打，那你们两都准备好，我一定找人套两个麻袋把你们都沉江，太tm傻逼了！」 本来可以用剑拔弩张形容的场面因为一句『傻逼』松弛下来，孔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姜东元嗤笑一声，尹南絮仰天长嘆，这都是什么奇葩的展开，真tm是乙女游戏，中二到不行！ 抽走孔侑手上的方巾擦着嘴的尹南絮先声明「我肯定是无辜的，请不要牵连我。」再对姜东元说「你也别玩狗血剧里的男二戏码，有时间搞这套你倒是直接出现在首映礼啊，正面掐啊，烦不烦，还不如跟小男生一样打一架呢。」说完又觉得不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打，养伤期间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姜东元张嘴想要说话，尹南絮让他闭嘴听好了「我愿意在哪待着就在哪待着，外面是光鲜亮丽，是有人准备香槟要开，但我愿意让自己放松一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会儿不行吗？！这跟我和他的关系怎么样，我过的幸不幸福有个屁关系啊！我过的很幸福，可幸福了，那也不带耽误我偶尔会想一个人待着啊！」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我跟他怎么就不能稍微有点私人空间了！」尹南絮气的拿方巾砸姜东元，那东西一点攻击力都没有，轻飘飘的就掉到地上，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飘忽「别折腾了，真的，别折腾了，你们不累我都累了，谈个恋爱搞生搞死的，没那个必要。」 该说的都说了，说完的尹南絮推着孔侑的后背让他开门，他们应该走了。孔侑开了门，沖她摊开掌心，尹南絮一巴掌打上去瞪了他一眼，孔侑好脾气的笑笑，先出门。尹南絮随后跟上，走出去不忘关门。 门内有什么？有姜东元。 还有，方格纹沾着口红亦或者是血渍的方巾，落在地上，沾了尘土，不能要了。 第129章 出了紧急通道的男女朋友一路沉默着往前走, 尹南絮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孔侑为什么不说话她也不知道，事情走向太诡异, 诡异的尹南絮完全没有心情去猜男朋友为什么不说话。 不说话的男朋友走到后台没停下继续往前，尹南絮停下了，问他去哪，孔侑招手示意她跟上，尹南絮犹豫了一下跟上去，她想着孔侑要是打算找个地方单聊这件事的话她估计自己还是没什么话说。刚才的事情她是真无辜, 虽然弄的像是她和姜东元约好了见面一样，但她超级无辜。 无不无辜的她说了不算, 谁说了算？监控。 孔侑打电话叫来了助理, 找到负责人拜託对方带他们去保安室删监控，负责人很好说话，他们又不是媒体靠八卦新闻吃饭，孔侑想删监控就删呗。很好说话的负责人不止把三人带去了保安室, 还特地让一个保安教会助理怎么操作后，空出了保安室让他们自便, 不过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今天首映礼客人多得预防意外发生所以不能太长时间。 知道是哪个监控拍到的, 还知道大概的时间, 找到画面不困难, 删除就更简单了。助理三分钟不到就操作完成, 为了确定没有备份也没有云端数据又花了两分钟，前后不到六分钟搞定，助理出去在门口守着，孔侑继续看监控。 助理删除的那段监控是尹南絮从后台出来走进紧急通道的画面, 这段里包含裹的严严实实在监控里绝对看不出来是谁的『无名氏』进入紧急通道的画面。无名氏在其他地方乱晃的画面就没管，那段监控就算被记者拿到也没什么意义。孔侑在看的就是没什么意义的那段画面。 那段画面真的没什么意义，也就是一个男人从拐角拐进来低着头往前走，帽檐压的低，监控能拍到的角度根本看不见脸，尹南絮都看不出来是谁，监控本身也有点失真。再往前他从哪来拐出来就不太好找，拐弯的地方是个十字路口，从哪过来的都有可能，监控摄像又多，工作人员和客人夹杂在里面，想要追溯回去太麻烦，找当然是能找到，可找到了能干嘛？ 尹南絮就搞不懂他找那些干嘛，孔侑切了几个镜头都没找到，不找了，踩着地砖转动转移面对抱臂靠墙站着的尹南絮，笑眯眯的问她。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为什么？」 「为什么要惊讶。」 孔侑支着下巴浅笑「按理说在国外的人突然出现怎么都应该惊讶一下吧，何况...」食指点点嘴角，弯起的嘴角让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但他的眼角却一点笑纹都没有「那么激烈的强迫，爆发的那么突然，你不惊讶？」 尹南絮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她惊讶个屁！要说惊讶在八百年前就惊讶过了，在姜东元的好感度莫名其妙一路飙上九十四的时候无敌惊讶，她真的什么都没干，拍摄期间几乎没有跟对方说过工作之外的任何事情，但姜东元就是飙到那么高，她都看不懂对方的好感度是怎么上去的，但就是冲上去了，她能怎么办。 那么诡异的事情都发生了，姜东元做什么尹南絮都不惊讶，接近满百的好感度貌似会把人推向极端，她不知道是游戏设计的，人物建模的设定，还是人类就这样。 尹南絮不知道百分之百喜欢或者爱上一个人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她有个参照物，作为参照物的孔侑能在事情已经渐渐平息时直接出手推姜东元出局，就为了那一丝丝的不确定。这在尹南絮看来真的有点极端，那种接近影视剧设定的极端的爱恋，你比我重要啥啥的。 第572页 可孔侑不想对她表现出来，她也就顺着他当不知道，这游戏都要结局了，还在乎那个干什么。只不过有了孔侑这个前车之鑑，同样往百分沖的姜东元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不管是退出还是想抢，都很合理。 并不惊讶的尹南絮没办法装个惊讶出来，反问测谎仪小哥哥「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他的出现？」 「我说有预想到，你信吗？」 「预想到什么？」 「他会来。」尹南絮歪了歪脑袋，孔侑沖她张开手臂，等她走过来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边往门外走，边跟她说「如果是我，我会来，他也会来。不是为了做什么，仅仅是为了道别，也不是为了跟你道别是跟自己道别。」 文青再次发作，尹南絮让他「讲清楚点。」 「你和他之间没有划下句号如同当初我们第一次分手那样，没有一个句号就不是结束。现在有句号了，你们.....」 「能不能再直接一点？」 孔侑笑了，低头亲亲她的发顶，开了门示意守在门口的助理可以去找保安室长让对方回来了，嘱咐助理给他们送餐券，交代好后牵着尹南絮往回走，柔声跟她说，更直接的话。 更直接的话就真的非常直接了，直接就是姜东元觉得他们还有可能，尹南絮囧了一下，孔侑跟她说，他们有没有可能不是尹南絮决定的，是姜东元决定。姜东元决定要不要放手，要不要继续。尹南絮想吐槽来着，可孔侑说，他也是一样，他不想放手就不会放，而不会放手的他有绝对的信心把人再追回来，哪怕用一些手段。 尹南絮更想吐槽了「我说过的吧，我不是你们的战利品，幼稚园掐架的情节能不能不要牵扯到我身上。」 「这不是幼稚哦~」孔侑捏了下她的掌心「这是我必须要得到，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你不喜欢，哪怕别人也会说三道四，我们也不会在意，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代价，这不是幼稚，相反这是足够强大才会有的底气。」 嘆了口气的尹南絮抱着他的手臂仰头认栽，孔侑笑问她做什么，『战利品』让他别装了。 「给你消毒。」 孔侑一下笑出声，抽走被她抱住的胳膊捧着她的脸笑着说「这次我不会删监控，你确定？」 嘟起嘴的尹南絮无声的给了回答，缓慢低下头的孔侑轻轻碰了碰尹南絮的唇，抵着她的额头笑「先存着。」 这种一只靴子悬在半空的心情让尹南絮有些担忧今晚回家会不会死在床上，但孔侑就是不把那只靴子落下，跟个没事人一样，牵着她重回后台。 后台里跟他们走前没什么区别，金熙采还在盯着监控，她这边的监控对准的是放映厅倒是看不见走廊那边，这边没什么改变两人也就重新融入聊天群，一路聊到实时数据破一百万，这次是真的没有水份。这个数字让所有担心的人都放松了，首日票房还没完全统计出来，能破百万就算是好成绩，姜帝圭大手一挥表示他请喝酒，大家嘻嘻哈哈的转场，喝酒去~ 酒喝到一半尹南絮接到赵寅城的电话，这哥打电话到她这里让她给孔侑接，尹南絮问他干嘛不直接给孔侑打电话，赵寅城让她先给孔侑接电话再说。接了电话的孔侑只给那边回了一句『知道了』别的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告诉尹南絮，姜东元喝挂了发酒疯，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你问我？」 「不能问？」 尹南絮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要我去？」 「我问的是你想不想去？」 「你说去就去。」 孔侑低头笑笑，伸手在她的脑袋上唿噜了一把「行吧，去。」 从影院到会所再到小区楼下，尹南絮站在电梯里才想起来，姜东元跟孔侑住一栋楼，只是楼层不一样。不一样的楼层有不一样的户主，不一样的户主有同一个朋友，朋友给他们开了门，在两人要换鞋时摆手说不用，还跟尹南絮说小心脚下。 脚下有什么好小心的？到处都是玻璃、瓷器的碎片就需要小心，门厅到客厅倒是没什么，客厅跟战争现场一样，到处都是被破坏的家具设施。玻璃茶几整个碎了，从碎片的裂纹看是被什么棍子给打碎的，碎片的边缘锋利当个兇器绝对没问题。 赵寅城对孔侑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让他过去，自己带着尹南絮去阳台，那边安全点。进入安全区的赵寅城给尹南絮分了根烟，同她说抱歉，先给自己道歉说是不应该打电话给她的，再给姜东元道歉，说分手了还闹这齣太没品了，第三给孔侑道歉，说他没有处理好姜东元要牵连她，很是没用。 尹南絮叼着烟听着他的『三方道歉』嘆息着开口「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三个你年纪最小？」结果最小的最靠谱啊。 赵寅城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笑着说「我只是旁观者清，他们是身在局中没办法。」背靠窗台笑看尹南絮「比起我，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也能变成那个旁观者。」 「因为我已经二十了。」尹南絮很认真的回答他「心智年龄。」 赵寅城微楞，转瞬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的，笑的尹南絮也跟着笑出来后，突兀的开口一刀刺过去「我倒是觉得，你是没那么在意。」 眉峰微挑的尹南絮抽着烟笑笑没说话，赵寅城转过身望着窗外背对她，语气轻松的说着别人的事情。 第573页 「这件事算起来跟我没什么关系，按理说这些话不应该我说，我也没什么立场。可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闹成这样我也是没办法抽身的那个。我不清楚你们的故事，东元说了些也不过是前言不搭后语的醉话。感情的事本来也没有对错，无非是你爱他，他爱她的戏码，我也不是想要当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这问题我应该没办法解决。」 「只是...」赵寅城转过身，笑容浅淡的望着尹南絮「我了解他们，了解他们都栽了，栽的爬不出来，可能也并不想爬出来，但你好像不是。你好像...」耸耸肩「我说不好，说错了你也别怪我，之前你不是欠我一次，就当是还了。」弯腰直视坐在摇椅上的姑娘「如果你只是为了好玩，那请离我朋友远一点，可以吗？」 尹南絮坦然的面对给与警告的人「你是想让我跟孔侑分手的意思吗？」 「哎~」赵寅城腰一直让她别说那么恐怖的事情「我打不过孔侑，那哥常年健身，别闹。」 这话尹南絮就听不懂了，说让她离远点的不是他么。赵寅城让她注意前半段，他说的明明是让她认真点投入点，别光顾着玩。尹南絮想说她没在玩，又觉得要这么说那还得绕，干脆问他，为什么觉得她在玩。 赵寅城点点自己的下眼睑，尹南絮跟着眨了眨眼睛，这位该不会是想说...... 「眼神不对。」 「...果然。」 「果然什么？」 「果然是朋友。」 一开始就被『眼神』这个词攻击了n次的尹南絮如今已经免疫了，抽了口烟让赵寅城别扯那些没用的「不要玩玄学，有没有什么实证？能讲得通的而不是得通灵才能理解的。」 赵寅城不太明白她在牴触什么，换了个站姿顺着她的话给他实证「你来了啊，你能来就是证据。即证明你没那么爱孔侑，也证明你不是对姜东元完全放下了，两边游走，多少真心多少假意我不了解，但你这么做不太合适。」 尹南絮有些冤枉「孔侑让我来的。」 「孔侑不可能让你来，他能问你一句，你要不要来就是极限了，不然我干嘛给你打电话直接打电话给他不就好了。」赵寅城让她开动脑筋好好想想「立场交换一下，孔侑要去见醉酒后闹腾的前任，你会做什么？你会直接跟他说不要去吗？未必吧，谁不要面子。你会让他选要不要去，而他如果尊重你，他自然知道应不应该出现。而你...」 赵寅城张开手臂对着尹南絮摇晃「铛铛~闪亮登场~」放下手长嘆一声「尹南絮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你对孔侑哥到底有多少真心，对东元又有多少假意，他们把你捧在心上，你却好像并没有很在意。」在她开口前摆手让她先听完。 「我重申一遍，这件事跟我无关，不管你喜欢谁不喜欢谁，或者只是觉得谈个恋爱没必要那么麻烦，都跟我无关。我不是想抨击你什么，也不是要说你玩弄谁谁谁的感情。这年头玩别人和被人玩都只能认栽，那两个要是真被玩了也是他们倒霉。只是麻烦你控制一下节奏，相信我，船翻了死的不止你们三个，大家都倒霉，那就跟我有关了。」 右手按着胸口的赵寅城沖她笑「说实话这场戏我看的还挺开心的，确实很好玩，我就没见过那两人闹成这样还是为了女人，说出去别人都未必信。但闹成这样就......」 「你每次都是一长串后再来个但是，是你讲话习惯这样，还是这样方便组织语言，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尹南絮笑着打断他「我要是不想听但是怎么办呢？」 赵寅城笑了「那就不说啊。」 「那就别说了。」尹南絮灭了烟表示话题结束。 号称不说了的赵寅城嘴贱补了一句「你就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看出来你状态不对的？」 尹南絮想了想「拍摄的时候？」 「你知道？」 「乱猜的。」 同样按灭菸头的赵寅城跟她说「再怎么是工作你在片场跟孔侑避嫌也避的太干净了，干净到不像是为了闲言碎语避嫌而是为了不让东元难堪才避开，那对哥不公平，你知道吧？」 「我以为话题到此结束。」 「ok~」 这边的话题结束了，那边的人还没出来，还是只有两个人在阳台，一个话题结束也不能就互相干瞪眼啊，感情不能聊那就聊工作好了。赵寅城问尹南絮票房出来了没有，尹南絮说还没，但实时票房过了百万，赵寅城给她鼓掌说恭喜，尹南絮把掌声还给他，同样恭喜他，都参与了项目啊。 工作聊完那边还没人出来，就进入爱好阶段，赵寅城说他一度迷上登上，招唿周围的朋友都去，结果有次下雨，路滑他差点滚下山，之后就没怎么登山过，问尹南絮有没有什么本来很热爱后来放弃的爱好。尹南絮还真有，跟他说小时候她学过架子鼓，觉得打鼓的女孩子太帅了，但是练着练着只觉得累不觉得帅，不知不觉就放弃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学过架子鼓？」 尹南絮扭头看过去，孔侑站在门边沖她伸手，笑看赵寅城「我们先走，交给你了。」 赵寅城摆手表示让他放心，尹南絮边起身边跟他说「你也没问啊。」 重新抽了跟烟出来点燃的赵寅城望着手牵手走人的情侣，指尖摩擦着菸嘴，无声的嘆了口气。要他说这对迟早会出问题，或迟或早但一定会出问题。 第574页 情侣们并不知道来自『朋友』的评价，手牵手进电梯上楼，回家。没人说什么姜东元，尹南絮没问，孔侑自然也不会提，两人聊的是夜宵要吃什么。尹南絮不太饿就说都行，孔侑说家里还有半熟芝士，问她想不想吃，这个建议不错。 进门，孔侑去酒柜拿红酒，尹南絮去冰箱拿半熟芝士，一起回客厅，食物和酒都放在完好无损的茶几上，情侣们窝在沙发里以孔侑的前胸贴尹南絮后背的亲密姿势，聊之后他们各自的行程。 之后的行程有大半是重叠的，首映礼之后就是轮番的宣传，各大电影院要跑，各种採访要做，城市变换的就更多。参加宣传的人不固定，谁有空谁去，尹南絮是必须要到场的，孔侑就未必。孔侑说他最近有时间可以多跑跑，尹南絮让他别逞强，他那边有项目在推进，虽然不算太忙但也没空所有宣传都跟着跑。 尹南絮让男演员只要出戏重点宣传就好了，孔侑笑问她难道打算上综艺，尹南絮让他别闹，她说的是各大城市的宣传，首尔内的就不用参加了，孔侑把话题绕回到综艺上，同她说上综艺是最有效的。 「突然间说什么综艺？」 「电影宣传很多都会上综艺啊。」 「你想参加综艺？」 「你不想？」 「不想。」 尹南絮完全没有要去综艺的打算，姜成勇都没想过要接触综艺，团队的配置不合适的，让谁去综艺？孔侑则是说他不少电影宣传都上过综艺，叫上几个朋友就当去玩了，综艺也挺欢乐的。尹南絮才不信呢，当她是什么小白吗，南韩综艺的套路九成都是折磨嘉宾博观众一笑，她干嘛要去。 「也有休闲的，纯聊天的，别那么排斥么。」 「拒绝。」 「呀~」 「我不吃这套。」 「那你吃什么？」 孔侑伸手咯吱她，尹南絮在他怀里跟个弹簧一样乱蹦，试图躲开他的攻击，孔侑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闹的尹南絮眼睛都红了，生理性泪水硬是笑出来的，折腾半天举手投降求放过。孔侑勉强放过她手还搭在她的腰间做威胁，问她上不上综艺。 尹南絮真心不懂「干什么对综艺那么执着？以前也没见你多喜欢上综艺，说好的演员要保持神秘感呢？」 「演员是想保留神秘感啊，但我们之间我不想保留。」孔侑看她愣住，凑过去亲亲她「你想保留吗，我们之间的神秘感？」 仰头给男朋友一个响亮的亲亲的女朋友表示「去！」 不就是综艺么！ 不就是...... 「不行！」姜帝圭按着学生的脑袋把她推到一边「你脑子进水了！你跟孔侑一起上综艺是宣传作品吗，是去谈恋爱的，你是导演，不是谁谁谁的女朋友，关注点本来就歪，这边在往下压消息，你去添把柴算怎么回事！」 说之前就知道老师会反对的尹南絮在心里吐槽男朋友，面上还是在跟老师掰扯，也没有那么夸张，提前跟制作组打好招唿不就行了么。姜帝圭让她清醒一点，那是跟谁打招唿的事情么，是没办法封网友的口！ 《电影》的首周票房是非常亮眼的成绩，五百七十万，这个成绩让媒体猜测搞不好会出一个新千万人的选择，也让追热度的各路人马都冒头。 有一个网红另闢蹊径没有对电影有什么评价，而是以孔侑、姜东元和尹南絮的三角恋为角度，说了一串导演的镜头是最不会说谎的科普后，截了各种电影画面说尹南絮对姜东元绝对是真爱，哪怕她跟孔侑在一起也对姜东元余情未了。 证据是电影里的姜东元太出彩了，人设出彩，镜头也出彩。单人镜头帅到炸天，群体镜头也是一眼就能看得见，而且一直站在『c位』。除非电影不是尹南絮拍的，否则尹南絮对姜东元的爱只要没眼瞎的人都看得见。 这个视频放出来没多久就冲上了热搜，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过年的大家都没事干，还是比起正常的影评民众对八卦更感兴趣。反正现在热度最高的根本不是电影如何而是尹南絮到底更爱谁，两家粉丝和无数路人都特别感兴趣，火热的话题让姜帝圭沖姜成勇大发火，认为是他那边操作不当才让舆论歪成这样。 姜成勇也不算无辜，他虽然没做什么但也没有限制什么，否则话题在热起来的时候就会被压下去。但对姜成勇来说，这要是炒话题的一个方法啊，姜帝圭在意尹南絮的名声，姜成勇更在乎票房。要是真的能再出一个千万人的选择，对他的职业生涯也是战绩。 这件事也让姜帝圭对孔侑的观感跌倒谷底，家长都这样，出了事都怪别人自家的孩子永远是好的。结果自家的好孩子跑过来拆台，强令姜成勇压消息的姜帝圭气的想揍人，这边的消息还没压下去，那边尹南絮要跟孔侑上综艺，这还怎么压，这有压的意义？！ 尹南絮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寸，就赶上了，她和孔侑此时上综艺确实有点不合适，但她要是特意站出来说她和姜东元什么都没有也不合适，适合的做法是她沉默到底等着企宣那边把新闻压下去。可这个做法对她本人有利没错，对孔侑很不公平，尤其是在那么多事发生后，孔侑除了一个要上综艺的要求连个解释都没让她说的情况下，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就更不公平了。 事情卡住了，尹南絮没办法跟姜帝圭硬刚，不然姜帝圭对孔侑的印象会更坏，他已经觉得要上综艺是孔侑的意思了，尹南絮只能退后从其他地方想办法，要是姜帝圭知道确实是孔侑想上综艺，那老师搞不好能化身王母，在两人中间落下一条银河。 第575页 就在尹南絮想着要不要干脆先斩后奏上了再说的时候，孔侑改了注意说不上综艺了，理由是最近太忙，顾不上。 刚结束釜山这边的宣传的尹南絮摊在车里接到孔侑的电话，当时只回了一个好，挂了电话回首尔就去堵人。堵到人带上车，一路沉默回家，不管孔侑说什么她都不搭理，冷漠的孔侑都变的小心翼翼的，结果进门就被女朋友推到。 从门厅到餐厅，到客厅，到淋浴到浴缸，再到床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用上计生用品，没顾得上，孔侑倒是试图用被缠的理智崩塌，最后差点玩到『人亡』。 特殊影视作品里女士们担当的都是『不要不要』的角色，但现实中有句老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运动的持久度看体力也看意志力，孔侑的体力非常好，但尹南絮的意志力也很强，何况她还年轻。 两人中非要找一个赢家的话......最后醒着抽菸的是尹南絮。 白天黑夜轮迴，孔侑再次醒来迷煳着听到尹南絮在打电话，好像在说他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什么的，反射性睁大眼睛说了句「我没有不舒服。」声音太小，气还虚，尹南絮压根没听见，挂了电话才发现他醒了。 女朋友很有大姐姐风范的抚摸男朋友的脑袋，问他饿不饿。孔侑闭上眼拒绝回答，太丢脸了！！！ 科学研究给出运动是最佳的排解不良情绪的方式，研究很科学，尹南絮又很会实践，因此当两人重新回到餐厅吃她叫来的外卖时，某些两人都试图避而不谈的话题就可以摆在餐桌上说了。 「电影破八百万了。」精神奕奕的尹南絮夹着生鱼片边吃边跟孔侑说「我成功了。」 多少有些萎靡的孔侑咬着天妇罗颔首表示知道了，尹南絮笑看他一眼，孔侑避开她的视线专注吃东西，咬唇憋笑的尹南絮轻咳一声继续。 「前年百想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 「我说，最慢几个月最长不过两年，结局都会是你。」 「......」 「现在两年要过去了，结局定下了。」 「......」 「呀！」 专注往嘴里塞东西的孔侑愣愣的抬头，不太明白她干嘛又生气，尹南絮翻了个大白眼，翻的双颊鼓鼓的孔侑都懵了。尹南絮哼了一声，起身走了，孔侑慢半拍想跟上去被尹南絮按住肩膀，让他继续吃他的，老实的坐在原地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去了趟客厅的尹南絮背着手走回来，站在孔侑面前。 「首先说明，我是出于没必要的想法所以从来不跟你说什么姜东元，你一开始老是说，说的我嫌烦。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真不觉得我们还有谈论他的必要。至于什么......」 「那就不谈了。」 「听着，没说完呢。」 「......」 孔侑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尹南絮侧身一躲让他愣住，女朋友沖表情不对的男朋友嘆息。 「差不多行了，我又没欺负你，干嘛搞的像是我怎么你一样。」尹南絮抬抬下巴让孔侑坐好了「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又不会通灵，你演技又那么好，我以为你也不在意了啊。你得感谢赵寅城知道吗，送瓶好酒给他，他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能小心眼成那样，不对，你一直都很小心眼！」 「我...」 「安静点。」 尹南絮叉开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我承认，拍摄的时候你们两我都躲有一部分原因是顾虑姜东元的想法，他......」 「别说了。」 「听！完！」 尹南絮瞪了他一眼，看他垂下头又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自己的「我做的只是正常的礼貌，你不要自己脑补一大堆东西还憋着不说。有点情商好不好，我要是完全不避讳不止是在伤害他，也是在伤害你。那是你的朋友，多年的兄弟，我们两在他面前秀恩爱算怎么回事，都用不着秀恩爱，只要......」 「我知道的。」孔侑轻声打断她，头依旧垂着「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没关系，我不介意。」 「你最好是不介意，不介意你个头啊！」尹南絮给气笑了「不介意说什么要上综艺，我差点被老师揍！」 再次伸手想要拉她的孔侑看她又躲开了，仰头望着她的表情有些无奈「那确实是我做错了，后来......」 「后来你又说什么行程问题，你脑子有问题才是真的！我这边眼看要攻下阵地了，你这边给我拖后腿。」尹南絮想想就生气「所以说文青就是不靠谱，成天自己脑补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东西，自以为委曲求全玩独角戏玩的那叫一个开心，你怎么就不直接问问我怎么想？干嘛，你在我脑子里装监视器了，还是你会通灵啊！」 孔侑有些想笑，因为发脾气的小姑娘还挺萌的，而且她那么说就代表很多事都是误会不是么，误会的话解开就好了。关键是，她的脖颈处还有些他留下的痕迹，看到那些嘴角自然就上扬。 「你还有脸笑？！」尹南絮扬声怒道「你做的蠢事多到我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挺聪明一个人，套路多的我时不时就会掉坑，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手段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老是纠缠细枝末节，直入重点啊！一举拿下比什么都重要，在乎什么姜东元啊，你是不是有毛病！」 再次愣住的孔侑虚心求教「什么叫直入重点？」 第576页 尹南絮一个白眼翻出来，双膝往下一弯，孔侑连忙拉住她，尹南絮发现不对，打开他的手调整姿势，单膝跪下去的同时把半起身的孔侑推回椅子上坐好。孔侑已经傻了，脑子转不动的那种傻，眼睛直直的盯着因为她的动作暴露出来的小盒子。 尹南絮也有些尴尬，想要低头掩饰尴尬，撑住了，仰头看着他，举了举盒子，想说话，又动了动肩膀不知道要怎么说，咳嗽两声，试图让自己自然一点，但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 「那什么，我也是第一次啊，理解一下。」 傻住的傢伙眼神太恐怖，真的很恐怖，恐怖到尹南絮觉得像是被什么野兽锁定了，分分钟会被拆卸入腹。 尹南絮咽了口口水有些慌乱的把盒子打开，磕磕绊绊的开口「你...咳...要不要...咳！嫁...给...」 「我愿意。」 【（孔侑）攻略进度：99.8/100】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的说，我其实想写个混乱的修罗场好好虐一把，但想要跟赵寅城甜甜甜的投票都盖到十几楼了。明天投票截止，按照这个进度，貌似就是赵寅城了，叫嚣着要爱豆修罗场的孩子们不给力啊，『闻』小天使也太会拉票了吧。但是你们真的不介意人物重叠度太高吗？看到有小天使觉得疲了。 感谢在2020-08-09 23:56:16~2020-08-10 23:3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ert 104瓶；鹏鹏 60瓶；夜薇 10瓶；皮卡秋哦 8瓶；酸菜鱼、瑜柒 5瓶；果子、渊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0章 自从尹南絮求婚后一切就像是开了加速器飞速往前跑。 《电影》终映票房定格在九百七十万, 不少人惋惜就差三十万就又是一部千万人的选择，更多人鼓励尹南絮有这个成绩她的未来大有可为。媒体给尹南絮按了一个年度最佳新人导演的名头，姜帝圭对这个名头里『新人导演』这个限定词不太满意, 让尹南絮再加把劲，努力成为最佳导演，把年度这个词也给去了。 作品成功票房分帐，分到数字让尹南絮对于媒体给的什么名头一点兴趣都没有，发财了好不好！后来想想，游戏里发财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也就丢开了。 姜帝圭就跳出来建议她拍点小成本的作品玩玩看, 自己写剧本，找新人拍, 也不一定非得要人投资, 她可以自己投资当独立电影玩，主要是锻鍊她把控剧本的能力，老师觉得自家小徒弟的镜头感很好，但优点太突出, 缺点就格外的明显，她对剧本的掌控力还是不太行。 尹南絮就跟老师说了她的新计划, 没办法，不说就被拉去拍电影了。 新计划是什么？ 「结婚？！」姜帝圭视线从尹南絮脸上自动滑落到小腹「孔侑那崽子呢！」 尹南絮抽了抽嘴角, 搭在转椅扶手上的双手交叠挡住小腹, 让老师别想太多「这里什么都没有。」想到『崽子』又说「婚是我求的。」 姜帝圭抄起签字笔就想砸她, 笔没丢出去中途换了桌上的便籤条, 小纸条都没飘到那边，气得只拍桌子「尹南絮！」 今天过来就是挨骂的尹南絮开始卖惨，把当初套路孔侑的『人生计划』拿出来再套路一遍姜帝圭，把万丈怒火的姜帝圭说的唉声嘆气, 跟她回忆那一家人多么多么的好，爷爷给他多少帮助，说的眼眶都红了，泪倒是没落下，但也没再说什么事业爱情如何选的话，只要求尹南絮要低调处理，最好能隐晦，领个证结束。 尹南絮说不行，她不说孔侑，只说自己。说妈妈一定想要她有个盛大的婚礼，说父亲会想要大宴宾客，说爷爷跟父亲曾几何时为了谁陪她走红毯吵的面红耳赤，说了一堆让姜帝圭不管有多少反对的想法都说不出来的话，最后只能摆手随她去。 走出办公室的尹南絮深感自己堕落的没边，忽悠老人家的话张口就来，当初还弄什么完事不能牵扯家人，矫情！早这么玩，这游戏早八百年就结束了！ 底线无限降低的尹南絮开着挖土机推进结婚的行程，进度赶的全世界都不理解，唯有孔妈妈最支持。孔妈妈听说他们两要结婚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先看尹南絮的肚子，孔侑多少有些尴尬的侧身挡了挡，跟妈妈说她误会了。老太太有些迷煳，转瞬又高兴起来，虽说有孩子也很好，可老一辈还是不太希望出这个问题，就正常按流程走就很好。 非常支持两人结婚的孔妈妈几乎想接手所有的婚礼安排，又怕尹南絮会不喜欢长辈们插手太多，听到尹南絮说她和孔侑还有事情要忙可能顾不上，拜託她帮帮忙，找婚礼策划公司当然也行，但总是没有长辈盯着更好。这个忙孔妈妈可太愿意帮了，努力维持矜持，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还跟尹南絮说，她就是帮忙，尹南絮想要什么样的婚礼还是他们自己定，她不干涉。 不干涉的孔妈妈做了多少事情就不用一一叙述了，孔侑才是那个忙到飞起的人。他没想到尹南絮会求婚，在他的计划里结婚应该是等尹南絮的事业稳定了，不是一定要拍几部电影才叫事业稳定，而是拿到一个含金量说得过去的奖项，这样他才好去跟姜帝圭谈，老先生对他影响尹南絮的事业这件事一直报以怨言，他不想让老人家不开心。 让孔侑没想到的是尹南絮搞定了一切，不管是求婚还是摆平家长。家长在摆平后单独约他见面，跟他从下午一直聊到深夜，聊尹南絮多么多么好，聊小姑娘多么多么可怜，聊就算他们结婚他也不能限制尹南絮的工作，聊..... 第577页 「我把她教给你，是她选择了你，如果什么时候你忘了她孤注一掷的选择，那你就做好在这个圈子彻底消失的准备。」姜帝圭看着跪坐的孔侑，在他要开口前让他听好了「我不是在威胁你，我相信她的眼光也相信你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但你最好绷紧了神经，遇到什么诱惑前也好好想清楚，你是否做好了得罪我的准备。」 「逢场作戏我不管，憋不住了干点什么也要知道怎么扫尾，男人出去玩不是问题但让家里担心就是你做的不对。」三观多少有些扭曲的姜帝圭对孔侑的要求也很扭曲「如果你让那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闹到她面前，她不会是那个委曲求全的人，就算她愿意我也不会同意。」屈指敲敲桌子「想清楚了，我想毁了你太简单了。」 这番话被孔侑翻译成更缓和的语言讲给尹南絮听，槽点之多尹南絮一时竟不知道从哪开始吐，应该说搞文艺的这帮人三观都不太正常吗？正常情况下见『女婿』要给的警告，难道不是你要是敢出轨我就打断你的狗腿？怎么就变成了，你出轨没问题，被发现就打断腿？神经病啊！ 抱着平板选婚纱的尹南絮仰头望着抱着她的孔侑「你跟我说这个是想说你不会出轨还是你会藏的很好？」 「我是想跟你说，如果你发生了什么要藏好，不要让我知道。」孔侑捏着她的发尾搔她的睫毛，沖她龇牙「我想毁了你也很容易。」 做事要咬他的尹南絮让『未婚夫』脑子正常一点，马上要结婚的人了，谈论什么出轨！就不能甜甜蜜蜜的谈长长久久吗！ 长长久久那么遥远的事情先不谈，当下要解决的麻烦还很多呢。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孔侑的行程问题，理论上说结婚就一天，那天有空就行，但实操起来根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艺人来说就更麻烦了。更何况孔侑想要尽善尽美，他想要告诉全世界尹南絮是他的妻子，当然就想把全世界妻子所期待的婚礼捧到尹南絮面前。 有项目在推进的演员需要跟制作方协调行程，制作方那边还算好说话，小团队新人导演，制作成本就不高，能请到孔侑是运气，双方都不想往崩了谈，自然是互相退让。孔侑这边退让的是分成比例，他早就不是纯拿片酬的演员了，这么小的团队也没办法开出太大的价码请他，制作方那边则是为了配合他的时间把开机时间往后挪。 行程勉勉强强挤出来了，品牌方就是要解决的第二关，孔侑身上的背的品牌不算多，都是高端品牌对艺人的口碑要求很高。对方倒是不限制恋爱或者结婚的问题，但孔侑的身份变了，企划方案就要变。男艺人在这上面还是有些性别优势的，女艺人比较倒霉，有些品牌会在合约里限制恋爱，一旦被曝光就面临违约。 剧组那边能保密，品牌方这边就没办法保密了，孔侑要结婚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尹南絮接到无数电话，都是打过来确定她是不是疯了的。 理由跟姜帝圭反对尹南絮结婚一样，以她现在的年纪，《电影》的成绩又那么好，不管是乘胜追击还是沉淀自己拍点小众题材刷奖，都是奔事业的时候，这么年轻就结婚，赶什么？怀孕了？ 「你才怀孕了呢！」 「没怀孕你结什么婚？」 「没怀孕为什么就不能结婚？」 「废话！」 刘垭仁看尹南絮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巧了尹南絮看他的眼神也是在看脑残。两人约了中饭，因为刘垭仁觉得这么大的事电话里讲不清楚。尹南絮其实并不想跟他吃，但这傢伙堵到公司楼下了，那就吃呗。 在刘垭仁准备长篇大论讲为什么不怀孕就不结婚之前，尹南絮先让他的思维正常一点「别拿圈子里的惯例跟我叨叨，不是整个世界都围着娱乐圈转的，普通人都是先结婚然后才有孩子，非得先上车后补票是什么毛病。」 「你自己就在这个圈子混说什么不谈这个圈子的标准，就算不按照圈子里的规矩，这年头也多得是因为怀孕不想打掉才结婚的人啊，不然一个人过的好好的，恋爱谈就谈了干什么非得结婚？」刘垭仁完全不接受她的说法「你脑子哪里有问题？」 尹南絮乐了「你是不婚主义者吗？」 「我非得是什么主义者才行吗？」刘垭仁斜眼看她「你就那么肯定你能跟孔侑一辈子？几十年呢？就算你只活到...六十岁好了，也还有四十年，跟一个人在一起四十年，疯了吗？」 「你数学是真不好，我又不是二十岁。」 「谁在跟你说几岁了，我是说......」 「要做伴娘吗？」 「啊？」 尹南絮沖他笑「伴娘，干不干？」 「伴郎还差不多，伴娘是个什么东西？」 「对结婚都无所谓的人还在乎这个？」 「废！话！」 朋友之间的废话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刘垭仁一直到跟尹南絮分开都没办法跟她说一声恭喜，依旧维持你把你脑袋里的水排一排，清醒一点，不要被什么爱情沖昏头脑。尹南絮让他别叨叨叨了，这件事已经定了，过两天她都要出国量尺寸订婚纱了。 婚纱设计师是号称全世界女性的梦幻薇薇安·王，人是孔侑找的，七拐八拐不知道哪拐来的关系让尹南絮插队进入这位女士的客户名单，还成了顺位第一。以此类推，孔侑找的是同级别的婚礼企划社，光从这一点来说就知道孔侑有多忙了，忙自己忙婚礼。 第578页 尹南絮要做的反而不多，她还有时间跑日本飞加拿大为电影在别国的上映做宣传，说实在的，她无所谓婚礼的大小。真的就两个人私下领证如姜帝圭说的尽可能低调，乃至于隐婚她都没关系。但孔侑不想，他想要宣告全世界，他没直接说他想要搞一个盛大婚礼，这傢伙人设特别死板，有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 文青还是老一套，旁敲侧击的玩试探，尹南絮也习惯了，都不生气了，习惯了猜到背后的含义，那自然是顺着他。都到这个时候还不顺着，那什么时候顺。何况宣告全世界的盛大婚礼想想还有点小激动，谁还没个少女心啊，都有身披婚纱当公主的美梦啊。 更重要的是好感度再次卡住，卡在她求婚那天的99.8，一直到电影在韩国终映都没动过。尹南絮本以为随着时间过去会自动满格的，就像之前偶尔也会卡但卡的时间也不长自动就往上涨。但这次就是不涨了，不动了，0.1都不往前跳，慢的尹南絮就猜，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最终关卡难度拔高了。 尹南絮觉得孔侑始终是不确定的，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对姜东元无感了，也不确定她到底有多爱他。孔侑跟她不同，他看不见好感度，只能靠感觉，而她给他的感觉可能达不到他心目中的『数字』所以始终有顾虑，那是好感度卡壳的原因。 那就代表或许要到真正尘埃落定，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卡住的好感度才能到达百分之百，那就是一切结束的时候。不管是乙女的游戏还是少女的游戏，最终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举行婚礼后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至于婚后怎么幸福快乐童话就不管了。 尹南絮说不清自己对孔侑的好感度有多少，没办法估算，但她能确定自己到办不了百分之百，可能九十甚至八十都到不了。对方只是游戏角色是一方面，远方的家人还在等自己也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她始终更爱自己。 游戏、小说、影视剧，极少数的一部分人能做到爱对方胜过爱自己，能达成传说中一百分的爱恋。但现实中，至少尹南絮接触过的现实里，她没有碰到过那样的爱情，她也没有碰到过那样的爱人，她自己更不可能变成那样的爱人。 尹南絮能做到的极限是在爱自己的同时爱对方，那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但她的极限在孔侑那里说不定连及格分都达不到，孔侑心里有所保留她也能理解。 问题发现了，解决它就好。尹南絮的解决方式就顺着孔侑的意思创造一场世纪婚礼，像全世界宣告，他们属于彼此。 世纪婚礼的场地定在济州岛，孔侑包了一个度假山庄，当天到场的所有宾客都可以在山庄内活动。他本来的计划是在明洞的天主教堂，那是韩国第一座天主教堂有很神圣的意义。可惜尹南絮是个无神论，她不信教，任何教都不信。临时受洗她倒是无所谓，孔侑觉得对神不尊敬，就放弃了这个计划。 之所以不选首尔的知名酒店是因为记者一定会跟着，孔侑是想向全世界炫耀没错，但他不希望婚礼被记者打扰，他可以把照片给出去让记者报，但是拒绝记者进入婚礼现场，哪怕是所谓的『红毯』都不行。 这一点其实让尹南絮不是很理解，照常来说想要天下皆知的婚礼是有模板的，先对外招标。没看错就是招标，让各家婚礼策划公司投送企划书，再从企划书里选择。艺人的婚礼是非常好的gg，策划公司都未必会收钱，想要打gg的更多。 公司也不是不赚钱，婚礼现场用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换成品牌贊助，贊助的品牌不止供应婚礼用品，还要支付gg费。为了能广而告之，整个婚礼的参与方都会在媒体上打gg，这家说孔侑的婚礼用了我们的餐具，那家说孔侑的婚礼用了我们的花艺等等。 总之，艺人结婚是一场大秀，很赚钱的秀，所以才会有招标的环节。 尹南絮一度以为孔侑会选择这种方式，那才是万事不烦自然有人搞定，他们只要负责出席就好。但孔侑想都没想过要这么做，所有跟婚礼有关的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大到场地小到菜品，他仿佛跟普通人一样为婚礼的一切忙碌，看的尹南絮偶尔会冒出点自以为已经没了的愧疚，但也是很偶尔会冒一下，一闪而过。 临到结局了，此时再玩什么愧疚就真的是又矫情又没必要。 结局了，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婚礼。 婚礼定在农历的八月十五，韩国也有农历的，阳历是九月二十四。日子是尹南絮定的，孔侑问她想要定在什么时候，她反问他想定在什么时候。 「你的生日怎么样？」孔侑夹着拆下来的蟹腿肉餵她「这样每年结婚纪念日都是你的生日，你可以收到两份礼物~」 含着蟹肉的尹南絮调侃他「那你要是忘记了一次就得罪了我两次，那么危险的日子好吗？」 孔侑想说他不会忘，但他说出口的是「你觉得什么日子好？」 尹南絮还真没想过，非要说什么日子好的话「八月十五吧。」 「八月十五？」 「嗯。」 「秋夕的八月十五还是正常的八月十五？」 「中秋节。」 「什么是中秋节？」 「秋夕。」 「啊~」 韩国的八月十五是秋夕节，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比春节还重要，祭祀、团圆，属于家族、家人的节日。这个节日两国曾经有过纷争，但两个节日其实不是一回事，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日子都是八月十五。 第579页 孔侑对尹南絮想选在秋夕节结婚有些不解「那以后结婚纪念日就只能跟长辈们一起了？」 「跟长辈们一起也很好啊。」尹南絮笑道「月圆人团圆，多好。」 八月十五，九月二十四，今天是否宜嫁娶不知道，但今天是尹南絮和孔侑的婚礼。 婚礼的当天老天很给面子，之前连续不断的暴雨在今天出太阳了，晴空万里的济州岛美不胜收，宿醉起床的准新娘头疼的要死。 嘴上嘟嘟囔囔不乐意后来听说尹南絮跑去找了金惠绣秒速改变答案的刘垭仁成了伴娘，这位原本很不乐意的伴娘真接了活儿特别靠谱，靠谱到尹南絮偷摸吐槽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有关伴娘要做的一切事情他都做了。包括但不限于陪她飞去雪梨试婚纱，再飞到伦敦定制婚鞋，跟设计师为手捧花到底是用马蹄莲做底还是用香槟玫瑰定主调吵的那叫一个激烈，比她这个新娘上心多了。 以及，组织单身派对。 韩国真的很西式，整个婚礼的准备都是西式的，西式婚礼中最精彩的一章就是婚前单身派对。刘垭仁是真会玩，哥们带尹南絮进了传说中小生摇篮的会所，据说这个会所出过不少男艺人，有些演员会社还会到这里来选练习生。据说是真是假尹南絮不清楚，但她的人生中从来没玩的那么嗨是绝对的，如果要找个形容词的话，纸醉金迷是最合适的。 嗨翻天的尹南絮是被刘垭仁拖上飞机的，一路睡到造型师出现被挖起来推进洗手间洗了个战斗澡，又被拽出来梳妆打扮。造型师对尹南絮找刘垭仁当伴娘很是好奇，问她为什么，尹南絮说他是闺蜜，刘垭仁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给她。 男人做伴娘其实不是多特别的事情，西方有，东方也有，尹南絮跟刘垭仁说，她认识一个中国的妹子，那人告诉她，家乡结婚有请男伴娘的风俗，为的是祈求子孙兴旺。刘垭仁不是很相信，但不信也当了，信不信的有什么关系。 要说尹南絮为什么找刘垭仁当伴娘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她没什么女性朋友，一直都在忙工作没多少时间交朋友空余时间全用来恋爱了。再说了，她玩这个游戏又不是来交朋友的。至于『她』原本的好友就没那个必要，总不能在结婚的日子还要她去跟对方回忆，她没有参与过的过往。 至于那个妹子家乡的风俗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插科打诨说笑玩闹，等尹南絮要换衣服了，刘垭仁指了指屋外示意他也去换衣服。让刘垭仁穿裙子扮女装是不可能的，又不是来搞笑的，但让他穿西装也不现实，他又不是新郎，穿西装站尹南絮身边算怎么回事。刘垭仁的衣服是订做的英式苏格兰裙装，男人也能穿的裙子，还挺好看。 穿了裙子回来的刘垭仁给尹南絮带回来一个消息，今天角色是伴郎赵寅城跟他说，姜东元到了，人在孔侑那边，两人关了门不知道在说什么，门锁着其他人进不去。尹南絮楞了一下，刘垭仁很是纠结，又有点小兴奋，说她要是想跑，他负责殿后。尹南絮哭笑不得，有他这么做伴娘吗。 「我这不是为你考虑么，不管是逃婚还是悔婚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我干什么要逃婚。」 稍显失望的刘垭仁扶着门把手「那我让他们进来了？」他为了说悄悄话把造型团队关门外了。 造型团队进来了，家属和朋友们也都进来了，担当家属的是姜帝圭一家人，朋友则是『她』的同学，还有不少公司的人。作为女方的亲朋，每一个都比刘垭仁靠谱，至少不会说是悔婚、逃婚的话，都是祝她幸福。尹南絮跟每一个人说谢谢，也跟每一个人说她一定会幸福。 太阳当空，海风吹拂花海，被花海包围的婚礼现场奏起音乐，姜帝圭挽着尹南絮的手迎着光走向等在最前方的新郎。姜帝圭走的很慢，慢的几乎是挪动，蠕动着嘴巴跟尹南絮说了一堆，如果孔侑如何如何，他一定弄死他的话。讲真，这番话不适合在婚礼现场说，更不适合在红毯上说。 尹南絮安静的听着，头纱很长，婚纱很重，鞋跟很高，她走的也很慢，也是一步步往前挪。她看到了很多人，透过头纱隐隐绰绰的有些失真，像是模煳了焦点的镜头，让一切显得不真实。 现场来了很多人，多到尹南絮当初陪孔侑手写邀请函写到需要在手腕贴药膏缓解，尹南絮开玩笑跟孔侑说，他是不是把人生中碰到的所有人都邀请来了，孔侑反问她难道有不想邀请的人吗？尹南絮被逗笑了，邀请了人生中还有联繫方式的所有人。 户外婚礼，花海都是人工创造的，刘垭仁掐架赢得的马蹄莲不止成了尹南絮手上的新娘捧花的主花，也是会场的主要花卉。尹南絮之前都不知道马蹄莲长什么样，还是刘垭仁说马蹄莲象徵虔诚和如意，他查过马蹄莲是新娘手捧花的专用。彼时尹南絮笑刘垭仁难道有专业的花艺师专业吗，查了无数资料的刘垭仁昂着头鄙视她，至少比新娘专业。 并不专业的新娘看着充斥着马蹄莲的花海，更觉得这个户外大型『派对』现场不真实了，人真的太多，花也太多，到处都是西装革履的帅哥们，也充斥着打扮精緻的女士们。没有人穿休闲装，甚至没有几个穿红色，穿白色的也很少，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真实。 她如果结婚的话大概是土不土洋不洋的西式，早上有一帮姐妹堵门闹一场，磕头改口，老太太拽着她哭，可能是哭她总算嫁出去了没砸手里，也可能是哭她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又后悔不让她嫁了也有可能。接着婚车绕城炫个富，然后到酒店折腾一圈晚上还得换n套衣服敬酒。 第580页 酒宴上七大姑八大姨都会在，穿什么的都有，老爷子搞不好能把当年的军装翻出来，他挽着她走在水晶灯下红彤彤的婚礼现场时，也会变身刘垭仁跟她说，闺女要不咱别嫁了，你爹养你，再养两年，不急。老爷子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逃婚他第一个上。 他们家老头老太太是不可能搞什么户外婚礼的，漂亮？滚蛋吧，下雨了怎么办！有天气预报？那玩意儿怎么能信呢！大喜的日子下雨多坏意头，小年轻就会胡搞！还什么单身派对呢，结婚前一夜不跟老娘睡跟谁睡，我看你是想挨揍！ 那样的婚礼闹腾的尹南絮想想就头疼，还不如不结婚。可那样的婚礼有老太太给她煮的放了桂圆红枣还有一堆有各种说法的甜汤。那样的婚礼闹的过分的上新闻被一群文明人抨击封建毒瘤，可那样的婚礼能让她跪在老爷子面前磕一个，还是几个？尹南絮不记得了，她也没有结过婚啊，也就是参加过婚礼而已。 尹南絮现在也在参加婚礼，参加她自己的婚礼。 婚礼来了很多人，很多回忆中跟她有交集，实际上只活在回忆里的人，也有不少确实见过面、打过交道的人。比如站在孔侑身后沖她笑的赵寅城，比如板着脸一点笑容都没有的刘垭仁，比如...姜东元。 尹南絮特别平静，从这场婚礼开始准备一直平静到现在，心里一丝波澜都没有还能评价姜东元今天打扮的还挺帅，碧海蓝天下的帅哥，就是场子里帅哥太多，他就不怎么特别。刘垭仁反倒特别点，场子就他一个男的穿裙子，特别的不能再特别了。 新娘走向新郎的路本来是不铺红毯的，尹南絮临时加了红毯，红毯很长，长到能走到地老天荒，也很短，只要不停的往前不管走的多慢都能走到。 这个游戏也这样，一度让尹南絮觉得要玩砸了，但只要不停的往前推进总能走到终点。 尹南絮都想好了，游戏结束她先回家，跟老太太说她是八辈子的福气攒在一起才有的她这么个女儿，放弃整个世界回家，想想居然有点小感动，感动的眼底出现水渍，模煳了视线。 红毯太长也太短，总算走到了尽头，站在尽头处的孔侑恭恭敬敬给姜帝圭鞠躬，直起身从他手上接过尹南絮。姜帝圭有很多话想说，出口的只有一句。 「你们要好好的。」 「一定。」 尹南絮的眼睛花了，看不清人被泪水煳住了，耳朵也出了点问题，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世界在她身上加了个玻璃罩子，周围都模模煳煳的，她觉得那是脱离游戏的先兆。 神父叽里哌啦的说着一堆东西，什么富贵贫贱，什么不离不弃。要是搁在酒店，这番话大概率是司仪说，偶尔还会讲点俏皮话。神父一点都不俏皮，严肃的不得了，孔侑也很严肃，严肃的手都抖。 也可能是她在抖？ 尹南絮不知道谁在抖，反正他们两有一个人在抖，抖的她眼花，耳鸣，身边的人真挚的吐出『我愿意』，这话让尹南絮想到那个二到不行的求婚。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跟一个男人求婚，还说错了台词，说什么嫁给我，那傻逼还说『我愿意』，愿意什么，嫁给她？那叫入赘！ 这么说起来，入赘好像也不错，她要是能把孔侑拐回家入赘，老太太分分钟能在门口放个八百响，老爷子搞不好会怀疑她给人家下蛊。这男人太好了啊，宇宙最好的结婚对象，连之一都没有，这位居然为了结婚特地跑去学怎么做戒指，不是手工玩玩的那种是真的做，上机器的，听说差点伤到手，也是小心眼到不行。 小心眼在做好结婚戒指后给了她两个盒子，偷偷摸摸的放在床头，看起来像是让她选要哪一个，盒子的样式都没变过，她还能选哪一个，这就是自欺欺人的戏码。 这个戏码让尹南絮看到了孔侑藏了好久的盒子，抱着好奇心打开看了看，那里面的戒指倒不是手工的，就算是她也看不出来，但她知道那个戒指不是收工的，她买的啊。她在跟他约好去芬兰之前在骚动的机场买的戒指，盒子里只有女戒，男戒没了，也不知道他是打算把戒指还给她呢，还是留个念想。 这个不重要，结婚呢，想什么旧情人，想老公啊！ 老公也就现在能想了，等游戏结束光想也没用了，他们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且不说那个孔侑不是这个孔侑，就算是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说起来还是她吃亏，游戏要是结束他倒是能重启等待下一个玩家，她等不到下一个npc了啊，只能抱着回忆缅怀？更郁闷了，怎么回事！ 神父叨叨叨叨叨，叨叨爱情与忠诚，叨叨疾病与健康，叨叨直至死亡，讲完了看着尹南絮。尹南絮也看着他，有些懵，不知道老头看她干嘛。 老头轻咳一声，尹南絮回神，对了，轮到她说我愿意了。 晴空万里，碧海蓝天，花香四溢，有情人等待眷属。 尹南絮透过头纱直直的看向孔侑，肩膀下沉，臀部夹紧，深唿吸缓缓的吐出，她准备好了。 这场美梦，是时候醒了。 「我愿意。」 【（孔侑）攻略进度：99.9/100】 尹南絮一把掀开头纱「卧槽！你tm留着零点一想干什么！」 gm呢！gmgmgm！老娘要投诉！！！ 垃圾游戏！毁我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二号玩家完结，投票抓紧啦，零点投票截止，明天三号玩家上线。 第581页 ps：为啥零分突然多了起来，我研究了一下有些小天使第一次在单章留言也给我零分，哭泣。孩子们，第一次在单章留言是可以打分的！第二次在同一章留言，而且是留的过多才是刷分啊，千万不要误会！ 感谢在2020-08-10 23:39:30~2020-08-11 15:0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qwert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社稷 60瓶；kadte 40瓶；大神的追随者、桃子酱 20瓶；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赵寅城 赵寅城第一次见到或者说是听到宋撄宁的声音是在《辩护人》内部试映会结束后的派对上, 他当时有点醉了，想着隔天要拍摄就去了会所的空中花园醒醒酒，准备待会儿回去跟大家告辞。 他记不清那个空中花园具体长什么样了, 只记得挂着一堆小彩灯很有气氛，就是光线有点暗。暗淡的光线下，他坐在拐角处好像是在抽菸，好像没有，记不清了。但对宋撄宁的声音，和她说的话记得非常清楚, 那是很难忘怀的记忆。 他们没有直接接触，他在墙这边, 对方在墙那边。彼时听到脚步声他已经做好准备有人过来打个招唿什么的, 但脚步声在墙那边停下，紧接着就进入了告白阶段。男孩子他不太熟，女声他就更不熟了。赵寅城没打算听墙角，在男孩子东拉西扯半天终于要说重点之前, 他准备咳嗽一声或者干点什么提醒那两人，这边还有个活人, 但女声以一句话让他什么都干不了，顺便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 「你该不会喜欢我？」女声惊诧道「你不是gay？！」 告白的男孩子这么想赵寅城不知道, 他反正尴尬的要死, 全身僵硬, 不敢发出一点动静。这场面他要是暴露了, 那真的是尴尬的他和外面三个以后不用再见了！ 男声沉默了好一会儿可能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这句话，好半天才说「谁跟你说我是？」 赵寅城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脚趾都要蜷缩了，他都替那个男生尴尬, 告白对象以为自己是同性恋什么的，这是什么奇葩的展开。说起来他好像在外界也有类似的传闻？女朋友好像没怀疑过他的性向，因为他笔直笔直的？也不对，那位应该不会这么想吧。他表现的还算明显，不可能感觉不到。 一墙之隔的男孩子也是这么想的「我对你的示好你感觉不到？」 女生发现事情噼叉了「抱歉抱歉抱歉，你长了张诱受的脸，我当你姐妹来着，一直以为你......」 「宋！撄！宁！」 「对不起嘛~」 「呀！」 「你长成那样干嘛怪我~~~」 「你！你简直...呀！」 从此赵寅城对宋撄宁这个名字有了深刻的印象，脚步声远走，听着像是男孩子负气走了，女生跑过去追，此后这对小朋友成没成赵寅城不知道，在他确定外面没人后回到包间特地看了一圈，想要寻找一下刚才听墙角的男女主角，也不打算做什么就是好奇而已。可惜他们好像是没回来，他没见到人，浅薄的好奇心随着时间流逝也就散了，再听到这个名字是一年后，在新项目的剧本会议上。 宋撄宁，很特别的名字。 宋撄宁是助理导演，具体是哪方面的助理赵寅城不太清楚，剧组能被称之为助理导演的职位太多了，一直到剧本会议结束后的聚餐，酒桌上他才知道宋撄宁是总导演的助理。起初也没太在意，会关注除了是因为名字特别，人长得也漂亮，就是一眼看过去很打眼的明艷，妆容精緻身材高挑，在一群工作人员里很出挑，有攻击性的美，作为直男，被漂亮妹子吸引视线是本能。 直男有女朋友所以看到妹子漂亮也就是看看没多接触，不熟么，以为是第一次见，虽然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熟悉，也没想起来。直到第一趴结束去二场的ktv，胡闹半天大家都有些醉了，什么地位不地位的也没管都是乱坐，宋撄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边上，准确的说是都暻秀的边上，好像还是都暻秀拽过来的。 赵寅城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小朋友们可能以为他喝醉了，也可能是小朋友自己喝醉了，又或者是因为场子里全魔乱舞压根也没人在管身边的人是谁，又那么吵可能以为他听不见。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反正聊天完全没有在顾忌他的。他就听都暻秀问宋撄宁是不是真的分手了，宋撄宁说是啊，都暻秀又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艹，你们这些爱豆的长相太有迷惑性了，你居然也是异性恋！」 赵寅城勐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宋撄宁！这名字他熟啊！ 熟悉的名字的主人和第一次跟他合作的爱豆都盯着他看，看的赵寅城发挥毕生的演技举手大吼一声「唱得好！」随后秒速摊到，伪装昏厥。此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两人总算发现身边还有活人，不适合私聊，避出去了。 疑似告白的小孩子们躲了，赵寅城则是挖出了蒙尘的记忆，他见过宋撄宁的，不止是在墙角偷听她被人家告白，去年《辩护人》破千万人次的庆祝派对上见到的。见到她跟任时完亲亲密密玩我有樱桃不给你吃的小游戏，玩的可开心了，但他不知道她是谁，只以为是什么不知名的艺人，新人之类的。 剧组包了个夜店请所有人，当初去过内部试映会和首映礼的人都邀请了，赵寅城带着女朋友出席，双方有各自的社交圈，进场就分开了。当时他在吧檯跟朋友聊天，对面就是跟任时完和宋撄宁。他看任时完拿着鸡尾酒里点缀的樱桃逗姑娘玩，跟朋友感慨，年轻真好。 第582页 朋友笑话他难道七老八十的了么，赵寅城不好跟他说，他和女朋友的感情出了点问题，就说年轻的时候才能玩樱桃都玩的那么开心啊。朋友看了那边一眼，同赵寅城说，年轻不是只有优点的，那边那个是个爱豆，虽说在往演员的路线走，作品还过了千万人次，但想要谈恋爱也没那么容易问题多着呢。妹子是个作家没这方面困扰，但男孩子一直不给力，小姑娘估计撑不下去。 朋友之间闲聊，聊过了也就过了，赵寅城没再看过去，也不知道他们的恋爱有多困难，倒是在最后跟女朋友一起出门上车时，透过车窗又看到了那对小情侣。男孩子敞开羽绒外套把姑娘裹在怀里裹的严严实实的，妹子扬起脸笑容让飘雪的天都没那么冷了，低头亲吻她的男孩子脸上的表情让他记忆深刻。 他很喜欢她吧，很喜欢很喜欢，把怀里的人当宝贝呢。 车内的情侣分坐两边，明明是一辆车硬是做成了两个空间，车外的情侣在宽阔的马路上恨不得挤出所有的空气就为了心贴心，对比太明显，明显的赵寅城想忘都忘不掉。 可现在听起来，飘雪中拥吻的小情侣分手了啊，连下任男朋友搞不好都有了呢。 时间还真是......等等。 赵寅城眼睛一睁，望向已经没人了的位置，那姑娘在《辩护人》是作家，怎么到这个项目变成了助理导演？ 男男女女的事先放在一边，事业比较重要。圈内不是没有身兼作家和导演的人，也不是没有先当作家再当导演的人，更不是没有一时是作家一时是导演的人，但基本不可能发生电影作家又变成电视剧导演的事情，光顺序就不对。从电视剧导演变成电影作家才是正常的上升方式，哪有都跑去拍电影了再跑到电视剧项目里当助理导演的。 赵寅城起身去找助理，他需要了解一下内情，得防止出意外，敬而远之是一种保全自己的方式，但对项目里有特殊身份的人敬而远之总要知道为什么远离对方。 一个礼拜后，赵寅城知道了宋撄宁是什么情况，东国大学的学生，教授跟卢熙京（项目作家）有些交情，宋撄宁只是过来熟悉一下拍摄环境。也没有具体的职位，更多像是打杂的实习生，背后有什么背景不知道，但《辩护人》的项目也是同一个教授推荐她过去的。 「学生的话，她还在读书？」 「大三。」 「多大？」 「93年生，23（韩国虚岁加两岁）。」 赵寅城看向助理「那么小？」 「是哥太老了。」助理毫不犹豫的吐槽「草太嫩，你可控制住，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见人。」 一脚踹过去的赵寅城让他老实点，助理笑着避开跟他说，应该是他想多了，宋撄宁不是什么背景特殊的人，就是学院派的圈子比较广，得教授喜欢的学生能多点实习机会。至于为什么去了电影又跑来电视剧职位还不同，很简单啊，教授的人情不够大么。电影导演称王，塞个作家助理进去不困难，塞助理导演进去就有点麻烦。电视剧相反，作家为王，拿到导演组的实习工牌比从作家组那要简单。 「你不是说他们教授跟卢作家关系好？」 「那也不代表作家要把人带到自己那里去啊，项目要拍了，作家那边忙的很呢。」 「她学什么的？」 「导演。」 助理补充了一句「本来是学视觉艺术的，大二改了专业学文学，大三又变成了导演，好像没什么定性。」 赵寅城摆手示意这件事到此为止，有没有定性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等开机之后赵寅城发现没什么关系的小姑娘跟都暻秀在一起了，两人地下恋玩的不怎么样，主要是宋撄宁可能没什么躲藏的意识，沖都暻秀笑的特别甜，每次私下聚会时都黏在一起。都暻秀倒是有躲藏的意识主要是躲他那个经纪人，但不是有句话说爱情是堵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么，他就算是在片场看到了宋撄宁路过，眼睛都会发光。 大人们对小朋友的恋爱很是包容，没人拆穿还帮着他们支开经纪人，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么，青春多美好，要好好保护才行。热恋期的小朋友们无意识的把狗粮洒遍剧组，洒到经纪人发现了，开始玩间谍战，玩的大家都跟着乐，剧组的气氛本来就好，多了这一对就更好了。 倒是赵寅城有些郁闷，因为他分手了，不止分手了还被媒体盖了个疑似噼腿的帽子牵扯到同组的搭档孔哮真，到处都是他们两因戏生情导致他分手的新闻，弄得他跟孔哮真都有些尴尬。孔哮真倒是看得开，新闻也就闹个两三天么，他们要演情侣总不能真的不尴不尬的，那耽误拍摄。 万幸收视率还不错，剧组也没有受到太多纷扰，就是小情侣们狗粮撒的他心累，作为一个刚分手的男人，对这种甜蜜的戏码接受不良。但他又不能跟情侣们说，照顾一下单身狗，他倒是能跟都暻秀说，可都暻秀为了应付经纪人已经很头疼了，他再说点什么小孩子也不知道要这么做。 至于宋撄宁，不熟，几乎没有说过话。 作为实习生，宋撄宁在片场干的大多是杂活，跟演员基本不接触，唯一接触的演员是都暻秀，跟其他人都不太来往。私下聚会也不会跟他们那些年长者玩，小朋友当然是跟小朋友厮混，何况还有男朋友呢。 第583页 赵寅城跟宋撄宁有限的几次对话也都是因为给都暻秀当传声筒，爱豆被经纪人发现恋情后就被管制了，有点棒打鸳鸯的意思，他们几个前辈们都给小情侣搭过鹊桥。赵寅城对宋撄宁没什么恶感也没什么好感，就不熟么，直到杀青当天任时完来探班，赵寅城看到人想找助理去跟都暻秀提醒一下，别因为年少气盛闹出事情来，没想到看见宋撄宁过去了。 站在远处的赵寅城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帮个忙什么的，可两人好像没有前任见面剑拔弩张的感觉，反倒关系还不错？赵寅城望着上手揉妹子脑袋，眼底的情谊没有消失，却在看到都暻秀跑过来时也没有生气的三人组，感觉自己真的老了，搞不懂这年头小孩子都在想什么，但能确定那个局不用自己参与，小姑娘应该搞得定就走了。 小姑娘如何搞定的修罗场赵寅城不知道，他知道的是甜蜜的好像全天下就他们一对情侣的小孩子们分手了，他再次变成听墙角的人，站在vip专位，一动都不敢动。 赵寅城都不懂为什么每次都会发展成这样，是他跟小姑娘很有缘分还是孽缘太深，他怎么老是能碰到这种场面。 依旧是在事故高发地的聚餐后，电视剧成绩不错，制作组提出补偿休假，明天组团飞曼谷，今天是为了因为行程没时间过去的都暻秀办的聚会，但也就是借着都暻秀的名义聚在一起喝酒而已。 酒上头，到临界点的赵寅城在烤肉店外的巷子里抽菸，这边比一年前的空中花园黑多了，他站在角落不仔细看确实看不见。小情侣们背着光走进来，赵寅城手都抬起来准备打招唿了，就听到都暻秀语气阴沉的问宋撄宁为什么。这话让赵寅城反射性丢下菸头，藏进黑暗里，他要是出去也很尴尬啊。 「分手还能因为什么，不喜欢了，没兴趣了，随便你选。」 「我不信！」 「那也随便你。」 「宋撄宁！」 「别叫啊，叫来人我倒是无所谓，你就不好搞了。」 「你怎么能......」 「停，我不喜欢吵架，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都暻秀还想说什么，巷子口传来喊他的声音，他的经纪人找来了。什么话在此时都不方便说，都暻秀再不甘也只能往外走。光线暗淡的小巷子里只剩藏在黑暗处的赵寅城还有站在原地没动的宋撄宁，赵寅城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他不清楚那孩子是在难过还是如何，更多是诧异，昨天还甜甜蜜蜜的情侣今天毫无徵兆的就分手了。 就在赵寅城想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一下或者说句安慰的时候，巷子里又进来一个人，这个解释了，昨天还惋惜不能跟女朋友一起去度假的男朋友，时隔一天怎么就被分手了。 赵寅城眯着眼睛打量跟宋撄宁说着一堆他们都还年轻，未来很长，人生有更值得去追求的东西之类废话的经纪人，心里想着对方不过就是看小朋友好欺负而已。他们确实还年轻，未来也很长，人生当然有非常多值得追求的东西，但爱情就不值得了吗，真心就不宝贵了吗！ 杂碎！ 杂碎说完话走了，小姑娘站了一会儿也走了，赵寅城从黑暗中出来，骂了句脏话，也不好多说什么。人家的事情他能说什么，小姑娘既然选择了放手，他特地跑去跟都暻秀说分手有隐情又有什么用呢。都暻秀是能跟公司反抗破坏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还是能对小姑娘做出什么未来的保证？ 都做不到，做不到就这么分手也未尝是坏事。 只是青春啊，有些疼痛是必须经歷的，就是希望阵痛期别太长...... 「那是谁？」 「jyp的一个爱豆。」 李光洙顺着赵寅城的手指看向泳池的方向，剧组在曼谷包了两栋度假别墅，明天要回首尔了，今晚搞大联欢。李光洙看到人想起来，有个综艺节目在曼谷拍，赵寅城指的那个人是泰国人，在韩国出道，要不是长相跟大家不太一样李光洙还想不起来。 赵寅城看着穿着泳衣抱着沙滩球，顶着『波涛汹涌』跟爱豆玩着打水仗游戏，开心的不能再开心的宋撄宁，有些怀疑人生。这姑娘是巷子里那个为了男朋友有更好的未来而忍痛分手的人吗？ 他怎么觉得痛的是他呢？头痛！这年头的小孩子都太厉害，老人家跟不上节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1 15:02:15~2020-08-12 04:1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qwert 2个；kkimgy、窘窘有神、潇潇暮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摸摸头 10瓶；喵呀、酸菜鱼 5瓶；2号陈xx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宋撄宁 宋撄宁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搭在演员档案表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食指点着档案, 发呆。对面的制作人强势安利赵寅城，说什么赵寅城多么多么合适这个项目，本身还有话题度, 那边还愿意降低片酬，好的不能再好的男主候选，让她一定要考虑看看。 宋撄宁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这世上的男演员死光了吗？还是南韩的男演员死光了？她哪想不开要跟赵寅城合作。 前后花了两年时间确定自己到底要干嘛的宋撄宁，完全不想跟赵寅城有任何接触，她还没玩够呢, 这才开始好吗。这游戏也不给个攻略啥的，搞的跟第二人生一样, 一切都要她自己摸索。结果害她走了两年的弯路, 才搞清楚这个圈子要怎么玩。 第584页 本来宋撄宁没打算在娱乐圈混的，没什么好玩的啊，后来想着干什么都是干，反正那个目标就在那竖着, 那进圈也没什么不好。定下去娱乐圈玩耍后出道当艺人这个选项是第一个被排除的，开什么玩笑, 有个人跟在屁股后面管头管脚的日子她可过不了。以她所知的娱乐圈职业里，好像就导演和编剧二选一, 对了, 这边叫作家。 宋撄宁原先想着作家可以试试看, 创作者么, 她还是有点天赋的。不是她吹，她从小就会讲故事，骗她外公亲爹也没禽兽到那个份上还是个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的。 主意定了，宋撄宁就跑去当作家了, 转了专业进了剧组，进去一看，作家是什么倒霉的职业，片场根本是导演说了算好吗。不行，她得当那个说了算的。 在电影剧组收穫了一个小哥哥之后，宋撄宁再次转了专业去学导演，中途小哥哥出了bug，或者她出了bug，总之就是分手了。到了新剧组，收穫另一个小哥哥，结果两人出了同一个bug。 前后两位小哥哥的区别不过是任时完好歹有一部《辩护人》打底，说话的声音更硬气，也更沉稳。他处理了那些事没让经纪人找到宋撄宁，同她谈什么未来以后，爱一个就要为对方考虑的废话。 后者则是行程太忙，在一起的时间也太短，短到还没察觉到危险，就被经验老到的经纪人『插足』了。这事儿给宋撄宁郁闷的，超级不爽，这帮小明星怎么回事，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小明星们并不能愉快的玩耍，宋撄宁决定转换目标，爱豆既然不行，那就玩个露水情缘，彼此爽了就行别走心了，你们也走不起来心。 小哥哥们那条线发展的不是很顺利，但事业线还是有成效的，宋撄宁发现自己搞错了方向，她干嘛非要导演、作家二选一完全可以结合啊。自己写本子自己拍，她就是王，她说了算，一切都要听她的，随后被市面上还有制作人这个职位给弄的头疼。 制作人有很多种，根据名片上的所属公司区分，大企划社的制作人说是顺着导演来，但在片场还是有掌控权的，小企划社拍小成本作品依旧如此。私人制作人倒是没那么多事，但个人出来打天下的制作人通常不会跟不熟的团队合作。 宋撄宁有考虑过要不要自己把制作人这个职位也拿下，可研究了半天发现制作人更多像是管家，负责处理创作之外的杂事。企宣？企宣也是杂事啊，一切为创作服务，其他细枝末节都是杂事。宋撄宁对杂事没兴趣，她本子都写好了，就等拍了，管那些东西干嘛。 不管不行，剧组要拉起来就得有管后勤的人，宋撄宁即对搞后勤没兴趣也不觉得自己能搞定后勤，她就开始在市面上扒拉有没有好的制作人，单独接活的那种。 李元良就是这么被扒拉出来的，他原本是《没关系，是爱情啊》制作人的副手，宋撄宁观察他好久，发现这位长袖善舞，几乎包揽了组内的事情，给真正的制作人省了不少事，就找人查了一下看能不能挖。 挖是不能挖了，人家在电视台做的好好的，但电视台缺钱拖薪水，李元良也是被拖欠薪水缺钱的，那就有的谈。宋撄宁就跟对方谈要不要接私活，李元良一开始不怎么愿意，被台里知道了要通报批评的，但宋撄宁捨得砸钱，生生砸的贫穷小伙儿颤抖着给土豪跪下。 从泰国回来，李元良就成宋撄宁的表面上的制作人实际上的后勤。负责处理一切和拍摄无关的事情，力求不要打扰小天才创作。 但两人说好了，悄悄的干，尽量不暴露。李元良不是什么名人，脸也长的很大众，不特地说没人会想到他是电视台的人，何况幕后要是想躲，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宋撄宁无所谓，只要不麻烦她，让她只专注拍摄，其他的事情他想干都行。 妹子就是这么洒脱。 洒脱的妹子没想到号称要隐藏身份的李元良，上来就往暴露去，看过剧本后死命推荐赵寅城，说他多好多好。宋撄宁都搞不懂，当初说隐藏身份的难道是她吗？赵寅城要是过来了，李元良不暴露就见鬼了！ 李元良讲了半天看宋撄宁也没有要同意的意思，有些郁闷「我知道他未必就那么合适，但你也没必要那么排斥吧，我们反正都在找男主角，成不成的好歹见一面啊。」 很是疑惑的宋撄宁终于能说话了「你不怕身份暴露了？」 「身份暴露？」李元良楞了一下，转而笑了「赵寅城不会说什么的，相反要是真到暴露那天，他还能帮忙跟台里说点好话。」看她眼神不对，连忙解释「我不是因为这个说要选赵寅城，是他真的合适，愿意降价出演的男演员很少的，你这个又是毕业作品，新人导演，本子也是自己写，虽然本子很有意思，你也...我不知道，不缺钱？但演员不好选，有赵寅城当支撑，再选别人就好谈了。」 「我们总不能全部都是新人吧，我跟你讲，你自己就是新人，连个短篇都没拍过上来就是长篇，全组都那么新，拍摄肯定会出问题的。有赵寅城在，你只要能跟他沟通，其他地位没他高的人自己就会乖乖趴着，不然你太新，万一有刺头找麻烦，你能不能压制说不定，关键是耽误拍摄啊，有捷径做什么要绕原路呢。」 两年时间一直在绕远路的宋撄宁拒绝捷径「我不缺钱，他降低身价的优势在我这里不存在，这事没得谈，下一个。」 第585页 李元良堪称苦口婆心「你的本子好好拍是能成功的，见一见都不行？他对你的本子很看好，聊了之后你要是不满意再拒绝也行啊。」 「他看了本子？」 「看了啊。」 「哪来的？」 「我给的啊。」 李元良疑惑的看着她「你没有项目企划就一个剧本，企划我还在写，本子就给他了啊。」涉外演员总要给点东西啊，不给企划就给剧本，想到她之前那句『暴露身份』又补充「你放心赵寅城不会泄露剧本的，他都出道多少年了，这种事故不存在的。」 宋撄宁担心的不是剧本泄露的问题，而是...算了，她更好奇「他真的对剧本感兴趣？」 「当然了，不然我在这里跟你说什么。」李元良笑道「你的本子很有趣，我也不是只看钱的人好不好，本子足够有趣我才愿意接的，何况我最后也没拿你多少钱，签的不是分成合约么。」所以他才那么努力推荐赵寅城，项目能赚钱他也有好处的。 摸了摸下巴的宋撄宁嘟囔了一句「还算有点眼光。」 李元良听到就笑「论自信，你还是很有大导风范的。」 昂首表达自信的宋撄宁表示「那是我本子好！」 「是~你本子很好~」 吸引了李元良和赵寅城的好本子讲的是一个男性被性骚扰后发生的一系列偏黑色喜剧的作品。2014年，涉及女性性骚扰题材的作品都屈指可数，男性性骚扰基本就是块『处女地』，至少南韩没出过这样的作品。光从题材看，作品就足够有意思了，何况故事确实也不错。 男主人设是个帅哥，洁身自好的帅哥，帅哥刚刚跳槽到一家新公司碰到一位女上司，女上司人美气场足，还对帅哥有兴趣。照理说都能这个设定拍个爱情剧更合适，但故事的展开是女上司对帅哥有兴趣，而帅哥对女上司没兴趣，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就是没兴趣，喜欢一个人有很多理由，不喜欢一个人理由就更多了。 偏偏不喜欢的女上司对帅哥多番言语撩拨，自以为调情，其实给帅哥带去不少困扰。怎么说都是上司，不好直接讲什么，委婉对方又装听不懂，何况还有性别的问题，女性骚扰男性，很多时候都被认为是追求的一种方式。听过男跟踪狂，听过女跟踪狂么，没有吧，但现实中就是有哦~ 光这个开头，要是性别换一下，大家都能接受，拍个霸道上司爱上我也不是不行。但性别调转，怎么看怎么可乐，因为社会的大方向不太能理解这个故事，女性被骚扰的叫骚扰，男性被骚扰，还是被美女骚扰，这怎么能叫骚扰呢，这叫喜欢~ 故事从这里展开，起初是言语，之后是动手动脚，帅哥不堪其扰，试图跟对方讲清楚，女上司却觉得他就是欲拒还迎，都是勾引她的套路！周围也开始传出风言风语，什么他自己上去勾搭的啦，什么他招数真多啊。当初李元良看到这一段笑疯了，笑完跟宋撄宁说，这不就是性转版么，好笑是好笑也没多特别。 对自己的作品无限有信心的宋撄宁让他继续看，继续的故事就不是性转版了，是男性遇到职场骚扰很女性遇到职场骚扰最大的区别，□□羞辱是不可能出现在男性身上的。相反，男人的圈子把同类的事情当成值得羡慕的事，羡慕自己没人家帅，嫉妒小白脸就是长得好，最大的不同是，男人会往前凑，试图跟小白脸搞好关系，而女人们发生同样的事情只会羞辱、冷暴力，而当事人更多选择屈辱的躲避。 故事的后半段还是有各种好笑的情节，但李元良笑不出来，因为喜剧的内核几乎都是悲剧，那是很现实的悲剧。是身边时不时就在发生而他平时不会注意的悲剧，是当事人真的忍受不了愤而反击，却被众人笑闹着不当一回事的悲剧。内核埋的很深，如果不仔细研读剧本，几乎不会发现，除非有亲身经歷过类似的事情，或者仔细看了剧本，不然这就是喜剧，而不是黑色喜剧。 李元良合上剧本跟宋撄宁签了分成合约，同时把剧本送到赵寅城手上，并且有很大的把握对方会出演。这样的本子是送不到赵寅城那里的，赵寅城的脸给他带去很多方便没错也给了他很多限制。有机会可以脱离这种限制，哪怕是小成本，哪怕制作方开不出高价，赵寅城或者一帮被媒体称之为帅哥的男演员都愿意降价试试看，就当试水，对他们没有损失只有好处。 李元良想法是很好，赵寅城那边也确实有兴趣，但他没想到会在宋撄宁这里卡住，讲道理，赵寅城出演对他们也是百利无一害啊！这有什么好拒绝的，没道理吗！ 没道理的事情宋撄宁本想坚持，她想自己拉团队既当导演又写剧本不就是为了自己能说了算么，但是对方看了剧本说剧本不错，这就...对吧，人家眼光挺好的，见一面就见一面呗，见面之后再委婉的拒绝么。 理由？ 导演拒绝演员要什么理由，我不乐意，就是理由。 宋撄宁，一个不管做什么都只图自己爽的姑娘，人生信条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妹子从小到大就没服过谁，最服的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全天下最牛逼，中二期无限长，长到现在还没过去。不过她本来就很小，零零后的小公主变成九三年生还老了不少呢。但一切为了和谐，要真按她的实际年龄来，这个时间点，她就真的是初中二年级，未成年小朋友。 第586页 小朋友要跟老人家见面了，地点定在一家日料店，李元良选的地方，还试图跟着去，想着要是谈不拢他还能说点什么，被小朋友果断拒绝，他去了还玩个屁啊。她是想拒绝没错，不是想跟对方交恶啊，好歹也是目标不是。 至于见面的情况么......见面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一起跟中二病小朋友玩耍~ 新故事，新人物，但你们放心，妹子巨嗨，至于腿哥.....你们带入妹子啊！ 第133章 宇宙直男 跟导演见面, 哪怕导演年纪很小，此前也没有任何作品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导演就是导演, 演员都得先到，这是规矩。 守规矩的赵演员带着经纪人先到包间等着，没那么多规矩的宋导演准点到达，身边一个人都没带，就自己来的。熟人聊工作才会那么随意，陌生人总要带个助理或者工作人员, 有些话自己不好说，带来的人就得说。但宋撄宁孤身前来, 赵寅城那边的经纪人就显得有点多余。 『大人们』很守规矩, 既然对方一个人到了，他们这边自然就得走一个，双方简单的打了招唿后，经纪人找了个理由就避出去了, 八人座的包间就剩宋撄宁和赵寅城两人，显得有点空。宋撄宁没感觉, 赵寅城有点感觉也不方便说，到底不熟。 『小朋友』就没那多事, 没在管规矩也没在管社交礼仪, 连寒暄的程序都跳过了, 经纪人一离开, 赵寅城还打算说两句『剧本不错』的话来缓和一下气氛，宋撄宁顺势就接上，剧本哪里不错。 客套的赵寅城被问的一愣，上赶着让别人夸自己的他也是很少见, 但坐在对面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莫名有点萌，关键是年纪真的小，以至于作为演员来见导演的束缚一下就没了，哄小朋友的想法冒头，就开始夸剧本如何如何好。被夸的宋撄宁一点谦虚的意思都没有，不管对方的彩虹屁吹的多绚烂她都认为吹的好，多吹点，千万不要有顾忌，她就是绝世小天才没错！ 绝世小天才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赵寅城也笑弯了眼角，真那她当小妹妹了，以茶代酒举杯跟小妹妹说「既然你那么认同我对剧本的想法，那角色就算定下了？」 表情还是被吹捧的晕陶陶状态的宋撄宁想都没想就说「我不跟你合作。」 赵寅城一愣「为什么？」 宋撄宁笑脸都没变「不想跟你合作啊。」 赵寅城笑了，荒唐的笑「不想跟我合作？」 小姑娘伸手揉了揉笑的有点酸的双颊，放下手秒变的导演，连个过渡的迂迴环节都没有，直接说「你不是我想要的男主角，我跟李元良说过，他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他让我来见这一面的。」 角色转换如此之快让赵寅城稍微有些接受不良，放下茶杯进入工作状态，同她说「我有听他说过你对我出演有顾忌，我也知道独立电影对我这类的已经成名的演员不太看好，你们喜欢用新人。但我觉得我跟角色的契合度还是很高的，所以想跟你见一面聊聊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宋撄宁颔首表示明白，随后告诉他「没可能。」 赵寅城又笑了，感觉她又变成了那个小姑娘，合作没这么谈的啊，好脾气的问她「我能知道原因吗，除了我是赵寅城这个点之外的原因。」 「你是赵寅城就是全部的原因。」宋撄宁摊开双手「你是赵寅城啊。」 赵寅城，这个名字代表了非常多的含义，南韩四大财产，少女们的梦幻男神，商业电影帅哥角色选角排序前五位，罗曼史电视剧备选男主一位等等，全是夸赞容貌和商业价值的赞誉。但赵寅城这个名字同时代表了，独立电影绝对不会选，文艺片更不会选，稍微深刻一点的电影题材都要制作方犹豫再三才会选的名字。 理由很简单，太帅，会影响观众带入。再详细的展开就没有必要了，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赵寅城笑嘆一声「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呢。」 歪了歪脑袋的宋撄宁犹豫道「生气了吗？」她也不想搞的对方不开心，但真的没办法合作，因为他是赵寅城啊，目标怎么能合作。 失笑摇头的赵寅城说「没有生气，习惯了。」勾了勾嘴角，伸手要按服务铃「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拒绝人家的时候特别干脆，可他那么坦然的接受了拒绝一点要挽救的想法都没有的时候，宋撄宁又觉得有点可怜「你经常被这样拒绝吗？」 「那么直接的拒绝是第一次。」赵寅城说完就笑了「刚出道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拒绝，这些年倒是没怎么听到，拒绝也拒绝的很委婉，都是非常荣幸但我们要考虑考虑的话。」笑看小朋友「彼此之间都留着余地，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再合作啊。」 自觉自己应该不会跟他有任何合作但又觉得他们迟早得『合作』的宋撄宁有些后悔「我太直接了吗？」 赵寅城按下服务铃收回手笑看她「直接很好啊，总比说着要考虑耽误我很长时间的行程安排后又说不合适的制作方要好得多。」让她别在意「直接点很好，好习惯，保持下去，很多演员都会喜欢的。」 宋撄宁一下就笑了，带着点不愧是我的表情「对吗，直接点，对大家都好。」 微楞半拍朗声大笑的赵寅城笑的宋撄宁有些疑惑，不太懂他在笑什么，但笑了总比不笑好。笑声中服务生来敲门，赵寅城伸手示意他把菜单给宋撄宁，宋撄宁摆手表示不用，跟赵寅城说，聊完了就聊完了，她要走了。 第587页 赵寅城惯性客套「你有事要忙？」 「没啊，我们不是结束了么。」 宋撄宁话音刚落，赵寅城再次大笑，笑的小朋友觉得『大叔』的笑点有些低，但也没在意，站起身就准备走了。这次赵寅城没说什么，笑呵呵的送她出门，路上遇到等在大厅的经纪人要上前说话还拦住了，一直到把人送上车眼睛都是弯着的。宋撄宁看着倒视镜里还在笑的『目标』，认为今天的见面很愉快，很满意这个结局。 李元良对这个结局超级不满意，他就说他要跟着去吧，果然搞砸了！这种项目要是有赵寅城的参与简直就是捡到宝，他都搞不懂宋撄宁在想什么，怎么就不乐意了，赵寅城有什么不好的，那又不是小人物的角色设定，角色本来就要帅哥，赵寅城超级合适的好不好！ 导演认为不好，制作人再怎么不乐意也得听金主爸爸的，万分惋惜，含泪告别。眼泪一擦就问宋撄宁，她心目中的男主是谁。 宋撄宁想要的是「元彬。」 「不可能，别想了。」李元良在她开口前先把后路全堵死「那位砸钱砸不来，多得是制作方想给他砸钱，据我所知圈内曾经传出过只要元彬愿意出山多少价码随他开的传闻，是不是别人瞎说的不知道，但那位不缺钱是肯定的，很挑本子。」 宋撄宁脑袋一昂「那就给他送本子啊。」她的本子天下无敌！ 她的本子元彬不乐意，是元彬本人不乐意还是元彬的团队不乐意无从知晓，反正对方给李元良送来一个委婉的拒绝，就是赵寅城说的，非常荣幸可惜档期不合适，抱歉。宋撄宁很不开心的把元彬拉近了黑名单，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跟那么没眼光的人合作，转头就被一帮没眼光的人拒绝了，有点怀疑人生。 时隔一个礼拜从李元良那里听到了n次，对方拒绝了的消息，宋撄宁的心态有点崩，问李元良，她的剧本真的好吗？ 李元良一通海吹，吹的宋撄宁觉得他是向金钱低头不是向作品低头，心情还是很丧，谁承想李元良话锋一转，又提起赵寅城。宋撄宁就不爽了，这个时候说什么赵寅城啊！ 「你该不会为了赵寅城骗我那些人都是拒绝的吧？」 「天地良心！怎么可能！」 跪在金钱面前的李元良是真没好意思打击她，但她都说这话了，那就必须要打击一下，不然他的立场多尴尬。混迹圈内的老油条跟小朋友科普，这确实是个看创作能力的圈子没错，但也看是谁创作的圈子。圈内挂牌作家没一万也有八千，真正出名的连八十都没有。不是所有出不了头的作家没本事创作不了好作品，而是没名气，作品再好也拍不出来。 本子好不好有时不重要，团队资质更重要。电视剧还好一点，好作家会被台里挖掘，有一堆作家比赛，每年好歹有新人冒头得到拍摄机会。电影不是那么回事，大企划社会给新人冒头的机会，独自行走的新人壁垒很多的，就不谈什么钱了，人脉圈挤不进去就是进不去，进不去就没关注度，没关注度没团队，没团队光有个本子有什么用。 电影不是只有个剧本，有个导演就能开拍的，哪那么容易。导演有了，摄像是谁，灯光是谁，美术指导又是谁的团队，动作导演呢，配乐团队呢，这些都要有名有姓，再之后是企宣，谁发行，哪个院线等等。电影是工业产物，需要团队配合，好剧本碰上烂导演的情况比比皆是，好导演碰上烂团队的情况也时常发生，这都是一线演员会在乎的。 要李元良说，宋撄宁在该要求的时候不要求，在不该眼光高的时候又要求特别多。这部作品是她的毕业作，找的都是学校的人，一个出名的都没有，起码李元良不知道。这帮人的履歷在学校很好看，拿过什么新锐奖，什么新人提名，但出了学校进入社会，这样的履歷在圈内也就那样吧。 他早就说了，全是新人的团队里有赵寅城坐镇能解决很多事，光是邀请其他配角演员就能顺利很多。就这还是赵寅城看在本子确实够好的情况下愿意试试，就算失败了他也不亏，这种机会对赵寅城来说也很难得。但这种配置拿去找什么一线的男演员，还是超一线的元彬，人家不拒绝就奇怪了。 宋撄宁是谁？无名氏！圈内查无此人，团队更是没名气，连制作人都没名气，谁会答应合作啊！ 「我说了你别不爱听，都不用说一线，二三线的演员都爱惜羽毛，一个全员都是新人的团队，都不用谈作品出来的效果是好是坏，光从宣传角度对方就会担心，剧组会不会利用他们的名气做什么。这不是人家带着恶意的想法想我们，是合理的猜测。一个新人的作品里只有一个有知名度的演员，那宣传的点就在那个演员身上，为了宣传剧组放点什么奇怪的新闻炒热度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 李元良很是心累的想着钱太难赚，跟金主说「我不是什么有名的人，我能接触到的演员也很有限，能找到赵寅城是我们合作过，彼此有信任度，他相信我不会做什么，退一万步我就是想做什么也得考虑考虑以后我还要不要在这行混。」 「其他人我接触不到，元彬是很好，全世界都想要元彬。但我送出去剧本只能送到元彬的公司，能不能到他手上都很难说，可能在助理那就被pass了，到不了经纪人手上就被拒绝了也不是不可能。那是我能力不足，我承认，但我们得实际点是不是，我们团队就这个配置啊，怎么办呢。」 第588页 宋撄宁上下转着手机犹豫半天还是没把电话打出去，只问李元良「砸钱也砸不下来？」 有心想吐槽你家里是不是有矿的李元良认真的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关系、人脉、混圈子讲的不止是钱。」 「我不信这世界有钱砸不下来的人。」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元良伸手沖她做『请』示意老闆可以开始砸钱了，老闆的手机转的飞快，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行。两三千万可以丢出玩，那是她的零花钱，但动太多老头子肯定打电话跟她叽叽歪歪的，烦的要死。何况那老头现在跟神经病一样，虽说是她设定的吧，但老头真按设定来，她也觉得怪怪的，至于她妈...老太太更bug，算了！ 「非得赵寅城不可？」 「那倒不是。」 制作人给导演提供了一条她肯定不会选的选项「我们还可以全员新人，新人大把，随便你挑。」 导演眼前一亮「对哦！」 「对吧，对....什么？」李元良本来要笑的表情扭曲了「你真准备全员新人啊！」疯了吗！ 宋撄宁无辜的看着他「我就是新人啊。」 李元良......「行，你是老闆。」 金主永远是对的！ 永远对的金主开始从李元良筛选过一遍的演员素材里挑人，一开始的标准是元彬，可惜南韩出个元彬是真不容易，接着就往赵寅城的方向靠，但南韩出个赵寅城也很不容易啊。再往下降低标准宋撄宁也不愿意了，她就是想找个身高够高，脸够帅，气质不错，演技也还行的男演员，有那么难吗？ 有！光身高就刷下去一片，颜值排除一堆，再要求气质剩下的屈指可数，最后加上演技，好了，没了。 「没了？」 「没了。」 半个月后包了家咖啡厅面试的宋撄宁一张张数着手上的面试表，惊讶道「就七个？」 「就七个。」挂着黑眼圈的李元良掩嘴打了个哈欠「你把身高限制放宽到一八零也就能多出二十个左右。」 宋撄宁有些怀疑人生「男演员全是矮子吗？」 「是长得高的帅哥没那么多，当演员的就更少了。」自己都没突破一八零卡在177的李元良让她了解一下南韩平均身高「所以说，你干嘛定一八五，不然放宽演技的标准，找纯新人，完全没有作品，一点经验都没有的那种。」 「我哪那么多闲工夫从头教他，再说了，太矮了怎么看！」 「河正宇也就一七几！」 「那是河正宇！」 「那怎么办呢，我们没有河正宇啊。」 「新人怎么那么不给力。」 「新人要是什么都好就不会是新人了。」 李元良困的不行了，有个什么都放手的老闆优点是好做事，缺点是什么事都得自己做，他超累，也顾不上给老闆面子了，跟老闆讲现实「要保证你能在明年夏天毕业，那至少明年三月要结束，得预留做后期的时间吧？现在都要九月了，前期准备也要两个月，拍摄至少三个月。如果我们在选角上卡的时间再长一点，你可能就要延迟毕业了。」快点做决定吧，没时间拖了。 宋撄宁往桌上一趴，心有不甘，又有点郁闷「非得是赵寅城吗？」 「我是不知道你对赵寅城是哪不满意，但现在人家还愿不愿意我都说不好，万一人家有新项目在跟进了，就看不上我们了。」李元良长嘆一声「当时多好的机会，他刚结束一部作品，档期能谈，现在....」摇头，又嘆了口气「时不我待啊~~~」 秒速从桌上弹起来的宋撄宁手往他面前的手机一指「打电话！」 这通电话把宋撄宁打到了斐济，赵寅城度假中，小姑娘不远万里追过去，都给众人搞懵了。 并不是自己来度假的赵寅城是跟着团队来的，公司周年庆假期，整个公司都来了，艺人、团队有时间的都在。赵寅城之前听经纪人说李元良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想要再聊聊项目，他把时间推到回去之后再谈也没反对。当初宋撄宁拒绝的很干脆，现在又回头谈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们这边也不太在意了，赵寅城想休息一段时间，给自己放个假轻松一下。 没想到李元良那边下午又来了电话说可以到斐济谈，经纪人问过赵寅城后婉拒了那边，其实团队对剧本远没有到非得出演的地步，只是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试一试。后来不合适也就不合适了，赵寅城自己都不打算强求，团队自然也不准备再如何，就像李元良说的，时不我待，时机过去了。 别人婉拒也就婉拒了，赵寅城婉拒宋撄宁不接受，果断买了机票当天就飞过来了，到达的时候还是清晨，太阳将将从海平面升起。她拿着地址抵达别墅，赵寅城都没醒，还是被同样不怎么清醒的经纪人给叫醒的。匆匆沖了澡就下楼，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背光站在泳池边的小姑娘心头一跳，大清早起床就看到美人的心跳，但也就一瞬，跳过就过去了。 没过去找人而是喊人进来的赵寅城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宋撄宁反问他，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来。上来就是直球的做法让赵寅城一下想起来当初在日料店的乐子，忍不住就笑了。宋撄宁也想起来这位笑点很低，也跟着笑，一起笑着去了大厅里的酒水吧檯，赵寅城在吧檯里给她煮咖啡，宋撄宁坐在吧檯边跟他说，她改主意了，想跟他合作。 第589页 「上次你直接回答我，这次我也直接回答你，我想要休息一段时间，最近应该都不会接项目。」赵寅城按下咖啡机，撑着吧檯沖她笑「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啊。」 宋撄宁有些郁闷「干什么突然要休假。」 「本来是没这个打算，出来玩了之后才觉得有点累了，想休息的。」赵寅城偏头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开了个玩笑「上次你要同意，我也不会出国。」 后悔一秒的宋撄宁试图挣扎「我的剧本不够吸引你了吗？」 「剧本很好啊。」赵寅城笑着说「但天底下的好剧本不是每本我都要出演。」 这话让宋撄宁无法反驳，挺身嘆息往吧檯上一趴，下巴垫着胳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小可怜的表情「你要是也不行，我就毕不了业了。毕不了业我就要留校，留校就会被人笑，与其被人笑我还不如退学。退学我就成失学少女，成了失学少女就会被我爸停卡，被我爸停了卡我就没钱，没钱我日子都过不下去。最后流浪街头被狗咬，没钱打疫苗，横尸街头。」 完全没有逻辑的一番话，小姑娘说的真真的，长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随着眨眼的频率颤动，分分钟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唱作俱佳。给赵寅城乐的都不行了，他也在颤，笑的浑身颤抖。 「那么惨的吗？」 「可惨了~」 「换别人呢？」 「非你不可~」 「哎一古~」 赵寅城上手就揉她的脑袋「很会撒娇么~」 超会撒娇的宋撄宁扒拉他的手「欧巴~~~」 欧巴笑的牙花都露出来，一口白眼在斐济的艷阳下都能反光，学小朋友的套路，还把套路进阶了一下「我要是答应你就得回去拍摄，回去拍摄我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会抑郁，抑郁了就会拖累拍摄进度。拖累拍摄进度还不如不拍，拍的不好我也会担忧，担忧加重抑郁就需要治疗，吃药打针见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建议我休息，我还没办法休息，不休息病情加重，连累整个剧组，到时候我就是大逆罪人。都成罪人了名声也坏了，以后都没工作了，只能退圈。退圈就没钱，没钱看不了心理医生，没有医生干预病更重，最后我就横尸家中。」 赵寅城深吸一口气夸张的吐出，望着傻住的姑娘「我也很惨啊~」 宋撄宁是真傻了，还有这种招？招可多了的赵寅城戳戳她的眉心，笑眯眯的告诉她。 「小妹妹，哥哥我见过的撒娇比你这辈子见过的男人都多哦~」 小妹妹怒视他，在赵寅城以为她要发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就听她说「翻倍！不管你身价多少，我出double！」 同样没想到还有这招的赵寅城好奇道「制作公司同意你这么干嘛？」 「独立电影啊，我独资。」宋撄宁也好奇「你不知道？」 本来是知道的，但是听她这么说赵寅城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我身价多少吗？」 「宋康昊也就四百万你能有多高？」 「四百万？」 「啊，等一下。」 宋撄宁算了算汇率「我是说七亿。」 「七亿为什么是四百万？」 「汇率，先别管这个，你多少？」 「七亿对你来说很少吗？」 「七亿你可以？」 「七亿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赵寅城看她眼睛『唰』就亮了，笑着伸手让她先淡定「我的意思是，这个片酬超过我，不是我们可以合作。我确实想休息，没骗你。」 「翻倍也不行？」 「不是钱的问题。」 咖啡香在屋内瀰漫，赵寅城望着貌似很有钱的小朋友跟她说「等你大了就知道了，钱是赚不完的，难得休息，休息的时间更有价值。」 并不想这样『长大』的宋撄宁垂死挣扎「真的一点都不能谈？」 「抱歉。」赵寅城拍拍她的脑袋「不然你等一等，等我休息好再找你，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 这下宋撄宁是真郁闷了，再次趴会吧檯也不装什么小可怜了，同他说，她要是真的延迟毕业很丢脸的。赵寅城给她出主意，她能砸七亿出去，多的是演员愿意啊，如她所说，宋康昊也不过七亿而已。 「我原来也这么想啊，结果邀请了一堆都被拒绝了。」 「邀请了一堆....我是剩下的那个？」 宋撄宁反应超快「欧巴是最帅的那个~」 帅欧巴『呵呵』一声，宋撄宁『嘿嘿』傻笑，被赵寅城轻打了下脑袋，也乖乖的不反抗。 「看在你可爱的份上，说说吧，谁拒绝了你？」赵寅城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应该是沟通出了问题，有七亿打底不会全部拒绝的，这年头没人嫌钱多。」抬眼笑她「宋康昊前辈不是七亿，他拿分红的，对外报价是这样而已，分红是不算的。」 宋撄宁知道啊，但她找的又不是宋康昊，这个肯定不能说，她说的是一串男演员的名字。赵寅城听完放下手机，望着她，脸上写着，我还真是剩下的那个，宋撄宁干笑，混不过去了。 屈指弹了她一下的赵寅城让她放低标准，不要找不缺钱的，找找缺钱的，或者没那么有钱的。宋撄宁不干，她要是愿意放低标准也不会不远万里跑来找赵寅城啊，再说了，她已经标准无限低的去找新人了，不是不行么。 「不是最顶尖就是新人，干嘛那么极端，取中间值。」赵寅城想着角色人设给她报名字「车胜元前辈，演技没问题。」 第590页 「考虑过，气质太成熟，不好。」宋撄宁摇头。 成熟的不要，赵寅城就换新人「有个叫李仲硕的新人知道吗？」 「见过，演技不行，太新了。」宋撄宁还是摇头。 成熟的不行，鲜嫩的也不行，赵寅城就笑了「光洙？」 宋撄宁拿眼瞪他「你这样就很不友好。」 「我们光洙怎么了。」 「你说呢。」 咖啡好了，关于『光洙』如何的话题自动消失，赵寅城给她倒了杯咖啡问她要加糖还是奶，听她说都不要就把咖啡递给她，继续给她报名字。有些宋撄宁见过，有些宋撄宁觉得不合适，有些她不知道是谁，看了赵寅城给她找的图片后又挑刺。一堆堆男演员被女导演拒绝，赵寅城就笑她，真的要延迟毕业了。 宋撄宁也这么想，捧着咖啡杯跟赵寅城说，她打算在斐济待一辈子不回首尔了，赵寅城就说也行，好地方，度假胜地生活肯定更舒服。这话给宋撄宁堵的，郁闷的要死。 「你这种宇宙直男居然能交到女朋友。」 「为什么我是宇宙直男？」 「我那么漂亮，你都没感觉的！」 直男抚摸妹子狗头，很有种过来人的大气，告诉小朋友「谈合作的时候不要凸显女性特质，漂亮的特质就更不要了，万一别人有非分之想，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算没有非分之想太凸显自己漂亮，也会让对方看清你，看低你的专业性。」 不听劝的小朋友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你这就是双标，男人展露帅气从来没问题，女人展露美貌就不专业。我漂亮就是漂亮，就是我的优势，干什么就影响我专业了，要是因为漂亮觉得我不专业，那对方也不怎么样。」拿眼斜他「你这种即吃过容貌的红利又吃过容貌亏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不心虚吗。」 赵寅城不心虚，心头一跳，为她的话，也为她的思想，笑意微收，夸了她一句「你说的对。」听到一句『那当然了』又笑开了，真的很可爱啊，但也真的，还小呢。 年龄的事先放到一边，事业是谈不成了，宋撄宁放弃挣扎准备走了，赵寅城问她怎么来了的，听到打车让她等等，说是让经纪人送她去机场。宋撄宁摆手说不用，赵寅城让她老实点，怎么都是国外万一出问题呢。常年在国外的宋撄宁表示，度假胜地的治安没那么糟糕，赵寅城还是不太放心。 两人拉扯半天，有人下来了，脚步声让他们一起回头，两个男人往这边走，宋撄宁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赵寅城沖那边摆摆手打了个招唿，随后继续跟宋撄宁说一个女孩子在国外要注意安全什么的。 这边没理那边，那边却对这边很关心，有个花衬衫度假风的男人走到一半站住脚，皱眉望着宋撄宁低声问身边的助理是谁。助理说是一个新人导演想找赵寅城合作，赵寅城拒绝了，追过来的。 「导演？什么导演？」 「电影导演。」 「叫什么？」 「宋...抱歉，我问下经纪人？」 「宋...宋撄宁？」 「宋撄宁？」 宋撄宁侧头望过去，她好像听到谁叫她名字来着，正好对上花衬衫的视线，沖他笑笑，花衬衫也给了个笑脸，抬脚就过去了，快到的时候给赵寅城使了个眼色。赵寅城微楞，随后就扬起笑脸给两边介绍。 「我们社长，林泓锡。」 「新人导演，宋撄宁。」 赵寅城以职位介绍完全的工作方式，宋撄宁就顺着介绍沖对方伸手而不是弯腰鞠躬，林泓锡也握住了她的手，一触即分，随后像是好奇，问她的名字怎么写。 韩文是拼音文字，每个读音对应很多字，经常有重名，都有中文名做区别。 宋撄宁不觉得奇怪，因为她的名字不太常见，时常有人问，伸手在桌上给他比划，不过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认识她的『撄』字。赵寅城隐晦的看了眼林泓锡，林泓锡没看他，看着宋撄宁的手指，确定了写法后，夸了句名字很特别，自然的跳过这个话题后，笑问他们在聊什么。 赵寅城边侧身从酒柜拿空杯子准备给他倒咖啡，边说宋撄宁想要跟他合作，话没说完，就听林泓锡说，是不是上次他给他看的本子，很有意思的那个本子。完全没有把剧本给对方看过的赵寅城低头倒着咖啡，应声说就是那个本子，还说是宋撄宁写的。 「那是你写的吗？」林泓锡表情有些惊讶「后生可畏啊。」 宋撄宁一点不谦虚的认下这句夸奖，林泓锡就笑了「你们打算要合作？」偏头看向赵寅城「好机会，试试看。」 赵寅城眉峰微挑，刚要说话，宋撄宁就连忙跟上「就是！好机会！要抓住！」 「我是真的想休息啊。」赵寅城笑着把咖啡杯递给林泓锡「工作好久了。」 接过咖啡杯的林泓锡也没强求「我只说机会难得，你自己考虑。」 「别啊，社长都支持了，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宋撄宁让演员想清楚「社长发话了！」 社长被逗笑了「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双手一合做出祈祷姿势的宋撄宁眼巴巴的看着合作演员「欧巴~~~」 宇宙直男被逗乐了，硬是装作勉勉强强的样子说出一句「我考虑考虑。」 宇宙直男......注孤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2 05:45:00~2020-08-13 23:3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91页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闻、qwert 2个；kkimgy、kadte、兜西柚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上花开 134瓶；七彩云豆 50瓶；double 30瓶；余悸、鹏鹏 20瓶；灿灿的妈妈、摩羯兽兽 10瓶；皮卡秋哦 6瓶；喵呀 5瓶；别动我奶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恋爱选我 「你认识宋撄宁？」 「不认识。」 宋撄宁去洗手间了, 这边只剩艺人和社长，有些话就可以直接说。 「不认识你刚才在干嘛？」赵寅城在桌上随意的划拉两下模仿之前小姑娘写名字的样子看向林泓锡「别跟我说，你就是单纯好奇他的名字怎么写。」 林泓锡喝了口咖啡偏头沖洗手间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我确实不认识她, 但我见过她一面。」 「只是见过？」 「只是见过。」 赵寅城怀疑的看着他「什么场合让你只见过一面就觉得她是个机会？」 「不是场合的问题, 那就是玩乐的场子, 去的人地位有高有低。我对她有印象是人长得不错, 还有...」林泓锡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她是跟着一位有点年纪的长辈去的，我不清楚那个男人是谁，看着排场不小, 也没在一起玩只是跟着朋友去给他们那个包间的一个人打了个招唿就出来了。」 这话绕的赵寅城有些没听明白「你是想说她是谁的小情人？」 「应该不是。」林泓锡摇摇头「看着不太像，更像是晚辈或者朋友家的孩子那一类的。」依附着男人生长的女人不是那样的。 赵寅城敲敲桌子让他说重点「为什么说她是个机会？」 「那天去打招唿的人是cj的本部的一个理事长, 不是cj企划是cj集团。」林泓锡提醒他集团和下属公司的区别, 以及能让那样的人去打招唿代表什么, 关键是「被打招唿的那个人在他们那个包间好像不算什么大人物, 主角是带着宋撄宁去的那个男人。」 这话赵寅城就听懂了, 林泓锡不知道宋撄宁是什么身份, 但地位一定不低，哪怕真的是小情人地位也不低, 晚辈地位就更不低了。林泓锡看他不说话, 问他有没有兴趣试试看，就当交个朋友也不吃亏，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赵寅城还没说话宋撄宁已经回来了, 剩下的话就不方便聊了。 出来的宋撄宁说要走，刚才扯半天说让经纪人送她的事情她也懒得等，林泓锡就说让助理送她，宋撄宁不想跟他们继续掰扯这件事便答应了, 答应了就走了。 回首尔，给宋撄宁接机的是李元良，见面先问赵寅城那边怎么说，听到对方想休假很是扼腕。宋撄宁也很郁闷，但都这样了，郁闷也只能郁闷着，剩下的事情还要做，总不能因为找不到男主就真的搁置项目，李元良就提议先跳过男主，也不是完全放置只是别把精力都放在男主身上，其他角色也得开始找。 在男主选角问题上被卡的很不爽的宋撄宁对李元良的能力有些不太看好，跳过制作人跑回学校找教授，之前她去电影和电视剧实习就是跟教授说一声，教授就帮忙办了，还是教授靠谱。靠谱的教授听说她要找演员，要了剧本后不到三天就给她送来了一串演员表，不止是男主连出场台词没两句的客串都给她找好了。 名单排名第一的不是饰演男主的备选还是赵寅城，而是剧本里的女上司候选，金惠绣，这姐姐可是传奇！ 宋撄宁拿到名单很是惊讶，望着教授问这是他列出来的让她参考的名单还是他已经联络过的，教授笑她当然是联络过的，不止是联络过还是确定可以参演，她要是定了，那边直接签合同。 一时都不知道是制作人太不给力还是教授太给力的宋撄宁感觉自己又绕了一个大弯子，跟前两年在电影和电视剧两边跑一样，有什么好跑的，当初直接找教授就行了。给了教授一个大大的拥抱表示感谢后，宋撄宁就想约了一场东国大学校友局，叫上包括赵寅城、金惠绣在内的学长姐们，还有一些路人甲角色的学弟妹，一起出来嗨！ 同样拿到这份名单感慨自己对金主的认知搞不好太低了的李元良迅速制止，叫上学弟妹出来嗨没问题，把金惠绣这样的身份放在这种场合就不合适了，对方看的是教授的面子，宋撄宁又是学校后辈，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她单独约对方。就算想要玩也先把合约签了，之后就不是东国校友局，而是剧组聚餐，那不是更合适么。 被制作人劝住的宋撄宁就带着李元良一起去找金惠绣了，全程没有任何磕绊，合约金正常给，对方报了个友情价宋撄宁也不差钱，见面你来我往的互吹了半个小时彩虹屁，主要是李元良和金惠绣的经纪人互吹，随后双方的律师到场，合约直接就签了。全程宋撄宁都没怎么管那边，就在跟金惠绣聊她的剧本，制作人终于有点作用了。 有人在前面打通关节，李元良的作用发挥的不要太大，他真的承包了出拍摄之外的所有事，宋撄宁只要盯着跟演员们之间的磨合就好。她没有拍过电影，所有的东西都按照她在学校学的那一套，标准的学院派流程，拍摄之前要让演员们熟悉起来，不止要读剧本还要拉着团队去集训，理解成联欢也没问题。 在一切追求效率的圈子电影很少那么拍了，或者说几乎没有也行，既费时间也费钱。光是把演员们都集中到一起待半个月就很费钱，场地费钱人员工资也费，但宋撄宁不懂这回事，学校那么教，她就那么做。懂的人也不好跟她说什么，因为这个做法没问题啊，确实有助于拍摄，不然学校也不会那么教。 第592页 至于费钱费时间，导演都没说什么，别人怎么好说。 李元良倒是可以说，但他自从跟金惠绣的经纪人见过面之后就一切顺着宋撄宁来，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金惠绣的经纪人太好说话，好说话到李元良迅速就察觉他看低了自家金主，金主不止是有钱而已。有了这个概念后，再遇上不管他去跑什么流程都是一路绿灯，连片子都还没拍，就有两家发行公司联繫他，李元良就想自己撞大运了。 证据有二，一是金惠绣愿意空半个月出来参加集训，二是电影分级定在了全年龄层。第一点有多困难就不提了，第二点理论上来说不困难，剧本没有太少儿不宜的东西，但剧本也不是一水儿的干净，打的又是容易出问题的独立电影的旗号，能拿下全年龄层绝对是『上面』有人。 李元良猜之前找男主角不顺利是因为『上面的人』不知道自家金主要拍电影了，等小姑娘跑去找了教授，家长知道了，此后自然就顺风顺水，他绝对抱了条金大腿，24k纯金！他可得把大腿照顾好，飞黄腾达就看这一把！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大腿的宋撄宁只知道李元良虽然在人脉上不怎么样，但做起事情来还是很可以的，对自己的眼光很是满意，再次奠定不愧是我的小骄傲，随后一头扎入跟演员们的互动。集训是为了让演员们更融入角色，在她的观点里大导都这么干，像是拍『金陵十三钗』的那位，不就选角之后让演员训练了几年才开始拍摄么。 演员们都配合导演，虽说现代剧这么玩没什么意义，但导演觉得有意义就行，何况组里确实有不少值得被集训一下的，少数新人就更需要了。因此，如赵寅城、金惠绣那样自动专职成助教老师的前辈们之外，后辈们还是觉得集训很有必要的。 宋撄宁在集训中收穫巨大，实际上她对如何执导这回事也就是个纸上谈兵，讲起来天下无敌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上手就抓瞎了。她去电影片场当助理作家没学到什么正经的东西，去电视剧剧组当助理导演能学到的就更少，打杂去的能学什么。 集训就不一样，集训时演员们融入角色会不停的排戏，一幕幕的过剧本，她也跟着过剧本。有些情节落在纸上看着没问题，演出来总有些小瑕疵需要调整，现场就能直接调，那边调整了，她这边就跟着改剧本。剧本改动之后就上机器，一场场过，过的本来应该在拍摄时碰到的问题，在集训排练时就能解决大半。 怪异的集训方式到最后锻鍊的不止是新人演员们更锻鍊宋撄宁控场的能力，那对她来说就是实战，而且是简易版的实战，因为教授跟来了，手把手的教她，教授推荐的主摄像是她的临时家教，还要很多临时家教，帮她搭台子。一切都在屋内拍，没进棚，更没有外景，就是新手村的配置，拍的跟玩一样，宋撄宁也觉得那是很好玩的游戏。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宋撄宁就对这个游戏很有兴趣，身边所有人的评价都是做得好，偶尔她觉得好像不怎么样的时候，教授也会说那是另一种风格，这种风格要是不喜欢，那我们换一种风格。反正她就没有错的时候，她永远是对的，艺术这玩意儿哪有真正的对错呢。 没有对错的『艺术』集训在11月末结束，原定的半个月延长到两个月，别人对时间延长有什么说法宋撄宁不知道，她听到的都是没问题，要不说李元良的工作能力还算不错呢，她果然很有眼光。集训结束当然要有场大派对狂欢，好庆祝可以休息了，十天后进组，到时候就是正式开拍。 派对上朝夕相处两个月的小朋友们在屋外的院子里闹成一团玩『一二三木头人』笑声都能震天，坐在屋内吹暖气的前辈们没那么多精力，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闲聊。 金惠绣晃着酒杯跟赵寅城说，开机肯定很顺利，赵寅城笑而不语，不顺利就奇怪了。他们相当于已经拍过一次，有些需要情绪爆发的戏还过了不止一次，都熟悉了，等真正到了片场也不过是需要适应一下环境，怎么可能不顺利呢。 说真的，除了在影视剧中赵寅城没见过用这么大手笔哄孩子玩的，他收到了一张二十亿的支票，就为了让他空出一年时间陪小公主玩游戏。别人拿到了多少他不清楚，也不会去问，如同金惠绣从来没说她是为什么接下的本子，大家心照不宣。 他们所有人都是陪小公主玩办家家酒的玩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每个人都真诚、善良，满身优点。要是以前赵寅城听到谁说我没遇过坏人他绝对不信，但如果是宋撄宁跟他说，我的人生中没碰到过坏人，他绝对不怀疑，这位才是拿着公主剧本的，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国王』是谁。 赵寅城脑补出一场大戏，连国王都出来了，担当公主角色的宋撄宁却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公主，尤其是男朋友不是王子的时候。 大家都在嗨的时候宋撄宁在跟小哥哥告白，她的告白特别直接，连一点对方不喜欢的可能都没想过的直接，乘着对方不注意扑上去就叼了一口，亲完还嘿嘿嘿的笑，要不是她长得漂亮，跟个色狼也没什么太大的出入。 朴保剑呆立当场，一脸空白，宋撄宁嘿嘿了半天，他还呆着，妹子就不乐意了，伸手戳了下他的侧脸。 「傻了？」 「......」 这位在剧本里是个刚刚进社会的新人，表面腼腆怕生，偶尔会被姐姐们开开玩笑，没几句台词。最重要的一场戏也是赵寅城的角色看他被女人们调侃觉得他太怂，他却一改在女人堆里羞涩的人设，跟赵寅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怎么穿戴是他的事情，不需要他干涉。 第593页 这个角色对应的是大环境下男性对女性的要求，温和、无害。在性转版的剧本里，想要表达的就是，保护色只是保护色，如果穿戴的时间长了，骗了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给骗了，那真遇到事搞不好就忘了，他还有没有反抗的勇气。 朴保剑是少数不属于东国大学的演员，宋撄宁要帅哥美女，又不要完全没演技的新人，学校也没那么多选择，还是要送市场上找，他就属于长的不错又有点经验的。人不是宋撄宁选的，是教授定下的，宋撄宁看过他的试镜视频觉得还不错就签下了。 起初宋撄宁对朴保剑没太关注，是有一次他和金惠绣对戏，那一场是公司部门聚餐，新人朴保剑要给上司金惠绣敬酒，有人起闹闹着交杯，南韩喝交杯酒是表达亲密的一种方式，职场很多那么闹，不算太出格。朴保剑不知道是演技爆发还是真的很害羞，以水代酒的交杯喝完整个人都红了，金惠绣喷笑一声出戏，大家都跟着笑，宋撄宁也笑，笑他好可爱，随后就有了关注。 喜欢是很简单的事情，至少对宋撄宁来说很简单，觉得对方可爱，对方长得好看，对方性格有趣，总之发现了优点，自己又单身，凑上去几次后就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等着人家告白。结果小哥哥也不知道是真羞涩呢，还是出了什么问题，一直没告白，宋撄宁忍了十来天，就她的时间观念来说，这比七八年都长，忍不住了，果断下手。 被下手的小哥哥就傻了，傻的宋撄宁怀疑人生，害羞也没这么害羞的吧？ 高大的乔木遮阳，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宋撄宁的肩头，她觉得情况不对，收了笑，定定的看着朴保剑。 「你该不会是gay？」 「......嗯？」 宋撄宁听成了『嗯。』一脸郁卒「我就说你们这帮人太有欺骗性，太过分了！那帮爱豆成天妆发齐全，眼线画的比我都好，结果居然是异性恋，你说说你，你一个......」 「不是，等下，等下等下等下。」朴保剑堂皇的打断她「我不是，我绝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喜欢女人的，绝对绝对绝对喜欢女人，我......」 擦着唇瓣拒绝听解释的宋撄宁让他省省「我又不会说出去，是就是呗，当我眼瞎。」说完就转身打算走。 走出两步后被回神的朴保剑慌忙上前拦住「不是，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 「行了，知道了。」宋撄宁当他深柜，拍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我懂，以后当姐妹。」手往下滑，滑落一半被朴保剑一把抓住手腕，急了「你听我说啊！」 宋撄宁歪歪脑袋，垂下眼看看被抓住的手腕再抬眼看他「行吧，你说。」 朴保剑：「......」 宋撄宁：？？？ 秋冬天，午后的阳光一点都不灼人，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朴保剑舔舐唇瓣，含煳的开口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宋撄宁没听清，让他再说一遍。咽了口水的朴保剑微微缩了下握住她手腕的手，浅浅的吸了口气，加大音量又说了一遍。 「我喜欢你。」 「什么？」 「我喜欢你。」 「再说一次。」 「我喜欢...」 『你』字没有出口已经被浅粉色带着甜香的唇瓣堵住，脱离人群躲到后院的情侣在阳光下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运气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总之对这样的场面见过不少次的赵寅城默默的感慨一句青春，转身走人，这妹子是真嗨。 小姑娘恋爱了，爱的天下皆知，全组就没有不知道的，因为小朋友们手牵手跑回了人群，此后全程冒着粉红泡泡，看的不少人眼睛要瞎。隶属东国校友会的学长徐仁国眼睛就要瞎，让他们差不多一点，干嘛公费恋爱啊！朴保剑的表情有些尴尬，宋撄宁可嚣张了，抓起朴保剑的手沖他摇了摇，就公费恋爱怎么了！ 徐仁国败退，认栽！ 到赵寅城和金惠绣那个层次是拿着支票上门陪玩，但对新人来说就是单纯的接戏拍摄而已，对徐仁国是这样，对朴保剑也是这样，对众多半新不新的新人演员来说都是这样。徐仁国还特别一点，他是歌手出身拍过电视剧，但在电影圈很新，能参与有赵寅城和金惠绣的剧本是莫大的机会，教授找上他是他得利，不是教授卖人情。 对这些人来说宋撄宁就是导演而已，新人导演，说多么特别也算不上。新人导演和新人演员在一起了，没有谁高谁低的说法，两边还同龄，没什么地位的问题，大家也不会想那么多。 刚在一起，热恋期，宋撄宁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恋爱的甜蜜，一刻都不想跟男朋友分开，可惜男朋友行程稍微有点多，要去音乐节目当mc，还要跑各大剧组面试，以至于小姑娘有点不开心。但也没跟男朋友抱怨，而是跟东国校友会里的新朋友黄宝拉姐姐吐槽，黄宝拉说她在跟金惠绣一起做脸，问她要不要来，宋撄宁表示她要去片场看效果没时间。 黄宝拉就笑她自己都要忙还怪人家没时间陪她，宋撄宁双标的理所当然，他可以陪她来啊，黄宝拉就问她干吗不陪人家去。宋撄宁表示她有事啊，黄宝拉就无语了，人家也有事啊。两人聊崩了，宋撄宁发了个宝宝生气了的表情包过去表达态度，黄宝拉笑的泥面膜都出纹路了。 金惠绣问她跟谁聊天那么开心，黄宝拉就把手机地给她，跟她说「她这个恋爱谈的够可以的。」 第594页 翻看聊天记录的金惠绣也笑出声，随口说「长不了，玩玩呗。」 「什么意思？」黄宝拉侧头想看她「怎么就长不了？」说完又改口「她这么谈下去确实长不了，他们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没那么多耐心，行程一忙起来，女朋友就丢在一边了。」微嘆了口气「还是年轻啊~」 把手机还给她的金惠绣笑着说「没耐心的是我们导演才对，玩起来特别疯，但做事也很专注，都是自尊心正强的时候，被女朋友骂几次要是女朋友哄着还好，就怕宋撄宁不想哄，自然就散了。」 大姐姐有大姐姐的想法，大哥哥有大哥哥的想法，小姑娘发错了信息发到大哥哥那边，给大哥哥逗乐了。 【你不在，我的芒果奶昔都是苦的（猫咪垂泪.jpg）——宋撄宁】 【多加点糖。——赵寅城】 宋撄宁一口奶昔呛出来，轻咳两声，啪啪啪按手机回他。 【我发错人了！——宋撄宁】 【发给男朋友的？——赵寅城】 【（奶猫疯狂点头.gif）——宋撄宁】 【男朋友人没了？——赵寅城】 【工作（暴风哭泣.jpg）——宋撄宁】 【无聊？——赵寅城】 【我也要工作（宝宝太难了.jpg）——宋撄宁】 【那不挺好的么，各忙各的——赵寅城】 【哪好了!（勐兽咆哮.gif）——宋撄宁】 【你哪那么多表情包？——赵寅城】 【（猫咪版人生需要积累.jpg）——宋撄宁】 直男聊天只打字，萌妹聊天表情包无限多，两人开始瞎扯，宋撄宁还教直男如何收集表情包，赵寅城吐槽她没事干嫌的，宋撄宁说这叫乐趣，聊着聊着宋撄宁回復越来越慢，到后来半小时都没一条。赵寅城问她干吗呢，一直到晚上宋撄宁才回了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旋转跳舞周围还飘着粉色小花瓣的表情包，跟他说自己在约会，赵寅城拿着手机看了看，想着果然是小朋友就放到一边了。 小朋友恋爱很甜，这是赵寅城从旁围观得出的结论，那种全天下都要为我恋爱让路的甜蜜，开机拜神都把男朋友拉到身边，虽然没坏规矩但也让有些不知内情的人有些微词。宋撄宁是听不到那样的话的，她怎么都是导演，但朴保剑能听到，他只是新人而已。 开机之后如前辈们所说的那样顺利，都排的那么透彻了，怎么可能不顺利。拍摄顺利了，其他的小问题就冒出来。集训就只是集训，不是所有人都到，没到的工作人员不清楚宋撄宁和朴保剑的『过往』，宋撄宁又不像是之前在两个剧组要压着自己，她喜欢那个人为什么要藏，对方又不是爱豆，这还是她的组，她是老大，自然是怎么爽怎么来。 只要朴保剑在剧组宋撄宁除了拍摄就跟他黏在一起，恨不得一刻都不分开，宋撄宁是爽了，朴保剑感受都了压力。集训的时候宋撄宁导演的身份还没怎么凸显，拍摄了导演就是导演，她喊卡，喊收工，定一切，她就是剧组的王，而他只是没多少戏但每次都需要出现当背景板的新人。 两边地位一旦不对等，其中一方还没有妥协的概念，问题就出现了。 今天要拍朴保剑的角色最重要的那场和赵寅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保护色的戏，台词并不多情绪要到位，朴保剑被卡住了，卡了六条后，宋撄宁喊了暂停，全场休息十分钟。棚内搭的是ktv的景，两人这场戏是在走廊上，全场暂停后原先安静的片场就什么声音都有，朴保剑低着头往人少的地方走，宋撄宁本想叫住他，想了想叫了赵寅城，把人拉倒一边想拜託前辈帮个忙，去带带男朋友。 赵寅城玩味的看着她「你这么干就不怕我质疑你的专业性？」 「我哪不专业了。」宋撄宁撇撇嘴又心虚的解释「我这也是专业啊，你们两搭戏么，你肯定更好说啊，你还是前辈。」 前辈『呵呵』一声「现在知道照顾人家的自尊了，之前怎么不干。」 「什么自尊？」宋撄宁疑惑的看着他「自尊怎么了？」 赵寅城楞了一下「你让我去不是考虑他的自尊心受挫？」 「不是，我让你去是怕他不开心，也算是自尊吧，但主要不是业务能力么，我要是去说他业务能力不行，那多不合适。」宋撄宁眨巴着眼睛「但听你的意思是，他以前就有这个问题了？为什么？担心演技？他演技.....也没那么糟糕。」 赵寅城沉默几秒「你想过你是导演，他是演员，你在片场跟他太亲密会给他造成麻烦吗？」 完全没想过的宋撄宁听到这句想到了「你是指别人会说他什么吗？」看他的表情，懂了，又很不爽「你们这些人好无聊，我谈个恋爱关你们什么事，有麻烦来找我啊，找他干什么！」 赵寅城刚想让她把『你们』中的『你』去掉，宋撄宁已经不准备听他说了，掏出电话就打给李元良，沖他摆摆手往一边走。宋撄宁给李元良打的那个电话，让拍摄的好好的剧组换了十几个人，组内风气瞬间就和谐起来，聊八卦的人锐减，少的仿佛大家都是一心工作的工具人。 大哥哥为小妹妹的『大手笔』惊嘆，也觉得小孩子真的是不管不顾，这么搞在剧组里是平息了闲言碎语，但在剧组外对她的名声，对朴保剑的名声都不太好。但不得不说，被人这么喜欢是一件让年纪大了不再那么青春的大哥哥稍微有点羡慕，不是羡慕朴保剑，只是羡慕那样无所畏惧的感情。 第595页 再加上亲眼目睹宋撄宁有多会跟男朋友撒娇的赵寅城是真的觉得那姑娘有点甜，甜的他牙疼。 朴保剑杀青的那天，宋撄宁比朴保剑还难过，可怜兮兮的扒拉着男朋友，哼哼唧唧的跟男朋友说了一堆，他走了，她的人生都结束了之类的话，周围的人都在憋笑，金惠绣背过身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要不是大家都在憋着笑，跟她哭了一样。真正要哭的是宋撄宁，眼泪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弄的朴保剑手足无措的哄她。 朴保剑是真难，围观的人看戏看的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弄得好尴尬，可女朋友依依不捨的又让他觉得，她真的好喜欢他，又觉得满足，然后还得哄她，弄的手忙脚乱，心绪也是五味杂陈。最后干脆拉着她往车边跑，跑到没人的地方亲亲抱抱，连举高高都安排上了，才把女朋友哄的破涕为笑，累的在大冬天汗都要下来了。 捧着女朋友的脸边连亲数下的朴保剑低着她的额头笑嘆一声「你再哭下去我都要哭了~」 宋撄宁勾着他的脖子嘟着嘴「我才没有哭呢~」 女朋友嘟嘴嘟的那么可爱，摆明了就是想让他亲亲，朴保剑笑着就含住了她的唇，亲的女朋友终于不哼唧了，拇指按着她水润润的唇瓣跟她商量，他们明天就能再见了啊，他又不是去哪，还能见到的，还能每天都见呢。宋撄宁不乐意，怎么就明天才能见到，晚上不行吗？ 「晚上我要去一个剧组面试。」朴保剑抱歉的看着她「明天好不好，明天早上我去接你，送你到片场来。」 刚刚因为亲吻拉平的嘴角又嘟起来，挂个油瓶绝对没问题，朴保剑嘆了口气「非得晚上见？」 宋撄宁双手捏着他的耳垂，眼巴巴的望着他，不说话，只看着，看的朴保剑无奈的捂住她的眼睛「好吧，晚上见~」低头亲在自己的手背上，长嘆一声「你总是能赢。」 永远能赢的宋撄宁『嗤嗤嗤』的笑，笑的朴保剑含着她的唇亲咬了一下，完全不疼，反倒让宋撄宁顶着他的齿缝钻进去了，她需要一个，不，很多很多很多个离别之吻，才能弥补她的『离愁』。 依依惜别的男女朋友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算真正的分开，孤身一人回到片场的宋撄宁心情又低落下去，还是觉得捨不得，他们要一个下午不见呢，好久好久好久~比地老天荒还要久~她真是太可怜了~~~~ 杀个青弄的跟生死离别一样的女朋友回归片场，连吃午餐的心情都没有，戳着鸡腿都要戳出肉泥来了，金惠绣就笑她，就她这样下午还能不能拍了。宋撄宁筷子一竖，非常肯定的说，当然能了！开什么玩笑，她是为了恋爱耽误工作的人么！黄宝拉在边上笑出一口大白牙，她就没见过比宋撄宁还能耽误『工作』的。 也不对，小时候见过，小时候她还干过呢，但都这把年纪了，再看这种戏码真的有种看偶像剧的感觉，现实版偶像剧。金惠绣说不用感觉，那就是偶像剧，把宋撄宁带入女主角再把朴保剑带入男主角，刚才就真的是生死离别，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被姐姐们笑话的小妹妹筷子一丢，不吃了！姐姐们望着她的背影能笑成现实版的猪叫声，笑的宋撄宁更气！ 再怎么气，再怎么伤心，小可怜还是要拍摄，工作么。 工作就得老老实实的工作，只是下午的宋撄宁确实没什么精神，喊开始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卡都不自己喊了示意副导演喊。感谢集训效果在线，拍摄没出什么问题。宋撄宁也不完全是个恋爱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还是有概念的，不然她也不会一边跟黄宝拉抱怨男朋友太忙没时间陪自己，一边又说她也有事做怎么能去陪她。 晚上收工后，赵寅城往停车场走，远远就看到中午『生死离别』的情侣快快乐乐的抱在一起，真甜的他牙疼，仰天长嘆转身走人，他还是等会儿再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3 23:36:20~2020-08-14 23:4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lie、qwert 20瓶；摸摸头、猫咪~、sud 10瓶；阿关三 5瓶；23155266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5章 狐朋vs狗友 谈个恋爱恨不得天下皆知的宋撄宁分手分的悄无声息, 至少赵寅城完全不知道。 「分手了？」赵寅城叼着棒棒冰一脸惊讶「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上下转悠着菸捲的宋撄宁放在鼻尖嗅嗅味道，聊天聊的特别不走心「上个礼拜就分手了，哪有什么前两天。」 「上个礼拜...」赵寅城拿下棒棒冰回忆「我怎么记得昨天还是前天听到你打电话, 好像是跟谁撒娇说这两天没空要过几天再约呢？不是跟男朋友？」 宋撄宁夹住菸捲做了个叼烟的姿势, 沖他抬抬下巴无声的询问他帅不帅, 赵寅城假笑以对, 被她白了一眼，随口说「那是男朋友预备役，不是男朋友。」 「你上个礼拜才分手现在男朋友预备役都有了，玩的很嗨啊。」赵寅城早就想说了「你男朋友是有传说中的有效期吗？就是到了一定时间就分手的那种。」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说的好像我很渣一样，每段恋情我都是全情投入的热爱过, 时效短又不是我的问题。」宋撄宁不认「追我的人多就更不是我的问题了, 我那么漂亮, 谁不喜欢。」 第596页 这话给赵寅城逗乐了, 也让他没办法接, 因为宋撄宁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那么想, 还是完全理所当然的表情，调侃她「那这次时效两个月都不到的恋爱是为什么分手的？还是说全情投入的时效就两个月？」 「我怀疑你还是在说我渣。」尹南絮用鼻子发出气声, 把烟含进嘴里「分手的原因啊......」 时间倒退回一个礼拜前, 剧组严格按照做五休一的标准，拍五天一定要休息一天因为宋撄宁嫌累。劳逸要结合啊，再怎么是事业、工作、爱好, 都得劳逸结合，不然耗尽了精力和体力她搞不好就不想玩了。 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干过，所有被她丢弃的『爱好』都是全情投入过的，都是她的真爱, 但某个时刻浓烈的爱突然就会消失。发生次数多了，宋撄宁就有知道什么叫劳逸结合了，不然她就没爱好了，生活得多无聊。 宋撄宁的休息天，朴保剑特地空出时间来陪她玩，热恋期都没过的情侣们甜甜蜜蜜约了游乐园玩耍，见面之前宋撄宁可开心了，好久没见了么，十四个小时没见了，简直像一辈子那么久！时隔『一辈子』再见男朋友的女朋友远远看到男朋友的身影就冲上去了，给提前后退一步站稳后张开手臂，等她像个小炮弹一样沖入怀中的男朋友一个熊抱，扑倒朴保剑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还被朴保剑带着转了两圈，超级开心~ 「跳过这段。」赵寅城嘴巴里的棒棒冰都不甜了，举着棒棒冰对着她「进重点。」 叼着菸嘴的宋撄宁试图说话，却因为不习惯嘴巴里含着东西刚开口就掉了烟，连忙捧住被赵寅城笑，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重点「派对买票的时候他碰到了粉丝，跟对方说认错人了。」 「然后呢？」 「没啦。」 「没啦是什么意思？」 「分手啦。」 刚准备把棒棒冰重新塞会嘴里的赵寅城觉得重点跳的太多「前后不搭啊，他碰到粉丝跟你们分手有什么关系？」 「我干嘛要跟一个不敢光明正大同我牵手的人在一起。」宋撄宁还是那张理所当然的脸，说着理所当然的话「浪费那时间干嘛，姑娘我男人大把，从来都是被人炫耀跟我在一起了，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 赵寅城恍然，笑她幼稚「他那是想保护你，我们这一行你也知道啊。」 「我知道啊，但他的保护我不需要，他的保护让他所有的特别都在那一秒消失了。」宋撄宁又把菸嘴叼回嘴里，这次用手夹着不让它掉，含含煳煳的说话「所有的心动在那一刻像潮水般褪去，什么都没有了，我对他没兴趣了，不分手留着过年啊。」 这话再次让赵寅城没办法接，伸手抽走了她唇边的烟，幼稚的小朋友玩什么大人的消遣「你的心动就跟潮水一样，涨潮退潮都每个定性。」 莫名其妙被抢烟的宋撄宁怒视他「还来！」 「不还~」赵寅城夹着烟沖她晃了晃「我的~」 宋撄宁小白牙一龇，噼手就抢过了...棒棒冰。 「这还是我的呢！」 关于棒棒冰和香菸的争夺战起始于一个小时前，不对，准确的说是四个小时前。 李元良曾经把项目能拿下全年龄分级当判断标准，认定宋撄宁是个金娃娃。理由是整部理论上来说确实可以全年龄分级的作品，有一个情节是擦边擦的很厉害的大麻种植。 首先说明，南韩种植大麻是违法行为，出售、吸食就更不用说了。女上司家养着一平米的大麻，保温箱种植，不懂行的人会以为是什么特殊的绿色植物，懂行的多半是『同好』。四个小时前要拍一场男主被召唤到女上司家的戏，男主屡次爆发被压制后最终反击战的底气，就是发现了家里的大麻，抓到了把柄。之后借着这个把柄玩了一波举报有奖，爽文结尾送女上司进警察局。 再次强调种植大麻违法，不过违法也有很多标准，弄亩田种一大片那妥妥被关，但只是一个保温箱的大小也就是剷出后批评教育，女上司其实也就是个批评教育的标准。但这在大企业里怎么都是不好听的事情，沾毒么，大家都躲着。 第三次强调，种植大麻违法，可道具组需要这种在市面上买不到的大麻怎么办呢，找同类植物伪装。没办法，总不能为了拍个电影去警察局走一波啊。 四个小时前拍这场戏的时候宋撄宁盯着那个保温箱看半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因为是假的啊，不是道具组跟她说是假的，而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假的也太厉害了！这怎么行！ 道具组的负责人有些郁闷，他们做的可真了，不止找了同类植物还特地修剪过，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有经验人士看过成品后都说绝对可以以假乱真。之前宋撄宁看图片的时候也没说不行，怎么到现场又说不行了。 宋撄宁非常理直气壮的说图片上看没问题，确实不太看得出来，但在肉眼下，镜头里就特别假，真的很假！ 不少围着传说中的『大麻』研究的人好奇的看着争论的两人，成品、半成品类的捲菸款大麻大家好歹还有点熟悉，这种完全草本植物类型的几乎都没见过，金惠绣随口问了宋撄宁一句，她难道见过真的吗？ 「见过啊。」宋撄宁一句话说的大家表情都有些不对，秒速解释「这东西又不是哪都违法，有些国家还是经济作物呢。就算是韩国种工业大麻也不违法啊，它本身是药，提纯才是毒，个别国家提纯后都不犯法......干嘛这么看我！」 第597页 纷纷收回视线的围观群众倒是不看她了，道具组的人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句「那我给您找工业大麻来？」 宋撄宁想都没想就拒绝「找什么工业大麻啊，那不是一回事，长的都不一样的。」说完发现又被围观了，干脆闭嘴，直接开机，大不了上特效！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说了就是说了，说了就会造成误会，为了防止误会变成真实，当晚金慧贤叫上赵寅城约收工的导演一起喝酒，没找李元良那种制作组的人是怕制作人的是知道的，知道之后还没有限制小朋友『玩耍』的意思。他们也不是打算『限制』，没那个立场，只是需要确定一下危险性，万一小朋友玩太嗨，他们好及时抽身。 在这一点上利益一致的演员们就联手约人了，导演正好没人约，他们约了就去了。也没特地选什么饭店，就去片场外面的一家小饭馆，走路去就行。走到一半金惠绣接了个电话示意他们先走，两人往前走了没几步看到一家便利店，赵寅城进去买烟，宋撄宁在冰柜发现了棒棒冰，果断出手。 大叔和小朋友就分别拿着符合年龄的购物成果出了便利店，店外有塑料桌椅，赵寅城看金惠绣在不远处打电话就跟宋撄宁说不然就在这边等等，宋撄宁说行，两人就坐下了。坐下后大叔抽菸，小朋友吃棒棒冰。作为一年四季喝冰水的人赵寅城不觉得大冬天吃棒棒冰有什么不对，作为四季混乱着过的新时代宋撄宁也不觉得冬天吃棒棒冰有什么不对，想吃不就吃了。 棒棒冰，一掰两半，宋撄宁本来一手拿一个，但太冻手就先把一半放桌上另一半裹着衣袖拿，两人东拉西扯的闲聊，聊着聊着抽菸的赵寅城觉得两手抱着棒棒冰的小朋友把棒棒冰吃的太好吃了，有点肖想桌上的另一半。巧了，宋撄宁也觉得他抽菸莫名的帅，带的抽菸这个行为都变的帅了，也肖想桌上的烟盒。 赵寅城稳得住，对棒棒冰只是想想没打算付诸行动，宋撄宁完全没有要忍的意思，直接问他能不能分自己一根烟，赵寅城楞了一下，因为宋撄宁不抽菸的不知道她要烟做什么，宋撄宁以为他不说话是不乐意，暗自吐槽小气后，举着棒棒冰跟他说，要不要换。 赵寅城就笑「好啊，换。」 棒棒冰和烟就这么换了，换的赵寅城满嘴的葡萄香精味，看宋撄宁跟玩玩具一样玩他的烟，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姑娘应该不是嗨到玩大麻的人，虽说极少部分抽大麻的人不抽菸，但那真的是很罕见的类型，宋撄宁这种更多像是不会。 不会抽菸，也不会抽大麻，更不会沾毒。她还有个小公主的设定呢，小公主怎么会沾毒呢，不可能的么。 不知道怎么聊起来的恋爱问题聊完，如何分手的问题也结束，连棒棒冰和烟都回到了『主人』的手里，赵寅城望着那个被他咬的上半部分都扁了的棒棒冰，带着肯定的语气说。 「你看过的大麻都是药没有提纯的那种对吧。」 「不是啊。」 赵寅城愣住，宋撄宁没觉得是什么问题，反倒不解「你没看过提纯后的大麻，真的假的，最常见的菸叶的那种也没看过？」好歹是在这个圈子混的人，怎么可能！ 还真看过的赵寅城认为不可能的是「你见过？」 「见过啊。」宋撄宁疑惑的望着他「你没见过？」 「你先别管我，说你，你见过？」 「我说了啊，见过。」 「怎么见的？」 「正常见啊。」 赵寅城感觉不太对「什么叫正常见？」 「就是一些玩的比较嗨的场子不都有这些东西么，跟酒水一样是标配啊。」宋撄宁还是没弄懂「演员的局不是更常见么？」 感觉更不对的赵寅城微微坐直身体「那你...玩过？」 「玩过。」宋撄宁刚点头发现他脸都板起来了，想到自己这话有歧义，摆手让他别误会「高中的时候有个朋友沾了这个，我们家老爷子怕我被人家骗，带着我试过，想跟我说那东西就那样。然后给我塞了一堆毒品危害公益视频一样的东西，还带我去戒毒所晃了几圈，属于提前预防性质的玩。也算不上是玩，就试过，一两次，后来被老爷子被外公打断一条腿，我就没玩过了。」 宋撄宁想想都觉得「老爷子牺牲也挺大的。」打断腿不是形容词，是真断了一条腿在床上养了三个月呢，凑足伤筋动骨一百天。 并不知道有『一百天』这段的赵寅城对她前面那一段更不理解「老爷子指的是长辈？你的长辈为了让你不要做那些带你去尝试？」哪家这么教孩子？ 「老爷子是我爸。」宋撄宁表示她爹的家教，防止再次出误会，解释道亲爹不是脑子有问题有理由的「不是突然做这件事，是那个朋友沾上了觉得好玩带想带着我们一起玩，被一个胆子小的回家告家长了，后来家长都知道了，我就被教育了。我爸怕他越教育我越容易让我有逆反心理，就想像了个歪招，思路也是蛮诡异的。」所以被外公揍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养伤。 无法理解这个理由的赵寅城倒是认同这是个歪招，哭笑不得「那你见过真实的大麻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 宋撄宁刚开口看到金惠绣过来了，沖姐姐摆摆手，金惠绣走进看她拿着棒棒冰问她怎么想起来吃这个，宋撄宁把棒棒冰往赵寅城那边一送表示是他吃的，金惠绣就笑，赵寅城自然的接过含嘴里，淡定的很。 第598页 人齐了重新往饭店走，路上赵寅城把宋撄宁奇葩的家教当笑话讲给金惠绣听，金惠绣听的乐不可支后，以玩笑的态度切入核心问题「你父亲该不会用同样的方式把跟黄赌毒沾边的都给你试过，当提前教育吧？」 「他可能想，可惜身体不允许，没那么多腿给我外公敲。」宋撄宁笑道「我就碰了一点普罗大众都知道的老古董，新型毒品不行，有些极端的会一次成瘾。」 「新型毒品，你对这个很了解啊。」金惠绣搭着宋撄宁的肩膀「讲点来听听让姐姐见见世面。」 赵寅城脚步一顿，笑着抬手按住宋撄宁的脑袋转向自己「你的新追求者是谁来着，我认识吗？」对上金惠绣的眼神带着不贊同，这么下套就过分了。对方笑笑，心里嘀咕了一声男人，随后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你都有新男朋友了？我们保剑怎么办？」 宋撄宁拍开赵寅城的手扭头跟金惠绣说「他是前男友了。」再转回去对赵寅城说「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丁海寅，有印象吗？」 双手插兜的赵寅城对名字不熟「爱豆？」 「演员。」宋撄宁表示这次她打听清楚了「今年才出道的新人，超级新。」 金惠绣放下手笑她「这个回答是新好，还是不好？」 宋撄宁皱起脸纠结「我最近对新人演员有点敏感，但又觉得不公开好像是属于爱豆的bug，保剑搞不好是因为以前是当爱豆练习生准备要爱豆出道的才会介意那些，可是吧......」 不知道前情的金惠绣打断她让她先补一下前置，她还不知道小情侣怎么就分手了呢。 这段前置赵寅城用一句话就补充完毕「去游乐场玩的时候碰到粉丝，朴保剑躲了，她不爽。」 「瞎说什么呢！」宋撄宁作势要打他「哪有你这么败坏我形象的。」 歷经各种现场，每次都能拿到vip专属席位的赵寅城让她别想了「你已经没有形象了。」 金惠绣喷笑，宋撄宁一爪子就是上去被手快的赵寅城按着脑袋推开，凭藉胳膊长和身高的优势让『小矮子』气的哇哇叫，给金惠绣乐的都不行了。 这餐饭吃到一半金惠绣又接到一个电话回来说她要先走，这顿她请，让他们好好吃。叼着牛肠的尹南絮乖乖的跟姐姐再见，等人一走问赵寅城，金惠绣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又不好讲。赵寅城不知道她是敏感还是迟钝，找了个金惠绣有个项目在对接怕这边拍摄会耽误的理由混了过去，宋撄宁接受了这个答案之后问那他是来干嘛的。 这个问题么...... 「最近在追一个女生不知道要送她什么，找你取取经。」赵寅城边给她夹牛肠边增加理由的可信度「年纪跟你差不多。」 宋撄宁算算自己的年纪再想想他的出生年月，默默给大佬竖手指「果然是你。」这个嫩草的级别非常可以。 虽然理由是自己找的但赵寅城还是有点手痒想揍她，让她别说那些没用的「礼物有什么推荐吗？」 「看类型啊。」宋撄宁挺腰跟直男说「女人不是按年龄分的，不是二十代喜欢什么，三十代喜欢什么，根据性格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找准针对性下手比较好，我喜欢的对方未必会喜欢，你最好问同类型的妹子。」 赵寅城说「跟你一个类型，一大帮追求者男朋友还成天换。」 「这跟我怎么就一个类型了，我是真爱好不好，你说的那叫海王。」宋撄宁让他不要污衊自己「重申一遍，我对每个男朋友都是真爱！」 『呵呵』一声的赵寅城用笑声表达了他的态度，在小朋友要反驳前先问她什么是海王，宋撄宁换了个他能理解的渔场主，到处撩的类型。这个赵寅城还真不觉得她是，她顶多是小朋友玩办家家酒，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只是觉得恋爱好玩而已。他把『小朋友玩办家家酒』的说法告诉宋撄宁，说他要追的那个姑娘就是那个类型。 宋撄宁没太懂他在说什么，只听出来妹子很小，让他尽情发挥自身魅力就好了「有些姑娘就是吃大叔那套，成熟、有气场，可以仰视，偶尔还能当爹，不是指刷卡的爹啊，是包容度很高，很对哄人的爹。」 「你喜欢那种？」赵寅城上下打量她「不像啊。」 「我不喜欢啊，我喜欢陪我玩陪我闹，跟我一起疯的。」宋撄宁不吃大叔那套「我自己有爹干嘛要多个爹，我爹够烦的了，不需要再多一个。」 「那你又说什么成熟、气场之类的话。」 「我说的是有的妹子喜欢，不是说我。」 「你喜欢小朋友？」 「我喜欢帅哥。」 宋撄宁的取向特别简单「帅就行，颜狗本尊。」说完又扩充条件「别太高，我不喜欢仰头看人，脖子疼。太矮也不行，跟我身高差不多或者比我高一点点、矮一点点都没关系，别差距太大，麻烦。也不能帅的太千篇一律，就是光有脸能看，那直接睡就完了，没必要谈恋爱，多浪费时间。」 赵寅城乐了「你还真的是无所顾忌，什么就睡就完了。」拿着桌上的烟盒抖了根烟出来，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摆手让他别在意细节的宋撄宁继续道「成熟有成熟的好处，相处起来会哄着我一点，但成熟也有坏处，管头管脚，搞什么我的人生经验比你多之类的事情，我见过的世界还比你大呢，那种就很烦，都不想跟他说话。幼稚的一起玩还行，玩多了就变得黏人，虽然我也很黏但我黏你可以，你黏我就很烦。」 第599页 双标双的特别淡定的宋撄宁跟赵寅城说「男人其实都一样，刚在一起的时候就什么都好，在一起时间长了哪哪都是问题，累，还不如分手，大家都安生。」 自认自己也不算多好但碰上这么『渣』的赵寅城也是没想到「你有种用完就丢的意思。」 「才不是呢~」宋撄宁放下筷子跟他讲爱情真谛「我爱你的时候我就拼尽所有去爱你，用我全部的热情，全心全意满心满眼就只有你一个人，整个世界都是你的，你就是我的世界。但我不爱你了，也就是不爱你了，那没什么原因，如同我爱上你本身也说出什么原因。」 赵寅城不觉得她那个是爱情真谛，小朋友的童言童语才是，但也没反驳，顺着她跟她闹「那你是因为一开始燃烧的太热烈，后来柴火不够了就烧了一地灰烬吗？」 「有那么夸张吗？」 「你最长的恋爱谈了多久？」 宋撄宁想了想「三四个月？」 「最长？」 「差不多。」 「那最短呢？」 「约炮算吗？」 「告白、交往。」 「一两个礼拜。」 「为什么那么短？」 「不喜欢了啊。」 叼着烟的赵寅城拍手给她鼓掌，完美的答案「你的爱情小火苗最长也就烧四个月，确实得激烈点才行，时效短么。」 「总觉得你还是在说我渣。」宋撄宁不乐意「那你呢？你最长多久？」看他竖起三根手指，在三个月和三年中，嘆了口气，换个问题「最短呢？」 这个赵寅城要想一想「差不多半年。」 宋撄宁才不信「你最短的恋爱有半年那么长？」说顺了话就不过脑子「我查过你的好不好，你身边妹子多的......」 「你查过我？」 「谷歌，我谷歌过你。」 赵寅城眯着眼睛看她，宋撄宁淡定的看回去「干嘛，我不能谷歌我的演员？」 导演能用任何方式了解自己的演员不管是谷歌还是找谁打听，赵寅城笑笑就过去了，同她说「我不缺女人跟我不缺女朋友不是一回事。」 「渣还是你渣。」宋撄宁圆满了「跟您比，我就是小巫见大巫。」 大巫不觉得这是夸奖，夹烟的手指虚点她「我们半斤八两，你的追求者、约炮对象和男朋友也不是一回事啊。」 宋撄宁砸吧着嘴，端起酒杯敬他「好吧，我们都是渣渣。」 「你可以自己玩别拉上我。」说是这么说，赵寅城还是举起了酒杯跟她碰了一杯，同时友善提醒「注意身体健康。」仰头闷酒的宋撄宁放下酒杯就笑了「彼此彼此。」 渣渣们友好和谐的达成了关于身体健康的统一，随后再进行的话题就是渣渣们的经验交流了。比如，如何婉拒技巧很不错，但只想玩技巧不想再进一步的对象。 宋撄宁的方式是「直接说，不是能感觉到么，当他不再跟你约酒店...」 「问你有没有空吃晚饭的时候。」赵寅城自然的接上，听的宋撄宁飞快的点头「对对对，还有隐晦的跟你说我什么时候有空，那个点.....」 「白天。」赵寅城抽了烟，吐了个圆圆的烟圈，还用食指点了一下圆圈的中间，动作莫名的色气，话更色「谁要约白天啊。」 宋撄宁整个人往前扑，眼睛亮晶晶的「就是！谁要约白天啊！」 赵寅城倒向椅背翘起腿，给宋撄宁分享自己的方式「你就不能委婉，但凡你委婉一点，对方都能幻想到进教堂。」 「不止，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宋撄宁简直想跟他握手「委婉的话他们都听不懂的，好像我是外星人说尼加瓜拉语。」 「女人我不知道，男人九成九是装傻，还想继续啊，不想关系就这么断了，自然就会装傻。」赵寅城晃着脚尖聊开了「这种傻根本没必要装，蠢的很，还没格调，对方既然都那么说了，好聚好散才是。」 宋撄宁用力点头「没错！女人也差不多，不过不一定是不想断关系，可能还有点想用你要是不如何我就跟你断的方式威胁。那种也没必要，换就换呗，天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这有什么的。」 赵寅城拿起酒瓶给她倒酒「洒脱。」再把酒瓶地给她。 宋撄宁接过后给他倒，放下酒瓶举杯相碰「帅气。」 酒杯『叮噹』，酒液跳跃，她杯中的酒有几滴跳进了他的杯子里，他的杯中酒也跳进了她的杯子，很有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境，随后一起仰头，干了这杯酒，此后就是朋友。 有个词叫狐朋狗友，标准成语词典里的解释不怎么样，但放在特殊的语境里就有点意气相投的意思，不然臭味相投也行。 以目前的等级算顶多也就是个蝴蝶犬级别的小型犬种跟大狐狸抱怨「告白的时候弱气的连我喜欢你都不敢大声说的人，分手的时候吼的你耳朵都疼，也不知道哪来的肺活量，当初怎么不用。要是早知道对方那么执着我也不会做什么啊，好歹爱过，体体面面的分手多好，非得纠缠做什么。」 早修炼成精的妖狐弹了下奶狗的狗头，让她好好学着「碰到这种类型你就要等着他说分手，简讯回，电话也接，但简讯只回『嗯嗯啊啊』电话也是一样，出来见面就更是这样了。时间长了，他自动就跟你说分手了。」 宋撄宁『哇~』了一声「你真的好渣啊，冷暴力太渣了，我做不到，爱过的人难过的话，我也不会好过啊。」 第600页 「分手就一定会难过啊，不管是冷暴力还是直截了当，都伤，只要你开了口，或者不用开口，只是有了那个念头都会伤害到他，伤害到你爱过的人，就因为爱过啊，彼此都爱过，爱情消散了怎么会不伤呢。」赵寅城跟她说冷暴力偶尔也是一种温柔，要给对方一个缓冲期，不是给自己，是给对方。 「两边的感情进度是不对等的，我们觉得结束了的时候对方很可能连热恋都没过去，你跟朴保剑差不多就是那样，两个月能干嘛，都没完全熟悉彼此呢。你一个冷不丁的就提分手，他肯定接受不了啊，都不知道为什么，先想的不是分手而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然后不停的纠结我做错了什么。」 「某天跟你简讯里发错的一句话，电话中讲错的一句话，见面时一个不对的动作，他都会反覆想，走不出来，太突然了，一点徵兆都没有。蹦极试过吧，站在高台...」赵寅城抬手给她比划，手放在半空勐的下拉，掉落在桌面的剎那停住「他卡住了，脚上没有安全绳被你一把推下去，栽的头破血流，他需要给自己系根安全绳，才能让自己停在可控的位置。」 抬手抽走唇边的烟灭在菸灰缸里的赵寅城笑看她「冷暴力很糟糕，但没有不糟糕的分手，分手都糟糕。冷暴力至少让对方有个预期，啊，我们要结束了，那个预期是你应该给对方留下的，让对方跟上你的节奏。系好安全绳，转身跟教练说，我准备好了，那句分手讲出，他才有勇气往下跳。」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话让宋撄宁觉得有些不太对「那要是在我冷暴力的时候他不断想着我再努力一把，然后不停的努力，努力一直得不到回馈，一直就不罢休，那不是更伤么。当机立断是有点过分，可散场散的漂亮点对大家都好啊。」 「分手哪有漂亮的，分手都很狼狈，不在你面前狼狈就在朋友面前狼狈，连朋友面前都不能卸下防备还要硬挤出笑脸，那独自一人时就更不堪，分手就是狼狈不堪的。我们背弃了诺言啊，背弃了对方，背弃了自己，背弃了我们的爱情，那怎么可能漂亮，漂亮只证明你没那么爱。」 直男的时候很直男，但讲出一切『漂亮』的话时又很帅气的赵寅城轻声笑道「这跟你说的送礼物不是看年龄分而是看类型分是一样的，分手也没有绝对好的方法，都得看人。有些能从冷暴力中获得时间给自己疗伤，有些人就要选择当机立断，让对方留充足的时间给自己疗伤，好的分手就是让对方能疗愈的分手。」 宋撄宁托着下巴望着他，颇有些烦恼「我好像没办法准确的判断对方是需要冷暴力还是需要当机立断。」 「这个要什么判断。」狐妖笑奶狗傻「试探啊，在你觉得没感觉，不能再试一试，就是没感觉了的时候，跟他说你要分手。如果他哀求，那就冷暴力，如果他大爆发，那就老实站着挨骂。骂完了他要走人那当机立断就是对的，骂完了他还哀求那就冷暴力就是对的。」 奶狗眨巴着狗狗眼询问妖怪「这跟直接说分手没区别啊。」 「区别大了。」老师撸起袖子给她上课「直接说分手，对方问你为什么，你说没感觉了，为什么没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哪有为什么，双方你来我往开始争，车轱辘话说一堆也说不出个结局来。不欢而散之后你拉黑，电话不回，简讯不接，见面就更不可能。那你就把他逼到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跟你见一面的地步，堵到家门口，堵到公司。见面了，你问他为什么来，他问你为什么躲，双方再次同样的话来回说，这种争执是没有必要的，很没必要。」 「但要是你准备好了给彼此留余地，在他想纠缠想挽回的时候也不要卡那么死，用更温和也更冷漠的态度去面对他的纠缠，那很多矛盾都可以直接避免，吵不起来啊，你都没有情绪回应，只是应付，怎么能吵得起来呢，吵架得双方吵，单方面叫骂人。你给她骂好了，你都讲分手对不起人家了，还不得给她骂一场。」 「我爱你的反义词从来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不在乎你了，要说一声爱过也行，但也就是过去式，过去了，没了，再见面不过就是半生不熟的陌生人。她如果怒气上头是一盆火焰，你就当一盆水，不管他怎么烧，怎么撩拨，你都不回应，她能烧多久，哪那么多燃料。」 直男的修养很在线，叼烟说结束语「男人么，大气点，好歹相爱一场，让让她怎么了。」 小姑娘望着裊裊上升的烟雾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她和他性别不符，但是吧「你确定这招有用？」 赵寅城仰头挑眉，让她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宋撄宁摸出手机解锁，调出黑名单拇指悬在屏幕上犹犹豫豫的，抬头看赵寅城，低头看手机，如此三番后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赵寅城边上，屈膝顶了下他的腿让他往里去。赵寅城挪了个位置给她，拿烟的手挡住了两人他顺手就搭她椅背上了，凑过去围观她的黑名单，够长的。 不是黑名单长，是黑名单里的很多名字都很长，比如什么【绝世大可爱(^_-)】还有什么【此生唯一（づ￣3￣）づ╭～】亦或者【这辈子就是你了(′‵)i l】等等。 「你哪来这么多表情符号？」 「这是关注表情符号的时候吗？」 宋撄宁让他看看重点，最后一排的那个【小王子(≧≦)】，赵寅城嘴角微抽的想起当初脑补的『小公主』，感觉现在剧本的走向不太对，还准备反思一下就看宋撄宁把人拉出黑名单了。出来不到一分钟，简讯轰炸就到了，手机第一声响铃宋撄宁就把手机给丢他怀里了。 第601页 赵寅城用搭在手背的拇指戳了下她的脑袋「怂什么。」烟往嘴里一钓，拿起手机「看我的。」 简讯轰炸机的一大串内容可以用一句话总结，我做错了什么，我改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赵寅城也就回了一句话，很短。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做错了，我弄丢了我们的爱情。】 宋撄宁面无表情的望着直男「好婊啊.....」 赵寅城一巴掌就上去「这叫技术！」 狐朋狗友这种以动物拟人的词呢，成语词典里还有很多。 比如...... 狼狈为奸 作者有话要说：　　请注意，攻击请攻击角色，随意攻击，不要上升作者，作者是无辜的！ 感谢在2020-08-14 23:46:25~2020-08-15 20:1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社稷 50瓶；qwert 20瓶；别动我奶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宋撄宁 在宋撄宁看来婊里婊气的回覆发过去收到了对方要求见面的信息, 在赵寅城看来是技术手段的回覆收到见面简讯后问都没问宋撄宁就回了个『好』过去。 宋撄宁立刻就瞪他「我不去！」 「干嘛不去，不是才教过你么。」 「去了说什么啊！」 「你就负责听就好，要你说什么。」 「他要是想和好呢？」 「嗯嗯啊啊的应着啊。」 「还真玩冷暴力啊, 太渣了！」 「那随便。」 赵寅城把手机往桌上一丢大有不管了的意思, 简讯正好过来, 两人头靠头凑过去看。 【我在你家门口。——小王子(≧≦)】 一巴掌打过去的宋撄宁让他看看自己干的好事！赵寅城直接去拿手机, 问宋撄宁家附近有没有什么咖啡店之类的地方，看她点头后按着手机回了个让他去家门口咖啡馆等着的消息，边发边跟宋撄宁说，不能约在周围没人的地方, 她好歹是个女的，注意安全。 宋撄宁鼓着脸不高兴「最安全的是不见面！」 「他都能堵到你家门口了, 能堵到片场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是愿意被一帮人围观吵架, 还是愿意私下解决？」赵寅城把手机塞她手里, 看她背过手不接直接塞兜里「行了, 别叫了, 我送你过去，早解决早结束。」 「你是送我还是陪我？」宋撄宁询问『外援』的业务范围。 外援让她动动脑子「我陪你算怎么回事, 他看到我还以为你新对象是我呢, 那就真的去吵架去的。」 「那你送我有什么意义？我又不是没司机！」 「哥哥给你上堂课。」 「什么？」 「离别也可以很美好。」 「说分手一定狼狈的人是谁？」 「走了~」 走了，到地方了，见面了, 离别准备。 宋撄宁没想过要再见朴保剑，分手都分了还有什么见的意义，至于赵寅城说的什么堵到家门口的话，她又不是只有这栋房子能住, 堵到片场就更不可能了，朴保剑以后还要活动的好不好！但这些在赵寅城那里不通过，他觉得小孩子这么不管不顾玩下去，一直没出事是运气好，真出了事碰上死命纠缠的她就要倒霉了，这方面他的经验是真丰富。 经验完全不丰富的奶狗披散着头髮戴着大狐狸给的蓝牙耳机见到了朴保剑，她好尴尬的，分个手搞的跟谍战片一样有必要吗？还不如直接不见呢。大狐狸表示怕她说错话搞的事情跟不好收拾，宋撄宁再次吼他，就说不见面吧！不见面什么事都没有！ 见到人的朴保剑不尴尬，他只是累，黑眼圈清晰的疲惫。他咖啡馆，宋撄宁家小区门口有几个咖啡店，他就等在小区门口，宋撄宁在车里看到他都不想下车还是被赵寅城赶下去的，大狐狸深深嫌弃奶狗压根就不会谈恋爱，有始有终都不知道，光知道玩，小孩子心性，傻得很。 踉跄下车的宋撄宁差点弄掉了耳机，连忙伸手按住，这边有动静，来回看着路边车辆的朴保剑一下就看见了，在他往这边走时宋撄宁嘆了口气，这不是为难宝宝么。为难宝宝的妖狐指示助理开车，起码得绕一圈啊，不然算怎么回事。 助理边开车边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管这种闲事了，赵寅城随口回了句闲着也是闲着，紧接着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 「呀！」 车内的大狐狸笑了，路边的朴保剑停下了脚步。宋撄宁表情有些僵，想说不是跟你讲话，又没办法说，干笑着看他，也不敢看他眼睛，盯着衣领看。 站了好一会儿的朴保剑再次向前时走的很慢，慢的宋撄宁的笑脸都要维持不住了才走到她身边，试探着想要去拉她的手，被她反射性的避开，伸过去的手僵了僵慢慢的收回去。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 【「我没生你的气」赵寅城打断她「照我的说。」】 宋撄宁抿嘴咽下原话改口「我没生你的气。」 朴保剑微楞，嘴角不自觉的拉扯像是想笑又拉平了，柔声问她「那你那天......」 【我那天是生气了，但是......】 「我那天是生气。」宋撄宁嘴角微抽让自己冷静，声音稍微有些古怪，不过配合上说出口的话就很合适「但是我这几天想清楚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好。」 第602页 动了动肩膀的朴保剑又想去拉她的手，宋撄宁连忙退后躲开了他的手还要再退耳边就是一句『别动』站住脚，被人拉住了手，浑身都不舒服。在她不舒服时朴保剑顺着拉住她的姿势把人拥在怀里，轻轻的抱着，不敢用力，轻声嘆息。 【把人推开，轻轻的，按着他的胳膊推别推肩膀。】 抬手按着他的肩膀想要推的宋撄宁还没用力朴保剑已经放开了她，拉着她的两只手包在掌心，微微弯腰平视她「我知道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闭嘴，低头。】 垂下头的宋撄宁藏在髮丝里的表情不太好看，但朴保剑看不见，伸手摸摸她的发顶「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那么做，但我只是想保护你，如果被人知道了，你会受到攻击的。」 「我...」 【别说话，听着。】 朴保剑等着她开口，可她不说了，那就只能他说。他有很多话想说，这一个礼拜里存着的那些话都想当面说出来。说他不是故意的，说他真的知道错了，说他确实是想保护她，说一堆，宋撄宁安安静静的听着，因为耳机里的人不给她说话，一直到朴保剑把能说的都说了，以你能不能原谅我做结束语，赵寅城给她说话了。 「我们公开，行吗？」 「......」 「不行，对吧。」 朴保剑扣紧她的手「你听我解释。」 【解释。】 「解释。」 「我现在是上升期，还...」 【甩开他的手。】 宋撄宁用力甩开他的手，再弄下去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毫无防备的朴保剑被她带的歪了一下，站稳后又想上前，宋撄宁要退，赵寅城让她别动，她定在那好悬没翻白眼，但朴保剑居然也没动。他的胳膊举起又放下，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朴保剑一步上前扣住她的肩膀，声音变大「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公开？」宋撄宁一下就有底气了，仰头望着他的眼睛「我们为什么不能公开？」首次自我发挥「在剧组我们不用避，为什么到外面就得装？我哪里不好需要你装？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 「不是，怎么可能。」朴保剑有些急了「剧组是不一样的啊，我......」 「剧组哪不一样！」宋撄宁不管耳机了，生气了「剧组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明白的啊！」 「我不明白！」 「剧组里我们当然可以那样，但是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 「外面总要有顾忌的！」 「凭...」 【宋撄宁，闭嘴！】 宋撄宁一股火被卡在喉咙脏话差点骂出来，话没出口，脸上的表情却帮她骂了人，被『骂』的朴保剑傻在当场，嘴巴张张合合，胸脯起伏，眼角有些泛红，两人就这么站着，谁都没说话，宋撄宁很不耐烦，表情写满了不耐烦，朴保剑定定的看着她，看了许久，颓丧着垂下了手臂，低着头退后一步，嗓子有些哑。 「在给我一点时间行不行？」 【转身，走。】 几乎在耳机里的声音传出来的同时宋撄宁已经转身了，走的毫不犹豫，身后的人想不想追她不知道也不关心，耳机里的大狐狸还等着呢。等的她离开的脚步越来越快，快到变成小跑，跑着跑着跑..... 【过头了。】 赵寅城开门沖一脸兴奋的小姑娘招招手，等小姑娘跳进车里伸手问她要耳机，宋撄宁扒拉下耳机就沖他叫「这哪是什么美好的离别！还不是要吵架！」 拿回耳机的赵寅城让她嘴角收一收再说话「都笑成这样了还不美好？」 笑的牙花都露出来的宋撄宁完全收不住笑「那是我啊，他怎么办？」 「你在乎他怎么办？」 「关我屁事！」 宋撄宁往靠垫一倒「他居然从来没想过公开，神经病啊，谁要跟他玩地下恋！有毛病！」 「爽了吧？」 「超爽！」 「还有负罪感吗？」 「完全没有！」 「是不是美好的离别。」 「不能再美好了！」 宋撄宁一个挺身坐起来「你说的美好是这个意思吗？」 「不然呢？」 「我以为是什么唯美的离别啊。」 赵寅城嗤笑一声「拍电影呢，还唯美的离别，没感觉了怎么唯美，念念不舍才能唯美。」斜了她一眼「美好的离别是坏人一定是对方，哪怕说分手的是你，坏人也是对方做，懂吗。」 奶狗的头都要点掉了，一脸崇拜的看着大狐狸「哥真的是渣到骨子里！」说完就被揍。 上手上的特别干脆的赵寅城早就手痒了，打完摸着脑袋『嘿嘿』笑的傻子再拍了下憋笑的司机，让他开车，问宋撄宁有没有地方去，现在直接回家是不行了。宋撄宁说随便找个路边给她丢下来就行，赵寅城探头看了眼时间，九点多也还好，让助理往江南开，那边人多准备把她丢在好打车的地方。 车辆再次绕回小区门口，朴保剑还在原地，蹲在路边不知道在做什么看着有些可怜，宋撄宁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什么负罪感之类的，她脑子有的只有...活！该！赵寅城连眼神都没往那边瞟，倒是开车的助理看着倒视镜嘆了口气，觉得那位有点惨。 第603页 没看到车外的人看见了助理表情的赵寅城让他学着点，那是前车之鑑「不能给恋人想要的，就别凑上去，你以后小心点。」 望着窗外的宋撄宁回头，以为是跟她说的，好奇的看着赵寅城「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不能公开？」 「他才出道多久，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他怎么跟你公开。」赵寅城笑她傻「他没那么喜欢你不会因为你耽误他的事业，他非常喜欢你就更不会耽误事业，他总得有点东西吧，能站在你身边毫不心虚的东西。那又不是没自尊的孩子，但凡有点自尊，就不会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时候跟你公开，不然你成了什么，他又成什么了。」 宋撄宁似懂非懂的「我不在乎啊。」 「他在乎，他在乎你们就不能公开，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赵寅城抚摸她的狗头「男人要面子的，能接受比女朋友地位低的男人，在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几乎不可能。吃软饭可不是那么好听的话，他们也承担不了那样的话。就算有，你也看不上。」 这话让宋撄宁纠结了「那我以后谈恋爱怎么办？只能找大叔吗？」 大叔屈指弹她的脑袋「找天之骄子啊，那种年纪轻轻就有足够的地位去抵御风险的。」他倒是想说大叔有什么不好，但说了就真的不好了。 摸摸额头的宋撄宁觉得这哥上手有点频繁「我这个年纪的天之骄子没多少是帅哥。」概率特别小。 「那就找一个你愿意陪他玩地下恋的。」赵寅城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或者说问题从来不在对方身上「你就是玩心太重才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不然你们爱你们的，公不公开哪有那么重要，不公开就不爱了，那不还是爱自己么。」 刚刚解决负罪感的宋撄宁不乐意了「凭什么非得我受委屈，你们要脸我就不要？自尊比我重要，我都没说不够爱我呢。」 「废话，他要是完全不要自尊你也得看得上才行啊。」赵寅城笑她「拿我教你的话来堵我？你确定？」 宋撄宁身体一歪就倒过去，笑的可甜了「欧巴~~」 欧巴按着她的脑袋把人推开「这招对我没用。」 很会顺杆爬的宋撄宁抱住他的胳膊蹭啊蹭的凑过去「哥~我错了~」 哥勉强压下嘴角，昂着头「这还差不多。」 重新和好的兄妹亲亲密密坐在一起，妹妹问哥哥怎么知道她会因为分手觉得愧对人家的，大哥表示她不敢见面不是因为分手有愧疚还能是什么。顺便教她，分手千万不要有愧疚，那东西毫无意义，坏人都做了，心虚除了让自己不开心什么意义都没有。如果当不了坏人，那就让对方当坏人。 「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分手，分手都不会只是某一个人的原因，总是双方出问题，那就让对方成为出问题的那个就行。」赵寅城戳了下她的脸「学会了吗？」 宋撄宁点头『嗯！』了一声，很是可爱的说着一点都不可爱的评价「渣的明明白白！」随后又被揍。 不到十点，收穫新技能的小妹妹跟渣渣大哥分开，凌晨一点二十四，宋撄宁按响赵寅城家门铃。 睡的迷迷煳煳的赵寅城被门铃吵醒，看了眼时钟勐地惊醒，大半夜的上门都是急事，连忙起身往外走，开了门被满身酒气的宋撄宁吓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喝嗨了的宋撄宁噼手抓住他的手肘推着他进门，随后踢了鞋子抓着人往里走，疾步到客厅人往沙发上一倒拽着他也倒下。赵寅城一路问了她几个问题都没听到回答，倒在沙发上还没做好，就被跳起来跪坐着凑到他面前的奶狗弄的仰头避开，要不是他躲的快差点就亲到了。 「我碰到一个高级玩家！」宋撄宁眼睛放光的盯着赵寅城「超会的！我一个人搞不定就靠你了！」 赵寅城上下扫视她，衣服有些乱但也还好，妆...还行没太糟糕，吸吸鼻子，酒味很沖「喝了多少？」 「跟你说正经的呢！」宋撄宁双手合十沖他拜拜「拜託了！」 换了个坐姿离她远了点的赵寅城让她先清醒一点再说话，宋撄宁觉得自己超清醒，举手发誓自己无敌清醒，赵寅城一个字都不信，起身想要去卧室拿手机被宋撄宁拽着衣角走不了。跪在沙发上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软萌萌的叫哥，那娇撒的绝了，看的赵寅城后悔自己之前干嘛要没事找事。 重新坐回沙发上的赵寅城翘起腿抱着手臂，姿势是拒人三千里，话说的却是「怎么个高级了。」 宋撄宁张开手臂比划一个大圈「十几个玩游戏围坐一圈」拍拍身侧的靠枕「他就坐我这边」屁股往下跪坐变盘腿拍拍膝盖再拍靠枕「坐的很近，膝盖都贴着，我连输两局，他」伸手圈住抱枕「问我还行吗，嘤~好帅~」一把抱住抱枕埋头扭腰乱叫「帅炸天！」 掩嘴打了个哈欠的赵寅城看她在沙发上扑腾「重点呢，哪高级了？」 「这还不高级？！」宋撄宁一下蹦起来，眼睛都瞪圆了「超级高级！」 姿势都没变的赵寅城让她省省「一点都不高级。」 宋撄宁觉得他瞎，赵寅城觉得她脑残。两边眼看要掐架，宋撄宁就很脑残的欺身上前，在赵寅城要避开是让他别动，腿贴腿，臀贴臀，腰扭过去，右手虚虚拨开他耳侧的髮丝，唇也贴过去，酒气扑过去，若隐若现的香水味几乎被酒味盖住了，还有一些菸草味。 第604页 声音很轻，气声，软绵绵的，故意压低，唿气都喷在耳侧。 「你还好吗？」 一阵寒气沖尾椎冲上头顶，半边身子酥麻，小蚂蚁顺着肌肤深入脏腑，打了个激灵的赵寅城火速伸手，一下就把宋撄宁推到在一边，手卡在空气中，傻了。 宋撄宁也傻了，呆滞半秒，表情一变，指着他大叫「是不是很高级！」 赵寅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真的是白到只有眼白的白「这有什么好高级的！」眼角微垂无声的舒了口气，噼手就给了她一下「规矩点！」 无辜被揍的宋撄宁按着肩膀一脸莫名其妙「干嘛打我！」 动了动膝盖的赵寅城让她别废话，打不就打了「你还有事没，没事我要睡觉了。」 连忙坐好的宋撄宁可乖了「帮帮忙呗，我好像玩不过人家。」 「这有什么好玩不过的。」 「真玩不过，那哥好会！」 「就一句好不好有什么......」 赵寅城顿住，怕她再来一次，干咳一声「你先追真追不到再说。」又觉得不对「你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晚上才分手，现在就有新目标了？」 「什么晚上才分手，一个礼拜前就分手了。」 「不是还有个什么男朋友预备役吗？」 「预备役是追求者，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就先追啊，追不到再说。」 「我没追过人，都是人家追我。」 「你跟朴保剑不是你告白的吗？」 「是啊，但我没追啊。」 赵寅城刚想问告白怎么就没追了，就看她抓起抱枕亲了口响的「我就这样，他就同意了。」一时居然找不到话往下接。 宋撄宁能往下接，丢开抱枕跟他说「我觉得那哥要追，去玩是带着妹子去的，女朋友不太可能顶多就是暧昧对象，但看上去不像是缺姑娘的类似，怎么看都是玩咖。我要是生扑上去...」抬抬下巴给他展示一下自己的美貌「跟我玩暧昧可能会，但恋爱估计不太行，那也是个爱豆。」 左右看看从桌上拿了烟盒的赵寅城问她「不是不想跟不能公开的人恋爱，还找爱豆干嘛？」 「喜欢上了我有什么办法。」宋撄宁表示她也很为难，不过「大不了不公开不就行了。」 打开烟盒的手微顿，赵寅城抬眼看她「刚认识你就能为他不公开？」 「我喜欢他啊~」宋撄宁很自然的说「为喜欢的人做什么都行~」 换个坐姿的赵寅城让她好好想想再说「那你到底为什么跟朴保剑分手？」 「不喜欢了。」宋撄宁完全不觉得这是问题「不喜欢才分手的。」 感觉跟小孩子沟通不了的赵寅城想嘆气「你不是说因为他跟粉丝装不是本人才分手的吗？」 「是啊，他装不是本人，我就不喜欢啦。」宋撄宁疑惑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会因为朴保剑装不是本人而分手，那跟这个人也可能因为类似的理由分手啊。」赵寅城抽出菸捲把烟盒丢回桌上「难道你能接受这个人装不是本人？」 宋撄宁摇摇头，在赵寅城以为她想明白了的时候，听她说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碰到所以不知道会不会不喜欢的意思。」 「那要是碰到了呢？」 「碰到了再说啊。」 「碰到了不喜欢怎么办？」 「分手啊。」 「那你又想追。」 「喜欢啊！」 宋撄宁也觉得跟老人家沟通不了，怎么那么麻烦「我现在喜欢，喜欢就想追，改天不喜欢，不喜欢就分手好了，纠结这个做什么？」 「恋爱哪有那么儿戏的。」 「不然要多严肃？」 「都知道会分手为什么要在一起？」 「这一秒的我喜欢啊。」 宋撄宁都无奈了「这一秒的我喜欢他想追，下一秒的我不喜欢了想分手，都没问题啊。这一秒开心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管下一秒的事。」 几个小时前还能当老师给人家上课的赵寅城自认输了「你还真是活在当下。」 妹子让他是夸自己，让他别纠缠什么儿戏不儿戏的事情了，还有正事没办呢「我想追但感觉自己搞不定，帮个忙呗~」 「你先追追看，真搞不定再说。」赵寅城叼着烟沖走廊示意「我困了，明天还要拍摄，明天再讲。」 宋撄宁有些不乐意，赵寅城提醒她，明天不止他要拍摄她也要拍摄的。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导演身份的宋撄宁期期艾艾的往外走，快要走出客厅时被赵寅城叫住，连忙转身期待的看着他，指望他能支招。 并没有那个想法的赵寅城说的是另外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在她张嘴前提醒她好好想答案「谷歌上没有我的地址。」 「屋主委员会有啊。」宋撄宁给了个完美的答案，指着天花板「楼上是我买的。」怕他不信还找个了更顺的理由「朴保剑不是还在那个小区么，我今晚住这里。」顺着她的手往上看的赵寅城视线重新落回她的脸上时更怀疑了「我楼上两年前就卖出去了，你确定要撒这个慌？」 「两年前我就买了。」宋撄宁随口就接上了「不然你跟我上楼看看？」 赵寅城笑了「你确定要我去？」 「这有什么的，去呗。」宋撄宁转身招手「走。」 第605页 赵寅城还就真跟着她走了，这栋楼一梯一户，没有邻居这回事，出了电梯站在楼上的玄关处，楼下的住客让号称是楼上屋主的小朋友想清楚，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不然等下打不开门就没办法挽回了。宋撄宁完全没在怕的，淡定的穿过玄关，把大门密码锁的盖子滑上去，不按密码直接用指纹开。 「你这样就没必要......」 『滴滴滴』『咔哒』 门...开了。 赵寅城愣住，宋撄宁拉开大门沖他摆摆手「要进来参观吗？」 张了张嘴又闭上的赵寅城伸手示意她先请，宋撄宁呵呵一声抬脚就进去，以屋主的身份让客人记得脱鞋，自己光脚往里走。屋主对这栋房子很熟悉，还问客人要不要喝什么，对这里不熟悉的客人四处观察着这栋不像是空置了两年的房子，问宋撄宁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宋撄宁表示刚刚，赵寅城站住脚指着墙角的绿植「别跟我说你刚刚去找我前还搬了一盆这个上来。」 「请了解一下这世界有个职业叫家政，房子平时他们照顾。」宋撄宁让客人随便看「这样的房子我多得是，每一个都等我要住了再找人打扫多麻烦。」 赵寅城被逗笑了「身价不菲啊。」果然是拿着小公主剧本的。 小公主张开手臂示意客人随便参观，客人说不参观了，天晚他要回去睡觉了。 宋撄宁坏笑一声「你刚才以为我撒谎，现在证明我没有，该不会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吧？我可是被冤枉了。」捂着胸口装深沉「精神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上手『击打』她的赵寅城让她适可而止「这大半夜的你就算把人约出来也顶多是睡一夜，刚见面就睡，那叫炮友不叫男朋友，矜持点，明天再说。说不定他对你也有意思，就不用你追了，等着他找你不是更好。」 宋撄宁想了想「行吧。」用完秒丢「晚安。」 赵寅城给气笑了「安不了。」 安不安得了都得回去睡觉，睡醒后楼上下的邻居是在片场见的，虽然住一栋楼也没约了一起走。片场见面时赵寅城以为宋撄宁会跟他说那个高级玩家，没想到宋撄宁进入工作状态，也不对，宋撄宁很分得清什么是工作什么是玩。以前她和朴保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耽误工作，朴保剑的镜头也是该重来就重来。 拍摄就是拍摄，拍摄中的宋撄宁在状态，赵寅城也在状态，金惠绣有些不在状态，这姐姐生病了。还是宋撄宁发现的，她卡了四次之后走到金惠绣面前问她怎么了，金惠绣本来说没什么，因为带着妆也看不出来，宋撄宁第一次回去继续拍，又卡了一次叫了金惠绣的助理，助理才说金惠绣生病了，昨晚就有点低烧，早上更严重了，怕耽误拍摄就没说。 要在别的剧组说了也没意义，确实耽误拍摄，宋撄宁却没有工作比一切都重要的意识，当然是身体更重要，直接让金惠绣去医院，他们换场次拍。金惠绣有些不想去，换场次说的容易，操作起来很麻烦的，不然也没有耽误拍摄这个说法了。赵寅城在边上说让金惠绣去，他没有其他安排，拍他的戏没问题，李元良也说让她去，其他的他安排就行。 大家都这么说金惠绣也就去了，走前拉着宋撄宁的手说了不少对不起，说的宋撄宁都有些感慨，当演员真辛苦。陪她送人的赵寅城说这叫什么辛苦，吊威亚断了浑身是伤还得继续拍的那些人算什么。宋撄宁听着都疼，问他难道是亲身经歷？ 赵寅城给她看自己的大拇指，那里有道浅浅的伤痕「去年拍摄受伤，缝了十三针，缝完就回去拍摄了。」 宋撄宁皱了皱鼻子「干嘛那么拼？」 「喜欢啊。」赵寅城学她「为喜欢的事情做什么都行。」 已经忘记昨天自己说了什么的宋撄宁当他是认真的，有些羡慕「真好，能找到那么喜欢的事情。」 脚步微顿的赵寅城偏头看向她「你没有？」 「没有，我好像都是三分钟热度。」宋撄宁望着忙碌的片场「希望这次能坚持的久一点。」 赵寅城拍拍她的脑袋手滑到肩膀搂着她往前走「在乎这一秒的喜欢就好，下一秒的事情等下一秒再担心吧。」 「这么有哲理的话哪冒出来的？」宋撄宁仰头看他「名人名言吗？」嘟囔着重复了一遍，拍了他一下「不愧是你，超帅的~」 停下脚步的赵寅城怀疑的看着她「名人名言？」 仰头看他的宋撄宁不解「不是名人名言？」 赵寅城松开手打量她「你昨天断片了？」 「我昨天干嘛了？」宋撄宁想起早上的事情「我昨天去找你了吗？我就说我怎么会在那个房子里醒。」 赵寅城乐了「听起来像是你没打算去住？」 「没有啊，买来放着以防万一的。」 「什么万一？」 「...你管我。」 宋撄宁快步往前走，以赵寅城的腿上两步就追上去了，故意骗她「你昨天说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哦~」看她偷瞄自己，放慢脚步「特别有意思~」 跟着慢下来的宋撄宁等他继续说，赵寅城不说了，反倒加快了脚步，宋撄宁连忙拉住他的衣服让他说清楚，赵寅城就不说，闹的宋撄宁想问又不敢问，怕自己把游戏的东西给说了，但又觉得应该不是，那种话就算她说了他应该也不会信啊，什么这个世界是个游戏你是我的目标啥啥的，谁会信啊，她都不会信。 第606页 不管宋撄宁怎么问赵寅城就是不说，不止不说还反问她从什么时候断片的，宋撄宁最后的印象是跟一帮人喝酒，然后就不记得了。赵寅城作势要打她，跟一帮人喝酒还敢喝断片，出了事怎么办。宋撄宁说不会，赵寅城问她怎么就不会了。 这个问题在一个礼拜后得到了解答，又是一个剧组休息日，一群人约出来聚餐，宋撄宁可能是玩嗨了，喝醉了。谁都没发现她喝醉了，她喝醉了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也不讲胡话也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很正常，除了有点兴奋。但场子里都兴奋，玩嗨了么，气氛热闹，人兴奋自然就没问题。 直到最后结束大家散场各自上车，赵寅城跟宋撄宁的车有一段路是一起的，到一个丁字路口，他的车要往右拐回家，宋撄宁应该也是往右拐但她的车往左拐了，赵寅城想着不太对，他们住一个小区啊，楼上下，就给宋撄宁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又给她助理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怕出问题，担心她是不是叫的代驾，对方开错了路还是怎么样，就让自己的车跟上去。 一路跟到汉阳洞的一条巷子里，前面是宋撄宁的车，后面被另一辆商务车挡住，前面的车停下了，他的车跟着停，后面的车也停下。宋撄宁的车上下来一个男人，走到赵寅城的车前敲了敲车窗，助理开了窗户问他有什么事，那人扫了眼车内问他有没有什么事，他们的车跟了有一会儿了。 助理转头看向赵寅城，赵寅城笑问他是不是宋撄宁的工作人员，他好像没见过，说自己有事找宋撄宁，电话打不通。那人就笑着说他是帮忙开车的，让他等等，回了宋撄宁的车，没一会儿宋撄宁就从车上下来跑到他这边，弯腰看着窗户里的赵寅城问他什么事。 赵寅城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落地，身后那辆商务车的门就开了，他两只脚踩在地面，身后把八只脚落地，并不靠近就是把路堵死了。后面的路被堵死了，车挡住一部分左右两边能侧身走一个人的空间各站了两个大汉。前面的路到还好，没那么多人，就那个开车的司机站在赵寅城下车的这个方位，那也不是个大汉，看外表就正常身材，长得也普通，不兇恶就普通。 起初后面那辆车有人下来赵寅城也没多想，还准备跟对方抱歉让他们稍等一下，可看着那些人散到两边，怎么看都不对劲，收回视线后又碰上了站在前面的那个司机，脑袋左右转，想搞清楚什么情况，他这是被堵了？就听到宋撄宁问他盯着保镖干什么，头一下就扭回来。 「保镖？」 「怎么了？」 赵寅城按了按太阳穴怕自己酒没醒出现幻觉「你带着保镖干嘛？」 「保镖还能干嘛，保护我啊。」宋撄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你没见过保镖？」不可能啊。 当然见过保镖还接到过很多保护，有时候排场比这个大的都见过的赵寅城不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带着保镖？」 「老头子不放心，我不带保镖不让我出门。」宋撄宁沖后排的那辆商务挥挥手示意没事，再看赵寅城「你找我有什么事？」 还没回过神来的赵寅城随口应了句「打你电话没打通怕你有危险。」看她不解，又补了一句「你不是住在我楼上么，这边不是回家的路。」 「啊~」宋撄宁懂了「我手机丢在娜娜（助理）那了。」 「她的电话也打不通。」 「她的电话打不通？」 宋撄宁转头看向开车的司机，司机上前听她说助理电话打不通，点点头走到一边去打电话。赵寅城看看那个司机再看宋撄宁，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以前好像没见过你的保镖...们？」 「你看不见，我都看不见。」 宋撄宁撇撇嘴「太烦了。」 「那为什么我现在看见了？」 「体徵不对。」 「什么意思？」 宋撄宁伸手让他看手錶「心率监测，体徵不对他们就会冒出来，可能是我喝太多了。」放下手问他「还有事吗？」 赵寅城...「没了。」 他还真遇到个公主啊。 隔天很少在日常中碰到会躲藏的保镖的男演员问小公主，她的保镖平时藏在哪。 小公主再次断片「你怎么知道我有保镖？」 赵寅城...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5 20:13:10~2020-08-16 23:5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看小说 27瓶；qwert 20瓶；鬼畜橘子 13瓶；摩羯兽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7章 关键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6 23:55:31~2020-08-17 15:42: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打分：-2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希 30瓶；潇潇暮雨、double 20瓶；猴酱 10瓶；喵呀 5瓶；熊熊、别动我奶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临近年末, 各大颁奖礼冒头，赵寅城和金惠绣行程不断，不少都是推不掉的, 比如金惠绣是今年青龙的主持人。合约早就定了, 不可能中途改, 但主持人不是当天出现就行需要花大量时间彩排, 换句话说金惠绣的行程要撞车了。 第607页 金惠绣找到李元良跟制作人研究档期问题，按照目前的拍摄进度，要是不出意外月底差不多能杀青，怕就怕出了意外她会没办法兼顾两边。这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 她总不能丢掉青龙那边的事情顾着这边，再有钱也不行啊。 这个问题被反馈到宋撄宁那, 导演看着有些小心的制作人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这还不好解决, 加班啊。 「你愿意？」李元良很是惊讶。 宋撄宁表示「不愿意, 但不是我们理亏么, 搞不定就只能加班拍啊。」 所谓理亏指的是本来项目应该提前一个月开机的, 被集训耽误了时间开机延后，拍摄就算顺利也是按照计划来杀青的时间自然也延后了。根据合约的时间是他们理亏没错, 不然艺人早就撤出了, 金惠绣也不会有档期的问题，不然她当初根本不会签这个本子，多少钱都不可能。 李元良还是很惊讶「你确定要加班拍摄？」 「不然你还有其他办法解决？」 「没......」 「那你说什么。」 李元良张张嘴又闭上了, 讪笑「那我重新安排时间了？」看她点头，想了想又试探了一句「没有休息天一直到杀青也行吗？」 宋撄宁一声长嘆，在李元良准备改口说保留休息天的时候，就听她说「我没问题, 你跟其他演员对档期，别这边调整了，别人配合不了。」 李元良连忙摆手「他们有什么好调整的，都顺着你来。」看她不解的视线，改口道「我是说，教给我，我去搞定。」 自己搞定的制作人找到了组内最大的两尊神，跟他们对行程，之前去找过李元良的金惠绣没想到李元良还真有办法，不知道前情的赵寅城也觉得李元良很有办法，居然能搞定宋撄宁。什么都没做的李元良面对两位演员的佩服，心虚的接受了，完全没有辩解的打算，这种事本来也不好说。 想当初宋撄宁定拍摄计划的时候李元良很委婉的提醒过她，说是他入行到现在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朝九晚五，讲的就是宋撄宁的拍摄计划定的太轻松了，市面上几乎没有见过的轻松。宋撄宁当时没听懂，只以为他随口开玩笑，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拍摄计划已经很赶了。 宋撄宁的拍摄计划是九点开工，不出意外六点结束。实际执行起来开工的时间是定好的没变动过，收工的时间时常变动通常是不到六点就结束了。拍摄本来就没办法定点，一个镜头没拍完多半是赶工拍完而不是休息等明天。但她拍的很顺，好歹集训了那么长时间，顺利的拍摄让每天顺利的开工都能提早结束。 要是换了别人，提早结束就继续往下拍，还能提前杀青多好，剧组每天开工可都是在烧钱，那么多人员工资的开销就不菲。宋撄宁没那个概念就觉得自己是个小天才，每天顺顺利利挺好的，非常完美。 赶工？为什么？钱？她又没超支！ 宋撄宁拿了五十亿出来制作，目前帐面上一半都没花完，她不觉得自己有省钱的必要，何况创作需要充足的精力和体力，折腾自己做什么，李元良又没跟她说缺钱。 李元良为什么没跟她说过缺钱就不解释了，帐面上只花了一半也没什么解释的意义，如同制作人没有对导演的拍摄计划提出真正的反对一样，抱着金娃娃的李元良一切都顺着宋撄宁来。制作组两位『老大』都这么定，那大家自然是听着，没人会无聊的跑去跟宋撄宁说，剧组活儿太少，那才是有毛病呢。 大家都没毛病所以没人跟宋撄宁说什么拍摄计划的事情，金惠绣会去找李元良而不是宋撄宁为的就是这个，她以为小姑娘不想辛苦才这么做的，同时认为想要让小姑娘辛苦很困难不想自己当那个坏人。要不是没其他人能处理这件事，李元良也不想当那个坏人，他跟金惠绣的想法是一样的，也觉得宋撄宁是不想辛苦。 赵寅城？同上。 不过三人都搞错了一件事，宋撄宁确实不想辛苦，但她从来也没在工作上掉过链子啊。她收工也是在完成了当天的拍摄计划后收工的，而不是时间到了不想加班才收工。这件事在宋撄宁那没那么复杂，就是她说的，他们理亏，那自然是顺着金惠绣那边来。 大人们忐忑的担心着如何哄一个不想辛苦的小朋友，正碰到了事才发现小朋友不需要哄。 不需要哄的小朋友进行人生第一个自己为主导的大夜，自己不觉得有问题，她在两个片场『混过』大夜也不是没跟过，就正常拍。其他人倒是很小心，全组上下都很小心，怕触到导演的眉头。他们可是第一次加班，此时出问题导演要是爆发他们都没处说理去。 别人的小心宋撄宁完全感觉不到，就觉得拍摄很顺利，全组各司其职，金惠绣战斗力格外强，几乎没有ng过，非常顺利。顺利的一天干了三天的活儿，清晨收工时完全不累还有点小骄傲，不愧是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通宵过后的其他人都很疲惫，宋撄宁的一声『收工』让大家连平时提前收工时的雀跃都没力气，互相鞠躬都是有气无力的。等宋撄宁通知五个小时开工的消息，嘆息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最精神的宋撄宁拍手让大家加油，也就这几天，赶完结束。 最精神的小朋友颠颠的准备去吃早餐，到停车场碰到赵寅城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不太懂她为什么精力那么旺盛的老人家跟年轻人说他要去车上睡觉，让宋撄宁自己去。 第608页 「车上睡觉？不回家？」 「有来回的时间不如多睡一会儿。」 赵寅城双手插兜慢悠悠的往前走，他真的累，侧头看着同样没睡但还有精神蹦跶的小朋友「你不困吗？」 「困过劲了。」宋撄宁表示「不就是熬夜么，我的最高记录是熬了三天。」沖他竖起三根手指后再放下「这算什么~」 打了个哈欠的赵寅城问她三天都干嘛了，宋撄宁说玩游戏，赵寅城有些无语。 「你那么喜欢玩游戏？」 「小时候是。」 「小时候是什么时候？」 「初中？」 「那确实挺小的。」 都想不起来自己初中是什么样的赵寅城问她现在还喜欢吗，宋撄宁说不喜欢了，她是大人了，关键是游戏不好玩了。赵寅城被逗笑了，为那句『大人』也为『游戏不好玩』，随后沖她摆摆手，让『小大人』去玩吧，他这个『大人』要去睡觉了。 年轻人的精力是真的旺盛，在这个平均年龄三十加以上的剧组，宋撄宁作为当之无愧的『忙内』带着老人家们连熬四个大夜，熬的全组都要扛不住了。每天只有五小时的休息时间，大人们真撑不住，就指着后天能休息回血，结果接到通知后天不休息，继续拍。 摄像导演一个电话打给制作人，让李元良再次充当坏人去跟宋撄宁商量一下，这样搞下去不行啊，会猝死的！ 金惠绣那是正当理由李元良当坏人也就当了，每天能休息五个小时那么奢侈还计较！当谁没拍摄过怎么着，看宋撄宁好骗是吧，继续拍！这要是真的在剧组赶工的时候，一天能睡两个小时就要感谢了，五个小时！休息时间很充足好不好！ 人吶，劣根性，由奢入俭都适应不了。 要是当初宋撄宁的拍摄计划不搞的那么轻松，该加班加班，该赶工赶工，那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拿钱做事么。偏偏两个月都拍的很舒服，睡得香吃的好，勐的一下子又回到了赶工状态，大家就忘了，这个工作方式才叫正常，因此有人不怕死的跑去找宋撄宁问能不能休息一下。 赵寅城是在事情已经解决之后听说的，助理跟他说，造型团队全员被换，美术导演被骂的狗血淋头，惨的不能再惨。 全部注意力都在角色里的赵寅城听到消息还有些懵，让助理从头讲「宋撄宁发脾气了？」 「不是导演是制作人，李pd大爆发。」 助理跟赵寅城说，午饭的时候有个小化妆师（助理化妆师）跑去跟宋撄宁请假，说是家里人生病了问能不能去医院看看。 「宋撄宁没同意？」 「同意了，当然同意了，我们pd多好说话。」 刘尚宇对宋撄宁的观感很好，他跟赵寅城很久了，接触过的导演也多，像宋撄宁那么好说话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工作中不骂人私下好相处，就算是年纪小也十分罕见。因此说着『我们pd』的话也说的很自然，自觉跟宋撄宁也算熟悉。 赵寅城皱着太阳穴让自己清醒清醒，他之前在睡觉，这几天所有空余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问助理「同意了怎么还换了人？没几天就杀青了，换人做什么？」 「详细情况不清楚，听说是导演新来的助理告诉了制作人，李pd直接带着新的造型团队过来换了所有人。」刘尚宇指了指片场的方向跟他说「现在那边的气氛...啧啧啧。」 摸出手机的赵寅城给李元良打电话，详细情况助理可以不清楚他需要清楚，换不换人的不能影响拍摄，哪有这边赶工那边换人的。李元良接电话时还带着火气，硬邦邦的跟他说不需要他担心，拍摄不会出问题，是同一个团队，之前准备好的，所有的造型新团队都清楚，何况都到后期了，没几天，也没有新造型了。 赵寅城沉声让李元良好好讲话，迁怒也挑挑人，挑挑事情「既然知道没几天就不要出这种问题，小化妆师请个假闹那么大干什么。」 「你当我乐意啊，那帮外行根本就不懂就会乱......」李元良突然收声，停顿半秒，嘆气「先这样吧，也就几天，赶紧拍完拉倒。我这边还有事，人都已经换了，我也会在这边盯着，真出问题再解决，宋撄宁快回来了，你也回来准备拍摄吧。」说完不等赵寅城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的赵寅城觉得他的话意有所指，扫了眼片场的方向「宋撄宁在哪知道吗？」 刘尚宇指了指车窗的左侧「房车里休息呢。」 熬大夜的隔天停车场就多了辆房车，宋撄宁休息的时候就在里面补眠也懒得回家了。 赵寅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拍了怕脸醒醒神，下车往宋撄宁的房车走。还没走到就先看见宋撄宁的新助理，这位助理是在之前一起喝酒的第二天出现的，由于『保镖事件』赵寅城记的格外清楚。 新助理貌似不太懂规矩，圈内的规矩，助理跟助理之间要互相打招唿，这位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干过，跟谁都不熟，全名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她跟之前的助理名字好像差不多，因为宋撄宁都叫『娜娜』叫之前的助理也是这么叫。 『娜娜』这种称唿熟悉的还好，陌生人喊出来总不太对，也不知道谁喊出来的，反正她在剧组的称唿是『娜助理』，听着有点怪，但本人好像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其他人也就这么喊了。 赵寅城跟这位也不熟，见到人也就是笑笑，指了指房车示意自己要去找宋撄宁，对方也笑笑，侧身要去敲门，刚转身又转回来，问赵寅城有什么事。赵寅城微楞，这么问越线了吧，但也还是说了，说造型团队替换的事情。 第609页 「老闆不知道造型团队替换，也不会在意，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 赵寅城挑眉笑道「我好像没必要跟你解释吧？」 助理也笑了「您确实不用跟我解释，但您也没必要跟老闆说，她最近睡眠不足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操心，我的工作是让她好好休息，这样您可以理解吗？」 不太能理解的赵寅城看了眼房车再看她「你该不会觉得我不说她就不知道了吧，换团队对拍摄会有影响的。」 「那是李元良要解决的事。」助理左跨一步挡在他面前「我的工作是让她开心，请不要让我为难。」 「你的工作好像有点多。」 「抱歉.....」 车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开门的宋撄宁看他们两面对面的站位有些奇怪「干嘛呢？」望向赵寅城「有事找我？」 赵寅城余光扫到助理小姐警告的眼神，勾唇笑了笑「我车里暖气好像出了点问题，到你这蹭一下。」 「别蹭了，拍摄了。」宋撄宁打着哈欠冲车上跳下来，招手示意赵寅城走了。 赵寅城抬脚跟上，让他意外的是那位助理没跟上来，走的稍微远了点，他本想说造型团队的事情，心念一转说出口的是「你怎么突然换助理了？」 宋撄宁刚想说话，被迎面吹过来的寒风弄的抖了抖，拉上羽绒服的帽子跟他说，不是她换的是「我们家老爷子换的，之前那个好像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不知道。」 「不知道？」 赵寅城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她，只能看到红色的帽子顶，问『小红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意思啊，社会招聘来的人，李元良找的。」宋撄宁打了个哈欠，裹紧红色外套「娜娜，我是说现在这个，娜娜跟我说她想过来，我就让她过来了，但她说想过来肯定是老爷子说了什么，我爸超烦。」刚嫌弃完又给亲爹说好话「但我爸也不会没事找事，应该是对方有什么毛病吧。」 腊月，寒风瑟瑟，片场是工业园区，绿化不怎么样，这样的宋撄宁让赵寅城想到了小红帽的通话故事。满心欢喜的去找长辈，结果碰到大灰狼，那位助理小姐感觉不太对劲，但人家父亲送来的，他好像也没资格当那个猎人。 心有顾虑的赵寅城犹豫道「你确定是你父亲让她来找你的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我妈？我妈不管那些。」宋撄宁倒是没想那么多，随口说「我妈要是送人来就是毛毛，毛毛出现我就完蛋一定被逮回家...」说着话想起来「靠！要过年了！」 赵寅城还想问『毛毛』又是谁就看到宋撄宁往前跑，连忙追上去，问她跑什么，宋撄宁说要赶紧拍完，还有后期呢，怎么都得在过年前把后期弄出来，不然等年一过拖的时间就长。 「过年不就两三天？」 「两三天？你做梦！」 不等赵寅城继续问，两人已经跑到了片场，剩下的也不方便问了，因为宋撄宁进入导演身份，拍手让大家赶紧动起来，准备开工！ 这个工开的...很顺利。 赵寅城想想中的新团队配合问题一点都没出现，新化妆师很靠谱，除了因为『前辈』嘴碎被替换有些沉默专业能力没问题。要是真的小成本制作赵寅城可能会自己带造型团队进组，但这部片子隐藏的投入跟小成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听剧组安排。从拍摄到现在看，剧组安排完全没问题。 一场小风波，都没真正的闹起来就已经结束了，赵寅城发现宋撄宁还真不知道造型团队换人了，觉得有点怪异，按照正常情况光是脸不一样也能发现啊，但宋撄宁好像没感觉。 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拍摄照拍，夜照熬，熬到大家都精疲力尽的前一秒，全组杀青。杀青都没有欢唿的，简陋的搞了个送花的仪式就结束，所有人都累了，精力充沛的宋撄宁都扛不住，宣布杀青后就消失，她要回去睡觉。 稍微值得一提的也就是那位助理小姐找到赵寅城跟对方说了声抱歉，之前是她冒犯了，赵寅城笑呵呵的说没关系，两人算简单的碰过面也就分开了。一直到杀青赵寅城都不知道助理小姐具体叫什么，工作范围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位不太懂行，在一群人吃饭聊工作的场合基本不开口，感觉像是生活助理那一类。 总而言之，杀青了，杀青当天的聚餐由于导演跑了挪到两天后。休息了两天大家都缓过来了，李元良挨个通知聚餐地点，晚上在夜店集合，包了大包一起嗨。 场子里的绝对主角是宋撄宁，小朋友玩的兴高采烈，一点没有作为导演要端着的想法，跟个花蝴蝶一样满场飞。去舞池里跳舞，上小舞台唱歌，端着酒杯跟大家喝酒，赵寅城很是感慨年轻人的精力之旺盛，看到宋撄宁抱着来参加杀青派对的朴保剑来回蹦的时候，怀疑她差不多是喝醉了。 就在赵寅城想着要不要去把小姑娘带离前男友身边时，他身边坐下一个人，满身酒气的跟他说醉话「这回我算是知道了，公主本人不难伺候，公主身边的宫女才是真烦。」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赵寅城突兀的想到了助理小姐，视线在人群中寻找，还没找到又被李元良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我可提醒你，离那位公主远点，不然那帮人祖宗八代都给你挖出来，一帮神经病！」按着他的肩膀起身「好自为之。」说完想走，被赵寅城拽回来。 第610页 「讲清楚点。」 「讲完了。」 「就这样？」 「我们的交情顶多就这样。」 李元良又想起身，赵寅城抬手卡住他的肩膀「我们的交情可能就到这里，但项目是你先找上我的，多少透露点吧，以后搞不好还能合作呢。」 刚才还是说醉话的李元良此时又清醒了，清醒的跟赵寅城说「我能告诉你的是，最初这个项目整个团队都是新人。」指着场子里这一帮人让赵寅城好好看看「有谁是你完全不认识的吗？」食指的指尖定在美术导演身上「那位前辈，李仓东导演的御用团队，新人？」冷笑一声「当谁傻。」 李元良挡开赵寅城的胳膊「再告诉你一句，公主脸盲，她看不出来谁是谁，毫不关心。」压下他的手，站起身「剩下的别问我，我没办法告诉你，你要是够胆子直接去问宋撄宁。」这次是真的走了。 出于过往交情过来给提醒或是警告的李元良走了，坐着没动的赵寅城望着满场飞的蝴蝶公主不免有了好奇心，公主的剧本到底写了什么背景才让李元良连话都不能，不愿，不敢挑明，很好奇啊...... 有背景的小公主出门了，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的赵寅城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跟出去，门外没人。他们这边是顶头，就一条路，赵寅城顺着走廊往前，到第一个拐角时站住了，发现了小公主，转身，往回走。 因为公主在跟别人拥吻，男人是谁不知道，没看见脸，但肯定不是那位前男友，身高不对，衣着就更不对了。 回了包间的赵寅城正好看到助理小姐在跟前男友说什么，突然想起来宋撄宁是不是喝醉了来着？那男人是什么情况？一个转身就要要再出门，走了两步又想到这件事他没立场，万一人家真的是看对眼了，他过去多尴尬，转回头挤开人群去找助理小姐。 赵寅城走到一半，助理小姐跟前男友分开，后者的表情不太好，前者的表情看不太出来，顶多说一句正常。正常的助理小姐听到赵寅城说宋撄宁可能喝醉了，人不在包间问她要不要去找找。助理小姐先说感谢他来找她随后说不用，这方面有其他人负责。 「保镖？」 「差不多。」 此后的事情赵寅城就没在管，人家都有一帮团队跟着了，保镖都是按群算的，他还关心干嘛。 两天后赵寅城得知小公主恋爱了，消息来源是金惠绣，在大钟的颁奖礼结束派对上，两人无意中聊到宋撄宁。金惠绣说年轻真好，恋爱都是按天算的。宋撄宁谈了个一日男友，前一天晚上在一起第二天晚上分开的那种，太精彩了。 赵寅城对这个精彩的故事很好奇「一天就分手了？」 「一天就分手了。」金惠绣认真点头表示他没听错「就我们剧组杀青聚餐那天，她喝醉了会断片你知道吗？」看他点头，继续说「那天她喝醉了，不记得晚上发生什么，早上起床躺在男人边上，觉得人家长得好看，当场宣布『一日』...」想到那个场面就笑出来「正常情况难道不是尖叫吗？」 同样笑出声的赵寅城说「她就没有正常情况。」端着香槟沖她举杯「她说『一日』对方就同意了？」 「她在自己心里说的...」金惠绣又笑，笑的可开心了「对方不知道这回事，两人起床，逛街，吃饭，到晚上，宋撄宁觉得可以跟对方宣布『一日』了...」喷笑一声「结果对方不乐意，对方当一夜情的，宋撄宁气的...哈哈哈哈。」 金惠绣笑的杯子都拿不稳说不下去，赵寅城想起拐角的那个画面，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好像不是能笑的事情吧？」 笑的不行的金惠绣把酒杯先放下，深唿吸让气息平稳，努力了两三次才能让故事继续「我也是这么说，这怎么看都是对方骗她，酒后被骗，但她....」又是一声喷笑，再次深唿吸吐气「她说她要跟人家分手，单方面在一起再分手，压根就没在一起，怎么就那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 金惠绣笑的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赵寅城一点都笑不出来，站在男人的立场，那崽子不是什么好人，更不可能笑啊，这怎么会是能笑出来的事情呢？ 派对结束后赵寅城打电话给『分手』的小姑娘，问他干嘛呢，小姑娘说没事干。 「你不应该在剪片子吗？」 「等过筛。」 「什么叫过筛？」 「这都不知道？」 宋撄宁告诉从业多年的演员什么叫过筛「后期过一遍素材把没用的先剔除，然后我再跟进啊。」 从业多年的演员让她不要随便创造名词，跳过工作话题问她「吃夜宵，来不来？」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没什么想吃的。」 「喝酒？」 「来！」 约喝酒吃什么就不重要了，两人约了个音乐酒吧，坐在卡座里，听着爵士乐队live，聊着小朋友的『一日男友』。赵寅城知道金惠绣为什么笑了，宋撄宁完全没有被骗炮的样子，只有不忿！ 「我这么好，他是不是瞎！」宋撄宁想起来还生气「那个渣渣还说什么昨晚说清楚了，说个屁！我都不记得了，还不是随便他编！关键是约炮怎么能只约一次呢！我都忘记了，肉都没吃到嘴里就跑了！气死我了！」 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这番话的赵寅城举着酒杯挡脸怕自己也笑出来，那就变成嘲笑了，小姑娘可能会炸。已经炸了的宋撄宁气唿唿的吐槽那个骗子，渣男当的都不够格也就是个骗子！哪怕再睡一次呢，让她感觉一下啊，肉到嘴边不给她吃，这不是故意吊着她吗，还说什么有行程！骗子！ 第611页 咬着腮帮子努力克制的赵寅城暗地里重复金惠绣的吸气吐气，重复了n遍后才能气息平稳的问宋撄宁「你到底是想睡人家，还是想跟人家恋爱？」 「先睡，再恋爱！」 「顺序是不是反了？」 「反了吗？」 赵寅城认真的点头「反了。」 宋撄宁往桌上一趴，鼓着脸不高兴。赵寅城的眼睛忍不住弯起来，笑纹都出来了，嘴角也上翘，戳了戳她的脸颊，问他来找她的原因。 「你喝醉了不是应该有保镖跟着么，怎么会同对方开房？」 「保镖又不能管我睡谁。」 宋撄宁拍开他的手「他们是保护我的安全又不是保护我的贞操。」 「你有贞操？」 「呀！」 赵寅城乐了「我是说，你的贞操也需要被保护啊。」 轻『哼』一声的宋撄宁直起身托着下巴嘆气，有点小哀怨「娜娜说是我带着他去开房的，我怎么就不记得呢~」长嘆一口气又趴回桌上「你说都已经睡了一次了，干什么要介意睡第二次，难道我喝醉了之后的恨不给力吗？」 抿唇笑开的赵寅城说「这个我办法评价，你可以直接问那个人。」 「我才不要。」宋撄宁一下就坐直了「丢脸死了！」 赵寅城笑她，那要怎么办，宋撄宁吐出一个『凉拌』来，又把他逗乐了。小姑娘的生活过的太精彩，精彩的赵寅城都好奇，她难道是随时都要恋爱的人，就是身边不能缺男朋友的类型？ 「不是啊。」宋撄宁捏着水果拼盘里的蓝莓丢进嘴里「我也有很长时间没谈过恋爱啊，空窗期特别长也有过。」 有了『三四个月』算长的恋爱期做前置，赵寅城很怀疑「你那个特别长的空窗期是多久？」 「两个月。」宋撄宁给他比『v』前后晃动手指「我妈都以为我生病了，还让毛毛压我去医院，毛毛是我妈给我的助理。」 赵寅城没忍住笑出声「不恋爱要去医院吗？」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那段时间迷上了跳伞，到处飞，我爸逮不到我急了，停我的卡。」宋撄宁说「我妈准备给我伪造一个什么精神疾病忽悠我外公，让我外公去收拾我爸，这样我就安全了。」 这话让赵寅城想起小公主的背景谜团「你们家是财阀吗？」 「财阀的标准是什么？」 「财阀还能是什么标准，大家族那一类的。」 「那倒不是，我爸白手起家，家族......」 宋撄宁坏笑一声，笑的赵寅城疑惑，却没有说出奇怪的话，而是说「这个世界，我爸就我一个女儿。」 「你母亲那边呢？」 「就她一个。」 「没有兄弟姐妹？」 「不可能有啊，政策限制，组织内部不允许。」 「什么政策会影响组织内部？」 「独生子女。」 「独生子女？」 「哦，中国那边的。」 「你母亲是中国人？」 「我是......不是。」 宋撄宁觉得话题聊歪了，连忙切换「那个骗子还想约我吃饭呢，我给拒绝了，但我又觉得他很有意思，你说我要不要跟他玩玩？」 赵寅城低头笑笑，顺着她蹩脚的切换话题的方式往下接「你想怎么玩？」 宋撄宁眼睛一亮「睡他！」 「那你直接约啊，他之前可能真的有事。」 「不要！我不要面子的！」 「那你想怎么办？」 「等他约我！」 赵寅城笑看她「你怎么知道他会约你？」 「之前不就约我了么。」宋撄宁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我说了啊，他约我吃饭。」 「你不是拒绝了么。」 「拒绝了才会再约啊。」 赵寅城笑着摇头「拒绝了搞不好就不约了，睡都睡过了，你没印象他有印象，你没吃到的肉他咀嚼的可仔细了。」 「渣男！」宋撄宁眼睛都瞪圆了「这么渣的话你都说得出来！」 只是在陈述事实的赵寅城让她换位思考「如果是你，同样的情况，你睡过了的人拒绝你约饭，你会再约吗？」 「怎么可能。」想都没想的渣女说「睡都睡过了。」 渣男沖她抬抬下巴「所以啊。」 渣女很郁闷「我没睡到啊！」 这才是关键！ 第138章 真正的 不管关键问题是什么, 在这个问题上，渣男...赵寅城的说法是对的，对方没有再约过。 宋撄宁无敌郁闷, 难道真的要她去约对方？那也太丢脸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她才不要呢。 「那你就别去。」 「我想去~」 「那就去。」 「好丢脸~」 「别去。」 「想~~去」 赵寅城哭笑不得「不然你揪花瓣好了, 单数就去, 双数就不去。」 「你怎么那么幼稚。」宋撄宁嫌弃他「命运不管好坏都要自己掌握，是好是坏都是自己选的，寄託死物也太怂了。」 赵寅城怀疑的打量她「你不怂干什么不去？」 「要脸！」宋撄宁拍拍自己的小脸蛋「脸！」 大哥哥嘆气「实在不行，玩巧遇吧, 知道他会在出现吗？找个机会巧遇，如果他看见你了当没看见, 你就可以放弃了。要是看见了打招唿了, 但就是客套一下, 你也可以放弃。但要是......」看她拿起电话问她「干吗？」 第612页 按着快捷键播出号码的宋撄宁说「问娜娜要地址。」 「什么地址？」 「巧遇的地址啊。」 「她知道？」 「知道。」 「她认识的人吗？」 「不是, 娜娜什么都知道。」 赵寅城还想再问, 电话通了, 通了后宋撄宁就讲了一句话。 「我要跟之前那个人见面，巧遇。」 就这一句, 对方说了什么赵寅城不知道, 但应该是『好的』之类很简短的话，因为宋撄宁差不多是说完后不到半秒就挂了电话，丢开手机就跟他说『搞定』。 赵寅城就很好奇「你助理什么都能做到吗？」 「当然了, 娜娜是我的哆啦a梦。」宋撄宁晃着腿对自家助理很有信心「我想要什么她都能从百宝袋里变出来~」 口气大的赵寅城笑她「竹蜻蜓也行？」 「竹蜻蜓不用她给，我妈给了。」宋撄宁歪着脑袋跟他说「我小学时的儿童节礼物，我妈说我只要乖乖吃药，我想要什么都有, 我就说我想要竹蜻蜓，我妈就送了直升机给我，虽然不是真的竹蜻蜓但功能差不多。」 赵寅城一愣，竹蜻蜓替换成直升机好像也可以，以小公主的身份有个直升机好像也没问题，不过「小学的时候生病了吗？」就算是财阀也不是感冒就能收到直升机做礼物的....吧？ 宋撄宁头一点捂着胸口刚想说话，手腕一转看着手錶「都这么晚了，我该......」 「这么晚把我从床上叫起来，你该什么都得先把话说完。」赵寅城假笑「不然你下次再来就没人给你开门了。」 大半夜的再次冲到赵寅城家的宋撄宁讪笑「你一个大男人介意这个干吗。」 大男人表示「不管我是男是女都是要睡觉的，你也知道很晚了，而且你又不住楼上为什么老是跑来找我？」凑过去嗅嗅味道「还每次都是喝醉了的状态，我估计你明天又断片，还不如今天说了，明天反正会忘，我也当不知道你就当没说。」 宋撄宁拉着衣领闻闻「酒味很大？」 「沖鼻子。」 「哪有那么夸张。」 「你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 赵寅城笑嘆一声「虽然你是有保镖跟着，但喝酒也要适量，对身体不好。」 宋撄宁表情一变「你才身体不好呢！」 赵寅城一愣，有些诧异「这么激动干嘛。」 直起腰双手交叠抱臂的宋撄宁首次对他做出防备的姿态，认真的说「我的身体很好，哪！都！好！」 「好。」赵寅城立刻接上，因为小朋友貌似生气了。 生气了的小朋友起身抓着自己的包还冲他『哼』了一声，头一扭三两步就跑出了客厅，留下赵寅城默默猜测小朋友可能小时候身体真的不好，所以很牴触这件事。不过他还是想说，别大半夜的找他啊，他要睡觉的！ 要睡觉的赵寅城在隔天准备睡觉前接到小朋友的电话，说自己碰到了渣男，渣男跟她装不认识，说什么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的话，超气！超级渣！为了不出现睡到一半再次被门铃吵醒的情况，赵寅城让宋撄宁讲清楚，就在电话里说，别来他家了。 「我什么时候去你家了？」 「果然断片了，算了，你说你的，怎么回事？」 宋撄宁哼唧了两声，声音太小赵寅城没听清她说什么让她大声点，大声点的宋撄宁说的是怎么跟渣男遇见的话。说今天有个酒会，她本来可去可不去但要帮亲爹去串个场就去了，去了见到了渣男，渣男被公司社长带过来问候，她还想着运气不错能这么碰到，结果渣男就说了那句开场白，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他还跟我装失忆！」宋撄宁冷笑「他最好是失忆了，不然我让毛毛揍他！」 故事很简略但赵寅城抓到了不少重点「你不知道你会碰到他？」听她说『我怎么知道』想起了充当哆啦a梦的助理小姐，那位是做事风格就那样呢，还是真的很会照顾小公主连喝醉后会断片都考虑进去了，创造了一个真正的『偶遇』？ 「就会是什么类型的，商务酒会？组织者是谁？」 「半商务的就会，一个投行的年终派对，怎么了？」 「去的人多半是社长那一类？」 「对啊。」 赵寅城懂了「那对方跟你说初次见面不是他在装失忆，而是在公开场合避嫌，你们周围应该有不少人，他不方便跟你装熟啊。」 宋撄宁顿了顿「是这样吗？」 「你再找个机会私下跟他碰面试试看。」 「不用了。」 「怎么？」 「他过来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赵寅城把耳边的电话拿到眼前，看着屏幕给气笑了，她还真是用完就丢是吧，看他还给不给她开门！ 门...不用开，因为宋撄宁没出现。 赵寅城一觉睡醒后睁开眼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宋撄宁发信息，问她后续，看个连续剧还有后续呢，他故事听到一半就被插了『gg』当然想要知道后续。他的简讯发过去，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后续的开端跟赵寅城猜的一样，对方确实是因为场合不对才跟宋撄宁装作不认识的，那位有道歉也有解释，但之后的发展超出赵寅城的预期，放到宋撄宁身上倒是不奇怪。 第613页 细节不方便描述，赵寅城也不是很想听，直接说结论，两人又睡了，这次宋撄宁是清醒的。 「满意了？」 「并不。」 「又为什么？」 「他是个玩咖，高级玩家。」 这个词赵寅城隐约觉得在哪听过「什么意思？」 「睡了不想负责的意思，就是那种情话一堆，就是不说我们是什么关系的那种。」宋撄宁的声音带着笑意，明显没有在生气，反倒像是觉得好玩「他在撩我。」 赵寅城想歪了「想跟你当炮友？」 「不太像，说不好，我没碰到过这种类型。」宋撄宁说「很会玩，跟他一比我就是小矮子，情商上的矮子，他就是个巨人。」 在赵寅城看来「你不管是情商还是身高都挺矮的。」 「那是跟你比，情商不管，身高我肯定比他高，他顶多...」宋撄宁顿了顿「一米七？可能一米七都不到，我不穿鞋一米七，平视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寅城回忆了一下当初在拐角看到的画面，对方好像确实不高「你对身高无所谓？」 「有所谓啊，太高太矮都不行，跟我差不多最好。」宋撄宁表示「你就属于太高了，仰头仰的脖子疼。」又说「他就刚好。身高不是问题，脸才是，帅就行。」 赵寅城笑她要是穿高跟鞋怎么办，宋撄宁说不穿不就行了，再说了她穿他也可以穿，昨天他就穿了，男人的皮鞋也有后跟的。关于身高的话题没什么好聊的，关于对方疑似只想睡不想发展更多关系倒是值得聊聊，但宋撄宁没时间，她进剪辑室了，要忙工作，跟赵寅城说等吃饭的时候再聊。 电话挂断后赵寅城洗漱出门，他今天有个拍摄，午饭是在棚内吃的，吃的时候一直在跟摄影师沟通忘记了宋撄宁，一直到拍完都要吃晚饭了才想起来。想起来就发现，宋撄宁那边一直没消息，简讯没有电话就更没有了，赵寅城发了条简讯过去，宋撄宁回了条在忙的简讯给他。 这条简讯之后两人再联繫已经是一个礼拜后的事情了，奶狗打电话给大狐狸紧急求助，她遇到渣男了。 「渣男？」 「撩我时候也撩别的妹子。」 「你怎么知道？」 「娜娜说的。」 「她看见了？」 「可能？」 宋撄宁让他不要混淆重点「娜娜不会说谎的，不是看到了就查到了，随便，反正就是他也在跟别的妹子玩。」 赵寅城笑问她「那你想怎么样，不跟他玩了？」 「那不能，我刚觉得他有点意思呢。」宋撄宁跟他哼唧「我想追又没追过人，帮帮忙呗~你们渣男彼此肯定很了解~」 赵寅城冷笑一声「有事，再约。」说完就挂了电话，不到半秒电话就响了，小奶狗『追』过来了。关了静音把手机丢在一边的赵寅城端起酒杯想跟对面的李光株继续之前的话题，就听他问谁的电话，随口说是宋撄宁，看李光株愣住，也楞了一下。 「你那什么表情？」 李光株摸了摸下巴不太确定的说「宋撄宁是之前我们组的那个宋撄宁？」看他点头，表情更古怪了「她好像是93年生的，没错吧？」 「你想说什么？」赵寅城让他直接说。 拿着烤肉夹拨弄烤肉的宋钟基惊讶的看向赵寅城「93年生哥都下得去手？」禽兽啊！ 赵寅城一巴掌过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是妹妹！」 李光株『呵呵』一声，宋钟基揉着脑袋加入『呵呵』团队，赵寅城一手一个拿纸团丢他们「脑子干净点，真的是妹妹。」 脑子不怎么干净的同龄亲故面面相觑，随后一起看向赵寅城，赵寅城昂头让他们老实点，他可是哥！还是前辈！双重身份压制让弟弟们放弃话题，但这两重身份都跟宋撄宁没什么关系，有关系她也没在管的。 电话不接？上门！ 在可视监控里看到宋撄宁的赵寅城都惊讶了，开了门挡在门口不给她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特地换了房子住，就是不想让她再堵上门，结果换了房子还能出现？ 「业主委员会。」 「干嘛，你又是我邻居？」 「楼下那栋是我的。」 「那也不能解释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 「你先让我进去啊。」 「说清楚再进。」 宋撄宁撇撇嘴小声嘟囔了句小气，转而解释「娜娜跟我说的。」伸手制止他的问题「别问我娜娜为什么知道，娜娜就是什么都知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反正她就是知道。」推了他一下「你还真不让我进啊。」 也不可能真的不让她进的赵寅城边侧身让她进来，边问她那个助理该不会找人跟踪他了，宋撄宁表示她不知道，赵寅城觉得他有必要知道一下。宋撄宁就打电话给助理问对方怎么知道赵寅城在这里的，助理让她把电话给赵寅城，赵寅城接过电话，助理小姐先说孩子还小，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繫她，不要问宋撄宁。 赵寅城就笑，他这不是在问她么，问她怎么知道他换地方住。助理表示问刘尚宇的。赵寅城不信，问了刘尚宇就说？他们合作多少年了，刘尚宇不是到处乱说话的人。 「您确定您想知道？」 「你不准备告诉我？」 「答案可能不太让您高兴。」 第614页 「真的跟踪我了吗？」 「那倒不是。」 「那说来听听。」 答案很简单，刘尚宇确实不是到处乱说话的人，但面对女朋友的你明天要去哪接赵寅城，要是顺路能不能送我一下的问题，回答起来就很简单。 赵寅城愣了「他的女朋友？」 宋撄宁转头「什么女朋友？」 赵寅城摆摆手示意她先去客厅，往她的反方向走，走远了沉下脸让助理说清楚，牵扯到私人关系就过分了。助理小姐表示没有牵扯私人关系，刘尚宇的女朋友所在的公司跟他们有合作关系，调整业务让女朋友跑一圈，询问一下她是否方便。赵寅城觉得这个圈子绕的更大也更麻烦，日常生活过成谍战片，有必要吗？ 助理小姐语气带着抱歉，话却没有抱歉的意思「老闆小时候被绑架过，我们只能小心点，请您理解。」 不太能理解的赵寅城勉强接受，剩下的话也不用说了，挂了电话后去问宋撄宁，小时候被绑架过吗？宋撄宁说有过但她不记得了，很小的时候，她还是小宝宝呢，真的小婴儿的宝宝。 「谁做的？」 「我爸的情妇n号。」 「情妇n号？」 「女人之一，老头子有个后宫群，私生子轮排算，我是唯一的婚生子，我死了对大家都有利。」宋撄宁格外淡定的说着让赵寅城惊讶的故事「好像是几个女人联手把我偷出去的，弄得我在医院待了好多年，外公差点把老头子打死。」摆摆手「不讲这个，我也不清楚。」想换话题「聊怎么追人啊。」 两句话信息量巨大，大的赵寅城突兀的想起来「你不是说你是独生女吗？」 「那个啊...」宋撄宁眨眨眼「你确定想听我的家族故事？」 「不想说？」 「不想。」 「那交换，我教你追人，你告诉我你的家族故事，怎么样？」 「......行是行，但很多事我不了解，只能讲大概。」 「那就讲大概。」 大概的家族故事是这样的，小县城跑出来的起点男在事业的瓶颈期遇到了晋江宠文女主，不是男主宠女主的女主，而是全家大宝贝，家里的势力符合宠文女主设定的女主。亲爹以半入赘的方式完成了阶级上升，此后一路高歌勐进直到宋撄宁出生，事业算是到了一个新巅峰，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我妈早年就是个傻白甜，要不然也不会被我爸骗，外公老说外婆把我妈养废了，要我说他跟外婆一样到现在都宠着我妈。」宋撄宁垂下眼睑拨弄抱枕上的流苏，表情难得的平静，淡定的做总结「随后双方离婚，各过各的。」仰头沖他打了个响指「结束。」 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的赵寅城侧身望着她「你这个故事是不是大概的也太大概了，家里做什么的不能说吗？」 「可以啊，军工产业，按照这边的标准...」宋撄宁想了想「三星好像也有军工，那差不多是对标三星。」 赵寅城稍微有点被吓到「你们家是三星的级别吗？」 「不知道啊，他们那种是靠股票算身价的，我们家没办法那么算，又不能上市也不能对外。军工都是私密产业不会拿出来估值，三星的军工好像也是单独分支？」宋撄宁想跟他说国情不一样，又觉得不太对，在这个世界不太对「谁更有钱我不清楚，那得问我爸，不出意外应该是我们家更有钱，股票那东西太虚了，有点波动就缩水，不过也不一定，搞不好他们家更有钱。」 之前是被吓到，听完这段又觉得有点虚幻，赵寅城开了个玩笑「军工也能上市吧，你们难道走私军火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但檯面上的军火买卖一直都是科技更先进的国家往落后国卖淘汰的产品，第二梯队都会想要第一梯队的核心科技，私下买卖应该有吧。」宋撄宁耸耸肩，这东西跟她没关系「我们能换话题了吗？」 赵寅城伸出食指「最后问一个，我好像没听说国内有姓宋的财阀，宋撄宁这个名字是真名吗？」 「韩国市场才多大，军费还要被美国切走一半，在这里能有什么发展。」宋撄宁笑道「我是....美国人，美籍韩裔。」 『啊~』了一声的赵寅城有点理解小姑娘为什么作风那么『豪放』，海外派啊，怪不得。宋撄宁倒是不知道他想那么多，只问他能不能换话题了，赵寅城颔首示意可以，又忍不住追问一句，她为什么想当导演。 这个问题就超纲了，宋撄宁表示「我喜欢啊。」 完美的答案赵寅城没问题了，在她要聊追男人的话题前先起身说是去拿酒，实际上是需要缓一下，哪怕之前就知道小公主拿着公主剧本，这个剧本真的摊放在他面前还是有些冲击力。 赵寅城去拿酒，宋撄宁给自家助理打电话，问她之前怎么忽悠赵寅城来着，助理小姐跟她说那绕了一圈的女朋友，说的宋撄宁有点囧。但要是跟赵寅城说有群人盯了你两年，所有随身物品都有监控好像更奇怪，还不如弄个女朋友出来呢。 宋撄宁来到这个跟第二人生一样的世界干的第一件事是确定自己身体健康，能蹦能跳的健康。她病了很多年，病的走路稍微快一点都会被一帮人拦着，曾经活一天是一天，每天都当最后一天，所以才能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今天闭上眼明天就睁不开还有什么看不淡的，一贯是想怎么浪就这么浪，现在有了健康的身体当然要玩的更嗨才行，她才不管这是不是游戏，真实还是虚假呢，能嗨就行。 第615页 第二件事就是找人盯住了赵寅城，她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赵寅城身边就跟上了人，这位是她收到游戏仓之前最后一个见过的韩国艺人，她就定了他是任务目标，之前根本不熟。见面是在一个秀场，没打招唿，大家走的不是一个通道，只记得很高，她应该不会有兴趣，但帅，不讨厌，那就行了。 按照她原来的想法，他们之间不会有太多交际，除非有天她玩够了也活够了，那可以玩一场黄昏恋。但赵寅城活的有点过于潇洒，潇洒的宋撄宁为他的身体担忧，要是她还没想结束，他先把自己浪死了，那就尴尬了。游戏不游戏的，宋撄宁不太能判断，太黑科技，万一真是第二人生，赵寅城先挂了，她被迫弹出游戏，那也太惨了。 为防止惨剧发生宋撄宁进圈，就这还是不准备靠近赵寅城，要不是李元良横叉一槓子，她还是没打算靠近他。随后的事情就不赘述了，浪荡的任务目标非常有意思，有意思的宋撄宁果断抛弃所谓的远离计划，计划那东西不就是用来破坏的么，她高兴，她乐意，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奶狗在追男人的问题上或许没什么经验，但在处理特定的事情生长环境所赋予的天赋，经验之丰富大概能跟赵寅城切换设定，她做那只大狐狸。不过她短期内都不打算跟狐狸玩，那就还是当奶狗好了，而且她确实需要大狐狸教她怎么追男人。 关于怎么追男人这个问题大狐狸其实没多少经验，赵寅城也没追过男人啊，但对男人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妖狐开了红酒给奶狗上课，首先要确定的是对方是哪一类的渣男。宋撄宁倒是没想到渣男还有类别之分，赵寅城笑她傻，人跟人就没有一样的怎么可能没有类别之分。 那渣男要怎么分类呢？按性格分。要搞清楚对方的性格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然后...... 「你说的都是废话。」宋撄宁怀疑老师的教师资格证是个假证「我要是什么都了解还找你干嘛。」 老师让她不要插嘴，没说完呢「听不听了。」 「听听听，您继续。」 继续的赵寅城同她说操作方法「你这类的他肯定是不喜欢....」 「呀！」 「我说的是不想跟你恋爱的那种不喜欢，了解你性格的男人多半都不会想跟你恋爱。」赵寅城让她别叫，上课呢，插什么嘴「想跟你玩玩的人可能不少，你也不介意，但觉得双方的关系不适合弄的很复杂的人都会有保留。上床行，上心就不必了，大家只是玩一场，没必要牵扯那么多，对双方都好。」 宋撄宁斜眼看他「我怀疑你在骂我，并且掌握了证据。」 「你那个证据自己留着吧，我的意思是世道就是不公平，男人像你那么玩」赵寅城抬抬下巴「叫花花公子，女人那么玩...你自己想词。」躲开她砸过来的抱枕，笑着让她别闹，讲认真的「对方跟你恋爱会有顾虑，认真的关系碰到你的性格，是男人都有顾虑，除非对方就是想玩。」 「但之前也说了，想玩没问题，就怕不适合玩，那就不会玩，自然.....」 「重点重点。」宋撄宁不想听那些「你就是双标，不止双标还搞性别歧视！渣男！」 赵寅城上手给了她一下「你要是不想听就自己想办法，我这叫什么性别歧视，反过来是一样的好不好。你跟那个人位置对调...」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人是谁「那人我认识吗？」 「认识。」宋撄宁很肯定「权至龙你不会不认识吧。」 稍微有点意外的名字但也不是那么意外，赵寅城直接跳过认不认识的问题，继续上课「你跟权至龙的位置对调，你想性别对调也可以，两边地位不对等，之前他可能不清楚你的身份，只当你是圈内人...」转口问她「你之前有跟他介绍过自己是导演或者之类身份的吗？」 宋撄宁不太确定「我清醒的时候他没问过，醉了的都不记得了。」 赵寅城说那算了，就当介绍过好了「你是新人，介绍也是说导演，新人导演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看对了眼该怎么样怎么样。后来去了酒会，你的身份肯定不是导演」双手上下晃动「天平出现摇摆，地位不对等了，跟你靠太近容易出问题，以往万一他都会慎重的思考。」 「你站在权至龙的角度想，如果你是他，你也不会想要把关系弄的那么复杂，上过床的关系跟谈过恋爱的关系不是一回事。单单上了床，下床之后该是谁还是谁，不会有什么大矛盾。恋爱复杂的多，他又是个...玩咖。」赵寅城一乐，用她的词「高级玩家。」 「高级玩家身边不缺女人，你们两你情我愿的玩一场谁都不吃亏，但你们要是在一起了，他要是出轨或者别的什么，你很可能会对他的事业造成影响，那何必呢。」赵寅城让她自己想想「你要是站在他的立场会愿意恋爱？你噼腿他更蛋疼。」 这话宋撄宁就不乐意听了「我才不会噼腿呢！」看他怀疑的表情拍了下抱枕「我从来没有噼腿过！」 「那你男朋友换那么快。」 「换男朋友跟噼腿有什么关系！」 「恋爱无缝衔接不是噼腿是什么。」 赵寅城才不信呢「你敢说你没有在有恋人的时候喜欢上别人？」 「一次都没有！」宋撄宁怀疑自己在他眼中到底是什么形象「我喜欢上谁谁就是唯一，感情没了直接就分手，能在喜欢上对方的时候还喜欢上别人叫什么喜欢，你自己渣就算了，还说我？！」 第616页 翘腿换了个坐姿的赵寅城笑了「同时喜欢很多人很正常。」 「滚！」宋撄宁表示虽然她的三观没那么正但也没那么扭曲「我喜欢上谁就是谁，不会有第二个人！」 大狐狸对奶狗喜欢洋娃娃的喜欢很看不上，但奶狗疑似要龇牙，就切换话题「不管喜欢几个，权至龙都不太好追，他那个年纪就算定下跟谁谈恋爱身边也不会缺女人，跟你确定关系就更没必要了。你要是真的想追，得换个路数。」 「怎么换？」 「矜持点，有点距离感，要会撩。」 「那你知道这句话听起来不是一组词吧？」 「那是你不会理解。」 宋撄宁这小脾气就起来了「你理解一个给我看看。」 赵寅城抽走挡在两人中间的抱枕，长胳膊一下把人勾过来，左手压着后颈，右手虎口托着她的下巴，上半身压过去，脸贴脸近到唿吸交缠，那张能成为『财产』的脸在宋撄宁的瞳孔中放大，也让她的瞳孔放大，大到前后被接触的两个部位都发麻，小心脏『咚！』的一声，声音大到她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 【（赵寅城）攻略进度：1/100】 我......凸(艹皿艹 ) 「发什么呆。」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回原位的赵寅城推了她一下「懂了没？」 宋撄宁一下弹起来离他八丈远「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赵寅城一脸懵「你干什么？」 一手蹭着下巴另一只手用力摩擦后颈的宋撄宁嗓子都尖了「你想干嘛！」 秒懂的赵寅城哭笑不得「想什么呢，我对你一毛钱兴趣都没有，之前玩的那么洒脱是装的吗？碰一下就叫。」嫌弃的要死「就你这样还想跟人家玩，人家能生吞了你！」 宋撄宁怒道「是你过来的太突然了！」 「我那是教你，不是你说你不能理解吗。」赵寅城都无语了「平时沟通就正常来，欲拒还迎的那一套我估计你也学不会，那就按照正常的态度见面，找机会突然来一下，要有身体接触，接触私密的部位，什么男人都吃这套。」 被『私密部位』一次讲愣住的宋撄宁眼神不自觉的往下三路走，赵寅城一个白眼翻出来，翘起腿挡住她的视线「脑子干净点，我说的是平时别人不会碰的地方，脖子，耳朵」伸手在下三路画圈「这里不行，这里会让他只想上你不想跟你恋爱。」 「追求的终点是为了上床懂吗，你一开始就奔着终点去，过程直接跳过了，对方没付出努力你就不会变成女朋友。」渣男告诉她人间真理「男人追你的时间越久，花在你身上的时间、钱、精力越多，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就越高，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太容易得到的谁都不珍惜。」 太真实以至于不太好听的一番话让宋撄宁冷静一下，心有余悸还是没坐回去，依旧站着，但说出口的话已经跟之前的事情没关系了，而是「他都不想追我，你这招有用吗？我问的是我怎么追他。」 「女人追男人的方式就是让男人来追你，你追着他跑算怎么回事，你得想招让他追你，不是直直冲上去，对小男生行，对见多了女人也不缺女人的男人不行。」赵寅城以自身举例「扑过来找我，我就算之后喜欢了，动心了，一开始也是看不上的，我又不缺女人，扑倒我身边的更多，她要是生扑那就不特别了，懂吗。」 宋撄宁犹豫了「好像有点道理。」 「什么叫有点道理，很有道理！」赵寅城让她别站着了，过来坐「你们上过床，还是两次，那代表他对你是有兴趣的，不然不会有第二次。但他有顾虑，你就潇洒点，他撩他的，你撩你的，他不想把关系定下来，你还不想呢。先耗着他，等时机到了找个男人到他面前晃一圈，男人都有地盘感，自己地盘里的东西谁都不能动。」 「嫉妒，懂吗，嫉妒心一起来，他就是你的人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他追着你不是你追着他，那才叫高级玩家」赵寅城跟她保证「听我的，绝对跑不了！」 宋撄宁......这哥有点厉害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7 15:42:02~2020-08-18 23:5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n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爆炸迷7号 55瓶；迎夕 40瓶；摩羯兽兽、零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9章 诡异的展开 厉害的赵寅城几乎全程跟进宋撄宁的恋爱进度, 亦或者是追人进度，因为妹子会给他直播以求教学指导，但赵寅城始终没搞懂对方到底哪高级, 完全没看出来。 不管是简讯截图还是宋撄宁跟他说的见面过程, 他都感觉不到权至龙的高级之处, 只觉得宋撄宁见识少。还是年纪小都没认识几个男人, 稍微碰到一个会点东西的小朋友就觉得天下无敌，太年轻。 要赵寅城说权至龙那套都是他早年玩剩下的，这两年修身养性不玩了，结果年轻一代还是再用老招泡妹子, 这帮小年轻不行啊。 宋撄宁也是这么想，高级玩家的光环要掉, 因为赵寅城明显技高一筹。 高级玩家出国巡演带了礼物回来说是伴手礼, 还特地说是大家都有的, 给宋撄宁一份也是因为大家都有, 朋友之间的礼貌。赵寅城甩手丢了个不怎么好看花纹也有些别扭的茶杯过去, 让宋撄宁说是自己做的, 高级玩家收到时很开心，还说了一堆很有艺术感之类的夸奖。 第617页 宋撄宁被夸的稍微有点心虚, 但开心就好。 巡演中的高级玩家再次出国, 给宋撄宁发简讯说他飞机刚落地，首尔要下雪让她记得穿暖和一点。赵寅城拿着她的手机搜了个毛线团的图片发给权至龙，问他喜欢什么颜色。权至龙那边立刻回不用这样, 他有需要自己去买好了，赵寅城就给他发，我给我们家狗挑的，你想太多。 家里唯一的活物就是自己的宋撄宁, 咬着筷子看赵寅城跟权至龙为『虚拟』宠物要穿什么宠物衣服你来我往，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忙的都没手吃饭，戳了块肉给他，赵寅城侧头叼过去，咬着肉跟权至龙海聊，都聊到狗叫『娜娜』了，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围观整场的宋撄宁在赵寅城把手机丢回给她时，一个没忍住吐槽对方太绿茶，赵寅城问她什么是绿茶。 绿茶么...一种健康饮品。 叼着烟斜眼看她的赵寅城让她老实点，宋撄宁讪笑给他倒酒「夸你呢。」 「感觉不像是在夸我啊。」 「看我真诚的大眼睛~」 宋撄宁眨巴着真诚的大眼睛被赵寅城用掌心推着脑门怼回去了，同时告诉她「他是真的想撩你，但完全没有要恋爱的意思，你如果想把关系定下来要撑住，一定要他先出招，他先约你，他先给你东西，你在礼貌性的回他。上赶着不行，记住了，不然你绝对没未来。」 伸手比划『ok』的宋撄宁表示自己一定很老实，但老实着老实着，就老实不起来了。 因为高级玩家真的不给力，而赵寅城太给力了。 妖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渣以至于对渣男特别了解，还是真的性别优势，他能预判权至龙要做什么，而且几乎都准。他第一次跟宋撄宁说他这几天会找个理由约你，人多的局，找你一起出去玩，彼时宋撄宁不信，结果压根就没有几天，就当天，权至龙就约她了。还真的是人多的局，说什么有个朋友过生日，让她一起去玩。 宋撄宁那个郁闷，她跟赵寅城打赌来着，赵寅城说肯定约，她说你会通灵啊。会通灵的赵寅城跟她赌，要是权至龙约了她就不能去，要是权至龙没约，以后随便她想怎么样。权至龙的电话打过来，宋撄宁就输了，输了后跟权至龙说她去不了，有事，转头就给赵寅城打电话，怀疑他真的通灵。 没有任何玄幻技能的赵寅城告诉他，来来回回撩了半天该做『正事』了他当然会约了，人多的派对，几杯酒下肚，随后酒店一夜游，常规套路。这有什么好通灵的，完全不需要！宋撄宁想反驳，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赵寅城猜中了啊。 赵寅城不止猜中了权至龙会约她去人多的派对，还猜中了她拒绝后权至龙会约她吃饭，同时警告她。午饭、下午茶可以去，只要是白天见面都能去，唯独晚上不行，晚饭尤其不能约。宋撄宁想说他哪那么准，但赵寅城就是很准。 临近年末高级玩家约她吃饭，晚饭。赵寅城让她回在忙剪辑，礼拜六有时间，对方回了个礼拜六没时间要出国，宋撄宁即郁闷又可惜。跟赵寅城抱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结果赵寅城让她了解一下对方的行程，网上都有的，追男人上点心好不好，这都不知道还追什么！ 【那你还让我选礼拜六？（满头问号的猫咪.jpg）——宋撄宁】 【故意的啊，那天他没空你有空，明天你没空他有空，你不是在拒绝他，只是不凑巧，这种拒绝才能让对方想着下次凑巧再约一次。不然你要怎么拒绝，怎么拒绝都会让他想歪。——赵寅城】 【我为什么要拒绝？答应他啊！这都几次了！（小白兔怒吃胡萝蔔.gif）——宋撄宁】 【蠢死你算了！看看时间点，晚餐，吃完又不说干嘛，是吃完再见还是吃完上床？吃完再见还好，吃完上床算什么，你真成炮友了傻子！——赵寅城】 【我目的不就是为了睡他吗？（叼烟的海狗搭配文字『看看清楚』.jpg）——宋撄宁】 【你不是要恋爱吗！恋爱就不能睡！一天不睡会死啊！(木棍疯狂敲兔子头.gif)——赵寅城】 【你居然会用表情包了！（小人吃鲸鱼.gif）——宋撄宁】 【现在这个是重点吗！——赵寅城】 赵寅城丢了手机就捏眉心，他早晚给宋撄宁气死，那个傻子，蠢死算了！ 出来跟兄弟吃个饭结果兄弟一直在发简讯的孔侑笑眯眯的问赵寅城「谁啊？」 「宋撄宁，一个新人导演，你不认识。」赵寅城抓起手机继续给傻子发信息，坚持那么久要是功亏一篑就全完，绝对不能睡！这个时候要是让权至龙睡到人，宋撄宁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女朋友！ 孔侑还真不认识，但他认不认识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漂亮吗？」 「很漂亮。」没过脑的回答说完找到了脑子，赵寅城抬起头让他别闹「93年生的小妹妹，想什么呢。」 这个孔侑倒是没想到「年龄差有点大啊，你悠着点。」 「妹~妹~」 「你自己注意。」 同样在吃饭的妹妹有点郁闷，不能睡折腾这半天是在干什么？这两人都快互相告白了，压根也没她什么事，高级玩家一点都不高级，赵寅城又太给力，弄得她好纠结。她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啊，照这样玩赵寅城就算帮她追到了也是他追到的不是她追到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第618页 【我不管，我就要睡！——宋撄宁】 「这个白痴！」赵寅城一下就把电话打出去了，那边秒接，他秒生气「我让你别...」余光看到孔侑飘过来的视线，咳嗽一声「等一下。」说着话起身跟孔侑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要出去接电话，拿着手机往外走，找了没人地方开喷。 喷宋撄宁脑子绝对有问题，都跟她说了不能睡不能睡，睡了事情就不对了，都能睡了对方干什么还追求，不有病么！对方要是不追求就这么不清不白的睡着，那就是炮友，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恋爱对象！ 「你脑子哪里有问题！」 「明明是你的错！」 「你还敢倒打一耙！」 「就是你的错！」 赵寅城给气的，深唿吸默念n次孩子还小，脑子没发育好，勉强忍住火「你行，你说，你说我哪错了，是不让你睡他错了？你就为了睡他还搞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扑啊，他还能拒绝你不成，都已经睡过两次了。」 宋撄宁还生气呢「谁让你那么帅，你招数那么多，他一点都不特别了，哪哪都没你好，我干什么要跟一个一点都不特别的人谈恋爱，觉得好玩睡一下就行了，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赵寅城愣住，睫毛微颤，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食指摩擦着手机背板，清了清嗓子想说话，宋撄宁不给他机会，她还没说完呢，她早就想吐槽了，赵寅城真的很过分！ 「哪有你这样的！明明是帮我追人结果什么都比被追的那个好怎么行！情话比他会说，套路比他都多，长的还好看，简直有毛病！你们两放在一起对比，还成天对比，我是有多瞎才会只能看得到他，你简直太过分了！我讨厌你！」 电话应声而断，赵寅城拿下手机想笑，咬着下唇又想憋住，可憋不住，嘴角能憋住眼角憋不住，眼底盛满笑意，满的都要溢出来了，呆站在外面许久才回包间。孔侑看到他那张春花灿烂的脸，慢悠悠的提醒他。 「太小了，千万悠着点。」 赵寅城表情一正「我都说了，是妹妹！」 「行，妹妹。」孔侑随便他，又不是他妹妹，管他是嘴硬还是真的没发现呢。 不管是嘴硬还是没发现的哥哥都很高兴，但妹妹很生气，气到隔天就睡了人并且脑抽的给赵寅城发认证照。不是床照那么可怕，是一起吃饭的照片，两人脸贴脸在镜头里比『v』笑容都很灿烂，灿烂的赵寅城在收到的瞬间想把宋撄宁拉黑。 这个蠢货！ 再也没有搭理过蠢货的赵寅城时隔半个月再次见到宋撄宁是在《江南1970》的首映礼，看到人也没过去，一直到首映礼结束，要去聚餐了，他有点事先走，在停车场又碰面了。之前两人离得远，赵寅城看见了当没看见也没什么，如今正面碰上总要打个招唿的。 赵寅城手都抬起来准备打招唿了，小姑娘头一扭抬脚就要走，给他气笑了，刚准备叫住闹脾气的小傻子，就看到幼稚的傻子迅速转身往他这边来。赵寅城站住脚望向她的身后，那位让他们『吵架』的高级玩家正好往这边来，视线再挪到直直的往他走的宋撄宁，笑了。 站在原地没动的赵寅城在宋撄宁要擦过他再往前时抬手一勾，把小朋友带到身边，低头笑她「闹崩了？」 「关你什么事！」宋撄宁扭腰挣扎让他「放开！」 赵寅城不放，不止不放还让她老实点「教你那么长时间什么也没学会，就会跑，呆着吧，他不敢做什么。」看她还想挣扎压低声音提醒她「你再闹人家过来我可就不管你了。」 嘟囔着谁要你管的宋撄宁也就是嘴巴凶，身体却很老实的不再挣扎。赵寅城勾唇浅笑，维持压着她的肩膀很是亲密的姿势带着她往他的车边走，随口问她，她助理哪去了。刚说到助理，助理就出现了，出现在权至龙的身后，权至龙出现的更快，两方正面碰上。 权至龙鞠躬问候，赵寅城点头当回礼，随后自然的问宋撄宁剪辑弄的怎么样了，宋撄宁也顺着他的话说，自然而然的越过了权至龙，对方像是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就这么看着他们走过去。 助理小姐随即跟上，同刘尚宇一起走到赵寅城的车边，刘尚宇去开车了，赵寅城余光扫向站在原地没走的权至龙，放下手借着开车门的姿势问宋撄宁，是上他的车出去再换车还是怎么说。宋撄宁用行动回答了他，在他开门后钻进车内。赵寅城看向助理小姐，助理小姐直接开了副驾驶的门，赵寅城笑笑也上车了。 车门一关，赵寅城就问宋撄宁「这才几天，追都追了小一个月，在一起不到半个月就分手了，这就是你的真爱？」 「别挑衅啊，我没在一起，都说了没兴趣了还在一起干嘛。」宋撄宁让他别搞事，拍拍副驾驶的位置跟助理说「我剪辑还没弄完呢，不回家。」 探头看着她的助理表情有些苦恼「袁欢要来了，我这边......」 「我不管，不回去！」 「但是......」 「不！回！去！」 助理嘆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宋撄宁看向刘尚宇「不开车？」 刘尚宇看赵寅城，赵寅城沖他点点头，车就这么开了，启动的车内小姑娘抱臂板脸，助理柔声哄她。赵寅城听了一会儿，大概是小朋友要工作，家里长辈想让她回家过年，助理夹在中间不好办。内容大概听懂了，但赵寅城没太能理解，回家过年跟工作好像不冲突吧，回去之后再回来呗，又不是回不来了。 第619页 不过赵寅城也没说什么，这种话题他能说什么，车开出停车场上了马路，刘尚宇看了眼还在劝宋撄宁回家的助理小姐，不知道要不要停车，倒是宋撄宁先喊了停车。她让助理下车去把车开过来，助理小姐颇为无奈的下车，麻烦他们稍等一下，也没去开车而是站在车边打电话。 赵寅城看宋撄宁一副『宝宝很生气！』的脸，给刘尚宇使了个眼色，司机也下去了，后排就剩他们两，赵寅城问宋撄宁怎么了，宋撄宁拒绝回答，赵寅城就笑。 「我还没生气呢，你有什么好气的。」 「你有什么好气的！」 赵寅城沖停车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好歹也是我花了力气的人，你就这么丢了，我还不能知道一下故事后续了？」 脑子没太转过来的宋撄宁眨眨眼，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权至龙，跟她想的不是一回事，随口就说「没有后续，睡过了，玩过了没兴趣了。」想了想又补充「我们没在一起过，也不是分手。」 「为什么没在一起？」 「没兴趣了啊。」 「那你给我发什么照片？」 「那是气你的。」 赵寅城眯起眼睛「气我的？」 说顺了的宋撄宁干笑「那不是你一直说说说好烦的。」又觉得不对，她干嘛心虚「是你的错好不好，谁让你那么追人了，追到了也是你追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初谁让我帮忙追的？」赵寅城戳了她一下「帮忙还帮错了。」 捂着脑袋的宋撄宁才不管，反正她没错错的就肯定是他「那也不行。」 赵寅城轻笑出声，笑自己幼稚也笑她傻「那你刚才躲着他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又不会分手了呢。」 「我没躲他，我看到娜娜了，我躲的是娜娜。」 「躲她做什么？」 「她想让我回家。」 「为什么不回家？」 「回去......」 宋撄宁的话没说完，车窗被敲响，赵寅城抬头看过去，不认识，转向宋撄宁，宋撄宁肩膀一塌往椅背上倒，望着车顶有点放弃挣扎的意思，说出口的话也是在放弃挣扎。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明年见。」 赵寅城刚想说话，车门被那个不认识的男人打开了，他探身想问对方有什么事，就看到宋撄宁下车了，随后听到一句「我讨厌你。」被讨厌的男人回了句「回家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宋撄宁上了停在车后的另一辆车，就这么走了。走了三个月，赵寅城再也没见过她，问她在哪，她也就回了个，家。给她发新年快乐，她也回新年快乐，电话还是接，但接电话的感觉有气无力的，问她怎么了，她说家里好无聊。 「出来玩？」 「去哪玩？」 「随便啊，你想去哪玩？江南？」 「我在华盛顿。」 「你不是在家吗？」 「家在华盛顿。」 「对了，你是美国人。」 三个月，两人电话打的不算多，简讯来往也不频繁，但也让赵寅城逐渐了解宋撄宁为什么不想回家，小公主的家里人貌似很黏她，或者说很关心她，由于小时候常年身体不好所以对她限制很多，这不行那不许，出国更是得努力争取。以至于把如今身体健康的小公主折腾的身心俱疲，成天想跑就是跑不掉。 小公主的背景剧本开始扩充新人物，赵寅城听到了会把小公主当瓷娃娃的外婆，跟她父亲是生死仇敌的外公，时不时威胁要停她卡的亲爹和成天自己到处玩，就是不给她玩的母亲，还有看到她跑的快一点，她都没怎么样但对方分分钟叫医生的奶奶，感觉是故事很多的一家人。 故事很多的一家人里有一位特殊角色，小名毛毛，大名袁欢，明面上是外公给小公主的助理，实际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兼监护人。公主剧本里的小骑士，但不是孤儿的设定是妈妈家那边关系有点远的亲戚，父母因公殉职后外公带回家照顾的。宋撄宁说小时候只是亲戚，长大突然就变监护人了，特别兇残，成天就会欺负她。 赵寅城听了一堆毛毛怎么怎么样，顺便知道了助理小姐的大名，王娜。还知道王娜很怕毛毛，毛毛则对助理小姐不太看得上，说王娜做事很糙之类的。 电话打的越多，知道的人越多，赵寅城感觉他差不多『认识』了宋撄宁一家的时候，四月底，宋撄宁终于搞定了全家带着监护人毛毛回到首尔。宋撄宁跟赵寅城说她是逃出生天，赵寅城笑她家里哪有那么夸张，宋撄宁表示他根本不懂！ 确实不懂的赵寅城问她要不要去接机，宋撄宁表示不用，她要回工作室，剪辑还没弄完呢，时间全荒废了，再不搞出来今年上不了她就毕不了业，毕不了业她就得留级，留级巨丢脸！赵寅城笑她夸张，今年才开始呢，时间多得是。 「哪有才开始！我是春季入学的，都快毕业了！」 「延迟半年没事。」 「很有事！」 韩国入学分春、秋季，欧美大多如此，日韩名校大多照搬欧美，根据入学时间不同毕业的时间自然也不同。但就像赵寅城说的，延迟半年不是什么大事，还有人休学一年再继续读呢，男孩子考上大学读一年再去服两年兵役回来后再上课更是常有的事。宋撄宁单纯就是觉得留级丢脸，延迟毕业也很丢脸。 第620页 在一些奇怪的点上格外坚持的小朋友回首尔后就一头扎入了后期制作，忙的跟赵寅城都不太联络了，一直弄到七月赶在毕业的前一刻完成全部制作。时隔半年再见面的两人起初还有点生疏，主要是赵寅城觉得有些陌生，也可能是见面的场合造成的距离感。 他们是在内部试映会上见的面，很内部，只有制作组成员的试映会，什么媒体、影评和圈内的其他人都没请就创作核心团队一起看成片。看片的地点在忠武路的一栋写字楼里，赵寅城到了地方看到门口挂着公司名还想着是什么新的发行公司，后来听李元良说是宋撄宁的公司，之后见到了宋撄宁也没聊两句就看片子了。 以赵寅城的眼光来说，成片是超过他的预期的，没有新人的稚嫩，反倒有种老手的感觉，不管是镜头运用、配乐还是剪辑衔接都很好，有高潮有落点，说真的，这样的成片比赵寅城想的要好太多。 不是赵寅城看轻宋撄宁，实在是她确实很新，连一部短片都没拍过的新，开机之前集训时宋撄宁的表现太新了，理论知识知道不少，上手就马马虎虎。开机之后好很多，说不上多专业但有集训的成果撑着，拍的也算顺利，可也就能说一句无功无过。 剪辑是很考验导演职业素养的，新人很容易在剪辑上出问题，后期会出问题的地方就更多了，赵寅城原以为宋撄宁剪辑出来的成片也就是无功无过，但他没想到片子很出彩，出彩的...... 「郭在容导演还是有点东西的。」金惠绣凑近赵寅城「这些年还以为那位沉寂了呢，没想到啊，不过剧本确实出彩，只要剪辑能顺下来不打乱节奏就很有看点。」 这段时间一直在拍摄的赵寅城不太了解这边的情况，侧身靠过去，小声问她「郭在容导演？」 郭在容，近些年不怎么出名，早年一部《我的野蛮女友》红利吃到现在都没断，商业片一线导演。 金惠绣扫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剪辑是郭在容导演辅助的。」调整坐姿用脚尖指向宋撄宁的方向，声音压的更低「这姑娘貌似来头不小，一路绿灯开过去，发行定了cj。今年三大的新人都敲定了，票房怎么样不好说，奖盃绝对能一次性集齐青龙、大钟和百想。」 赵寅城隐晦的看了眼宋撄宁，收回视线后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你太长时间没出来活动了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金惠绣跟他说「传言是财阀家的孩子，也有人说是军政家庭出身，面子大的很，谁都要给她让道。韩哮周知道吧，据说想凑过去被挡住了，我们算是捡漏。」晃着腿不知道是说赵寅城还是说自己「运气不错。」 韩哮周，女艺人的身份就不描述了，背景是军二代，父亲是空军少佐退役，自己是空军宣传大使，弟弟牵扯军部霸凌丑闻，事关一条人命的重大过失结果闹闹就平息了也没出什么大碴子。在圈内的名声一直是不好惹的存在，百想歷史上争议颇大的视后之一，同时也是青龙史上争议最大的影后没有之一，从出道就拿着一线资源。 在背景问题上稍微了解一点的赵寅城比较好奇「从哪传出来的？」 「干嘛，不信？」金惠绣侧头沖宋撄宁边上的袁欢示意，移开视线望着已经要结束的电影「那位，两个月前突然冒出来的，这家公司理事，辅佐或者说照顾宋撄宁的人，cj本部理事长带着他认识了不少圈内的高层。本部的理事长，李家的人，三星的那个李家。」 「据说是海外侨胞，手段狠辣，一开始有人开玩笑说宋撄宁是他的小女朋友，转头就被堵，人送进中央地检了。」金惠绣的声音低的近乎气声「你悠着点，当朋友相处还行，过了线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寅城没听懂，嘴巴蠕动「什么意思？」 「宋撄宁，别玩过了头。」 「谁跟你......」 李元良因为这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望过来，男女演员默契的扬起笑脸，专心看电影，后续的话题就不了了之。电影结束，掌声响起，宋撄宁站到最前面，板着脸问大家觉得怎么样。评价差不多是一致的，很好，没问题，特别棒，夸的宋撄宁努力憋笑，也没憋住，赵寅城看她不停的沖袁欢的位置眨眼睛，大概是想要炫耀她有多成功。 电影看完，评价也好，聚餐走起，酒桌上宋撄宁才变成赵寅城熟悉的那个小朋友，浪的没边。可跟以往不一样的是，宋撄宁没怎么喝到酒，那位叫袁欢的一直控制着，刚开始上去一个敬酒的被他挡了之后就没人再去，赵寅城不止一次看到宋撄宁想喝酒被袁欢拦下，他想着小朋友大概会生气，但小朋友没生气，还有些惊讶。 聚餐结束后各自道别，宋撄宁跟赵寅城说有点事找他单聊，问他有没有时间，赵寅城点头说好，宋撄宁就上了他的车。上车后就跟赵寅城说，让他送她去江南的一家夜店，她终于解放了，要大嗨一场！ 「你干嘛不自己去？」 「去不了。」 赵寅城疑惑的看向宋撄宁，小姑娘跟他说，袁欢不给，边说边摘首饰，先是戒指再来是耳环，当她开始摘项鍊，赵寅城笑了。 「你不会是想在我车上换衣服吧，我车上可没有你的衣服。」 「换衣服？不是，我拆定位。」 宋撄宁摘下项鍊又去摘手鍊「毛毛很神经病的，会给我装一堆定位，谁知道我什么东西里有他的定位。」首饰都摘掉放在坐垫上「不摘定位我跑了也没用，没一会儿就被他抓到了。」 第621页 赵寅城看看那堆首饰再看看她「你是偷跑出去玩？」看她点头，无奈「那你跟我走，我不就倒霉了吗？」 「不会。」宋撄宁让他放心「毛毛不是迁怒的人，就算是我也顶多消失一个小时，保镖会找到我的，保镖找到我毛毛就找到我了。」 换了个坐姿的赵寅城让偷瞄的助理专心开车，跟宋撄宁说「我们半年不见，你一上来就玩谍战片，太刺激，能不能平凡一点，聊点日常琐事，比如作品宣发之类的。」 「那个李元良搞定啊，我又不是制作人，我只负责创作。」宋撄宁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聊的，突然想起来「我听说你拍摄受伤了？」看向他的膝盖「小心点，别那么拼，命重要。」 低头看了眼膝盖的赵寅城有些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他确实拍摄受了点伤，小伤，小到理论上除了刘尚宇没人知道，顶多再加一个医院的医生。 宋撄宁疑惑的看着他「你受伤是秘密吗？娜娜跟我说你受伤了，怎么了？」 赵寅城动了动肩膀笑笑跳过了这个话题，重新回到偷跑「你去江南是跟谁约好的？」听她说『是啊』问她「我认识的人？」 「不认识吧，不是艺人。」宋撄宁想歪了「干嘛，你也想去？」 「可以吗？」 「行啊。」 宋撄宁刚答应又反口「还是算了，我跟你出来的，你去不就是我去了，那我还偷跑什么。」 「你偷跑是为了什么？」 「玩啊。」 「玩为什么要偷跑，他不给你玩？」 「他不给我喝酒。」宋撄宁皱着脸「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现在身体好了，他们还是觉得我身体不好，毛毛特别烦管东管西的，之前你应该看到了吧，他不给我喝酒。」 之前看到一点的赵寅城说「那只能说是想让你少喝点。」 「一样啦。」宋撄宁指着身侧的首饰「总之带着毛毛就很烦，不带毛毛我又出不来。」拍拍他的胳膊「就靠你了。」 赵寅城自觉这种事靠他应该没什么用，关键是「我要是把你弄丢了，你出了事怎么办？」伸手让要解释的宋撄宁先听完「你去玩肯定会喝酒，万一喝醉了身边没人照顾你，真出了事再说不可能就晚了。要不然你带着我一起去，或者你戴着这些。」看了眼首饰堆「闹归闹，安全要保证。」 宋撄宁撇撇嘴「你怎么也那么烦。」 沖她龇牙的赵寅城表示他还能更烦「或者你干脆就别去了。」 宋撄宁一愣，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担心我出意外毛毛找你麻烦吧？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赵寅城没跟她争辩，只说「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能自己去玩，带保镖还是带你的助理或者带上袁欢xi都行，你一个人不安全。」 「认真的？」 「我像是开玩笑吗？」 「呀~」 「没得商量。」 「你怎么这样！」 「我一直这样啊。」 宋撄宁蹭过去想拉他的袖子被赵寅城按着脑袋推开「不可以，没得谈。」 小姑娘鼓着脸「我生气了！」 赵寅城笑了「气吧。」 宋撄宁嗷一嗓子就叫刘尚宇停车，赵寅城淡淡的接了句别管她，刘尚宇目视前方当自己不存在。 车？当然是没停啊。 这傢伙一点都不好玩！——宋撄宁 这傢伙有点危险。——赵寅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8 23:58:59~2020-08-19 23:14: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ancy 70瓶；qwert 20瓶；小仙女 5瓶；别动我奶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 最终定名为《咖啡》的电影在七月的尾巴铺开了宣传, 渠道之广，砸钱之豪迈，让宋撄宁这个名字响彻整个圈子。 新人导演的作品能这么宣传不是才华逆天发行公司非常看好, 愿意高额投入以求更高额的回报, 就是导演本身有背景有钱砸。如赵寅城那种了解情况的一般不会多谈, 而更多不了解的情况的就开始四处打听, 宋撄宁哪冒出来的。 知道宋撄宁哪冒出来的人不会说，不知道的就开始瞎猜，由于妹子长的足够漂亮，流言传啊传就传的不太对劲。不过因为宋撄宁是导演而不是演员的身份, 这方面的八卦可信度不高，捧一个演员才花多少钱, 如果是男女关系更多是往那个方向走, 圈内为情色的理由捧导演的相对少见。何况还是那么大手笔的砸钱, 比起跟男人有关, 家里有背景这种说法信的人更多。 首尔大街小巷能看到《咖啡》的宣传海报时, 定档在暑期的作品让整个制作团队都很期待, 宣传场面太大，自然就无数人期待。这其中唯有宋撄宁本人不太高兴, 因为她到底还是延迟毕业了, 晚了近一个月，很生气！ 生气的小朋友给赵寅城发信息吐槽说毛毛太过分了，一直盯着他就算了, 还强迫她早睡早起，简直有毛病！赵寅城好奇对方怎么强迫她早睡早起，宋撄宁说盯着她睡觉。不太能想像那个画面的赵寅城问她想做什么，宋撄宁说把毛毛打包踢出地球！ 「踢出地球就算了, 躲开他还是很容易的，我要出海，你去不去？」 第622页 「出海？对哦！出海！去！」 跟着赵寅城混上船的宋撄宁总算逃离毛毛的『监视』，上船就往船舱跑，看到酒柜欢唿一声，小胳膊一挥就让赵寅城给她开酒。带孩子出来放风的赵寅城让她自己玩，他要睡觉，昨天剧组大夜，困。 「你把我叫过来自己睡觉？」宋撄宁很诧异「出海就为了睡觉？」 打着哈欠的赵寅城说「出海是看你快要被憋疯了带你出来放风。」说着话指了指甲板的方向「我上去睡」再指液晶屏那边「游戏、k歌都行，酒也有，你玩的开心点。」 中型游艇，下层是玩乐的地方，上层有卧室，赵寅城表示他们可以互不打扰。宋撄宁对这种玩乐的方式一点都不喜欢，这算什么放风，放风应该有小伙伴陪她玩啊！自己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跟她在家里待着有什么区别。 「这里没有毛毛。」赵寅城笑看被堵的说不上话的宋撄宁「我真的困，你自己玩。」说完就转身要走，宋撄宁连忙跟上去，被赵寅城推回去，让她别闹，他困死了，没精力陪她闹。 满心不乐意的宋撄宁要求陪玩服务，熬夜熬的精神萎靡的赵寅城给她提供玩伴选项，实在无聊就去找船长玩，让船长带着她钓鱼。 「钓鱼有什么好玩的！」 「再折腾送你回去。」 「呀！」 赵寅城唿噜着她的脑袋「乖一点，我好睏，实在不行等我睡醒再陪你。」 宋撄宁哼哼唧唧的不乐意，赵寅城不惯着她，让她自己想招，只要别去他睡觉，她把船沉了都行。 船当然是不可能沉的，可宋撄宁也是真的很无聊，游戏不好玩，自己一个人唱歌也没意思，独自喝酒就更没意思了。老实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宋撄宁蹦跶到了床上，在床上跳来跳去的蹦跶，蹦跶的赵寅城揍她的心都有，他真的很困！ 睏倦中的大脑遗失了理智，赵寅城拽着撒欢的奶狗用被子一卷抱在怀里，翘腿夹住，嗓音暗哑的警告她「别闹。」 随后，小朋友就不动了，宋撄宁傻住了。 床，大海，随着海浪微微摇晃的船只，贴着她耳朵讲话的声音磁性十足，贴着耳郭唿出的气体带着热风。揽腰的手臂，压住小腹的大腿。环境太特别，姿势也特别，特别到宋撄宁浑身僵硬的不敢动，而身边的人，睡着了。 赵寅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没睡好，还有些睏倦，摸索着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想着要是再睡下去小姑娘可能就要爆发了，起身出去找宋撄宁。刚走到甲板上就听到小朋友兴奋的欢唿声，顺着声音往船尾去，过去看到背对他的宋撄宁冲着船长钓上来的鱼啪啪啪拍手，不自觉勾起嘴角，他就说么，小朋友不能管太死，需要放风，不然都蔫吧了。 倚着栏杆的赵寅城笑看着宋撄宁的背影，看她玩的挺开心准备回去再睡个回笼觉，那孩子突然转头了，世界突兀的变成了慢镜头，髮丝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背光的姑娘笑容比波光粼粼的海面还要...... 「我钓到鱼了！！！」 小姑娘在不远处尖叫大狐狸在近乎喃喃「傻子。」 宋撄宁疾步冲到他面前，拉着赵寅城的手指着船长，超级兴奋「我钓到的鱼！！！」 宋撄宁超级嗨，声音都噼了，赵寅城望着她的笑脸送上不怎么走心的夸赞「不错。」 「什么叫不错！超厉害！无敌厉害！」 「是~很厉害~」 「呀！」 扣住她后颈的赵寅城让她别嚷嚷，头疼。被扼住后颈的宋撄宁不爽的看着他，还要说话就看他面色不太好，兴奋回落，抬手要摸他的头，赵寅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配合的弯腰，等她的掌心贴着他额头，轻声笑出来，也不阻止她，只是说。 「我没事。」 「你又不是医生。」 宋撄宁让他别说话『看病』呢，一手贴着他的额头一手摸自己的，温度差不多，放下手还是不放心，沖走过来的船长说回航。船长看了眼赵寅城，在他点头后笑着应了宋撄宁，小姑娘拽着疑似不舒服的大狐狸回卧室，示意对方躺好，盘腿坐在床的另一边，跟赵寅城说身体不能闹着玩，一定要很小心才行，不然小病就会变大病！ 被推上床还被盖被子，现在连『监护』都有了，赵寅城侧身枕着手臂笑看着宋撄宁，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是1，其他是0，不管有多少个0，如果没有1就什么都没有。小公主的套话一堆一堆的，说的赵寅城嘴角是弯的，眼角也是弯的，每一个弯曲的弧度所带出的细纹都带着愉悦，眉宇舒展，脸色仿佛都变好了。 「你有没有在听？」宋撄宁拍拍被子「我讲真的！身体很重要！」 一直都在听的赵寅城笑问她「你小时候生病很严重吗？」 话题切换的太突然，宋撄宁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摇头「我觉得还好，是别人觉得严重。」她跳伞还不是照跳，也没当场死亡啊。 「玩的开心吗？」赵寅城又问。 还是很突兀的话题切换让宋撄宁没明白「你指什么？」 赵寅城拍拍床铺示意出海这件事，宋撄宁一下就笑了，大力点头表示很开心。 「毛毛一直盯着你，恋爱怎么办？」赵寅城再问。 第三次变动话题宋撄宁有些适应了「正常恋爱啊，不过我最近一直被盯着，前段时间又在忙后期，没有发现什么新目标。」说着想起来「我破纪录了！半年，半年都没谈恋爱，半年空窗期！哇喔~」 第623页 赵寅城挑眉笑开「还真是漫长。」 宋撄宁斜眼看他「挑衅？」 撑着身体坐起来的赵寅城再次变换话题，问她以前说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是因为做什么都成功才那样的吗？宋撄宁倒是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做什么都成功，突然被这么问就想了一下，摇头说她也不是做什么都成功。 「比如？」赵寅城伸手去勾床头柜的外套「做什么失败了？」 「很多啊，有段时间觉得美人鱼很好看，就是穿上鱼尾在水族馆工作的那种美人鱼小姐姐，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觉得超美就想玩。后来我去试了试，鱼尾超重。」宋撄宁伸手给他比划「穿上我就沉底根本浮不起来，完全失败。」 赵寅城摸出烟盒，边拿烟边问她「你都怎么选目标的？男朋友那一类。」 话题换来换去的换的宋撄宁反问他到底想问什么，赵寅城说没有想问什么，就是闲聊，闲聊不就是瞎聊么。瞎聊的内容又回到了男朋友的选择方式上，宋撄宁说她没标准，帅就行。 「性格呢？」 「无所谓啊。」 「什么要求都没有？」 「能陪我玩的。」 宋撄宁看他低头点菸，眉眼低垂，手指修长，莫名的有点帅，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你呢？你喜欢什么类型？」 「好看的。」 「性格呢？」 「性格啊.....」 仰头吐烟的赵寅城望着船舱的壁纸花纹「以前想过要独立，能自己玩，别太黏人，要有思想，气质淡雅之类的女人，理想型不都那么回事。现在倒是觉得理想型这东西碰到了就是碰到了，碰到了就是理想型，碰不到就是随便想想，敷衍人的。」 这话有点绕宋撄宁没听懂还想再问，赵寅城让她去外面找个菸灰缸来，小姑娘跳下床去，没找到菸灰缸拿了个酒杯回来让他凑合一下。用酒杯凑合的赵寅城继续跟她聊没什么特别的方向，就是瞎聊的聊天。 瞎聊的聊天里赵寅城知道了宋撄宁的两个助理，王娜主内负责照顾她生活，毛毛主外，碰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找他。宋撄宁也知道了赵寅城最近拍摄再赶工，要凑时间出来跑《咖啡》的宣传。 「为什么叫『咖啡』？」赵寅城弹着菸灰看她「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宋撄宁侧躺着手肘撑着身体说「剧本的灵感是因为咖啡。」 韩国咖啡文化很成熟，大街小巷咖啡店无数，学生之间互相请客喝饮料大部分都是各种咖啡。首尔流行aa制，暧昧期的男女如果男生付了饭钱那女生多半会付咖啡钱。宋撄宁写的那个剧本，灵感就来自于aa制里的咖啡钱。 学校有个学长喜欢她，宋撄宁不知道，只当对方是路人甲，学长约了她两次都因为时间不凑巧没成功。有次用学生会要协助活动的理由约她出去，宋撄宁去了。两人约在校门口的咖啡馆，聊完事情宋撄宁以为结束了，学长却说正好没事一起吃个饭，当时是饭点宋撄宁也饿了，吃饭就吃了。 「在咖啡馆买单的时候他去了洗手间，我就付了。吃了饭他说他买单，我也不觉得那有什么特别的。但他误会了，隔天又请我吃饭，还是协助活动的那个理由，我以为事情没弄完又去了，这次是先吃饭，单他买，接着喝咖啡，咖啡钱我给。」 宋撄宁扒拉个枕头垫在身下趴在枕头上跟他说当初的事情有多少傻逼，那位学长简直脑残中的战斗机「我不知道他喜欢我，真不知道，我连他具体叫什么都不记得，每次都是前辈前辈的叫。结果他以为我给了咖啡钱就暗示我们在暧昧，或者说我明白他在追求，而我没拒绝。」 「就不说那点钱怎么就能代表那么多事，就算能代表好了，他隐晦的告白，我才发现他是想追我直接就拒绝了。当时我以为事情就算结束，结果他跟其他人说我耍他。那人脑子真心有问题，更有问题的是，同他说话的那帮人觉得没问题。我同意了跟他一起吃饭，同意跟他一起喝咖啡，就代表同意他的追求。」 「我一直都觉得我的三观算是歪的，碰到那群神经病才发现，我的三观不要太正。」宋撄宁一脸嫌弃「这就是标准的，我同意跟你见面就代表答应跟你结婚，男人的脑子都有问题。」 身为男人的赵寅城认为「你确定你没做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吗？」 「看吧！」宋撄宁一下蹦起来指着他「我就知道！」 「剧本的灵感就来源于你这种想法，受害者有罪论，要是你没有如何如何别人怎么就找上你。」宋撄宁白了赵寅城一眼「剧本就是围绕这个逻辑来的，故事除了男主角那个被害者，其他人都是男主肯定做了什么，不然麻烦怎么偏偏就找上了他。」 「正常逻辑是什么你知道么，是我无所谓谁买单，你说你买单那就你买，你要是介意就我买，那点钱有什么好计较的。我长得漂亮是我的事，我想怎么打扮也是我的事，男主长得帅活的有品位喜欢打扮自己都是他的爱好，不是在勾引谁。自己乌七八糟的就以为全世界都一样，有毛病！」赵寅城想说话，宋撄宁先跳下床，张开手臂问他「我今天漂亮吗？」看他笑了，也跟着笑「那我漂亮是在勾引你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赵寅城灭了烟把酒杯放在床下，坐起身沖她伸手，看她把手搭在自己的手上，调转手掌做出握手的姿势「这样是正常动作」手背一翻五指穿过指缝完成十指交扣「这样叫距离太近。」上下晃动扣住的手「我问的误会指的是这种，你有没有给出什么错误的信号，让他误会。」 第624页 宋撄宁盯着两人的手看了一会儿，赵寅城以为她在回忆自己有没有给人家错误的信号，没想到的是，她问「在你看来，我是浪荡，不，淫乱的类型？」 前一个词就已经不太好，后一个词更严重，严重的赵寅城松开手，宋撄宁顺势抽回，歪着头打量他「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没什么底线，也没什么边界，无所谓肢体接触，也无所谓对象是谁，玩的肆无忌惮的人？」 赵寅城被问楞了「我不是...」 「我是哦。」宋撄宁打断他，勾起嘴角「按照你理解的或者说市面上大家所理解的好姑娘的标准来看，我确实玩的很疯。我不是抽菸喝酒纹身但是个好女孩，我是不抽菸不纹身只喝酒但跟好女孩没什么关系的类型。」 「但这跟我拒绝谁的告白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浪荡乃至于淫乱，不管我怎么乱都是我的事。恋爱也好，上床也好，你情我愿，我没强迫谁，就没伤害谁。我愿意出咖啡钱是我乐意，但我接不接受你给的咖啡还是要看我是否乐意。可我不接受你的咖啡，你就说我是在耍你，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宋撄宁掏出手机边拨号边跟赵寅城说「直男的逻辑里好像都是男人怎么玩都只是花心，女人稍微开放点就是乱来，这种观念无所谓对错，我不评价你，你也别来招惹我，大家相安无事。」抬手制止要开口的赵寅城，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来接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下床。 「赵寅城xi，你惹到我了，最近别靠近我，不然毛毛会找你麻烦。」 给予忠告的宋撄宁转身要走，听到忠告的赵寅城笑嘆一声「你脾气也太大了，这样就生气了。」 生气的宋撄宁侧身回头「你确定要跟我为这个吵架？」 「我没有任何要吵架的意思，大家想法不一样很正常，你要远离所有跟你想法不一样的人吗？」赵寅城动了动膝盖让小朋友冷静点「我的想法代表的只是我的想法，如同你的想法代表的也只是你的想法一样。我没说我们谁对谁错，我这样」抬起手五指张开「是想跟你说，对方会误会也是有理由的。」 「你说对方有毛病，我在跟你解释对方没什么毛病，只不过是个有自己想法的男人。在某些人眼里搞不好有毛病的是你，那也是个人的想法不同。聊天么，本来就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思想在碰撞，不是你对也不是我对，没人有错，就是想法不同。」 赵寅城摊开手笑看沉默的小朋友「这么说，能接受吗？」 宋撄宁偏头『哼』了一声，随后坐回了床上。 赵寅城就笑她「还是可以沟通的，不错。我以为你会直接走呢。」 「我又不是不讲道理。」宋撄宁让他别污衊她。 并没有污衊她的赵寅城说他想跟她说的是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宋撄宁表示她当然知道了。这话赵寅城可不信，小朋友的世界绝对是非黑即白一点中间地带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分手都不会，喜欢了就一定要追到，没兴趣了转头就丢，这还不是非黑即白？ 「哪有你这么算的，喜欢当然要在意，不喜欢了自然要分开，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宋撄宁觉得他自己渣的不行还说她有问题。 关于渣这件事赵寅城早就想讲了「我在外面的口碑还算不错，迄今为止没人说我渣过，也就是你了。」 这话宋撄宁也不信，但不觉得有掰扯的必要，倒是觉得咖啡那件事值得掰扯，赵寅城就跟她掰扯，两人的观点基本就是男人和女人的立场对立。谁都没办法说服谁，但谁都没办法硬说谁的想法不对，关键是赵寅城一副我在跟你讲道理的态度让宋撄宁也维持讲道理的态度。 说实话这让赵寅城有些意外，他真的以为小朋友会不管不顾的就认为她对，他错，那他们的聊天就没必要继续了。但宋撄宁一直跟他『讲道理』，讲性别平等，讲男人可以女人也可以，讲一堆说出去能当女权主义的话，偏偏没有跟他发脾气，那很奇妙。就像她之前发脾气了，也是跟他说，你最近别惹我一样，很妙的态度。 即幼稚又成熟。 即幼稚又成熟的宋撄宁在首映礼的记者会上表现的非常成熟，或者应该说大场面见多了，完全没有在怕什么万人瞩目这件事。红毯走的自然，面对媒体的提问也回答的行云流水，夸一句得体绝对没问题，贊一声有气场就更没问题了。 金惠绣私下跟赵寅城说，她还以为宋撄宁会怯场呢，普通人不管什么地位碰到大场面都会有些怯场的，但宋撄宁完全没有，有点天生的明星的意思，要是以演员出道说不定也很出彩。赵寅城很是认同这句话，一堆记者围攻的记者会场面可不是谁都能应付的，不少成名多年的导演对这种场面还是避之不及，这就是幕后和台前最大的区别。 幕后和台前有很大的区别，一部作品再成功舆论提及最多的还是演电影的演员，对幕后的关注度非常有限，但到宋撄宁这里就不太一样。美人导演的名头在首映礼结束的当天就被刷上了热搜，舆论有好有坏，什么时候都不缺没有任何原因就是看人不爽在网上抨击的人。 赵寅城特意去看了那些恶评，多少有些担心宋撄宁会接受不了，结果给她打电话准备安慰一下的时候，小朋友玩的正嗨，电话那边的音乐声吵的不行，顺便知道了小姑娘有新玩伴了。也不对，应该说是老玩伴，她和权至龙又玩到一起去了。 第625页 电影上线要跑宣传，各大城市都要跑，去大邱的宣传结束，权至龙开车来接人。还是在地下停车场，这次赵寅城没给宋撄宁当挡箭牌，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奶狗长出翅膀变身蝴蝶，一路小跑扑进权至龙的怀里，搂着对方的胳膊沖他们挥挥手当道别，倒是权至龙微微弯腰鞠躬行礼，也没过来跟谁打招唿，就这么走了。 望着两人背影的赵寅城摇头失笑，随后也走了，等去了大田宣传再见面，宋撄宁已经是有男朋友的小姑娘了。恋情貌似很顺利的小姑娘再次进入热恋期，手机不离手，指尖在屏幕跳跃，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浑身洋溢着粉色小花瓣，可甜可甜了。 恋情顺利，事业也很顺利，电影票房破了五百万人次，以新人作品来说是很不错的战绩，收官达到六百七十万。这个成绩拿出去能说一句傲人了，毕竟帐面上的投入并不多，算得上以小博大，只要不去算那些隐形的投入。 宋撄宁知不知道作品背地里的隐形投入赵寅城不清楚，不过他猜，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在庆功宴上玩的那么嗨。庆功宴上嗨翻天的小朋友是带着男朋友一起玩的，非常符合她性格的，喜欢谁就要全世界都知道。至于外界为什么没拍到照片，也没有公开，大概要感谢那位毛毛。 喧闹的派对里，赵寅城在跟毛毛...袁欢喝酒。他跟对方不熟，他是懒得动弹就坐在沙发上看底下群魔乱舞，至于袁欢，赵寅城猜他是不喜欢这种闹腾的场合，有限的几次接触感觉对方是内敛的性格。对不对的赵寅城也不知道，反正他们这圈坐的都是不太想折腾的人，比如他，比如金惠绣，比如袁欢。 李元良也在这边坐着，他倒不是不想折腾而是想要抱大腿来着，开玩笑的说着自己手上有个项目不知道袁欢有没有兴趣，袁欢端着酒杯笑而不语，李元良就懂了，自然的岔开话题，聊起宋撄宁什么时候再想拍片了有机会合作的话。金惠绣跟赵寅城两人没管那边，说的是圈内最近新冒出来的一个大饼，改编自仁川登陆战史实的作品。 袁欢在两人聊到项目组配置的时候自然的插了一句「你有兴趣？」视线看的是赵寅城。 赵寅城微楞了一下，回的很谨慎「有在考虑。」 「需要帮忙可以给我打电话。」袁欢沖他抬了抬酒杯。 一句话说的金惠绣用鞋尖戳了下他的小腿，李元良更是直接笑了，半真半假的插话道「我也想去大制作学习学习。」 金惠绣酒杯一放直接起身跟李元良说「我还真有个大制作缺人，要不要聊聊？」 李元良笑容微收，看向袁欢，晃着酒杯的袁欢没说话，他就懂了，跟着起身同金惠绣说「必须要聊聊啊。」 两人去聊了，这边只剩赵寅城和袁欢。赵寅城望着他，等他先开口，袁欢却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没有任何含义的样子，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包间里霓虹灯闪烁，音乐声大的地板都在震，赵寅城看他不说话，浅酌了口酒，自顾自的说起宋撄宁在去年几次半夜跑到他家的事。 这个话题明显是袁欢感兴趣，听的很专心，赵寅城说着说着就说到，他有次换了房子住宋撄宁还是大半夜找上门，他就很好奇「我到现在都没太明白，她怎么找到我的，你知道吗？」 袁欢的回答比当初王娜给的答案直接多了，一点都不绕「你身上有定位。」 赵寅城愣住，反射性低头看自己哪能装定位，袁欢笑看他「你当真了？」说的赵寅城再次愣住「什么意思？」 「开玩笑的。」袁欢靠在椅背上沖欢闹的人群示意「王娜胆子小做事也很谨慎，跟宁宁走的近的人都会查一遍，你可能是那段时间靠她太近了，王娜会找人盯你一段时间，确定你是安全的。宁宁大概是那么知道的，她会直接问王娜，王娜会告诉她。」 这番话跟当初王娜那个回答有异曲同工之处，赵寅城翘起腿轻点脚尖，侧头看向他，意味不明的开口「可能是演员的天性，我有时候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人群中盯着我看的人多半是我的粉丝。也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我是人群中最特别的那个，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袁欢低头浅笑「酒很好喝。」举杯，喝酒，放下杯子，拍拍他的肩膀「改天见。」 赵寅城望着他的背影对那句『改天见』颇有怀疑，他认识的有钱人或者说是财阀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可他没碰到玩谍战片那么夸张的，就因为他跟宋撄宁走得近所有对他的行踪格外上心，他不信。与其信王娜或者是袁欢会把所有靠近宋撄宁的人都查一遍，不如相信对宋撄宁来说他很特别，所以他的行踪才值得对方关心。 那问题就是，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宋撄宁上心。 喜欢？ 赵寅城喝着酒望着舞池里跟男朋友扭在一起的姑娘，自动排除了这个答案，但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 好奇心完全被挑起来了啊。 电影宣传结束，赵寅城跟宋撄宁的联络理论上应该是断了的，他还在拍摄，忙的很，但两人联络没断，不止没断反倒更紧密了。赵寅城会时不时的发简讯给宋撄宁，内容什么都有，看到了一个搞笑的网络段子，吃到了什么好吃的，片场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也会问你在做什么。 就两人简讯、电话来往的频率和内容来看，如果不是宋撄宁有男朋友了，那赵寅城差不多就是在撩她。但赵寅城没在撩她，宋撄宁也真的有男朋友，双方一直用网络沟通没办法见面就是因为宋撄宁有男朋友，她的所有时间都给男朋友了。 第626页 也是因为沟通频繁让赵寅城见识了宋撄宁的恋爱状态，什么是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全世界。小姑娘陪男朋友飞遍了全世界，权至龙去哪她就去哪，天团队长的行程密集的早上在一个国家中午在另一个国家凌晨又换了一个国家，赵寅城还真没想到宋撄宁的恋爱能那么谈。 就那么爱吗？爱到完全不管自己，全身心都在对方身上？ 宋撄宁就能那么爱，爱到赵寅城完全看不懂。 让赵寅城更看不懂的是，热烈到好像宇宙的爆炸就是明天，今天我们死都要在一起的浓烈爱恋也就维持了两个月，小朋友分手了。分手的消息还不是宋撄宁说的，而是那位男朋友不知道辗转找了多少人没找到宋撄宁，电话都打到他这里了，问他能不能见一面。 赵寅城不觉得自己跟那位有什么好见的，问他有什么事，那人大概也是没办法了，就说想要赵寅城帮忙让他跟宋撄宁见一面。这个忙赵寅城还真没办法帮，不是他不知道宋撄宁在哪，相反，宋撄宁就在他对面，但对方完全没有分手的状态。 两人这次见面是因为宋撄宁有新作品了，目前只有大纲，剧本还没出来，赵寅城是收到李元良给的消息，说宋撄宁在准备新作品，问他有没有兴趣。这消息要是赵寅城跟宋撄宁只是合作过的关系，那搞不好就信了李元良的话，但他不觉得宋撄宁如果想找他合作有必要通过李元良，直接问李元良想干嘛。 李元良想做的很简单，想跟宋撄宁再合作，他收到消息，宋撄宁的公司在找团队，但没人联繫他，他不好直接去问宋撄宁。要是问了，对方直接拒绝那之后就没得谈，就想通过赵寅城迂迴一下。两人之前有交情，赵寅城能跟宋撄宁合作最初也是李元良推荐的，于情于理赵寅城都应该帮这个忙，但他也跟李元良说，估计希望不大，让他做好准备。 希望确实不大，宋撄宁不止不准备跟李元良合作也不准备跟赵寅城合作，前者不合作是因为她之前找李元良是没团队，如今有袁欢，事情都交给袁欢了，袁欢会搞定。袁欢不用李元良不管是什么原因，宋撄宁都懒得管，她自觉跟她没什么关系。不跟赵寅城合作就单纯是项目不合适，她这次想拍一个小人物的故事，不要大长腿的模特款，要平凡一点。 两人约出来喝咖啡，跟谁合作跟谁不合作的事情三两句就聊完了，聊宋撄宁想选什么男演员的时候权至龙的电话到的。 咬着吸管吸熘着果汁的宋撄宁不止没有分手的状态，还滑动着桌上的平板放大男演员的照片详细围观人家的腹肌是真的还是p的。赵寅城挂断电话放在桌上，问小朋友，这次是因为什么分手。 「你怎么知道我分手了？」 「你男朋友说的。」 赵寅城沖桌上的手机示意了一下「权至龙的电话。」 「他有你的电话？」 「想联繫总能找得到联繫的方式。」 「也是。」 「所以，为什么分手？」 宋撄宁看了眼他的冰美式「咖啡有分蓝山、曼特宁之类的，你知道吧？」看他点头后继续说「他跟我说了一个笑话，说他有次买蓝山咖啡，他其实喝不出来，我也喝不出来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是冲着牌子去的，找原产地的代购买，到手后发现是假的。那个笑话的笑点在于，他完全喝不出来真假，还是有个懂行的咖啡师跟他说那东西是假的，他才知道，说自己装x没成功，好尴尬。」 看了眼自己的咖啡的赵寅城问她「这跟你分手有什么关系？」 「关系在于，算了。」宋撄宁笑看他「买到假的，算了。一来距离太远，二来东西本来就不是很好分辨，三来时间也过去很久了，四是懒得折腾。总之，算了。算了之后变成了一个笑话，拿出来闲谈，自嘲，逗我笑。」 宋撄宁倒回沙发支着下巴问他「你也会算了，对不对？」 赵寅城点头「不算了还能怎么办？为一点咖啡去纠缠？」不够丢脸的。 拿起平板继续研究腹肌的宋撄宁说「这就是分手原因，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永远不可能算了。距离再远我都会飞过去，东西好不好分辨在我知道我被骗时我都会找过去，时间过去再久我也会找到人，并且绝对不怕折腾。」 「就这样？」 「不然呢。」 听过游乐园『骗』粉丝版本的分手勉勉强强还能理解的赵寅城，听到『咖啡版』分手完全不能理解「你那么喜欢他就为这点事分手？」 「我说了你也不懂，等我剧本出来给你看，你就懂了。」宋撄宁表示「这不是一点事，很重要。」 还是不能理解的赵寅城问她跟剧本有什么关系，宋撄宁说她的新作品灵感就来自于这个故事。赵寅城笑她跟咖啡槓上了，宋撄宁说完全是巧合，大家都对咖啡有兴趣又不是她的问题。 「可你追着他跑了两个多月，爱的圈内无人不知，就为这点事分手，不会觉得......」赵寅城想了想「可惜？」 「不可惜啊，我们又不是一路人，早晚要分手的，再说我不喜欢了，为什么不分手。」 「你的喜欢到底是浅薄呢还是玩乐，拿男朋友当玩具的那种。」 「你对我的误会很深啊。」 「误会什么？」 「误会我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所以都随着性子来。」 第627页 「你不是吗？」 「不是啊。」 宋撄宁双手做花托捧着脸笑眯眯的看着赵寅城「我的喜欢是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但当世界崩塌，我就不会回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吧，我热烈的爱过每一个我爱过的人，饱含真心。我的每一秒都很珍贵，花在一个人身上就是我热爱他的证明，因为每一天对我来说......」 「都在倒数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9 23:14:02~2020-08-20 18:34: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打分：-2分、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1章 人天生就有免疫系统, 当病毒或细菌入侵，免疫功能就会开始运作，如感冒那样的小病不吃药的情况下也能自己好。 宋撄宁不行, 她患有hiv, 艾滋。全称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 简单理解就是会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 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无法治癒。 她患病不是因为混乱的男女关系而是她小时候被绑架的那次，还是个小婴儿就中招了。此后多年就真的是瓷娃娃，但凡出一点小问题她爸都会被外公揍，因为她真的随时会拥抱死亡。 运气这东西很难讲, hiv会破坏免疫系统没错，本身的致死率却很低, 保护的好活到七老八十的也不是没有。 命不好的就...... 早年宋撄宁什么都不能干, 真的是喝杯水都要被人盯着, 要不冷不热, 要干净的泉水, 就怕她一不小心就挂了。随着她渐渐长大, 家里人还没怎么样，她先爆发, 她会不会死于一场小感冒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再这么被关下去她大概会死于无聊。爆发后的宋撄宁不再是家长眼中的小可怜，而是胡天胡地每天都在作死的孩子，包括但不限于, 跳伞、滑雪等极限运动，以及差点涉毒。 从小就被限制这不行那不行的宋撄宁是最讨厌被说不行的，游戏仓送上门，新世界, 一切都可以了。 一直都玩的很浪的宋撄宁在最初只谈过柏拉图的恋爱，没办法实战啊，hiv会通过血液和性交传染，她怎么实战。至于母婴的那种感染方式跟她没什么关系，也就血液和性传播的可能。 柏拉图这回事吧，真的是谁玩谁知道，以至于换了个新世界，原本就浪的没边的宋撄宁更浪了，生命大和谐有多爽，同样是谁玩谁知道，男朋友用来干什么？干！ 但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吗？超级清楚的。 她爱过啊，爱到愿意把整颗心捧出去，却被人家尽可能委婉的拒绝了，热恋中，爱的无限火热的热恋，在要进行生命大和谐的前夕，她把一切告诉对方，对方消失半个月。可能万分苦恼，可能无法接受，可能...有各种可能，反正爱情没了。 爱情不就是那么回事么，热烈的，把一颗心捧出来，让对方搓圆捏扁，痛彻心扉。但时间是记良药，再怎么热切的爱过，也会过去，过去了就没了，会碰到新的人，新的爱人，她还是爱，热烈的爱着，只是学会了一点心是自己的，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要热烈的爱着，一直爱着，爱到永恆的人，是自己。 小朋友还是个小孩子，但小朋友知道爱情是什么，搞不好比大狐狸还了解。青春年少才有抛弃所有只因为爱一个人就敢与世界为敌的勇气。再长大一点，再成熟一点，再世故一点，那样的爱情就碰不到了。 为什么青春会跟热血那么搭配？因为青春才有勇气热血啊。 宋撄宁的爱情再青春不过，还非常纯粹，纯粹的赵寅城看不懂。 不过赵寅城有个机会看懂，袁欢给的机会。 宋撄宁在准备新作品，一个剧本都还没出来的作品，整个项目的配置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袁欢找到赵寅城拜託他帮个忙，小忙。以有兴趣转行当导演的理由进组帮忙盯着宋撄宁一段时间，原因是袁欢有事要回美国，归期暂时不能确定，需要有个能劝小朋友工作和玩乐虽然都很重要，但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人。 赵寅城觉得袁欢的藉口漏洞百出，且不说还有王娜在，就算王娜不在了，也多的是人能照顾宋撄宁，干什么非得是他。可他还是答应了，不是因为对方推过来的支票数额巨大，而是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非常想知道这帮人到底在玩什么。 就此，赵寅城进组，宋撄宁倒是没想那么多，真以为他是想转行来着，演而优则导在这行一点都不稀奇，赵寅城有兴趣就更不稀奇了。不过由于剧本还在写，赵寅城目前做的事也就是跟进剧本。 自诩入行多年什么样的作家都接触过的赵寅城还真没见识过宋撄宁写剧本的方式，也不对，欧美有些大作家是这么玩的。宋撄宁不是自己写剧本，她有个团队，她出大纲。故事因何而起，走向是什么，结局怎么定，这些是她的事，但填充细节和保证专业性是整个团队任务。 说夸张一点，就是宋撄宁出个点子，其他由作家团队负责。什么叫有钱能为所欲为，赵寅城算是理解了。赵寅城问宋撄宁之前《咖啡》就是这么写出来的？宋撄宁说不是啊，《咖啡》都是她自己写的，但自己写的好累，跟毛毛抱怨过，毛毛跟她说可以组一个编剧团队。 活儿一下就轻松了！ 赵寅城想说这活儿就不可能不轻松，可要是真说了，也怪怪的就没提。每天的行程就是花两个跟宋撄宁一起看作家团队的新剧本，然后根据宋撄宁的喜好定哪个作家写出来的支线更好，或者没一个好的全部推翻重来。 第628页 必须要说，这活儿很轻松。 稍微累一点的是选男主，宋撄宁对男主的要求有些别扭，即要对方是个普通人，就是丢在马路上也不起眼的那种，又不能接受对方真的普通到不起眼。再者说，她不喜欢新人，出名的年青一代男演员里，几乎没有普通到能当路人甲的那种。 宋撄宁的故事讲起来很简单，男主网购买了个东西，像前男友那样巨额代购买咖啡不太行，不大众没有代入感，要那种相对平民化的东西，但也要特别点。具体买什么作家组还没定下来，反正就是网购买东西，到手后发现货不对板，跟卖家纠缠。 韩国的网络购物槽点很多，详细就不赘述了，简单来说就是买到假货很难追责。卖家那边就敷衍，男主心有不甘，先找网站申诉，网站不搭理他，男主怒了，一气之下将卖家和网站都告上法庭。官司自然是赢了的，作家团队还有个律师当法律专业辅助，保证实操也没问题。 整个故事就是个小人物硬刚庞然大物的爽文，宋撄宁要的就是这样的故事，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就是那个有心人。这世上有心人很少，说『算了』的更多，但她就要做那个有心人。 了解大纲的赵寅城隐约理解了宋撄宁跟权至龙分手的原因，但还是有种小姑娘太年轻，看事情太直线条的想法。不过男朋友都成前任了，没什么好聊的，他也就没再提这件事，值得一提的是男主选谁。 剧本还没出来，项目企划出来了，上一部作品团队起始点是小作坊，这次不一样，鸟枪换炮，宋撄宁该有的都有，圈内名声都有了，她想要拍新作品，邀约送到企划社没有人拒绝她。反倒不少收到消息的经纪公司送演员资料过来，让宋撄宁选人。 还是那句话，宋撄宁的男主很难选。太帅的她不满意，丑的她就更满意了，赵寅城这个目前职位是副导演的男演员，觉得导演很难搞，导演却觉得他也太不挑了，选谁都觉得能用造型和演技弥补。弥补什么啊，要人往那一戳就贴脸才是最好的啊！ 差点陷入去年李元良的窘迫状态的赵寅城刚准备随便宋撄宁折腾，就在凌晨收到她人选定了的消息，半梦半醒搜索着她发过来的名字，完完全全的新人，一部作品都没有，连谷歌都找不到人。打电话过去问宋撄宁是不是发错名字了，听到她说就是新人，没出道，练习生，立刻就醒了。 「演员练习生？你不是说不要新人吗？」 「碰到了啊，我以为是个路人，结果他是演员练习生。」 「路人？在哪碰到的？」 「便利店。」 赵寅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大半夜的你去便利店干嘛？」 「出来玩回家的路上，路过便利店口渴想喝饮料，娜娜去了半天也没回来，我就下车了。」宋撄宁给他讲遇到了自家男主的故事，特别狗血。 便利店里正好发生纠纷，王娜没办法买单被绊住了脚，宋撄宁过去的时候恰巧看到那个新人说话温声细语的跟店员掰扯，他刚才就是在这里买的泡面，那是个过期泡面让店员换一盒给他或者退钱。店员以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他连小票都没有，谁知道你是哪买的为理由不退，态度很兇。 新人说话慢吞吞的，气质也很温和，但就是没被兇恶的店员压下去，要求按照条形码的记录来，卖出的东西都是扫码的，没小票条形码的记录肯定在。兇恶的店员不明原因的不乐意，还作势要动手，新人也没被吓到，依旧用比平常人说话慢零点五倍速的语气，坚持讲道理。 宋撄宁当时就觉得，这就是她想找的男主啊，上前表示不行就报警，店员更凶，嘴巴里叫着有本事你就报警，看经常会不会因为三千元来，还说本来就是特价处理的东西，退什么退！不要脸！那位小哥很有勇气的挡在宋撄宁身前，差点被店员挥舞的手臂打到，还是王娜抓着人一个背摔，瞬间解决问题。 随后老实的店员还是有点不忿，说特价处理品本来就是要过期的，新人就是来找麻烦。新人小哥发现自己搞错了，跟店员道歉，说他不知道是特价的处理品，东西是别人买的，买东西的人在他来之前说算了的，他觉得不能算才来，实在是误会。 这个解释让宋撄宁更坚定了，你就是我想要的男主的心情，当即就问新人小哥有没有兴趣拍电影，小哥就说他有经纪公司的，是演员练习生。 「good people的练习生，娜娜打电话问过了，那边没问题，听我们的。」宋撄宁可高兴了「我找到人了！就是他！就要他！」 隔天早上赵寅城见到了那位新人，对方跟着经纪人进了会议室，姿态有些拘谨，说话也确实温声细语的就像宋撄宁说的，慢吞吞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位一点都不路人啊！帅的好不好！不止帅，身高也在线，哪路人了！ 新人梁世棕跟经纪人去签合约了，留在会议室里的赵寅城怀疑的看着宋撄宁「潜规则不是这么玩的你知道吧。」 宋撄宁好悬没翻白眼「你才潜规则呢！」 赵寅城笑着说这是合理怀疑「你说要平凡的，他不管是脸、身高，都跟平凡没什么关系，你知道国内突破一八零以上的男生才多少么，有他那张脸的就更少了。」 「那是他打扮过，吹了髮型穿了西装过来，当然不平凡了。他昨天真的很平凡！」宋撄宁辩解道「他昨天连鬍子都没刮，还带着眼睛，跟你平时一样糙，也就是身高高一点，完全路人甲，我哪知道他打扮过那么帅。再说了，谁打扮过不帅，你全妆也人模狗样的啊。」 第629页 龇牙一乐的赵寅城让她再说一遍「谁人模狗样？」 「领会一下意思就行了，我是说你现在这样」宋撄宁伸手对着他上下比划「你现在这样的颜值虽然也过得去，但走红毯的时候肯定更帅啊，对新人来说第一部 作品就拿到主角约，他抱着走红毯的心态过来有什么问题。就算他不想打扮，经纪公司也会给他做造型，那边企划都没看，直接就同意了，搞不好以为我看重的是他的脸也不一定啊。」 刚想问怎么就企划都没看同意签约的赵寅城想起对方看重的应该是导演的名声，也就不问了，只是提醒她「新人挑大樑很容易出问题，你确定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要，我带他去作家组，按照他的性格来，本色出演不就行了。」宋撄宁表示有的是方法解决新人的演技问题。 赵寅城楞了一下「你要为他量身定做？」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他那么好？」 「超级好！」 超级好的梁世棕是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gg都没拍过的那种新，但也不是全无经验。大学学的就是表演，理论知识没问题，在学校也登过台，公司培训时间就更长，大二就签了公司。也就是说，基本沟通是没问题的，不会出现谁说了专业术语而他听不懂的情况。 不过梁世棕也太新了，宋撄宁想让他快速进入状态，从作家组拿了剧本开端给他，让他先自己回去练等着集训。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在宋撄宁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项目推进的速度非常快，十一月初才有开端，十二月末就开始集训，片场搭建中，剧本也定下。 集训开始，赵寅城更怀疑宋撄宁想潜规则，要不然就是明规则，小姑娘对梁世棕的关注度太高了。上一次集训宋撄宁还需要学习，这次她已经不需要了，有很多空余时间，她的所有空余时间都花在梁世棕身上不说，她还真为梁世棕量身定做了剧本。 捧人捧成这样，谁看都是金主啊！ 梁世棕是有点温吞的性格，慢热，讲话做事都慢吞吞的，配上他的脸和声线夸一句温柔的男人没问题。而电影里给男主的人设就是温和的，待人接物都很温和，但骨子里很执拗，认定了一件事就会死磕。 现实中也是如此，表面上看起来温和的梁世棕是集训练习室来得最早走得最晚，最勤奋的那个，即便赵寅城有劝过他，知道他努力但也要注意休息，他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还是最早来，最晚走。 团队配置鸟枪换炮的新剧组，各种配角都是叫得出来名号的人，有些跟九零年生的梁世棕同龄，甚至比他小的配角都比他出名。他是唯一的新人，还是男主。站在这个角度，赵寅城能理解他的压力，也能理解其他人私下里说的一些闲言碎语让他没办法放心休息，更不敢休息。 这要是别人，同样的做法赵寅城会夸一句努力，新人不努力什么时候努力，努力是应该的。可梁世棕的努力给他造成了一些小麻烦，他努力不睡觉，宋撄宁也不睡觉，王娜哭丧着脸跟在屁股后面劝都没用。号称去美国有急事，实在顾忌不到这边的袁欢打电话给赵寅城，他们当初说好的可不是这样。 赵寅城就很无奈，王娜劝没用，他劝也没用啊，他从梁世棕那边下手更没用。王娜倒是想从梁世棕那边下手，也确实下手了，手段比赵寅城强硬的多，结果梁世棕私下找到宋撄宁，跟她说，自己没有要卖身的意思。如果她是想着如何如何的话，那他可以退出这个项目。 当天，王娜就隐身了，在宋撄宁面前隐身，人还在集训地但不出现在宋撄宁面前。同一天，袁欢的电话打进来，赵寅城临危受命，关注宋撄宁的身体健康。 赵寅城在午餐时间堵住了跟梁世棕一起吃饭的宋撄宁，同她说有事要聊，带她去了个没人的房间，问她到底想干嘛。宋撄宁有些生气，问他难道也觉得她是想要对梁世棕做什么才那样的吗？赵寅城说他没那么想，但大家都那么想，她就算无所谓别人怎么说，也要为梁世棕的名声考虑啊。 「这点我们谈过了，他不介意。」宋撄宁不觉得这是问题「别人的嘴我们是堵不住的，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他觉得没问题，我觉得没问题，导演跟自己的男主亲近本来就没问题。你们认为有问题是因为我是女的他是男的，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你们、我们的一堆话讲的赵寅城头更疼了「我要说我不关心那些流言，担心的是你睡眠不够，你能接受吗？」 「睡眠不够？」宋撄宁恍然「娜娜找梁世棕的麻烦是因为我的身体？」一时有些无语「我早就好了，身体无敌健康！」 赵寅城嘆息着让她好好想想「你不睡觉再怎么健康也不行啊，他也是。现在是集训，所有的力气都在集训花完了，积劳成疾拍摄时爆发怎么办？到时候全组等他养病？还是带病拍摄？有张有弛才能长久。」 「现在攒着一口气要让大家看到努力有什么用呢，这个圈子努力的人少吗，太多了，努力是为了成果。开机才是展现努力的成果的时候，那也是你们两洗刷那些流言的时候，力气用在对的地方，不是蛮劲硬干，这都不懂吗？」 宋撄宁嘟着嘴「跟我说干什么，你跟他说啊，他都说不通的。」 赵寅城想都没想就说「那是她的事。」看宋撄宁愣住，按了按眉心，迟早给这帮小年轻气死「行了，我懂了，他休息你就休息是吧，教给我了。」 第630页 挂名导演助理的赵寅城也不是每天就没事做，圈内演员转导演的人不是没有，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有人砸钱让他『学习』，他也有心好好学，每天都挺忙的。但人家砸钱让他进组也不是真的就让他学习的，拿人钱财，出了问题就要负责解决。 赵寅城开始观察梁世棕想要找到突破口，而他仔细的观察得出的结论是，梁世棕疑似是故意的。不是说故意那么努力，那当然是故意的，而是故意靠近宋撄宁。不是为了潜规则，至少不止是为了宋撄宁的身份，那孩子对宋撄宁有好感，在撩。就是方法太隐晦，宋撄宁压根没看出来。 梁世棕可能也是顾虑流言或者怕宋撄宁觉得他是冲着她的身份去的，追人的方式就缩手缩脚，不敢直白的做什么，就只能用延长相处时间的方法。赵寅城以前是光关注宋撄宁了，梁世棕只是顺带才没发现，这回梁世棕进入他的视线，一下就发现了，年轻小男孩没有章法的乱来。 发现了关键点，赵寅城就给自己套了个知心大哥的壳子，去找梁世棕单聊。讲了一堆爱情需要胆量，如果对喜欢的人都没有胆量追求，顾忌这个担心那个，那不管他的初衷是单纯的喜欢还是带有目的，都会错失那个人。还把宋撄宁的那句『我们堵不住别人的嘴，但我们知道我们自己在做什么』送给了他，鼓励小朋友有爱就勇敢追，别人说什么管他的！ 难道梁世棕要因为顾忌别人说什么就一直这么耗着？那得耗到什么时候，至少一年以上，他们现在才集训，新年宋撄宁要回家，一回家就三个月。三个月回来开机拍摄也得三、四个月，中途后期制作没时间谈恋爱。后期搞定，片子就要上，宣传期他更没办法追，那才是会让人误会呢，不是剧组的人误会是全世界都会误会。 「你新人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就像她是导演，身份也变不了。但你如果是真心喜欢，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乎你们之间地位的差别，那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不是么。退一万步，你在乎的不是地位差而是自尊，那也代表你对她的喜欢不过如此，不然她难道没有你的面子重要吗？」 鸡汤很香，毒鸡汤也确实毒。不论是哪种汤品打动了梁世棕，结果都是小男生被大前辈忽悠成功，放开手去追了。 让赵寅城意外的是宋撄宁不喜欢梁世棕，不是对男人的喜欢，她对他的好感就是导演对男主角的好感，感受到了梁世棕的不对劲委婉的拒绝，让他的心思放在拍摄上。梁世棕鎩羽而归，奋发向上，努力的时间更长，宋撄宁更没觉睡，赵寅城头都大了。 同样没怎么睡觉的赵寅城由于缺觉，干一件非常智障的事，撸袖子自己上，帮梁世棕追人！ 这件事有多智障不用描述，还是描述描述赵寅城怎么追姑娘把，毕竟他当初还鄙视过成为前任的高级玩家。 梁世棕追人的方式很原始，就是正常的路数，送礼物。赵寅城追人的方式是根据对方不同，变化路数。宋撄宁既然说她喜欢的是电影里的男主，男主又是根据梁世棕的性格进行艺术加工的人设，那就用电影男主的人设去追人好了。 电影男主的人设怎么追人？走电影路线。 电影跟电视剧最大的区别在哪？细节！一切成败看细节！ 赵寅城教梁世棕，不要直接说喜欢，直球绝对不能打，反倒要借着宋撄宁拒绝过他这件事下手。宋撄宁拒绝的时候用的是委婉的给他留面子的方式，那他就当自己不是喜欢她，不是作为女人的喜欢，只是对于伯乐的感激。 如何感激伯乐？当暖男啊！ 暖男是吃饭会帮忙挑鱼刺，天冷会给她带暖宝宝，热水随手准备，系围巾，绑鞋带什么的都是常规操作。要对姑娘比对自己上心，还要让姑娘知道，自己不是天生这个性格，而是姑娘足够特别。 「她都拒绝过我了，我那么做她还是会拒绝啊。」 「那就让她拒绝好了。」 赵寅城觉得后辈有点蠢「她拒绝的时候，你只要玩笑般的说一句，你不会想歪了吧，我没有那个意思，她还能说什么？说我就知道你是那个意思？自作多情也没这么玩的。她不喜欢你，拒绝才正常，你要追人还怕什么拒绝，追姑娘就是热脸贴冷屁股，你难道还指望她欢喜的拥抱你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梁世棕还是觉得「会不会变成骚扰？」 感觉后辈更蠢了的前辈差点翻白眼「漂亮姑娘追你，你就算不喜欢也是好声好气的拒绝，为什么，漂亮！」指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你这张脸得多过分才能叫骚扰，真傻假傻！」打了下蠢后辈的脑袋「我让你当暖男没让你当舔狗，把握那个度。要有温柔细緻的感觉，但不要做到无微不至，那就过分了。」 「雨雪天打伞是正常操作，晴天打太阳伞就是温柔，会照顾人，但你要是在夜里帮人家打伞，那叫有毛病。这点东西都不知道，没谈过恋爱吗，而且送礼物没你那么送的。一上来送什么项鍊啊，太过了，从小东西开始，一杯咖啡，一个暖贴，先降低她的防备。等她能接受了，再找个方式让她自己发现你的喜欢，不要直愣愣的就冲上去，被撅回来连再试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追只想跟你维持工作关系的姑娘要从朋友开始做，让她先习惯你，习惯你不止是工作搭档还是朋友，再从朋友慢慢过渡到好朋友，最后的终点才是男朋友。女生讲感觉，那种无害的，没有攻击性的，让她能信任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微妙，不要上来就直给，要潜移默化懂吗。」 第631页 赵寅城为后辈的情商头疼「宋撄宁是很直接的性格，看上眼就是看上眼，看不上就是看不上，理论上你们两没戏，你得玩迂迴。本来这招得花时间慢慢磨，不过你运气好，她过段时间要回家，回家她很无聊，你电话、简讯，视频，用讨论剧本的方式去联繫她，聊两句剧本，再聊一些日常琐事。」 「能定时定点最好，不能也要做到一天至少一次。你最近先慢慢接触，只要她不直接说我跟你不可能，那你就每天给她发晚安，连续发两个月，等她快回来的时候不发。她要是问你为什么不发，你们就有可能了，好奇心是一切的开始......」 赵寅城顿了顿，眼神微闪，转瞬即逝，随后换了个姿势继续教徒弟「她如果问为什么不发，你就回太累了之类的，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再继续。这次别发晚安，提前一点，聊点别的，不聊剧本。随便聊什么都不能聊剧本，不然你们还是同事，要把身份脱离出来。话说....」叼着烟看他「你会聊天吧？」 听了这一堆的梁世棕有些怀疑人生，同时敬佩大佬「要怎么聊？」 「问句！一定要是问句！」大佬告诉他「不管她说什么你一定要是问句结尾，你在干嘛，你在做什么，你吃的东西好吃吗，你那边的天气怎么样，只有问句结尾她才能顺着问号往下聊。追女人还要女人给你找话题，那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要注意不能一直顺着她聊，一些细碎的事情比如什么东西好不好吃，顺着没关系，但讲到稍微严肃一点的，像是对什么事情的观点，或者你们聊剧本的时候。偶尔也要有争执，这是必须的，一旦你什么都顺着她，她就觉得你没意思了，捧着宋撄宁顺着她说话的人多得是，不缺你一个，你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得让她觉得你不是她能掌控的类型，要是有本事挑起她的征服欲，那你就赢了，不用你追等着她示好就行。但我估计你没这个本事，还是老老实实的就当一个有自己的想法，不会什么都顺着她的人就够了。但是原则问题，碰到触动原则的问题一定要顺着她知道吗，不然就是找死。」 「还有啊......」 被灌输了一堆追人还聊天方式的梁世棕开启了有私教的追人之旅，起初不太顺利，理论知识丰富没用啊，得实操给力才行。他实操起来是真不给力，看的教练无敌鄙视，随后亲身上阵给他演练。追姑娘不是他那么追的，照那么追，得追到什么时候！ 集训地是个农家乐的山庄，剧组包了山庄，大家吃住都在一起。晚餐时分，天空飘着小雪，从集训的练习室到吃饭的餐厅需要走一段路。梁世棕之前下雪时想给宋撄宁打伞，结果宋撄宁戴上羽绒服的帽子说这样就行，没那么矫情。同类的拒绝梁世棕已经经歷过很多次，同类的剧情在赵寅城这里就没有拒绝这回事。 拉上帽子要往外走的宋撄宁被赵寅城叫住了，套路颇多的大狐狸把手上的伞递给奶狗「手疼，你帮我打。」 「手为什么会疼？」宋撄宁接过伞打开，举高伞等赵寅城靠近「受伤了？」 「嗯。」赵寅城拉起袖子给她看毫无伤痕的手腕，面不改色的说「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扭到了。」 宋撄宁伸手碰了碰，看他没什么反应，托着他的手掌轻轻的转动手腕，有些担心「疼吗？」 「一点点，应该没什么大事。」赵寅城故意弯腰，让她光顾着看手腕的人也看下伞「你伞打高点啊，手就那么短？」 白了他一眼的宋撄宁回嘴「你才手短呢，我帮你打伞你还那么多事。」伞往前怼「你自己打啊。」 顺势接过伞的赵寅城用『没受伤』的手打着伞「我打就我打呗。」顺势带着她往前走，话题变更为「下雪天不打算想生病啊。」 「我不是戴着帽子呢。」 「帽子湿了不是更容易生病。」 「你找茬是吧。」 「是啊。」 你来我往互怼着往前走的人打着一把伞渐渐走远，站在原地的梁世棕怀疑人生。 就那么简单？就那么简单。 第142章 去年过年宋撄宁在家里待了三个月, 今年过年宋撄宁只回去了一个礼拜就回首尔了，理由是恋爱中，全世界都要给她让路。 也不知道是赵寅城的招很管用, 还是宋撄宁格外好追, 在宋撄宁回家之前就跟梁世棕在一起了。赵寅城还有很多大招没放, 发现两人都不是很给力就随便他们去折腾了。 年假休了一个礼拜就回来集训, 剧组的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一个礼拜算长假期了，赵寅城比较好奇，问宋撄宁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宋撄宁跟他说想男朋友就回来啦。赵寅城听着有些无语也不好说什么，还是那句话, 随便他们折腾。 这是赵寅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程围观宋撄宁是如何恋爱的, 虽说他之前也拿着vip票看了不少现场, 但距离这么近, 从头到尾都了解, 连约会都有人直播场面是没有过的。给他直播的不是宋撄宁是梁世棕, 后辈总觉得人是前辈帮忙追到的，老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因此前几次约会都会跟赵寅城讲。 之前宋撄宁跟朴保剑在一起的时候赵寅城的身份是演员, 又处于拍摄中对小情侣的关注其实不多。这次他的身份是副导演，几乎全程跟着宋撄宁，还有梁世棕直播约会, 让他真正了解宋撄宁嘴里说的，每一个恋人我都热烈的爱过，是怎么个意思。 第632页 宋撄宁的恋爱很...热烈...火辣...甜蜜...诡异？ 赵寅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宋撄宁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用热烈可以, 她很黏梁世棕。虽说之前集训就很黏，可那是工作状态，盯着梁世棕也盯着其他人，进入女朋友身份就不一样，视线都集中在梁世棕身上。那种专注的所有人都不存在，只有男朋友自体发光的眼神，让全世界都知道两人在一起了。 宋撄宁也没有任何要遮掩的意思，如同上次跟朴保剑在一起时一样，她爱就爱的光明正大。倒是梁世棕多少有些不太习惯那么高调，一来是地位差，新人演员和小有名气的导演之间的地位差；二是本身性格就不是高调的类型，如今被集训的其他人当成热门话题有些适应不良。 说火辣也是真火辣，带着点颜色的那种，没有在公开场合做什么，是在私下。宋撄宁和梁世棕第一次约会的行程是电影、晚餐加温泉旅馆。以这个行程来说，温泉旅馆的存在意义就很明显了。电影和晚餐是梁世棕约的，温泉旅馆是宋撄宁提议的。 去之前梁世棕偷偷问赵寅城，第一次约会就有温泉旅馆的行程是不是不太好，赵寅城原本以为他约的，还想说后辈也太赶进度了，没必要那么急色。后来听梁世棕解释是宋撄宁要去，那就没什么能聊的了，妹子都要去了，男朋友怕个屁啊。 甜蜜么，就很甜蜜。宋撄宁一直是颗小糖果，她超会撒娇，对上赵寅城都能撒娇对上男朋友更是娇俏。赵寅城不止一次看过宋撄宁跟不同的男朋友撒娇的盛况，对上樑世棕，宋撄宁还是那颗甜蜜到不行的奶糖，含糖量和含奶量都无敌高，偶尔会让赵寅城感觉牙疼。 至于诡异...超级诡异！ 单看宋撄宁和梁世棕的相处没什么问题，就是甜甜蜜蜜恋爱的小情侣，但赵寅城看过几次甜蜜的小情侣画面，男孩子轮换女朋友不变，场面就诡异起来。诡异的让赵寅城怀疑，宋撄宁嘴巴里热烈的爱着的恋人，到底是谁。 集训结束的当天，中午吃完午饭宣布解散一部分人回市区了，还有一小部分留在山庄准备过一晚明天跟剧组的车回去。梁世棕留下，他没车，宋撄宁也就跟着留下，赵寅城自然也是留下的。下午留下的人在院子里弄户外烧烤派对，放着音乐玩着游戏吃着烧烤还挺嗨。 赵寅城坐在屋檐下喝着啤酒，望着跟男朋友黏在一起玩情侣躲避球的宋撄宁，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哪怕她笑容灿烂到不行，哪怕她真的跟所有身处恋爱中的少女没什么区别，哪怕...还是很怪异。 怪异的小姑娘玩累了冲到屋檐下，往赵寅城边上一摊，双颊因为运动和日光变得红扑扑的，小口喘着气，歪头问赵寅城怎么不去玩。 赵寅城望着她绯红的脸蛋，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喜欢的是恋爱中的自己对不对？」 「啊？」 回神的赵寅城摆手「没什么，当我瞎说。」拿了身边的啤酒罐准备给她开，谁承想听到她说「是啊。」一下扭过头「是什么？」 挥手扇风的宋撄宁自然的说「我喜欢的是恋爱中的自己啊。」捂着胸口，笑看他「喜欢上一个人会让这里砰砰砰的跳，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美好~」张开手臂倒回地板，拥抱碧蓝的天空「没有比恋爱更让我觉得我还活着，活的无敌开心的证明了。」 赵寅城哑然，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思绪混乱，乱的脑子要打结了，小姑娘在他混乱时已经蹦起来沖向拿着水过来的男朋友的怀抱。 她是跑过去的，几米远的路，冲到男朋友怀里，沖的梁世棕一个踉跄，宋撄宁哈哈大笑，梁世棕有些无奈，敲了下她的脑门，又亲了亲，甜蜜的无奈。 汇合的男女朋友搂腰搭背亲密的不行，黏煳煳的走出人群也不知道去哪里，更不知道去做什么。赵寅城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们，直到背影都看不见了，才抬起头望着云朵漂浮的蓝天，许久都没回过神。 这还真是，热烈的爱恋。 「我热烈的爱过每一个我爱过的人，饱含真心。我的每一秒都很珍贵，花在一个人身上就是我热烈爱他的证明，因为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在倒数死亡。」 赵寅城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拇指悬在袁欢的号码上犹豫许久，最后给他发了条简讯。 【宋撄宁身体很不好吗？绝症的那种不好？治不好了？——赵寅城】 这条信息很长时间都没得到回覆，长的赵寅城都想着要不干脆打电话过去算了，到午夜，由于时差问题才看到简讯的袁欢给他回了个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意思。 赵寅城还想问宋撄宁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听着有点不久于世的感觉，都想说是自己脑洞太大，还是小姑娘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体问题。也不是没可能啊，她身边的人都盯她很紧，而且她也说过她小时候身体很不好。可能长大了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伪装的像个健康宝宝。 袁欢很肯定的跟他说，宋撄宁就是个健康宝宝，小时候身体确实不好，但四年前就都好了，医生也说绝对没问题。赵寅城问他宋撄宁小时候得过什么病，袁欢跟他说是一种免疫功能障碍的疾病，本身没有大问题但很容易生病，还容易一病不起，一场小感冒都会要了她的命，所以小时候家里人确实看得牢，现在是绝对好了的。 「有復发的可能吗？」 第633页 「不可能！」 袁欢让他不要乱说话「她回来检查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说话小心点。」 说话很小心的赵寅城灵关一闪「她去年在华盛顿待那么久是治病？」 「是检查，怕有问题，要做很多检查，时间就拖得比较长。」袁欢语气有些生硬「三年都没问题，今年检查都少了很多，不可能再復发。」让他别只问问题「你问这些是发现她哪不舒服吗？」 赵寅城讪笑「那倒没有，就是好奇而已。」 袁欢沉默了一会儿，大概因为提起宋撄宁的身体问题让他心气不顺，问他还有事没，听他说没了直接就挂了电话。随后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宋撄宁，絮叨了半个小时，早顺早起，少喝酒，准点吃饭，别老吃生食小心寄生虫，喝水要喝热的别老喝凉水的等一系列保重身体的絮叨，说的宋撄宁莫名其妙，挂了电话都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隔天宋撄宁跟赵寅城抱怨了两句，赵寅城有些尴尬的说可能是因为他先打电话过去的，宋撄宁白眼都翻出来了，好奇问她啊，问什么袁欢！赵寅城说是怕问她，她会藏着不说啊，还给宋撄宁讲了他的脑洞。宋撄宁无敌鄙视，正常一点好不好，什么就命不久矣了，她活的不要太好，这个世界的她活的无敌好！ 跟着她屁股后面道歉的赵寅城眼看是哄不好小朋友了，连忙唿叫男朋友帮忙，梁世棕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但看着像是赵寅城的错，跟着哄了一会儿，没哄好，果断抛弃前辈。男朋友圈着宋撄宁的肩膀说我们不理他，说完带着宋撄宁上车，丢下站在原地的赵寅城对用完就丢的后辈很鄙视。 按照宋撄宁平均三、四个月就分手的恋爱时效来说，她跟梁世棕在一起的时间格外长，都开机了两人还没分手。赵寅城多少有些惊奇，还想说梁世棕难道只是不会追人，实际上很会恋爱？随后发现他弄错了，两人已分手，他不知道是因为没人跟他说，关键是这次宋撄宁知道要怎么分手了。 「分手了？」赵寅城望着翻看分镜头的宋撄宁，惊讶的很「我怎么不知道？」 宋撄宁扫了他一眼继续看分镜头「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 「我追...等下，什么时候分手的？」 「开机第二天。」 「半个月前？」 赵寅城更惊讶了「一点都没看出来，和平分手吗？」也不对啊，哪有那么和平的「该不会是梁世棕分手的吧？」 午餐时间，他们在宋撄宁的房车上休息。有经验的导演这次多了不少装备让自己在拍摄间隙能休息的好一点，房车就是必备装备之一。 发现对方想深聊恋爱问题，宋撄宁就放下了分镜头的画稿，分手当然是她分的，不过这次跟以往不一样，分的很和平。梁世棕没有纠缠，或者说发现没有纠缠的必要，何况他们本来就天天都要见面，纠不纠缠都要见，那还作什么。 赵寅城不能理解这段话「你说了什么，他能当没事发生过？」 「我想好好拍摄。」宋撄宁伸手点了点画稿「我好像搞错了，我喜欢的始终是我的男主，不是他。虽说男主是按照他本身的性格再加工好让他能做到本色出演，但他终究不是故事里的人。刚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时间一长感觉就不对。而且，心动的感觉没了，我就实话实说。」 秒速想歪的赵寅城表情有些古怪「你说的实话是什么？」 「就是我跟你说的啊，我搞错了，对不起，我喜欢的不是你。」 「他接受？」 「接受啊。」 宋撄宁托着下巴回忆「我说之前以为他会生气的，听起来有点渣啊，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又说什么喜欢的不是他，是他的角色什么的。但他好像...我不知道，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吧，反正也没说什么，拍摄也正常拍，挺好的。」放下手感慨「我第一次和平分手，欧巴人很好，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碰到那么好的人。」 赵寅城的表情更古怪了，借着吃饭的动作垂头挡住表情，嚼着饭含煳的问了一句「你当初为什么喜欢他？」 「为什么喜欢啊......」宋撄宁偏头看向窗外，回忆道「有次下雪，一个工作人员摔倒扭伤了腿，他给那个哥哥带了一个礼拜的饭，谁都不知道哦。」转过头笑看赵寅城「很善良对不对，很温柔很善良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呢。」 「就这样？」 「就这样啊。」 「不是因为他追你的方法很厉害？」 「追我的方法？」 宋撄宁眨巴着眼睛「他追人的招可蠢了，时不时就给我些有的没的，还装作什么我就是随手拿给你的，要不是人长得帅，能单身到死，还有......」 「吃饭！」赵寅城板着脸打断她「吃饭的时候聊什么天！」 宋撄宁有些楞「不是你先......」 「吃！饭！」 那就...吃饭吧。 饭吃完，拍摄继续，赵寅城仔细观察分手后的情侣，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发现了，因为双方在相处上没有太明显的改变。 拍摄中作为导演宋撄宁不会在片场做什么太过的事情，她之前跟朴保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拍摄休息才会黏在一起，但拍摄中不搞事。宋撄宁也不是纯粹的恋爱脑，不对，她就不是个恋爱脑，该做事还是做事的。梁世棕是主演，戏份多，待在片场的时间长，他一开始就很在意别太高调，在人前也是尽可能的避，如今好像就没什么差别。 第634页 赵寅城猜现场九成九的人都不知道这两人分手了，如同他一样，如果不是宋撄宁说他们分手了，他也不会发现宋撄宁眼底的光没了，望着男朋友亮晶晶的眼神没了。但男朋友给出好的画面时依旧不吝啬鼓励和掌声，那是给她喜欢的演员的不是给男朋友的。 但梁世棕还是喜欢的，眼神能看得出来，他看着宋撄宁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赵寅城知道梁世棕为什么没有纠缠，还在拍摄要先顾事业是一方面，更多是误会宋撄宁对他的喜欢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从前辈那里学来的方法，认为自己没有立场纠缠。 像宋撄宁说的，温柔又善良的孩子。 温柔又善良的男孩子用自己的方法喜欢着女孩，她想分手那就分手，她想专心拍摄那就专心拍摄，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纷扰的情绪就由他自己消化。 梁世棕还喜欢宋撄宁，不用特意看眼神，平常的行为也看得出来。他会因为天冷帮她准备热可可，不是谁教的，而是把一个人放在心上自然就知道要怎么对她好。她不怎么喝咖啡，所以送到她手上的是热可可。还不是自己送，而是准备好放在监控器前的桌上，像是助理准备好放在那的，宋撄宁也不知道是他送的，手边有就喝。 他会对她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她无意中说了句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个婆婆推着铁皮车卖烤红薯，宋撄宁说的是天寒地冻婆婆有些辛苦，但隔天中午吃饭，梁世棕以片场外面有个卖烤红薯的摊子为由，买了一堆烤红薯回来请大家吃，自然也分了宋撄宁一个。 诸如此类的小动作很多，别人看见了也当是情侣们的小甜蜜，赵寅城看见了只觉得想嘆气，更想嘆气的是，宋撄宁看不见。 宋撄宁看不见，赵寅城非常肯定，宋撄宁看不见那些小动作。 跟宋撄宁相处的时间越长赵寅城就越了解她，小公主表面上是外向的性格，能笑能闹能玩，休息的时间跟大家都打成一片。在片场也不摆什么导演的架子，私下不少人都说要不是助理小姐在，导演的性格压不住人。可实际上，小公主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不是贬义的说法，就是事实，宋撄宁的世界很小，能被她放在眼里的是极少数。 去年拍摄的时候剧组出过一次，由于拍摄太辛苦造型师助理跑到宋撄宁面前以家里有事为由想请假的事，宋撄宁当时答应了，随后王娜直接换了整个造型团队。彼时赵寅城还对王娜的做法有微词，因为拍摄中换团队是大忌，但宋撄宁压根没发现换了团队，赵寅城一直没弄清楚是为什么没发现。 今年出了个类似的事情，但更宋撄宁这边没关系，是负责剧组餐车的老闆以次充好，把几个肠胃弱的工作人员吃拉肚子了，制作人当即停了餐车让后勤先订饭，等新的餐车商家进组再去餐车吃。这种事在剧组不算多频繁但也不少见，大家当八卦聊聊就过去了。 赵寅城却发现宋撄宁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不知道餐车出了问题也不知道餐车换了合作商家。他起初以为是王娜一直给她单独订餐，她也不怎么关心那些八卦才不知道的，后来随口聊起来这件事才明白，宋撄宁对跟自己无关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包括跟自己无关的人。 「去年拍摄到一半换了造型团队的事你知道吗？」 「换过造型团队？」 赵寅城想给她鼓掌「你该不会是脸盲吧，人长的都不一样，你都没发现？」 「关我什么事。」宋撄宁不觉得是她的问题「谁换的？李元良？」听他说王娜，就更不关心了「娜娜处理就行了。」 赵寅城一时弄不懂「你是对王娜格外信任，觉得她做事总是有理由的所以你不用关心理由呢，还是真的觉得造型团队跟导演没什么关系？你知道整个组都是你的团队吧，不是只有导演组是你的团队。」 宋撄宁诧异的看着他「所有人都是我的团队啊，但我不可能管每一个人，各司其职不就行了，娜娜会处理好她分内的事，她换人当然是有理由的。娜娜拿我爸的工资，我干嘛不信她，能从我爸手上挖角的人也不会无聊到来挖我的助理啊，我又不管家里面的生意。」 这话说的赵寅城没办法接，也让他知道，宋撄宁其实活的很独，或者应该说她真的是被当公主养大的。只在乎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那东西是谁送到她手边的，她都无所谓，只要东西是她想要的就行。人也一样，她只在乎自己看得见的人，对其他人毫不关心。 而小公主眼中能看得见的范围小到搞不好就一个王娜，至于其他人，都是路人甲乙丙，偶尔会有一些工具人，帮她拍摄，帮她创造她想要创造的作品。 也不对，还有他。 赵寅城不确定自己是否自视甚高，能被小公主看在眼里，但宋撄宁对他确实是不一样的。没办法举例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单纯是直觉，也可能还有袁欢让他帮忙盯人的原因。 但这种不一样让他更想嘆气了，总觉得那是个鱼饵，香甜无比的鱼饵，时时都在诱惑他。可理智让他清醒，不能靠鱼饵太近，更不能被香味勾引的吞食，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作品杀青，首尔已经要到春天，一直在剧组忙的赵寅城约了朋友一起喝酒，桌上姜东元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往幕后转，以前当演员他也没干过进组后人就消失了的事情。赵寅城解释说当幕后比当演员要忙的多，孔侑在边上笑他追姑娘就追姑娘，哪那么多藉口。 第635页 姜东元眼睛一亮「谁啊，漂亮吗？」 「宋撄宁。」孔侑直接报名字「你说漂不漂亮。」 姜东元微楞「宋撄宁？传说中的那个宋撄宁？」看向赵寅城「你胆子够大的。」 孔侑颔首贊同「他确实胆子够大的，我一看是只觉得人家年纪小，嫩草也太嫩了，谁想到他会跟李政宰学，那边还是离异，他这边更厉害。」 这两年圈内最热闹的消息就是李政宰和三星前太子妃牵手了，两人能走到一起真的是惊动世界，新闻霸占热搜快一个月。 走神不过两秒就听他们把事情都定性了，赵寅城也是很无语「说什么呢，那就是妹妹。」 「妹妹？」姜东元疑惑的看着孔侑，孔侑耸肩「你随便他，妹妹就妹妹，反正又不是我们的妹妹。」 赵寅城拿筷子敲了下餐盘，让他们别闹「我可没那个胆子玩」看两人表情不对，荒唐的笑出来「我说的不是家世问题好不好，我难道缺钱吗。」 「那你说什么。」姜东元也没把钱当问题。 财阀对上艺人当然是前者更有地位，但混到赵寅城这一步，压根也不会在意那些，就算有顾虑也不会是唯一的原因。 不在意那些的赵寅城手上转着筷子想着要怎么说，说不好就变成小姑娘有问题，含煳道「那孩子还没定性，玩心重，我就算想做什么也不是现在。」 孔侑一乐「听着像是你打算下手却发现此时就算得手了也没什么好处，还是对人家有意思啊。」 「扩展一下，想追又犹豫追到了也长久不了。」姜东元笑容更大「你还指望长久呢？多长？结婚？」 赵寅城筷子一丢碰到餐盘『叮噹』一声「你们差不多一点。」 兄弟们对视一眼朗声大笑，赵寅城冷哼一声，转瞬也跟着笑出来，随后该喝酒喝酒，该吃饭吃饭，女人的话题到此为止。 女人的话题结束，事业的话题接上。 拍摄杀青，项目进入后期，赵寅城此前知道宋撄宁上部作品找了另一个导演辅助后期，但不清楚对方是这么辅助的。辅助的几乎帮宋撄宁干了所有的事，从配乐到剪辑再到特效，宋撄宁要做的就是盯着作品的走向是她想要的。 这导演当的赵寅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能说她没做事，她做了很多事，本子的核心是她出的，拍摄也是她的，后期也全程都在，作品始终是她的作品，不是找谁谁谁做好之后由她挂名，真的是她的作品。但导演当到这份上，也太轻松了。 赵寅城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新闻，讲的是一个黑科技，说是未来可能会有一种能植入大脑的晶片，所有的创作者，不管是电影、电视剧、小说等，从事创作职业的创作者，都能依靠晶片光凭脑电波就能创造作品。省钱省时间，只要题材好故事佳，所有人都能成为导演、剧组里类似摄像、灯光之类的工种都会被人工智慧代替。 宋撄宁的创作方式就很像，有一个庞大的团队支撑她，她只要出一个点子，剩下的都由团队去完成。虽然那不是人工智慧完成的，但作用是差不多的。 除了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之外，赵寅城无法评价这样的创作方式。 不好评价创作方式的作品完成了，所有核心创作团队再次聚集一起看成片。 故事由一个手办开始，男主在网络购物买了一个手办，用正品的价格买的到手发现是仿品。出售的人咬死寄出去的就是正品，男主在讲道理没用之后，找到电商平台试图让平台解决，平台表示，我们很抱歉，但这跟我们没关系。 男主一时不忿，开启了漫长的打官司过程。先报警，警察需要他提供证据，他能提供的证据就是那个仿品，但他没有拍下拆快递的视频，快递员也不知道是谁了，不能证明仿品就是人家寄过来的。 警察那边没办法受理，男主执拗，这股火憋在心头不吐不快，就按照警察拒绝的理由去找快递。快递员理论上很好找，有快递单号在啊，按照单号找是谁派送的就行。但快递员是个临时工，做了两天觉得累就不干了，快递点那边倒是有快递员的电话。男主电话打过去说了什么情况，快递员不愿意帮忙，多麻烦啊，还要去警察局，不干。 男主就开始跟快递员磨，电话打了一堆，还想约见面。快递员也很烦，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啊，干什么来骚扰他，也不乐意了，直接把男主拉黑。男主辗转找到快递员的住址，都给快递员气笑了，有必要那么执着吗，一个玩具而已，都这样了，别折腾了，算了吧。 男主不愿意，他也想算了，要是卖家道歉，或者平台道歉，不管谁道歉这口气消了，算了就算了，但谁都不道歉，凭什么他得自认倒霉。他还就不认了！快递员被他眼中的奇葩男主纠缠的心累，陪着他去了警局立了案，但也就是个民事纠纷。 民事么，警察局能做的也就是把双方拉倒一起协调，卖家死咬着他卖出去的就是正品，快递员算什么人证，快递员就是个送快递的，他还想告对方欺诈呢！警察那边看双方没有合谈的意思，干脆让他们各自去法院，不管是谁欺诈想要得到民事赔偿都得去法院，警察局没有权利强制执行，除非法院的判决书。 卖家骂骂咧咧的走人，让男主有本事就去告，男主更憋屈了。此时家里人都知道这件事了，都劝说算了，也没多少钱，折腾来折腾去的何必呢。再说了还得打官司，清白人家谁想玩公检法跑，打官司还要钱呢，算下来更不划算，更没必要了。 第636页 电影放到这里的时候，赵寅城侧身问宋撄宁「你真的觉得跟男主一样的平凡人会一直坚持到故事的结尾？」 「你对平凡人有什么误解？」宋撄宁笑看他「世界是由一个个认死理的平凡人组成的，也是他们推动的。大家都是算了，能退一步就能退一万步，小纠纷算了，大矛盾也会算了，卖国求荣算了，战争也可以算了。就是那些不愿意算了的人，一步一步让社会进步到今天，世界不是由精英组成的，而是每一个不愿意算了的平凡人。」 这话谁说赵寅城都不奇怪，但由宋撄宁说出来格外的特别，特别到赵寅城闭上嘴，继续看电影。 大家都说算了，说的人太多，都是父母亲人，都是为男主好的人，男主也开始犹豫，要不...算了？ 算不了！ 一直没怎么来往过的对门邻居按响了男主的门铃，说是自己听说了他的事，指着自家门口的监视器跟男主说，自己也是好奇，不太确定能不能帮上忙，但如果男主的快递是在门口拆的，说不定自家的监控拍到画面。就是不知道男主是什么时候拆的快递，要是不嫌麻烦，他们就找找监控。 峰迴路转的展开让男主必须不嫌麻烦，跟着邻居去对门查看监控，监控确实拍到了男主拆快递，但快递员挡住了大部分的画面，没拍到拆出来的东西具体长什么样。邻居有些惋惜没帮上忙，男主拼命道谢，帮上大忙了！ 监控没帮上忙，邻居却让男主重整旗鼓，他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讲道理的地方了，不就打官司么，打！ 男主准备好钱要去打官司，到了窗口人家却不谈钱先让他去按照格式写起诉书，这玩意儿他不会啊，窗口的工作人员指了指隔壁的小房子，说是有公益律师，让他去找律师帮忙。男主就去了，律师听他说了整个故事，一边说他够能找麻烦，一边指导他怎么写起诉书。 起诉时写了好一会儿，律师也吐槽了好一会儿，说自己也在网上买过假货，但嫌麻烦，退货都懒得折腾还什么起诉卖家呢。说男主也是不嫌累，六万八（400rmb左右）不到七万的东西，吃顿饭也就这个钱，对方就算赔又能赔多少钱。法院来要来回跑，不是起诉了当天就开庭，折腾的还不够打车钱，有必要吗？ 男主啃吃啃吃写完了起诉书，在给律师检查的时候，说「我也讲不好有没有必要，我就知道，这口气我不发出去，我不甘心。这个理我要讲，道理是我有道理，没道理我有道理，我反倒要吃亏。」 律师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诉书往下一放，男主以为他要训自己，结果听他说「那你要赔偿啊傻子！打官司不要钱啊！」手指往纸上戳「我说，你写，诉讼......」 律师逐条帮男主清算，为了找快递员花了多少钱，打车费、通讯费、误工费。 「误工费怎么算？我没请假。」 「按小时计费，月工资除以天数再除以小时，计算每小时的工费，再算算你耗了多长时间。」 「这...是不是骗人啊？」 「你以为你写了人家就能赔啊，不是说那人是个无赖吗，你出价人家也会还价的！」 「噢噢噢噢。」 最后算出来的其实也没多少钱，关键的一条是律师提醒男主，他一定要往赢了打，打赢了就对方给所有诉讼费，不管他是花了一万打官司还是十万，都是对方给。 但要是输了...... 「我一定赢！」 「走吧走吧，话说的好听。」 男主出了门去递了起诉书，工作人员随手就放在一边，男主想要跟人家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走到大门外又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去找找律师，不是说赢了诉讼费就是对方出么，他请个律师好像也可以啊。但又怕万一真的输了，律师要是很贵怎么办。 想了半天也没请律师的男主回家等着了，第一天，没消息。第二天，邻居给他送了草莓来，说是乡下的爸妈寄来的，寄挺多分他一点。第三天，男主买了只烤鸡，他一个人住吃不完，分了半只给邻居家送去。第四天，妈妈来给他收拾屋子，说着家长里短的小事，听说他跟邻居关系好了，还挺开心，做了饭菜给邻居分了些。 一个礼拜过去了，日子照常，没什么变化，什么打官司之类的跟没发生过一样，除了邻居们的关系好了。半个月后的某一天，邻居给正在上班的男主打电话，说是帮他收了一封挂号信，好像是法院寄来的。男主秒速请假飞奔回家，一路上bgm跟着铺垫，哪是回家啊，去战场都没那么激昂。 画面直接跳转至男主西装革履的从计程车上下来，头髮梳的油光水滑，bgm激昂的真要上战场，皮鞋踩在砖地上『哒、哒、哒』观众的情绪逐渐推上去，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士从拐弯处出来，撞到男主张口就骂。 「你瞎啦！」 音乐声戛然而止，各种吵杂的人声传出，听声音貌似是一对离婚争房产的夫妻在吵架。男主懵逼半天，有个工作人员过来问他要去哪，男主拿着信件给人家看，被男人带入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破旧的小房子，房内放着两张老旧的办公桌拼成的一张桌子，一点都没有法院的气场。 桌前坐着跟路上的大爷没什么区别的法官，法官左右坐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书记员，大爷笑呵呵的问他有什么事，听他说了事，指着左边让他坐下，翻动着资料，让他等等说被告还没到。被告没一会儿就到了，一点都不无赖，穿着老气的正装，不停的道歉说对不起。法官说什么那人应什么，还说都是误会，一定赔偿。 第637页 一前一后出了法院的男主和卖家，一点都没有高潮迭起的意思，bgm都没有。天气不好不坏，街边人来人往，法院上的国徽没有到闪闪发光的地步，大门更是没有巍峨的气场，就是个门而已。 落后一步的卖家吊着三角眼，又回到了无赖的样子，很是鄙视男主「几万块的事，至于吗，就那么缺钱啊。」 男主看看他，再看看国徽，看看路上没什么特别的人群，摸了摸梳了满头髮胶的头髮，呵呵一乐。 「我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留言有小天使觉得生病很狗血，不太懂，这就是个设定啊，海妖都能接受，生病不能接受？还是对艾滋有顾虑？ 这病从94还是95以每年新增两百万患病的大基数在扩张，它不是个罕见病啊，我特地找的大家都应该知道的病。想着地面宣传铺的那么广，大家应该都知道。 还是说因为hiv被污名化？那就是疾病，虽说可以通过性传播，但能通过性传播的疾病不是少数，它就是免疫系统疾病的一种，没多特别。 真的就是设定而已，不用这个纠结这个，我想的是找个罕见病还要解释，这个就不用解释，没想到还要解释，哎...真的就是设定而已。 ps：同类情况可以告，输赢说不好，尽可能收集证据，打官司没大家想想的那么复杂，一口气要是咽不下去就得发出来 感谢在2020-08-21 23:52:21~2020-08-22 23:4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nna，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na， 9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别动我奶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3章 宋撄宁好奇怪, 赵寅城想她真的很奇怪，小公主都不把『人』放在眼里，结果却关注普通人？要不是他跟了全程, 说不定会怀疑剧本到底是谁写的。或者说, 最初的点子真的是宋撄宁想出来的吗, 还是她的又一个『团队』？ 毕竟, 有钱能是鬼推磨啊。 宋撄宁很奇怪，宋撄宁的作品也很奇怪，着眼点居然是小人物的奇怪。如果说第一部 作品是亲身经歷有感而发，第二部作品的灵感来源就太奇妙了。这样一个执拗的、平凡的小人物, 这样的主角是宋撄宁创造的，这样的故事是宋撄宁创造的, 很奇怪啊。 赵寅城觉得宋撄宁好奇怪, 超奇怪的。 这次依旧是暑期档上线的首映礼比去年多了不少艺人来站台, 去年的宋撄宁还叫不出名字, 大家的关注点是担当主演的赵寅城和搭档金惠绣。今年的作品主角是新人, 冲着新人来捧场的就很少了, 更多是冲着导演来的，不管是嘉宾还是媒体。 电影放完主创上台, 这次赵寅城坐在台下, 在台下的视角看台上的人感觉是不一样的。记者们问的最多的问题之一是为什么男主角会选择新的不能再新的梁世棕，宋撄宁讲了当初她和梁世棕的那个偶遇，把那场偶遇描述成命运的相遇, 创作者和她的缪斯，极尽夸赞，说的梁世棕都楞了，赵寅城也楞了。 赵寅城不是因为宋撄宁在分手后还那么夸她的男主角愣住的, 也不是为了小公主居然也会商业互吹愣住的，更不是因为记者会上的问题居然不是提前沟通过而愣住。而是因为去年这个时候，同样的场地，差不多的舞台，记者也应该是同一批，也一样问过为什么选择他当男主的问题，作为商业片演员，他没出演过小众题材。 宋撄宁当时的回答赵寅城已经不记得，只记得也是一番夸奖的话，夸奖他如何如何棒，作为演员值得任何一部好作品。 去年这个时候他以为那是商业互吹，首映礼啊，记者会啊，不吹难道讲缺点吗？他们可是同一部作品的导演和演员，一条船上的人当然是应该吹的天花乱坠才合适，如同他去年也把宋撄宁吹的无限之好。还想着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砸钱砸出来的场面，记者的问题都温和的很，一点都不尖锐。 今年坐在台下，记者们依旧温和，但台上的宋撄宁很诚恳，诚恳的对待观众、记者，自家的演员，包括自己的作品。 小公主诚恳？宋撄宁诚恳？这个词怎么会跟她联繫起来？ 赵寅城看不懂了，愣住了。 他好像......搞错了什么。 首映礼来了不少人，结束派对人自然就更多，小公主依旧是花蝴蝶满场飞舞，赵寅城看到梁世棕站在角落脑袋跟着她飞舞的弧线左右摇摆。那个角落附近还有另一个人，另一个让这部作品能诞生的人。赵寅城望着那人看了一会儿，干了杯中酒起身往权至龙的方向走。 他有些问题想得到一个答案，问梁世棕不合适，那就去欺负欺负歌谣界的后辈吧。 按照韩娱圈的鄙视链，权至龙再怎么是天团碰到赵寅城还是要低头，出道早的前辈是一回事，顶级演员的地位压力更是关键，更重要的是权至龙知道赵寅城是宋撄宁的朋友。以上三点，不管为哪条，哪怕是为了对方年长，他的态度都很好。 赵寅城的态度也很好，笑着说屋内太吵不是聊天的地方，问他要不要出去聊聊。权至龙自然说好，跟着出了门，轰鸣的音乐声随着包间门的关闭小了很多，他就跟赵寅城解释，他是收到邀请函来的，不是来纠缠宋撄宁的。 第638页 这个赵寅城知道，定邀请函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名字他特地问过王娜，谁邀请的权至龙，前男友来女朋友的首映礼不太合适啊。王娜当时只是笑，没回答，赵寅城就懂了，能发邀请函出去的就那么几个人，能让王娜笑而不语的就一个。他不知道小朋友又想闹什么，只觉得小朋友玩的是真嗨，放在宋撄宁身上这种事好像也不算多出格。 不过对方误会了自己找他聊聊的原因，而自己想问的问题刚好也是此类话题，赵寅城就顺着往下接，给自己套个担心妹妹的设定，问妹妹的前男友是不是真放下了。权至龙低头笑笑，抬起头时把垂落的髮丝抓到脑后，动作有些潇洒，说出的话也挺潇洒的。 「情人做不了，做朋友也行啊，放不放下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高级玩家这个词突然闯入脑海，赵寅城忍不住笑了。权至龙也跟着笑，笑着让他放心他不会纠缠宋撄宁，以前其实也没纠缠只不过想知道个答案，为什么分手的答案。 「找到答案了？」 「找到了。」 赵寅城挑眉，权至龙却没有要继续给他解惑的意思，自觉该说完的说完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剩下的是他和宋撄宁的私事，跟这位前辈就没多大关系。没多大关系的前辈想问的就是两人的私事，掏了烟盒出来分了他一根，点燃烟延长话题，说着他理解权至龙，小姑娘是有点作之类的。 说这话，赵寅城是想跟对方拉近一下，站在同样的立场才方便沟通啊。没想到他的话没说完，权至龙就打断了，也没表现出什么，就是把话题岔开，说电影不错之类的。赵寅城有些意外，这是在维护宋撄宁？在被分手的情况下？还爱着的意思？ 迂迴既然不行就正面突围。 「说起来当初她还找我帮忙追你来着，我还以为你们能在一起很久呢，可惜了。」赵寅城依着墙叼着烟状似随意的说「我还想说我增加了一个追男人的经验，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分手了。」像是开玩笑一样「因为后续我没参与吗？」玩笑开的有些冒犯「早知道我就帮她支招跟你相处了，说不定你会喜欢她久一点。」 权至龙表情僵了僵，抽了口烟，吐出烟雾时表情已经自然了，到底是天团啊，爱豆的表情管理是职业素养，职业素养很高的天团队长也像是开玩笑一样开口「哥可能误会了，我们在一起不是她追我，是我追的她。」为了回敬他的话还补充「她追我的那段时间我反倒对她兴趣不大，就跟所有想要靠近我的姑娘一样，闹着玩呗。」 类似的话赵寅城从宋撄宁那听到的时候是窘迫，从权至龙这里听到就是不爽，说他追人的手段不行，开什么玩笑「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们当初聊的多开心，要怎么给宠物狗设计衣服都能聊半天。」 「是啊，我对设计很关心啊，想凑上来的女人大部分都跟我聊这个。」权至龙笑道「所以那段时间才是跟她闹，当好玩呗，不是很漂亮么，我们孩子。」 「你好像不是能说我们孩子的立场吧。」 「面对前辈我应该是可以说的立场。」 两个笑眯眯的男人眼神落在对方身上都不太友好，由于身高差权至龙稍微有点弱，但气势上天团队长完全没输。 赵寅城单刀直入「你敢说你喜欢她不是因为我跟你撩骚的那段时间？」 「完全不是。」权至龙果断反击「事实上那段时间我们也就是在暧昧，搞不好还是她...」笑看他一眼，低头抽菸「应该说是前辈，只是前辈单方面觉得我们聊的很开心，我又不缺女人，用各种方式追我的女人都有，前辈不算多特别的那个。」 赵寅城展颜笑开，被挑衅了啊，有意思「那你后来对她感兴趣又是为什么？不是因为跟我聊得来？」 「还真不是，我对她有顾虑，最初的兴趣只是漂亮而已，一个漂亮的，喜欢我的，放得开的女人，如此而已。后来...」权至龙反手用拇指指了下包间门「知道她有些背景，她对我有兴趣我不好直接拒绝，没必要得罪人啊，她...前辈跟我发简讯，玩暧昧，那就玩着呗，我又不吃亏。」 权至龙不知道想到什么勾唇浅笑，笑容很温柔却不是对着赵寅城「她跟我道歉说找人帮忙追我来着，没说是您，我也是才知道，但是很可爱啊，追人还要别人帮忙，还特地道歉，说要是这么追到了也不是她追到的。」 赵寅城微楞，眨眼收敛思绪，露出不信的表情「你总不会想说是因为道歉喜欢上她的吧？有点假啊。」 失笑摇头的权至龙说不是「我也没想到会跟她在一起，好感确实有一点，漂亮么。但还是有顾虑，不说什么背景之类的，只说玩的太开就不适合确定关系，万一分手出了事，不管她噼腿还是我噼腿都会有麻烦。我没什么定性，她也没什么定性，两人凑在一起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那何必呢。」 肩膀微动的赵寅城低头抽菸，没说话，权至龙本来也准备听他说什么。他说这些不过是看不惯赵寅城的态度而已，再怎么是前辈也没有这样的，不把宋撄宁当回事么？宋撄宁不管好还是不好，都不应该成为他嘴里的玩笑。 「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前辈，跟前辈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再见的时候前辈应该都不清楚是什么时间，更不可能再帮她追一次我，何况是我追的她。」 第639页 「那你为什么喜欢？」 「因为.....」 权至龙话音一顿，察觉到不对了「前辈为什么想知道。」 赵寅城暗自惋惜对方没上套，耸耸肩随口说「好奇么，想知道我追男人的技巧怎么样。」 察觉到不对的权至龙不准备说了，又想着要是不说清楚赵寅城搞不好还真以为是他做了什么呢，跳过细枝末节直接进重点，伸手给他看手。赵寅城望着那只手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抬头看他等他解释。 「我有咬指甲的习惯，知道我有这个习惯的人很多，有心理医生说过这是因为焦虑才会这样，知道的朋友都劝我放松点。但宋撄宁不一样，她带着心理医生一路陪着我，陪了我两个多月，我在哪她就在哪，全世界到处飞，心理医生到处换，一直换到现在这个，有成效了，她才放心我自己跑行程。」 权至龙垂下眼无声的嘆了口气，他和宋撄宁分手从来不是宋撄宁的问题，看了那部电影才明白，她要的跟他要的，不一样。是他做错了事，不是宋撄宁。 失落也只是一息，那口气嘆出去也就嘆出去了，权至龙没有在赵寅城面前表现出来，抬眼浅笑，望着赵寅城「好听的话人人会说，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说一堆让你听着不耐烦的话，大家都在干。但真正为你好，展开行动想要解决问题的屈指可数，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人，才不会只在嘴上说为你好，而是用行动告诉你，我担心你。」 「不是我喜欢宋撄宁什么，而是宋撄宁没人不喜欢，我不知道谁不喜欢她，我身边的所有人，没人不喜欢她。即便是她分手，我的朋友也觉得是我的问题，她很好，什么都好。在我看来，宋撄宁就是什么都好，她的好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菸头丢在地砖上踩灭，权至龙觉得话到此就可以结束了「我可能真的没什么立场跟前辈说，她是我们孩子，但我觉得我有立场跟您说，别把我们孩子当成聊天的话题，开玩笑的话题就更不适合了，那是一种冒犯。」说完，点头，转身，走人。 权至龙没有回包间，赵寅城也没回，站在原地想抽菸却发现烟已经烧没了，丢下还在燃烧的菸蒂，仰头望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 都这把年纪了还被人怼到脸上，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人家呢。 有色眼镜害人啊...... 赵寅城看宋撄宁是戴着有色眼镜的，说起来不怪他，初映象是被告白，再见又换了男朋友，刚分手就跟别的男孩子在泳池嬉闹，没多久又换了一个。站在男性视角，宋撄宁这一款的也就是讲的好听叫开放而已，难听么......就真的很难听。 男人对开放的姑娘总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如同妹子们对花花公子的观感差不多，相处时间长了会因为人格魅力之类的东西成为朋友，但最初的观感总是会影响的。影响到见面没几次就给宋撄宁定下了小公主的身份，并且一直维持着这个身份的定位，什么都往那上面靠。 权至龙这巴掌打的可真是响亮，打的赵寅城脸疼，人家是不是公主不好说，胡搞瞎玩肯定不是。至少赵寅城自己都做不到，因为担心恋人的小习惯，能陪对方飞遍这颗星球，寻找一切能帮助他的方法。花费的金钱不值一提，花费的精力才是珍贵的东西。 她真的热烈的爱着每一个爱人，即便她说，她爱的是恋爱中的自己。可谁不是为了享受恋爱中悸动的自己而恋爱的呢，所谓爱上对方，还是在爱自己不是么。 宋撄宁啊...好奇怪。 赵寅城按着眉心，头疼。 头疼的赵寅城消失在幕后派对，此后一直为跟权至龙的对话担忧，权至龙肯定会跟宋撄宁讲的，要是宋撄宁质问他，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宋撄宁一直没问，漫长的宣传期过去，国内十大城市都跑完了，电影都要下线了都没问，反倒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他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 赵寅城很纠结，他敢肯定权至龙会讲，不止会讲还会劝宋撄宁离他远点，怎么可能不讲。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百分之百会讲，再怎么是前任，也是爱过，搞不好还爱着的女人。那样的女人身边有他这种『渣渣』不讲就见鬼了，可宋撄宁什么都不说，头上悬着把刀始终不掉下来，弄得他好郁闷。 赵寅城等着头上的刀掉落的时间里，宋撄宁的心情倒是挺好的。 作品上线，票房不错，跑宣传跑的虽然有些疲惫，但自己的心血能被大家喜欢，被市场接纳，作为创作者宋撄宁有什么理由心情不好。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剧组为了宣传电影参加公益，拍视频给流浪动物基金会募捐。 视频是在一个流浪动物收容站拍的，拍公益视频自然要做点符合公益套路的事情，给小猫小狗洗澡餵食什么的。演员们是拍摄的主力军，作为导演宋撄宁属于旁观者，她对给什么东西洗澡没兴趣，直接签支票帮助更大。 就是这一天，宋撄宁觉得完蛋了，这个破游戏终于露出了爪牙，要迫害她这个宝宝了。她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吧，东躲西藏也没躲过，套路太深，太过分了！她想在这个游戏里老死的心愿就那么不受待见吗？干什么非得上大招，能不能给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玩家留点余地？ 游戏的大招是什么？男人。 那天风和日丽，天空漂亮的随便拍一张都能当手机背景，云朵都是棉花糖的样子，甜的宋撄宁心里的小花砰砰砰的盛开，灿烂的她觉得完蛋了，死定了，这游戏结束了。 第640页 那天的风都是柔和的，吹拂在脸上还带着薰衣草的香味，宠物洗浴香波的香味，香的宋撄宁眼前一黑，世界除了那个男人再无光彩，但世界都快爆炸了，男人还有个屁用！ 那天赵寅城在给一只奶猫洗澡。 狸花猫，还是那种长的丑的狸花，从外表来看没有任何『高贵』的血统，不过有血统长的好看的多半也不会沦落为流浪动物。就算被抛弃了带到流浪动物之家洗洗刷刷往ins上一发，下面都有一片求领养的，在这种遍地都是『孤儿』的地方待不长。 丑狸花真的丑，但小动物么，还是猫咪这种萌物，再怎么丑也是丑萌丑萌的。 室内洗澡的地方都被拍摄的制作组占据里，赵寅城就跑去小动物们活动的草坪，拿着接的水管给丑萌的狸花洗澡。猫科动物几乎没有喜欢水的，狸花一直想跑，折腾的赵寅城还没给它怎么洗先把自己弄的浑身都是水，最后只能上大招，按照义工教的方法按住后颈给它洗。 赵寅城身边围了一堆小姑娘，都是听说今天剧组会来的义工们，姑娘们脸红心跳眼底都冒着小桃心，对猫不怎么关心对赵寅城超级关心。关心的围了一个圈把蹲在中间的赵寅城挡的严严实实，站在包围圈外的人根本看不见人。 宋撄宁一开始就没看见人，她单纯是被姑娘们『哇~』『真乖~』『好萌啊~』等声音给吸引过来的，还以为真的有什么萌物在外面卖萌。盯着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看见，光看到颜色各异髮型也不同的人头了。人头们很激动，激动的宋撄宁好奇心被勾起来，往那边走。 快要接近的时候，包围圈突然往外散了，赵寅城就是这个时候冒出来的。 手机屏保的蓝天，棉花糖的云朵，模特出身的优越身高，眼底冒着粉红爱心的妹子们，被捏住后颈压在胸膛的猫，被水淋湿隐约能看到肌肉线条的男人。 男人睫毛沾着水珠，髮丝滴着水，修长的手臂扒拉着头髮，跳跃的水滴在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一如那个男人和他怀里的那只湿漉漉的猫，一起看向她时露出的笑脸。 嗯，猫的笑脸。 宋撄宁觉得猫在笑，可爱的不行不行不行的笑脸。赵寅城也在笑，帅气的不行不行不行的笑脸。 猫其实没在笑，猫没什么表情，毛都是湿的耷拉在又丑又萌的脸上，能有个屁表情。赵寅城倒是笑了，但只是很浅的笑，看到她自然的给出笑脸的笑，但就是帅到宋撄宁觉得这个破游戏终于对她下手了。 妹子们因为赵寅城的笑纷纷看向她，众人包围的巨星在人群夹道中一步步走向她，宋撄宁知道，完了。 疯狂蹦跶的心跳是临死的丧钟，空气中的薰衣草是祭奠她的菊花，屏保的蓝天是焚化炉，棉花糖一样的云朵是游戏充满恶意的伪装。 完了。 死定了。 没有任何未来。 宋撄宁再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里，勐男就不应该跟萌物搭配，不对，什么男人都不应抱着小动物，这不是故意诱惑她么，还是湿身诱惑！太不要脸了！怎么能用这招呢！这种俗的要死的招数，设计游戏程序的程式设计师是什么样的死宅，这种破招都想的出来，不要脸！太不要脸！ 宋撄宁想的好好的，这么给力的游戏她当然要在这里玩一辈子啊，永远都不结束才好呢。结束了她不就又要回到现实了，有毛病，她才不回去！现实有什么好的，现实有的这里都有，现实没有的这里还有，她就要在这里老死，永生也可以肖想一下！ 宋撄宁真的都想好了，一路浪到七十岁，至少六十，玩不动了，身体不给力了，再想想办法看游戏能不能重置再让她玩一局。如果不能，或者厌倦了，她就去找赵寅城努努力，看自己有没有办法爱上他。估计不太可能，年轻还行，帅么，老了...对吧。 宋撄宁什么都想好了，为了防止出问题特地在谁攻略谁的选项里选择让对方攻略自己，想的就是她对赵寅城那一款的不能说没兴趣但也还好。赵寅城太高了，她真的不喜欢仰头看人，想想脖子都累。更别说她也不是那么好攻略的好不好，所谓百分之百的攻略，一看就知道很难达到啊，谁能百分之百的爱上对方，太夸张了。 宋撄宁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就是没想到这个游戏会那么坑！会想看看，一路都在给她下套。 她起初连韩国都不想待，世界那么大，去哪不是去，在哪不是玩。但她好好一个中国人变成了美籍韩裔，爸妈也变成了韩裔，全家都成了韩裔，本来应该在中国的事业都变成了美国版图，还跟南韩有无数牵扯。 这个游戏就是在搞鬼！硬生生把她变成了东国大学的学生，她想休学还被亲妈叨叨什么有始有终，终个屁！她怎么就想着目标在圈内，她就要进圈呢？目标再圈内她更应该跑啊！谁忽悠她进圈的？对了，教授！教授说什么圈内好看的孩子多，一下就把她给忽悠瘸了！ 进圈就进圈吧，进圈她也没想跟目标有牵扯，南韩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知道一个人行踪的情况下躲一个人还不容易。但他们就是碰到了，在电视剧片场碰到就算了，她自己组团队不带别人玩，都能出一大堆事硬把赵寅城送到她身边。这个破游戏对她的恶意太大了！搞什么全世界都要把两人凑在一堆的戏码！太过分！太不要脸！ 第641页 赵寅城也很不要脸！没事好好待着就行呗，谁让他给猫洗澡了，周围一帮小姑娘谁不能洗，就你有手啊！ 手还那么好看！不要...... 白皙修长的手指唿噜这她的脑袋，赵寅城笑看她「发什么呆？」 潮湿的触感，在阳光下会反光的水珠，因为高度跟她的视线恰好能对视的猫咪。猫咪的眼睛里是恶意满满的光，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就她一个玩家还想跟游戏的制作方抗衡，做什么美梦呢。 梦碎的宋撄宁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怒吼一声「呀！！！」 吼的赵寅城愣住，怀里什么都没干的猫咪一颤，身后的姑娘们全部收声。 宋撄宁...落荒而逃。 从这一刻开始赵寅城就见不到宋撄宁了，拍摄结束王娜找到他说是剧组之后的宣传都不需要他跟着，他要是有事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没事也可以出去玩玩，就差明说，你别来。赵寅城以为是权至龙终于把那天的谈话告诉了宋撄宁，除了有些不解怎么拖到现在才说，但对宋撄宁会『生气』也是接受，搁谁身上都生气。 接受了就离开了剧组，知道原因也就没问为什么，走的很干脆。不是赵寅城不想辩解，而是没办法辩解，他总不能跟宋撄宁说，权至龙是骗她的吧，那就真的很恶劣了，找什么理由也混不过去啊。也不是赵寅城不想道歉，是他觉得小朋友还在气头上，这时候过去道歉弄不好就是火上浇油，还不如等事情平息了，怒气过去了，再跟她道歉。 赵寅城想的也挺好的，还计划要给宋撄宁买个道歉礼物，哪成想就在当晚，距离王娜让他离开剧组不到四个小时，收到了宋撄宁的简讯。一下就给他逗乐了，小姑娘生气的时间是不是有点短？还是说因为他太给力所以生气也没其他外援能找，只能找他？ 哎一古，真可爱~ 【段位跟你差不多的男人要怎么追？——宋撄宁】 跟他一起吃饭的孔侑看他收到个简讯笑成那样，慢悠悠的问了一句「宋撄宁？」 赵寅城随即点头，转瞬又抬起「你能不能别老往那方面想？」 「我什么都没说啊。」孔侑夹着烤好的肉丢进嘴里，筷尖指着屋外「出去打电话吧。」 嗤笑一声的赵寅城懒得理他，低头髮简讯，打什么电话，万一他没忍住调侃两句小姑娘恼羞成怒咋办。还是简讯吧，简讯安全点，能想清楚了再打字，发错了还能撤回。 【你要挑战那么高的段位？——死亡通知书（骷颅头x3）】 特意修改了备註就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的宋撄宁，盯着那三个骷髅头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上网找替代品，要闪亮亮的骷颅头，可爱的，萌系，要不...换个猫咪？ 赵寅城简讯发过去好半天没收到回復，不停的看手机，孔侑用筷子敲敲烤盘，等他把黏在手机上的视线挪开，提醒负责烤肉的弟弟「肉要煳了。」 「那你翻啊。」弟弟觉得他很烦，把烤肉夹往他那边一丢「自己弄。」随即就拿起了手机。 【怎么不回我？——死亡通知书（骷颅头x3）】 试图想找个猫咪版的骷颅头但找到更多是猫的解剖骨头的宋撄宁对谷歌很嫌弃，一点都不给力，对弹出来的信息更嫌弃，那三个系统自带的骷颅头也太丑了！ 【你就直接说怎么追——宋撄宁】 赵寅城看着简讯想着宋撄宁该不会还在生气？连表情包都不发了，这姑娘是表情包大户，发什么信息都带表情包，有时候直接用表情包回他，还存了不少他的丑照做的表情包，说不过他的时候就用丑照表情包攻击他。又想着在生气也很正常，也才那么点时间，哪有一天就解气的，这一天都不到就几个小时。 【要分情况的，我这个段位的高阶人士不太好追，他对你有没有好感？——死亡通知书】 没找到满意的骷颅头对之前的骷颅头更不满意的宋撄宁干脆删了骷颅头，盯着那条信息犹豫半天，赵寅城对她，可能，或许，应该，有那么点...好感？ 【要是没有呢？——宋撄宁】 赵寅城感觉事情大条了，三条信息都没有表情包，很严重的！ 【那也有办法！相信我，没问题！——死亡通知书】 宋撄宁看着备註名也不太顺眼，什么就死亡通知书，哪那么惨，说不定呢，这事没准的啊！ 【什么办法？——宋撄宁】 孔侑看赵寅城发个简讯表情变来变去，忍不住摇头，就他这样还说是妹妹，情妹妹差不多。放下烤夹按响服务铃，赵寅城抬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干嘛，孔侑表示他还有事，要先走。 「你不是说没事吗？」 「突然想起来有事。」 赵寅城怀疑的看着他，孔侑露出採访专用笑脸，得到赵寅城的嫌弃，也不管他，他就是临时有事要走怎么了，不能走？ 走当然是能走的，不止能走还能买单呢，不止能买单还能说骚话呢。 「改天带出来见一面，我好像还没见过她。」孔侑指着桌上的一堆没怎么动过的食物「别浪费，叫来跟你一起吃，我请。」 赵寅城无语的很「你思想别那么脏，人家还是小朋友呢！」 孔侑都懒得嘲笑他到底是谁脏，跟傻子没什么话说，跟装傻的人更没话说，听到包间门被敲响了，起身让他别折腾了「我先走，改天约。」 第642页 肉没吃几口单买的干脆的孔侑走的也很干脆，干脆的赵寅城给宋撄宁发吐槽信息。 【孔侑约我吃饭，结果他半路跑了，菜都没上齐丢我一个人在店里，什么人啊。——死亡小天使】 【我也没吃饭，一起？——宋撄宁】 【来啊。（定位）——死亡小天使】 秒回的信息也得到了秒回，此后简讯就开始不间断的你来我往，主要话题还是如何追赵寅城那个段位的男人。作为同段位的男人，赵寅城觉得宋撄宁没什么未来，但他还是很老实的给宋撄宁支招，首先要发挥年龄优势，撒娇啊！接着就是对症下药，对方喜欢什么就去研究什么，有相同的话题就好聊天，顺着对方说呗，不了解的就谷歌。 赵寅城发了一长串过去，宋撄宁就回了简短的一句。 【你喜欢什么？——宋撄宁】 【我这个年纪的话，酒吧，男人对好酒基本都不讨厌。——死亡丘比特】 简讯发了一路，赵寅城在宋撄宁手机里的备註也改了一路，不管怎么改宋撄宁都觉得不顺眼，没办法顺眼，『死亡』不改怎么都不可能顺眼的。 但让她把『死亡』去了，她又怕太堕落，现在已经很堕落了。她就应该立刻飞出韩国逃离地球才对，吃什么饭啊，脑子不好！ 傻逼恋爱脑！脑子有毛病！宇宙无敌蠢！ 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的宋撄宁带着王娜紧急送过来的马爹利路易十三，坐在赵寅城对面，努力板着脸把包装的很是对得起价格的酒送过去。 赵寅城以为她是要送给那个被追的男人，让他看看这个礼物对不对，接过后随口说，有点太贵重了。要是跟对方关系不到位，送这么贵重的礼物那人是不会收的。 「我们的关系到位吗？」 「我们？到位啊。」 「那你收不收？」 「我？」 赵寅城刚要笑，对上宋撄宁的眼睛，表情一下扭曲了，惊叫「我？！」 宋撄宁很努力的想要维持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状态，被他这么一叫全破坏了「你叫什么！我还没叫呢！」 「什么？不是！等等！我？」赵寅城指着自己「你确定是我？！」弯腰凑过去让她再好好想想「你真的确定是我？？？」尾音都噼叉了。 宋撄宁秒速爆发，吼的整个包间都充斥着她的声音「都是你的错！全都怪你！我想的好好的！我什么都想好了！我想的多完美！全都是你的错！长那么帅，还那么会玩套路，又对我很好，明明自己都累的要死还带我出海！全都怪你！你太过分了！不要脸！谁让你洗猫的！」 赵寅城被吼懵了，内容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还出什么猫来，更可怕的是小姑娘眼圈红了。明明在发脾气，却好像自己是个小可怜，弄的赵寅城茫然无措，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宋撄宁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想了一个下午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想远离他又捨不得，想跑又怕跑不掉。想着不管这份心动吧，但心就是一直在跳，想到他就在跳。跳的她都让王娜把人赶走了，又怕赵寅城会生他的气，纠结来纠结去，纠结的脑子都要打结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发了那条简讯。 四个小时，宋撄宁纠结的全部时间，想东想西想了一堆，理智跟她说了一万遍赶紧跑，但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喜欢上一个人是天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凭什么因为游戏就要跑！她不乐意！不跑！ 红着眼眶的小姑娘瞪着预示着死亡的男人「你就说乐不乐意吧，不乐意就算！我今天就飞华盛顿，这辈子都不回来！」 【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 告白的小姑娘脸上写满了希望他拒绝的字，赵寅城冷静了，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坐直身体，望向宋撄宁。 「也不是...不可以。」 宋撄宁：凸(艹皿艹 )！ 该死的游戏！该死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2 23:49:37~2020-08-23 23:4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n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0瓶；摩羯兽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章 赵寅城是个直男, 笔直笔直，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 直男的特点是什么？蠢？不，直男的特点是拥有无穷的自信心。 赵寅城, 一个能在综艺节目面对广大观众直言说, 自己的存在太特别了, 靠近他的女人都会因为要跟『赵寅城』在一起而有负担感。这是个自信心能上天的男人, 超强的自信心搭配他的长相，普通人一时都无法确定他到底是自信心过强，还是自我认知格外清晰。 自信心能上天的男人也就在宋撄宁面前受挫过，他其实撩过宋撄宁的, 比如去年过年宋撄宁回家后他时不时发过去的简讯，一如他教梁世棕的追认方式, 只是没那么明显。比如宋撄宁所说的, 他自己都累的半死, 还因为她想要放风带她出海玩。那当然不是作为朋友或者是哥哥会做的事情, 朋友和哥哥会做的是嘲笑, 而不是哄妹子开心。 赵寅城撩过宋撄宁, 不明显，但确实撩过, 喜欢啊。那么漂亮的孩子又会撒娇还那么可爱, 作为一个直男，完全不动心怎么可能呢。但他撩了之后没见效果，宋撄宁意外的不好撩。当然了, 在赵寅城看来，那是因为他没有真正想要出手的原因，他要是真的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643页 至于赵寅城为什么没有真正『出手』，原因他其实都告诉过宋撄宁了, 就是当初他跟宋撄宁说的，权至龙就算喜欢她也会有所顾虑，宋撄宁玩的太嗨，他们就算也是註定长久不了的关系。他跟权至龙还不一样，他们在合作，同一个项目，之后又合作了一个项目，未来搞不好还要合作，这种关系分手就太尴尬了，还不如就维持着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对谁都好。 谁承想，他这边还想维持朋友关系，宋撄宁就告白了。 怎么说呢....不愧是我。 自信心爆棚的直男把过往的一切疑问都串在一起，自以为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宋撄宁在他家楼上、下买房？喜欢他。 为什么宋撄宁对他的行踪格外关心？很喜欢他。 为什么袁欢谁都不找单独找他去盯着宋撄宁？当然是因为宋撄宁超级喜欢他啊！ 那为什么宋撄宁有过那么多前任就是没跟他告白呢？哎~小姑娘害羞么~ 这.... 直男的自信心要上天了，笑呵呵的望着因为他的回答而萎靡不振的小姑娘，当她害羞的不行了，很是『矜持』的跟她说「追我可没那么容易，你努努力，加把油，看在你漂亮的份上我可以考虑考虑。」 宋撄宁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对游戏绝望，对人生也很绝望，对男人就更「那你别考虑了，放弃吧，我不会追人。」 赵寅城一乐「我给你出主意？」 妹子很无语「你出主意让我追你？」 赵寅城可淡定了「不然你怎么可能追得到。」 「那你倒是拒绝啊！」 「我干嘛要拒绝。」 「直接答应也行啊！」 「那多不好玩。」 宋撄宁勐的起身吼他「我是你的玩具吗！」 赵寅城拿起酒瓶给她倒酒，给自己找了个完全说不过去的理由，就是在闹她「我都不知道你的告白是真心还是在耍我，刚让王娜把我赶出团队，这才多久又跟我告白，我不得考验考验你的真心~」 就他那语气，那表情，尾音的那个小波浪，说他不是在故意找事宋撄宁都不相信。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在砧板上躺平了也挣扎不了，小姑娘端着酒杯一口闷，砸下杯子让赵寅城说。 「你想怎么追？」怎么玩我？ 「我教过你啊，你怎么追权至龙的。」给点诚意。 宋撄宁有某个瞬间觉得这种男人丢海里她都不要，可更多是觉得「喜欢我就说喜欢我，折腾那一圈干什么！」赵寅城就是喜欢她，不然哪有这些对话。 论自信心，宋撄宁从来也没缺过。 赵寅城也不否认，但是吧「以你的性格玩两个月就想分手，你想让我沦落成你的那些前男友？那我还不如直接跟你做朋友呢。」这话说的宋撄宁眼睛一下就亮了「你喜欢我很久了啊！」不等他回答就肯定道「你绝对喜欢我很久了！还担心我们要是分手了怎么办，怂！」沖他龇牙「哪有没在一起就先想分手的，喜欢就冲着天长地久去啊，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天长地久！」 对！不试试看她怎么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游戏里玩一出天长地久！不就是喜欢一个男人么，是不是目标有什么关系，自己爽才是一切！ 纠结的时间比赵寅城短的多得多的宋撄宁，这次也是想通了就满血復活，举着空杯朝向他等他给自己倒酒，再次一口闷后开口「我不会你那种追人方法，追到了也不是我追到的。我也不怎么会追男人，但追一个喜欢我的男人，应该也没那么困难。」酒杯放下，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喜欢她的男人，给出通知。 「赵寅城，我要追你了。」 赵寅城...在笑。嘴角翘起，颧骨隆起，眼角下垂，笑的眼尾都出现了鱼尾纹，就是没出声，无声的，愉悦的，笑。 宋撄宁也在笑，笑出了声，笑着绕过桌子拽着椅子往他边上一坐，捧着脸送上一个亲亲，亲在脸颊，亲完后退看他有什么反应。赵寅城没反应，还是在笑，笑的眼睛都不见了，但也没有给回应，双手搭在交叠的腿上，靠着椅背一副随便她玩的样子。 小朋友就开始随便玩，怎么追男人她是真不会，但赵寅城这样的还用花心思追？闹呢！直给啊！ 宋撄宁刚开始还坐在椅子上，亲脸颊，亲额头，亲下巴，亲鼻尖，哪都亲就是不亲嘴，亲着亲着就亲到赵寅城的腿上去了。两人高度不匹配，赵寅城又不乐意低头，为了方便行动小姑娘就跑到人家的腿上去了。不乐意低头的赵寅城倒是乐意把交叠的腿放平，还乐意张开手臂，虚搂着她的腰，明面上的理由是怕小姑娘折腾的摔倒，暗地里么.... 坐在男人腿上，趴在男人怀里，捧着男人的脸，勾着脖子哪都亲就是不亲嘴的宋撄宁跟他硬耗，看谁先忍不住。赵寅城被她弄的喉咙发痒一直在笑，闷笑，胳膊圈着她，腿还一颠一颠的，带的腿上的宋撄宁也跟着抖。 「别乱动！」宋撄宁按住他的双颊往中间挤。 赵寅城总算笑出了声「乱动的好像不是我。」 宋撄宁反手拍了下他的大腿「就是你！」 「我在家跟宠物狗就是这么玩的。」赵寅城一脸认真的跟她说「我抱着她，她在我脸上舔来舔去。」 恼羞成怒的宋撄宁一口咬住他的下唇「你才是......」 第644页 手臂勐的收紧的赵寅城以实际行动教她，什么叫吻，技巧纯熟的吻，不是小朋友的玩闹。 自信心爆棚的男人很会接吻，这位是圈内公认的吻戏高手，戏拍的好，个人经验更足。手臂顺着腰背一路上滑，宽大的手掌滑动的路线带起一片鸡皮疙瘩，让宋撄宁的腰秒速塌陷，软在他的怀中。 那很嗨，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自然是嗨的，嗨的宋撄宁手软脚软，眼神都是软的，软踏踏的窝在他的怀里，两手捧着他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他的虎口玩。左手绕着她的发尾的赵寅城也在玩她，肩头，背嵴，瞎玩，玩的充斥着烤肉香的包间渐渐飘出了焦煳味，宋撄宁扭头，赵寅城也看过去，烤盘里的肉，焦了。 宋撄宁扭着屁股想下去，赵寅城勾着她的腰不让她动，一手圈着她，一手去拿烤肉夹，把烤焦的肉都夹出来，放下烤夹给自己点了根烟，抽着烟顺着她的头髮，很有种美人在怀志得意满的意思。没有手玩的宋撄宁就玩他的衬衫纽扣，转着纽扣左扭右扭，玩的还挺开心。 赵寅城不说话，闲适的抽着烟。宋撄宁也不说话，专心玩扣子。 谁都不开口，不开口确定关系，也不开口问，我们现在算什么。两人就硬耗，看谁耗得过谁。 赵寅城反正是不急的，告白的又不是他，摆明了宋撄宁更喜欢他啊。宋撄宁也不急，赵寅城很久之前就喜欢她了，她有什么好着急的。 来啊！互相伤害啊！ 两人都有本事一直耗下去，大有耗到天荒地老的意思。可惜店家是要关门的，营业要结束了，服务生过来敲门，目前还说不好是什么关系的男女同时嘆了口气，都有些惋惜。这口气嘆出去，两人都听到了，听到了对方的也听到了自己的，一起笑出来。 赵寅城松开手，宋撄宁起身拖着椅子回原位，赵寅城等她坐好了再叫服务生进来。服务生说他们半个小时后就结束营业，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要加的菜，后厨要收工了。赵寅城看向宋撄宁，宋撄宁摇摇头，两人没有加菜，服务生退出去。 门关上，对坐的男女结束了沉默游戏，宋撄宁先开口，说饿了，她晚饭还没吃呢。重新拿起烤肉夹的赵寅城给她烤肉，宋撄宁戳着桌上的蜜汁土豆吃的津津有味，双方疑似又回到了看谁耗得过谁的状况，只是这次到底是性子急的小姑娘先挑头，问他明天去不去参加记者会。 翻动着牛肉的赵寅城反问她「你觉得我要不要去？」 「别过分啊，你就一定要赢？」宋撄宁鼓着脸嚼着甜滋滋的土豆「就不能让让我~」 赵寅城想了想，微笑「不能~」 瞪圆了眼睛怒视他的小姑娘深感自己眼瞎，她怎么会喜欢这种奇葩！奇葩的脸在柔光下露出一丝坏笑，帅的她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对方开口就说了一句，她又不可以的话。 「以我的经验，顺着你的男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呀~」 笑出声来的赵寅城拿着剪刀剪肉，很有经验的说「你就是标准的得到了就不上心了，我们两慢慢磨吧，你慢慢追，怎么都得先过了三个月的，省得今天在一起三个月后又分开。那何苦呢，不如等到三个月后你的热情消散了，我们没在一起也不必说分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宋撄宁好悬没翻白眼「这么绿茶的话亏你说得出来，渣男！」 「我之前就说绿茶听着就不是好词，你还说是夸我。」赵寅城笑看她「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夸你！」宋撄宁才不认呢，让他别想岔开话题聊正事呢「你都喜欢我干什么要折腾，那不是更没必要。」 从最开始就没否认过喜欢的赵寅城给她解释折腾的理由，话说的特别漂亮「你是需要慎重对待的人啊，如果我能那么轻易的说喜欢，说在一起，那就能很轻易的说不喜欢，说不在一起，不是么。」 白眼到底翻出来了的宋撄宁没觉得那话漂亮，只觉得「你就是怂！」 底气特别足的赵寅城完全不虚「是啊。」 宋撄宁...无话可说。 跟一个你赢不了的人玩感情游戏很吃亏，不是什么谁先爱上谁就输了，单纯是经验值不匹配。虽说宋撄宁恋爱经验也不算少了，但跟赵寅城当对手还是缺一点。以至于不管宋撄宁是威逼利诱还是撒娇卖萌，都没有让赵寅城松口，反倒被赵寅城餵饱了肚子，吃饱喝足也不想折腾了。 一手抱着外套一手抱着赵寅城的胳膊往门外走的宋撄宁被赵寅城拉回来，抽走她手上的外套展开让她穿上。宋撄宁望着弯腰给她扣风衣扣子的男人，不自觉的笑开了花，她就说他喜欢她吧！ 赵寅城当然喜欢她，喜欢的牵着她的手塞在自己的口袋里，带着她在路边熘达，也不往车边走，也不问她的车在哪里，就沿着街边逛，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瞎聊。 路边的店家陆续关门，街上的人也少了许多，戴着帽子的赵寅城没得到太多人的关注，同样戴着帽子的宋撄宁也没有，跟路上其他的情侣没什么不同，除了他们还不算是情侣。 小路走上大路，大路没有尽头，两人的步伐都慢悠悠的，走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走到路上都没什么人了，车道上也没什么车了，赵寅城看了眼时间，转身换手带她回去。宋撄宁不乐意了，开什么玩笑，他们至少走了有一个多小时，腿的酸了还要原路返回？直接叫车来不就行了。 第645页 或者...... 「你背我！」 「自己走。」 「不要！」 「那你在这过夜。」 宋撄宁一口气没上来，这是什么傻逼台词，说好的喜欢她呢！ 喜欢他的赵寅城摊开手放在她面前，再给她一次机会「走了。」 退后一步的宋撄宁拒绝这次机会「你背不背我！」 赵寅城收回手往兜里一插，抬脚就往前，连哄都不哄她。宋撄宁一脸懵逼，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种傻逼？傻逼走出了五、六步，停下脚准备再给她一次机会，宋撄宁乘势往前沖，三两步扑过去往他背后一跳，搂住脖子沖他叫「呀！」 反手护着她的赵寅城被弄得哭笑不得，脖子被勒着人就往后仰，怕他们两都会栽倒，只能托着小朋友的屁股往上送。宋撄宁当他妥协，自觉自己赢了，笑的很是开心，晃悠着腿还叫了一声『驾！』 赵寅城都想给她摔出去！他们到底谁折腾谁啊！ 不管谁折腾谁吧，背上的人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背人的赵寅城也没有真的把她摔出去，就是嘴上不饶人的说宋撄宁该减肥了。宋撄宁让他省省，自己不给力就说自己不给力，她身材绝对标准，还把手上的包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别慢腾腾的，走快点。 赵寅城脚步顿住，宋撄宁一愣，真生气了？ 「酒忘记拿了。」 「哈？」 「你送我的那个。」 脑袋往他肩头一趴的宋撄宁让他专心走自己的「娜娜会去拿的。」 说起王娜，赵寅城想起来自己离开剧组的原因「权至龙的那件事我跟你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哦。」 「哦？」 赵寅城手臂用力把要滑下来的人往上推推「就一个哦？」 「不然还应该有什么？」宋撄宁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下午王娜去找他的原因，但误会也很好，不用解释了。不然说什么我发现我喜欢你所以想赶你走，那也太尴尬了，不止尴尬还很诡异。 确实误会了的赵寅城现在还在误会着「你不生气吗？」 完全不生气的宋撄宁说「你应该有自己的原因吧。」贴着他的侧脸蹭蹭「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脚步再次顿住的赵寅城这次不等她发现就接着往前走，他真的对背上的小姑娘有很多误会。比如，我相信你，所以你做的事情我都能原谅，哪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做。一点都不小公主呢，也不折腾，通情达理都不是夸奖而是描述。 走过来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回去是不可能再走一个多小时的，且不说赵寅城的体力能不能背着宋撄宁走那么久，宋撄宁也没有真的把他当马欺负的想法。也就几分钟，宋撄宁就晃着腿说要下去，赵寅城把她放下去，宋撄宁就打电话叫车过来了。 车很快就到，实际上从他们两齣来，宋撄宁的车就一直跟在不远处，保持着司机能看到宋撄宁，但宋撄宁不是特地望过去不会看到他们的距离。 车到了，挂着链条包的宋撄宁张开手臂要一个抱抱当道别，赵寅城却站着没动，宋撄宁难得对上了他的脑电波，又不是很相信自己想的是对的，因为他之前完全没有表达出来啊，也不对，表达了。 「你不想我走？」 「你还是走吧。」 赵寅城拍拍她的脑袋，不等她说什么，就转身过去帮她开了车门，让她上去「去吧，明天见。」 宋撄宁看看车再看看他「要不，我......」 「你还没追到我呢，努努力，别光想着睡我。」赵寅城推了下帽檐「虽然哥哥我的□□一向被很多人垂涎，但你也别太心急，我......」 上去给他一脚的宋撄宁往车里一钻，拉上车门就对司机说「开车！」赵寅城这个傻x！ 站在原地的人望着远去的车，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一唿一吸，胸腔鼓起再回落，仰头望着夜空，长出一口气。 说着喜欢她的傢伙走的毫不留恋呢。 啧。 夜幕过去，新的一天，赵寅城是被门铃声吵醒的，迷煳着爬起来，还以为是助理来叫他，监控都没看就直接开门，随后被门口的宋撄宁吓一跳。 「你怎么在这？」说完头一低，背心加短裤，赵寅城想都没想就往回跑。 被丢在门口的宋撄宁等人跑了才回神，喷笑一声进门换鞋，先把带来的早餐放到餐厅，再去卧室找人，人没了，卫生间有淋浴的水声，笑的更开心了。 赵寅城这个傻子，他们一起拍摄过，还一起赶过大夜，累的倒头就睡，醒了眼睛都睁不开就得去弄妆发的场面都见过。认识那么长时间，他多糙，她早就知道了，现在跑有什么用。再说了，昨天见面的时候他也糙啊，虽然不是路人甲的地步，但那完全靠脸撑着的。 不过男人么，还是要留点面子的。 大清早跑过来送爱心早餐的宋撄宁，面对花了快一个小时『梳妆打扮』的赵寅城给予掌声，并且非常给面子的表示「哥哥超级帅！」 衬衫、领结、袖口、皮带、西裤、连头髮都上了髮蜡的赵寅城就差把西装外套都穿上，面对她非常走心的夸张表演，挑眉回了衣帽间，三分钟后再出来，就是t恤加牛仔裤的日常装扮了。就是跟上了髮蜡的髮型不太配，不过还是那句话，有脸撑着呢。 第646页 宋撄宁笑倒在沙发上，赵寅城欺身上前，让她见识一下笑话他的下场，亲的小姑娘求饶，软声撒娇，还说自己带了早餐来的，求放过。赵寅城按着她的脑袋揉成一个鸡窝，勉强放过了她，随后被看到电视反光中自己髮型的宋撄宁骑在身上掐脖子，求饶的角色就换人了。 折腾一场后在餐厅落座的赵寅城拆着她带来的牛骨头的保温桶，笑她追人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老套了，上门送爱心早餐这回事没十个也有八个姑娘干过。这话给宋撄宁气的，一把按住保温桶的盖子，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赵寅城也不拦，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松手了「你给多少男人送过爱心早餐？」 心虚的宋撄宁默默收回了手，试图讲道理「我们能不能不要互相伤害？」 「我们有互相伤害吗？」赵寅城一脸无辜「难道你跟别人恋爱前不会了解一下对方的感情史？」 果断摇头的宋撄宁表示「过去的都是死人，只有你是活着的。」拉着他的手按在胸口「这颗心只为你跳动！」 这招赵寅城完全不吃，不止不吃还捏了捏，感受一下手感「挺软的。」 宋撄宁甩手把他丢开「渣男就算了，色狼就过分了啊！」 这次赵寅城是真无辜「你先开始的啊。」 互相伤害的早餐就这么开始了，宋撄宁实力证明她真的不会追男人，赵寅城实力证明他真的是个直男，偶尔也会蠢一下。双双犯蠢的早餐吃的宋撄宁胃都疼，深感消化不良，赵寅城也是那么想的，还真的拿了胃药问宋撄宁要不要吃。 「我好心给你带早餐你就这么对我？」 「我好心为你打扮，你就嘲笑我？」 行了，这篇翻不过去了。 新的一天不是用来互怼的，新的一天电影还要宣传呢。今天的电影宣传是参加两个杂志的访问，还要给一个杂志拍照。 电影宣传代表什么？代表作为主角的前男友占据c位，而导演也是c位，也就是两人不管是面对採访还是给採访的杂志拍照都在一起，坐在一起，站在一起，都在一起。倒是身为幕后的赵寅城成了工作人员，戴着帽子低调的站在人群中，望着光鲜亮丽的男主和女导演，谈笑风生。 宋撄宁时不时用余光偷瞄赵寅城，怕他会吃醋，那哥其实挺幼稚的。小姑娘心里有些烦恼，那么幼稚的傢伙还不好哄，生气就会怼她，撒娇也不太行，关键是她还讲不过他。可她要是不哄，赵寅城肯定更生气，太难了。 哎~男人真是太复杂了。 小朋友带着甜蜜的小烦恼在结束时，跑去找赵寅城准备哄人，结果找到人看到赵寅城在打电话，走进了听到他在说什么剧本的事情，好像是在对接新项目，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先不管什么恋不恋爱的，这个项目还没结束呢，赵寅城就找下家？过分了啊！跟『下家』沟通的赵寅城看到了她，招手让她过去，摸摸她的脑袋跟电话那边说『见面聊』，挂了电话给小朋友一个亲亲，随后对她说「我还有事，等下要先走，你自己玩？」 宋撄宁一愣，理论上说今天的行程就结束了，他当然可以随便去哪，可昨天晚上才捨不得她走的人，今天就有事不跟她一起？搞什么？！ 赵寅城看她的表情不太对，以为她想跟自己一起，犹豫了一下「我去见制作方，带上你会有点奇怪，你确定要去？」 去个鬼！ 「不去！」宋撄宁转身就要走，被赵寅城按住肩膀转回来，弯腰直视她的眼睛「生气了？这个干吗生气，工作啊。」 宋撄宁扭头不看他，赵寅城难得好脾气的没有跟她说随便她闹，捏捏她的耳垂柔声哄她「结束了我去找你？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同样不是很吃这套的宋撄宁拍开他的爪子，试图威胁「我们等下要一起吃饭哦，所有人一起。」梁世棕可是在的！ 赵寅城没想那么多「那你好好玩，结束了给我简讯。」 这话宋撄宁就听不懂了，打量他的神色，这傢伙该不会不吃醋吧？等下，他真的喜欢自己没错吗？再蠢也没有这么蠢的吧！ 「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吃醋？」 「吃醋？」 赵寅城懂了，也笑了「工作归工作，你们是工作搭档，避不开的，这个醋我都要吃得吃到什么时候。」拍拍她的小脑袋，变成了成熟的大哥哥「我不吃醋，去玩吧。」下一秒又切换角色「但是！」食指点了下她的鼻头「保持搭档之间合理的社交距离，别越线。」 宋撄宁眨巴着眼睛，不懂这是吃醋了还是没吃醋，亦或者只是装的「你真的不吃醋？」 「你想我吃醋？」赵寅城把她的头髮挽到耳后，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先追到我再说。」 宋撄宁老大一个白眼翻出来，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两人在摄影棚分开，赵寅城是笑着走的，宋撄宁气鼓鼓的很是不忿，她果然是眼瞎了，看上了渣男！太渣！ 早前说过，宋撄宁是喜欢谁从不隐藏的人，当初喜欢梁世棕是这样，如今喜欢赵寅城也是这样。她不隐藏，注意力在她身上的人自然就能发现，梁世棕就发现了。发现了之后找到宋撄宁，不是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宣传期要结束了，除非电影要在国外上映，否则他们很难再见，宋撄宁又喜欢上了赵寅城，他有些话想跟她说。 第647页 梁世棕说有话想单独说的时候宋撄宁是想拒绝的，哪怕赵寅城真的不吃醋，以他们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那么做。但梁世棕真的脾气很好，性格也很好，当初分手也是她的问题，而且再过几天宣传期结束，他们应该就见不到了，对上他的脸，宋撄宁还真不好拒绝。 不好拒绝就只能同意，同意后到了店外的阳伞下，聊着一些宋撄宁不知道要怎么接的话。梁世棕跟她说了一些你要好好的之类的，那些话她已经听过一遍了，当初分手的时候就听过一遍了，现在再听一遍，她是真不知道怎么接。 谁承想梁世棕话锋一转跟她说，因为电影上映成绩不错，有些制作组找上来，公司帮他接了一个电视剧，虽然不是主演但也有爱情戏，到时候等电视剧上线了，他要配合剧组宣传会跟搭档的女演员频繁互动。 宋撄宁起初没听懂，不知道他跟自己说这个干嘛，等他说到跟女演员频繁互动，立刻就想起来赵寅城跑去见制作组了。是电视剧还是电影的项目她不清楚，但不管是什么题材，如果有爱情戏，男女主演都会频繁互动，那是宣传的一部分，也是演员的本职工作。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撄宁皱眉看着他「你不是背后说人的类型，直接说。」 绝对不是背后说别人坏话类型的梁世棕无声的嘆了口气「我不是想说前辈什么，我是想跟你说，别太直接，会受伤的。」抬手想摸她的头，胳膊抬到一半又放下去了「你的性子有点较真，我们都有一点，但你太直接了，什么都直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怕你说的太直接，前辈接受不了，你会难过。」 从前男友的嘴里听到这种话宋撄宁有些囧「你该不会这个时候我性格有问题吧？」 梁世棕笑着摇头「你性格没问题，那怎么会是问题，我的意思是，有些人不太能接受那种直接，那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你别为他的问题而觉得难过。」 绕来绕去的宋撄宁都没听懂「能再直接点吗？」 在直接点，话就不太好听了，梁世棕有些犹豫「前辈已经成名很多年了，大部分情况都是大家顺着他，你应该也是经常被被顺着的人，你们两在一起，我担心.....」 「停！」宋撄宁抬手制止他说下去，她听懂了「这番话你说不合适，背着他跟我说更不合适，到此为止。」 梁世棕张张嘴，又闭上了，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梁世棕是外柔内刚，内里的刚硬一般不表现在外，表现在外的是温和的那一面。 赵寅城相反，钢铁直男哪哪都硬，硬的宋撄宁时不时会觉得自己瞎了眼。但钢铁直男所经歷过的岁月是小男孩不具备的，岁月让赵寅城能跟宋撄宁硬着来，但他不是软不下去，只看想不想而已。 人生经验和恋爱经验都很充足的赵寅城，再出现在宋撄宁面前是很柔软的，喝醉了，是不是装醉不好说，反正酒味很浓，说的话也不像是平时会说的。王娜跟宋撄宁说，赵寅城的助理打电话给她，说是赵寅城喝醉了，宋撄宁还有些不爽，跟下家聊的是多开心，都能喝醉，就那么想跟她分开？迫不及待？ 但等真的接到人，宋撄宁又有些心疼，因为赵寅城是被助理扶上车的，感觉很不舒服的样子。本想着不搭理对方的小朋友凑过去，想看看他怎么样，被赵寅城一把搂住抱在怀里。 脑袋埋在她肩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酒味有些刺鼻，宋撄宁偏头想躲，耳垂就被含住了，耳畔还有一句。 「我不是不想答应你，只是怕我答应了，你就没那么喜欢我了。」 男人的声音很轻，扣着腰的手臂却很有力，怂是真的怂，但这个人在害怕呢。 宋撄宁更用力的回抱他「我超级喜欢你的！我保证！」 赵寅城抬头想说话，视线却对上了扭过头的王娜，沖她眨眨眼，王娜嘴角微抽转回头当什么都不知道。 赵寅城贴着宋撄宁的脸颊嘆息，语气有些虚弱「你的喜欢也就是喜欢玩具的程度。」 宋撄宁一口亲在他的嘴角，认真的保证「你绝对不是玩具，我会喜欢你很久很久的！」 「很久是多久？」 「一辈子！」 「真的？」 「我发誓！」 小朋友有个甜蜜的小烦恼，男朋友太爱我了怎么办~ 小朋友忘记了，人家还没答应跟她在一起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3 23:42:16~2020-08-24 23:5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打分：-2分 32瓶；猴酱 20瓶；就是不睡觉 10瓶；渊者、小幽的主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5章 宋撄宁是个完全没有自卑感的人, 她的成长环境造成她都不知道自卑是个什么东西。即便她从小生病，但周围的人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也因为这个论自信, 论乐观，宋撄宁一直是个王者。 这也导致宋撄宁在恋爱中时常会产生甜蜜的小烦恼, 男朋友太爱我了怎么办~ 现在宋撄宁就有这个小烦恼，赵寅城真是太爱她了~ 夏秋换季，宋撄宁的衣橱需要进行一波更新。手上有事做在忙的时候王娜负责搞定这些琐事, 电影下线，宋撄宁闲下来了，还有个男朋友, 那当然是拖男朋友一起出去逛街啊~ 第648页 可惜的是男朋友有事做, 赵寅城之前就在对接剧组了, 直男对逛街又不是很喜欢, 还有事要忙自然是不想去。但他不可能说自己不想去，他跟宋撄宁玩的套路是先给她看他在对接的项目企划, 问宋撄宁觉得怎么样。宋撄宁觉得还不错，本子很有意思, 赵寅城想要出演的角色也很有意思。 然后套路就开始了，卖惨？不不不, 那种大招只能在关键的时候放, 用多了就不值钱了。 赵寅城的套路是跟宋撄宁说，有多少男艺人在抢这个项目, 名单爆出来杀伤力还是很不小的, 在那份名单里他不算多特别的那个。接着跟想去逛街的小朋友说，晚上作家约他来着，他听说导演还约了谁谁, 他本来打算去见作家争取一下，但宋撄宁想逛街肯定是先陪她。就是不知道逛到什么时候，要是时间来不急，他好跟作家说一声去不了了，不然无故爽约到底不太礼貌。 话说的合情合理，宋撄宁完全没有怀疑，根本没想过这是赵寅城不想陪她逛街的套路，想的是男朋友也太恋爱脑了！逛街什么时候不能逛，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后天，再说了完全可以等他结束啊。那么多人在抢角色，哪是去逛街的时候，必须去见作家啊！ 这么说宋撄宁被套路了？完全没有！ 维持想要跟女朋友去逛街无视工作设定的赵寅城在宋撄宁的劝说下，还有些不高兴，说什么工作哪有她重要的话。宋撄宁对恋爱脑的男朋友很是无奈，哪能这么算，肯定要先顾工作，这都进行到后半场了，导演随时会定人，搞不好就因为他少去了一次而定了别人。 就在赵寅城觉得这招行的时候，劝说恋爱脑的男朋友清醒一点的女朋友，无敌自然的说「你那边最多到凌晨么，我等你结束，多得是二十四小时的商场，还有半夜开的呢。」 宋撄宁捧着男朋友的脸送上亲亲，哄着幼稚的光想着恋爱的男朋友，让他放心「不怕~我们有的是地方逛~」 讲真，要不是赵寅城出道多年，演技又在线，表情差点就崩了！还能这么玩？ 宋撄宁可会玩了，她还没什么恶意，也不会多想，超级自信的孩子，对待别人委婉的拒绝是真的听不懂，想拒绝她就得直说。想着不能直说否则一定会吵架的直男就这么被自己挖的坑埋了，他们当天没逛成街，迫于无奈上大招装醉，再次装虚弱，宋撄宁当然不可能拖着他去逛街。 可是第二天一早，宋撄宁就打电话给他，小姑娘声音可雀跃了。 「你起床没，一起吃饭，吃完饭就走吧~」 「走...去哪？」 「逛街啊，我问过娜娜了，你今天没行程~走起！」 走...只能是起了。 赵寅城起的磨磨蹭蹭的，磨蹭的宋撄宁等不急跑到他家来，想的还是男朋友真的是太爱我了，为了出门还精心打扮，花那么长时间没必要啊。赵寅城没什么想说的，搂着人亲了个狠的当惩罚，但在宋撄宁看来就是男朋友太爱她，分开才一天就这么『思念』她。 哎~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惹人爱~ 直男是什么？直男是真不喜欢逛街。可这能跟女朋友说吗，跟因为要去逛街都找到家里来的女朋友说？必须不能啊！ 那能怎么办？逛呗。 逛街之前还有个早餐的小插曲，赵寅城是真不想去，脸上多少流露出一些不情愿，早饭吃的胃口很不好，多少有种指望用这种方式让宋撄宁自觉放弃逛街想法的意思。宋撄宁还真想过放弃，不是因为发现他不乐意，而是想着他是不是宿醉头疼，就说，要不我们下午再去，等赵寅城缓一下。 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想法，赵寅城差点就点头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不想去，意思意思的说了一句「不用，我挺好的。」 宋撄宁嘆了口气「你这么爱我是不行的，要先考虑自己的身体啊。」说的赵寅城懵了一下，随后又补了一句「那就去吧，听你的~」 「......哦。」 逛街的两人手牵手抵达商场，都戴着帽子走低调路线，不是赵寅城不想公开是宋撄宁不想被人围堵，她现在也是会被人围堵的人了。美人导演的名头广为流传，个人粉丝站都有了，不少颜狗自称死忠粉。 宋撄宁有次出门碰到一个认出她的汉子尖叫，当场就被一帮人围了，那个场面每每想起都让宋撄宁记忆犹新，不管是尖叫的汉子还是『丧尸围城』的兇勐，她实在不是很想经歷。 低调的两人直接进了品牌店，两人都是vip待遇，有独立的等候室，王娜想封店，宋撄宁懒得折腾，也就真的没折腾。实际上有独立等候室基本跟封店差不多，所有的新品都会被店长送到vip室，集中精华让大客户们挑选，外面的散客进不去也看不到人。 王娜是看得出来赵寅城不是很想逛街的，宋撄宁是真看不出来，具体表现就是她换了n套衣服，赵寅城从刚开始的什么都漂亮的敷衍，到中期的，裙子太短、露背太过了、剪裁不好、花色太艷等等挑刺，到后期就变成了都不怎么样。 王娜觉得赵寅城有点作，宋撄宁却是从『你穿什么都漂亮』想着不愧是我，到『这件露太多』想着赵寅城心眼就针尖大，爱她爱到恨不得把她全身上下都包起来才好。最后的什么都不怎么样，就变成了，男朋友心里她果然是个仙女，这些衣服都配不上她。 第649页 小仙女很苦恼，要怎么跟把她当仙女的男朋友解释，她也没那么仙，还是个人类没错，也没有到小香家都配不上她的地步。可这话听着多开心啊，完全不想反驳呢~ 试图搞事情的赵寅城时刻准备好要是宋撄宁爆发他要怎么哄，结果宋撄宁一直没爆发反倒笑的格外开心，他反倒有些心虚，小公主的脾气有点太好了，他就显的很作。等进了第二家店配合度就很高了，高的还想给宋撄宁买单，男人最帅的不就是刷卡的时候么。 可惜，不用赵寅城出马，同样很帅的王娜表示宋撄宁在品牌预存的额度完全可以签单，有些是特殊vip专供的新品赵寅城刷卡也买不来。这话是在宋撄宁去换衣服赵寅城要去买单时单独跟他说的，顺便还提了一句，如果他不喜欢什么事最好直接说，因为宋撄宁听不懂委婉的拒绝，不是故意就是单纯的听不懂。 「身边的人基本都顺着她来，你跟她讲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有些问题我解决不了，她是无法理解的，她会直接帮你解决问题，再让你去做她想让你做的事。」王娜沖他客气的笑笑「所以你要是不想来逛街，最好直接说不想来，不要找理由等她自己明白，她不明白的。」 这话女朋友说没问题，女朋友的助理说就有些尴尬，赵寅城就很尴尬，尴尬的问她「你可以陪她来，为什么她还叫上我？」他以为宋撄宁没人陪来着。 王娜笑了「你觉得为什么？」 赵寅城想了想「你是零部件？随身挂件那种。」 王娜一愣，刚想说话，宋撄宁换了衣服出来了，话题终止，买单走人。买下的东西店家会负责送上门，带着一帮保镖身上挂着一堆购物袋的那种是电视剧炫富需要。现实中的奢侈品店九成九都会为vip提供一切购物便利，送货上门是基础操作，还有把所有新品送上门等客人挑的操作呢。 逛街逛的不算久，也就两个多小时，宋撄宁刚有点累了，赵寅城就完全的萎靡，实在扛不住，跟宋撄宁说他不想逛了，说前思想挣扎了好久，怕小朋友闹脾气。小朋友完全没闹，在他说出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不喜欢逛街，还让赵寅城早说啊，他们可以玩别的。 赵寅城想说他早就说过了，可宋撄宁没生气已经是很好的结局，就没必要再争执他到底说过没有。现在适合说的是，他累了，想回去。宋撄宁就直接说，那我们回去，赵寅城松了口气，余光看了眼王娜，这位存在感很低的助理直视前方，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 比起宋撄宁，赵寅城感觉王娜好像有点不爽，理由不太清楚，但感觉得到，感觉不到的大概只有宋撄宁。 车往回开的路上路过一帮游行的人，这场面在韩国挺常见的，车因为红灯停下，游行的队伍喊着彻查『世越号』事件的口号，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赵寅城嘆了口气，两年前的事到现在还没结果，还需要游行，在他看来很让人不舒服。却听到宋撄宁说，宗教要发达了。 「什么？」赵寅城转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宗教什么？」 宋撄宁以为他没听见重复道「宗教要崛起了。」 不懂她这话是从哪冒出来的赵寅城疑惑的看着她「宗教怎么了？」 宋撄宁虚指了下窗外，随口说「政府的公信力在掉，公权机构衰弱，宗教就会兴盛。一旦人力不可为，人们就开始期待鬼神。」放下手「这是宗教发展信徒的好时候，会得到大批新教徒的入教，教派的领导者如果有手段大可以藉此机会收纳他们的虔诚或者收割钱财。」 赵寅城动了动膝盖换了个坐姿侧身面对她「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 「哪里都奇怪。」 宋撄宁不解的望着他，赵寅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含煳的说「就是觉得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宋撄宁愣住，她是自信心爆棚但不是蠢，相反她很聪明，敏锐的发现问题，直指核心「在你的想像中我会说的话是什么？」 赵寅城讪笑「那些人很可怜之类的？」又想到她的作品风格「不然就是斗士让人敬佩？」 驾驶位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副驾驶的助理翻了个白眼，坐在助理后方的宋撄宁沉下脸「前面停车，让他下去。」 车不用在前面停，现在还停着没动呢，前座的两人不说话，后座的赵寅城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对不起，不应该小看你。」 宋撄宁头一扭，冷哼一声「滚。」 赵寅城表情有些僵，只有两个人在，他哄就哄了，怎么哄都行，但车内坐着四个人，前面两个还是宋撄宁团队的人，当着人家的面不给他面子，直男接受不了，也不觉得自己有忍的必要。推门下车，走的毫不留恋。 成名多年也被很多人一路捧着，尤其是被女人捧了多年，都捧成了国民财产的赵寅城，一时气上头想都不想就走。刚走到马路边就后悔了，跟小朋友闹什么呀，越活越回去！ 越活越回去的赵寅城转身想回去，不巧，绿灯，车开了，他回不去了。这就很尴尬了，尴尬的即便他想要低个头也觉得宋撄宁过分了，一句话而已，有必要吗？ 就在赵寅城站在路边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诸如他是个男人，要大气点，宋撄宁还小不太有概念等，试图说服自己应该去哄一哄小姑娘的时候，开出不远的车再次停下。宋撄宁下来了，一路疾冲过来就踹了他一脚，正中小腿腿骨，疼的赵寅城倒吸一口冷气，什么心理建设都没用，眼看就要怒，宋撄宁一句话让他怒气全消。 第650页 「你居然敢走！」 怒火变成了无奈，赵寅城弯腰摩擦着裤腿，仰头看着她「你让我滚的啊。」 「那是让你哄我！」宋撄宁超生气「哄！我！」 赵寅城哭笑不得，直起腰张开手柔声哄她「抱抱？」 扭头撇嘴的宋撄宁果断拒绝「不抱！」 上前一步的赵寅城维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低头亲亲她的侧脸「真不抱，不抱我走了...」话没说完就被抱住了，抱住他的小姑娘还在别扭「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赵寅城喷笑出声，圈着她的腰左右摇晃「是啊，我就仗着你喜欢我~」 宋撄宁啊呜一口咬在他的胸口，很大力！赵寅城故意绷紧胸肌，笑她「小心压被磕掉了。」 这话给宋撄宁气的，咬的更大力，赵寅城彻底被逗笑了，疼是真的疼，但小姑娘也是真的很可爱啊~ 小姑娘可不可爱的先不谈，男人是不是搞事情也不谈，两人都忘记了这可是路边，帽子早在上车时就摘下来了。双方凭藉优越的身高和情侣打闹的戏码吸引了一帮人，游行的人还没过去呢，围观群众意外的多，多的国民财产毫不意外的被人认出来。 尖锐的女声超高音的一声「赵寅城！」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宋撄宁牙口一松脑袋被人按住，赵寅城护住她的脸，带着她快步往前走，没走出两步就被围住了。迅速脱下外套盖住宋撄宁脑袋的赵寅城一手护着她，一手隔开人群，找回大明星的气场，麻烦挡路的人让让。 挡路的人还真让了，毕竟他们是来游行的不是来追星的，但给明星让路不耽误路人拍照啊。日韩的手机拍照的声音是强制开启的，为的是防偷拍，即便手机静音的情况下拍照也会有『咔嚓』的声音。周围『咔嚓、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宋撄宁扣紧赵寅城的腰觉得麻烦了，赵寅城却担心她是害怕，脚步变快，表情也有些不好。 王娜带着司机及时赶到，迅速隔开一条路，在喧闹的人群和车边因为他们的车停下不走而响起的一片鸣笛声中，带着他们沖回车上。车门一关赵寅城就把宋撄宁头上的外套扯下来，嘴里一句『你没事吧』都没说完，宋撄宁就跟王娜说，盯着网络别让新闻发酵。 赵寅城眉头一皱「跟我一起上新闻让你丢脸了吗？」 宋撄宁诧异的看着他「你再怎么恋爱脑也要顾及一下gg商、公司的看法吧？」这么爱我不行啊！要理智！ 很理智的赵寅城让她别想转移话题「我跟公司是合作关系，没有限制恋爱这回事，gg商就更没有了，你以为我是你那些爱豆的前男友吗？」 宋撄宁无奈了，这是吃醋的时候吗，自家男朋友真的是太爱她了，凑过去拉着他的手哄他「你是最好的，超级棒。」捧着手背连亲三下「我超喜欢你的，最喜欢你的，别不开心，啊~」 赵寅城眼睛在笑，嘴巴里却说「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本来听宋撄宁的话已经准备要打电话的王娜，听到后面这一出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转头对司机无声的说『开车』，司机面无表情的踩下油门。 车开了，不停按喇叭催促的动静就没了，路边的人群聚拢在一起像是在说刚才的事情，车内立场变换的男女已经说不好是谁仗着谁的喜欢了。 路边的这一出让车没开去赵寅城家而是往赵寅城的公司开，再怎么样也是要跟公司沟通的，沟通的结局是直接公开，宋撄宁没什么想法，她无所谓。 赵寅城的想法很多，但从某种意义上也不是很在意这个。说句不那么好听的，宋撄宁并不是她公开的第一任女朋友，更谈不上唯一，至于粉丝的反应，他又不靠粉丝吃饭。 当天下午『偶遇赵寅城』的新闻上了热搜，公司迅速跟进，官方给出在『友好的接触中』公关稿，基本就是公开了，赵寅城有主，恋爱中，勿扰。宋撄宁的公司倒是没给什么回应，这类的事情她不给回应是最合适的，说到底她又不是艺人，跟谁恋爱都不关网民的事，她没有跟谁公开的义务。 但这个公关稿让宋撄宁看着很不爽，什么叫友好的接触中？接触个毛毛啊！他们明明是恋爱中！搞什么！ 刷到热搜的宋撄宁跪坐起身把手机上的公关稿图片怼到赵寅城面前「友好的接触中是什么意思？」 勾着腰把人搂到怀里的赵寅城靠着沙发背摩擦着她的腰腹，给她演示，这就叫「友好的接触中。」 宋撄宁丢开手机去扯他的脸「你直接说恋爱中会死啊！」 赵寅城掐着她的腰把人架到腿上，提醒她「你还没追到呢。」 「我都在你怀里了还说什么没追到！」 「你就是在我床上该没追到还是没追到啊。」 「你这个渣男！」 「你干嘛骂自己。」 「谁骂自己了，我骂的明明是你！」 探头亲了她一下的赵寅城沖她坏笑「宋撄宁小朋友，如果我是渣男，那喜欢上我的你，算什么呢~」 宋撄宁小朋友低头就想咬他，被赵寅城一个翻身压在沙发上亲了个渣男之吻，亲的反抗不了也不想反抗，眼底的小爱心噗噗噗的往外冒。那小表情逗的差点亲出火来的赵寅城笑的不行，压下渣男之血，做文明人应该做的事情，拿手机问宋撄宁想吃什么给她点外卖。 宋撄宁不乐意，闹着要他做饭给她吃，赵寅城也不乐意，说是应该宋撄宁做饭给他吃才对。宋撄宁拒绝，凭什么她做，赵寅城也拒绝，凭什么是他。 第651页 「你不爱我了！」宋撄宁指着负心汉「你都不愿意做饭给我吃！」 赵寅城表情比她伤心多了，男演员的演技非常在线「你也不爱我，不愿意给我做。」说完还嘆气，嘆的十分哀怨「我就知道，你的喜欢也就是随口说说的。」 宋撄宁简直不敢相信，这傢伙比她还戏精「你会做饭我又不会！」 「我教你啊~」 「呀！」 怒吼着往前扑的小姑娘准备让渣男好好见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随后被战斗力明显比她强的赵寅城拉入怀中搓圆捏扁，亲的换气都换不过来，差点憋过去，给赵寅城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宋撄宁深感这样不行，老是输，就没赢过，赵寅城太讨厌了！改变路线的宋撄宁眼睛一转旧事重提，情侣吵架不就是翻旧帐的过程么，何况那还不是多旧的帐，就在几个小时前，这傢伙还看轻她来着，特别过分！这点赵寅城是认的，并且道歉道的很老实，只不过既然妹子想讲道理，直男就跟她讲道理。 「你无时无刻都带着王娜，连逛街约会都带着，我那么想不奇怪啊。」 「跟王娜有什么关系，我卡被封了，不带着她怎么买单！」 赵寅城微楞「你卡被封了？为什么被封？」 「跟你在一起啊！」宋撄宁想起这件事就委屈「为了跟你在一起，我卡都被封了，你居然连饭都不给我做，你就是想饿死我！」 前因后果联繫不起来的赵寅城让她别闹「到底为什么被封？跟家里吵架了？」 「就是因为跟你在一起啊。」宋撄宁看他不信，拿起手机要给自己找证人，赵寅城按住她的手「从头说，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会被封卡，家里人不同意？因为我是艺人？」 这个吧...要说回去年过年。 宋撄宁到这个世界就开始查赵寅城，还找专人盯着他，亲爹一开始只以为她看上了对方想追，也没在意，孩子还小想玩玩呗，亲爹自己玩的也挺嗨的。但连续几年都盯着同一个男人，亲爹觉得不对劲了，就问宋撄宁想干嘛。宋撄宁总不能跟他说，赵寅城是她的游戏目标，就顺着亲爹的猜测讲赵寅城是她看上的男人。 家庭战争就这么爆发了，宋爸爸以为女儿是奔着结婚去的，要不然怎么会连续几年都是这个男人，玩归玩，结婚不可能！宋撄宁本来没想搭理他，那时候她和赵寅城什么都没有，说什么结婚那么遥远。但亲爹把她的态度当反抗，就放狠话，不分手就封卡，宋撄宁一下就怒了！ 当时过年，一家人凑在一起，宋撄宁嗷一嗓子就叫「你敢封我的卡我就告诉外公你再外面找女人！」 宋爸爸给气的，脸色涨的通红，手都举起来「我看你想挨揍！」 宋撄宁跳起来就往书房外跑，边跑边沖楼下叫「奶奶！奶奶！奶奶你儿子要打我！」 宋爹紧赶慢赶没赶上，等他追下去宋撄宁已经被宋奶奶保护在身后，他被老太太喷「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成天不着家，回来就打孩子，孩子生出来是给你打的！我看你想挨揍！」 宋爹那叫一个憋屈，好声好气的跟他妈说「我那就是吓唬吓唬她。」 原宋夫人，现王小姐搂着女儿唿噜毛，语气那叫一个凉，阴嗖嗖的「那谁知道你是想吓唬还是真想打啊，反正外面那么多女人，我家这个打死了，你再去生一个呗。」 宋奶奶眉毛一竖「我闺女就是让你吓的啊！吓出毛病来怎么办！」 宋撄宁探头挑衅「就是就是！」捂着胸口给奶奶告状「我心都要被吓出来了。」老太太连忙回头给她揉胸口「不怕不怕啊，你看他敢动手，动手我先噼了他！」 宋爸爸看着倒霉的闺女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那才叫胸口疼，一个没忍住就把赵寅城给说出来了，说她要跟一个『戏子』结婚！王小姐松开女儿问她真假，宋奶奶也放下了手上的毛线针有些犹豫，这好像是不太好哈。 宋爹一看战局逆转，开启苦口婆心模式，絮叨宋撄宁成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个男人玩玩就玩玩呗，当真那不是脑残么。话没说两句就被老太太拿毛衣针抽了一下，你才脑残呢，骂谁呢！ 战局再次逆转，宋撄宁昂头叫了一声我乐意，宋爹脑袋都大了「你看上他什么了，啊！」 「好看！」宋撄宁从小就没怕过他爹，他们家皇太后站在她这边呢「我就看上他好看！怎么了！」 宋爸爸火都上来了「好看能当饭吃啊！」 王小姐幽幽的说了一句「我当初要不是看上你的脸，我们也没这齣啊。」 宋撄宁拽过鸡毛就当令箭「就是就是！」 宋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你跟这裹什么乱，女儿是我一个人生的啊！」话音未落又被毛衣针抽，悲愤「妈！」 「你妈没死呢，嚎什么！哭丧啊！」老太太怒怼儿子，随后看了眼前儿媳妇，笑笑，再看孙女，笑的那叫一个慈祥「你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好看确实不能当饭吃，你看看你爸妈，这女强男弱啊，结局都不太好。你妈是性格好，人也好，我们家做错了事，但你这个性格跟你妈也不一样啊，是不？」 宋撄宁脾气缓和了一点，她压根也没准备跟赵寅城结婚，刚要解释，宋爸爸又冒头「就是这么个道理，你要是敢乱来，所有卡我都给你停了！」 哎呦我这个小暴脾气~ 第652页 「我还就乱来了！你敢封！封我就去找外公！」 老太太不轻不重的拍了孙女一下「不能跟你爸这么说话。」 王小姐拨弄着指甲说了一句「封呗，你怕他干什么，我给你钱。就当养个玩意儿，你喜欢就行。」 「王...」 『啪！』 宋爸爸没吼出来，被老太太抽了个狠的，打的他痛唿一声，老太太又去劝儿媳妇，教孩子怎么能这么教呢，这不是往歪路上带么。 这边闹的那叫一出大戏，远远坐在沙发上的宋爷爷问站在一边的袁欢，那个男人是谁啊，袁欢找了照片给他看，老爷子一锤定音。 「挺精神的小伙子，挺好。」 宋撄宁大获全胜，从开始就没什么赢面的宋爹最后的挣扎是封了她的卡。但亲爹封卡的方式是不让女儿用钱，但对王娜没有任何限制，换句话说封了跟没封一样。也就是怕闺女给人家骗了，当赵寅城是小白脸了。 大胜而归的宋撄宁把袁欢也给带回来了，亲爹对王娜还是不怎么放心，对岳父一手教出来的袁欢更放心。却没想到，袁欢从头到尾也不是宋家的人，他听王小姐，发现宋撄宁跟赵寅城相处的方式不太对劲，还顺手推了一把。 袁欢也是误会了，他以为宋撄宁玩暗恋来着，还想着自家小妹妹哪哪都好，干什么要玩暗恋。就算是玩也应该把人拴在身边盯着，不然赵寅城再找个女人，那宋撄宁得多伤心。 回忆到此结束，宋撄宁除了把去年过年发生的事情挪到今年，日期定在她发现自己喜欢赵寅城的时候，昂着脑袋给赵寅城讲，她是如何大战她爹三百回合，把宋爹按在地上摩擦的。赵寅城对这个故事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但知道宋撄宁很受宠就是了，不过小公主不受宠也不能那么嗨啊。 「听起来伯父很讨厌我？」「他讨厌的是我结婚。」 「结婚怎么了？」 「结婚后我们家的所有财产都归我。」 宋撄宁托着他的手掌颠着玩，视线跟着他上下跳跃的手，随口说当年亲爹『入赘』外公出的狠招「当年我妈非要嫁，外公火眼金睛看出来我爸不是什么好人，就让他签了协议。我妈的孩子也就是我，成年后分他一半财产，他可以代为管理但必须分出去，结婚后就全部是我的。」 「我爸当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还是说他可能真的爱过我妈，签字盖章按手印、录音视频什么都有，后来想反悔也反悔不了，公证都公证过了。」宋撄宁手一盒包住他的手掌让他别担心「我们家老头子一切都是我的，他敢对你做什么也不怕。」凑过去亲了口响的，话更响亮「大不了我养你！」 赵寅城眯起眼睛看着说要养他的小公主，很是怀疑「袁欢该不会是你外公给你准备的婚约者吧？以备不时之需。」 宋撄宁眨巴着眼睛，可无辜了「怎么可能呢，毛毛是路人甲。」 「宋撄宁，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赵寅城让她想清楚了「你要是敢......」 「我不敢！」宋撄宁怂的很是干脆，跪的老老实实「我肯定不敢，除了你我谁都不敢，结婚对象只有你，不是你我就不结婚，一辈子单身到死！」 赵寅城以『呵呵』表达态度，脸沖厨房的方向一偏「证明一下你的决心。」 宋撄宁顺着他的眼神扭头望过去，转回头装傻，手搭在领口，暗示意味十足「我觉得我可以用别的方法证明。」 赵寅城露出一口白牙「你做梦。」 「你不爱我了！」 「你还不爱我呢。」 男朋友真是太讨人厌了！——宋撄宁 还不是男朋友呢。——赵寅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4 23:56:55~2020-08-25 23:5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nn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就是不睡觉 10瓶；齐神么么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6章 赵寅城一直以为自己是撩妹高手, 事实上他只是长得帅而已。 宋撄宁一直以为赵寅城就算是渣男也是顶级的那一拨，套路无敌多的那种，可真在一起就发现, 她被那张帅脸给骗了。 真正长得帅的男人，从小帅到大的男人, 从小学就一路被女人追到大的男人，赵寅城会撩妹就见鬼了！妹子哪用他撩，九成九都是生扑, 剩下的零点一对帅哥有抵抗力的那种，对赵寅城这个级别的帅哥来说也就是稍微不那么好追而已。 赵寅城对女人很有经验，这点是事实, 但他也就是妹子多, 所以经验足, 但那跟撩妹的经验没什么关系。更可怕的是, 由于在女人方面经验多，就很容易犯经验主义的错误, 认为天下的女人都差不多。 作为朋友的时候，或者说作为狐朋狗友的时候, 赵寅城对宋撄宁来说是很给力的大狐狸，手段那叫一个多, 套路满满还帅, 简直毫无缺点，除了时不时怼她, 但损友不都这样么。可作为男朋友, 赵寅城就一点都不给力，不止不给力还很坑，超级坑！还会怼她！男朋友真是太坑了！ 宋撄宁和赵寅城又吵架了, 跟上次在车里吵架的原因差不多，本来两人窝在沙发上玩明明冰箱有一堆冰淇淋，但两人就捧着一盒你一口我一口偶尔还交换口水的，恋人游戏。开端还挺甜蜜，电视上在放什么谁都没看。 第653页 闹着闹着闹到晚间新闻播放，播出了梨花女大的学生们，为了抗议学校为了学位买卖专门开设高学费低入学标准的『未来life学院』集资八千万（48万rmb左右）抗议示威。播这段的时候两人还是没怎么看新闻，游戏玩的更幼稚也更甜蜜，猜拳输了就亲一口什么的，亲来亲去，亲的差点擦枪走火，赵寅城就把宋撄宁往怀里一塞，搂紧想搞事的小姑娘，警告她专心看电视。 电视上的新闻已经进行到抗议的队伍被警察干预，警察还是校长找来的，播出的画面里有警察把女学生拖走的影像，不管是作为直男看不惯女人被这么对待，还是作为普通民众看不惯学校那么过分，赵寅城对这个画面都不太舒服。宋撄宁意外的觉得没问题，只说校长脑子不太好，哪有这么玩的。 赵寅城以为宋撄宁说的是校长做的很过分，哪成想宋撄宁接着说，学位买卖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能妥善处理的方法多得是。走到那么极端肯定是校长贪污了，不然赚来的钱拿出一半投入在校内，学生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这话本身没什么问题，国际上排名前一百的高校，至少有八十座以上有学位买卖，有些学校还是公开的，规则都是写明了的，就看家长口袋里有多少钱和多少人脉关系，有些事情光砸钱没用。大学本质上是门生意，但又不是那么纯粹的生意，有些事情能意会不能言传，但公开的潜规则跟明规则本质上就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吧...这话从宋撄宁嘴巴里说出来，赵寅城跟之前听到宋撄宁在车里说『宗教崛起』一样，都让他觉得违和。 这次赵寅城没表达出来，之前就吵过架么。偏偏由于在类似的问题上吵过架，宋撄宁就很敏锐的发现了问题，赵寅城的表情看的出来啊！宋撄宁一下就不爽了，上次都吵过架了，这次还来？ 宋撄宁以『我在你眼中难道是白痴吗？』为开端，让赵寅城说清楚，他到底怎么看她的。赵寅城起先还装傻说什么，她想太多，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之类的。这种答案宋撄宁才不接受，硬逼赵寅城说清楚，到底搞什么！ 大多数情况下男朋友在这个时候只要哄着就好，这跟女孩子问『我最近是不是胖了』是一个道理，难道天底下有妹子是想听『实话』吗？想听的是夸我！赵寅城就脑子不太好，直男太直是个问题，被宋撄宁弄的脾气也起来了同样是个问题，两个都觉得自己天底下最好的人，没人愿意退一步的话，就很容易槓上。 赵寅城就说了实话，小公主太公主，以至于他对宋撄宁的定位一直是傻白偶尔甜。不管是傻还是白都把宋撄宁惹怒了，生怼回去，毫不留情。 「所以说老男人就是不行，成天搞什么我的经验比你足，你就是小孩子，呵。」宋撄宁冷笑「我要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你就是井底的那只青蛙，我跟毛毛拿亚洲各国国防配置当课外读物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嘛呢！睁大狗眼看看，我的世界比你大的多！」 『老男人不行』、『我跟毛毛』、『狗眼』。 三个词叠加，赵寅城怒了「宋撄宁。」 宋撄宁抱臂怒视他「赵寅城！」 「你...」 「你什么你！」 赵寅城一股火上来，可看她瞪的圆滚滚的眼睛，又发不出火，说了句能气死所有女朋友的话「我懒得跟你计较。」 这话能忍？必须不能啊！宋撄宁什么时候忍过，她连她爹都不忍，忍一个男朋友？做梦！ 不能忍的宋撄宁抬脚就走，赵寅城懵逼两秒，在她疾步走出客厅时火气一下就没了，跳起来就去追，这方面他有经验。要是让宋撄宁就这么走了，那就是真的吵架了，之后按照流程是玩冷战，最后还是他去哄。那还不如现在就哄，现在哄还比多了个流程之后要好哄的多。 直男哄妹子一个闹不好就很容易把人弄的火气更大，赵寅城按照经验哄人，说的都是我错了，别生气什么的。别的姑娘能不能被这招哄回来不好说，宋撄宁反正不行，因为赵寅城根本没觉得他错了啊，他道歉都不走心的，还想亲亲，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的赵寅城哄了半天也没哄好，宋撄宁还左躲右躲不给亲，嘴巴还特别凶，干脆开大。赵寅城拦腰一抱，得到小公主一声尖叫，抱着她往回走往沙发上一丢，欺身上前以吻封缄。 吻的宋撄宁脑子一团乱麻，等赵寅城松开她温柔的啄吻等她平復唿吸，平復了唿吸的宋撄宁确实不生气了，但也找回了清醒的头脑，想着赵寅城以前的狐狸皮绝对是假冒伪劣产品，皮毛看着顺滑摸上去完全不是那个触感，骗子！ 骗子的心情不错的顺着她的头髮，哄着她说我错了，对不起。宋撄宁撇嘴说他就会嘴上说错了，上次也是，道歉都不诚心。这话赵寅城不承认，他托着宋撄宁的腰让他感受感受下三路的诚心，宋撄宁白眼都翻出来了，这个时候玩色诱？男朋友怕不是个智障！ 可智障的男朋友很帅，不止帅声音还好听，不止声音好听，自己还一直没吃到。说实话，宋撄宁有被诱惑到，可她想要顺着这个诱惑更进一步的时候，智障的男朋友又把她抱开了，让她思想纯洁点，再怎么肖想他的身体，也得追到再说啊。 眼看大半个月都要过去了，公开都公开了，现在还玩什么你要追我的戏码？ 第654页 宋撄宁超级无语「你确定要我一直追你？」话都不从脑子过，余怒还未完全消呢，口不择言「我耐心有限，非把我的耐心耗尽了？」 笑意收敛的赵寅城让她别那么说话「我会当真的。」 「那你倒是当真啊！」宋撄宁的小脾气又起来了，抓着抱枕打他「哪有你这样的！我那么喜欢你，你也那么喜欢我，一直咬着我们不能在一起是什么毛病！」 这话与其说是发脾气不如说是在撒娇，赵寅城找回了笑脸，按下她打过来的抱枕，又把人扒拉到怀里，搂着意思意思挣扎一下的小姑娘笑的可开心了「想跟你恋爱，你却只想睡我，到底是我的毛病还是你的毛病？」 「我哪有那么色！」宋撄宁仰头瞪他「色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赵寅城就笑她「那么色的我都能忍住本能，努力拒绝一个大美人，你怎么就忍不住，天天就想着跟我发生点什么？」他们两之间色的人怎么也不是他啊。 宋撄宁荒唐的很，这傢伙脑残就算了还双标？他忍的很有价值很高尚，她忍的就很低劣是吧？「你根本就不爱我，哪有男朋友像你这样的，哄着我才行啊！」 还没成为男朋友的赵寅城让她想想清楚再说话「哄着你的男朋友都分手了，你想跟我也分手？」给气笑了的宋撄宁让他也想想清楚「我们都没在一起分手个屁！」 自己说可以，她说就不行的双标直男捏着她的小下巴，轻咬了下她的嘴唇当警告「谁说我们没在一起。」 「你自己说的好不好。」嘴唇被叼着的宋撄宁含煳的嘟囔，怨气深重「还没追到又不是我说的。」 这话赵寅城不认，含着她的唇表示「你不给力怎么能怪我呢。」 宋撄宁一把推开他「谁不给力了！」 倒在沙发上的赵寅城坏笑「还能是谁~」 第n次落败的宋撄宁，第n次怀疑自己的眼光，但还是被赵寅城刺激到了，她怎么可能不行！必须行！ 小朋友开始了她的攻略计划，男朋友预备役的狐狸皮还真不是就表面光鲜。 宋撄宁的眼里赵寅城这个傻逼直男简直脑残，除了一张脸哪哪都不能看，深感自己颜狗的体制拖后腿，不然哪能每次都输。赵寅城的眼里，小公主的糖分特别足，又傻又白还不是偶尔甜是特别甜。 赵寅城都不知道宋撄宁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招数，很大概率是谷歌来的，追人的招蠢的不行不行的，也就是碰到了他，不然她能追到人等下辈子吧。 疑似从谷歌上学习追男人的招的宋撄宁攻势特别勐，按三餐发简讯就算了，发生了什么事都要打电话告诉赵寅城，什么我之前路过哪哪哪，看到有个手工作坊，想去玩，我们一起去玩，这类的约会邀请算是常规操作。在赵寅城去公司的时候给他送去了能请公司所有人，包括清洁阿姨都有一份的甜品，打包围站也是常规操作。 更常规的操作是，搬到他家楼上，但凡有一点时间都要黏着他，黏的赵寅城特别想跟她说，追人归追人，但跟踪就不太好。你想知道我在哪直接问啊，每次都那么巧合的出现，生怕我不知道王娜对我的行程了如指掌？ 宋撄宁追人的过程可以直接转换为砸钱收买人心的过程，不到一个礼拜，赵寅城在公司里的人缘都上了一个台阶。小礼物不断当然就受人欢迎，助理更是欢迎宋撄宁，他算是知道点内情让赵寅城别那么作，男人哪有那么作的，搞不好就把人作跑了。这番话得到赵寅城的一声笑骂，让他省省。 了解内情的助理得到的是笑骂，不了解内情只以为双方是热恋中的朋友们对赵寅城还是很佩服的，嫩草真的太嫩，他吃的那么顺利，作为同年龄层的『老男人』当然是敬佩。 这份敬佩当赵寅城说他们还没在一起，宋撄宁还在追的时候就变成了鄙视，拿乔太过也不怕栽到桥下尸骨无存。 林泓锡就跟他说差不多可以了，他又不是不喜欢宋撄宁，既然喜欢搞那么多事干嘛。低头跟宋撄宁发着简讯的赵寅城笑着说再等等，还没到时机。 两人见面聊赵寅城的下一部作品，赵寅城边跟他说话边和宋撄宁发简讯，头基本没抬起来过，林泓锡就笑他被小姑娘套牢了，赵寅城就说小姑娘还在追没追到呢。社长对艺人也很佩服，他这个嫩草吃的无敌了。 「时机什么时候到？」林泓锡调侃他「再折腾下去，小心人家跑了。」 赵寅城反扣手机笑看他一眼「我们不是来聊合约的吗？」 「这不是聊着呢。」 合约是社长和艺人聊的，时机是恋人们的事情。 赵寅城在等一个时机，等小姑娘真正妥协的时机，玩心太重的孩子，真心有几两很难说，他相信宋撄宁喜欢他，还很有自信宋撄宁非常喜欢他。但前科累累的宋撄宁到底能喜欢他多久，能坚持多久就很难说了，要不是顾忌这个，他早下手追了哪会变成宋撄宁追他。 赵寅城是自信不是自恋更不是自大，宋撄宁的攻势是很勐，真心也很真，但说到底还是没得到。他们还只是朋友的时候他跟宋撄宁说，男人都一样，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花时间花精力，投入越多，努力追到的女人才珍贵。这个道理不是只针对男人，对女人也是一样的。 所以赵寅城在等，等宋撄宁真正的妥协，妥协到，他比她重要。要怎么判断这个时机呢？很简单。 第655页 比如...... 「你回来啦~」 站在门厅换鞋的赵寅城看着穿着围裙像个小媳妇见到回家的丈夫一样的宋撄宁，低头笑笑，张开手臂等着她扑进怀里，亲亲她的发顶，轻嗅她髮丝间的香气，问她在干嘛。小媳妇神秘兮兮的牵着他的手一路去了餐厅，给他展示桌上的大餐。 「噹噹噹噹~」宋撄宁捧着脸等着接受夸奖「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赵寅城看看桌上的牛排，再看她笑着等夸的脸，插着兜给她一次坦白的机会「你做的？」 一点都没有要『坦白』更是毫不心虚的宋撄宁用力点头「我超厉害的吧~」 赵寅城一乐「你身上一点油烟味都没有，你确定要撒这个谎？」 宋撄宁的笑容僵在脸上，捧着脸的手绕到后背解开围裙，笑容也收起，那表情看的赵寅城有些疑惑，生气了？自己撒谎被拆穿就生气了？还真的是小孩子。 赵寅城眼底的笑意更深，却故意板起脸「这样可不太好。」 宋撄宁也笑了，把围裙挂在椅背上「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好。」 一下没绷住的赵寅城上前要抱她，无伤大雅的小招数，他也没生气，宋撄宁却退后一步，伸手制止他上前「你说得对，我这么做不太好，我也这么觉得，我把自己弄的有些狼狈，喜欢你如果让我狼狈，那就没必要了不是么。」 赵寅城当她在闹，再次上前，要去抓她的手「说谎就会被拆穿啊，那算什么狼狈。」却被她再次后退的动作弄愣住「怎么了？」 「结束了。」宋撄宁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追不到，本来也不太会追男人。」沖他点点头「还是做朋友吧，正好什么都没发生。」 剧情发展的太突然，突然的赵寅城都没反应过来「新招？以退为进？」 「你这么想也可以。」宋撄宁还是笑着的，跟以前的笑没什么不同，还说「我还喜欢你，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份喜欢，最近就别见了，等我找到新男朋友我们再一起出来喝酒吧。」 皱眉看着她的赵寅城不是很信她的话「这招对别人行对我可不太行，你确定要这么玩？」 宋撄宁眼神微闪，低头顺了下衣服上的褶皱「你想怎么理解都行。」侧身避开他探究的视线，指着桌上的牛排「尝尝看，味道不错。」放下手说「我先走，改天见。」 赵寅城还是不信，看她转身要走也没拦，慢悠悠的跟着她身后，说着以退为进这招看起来有用但真的要分人，他就是不吃这套的人，让宋撄宁再考虑考虑，别碗砸锅了。宋撄宁也反驳，顺着他的话说，那等下次换别的招。她这么一说，赵寅城就更怀疑了，这就是个套路。 可套路他的小姑娘是真的要走，赵寅城皱眉望着穿鞋的宋撄宁「你这样跟恋爱时有一点不顺心就威胁分手一样，很伤感情的。」 「我的错，下次改。」宋撄宁穿好鞋对他摆摆手「改天一起吃饭。」手往把手上搭，赵寅城沉下脸「宋撄宁，别这么玩，我会生气。」 把手下压，门开了，宋撄宁出了门，笑看已经有点生气了的赵寅城，还是那一句「改天再约。」话音落下，门关上。 赵寅城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在等门再开，等玩套路的小姑娘再回来，等傻孩子开了门跟他说，骗到你了吧~等这突如其来一点徵兆都没有的剧情，像一个普通的恶作剧，在他真正发火前，有人跟他说，你怎么那么好骗。 可门没有再开，始终关着，也没人再回来，更没有可爱的小脑袋从门外探头进来，跟他说游戏结束，我赢了~ 门静静的关着，赵寅城静静的等着，等了不知道多久，可能很长时间也可能就三十秒也说不好，等到他有些慌张。慌张的穿着室内拖鞋追出去，门外什么都没有，没有躲着的人，连人都没有。 反射性摸手机的赵寅城没摸到，上下摸索也没摸到，想起来手机在包里，急忙去找包翻手机，快捷键0号拨出去，那边接的很快。快的他松了口气，宋撄宁的宋字刚出口，接电话的人开口，愣住。 「您好？」 「王娜？」 「...有事？」 「宋撄宁呢？」 「有事吗？」 「把电话给宋撄宁。」 「您有什么事吗？」 「我说，把电话给宋撄宁。」 「请问您有什么事？」 赵寅城直接挂了电话，心里还是觉得这是个套路，要是来真的直接拉黑他不就完了，干什么让王娜接电话，而且王娜突然说什么敬语，摆明了是套路。 肯定是套路，一定的！百分之百是套路，绝对！ 绝对不能上当！ 可有个小角落，不起眼的小角落，小角落住着小恶魔，小恶魔嘲笑他，玩砸了。 楼下也有人在嘲笑他，不止嘲笑他还嘲笑宋撄宁，蠢的很，男人有什么不好追的，还是喜欢她的男人。 袁欢让嘟着嘴不高兴的妹妹老实点「这几天都跟着我，手机让王娜拿着，最短一个礼拜，最长一个月，他要是不回来找你，我把他腿打断丢在你床上。」 很不高兴的宋撄宁踢了袁欢一下，对王娜也很不爽「你怎么什么都告诉他，我助理还是他助理。」 王娜干笑「我也是不想你被人家欺负。」 「那算什么欺负！」 「那就叫欺负。」 第656页 袁欢打了下她的后脑勺，想把她脑子里的水打出去一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直吊着你算怎么回事，你是他的备胎吗。那人是故意的看不出来，等着你低头，你缺什么了要给他低头，他算哪来的。玩归玩，你开心我不阻止，但你被人家玩不行，最近老实点，别让我知道你联繫他，等着他找过来，低头的应该是他。」 早上被袁欢堵住的宋撄宁就很不爽，现在还是很不爽，偏偏又觉得袁欢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是吧「他又找不到我！」 「只要他有心，别说你没离开首尔，就算你飞出了地球他都能找到你。」袁欢让她闭嘴，老实点，看向王娜「你盯着她，手机别给她，家里断网，除了我谁都不准见。」 「你被我爸收买了吧！」 「是啊。」 「毛毛~~~」 按着脑袋把人推开的袁欢让她省省「愿赌服输。」 宋撄宁又是一脚踹过去，袁欢理都不理他，指示司机开车，他没把赵寅城灌水泥填海就不错了，还敢叽歪。 袁欢接到王娜的电话说赵寅城在耍人，直接飞到首尔，在赵寅城家堵到宋撄宁，问她和赵寅城是怎么回事。青梅竹马的交情，毛毛又一直是宋撄宁的『监护人』，她没有一点防备，什么都说，说完就被竹马给教训了。什么蠢啊，白痴啊，脑子里全是水啊之类的，说的宋撄宁都火了，还想顶罪又说不过袁欢，憋屈的要死，她怎么谁都说不过！ 袁欢表示，她对喜欢的人都说不过，连王娜都说不过，心软的不行能说过谁啊。随后就开启了两人的赌局，袁欢叫了个厨师来，手把手的教宋撄宁煎牛排，基本是厨师做，她就负责翻个面加装盘，就这宋撄宁也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了。她简直就是个厨艺小天才，袁欢让嗨了的宋撄宁淡定点，厨师不是来教她做饭的，只是告诉她牛排怎么煎，如果赵寅城问起来她能回答。 「回答不上来也是我做的啊。」宋撄宁觉得他多此一举「难道他还会怀疑不成，你当他是什么人。」 「他是认为你有钱可以为所欲为，把你的所有成功都归结于你有钱，家世好，而看不到你本身有什么闪光点的人。」袁欢看她愣住，嗤笑「干什么，不信？那种底层爬上来不都这样，你爸也这样，他对妈妈的态度你看不出来？」 王家把袁欢当儿子养，能不能成为外孙女婿倒是不强求，袁欢从小叫宋撄宁他妈也是妈妈，外公叫爷爷，倒是宋爹叫伯父。 「你又不是没有他的资料，家境如何资料里写的很清楚，靠自己拼出一片天的人，还是在这个圈子里，能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想玩，你喜欢，你高兴，怎么都行。但你被人家耍着玩不行，他多喜欢你我没看出来，你多喜欢他我看出来了，他不就是仗着你喜欢才有恃无恐的么。」 袁欢对赵寅城的观感很不好，原本还行，现在很糟糕「我跟你打赌，这东西」指着装盘的牛排「他绝对不会相信是你做的，哪怕你把做法说的再详细，他也不信，你敢不敢赌。」 「这有什么不敢的。」宋撄宁太敢了，袁欢把赵寅城说的像是仇富一样，才不是呢，她对赵寅城有信心！何况他还拿亲爹做对比，自家老爷子渣出天际，人渣本渣，要不是她进游戏之前抹去了他所有的私生子，有的折腾呢。赵寅城哪有那么渣，那就是花花公子级别而已。 袁欢轻笑一声「那行，我赢了，你就乖乖听我的，你赢了这件事我就不管，赌吗？」 「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你不是心虚了吧？不敢？」 「你才不敢呢，赌！」 赌约就这么开始，宋撄宁被袁欢带到楼上去洗澡换衣服，理由是一身油烟味闻着不舒服。宋撄宁吐槽他麻烦，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从小被压制到大，习惯了。等到赵寅城说出那句『你身上一点油烟味都没有』宋撄宁就知道自己被袁欢给忽悠了，可赵寅城仅凭这一点就说牛排不是她做的，她确实没想到。 没想到袁欢说的搞不好是对的，赵寅城在耍她，小姑娘心沉下去，比起生气更多是觉得荒谬。更荒谬的是，赵寅城没追出来，她在电梯口按了三次开门键，等着赵寅城追出来，想着只要他追出来，这件事就算了。她也故意套路他了啊，会被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她喜欢他啊，那么喜欢的人，怎么能让他被袁欢教训，毛毛很兇残的。 可赵寅城没追出来，她说了跟分手一样的话，他都没追出来，她那么喜欢他，他只是觉得她好玩而已。 也对，没追到呢，没追到还有什么好说的。 电梯门到底关上了，宋撄宁看到王娜等在电梯后有些难过，王娜都等着她，赵寅城却不追出来。可见到了毛毛难过就没了，只觉得赵寅城要倒霉，试图挣扎又被毛毛压制，悲剧了。 宋撄宁这边悲剧了，赵寅城那边也很悲剧，事发太突然了，真的一点迹象都没有，早上他们还打电话，小姑娘还在跟他撒娇说想要出去玩，这才过多久？ 赵寅城真的不信宋撄宁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但又忍不住回忆宋撄宁那些说断就能断的分手，这姑娘其实很果断，可果断在他身上？赵寅城不信，始终不信。 不信的第一天，他联繫不到宋撄宁，人消失了，电话都是王娜接，王娜只会说，他有什么事，有事她可以转达。赵寅城想让她转达，让宋撄宁别闹了，但这话跟助理说太奇怪。 第657页 找别人？没人能找啊，赵寅城翻着通讯录打一圈他知道的跟宋撄宁有来往的人，对方都不知道，金惠绣还笑他跟小女朋友吵架了？赵寅城笑着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翻遍了通讯录发现，他对宋撄宁的朋友圈其实不怎么了解，对宋撄宁这个人也不怎么了解。 赵寅城给自己找理由，每次都是宋撄宁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知道她的动向和合理，可当他去了两个宋撄宁说的她的房子，买在他家楼上下的房子都找不到人之后，这个理由就站不住脚了。有什么道理能解释，他们几年朋友，还要变成恋人了，他都不知道她住在哪呢？ 宋撄宁真正住在哪，赵寅城不知道，他弄不懂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更弄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一直拖着硬是要等一个时机。牛排他吃了，口味意外的不错，或者说意料之中也行，不是宋撄宁做的啊，但厨房有没洗的锅碗，有明显的使用痕迹。 赵寅城想，即便牛排不是宋撄宁做的，也是她加工过的，按照宋撄宁的性格那跟她做的就没什么区别了。可他为什么不信呢？都没看过厨房先给事情定了性，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小公主真的太公主了吧。 赵寅城知道宋撄宁为什么会生气了，也想找宋撄宁道歉，可他找不到人。一个礼拜后，他打给了袁欢，他不想打给袁欢的，不论是他们曾经有的『婚约』还是袁欢对宋撄宁来说不是助理更像是家长，他都不想打给袁欢，为这种事打给袁欢太丢脸了，袁欢比他还小呢。 接了电话的袁欢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问他有什么事，最近听王娜说多了这句话的赵寅城有些郁闷，他不确定袁欢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对方表现出来的态度是不知道，那他就当他不知道。 「我做错了些事，想跟她道歉，你能联繫到她吗？」 「做错的事具体指什么？」 「...不太方便说。」 「那我可能就联繫不到。」 赵寅城嘆了口气，家长不太好惹啊「我误会了她，她做了吃的，我误会不是她做的，她生气了。」 「为什么会误会不是她做的？」 嘴巴发干的赵寅城苦笑，要讲细节吗，不要了吧「就是想着她不会做饭，所以误会了。」 「就这样？」 「...差不多。」 「我知道了。」 「那你能不能帮忙...」 「我先问问她，看她想不想见你。」 赵寅城感觉这个问题能得到的答案肯定是不想见，试图换个思路「她家在哪能告诉我吗？」 「你要来华盛顿？」 「她在华盛顿？」 「我们的家在华盛顿。」 赵寅城微楞「我指的是首尔，她在首尔住的地方。」 电话里的人语气变的冷淡「你们认识那么久，你连她在首尔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赵寅城被堵住了，不等他再说，电话已经挂断。放下手机长嘆一声，好像是有点过分，他要是家长也会很不爽的。 时隔半个月后赵寅城能找的人都找了，就差找关系问房屋管理处的人看哪栋房子是宋撄宁了，终于见到了宋撄宁。 在一次酒会上，他不知道宋撄宁会去，宋撄宁是挽着袁欢的手臂出席的。 他的小姑娘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5 23:53:11~2020-08-26 23:4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别动我奶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a 19瓶；小年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宋撄宁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很喜欢, 很投入，还有点恋爱脑，看她果断就去追赵寅城就能看得出来。 那么喜欢的人正在被人欺负, 那怎么可以！ 在赵寅城打各种电话找她的时候，宋撄宁在跟袁欢纠缠, 先让袁欢保证不能用任何方式欺负人，再说自己已经不生气了，要见男朋友。袁欢简直想把她脑子撬开, 看看里面是不是除了男人什么都没有，都被人家耍着玩了，还心甘情愿的送上门？脑子呢！ 宋撄宁不觉得赵寅城在耍她, 她觉得赵寅城只是不放心, 她能喜欢他多久。这很正常啊, 她确实玩的...有点嗨。再说了, 就因为赵寅城不放心 ，才证明赵寅城在认真对待她, 对待两人之间的关系啊。如果赵寅城真想耍她，直接接受告白, 该玩玩该睡睡，没兴趣了就冷暴力分手, 这才是耍人啊。 绕来绕去的, 不答应，不叫耍人, 那顶多算是某种自我保护而已。别看赵寅城时常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样子, 其实挺怂的，还很会看人眼色，当然叫顺势而为也行。可那不是缺点啊, 只是他的性格中的一面而已。 如同袁欢说的，宋撄宁很久之前就拿到了赵寅城的全部资料，做朋友也做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就赵寅城的成长环境来说，从小苦到大，靠自己奋斗的类型多半会有这些不能说是缺点，而是生存方式的性格。 宋撄宁完全可以理解，虽然不太能接受。可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只看到对方的缺点，应该看的是优点啊。大狐狸超多优点的，又帅又洒脱，皮毛还好摸，偶尔是会犯蠢，但大部分时间三商都在线，很给力的！ 第658页 绕一下而已，干嘛那么在意，应该在意的是她喜不喜欢他和他喜不喜欢她，恋爱只要看这点就够了，其他都不必考虑啊！ 这番话在袁欢那里过不去，赵寅城凭什么绕，他算老几。还什么一点就够了，够个屁，宋撄宁就是恋爱脑，光想着男人，脑子都没有了！宋撄宁就说他太霸道，袁欢就很霸道的禁足，不给她出门，还说她要是敢出门，他就把赵寅城填海。 死亡威胁逼的宋撄宁气个半死也没招，袁欢未必会把赵寅城填海，但折腾到赵寅城退圈一点都不困难。没招的宋撄宁就只能成天让王娜打电话给袁欢，一天都不是打八遍，八百遍都有，烦的袁欢都想揍她。最后被缠的不行了，答应带她见一面，见面之前再三警告她，要是她敢在赵寅城面前掉链子，赵寅城一定会被他拉去填海！ 宋撄宁乐呵呵的梳妆打扮挽着袁欢的手去参加酒会了，毛毛愿意带她去就是妥协了，自家毛毛就是嘴上凶~雀跃的去见人的姑娘，等真正见到人心情一下就雀跃不起来了。因为赵寅城也是带着女伴来的，搞什么！他不是应该在拼命找她吗？！ 宋撄宁很不爽，袁欢还在火上浇油，说也就她傻把人家当宝贝，人家玩的可嗨了，她都成路人甲了！要是没这番话宋撄宁还会真失望，但有了这番话，宋撄宁就敢肯定，赵寅城确实一直在找她，应该是袁欢拦住了。 毛毛经常那么干，当年有个小伙伴玩大麻，宋爹是带着女儿玩毒，好让她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弄得外公怀疑宋爹想弄死宋撄宁，下了重手，腿都给宋爸爸打断了。毛毛就直接清空了她的朋友圈，学校换、手机换、什么都换，换的以前的朋友再也没有联繫过她，或者说联繫不上她，更别说出现在她面前。 赵寅城大概成了毛毛名单里的『会带坏她的朋友』，会带坏她的朋友就别想跟她见面。 『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各自挽着男伴和女伴在酒会上见面了，赵寅城直直的往宋撄宁那个方向走，走的又快又急，腿长，迈的步子搭，以至于女伴有些跟不上。那是个公司新人，作为前辈的赵寅城是带着新人出来见世面的，一时没顾上，发现自己被对方拖慢了速度也不放慢脚步等人家而是直接丢开了手，留下一句我有事把人给丢下了。 新人茫然的站在原地，都不敢反驳，要不说直男注孤身呢，就赵寅城这样的，能恋爱全靠脸给力。 脸给力的赵寅城今天的造型也很帅气，来参加酒会一点都不糙，妆发全齐，皮鞋亮的能在灯光下反光。那光跳跃到他的眼睛里，小火苗噗噗往宋撄宁那边突进。 宋撄宁也在往他的方向走，走的不快也不慢，她倒是想快，可不止她看到了赵寅城，袁欢也看到了。袁欢可不是会被拖着走的新人，相反，他是压制宋撄宁的那个。宋撄宁在袁欢的压制下都不敢直视赵寅城，只敢用余光偷瞄。 就这样两方越走越近，都是往酒会的中心地带走，近到赵寅城都能轻声叫出宋撄宁的名字。下一句本想说『我想跟你聊聊』却在宋撄宁目不斜视，直直的越过他的动作下卡在喉咙里，停下脚步，努力维持笑容却笑不出来。 还有个人也停下了脚步，王娜停在赵寅城面前，客套有礼的说出赵寅城想说的那句话「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赵寅城张张嘴，又抿紧了唇，点头伸手，示意她请。 赵寅城以为他和宋撄宁可能真的要结束了，出动平时负责帮小公主扫清障碍的助理，他们还不是结束了么。 宋撄宁倒是没那么想，她想的是「你该不会让王娜给赵寅城什么对我好点的警告吧？那也太蠢了。」 袁欢用力夹着她的手臂让她老实点「总不会比你现在做的还蠢。」 赵寅城想的和宋撄宁想的都不对，王娜既不是去跟赵寅城说让他离宋撄宁远一点的，也不是去跟赵寅城说，你要对我们家小公主好一点的，她是去跟赵寅城说，宋撄宁是谁。 宋撄宁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要引出另外一个人，乔志富·王，在美国这不是多特别的名字，尤其是2010年后出生的韩裔宝宝，很多孩子都叫这个名字。而那么多孩子的家长之所以会给孩子们取乔志富的名字，是因为在同年1月，乔志富·王这个名字登上了国际新闻，美国百年首位韩裔将军。 两人坐在小会客室里，酒会有四个这样的会客室方便来宾聊点私事，王娜就在跟赵寅城聊私事，开场就把赵寅城震住，让赵寅城详细了解一下公主的家族史。说的赵寅城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听这番话，感觉下一秒的王娜不是甩支票给他而是沖他拔枪。那种堂皇由荒唐的感觉都无法用言语表达，赵寅城连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假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怀疑。 不是来甩支票也不是来拔枪的王娜话锋一转跟赵寅城说，她明面上是宋先生给女儿找的助理，实际上是王先生给孙女找的保镖。话说的跟双面间谍一样，实际上没那么复杂也就是拿两份工资，宋爸爸没想要弄死唯一的孩子，毕竟是唯一的孩子。 说完小公主的家族史后开始说自己家族史的王娜跟赵寅城说，她原本的梦想是当职业军人，一直也冲着那个方向努力，不是为了什么高大上的保家卫国的东西，单纯就是当兵有补贴还吃穿不愁。她家情况很不好，不好到小时候一度吃都吃不好。 第659页 在这个前提下，当兵当的好好的去给小公主当助理，王娜稍微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太排斥，工资高啊。除了怕二世祖很能折腾之外，王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见到人，小公主格外天真无邪，王娜就有点担心，这位感觉很容易被人家骗，她的工作貌似不好做。 事实上她的工作确实不好做，但不是因为小公主被谁骗了，而是小公主本人很会搞事。小公主虽然不是二世祖的类型，但成天也每个定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喜欢那个，她被迫成为维基百科，不管小公主问什么她都要答的上来，否则就是她失职。失职了也不会怎么样，就是小公主不太理她而已。 可在宋先生眼中，一个女儿不怎么搭理的助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让女儿对助理好一点？别闹，拿钱做事是天下的道理。不管宋撄宁为什么对王娜没兴趣，只要王娜不能让宋撄宁提起兴趣，那就没必要存在，愿意拿这份钱的人多得是，不缺一个王娜。 「老闆有段时间喜欢极限运动，长辈们都很担心又没办法制止，只能让我当坏人禁止她出门。袁先生惯着她，会带她偷偷熘出去，我阻止不了也没办法阻止，为此我被警告过两次，第二次的时候宋先生说如果有第三次，我就不用再去了。」 王娜沖赵寅城笑笑「当时我有点厌烦这个工作，厌烦自己，也厌烦那些有钱人，更厌烦没事找事的宋撄宁，你能理解吧？」 赵寅城垂下眼睑没说能也没说不能，而是说「我刚红起来的时候，有不少电视台高层和企划社高层的女士，或者男士们的女儿，都很喜欢我，我需要跟她们合照，见面，玩耍，回头想想那段时光有些漫长。」 轻笑出声的王娜就当他能理解了，接着说「我那时已经是破罐破摔的心情，开除就开除，我都干了快两年了，存下了不少钱，遣散费还有一大笔。大不了到夏威夷或者回韩国买个房子开个小店，日子照样能过下去，说不定还能过的不错。」 颔首表示理解的赵寅城示意他在听，王娜继续，继续下去的话就是转折，为什么她没破罐破摔，也没跑到夏威夷或者韩国过小日子的转折。 话说那天就是宋撄宁给王娜创造的『第三次』，偷跑出去的小姑娘玩完了唿叫助理来接人，王娜已经放弃了，回来差不多就能拿到遣散费了，因此都没等司机来自己开车去接，省得折腾。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还是王娜心不在焉的开车，开走神了，他们的车被追尾了。 要是平时发生这种事，在只有自己的情况下，王娜会立刻开车走，她的工作首先要保证宋撄宁的安全。她没告诉任何人就出来接了宋撄宁，没司机没保镖，就应该走。可她那天心情很糟糕，再说都是最后一天了，没在管了，就下车找人理论，甚至想动手发泄郁闷。 追尾么，对方全责，王娜开门下车连脏话都准备好了，谁想到对方比她嚣张，一串黑人俚语冒出来语速极快，快的王娜插不进去话，壮汉黑人看王娜是个女人更嚣张，话也更脏。就在王娜放弃理论准备动手的时候，宋撄宁探头出来招唿王娜，上车。 「我当时想宋撄宁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追尾赔偿的那点小钱压根不值得浪费她的时间。但她是老闆，我还没离职她就是老闆，老闆都发话要走，我也没什么纠缠的必要，那又不是我的车。」 王娜笑看听的很认真的赵寅城「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想着我们在意的东西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赵寅城微楞了一下，反射性摆手「我没那么想过。」 勾唇浅笑的王娜也不反驳，继续说自己的「我上了车，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却在我开车时跟我说记得给律师电话。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她可能以为我没听明白，指着车里的监控跟我说，那是证据，直接告，不要赔偿。往肇事逃逸的方向告，操作的好民事变刑事，怎么都能送那人进监狱醒醒脑知道什么叫礼貌。」 王娜抬抬下巴像是在学当年那个小姑娘的样子，对赵寅城说「你是我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 赵寅城动了下膝盖，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说起，王娜知道从哪开始说「你可能跟以前的我一样，认为天真无邪的小公主什么都不懂，以前的我和现在的你都搞错了一点。宋撄宁确实可能因为被周围的人保护或者照顾的很好，以至于对很多事都不了解，但她从来不是何不食肉糜的类型。」 「她身体从小就不好，一直也查不出来是什么病，就是很虚弱。王先生觉得是自己杀孽太重，宋先生觉得是黑心钱赚多了，两边都砸钱做慈善，负责处理慈善基金的王小姐想要福报能报在女儿身上。她带着宋撄宁去过很多贫穷、没有人权、道德败坏，甚至还是战区的第三国家。」 「宋撄宁很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穷人如何生活，有多悽惨。知道很多事不是有钱就能做到，更多的是自己要坚持什么。她看过的地狱甚至超过你我所接触的贫穷的概念，你认为她的善良是因为天真，不懂，不理解被保护在水晶城堡里，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不是的，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宋撄宁，也误会了那些所谓的二世祖们不是都一样的。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每个阶层都有垃圾有好人。」 该说的说完了，王娜起身对他说最后一句「宋撄宁的良善是知道世界如此糟糕，我们才更应该善良的良善。」抬脚要走，被赵寅城叫住。 第660页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她喜欢你啊。」 王娜走了，赵寅城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不聚焦，思绪乱成一团。王娜说的那些关于谁是宋撄宁的故事信息含量太大，大的他有些接受不良。 原来小公主，我的世界比你大多了，不是在大言不惭呢。 赵寅城不知道事情要怎么解决了，他想过很多再见到宋撄宁要说的话，那些话在听完这个故事后都变成废话，他讲不出口更不想讲给宋撄宁听。他理解了为什么前段时间王娜看他不顺眼，他要是王娜看自己也不会很顺眼。 王娜眼中他在做什么，在耍宋撄宁，还耍的光明正大。 没听到这个故事前赵寅城有无数藉口能解释自己在做什么，但这个故事告诉他，他就是在耍人，还是故意的。 赵寅城不想见宋撄宁了，至少不是现在见，他需要好好想想，想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想想他以后要怎么做。 可宋撄宁一直都是能出乎他预料的孩子，不管是突如其来的告白还是他说要追，她就真的追了。小姑娘可能真的是恋爱脑，也可能是太喜欢他了。 赵寅城不知道，他突然不是很有信心了，他知道的是在他起身要走之前，门被推开，小朋友探了个脑袋进来，看到他连忙闪身进门，关门落锁速度可快了。 动作很快的宋撄宁讲话也很快，也就是从门口到他面前的那点距离就把当初是毛毛逼她搞事的经过说完，在赵寅城都没反应过来时就扑倒他怀里，送上一个亲亲还有道歉，说对不起，她不应该那么做。 赵寅城是懵的，被扑倒在沙发上，双手摊在身侧，什么回应都给不出来。宋撄宁有些郁闷，以为赵寅城生气了，想说自己还在生气呢，又觉得不能那么说，就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乱亲，每个吻都跟着一句对不起或者我错了，尾音拖的九曲十八弯，拼命撒娇试图让赵寅城消气。 赵寅城还是没什么反应，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事实上他都不能理解宋撄宁为什么道歉。 「你为什么道歉？」 「不应该骗你~」 宋撄宁捧着他的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我都道歉了，你还不能原谅我~~~」 赵寅城面无表情，他好像进入了王娜故事里的那个破罐破摔的状态「袁欢说我耍你，你无所谓？」 「你没有耍我啊。」宋撄宁疑惑的打量他，觉得情况不太对「王娜说你什么了吗？你别听她的，她被毛毛教的都不太正常。毛毛什么都站在我这边，他把外公当恩人就是什么恩情大于天那种智障的想法，不管我做的对不对只要我没吃亏什么都行。」 「你别看毛毛好像很聪明的样子，他脑子一根筋的，我杀人他都能给我送刀，事后处理证据挖坑埋尸的也是他。要不是我机灵，现在搞不好吃喝嫖赌什么都会。王娜本来挺正常的，后来也被教成那样了。他们两都有毛病，谁的话你都别信。」 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赵寅城开口「那不是很好吗，不管你做什么都站在你那边。」 「那有什么可好的，那很糟糕，三观很容易歪的。虽说我也没有多正，但他们两太歪了。我是人又不是神，我也会犯错啊，犯错也需要被教训，不然什么都顺着我来，我把天都捅破了两人还能给我鼓掌说我捅的漂亮，那不是脑残么！」 宋撄宁对他们两的槽点特别多，对袁欢尤其是「我小时候遇到过大麻的事情记得吧，毛毛刚开始以为我喜欢，就没跟外公说我爸在干嘛，后来外公从别人那里知道，把我爸腿都打断了，毛毛才知道那样不好。转头就让我转学，认为那所学校所有人都不好，他就会走极端，一点中间的余地都没有。」 「这次也是一样啊，王娜觉得你欺负我了，我跟他解释他都不听的，直接玩隔离这招。毛毛成天觉得我善良的跟朵白莲花一样，搞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所有我做的坏事不是别人教唆的就是别人挑拨的，反正天底下谁都有错就我没错。他脑子真的有毛病，真拿我当公主了，我爸头上还没王冠呢。」 同样给她按了个公主皇冠的赵寅城还是没什么表情，问她「做公主不好吗？」 「你是不是没听懂？」宋撄宁有点纠结「不是做公主好不好，做公主很好啊，做公主有什么不好的。但我不准备做公主啊，做公主多累啊，不能光看着公主有锦衣玉食，成天活的好像很开心一样，做公主是要背负国民的期待的。享受了锦衣玉食就要付出代价，为国民谋求福利，为自己的国度争取更大的利益，哪怕牺牲自己的利益。」 宋撄宁才不想做什么公主呢「比起做做公主，我更乐意做平民，至少不用背负那么大的责任，也没有那么大的义务。我活的好好的，想玩什么玩什么，干吗要给自己套个那么沉重的枷锁。」 赵寅城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听这番话了，说这番话的宋撄宁都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宋撄宁「你父亲的生意呢？」 「那是他的事。」宋撄宁没听懂这个问题「你说的是遗产继承？能套现套现，不能套现转基金啊，专业的事情教给专业的人去做，我对那些没兴趣也，每年等着拿分红就行。」 「你爷爷...你外公那边的政治遗产呢？」 宋撄宁一愣「你知道我外公？」也没在意只当王娜扯了张虎皮吓唬赵寅城来着「毛毛要就给毛毛，毛毛不要就拉倒，我又不可能去当兵。」 第661页 「家族呢？」 「什么家族？」 「你们家族衰落了怎么办？」 「那就衰落了呗。」 宋撄宁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天真的小公主，说着天真的话「世上的事情都是有盛有衰，又不是王国搞继承期待什么千年万年，就算是王国也有衰败的王国啊，末代国王还都没什么好下场。在乎那个干吗，活的开心不比什么都重要。」 小公主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夸奖帅气的大狐狸「你说的啊，在乎这一秒的事情就好，下一秒的事情等下一秒再担心。家族衰落，后代如何都是下一秒的事情，下一秒还没到，担心那些干嘛~这话超帅的~」 赵寅城低声喃喃「是啊，很帅。」 宋撄宁没听清「什么？」 摊在身侧的手臂终于抬起，压着她的后背把人压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不让她抬头，尽可能保持平稳的语气问她「我如果真的耍了你怎么办？」 「你被王娜洗脑了？」宋撄宁想抬头看他，被按住，搂着他的腰让他清醒点「别那么容易被骗，你没耍我，这件事是我不好，虽然你也没作对什么，但我不应该听毛毛的话试探你的。感情应该是真挚的，我的喜欢，你的喜欢，都应该那样。那东西没办法试探，那也是经不起试探的东西。」 宋撄宁几乎是被『关』的当天就想清楚「你会误会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确实不会做饭，你又没看到厨房的那些东西，误会也说得过去。虽说你不相信我让我有点不开心，但我突然来一下，也不对。我们都不对，那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说对不起，你也说对不起，然后我说我原谅你了，你也说我原谅你了，我们就和好~」 赵寅城没那么说，他说的是「你没想过我一直不答应跟你在一起就是在耍你吗？」 「没有啊，你就是怂...」宋撄宁讪笑一声「我是说慎重，你很慎重，这是优点啊。慎重的对待我，慎重的对待自己，慎重的对待感情，这怎么都不是坏事。我不爽归我不爽，我也不能强迫你啊。如果我喜欢这句话不管我怎么说你都觉得我喜欢的不够多，那肯定是我表达的方式出了问题。」 宋撄宁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让自己趴的舒服点，声音软软的，可甜可甜，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讲述她的王国里，再正常不过的道理「你谈过很多恋爱，我的恋爱经验没你多，你对恋爱有自己的想法，我没找到好的切入点打动你，那是我的问题，我得想办法解决。」 「暂时找不到方法会让我很不舒服，你也得理解我一下，我确实不知道要怎么追人，我的方法在你那里都没什么用，可能是你见的多了，追你的姑娘应该很多，追我的男人也很多啊。我们互相理解一下，我确实有点太急躁，半个月一个月的才多长时间，有些人追我一、两年呢，你理解一下呗~」 赵寅城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光线有些刺眼，刺的眼睛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哪哪都不舒服，不舒服到跟她说「我要是故意耍你呢，就是想看你低头，想要你什么都顺着我，想要你不能再跟我发脾气，想改变你，这样你都能接受？」 「那不能，我也做不到啊。」宋撄宁又想抬头，再次被压制，戳着他的胸膛有些小脾气「干什么就得我低头，我都没有要你低头，而且我们为什么不能都抬着头，谈恋爱非得低头谈？」说着就想到他一直怼她的事情，又不爽了「你有你的优点，我有我的，我看你全是优点，全身上下都在发光，你为什么好像只能看到我的缺点，那你喜欢我什么？」 被问愣住的赵寅城沉默，他喜欢宋撄宁什么？ 这种问题没有答案让小公主一下就不高兴了，奋力挣扎要起来，赵寅城没压制住，在宋撄宁开口前门被敲响了，两人对视都不动了。门外的人又敲了一次，宋撄宁唿吸都屏住了，赵寅城想说话被她一把捂住嘴。门外的人说话了，王娜说，袁欢要过来了。 宋撄宁秒速跳下赵寅城的腿，丢下一句「我等下回来！」跑去开门，赵寅城想拉她的手还悬在半空，宋撄宁的人就没了。 宋撄宁没再回来，赵寅城一直等到服务生来敲门，说酒会已经结束了，问他方不方便打扫，宋撄宁都没再回来。赵寅城在会所门口等到午夜，街上的人都空了，宋撄宁也没再回来。 赵寅城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被袁欢绊住了脚，只知道，他说不出来自己喜欢宋撄宁什么。 他可以说，你长得好看。但他说不出口，对那个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抬着头恋爱』的姑娘说不出口。他可以说，你身材好。但他说不出口，对那个说『我们互相理解一下』的姑娘说不出口。他可以说，你撒娇很可爱。但他说不出口，对那个说『我表达方式出了问题』的姑娘说不出口。 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跟宋撄宁分手的男孩子都恋恋不捨，不是因为容貌，不是因为可爱，不是因为一切外在的东西，而是权至龙说的，好听的话人人都会说，但真正做到的就宋撄宁一个。他被提示过的，他被很多人间接的，直接的提示过，宋撄宁不是他想的那样，为什么他始终没有正视那些提示？ 或许宋撄宁是对的，老男人就是不行，自以为经验十足，把人家当小孩子，却不知道小孩子的世界很大，大到他成了井底之蛙。 赵寅城等了很久，等到天光泛白，街道上逐渐有了人，他才回家。他以为这次他也要等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但他又想错了，小孩子的爱情火热的一夜不见就已经很长了。 第662页 也就一夜的功夫，顶多再加半个白天，宋撄宁就出现在赵寅城的床头，让睡的有些迷煳的赵寅城以为自己在做梦，跟梦中的姑娘说对不起。 梦中的姑娘楞了一下，笑成了一朵花，雀跃的说「我原谅你了~」 赵寅城也笑，笑着拉开被子沖她伸手，抱着她跟她说那些如果不是梦中他不会说的话。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故意的，可能有一点，有一点觉得你玩心太重，如果不彻底压服了你，我们就算在一起也长久不了。如果你只是觉得好玩想跟我在一起，那能在一起多久，几个月，半年？半年就算长了，但我干嘛要跟你在一起半年？为了这半年的开心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合作，损失太大了，不值得。」 梦中的姑娘眨巴着眼睛「你的意思是，事业比我重要？」 「事业比你重要。」赵寅城贴贴她的侧脸，告诉她「事业比爱情重要的多，根本没有可比性的重要。爱情不过是瞬间的心动，我会为你心动也会为别人心动，你不是特别的那个，你只是在心动的瞬间特别。那一点特别不足以让我放弃事业，也不可能放弃。」 「你不能理解我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就像你不能理解我为了拍戏受伤，你可以接受但你不能理解。我也没办法跟你说我付出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在你眼里不重要。你的眼里，自己的感官，自己的欢愉，那些才重要，但那些对我而已没那么重要。」 梦中的姑娘笑容沉下去「所以你真的是故意的，故意耍我？」 「我说不好，可能是，可能不是。那更多是一种胆怯，心动的那一瞬间就油然而生的胆怯。你跟我接触过的女孩子太不一样了，如果真想跟你玩一场恋爱游戏，那就玩好了，玩的你开心我也开心，等游戏结束好聚好散。可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跟你好聚好散，那么多被你丢下的人难过了多久我不清楚，但我不想成为那些人中的一个。」 赵寅城收紧手臂搂紧她，这个梦好真实，触感真实，香味真实，连怀里人的反应都很真实，真实的他想嘆息「你看过烟花吧，盛放在天空的烟花漂亮，遥远，让人赞嘆却触不可及。你像是天空的烟花，我很欣赏，很喜欢，但让我自己去点菸花，我会担心陪火烧到手，也担心被烟花炸伤。」 「如果我已经能预想到烟花会炸伤我，那我干嘛要去靠近烟花呢，站远一点看着，纯欣赏不是更好吗，我安全你也安全，保持安全的距离，对我们都好。瞬间的心动总会过去的，过去了就能成为观众，只要欣赏烟花就好，不用靠烟花太近。」 这话听着像是在夸自己，带刺的玫瑰什么的，但宋撄宁怎么听都觉得不太顺「烟花是指我虽然好看但也危险的意思？」 「烟花是指你虽然好看但没什么用的意思。」赵寅城在宋撄宁发火前亲了她一下，亲的小姑娘压下火先听他逼逼「爱情就是那种东西啊，好看，看着开心，能给平凡夜空增添光彩，但真的没什么用。烟花就是一瞬，炸开的那一瞬美到极致，下一秒就什么都没了，连痕迹都没留下。」 「我要是没办法压服你就跟你在一起就会是那样，你在我漫长的人生中绽放一瞬，那个瞬间过去，你潇洒走人，你还是你，我可能也不会变多少，但我们不会再合作。对我来说，那太合算了。」 「第一部 作品你拿齐了所有的新人奖，今年的作品你肯定也能再进一步，跟你合作很舒服，投资回报率也高。拍摄轻松，还容易出成绩，这样的合作者为什么要变成恋人呢。变成恋人所有的优点就都成了缺点，如果是你，不，如果你是我，你会因为恋爱这点小事就放弃那么好的一个合作者吗？」 宋撄宁怒了，没爆发，语气很冷「那你干嘛答应，你拒绝不就没这回事了，该合作合作。」 「我也不知道。」赵寅城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耍宋撄宁，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更不知道这个梦为什么那么真实。 他顺着她的头髮，对梦中的姑娘特别坦诚的说「我早就喜欢你了，没多爱，单纯有点兴趣的喜欢，也撩过，没怎么用心，顺手撩一下。你没反应，我也就当没那回事。但你跟我告白，你红着眼睛跟我说我喜欢你，我想拒绝的，可我说出口的话是我不想拒绝。」 「早十年，早五年，我都会直接拒绝，没意义。但这不是十年前也不是五年前，我该有的有了，不能跟你合作我能合作的剧组也多得是，你不是最好的合作者只是还不错的合作者，还不错的合作者我有很多，不缺你一个。我是赵寅城，这个名字足以让我圈内找到足够多的合作者。」 「事业很重要，爱情不值一提，但我还没惨到跟一个有点家世的小姑娘在一起都要瞻前顾后的地步。那我为什么不答应你，成不成的先试试看，试试看能不能压服你，能不能让你收心，能不能做到你的那些前男友都做不到的事。就算不成，我也没什么损失啊，不过是个女人。」 「最重要的是......」赵寅城撑起身压在脸阴的下一秒就要爆发的小姑娘身上，低头想要吻她，嘴里含着最重要的那句话「我喜欢......」 宋撄宁一个屈膝，完全没收力反而用劲了力气，毫无防备的赵寅城惨叫一声，超级惨的那种惨，惨的蜷缩成油锅里的虾子，还被人吼「赵寅城！你死定了！」 第663页 赵寅城勐地抬头「宋撄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6 23:48:13~2020-08-27 20:1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打分：-2分 8瓶；别动我奶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丢下『等我』就跑的宋撄宁跟袁欢磨了一夜, 硬生生磨到袁欢扛不住，放狠话警告宋撄宁，要是赵寅城再搞事情, 他就把赵寅城灌水泥填海，抱着赵寅城死了她都不知道赵寅城为什么消失！ 然后...赵寅城就搞事情了。 宋撄宁气炸了！什么叫就是个女人？什么叫反正我也不吃亏？什么叫爱情不值一提？什么叫你也就是好看但没什么用？？？ 第一脚攻击重点部位的宋撄宁第二脚就把渣男踹下了床, 砸在地上『咚！』的一声，这次赵寅城没叫出声，闷哼, 咬牙憋住了。另类版家暴的施暴者还是没消气，叉腰站在床上开喷！死渣男！脑残！神经病！傻逼等一系列所有她知道的脏话，中韩英三国语言, 骂的那叫一个狠, 骂的赵寅城都懵了。 宋撄宁才不管他懵不懵, 光骂都不解气, 人在床下，就拿床上的一切东西往下丢, 枕头、被子什么的还好，床头柜上的各种小玩意都砸过去。一个陶瓷的菸灰缸砸偏了, 砸在地砖上崩裂，声音太响, 响声过后床上什么都没有了, 床头也没什么了，火发出去了, 下床就要走。 一直用被子挡着自己被动挨打的赵寅城连忙阻止「别下来。」宋撄宁才不管, 嘴里叫着我还就下来了，都没说完，就听他呵斥「回去！」 「你敢吼我！」宋撄宁本来就没散的火更气「你那么渣还敢吼我！你...」 「地上都是碎片！你踩到怎么办！」赵寅城扬声打断她「我让你别下来, 有什么在上面说！」 宋撄宁给气笑了「你现在关心我还有什么用！」 赵寅城头疼又心虚，好声好气的哄她「那你等我收拾好，我弄好了你再下来。」指着电视柜「那边还有很多东西呢，都给你砸行不行？」 「呀！！！」 「我错了。」 道歉道的特别迅速的赵寅城跪的也很干脆，姿势特别老实，仰头望着宋撄宁，就差顶个我是罪人的牌子。人生大概没那么老实过还有些不习惯，但也是第一次跟宋撄宁诚心道歉，不玩套路的那种「对不起，非常对不起，你想怎么样都行，担心先别下来好不好。」 这态度勉强可以，宋撄宁把脚缩了回去，从站在床上变成坐在床上，心里还是不忿，叨叨叨的开始说赵寅城有多坏，不要脸啥啥的。赵寅城刚开始是维持跪资听着，听着听着就发现宋撄宁气归气但也没有气到要分手的种气，就偷摸挪动位置，一点点往她那边挪。 每到宋撄宁停顿换气时他也跟着不动，她继续说，他就继续挪，一直挪到爬上了床，这个动作没办法偷摸干，被宋撄宁盯住了。 「你干嘛！」 「道歉~」 「道歉上来干嘛！」 赵寅城学她之前的样子拉着领口，还更进一步的低头装羞涩，说是「以身偿债行不行？」 宋撄宁翻了个好大的白眼，想骂他，可到底没憋住笑出声来，骂声也变成了笑骂，赵寅城也就跟着笑了。笑着扑了过去，又亲又抱，闹的宋撄宁嘴上还是不肯罢休，但搂着他腰的动作其实已经代表不生气了。 小公主很好哄，宋撄宁一直都挺好哄的，哄好了人的赵寅城把宋撄宁放在身上趴着，望着满地狼藉，笑嘆一声，他这次栽的不冤。 被哄好了的宋撄宁不知道他感慨，只想把事情弄清楚，哄好归哄好，但赵寅城要是一直那个想法的话，他们和好一万次也会再吵架啊。谁乐意听到什么，你不过就是个女人这种话，她跟赵寅城说你不过就是个男人，赵寅城也未必能接受啊。 赵寅城能不能接受不知道，他开启了有经验人男人的模式，鬼话连篇，情话也连篇。 烟花是好看但无用的东西？错！ 烟花是绚烂、美好、让人心生仰慕的存在。 赵寅城把之前所有的话都打上补丁，跟宋撄宁说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才会犹犹豫豫裹足不前。宋撄宁多好啊，仙女本仙，天上的小仙女看上了地上的凡人，凡人当然是又惶恐又不安的。他的那些个歪招不过就是想把仙女捆在身边，像是偷走仙女衣裳的穷小子，一无所有心生妄念。 虽然有错，但情有可原。 这话宋撄宁才不信呢，一看就是编的！但是吧......听着很嗨啊。 被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宋撄宁真正消气是在赵寅城把地上那堆东西收拾好之后说要给她做好吃的，不点外卖，他给她做。同类问题双方掐过n次，宋撄宁一次都没赢过，这次赵寅城自愿『赎罪』她就觉得自己赢了，既然都赢了，那其他的东西就不重要了。 大小姐表示这次就算了，但要时常警惕，以观后效！小赵一声『明白』，此事正式翻篇。 之后干嘛？之后去买做饭要用到的食材啊。 分开半个月的两人手牵手甜甜蜜蜜去超市，路上的话题都是绕着宋撄宁来的，赵寅城想了解这个他不了解的姑娘，有一堆问题想问她。问她从小跟谁生活，问她喜欢做什么，问她有什么兴趣爱好，问她在首尔住在哪，一堆问题，问的宋撄宁觉得他是十万个为什么。 第664页 宋撄宁也没不耐烦，情人想要了解自己有什么好不耐烦的，就是想着他们之间的问题搞不好就出在，相互都以为了解彼此实际上并不了解上。她对他的了解来自于相处也来自于调查资料，但赵寅城不可能调查她，就出现了问题。 因此赵寅城问了，她就答，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也就是她在首尔住哪这个问题有些复杂。宋撄宁没有固定的住处，一般看她在做什么，比如拍摄地在哪，她就会在哪住，图个方便。她跟赵寅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都是住在他家楼上，分开的时候住在袁欢那，被禁足了么。 「那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现在？」 「今天？」 「现在。」 宋撄宁侧身扒拉着他的手玩「我住的地方东西都不动的，缺什么娜娜也会补齐，现在就可以搬回来。」 赵寅城捏了下她的手，笑着跟她说「你不能这样。」 「怎么样？」 「太顺着我。」 宋撄宁歪歪脑袋「顺着你还不好？」什么毛病。 「顺着我会让我得寸进尺。」赵寅城说「你得让我顺着你才对。」 这话有点奇怪，宋撄宁听不太懂「你不顺着我吗？」 「我更想你顺着我。」 「前后不通啊。」 赵寅城给她讲前后是通的「我想你顺着我所以我们才会针尖对麦芒，来来回回的吵架，你也想我顺着你啊，但你不太有章法，就会被我骗过去。但你得警惕点，老是被我骗过去可不行，要会挖坑给我跳才对。」这样不管我们会有结局，你总归是不吃亏的那个。 隐藏的话没说出口，没说出口的话宋撄宁就不知道，她更想知道的是「我要怎么给你挖坑？举个例子？」 赵寅城还真给她举了个例子「我让你搬回来你就搬回来怎么行，要讲条件的。」 宋撄宁眼睛一转「我搬回来后每天给我做饭！」 「不行哦。」 「呀~~」 手臂被晃动的赵寅城身体也跟着晃，笑着提醒她，他还在开车呢，等她放开手，同她说「我也想，但我不是接触新项目么，已经签约了，要为拍摄做准备，时间不太行，精力也跟不上，你理解一下啊~」 宋撄宁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好吧。」 赵寅城一乐「你这个时候应该说，我不管，做法才多少时间，三餐不行，早中晚哪一次都行啊，你难道一点时间都没有，那你还跟我恋爱干嘛。」 被惊到的宋撄宁诧异的看着他「你是在教我怎么撒娇，还是在教我怎么作死？」胡搅蛮缠可还行。 「我在教你谈条件的时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都要有。」赵寅城表示胡搅蛮缠完全可以「喜欢你的人就是愿意哄着你，哪怕你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让我有负担，那我也应该觉得那是甜蜜的负担。」 宋撄宁楞了半秒，随后给他鼓掌，啪啪啪的拍手「你还真是不怕死，这么个天坑挖出来，就不怕我给你埋进去之后你就再也爬不上来？」 赵寅城笑看她一眼「别人我可能会担心，但你是宋撄宁啊。」 宋撄宁迷惑「我怎么了？」 「小公主都能看到锦衣华服下的责任和义务，我干嘛还要担忧公主的品性。」赵寅城拉过她的手背啄吻「我只要当个骑士就好了，保护你的骑士。」 这话好听，好听的宋撄宁一下就笑开了「你最好说到做到~」 赵寅城小眯着眼睛又亲了她的手背一下，没有给出承诺，因为有些话光是嘴上说没什么用。 进了超市，赵寅城负责买宋撄宁想吃的参鸡汤的食材，宋撄宁负责往购物车里丢各种小零食。中途偶遇了一对隔着帽子都能发现他们的姑娘们，妹子努力压抑着激动问赵寅城能不能拍照，赵寅城抱歉说不行，揽着宋撄宁说是私人行程请谅解。妹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还跟他们一段路，赵寅城看宋撄宁频频回头，按着她的脑袋把她转回来，跟她说，她一直回头那些人会一直跟着他们。 宋撄宁想了想跟赵寅城说，签名而已不耽误多少时间，没关系的。赵寅城却说，签名耽误的不是他的时间而是她的时间，他们的时间。 「我们的时间里我不是艺人，我只是你男朋友。」赵寅城后退一步把她圈在购物车和胸前中间，亲亲她的发顶「好好享受女朋友的时间就好啦~」 女朋友的时间是很享受的，直男就算有万般不好，对女朋友也是很好的。宋撄宁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被照顾就好了，她的小背包都挂在赵寅城的肩膀，娘娘的，但很可爱。 举凡吵架之后再和好的情侣甜蜜度都会上一个等级，这两人就是。之前为了谁做饭掐了n次，还差点因为谁做的饭闹的接近玩完，如今却能甜甜蜜蜜的一起在厨房里，进行双方都参与的做饭环节。 宋撄宁主要帮忙洗菜，切啊弄的归赵寅城，男朋友不放心她拿刀。互相帮忙，气氛又和谐，赵寅城就问她之前的牛排是怎么回事，宋撄宁就跟他说自己和袁欢的赌局。赵寅城听了倒也没说招数如何，只跟她讲，以后她不会输了，小公主很是开心的表示，她原本就不应该输才对。 这话赵寅城没法接，话题切换，说起赵寅城的新剧本，正好宋撄宁的菜洗完了，赵寅城看她没事做就让她去书房看看剧本如何，说他这边弄好就去找她。宋撄宁不太乐意，搂着他的腰黏黏煳煳的不想走，赵寅城就笑，也不说什么，陪着她闹。 第665页 到后来还是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存在意义的宋撄宁自己走的，赵寅城在她走前勾着她的脖子把人拽回来亲了一下，这下宋撄宁乐意了，蹦跶着出了厨房。没一会儿又蹦跶回来了，手上拿着剧本跳到中岛台上，说是就在这里看剧本，陪赵寅城一起，这样也算是他们一起做饭了。 赵寅城还真没想到还有这招，给黏煳的小姑娘逗的一直笑，笑都心都软，不是剧烈的跳动的心脏，而是柔软的平和的触动。等他这边弄完，两人头靠头凑在一起看剧本，身边是触手可及的恋人，周围飘散着汤汁的香味。 赵寅城顺着宋撄宁的头髮问她「今天是一日，好不好？」 宋撄宁刚想点头突然想起来之前在车上被教导的新招，下巴一抬跟他讲条件「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啊...」赵寅城舔了下唇角，拉着她的手从自己的胸膛往下滑，盯着她随着手游走的视线「这个好处....」 「干了！」 色欲薰心的小奶狗都不等他说完，指尖顺着衣角就想往里滑，大狐狸笑按着她的手，让她别那么急，天还亮着，鸡还没吃呢~ 鸡终究没吃到，鸡汤都熬干了传出焦煳味，吃狐狸还是吃鸡这个问题，最终的解答是吸奶狗。奶狗由于体力不支昏睡，狐狸连锅一起丢了焦了的鸡，唿叫助理重新东西来，等宋撄宁再睡醒，鸡汤就变成了夜宵。 宋撄宁醒来时赵寅城睡着了，她悄悄爬起来去找一直期待的鸡汤，厨房干净的完全不像是有汤的样子，又跑去开冰箱，冰箱里的鸡汤看着很给力。煮汤宋撄宁不行，开火热一下还是没问题的，热了的鸡汤味道很不错，也可能是因为她饿了，啃吃啃吃吞了半只鸡，心满意足的爬上床拉开赵寅城的手臂重新窝进他怀里，继续睡。 睡着的宋撄宁梦里还梦到了香甜的鸡汤，睡醒的赵寅城面对偷吃都不知道收拾的残局哭笑不得。等宋撄宁再起床收拾好屋子的赵寅城已经出门了，给她留了纸条说让她睡醒给他简讯，小公主的简讯就发过去了。 【我起床啦(*^▽^*)——宋撄宁】 跟同项目的对手戏演员郑雨成见面聊剧本的赵寅城收到简讯不自觉的笑出来，可爱的颜文字让他想到宋撄宁发简讯时的表情。前辈调侃的望着他，赵寅城淡定的很，他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跟单身狗怎么能一样，还麻烦人家稍等，到一边去给宋撄宁打电话。 正在等简讯的宋撄宁等到了男朋友的电话，在床上一滚，接起电话的声音甜的发腻，赵寅城话都没说一句就被她的欧巴逗笑，问她在干嘛，宋撄宁说什么都没干，问他在干嘛，赵寅城说在跟人聊剧本。 「你有事啊~」宋撄宁的声音低落下去「那我要挂吗？」 「不用，我这边要结束了，你饿不饿，出来吃饭还是我买回去？」 「不能是你做吗？」 「可以啊，怕你等不急。」 「我可能等了！」 「那你等我回去。」 「好~~~」 好了之后呢？好了之久是情侣常规虐狗戏码。我挂了啊，我等你回来；你怎么不挂？你不是说你挂；你挂也可以啊，我不要等，没必要多番重复的，毫无营养的对话。 这番没有营养的对话只是短暂的断开不到十分钟，跟前辈道别的赵寅城就又打了电话过去，一直到他回家的前一秒，开门的宋撄宁扑进他怀里的前十秒，电话才算挂断。聊天内容极其无聊，发出来能让无数人生长蛀牙，甜的发腻。 有介于之前对小公主的错误判断，赵寅城不再轻易给宋撄宁下定义，这导致他一时无法确定，宋撄宁是恋爱就这样呢，还是对他才这样。小朋友真的甜的发腻，腻的赵寅城感觉自己都回春了，那种回到二十代初的感觉，过于青春。 青春无敌的小公主喜欢一个人简直能甜死人，虽说之前赵寅城已经感受到了一点，但因为他一直在『抗拒』所以感受还是不太深。他这边大开方便之门，宋撄宁就直接把门拆了，登堂入室，攻城略地。 小公主之前说自己表达的方式不对，以至于他担心她的喜欢到底有多少，有多久。在赵寅城看来那完全是谦虚，她表达方式简直不能太对！ 宋撄宁能用百分之百的热情扑到他身上，满心满眼全是他，是那种我要每分每秒每一刻都跟你黏在一起的热切。这是赵寅城甜蜜的小烦恼，即便他跟宋撄宁说过，你找我麻烦也是甜蜜的烦恼，他也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腻歪。 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简讯发的感觉一个礼拜来往的信息比上班辈子都多的赵寅城，工作被打扰是小事，体力有些不支是大问题。小姑奶奶精力爆棚，赵寅城都知道她那么多精力哪来的，奋战一夜之后都没睡几个小时，心血来潮要去海边玩，动车到釜山后，旧物市场逛了大半夜，逛的赵寅城腿都软了，她还想去水上游乐场。 吃晚餐的时候赵寅城是真的腿软，不是形容词，可夜幕降临后，本来要回首尔的宋撄宁改主意要看海边的日出，开了个酒店。胡闹一夜后，赵寅城爬都爬不起来，宋撄宁生拖硬拽，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扭的赵寅城心有余而力不足，很怕会死在床上，为了求生爬起来跟她去看日出。 日出东升之时，小姑娘难得安静拍日出，赵寅城则是在庆幸自己定了高层海景房。不然要是非得去海边看日出，他估计得死在路上，还是很丢脸的那种死法，分分钟上社会新闻。 第666页 宋撄宁其实会很多招，这个号称不会追男人也不会应付男人的傢伙，招数特别多。赵寅城每次试图跟她说某件事不行的时候，她也不回嘴也不反抗，就嘟着嘴眼巴巴的看着他，就差把我是个小可怜写在脑门上，看的赵寅城每次都把话吞回去，无奈的放弃挣扎，任她开心就好。 他们和好的那天赵寅城跟宋撄宁说，你不要都顺着我，我会得寸进尺，你得让我顺着你才对。这话在两个礼拜后，每一次回想都让赵寅城无敌后悔，他当时脑子怎么了？怎么会说出那么弱智的话？！ 得寸进尺的哪是他，是宋撄宁好不好！赵寅城严重怀疑得寸进尺是宋撄宁的天赋技能，完全不需要别人教的那种，更没有故意还是不故意的说法，那就是本能，天生就会！ 宋撄宁的得寸进尺是静默无声的，玩的是潜移默化，要不是别人提醒赵寅城都感觉不到。 他糙，私下真的糙，很多人都说过他很糙，也就赵寅城自己不觉得是问题，他糙怎么了，男人啊，真汉子都是这样的。 但宋撄宁不喜欢，不喜欢他背心短裤就在家里晃荡，不喜欢他还是背心短裤披件花衬衫就出门。但她不直说，她的方法是在他要去稍微正式的场合，或者要去见需要穿的得体点的人时，拼命的夸他。 赵寅城偶尔理智回笼的时候怀疑宋撄宁有个夸人的词库，里面一堆彩虹屁，能夸的他大脑不转的地步，就这么一步一步带沟里了，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是跟孔侑约了吃饭，孔侑看他打扮问他之前有什么活动，赵寅城才反应过来，他最近都习惯打扮了。 也不对，应该说习惯被照顾。 人活的糙，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怕麻烦，男女都这样，不是直男的问题更不是直女的问题。而是没那么多心思花在打扮上，有那时间玩点什么不好。 宋撄宁的小花招妙就妙在这里，她以自己偶尔也要在赵寅城家住，需要动一下衣帽间的理由，把赵寅城的衣帽间顺手收拾了，专业人士出马，每套衣服都是搭配好的，保证赵寅城完全不用动脑子，看哪套顺眼拿了穿就行。还不是繁复的那种正式的套装，都是休闲装，符合赵寅城怕麻烦的习惯，更符合身高腿长颜值在线即便套个麻袋还是能走t台的模特定位。 但糙这件事不止是衣着，没活动的直男在家鬍子都不刮的，宋撄宁帮赵寅城养成了即便休息也要每天刮鬍子的习惯。 套路是这样的。 在一个明媚的早晨，精力满满的小姑娘先起床，洗漱后蹦跶到床上，把男朋友弄醒，被吵醒的男朋友伸手把人扒拉到怀里，准备给咯咯咯笑成一只小母鸡的女朋友一点惩罚，一向喜欢肢体接触的女朋友突然挡住了他的嘴，带着点娇蛮的跟他抱怨，鬍子戳到他了。既然是惩罚，那当然是用鬍子使劲戳啊！ 戳的小公主惊声尖笑轮番求饶，赵寅城志得意满的......去刮鬍子。 不然怎么办，天天戳她吗，宋撄宁都不给亲了，那还得了。 衣服能换，鬍子能刮，薰香点起来，家里鲜花每天一换，连浴缸里都放了彩虹浴球。就是那种丢进水里会出彩虹颜色泡泡的浴球，赵寅城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不是少女心炸裂而是三观尽碎，深感自己堕落到没边，随后被跳进彩虹里的小姑娘拽过去送上一个彩虹之吻，之后就真的很堕落了。 糙汉就这么一点点精緻起来，精緻的会陪宋撄宁按照天气和心情喷香水，还买情侣香，精緻的社长看到艺人都怀疑赵寅城是不是变异了，还是哪里出问题，想让他去看看精神科。又觉得嫩草不愧是嫩草，看看这玩的，把老牛都玩出花来了。 宋撄宁是能把生活玩出花来的孩子，她的日常没有无聊这一说，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好玩的，心血来潮跑去看海看日出都是小事情。看新闻看到京都有烟花大会，硬是拉着赵寅城飞了京都就为了看个烟花大会，看完又立刻要飞回来。 赵寅城都想说别折腾了，就在京都睡一夜明早再回去好了。宋撄宁却说不行，因为赵寅城明早有个剧组会议，万一碰上飞机晚点或者别的意外，迟到就不好了。 「那你干嘛非得今天来，烟花大会持续三天呢。」 「就是今天想来么~」 宋撄宁抱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扭「我想来啊~~」 伸手圈着她的赵寅城无奈「行吧，那我们等下回去。」 宋撄宁的得寸进尺真的是无意识的，她是那种不自觉的就踩着底线往前走的类型，也不知道收敛，这可能就是小公主性格里的弊端。如同王娜很久之前说过的，对上宋撄宁不要委婉的拒绝，她听不懂，拒绝就直接拒绝。 烟花大会后的隔天，结束剧组会议的赵寅城收到女朋友想要去南山塔的信息，认认真真的回她。 【我很困，改□□不行？——大天使】 【哈士奇拆家咬着枕头疯狂甩头.gif——宋撄宁】 【这是行还是不行？——大天使】 【奶猫拜託拜託.gif——宋撄宁】 【我真的很困，昨天都没怎么睡。——大天使】 【泪流满面.jpg——宋撄宁】 【那我在公司睡？——大天使】 【好吧，改天——宋撄宁】 表情包没了，代表这件事成了，赵寅城找到了拒绝宋撄宁的新方法，要坚定，不要被她煳弄过去，还不能当面说，不然被她抱着歪缠，他也逃不过。 第667页 热恋期的情侣甜的四方退散，世上仿佛除了恋人什么事都是小事，什么梨花女大闹出械斗啊，什么闺蜜干政啊，这种国际大消息在赵寅城这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他也没时间去关注那些，光是平衡随着开机时间临近而越来越黏人的女朋友和工作就已经让他很疲惫了。 赵寅城新剧组里的角色有一幕戏，是需要他把剧里老婆的体力耗尽好去偷老婆的存款，这段未来导演打算怎么拍现在还不定，但宋撄宁很怀疑有激情戏，按照电影的路数，就算是按照喜剧的方向拍也肯定要有点激情环节调节氛围。为此宋撄宁有点不爽，工作归工作，理解归理解，不爽归不爽，又不冲突。 宋撄宁表达不爽的方式不是闹着要赵寅城改戏那么幼稚，事实上她没干过真正幼稚的事情，他们两公开还是赵寅城先说的呢。她的方法是打着我帮你对戏的名义，不停的重演那一段，演到赵寅城真的扛不住了，压着宋撄宁从牙缝里憋出一句睡觉。给宋撄宁笑的要死，也真的要死了，她体力根本没办法跟赵寅城正面刚，完全就冲着美色意志力爆棚。 爆棚的意志力持续了有三天，第四天，当宋撄宁拿着剧本跟赵寅城说要帮他对戏的时候，赵寅城举手发誓，他跟那位女演员演的时候绝对想着她的脸，身体，一切，什么都是她，绝对的！誓言说的特别真，宋撄宁勉勉强强相信，赵寅城长处一口气汗都要下来了，才算过了这一关。 宋撄宁黏人是个让赵寅城甜蜜的小烦恼，眼看要开机了，这个烦恼从小烦恼往大烦恼的方向转。连续三天的剧本阅读会，开始的前两天，赵寅城就一天三遍的跟宋撄宁说，他开会的时候会把手机给助理，她要是发简讯不是他不回是不方便回。等休息了他有一定第一时间联繫她，他保证！ 宋撄宁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还说不回打扰他工作，可第一天上午就出了问题。剧本阅读会两个小时休息十分钟，赵寅城刚听到导演说休息就招手让助理过来，他其实可以自己拿着手机，但怕自己分心就给助理拿着。等助理过来把手机给他，开口就说了句宋撄宁没发消息过来，赵寅城就觉得麻烦了，小朋友该不会生气了吧。 【宋撄宁小朋友~你在做什么？（猫咪问号.jpg）——赵寅城】 三十秒，一分钟，一分三十秒，两分钟，三分钟......九分钟。 去洗手间、抽菸、唿吸新鲜空气等各种工作人员因为休息时间到了陆续回来，赵寅城始终没等到回復，手机也不给助理了，关了静音放在桌边。凭藉对剧本的熟练度和强大的职业素养，一心两用，一用对剧本，二用想宋撄宁要是真生气了怎么哄。 鲜花、礼物这种常规款不太有用，自家小朋友的话......果然还是只能牺牲色相了吗？ 剧本试读会很顺利的进行到晚上，导演招唿人聚餐，赵寅城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抱歉的上前说赵寅城有个行程不太方便，导演也很好说话，第一天么，不是大聚，赵寅城既然有事那就下次呗。有事的赵寅城一个电话打给宋撄宁，那边接的有点慢，慢到赵寅城想说宋撄宁难道气到电话都不准备接了？宋撄宁才接电话。 她那边很吵，说什么赵寅城也听不清，就问她在哪，宋撄宁还没开口话筒那边就传开口号声，赵寅城不用问她在哪了，听口号就知道示威的人群里。赵寅城不知道她跑去那干嘛，电话里吵的说不清楚，挂断后发简讯，她又是好久没回。大概半小时才发了个地址过来，是个咖啡馆的地址，赵寅城按照定位到了地方，宋撄宁正在门口跟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聊什么，貌似很严肃。 赵寅城远远的喊她，宋撄宁抬头望过去，摆手表示听到了，随后跟小伙伴们道别往他那边跑。惯性张开手臂等人扑过来的赵寅城，有些意外宋撄宁跑到他面前就站住了脚，还冲她举了举胳膊，示意抱抱，宋撄宁按下他的手让他矜持点，这边都是人呢。 一个敢在公司几十号人围观的情况下跳到他怀里的人，现在说矜持？果然生气了吧？ 「你生气了？我不是不陪你，是......」 「等等，我没生气，你误会了。」 宋撄宁让他别脑洞那么大，她哪有生气。 「那我发信息你不回我？」 「我哪有不回你？」 「上午的时候，我问你做什么，你没回我。」 「我在忙啊。」 宋撄宁低头嘆了口气拍拍赵寅城的胳膊「你不要那么黏人，我有正事要做，平时黏一下没关系，有工作的时候要理解我知道吗~」男朋友太黏人就是没办法。 男朋友沉默两秒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脸，在小姑娘叫着求饶时，终于找回最初人设「宋撄宁，你找死是吧！」 惯着惯着还惯成我的错了！这傢伙就不能给她好脸色！烟什么花，根本就是个窜天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7 20:10:28~2020-08-28 23:3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n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斜风细雨在孤舟 100瓶；摄入人员 60瓶；摩羯兽兽 10瓶；别动我奶瓶、渊者、琪琪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9章 宋撄宁有个甜蜜的小烦恼, 男朋友太爱我了怎么办。 第668页 赵寅城有个甜蜜的小负担，女朋友太黏人了怎么办。 曾几何时，宋撄宁的理想型是能陪她玩陪她闹, 她可以黏人但他不能黏。帅？那是标配。 曾几何时，赵寅城的理想型是独立、有性格, 有思想，自己跟自己玩也能玩的很开心。漂亮？标配。 赵寅城的理想型换句话说就是最好别黏人，宋撄宁的理想型换句话说也是别太黏她。两个自信心爆棚的傢伙都把自己当太阳, 说得好听，实际上都希望恋人围着他们转。 以至于，当彼此都有事只能做独立的太阳时, 恋人迫于现实问题没办法围着自己转了, 双方都不太开心。 宋撄宁找到新作品的方向了, 具体是什么内容和主题还没定下, 但基本是关注游行的队伍。不是搞什么国家大事，哪个总统如何失败之类的, 她对那些不关心，她更想知道参与游行的小人物们, 对游行这件事的看法。 韩国作为标准的民主国家，保护言论自由、和发表不当言论之后的人生自由是写进□□里的, 但□□实操如何, 会不会进行武力压制这就说不好了。但这也不是宋撄宁关心，她就是冲着平民去的。 或出于正义, 或出于心中不忿, 或出于人云亦云，或出于闲着也是闲着，以及能赚钱等各种理由聚集在一起人们的故事。 宋撄宁的新作品就往这个方向走, 游行这件事她没干过，需要花时间收集素材，这是没办法让团队做的，因为她需要的是灵感。灵感最好还是亲身经歷融入人群中比坐在办公室看资料更好收穫，正好最近因为总统的问题影视业从业人员大规模被封杀，总统自身还有点毛病，首尔大大小小的游行遍地，她很容易就能混进去，不管是混到影视从业者的队伍，还是普通民众的队伍。 会冲着这个方向找作品灵感也是因为首尔最近游行的队伍真的太多了，哪哪都能看见才引起了宋撄宁的好奇。好奇心起来了，那当然是做事解决好奇心啊，做事就需要时间，时间花在工作上，能分给恋人的就少了。 起初宋撄宁没觉得她和赵寅城的相处时间因为工作减少了，从他们恋爱开始赵寅城就一直在为新项目做准备，每次都是她拖他出去玩，男朋友很少跟她说我们要不要去哪玩，说基本没有也行。当她投入田野调查时就专心田野调查，每天收集资料之后还是能跟男朋友亲亲抱抱举高高，他们相处时间哪有变少。 赵寅城不那么想，赵寅城想的是，时间到了。 赵寅城跟宋撄宁说过，你玩心太重，所以我想压服你。那话是真的，前半段是真的后半段也是真的。一场大吵架让后半段渐渐消散，但赵寅城始终没放下对前半段的担心。宋撄宁黏他的时候还好，小姑娘谈恋爱真的甜，甜到那些担心都被压倒角落，想不起来。宋撄宁突然不粘了，角落里的小恶魔就冲破甜蜜的牢笼，占据思想。 时间到了哦~ 两人夏末在一起，如今初冬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三个月。按照宋撄宁以往的恋爱时常，赵寅城忍不住开始怀疑，小姑娘对他没兴趣了，或者说没那么有兴趣了，他们即将走向分手。 理智告诉赵寅城，他得收心了，得准备小朋友在某一天突如其来的分手，什么理由都有可能，毕竟他听过的宋撄宁的分手理由在他看来都蛮随性的。那些由着她的性子的分手理由归结到一起，无非就是，我不喜欢了，仅此而已。 但感情上赵寅城还带着侥倖心理，他们除了分开半个月的那次争吵之外没有过真正无法调和的大矛盾，就那次吵架还是因为袁欢的介入，何况小姑娘那么黏他肯定是喜欢他啊，很喜欢他的喜欢他，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呢。她不粘人，只是在忙而已，她在忙他也在忙，双方时间不凑巧，还是，仅此而已。 两个仅此而已指向不同的方向，赵寅城被夹在两个方向中间，不知道要选哪条路走。走理智的那条路，他就只要顺其自然，等着宋撄宁分手，可这条路他不想走，不甘心也不乐意。那走感情的那条，努力挽回？那也太丢脸，万一宋撄宁真的要分手，他勾勾缠缠的，不够让人笑的。 自尊比女朋友还重要？没了自尊的赵寅城压根就不是赵寅城了。 赵寅城被卡住了，卡的表面上风平浪静，好像什么改变都没有。但频繁看手机的动作，时不时拿起手机又放下的动作，比起之前宋撄宁黏他时，他先给宋撄宁发简讯打电话问你在做什么的动作，都显得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宋撄宁忙于田野调查的第一天，小姑娘大清早就消失了，她想要去看看为游行的队伍准备后勤的人的工作状况。那些人都很早到现场，比约定的游行时间要早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提前做准备，分发物料、点人数什么的。 赵寅城迷迷煳煳的睡醒手往边上摸摸了个空，睁开眼睛望着空荡的那半边床铺懵了一会儿想起来，宋撄宁昨晚说她要去找灵感很早出发。他找手机想看时间，才八点多，顺手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没接，等他洗漱完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宋撄宁才回了电话过来，说她刚才在帮着清点人数，周围太吵没听到电话声。 电话结束的很匆忙，赵寅城只来得及说两句话，第一句是电话刚通，他问她刚才怎么没接电话，第二句是在宋撄宁解释完为什么没接电话后，问她有没有吃早饭。宋撄宁吃还没吃都没说，就说有人在喊她，电话应声而断，赵寅城望着手机摇头失笑。 第669页 被人喊走的小姑娘就这么消失了一上午，一条信息都没有更别说电话了。 这才是第一天，赵寅城没觉得有什么，他这边也在忙，剧本试读会没结束呢，等中午休息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这通电话倒是长，游行的人也要吃饭休息啊，又不是纯靠斗争精神活着。 两边都在休息，宋撄宁巴拉巴拉跟赵寅城说了一堆自己的新发现，诸如游行的队伍分有组织和没组织的，前者就不解释了，后者各种来源都有，还有在马路上突然就加入的。宋撄宁问了几个突然加入的人，理由各异，有说反正今天休息的，也有说帮帮忙，还有个奇葩小哥哥，说看她漂亮，想找个理由问她要电话。 最后一条让赵寅城大笑，吃醋？男神顶流吃路人的醋？想什么呢，他不止没吃醋还跟宋撄宁说，我们孩子的美貌果然是无敌的。孩子被哄的无敌开心，在那电话那头也是笑声一片。这次挂电话的是赵寅城，休息时间也是社交时间，他不可能一直跟女朋友打电话啊。 开开心心的结束电话后双方都进入工作模式，一个下午都没联繫，到晚上导演再次召集人聚餐，赵寅城给宋撄宁发了条简讯问她那边什么时候结束，说自己要跟剧组聚餐会回去晚一点。信息回的有些慢，一个穿着红披风的兔子指着前方的表情包，让他去吧。赵寅城被那个表情包逗乐，顺便跟边上的前辈分享表情包大户的女朋友存的图。 前辈对后辈□□的秀恩爱很是看不惯，上手给了他一下，之后就去喝酒了。 剧组闹的有点晚，一场结束快十点多，制片招唿人说是要去二场，郑雨成先拒绝，他明天还有事二场就算了，赵寅城跟着拒绝，他怕小朋友在家等他。可等他到家，家里哪有人，漆黑一片，只有他在。 第三通电话打出去，宋撄宁那边还没结束，赵寅城很诧异，那帮人难道打算通宵？宋撄宁说没那么夸张，游行已经结束了，但后勤要收尾，看有没有什么人在集会的地方留下垃圾之类的，要负责清理。这个赵寅城还真不知道，游行的很文明么，宋撄宁表示超文明，不然环卫工人会骂人。 宋撄宁跟赵寅城分享游行的队伍对警察之类的不太怕，但对上负责维护基础设施的工人就有点憷，因为对方才不管什么言论自由，他们有言论自由对方也有啊。而且环卫工人多半是年长的大叔，有年龄压制，人家能直接用平语开骂，他们这边就算回嘴也只能用敬语。工人不管他们怎么抗议，就是不能增加工作量，宋撄宁对此很是开了眼界，赵寅城表示他也很开眼界。 「我以为环卫工人多半都是躲远的呢。」 「很多人确实是，但有一个不躲的就能战一群。」 「你被骂了？」 「我在为不被骂努力呢。」 赵寅城大笑，宋撄宁挂了电话去努力了，一直努力到凌晨，赵寅城也等到凌晨。等到凌晨的赵寅城听到开门声就立刻起来往门口走，看到人本想说你们跑了有多远，该不会首尔的大街小巷都是你们打扫吧，可小姑娘满身酒气的往他身上扑，这哪是扫街能扫出来的。 扫街当然扫不出来这个效果但聚餐可以啊，弄完的人跑去吃宵夜了，宋撄宁加入宵夜团队，她不就是冲着游行的普通人去的，当然要跟着普通人参与他们的日常，然后就喝多了。小朋友玩的超嗨的，嗨的赵寅城又好气又好笑，暂时性遗忘她有保镖这回事，敲着她的脑袋说她一点也不知道注意安全，那些人才跟她见几面，朋友都不是就这么喝也不怕出问题！ 酒醉的小朋友不想听他叨叨叨，把人扑倒在沙发上，达成酒是色媒人的成就，最后被赵寅城抱去洗澡。 第一天，真的风平浪静，宋撄宁完全不觉得双方相处时间减少了，赵寅城也没怎么感觉，平稳渡过。 第二天，醉酒的小朋友起晚了被电话铃吵醒，接了电话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慌里慌张的洗漱，闹出的动静把赵寅城也吵醒了。他问她怎么了，手忙脚乱的宋撄宁丢下一句迟到了就往卧室外跑，等赵寅城回神跟着出了卧室，只听到一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走到门口感慨了一句还真够努力的，转瞬又想起来，不对啊！宋撄宁穿着睡衣就跑出去了！ 出门再追，哪还有人再。 赵寅城连忙沖回卧室找到电话打给宋撄宁，那边接电话的已经是王娜了，做事一向周全的王娜跟赵寅城说，她开了房车来，宋撄宁衣服、鞋袜、化妆品、房车都有让他不用担心。赵寅城想给助理鼓掌，太靠谱了，助理表示习惯了。 两边通话结束，再次打电话已经是下午了，赵寅城去拍一个杂志，一早上都在拍摄，中午也没休息，到下午两点多结束。小姑娘一整个上午加半个下午一点消息都没有，赵寅城打电话过去还被挂断了，发简讯过去问她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宋撄宁回了信息过来说她被小组队长盯上了，因为早上迟到，跟着一张奶娃娃大哭的表情包，给赵寅城逗的不行。 今天赵寅城没回家等人，他跟助理吃了饭后问宋撄宁大概什么时候结束，还问了地址，等时间差不多就去接人了，也没出现在人前，怕给宋撄宁惹麻烦，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宋撄宁去参加那些活动都是戴着口罩的，名人效应在这种集会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戴着口罩、无框眼镜加帽子，装备齐全并没有阻挡小公主的美貌。 第670页 赵寅城就看到宋撄宁在跟他们道别的时候，有个男孩子一直缠着她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想拉宋撄宁的手，被宋撄宁打开了。赵寅城都准备推门下车的时候，王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没一会儿女朋友就跑上车跟赵寅城抱怨，刚才那个男孩子有毛病，非说什么他们昨天喝的很开心，今天也一起什么的。 妹子的抱怨是为了让听到抱怨的人跟着抨击对方，赵寅城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先问她昨天的记忆是哪断片的，听到跟人家喝酒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她跟那个男孩子昨天可能真的喝的很开心，宋撄宁是游乐场的花蝴蝶，越热闹的场子她越嗨，理论上说她能跟所有人都喝的很开心，只不过酒醒后她会断片。 宋撄宁还等着赵寅城跟她一起说那个男孩子有毛病，结果赵寅城说，你下次别喝那么多酒，就有点不高兴。这跟『我是不是胖了？』『你多少斤？』『100』『那是有点胖了』有什么区别？她是想听胖了吗！ 不高兴的小姑娘嘟嘴等哄，脸上就差写着『哄我！』两个字，赵寅城哄她是哄她了，但也有点不舒服，他不知道宋撄宁跟对方的开心到什么程度，勾肩搭背还是...... 算了，酒醉做的事没必要深究。 直男归直男，老男人归老男人，经验丰富的直男在某些小年轻不能忍受的事情上，还是很大气的，虽然心里依旧不爽。 第二天没有发生羞羞的事情，宋撄宁昨晚就没睡够，今晚洗漱后就躺在床上，等赵寅城洗了澡出去她都睡熟了。 今天两人有点小矛盾，不值一提，但确实发生了。可这也才第二天，小矛盾既然不值一提，那就过去吧。 第三天早上赵寅城需要早早出门，宋撄宁倒是在床上赖床，望着从洗手间出来的美男出浴图想玩点清晨运动，赵寅城单手搂着把他压在床上的女朋友，问她田野调查结束了吗？ 田野调查没结束，但昨天被小组长盯上的事情让小公主果断选择换团队，游行的队伍多了，她干嘛要死刚一个。解释完就想亲，赵寅城按住她的额头，跟她说，她没事，他还有事呢，时间不够晚上再约。男朋友给缠着他撒娇的女朋友保证，绝对给她一个火热的夜晚。 为了这个约定，赵寅城一天都没有联繫宋撄宁，倒是宋撄宁时不时给他发信息，特别想知道火热的夜晚是什么样的，赵寅城就装死，火热的夜晚需要耐心才能玩。宋撄宁很明显没什么耐心，更不巧的是，她这次选错团队了，组织者是个非常亢奋的男青年，对方跟设路障的警察吵起来了。 组织者是带头人，说一唿百应是夸张但跟随者还是有的，关键是在那种气氛下很容易造成群体事件，火星一触即发，双方出现摩擦。这次没有小组长盯着宋撄宁，但这次团队被警察盯上，他们走到哪那一队警察跟到哪。宋撄宁是不行就换，亢奋的男青年热血上头硬刚，就是不结束，看警察什么下班，警察拍他？必须不怕啊，那就刚呗。 刚的宋撄宁好无奈，她期待一天火热的夜晚不是这么个火热啊！ 都已经准备好要给她一个火热的夜晚的赵寅城让她先回来，不是为了火热的夜晚是拍集会的人万一跟警方有冲突她搞不好会受伤，宋撄宁跟他说打起来是不可能的，警察那边叫了辆消防过来，人家有水枪，热血青年只是亢奋但不傻。而且她走不了，双方对峙她要是偷跑也太明显了，被发现了多丢脸。 很要脸的小公主不干，赵寅城就只能收拾了蜡烛、花和一系列布置，准备去接宋撄宁回家，他还是不放心。人那么多，要是真出事有保镖也不能帮助多少，何况保镖要是出动估计得上新闻，宋撄宁应该不会让保镖出来。 去接人的赵寅城车开到一半宋撄宁就已经上了王娜的车往回，两边在路上汇合，宋撄宁换上赵寅城的车，一路都在吐槽那个亢奋男青年，说什么对方根本不是为了心目中的正义就是想博关注，那人是看到记者才闹的。这次赵寅城完全站在她这边，跟她一起说那个男青年如何如何，双方一路吐槽到家。 家里的布置已经都没了，赵寅城惋惜的跟宋撄宁说，她今晚已经很火热了，热的差点去警局一夜游，大概不需要他如何火热了。宋撄宁以一个飞扑告诉他，她很需要火热的夜晚以热制热，不然她这一天过得也太郁闷了！ 夜晚还是很火热的，火热的夜晚在第二天中午给宋撄宁头上浇了盆凉水。今天她没出门，怕又遇到神经病的组织者，赵寅城也没出门，本来是有事的，担心昨夜的事情会吓到宋撄宁，去接宋撄宁的时候他就换了时间想着陪陪宋撄宁。虽然小公主不像被吓到的样子，以防万一么。 没出门的两人昨晚胡闹的了很久，醒来时已经是中午，被赵寅城的电话吵醒，助理打来的说宋撄宁上午间新闻了。昨天跟警察对峙的那个组织者没得到多少镜头，变装的宋撄宁倒是被眼尖的记者发现，镜头大半都给她，还把抗议的缘由也堆到她头上，无辜中枪的宋撄宁很是蛋疼。 更蛋疼的是，业内一帮在组织游行的人纷纷通过各个渠道联繫宋撄宁，目的都差不多，反正都是游行你跟着圈外跑不如跟我们跑。 宋撄宁不太想跟圈内的人搅和，她又不是为了正义或者不公去的，她是想看人生百态去的，但人家都那么说了，新闻都上了。她再去『野队』估计也会被人发现，那不如去跟着『正规军』混两天。 第671页 游行的正规军不是按照有组织和没组织分的，而是按照组织机构和个人分的，有组织机构的才是正规军，规模也更大，再出名的个人也就是个人。光从钱上面的落差就很大，个人能筹措的游行资金过千万就是超级大的数字，时不时还要参与的人都跟着凑钱。 知名机构能拿出来的钱过千万基准线，而且不会找参与的人收钱，反倒会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参与，会给参与者提供各种帮助和零食小吃之类的，算是某种gg。这帮人玩游行说不好还是赚钱的，大范围gg啊，gg费很贵的。 第三天，宋撄宁加入了，有吃有喝，有人帮忙，还有花车陪伴游行的郊游版集会，赵寅城的日子从这天开始不好过了。 以前都是跟陌生人玩，宋撄宁也注重隐藏自己，像那种火眼金睛穿透伪装发现她漂亮凑上去的那孩子就出现了一个，如今宋撄宁身边虽然也没几个熟人，但同一个圈子，愿意跟她交朋友的不要太多。何况宋撄宁本身就是外向的性格，年纪小还长得漂亮，有地位有作品还没架子，在人群中简直是如鱼得水，彻底玩疯了。 玩疯了的宋撄宁虽说没把男朋友丢在脑后，但确实没分多少精力放在男朋友身上。又是一个三天过去，赵寅城看手机的时间明显变长，宋撄宁回简讯的时间越来越慢。再加上以前小朋友还会抱怨游行里有些人怎么怎么样，这三天宋撄宁说的都是谁谁谁帅呆了，超级给力。 赵寅城觉得，时间到了。 这其实不怪宋撄宁，她也不是区别对待谁，而是以前参加野队，那些人虽说也是为了什么正义啊，公平啊什么的，但组织者能力不行，草台班子的层次就不高。换了正规军，从传单、旗帜、游行宣讲的标语到大家到底为什么而战，都清晰明了，感觉一下就不一样了。 更别说能找到宋撄宁这边邀请她一起游行的是忠武路的那帮人，她是电影导演啊，虽然不算忠武路导演就是了。忠武路是个很狭窄的小圈子，入门的门槛就很高，玩的场面自然就大。宋撄宁跟着一帮大佬混，混的很是开心，大佬们都很能讲，大佬们钱不缺名不缺，还冲出来反抗政府，为的自然就是心中的理想，这怎么可能不帅呢。 被帅气的大佬、小哥哥、小姐姐们吸引的宋撄宁玩的如鱼得水，赵寅城那边都要脱水了。 第七天，赵寅城拍定妆照的当天，他很忙，忙的虽然不缺给宋撄宁发简讯或者打电话的时间，但他尽量去忽视手机，他的手机都在助理那放着。不是理智战胜了情感，而是他怕自己忍不住跟宋撄宁说一些不那么合适的话。 比如，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第七天，宋撄宁跟着大佬们在光华门广场搞静坐示威，本来好好的，大家还是郊游的心情，起码宋撄宁是。到了中午，过去几天都会给她打电话的男朋友连一条简讯都没发过来，宋撄宁就有点纠结，打了电话过去还是助理接的，助理说赵寅城在跟郑雨成吃饭，手机在他那，问宋撄宁要不要把手机给赵寅城。 宋撄宁立刻说不要，还让助理别说她打了电话过去，助理在电话里答应了，转头就告诉了赵寅城，他又不是宋撄宁的助理，偷摸打电话算怎么回事。宋撄宁不让助理说是想着男朋友有时间跟人家吃饭不给她打电话也太坏了，有本事一辈子不给她打！ 近期被惯得确实有点得寸进尺的小公主，被周围抗争的氛围影响，脑子一抽单方面跟男朋友玩冷战。男朋友倒是不知道女朋友要跟他玩冷战，反倒想歪了比如宋撄宁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他说，危险的那种话，也没有把电话回过去。 难得有默契的情侣们各自的脑洞都开很大，宋撄宁这边先平息，因为她发现自己走错了路，跟赵寅城无关是田野调查的问题。她的作品又不是面向影视从业人员，也不是为了拍家国大义那种东西，她想拍的是小人物，她关注的一直都是小人物。她对高大上的英雄天生就没多少兴趣，那种人她见多了，但平凡岁月里偶尔爆发出光彩的普通人才是她的作品里，永恆的主角。 男朋友那么讨人厌就不想男朋友，不想男朋友就专心工作。 专心工作的宋撄宁脱离周围的勇士们，往后勤的团队跑，这些人有些是志愿者，大部分是贊助活动的企业员工，对他们来说，游行是一种工作，跟去超市搞活动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宋撄宁在这边晃了一圈又往边角去，光华门广场很大，又是首尔的地标，还离青瓦台很近。 搞游行的队伍不管从哪出发，绕首尔多少圈，最后基本都会到光华门广场集合，静坐示威更是标地。周围有不少店家，吃喝玩乐什么都有，临近傍晚小摊小贩也跟着冒头，占了街边一熘。宋撄宁本来就去找东西吃，买烤红薯时听大妈跟身后卖衣服的店家闲聊。 卖衣服的阿姨跟大妈说有集会对他们这些卖吃的的是好事，对卖衣服就不好，她在跟老公商量要不要换个地方，但光华门广场人流量大，游客也多，房子也没到期，就想着再等等。卖烤红薯的大妈貌似是个有大智慧的，跟那个阿姨说能换就赶紧换，这眼看都了半年了，中国的游客也不怎么来了，不但没见事情小下去反倒越闹越大。 「就这半年我孙子的大学一年的学费我都赚到了，你说你房租都撑不下去，你要不然就赶紧走，要不然干脆卖吃的算了。」 第672页 「赚那么多？」 「多少人呢你不看看，没一万也有八千，那些汤汤水水炒年糕的东西好吃不好带啊，我这个拿了就走还能边吃边喊，还能当武器呢。就前两天，你不是看到的么，有个小伙子来了直接给我包圆了，我以为多少人吃呢，你知道他说什么？」大妈眉飞色舞的跟老闆娘讲「他说拿去砸那些警察的防护盾，我都给笑死了。」 □□拍拍手推车的车把「今天这都是第三车了，才来一个小时，你说说你衣服怎么卖的动。你那些裙子是能吃还是能砸人，还得是粮食！」 大妈卖烤红薯是一个小推车，卖的是烤红薯、烤玉米加刷了糖浆的烤土豆。车不大，没有烤制的器具，是烤好后用报纸抱起来放在泡沫箱子里箱子上还盖着厚厚的毯子保温。宋撄宁来的时候六个泡沫箱就剩最底下两个还有一半，其他四个箱子都摞在一起应该是卖完了。 就这聊天的一会儿功夫，不少人跑过来把箱子里的三种粮食兼武器买的七七八八就剩几个包着锡纸的土豆了，大妈看宋撄宁站在一边没走，脸长的又乖，两手捧着红薯吃的慢吞吞还怪好看。热情的问宋撄宁是不是吃的嘴干，指着老闆娘跟她说，他们家有饮料卖，还有豆包呢，热乎的。 老闆娘立刻上线引着宋撄宁往店里走，宋撄宁也就跟上去了，不大的一家女装店，里面是卖衣服的门口支了个毯子卖饮料，放豆包的是跟便利店里一样的旋转加热的小家电。宋撄宁要了个豆包加一瓶矿泉水，老闆娘给她拿着东西，她跟老闆娘接上之前的话题，问她生意是不是不好做。 老闆娘嗓门很大，说着不太地道的首尔话，应了声可不是不好做。随后拉拉杂杂跟宋撄宁说了一大堆，诸如周围的店家除了卖吃的喝的其他的生意都不好做，这小半年光华门都被游行的人给堵了，游客也不敢过来，倒是记者什么的来得多。那些人也不是来玩的啊，也就喝点东西填填肚子，连大的餐饮店都生意都不好，开始卖简餐，小摊小贩赚的盆满钵满。 这边说着，那边大妈卖空了剩下的几个土豆跟老闆娘打了声招唿让她帮忙看这点位置，又回去推第四车了。宋撄宁已经吃完了红薯在吃豆包，跟着说了句两人关系真好，老闆娘说关系当然好了，老太太懂事啊，少有愿意给钱占位的。 警察都忙着去当人墙了，小摊小贩的没什么人管，大家都是抢地盘，抢的还是他们这些开店的人门口的地盘，老闆娘这种卖衣服的还好，那些卖吃的的店家就经常跟摊贩起冲突。摊贩之间为了抢个好地方互相也有些矛盾，闹的严重的时候，上个厕所的功夫车都能给人推到一边去，那不就得打架。 老太太人老成精，需要的地方小，也不用水电什么的累赘，就跟老闆娘商量，她给点钱当租了这个地方，钱虽然不多吧也是个意思，那地方严格来说也不是老闆娘店铺的范围，马路边上，公共区域。老闆娘当然乐意了，有了交情关系就好了。 老闆娘特别能聊，在宋撄宁买了摊子上所有的水，还问她有没有多的，她都带去给其他人喝，就是要等一下她叫人来搬之后，就更能聊了，还给宋撄宁搬了板凳出来跟她坐着聊。聊着周围的店家换了多少主人，聊自己的生意再这么下去也要换地方，还聊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是个能人，老公死的早，乡下进程，一手带大了儿女，现在还供着孙子读大学，就是命不好。儿子是个残疾，没什么出息一家子都靠她养着，女儿嫁到了全罗道平时也不怎么回来。但人真的是个好人，光凭那么些人就她乐意给钱租地方老闆娘也认为那是个聪明人，不然她一个老太太怎么跟年轻人抢地盘呢。 吃完了豆包，喝了一瓶水，八卦听了一堆的宋撄宁以为老闆娘是真能聊，结果老太太远远的推着车过来了，老闆娘话锋一转说是听说给记者说情报是有钱拿，宋撄宁才发现老闆娘误会了。但这笔钱得给，买的水不要了，当『情报费』，老闆娘很是开心，说是打眼一看就知道她是电视台的人，长得多好啊。 长得很好的宋撄宁笑成一朵花，随后跟老闆娘要了瓶果汁，想给钱老闆娘大手一挥说是送她了，她就带着那瓶『送』的果汁去给老太太推车。老太太先是要拒绝，手里给塞了瓶果汁后就乐呵呵的跟她一起推着车子聊起来，推到地方还给她土豆吃，宋撄宁不要大妈就说那我果汁也不能要。 果汁是可以要的，土豆当然也能要，要了土豆的宋撄宁慢慢用压磨着吃，她有点饱了，纯粹为了跟老太太搭话来着。大妈也配合，发现她想听故事，就给她讲故事，讲说她年轻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游行的这些人走，他们生意好赚啊，宋撄宁听的认真，以至于没发现大妈把她当招牌，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吸引了不少本来去别的地方看到人脚一转就过来买土豆的小伙子们。 比起红薯、玉米，不太好卖的烤土豆最先卖完，卖完了土豆宋撄宁手里的大半个土豆就换成了烤红薯，她真的吃不下，大妈硬塞给她，特别热情以至于拒绝不了只能接着吃红薯。红薯也卖完了，玉米不愁卖，大妈让宋撄宁等等千万别走，自己还有很多故事没说呢，先回去再推些土豆和红薯过来。 宋撄宁生怕大妈来的时候再给她塞东西吃，干脆套用之前老闆娘的误会跟大妈说她是记者，想採访大妈，问大妈能不能留个联繫方式，不忘说最重要的一句，有情报费。有这话大妈别说联繫方式了，带她上门都行。双方友好道别，宋撄宁也不回去跟大佬们闲扯了，回家，家里还有个讨厌的男朋友等着呢！ 第673页 男朋友并没有在家里等着，事实上男朋友那边还没结束呢，赵寅城结束的有点晚，想着要不要给宋撄宁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担心追的太近她搞不好更烦，本来就没那么喜欢了，还黏着肯定烦啊。 脑洞突破天际的赵寅城直接回家了，这一天他想的全是如果宋撄宁真的跟他说分手，他要怎么办，死缠烂打绝对不可能，可就这么让他放手更不可能。最好的方式是把围在宋撄宁身边的狗崽子们都拍死，这样就算宋撄宁对他真的出现问题，没有外部敌人的情况下，他也不是不能再找找方法解决内部问题。 想东想西想了一堆的赵寅城开了门就看到宋撄宁从屋里冲出来，跑过走廊在换鞋的门厅前紧急剎车，指着他就叫。 「郑雨成是你的新狗吗！为什么跟他吃饭不给我打电话！」 赵寅城：「......」 郑雨成：？？？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号称要看甜甜甜，但数据显示，甜甜甜的时候留言都少，虐一下留言暴增，这....我怀疑我被骗了 感谢在2020-08-28 23:39:10~2020-08-29 23:3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ert 100瓶；石墨安 94瓶；a初初初涵 5瓶；渊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0章 赵寅城 郑雨成并不是新狗, 人家只是搭档的对手戏演员。 不过这些就不用解释了，更不用再去管脑子里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赵寅城拽着气愤的小姑娘就给了一个亲到她腰差点弯到九十度，要不是赵寅城托着她能栽到地上的吻, 两人架都没吵起来就进入了新的甜蜜环节，享受公主抱待遇的宋撄宁一路笑着被抱到床上, 差一点就要再次创造一个火热的夜晚。可惜由于之前玩的太嗨，道具储备不足，赵寅城憋屈的去洗澡, 宋撄宁笑的都要厥过去了。 大半夜出门买计生用品的戏码太二了，还是洗澡靠谱点，洗了澡原本的火热归于平静, 睡觉？不, 两人还有事没解决呢。 宋撄宁跟赵寅城需要商量目前已经发生的, 两人都忙起来后的如何陪伴对方的问题。宋撄宁说她找到一点灵感了, 跟赵寅城分享那个卖红薯的大妈，说大妈代表着一群以游行发展『经济』的人, 这些人比游行的那些人要有意思的多。 话题从这里就歪了。 赵寅城有些诧异宋撄宁会以那些人为切入点，这次不是因为什么看轻宋撄宁, 而是很合理的疑惑。 宋撄宁第一部 作品核心是社会对女性的歧视和两性之间的壁垒，说起来跟不少人息息相关, 也算是一种社会问题, 为了故事核心还是有不少影评人给作品打高分，此前国内没有那样的题材啊, 宋撄宁算是开山了。她的第二部作品故事的主人公是小人物没错, 但故事核心其实讲的是坚持自我，那是高尚的品格，发生的事情也算的上是不少人都碰到过的, 题材本身也很有意思。 但这次宋撄宁关注的点跟她之前的作品都不太一样，如果宋撄宁想拍游行队伍里的平民英雄们，赵寅城还能理解，可听她说的像是要拍纯粹的路人的平凡生活，赵寅城就不太懂了。 宋撄宁也没觉得自己是被看轻了，她觉得赵寅城搞不好不太懂她的作品，可能是演员的bug「我关注的不是某个人，某件事，或者什么高尚的品格，而是社会已经这样了，在某些人眼里糟糕到不行了，但生活还要继续，继续下去的生活需要希望。」 导演并不觉得自己的视角有什么改变，她什么都没变，是赵寅城没懂。她躺在赵寅城怀里，跟由于长相限制大部分角色都不怎么接地气，新作品还要拍总统选举的男演员说，电影是个很妙的载体，把人圈在电影院一两个消失沉静在故事里，那是难得思考的时间，当然也可以用来欢笑。 「讲故事是人类的天赋技能，很久以前，文字搞不好还是甲骨文，祭祀神灵是每天晚餐时间必备的篝火舞会时期，负责祭祀的神婆、巫师，就是最初的讲故事的人。讲神，讲人，讲通灵的动物，讲自然的伟大。我们实际上是吸取故事中的养分，一点点发展起来的生灵。」 「电影是造梦机器，是现代人围着篝火听故事的时刻，故事的题材不一样，导演追求的方向不一样，创作者想要输出的价值观也不一样。我想要输出的是希望，是即便挣扎在困境中也别气馁，明天什么时候到来，会不会到来，以怎样的方式的方式到来谁都不知道。」 「今天可能非常糟糕，糟糕到已经不想期待明天，不觉得太阳重新升起有什么好。但今天总会过去，夜幕总会消散，太阳一定会东升，新的一天就是希望的开始。希望是个很虚的词，看不见摸不着，讲起来很好听可揉碎到柴米油盐里看都看不见，为填饱肚子奔波的人，看不见那个叫希望的东西。」 「可人们就是憧憬着希望往前走的啊，不然靠什么期待明天呢，如果明天的粮食都不知道在哪，明天的到来就没有希望了，只有恐惧。恐惧看得见摸得着还能毁了希望，有些电影夸大恐惧，有些是当恐惧不存在，有些告诉人们，那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拍的作品不是那些。」 「世界是由精英们推动发展的，这无可否认，但世界不是由精英们组成的，他们能创造更多的传奇，却未必能餵饱自己的肚子。农民、小商贩、工人，这三者才是让社会稳定的基石。一千个人里搞不好才能出一个精英，剩下的九百九十九个人怎么活，那些人的故事更有意思。」 第674页 宋撄宁的手缠着赵寅城的手指玩，玩的不走心，说话的语气感觉也不怎么走心，就是随口跟男朋友闲聊。低着头的她没发现男朋友的眼睛在放光，继续讲自己的，讲那位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大妈的希望故事。 「那个阿姨存在的本身就代表了平凡岁月中的英雄们，他们可能是谁的母亲，谁的父亲，谁的儿子，谁的女儿，他们撑起了自己的小家庭，为社会大方向的稳定打下了牢固的基石。国家当然需要斗争的勇士，但人民更需要能创造一蔬一饭，桌上偶尔能添点肉食的人，阿姨就是靠自己努力给家里添碗肉的人。」 「眼光只盯着高层是没意义的，就是因为盯着高层的人太多了，低头看的人就少。阿姨看着好像什么都没做，实际上什么都做了。她是他们家的英雄，是社会没有给与有力的帮助时，是政策没有覆盖到的角落里，真正为家庭撑起一片的人。或许市侩，或许贪财，或许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但也是英雄。」 「没有这些英雄们，游行的人只能一边骂着财阀掌控了家国，一边又得去买工业成品食物给财阀增加压榨他们的资本。他们是国家税收的根基之一，也是财阀还不能也不可能完完全全掌控国家的根基，更是新的财阀能层出不穷的冒出来攻击老旧的家族给抗争的力量喘口气的根基。」 「你看过《乌合之众》么？讲群众都是愚昧，没脑子，人云亦云啥啥的，我不喜欢那本书，它...」宋撄宁想仰头，被赵寅城按住了脑袋，话被打断了「你干嘛？」 赵寅城遮住她的眼睛，侧脸贴着她的髮丝，温声道「你现在不能看我，杀伤力太大，我要沦陷了。」他在小公主说我不想当公主，因为公主要背负国民的责任时就已经被抓住了，再来一次就掉进坑里彻底爬不出来了。 他喜欢了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光鲜亮丽的躯壳下藏着什么样的灵魂？ 以前好像真的瞎了眼，瞎了好久。 赵寅城还在感慨着，妹子已经跳脱出来，让他别用那种声音说话，不然「你得下楼去买套！」 愣怔半秒的赵寅城放声大笑，笑的宋撄宁有些不爽，这能怪她吗！被男朋友抱着，男朋友还贴在她耳边说话，声音那么好听就算了，还是在夸她，下半身又贴在一起，她要是什么想法都没有赵寅城就不是笑应该哭才对！ 哭当然是没有哭，笑倒是笑了很久，笑着闹了好一会儿，还是由于没有计生用品而剎车，然后就真的是睡觉了。 一觉醒来，赵寅城已经走了，起床准备洗漱的宋撄宁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看到赵寅城留下的便利贴，写着昨天由于话题歪了导致不了了之的陪伴问题。 【醒了给我简讯】 宋撄宁看到纸条就笑了，哒哒哒跑回卧室先给男朋友发猫咪打着哈欠睁开眼睛的表情包过去，那边秒回。 从此刻起，七天的诞生的陪伴危机彻底消弭，因为赵寅城配合度满格。虽说不是每次都信息秒回吧，但也做到了如果不回会跟宋撄宁说，他要去做什么，大概多久，这对直男来说是个大进步了。宋撄宁被他带的也给他发自己在干嘛，要干嘛，打算去干嘛，两人见面的时间依旧不多，但亲密程度又上了个台阶。 恋情顺利，事业也很顺利。 宋撄宁跟着金慧芬奶奶一起卖了一个礼拜的红薯、玉米和土豆，了解奶奶十七岁就从乡下出来讨生活，因为那个年代寡妇在村子里不好活，反倒是城市里虽然低人一等好歹能填饱肚子。为了填饱肚子这个目标，奶奶进了城，早年什么都干过，只要能用体力换来钱的工作她都干过。 一生碰到的糟心事多的数不清，在有钱人家给人打扫卫生，为了能带着年幼的儿子一起干活，还少要人家不少钱，谁承想，有钱人家的少爷是个熊孩子，欺负她儿子当玩乐。起初她忍着，没办法不忍啊得吃饭不是，那家确实给的钱多，即便她少要不少给的钱也多。 可惜忍耐并没有带来善良的回馈只有愈发严重的欺凌，按照老太太的说法，就是忍的太过了，人家才觉得好欺负。一次说不上是意外还是故意的，小少爷把她的儿子推下楼梯，当时没叫大人不说，她发现儿子往医院跑的当天他们母子还被赶出来了，这下好了，医药费也不够，儿子跛脚，性格也变的胆小起来。 女儿刚开始是放在乡下奶奶家养的，是不是重男轻女不好说，现实情况是把一个孩子带在身边对金惠芬来说已经很困难了，总得做出取捨，女儿就被舍下了。儿子在身边，家里的地和房子还是她的，儿子在奶奶那，老公留下来的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大伯家的了。 儿子受伤的那年正好是学生运动大爆发的那年，游行的队伍遍布整个城市，当年的武装部队可不是现在的警察，棍棒刀枪、□□什么都上。世道乱的不行，工作也不好找，儿子还受伤了，哪哪都不顺。 弹尽粮绝的金惠芬回了村子，回去的突然，也没给个通知，过年回来时因为她时不时会寄钱回去被家人盖住的遮羞布一下就撕开了。她的女儿并没有因为她寄回去的钱被好好照顾，相反，像她的儿子一样被大伯家的『少爷』『小姐』们当丫鬟，金惠芬一怒之下再次返回当时还叫汉城的首尔，也是最乱的时期。 跟着听故事的王娜问老太太「恨吗？对那些人。」 第675页 「恨吶！怎么可能不恨呢，但那是我的命，命不好，恨谁也没用。」老人家有种歷经世事的豁达，叫妥协也行，转头就笑了，笑着说「其实我命还行，比我惨的多了去了，我好歹也养大了他们，孙子都要上大学了呢！」 就是那次回城，让被逼上绝路的金惠芬跟着一个认识的同乡冒着生命危险给那些学生们送...卖东西吃。当时真的是冒着生命危险，学生被抓到了都会严刑拷打，他们这些人被抓到了，拷问都没有直接毙，被抓去关都不可能，浪费粮食。但没办法啊，人得活不是，想尽办法都得活，不然怎么死不是死。 怎么死都是死，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当时他们没什么本钱，只能买点土豆回来卖蒸熟的土豆，都没什么味道的，也没多少赚头。万幸那个时候敢提着脑袋不怕死赚这点绝对够不上卖命钱数字的人很少，学生们的选择就更少了，能填饱肚子就不过了，还在乎什么口感。 钱就这么进了口袋，虽说不多，只能几分几分的攒，好歹也是攒了钱。能煳弄肚子了，能填饱肚子了，什么苦难都成了不值一提的过往。 母子三人连续吃了四、五年卖不掉要馊的食物；运动最黑暗的时期几次差点就被抓到；被其他人卖东西的人驱赶殴打，被小混混上门欺负。儿子、女儿都没怎么上过学，认字还是客人们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教，等等等等，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是在如今的金惠芬说出来时，能当乐趣也能放丰功伟绩说出来的过往。 过往不过就是过往，现如今「我孙子能上大学了！」 老太太三句话不离我孙子要上大学了，那个大学宋撄宁没听过，问王娜，王娜还是查过了告诉她是在全罗道的一个学校。南韩由于高校扩招，近两年是个人就能上大学，大学好不好是另一回事，好大学学费还贵呢。对金惠芬来说，上什么大学可能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孙子上了大学，带的整个家庭都有了鱼跃龙门的跨越。 跨越的台阶在别人眼里还没一厘米高，就算学成出来也没什么未来，可在金惠芬眼中那已经是整个家庭拼命努力才跨越的高度。那一厘米让整个家庭，尤其是她经歷过的那些苦难变成不值一提的过往。那些过往算什么，都过来了啊。 那些过往让王娜沉默着帮奶奶推车卖土豆，她想过要不要给点资助之类的，又觉得不合适像施捨还是算了。宋撄宁完全没想过要给什么资助，人家努力了半辈子靠的也不是什么好心人的资助啊，何况日子越变越高是拼出来的，这样的人值得敬佩而不是施捨。 跟金惠芬分开后，宋撄宁开始四处奔波，她在金惠芬的介绍下认识了不少跟金惠芬有相同经歷的人。各有各的惨也各有各的努力，所谓相同经歷不是指大家都惨，而是大家都在赚斗士们的钱，游行到哪他们就到哪。 这些人各有各的过往，那些过往成了宋撄宁的新作品。 《我孙子要上大学了！》 团队在宋撄宁理清故事线的第二天全员到齐，她开始了自己的新作品创作，赵寅城则是已经进组拍摄了。两边这才是真正开始忙起来，简讯少了，电话也少了，但这次却没有闹出矛盾，不是没时间吵架而是赵寅城展现出了成熟男人的包容性。 宋撄宁还真没谈过这样的恋爱，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赵寅城很给力，但也没想到男朋友能那么给力。 以前也同时工作和恋爱的宋撄宁很少玩过所谓的平衡，她都是随心来，对工作更专注就关注工作，对男朋友更在意就主攻恋爱，结局都是分手，这很难平衡。一旦投入其中一方势必就要忽视另一方，精力有限么。 赵寅城就能做到平衡，方式极其简单，每当宋撄宁因为工作不顺心而有点暴躁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发现并且送上小礼物。关键是丝毫不粘人，不会让宋撄宁出现工作和恋人要选谁的选择题，那是单选项肯定选工作。 可能是因为两人之前合作过，不止作为演员跟导演合作过，还作为创作团队核心的导演组副导演跟总导演合作过，赵寅城很了解宋撄宁的工作状态。看着挺悠闲的，但实际上要忙的事情也很多，忙起来自动会忽视别的事情。 合作过的好处是赵寅城能理解宋撄宁在忙什么，这份理解表现在宋撄宁面前的就是赵寅城的包容感超强，男朋友果然是太爱她了。黏人黏的恰到好处，他给她发简讯，从不发什么要短时间回復，不然时间长了，话题就过去了的内容。 赵寅城不给她发你在做什么，这种消息回的慢几个小时意思就不对了，他给她发的是我在做什么，还多半是段子。 比如剧组今天有炸鸡腿，分餐的大妈疑似是郑雨成的粉丝，给他的鸡腿比给我的大一圈，区别之大让我怀疑我被分到的是鸽子腿。宋撄宁看了大笑，给他回晚上我们去吃霸王龙的腿，无敌大的那种。赵寅城就回她，他也想，但要保持身材，杀青再吃吧，杀青了他们直接去吃霸王龙好了。 霸王龙上了情侣的食谱，路边的花花草草，片场的嬉笑怒骂都成了聊天的话题。赵寅城的狐狸皮绝对不是看着好看而已，真想哄人词库同样丰富的不行，招数更是多到宋撄宁觉得当初要是赵寅城追她，她应该分分钟就沦陷。 宋撄宁以前说王娜是她的小叮噹什么都能做到，男朋友开始发力，口袋里、包里时不时就能充当哆啦a梦的的口袋。老是能掏出一些击中女朋友少女心的礼物，不贵重，但很有心，很少女，少女的跟直男的性格一点都不搭配。 第676页 韩国有初雪的传说，一起看到初雪飘落的男女能幸福快乐一辈子之类的。 初雪的那天赵寅城在拍摄，宋撄宁还在收集她的作品素材，更不巧的是赵寅城拍大夜，两人见到面雪早就停了。宋撄宁都没想起来这件事，她忙着呢，谁在管什么雪啊。赵寅城也没提醒，雪都停了还说那些干嘛。 但当宋撄宁对作家团队给出的剧本情节不满意导致心情不爽之时，赵寅城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瓶子就食指指节那么点大，装的是化成水又冻成冰的雪，跟不懂他拿出那个干嘛的宋撄宁说，那是初雪的那天，他想跟她一起看初雪接住的雪花。 赵寅城弯腰沖小姑娘晃了晃小瓶子「传说一起看初雪的恋人会一辈子幸福呢~」 宋撄宁哪还有什么小脾气，望着赵寅城的眼睛都能放光，在这一瞬间她有无敌的信心，他们就是会一辈子都幸福！ 一辈子有点过长，还是说点短的，宋撄宁的剧本出来开始找演员，找的无敌头疼。剧本融合了宋撄宁收集到的素材，删删减减出了一条故事线，金惠芬老人的一生，主角是奶奶的一生。名字就定金惠芬虽然不全是她的故事，但宋撄宁想要这个名字，也跟老人签了协议可以使用。 作为故事主角的金惠芬人生有三个重要节点，第一个是出村进城，此时还是少女，17岁而已，少女已经是有儿有女的孩子妈，光这个角色选角就很麻烦。小姑娘演不出那种厚重感，年纪再大点感觉倒是有，可脸蛋不年轻，可以用化妆弥补但宋撄宁想找到不用靠化妆品扮嫩的女演员，还不能找出名的，不然观众都会觉得违和。 第二个节点是她带着女儿再回汉城，此时的金惠芬也不过才22岁，年龄还是很年轻，但在那个年代已经不年轻了，长相也不用太年轻。这个角色相对好找，找三十代的女演员符合条件的还是很多的。 第三个节点是五十岁的金惠芬，这个角色是最好找的，老一辈的戏骨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挑大樑。这个节点的金惠芬也会贯穿全剧，整部作品是她的回忆录，直到最后的节点孙子考上大学，全剧终。 让宋撄宁头疼的地方在于三个角色的连贯性，三人既要相似又要不同，找完全不一样的三个演员演三个时期的做法太蠢了，保持连贯性是基础。偏偏就是连贯性不好保持，还卡在了少女的第一个节点上，面试了n个女演员都不行，都差那么点意思。 宋撄宁整个人都要暴躁了，赵寅城知道之后给她推荐了一部电影《中国城》，电影的内容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电影的女主金惠绣从中年演到老年，满脸皱纹，腰堆肥肉，虽说跟金惠芬的人设不太一样，但连贯性做的很好。 赵寅城给宋撄宁看这部作品是想让她看金惠绣的，他还好奇宋撄宁怎么没想过找金惠绣，总不能是合作过的演员就不想合作。宋撄宁没找金惠绣不是合作过的演员不想合作而是那姐姐长的就不贴角色，化妆是能弥补，但化妆要是都能弥补，她还那么费心找少女角色做什么。 不过宋撄宁看中了电影里的另一个主角，金高银，脸嫩，够少女，演技的层次感也强。宋撄宁去问制片为什么之前没找金高银来面试，制片表示女演员正在拍一部电视剧，档期凑不上，电视剧杀青都是年末了。关键是，那位档期满的很，年末后接着就要进另一个组，再杀青搞不好要等到明年夏天，那怎么等。 宋撄宁觉得有办法等，找毛毛，万事都可以找毛毛。 毛毛登场的第二天，金高银出现在宋撄宁面前，试镜秒速通过，合约签订，之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难得飞一趟首尔的袁欢不止帮她解决了女演员的问题，还去见了赵寅城一面，本来是想去给警告的，见到人却觉得不用说了。这傢伙栽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家宋撄宁是只要深入接触过就不可能不喜欢的姑娘。袁欢看宋撄宁的滤镜之厚，那是真的逆天，但他看别人的眼光之准，也是他的生存法则。 既然对方栽了，袁欢要给的警告就变成了提醒，提醒赵寅城要是觉得哪里不顺利，就是那种很不合理的不顺利，或者有人找上门打着为宋撄宁好的旗号让他跟宋撄宁分开的话，就给他打电话。不用听对方瞎逼逼，那些都是纸老虎，也就敢叫嚣不敢真动手。 这番话说的赵寅城想起当初宋撄宁说『我结婚我们家所有财产都是我的』，望着袁欢「你指的是宋撄宁的父亲会找我麻烦？」 袁欢颔首说「你们在一起时间太长，那位说不定以为你们要结婚，他...」撇撇嘴「反正你记得打电话给我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处理。」 手指轻点桌面的赵寅城有些好奇「你跟伯父的关系不好吗？」 「还行。」袁欢笑笑，他跟宋爸爸的关系有点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暂时更没必要同赵寅城说那么多「要是想知道这个等你求婚成功就都知道了。」 赵寅城也跟着笑，求婚那真的是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他能和宋撄宁谈一年恋爱再说吧。他们才在一起半年袁欢都能说时间太长，婚姻是一辈子的，那更是漫长的没有边际。 袁欢走人的当晚，宋撄宁跑去接赵寅城收工，这可是难得的事情，导演忙的很。赵寅城看到她很开心，却因为她来的理由又不那么开心了。因为宋撄宁不是沖他来的是沖袁欢来的，虽然也是担心他就是了，怕袁欢怎么样他，但赵寅城还是不舒服。 第677页 「袁欢比我小你知道吧？」 「知道啊。」 「我是哥哥。」 「所以？」 「所以你怎么就肯定我会输呢？」 求生欲让宋撄宁警觉，没瞎说什么你跟毛毛怎么比的大实话，而是抱着他的胳膊扭来扭去「你们两谁输我都会担心啊~」 这话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赵寅城食指抵着她的额头把人推远「袁欢xi的地位比我高啊。」 「瞎说！你当然是最高的！」宋撄宁拉下他的手，连亲三下手背，卖乖「全宇宙你都是最高的。」 赵寅城乐了「也就是话说的好听。」 话说的可好听了的宋撄宁接触了危机就作死，追问他毛毛到底跟他说什么了，赵寅城一半是逗她，一半是在闹，就说袁欢警告他离她远点。宋撄宁想都不想就说不可能，赵寅城斜眼看她，不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毛毛不会那么干，离我远点这种话他要是跟谁说了我就不可能听到，因为那代表我真的得远离，基本都被他关在家里。」宋撄宁看他表情不对，讪笑开口「怎么了？」 赵寅城长出一口气「我有点嫉妒了，关系真好啊。」 被嫉妒的宋撄宁依旧不怕死的说「那当然了~」 这句话让她差点起不来床，直男的心眼很小的，再怎么说是哥哥，长辈，监护人，也没有血缘关系啊，何况两人还是青梅竹马。他这个天降由于前辈们都死在了沙滩上，深感自己的寿命也未必有多长。 袁欢的到来只是情侣间增加趣味性的调剂品，赵寅城的激情戏拍摄才是让两人差点产生摩擦的问题。 拍摄之前宋撄宁就知道赵寅城的角色有激情戏，随着她忙起来这件事就抛到脑后，但是当初她跟王娜说过，等赵寅城拍激情戏的时候要告诉她，王娜觉得这是自找麻烦，可宋撄宁这么说她也不好反驳，就在小公主忘掉这件事后又给提起来了。 当天也是巧，宋撄宁始终维持做一段时间工作就休息一天的习性，不会把自己弄的太累，算起来其实赵寅城比她忙，拍摄要累的多。宋撄宁当天休息本来的计划是在家养神，好的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啊，给男朋友探班？那是一种打扰。但王娜的一通电话让她果断跑去打扰男朋友了。 赵寅城完全没有求生欲的欢迎来探班的女朋友，他压根没想起来什么激情戏的事情，演员拍什么场面都很正常，何况激情戏的危机不是早在宋撄宁看剧本折腾他的时候过去了么，还能再来一次？ 还能再来一次。 看剧本知道赵寅城饰演的角色和女演员有激情戏是一回事，现场看实战，赵寅城对女演员上下其手是另一回事。此前听说了『新狗』的笑话的郑雨成，眼看着身边小姑娘的表情阴下去，带着点看笑话的心态望着动作逐渐僵硬起来的赵寅城，很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爽，让赵寅城没事就在他面前秀恩爱，炸了吧！ 赵寅城炸了，炸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宋撄宁站在镜头后看他的眼神都要射雷射了，分分钟把他切八段的那种雷射，他能顺利拍下去就见鬼了！这不是什么演员的职业素养和内心是否强大的问题，职业素养再怎么好也不是神，内心强不强大只看对方有多重要，对方重要的程度超过了阈值，内心强大不起来啊。 问题在于赵寅城要是拍的不顺利，这段就要不停的重来，重来的次数越多宋撄宁的表情越糟糕，宋撄宁的表情越糟糕他拍的越不顺。拍的越不顺，接触就越多，越多，宋撄宁越生气。 死循环，无解。 ng都要破十次，导演不耐烦了，这都不是那种裸露画面很多的激情戏，最大的尺度也不过就是赵寅城摸女演员的腿给她脱长筒袜再往对方身上一扑，小场面都不用清场的。这么小的场面ng那么多次算怎么回事，要不是宋撄宁这个公开的女朋友在，激情戏ng那么多次男演员都要被怀疑是不是故意占人家女演员的便宜。 但也因为宋撄宁在，拍摄不顺利导演也不好发火，更不方便跟宋撄宁说，家属就别在这捣乱了。作为圈内传说中的宋撄宁小姐，到现在也没人能具体说出她的背景是什么，但大家都有背景谁都不知道详情更能证明其来头很大，大来头就不好得罪。何况人家什么也没干，就是站在摄像机后面看而已。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不给看拍摄吧，那才是没事找事呢。 表情不好影响拍摄？那是演员的问题，怎么可能是站在镜头后面的人的问题。再说了，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在床上滚，哪个女人表情会好。 可这么下去不行，导演宣布暂时休息，叫来赵寅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沖宋撄宁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让他解决家庭纠纷。赵寅城按着眉心，头疼欲裂，深感这次的纠纷不好解决，万万没想到，搭档的对手戏演员金雅钟解决了。 围观群众们眼睁睁的看着披着浴袍的金雅钟在导演叫赵寅城过去的时候往宋撄宁的方向走，因为郑雨成也在那，大家以为是去找他的。谁想到她去跟宋撄宁打招唿了，当时不少人都傻眼，这时候上去该不会是掐架吧？ 掐架是不可能掐架的，大家只看到金雅钟拦着宋撄宁的肩膀悄悄跟她说了句什么，美女导演一秒有阴转晴，笑脸一出，人更漂亮。边上的女演员手一挥，示意导演继续拍，她搞定了。导演简直想给她竖拇指，果然女人还是要靠女人搞定。 第678页 郑雨成很好奇刚才金雅钟说了什么让宋撄宁一下就笑了，宋撄宁乐呵呵的不接话，反手指了指后面意思是自己先出去。这个谜底是在宋撄宁走后拍摄进度格外顺利的赵寅城下戏跑去问宋撄宁才知道的，金雅钟骗宋撄宁他吃了大蒜，要是再ng几次，她就要被熏晕过去了，让宋撄宁帮帮忙照顾一下她的鼻子。 拍激情戏吃生化武器那么没品的事赵寅城当然不可能干，但他在宋撄宁凑到他边上嗅的时候故意躲开了，顺着金雅钟的话接下去，必须吃大蒜了啊！吃了一筐呢！心里默默给金雅钟点贊，这招都想得出来。 这招让赵寅城风评被害，因为导演也很好奇金雅钟跟宋撄宁说什么了，宋撄宁还在片场金雅钟当然不可能一下一个说法，也不好跟导演说她骗宋撄宁来着，就把大蒜这事儿过了明路。这么糟糕的事情，听到的女士们都觉得赵寅城是什么奇葩，赵寅城还不好解释，宋撄宁没走呢，等隔天，风评已经无法挽救了。 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广为流传的事情，某位跟赵寅城合作的女演员上综艺的时候被主持人当业内传闻问出来，找对方求证。对方表示虽然我没碰到，但其他人有没有碰到就她就不知道了。 综艺一出，男神风评彻底无法挽救，还多了个蒜寅城的别名。金雅钟特地给赵寅城打电话道歉，她也没想到能传成那样，彼时已经不接有激情戏本子的赵寅城放弃挣扎，没当场炸锅就捡回一条命，别的没什么能要求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还没打定主意不接含有激情戏剧本的赵寅城试图跟宋撄宁讲道理，做演员就要有身体是道具的觉悟，身为导演的宋撄宁也应该理解啊。而且她以前也不是没跟演员交往过，以前总不能也是限制对方不接激情戏？ 确实跟演员交往过的宋撄宁提醒他，她在跟演员交往的期间，演员不止没有激情戏连亲密戏都没有，梁世棕拍摄的角色本身就没有爱情线，朴保剑就更没有了。 至于导演的身份么...... 导演身为导演的宋撄宁完全可以理解，演员的身体就是道具，演出素材。但身为女朋友的宋撄宁一点都不理解，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滚，衣服没脱也不行啊！ 骑在男朋友大腿上的宋撄宁居高临下的让男朋友自己选「你要的是当导演的宋撄宁还是当女朋友的宋撄宁？」 这是选择题吗？这明明是送命题！ 赵寅城很是郁闷，试探着去碰她的脸「我能双选吗？」 宋撄宁一爪子拍开双手扯他的脸，要他的命「只能二选一！」 赵寅城......风评被害。 第151章 赵寅城 没品的名声越传越广, 赵寅城带着微妙的名声杀青了，他这边杀青宋撄宁那边开机。 眼看着要过年了，赵寅城以为宋撄宁会在年后再开机的, 没想到她这次连演员集训都没有就开机了，还问宋撄宁怎么那么赶时间。宋撄宁说她不是赶时间是这次不用飞去华盛顿过年, 家里人会来首尔，他们在首尔过年。至于集训，已经有过两部作品拍摄经验的宋撄宁这次已经知道集训不是必要的事情, 既然不是必要的跳过也就跳过了。 集训没什么好说的，值得聊的是宋家人要来首尔过年。 杀青后进入休假期的赵寅城日程表大部分时间跟着宋撄宁走，她休息, 他就陪她, 她拍摄他再去做自己的事, 偶尔还会去剧组给她探班。宋撄宁却给赵寅城探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打扰, 赵寅城去给宋撄宁探班就没这方面的困扰，因为剧组宋撄宁说了算。 今天来探班的赵寅城听说了宋家一家要到首尔来过年的事情, 一时愣住，愣神过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嘴里秃噜出一句「我要上门拜访吗？」 两人在宋撄宁的房车上吃中饭, 赵寅城刚说完不等宋撄宁回应就先反口「开玩笑的，别当真。」 宋撄宁咬着筷尖想了想「见我妈他们可以, 见我爸就算了。」 赵寅城夹了个虾子在手里剥, 把剥好的虾仁送过去，看她含住再问她「为什么？」 「上门拜访代表是奔着结婚去的对吧？」宋撄宁嚼着虾仁含煳的开口「我爸讨厌任何可能会跟我结婚的人, 你要是真的去了会找你麻烦。」 后一句几乎没听被前一句吸引全部注意力的赵寅城愣愣的望着她「结婚？」 宋撄宁眨巴着眼睛「不结婚你上门拜访的意义在哪？」见家长不都是冲着结婚去的么？ 话题展开的太突然, 赵寅城没跟上她的思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你要跟我结婚？」 「什么意思？你不想结婚？」宋撄宁抽着纸巾按压嘴角，在赵寅城有些堂皇之时又说「也行, 恋爱谈一辈子也不错。」 赵寅城傻了「一辈子？」 宋撄宁没傻「不然呢？」 赵寅城刚要说话，门被敲响了，王娜说摄像导演有事找宋撄宁。 宋撄宁对赵寅城沖外面指了指示意自己出去一下，起身刚走出两步被赵寅城叫住，回头等他说话，赵寅城张张嘴，又闭上了，摆摆手示意她先去处理事情等结束再说。 一点磕巴都没打把结婚说的轻松随意的小姑娘就这么走了，坐在原位的赵寅城许久都没回神，脑子乱成一团。惊喜有，荒唐也有，还有些不真实，更多是怀疑宋撄宁到底知不知道结婚代表什么，那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嘴上说结婚就能结婚，改天不高兴了随随便便就能离婚的事情。 第679页 赵寅城脑子很乱，躁动的乱，乱的一会儿站起又坐下，又站起再坐下，桌上的一盘白灼虾被他剥完了堆了一桌的虾壳，又把虾壳都拼回去，拼的支离破碎，盘子里满是『尸体』。 关于结婚，赵寅城是没想过的，不可能想啊，他到现在都还有宋撄宁随时可能跟他分手的忧虑，与其想什么结婚不如想想怎么让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点。 是的，恋爱非常甜蜜的男朋友始终担心女朋友下一秒就会跟他说分手。倒也不是赵寅城对自己没信心，主要是对宋撄宁没信心，不是宋撄宁给他的信心不足而是小姑娘意外的独立。 宋撄宁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比如家境傲人但作品的视角却着眼于普通人，这可以说是她的品性好，但在恋爱的前期这个好品性让双方出现过摩擦。那算是两人恋爱里唯一有的大矛盾，半个多月没见呢，还不够大么。 大矛盾让赵寅城深入的去了解宋撄宁，越了解越觉得宋撄宁本身的矛盾点也很多，很会撒娇，很会黏人，还很黏人的小姑娘骨子里很独立。独立的赵寅城偶尔会想宋撄宁虽然很黏他，情话一筐筐的说，但要是哪天不喜欢了，随时都能甩手走人。 那种感觉没办法用言语去表述，赵寅城也表达不出来，那不是基于他看多了宋撄宁跟前任们分手的果断，虽然也有一小部分是因为那些，但更多是自己的感觉。 认真说起来跟宋撄宁恋爱很有意思，小姑娘甜的他只要跟她在一起嘴角都是翘起的，吵架也会变成耍花腔，关键是宋撄宁从来不隐藏情绪。小公主不玩什么虽然我不开心但我不说，指望男朋友自己发现的戏码，她但凡有点不顺心都立刻表达，有时候是有点作，跑到拍摄现场去看他拍激情戏什么的，但更多是一种可爱，赵寅城就觉得很可爱。 跟宋撄宁在一起很轻松，就是什么烦恼都可以抛开只享受当下的轻松，宋撄宁就是那个性格，是这一秒我要尽情的欢乐，下一秒的烦恼就丢给下一秒的性格。这种性格往坏了说是不管不顾的有今天没明日，往好了说是只看今朝。她想到什么就去做，几乎不干把今天想要得到的东西留到明天再去尝试的事情。 赵寅城刚开始觉得好玩，有段时间被拖着来回跑就有点累，可习惯了之后又觉得有趣。他虽然不是事事都要规划的类型，但也没有嗨到宋撄宁那样，压根没在管什么叫规划。 最简单的，做影视其实是个很需要耐心的工作，这个圈子很少有即时回报。一部电影从立项到准备，之后是拍摄再到后期制作，到发行上映，前后至少一年的时间，一年才能把成品推向市场，就这还没到结局。反倒因为推向市场等待观众反馈代表着作品的另一个新开端，就算国内电影下线了，国外的宣传还要陆续展开。 一个项目从开始到真正的结束，运气好的两、三年能收尾，运气不好拖个三、五年都不算长。这导致影视业的从业人员跟观众的时间是有滞后的，观众看到的多半是去年甚至前年、大前年拍摄的作品，而工作人员在作品上线时很可能已经进下一个项目组了。当然，电视剧是另外一个工作机制，但筹备期也很长。 不谈电视剧，只谈电影，不管什么电影导演，有地位的没名的的都好，都很少向宋撄宁一样，在一个时期就只关注一部作品。还是没有任何后备选项的那种，只盯着一个项目还必须要做成。成了之后也没有后续的作品计划，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 别人不会那么干，不说那些手上抓着三五个项目看情况安排的导演，就算是没有选择权的新人，在拍第一部 作品的时候也会同时想办法接触下一部作品，为自己寻找机会，时间不等人啊。真正等一部作品拍完再去找下一个机会，那都多长时间过去了。 演员就是更是这样了，日程表都是按年算，今年还没过完明年年末的日程就已经安排好了。赵寅城也是如此，他这边刚杀青，就已经在对接新项目了，不是说立刻要进组，他早过了必须不停的拼搏才能不被人甩在身后的阶段，但也得盯着各大企划社要是出了好项目消息灵通才方便下手抢，等人找上门也不是不行可被动等待总没有主动出击来的好。 宋撄宁就从没有想过一部作品拍完下一部作品要拍什么的念头，她拍完就拍完了，更神奇的是她对票房和奖项都不在意，绝对不是谦虚或者伪装是真的不在意。不在意到，宋撄宁迄今为止没有出席过任何一个颁奖礼，包括给与影片提名的颁奖礼，她的新人奖都是团队代领。 当年宋撄宁的处女作《电影》拿齐青龙、大钟、百想的最佳新人，彼时圈内已经有小道消息说传说中的宋撄宁能集齐三冠，赵寅城也是听说过的。因此颁奖礼时间前后相差不大的青龙和大钟先后给出提名名单时，他跟不少知道消息的人都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小姑娘来头真不小。 那年来头不小的宋撄宁还干了一件大事，最先开始的青龙颁奖礼她没出席，制片人代领最佳新人。李元良站在领奖台上激动的都不行了，搞的好像他是领奖人一样，金惠绣当时跟赵寅城说，小姑娘够嚣张的，青龙的最佳新人都看不上，不屑来领奖，大钟估计要黄。赵寅城多少也有点那个想法，也想着大钟可能要黄，大钟是出了名的人不到就不给奖。 让圈内从上到下都知道宋撄宁这个名字有多背景深厚，就是大钟打破了明面上的潜规则，把当年的最佳新人颁给了人没到还是李元良上台代领奖项的宋撄宁。要说李元良在青龙的颁奖礼上还有点演的意思，到了大钟的舞台那是真懵逼，镜头转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完全是茫然的，跟大家一样都没想到这个奖居然落到宋撄宁手上了。 第680页 那天大钟的after party所有人的话题都集中到宋撄宁身上，什么最佳电影，男、女影后都很少人关系，宋撄宁成了大热门，而隔天媒体除了一笔带过的祝福什么都没说。没有特地夸赞什么也没有描述大钟的潜规则，就跟平常恭喜新人获奖一样。但一点都不平常的展开让宋撄宁成了圈内皆知的存在。 传说中的宋撄宁，这个名头就是大钟给加冕的。 到隔年的百想，宋撄宁没出席大家都已经有预想了，李元良再次上台说获奖感言时准备的一看就很充分，那是摆明了奖盃一定会到他手上的态度。除了有些人酸果然有背景的就是不一样，别人也没多说什么，背景这么大的情况，圈内都很少见，大家都有避讳。 百想要举行之前，收到邀请函的赵寅城想起来青龙和大钟的事情，跟宋撄宁的关系亲密多了，就直接问她，今年百想去不去，得到毫不意外的不去的答案后，跟着就问，为什么不去。宋撄宁都不觉得那是个问题，不想去啊，懒得折腾。 颁奖礼这东西在宋撄宁看来没什么意义，她又不是为了得奖拍电影的，她是为了自己爽才创作的。更别说百想那种在春秋天举行的颁奖礼还好一点，年末举行的颁奖礼冷死人还要穿着礼服走红毯，那不是没事找事么，有那时间折腾自己干点什么不好。 当时对小公主还只当公主的赵寅城心里的想法是，公主殿下果然跟常人不一样，对名利是真当浮云的。认识久了，在一起了，了解了，公主不再只是穿着锦衣华服的公主。今年的青龙、大钟送来的邀请函宋撄宁还是不去，赵寅城想的是名利对公主来说确实是浮云没错，但那不是公主目无下尘，而是公主更看重实际的东西，她的作品表达的内容有没有传输到位。 说到今年的颁奖礼，有个趣事，今年宋撄宁拿到青龙的最佳剧本的提名，顺便给梁世棕刷了个最佳新人。她能不能真正拿到奖盃那时还未可知，但林泓锡在赵寅城收到邀请函后问他，要不要代宋撄宁上台领奖，给赵寅城说的很无语，怀疑社长脑子有问题。 恩爱也不是这么秀的。 自从男艺人恋爱后时不时就秀一波恩爱让社长吃了不少狗粮，难得碰上可以调侃赵寅城的情况，林泓锡当然是不遗余力的忽悠他，说什么能在青龙秀恩爱，多好的机会，就算以后分手了，这也是值得留念的大场面。赵寅城懒得理他，但在青龙颁奖礼的红毯上还是被主持人调戏了，问他觉得今年的最佳编剧会花落谁家。 赵寅城倒是潇洒，主持人敢问他就敢答，以一句他心目中的最佳编剧是宋撄宁得到满场的尖叫，包括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被这波光明正大的秀恩爱闪瞎狗眼，单身狗受到无数暴击。到了最佳编剧颁奖的时候，也不知道导播是什么心态，颁奖嘉宾念出宋撄宁的名字时，镜头直接切到赵寅城那里，场子里闹笑一片。 带领奖盃的倒不是赵寅城而是制作人，制作人上台跟着闹了一波，开篇就是某人比他更适合站在这里举着奖盃。某人再次被导播cue，笑的很是淡定，鼓掌的姿势跟周围的人没什么不同，但这个画面还是上了热搜。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cp粉还剪辑了赵寅城在红毯和之后被导播调戏的画面，发了个什么绝世cp的标题，赚了不少流量不说，还把赵寅城和宋撄宁双双送上热搜。 小插曲，赵寅城没在意，宋撄宁更没在意，两人的恋爱谈的还是很低调的，除了粉丝偶遇，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同台过。倒也不是特意避讳，自然而然就成那样了，宋撄宁又不是台前的人，也对站在台前的兴趣不大，就算有杂志之类的想访问跟作品无关的也直接推掉。 如今又是多事之秋，热搜也就闹了一会儿就被其他事情顶下去了。 说到多事之秋就不得不提今年的大钟很是混乱，混乱到宋撄宁不去颁奖礼都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不少人都没去。更混乱的是时局，总统眼看都要被逼下台了。南韩很是撕裂，抗议示威的人数都能破百万，热门电视剧还在东南亚掀起旋风，时局乱成这样都没影响娱乐圈的歌舞昇平。 这些都是恋人经歷过的小插曲，小插曲扯的有点远，还是绕回来聊结婚。 赵寅城没想过结婚，那个念头都没有过，袁欢偶然提起时他也没往那个方向想，不太可能啊。他和宋撄宁结婚？闹呢！ 他们恋爱谈的是很好没错，可结婚？宋撄宁还是个小孩子呢！ 小公主的思想有多少深度都不妨碍她还是小孩子的性格，喜欢是一时的，讨厌也是说讨厌就讨厌。赵寅城始终记得他跟宋撄宁有次闲聊说起来，你这部作品拍完下部作品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宋撄宁很是自然的说，下部作品会不会拍都不知道，搞不好那个时候她不喜欢拍电影了都不一定。 没来由的赵寅城就想到了宋撄宁的这番话也可以理解为，我能喜欢你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赵寅城估计他要是真的问了类似的问题，宋撄宁很可能就是这个答案，她从不去想以后，他也就没办法去想以后。 结婚就是那个以后，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以后，他不能也不敢想，结果宋撄宁说，结婚可以，谈一辈子恋爱也行。 她怎么敢那么说，说的那么轻易。当小孩子办家家酒？老公老婆的叫一叫，抱着个洋娃娃当孩子，这样就是一辈子？ 第681页 搬家家酒的小姑娘回来了，刚要同赵寅城说话先看到了一碗虾仁，弯腰沖他『啊~』，赵寅城把虾仁『啊~』进她嘴里，看她坐下，直接问她「你知道结婚代表什么吗？」 宋撄宁楞了一下，结婚还能代表什么？ 赵寅城擦着手跟小朋友说「结婚代表我们真的要一辈子，五年、十年、十五、二十年甚至更长，你确定你能喜欢我那么久？」 「能啊。」宋撄宁完全不觉得这是问题「我超喜欢你的~」 扫了她一眼让她再好好想想的赵寅城给她一个改口的机会「我说的不是现在，不是问你这个当下你有多喜欢我，是漫长的岁月过去，你是否还能那么喜欢我，你连明天都不考虑能保证明年乃至于十年后？」 咬着吸管吸熘果汁的宋撄宁不是很懂他在纠结什么，但他表情有点过于严肃，就跟着认真起来「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们？」 赵寅城没回答，反问她「结婚要生孩子，要跟我家人在一起，要互相照顾对方，要在一定的事情上妥协，有很多家长里短的情况要去处理，你确定你能做到？」 「生孩子应该做得到吧？」宋撄宁也不是很确定，游戏有这个机制吗？至于其他的「你家人很难相处？难相处也没关系，我们过我们的就好了，剩下的毛毛会搞定。」万事不决找毛毛！ 这个时候袁欢冒出来，赵寅城有些想笑「难道你要让袁欢跟我家人相处吗？还是说我们要带袁欢一起结婚？」 「一起结婚是什么话。」宋撄宁把果汁放回桌上「我没太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给个提示？」 赵寅城自觉已经说的很明白，非要再给什么提示的话「你真的打算好了要跟我结婚？」 「不是你说要结婚的吗？」宋撄宁没懂「你说要上门拜访啊。」 赵寅城怔住，沉默几秒，翘起腿打量她「你该不会随便对什么人，我是说喜欢的人，都可以接受结婚这件事？」 关键时刻求生欲秒速上线的宋撄宁果断说「那不能，因为是你我才答应的！」 赵寅城一个字都不信，也放弃聊这种遥远的话题，点点桌子「吃饭。」 饭吃起来，遥远的话题自动结束，半个月后新年要到了，剧组放年假，宋撄宁也要回家陪亲妈和奶奶他们。半个月前上门拜访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一样，宋撄宁纯粹是忘了，赵寅城是故意没提。 宋家的新年跟以往没什么不同，还是鸡飞狗跳，宋先生和王小姐凑在一起再加上宋撄宁这个裹乱的，就没有平静的时候。赵家的新年从赵寅城过了三十岁每年的话题都很一致，作为大龄剩男的赵寅城什么时候结婚。 今天不太一样的是赵寅城有个公开的女朋友，赵妈妈旁敲侧击试图让儿子把人带回来见见，新闻上对宋撄宁几乎都是夸奖。长得好看就不说了还有才华，关键是年纪还小，在赵妈妈看来是非常好的儿媳妇人选，如果儿子够给力的话。儿子被盼孙子心切的亲妈缠的头疼，一时不查说秃噜嘴，要宋撄宁过来见她，那他就得去见宋撄宁的家人。 赵妈妈立刻拍板，见啊！并且行动力非常迅速的给赵寅城把礼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儿子见过人家家人后把人家女儿带回来当媳妇。 大年初一被赶出门的赵寅城很无语，见宋撄宁的家人是不可能见的，过年去见女朋友的家人那真的是要聊婚期了，他还是认为结婚什么的远着呢。 男朋友认为结婚是遥远的不值得拿出来谈论的事情，但女朋友的家人不这么想，女朋友的家人认为他们在一起都两、三年了。以宋爸爸对自家女儿的了解，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结婚根本就不遥远，随时都有可能。 也就是说，宋元武先生，很可能随时都有可能『一无所有』。 宋先生可不是坐以待毙的类型，特地跑到首尔来过年也不是因为首尔有多特别。他很忙，忙的准备一桿子打死来抢钱的狗崽子，计划是一招制敌一劳永逸。 忙碌的宋先生除夕在首尔落地，大年初一就带着保镖开着三辆车围了差点以为自己惹上什么□□团队的赵寅城的车。赵寅城本来开着车在街上闲逛，准备找家开门的店打发时间，可惜没几家开门的，咖啡馆更是一家开门的都没有，准备打道回府时被三辆车夹击。 就一个红灯的功夫，赵寅城车停的好好的，对面的一辆车疾冲过来横档在他车前，大白天在监控摄像底下闯红灯，看的赵寅城都楞了。随后车上下来两个大汉，他就被保镖架到另一辆车里，要不是宋先生长的跟宋撄宁很像，或者说宋撄宁长得跟他很像，就凭他开口就是一句，你就是赵寅城，那语气糟糕的赵寅城都准备报警了。 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车辆再次行驶，赵寅城的伯父已经喊出口。宋伯父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单刀直入重点给他两个选项，一是影视剧常规套路，你配不上我女儿，开个价，走人。二是狗血剧常规套路，我女儿有婚约对象了，袁欢才是他女婿，跟袁欢比赵寅城什么都不是，有点自知之明。 说完也没给赵寅城什么回答的时间，丢下一句『我后天回美国，在我上飞机前你们还没分手，那你就不用活着了』的死亡威胁，就示意他可以下车了。 前后不到五分钟，赵寅城就被丢下车，他对宋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什么奇妙的影视剧世界。还真有甩支票砸人的，有意思。 第682页 被未来的岳父甩支票砸到脸上让你离开他女儿要怎么办？ 收下啊！ 「多少？」 「什么多少？」 「他开价多少？」 赵寅城一口烟呛出来连咳两声，望着接到他电话赶来跟他碰面的袁欢「你打算我拿到了之后跟你对半分吗？」 「跟我对半分就算了，跟宁宁分吧。」袁欢胳膊搭着车窗弹着菸灰「所以，他开了多少？少于一千万别理他。」 「一千万？」赵寅城微楞「美金？」 袁欢笑了「不然我说韩币吗。」 赵寅城也跟着笑，一千万韩币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收到死亡威胁呢，拿钱不做事行吗？」 「放心吧，他也就是吓唬你，宁宁喜欢你，谁都不能碰你。」袁欢让他把心放肚子里，他们家说了算的是宋撄宁。 讲到小公主的喜欢，赵寅城想起来「他说你是宋撄宁的未婚夫？」 「那个啊...童养夫吧。」袁欢笑了，倒也没瞒他，照实说「爷爷，就是宁宁的外公，爷爷是有过那个想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么，知根知底。妈妈，就是宁宁的妈妈，妈妈跟宋元武，就是宁宁的爸爸，他们的结局不太好，爷爷就想着我跟宁宁在一起，我比宋元武靠谱多了。但也不是就非我不可，还得看宁宁喜不喜欢。」 抽了口烟的袁欢转头看他「不过我是把她当妹妹，她也把我当哥哥，我们没有其他的关系，你想的三角恋那种不可能。要是她需要个结婚对象，我也可以是，等婚后她要是碰到了另外想要结婚的人我们也随时可以离婚。结婚证书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商业契约，签了就签了，没什么太多的含义。」 赵寅城叼着烟想起了宋撄宁对待结婚的态度，有些好奇「是你对结婚无所谓还是宋撄宁对结婚无所谓？」 「都无所谓吧，反正都要婚前公证的。」袁欢不觉得结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他表情不对，误会了「你该不会以为她不会跟你婚前公证？别想了，有妈妈作为前车之鑑，她结婚肯定会做婚前公证，就算她爱你爱到死，脑子除了恋爱什么都没有，我也会压着她公证的。」 抿唇笑笑的赵寅城说「我说的不是钱财的问题，是对婚姻的想法，宋撄宁对婚姻无所谓吗？不看重？」 「你指的是女人憧憬婚纱的那种看重？结婚了就幸福一辈子的那种婚姻？」袁欢嗤笑一声「你想多了，她没有那种憧憬，妈妈和宋元武就是一对怨偶，婚姻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憧憬的事情。她肯定是要结婚的，为的也不是跟谁幸福一辈子而是她不结婚，宋元武就能一直找她麻烦。」 「小时候妈妈和宋元武闹的凶，我们两就说到结婚年纪就去登记把宋元武赶出去，但这么多年过来，也就那样吧。她不想让宋老夫人，就是她奶奶，她不想让奶奶伤心，也就这么拖着。但迟早是要结婚的，拖得时间长了也担心迟则生变，万幸宋元武不能生了，要不然有的麻烦。」 仰头吐出烟雾的袁欢把菸头丢出车外，对赵寅城说「你要是想结婚现在是好机会，正好借着宋元武找你麻烦，宋老夫人那里我们就能说的过去了。但你要是想着什么结了婚她就会跟你一辈子，那别想了，结婚不过就是签字拍照，离婚好像连拍照都不用，律师就能搞定。」 赵寅城有些囧，为袁欢的话也为袁欢的态度「正常情况下作为哥哥面对要妹妹的结婚对象，难道要说的不是，你对我妹妹好点之类的话吗？」 「你对她不好，死亡威胁就不止是威胁了，也轮不到宋元武跟你说。」袁欢手扶着车门，边往外推边跟他说「要是打算结婚，等下来家里拜访吧，家里人都在，明天要去祭祖没时间，后天我们就回去了。」说着话下了车，扶着车门弯腰看向赵寅城「对了，别跟宁宁说宋元武威胁你了，不然她能立刻拉你去登记。」 车门关上，赵寅城被关在车里，无语的表情也被关在车里，同时被关在车里的还有个选择题，要不要去宋家拜访的选择题。 这道选择题关联的是，他真的要和宋撄宁结婚吗？ 赵寅城没想过，太遥远，遥远的事情就这么冲到了眼前，一点徵兆都没有。不对，还是有徵兆的，那个甩支票的宋先生，给了他不少徵兆。 可是他要跟宋撄宁结婚吗，结一个随时会离的婚？ 结婚这件事在袁欢的嘴里跟恋爱好像没什么区别，也就是会签一些保证财产问题的协议。赵寅城不知道宋撄宁是不是也这么想，但那孩子对待婚姻的态度确实太随意，可能对宋撄宁来说，结婚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签协议。 赵寅城没办法把结婚只当签协议那么简单，如果是个人就能结婚，他又何必顶着母亲催婚的唠叨始终不结婚。直男对婚姻是有期待的，说憧憬可能有点过，但期待肯定有。期待某一天，某一个人，某个特别的日子，某个瞬间被触动心灵。就决定是这个人了的触动。 赵寅城给宋撄宁打了个电话，他想问问那个告白告的特别突兀的姑娘，对待婚姻是否也这么突兀，他问宋撄宁「你想嫁给我吗？」 「想啊~」宋撄宁毫不犹豫的说「我随时等着为你戴上戒指~」 赵寅城笑嘆一声「因为跟我结婚就能让你爸爸净身出户？那么讨厌爸爸吗？」 「跟我爸有什么关系，我跟谁结婚都能让他净身出户啊。」宋撄宁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 第683页 赵寅城就笑「那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我喜欢你啊。」宋撄宁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想跟一个男人结婚还能有什么原因。 赵寅城无声的嘆了口气，这话他怎么就不信呢「我没想过离婚哦，我只想结一次婚。」 「婚都还没结你就想离婚？」宋撄宁惊讶了「那你干嘛要结婚？一直恋爱不就好了，分手还简单点，离婚还要走一堆程序。」 「我说的是你，你别婚都没结就想着离婚。」赵寅城半开玩笑的提醒她「结婚是我们得一辈子，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贫穷富贵，疾病健康，什么都不行，永远在一起。」 莫名其妙的宋撄宁疑惑的很「那不是当然的吗。」 「你确定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 赵寅城勾唇浅笑，一如当初面对告白的小朋友说的话「结婚......」 「也不是不可以。」 第152章 赵寅城 当初的那句『也不是不可以』让赵寅城成了宋撄宁的男朋友。 如今的这句『也不是不可以』让赵寅城带着赵妈妈准备好的礼物进了宋家的门。 宋家是一栋外表和内在装修都没有太富贵的外在的花园别墅, 在别墅区里也没多突兀，很正常，家里的人也很正常。宋先生完全没有之前给与死亡威胁的态度, 顶多就是有点冷淡不怎么跟赵寅城说话，宋老太太倒是很喜欢赵寅城, 拉着他东问西问，跟平常人家见到孙女婿的老太太没说不同。 宋爷爷也不太说话，但笑眯眯的, 让赵寅城喝茶，不多问什么，就是普通的爷爷。王女士更简单, 一句小伙子长得不错之后就没了, 虽说跟普通的丈母娘有点不一样, 但态度也还行。这个家, 这个家里的人，仿佛都很普通。 唯一不普通的大概是第一次跟袁欢和宋撄宁在一起吃饭的赵寅城, 对青梅竹马这个词稍微有点适应不良。 袁欢可能是照顾宋撄宁习惯了，吃鱼会给挑刺, 吃虾会给剥壳，会压着宋撄宁不许她挑食, 会同时照顾跟女儿嬉闹的王女士。那边的状况太像一家三口, 以至于赵寅城有些被噎到，总觉得不舒服。 忽略一些小毛病, 总体来说赵寅城的上门拜访很顺利, 顺利的他在离开时问送他出门的宋撄宁要不要去见见他的家人，宋撄宁也是一口答应。赵寅城觉得此行差不多是圆满了，除了他还没走远回头想看看宋撄宁还在不在门口时, 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袁欢给宋撄宁披着外套不知道在说什么，那画面像是在拥抱一样，看的赵寅城....算了。 哥哥，长辈，家人，理智点。 理智的男朋友扭头走人，被教训要理智点的女朋友正在被监护人攻击。 出来给小朋友添衣服的袁欢听宋撄宁说明天要去见赵寅城的家人，对这个恋爱脑很无语，明天家里要祭祖，要忙一天呢，哪有时间去见赵寅城的家人。宋撄宁对祭祖什么的完全没放在心上，这边的又不是她祖宗，谁知道游戏这么设定的，而且祭祖又不是她忙，她不就负责磕个头吗，磕完不就能闪了。 袁欢都不想跟她说话，蠢的要死，祭祖是只有他们吗，宋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不都会来，她要是不在场谁知道那些人背后会说什么。但宋撄宁都答应赵寅城了，再说这些也没意义，心里对赵寅城有些微词，他跟赵寅城说过明天要祭祖了还来这套。 袁欢对带坏自家孩子的傢伙有点不爽，边带着人往回走边跟她说「结婚登记之前该做的公证都做了，你要是敢稀里煳涂的就去登记，你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你这样就很不合适，老是用别人威胁我。」宋撄宁裹着衣服挡风「公证你去做呗，我又没说不公正，再说了跨国婚姻哪那么容易登记，要走的手续多呢。」 袁欢看她那样拉开外套把人裹住，慢吞吞往前挪「最好是这样，他想像中的结婚好像是那种幸福快乐的一家人什么的，你别脑残被他忽悠了。」 「那种婚姻不是很好么。」宋撄宁把手塞到他的衣服里取暖，手太凉冻的他一哆嗦，坏笑一声。 袁欢斜了她一眼，把她放在腰侧的手挪到小腹，那边更暖和，搂紧了人继续说结婚「他家里人好相处就相处，不好相处就别管，回来跟我说，我去处理。」 点头表示知道的宋撄宁抽回手，放在腰上面还好放在小腹会冰到他。袁欢贴贴她的脸，感觉有点凉了，也不磨蹭了，牵着她往屋里跑，进了门带着她去他房间的书房，继续为她之后要结婚的事情打补丁。婚礼要不要办，要办想在哪，穿什么婚纱之类的。 宋撄宁听他絮叨半天，忍不住跟他说「又不是我们两结婚，我干嘛要跟你讨论这些。」 「我们两结婚哪用讨论这些，爷爷和妈妈讨论就行。」袁欢上下转着菸捲，说是说结婚就是一份协议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有些担忧「你真的要跟他结婚？不然还是先跟我结婚，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离婚后再跟他结婚好了。」这样万一到时候出问题，离婚也离的简单点，省得宋元武搞事情。 宋撄宁让他别搞事情「我没有结婚对象我们两结婚也就结婚了，我有结婚对象干嘛还要跟你结婚。」看他一直转着菸捲也不点菸，让他别转悠了「我身体早好了，想抽抽呗。」 第684页 皱眉看她的袁欢点了烟放在嘴边含着，还是不放心「你脑子清醒点，不准怀孕听到没，他要是想要小孩给他找代孕，万一你身体出问题呢。」 「你想的可真够远的，而且我的孩子我干嘛要找代孕。」宋撄宁不干。 袁欢沉下脸「不行，你怎么能生。」 「我为什么不能生！」 「你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 「那也很疼啊！」 宋撄宁愣住，对哦，生孩子很疼来着，但是「那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啊，我人生的一部分，疼痛也是一种经歷。」 「不行！我不准！」 「毛毛~~~」 「你一时一个想法，今天喜欢明天讨厌的，不行！」 没抽两口的烟灭在菸灰缸，袁欢指着她警告「别的事情你不想干了我还能帮你扫尾，怀孕了我怎么帮你弄，打胎也很伤身体！不准！听到没！」 宋撄宁就很无奈「要是意外怀孕呢？」 「那赵寅城三条腿都别想要，你最好祈祷没有那种意外。」袁欢沖她放狠话「你想清楚了，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敢怀孕不管是意外还是什么，赵寅城一定被我抓去填海！」 白眼翻到天上去的宋撄宁很是气不顺的说「知道了。」 并不知道自己被剥夺了做父亲的权利的赵寅城回家跟赵妈妈说了宋撄宁明天会来，全家都被这个消息震动，上门拜访不就代表着婚期将近？果断全家打扫除，赵寅城被弄的哭笑不得。 同样处于无奈中的还有宋撄宁，亲妈把她拽到房里问她真的要跟赵寅城结婚啊，她跟赵寅城结婚了，毛毛怎么办。 「什么毛毛怎么办，你以前也没非要我们结婚啊，突然来这齣？」 「我以为你肯定会跟他结婚啊，毛毛多宝贝你，你能找到比他对你还好的人？」 「不能啊，但我不喜欢他啊。」 王小姐戳了下女儿的脑袋「对你那么好你还不喜欢，非得找个对你不好的，什么毛病？贱得慌？」 「什么就毛病了，赵寅城对我很好啊，再说了，我对毛毛也好啊，我连外公的话都不听，就顺着他了。」宋撄宁让妈妈不要双标，她和毛毛是革命战友，没有谁对谁好的说法，他们对彼此都很好。但是请不要硬把他们凑在一起，他们单独存在彼此独美就挺好的。 双标的王小姐表示「毛毛对你更好！你那个男朋友能有毛毛好吗？」亲妈不认为这世上有比袁欢对宋撄宁还好的人，说句亏心的话，她对宋撄宁的爱搞不好都没有袁欢多，一个男朋友就更不可能了。 「哪有这么比的，毛毛是毛毛，赵寅城是赵寅城。」宋撄宁觉得亲妈的脑迴路不太对，再这么扯下去容易出问题，干脆祸水东引「你要是没事干去盯着我爸，我这边还未必能顺利呢，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祸水就这么被引出去，终于能安静会儿的宋撄宁想给赵寅城抱怨亲妈的脑洞，电话差点就打出去了，幸好外公打电话过来，也是听说赵寅城上门的事情给她打电话的。外公倒是没说袁欢怎么办，而是跟袁欢一样让她记得婚前公证，孩子不着急，等她身体真的好了再说。 宋撄宁自认她的身体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但身边的人都不放心，王小姐还在她睡前过来绕了一圈，提醒她这几年都不准怀孕什么的，讲的宋撄宁无语的要死。这帮人是以为她结婚立刻就会生宝宝吗，想什么呢！ 关于宝宝这件事双方家庭的态度是完全相反的，宋撄宁到赵家拜访，除了被夸哪哪都好之外，就是赵妈妈说了句她好久之前就想抱孙子，宋撄宁还没说话就被赵寅城岔过去了。结婚都只是刚刚提上日程还没准确定下的事情，着什么急啊，还孩子呢，宋撄宁自己都是个小孩子。 除了孩子，宋撄宁的上门拜访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第一次见面，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宋撄宁也确实没什么能被挑剔的地方。 为这，宋撄宁还吐槽赵寅城，之前他说什么要跟家人相处的那些话，说的她还以为他家里人很难相处呢，人都很好啊。父母，弟弟人都很好，弟弟的女朋友也很好相处。 赵寅城被她逗乐了，开玩笑说他那是打预防针，先给个低标准，就不会有太多期待值。宋撄宁想了想，按照他的路数给他讲，宋家的人可能不太好相处，当然平时也见不到就是了。 这话让赵寅城想到前后两副面孔的宋先生，试探着问他「伯父不希望你结婚会不会做什么？」 「不用管他，毛毛盯着他呢。」宋撄宁让他放心。 赵寅城顺了顺她的头髮「在你眼里袁欢是不是无所不能？跟王娜一样？」 「那不能，娜娜跟毛毛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宋撄宁拉下他的手，跟他说「娜娜是毛毛教出来的，师徒关系。」 「王娜比袁欢要大吧？」 「谁更厉害又不是看年纪。」 「袁欢更厉害？」 「那当然了~」 赵寅城挑眉「袁欢跟我谁更厉害？」 「当然是....」 宋撄宁卡壳，赵寅城冷笑，小姑娘秒速扑过去试图萌混过关，赵寅城捏着她的脸让她好好想想「我们谁更厉害？」 「你！必须是你！绝对是你！谁都没有你厉害！」宋撄宁表明忠心后伸手求抱，赵寅城勉勉强强的抱住她，嘟囔了一句「你们的关系也太复杂了。」 第685页 宋撄宁在心里嘆气，男朋友真的太容易吃醋了，毛毛的醋都吃。面上还是哄着他，彩虹屁一串一串的哄的赵寅城眉开眼笑，放过了关系过于复杂的伪兄妹，拍拍宋撄宁的脑袋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正巧，袁欢出来接人，赵寅城想了想也跟着下车，问袁欢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袁欢先看宋撄宁，宋撄宁耸肩表示随意，袁欢问赵寅城想去哪，赵寅城表示都行。 都行就直接上车。 大过年的白天开门的店家很少，夜晚开门的店家一点都不缺，休闲的大好时光，夜场都是彻夜开的。赵寅城带两人去了熟人的店开了个包间，要了酒水小吃后跟袁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宋撄宁听着有些无聊就想出去玩，包间里就三人哪有舞池里三百多号人来的嗨。 赵寅城看宋撄宁起身还没来得及问她做什么去，就看袁欢自然的伸手按着她的脑袋把宋撄宁重新按回沙发，动作极其自然，自然的视线都没忘那边偏。宋撄宁也有意思，挣扎都没有，偷摸撇撇嘴也就不动了。 过分熟稔的动作，过分亲昵的相处方式，怎么看都不太顺眼啊..... 赵寅城翘起腿沖袁欢笑「我听她说你单身？要不要给你介绍女朋友？」 宋撄宁一脸懵，她说过吗？不可能啊。毛毛对女人没兴趣，当然了对男人也没兴趣，他的爱好是工作，未来搞不好会跟工作结婚。 袁欢倒是秒懂，笑着说不用，赵寅城貌似很想当红娘的样子，还拿手机出来要给袁欢分享美女的照片，宋撄宁眼睛一瞪，刚想抢手机，看到赵寅城给她使眼色，完全没懂，手机里存妹子的照片还敢跟她使眼色？？？ 袁欢乐了，拍拍宋撄宁的肩膀让她自己去玩，别跑远，不准下去舞池，舞池太乱，在二楼的小舞池玩玩就行了。宋撄宁得到可以放风的消息也不管什么男朋友手机里的妹子了，撒欢的往外跑，赵寅城想喊住她余光瞄到袁欢的表情又闭上嘴。 撒欢的小姑娘跑了，偌大的包间就两个大男人，还是不怎么熟的大男人，那能聊的自然就是跑走的女人。 袁欢很直接，主要是不想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掏出烟盒分了赵寅城一根烟，跟他讲过往的那些小事。 话说当年他父母殉职被宋撄宁的外公领回家，最初到底是当儿子、孙子还是童养婿，袁欢并不清楚，但他差不多是看着宋撄宁长大的，虽说两个人也就差了五岁而已。但他见到宋撄宁的时候，宋撄宁连话都不会说还是个奶糰子呢。 彼时宋撄宁刚被找回来没多久，王小姐搬回宋家，情绪很不稳定，外公平时忙又要照顾女儿，宋撄宁和袁欢都是教给家政。袁欢和宋撄宁的幼年期差不多是相依为命长大的，一直到王小姐情绪好一点了，能跟宋先生正面刚了，小孩子们也一天天长大，宋撄宁开启在两家一家住半年的生活，袁欢则是她去哪，他去哪。 这些是前情，为了引出后续。 「我对她来说，是哥哥，父亲，伙伴，战友等等的综合体，她从小闯祸都是我收尾，有时也是我替她挨揍，她习惯被我惯着，也被我惯习惯了。但那不代表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即便在你眼里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曾经婚约者，但你可以换个角度看我们的关系。」 袁欢举杯沖他笑笑，没说什么我们绝对不可能的话，这话跟赵寅城有什么好说的，他说的更直接「我要是想对她做什么，或者她要是对我有兴趣，不论是哪一种都没你什么事。」 赵寅城也跟着举杯，同样直接「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男人的本能。」抿了口酒，笑看他「能理解吧？」 「是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偶尔吃点醋是情趣，耍花腔么。」袁欢也笑，笑着说「但别让她哄着你，我看不惯，那也是我的本能。」 换了个姿势的赵寅城想着要不要换个态度，大舅哥什么的，没必要跟这位刚起来啊，没想到袁欢下一句就是「对了，忘记说了，防护措施要做好，她三十岁之前都不能怀孕。」 「什么意思？」 「她身体不好，要先照顾身体。」 「就这样？」 「不然呢？」 认识那么久也没觉得宋撄宁哪里身体不好，反倒精力无敌充沛，平时连个感冒都没有，赵寅城一下就想歪了。三十岁之前别怀孕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为宋撄宁后悔做预防，就算结婚了有孩子跟没孩子区别还是很大的。关键是，袁欢是不是有点管太宽，又不是真的父亲，哥哥就更不是了。 赵寅城刚想说什么，门勐的被推开，宋撄宁哒哒哒跑进来往袁欢边上一蹦扑到他后背上晃着他说她想下去玩，楼下的舞池超级嗨！超级！慢半拍反应过来的赵寅城伸手想把人拉下来，袁欢先一步按住宋撄宁的脑袋让她别摇了，宋撄宁更大力的摇他，撒娇撒的无敌自然。 「我要下楼我要下楼我要下楼~下楼下楼下......」 「宋撄宁！」 赵寅城板着脸开口，叫的宋撄宁一愣，偏头看向他，袁欢沉下脸，反手拍拍宋撄宁的后背让她先下来。宋撄宁看看赵寅城再看看袁欢，试探道「你们吵架了？」胳膊还搭在袁欢的肩膀上，从他背后滑下去，探头看赵寅城「为什么吵架？」 赵寅城没说话，袁欢摸摸她的后脑笑着说「没吵架，我们干嘛要吵架。」 第686页 赵寅城眼看着宋撄宁连怀疑都没有立刻就相信了，笑脸一下就出来又闹着要下楼，面色沉下去，宋撄宁察觉到不对，怀疑的两人「真的吵架了？」 「没有吵架。」赵寅城抢先开口，沖她伸手让她过去「是不喜欢你往下面跑，下面太乱了。」 宋撄宁鼓着脸不乐意「这里就我们三个有什么好玩的。」 赵寅城抬抬手还没说话，就听袁欢说「那我叫人来陪你玩？」，小姑娘点头的瞬间，赵寅城的手臂落下，他觉得自己跟袁欢没办法友好相处了。这位极其有可能在宋撄宁说我要换个男人的时候，不止不阻止还会给她找一打任她挑。 别说，袁欢还真做得出来。 号称要给小姑娘组个欢乐场的袁欢按着手机给助理髮信息，宋撄宁坐在他边上给他提要求，要能玩能闹的，要漂亮的小姐姐们，对小哥哥们倒是没什么要求，赵寅城还在边上呢。边上坐着的赵寅城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虽然那两人并没有排斥他，但他插不进去。 情况变的有点奇怪，赵寅城知道情况很奇怪，他跟袁欢怎么都不至于出现什么矛盾，尤其是关于宋撄宁的。袁欢那句『如果我们会发生什么早发生了没你什么事』虽说不太好听，但也是实话，他们不应该有什么问题才对。可问题就是出现了，有关男人本能的问题，地盘感，宋撄宁到底属于谁的地盘的问题。 必须要承认的是袁欢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那份魅力不在于外表，单论外表袁欢只是还行，但气场足，就是那种这个场子是我的那种气场，走到哪都有这个地盘我说了算的气场。对男人来说，那就是很有魅力的气场。有气场的男人身边依偎着美貌的姑娘，宋撄宁搂着他的手臂嘴巴里不停的要这个要那个，袁欢照单全收，好像她想要什么他都能帮她得到。 赵寅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眉头不自觉的皱紧，小姑娘头都没抬。直到她的要求提完了，袁欢的信息发出去了，跟她说等一会儿人就来了，宋撄宁才望向赵寅城问他有没有想要的，赵寅城知道哪不对了。 以前就算一群人在一起，宋撄宁的关注点也在他身上，如今就三个人，他居然成了被忽视的那个？ 可人家是哥哥、父亲、伙伴和战友，他要是计较也太幼稚了，不止幼稚还弱智。赵寅城扬起笑脸发挥演技展现大气，让宋撄宁别光顾着自己嗨，发信息问问剧组的人要不要来一起玩，就当聚会了。宋撄宁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拿起手机给剧组的人发信息，自愿参与，想来就来，响应者很多，过年不就是嗨么，何况还是导演唿叫，有人请客免费喝酒的局愿意来的很多。 场面有点搞大了的意思，三人里宋撄宁最开心，进入花蝴蝶状态满场飞舞。袁欢有点头疼，宋撄宁喝酒没数，人一多，她偷偷喝他又盯不住。赵寅城则是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宋撄宁玩太嗨，嗨的连袁欢都忘了，他就更是角落里的人。 小姑娘是真的玩心重，谈恋爱并不妨碍她煽动翅膀满场飞，她又不是勾搭小哥哥，更多是跟姑娘们一起玩。事实上都把自己的脚砸了的男士们进入短暂的和平期，直到袁欢觉得宋撄宁有点上头了，让之前赵寅城以为没跟出来的王娜去逮人，压着扑腾着还想闹的宋撄宁上车。 袁欢是把宋撄宁塞到自己的车里的，赵寅城想跟着上去，袁欢却说不用了，就这么分开吧。赵寅城看了眼被袁欢捂着嘴按在怀里的宋撄宁，闭了闭眼睛，挤了个笑脸出来道别。袁欢让站一边的王娜去叫人送赵寅城回去，自己上车带着被关在车里的宋撄宁走了。 他们的车开走，另一辆车开过来，王娜示意赵寅城上车，视线还看着前面那辆车的赵寅城回神沖她笑笑，上车发现王娜不上车，想着她应该是要回去照顾宋撄宁，也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赵寅城给宋撄宁打电话，他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醒的特别早，九点不到就醒了，睡醒的第一件事是给宋撄宁打电话。结果电话是袁欢接的，袁欢还说宋撄宁还没醒。赵寅城特别想问，宋撄宁没醒你怎么能接到他电话，但他忍住了，再次告诉自己这种醋真的没必要吃，太幼稚。 忍住的赵寅城只跟袁欢说等宋撄宁醒了给他回个电话，袁欢说好，两人也没什么可聊的，电话就挂了。赵寅城一直等到下午才等到宋撄宁回拨给他，两人约出来吃饭，赵寅城才知道袁欢他们已经回华盛顿了。宋撄宁过两天也要回去一趟，检查身体。 「我都说我好了，他们非不信，一天天的抽血化验不疼的啊！」宋撄宁郁闷的要死，就跟赵寅城吐槽，说袁欢烦死了，这不好那不好，哪哪都不好，特别讨厌！ 「那你别听他的不就行了，首尔也能检查啊。」赵寅城说完看宋撄宁表情不对，装作不解「怎么了？」 宋撄宁怀疑的看着他「你昨天跟毛毛真的吵架了对不对，你对他有意见？」 「这么敏感？我顺着你说的，我对他干嘛有意见。」赵寅城不承认。 宋撄宁在特殊的事情上特别敏感，成长环境造成的本能，没有游戏设定时，她爸对袁欢的恶意很大，碍于外公有不能真的做什么，就时常搞挑拨离间的戏码。有了游戏设定恶意也没少多少，但核心矛盾没了，老头子就她一个孩子，折腾不起来。所以她对冲着袁欢去的事情都很敏感，不怀好意的尤其是。 第687页 但又觉得赵寅城应该不会，宋撄宁想着自己是不是想太多，就说「毛毛有些霸道，顺着他就好了，别跟他吵架。」 赵寅城举着茶杯遮住表情，随意道「听着像是我们要是吵架了你会站在他那边一样。」 宋撄宁眨眨眼，这话不太对劲啊「你该不会因为吃醋跟毛毛吵架的吧？」 「怎么可能。」赵寅城放下茶杯笑她「你想什么呢，他不是你哥哥么，虽然没什么血缘关系。」 宋撄宁觉得很有可能，男朋友心眼超小的，又是一个甜蜜的小烦恼，嘆气「我跟毛毛完全不是那种关系，也不可能是那种关系，不然我们早在一起啦，这种醋没必要吃的。」 赵寅城详装不解「我没吃醋啊，你真的误会了。」 「你误会了才是~」宋撄宁挪着凳子凑近他，抱着他的胳膊左右晃「别吃醋了~我们真的不可能的~」 理智这玩意儿吧很有意思，自己给自己提醒要理智基本都没什么用。人呢，更有意思的点在于，有些事如果放任不管过去也就过去了，可一旦有人哄，那就过不去了。 赵寅城半真半假的跟她说「我没吃醋，我就是觉得你们关系太近了，虽然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是哥哥什么的。但你们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啊，又那么亲密，我有点不舒服，绝对不是吃醋。」 宋撄宁觉得这不是吃醋还能是什么，就跟他解释「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可毛毛就是我哥，亲生的那种，是我的遗产第一顺位继承人，跟男女......」 「等下，什么叫遗产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个醋都要吃？」 赵寅城抽回被她抱着的胳膊，义正言辞的告诉她「我那不是吃醋，是一种本能，男人对自己地盘里的生物有所属权的本能。」 宋撄宁都听不懂「还不是吃醋么。」 「你先解释遗产第一顺位继承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我死了他是第一继承人。」 「为什么？」 「因为......」 宋撄宁都无奈了，这东西哪有为什么，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有原因的，要是非得找原因也就是「因为他是毛毛啊。」看他表情没有放松，更纠结，试图让赵寅城理解，她跟毛毛绝对不是男女关系，也不可能是男女关系。他们是彼此的家人，纯粹的一家人。 为此宋撄宁给赵寅城举例「我们互相是对方的第一监护人，就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脑死亡或者他脑死亡，我们是唯一能签署决定对方是否还要靠医疗器械活下去的人。我们是这种关系，家人、伙伴。」 赵寅城完全理解不了这种关系「那不是应该由父母决定吗？你爸妈又不是不在了。」哪怕是跟爸爸关系不好不是还有妈妈在，妈妈不在还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啊，怎么就只有袁欢是那个唯一的人了呢？ 「这跟爸妈无关，我要选我爸九成九是死，就算有救活的概率他搞不好也会签下不抢救的协议，选我妈就相反，哪怕医生判断脑死亡，我妈也会硬拖着不让我走。」宋撄宁表示选袁欢就没有这些问题「毛毛会尽全力救我，但救不活，他也会放手让我走。」 「那他万一失误了呢？或者他也捨不得呢？」 「不会的。」 「万一啊。」 「那就当我倒霉啊。」 赵寅城给气笑了「当你倒霉你也要选他是吧？」 宋撄宁首次觉得男朋友的小心眼一点都不可爱「你干嘛针对毛毛，他又没招惹你！」 「你因为他跟我吵架你说他没招惹我？」 「你先开始的好不好！」 「宋撄宁。」 「干嘛！」 赵寅城深唿吸试图讲道理「你不是很会换位思考吗，我们调换一下，要是我有一个像袁欢一样的女性朋友，那个朋友长的不错人也很有能力，魅力也很足。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多年情谊还有过婚约，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很可能跟她结婚。宋撄宁，好好想想，如果我也有那么一个青梅竹马，你就完全不介意吗？」 「不介意啊。」宋撄宁也平復了一点，也跟他讲道理「我和毛毛经歷过的人生属于彼此，你们经歷过的人生也属于彼此，彼此的人生有珍惜的伙伴是值得庆幸的事情，那不应该介意。而是感谢我们的伙伴，他们陪伴我们渡过了很长一段岁月，那段岁月是恋人无法超越的。」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爱情，更不是只有爱情才伟大的值得歌颂，很多感情都很深厚啊，恋人不是唯一，家人都不是唯一，只有彼此经歷过的岁月是唯一，因为那找不回来，即便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也是不一样的。厚重的岁月是无法超越的，恋人并没有多特殊。」 恋爱脑的小姑娘有自己的世界观，在她的世界观里毛毛是不一样的，不管是游戏还是另一个世界，毛毛都是不一样的。假如赵寅城也有那么个不一样，她完全可以理解，人生中特别的存在为什么不能理解。 假如只是假如，假定的设定会引出来这么一番话是赵寅城再也没想到的「你的意思是，袁欢是我无法超越的？还是说他比我重要的多，我根本没法比跟他比？」 进入胡搅蛮缠阶段的男朋友开始抠字眼，宋撄宁头都大了「发挥一下你的情商，那被什么东西吃了吗？你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啊，再说了，你又不是突然知道毛毛的存在，毛毛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人，你在纠结什么啊。」 第688页 「人生顺位，谁重要谁不重要，谁在前面谁排在后面，我纠结这个。」赵寅城让她老实讲「我跟袁欢谁拍在你人生的顺位前面？」 宋撄宁长嘆一声，男朋友的情商绝对出问题了「你知道为什么毛毛叫毛毛吗？我还在学说话的时候发不准音，毛毛是妈妈，是爸爸，是哥哥，是所有你能找出来的家人的词彙的总和。毛毛对我来说是这样的人，你这个问题跟我问你，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有什么区别？」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要是有人生顺位这种东西，毛毛排在所有人上面，不是你上面，是我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公，这些人，他们都在毛毛下面。你要是实在理解不了，把毛毛当我爸...老爷子太渣，当我外公好了，你就当他是我外公。」宋撄宁郁闷的都不行了「你吃我外公的醋也太诡异了吧！」 赵寅城一巴掌盖在脸上，声音闷闷的从手掌后传出来「很幼稚是吧...」 「超级！」宋撄宁无语的笑出声「我三岁都没你那么幼稚。」 低叫一声的赵寅城放下手仰天长嘆「蠢爆了。」 宋撄宁特别想吐槽真的超级蠢，可又觉得很搞笑，戳戳他的腰，真心不解「你怎么会觉得我跟毛毛会发生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吗？」 「很多。」赵寅城头一低，面无表情的看向她试图掩盖自己干过的蠢事「你什么都听他的，他说什么你都听，我们两同时说话你先看着他，关注他也比我多。肢体接触还超级多，一点都不避讳，还有......」 「别还有了，没有了，不能再有了。」宋撄宁双手按住他的脸让他清醒一点「你再说下去我感觉我在□□，太可怕了。」 赵寅城拉下她的手窝在手里搭在膝头「我的意思是，我计较很合理。」 「别扯淡了，超级不合理。」宋撄宁拆穿他的鬼话「明明就是看毛毛年轻帅气还没有女朋友，你就觉得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老男人的思想，男女哪有纯洁的友谊！」 这话赵寅城就不乐意听了「你们也不是友谊啊。」 「那也不是爱情啊，你也有不少女生朋友我说什么了。」 「我的只是普通朋友。」 「我这个是家人。」 「有婚约的家人。」 「赵寅城！」 赵寅城手一抬，举手投降「ok，我错了，这次真的是我的错，我小心眼，我有问题。」为了搬回一城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一个牵强的理由「他跟我说你三十岁之前不能生孩子，那话怎么听都觉得是在为你以后要是反悔了想离婚做准备，我想歪也正常啊。」 「完全不正常。」宋撄宁罕见的没有输在嘴皮子上「毛毛是担心我的身体，他老是害怕我还没好，因为这个世界我的病查不出来缘由，小的时候身体确实很差，大了突然就好了，他担心才是真正的合理，有顾虑才叫正常。」 赵寅城胳膊往下一放「说的好像他做什么都对，毛病都在我这里一样。」 「别搅和了！」宋撄宁哭笑不得「为什么搞的好像婆媳关系一样，我还被夹在中间，你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很诡异吗。」 伸腿夹着她的赵寅城突然笑了「那代表我爱你啊。」 宋撄宁好大一个白眼翻出来「我真是谢谢你！」 凑过去亲了她一下的赵寅城，在她的白眼下又亲了一口，没忍住再亲一下，亲的宋撄宁白眼翻翻的，他笑的可开心，笑宋撄宁可爱，也笑自己蠢的有点萌。 「我好像回到了二十代，不对，十代。」赵寅城按着二十代的小姑娘的脑袋跟她说「你让我重返青春了呢~」 还没消气的小姑娘吐槽「你的青春够无脑的。」 青春本来就很无脑啊，青春期的恋爱就更无脑了，别说什么家人了，关系好一点的朋友的醋都会吃。赵寅城回想整段对话觉得自己蠢的不行的同时，也像回忆青春年少时做过的那些蠢事一样，蠢是真的蠢，但嘴角就是会不自觉的笑出来，蠢的多青春啊~ 目前正青春的宋撄宁理解不了他的感慨，只觉得男朋友的脑子不太好，不过脑子不太好的男朋友很会说情话。说诸如，我在乎你才会干一些傻事，恋爱里什么都很聪明可不是好事，那代表脑袋还能计算就没那么投入。宋撄宁嘴里嫌弃他是狡辩，脸上的笑容却不符合她说出口的嫌弃。 也不过就是下单点餐后餐点准备的时间里，两人已经完成了从争执到和好的全过程，赵寅城第n次庆幸宋撄宁好哄，同时承认他应该是栽了。 这么说呢，也不算愿望，认栽吧。 认栽的男朋友偷摸开始准备求婚，都认栽了就没有再挣扎的必要，输也要输的漂亮才行。有介于之前是宋撄宁追他的，赵寅城这次想给宋撄宁一个大惊喜，配得上小公主身份的那种，要搞大场面。 筹备大场面之前赵寅城先跟社长沟通好他要结婚的事情，林泓锡有些惊讶但也不算意外，更多是给予祝福，赵寅城是否已婚不会影响他的商业价值，男艺人在这方面天生有优势。再说了，结婚对象是宋撄宁的话搞不好能带来更多资源，虽说想法有些功利但结果是好的就行。 公司搞定接下来就是搞场面了，赵寅城想玩个电影级别的，在宋撄宁五月十九号生日那天，用整个首尔的灯牌和直升机横幅跟她求婚，场面一定要大，大的满城皆知所有人都祝福才好。他计划的特别好，还偷偷跟宋撄宁剧组的工作人员和王娜打好招唿，想要给宋撄宁一个超级大的惊喜，一定要上小姑娘嗨到天上去的那种。 第689页 赵寅城计划的可好了，准备的特别充分，从二月弄到四月，一切都准备完毕，宋撄宁什么都没有发现，顺利的不行。 赵寅城什么都准备好，什么都计划好了，灯牌定下了，直升机也定下了，横幅都做好了，满天花瓣的少女漫画情节他都想到了。真的什么都好了，确保谁都不会出问题，万万没想到，出问题的是他自己，他是整个环节里唯一的bug。 四月末，宋撄宁的新作品临近杀青，这部剧拍的比前两部都要困难，没集训做垫底是主要原因，大家都是到现场磨合，但对宋撄宁控制现场的能力有不少提升。困难也是在初期，中后段就顺起来，宋撄宁能感受到那种进步，再次肯定自己就是个小天才的同时心情也非常好。 心情好了就想做点平常不会做的事情，比如给最近特别顺着她的男朋友做饭，享受一下给喜欢的人洗手作羹汤的感觉。由于之前的牛排事件，小公主对自己的厨艺有错误的认知，认为自己别的菜不会煎牛排还是没问题的。她也想给男朋友一个惊喜，没男朋友搞的场面那么大，就是很平常的小惊喜。买了好酒，定了鲜花，香薰蜡烛待点燃，独自折腾牛排，指望在赵寅城回来之前让他感受一下自己天才的厨艺。 可惜的是，牛排翻车了，大翻车。 什么都不知道的赵寅城今天拿到了预定的戒指，钻石超级闪的那种，还特别大，为了配合大场面订做的。戒指在包里，进门前他还在想，要不要把戒指送到父母家或者放在另一栋房子里，不然藏在这边要是不小心给宋撄宁翻到了，那不就很破坏惊喜么。 男朋友的惊喜还没来得及被破坏，女朋友的惊喜先被破坏了。 一路想着戒指进门的赵寅城脸上的笑容因为看到宋撄宁别别扭扭给自己胳膊上涂药水的姿势吓没了，快步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宋撄宁委屈巴巴的指着厨房，继续埋头涂药水，赵寅城回头望了眼厨房的方向没懂她什么意思，只顾着拉她的胳膊看伤口。伤口不大，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通红的，还有一点点鼓起来的小水泡。 有三处被涂了红药水，宋撄宁正在涂第四处，赵寅城结果她手里的药水边帮她上药边问她怎么弄的，宋撄宁可委屈了。她就想煎个牛排，还是按照之前那个厨师教她的方法煎的，可那个锅莫名其妙就炸了，油溅的到处都是，她没躲开，就这么负伤。 宋撄宁恨恨的说锅肯定有问题，油也有问题，厨房更有问题，反正哪都有问题，都欺负她，太过分了！ 赵寅城听她那段什么都有问题就她最可怜的嘟囔又心疼又好笑「你是不是没去牛排上的血水就丢进锅里了？」 「我洗了的！」宋撄宁瞪着赵寅城觉得他是污衊「我洗的特别干净，绝对没有血！」 「我指的是水，水不能下热....」赵寅城在她的逼视下选择认输，边给她『唿唿』边给她涂药，还不忘夸她坚强，这都没哭，做得好~ 宋撄宁眼神有些飘忽，她那个当下被吓懵了，完全忘记了哭，家里又没人哭给谁看，等男朋友回来光顾着发泄厨房的灵异现象，更想不起来哭了。赵寅城哄着『勇敢』的小姑娘，把伤患安顿好才往厨房走，去厨房会路过餐厅，餐厅有还没拆的香薰蜡烛，一盒盒整齐的堆在餐桌上，鲜花也在，酒也倒进了醒酒器里。 餐厅是小姑娘未完成的惊喜，厨房是满地狼藉。 从餐厅到厨房的赵寅城几乎能想想到，宋撄宁是怎么从兴高采烈变成惊惶不安，油锅炸了的时候她肯定很害怕，怕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办。锅在惊慌中都被打翻了掉在地上，才造成这满地的狼藉。 赵寅城看着这一地的油渍有些后怕，幸好宋撄宁躲的快，不然一锅热油淋在身上，她还一个人在家，那才真的是出事了。 那些后怕从心头消散，接着涌上来的是赵寅城说不清的情绪，他的小姑娘想给他一个惊喜呢，很努力的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心跳变的很缓慢，不疾不徐，一声一声跳的特别稳，稳健的心跳像四肢输入血液，流淌的血液绕着躯壳跑了一圈又回到心脏，酥酥麻麻的。那种感觉会微妙，什么都没有体现在外在，没有鸡皮疙瘩也没有什么一个激灵，什么都没有，平平常常的，又没那么平常。 赵寅城在厨房门口只站了一下下，就回头去找宋撄宁，他得带她去医院，万一其他地方有伤，万一留疤，万一出什么别的问题，好多万一他都不想发生，肯定得去医院。宋撄宁不太乐意，她不喜欢医院，常年生病的人就没有喜欢医院的。但赵寅城板着脸让她不要闹，小姑娘就嘟着嘴心气不顺的去了医院。 对见多识广的医生来说，就宋撄宁那点只是被热油煎到小伤自己涂点药膏就好了，开了药就让他们可以走了。王娜起初以为是赵寅城哪不舒服去医院，可两人绕了一圈医院毫无变化（宋撄宁穿着外套挡住了胳膊）的出来就不太懂他们在干什么，犹豫了一下给宋撄宁打了个电话，问她怎么去医院了。 宋撄宁就说是赵寅城有点不舒服，开车开的好好的被女朋友说不舒服的赵寅城疑惑的看着宋撄宁，宋撄宁摆手让他先别出声，等挂了王娜的电话才跟赵寅城说是王娜打来的。自家助理平时看着很会神隐，实际上盯的她寸步不离，只要她离开住的房子，王娜就一定在她附近，只是没得到她的『召唤』就不会出现而已。 第690页 赵寅城很意外王娜还有这么个功能「比起助理更像是保镖。」 「是啊，她原本是职业军人，后来才退役。」宋撄宁讲完发现赵寅城都不惊讶「你以前就知道吗？」 听王娜讲过『故事』的赵寅城笑着说「我看得出来啊，她行走坐卧的姿势特别利落。」 宋撄宁倒是没发现，只当赵寅城观察力好，跳过神出鬼没的助理跟赵寅城说不想回那栋房子了，今天换个地方住，厨房还得让人打扫呢。赵寅城自然是顺着她说好，又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宋撄宁想到那个牛排气都气饱了，不吃！ 不吃的两人换了另一栋房子住，在一起时间久了，赵寅城的常住地都有宋撄宁的东西，他们倒是没谁说什么同居之类的，自然而然就住在一起了。主要是宋撄宁进度赶的特别快，跳过了不少中间环节。 到家没多久，宋撄宁又觉得饿了，生气归生气，五脏庙还是要祭的。赵寅城让她坐着别动，说是自己去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没吃的就去超市买点菜回来做。宋撄宁拒绝，她不想靠近厨房也不想赵寅城靠近厨房。 「叫外卖？」 「出去吃。」 「现在？」 「走！」 刚进门不到半个小时又被拉出门的赵寅城也是习惯了宋撄宁时不时的折腾，带着她要下楼开车，宋撄宁却想走走，两人一路熘达出小区，路上还碰到开车回小区的孔侑。这个小区有不少艺人，孔侑也是同小区的居民。 车在半道停下，孔侑开了车窗问他们去哪，听他们去吃晚饭，还准备说一起，再看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选择放弃，他并不想被这对秀恩爱。跟同小区居民打算招唿分开后，情侣们的话题就是同小区居民最近的动向，赵寅城说孔侑接了个大制作，拍摄拍的一身伤，带伤上阵不少人都夸敬业。 宋撄宁沖他抬抬胳膊，明天她也要带伤上阵，可敬业了！赵寅城揉着她的脑袋笑她，那可不算是工伤。 「不是工伤也是为你留下的伤口，要是留疤你要负全责！」 「是~」 赵寅城亲亲她的侧脸，乐呵呵的说所有的责任都是她的，连她都是他的，负一辈子的责都没关系。宋撄宁哼唧着本来就要负一辈子的责任，难道他还想跑不成。小嘴叭叭叭的逗的赵寅城一直乐，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扣『黑锅』的套路。 小区门口不远就是商业街，餐馆多的是，宋撄宁却不想进店吃，买了章鱼小丸子之类的小零食捧在手上一路逛一路吃，赵寅城也由着她。算起来宋撄宁好长时间没逛街了，小朋友还是受伤了，当然是由着她开心。 两人熘达了好一会儿，肚子被各种小零食填饱，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塑料椅上休息，赵寅城点了根烟，宋撄宁咬着吸管吸熘着果汁，话题没什么内涵，也没什么主题。 一会儿是路过的一对男女不知道是恋人还是暧昧中，一会儿是尼古丁的成瘾性也很强。一会儿又是片场拍摄的发生的那些有的没的，还有赵寅城认识，宋撄宁也认识的人艺人或者是幕后的新八卦。 晚上八点多，商业街人来人往，只戴着帽子没戴口罩的情侣们没有特意遮掩但也不算醒目，一路过来吃吃逛逛都没被人认出来倒是坐下来没多久碰到了一个赵寅城的粉丝。真爱粉，公交卡贴着赵寅城的照片小女生还穿着校服，认出赵寅城激动的不行不行的，努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却不停的在原地蹦跶，发现自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又努力压制激动，花式操作逗得宋撄宁一直笑。 真爱粉得到了一个签名，被婉拒合照也表示理解，连连鞠躬很是抱歉打扰了两人的约会，还冲宋撄宁握拳说她一定烧香拜佛祈祷他们长长久久，这辈子不分手！那话听的宋撄宁怀疑她到底是真爱粉还是cp粉，小姑娘表示都是，她是颜粉！ 诚实的粉丝拿着签名兴高采烈的走了，情侣们也走在回去的路上，话题自动变成了小粉丝还挺可爱。赵寅城就开玩笑，这个时候她应该嫉妒才行，拍摄是假的她都嫉妒，碰到真粉丝她反倒不嫉妒了怎么行。 宋撄宁晃着他的手随口说自己不嫉妒粉丝的原因，浪漫又真实的原因，还有一点残酷「我希望你能被更多喜欢，越多越好，这样才能保证如果我什么时候变心了，会迫于舆论的压力有所收敛，起码不要放手放的那么快，而是想清楚我是否真的想放开你的手。」 赵寅城愣住了，站住脚低头看着她「你担心过我们会分开？」 「当然啊。」宋撄宁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这个人三分钟热度，你已经突破了极限，我也已经突破了极限，我第一次谈那么长时间的恋爱，很担心时间越长跟你分开伤害就越大，担心我受伤也担心你受伤。我不想你受伤，也不想我自己受伤，走一步看一步吧。」 仰头望着他的宋撄宁问他「你没担心过吗？」 一直一直一直在担心的赵寅城从来不知道宋撄宁也担心过，他以为她不担心的，或者说以宋撄宁只看今朝不在乎明日的性格不可能担心那些。担心那些有什么意义，该分开还是会分开啊，那才是宋撄宁会讲出来的话。 可宋撄宁说，我担心的，我担心跟你分开，我怕自己做错事，也怕你做错事，我怕我们分开的太轻易，你会受伤，我也会受伤。我担心你，心疼你，捨不得你，我担心的。 第691页 赵寅城望着宋撄宁，鬼使神差的问她「我们结婚吧？」 街道是平凡的街道，路边是平凡的路人，行道树不特别，路灯更不特别，场面完全不特别，更遑论什么大场面。赵寅城都没有好好打扮过，就是休闲装，宋撄宁连妆都没化，她本来的打算是煎好牛排之后再去洗漱化妆换衣服，玩惊喜么，一身油烟味怎么玩。 甚至于，赵寅城都没有戒指，这是个完全不像样的求婚，大部分妹子都会觉得太平凡的求婚，一点都没有仪式感，好歹单膝跪地啊，站的直直的算怎么回事。 赵寅城话都说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这不是他想要的求婚啊！这跟他计划好的求婚也差太多了，说好的大场面呢！小公主的大场面求婚他都准备好了啊！ 赵寅城整个人都不好了，宋撄宁却一下就笑了，笑着回答他。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欠你们一更半，话说人家加更都是三千算一更，为啥我要按九千算？ 以及，可以为四号玩家投票了，规矩跟三号玩家是一样的，自由开楼，谁楼高，谁票数多，谁就是四号玩家。 9月3号截止投票，想抢游戏位置的抓紧了。 感谢在2020-08-31 17:37:35~2020-08-31 23:5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img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ert 40瓶；就是不睡觉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3章 宋撄宁 宋撄宁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赵寅城的豪华求婚计划的, 还是赵寅城自己不小心说漏嘴，彼时婚早就结了，再说出来就成了奶狗嘲笑大狐狸不给力的笑话。 很久以后的笑话等很久以后再说, 目前要进行的是婚前公证。 平凡的街道、平凡的行人，连个戒指都没有更没有单膝跪地, 站的直直的求婚的赵寅城还没哀嘆几秒自己的求婚有点过于平凡，就听到了宋撄宁的『好啊~』之后满心喜悦冲破了懊恼，不自觉笑出声来, 对那些大场面就不追求了。 毕竟婚都求了。 婚都求了，妹子也答应了，要是按照正常的情况, 两人应该抱在一起或者赵寅城抱着宋撄宁转圈圈, 但两人接下来的话题格外不浪漫, 挑头的是宋撄宁。她那句『好啊』接下来的一句就是...... 「对了, 婚前公证，我有跟你说过吗？结婚前我们得公证, 你介不介意？」 「......啊。」 宋撄宁仰头望他「啊？」 赵寅城摇头失笑「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就要开始聊婚前公证的话题了，宋撄宁先给赵寅城打预防针, 处理婚前公证的会是毛毛，别再吃奇怪的醋。赵寅城倒是没吃奇怪的醋, 他们上一秒在求婚下一秒就说到袁欢已经够奇怪了, 他的醋完全不奇怪，他吃的是很正常的醋。 两天后, 赵寅城见到了让他『重返青春』的袁欢, 这次对方是来给他详细解释婚前公证包含的范围的，基本上什么都包含。袁欢带了个律师团，赵寅城带了个律师, 从各自带的团队大小来说赵寅城有点吃亏，实际上他确实也很吃亏。袁欢让他带个律师方便沟通，他就真带了『一个』律师，谁想到袁欢会大手笔的拉上『律师团』。 两边是在小区内部的会所见的面，高档小区多半配备内部会所，方便业主之间交流，也给业主提供方便。会所的包间里，赵寅城的律师在召集人马凑团，袁欢的律师团在整理资料，两方的僱主在闲聊，聊的是公证涵盖的范围。 关于公证的范围基本上就是所有范围，不仅涵盖动产、不动产等金钱财产，还包含了如果感情不好离婚时可能发生的所有纠纷。比如万一有孩子，赵寅城要放弃抚养权和监护权；比如赡养费，双方都不出，各归各的之类的。差不多就是假如赵寅城和宋撄宁离婚了，赵寅城什么都得不到，当然也不会损失什么，跟恋爱分手几乎没差别，除了人生履歷里会多个离异的戳。 这些是律师给赵寅城总结的，文件昨天就到了，来之前律师就把复杂的法律文件简化说给赵寅城听，问他有什么诉求。赵寅城听了之后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关于那个还不知道在哪的孩子有点想法。要是他们真的有了孩子，他没可能放弃对孩子的所有权利的。 赵寅城和袁欢在聊的也是这个，袁欢差不多想到了会在孩子的问题上跟他纠缠，别的没什么好说的啊，赵寅城并不是缺钱的类型，他也不是因为钱才跟宋撄宁结婚的，财产没纠纷自然就是『情感』有纠纷。真到了离婚的那一步，情感所代表的也就是孩子。 大家是抱着处理问题的想法聊事情，袁欢也就没说什么，以他们家宋撄宁的性格，你们能在一起多久都不知道，压根没有聊孩子的必要，这条就是以防万一的那种话，那话说出来是吵架不是解决事情。他跟赵寅城说的是，他和宋撄宁都有信託基金，从现实角度考虑，宋撄宁的孩子也会有自己的信託基金。 信託基金是可以指定监护人管理，或者限定只有孩子能做出决策，但在孩子未成年的情况下，律法更多会站在监护人那一方。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赵寅城放弃监护权，否则监护人的权利太大了。换句话说，假定赵寅城不放弃监护权，那还是在为金钱纠缠。 第692页 赵寅城无心跟他纠缠这个，钱的事情很难说，即便他知道自己在乎的不是钱，袁欢应该也知道他在乎的不是钱，但非得聊这个，就很容易造成误解，他不想有那种误解，所以他跟袁欢聊的是抚养和探视。如果离婚，他不可能连见孩子都不行吧。 袁欢的立场是婚都离了，多一个小孩在中间，赵寅城时不时就会出现肯定会弄的宋撄宁不开心。赵寅城的立场已经解释过了，双方的立场说不上谁对谁错就是没办法妥协。以至于被两个男人哄着自己出去玩的宋撄宁晚餐都自己吃了，结果那两人还没商量好，宋撄宁就过去了，婚前公证哪有复杂。 宋撄宁进场发现两个没事找事的人在聊什么孩子归谁，有毛病吧，孩子连个受精卵都不是呢，就开始抢归属权？脑洞也太大了！ 作为孩子他妈，宋撄宁让两个都生不出孩子的男人闪开点，有子宫的她掌握所有权利，干脆一刀切。监护权是没得谈的，牵扯太多，肯定归她，但其他权利一家一半，要是真怎么样了，赵寅城绝对有资格见孩子。 袁欢对这个做法不是很满意，赵寅城还是挺满意的，他算是『第一次』对上袁欢，勉强算赢了，心情不错。不错到宋撄宁让他先回家，她送袁欢走，赵寅城也没多说什么。 赵寅城走后没多久，律师们也都退出去了，刚才当着赵寅城的面给自家孩子留了面子的袁欢，等屋里只剩他们就警告宋撄宁，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就是这个人了，就别生孩子，这不是身体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走到离婚那一步，孩子可不是能再塞回肚子里的东西。他会成为两人一辈子的羁绊，那对宋撄宁来说负担太大了。 宋撄宁让他收收脑洞，赵寅城不是她爸，不会渣到突破天际的那种，讲的不好听一点，他们要是离婚了谁是过错方还不一定呢。不要先给赵寅城扣上渣男的帽子，他只是在男女关系上玩的开，那也是之前的资料里的，现在也不是那样啊。 「我没说他是渣男，他在我眼中也算不上渣男啊，都是好聚好散有什么好渣男的，女孩子才会觉得他有问题，男人不那么看。」袁欢跟她说，那不是渣男的问题，跟男女无关，是人类都一样「感情好的时候彼此都会为对方考虑，一旦感情不在所有人都是先想着自己的，他不是没手段的人，只是没对你用而已。」 「你别以为赵寅城弱小，他一点都不弱，判断一个人是否强大看的不是背景和户头上有多少钱，强大是自身的事情，他是很强大的人。但凡弱一点，收到我给他的文件都会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我又不是沖钱跟你在一起的，结婚是因为爱你，结果你要跟我一分一分的算清楚，怎么，我没你有钱是吧。」 「这么想的人才是弱小，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仇富，是自己能力不行还看不惯别人有钱觉得那都是父母的能力。赵寅城不是那样的人，有自己的坚持。那样的人真的对上不好对付，孩子就是他制衡我们的武器，是情感炸弹，他绝对能狠得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到时候你怎么办，你捨不得的。」 宋撄宁又有种夹在婆媳之间的错觉，这两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她当然知道赵寅城不弱小，她从来也没觉得赵寅城弱小过，认为赵寅城好摆布所以无所谓她跟他结婚的人是毛毛好不好，她妈也是，说什么养个宠物什么的。 但这些话不能说，说了袁欢搞不好能干出来不让她结婚的事情，那就更烦了，她能说的是「你就不能对我稍微有点信心？搞不好就算我想离婚赵寅城也拉着不让我走啊，我捨不得他也捨不得啊。他才捨不得用炸弹炸我呢，还是拿孩子当炸弹。你当他是我爸，没那么夸张！」 袁欢戳了下她的脑袋，想让她理智一点别成天恋爱脑想着男人，现在聊的是正事。宋撄宁不耐烦了，她说的也是正事，别扯了，再这么扯下去，按照他的标准，就没人能跟她结婚，除了他自己，世上谁都会伤害她。 袁欢还真是这么想的，宋撄宁不想理他，拉着人起来推着他往外走，差不多就行了，世上哪有百分之百能保证的事情。 关于遥远的，连个受精卵都不是的孩子的问题，宋撄宁跟袁欢聊的是归属权，跟男朋友或者是未婚夫聊起来就甜蜜多了，两人下了个软体，把各自的照片放进去玩虚拟宝宝的游戏，根据软体给出的融合各自照片后得出的宝宝虚拟图像一片赞嘆，全是夸奖，太可爱了！ 赵寅城够帅，宋撄宁够美，集合两人优点的孩子在容貌上绝对是无敌的小天使，让未来的爸妈们很是心动。 心动就行动了？那不能，心动就只是心动而已，该用计生用品还是要用的。 公证有很多程序要走，跨国婚姻要走的程序就更多，前前后后两个月下来，宋撄宁这边杀青了进入后期制作，赵寅城那边跑新作品的宣传，公证才走完所有法律文件，正式生效。这代表，两人的婚礼可以提上日程了。其中最开心的是赵妈妈，自家儿子终于可以脱离大龄男青年的队伍，进入有家有口的已婚人士身份。 关于婚礼怎么办，老人家想的是大办，亲朋好友齐聚，有没有媒体倒是不重要，但场面一定要摆出来。 宋撄宁很好说话，长辈想大办就大办，不想要大办的反倒是赵寅城。这位在大场面的求婚失败之后觉得，宋撄宁想要的或者他想要的不是场面有多大，而是你属于我，我属于你，小而美，温馨的婚礼，他们自己开心的婚礼，不折腾的婚礼比搞多大的场面都重要。 第693页 已经经歷过两次『婆媳』争端的宋撄宁并不想再介入母子矛盾，以工作忙、年纪小、我听你们的等理由跳出战局，让母子两互相说服，她就不参与了。 爱子女的父母是没办法跟孩子掰手腕的，赵寅城以婚礼弄的太夸张不止媒体会打扰他们，以现在的时局来说网络评价也不会很好之类高大上的理由，说服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母亲，顺着儿子的想法来。但还是说了一句，就算我们同意，人家爸妈嫁女儿也未必就乐意藏着掖着。 关于这点，赵寅城问过宋撄宁，你们家愿意婚礼的场面并不大么？他想的是，公主背后还有国王，国王搞不好要公告全国什么的。 公主表示他想太多，他们家那个国王可能是全世界最不希望她结婚的人没有之一，婚礼越小越好，这样他还能在外面装一下国家的权柄还在他手上。 「不在了吗？」 「公证下来就不在了啊。」 「袁欢那么厉害？」 「那倒不是，厉害的是外公。」 宋撄宁给赵寅城详细科普了渣爹有多渣，外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忍了十几年了都，她这边一有结婚对象，外公那边就出手了。公证开始走程序的时候，那边就在进行财产分割了。赵寅城很好奇，宋先生就一点反抗都没有？宋撄宁表示反抗肯定是有的，但他爹弄不过外公，老爷子是靠战功实打实打出来的将军，渣爹就是个商人，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商人，大树想搞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那为什么一直忍着？」 「我没成年啊。」 宋撄宁趴在他身上给他解释「毛毛跟你掰扯监护权就是因为这个，我的存在是前车之鑑。我没成年很多事都不好操作，国内继承权的法案太坑了，我妈离婚也不能作为配偶接手，爷爷奶奶还在，他又有很多孩子......」顿了顿「反正就是不好弄，得等我成年。」 赵寅城嘆了口气，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们家小公主也活的很辛苦啊。」 「还真没有。」宋撄宁翻身枕着他的胸口，给她回忆灿烂的童年，除了身体不好，没有任何不开心的地方。全家她就是王，大人那里有外公压制，爷爷奶奶也很宠她，小朋友们周围有毛毛护航，谁碰她都会被毛毛揍，揍完要是有人告家长，就再把外公搬出来镇场。 赵寅城被她过分『灿烂』的童年故事逗笑了，跳过欢脱的童年，问她作品后期做的怎么样，这下宋撄宁欢脱不起来了，后期好累。 累人的工作耗费了宋撄宁大部分的精力，以至于没多少注意力放在婚礼这件人生大事上，还是赵寅城提起说双方家长应该见面她才想起来，不过也丢给毛毛了。 最近频繁跟袁欢联繫的赵寅城醋是吃不起来了，因为袁欢代表的是真·家长，几乎所有跟宋撄宁有关的安排都是他们商量，宋爸爸不出面，王小姐恋爱中，这位才是真正的恋爱脑，也是真的被当公主养大的。王小姐有一切二代有的小毛病，对女儿的关心也不够，爱当然是爱的，只是更多的爱放在自己身上。 爷爷奶奶根本不管事，外公则是对袁欢说『你看着办』。赵寅城算是了解了为什么袁欢说，宋撄宁对婚姻这件事没憧憬。他们那一家好像对婚姻都不是很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场婚礼的伤害太大造成了ptsd，总之代表宋撄宁家属沟通的就袁欢一个。 关于双方长辈见面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宋先生称病没出席，外公是有事要忙过不来，其他人都到了，赵寅城这边到的更齐全。赵寅城跟家里说，宋撄宁家是做生意的，没说太详细，怕出问题，齐大非偶么。袁欢也跟爷爷奶奶和王小姐说了赵寅城的那套，他们也不准备把事情搞的太麻烦，就这样见面也没什么不好。 长辈们见过面了，宋家不提，赵家这边觉得都是不错的人，互相对于钱财上面也都不计较，很和谐的吃了一顿饭，宋家回美国，平常也不怎么方便见面，很不错。 家长也见过了，温馨的私人婚礼方式也定下，婚期提上日程，宋撄宁的新作也在商量定档。由于双方没有把婚期公开，大家只以为她和赵寅城还在恋爱中，制作人问宋撄宁想定在什么时候，不然就还是夏天，这样可以对外宣传是夏日三部曲的之类的。而且8月15是韩国的光復节，独立胜利的国庆，跟片子的题材也有些吻合。 宋撄宁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定在8月15，赵寅城知道了之后有些意外，因为他们的婚期定在8月30，赵妈妈去找神婆算的日子。如果电影15号上映，那相当于在电影宣传期结婚，多少有些不方便。宋撄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结婚和电影宣传又不冲突，但赵寅城认为不好，就挪了时间，推到九月末，这样蜜月也来得急。 宋撄宁都没想到还有蜜月这回事，但有也很不错，出去浪啊~ 这场在前期瞒的非常好的小婚礼，一直到结婚当天，要不是赵寅城的经纪公司挂了个今日男神结婚的新闻稿，全世界都不知道两人结婚了。新闻稿一出果断抢占热搜，太突然了，进度也太赶，赶的热搜除了男神结婚就是男神是不是要当爸爸了的猜测。 猜测也只是猜测而已，赵寅城那边什么反应都不给，也不知道是默认还是做什么，新婚夫妻飞到国外去度蜜月，国内新闻再热闹也闹不到他们身上。婚礼的图片更是一张都没有流出来，大韩民国的记者们被网民组团吐槽，宋撄宁很有背景的小道消息就这么流出来了，真真假假的大家也不清楚，就只能靠猜。 第694页 还是那句话，猜测也就是猜测而已。 巧了，赵寅城和宋撄宁的结婚新闻热度最高的时候，郑雨成宣传新作《阿修罗》的节目《无限挑战》播出了。节目组给一帮影帝的待遇很好，基本成了谈话节目。录制的时间恰好是赵寅城结婚的前两天，无限挑战的的成员郑俊河是收到请柬的，来宣传的郑雨成也是收到请柬的。 熟悉综艺的郑俊河算了播出时间，到了播出时赵寅城的婚礼都过去了，自然就聊起了赵寅城结婚这件事，也算是增加一下热度和节目的话题度。郑雨成不太有概念，当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就以为郑俊河是说漏嘴还想拦来着。两边一来一往，整个节目组都知道了，很是震动，这什么绝世大消息！ 播出时这段特意剪进去了，採访不到当事人就以郑俊河为目标，节目组还想补录个后续採访，问他婚礼现场如何之类的。彼时郑俊河会说出来是想着赵寅城结婚不可能不对外公开，又不是隐婚，赵寅城和宋撄宁本来就是公开恋爱，结婚当然也会公布。没想到那对情侣，现在应该说是夫妻低调成那样，郑俊河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多谈，也就没录。 但这段播出后，给本来因为当事人不出面已经要消散的热度再次沖顶，倒是帮赵寅城解释了一下关于孩子的事情。因为录制时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就有人怀疑是不是有情况赶着结婚，郑雨成帮着解释绝对不是，还说赵寅城年初就准备求婚，要是那时候就有孩子，那现在孩子都要生出来了，就是因为爱情结婚，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 当事人出国度蜜月，郑俊河那边封口不提，正在宣传期要到处跑的郑雨成就成了媒体的目标，到哪宣传都有人问，问的郑雨成打电话给赵寅城，让赵寅城记得带瓶好酒回来，不然都对不起他最近被记者纠缠。赵寅城就笑他，想说说啊，婚都结了，随便说。 「你确定？」 「确定。」 「那你当初干嘛瞒？」 「省得麻烦啊。」 赵寅城这句话算是开了口子，以前面对同类提问都是以『不方便多谈』回绝的郑雨成，再面对相同问题时，就坦然的说，当初他收到请柬也很惊讶，还说婚礼办的很温馨，只有关系很亲近的朋友们，至于更多的也没怎么说，毕竟是宣传电影不是宣传人家结婚。 可是吧，郑雨成这边是宣传电影，郑俊河那边不是啊，他是以综艺为生的，综艺就是追热度的，目前热度最高的是赵寅城和宋撄宁结婚，所有节目都想蹭个热度。郑雨成那边开了口子，郑俊河也打电话给赵寅城，问方不方便说。 对待郑雨成是随便说的赵寅城，对郑俊河保留了一点，怕对方为了热度说的太夸张，就说不要涉及到宋撄宁，其他都能说。郑俊河就以不涉及宋撄宁的方式，说的都是赵寅城在婚礼当天如何如何紧张，补妆补了n次比参加电影节还夸张，以表明男神也是人，碰上人生大事跟普通男人一样，也会紧张到腿软。 那些话里有多少是综艺加工不确定，但那些话让不少网民吃到了过期的狗粮，噎的嗓子疼是确定的。还有些cp粉专门剪辑了郑雨成和郑俊河的谈话，再自己做漫画加工，试图还原当初男神结婚的现场状况。 蜜月中的新婚夫妇窝在一起看这段视频，他们跑出来景点没看多少，运动做了不少，次数多的宋撄宁一度怀疑结婚附带强力春药的buff，让赵寅城返老还童什么的，精力无限。要宋撄宁说，他们根本没必要坐飞机跑到南美度蜜月，就为了这边追韩流的人少，不太认识赵寅城，搞这事儿在家不是也行么，反正又不出门。 不管怎么说吧，两人都在异国他乡看首尔的综艺剪辑，宋撄宁浑身瘫软的抱着平板，身后是不停啄吻她的后颈，大有种再来一次信号的赵寅城。宋撄宁试图把变身泰迪的赵寅城顶开，结果被赵寅城抽走平板继续玩新婚游戏，等游戏结束，瘫在床上的宋撄宁是真的要死了，抱着平板死都不放手，说什么要知道赵寅城在婚礼当天多紧张什么的。 赵寅城戳着切块的水果投餵她，给她补充体力，坐在床边陪她看视频，因为宋撄宁不给他上床，他一上去她的『人生安全』就没办法保证。 视频里放着郑俊河用夸张的表情说着赵寅城腿软的都站不直还是弟弟扶着他才没栽倒的故事，宋撄宁叼着香瓜问赵寅城真的假的，赵寅城笑着说你猜。 「我猜是假的，你当时多镇定啊。」宋撄宁想着之前婚礼的现场，一点都没看出来赵寅城多紧张，就是晚上派对的时候他喝的有点多，当着大家的面抱着她一直亲，但那也是酒精上头才发生的场面。 关于谁紧张谁镇定这个问题，赵寅城想起来「你才是镇定的那个，我当时差点帮你抛捧花，还是你抢回去的。」 到抛捧花的环节之前，宋撄宁因为调整面纱先把花给赵寅城拿了一下。结果赵寅城当时精神恍惚，听到主持人招唿姑娘们在前面站好要准备抛捧花了，自己背过身差点就把捧花丢出去还是宋撄宁一把抢过，满场闹笑。 想起这段的宋撄宁现在也觉得很好笑「你那时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赵寅城捏了提子餵进她嘴里「脑子是空的，别人说什么我做什么，完全空白，听到抛捧花就去做了。」 宋撄宁裹着提子笑的不行「哪有那么夸张~」 第695页 「有啊，所以才说你比我镇定的多啊。」赵寅城故意嘆了口气「感觉只有我在为我们的婚礼心动，你都无所谓的。」 这话说的宋撄宁笑声更大，关掉平板丢开，张开手臂示意被禁止上床的老公，可以爬床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风月二字，有风有月，有酒有茶，还有情人们。 蜜月的重点是华盛顿，这边的战局彻底结束，宋撄宁过来享受胜利的果实。战局有多激烈只用一句话就能带过，袁欢没有参加宋撄宁的婚礼，牵着宋撄宁的手走上红毯的是宋爷爷，宋先生也没到场，外公也没去。就当初双方家长见面的配置，王小姐和爷爷奶奶去了，赵妈妈有些微词但也没说什么，婚礼么，大喜的日子计较那些做什么。 赵寅城知道要去见宋撄宁的外公还挺紧张的，虽说婚都结了才见人有点奇怪，但婚都结了还不见人更奇怪。外公很忙，双方见面不到十分钟，聊的也就是好好相处之类的话，就这也让赵寅城湿了后背，总觉得对方要不是不满意能随时拔枪，外公真的配枪，身边的人也都配枪，那场面对只看过道具枪的赵寅城有些不太适应。 但也就十分钟，十分钟后双方就分开了，夫妻两交换，宋撄宁进门。袁欢在外面带着赵寅城参观庭院，跟他讲小时候宋撄宁在哪干过什么蠢事，这一段赵寅城是很放松的，即便地方很大都能当公园参观。 庭院里的男人们气氛很和谐，书房的爷孙气氛也不错，外公除了再一次跟宋撄宁确定她真的不打算跟袁欢结婚之外，也没说什么赵寅城如何的话。宋撄宁则是再次肯定她不会跟袁欢结婚之后就跟外公询问宋先生多惨，想要听乐子。 那乐子就有的讲了，更有的聊的是赵寅城之后要怎么发展。 袁欢插着口袋代表外公发言，问赵寅城有没有来美国发展的打算「韩国市场不大，你虽然不是已经到顶了，发展的机会也受限，来这里我们不说能给多少帮助也能让你走的顺一点，那边不是我们的地盘，宁宁也迟早要回来的。」 对这个话题有准备的赵寅城说「我觉得我还是在国内更方便点。」在他要开口前先解释「不是不让宋撄宁回来的意思，她随时可以回来，一年有两百天在这边都行，我也可以随时陪她回来，我的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两边飞一下也不是大问题。」 「我没有拒绝你们帮助的意思，那是很荣幸的事情，只是伯父的事情还是没必要再轮迴一次。我现在可能觉得荣幸，但我们得考虑十年、二十年之后的未来，如果我走到了很高的位置一时心大了，或者忘记了自己的来路，那糟糕的轮迴就可能发生。」 赵寅城笑看沉默的袁欢「与其那样，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如今也不是几十年前，跨国婚姻沟通和见面都很麻烦。如今网络发达交通也发达，老人家想她了飞机直接飞去首尔就行，她想家人了也随时可以回来，你说呢？」 袁欢笑了笑「那再看看吧。」等宋撄宁什么时候在首尔玩够了，想回来的时候再谈。 再谈的事情就等到时候再谈，中午三人一起吃饭，外公有事已经出门了，饭后赵寅城围观了一场近三十人律师团的产业代理协议签署，首次正面了解宋撄宁口中的『毛毛就是毛毛』是什么意思。他一直以为袁欢宠宋撄宁是没下限的那种，虽说管的也很多但更多是宠着。宋撄宁对袁欢也是无限信任的，哪怕她时不时会抱怨袁欢管太多。 可宋撄宁的律师团和袁欢的律师团双方为各自的老闆争取利益时爆发的剧烈争吵，说一句分毫必争都不夸张。夸张的是不管是宋撄宁还是袁欢都不觉得有问题，宋撄宁的律师给袁欢的制约条款多的赵寅城听的都头疼，袁欢想要的权利之大听的赵寅城心惊，关键是两边是真吵，一点都不和谐。 和谐的是宋撄宁和袁欢两位老闆，他们两聊的王小姐的新男友，年纪比宋撄宁还小一岁，让袁欢有点囧。宋撄宁就嘲笑他，现在知道自己多省心了吧，跟王小姐比，她简直就是乖宝宝。袁欢表示他有什么好不省心的，头疼的是外公又不是他，他只负责一点都不乖的宋撄宁。 赵寅城在这个话题里就没办法加入聊天了，只负责笑，他总不能说王小姐什么。比起王小姐绚烂的感情生活，他更想问他们，对不远处吵的都要动手的律师团难道就没什么想法吗？可不管是宋撄宁还是袁欢都像是习惯了这种争执的态度，也就是让他不好开口问，不然要是被袁欢误会了怎么办，为宋撄宁抢夺利益什么的。 这个问题在晚上都回房准备要休息的时候问出来了，赵寅城问宋撄宁明天律师们是不是要接着吵，宋撄宁说不止明天，估计要吵半个月呢，两边律所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碰到同一个案子有的掐。他们又合作很多年，彼此也算另类的知根知底，互相挖坑搞事情是常态。 赵寅城依着洗手台低头打量正在卸妆的宋撄宁「我以为你跟袁欢的关系很好？」 「是很好啊。」宋撄宁敷着化妆棉闭着眼看不到他的表情「你觉得不好吗？」 「关系好的话为什么要找本来就有矛盾的律所？」 「那不是我们找的，是外公找的。」 宋撄宁跟他说，袁欢是外公一手带大的，抢地盘是本能，进攻性也很强，她是身体不好不然大概跟袁欢一样从小就跟着外公做事。在外公看来恩情是恩情利益是利益，互相之间有恩情或者有感情不是就不能谈利益了。相反，正因为有感情，感情够深，利益才要拆分的越清晰越好，这样更能保证大家的感情长久。把利益和感情混杂很容易出问题，不止伤心伤身还伤钱。 第696页 「这么做哪怕是碰到白眼狼也没什么损失，对方也会有顾忌。」宋撄宁拿下眼睛上的化妆棉，对赵寅城说「你看我爸就知道了，外公经常说在决定是否相信一个人之前，先准备好对方会背叛时自己要付出的东西，这样才不会受伤。」 赵寅城看着她花了妆有些想笑，可她说的却不是让他想笑的话，反倒有些心惊「你的意思是，外公对袁欢有所保留，还是你对袁欢有所保留？」 「我们对所有人都有所保留，袁欢是，我是，外公也是，我们都是外公养大的啊。」宋撄宁对着镜子用新化妆棉一点点擦拭眼角「也就我妈被养歪了，外公说是外婆宠坏的，我们都没怎么见过外婆，所以也不太清楚外婆多宠我妈。不过外婆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妈的，应该真的很宠吧。」 摸了摸鼻尖的赵寅城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对袁欢是毫无保留的呢。」人生第一顺位什么的。 「毫无保留也算啊，他是毛毛，世上唯一能到九十的人，除了他谁都做不到。」宋撄宁突然笑了，笑的赵寅城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宋撄宁瑶瑶头，笑问他「你是觉得我不应该跟毛毛计较那么多？」看他愣住，笑容更大「我不能那么做，欲望一旦没有裹挟的锁链就会成长为野兽，那不是品性的问题，是我没有扣紧我的锁链，人性是不能被考验的，感情就更不能。也没必要那么做，所以当初我才会道歉啊，我不应该跟毛毛打赌考验你相不相信我，那是错误的行为。」 都快忘了那件事的赵寅城想起来也只是笑笑「我们家小公主很大气~」 回了他一个『当然』表情的宋撄宁低头洗脸，赵寅城看着她的发顶，突然有些好奇，单纯的好奇。好奇同样的问题袁欢会给什么答案，更好奇类似的问题如果主角换成是他，宋撄宁会给什么答案。 不自觉把好奇说出口的赵寅城听到了宋撄宁的回答，宋撄宁表示袁欢的答案应该跟她没区别，他们在这种事上是没分歧的。他们接受的教育虽然在方向上有区别，但是核心观点是一致的，所以基础三观也是一致的。 至于类似的问题如果主角换成是赵寅城，那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我应该还是有保留的吧。」 「对我？」 「对你。」 赵寅城抱着手臂让宋撄宁再说一遍「你对我有保留？」 宋撄宁拿湿漉漉的脸去蹭他，赵寅城捏着她的下巴啄了她一口「说，有没有保留？」 宋撄宁说...... 「你知道好感度吗，就是玩攻略游戏，玩家对npc的好感度的那种。」 「好感度怎么了？」 「好感度告诉我，我对你的保留还挺多的。」 第154章 宋撄宁 从蜜月回归日常的夫妻严格说起来跟恋爱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们没有新房这回事，宋撄宁还是住在赵寅城家。 但随着宋撄宁的新作定档，夫妻和情侣的区别就冒出来了, 网上想知道内情的人如饥似渴, 讨论宋撄宁新作的人少之又少，想知道结婚内幕的人海了去了。外推的人把消息送到制作人那，制作人又告诉宋撄宁，为的是跟她确定, 要不要顺势推一波, 带着赵寅城上些节目宣传什么的。 宋撄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试图压制广大人民群众的好奇心，跟王娜说她只想在记者会上聊电影本身, 助理就去盯着首映礼的记者们，保证不会有无关的问题打扰到宋撄宁。首映礼上还真没有记者问无关的问题，但首映礼不是只邀请记者啊, 不少粉丝也在啊，还能进内场观看呢。 提问环节记者们中规中矩的问作品，粉丝们按奈不住，打头第一个幸运观众拿到话筒就吼了一嗓子新婚快乐！！！ 环绕音效全场环绕, 影院音响效果非常不错，好到满场都是那句『新婚快乐』。吼的全场安静一瞬, 随后爆发出闹堂的笑声，新婚快乐的祝福从四面八方集中到舞台上, 宋撄宁哭笑不得, 在主持人努力控场之后才对着话筒说了句谢谢。 此后就没有观众提问环节了，工作人员『没收』了话筒，粉丝们很是嘆息, 但也能理解这里是电影的首映礼，还是一部好电影的首映礼，导演想大家更关注作品本身的心情。 能理解的粉丝表示低调结婚也很祝福，不能理解的就在网上刷着各种话题。宋撄宁在第三次被粉丝提问的环节问到新婚消息的时候，就深刻理解什么叫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小公主放弃挣扎？小公主不参加宣传了。 导演不参加电影宣传可还行，网上有善意的调侃，说妹子害羞；也有恶意的声音说结婚干什么不能提，公众人物本来就应该公开隐私之类的。说好的有，说坏的也有，但都没有妨碍电影票房的高歌勐进。 有前两部作品打底，宋撄宁这个名字还是能代表一些品质的，再加上新婚带来的热度，不少人在买票时就下意识的选择了最热门的片子，这就是为什么电影上映时制作组都会搞事情的原因。热度很重要，能直接影响观众选择的重要。 热度既然能影响票房，制作人就想着要不要再去试试，这次没找宋撄宁，而且去跟赵寅城玩迂迴，问他介不介意跟宋撄宁一起上节目。赵寅城当然是不介意的，他以为是为电影宣传宋撄宁不好意思跟他说，可制作人拉拉杂杂说了一堆之后，以要不然您跟宋pd说一声，看她喜欢什么节目，赵寅城就反应过来，宋撄宁不乐意。 第697页 晚餐后在小区内散步消食的小夫妻聊起了这个话题，赵寅城问宋撄宁为什么不乐意，总不能是不想跟他公开出现在大众面前？宋撄宁让他正常点，她不乐意纯粹是嫌麻烦好吗，干什么要去参加什么综艺，杂志访谈也没必要啊。她恋爱结婚关那些人什么事，什么就公众人物了，公众人物也有隐私权好不好！ 赵寅城就笑「你该不会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害羞了吧？」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是为什么？」 「麻烦啊。」 「电影宣传在乎什么麻烦。」 「你确定要知道？」 赵寅城脚步微顿「难道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原因？」 宋撄宁嘆了口气「说了不许生气啊。」 「你先说我再决定要不要生气。」 「那我干嘛要说。」 「说吧~不生气~」 宋撄宁仰头望着他像是要确定他不会生气，赵寅城不觉得不想公开结婚细节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淡定回望。紧接着就听到让他不那么舒服的原因，虽然也不至于会生气就是了，但确实不怎么舒服。 「我有前任你也有前任，结婚是把那些事情都翻篇了没错，可我们也没必要给前任添堵啊，人家日子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看我们这些前任给人家秀恩爱，那也......」宋撄宁摇摇头「还是不要了。」 赵寅城把人扒拉到怀里圈住，像个企鹅一样带着她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带你出去炫耀了，好让你的前任们都死心，说不定有些人即便知道你结婚了也没死心。」 宋撄宁用脑袋撞了他一下「你可以更无聊一点。」 无聊的赵寅城闷笑出声，关于前任和现任的话题到此为止，什么恩爱自然也是没有秀的。他们家小公主心软的很，还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事情，虽说不熟的人看不出来，但熟悉的人会想要保护，保护那份珍贵的柔软。 娱乐圈日新月异，每天都有不少新闻冲上热点，也有更多的新消息替换旧闻。关于新婚快乐的『旧闻』随着当事人的低调处理也慢慢淡出网民的视野，等电影下线，就没什么人提了。 倒是赵寅城问出了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宋撄宁为什么都不去国外宣传只在韩国上映，她的作品又不是国雠家恨或者有独特的地域性去外面打不开市场的类型，干什么不多跑跑。 这个问题宋撄宁是真的懒得麻烦，她跟赵寅城说，要不是电影拍完了不上映对不起大家的付出，实际上她连上映都懒得折腾，对她来说后期做完看到成片，所有的乐趣在那一瞬间就进入尾声，上映也只不过是冲着观众反馈，把作品丢向市场，看看大家对作品的评价，不然她就把拍电影当拼积木了，拼完就结束。 赵寅城对她的说法很是无奈，还感慨，她能坚持拍完三部电影也是不容易。宋撄宁也是这么想，以她喜新厌旧的性格，能坚持到三部电影，太不容易了。 很不容易的宋导演不止坚持了三部电影，还凭藉第三部 电影拿到了青龙和大钟的最佳导演和最佳电影，可以说是今年的大赢家。如果不是百想在来年的五月才颁奖，宋撄宁或许会成为最大赢家，还是上升速度最快的新人，韩娱圈迄今为止没有之一。 更特别的是，她从来没有自己站上过领奖台。 这导致圈内对她的评价有点两极化，一半是认识的人，认为宋撄宁有点艺术家的性格，更关注创作本身而不是创作的作品能带来什么附加价值。另一半也是绝大多数不认识她的，认为她有点傲，大赏都不去领奖而是找人代领，什么颁奖礼都没出现过，不是傲是什么。 不管是哪一种都跟宋撄宁无关，如同往上对她的猜测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一样，她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并且在最近找到一个新爱好，追风，全称是追逐龙捲风的人。要是再扩展一下，就是追逐全球的龙捲风，近距离，越近越好，亲身体验，肉眼观察，很是不怕死。 这个爱好源自于宋撄宁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纪录片，内容就是一帮追风者，她看着就觉得嗨，龙捲风哎~多嗨啊！肾上腺素爆棚，绝对能嗨到心脏爆炸！ 可惜，这个新爱好被赵寅城和袁欢联手压制，追什么风！是不是找死！ 一开始袁欢不知道，只是听宋撄宁说要回美国读书，还疑惑她怎么突然又要回学校读书还读大气学那么冷门的专业，但是回美国总比老待在首尔好，都给她找好学校了，王娜紧急打电话过去，说宋撄宁想要去当追风人。袁欢详细了解了追风人是个什么东西后，直接把宋撄宁的护照没收了，就在首尔待着哪都不准去。 赵寅城知道的也就比袁欢早一点，本来可以早很多的，但他起初只以为宋撄宁是开玩笑，什么我要去当追风人，追逐龙捲风，这东西跟说我要去当超人在他听起来就是小孩子在闹而已。可宋撄宁闹着闹着，要闹去美国读书？赵寅城就觉得不对了，认真的？ 宋撄宁可认真了，认真的被小伙伴和老公联手压制之后整个人都暴躁了，她又不是去找死。那虽然不能说是很安全但只要正规操作也并没有很危险好不好，顶多就是极限运动的级别，致死率高也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死啊！更别说，她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玩的，这个说不行，那个说不许算是怎么回事？！ 第698页 还扣她护照，这两人是什么神经病！ 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脑子有坑！我不管！我就要去！ 小公主很不爽，在她极其不爽的情况下，袁欢是拦不住她的，不让当年的跳伞也不会玩到宋撄宁自己觉得没兴趣不玩才结束。赵寅城不是，他的抗压能力比袁欢强的多，至少在对待宋撄宁这件事上，不是惯着她没底线的那种。说不行就不行，袁欢说行也不行！ 宋撄宁很不能理解，她嫁的是老公又不是爹！就算是爹，她爸也管不住她啊！别用什么危险来当阻止的理由，拍戏还有因为意外挂了的呢，演员也是个高危职业好不好，她说了什么吗，她也什么都没说啊！ 「你就让我去试试，我跟你说我可讨厌读书了，看到书就头疼，说不定我一节课都听不下去，自己就放弃了。这不比你拦着我试都不让我试弄得我更想去有用？」 宋撄宁抱着赵寅城扭来扭去，试图玩色诱的戏码，诱倒是诱成功了，赵寅城吃了个爽，但吃完就反口。 不行，不可以，别想了。拒绝三连，还说，我一开始也没答应。 这给宋撄宁气的，正式开始非暴力不合作，玩幼稚园版的冷战。就是每天上学....起床都跟赵寅城说，我讨厌你！然后被讨厌的老公按在床上亲，每次刚开始都是奋力挣扎，随着亲吻的加深逐渐无力，最后惯性回应，再然后...... 「我讨厌你！」 「你早餐想吃什么？」 「我讨厌你！」 「昨晚买的草莓蛋糕要不要吃？」 「我！讨厌！你！」 「不吃我吃了啊。」 「呀！」 草莓蛋糕还是宋撄宁的，讨厌的赵寅城吃鸡肉三明治。 追风者的梦想就这么不了了之，袁欢首次对赵寅城有了优秀的评价，能抗住宋撄宁的撒娇耍赖很不容易。 赵寅城表示宋撄宁其实很好哄，只要能坚持住自己，袁欢输就输在坚持不住。袁欢跟他说，这就是男朋友跟哥哥的区别，男朋友再怎么爱还是有底线，哥哥普通都没什么底线。赵寅城让他省省，哥哥普通是那个有底线的，男朋友才是没底线的那个。关键是他早就不是男朋友了，他是老公好不好。 老公在新婚的第一年解决了追风人的爱好，又在新婚的第二年把宋撄宁对冲浪兴起的爱好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这两年宋撄宁的体检状况都很好，连个小感冒都没出现过，所有医生都表示宋撄宁是个超级健康的宝宝，不出意外长命到老没问题。 各位专家的背书加上宋撄宁又折腾出新玩意儿想去玩攀岩，还不是老老实实在室内攀岩的那种而是跑去攀登野外的悬崖峭壁。在赵妈妈的不同催促下，赵寅城跟袁欢商量，他们是不是可以要个孩子。 捧着酸奶在边上看电视听他打电话的宋撄宁差点把酸奶喷赵寅城的脸上，什么叫『我们应该要个孩子了』？？？谁跟谁生？你跟毛毛生吗？！这种问题不是应该问我才对？！打给毛毛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袁欢还是有些顾虑，让赵寅城把手机给宋撄宁，问宋撄宁想不想生小孩。宋撄宁把酸奶往赵寅城手里一塞，反问袁欢，凭什么她生孩子要他们决定，子宫是她的好不好！袁欢让她别扯那些没用的，到底想不想生，真的决定赵寅城就是孩子爸爸了吗？ 「八百年前不就决定了，是你们一直叽歪！」 电话里的袁欢嘆气「你别后悔才好。」 身边的赵寅城轻笑「我当你同意啦。」 同意之后备孕？不，只是不再避孕，以及，赵寅城戒了烟也基本戒了酒。 这不就是备孕吗？不是，宋撄宁有了新爱好。 子宫被别人『控制』的宋撄宁有了新灵感，灵感来源于袁欢想让她找人代孕，他认为怀孕太辛苦也太累了，还伤身体，宋撄宁想要个孩子的方法多得是，没必要选择那么辛苦的方法。宋撄宁当他没事找事都不想理他，灵感就在看袁欢给她发过来的各种代孕妈妈的资料里诞生的。 此前宋撄宁都不知道代孕的市场已经很发达，发达到高配能找到常青藤的phd当代孕妈妈，这种配置也太给力了。赵寅城则是在看到那些资料时有了很久没有的感慨，有钱果然能为所欲为。 宋撄宁对这类自愿出售子宫的女士们很有兴趣，她能理解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就是没弄懂为什么要赚这笔钱。说句不好听的，她拿到的备选妈妈前十名，要是出卖色相能赚到的钱不比当代孕妈妈少，更多也说不定。不以道德为评价标准，只说投入和产出的比例，代孕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就算是加上道德评价标准，难道出卖子宫比出卖色相更能让人接受？这不是半斤八两么。 能送到宋撄宁手上的代孕妈妈备选都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容貌、学歷、身体健康以及周边的人对本人的评价，资料非常详细。她们长得漂亮，读好的大学，有运动的习惯还各有各的性格，除了穷这个共同点，其他的宋撄宁是真找不到为什么这帮人想要做代孕妈妈。 宋撄宁对这些人很有兴趣，她没从这些人中间选择自己的子宫替代品，倒是开始了新的田野调查，开始到处飞。新爱好没得到任何限制，反倒是帮助比较多。夫妻们除了不再使用计生用品之外，并没有特意的做什么，有点看缘分的意思。 第699页 宋撄宁每次见过一个新的代孕妈妈，都会跟赵寅城分享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故事。比如她今天见的这个，这位脑迴路太神奇了，说是高中的时候不懂事怀孕打掉了一个孩子，觉得欠那个孩子一个道歉，所以想一举两得，既能帮别人的忙也能给那个未出生的孩子道歉。钱？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 摄像头那边的赵寅城都听楞了「那她不能自己生一个吗？我是说，她自己的孩子？」 「好问题，我也问过。」宋撄宁表情有些微妙，因为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说「她认为自己没办法做一个好妈妈，但想要代孕的夫妻肯定是很想要一个孩子，也会很爱那个孩子，她好像...我不知道，她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 赵寅城的表情也微妙起来，宋撄宁抹了把脸试图让表情正常一点，举了个例子给他「类似于你没什么钱了，用仅剩的钱买了两个三明治，路上看到一个更穷困的乞丐，分了乞丐一个，生理上是吃不饱也饿不死，但心理上会获得莫大的成就感。嗯...差不多是这样，你懂吗？」 赵寅城...不懂。他选择跳过这个话题，问宋撄宁「你明天还要去见别人吗？」 「不太想去，感觉这类故事有点太诡异了，我不太能理解。」宋撄宁戳了戳屏幕，声音软下去「我想你了，想回首尔。」 赵寅城弯起嘴角「那就回来吧。」 宋撄宁在一个礼拜后回了首尔，她还是把名单上愿意见面的人见完了，有始有终么。顺便给赵寅城带回去一个特别的礼物，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还不是宋撄宁说的，是知道宋撄宁怀孕后本不想让她回首尔，就想让她在华盛顿待产的袁欢打电话给赵寅城说的，赵寅城完全懵逼，反应过来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要飞美国。中途倒是试图打电话给宋撄宁但是没打通，等他上了飞机，宋撄宁在首尔落地，两边错过了。 宋撄宁偷摸跑回了首尔，准备给赵寅城一个惊喜。惊喜差点变成了惊吓，袁欢简直想骂死她，但小公主现在怀着宝贝，谁都不敢碰她，赵寅城更是停了所有的行程，就围着宋撄宁转，转的宋撄宁不觉得高兴，只觉得他很烦。 但小公主也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她见过一个做了二十多年的代孕妈妈，会不停的帮人生孩子，所谓怀孕上瘾综合徵在特殊人群中搞不好真的存在。因为平时不被关注，一旦怀孕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为了那份特别再加上金钱的加持，喜欢上怀孕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怀孕的宋撄宁让赵寅城变成家里蹲，也让宋撄宁自己停止了早先就兴趣了了的拍摄计划，周围的人知道消息举双手贊同。一帮人恨不得把她供起来，连常年隐身的王娜都存在感爆棚，只要她出了家门，不管赵寅城在不在她身边，王娜都不会离她超过一米远。 孕妇自己并不觉得怀孕让自己有多特别，其他人不那么想，搞的原先淡定的宋撄宁也有点不淡定。万幸的是，她的身体确实很好，也没出现什么大的妊娠反应，除了肚子变大，能吃能睡，孕吐都没有过，算是让众人悬着的心稍微回落。 等宝宝能看性别了，他们家就又多了个小公主，宋撄宁成了公主她妈，袁欢开始着手准备『小公主』的信託基金，宋撄宁也跟着忙这个，那些以后需要她处理，不能丢给袁欢，丢给赵寅城就更不靠谱了。认真说起来，宋撄宁好歹是专业学过的，也有点家学渊源。 怀孕的初期在没有太夸张的妊娠反应时是件有意思的事情，起码宋撄宁觉得很有意思，那种玄幻的，属于心理层面的感受世上有个人和自己真正的血脉相连。还有一种，这个世界真实的根本不像个游戏的想法，都能生孩子了，怎么会是个游戏。虽然别的网游也有结婚生子的系统设定就是了，但这个不一样啊，这个很真实。 可是到中后期，再怎么妊娠反应微弱也有尿频尿急，腰部酸软，小腿抽筋等一系列让宋撄宁不舒服的症状，她后悔了，不想生孩子了，偏偏没有后悔药给她吃，宋撄宁就偷偷跟袁欢说，她估计是第二个王小姐。对自己的宝宝爱是爱，可比起爱宝宝还是更爱自己，她貌似不会是个好妈妈。 袁欢当晚就飞到了首尔，对赵寅城又很不爽，他认为没照顾好宋撄宁，让她东想西想就是赵寅城的问题。这次他倒是没说赵寅城什么，只是带着宋撄宁去扫货，买了不少宝宝的东西回来，陪她一起给小朋友布置婴儿房，为小朋友选早教的老师，聊以后有什么安排，想办法让宋撄宁忙起来，又不会太耗神，只要别再想那么多不开心的就行。 这次还真不是赵寅城的锅，他也很无辜，他也没当过父亲啊，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孕妇的情绪。无微不至这四个字赵寅城做的很妥帖，正因为他做的太妥帖了，宋撄宁总觉得赵寅城比她还紧张，才偷偷跟袁欢抱怨，她怕自己跟赵寅城说，赵寅城会想太多。她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吐个槽啊。 这个槽吐出去，宋撄宁忙起来，忙到预产期眼看就要到了，全家都飞来了首尔陪她。宋撄宁不想搞的那么兴师动众，关键是王小姐和赵妈妈貌似不太处得来，之前没怎么见过维持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客套没问题，她要生了，大家经常见，一些小矛盾就冒出来了。 比如王小姐带了一整个团队回来，从医生、护士、产后护理人员到传说中的奶妈，一应俱全，都进驻他们以前回来过年的别墅，宋撄宁也住在那。等她要生了，直接在家里生，手术室都是准备好的。 第700页 赵妈妈不太放心，始终觉得医院好一点，去私立医院包一整层，安全性不是更高么，为什么非得在家呢。何况帮着餵奶的算怎么回事？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古老的职业吗？就算有，宋撄宁才是妈妈，哪有这么搞的。 两边母亲并没有正面冲突，当着面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私下里赵妈妈也就是跟儿子嘟囔，还问赵寅城，宋撄宁他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这看着不像是做点生意那么简单。赵寅城也没多说，只是跟王小姐商量，要不然还是去医院，团队用她带来的团队，只是从家里换到医院，医院的设施也更齐全么。 王小姐说不行，就在家，去医院宋撄宁会害怕。赵寅城没太听明白，就去问袁欢，是不是一定要在家里生孩子，袁欢也说只能在家里生，不然宋撄宁会怕。 赵寅城在一天早上开玩笑的问宋撄宁，要不要去医院待产？宋撄宁不是很懂他的意思，家里什么都有干什么要去医院，手术室都是特地改造的，从她怀孕就在布置了，家里什么都不缺。 「你不想去医院？」 「不想啊。」 「为什么？」 「我讨厌医院。」 大着肚子的宋撄宁倚着靠枕坐着，跟赵寅城说自己说了很多次的话「我小时候一直在生病，小学之前都在医院里，都快长在医院了。消毒水的那个味道......」皱起眉头「太讨厌了。」 一直没有亲身感受过她常年生病是什么状态的赵寅城，一直都不怎么能理解这个故事，只当她是心理阴影，就问「后来你不是不生病了么？怎么还是讨厌？」 「讨厌哪有那么多理由，就是讨厌啊。」 「会害怕吗？害怕医院？」 「...害怕？」 宋撄宁歪头想了想「比起我，毛毛他们更怕，我去医院都是大麻烦，时不时就游走在病危的边缘。医生又常年吓唬他们，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想推卸责任，反正就是一定要照顾好，照顾的不好就如何如何。还有什么不能生病，一生病就无法自愈什么的。」沖赵寅城笑笑「我自己还好，习惯了，顶多就是讨厌去医院。我妈会害怕，她老觉得是她不好，没照顾好我才让我生病的。」 说着说着宋撄宁笑出声「我大了之后每次去医院，就算只是去例行检查，我妈也会哭的跟我命不久矣一样，还是毛毛有次被她哭烦了，跟她大吵一架，她才憋着不哭。后来还憋不住，不敢跟毛毛一起去医院，偷偷躲着毛毛，毛毛想道歉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跟外公就看他们两的笑话，特别搞笑。」 赵寅城抽了抽嘴角，没办法想像那个画面，但也理解了为什么他们不让宋撄宁去医院非要在家里生，可能医院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很危险的地方。他也就不再说这个，而是说宋爸爸跟他想的不一样，这段时间接触感觉很好相处。 这点宋撄宁有经验，他们家老爷子很会说话的，不然她妈也能被骗啊，那位是标准的穷小子奋斗出来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外公都差点栽了，只要他不想找麻烦，想跟人好好相处，跟谁都能相处好。她这么些年跟渣爹的关系没有坏到骨子里，也是因为老爷子很能聊啊，偶尔还给她剖析一下自己不是渣，只是世道艰难，他有很多不得已啥啥的，要不是她机灵，百分百被骗好吗。 两家人虽说不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天天见总会有些小摩擦的，这些事情都不会在宋撄宁面前出现，在她面前出现的都是合家欢的场面，一直到她要生了。 宋撄宁是在午夜睡的迷迷煳煳的感觉到疼，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她一动赵寅城立刻就醒了，看她表情不对打了个激灵立刻去按唿叫铃。铃声乍响，整栋房子灯火全亮，所有人都跟着醒来。医护人员是两班倒，一分钟不到就冲进来，屋内乱成一团还是宋先生最镇定，招唿混乱的人群各归各位赶紧把路让开让医生把人扶出去。 宋撄宁的宝宝是袁欢和赵寅城陪着生产的，起初只有赵寅城跟着进了产房，后来宋撄宁疼的都恍惚了，嘴里不停的叫毛毛，袁欢就冲进来了，答应了她一堆，要是她死了，一定照顾好女儿之类不吉利的承诺。赵寅城整个人慌的不行，就在边上不停的点头应承，要不是医护人员都在家里住了大半个月了，说不定都会弄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等宋撄宁疼的都要死了，袁欢叫着要剖腹，也顾不得剖腹之后休养起来会更辛苦，听他们在那边叨叨叨了半天的医生终于忍不住把两个除了添乱什么都不会的男人赶出去。小朋友在两人离开产房没有十分钟就落地了，哭声让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气，也让卸货的宋撄宁有种她还能再来一次的勇气，太tm爽了！ 什么生产脱力晕过去之类的宋撄宁完全没感受到，就很亢奋，身体无限疲惫精神无限亢奋，还跟天下所有的新手妈妈一样。望着皱巴巴的新生儿，对其未来的长相很是担心，袁欢眼泪都快下来了，红着眼睛骂她懂个屁，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张开了就好了。 赵寅城把脑袋埋在她脖子里无声的抽抽，宋撄宁是全场唯一没哭的那个，感觉自己超厉害的，还能摸着赵寅城的脑袋安慰他别怕。赵妈妈嫌弃儿子嫌弃都不行了，笑骂着你哭什么，连宋撄宁都不如。 新生命的到来伴随着眼泪和欢笑，宋撄宁跟他们闹着闹着不知不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好小，袁欢害怕，扬声要叫她，宋先生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跟他说宋撄宁累了，该睡了。众人鱼贯而出，袁欢摸着后脑勺想跟宋先生说句谢谢，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宋元武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第701页 「那也是我女儿，你算哪来的。」 此时已是旭日东升，新的一天，新的生命，一切都那么美好。 宋撄宁是在傍晚醒来，赵寅城就趴在她边上睡着，她盯着他看一会儿，没什么想法，就是望着他发呆。可能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也可能是赵寅城本来就没怎么睡着，迷煳着睁开眼睛，发现宋撄宁醒了，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醒了？」 「嗯。」 「宝宝在医生那。」 「嗯。」 「爸妈在宝宝那边。」 「嗯」 「袁欢刚出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嗯。」 赵寅城咽了口口水，舔舐干涩的唇瓣，握着她的手亲亲手背，柔声说「我爱你。」 宋撄宁笑了，很浅很浅的笑，笑着看向那双眼睛，那双让她存在于这个世界，可以有勇气生下孩子，还是一个健康的孩子的眼睛。她是因为那双眼睛到这个世界来的，也是因为那双眼睛的主人来到的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给了她新生，即便这里是个游戏，她也会拥抱新生，拥抱属于她的新生命。 【（赵寅城）攻略进度：59/100】 【（赵寅城）攻略进度：60/100】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甜甜甜的到此结束，下一章谨慎购买，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看到有小天使问为什么不显示好感度，当然是因为显示了好感度就甜不起来了，公主最爱的是自己，她有自己的王国，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为了自己。 整个故事是可以串起来的，所有玩家都是可以串起来，不是单独存在的故事，不过你们也应该看得出来吧，到现在没有一个脱离游戏了啊。 ps：明天零点四号玩家投票结束，按照现在的标准，貌似要开修罗场，想看1v1的小天使们，我是无辜的啊，提前预警。感谢在2020-09-01 20:46:08~2020-09-02 23:4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打分：-2分 30瓶；佳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5章 慎买！ 宋撄宁成年的当天, 宋家爆发世界大战，渣爹的私生子之多能足够足球队，还算上替补队员的那种队伍。 按照当年外公跟渣爹的协议, 宋撄宁成年就能分到宋元武的一半身家, 不是当年的一半是现在的一半，所有财产的一半。如果宋元武只有宋撄宁一个孩子，那什么事情都好谈，就她一个, 给了不就给了。但宋元武一堆孩子, 别说那些私生子和他们的母亲不乐意，宋元武本人也不是很愿意。 这个问题最重要的地方在于，如果今天什么都不说就给了一半, 那两年后的今天，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宋撄宁就能跟袁欢去领证, 拿下宋元武全部的财产。所以说，宋元武怎么可能同意，可是不同意不行，不同意王老爷子现在就能让让他一无所有。 社会主义国家不搞什么资本那一套, 有钱的商人混到死也就是个商人。上下五千年，士农工商, 后面三个怎么排是后面的事情，士是永恆的顶端。再加上一个能说出枪桿子里出政权的建国大佬, 商人在这里排不上号。还是靠着老丈人一步登天的商人, 老爷子弄死他会费点事，但绝不会太麻烦。 宋家爆发了世界大战，在战局开始之前宋撄宁就跟王小姐走了, 力战群雄的是袁欢，战斗力满格并且能动手绝对不逼逼。亲自动手？当然不是，多的是人能动手。 回了外公家的宋撄宁收到外公的成年礼物，一个游戏仓或者叫治疗仓，她的病无药可医，好好保护有一定机率活到老，但保护的不好就很难讲。外公说那是一个老朋友给他的，能不能真的治疗他也不确定，但那个朋友很靠谱，是早年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就算不行也不会害她。 外公跟宋撄宁说了很多，搞得跟交代遗言一样，讲的宋撄宁想说这玩意儿难道不成就挂吗？那么危险的？外公没搭理她，就让她等袁欢回来，跟他讲一声，剩下的就是好好玩她的游戏治她的病。 袁欢回来的很晚，衣服有些乱，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宋撄宁等的都快睡着了，他才来找她，跟她说都搞定了。 打着哈欠抱着枕头躺在软塌上的宋撄宁抱怨「我还得等两年才能结婚，时间为什么不能快进。」 「时间要是能快进还不如倒退，这样你就不用生病了。」袁欢看了眼占地面积颇大的游戏仓「那什么？」 宋撄宁随口睡是外公的成年礼，压根没在意顺着他的话说「要是能倒退还不如让你父母双全比较靠谱。」 「那倒不用，我对我爸妈没感情。」 「因为他们虐待你啊？」 「因为他们还活着我就见不到爷爷也见到你了啊。」 宋撄宁眨了眨眼睛「对哦~那还是死了....对不起。」 袁欢拍拍她的脑袋揉了揉「行了，睡吧，明天我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 「都行，华盛顿？」 「去那干嘛？」 「随便说说的。」 「那就明天起来在想。」 「好~」 宋撄宁记得自己明明是睡着了，躺在床上睡着的，那游戏仓在隔壁的小会客厅，中间隔了两堵墙，还隔了个盥洗室，她就算是梦游也不能游那么远。可她就是游了那么远躺进了游戏仓里，听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玩意儿搞鬼，跟她叨逼叨。 第702页 她起先对什么游戏不感兴趣，对游戏仓就更不感兴趣了，什么治疗仓根本没相信过，外公看着很正常，以前也干过给她求神拜佛，还特地跑去西藏找活佛的事情，也没把她治好啊。那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她才不信呢。 不信，宋撄宁就不想玩，听那东西叨叨半天她就一个想法，赶紧放她回去睡觉，困着呢。那东西貌似换了个人，虽然都是机械音，但感觉不太对，换过来的更像真人，这人也跟她叨叨叨，搞的跟传销一样，说什么她想要什么都能实现。宋撄宁让他别搞笑了，她就算都实现了，那也就是玩个游戏，现实该怎么还是怎么样，有什么意义。 那声音却说，游戏是真实还是虚假由玩家决定，她当那是真实，那就是真实，她当那是虚假，那就是虚假。 「跟我玩玄学？不干，说点听得懂的。」 【游戏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整个世界由你设定。】 「有治癒爱滋的技术让我带出来不？真实有效的那种。」 【...可以让你不得爱滋。】 「一辈子健康到老？」 【...在你的世界里健康到老。】 「我在这里有的一切在那里都有？」 【理论上可以。】 「现实呢？」 【需要你付出一些等值的能量作为交换。】 「玩恶魔商店那一套？我给你灵魂，你给我一切？做梦呢，当我好骗？」 宋撄宁对这个游戏更不感兴趣，恶魔又跟她说现在退出也需要支付费用，还说她自愿签署了什么协议。搞笑呢，她什么都没签，再说了，不就是支付费用么，随便收，她从下到大也没缺过钱啊。恶魔说要的是不是钱，是灵魂的能量，宋撄宁无所谓，拿呗，她什么都没答应，什么都没索取，恶魔要是能强买强卖，也不会跟她逼逼那么长时间，那明显是个有规则制约的东西。 都有规则制约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不做交易，她就不吃亏。宋撄宁的人生除了身体不好还有个糟心的爹，其他堪称完美，闲的蛋疼同恶魔做交易啊。 恶魔貌似有特异功能，或者说恶魔都有特异功能，能读心。 【只要你想，在你的世界，你可以让你父亲消亡，也可以让他一无所有。】 「这个么......」宋撄宁有点小心动，哪怕是游戏，爽一把也是好的啊，轻咳一声「怎么玩？」 场景跳转，宋撄宁周围的雾气是透明的，像磨砂玻璃那种煳煳的透明，什么颜色都没有，好像能看到远方又仿佛远方什么都没有，她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周围瀰漫着淡淡的，透明的雾。 宋撄宁在观察周围那些雾，雾气之外也有特别的存在在透过雾气观察她，在讨论她。 【哪弄来的，无所求啊，那么纯粹的灵魂不可能看得见伪装的外壳，她什么都不想要，什么欲望都没有。你看那些虫子都不敢靠近她，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吞了。】 【巧合，给她长辈的，她的长辈有欲望，为她祈愿，外壳就到了她手上。】 【还能这么做？不算违规吗？】 【违规也不是我违规，我回应的是祈愿的人的愿望，祈愿的人想要她幸福一生，我这不是给了么。】 【你小心玩砸了，她什么都不想要你怎么留下她？她对世界无欲无求，没有欲望充能，虚假的梦境就会崩塌，她迟早会醒。一旦无法回应祈愿，你就得把能量赔给她，倒霉的好不知道是谁呢。】 【你放心，她有所求，否则就进不了控制台。】 雾气中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屏幕，宋撄宁研究了一会儿上面的那些问题，感觉都可以跳过。 长相？她长得挺好的。 身材？她喜欢自己的身材。 性格？她的性格就可以。 金手指？她自己就是金手指，不对，外公和毛毛是她的金手指。 职业？这玩意儿还不是看她开心，还要设置？设置了之后就只能有一个职业？凭什么！ 一堆问题全部跳过后到达最后一个，攻略人家，宋撄宁想着这游戏问题也太多了，攻略，攻略毛毛？ 【限韩国艺人。】 凸(艹皿艹 )！ 破游戏她不玩了！ 宋撄宁再次唿叫之前那个叨叨叨的声音，没人搭理她，周围除了雾气和屏幕什么都没有，她有点无聊，无聊的想睡觉。她看不见周围的雾气在她眼睛半闭不闭的时候产生的波动，观察她的人看得见。 【你完了，她要醒了。】 【等着吧，醒不了。】 机械音再次出现，宋撄宁掩嘴打着哈欠勉强睁开眼睛，眼前的屏幕上只剩一个输入框和一个问题。输入框在上面，机械音告诉她，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设置自己的世界，想要什么都可以。 宋撄宁什么都不想要，就像退出赶紧睡觉，她明天还要跟毛毛出去玩呢，亲爹可以狗带的诱惑又被机械音提起，宋撄宁砸吧着嘴，又有点小心动。心动的宋撄宁本想让渣爹狗带，但又想到渣爹要是挂了，爷爷奶奶会很伤心，那就让那帮足球队狗带。 不不不，让宋元武生了她之后阳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撄宁整个人都嗨了，雾气开始瀰漫，渐渐的变色，还没等显现出是什么颜色，又骤然缩紧，消散于无形。 【为什么把设定删了？不想要了？】 第703页 「有点无聊啊，我再游戏里搞这些干嘛，他又不可能真的不行，何况他那么渣要是真不行了，也可能用别的手段搞女人，那更变态。他顶多是人品不好，变态就算了。」 就在虚无中的声音还在想用什么其他的东西吸引她时，雾气开始飘散，输入框里出现了新的文字。 宋撄宁想要的世界格外的简单，保持现有的一切不变，除了宋元武在生了她之后生不出孩子，以及，她想要尽可能的健康，没了。 虚无中的存在难得有些好奇，她就要这些没了吗，这点欲望只能拖住她十分钟，变成梦境也顶多是一千分钟，十六个小时多一点，这点哪够。再穷的执行者也不接这么短的任务，但他要是现在问出来，她可能立刻就醒了。 那声音没问宋撄宁还想要什么，只是提醒她还有一个问题是必填项，攻略目标是谁？ 「为什么不能是别人来攻略我？非得是我攻略别人？」 【都可以。】 「那随便。」 【必填项。】 宋撄宁想了想，韩国艺人她好像前两天见到过一个，身高腿长长得还行。 「赵寅城。」 【晋江圆梦系统，祝您游戏愉快。】 宋撄宁再次睁开眼面前是毛毛放大脸，眨巴着眼睛楞了一会儿，只以为那真的是个梦境，可随后被篡改的回忆告诉她那是游戏设定。她的一切都变了，国籍变了，家乡变了，连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了。但好像一切都没变，人还是那些人，只是有些人不存在了，最大的改变是渣爹女人一堆，孩子就她一个。 这感觉怎么说呢，爽是爽的，又有点后悔，早知道还是设定阳痿好了！ 后悔的心情在跟『新版』毛毛闲扯半天，确定这个毛毛就是原来的毛毛，至少相处起来没感觉有什么错乱感，宋撄宁就更后悔了，果然还是应该设定阳痿的！ 渣爹痿不痿的不重要，这要真是个按照她的设定来的游戏，那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好了，这个世界根本没有hiv这个病，从根源上消失了。她身体不好的原因就是没有原因，单纯性虚弱，然后就在刚刚，常规的一次检查中，她的身体好了，医生表示，很不可思议，医学奇蹟，但她确实好了。 就在这个瞬间，宋撄宁无限喜欢这个世界，也是在这个瞬间，她抱住了毛毛，想给他一个超级大的么么哒，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这个世界是个游戏的证据。 【（袁欢）攻略进度：90/100】 【特殊提醒，请认真对待您的世界，它是虚假的，但只要您相信，它就是真实的。】 睁开眼来到新世界不到四个小时，只见到了毛毛的宋撄宁并没有弄懂攻略进度这玩意儿具体的意思，但要是按照好感度去理解，差不多就是她跟毛毛好感度很高。不过她和毛毛是革命友谊，好感度不高就奇怪了。至于下面那句玄学，宋撄宁才不管它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如果这个世界这么爽，就算是假的，她也要先嗨一辈子再说。 宋撄宁很喜欢这个世界，渣爹都没那么渣了的喜欢，她喜欢这个世界，也喜欢让这个世界真正成为一个世界的赵寅城。在她的理解里，如果她是这个世界的玩家，那赵寅城就是唯一的npc，让这个世界得以存在的npc，她能享受这一切都是因为赵寅城的存在。 因此，宋撄宁虽然躲着赵寅城，但并不讨厌他，那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恩人。即便他上来就给她搞了（1/100）让她稍微有点不舒服，感觉自己很好攻略的样子。不过那也没关系，恩人么，有特殊待遇，特殊着特殊着，真的喜欢上了，宋撄宁也敢莽过去，按照毛毛都只能九十的标准，赵寅城这辈子也倒不了百分之百啊。 游戏很好玩，游戏里的人也很好，宋撄宁喜欢上了目标，喜欢就去追了，追到手也不过就是三十五。说低也低，说高也高，以权至龙为例，他们一直到分手也没过三十。宋撄宁觉得，她对赵寅城还是很有好感的，她喜欢他啊，跳动的心脏那么真实，肯定是喜欢~ 喜欢蓝天，喜欢白云，喜欢躺平仍撸的猫咪，喜欢赵寅城。 宋撄宁喜欢赵寅城，喜欢到她差不多应该结婚了，再拖下去可能出意外，那赵寅城就是唯一的结婚对象。毛毛？她跟毛毛怎么都不可能，毛毛就是小伙伴。 宋撄宁喜欢赵寅城，喜欢好感度卡在49的时候她开始担心，万一她变心了，赵寅城岂不是很可怜。人家还帮她稳定世界，她丢下人家就跑很不是人啊，那不如，就结婚吧。 婚礼有些繁琐但也算是温馨，宋撄宁在说出那句『我愿意』时，好感度终于突破五十大关，好歹过半了。过半的好感度也让宋撄宁知道为什么好感度那么难涨，她把更多的爱慕、欢愉、欣喜都留给了自己，她喜欢的从来不是某一个人而是喜欢上对方的自己。这点在这个游戏里貌似是个bug，那种很微妙的bug，一旦人足够爱自己，就没有太多余力去爱人。 而不是所谓的，我们得先爱自己才能学会爱人。真正爱自己的人，对待爱人终归是有保留的，因为我更爱自己啊。 宋撄宁爱自己，爱爷爷奶奶、王小姐、外公和毛毛，也喜欢赵寅城。 她特别喜欢赵寅城，那种相处时间越长就越发深厚的情感，宋撄宁有想过可能某一天攻略进度真的能满，这个世界会破碎，她会回到现实，但她也不会后悔跟那么好的人在一起过。朝朝暮暮什么的，从来也不在她的计划里，她只要此时此刻，此时此刻她不想跟这个人分开。 第704页 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世界什么都没有改变，倒是她变了，她有了一个小宝宝，和赵寅城的小宝宝。 宝宝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大家就开始各自翻词典，尤其是赵寅城，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籍都看，但凡觉得好听的名字都记下来给还没有性别的宝宝准备着。等宝宝能看性别，知道是个小公主后，男性化的名字就被踢出名单，就算这样剩下的也不少，众人还想要抢夺命名权，要宋撄宁说，还不如抓阄呢，看命。 抓阄是不可能抓阄的，除了宋撄宁谁都不乐意，赵寅城偷偷忽悠宋撄宁，孩子的名字当然要父母取，代表对父母的期待啊。那是为了防止宋撄宁被外公拐跑了，但宋撄宁真的有点被外公拐跑的意思，因为她的名字就是外公取的，很好听啊。 赵寅城坐在沙发上帮她按着时不时会抽筋的小腿，犹豫着跟她说「你的名字有点拗口你知道吧？」 「韩语发音才会那样，中文一点问题都没有。」宋撄宁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拗口「我的名字是有出处和特殊含义的。」 抬抬头示意她说的赵寅城配合着她「什么出处？」 「《庄子.大宗师》里的一段话，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切换中文的宋撄宁看他茫然的表情笑着说简化版「意思是心境平和，不为外物所动。」歪着头看他「简直就是我本人~大气~洒脱~坚定~」 赵寅城沉默两秒，试探道「我可以说实话吗？」在她警告的眼神中，讪笑「跟你本人是不是不太一样，我是指心境平和那一段。」看她抬手要打，连忙按住「平和平和，心境平和。」 宋撄宁一个白眼翻出来「我心境要是不平和早让我外公把我爸丢去海里餵鱼了，还忍到成年？」嗤笑一声「要真那样更没你什么事了。」 赵寅城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认下了他们家大宝贝关于心境平和的自夸，由于小宝贝快要出来了，原本的小宝贝就升级为大宝贝，小公主也成了大公主。 小公主在破晓时出生，孩子带着新的希望来到这个世界，宋撄宁对赵寅城的好感度也到达了及格线，攀爬速度极其缓慢。不像小公主几乎在出生的瞬间就得到了宋撄宁至少破六十的好感，虽然对方的眼睛里看不见好感度，但宋撄宁有自信，这是她亲生的女儿！好感度必须破六十！ 孩子仿佛真的带来了新的太阳，渣爹都不渣了，人模人样的。袁欢跟宋撄宁说，是爷爷出手太重，彻底压服了宋元武，让他不敢折腾了。宋撄宁倒是觉得，亲爹很可能是回到了原本的样子，没有那些名利裹挟，吃穿不愁，他就回到了不需要攻击，也不需要用尽手段争取利益的时候，孩子只有她一个，孙女目前也只有一个，那还有什么好争的。 宋撄宁很小的时候还是喜欢过爸爸的，准确的说是喜欢所有能来医院陪她玩的人，最喜欢的当然是同为小朋友，也是陪她时间最长的大哥哥毛毛，但其他人也喜欢。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她都喜欢。爸爸会给她带好吃，带玩具，还会偷偷带她躲开护士去院子里看他带来的小兔子。 具体是什么时候对爸爸有敌对情绪宋撄宁也记不清了，可能是中二时期叛逆？也可能是中二时期知道了爸爸不止是她的爸爸还是一堆人的爸爸？或者是中二时期听到妈妈跟爸爸吵架，知道自己会那么惨全是因为爸爸的情妇生了儿子想上位才搞出来的事情？ 都有可能，毕竟是中二时期么，什么都有可能。但宋撄宁真的记不清准确是因为什么，反正宋先生在她眼中成了渣爹，正巧毛毛也不喜欢，那就跟小伙伴一起讨厌好了。 如今有了孙女的渣爹疑似改邪归正，袁欢觉得是打的狠了，宋撄宁却想，这样的爸爸还不错，这个游戏也很不错。 这个游戏很不错，光是让她平安的生下一个无病无灾四肢健全的宝宝就非常不错了，再加上她从进入这个游戏开始就没生过病，那就更不错了。 游戏里的渣爹变好了，游戏里的王小姐好像也有点收心了的意思，陪着孙女玩的时间比陪她的『小男朋友』们浪的时间要多得多。 还是那个中二时期，中二时期的宋撄宁几乎不叫爸爸也不叫妈妈，对上宋元武什么称唿都可能出现，对上王小姐就只是王小姐。因为亲妈出门玩或者带她出门社交，别人也都是叫王小姐，宋夫人？敢喊都是活腻了的。 宋撄宁的人生除了碰到个渣爹和身体不好就没别的问题，王小姐的人生有个好爹搞定了一切，她几乎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老公是渣男也被亲爹收拾了，压根也没出现什么委曲求全的事情。王小姐人生最大的挫败来源于宋撄宁被绑架，孩子被救回来但身体出了问题，就这也没耽误王小姐以寻欢作乐麻痹自己。 外公时不时跟宋撄宁说，你妈很爱你，她就是不敢面对你，每次见你她都觉得是自己把你弄成那样的，当初她要是上点心，你也不会丢。宋撄宁到不觉得是王小姐的错，渣爹渣成那样王小姐也想不到啊，想到了怀孕的时候就离婚了，还在早打了压根不会生出来。 但王小姐好像不那么想，宋撄宁也就不去戳亲妈的眼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就不面对吧，反正她有毛毛呢。 女儿怀孕生子这件事仿佛让王小姐想开了，也可能是找到了真正弥补的方法，对宝宝看的很紧，只有少数人能从她手上抱走孩子。宋撄宁觉得挺好的，有王小姐在，宝宝应该不用担心被谁偷去，这游戏很给力了。 第705页 这游戏最给力的地方是有毛毛，毛毛是万能的，不管是现实还是游戏，毛毛都是万能的，他甚至能自己生孩子。宝宝满月没多久，毛毛就给宋撄宁带回来一个看着快三岁的小男孩，他的精子，买的卵子，代孕，生下的宝宝。 宋撄宁整个人都被惊呆了，还能这么玩？这孩子生出来干嘛的？该不会玩什么古老又狗血的，我们下一代，我还要保护你什么的吧？没必要啊，真没必要！真心没必要！ 无所不能的袁欢跟宋撄宁说，那孩子是当初宋撄宁要结婚，还是跟赵寅城结，为了以防万一他去生下来的。 「以防什么万一？」 「你想要孩子又不想生，或者不能生。」 袁欢透过落地窗看着正在跟小妹妹玩的小哥哥，跟宋撄宁说他当初的想法。那时他还是担心宋撄宁的身体，但也不可能让宋撄宁一辈子都不生小孩，就想如果有个孩子宋撄宁就不会那么在意这回事。再说了有个孩子也能分散她一些精力，起码等小的那个长大一点，再去考虑要不要生孩子，时间磨磨蹭蹭的也就差不多了，他也能放下心让她怀孕。 后来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宋撄宁的身体确实没出什么问题，医生说可以，她这边也是自然受孕，怀孕都怀了，总不能为了那个什么万一再打掉。说来有点巧合的成分，要是宋撄宁晚点说自己怀孕的事，那个小男孩他就给宋撄宁养了。别人家养孩子可能会累到，但他们家养孩子主要负责陪玩，其他的都有人照顾，他也不用担心会累到宋撄宁。 这种丢个玩具给你的态度让宋撄宁极其无语「我干嘛要随便养个孩子？」同时为他的脑洞震惊「就算是有你一半血缘，感觉也很奇怪啊。」不是说不是她的孩子就不养什么的，而是这件事本身很奇葩啊。 更值得震惊的袁欢还没说呢「我本来想要用你的卵子，谘询过医生，医生说取卵会给你造成身体负担，我才放弃的。」 宋撄宁的表情都扭曲了「你还想偷摸给我弄个孩子？你哪里有问题啊！」 袁欢表示这锅应该宋撄宁背，要是当初她直接答应三十岁前不生孩子也没有后来的事情，他老是怕她偷偷怀孕。万一怀孕孩子生不下来或者胎死腹中（宋撄宁：你非得咒我是搞什么？袁欢：我那是担心你）他还想过让赵寅城出精子，再让宋撄宁出卵子也就是所谓的代孕，只是被赵寅城拒绝了而已。 「你还跟赵寅城说过？？？」 「说过啊。」 「他说什么？」 「不必，谢谢。」 毛毛什么都好，就是偶尔会抽风，介于这傢伙在现实中也干过不少奇葩的事情，游戏里再弄这齣宋撄宁也算能.... 完全不能接受！ 晚上，孩子跟育婴师睡，夫妻还是一起睡，赵寅城发现宋撄宁一直在偷瞄他，他看过去，宋撄宁又扭头假装没在看他，就走过去坐在窗边，按住她的脑袋让她面朝自己，老实交代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比如熘出去玩没告诉他。身体再怎么健□□产也是大动作，宋撄宁近期又被盯着不准出门，导致她一直嚮往外跑，也不是非得干什么就是在家里待烦了。 院子？那还不是家里么！ 宋撄宁眼神上下左右到处飞就是不敢看他，就在赵寅城以为她真的熘出去了的时候，听她说，她知道袁欢跟他说的事情了，楞了一下。 「你指哪件事？」 「还有别的事？」 这次眼神飘的是赵寅城，但也就是一瞬，宋撄宁定定的看着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寅城吸口气，吐出「我可以理解美国教育更发达，但还在才一个月，他就......」 「暂停。」宋撄宁伸手打断「袁欢说想把宝宝带去美国，现在？」看他点头让他无视「他脑子有坑，我都不回去，还带什么宝宝，他自己在美国待着吧。」说完下巴一抬「你继续。」 赵寅城继续不下去，说下去感觉像是在告状，好诡异。顺顺她的头髮跟她说「别的也没什么了，我跟他两人商量就行，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们两背着我单独商量我拼命生下来的孩子的归属权还不是大事？」宋撄宁冷笑「当我不存在是吧。」 侧头亲亲她的赵寅城想哄她，宋撄宁把他脸煳开，让他别想煳弄过去。赵寅城没想煳弄她，而是有些话确实不好跟她说，按照宋撄宁的性格肯定会跑去跟袁欢闹，那他成什么人了。宋撄宁举手发誓不跟袁欢讲，赵寅城一个字都不信，宋撄宁跟袁欢根本就没秘密的，她什么都跟袁欢讲，只要袁欢问了，她就没有隐瞒的。 「瞎说，我有个大秘密没告诉他！」 「什么秘密？」 「告诉你还叫什么秘密。」 「我都不能说？」 「毛毛我也没说啊。」 「袁欢不能知道我就不能知道？」 宋撄宁按住他的双颊往中间挤「你别想转移话题，先跟我说毛毛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一个换一个，你先说你的大秘密是什么？」 「你先说。」 「行。」 赵寅城拉下她的爪子，跟她交换『秘密』，顺便告诉她袁欢真的很奇葩「他想让我去结扎，还跟我说保存足够的精子冷冻，以后生孩子也没问题，代孕是个好方法。」 「他怎么成天想代孕，跟代孕槓上了？」 第706页 「你生孩子吓到他了，我也有点被吓到了。」 赵寅城在这点上还是可以理解袁欢的，当初的场面他也不想再经歷一次，演戏当人家老公陪着老婆生孩子和现实中陪着宋撄宁生孩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不太能接受结扎，但有认真在思考代孕。如果他们还有要孩子的想法，赵寅城真的觉得代孕可以考虑一下，至少不能让宋撄宁再生，袁欢扛不住，他也扛不住。 宋撄宁觉得他们都有病，赵寅城简直是被洗脑了，她不是说代孕有什么不对，在短期内也确实没有再要一个孩子的打算。但好好的干什么就要代孕，她如果想要再要一个宝宝，也是自己想要啊，又不是买个宠物来玩。既然她自己想要干什么不自己生，生不出来是另一回事，不想要孩子压根也不用考虑生不生，怎么就非得往代孕的方向走。 在这一点上跟袁欢靠拢的赵寅城不准备跟宋撄宁深聊，聊不出结果来啊，就问宋撄宁「到你了，你的那个秘密是什么？」 宋撄宁眨巴着眼睛，展眉一笑「我喜欢你啊~」 赵寅城也笑了，笑着亲亲她的眼睛「我也喜欢你，但这么敷衍的不算，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喜欢你啊~」 宋撄宁拉着被子往床里挪，拍拍空位示意赵寅城上来，赵寅城不上，上去了被扑住就不好聊了，还是站在床边，理智好歹在线，宋撄宁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做什么。 「老实说，什么秘密？」 「就是我喜欢你。」 宋撄宁满脸真诚的给袁欢甩锅「毛毛一直都以为我在玩，玩玩具的那种玩，哪怕是我们结了婚生了孩子，他还是认为我在玩。时刻准备着，等我玩完了，没兴趣了，就把你踢出去，但他不知道，我可喜欢你了，超级喜欢的那种喜欢」伸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超~级~」 赵寅城回了句『呵呵』「你以为我会信？」 「我都告白了你干嘛不信。」宋撄宁噘着嘴不高兴「难道我跟你告白，你还不开心吗~全世界，全宇宙！全宇宙我最喜欢你！」 赵寅城莞尔一笑，颳了下她的鼻尖。 声音带着宠溺，也带着嘆息。 「小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三号玩家的视角大部分集中在赵寅城身上，就是因为这个，从宋撄宁的角度看，整个故事就没那么甜了，你们想要甜甜甜么。我其实做了铺垫，宋撄宁对赵寅城的爱情有保留，上一章直接点名了。但我估计你们没看出来，光顾着甜了，也行吧，代表我藏的还行。 这就是三号玩家的终章，明天开四号玩家，投票加油了，不然大概率就是修罗场走起 ps：这就是今天的更新，没加更，因为我晚上要通宵回不来，明天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好呢 感谢在2020-09-02 23:46:16~2020-09-03 04:1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畜橘子 20瓶；kadte 15瓶；渊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6章 朴音离 朴音离跟着临时充当她经纪人的公司姐姐来到片场跟大家打招唿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这工作来的突然，她还是练习生，还是快要被请退的练习生, 虽然不是她的问题, 是公司的业务范围出现了改变，但也是即将『无家可归』。 谁想到早上才让她考虑一下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他可以帮忙引荐的社长，下午跟她说有个mv指明邀请她，对方还是大前辈, 弄得她有些无所适从。面对社长说的有关系还是早用, 这方面没什么好害羞的。朴音离一点都不害羞，也不是有关系不用，而是她真的跟对方不认识, 都没见过面的不认识，一点都不熟，更遑论什么关系了。 但机会就这么掉在了脑袋上, 没理由拒绝，那不是更奇怪。 几乎全程弯着腰跟着公司姐姐打招唿的朴音离最后见到要演对手戏的橘红色前辈时，腰都快抽经了，试图给人家一个有礼貌的笑容, 但她感觉自己的脸搞不好也抽筋了，不然人家看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 表情奇怪的权至龙只是在想, 这妹子好高啊。 朴音离很高，一米七五, 还是不穿鞋的裸高, 穿上鞋就更高了，再加上比例好的姑娘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又要比实际身高高一点，腿长的很多人在初次见面的时候都会以为她是模特, 实际上她还真不是。 片场一堆人，天团前辈们唯一能跟朴音离硬刚一下身高的也就是最高的那位成员，可朴音离搭档的不是最高的那位成员，以至于导演在发现了朴音离和权至龙的身高差之后，决定画面全部坐着或者躺着拍，就算要站起来也尽可能避免权至龙比朴音离矮的画面，实在不行就只能让权至龙站木箱了。 拍mv的片场，单曲《我们不要相爱了》一直循环播放，那歌又甜又丧，朴音离打完招唿跟其他四个来拍mv的姑娘们站在一起，先排年龄。97年生的她最小，全是姐姐。 姐姐们对她的身高都很羡慕，就朴音离自己不羡慕，她羡慕另一个比她矮一个头的跟东永裴前辈搭档的小姐姐，小鸟依人的多好。较小的女孩子往那一站就让人有保护欲，不想她，蹲下去都好大一只。 巧了，那小姐姐也最羡慕她，小姐姐一点都不想小鸟依人，反倒觉得朴音离手长腿长，身材超好，同样的裙子，她穿过长，朴音离穿就刚好。她还听到负责造型的姐姐夸朴音离身材好，她也那么觉得，个子高就是好！ 第707页 怎么说呢，人类大概都想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十位男女的搭配很有意思，最高的崔胜贤和最矮的小姐姐搭一组，最高的朴音离和权至龙搭。mv拍五组情侣，崔胜贤那组先拍，朴音离就被安排到权至龙边上，说是双方熟悉一下，好让之后的画面能出点感觉。 朴音离实在不知道跟橘红色脑袋的前辈聊什么，坐姿特别端正，背嵴挺直双手搭在膝盖上，硬是把等戏的小马扎做成了上课听讲的木板凳。那姿势给权至龙看笑了，让她放松点，他又不会吃人。朴音离拘谨的笑笑，也不敢看他眼睛，只能盯着他鼻尖看，坐着时他们身高差不多，等同于她腿比他长。 腿短的权至龙本来是伸直腿往后仰的，朴音离为了配合他放松点的说法，试探着伸直了腿，权至龙『刷』的把腿缩回来，朴音离一愣，权至龙干笑。 两边的长度放在一起很尴尬啊！ 环绕片场的bgm正好又开始新轮迴，屈膝用手背托着下巴的权至龙就以这首歌怎么样的问题开了新话题，朴音离当然说很好听，不然还能说什么。双方就是尬聊，聊朴音离多大，权至龙听到97年生，感嘆一句真小，又问她成年没，听朴音离说她还有两个月成年，越发感慨，好小啊。 刚刚还说人家小的88年生的大叔，跟差三岁就能差一轮的小妹妹说「那你得加油了，这两年还不能出道，年纪就太大了。」 朴音离垂下眼睑应了一声，她确实年纪太大了，以爱豆的标准她现在已经超龄了，虽然她实际上还有两个月才成年，但对爱豆出道的孩子们来说，15、6才是正当龄，17、8已经有点大了，过了19、20，那就差不多能转行了。 韩国的年龄算法是在实岁的基础上加两岁，15、6就是17、8，按照这个算法朴音离是差两个月20。 权至龙看她不说话了，以为戳到她了，摸摸鼻尖，看到餐车的人在准备，问她饿不饿。朴音离反射性点头又立刻摇头，权至龙就笑。 「那是饿还是不饿？」 「不饿。」 饿当然是饿的，为了拍摄朴音离昨天晚上到现在连水都很少喝，就怕上镜不好看，但这个时候说饿，然后被叫去吃东西，或者被塞东西吃，拒绝又不好拒绝，吃吧又怕胖，还不如说不饿呢。 权至龙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女爱豆都是这款，不管饿不饿都说不饿，让她等等，起身去给她找助理从后勤那边要了个巧克力来，准备让她增加一下血糖。拿到巧克力往回走，远远的看到忙内在跟朴音离说什么，忙内的身体往朴音离那边凑，小姑娘好像不好意思，侧身躲又不敢动作太大，坐在马扎的边角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低头看了眼巧克力的权至龙本来不想管，转头看了眼忙碌的片场，无声嘆了口气，扬声叫了朴音离一声，沖寻声望过来的朴音离招招手。等人小跑过来，先把巧克力塞她手里，再同跟过来的忙内看玩笑，让他去找自己的搭档玩，别骚扰他的搭档。 忙内无辜的看着他，说他没骚扰人家，他们之前就认识，朴音离还是他介绍给导演的。权至龙看向朴音离等她说话，朴音离有些堂皇，她跟这位真不认识，完完全全不认识的不认识，至于什么介绍给导演她就更不知道了，可又不好反驳，人家是队友，她算什么。 队友说认识，妹子没反驳，权至龙就当她默认，还想着自己多此一举把人叫过来，刚想说那他们两聊，就有人叫了忙内，忙内沖那边挥挥手，同朴音离笑笑，跟队长说他先过去。剩下的朴音离感觉权至龙好像没之前那么友好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说话，她也就只能沉默。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权至龙指着导演那边说自己先过去，朴音离连忙点头就差伸手说请，等权至龙走了稍稍松了口气，她其实觉得一个人待着也挺好的。 朴音离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待着，爸妈出去工作她就一个人在家，自己跟自己玩玩的也很开心，爸妈倒是担心她是不是有点自闭。初中时听说她想要去当练习生还很惊讶，自家不合群的女儿要去做那么合群的工作，合适吗。朴音离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她就是想唱歌而已，她喜欢唱歌。 但练习生得合群，集体生活都需要合群，她好像不怎么合群，以至于第一个看重她的外貌帮她跟家长沟通的公司，她也就待一年就待不下去了。练习生的机制很兇残，每天都在竞争，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大家还要住在一起，学业都成了敷衍，一心只想着出道，她对那种高压的环境不太能接受，发现自己状况不太对，就跟妈妈讲，妈妈立刻去找经纪公司沟通把女儿带回家。 初三重回学校，老老实实上课补习，学习搞上去了，心情也恢復健康，她再次碰到了被她外貌吸引的星探，又想起了当歌手的小梦想，第二次带着星探回家。这次爸妈不像之前那么轻松，觉得女儿难得有个爱好，去试一试，不成功大不了回来再学习，年纪小也来得急。 爸妈跟那个星探来回研究了好久，在保证她学业的情况下同意朴音离再去试试，往她的梦想沖一冲，但她离梦想好像有点远，其实说梦想也不太对，她也就是喜欢唱歌而已，没想过自己要做什么。新公司的社长就是艺人，跟前老闆不同，管理相对轻松一点，朴音离能在保证学习时间的同时去练习。 如今已经练习了三年了，个子越长越高，高的不适合成为女团成员，谁站在她身边都过矮，公司在准备女团企划的时候她就算硬塞都塞不进去，跟谁都不好搭。后来女团企划还流产了，本来有出道机会的姑娘们再次回归练习生身份，公司内部的气氛一度很不好。 第708页 被身高拖累的朴音离更惨，被社长找到，委婉的说她可以换一个经纪公司，以她的长相不愁没地方去的。可话说的再委婉也是清退的意思，弄的朴音离不知道要怎么办。 目前还找不到出路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导演唿叫，还是先顾眼前的事情。 《我们不要相爱了》歌名丧，歌词也丧，但编曲一点都不丧，mv更甜。 朴音离被安排坐在绿色的垫子上，侧着腿等着身边的权至龙和导演商量，是躺在她怀里还是躺在她腿上，最后是都试试，看看效果。经验丰富的前辈说躺就躺，没什么经验的朴音离身体僵硬，举着胳膊不知道往哪放，生怕碰到权至龙。她太紧张以至于忽视了前辈也没那么轻松，因为她裙子太短。 朴音离的裙子本身是不短的，但她坐下去裙角上移，怀里还多了个脑袋把裙角扯上去，白皙的大腿就这么光熘熘的进入权至龙的视野，由于角度问题还不好挪开视线。躺怀里这招是不行了，权至龙想着这个画面拍出来不是甜蜜是不可描述，就按照枕腿来，他换姿势的时候特地把裙子往下拉拉，怕自己直接枕到人家腿上。 夏天的裙子很薄，权至龙怎么想的朴音离不知道，她只知道对方确实是枕在她腿上没错，都能感觉到他的髮丝在皮肤在摩擦还有点痒痒。痒的朴音离忍不住勾起嘴角，恰逢导演跟权至龙说镜头在上半身，余光瞄到她在笑的权至龙，戳了她一下，以为她在笑自己矮。 莫名被戳了胳膊的朴音离则是听到导演让自己动作亲密一点，以为权至龙在催她，试探着放下胳膊，掌心在橘红色的脑袋和肩膀游移，最后还是落到肩膀上，直接摸头感觉不太对。导演却让演员直接摸头，顺顺头髮拨弄一下什么的，结果被朴音离小心翼翼的动作逗笑了。 「那又不是易碎品，还怕摸坏么，直接上手。」导演指着朴音离的手「就当是男朋友，随便摸，捏着玩都行。」 朴音离有些尴尬，权至龙倒是笑了，笑着按住她的手压向自己的脑袋，沖她眨了眨眼睛「摸吧，不能当男朋友，当宠物也行。」话音落下周围一片笑声，朴音离附和着笑了几声，掌心到底落实了，顺了顺他的头髮。 必须要说，毛不错...发质不错。 导演看着摄像机的画面指示权至龙一点点调整角度，让灯光组跟着调整，朴音离边听边摸毛，主画面不再她身上，她只负责配合。摸人脑袋这件事，刚开始会尴尬，摸顺了也就顺了，顺了之后还能绕着人家的髮丝缠着手指画圈。导演看到后觉得不错，还让权至龙可以加点蹭蹭的动作，自由发挥，表达甜蜜。 灯光到位、姿势调整好，bgm再次轮迴，一句『开始』代表开机。 未来播出的画面有多浪漫拍摄中的两人都不知道，拍摄中的两人就是在全场围观下望着对方笑，她摸他头，他玩她手，看起来还行，起码导演没喊停。一阵微风吹过，背风的朴音离披散的黑髮被吹到前额，权至龙自然的身后帮她把头髮挽到耳后，这个动作有些太亲密，指腹擦过耳侧，嫣红。 权至龙的笑容一下真实起来，朴音离的羞涩也真实起来。导演叫了声『干得好』示意继续加油，权至龙就开始逗她，食指拨弄她左耳的耳链，水滴状的耳链甩动，弄的朴音离想躲又觉得不能躲，睫毛颤动着不知所措。权至龙的笑容变大，像是小男孩的恶趣味，食指上滑，在即将捏住软骨之时，导演一声『ok』这个画面过了。 自然的垂下手臂撑起身的权至龙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耳朵经过玩弄从嫣红变成爆红的朴音离感觉脸颊发烫，也不知道红没红，只能祈祷妆的遮瑕力够能遮得住。导演在安排换机位要再来一次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朴音离突然听到权至龙问她怎么认识李胜利的，反射性回了句不认识。 「不认识？」 朴音离慢半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解释「也不是完全不认识，是有次跟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前辈也在那家店吃饭，朋友带我去打过招唿。」她完全忘了，是李胜利这么说的，还说，他帮忙推荐了什么的，感觉像是想让她感谢？ 「这样啊...」权至龙轻笑。 朴音离不太懂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权至龙摇头示意没什么，之后的话题又变成如果他的行为让她不舒服，她可以直接说没关系。朴音离感觉这位前辈又友好起来，摆手说没关系，一切为了工作么。 工作继续，权至龙再次躺回朴音离的腿上，这个姿势连续拍了好几个镜头，朴音离感觉橘红色的脑袋都要被她摸掉色了，脸也就不红了，多少有点明白演员的身体就是道具是个什么意思，比刚开始淡定多了。 就在妹子以为自己能坦然的接受亲密动作时，导演让她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枕个大腿算什么亲密动作。两人都坐起来，导演要求两人再亲密点，要甜，要腻，要笑。 怎么甜？勾肩搭背搂腰，自由发挥。 怎么腻？磨磨蹭蹭鸳鸯交颈，都行。 笑......就不用说明了。 重回友好的前辈没有像之前导演说躺，他就直接躺，伸手前都会跟朴音离商量，做着勾脖子的姿势问朴音离行不行。朴音离当然是点头，胳膊落下，从肩头穿过贴近脖颈，整个人被勾进前辈的怀抱，橘红色的脑袋贴过来，蹭蹭她的侧脸，朴音离上半身都僵住了，眼神都不聚焦。 第709页 导演看笑了，让朴音离放松，不要绷着，还说权至龙不会吃人。权至龙也跟着闹，说他不会吃人，让朴音离别怕。朴音离有心想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又不好意思，深唿吸n次后总算放松了一点，权至龙的胳膊往下一划还没做什么，朴音离就反射性往另一边扑。 权至龙空荡荡的怀抱让在场的人都笑出声，扑倒在垫子上的朴音离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都不想抬头，太丢脸了！ 导演想了个新招，跟权至龙说他先别动，让朴音离主动试试。勉强打起精神的朴音离不知道要怎么主动，还是权至龙说她可以像他刚才那样。朴音离犹犹豫豫的勾住他的脖子，那动作一点都不甜蜜，跟碰到什么有刺的东西一样，不敢碰也不敢放，导演又好气又好笑，吐槽朴音离难道没谈过恋爱么，当权至龙是男朋友好了。 「你不会真没谈过恋爱吧？」 「......」 「母胎solo？」 全场静默半秒，哄然大笑，朴音离面无表情，母胎solo怎么了，吃你们家大米了？！ 漂亮的小姑娘是个小纯洁，纯的大人们都发出各式感慨，笑声也是善意的调笑。导演手一挥示意权至龙当个引导者，朴音离只要做自己就行，之前耳朵被碰到时露出的羞涩就很好，完全自然的反应，很舒服也很漂亮。 被允许做自己的朴音离尽可能放松自己伸直腿，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权至龙就开启了套路小王子的设定，特意坐的离她有点距离，笑着问她能不能靠过去一点，朴音离微微点头，这个动作还没做完，他整个人都贴过来了。 妹子表情空白，权至龙拍腿大笑，机器一直开着，导演也没喊停，两人就这么闹起来。 笑过之后的权至龙手一抬就勾住了朴音离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这边拉，动作很亲密，但话语跟亲密的动作不太符合，不是在撩她而是说，他认识不少人，要不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朴音离眨巴着眼睛说不用，权至龙脑袋贴过去好奇，为什么不用。 「不想恋爱？」 「公司不让。」 完美的理由让权至龙笑出声「我们以前也不让，该恋爱还是恋爱啊，偷偷的不就好了。」侧头贴着她的耳朵，说悄悄话「我教你怎么瞒公司~」 气息喷在耳朵让朴音离缩了缩脖子，余光瞄到了公司的姐姐，有些虚，小声反驳「还是不要了。」 权至龙整个人都蹭过来，胳膊往下一滑，跟之前朴音离扑倒前做的动作一样，这次为了防止她跑，动作更快的揽住她的腰。朴音离微颤了一下，忍住没动，权至龙倒在她脖子处闷笑，弄得朴音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对橘红色的脑袋有点过敏，脑袋的主人已经抬起头跟她说。 「要~~的~~」 那小奶音一波三折，莫名的朴音离就不紧张了，不自觉笑出声。权至龙也跟着笑了，笑着用脑袋碰碰她的头，望着她的眼睛满是欢乐，朴音离楞了一下，露出一口大白牙。 头贴头，肩贴肩，足够亲密也足够甜美的笑容，导演满意的喊ok，这段就算过。 这一幕过了，剩下的就更好拍了。一帮人从户外转战室内，室内的棚搭了个超市，设定的画面是约会欢脱路线，导演反其道而行，没让妹子坐进购物车而是让权至龙坐进购物车，让妹子推着权至龙浪。 权至龙边往购物车里爬边跟朴音离说别推太快，小心撞到货架什么的，朴音离有心想搞事情好为之前的丢脸找回场子，但又不敢做的太过分，也就是推着他快跑。就这，权至龙当然没在怕的，反倒担心她的力气现在玩过头，等下推不动他。 机器跟着，导演不限制，整个场子随便他们玩，权至龙负责带节奏，一会儿指着前排的货架要那个，一会儿又让朴音离掉头要那个，使唤的朴音离团团转，眼看朴音离笑脸要维持不住，反手勾着她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拉，哼唧着『对不起嘛~~』又让朴音离没办法生气，反倒忍不住想笑。 导演时不时的『继续』声，让朴音离知道权至龙做的是对的，也渐渐放开了玩。权至龙用薯片丢她，她就按着那个橘红色的脑袋乱晃，晃的权至龙连连求饶，哪知道她刚放开手，一整包薯片就撒过来，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懵逼了。站在购物车里的权至龙叉腰大笑，制作组也满是笑声，朴音离哭笑不得，这哪是什么前辈，这明明是她邻居家刚上幼稚园的小朋友，太幼稚了！ 导演更幼稚，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挥着捲成卷的剧本让朴音离上啊！那不是有爆米花么，用爆米花砸他，不要怂就是干！ 权至龙跳下购物车想跑，朴音离大跨一步拽着他的后领把人拉回来，想搞事，导演立刻喊停。朴音离笑脸一变，以为自己过分了，刚想放手，就听导演说「不能靠太近，身高啊身高！」 满场的笑声让权至龙囧在当场，朴音离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幼稚园小朋友甩手把薯片袋子砸她身上转头就跑，还抓着爆米花桶的朴音离秒速砸过去，爆米花在地上撒了一片，橘红色的脑袋给她做了个鬼脸，在她要追之前提醒她，别靠我太近！ 不能靠太近的男女隔着货架相互攻击，你丢糖果我丢果冻，丢的零食满场飞，气喘吁吁的听到导演喊ok还没休战，朴音离是玩出火来了，权至龙则是玩嗨了。幼稚园小班掐架级别的画面被大班的导演制止，招唿两人一起来看监视器。 第710页 诚实的说，在柔光加持，颜值给力，还有即甜又丧的bgm的承托下，画面拍的还挺『甜』的。就是权至龙不停的在跟朴音离抱怨，收着点啊，我们又不是要你死我活，朴音离一直在笑，笑的都不把前辈当前辈了。 超市的景拍完拍游乐场，什么游戏机、投篮机、夹娃娃机都有的游乐场。这个画面里两人就不能不接触了，身高问题的解决方式是让他们贴在一起，朴音离往权至龙身上贴，权至龙勾着人压着她，朴音离往下蹲，画面集中在上半身。 调整机位的时候权至龙总算问了最初见到人就想问的问题，朴音离到底多高，资料上写172，绝对不止。朴音离跟他说一七五，权至龙也不是很相信，怎么可能是一七五感觉都快一米八了。而且干什么谎报身高，她要是在资料上写一七五，他们也不会搭档。 朴音离表示，她太高了所以身高就往低了抱，圈内都不都这样么，太矮会往高了写，太高就会往低了填，顺便问权至龙，他多高。前辈拒绝回答，让她专心点，拍摄呢，闲聊什么啊~ 关于权至龙多高这个问题是个谜，反正没朴音离高就是了，蹲着不太好拍，蹲着还要玩投篮机就更不好操作，以至于朴音离很符合导演期待的往权至龙身上倒。画面里的两人很亲密，现实中的两人也很亲密，不然就一起摔倒了。 等室内的戏全部拍完，前辈变成了哥哥，敬语也变成了平语，两人再次休息，等着其他人都结束就要拍最后淋雨的一场戏。两人之间能聊的话题就多一点了，比如朴音离到底吃什么了长那么高，长那么高还做什么爱豆，还不如去做模特，哪怕是做演员也比爱豆好啊。 朴音离表示她并没有想当爱豆，她就是想唱歌，当歌手。可市场上solo的歌手很少，她几次碰到星探都是冲着女团去的，她就自动变爱豆的练习生。权至龙就问她是想当明星还是想唱歌，朴音离说是想唱歌，哥哥又变身前辈跟她说，她的发展方向歪了，要是想唱歌，想solo，那不止要练习歌舞，也要试着学习词曲创作，这样就算未来不能以公司的方向出道，也能单独发展。 关键是...... 「你要去大的公司。」权制作人上下打量朴音离「外貌如果是纯天然，可以试试往三大社走，我们公司可以，其他两个公司也行。不是说你现在的公司有什么不好，而是小公司抢不到太多资源，推人也不太能推的去处。前辈旗下貌似只有一个男团，女团这两年都在混战，前辈自己也在活动，精力可能跟不太上。」 「你的年纪在那里，要是再小两岁还能等一等，未来不好说。但你快成年了，也就这两年的功夫，再不出道就晚了，像二十多岁才出道的人还是女艺人圈内屈指可数，那种得是运气非常好，实力也超级棒的才行。最好还是不要赌那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别跟市场抗衡，顺应市场才更有机会成功。」 权至龙看她沉默不语，笑了笑「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也不用太当真，别被我吓到了。」 朴音离微微摇头「您是为我好，我知道。」 平语又变成了敬语，权至龙拍拍她的肩膀不再聊多少有些沉重的话题，转而说起她出了什么问题才会一直是单身。朴音离楞了一下，为什么单身就一定是出了问题，她就不能很正常的单身吗？ 「漂亮的孩子单身怎么会正常。」权至龙笑她「是眼光太高了吗？」 朴音离不觉得「没有啊。」 权至龙问她喜欢什么类型，朴音离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类型，看感觉吧，感觉对了就喜欢啊。在这方面经验格外丰富的玩咖说，她那种看感觉的最麻烦，有特定喜欢的类型还能努努力往她喜欢的类型靠拢，什么标准都没有就是什么标准都要。 「你肯定不好撩。」 「什么叫好撩？」 这个问题么...... 勾了勾手指让她靠过来的权至龙抬手要去碰她的脸，先一步按住脸的朴音离疑惑的看着他「我脸上有什么吗？」 权至龙笑出声「你脸上写着不好撩。」晃了晃因为她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的手「别的姑娘都是羞涩的低头，像这样」微微偏头给她做演示「哪像你直接就躲了。」 朴音离感觉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哪不对，放下手说「我也没必要那么好撩啊。」 「也对，喜欢你的人自然会努力撩你的。」权至龙半开玩笑的说「不好撩就要记得电话不能什么人要都给啊，男人很容易误会的，他要电话你就给，是不是代表你对我有意思之类的，明白吧？」 朴音离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了。」 权至龙看她那个表情就知道她没听懂，找了助理要了手机再回来，把手机调到输入号码的界面递给她「下次有机会找你合作。」示意她输号码。 伸手要接手机的朴音离没拿到手机，收回手机的权至龙让她想清楚「我之前怎么跟你说来着？」 朴音离懂了「我给您留经纪人的号码？」 「那我要是说，找经纪人没有找你方便，你怎么回我？」 「找经纪人也很方便？」 「你的经纪人不是你一个人的经纪人吧，练习生哪有固定的经纪人。」 「那要怎么办？」 「我的经纪人就是负责对外联繫的经纪人，我们做什么都要通过她。」权至龙用手机轻敲了她一下「理由有一万个，号码不能随便给，懂吗？」 第711页 这次朴音离懂了「公司不让我们用手机。」 权至龙笑了「这个理由不错。」说着话又把手机送过去「留个号码吧，改天约。」 朴音离秒答「公司不给我们用手机。」说完就被打。 「我，给我留，我是不会好意的人么。」权至龙把手机怼过去「输吧。」 犹豫着想伸手接的朴音离看他有往回收的动作立刻把手缩回来「我们公司真的不给用手机。」再次被揍。 「蠢！要是人家这么说，你还不给留电话就是不给面子，你就输经纪人的号码，然后跟他道歉，真诚的。」前辈教后辈「散散娇也行，别让对方下不来台，想找练习生的麻烦很容易的，发挥一下女性的优势，再说公司确实不允许什么的，软一点拒绝别太硬，知道吗？」 第三次把手机递给她的权至龙说「这次是真的给我留个电话，要是有活动缺人我叫你，多跑跑在大家面前混个脸熟对你有好处。」 自以为看透了套路的朴音离柔声的用前辈教的方法跟前辈道歉，说公司不允许，权至龙笑着说，学的不错，但这次真的是他要号码。朴音离表示明白，但公司真的不允许。 搬起石头把自己砸瘸了的权至龙到拍摄结束也没要到朴音离的电话，至于回程的路上听忙内抱怨说朴音离不太好接近，电话都不给什么的，也并没有多高兴。 因为他也没要到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新玩家，新征程，新设定；以及，猫薄荷胜出，修罗场走起。小天使的要求是一二三代团，大混战，站队需谨慎，站错cp别找我。顺便一提，想要主角当练习生的要注意一个bug，南韩的练习生年纪都很小，但绿jj限定未成年不许谈恋爱，这就不太好操作，下次同类的小天使再想想啊。 感谢在2020-09-03 04:12:23~2020-09-04 23:5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adt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悸 30瓶；qwert 20瓶；kadte 15瓶；爱看小说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7章 未来圈内出了名不好要电话的朴音离小姐, 在跟早八百年就互相交换了号码的同学吃晚餐。 朴音离饿的看到肉上烤盘就开始流口水，拿着烤夹翻肉的车银忧觉得好玩，夹着长条五花肉作势要剪成小块, 实际上是左右挪动肉块, 盯着脑袋跟着肉左右转的朴音离，无声裂开嘴，直到朴音离察觉不对抬头。车银忧秒速收敛笑容，一脸淡定的剪肉, 还装作你看我干嘛的样子, 弄得朴音离很是嫌弃的捏了块生洋葱丢他。 车银忧扭头躲开，举着肉当『人质』让又拿起一块洋葱的朴音离想清楚「我烤肉呢，你吃不吃了~」 朴音离轻哼一声丢下洋葱, 拿起筷子去拨弄剪好的肉块决定自力更生。车银忧笑出了声，笑她是饿了多长时间，怎么那么惨。朴音离就跟他说自从知道要拍mv, 她生生从昨晚饿到现在，差点没昏过去，就说惨不惨吧。车银忧用力的点头，很惨了~ 两人是高中同学, 朴音离是考进去的，车银忧是直升, 直升的车银忧由于品学兼优，即是班长也是学生会长。作为少数几个没有从中学直升到重点班而是考进去的朴音离, 班长在老师要求下给予孩子们一些日常照顾。照顾来照顾去, 自然就熟了，关键是双方都属于学霸级，又刚巧都是往娱乐圈发展, 关系更进一步，从同班同学变为亲故。 两人上个礼拜就约了，本来是约出来聊要不要参加高考的，双双都拿到了保送，车银忧保送成均馆，朴音离保送庆熙大学。理论上保送就不需要高考直接进，但老师找到朴音离希望她能参加高考，一方面高考也能让她多一个选项不是一定要去庆熙，另一方面就是高考考出好成绩对学校也有好处。 保送的孩子们有个群，都接到了老师的电话，群里的人有些没有收到心仪大学的保送，就想着高考再试试，有些人就懒得折腾觉得能保送也就不用麻烦。朴音离无所谓，考不考都行，车银忧本来是无所谓，但他一向跟老师的关系好，老师拜託了，他抹不开面子也就答应了，答应了之后就试图忽悠朴音离跟他一起上贼船。 结果见了面考试的事情还没说，更严重的事情被朴音离说出来，她要被经纪公司清退了。 说起来那不是社长的问题，相反社长也是为朴音离考虑，公司近两年都没有女团计划，社长选择诚实的告诉朴音离让她自己选择去留而不是瞒着就是为她考虑了，不然养个练习生其实也没多少钱。但朴音离的年纪再拖那么一两年就太大了，所以在朴音离听起来，那差不多就是清退的意思。 说起这个郁闷的话题，面前的肉都不香了。 朴音离托着下巴嘆了口气，对世道不公，男女歧视很是不甘「明明你也很高，你还比我高，有什么理由男人高就是帅，女人高就是太高了。你高就一帮妹子尖叫是男神，我高就是送情书的人都担心被我鄙视。好歹送送阿，不送怎么知道我歧视矮子呢，我一点都不歧视好不好。」 本来皱着眉头听她讲公司清退的车银忧听到这又想笑「你到底是因为被公司清退不开心还是没有情书不开心？」 「当然是公司清退。」朴音离往桌上一趴，哀怨非常「当歌手为什么要限制身高啊~~~~」 第712页 翻动着烤肉的车银忧其实想说当歌手不限制当爱豆才限制，但是要说这个搞不好会被对方打，选择保命「你可以跟我一样曲线救国啊。」 朴音离抬眼示意他继续，车银忧就继续「我本来不是要当爱豆的么，但一直也没出道，去年有个网剧邀请，你不是知道么，还说我演技烂死了。但那也是个方法，网剧拍了我就是板上钉钉的出道组成员，提前就有了人气啊，你也可以先当演员或者别的什么，然后再绕回去当歌手。」 「你从一开始不就是板上钉钉的出道组成员吗？」朴音离怀疑他忽悠自己「你不是作为门面被选进去的么？」 作为门面签下合约的车银忧让她别光看表面「经纪公司忽悠我们前面的时候说法不都差不多，你当初也是作为门面被选进去的啊，虽然当初你没现在那么高，但你签约的时候还在青春期本来就是会长高的。现在又说你太高了，不过就是委婉的拒绝方式而已，这你都信。」 朴音离也不想信，可现实就摆在那，她跟同年龄层甚至比她大不少的姐姐们海拔相差过大，站在一起太突兀了，她都没办法反驳社长。再说社长都不准备做女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啊。 「我其实本来也不是想要当什么女团，要是按照你曲线救国的那个方法，我已经在曲线救国了，我只是想唱歌而已。」朴音离握着筷子放到唇边做出拿话筒的姿势「我想站在舞台上，大大的舞台，追光打下，除了我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我站在光下，我想站在那样的舞台唱歌。」 车银忧看烤肉差不多了，夹起来放进公盘示意她可以吃了「按照你的标准，当演员站在领奖台上也可以达到吧。」 「干什么老想拖我去当演员。」朴音离坐起身拿了片苏子叶包肉「我今天不是去拍mv了么，当演员好尴尬，好多人围着我，还一堆镜头。」张大嘴把肉塞进嘴里，摇头表示自己不喜欢那样。 码着肉的车银忧看她吃口肉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也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什么，就说她「当爱豆上综艺也是这样，当歌手上节目还是这样，当演员起码比纯爱豆有地位。从性价比的方向考虑，同样的付出，当演员比当爱豆收穫的回报肯定更多，何况你不是当不了爱豆了么。」 朴音离秒速夹蒜片丢他，车银忧用肉夹挡住了，点点公盘里的肉「你别过河拆桥，我刚烤好的。」 鼓着脸白了他一眼的朴音离并不知道她的白眼因为脸太鼓一点杀伤力没有，反倒挺可爱的，看的车银忧都笑了。那笑被本来准备休战的朴音离当成嘲笑，拿起一个青椒又想丢他。车银忧让她赶紧放下，怎么能拿食物开玩笑呢，关键是青阳辣椒太大了，攻击武器直线上升可还行。 「跟你讲认真的，你不是收到过不少星探的名片吗，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都收到过，三大社的也收到过。那时候你有经纪公司都回绝了，现在你可以再去试试。」车银忧觉得这条路能成，毕竟当初能给名片就代表朴音离是符合三大社挑人标准的，就像他一度也想过反正都是去当爱豆不如去三大社好了，后来是跟公司的人相处的不错才打消这个想法的。 咽下烤肉的朴音离眨巴着眼睛嘆气「果然你也觉得我应该去试试三大社。」 「我也觉得？还有谁？你也这么想？」 「都这么想。」 朴音离掰着手指给他算「社长这么想，社长还说能帮我推荐，管理我们的姐姐也跟我这么说，其他的孩子们也说让我去试试，就连我今天拍mv搭档的前辈也说我可以去试试。」仰头给他看脸「他们说我这张脸就是通行证。」 同样拥有通行证的车银忧点头表示理解「那你就去试试啊，至少sm是一定能进的，他们家出了名的看脸。」 「我也想过，但是....」 「但是什么？」 车银忧叼着烤肉让朴音离边光顾着说话，记得吃肉。朴音离夹了块肉放进嘴里跟他说但是，但是她研究过三大社，三位大佬都是刚推的新团，下一个团队计划圈内流传的都是男团，女团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她如果这个时候进场，等个三五年公司要推女团了，她的年纪也过去了。那搞不好又是一个轮迴，她很可能再次被清退。 就算大公司不会随便清退练习生，一个练习生等个七八年出道也不是没有过，大龄的练习生更是推过的，但她真的要等七八年吗？那才是投资回报极度不成比例。学霸们就算聊着梦想也是用脑子去推概率而不是随便想想就往前沖，朴音离有种生不逢时的郁闷，要是早两年她进三大社还能拼一拼，如今真的是时不我待，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 一盘牛五花被清空，把自己给聊郁闷了的朴音离接过烤肉夹继续烤雪花牛肉，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跟车银忧说，要不然她当个野生练习生，自己攒钱自己发片自己出道算了。车银忧让她不要做这种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梦，她又不是地下rapper，朴音离说逼急了她就去混地下。 「你当地下是好混的，人家很兇残的。」车银忧让她还是考虑考虑自己说的「不然你先去sm，他们家不是招收演员练习生么，反正脸没问题，基本能肯定进得去，先进去了再谈。万一他们突发奇想搞女团，你就能先占个位，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第713页 只能这样的话题到此结束，还有高考的话题要聊，这个话题聊的时间不长，车银忧是肯定会考，朴音离属于陪『太子读书』。她跟他说，要是sm那边不是往死里折腾她，让她有时间复习那她就陪考，要是sm管很严那就当她没说，她老老实实去庆熙大，正好庆熙大学的后现代音乐系也是王牌专业。 车银忧倒也没强求，要是没有清退的事情他一定拉着朴音离去高考，可现在明显是找经纪公司更重要，高考就得退后一步。 事聊完，肉也空了，新时代男女aa买单。 要往外走的时候，朴音离发现车银忧下巴上沾了酱汁，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沖他示意有东西，车银忧蹭了一下没蹭掉，朴音离回神抽了张纸巾示意他低头。 车银忧眼神微闪，垂下眼睑弯腰靠过去，等她擦掉酱汁也没直起腰，反倒用拇指擦了下她的嘴角「你也沾到了。」说着话把拇指含进嘴里，眼神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 朴音离眨眨眼，十分坦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舔了下唇角跟他确定「还有吗？」 轻笑一声的车银忧拍拍她的脑袋，为她的情商捉急「没了。」手往肩膀上一落，搂着人重新站直「走吧。」 勾肩搭背的亲故们在饭店门口分开，车银忧倒是试图送朴音离回家，但朴音离说别折腾了，两边都不是一个方向，各自打车闪吧，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睡点觉呢。总之，两人就这么分开，一个礼拜后车银忧收到朴音离的简讯，她通过了，sm，演技练习生兼爱豆预备役。 【兼？——车银忧】 【撞大运，公司暂时还没有单独的演员练习生部门，说是还在组建中等组建好才会分开教导，现在都是一起训练。——朴音离】 收到简讯的车银忧默默帮她画了个十字，那个『兼』未必是个好事啊，感觉会更累。发简讯的朴音离却认定自己是撞了大运，累不累的，三大社出了名的累啊，敢来还怕什么累。再说sm还有个不要别家练习生的传闻呢，她能进场是真的撞了大运，当然也可能是颜值确实戳这家公司的审美。 靠脸进场的朴音离在舞蹈上只拿到了b，这一门得跟着b组训练，歌唱倒是拿到了a，她真的不是平白在做梦，她有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其他诸如形体，礼仪等也都在b，按照练习生的排位算是中上，但没有进入真正的上游。这让一直出于a+级别的朴音离稍微有点不习惯，但也没有不开心，反倒觉得自己跳出了井口进入更大池塘，看到更多彩的世界，得更努力才行。 sm对朴音离敞开了大门，而入门的朴音离真正了解到三大社或者是国内顶尖造型工厂的恐怖，是在于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成绩现场给，排名实时公布，原地踏步在这里都会被教训，落后就更别说了。半个月考一次，一个月再考一次，季度有季度考，年度有年度考，光是管理姐姐说的一堆考试计划就让她头皮发麻。 朴音离给亲故发简讯的主要目的是告诉他，高考什么的不用带她，她决定庆熙大学就是她的母校，谁也分不开他们。车银忧那边倒是想在努力一把，可看到她发过来的每日练习计划，也就只能放弃。 再怎么也不是好学生也不是神，学习这东西不进则退，高考没几个月了，不可能一点都不复习上了考场就成神的，那不是学霸，那是学神。朴音离自觉自己还没有成神，车银忧同样不觉得她成神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先顾好一边吧。 目前的情况是只能先顾好一边的朴音离磕磕绊绊的进入了造型工厂的大熔炉里，竞争者不少，朋友得慢慢交，关键是她不太习惯这边等级森严的做法。大一岁甚至大一个月都是姐姐，姐姐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然就玩孤立，这让朴音离有种刚上高中的既视感。 朴音离上的高中大部分都直升，很少出现外来的人，同班同学几乎都认识，互相已经有小团体了，她想要融入就得费点功夫。偏偏她还在为出道做准备，时不时要跟老师请假，早晚自习都不上，起初是被班里的人隐隐排挤在外的。 长得漂亮这点在男孩子们那边有好处，但在女孩子们这边就没那么好，不是说大家不友善而是对方可能也不太知道要怎么跟她相处。谁都不想成为承托美女的野草啊，女孩子们的小团体里只要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其他人就很容易围着她转，而已经成型小团体通常已经有个被大家围着转的姑娘了，朴音离再入场自然就不合适。 好在是冲刺班，大家更多的心思花在学习上，相处时间长了，朴音离第一次小测成绩进了前三，好学生在这样的班级总是有些特权的，渐渐的她就有朋友了。一起聊点有的没的八卦和一起上厕所的朋友，再多呢？再多要学习啊！ 朴音离不算是接触过多严重的校园霸凌，她顶多就是看到了边角。练习室不一样，这边的霸凌有点兇残，舞蹈课上尤其是。不是她遇到的，是她看到的。 舞蹈课有团体舞考核，老师有时候让孩子们自己组队，有时候就是老师随机抽人组队。前者还好，都是关系好才会组在一起，考核成绩好大家一起开心，成绩不好大家一起嘆气，没什么大毛病。随即组队就蛋疼了，说是说大家都是b班，等级一致，但也有上中下之分。 朴音离很悲催的第一次团队舞考核就碰到了老师随机抽人，不过要是组队她也很悲剧搞不好没人想跟她组也不一定，她长的太好了，别人的焦点很容易落在她身上，这对其他组员不是好事。 第714页 五人的团体舞，老师随机抽，朴音离起初还想的很好，觉得这是交朋友的机会，练舞么，还是团舞，需要大量的时间磨合。刀群舞这东西跟天赋的关系不大，看的就是一个整齐，想要整齐就得不停的练习，要保证每一个角度，抬手、扭腰、提跨等细微的角度都要一致，考验的就是团队配合。 团队练习的第一天朴音离就被教做人了，她跟其他四人都不熟，刚进去么，只知道名字和年龄，两个同龄，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妹妹。练习还不到半个小时，大她一岁的那个姐姐就因为比他们小两岁的妹妹一个动作没跟上，一巴掌就甩过去，没打脸，打的是脑袋，但那声响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打。 朴音离当时就懵逼了，被打的小姑娘，真的是小姑娘，才18（实际年龄16）！那姑娘也被打懵逼了，全场寂静，就听那个姐姐吼，你是猪吗！吼声之大都盖过了音箱的声音。小妹妹的眼泪刷就下来了，朴音离皱眉想说话，还没开口，那妹子腰就弯下去，道歉。 这操作......朴音离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的朴音离隐晦的看了一圈，惊悚的发现，认为对方不该打人的好像只有她。其他两人加上打人和被打的，好像都不觉得有问题。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霸凌』这个概念深沉内核的朴音离再小妹妹道歉后继续开始的练习里有些跟不上，走神了。队长（年纪最大的默认是队长）通过镜子瞪了她一眼，瞪的朴音离惊了一下，打起精神，十几分钟后，小妹妹再次慢半拍，队长直接转身要绕过朴音离去打她，手都抬起来了。 朴音离挪了一步，刚好挡住队长，试图缓和气氛，说是第一次联繫都不太熟，慢慢来就好了。转头就发现小妹妹往地板上一跪，一个大礼加道歉，看的朴音离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情况。 搞什么？错一个动作而已？！ 你往地上一跪我成什么了？！！ 没事找事反抗队长or姐姐的权威吗？！！！ 队长一声冷笑。 朴音离......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的朴音离当自己是隐形人，不再插手她们之间的纠纷。 练习继续。 练习么，谁都会犯错，忙内会犯错，队长也会犯错，五个人就没有完全没错过的人。刀群舞判断犯错的标准很有意思，没有固定的标准，五个人，四个人角度一样，或者三个角度一样，其他一个、两个不一样，那少数的那一方就是错误的那一方。 她们练的shinee前辈的出道曲，动作难度并不大，进了b班的都不是问题，主要卡的点就在刀群舞的角度上。隐形人朴音离在翻了三次错，被队长瞪了三次之后找到了一个小窍门，盯着队长跳，只要她跟队长是一样的，那不管其他三个对还是错，她们都是对的，其他三个都是错的。 姐姐就是这么兇残，年龄压制就是这么可怕。 可怕的年龄压制出现在方方面面，练习是一回事，休息时帮忙拿水，吃饭时帮忙递筷子丢垃圾，谁先进门，谁先出门，谁能叫暂停，谁决定休息诸如此类，包含一切，都是姐姐说了算。朴音离从来没觉得自己在年龄上受到过那么大的好处，幸好她不是忙内！忙内简直太惨了！ 忙内惨的让朴音离几度看不惯，想发声，但一想到她那一跪又只能选择闭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什么意思，她算是深刻了解了，了解之后忍不住跟高考冲刺中的亲故打电话吐槽，sm社内文化简直太奇葩了！真的，社内文化！不是队长个人的问题，就是社内文化！超级奇葩！ 亲故却跟她说，那不是sm的社内文化是整个社会都是这样的，女孩子怎么样他是不清楚，但男生之间大一岁的对小一岁的动手很随便，不顺心就上手，跟她说的练舞出错就被凑差不多。 乘着队长单独『教导』忙内的时间躲在紧急通道打电话的朴音离，深刻怀疑自己和亲故活在不同的世界「你是说你被人打过？」 「我当然是没有，好学生有特权你不知道啊，但我见过啊，你没见过吗？」拥有特权的车银忧不相信「我们班不是也有吗，让谁买零食什么的。」 朴音离没听懂「买零食是什么意思？买的不对会挨揍？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买什么，是不给钱，免费跑腿懂吧，跟抢劫差不多。」车银忧让她醒醒，世界一直是这样的「你也太活在自己的星球了，推开窗看看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认为窗外住着哥斯拉的朴音离再次经歷哑口无言的郁闷「你不觉得这有问题吗？」 「我觉得啊，所以我尽可能的保证我们班没有太过分的事情，我也建议被欺负的人要不然自己反抗，要不然跟老师说，再不然转班或者转学。可有些事情不是我介意和我建议就能消失的...」车银忧暗嘆一声，不是嘆这件事而是嘆，他得跟朴音离说「我们无能为力。」 朴音离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挂了电话，电话两头的人同时嘆息。 依着墙望着窗外艷阳的朴音离心头堵了块东西，没有石头那么重但也不是云朵那么轻，堵的她不上不下的，不舒服。她想要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学车银忧跟忙内说，你反抗啊！人家不反抗，人家都跪下了！不然告老师？这里是职场不是学校，就算是学校，告老师也不应该她去告，她说算怎么回事！再说了，要是她这边告了『老师』忙内那边反口，那才叫完蛋！就凭忙内那一跪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转班转学就更不可能了，根本没有这个选项！ 第715页 她能做什么？做...... 手机再度响起，亲故打了电话过来，朴音离接起电话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亲故打电话过来是警告她的，别蒙头搞事情，也别自己当英雄，很容易被打死。如果真的想要做什么也是跟当事人聊过之后再决定，千万不要干傻事。 朴音离跟亲故说，他想太多，她没那么蠢，也没那么多热血。车银忧不太信，因为朴音离干过热血的事情，朴音离没听懂，她干了什么热血的事情？ 「高一物理老师搞性别歧视，逮到女孩子回答不出来问题就不停的骂，不是你妈妈把人赶走的么。」车银忧让她回忆一下「校内风云人物啊你，敢硬生生逼的那老太婆辞职，还公开道歉，多厉害。」 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风云了的朴音离都快忘记这件事了，这也不是她的功劳啊「我只是把她骂人的录音给我妈了，我妈比较厉害，所以我才想上庆熙大学啊，我妈说庆熙出来的都是斗争勇士。」 车银忧笑出声来「你这么说会让我怀疑你保送是怎么拿到的。」 「保送是我自己拿奖刷出来的好不好，竞赛一等奖拿到的保送，瞎说什么呢！」 「是是是，我的错我错的~」 「当然是你的错！」 「是~可我记得你想读音乐，保送的是物理吧？保送不能该专业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我想过了，第二专业选后现代音乐就行。」 「双学位啊，你有那个精力吗？」 「拼一把呗，我现在去准备高考也来不急啦。」 「不然考考看，你底子在，说不定呢。」 「不要，别想了，我底子再也不会去读成均馆的，放弃吧，我们註定只能做高中同学。」 「你就不会捨不得我吗？」 「你又不是死了，连国外读大学都不是，都在首尔有什么好捨不得的。」 「冷血的女人。」 「冷血的女人要去练习了，你加油刷题吧。」 「你还不反驳？」 「不，我就要做冷血的女人。」 冷血的女人在亲故的绝交宣言中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把劲，她可以的！不就是霸凌么，一定可以解决！看不到是一回事，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不然这个公司她待不下去了！ 冷血的女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小练习室，距离越近脸上的表情越冷漠，心脏跳跃的速度随之加快，快到她敲门时差不多飙到了一百八，热血真的冲到了头顶，随后因为室内的画面火速降温。 门内两个练习的人齐齐转头看着她，忙内有些楞，队长直接扭回头示意忙内继续，朴音离安静进门，坐在角落，老老实实看队长给忙内拆解动作，一点点帮她抠细节。 其实......世界也没那么糟糕，对吧？ 独坐得有十来分钟的朴音离试探着走入教学区域，犹豫着问要不要帮忙，队长白眼翻上天的指着忙内说「她就是猪！猪都比她聪明！」说完手一甩「你来！再教下去我要被气死了！」 突兀被按了个老师职位的朴音离先把曲子调回最初，从头带忙内顺一遍，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到b班，靠刷脸刷出来的？但她是可爱款啊，那种萌哒哒，包子脸小狗眼的类型，不是神颜款。朴音离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她这种的才叫神颜，虽然自己说这个有点不要脸就是了。但要是靠刷脸，闵宝儿这样的能进b班，那她怎么都是a班的等级。 闵宝儿同学的舞蹈风格很符合她的长相，萌哒哒的，问题是这是个男团舞，动作再怎么简单也是需要力道的，动作的顿点也很干脆。她每次在切一个大循环的动作顿点时都会拖一下，还有很多小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很碎的那种小动作。自己一个人跳很可爱，但跳刀群舞就很突兀。 朴音离带了她两次后不带她跳了，让她自己跳，每次错误都打断，重头再来。连续n次，每次错误的点都看着相似但微妙处又有些不同之后，她好像知道问题在哪了，余光瞄向李熙京，队长冷哼一声站起身。 李熙京有一双朝鲜美人独特的丹凤眼，笑起来有个小月牙，冷起来带刀子，刀子咻咻咻的扎在闵宝儿的身上，扎的闵宝儿往朴音离身后蹭，朴音离挪开两步脱离战场。 这姑娘可不是小可怜。 李熙京白眼一翻，冷笑出声「躲什么呀，有本事做还有什么好躲的，干嘛当人家是傻子？她也就脸长得好骗！人家有脑子的好不好！」 长得傻但是有脑子的朴音离：(ーー゛) 小可怜垂死挣扎，眼泪汪汪含着哭腔的说「对不起~」 朴音离默默的移开视线看着练习室的墙纸，蓝天好蓝，白云好白。 李熙京让她闵宝儿省省「我们就四天练习时间，你自己算算你浪费我们多少时间了。我警告你，如果因为你我被扣分，我不把你赶出b班，我叫你姐。」 上一秒眼泪还充盈眼眶的小可怜，变脸速度让朴音离惊嘆，这tm才是演技的天才，哭腔一收，双手合十，认认真真给李熙京鞠躬，再沖朴音离也鞠一躬，要是再有个人，方向再一致，就能凑个遗体告别的三鞠躬了。 「姐姐们都太厉害了，我怕自己一点都不出彩就被你们淹没了，我没有想怎么样，只是想让自己特别一点，哪怕一点点都行。团队考核是算总分看能不能通过，但个人分也算的，我的个人分不高，要是这次还是不高，我可能就要去c班。我只是想哪怕只有一点，就那么一点特别，都行。」 第716页 折腾两天总算说了实话的闵宝儿很会卖惨，但也很不会卖，用很正常的音调，很轻松的表情说着，加点哭声，加点眼泪更能诱发同情心的话「我要是这次考核不通过就得回家了，我妈一直不支持我来练习，我没办法了，如果这次回家我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真的，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再次鞠躬，一边一个。 很好，遗体告别三鞠躬，还多了一个。 空气稀薄，没人说话，沉默的时间过长，朴音离嘴微张想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李熙京一个眼刀飞过去，朴音离给嘴加上拉链，安静装死。 队长望着忙内就一句「你是不是蠢！力气花在单独solo上啊！这歌又不是没有单独solo的环节，那时候才是个人出彩的时候！刀群舞那么多小动作，找骂吗？！你当老师瞎？我们四个动作都齐，就你不齐，总不能是我们四个都错了就你是对的？干什么？你是李泰民本人啊！」 当初分角色按照年龄来，担当李泰民的忙内傻了，担当崔珉豪的朴音离仰头看天花板。 小可怜虽然不可怜，至少可怜的不是她想像的那种，但蠢的有点萌是怎么回事？队长虽然很兇，但凶的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也就是嘴狠，也有点萌啊。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我的世界，还是窗外没有哥斯拉只有萌妹子的世界。 萌妹子的世界伴随着『说你是猪都侮辱了猪！』的骂声，以奇妙的方式重归于好，朴音离多了两个性格走极端的朋友，还多了一个她现在还不知道的学长。 学长稍微有点担心学妹，怕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学妹会因为热血上头干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情出来，有意无意的打听了一下最近新进来的练习室都有谁，看了几份资料后锁定朴音离，随后就知道了她的群舞搭档分别是谁。知道了队长也知道了忙内，忙内不认识，队长倒是有点了解，那人联繫了很久了，也是老钉子户了。 知道了队长是谁，学长就想，学妹搞不好误会了。李熙京就是嘴狠，人不坏，没什么天赋纯粹的努力派，练习时间太长有点愤世嫉俗，怨气也重，但人真的不是坏人。如果是李熙京找那位闵宝儿的麻烦，那很可能问题出在闵宝儿身上。 问题出现了，他要怎么跟学妹说，你可能误会了呢？又怎么解释，他并没有偷听，他先进去的呢？ 学长也是个学霸，学霸想了个歪招，拽着队友去了食堂，装作路过，看到李熙京故作惊讶，你也在啊~ 面对『大前辈』很老实的李熙京虽然不是很懂对方在饭点来食堂说什么『你也在』，也乖乖的带着孩子们起身给前辈们鞠躬问候。学长笑着沖她们摆手当打招唿，视线扫向朴音离时微顿了一下再移开，真人比证件照也漂亮太多了。 「好久没见，最近怎么样？」 队友看着学长像看傻子，问出道无望的练习生过的怎么样？确定不是来捅刀的？ 李熙京意外的平静「还不错。」 学长咳嗽一声「我请你们喝东西吧，想喝什么？」 李熙京扫了他一眼，看向孩子们，示意她们说，闵宝儿甜甜的说了声『草莓牛奶』，队长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其他两位微楞半拍跟上，朴音离同时点头。没一会儿，学长带着队友和五份草莓牛奶过来，挨个分发，随后勉励了几句练习加油什么的也就走了。 前辈们一走，闵宝儿的眼睛就开始发光，冲着队长格外闪亮，声音甜度加倍「欧尼跟硅贤哥的关系很好吗~」 「叫前辈。」李熙京冷着脸吐出两个字「不熟。」 同样不熟的队友勾着忙内的肩膀让他老实交代「说吧，沖谁去的？最漂亮的那个？朴...朴什么来着？」 「什么沖谁去的，我就是路过。」曹硅贤不认，顺便告诉他「人家叫朴音离。」 队友一乐「记得很清楚吗~」 曹硅贤按着脸把人推开「我天生记忆力好。」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说，没加更，别等。 其次，一路追到现在的孩子应该知道我最近请假很频繁，因为三次元确实很忙。 有一个不知道算是好还是坏的消息，是我可能带领新团队去新城市开闢新战场，如果我真的去了，那我会忙到死，更新就.... 对我来说应该是好消息，对你们就...... 那什么，我们看命吧。 感谢在2020-09-04 23:56:04~2020-09-05 15:0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零 2瓶；渊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8章 在大公司当练习生坏处是不少, 但好处也很多，大公司家族粉多，关注度高, 更重要的是配置完备。 陆陆续续也当了三四年练习生的朴音离此前只是听说过, 有些练习生没出道就有粉丝这回事，进了sm才知道传闻也会变成现实。起初是在公司门口见到一小撮守门的粉丝们围着一个号称是出道预备役的男孩子嘘寒问暖，感慨了一下三大社就是三大社，练习生都有粉丝。 当传说中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 朴音离就懵了, 真假？！ 舞蹈考核顺利通过，朴音离她们组没有人特地被拉出来批评也没有哪个人得到老师的大肆夸赞，得到的评价是合格, 然后就是下一组。负责考核的跟平时带他们的不是一个老师，详细评价会在考核的隔天由带他们的老师说，考核的老师除非有特别喜欢的练习生, 否则都不会说太多。 第717页 只在小池塘混过的朴音离不太懂海里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冷漠，平时表现的冷漠的队长倒是跟心情低落的忙内说，金老师（考核老师）一直都这样，她又不是第一次。那位只看着a班的, 对a班以下的都不在意，反正没听说有b班能进出道组。 考核结束已经到晚上了, 临时成团的小队从考核结束就宣告解散，之前两位同龄的队友已经各自回到自己的小团队里, 还没加入任何小团队的朴音离就准备自己去吃点东西, 她还没吃晚饭呢。 说起来谁都没吃晚饭，考核的时间错过了晚餐的点，朴音离随大流跟着大部队往大舞蹈室往外走时被闵宝儿叫住了, 前·队友跟她说，她知道附近有家炒年糕很好吃，还便宜，问她要不要一起。朴音离有些意外，她以为她们的友谊也就是限时四天，没想到还有后续？ 「去吗？」 「好啊~」 「那你等下。」 「等什么？」 朴音离眼看新朋友穿过人群又拉了个人回来，队长？不对，前队长。这两人凑在一起，还夹个她？变异版没头脑和不高兴的组合吗？为什么要带上她？ 李熙京走到跟前白了她一眼「你那什么表情？不乐意别叫我啊。」 扬起笑脸的朴音离用笑容表示她绝对欢迎，忙内往两个姐姐中间一插左右手一边一个，挽着她们的胳膊，嘴里叫饿死了，拖着姐姐们往前走，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那家的炒年糕有多好吃，老闆娘的手艺绝了什么的。 面对忙内的安利，朴音离负责笑，李熙京负责怼，诸如你才进公司多久，周边的店家吃完了没有就说大话。 朴音离对李熙京没有任何意见，好歹相处了四天也知道对方就是嘴巴凶，人品没什么大问题。bug在于，这位的负能量有点太多了，嘴巴太兇，凶的她有点接受不来。 毒舌这东西，在二次元里萌不萌看脸，在三次元实在算不上优点，在朴音离这里就更算不上了，她又没什么义务去接受对方的毒舌。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能好好说话那就别对话，至于教对方好好说话，那更不是她的义务。 暂时没朋友也没打算硬交朋友的朴音离抱着合得来就玩，合不来就当同学的想法，倒是有些意外，主要被攻击的闵宝儿好像不在乎这点。至于忙内打着她想跟队长一起吃饭的说法把人叫来，也无所谓，人都叫来了，那一起就一起呗，吃个饭么，不用计较那么多。 三人下楼往门外走，远远看到门口有粉丝围着几个男孩子，朴音离已经习惯这个场面，李熙京也没在意，闵宝儿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后，带着点羡慕的口气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有那么多粉丝就好了。 李熙京嗤笑一声「你先混到a班才有资格上练习生排位。」 公司的官网有每个练习生的介绍，不算多详细但该有的都有，a班的练习生资料更全，照片也更多，有些几门都是a班的所谓出道预备役，练习的视频都有。朴音离就有一段单独的自我介绍放在她的个人页面，算是歌唱a班的『福利』，练习生排位指的也是这个。排位靠前的练习生在练习生的页面位置都靠前，偶尔也能有跟着前辈上大舞台的机会，哪怕是去当伴舞也是上舞台。 大公司的配置完备就是这个意思，有很多隐藏的福利，比如守在门外的练习生粉丝。 队长持续毒舌输出，忙内讪笑着说，想想么。朴音离不参与两人的战争，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那两人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 意外就在这时出现，有个妹子突然冲出来挡住了三人组，往朴音离面前一站，双手握拳沖她叫加油！事发突然，队长和忙内齐齐扭头，站在左边的朴音离懵了半拍，先看队长，队长急忙给她使眼色让她讲话，朴音离不知道要说什么，硬挤了个笑容说谢谢。 结果对方比她淡定，先自我介绍，还说自己是姐姐，这声『姐姐』一出，朴音离就感觉后背被人往下压，顺着力道弯下腰想要行礼，又被来人拖着肩膀抵住说不用。那人还说，她是无聊翻官网看到的，夸朴音离漂亮，说她今天来蹲红贝贝，没想到看到她，让她加油努力，出道了就是她的新墙头。 整个过程朴音离都处于恍惚状态，不管是笑还是鞠躬，跟人家说谢谢，还给人家一个感谢的抱抱，都是在忙内和队长的指引下完成的。一直到坐在炒年糕都上桌了，她才在之前说了一路什么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的两人，都歪楼到对自己的长相哪不满意要不要跟公司要个礼物（整容）时，才真正反映过来。 我有粉丝了？？？？ 我有粉丝了！！！！ 朴音离勐地起身想向全世界宣告这个超级无敌大的好消息，却只看到周围人诧异的视线，以及同桌惊讶的眼神，扯了扯嘴角压下兴奋坐回去。 屁股接触到塑料凳的剎那，红彤彤的炒年糕出现的瞳孔的剎那，终于能感知到嗅觉的鼻尖充斥着辛香味的剎那，兴奋没了。 就很突然，突然回到现实，理智回笼，虚妄不再。 那算什么粉丝啊...... 朴音离歪在墙上，面对两人『怎么了』的问题摇头示意没事，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拳，稍稍嫌弃自己两秒，重振精神加入俩天。 「你们聊什么呢？」 「整容。」 闵宝儿把脸凑到她面前「你不觉得我鼻子有点塌么」用食指放在鼻樑边比划「这样，挺一点，五官就立体多了，还上镜。」 第718页 对别人毒舌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的李熙京点着下眼睑说「我哪都不好看，眼睛最丑，要是能开双眼皮再把内眼角也开了，那就像个人了。」 多少有些疑惑的朴音离以为她们在开玩笑，望着对面的李熙京「你怎么会那么想，你眼睛很好看啊，标准的丹凤眼，很有味道。」看她愣住，就觉得她是真的在开玩笑「你要是看了眼角再拉个双眼皮那才是不好看呢，美人就要有自己的风情才对。」 李熙京眉毛一竖刚要说话，闵宝儿抢先开口「对对对，漂亮漂亮，超漂亮的！」双手沖大姐竖拇指「超赞！绝了！」 「你闭嘴。」李熙京一个眼刀飞向忙内，让对方收声，冷脸望着朴音离「你可以啊，嘲笑我是吧，是，你长得漂亮，漂亮呗，我又没说你什么，你有必要这样吗。」 被怼的莫名其妙的朴音离没太明白「我漂亮怎么了吗？」 李熙京怔住，闵宝儿『噗嗤』一声，瞬间被大姐怒视，连忙捂住嘴，另一只手在桌上挥「误会，肯定是误会，音离姐傻的，她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她....」 「什么叫我傻的。」朴音离不乐意了。 闵宝儿伸手示意她先别说话，就被队长一个酸萝蔔块砸脑门上了，惊叫一声。 朴音离被队长弄懵了，茫然的看着疑似生气了的队长，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火已经到了喉咙口就要喷出来了的李熙京，余光瞄到隔壁桌已经往这边看了，深唿吸把『岩浆』咽回去，手肘撑着桌子上半身压向智障儿童，从牙缝里憋出气声「你说我眼睛干什么！」 「你眼睛怎么......」朴音离话没说完就被忙内踢了一脚，对上不停给她使眼色的忙内，卡壳两秒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以为...不对，是你认为，我是在讽刺你？」 「难道不是？」 「不是啊。」 朴音离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你眼睛漂不漂亮你自己不知道？」举起勺子让她看看倒映里的那张脸「这么漂亮的脸，眉目还带着点媚气，是不符合当下小家碧玉的审美，但那也是美啊，不柔和这么了，不柔和才是你美的地方。如果你性格柔，软一点，搭配上你的长相就媚俗，看着有些廉价，恰好你性格硬，质感一下就出来了。」 放下勺子的朴音离带着点不懂她在闹什么的感觉让她正常点「独一无二有什么不好，小众才有格调，美的千篇一律才没意思呢。」 隔桌相望的两人被她说的都傻眼，李熙京接不上话，忙内勉强找到发声渠道，开口的声音虚的很「你真这么想？」看她点头，又回看队长，队长还是接不上话，就只能继续说「那我呢？我也是？」 「你是什么？你也以为我是嘲讽？」朴音离怀疑这桌就自己是正常人，起码审美就自己正常，虚托着她的下巴让忙内好好想想「你垫什么鼻樑，小v脸，巴掌大，垫了鼻樑能看吗？不觉得突兀吗？你鼻子是不高，但你眼睛大啊，小狗眼，望着人水汪汪的，又可怜又可爱，你还很会装，分分钟就能哭出来，多给力的脸。」 朴音离是真的弄不懂「市场上不是最流行你这张脸吗，wonder girls的安昭熙前辈就是你们这一派的代表人物啊。你还瘦，不是包子脸，最上镜的长相，站出去就男粉无数的王牌，这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双手一插，让两人别搞事情「联合起来耍我是吧。」 这下说不出话的是闵宝儿了。 李熙京面无表情的开口「那你呢？你哪不好，对自己的长相哪不满意？」 「我？我没有不满意，我长的很好啊，女团门面。我们社长，我是说之前的社长，社长说我出道能统一韩国审美标准。」朴音离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搞不懂她问的是什么「我得对自己不满意才行吗？」 李熙京垂头拿起筷子招唿闵宝儿「吃！」 闵宝儿低头拿起筷子给她夹「你吃。」 被两人无视的朴音离左右看看，更怀疑了「你们两真的联手耍我？别太过分啊。」 蒙头吃东西的两人不知道谁突然笑了一声，接着笑声就持续不断，此起彼伏。李熙京笑喷了水，闵宝儿捂着嘴笑呛到了，闷声咳嗽。就这，两人还不停的笑，笑的朴音离一脸茫然，渐渐又有些不爽，果然是组团耍她吧！ 「呀！」 捂嘴的闵宝儿到底没捂住喷了一桌的残渣，拍着桌子的李熙京一边沖她吼一边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动静大的其他客人都看过来，朴音离更气了，这绝对是在耍她！不等她爆发一波让两人见识一下她不是好惹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的队长打手一挥。 「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这话在朴音离听起来有点像是，以后我罩你，导致她还没完全燃起来的小火星迅速被扑灭，这话怎么都是表示友好的意思吧？对桌的大姐说要罩她，隔壁的妹妹扑过来挽着她的胳膊说，她有很多男练习生的电话，都给她，同样表达友好。 果断把人推开的朴音离严肃表示，非常感谢，实在不必！ 这顿饭吃的在朴音离看来是有点莫名其妙，但这顿饭让她多了两人自认为是她好朋友的好朋友，好朋友们性格表现在外在的有点南辕北辙。妙的是，内里居然差不多，都是悲观主义。 以前朴音离就知道队长毒舌，当了好朋友才发现她有点愤世嫉俗，就是那种什么都往坏了想。看时政新闻说国家完了，作为除了舞蹈都是a班的队长，知道她除了唱歌都是b班，说公司看脸也要完蛋，总之就是谁都要完蛋。 第719页 闵宝儿呢，看着是个小甜甜，撒娇卖萌整套什么都会，abcd班都有朋友，暧昧的男孩子就更是无数。可这个跟谁都玩得好的小甜甜同朴音离说，谁谁谁是脑残，谁谁谁拜金，谁谁谁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还有谁谁谁送她个手鍊就想睡她。简而言之，也是个世上就没什么好人，大家迟早都完蛋的类型。 朴音离觉得这两人脑子都不太对劲，负能量爆棚，搞的她有点想躲。做人就不能阳光点吗？积极向上一点好不好？她们都是七、八点钟的太阳，正青春的时候，干什么搞的像是日暮西垂，天上地下都一片黑暗？ 可她躲不掉，主要是躲不掉闵宝儿，队长还好，李熙京的性格有点傲娇，可以说是二次元萌点全齐，只要朴音离不主动凑上去，对方也就偶尔过来给她投餵点零食，还说是自己买多了的。忙内就不行，忙内是个粘人精，业务水平很平均的都在b班，导致朴音离除了在歌唱课上见不到她，哪哪都能碰到。 粘人精还很奇葩，带着她混吃混喝，这边叫姐姐要来薯片分她，那边叫哥哥让人家请客也拉着她去。薯片就算了，男孩子明显有心思要追的情况下请客的戏码朴音离并不想去，很明确的说，我不想去。闵宝儿就一招，眼泪汪汪的一招，双眼包含泪水，眼巴巴的望着朴音离。 只要朴音离敢拒绝，闵宝儿就敢哭。 朴音离......认栽。 认栽的朴音离就加入了诡异的追求饭局，为了搭配人数，她们这边两个姑娘，对方两个男孩子。约在桌上有个玻璃瓶，瓶内插了支塑料玫瑰花的廉价西餐厅，餐厅主打还是炸猪排。 店里的bgm放着情歌合集一样的歌单，正主们搞的像是要给陪客们相亲一样，这个说我兄弟多好多好，那个说我姐姐多棒多棒。朴音离尴尬的要死，要她说，这就是作业太少了，不用练习的吗你们，有这时间拿来练习好不好！ 特别是闵宝儿！你都不反思一下自己的吗！从头到脚都是b的傢伙！哪来的美国时间谈恋爱啊！ 多的是时间谈恋爱的正主们闲扯半天终于要开始重头戏，担当陪客的男孩子在兄弟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眼色里起身，说是还有事，先走。朴音离随后跟上，她早就不想待了！闵宝儿还假模假样的要留她，朴音离差点就想留下噎死她，到底还是给她留了面子，说是真的有事，闪人。 有事的朴音离打车回公司，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发现，前一辆计程车下来的是当陪客的男孩子。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措，朴音离特别想当看不见，可就是看见了，那叫一个尴尬。 再尴尬也得打招唿啊，打招唿说什么呢？ 「你......」 「我.....」 「你先。」 「你先。」 两次撞车撞的让双方同时笑了，笑完男孩子先开口「我回来练习，你呢？」听她说也是回来练习的，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一起？」 朴音离微楞，金道瑛迅速改口「我开玩笑的。」说完还『哈哈』两声显示这个笑话很不错。 深感自家公司没一个正常人的朴音离配合着笑了笑，笑完两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熟啊，真不熟。 虽说大家平时在练习时也能见到，但都没怎么说过话，公司内部男女练习生说是一起上课，还是有避讳的，起码在老师在的情况下会避讳。这年头又不流行混声组合，男女练习多半是分开，各自有自己的小团队，大家就是个脸熟而已。至于私下，私下是另一回事。 并不好笑的玩笑后，站在门口尬聊的两人总算往里走了，金道瑛像是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随便跟女练习生如何的男人，就跟朴音离说他跟今天去的那个人其实也不熟，就是同一个宿舍的，那人没抓到其他人才抓他去的，他属于被迫营业。朴音离立刻接上她也是被迫营业，很被迫！特别被动！ 「你们也是一个宿舍的？」 「那倒不是，我不住在宿舍。」 「你也是首尔人？」 「对。」 「我也首尔人！」 公司半强制要求住宿，不是完全强制唯一的空子也就是爸妈都在首尔，孩子又未成年，以不放心为理由，要求孩子住在家里。住宿舍好处是方便融入集体，一间房住个十天半月，不熟也熟了。坏处是居住环境不怎么样，一间房住四五个人很正常。注意不是一栋，三室两厅的那种，而是三室两厅的一间屋子，一个屋睡很多个，通铺。 朴音离钻的就是这个空子，倒不是她想钻，是朴妈妈带女儿签约时看了住宿环境后跟宿舍管理商量，让朴音离住在家里。那环境在妈妈看来实在有点糟糕，支持女儿追求梦想没问题，但梦想也没必要搞的那么艰苦。平时训练就够累的了，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出问题怎么办？公司还能赔她个健健康康的女儿不成。 身为女儿，朴音离在这方面是说不过她妈的，她也没想反对，交通发达，住哪都一样。住在家里有自己的房间，总比跟大家挤要好。 以『原来你是首尔人』和『我也是首尔人』打开话题的首尔人们，聊的跟首尔没什么关系，是能不住在宿舍真的太好了。金道瑛也不想住宿舍，一开始觉得能脱离父母还挺开心，可住时间长了就想回家，那真不是个好的居住环境。可住不住宿舍的选择只有一次，他选错了，就没办法反悔了。 第720页 朴音离听了一堆男生宿舍的奇葩戏码，笑多了，就渐渐的放松下来，进电梯按楼层的时候看他按了地下，地下是舞蹈的练习室，顺口问他也去练舞，金道瑛就知道她也去，有点不好意思问她是哪个班，朴音离倒是问了他是哪个班，她没在舞蹈课上见过他。 「a，你呢？」 「......b。」 妹子的回答让男孩子勾起嘴角，男孩子勾起的嘴角让妹子心情不甚美好，b班怎么了，年中大考她肯定能升级！ 并没有那么想的金道瑛想的是「要不要帮忙？」看她不明白，抬抬下巴「我带带你。」 「不会耽误你吗？」 「完全不会。」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可以啊，有免费私教干嘛不用。 私教小老师就这么跟着学员进了练习室，随后不久就后悔了。 朴音离练的舞是女团舞，还是girls day的《成人礼》妖娆妩媚，很是性感。当初女孩日打歌，开叉的裙装随着舞步让肌肤若隐若现，再加上动作多是wave，台下的男粉喉咙都要吼裂了。 这要是考核，或者当着一帮人被叫到台上去给老师当教材，金道瑛绝对能跳出比女团还女团的《成年礼》。但现在面前就朴音离一个人，还是个姑娘，还是个漂亮姑娘，跳女团舞？扭腰、提臀、摸胸、下叉，还有地板动作，不管哪一个，能看吗？？？ 金道瑛后悔了，很后悔，后悔的想跟朴音离商量，要不我们来个男团的？或者没那么娘的也行。朴音离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就接了句老师让练这个，看他面露难色才想起来《成年礼》有点太魅，确实不太适合男孩子，就跟他说，要是他觉得不行，她自己练也行。 男人！怎么可以不行！必须行！ 硬撑着说行的大男孩在音乐声响起时勇气一秒消散，扭捏的跳着把朴音离逗笑了的舞，技术好不好没看出来，搞笑天赋很厉害显露无疑。 什么能让男孩子撒开来玩？女孩的笑容啊~ 歌曲放到一分钟，朴音离笑倒在地板上，金道瑛逐渐放开，展露技巧，人家真的是a班出来的，该扭就扭，扭的那叫一个妖娆，看的朴音离笑的捂着肚子气都要喘不上来。他还把表情也加上了，小眼神咻咻咻放闪电，在一个舔唇的动作后，朴音离彻底被闪电击中，笑到晕厥。 一首歌结束，ending pose摆的极其完美的金道瑛，用眼神示意笑的眼泪都出来的朴音离，给个评价。扯着衣袖擦眼泪的朴音离海狗式拍掌，评价无限之高，a班就是牛！ a班大牛帅帅头髮拨弄一下留海，抬手做了个谢幕礼，重回帅哥身份，同时伸手示意，到她了。 「你先等等，让我先喘口气。」朴音离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撑着地板起身「你以后上综艺一定要跳这段，效果绝对爆炸。」 在笑声中亲密起来的关系进度飙升，快的金道瑛都能跟她开玩笑了「我现在可是老师，严肃点。」 努力收敛笑容的朴音离试图严肃，可看他那张脸实在严肃不起来，喷笑出声，笑的本来想跟她说『笑什么！』的金道瑛都说成了『笑什么~』尾音里的笑意同样隐藏不住。结局是两人笑作一团，等真正严肃起来都是好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好几分钟之后，金道瑛坐在地板上等着独属于他的舞台开场，那个舞台他什么都没看，不知道朴音离跳的怎么样，也不知道朴音离有什么动作错了，什么动作不到位。他只看到了她的眼睛，有个小勾子，勾的他心痒痒的，不停的在对他放电的眼睛，电的他浑身酥麻。 「怎么样？」 「......」 「不好？」 「......」 「真的不好？」 「......眼神很好。」 眼神飘忽的金道瑛啃啃吃吃的夸她，眼神非常好，特别到位。朴音离不觉得这是夸赞，眼神是必修啊，她整个青春期都在当练习生，哪有看舞蹈夸眼神的。 b班的同学有些丧「果然动作不行吗？」 a班的同学迟疑道「也不是不行。」 「那就是不够好？」 「......要不，你再来一次？」 朴音离还真的再来了一次，这次金道瑛故意没看脸，可是白皙的手指从小腹一路上滑到......还不如看脸呢！ 妹子穿着短t，初夏，贴身的t恤薄薄一层该细的细该圆的圆，手指带着视线的焦点，从细的的地方到圆的地方。 青春的血液往上沖也往下沖，沖的人思维紊乱，身体机能太过敏锐就这点不好。 少年热血啊~ 老师勐的垂下脑袋，学生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摆手表示没事的老师觉得这样不行，这样就暴露了，换方法「我们拆动作吧，一个个来。」 朴音离很惊讶「我基础动作都不行吗？」不然拆动作干嘛？ 「不是不是不是。」金道瑛连声解释「我的意思是拆动作能增加连贯性，对！连贯性！」 「我连贯性不好？」 「......练不练了？」 「练。」 练，就要拆动作，听老师的啊，老师说了算。 舞蹈没有变化的情况下，拆动作就不会想歪了？做梦，还不是一样的舞蹈么。 《成年礼》的第一个动作，背对，双手从大腿根部往下滑，腰要下去，臀要抬起。回头的瞬间要尽可能直视镜头，还得是勾着镜头的那种直视，要能穿透镜头，把荧幕前的观众全部勾过来的勾。 第721页 之前金道瑛跳舞时脱在地板上的棒球外套现在系在他的腰上，特意拖长的袖摆挡住了坐下时好挡站起身不太好遮掩的部位。老师站在学生身手，五步的距离，稍微有点远，但前面是镜子看起来也没多远。不远不近的距离下，老师示意学生开始，学生做出第一个动作，下腰、提臀，回眸。 这时候就有必要说一下身高差了，金道瑛比朴音离高一点，三到四厘米左右，以南韩爱豆的平均身高来说，他算是高的。双方都穿着平底鞋，鞋子的高度可以忽略不计，而如果在舞台上，摇臂是在高出，摄像是从下往上拍。 换而言之，如果把金道瑛的角度当镜头，他的眼睛就是镜头。配合镜头的高度，朴音离微抬下巴，保证能让镜头看到最好的那个表情的姿势。做一个完美的女爱豆，她的那个回眸要能把『镜头』勾过来。 朴音离勾过来了吗？ 忽闪的睫毛，跳动的心脏，沸腾的血液和挡不住的...袖子。 「洗手间！」 一嗓子叫的练习室都有回音的男孩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朴音离的视野里，妹子很是迷茫，那么急吗？憋很久了？ 憋了许久的老师许久都没回来，久到朴音离担心他的身体健康。老师没回来，拉她去跟老师见面的闵宝儿发简讯过来，让朴音离打个电话给她。朴音离就打了通电话过去，电话一通，那头的戏精就开始自导自演。 「什么？！老师找我？我马上到！」 前后通话不到十秒的电话让朴音离在挂断电话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这算不算是误交损友？ 损友出现的比还没从洗手间出来的老师还快，快的朴音离都好奇她怎么那么快。闵宝儿就跟她吐槽，她进餐厅其实就想走，约的什么鬼地方，要不是当场就走不好，硬拖了一会儿她早回来了。还怪朴音离，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离开，太不够朋友了。 朴音离并不想理她「你对人家没兴趣就拒绝啊。」 「不试试看我怎么知道我没兴趣。」闵宝儿盘腿往地板上一坐「我怎么知道他会选那么个地方，我以为吃大餐啊，牛排什么的，结果是猪排还是炸猪排，亏他想得出来。」 「你到底是去交男朋友的还是去吃饭的？」 「当然是吃饭的。」 「......你赢了。」 赢了的闵宝儿还想继续，身体很健康的老师推门进来，门内门外的两人都楞了一下。秒速想歪的闵宝儿眼神一转就起身说，她还有事，跟之前朴音离要离开是找的藉口一样不走心，什么事都不说就说有事。事情急到连跟朴音离说再见的功夫都没有，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的就跑，路过金道瑛时倒是记得给他一个『我懂你』的视线，弄得金道瑛手足无措。 来的突然走的更突然的闵宝儿让朴音离弄不懂她在干什么，金道瑛倒是明白，可他不好说。朴音离也不好说闵宝儿丢下他的朋友，咳嗽一声无视消失的人，问老师要不要继续。 老师觉得没办法继续，但又不想走，就说「我跳给你看？」 喜剧看一遍也就够了，还得练习呢，学生就问「我跟着你练？」 金道瑛想说也行吧，动起来只关注自己不就行了。 这招还真管用，专心致志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当学生问老师，我哪里需要再加强的问题时，老师答不上来，只能用万金油的答案。 「还是有些不熟练，多练练，练成肌肉记忆，就没问题了。」 朴音离嘆气，这话听着像是『我已经没什么好教的了，你自力更生』。她觉得她的舞蹈也没那么糟糕吧？还是说a班和b班之间有道天堑，她跨越不过去？不可能！ 被a班的同学弄的很有危机感的b班同学想要加把劲，至少不能让人家觉得她练习的不够努力才不行的。但a班同学说，到点了要不要一起吃饭，他们之前不是没吃饭就回来了么。b班的同学就觉得自己有义务请老师吃饭，学费总是要付的。 「你想吃什么？」朴音离问他。 感觉这问题应该是自己问的金道瑛反问她「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你呢？」 「我也都行，听你的。」 对话要是都这么下去就没结尾了，朴音离就问他吃不吃炸鸡，男孩子自然什么都吃，炸鸡肯定吃，心里都在盘算去哪家炸鸡店了，没成想姑娘拿出手机边问他吃什么口味边要打电话。 「你是要...叫外卖？」 「对啊。」 朴音离翻着通讯录头都没抬「吃完继续联繫啊。」 金道瑛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点蔫「原味的吧。」 在原味和蜂蜜芥末味的炸鸡大人到来之前，朴音离还想再练练，前辈兼过来人兼a班学子兼临时私教实力拒绝，理由是等下要吃东西，现在练舞会消化不良，对胃也不好。反正出于健康考虑，现在不能跳舞。朴音离有心想说没那么夸张，又想到他在卫生间待了很久，就顺着身体不怎么好的小伙伴的意思，坐在原地等炸鸡。 炸鸡还在遥远的锅里，近处的小伙伴们开始聊鸡的什么部位好吃，开话题的是金道瑛，鸡腿、鸡翅，你喜欢吃那个什么的。在鸡的各种部位聊完了之后接着就是鸡怎么做好吃，参鸡汤、土豆炖鸡、烤鸡等等，各种鸡，还形容口感和自己以前去过的某家店，味道超绝，硬生生给朴音离聊的都不想吃炸鸡，想换菜单。 第722页 电话都打过了菜单是不可能换了，朴音离申请换话题，再聊下去「我都去你说的那家店了。」 「去呗。」金道瑛笑问她「走吗？」被她横了一眼，笑的更开心了「真的很好吃哦~我人生中吃过最好吃的一家~要不要去~」 扭头无视的朴音离表示「不聊这个我们还是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我是哥哥，我大你一岁。」金道瑛并不想做朋友，同时拿出手机对妹妹说「你电话给我，下次有空我带你去吃。」 朴音离刚想报号码，突然想起什么，犹豫道「我最近还得减肥，老师说我胖了，吃饭就算了吧。」 「减肥你还吃炸鸡？」 「吃完这顿下顿就不吃了。」 很好，理由很强大，金道瑛无法反驳，只有一个问题，她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委婉的拒绝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05 15:05:37~2020-09-06 23:5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官运亨通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ang、qwert、摩羯兽兽、ada 10瓶；渊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9章 作者有话要说：　　8号算请假，这更是7号的，9号能不能更得看命。 以及，即地铁、计程车、网吧、图书馆、咖啡厅这三个场地后，我又解锁了在高铁上码字的成就。等以后看看能不能刷一波飞机，这样我差不多就集齐交通工具了。 感谢在2020-09-06 23:57:36~2020-09-07 17:5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nn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猴酱 50瓶；桃子酱 12瓶；小久、kadte 10瓶；琪琪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临时私教只临时了半天就得回归自己的练习安排, 隔天闵宝儿来找朴音离问她『进展』如何，听朴音离说什么进展都没有，连电话都没留给人家很是惊讶。 「为什么不留电话？」 「为什么要留电话？」 有一大堆回答可以回的闵宝儿想起朴音离那时不时掉线的情商, 换了个问法「kakaotalk呢, 留没？」 kakaotalk，一款和手机号码绑定的社交软体，基本人人都有，只要有手机号码。 听说kakaotalk也没留的闵宝儿再换一个「ins？」发现她还是摇头, 语气古怪起来「facebook总留了吧, 那个不需要号码的。」看她还是摇头，无语了「你们一下午都干嘛了？」 一起到食堂吃饭的李熙京听到现在才知道她们在说的是什么，在当事人开口前用筷尖点点忙内的餐盘, 让她别带坏朴音离「我早就想说你了，现在是谈恋爱的时候么，你有那个力气还不如多多练习, 一直在b班待着什么时候才能出道。」 「你除了舞蹈全是a也没出道啊。」闵宝儿让队长别打岔，说正经的呢「我们本来就没机会出道，公司下一个计划是男团，女团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 李熙京筷子往餐盘里一放，起身就走。说错话的闵宝儿有些懊恼, 连忙跳起来去追。 被留下的朴音离嘴里还含着饭，头一抬这桌就剩她一个, 跑掉的两人连餐盘都不收, 再次感慨交友不慎，随后独自吃完饭收拾好桌子继续回训练室练习。 经此一事后，闵宝儿就被李熙京盯上了, 盯着死命练习的那种盯，盯的闵宝儿欲哭无泪，但也没有真的想反抗。说到底李熙京也是为她好，不然自己练习的时间还不够，哪来的功夫盯着她。 两人相爱相杀，朴音离侥倖得到片刻的清闲，因为忙内和队长闹起来，那两人就不来骚扰她了，尤其是闵宝儿，粘人精终于有人整治，她算是逃出生天。 练习的日子很枯燥，上课、考核、考核、上课，无限循环。朴音离认识的人越来越多，给出去的号码寥寥无几，就那几个还都是女生。以至于在认识的男练习生渐渐变多之后，不太好接近的名头也变成小道消息在限定范围内流传。 练习生里偷摸谈恋爱的人其实不少，公司不允许归公司不允许，少男少女正青春都是荷尔蒙爆棚的时期，能进号称看脸选人的sm长相也都还不错，彼此还经常接触。这一来二去的，不管是向外发展还是内部消化，躁动的青春总是有宣洩的地方。 朴音离很漂亮，漂亮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刚进公司就已经不少人在说新进来的妹子很漂亮了。漂亮妹子在男孩子群里是永恆的话题中心，话题中心不好接近，闲极无聊的男孩子们就干了件很中二的事情，打赌谁能要到朴音离的号码，赢得人可以不用洗一个月的袜子。 青春么，不愚蠢怎么叫青春。何况一个月的袜子这种『大』赌注，再加上美女加持，无数人被吸引参与赌局。 并不知道自己成为赌注的朴音离依旧维持着艰辛又乐趣的练习生涯，艰辛就不用解释了，乐趣指的是学到更多东西的乐趣。造型工厂sm的练习生机制特别齐全，课程多而杂，有些是所谓的必修，比如歌舞。有些就属于大公司才会专门找老师教的选秀，比如日语那种小语种，为出道后开发日本市场准备。 还有一些就很有意思，老师经常不在，开课的时间也很少，但上课的人非常多，尤其是女练习生。比如，人际关系。 第723页 朴音离刚开始知道这么课的时候光看名字以为是教礼仪之类的，跟着忙内去混了一节课后才发现，这哪是教什么人际关系，明明是教怎么成为海王、绿茶、pua等一系列男女相处骚操作的课程。 课刚开始，三观就被老师震慑，她上的那一堂课，开篇的重点就是，如何让对方自动自觉的给自己提供资源or送出大额礼物。主动要是最下乘的，自己卖惨等着对方开口也不怎么样，顶多算中流。好的方式是故意丢下钩子，让对方自己发现『我』需要什么，然后在对方试图帮忙时，还要记得树立『独立』人设，要拒绝才能得到。 接下来老师讲的就是如何在人设不倒的情况下，即能拒绝的漂亮，也能让对方坚持要给，坚持到『我』被迫才接受对方的帮助。 朴音离听的恍恍惚惚，在隔壁忙内专心致志记笔记时，偷摸找了个机会遛了，这种课她真的上不下去，但无可否认确实很有趣。还很有趣的是sm的表演课分支，表情和眼神。 作为爱豆必备技能，朴音离跟不少老师学过表情和眼神的表达力，自认学的还行，之前还被临时私教夸过呢。但造型工厂的练习课跟她之前碰到的练习不太一样，像是练眼神，她之前是看蜡烛、看飞鸟，总之不看人。 这家公司则是喜欢人对人，就是单人跟单人练，当然对着机器练习也行，不强制。 这堂课上的有点像是游戏，你比划我来猜的那种游戏只是不能用形体，只能用眼神和面部表情让对练的搭档猜自己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谜题是老师随机给的卡片，都是一些情景语句，听到能出道的消息，准备跟恋人说分手之类的。说难不难，因为不用一个字一个字的猜，只要猜到类似的情况也算对。说简单也不简单，因为只能用面部表情和眼神演示，不太好猜。 朴音离还挺喜欢这种课的，每次必到，搭档一般是跟队长或者是忙内，要是两人都不在，或者两人互为搭档，那她就找其他妹子。男练习生？不要了，会尴尬。 今天就出了个尴尬的情况，老师宣布自由分组，队长和忙内都不在，朴音离本来准备找之前一起练过的妹子搭档，没想到一个男生前辈问她要不要一起。朴音离本想拒绝，听到前辈小声说帮个忙他跟朋友吵架了找不到人，她就点头答应了，好歹也是前辈。 游戏的规则是猜的人可以说话提问，负责演示的人只能用点头摇头回答对方问的对不对，不能开口，也不能用其他身体语言表达，只能用表情让对方猜。 前辈和后辈搭档，负责演示的当然是后辈，朴音离从老师那里接过问题卡片看到上面的【跟喜欢的人告白】有一秒秒后悔，早知道就不答应前辈了，这东西跟男孩子练什么，当然要找个姑娘啊。 可答应都答应了，搭档都搭档了，再后悔也来不急了啊。 来不及怎么办，凉拌，上呗。 上了之后就很尴尬，跟喜欢的人告白这件事本身朴音离没碰到过，按照她的预想大概是喜悦又期待的。想要表达这样的感情，喷涌出小爱心的眼神肯定是必备的，但也不知道是她表达错误还是前辈脑补错误，亦或者前辈天生爱开玩笑。他猜的都是些什么，你喜欢我，你很喜欢我，你超级喜欢我那一类，就算是猜谜这么说出来也让朴音离囧的很。 更囧的是好不容易用『碰到喜欢的人』勉强在老师那里通过之后，朴音离有心换搭档，前辈却拿手机出来要跟她交换号码，说是改天可以一起出去玩什么的。哪怕时常被忙内吐槽情商堪忧，朴音离也知道这位前辈『不怀好意』，还什么一起出去玩呢，这公司就不能有个无心恋爱专心练习的吗？ 只想专心练习的朴音离尽可能委婉的拒绝了前辈，但前辈貌似不觉得她委婉，反倒觉得她拿乔，说了句装什么装，还说前辈问你要，你说就行了。试图跟朴音离玩长辈压制，妹子的情商如何不好说，但碰到神经病绝对不是惯着的类型，刚想让前辈见识一下后辈尊敬前辈的『方式』，另一个大前辈出来玩长辈压制了。 大前辈压根没跟那位前辈说什么，只跟朴音离说了句，我缺个搭档要不要一起。朴音离也不用说什么，因为这位她是不可能拒绝的，如同那位前辈什么都没说就老实的让开位置一样，长辈太大牌，根本不用玩套路，站在那就很有威慑力了。 新搭档的前辈叫徐英皓，这位是个传奇，至少在公司内部是个传奇。这哥刷新了exo的suho前辈创下的社内最长练习生的记录，小道消息说当初他也是要进exo的，后来因为团队设定变动又被刷下来了。随后就刷新了社内记录，成为目前所有练习生的大前辈，以八年的时间差成为朴音离这个入社不到两个月萌新的超级大前辈。 不过也有小道消息说，这位是公司新男团企划的内定成员，还说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功夫肯定就能出道了，不然再拖一两年这位就成十年的练习生了。虽说十年以上的练习生也不是没有，权至龙就是当了十一年的练习生才出道的，可那时候跟这个时候时代都不一样，这年头再弄个十年也太夸张了。 不管怎么说，背负着各种小道消息的徐英皓是练习生内部的王者，同情、惋惜之类的都是私下的事情，当着无冕之王的面，大家都很老实。 朴音离也很老实，老老实实的听大佬安排，大佬说他来演示，她猜，她就负责猜。坐姿特别端正，双腿併拢双手搭在膝盖上的小学生坐姿，老实的都有些拘束。这导致她在猜大佬演示的情况时说的也是很规矩的答案，看他垂下眉眼偶尔拿眼尾偷瞄她一下又故意转头不看她，给出的答案都是，难过，不高兴，没那么高兴等等反正都不是什么开心的回答，也没什么趣味。 第724页 被她的回答弄的有些郁闷的徐英皓深唿吸吐出后再接再厉，先舒展眉眼沖她笑，抿着嘴像是要忍住笑又忍不住的那种笑，随后又仿佛想起来什么，微微侧头躲开她的视线，眨眨眼又看向她，视线一触即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最后垂下眼睑，笑容也没了。 「我认输。」 朴音离选择放弃，搭档的表情实在有点复杂她猜不到，眼前突然多了长卡片，上面写着复杂表情的答案【不能让对方发现的暗恋】，这个答案还真是让朴音离没想到，该说大佬的运气好还是糟糕？这么复杂的题目都能抽到，什么手气。 同样也觉得自己手气不怎么样的徐英皓掩嘴轻声咳嗽，想要掩饰尴尬，刚想说话，老师过来问他们情况怎么样。听说朴音离没猜到，就让徐英皓再做一次之前他做的那个表情，老师看完后也没给什么评价先让朴音离试着做一次。 这种难易度五颗星的题目朴音离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表达，想了想抬头问老师「我能说话吗？」在老师伸手示意随她后，转向徐英皓，也没做什么特别的表情，更没在眼里装填小爱心，就浅浅的笑着，笑问他「我知道有家推拿馆的师傅手艺很好，改天要不要一起去？」 「推拿？」徐英皓没太明白，看向老师，老师摆手让他们继续。 继续的朴音离低头笑笑，拨弄着手指状似随意的说「你看着好像有些累。」说完又想要掩饰自己的关心，抬头故意扬起大大的笑容「其实是我想去又不想一个人，你当帮个忙。」歪头cos忙内，双手合十，柔声撒娇「拜託拜託~」 不自觉笑出来的徐英皓一句『好』就在嘴边，却被朴音离突然戳中侧脸的动作弄楞了，那动作是戳但力道更接近『点』，柔软的带着些许温度的指腹轻点了一下，点的心湖泛起涟漪，让徐英皓被戳了下。 「我当你答应了啊~」 一个动作，一句话。 话说完，动作收回。 某人同时完成了点头的动作。 那个动作老师没看到，朴音离也没看到，因为老师在妹子收回动作时也在点头，点头说「还不错。」再跟点头点的没人发现的徐英皓说「这题纯粹靠表情是有点困难，不过有时候你们碰到的剧本就是没头没尾的，人物逻辑可能无法自圆其说，就需要演员自己给角色增加设定，她的设定应该是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暗恋他，又不想让自己做的太明显。」 夸奖说完就是批评，这节课的规则是不能说话和有形体补充，朴音离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但要注意游戏规则。就像导演一旦定下了规则，演员能腾挪的地方就很小，哪怕是演砸了也不要去跟导演说『我觉得这样更好』。他们还是新人，新人最基础的就是听话，听话就是新人敬业的方式，不要有太多自我的想法，但自我的想法一定要有，因为他们不可能一直都是新人。 给了颗甜枣又夯了一棒子的老师走到台前拍手让大家集中，宣布休息十分钟，卡片回收，十分钟后重新抽卡片。 休息时间，喝水的喝水，去洗手间的去洗手间，干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好学生继续练习。 朴音离想着老师的话继续练习中，自觉留下当练习对象的前辈变身工具人，被妹子各种撩拨，媚眼也收到了，小爱心也捧在胸口。学会了新成语含羞带怯，还跟遥远的诗人达成了同样的感嘆。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十分钟很长，十分钟很短，十分钟足以让徐英皓了解，一帮小伙伴所说的新来的妹子超漂亮有多漂亮；十分钟不够让徐英皓想清楚，妹子到底是专心练习呢，还是借着练习的名义暗暗在对他表示什么？ 徐英皓不确定，他决定试探一下，在老师宣布可以去重新抽卡片时，问她「我还真的想推拿，你之前说的推拿有联繫方式吗？」你号码多少？ 「有啊，手艺真的不错。」 动了动眉毛的徐英皓抿唇笑开摸出手机地给她，看她拿出手机摆弄以为她是想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给她，这样双方就算交换号码了，心里还想着这年头的后辈都很会么，动了下胳膊做了个伸懒腰的姿势故意不看她，装洒脱。等她弄好把手机抵还给自己，牙都笑出来了，完全跟洒脱没什么关系的傻笑。 傻笑之后得抽卡了，这次徐英皓手气没那么『红』，抽到是低难度题材，他表现的简单，妹子猜的也容易。双方交换，朴音离的手气说不上好坏，她抽到了之前抽到过的卡片【跟喜欢的人告白】，这次倒是不尴尬了。 不能宣之于口的暗恋都试过了，还拍什么告白。 承受相同攻击又有点微妙的不一样的徐英皓再次笑成个傻子，傻乎乎的说着也不知道是为了猜谜还是撩拨妹子的话「你对我有好感？」看她连连点头，嘴角差点咧到耳后，露出的都不是白牙而是肉粉色的牙龈。 怎么说呢，更蠢了。 愚蠢的男孩子干了件更蠢的事，他在一帮『兄弟们』鎩羽而归让朴音离不好接近的名声愈发喧嚣的情况下，带着些许跟朋友炫耀的心情，偷摸跟兄弟说，他有朴音离电话。 徐英皓倒没有想参加那个赌局，相反，他觉得赌局挺幼稚的，那么对女孩子还有点不礼貌，他也不准备赢得一个月不用洗袜子的弱智奖励。他就是单纯的因为谁都要不到朴音离的号码想跟好朋友炫耀，哥们跟你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只是跟朋友说而已。 第725页 但『娱乐圈』哪有秘密，举凡是第二个人知道的消息迅速就会变成二百人都知道的新闻。 兄弟也只是告诉了关系很好的朋友，关系很好的朋友又告诉了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朋友接朋友，兄弟跟兄弟，绕来绕去，男孩子们差不多都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自然就要验证一下，王者究竟是吹牛还是真正的无冕之王。亦或者这年头海外派就是吃香，再加上传奇练习生身份加成，妹子眼高于顶，徐英皓也算是顶峰代表了。 赌局么，不管是参与者还是围观群众都想知道最后谁是真正的赢家。到底要没要到电话徐英皓一个人说可不算，叫上朴音离证明是不可能的，那不就漏了，男孩子们还是要脸的。 要脸的男孩子们换了个方法证明徐英皓是否真的有朴音离的电话，方法也简单，当着大家的面打过去就行了。能给电话就代表有好感，有好感就能约的出来，就算不谈什么约会，随便找个理由打电话也行啊。 起初徐英皓不乐意，他又不是冲着赌局去的，而且要是以后被朴音离知道这个赌局，那才是完蛋呢。可他不干，就有人酸他是吹牛，这个说两句，那个挑衅一下，青春期的男孩子什么都没面子重要，不就是打电话么，谁怕啊！ 打呗！ 「您好？」 清脆的女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勾肩搭背在练习室围成一个圈的男孩子们纷纷激动不已，唯有跟朴音离接触过的那几个感觉不太对，这好像不是朴音离的声音？ 圆圈中间的徐英皓也觉得声音不太对，但他想的是电话可能是妹子的朋友接的，就说「能换朴音离接电话吗？」 此话让围观的小狼狗们表示不解，不等徐英皓解释，电话那边先开口了。 「朴音离？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叫......」 闪电般伸手的金道瑛按断通话键，在众人反应过来前抄起手机拽着徐英皓突破包围圈往外跑，两人都跑到练习室门口了，里面的人才反应过来，追啊！ 追....是追不上了，但有些事不是非得追上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 被弟弟一路拽到卫生间还锁上门的徐英皓到现在还没觉得自己『被耍』，只认为里面有误会，不过能理解金道瑛拽起他就跑的果断。因为金道瑛是所有知道他有朴音离号码的人里，唯一一个坚定不相信的那个。 还因为太坚定被某些人私下嘲讽输不起，那些人也不管金道瑛有没有参加赌局，反正谣言本来也不用探究其真实性。 徐英皓没想过金道瑛是否输得起还是输不起，在他看来相不相信都无所谓，有就是有，又不是谁不相信就没有了的。再说了，金道瑛又没到他面前说什么酸话，就算不相信也只是跟他说了句，可能是别人的电话，你别弄错了，很委婉的表达方式，徐英皓根本没在意。 可现在徐英皓在意了，在他跟不放心堵着门的金道瑛说这里面有误会，而金道瑛让他再打个电话确定的时候，不免就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他还能为了这点小事说谎？当他什么人！ 「我不是说你为了面子怎么样，我是说，你想的误会跟真正的误会可能不一样，你再打次电话试试看。」 徐英皓想反驳没有这个必要，但又想证明自己没撒谎，一通电话而已，试试就试试呗。 电话再次接通，扬声器再次打开，女声依旧清脆，也依旧不是朴音离。 这里确实有个误会，不是徐英皓想的误会，给错电话之类的，而是金道瑛想的误会，朴音离根本不会把号码给出去。他有证据的，还有亲身经歷。 想当初给妹子当了一个下午私教的金道瑛到最后也没要到朴音离的联繫方式，别说电话了，社交软体都没要到。那姑娘是个铁壁，破甲弹都打不穿的那种。 当然了，也有金道瑛不好意思硬要的原因，但他后来迂迴的用了几种方法，诸如在练习室玩『偶遇』见到人说是老师给他推荐了个不错的舞蹈视频，问朴音离想不想看，指着能要到邮件。他想着sns的那种都行不通，那就从遥远的邮件开始，一步步来么。 结果朴音离听了之后问他是哪个老师推荐的，金道瑛当时差点翻车，a班和b班的舞蹈老师是一个人，他要是说了，妹子真去问了，那多丢脸！急中生智想了个外面认识的朋友，说是在外面开舞蹈教室当老师的。 这个人选让金道瑛彻底翻车，根本没有差点什么事，就是翻车了。因为朴音离说，她最近跟着他们的舞蹈老师练就够了，再往外发展怕贪多嚼不烂，而且类似的视频她也可以跟老师要，不用非得去看外面的人推荐的。 这车翻的十分利索，金道瑛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总不能说他们的老师没有外面的老师好？被老师知道会挨揍的！ 在朴音离那里碰壁的金道瑛就想着从她的朋友那里突破，很不巧的是朴音离刚入社没多久，朋友少，给出去的号码更少，他熟悉的女练习生跟朴音离都不太熟，他也不好意思挨个问，你们谁有朴音离的电话。万一风声走漏，他想干什么不就人尽皆知了么，更蛋疼。 因此，金道瑛找上了闵宝儿，他跟闵宝儿很不熟，就是朋友想追的女孩子的关系，朋友还没追上。平时都没怎么见过，他都是a班，跟b班的人其实不太熟。不过朋友说闵宝儿很好说话，他就找机会跟好说话的闵宝儿要号码了。 第726页 闵宝儿是很好说话，她很好说话的告诉想要号码的男孩子「你把你号码给我，我回去跟她说一声，她要是愿意，我让她打电话给你。」 此话一出，闺蜜路线彻底再见，金道英还得拜託闵宝儿不要跟朴音离说，他找过她。好说话的闺蜜自然是答应不说，但好说话的闺蜜一点都没有要把号码私自给他的意思。 至于另一个出了名不好说话的闺蜜，金道英连尝试的想法都没有。那位根本不用问，他都能想到自己要是找李熙京要朴音离的电话，会被多惨烈的怼回来，没事干嘛给自己找骂。 闺蜜线折戟，迂迴的几条路也断的差不多了，金道英之所以没有彻底放弃，一半是不甘心，胜负欲被挑起来了。还有一半是他在歌唱课上跟朴音离见面时，妹子并没有远离他的意思，相反，妹子很好相处。 该笑笑该闹闹，偶尔碰到饭点还会一群人一起吃饭，导致赌局刚开始的时候，不少人押宝在金道瑛身上。 只有金道瑛自己知道，朴音离什么都好，除了不给电话。 什么都好就是不给电话的朴音离会跟徐英皓交换号码？金道瑛不信，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徐英皓误会了。他绝对不认自己没徐英皓厉害，哪怕是哥哥、前辈、兄弟，随便什么都不行！ 事实证明，徐英皓确实误会了，误会朴音离给出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电话，而是推拿师傅的助理小姐的电话。那师傅很热门的，非常难约，想预约都得先打给助理小姐。报熟客的名字如朴音离可以打折但不能加塞，队还是要排的，按规矩来。 事情的发展太过于奇妙，奇妙的徐英皓都忘记了要挂断电话，听了一堆助理小姐的介绍，直到助理小姐跟他说，下个月九号师傅有半天的时间有空，问他需不需要预约，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被耍了的徐英皓迅速掐断助理小姐的电话，表情很难看，难看到金道瑛四肢大张挡着门，让他冷静点「我之前就说有误会，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那肯定也是个误会，别冲动。」 这话在怒火上头的徐英皓耳朵里听起来是『我早告诉你不可能，玩砸了吧。』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他不要面子的？！ 在一群人面前丢脸跟在一个兄弟面前丢脸没有任何区别，非要硬扯一个区别，也就是两者叠加会让当事人觉得更丢脸。 丢脸的当事人拉着挡门的傢伙想把人丢开，这件事他得去问清楚，耍人也没这么耍的，不想给号码别给啊，他都没要！起码没正式的要！ 就凭他那张怒气冲天的脸金道瑛也死挡着门不让，这要是让了，还得了！ 不让归不让，也不可能把人堵在洗手间堵一辈子，堵一个小时都不可能。金道瑛想了个解决方法，现在大家都在练习室，当着一帮人的面对峙是不可能的，单独约出来试着解开误会比较现实。 金道瑛这么想就这么讲了，讲完被兄弟怼「别告诉我你有她号码。」 那个金道瑛真没有，但他有别的招「李熙京是她好朋友，跟熙京前辈说，让她把人带出来聊。」 「李熙京？」徐英皓沉着脸翻着通讯录，这招用不上对方「你跟李熙京还没我熟呢。」 同为社内有名的钉子户，李熙京和徐英皓很熟，熟到李熙京接到电话听对方说找朴音离有事，都没问是什么事，只以为是老师找或者是什么正事就把人带去了徐英皓说的没人的小练习室。为了避开在舞蹈练习室的男孩子们，他们选的是练习声乐的小房间。 人齐，聊事。 李熙京以为来聊正事，类似于哪个老师给了个混声的要求，他们来找搭档的。听了个开头就觉得不对了，什么就要号码不要号码，给别人的号码什么的，这算什么正事，她们练习呢，能不能把心思放在练习上！出不出道了！ 队长试图让无聊的男孩子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来找自家孩子的麻烦，她们家孩子听了半天没听懂，一脸迷茫。 朴音离是真没听懂，这都一个多礼拜前的事情了，她哪记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被拦着正面对抗怕出事的徐英皓听金道瑛委婉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推开没用的队友让人先闭嘴，他自己说。 当事人自己是说，还原一下现场，朴音离朦胧的记忆就逐渐清晰起来，也就一个礼拜，她还没完全失忆呢。 没失忆的朴音离让记忆模煳重点搞错的前辈回忆一下关键点「您是没有问我要电话，我也没有要给我的电话啊，是你......」 「你的意思是我说谎？」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问我要的是推拿师傅的电话，我给的就是推拿师傅的电话。」朴音离看前辈傻住了，犹豫道「您再想想，您当初问我要的是推拿师傅的电话，我应该没记错。」 到底谁记错已经不重要了，谁的记忆扭曲了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差不多听完了整个回忆的旁观者是个毒舌。 拥有绝大多数二次元萌点的李熙京嘲讽开的十分干脆「我们家这个到现在都在跟你说敬语，你想要电话好歹进阶到他的程度」指着无辜群众「人家哥哥都当个把月了，你问他要到电话了吗，你谁啊你！」 「我是前辈！」 「你也就比我早几个月！」 「那也是前辈！」 「想吵架？！」 第727页 架吵不吵已经不重要了，无冕之王的隐形王冠掉了比较重要，吹牛说自己有妹子电话什么的。 妥妥的黑歷史，未来成为综艺素材的那种。 同时奠定了，朴音离的电话非常难要的名声。 遥远的未来还有个小迷思，sm未来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朴音离的电话为什么那么难要？ 第160章 机智的姜胜允 八卦这东西也就是流行一段时间, 等时间过去新的八卦出来，旧新闻自然而然就没人再提。 朴音离的电话很难要是个铁壁的名声变成大家都知道『事实』后，此事就没什么再说, 男孩子们的赌局不了了之, 朴音离的生活就进入日常。 上课、练习；练习、上课，周而往復。虽说没有到泯然于众人的地步，但也不是练习生中的话题中心点。 随着入社时间渐长，新人的身份不再, 更新的人进来, 朴音离好像就那么特别了，直到八月五号当天，妹子再次沖顶登上话题女王的宝座。还不止是在社内, 热搜上都占了一席之地。 今天，bigbang的新专发表，《我们不要相爱》登顶各大音乐榜单, mv冲上热搜，跟权至龙搭档的妹子也冲上热搜。粉丝们非常给力，第一个问出『那女的是谁』这个问题的人都没等半小时，『女的』资料就全齐, 朴音离这个名字就搭上了热搜的顺风车。 从表演课上被负责练习生管理的小姐姐叫走的朴音离被带倒科长办公室，听了一堆不许在公开场合尤其是网络上发表任何个人言论的警告, 以及上交全部私人社交帐号要求，再加上公司很看好你, 以后会多多帮你外接资源的鼓励。棒子悬在脑袋上, 甜枣浮在嘴边，朴音离除了保证不会说任何损害形象的话之外，也就是感谢公司的照顾了。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见面结束, 带朴音离来的小姐姐又把她送回了教室，回去的路上说她运气真好，还没出道就有这么高的热度。公司肯定会顺势把她往外推，这种机会可以不可再，说不定能让她直接出道呢。 「出道？」朴音离脚步微顿「公司有女团计划？」 「女团？」小姐姐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是演员练习生吗？」 一直跟着爱豆练习生混，混的都快忘了自己当初入社『分类』的朴音离讪笑。好在小姐姐也没多问，顺着演员练习生的事情往下说。讲公司虽然在电视剧方面资源不多，但他们跟有些电视台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起码要几个配角的试镜机会还是能要到的。 主演？新人哪有一上来就当主演的，极少数运气非常好的才可能，得运气逆天！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第一次拍摄mv就冲上热搜的朴音离运气已经很逆天了，逆天的再回到练习室被一帮人围住，大家都已经刷到热搜，围着她说什么的都有。有羡慕的说她运气好，有好奇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才去拍的mv，有想知道科长跟她聊了什么的，也有嫉妒的，说点酸话。 能回答的问题朴音离都回答了，不能回答的就笑笑，此时很会聊天的闵宝儿就很给力，帮着朴音离应付一大帮人，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才拽着朴音离出门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想知道详细情况。到对方发现队长不见了，忙内丢下一句去找『熙京姐』又跑了，站在原地的朴音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在此时，各方亲朋好友的简讯和电话也陆续顺着电波抵达朴音离的手机，这一波基本都是祝福，前社长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社长先是开玩笑说了几句早知道她能有这个运气，当初就不解约了，随后跟朴音离说，要小心sm让她签新合约。 练习生转变身份正式出道之前所有公司都会重新签订合约，练习生的合约和艺人的合约是不同的。 能换合约对绝大部分练习生来说都是好事，那代表能出道了，至于合约的好坏反倒没得挑，不签，公司可能会一直压着，签了才有未来。但对朴音离这样出道的概率非常大，只是取决于用什么方式，在哪家公司出道的类型来说，对新合约的一些条款尤其是压榨非常高的那种条款，就有谈判的余地。 前sm男团成员，现艺人企划社社长李先稿，让他的后辈和前练习生一定要小心sm的合约，过来人的经验很足，跟朴音离说sm的法务部很会钻空子，稍有不慎未来就会有麻烦。sm的演员部他不熟，新部门做事会更谨慎，再加上公司套路一脉相承，要是朴音离有机会签新合约一定要带律师，没有熟悉的律师他给她介绍。 社长和员工的关系很好，一方面是企划社本身人就不多，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很不错，另一方面是李先稿也是第一次制作女团，摸石头过河，对女孩子们都很照顾。朴音离当初签进他们公司还是李先稿亲自上门拜访她父母，承诺了会好好照顾她，才定下的合约。 彼时朴音离是真的作为女团门面进公司的，要不是公司运营的男团成绩没有达到预期，一直在二线徘徊始终没登顶，女团制作跟不上，朴音离也不会离开公司。话又说回来，朴音离其实也没准备走，还是李先稿想着不能耽误她，才让她重新找公司的，还逐个帮她分析去哪个公司好。 sm有各种问题，但它同时是国内最大的企划社，优点太大，大到足以盖过无数缺点。 李先稿算是看着朴音离长大的，说是把她当女儿有点夸张，当半个亲妹妹绝对没问题。妹妹撞了大运，他高兴也高兴，但更怕馅饼对朴音离来说有点过大，怕她卡住嗓子，跟妹妹絮叨半天，担忧的像个老父亲。讲到后来还得朴音离安抚他，让亦父亦兄的社长放心，她一定会很谨慎的，绝对不会贪小便宜吃大亏，她哪有那么蠢。 第728页 认为她『蠢』的不止有前社长还有现亲故，车银忧打电话给朴音离让她没事别上网，怕她看到一些极端的vip因为她和权至龙太过『甜蜜』的mv在网上留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留言。夸漂亮的当然也有，基数还比较大，混饭圈的好多都看脸么，但极端的那种人有那么一小撮就已经足够糟心了。 刚跟亲故保证一定不看留言的朴音离挂了亲故电话秒速上网翻留言，幸好，被超高的点赞数顶到前面的一些留言还是夸她貌美如花的，还有些果然是sm出品的话。一整段屏蔽词的留言她只瞄了一眼没来得及细看，忙内就把队长拉过来了。 被拽过来的队长表情不太好，但也跟朴音离说了恭喜，忙内的心态倒是好，还提醒队长这不是嫉妒的时候，想想分类啊。朴音离是演员练习生，她要是藉此机会出道了，那她们就没机会再见了，这时候可不能内讧。 当了那么多年练习生都当到钉子户份上的李熙京也不是说嫉妒谁，她只是有点颓丧。每年每年，每年出道的名单都没有她，不管是演员还是爱豆，都没有她，她有些疲了，也真的没办法实心实意的给谁恭喜。 至于说有没有机会再见，见不见的不就那么回事么，同公司想见总能见到，不想见...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 已经听了不少人跟自己说可能会出道的话，作为当事人，朴音离倒是没有那么乐观，出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练习生们的想法只是小朋友们的想法，准不准的不好说，其他高层的想法朴音离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当天下午之前带她去科长办公室的小姐姐成了她的临时经纪人，带着她开始跑试镜。 小姐姐说那是公司的新安排，朴音离到底是演员练习生，一直跟着爱豆练习生排课也没有太大的必要，除了演技、形体、礼仪这些必备课程其他的课都先停了。合约暂时不更换，她还是练习生，什么时候能换合约得看她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先给她找剧组，乘着热度在，还没被人遗忘，多刷刷脸。 不然等热度过去重新回到查无此人的状况，那就是在浪费机会。 朴音离跟着小姐姐一天见了四个试镜导演，不停的弯腰鞠躬，深感自己迟早腰肌劳损，在隔天的晚上得知她有了新的社交帐号，都是公司註册，以后也会由公司的人负责运营。小姐姐让她把原先使用的帐号设置成非公开，如果她要是不介意最好直接註销，这年头因为没成名时留在社交平台上的各种问题栽跟头的艺人多了，大家都不希望出问题。 当了许久练习生的朴音离对社长帐号没什么执念，註销就註销。不过没给任何通知就註销帐号让不少好友纷纷询问她什么情况，行业外的朋友们顶多是感嘆两句当艺人真不容易，业内的伙伴们就吐槽她傻。私下偷偷留着啊，一开始不告诉公司，随便给几个小号应付一下不就行了，哪能真的删号。 被一帮『同行』科普跟公司斗智斗勇的n个小技巧之后，朴音离莫名有种这帮人都不是真心想出道的错觉。有玩那些的功夫，还当什么艺人啊，□□情报局才对，当爱豆也太屈才了。 屈才的练习生们一边跟朴音离吐槽练习多累，一边羡慕她不用练习。朴音离其实想跟他们说，她宁愿回去练习，试镜才累好吗，一等等半天，半天后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然后是下一场等待，超级浪费时间不说，还会碰到各种嫌弃。 长得漂亮，性格也不错，朴音离从小到大都没被人那么嫌弃过。但面试她的那些人都是在嫌弃，仿佛她全身上下都是缺点。长得太高不好搭戏是缺点，长的太漂亮容易压女主也是缺点，反倒没什么人关心她的演技。她面试的都是小角色，小到来面试的基本都是新人的角色，制作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演技上。 面试了四天，四天收到的都是『我们考虑看看，有消息再通知你』这种类似于『你没机会，出门右转』的回答，搞的朴音离都有些郁闷了。她是知道演员即是商品，艺人也是商品，但真正面对被当成物件挑剔还是会让人很不爽啊。 更不爽的是，公司内部其实有个在企划的网剧，主要演员就在公司内部选人，朴音离却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太漂亮了！ 凸(艹皿艹 )！ 经纪人小姐姐也很无奈，那个项目针对人群是女粉，打的就是粉丝经济，一个少女和男爱豆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粉丝梦剧本。这种本子朴音离的颜是没办法出演的。 有个不太好听但很实际并且很符合市场规律的偶像剧逻辑，偶像剧的女主不需要太漂亮，要的是邻家、可爱、比普通人稍微漂亮那么一点点就行，不然没办法让女性观众有代入感。大美女在偶像剧里几乎都是女二就是因为，制作团队在迎合观众的喜好，核心观点很诡异的。 美人就那么几个，普通人才是王道。 简而言之，没那么普通的朴音离完全没有参与那部公司企划的机会，其他的一些面试也不是很顺利。 就在朴音离想着再这么浪费时间下去还不如回去练习的时候，小姐姐再次带她去见了科长，科长带她去见了一个作家。那算是一个面试，但又不算那么正式的面试。因为项目是公司参与的联合制作，女主定的都是少女时代的成员，她属于夹带进去的，见作家只是让作家看看她真人长什么样，因为她的角色需要一个大美人。 第729页 这不就巧了么。 面试了那多次第一次那么顺利的就过了的朴音离坐在科长的车上，对挂在倒视镜上垂下来的sm员工证肃然起敬，果然是大企划社啊。 进sm是她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隔天，就被打脸了。 事情是这样的，sm和一个制作公司联合制作一档电视剧，准确的说是sm投资这个项目。sm把少女时代的崔绣英塞进剧组当女主，作为出资方，这个女主塞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制作方也没什么好说的。少女时代是块金字招牌，即便女主演技不行也能用粉丝的流量弥补。 可朴音离突然入场让制作方有些微词，他们对朴音离的那个角色已经有人选了，虽然还没签约但谈的差不多了。这时候sm出来插一槓子把朴音离送进来，弄的那边有些不舒服，就想了个招让他们定下的人跟朴音离再面试一次，演员们，面试pk啊。 问题在于，对方是有经验的女演员，正面刚演技，朴音离肯定吃亏。 科长就找到朴音离暗示她有些事情是没有固定的标准的，比如演技，好不好还不是看有选择权的人怎么说。而有选择权的那几位，上到作家、制作人，下到导演、主摄像，都是男人。 剩下的话科长没挑明，以一句「晚上有个酒局，你有空吗？」暗示一切。 朴音离干笑「我答应妈妈要回家吃饭。」 这话一出，科长就笑了，也没再说没，没强求也没劝说，脸沖门口的方向偏了偏，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出去的朴音离故作淡定的维持步调，一路从科长的办公室走到经济通道，再下楼，下到地下舞蹈练习室，手握着门把，一口气突然松懈，差点跌倒，连忙抓紧了门把手站稳。 此时才感受到飙升的血液，狂奔的心跳，她刚才完全是懵的。 科长刚开始说的时候她其实没听懂，没往那个方面想啊，谁没事干会往那个方面想，直到科长说『女孩子的道德包袱别那么强，有些捷径可以适当的走走，也吃不了什么大亏。』她才察觉到不对劲，这是让她去走什么捷径？ 不管是什么『捷径』朴音离都不想走，她是有长在舞台上的梦想没错，但她没想过那么站上去，何况还是为了一个角色牺牲那么大，绝对不可能！ 这事儿朴音离谁都没说，不敢说，也不知道跟谁说。告诉爸妈？分分钟解约回家，老老实实上学；同朋友们说？口都不知道怎么开！唯一能说的好像是社长，可她又觉得不能太麻烦李先稿，何况跟李先稿说了又能怎么样，徒增烦恼而已。 朴音离谁都没说，可她很害怕，她不过就是刚刚成年的小姑娘，碰到这种电视剧上才会出现的戏码光是自己脑补就能把自己吓的心惊肉跳。 比如科长会不会强迫她做什么；比如科长会不会偷偷把她骗出去再强迫她做什么；比如科长会不会借着别人的口把她骗出去给她下药再拍下视频，最后她就万劫不復。 不是不可能啊！那位自杀的前辈还尸骨未寒呢！ 被自己脑补吓到的朴音离连经纪人小姐姐都躲着走，该去的面试还是会去，但会背一个大包，里面装着各种防狼用品。并且不喝小姐姐给她的水，自己带保温壶，说最近有点累，妈妈给她煮了补身体的汤药。吃饭也不去，汤药有忌口么，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啊。 朴音离默默做着保护『贞操』安全的一系列准备，还真被她瞒住了很多人，经纪人小姐姐就没发现，倒是被陌生人发现了。也不对，不算完全的陌生，双方都通过网络知道对方，就是不认识而已。 面试试镜的场地会根据制作方的要求出现不同的地点，大公司通常就是在公司，中小型的团队有去负责人工作室的，也有在咖啡馆之类的地方的。 今天朴音离就被带到了一家咖啡厅，两层楼的咖啡厅，二楼被剧组包了，没名气的面试者在二楼的大厅等，稍微有点名的能进小包间，很有名的？很有名的不用等，很有名的他们也见不到，这又不是面试主要角色的地方，配角的时间跟主角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介于有名和无名之间的热搜小姐，朴音离在小姐姐拿着一盒红参去转了一圈带回来空盒子后被领到了包间里，这边都是爱豆。这两年爱豆很多都往影视圈沖，早些年的圈层壁垒被打破了，试镜的地方见到爱豆很正常。 爱豆们互相认识，就算原本不认识，聊两句也认识了。朴音离的入场让大家安静了一瞬，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跟她打招唿，也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唿，她应该不算爱豆吧？新人演员？算前辈还是后辈？ 注重礼仪的国家在没办法排位置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尴尬，演员和爱豆不是一边的，同时间出道一定是后者给前者鞠躬，而没人能确定朴音离到底是什么时间出道的。演员有很多私下演了不知名的本子，在大众了解的时候可能已经入行有段时间了。关键是这位是sm家的人，业内老大的威慑力还是有的。 尴尬的场面得有人破冰，经纪人小姐姐承担了破冰的任务，巧合的是她认识其中一个爱豆的助理经纪人。第一大和隐形的第二大互相还是有业务来往的，两边一搭话，各自跟着的艺人也就坐在一起了。 朴音离在经纪人的介绍下给yg的前辈姜胜允行礼，按照演员后辈的礼仪，还有年纪小的妹妹的身份，没爱豆这个职业什么事。行礼、问候、寒暄，一整套下来就算是认识了，两人的工作人员聊的轻松自在还互相打听这个剧组的消息，一男一女肯定不抢角色那自然是信息共享。 第730页 艺人们则是在尬聊，聊你想面试什么角色和我要面试的是哪个角色，我的角色人设是什么样的or你的角色设定是什么等等，此前都不熟，也不知道能聊什么，就只能聊这种话题。 聊着聊着轮到姜胜允了，进去，出来，前后大概五分钟，按照时间算，大概率是没成。他们面试完跟朴音离她们打了个招唿就先走了，没多久轮到朴音离，一如既往，没成。 这个面试约的时间晚，是今天最后一个面试，小姐姐在带着朴音离上车前接了个电话，说是之前碰到的姜胜允的助理小哥约她吃饭，问朴音离要不要一起。最近颇为敏感的朴音离以她还有事的理由拒绝，小姐姐劝了句以后可能还会碰到他们，搞不好合作都有可能，吃个饭也算交个朋友，让她事情要不是很重要不如就一起。 朴音离表示事情很重要，鞠躬道歉，真的不行。 经纪人小姐姐被她的鞠躬的动作弄的一愣，笑着摆手说不用这样，吃饭而已，不想去就不去呗。 既然不去，两人就在咖啡厅门口分开了，本来小姐姐是要送朴音离回家的，但朴音离说不用，她就自己开车走了。站在路边看着车开远的朴音离稍稍松了口气，她刚才想歪了，以为小姐姐终于露出爪牙，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小姐姐就是好心的小姐姐。 晚上八点多，饭点已经过去了，晚饭还没吃的朴音离准备在附近找点吃的，吃完回家。不然回家了再找吃的被妈妈看到，又会说公司都不给她吃饭，sm也没有那么苛刻，只是网上的有些新闻不太好，妈妈看多了有些微词。 这边是商业街想找饭店还是很容易的，但一个人吃去大店就没有必要了，正好是布帐马车出摊的点，想吃点小吃的朴音离就往路口走，通常布帐马车都在靠近路口的地方。还没走到大路的路口就看到一条小巷的巷口闪烁着鱼饼、炒年糕的灯牌，顺着灯牌就拐进去，不远处就是灯牌上显示的那家店。 小店，客人不多，老闆娘看到客人进店很是热情，热情的本来绷着的朴音离不自觉的就笑了，听到老闆娘夸她笑起来可真好看，笑容更大，笑眯眯的吃了一顿饭，整个人心情舒畅完全放下戒心。 哪成想出门没走几步突然感觉后背有急促的脚步声沖她来，想都没想就拔下了手机上伪装成挂坠的报警器，警笛声轰鸣，声音过吵，刺激的朴音离都呆住了，身后的人可能也被吓住了没动，还是小店的老闆娘举着还沾着炒年糕酱汁的铁勺冲出来喊『怎么了怎么了』，才让一直呆站着的朴音离转身往回看。 先看到的是兇悍的撞开挡路小哥的老闆娘，随后才看到导致这一切的眼熟小哥，小哥戴着帽子和口罩，在老闆娘眼里大概不是什么好人的打扮，勺子就沖小哥怼过去，吓的小哥往后退了一大步。慢半拍的朴音离看他的打扮想起来他们见过的，还是前辈，连忙拉住老闆娘说是误会，指着弹到地上没了脑袋的小狗挂件，说是不小心碰掉了才会响的。 舒了口气放下勺子的老闆娘捡起地上的狗还给朴音离，在她把狗身往脑袋上装的时候跟她说别怕，真有事就大叫，世上还是好人多，这东西质量不好，下次记得买个好的。说着话看朴音离搞了半天身子和脑袋都对不准，警笛声一直在响，吸引了路人，晃着勺子让看戏的都该干嘛干嘛去，再让小姑娘别急，慢慢弄。 解除坏人身份姜胜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沖朴音离伸手，示意他来。尴尬的妹子讪讪的把狗头和狗身递过去，由于狗脑袋还挂在手机上，手机也递过去了。 前后一卡就让断头狗重新做狗的姜胜允再把手机还给她，跟不停道歉的妹子说没关系，是他不好，他应该喊名字的。解释说，他是看着眼熟但不确定是不是，就想着超过她看一眼，没想到被她误会了。 狗狗弄好，小男女貌似也认识，老闆娘就在两人的道谢声中乐呵呵的回去了，留下年轻男女互相看着彼此，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怀着歉意的朴音离开了个话题，夸前辈会弄那个东西，说自己都搞不好。没想到对方说，多弄弄就习惯了。 对上妹子疑惑的眼神，姜胜允笑笑「我妈有段时间上夜班，刚巧那段时间看到新闻上有人半夜袭击女性，我就给她买了一堆防狼喷雾器之类的东西。」边说边示意她往大路上走「她不太会用，拆包裹试防狼喷雾器的时候差点碰到我，我怕她慌起来没伤到坏人反倒自己给人家送人头，就给她换了你用的那种。」 姜胜允用左手给她比大小「我第一次买的是那么大的，外表是口红，按一下就会响，但是声音没你这个那么大，我怕夜里面没人声音不大人家听不见就想买你这种特别吵的。」 「但你这种好像都是得□□，按压的声音好像都没那么大，□□之后要是不会装就会一路响到家，她有次跟你一样误会同路的一个男人...」姜胜允摇头笑笑，跳过那段「总之就是大半夜打电话给我，我电话指导她半天都不行，差点把警察弄来，后来我就教了她很多次。」耸耸肩「就这么习惯的。」 这个过往朴音离还真的没想到，听故事听的太专心差点不过脑子的问一句你爸爸呢，幸好没问出口，故事里压根没有的角色还有什么问的必要。 出了巷子也讲完了故事的姜胜允问她往左还是往右，看她指着马路说到路边打车就行，就带她往路边去。时间不算晚，车很好打，很快拦下一辆车。 第731页 朴音离看他跟司机拜託等一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没等她问，就看他拿着手机拍了张计程车的前脸，车牌照和司机都拍进去了。 姜胜允调转手机给她看照片，教她「下次坐车先拍照给朋友发过去，到地方了也跟朋友说一声我到了，女孩子是要学着保护自己。」把手机往前送「号码给我，我把照片发你。」看她没反应疑惑的望着她「怎么了？」 男孩子讲我给我妈买防狼喷雾器的故事太加分了，尤其是在对自身安全高度警惕的女孩子的眼里，关键是对方还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这...... 接过手机的朴音离输了自己的号码地还给他，等他打过来再掐断，在她添加通讯录时前辈给她开了车门，等她坐上车还提醒她到家记得给他信息。 车门关上，油门一踩，两人在物理范围内分开了，在电波的角度靠的非常近。 这年头很少人用手机简讯沟通了，年轻人当然用社交软体啊，手机号码都给了，运营商自动关联的kakaotalk自然也就加上了。 以姜胜允通过kakaotalk发到朴音离手机上的计程车前脸图为开端，两人就这么聊起来了。 有经验的姜胜允告诉朴音离，做类似的事情不要害羞，打到车一定要拍照，哪怕是白天也要拍，要养成习惯。白天拍照还有个好处，万一丢了什么忘记在车上了，可以打运营公司的电话，直接报车牌号很容易就找回来，哪怕找不回来也比联繫不到要好啊。 拍照要当着司机的面拍，对方要是没什么想法肯定随便她拍，拍个照怎么了，司机不给拍才奇怪呢，计程车有什么不能拍照的。要是碰到不好讲话的司机那也是好事，在上车前发现司机脾气不好，这不行那不行正好换辆车。 【总之，拍照比不拍照好，你信我，人生经验——姜胜允】 人生经验格外丰富的姜胜允让朴音离脸皮厚一点，就拿刚才的事举例，但凡觉得不对就拉响警报，搞错了也没关系，大不了道歉么。还是那句话，碰到好人，你道歉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都能理解。 碰到坏人，道歉可以直接省掉，警报器很吵肯定能引来围观的人，坏人会被其他人骂走的，别害怕。还得记得在没办法判断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时候，警报器先别关，就让它响着，直到确定安全再关掉。 【男孩子心那么细的吗？——朴音离】 姜胜允笑着给她回，不是男孩子心很细，是我的心很细。再说了，人生不能等到危险已经降临再去想怎么打败恶魔，要恶魔不能降临到人世才是正确做法。 朴音离突然先跟姜胜允说她没办法跟别人说的事，他们不熟悉，以后可能也不会熟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有个朋友，是个练习生，她最近碰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但那个机会需要她付出一些她不想付出的东西，她就拒绝了那个机会。可给机会的人是公司的一个科长，你说，那个科长会找我朋友的麻烦吗？——朴音离】 无中生『友』这个词目前还没有出现，姜胜允却很快把警报器和她的『朋友』联繫起来，他没办法告诉对方，那个科长会不会找她麻烦，他能告诉她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人生是做最大的努力尽最坏的打算，我分享给你，你分享给你的朋友，我们一起做最大的努力。——姜胜允】 收到信息的朴音离觉得最坏的打算她做到了，最大的努力她好像没有做到，不管是当爱豆练习生还是当演员练习生好像都没有做到最大的努力，她顶多算是很努力而已。 她现在要做的好像不是什么最坏的打算而是要认真的努力才行。 信息来来回回直到朴音离给姜胜允回了一个『我到家了』，那边发来一个圆滚滚的仓鼠盖上被子的表情包和一句早点休息就没有再联繫。 男孩子断的很干脆，完美的做到了什么叫点到为止。 点到为止的联繫让朴音离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很不错的人，而那个很不错的人在很久以后听说了朴音离的电话很难要的消息时，简直想给自己颁发一块奖牌，奖励机智的自己。 妹子的电话难不难要，不分人，看命。 偶然，也看双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07 17:54:08~2020-09-09 20:2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1章 跟新朋友认识的朴音离同时跟新朋友很快熟悉起来, 不是对方找她尬聊，而是对方也在不同的剧组面试中，双方可以分享彼此的情报。没有只要男演员和只要女演员的剧组, 小角色也不会有太多限制。 从姜胜允第一次给她发自己要去的那个剧组的信息, 朴音离发现经纪人小姐姐好像没那个剧组，双方就此联繫上了，算是互相交换情报。朴音离这边也有对方的经纪人手上没有的剧组信息，双方研究后觉得可能是经纪公司的侧重点不太一样, 主要是彼此公司跟不同的电视台和制作公司的友好度不同。 陆陆续续的面试给朴音离的回覆都是等消息, 她始终没等到自己想听到的消息，倒是等到了yg要制作网剧，一同面试的小伙伴运气很好的成了网剧男主的消息。她很为对方高兴, 但同时认为，自己这么下去不行，她不能一直干等着, 等着别人给她一个机会，她得想办法为自己创造机会了。 第732页 自己找剧组面试？不，自己找经纪公司。 新认识的小哥哥人生履歷极其丰富，混过地下的圈子, 参加过综艺选秀，进了yg本来说是单独出道后来又成了男团队长, 他们那个团还是选秀综艺pk胜利之后出道的。可以说为了出道姜胜允把能走的路都走遍了，最后才走向胜利。而阶段性的胜利过后, 出道了, 登顶又是一条蜿蜒曲折的路。 当朴音离知道小哥哥当初跟她差不多就是想要登上更大的舞台才开始这一连串的折腾，她就开始想，比起对方, 自己为梦想所付出的努力是不是太少，想法也太简单。她不是非得进三大不可，也不是一定要去某个小经纪公司，她完全可以接触那些做纯音乐的企划社。 那些企划社可能不太出名，未来也许也赚不到多少钱，但他们的企划方向很纯粹，而且可以给她提供她想要的舞台，哪怕一开始很小很小。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为什么非得成为爱豆呢，她想成为的是歌手啊。 想成为歌手的朴音离私下开始收集一些做歌手的企划社，都是小公司，有独立运营的也有被大企划社收编的，比如有sm或者cj这种巨头在里面占股。 朴音离着重研究的是sm占股的那些企划社，她不是很想跟sm打官司解约，一是闹起来不好看，二是她都还没成名就开始闹别家公司会有顾虑，三来就是龙头老大不是那么好得罪的。所以还是把合约转到sm控股的小公司成功率高一点，起码比解约的成功率要告。 公司都在为她准备影视资源了，哪怕看起来不是什么重点培养对象也是被关注的对象，朴音离真心不觉得sm会跟她和平解约，光看脸也不可能啊。 虽然自己夸自己有点不太对，但朴音离在颜值上还真没被谁拒绝过，即便面试时常被嫌弃也是嫌弃她太漂亮，那种嫌弃其实也蛮诡异的。 总之，朴音离准备跑路，什么演员她不干了，还是回去做歌手，为最初的梦想奋斗，进最大的努力抱着最坏的准备。 然而命运给她开了个小玩笑，一个可以左右她前程的选择放在她面前。 临近八月末，又是一天等消息的面试行程结束，朴音离坐在经纪人小姐姐的车里回家的路上接到李熙京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聊聊，聊正事。 十点多，有点晚了，朴音离就问她具体是什么事，听她开了个头就打断了，余光瞄了眼开车的小姐姐，更队长说我快到家了，到家再说吧，我跟经纪人在一起，马上就到。队长秒懂，自动挂了电话，随后简讯沟通，发了长篇大论跟她讲前应后果。 长篇大论太长，好长一段都是李熙京对练习那么多年还是不能出道的怨怼，以及讲述这个机会多么多么好的好的形容词，那段就省略直接进重点。 让朴音离心惊胆战了很长时间的科长叫安泰骏，这位是sm的老人了，05年就进了公司，一度爬到企划理事部长，差一点就成了理事。可惜撞上了公司内部权力斗争，随着李秀满离职，站错队的安泰骏就成了练习生管理，一个小小的科长。可以说是职业生涯大跳水，巅峰跌落谷底。 不甘心的安泰骏想要自立门户，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值得他出走的练习生，不能光着身子离开啊，那就成落水狗了。这么些年付出的那些努力和辛劳算什么，公司欠他的多了。 安泰骏还是有点资歷的也有些人脉资本，不管是在圈内还是在社内，仅从他能直接带朴音离去见作家就能看出来，那不是一个小科长就能见到的人，何况还是管理练习生的科长，背靠sm也不行。 经歷过男团衰落女团大盛时期的安泰骏从关注男练习生到女练习生的转变，近一年来感觉市场有点再度轮迴的意思，也就是说接力棒会再次从女团那里交到男团手上。女团的生命周期本来就断，如果赶不上全盛期的尾巴，很可能就什么红利都吃不到。 当然了，也有sm的新企划要推男团，安泰骏不觉得自己能带走好资质的男团的考虑，所以想带女团的成员走。 安泰骏在sm内部原本只选中了两个人，一个是李熙京，作曲和编曲都非常有潜力，另一个是闵宝儿，这姑娘在社交上的天赋非常棒，面对媒体和私下的公关绝对没问题。两人的性格还能互补，再加上他手上还有个看好的孩子，只缺一个人就能凑个基准的四人团。 朴音离就这么撞到他面前，起初安泰骏对朴音离的关注纯粹是因为长得好，当女团门面都可惜的长相，可她是演员练习生，关注的就不太多。想当爱豆的孩子有当演员的机会都是欣喜若狂，反过来，想当演员的孩子去当爱豆，只会唉声嘆气。 安泰骏不认为朴音离会愿意。 直到安泰骏盯上了yg的一个练习生，觉得时机差不多开始跟李熙京说他的计划，听到李熙京推荐说是朴音离很想出道，比起当演员更想站在舞台上，才把朴音离重新拉入候选名单。 为此，安泰骏特地为朴音离跑了一趟，带她去见了作家。那是故意的，故意告诉她，此事能成，先给她希望，再跟她说，事情有变，但要是她愿意付出点什么，那事情就还有的谈。 那是个试探，不可能李熙京说什么安泰骏就听什么，他得判断朴音离到底想要走哪条路，或者说是基本的做事方式是什么。选练习生不止要看能力也要看品性，他就一次机会，不成功再来一次伤不起，当然得小心。观察李熙京用了快三年才定下未来的队长，闵宝儿也是他盯了一年多才定的人。 第733页 何况，那样的试探也能让安泰骏知道要怎么跟朴音离谈，这位入社时间太短，又是不缺出道机会的。一家连个门头都还没有的野鸡公司，未必会让朴音离愿意放弃sm这种庞然大物。 如果朴音离听了他的话想都没想就选择了『付出』去换角色，安泰骏会边给她鼓掌叫好边跟她谈利益。谈分成方式，谈他手上的资源，谈庞然大物固然好，但庞然大物未必会把她当什么核心重点。 小公司就不一样，人少，能推的就那么几个，他能帮她联繫一个作家就能联繫更多的作家，他手上的资源任她挑。sm可做不到，也不会那么做。不是大公司讲公平而是大公司不见兔子不撒鹰，在她没有体现她又那个价值时，砸在她身上的资源绝对没有他能给她的多。 对小人，诱之以利。 如果朴音离听了那番话犹犹豫豫的，想要又不敢伸手，安泰骏会在后面推她两三次，力求让她答应。这种情况下就不跟她谈什么具体的利益了，得跟她谈发展，谈未来，谈梦想，画一个巨大的饼把人忽悠过来就行。 对脑子不清楚的姑娘，动之以情更好下手。 如果朴音离直接就拒绝了，还是反感的拒绝，那安泰骏的方式是跟她聊现实。聊这个圈子就是这么个生存方式，不怀柔玩恐吓，让她详细了解她的生存环境从来不是她能决定的，而是上面的人说了算。 在sm能控制她的不说一百少说也有五十，她还不得不被控制，只要她还想在这个圈子混。小公司千不好万不好就一点好，怕失败，怕团队分崩离析那前期投入就都打了水漂，做事自然会更小心，也更照顾艺人的想法。 对性格过于刚毅的人，谈钱谈情都合适，适合的方法是讲道理，除了我，你没得选。 最后一个可能，很小的可能，朴音离不接受也不拒绝，不会落他的面子也不会让自己不舒服。这个概率很小，因为小朋友通常做不到，这跟什么智商和情商都没什么关系，纯粹是看处理事情的手段是否圆滑，那得靠经验。 没什么经验的朴音离误打误撞的还真做成了，事实上她并没有做什么具体的事情。既没有当面拒绝安泰骏，也没有在拒绝之后躲着安泰骏走（朴音离：公司里你还敢绑架我不成？），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连跟着她的经纪人都没说。 这样的处理方式让安泰骏想歪了，尤其是在朴音离看到他还是会笑着打招唿（朴音离：我总不能哭吧？）仿佛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对方在意的存在，就让他误以为，朴音离很可能是有恃无恐。 换句话说，我背后有人，你那些都是小事情。 不管是聪明人还是笨蛋，只要思路歪了就很难在转回来，安泰骏的思路就歪了，歪成朴音离很可能是带着资源混圈子的类型。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也不是不可能啊，不然怎么解释她一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参加了yg摇钱树的mv，之后还没进yg进了sm，怎么想怎么诡异，一定有后台。 有后台的姑娘要怎么对付呢？ 有后台的姑娘得跟她讲实话。 这要是没家长盯着还好，万一她背后站着什么大家长听说自家孩子被人耍了，安泰骏不想惹那个麻烦，但又捨不得那么好的一个苗子，就暗示李熙京，让她去跟朴音离谈。 并不知道背景故事那么复杂的李熙京跟朴音离长篇大论，剥离掉没用的那些可以缩短为两句话。 想要自立门户的安泰骏找到她邀请李熙京跟她一起走，最迟两年内一定让她出道。以及，四人团，现在定了三人还差一个，她向安泰骏强烈推荐朴音离，问朴音离愿不愿意。 简讯里的长篇大论变成听筒里的兴高采烈，在这样的态度下朴音离还真说不出口不愿意，实际上她也不是真的不愿意，但凡发起这件事的领头者换个人，朴音离都愿意去试试。总不会比现在更坏了，她都准备跟sm谈转到子公司了，有个人愿意保证两年内能出道，哪怕是女团她也没什么不能赌的。 可安泰骏的团？跟她说女孩子的道德感别那么强的人做的女团？那女团的性质很难说啊。到时候合约在他手上跑都跑不了，太危险了。 简讯发了一堆话也讲了一堆的李熙京总算发现跟她对话的人貌似不想她那么激动，缓和了情绪问她「经纪人是不是还在你边上，不好说话？」问完想到不对，电话是朴音离打过来的。 打过去的电话的朴音离犹豫着把之前安泰骏暗示她的事情说了，还说了自己的担心。不管她有多想站在舞台上，都不会选择用那样的方式，她不是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的人，她甚至不是为了成功能放弃一切的人。成功产生代价如果太沉重，沉重的她负担不起，她就不会负担。 兴奋的队长沉默了，良久后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试图给对方也给自己盖上遮羞布「那只是一个可能而已，你不是也说，你拒绝了科长也没有强迫吗。这个圈子确实有一部分人是那么往上走的，你要是不喜欢就都拒绝好了，他顶多算是给你一个选项，都不是单选，你要是不喜欢那个选项那就换一个也行啊。」 「我签的是sm，我是sm的练习生，他只是科长，我可以选我不喜欢的那个选项，他也不能对我做什么。但我签了他的公司，我还能有另外的选项吗？选了他不满意了，我难道要打官司解约吗？」 第734页 朴音离不接受那样的遮羞布，甚至不接受那番话是从李熙京嘴里讲出来的「我理解你迫切的想要出道的心情，可能我没资格说什么感同身受这种话，但我不是进了sm才当练习生的，我也是换了两个公司的人，从初中就是练习生了，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道的无望感，我也有。」 「前路一片黑暗，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到一点烛火的茫然我同样有，我可能感受不了你对所谓的公司选人机制不公平的怨怼，但我相信我的朋友，我认识的李熙京同样不会接受以那样的方式成功。不然你这么多年的坚持算什么呢？洒下的汗水，流下的眼泪又算什么。」 「你懂什么？！」 「我不懂，但我不信，你会那么做。」 对话戛然而止，因为对方挂断了电话，朴音离垂头嘆息，蹲下身坐在台阶上，翻着通讯录犹豫半响打电话给社长大人。 社长大人的备註一直都是社长大人，到现在也是。社长大人是朴音离的人生导师，帮她解决过很多问题，还都是为她考虑而不止是为了公司考虑。比如所有年纪小的练习生都会碰到的问题，如何平衡学习时间和练习的时间。 当初朴音离以为社长大人会让她选练习，青春很短，爱豆又是个吃青春饭的职业，人的精力有限顾头就没办法顾尾。 但社长大人说尽可能做到平衡，实在没办法呢就选学业，因为爱豆的寿命的很短但人生很长，长到必须要有个文凭，要去好的大学，才算是给自己预留了一条随时可以喊停的退路。 社长大人的这番话让朴音离拿到了保送的资格，也让她练习了那么多年进sm舞蹈也就是个b班的水平。那真不是她不努力，疏于练习耽于玩乐。 她并不是个天才，也不是什么天赋绝伦的人，她也就是有些天赋。那样的天赋加上利用除了学习之外一切时间的努力让她进入了b班，要不然顶多也就是个c甚至是d的档次。 想跟人生导师说自己碰到的困境寻找一个答案要不然能有点心理安慰也好的朴音离，电话打出去了，接电话的人却不是人生导师，导师喝挂了，在吐呢。接电话的是导师的队长，也是朴音离很熟悉的大哥哥，神话那一堆她都熟，对方经常往公司跑啊，几家公司的团建都在一起玩，彼此都很熟。 大哥哥貌似也醉了，从他不停在电话里嚷嚷着让朴音离到店里来就能听的出来，这位该不会忘记了她未成年不能去夜店？ 不对，我成年了！ 朴音离眼前一亮，她成年了！她是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夜店的宝宝了！不再是只有在夜店白天不营业的时候跟着社长进去围观的小姑娘了，她是大孩子....大女人了！ 那还等什么，去！ 挂了电话的朴音离一边给妈妈打电话说是要在公司练习的很晚让妈妈先睡不用等她，一边往小区外面蹦跶，她还从未在晚上去过社长的店，白天去不是有事就是借着舞台找感觉，还是有正事。 倒不是因为朴音离是什么绝世无敌乖宝宝，十八岁前都没去过夜店的那种，她也是拿着假证件跟着朋友偷偷混进去玩过的。他们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乖成那样，还是爱豆练习生，混影视圈的。 但朴音离没有以客人的身份去过社长和他的队友们开的店，不敢啊，万一被社长逮到怎么办！很严重的！社长凶起来也很吓人的！ 人类都一样，不管多大，都是别人不让干什么就更想去干的物种。 朴音离也是如此，格外欢脱的到了店门口还准备打电话给文政赫问具体在店里的什么地方，又担心万一电话打过去那边不让她进了，干脆就准备进店找。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店门口拦人的安保她认识，夜店也属于社长产业啊，搞团体活动也是带着一起玩的。两人还一起组队跟人家比过两人三足呢，这就尴尬了。 本来准备进店的朴音离看到安保的脸就往路边的车后躲，退到一辆高底盘的越野车侧面，她的身高不允许她躲在小轿车后面，挡不住除非她蹲着。 接近凌晨的夜晚，夜生活动物们出动的时间，首尔的几个出名的夜场都聚集在一起，开辆车就能把周围都绕一圈。就在朴音离探头探脑的观察安保大哥有没有发现她的时候，她身后慢慢开过来一辆地盘无限低的超跑，还冲她按了喇叭。 转头望过去的朴音离先被车灯刺到眼睛，不等她抬手遮挡，灯灭了，副驾驶的车窗也降下来，车里的人推高帽檐笑看她「还真是你啊，站在这干嘛？你朋友呢？」 朴音离眨眨眼，刚想说哪来的朋友，灵关一闪冲来人指了指社长的店「艺人进场可以走特殊通道不用排队，前辈能带我进去吗？」 「你自己进不去？」权前辈探头看了眼招牌「那不是你们社长的店吗？你想进去堵你们社长？我怎么记得网上说你是sm的人，没换公司？」 就想进个门结果被问了一堆问题，朴音离为了进门挨个回答，说了社长以前不给她这个未成年晚上瞎玩的事，也说了她现在成年了可以正大光明进门，但由于认识保全怕保全再给她告诉社长的事。还有她确实换了公司，但她跟前社长关系很好，还是会来找社长玩的事。 这一堆回答光是未成年不能进夜店的话就给权至龙逗乐了，后续什么怕社长逮到的话听在耳朵里笑的就更开心了，等她说完伸手让她等等，侧头跟开车的朋友商量要不去店里玩玩，不行再出来。朋友自然说好，权至龙就先下车，带着朴音离等着听着的朋友回来。 第735页 超跑开路，后面跟着一堆跑车，朴音离还想说这怎么弄得跟个车队一样，眼前突然就黑了，扭头疑惑的看着大半夜的给她卡了个墨镜的前辈。 前辈让她有点常识，热搜虽然过去了，但她也不是无名氏了，他就更不是无名氏，他们两凑到一起还没遮掩，这不是等着再上热搜么。 从头到尾也没享受到真正意义上的热搜福利的朴音离默默推了推墨镜，沖路虎的倒车镜看了看，还行，脸小的好处就是墨镜大一点能当面罩用。前辈给的墨镜是很夸张的造型，大的能盖住她半张脸。 自己的脸被挡住大半，身边的前辈帽檐压的低，由于身高问题都看不到脸，朴音离就很淡定，完全没有面对只见过一次的前辈的压力。 两人有的没的开始瞎聊，主要是权至龙负责问，问她以前去过什么店。 朴音离的夜店经歷很少，只能说是去见识过，没时间么，她之前还是学生呢，现在也是学生，能说的就不多。 边听边笑的权至龙说现在的孩子可没有他们当年玩的嗨，他们当年谁在管什么成年不成年啊。妹子回了句现在的孩子也有不管那些的，她这种属于特例，时间照顾不过来。 「那你喜欢吗？」 「夜店？」 「嗯。」 墨镜太大，一直往下滑，朴音离往上推了推，跟他说「碰到好的dj就喜欢，放那种歌单的就一般。」 「你去夜店是听音乐的么？」权至龙笑她「还挺好学。」 朴音离表示这关乎于能不能嗨的起来，不然跟在练习室听舞曲练习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舞池里的人多点，也不用在乎自己跳成什么样而已。说完发现权至龙又笑了，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开心，就问他笑什么。 随后被前辈撩了一下。 「笑你可爱啊~」 眨巴着眼睛的朴音离推推墨镜，怀疑这位是不是喝醉了，惯性撩拨的玩咖再次被她的沉默逗乐，心里想的是真的挺可爱的。 长了张海王的脸，明明能玩的很开，结果是个小纯情，怎么会不可爱~ 真纯情假纯情不知道，也不是很在意。但不管真假，都很可爱，因此纯情啊。不管什么年纪，爱玩还是不爱玩，男人都喜欢纯情的小可爱~ 纯情小可爱被一车队的玩咖们（权至龙的朋友）拥簇在中间也就是权至龙的身边走特殊通道进店，上楼开包间，包间开完在前辈的介绍下认识了一堆造型师、时尚人士、制作人、富二代等等，老老实实鞠躬问候。等都弄完了，招唿都打了一圈，弯下去的腰总算能站直，音乐响起大家准备嗨了。 朴音离跟前辈道别，她还要去找社长呢。 权至龙多少有些诧异「你要走？现在？」 朴音离被问的也很诧异「我需要留下吗？」 微楞半拍的权至龙大笑出声，笑的其他人都看过来，摆手让围观群众自己玩，起身示意朴音离跟上，带着她出了包间，在她鞠躬道别时，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现在就走？」 不是很明白的朴音离疑惑道「我不能走吗？」 侧身倚着墙壁的权至龙确定她没说谎也不是在装傻，提醒她「里面的人能留下一个联繫方式，对你都很有帮助。」 这不是说一定要她留下，而是她留下能得到的人脉关系绝对值得。见社长还是前任社长什么时候不能见，这样的酒局才是稀罕的值得花费时间的存在，混圈子混的不就是个人脉么。 似懂非懂的朴音离试探道「那我是能走还是不能走？」 抿唇无声笑看的权至龙沖她招招手，等她靠过来拍拍她的脑袋还揉了揉「走吧，改天一起出来玩。」在朴音离再次鞠躬要道别时突然想起来「我有没有你号码？」 朴音离摇摇头示意没有，看他上下摸索，大概猜到他要干什么，抢先说「我们公司不给我把号码给别人。」 这话让权至龙莫名的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小姑娘很好玩，半开玩笑的说「这么不给面子？」掏出手机刚想继续，就看到好玩的小姑娘笑容突然灿烂不少，不是冲着他，回头看过去，胳膊放下直起身微微鞠躬，问候前辈。 前辈摆摆手当回礼，再沖朴音离勾了勾手指，小姑娘连忙再给权至龙鞠一躬，凑齐三鞠躬后，还没完全直起身就往那个方向跑。 跑的毫不留恋，给权至龙弄的更想笑，他好长时间没碰到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类型了。 人家还不是故意的，就是自然而然的不把他当回事，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小姑娘跟着前辈走了，会包间的权至龙听到朋友问他跟朴音离什么关系，看朋友的表情就猜到他想问什么，有关系就算了，没关系哥们就下手了。 「我没她号码。」 「还能这么说？」 兄弟惊讶的望着权至龙，什么答案都没有这个答案给力。 权至龙半笑不笑的开口「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没她号码，你要是有本事要到，记得跟我分享。」 兄弟摩擦着下巴「听起来很难追啊...」 很难追的妹子正在跟新朋友交换号码，社长大人的朋友，半生不熟的前辈，原本就有号码的，对方换手机了，说是原本的手机号码跟游戏帐号绑定，结果游戏帐号被一个神经病发现公布出去，弄得不少神经病给他打电话烦的要死就换了号码。 第736页 一帮人组团喝酒，年纪渐长本来能嗨到清晨的酒局到凌晨就散的差不多了，殷志原更是神奇的没喝多少。他烦着呢，出来喝酒都一直在摆弄手机，所以朴音离一来手机就被要走给他输新号码了。 「我跟你说，手机号码绝对能不跟帐号绑定就别绑定，我现在被弄的什么都要换，你都不知道多烦。」殷志原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把输好新号码的手机还给朴音离「最好是弄一个专门绑帐号的号码，再弄个打电话用的，不然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刚说完后脑勺就被拍歪了，扭头沖打人的吼「呀！」 还没醒酒的李先稿一时没收住力，给哥哥倒了杯酒当道歉，但也让他说话小心点「别吓唬我们孩子。」 「什么就吓唬她，我说的事实。」殷志原想起这件事就糟心，他多少游戏帐号都绑定的一个手机，现在全要换！ 看多了大佬们掐架的朴音离直接当没看见，顺着这个话题发散了下思维「社交帐号可以这么弄么，就是ins之类的。」 「可以吧？」殷志原也不确定，他不怎么玩那些，又说「你把社交帐号丢给助理不就行了，让公司帮你弄，还能省去不少麻烦。」他也发散了一下思维「等以后你真的出道了有名了，崽子们问你要号码的时候，你拒绝的理由都不用找，就说我们加sns，到时候人家也高兴，你也能避免麻烦，多好。」 朴音离认真的想了想，这招好像是不错，之前经纪人小姐姐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说她的号码很难要，还跟她开玩笑说有人愿意出价买她的号码，弄的她很无语，也不知道那就是个玩笑呢，还是认真的。 但这个方法有个小问题。 「我要是那么做，对方找不到人，就是联繫上了发现是我的助理，或者是别的工作人员，会不会更生气？」 殷志原腿一翘，晃着脚尖很是随意「你管他呢，你不乐意给号码意思就很明显了，聪明人根本不会联繫，就算联繫也是先试探一两句。蠢的都蠢了，自己蠢怪谁。工作人员可不会拿着你的帐号搞些乱七八糟的，都不是一个人在操作，总不能整个团队耍人，愿意自欺欺人的，你理他干嘛。」 大佬有点兇残，朴音离不知道自己这么兇残会不会被人家揍，就看社长等社长给个建议。 社长酒还没醒呢，理智根本不在线，一想到养的好好的小白菜眼看就要被一堆崽子拱，那必须是支持殷志原啊「这个方法不错。」 混迹娱乐圈快二十年，沉沉浮浮还能占据一席之地的大佬给的建议，自家社长大人认为很不错，朴音离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但也接受了这个建议。 朴音离，一个在某种程度上很容易被别人灌输奇怪观点的傢伙，只要对方能说服她。 早前被权至龙带歪了，因为人家说的也很有道理。 如今被殷志原带歪了，歪理也是理么，有道理就行。 权至龙和殷志原叠加，大佬和大佬组团加持之下。 朴音离，一个不止电话难要，连社交媒体也基本联繫不到的传奇铁壁女，就这么诞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时间翻留言，看到有个小天使问进度什么时候能甜甜甜。 亲爱的，这篇设定是海王啊，还是被动型海王，不是主动到处撩的类型。 海王的基本标准不就是大家的鱼塘主么，鱼塘主一旦和某条鱼定下了，那还怎么浪？那就完结了啊！ 感谢在2020-09-09 20:20:35~2020-09-10 23:5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子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2章 家大业大的sm什么人都有, 资源也确实比其他公司要丰富的多，多到两个玩极端路线的人可以被凑到一起。 n次试镜都失败的朴音离得到了一个出演前辈mv的机会，不是百分百定下, 还得前辈点头才行。 公司在2011年推出了一个男子限定组合, 找了两个男团的成员金希撤和金政模组了个m&d，组合刚开始谁都不看好，后者所在的团队trax玩的是视觉摇滚路线，这在韩国市场很小众在日本倒是有点名气。金希撤不用说, 登顶天团的核心成员, 两边人气相差有点过大，以至于粉丝都叫着说是公司强迫哥哥奶新人。 但实际上人家真不是新人，只是不怎么出圈而已。 限定团在准备新专, 从词曲到制作都是两位成员一手包办，歌曲mv定谁来拍也有很大选择权。朴音离算是走了内部通道拿到一个成功率很高的面试机会，但能不能过还不一定。 经纪人小姐姐前脚才跟朴音离说了这个消息, 后脚李熙京就来找她，跟她解释当初安泰骏不是真的要对她做什么，那顶多算是个惯例。把可以走的路都告诉当事人，当事人走不走那条路是自己的选择, 但总要知道还有一条路可以走的惯例。 换而言之，安泰骏不是个坏人, 至少不是会强迫女练习生去招待的恶人。 这点朴音离已经知道了，她去找社长聊的就是这件事。 社长大人认识安泰骏, 不算很熟但他们团从sm离开时, 安泰骏还是理事部长，高位人士。当年作为公司的摇钱树，团队跟高层的人多少都有些来往。 李先稿听自家小白菜说了那些事之后给她详细科普了一波, 安泰骏这个人在圈内可不是无名氏，造型工厂核心部门负责人之一，为什么落到如今的地步他不清楚，但也猜的出来，无非是sm内部权力斗争站错队了。但就算落到现在的地步，安泰骏在小圈子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当初留下的人脉并没有消失啊，他又没退圈，只要还在圈子里，那关系就不会散。 第737页 在李先稿看来，对方想要独立出来做女团不是没机会成功，概率差不多是五五开。早些年小公司出不了头，限于人脉也限于资金。这几年小公司频频冒头，不少还都做大了，很多都是从大公司出走的高层。他们本身手上就抓着人脉资源，想要拉投资也不困难，有资源怎么会没钱呢。 有介于sm的下个新团企划是男团差不多是业内都知道的事情，几大会社下一个新团的企划都是男团，圈内都认为女团市场不太好弄了，男团应该是新风口，大家自然是冲着风口去。在这个前提下对朴音离这种年纪不尴不尬的女练习生就不太友好，等也能等，就怕等了也没结果，可不等又不甘心。 此时安泰骏想要独立出来做女团对朴音离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出道后成绩不好，失败了，那也是出道过，大不了从头再来。总比一直出道无望，只能不停的练习，等着公司什么时候出女团再拼运气要好。 至于说什么强迫女生去招待的事情...... 李先稿半眯着眼睛吸熘着热茶醒酒「以前没跟你们说过那些是想着没那个必要，能处理的我这边都处理了。你现在到别人的公司了，有些事就得跟你说。」抬眼扫了她一眼，看她表情僵住，动动手指让她放松点，没那么严重。 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玩法，娱乐圈，玩的就是声色犬马。越是大型的舞台，台上的灯光特效越是好看，后场就越是忙乱，台下支撑舞台的架子更是密密麻麻。 想要登上舞台不能只想着演出服有多漂亮，华美的裙摆沾染上的虱子也要知道它真实的存在那里。不是小朋友没见过，捂住眼睛装看不见，就真的能当不存在的。 在前员工面前一直都是睿智社长的李先稿，给朴音离撕开五光十色的娱乐圈表皮，让她了解一下内里的污浊。很多在社会上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在这一行都是明规则，包括以色侍人。 「你误会了安泰骏让你去酒局的意思，他不是让你跟谁睡觉，那太过了，搞不好会给他惹麻烦。你要是自己愿意睡还好，他顶多牵个头，甚至都不会给你牵头，但凡你不愿意扯出来的就是大麻烦。」 「他让你去只是陪酒、陪笑，陪着他们聊聊天，表达一下态度。代表你配合度很高，比起另一个候选女演员更容易摆布，你是新人么，姿态放低一点，这没什么，很正常。就跟你见到前辈要鞠躬，要用敬语一样，那就是个礼貌。」 捧着茶杯的李先稿讲的轻松随意，坐姿僵硬的朴音离听到三观尽碎。可怕的是，社长还在继续，继续讲安泰骏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个商人，用正常的手段做正常的商业行为的商人。 在这个圈子里讲谁是恶人都是很极端的，极端到触犯刑法抓住了会被关的那种。也就是朴音离脑补的那些让她心惊胆战的东西，甚至比那些更夸张的都有。但普通人认为的小奸小恶在这个圈子里不是什么大事，把美色当商品，利用美色达成签约的目的就更不是什么大事了。 需要签约拿到角色的是朴音离，安泰骏做的不过就是给她一个选择，不管她怎么选公司都不会吃亏的选择。拒绝也无所谓，拒绝了公司顶多是不赚那笔签约金，也不亏什么。不能以此说安泰骏是个坏人，他要是坏人根本不会给朴音离有选择的机会。 哪需要问小姑娘愿不愿意去酒局，直接带着人去，几杯酒往下一灌，不管是下药还是直接用武力，朴音离都跑不掉，那才叫恶人。 愿意给选择权在圈子里都不是什么坏人，认为艺人没资格选择只要听话就好的才是要担心的坏事。 什么都见识过，见识过混乱的韩娱圈逐渐从没规矩到稍微有点规矩，被经纪人动过手也动手打过经纪人，还干过群架的社长大人教小朋友一个基本的处事标准「一切愿意跟你沟通的人都值得来往，不管是交换利益还是别的，只要能沟通就能聊。你要防备的是那些不给你开口机会的人，那种人躲的越远越好。」 「明白吗？」 三观被带的扭曲一块的朴音离看着特地跑过来跟她解释的队长，说出被社长大人调教后的回答「刚才经纪人说我可以出演金希撤前辈的mv，公司虽说不是大力气推我但还是有在我身上花功夫的。我如果放弃这边加入你们，那我就再次回到从零开始，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什么意思？」李熙京没懂「你不愿意？你不是想要当爱豆吗，那是演员啊。」 一直负责插科打诨的闵宝儿倒是听明白了，拉拉队长的袖子，沖朴音离笑「这个我们说了算，要不你跟科长聊？」 朴音离笑着点头说好，队长还想再说点被忙内拽走了。 等两边离得远了，精通人情世故的忙内才跟脑子一根筋的队长解释，现在的问题不是朴音离想当爱豆还是演员，而是安泰骏能给不管怎么样都能出道的朴音离什么，才能让朴音离心甘情愿的放弃sm。 听楞了的李熙京斜眼看着鬼精鬼精的忙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看利益，逐条问科长合约怎么签？她是为了梦想好不好！」 「梦想也是有价码的，人家也不是只有这条路可以实现梦想。」闵宝儿让她好好想想，那位跟她们两可不一样，再说了「我逐条看合约有什么问题，人家一说能出道你立刻就往前沖才是傻吧！」 第738页 「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你知道什么啊。」 「你们就是认识一万年该谈利益还是要谈利益啊，干嘛梦想不用吃喝拉撒啊。」 「我不跟你说，你根本就不懂，成天盯着钱看，有那么穷吗。」 「你懂，你有钱，你去....」 「我是姐姐！」 「是~姐姐~」 姐姐和妹妹掐当然是姐姐赢，但赢了的姐姐还是按照妹妹的建议去跟安泰骏说，朴音离那边想跟他谈谈。安泰骏自然欢迎，本来就是要细聊的事情，不可能什么都让李熙京传话，万一传歪了呢。 这边话一传，当天的午餐就约起来了。 两人没约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在安泰骏的办公室吃秘书小姐从食堂打包来的饭，以两人要聊的事情来说简陋的很。不是安泰骏不想带朴音离去吃大餐而是妹子没时间，她两点就得跟经纪人小姐姐去见金希撤他们了。 朴音离其实不太会聊这种事，社长大人教她一个方法，以不变应万变。实操方法是不管安泰骏说什么，夸奖也好贬低也好，都听着，别反驳，安静听着就行。但讲到核心问题，也就是她认为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底线不能被逾越，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咬死了不松口。 底线是社长大人给定的，准确的出道年限一定要写进合同里，两年、三年无所谓但不能超过三年，否则朴音离还不如继续留在sm。三年是个大轮迴，sm的团一年半没登顶就基本会被放弃，自由发展不会成为主推团。 按照业内的消息，明年sm会推新团，再加上一年半团队发展的时间，顶多三年，公司会有新团要出。到那时推男团还是女团就不一定了，朴音离说不定能赶上这一波。即便赶不上，她也肯定以演员出道了，曲线救国再去当歌手机会也很大。 第二条需要写进合同里的是签约年限，李先稿猜对方很可能想签个十年、八年的。 两年训练，这段时间纯投入，出道后两到三年回本，如果团队能爆，那就能赚，要是成绩平平甚至是糟糕，那回本的时间就更长。保险起见，对方怎么都会签七年以上的合约，不然怎么赚钱。 李先稿给朴音离定的年限是六年，这是底线，最好的情况是五年，但这个机会不大，能拿下六年就差不多了。别小看六年和七年的差距，看着就一年，但一年能改变很多事情了。 娱乐圈日新月异，一年都能让新人团登顶成大热门再变成流星划过天际无人可知，另一个新人团此时就冒头了。 圈子里的替换率就是那么高。 还有一点，朴音离今年20（韩国算法，真实年龄18）六年后还能伪装一下25，同26不过就差一岁。但七年后她就是27了，女爱豆27跟30没什么区别，三十岁的女爱豆圈内几乎看不见了，就算还在舞台上活跃也是『老』前辈，拼不过年轻水嫩的小朋友们的。 娱乐圈对女艺人就是这么苛刻，一岁半岁的都要计较。 就这还得是有一帮死忠粉跟着的，不然那些在姑娘们年轻时站在打歌舞台下吼的地动山摇的汉子们，转头就能为另一个20岁的姑娘再吼一波震慑全场。 粉丝是最长情也是最无情的物种，艺人与其寄希望与粉丝还不如把一切危机都自己处理好。 这不是说粉丝们现实还是怎么样，而是大家真情实感加真金白银砸出去的是对自己无法完成的人生的期盼，是对精緻美好的商品的钦慕。所有粉丝都想要自己粉的爱豆光芒万丈，爱豆可以因为成绩不好虐虐粉，在谷底待那么几秒，但不能一直在谷底待着，否则偶像光芒不再，自然就泯然于众人。 他or她不再是他们的美梦，那他们自然会为自己换一个美梦，继续憧憬。 本质上什么都没变，只是当初『梦』的化身换人了而已。 李先稿只给朴音离定了这两条死规矩，一定不能逾越，其他的诸如分成怎么分反倒是小事，因为她还没出道，能不能赚钱都很难说，就先谈要怎么分钱，那想的也太多了。 再说了，分成比例越低，安泰骏就越会想要把团队做好，否则他为什么要劳心劳力的做团呢。 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啊。 梦想？梦想是商人包装的最美妙的商品，为的不就是卖出更高的价钱么。 社长大人醉了，醉的口无遮拦。朴音离听的三观扭曲，但也把该记下的记下了，并且把记下的东西用在了谈话里。 安泰骏叨叨叨了一堆，说什么团队发展，设定、计划、风格，能跟多厉害的人合作等等，画了一个超级美味的饼。朴音离就负责点头，应和以及吃饭。 朴音离的饭都吃完了，光顾着说的科长筷子都没怎么动，饼画的差不多了，就问小朋友，被忽悠.....不是，是要不要加入他的团队跟他一起干。 端正坐好的朴音离就问画饼的科长「您说的那些能写进合约里吗？」 科长眼神微闪，笑容满面的反问她「你是怕我骗你吗？我们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怎么合作？」 暗自吐槽我们哪来信任的朴音离乖巧的摇头说没有不信任他，只是sm给的待遇确实很好。她眼看就要以演员出道了，连金希撤的mv都要出演了，觉得这个时候放弃大好的未来再回去练习准备出道，不太甘心。 避重就轻的安泰骏顺着她的不甘心往下说，说她的『梦想』是站上舞台，是万千粉丝的大合唱，那样的梦想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不是更可惜吗。何况当演员也未必就能成功，她是漂亮，美貌是这行最好的敲门砖没错。可圈子里漂亮的孩子多了，漂亮的女演员更是数不胜数，又有多少漂亮的姑娘成功了呢？凤毛麟角。 第739页 「不管你是跟我走，去当爱豆站上舞台，还是留在这里当个演员，成功都是小概率。都是不管你如何努力，哪怕拼尽全力大概率依旧混不出头的。我不是说你当爱豆就一定能成功也不是说你做演员就一定会失败，我是说，概率是一样的，成功和失败的概率，一模一样。」 手肘撑着桌面的安泰骏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想说的是，既然概率是一样的，你为什么不选自己更想要的，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哪怕失败了也是努力过，才是让你不会不甘心的选择不是么。否则花费同样的精力，你还是不红，不红的女演员，跟你的梦想背道而驰，你不会不甘心吗？」 诚实的说朴音离被说服了，很有道理啊！要是没有醉酒后嘴巴特别兇残的社长大人打的预防针，她很可能就被忽悠了。 【醉酒的社长大人：你别跟安泰骏那种人玩脑子，你玩不过，他在圈子里混的时候你还在幼儿园呢。碰上他们那些老油条，别跟人家绕，你绕不过他。老实点，想什么说什么，哪怕被他当难搞也比蠢得不行还自作聪明要好。】 朴音离心动了，心动的老油条都看出来了，眼角带出笑纹，想着此事成了，结果小姑娘说。 「出道年限要保证，最多两年。」 「没问题，我跟你们都签两年，两年要是不成我也没必要再折腾。」 「合约最多签四年。」 「不可能，八年是底线。」 安泰骏在朴音离开口前伸手制止她，给她算培养一个女团要花费多少，等她们能赚钱又要等多久。这段都是社长大人跟朴音离说过的，但安泰骏说的更夸张的，培养的费用夸张，回本的时间拉的更长。 朴音离在他说了一堆之后垂着脑袋装妥协「那就五年。」 「八年。」安泰骏笑她「这又不是市场买菜，还带还价的，就八年，这个没得谈。」 沉默两秒的朴音离犹豫道「六年也不行？」 「不行，没得谈。」 小姑娘真的以为没得谈，暗嘆一声扶着椅子起身给『没得谈』鞠躬，意思是准备走了。安泰骏也不挽留，还指着桌上的餐盒让她收拾一下带出去，朴音离就乖乖的收拾餐盒，弄了有一分多钟，期间谁都没说话，仿佛这件事就彻底没得谈了。 既然没得谈，那就走人啊。 走了的朴音离去找经纪人小姐姐准备去见前辈了，办公室里的安泰骏却翻着通讯录找了个朋友要到李先镐的电话打过去，电话一通开口就是一句，你这么干可不合规矩。 宿醉中的李先镐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在电话里笑，半开玩笑的说要不是资金不够，他也不会让朴音离离开。那孩子未来长着呢，那是投入多少都是收回来的孩子。看看脸啊，那孩子的脸能推开所有挡在她前面的门。 这套安泰骏可不吃，搞得跟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一样，朴音离都不是李先稿的『人』了，玩这套就不合规矩了。李先稿确实也不太守规矩，但他干嘛要守sm的规矩，他早不是sm的『人』了，事情做都做了，做了又怎么样。 安泰骏还真不能怎么样，他打给李先稿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两边都不搭噶。他打这通电话是想问李先稿给朴音离定了什么规矩，能谈就谈，不能谈这姑娘他就放弃，他也不是非朴音离不可。 前任社长和未来的现任社长是怎么谈的朴音离不清楚，她知道的是前辈好能说啊。 金希撤超级能说，特别亲切，见到朴音离先夸一波彩虹屁，真漂亮，我们公司还有那么漂亮的孩子我都不知道，现在才知道也太晚了，巴拉巴拉。说的朴音离都接不上话，还是经纪人小姐姐跟金希撤海吹，两人貌似很熟的样子，聊的可开心了。 明明是因为正事见面，聊了半天都没聊到正事，也不对，聊了点mv大概内容，朴音离要扮演的角色什么的。但没聊朴音离具体能不能出演，东拉西扯没个重点。扯了好长时间，扯到后来朴音离都看出来了，金希撤没想用她，但可能不太方便直接拒绝，或者说想着以后可能会合作所以就用很委婉的方式。 经纪人小姐姐也看出来了，就跳过金希撤问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另一个专辑制作人金政模，问说他们想定的人是谁。对方倒也直接，说是他们还没想好具体要定谁，但大概范围是在热门的女团成员里面选人。 mv也需要流量、关注、点击啊。 朴音离好是好，没什么大毛病，只有一个问题，她的热度已经消散了，目前也没有更热门的作品。万一mv上了，她还是查无此人的状况，那不利于宣传。金希撤有流量，他没流量，再找一个热门女爱豆跟金希撤叠加，宣传效果是1+1大于2的。 朴音离不自觉嘆了口气出来，金希撤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等sj回归了，一定让她出演，他保证。天团的流量不需要靠mv女演员叠加，但限定团就不能那么随意了。 前辈看后辈还是有点蔫，就拿起桌上的手机递给她「你留个号码给我，有机会我打电话给你。」 反射性摇头的朴音离说不用了，看前辈愣住，也楞了一下，好像说出话了，连忙沖经纪人示意「找她就行，她说了算。」 经纪人喷笑一声「天下无敌的金希撤居然也有要不到的号码。」给自家艺人竖拇指「你厉害了。」 表情格外惊讶的金希撤带着点炒气氛的意思，沖后辈叫「我是在给你机会，你以为我要你号码干嘛！」 第740页 知道他在闹的朴音离羞涩的低头当配合，但前辈『闹过头』把手机怼过来示意她赶紧输号码，就没办法配合了。她也不拒绝，就是用眼神求助经纪人。 经纪人笑的只拍桌子，给不了解『行情』的金希撤科普，他们家这个是有名的铁壁，让金蝴蝶放弃，他遇到对手了。在经纪人看来这不是什么缺点反倒是优点，到处浪的艺人哪有老实的艺人好搞。 到处浪的艺人不乐意了，试图攻克铁壁「一线女团成员就没有我没号码的，女演员的号码我也有，跟我交换号码代表红你知道吗？」 朴音离感觉自己在看综艺，电视机上的人穿透次元壁到了现实中，就跟闹她的前辈说「我其实也没那么想红。」 张着嘴瞪圆了眼睛的金希撤表情很是夸张，另外两个围观群众笑的不能自已，金政模更是开嘲讽，说以前号称有圈内所有在活动的女艺人名头的金希撤可以换名字了，改成要不到号码的金希撤。 要不到号码的金希撤摆手让他滚远点，抱着探索新奇生物的心态问朴音离「你号码真的很难要？为什么？」 并没有觉得自己号码很难要的朴音离说「我也不能谁要号码都给吧。」 「为什么不能？」 「前辈是这样吗？」 「嗯...有些人也不给。」 「对吧。」 金希撤一乐「我是那个有些人的范畴吗？」 这题朴音离不回答，再次用眼神求助经纪人，经纪人都笑疯了。 闹了一场，即便双方没合作分开时的气氛也很友好，倒是金希撤有点不甘心。朴音离居然真的不给他号码，一路跟她纠缠到电梯口，还说什么自己不是坏人，说的朴音离的笑容就没消过，其他两人更是一直在笑。 笑容还在脸上，电梯门关了，朴音离望着电梯倒映的那张笑脸，又想嘆气了，这次试镜也失败了啊。经纪人拍拍她的背安慰她，说是还有机会，别着急，有些事急不来。从她开始出去面试到现在也就个把月，还不是着急的时候呢。 有些事确实急不来，急也没用，决定权不再自己手上急有什么用。 但有些事的决定权是在自己手上的，而且进行的非常迅速。 朴音离刚出电梯社长大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通知她合约谈的差不多了，要是她想好了跟安泰骏走，那就可以联繫父母商量签约的事情了。只不过有些酒醉后忘记说了的提醒，现在要告诉她。 「太过频繁的换公司并不是一件好事，圈子就这么点大，互相之间都说得上话，你换太快别人会觉得你没定性。再加上你从sm离开，再回去是没可能了，你要想好了，是不是就走小企划社这条路。选定了就不能再反悔了，以演员出道也没什么不好，还有sm给你做背书，你真的确定你要以女团的身份出道吗？」 「圈子里的爱豆挤破头往剧组沖，单沖这一点你就应该知道成为演员要比成为爱豆难得多，演员红了之后再出唱片的也不是没有，不管唱的如何大众的包容度都很高，那毕竟不是演员们的主业。但爱豆想当演员，大众都是带着挑剔的眼光去看的，但凡有一点不好，都会说，爱豆就是不行。」 「我知道你想站上舞台，但我还是想劝你，站上舞台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是非得要选最难的那条路。你仔细考虑考虑，当演员未必走不到你想去的终点。」 朴音离沉默了一会儿「我考虑好了。」 「怎么说？」 「我想站在舞台上。」 「那要加油了。」 「嗯。」 梦想还没实现的新人只想往舞台去，孤注一掷都要赌，少年人的孤勇，说盲目可以说帅气也行。 早八百年就实现了梦想的青年人一点都不帅气的在跟兄弟们吐槽，这年头居然有他要不到的号码，还是妹子的，简直不敢相信。 过来给大哥帮忙的队友们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金政模绘声绘色的给他们讲，金希撤的人生滑铁卢。讲的大家哈哈大笑，集体进入幸灾乐祸的阶段，弄的金希撤更不爽，有那么好笑么。 因为行程晚来一步的曹硅贤推门进来发现气氛过于欢乐，就问哥哥们在笑什么，堪比鸭子塘的现场n张嘴给他讲述前情。讲完了发现忙内表情不对，要笑不笑的那种，就问他难道故事还有内情不成？ 故事有没有内情曹硅贤不知道，他只是掏出手机冲要不到号码的『滑铁卢』晃了晃，很不怕死的说「我有哦~」 「有什么？」金希撤刚问完就想到了「你有朴音离的号码？」 站直，抱臂，矜持点头的团霸表示「有。」 一帮人齐齐转头，等着忙内解释。 团霸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大手一挥「工作！」 关于曹硅贤为什么会有朴音离的电话，简单的很。两人同校啊，不止同校还同系，直属前后辈。 这样就能要到号码了？不能。 曹硅贤压根没跟朴音离要过号码，是朴音离先找的他，还是通过另一个亲故，中间辗转了不少人。 这都八月末了，新生要准备报导了，朴音离就是需要报导的新生。 南韩大学的课程是需要抢的，在抢课之前还需要了解每个教授的性格，查出席率查的严不严，会不会很苛刻等等。要是抢到了很严苛的教授的课，那就等着倒霉。 第741页 朴音离没时间去搞这些，她这个月全用来搞各种试镜了，本来想着去学校网站突击研究的，还是同样要报导的新生亲故告诉她不用那么麻烦，她们公司的曹硅贤是她的直属前辈。直接问曹硅贤比从网上找信息好，曹硅贤也是艺人，行程还特别多，正好能给她不少过来人的经验。「我跟前辈都不认识完全不熟，这么问好吗？」朴音离对亲故的建议有些顾虑。 电话那头的亲故跟她说这么问非常好「有人能帮忙你干嘛不要，听说前辈的性格挺好的，你要是选错教授有得头疼。去问问呗，不行也没什么损失，试试看啊。」 「我就算想试也见不到人啊，练习生跟出道的前辈们都不在一起的，我总不能去堵人家吧。」朴音离还是觉得不好「而且前辈的号码我也不知道，这怎么问？」 车银忧很担心自家情商堪忧的姑娘会选到坑爹的教授，特地打电话过来就是负责帮她处理这个问题的「我给你要到了，你打过去就行。」 「你怎么会有前辈的号码？」 「我朋友多啊。」 「最好是。」 「那你要不要吗？」 「要~」 「叫哥哥，说谢谢哥哥。」 「我们同龄好不好。」 「叫不叫~」 「......」 「你想清楚啊，要是教授很严，你连请假都没可能。」 「......」 「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叫，这个号码就...」 「欧巴最帅！」 「哎一古~~~~」 最帅的欧巴乐呵呵的把号码发过来了，朴音离也没直接打电话过去，先发了条简讯自我介绍，她不太确定那位前辈知不知道她是谁。还在简讯里加上自己也是庆熙大学的学生，还是今年新生的内容，怕前辈当她是骚扰的人。 从把号码给出到现在曹硅贤都等一个礼拜了，终于等到了简讯，一个电话就打过去。 「您好？」 「朴音离？」 「是，您好。」 「敬语就算了，叫前辈或者哥哥都行，你不是我直属的后辈么。」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有些时候，电话不是非得亲自要才行。——来自曾经买了五瓶草莓牛奶的曹学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10 23:59:46~2020-09-11 23:2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ty2hty 101瓶；ws叔叔叔 60瓶；摩羯兽兽 6瓶；kuku 5瓶；青春正在时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3章 去新学校报名前认识一个直属前辈的好处是非常大的, 前辈给了后辈很多非常实用的建议。 诸如选课尽可能的凑在一起，别只看教授脾气好不好，脾气再好的教授碰上经常缺勤的学生也会不喜欢。与其去赌教授的脾气好, 管的松, 不如尽可能的保证出勤率。选课可以尽量选早上，多牺牲点睡觉的时间多给队友买点吃的，这样早上上课，下午和晚上排练, 努力协调也不是协调不过来。 重点是队友是可以协商的, 学业要保证大家都能理解，但教授没办法协商。教授可不管学生要不要准备出道，教授只看学生有没有认真对待自己的学业。两害相较取其轻, 跟公司协商跟队友协商都比跟教授协商要好。 再加上大学读长一点也没问题，也不是非得四年就毕业，拖个几年也不成问题。所以尽可能选能去的课, 哪怕一年就休一点学分都比选了课没办法上导致被教授盯上要好。 还有就是多准备一点签名照，选有名的艺人的签名照要，男女都要有，这东西在小组作业的时候有大用。碰到男搭档就送女团的, 女搭档就送男团的，要是能要到歌手（非爱豆）前辈的签名照最好, 那是利器，他们是后现代音乐系么。 但要记住签名专辑和to签（写上特定人的名字送给特定人签名）这类的东西不要轻易送, 最好是等对方开口要, 哪怕是开玩笑的那种也行，就是别自己送。那东西本来就不好要，如果送的太随意, 对方搞不好认为『我们』得来的很简单，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就不好收尾了。 类似作业一定不能拖，哪怕是通宵熬夜甚至极端点实在忙不过来花钱让人家写也不能拖，所有教授都讨厌拖作业，所有教授都先看拖作业的学生的作业，所有教授对拖作业的学生的作业查的都更严。不想找死就别拖作业，就是要记得，买来的论文一定要自己先熟悉，不然露馅了会更倒霉。 学长跟学妹说，平时教授留的一些小作业找人写也就写了，但碰到大论文还是别那么干，他们又不是只为了混个文凭，哪怕就算是为了混个文凭也多少学点东西。好歹也是要站上舞台的人不是么，他们跟其他同学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学到的东西是一定会用到的。 一直在点头的学妹跟学长保证，她什么作业都自己写，绝对不会找人代劳。 学长没劝她别那么拼，这东西不用劝，等她发现一个礼拜只能睡十个小时都算多的时候，自然就知道要怎么走捷径。何况说实话，有些作业真的没必要做，学校学的是理论，他们就在这行里，理论有多少已经过时不适应市场，他们是最清楚的。 说了不少这个要怎么做，那个要怎么办的学长同学妹说，课业的问题都是有办法解决的，她要更注意的是如何跟同学相处。他们的同学们有很大一部分会成为他们的同行，或是台前或是幕后这个说不准，但他们有同学的身份，就很微妙。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媒体去採访，亦或者同学自己在社交媒体上传什么言论会影响。 第742页 学妹虽说还没出道，但目前的情况看离出道也不远了。还不知道学妹已经打算要换公司的学长以自身举例警醒学妹，艺人的身份在跟普通人相处的时候是有缺点的，优点不能说没有，但缺点带来的麻烦更大。最直观的就是大家会盯着你，出勤率、作业、小组配合等等，都会盯着，但凡有一个不怀好意的，那她就很容易出问题。 想要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跟大家相处就需要谨慎，可以亲切友好但最好别交心，世上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说不准，以防万一平淡交往就好。不能太高冷，会被人骂，宁愿吃点亏也别太计较，绝对不要跟同学在公开场合吵架，私下最好也不要，不然舆论一出，后续就不可控。 诸如此类一堆一堆，说的朴音离都想暂时休学，大学感觉是地狱级难度，她有点慌。 发现小学妹吓到的曹硅贤话锋一转又说起上学多么多么好，繁忙日程里少有能喘口气的地方，要是能交到好朋友就更好了。再加上学校本身就是个小圈子，庆熙的后现代音乐系是王牌专业，不少圈内前辈都是他们学校出来的，一代王者李哮利就是他们学姐，大神朴孝信还是音乐系的呢。 曹硅贤掰着手指给学妹数，同样是后现代音乐系的直系小伙伴在舞台上活跃的也很多，当年号称亚洲舞王的rain就是，孙丹菲也是。男团里，郑容合，还有bigbang的两个，权至龙、姜大声都是他们系的等等。 朴音离要是以演员出道，孔侑、金宣儿、韩佳人都是她的校友，见面喊前辈哪有喊学长姐亲切。 韩国的社会文化很讲究这些，同样的环境里，同校的校友就是同盟队友，他们甚至不必认识，只要是一个学校即是伙伴。同校里再分同系，直属前后辈是很亲密的关系。 当然了，这是跟陌生人相比。 但这些都是天然的人脉，同校、同系、直属，这三者叠加能让朴音离自动得到很多别人得不到的照顾。毕竟帮谁都是帮，找谁合作区别不大的情况下，大家天然更亲近有联繫的直属后辈。 耳边听了一堆大神级学长姐名单的朴音离重新燃起对庆熙大学的热情，随后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学长去报导了。 准确的说是曹硅贤陪她去报导，毕竟曹硅贤不需要报导，这位上了七年大学的学长本科早在两年前就毕业了，目前硕士攻读中。 朴音离还真没想这么麻烦人家，哪怕他们已经吃过两次饭，喝过一次咖啡，不管是见面还是简讯都聊了很多，她还是觉得让人家陪着去报导有点过。但学长说，他正好有事要去学校，能有个熟人带领她当然乐意。 另外一个号称『我刚好有事要去那边』的亲故就自动出局，车银忧收到简讯知道被小伙伴抛弃还很生气，说妹子重色轻友。 【电话还是我给你的呢！过河拆桥！——车银忧】 【难道我要带着你跟学长一起去报导吗？——朴音离】 【为什么不行？——车银忧】 【我是去报导不是去给新生介绍我认识的男团多！——朴音离】 朴音离这边的事业线发展的颇为不顺，小伙伴那边的事业线发展的很是顺利，正式成为出道预备役，公司官网的宣传照都挂出来了。她带一个sj的成员去报导被人发现还能说是同公司前后辈帮个忙，加上车银忧算怎么回事，真当首尔狗仔死绝了？想什么呢！ 出局的小伙伴心情很不美好，入局的学长不但心情美，做事更漂亮。 报导当天朴音离基本什么都没干，程序都是学长的助理带着经纪人小姐姐跑的，她就负责跟学长闲聊就行。起初她还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感觉有点不合群。听学长给她科普，艺人特权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错过这次机会下次未必还能管用。而且刚开学没什么合不合群的，开学就一件事，联谊聚餐，这种的她最好别参与。 韩国大学没有班级的概念，只有同级，也就是同一年入学或者留级学长姐。这种划分方式也是为了区分礼仪，比如年长者跟年幼者是同级的情况下，双方是不用讲敬语的。 在学校平时小事找教授的助理，大事找学生会或者是学校，最好别去烦教授不然容易倒霉。同学也只是选了同一个教授课的同学，由于经常有小组作业关系才算不错。要是碰上选课选的搭不上，很可能大学毕业也不认识谁跟自己是同级。 报导不过就是陌生的同级学生大联欢，彼此互相认识一下，去当然也可以交个朋友么，但不去也没关系。 曹硅贤跟学妹讲经验之谈「你如果去了至少得面对五十个以上的男生跟你要电话，你还不能不给，因为组织联谊的学长会跟你说，交换电话是为了以后组小组的时候方便联繫。不管你找什么理由拒绝，人家都会说你在装样子，装高冷。」看她不信，沖她笑「我联谊一次换了一次号码。」 无话可说的朴音离举手表示有个小问题，等学长点头后问道「那我是不是以后联谊都不能去？」「没有什么不能的，你想去就去啊，只不过......」曹硅贤笑的跟个狼外婆一样「要是有男孩子，你铁壁的名声可能就维持不住了。」 并没有要维持这个奇怪名声的朴音离同样不准备成为一个被人强迫要号码的人，纠结半秒「可我要是什么活动都不参加，那会不会也被人家说？」 第743页 「大型的公开活动可以参加啊，比如开学典礼，年终盛典（韩国大学有校园祭，会邀请歌手拼盘）那种，去就去了。小活动，私下的，三五个人的那种最好不要。」曹硅贤让她自己想想「要是碰到学长也在的场合，跟你要号码呢？你不好拒绝的，他们不是公司的人，学校内部的等级分的多严格你也是知道的。」 学长、姐就是天。 同为『天』也当过『地』的曹硅贤抱着把所有『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的想法，同小学妹说了一堆学长都是狗的话，所有靠近她的学长都不怀好意一定要警惕。 说的朴音离又想休学了，但也多少觉得对方有点危言耸听，哪有那么夸张，她又不是没上过学，高中的男孩子考上大学又不会变异，该怎么样还不是怎么样么。 但学长说的貌似也是有点道理的，很容易被带歪的朴音离就顺着对方的思路走，这导致她一度被怀疑成同性恋，不过那是未来的事情了，现在才刚刚报导呢。 报导结束学长和学妹吃了顿饭，助理和经纪人都在，曹硅贤也就没做什么逾越的事情，就是加深朴音离对诸多狗学长的戒备。以防他这边还没出手，小学妹就被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狗崽子扒拉到碗里去了。 曹硅贤对朴音离有些好感，单纯因为容貌，直男就这么单纯。但那点好感还没到让他下定决心要追的程度，再加上朴音离忙着出道，他这边就算想做什么也得等对方真正出道之后再说，不然不就耽误了人家。 不过地盘得先圈起来，先把蔷薇移栽到自己花园里，什么时候摘再看情况。 栽花的学长完成学长本分后就走了，走前还买单了，这点朴音离不太习惯。他们几次出来都是曹硅贤买单，她在第一次想aa的时候，被学长以一句『我是哥哥，哪有让妹妹买单』的给击退，之后就不好再提，可妹妹觉得她跟哥哥不熟啊，一直『吃』人家的会有负担。 为此，分开前，朴音离送了学长一个礼物，不是贵重的礼物，就是一瓶香水，挑选礼物的人是闵宝儿。她跟闵宝儿说了一点学长一直买单让她不知道怎么拒绝的话，忙内就说，你送个礼物当还人情好了。 没怎么给男孩子送过礼物的朴音离就按照忙内的指示下单网购了一瓶香水，按照闵宝儿的说法，她在前辈身上闻到过，对方绝对喜欢。朴音离很好奇她是怎么闻到的，鼻子特别灵的忙内表示，电梯里偶遇闻到的，还因为那个香味跟前辈搭了两句话呢。 前辈确实喜欢这个礼物，也喜欢送礼物的人。至于什么『多谢帮忙』的话直接就无视了，以一个拥抱表示对礼物的喜欢，开开心心道别。 旁观了送礼物全过程的经纪人小姐姐隐晦的提醒一句「你现在要专心准备出道的事才对。」 压根没有听懂潜台词的朴音离非常妙的对上了经纪人的潜台词「除了出道，我什么都不考虑。」 经纪人说的是恋情，艺人说的是学业，两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但双方都很满意对方的态度。 这份满意一直维持到朴音离知道经纪人小姐姐会跟着安泰骏和她们一起离开sm，朴音离很惊讶，即惊讶于科长手段厉害，三个练习生说带走就带走了，解约解的一点磕绊都没有。也惊讶于，经纪人小姐姐愿意离开造型工厂。 练习生和工作人员的区别是很大的，前者去小公司图发展，后者去小公司远没有在大公司有发展前景。这东西不是工资稍微高一点就能解决的，在sm哪怕是缓慢上升，也是背靠大树。去了草台班子就算做到了高层又能怎么样呢。 鸡头和凤尾，当然选凤尾啊。 凤尾和鸡头，肯定选鸡头啊。 金玟宣的想法很简单，她在sm顶天了干到部长，那就是极限了，还得熬个十年八年的。可她要是这个时候跟安泰骏走，那就是创业的成员，核心的不能再核心，未来要是能做大，沖一把上市也不是不可能。退一万步，失败了她也是丰富履歷，sm是回不来了，但yg和jyp哪都能去。 正年轻，干什么不折腾，老了就没得折腾了。 同样很能折腾的安泰骏带着一水儿的娘子军团队去看了他们的新公司，众人对新公司的观感就是破。 那是真破，外墙斑驳的小二楼，地铁都不能直达还得坐公交，公交车下来还要从大路走进小巷，还在巷子里面，至少得走一公里才能到。建筑物里面倒是没外面那么惨，充斥着新装修的味道，新刷的大白墙，核心部门在二楼，办公桌椅只能说是一般，配上白墙也算能看。 练习室在地下，大还是挺大的，镜子只有一面也凑合，没地板只有水泥地比较蛋疼。要是连地板动作肯定要带护膝，不然膝盖能报废。录音棚是没有的，这东西要花大价钱搞，声乐练习室有一些基本的乐器，隔音用的泡沫板，好不好用的现在还不知道。 一楼的门脸不大，因为房主把更大的地盘租给隔壁烤肉店了，公司前台弄得还像点样子，很可能整个公司最费钱的装修就是前台。 朴音离看着站在公司水晶logo『宇宙之心』之下侃侃而谈的安泰骏深感上当，她是不是签了什么皮包公司？这也太坑了！ 还有宇宙之心是个什么名字，口气那么大倒是弄个好一点的练习室啊，哪怕铺个简易地板呢？能不能友好的练习了？ 第744页 创建『宇宙之心』的安泰骏还在叨叨叨，叨叨世界上多少小公司都是从简陋走向世界之心的，什么贾伯斯在车库创业啊，三星的李大佬也就是码头扛大包的，一堆堆试图鼓舞士气的废话。 饼画的无限之大，朴音离一个字都没信。暗暗想着大家都跟她一样觉得上当受骗，结果瞄到队长一脸激动，貌似很嗨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假？这都能被忽悠？？？小学毕业了没有？？？ 小学不管毕没毕业合同都签了，此时再想反悔已经不可能了，朴音离无限懊恼上了贼船，跟自家社长大人，不对是前社长大人吐槽一片。社长大人安慰她，表面上搞的金光闪闪没意义，有内涵才重要，说不定安泰骏的钱花到了刀刃上呢。 【就这有什么内涵（练习室水泥地.jpg）刀刃不在这里在哪里？？？——朴音离】 【淡定点，先不着急，看看情况再说。——李先稿】 默默看了一个礼拜情况的朴音离更深刻的感受到了，公司有多垃圾，主要是穷。穷的老师要现找，极其有可能是开价太低找不来合适的，以至于李熙京兼职作曲、编曲老师，她兼职声乐和演技，还有一个新妹子，从yg挖过来的朴妍丽兼职舞蹈老师，这姑娘超神。 朴音离第一次看妹子跳舞都想问大神收不收徒，超级超级超级无数个超级，超级厉害，她都不知道这位是怎么被安泰骏忽悠过来的。 不过这姐姐自我介绍24（22）了，其余三人就能理解她为什么离开yg了，再不走就没什么机会了。 她们三人唯一的学生是闵宝儿，忙内啥啥都需要补习。 就在朴音离想着这艘破船眼看是看不出去的时候，安泰骏给她带来了一个让破船闪烁金光的消息，他帮她拿到了『请回答』团队的面试邀请，厉害啊！ 『请回答』是由综艺导演和综艺作家组队在电视剧领域杀出重围的系列项目，前两部的成绩都刷出超高的收视率，第三部 刚放出风要准备就被圈内盯上了，想要参与的大佬们不计其数。偏偏团队想要新人，他们前两部主演用的都是不怎么知名的演员，第一部女主干脆就是爱豆，第二部稍微好一点，是个女演员，但在拍摄前自身的成绩也不好。 各大企划社的新人资料堆满了制作组，新的不能再新的朴音离也是递过资料的，都没排上面试就被刷下来了。 理由？没理由，不合适就是唯一的理由。 哪不合适？找谁问去？没人说，也没人能问。 彼时朴音离被拒绝的多了，也不怎么关心理由，制作组说了算的事情关心理由又能怎么样呢。万万没想到，自家伟大的社长给她找来了面试的机会，别看只是个面试，光沖她能进面试，见到制作团队这一点，安泰骏就证明了，他比sm厉害，至少比sm对她上心。 这个机会安泰骏很看重，朴音离也很看重，非常看重的两人在去作家工作室之前召集所有人给朴音离扮丑。 没看错，是扮丑。 拿到了项目企划的安泰骏是冲着女主去的，女主的设定是个邻家姑娘，朴音离那张脸怎么都不邻家，想要邻家就得扮丑。要弱化五官的精緻，要平凡，要普通，要达到邻家小妹妹，只是稍微有点漂亮的档次。 为此，朴音离人生中第一次化了个丑丑的素颜妆，就是表面上看起来没化什么妆，但实际涂了n多层的那种。 衣服也穿的是大一号的，显得瘦弱，胸和屁股都藏住，长腿？那个没办法，又不能锯掉。 「你也太高了。」安泰骏盯着那双腿很嫌弃「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低头看腿的朴音离嘆了口气「可能是牛奶喝多了。」 「以后戒奶！」 「好！」 戒奶小分队抵达了作家办公室，安泰骏进门先送了一堆咖啡，半弓着腰说着拜託照顾的话，跟在他身后也弓着腰的朴音离望着社长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好像做错了事。 以后再也不说社长坏话了！社长就是最伟大的！ 最伟大的社长做足了前期，中断却没办法开口需要朴音离自己上，作家很精明，精明的在聊正事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方便卸妆吗？想看看你素颜的样子，说是拍摄时也是不带妆的，尽可能贴近生活。 这话一出，没办法拒绝的朴音离就跟着助理小哥哥去洗手间卸妆，卸了妆出来由于反差过大得到作家赞嘆的掌声，以及众人的夸赞，真漂亮啊~ 清水出芙蓉怎么会没有掌声，怎么会没有称赞。 但芙蓉跟邻家差距就太大了，大到作家不用多说，朴音离就知道这波没戏。 束手垂头站在原地的小姑娘感觉自己愧对伟大的社长，伟大的社长还在做最后挣扎，跟作家说也不是非得女主角，随便给个小角色也行啊，当给孩子增加一点经验。 朴音离有些羞耻，不是羞愧是羞耻，为社长的卑微羞耻，为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反倒拖了后腿羞耻。羞耻的说不出话，羞耻的眼眶泛红，却不敢也不愿意让泪珠低落。 美人垂泪，即便那泪没有低落，惹人怜爱的那张脸也让他们多了个机会。 一如前社长大人跟现社长大人说的，朴音离的脸能推开一切挡在她面前的门。 「我说句实话，她这个样貌拍电视剧基本不可能接到女主的角色，偶像剧就更不可能，顶天是女二，还是恶角的女二。」导演敲敲桌面让想要打断他的经纪人先听着「但她这张脸往电影圈走，那就是把利器，大荧幕能给她戴上光环，完全没有死角的美貌能打动所有导演的心。」 第745页 作家像是想起什么「我知道一个项目在找人，你们要不要去试试？」 安泰骏想都没想「那就太谢谢了，非常感谢。」手往朴音离背后一压，带着她一起鞠躬「多谢您给机会！」 机会突如其来的降临，一通电话，半小时车程，见面不到两分钟，根本没有面试这回事。 朴音离就拿到了待签约的合约，拿到了电影剧本。 口水讲干了都没请到导演吃饭的安泰骏和恍惚中的朴音离坐回车里，面面相觑，安静了好长时间，社长突然握拳冲着朴音离「成了！」 朴音离慢吞吞的把小拳头凑上去，依旧处于恍惚状态「是啊。」 转瞬车内响起大笑，社长一扫之前的面对导演的谦卑，笑的志得意满「我就说！你这张脸怎么可能拿不下角色！全首尔都瞎了！」 依旧处于恍惚中的朴音离干巴巴的哈哈哈，除了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合约百分之百要签，演出费少之又少，就是新人的价码，但这也是『宇宙之心』赚到第一笔钱。 给公司带来收入的朴音离停下所有的练习，跟着火速出现的演技老师专攻剧本。 坦白说，那不是个好资源，导演是个无名氏，谷歌都找不到资料的那种。社长发动所有人脉也就查到了导演是东国毕业的，其他什么都问不出来。制作公司就是小公司，这个在网上倒是能找到资料，制作过的电影也不怎么出名，顶多能夸一句是有执照的公司，不是野路子。 角色也不是主角，是个120分钟的电影里顶多出场三分钟不能更多的角色，还是被虐杀的角色，很是悽惨。 但是，但是抛开一切，一部电影，哪怕是再烂的电影，那还是电影。 以电影出道，朴音离就是撞大运了！ 朴音离的出道电影是个分级在二十岁（十八岁）以上才能观看的类型，故事讲的是一个变态杀手如何团灭全场最后在逃脱司法机关后，把自己给弄死，达成全员团灭结局的故事。 她要饰演的角色说重要也重要，她是一切的起始点，是变态杀手杀的第一个人，她是打开杀手变态欲望的开端，是最关键的钥匙。 杀手没碰到她之前还是个正常人，起码伪装的很正常，跟身边的人相处的也还不错，朋友们对他的评价也都还行。直到朴音离饰演的角色出场，杀手一见钟情，勐烈追求，追求失败，妹子还准备离职。心理一直很扭曲只是没有钥匙彻底开启变态欲望的杀手，在一个想要祈求女神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雨夜，冲动之下实施犯罪。 最初的最初都是意外，冲动下的意外，但鲜血顺着雨水流淌，高坐云端的美人躺在泥水里，躺在自己身下。 她还是那么美，甚至更美了，美的让他兴奋。 一切从此改变，此后所有的兇杀案都是杀手在追寻已经逝去的女神，他想重温登上天堂的那一秒。 可女神只有一个，无数替代品都只是替代品，只有女神能带他上云端。 为了追寻云端，为了追寻女神，杀手在同一条巷口，同一个雨夜，了解了自己。 从整个故事来说朴音离的角色很重要，她必须得非常美，美的能让正常情况下是个社会精英的男主一见钟情，这点要能说服观众，不然后续的故事都撑不住。她得美到让男主念念不忘，哪怕去死也找寻找她。 寻找高坐云端的女神。 这就是朴音离完全没有面试就得到角色原因，她的脸就是她的通行证，没有人会比她更能说服观众。如果有这么个人，有这样一张脸，变态的行为逻辑仿佛就有了可以解释的地方。 那是女神啊，云端上可望不可即的女神。 女神头很疼，她还什么经验都没有呢，就得演一个被怎么样的姑娘，实在入不了戏，太坑了！ 演技老师是个女老师，老师跟她玩实战，模拟剧本，让朴音离先不要管角色，只做本能反应。本能反应的朴音离一开始束手束脚的，被老师凶了之后又过了头差点伤到老师。为了这一段，师生两磨了快十天，也就磨出来一个老师嘴里的勉强能看。 朴音离难得自我怀疑，她是不是不适合当演员。 自我怀疑的朴音离还得应付开学的课业，选了课就得去上啊，抢课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自己那么快能签约剧组，都是按照练习的时间跟队友和社长商量的。如今要准备进剧组了，练习演技的事情有卡壳，弄的朴音离特别想找教授请假。 可当初学长说能不麻烦教授就别麻烦教授不然一定会倒霉的话还言犹在耳，朴音离实在不想成为被教授盯上的学生，郁闷的要死。 这次还不能找学长帮忙，学长貌似生气了，因为她没跟学长说她换了公司。学长是从别人那里听说她换公司后给她打的电话，也没有很兇，也没有质问，只是说下次发生这种事告诉他一声，不然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会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有点尴尬。 朴音离才是尴尬的那个，她是真觉得双方的关系没有到什么都说的程度，何况是换公司那种需要保密的事。可学长帮了她不少忙，她只把人家当学长是不是不太对？ 不想找学长就得上课，不止要上课还要做小组作业，跟同学组队就得合群。 群里的人提议去夜店感受现代音乐的多样性，朴音离有无数槽想吐也得憋着，得去。 第746页 一帮去夜店感受现代音乐多样性的妹子们大晚上的在夜店门口集合，跟打扮的就是出来浪的同学们相比，朴音离显得过于清淡，但时尚的完成度靠脸，别的都不重要。 小事摆在一边，先嗨起来。同学们都嗨起来了，朴音离被迫跟着嗨，这帮人不去卡座，喝的都不点，对面超市自带。人家蹦迪就真的是为了蹦，搞的朴音离想说自己去吧檯做做，都被一个姑娘开玩笑说，吧檯是勾男人的好地方。 无力反驳。 无力反驳的朴音离进入舞池不到两分钟就被四个男人围堵，前后左右，都给她气笑了，这都是什么神经病。神经病们这个说妹子一个人来的？那个说要不要喝一杯。朴音离拨开挡路的那个，直接往外走，她不干了。 什么感受现代音乐的多样性，骗鬼呢！ 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再研究一下什么叫悽美的挣扎。 扭曲着在舞池里找到领头小伙伴说是自己有事要先走的朴音离，一点都不悽美的从舞池里挣扎出去，并且决定下次再也不参加这种活动了，不合群就不合群，拉倒！ 出了门就准备打车回家，到门口看到街对面有一对不知道是情侣还是什么关系的男女在拉扯，女人很不耐烦，男人的表情也不好，看样子像是在吵架。路过他们的人都是瞟一眼就走了，没什么人停下围观，朴音离站在街对面围观，心里有个作死的想法，她要不要『亲身经歷』一下被强迫？ 念头刚出立刻甩脑袋，想什么呢？！！！ 心底偏偏有个小恶魔在诱惑她，体验派的演员都那么干；也不是一定就会有危险，手机上还挂着警报器呢；试试看呗，试试看又没什么损失，大不了拉报警器啊！ 小恶魔晃动着尾巴勾的脑子进水的少女心痒痒的，理智在拼命拉扯，别作死，一旦跑不掉就完了！ 内心的小人在掐架，路边的朴音离许久没动，小人们还没掐出胜负，夜店咖再度登场。 「朴音离？朴音离！」 「哦？嗯？你怎么在这？」 被逗笑了的权至龙表示这个问题应该他问「我们社长的店我为什么不能再？你在这干嘛？是想进去还是要去哪？」不等她回答招手示意她先上车，门口不能停车。 脑子不在状态的朴音离拉门上车，不自觉回头看了眼，听对方问她看什么，脱口道「看你车队在不在。」 「什么车队？」 「之前跟着你的那些人啊。」 轻笑出声的权至龙让她别看了，车队在店里呢，他来晚了，重复之前的问题，问她要不要进店玩。果断摇头的朴音离直接拒绝，权至龙就笑她该不会是路过。 老实的妹子表示不是路过，是被小组成员忽悠来的，说到这里想起来，这位貌似也是学长来着，侧身闪着大眼睛讨好的望着学长。学长让她表情收一收，有事说事。 「前辈是庆熙大学的吧？我也......」 「故意的吗？」 「啊？」 「故意惹我生气？」 朴音离有点懵，什么情况？ 权至龙笑道「跟你说我是庆熙大学的人没告诉你，我缺勤太多被赶到网络大学去了？」屈指弹了她一下「说话前先了解一下背景，这要不是我，你就倒霉了。」 了解了背景的朴音离讪笑两声，看他要开车一下想起来「我得回家，我还有事做。」 「不玩了？」 「不玩。」 「送你？」 「不用了。」 推了下帽檐的权至龙偏头望着她「你这是知道我不是庆熙大学发现我帮不上忙，用完就丢？」 朴音离觉得自己可以挣扎一下「我没用啊。」 权至龙一下笑出声「那你想怎么用？说来听听。」不是庆熙大学的前辈表示「我认识不少庆熙大学的人，还是很好用的。」 手扶着门把的朴音离跟前辈道谢再说不用了，权至龙也没强求，只在她要开门时说了句「这次能给号码吗？」在她要拒绝前沖她扬了扬眉毛「事不过三啊，这次可是第三次了。」手指虚点她「你把我弄得像个坏人，我有那么糟糕吗。」 「我又没说你是坏人。」朴音离心虚道。 「那你号码给我。」 「可以不给吗？」 「不可以。」 朴音离？朴音离跳车蹿！ 权至龙？权至龙抚掌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11 23:26:53~2020-09-12 23:3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迎夕 50瓶；皮卡秋哦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4章 未来会一起出道的四人团有一个赚钱了, 关于钱如何分就得摆在檯面上说。 进公司后基本在地下室待着的姑娘们难得上二楼，进社长办公室看社长摆在她们面前的短期规划资料。这一段朴音离主要是旁听，她都签了电影合约了, 不出意外就是先以演员的名头打市场攒名气, 其他三人才是重点。 安泰骏可不是盲目的把人带出来租个破办公楼就想着公司未来能成为宇宙之心的妄想家，相反他是实干家并且很有规划，出手也果断。从他盯上了朴音离没多久直接拿下就看得出来，这位是看中了会果断出手的人。 在选好人时就定下要让大家往什么方向发展的安泰骏给整个团的规划, 跟普通女团从无名氏出道之后到处去扫街（在热门地标广场之类的大街上表演聚集人气）不同, 他的想法是每个人在正式成团对外推广之前，最好都是稍微有点名气。这样四个人再聚集成团，粉丝效应就是叠加效果。 第747页 朴音离能签下电影是天大的运气也是安泰骏没想到的, 但既然朴音离奔着电影去了，他本来准备给朴音离准备的电视剧资源就能过渡到第二个人身上，闵宝儿。 闵宝儿才是真正常规意义上的女团门面款, 歌舞之类的业务能力只能算一般，但长得可爱，没有攻击性，邻家的漂亮妹子, 可怜的初恋款，专攻男粉市场绝对一杀杀一群。这种款在电视剧市场也推的出去, 演技什么的不谈，新人都没什么演技, 从小角色或者网剧的市场一点点往上爬就是了, 也不是专门冲着成为女演员去的。 社长的这番话让闵宝儿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被馅饼砸中的人，不嫉妒朴音离能演电影？别闹，她压根没想过自己能当演员, 再说朴音离本来就是演员练习生入社的。再看看那张脸，比不了比不了，她从来不会自找麻烦，能有这么个馅饼就无限开心了！ 社长让喜形于色的未成年小朋友先淡定点，她身上有个巨大的障碍，未成年。 去年出台的新法案，对未成年艺人限制...应该说是保护。保护未成年艺人的工作时长不能太长，并且在夜晚十点后到第二天早上六点都不准工作，违反这条保护会带来高额罚金，没有制作组会冒着这个危险就为了用个未成年演员，还是新人。还强制限定工作时长每周不得超过46小时，否则签约的监护人和用工方加上经纪公司三者都会面临处罚。 这条变异版未成年保护法让圈内年纪小的爱豆们曝光率大减，公司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跟国家抗争。小爱豆们就算有怨言也只能憋着，还是那句话，怎么都是保护法，难道还能吐槽保护他们的国家不成。 相对应的，市场上的制作方就不太愿意用未成年的艺人，已经出名的童星还行，新人的机会少之又少。也就说说，闵宝儿想走朴音离的那段路，会比预想的要麻烦的多。 社长丢出了问题也丢出了解决方法，他给闵宝儿另一个选择，那是原计划给闵宝儿的选择，让她和朴妍丽组队去参加一档选秀综艺。那挡综艺跟市面上已有的综艺都不同，是有线台的年度企划，投资据他所知非常大，架子搭的也大。 企划方向是公开招募一百零一位有一定经验的女练习生，不限公司，是个人练习生都行，但要有基础的经验。节目组会从一百零一位姑娘里选十一人组成限定团出道。选择方式也很特别，完全看网络投票，也就是纯刷人气，以节目企划方向来说很是新颖。 安泰骏觉得这个节目很可能是个风口，一来这种模式在国内没出现过，二来日本有个毕业性质的女团akb48跟节目的核心机制很像，那算是已经成功的经验。三来就是内部消息，他知道明年sm想要推一个类似企划的男团进市场试水，早年sj也是想做成毕业制，没做起来，明年就打算再试试。 一二三条都说明，那个节目值得一试，安泰骏就像把她们两推出去试水。 到时候闵宝儿负责卖萌攒人气，朴妍丽就走业务强悍路线，她的舞就算是拿已经出到的一线团比也是不输的。正好还能卖卖反差人设，忙内是软萌的小姑娘，大姐是操心的老母亲什么的，搞搞王道cp也能搞。 安泰骏把整个项目掰开揉碎告诉姑娘们，别看那只是个新节目，未来大有可期，说完问姑娘们的想法。朴妍丽没什么想法，她就一个选择能有什么想法，忙内有些纠结，她没什么大梦想，梦想就是当明星赚钱，当初进sm当练习生也是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就去试试看而已。 演员跟爱豆相比，没有梦想的人都会选演员，地位差完全不一样，拿到的钱都不一样。 闵宝儿想选演员，但她看社长的表情貌似更希望她选综艺，很会察言观色的忙内就选了综艺。 社长很满意，满意的告诉她，两条路并行，让闵宝儿一边准备综艺，一边跟着最近闲下来的金玟宣去跑试镜。要是运气好跟朴音离一样撞大运那就去拍戏，要是不成功还有个综艺托底。 笑的眼睛变成可爱的小月亮的忙内连连点头，点完后乖乖坐好等着听社长对李熙京的安排。 安泰骏对李熙京的安排跟其他三个往地上沖的姑娘们都不一样，他想让李熙京去试试地下的舞台。另外三个姑娘都楞了，唯有李熙京表情很淡定，摆明了是之前就跟社长沟通过的。 这不是让李熙京去做地下rapper那种而是专注词曲创作，为此还拖了人情把李熙京送去有女团大热曲制造机之称的『新沙洞老虎』制作团队去学习。 单从个人的安排来说，安泰骏对李熙京的未来明显考虑的更长远，砸下去的钱财和人脉也更多。换句话说，这个团成了，李熙京会是核心。当然了，这些投资都需要李熙京以后还的，没人会做亏本生意。 安泰骏没说为什么李熙京那么特别但其他三人大概能猜得到，至少朴音离猜得到，那位姐姐很可能签了长约，类似卖身契的那种，公司投入越多日后的回报就越大。 她们四个并不知道各自的合约细节，时常也不太清楚，公司禁止聊这个是一方面，另一方这东西确实也不好聊。就跟同事之间最好不要打听对方工资多少是一个道理，不管对方是比自己多还是比自己少都尴尬。 很多事不是只有摆在檯面上说大家才能知道的，细节都能看得出来，比如碰到未来发展相关的这种会议，就能看得出来社长对谁更上心。但这个安排也无可厚非，李熙京在创作上确实有灵气，经验也比其他三人足，练习时常都不一样。 第748页 哪怕多了个年纪最大的朴妍丽，她们四个里练习生时间最长的还是李熙京，这姐姐小学就进sm了，差点刷新公司最小练习生的记录。 四个人，四个发展方向，算是各取所长，各有各的未来发展。 未来讲完了就要聊现在了，朴音离签了第一份合约，公司拿到了定金，尾款得等整个项目结束。这笔钱怎么分就是现在要谈的问题，四人团，平分还是谁赚归谁，得从一开始就聊开，否则以后肯定出问题，也不看看圈内多少团队都是分赃...分配不均才散掉的。 这方面社长不做强制，他只是站在过来人的立场给姑娘们分析，一起分钱的好处是团队不会因为钱吵架，赚的多的人别想着自己工作要给其他人分是否会委屈，因为今天赚的多的明天就可能是赚的少的，未来这东西很难讲。 要是碰到极端情况，整个团就一个或者两个是出彩的，所有钱都是她们或者她一个在赚奶整个团，那个人不乐意了，分配也可以再谈。不是定死了就不能变的，而且奶整个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安泰骏很坦诚，坦诚的跟孩子们说，他们就是个小公司，如果真有一个人奶整团的情况，就相当于一个人奶整个公司。到时候为了保护最赚钱的那个人的心情，他都会尽量做到让分配均很。大公司求团队长远，都想要大家均分，不吵架么。小公司没必要强求那个，但为了团队考虑，均分是最好的。 各赚各的也不是说有什么太大的缺点，但团队凝聚力肯定是不如均分的。赚得多就代表行程多，个人行程多团队行程就兼顾不到。诸如为舞台练习、为单曲练习、为专辑练习等等，这些行程可能就被抹掉了。 练习时间不够舞台就不够完美，到时候整团被抨击，赚最多的那个人也会被骂最惨。要是均分收入，团员们都能理解，不止理解还会支持，这样起码面对舆论的抨击整个团队是一致对外的，现在家里抠脚还有钱赚，还有什么资格去说赚钱的人如何如何。反过来，人心迟早会散，说到底，成团还是solo都是为了红。 红，不就是为了钱么。 社长话讲的很现实也不怎么入耳，讲完之后就出门给姑娘们半个小时自由讨论，半小时给他结果就行。 社长走了，屋内坐着的四个姑娘相顾无言，都是小姑娘，最小的那个还没成年，谈钱？多伤感情！ 隐隐有了队长责任感的李熙京咳嗽一声吸引三人目光后先开口「我以后的主要收入不出意外会是词曲版权的收入，我们红了钱就多，要是成绩不行......」递了个眼神出去确保大家都懂，继续说「最好的情况我们就不谈了，最差的情况我肯定是最穷的，那就还是各归各的，我也不好意思拿你们的钱。」 「不能这么算，我们是团队，团队就是均分。」朴妍丽讲yg的规矩「我们公司，我是说之前的yg，团队活动就均分，个人solo就是个人的钱。」看向李熙京「词曲版权的那种肯定是你个人的钱，但我们以后肯定会有团综，团队行程，团队代言，那种就均分，个人就归个人。」转向没说话的两人「你们觉得呢？」 忙内默默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说，在大姐点头示意她说之后，勾着手让大家靠近点，压低声音说「我觉得这是社长给我们的考验，想看谁不合群，以后就专门收拾她。」看队长不以为然的样子让她动动脑子「你们想啊，分成是有成例的，sm」食指画圈绕着造型工厂的三个人「公司的规矩我们都知道，新人团都是平均分。」 「新人团的所有资源都是公司给的，谁主推谁资源少一点也是公司决定，市场的常规操作就是先把一个人捧红了再用那个人去带整个团。那种情况都是均分，资源不是那个人弄来的是公司的。等到出成绩了，均分实行不下去了，出道一年半载之后成员们的人气落差出现，为了防止矛盾才会有个人行程归个人的说法。」 「sj的前辈们当年不就是金希撤前辈一个人奶全团么，他们还是13人分，据说前辈当年制霸全团就是因为大家都靠他。」闵宝儿在队长插嘴前伸手让她先等等「我知道的就是小道消息，真的假的我也说不好，但fx前辈们刚开始是均分的，这个我敢肯定，她们上综艺自己说的。」 忙内脑洞特别大，让姐姐们警惕点，这肯定是社长的套路。不然有成例的东西直接按照成例来不就行了，sm是这样，yg是这样，jyp搞不好也是这样，他们社长干什么非得多此一举让她们自己商量。这就是个饵想把眼里只看着钱的人钓出来，然后再专门收拾她。 听完这段的大姐若有所思。 只当忙内没事找事的队长没那么多想法「你就直说你想均分呗，哪那么多废话。」头一扭无视想反驳的忙内问目前唯一赚钱了的朴音离「你什么想法，电影演员肯定是我们当中最赚钱的，红不红都是你赚的最多。现在我们坐在一起聊这个分的也是你的钱，你才是说了算的那个。」 说了算的朴音离只有一个想法「随便。」她其实有点想吐槽，钱都还没到手上你们就想着怎么分，还在乎谁分的多，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先赚钱好不好？ 队长一个白眼就翻出来「随便是个什么意思？」 这题忙内会答「音离姐才不缺钱，你没看伯母带着律师来签约那天拎的包，铂金包！巨贵！当时我们不都在么，她随手就放桌上了，就这桌子」食指悄悄桌边「一万块的桌子多了个包瞬间就千万起，超有钱！你跟奔着梦想去的富家少女聊什么钱啊。」沖土豪抬下巴「我说的是吧~」 第749页 富家少女自己都不知道她还有这个人设，茫然的看着她们「哈？」 「你走开。」队长也想起来当初朴妈妈出场的造型，让富家子弟闭嘴，望向另一个平民百姓「你说呢？」 平民百姓想了想，决定按照资本主义国家的基本规矩，民主自由「投票吧，我觉得均分好。社长不是说么，这不是定下的，大不了以后再改么。」 忙内迅速跟上「我也觉得均分好。」 队长犹豫了一下「我不是不想均分，是不想白拿你们的钱，我要创作行程肯定少，均分相当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你们养我，那多......」 「ok，明白，你要各规格的。」忙内打断她，转向还没表态的朴音离「二比一，就差你了。」 朴音离环视一圈，就这个投票走向，那不就一个选项么「均分吧。」 均分写进了修改过的合约里，四人小分队各自往社长定下的道路上奔跑，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三小时集合训练时间，剩下的都按照各自的安排走。 这个安排对朴音离来说有个莫大的好处，上课的时间挤出来了，如同最近想约她一起吃饭，但她真的没时间的学长说过的，多压缩点睡眠的时间，上课的时间就挤出来了。 上课的时间挤出来了，小组作业磕磕绊绊的也能维持，目前唯一困扰朴音离的就是演技问题。演技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她绝望了，还是私人生活哪不顺心，没没见面都是唉声嘆气，嘆的朴音离越发没有信心，真的有种去玩『体验派』的套路。 幸好她脑子里的水还没有变成一片汪洋，没彻底疯掉，主要是胆子没那么大，也怕自己作啊作的真把自己作死了。她想了新招或者说歪招也行，去到容易发生类似情况，不是强暴那么夸张是骚扰之类的事故多发地，准备去做田野调查，当个吃瓜群众什么的。 什么地方妹子容易有危险？夜场啊。 朴音离也没什么店都去，那跟作死也没什么区别，她跟名下有夜店的李先稿求助。李先稿原先以为她想玩来着，还想说姑娘长大了，心野了，结果听说她接了个电影剧本为了体验角色，很是为她开心的同时大开方便之门。 把小姑娘安排在...监控室。 被带进监控室的朴音离超级无语，到监控室干什么！李先稿义正言辞的讲歪理，她又不是去玩的，想要看骚扰和被骚扰的画面，当然是在监控室比在舞池里看到的更多。舞池那么乱，别说她能不能火眼金睛的就看到谁被骚扰了，她进去了舞池自己被骚扰的概率更大。 脑子虽然没有一片汪洋但也进了不少水的朴音离脱口道「我就是想被骚扰啊。」 怔住的李先稿歪了歪头感觉自己幻听。 被演技老师打击的自信心堪忧的妹子表示不是他幻听，是她确实想着实在不行就亲身体验一下被骚扰的真实感受「体验派的演员....」话没说完就被大佬打歪了脑袋。 李先稿又好气又好笑，一下还不够又打了一下，想给她排排水「体验派你个头！真出事怎么办！」指着她的鼻尖让她老实点「我警告你，你要是真敢那么干，腿都给你敲断了！」说完让她老实点待着「等着，我给你想办法。」 办法是什么？找有经验的演员帮忙啊。 在别人面前是大佬在自家哥哥面前是忙内的李先稿唿叫队长，跟队长说他们家孩子疯了，赶紧过来拯救一下。队长很不凑巧的没空，也让忙内等着，他去找个人。 演技老师的人选绕了好打一圈，最后坐在朴音离对面的是朴海真。只能说圈内的关系绕来绕去，绕到最后都是命运的安排。 起初朴音离面对超级大前辈很是拘谨，大前辈貌似也不是很外向的人，双方就是尬聊，尬的屡次缓和气氛的李先稿都放弃了，让两人直入主题算了。 直入主题就得讲人设的，朴音离的人设讲到一半，本来坐在她对面单人沙发上的前辈换了个位置坐到她边上，弄的她都停下看对方。对方探头看她手机里的剧本信息，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这本子男主是我。」 朴音离都没反应过来，李先稿先惊讶「你签了男主，同一个本子？那么巧？不是说导演是个没什么名气的人吗？」 同样觉得很巧的朴海真颔首给李先镐解释签约的原因「我欠制作人一个人情，本子也还行，就当还人情了。」不然那样的剧组配置还真签不到他，而且他签的也不是拿片酬的合约是分成，相当于半卖半送了。 李先镐恍然，也没问是什么人情，这东西人家不说他就不应该问，再说问这个也没意思，还不如说点有意思的「那还真是巧了，正好，你们两互相对戏吧，省得再找别人了。」虚点朴音离「这孩子脑袋坏了，还想搞什么体验派要亲身经歷被骚扰，也是不怕死！」 还真不知道有这段的朴海真诧异的望着新人后辈，看的后辈讪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自己干想觉得问题不大的事情被大佬噼头盖脸的教训一顿，理智回笼朴音离也觉得那个想法是有点蠢，可蠢事都干了也没什么辩驳的意义。话又说回来，要不是干了蠢事也碰不到那么巧的事情啊。 那么巧的事情让朴音离额外多了个演技老师，这个演技老师貌似比前一个靠谱，可能是实战经验到底比理论知识有用。朴海真告诉她一个很简单也更容易操作的方法，多看同类题材的电影，或者更过分的那种，先不要管自身情绪怎么带入，先照猫画虎的学习那些电影里的女演员们，从肢体到表情的表现方法。 第750页 就照着来，看到什么女演员都照着来，都做都不变，表情能不变的不变。机械性练习，练多了，习惯了，疲惫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什么动作更适合自己，让自己更舒服，什么表情更代表自己，更能让自己融入情景。 这方法特别枯燥，不止枯燥还死板，但这个方法能速成，也就是说同样的场面，只这一个场面，练到极限自然就找到感觉了。 教朴音离这个方法的前辈同时告诉她，这就是个速成的方法，应付一个情景可以但想要把角色立起来还是要真正进入角色的内心。人物小传要做，心理建设也要有，要跟人物对话，说玄幻点就是要让人物在自己身上附体。 演员这行很吃天赋，有天赋的演员演什么就是什么，没天赋的就只能下苦功夫。短短一两个小时的见面，没办法让前辈判断后辈是否是天赋型选手，因此前辈能给的忠告就是，先努力，就下苦功夫努力，努力是不会背叛的。 两人并没有更多的联繫，这次不是朴音离不给号码，是前辈压根也没问她要号码，对方只当过来帮个忙。帮忙么，该说的说，该教的教，教完也就教完了，并没有要交朋友或者别的意思。 朴音离是个很容易被人带歪的姑娘，只要对方说的有道理，关键是能说服她。这点需要再强调一遍的原因是，妹子再次被前辈带歪了。 速成的方法好是好，也能直接应付拍摄，但前辈都直接讲了速成的方法也就只是速成，长期看没什么用。这话都说了，朴音离就不想速成了，她宁愿用前辈说的另一种，慢归慢却更能锻鍊演技的方法。 尽一切可能让自己成为角色本身。 这个方法是真正的体验派，很诡异但也很正统的体验派，忘却自己成为角色。 想要成为角色，让纸片人拥有血肉就要给对方创造血肉，创造那些剧本里没有的东西，人物小传就是为此存在的。 剧本里的美人叫金妍儿，这名字根本就是照抄花样滑冰妹子的，但这在韩国也不是多特别的名字，也不能就说是照抄。朴音离从这个名字延伸出一整本人物小传，类似于金妍儿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生日几号，家境如何，怎么成长的，事无巨细。 事无巨细的罗列完之后就让自己无限贴近对方，金妍儿喜欢白色，她就喜欢白色，一身白，又娇又美还清纯。金妍儿口味清淡，她就不吃一切重口味的食物，饮料都不喝，只喝白水。金妍儿是个被父母保护的好好的乖乖女，说话轻声细语，做事慢条斯理，她连走路都跟着慢下来。 朴音离在往金妍儿身上靠，她在等待一个新的灵魂附体，一个即属于她又不属于她的金妍儿，一个独立附着在她身上的灵魂。 谁都没有发现不对，队友没有发现，大家各自有事要忙，凑在一起练习也就是练习，偶尔闲聊两句聊的也就是日常。朴音离跟金妍儿的性格有些相似的，或者说朴音离在给人物做小传的时候有意识的找寻她们的共同点，她平时也不是活跃的性格，安静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社长就更不会发现了，安泰骏忙的要死，公司百废待兴，哪有心思管朴音离有什么变化。 李先稿也没发现，他们平时联繫的也不多，还是那句话，互相都有事要忙。 谁都没发现朴音离在干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没有专业的老师跟着，走上了一条扭曲的道路，稍不小心很可能就万劫不復的道路。 因为金妍儿死了啊，金妍儿死于虐杀，被强暴之后的虐杀，剧本里有一幕是她唿出最后一口气，看向兇手的眼神。眼神里没有恨意，只有解脱。漫长的痛苦之后，死亡与她而言就是一场解脱。 一张白纸，一滴墨，足以让整个灵魂陷入黑暗。 金妍儿死了，朴音离如果真正成为金妍儿，她要感受的不是角色的死亡，是自己的死亡。 谁都没有发现朴音离在迈入危险的道路，身边有联繫，有来往，见过面，关系亲近的所有人，谁都没有发现。 真正发现朴音离不对劲的不是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人，而是三次都没要到号码的玩咖。 这次他们不是在夜店见面了，毕竟权至龙也不是常驻夜店的，他只是爱玩而已。两人这次还是在白天见面的，而且还是聊工作，究其原因无非是屡次没要到号码引起了玩咖的兴趣，正好有合作的机会就想到了朴音离。 天团回归的成绩很好，说非常棒也行，好到有厂商想要用《我们不要相爱了》打gg，不同的是只跟权至龙签，没团队什么事。gg的拍摄企划就按照歌曲mv的风格来，要甜甜蜜蜜的那种。 同一首歌，相似的mv，女演员反正都要请人，权至龙就推荐了朴音离，理由是一事不烦二主。gg主那边很给面子，主要是朴音离便宜，再加上当初也是上过热搜的，算得上物美价廉。 邀约送到安泰骏手上，社长当然一百个愿意，还加深了朴音离果然有后台的印象，带着朴音离去见厂商签合约。合约定下，见拍摄团队，众人齐聚，惯例聚餐。 饭桌上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无非就是社长轮番敬酒拜託大家多多照顾，朴音离不怎么说话，像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妹子年纪小又是新人，合约都签了也没谁准备搞事情，抱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想法合作，饭局气氛还挺好。 第751页 一轮结束去二轮，二轮去的是ktv，众人都喝嗨了，酒上头就出了点小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男导演的助理起闹让朴音离跟导演喝个交杯酒，这种事扯不上骚扰，算是韩国职场常规操作，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至于女孩子觉不觉得被骚扰，男人是不在意的。比如安泰骏就不觉得那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乐呵呵的在边上看着也没做什么阻拦的动作。 这真不是什么大事。 但朴音离觉得是大事，或者应该说金妍儿觉得是大事，大到她手足无措的坐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闹笑声中感觉自己孤立无援眼眶都憋红了，要哭不哭的。 ktv灯光昏暗，周围人都在闹，没人看见，也没人在意她有哪里不对。坐在边上的权至龙发现了，比起怜惜更多是觉得好玩，这点事，至于吗？要是这点小事都能哭，那她在这行怎么待下去？ 玩咖玩归玩，真碰上事还是很靠谱的。 靠谱的权至龙身子一歪往朴音离身上一倒，一手勾着她的肩膀一手捂着嘴，像是要吐，助理连忙站起来要去拉，装醉的权至龙在妹子耳边快速说了声『扶我出去』，不等朴音离反应借着灯光暗淡把人拽起来。姿势看着是压在她身上把她当人形拐杖用，实际上是带着她往外走。 出了门也没松开，一路这么绕到洗手间附近，才站直身体给跟出来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秒懂，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助理一走，权至龙就笑朴音离，不想喝委婉拒绝好了，哪怕不那么委婉直接拒绝，也比哭了要好啊。 「人家没想做什么，跟你闹着玩的，你哭了反倒让导演变成了坏人，下不来台更不好看。」权至龙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来，边点菸边教垂着头的姑娘「这种场合避免不了的，下次要记得跟你经纪人沟通好，说清楚什么不想做，经纪人自然会拦着。合约要是没签经纪人可能还会让你身段软一点，合约都签了，外人跟自己人，经纪人肯定站在你这边，你这个就是没跟经纪人沟通好。」 唿出一口烟雾的权至龙还想继续，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小姑娘哭了，就那么巧，在他抬眼的剎那，薄雾挡在两人中间。隐隐绰绰的一滴泪从眼眶落下，掉入心湖带起些许涟漪，一点点，很微弱的波动。 动了动手指的权至龙笑嘆一声，换手拿烟，摸摸她的脑袋，声音不自觉的柔和许多「这有什么好哭的，既然知道了要怎么解决，下次解决了不就好了么。」小拇指擦过侧脸的泪痕，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的味道，哄她「不哭了，乖~」 垂泪的美人一袭白裙，长髮披肩，妆容浅淡，红着眼眶乖乖的沖他点头，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蹭了蹭他悬在侧脸的手。 这一下，就这一个动作，对上一根筋的直男绝对是暴击，数值要是一百分能打出万分成就的暴击。 但碰上玩咖就不一样了。 权至龙迅速抽回手，上下打量朴音离，笑容疏离「你很会么。」看她不解，抖着菸灰笑她装傻「跟我玩这套你找错人了。」他在外面浪的时候，朴音离初中还没毕业呢，来这套？ 朴音离没听懂，金妍儿也没听懂。 金妍儿是个乖乖女，从小到大一切都是听爸妈的安排，上学、工作都是，自然而然的性格有些柔弱，莬丝花一样的姑娘，单纯，美好，不然怎么会是云端上的女神。但莬丝花碰到身边的大树不自觉的就会攀上去，那不带什么目的性，顶多就是惯性，对方是强大的大树，攀爬不过就是寻求保护的惯性。 这种惯性在玩咖的眼中太容易被误会了，类似的妹子虽说不太常见但也不算少见，总是见识过的。经验丰富的玩咖误会到，就连之前三次不给号码都可能是妹子欲拒还迎的套路。 权至龙误会了，想法一旦改变，思路就跟着歪，叼着烟勾起嘴角要笑不笑的开口「留个电话改天约？」 朴音离是金妍儿，金妍儿也是朴音离。 朴音离无措的看着他，想拒绝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权至龙当她玩矜持，又撩拨了一句，下次有活动叫你。 权至龙误会了，误会欲拒还迎的妹子想要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bigbang的队长，权至龙。 说实话，这没什么，冲着『队长』身份来的姑娘比冲着『权至龙』来的姑娘多得多得多，多到哪怕权至龙一开始在意，如今也习惯了。只是面对想要『队长』的妹子，态度就会随意很多，大家各取所需就别玩套路了，谁不知道谁啊。 金妍儿是朴音离，朴音离也是金妍儿。 『金妍儿』没有听懂对方的潜台词，但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友好，那很明显，对方也并没有伪装。大树带毒，攀爬的花枝颤颤巍巍的缩回来，缩成一团，不敢反抗也不敢跑，一如被杀手抓住后一声救命都喊不出来，吓傻了。 权至龙望着眼眶又开始泛红的姑娘不知道她在搞什么，新招数？没这么玩的吧，搞得跟逼良为娼一样，他什么都没干啊！ 「不是，我就是要个号码，不给就算了。」权至龙干咳一声，动了动肩膀让她收住「你别哭啊，你哭了我成什么了？」 含着眼泪吸吸鼻子的朴音离，软软的吐出一句「你怎么那么坏。」 权至龙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 好吧，妹子还是有点可爱的，他貌似没看错人。 第752页 可爱的妹子......当场哭给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防万一，省得你们纠结，解释一下。先别管朴海真的小道消息，这哥是很关键的人物，指着他推剧情呢。感谢在2020-09-12 23:36:54~2020-09-13 23:3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滚滚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adte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5章 走廊上的情况很诡异, 妹子哭的抽抽噎噎，男人笑的扶墙都站不稳。 就这场面，不管谁看都会觉得妹子被欺负了, 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走廊尽头转过来一个服务生, 看到那场面愣住了，被记者和私生饭跟多了的权至龙在外面都很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的都快成本能了。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是什么状况，烟一灭拉上朴音离就走。拐了两个弯, 从门上的小窗口发现有个包间是黑的, 推门进去，开灯放手，指着沙发示意朴音离先坐。 擦着眼泪坐在沙发边角的朴音离哭的凄悽惨惨, 权至龙勉强收住笑脸拿着桌上的纸巾盒蹲在她面前，本想哄她来着，看她哭的那么真情实感又想笑, 整件事就很搞笑啊。 『你怎么那么坏。』 这种神奇的台词，说骂人吧更像是撒娇，可人家真心实意觉得那可能是个骂人的话。这在rapper的世界里纯的都有点蠢了，可爱的, 萌萌哒的蠢，怎么可能不想笑呢。 玩咖要是哄, 近期努力在『请魂附体』的朴音离很可能就按照『金妍儿』的性格往下接，越哄越伤心啊, 就跟小朋友如果没有家长在摔倒了能自己爬起来, 身边但凡有个人把摔倒的宝宝抱起来的人，孩子就能哭的无限委屈。 眼泪在会哄的人面前都是越流越多的。 但前辈抱着嬉闹的态度，没有走渣男路线说什么情话哄人, 反倒一直在笑，乐出一口大白牙，笑的朴音离渐渐找到了自己，那个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哭的自己。 找到了自己，再想想自己做的蠢事，朴音离比谁都清楚，她出问题了。 哭的凄悽惨惨的姑娘眼神变了，权至龙把纸巾盒往前送，仰头笑她「演员都像你那么多愁善感的吗？」 自认还算不上演员的朴音离接过纸巾擦眼泪也擦鼻子，鼻音稍微有点重，乖得不得了「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权至龙一愣，嘴角微勾起身坐在她边上，顺顺她的背嵴，安慰她「你没给我惹麻烦，也不用道歉。」小朋友真的很乖，乖的他都不好意思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妹子如果是出来玩的，那什么态度对待都是看心情。可对方要是以诚待人的姑娘，再怎么是玩咖，态度也会更慎重。 人么，都是相互的。 因为一个动作想歪的权至龙也因为对方的一句道歉基本能确定是自己想歪了，想法再度改变态度也跟着变，再说出口的话就正常多了。没问人家要什么号码，而是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那么戒备，不然总不会真的因为他要个号码就哭了。 朴音离摇摇头示意没事，不打算多谈，双方压根不熟跟对方说什么入戏出了问题也有点奇怪。反倒说他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出来的时间也挺长的。 「我出来吐的，多长都合适。」权至龙不觉得他们应该回去「你现在回去可能还是会被闹，交际的场合那种事免不了，下次记得提前跟经纪人沟通好，这样你要是不想来二场，经纪人也会先找理由走。如今来都来了，你要是不配合就是不给人家面子，那就不好脱身。」 前辈的话很有道理，后辈非常听劝，也不说什么走的话了，只问她方不方便打个电话。权至龙一下就笑了，笑她不用那么拘束，他又不是拉她出来干嘛的，想做什么就做呗，只是最好别出门，不然被谁碰到了不好解释。 颔首表示明白的朴音离走到角落去打电话，幸好包间大，角落离门口的沙发也算远，小声打电话不是特意竖起耳朵听也不怎么听得见。 权至龙没有竖起耳朵听，没那么无聊，他叼着烟翘着腿，靠着沙发晃着脚尖，轻松自在并且毫不遮掩的望着朴音离。眼神没什么攻击性，也不带什么特别的目的，仿佛就是因为包间里只有他们两，所以他才看她的。 包间里只有他们两，被另外一人盯着看，被看的人当然感受的到。 侧身打电话的朴音离感受到了视线，疑惑的望过去，得到前辈一个自然笑脸，眨眨眼，也笑笑，随后背对前辈。 夹着烟的手虚挡在脸前，抿唇笑开的权至龙觉得朴音离很好玩，特地背对他就更好玩了。 玩咖见过的漂亮姑娘很多，来往过妹子的类型也很多。朴音离这种的是他交友范围里很罕见的类型，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见过。好人家的姑娘，乖乖女，这个圈子确实少，也不是就一个都没有。 权至龙对乖乖女的兴趣不大，通常情况下玩咖对乖乖女的兴趣都不大，他们玩的是你情我愿的游戏，碰上这类人多半都是当朋友，甚至不太来往，否则一不小心就容易翻船。 当然了，某些渣男对这类的特别钟爱，好骗啊。但那真的是很渣的渣男，禽兽款，权至龙还没渣到那个份上，也不准备做那么下三滥的事情。 要是以往，权至龙不会再三找朴音离要号码，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双方不同路没必要强做朋友。可朴音离很有趣，他说不上来具体哪里特别，可能是因为漂亮？那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姑娘不是么。 第753页 讲不出来什么具体的理由的权至龙就是不自觉的想逗逗她，跟她闹闹，看她会有什么反应，那些反应通常会让她更有趣。 这么一想还有些幼稚。 幼稚的大男孩低头笑笑，抬头放下腿起身成为成熟的男人，开门出去了。 背对门口专心讲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的朴音离并不知道身后已经没人了，她现在更在乎自己碰到的问题。 演员会入戏朴音离是知道的，好歹也是上过演技课的人，但入戏太深会影响到自己她是第一次亲身体验。一个电话就打给李先稿说了自己的问题，这题李先稿的经验有限，电话很快切到了诱发问题的朴海真那里。 朴海真没想到朴音离会出这种问题，他都不知道应该夸小朋友天赋还不错还是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瞎闹。 想要入戏没那么简单的，真当巫婆请神附体啊，前辈不觉得后辈是搞出了什么精神分裂那么夸张，只说她是自己吓自己，那顶多算是一种自我暗示，自己骗了自己而已。 「一两句话说不明白，你在哪？见面聊。」 「现在？」 「没空？」 「有！」 求人帮忙没可能让人顺着自己的时间来，对方愿意教导看的也不是她的面子，那自然是老师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 给朴海真发定位过去的朴音离得到老师回復后就打电话给社长，把情况一说，说的半醉不醉的社长酒都醒了，让她先去，这边他处理，结束后再过去找她。打了几个电话才把事情顺下来的朴音离回头发现包间就剩她一个了，出门也没看到人，也不知道要怎么联繫权至龙，回包间找吧又怕进去了就不好再出来，直接走又不太礼貌，到底是人家帮忙带她出来的。 朴音离正后悔早知道还不如跟权至龙交换号码的时候，就看到前辈从拐角过来了，手里拿着她的包，对方也看到了她，沖她招招手让她过去。走进了，包也背在妹子肩上，回去给妹子拿包的前辈表示，后续他都处理完了，跟她经纪人说了，想同她私聊。 总结一下就是，他们可以走了。 愣愣的跟着前辈往前走的朴音离没想到还能用这个方法脱身，那她刚才打给社长的电话算什么？ 那算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进电梯要选去一楼还是地下停车时，权至龙问朴音离是想自己打车走，还是送她回家，却听妹子说要在这里等人。本以为是等经纪人下来，还跟她解释经纪人暂时走不了，有得等，结果人家约了人见面，还是个男人。 这...... 按下一楼按钮的权至龙出了电梯，在朴音离疑惑的视线下沖她摆摆手「既然你有人约，那我们改天见。」 朴音离感觉他笑的怪怪的，又不知道哪里怪，只当是错觉，鞠躬道别。 妹子的腰弯下去，权至龙的表情更怪了，但电梯门已经要关了，怪不怪的也无所谓了。 ktv边上就是个便利店，朴音离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塑料椅上等了没一会儿朴海真的车就到了，上了车直入主题，临时老师问学生具体情况。朴音离就如此这般的讲了自己为了成为金妍儿做的一系列努力，说完了，车开到一家咖啡店门口，两人下车进店，被带进店里的朴音离才知道，朴海真原先约了人的。 男主约了导演，戏份超少的女演员很是惊讶。 不论戏份多少都算是同一个项目组，相互见面也就是刚开始尬聊一会儿，进入剧本讨论环节就不尴尬了。起码朴音离不尴尬，她没什么好尴尬的，另外两人聊天都没带她。 剧本是导演自编自导，跟男主出来见面是有正事聊的，新人女演员的小问题就先放到一边。 朴音离听了一堆男主的行为逻辑线的讨论，讲了许久才大概讲完，正事结束，才听到朴海真跟导演说，她有点走偏了，问导演具体想要个什么样的金妍儿。 朴海真不是平白带朴音离来见导演的，有些事演员之间的讨论是没结果的，执导的是导演，剧本也是导演写的，演员为人物做的人物小传再好也要跟导演的想法契合才行。否则到了片场，演员劳心劳力做的准备跟导演的想法不一样，那才是白做工呢。 导演有些意外朴音离还挺用功的，满意她的敬业，就跟她细聊，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金妍儿。 创作者写剧本，编写的过程中有很多想法是碎片化的，只有自己知道，写完了成为一个完整的剧本了，一些细枝末节就会为了故事的整体性而删掉。完整的故事到达只饰演其中一个角色的演员手上有一定概率会被误读，类似于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朴音离就碰到这个情况，倒也不是她没看懂剧本误读了，而是她手上的剧本是最终定稿版，导演那边则是一稿二稿三稿四稿等故事线都有，混杂在一起的人物设计是经歷过多番改动的。 在导演的嘴里，金妍儿这个角色起初他想的是魔女，就是那种用漂亮脸蛋，伪装出来的清纯，勾的男主坠入深渊的女人。这一版被废弃是魔女的设定有点太过，容易抢男主身上的观众注意力，故事变的头重脚轻，不合适。改动多次之后，金妍儿才是朴音离看到的金妍儿，弱化了非常多的角色。 但是再弱化，角色的核心也没变，所谓的女神只是男主眼里的女神，整个故事线是男主视角展开的，但在故事背后，那些需要观众仔细观影才能发现的细节里，金妍儿这个角色不是无辜少女。 第754页 金妍儿是大学刚毕业进公司实习的实习生，大公司，实习生很多，最终能不能转正看能力也看手段。男主对金妍儿确实是一见钟情，才会有之后的勐烈追求，但金妍儿始终没有正面拒绝，不是朴音离想的姑娘单纯不好意思，而是带着点欲拒还迎的味道。 听懵了的朴音离傻乎乎的望着侃侃而谈的导演，池明建叼着烟让女演员看剧本要注重细节。 最细节的地方就是金妍儿被杀的那晚，深夜，天还下着雨，已经拒绝了的追求者约她见面，但凡她是个洁身自爱的姑娘，她都会拒绝的，那有什么好见面的？聊事情？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聊？ 艺术圈有句话，同样是维纳斯，干净的人看到的是断臂维纳斯的残缺之美，污浊的眼睛只能看到裸体的女人。 朴音离的世界很干净，干净到从来没往导演说的那个方向想过，她想的是「金妍儿愿意见面不是因为雨太大，不能让人家等吗？」 「那就让他回去啊。」创作者池明建很诧异她会那么问「雨那么大，我特地标註是暴雨，颱风天的暴雨大半夜的见什么男人？还是追求者，这不是找死吗。」 女演员有心说就是你标准了暴雨我才会误会的，男演员屈指敲敲桌子让女演员别跟导演争执，这东西创作者说了算。 「换句话说，金妍儿这个角色其实是男主对自身恶念的投射？」朴海真插话入场，询问导演「你想表达的是善恶就在一念之间？」 池明建颔首表示他说得对「单纯的变态杀人狂没什么好拍的，同类题材找现实的案件拍真实改编的电影都不少，我不想玩别人玩过的，没意思。我见了不少连环杀人犯，愿意让我探监的我都见过，还去见过日本的那位靠吃人肉红透半边天的变态，我想探究的是他们的心理。」 「为什么会那样，为什么会杀人，为什么会想吃人肉，是那些人完全泯灭了人性，还是说特殊的环境创造了他们。」池明建抖了抖菸灰，带着点回忆的语气「我写的第一稿写到一半就写不下去了，那个本子要是写完就是在为那些人辩护，类似于恶魔也是很惨的，我们抨击他们之前也别忘了是社会创造的他们，他们也很无辜。」 「但我不止见了那些杀人犯，也见了愿意跟我聊聊的受害者家属，他们其中绝大部分都没有回到所谓的正常生活。什么时间过去了，都会好的，那种话对他们没用。其中有一个女孩的父亲到现在都还很愤恨，恨杀人者也恨自己。」 「那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女儿跟往常一样去家门口的便利店给雨天不想出门的父亲买啤酒，那个便利店离家很近。」池明建指着玻璃橱窗外的街道「就这么近，一条马路，过马路就到了，特别特别近。可就那么近的距离，买啤酒的女儿一去不回，他们找了很久，七年。」 伸手比划『七』的池明建还记得当初自己听到这个故事的心情「七分钟都能办完的事情，那姑娘走了七年，七年后警察上门让他们去认尸。那个父亲记得一切细节，记得七年前那一天女儿的裙子太短，短的能看到大腿根，他还骂她衣服都不好好穿。记得七年后，腐败的根本看不出是谁的尸体，臭气熏天。」 「我们都说艺术创作是自由的，讲普通人哪有讲变态杀手更有戏剧冲突。但我每次想起那个父亲，妻离子散，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我的第一稿就写不下去。艺术创作是有自由，但自由需要边界。」 导演转向女演员「金妍儿有很小的一部分带着那个女儿的影子，我不是说女孩子应该保守老实什么的，你们当然有穿衣自由，就跟我们有创作自由一样，但你们的自由确实容易引来罪恶。这是男人噁心，不是你们的问题，可如果在最初金妍儿拒绝了男主，那个女儿穿的保守一点，或许一切就不会发生。」 「杀死女儿的那个连环杀人犯是个精神病，母亲是站街的，他从小的成长环境导致他对开放的女人都很厌恶，第一次杀人就是激情杀人。路上看到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跟男人谈笑，就把人家当妓女，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他跟警察说自己什么都没想，但他什么都没想的跟了那女人一段路，那姑娘脾气不怎么样，直接开骂。也是命不好，黑夜，窄巷，前后还都没人，杀手怒气上头，冲动之下......」 池明建双手一拍『啪』的一声「杀人奸尸。」 专心听故事的朴音离被掌心惊到肩膀一颤，坐在她边上听的漫不经心的朴海真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浅笑。导演没看到男女演员的小动作，自顾自的说剧本改动后的完结版，金妍儿存在的意义。 朴音离对角色的前半段的理解是对的，金妍儿是一切的起点，对结局的理解也是对的，金妍儿是杀手追寻的云端女神，愿意赴死追寻云端。但中间错了，错在金妍儿即是无辜的被害者，又不是纯然的无辜，她是有机会改变整个故事走向的。 从来没正面拒绝过杀手追求的金妍儿，不是因为害羞，也不是什么乖乖女，就是很现实的，她是实习生，追求者是正式员工，还是能在她去留这件事上给出一定建议的前辈。她不拒绝，为的是转正，也不是想养鱼，不是为了钓着追求者，顶多算是自保的一种方式，谈不上对错。 只不过，她的不拒绝改变了整个人生，也诞生了这个故事。 第755页 《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朴音离秒速出戏，她『创造』的金妍儿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还什么等魂附体呢，魂都找错了，附体个鬼！ 导演说他想拍的是让观众三刷四刷哪怕是五刷电影都能发现新细节的电影，开启朴音离听不太懂的长篇大论，创作理念什么的。朴海真倒是听得懂，简而言之就是这部作品是冲着奖项去的，导演想炫技，想得到影评人和业内的掌声，对所谓的大众兴趣不大。 该聊的聊完，要了女演员号码的导演表示有事先走，老实给号码的朴音离望着导演的背影很是懊恼，她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同样留下的男演员却对她说抱歉，说之前是他没讲清楚，给朴音离带歪了方向。之前光顾着讲角色怎么演，怎么快速找到方向，主要都是速成的方法，就是忘了跟她说，理解角色不光是理解角色本身，而是要在理解整个剧本的大前提下，再找寻角色在剧本里的存在意义。 电影不是独角戏，那是需要不同的团队，不同的分工，跟不同的搭档合作的团队项目。演员是整个大项目的工种之一，自身对角色的理解是很重要，但也要去理解对手戏演员的角色，当然就需要去理解故事本身。 那样才不会出现朴音离出的问题，只盯着自己的角色，路就走歪了。 不过现在改也来得急，棚还在搭，开机都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不着急。 「我听说你的经纪公司是制□□豆的，你如果想往演员的方向发展最好是能把演员约签到专业的公司去。我可能说的不太好听，但你们社长犯了个很低级的错误，我不知道他是不专业没有带过演员，还是对你不上心，但演员不是跟制作方签约后不到开机就不用联络的。」 「你拍多了作品可以那么干，有名气了，就有底气了，制作方找你也是先看过你的作品，对你的演技和风格都有基本的概念，那才不会出岔子。可你还是新人，制作方对你不熟悉，你跟制作方也不熟悉，你对角色的把控力还不足，那最好多去联繫制作方。见导演、见作家，谈剧本，谈角色，什么都好。」 老手跟新手说「我们想如何表达我们的角色是一回事，制作方想如何表达你的角色是另一回事。有些时候制作人跟导演想要的传达方法都不一样，双方之间需要通过沟通达成默契，不能闭门造车。这种事一定要脸皮厚一点，制作方想不起来你，你就要多在他们眼前晃。」 「哪怕退一步，你对角色的理解没问题，跟制作方的想法很契合，你一个新人也应该在制作团队面前多露露脸。一个导演不是单独存在的，他有自己的社交圈，有些制作人很可能手上抓着两三个项目等着上马。他们对你熟悉，下次有作品才能想的起来你，要是拍完就拍完了，损失的不是他们是你。」 「我说的这些事都是公司要去做的，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有些导演觉得演员频繁找自己是敬业，有些导演就觉得蠢，这点事还要烦他。制作人也是，性格都不一样。需要你的经纪人，你公司的人去试，讨人嫌的事情就应该是他们来。试出好的结果才能把你推到台前去享受果实，结果不好，你就当自己不知道，反正得罪人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我们身上。」 大前辈告诉小新人，这行不是她那么混的「演员是个很被动的职业，不成为最顶尖的那一拨都是等着制作方来挑，那你就得想办法让制作方能想的起来你，知道市场上还有这么个人。你得跟你的经纪公司谈谈...」指着导演离开的方向「光沖你和导演刚刚才交换号码，你经纪公司就很失职了。」 同一个夜晚，一前一后两个前辈都说，你需要跟你的经纪人沟通，那还是两个不同『行业』的前辈。 朴音离就想，她确实需要跟社长沟通。 临近午夜，一直等着社长结束来电话的朴音离等的都困了都没等到社长电话，半个小时前发了条简讯过去也没收到回復，犹豫着打了个电话过去。 接到电话的社长很惊讶「你去见朴海真了？」 「我不是说过吗？」朴音离也很惊讶。 惊讶的朴音离发现，自家社长在两个不同的说法里选择相信权至龙的『私聊』而不是她的『入戏出了问题要找人解决』，这太奇怪了！ 多少有些尴尬的安泰骏想解释，他以为小姑娘想跟权至龙单独玩找的藉口才那么说的。不怪他那么想，权至龙推荐了朴音离，两人明显认识，关系也肯定不错，不然推荐谁不是推荐。更别说当初朴音离还是无名氏的时候就出演了他们的mv，关系肯定不错啊。 但这话不能说，搞出这样的乌龙就够尴尬的了，说了岂不是更尴尬。 朴音离也不好追究，追究了又能怎么样？找架吵吗？先解决问题吧！ 解决问题的社长和社员见面了，还是在ktv，他们二轮还没结束。 又回到ktv的朴音离见到的是喝的满面通红的社长，对方身上熏人的酒气沖的她头疼，觉得这不是聊正事的机会，就跟安泰骏说要不等明天到公司聊。灌了瓶醒酒药的安泰骏让她直接说，他清醒着呢，朴音离不觉得他清醒，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好再拒绝，就准备聊演员和制作方沟通的事情。 两人在走廊的尽头见的面，朴音离的话刚开了头，远处的包间就冲出个人，喝的同样酒上头的导演，手上还拎了瓶酒高声叫着安泰骏的名字。嘴里喊着继续啊，来啊，不醉不归等一系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话。 第756页 还没等朴音离侧身躲避那位导演的视线，安泰骏就沖她丢下一句明天公司聊，说完就沖导演迎上去，很是哥俩好的状态，都给朴音离弄懵了。 她为什么要再回来？？？ 这个问题，萌新不懂，前辈会答。 这一夜大概是朴音离头顶学生的夜晚，第一个老师教她要跟经纪人沟通细节，事无巨细都不怕，就怕有疏忽。第二个老师教她，要跟经纪人沟通方向，方向一旦走错了，多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第三个老师就有意思了，这位大佬直接说，跟公司有什么好沟通，那都是没结果，白费力气。直接说要什么，能给给，不能给，等待机会换公司。 出来喝酒碰到小姑娘垂头丧气的站在电梯口的殷志原叫了人，问她怎么了。偶遇前辈的后辈先鞠躬，再被前辈领回包间跟一帮哥哥姐姐们鞠躬，随后再被前辈送出门，因为朴音离明显不想玩么。他带她去打招唿纯粹是知道了前辈们在出于礼貌都应该去打个招唿，而且也没多少陌生人，都跟神话认识，一代团的大哥大姐们。 进门前跟殷志原一路的朴音离简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跟制作方来聚餐什么的。等被哥哥姐姐们以表达友好的方式摸头再告别出去的路上，又简述了自己碰到的小问题，多少有点向大佬取经的意思。对方即是曾经的天团队长，也是拍过大热电视剧的演员，经验肯定比她丰富。 经验确实很丰富的殷志原开始了他的虽然听起来哪里不太对，但莫名有道理的歪理邪说。 一代团就没几个跟经纪公司关系好的，殷志原跟老东家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要他说，管什么经纪公司，指着经纪公司当后盾纯属想太多，太年轻，做美梦。站在公司的角度艺人就是商品，商品是需要投入没错，可目的是为了榨取最大价值。 「你能你的公司带去的价值可不是当演员，安泰骏在电视圈可能还有点人脉，在电影圈绝对说不上话。他帮不到你，就凭你自己闯，闯的出来他坐收利润，闯不出来他也没损失。你们公司刚开始，跟我们当初一样，小企划社就一个团，资源本身就有限还得大家分，那肯定要有取捨。」 殷志原靠在电梯隔间的墙壁上，站的歪歪扭扭的，给小姑娘讲『人间真理』「他与其把精力放在完全不懂的电影领域，不如拿你当跳板，拓展更多的歌谣界和电视剧市场的资源。所以你跟权至龙去干什么对他都有好处，跟你聊电影，人物创作也没有跟一个拍gg的导演攀交情重要。」 「他们那帮人都一个样，当着你面跟你说我为你付出多少，公司全力捧你，背地里把你榨的干干净净。你别听他说什么，你得直接提要求，他如果跟你绕，不给准话，那不是做不到就是不想做，不然没有绕的必要。真那样你就不用指望公司了，自己拼吧，能做多少做多少，成不成看命。」 「真正对你上心的人你是感觉的到的，话说的再好听也没有为你抢来有用的资源重要。你搞清楚，他把你当商品，你不能就把自己当商品了，你们是合作方。你赚钱，他要分的。别接受什么我做不到和公司太小无能为力的话，那你别签我啊，我大好的青春跟你签七、八年的合约就为了聊梦想？你去哪找不到梦想？」 站直身体的殷志原给妹子支招「听我的，回家把需求罗列清楚，一二三条都写上，他要是不干，乘着两边都还没损失太多，也没捆绑太深，赶紧找机会走人。」 这番话的信息含量太大，大的朴音离还在慢慢消化，说话的人不需要消化。 说话的人扭头避开她的眼睛，轻咳一声，说着完全不需要避开妹子视线才能说得，很正常的询问。 「天晚了，你回去不安全，要不要我送你？」 朴音离楞了一下，还在想着他之前说的那些，不在状态「我打车就行了。」 摸了摸鼻尖的殷志原挣扎了一句「打车不是不安全么。」 这题朴音离会答「我拍计程车的照片发给你？」 「......也行。」殷志原低头笑笑「那你到家记得跟我说一声。」 乖乖点头的朴音离说好，哥哥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别忘了。 站在电梯口送人上电梯的殷志原，望着关上的电梯门倒映着的自己，暗自唾弃。 人家才成年，你就是个禽兽！ 第166章 权至龙 容易被人带偏思路不是自己没想法的意思, 有时候是相反的，容易被能讲道理能说服自己的人带偏想法，那代表的是对新的世界, 新的观点接受力很好, 不会固步自封。 换句话说就是学习能力好，朴音离就是学习能力好，她要不是有这个技能，也做不到同时兼顾练习生训练还拿下保送。 会学习的孩子未必聪明, 但学习能力好的孩子一定不蠢。 朴音离不蠢, 三个前辈都用各自的方式同她说，去跟公司聊聊，她接收到了那些信息, 也接受到了不能盲目冲上去聊的信息。李先稿教过她的，她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也把昨夜三位前辈的话听进去了, 四个人的观点融合，消化吸收努力变成自己的理解。 艺人找到社长详聊。 聊天的方式不是殷志原说的那种，把想要的条件罗列一二三条，能谈谈不能谈拉倒。也不是李先稿之前教她的那种, 不要管对方说什么，自己先定下底线, 底线绝对不能逾越，其他都能谈。不是权至龙的事无巨细好好沟通, 也不是朴海真的公司能力不行, 沟通如果不行不如还是换个公司。 第757页 以上都是前辈们的方法，朴音离的方法是，见社长之前先罗列目前的需求, 再定下底线。接着跟社长说，我碰到了这些问题，需要解决，询问社长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这才是朴音离的做事风格，既然不会玩套路就别玩，以诚待人或许会被耍，但以诚待人绝对不会出错。 诚恳的艺人跟社长从头说，说自己入戏出现问题，闭门造车诞生的问题，那一部分是她自己做错了，另一部分也是社长找来的演技老师业务能力可能不太行。这不是推卸责任，而是演技老师如果业务够强，那对方教她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梳理剧本而不是先冲着某个片段死磕，当然也有她确实要针对性训练的缘故。 她说自己找了人帮忙，没说具体是谁，带过中间人只说找到了剧本的男主朴海真辅导。演员前辈很给力，教了她不少东西，但忽视了某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对方也不是故意的只以为她应该懂那些就没提。而她应该懂的那些，比如跟制作方联繫，这种应该是公司去处理的事情，她不懂，可能社长也没想到，导致中途出了岔子，也就是入戏出了问题。 朴音离说了许多，说自己入戏困难，说发现自己太过入戏又怎么被吓到，说到后来有些絮叨，话题都有点偏了。 社长一直没打断她，在她说了一堆发现自己聊偏了想把话题转回来的时候，还引导她继续说那些个人感受，在她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担当了心灵垃圾桶或者说心理疏导的角色。帮自家孩子排解那些无人可说的郁闷，练习的压力，演技的压力，学习的压力，还有前路茫然，好像看不到希望的压力。 那些东西平时不说好像也就那样，可不说不是就不存在，压力就在周围缠绕，如同新闻上时不时就报的雾霾警告。你说它危险，貌似也不至于，可你要说雾霾无害，那就太蠢了。 每一次唿吸，都处在危害中，怎么可能无害呢。 大半个钟头过去，朴音离说的嘴巴都干了，面前的咖啡杯也早就空了，说完了才察觉到自己说了太多，社长好像没说什么。艺人收声，望着社长，等着社长给评价，或者给解决问题的方案。 安泰骏的态度很有意思，或者说老油条碰到社会新鲜人，手段总是有的，比如，先表明，他们是一国的。 社长也开始给艺人倒苦水，不是卖惨，社长怎么能跟员工卖惨，那大饼还怎么画。社长倒出去的苦水是公司现阶段碰到的各种问题，都是很现实也确实存在的问题一点都没夸张，说起来跟朴音离没什么关系，但事事都能牵扯到她。 公司刚起步，人手不足，四个女孩子，四个发展方向，都要人跟。理论上朴音离这边是重点，她是唯一在外活动的么，也是唯一赚钱的。但就因为她是重点，所以什么行程都是安泰骏亲自陪着她去，其他三人都暂时教给了别人，可安泰骏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只盯着朴音离，这到底不是朴音离的个人工作室。 大家都□□乏力，招聘新人也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找到合适的人，找到了人也要先熟悉业务，也要教，还是要花时间。 以前安泰骏背靠sm，大树底下好乘凉，出去见人拿着sm的名片，就算事情不好谈人家拒绝也会留几分面子，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能再合作啊。如今就是个小作坊，名片递出去都不敢印社长，而是用经纪人的身份行走，不然更没面子。可一个小作坊出来的经纪人，对方能给几分面子呢？没有的。 以前的老关系确实还在，交情没断。可大家都是出来工作的，聊项目想合作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孩子们都还没出道，很多事情都不好谈，人脉不能现在全都用光了，那等真正需要发力的时候就没人情能托关系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艺人难，社长也难。 特别难的社长脾气特别好的跟艺人检讨，她提出的那些问题都很有道理，确实是公司照顾不到位。演技老师如果她有关系想请别人来，那都听她的，开价不管多少公司都给。没有联繫制作方确实是他疏忽了，精力也确实不足，这点之后都会跟上，跟制作方沟通的事就交给他，之后绝对不会再出这样的问题。 个把钟头的漫长聊天，把两人聊的关系亲近许多，至少朴音离不再把社长只当成社长，叫一声泰骏哥，叫的很是真诚。 社长也不容易啊，都那么大年纪了，多难啊。 可这番对话被不怎么上学专注发展演艺事业，长时间在公司待着的忙内知道之后，果断开嘲讽，吐槽过于单纯的姐姐。纯成她那样，那就是蠢！ 身为保送庆熙大学的学霸，朴音离偶尔也会给忙内补习课业。忙内是个厌学少女，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按照未成年少女的说法，不带护膝在水泥地上练地板动作把膝盖练废了都比学语数外简单，尤其是数学，那简直是异端！ 厌学少女有一万种理由逃避学习，还自带消息灵通的技能，眼看朴音离乘着吃中饭那点时间想给她补习数学，连忙问她之前跟社长聊了好长时间在聊什么。这方面朴音离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要隐瞒的，就跟忙内说了，主要是说社长有多难，让忙内别成天混，多少上点心。 都认识那么长时间了，朴音离也算了解闵宝儿了，这傢伙小聪明一堆，偷懒更是无敌，偏偏就是怕苦怕累，什么都想走捷径。要她说，就忙内这个性子，运气好还行，哪天碰上个坑，一不小心栽下去再想爬起来得吃大苦头。 第758页 偏偏小聪明一堆的忙内教她，三人行必有我师，谁都不傻「你管什么社长多难，他就是难破天，公司明天就倒闭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倒闭了解约走啊，实际问题解决不了还是解约走，总不能因为他难，你就非得可怜他。这算哪门子道理，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他妈，不对，应该说，我们又不是他女儿，他一人倒霉我们就得全部陪绑，想得美。」 白眼翻翻的闵宝儿举着外卖炸酱面的一次性筷子指着她「你好好想想他的话，他那根本就是忽悠你，你还感动呢，感动个头啊。什么叫你有资源你去找老师公司给钱？公司给钱是应该的好吗，总不能演技老师的钱是你出吧。演技老师也不应该是你找啊，你能说现在的老师不行就已经是公司失职了，找到更好的老师也是他们该做的，怎么就变成得你自己去找老师？」 是不是小聪明不好说，但牵扯到自己的利益时非常精明的闵宝儿有特别的智慧能看破老油条的套路「你找个老师回来，要是好还好，要是你找的老师也不是那么合适，毕竟你也只是听人家说的么，也没跟人学过。学了之后发现不合适，你再去找他换，你好意思开口么你。」 「别说你不好意思开口把自己找来的人换了，就是你开了口，他那边要是堵你一句，你自己选的人你都不满意，我找来的人你也不满意怎么办。你都没办法回答他，不管说什么，都搞的像是你事多，特别会找麻烦。到时候你就没立场了知道吗，主动权都在人家那里。」 比起社长，自家姐妹就是自己人，闵宝儿让自己人脑子清醒一点「你别搞到最后花了人情，还赔了钱。你把老师介绍进来了，社长又跟你说，老师来都来了不如就我们所有人一起上课。那老师的价格怎么算？你们当初说好的价格是教你一个，社长给的钱也是教你一个，学生一下变四个，老师是答应呢，谈钱呢，还是走人？」 「要是老师留下了，对我还算有用，我也在跑试镜么，对其他两个姐姐有什么用？留下的老师算你的老师，我的老师还算我们的老师？你可别忘了，现在是公司出钱给老师没错，但公司所有的培训费都是要结算的，等以后我们赚了钱通通得还。我们两给演技老师出学费理所应当，可那两个姐姐凭什么出？当人家的钱不是钱啊？会吵架的。」 闵宝儿把筷子插在面碗里，很是无奈「姐，你怎么就答应找老师了呢，找来找不来都里外不是人。就你这脑子，怎么能自己去见社长呢，分分钟就被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自觉在这件事上解决的不算很漂亮也算还不错的朴音离没想到被忙内说的一无是处，罕见想要跟成天贪图小便宜的忙内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确实也没有想到你说的那个方面。但你别什么都往坏的方面想，面对事情都是只要我不吃亏，你们谁能做谁做，那事情永远也做不成啊。」 「你说的对，演技老师应该是公司提供，可公司照顾不到，社长找人的同时我也跟着找人，两边一起努力成功的概率是不是就大一点。你不能先把我们跟社长变成敌对方，他就是占便宜的那个，未来会占我们很多便宜，所以现在就应该付出。不要那么想，我们是个团队啊，先把团队做起来才是我们应该要做的不是吗。」 闵宝儿更无奈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是好人，更清楚你什么都往好的方面想。欧尼，你很好，什么都好，哪哪都好，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家拧成一股绳努力成功，不是的。想法很好，特别棒，可你也得看看你在跟什么样的人合作啊。」 「我不是想说社长坏话，社长也不是什么坏人。但社长不是慈善家，他带着我们三个sm的一个yg的人出来组团，当初离开的时候说的话特别好听，落到实处没那么好看。你是运气好，一下子就签到电影合约，在公司的时间也不多，可能也不在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但那些东西不是就不存在了。」 看人自带三分笑，对谁都讨喜的闵宝儿，此时有超脱年龄的成熟，食指点了下面碗「我们在公司吃食堂，免费的，不说多好吃，基本问题不大。到了这里，吃什么自己点，看着是自由了，但钱呢？到现在也没人跟我聊餐补，一直都是我在出钱。我打听过，我们四个，只有李熙京姐姐有餐补，剩下的都没有。」 「你在公司（sm）拿到多少补贴我不清楚，我拿到的是二十万，到这边还是二十万。但那边的二十万，没有房租，没有吃饭的开销，省着点也能过下去。这边住的地方也能住，但我们三个人住一居室，东西堆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吃饭还得自己搞定。」 「这种细碎的小事特别多，多到你可能不关心，不在意，熙京姐有人照顾，但我和妍丽姐都有怨言。那姐姐头上有个巨大的压力，再不出道她可能就没办法出道了，这辈子顶天是个知名伴舞，她得忍。不忍也没办法，合约都签了。」 「我没那个必要啊，说句你不喜欢的话，我在你们眼中可能哪哪都不行。唱歌就那样，舞蹈跟妍丽姐那叫一个天地之差。但我要是出去找工作，即便是去顶尖的舞蹈教室当个舞蹈老师助理，我也是大家抢着要的。」 「你很好看，好看到我绝对比不上，但我也很好看，无数普通人整完都未必有我好看，我还是天然的。熙京姐词曲创作有天赋，我没有，但我也没有你们的那些执念啊。非得出道不可什么的，我也就是想当个明星，能成成，不能成就算了。」 第759页 闵宝儿认真的看着脾气好，性格好，做人做事哪哪都好的姐姐，跟她说心里话「你别那么好，交朋友可以，谈利益的时候不要为对方着想，先想着自己。什么大家一起奋斗为团队好的想法，应该有，特别棒，但别把团队的发展放在第一位，你的发展才是第一位。应该公司做的事情就让公司去做，那是他们的义务，不是你的责任。」 「我不是说做好人有什么不好，但好人做太多，人家就把你的好当应该的了。等到那时，但凡你有一点不好，那就都是你的错。」 忙内喜欢姐姐，喜欢这个不会跟她说『你撒娇真噁心』『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你没男人活不下去啊』『骗男人钱要不要脸』等一系列，她在诸多女孩子身上感受过的恶意。 朴音离从不会那么干，她像是天生缺根弦一样，看人都看好的方面，好像谁在她眼里展现出来的都是优点。 别人背地里骂她骗男人钱的事情，朴音离会跟她说，多多练习，出道了钱更多。姐姐不觉得她坏，顶多觉得她傻，花功夫在男人身上不如花时间在自己身上。 别人说她跟谁都撒娇对上男人都不要脸的事情，朴音离会跟她说，你好厉害，怎么做到变脸变的那么快的，天生的演员啊。姐姐不是在反讽，真那么想，超奇怪的。 朴音离是闵宝儿碰到最奇怪的人，是那种只在电视剧、电影里见过的，不管剧情发展的多黑暗，碰到多恶劣的坏人，多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真正正派的好人。 哪怕欧尼双商时常掉线，偶尔会让闵宝儿觉得脑子不太好，很容易被骗。但如果要在她庞大的通讯录里选一个真正能信任的人，就只有朴音离一个。即便她也知道，朴音离对她也就是普通朋友，连闺蜜那一档都没达到。 但跟谁相处都没有跟朴音离相处舒服，自在，放心。仿佛什么话都能跟她说，哪怕不好听的话，恶劣的想法，自私自利的点子，不管是什么，都能跟她说。 闵宝儿什么都跟朴音离说，说社长就是个只会讲好听话的骗子，说出了李熙京是社长的亲闺女，剩下她们三个都是领养的，她搞不好是李熙京买一送一的赠品。说朴音离别弄到最后变成了傻乎乎的摇钱树，说梦想那种东西叫出来是很好听但也不能当饭吃啊，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点。 她说了一堆完全不符合高二未成年少女年龄能说的话，那些话世故，庸俗，但现实，很实际的现实。 现实到朴音离灵关一闪想到了『金妍儿』，导演告诉她的金妍儿，也就是在男主眼里是个女神，实际上就是个女人的金妍儿。 表演里有体验派，有方法派，还有一个类比，表现派。 关于表现派的简单解释就是，演员自身明确的知道自己在表演，会为角色设计专属动作，行为包括思考逻辑。最近深陷演技bug的朴音离，望着对面的『金妍儿』双眼逐渐放光，她或许可以换个角度去进入角色。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对不对，朴音离在忙内絮叨完那些有的没的之后给她传剧本，处于保密协议，没有全部看，就看『金妍儿』跟男主『郑权』相识追求的那一段。为了保护未成年少女的身心健康，雨夜那段过激的戏码也没给她看。 之前怎么说来着，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是维纳斯，不同的观赏者能做出不同的解读。 炸酱面的碗空了，本来就不长的一段剧本也被看完了，女演员问队友，观后感如何。未成年少女说，这姑娘手段太次，闹不好就翻船。 低头掩饰表情的朴音离边收拾着吃完的碗筷，边问忙内，怎么看出来金妍儿用手段的，顺便问，高端手段是什么样的。 智商不好说，情商无限高的金妍儿......闵宝儿滑动着手机给她看剧本里男主跟妹子的第二场戏，第一场是男主一见钟情，第二场是男主借着请大家喝咖啡的名义问金妍儿想喝什么。 「你看她的回答，我都可以，听哥哥的。」闵宝儿砸吧着嘴『啧啧』有声「刚认识就叫欧巴，说她不知道对方对她有兴趣我都不信。」再滑动到男主第一次告白的地方，吐槽妹子段位太低「光笑不说话算什么，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会让对方误会，男人要是个好人还好说，恶劣一点或者自信一点的说不定就当她是默认了，之后这个男的一直给她送礼物什么的，很可能就当她是默认了。」 自认段位颇高的未成年少女给成年女演员开课「你记得啊，要是碰到这种情况，想吊着人家别不做声，先往后拖，说点什么我需要考虑考虑，或者我暂时还不够了解你之类的话，欲拒还迎懂吧。不过是你的话，大概会直接拒绝，那你就直接拒绝，就是拒绝也要有方法，别闹的人家面子上过不去，说不定以后还要见面呢。」 忙内想着姐姐的做事风格，给她打补丁「你就找那种推卸责任的方法，什么公司管的严啊，经纪人很兇啊之类的。再不然说社长会动手好了，这样对方也没办法，恨的也是社长是公司，跟我们没关系。」 并不想听这一段的朴音离更不想深聊『自己』如何，把话题拉回来继续说角色，问想法跟导演在某部分上很契合的忙内，如果是她出演这个角色她会怎么办。忙内还真没什么想法，她的演技就是纯小白，比朴音离还不懂行。 「我的话...」闵宝儿思索着开口「可能什么都不干吧，这个角色只要美就行了啊，就是找到镜头里自己最美的角度，维持那个角度。剧本不是说男主一见钟情么，视角也都是从男主那边展开的。导演好像对角色都有自身投射，那个导演搞不好是个蠢直男，对上直男不用别的招，漂亮就行。」 第760页 拎着姐姐整理好的垃圾袋起身要放出去的闵宝儿对姐姐很有信心「这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本子么，发挥你的最大优势，美美的站在镜头前，其他的听导演安排。」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我们都是新人么，演技好不好什么的，还是看导演调教的功力。」 朴音离首次觉得忙内的话非常有道理，最终还是要看导演调教的功力，随后就按照忙内的话去做，找寻自身最漂亮的角度。 女演员没想到的是，这条路比请魂附体的灵异路线还困难，因为她没办法判断自己哪个角度最漂亮。 起初朴音离是对着镜子找角度，可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像都一个样，不是什么漂亮到没死角那种东西，而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最好看的。 朴音离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从小到大都被人夸啊，谁看到她都是这孩子真漂亮。可是具体怎么个好看法，她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跟随自己十八年的那张脸免疫了，还是怎么样，反正她看不出来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还有点长相好像也就那样的感觉。 她不是那种传说中美而不自知的类型，她是对容貌这件事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事实上朴音离觉得大家都挺好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闵宝儿可爱，李熙京独特，连自嘲自己长相平平才出不了道的朴妍丽，她都觉得人家身材超好。要不是面试电视剧屡屡失败，她从来没在容貌上吃过亏，也就不关注容貌如何。 美貌带来的好处？那是日常啊，跟唿吸一样，每天都在唿吸新鲜空气，怎么可能感受到有什么特别。 自己照镜子这招是不行了，那就得上相机。 社长联繫了导演，导演那边忙的很没时间跟新人沟通，这条路行不通，演技老师也已经辞了，新老师还没找到。朴音离就拿着手机拜託周围的人帮她看，周围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方便说坏话，不管怎么拍都说她好看，还是上下左右哪哪都好的好看。 朴音离蛋疼了，找个角度而已，有那么困难吗？ 那倒也没有，专业人士出马不就行了。 合约签了，聚餐吃了，酒喝的也很尽兴，gg拍摄开始了。 巧克力gg，基本剧情一句话就能概括，男朋友把女朋友惹不高兴了，掏出巧克力哄人。 gg总时长三十秒，剧情简单，拍摄也不复杂。主要的重点也在权至龙那里，朴音离就是做配的，她也不是代言，出镜五秒都没有，就开头表达个不高兴，中段收到巧克力欣喜无比，就没了。 收尾？收尾是权至龙帅气的说gg语啊。 娱乐圈是最能体现阶级的圈子，红和不红的待遇是天上地下，大红人权至龙还没到现场，新人朴音离的妆发都好了，提前在片场等着。跟她沟通剧本细节的也不是导演而是导演助理，同她说动作不要太大，不要抢权至龙镜头，抓着剧本扭腰做了个背过身的动作，表示这样就行等等。 都讲完，又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巨星进场，全组从待机状态切换模式，全员开机，迅速动起来。 跟着社长站在不碍事的角落的朴音离眼睛盯着摄像机，心里还在纠结怎么样是美的事情，她最近被这件事弄的很头疼，做什么都在想这个。之前跟她说分镜的助理导演远远的跑到他们面前，说是导演叫人，让他们跟上，带着他们去了权至龙的化妆间。 巨星身边围了三个人，两个弄妆发，一个是正在跟巨星讲等下怎么拍的导演。 朴音离被召唤过去是讲配合的，本来她站在门口没人搭理，还是权至龙从镜面里看到她，沖她挥挥手笑着说了声『来了~』才让她成为围在巨星身边的第四个人。 第四个人是个工具人，导演把分镜跟巨星讲完，确定没问题后，给巨星示范分镜，上手就牵住了朴音离的手，左右晃了晃，还探头过去示意权至龙看角度。 权至龙看妹子站的直直的都不敢动，以为她被靠太近的导演惊到了，用眼神示意化妆师先停，转动转移沖朴音离伸手让她过去，等人过来学着导演刚才的样子，牵着朴音离的手侧身歪头做了个靠近的动作，但比刚才导演离的远多了，就是个示范，问导演是不是这样。 导演比划了个『ok』，翻动分镜给他们两讲下一个镜头。 整个gg都没有太亲密的动作，牵手就是极限，最亲密的一个也就是权至龙想用拥抱把生气的女朋友哄回来，还没抱到，被姑娘扭身甩开了手，也就是助理导演一开始跟朴音离对的那个背对的动作。 前期沟通弄完，巨星妆发也都好了，导演一声开机，前面几个镜头都顺利通过，直到朴音离背对的那个镜头，导演觉得不太好。女演员是配角没错，可配角既然能发挥一些功效就没必要完全当个路人甲。 导演招手让朴音离过来，含胸低头让她学，等她学着做之后又用剧本抵着她的肩膀让她放松，再托下巴让她抬一点头，再用剧本顶着她的手臂，让她转过去，慢慢的转，等她慢悠悠的转过去又让她自然点。 为一个转身的动作折腾了五六分钟的导演还让人两个人站在镜头后面给朴音离扇风，要微风，稍稍能带动髮丝，别动静太大的那种风。顺便还给朴音离加了个回头的画面，要求她回头时要先看机器再垂下眼睑，眼睛半阖，抿一下唇，浅浅的，要自然，别刻意。 第761页 这段拍了有六、七条，算起来也不多，中途给朴音离点了个眼药水增加眼睛水润度，再拍两条导演那边就喊ok。喊完招唿女演员过来看，带着点炫耀『作品』的态度，跟她说「这样是不是就有种全天下都应该哄你的感觉，别说巧克力了，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 女演员自己不觉得那个画面有多好，那就是她的一个扭头啊，带着点等着人哄状态的扭头。 男演员觉得很给力，给导演竖拇指，等着人哄的姑娘哪是在生气，明明是在撒娇。还是男人只要眼睛没瞎，性取向正常，只要她想要绝对能把月亮给她摘下来的娇嗔。 视线从男导演滑向男前辈的朴音离若有所思，想着她或许能从这两位身上取取经。 取经先搁置，拍摄还在继续，娇嗔的女演员暂时退场，等巨星把个人画面都拍完，最后拍她收到巧克力高兴的一幕。 原本的计划是朴音离接过巧克力后捧在胸口表达欣喜就行，但之前改动了画面的导演又有了新想法，他加了个动作，让朴音离含着巧克力望着权至龙笑。 唇蜜再补一层，要润润的有水光的唇，眼药水再上，依旧要水润水润的眼睛，要微微仰头，望着镜头的眼神要向在看今生挚爱。导演问女演员饿不饿？想炸鸡也行，烤肉，牛五花，油水滋啦滋啦的，往那个方向想，要渴望！ 「停！不对，收一点，你面前不是真的有块牛五花，有那么饿么。」导演拿着扩音器沖女演员喊「情人，哄着你的情人，含羞带怯会吧，要高兴，但又不能让他看出来你高兴了，你得是不好哄但又很好哄的姑娘，懂吗？」 朴音离...不懂，权至龙给她支招「听到社长说你可以出道了。」 这句话爆发的光芒让女演员整个人都明亮起来，权至龙大笑出声，导演也被逗笑了，让小姑娘再往回收「你们社长跟你说，你可能要出道了，时间还没定，还不准，但有希望了。」 这段折腾的有点长，主要卡在眼神上，没有恋爱经验的妹子都是靠揣测导演想要的效果。但gg么，要求也没那么高，导演拍到一个还算不错的画面就喊过了，喊完再度把女演员叫过来，给她看监视器里的画面，依旧是那句话。 「为了这双眼睛，就为了让你这么看着我，我也能把月亮摘给你。」 月亮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大家都想摘它，不过人家高挂夜空，凡人也就是想想。 月神高挂夜空，拍摄结束，依旧是聚餐。先收拾好的朴音离等在权至龙的化妆室门口，她本想去找导演取经的，但导演人没了，也不知道去哪，她就去找权至龙了。 换了衣服出来的权至龙看到站在门口的朴音离扬了扬下巴「干嘛，来笑我站箱子？」 两人拍近景权至龙都是站箱子，不然身高不搭，男朋友总要比女朋友高才能有仰望感啊。 开玩笑的玩咖发现把小姑娘弄楞了，轻笑出声说逗她的，侧身让屋里的人先出来，再带着朴音离进门，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要帮忙的。 前辈过于直接，后辈准备好的寒暄就讲不出口，犹犹豫豫的说「我能拜託你帮我看一下我自己拍的素材，看看我什么角度会比较漂亮吗？」 权至龙一乐，骚话张口就来「你怎么会有不漂亮的角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 朴音离眨眨眼，讪笑「谢谢。」她还是去找导演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14 23:56:18~2020-09-15 23:5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滚滚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看小说、是jojo呀！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7章 从『不靠谱』的前辈那里得不到想要答案的朴音离在聚餐的酒桌上询问导演, 要怎么判断自己哪个角度更好看，说是她要演一个小角色，要求是美人, 但自己找不到所谓最好看的角度。 导演是专业的, 给与的也是专业的意见，同女演员说，每个人的审美标准都不一样，他觉得好看的角度另一个导演未必会那么想。如果朴音离想找的是大众认知里的好看的角度, 那不是问身边的人她哪个角度好看, 而是要让大众去评判。 跟着听的安泰骏顺势问了一句「什么叫大众评判？」 「社交软体啊。」导演疑惑经纪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ins、fb、sns那些东西，运营帐号不是公司本来就要做的么，给她建帐号, 拍图，拍视频，角度轮换着来, 看什么照片，哪个角度点赞、留言的人多，那就代表大众喜欢哪一个。」 一时没想起来这招的安泰骏勐地拍手「对啊！还有这个方法！」 导演就笑「大众审美有一定的屈从性，就是在自己判断不了什么样算漂亮, 什么样就是一般的时候，如果别人都说那是个美人, 他就会觉得，好像是长得不错。审美就是那么回事, 只有极少数我们这种专业的人有清晰的审美标准, 其他人也不会在意那么多。」 这番话让经纪人用眼神示意女演员可以退场了，之后的沟通他来，拉着导演推杯换盏聊合作。安泰骏想找导演介绍个摄影师, 要物美价廉的那种，负责拍姑娘们平时的照片，用以社交媒体的宣传。不出道也可以宣传啊，sm的练习生就有自己的宣传渠道，他们公司小归小，五脏还是要俱全的。 第762页 上线的社长出面处理业务问题，被照顾的艺人也没回到原位跟大家喝酒，而是拿手机出去跟演技小老师沟通，发简讯告诉朴海真说自己找到的新方向，问对方这个方向如何。她有点怕自己又走错路，找导演问好像不是很合适，就只能问前辈。 前辈在忙，朴音离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回信，就翻着手机看她的小组作业，学业也得兼顾啊。这段时间光顾着演技了，小组成员之间联繫的不多，其他几位成员虽然没当着面说什么，但该她做的事情也没人会帮忙，偶尔还会催一下让她跟上进度。大家只是同学，没可能谁帮谁写作业，又不是花钱买论文。 这次的小组作业正好是流媒体的应用，小组里的一个学姐找了电音的方向（据说是从蹦迪的夜店获得的灵感）朴音离得到的小组分工是抄袭的方向，就是按照现代音乐的标准去解构市面上有名的抄袭曲。 还别说，这东西市面上还真挺多的，多到朴音离近期的手机歌单都是嗨到爆的电音舞曲。 争分夺秒写作业的学生戴着耳机看着编曲app研究波形（音乐的波形），人在走廊顶端的休息区坐着，这边也是半个吸菸区，座椅边上还有个放菸灰缸的小茶几。 作业作的太专心，以至于身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还是感觉手机屏幕多了半边阴影才反应过来，侧头看过去又因为离的太近往后仰了仰。离她很近的权至龙笑着直起腰，顺着她的动作分开了距离，笑问她在做什么。 摘了耳机的朴音离说自己在做小组作业，学长楞了一下，这词离他稍微有点远，但也是有经验的，就问她是哪个课题的作业。好歹学过一年半的学长跟入学才个把月的学妹相比，经验还是有不少的，给学妹『辅导』起课业来也是没问题。 聊起音乐的权至龙跟骚话一堆的玩咖不是一个人，前者要正经的多，也专业的多。多到权至龙掏出手机给她看自己手机里的一些作曲和编曲的app动作十分自然，更自然的是聊的兴起想给她发自己喜欢的歌和音乐人时，随口就要了她的电话加kakao talk。 他说的特别自然，朴音离更是一点防备没有，手机就这么给出去了。 等权至龙打了电话，存了号码，按照通讯录加了kakao talk，才突然回神「现在怎么不说不可以了？」 还没回神的朴音离正等着他分享歌单，反问他「不可以什么？」 权至龙笑了，自然的带过这个话题把歌单分享给她，还给她推荐不怎么知名的北欧小众音乐人。 重新聊起来的权至龙没之前那么投入，更多是引导者朴音离说话，了解她喜欢什么音乐风格，哪些音乐人，取向之类的。听的越多越觉得，小姑娘不是脑子空空如也的类型，虽然她跟他喜欢的音乐风格不太一样，她更喜欢朴哮信那类的抒情曲，但喜欢音乐这件事本身是一致的。 两人聊起来了，很自然的聊起天来，聊权至龙热爱的黑泡，聊朴音离钟爱的诗一样歌谣。有时候会你讲你的，我讲我的，有时候也会觉得对方讲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但更多的时候是你也喜欢那首歌，品味不错啊~ 那是很轻松的聊天，爱好一致的人聊着一致的爱好，没人是浪子也没人是铁壁，只是同好者之间的愉快交流。 开心的时光是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两人光顾着聊，聊了许久也只当是一会儿。『一会儿』结束，聚餐也要结束了，这次依旧有二场。但社长先问了朴音离想不想去，不想去也没关系，他处理。朴音离确实不是很想去，但不等她回答社长，聊性大发的权至龙先冒头跟社长说，想跟朴音离私聊。 社长看向朴音离，朴音离看向权至龙，权至龙沖她挑挑眉。 妹子点头，巨星浅笑，社长只有一句，玩的开心点。 两拨人在饭店门口分开，朴音离跟着权至龙走到他车边上，鞠躬道谢为刚才前辈给她解围，虽说也不用前辈那么做，但前辈都做了，而且她确实不想去二场，那该道谢还是要道谢的。 坦然接受道谢的权至龙在她直起身时跟她说，要是她不急着回家，他知道有家乐队表演live的音乐吧，问她想不想去玩。朴音离有些心动，但自己小组作业还没做完，酒吧玩耍只能下次。 权至龙也没多劝，就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家，朴音离摇头表示自己打车就好。本来到此就应该分开了，可朴音离鞠躬道别走了没几步听到身后有开车门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前辈进了驾驶位，楞了几秒，转回身走到驾驶位敲司机的车窗。 「怎么了？」 「你自己开车？」 「助理跟着他们去二场了啊。」 权至龙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朴音离轻咬下唇，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还是说了「你喝酒了，还是叫代驾吧。」 「啊？啊~」权至龙一下笑出声来，也没辩解说什么他就喝了几杯，还过了那么长时间吹测都未必吹的出来，顺着她的意思解开了安全带，示意她站远点，推门下车边打发简讯叫人过来，边跟她说「你以后说不定能弄个道路安全大使的头衔。」 顺着头髮掩饰尴尬的朴音离以为他是在说自己管太宽，这事儿跟她都没关系，她不开口还好，开口了对方就算是为了不惹麻烦都得叫代驾。但是这种事她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不说，心里会别扭。 第763页 并没有往那个方面想也不觉得她是没事找事的权至龙只觉得她还真是个好姑娘而已，酒驾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别说喝了几杯，就是喝了一口也是喝。再加上他们是公众人物，真被抓到了那麻烦就大了。 踩着边界游走的男人碰到了遵纪守法的好姑娘，话题一时就变成了小姑娘到底有多遵纪守法的玩笑，权至龙笑她该不会是传说中路上哪怕没人也老老实实等红灯的类型。路上别说没人就算是狗都没一条该等红灯还是会等红灯的朴音离，完全不觉得他的玩笑哪好笑，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啊。 「没红灯的地方你怎么办？」 「看车啊。」 朴音离怀疑权至龙当她傻「难道不是生日就不能给自己买蛋糕了吗？」 「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 「不是吗？」 朴音离觉得是一回事「不是父母节也可以给妈妈送花啊。」 「你会给妈妈送花？」 「你不会吗？」 权至龙...还真不怎么会，礼物当然是会送，碰到什么父母节啊，生日啊，当然会送，送花相对少，送实在的高昂的礼物更多。有些好奇给妈妈送花的小姑娘都在什么情况下会给妈妈送花，做错事求原谅的时候？ 「做错事道歉比较好吧。」朴音离没想过要在什么特定的情况下给妈妈送花「天气好的时候，开心的时候，小区门口的花店进了新花的时候，不都可以么，送花干什么非得挑日子？」 这个回答权至龙还真没想到，依着车门望着她「这么特别的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没被人这么问过的朴音离也不觉得这是多么特别的习惯，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试着换个方法说「你会给自己买礼物吧，开心的，不开心的时候，或者看到漂亮的东西想要拥有的时候，有吧？」 边点菸边示意她继续说的权至龙等着她能说出什么特别的答案出来。 朴音离的答案却没有那么特别，但也并不普通「妈妈也会想要收到礼物，开心的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想收到。花是很好的礼物，零花钱花完了就买一支，或者去园艺社团跟他们要一点，钱多就买多一点，不管是一支还是一束，收到花的人都会很开心不是么。」 话非常有道理，有道理的权至龙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夹烟送到唇边的手指一顿，突然开口「我想给你送支花，不为了什么，就为了让你开心；我想给你送支花，不为了什么，就为了今天天气还不错。」下巴一抬「如何？」说着话不等她回答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输入那一段。 慢半拍的朴音离看他的样子有些新奇的问，这是在记录灵感？ 以词曲着作的标准，目前也能大言不惭的说一句着作等身的权至龙边记录着灵感边教她，如果她准备往词曲作者的方向发展，那随时随地记录灵感就是必备，不用管灵感好不好，或者只是随便哼哼的曲调能不能用，先记下来，以后都会成为她的素材库。 探头过去围观前辈新素材的后辈给出一点不成熟的小意见「顺一下韵脚，我想送你朵花，没什么原因，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想看你开心的笑容，怎么样？」 前辈摇头「你那个是抒情，我这个rap，不一样。」还教了她一句「歌词可以由小往大了推，比如一枝花，一束花，一捧花，一车花，最后是一个花园。先是开心，再来是雀跃，之后是兴奋之类的，慢慢堆叠，随着鼓点走，比较容易出效果。」 朴音离接受程度良好，随之按照前辈教导的方法跟他一起研究词彙堆叠，情绪递进的方式。 聊啊聊又变成了聊音乐，又是『一会儿』之后，代驾没来，权至龙的助理来了，不是去二场继续喝酒的助理是另一个。这次他们的聊天没人打断，再次聊嗨，还有灵感曲目支撑，权至龙直接开了后座的门让朴音离上车，妹子也就上去了，上车后报了地址等着被送回家。 两人聊了一路，聊的权至龙给她分享自己素材库里的各种小样，还一起选了几个小样出来临时充当垫音，直接在后座就顺歌词，以我想送你一枝花展开，发展到我想送你一枚戒指收尾。车停在小区门口，没有通行证进不去，朴音离意犹未尽，权至龙却觉得他得回工作室，灵感上来了，就得赶紧把握。 下车沖前辈挥手的朴音离，对前辈的大为改观，天团队长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超有才华的~ 天团队长在隔天清晨给她发来了灵感之歌的小样，曲调大改，词也变的不一样了，变了一首诡异的小黄歌。还是我想送你一枝花为开端，但花送着送着，就送成了，午夜的低吟，臂弯里的红唇。 【怎么样？帅不帅！——权至龙】 【......——朴音离】 【点点是什么意思？——权至龙】 【帅的意思——朴音离】 【帅到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意思？——权至龙】 【嗯——朴音离】 按着手机屏幕的朴音离特别想给他发，您是否还记得，那支花最开始是送给妈妈的，但又觉得作词的人为了押韵貌似什么都干得出来，还是算了。 送给『妈妈』的一枝花让朴音离和权至龙的联繫频繁起来，话题基本都在聊音乐，偶尔也说点日常，但更多的是在聊音乐以及音乐人。前者很干净，音乐么，也就是曲风和一首歌的背景故事。后者就什么都有，艺术家们光怪陆离的生活本身就是一部大型毁三观狗血剧。 第764页 关于这点朴音离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她怎么都是专业的音乐系学生，随便哪个国家的知名创作人私下生活都不是多平淡，不然搞不好还真没什么灵感写歌。 起初权至龙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世界巡迴开始，跟队友组团排练的时候竹马看他时不时就要看下手机，随口问他在追谁，自己认不认识。权至龙才反应过来不对，他跟个妹子纯聊音乐？什么时候玩的这么纯的？纯的都过分了！ 真正纯的过分的朴音离在社长的安排下每天抽一个小时出来配合摄影师拍设计过的日常照和小视频，别说，热度还不错，一张好看的脸在网际网路就是通行证，渐渐的涨了些粉。她算是试水，试水成功，其他三位小姐妹也陆续开始这招。 照片和视频发布的渠道不是谁的个人sns而是公司的官方帐号，打出去的旗号也是『宇宙之心』的练习生，算是给公司也拉了波宣传。 随着夏天过去，因演唱会忙起来的权至龙在竹马无意中提醒下，发现自己搞错了方向，他不是想跟朴音离交朋友的，但也没有想玩玩就是了。可目前的走向肯定不对劲，就想着要不要冷一冷，等对方忍不住再找回来的时候试着换个方法相处。 正好，他忙么，忙演唱会啊。 巧了，朴音离也忙，忙期中考。 韩国大学没有统一的校考，都是听教授安排，教授说考就考，教授说不考就不考，教授定主题出卷子决定成绩。在韩国教授的权利非常大，所以曹硅贤才会跟朴音离说宁愿有事找学校也别随便麻烦教授。 但期中考不出意外教授都会要考，考试让大一新生进入突击学习阶段，本来就不怎么上线的演技老师暂时下线，自动冒头的词曲创作老师又自动的下线了，课业辅导老师就悄悄冒头了，存在感爆棚。 有段时间没跟朴音离联繫的曹硅贤，以一条『你最近是不是要考期中，我有复习资料要不要』的信息在朴音离面前刷出万丈光芒，不夸张，收到这条简讯的朴音离简直想给学长上香，这是什么神仙学长！太给力了！ 学长超级神仙，不止给她带来了当年他考试时的资料，还给她找到了过去五年同一个教授考过的重点，就差每个教授都给朴音离整理一份考试重点，让她直接背，背完保证能过。但就这样已经很神仙了，神仙的朴音离完全不介意学长说的，我暂时只有电脑音乐制作和电脑媒体使用的资料，其他的要再等等。 朴音离非常愿意等，资料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好不好，学长辛辛苦苦找来她难道还能催对方一次性给齐？那也太不要脸了！ 不能那么不要脸，有一份资料就看一份，出来一份就需要见一次面，见一次面学长就会提供一次课业指导服务。每次都是早上八、九点就开始，一直到晚上九、十点才结束。 学长时间不算多，也有行程要跑，他跑行程的时候朴音离就在咖啡店的包间里自己学自己的，碰到问题记下来，等学长结束行程再来教她。 两个礼拜，天天见，比『大宝』见的还频繁，见的原先有段时日不联繫诞生的陌生感消失无踪，只有学长是全天下最好的学长没有之一的感恩！ 朴音离对曹硅贤那叫一个崇拜，万能答题机器怎么可能不崇拜，学霸喜欢什么人？学习好的人啊！学长就是学习好的学霸，大学霸！大学霸还不辞辛苦的给她补习，这是什么人美心善的传奇学长，必须感恩戴德好吗！ 感恩戴德的朴音离严词拒绝了咖啡厅学习后要买单的学长，强烈要求自己买单，这要是还让对方买单那就太过分了！哪怕曹硅贤说那是他朋友的店，不用计较这些学妹也不愿意。朋友也是开门做生意的，该给钱还是要给钱啊。 等权至龙试图通过『冷淡』一段时间处理两人走偏的道路，冷到他十月底回国，发觉他不找朴音离之后，妹子也没找过他，就郁闷了。虽说『冷战』是他挑起的，但朴音离是不是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问都不问一句的吗？哪怕说点祝他演出的话也行啊，什么消息都没有算怎么回事？ 自己开启『冷战』没有得到应有反馈的权至龙回了首尔就给朴音离打电话，想问问妹子搞什么。 妹子正在给学长送礼物，地狱期中考结束，成绩还没出来但朴音离感觉不错应该不会挂科，就想着要给学长准备谢礼。这次她没问忙内要送学长什么，因为她之前就想好了。 还是朋友的咖啡馆，还是补习的包间，不一样的是桌上没有再堆满学习资料而是一个礼物盒。 依着沙发扶手坐着的曹硅贤看着被推到面前的礼物，笑的见牙不见眼，试图伪装淡定也没伪装好，故意当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的问她「这是什么？」 朴音离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伪装的，礼物都包装好推到人家面前了还伪装什么「礼物，送你的，谢谢你帮我找资料还辅导我。」 后半句基本无视的曹硅贤只在乎前半句「送我的礼物啊~」伸手把繫着天蓝色蝴蝶结的长条形盒子扒拉过来「我拆了？」 「好啊~」 笑容更大的曹硅贤细緻的拆开蝴蝶结，不直接扯包装纸而是找到透明胶粘住的一角小心的拆包装，外封展开，包裹着的手机盒露出来，收到礼物的人疑惑的看向送礼物的姑娘「手机？」 送手机的姑娘虚点了下他的手机「我之前看你的屏幕裂了，你也没换，新品刚好上市。」 第765页 曹硅贤疑惑的不是手机，而是「这是不是有点太贵了？」练习生的生活补助才多少钱，她又是小公司，顶天了跟sm一样是二十万（一千一rmb上下），这个手机他知道价格的，又队友买了，九十万不到。就算她每个月的二十万一分钱不花，买这个手机也要五个月，太贵重了。 朴音离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也很少送那么『大』手笔的礼物就是了，会送手机一方面是因为看到他的手机屏裂了也没换，另一方则是「我麻烦了你半个月，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拇指摩擦着手机壳的曹硅贤微嘆一声，心里酸酸的，想着小姑娘还不知道怎么省吃俭用存下的钱，即想说不用如此，他也不是真的就『纯好心』帮忙，又想着人家满怀感激的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他玩的那些套路就显得不怎么真诚。 没等曹硅贤想好要怎么表达他的真诚，另外一个同样不怎么真诚的权至龙简讯到了，问朴音离方不方便接电话。 朴音离刚回了个『方便』过去，电话转瞬就到，直接接起来，听那边问她最近在忙什么都不联繫了，一点磕巴都没打的说，她在忙期中考。差点忘记妹子还是个学生的权至龙囧了一下，算算时间，问她，期中考考的怎么样，听妹子说还不错，就问她有没有出来玩，都考完了，应该就有空了吧。 「什么时候？」 「现在。」 最近晚饭一直跟学长吃的学妹捂着手机先问学长「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吗？」 在蔷薇绽放之初就往自家花园移栽的曹园丁很是警觉「你晚上有约了？」 朴音离沖他示意了下手机「至龙哥，权至龙，他约我一起吃饭。」 「你想去？」 「我们一起我就不去。」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曹硅贤笑道「我们吃我们的。」 朴音离颔首表示明白，松手跟电话那头的权至龙说她有约了，听那边问跟谁约的，随口就回答硅贤哥。 「sj的曹硅贤？」 「嗯。」 「你们关系很好？」 「他是我直属学长。」 被直属学长瞟了眼的学妹连忙补充「我期中考能过全靠学长补习，关系何止是好，简直是亲密无间！」说完沖亲密无间的学长讨好的笑笑，得到学长一个满意的摸头杀，才问电话那边的人「还有其他事吗？」 本来没什么事的权至龙听到这话就有事了「我不想一个人吃饭，跟你们一起？」 朴音离微楞，先挡住话筒再问学长「哥介意多个人一起吃饭吗？」 「权至龙？」曹硅贤在她点头后笑的有些玩味「行啊，叫来一起呗。」 一通电话，两人局变成三人行，原本就在咖啡厅凑合吃简餐也变成日料店的包间，还是朋友的店，只不过从曹硅贤的朋友换成了权至龙的朋友。 两位男士同龄，出道时间相差也不过一年，硬说谁是前辈那就是曹硅贤。但出道都这么多年了，都是登顶团，也都在接近谷底的地方待过，一起参加过的活动、演出更是数不胜数。双方不说关系有多好吧，至少不陌生，也不用说敬语，聊天就正常聊。 四人座的包间，权至龙定的地方就先到包间等着，朴音离他们晚来一步，进门的两人自动坐在一起，看的权至龙多少有些不舒服。算不上吃醋那么夸张，更类似于自己的领地被冒犯的那种不舒服。 那点微不足道的不舒服一闪而逝，权至龙都没细想，自然的跟曹硅贤聊起来。聊的话题是彼此跟正翻着菜单想着吃什么的朴音离是怎么认识的，也没深聊，说了个大概。 讲完了，朴音离也写好自己要吃的了，问他们要吃什么，词曲老师要了个海鲜锅和刺身拼盘，学业老师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听『学生』说了遍他们现有的菜，说是先这些，吃完不够再说。 服务生在服务铃的召唤下进门接过菜单，权至龙的朋友带着送酒的店长过来打了个招唿，递了名片认了脸，寒暄两句也就出去了。包间只剩他们三个，两位『老师』不尴不尬的聊着，同在一个圈子混，只要不是想找麻烦，找个话题聊天还是很轻松的。 聊啊聊，话题又转回到朴音离身上，权至龙问她期中考的如何。妹子表示应该能过，并且大力夸奖学长有多给力，听的权至龙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但话题都开了，收尾不是他想收就收的住的。 还是朴音离自己先收声，因为她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跟两位抱歉说要出去接个电话。 妹子一走，包间就剩两个男人，气氛就没有那么和谐了，但也只是稍微不那么润滑，算不上尴尬。真正尴尬起来是权至龙拿了烟盒想分曹硅贤一根，对方摆手表示自己不抽菸，在烟盒一送一收的过程中，气氛微妙起来。 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舌舔舐菸捲，烟雾从唇角徐徐飘向天花板。 夹着烟的权至龙看着菸嘴，仿佛没见过手里的烟一样，看的很是专心。端着茶杯的曹硅贤望着手里的大麦茶，好像没见过日料店提供的大麦茶一样，研究的很是仔细。 一共就两个人的包间，还没人说话，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随着沉默逐渐沉下去。 有些话是不用说明白的，不用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也不用问你想跟她是什么关系，亦或者你是以什么立场问出这个问题。 第766页 相互对坐的两人谁都不是小孩子，那种明摆着的问题还有什么好问的。 不用问，只看朴音离的态度就知道，谁都没得手，至于谁想下手那就更不用问了。 男人们在沉默中发展无言的默契，姑娘没那么多想法，挂了电话推开门，像一枚小石子砸向平静的湖面，水波荡漾。 随着拉门的动作想起，权至龙自动拿起酒瓶，曹硅贤自觉拿起酒杯。开了门的朴音离看到的就是男人们友好的倒酒画面，自然就不知道在她打电话时这屋里有多安静。 「抱歉，我要先走。」朴音离沖他们晃晃手机「前辈找我有事，我得过去一趟。」 倒好酒的权至龙放下酒瓶问她「哪个前辈？」 「朴海真。」朴音离上前几步拿起包背在肩上，给权至龙解释「我们要拍一个电影，导演约的局，他叫我一起去。」 曹硅贤是知道朴海真跟她一个项目的，补习过程中也会闲聊啊，还知道她在演技上走过的弯路呢，摆手示意她不用解释了，先去忙。既然是正事，权至龙也不会说什么，同样沖她挥挥手，说了句改天约。 妹子一走，屋内又只剩两个男人，菜还没上来，刚倒好的酒还在酒杯里，双双沉默了一会儿。 曹硅贤先开口「我还有事，要不.....」 「要不改天再一起喝酒。」权至龙顺势接上。 笑容很是礼貌的曹硅贤就这么起身了，权至龙也跟着起身。 他点头。 他也点头。 他说「下次有空一定要喝一杯。」 他也说「肯定的。」 说完，他点头，微笑。 他也点头，也微笑。 两位男子天团的成员互相都用上面对媒体专用笑脸，营业款，亲切友好又有礼貌，特别客套的道别，跟参加什么颁奖礼周围有媒体拿着长枪短炮等着拍不合照一样，就差分开前还要加个拥抱表示关系不错了。 抱是不可能抱的，有媒体在也不会抱。 曹硅贤走人，权至龙坐在原地。 走人的曹硅贤出了店就开始发简讯找人问消息，这年头可是资讯时代，碰上竞争者最先要做的就是知己知彼啊，了解一下权至龙的套路很有必要。 坐在原地的权至龙速度比他快，电话一个个打出去，为的也是知己知彼，他们真的不熟，探究一下对方玩的是什么路数有助于了解敌情。 两个连妹子小手都没摸到的人，自顾自的开始圈地盘，也不管人家到底想不想在他们的地盘待，也不知道要说自作多情还是自信心过了头。 反正妹子去见朴海真了，跟这两位没什么关系。 而这两位在圈内都算人脉广的男人互相拿到了对方的信息，格外有信心的都觉得对方不是对手。 理由么...... 「夜店浪子？啧。」 曹硅贤很有信心，朴音离不可能喜欢这种类型，她自己就不是那样的人。 「普通人杀手？呵。」 权至龙很有心，朴音离可不是普通人，完全不普通，就别提什么杀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15 23:55:07~2020-09-16 23:5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壹拾贰贰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8章 朴音离的电话很难要, 以前在sm出名，如今在新学期官网选校花的庆熙大学出名，未来还会在更大的圈子里出名。但也有一小部分人, 很小的一部分, 那些人从来都不知道, 朴音离的电话有多难要。 其中的典型就是朴海真, 他从未感受过妹子的电话难不难要, 更没感受过未来还会发生的妹子很难约的问题。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 他不是鱼池里的鱼, 也不准备把谁圈进地盘，更没有栽花的兴趣。 朴海真只当朴音离是后辈，再加点分量也就是朋友的妹妹，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 前辈对后辈只要做到不欺负就是照顾，对待朋友的妹妹多了点关怀，给与的也是事业上的帮助。比如导演约的酒局是不带小演员玩的，但前辈叫上了后辈，增加一下项目的参与感也增加一下人脉。 项目核心团队的酒局, 朴音离第一次见到制作人就是在这个酒局里。这个局没人跟她喝交杯酒, 也没人欺负她，更没人因为她漂亮就说什么介于骚扰和表达亲切之间的话。 准确的说，没人搭理她。 一家主题是电影会所的包间，包间不大, 屋里的人也不多，没有喧闹的音乐环绕, 背景音是幕布上正在放映的一部纪录片。纪录片本身不是惊悚类型，但有个颇为惊悚的名字《食人录》。内容就是名字所表达的，一位真正以人肉为食的日本『网红』的人生记录。 这部纪录片在小众领域非常有名气, 也是导演写这个本子灵感来源之一，池明建还飞去日本专门见过那位『网红』，可以说是跟项目有关的电影，说素材也行。 沙发环绕的包间，桌上放着几种酒，红酒、洋酒、啤酒、烧酒都有，还有人端着咖啡杯在喝咖啡，看电影的人基本没有，各自聊天的人倒是不少。话题也很宽泛，有聊这个项目，有聊别的项目的，有聊剧本的，有聊剧本背后取材发生的故事的，聊什么的都有，都是朴音离不太方便硬生生插入话题的聊天内容。 第767页 朴音离坐在前辈边上听他跟制作人聊市场大方向变了，电影演员往电视转，这两年电视也做的越来越精緻。她就负责听，她不知道要怎么插话，那些话题她能听得懂，但无法介入，她只是听得懂而已，勉勉强强听得懂。 这里没有人故意冷落她，也没人欺生或者看不上小演员什么的，大家不过就是很自然的找能聊得来的人聊，朴音离自动被排除在外。她能做的只有听，顺便给酒杯空了的前辈们倒酒，别的什么都干不了，以至于有点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的朴音离借着去洗手间的时间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事实上包间里也有洗手间，但她就是跑到外面去了。她不知道自己在里面要做什么，讲什么，跟谁说话，又能说什么。 她明白朴海真叫她过来不是让她当个花瓶或者是倒酒小妹的，人家又不是想要找姑娘消遣，多的是明码标价的妹子愿意干，也许还有很多漂亮姑娘愿意不要钱甚至倒贴钱到这样的酒局里待哪怕十分钟。 她也明白朴海真在她过来前跟她说的，脸皮厚一点，你是新人，现在不是要自尊的时候，是什么意思。那不是让她低声下气或者出卖色相的去做什么，那不过是想让她圆滑点，腰别挺的那么直，该鞠躬鞠躬，该倒酒倒酒，该聊天就是要硬生生的插入陌生人的话题去跟人家说话。 朴音离理解前辈叫她来的所有潜台词，总结就是一句话，拉关系，扩大人脉圈。那是为她好，那是在帮她，那看的也不是她的面子而是文政赫的关系。 她理解一切，但她就是做不到。 不是说膝盖就真的那么直，跪不下去也弯不下腰，或者自尊心强到爆炸啥啥的，就是单纯的做不到。 朴音离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她虽说不是被捧着长大一路当公主的类型，可她也没试过融不进去的圈子非要强融的事。刚上大学而已，交朋友没有那么功利，纯看喜好，喜欢对方的性格就来往，不喜欢就不来往，社会萌新基础款。她有试着想要插句话，比如在制作人说，这年头电视搞的电影都不好拍了，顺着接了一句，好的制作都不太容易的话。制作人姐姐或者叫阿姨？反正是个稍微有点发福，妆容清淡，脾气也很好的女士。 女士看她说话了，就望着她等着她继续，前辈也很配合，也看着她等着她继续。 朴音离没办法继续，继续说什么？说高大上的电影、电视的制作等级差？别闹了，且不提她没有多少墨水能说那么大的话题，即便她看了很多书说出来的也是假大空的东西。半瓶子墨水的程度都没到，在人家八分满的大佬面前装博学？ 那都不是不要脸，那是蠢！ 那说接地气的，演员拍电影和电视的差别？更不能提！她算什么，新的都还没正式拍过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演员，她说那些更是班门弄斧，再说了，人家想听的也不可能是这个啊。这话谁不能说，谁不知道？ 被长辈们看的双颊绯红的朴音离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前辈拿起酒杯示意她倒酒算是帮她解围，制作人女士也把话题接了回去，给小萌新留了面子。他们两都很好，好的朴音离坐不住，皮革沙发上长出了仙人掌，怎么坐都带着刺。 如坐针毡的感觉不好受，朴音离只能出来，出来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给自己打打鸡血。诸如，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说错几句话算什么；前辈特地叫她过来，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来当倒酒的小妹，那才丢脸呢；还是要回去，哪怕就坐在边上听，当个花瓶刷个脸熟也得回去，等等。 鸡血...不管用。 朴音离长嘆一声，怂了。 怂的开始给自己找逃避的理由，比如我也不是非得融入大家什么的，一步步来么，别急啊，回去多看点书，多查点资料。给空空如也的脑袋塞点能养料，下次出来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必须要说，逃避虽然可耻，但真的有用。 拿着手机斟酌半天给前辈发了个简讯表示想走的朴音离得到前辈召唤，让她去店门口等着。妹子就到指定地点等前辈来，前辈拿来了她的包和外套，问她准备怎么回去要不要人送，得知她想打车嘱咐她到家给他发个消息，就要走。 但凡朴海真说点什么，不管是直接开骂，说她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是恨铁不成钢，让她搞搞清楚情况，她凭什么能走，朴音离都没话说。 可朴海真什么都没说，给了衣服，问了回家方式，让她注意安全，貌似是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朴音离就想要说点什么。 「前辈？」 「嗯？」 已经半转过身的朴海真转回头，等着听。开了口的朴音离垂着脑袋又开不了口了，她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小朋友开口的朴海真轻声笑开，拍拍她的手臂，似劝慰又似理解「没关系，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都是从开不了口到什么都能聊，慢慢来，不着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次不行就下一次么，这种聚会多得是，见多了就习惯了。」 朴音离眼圈一红，用力闭了闭眼睛，把湿润的东西憋回去，认认真真给前辈鞠躬，凭藉多年练舞的柔软脑门几乎贴近膝盖，不敢开口。不敢说谢谢，也不敢说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怕自己憋不住，就只能停滞这个动作维持到自己能把翻腾的心绪下压去了，再起身。 第768页 朴海真也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不比这样也没有阻止她的鞠躬，只是在她起身时伸手帮她拽了下因为弯腰的动作掉下去的包带，提到她的肩膀上挂好，再拍拍她的肩膀「洗个澡，好好睡觉。」摆摆手「去吧。」 坐上计程车的朴音离迫切的需要跟一个人聊一聊，随便什么人都好，哪怕是个树洞都行。她需要有个出口，发泄不因为任何人，而是自己的无能为力，那种挫败感是她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当初她说想要当歌手时，爸妈的担心。 这个圈子，很可能并不适合她。 爸妈很支持她的梦想，真的很支持。她刚开始顾着练习跟不上学业，妈妈唠叨归唠叨但从来没给她压力，爸爸开玩笑的说，大不了重读一年，也是怕她自己会有压力。 爸爸跟她说过，有梦想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那个圈子有些复杂，可能不适合她，朴音离说想试试，爸爸就不反对了。妈妈担心她会太辛苦，劝当初还年幼的她，还年轻，别那么心急，完全可以高中毕业，哪怕先顾好初中再去当练习生也行，但听她说，她超级想站在舞台上，也不反对了。 彼时的自己是太自大了呢，还是太幼稚了呢？朴音离不知道。 司机问去哪，朴音离不知道要去哪，望着会所门头上的电影标志，有些茫然。 司机又问了一句，去哪？ 「去...随便绕一圈吧。」 司机仿佛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踩下油门带着后座的朴音离离开了会所。 道路两旁的霓虹灯闪耀，人群来来往往，大家好像都有目的地，车道上的其他车也有目的地，只有朴音离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 她需要找个树洞，什么都能说，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树洞。 通讯录打开，父母跳过，队友们也得跳过，她不能跟队友们说那些，那三人都在努力，她不能给她们泄气。亲故？亲故也不行，亲故之前羡慕她能拍电影呢，小角色也是电影啊。同亲故说，说不好就变成了炫耀。社长？前社长大概率会教训她不懂事，现任社长很可能也那么想。 圈外的朋友们，同学？那光是解释这里面的包含的信息就足够朴音离闭嘴。 那...能找谁呢？ 漂亮姑娘是不会没人约的，只有不想去的局。有人找上了她，一位非常适合做树洞，还做过一次树洞的哥哥。 【我今天碰到朴哮信前辈了，你不是很喜欢前辈么，我给你要到了签名专辑，to签！（签名专辑.jpg）——姜胜允】 电话瞬间就打了过去，接电话的人笑的特别开心「怎么样，哥超厉害的吧~」 「嗯。」 「就一个嗯？没点表示？前辈都不活动的，超难遇到！」男孩子让女孩搞搞清楚，他可是歷经万难要到的专辑，不说请顿饭，一杯咖啡也是应该的啊。 「你在哪？」 「公司，怎么了？」 「要一起喝咖啡吗？」 「现在？」 「你有事？」 「我...你等下，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回我过去。」 挂断电话的朴音离知道车要往哪开，往yg开。 计程车掉头驶向yg，yg练习室里挂断电话的队长望着一脸八卦的队友们，咳嗽一声「那什么...」 「明白，你有约。」宋闵浩手一挥表示今天到此为止，还打断了想要解释的队长「本来也差不多了，不是在聊要吃什么吗。」胳膊一抬对着门做『请』的手势，还不忘留一句「晚上回不来提前通知啊，好帮你挡一下经纪人。」 大哥打了下骚话连篇的弟弟，让他别瞎讲，再对讪笑的队长弟弟说，该走走，没事。 队长在男孩子们笑闹的声音中收拾好包出了门，门内很会搞事情的弟弟试图提议跟踪，被另一个哥哥压制让他别搞事。 事情没搞起来，男女正常见面，身后没有跟踪的人，姜胜允上了计程车。 本来因为被妹子约有点小开心的姜胜允开车门看到朴音离的神色不太对也跟着正经起来，问她怎么了。司机还在，朴音离不方便说，就问他想去哪喝咖啡。姜胜允想了想同司机报了个地址，再跟朴音离说，咖啡就算了，吃饭吧，他晚饭还没吃。 车开进弘大，姜胜允带着朴音离进了加烤肉店，点了肉上了酒。肉香缠绕鼻尖，酒液滋润口腔，辛辣进入喉咙，可以聊点不开心的事了。 起初朴音离不知道从哪开始说，总要先讲个前因才能让对方理解后果，就把故事线拉的特别长，从她一直面试电视剧的剧组哪哪都被嫌弃开始说。这部分有一些是姜胜允听过的，两人交换号码后虽然没再见过面，他有行程，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太好约，但信息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着，没彻底断过。 时不时联繫，自然就知道一些彼此的消息，朴音离换了公司，接到电影剧本什么的。姜胜允也会说点跑行程碰到的制作组发生的奇葩事件，聊天么，不都是这样。 但姜胜允也没打断，他做的是拿着烤肉夹边烤肉边当树洞，安静的听着。 故事线拉太长，长到一盘肉烤好了，姜胜允推了推公盘里的肉示意朴音离别光顾着喝酒也吃点东西，那样容易醉，对胃也不好。被打断节奏的朴音离很听劝的夹肉吃，也切断了漫长的故事线进入主题，讲如何跟朴海真认识，讲入戏出现的问题，讲前辈人真的很好，讲自己今天有多渺小。 第769页 讲的一盘肉吃完了，姜胜允没再烤第二盘而是叫服务生加了份南瓜粥，带着丝丝甘甜，暖人心脾的南瓜粥。 讲完了的故事还在继续，继续的不是故事而是朴音离的自我怀疑。 朴音离很少自我怀疑，她是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学习好长得也不错，当练习生还有才艺，不说什么学校风云人物吧，成长环境大部分是被喜爱包围的。这样的孩子不缺自信心，也本能的懂得什么叫自爱。 可今天的事打击过大，至少在朴音离短暂的人生里算是重大事故，事故还不是因为外部原因造成的，全是她的问题。她没知识，她没见识，她拉不下脸皮，她做的不好，什么外因都没有，全是她的过错，这当然会打击到她。 这一段就没什么逻辑了，也没有什么故事线，全是自我感官的情感描述词。虽说没直接说，我怎么那么糟糕，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差不多。 看似听的专心致志的姜胜允在她一瓶烧酒喝掉三分之二的时候，悄悄把酒杯拿开了，给她盛了碗南瓜粥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尝尝，说是这家的招牌。还装作自己也要喝酒的样子，一杯杯的把剩下的喝完，酒瓶和酒杯都藏在了桌下的榻榻米上。 他自以为做的不着痕迹其实朴音离都看到了，她又不傻，但她也没强求要喝酒，她又不是来买醉的，再说还要注意安全。不是说不相信谁，而是跟男孩子单独喝酒总要有点保护自己的意识，这种事不能赌对方的人品好不好，也没有赌的必要。 用勺子划拉着南瓜粥的朴音离以一声悠长的嘆息结束了长篇大论，担当树洞的姜胜允等了一会儿确定她都说完了，才问她「你需要我给你什么意见吗？」看她有气无力的摇头，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那我跟你讲讲我碰到这种事怎么办的？」 只想找个树洞没想到树洞还有人生导师技能的朴音离歪着脑袋等老师开课，老师却给她说了一个时间线特别长的故事。 话说当年姜胜允以知名选秀节目四强的战绩，自带大量粉丝和关注度签约yg的时候是被公司承诺过单人出道的。公司倒是没违约，他确实出过单曲，但成绩一般。之后的事情无非就是solo变男团，还又参加了个选秀综艺，必须得赢才能出道。 总结一句，颇多波折。 这一段本身没什么好讲的，值得讲的是，姜胜允当初很气愤。 不是气自己，气别人。 气公司把人骗进来了又不履行承诺，气本来说会一直支持他的粉丝们，根本没有做到自己说的一直支持。他成了练习生，曝光度锐减，粉丝们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寥寥无几。气这个世界不给他机会，怨所有人看不到他的才华。 也可以总结一句，中二少年怨天尤人，或者无知孩童，青春热血。 这个也不是很重要。 「我最低谷的时候，恰恰是谁都看不上眼的时候，极端到我跟人家鞠躬...」姜胜允左手比划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右手弯曲手指的幅度要小一点，大概七十度「哪怕只是这样，哪怕对方是前辈，其他职员，只要对方没有跟我一样的角度弯腰，我都觉得人家是看不起我，还指天立誓想着哪天成功了让这帮狗眼看人低的通通给我跪下。」 听楞了的朴音离很意外他还有那种时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就说「你不会是为了哄我瞎编的吧？」 「真的啊，闵浩知道吧？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互相都看不顺眼，我觉得他就是脑残，他觉得我就会装样子。」姜胜允毫不犹豫的黑队友以加强话语的真实性「中二期的小男孩，智商基本为负数，什么都是我最厉害，你们看不见就是眼瞎。」 朴音离还是不太信「你脾气那么好。」 「那是现在，遭遇过社会毒打，脾气不好也不行啊。」姜胜允笑道「再说我干嘛跟你发脾气，那也太莫名其妙了。」 这话听着还能说得过去，朴音离勺了口南瓜粥示意他继续。 继续的姜胜允跟她说，他极端了很长时间，至少，直到公司出了新的选秀综艺。还是只要赢了，就一定能出道，都对外公开没办法再改口的节目，他才... 「想开了？」 「想赢。」 重新拿起烤肉夹的姜胜允现在有心情继续烤肉了，还有心情逗喝粥的小可爱「哪那么容易就想开了，没成功之前不可能想开的。我那时候只想赢，抱着那可能是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的想法，想赢，想站在舞台上，想证明我自己。」 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朴音离刚想开口问，姜胜允就晃着烤肉夹让她先听着「我那时候就想赢，除了赢，什么都不想，也没工夫想。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过我们那个选秀，日程赶不说压力还特别大，除了不停的练习、考核再练习、再考核，根本没精力想别的。想的都是要怎么赢过对方，不用赢自己，也不用赢队友，只要能赢对方就行。」 「我想赢，我拼了命想赢，我想成为winner，然后......」 「然后？」 叠加各种激动情绪词彙的讲述者语气却一直很轻松，轻松的给出结论「然后，我成了weinner。」烤夹悬空指脸，歪头卖了个萌「还是队长哦~」 朴音离沉默半秒，给予回应「呵呵。」 winner的队长龇牙笑开，乐呵呵的跟妹子说整段故事的重点「我赢了，我幻想过很多次我赢了会怎么样，什么我们就是下一个bigbang，我就是权至龙前辈，甚至比他还红，冲出韩国走向亚洲制霸世界等等。一大堆白日梦一样的幻想，所有的幻想都是我还没赢的时候想过的。」 第770页 面对妹子嫌弃的小表情，姜胜允笑的可开心了「梦么，做大点，做夸张点，怎么了。我的梦，还允许我幻想一下了？」 已经被新的故事带出郁闷情绪的朴音离让想得很美的傢伙别忘记烤肉，翻着肉回归现实的傢伙沖她笑，问她「你知道我赢了之后，真正的想法吗？」 朴音离顺着男孩子过于美丽的幻想接话「把权至龙前辈踩在脚下？」 左右摆动烤肉夹的男孩子让女孩子友好一点，想法怎么能那么坏，要阳光才行，差点被妹子打，笑着躲开，继续道「不夸张，宣布我们赢了的那一瞬间，我脑子是空白的，空空荡荡感觉灵魂都从身体里飘出来的那种空白。」说完看着她。 朴音离疑惑的回望，等到了一句「你怎么不问然后了？」斜了他一眼「然后呢？」 「然后就是感激啊，感激社长，感激粉丝，感激陪着我们辛苦的所有人，感激每一个队友，宋闵浩当时哭的跟傻子一样，我自己也哭的跟狗一样，满心全是感激。」 想法特别阳光一点也不坏更没有中二，连愤世嫉俗的愤字都搭不上边的姜胜允笑容特别灿烂，像个小太阳「我到现在都感激，感激公司，感激节目组，感激帮助过我的所有人。哪怕是当初走了又回来，乃至于没有回来的粉丝，我都很感激。感激他们让我有机会站在他们面前，让我自我介绍。」 小太阳伸出右手给她比划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动作「您好，我是winner的姜胜允，请多多指教。」 朴音离愣住了，她知道姜胜允要说什么了。 姜胜允说「我从来没想过我是不是能力不足才没办法出道，我想的全是你们不懂得欣赏。我几乎没有反思过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粉丝才会离开，我想的都是什么狗屁粉丝，讲起来好听而已。没赢之前，我想的全是那些，赢了之后我从没想过那些。」 「我没办法告诉你，是不是成功了，赢了，才让我变成坐在你面前的姜胜允，还算有礼貌，还算有才华，还算有感恩的心。我能告诉你的是，不管是怪自己还是怪别人，都只是这一刻这一秒在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办法排解那样的情绪，我不知道，我当初就没办法排解，但时间会过去。」 「时间会过去，我们正在经歷的这一瞬间会成为我们的养分，我们现在无法感知不过是因为我们身在其中，我们不是伟大的哲学家没办法跳出所谓的小圈子站在更高的角度看未来。那就做个俗人好了，做个会被时间推着走的俗人。」 肉烤好了，一大块猪五花被剪成零碎的肉块，烤肉的男孩或者是男人把肉块夹到公盘里，放下烤肉夹推动盘子对愣神的姑娘说可以吃了。 「俗人呢，就想着赢，你就先想着赢好了。」赢了的男孩子根据自身的经验给出再朴素不过的道理「不要管什么赢过别人还是赢过自己的事，那东西太复杂，简单点，就冲着赢去。你要赢，要出道，要站在舞台上，先迈出这一步，剩下的等着时间成为推手，告诉你要怎么往下走。」 朴音离呆呆的看着他，小哥哥捧着脸给她送上阳光灿烂的笑脸，逗得她不自觉的也弯起嘴角，下一秒表情僵在脸上。 【（姜胜允）攻略进度：0.1/100】 「你...」 「怎么了？」 姜胜允看她表情不对，低头看了眼自己，再抬起头问她「什么？」 朴音离眨眨眼，不见了？什么玩意儿？幻觉吗？ 「我脸上有东西？」姜胜允抽了张纸巾问她「哪？沾到酱了？」 挠头的朴音离眉头微皱「你眼睛刚才好像...」滑动手指想给他演示「飘过一行...」顿了顿，不太确定「字？」 「什么字？」 「不认识，好像是中文？」 「中文？」 姜胜允眨巴着眼睛找手机，想看看眼底的字是什么意思，听她说没了，又扭头四看，最后指着她身后的墙纸「是不是那个？」 扭身看向墙纸的朴音离，望着墙纸上的方块字，是有点像，也没多想「可能吧。」 特殊对话诞生的微妙气氛被突然冒头的『幻觉』打散，再之后开启的话题就是商量要怎么赢。这点朴音离还是知道的，努力啊，不然还能怎么赢。姜胜允也表示努力加油吧。 油滋滋的烤肉吃完，午夜谈心环节也到此为止，朴音离买单出了包间，姜胜允有些别扭的跟她说怎么能让她买单，之前说请客也是开玩笑的之类的。朴音离自觉这单怎么都应该她买，让姜胜允别纠结了，大不了下次他请么。 谁请客无所谓，有下次比较重要。 嘴里说着下次一定要我请的姜胜允，讲到一半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望过去一下就笑了，熟人。 熟人们一出一进在走廊上碰头，姜胜允介绍朴音离，也给鞠躬问候的朴音离介绍朋友加前辈们，余光瞄到亲故疑似要起闹，连忙沖对方使眼色，这可不能瞎玩，玩炸了怎么办！朴音离对他应该是当朋友的，顶天是哥哥，绝对不能暴露！ 亲故还是靠谱的，哥哥们也靠谱，没有调侃什么孤男寡女大半夜的一起吃饭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啥啥的。只问姜胜允要不要跟他们喝一杯，姜胜允看向朴音离，朴音离想着之前从人脉圈『逃出来』的经歷，就想努力一把，跟姜胜允说听他的。 这话让汉子们的眼神有些微妙，有人想闹『哦~』了一声，没等朴音离察觉到不对，姜胜允就连忙说，喝一杯喝一杯，一定要喝一杯。 第771页 大门没走出去，重回包间，小包换大包，各种落座，点菜要酒。朴音离的配合度很高，谁跟她搭话她都接，很礼貌，汉子们也没闹她，只问她想不想再吃点什么，或者喝烧酒还是啤酒之类的。 酒先上，菜还要等一会儿，有个不说话的男人盯着朴音离看了好一会儿，看的边上的人都扯着他袖子示意他收敛点，那人突然拍手。 「我想起来了，你拍过《我们不要相爱了》的mv！」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不到半秒，有了提示的众人纷纷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朴音离是谁，那个mv上过热搜的，歌就更不用说了。 最先想起来的人沖坐在主位的买单社长说「她怎么样？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记得吧。」不等对方回应，扭头看向朴音离「你是演员对吧？」看她点头再转回社长的方向「我觉得ok的。」 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为朴音离增加了一个新机会，rapper们需要一个mv的女主，目前人选还没定，如果她有兴趣可以到公司详聊。 酒桌上不方便详聊的公事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两分钟，朴音离也没直接就答应，说的是要跟经纪人说一声，对方也能理解。这一分钟过去，客套两分钟再组团喝一杯，酒杯放下，前后加起来也没十分钟的短暂人脉拓展就算是结束了。 中途加入的男女退出包间离开，朴音离跟姜胜允道谢，不管事情能不能成，他也算是搭桥了。姜胜允让她别闹，这算什么牵线，是她自己争取到的。 并没有争取什么的朴音离就沖他笑，刚想说话就被人叫住了，叫住她的是最先想起她是谁的前辈，也是真正『搭桥』的前辈。 前辈走到两人面前先沖姜胜允笑笑，再掏出手机递给朴音离「忘记问你要号码了，明天我们约时间见一面，看是去你公司还是你带经纪人到我们公司来都行。」 姜胜允眼皮跳了跳，怀疑的看着哥哥，这哥危害性有点大啊...... 哥哥很是淡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危害性大。 朴音离？低头输号码呢。 某种程度上看，朴音离的号码其实也不难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16 23:59:11~2020-09-17 23:4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看小说、弯仔 10瓶；壹拾贰贰 7瓶；五月的芒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9章 新的一天, 新的邀约，新的行程。 一顿饭吃来新邀约的朴音离跟社长说了有前辈邀请她拍mv的消息，社长有些惊讶她背后的人脉有点广, 那条线都搭的上, 想想权至龙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开心的带着自家又要赚钱的艺人去到人家公司谈合约。 合约谈的有些磕绊, 对方看重朴音离的物美价廉, 诚意没问题, 安泰骏却对有些『颜色』的mv设计有顾虑。 再怎么说朴音离要以演员出道, 她未来也是要当女团的，团队方向基本不会走清纯路线，这是最开始就被排除的，跟李熙京和朴妍丽的风格都不搭。但女团不清纯不代表就能拍rapper的小黄歌mv啊，尺度有点大。 电影？电影是另一回事！再说了，朴音离的那部电影也没什么大尺度，即便是困扰她的那出激烈的戏都不会往大尺度的方向盘更多是意识流。 倒也不是说mv的动作有多野，又不是拍限制级电影, 但是贴身热舞, 摸摸蹭蹭之类的肯定是有的。歌就是小黄歌，mv的内容自然也是往那个方向走。 经纪人有顾虑，对方没太明白，还以为是价格方面出了问题, 他们也不知道朴音离是要□□豆的，只当演员看。演员哪有在乎那些的, 何况也没有多夸张，mv而已。 聊合约的是一波人，聊音乐的是另一拨人。 歌曲制作人带着大概率是mv女主的朴音离去棚里听还没发表的新歌, 想让女主提前了解一下歌的类型。顺便，很顺便，真的是顺便。 顺便问一下...... 「你昨天给我的是你经纪人的号码？」 「嗯。」 双膝併拢坐的格外乖巧的朴音离乖乖等着听歌，翘着腿坐着的前辈本来有放歌的想法，这下也没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我们公司的名声太糟糕了，还是我的名声或者是表现让你误会了？」 不是很明白的朴音离疑惑的望着对方，对方有些怀疑她装傻，但也选择打直球，因为这次他还真没坏心「干嘛不直接给我你的号码？怕我骚扰你？」 「哈？」完全没往那个方面想的朴音离干笑「我没有那个意思，是您说方便联繫要的号码，我才给的经纪人的号码，合约的事我说了也不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公司不给我们......」 李星和抬抬手打断她表示自己明白，信没信就很难讲，反正这个话题跳过，人家妹子都这么说了，他还纠缠做什么。 跟工作无关的话题跳过，跟工作有关的歌放出来，歌很好听，词么...就rapper会用的词。 朴音离在制作人问她感觉如何的时候没有深聊，就按照常规路数给出很好听的评价，弄的李星和以为演员不懂音乐，至少不是内行人，也就没追问。这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尬聊，李星和负责说，朴音离负责听，等那边聊合约的结束了过来敲门，双方团队寒暄两句道别。 第772页 跟着社长出门的朴音离得知合约可能签不了，问原因。 问社长结果的李星和也在问原因。 两边的都原因差不多，朴音离未来打算以女团出道，mv企划太『野』不合适。 李星和有些意外「她不是演员吗？」想起刚才听歌的表现，如果是要做女团的爱豆，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啊，那就是不喜欢？ 「目前是以演员的身份先出道，但之后还是要以女团的身份出道的。」朴宰范撇嘴「可惜了。」能当演员的人做什么爱豆啊。 踩着转移左右挪的李星和若有所思的望着之前朴音离坐的位置，所以说，真的是不喜欢他的歌？ 并没有不喜欢制作人的歌只是作为陌生人不方便去评价前辈作品的朴音离正在听社长解释，如果只考虑她，这份合约可以签，但考虑团队的发展，这次就只能放弃。做团队么，总要有取捨。 「我也不说什么为你考虑的话，坦白讲就是为团队考虑，也确实是让你牺牲了一些，你如果介意我也可以理解。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发展比团队重要，那我也可以回去再帮你谈。」安泰骏侧身面对自家艺人「你怎么想？」 朴音离多少有些失望，但也没到非要拍的地步，而且社长说的也对，做团确实要有取捨，颔首认同社长的话「听您的。」 社长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也只有他满意。 下午团队练习，热身闲聊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忙内很讶异，朴妍丽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在镜墙的反射下有些夸张。连李熙京都停下压腿的动作，皱眉看向朴音离。 小伙们说是各忙各的每天也会见面，要一起练舞，团队配合这东西除了大量的练习培养默契没有其他捷径。一起练习的时间就是互相说彼此最近都在干嘛的时间，也算是加深感情的一种方式吧。朴音离就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完被三个队友的态度弄的有些懵。 「干嘛这么看着我？」 三人互相看看，队长给忙内使眼色，忙内看大姐，大姐再度翻了个白眼出来，伸手沖忙内比划了一下门口，等忙内去关上门，再看向年龄是队内第三梯队，心智搞不好连真正未成年的那个都比不上的真·忙内，试图打开她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什么了。 朴妍丽对朴音离的初映象就是漂亮，美貌无敌，脸贊选手，没了。再多不过就是不愧是sm出品，但其他两位也是造型工厂出品，就没什么好说的。 随着认识的时间变长，逐渐加上了，家境应该不错，性格也还行，有点乐观等大部分情况都是优点的认知。等认知再度加深，饭吃过，酒喝过，连钱都借过（她问朴音离借）之后，她找到了朴音离身上为数不多的，不怎么能说是优点的东西。 太！好！骗！ 「那种话你都信，我们的风格压根没定，是不走清纯风，但谁知道会不会往性感或者成熟大姐姐的方向发展？圈内又不是没有那样的团。就算不是，我们整个团都是新人，说句不好听的未来能不能成团都还未可知，什么样的曝光对我们都是机会！那又不是拍限制级电影，一个mv而已，搞什么企划方向不适合？骗傻子呢！」 抱臂站着的朴妍丽居高临下望着在地上噼叉的『傻子』「那种话你都信？社长跟你说什么你都信，你自己不带脑子的？」 「也没那么夸张。」李熙京上前一步半挡着朴音离「社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说你讲她干嘛，她不一直都这样，又不是她的错。」 偏头嗤笑一声的朴妍丽让她省省「谁说是她的错了，我们四个谁错都不会是她错，你出来搅和什么，跟社长关系好，相信社长？那你solo啊，玩什么团。」 李熙京沉下脸「别阴阳怪气的，我没惹你。」 「什么叫阴阳怪气，我天生就这么说话。」朴妍丽上前一步，语气不太对「不知道上下怎么分了？还是你真当自己是队长？」姐姐望着妹妹，让她想想清楚「我要是真想找你麻烦，还用管你惹没惹我？」 「你！」 「停！」 朴音离撑着地面跳起来「干嘛呢这是，你们......」 「欧尼！」闵宝儿扬声打断，沖朴音离招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朴音离看看她，再看看化身斗鸡怒视对方的两个『姐姐』，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忙内又叫了她一声，看她不动去拉她，把人拉倒门边换鞋的地方蹲下。缩小存在感的同时，贴着朴音离的耳朵跟她讲，那两位最近火星撞地球，时不时来一场，习惯就好，别掺和。 天天跟大家见面的朴音离一脸迷茫的望着忙内，脸上就差直接写着为什么我不知道，忙内很是嫌弃的吐槽，她能知道什么啊，情商跟不存在一样。天天到点来，到点走，脑子里除了考试就是考试，还有行程要忙，也不算算她们都多长时间没一起吃饭了，她当然不知道了。 闵宝儿给这段时间都专注个人发展的朴音离科普，那两人早就开始掐了。起始点是因为宿舍的热水器坏了，要是天热冷水凑合也不是不行，但天冷了，冷水就扛不住。 虽然公司没有定下正式的队长，但李熙京是作为默认队长存在的，自然就是默认的『宿舍长』，设施坏了其他两人都以为她会跟公司的人说。李熙京其实也是觉得自己应该说的，不过是事情不凑巧，她隔天跟着学习的制作人通宵没回宿舍，忘了这件事，另外两个就有些不高兴。还是闵宝儿跟公司的人说的，李熙京有些抱歉，请忙内喝了咖啡。 第773页 本来事情应该就这么过去了，但修好的热水器没过一个礼拜又坏了，热水洗到一半变冷水，哆嗦着从卫生间出来的朴妍丽就抱怨，练习室破就算了，连个热水器也不弄好点，什么破公司之类的话。李熙京觉得她那么说不好，热水器又不是公司的人弄坏的，社长对她们也一直很照顾，就怼了朴友兰两句，别没事找事。 这一下朴妍丽就炸了。 不管是什么团队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惨，大家都能忍，可有一个人享福，其他人就忍不了。 公司一共就四个练习生，其他三个，或者说除了自己，整个公司都是sm出来的，从进门就觉得自己格外『孤独』的朴妍丽，本来就很拘束，结果四个人，四个人而已，还有两种待遇。 朴音离不谈，人家赚钱了，赚钱的人『红』的人，还分她『工资』的人，朴妍丽没什么好说的，人家待遇好那是应该的。可李熙京凭什么？培养的方向更好，得到的照顾更多，连零花钱拿的都比她和闵宝儿多，甚至比朴音离都多，凭什么？！ 朴妍丽不爽很久了，一直憋着没说，怕自己说了也是孤立无援，其他都是sm的啊。但忙内倒戈站在她这边，朴音离又不在乎那些也不会掺和这种事，那她有事好怕的。再说了，站在她的角度还是李熙京先挑衅，她可是姐姐！一点规矩都不懂！ 两边就此掐起来，没有上升到彻底撕逼大战，不过是谁都不想闹大。到底公司小，她们动静大一点就全世界都知道了，谁都不想闹到社长那边去。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吃瓜群众就只有闵宝儿。 朴音离？她忙着呢。 繁忙的朴音离觉得姐姐们也太闲了，一个热水器都能吵架？换了不就完了！ 「欧尼，真的，你以后别随便说话。」忙内拦着姐姐的肩膀，很认真的跟她说「别人问你一切感情问题，不管是情人还是朋友，只要是跟感情有关，你都别掺和，相信我，你肯定会被人嫌弃的。」 这是热水器的吗？！热水器就是个□□好不好！傻！ 现在已经感受到鄙视的朴音离白了忙内一眼，望着那边已经把上个月你洗了澡没拖地弄的洗手间都是水的旧帐都翻出来吵的姐姐们，感觉有些无奈，也有些不理解「熙京姐是嘴毒，妍丽姐不是脾气很好么，怎么也跟着闹？」 「脾气再好也不能一直被欺负啊，老实人发飙最兇残你不知道，再说那姐姐特别记仇我跟你说，你别看她闷闷的好像不怎么说话，可精了。」闵宝儿给不住宿舍的编外人士分享宿舍三姐妹日常。 朴妍丽确实脾气好，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有点内向，在朴音离的眼里是温和的大姐姐，但在忙内的讲述中是个白切黑芝麻馅的类型。不是讲人家坏话啊，那是夸她聪明的意思，套路多多什么的。 忙内给白切白，实诚的不行的朴音离举了个例子。 还是那个热水器的事情，照理说，那件事谁讲都行，热水器坏了找人来修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但朴妍丽先跟闵宝儿说，这些事应该是队长去处理的，闵宝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等着李熙京处理。没等到结果，隔天在公司门口碰到金玟宣的时候，朴妍丽就问闵宝儿，你晚上要不要先洗澡。 「想到洗澡就得想到热水器得修，我就去跟玟宣姐讲热水器坏了。」闵宝儿给没听懂这段的白面馒头剖析内核「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她可以自己讲啊，特地那么说的知道吧，就想要我去说。」 还是没听懂的朴音离不理解「谁说有什么区别？」 「只是热水器谁说当然没区别，见微知着啊....」 「你居然知道成语？」 「呀~」 「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 闵宝儿嗔了她一眼，才继续说「修热水器的事情能这样，别的事情也能这样，等着别人说，人家弄好了，她享受成果就行。」声音压的更低，接近气声「我觉得她一直没说餐补有问题，就是等着我去说，我才不去呢~」 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故事的朴音离没想到她们为了个热水器搞那么多事，更没想到的是「这都多久了，有两三个月了吧，你的餐补还没下来？」 话音刚落，那边掐架的两人收声齐齐看着她，忙内捂嘴都来不急，抬起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对自家白馒头绝望了。 「什么餐补？」李熙京直直的看向朴音离，再看闵宝儿「你一直没拿到餐补？」 朴妍丽头一扭「装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三个只有你有餐补？」 队长刚要说话，朴音离先开口了「我也有啊。」 闵宝儿迅速放下手「你不是说你没有吗？」 「我本来是没有，但你说了我发现我没有就跟社长说了啊，我还帮你们问了呢，没给吗？」朴音离有些迷煳「我的给了啊。」 低声尖叫的闵宝儿抓住她的肩膀「谁让你去说的！我跟你说那个不是让你去帮我要餐补啊！」她从来没想过让朴音离去给她要什么，一次都没有！万一惹社长生气怎么办！ 朴音离不是很懂她在激动什么，李熙京先拍了掌让她们都安静，先看朴音离「餐补、交通补助、零花钱，你都有对吧？」看她点头，望向忙内「你呢？」听忙内说只有零花钱再看朴妍丽。 「我跟她一样。」朴妍丽不等她问指着忙内表示她们两是同等待遇，说完也发现不对了「你不知道我们四个是不同待遇？」 第774页 李熙京眼皮一撩「我只知道合约我们是不同待遇，因为我的合约期比你们都长。」在朴妍丽要开口前让她先闭嘴，没说完呢「你们两之前怎么不说只有零花钱，二十万吃饭都勉强，那么有钱吗你们，都花自己的钱？」 「有钱就好了。」朴妍丽脸往蹲着的两人那边一偏「迪士尼公主借我的。」 迪士尼公主面无表情的望着她「能换个外号吗。」 「不能！」x3 异口同声的反对让现场安静半秒，转瞬同时笑开，只有被强制按了个迪士尼公主外号的朴音离笑不出来。 这个外号诞生于四人组某次闲聊，聊到乐天游乐园，提起游乐园就不得不提起世界知名的迪士尼，韩国没有迪士尼乐园，只有同类的乐天乐园。聊到迪士尼朴音离就说起小时候去迪士尼玩的事情，结果她说完发现只有她去过迪士尼，其他三个都没去过，聊着聊着她就变成迪士尼公主。 因为她去过洛杉矶、去过奥兰多，去过东京，去过巴黎，连香港的那个迪士尼都去过。目前就差把还在修建中的上海迪士尼也去了，完成打卡全世界所有迪士尼乐园的成就。 按照羡慕嫉妒还带着小恨的忙内的说法，朴音离不是迪士尼公主还有谁能是！ 这不是朴音离炫富，当时她刚开了个头说乐天和迪士尼的区别，发现其他三人光听不说觉得不太对就不准备讲了，忙内催着她继续，她就很自然的问了句，你没去过迪士尼？结果忙内真没去过，另外三个也没去过，她就不说了，但忙内偏要歪缠，缠的她只能含煳的说，儿童节爸妈会带她出去玩，迪士尼就那么几个，也没什么好玩的。 这话彻底奠定了迪士尼公主的外号，毒舌的队长说，论善良、单纯、好骗，你还是很符合的。连脾气好的朴妍丽都补了刀，重点是好骗，随便来个巫婆，都能忽悠她把毒苹果整个吞掉。 忙内再边上频频点头，就是就是！ 朴音离就这么成了迪士尼公主，以目前的情况看，这个外号会跟她很久。 得到迪士尼公主扶贫的朴妍丽想跟队长说别装了，差别待遇都那么明显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李熙京确实不知道，她管别人什么待遇干什么，她的待遇没问题就行啊。「你们以前怎么不说？」 「跟谁说。」 「公司啊，社长啊。」 觉得队长智商也堪忧的大姐倒是不生气了，只想着团队未来没什么希望「那是该给的东西，社长又不是傻子，给没给，他难道不知道吗。还是你觉得财务会把这些钱中饱私囊？那才多少钱。摆明了压榨我们缩减预算，这边扣一点那边扣一点，积少成多，公司的钱不就多了，我找什么社长，找了去吵架吗？」 「不是，等一下。」朴音离打断疑似又要掐起来的两个姐姐「不问你们怎么知道不是社长忘了呢？我去跟社长说的时候，他说的就是忘记跟财务说这件事了。」在忙内要插话前按住她的肩膀「不管社长是不是敷衍我，还是真的向你们说的就是故意剋扣，你们去说了不就没办法剋扣了吗？」 「你们也知道那就是很小的一笔钱，对社长来说很小，对你们来说却是能帮上不少忙的，起码不用问别人借钱。怎么算都是说了比不说要好吧，哪怕是吵架，吵了之后钱还是要给啊，钱到手，吵了不就吵了？难道社长还会为那点钱怎么样吗？那我们就不用考虑出道了，宣传费用是天价，各自找下家更靠谱。」 「更何况......」朴音离顿住，因为其他三人看她的表情怪怪的「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李熙京眯着眼，慢悠悠的开口「没想到啊~」 朴妍丽摸了摸下巴，随后跟上「大愚若智吗？还是大智如愚？」 「谁愚....」 闵宝儿插入其中「应该是灵光一现，傻子也有聪明...」话没说完就被姐姐打了，扑上去抱住闪现灵光的姐姐「超赞的！」 超赞的四人组找到了社长，说了其他两个小伙伴餐补和交通补贴都没有的事情，社长用惊讶的表情说还有这回事？随后把之前欠的全部补上，并且保证之后肯定按时到帐一点问题都不会有，这次肯定是财务出了问题，还叫了财务小姐姐进来训了一顿。 此事在李先稿那里是另一个版本，看待事情角度不同的社长大人跟小朋友说，安泰骏应该是故意的，朴音离不能理解。 「你就当是一种测试，待遇是要自己争取的，有些东西可以写在合同里，有些东西写不进去。比如去什么档次的美容室，随行人员是什么配置，造型借来什么衣服，包括车用什么牌子都需要双方沟通。这里面价差很大，要是艺人好说话，纯看负责人品性怎么样，很可能就以次充好，赚的钱就进了自己的腰包。」 「钱是小钱，你们还是练习生么，等出道了，那些零零碎碎你们不好意思去争取的利益就可能变成大钱。他可以藉此判断你们谁比较好掌控，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让你们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一点。像是这次你们一起去找社长要求公平待遇，大家一起战胜了邪恶反派，获取到成功果实平均分配，勇士们之间的关系不就变好了么。」 李先稿沖朴音离举了举酒杯「总之就是不管你们去说还是不去说，对他都只有好处没坏处。追根到底餐补和交通补助才多少钱，你们哪怕是抱怨也不会真的以为他就图那点小钱。等最后钱一给，你们不止不会讨厌他，反倒觉得都是财务的错，社长是跟你们一起打败邪恶反派的人，他被财务愚弄了。」 第775页 押了口酒的大佬拍拍萌新的后背「欢迎加入娱乐圈~」 深感被恶意包裹的朴音离一点都没感受到欢迎，拍开恶魔的爪子嘆气「就不能活的直接点么。」 听了全程的殷志原表示当然可以「你不用管那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大不了签到我公司来。」 「你滚，签去你那里还不如签回我这边呢。」李先稿让他别瞎扯，说着想起来「你还真能跟他学。」沖妹子指着殷志原「圈内独一份，走自己的路，管别人死不死。」在朴音离开口前又笑了「这么一说，你们还有点像，都是看着傻，内里有大智慧。」 难得被夸的朴音离开心了「我有大智慧吗？」 殷志原有些无语「他说你看着傻。」 妹子一愣，李先稿朗声大笑，殷志原也跟着笑了，朴音离左右看看，同样勾起嘴角，还是在夸她么~ 今天是神话的夜店店庆，亲朋好友齐聚，还各自带了不少朋友来，也算是个大型的社交派对，朴音离被李先稿唿叫过来多认识点人。朴海真说了朴音离的小困扰，哥哥们没有板着脸教训妹妹应该如何如何，而是给她多创造点环境，让她自然而然的学会怎么跟陌生人交往。 场子里的陌生人非常多，二楼全是艺人们，一楼和地下都是被『星光』吸引来的客人，店庆有表演，付钱邀请演出的是dj和热场子的地下rapper们。艺人们有想玩的也可以去舞台上浪，那就没有演出费了，但也不少人去浪就是了。 李先稿找到朴音离的时候看她跟殷志原在说什么，就想把人带去交际，跟殷志原有什么好说的，都熟了，拓展陌生人比较重要。中途听了她说餐补的事情，就坐下听完给与不同视角的评价，讲完了准备再带人走。 殷志原看李先稿起身后招唿朴音离也起来，跟着站起来又被李先稿按坐下了「干嘛？」 「我带她去认认人。」李先稿知道他不喜欢那些麻烦，没准备叫他一起。 并不知道前情的殷志原却能理解他想到带妹子拓展社交圈的做法，再次站起来「一起吧，今天沖你们来的人多，万一被灌酒我还能帮忙。」 多年朋友，谁不知道谁啊，这话让李先稿一听就觉得不对「你有那么好心？」 「我心怎么了，特别好~」殷志原脱下外套递给朴音离「披着，冷气太足了。」 朴音离一愣，李先稿也楞了，殷志原不觉得有问题「怎么，你冷气太足我都不能说？」 「你有毛病吧，暖气好不好，十月了，谁开冷气。」 「暖气吗？那怎么那么冷？」 「你坐着不动当然冷了，玩啊。」 「不要，累。」 前后话都不搭的，李先稿懒得跟他扯，转身示意两人跟上，带着他们离开这个都是熟人的包间，而殷志原的棒球外套还是穿在了朴音离的身上，造成了从背后看是下衣失踪效果。 既然是来参加派对，不管是十月还是十一月，夜店的派对都是有基础着装设定的。朴音离就是吊带和热裤，她自己有外套，一件米白色的长风衣，进包间才脱的。但前辈给了外套，再丢回去好像也不太好，穿了就穿了。 为了维持造型，外套的拉链并没有拉，吊带还是吊带，堪堪遮住胸脯，热裤还是热裤，一双腿又直又长。白皙的肌肤在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色泽，走动间若隐若现的腰肢更是吸引视线，吸引...... 「你要不要把拉链拉起来？」 「啊？」 李先稿回头看了殷志原一眼「你别欺负我们孩子。」莫名其妙拉什么拉链，暖气足的很，等下还要喝酒，想热死谁啊！ 「谁欺负她了。」殷志原推了他一下，让他走自己的，没人跟他说话。 朴音离往后退了半步，防止进入掐架圈，这半步让她擦到了人，手背碰到的，连忙收回来想道歉，侧头对上对方的笑脸，有些意外「前辈？」 「上次不就说了，叫哥就行。」远远看到人直接跟过来的前辈笑着问「你跟神话的前辈们认识？」听朴音离说李先稿是她之前的社长，开了句玩笑「还真是女团预备役啊，太可惜了。」 「为什么可惜？」 「这张脸不在大荧幕上出现不可惜吗？」 李星和夸张的一声长嘆「电影圈年度最大的损失没有之一。」 被逗笑的朴音离说「我也这么觉得。」 这下两人都笑了，笑的走在前面的两人回头，李星和摆手打招唿，前辈们也点头。李先稿问了句两人这么认识的，听李星和说想要邀请朴音离拍mv结果没成功，没太明白，问朴音离为什么没成功。朴音离说了安泰骏的想法，提前知道的李星和也就是笑笑，另外两人相互看看。 李先稿拉住想说话的殷志原，跳过这个话题指着朴音离对李星和说「我带她去认认人，等下去找你？」 「行啊。」李星和还提供新路线「基石哥他们都在。」指着左手边的方向，意思是他们的包间在那边。 一场巧遇暂时结束，跟着哥哥们去认人的朴音离收穫一连串的号码，也交换出去一连串的号码，这一套在到达李星和他们包间的时候也是一样。第二次跟妹子交换号码的李星和开玩笑的问她，该不会还是她经纪人的号码？看朴音离点头，哭笑不得。 「那你交换的这些号码有什么用？」 第776页 「先稿哥说这样可以啊。」 带姑娘出去交际又怕姑娘被人骚扰的李先稿给自家小姑娘想了个招，买个新号码，当对外联络用。只属于朴音离，不给其他人，就是她专用。那个号码让她们社长帮忙处理那些关系，安泰骏绝对会帮忙维护的很好。 不怕人脉都被安泰骏挖走了？不会。 有正事想跟朴音离合作的自然不介意联络到经纪人，本来事情就得跟经纪人谈，谈成了，能合作了，总要见面，见面就会有更深的接触。到那时，对方想跟朴音离做朋友，或者朴音离想跟对方做朋友，再交换私人号码也不迟。 经纪人是经纪人，艺人是艺人，两者看似是一体的，但人脉圈玩起来还是有区别的。朴音离是安泰骏的艺人，那两者的人脉圈本来就是共通的，合在一起也没太大的坏处。等朴音离离开那个公司，不管是独立还是签约新公司，想要找朴音离合作的自然不会因为她的经纪人不是安泰骏而不合作了。 大家看的始终是艺人，经纪人的关系是另一回事。 很少会有人因为一两通电话或者撩骚的简讯被经纪人收到就对朴音离有意见，在圈内这是很正常的做法。要是有，也代表那个人本来就不适合朴音离去联繫。至于那些打过电话或者发过简讯之后知道是经纪人的号码而生气的人，那就更不值得朴音离去浪费时间了。 人脉关系鱼龙混杂，李先稿也无法精准的判断哪个是鱼哪个是龙，更没办法通过聊两句换个号码就能知道。哪怕是对他有用的人脉也未必就能成为是朴音离可以联络的关系，号码由安泰骏去处理也是一种筛除方式。那位自己会把龙筛出来，他到底不是朴音离的社长了，不可能什么都能照顾到她。 这些李星和也知道，也不能反驳说这个方法没用，也就是闹了她一句「你的号码还真难要。」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殷志原笑眯眯的插入聊天「你想要她号码？」 上下转着手机的李星和动作一顿，凭藉敏锐的雷达发现了巨大的八卦，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笑容也渐渐...... 「想喝什么？」殷志原避开他的视线转向朴音离「我给你拿酒？」不等她回答就转身走。 李星和低头坏笑，朴音离一脸茫然，桌上有酒啊。 桌上的酒是桌上的，总有桌上没有的酒。有人去拿桌上没有的酒，有人用桌上已有的酒招唿妹子坐，状似不经意的问她「之前我们在弘大见面，就是你跟姜胜允一起吃饭的那天，你们怎么会约一起吃饭？」 「有点事想不明白找他聊聊。」朴音离没什么防备，人家问就说了。 发现惊天八卦的小哥哥还有个问题「你们是亲故？还是...暧昧对象？」 朴音离堂皇的摆手「不是，都不是，他是哥哥，比我大，只是哥哥。」 「哥哥~该不会是...」李星和话音一顿「胜允是哥哥？」看她点头「你几几年生的？」 「九七年生。」 「九七年？！」 李星和表情都不对了「志原哥九七年都出道了！」 「我知道啊。」朴音离不解「怎么了吗？」 「不是，你九七年生，那哥知道你九七年生？」李星和掰着手指算「九七年的话，今年成年了吗？刚刚满二十？」 不是很懂对方干什么纠结年龄的朴音离依旧点头，她确实刚满二十。 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的李星和觉得前辈们都太兇残了「跨世纪恋情，可以可以。」「恋情？」朴音离慢半拍反应过来「你误会了，我不是，我们不是，我和......」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星和秒速改口，因为拿酒回来的兇残前辈正在用眼神杀死他，解释的特别真诚「我说的是友情，亲情，兄妹关系，不是你想的那种。」 朴音离微楞，真以为是自己想歪了，讪笑「是我不好。」 摆手表示不是她不好的李星和沖前辈招招手，等妹子因为他的动作扭头看过去时，偷摸在妹子的脑袋上竖起一个大拇指代表对前辈的敬意。 禽兽啊！！！ 殷志原扯了扯嘴角，关你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　　忙疯了，欠下的加更只能这么补，慢慢来，总会结清的，保证！ 以及，爱果然是会消失的，你们都不给我营养液了，(╥╯^╰╥) 第170章 十月末, 冷气是没人开了，但也不是哪都有暖气的，起码拍摄的地方没有, 拍外景就更没有了。 停下一切活动, 连每天必备团队练习都停了的朴音离开启正式的演员生涯。让她没想到的, 此前担心的演技还没出问题, 就先栽在了温度上。 冻成狗！ 影视圈夏天拍冬天热的演员中暑和冬天拍夏天戏冻的演员打哆嗦都是常规操作, 朴音离就碰到这种常规操作, 剧本是夏天的戏, 还是盛夏，大家穿的都很清凉，不是露哪里，而是夏装轻薄款。作为『女神』，也是公司新入社的实习生，朴音离在戏里的衣服全是裙子，一条裤子都没有。 为了承托她的柔美，无害, 清纯, 以及一点点仙气，裙子的材质不是雪纺就是蕾丝，穿上去确实好看，就是冷。 天气预报昨天刚报了冷空气袭来, 今天朴音离就得穿着又娇又纯的小裙子拍外景戏，男主找了个一起出差的机会带『金妍儿』去海边玩浪漫。 第777页 天知道巨济岛（取景地）有多冷, 海风兇残的把拍在沙滩上的波浪都打出了冰碴的效果。朴音离不用看镜子，光靠感觉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是青的，冻青的。 更惨的是, 现在还不能拍，因为风太大，浪也太大，不符合美妙的海边散步的氛围，得等风平浪静才行。 朴音离身上都裹了一层超厚的羽绒服外面还罩着毯子都感觉不到热气，海风真的太兇残的，一股狂风吹过来再加上水气，骨头缝里都冷，穿多少都没用。 全组都冷，但谁都不提走，百十来号人呢，跑一趟巨济岛也不容易，哪能说走就走。何况今天走了，明天还得来，只要这条没过就得一直来，那还不如耗着呢，能早点结束就早点结束。 片场的气氛不太好，导演在跟负责行程的执行导演发脾气，骂对方不知道看天气预报。这其实有点找人发泄的意思，因为天气预报肯定是看了的，只是海边的天气变幻莫测，谁也控制不了大自然，但导演想法脾气也不用找什么理由，发了不就发了。 导演心情差，其他人就没办法开心，众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压着声音说话。这百十号人加在一起的声音，还没浪头翻涌的声音大，就此可知气氛有多不好了。 朴音离是少数对导演发脾气没感觉的人，这次不是她哪里缺根弦，纯粹是冻傻了，团成球缩在等候椅上，眼神都是直愣愣的。 带着热可可来给小妹妹送温暖的朴海真看到那颗球忍不住笑出声，用有点烫的杯壁碰碰她的侧脸，等着被温暖的妹子回神，弯腰问她「你那么怕冷？多贴点热帖啊。」 双手结果热可可的朴音离像是接了续命神器，也不喝就抱在怀里取暖，眼神很是哀怨的跟哥哥说「助理姐姐忘记带了，回去拿了~」说完长嘆一声「早知道还不如我自己收拾行李。」 新出现的助理小姐姐是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姐姐，此前没有任何从业经验，紧急培训紧急上岗。社长跟朴音离说，本想给她找个有经验的，哪想到他们提前开机，没赶上，只能先这么凑合。朴音离就说，不用助理也没关系，她戏份少，快的话搞不好一个礼拜就杀青了，也不是什么大牌，没必要。 社长跟她说不行，大牌不大牌的另说，该有的配置还是要有的。助理不是去给她充场面的，而是不能让她一边拍摄一边还要分心生活，总要有人处理杂事，要是碰到社交喝酒还能挡酒，不能挡也能保护她的安全。还说要不是公司实在走不开，他就给她当助理去了。 不管是挡酒、保护安全还是不希望社长真的跑去当助理，朴音离都无法拒绝这个助理姐姐，两人就这么一起进了组。 结果...... 「你那个助理有还不如没有，都不知道是你照顾她还是她照顾你。」朴海真坐在自家助理挪过来的椅子上，用手背摸摸她的脸，带着妆看不出来脸色，手背一凉，连忙转头让助理去拿暖贴来，拉开羽绒服先撕自己的给她顶着「怎么那么冰。」看她摆手像是不要，硬塞过去「等你生病你才真的是完了，新人可没有请假这一说，烧到一百度你也得在片场待着，烧傻了怎么办。」 嘟囔着『你也会冷』的朴音离到底伸手接过暖贴扭动着塞到小肚子的部位，长出一口气「好暖和~」尾音还没落下，面前又多了两个暖贴，偏头看过去对方还在撕下一个，连忙说不用「你更不能生病。」 「我带了一箱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助理不做事的。」朴海真让她别废话，赶紧贴上。 做事的助理跑了个来回拿暖贴的功夫，朴海真身上的十来片暖贴全贴朴音离身上了，新拿来的暖贴都贴在了他身上，前胸后背哪哪都有。也不知道应该说是准备功夫足，还是真的很怕冷。 前辈表示两者皆有，准备功夫足，但那是助理的功劳，怕冷也是真的怕。还跟朴音离说，拍摄什么情况都能遇到，最好是把各种极端状况都考虑好，类似暖贴、冰贴这种关键时候能救命的东西就专门收拾一个小箱子让助理随身带，哪怕不用也比没准备要好。 听到这话朴音离又想嘆气了，她收拾了个箱子的，这话不止朴海真说过。殷志原跟她说过，李先稿说过，姜胜允说过，连知道她要开机的亲故都给她列了张清单，让她把清单上所有的零碎都买齐，随身携带，一步都别落下。那也就是前期准备麻烦点，后期拍摄都是跟剧组的车走，丢在车上随用随取，拍摄必备！ 那么多人都说过了，朴音离又一贯听人劝，准备的不要太充分，充分到助理姐姐还没出现她的箱子都打包好了。谁承想，那姐姐早上忘记放在车上了，亏她还特地提醒了，他们要出一天外景回酒店不方便，让她东西都带齐。那姐姐信誓旦旦的让她放心，就差拍胸脯让她信。 结果，就这？！ 朴音离的世界里很少出现坏人，助理姐姐也不是坏人，性格开朗能说能笑，进组没两天就跟大家打成一片，当初社长看重的就是助理姐姐的交际能力，确实很会交际。可会交际的姐姐有个平时无伤大雅，关键时刻就很致命的毛病，马虎。 这不是助理姐姐第一次忘记带东西了，只是前两次都没这次那么极端，也就是忘记带她们的化妆箱导致朴音离要用剧组化妆师的化妆品。这个其实没什么，只是朴音离对化妆师不知道给多少人上过妆的刷子有些不太适应，但忍忍也能过去。 第778页 还有一次是找不到手机，不是朴音离的，是她自己的。麻烦的是回程的路上才想起来，又得一起回去找。来来回回的，道具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人说看到手机，那姐姐倒也没说什么，认栽呗，总不能说剧组有人偷手机，那才是小事闹大了。那次朴音离也不觉得姐姐有什么问题，还觉得她有点倒霉。 可这次，太极端了！真的！冷炸天！ 这要不是朴海真过来救命，朴音离怀疑自己真能死在这里，等活过来了又很不能理解。那姐姐干嘛非得回酒店？全组不可能都没带暖贴，不好一次性借许多，一个人借一个凑凑也行啊，酒店去一趟再回来也太远了！平时跟大家能笑能闹关系很好的样子，这个时候怎么想不起来借暖贴呢？ 太心急了，一时没想到？ 「都不知道是说你单纯还是说你傻。」朴海真戳了下她的脑袋「你那个助理明摆着就是没把你放在心上，她就当这是以一份工作，还是能看看娱乐圈，接触接触明星，玩乐大于工作意义的工作。」 举凡跟朴音离相处久的人都说过同样的话，给出过类似的评价，朴海真也是如此。 自家小妹妹人单纯当然是好事，没人喜欢心思多的人，男人就更不喜欢心思多的女人。可自家小妹妹单纯的过分了，这就有点问题了。 要朴海真说，就她那个助理，有还真不如没有。哪有那么当助理的，不指望她全方位保姆式照顾，基本工作也要做好啊。导演喊『卡』的时候，她不上来给朴音离披件衣服取取暖就算了，人都不见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倒是冒出来了，问她去哪了，人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很是坦然的说早上起得太早，去车上补眠了。 朴海真当时好悬没骂出来，谁起得不早？朴音离起晚了吗？全组一个点开工，导演都在拍，她去车上睡觉？！这也就是没人看到，被人看到了骂的不是助理是艺人没规矩！助理跟艺人是捆绑的！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没有常识还能教，大家都是从不懂到懂的，可没心没肺就教不出来。 到底是人家的助理，兄妹关系如何不谈，不是一个公司的就不好开口训人，也没那个立场。朴海真不方便管教那姑娘，就让自己的助理去带带对方，他纯粹是好心，想的是朴音离的公司小，可能前期教育没做好，找个教教就行也不是多复杂的事，上点心就行。 没想到人家根本没心思学，不止觉得自己没错还说去教她的人想太多。什么演员拍摄助理本来就没什么事干，什么朴音离性格很好的不计较那些，什么该准备的我都准备了，你就别管了。总而言之，你们都想太多，我做的明明很好，我们家艺人都没不好，那就是很好啊。 自家助理哭笑不得的转述听在朴海真的耳朵里就只剩『没规矩』这个词，可创造这个词的那番话里中心思想无法辩驳，朴音离确实没说她有什么不好。更何况朴海真不确定，自家小妹妹有没有那个底气跟公司说要换助理，万一她说了公司不给换，那更郁闷。话又说回来，但凡朴音离的公司靠谱点，也不会招这么个人给她当助理。 说是说那个助理有还不如没有，但从现实考虑，有助理总比没有好。 把妹妹脑补成被公司压榨小可怜的哥哥有顾忌，话就不方便挑明，再加上对方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朴海真也就隐晦跟妹子提了句，你要是能换助理还是换了。可惜朴音离没听懂，她一直都听不懂那种隐晦的提示，谁讲都一样，以至于助理姐姐没换，造成朴海真以为她换不了，简直就是小可怜本人，那就不必再提了。 今天这齣就不一样，看似只是忘记带暖贴的小事，后续是会惹出大麻烦的。别的不说，朴音离那么冷拍摄肯定出不了效果，演员也不是神仙，生理问题没办法用演技弥补，何况小朋友还没演技高超到那个份上。 组里气氛本来就差，导演心情也很糟糕，这个时候朴音离出问题，一定被骂到死。再加上要是真的生病了，更完蛋。朴海真那句你就算发烧一百度也不能请假可不是吓唬她，新人哪有资格请假，敢请假就要等着被撕毁合约，这又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角色，圈内那么多新人还找不到一个替换的？ 这就是小毛病惹出的大乱子，必须得说，再不说，小可怜就给那个助理玩死了。 说都说了，开口的朴海真就把助理妹子从头数落到尾，细数她的助理有多不靠谱。还说朴音离善良归善良，姑息养奸可不行。别闹到最后，她的善良被人家当软弱，那就跟善良没什么关系了，就是蠢！ 开了口的哥哥不止跟妹妹说她的助理有什么问题，还教导傻乎乎的小可怜要怎么跟公司谈判。不管她那个助理哪来的（朴海真：就算是你们公司高层的亲戚也没你重要）归根到底也就是个助理，朴音离才是演员，没有让艺人迁就助理的道理。要是公司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趁着还没红赶紧换公司，别折腾了，这都不能解决以后被欺负的更多。 「亲戚？」朴音离没听懂「谁的亲戚？」 「什么谁的亲戚，你管她谁的亲戚。」 朴海真让她听重点「她就是你们社长的小情人也得有个先后之分啊。」 「哈？谁？什么小情人？」 「朴音离！有没有再听我讲话！你......」 「我懂~」朴音离用小爪子扒拉了下他的胳膊，指腹摩擦布料『沙沙』作响，像是在撒娇「我的意思是你误会了，她不是谁的亲戚，就是刚刚从学校毕业，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 第779页 「那是她要自己消化的东西，你当哪门子好人！」朴海真拍开她的爪子让她别来这套，恨铁不成钢「她是新人，你不是？是你给她工资不是她给你工资，你成天跟她耗什么，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照顾好自己！」 朴音离刚想解释，风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有人叫着没风了，蹲坐各处的人纷纷跳起来。剧组急速开工，关于助理的话题就这么断了。 事不过三，朴海真都讲了两次了，也没有再讲第三次的打算，都讲不通还有什么好讲的。他就看朴音离的好人能做到什么时候，那就是没吃过亏！等摔一跤，摔的头破血流知道疼了，看她还嘴硬！ 硬起心肠的朴海真话说的凶，盯朴音离的助理却盯的更紧，他总不能真看着朴音离被助理连累。 盯紧了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金善恩突然开窍了。 虽说依旧不是个真正合格的助理，但也没再丢过东西，也知道在朴音离拍摄或者等戏的时候陪在边上了，还自带超大的保温壶，随时给朴音离提供热牛奶服务，跟之前相比，开窍的不是一点点。 改变太过突然，跟被什么东西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弄的朴海真好奇死了，因为之前说过人家不好不方便问，就像让自家助理去问问。助理提醒短暂失忆的艺人，朴海真顶多算是背后告过黑状，他可是当面说过人家不好的。 大家半径八两，谁都不适合去八卦好不好。 那谁适合？ 适合的人选还没找到，就差最后一场重头雨夜戏没拍的朴音离要杀青了。拍摄前一天晚上，男艺人还跟男助理互相推谁去问的事，助理也好奇啊，隔天，媒体爆了个大新闻出来。 剧组被迫停机，甚至可能换男主，朴海真没心思好奇了。 整件事说不好是不是无妄之灾，反正朴海真被连累了，牵扯进民众非常敏感的逃脱兵役事件。 朴海真早年不服役的理由有二，一是肺病，延迟兵役，二是有恐慌障碍，不符合兵役标准。前者还有的辩驳，只是延迟并不是不去。后者就没得洗，主要是造假精神疾病逃兵役的人太多，他又是艺人，本身关注度高，大众不管他是真的有恐慌障碍还是伪造的症断书，都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算起来那是五年前的事了，说近不近，不管当年闹多大，五年过去也没什么人再提。也是倒霉，有个国会议员的儿子被爆以精神疾病的症断书逃逸，五年，说远也不远，作为例子被翻出来当靶子的朴海真就这么躺枪。 兵役在韩国是禁区，谁碰谁栽，多红的艺人都不管用，全民抵制。朴海真当年能爬出这个巨坑可以说圈内都很惊讶，并且把他爬出坑的成就当成背后势力很大的证明，否则细数那么多掉进坑底的艺人，这么就他爬出来了，当年可有个男明星直接被禁止回国的，这么些年了，道歉下跪，什么用都没有，南韩民众格外刚，说抵制就一辈子都抵制。 民众抵制就没曝光，艺人没曝光就废了。但朴海真就能签下合约，两年前一部《来自星星的你》更是红遍东南亚，就这么翻身了，可谓奇观。 五年过去了，本来早就被遗忘的事再被翻出来，网民仿佛失去了五年的记忆，要不然就是魂穿五年前，搞得跟刚刚发现还有个逃兵役的男明星没被制裁一样，往上抵制声浪一片。闹的制作组紧急停工，这要是闹大了，男主必须得换，抵制演员就是抵制项目，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圈内人都看得出来，朴海真被推出来扛雷了，老套路了，政治出问题就艺人扛雷分散群众注意力。但艺人在这种情况下非常被动，因为事情是真事，能被丢出来扛雷当然不是胡编乱造的，朴海真确实没有服兵役，也确实是因为精神障碍的症断书才被免除兵役的。 精神科的症断书很微妙，到底有病没病很难讲。信的人就什么都信，不信的人讲一万遍还是不信。有介于前车之鑑太多，市面上普通的态度是不信任那份症断书是真的，更愿意相信艺人逃兵役。 眼看今天就能杀青的朴音离就这么被停工了，还被风暴扫到了尾巴。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不是嫌热闹不够大，特地弄了个帖子挨个数拿着精神科症断书逃兵役的名人，以及他们之后的发展。朴海真被重点照顾，夸张的写着这位不止没有跌倒谷底反倒混的风生水起，还在拍摄一部电影担当男主角，朴音离的名字和照片就出现在那个帖子里，作为女演员出现的。 帖子倒没有说朴音离如何，大概是不想牵扯太广怕不好收尾，但帖子被顶上热搜，整个公司都很慌，就怕被牵连。朴音离如今连个小草都不是，兵役问题大树都能拦腰砍，她一株根系都没长出来的小草，微风一吹人就没了。 公司的人难得凑那么齐，全在二楼，看电脑的看电脑，刷手机的刷手机，都盯着网上的消息。从早到晚，一刻都不敢分神。万幸，一直到晚上，朴音离的名字都没怎么出现过，这种时候没名气反倒是好事。 一整天磕了不少清心丸的社长终于在傍晚确定朴音离不会有事，不需藉助药物靠生体机能平稳心跳，胳膊一挥要带所有人去聚餐，还特地说吃贵的，吃韩牛！众人欢唿，韩牛走起。 众人的欢唿声跟朴音离没什么关系，她今天一直在发简讯，不少人同样担心会牵连到她，她得一个个解释，还有许久都不联繫的高中同学打电话来八卦，弄得她很无奈。更让她没办法欢唿或者说只想着自己如何的是，朴海真失联了。 第780页 新闻一出现，朴音离就给对方发了信息，没回也只当他在忙，那么大的事确实需要忙一会儿。可一整个早上没消息，连个逗号都没回，电话打过去直接关机了，朴音离就担心起来。 朴海真对她很好的，超级好，教她演技，带她认人，帮她拓展社交圈，还担心她被助理欺负。他帮了她那么多，从来也没要她回报什么。她当然知道她回报不了什么，也知道朴海真最初也不是冲着她帮忙的，可帮了就是帮了，别人帮了忙，人家倒霉了，她要是什么都不管，成什么了？ 朴音离放不下心，在大家高高兴兴要去吃韩牛的时候跟社长说，她想去找朴海真。 社长刚开始脾气很好的劝她，那边忙着呢，事情肯定很多，他理解她担心，但五年前闹的比现在大多了朴海真还不是过来了，现在过去顶多是添乱，等日后忙完了再联繫也不迟。 朴音离的脾气更好，好声好气的同社长解释，她不是想去做什么，就是想看看，见一面问候一句，要是朴海真在忙，她立刻就走，不会打扰的。 要是以前，安泰骏会怀疑朴音离是装傻，如今，只当她是真傻「要只是想看一眼，视频通话也能看，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 「关机了。」 「助理？」 「我没有他助理电话。」 「我有，我帮你打。」 社长示意从两人对话开始就安静下来的人先去楼下等着，就去隔壁吃，隔壁也有韩牛。职员们说走就走，小伙伴们犹豫着想留下，金善恩悄悄往李熙京身后躲，也想留下。社长边拨号边挥手赶人，让她们别磨蹭，先去，他们也马上到。队长想说等一下也没关系，被社长一瞪也不敢开口了，忙内倒是硬顶着说了去，一起走呗，同样被社长盯上，心虚的闭嘴。 还是朴音离开口在朴妍丽也要说话前，让她们都先走，等下就过去了。 当事人开口了，社长的态度也不好，姑娘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社长的电话也打通电话，先寒暄两句问情况如何，随后说朴音离担心前辈，想要问问情况，能不能见一面「不方便也没关系，我懂，都忙，照顾不到，我们也是表达一下心意。」 「行啊。」 「不行也没...行？」 「对，没事，过来吧，我发地址给你？」 「这...我是说...」 「明白，不方便也没关系。」 说出去的话被人家当面吐回来，安泰骏的表情有些不好，朴音离疑惑的看着他。侧身避开视线的社长，对电话那头的人道歉，匆匆挂了电话，再转回头为难的看着朴音离「那边说不方便呢，真的在忙。」 「视频也不行？」 「不行。」「是不是你们不太熟？」 「可能吧，你们也不太熟啊。」 朴音离摇摇头「我们挺熟的，我打电话给政赫哥，他肯定能联繫到。」说着就要拨号，被社长按住手。 重点强调，朴音离从来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聪明，聪明到明白了社长的意思，试图挣扎「我只是跟他视频通话，不见面，不会牵连到我。」 安泰骏看着她的眼睛「只是视频通话。」 朴音离认真的点头「只是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的申请从文政赫那边跳转到助理小哥的手上，小哥表情不太好，但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也可能是没来得及说，手机已经在朴海真手上了。 镜头后的朴海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什么鬍子拉碴，推搡不已之类的都没有，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平常都没多大区别。还跟朴音离解释手机关机是没电了，让她不用担心，这种事都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大事，能解决的。 但凡朴海真有一点颓丧，朴音离都能隔着视频跟哥哥说，我永远支持你，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我之类的，可那哥强颜欢笑，她就没办法只是看着视频里的人了「我还没吃饭呢呢，我们一起......」 手机『刷』的被抽走，社长直接按断了视频，沉下脸望着发疯的女艺人「你发善心也不是这个时候，不考虑自己也不考虑团队吗？用用脑子，你要是被牵连，她们三个都被牵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不知道是大愚若智还是大智若愚的朴音离此时跟『愚』没什么关系，很聪明「我们还没成团，如果我出了意外，违约金我给，当我违约，您重新再找一个人加入团队。」 「说的简单，我在你身上花的只是钱吗？！」 朴音离的善良跟懦弱从来都没关系，如同她看着好骗，其实从来也没被谁真正骗到栽什么大跟头。相反，只要跟她相处时间长一点，身边聚集的都是那些想要保护她的善良，嘴上骂着蠢却实打实怕她受骗上当的人。 「我其实不太清楚您除了钱还在我身上花了什么，可能想要调教我花了些精力，但我的性格在遇到您之前已经是这样了。至于资源，进公司到现在两个项目，mv是权至龙前辈的邀约，电影...一半一半，有您的人脉也有我的长相加分。我不知道要如何补偿您，就只能那么说。」 「你...」 「社长，对不起，我想去。」朴音离站直身体恭恭敬敬的给他鞠躬，直起身平视首次在她面前真正生气的安泰骏「成为歌手是我的梦，去不去梦都不会变，但如果我的梦让我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我自己都看不上的人，那个梦，就没必要做了。」 第781页 安泰骏想骂脏话，想教训她脑子清醒一点，什么梦不梦的，别扯那些没用的，她今天要是敢走，就等着挨揍。 安泰骏想打人，死孩子就是欠教育，平时对她们太好了，好到都能骑到他头上来了，今天就让她见识见识，练习生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见识见识，什么叫规矩。 安泰骏手都抬起来了，带着凌厉的掌风，眼看这巴掌就要甩在她的脸上，可朴音离动都没动，表情都没变，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能稍微显露慌张。 贴着侧脸不过两指宽的手缓慢的放了下去，安泰骏上下打量朴音离。 「好自为之。」 这巴掌他不能打，打了，不管朴音离见不见朴海真，他们之间的合约都到此为止，那就不是被人动过手的姑娘。 朴音离再鞠一躬，九十度，双手贴着腿侧，很恭敬「非常抱歉。」 之后，手机要回，坐上计程车，视频再拨过去，很快，朴音离被助理小哥从路口接到朴海真家楼下。进小区时稍微有点困难，小区门口全是记者，不过小区安保还算给力，到底还是进去了。 到楼下，朴音离先换了小哥带来的长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戴上黑色帽子，黑色墨镜，黑色口罩，一身黑，全身上下也就鞋子是白的，还是板鞋。 讲真，就这打扮，这身高。从远处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进门之前跟拍谍战片一样的过程让朴音离很担心，等下见到朴海真该不会该不会更夸张。结果进来门，准确的说门一开，屋里就传来笑声，笑的朴音离都愣住了，还是小哥推了她一把。 拆除间谍装扮的朴音离进了客厅就看到朴海真的笑脸，不是强颜欢笑，笑的挺开心的，还有大前辈在，停机的导演和朴音离只见过一次的制作人姐姐也在。大家貌似都挺开心的，搞得她有点无所适从，她是不是不应该来？这跟她想像的画面差距也太大了，说好的强颜欢笑呢？牙花都看到了！ 牙花都露出来的朴海真看到她沖她招手让她过去，根本不提什么新闻、热搜、兵役，指着女士们扎推的沙发，边让她坐，边跟其他人说「我妹妹，亲的，照顾点啊，别欺负人。」 这句话为朴音离打开了新的世界，那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很友善，那个世界的人依旧会聊一些她现在还是不怎么能插得进去的话题，但没人自顾自的聊自己的。她被接纳进一个小团体，团体里的长辈们会时不时逗她。问她拍摄的感觉怎么样，问她拍电影好不好玩，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问她...... 「我那边有个项目正好缺人，你这边结束要是没事干跟我玩两天。」制作人姐姐拍拍愣神的小朋友「怎么？不愿意？」 自己都没说话就被哥哥安排好了的朴音离『没有选择权』。 「她有什么好不愿意的。」朴海真沖姐姐举杯「您说了算。」 大姐姐一乐「行，我说了算。」 没有选择权的朴音离就这么被说了算的姐姐定下了下一部作品，什么题材不知道，什么角色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是个作品。 这里没人聊作品，连停机的电影都不聊，聊的全是市场难做，神经病特别多之类的。朴音离听不懂那些暗语，只能听懂表面的意思，也不插话，乖乖当个被人想起来才回应的小宝宝，一直到长辈们都离开了，笑容变浅但依旧笑着，笑的很真诚的哥哥跟她说谢谢。 朴音离有些堂皇「怎么是你说......」 「不然谁说，你吗？你要是跑这一趟就为了跟我说谢谢，那你还来做什么。」朴海真摸摸她的脑袋带着她往小会客室走，大客厅有些乱得收拾，小会客室干净点。 这话的潜台词朴音离依旧没听懂，朴海真也不打算跟她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解释什么呢？ 解释你来，我很高兴，我那么高兴不管给你什么回报你都不用跟我说谢谢。还是解释，你来，不是为了跟我要什么，也不是图我的资源，你只是担心我，担心就来了，什么都没想。亦或者解释，人脉都是这么发展起来的，你欠我，我欠你，人情换人情，人情还人情，欠多了，还多了，关系自然就好了，合作也会变多，别有负担。 不用解释那些，朴海真不想讲那些，不想讲给朴音离听。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讲。单纯有什么不好，单纯最好，单纯在这个圈子里是珍宝一样的存在。 蠢就蠢呗，傻一点也挺好的。不蠢不傻的傢伙，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就这样，挺好的。 并不知道一句话能包含那么多意思的朴音离还在纠结那句『谢谢』，怎么都不应该朴海真对她说谢谢啊，她谢他还差不多，大礼道谢才行。 朴海真不想跟她聊那些，他想跟她聊别的，聊之前只是隐约有点感觉，但不太确定，但今天见到人确定了的感觉。 「我发现你有个特异功能。」 「啊？」 话题转的太突兀也太玄幻的朴音离莫名其妙「什么特意功能？」 「你能让人安心，放下戒备，看到你就觉得很安定。」朴海真给她形容「打过镇定剂吗？或者吃过清心丸吗？心特别慌，慌的不行的时候，看到你就会安定下来。」 朴音离眨巴着眼睛，试探着开口「要不要帮你叫心理医生？」 「你才疯了呢。」朴海真倒向沙发，拍拍边上的位置让她坐「恐慌障碍是真的，我确实有恐慌障碍，时好时坏具体看碰到什么事。那其实会影响我入戏，但...」看她不动，沖她招手，等人走过来拉着人坐下，脑袋往她肩头一歪，长出一口气。 第782页 那口气长的像是要把肺腑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出去，好唿吸新鲜空气，以及新的发现。 「但我看到你，心就稳了。」 他那口气倒是吐出去了，朴音离唿吸都停了，如坐针毡，扎着手想推又不敢，慌的不行。 「那什么，我...哥...前辈...我只把你当哥哥...我是说...」 「闭嘴，妹妹。」 「...哦。」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不知道要实名制这件事，抱歉抱歉，你们啥反应没有，我还以为这个故事没人喜欢呢。实名制这东西看心情吧，不强求。 还有，猫薄荷的主要功用，我估计你们也不知道，给你们上个百度。 猫薄荷具有一定的药理作用，具有疏散风热、解肌发汗、利咽透疹、止血等作用，对麻疹不透、风湿瘙痒等都有很好的治疗功效。研究发现，猫薄荷挥髮油对中枢、消化、唿吸系统的药理作用明显。其挥髮油主要成分为萜烯类。猫薄荷挥髮油能刺激中枢神经，使有关腺体增加分泌，促进皮下血管舒张，促进热量扩散，从而起到降温清热的效果。 刺激中枢神经和降温清热，划重点。 然后，猫薄荷本质没有成瘾性，起码目前没有发现它有成瘾性，给猫咪造成幻觉，还会让猫咪躁动。 幻觉可以搞，躁动就算了，男孩子们的躁动不能写。我想你们要看的也不是真正的猫科躁动。 因此，按照这个来吧，你们想要的安定。 不过安定剂成精太诡异了，还是猫薄荷好听。 ps：我应该没理解错『莫』小天使的意思吧？小天使你得给我留言让我确定一下，别的孩子们开心就好，不强求 感谢在2020-09-18 23:53:32~2020-09-19 23:5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黯 152瓶；嘻嘻嘻 100瓶；已亡人 50瓶；抹茶味的阿尔 49瓶；小汝 40瓶；七彩云豆 30瓶；石墨安 20瓶；路希 17瓶；窘窘有神、摩羯兽兽、摸摸头、爱看小说、^_^da 10瓶；双黑夹心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1章 闭嘴的妹妹在一个小时被教训了, 不是社长而是前任社长。 一个小时前号称她有清心丸效果的哥哥用完就丢，转头就打电话给李先稿，通知对方, 朴音离在他这。李先稿带着殷志原抵达他家, 见到人就开骂, 骂的朴音离头都抬不起来, 殷志原几次想劝都被李先稿瞪回去, 朴海真是最淡定的, 还找了酒出来拉着殷志原一起喝酒。 李先稿骂的那些话总结一下就是安泰骏想骂但没骂出来的那些, 没有大局观，只想着自己，光按照自己的性子来，一点规矩都没有等等。让朴音离好好用脑子想想，她不止是她自己，她也不止就代表她个人。 朴音离这个名字现在代表的是『宇宙之心』，未来还会代表她团队的另外四个成员，不管她做什么事, 说什么话都要记得, 她背后站着团队，需要为团队负责，这是最基本的艺人的责任感。她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还出道干什么，做什么女团！solo都不合适！ 当着朴海真的面说人家就是个大麻烦, 靠近都不行的李先稿，骂了好长一串, 才勉强收敛，让差点被骂哭了的小姑娘去洗手间洗洗脸，哭什么哭, 你有什么资格哭！ 朴音离并没有哭就是有点委屈，那番话安泰骏说她能接受，李先稿说就让她觉得委屈。但她也知道哥哥说的是对的，委屈也只能憋着，哭丧着脸站起来，一步三挪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等慢吞吞的小姑娘挪出小会议室，憋了半天的殷志原先开口「差不多得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欺负她干嘛。」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她要是真的不闻不问，你就开心了？那都不是做人的道理，还什么艺人呢。」 讲的口干舌燥的李先稿灌了半杯酒润润嗓子，放下酒杯让他差不多的得了，有他什么事「不能碰的事就是不能碰，能不惹麻烦就不要惹麻烦，这话我不说谁说，你说吗？还是你指望安泰骏会说？安泰骏指着她打头阵呢，能跟她讲这些就怪了。」 「那你好好说啊，骂她干嘛。」 「我这就是好好说了！」 「你这算什么好好说！」 「哪不是......」 「打断一下。」朴麻烦举杯求个前情提要「安泰骏说的是她经纪人？那人又怎么了？」 「不止是经纪人，也是她的社长。」李先稿给他解释前情，说之前朴音离有机会出演一个rapper的mv，安泰骏却以企划有点野拒绝了。 演员出身的朴海真没听懂，爱豆出身的殷志原给他科普，女团不是这么玩的。 想要了解这段得先解释女团的运营方式，团队里每个人有不同的设定也有主攻的市场，比如圈女粉的，针对男性粉丝的，老少通吃的，走小众路线的，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特色也有自己的受众，最后才是团体受众。 圈子里出了那么多团，大家都有经验了，团体粉丝是很少的，基本都是爱某个人，然后爱整个团。有些极端的只爱某个人，更极端的是毒唯，除了只爱某个成员还会对其他成员排斥。 女团本身不排斥性感风，为了吸引男粉也不会排斥性感风，哪怕走清纯路线的女团也会偶尔有点小性感，那就是迎合市场的一种方式。用rapper的mv企划太野，风格不合适拒绝拍摄，这个点是站不住脚的。 第783页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安泰骏给未来的朴音离设定的受众是看脸定爱豆的男粉，那目前不能性感就说得过去了。请注意，是目前不能性感，这是把武器，得在关键的时候用。用在自己的舞台，自己的mv，达到利益最大化，而不是用在别人的mv里。 「也就说，他想让朴音离待价而沽？」 「类似，只是不是让朴音离待价而沽，而是想借她带动团队。」 制作过男团的李社长给男演员分享「团队需要第一个冒头的人，就是打开市场的那个人，那个人会成为主推。这个人推出去了，再奶其他人，一个个带起来再扩大整个团的影响力。朴音离就是她们团主推的那个，为了能最大程度的打开市场，安泰骏需要在团队出来前限制她的个人发展。」 怕演员听不懂，当过天团队长的男爱豆给他举例说明「刚刚出道的爱豆团得到的关注和曝光率都很小，主推的人名气要大，但也不能过大，泫雅知道吧，她的名气就属于过大，大的有些人都不清楚她是女团成员，把其他成员说成是伴舞了，那就是玩砸了。安泰骏得预防出现这种情况，不能让朴音离的个人名气大到碾压其他三人，那还有什么成团的必要。」 李先稿颔首表示认同「朴音离这个品牌不管有多少个人魅力，目前都得收着，不能全部放出去。公司不是在运营她的个人品牌是在运营团队，得为团队考虑，好纲要用在刀刃上。性感的mv就是这个意思，她可以拍，但不能现在拍，也不能现在为别人拍。」 一向单打独斗的演员被两人那一串成团就得牺牲个人利益的话说的有点不理解「那对朴音离多不公平。」 男团队长表示「做团就得这样啊。」 男团制作人说「团队的利益天然大于个人。」 「那干嘛不自己干？」朴海真不懂「偶像团队就那么好？」 举杯的李先稿笑道「成团不是只有坏处也有好处啊，比如你今天的事情，如果是男团的成员碰到，不管你是道歉还是跟大家解释，都有人会为你发生。在这个圈子混想找个能信任的人难上加难，但团队成员自动是盟友，利益绝对一致。别的成员如果发展的很好，其他成员连带的也会受益，一加一是肯定大于二的。」 「再加上市场目前更能接受团队，solo里一线的人屈指可数，霸占音源榜单的基本都是团队，这是大方向，也是市场的选择。」李先稿沖他虚敬了一杯「哪怕不提什么团队的事情，你打电话给我不也是想让我跟她说，下次别那么冲动么，同样的事情能不掺和还是不掺和的好。」 朴海真勾唇浅笑，弯腰同他碰了下酒杯「我也是怕她被骗，我还好，碰上别人弄不好推她出去挡枪就不好收拾了。」 所谓推朴音离出去挡枪是个很噁心的操作，但也很简单。 网民是很容易被操纵的，热点更是一阵一阵的。朴海真能被推出来扛雷，朴音离当然也可以。拍点照片找个新闻社，弄个似是而非的标题，漂亮女艺人的八卦冲上热搜，兵役的新闻虽说未必能被彻底压下去，但总归是分散了注意力，当事人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作为当事人的朴海真之所以把李先稿叫来为的就是说那些他不方便说的话，好歹人家也是好心来看他的，他说那些算怎么回事呢。 事就是这么个事，说了也就说了。该说的说了，当事人就想换个话题，他其实也不太乐意朴音离被骂，但人是他找来的，不好打断啊。 切换话题的朴海真以分享神奇生物的话题为开端，讲朴音离有特意功能，讲的两人都盯着他看，他半开玩笑的说，看到朴音离会特别安心，有清心丸的效果什么的。 「那算什么特意功能。」李先稿笑道「那就是夜路走多了突然看到光，还不是刺眼的光，是柔和的小夜灯。黑漆漆的一条道，前方有光，不自觉的就会被吸引过去。会变成趋光的虫子，都不用担心飞蛾扑火，因为那不是伤人的火焰，是温暖的光源，自然就想待在她身边。黑暗中的柔光，都会让人安心。」 殷志原听愣了「你说的更夸张好不好。」搞那么文艺？ 朴海真也这么想「我顶多是形容一下，你这是证实她有特异功能啊。」 「夸张？」李先稿笑看殷志原「你知道我公司有多少女练习生吗？还是说认识那么长时间，你以为我老好人到不管谁从我公司出去了，我都会负责到底？我哪有那么多功夫，自己的团还管不过来呢。」 喝着酒的殷志原让他讲讲清楚。 李先稿就笑「我就是趋光的那个人啊，夜路走多了，鬼也碰多了，难得碰到个人，难得看到光，就想要让那盏小夜灯能好好的，一直散发光源。」扭头看向特地打电话给自己的人「我们孩子本来就是个能自体发光的孩子，对吧~」 打电话叫他来的人觉得「所以说是特异功能么，大家都是喜欢还不是特异功能？」 「不是。」李先稿笑着摇头「你去幼儿园绕一圈，找个一直在笑的小朋友玩一玩就知道为什么大家喜欢朴音离了。那傢伙几乎符合我们对女儿一切的期待，善良、可爱、纯真还有正义感。」 「她的小世界啊，美好的不可思议。你都不忍心去破坏，就像孩子跟你说圣诞礼物是圣诞老人给的，你明知道没有圣诞老人也不会拆穿而是会把礼物挂在树下，挂在床头的袜子里，在她惊喜的跑到你面前说，我收到圣诞老爷爷的礼物时，配合的跟她说，那你一定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宝宝~」 第784页 李先稿捧着脸做了个得到其他两人鄙视的可爱动作，放下手自己也乐了「就是那么个意思，就是想帮她竖起玻璃罩挡住那些风雨，想保护傻乎乎的小朋友。当然，偶尔你也想要让她见识一下坏人有多坏，不然会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分分钟就被人骗走了。」 「朴音离很有意思的，你不能跟她相处时间长，只是一两面还好，没怎么深入了解那种，也就感受不到所谓的特异功能。但只要长时间相处，也不用太长，一两个月。两个月后，你对她的印象就会从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使，变成，算了，蠢成这样再不护着就完蛋了。」 「非要说那算特异功能倒也算个特异功能，会让人不自觉想要护着她的功能，是那种需要几年、十几年相处下来才能产生的信任感，她天生就有。可能是因为太单纯？反正你没办法对她起防备心，这在这个圈子多稀奇。」 「我们不是跟谁合作都会被媒体问，你觉得搭档怎么样么，都是夸善良啊，这个善良，那个也善良，私下谁不知道谁。朴音离就是那种你夸她一句善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傢伙，我就没见过比她还没心没肺的。多罕见，当然会护着啊。」 对于特异功能的解释朴海真能接受，只有一个小问题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是女儿？」 「不然呢？女朋友吗？」李先稿扫了殷志原一眼，眼神一转望向朴海真「你是人吗？狗都比你像个人，都不要脸的。我们孩子才多大，今年刚刚成年知道么，刚满二十岁！做个人吧！」 莫名被沖的朴海真很无辜「我当她是妹妹好不好，你想什么呢，你才思想龌龊。」 思想龌龊的李先稿龇牙看向殷志原「我龌龊吗？」 殷志原....拒绝聊天。 正巧，洗完脸的小姑娘回来了，是不是人的话题到此为止。李先稿示意朴音离收拾东西，带着殷志原跟朴海真道别，哥哥们先把妹子送回家，在小朋友下车后，李先稿望着她进小区的背影意味不明的开口对副驾驶的人说。 「你最近找我找的有点频繁啊。」 「干嘛，不能约你吗？」 「能啊，我又没说不能。」 「那你还说。」 「装什么傻。」 「闭嘴吧。」 「当个人吧，哥！」 「我怎么就不当人了，我什么都没干好不好。」 「有念头就很奇怪，她九七年生，九七年！叫你叔叔都行！」 一直顶着『小学生』名头走天下的殷志原罕见被攻击年龄，抬手作势要打他「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干，你问她，我私下约过她吗，一次都没有好不好！」 「你别跟我说，你玩的是能看到你我就高兴了的戏码，你说出去看会不会笑掉人家大牙。」李先稿一想到自己发现情况不对时的惊诧，就有点无奈「现在没做不代表以后不会约，真的，想清楚，九七年，九七年你都出道了，她才出生，别那么玩，女人多得是，找她干嘛呀，人家小学你都是离异男了，差不多得了。」 「什么就离异男，想死吗！」殷志原一巴掌拍过去「别废话！开车！」 油门踩下去，开车的司机一路都在劝副驾驶浪子回头，就算回不了头也别去祸害他们家菜园子里的小白菜，外面花园里的花多呢，干什么非得这一朵，人家还是花骨朵，要点脸啊！ 脸这玩意儿，该不要的时候就不能要，道歉的时候尤其不能要。 朴音离就进入了不能要脸的道歉环节，得跟社长道歉，更成员们道歉，因为她的『一时冲动』。跟社长那边道歉值得聊的不多，朴音离去道歉的时候，安泰骏也就说了句下次注意，别的都没提。弄的朴音离也不知道社长是接受了她的道歉还是以观后效的意思，总之对不起和下次一定注意都说了。 跟成员们的道歉就引发一点小问题。 道歉么，为表达诚意，朴音离请孩子们去公司隔壁的烤肉店吃饭，还说随便点，点韩牛都行。贫穷的小伙伴们并没有点韩牛大宰她一顿，也就点了三盘肉，意思一下。酒上了两瓶，姐姐们喝，未成年忙内喝葡萄汁。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朴音离起头说她去见朴海真的想法没考虑到她们，实在对不起。刚开始三人都是没关系，能理解，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会那么干，都能理解。但由此引出了一个话题，为了团队考虑，某些人是不是应该注意点自身的言行。 「看着我干嘛？」闵宝儿咬着吸管望着队长「说我的意思吗？」 说都说了，队长自然就说开「是啊，男人问题，你需要注意一下吗？」 坐直身体的闵宝儿看向朴音离「她什么意思？」 朴音离茫然，朴妍丽夹了块肉丢进嘴里，给队长支援「有人要电话要到我这里了。」 「那也不能就是我的错啊。」闵宝儿再次拉上朴音离「也有要她电话要到我这里的啊。」 李熙京让她别拉人家下水「她电话巨难要，超级铁壁，混凝土都没她厚。你电话谁都给，比餐巾纸还好买，能一样吗。」 「过分了吧，我哪有谁都给。」 「你真的谁都给。」 朴妍丽嘆了口气「知道跟我要电话的人怎么说吗，他手机丢了，忘记存你号码的是哪个代号了，就是便宜姑娘的那种代号，草莓苹果啥啥的，你知道我接到电话多尴尬。那人不知道我们是一个团，只以为我们在一个公司，幸好是我接的电话，要是外人，你名声不要啦？」 第785页 这口气李熙京也想嘆「你恋爱就恋爱，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吊着人家算怎么回事。就你生日那天，我接到不下四通电话打给我，问我们练习的时间，想要约你。我才尴尬好不好，我还得给你算时间安排，我是你助理吗？」 朴音离眨巴着迷茫的大眼睛「有这回事？怎么没人打电话给我？」 「你一边待着，没你事。」队长都懒得吐槽她，她通讯里有没有十个人都不知道，还打电话呢，看向通讯录无敌长的忙内「你到底同时踩几条船？收敛点，翻了船」食指在桌上划拉「我们都倒霉。」 闵宝儿试图挣扎「我没有恋爱，都是暧昧，真的，都没出道我怎么可能恋爱呢~」 「你还不如恋爱呢，固定一个人恋爱，这样就算在一起躲的时候也好藏，你这人数也太多了。」朴妍丽真的是槽点满满「光我知道的就已经有六个了，我叫你姐姐好不好？你哪的闲工夫搞那么多事？」 「六个？」李熙京惊讶了「我知道的那四个都是sm的，我记得你不认识我们前公司的人啊。」 「sm的？」朴妍丽也很惊讶「我知道的是yg和jyp的啊，两家一半一半，特别平衡。」 朴音离更惊讶「加起来就是十个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哪有那么夸张。」 「问她啊！」x2 闵宝儿被吼的一缩脖子，垂死挣扎「也没有很多....吧？」 「呀！」x3 「你干嘛也这样~」闵宝儿望着朴音离，其他两人就算了，她怎么能也吼她。 朴音离都不是想吼她，简直想打她「十！个！人！你成天都在干什么？！数学及格了吗你！高考了！」 队长按着后颈，血压直线飙升「闵宝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嘛！那么喜欢男人去当公关....」 「呀~」朴音离推着她的肩膀打断她「怎么能那么说。」 这次朴妍丽站队长，十个人真的太夸张了「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说，外面的人不会闭嘴啊，那些男人也不都是傻子，能骗一时能骗一世？随便谁漏点风出来，不是只有她的名气会不好，是我们三个。我们所有人，你，我，李熙京，我们都会被牵连的。」 「不会！绝对不会！我保证！」闵宝儿举手发誓「没有一个是男朋友，顶天了就是暧昧对象，而且我每个人都说过，我暂时只想专心练习全力准备出道，没有心思谈恋爱。他们有些人也是知道我有其他追求者的，真的，不会变的很糟糕的！我压根也没踩船，一条都没踩！」 李熙京抄起勺子就砸她，被她躲开，气笑了「你还挺高端啊，干嘛，就你手段多？有毛病啊！别当人家蠢好吗，你跟人家玩，你又知道人家不是在玩你？」手往朴妍丽的方向一指「她那个便宜的备註怎么来的？你很便宜！懂不懂！」 闵宝儿懂啊「我玩人家，人家玩我，都是玩啊，就是玩玩而已，谁都没当真，真的！」 队长气的没话说，朴妍丽接棒「你都不觉得时间可惜吗？我们三个人轮番教你，我们两不提，就说她」指着朴音离「她忙的要死了还找人给你补习，怕你高考落榜，怕你考太差，你把我们三个当什么？打扰你谈恋爱，不对，是玩暧昧的人？」 「我没有，这个绝对没有！」闵宝儿再次指天立誓「你们教的我都学了，练习也练了，补习我也都去了，一点都没有占用学习时间，一分钟....半个小时绝对没有！」 三观受到冲击的朴音离有气无力的丢出一句「那你还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忙内还挺谦虚「也不是啦~」 「呀！」x3 再次被姐姐们吼的忙内也很郁闷「我就是放松一下心情，压力太大了么，又穷，玩别的都要钱，一两句情话，几条撩骚的简讯，就有人绞尽脑汁逗我开心，干什么拒绝呢。我又没干什么坏事，说的也很清楚，大家都是自愿的啊。」 养鱼这东西，开鱼塘的人虽然有错，但那些鱼也不是就没错啊，都是自己游进鱼塘的，又不是谁拉了网给网上来的。 闵宝儿真心觉得，她就算不无辜也不是要承担所有错误的那个「多认识点人对我们也没坏处吧。」先看队长「我给你介绍禹智浩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开心。回宿舍的时候还在床上跳，把人家夸天上有地下无的，那次我也没听你说，我有什么不对的啊。」 再看朴妍丽「我带你去参加张佑荣的生日会，你也玩的很嗨啊。你还不是跟其他人换了一堆号码，后来联繫的比我都频繁，我顶多撩一下，你都快告白了。」最后对上朴音离，顿了顿，移开视线，专注攻击那两个「我也是为团队考虑，多点人脉么~」 被攻击的两人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就是不看她。 望着左边墙纸的队长说「我那是觉得人家制作能力好，是学习的心态，学生。」 望着右边拉门的大姐说「我们讨论的是舞蹈，志趣相投，纯朋友。」 「最好是。」闵宝儿隐晦的翻了个白眼「那我也是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 队长咳嗽一声拿筷子夹肉，大姐垂首拿勺子喝汤，赢家忙内举起烤肉夹，招唿战场之外的吃瓜群众「想吃什么，我给你烤~」 吃瓜群众觉得自己跟这个饭局格格不入「就这么结束了？」看队长，队长嚼着肉示意嘴占住了，说不了话。看大姐，大姐喝汤呢。看忙内，忙内昂着脑袋笑。 第786页 嘴角抽搐的朴音离还想再劝劝忙内「你不能那么......」 「明白，我懂，高考吗，考呗。」忙内打断她「放心，死不了。」 朴音离还想继续，手机响了，导演的电话，连忙摆手让她们安静，得到明天回去开拍的消息，一下就忘了忙内的事，挂了电话让她们先吃着，她去给朴海真报喜。 她一走，屋内就热闹起来。 李熙京先开炮，让闵宝儿别搞小团体，也别想拉朴音离下水，什么叫朴音离也很难要，她都懒得鄙视她，两人能一样么。闵宝儿也有话说，明明是她先把朴音离牵扯进来的，那姐姐本来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我觉得你们都在搞小团体，组团排斥我。」朴妍丽龇牙望着忙内「你好像没带朴音离认识什么人，想干什么坏事？」 「别闹了，我带她认识谁？」闵宝儿笑道「想认识她的人多呢，干什么要我带她，再说她都够忙的了，骚扰她干嘛。」 「合着我们两是你保镖吗？还是临时助理？」李熙京不爽。 双手合十求饶的忙内让队长消消气「我们是报团取暖，时间太晚我也会怕啊，再说你们也都认识人了啊。」至于朴音离「她的圈子跟我们不一样，就像这次，她跟社长闹起来为的谁，朴海真前辈，那档次，我们都不知道去哪认识。」 关于这个问题朴妍丽早就想说了「朴音离到底为什么想以女团出道？电影演员是新人最高的起点了，都能以电影演员出道了，还玩什么团。」 「梦想，迪士尼公主是梦想哪那么容易放弃，而且...」 队长话没说完，门被拉开了，话题中断。重新起头的话题是电影演员的拍摄日常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气氛重新和谐，没有结局的时间管理大师话题还是没有结局。 时间管理大师不分男女，妹子可以是大师，男人当然也能。 朴音离认识的第二个时间管理大师是李星和，晚上十一点，给她发『睡了吗？』的消息。 双方能真正交换号码是因为李先稿，这哥开玩笑的跟李星和说，我们孩子很会唱歌，要是缺女歌手feat可以考虑一下朴音离。彼时李星和已经得到朴音离的两个经纪人号码，还知道殷志原是个『禽兽』，店庆活动差不多要散场的时候。 李先稿开了个玩笑，他也就以玩笑的态度回了，说是朴音离的号码太难要，不好合作啊。李先稿第一次知道自家小朋友号码难要这件事，按着小姑娘的脑袋说干得好，号码可不能随便给，接着又说，碰上制作人还是要给个号码的，朴音离就听话的跟对方换了好吗，弄得李星和哭笑不得。 之所以李先稿那么说，还是因为安泰骏拦住了朴音离拍mv，做团是要为团队牺牲，但也不能什么都被牺牲了。当歌手多认识点制作人很有必要，好的制作人更是稀缺品种，经纪人能拦着拍mv，总不能拦着feat，那就过分了。 交换号码之后两人都没有联繫过，朴音离忙拍摄，不忙也不会跟不熟悉的人联繫。李星和那边是真没想干什么，换了号码也是意外，换了就换了，而且朴音离看着不像是玩闹的姑娘，也就这么着。 十一点，明天要拍摄的朴音离上床准备睡觉，简讯就这么来了，她以为对方有事，就回了个，还没。 【对不起，发错了。——李星和】 【没关系。——朴音离】 放下手机的朴音离再次准备睡，简讯又过来了。 【你是本人吗？朴音离本人？——李星和】 【是啊。——朴音离】 这条简讯过去，那边电话就过来了。 「朴音离？」 「嗯。」 「真的是你号码啊。」 「是啊。」 「神奇~」 「怎么了吗？」 「你怎么回我信息？」 「...不是你发给我的吗？」 「是啊，但你干嘛要回？」 这个问题问的朴音离都不会答了「我不应该回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那个简讯，你懂得吧，你怎么会回呢？」 「......我...不是很懂。」 李星和楞了一下，笑出声来，踩着工作室的转椅转圈「你难道是谁的简讯都回吗？」 「应该是吧。」 「谁都回？」 「差不多。」 「什么人都回吗？」 「会回啊。」 「不管什么人？」 抓了个枕头垫在身后的朴音离觉得他问的有点奇怪「是我不应该回你简讯的意思吗？」「那倒不是，回啊，我的简讯为什么不回。」李星和还是觉得很神奇「你真的什么人的简讯都回？骚扰的人也回？」 「骚扰？指什么类型？」 指，睡了吗，类型。 「就...骚扰你的人啊，追求者之类的，没碰到过？」 「好像...没有。」 「真的假的。」 李星和不信，就沖那张脸也不信啊「你难道没有追求者？」 「有...吧。」 「干什么犹豫，不能说？」 「不太确定。」 「什么叫不确定？」 「就是......」 朴音离的追求者，就是那种摆明车马送花告白的那种追求者很少，少到她只碰到过一个，高中校霸，抽菸喝酒打架的校霸。校霸让一个小弟给她送了好大一束玫瑰，问她要不要交往，在她抱着玫瑰去找五米远（相隔五米让小弟送玫瑰）的校霸，想跟他说，谢谢你的喜欢但我要专心学习时，她刚走两步，真的就两步，校霸就跑了。 第787页 撒腿就跑的跑，跑的敞开的校服外套都被风吹鼓成了斗篷，让一众小弟和朴音离的眼中绝尘而去。 然后？哪还有什么然后。 然后也就是校内多了个朴音离本人并不知道的，她拒绝了校霸的传言。所有知道传言的人都站朴音离，就校霸还想肖想女神？做梦！ 但朴音离不知道这个流言，玫瑰抱回去送妈妈了，得到妈妈爱的抱抱，在她这里真的没然后。 这不是说漂亮姑娘没人追，而是追大美女需要勇气，追个子过高的大美女就更需要勇气了。初高中的男孩子们不缺抄起砖头砸人脑袋的勇气，缺乏的是对自身能不能配得上人家的底气。 倒是不少人等着考完告白，都要分开了，最后一搏么。可惜朴音离不高考，又碰上换新公司，连毕业聚会都没去，男孩子们期待的毕业告白并没有实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就没了，最多是发条简讯说我喜欢你，而朴音离的统一回復是，谢谢。 然后？然后专心练习啊！ 综上所述就是朴音离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追求者的全过程，她说的都是她的视角的故事，比如自己太高，同班的亲故情书每天都能收一打，她一封都没有这种事。听的李星和脑补了一堆故事，比如小男生爱在心头口难开什么的，就问她练习生中难道没人跟她告白吗？ 「公司管的很严的，我之前在sm，后来换了新公司，都是女孩子。」朴音离说「大概还是因为我太高了，他们不喜欢。」 李星和一直在笑，转椅不停的转圈「你确实高的有点过分，但一定不可能是因为你高才不喜欢你，那是对女神的尊敬。男孩子真正喜欢一个人很胆小的，靠近都不敢。很可能人家表示过，你没理解。」 「会吗？」 「绝对。」 朴音离刚想问他哪来的信心，就听到他让她等下，说是自己的手机快炸了，要先安抚一波。 「安抚什么？」 「给我回信息的人啊。」 「什么信息？」 「睡了吗~」 「嗯？」 「我发给你的那条，群发的。」 朴音离愣住，李星和笑的不行，开了扩音边回信息边跟疑似没开窍的姑娘说「下次碰到这种信息不要回知道吗，撩骚的信息，大半夜的问你睡没睡的男人都不是好人，要警惕~」 脑海突然闪现闵宝儿那句『十个不算多』的朴音离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李星和没听到回復，笑的更开心了。 「干嘛？不信啊？傻~开动你的饿小脑筋想一想，什么样的男人会在大半夜问你睡没睡，就算有事也可以白天找你啊，或者直接说事。但凡问你，睡了吗，在干嘛，这类的，都是在勾搭你~」 手指按的飞起的李星和乐呵呵的跟姑娘说「知道我为什么好奇你回简讯了吧，电话那么难要的傢伙，简讯回那么快，我还以为又是你经纪人呢。」 不是很懂他笑点的朴音离有些疑惑「你跟我说这个好吗？」 「无所谓啊，我又不想撩你。」目前单纯当她是朋友或者妹妹的李星和表示「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跟你要电话真不是想撩你，就是拍mv。不过不随便给电话也好，这年头出来玩的姑娘太多，你这种居家款的就成了珍惜物种，好好保持。」 并不想得到一个『居家款』评价的朴音离有点郁闷，又想到了把感情当消遣的忙内「你们都不会好好对待伴侣吗？」 「我们？谁啊？」 「......形容词。」 李星和一乐「你碰到渣男了吗？撩了不负责的那种？」 「没有，就是形容词。」 「好姑娘要远离渣男哦~」 「真的是形容词。」 「好吧，形容词。」 李星和跟说形容词的好姑娘讲述玩咖的感情观「玩游戏，你情我愿，怎么能说是伴侣，我们都是好好对待对方了，但那不是伴侣哦~」 「那什么是伴侣？」 「不会在半夜发睡了吗的人，我不敢，胆小，怕你误会，误会我不止给你发。」 新上线的情感教授给小学生提供一个非常重要的感情观念。 「朴音离小朋友，认真喜欢你的男人，根本不会让你怀疑。能让你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我的男人，就是不喜欢你。因为我们很清楚，如何给女孩子安全感，不管是渣男还是直男。」 「爱你，一定会让你知道，全世界，我只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你们的爱意，也爱你们~ 为了表达爱意，这个礼拜我找个时间加更！ 感谢在2020-09-19 23:55:10~2020-09-20 23:5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ruru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桂枝、傻子精、kuku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佳 117瓶；大神的追随者 50瓶；壹拾贰贰 30瓶；qwert、allie 20瓶；摩羯兽兽、kadte 10瓶；渊者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2章 多了一个偶尔冒头的情感教授对小学生的影响是很大的, 因为朴音离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好，并且很会举一反三。 【我今天没行程，你杀青结束要不要一起吃饭？——姜胜允】 第788页 【我也杀青, 拍的累死了, 玩不玩保龄球, 一起？——车银忧】 【恭喜杀青（小人撒花.jpg）我进出道组了, 出来庆祝呀~~——金道英】 此前为了判断大众审美开的sns一直在更新, 今天帐号更新了一条朴音离坐在角落的照片, 照片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配图的文字是【杀青戏太难了（猫咪落泪.jpg）】。帐号是公司运营，平时是摄影师拍，进组之后是金善恩找花絮组的人借素材。素材给到公司，公司负责运营的人再根据素材和当□□程编故事。 就这一个帐号背后都有个小团队在负责，而朴音离本人并非团队成员，她顶多算个道具。 工具人不怎么关注那个帐号，身边的小伙伴们倒是很关注，帐号更新没多久, 朴音离就陆续收到三条消息。这要是以前, 就是情感教授没上线之前，朴音离没有那根弦，不会觉得这样的巧合有什么不对，但如今多了个情感教授, 迟钝的小脑袋开始感知外面的世界。 夜晚的情感教授很可能真无聊，亦或者难得碰到『居家款』, 再不然就是为了好玩，给朴音离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渣男、直男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女孩子那么分, 男人不那么分，男人之分能撩到妹子的和撩不到的。以及，你不可能没人追，全首尔又不都是瞎子，一定有人追只是你没发现。 为了证明朴音离肯定有人追，李星和给她举了几个例子，让她好好想想身边的男人们。比如时不时的约你出去，表面上是跟你当朋友或者哥哥妹妹，实际上就是在追你。比如对你的行程了如指掌，比你助理还了解你，找各种看起来正常的理由约你，那也是在追你。还比如，嘴里说只把你当妹妹，实际上，男人是不会主动找不感兴趣的妹子聊天的，除非他真的无聊的要死了。 诸如此类，总结成一句话，只要男人约你，不管约你干什么，只要他跟你联繫，也不管你们的话题是什么。举凡有接触，还是对方主动找你，那就是不怀好意。 这番话在朴音离听起来有点过于极端，好像男女就不能做朋友，只有追和被追的关系。李星和告诉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的小傻子，男女之间只有明恋和暗恋的区别，不是冲着追人去的，男人肯定更喜欢跟男人玩，就像女孩子也更喜欢同女孩子玩一样。 「我们聊游戏、聊音乐、聊酒、聊车、聊女人，什么都能聊。跟兄弟在一起多自在，跟姑娘们在一起不管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总得收着点，那让我愿意丢下兄弟去见的女人，不是我想追的女人还能是什么？」教授让学生记笔记「你跟小姐妹聊裙子，口红和追的偶像剧，也没办法跟男人聊啊。」 「男女之间有友谊，肯定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太熟，没兴趣，纯友谊。长相不符合标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人有趣，纯友谊。有兴趣，没追到，纯友谊。再不然就是极端点，碰上女神不想当舔狗但也不想就此断开，知道自己配不上，那就只能纯友谊。」 「这就是男女之间纯友谊的意思，没有其他可能。」 「有点夸张吧......」 「不夸张啊。」 李星和笑道「你自己想想，你身边真的有单纯跟你聊兴趣爱好，完全就是志趣相投，才成为朋友的男生吗？你可要想清楚，他到底是顺着你的话在跟你聊天，还是你们两真的聊得来，区别很大的。」 光一个殷志原，你就不可能没人追！ 夜晚过去，白天到来，朴音离杀青了，也收到了三条简讯，教授的话沖入脑海，她开始怀疑，小伙伴们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吗？ 朴音离杀青了，电影还没拍完，照理说，她那种小角色杀青能得到的待遇也就是收到一束花就算结束。但导演给面子，给她也给朴海真面子，说是恭喜朴音离杀青，全组聚餐。 大家陆续在收拾朴音离捧着手机在停车场等着大部队过来，先到的是朴海真，走进了看到朴音离对着手机发呆问她在干嘛。朴音离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她无法判断是自己想太多被李星和弄的太敏感，还是李星和说的是对的，之前的她太迟钝。 「怎么？没出戏？」朴海真歪头打量她的神色，最后的杀青戏需要情绪大爆发，对小姑娘来说是有点沉重。 摇头表示自己出戏了的朴音离想了想，问哥哥「男女之间有纯友谊的吧，就是单纯当朋友相处的那种？」 「什么意思？」 「就是男女有没有纯友谊。」 「问这个干吗？」 「你先回答我。」 「没有。」 「......」 朴海真被她的表情逗乐了「谁跟你说男女能当朋友的？那种话别信。你与其相信男人想跟你做朋友，还不如相信，他是委婉的在追你。」 「按照你的标准，你也是在追我？」 「我当你是妹妹，想什么呢。」 「但是......」 胳膊往上一抬，半边身子压着妹妹的哥哥带着她往车边走「妹妹的意思是我没把你当朋友，也没把你当女人，你就是小孩子，我出道的时候你还在上小学呢。我跟你当朋友怎么当，我们能聊什么？我们能一起玩什么？」扭头望着她「现在可以说了，问这个干嘛？有人想追你但跟你说就把你当朋友？还是你想追人家，人家说只把你当朋友？」 小肩膀扛着个大汉的朴音离与其说在往前走不如说在往前挪，虚心求教在她小学时就出道的大人「那要怎么确定对方是在追我，还是想跟我当朋友？」 第789页 「他约你出去吗？」 「朋友也会约我出去啊。」 「每次，每次都是他约你出去？」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忙啊。」 「那个人很闲吗？」 「......」 松手插兜的朴海真笑看恍然的小傢伙「你忙，我也不是没事干。既然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还能时不时约你出去，配合你的时间而不是让你配合我的时间。你说，我是在追你，还是只把你当朋友？」看她站住不动，笑了「要是拿我举例子，我有哪怕一次，不是因为有事才找你，纯粹就是找你出来玩的吗？想想看，有吗？」 朴音离懵了，一道闪电噼下，懵逼了。 「想追你还是想跟你当朋友这有什么不好区分的，对你有好感想追你的人会顺着你，偶尔会闹一闹跟你耍耍花腔，但基本都是顺着你的。你想去哪，你想吃什么，你想玩什么，你想聊什么话题，都会顺着你来，你朋友会顺着你吗？朋友是你应该顺着我才对。」 朴海真笑她傻「就拿吃饭来说，你们小姐妹出去玩，吃什么需要讨论，这个想吃拌饭，那个想吃烤肉，意见一致有人和稀泥还好，性格强硬一点，那其他人就顺着她了。你么，肯定是顺着别人的那个。追求者就不一样，追求者肯定先问你想吃什么，如果你反问，他想吃什么，区别就出现了。」 「经验足的男人会给你选择，比如西餐还是韩餐，你选了韩餐，再说我知道有家韩餐不错，这就是在顺着你。没什么经验的男孩子会说，我都行，你决定，那也是在顺着你，听你安排。因为我吃什么不重要，不吃都行，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无所谓。」 有一道闪电当头噼下，妹子外焦里嫩，可以入口了。 「出去玩也是一样的，跟朋友约，不管男女都一样，只要是朋友，都是直接跟你说，我想去玩什么，你要不要陪我，而不是问你想去玩什么，或者我发现一个好玩的，还有你之前说过你喜欢什么，那我们就去玩那个你喜欢，你感兴趣，会让你开心的东西。还是那句话，我无所谓玩什么，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只把妹妹当妹妹的哥哥说出口的情话也不带攻击性，很温和也很浪漫「追求者就是，只要你喜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是路边摊还是五星级酒店，是压马路还是去主题公园，都可以，因为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你在我身边，哪里都好。」 第三道闪电噼下，朴音离默默打开手机，依次点开三条简讯。 要不要一起吃饭？要不要玩保龄球？要不要出来庆祝？ 再往上翻，问要不要一起吃饭的哥哥，聊天真的是顺着她的，话题都关于她，偶尔才会说说自己，还是因为聊她聊多了，她问了，他才会说自己；看亲故的，这个就还好，他们的共同话题很多，学业，教授，练舞，还有拍摄，貌似不太明显；进入出道组的小伙伴最明显。 要出来玩吗？公司门口的那家很有名的炒年糕换老闆了，新开了炸猪排，很好吃，想不想试试看？孩子们准备放假去乐天玩，你来不来？我下午碰到熙京姐，她说你签了电影，现在是电影演员了吗？ 诸如此类，都是在聊她，全部都在说她，说的都是她。 上下翻着聊天记录的朴音离很疑惑，她怎么会没发现呢？她有那么迟钝吗？ 三道天雷噼中天灵盖，打了个激灵的朴音离不迟钝了，敏感又荒唐，还有一丝丝无所适从，她当他们是朋友的！她和金道英之所以会交换号码都是因为，她们跟朴妍丽还不熟时公司没有舞蹈老师，金道英找上李熙京说可以帮忙拍sm的教程，挨个给她们发这才换的号码。 真的就是朋友！完完全全的朋友！最多最多加个私教和学员的交情。 怎么就....啊？ 小姑娘傻站着盯着手机跟看什么神奇物种一样，给朴海真逗的一直笑「你该不会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你一直当朋友的人其实是在追你？」 朴音离勐的抬头「你会读心术？！」 「我还会通灵呢。」朴海真上手给了她一下「你都写在脸上了，谁看不出来啊。」推着她往前走「所以呢，发现人家不止想当朋友，你要怎么办？」 「拒绝？」 「怎么拒绝？」 「直接拒绝？」 「是你会干的事。」朴海真颔首表示理解，但让她别那么干「他既然没告白，你跑过去拒绝人家，人家跟你回一个，你误会了，我只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办？难道你要逼着人家承认喜欢你，再拒绝人家，没事找事。」 皱起脸的朴音离蛋疼了「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为什么不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啊。他追他的，你想搭理就搭理，不想搭理就不搭理，时间一长，那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懂你什么意思。他如果想放弃，慢慢就疏远了，要是觉得追求无望但想跟你做朋友，那自动会变成朋友，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他自己搞清楚就行。」 朴海真教她不败的一招「不要主动拒绝，尤其不要在对方没有表态之前拒绝，弄不好就变成你自作多情。你要做的就是不主动给回应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时间去解决。」 难得觉得老师不太靠谱的学生拒绝这一招「那会让他误会的，搞不好我一直都在让人家误会，不能那么做，太讨厌了。不喜欢就应该讲清楚，时间拖的越长对他越不好。」 第790页 在朴海真要反驳前，小姑娘说了句让他愣住的话。 「喜欢漂亮的容貌可能只是一时的好感，那样的好感很浅薄的，慢慢相处才会被灵魂吸引。在好感浅薄的时候就拒绝对方，才不会让他受到伤害，我尴尬也就尴尬那么一会儿，说不定我们笑笑就过去了，改天还能做朋友，但一直拖着，就是我的问题。」 朴音离目光平和的望着哥哥，说着谁都不知道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的话，她才能说出来的话「我不能把别人对我的好感当武器去裹挟他，更不能把钦慕当筹码去赌对方的自尊心什么时候输到再也输不起被迫退出赌局。那很不好，不能那么做，太恶劣了。」 肩膀微动挺直腰背的朴海真浅浅勾了勾嘴角，抬手帮她飘散到脸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朴音离啊...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你说的对，是我错了，要慎重对待别人的倾慕，你是对的。」 朴音离笑了，垂首浅笑，带着点羞涩又有点被夸奖的小骄傲，小孩子烂漫的小美好。 天真烂漫的小朋友那么想就那么做了，朴音离的行动力一直不错，说换公司就换了公司，对待事业是这样，对待感情也差不多。 剧组聚餐十点多结束，这次没二场，明天还要拍摄不能喝太多。聚餐前就想好了要解决这件事的朴音离给三个发信息约她的人都回了，剧组要聚餐可能会有点晚，要是你有时间，等聚餐结束，我们再约。三人都回了没问题，这个回復就让朴音离约了三个人。 当然不是一起约的，又不是玩4p，挨个约。 地点在弘大的一家有乐队live演出的音乐吧，白天是餐厅，夜晚酒吧，慢摇，人不多也不吵闹。这家店还是权至龙带朴音离去打卡的，一些小众的乐队、地下音乐人的聚集地。这里不是朴音离特别选的，是聚餐的地方刚好在附近，夜深了，开门的店家的也不多就选了这里。 本来这个地点选的还算合适，虽说店里没包间但也有卡座，能聊事情。可朴音离进门发现今天有个小有名气的乐队来演出，全场满座，立刻放弃在这里聊，出门准备换个地方，结果最先约的亲故发简讯过来说快到了，问她到没到，她也就不动了，在门口等着。 等了没多久亲故来了，朴音离左右看看，带着车银忧去相邻的便利店门口，那边有塑料椅，环境很简陋，但好歹能坐下说。 此前说过，朴音离没怎么被人追过，拒绝人的经验自然也不是很多，由于没经验，导致上来就直奔主题。 「你喜欢我吗？不是朋友，是对女孩子，男生对女生的喜欢。」 「......」 闪电在白天会出现在夜里也会暴雷，夜里的车银忧被雷噼中，傻了。 话说的很直接的朴音离实际上并不敢看对方，到底是拒绝人家，很有负担，因此没听到回应也不敢抬头，垂着脑袋自顾自的说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弄错了，如果是弄错了，你就当我发神经，要是没弄错，我得解释清楚，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但我目前只想专心准备出道，没有要恋爱......」 滋啦滋啦的雷电还在血液里沸腾，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热血瞬间冻结，车银忧秒回神。 上去一巴掌打在后脑勺把妹子打愣住的车银忧对她翻了个大白眼「自作多情也有点底线好不好，谁喜欢你啊，谁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做什么美梦呢！」 后脑勺隐隐作痛的朴音离按着脑袋茫然的望着他「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啊，喜欢我早就说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车银忧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扣的死紧，面对妹子的表情却很自然，自然的说着特别有道理的话「我们高中三年，如今都大学了，认识那么长时间我要是喜欢你干什么不早说，你总不会以为我暗恋你三年吧，那你的梦做的有点过美，知道我多少姑娘追吗。」 朴音离摩擦着还有点疼的脑袋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好像又有点道理，只是「那为什么你每次都顺着我？」 「顺着你什么？」 「聊天啊，吃饭啊什么的。」 「你是女孩子啊。」 小腿肌肉都绷紧了的男孩子视线转向街道，用最淡然的语气说着再合理不过的解释「你是女孩子，我让让你，顺着你，有什么不对的。总不能等你顺着我吧，那不是更奇怪。再说了，顺着你的人多了，顺着你就是喜欢你吗？干嘛，跟你交朋友都得同你反着来？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 「我不是那个....」 「不是什么啊不是，你就是自作多情！」 车银忧掏出手机看了眼「对了，我还有事。」起身把手机对她晃了晃，瞬间收回来「我过来这边是有事的，不是来找你的，找你就是顺便，谁知道你那么无聊。」下巴一抬，问她「除了那么无聊的事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没反应过来的朴音离也没看到手机上有什么，恍惚着摇头，下一秒又被打，这次倒是不怎么疼。 「清醒点，又不是缺爱，谁对你好就是喜欢你吗？成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车银忧头一扭「走了啊。」也不等她回答，摆手转身，大跨步离开。 寒风萧瑟，行人渐少，呆坐原地的朴音离陷入自我怀疑，她自作多情了吗？ 第二个出现的金道英给朴音离盖了个自作多情的戳。 第791页 「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着肚子笑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的金道英笑的极其夸张，夸张的朴音离感觉巨丢脸，她果然自作多情了是吧！是吧！ 「不是，你怎么会以为我喜欢你？是啊，你长得漂亮，可我们公司漂亮的孩子多了去了，我也长的不错啊，又不是跟好看的孩子来往就是冲着交往去的，就不能做朋友吗？」 金道英的表情有些扭曲，仿佛不懂朴音离为什么往那个方面想，朴音离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笑的极其尴尬。 这位走的也很急，倒没说有急事什么的，更像是不想在这个尴尬的情景下继续。这位算是被朴音离恭送走的，饱含歉意的恭送。 姜胜允到的很晚，他有行程，下车远远看到朴音离就一路小跑，过来连声道歉说收工拖了时间问她是不是等了很久。有前面两个打样，朴音离已经不太信这位喜欢她了，更相信世界之大，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李星和那种时间管理大师，有朴海真那种认为男女没有纯友谊的，当然也会有车银忧和金道瑛那种，朋友就是朋友的类型。 有了前车之鑑，朴音离就不再打直球，先跟一直道歉的哥哥说没关系，再聊他今天录的节目如何。闲聊几句之后，姜胜允看了眼便利店问她想不想喝点热的，看她摇头就说自己想喝，去便利店买了两瓶保温箱里的咖啡出来，分了一瓶给朴音离，让她不想喝就拿着暖暖手。 天凉了，凌晨的首尔温度更低，姜胜允问她为什么在马路边等，找家店坐着或者进便利店里等也是一样的。朴音离随口说进店怕他找不到，就在外面等了，说完看他笑了，不自觉也跟着笑，笑完纠结原本准备好的话还要不要说。 「那个....」 「嗯？」 朴音离摩擦着温热的罐装咖啡，开始无中生『友』「我有个朋友，她认识了一个哥哥，她只当对方是哥哥，前辈，但那个前辈好像对她有好感，你觉得我朋友应该拒绝那个前辈吗？」 拇指搭在易拉罐上正准备开的姜胜允动作顿住，手掌滑落握着咖啡，眼神直直的看过去，看的朴音离垂下眼睑躲避他的视线。 便利店就在音乐吧边上，音乐声和人声隐约飘过来，街道上的人零星只有几个，街边的两人相对无言。 两个直球打出去，打出来的结果是自己自作多情，一个拐弯的曲线球却击中了，朴音离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其实跟怎么打球没关系，跟怎么问也没关系，跟如何拒绝就更没关系了。有关系的是，面对的人是谁，那个人又是什么身份。女人或许觉得容貌是个很重要的筹码，但男人多半不会把容貌当筹码，即便从事的是与外貌有很大关联的职业，男爱豆的底气也不会来自自己长的别别人帅，事业才是底气的由来。 跟那两位目前还只是出道预备役的孩子们相比，哥哥稍微有点底气，有底气的问原因。 「那个前辈不好吗？」姜胜允柔声问不敢看他的姑娘「人品不好？」等她摇头，又问「性格讨厌？」还是摇头，再问「那就是时机不合适？」 反射性想摇头的朴音离刚偏了脑袋又卡住「什么叫时机不合适？」 「你...你的朋友应该也是练习生？」姜胜允顺着她的话说那个『朋友』「练习生现在要做的是专心准备出道，恋爱不是不能谈，但最好还是别分心，事业心强一点的孩子也不会让自己分心。不是那个前辈不好，那就是前辈出现的时机不合适，你的朋友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我这么理解，对吗？」 好像对，又好像不对，朴音离偷偷瞄了他一眼又连忙垂下眼帘，小声嘟囔「可能吧....」 抓到她的小动作的姜胜允抿唇笑开，舔舐下唇换了个坐姿，上下转着手上的易拉罐，慢条斯理的开口「如果是时机的问题，那我介意你...的那位朋友，先不要想如何拒绝那位前辈，前辈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不是么。没有告白，也没有说要在一起，应该也没有太多的打扰，有吗？」 朴音离立刻摇头，这个真没有。 掩嘴咽下笑意的姜胜允眼睛弯弯的，充盈着笑意「既然前辈没有过多的打扰，那就先当朋友相处好了，维持现状对大家都好。你..朋友并不讨厌对方，前辈也没有现在就要结果，那就维持现状。等时机到了，你...你觉得合适了，你再跟前辈说，我准备好了，那不是更好吗。」 「可要是时机...」朴音离拨弄着指甲不知道要怎么说「要是时机一直都不合适呢？」 「对自己有点信心啊。」姜胜允屈指敲敲她面前的桌面「你一定能出道，我敢百分之百担保你绝对能出道，别的不提，今天电影杀青，等电影上了，你就以演员的身份出道了。练习生有很多限制，有梦想还没实现，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时间也没精力分给另一个人，出道就不一样。」 「出道还是会很忙，但出道就算一个节点，出道了，能放松一点，还是要为梦想拼搏没错，可也能考虑一下除了事业之外的事情了。你总不会还怀疑你能不能出道吧？光热搜你都上过几次了，即便退一万步，你没办法以团队出道，你肯定能以演员的方式出道，那不是需要你担心的事情啊。」 压根没想那么遥远的朴音离听到这里明白为什么对方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她不是喜欢对方但是顾虑出道才想拒绝，她是不喜欢对方怕时间拖长造成更大的误会才想拒绝的。 第792页 「前辈，我...」 「欧巴都不叫了吗？」 「...欧巴。」 「说吧~」 「我...」 隔壁音乐吧突然传来超大的音乐声，两人一起看过去，一帮人推门而出，两边视线撞上，都扬起笑脸。巧了，熟人，造成今晚这一出的熟人就在其中，那波人往这边来，坐着的后辈们起身，问候、寒暄，以及，你们也在的话，接着就是一句，我们去吃夜宵你们要不要一起。 姜胜允本准备拒绝，朴音离先点头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去吃夜宵。 夜宵地点就在这条街上的一家烤肉店，没包间就坐大厅，人多，拼了两张桌子，酒上，肉也上，吃吃喝喝，聊聊天。聊音乐，聊刚才的乐队演出，聊八卦，什么都聊，没什么主题。聊到后来，姜胜允感觉到朴音离在躲他，就问她要不要出去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朴音离颔首，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店，人一走，桌上的人就开始八卦，深夜、孤男寡女，多好的八卦素材。李星和不想参与八卦，他比较想知道那两人在聊什么，有一个殷志原在前面顶着，再来一个姜胜允，那姑娘好意思说自己没人追？ 我这双慧眼看透太多~ 凭藉一双慧眼硬生生把妹子带入坑里的李星和看两人半天没回来，按奈不住好奇心放下酒杯去找人，出了门发现就朴音离在，小姑娘蹲坐在马路边，貌似心情不太美妙的样子。 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另一个人的李星和走到她边上蹲下，问还有个人呢，听她有气无力的说走了，开玩笑说「追求失败，负气而走？」发现她表情不对，诧异道「我猜中了？」 作为整件事的起点，朴音离很好奇「你早就知道他喜欢我吗？」 刚刚才知道还是瞎猜的李星和伪装大仙「那很容易啊。」 朴音离真当他是大仙，长嘆一声「我要是也能知道就好了。」 大仙装出来只是为了好玩闹一下的李星和看她真的不开心，也就不闹了「追姑娘么，总有追的上和追不上的，不喜欢就拒绝，他既然告白了，在告白之前就会先想好你会拒绝的可能，别放在心上，他自己能消化的。」 小姑娘抱着腿把脑袋往胳膊里一埋，拒绝回应。 李星和有些楞，也有点慌「哭了？不是，别哭啊，这又不是值得哭的是，你拒绝他又不是他拒绝你，你干什么哭。」 朴音离并没有哭，她只是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含煳的开口「他没告白。」 「什么？」李星和没听清。 仰头又说了一遍的朴音离面对『没告白你干嘛拒绝？』的问题，给始作俑者讲述整个事件，前面两位隐去名字只说有那么回事，第三位姜胜允倒是不用隐藏名字，但这位貌似是最尴尬的。 因为姜胜允是真真正正被拒绝的那个，连我只把你当朋友的藉口都没得说。 听故事的李星和表情变来变去，变到最后一片空白，对整个故事只有一个评价「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以及「你怎么能到把人约出来全部拒绝呢？」望着稀奇物种「为什么那么做？」 整个思考方向都已经说了的朴音离也不懂，他为什么那么问「我没办法回应的喜欢不拒绝还能怎么样？」 「拖着啊，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基本恋爱法则，这个都不懂？」李星和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外星生物「你没谈过恋爱吗？暧昧就是不说开啊，说开了叫什么暧昧？追人都这么追，哪有人家在追的时候，告白都没说你就拒绝的，这么蠢的事你都干得出来。」 朴音离沉默两秒，慢吞吞的憋出一句「没有。」 「什么没有？」 「没谈过恋爱。」 「......啊？」 李星和整个人都傻了「你没谈过恋爱？」 「没有。」 「我...艹。」 李星和往后一倒，手撑着地砖扬天长嘆「我做的什么孽啊~~~」 急需一台时光机，很急！非常急！——李星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0 23:57:07~2020-09-21 23:4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沉迷美色、五块、kadt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平平无奇小天才 60瓶；沉迷美色 30瓶；timeyao1991 20瓶；摩羯兽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3章 今日天气, 阴，闪电颇多，注意躲避, 注意保护三观。 路边风大, 大半夜的蹲坐在马路边上也不像样, 因此路边的两人转移到李星和的车里。罪孽深重的李星和搞不来一台时光机, 只能抱着挽救失足少女的心态, 能救一点是一点的想法, 拯救都二十了, 初恋都没有的姑娘，如何正常跟男生交往。 恋爱的那种交往。 「你想像中，有好感的两人要怎么在一起？」 「告白，再在一起？」 「陌生的两个人，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要怎么在一起？」 「追求，相处, 告白, 再在一起？」 侧坐面对她的李星和一个响指打出来「追求，暧昧，这两个词是在一起之前的必经过程，这样能理解吧？」确定小白明白了, 再进行名词扩展描述「追求期和暧昧期时常是融合在一起的，中间有个试探的时期过渡, 就是试探对方是否也跟你一样对你又好感，而你拒绝的那些人，顶多就是在最初期的追求阶段, 连试探的程度都没到，你越级打怪很容易把自己玩死，懂吗？」 第793页 这题朴音离就不懂了「能再简单点吗？比如，试探是什么意思？」 教授掏了手机出来，选了个美女头像的聊天对象，屏幕对准朴音离，眼睛都没看手机按着输入框打了一串乱码进去。就是字母随便按的乱码，什么含义都没有，直接就发过去了。 学生刚要问老师在做什么，老师食指抵着嘴唇让她别说话，手往前伸，拇指竖起『1』，食指跟上『2』，无名指还未翘起，对话框内有回覆了。 【？】 「这就是试探。」李星和用上教学道具「乱码，对你没意思的人先不说会不会点开看你发了什么，就算看到了，也直接忽略，对你不感兴趣啊。相反，对你有兴趣的」抬抬手机「不管是一个问号，还是一个表情包，她都会给你回应。因为那是我发的，她对我有兴趣就会有回应。」再抬手机「试探。」 手机的主人按灭屏幕丢在一边，继续讲课「陌生人，开始是先有好感，接着要联繫方式，这个阶段都是先从朋友开始，上来就跟你说什么我想追你的那种，手段太低端也没多少真心，你可以直接拉黑。朋友做了有段时间了，感觉她好像也有点意思但又不太确定，就需要试探。」 「试探就是你发一串乱码过去，只要她喜欢你，那就是她的无字天书，如果她不喜欢你，那就是乱码。」 「懂了吗？」 朴音离...不懂「你发给我，我也会回你一个问号啊。」 一口气没上来的李星和好悬憋死，他这个x装的多帅，到她嘴里怎么就这么平凡呢！ 「你先不要按照你的思维逻辑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什么信息都回的。」李星和让她摆正学习态度，上不上课了「我想跟你说的是，所有的交往都是有过程的。」左手摊平右手为刀，一刀一刀切在掌心，更像是想切开她的脑袋「过程，懂吗，追求是有过程的，交往也是过程的。」 「按照你的做法，你以后连个男性朋友都交不到，哪有上去直接问你喜不喜欢我的，你让人家怎么回答，你摆明了要拒绝的啊，谁承认谁是傻子。」李星和刚说完觉得好像内涵了姜胜允，心虚一秒「虽说不是接近你的男人都想要追你，但跟你做朋友的男孩子半数以上是对你有好感才会接近你，不然我浪费那时间干嘛，游戏不好玩吗？」 「可我对你有好感不代表我就想跟你如何，追不追的总要先相处看看，看感觉，看性格，也看你好不好追。相处下来发现做朋友比做恋人好，那就成朋友了啊，要是觉得可以发展，那才是追求。你不能连相处的过程都不给人家，上来就问你为什么靠近我，你让我怎么回答？这题无解，知道吗。」 李星和让她好好理解一下他的话，不要那么直线条「举凡性向不出问题，男女之间的相处总要经歷有好感的那个阶段，不然两个陌生人为什么会来往呢，即便是同事、同学也不是非找你不可啊。起初的好感之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总要发展的，要时间，不能那么直接。」 这段朴音离懂了，但她觉得李星和误会她了，她有发展的过程啊，不管是是跟自家亲故还是跟金道瑛亦或者是姜胜允，这三人都是『发展』了有段时间了，亲故都认识三、四年了。这还不是发展，不算时间长，那还得多久？ 学生太死脑筋，教授脑袋疼，怎么就讲不通呢？！ 「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吗？」李星和很不能理解「在对方没有正式告白之前，不管他表现的多明显，你都要装不知道，这句话听不懂？很复杂吗？」 朴音离能理解啊，完全能理解，她不能理解的是「我为什么要那么做，那会让对方受伤啊。」 「那可以保护你啊！」李星和都无奈了「保护自己懂不懂，先保护自己啊傻子！永远先保护自己！」 「我是在保护自己啊，但保护自己不能伤害别人啊。」朴音离不贊同他的说法「保护自己的方式从来也不应该是以伤害别人为前提不是么。」 『啪！』一巴掌盖住额头的李星和绝望了「没人要你伤害别人啊，你不要那么极端，怎么就伤害别人了，从来也没有伤害别人。追求是他自愿的，不是让你去强迫他追求你，他喜欢你，追你，你可能喜欢可能不喜欢。这世上怎么也没有他喜欢你，追你，你就应该答应他才是不伤害他的说法，那算哪门子道理。」 「圣母也不是你这么圣的，所谓保护自己指的是，万一追求你的人是个坏人呢，你直接拒绝让他下不来台，他找你麻烦呢？或者不找你麻烦，以后合作呢？直接拒绝了，合作的时候不会尴尬吗？圈子很小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节目就会碰上，到时候不尴尬吗？」 「你情我愿的事情，彼此都有默契，你追你的，我始终当不知道，你就应该知道了，这就代表我没意思，但我给你留面子，不直接拒绝。这不就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吗，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呢？你不谈恋爱也不交朋友吗？碰到不喜欢的朋友，你会直接跟他说，我不喜欢你，你不要跟我交朋友？」 这辆车里不止一个人感觉跟对方在鸡同鸭讲，李星和绝望，朴音离也不想继续聊下去。 「极端的不是我，是你。」朴音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她不想听对方讲那些也不能接受那些所谓的道理，因为那是不对的「你先预设了对方会伤害你，那个人是个坏人，会伤害你会给你造成麻烦，你想照顾到的不是她的面子，是你自己的面子。你不想做那个坏人，你也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坏人，所以你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第794页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这不是什么恋爱法则，这是反正我没错，你做的都是你愿意的，我又没让你做的推卸责任的说法。你当然没有让她做什么，但你的不拒绝，就是在给她信号，是在告诉喜欢你的人，再努力一点，再付出一些。这一次不行就下一次，再下一次，下一次说不定就能行了。」 「为什么对方会能一直坚持追求？因为有希望，只要你不直接的拒绝，不把话说死，那份希望就一直都在。冲着那份希望，她都会一直努力，会不甘心不是吗，会欺骗自己，你没有拒绝啊，你没有说不喜欢啊，你什么都没有说，我怎么就输了呢？没有输，一定没有输，还有希望的，一定还有。」 「这才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意思。是，你立于不败之地，你好好的保护了自己，你赢了。可你赢得了什么呢？赢得爱你的人被辜负？还是赢得别人的钦慕变成你的玩具？那算什么赢？」 「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玩了吗？你的人生就那么无聊吗？女孩子的真心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爱你的人真挚的爱慕就那么让你看不上眼？」 朴音离手搭着门边想下车了「前辈，别那么做，别有那样的想法，那很恶劣。」 『哒。』 门把拉开。 『啪嗒！』 门被锁了。李星和怒极而笑「朴音离，我看起来好欺负吗？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朴音离也不高兴「前辈，我看起来是傻子吗？随便几句话就像骗我。」 仅有的几次见面小姑娘脾气一直很好，好到她突然生气了，李星和反倒不气了，试图讲道理「利己这件事，从来都不是错的，认同吗？」 完全不想要继续对话的朴音离摸出手机让他「开门，不然我报警了。」 「哎一古，你报啊。」李星和给气笑了「我怎么你了，你还报警。」看她真拨号也不拦，就说一句「你想清楚，我进警察局，我们一起上热搜。」在她动作停下时，勾唇浅笑「你提前准备好怎么跟你社长解释你跟我一起进警察局上热搜，再想想这个热搜会跟着你一辈子，只要你还在活动，随时都会被记者问。」 朴音离表情僵住，切换通讯录打不了报警电话还不能社长电话么，李星和瞄到通讯录上『李先稿』的名字迅速伸手要抢手机，这电话打出去就不好解释了。有防备的朴音离侧身一躲，手机是没被抢走，人被他圈怀里了。 「呀！」 人的感官很敏锐，嗅觉先闻到淡淡的水蜜桃香，听觉才接收到怒斥，反射性直起身的李星和一连串的对不起脱口而出，实力证明自己是个rapper。rapper语速超快，快的在一长串对不起唿啸而过后，车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瞪圆了眼睛的小姑娘本来在生气，被速射炮的语速弄懵了，圆圆的眼睛就有点呆滞，萌萌的呆。 先回神的李星和一个没忍住笑出来，眼看妹子要再次爆发，双手一合果断认怂「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道歉，我错了，全是我的错。」缓慢张开双手与肩同宽示意投降。 很少发脾气的朴音离却很难哄，她不接受这种类型的道歉。在她看来这只是在哄她而已，她不需要对方哄，他们不是哄一哄就能和好的关系，这也不是哄一哄就能过去的事情。严格来说，她和他连好朋友都不是，对方又那么坏，她不要跟一个坏人交朋友。 「我要下车。」 「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下车。」 「两分钟？」 「开门。」 「一分钟，一分钟行不行。」 「开、门。」 李星和按着控制钮边开门边说「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你说的什么把别人的真心当....」话没说完，门已打开，连忙伸手拉住她「三十秒，就三十秒，给我三十秒解释一下。」这要是不解释清楚，这傢伙去告状他就倒霉了！ 视线落在小臂的朴音离示意他先松开，李星和干笑着挪开手，在她下车时也连忙追下去，疾步走到她身边，在要打车的妹子边上再次使用rapper的速射炮技能。讲出一堆核心思想是他不是个坏人，大家都一样，他没有要欺负谁巴拉巴拉。 那一堆话讲完，偷摸把电话打出去的朴音离把屏幕怼到他面前，李先稿三个字就显示在屏幕上，妹子还开了扩音。 告状只说重点的朴音离就一句话。 「李星和把我锁在车里不让我走。」 「什么？谁？那崽子呢？！」 「不是，我没有啊！我真没有！哥，我没有....」 「你tm......」 今夜註定不太平，不管是对金道英、车银忧、姜胜允还是对李星和，今夜都是难以忘怀的夜晚。这个夜晚对朴音离来说前半段确实有点复杂，后半段就很简单，她被顺路赶来的政赫哥送回家了，压根不知道后续。 朴音离知道的后续是第二天李星和给她发简讯道歉，还说请她吃饭道歉。李先稿也给她发了条信息，说李星和要给她道歉，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朴音离不止不想去，还在跟李先稿说过之后把李星和的电话拉黑了，那个人太讨厌了！ 没进圈之前凭藉容貌，进圈之后凭藉容貌+才华，从小到大都很少在妹子手上吃瘪的李星和这次栽的有点狠，狠到由于李先稿赶到现场之时酒局并没有结束，神奇的展开让惨遭滑铁卢的李星和狠狠被嘲笑一波，连带朴音离都在小范围里出了点名。 第795页 传说中李星和爱而不得把人家锁在车里，最后召唤大前辈教训了的李星和的传奇女艺人。 这个名声朴音离是不知道的，如同当初校霸追求失败，全校都传是朴音离拒绝了校霸，而朴音离本人并不知道那个传言一样。但李星和很清楚，不止清楚传言，还清楚自己是被冤枉的，超级冤枉的冤枉！ 更冤枉的是，朴音离把他拉黑了！ 不是，有必要吗？！！！ 朴音离拉黑李星和的第一个礼拜，什么都没有发生，电影杀青了，每日团队练习继续，课也照上，临近年末要准备期末考了，没心思管别的事，也不怎么跟外界联络，那三位小伙伴都没什么消息，倒是因为期末考学长冒头问她要不要帮忙。朴音离有点敏感，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说不用，学长也没强求，年末，各大舞台齐聚，爱豆忙翻天。 朴音离拉黑李星和的第二个礼拜，礼拜四，李星和冒头了，这哥厉害了，作为知名制作人被邀请到学校给毕业班做演讲。朴音离是事后知道的，她那天在考试没空去看，还是另一个去的学姐跑来问她能不能要到李星和的签名，学姐说那天人都疯了，根本挤不到期安排去，还有好多不是他们学校的都来抢位置。 第三个礼拜，礼拜一，朴音离收到一个陌生的快递，前台给的，说是粉丝送的。首次收到粉丝礼物的朴音离跟三个成员们一起打开了巴掌大的快递盒。 「这是...u盘？」 「嗯。」 闵宝儿伸手想拿被队长拍开「不是给你的。」望着朴音离示意「你来。」 她们想过礼物是饼干、零食或者照片什么的，盒子小么，但没想到是个u盘。怎么说呢，别出心裁。 舞蹈练习室有台笔记本平时用来放音乐和mv，如今被搬过来放在四人中间，朴音离拿着u盘插入，四个脑袋挤在屏幕面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结果就一段音频。 「打开吗？」 「点啊。」 忙内手快，直接点开，一段音乐被播放出来，很短，27秒，很快就播完了。播完之后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其他三个组团等朴音离解释，朴音离傻乎乎的看回去，她也不知道啊。 朴妍丽思索着拿出手机想用软体识别这段音乐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队长吐槽这年头粉丝送个礼物都搞侦探片套路，太考验智商了，忙内有点害怕，这么高端的粉丝，她貌似不太配得上。 朴音离？她在等朴妍丽的软体出结果。 软体什么结果都没出，识别出来的歌都不是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出bug了。 这个谜一样的粉丝在第二天送来一封信，白色信封，白色信纸，纸上只有一个邮箱帐号。四人组再次进入侦探角色，找电脑上邮箱，朴音离本想登自己的邮箱，朴妍丽觉得不安全。粉丝归粉丝，这么藏头露尾的，谁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就借用了金玟宣的邮箱。 试探着发了个『您好，我是朴音离』过去，那边迅速回了一条音频和一句话过来。 【我想为你写首歌。】 文字就这一段，音频还是u盘里的音乐，还是27秒，但这次朴音离知道是谁了。 「粉丝都那么厉害的吗？给爱豆写歌？」忙内有点怀疑人生。 朴妍丽觉得不太可能「开玩笑的吧，先骗迪士尼公主上钩，用这个藉口约见面。」 懂行的队长反覆播放那首歌，犹豫的看着朴音离「如果整首歌都是这个档次的话，其实可以见见他，外面不安全就叫来公司见。」 好歹学了大半个学期就算大部分时间都在学理论也是学院派入门了的朴音离表示「不用见，我知道是谁了。」 「谁啊？」x3 「坏人。」 周六下午一点，朴音离站在李星和的工作室门口给李先稿发简讯，告诉她自己来找李星和了，如果半个小时内没出来就过来救她。李先稿给她发了个笑的滚圈圈的企鹅表情包，让她放心，李星和不敢怎么样，真要出事了，他带上千军万马去给她报仇。 两边简讯没发几条门就开了，门内的李星和让朴音离稍微有点不习惯。 他们之前的几次见面李星和都是妆发齐全，头髮都上一层蜡的精緻打扮，如今就一件黑色的字母卫衣和水洗牛仔裤，头髮蓬松，脸上也很干净。要说之前的李星和是个rapper，是男人，是花花公子，面前的这个更像是邻家的大男孩，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反倒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 大男孩很接地气，不讲什么利己主义那种东西，带朴音离进去后问她吃没吃饭，说自己还没吃准备叫外卖，看她有没有想吃的。吃过饭来的朴音离让他叫自己的就好，李星和也没说什么，告诉她冰箱里有喝的让她自己拿，就去给外卖打电话了。 朴音离坐在沙发上没动，她知道李星和不可能对她做什么，但她不喜欢这个人，也不想过多来往。这次来也不是为了什么『给你写歌』而是想跟对方说清楚，别再骚扰她。 伪装粉丝本质上就是一种骚扰，起码对朴音离来说是这样。 面对喜欢自己的人都能打直球拒绝的朴音离面对不喜欢的人当然也是想打直球，但她的球还没打出去，李星和先给她开了电脑跟她讲那段27秒的小样灵感来源。 「我听了你所有的作品，虽然也没多少，但你其实有天赋的，加上......」 第796页 「我的作品？我有什么作品？」 「什么意思？」 「你说你听了我的作品，什么作品？」 「啊~」 伸手让她等等的李星和进了工作间拿了个平板出来，坐在朴音离斜对面放音乐给她听。第一首放到一半朴音离就明白他说的作品是指什么了，小组作业的半成品和她给老师教的作业，那不算完整的歌，也不能完全说是创作，更多是一种模仿和改编。就是拿市面上的作品进行改编，或者再创作，作业而已。 「你怎么会有这些？」 「去你们学校找你们教授要的。」 李星和表示这很简单，跟教授说需要一个实习生，想从学生里面找，教授就会提供资料。朴音离还真没想到能这么操作，但人家好像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教授给资料也是给学生找机会多接触成熟的制作人，那就更不奇怪了。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面试我？」 「我找你是想道歉的，顺便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不要。」 话都没说完就被拒绝，还被那么果断的拒绝了的李星和有些郁闷「你就那么讨厌我？」 「嗯。」朴音离认真的点头，很讨厌。 「为什么？」李星和不懂「就因为我跟你说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看她再次点头，更郁闷了，不止郁闷还搞不懂「那句话有那么糟糕吗？」 第三次点头的朴音离表示「很糟糕。」 「你知道我是为你好才那么说的吧？」 「那就是最糟糕的地方。」 「我能知道原因吗？」 「我说过了的。」 「你的那些，自私自利伤害对方？」 「难道不是？」 放下平板的李星和身体前倾双手叠成塔状抵着下巴，探究的看着朴音离「先不谈那些是对是错，就当每个人对事情的看法不一样，只说我是为你好才那么说的，你就算觉得那句话很糟糕，也不应该觉得我很糟糕吧？」 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又扯回这个话题的朴音离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糟糕，因为「你不觉得你是错的，你认为你做的那些只是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一样，你还认为有问题的是我。我们根本没办法沟通，我也不觉得我们有再见面的必要。」 「你等一下，先不要急着否定，我们抱着开发的态度来聊聊这件事。先稿哥根本不相信我的话，特别坚定的说我欺负你了，但我们都知道，我没有欺负你，这点承认吧？」 「你把我锁在车上不让我下车。」「ok~这点我的错，我道歉。但除此之外我没有欺负你，也没有做任何过激行为，连冒犯都算不上。认真说起来，是你先冒犯我的，我是好心想开导你，但你先挑衅我，我即是前辈也是哥哥，我生气难道不应该吗？」 「......」 李星和当她默认了，追加筹码「这点是不是应该你道歉？」 朴音离真不想跟他聊天，这人的脑迴路不正常「是你先挑衅我的。」 「我？」李星和指着自己「我怎么你了？」 挺直腰坐正的朴音离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我对你如何对待女孩子没有任何评价的资格，如同你自己说的，你情我愿，那些事跟我无关。但你不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或者没有那个旗号，你真的想帮我，想教我怎么做是正确的，可你不能那么做。不能把我当傻子，教我错误的观念，也不应该跟我或者跟任何一个人教导那些，那很过分。」 「我不够成熟，很多像我一样不够成熟的孩子会从前辈们的处事方法里学习，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分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前辈们那么说，那么做，我们就会那么学。没有辨别能力是我们的问题，这需要经验也需要我们再学习，这不是前辈们的问题。但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不能接受你的观念，我不想听那些，你还锁了车门不让我走。」 「是你先挑衅我的，你把我当傻子，你在教我错误的观念，我反驳了，因为那个观念不对，至少在我这里不对。我并没有想跟你起争执，我只是在反驳你，不要跟我说那些。但你不让我走，你锁了门。」 朴音离目光灼灼的看着呆滞中的前辈「你先挑衅我的。」 在朴音离的世界，李星和坏就坏在这里。 他怎么对待追他的女孩子跟她无关，如同闵宝儿想要过怎么样的生活也跟她无关，可闵宝儿不会把她的生活方式嫁接到她身上，更不会跟她说，我的做法才是对的你的做法是错的。李星和会，李星和说，圣母不是你这么圣的，你在自找麻烦，你应该按照我的方式来。 所有教导她的前辈她都很感谢，不管是教导她什么，业务能力也好，人生经验也罢，都是如同李星和说的，我在为你好，那样的好意她当然感谢。可那样的好意裹挟着奇怪的东西，裹挟着对方认为没有任何问题，但在她听来问题太多的道理，她并不想听。 在她明确的表达了我不想听的时候，对方还锁了门，这很糟糕。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对方都不应该锁她，她是信任这个人才上车的，他怎么能锁住她，那太过分了！ 李星和完全傻了，傻乎乎的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的自己，莫名有种无力感，恍惚着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好心教你，你不能接受我教你的东西，你就生气了？不是，就算是教授讲错了课件，道歉也应该翻篇啊，我还不是你教授，你不想学就不想学呗，干什么生我气？」 第797页 「朴音离小姐。」李星和伸手点了点太阳穴「你再想想，我们两之间到底谁出了问题。」哪有学生不想上课怪老师的，不想上课就走啊！ 朴音离小姐表示「你把我锁在车里了！」这是上错课的事情吗！ 「干嘛老是纠结我锁了你，我不是道歉了吗！」 「你道歉不代表我要接受啊！」 「为什么不接受？」 「你根本不是在道歉！」 「我怎么没在道歉了？」 「你那就是在哄我！」 「哄你不就是道歉吗！」 「哄我怎么是道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问题在哪！」 「哄你就是在道歉啊！」 「才不是！」 「不要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 「呀！」 朴音离勐地起身要走，李星和秒怂，再次回归三个礼拜前的那个夜晚，双手合十连声对不起。朴音离根本不接受这种道歉，三个礼拜前不接受，现在也不会接受。这根本就不是在道歉，这就是在哄骗，太坏了！ 「你怎么不讲道理。」 「你才不讲道理！」叉腰的朴音离很不高兴「你不讲道理！你！你！」在他要反驳前让他先说「你所谓的道歉是为什么道歉，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知道啊，锁了你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 「锁了我，然后啊！」 「这还有然后？！」 「看！看吧看吧，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朴茶壶一下抓住了把柄「你就是为了道歉而道歉，超级不礼貌，你当我是笨蛋想哄我，太坏了！」 李星和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在憋笑又像是想到什么别的东西，努力控制住表情，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你就说，除了我锁了你，那个然后还有什么？」 「你锁了我啊！」 「这不是已经跳过吗？」 「并没有！你锁了我！你怎么能锁一个女孩子！那很没有礼貌！」朴音离气的脸都红了「超级超级超级没有礼貌！你还不跟我道歉，还想哄骗我，还不认为锁我有什么问题，还说是我先挑衅你的！我是信任你才上了你的车，结果你把我锁在了车里！太坏了！坏的...坏的...坏的！太坏了！」 『噗嗤~』 朴音离：(￣△￣；) 憋了半天一招破功，此后就如黄河决堤彻底没未来。 李星和笑疯了，真的疯狂大笑。笑的朴音离傻了得有半分钟，就那么看着他笑到抱着肚子腰都直不起来，才在震耳欲聋的笑声中回神，怒火直冲头顶。 她都那么生气了，他还笑？笑？！ 「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我错我错我错，这次真的我错，我完全知道我错在哪绝对清楚非常了解。」李星和用那张再也憋不下去的笑脸让爆发的妹子千万冷静「我就有个小问题，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这么吵画面太违和了。以及...」再次笑出声，看她抄起抱枕连忙准备跑「你是不是不会骂人？要不要我教你？」 「李！星！和！」 「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傢伙，有点过于可爱了。——李星和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要加班，本想请假，但之前才说的要加更，请假就太打脸了，只能通宵肝 又到了求神拜佛的时候，组团祈祷我回得来，晚上就有加更，要是回不来....看命吧 感谢在2020-09-21 23:48:07~2020-09-22 06:3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4章 面前的妹子太可爱了, 真的超级无敌可爱，可爱到李星和都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可爱的妹子很不好哄, 过往哄女孩子的经验在她面前一点用都没有。但这次李星和不止没感受到鸡同鸭讲的绝望，也不觉得头疼，反倒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憋笑上，他要是再笑出来, 朴音离一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过往的经验没什么用处那就得开发新招数，李星和强忍着笑意试探着用新招数去对待绝世小可爱。摆正姿态不以哄人为方式, 而是以我们来解决问题的态度, 跟朴音离分析, 他确实做错了, 但是他不是错的无可救药。 锁门当然是不对的，这没什么好辩解的，道歉也道歉了。可锁门不是想对她做什么, 绝对不是。 「我当时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们两看待问题的想法不一样, 在那个当下, 我单纯是想要解释清楚。」李星和搬了把椅子坐在妹子的正对面，坐姿端正，跟讲话的语气一样端正「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吗？我不是想对你如何才锁门, 我应该也没那么糟糕吧？」 抱臂摆出拒绝沟通状态的朴音离勉强点头, 她也知道对方没有想要做什么, 没有坏到那个份上, 但是「锁门就不对！」 「对！锁门很不对，非常不对。」李星和用力点头，极其诚恳的表示「我为锁门跟你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做。」说完等着小姑娘再次跟他纠结下一个问题。 让他意外的是，很不好哄的小姑娘此时却很好说话。 交叠的手臂放下，腰肢弯曲，微微鞠躬的朴音离说「我也有不对，不应该跟先稿哥告状，我当时太生气了，不想跟你讲话才告状的，对不起。」 第798页 面对女孩子有很多经验的李星和换了个招数也不过就是换了个套路，套路不管怎么换都是套路，不管他的表情多真挚，话说的多漂亮，也依旧是套路。 套路这东西就怕碰到真心，但凡不是恶劣到一定程度，玩套路的人是没办法赢过真心相待的对象的。套路玩多了的人最怕遇上的就是真诚的人，因为真心更宝贵啊。 一直在憋笑的李星和笑不出来了，也不再觉得对方可爱的想逗逗人家，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虚自己，虚他说的那些话，虚的表情有些僵，肩膀沉下去，咽了口口水，舔舐干涩的唇瓣。 「也...也不用这样，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这段话才是男人发自心底的歉意，但朴音离不太会分辨，她只知道对方已经道过谦了，自己也道歉了，那这件事就算翻篇。 无法准确定义到底是好哄还是不好哄的姑娘又回到好脾气的状态，询问前辈还有没有其他事，如果没有的话，她就先告辞。李星和还没从之前的『我也不对』中回神，愣愣的摇头，随后跟着妹子起身要送人出门，走到门厅处才想起来。 「我想跟你合作，你觉得呢？」 「不用了。」 李星和暗嘆一声，默默鼻尖暗自觉得他好像是有点糟糕「也对，你都那么讨厌.....」 「没有，你误会了，你道歉了啊，我们和好了。」朴音离笑着打断他的话「我是没办法跟你合作，你很成熟，是很棒的音乐人，我只是才入门，也不对，是连门都还没入呢。我还没有那个资格跟你合作，就算我们一起合作一首歌那也是你的歌不是我的歌，我的名字出现在你的名字后面会很奇怪的。」 朴音离低头轻嘆一声「我还得努力才行呢。」他们之间差距过大，大到她完全不觉得有资格跟人家合作一首歌。 有心想说我不介意的李星和望着她又说不出来，何况他一开始也不是真心想要跟她合作，只是找个理由见面而已。跟妹子玩同跟妹子一起玩音乐不是一回事，制作人的底线还是有的。 门一开一关，这次没人锁门，这次两人友好的道别，这次李星和在她走前问她，以后还能不能联繫，得到姑娘肯定的答案后一句撩骚的话都没说，老老实实的说了句路上小心点，站在门口看着人家上电梯，傻乎乎的沖人家招手。等电梯门关上，再关上工作室的门，单手捂脸。 仰天长嘆。 玩砸了。 恋爱经验丰富，撩妹子的经验就更丰富的李星和很清楚自己怎么了，他身上是不可能发生什么有了好感还搞不清楚好感来源于哪的事情的。 玩咖都很了解自己，非常了解。 另一个玩咖也是如此，另一个玩咖发现妹子有点难追，虽然他起初只是想逗一逗来着。 12月初，朴音离再次陷入期末考的地狱模式时，她和权至龙的巧克力gg上线了。再次沖顶热搜，这次主要感谢gg商，不是网民刷上去的。但热搜带来了不少关注度，mv拍的确实漂亮，有人留言是美貌暴击，sns的粉丝数量跟着『暴涨』，破十万的数字以新人来说能开香槟了。 韩国的市场小，电影过千万人就是传奇，女艺人里ins过百万关注就是一线，新人破十万很值得开香槟。 香槟当然没有真的开，但这个成绩也让社长很高兴，更高兴的是mv拍的那款巧克力的销售量直线上涨，gg商非常满意。满意的当然不是朴音离而是真正的代言人，但那边有意拍第二版，并且跟安泰骏接洽想要第二版的女演员还是朴音离，这就很值得吃顿大餐了。 『宇宙之心』的大餐都是在隔壁烤肉店吃，一来近，出门就到，二来也不贵，算中档消费，三来有肉，这点很重要。 吃肉的过程中，社长举着酒杯给大家画饼，什么她们迟早能站在宇宙的中心成为天团啥啥的。每次聚餐社长都画饼，画的朴音离都习惯了，一心吃肉左耳进右耳出。值得听的是社长对其他三人的安排，闵宝儿的电视剧演员之路走的有些磕绊，比朴音离好的是，她好歹面试上一两个角色，哪怕没有台词只是当个背景板的那种，但也还行吧。 但闵宝儿自己有点想放弃，被拒绝的多了，打击到了，感觉不舒服。安泰骏就让她先停下试镜准备之前说的那个百人女练习生的选秀节目，正好那边也给了通知了，要准备录制了。朴妍丽也去参加那个节目，这是早就说过的，没说过的是，安泰骏把李熙京也加上了，让她们三个人都去。 这个消息让朴音离有些惊讶，想问原因，开口前被忙内撞了下膝盖，扫了忙内一眼，看她隐晦的摇头示意等下再说，也就安静的听着社长安排。社长安排好了三个去参加选秀的，再接下来的就是朴音离。 朴音离没什么好安排的，她手上还抓着两个电影项目等着开机。不是安泰骏找来的资源，是前一部电影的制作人姐姐给介绍的，制作人带着朴音离去一个投资人的生日会上转了一圈，就给她弄来了两个客串。也是小角色，有一个是真的路人甲，台词就一句的那种，但还是那句话，电影始终是电影。 三部电影，哪怕都是路人甲，朴音离也是电影演员，何况她还拍了部有名有姓有故事内容的角色。 算起来，迄今为止朴音离都没有要公司给什么资源，安泰骏即高兴也不高兴。高兴在于朴音离能有资源接洽总比没有好，不高兴的点则是，公司能给的帮助少，对艺人的掌控力就少，这东西是互相的。 第799页 不过这些就不适合摆在檯面上说，酒桌上的社长对朴音离那是无限夸赞，生生夸出一朵花来的那种，让其他姑娘们努力向朴音离看齐，能自己找来资源是再好不过，找不到也别难过，公司还是会给予支持的。 这顿跟年终总结一样的酒局结束，送走社长后，忙内拉着朴音离落后商量着要不要再去哪里二场的大部队，偷摸跟姐姐说，短期内不要掺和队长的事情，因为队长心态有点崩。 「你粉丝涨的太快了，我都嫉妒。」闵宝儿搂着她的胳膊毫不掩饰自己就是个柠檬精，再同她说，大家都是柠檬精，社长尤其别扭「你也知道，熙京姐一心就想着要出道，你现在对我们来说跟出道了没什么区别，她不止嫉妒还担心你会不会走，又不好意思跟你说，就只能自己闷着，闷的最近脾气特别大。」 朴音离沉默了一会儿「走的意思是，你们以为我会离开公司？」 「也不是说你一定离开，但...」闵宝儿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说「这个公司给不了你多少帮助啊，要是我，我就会走。还会尽快走，趁着我们还是练习生，违约金不高，赶紧换公司，不然等社长再换出道合约那违约金多夸张。」在她要说话前紧了紧手臂让她先听完「我们知道你不会走，都说了，不是说你一定会走。」 「你还是想以歌手出道，我们都知道啊，不是说你怎么样的意思。就是大家忍不住会多想吗，你看，你有关注度，也有资源，照理说以演员还是电影演员的身份出道多厉害啊。我们就不一样，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什么时候出道都难说，社长讲的好听，明年一定上，明天都没到，谁知道明年会怎么样。」 「以你现在的关注度拼一把solo都行，不是一定要成团。反倒是我们三个，有你在我们的起点就比其他新人团要高，没你就成无名氏了。我估计熙京姐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跟社长说也想要去参加选秀，她的性格你也知道，就算我们是一个团也不好意思白占你便宜，就想着自己努力一把呗。」 闵宝儿砸吧着嘴，有点少年老成的意思「姐姐们都急了，熙京姐也急，妍丽姐也急，但都不好意思跟你说，那就只能我来说。我们三个你就先别管了，专心做你的事就行，成不成的都先看节目播出的效果，实在不行我们再商量别的路子，你看呢？」 朴音离没什么看法，都说成这样了，她还能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都没有的两人加入大部队，大部队商量好了要去唱k，忙内想要去夜店玩，还说自己有□□。说完就被队长揍，□□都敢说，想死！ 社长虽然没参加二场但留下了法人卡，有社长买单，手握法人卡的金玟宣就带大家去了个高档的ktv，闵宝儿从进大厅就抱着朴音离的胳膊小声叫，说是这波值了啥啥的。李熙京觉得她巨丢脸，拉着朴妍丽离她远远的，试图把朴音离拽过去，但闵宝儿抱太紧，解救不及时。 宇宙之心除了安泰骏和他的助理其他都是姑娘，一水儿的娘子军嬉闹着上楼，漂亮姑娘们组成的小集体总是更容易吸引周围的视线，朴音离就这么被认出来了。她不认识对方，对方认识她，说不好是粉丝还是什么，就是一个打扮时髦的男生过来说我看过你的gg，很喜欢你什么的，也不要签名而是拿着手机问能不能合照。 不等朴音离说话，闵宝儿先开口说，我们是出来玩的，要不然下次。她想的是场合不太对，这家店即能唱k也是会所性质，在这边拍照万一对方拿照片发在网上说什么奇怪的话不好收拾。 朴音离倒是没想那么多，但忙内拒绝了，她就笑笑不说话。 那个男生有点强势，没搭理闵宝儿，抬起胳膊想拉朴音离，嘴上说着就拍张照的话，闵宝儿连忙拽着朴音离退后，男生一次没拉到还上前想要再拽。闵宝儿还想退，朴音离反手把她拉到身后，挡住那个男人。 「抱歉，确实不太方便。」 「拍个照么，有什么不方便的。」 「对不起。」 「哎呀，拍一个拍一个。」 男生再次伸手，朴音离抬手挡开了，这边闹出来的动静也被之前躲远的姐姐们发现了，跟着围过来把朴音离她们挡在后面，问那个男生想干嘛。男生嘴上还是说着就拍张照，搞那么夸张干嘛，他的朋友们也都过来了，嬉笑说喜欢你才想跟你拍张照。 他们在大厅，闹起来围观的人就都看过来，金玟宣有点想息事宁人，闹大了对她们不好，但也不准备让朴音离出来跟人合照，场合确实不合适，就跟对方道歉。男孩子那边嘻嘻哈哈的，说着道歉不用了，拍个照就算了的话，看着像是不准备罢休。 朴音离想过去，闵宝儿一把扣住她不让她动，这种事不是她们要解决的，也不是她的问题。金玟宣再三道歉，那边都不让走，脸就沉下去，不准备跟他们说了，也不准备在这家店玩，想走。对方的人看出来她们想走，直接围上来，还是嬉闹的态度，但跟之前的嬉闹味道变了。 娘子军的劣势就这么显现，那边全是男孩子，虽说看着年纪不是很大，但人多，要是起冲突肯定姑娘们吃亏。 僵持之下保安出现，最开始要合照的那个男生一改之前闹着好玩的神色让保安滚远点，安保小哥哥刚要发火，一个经理匆忙赶来，貌似是认识那个男生，先鞠躬道歉再让安保站远点，随后说这边不好沟通，引着他们一起往包间的方向走，说是开个包间慢慢聊。 第800页 金玟宣隐约觉得不对，不太想去，但对方人多势众，店家也是站在他们那边，走又走不掉，就只能跟着。跟着那位经理一路往里，拐了两个弯还没到地方，她就更觉得危险，站住脚不走了，说是这里已经没人了，有话在这里说就行。 经理先看那个男生，男生没说话，经理就说，这里随时有客人出来也不太方便，意思还是要带她们去包间。金玟宣不愿意，走廊好歹算公开场合，进了包间就太私密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那个男生不耐烦了，就说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话音落下，所有人安静，安静中斜对面的包间门开了，音乐声传出来，包间里的人也出来。 门口堵一堆人，来人抬眼一看，先看到身高过于优越的姑娘，招手叫了声「朴音离。」 这一声得到整齐的扭头，被围观的权至龙不知道什么情况，放下手看看那一群人，再看朴音离周围的那几个，金玟宣是见过的，其他人有些像是工作人员，就说「你们公司一起出来玩？」 闵宝儿眼睛一亮「前辈！」拽着朴音离就往他那边走「前辈要不要一起？」 前辈并不认识这个后辈，但能被叫前辈还能拉着朴音离，再看打扮就猜是练习生，刚要说不方便就看到后辈超快速沖他眨眼睛，眨的速度过快眼白都能看到，就改了口「行啊。」 眼睛都要抽筋了的闵宝儿暗自松了口气转头招唿金玟宣「我们跟前辈一起吧~」 金玟宣迅速接话「好啊。」 这下权至龙知道事情不对了，经理也知道事情不对了。前者退后一步推开身后的门示意他们进去，后者附耳跟男生说着什么。等姑娘们都进了包间，男孩子们已经散了，经理上前跟权至龙说今天的消费免单，当道歉。 后续那段朴音离并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包间里玩的有点嗨，有男人有女人，女人穿的很清凉的嗨，嗨的她有点懵。进来的一排姑娘也让包间里的人有点懵，倒是没人问她们哪来的，权至龙还站在门口呢，门都没关。 她们没在这里待多久，顶多两三分钟，经理一走，权至龙就沖朴音离招手让她过去，金玟宣她们随后跟上，一群人直接往外走。权至龙也没解释为什么不让她们继续在包间里待着，先问金玟宣刚才什么情况，了解了之后一路送她们下楼，也没对发生的事情做出什么评价，只在出了店之后让朴音离过去，示意有话说。 其他人自动退远给他们留地方，权至龙带着小朋友往阴影处走，站在光线没那么亮堂的角落教训她「拒绝要果断懂不懂，哪怕是道歉态度也要硬气，不要让人觉得你好欺负，那人家就不把你当回事。」 朴音离有点郁闷，谁知道突然会冒出一个神经病，但前辈讲的是对的，就很老实「对不起。」说完就被摸头杀。 上手揉脑袋的权至龙笑她「你说什么对不起，是你公司的问题，你有名气了，来这种地方要带着人，防的就是找麻烦的。你们公司教育也没弄好，保持礼貌是对的，也要分人。刚才的情况哪怕是让其他人护着你走，甚至于闹起来，也没有跟着人家走的处理方法，你那个公司......」摇摇头，不说了。 朴音离想要给公司辩解，今天是出来玩的，谁都不知道会碰到这种情况，可要是现在辩解有点不把对方好心当回事的意思，只能乖乖的听着。权至龙也没多说，别人家的公司多说没意义，跳过这个话题问她，我找你每次都没空，还以为你真那么忙，结果自己还是出来玩么。 话题跳的过于突然，朴音离一时没反应过来，权至龙就笑她「干嘛躲我？」 「我没有啊。」朴音离格外乖巧的给前辈解释「我真的一直在忙，期末考，昨天刚考完。」 这话权至龙不信「我又不是没读过庆熙，哪有那么忙。」不等她解释，就说「既然考完了，能出来玩了吗？」等她点头后就给她定时间「明天？」 「明天我要...」 「朴音离。」 「嗯？」 「算上这次我帮你的次数难道不值得一顿饭？」 「当然不是。」 「那明天见。」 「...好吧。」 再次上手揉脑袋的权至龙假笑「你看着不太愿意啊~」 果断摇头的朴音离表示「超级愿意~」 这句愿意让两人在夜晚分开，也让两人再隔天的夜晚再次见面。 饭店是朴音离定的，她倒是想要让权至龙定，简讯发过去前辈却回了个，你请客你定，要有诚意！她就定了个很有诚意的饭店，有小桥流水，有假山顽石，有庭院，有大厨，格外高档的韩餐馆。高档的权至龙进门就笑她，别买不了单被压在这里洗盘子。 朴音离表示她也没有穷到那个份上，被款爷嘲笑，练习生能有多有钱，还是说她有个隐藏二代的身份么。说说笑笑，酒上了，菜也上了，聊天的话题也过渡到热搜有没有给小朋友带去什么好处，朴音离表示目前还没有，权至龙就说等着吧，很快就有了。 很快就是还没有发生，还没发生的事聊两句就过去了，已经发生的事比较值得聊，权至龙很想知道朴音离躲他干什么。这个问题昨天朴音离已经回答过了，不是很懂他为什么又再提，答案还是昨天的答案，她没躲他，确实在忙。 两人一直是简讯联繫，很偶尔才会打电话，主要是时间对不上。权至龙是真忙，忙世界巡迴，忙日程，还要忙下一张专辑的准备。忙的撩妹子都追求效率，算一算他跟朴音离都耗了大半年了，这个效率实在有点慢。 第801页 朴音离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忙学业，忙练习，忙刚巧跟权至龙的时间对不上的事情。这位前辈约她，每次都不凑巧，偶尔凑巧，他约的也是夜店或者深夜的活动，她不太想去，就回有事。 要说躲，朴音离还真没躲权至龙，没什么好躲，躲他干嘛，但要说不躲吧，她确实跟这位前辈不太玩得来，聊天都不太聊得来。这位给她发的信息总让她觉得怪怪的，那种介于开玩笑和我在撩你之间的对话。朴音离也没觉得对方在撩她，她把那些当成权至龙就是那个性格，玩的比较开的男孩子。 神话的队伍里也有玩的很开的哥哥，类似于李星和那种但又不太一样，就是说话会撩拨几句，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属于一种惯性。朴音离把权至龙对她的撩拨当惯性，他们都没见过几面，她也没往其他地方想。 之前李星和说什么追不追的事情时，朴音离也把权至龙算在那个范围内，她真不觉得权至龙是在追她，在她看来，权至龙最多最多是在跟她闹着玩。 权至龙确实在跟她玩，但玩咖撩拨妹子的惯用伎俩不就是似有似无的玩么，鱼塘养鱼的方式就是时不时丢一波鱼食下去啊。可他在朴音离这边有些招不太好用，比如送礼物，面都见不到礼物自然就送不出去。理论上可以寄到公司，但那就太奇怪了，何况他又不是要跟她发展什么长期关系，礼物寄到公司被人知道算怎么回事。 玩咖的游戏不带恶意，你情我愿的游戏怎么会有恶意。玩咖的游戏有的快餐限定，小火慢炖是违背游戏规则的，对上太慢热的人，就玩不起来了。 权至龙不确定朴音离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按照他对她的了解很大概率应该是真的不明白，时间拖的太长，再拖下去他就觉得没意思了，事实上要不是昨天又见到了人，他已经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朴音离不是出来玩的姑娘，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不是有意思的类型。 玩咖喜欢什么类型？喜欢玩的开，玩得起，活儿好，还不粘人的类型。九成玩咖都喜欢这一类，这一类的姑娘『很有意思』。 没什么意思的朴音离还不给玩咖回应，玩咖自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没意思干什么还要吃饭？试试看啊，最后再试试看。 还有那么点，稍微稍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一丢丢的不甘心。 不甘心的权至龙xi今天打扮的很帅气，帅气的像是从舞台上刚下来的，眼线都上了，香水味更是浓郁，全身上下都在散发求偶的信号。可惜碰上了不怎么开窍的朴音离，自带屏蔽器，没有接收信号的功能。 两人还跨服聊天。 权至龙说他在曼谷的演唱会被一帮妹子生扑，后台女演员多的都按打算，都是他们的粉丝，来给演唱会加油的。这话的意思是，你睁开眼看看，哥哥行情很好。 朴音离眨巴着大眼睛很是羡慕，羡慕对方能开演唱会还能去曼谷开，还是世界巡迴，太羡慕了！ 权至龙说之前那首送花的歌，他已经把混音弄出来了，很有意思，问她想不想听。这话说的是，打开你的耳朵，哥哥无敌有才华，你还不表示一下。 朴音离很认真的表示，她超级想听，还对有才华的前辈报以再次羡慕，天才真是太无敌了！ 权至龙说，朴音离说；权至龙说了一堆，哥哥如何厉害的话，朴音离也说了一堆哥哥超级厉害的话；然而，两人说的压根不是一件事。 这场跨服聊天结束于权至龙扒拉着头髮对始终『不在状态』的朴音离妥协「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朴音离拆着蟹腿，剪刀咔嚓咔嚓「怎么了？」 「你对男朋友有什么要求？」 剪刀咔嚓咔嚓。 「没想过。」 「现在想。」 剪刀放下，蟹腿掰开。 「想这个干嘛。」 「给你介绍男朋友。」 蟹肉拆出，拆的很漂亮，完完整整。 「现在只想出道，没心思恋爱。」 权至龙一句先说说看含在嘴里刚要说出来，那根漂亮的蟹腿头就进了他的盘子，小姑娘笑眯眯的望着他「可以吃了~」 低头看看蟹肉再抬头看她的权至龙没说话，朴音离拿起另一条蟹腿肉继续拆，伴随着剪刀剪螃蟹壳的咔嚓声，跟他说「早知道你懒得拆这个，就点拆好的蟹肉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说不定我不想呢。」 「不想吗？」 朴音离有些楞「你一直看，我以为你想吃啊。」 「我没看啊。」权至龙不认「桌上那么多菜，你又知道我看的是螃蟹？」 不是很明白他在干嘛的朴音离当他是真的不想吃，拿起筷子要去把之前的蟹腿夹回来，伸过去的筷尖被对方用筷子拨开了。 「做什么？」 「不是不想吃吗？」 「谁说不想吃的。」 「你自己说....」 「我说的是我没看螃蟹。」 「......」 以这段对话为开端，权至龙进入挑事的状态。 盘里的蟹腿美滋滋的吃完，眼睛往参鸡汤瞄，等着妹子『服务』。 妹子由于前车之鑑没做多余的事，还被他用筷尖示意。 「我想吃那个。」 「吃啊。」 「只想吃翅膀。」 第802页 「吃呗。」 「你不帮我拆？」 吃个饭还要人家拆？ 朴音离暗自吐槽，明面上脾气很好的给他拆翅膀，拆了翅膀又被要求只要翅尖，再给他拆翅尖，翅尖进盘子里了，总算能安生一会儿了，拆出来自己吃的蟹腿又在叼着翅尖疑似手断了的前辈眼神下，把蟹腿给他。 给了蟹腿，人家又要吃花蛤，要把肉拆出来的花蛤。 默默拆了一小碟花蛤的朴音离陆续给他弄了一堆东西，把他面前堆的满满当当，都没碟子放了，想着自己能吃东西了吧，又听到前辈说，米酒加冰块才好喝。 「米酒为什么要加冰块？」 「我喜欢啊。」 「......」 深唿吸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的朴音离告诉自己，这是前辈，是哥哥，还帮了不少忙，忍住！忍耐着按下服务铃叫来了冰块，再准备给他的米酒里加。 前辈又搞事情。 「你那个不好看，边角都化了。」 「......」换！ 「这个也不好，不够方。」 「......」我忍！ 「你什么审美，那个也....」 「呀！」 没忍住的朴音离想爆发，可前辈一脸无辜，就差在脸上写着『干嘛发脾气』的无辜，无辜的朴音离放下冰块夹把冰桶递过去，敬语都出来了「要不您自己选？」 左手捏着对方拆的蟹腿，右手的勺子盛着对方盛的鸡汤，嘴里还嚼着人家拆下来的花蛤的权至龙两手一抬「我没手了。」 心理实在没办法建设的朴音离笑脸都是僵的「我能请教一下，我哪得罪您了吗？」 蟹腿放回盘子里，勺子落回汤碗，花蛤进入喉咙，端着一块冰都还没加的米酒抿了一口的权至龙沖很敏锐，敏锐的只是因为他多看了几眼蟹腿就知道他想吃不想拆的姑娘说「我对你有兴趣，你是看不出来呢，还是装不知道？」 朴音离愣住「兴趣指的是......什么？」 「男人对女人说有兴趣还能指什么？」 「所以...这是告白？」 「你想它是告白吗？」 迅速摇头的朴音离全身心拒绝「不不不不不，不要了，不要闹，这个不能闹。」 拿毛巾擦手再丢开的权至龙托着下巴跟她『闹』「这是告白哦~」 面前有一堆食物尸骸的朴音离完全没心情跟他闹，非常严肃「不能用这种事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 「因为你不喜欢我啊。」 「对自己有点信心~」 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朴音离挺直腰板，面对尸骸对面的人，号称告白的傢伙「你不喜欢我，绝对。」 「理由呢？」 「我感觉不到你的喜欢。」 尸骸在桌上，也在人的心底，而朴音离，满身光明。 「前辈，这个玩笑不好笑。」朴音离跪坐起身「这样的玩笑也不应该开，那很不礼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2 06:38:06~2020-09-23 23:5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的脸超圆@ 3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滚滚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说.我在乎、猪猪 10瓶；qwert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5章 权至龙 渣男的定义是什么？浪啊。 那渣男有没有可能从良？概率太小。 毕竟人生苦短能浪干什么要从良, 再者说，诱惑处处可见，随时能浪, 从良太需要意志力了。这玩意儿跟戒菸一样，抽菸的人都知道抽菸有害健康，想要戒，发过誓, 插过旗，立志一定要戒的人无数, 可真正能戒掉的少之又少。因为健康这东西吧, 就算不抽菸不是也很容易死么。 熬夜还有害健康呢, 也没看多少人早起。 当一个浪子挺爽的, 做一个□□也很嗨。没负担啊，正经谈恋爱太累了，不止伤身还伤心, 失恋太痛苦，还是不要了。不如摆明车马玩游戏, 你也不能说我渣, 我都没嫌弃你玩不起。彼此你情我愿玩一场感情游戏，你开心，我也开心, 还没有负担, 多好。 玩咖渣不渣很难说, 但玩咖很难从良, 定下一个人，安心恋爱。 玩咖本质上不分男女，但玩咖都了解异性, 至少自以为了解异性，游戏万多了，经验就足。 距离上次的不欢而散，至少朴音离认为那是不欢而散才过去四天，她和权至龙又见面了。这次是因为工作，之前那版的gg效果很好，品牌方要拍第二版，准备元旦假期投放，如果能敢在圣诞节前是最好，送礼物的高峰节日，要是赶不上就沖元旦。 还有两个礼拜不到就圣诞了，品牌方催的急，制作团队全员没变，已经合作过一次，彼此都跳过了前期寒暄的所有过程直入重点。上午碰头看脚本定造型，下午就要开机。 之前让朴音离和李星和争吵的那一段里，别的都不谈有一段是很有道理的。这个圈子太小，随时都有可能会合作，如果在合作前闹的不开心，那在合作的时候一定会尴尬。 如今朴音离就陷入了这个尴尬的情况，企划脚本里她和权至龙要延续上一版的设定演甜蜜的小情侣。这一版还比上一版进阶了，上一版最亲密的动作也只到拥抱，还不是实在的抱是虚虚的抱，根本没怎么碰到身体的那种。这一版有个亲亲，是脸颊亲还是bobo还没定，导演表示看拍摄情况，但以朴音离跟这位合作过的经验。 第803页 这位极其有可能两个都拍，拍完回去看怎么剪。导演都这样，不止gg导演这样，拍电影的导演也那样，举凡碰上这个好，那个也好，左右摇摆的时候，都是两个都拍，拍完再说。 标准的，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成年不到半年的朴音离小朋友苦逼的没得选，她只能听人家安排。这就很尴尬，她刚拒绝权至龙才几天，现在就要亲？！ 太坑了！ 四天前，不能接受『告白玩笑』的朴音离直接就走了，身后没人追，权至龙也没让她不要走。 高档韩餐都是榻榻米，她从坐垫上起身下榻榻米再走到包间门口穿鞋时间至少一分钟，开玩笑的人一句挽留都没说。始终低着头的朴音离在换好鞋子起身时借余光瞄了一眼，只见对方托着下巴沖她笑，笑的朴音离皱起眉头，再也没看他，走人。 四天，对方既没有跟她道歉，也没有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想要把这件事混过去。信息没有一条，电话也没有。朴音离无法准确的判断那人是什么意思，是到此为止以后不用再联繫的意思还是我就跟你闹闹，我还是前辈，走了是你不礼貌，道歉也应该是你说的意思。 认真说起来前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拿告白当玩笑确实不礼貌但也就不礼貌。这种不礼貌很微妙，就是你要因为这个跟人家生气就好像太较真，可要是当没事发生朴音离又接受不了，这种玩笑怎么能当没事发生。 反过来说，不论权至龙是开了个过分的玩笑还是随便闹闹的玩笑，身为后辈，还是请人家吃饭感谢帮助的后辈，把前辈丢在包间自己走，才是真正不礼貌的行为。没得洗，没得辩解，就是不礼貌。 这就弄得朴音离很纠结，道歉吧，好奇怪；不道歉吧，更奇怪！烦！ 更烦的是，更讨厌的，更让朴音离郁闷的是，权至龙没动静！没动静就算了，再次见面的时候还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招唿还是那么打，玩笑也照说，还从开企划会议就坐在她边上，中午吃饭也坐在她边上，搞的好像就她一个人尴尬一样！ 太讨厌了！ 但....好厉害。 郁闷的心情有，但佩服的心情更多的朴音离觉得前辈真的很厉害，不论前辈是真的没把那件事当回事还是心脏强大不在乎那点小尴尬，都很厉害。别的行当朴音离不清楚，在这个行当，这种不管私下是什么关系工作就是工作的做法，在她看来就很厉害。 因为自己做不到，人家做到了，羡慕。 不如人就得认，认了就不纠结了，果然还是去跟前辈道歉吧。 朴音离纠结的这四天是权至龙等着妹子上钩，再给妹子下套的四天。 在权至龙的世界里小朋友很好搞定的，朴音离是少见的类型但不是没见过的类型，她那种姑娘就是不需要礼物、不需要什么高档大牌，也不需要太多利益相关的东西，就需要让她上心就算成了。 玩咖把自己之前的没追上归结于他没出手，也就时不时用信息撩拨一下，那不算出手。真正的出手是让妹子忘不掉他，时不时都在想他，猜他的心思，想联繫他又犹豫。 那顿饭局就是个好机会，权至龙比朴音离要早知道品牌方的计划，代言人是他，整个企划他都有参与，朴音离只是搭档所以快拍了才找上门。也就是说，权至龙很清楚不论他的告白朴音离是否答应，他们都会很快见面，而且是非见不可，还得是友好和谐的见面。 工作啊，工作是工作，不论私下如何，工作都是工作。 既然知道他们会因为工作再见面，那私下就没必要联繫，不联繫才能让朴音离一直想着他。那天算是不欢而散，而且是请客的朴音离先走，他的玩笑如何不必谈，朴音离先走就是她不对，往大了说就是没规矩。 以权至龙对朴音离那类姑娘的了解，告白不告白的妹子可能不纠结，但是否要道歉，怎么道歉，朴音离肯定很纠结。道歉了伤自尊，不道歉又不太好。只要朴音离纠结，她就会一直想着他，一直想着他，剩下的事就好操作了啊。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权至龙早上见到不敢看他的朴音离，心情无限好，那代表事情在按照他的想法发展。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朴音离道歉，他会像个心胸宽大的前辈一样也说对不起，说我不是开玩笑的，但我确实太随意了，不应该那么告白，对不起。 要是朴音离不道歉，还生气，自尊上还过不去，那权至龙就去道歉。在亲亲的画面拍摄之前，以艺人就要敬业的前辈态度or面对喜欢的姑娘没办法只能包容的态度哄她，是我的错，原谅我啊~ 第三种可能，朴音离顺着他的做法，也当那件事没发生，那更好！演员也是人，他们有亲密戏，这是最好沟通的时候，三言两语带过去，想在镜头里亲的唯美拍摄中就要投入，投入了，还有什么不好聊的呢。 权至龙都计划好了，他的计划里完全没有朴音离会不把他当回事的可能，因为那就不可能。 事件的发展也确实如他计划的那样，午餐结束，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去片场的间隙，朴音离来道歉了。作为心胸宽大的前辈，权至龙当然是原谅了她，还说了原计划里的，我的告白是认真的，可能场合选的不太对，但我是真心的，你先别急着给答案，好好考虑一下的台词。 第804页 玩咖指着妹子会按照他的剧本，就算不认真考虑『告白』也会把他当成追求者预备役，先放在鱼池里养着，先拖着再说。 不是权至龙自视甚高，而是过往的所有经验都告诉他，他在姑娘们的鱼池里是条大白鲨，是即便没有当场答应，即便可能真的对他好感有限，但也不会拒绝他的。他可是珍惜品种，我的鱼池里有权至龙，多嗨啊！ 而朴音离...有点懵。 「前辈。」 「突然间说什么敬语。」 「我方便问您几个问题吗？」 「行啊~」 两人坐在制作组的大巴上，等着团队收拾好直接上车走人。最前面坐着司机，中断没人，两人坐在最后排。本来还有助理，但朴音离一过来权至龙就让助理先下去了，这边就他们两。 靠窗坐着的朴音离背着光望着面前的人，抿唇有些犹豫，试探着开口「您知道当所有合理的解释都无法解答问题时，再荒谬再离奇的答案都可能是正确答案的意思吗？」 翘着腿踮着脚尖的权至龙随意道「知道啊。」 「那...」朴音离含煳的说了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直接给权至龙说楞了「您是不是...我是说，可能，您是不是跟谁打赌了？赌...追到我？」 问题太突然，突然的权至龙停下动作，荒唐的看着问问题的人，都找不到话回答这个问题，太扯了！ 问问题的朴音离也很囧，她不想那么问的。这不是因为他先说了奇怪的话吗？！什么就你考虑考虑，考虑啥？她要是没理解错的话，这不就是自家忙内说到男人围着她不是她的问题，最多是双方过失还是你情我愿的那种。 闵宝儿始终坚定的认为我一点都不渣，我又不是瞒着谁谁谁踩船当绿茶，我玩的光明正大的。人家都是自愿的，我说的可清楚了，我不想恋爱但对方非得黏上来，我又什么办法。我这是为了人家好，不想让人家伤心才会持续联繫了，我是好人！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我愿意给你当备胎？ 真假？权至龙哎？！怎么可能呢？！ 朴音离极其不能理解这个操作，以至于只能往荒唐又离奇的可能性去考虑。 讲真，离奇的打赌追人也比我自愿给你当备胎靠谱啊，什么样的神经病会自愿给人当备胎？舔狗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好吧。权至龙当舔狗...不对，备胎，这话说出去能听吗？别人以为她是神经病还差不多！再加上据她所知，这位前辈自己才是那个不缺备胎的人才对吧！ 妹子在排除所有合理解释之后问出了最荒唐的问题，荒唐的权至龙无话可说。 玩咖的剧本从这里开始崩盘。 前辈瞪着眼睛不说话，朴音离眼神左瞄右瞄不敢看他，她也觉得很奇怪啊，干巴巴的给前辈解释，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更奇怪的话「我就是想，您肯定不能接受成为备胎，但您的那个话又很像是那个意思。当然了！」声音一变「也可能是我理解错了，对！我理解错了！您肯定是另外的意思！」 不，你理解的是对...... 艰难找回声音的权至龙板着脸望着理解错误的姑娘「你为什么那么想？」 就他这表情，朴音离更坚定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想太多，我自作多情，全是我的问题，非常抱歉。」边说边扶着椅背站起身给他鞠躬。 懵逼中的权至龙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姑娘的头顶，带着丝丝凉意的发尾搔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背，清淡的果香飘入鼻尖。正午的阳光从车窗照进车里，给鞠躬的女孩子打下一层薄薄的柔光，手背的瘙痒，鼻尖的果香，眼前的光芒都在告诉他。 剧本崩了。 崩了的剧本无法在进行下去，权作家起身就走脚步急促，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但那在朴音离看来就是自己真的搞错了，搞的对方很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懊恼的敲了下脑袋，想要追上去道歉，又觉得自己现在追上去更尴尬，只能坐回原位。 时隔两根烟的功夫，权作家...权至龙跟着大部队回到车上，这次没坐在朴音离旁边，坐在她前面，身边坐着助理，如同朴音离身边也坐着助理。坐在后面的朴音离时不时瞄一眼前面，她还想着要怎么道歉，前面的权至龙头都不回，耳机一带，谁都不理。 倒是权至龙的助理和朴音离的助理聊起来了，起初没什么特定的话题，就是些日常，说点下次有空一起吃饭什么的。也不知道怎么聊到联谊，小哥哥问金善恩有没有男朋友，说是没男朋友给她介绍。话题就这么歪到了你谈过几次恋爱，之前为什么分手上。聊着聊着朴音离就被拉入聊天，小哥哥说她肯定不缺人追，一张海王脸，鱼塘肯定满满当当。 朴音离还没说话，金善恩先说「这么说可不行，她是长得漂亮，但那些事她不做的。」 「我又不会说出去，你那么防备干嘛。」小哥哥表示他是不会给媒体卖消息的，闲聊么，大胆的说啊。 小姐姐很大胆的说「我讲真的，我们孩子不做那些事，她到现在初恋还在呢，对感情可慎重了。」 小哥哥不信，小姐姐给她举例子。话说她们之前拍电影，有个男演员追朴音离来着，朴音离直接就拒绝了，很直接。 「有多直接？」 「我只把前辈当前辈，也没有恋爱的打算，非常抱歉。」 第805页 金善恩沖助理小哥哥弯曲手掌做鞠躬的姿势「不骗你，我就没见过那么正式的拒绝，我告白都没那么正式。那男的其实也没正经追，就时不时的撩一下，我刚开始也想过她不拒绝是不是在养鱼，结果她完全是不知道。结果杀青那天突然开窍，在那人送咖啡来的时候，又鞠躬又道歉，搞的对方有点哭笑不得。」 放下手搭在椅背上的金善恩下巴抵着手背歪头望着自家艺人，带着点感嘆「我也误会过，真的很漂亮啊，这张脸不做海王也太可惜了。但我觉得她这样更好，不说什么艺人要洁身自好的话，只说我的喜欢被喜欢的人认真对待，那就很好了。」沖被夸奖的有些害羞的朴音离眨眼睛「超级棒！」 助理小哥哥余光瞄了眼边上的男艺人，想了想又说了句「拒绝就算是认真对待的话，那对付你也太容易了。」 「才不是呢，你没暗恋过人吗。」金善恩可不认为那很容易「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好感」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几乎看不到缝隙的『一点点』「哪怕就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好感，你追求人家对人家示好，也是会忐忑啊。会想那个人有没有发现，那个人是不是发现了当不知道，好多想法，都是自己瞎想。」 「她就不会。」金善恩沖朴音离笑「我要是喜欢她，她要是知道，她会跟我说，我很荣幸被那么好的人喜欢，但我很抱歉我没有那份幸运，也很抱歉我不能回应你。那不是很美好吗，即便被拒绝了，也代表我喜欢了一个很美好的人啊，那多好呀~不像某些人，好像被人喜欢是多厉害的事情，一下子就上天了把你踩在泥里，那多噁心，我就是瞎了眼！」 「后一段我当你遇到过人渣。」助理小哥哥开玩笑「前一段是你自己加工的吧，她有那么说吗？」望向朴音离「你拒绝人那么文艺的？」 连忙摆手的朴音离表示那话不是她说的，说话的金善恩则表示，那是一种感觉，我的喜欢被认真对待的感觉，感觉懂吗！ 感觉这东西只能意会，从嘴巴里说出来总缺那么点意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又觉得太夸张。类似于助理夸自家艺人好，天经地义。 车开了大半个钟头，棚在郊区。车停了，权至龙『醒了』，助理们的聊天结束，艺人们各自妆发。朴音离的妆发是制作组的化妆师弄，巨星是自带。两边一起开始，朴音离先弄好，她要折腾的不多，皮肤好，底子也好，上的真的是淡妆，也就为了配合打光底妆有点厚。 权至龙要麻烦点，想在镜头前遮到完美无瑕总是要费点功夫的。 拍第一版的时候朴音离是全弄好在片场等巨星降临，只能在角落等。这次好多了，虽说她还是没有自己的化妆室，但弄好了可以去巨星的化妆间等着。不过也不是她要去，是助理导演让她先过去，说是等下导演去找他们。 朴音离进门时巨星还没弄完，一堆人围着，她就带着助理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着。剧组拍摄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等待，她已经适应这种等待了，拿着手机刷资料，之前李星和的邀请让她有种危机感，就是那种按部就班的学习跟不上大环境叠代速度的危机感，就想着再努努力，不是只有在学校上课才能学习。 妹子专心学习，玩咖专心看她，透过镜子里的反射看她。 关于助理小姐的话权至龙不是很信，倒也没有认为对方是在撒谎就是觉得有点夸张。但直接拒绝是信的，毕竟那傢伙都能说出什么打赌的话，没有比这个再直接的拒绝了。可权至龙搞不懂，朴音离在做什么。 拥有一片海的海王不能理解有人连池塘都没有。 不是说权至龙理解不了朴音离碰到不喜欢的人追求就会拒绝，这个他很能理解，不喜欢的人追求当然是拒绝啊，不然呢。他的那片海也不是随便哪条鱼都能在里面游的，那他那片海起码也是个大西洋的级别。 权至龙不能理解的是，朴音离拒绝他！他！ 玩咖敢拿性命担保，朴音离就算不是像喜欢男人那样喜欢他，也绝不可能不喜欢乃至于讨厌他。讨厌到被他追求都嫌弃，得立马拒绝的地步。如同她所做的那样，立马拒绝！ 绝！对！不！可！能！ 可朴音离就是拒绝了，拒绝的干干脆脆一丝余地都没留，打赌追人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要是继续追算怎么回事？他不要面子的吗？！ 问题就在于，干什么拒绝？为什么？why？？？ 权至龙满头问号，人生问号最多的时候大概就是今天；朴音离专心学习，学到头一抬发现屋里没人了，对面的前辈直勾勾的看着她。 「为什么？」 「哈？」 「我喜欢你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是权至龙能找到的所有合理解释都无法解答后那个最荒谬的猜想「你觉得我不可能喜欢你，是你配不上我？」 脑袋上缓缓闪出一个『？』的朴音离没有理解这句话「我为什么配不上你？」 脸都已经丢完了，就不在乎再丢一点的权至龙直指核心「为什么拒绝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你？我都已经说了，我对你有好感，你为什么不相信？」 一个玩笑，四天前开到现在，连最不靠谱的打赌都出来了，还再继续？ 朴音离搞不懂了「前辈是认真的说，你喜欢我吗？不是跟我闹着玩，也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对我有好感，男生对女生的好感那种喜欢？」 第806页 「我看着像是在闹着玩吗？」权至龙让她看清楚他的表情，他很认真。 面对那个表情也依旧无法理解他的认真是在搞什么的朴音离也认真起来，因为对方认真了，她就需要一个认真的回覆「我很抱歉，我误会了您的意思，但我的回答是，我只把前辈当前辈。」 动了动肩膀换了个坐姿的权至龙以高脚椅对沙发的居高临下视角，跳过这段话问重点「理由呢，拒绝的理由，连想一想都没打算，直接就拒绝的理由，讨厌我？被我追求让你噁心？」 朴音离一愣，反射性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接受告白就应该给与回应的意思？」 「那么急干嘛？」 「...啊？」 站起身的权至龙让她别装傻「我说了，你慢慢考虑，不着急，我说过吧，你急着拒绝是讨厌我？」 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搞的有点混乱的朴音离试图理清思绪「我没有，我不讨厌你，我干嘛要讨厌你。也不对，这不是喜欢你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拿你当前辈？」 「重点，拒绝的重点。」 「重点就是拿你当前辈啊。」 「为什么非得是现在？」 「因为你现在问了啊。」 「那我.....」 「等下，等等等等等等！」 朴音离突然懂了对方的点，懂了之后更觉得荒谬「前辈是在告白之前就确定我一定会答应，或者说现在不答应以后，迟早有一天也会答应，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告白的吗？」 这个权至龙还真没想过，他也没有自信到要上天的地步，但听她这么一说好像又有点那个意思，不接话反问她「难道你会抱着被人拒绝的态度告白吗？告白不就是为了在一起？」 展颜笑开的朴音离忍不住说「你好可爱。」说完被『可爱』瞪，双手一合弯腰道歉，不忘跟『可爱』说「告白是在跟神明祈祷，祈祷我爱慕的那个人能感受到的心意，如果神明应许，我有那份幸运，那我当然很开心，很幸福。但如果神明并不想回应我，那我也只要祝福他就好了啊。」 权至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跟我来这套？还神明呢。」 「我讲真的啊，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我神明啊，他开心我就会开心，他难过我也会难过。他过的不好，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他，他过的好，我会比谁都高兴。」朴音离合十的手交缠握拳放在胸前祈祷「我希望他被神明庇佑，我希望他万事顺遂，我希望他得到世间最好的一切，即便我不是他的最好。」 朴音离觉得权至龙很可爱，虽然说前辈可爱有点怪，但就像闵宝儿一样，她觉得忙内跟权至龙都很可爱。可爱的她想像告诉忙内一样告诉她，爱情有很多种，取悦自己为自己开心是一种，倾慕对方让对方开心也未尝就不好。 「我喜欢你，假如，假如我喜欢你。」朴音离望着小可爱「我喜欢你，我一定是什么都准备好了，是最好的自己，再去找最好的你告白。如果你也喜欢这个我，我会很开心很开心。如果，你觉得最好的这个我还不是你想要的，那我很遗憾，但也不会觉得你有什么问题或者我有什么问题。」 「因为我是最好的我，你也是最好的你，最好的我们要是没有那份运气，也可以彼此再去寻找新的幸福，那不代表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那只是刚巧我们少了点运气。」 刚刚成年，看起来很容易被骗，时不时还缺根弦，目前没有任何恋爱经验，貌似极其容易被忽悠的朴音离，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强大到她的世界比所有人想像的都广博，圆满，轻易不会动摇。 如同，不管朴音离再怎么好骗，她都从未真正上过一次当。 权至龙被噎住了，喉咙口被不知名的东西堵住，明明他是站着的，却莫名有种被俯视的感觉。那感觉很怪异，仿佛他是个闹脾气的小朋友，被实际上的小朋友包容，那个小朋友还在哄他。 真的，超诡异的。 朴音离确实是在哄他，小可爱么，要哄着的呀，对忙内她也是哄着的。哄着说，我没有讨厌你，一点都没有，我超喜欢你的。你的歌在我的歌单里是循环播放，才华无敌棒！不止才华棒，长得还帅！帅气无双的同时还很会打扮，我都没有那么会打扮，你品味超好的！ 那些话哄的权至龙更觉得诡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该不会以为说点这些就过去了吧？闹呢？！ 暗自嘟囔着这件事绝对过不去的权至龙大概没发现他的嘴角已经翘起来了，紧绷的站姿也放松了。 人类其实都一样，好听的话永远是悦耳的。 悦耳的夸奖被敲门声打断，导演进场，该开拍了。 拍摄极其顺利，一方面是朴音离也不是小白了，电影拍摄教会她很多事，电影导演也很能折磨人，要求也比拍gg要求高的多。另一方面就是演员们很合拍，朴音离完全不觉得尴尬，亲脸颊不觉得，bobo也不觉得，她感觉自己在亲忙内，或者小侄子之类的，反正就是不尴尬。 权至龙也不尴尬，他才是经验丰富的那个，他有什么好尴尬的。 两个都不尴尬也都有经验的演员很顺利的拍摄完成，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倒是觉得亲亲的那段有点怪，具体哪怪讲出来，但就是不太对。不过gg要求确实没那么高，后期还要加bgm加特效，这点小瑕疵可以接受。 第807页 拍摄顺利，三天就杀青，杀青后惯例聚餐。 此时的朴音离已经能接受权至龙一系列的不知道应该说是傲娇还是什么的作风，脾气很好的顺着他，彩虹屁更是张口就来。被哄了三天的权至龙自觉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勐进，在聚餐结束之时，他又可以了。 这次的权至龙搞了个花活，开车带着朴音离上了南山塔，在万家灯火前，在圆月高挂的夜空下，打开装饰了彩灯和铺满玫瑰的后备箱面前，认真的，浪漫的，跟朴音离告白。 这次的朴音离有些惊讶，但没有觉得荒唐，她好像理解了权至龙的喜欢。喜欢一个玩具，喜欢一个特别的人，喜欢一个有意思的傢伙，但那不是爱慕。 所以，朴音离的答案是...... 「我很喜欢你，但我也不喜欢你，我很抱歉。」 手里还抱着玫瑰的权至龙花往车里一丢，语气很不好，眉眼间却是笑着的「你摆明就是耍我。」 朴音离也不辩解，张开手冲下巴抬的无限高的男孩子示意「爱的抱抱，要不要？」 扑上去的男孩子心有不甘的嘟囔她就是在养鱼，就是个海王！女孩子笑着点头，表示她努努力看能不能进阶海王，起码要把他养的好一点。权至龙超级无语，偏偏笑的牙花都露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投罗网。 告白是失败了，但朋友还可以做啊，友谊的爱~ 装满鲜花的后备箱关上，夜景依旧漂亮，圆月还挂在天空，车里的两人吹着暖气平和的聊着天。 最后一搏也博失败的权至龙还是有点小不爽，就吐槽副驾驶「我看你就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装的什么都不懂，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 朴音离想了想「我能只做人吗？老虎和猪都不太喜欢。」 「你还不如直接说不喜欢我，什么我喜欢你又不喜欢你，套路比我都多。」 「可我真的喜欢你啊，天下无敌的权至龙，谁会不喜欢。」 「那我是你的神明吗？」 「你是我会向神明祈祷让你遇到一个好姑娘的人。」 仰着头对着月亮祈祷的朴音离闭上眼，面庞柔和，语调温柔「天上的神明啊，地上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权至龙，要让他遇到一个非常好的姑娘，要......」 某个瞬间，比剎那还短的瞬间，吸气都不到的瞬间。那个瞬间，权至龙冒出一个自己都不敢信的念头。 他配不上这个人，他一点都不好，而她太好了。 但那个瞬间也就是瞬间，瞬间一闪而过，权至龙果断开嘲讽「你怎么不说天上一轮月，地上一条狗。」 「你非要做狗的话，那我也....」 「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3 23:52:32~2020-09-24 23:5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舞嬣颖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春眠不觉晓 6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6章 朴音离很神奇的, 几乎跟她接触时间稍微长一点的人都这么想，这傢伙超神奇。 圣诞节当天，gg播出, 朴音离再次借着gg商的加持冲上热搜，由于之前那次热搜粉丝幅度上涨过快，这次间隔短，粉丝也就没有爆炸增长, 很平稳。 但圣诞节当天，让不少人感受到了朴音离的神奇, 跟粉丝无关, 也跟艺人身份无关, 就只是朴音离。 韩国社会大方向很西化, 很多西方节日的重要性跟本土重大节日差不多，在年轻人中绝大部分更注重西方节日。圣诞就是个很重要的节目，这一天, 所有跟朴音离关系好的人都收到了她的礼物。 亲手送上，精心准备, 绝对不是敷衍群发的礼物。 当天, 首个收到礼物的是朴妍丽，之后依次是李熙京和闵宝儿，按年龄排序。 早上七点, 圣诞节也有事要做的姑娘们陆续起床洗漱准备出门, 朴音离一大早抱着三个包装的漂漂亮亮的礼物盒按响门铃, 进入这个二十平都不到的房子, 在一片杂物堆满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客厅的地方，坐在地板上给三人送礼物。 收到礼物的三人面面相觑，朴妍丽最先开口, 看看蓝白条纹的礼物包装纸再看朴音离「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悲观系队长想的比较复杂「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左右看看再看她「还是对不起我们？」 忙内也想这么问，但她突然想到，上个月她过生日，这位也给她送礼物来着，盲猜「今天我们谁过生日？」又觉得不对，过生日应该送生日的那个人，哪有都送的。 朴音离楞了一下，转而就笑了，类似的事情发生过的，就说「今天是圣诞节，交换礼物的节日啊。」手指虚点对面三人面前的礼物盒「我的礼物~」 忙内囧了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李熙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朴妍丽反应是最快的，讪笑表示，她没有准备礼物。 「没关系，一句圣诞快乐也是礼物。」朴音离乐呵呵的说送什么不重要，心意么。 举手示意有话要说的忙内问能不能给她一点时间，今天还没结束，等下午她们练习的时候，她再把礼物给朴音离，其他两人连忙跟上说是下午会给她带礼物的。朴音离自然是点头说好，还说...... 「你们可以凑钱一起给我送一个蓝牙耳机，我想要索尼最新出的那个，要红色的。」 第808页 李熙京就很无语「你难道不是应该说，不送也没关系吗，刚才还说圣诞快乐也算礼物呢。」索尼很贵的！新品更贵！ 不等朴音离回答，忙内就已经给她解释了「那你刚才就不应该顺着我的话说要给她回礼，她会当真的，这傢伙又不是第一天犯傻了。」 「呀！」朴妍丽用膝盖撞了忙内一下「怎么跟姐姐说话。」再看朴音离，商量道「我们工资都花的差不多了，索尼可能买不起，国产的行不行？」 「等下，三星的我们也买不起啊。」李熙京让大姐别瞎说「我全身上下只剩两万还要活到下个月十号呢。」沖送礼物的『土豪』笑「要不你的圣诞礼物寄存到十号？到时候我们就有工资了，够买。」 队长的话得到队员们的一致同意包括朴音离，作为要礼物的人她还把商品图片发给她们，指定了一款，然后跟要送礼物的孩子们一起商量，要怎么在凑钱买了礼物之后还能活到再下一次发工资。 这操作也是把其他三人逗乐了，等朴音离走后各自拆礼物时，大姐开玩笑说，还真没碰到过强制交换礼物的。李熙京想歪了，以为她不高兴，就说也不是强制，她也不是那样的人。朴妍丽表示她就是开个玩笑，当然知道朴音离不是那样的人。 在姐姐们聊天时已经拆开礼物的忙内看到礼盒上『娇兰』的标就嗷了一嗓子，吓了其他两人一跳，齐齐看过去也看到了礼盒的品牌标，边加速拆自己的礼物边感慨，迪士尼公主就是壕。不管盒子里是什么，都是娇兰啊！ 盒子里是香水套装，具体价格忙内也不知道，但这一盒加起来肯定能买个蓝牙耳机不管是不是索尼的。收到香水的忙内不捨得把其他几个瓶子都拆开，就拆了一个佛手橘为主调的香水，对着姐姐们小心喷了一点点，扬手扇风即让姐姐们闻也自己凑上去闻。 「这个味道.....」朴妍丽撕开包装盒最后一角「好熟悉啊。」 「音离姐的味道！」闵宝儿尖叫「我说我喜欢她的香水！她记得！居然记得！我随口说的！」抱着瓶子往地上一倒把盒子整个扒拉到怀里「欧尼太贊了！无敌！超级.....」 话没说完就听到朴妍丽小声惊叫，仰头看过去，英文『sam edelman』也是个品牌，没有娇兰高端但牌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盒子里的鞋子是朴妍丽最宝贝的一双战靴。号称陪伴她走过四季，饿了半年的肚子才买的一双让她所有考试都有好运气的少女粉高跟鞋。她自己的那双底已经磨烂了，就这样也捨不得丢，跟大家说那是能带给她好运的鞋，当然很贵也是重点，真·吃土半年。 在大姐和忙内都加入朴音离夸夸群的时候，队长望着自己的礼物有点疑惑，有介于朴音离不可能区别对待她们，那她送给自己这个礼物就有点奇怪。 李熙京收到的礼物没有任何品牌，非要说品牌的话也就是餐厅的名字，她收到四张餐券，不是多知名的餐厅就是公司隔壁烤肉店的餐券。稍微有点特别的是那不是有限定金额，而是一张券就代表一个人可以随意在店内消费一餐的券。价格么，说不好，看能吃多少啊，总不能拿着餐券去打包，那就太夸张了，总归是没有那两个香水和鞋子贵的。 「啊！」朴妍丽指着队长手上的餐券「你的新年愿望！」 忙内也想起来了「朴音离简直是神！」 当事人煳涂了「什么新年愿望？」 闵宝儿诧异的望着她「我们之前跟社长吃饭，就是去ktv差点出不来那天，你自己说的啊，你的新年愿望就是带家人一起来，随便他们点，跟爸妈说你能赚钱了，豪气的买单，你不记得了吗？」 「我...」李熙京莞尔一笑「对，豪气的买单。」她随口一提，那傢伙记住了呢。 忙内双手捧着香水瓶，一脸梦幻「音离姐要是男的我一定嫁给她，太帅了！怎么会那么细心，还浪漫，我无意中的一句话被她郑重对待，太好了吧~」转而又扼腕「为什么她是女的啊~~~」 朴妍丽笑打了她一巴掌「她是男的还轮得到你？」 队长加入战局「你们都轮不到~」 由于没有变性功能导致姑娘们谁都轮不到的朴音离，今天除了迪士尼公主之外多了个外号，男朋友。此外号来自于收到礼物的金玟宣，这姐姐刚失恋，失恋那天跟男朋友在出租屋里吵架碰到梳妆檯弄碎了一套mac，整个人悲痛欲绝，也不知道是为分手伤心还是为mac圣诞套装伤心。 这个故事金玟宣讲了八百遍，警告姑娘们打架一定要远离梳妆檯，朴音离就是出于这个故事给她送了mac的圣诞套装。当面拆礼物的金玟宣高声宣布，从此以后朴音离就是她的男朋友，永远的正宫，不管她未来跟谁交往朴音离都是大哥，其他全是弟弟！ 朴音离十分感动严词拒绝，大可不必！ 在公司晃悠一圈，连社长都送了礼物的朴音离得到社长惊讶又惊喜的感谢，安泰骏起初误以为礼物只有他有，后来发现大家都有，惊喜就没多少，惊讶还维持着，好奇的问朴音离怎么到处送礼物。得到小姑娘圣诞就应该交换礼物说法的社长，豪气的问小朋友要什么，小朋友说想要练习室换个音箱，现在的那个实在不怎么样。 心情颇好的社长乐呵呵的跟索要礼物的姑娘说，等gg的尾款到帐就给她换，朴音离对此很高兴，蹦跶着跑了。安泰骏望着她跑走的背影难得有些忧虑，自家艺人太好骗这件事放在他身上是很好，但要是到别人那里也很好骗，那怎么弄？ 第809页 这个忧虑不止现任社长有，前任社长也有，李先稿收到了朴音离的礼物，也给她准备了礼物。他是知道朴音离在圣诞节会交换礼物的，第一次收到时跟安泰骏的想法差不多，收过两三次就习惯了，自然也会给朴音离准备礼物。还会代替其他同样收到礼物的队员们，给小姑娘回礼。 今年多了一个收到礼物的人，殷志原。 中午在家睡觉的殷志原收到了李先稿的人肉快递，开了门被对方怼了个礼物盒过来，一时没接住差点掉在地上，连忙抱住再侧身让人进来，问他「这什么？」 「圣诞礼物。」 「圣诞礼物？什么玩意儿？」 「交换礼物的圣诞节的圣诞礼物。」 话太绕，就算不饶殷志原也听不懂，挑眉让李先稿解释一下。边拖鞋边往里走的李先稿就给他解释，朴音离会在圣诞节的时候给关系好的人送礼物，以前他们两不熟，她也就没送过，如今大概在小朋友的眼里他们算熟了，就可以送礼物了。 「我帮你回礼了啊，你别想其他的东西。」以防万一亲自把礼物要过来也给了回礼的李先稿从源头掐断问题，不过这个就不用告诉殷志原了。 并不知道有前情的殷志原嘟囔了一句谁让你回礼了，在他鄙视的眼神下切换话题「她这个习惯挺特别啊，海外派？」 「小时候跟爸妈在英国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养出来的习惯，不过好像是因为她家里人都会给她礼物，她就觉得也应该给别人礼物。」不重要的事一语带过，重要的事需要讲清楚「我早跟你说过她就是个小姑娘，心智维持在幼儿园，你跟我好我就跟你好的那种，当女儿特别合适。」 李先稿屈指敲了下礼物盒「这年头别说朋友了，爸妈都不会来来回回的送礼物，你懂的吧。」 白了他一眼的殷志原拒绝回答，让他自己拿东西喝，他要拆礼物了别来骚扰他。李先稿笑着说了句介于骚扰和提醒之间的话，说礼物肯定是他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你挑的？」 「朴音离很神的，她每次都能送到别人的心坎里。」 意味深长给出预警的李先稿表示「忠栽的心思难猜吧，一时一个变，她每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圣诞礼物、新年礼物，都中。正中忠栽的喜好，忠栽把她当亲女儿，绝对亲生，谁碰都会被他揍。」 一个字都不信的殷志原让他差不多得了「我压根就没联繫过她好不好，一次单独都没有，你够了啊。」说着话撕开了包装纸，先被盒子上的外星人脸弄楞了，再拆盒子就仔细了许多，里面是个提货卡，乐高外星人套组的提货卡。 李先稿在他笑出声之前给与精准打击「不要误会，不是专门研究过你，也不是特地观察过你喜欢什么，她就是很神。按照朴海真说的，记得他说过什么吧，我们孩子有特异功能的，你绝对不是特别的那个，你就是她特异功能覆盖的人群之一。」 「滚！」 「ok~滚了。」 特地跑这一趟就为了让哥哥一定要做个人的李先稿完成任务准备闪人，刚走没两步又被殷志原叫住，听哥哥别扭的问他回礼是什么，让哥哥别想了。 「不管回礼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你别搞事情。」 「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人家能叫你叔叔了，大叔！」 「想死？」 「行了，走啦，你保持住，别联繫，保持住啊！」 殷志原一直保持的挺好的，主要是他自己也觉得妹子真的太小了，真让他做点什么也太禽兽了。但很多人没有保持住，很多人。 比如同样知道朴音离在圣诞节有交换礼物习惯的车银忧，他在之前被妹子接近直白的拒绝后试图断开联繫的，人家都已经拒绝的那么明显了不是么。偏偏也不知道是想自欺欺人还是捨不得断开，总之他和朴音离还是联繫着，聊课业、聊教授也聊练习和出道之类的话题，跟拒绝前没什么不同。 车银忧给自己找的理由是，他都说了只把她当朋友的，断开联繫不就暴露了么。这个想法他也就能骗骗自己，队友都骗不过去。队友并不知道他被拒绝了，队友只知道12月还没到，他就成天在想要给妹子送什么圣诞礼物，这准备期可真够长的。长到除了经纪人，大家都知道车银忧有个喜欢的妹子是他高中同学，具体是谁倒是不清楚，他藏的可严实了。 高中男同学紧赶慢赶在12月20号买好了要送给女同学的礼物，硬是在繁忙的日程中挤出两个小时想跟女同学见面后能喝杯咖啡，或者什么都不做，哪里都不去就待在一起聊聊天也好。可惜今天有不少礼物要送的女同学很忙，跟男同学换了礼物互相抱抱，说一句圣诞快乐就此分开。 男同学站在路边恋恋不捨，女同学上了计程车立刻抱地址，她跟李星和约好了的。计程车疾驰而去，男同学被丢在原地，等在工作室的男制作人打扮的很是骚气，头髮都上了髮蜡，西装都缎面的，不管是走红毯还是去夜店撩妹都没问题。工作室里还点了一堆香薰蜡烛，遮光窗帘全部拉上，硬生生把午后搞成了夜晚。 可在计程车快要抵达的十分钟前，等的有点焦躁的李星和灭了所有蜡烛，拉开所有窗帘，换下了西装，花了三分钟洗了个战斗澡。门铃响起的时候他在吹头髮，半干不干的头髮软踏踏的耷拉着，镜子里的人也变的居家起来，一点都不像个玩咖，不能去红毯更不适合去夜店，但亲和力很强。 第810页 两人断断续续的在联繫，话题基本都围绕着音乐，在这方面李星和是很靠谱的老师，教了朴音离不少东西也得到妹子的不少崇拜。说一句关系亲近是没问题的，但李星和不太敢越界，比如问朴音离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或者你睡那么晚是为什么睡不着之类撩骚的行为。 非要找什么理由让李星和控制着自己不要越线，他也说不上来，就是不太想对朴音离那样，也想把自己好的一面，阳光，正直、博学等等优秀的那一面展现在她面前。要说只是因为对她有好感其实不至于那样，但...他想那么做。 如同现在蜡烛全部熄灭，阳光满溢的工作室，他想让朴音离看到这样的工作室。 朴音离没怎么关注他的工作室，有没有光，是阳光还是灯光都是工作室，工作室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光而是录音棚的设备。后辈对前辈的录音棚可羡慕了，对比自家公司连个正经录音棚都没有，更羡慕。 见面，进门，送礼物，拆礼物。 前社长很了解自家艺人，李先稿说朴音离送的礼物总能戳中人心，这次也一样。 收到礼物的李星和简直乐疯了，不是他太夸张而是朴音离送的礼物很神奇，是传奇rapper『2pac』的绝版签名专辑。之所以是绝版是因为这位在1996年被枪击身亡，这一版堪称绝唱，签名更是少之又少，算算出版时间再算死亡时间，差不多就是一个月内的签名，非常罕见也非常难找。 「你从哪弄来的？朴宰范找死了都没找到，就差在推特悬赏了！」 「别误会，復刻版。」 朴音离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让嗨上头的哥哥淡定，她也并没有那么神奇，操作也是正常操作「有人不是在推特上炫耀自己有这个么，我找那个人復刻的，因为不是买原版，对方也没有拒绝。」 「復刻？」李星和愣了一下「签名怎么復刻？」 「微雕啊，3d微雕。」 「3d....微雕？」 1997年才出生的妹子给不怎么接触新科技的哥哥科普，世界发展很快，完全可以在不损伤原有物品的前提下提取数据再进行复制。专辑相对来说好买，是发行的专辑啊，签名不好弄而已。找到有签名的人，再提取签名数据，根据数据在没有签名的专辑上微雕，不损害原版，也不损害专辑，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毕竟不是本人亲自签的。 懵逼半分钟的李星和愣愣的望着朴音离「你的意思是，理论上这东西可以量产？」 「理论上是可以啊。」朴音离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最关键的那一步她已经做了「採集到的数据还在我那里，你要是想量产的话......」 「不！不不不不不！」制作人连连摆手「就绝版，就让它绝版非常好，特别棒！」艺术家想要独一无二，即便这个不是，但「没人知道对吧？没人知道也没人看得出来，这是復刻的？」 关于这点，朴音离笑看他「你看得出来吗？」 李星和眨巴了下眼睛，嘴角不自觉的裂开，越来越大，大到半张脸都是他的嘴，抄起手机拍照发推特、ins、sns等所有社交媒体，还没等他全部发完，手机就响了。 歪头看着他折腾的朴音离发现这哥也挺可爱的，那种大男孩拿到了心爱的玩具后迫不及待的像全世界炫耀的可爱。他还可爱的故意不接电话，夹着手机按在茶几上一圈一圈转，嘴都要咧到耳后了，但就是不接电话。 打电话的人肯定很着急，不管李星和接不接都一直在打，堪称轰炸。在对方轰炸中，李星和秉持着要把朴音离供起来的想法，问她想要什么，大有不管她要什么，他都给她弄来的霸气。 「我在写一首歌，算是寒假作业但也是我自己想写，只是我自己可能完不成，或者说成品没有我想像中的好，所以想拜託......」 「没问题！」 李星和不等她说完就应下了，别说『辅导』她创作，让他给她写首歌都没问题！ 「先听我说完，我按照行价给....」 「不用。」 摆手示意她不用说完的李星和下巴沖那张专辑示意了一下「有这个，你让公司随便什么人给你写首流行的洗脑曲他们都干，放心，这次绝对是我赚了。」 手机一直在响，铃音还特别嗨，仿佛印证着主人的心情，李星和超嗨的。有了这张专辑，他就是公司的王！是所有兄弟中最靓的仔，没有之一！ 原计划是打算花钱请辅导老师的朴音离听老师说学费已经超额完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沖笑容始终没消过的李星和道别，她还有礼物没送出去呢。李星和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要走，如今才回神问她，怎么会突然间想着要送礼物，听她说家里的传统圣诞节就是要跟亲近的人交换礼物，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那段话里『亲近的人』让他再次扬起笑脸，也不准备挽留她了，只是在把人送到门口后跟她说「等你下次来，我一定还你个更棒的礼物~」 本想说辅导作业就是最棒礼物的朴音离看到他的笑脸，也跟着笑「好，我等着。」 「那说好了，下次约啊。」 「好~」 「电话联繫~」 「好~」 「拜~~~~」 朴音离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哥真的很可爱啊~ 跟一个可爱的哥哥分开的朴音离回了公司进行日常练习，在公司里收到了一堆回礼，包括早上说穷到都快没饭吃的姐妹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钱给她买的蓝牙耳机。朴音离没有问她们的钱是哪来的，她做的是给每个给她回礼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再告诉她们，她超级喜欢这个礼物。 第811页 收到礼物的人只要开心的拥抱对方，表示感谢，表示欣喜，这就是对送出礼物的人最大的尊重。 给与尊重的朴音离理所当然的也受到了别人的尊重，没人觉得收礼物是应该的，也没人觉得她是冤大头，公司的人反倒把男朋友的称号叫开了。李熙京更是开玩笑说，以后照男朋友就按照朴音离的标准找，绝对不会出错。阅人无数的忙内让队长别做梦了，找女朋友能找到朴音离这样的都得是天选之子，男朋友根本不可能。 目前处于荷尔蒙旺盛期的大姐询问天选之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说的另外两人也盯着朴音离看。 被三双眼睛盯上，身边还有一堆礼物的朴音离停下拆礼物手，给出一个小女生的标准答案「白马王子。」 「不愧是迪士尼公主。」队长假笑。 忙内嘆气「那你没未来了。」 大姐比较实际「白马王子的具体标准是什么？」 「你指多高，帅不帅那种，理想型？」朴音离看姐姐点头，想了想「我没考虑过那些，只要他是个善良的人就好了吧，善良，温暖，就好。」 闵宝儿摸了摸下巴「善良，温暖，这两个我不太能确定，但按照王子的称号，我搞不好能给你介绍一个。」 「谁？」队长问。 「尼坤前辈。」忙内伸手在头顶虚比划了个王冠「泰国王子。」 跟jyp的小伙伴有来往的朴妍丽让她省省「那只是媒体吹出来的好不好。」 「总不能真的找个王子啊。」忙内也就是开玩笑的「再说了，善良、温暖这种词也太虚了，还不如直接说多高，长什么样，眼睛好看或者唱歌好听，再不然舞跳的不错，有那种具体的标准的。」望向朴音离「你这种没标准的比有标准的还难搞，得是多好的人才能让你看得上，神仙吗？」 自己不觉得自己标准高的朴音离认为很多人都符合这个标准啊，自家亲故符合，很善良也很温暖，还有绅士风度。姜胜允前辈也符合，虽然她拒绝了他，但前辈也是很好的人。但这两个人她都不确定她们认不认识，就说了个她们一定认识的。 「硅贤哥就是那样啊，善良，温暖。」朴音离给忙内数，直系学长的各种优点「我们教授都还记得他，说他跟别的艺人不一样，是专心学习的。做事也很靠谱，给我的复习资料八成都用上了。还高，也帅，眼睛也好看，唱歌也好听，舞跳的就...也很不错啊。」 朴音离这么说是为了证明她的标准很低，一点都不复杂，但她这么一说，在姐妹们听起来就不太对劲。 队长想说话被大姐拉住了，忙内试探着开口「你喜欢曹硅贤前辈？」 「喜欢啊。」朴音离秒答。 「什么？你....」 「停！」 闵宝儿伸手阻止队长，她觉得应该跟她们想的不一样，因为没人能那么坦然「我问的是，你把前辈当男人那样喜欢吗？女人喜欢男人的喜欢？」 「怎么可能。」还是秒答的朴音离看她们三个松了口气的表情，笑了「你们怎么会以为我喜欢硅贤哥，我只把当前辈，喜欢也是后辈喜欢前辈的喜欢，跟男女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这一点上经验过于丰富的闵宝儿提出一个早前就困扰过朴音离的问题「你知道，男女之间是没有纯友谊这回事的吧？」 「知道啊。」朴音离表示这题她会「但前辈是前辈啊，是哥哥，我没把前辈当朋友，前辈也没把我当朋友。」 「你确定？」李熙京有点怀疑「你们只是前后辈？」 朴音离很有自信，因为有范本啊，李先稿、殷志原、朴海真、李星和等等，都是范本「前辈就是前辈。」 晚餐，前后辈一起吃，朴音离给帮助她颇多的前辈送上了圣诞礼物，曹硅贤有些诧异，举着盒子问她是什么，朴音离说是圣诞礼物。 「我们是可以交换圣诞礼物的关系吗？」 「不是吗？」 曹硅贤切着牛排低头浅笑「是啊，但我没有准备，怎么办？」在她开口前笑道「骗你的，圣诞怎么可能不给你礼物。」 圣诞节，传统又古老的阖家团圆的节日，原先能在这个节日交换礼物的人关系得很好才行，后来慢慢发展就变成了一种商业套路，交换礼物也就不限于什么关系了。但通常情况下，大家还是默认能在节日交换礼物，或者说想的起来在节日给对方送礼物，必然是不一般的关系。 曹硅贤就是冲着那个不一般买礼物的，本来没想做什么，他们时不时会互送礼物，朴音离每次收到诸如复习资料或者别的帮忙的时候都会给他礼物。他也会给回礼，特意挑的在金钱上不贵重但能帮到她的，比如帮她找以前的教授约一起吃饭，那也是一种回礼。那些在朴音离看来就是很贵重的回礼，钱买不到啊。 这导致双方在礼物这件事上经常有来回，联繫也比所有人都多，虽说有了期中考的那些资料，期末考就不用再来一次，但曹硅贤还是会时不时的给朴音离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弄不懂的学业或者别的问题要帮忙。联繫的多了，自然也就了解了，了解了曹硅贤就知道朴音离不太好追，这姑娘没开窍呢。他是准备温水煮青蛙的，慢慢来，他也不着急。至于外面有没有其他狼崽子等着吃肉会挖墙脚，说实话曹硅贤不是很在意，人都被他挖到自己的花园里了，诸如权至龙那种的就算想挖墙脚，他也有信心垒起高墙把所有人都挡在外面。 第812页 不过他有些意外朴音离会给他准备圣诞礼物，他养花养的很精心，尽量不留痕迹，但也不是什么表示都没有，那就真成前辈了。比如今天圣诞，他就约了她吃饭，订的的西餐厅，虽然不是烛光晚餐也准备了礼物。想的是如果朴音离感觉到了，他就隐晦的表示一下，要是朴音离还是没开窍，那就是吃顿饭。 但朴音离给他准备了礼物。 圣诞节，答应跟他一起吃晚餐，还给他准备了礼物，这就...有点意思了。 切好的牛排换到姑娘那里，姑娘切了几块的牛排换过来继续切。直系学长以寒假除了练习还有没有别的计划为开端开启话题，寒假长达三个月，总不能全是练习啊。朴音离就跟他说，她在准备一首歌，当做寒假作业也是练练手。 学长自动请缨，问她要不要帮忙，朴音离当然是愿意的，但也提前说，她还找了李星和指导，所以双方的风格可能不太合，如果他有哪里不满意直接跟她说，她看着能不能自我调节。 「李星和？gray？」 「嗯。」 「你们怎么认识的？」 「先稿哥介绍的。」 「这样啊...」 曹硅贤低头看着隐约还有血丝的牛排，仿佛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跟权至龙还有联繫吗？」 「有啊，我昨天给他送了礼物，本来想约今天，但他要......」 「礼物？礼物指的是圣诞礼物？」 「对啊。」 动作顿住的曹硅贤扫了眼朴音离，这姑娘应该不可能是到处留情的类型啊，他看错人了吗？压下疑虑的学长端起红酒杯抿了口酒，试探学妹「怎么想起来给他送礼物？」 学妹毫无所觉，自然的说「都送了礼物啊，圣诞节么，大家都有礼物。」笑看学长「你不是也给我准备礼物了么。」 曹硅贤觉得不对了「你说的大家指的是谁？」听她说关系亲近的人都送了，再细问「具体是哪些人？」 嚼着牛肉的朴音离含煳的报名字，从公司的那一群再到李先稿那一堆，接着是朋友们，挨个数，谁都照顾到了，当然包括学长。学长在她说公司人人都有的时候表情就僵了僵，等她说出口的名字越来越多，倒是冷静下来，等她说完，问她圣诞礼物怎么送那么多。 「练习生那么有钱吗，还是公司特别有钱？」曹硅贤半开玩笑的话当年「我们练习的时候零花钱就二十万，你们跟多吗？」 朴音离摇头，公司给的零花钱不多，但「妈妈说我成年了，要有自己的小金库，礼物是用我的基金股份分红买的。」 「基金分红？家族企业吗？」 「差不多。」 只是开玩笑的曹硅贤还真没想到「我难道认识的是财阀家的女儿吗？」 「不是啊，财阀得很有钱才行吧。」朴音离不是很懂这个「我只是家族基金的成员之一，很多人都有的吧。」 无法回答这个『你应该也有家族基金』问题的曹硅贤选择跳过，继续说回礼物，带着调侃的语气「所以是有钱了，所以给大家都买了礼物吗？」假模假样的嘆气「我还以为只有我有。」 「怎么会只有......」朴音离卡住，忙内的话跳入脑海，朴海真的话也跳入脑海，李星和的话金光闪闪，呆呆的看着对方。 所以说，朋友不安全之后，学长，前辈们也不安全了吗？该不会是男人都不行？ 朴音离有些怀疑人生，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那么多人追她？所有的桃花运都集中在这半年了？不应该啊！ 被盯着看的曹硅贤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头看看自己「怎么了？」 持续怀疑人生中的朴音离让自己淡定，不可能所有桃花运都集中爆发的，这次肯定是她误会了，可如果不是的话.... 「前辈。」 「突然说什么敬语。」 「我有个朋友......」 第n次开启无中生友套路的朴音离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说的太明显，也不要说的太不明显，同疑似喜欢她的人前辈讲朋友的故事。 「我有个朋友，她有一个很尊敬的前辈，很尊敬。」朴音离咬下重音「尊敬到从来没有把对方当可以亵渎的对象，就是只把前辈当前辈，很厉害的前辈的那种尊重。但那位前辈可能，我是说只是可能，可能误会了她，或者她做错了什么让对方误会了，我要怎么......」 「你这个朋友有家族基金吗？」曹硅贤笑着打断她「分红可以买很多圣诞礼物的那种。」 朴音离干笑「可能？」 「那你那个朋友把前辈当不可亵渎的对象，就是很喜欢他了？男神才不能亵渎啊。」 「是喜欢，但......」 「但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又不想让对方白白等着？」 这段对话让朴音离有些莫名的熟悉，还没等她想起来，就听到男神说「那个不可亵渎的男神很可能也不准备亵渎你的朋友，他觉得你的朋友是个很好的小妹妹，有好感，但不止是对女人的好感。更多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好，如果能在一起就更好，但不能也不是什么大事。」 手段明显比另一位多的男神一点也没有即将被拒绝的感觉，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小妹妹，给她开闢新思路「我看到一朵漂亮的花，当然是有攀折的欲望，但那只是个念头，就像看到花总会有那么个瞬间想着那朵花要是属于我就好了。但我看到一朵花漂亮，不代表我就要把它折断带回家里藏起来让她只属于我，我也可以欣赏她在花园里的魅力，那更自然不是么。」 第813页 小妹妹表示没听懂，大哥哥给她翻译。 「男人跟女人来往最初都是源于好感，不然我跟兄弟们玩更开心啊。」 这段我好像在哪听过？朴海真前辈？ 「男女之间说是有纯友谊是不太靠谱，除非两方都不是对方会欣赏的类型，那他们很难成为朋友。」 这段好像也听过，李星和？ 「但不能把所有的好感都归类于我一定要对你怎么样。」曹硅贤浅笑着吐出那个词「亵渎。」看她讪讪的表情，笑容变大「我没有想亵渎你，你不想亵渎我也很好。我对你有好感是对的，但我没想追你，起码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你现在要专心为出道做准备才对。」 套路颇多的学长食指轻点杯壁『叮~』的一声「我看到一朵美丽的花，我不准备去折下她，我只想站在不远不近的欣赏，欣赏花开时的盛景。我理解你的顾虑，也接受你的拒绝。知道一个人对你有好感，在你没感觉的时候托着不是你的性格，我完全可以理解，只不过，这件事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看。」 「我应该没有给你造成困扰，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我也并没有在追你，我也不会因为你的不拒绝而受伤。在这个前提下，你能理解我想要欣赏美丽的花朵，不准备走远，也接受我跟花朵做朋友吗？我们不用亵渎对方，我们只要欣赏彼此就好。」 花朵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听着好像很有道理啊，这么有道理的话她再拒绝是不是有点过分？ 花园的主人在自家花园里挖了个坑，想把美丽的花朵移栽到自己的花园里，浇水施肥看她一天天风姿更美，等待盛开的瞬间，守在边上，一举拿下。 花朵觉得护花使者做的没什么问题，犹犹豫豫的立在坑边，探头看看坑底，有水，有阳光，有养料，仿佛能把她照顾的很好。 跳进去，也没什么问题吧？ 花园的主人在等着，花朵的一只脚已经迈到坑边。 只要解决一个小问题，花朵就准备往里面跳「如果，如果我喜欢上别人，那会让你难过吗？」 曹硅贤笑了，觉得此事已成「会啊，但也不会太难过，会失落吧。」 迅速切换人类身份的朴音离表示「那还是算了。」在他讶异的神情下，认真的告诉他「我不想你失落，即便只是错失了一朵美丽的花朵的失落我都不想你有。」 「前辈那么好，你喜欢的人，想要欣赏的人不应该让你失落，她应该让你满心欢喜的期待与她相遇才对。」 「我喜欢前辈，我不想让前辈失落，你失落的话我也会很难过的。」 朴音离很真诚，真诚到曹硅贤没办法跟她说，不用在乎那些，我们轻松来往就好，别有那么大负担。 曹硅贤说不出那样的话，因为在乎那些的朴音离就是那个让他满心欢喜期待与她相遇的姑娘。 曹硅贤能说的是「我想好我要送你什么圣诞礼物了，你猜是什么？」 「什么？」 「友谊，我从给你的礼物，接受吗？」 「真的？」 「你希望它是假的吗？」 「真的真的真的，必须是真的！」 「要好好珍惜啊，我的圣诞礼物。」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有点晚 感谢在2020-09-24 23:50:43~2020-09-25 19:5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看小说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7章 送出一堆圣诞礼物的朴音离也收到了各式的回礼, 其中最有价值的是李星和的私教时间。 虽然曹硅贤也说可以帮忙但朴音离还是说不要了，用友谊做圣诞礼物是很好啦，但她始终有顾虑, 怕来往太多学长会调整不过来。哪怕她没有恋爱经验也知道对一个人有好感，只要是真心的就那么容易能改变。那就还是暂时远一点，时常由学长决定。 小姑娘目光灼灼的望着学长，说我相信你。学长笑而不语, 到底还是想对得起那份信任。 因此，补习就没学长什么事, 老师目前只有李星和担任。 学生和老师之间有个小问题, 朴音离虽然还没有固定的风格, 准确的说她还没到有风格的能力, 但她有自己的偏好。喜欢弦乐，喜欢积极欢乐的音乐，喜欢灵魂乐, 抒情曲。李星和擅长的可不是这一款，或者说rapper都不怎么擅长这一款, 他们要的是真实, 是鼓点、是节奏、是电音。 这就导致学生和老师想要的东西不太一样，而除了生而知之的天才中的天才，所有的创作者, 不管是音乐还是文字, 所有的创作者都是靠模仿入门的。模仿大师的作品, 模仿老师的作品, 再在模仿的基础上加上自己的东西，随着成长，经验, 逐渐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 请注意，那不是抄袭，两者有本质区别！ 不过，音乐么，音乐都能无国界，各种音乐风格之间也不是就完全冲突的。再加上音乐人的核心输出靠的都是表达自己对世界的态度，那也是一种真实，还是能找到共通之处的。 老师和学生在往共通之处行走的路上，出现了一丢丢磕绊。 李星和就倒霉了。 在专业的领域里到达一个阶层，金字塔小尖尖的那一种，碰到刚入门的小白是很蛋疼的。不是所有的一线大咖都会教人，更不是所有的制作人都能讲清楚，自己为什么用这个调不用那个，这东西很多时候是没理由的。就是一种直觉，经验，感觉，反正没办法用言语表述。 第814页 可不能用言语表述怎么回答学生的问题？总不能跟学生讲我就是想这么做。 李星和进入一个顶尖f1赛车手教一个刚刚学会基础操作就往路上开的萌新的状况，脾气时刻处在爆发边缘，偏偏爆不出来。他又不能骂朴音离，摆臭脸都不行，硬夸吧自己又觉得亏心，蛋疼的要死，压力大的都要掉头髮了。可要是让朴音离去找别人学，他就更不乐意了。 这就是典型的，站此岸望彼岸，两头不靠岸，自己挖坑自己跳，活该！ 朴音离是个好学生，从来也不介意在专业不如人的情况下对方给与言辞『激烈』的指导，但李星和介意。李星和数次脏话就在喉咙口，可对上朴音离充满求知慾和信任，再加上『您觉得如何』的尊敬脸，就什么话都骂不出来，硬生生憋的自己内伤，也让他怀疑是不是问题不在朴音离身上，而是他不会教。 为了验证倒是是自己的教学能力有bug还是朴音离出了问题，在快要过年之前，李星和试探着问朴音离有没有也要学作曲、编曲的朋友，带来一起，多人学习也能多个灵感。这段话里的朋友特指妹子，男的就不用朴音离找了，李星和自己就能找，然而他并不想找个男的来『打扰』他们。 之所以在过年前说，是过年那几天朴音离要在家陪爸妈，还要去亲戚家，没时间来学习。空那么长时间不见面，总要在分离之前有点进度才行。不然李星和觉得过年回来，朴音离自己就想换老师了。 李星和的这个提议让学习小组加入了李熙京，队长是跟着混迹爱豆圈多年还有不少大热曲的制作人学的，到这边来只是凑个人头。而这个人头凑了不到半天，还没准确的了解双方出现的问题在哪就先发现了朴音离的隐藏属性。 自家纯的不能再纯的迪士尼公主居然是个海王！真的！超级海！特别浪！ 诡异的地方在于，朴音离不是故意的！她一点都不浪，但她就是达成的海王的效果！ 昨天听朴音离说要组学习小分队的李熙京其实想跟迪士尼小公主说，要不你跟着我去找制作人学算了，之后担心社长乐不乐意，要是社长不乐意她说了也白说。人家又不是平白无故教她的，肯定是社长跟对方谈了价码，带一个人跟教两个人的价码肯定不一样啊。再加上李星和也是业内知名的制作人，能力好人脉广，去了也不吃亏，那就去。 见面不到半个小时就察觉到不对了，李熙京也是从萌新进入顶尖制作人的团队跟着学，跟不上进度的时候什么脏话都听过，偶尔还会挨揍但不是认真的打，只是被打后脑勺那种教训一下的动手。有了对比，李星和的态度就有点太柔和了，用这位本身性格就好来解释肯定不靠谱，她跟的制作人也不是性格差的类型，单纯就是工作环境很容易造成高压。 光从李星和压着脾气好声好气的跟朴音离讲东讲西，李熙京就敢担保，这傢伙要是不喜欢朴音离，她这辈子都不碰作曲！不过这也不是说不过去，朴音离是真正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姑娘，有男人喜欢再正常不过。而且李星和总不能毫无理由就帮朴音离啊，总是有原因的，想撩妹就是个很靠谱的原因。 制作人用自己的专业撩妹子，正常操作。不正常的是，自家妹子看不出来，感觉不到，还不是装傻，是真傻！ 傻就算了，还能傻乎乎的，莫名其妙的，毫无道理的，一点都不和逻辑的反撩回去！太神奇了吧！ 迪士尼小公主也不是第一天犯傻，李熙京完全能理解小公主傻的感觉不到李星和喜欢她，但她理解不了的是朴音离是个天然撩，真的，纯天然！一点痕迹都没有，闵宝儿跟她一比简直幼稚园都没毕业，这才叫手段高端好吗！ 李熙京以前从来没发现朴音离天然会撩这件事，她也很少见到朴音离跟男生相处的情况。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他们家迪士尼小公主可以啊！厉害！ 迪士尼小公主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跟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什么样。换句话说，朴音离对待朋友的方式没变，但对方性别变了，事情就不对了。 李熙京一直认为朴音离很好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什么都摆在脸上，比如刚开始跟朴妍丽不熟就很客套，很明显的那种客套，就是我们不熟。等朴妍丽跳舞展示过自己的满值技能后，朴音离的崇拜也是摆在脸上的。就为了这个，朴妍丽在她们三个里跟朴音离是最先熟悉起来的。 别的李熙京说不好，但四人组无法言说的地位排序里，她、闵宝儿、朴妍丽，她们三个共同的第一顺位肯定是朴音离，就是那种不管出什么事都能跟她说，也相信她的排序。即便平时看起来，她们之间联繫的更多，说话也更亲密，但那是因为朴音离本身不太讲话。 什么都摆在脸上的朴音离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她能看到那个人所有的优点。李熙京偶尔自己都会怀疑，她是不是还要坚持，明年是不是一定能出道，她学的那些真的有用吗，或者她学的是不是很糟糕。这种话是没办法跟另外两个说的，说了也没什么用反倒搞的大家心神不宁。 但这些话能跟朴音离说，她就像一个可以容纳所有负能量的存在，而倾吐到她那里的负能量再反射回来的全是，你别担心，努力一定会有回报，我们都在为未来努力，即便回报不知道多远才能到来，但至少我们没有停在原地而是不停的往前奔跑。诸如此类，心灵鸡汤，正能量满满的台词，李熙京都不知道哪来那些词。 第815页 可跟朴音离倾吐完就是可以让李熙京感觉自己还能再战一轮，还不用担心她的负能量给朴音离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虽然朴音离也吐槽过她，你怎么就不能想点好事，跟我说一点开心的故事，我好像一个心灵垃圾桶那种话。但李熙京真的觉得，朴音离是个超级棒的心理治疗师。 李熙京是被这么对待过的，她享受过迪士尼小公主的照顾，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累了时的纸巾，压力大时的安慰，包括随口的一句话会被人放在心上变成礼物送到她手上的真诚相待。她感受过那些，所以她喜欢朴音离，当朋友，当闺蜜。 而这一切发生的李星和身上的时候就诡异起来，比如...类似早餐的午餐。 她们十点到的李星和工作室，一个小时不到的李熙京就发现制作人对自家妹子『有想法』，等于说这个小时她更多的注意力都在李星和身上，就这样，她都没发现李星和哪不舒服，朴音离居然发现了！理由是，他捂了下肚子！ 搞笑呢？！特意功能吗？！ 「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喝点什么？」朴音离放下平板望着李星和「胃不舒服？还是饿了？」 刚准备问她是不是饿了的李熙京被这话说的看向李星和，对方笑笑说不用，昨天酒喝多了没缓过来。队长就看着朴音离起身走到李星和身边，先捂他的脑袋再捂自己的脑袋，像是在判断有没有发烧，李熙京刚发誓，李星和完全是僵硬的，而自家迪士尼小公主动作完全自然。 如果说这只是个常规动作，那叫了鲍鱼粥外卖，还给李星和把辣白菜用白水涮成不辣的操作就让李熙京惊悚，更惊悚的是她完全自然的哄着李星和吃，就差拿勺子直接喂！ 事实上朴音离给忙内干过的类似的事情，忙内有次不舒服，没胃口不想吃饭，不吃饭就没力气，嘟囔着不想练习。朴音离同非常相似的操作，给剪小菜，给涮菜，哄着逗她吃东西，还把药也餵下去了。彼时李熙京只觉得忙内能作，以及朴音离脾气也太好了，就她这样出去肯定被欺负。 可现在，同样的场面发生在李星和身上，那就太诡异了！ 讲真，要不是李熙京很了解朴音离，真的会怀疑她是故意的。本来就长得好，声音也好听，还用温温柔柔的调子哄人，更过分的是，光线那么好的工作室，松散挽着头髮的姑娘光是一个剪影就足够让人心动了，还满脸担忧的望着对方，真心示意的担忧，一点不作假！ 这！就这！这场面！谁tm能扛得住！ 李熙京自己都扛不住，李星和要是能扛得住，她就从窗户跳下去！ 撩生撩死啊！她们家孩子居然是个天然撩！见鬼了！ 见鬼的事情还在持续发生，李星和不舒服，朴音离就像暂停教学，李熙京举双手双脚贊同。她怕再搞下去，男人沦陷了，自家这个还没反应，那是怎样惨烈的场面，她并不想看见，也不想跟那么好的制作人起矛盾。 偏偏早就沦陷了的李星和不乐意，难得见到个朴音离的朋友，还是未来会出道的队友，当然要打好关系啊，这么走了怎么行！ 老师要求带病坚持，学生自然是端茶递水照顾到底，再感谢老师的坚持。 李熙京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小傻子跟照顾生病的忙内一样照顾一个有很大概率喜欢她的男人，咖啡送到手边都是常规操作，坐的无敌进给他当人形平板支架就更常规了，时刻关心李星和感觉怎么样就特别常规。常规的如同她把忙内捧在手心里一样，也把李星和捧在手心里。 这tm.....死定了！ 「那个....我们社长发信息给我，让我们集合说有事要说。」李熙京拿出手机假模假样的看了眼，借着抬头的姿势隐晦的给不知道是傻子还是大佬的队友使眼色，再跟李星和说「要不今天先这样，改天我们再继续？」 正在享受的李星和都想着伪装一把重症病患，听到这话一下精神了「现在就走？」 「实在对不起，社长召唤。」李熙京抱歉的笑笑，伸手示意还在当平板支架的傢伙收拾东西。 朴音离有些没搞懂她在干嘛，因为没看到眼神，但也很相信队长，就把平板放在一边，跟李星和说「明天我们再约。」 心里惊叫明天约个鬼的李熙京干笑「明天再联繫。」 本来没想多的李星和被这句话弄的想多了，也想到了关键点，余光打量李熙京的同时跟朴音离说「我之前想给你听一个小样的，忘记了，在客厅电脑的键盘边上你去找找，带回去听。」 一句话把妹子支到客厅去的李星和，一改之前有气无力等着人照顾的二等残废造型，走到门边关上门背对门口，笑看李熙京「我要是没理解错，社长召唤是藉口吧？」 李熙京装听不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要是真不明白回答我的就是社长确实叫你们过去了。」李星和看她愣住，也没计较，沖她笑笑「不论你为什么要走，应该都是误会了什么，我对她没恶意。」 非常相信他对朴音离没恶意的队长也不装傻，只回了一句话「我们短期内，起码在两、三年内，不管是出道还是没出道，都不能恋爱，这是写进合同里的。」 抿唇浅笑的李星和本想说他也不是没见过偷摸恋爱的爱豆，但这话说出来就不合适，他说的是「你确实误会了，我当她是妹妹，就是妹妹。」 第816页 假笑的李熙京想怼一句，你要当她是妹妹，我把操作台给吃了，但这话说出来也不合适，她说的是「她应该只把前辈当前辈。」 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两人都楞了半拍，随后相视而笑，虚假的友好。 门一开，探头进来的朴音离说没找到u盘，李星和说可能是丢在家里忘记带过来了，李熙京随即接上，那下次再说，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姑娘们离开，在等电梯的时候，李熙京收到了来自今天见面才交换号码的前辈的信息。 【你跟她挑明最多也就是我被拒绝，但她想再找一个能学习的制作人就难了。——李星和】 李熙京咬牙按着手机把『李星和』改成『狼崽子』，无视崽子的信息，对电梯到了进电梯的队友问「你觉得李星和怎么样？」 「要叫前辈。」朴音离虚挡着门让队长先进来「前辈很好啊，怎么了吗？」 并不想叫前辈的队长换了个问法「作为男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喜欢他？」 「我瞎了吗？」 「那....」 「随便问问，你先说。」 朴音离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说的「男人的话...喜欢他的姑娘可能会很累，玩心太重了。」怕给队长造成不好的印象，又改口「但跟他恋爱应该很有意思，他很会哄女孩子开心。」 「我没瞎！」李熙京让她别闹，说正经的「那你觉得被他喜欢的姑娘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 「这个我怎么知道，如果那个人也喜欢他那当然是开心的啊。」 「要是不喜欢呢？」 「不喜欢...就不会开心吧，但也不会觉得讨厌。」 「为什么？」 伸手拆着丸子头的朴音离思考了一下，说「前辈有的时候不太有分寸，但人不坏，不是个坏人。他碰到喜欢的，如果只是浅浅的喜欢，可能会用很多小花招，送花、送礼物、甚至于为那个女孩子写首歌？都有可能，会哄人啊。但要是碰到真正喜欢的，反倒会收着，不会太表露出来。」 「对方应该不太能感觉到，他会收着么。那不管是浅浅的喜欢，还是认真的喜欢，被喜欢的那个人没有同样喜欢他的女孩子开心是一定的，也不会很讨厌就是了。」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评价的李熙京有些意外「真正喜欢的会收着，不表现？」 「嗯。」朴音离拨弄着披散的头髮「忙内也是这样啊，看着像是游戏人间但更多是不想让自己受伤，对我们来说...」瞄了她一眼，自家队长的负能量爆棚，还是算了「对我来说，恋爱是开心的事，是想到喜欢的人会笑出来。会想跟对方在一起，想幸福，所有的幻想都是甜蜜的。」 「对他们来说，想到恋爱先想到分手，想到分手有多难过，那越喜欢一个人就越会犹豫。不想受伤就会自我保护，保护的方法就是不让对方知道，自己喜欢她。这样既不会被拒绝，在维持朋友关系的时候也能照顾到自己。类似于......」看向沉默的队长「我们没在一起，那我们就永远不会分手。」 这个想法一点都不蠢，这个想法聪明极了。李熙京稀奇的看着又进入大愚若智或者大智若愚阶段的迪士尼公主，很是惊奇，甚至有些怀疑「你该不会是故意撩李星和的吧？」 「叫前辈。」朴音离让她礼貌点，以及「什么叫故意撩他？」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就...」 李熙京左右手对她比划了一个试探额头温度的动作，还有「你哄他吃饭跟哄忙内生病一样。」 「因为他也不舒服啊。」朴音离有些不理解「你的意思是，我那样算撩他？」皱眉回忆「我给他传达错误的意思了吗？」 「没有，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那个样子，仿佛，类似，可能，有点，像是在撩他。」队长拒绝承认是队友的错误，迪士尼小公主怎么会犯错，肯定是「他想歪是他的问题，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朴音离怀疑的看着她「你确定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非常确定！」李熙京一脸正直「做错也是他做错！」只不过「你好像特别会哄人啊？」 「有吗？」 「绝对有。」 这次说的是实话的李熙京看电梯到了先往外走，再跟朴音离说「我每次有什么不开心找你聊聊就都放松了，你有什么心理医生执照吗？」 「啊？」 「你还有那个执照？」 前一句来自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功能的朴音离，后一句来自电梯门口站着的朴宰范。 姑娘们看到前辈都楞了一下，随后连忙鞠躬，前辈摆摆手示意不用这样，再次问了那个问题，神奇的执照。朴音离连忙摇头，她没有那个东西，别误会，她们闹着玩的。朴宰范貌似也就随便问问，在问了句她们怎么在这里，听说是来找李星和的也就点点头表示知道，没再多说什么。 双方就是偶遇，一两句话，一边上楼一边往外走。 李熙京貌似比起李星和对朴宰范有更多关注，等出了大厦才跟朴音离说，她以前是队长的真爱粉，队长被强制退队时，她还给那些要去攻击jyp的粉丝出过钱。这个朴音离倒是没想到，那真的是真爱了。真爱跟路人炫耀，她还有队长签名呢，可惜队长已经不是队长了，但现在也很帅气~ 第817页 面对真爱粉只能跟着被安利的朴音离一路听着朴宰范从低谷绝地大翻身的励志故事，听到公司还没听，真爱粉大有安利她进粉丝群的意思，她就很好奇，刚才没看出来啊，就很正常的问候。哪成想，真爱粉一声长嘆。 「哥哥是我的青春，但我早就已经不青春了啊。」 「....哦。」 脱粉还说的那么文艺，不愧是为了歌词押韵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制作人。 制作人跟着同行萌新进公司，发现她不去地下练习室反倒要往楼上走，问她要去哪。朴音离就说去找社长。 「找社长有事？」 「...不是你说社长召唤我们吗？」 「......」 「？」 「取消了啊，我没说吗？」 「取消了？」 李熙京认真点头，拐着她转身「取消了，给我发信息来着，我忘记告诉你了。」 被拉着转回去的朴音离感觉怪怪的，也没多想「那我们干嘛？」 「练习，我带你，不就是作曲么。」 「你确定？」 「确定~走~」 重新回到好忽悠状态的迪士尼小公主碰到了老师更换待遇直线下降的悲剧戏码，李熙京自己都是个半吊子哪能教她。 「为什么这里用单簧管？」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就好听啊！」 「那双簧管呢？」 「我乐意用单簧管！不行吗！」 「......行。」 小老师气唿唿的甩着平板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砸到学员脸上，学员也很无奈，不懂的问题当然要问啊，不然一知半解的还有什么上课的意义。 「这段有点像...」 「我没抄袭！想死吗！」 「我没说你抄袭，我说的是像。」 「像也不行！」 「......」 朴音离扬起笑脸对上气鼓鼓的队长「我觉得我们差不多了，不然...」 「分开！」李熙京直接打断「你智商有障碍我跟你说！情商也有！根本不懂我的音乐理念！」 确实不是很懂她的音乐理念的朴音离乖巧的跟队长道别，出去就给另一个在有对比的情况下明显专业非常多的李星和打电话，问他方不方便再回去。她觉得跟李熙京完全是浪费时间，今天的进度一点都没完成，反倒被拖了进度。 李星和先问她介不介意他有个朋友在，自觉介意也轮不到自己介意的朴音离反问他，会不会打扰他们。李星和自然说是不打扰，完全不打扰，那朴音离当然也是不介意。 分开不到半个小时又见面的老师工作室里不止有『个』朋友在，是一群人都在。这群人看到朴音离都表示欢迎，明显是李星和提前打好招唿的。朴音离弯腰问候了一圈就被李星和带去工作间，让她现在里面待一会儿，说是马上就过来。 来之前不知道这边那么多人的朴音离想着刚才客厅摆满食物和酒水的茶几，猜他们在小聚，本想跟李星和说要不她先走，又觉得刚到就走也不太好，就跟李星和说不用管她，她就是过来蹭乐器的。还说公司的乐器一般般没有他的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跟乐器玩就行。 不想拒绝妹子又不好拒绝朋友的李星和也不能说，你来之前真的就朴宰范一个人，谁知道来那么多，我不方便陪你。听到她那话，暗自松了口气，挥手表示随便他玩，别给他砸了就行，还问她要不要出去跟大家一起。 前者好说，后者就算了。 朴音离低头笑笑没回答，李星和就懂了，开门跟她说有事叫他，说完就出去了，还把门带上了。 门一关独坐在工作檯的朴音离先发了会儿呆，踩着转移在屋子里转个圈，幻想自己是这间工作室的主人，做个虚幻的美梦再嘆口气，那一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未来的美梦先放到一边，工作吧，没有老师就自己先折腾呗，反正创作本来也是一个人的事。 工作室是有隔音的，客厅的声音就几乎听不见了，相对应的外面也不太听得清里面的动静。这让朴音离可以放心的打开平板播放自己稚嫩的作曲，那不算一首歌只是一个小样，二十秒。 李星和给她原本只有二十秒的小样填充到一分钟，师生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纠结那四十米秒为什么会是那么填充，一直到现在也没纠结出个让朴音离完全能理解的结婚。 朴音离的半个学期几乎都在学理论，理论么，说玄也玄，但教授能把玄之又玄的东西掰开塞进学生的脑子里，就算一时没懂去问教授也会被再揉碎讲解。跟曹硅贤询问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们是同一个体系出来，连教授都没换，碰到问题很好沟通。 跟李星和就不太一样，这位不是学院派出身，大学读的是计算机，对音乐算是自学成才，有很多独属于自己的理解和方法。朴音离跟他对话有点吃力，她本来想着是自己学的太少对上专家就沟通不了，专家太专了，她就是小白。 但新老师出现，让她怀疑，自己可能搞错了，不是好的制作人就会教人。 「你这么干是抄袭，会被告的。」 突兀出现的男声让朴音离勐的抬头，看到人连忙要起身行礼，倚在门边的郑基石摆手让她坐着，重复之前的话「前一首还行，李星和的风格。第二段就是照抄勇敢兄弟的《因为你》，放出去你会被骂到死。」 第818页 朴音离楞了一下，连忙暂停播放，解释到「第一段是星和哥帮我补充的，第二段是...一个姐姐帮我混编试试看，不是成品，就几个小时弄的。」 「一分钟也是抄，抄就是抄。」郑基石推了推帽檐，往她的方向走「两首中间重复的钢琴曲有单独的吗？放出来听听。」 有些堂皇的调试着平板的朴音离在人过来前总算把二十秒的小样找出来，在他拽着椅子坐下时按下播放。 二十秒的钢琴曲是以一个俏皮的『c』音为开端，算是稳妥操作，没有太大的音节跨域，很顺的往下。「往什么方向走的？小夜曲？爵士？」 「我也不确定，就是随意弹出来的调子。」 「弹的时候再想什么？」 「没什么。」 坐在她对面的前辈帽檐又压下去了，只能看到半张脸的朴音离被对方不太友好的气场弄的有些慌，听到一个『说』，立刻就说「我给妈妈买了花在等她回家，无聊坐在钢琴前面随便弹的。」 不知道是『妈妈』还是『花』或者只是问出的问题被回答了，前辈再次推了下帽檐，看了她一眼「写给妈妈的歌？」 「没想好呢。」朴音离老实的坐着，问什么答什么。 「有试过吉他吗？同样的谱换成吉他。」 「哪一种吉他？」 「先试试古典。」 朴音离扭头想去找古典吉他，被前辈挥手示意让开，连忙踩着转椅给大佬让位置。大佬调试操控台，让想要去找吉他的妹子坐着别动，没一会儿就用现代编曲器给她调出来一段古典吉他演奏的同一个乐谱。 二十秒，很快，快到听完不等朴音离发表什么意见，大佬先说「不合适，太平了，平懂吗，你这个曲子本来就没什么高低音，古典吉他弹出来第一次听感觉还行，但听到了就觉得没意思，就是因为太平。」 朴音离立刻点头表示明白，大佬又放了一遍古典吉他的演奏，大概五秒左右换了个乐器，重新放完，问她「知道是什么吗？」 「夏威夷吉他。」 「不错么，有点东西。」 郑基石瞟了她一眼「那感觉夏威夷吉他怎么样？」 「好像活泼了一点。」 「因为夏威夷吉他是用金属滑棒按弦，带着金属的指套弹，虽然它跟古典吉他很像，也是用钢丝弦，但后者的音色更华丽。热带国家的乐器都有类似的特点，音乐是能传达名族特色的，越是名族的乐器越是如此。很平的调子想要有幅度，有阶段感，就要多尝试不同的乐器。」 切换回钢琴曲的郑基石让她再听一遍，钢琴、古典吉他和夏威夷吉他演奏同一个曲调的区别，等她听完了问她「你觉得哪个好？」 朴音离回忆着三种不同的乐器「我还是喜欢钢琴。」 「不是夏威夷吉他更好？」 「夏威夷吉他是不一样，但...好像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什么？」 「......」 「想不出来？」 「......嗯。」 朴音离等着挨骂，大佬却夸她「这么想就对了，不论是李星和歌还是你那个什么姐姐给你弄的东西，那都是他们的东西，你的音乐是你自己的东西。哪怕做的不好，不成型，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那也是你的东西。」 意外会教人的郑基石告诉妹子一个永恆不变的真理「我们很难找到我们到底想要什么，那得不停的试还得需要一点运气，但我们非常清楚我们不想要什么。即便不懂音乐的人，说不出来什么音乐风格，什么古典吉他、夏威夷吉他有什么区别的人，也能准确的说出，不喜欢什么音乐。」 「这东西是本能，也是直觉。」郑基石点点自己的太阳穴「音乐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你的直觉会比理智更有用。你要做的就是帮助直觉把所有的不想要都排除，剩下的就是大量的听，不停的试。在大海里捞那根戳中你，让你听到就知道，我要这个的那枚针。」 「创作就是跟直觉搭档，找到你的伙伴，就有了自己的歌，自己的风格，自己的世界。别人的世界始终是别人的，你能学的是技巧，不是风格，风格是没办法学的，它独属于每个音乐人对自己，对世界的理解。」 「懂了吗？」 朴音离懂了，没有醍醐灌顶那么夸张，但她确实一下就懂了，懂自己走歪了路，找错了老师学错了东西，并且非常好学的想要拜託大佬带个学生。还不等她想好要怎么跟大佬开口，大佬先挪开位置，示意她自己试试看。 「钢琴也分很多种，你这种摆在家里的不是立式就是三脚架，电子琴试过吗？」 乖巧摇头的朴音离踩着地板蹭啊蹭，蹭到操作台，摸索着想要从各种乐器的分类里调出电子琴的分类，她用的不太习惯，边上的大佬等的有点不耐烦，一把拽过她的椅子扶手连人带椅子拉过去，抬起胳膊半抱着她掌心覆盖她的手背，眼神盯着屏幕三两下就弄好了。 弄得被突兀拉近的朴音离心脏勐的一跳，瞪圆了眼睛望着他，耳边却听到一句专心，跳跃的小心脏没办法专心。 距离太近，近到飘着尼古丁味道男人只要扭脸就能亲到妹子的脸颊，还有钢琴曲做背景音，就这画面...... 松手歪像另一边的郑基石对姑娘说「冷静点，姑娘，那么好撩可不行。我要是没从良，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第819页 朴音离呆住，不止是因为他的话，还因为他眼底的东西，有点眼熟。 【（郑基石）攻略进度：0.1/100】 不等朴音离想起来这东西在哪看过，那段除了数字其他都看不到的东西又不见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郑基石翘起腿给出奇怪的言论「庆幸吧，哥哥我从良了。」从良的渣男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感慨「修身养性啊~想当初我也是拥有一片海的人，如今鱼都不养了，哎~当初的风华绝代你是看不到了，如今也就是勉强凑合。」 「我努力克制，你也收收心，别看哥哥帅就想扑，淡定点，外面一帮男人呢~就你这长相，外面那些狗随便挑，勾勾手指你就能给他们上链条，愿意沖你汪汪汪的人多得是。虽说都没有我这么帅，但你也凑合一下，毕竟我这种也不是那么容易见的。」 郑基石拍拍朴音离的肩膀「你错过了一个好时代啊~」 朴音离...她觉得自己还是回去找教授靠谱点。 这位大佬貌似病的不轻。——朴音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5 19:50:10~2020-09-26 23:4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仙女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8章 朴音离怀疑自己的体质有问题, 要不然就是磁场有问题，反正都不太正常，否则她为什么那么容易吸引负能量爆棚的人？他们还特别惨！惨的她都不好意思怀疑自己的体质是否有问题, 毕竟她那么幸运，同他们一比，超幸运的。 大年初一，大喜的日子！ 原本, 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新年伊始啊, 再好不过的日子！ 那么好的日子就应该跟着爸妈去各路亲戚家拜年以及收穫各种礼物, 小时候朴音离超期待过年, 每次过年都是她『大丰收』的时候。尤其是跟爸妈在爱丁堡一年只有新年能回韩国时, 她每次回来收到的礼物能把房间都堆满！ 原本！这应该是个大喜的日子！ 但是！偏偏就有个但是！但是这个大喜的日子许多人都过的很不顺！ 而她，幼小可怜又无助的她！本来应该收到一堆礼物的她！生生变成了一个垃圾桶！情绪垃圾桶！ 摔！日子没发过了！ 自从当了练习生，就彻底告别睡懒觉这件事的朴音离, 也就在大节日如春节这种公司也会放假的大节日才能睡个懒觉。除夕的前一天一家子就到了爷爷家，要准备祭祀也要摆家宴。 大年初一一大早, 朴音离难得能睡个懒觉, 有奶奶在，谁都别想打扰她睡懒觉。然而，奶奶管不到的队友一个电话把她吵醒了, 原因是借钱。 接电话的朴音离迷迷煳煳的, 电话那头慌里慌张的忙内问她借两千万（11万6千rmb左右）, 她还没睡醒以为她在开玩笑。且不说大年初一借钱的神奇操作, 就是两千万这个数字也不合理啊。闵宝儿干什么要两千万那么多，买名牌包吗？这大过年的？ 等朴音离搞清楚忙内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玩什么新年恶作剧，而是被金融公司（高利贷？）追债上门, 要是不给钱就要把她妈妈抓走（黑帮电影？）连忙爬起来让她先别急，问了她家具体地址后让她等着。 给忙内筹钱？报警啊！ 筹什么钱！二十一世纪了！拍什么奇葩电影！相信一下公检法的力量好不好！ 紧赶慢赶从家里赶到警察局的朴音离就被忙内一个飞扑，抱着嚎啕大哭的忙内，望着捂脸啜泣的闵妈妈，再看摊手表示爱莫能助的警察小姐姐很是懵逼。 怎么了这是？都到警察局了还不行？ 警察表示，真·爱莫能助。 人家是有借条的，合理合法，有手印、有图章、有签名，有一切合法条款的借条。警察也得讲法啊，暴力催收是不行，可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还特别合法。 故事讲起来复杂但一句话也能概括，闵爸爸是做金融的，家里情况原先也是个中产，倒霉的是碰到席捲全球的金融海啸，欠债无数。还是还不起了，就选了极端的方法试图解决，跳楼。 当年世界各地跳楼的人多的能堆满半个帝国大厦，家破人亡更是数不胜数，别人也就嘆一声可怜，没别的能做。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人死债消，可惜有个夫妻共同财产以及夫妻共同债务的限定，闵夫人还活着，这债就消不了。而且也不是两千万那么少，两千万只是利息，还不出来人家就会在大过年追债上门的利息。 这故事听的朴音离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她也没碰到过这种事啊。警察既然说合法，那找律师应该也没用，对方看着凶神恶煞的，她也有点慌，只能把闵宝儿拉倒一边，跟吶吶无言的闵妈妈一起商量。 以她微薄的见识，目前好像就两个方法能解决。 一，找社长。 二，蹲守警察局不出门。 「你不能...」 「我不能。」 朴音离知道闵宝儿的意思，借钱，有借有还，但她真的不能。 她跟忙内讲一个很实际的情况「我要是拿那么大笔钱出来，妈妈一定知道，知道了就会知道钱去哪了，知道钱去哪了就会知道为什么我给了钱。那代表，我没可能再在这个公司待，或者你没可能在这个公司待，我很抱歉，但真的是这样。」 第820页 眼眶通红面色惨白的闵宝儿想要再争取却没办法反驳她的话，她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尽可能委婉的说，我妈不会让我跟你一起玩的。 经纪公司多的是，朴音离离开这家换一家不困难，但闵宝儿不是，她换公司不困难，但折腾的时间对她来说是要命的。 那就只能找社长？只能找社长，找大人来解决，因为另一个大人除了哭什么也解决不了。 「如果是找社长的话，你要考虑好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朴音离认真的给忙内分析「签长约是肯定的，分成也肯定会减少，危险一点就是你卖给公司了。但也不是没有生机，你卖给公司，公司为你让你更值钱也一定会在你身上砸资源，五年、十年不好说，十年之后，你站在了能跟公司谈判的地位，那就是你的一线生机。」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和阿姨的生活有人照顾了，社长既然插手了肯定会做好这些事，施恩肯定要施到人感恩戴德，不然前期付出就打了折扣。相当于你没什么后顾之忧，社长都会搞定。不过到那时，你就真的没办法反抗社长了，不管他要你做什么。」 这一刻的朴音离是闵宝儿不认识的存在，没见过，不了解，完全不熟，像个陌生人。仿佛迪士尼小公主的外壳里藏着的另一个人格，说着让她心惊的话，让她害怕。 可也让她想依靠，依靠一个能做主，能帮她，能保护她的，强大的，会保护自己国民的公主。 国民听从了公主的建议愿意找社长，公主却把可能发生的未来掰开揉碎给她讲清楚。 如果真的找安泰骏来解决，闵宝儿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属于自己，什么都是公司的。公司可能会努力把她捧成摇钱树，如果成功，那公司会趴在她身上吸血，不榨干不算完。如果失败，她赚的钱甚至不够公司在她身上花的钱，那事情会变的非常危险。谁都不知道公司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从她身上把付出去的本钱找回来。 公主告诉她的国民，这世界善人很多，恶人也不少。我们得向阳而生，但我们也得警惕深渊的恶魔。 「你一定要想好，你确定你可以接受那样的未来，糟糕的，无法想像的未来。」朴音离在她要说话前，舔了舔唇瓣，对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很犹豫「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脱离现在的情况...」余光扫向默默垂泪一言不发的长辈，含煳的吐出一个字「断绝关系。」 这是个很极端的操作，起码在朴音离认知里是，但确实可行。父债子偿是老话，但新社会，二十一世纪了，大家都是独立的人，只要律法上闵宝儿独立出来，那闵家夫妻的债就牵连不到她这里。 当然，这是理论上可以操作的方法，实际上么...不好说。何况闵宝儿还没成年，这里面就更难操作了。 呆愣数秒的闵宝儿立刻摇头，勐烈的摇头，她从来没想过要那样，她只有妈妈了，她不能那样。 稍稍松了口气的朴音离也不想看到那句话成真，哪怕是她说出口的，她也不想那样。 那现在只剩一条路，找社长。 社长到警局时已经是中午了，跟三方（闵妈妈、警察、催债人）详细询问过情况后，让闵宝儿和朴音离先出去，他跟闵妈妈单聊。两个小姑娘出门没一会儿，闵宝儿屏碎成蜘蛛网但依旧□□的手机响了，大姐打电话来问方不方便见一面，想要跟她要宿舍的钥匙。 四人组里两个首尔人，朴音离和闵宝儿，队长是釜山人，大姐是浦项的。 宿舍钥匙三人都有一把，朴妍丽说她的丢了，队长又回家过年了，就只能找忙内。六神无主的忙内说自己在警察局吓了大姐一跳，都没问清楚是什么事，只问了是哪个警察局丢下一句我马上过来就挂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但听不见聊天具体内容的朴音离比忙内镇定许多，抱着她顺着她的背嵴让她别害怕，再问姐姐打电话来做什么，听说她要钥匙没太明白，大年初一要宿舍的钥匙做什么？ 大年初一要宿舍的钥匙当然是没地方去。 赶到警察局的大姐带来新的悲惨故事，比闵宝儿的故事好多了，但也很让朴音离无语。 两个故事都是内情很复杂但一两句话也能讲完的，都是贫穷的锅。 朴妍丽的家庭情况不好，不好到他们一家七口，四个孩子，三女一男住在比宿舍还小的房子里。朴妍丽是家里的老三，上头两个姐姐都已经上班赚钱了，她也应该上班赚钱的，偏偏一直在搞什么练习生，也出不了道。练习生的工资少的可怜当然也就没办法给家里补贴。 大过年的，拆东墙补西墙的家，家徒四壁，弟弟要上学，家里要生活，朴妍丽就被爸妈逼着去找工厂上班或者当个服务员也行，打份工有点钱，好歹补贴一下。梦想这东西真不能当饭吃，实在不行那么喜欢跳舞，去当舞蹈老师不是也行吗，还有人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呢。 总而言之，一场大吵，朴妍丽离家出走，无处可去，只能回宿舍。 也不知道是发现世上不止自己一个人倒霉，还是被故事岔开了心神，闵宝儿找回了点状态，问姐姐「你们家是传说中重男轻女，卖女儿养儿子的家庭？」 大姐上去就给了她一下，轻轻的，没用力气，因为忙内哭的眼睛都肿了，实在有点惨，嘴上还是不饶人「狗血剧少看点，我们家就是穷，穷到儿子和女儿没什么区别。」 第821页 「那为什么要你赚钱给你弟弟上学？」 「他小啊，开年才初一，我小的时候也是我姐赚钱供我啊。」 「初中不是义务教育吗？」 问题是闵宝儿问的，应该回答的朴妍丽却看向朴音离「这话居然不是你问的。」 「为什么应该是我问的？」 「你才是小公主人设啊，这种不食烟火的台词不应该属于你吗？」 朴音离好悬没翻白眼「义务教育也没有完全覆盖所有人，政策本身不完善好不好，再说了书本费、学杂费也要钱啊。」什么就不食人间，她又不是喘口气就能活，瞎说什么呢。 这话给朴妍丽说楞了，再看闵宝儿「你一个大过年被追债追到要卖身的还没迪士尼公主清楚世道艰难？」 闵宝儿的白眼翻出来了「我顶多算家道中落，初中的时候我们家很有钱的！」 「不对吧，07年你初中了吗？你不是99年生？」朴音离算了算「你那时候不就十岁么，最多小学吧？」 目前都还是未成年的闵宝儿不是很明白「对啊，怎么了？」 「你不是说次贷危机让你爸爸赔钱的吗？」 「什么是次贷危机？」 「你不知道次贷危机？那你跟我说什么金融海啸？」 「金融海啸跟次贷危机有什么关系？」 朴音离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谁承想大姐也加入疑问团队，囧了一下「金融海啸是07年美国次贷危机所引发的连锁反应，07年次贷危机，08年金融海啸，国际经济失衡，货币体系扭曲。波及到金融、能源、地产和少部分实体产业，才导致大面积的失业，债务......」 「你怎么知道这些？」朴妍丽惊讶的打断她，望着自家小公主，感觉都不认识了「好的大学就是不一样，什么都教啊。」 并没有学金融专业的朴音离一脸迷茫「这不是小学的知识吗？」 大姐和忙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告诉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 「我们小学不教！」x2 特殊小学知识科普让朴音离发现忙内压根就不知道她爸是怎么回事，顶多是对结局了解，过程都是道听途说。而忙内发现，高大上的公主只有在特定情景里才会激发，平时还是个二傻子。至于大姐，她觉得迪士尼小公主还是那个偶尔会灵光一现的小公主，平时依旧是个憨憨。 小姑娘们的烦恼好像就是一时的，你说说我，我说说你，说到后来就忘记了她们还在警察局，里面的大人们还在说严肃的话题。 直到朴音离的电话响起，妈妈问她中午回不回去吃饭，听她说不回让她注意安全。挂了电话被姐妹们羡慕，真好还能回家吃饭。土突兀被巨大的负能量攻击的朴音离力图扭转悲惨小伙伴们的心情，说是带她们一起过节好了，去汉江放烟花~ 姑娘们还没开心一会儿，社长带着闵妈妈出来了，看到朴妍丽问她怎么会在，听她说过来找朴音离玩的，也没多问，跟要去玩的两位朴式嘱咐了句别玩的太疯，就要带闵宝儿走。大姐有心想问，却被朴音离拉了下衣角，也就闭上嘴巴。 等大人们都走了，朴妍丽突然想起来，宿舍的钥匙！ 「要不，我给你开个房间？」 「我能去你家吗？」 两人同时出声，说完都是一愣。 「不太方便。」 「开房间也行。」 还是同时出口，还是同时愣住，面面相觑，转而都笑了。 朴音离笑看姐姐，给她解释「平时没问题，跟妈妈说一声就行，但现在家里没人，我们都在爷爷家。过年很多人都在，你去的话会不太自在。」 并没有误会她是不让自己去的朴妍丽勾着她的肩膀表示明白「是我没想起来，王室都有个大家族么，我去确实不太方便。」 「王室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迪士尼公主啊。」 「我要说我其实没有很有钱你信吗？」 「跟我比呢？」 「......你赢了。」 以『穷』获胜的朴妍丽最后也没有去酒店开房间，因为离开的闵宝儿想起来钥匙的事情又打电话给大姐，让她回公司拿钥匙。朴音离本来想送她去公司的，大姐却让她回家吃饭去吧，家里人等着呢。大姐对犹豫的妹妹说，她不是幼稚园小朋友，不会迷路的。 姐姐都这么说，朴音离自然就没强求，只是让她到了之后给她发信息，还说要是她没消息自己就报警，让她一定要记得发信息。 「再磨蹭下去你就真成我男朋友了，哪有那么夸张。」 「要注意安全！」 「现在大白天注意什么。」 「白天也很危险啊！」 白天确实很危险，白天有人会骚扰人。 送走了『女朋友』的朴音离原以为可以回家陪爸妈，收礼物，享受美好生活，结果又被人唿叫！这次这个脑子还不太好！ 打来电话的是郑基石，他们两能联繫起来真的是一言难尽。 本来朴音离当郑基石是大佬，他三两句话就帮她找对了方向啊，不是大佬是什么。可大佬有点自信心爆棚的意思，她就觉得还是算了。再说既然知道方向错了，那继续跟李星和学技巧也行，反正方向是需要自己找的么，按照大佬的说法，大海捞针这种事没办法找别人帮忙，只能自己来。 第822页 可那位大佬也不知道哪有问题，或许是没事干，总之不管朴音离什么时候去找李星和他都在，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朴音离去找李星和是去学习的，学不了方向学技巧么，李制作人还是有很多技巧可以教人的。但两人教学变成三人组队，李星和讲这个，郑基石讲那个，朴音离被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但也发现李星和貌似是不乐意让郑基石来，只是赶不走这个人。 总之就是很诡异的组成了三人组的小课堂，这个尴尬的三角形结束于四天前，过年啦，开课也没有不让学生过年的，何况是学生主动学习又不是真的补习班。 见面的次数多了，朴音离也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号码自然就交换了。必须要说的是，大佬确实很会教人，按照郑基石的说法是，他带出来的音乐人多了，李星和都是他的弟子。朴音离当时看李星和嫌弃的表情不太信，但大佬有真本事，也就当脑子不太好的前辈只是吹了个夸张的牛，没太在意。 结果这位那位脑子不太好的前辈在大年初一打电话唿叫她去学习？哇，这已经不是脑子不太好，是压根没脑子吧？ 过年！大年初一！学什么！ 「学如逆水......」 「不去。」 「你这样还怎么......」 「不去。」 「勤奋是唯一通往......」「不去。」 「呀！我是哥！」 「那我也不去！」 朴音离很无语「哪有人新年打电话来让人去补习的，你是魔鬼吗！」 「我失眠，行不行。」 「啊？」 「失眠，求助，sos，要死了！」 「那你吃药啊。」 「没用！还用你说！」 「找我也没用啊。」 「就是有用才找你的。」 试图以学习忽悠妹子没忽悠成功的前辈给后辈讲了个灵异故事，说他精神状况很不好，找不到方向迷失了自己啥啥的，总结一下就是失眠、睡不着、精神压抑，疑似抑郁。灵异的点在于，跟朴音离在一起就好很多，感觉很平和，一点也不烦躁，也没那么多想法，还特别容易睡着。 关于这个灵异的故事，朴音离就一个想法，神经病！ 「前辈，我推荐你去看心理医生。」 「看着呢。」 「那我推荐你去看神经科，拍个ct，看是不是神经出问题。」 「拍过了，我还去找过灵媒呢。」 「.....那你还来找我？」 「就你管用，比褪黑激素都有效果。」 并不想搭理神经病的朴音离准备挂电话「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 「你别挂啊，我认真的，我三天都没睡了！加上今天就四天了！再不睡死人了！急需抢救！你就当人道主义救援一下，你不是喜欢我么，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朴音离问出那个已经问过很多次的问题「我到底哪里表现的让你认为我喜欢你？」 「全部！」 「再见。」 「等下等下，我错了，开个玩笑！我可是哥哥啊！你挂我电话很没里面知道吗！」电话里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几天没睡的人，可活泼了「帮个忙么~就见一面，待十....半个小时，最多半小时，我要是没睡着你就敲晕我！棍子我都给你准备好，就算过来打我一顿也值得你跑一趟吧，多好的机会，报仇就在这一次了！」 要这么说，朴音离还是有点心动的，因为这哥真的很神经！ 郑基石超级神经，朴音离就没碰到过这么神经病的，人生首次碰到的宇宙奇葩。只说一件事，就能把这个大奇葩彰显的淋漓尽致。 四天前，三人小组在李星和的工作室见面，当时工作间只有朴音离和郑基石，李星和去客厅接电话了。 本来好好的，两人在聊立式钢琴和三脚架钢琴之间微妙的间奏，聊着聊着郑基石突然不说话了。朴音离以为他是有了什么灵感，或者在想什么高大上的音乐问题。因为对方直勾勾的看着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而是望着她的方向发呆。 结果这个神经病呆坐半天后冒出来一句「我对这样的女人都没办法起反应，废了啊。」说完还幽幽嘆了口气，低头望着...... 「呀！！！！！！」 门没关，尖锐的吼声让李星和冲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朴音离？朴音离起身就走！她再也不要跟这个神经病！搞黄色！不要脸的坏蛋见面了！ 四天后，坏蛋打电话过来搞灵异故事卖惨，朴音离坚决不信，那就是个神经病！不是骂人，是陈述事实！ 可坏蛋说他棒球棍都准备好了，她能过去揍他，怎么说呢，心动。 心动的朴音离就这么进了神经病的工作室，里面一片漆黑，就在她以为停电了的时候，接到她电话知道她到了连门都懒得开直接告诉她大门密码的人，扬声跟她说灯在左边。 摸索着开了门厅灯的朴音离在『语音助手』的提示下找到新拖鞋，换鞋开走廊灯，关门厅灯，在开大灯，再...... 「关掉关掉，我要瞎了要瞎了！」 「......」 朴音离默默的关上了刚开的客厅灯，保留着走廊灯，再打开手机电筒，站在光源下，走廊上，距离『人形蝙蝠』超远，问他「你该不会想让我在黑暗中陪着你睡觉吧？」做什么美梦呢？ 第823页 并没有做那么美的梦的郑基石听到这话表示「你愿意的话我也不反对。」 「我不愿意！」 「那你先让我缓一缓再开灯，要不你先点蜡烛？桌上有蜡烛。」 拒绝点蜡烛连过去都不想的朴音离只想问他棒球棍在哪，但也不可能真的问，就靠着墙问他到底怎么了。电话里很活泼，做语音导航也很活泼，刚刚当人形蝙蝠都很活泼的前辈，一秒虚弱，有气无力的说他要死了。 朴音离才不信呢「我拒绝收尸啊，顶多帮你叫人。」 「你这样就很不厚道，亏李星和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简直就是女神，要对得起别人的期待啊女神。」凡人求神拯救「过来呀，站那么远干嘛。」 女神表示她今天不营业，而且那边黑黢黢的，他躺在沙发上跟什么人形怪物一样，她才不过去呢！ 「行行行，开灯，你开还不行么。」 「真的？」 「假的。」 伸手就把灯打开的朴音离听到一声脏话，坏笑出声「你活该~」 捂着眼睛真的要瞎的郑基石撑着沙发坐起身，笑骂她一句，接着鄙视李星和「那傢伙就是瞎，你哪是什么小天使，根本就是恶魔。」 恶魔愣住了，因为郑基石的状态很不好，盖住眼睛的手背青筋毕露，鼻樑下的唇色白的都发青，干巴巴的起了些皮。等那只手放下，整个脸都感觉都青，眼睛更夸张，瞳仁周围感觉都要被红血丝包围了。 朴音离抬头看看灯，不确定是不是光线的问题，扭头四看，听他问看什么，回他，找水。 「冰箱应该有。」郑基石指着厨房的位置，在她往那边走前又说「也可能没有。」 脚步微顿的朴音离拒绝搭话，进厨房开冰箱，冰箱里别说水了，什么都有，满满当当。光从冰箱的状态一点都不符合客厅里卖惨那位的设定，而摆满各种乐扣盒的冰箱，在大瓶的矿泉水旁边还有一瓶红色的疑似自家做的桑葚汁，之所以知道是桑葚汁而不是红酒，除了颜色不太对还有不明身份的人士贴在玻璃瓶上的便利贴。 【桑葚对身体好的！要记得喝！】 满的都要挤出来的冰箱代表有人很关心客厅里的傢伙，也代表客厅里的傢伙至少今天没碰过冰箱里的东西。介于外面也没有外面，朴音离怀疑对方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 矿泉水先拿出来，煮拉面的小锅也翻出来，开火，倒水，拆拉面丢两个面饼进去。 等郑基石从沙发上爬起来蹒跚挪动到厨房时，朴音离正在撕调料包往拉面里倒，看人过来了，问他「鸡蛋吃半熟还是全熟？」 「你不是应该给我煮粥吗？」郑基石歪歪扭扭的依着门框「病人应该吃粥。」 「我就会煮这个，凑合一下。」朴音离指着冰箱示意他拿鸡蛋「刚才用手机搜了一下，外卖都不开门，就吃这个吧，至少速度快。」 手脚无力的郑基石拿个鸡蛋都是慢动作，感觉随时会倒下，就这样还不忘刺激目前唯一能让他生存的人「女人不会做饭算什么女人。」 面对病人包容度特别高的朴音离说「其实我是男的。」 这话把郑基石堵的说不出话来，在她打鸡蛋时跟她说「我要雌雄同体的鸡蛋。」 「半生半熟是吧。」朴音离表示明白「我试试看啊，不一定成功。」 不会做饭的朴音离唯一能称之为手艺的东西就是煮拉面，蛋还在锅里煮着，朴音离先出去把桌上的杂物都挪开，指示病恹恹的傢伙去沙发上躺着别折腾了，自己从冰箱里给他折腾了一桌子菜，都是冰箱里本来就有的小菜。泡菜是没办法加热的，但病人最好吃热的，朴音离就倒了两杯桑葚汁，一杯加热过一杯还是冰的，让病人自己选。 冷热随意。 这一桌折腾好，蛋就没成功，完全熟透了。小铜锅装着熟透的蛋端上桌，煮蛋的人架着故意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病人做到餐桌前，给他塞了筷子，拿了两个碗。先给他捞了碗面条，再给自己捞一碗面条。 开吃。 朴音离饿了，她早饭和午饭都没吃，这都下午了。饿了的时候什么都好吃，拉面好吃，辣白菜好吃，腌制的桔梗超绝，酱油蟹里的蟹黄更是滋味无限。 小姑娘吃的那叫一个香，香的病人忍不住敲敲她的碗「不应该是先劝我吃吗？」 「你不想吃吗？」朴音离低头看看自己就剩个底的面碗，再看看他那边都快泡开了的面，伸手想拽锅「那这个归我，等我先吃饱，你饿了我再给你下。」 「呀。」 「怎么了？」 郑基石嗤笑一声「招数还挺多。」说完拍开她想『抢』锅的手，把小锅扒拉到自己面前，吃！ 锅是扒拉过来了，但没胃口这东西没办法强求，郑基石连一碗面条的三分之一都没吃完就吃不下了，不是饱了，单纯就是不想吃。朴音离也没劝他，自己开开心心吃了两碗面，干掉四个酱油蟹，看的郑基石想翻白眼。 「一共就八个，你一下吃了一半？」 「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半么。」 「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吃饱摊在椅子上不想动的朴音离被郑基石催着洗碗，严词拒绝「你自己洗，一家一半，我做饭了，洗碗归你。」 「我可是病人！有没有同情心！」 第824页 「我还是女的呢，绅士风度懂不懂。」 「你刚才不是男的吗。」 「雌雄同体不行啊。」 这场关于性别的争执以病人落败告终，没办法，谁看不惯谁收拾。郑基石看不惯，他就得收拾。朴音离在他收拾前，对着有些狼藉的桌面拍了两张照片。郑基石嫌弃她，什么都要拍照还真是个女的。 位置调转，女的倚着门望着男的收拾厨房，比起她的不熟练，他倒是很熟练，不止熟练的收拾桌子，还熟练的给垃圾分类。这时候身体又好了，也不随时一副要死的样子了，嘴里嘟嘟囔囔的吐槽朴音离，什么煮个拉面跟星球大战一样，看把厨房弄乱的。 朴音离跟他对呛，要感谢她煮拉面，否则他就等着饿死。并没有被饿死的郑基石表示，他在饿死之前会先被她气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瞎扯，扯朴音离煮的拉面也太软了，一看就是不会弄；扯郑基石上一次吃到姑娘煮的拉面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位才是真的会煮，软硬刚好，蛋也雌雄同体。 扯前女友，扯拉面，扯桌子要用湿抹布擦一遍再用干抹布擦一遍；扯当年哥哥是如何养了一片海的鱼，扯朴音离就是浪费天赋，扯碗要沥干水才能放进碗橱；扯，音乐的风格太私人，这东西最好还是别跟人家学，容易学歪了。 厨房收拾好了，桌子也擦过了，客厅的灯光上，烛火星星点点的亮着。 郑基石蜷缩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坐在沙发对面的朴音离瞎聊，聊她一点都不知道要怎么照顾病人，聊她完全不符合李星和讲的女神形象。还聊朴音离的灵异功能，让她小心点别被什么研究机构抓住了，这样他就没有人形安眠药了。 人形安眠药不知不觉发挥了作用，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逐渐平缓，看着像是睡着了。 朴音离等了一会儿，大概十来分钟，确定他没动静了，轻手轻脚的起身准备把蜡烛吹灭就走。她刚站起来，沙发上的人也跟着动，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低沉，暗哑，危险。 「可怜我啊。」 「......」 「你没什么资格可怜我吧。」 「......」 「那么有爱心，不如再发扬一下。」 「......」 「沙发挺软的，要不要试试。」 「......」 「干嘛不说话，觉得我更可怜了？」沙发上的人仰起头，烛光中闪烁的眼神是危险的，那不是病恹恹的人，那是充满攻击性的男人「来之前就应该能预想到吧，孤身一人到一个男人家，该做什么，会做什么，能做什么，要我教你吗？」 朴音离还是没回应，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面庞藏在烛火后，郑基石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但他可以猜，他猜「一直做好人会累的，对吧。对别人好，期待别人好的评价，会累啊，总会累。」 「要不要放肆一下，这里只有我和你，今天的事谁都不会知道，一场欢愉，排解一下压力，如何？」 烛火摇曳，不是室内灵异的起风，而是排气扇在运转。屋内烟味太重了，朴音离不舒服，就在吃饭前开了排气扇，一直也没关。 黑暗会滋生危险的东西，心底的阴暗，人性的灰暗面。久久没有睡眠的人，也会丧失理智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说一些奇怪的话。 就像沙发上的男人伸展四肢，张开手臂对着只能看到昏黄剪影的姑娘，像是在诱惑她，又仿佛是在放纵自己。 诱惑天使坠天成魔，放纵只是凡人的自己成魔。 黑暗中突兀的亮起萤光，手机屏反射的光，光照亮朴音离的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受到诱惑。光中的姑娘给对方发了两条信息，让依旧维持张开手臂动作的男人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郑基石楞了一下，笑着说「发现我很噁心，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放下手臂掏出手机。 他收到两张图片，刚才餐桌狼藉的两张图片，朴音离拍的，也是她发过去的。 「什么意思？」郑基石调转手机对着她。 朴音离收起手机放进口袋「记得传给伯母告诉她酱油蟹很好吃，以及，妹子还没追到，你需要继续努力。」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对郑基石是静止的，静止的他在许多年后都能清晰的记得，烛火中，萤光倒映的那张脸，是神明。 那一刻，是神明来到他身边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6 23:42:58~2020-09-27 23:5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咪~ 50瓶；余悸、ws叔叔叔 20瓶；小汝 10瓶；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9章 有些话是不用宣之于口的, 没那个必要，说出来感觉就不对了。 但话不出口，对方就不知道没说话的那个人在想什么, 就只能自己瞎猜。猜想这东西基本都是根据自己的主观想法，设身处地什么的用不到这个上面，所以才叫瞎猜。 郑基石就开始瞎猜。 正常情况下在大年初一见到孤身一人的情况，问句你怎么没跟家人一起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但朴音离没问。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一个人待着, 爸妈呢, 朋友呢, 什么都没说。 第825页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状态糟糕成那样, 问一句要不要去医院，你怎么了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朴音离没问。她连一句你还好吗都没问, 不问他饿不饿，不问他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问他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也不说那些貌似很关心但没什么用的屁话。 郑基石听的耳朵都烦的屁话。 朴音离说什么，她说，我只会煮拉面, 你凑合着吃；说酱油蟹超赞, 我还给你剩了一半呢；说我做了饭, 碗就应该你洗；说你别没事找事, 我现在可是有棒球棍的人，你未必打的过我。 在那两张照片发送之前，在她的那句『告诉伯母, 姑娘还在追』说出来之前，郑基石的瞎猜就是她在可怜他。 一个二十代，还没出道，也就是长得漂亮点，或许还稍微有点特异功能的崽子，可怜他？ 女人？算个屁啊。 郑基石就是这么想的，很久没睡大脑混乱，妹子又太配合，让关灯也关，让点蜡烛就点蜡烛。幽暗的环境，漂亮的女人，还有没什么资格的同情，再加上很久没睡。 这些东西叠加，郑基石就一个想法。 呵，女人。 女人发送了照片，女人跟他说，记得传给伯母告诉她酱油蟹很好吃，以及，妹子没追到，你要继续努力。 就这一句，一句但凡他思想再扭曲些，真的想要对她做什么就绝对听不懂的话，他听懂了，听懂了就理解了。理解当初他鄙视李星和，喜欢就追怂什么的时候，李星和开玩笑回他的那句，我捨不得伤害她。 郑基石在这一刻听懂了李星和的那句话，那句，我配不上人家。 朴音离超级会，郑基石觉得没人比这姑娘更会让男人有仰望感，想捧着，想供着，想靠近又怕自己太污浊染黑她的裙摆。即便只是裙摆，也捨不得。 那傢伙什么都没说，那傢伙什么都说了。 一句你为什么一个人都没问的傢伙，提醒他，要告诉妈妈，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姑娘陪哦~ 一句你为什么不舒服也没问的傢伙，提醒他，爱你的人很多，家人和朋友都在，未来还要追姑娘呢~ 一句话，两张照片，朴音离什么都说了。 说，可以当个坏小子但要顾忌家人的想法，要照顾好妈妈，照顾好家人；要跟妈妈讲，我不是不想跟你们一起过年，是我在给你追儿媳妇，搞不好明年能带回去一起过年呢。 说，可以颓废，可以低落，但不要自暴自弃，那么多人爱你啊。爱你的人那么多，未来还有大片海洋，怕什么呢。 朴音离什么都没说，朴音离什么都说了。 郑基石，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道歉，没资格；谢谢，不要脸。 突然，觉得自己挺脏的。 在泥泞里挣扎的男人想要说点东西，随便什么，能开口就行。 满身光明的女人不需要说什么，起身沖他点点头，笑笑，转身走人。 郑基石想叫住她，哪怕就为了说句对不起也想叫住她，不能让她这么走啊。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卡住了，喉咙卡住了，脑子也卡住了。像是卡顿的胶片，静止在一个画面里，动惮不得。 直到脚步声渐远，大门开启再关上的声音传来，远处响起的『滴滴滴』打开了空气中无形的封印，整个空间才活过来，可郑基石觉得死了也挺好的。 在他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 在他说了那些话之后，朴音离走了。可不过十来分钟，大门再次打开，这次来的是李星和。兄弟人都还没到客厅，远远就沖他叫。 「你无聊想找人打电话给我啊，骚扰她干嘛！」 郑基石望着天花板听着由远及近的兄弟一连串的抱怨，左耳进右耳出，他满脑子都是朴音离。 朴音离的存在根本不合理，这又不是拍电影，弄个完美无缺的正面角色，这是现实！现实怎么会有这种人？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种姑娘？这种姑娘为什么会存在？不可能啊，没道理的！绝对有问题！ 朴音离还有特意功能！她肯定是外星人！ 郑基石还没想好外星人具体来自哪个星球，耳边就被一堆废话包围了。 你过年不回釜山？不回釜山早说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工作也不用那么拼吧。卧槽，你这个什么脸，几天没睡搞成这样？去不去医院？ 诸如此类，废话一堆。 想要结束兄弟的废话，郑基石使出绝杀「我想追朴音离。」 本来要扶他起来的李星和一把就把人推回去了「滚蛋。」 「你以为我追不到？」 「你追不到。」 「你看我失败过没有？」 「你绝对追不到。」 「赌不赌？」 「不赌。」 「怕输啊。」 「我为什么要跟你用朴音离打赌。」李星和倒向沙发把人推远点给自己挪位置「她做错什么了要被我们这么对待。」 郑基石一愣，拿眼斜他「你这话一说，坏人不就只剩我了么。」 「本来就是啊。」李星和看向坏人「她大过年的特地过来看你还给我打电话担心你不舒服，就为了让你打赌的？你这么感谢人家？做个人好不好，太狗了。」 曾几何时一起当狗的兄弟现在想变身，郑基石嗤笑一声「你怂就怂，搞那么多事。」 第826页 「我怂这么了。」李星和跪的那叫一个坦然「不敢就是不敢啊，你敢你上，别把自己玩死了。」 「你又知道我追不到？」 「你玩得过真心吗？」 「什么？」 「朴音离，她拥有核武器的，真心待人，你玩得过？」 「我....试试呗，人生不就在尝试么。」 「我会给你收尸的。」 豪气沖天的釜山男人在兄弟面前说我要莽一波，可他一直到新年假期结束也没敢跟朴音离联繫。这导致他的睡眠状况更糟糕了，糟糕的所有朋友们开始认真劝他去医院，因为他的状态真的很不好。 等两人再次见面已经是2月末，能见面的原因是李星和看郑基石一副随时要去找上帝报导的濒死状况，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找朴音离帮忙，想着虽然不知道那哥是真的想追朴音离还是瞎说的多少都有点好感，那让朴音离劝他去医院说不定有用。 说到底，兄弟还是兄弟。 对于兄弟能领着妹子上门，郑基石完全没想到。上门的朴音离也很意外，他们顶多半个月没见吧，这人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郑基石整个人都很糟糕，什么面色发青已经不用提了，头髮油成一缕缕贴着头皮，也不知道是太油还是都掉光了，头皮简直不要太清晰，仿佛他跟要秃了一样。鬍子拉碴，衣服也是皱巴巴的，就他那样子去街边往墙角一坐，朴音离路过都能给钱，加入流浪汉团体没有一点违和。 李星和倒是不惊讶，这条咸鱼在沙发上摊的都能腌入味了，盐都不用撒。要不是郑基石搞的那么夸张，他也不会把朴音离叫来。 兄弟的好意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感激，当事人要不是没有力气能当场掐死他！自己这个鬼样子带朴音离来干什么！哪怕带来之前给个通知呢，好歹收拾一下啊！ 「起来吧，好歹收拾一下。」李星和让咸鱼翻个面「你不是想朴音离一直看你这个鬼样子吧。」 【那你tm别带人来啊啊啊啊啊！！！！】 内心的怒吼表面是看不见的，表面一句话都没说的郑基石挣扎着爬起来，他真的没力气，没食慾几乎不吃东西，说不着几乎没睡过，咸鱼这个形容词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星和白眼翻翻的边过去扶他边让朴音离去一边坐着，说是他得给咸鱼刷层酱，方便等下翻烤。 被咸鱼惊到的朴音离眼看他们两往卫生间走，等人快进去了才回神连忙叫住「等下，我记得这边没有热水器，你们准备怎么洗？」 大事上很有兄弟情义小事上很没兄弟爱的李星和表示「不死就行，不是有暖气么，用洗手池里的水让他清醒一点也挺好的。」 咸鱼在心里骂脏话，但依旧憋着不开口。 朴音离不能不开口，这么搞会死人的「他家在哪？你们的工作室不是都离家很近么，带他去他家洗？」 「房子卖了，无家可归。」李星和表示流浪汉没家，同时说「我车昨天刚洗的，他坐上去我车又得洗一遍。」话语中充满了嫌弃。 这下郑基石憋不住「你tm....」 「汗蒸房！」朴音离打断疑似要开始的骂战，给与解决方法「我上来的时候看到对面有个汗蒸房的招牌，应该就在附近，不用开车，走过去就行。」 郑基石不乐意，他这个样子怎么能去汗蒸房，不要脸的吗？ 李星和倒是觉得主意很好，就怕「汗蒸房看他这样，能给他进去吗？」 「他...应该没有传染病吧？」 「呀！」 「哎一古。」李星和白眼一翻「你还有力气吼呢？挺精神的么。」 咸鱼差点被他们气活过来，有没有同情心！是人吗！ 不是人的李星和拉脱带拽拉着虽然还有点精神但也没办法强力挣扎的咸鱼去换衣服，指着瞒天过海骗过汗蒸房的前台，而提议的朴音离出门去找汗蒸房的位置了。 半个小时后，凭藉李星和那张还算有点名气的脸，再给戴着帽子、墨镜、口罩的郑基石冠上宿醉的藉口混进了汗蒸房。他们也算运气好，大早上的，没人，要不然能混过前台也混不进浴池。就郑基石那张脸，他泡过的池子人家未必敢下水。客人就算不投诉，搓澡的工作人员也会把人赶出来。 男人们在清洁身体的过程中打的n场嘴仗就不详细描述了，反正就是些哔哔哔哔哔等消音词里夹杂着偶尔有两句信息量的话，比如爸妈劝你都没用，兄弟劝你也没用，就女人有用，狗！ 这一段朴音离并不清楚，她又不能进男浴室，等三人再见面是在休息大厅里漫画分区的榻榻米上，这边一面墙都是漫画，散落着一些懒人沙发，朴音离拽了三个围成圈，圈里搬了个小桌子过来。桌上放着外卖来的白粥和小菜，病号餐，她看着《doraemon》回忆青春，等着人来。 人来了，焕然一新，连脸色都被热气蒸的像个人了，朴音离稍稍松了口气。她把人送进去才想起来，重病好像不能汗蒸？但洗澡应该是没关系吧？那两人应该没心情泡澡吧才对。 总而言之，两人活着到了漫画区，李看护把郑病患往沙发上一丢就不管了，探头过去看朴音离手上的漫画，见到是机器猫就笑她，不愧是她喜欢的类型。 朴音离不觉得自己喜欢的类型有什么不好，哆啦a梦怎么了，多可爱！ 第827页 两人就小时候我们都想要有个哆啦a梦为主题聊起来，完全没有要管对面还有个病人的意思，搞的郑基石有点郁闷，插话吧又过不去心里的坎，不插话就被无视。 无视了得有五六分钟，好不容易变回人的傢伙摊在布团上大有重新做鱼的意思，李星和就不爽了，他把他带出来是给他换个地方摊着的？不爽就像怼，开口前却被朴音离拦住了。 挪开漫画拿出手机的朴音离放了一小段音乐，音量开的很小，不会打扰离到压根都看不到这边但确实存在的其他客人，但足以让这个小圈圈里的人听得见，当然也包括了郑基石。 音乐的主调是手风琴，一个小节后加入竖琴，曲子本身有点平，但手风琴和竖琴的结合让乐章有了层次感，鼓点若隐若现明显是被弱化过的，口琴加入，小提琴入场，不一样的味道就出来了。 一首小样，五十九秒，很快放完。重新按下播放的李星和又听了一遍，放完再听了一遍，第四遍听完才给出评价「有点意思，但......」 「乱的要死有什么意思。」咸鱼一个翻身就把兄弟怼到一边去，斜视音乐的创作者「新人最常见的错误，什么都想往里面加，主调就不清晰了，乱！想让音乐更丰富靠的不是用一百个乐器去演奏而是让曲谱本身丰富起来，你这什么玩意儿！」 萌新制作人没反驳，抬手让大佬等下，按着手机放出另一段。 这首跟之前是两个极端，前面以弦乐为主，这段全是打击乐，各种鼓点，以郑基石和李星和的音乐素养也只能听出里面有架子鼓和特徵十分明显的非洲鼓，其他的鼓声混杂在一起，分辨不了。 「这个就....」李星和不知道要这么说。 郑基石知道要这么说「你要不改行吧，别做音乐人了，弄那么难听都听不出来，不会制作好歹会欣赏吧，这什么啊。」 依旧没反驳的朴音离让他们再等下，放第三首。 第三首有点妙，起头是海浪声，轻柔的波浪声，类似朝阳刚刚升起微风轻拂带着浪花跟沙滩玩耍的海浪。接着是人声，女声轻声吟唱，钢琴在女声重复吟唱出第二个小节时加入，钢琴声和海浪声叠在一起，女声融入，再没有其他。 李星和立刻鼓励「这个好。」说着看向兄弟，用眼神威胁。 兄弟撇撇嘴，哼唧一句「还行吧」 在制作上是萌新但欣赏能力上绝对不是的朴音离知道这首的问题在哪「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制作，我喜欢的调子都平，跟我的声音也有关系，我的声音干净，适合舒缓的情歌，我也喜欢轻音乐，弄成别的样子比如加入鼓点，或者只用鼓点都让我觉得不舒服。可是......」 「声音是可以练的，歌手的喉咙也是一用乐器。」郑基石看她那副『我没天赋』的样子就不爽，傻不傻呀「五岁时唱歌用嗓子，十五岁学了点技巧，二十五岁技巧和感情都有了点，等到三十五，四十五才能根据感情去控制技巧。这东西是练出来的，大量的练习，练到声带结节都正常，哪是什么一句话就说我的声音怎么怎么样的。」 「你的声音干净，那是特色，不是限制你的东西。音域都硬耗能耗出来的，干净还能干净一辈子？想要沙哑又不是沙哑不起来，想要性感也能调音调出来，这年头修音什么做不到。与其担心自己的特色限制了自己，还不如努努力让天赋得以发扬。」 朴音离垂下眼睑有些失落「修音也不是万能的啊，再说.....」 「哪那么多问题，修音就是万能的！」郑基石直接堵回去，看她还是那张脸，不爽了「起来，你才见过几个修音师，我带你去见见什么叫万能。」说着话自己先起来了，还拽了李星和一把。 踉跄站起的李星和刚想说别折腾了就看到朴音离沖他眨眼睛，立刻反应过来，偷摸给妹子竖拇指点赞，随后招唿妹子「你去换衣服我们在外面等你。」 小桌上的粥没动打包回工作室，郑基石唿叫的调音师还在路上，大佬先带着弟弟妹妹们进录音室，找了首gummy的歌让朴音离去试音，他和李星和给妹子当临时制作人。 朴音离的声音干净，通透。说话时不明显，本来年纪就小，而且她讲话柔柔的会压一下，歌唱时这个特色就被放大。这类声音的坏处是稍有不慎会像童音，好处是特别适合灵魂乐自带传说中穿透人心的效果，尤其是在飙高音时，唱音乐剧那一类的少女角色就很合适。 gummy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女歌姬，悲情戏大王，不少影视剧的悲情场面都找她出bgm。个人风格偏成熟，技巧性也强。换句话说，跟她的歌给朴音离唱不合适，普通人听不觉得有什么，专业人士一听就会觉得小姑娘太浅，驾驭不了歌曲的感情只有技巧，技巧还没人家好。 不合适的朴音离努力强融，效果很一般，一般的李星和都只能以还差一点感觉勉强挽尊，郑基石则是全程开嘲讽。什么没恋爱过就是不行，什么没恋爱过也能想像吧，一点想像力都没有，干巴巴的唱的什么啊，会不会唱歌等，除了脏话没说但也一句好话没说。 在教学上可能有些bug的李星和在制作人的身份上绝对没问题，因此当郑基石嘲讽开到满级脏话出了第一个词时，歌手就指着门示意她不需要两个制作人，有李星和就行了，无关人士请出去。 郑基石一脸懵逼「这是我工作室。」 第828页 「你不走我走。」朴音离摘下耳机正准备往麦架上挂，李星和立刻跳起来「去我工作....」 『啪！』 上手就给了他一下的郑基石郁闷的看着朴音离「我出去还不行么。」起身时还不忘给自己挽救一下「本来就想去洗手间，正好。」 正好要去洗手间的制作人出了门，李星和在门关上的瞬间举起双手给妹子竖两根拇指，厉害还是她厉害。 咸鱼翻身活力简直爆棚！ 朴音离却不是很开心，因为「我的声音局限性是不是太大了？」 「没有，那顶多算是个人有个人的特色。」李星和也不聊什么郑基石了，反正都活了，管他『死不死』，抬手示意朴音离再把耳机带上，切了首李智恩的歌，让她重新试，两人的音色是一类的。 这点朴音离也知道，不少人都说过，这次的试音就很成功，可她还想再试试之前成功不了的。李星和也没劝，顺着她再重新试朴志妍（gummy）的歌。一点点帮她调，虽然他不是修音专家，但也不是不会。 「你仔细听这段。」李星和给她放原唱「gummy真假音控制的很好，爆发也是很平顺的就上去了，这需要掌握唿吸的节奏，要稳。你这里....」手指沿着小腹往上滑「共鸣还缺一点，胸腔共鸣和头腔共鸣，两者之间区别要注意。」 朴音离点点头，试着按他教的方式来，一句出口李星和用手势带着她挑音阶和唿吸的节奏，三次后就明显好了不少。必须要说，跟制作人在棚里练歌同音乐老师一起学习还是有区别的，因为制作人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要技巧也要感情，但音乐老师都在教技巧。 歌手和制作人沉浸录音，真的忘记了外面的人死没死，等修音师感到，按响门铃，两人出门，郑基石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蜷缩着身体，脑袋埋在臂弯里，像个正在孵化的蛋一样睡着了。 李星和很诧异也很高兴，能睡觉就什么都好解决，望着朴音离想说谢谢，看她的笑着摇头，也跟着笑，那是没必要说出口的话。 没必要说出口的话就不说了，但有些孩子憋不住话，必须要炫耀一下才能展现自己的厉害。 队长她们参加那个综艺播出了，准确的说是年前就播了，节目反响很好一如当初社长让她们去参加之前说的，这是国内没有的模式，但在日本已经有成功的范本，日韩两国文化氛围太相似，节目肯定能火。 可节目火了，不代表参与节目的人都能火，之前的播出的都没队长她们的镜头，一百零一位姑娘，节目一期时常一个半小时，十五秒的镜头跟没有镜头也没有区别。 26号播出的这期不一样，这期闵宝儿在节目里占据了五分钟，还有单人採访画面，热度一下就上去了，忙内没办法在网络上炫耀只能在私下躲在宿舍里夸夸其谈，她是如何借力打力，成为王者的！ 朴音离成了王者的主要炫耀对象。 故事是这样的，忙内说那个节目里有个妹子，干啥啥不行，舞跳的比她还烂，而且是个演技练习生，也不知道为啥就跑来参加女团节目。但这个干啥啥不行的小姐姐呢特别会哭，可能她当演技练习生业务技能是给力的，忙内详细研究过播出的三期节目后发现，这妹子一哭就有镜头。 起初闵宝儿以为那妹子是综艺效果好所以有镜头，后来发现妹子身上的综艺效果不止是会哭那么简单。 「她自己搞了个小坚强人设。」 「什么东西？」 「就是虽然我干啥都不行，但我努力啊~」拳头放在苹果肌的闵宝儿给朴音离学『嘤嘤嘤』，跟姐姐说「她是那种女孩子，比如我」手往下滑掌心贴着胸口「我觉得她很作，没事找事，还绿茶。女孩子会那么想，但男孩子会很可爱的类型，长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就是宅男会喜欢的可爱系，还有点四次元，属性特别能戳人。」 「关键是特别会抱团，超级会，碰上一个好心教她的立刻就会贴上去，哭归哭，不耽误练习，难过也哭，压力大也哭，做的不好哭，做得好还是哭，眼睛跟水龙头一样，说开就能开。可她确实在进步，底子太薄了，跟没练习过几乎没区别，进步一点感觉都是飞跃。」 「还有......」 朴音离伸手让她暂停一下「虽然我没有完整看过那个节目，因为你们说没镜头让我别看，但能被人喜欢，至少被节目组看好的人应该没那么多缺点吧，你夸张的是不是有点过？」 「你哪边的啊。」 「我是想让你别那么多水份，说点干货。」 边上被逗笑了的队长给朴音离说干货「她照抄了那个姑娘路子，镜头一下就上去了。」这就是干货，一句话就没了。 闵宝儿觉得也太干了，好歹补充点细节啊「我不是照抄，我是让节目组多一个选择。本来就是实验性的节目啊，制作组都在摸索，金素慧...」看了眼朴音离「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姑娘，她很像日本女团的路线，就是业务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可以玩养成。」 「我觉得节目组也是想要找个人物玩养成路线，当初社长不是也说节目是从日本那边的模式为核心创作的么，日本女团的核心就是养成，不管最后节目组的十一人出道组怎么选，肯定有养成系在里面，女团圈的不就是宅男粉么。」 坐直身体拍胸口的闵宝儿表示她就是那个养成系的苗子「养成系我也行，我的歌舞都是中流，在那一百人里我都算中上了，好歹是sm体系里面出来的。」手指着其他两个共同上节目的姐姐「我们三个之前没镜头就是因为没故事，妍丽姐还好点，舞跳的好，绝对的a级，熙京姐擅长的制作在这个节目里出不了效果。」 第829页 反手再指自己「我一个不好不坏的就更没特色了，所以......」 「所以，你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故事，设定了一个人设，玩养成？」朴音离皱眉打断她「这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朴音离觉得忙内没那个脑子，忙内挺聪明的，但忙内更多是小聪明，她要是有这样的大局观从制作组的角度考虑事情，还安排人设什么的，就不会一直不好好学习了。 朴妍丽乐了「你听她说，哪是她想的，社长想的。」 「什么啊！我也有帮忙好不好！」闵宝儿不乐意。 队长让忙内闪开，给唯一没参与录制的朴音离讲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开端平平无奇，就是她们去参加节目，不管是公司还是她们自己都没把那个节目当什么能一飞沖天的存在，只觉得是个节目。有朴音离拍电影为前提，一档综艺节目算什么。 意料之外的是节目火了之后带红了参与的姑娘们，镜头多的姑娘们粉丝暴涨，有两个还冲进了热搜，不过那两个一个是本来就有热度算是知名练习生，另一个沾着金绣贤的光，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节目火，不重要，节目带火了参与者，这点很重要。 安泰骏一改之前的放羊吃草，详细研究了整个项目，从制作方向到制作团队都研究了，随后召唤李熙京她们，接下来就挨个给人设。闵宝儿是个需要养成的美少女，朴妍丽是个艰苦维持梦想的坚强少女，这个人设很戳女粉的，而队长则是三人组的主心骨，负责照顾大姐以及妹妹，担当妈妈的角色，好让三人能有团魂效果。 达成一加一加一远远大于三的作用。 事实证明社长的招很有用，先起跳的忙内单人参访的镜头播出了，等到节目要拍个人故事的时候，朴妍丽的故事就能催人泪下，那是她圈粉的时候。队长看似默默无闻，但时刻跟在两人身边，守护神角色也能圈一波小姑娘的热爱。 比起忙内的故事，朴音离比较相信队长的故事，听起来更靠谱啊。 让她没想到的是，故事还有第三个版本，或者说是后续版本。 听完两个故事的朴音离差不多该回去了，闵宝儿说要下楼买姨妈巾顺便送她，两人手牵手出门，刚到楼梯口忙内就给朴音离说了第三个故事。 「我觉得社长想搞事情，他虽然没有直白的跟我们说不要把我刚才说的那些告诉你，但有说过，你很忙，让我们没事就不要打扰你了。」 闵宝儿挽着朴音离的胳膊跟她说自己的猜测「我本来没多想，可后来觉得不对，如果我们按照社长说的成了出道十一人里面的成员，那你怎么办？」 朴音离脚步一顿「你确定你没想多？」一百零一人选十一个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那挡节目是不是真的观众投票还是本来就有内定的胜利者还不好说呢。 「不确定，就是瞎猜，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闵宝儿告诉姐姐一个『惊天大秘密』「队长签了二十年长约，我本来只有十年，现在也变成了二十年，妍丽姐也签了二十年，而且我们的分成比例都是一比九，公司九。也就是说...」掰着指头给她数「我，李熙京，朴妍丽，我们三个」握拳轻打了她的肩膀一下「分你的每一分钱，都不是分给我们，是分给公司。」 这个秘密确实有点大，大到朴音离不理解「合约怎么可能签二十年？」 「为什么不行？」闵宝儿疑惑「我签的就是二十年啊。」 朴音离更疑惑她不知道「合约有时效限制的，哪能说签二十年就签二十年。」 「你别傻了，什么都讲法这世界就不会那么糟糕了。」未成年少女让成年少女清醒一点「反正我们都签的二十年，我不知道你多久，肯定比我们少很多，你得最好准备，社长肯定会也想套路你，我们三个都签了，就差你了。」 朴音离完全不觉得自己有担心这个的必要。 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二十年长约？做梦呢！ 第180章 韩国的经纪公司和爱豆之间的合约一度被称之为卖身契, 早年圈内众所皆知想出道就得卖身，这其实也是艺人的地位在南韩一直起不来的主要原因，谁会跟『长工』讲地位, 哪怕长工能赚钱还不是给主人家赚的么。 随着南韩天团神话的合约纠纷以及另一个天团东方神起的分裂，官司打的上了国家新闻，合同有多坑也就变成了圈外众所周知的『秘密』。随后，舆论压力过大, 在2010年韩国公证交易委员会介入，监督各家公司修改合约。其中作为三大社中的龙头, 也是整件事的起因, sm直接被当成靶子阻击。 不过认真算起来, 三大社还是做了人的, 反倒是小型公司签的合约更不规范。因为小公司输不起，投入必须要有回报，一子落错就是满盘皆输。不像大企划社好歹有试错的资本, 就算一个新人团没火，也有其他基本盘兜底。 2010年后的艺人经纪合约被限制在七年以内, 也就是最长七年, 但这条规则是可以通过各种附加合约去延长的，毕竟只要有规则就有漏洞可以钻。因此2010年后的艺人经纪约一部分限定在七年内，但也有一部分不按照这个来, 多少有点民不举官不究的意思。 毕竟签署合约之时大家都抱着友好相处的想法, 没人恋爱都谈就先想着分手要怎么把送出去的礼物要回来。 第830页 事实上七年已经算是长约了, 还是非常长的长。请注意, 没出道是不算在合约期内，练习生的合约跟出道艺人的合约不是一回事。爱豆的合约都是从出道日期算，出道前练习生会拿到新的艺人约。 不管怎么说, 二十年都不太可能不可能，一告一个准。 但闵宝儿的那句话是对的，什么都讲法这个世界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虽然但是......二十年也太夸张了！据传sm最兇残的时候也不过是搞了个十三年的合约啊，这还多出七年？！ 朴音离依旧不是很信，不是说忙内骗她而是忙内不太靠谱，她是能打听到各种小道消息没错，可...二十年啊...... 二十年实在是一个过于夸张的数字，夸张到朴音离给李先稿打电话说这个合约时常的时候，李先稿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不可能。 自己做男团自己签艺人的社长告诉小朋友，再怎么用附加条款去延长时间也不是这么延长的。再说只要安泰骏稍微有点智商，也不会干出把二十年长约落在纸上，让闵宝儿握着把柄，随时能找司法机关介入当证据的操作。 李先稿极其肯定的跟朴音离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倒也没说是闵宝儿瞎讲啥的，而是想要让艺人走不掉方法不止是签长约这一个，还有更多不着痕迹的方式。他怀疑的是闵宝儿可能隐瞒了更复杂的内情，只说了结果。 而朴音离怀疑的是，忙内很可能没搞明白内情，只看到了结果。如同她父亲的那件事，细节都是道听途说，只知道结局。 两人的想法谁更正确不清楚，当事人没办法解释啊，当事人搞不好自己还没搞清楚呢。 但整件事不止有一个当事人，另一个当事人唿叫了朴音离 3月4日，女团选秀播出了第七期闵宝儿所在的三人分组pk小分队内，她拿到了第一，节目上她在喜极而泣，哭的又可爱又可怜，节目下她跟朴音离吐槽，她最近进入了眼药水贫穷。哭太多眼睛太干，一瓶一个礼拜就用完了。朴音离让她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快了！ 同天，朴音离新学期报导，忙完学校回公司，社长召唤。 安泰骏找她一共三件事，第一是《一念之间》定档，暑期档，电影上了她就算正式以电影演员的身份出道，公司会跟着电影给一波宣传。 这个其实不重要，早前就说过的，提前知道消息的朴海真还问过朴音离，要不要趁着电影定档，内部试映会开过了，她也算入圈进门，要不要赶在电影没上线之前把演员约从『宇宙之心』挪出来，签一家真正能帮上忙的演员企划社。关于这个提议朴海真早就说过，朴音离还是那个回答，再考虑看看。她不是出于什么道德原因要跟公司共存亡什么的，她对安泰骏没有什么道德包袱，他们就是合作者啊有道德包袱干什么。她想的是，归根到底她还是想站在舞台，做演员是曲线救国，专注做演员就走歪了。 如果朴海真问的再详细一点就会从他以为是不好意思跟公司开口的小妹妹那里，听到很实际的答案。在『宇宙之心』朴音离电影演员的身份是她的加分项，公司能给的帮助确实不多，相对应的公司也不能对她提出更多的要求。要是进了专业的演员经纪公司，公司给资源她就需要出成绩，那不是她要的。 第一件事不是很重要，说出来是为了给第二件事做铺垫，要出道了，练习生合约就要变成艺人约。合约要重新签，年限、分成比例这些都需要再谈，以及，她的演员约要不要换公司。 这些当初都谈过，当初谈的时候针对的是以爱豆身份出道谈的，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自然就需要重新谈。 安泰骏并不介意朴音离的演员约签到另一个公司去，他考虑的也很实际，公司小，他更熟悉歌谣界，电视圈的人脉都少，电影圈直接就是没有。他不可能为了朴音离一个人勇闯电影圈，就『宇宙之心』这个体量，在爱豆的小圈子都是草台班子，去电影那种大市场，连个草台都算不上。 社长不准备进深海跟大鲨鱼们玩，一不小心被吞了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他也没有往那边沖的必要。朴音离是演员约改签，又不是歌手约改签，改签了之后对他来说没损失的，反倒还有点小分成，不用做事也能分。大头是给演员经济公司分走了没错，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何况他还不用做事等着分钱就行。 关键点在于，目前的『宇宙之心』确实没办法给朴音离在电影上给与什么帮助，经纪公司跟艺人是互相成就的关系，没帮助就不应该分钱。要不然孩子小，好骗还好，等朴音离大一点，位置高一点，看的东西多了，见的人也多了，这种不公平的相处方式会造成隐患。 精明的商人是不会等到问题出现再去解决的，而是尽可能的把一切火苗掐灭在点燃之前。 朴音离有些意外社长会说这个，也没立刻给回应，等着明显还有话没说完的社长继续。 继续的第三件事就是见面的重点了。在有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铺垫的情况下，讲出来的重点。 「你想过solo吗？」 「......！」 下午三点多，安泰骏午饭没吃，叫朴音离过来之前让助理去买了三明治还给小姑娘买了曲奇，总不能让小朋友干看着他吃东西。他的三明治几口就没了，朴音离的小饼干磨磨蹭蹭就下去两块，如今嘴里含着的第三块还差点掉了。 第831页 安泰骏乐呵呵的望着叼着饼干瞪圆了眼睛的小松鼠，让她别那么激动，这不是说她就从女团计划里退出了，而是在成团前的另一个选项。 「我先说，你先听着，该吃吃你的，小心噎到。」 点点她面前的茶杯让松鼠记得喝水的人类给她说新计划，这个计划起源于她要以电影演员出道，也就是说在《一念之间》开拍之前，安泰骏就已经有这个计划了。只是那时更多是想法，如今可以试着付诸实践。 「刚才我也说了公司在电影上帮不了你太多，那边需要你自己加把劲，我也确实没想到你能从电影的方向出发。艺人在圈内是怎么分等级的不用我提你也知道，电影演员就是金字塔的顶端。你从顶端出发再往底端走，如果我只是你的私人经纪人，我不贊成这个想法，但我是社长，你是爱豆练习生，那这其中就有可操作性。」 「我们看过成片了，你的角色光靠美貌也能刷到一波关注，那波关注具体能炒多热如今不好说，但任由热度就这么过去肯定是浪费。如果把热度都堆在你演员的身份上，说实话，那对你，对公司也是一种浪费。不如就藉此机会往外沖一把试试看，先出音源，音源成绩好再出ep，成绩不好那就直接撤回来。」 「这个想法有点赌一把的意思，万一电影爆了或者你的角色爆了，那音源会跟着爆，这几乎就是等式。往大了说，搞不好我们能一飞沖天，往小了说，即便输了，你还可以退回来，再等一个团队出道的机会，对公司来说损失可控。」 「专辑是不可能给你做的，投资太大，新人本来也不怎么出专辑，都是先丢单曲出去试水。我的想法是不发碟，没有mv，也不做实体，实话实说，那个成本太高。出于压缩成本的考虑，你只有音源，各大综艺能上的我会帮你都上去，地推也会做，更多的砸钱宣传...」摇摇头「那些就算了。」 「真要那么做，你会很累，累到一天可能一个小时都没的睡，学业也要暂停。一首歌的生命周期完全看艺人，出新歌就是死拼，没钱宣传就得不停的跑。你想好了，工作量会大到你承受不了，而我不会给你任何休息的机会，不止不会给你休息，我还会把你所有休息的时间都压榨干净。」 安泰骏在她要开口前抬抬手示意她先听完「除了那些你还要考虑，你在电影圈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一个新人演员自己拉低格调跑去当爱豆，圈子里对你肯定有微词，这对你以后接戏可能不太好。换句话说，这场赌局，公司要承担的压力很小，你要承担的更多，在发展方向上的考虑需要慎重。」 社长直接挑明，电影演员的身份对我来说是商品的附加值，但对你来说可能是未来最好的发展方向，我的计划可能会伤害到那些，你要想清楚。他没说的是，这件事没必要那么赶，完全可以在朴音离演员的身份站住脚之后再试着solo，那时对她的帮助更大，但对公司就不一定了。 朴音离不需要听那些没说的话，她甚至都没往那个方向考虑，她的小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可以的！」说完觉得不对「我solo了，孩子们怎么办？」 安泰骏笑了，还真是这姑娘会问的问题，社长很高兴她这么问，即是出于利益，也是出于对好孩子的喜欢。 「李熙京她们在参加的那个综艺你知道吧？」安泰骏等她点头后继续说「我在尝试把她们三个人往出道组推，能成功最好，成不了她们也能再等等。不管你出道的成绩好不好，哪怕好上天，你还是要回来成团，拉她们三人一把。」这也是利益最大化「成绩不好，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都回来成团。」 「她们三个也一样，不成功回来成团，成功也就是一年的限定团，一年之后解散还是回来成团。到时候她们自己就有粉丝基础，你也有自己的粉丝基础，你们再凑在一起，我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创造一个怪物新人团。」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先顾着眼下。」安泰骏问她「眼下还有四个多月电影就要上，你如果准备好按照我的想法来，那你就要开始地狱训练了，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你明天之前告诉我，别急着给答案，慢慢想，想清楚，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以爱豆出道，艺人合约我签几年？」朴音离试探着问。 在聊solo前就聊了合约，虽说聊的是演员的经纪约但也算聊过，聊过的事情重新提，安泰骏半眯着眼睛打量她「你想签几年？」看她愣住，也楞了一下，他以为朴音离那么问是还没出道先想摘桃子，还想说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可她的态度不像，那......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安泰骏坐起身「谁跟你聊过合约的问题吗？」看她干笑不说话，眸光微闪，能跟她说合约问题的，那就是「闵宝儿跟你说了什么？」 社长太精明，员工很尴尬「那个......」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点不需要我教你吧？」安泰骏抽了根烟出来，反夹着菸嘴在桌上敲了敲，点燃烟教导小朋友「我知道你心好，但善心也要分人分事情。我的钱不可能平白无故就丢水里，她们拿了我的钱总是要还的。」 这话朴音离当然懂，可是「二十年也太......」 「二十年？什么二十年？」 「......？」 安泰骏叼着烟等解释，可说出那句话的小姑娘感觉事情不太对，不敢瞎说，含煳的开口「您不是让她签了二十年的合约么。」 第832页 「二十年的合约？」社长摩擦着菸嘴貌似没太听明白「你搞错了吧，七年是死线，我就是想加也加不到二十年啊。」说完突然想起来「你说的那个二十年是7+7+7的二十一年？」 莫名其妙又加了一年，说法不同结局差不多，朴音离犹豫着点头「可能是。」 抽了口烟的安泰骏眉头微皱，不是冲着朴音离的，但也不觉得她无辜「你知道我给她还了多少钱么，那笔钱不是送她的，是我借她的。我都不想搭理这件事，她妈求着，再找一个闵宝儿你们又要重新磨合，我才会还那笔钱。」 「钱是我还的，她欠我的没还清就不可能离开，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也不准备做个慈善家。钱我还了，不是白还的，债权转移到...知道什么叫债权吗？」 立刻点头的小朋友示意大佬继续。 大佬瞟了她一眼「债归我，利息照算。从她出道开始算，第一个七年如果她命够好能还清，那要不要续约就正常谈，我顶多是有优先权，但所有经纪公司培养出来的人合约里都会加上签约的优先权，这不是什么特例。她要是没那个命没还清当然是继续给我还钱，合约自然在我手上。没可能钱没还，人跑了，那我就真成做慈善的了，我没那么好心。」 「实际上第一个七年她赚的钱不够还我，我都没兴趣跟她签第二个七年，不过她年纪小，就算明年出道，七年之后也不过二十六、七，以女爱豆的年纪算大了，但还能再沖沖第二春。要是真耗到第二个七年，十四年过去她还是还不起那笔钱，那第三个七年我签她就纯属为了还钱。」 夹烟的手指点点桌子，社长让职员听清楚了「我在你们身上投资的每一分钱都是要给我还回来的，这点你换任何一家经纪公司都是这样，这个圈子没人做慈善。爬到高峰再去做慈善那是你们的事，也跟我没关系。你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我们没必要谈下去，要是想着赚了钱就跑，那你最好去打听一下，当年我在sm是靠什么起家的。」 朴音离有一丝懊恼，她就说忙内不靠谱吧，但现在也不能说，只能垂着头老实听训。 别的事情可谈，谈钱对商人来说那都是大事，安泰骏一次性跟朴音离讲明白「你既然知道闵宝儿的合约那应该也听说了其他两人的，你的合约跟她们三个都不一样，我对你的限制很少。但你不要以为是我对你格外特别，或者以为自己能赚钱了就能反过来跟公司谈价码，我这个人做事讲规矩。」 「如果你不是想要当偶像，电影的那条路，自己就能走，我所做的也就是在背后推你一把，给的东西少就别贪，这就是我的规矩。你看看你们四个，只有你可以不住宿舍，助理也主要跟着你，你问那三个去参加综艺有助理吗。我不能说对你多好，但该照顾的我都照顾到了，适可而止这个词，不用我教你。」 「她们三个都是二十一年，三个七年叠加，不是签什么二十年合约，而是但凡没有把钱还清的，都不准备走。李熙京是培养的费用高，你以为她为什么能跟着勇敢兄弟，朴妍丽是我付违约金带出来的。只有你，我没怎么花钱，也肯定你能把我的投资都还回来，所以合约限制不多。」 「搞搞清楚，我签你们回来不是过家家的，李熙京和朴妍丽都是有缺陷才没能出道的人，练习时间那么长，后辈都出道了自己没出道，除了跟公司企划的方向不合之外，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如果她们能好到无可替代，那怎么都能出道。sm和yg都出过漏网之鱼，但那个概率多小你知道吗，每年公司清退多少练习生，又有几个能再出道，凤毛麟角。」 「她们自己都不敢赌自己是有那个命，她们没机会了，我给的机会，我愿意给机会难道是我心善吗，是冲着利益去的。那两人能不能成功要看运作，运作靠什么，幻想啊，靠的是钱砸。闵宝儿是特殊情况但在圈子里也不算罕见，多得是背一身债出道的人。你特别，可那不是你给我找麻烦的理由。」 「照顾别人为别人的未来担忧之前，你先想想你自己，英雄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不要跑到我面前做英雄。」安泰骏沉下脸「我警告你，你如果在外面因为类似的事情去找比你位置高的人麻烦，导致我要给你善后，那你就要数一数，你愿意付出多少当那个英雄。」 被训的不敢说话的朴音离连解释，我没想当英雄是大佬太精明见微知着都不敢说，无敌乖巧的给大佬认错。 安泰骏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乖乖告退的朴音离出了门才松了口气，自家社长生气有点可怕，不是骂脏话或者要打人的那种流于表面的类型，那种冷淡更吓人。 被吓到的朴音离左思右想之后给她们四个人的小群发了条信息，简述事件经过，老实承认自己说错话了，发完等着被姐妹们集体攻击。没想到没人攻击她，都去攻击唿天抢地深感自己要完的忙内了。两个姐姐都觉得是闵宝儿的错，原因么...... 【你没事跟迪士尼公主瞎说什么！她傻你也蠢？！——今天又是没出道的一天（李熙京）】 【你有病啊！想拖她一起下水还是干什么？跟她说那些干嘛！——新舞鞋超美（朴妍丽）】 【小浣熊举牌写我死了不要救我.jpg——仙女本仙（闵宝儿）】 朴音离感觉自己攒下的人品都用在了今天，顺便安慰一波忙内，她会给她收尸的。忙内并不想听到这个安慰，她只想去跳汉江。 第833页 汉江是不可能跳的，四人组再次聚集到宿舍，聊的就不是谁去汉江的问题，而是朴音离单人solo。姐姐们给妹妹出谋划策，跟社长要资源，音源也分谁做，越大牌越好！朴音离负责听，闵宝儿瘫在地板上生无可恋。 在所有的选项里唯一没有的选项是不solo，不管是谁都没有想过这个选项，羡慕朴音离的人有，三个都羡慕，嫉妒就还好，嘴上说着嫉妒，但话一转还是担心居多。这年头solo真的不好混，团体的天下么。 姐妹情深的戏码属于夜晚，白天属于商业谈判，朴音离选择了出道，合约就需要再谈。 再谈合约的那天，姑娘们都在社长办公室外面等着，里面坐着的是朴妈妈、律师和社长。有介于姐妹都已经情深了，原先不好问的话题就好问了，比如迪士尼小公主到底是啥家庭，朴妈妈全身上下加起来都能付公司一年房租了。 「你怎么知道？」朴音离自己都不知道她妈那身那么贵。 闵宝儿鄙视小公主「看牌子啊，伯母那个铂金包是限量版，高级vip特供，要消费达到一定条件才能买，一年消费过...百亿？」 「百亿？！」x2 姐姐们侧目，朴音离堂皇「哪有那么夸张，顶多二十亿。」虚打了下忙内「你别成天瞎说！」 口无遮拦的忙内还没说话，朴妍丽已经在感慨贫穷限制了想像力「二十亿也很夸张。」队长跟着点头「超级！」 这个对话朴音离插不进去，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对，接着被问爸爸是做什么的时候就保守了很多「医生。」 「哇~医生好有钱。」李熙京捧着脸幻想「我要是也能做医生...」 「医生有那么有钱吗？」曾经富过稍微懂点的闵宝儿觉得不太对「什么医生？」 就在朴音离犹豫要不要说，怕说了又被怼，朴妍丽就接话了「医生没钱谁有钱，医生超有钱的好不好。」 话题就此转移到医生到底有多有钱上，朴音离就不再开口了，聊完了她就轮到了队长。队长表示她是普通家庭，说这话的时候特地指着朴音离补充，自己是真普通，跟迪士尼小公主绝对不一样。 曾几何时也说过自己是普通家庭的朴音离荒唐的看着队长，说什么呢，她就是普通家庭好不好！ 队长没搭理她，另外两人也没理她，让队长继续。继续的队长表示，她是渔民的女儿，爸爸常年出海，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妈妈就是家庭主妇，没了。 「就没点什么故事？」故事很多的忙内觉得这个太平淡了。 李熙京白了她一眼「干嘛，我得你那么倒霉才算有故事吗？」 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故事聊到后来就是三人组团羡慕迪士尼小公主，朴音离并不想要这样的羡慕，但她选择不说话，因为说什么都会被怼回来，在这一点上有钱就是『原罪』。 等合约签了，朴妈妈请小朋友们一起去吃饭，当是照顾女儿的感谢，社长表示他请客，两人来回客套，最后变成社内聚餐。场所依旧是个隔壁烤肉店，宇宙之心聚餐专属场地。 朴妈妈在，大家刚开始都有点拘束，几杯酒下去放松了，就有人好奇姑娘们都好奇的问题，朴音离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丈夫是医生，你们应该听过，朴启勇。」 现场沉默半秒，没人听过。 朴音离默默往后缩，她妈又开始了，好尴尬啊。 又开始的朴妈妈一点都不尴尬，反倒很惊讶「不知道？不应该啊，你们不知道瑞雅整形吗？」 这个名字一出，安静的现场热闹起来，瑞雅整形医院超有名，有名到一度被称之为艺人专属，传说国内动过刀的至少有五成都是在瑞雅做的。作为一个以美为一切的圈子，不知道哪都不应该不知道瑞雅。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没想到是那里的医生什么的，朴妍丽给之前说医生没那么有钱的忙内使眼色，她就说医生很有钱吧，整形科医生超级有钱的。 朴妈妈却表示，整形科医生有没有钱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瑞雅是我们家的，我丈夫是院长。」 现场再度安静，这次安静的就有点诡异，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朴音离身上，朴音离想要找个洞钻进去，真的好尴尬啊！ 依旧不觉得尴尬的朴妈妈左右看看，再看女儿「你没说吗？」 李熙京幽幽冒出一句「她说她是普通家庭。」众人的神色都不太对。 全场最淡定的朴妈妈这次跟女儿站在同一线「确实很普通，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她那个语气和神色，跟『普通』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去洗手间！」朴音离秒速起身跑。 三秒后，忙内跟着跳起来「我也去！」 队长和大姐同时弹起「我们也去！」 三人组把要去洗手间的朴音离堵在了走廊上，组成包围的扇形站位，把小可怜逼到墙角。 被围堵的朴音离交叉双手放在胸前防卫，并且以一种非常熟练的句式跟她们说，打折可以，八折极限，动刀的不推荐，微调可逆随便做，美白针有一定副作用，做前最好先体检。抽脂就别想了，那东西很危险，弄不好会死人的。想减肥推荐运动，健康安全还便宜。 就她那个态度也不像是第一次被堵了。 朴音离确实不是第一次，举凡知道她家有个整形医院的妹子们都当她是百科全书，啥都问。问的朴爸爸很惋惜自家女儿为什么不去学医的时候，女儿特别想甩锅亲妈。 第834页 亲妈也不是想炫耀，亲妈是认为，人形生物都是自家医院的潜在客户，比起女儿，她可乐意给自家医院宣传了。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当然不能放过每一个潜在客户。 熟练的让人心疼的迪士尼小公主把姐妹们都逗笑了，姑娘们不是追出来问整形问题的，而是追出来让朴音离解释解释有一家医院的有钱人说什么自己是普通家庭，怕她们借钱还是怎么的。 这个点么...... 朴音离放下手，凭藉身高和特殊身份傲视三人，先看队长「九万」再看忙内「十一万」最后看大姐「十六万五千。」手一伸，挺直腰让自己更加『高大』「还钱。」 债主身份一出，三人整齐的露出笑脸。 忙内一把握住她伸出来的爪子，上下翻看「哎一古，这手，真好看。」 队长望天，大姐讪笑「过两天，过两天就发工资了。」 自觉安全了的朴音离抽回自己好看的手，嘟囔了一句「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是说出来很麻烦。」每次说出来她就被迫变身业务员，还要进行一系列的整容科普，小时候不会得现场查，大了，查多了，懂了，就不想说了。 女儿说不说都无所谓了，亲妈已经说了，不止说了还发了一堆名片。院长夫人的名片跟打折卡的效用是一样的，亲妈的折扣比女儿高一点，七点五折。 四人小分队回包间的时候，屋里已经变成了整形美容研讨会。 这个说，您觉得我这个皮肤要不要光子嫩肤一下？或者有别的嫩肤方式？ 朴夫人端详，光子嫩肤就行，只不过做一次效果有限，要坚持，要按疗程来，钱不凑手，接受分期。 那个说，您觉得我这个嘴唇弄个丰唇怎么样？ 朴夫人专业点头，完全可以，顺便还能瘦个脸，去，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四人组里的其他三个被这个场面惊呆了，朴音离面无表情，习惯了。 比较惊悚的是，社长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气氛，也跟着问了句，植髮问题。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社长的脑袋上，社长一眼扫过去。不算茂密，毕竟人到中年，但也没秃，只能说有点稀疏。 「看什么看，帮朋友问的！」 帮朋友问的人很多，多到这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送走『大夫』后，组团对『少东家』格外有兴趣。这个后遗症朴音离也很习惯，撩起头发展露全脸，随便看。 「我没动过，爸爸说目前整形医学还没发展到第二代人，就是最早做整形的那位病人还没去世。整个医学界都无法断定目前的手术会给人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我们家都不做的。」想了想觉得不对「微调无所谓，那是可逆的，只要是正规的针剂都能被人体分解，我指的是动刀那种大手术。」 如果说朴妈妈是在这群人里烧了一把火把大家烧的心痒痒的，那朴小姐就是给那把火泼了一盆水，让火苗熄灭，让大家冷静。 冷静下来的众人四散，朴音离跟社长走，合约签订，新的安排出来，在地狱训练开始前要先把选课的问题搞定。 「我是建议你先休学，但你母亲不太贊成，看你考虑，你觉得你能坚持吗？」 朴音离想说她不能，但她也没办法休学「教授不乐意，教授对我休双学位已经很不开心了，我要是休学很可能就没办法毕业。」 「双学位？」安泰骏疑惑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又修了一个学位？」 更疑惑的是朴音离「我一直都是双学位啊，我是特招，没高考，特招不能改专业，后现代音乐系是我的第二专业。」 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社长很是不解「你第一专业是什么？」 「原子力工学。」 「......」 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听懂的安泰骏眼神默默移开「那你那个...」什么来着「就是，它很复杂吗？」 「不复杂，比音乐简单多了。」朴音离嘆了口气「音乐好复杂。」工科多简单，有规律啊，音乐太复杂，一点规律都没有！ 恍惚想起当初这姑娘说自己是普通家庭的安泰骏选择跳过这个话题「那你有办法兼顾吗？」 不是很有信心的朴音离想了想「先放放第二专业吧，这样可能会好一点。」 「你很喜欢第一专业？」社长没弄懂「你想成为歌手，后现代音乐才是努力的放心吧。」 朴音离当然也知道，问题在于「我要是敢那么做，教授一定会杀了我，当初特招的比赛教授是评委，他对我...给予厚望。」一声长嘆「早知道当初就参加高考了，那就能选专业了。」后悔终生！ 这方面安泰骏就真的帮不上忙了，他其实想说高考未必考得上庆熙，但小朋友都能特招，还是不要质疑对方的学习能力了，专业都听不懂。 总而言之，朴音离暂停了第二专业，跑了两趟学校挨个给教授递申请书，这个动作被学长知道了。曹硅贤打电话问她什么情况，听说是要准备出道也就没再说什么。学长其实想说最好还是不要那么做，不然会给教授留下不好的印象，艺人就是来混文凭的，可朴音离要出道，这个就没办法说了。 朴音离正式进入出道倒计时，公司全员围着她转，各种会议，定人设，定方向，还有找谁当她的单曲制作人等一系列让她每天都在祈祷自己能有分身术的繁忙。必须要说，忙归忙，小朋友忙很兴奋，或者说亢奋也行，要出道啦，她要站上梦想的舞台了！ 第835页 说到梦想，顺便一提，社长在半个月后拥有了一头乌黑靓丽的秀髮，特别秀，秀的社长走路带风，满面红光。 第181章 朴音离 梦想着出道的少女等真正面临出道才知道出道有多累, 也更清晰的了解了，自己的存在就是商品这件事。 光是为了『朴音离』这个名字要不要继续使用还是换个艺名，会就开了两场。 本人非常喜欢自己这个名字的朴音离, 在一系列诡异的英文名和什么敏、什么英、什么慧等等据说是按照大数据（知名女星都叫这些）和神秘学（算八字）搞出来的名字里，还是更喜欢自己这个。 然而没人听她意见，她在会议室更多是个人形道具，一开始还满心要参与会议的朴音离到后来就是来写论文, 顺便被测试什么样的名字更贴她的脸或者人设。 关于人设，知道了『工学』的社长想把她往天才少女的方向推, 庆熙大学的特招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还叫朴音离把她获得过的奖盃都拿过来。这个要求让朴音离得到整个公司的侧目, 因为她的奖盃、奖状特别多, 不止多还杂，关键是让大家详细了解一下，什么叫普通家庭。 普通家庭的朴音离有个马术比赛的金奖, 大家知道了朴音离会骑马。 但朴音离表示「这个奖是忽悠人的，爸爸以前想让我留学, 有这个奖盃只是想让履歷丰富点好申请大学。」 「什么意思？奖盃是买来的？」金玟宣问。 摇头表示不是买来的朴音离给众人解释普通家庭申请大学的常规操作「有专门的机构会组织这类的比赛, 找一些本身有专业证书在国内或者国际上有点名气的人做背书，再找职业的运动员或者参与过大型比赛的人来陪衬，把比赛弄的看起来很专业, 但谁赢谁输都是定好的, 我们那一年三个金奖都是之前就定下的。」 安泰骏看着奖盃问她「会被记者翻出来吗, 你们伪造这个？」 「不知道, 这种比赛不是一届一届办的，同一批人拿到金奖，比如我。」朴音离指指自己再指那个奖盃「我拿到了, 整个比赛就不会再办。」 啧啧有声的金善美感慨「我听过最高端的就是定制服装，没想到还能定制比赛，厉害了。」 社长也那么想，但社长没说，社长秉持着危险的东西就不要碰的想法跳过这个奖，说下一个比较神奇的东西「围棋职业赛也能这么干？」 「那不能，那是国家比赛。我爷爷喜欢围棋，我们家是首尔围棋协会贊助之一，小时候跟着爷爷去棋社玩的时候跟着想要考职业棋手的人一起去玩的，就成了初段。」为了防止误会，主要是他们的表情不太对，朴音离就解释「初段特别简单，这不算什么的。」 负责担当真正普通人角色的金美善嘟囔「我都不会下围棋。」 金玟宣比较想知道「小时候是指多小？」 「六...七岁？」朴音离不记得了，看他们表情又不对了，再次解释「棋手年纪都很小，初段很多都跟我一样大，比我小的都有。而且初段真的没什么，就是入门，很普通的。」围棋是个很讲究天赋和天才的竞技，但这话就不适合说。 喝了口咖啡的安泰骏让金玟宣把围棋的那个加入可以炒话题的分类里，再进入下一个「未来之星的那个奖是什么？」 「我小学在英国读私立学校，联校，就是兄弟学校，几个学校之间每年举办的综合考试，前三名可以得到这个奖章。」朴音离歪头回忆「二年级吧，好像是二年级，二年级我是第一名。」 「之后的你就不是了？」外宣的一个小哥哥不明白。 朴音离摇头「我就考过那一次，不好玩就没考了，它要单独考，还都在冬天，我不想出门。」 默默竖起拇指的助理给自家艺人『跪了』。 社长面无表情的表示这个奖待定，下一个「达文西奖是什么？」 朴音离一愣，有人不知道达文西奖？还是解释「机械工程领域的最高奖，美国机械工程协会创办的，我这个是青少年版，衍生出来的比赛，小朋友们自己玩。」 「也是买的？」 「不是啊，这个怎么买，全球的比赛，虽然集中在欧盟和美国，但号称是全球的。」 「你得到了金奖？」 「团队，这是团队奖，我们整个团队得到了金奖。」 「比赛很有名吗？」 「应该？不知道啊，在我们学校还蛮有名的。我是指小学，我读的那个小学。」 诸如此类奇奇怪怪的奖盃、奖牌多而杂，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才整理了一半，其中跟音乐有关的非常少就几个，而且主要集中在小学。仿佛朴音离所有的灵气都在小学时爆发，上了初中就平凡起来，有点另类版伤仲永的感觉， 安泰骏对此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初中之后就没什么奖盃了？」 「当练习生了啦，我初中就当练习生了，就没精力再去玩别的，只能参加一些大型的比赛刷学分。」朴音离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其实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才少女，她觉得自己很普通来着，如同她有个普通家庭。 扒拉着剩下还有多少奖盃奖状的金玟宣突然看到一个奇怪的文件，抽出来一看，智商测试鑑定报告，手一甩举着纸沖朴音离惊叫「你智商有一百四？！」 「啊，拿错了，这些东西都是妈妈收着，我一起给拿过来了。」朴音离摆手示意众人淡定「那东西没意义，测试智商本身就是伪科学，弄来好玩的，我觉得我顶多...一百？一百一？就是普通人的平均值。」 第836页 会议桌不算朴音离一共八个人，八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是炫耀呢还是谦虚过头？ 安泰骏咳嗽一声，看向朴音离「你被庆熙大学特招是因为什么？」 「高中的一个物理竞赛，首尔物理协会举办的，本来要代表韩国参加apho就是亚洲物理竞赛，但拿到国内金奖就能被特招我就没去，那时候练习特别忙。」说到这个朴音离就想嘆气「我们老师超生气，那年都没收我生日礼物。」 这句话让其他八人的表情渐渐诡异起来，企划小姐姐很好奇「你为什么想当艺人，就是想当爱豆，感觉你也不是需要别人关心或者有炫耀的欲望。」别说没有炫耀的欲望了，今天之前谁都不知道朴音离能低调成这样。 朴音离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我想要站在舞台上，想要听到欢唿声，想要有一束追光只打在我身上。」 「真的假的，不像啊。」一直负责会议记录的助理小姐不太信「你喜欢成为人群的中心？」这孩子才不是需求别人关心的，她关心别人的时候更多。 「没有吧。」 「那你说的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 助理小姐还想再问被社长摆手打断了，安泰骏决定问个可能会听到奇妙答案的问题「你的爱好，不是，是像围棋这样的特长，你有哪些？」 「没有吧，我好像没什么特长。」朴音离撇撇嘴「腿特别长。」 满屋的笑声起来，金善恩把钢琴的证书翻出来「你不是有这个吗？钢琴特长啊。」 「那个是骗人的，钢琴只有职业和非职业的区别，什么几级几级都是骗人的。」以防误会，朴音离补充了一句「这个不是买的，也是国家考试，我要进后现代音乐系的强制要求，就去考了证书。」 在其他人开口前，安泰骏示意众人安静，笑眯眯的看着朴音离「钢琴和围棋对你来说都只是，你会，对吧？」在她点头的同时众人纷纷开口，敲桌子再次让他们安静，再问朴音离「按照会的标准，你会多少种乐器？」 「乐器啊...」朴音离皱起眉头「我没算过，大众的应该都会一点点，就是一点点的一点点，会而已，绝对不是精通。」 「精通的标准是什么？」 「演奏家？」 屋内一下吵杂起来，七嘴八舌纷纷开腔。 「你这个标准，圈内就没几个算精通的。」 「就是，大众的都会就已经很厉害了。」 「还真的是天才啊。」 「早就觉得你奇怪了，天才就能解释了么，天才都不太正常。」 「......」 其他的朴音离没管，那句你很奇怪和天才都不太正常让她有点囧，她哪不正常了，特别正常好不好！ 安泰骏勐的一拍手让所有人闭嘴先出去，等人都走了，侧身转向朴音离，探究的看着她，看的朋友有点不舒服，就听社长问「这里就我们两，你也没必要跟我装，你真的觉得自己很普通？」 眨巴着眼睛的朴音离问回去「您觉得我不普通？」 没有正面回答的安泰骏指了下金善恩的空位「你觉得她普通吗？聪明还是笨？」 朴音离想了想「聪明。」 「聪明在哪？」 「很会交朋友啊。」 「不觉得她做事太马虎吗？」 「还行，能解决。」 勾了勾嘴角的安泰骏问出很久以前就想问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出来的问题「金善恩会喜欢...那个叫什么，手帐，就是把日记弄的花里胡哨的那个，是因为你吗？」 「可能？」朴音离也不确定「手帐怎么了吗？」 手帐没怎么，手帐就是手帐，普通，平凡。但用手帐的人和那个人的用法很有意思。 彼时朴音离进组进的突然，安泰骏一直没招到最合心意的助理，金善恩是退而求其次，所有应聘者里最好的，就只能是她。金善恩最大的有点就是会交际，当助理特别合适以后往经纪人发展也很很合适，但她有个致命的缺点，马虎，这位面试的时候衬衫沾到食物的酱汁，就这个细节安泰骏把人刷掉了。 助理的基础要求就是细心，做助理的当然要事无巨细才能照顾好艺人。但当时没得选，矮子里拔高个，就这个了。 安泰骏想的是拍也就拍一个多礼拜，就算出乱子也不会太大，先凑合一下。结果这一凑合，凑合回来的金善恩大变活人，安泰骏观察了一段时间，本来准备辞退的，观察之后发现人变了，缺点没了，优点格外吐出，他就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是金善恩自己突然就改变了缺点，她但凡能发现自己性格上的弱点早就改了，不是等到面试都没改跟朴音离几天就改了。其他人调教的也不可能，那几天金善恩就跟着朴音离来着，那就只能是朴音离。 要说金善恩有太大的改变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她最大的改变是多了一个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安泰骏看到几次她把笔记本拿出来写写画画，就要了她的本子看看。 本子上很详细的写了她今天一天要干什么，不止是工作，吃饭也写，还写今天只能吃多少卡路里的食物，中间还会穿插临时被别人要求要做的事。什么人在什么时间要她做什么跟谁对接为什么要那么做，都写。 安泰骏看到这个本子就知道马虎的金善恩为什么突然在状态了，同时被金善恩安利了所谓的手帐管理生活还看了她给的另一个本子。比起朴素的黑皮笔记本，第二本花里胡哨的，里面还有小贴纸什么，写着月计划，减多少斤，完成了多少，再接再厉啥啥的。 第837页 第二本的内容让安泰骏知道，金善恩为什么会能保持第一本的记录，她把那个当游戏，好玩而不是枯燥的行程。她会把这一天发生有趣的事情从第一本摘抄再扩充到第二本里，那对她来说可能很有趣。 中年男士安泰骏不能理解小姑娘的『多此一举』，但他很想知道是谁挑起的金善恩记录的兴趣，那个人必然是个很会琢磨人心的人，或者说很会调教人。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有记录习惯的金善恩跟之前马虎的金善恩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最大的缺点改掉了。 安泰骏想过会不会是朴音离，因为金善恩那几天就跟着朴音离了，又觉得不太可能，小姑娘多单纯听听外号就知道了，迪士尼小公主会是个能算计人心，针对性下手，还下手特别准的，工于心计的类型？不现实。 但满桌的奖盃、奖章、奖状堆在一起，普通家庭的普通姑娘，就变的不普通了。 「你怎么让金善恩喜欢上手帐的？」 「我吗？我好像没有做什么。」 「那她是怎么喜欢上的？」 这题朴音离不太会答，因为她也不确定对方是怎么喜欢上的。安泰骏思索着换了个问法，金善恩喜欢上手帐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题太宽泛朴音离还是不太会，安泰骏表示没关系，他们不赶时间，慢慢说。 慢慢说的故事有点乱，朴音离并不想讲助理姐姐的坏话，有些地方就帮着遮掩，但社长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马虎的性格造成的乱子，也不打断她，就让她自由发挥，他自己总结。 自由发挥的平凡拍摄日常没什么好聊的，社长总结之后的故事比较有意思。 话说当初金善恩经常搞的朴音离没办法好好拍摄，她就借着金善恩喜欢拍照，喜欢新奇的东西这两个特点想了个招，跟她说拍照记录生活是很棒，但照片拍多了有时候再翻出来看也会忘记当时发生了什么。而且有些照片由于保密协议也不能放在社交平台，万一出事那就完蛋。 那不如就试试手帐，小众、新奇、日本超火、韩国不太常见，照片和文字叠加，还能给自己做计划。金善恩不是一直叫着要减肥么，偶尔吃点东西就会叫又胖了，那不如就定个减肥计划，每天提醒自己今天能吃什么，这样虽然还是会嘴馋但也能克制很多。 请注意，这个故事是安泰骏总结的，在朴音离的说法里，她什么都没干，顶多是帮金善恩想了个能有效减肥的方法。 总结故事的安泰骏怀疑自家艺人是在装傻，可她要是演技能那么好，还当什么歌手，青龙指日可待，必须往演员发展。自家小朋友应该没有那个演技，那就是真傻？傻到能不知不觉的就把一个人给调整到自己想要，自己相处的更舒服的状态？ 安泰骏不信，他比较信小姑娘不是故意的，但无意识的能做到，那就更神奇了，神奇的拥有一颗天才的大脑。 「如果，如果那三人，李熙京她们三个出道了，你得再等一年才能出道，你会做什么改变我的想法，或者说，你会用什么方式阿让我同意你solo？」安泰骏望着把自己当普通人的天才「慢慢想，不着急。」 朴音离觉得不用想，这个问题有bug「如果她们三人出道您对我没有任何安排的话，那我不是应该换公司吗？」 社长表情僵了僵，但自己给的问题人家回答的也没问题，有问题的就是问题本身「那要是你没办法换公司呢？」 「为什么没办法？」 「假定，假定你没办法换公司，比如我们签了很苛刻的合约。」 假笑脸开口的社长让艺人不要那么绕，直接点「就是有个前提，你没办法换公司，她们三个出道了，我还对你没有任何安排，你怎么办？」 「拍电影。」 「拍电影？」 依旧是想都没想就给答案的朴音离表示很简单就能破题「同是新人的情况下电影演员的签约金比爱豆的要高很多，她们因为从节目出道本身的佣金就要被电视台分去一部分，制作公司应该也会分走一部分，公司入帐会很少。换句话说，我为公司赚的会比她们三人加起来都要多。我们又是四个人都平分钱，那就是代表我分给她们的钱比她们分给我的要多。」 「公司的立场是从长远考虑为了人气不用在乎眼前的得失，我的立场是她们的人气起来了，我又能赚钱，那等一年结束，未来我们再出道公司肯定不会丢下我，我也并没有荒废这一年，她们应该也能看到我的成绩。两者叠加，等一年就等一年，一年过后就什么都好了。」 「当然，我能solo是最棒的！您真是英明神武！」 社长拒绝这个彩虹屁，他对小姑娘能说出这个答案已经很惊讶了，这样的答案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换到那三个人身上就绝对说不出来，她们能说的极限也不过就是「打官司解约你想过吗？」 必须没有的朴音离摇头，她没那么蠢好吗「我是新人，什么都不是连出道都没有，这个阶段跟经纪公司打官司不管是为什么，我以后都不用入行了，不知天高地厚还破坏规则，所有想要守护规则的人都会教训我的。」不自觉坐直身体的安泰骏问她「什么人是想要守护规则的人，守护什么规则？」 「维持利益循环的人就是想要守护规则的人，守护的是己方的利益啊。」朴音离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吗。 第838页 缓缓勾起嘴角的安泰骏知道要怎么问她问题了「还是一个假定，假定我想让你以电影演员身份出道，不让你当爱豆，因为前者更赚钱，你要怎么办？限定条件是不能解约，不能打官司，不能找任何人帮忙，你就是孤立无援的状况，你要怎么办？」 一直对方问了就能给答案的朴音离这次思考了一下，思考了大概一秒，再给出答案「那就做演员。」 「不反抗？」 「不反抗。」 「认命了？」 「那不是。」 朴音离觉得没那么惨，还得讲到命，这题其实也不复杂啊「先做演员，努力成为一个好演员参加好的项目，让更多人看到我，也让更多的公司看到我的价值，再选一家最合适的让对方为我赎身。」 「为什么不选择乱演，自暴自弃，两败俱伤，我说不定就放弃你了，不用你赎身。」社长告诉她绝大多数人的答案，妥协和放弃。 小朋友觉得社长有点...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我也损失了八百啊，有能不损失的方法，为什么要选糟糕的路。」 「更好的路需要忍耐的。」 「那就忍耐好了。」 「不会不甘心？」 「会吧，形势没人强，那就蛰伏等待机会，利益最大化。」 「不甘心要怎么排解？」 「没办法排解啊，不排解，胜利了，赢了，自然就排解了。」 安泰骏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待迪士尼小公主，用看待裹着童话的外衣，代表小朋友们童年梦想，代表纯真，代表一切美好的代名词。实际上却是资本巨鳄，会专门养个团队打侵权官司，做事风格稳准狠的迪士尼集团的眼光，看待朴音离。 这不是披着羊皮的狼，这是真的把自己当奶猫的勐虎，张口可吃人。 迪士尼是永远的赢家，如同迪士尼的公主永远能战胜代表邪恶的巫婆。 因为，正义属于我，我属于永恆。 「朴音离？」 「嗯？」 「你的人设定位在普通人怎么样？」 「会不会没特点？」 「普通就是你最大的特点，你的普通会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安泰骏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宝藏，这是他的宝藏，是他从沙硕中挖掘到宝石，巨钻。这孩子是符合所有人对美好期待的怪物，她给自己套上了完美的壳子，泯然于众人，混入人群中一点都不显眼。 但只要接触过，只要接触过，就会知道。 世间罕见，独一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　　通宵两天实在扛不住，今天先这样，明天见 感谢在2020-09-29 22:08:00~2020-09-30 23:1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琦 160瓶；陌离在即 40瓶；落叶不归根 30瓶；潇潇暮雨 10瓶；零 6瓶；筱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2章 世间罕见的普通人朴音离搞定了在外界看来多少有些诡异的人设后, 就进入了最麻烦也是最辛苦的单曲制作环节。 制作一首歌首先要定的是制作人，安泰骏给了朴音离两个选项，第一个是他来, 找勇敢兄弟担当制作人，所有费用公司垫付，之后从她赚的钱里慢慢还。第二个方法是朴音离自己搞定，公司不干预, 缺钱公司给，还是那个话, 先垫付再还钱。 「我自己找人？」 「嗯。」 社长对诧异的小朋友说「之前我一直没详细问过你手上的人脉, 那是你的东西, 如今要出道了, 该用的关系就要用起来。要是能藉此机会一炮而红，不管欠下多大的人情都值得。我能给你找到的制作人很有限，最好的也不过是勇敢兄弟, 但你能找到的应该比我好。」 说着话的安泰骏是冲着朴音离的父母去的，瑞雅是知名整容医院, 传言有五成艺人都去过那是夸张的说法, 但不少顶尖的艺人都光顾过是一定的。知道她父母身份的社长把之前关于她背景身后的猜测挪到二代的身份上，想的是既然有背景那就用啊，出道不用什么时候用。 听着话的朴音离想的却是勇敢兄弟主攻女团和热门流行, 前者未必适合她solo, 后者要价很高, 他们这个宇宙小公司有可能给不起。别的制作人也差不多, 好的制作人要价都高。而且好的制作人制作一首歌也没那么简单，她相当于要在两个月内完成一首歌，时间其实挺赶的, 价格就更贵了。 小朋友以为社长缺钱，社长想的是小朋友背景比他身后，两人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殊途在特殊情景下是可以同归的。 同归的二人两条线并行，社长还是去找勇敢兄弟，朴音离则是去研究她的小金库有多少钱可以先拿出来支援一下。 人品这东西平时攒啊攒，看似一直在付出，但在关键时刻就能发挥大用，朴音离的人品攒的可以用了。 小朋友要solo出道的消息传开，紧跟在后面的就是她缺出道曲，这个消息出去让朴音离在同一天陆续收到了四首歌，其中两首是小样，一首是已经接近完成的歌，编曲都快做好的那种，还有一首属于半成品，曲子好了，没编。 第一首小样来自曹硅贤。 朴音离有些诧异学长会给她写歌，当然学长肯定是会做歌的，可给她做就有点奇怪，这位还有个喜欢...过她的设定，再加上她没有问学长要歌，感觉就更奇怪了。 第839页 带着小样约人出来见面的学长对欲言又止的学妹说，你在准备出道曲很多人都知道，因为李熙京和闵宝儿都发ins了，前者@勇敢兄弟，说是感谢老师帮忙；后者则是发了个我要会写歌就好了的ins，都没提朴音离的名字，也没具体说什么事。 外人看不懂，内行一看就明。 既然知道她在找出道曲，自己手上又有个小样，那当然要帮忙。 曹硅贤的说法是很保守，他表示自己的小样只是给朴音离多一个选项，如果有更好的选择那她还是可以去选更好的。在制作人这个身份上，学长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保守的，他真的就是给个选项而已。 以感激的态度带着保守的选项离开的朴音离在下午收到了一个自信心能上天的制作人的消息，对方也给了个小样，同曹硅贤不用的是，对自己的能力底气非常足的权至龙跟朴音离说，勇敢兄弟好是好，未必适合你，我这个才适合你，你可以回去让你们公司评估一下。 友情价，钱不够请吃饭。 同样很感激但也很囧的朴音离离开就差直接说我们明天签约的权至龙，带着两个不管是脾气还是做事风格都大相迳庭的制作人的作品，抵达第三位制作人或者制作人组合的工作室，听到了一首接近完成的歌曲。 「作曲是我，编曲是他，混音是我们两一起。」郑基石下巴沖李星和抬了抬「就差词，我们两也能写，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自己写，作曲你是真的没什么天赋，但你写的词还挺有趣的，试试看。不行也无所谓，我跟gary哥说过了，他答应帮忙填词。」以防万一，看向朴音离「你知道那哥除了上综艺之外还是很有名词作者吧？」 朴音离面无表情的看回去「我还知道前辈是很有名的制作人呢。」 看哥哥吃瘪的李星和在边上笑着补充了一句「他还是知名rapper。」说完就被『知名rapper』兼『有名的制作人』踢了一脚，笑的更开心了。 如果说学长有个喜欢过自己的设定，让朴音离勉强能理解对方为什么给自己写歌，这两人给她写歌她就搞不懂了，接近完成的成品更搞不懂，这东西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何况是连词作者都邀请好了。 没道理啊。 权至龙？那哥给的小样是他们当初说『送给妈妈的玫瑰』那哥话题弄出来的歌，在他素材库里躺了有段时间了，朴音离都不止一次听过，差不多算是见证了那首歌的诞生过程，只当那哥是把素材拿出来用。 写歌的人看预备要唱歌的歌手不说话，问她「沉默干什么？不想写词？」 比起词的问题朴音离更想知道「你怎么会想起来给我写歌？」 「...你管我。」郑基石一句话怼出去又自打嘴巴「有灵感就写了啊，不然呢，把灵感丢掉？」 看不惯他找妹子麻烦的李星和让朴音离别理他，跟她解释「之前我们一起去桑拿房的那次记得吧，那时候就有灵感了，其实我也有一首，但还没编曲，先被他拖过来了，你要不要听听我的？」 「呀，喊你来是让你干这个的吗？」郑基石又踢了他一下。 李星和懒得理他，只看朴音离。没想到还有第四首的朴音离感觉事情更古怪了，但歌还是要听的！ 他们在李星和的工作室，曲子就在电脑里，随后就放出来了，放完郑基石先给出评价，哪有我的好！依旧懒得理他的李星和问他真正想听评价的姑娘，感觉如何。姑娘想了想，拿出两个u盘递给李星和，让他先放。 朴音离前后收到四首歌，四个不一样的制作人，四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歌曲，是门艺术，而艺术是有门槛的。普通听众听歌与其说是听音乐不如说是听歌手唱的词，什么作曲、编曲、混音如何他们是不太管的，词好大部分情况下是最重要的欣赏方向。但专业音乐人不是，越专业的音乐人越清楚，一首歌好不好完全在曲，好的曲子能让词不达意的语句都变的特别起来。 曲，是最能代表一个音乐制作人素养的东西，也最能代表他们的风格。 曹硅贤的曲，带着点忧郁风，用文字描述出来的画面是临近冬季的秋天最后的一抹植株凋零，生命即将进入轮迴，没办法表达好坏，事实上音乐就是无法判断好坏的东西，因为那是很私人的审美。 两个rapper兼制作人都没听出来那是曹硅贤做的，但郑基石猜是sm出来的歌，说是他们家的风格就这样。第二首的一小节都没结束，郑基石就说肯定是yg的人，十秒过后，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权至龙。」 权至龙的曲子带有很强烈的个人特色，但凡听的够多都能分辨，只是他这首曲子比较妙。 「他给你写了首舞曲？」李星和的表情有些怪「你要舞曲出道？」 舞曲出道不是不行，但舞曲出道就真的是爱豆了，纯粹的爱豆。纯粹的爱豆不是说不好，而是纯粹的爱豆代表的是歌不行，舞不行但歌舞都还行的定位。那在大众眼中可能没区别，但在行内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就是朴音离囧的地方，那哥可爱归可爱可有时候真的太王子病了！她才不要舞曲出道呢！ 换句话说，权至龙的曲子第一个被pass，连曹硅贤都没竞争过，跟郑基石为主导的完成曲就更没得比。 郑基石的曲子也很妙，妙的点跟权至龙不一样，他写了首偏布鲁斯风格的曲子，很好听，完成度也很高，但朴音离决出的冠军是李星和。 第840页 「为什么，我哪不好！这就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来的！」郑制作人很不高兴。 李制作人拍手赞赏「有眼光！」 在四首歌里选出『冠军』的朴音离实话实说，先看郑基石「单纯说喜欢的话，四首歌我最喜欢你的那首」在对方笑出来的同时对李星和说「但哥的最适合我，也最适合做出道曲。」 严格来说李星和的歌也有点舞曲的编排，关键是有流行乐的核心洗脑片段循环，为了突出朴音离的音色有超高音，搭上词，现场演唱的效果肯定爆。也就是说，这就是很典型的流行歌。 本来还不爽自己输了的郑基石听了她的话似笑非笑的望向李星和，弟弟不觉得那个评价有什么不好，出道啊，不是博出位，那东西求稳。宁愿流俗让大众接受度更高，也别太标新立异，一不小心就新过头，大众接受不了，完蛋。 郑基石可不这么想「迎合大众什么时候都能做，你如果出道都没有特色，不能让已经很习惯流行乐的民众在那么多新人里看到你，那你就被埋没在新人里了，朴音离是谁，没人知道。」 这点朴音离很清楚，给哥哥解释他不清楚的事「我有一部电影要上，也是出道作品，在里面...」简单简述金妍儿的设定，接着说「电影上线之后，人气会有一波小高潮，公司的打算是借着这波把单曲推出去。相当于，粉丝先看到的是作为演员的朴音离，再听作为歌手的朴音离唱的歌。」 「他们对我不是完全不知道的，会因为角色对我有先期的印象，电影的金妍儿美好、易碎，还真的碎了，一地残骸。」朴音离虚指屏幕上最后播放的李星和的那首歌，望着他们「这首只要词往少女期待爱情或者对明天的憧憬方向写，把破碎的残骸拼凑起来，仿佛美好又重新回来了，那能让观影的观众们更喜欢这首歌，这是金妍儿那个角色的延续。」 这段把两个音乐人都说楞了，面面相觑，半天才找回声音。 「我还第一次看到算计这些的歌手，你怎么不当制作人。」郑基石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在开嘲讽「音乐人重要的是音乐性，而不是要怎么运作音乐乃至于歌手让利益变的更大。」 心里贊同这句话的李星和嘴里说的却是「你成功了当然了这么说，她还在烦出道呢，总得先顾出道吧。」 「说的好像你没成功一样。」郑基石斜眼看他「你脑子坏了，她走歪了路你不拦着还推一把？音乐人的核心永远是音乐，音乐才是我们立身的根本，不是我们献媚大众是让大众认同我们的音乐，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你不懂？」 在李星和要辩解之前，朴音离开口了「我懂，我明白前辈的担忧，但我更想稳健的往前走，流行乐不是坏事，做流行乐更不是，我想走的稳就不能还没站在台前就先想着我要一鸣惊人，能开口才是基准线，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开口的机会。」 「你知道你走歪了....」 「差不多得了。」 李星和也不乐意了「什么就走歪了，我的歌有那么差吗。是她出道不是你出道，她有想要达成的目标不是你，再说你当初从地下往地上转的时候丢下的那些所谓核心不也是这几年才重新捡起来的么，想要站在台前想要有更大的市场就是需要丢掉一些东西，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干什么讲她。」 「你白痴吗！就是因为我丢掉过才知道捡起来有多困难，不然我干嘛找你编曲，我自己不能编吗。」郑基石一脚踹过去，这次跟之前闹着玩可不一样，那是真的生气了。 朴音离在两人即将要掐起来之前合掌一拍『啪』的一声「stop！」 「别吵架，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吵架，每个人有自己的规划，你们有你们的，我有我的。你们都走过很长一段路，走过了自己觉得是条蜿蜒的小道想给我警示，我理解，完全理解。但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管是小道还是大道，都需要我自己走一遍我才能知道，我去走，能不能走得通。」 学习的时候很听话的学生如今还没学成呢就玩倔强，讲什么南墙能不能挡我总要撞撞看才知道的话，说的郑基石都给气笑了「你行！」扶着桌面起身，食指点着李星和，再点朴音离「有你们倒霉的时候。」说完抬脚就走。 李星和白眼翻的巨大，看朴音离想起来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等生气的傢伙摔门走了，才跟妹子说「音乐人的核心除了音乐之外还有一点是，谁都不能动我的音乐，你如果想好了要往什么方向前进，那就认定那条路，不管谁说都别改。」 在某些地方很坚持但在这一点上不认为需要坚持的朴音离想说，博採众家之长才是正确的道路啊，但选定的音乐人都这么说，她也不可能现在就反驳对方。 音乐人选定，歌手回公司找社长，给对方听了李星和的歌问他感觉如何。 安泰骏才是真正的商人，他看重的不止是歌如何也看重歌是谁出的，在四个制作人的选项里，他想选权至龙。单从宣传的角度来说，蹭一波权至龙的热度，再加上电影加持，那宣传效果才是真正的好。 可惜的是，朴音离压根没给商人听权至龙的歌，她都没说权至龙给她写歌了。因为两边的立场是不一样的，在她这里出道曲绝对不能是舞曲，但在社长看来，出道曲是什么曲都无所谓，重点是有没有钱赚。 第841页 社长并没有听到权至龙的曲子，安泰骏连权至龙的名字都没听到，他知道是李星和写了首歌，朴音离觉得不错，他也觉得不错，尤其是开价很低，非常友情的价码，那就值得一试。 请注意，商人并不是不知道所有商品都要花大价钱制作卖出去才能开出最高价，先期的投入是很有必要的。安泰骏很清楚这点，不然他就不会花大价钱把李熙京塞到勇敢兄弟的团队里，但朴音离的这次出道是试水，最终都是要回归成团的，试水就没必要搞那么多事了。 试水的项目持续推荐，有曲子，词作者也拿到了《一念之间》的dvd，讲好会根据金妍儿的角色写词，朴音离就去给自己找舞蹈老师了。公司给的舞蹈老师不是不好但没有她的好，她去找朴忠栽了，神话舞蹈担当，也是团队编舞担当，这哥超厉害的。 神话五人组里，除了前·社长大人之外，朴音离最喜欢朴忠栽，就算把范围扩大到她的朋友圈，忠栽哥也是前三名喜欢的哥哥，因为在一堆负能量集中的地方，这哥就是她的小太阳！超级正能量的！ 正能量的哥哥碰到的倒霉事之多能拍一部活着也太难了的纪录片，亲妈生下他就跑了，亲爹也没什么用，跟着奶奶长大出道最大的心愿是找妈妈。妈妈是找到了，可找到的妈妈已经再婚都有孩子了，并且不希望被打扰新生活。 还出现过一个人伪装成他去夜店骗吃骗喝还骗一夜情，导致朴忠栽不止是风评被害甚至差点被告。这件事更奇葩的点在于，那人在节目里，公开录制会播出的节目里炫耀自己装成朴忠栽的事情，夸夸其谈，要不是真被播出了，朴忠栽就真的被告了。 出过车祸，遇到过骗子，被兄弟骗钱，被女人骗财骗『色』，拍个综艺还能因为道具失误重伤差点没抢救回来。经歷过勒索，碰到过敲诈，恐慌症、心理障碍啥啥都有过，人世间的苦难七成以上他都遇到过，要换别人早奔溃了！ 就这样！就这样倒霉到不能再倒霉的人生，还能活成一个乐天派！简直是传奇！ 这位才是真正的小说男主，逆风翻盘还能维持初心，人间珍宝！ 神话几个哥哥的经歷都颇具传奇色彩，如同他们目前是圈内最传奇的成军最长，每年都是自己打破这个新纪录的传奇设定一样，朴音离超喜欢哥哥们。 喜欢的哥哥分分钟想退圈。 朴忠栽是几个人里最闲的那个，没行程，就过自己的小日子，朴音离找他随时都有空，但得去他家，因为他不想出门。妹妹吐槽他给文政赫那个宅男传染了，朴忠栽却说，家里什么都有出不出门都一样。 家里什么都有的哥哥们聚集在朴忠栽家看着弟弟带着妹妹玩超级玛丽，嘴里的烤肉不怎么香了。 并不知道自己稳稳高居队内妹子喜爱度排名第一的李先稿，叼着一块胡萝蔔条跟队长咬耳朵「我看他们两智商加起来都不过五十，还说什么来练舞呢，练超级玛丽吧！」那语气，酸的呦~ 队长一边发简讯一边揉了揉他的脑袋当安抚，看都没看那边一眼，习惯了「智商水平一致才能玩得好啊。」 「哥！政赫哥！我们破你记录了！」 「什么？！」 文政赫头一抬，手机往忙内怀里一塞跳起来就冲过去抢手柄「闪开！让你们见识见识谁才是第一！」 关于智商水平这个事吧...... 算了，不重要。 名义上是编舞的活动从中午大家聚齐就变成聚餐，一直等到众人吃饱喝足陆续散场，只剩『师徒』两了，两人一起抱着吃撑了的肚子瘫坐在沙发上，看《一念之间》的dvd，算是开始做事了。编舞的计划跟词是一样的，根据金妍儿的角色设定来，看完电影还要听曲子，找灵感。 做事也做的很不专心，一边弄碟片一边闲聊，朴音离跟哥哥说她最近见了什么人教了什么新朋友，碰到了什么值得拿出来吐槽的事。朴忠栽跟她分享，新游戏、新妹子和新游戏、新妹子。 嗯，直男的爱好就是这么纯粹，哪怕他是个小太阳。 电视上金妍儿接了男主的电话要出门的时候，看似在聊天的朴忠栽突然叫「大半夜的你出去干嘛！下雨呢！」叫完就用手指戳朴音离脑袋，把她头都戳外了，恨铁不成钢「说你呢！你出门干嘛！」 莫名被攻击的朴音离揉着脑门无辜的看着他「那是设定，导演让我出门的。」 「那你也不能大半夜出门！」朴忠栽让她先别管设定「大半夜不准出门知道吗，男人找更不准出去！」 朴音离看个电影还看上头了的哥哥醒醒「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故事线么，干什么当不知道一样。」 「画面更有冲击感啊，而且......」 卡住，因为更有冲击感的画面播出了。 张着嘴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的朴忠栽勐地起身仿佛被吓到了，一把攥住朴音离的手，朴音离很冷静，冷静的让哥哥别玩了「不好笑。」 秒速丢开手瘫回沙发的哥哥嫌弃她笑点有问题，顺便发出同行前辈会有的正常疑问「这场拍的是不是很辛苦？」 用力点头的朴音离表示超级辛苦，什么挣扎时的擦伤就不说了，那都算正常，倒霉的是雨是人工雨，洒水车的水也不知道哪来的，浑浊就算了还有一股子腥气。衣服或者身体被弄脏了能忍，吞了不少雨水忍不了，心理上忍不了生理上也忍不了。她和朴海真拍到一半组团拉肚子，导致全组停摆，惨的是第二天继续。 第842页 不过诚实的说，那种环境和带着腥臭味的雨确实让朴音离更容易入戏。 感慨妹妹辛苦的哥哥带着点逃出生天的想法「幸好我不活动了。」 「什么叫你不活动了，你又没退圈。」 「我们讲好要一直在一起怎么都不可能退圈啊。」 带着传奇履歷还有两年就要迎来组合出道二十周年的偶像团体成员，超级无敌大前辈跟连个出道的编舞都还没有的小妹妹说经验之谈「悠着点别太拼，顾着点身体。」在妹妹乖乖点头后给与奖励的摸头杀，继续看电影。 电影里的金妍儿已经凉了，镜头从即将破晓的黎明急速往下，比过山车还刺激，高空坠落勐的停顿，顿在残破不堪但美的妖异的女人身上。 裙摆被撕扯成碎块，堪堪遮掩身体，遮还不如不遮，这样的遮法更能激起人心底的欲望。泥土的污浊斑驳，纯白的裙子早已成灰色，身体自然也是脏的。可不堪的身体有一个奇妙的姿势，躺的很平整，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如果忽视那些违和的东西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那张脸最特别，闭目，安详，带着说不出来是笑还是应该怎么描述的表情，反正不是惊恐的，是柔和的神色，是睡着了的神色。 镜头倾斜，画面跟着倾斜，从巷口的视角进去，从她的腿一点点往上拍，宛若一只手在抚摸身体，最后落在脸上。 天空破晓，阳光穿透乌云直射在她的脸上，周围的景物被虚化，带着光圈的女人那张脸占据整个镜头，阳光给她的脸打上了神光，来自天空，来自天堂，也来自地狱的美貌，直击人心，还有一句代表地狱的呢喃。 【「我爱你。」】 「艹！」 「呀。」 「抱歉抱歉。」朴忠栽连忙道歉「夸你，真的是在夸你，你红了！绝对的！这部电影上线你就是神，全首尔，不，全天下的男人，只要是男人，你就是神！绝对！我拿性命担保！」 朴忠栽举手发誓表忠心，他绝对没有开玩笑，连夸张都没有，他们只是在看电视，虽然他家电视也很大但大荧幕的杀伤力肯定更大。朴音离的脸出现的时候他都窒息了，真的美，是会让人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形容词都想不出来，除了美找不到任何评价的的画面。 真的敢拿性命担保的朴忠栽强烈给妹妹安利「你当演员吧，别弄什么爱豆了，你会成为传奇的，相信我，一定会！」 假笑的妹妹给与的回答是「不！要！」 「要吗~」 「不要！」 「要！」 「不~~~~~要！」 幼儿园小朋友的对话结束于电视上的一声尖叫，有人发现了金妍儿的尸体，整个故事正式开始。此时，电影的名字，制作公司的logo才入场，金妍儿死了，男主『活』了。 《一念之间》的剪辑是以金妍儿死亡为开场，之后再从男主的追求插倒叙。 「你们导演肯定很爱你。」朴忠栽说的是导演对演员的爱「你在他的镜头里美的都不像真人。」 活的像个真人的朴音离也觉得自家导演很喜欢自己，要不然也不会答应给她dvd。电影还没上，dvd万一流出损失不可估量，她打电话给导演的时候只是想拜託导演让她把剧本给词作者看，结果导演听完她要出道之后，直接给她送来了dvd，导演绝对超喜欢她的！ 这都不是真爱还有什么是！ 真爱导演的影片看完，对前辈来说同样算是后辈的制作人的曲子也听完了，哥哥有些疑惑「怎么想起来找李星和，作曲的话我们几个不都行吗？」 「社长会不高兴。」 「先稿为什么...哦，你现在那个社长。」 换了会社的朴音离跟前社长的队友说「社长虽然没说但好像不太喜欢我跟先稿哥有太多来往，而且找你们帮忙我怕你们不要钱，李星和都不打算要钱，劝了半天还是开了个特别低的价格，我都不知道要给他送什么弥补差价。」 「他要分版权费的，这个又不是能谈的，曲的版权在他那边跟你们公司又没关系。」朴忠栽说完觉得不对「他为什么不要钱？」不等她回答「想追你？」还是不等她回答「艹！」 「瞎说什么，那就是前辈，没有想追我。」朴音离立刻反驳。 真正的前辈一个字都不信「我不要你的钱不是拿你当后辈是拿你当妹妹，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关系有那么好吗，肯定是想追你我给你说。男人无利不早起，不可能给你做白工，平白无故给那么大的人情，还不图钱那不是想追你还能是为什么，当慈善家？不可能！」 自家小太阳一样乐天派的哥哥居然说出这种话，朴音离有点不太好「你怎么也这样。」 「我怎么样了？」怎么说都是rapper担当，diss起另一个rapper还是男性同胞完全没在虚的朴忠栽严肃告诉小傻子「他要不是想追你，我就...」顿了顿「不对啊，作曲你不想找我们，编舞你怎么又来找我了？」 在卖队友这件事上另一个『太阳』也不是很犹豫，哥哥一问就卖「先稿哥让我来的，说你成天在家没事干，让我给你找点事做。我正好需要一个编舞老师，哥哥最厉害了~」 没事干的舞蹈大师又好气又好笑，扬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告诉她那招没用，他哪有那么好哄「你不怕你们社长生气了？」 「气呗，他哪有你们重要，谁都没有哥哥开心重要~」 第843页 号称很不好哄的朴忠栽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开开心心的揉着妹妹的脸「这还差不多~」 不好哄的傢伙秒速哄好，接下来按理说应该工作了，但朴忠栽又想起了李星和的事，警告妹妹离狼崽子远一点，那种女人堆里的傢伙没什么好人。 太阳归太阳，乐天派归乐天派，正能量归正能量。 妹妹望着自家有无数有点的哥哥提醒他「你难道不也是混在女人堆里吗。」 「我怎么一样，我都是认真恋爱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他......」 「他怎么？」 【他还真不是。】 都快忘记李星和是个渣男的朴音离嘆了口气试图换话题「我们别聊那些了，你可不能变，你变了我就没朋友了。」 「什么意思？」朴忠栽没听懂。 「你记得，以前你说我是你的小太阳吗，随时能发光发热驱散黑暗的。」 「你现在也是啊，是我的小太阳~」 严格说起来，第一个跟朴音离说你有特意功能的人是朴忠栽。不过他没说特异功能，而是跟朴音离说，你是我的小太阳，有什么不舒服见到你都好了。彼时朴音离才刚上高中，在已经要三十加的男人眼里就是小豆丁一个，只觉得她很可爱，没想什么特异功能，真·当女儿的。 朴音离跟他的想法非常相似，哥哥也是她的小太阳，正能量满满，永远能驱散黑暗，所以他变了的话...... 「你的太阳快要没电了。」 「你是充电的吗？」 朴忠栽乐呵呵的上下扫视她好像在找充电接口，快要没电的小太阳哭丧着脸，周围负能量太多，她都要被包围了，就算她心态再好也不能这么玩啊，必须要充电！ 至于充电的方法么...... 「你用什么充电？」 「太阳能，急需另一个太阳补充能量！」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说啊，别站错队，太阳先生是已婚人士！ ps，我睡了快二十个小时还是困的要死，怀疑身体在报復我之前熬夜熬太兇 感谢在2020-09-30 23:18:47~2020-10-01 23:5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名字烂大街 5个；沉迷美色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etaime 108瓶；喜欢年下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3章 朴音离一首歌找来gray作曲, gary作词，朴忠栽编舞，最后还把负责录音的主制作人定在了郑基石身上, 公司内部欢声一片全是期待，没有嫉妒？没有。 因为李熙京三人真的出道了，比朴音离还快，热度也更高, 她们进入了那个开创选秀新时代综艺的出道组。 这就是没有人嫉妒的原因，朴音离很明显不会嫉妒, 另外三人也没有嫉妒的必要。倒是忙内跟朴音离说了个消息, 说她们的出道名额是社长砸钱砸出来的。 朴音离不是很信, 综艺选秀幕后有很多交易性质的操作她是知道的, 但那么热门的综艺自家社长有那么多钱能砸三个位置出来？再说了，忙内说的奇奇怪怪的消息都不可信，二十年合约就是前车之鑑！ 「这次是真的, 社长自己跟我们说的！」闵宝儿就差发誓了「我的欠款总额都变多了！」说到这里就难过「没出道是二十万，出道了还是二十万, 分你的钱是二十万, 分我自己的钱还是二十万，我这辈子永远都只有二十万了！」 「二十万？」 「零花钱啊，我每个月只有二十万！」 「为什么？」 「因为得还钱啊！」 闵宝儿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欠社长好多钱, 钱还完之前, 每个月就只有二十万零花。工资纹丝未动, 搞的她出道都没那么开心了，压根没区别好不好，还是只有那么点钱！ 朴音离本想说还是有区别, 至少出道了就是在还款了，钱只要能还总是越来越少的。但忙内过于难过，她就不说了，说了感觉闵宝儿也不会开心。 2016年4月1日，ioi在节目里正式成军出道，热度高的惊人，所有选手，每一位都站着无数给她们投出真金白银送她们上位的粉丝。以新人团的身份评价，这就是典型的怪物新人。 同日，朴音离进棚，开启地狱录音阶段。 本来录音没郑基石什么事，是李星和负责，问题在于后者确实没办法严厉对待朴音离，他都是夸，鼓励派。可他们现在赶时间，没那么多时间给朴音离慢慢调整状态，郑基石过来围观过一次录音后就让李星和闪开，照他这么录一首歌能录半个月！ 关于当初在选歌时负气而走的郑基石为什么又冒出来了，朴音离并不是很清楚，李星和知道，那位才不是真的生气了，就是不爽自己的歌没选上而已。 又冒出来的郑基石化身严厉的制作人，对朴音离大开嘲讽，一个音不行就能开骂。要不是李星和在边上圆场，朴音离就想给自己换个制作人了。 讲起来两个人的制作风格朴音离都不太适应，两位走极端，李星和有点太温和而郑基石就是太暴躁。前者确实会耽误时间，后者纯粹是朴音离不喜欢。虽然两人在专业上都没什么问题，可合作啊，双方要舒服才行。 李星和不谈，朴音离不喜欢郑基石的做法不是她接受不了对方太严厉，她接受不了的是郑基石一上头就脏话连篇，话不能好好说？就算是合作她也没必要忍受被对方指着鼻子骂，哪怕郑基石是专业的制作人也不行。 第844页 圈内专业的制作人多了，她也不是找不到专业的制作人合作，事实上她也没找郑基石合作，是那哥自己凑上来的。她能理解他想要帮忙的好心，但她不能接受他的做法。 因此，在郑基石又开始飙脏话的时候，朴音离放下耳机出了录音棚，在郑基石和李星和茫然的表情中一言不发开门出去。 「她干嘛？」郑基石看向兄弟「去哪，没录完呢。」 「我怎么知道。」 郑基石白了他一眼起身去找人，李星和跟着站起来，出了门，人就在客厅，抱胸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看背影貌似是生气了。 「干嘛呢？」郑基石三两步上前「状态不好要休息一下？」 转身面对他的朴音离讲出已经不止讲过一遍的话「可以不讲脏话吗？」 回答过很多遍的郑基石笑着说「我那是没憋住，是你的......」 「这是第五次，已经不是一、二、三、四次而是第五次。」朴音离轻声打断他「如果出现第六次，哥，前辈，pd，郑基石xi，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一起合作。」 郑基石没当真，以为她在开玩笑，跟着笑「不想被骂就做好点啊，你做好点我不就夸你了吗。」 「你不会，你只能看到缺点，不论我是否进步了，你看到的都只有我还不够好，还需要更好的地方。」朴音离并没有在开玩笑，她说认真的「我们没签合约，你对我没有责任我对你也没有义务，如果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那我们就继续，但如果出现第七次，那我们就没办法继续了。」 依旧没当真的的郑基石笑她「难道你只能接受夸奖吗，哪有那么好的事，你没做好又不是我没做好，没做好就要挨骂啊。」 「我不是只能接受夸赞可以批评，可我也不喜欢不管我怎么做都只能接受批评，那会让我不知道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做对了，什么地方做错了。两天，今天不过是第二天，仅仅两天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只能看你的表情去猜你心思的人，甚至猜对了我还会觉得开心，那不对劲，很不对。」 朴音离绝对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我确实有很多不足需要前辈教导，我也很感谢前辈尽心尽力教我，同样感谢您认真对待我的不足，可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教导方式。这是我的问题，我辜负您好的好意，但我真的不觉得我们有必要合作下去，我们不适合。」 松散的站姿稍微直了点，郑基石收敛笑容，扭头看了眼听愣住的李星和，再看朴音离「就因为我说脏话骂你，你就觉得我不适合给你做制作人？你认真的？」看她还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笑了「你不会是从来没被骂过，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了吧，那你当什么爱豆，等你出道多的是人骂你，话讲的比我难听的更多都有。」 感觉自己讲的话没被对方理解的朴音离解释「脏话只是其中一部分，重点在于你调教歌手的方式是我接受不了的，您只会指责哪做的不够好，从来不会说哪方面ok了。您可能认为，您没有指责的地方就代表我做的不错，可我不能理解，我只能猜，猜我做的还行。」 「我并不想猜我的制作人需要什么，也不希望跟需要我猜他喜欢什么的制作人合作。合作是为了做出好的作品，不是谁一定要顺着谁的步调走，恕我直言，前辈要的是一个只要乖乖听话的歌手，您可能认为您要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而我并不想成为一个歌唱机器，我这么说有让您更明白吗？」 郑基石明白，他当然明白了，他想说的是朴音离没明白「所有制作人都这样，脏话不谈，当我错，可我跟你说所有制作人想要的都是自己想的东西，就跟拍电影你就是要听导演安排一样。演员是导演手上的木偶，歌手是制作人的乐器，道理是一样的，明白吗？」 「我没夸你是因为没必要夸，你做的对是应该的，做的错当然会被骂，你是专业歌手，至少你想要成为专业歌手，那你就要接受业余的那些人所谓唱得好的标准在你身上就是值得被骂，标准不同懂不懂。再说谁让你当机器了，不就是没夸你么，以后夸你还不行。」 朴音离自然也是懂的，在开口之前就懂了不然也不会开这个口，就因为懂才知道双方是纯粹的理念不同，这东西很不好沟通但想要持续合作就必须沟通。 「我这么说，我需要的制作人是我做对了，唱腔、情感不管是哪一个，在我改正错误的时候告诉我，我现在做的是对的。我做错了，也直接告诉我，我做的是错的，要怎么改，而不是给我很多选项让我自己找答案，靠猜靠试。您能做到吗？」 有点生气又觉得好笑的郑基石让她搞清楚「我让你多尝试不是让你去猜哪个好，是真的在让你试，这到底是你的音乐，虽然不是你写的但你也有在参与啊，你难道不想理解为什么这里是吉他，这里是贝斯吗，不想要有参与感？你才是把自己当唱歌机器人吧。」 朴音离嘆了口气，看来说不通了「这样，我们再试试。」 试试就试试，试试很快出了结果因为号称自己错了并且不会骂人的郑基石再次飙出了脏话。李星和在朴音离做出摘耳机的动作之前，先拉着火上来的郑基石把人推出去，关门落锁等朴音离出来。 「我大概知道你们两问题在哪，我先说问题，要是你觉得不对，再打断我，可以吗？」李星和倚着门无视外面愤怒的敲门声，给自己点了根烟，对朴音离开口。 第845页 伸手示意他讲的朴音离安静的听着。 「你觉得他是在调教你，制作人在调教歌手，让你完全跟着他的步调走，规矩都是他的你就只能按照他的规则来。你不能接受那么做的原因是他太霸道，规则定死了动都不能动，对吗？但你有没有想过，制作人，创作者，其实都是霸道的，因为那是我的作品会写上我的名字，我需要对你对我的作品负责。」 李星和是站在郑基石这边的，不是因为兄弟而是郑基石的那句制作人都一样。虽然他对朴音离是很温和，但该不行还是不行，他从来也没有因为夸她进步了就把还不够好的音乐说ok，这是底线不能踩。 在这一点上，不想被制作人调教的歌手才是问题所在，制作人的做法没问题，就是那哥讲话不太好听小姑娘可能接受不了。 小姑娘却告诉制作人，歌手接受不了的不止是制作人讲话难听，更关键的点就在于，他想调教她。 「我需要被教导，很需要。」承认自己就是个萌新的朴音离告诉经验丰富的『老师』「但那不代表我需要被改变，这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事。」 「这就像当初你跟我说恋爱首先要保护自己一样，我那时告诉你保护自己的方法不是去伤害别人，现在的问题是，配合制作人的方法不是丢掉自己。」朴音离说的很慢，怕对方不理解也怕自己没讲清楚「基石哥告诉我要找到属于我的音乐，我暂时还没找到，可我知道我不喜欢什么音乐。我也不确定我跟什么样的制作人能友好合作，但我很确定我没办法跟这样的制作人合作。」 「制作人调教歌手，导演调教演员，这两者确实很相似，他们还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合作一部电影之后演员和导演未必会在合作，制作人也一样，合作一首歌一张专辑之后双方也未必会在合作。这不是捆绑的，一定要跟谁合作才行，双方都是可以替换的。」 「我不喜欢被一个制作人以这样方式调教不代表我遇不到能跟我配合的制作人，我在说的不是我的错还是他的错，我们双方都没问题，我们只是不合适。为什么要强求跟一个不合适的合作呢，我可以找合适的不是么，我接受你们想要帮忙的好意，非常感谢，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李星和懂了，朴音离想换人，理由就是这个不行那就换，问题在于「为什么不试着磨合，既然你都说了，你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那就磨合么。」 不觉得有磨合必要的朴音离想说大家做朋友不代表一定要在事业上合作啊，可对方想的是能磨合当然是选择磨合，都是好意啊。再者说「我试过了，这是第七次，不行就是不行啊。」 「这才第二天，我们录音到现在也不过一个礼拜都没到，急什么。」李星和就笑「我们不缺时间。」 很缺时间的朴音离感觉心累「哥，我不可能接受一个想要改变我的思想，让我跟着他的想法走，喜欢他喜欢的，讨厌他讨厌的人，那绝对不可能。别说只是合作的制作人那样的朋友我都不会来往，我们之前不就因为同样的事情争执过么。」 朴音离不打算聊下去了，没有聊下去的必要「电影导演和音乐制作人最大的区别是前者我没得选后者我有得选，我既然有得选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 明确的知道问题在哪但没想到她会那么讲的李星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就当帮个忙，他之前状态一直不好你也知道，这几天好不容易有点活力。专业他绝对没问题，免费的制作人干嘛不用，对你也没坏处，你说呢？」 朴音离说「对我已经造成了坏处我才会说我们不合适。我的学习能力好，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好的学习能力让我会非常快适应老师的教学方式。对你来说只是两天，对我来说是一次比一次长的改变期，我在适应他，并且很快，最迟明天我就能适应他的做法。」 「那不是很好吗？」李星和这下不懂了「这是坏事？」 颔首表示这不止坏还很糟糕的朴音离轻嘆「一旦我适应他，我就会跟他的步调走，而跟着他的步调就会丢掉自己，丢掉独立思考的本能，我会忘记我想要的。」 「就是因为他能力强，他是专业的，比我要专业很多。他的训斥一定比我的判断要更有正确性，那他的训斥就是在改变他认为的我的错误。只要我适应了他，我就无法判断那个错误到底是在他的标准里不对，还是我确实做错了，因为他代表了某种权威性，我会向权威妥协。」 非常在意独立思考这件事的工科少女认为这是很糟糕的事情，也是他们确实没办法在合作的底层逻辑。而音乐人或者说是艺术家不是很懂这件事，但艺术家懂，每个作品要有自己的灵魂。 可是... 「这不是你的歌啊，我是说，是你唱，但从曲到词都不是你的作品，你计较作品的灵魂属于谁干嘛？」创作者很迷惑「有资质计较这个的是我吧？」 朴音离发现两人说歪了，嘆气「这么说吧，我想找不把歌手当工具的制作人。」至少不把我当工具。 李星和就笑「那我估计你......」 「大海捞针也要找。」 朴音离还是走了，因为再聊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工作室只剩两人，李星和特别有渣男素养的告诉郑基石，朴音离说，不是他不好只是他们不合适。 第846页 这话说的郑基石想白眼，干嘛，分手啊！分手就分手！谁稀罕！ 也不知道是单方面被甩还是单方面甩人的事件结局就是双方分开，还不等公司知道音乐制作人没了的消息，朴音离已经找到了新的制作人，她一开始最想要合作的制作人，殷志原。 其实最初朴音离就想找殷志原来着，但也怕对方不要钱。她认识的制作人里最好的不是什么权至龙、郑基石是殷志原。外界可能把这位只当是综艺初丁，但业内对他的专业能力是很认可的，还为他第一位制作的女歌手吉美惋惜过，专辑是没爆歌确实好听。 更要是的，朴音离觉得跟这哥工作会很开心，做事需要专业性没错，可在专业性大家都有的情况下为什么不选能让自己开心的制作人合作。 殷志原确实不要钱，死活不要，哪怕朴音离说是公司给他都不要，搞的朴音离很郁闷。他又不想李星和他们有版权分成，不要钱不就真成做白工的了。 「那算了，我再想想办法。」朴音离往桌上一趴，大眼睛沖咬死不能要钱要你钱我成什么了的哥哥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一声长嘆，嘆的极其长仿佛所有的气息都嘆出去了「我出不了......」 「呀~」殷志原打断她「我不要你钱你难过什么~」 两人在mbc本部一楼的咖啡厅见的面，朴音离打电话约的人，殷志原说他等下要录节目让朴音离直接去电视台。电话里朴音离说她也没有那么急，等节目录完再见也行。殷志原说没空，就那段时间有空，那就只能那段时间见。 见面后也没什么废话直接进主题，殷志原对朴音离来找他当歌曲的总制作人有点疑惑，音乐制作人和总制作人不一样，看名头就知道了，前者单指音乐后者歌舞都包括，管的宽的连舞台都会包含进去。 但妹子都找上门了那当然是答应啊还能有什么选项，答应了之后就是谈钱，钱谈了才能签约。殷志原没办法跟她谈钱，他跟朴音离要钱算怎么回事，哪怕没有什么好感之类的，单就『妹妹』也不能要钱啊！可朴音离这个样子.... 「不然你让你社长来跟我谈，钱干嘛你自己谈你又不是没公司。」 朴音离才不会让社长出马呢，社长要是知道这位不要钱一定高举双手欢迎，那压根不用谈。 「那还不如我们先试音，说不定试音之后我们都觉得彼此没那么合适，那连钱都不用谈了。」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殷志原立刻答应，刚想点头看到远处有人沖他招手，话题就这么断开，朴音离也被带着给国民mc行礼，殷志原给她的介绍词是『我的歌手』差不多可以理解为，我公司的歌手和我制作的歌手两个含义，对方明显误会成第一个，跟她说有这么个社长会很辛苦的，好好加油。 朴音离笑笑也不好解释，没说几句他们要去录节目了，殷志原给她比划了个电联的姿势就分开，再见面是第二天中午。朴音离去殷志原的公司试音，时隔一天，对方就已经把前期工作都做完了，看了电影，听了歌还打电话联繫了词曲作者，连编舞都联繫过了，然后再问歌手，你想要什么。 不管跟谁录音，郑基石也好，李星和也好都没被这么问过的朴音离几乎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就确定，这才是她要的制作人，会问她，你想要什么的制作人。 她就说吧！跟殷志原合作一定很开心！ 跟哥哥合作超开心的小姑娘给哥哥讲她幼稚又天真的一些想法，她没跟任何人讲过因为没人问也因为不知道要跟谁说。社长？那位只在乎钱；爸妈？他们会拍掌叫好却不会给与专业的评价；姐妹们？她们专心跑行程，面都见不到电话联繫就更少，李熙京她们也在准备自己的出道舞台忙得很。 没跟任何人讲过的想法很零碎，也跟歌曲的关系不大，更多是想要达成的舞台效果和在什么地方展现舞台。殷志原安静的听着，不止听还会在特殊词彙记笔记，哪怕有些想法真的是异想天开，比如在电影首映礼上能宣传就好了。 「也不是完全不行。」殷志原敲着笔记本思索着开口「既然整首歌都是围绕着电影角色来的，那可以试着跟制作方商量，他们给个宣传的机会，你要是有热度也能反过来去给电影宣传，双方都获利。」 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的朴音离没那个自信「我在里面就是一个很小的角色，首映礼又那么重要，不行的吧。」 「首映礼重要的原因不就是那天会让所有的记者都来么，那么大面积的宣传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顶多被人酸两句。而且也不是没人那么干过，张根硕知道吧，他同时是演员和歌手还发过日专呢。」 朴音离知道张根硕但不知道「他在电影首映礼上发歌？」 「在宣传电影的同时发过歌。」殷志原表示是不是在首映礼上发歌不重要，性质相似。 不觉得性质相似的朴音离还是有点担心「前辈是主演才能那样吧。」 「你跟制作方关系好啊。」一个晚上打听到不少事的殷志原很有制作人的样子给歌手信心「我问过朴海真，看制作方那边是不是能给什么帮助，朴海真说能谈，既然能谈那就谈啊。成不成的另说，先谈，谈不下来我们也不损失什么。」 这话太有道理，朴音离无法反驳，同时认为她找到了一个超级棒的制作人。 第847页 制作人却把同一个问题问了第二遍「你对这首歌有什么想法？」 想法都说完了的歌手歪歪脑袋「想法具体指的是什么？」 「表达方向啊。」制作人指的是纯音乐「词曲都是按照角色来的，那你是要以角色的身份演唱？风格也是按照角色衍生出来的状态？这可能会让观众产生误会，就是对朴音离这个人和金妍儿这个角色产生同一个人的错觉，你介意吗？」 完全不介意的朴音离说「我起初是这么打算的，就是想吸引看电影的观众来关注这首歌。」 「那你未来的方向是做一个电影演员兼歌手还是......」殷志原没说完，想起来「你以后还要成团是吧？」看她点头，合上笔记本「那没事了，团队的风格跟个人风格不一样，团队会带着你往前走的，没必要担心这些。」笔尖指着录音棚里面「试音。」 乖乖起身的歌手按照制作人指示进棚试音，就唱了两句。 自我感觉还行的朴音离在制作人那里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很准确的指出她的问题「如果你整首歌的风格都在往电影角色靠，那站在那里歌唱的人应该是金妍儿。」指着立麦的方向望着歌手「但你让我听到的是朴音离，这里面的区别能明白吗？」 不是很懂的朴音离虚心求教，制作人从电脑里给她调出世界知名巨轮《泰坦尼克》的插曲，不是让她跟传奇女歌手席琳·迪翁比较歌喉，朴音离还差得远呢。 殷志原给她听这首歌是因为歌曲本身很有名，她一定在各种场合听过。先放带有电影画面的做铺垫的歌，再放席琳·迪翁在颁奖礼上唱的视频，最后放席琳·迪翁在自己的个人演唱会唱同一首歌的视频。 三个视频放完不等殷志原再问，朴音离就已经懂他的意思了。为电影创作的歌需要让人想到电影，最好能达到听到歌就想起来电影，但她的歌不是插曲是写给角色的，那就需要歌手去找跟角色的共鸣而不只是作为歌手本人演唱。 懂了的朴音离指了指棚的方向说自己再试试，等制作人点头后再次进去，尾音没唱完就看到玻璃墙对面的殷志原竖起拇指表示ok，一下就高兴了~ 她果然找到了超棒的制作人。 制作人也夸她做得好「很有灵气么，李先稿脑子坏了，干嘛跟你解约？」 「他也是为我好，没办法成团啦，不让我走也是在耽误我。」朴音离给自家哥哥说话。 另一个哥哥也是另一个社长随口怼了一句「你干什么非得成团，自己当歌手不行啊。」 朴音离囧了一下「我还想自己当歌手呢，但这年头不是团体的天下么。」 「你缺钱？」 「不缺...吧？」 「缺还是不缺啊？」 「什么意思？」 带过团也解散过，登顶过也掉入谷底过，对偶像团队这回事太有经验，对个人发展也非常有经验，连开公司都有经验的殷志原给她开闢一个新思想「市场是市场，市场确实更接受团体，但市场是经纪公司为了更赚钱的方向去研究的。你要是缺钱迎合市场就迎合市场，不缺钱的话管什么市场。」 「solo刚开始是没什么钱赚，从别的方向多赚钱补充为热爱的东西花进去的钱也行啊，就像你拍电影，我做综艺，不都是为了赚钱再做赚不了钱的专辑么。市场又不是只有一条道，只要定好目的地，不管从什么方向走，只要目的地没变总能达到终点。关键是，梦想这东西不就是为了玩么。」 「自己玩的开心不就行了。」 这话给朴音离说傻了，对啊！她可以做一个贫穷的艺术家的！为什么一定要...等下「我还想站在舞台上，大舞台，几万人的那种，爱豆会比较快吧。」 「这个行当拼的是作品，你是爱豆和你是歌手都可以让你站在几万、几十万人的舞台上，它需要一点运气，不是说爱豆就一定比歌手更容易站在万人舞台，几万人开个人演唱会的歌手又不是没有过。」殷志原不觉得这是问题。 再次被说服的朴音离有点怀疑人生「那我去做solo？」 「你现在不就是solo。」把人家搞的脑子混乱的殷志原一点都没当回事「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说。」 眼前的事情做好之前有个人需要解决一下，从李星和那里听到朴音离真的换制作人的郑基石打电话过来了。 从现制作人的公司赶往前制作人工作室的朴音离见到郑基石以为他要说为什么换人的事情，结果这位告白了，男人对女人的告白，说的朴音离满头雾水。 刚开始，对话是正常的，为什么选殷志原不选我，朴音离的回答也很正常，因为跟殷志原更合拍。 「合拍的标准是什么？」 「是...朴音离还是朴音离，哥哥不会想改变我。」 「你的意思是我想改变你？」 「对。」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郑基石扒拉着头髮很是不解「为什么你觉得我想改变你，我做的哪像是想改变你？」 「不是你做的想改变我，是你做的在改变我。」 朴音离让对方顺一下逻辑，她并没说他故意想改变她，那更多是自然而然发生的。郑基石没办法顺那个逻辑，听不懂，让她说详细点。 坐在对面的朴音离思考着要怎么讲详细，她觉得自己讲的够详细了，非要再详细的话...... 第848页 「你抽菸对吧。」 「抽菸怎么了？」 「你知道抽菸不好但你不觉得抽菸有什么问题。」 「跟抽菸有什么关系？」 朴音离让他别老是打断，这是个例子「周围到处都是抽菸的人，还有人说抽菸的男人很帅什么的，菸草宣传，gg，文化，这类东西都让你在明确知道抽菸对身体不好的同时，不认为抽菸是做错了什么。」 「我所谓的改变指的就是，你跟星和哥都说制作人调教歌手是正常的，大家都那么干，你们的做法也没问题，但在我看来那就是在用文化，规矩，约定俗成等等东西潜移默化的想要改变我。」 「我不能接受的是这件事，你们无意识的在改变我，我也无意识的接受了。可我有意识的发现那不对，我就必须离开那个环境也离开制造那个环境的你。」 说完了的朴音离等着回应，对方半天没说话，好像是看着她发呆还是怎么样，怀疑他还是没听懂「要不我....」 「做我女朋友吧？」 「...哈？」 「女朋友，我的。」郑基石往前一扑，双手按着沙发扶手压向她，保证「我会对你很好的！」 朴音离...懵逼中。 前后不搭啊！！！ 急需一个精神病医生！非常急！这哥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1 23:55:02~2020-10-02 23:3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佳 10瓶；你的饼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4章 郑基石 郑基石曾经跟朴音离说, 在我们不知道我们到底想要什么的时候，我们就能确定什么是我们不想要的。而我们要做的是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尝试, 直到在大海里捞到那根遇到了，直觉会告诉你就是她的那根针。 那就是你的音乐，那就是所谓代表命运的人。 李星和说郑基石颓了很长时间了，郑基石确实颓了很长时间, 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成功也成功了，钱也赚到了, 名气不缺了, 父母都健在, 未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也没什么要奋斗的目标了。 人生就没意思了。 当然了，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压力来自于没意思的人生里有人做的比他好的多的多，比他努力, 比他上进，同样也不缺才华。对比差距过大, 至少在他这里太大, 大到他迷失了方向也找寻不到所谓的意义或者是意思。 那么没意思的人生里碰到了朴音离，同他说，你在改变我, 你不是故意的, 但你在改变我。用约定俗成的规矩, 用大家都认为是对的事情, 潜移默化的在改变我。 那是不对的，我需要远离你，远离创造那个环境的你。 这世界为什么会有朴音离这样的人, 这世界得有朴音离这样的人，这世界必须要有朴音离这样的人。 必须要有一个人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告诉他，当他的世界出了问题，他的大脑他的灵魂会告诉他，你应该离开。 郑基石想走，想带着朴音离一起走，想去寻找那个有野心，有欲望，有一切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的郑基石。 单人沙发上的姑娘坐在大年初一坐过的那个位置上，说着像大年初一一样让他能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神明的话，他想要这个姑娘，非常想。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渴望传达到皮肤，传达到大脑，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也让他寒毛直竖。 他要这个人，想要得到，想要拥有，想要抓着她的手走出泥潭。 这是能把他带去天堂的姑娘，这辈子再也碰不到的姑娘。 「我会对你很好的，我会......」 『啪！』 一巴掌盖在脸上的朴音离抬起膝盖手脚比用的把人推开，弹出沙发三米远「你正常一点！」看他要动尖叫「不许动！我报警了！」 跌坐在地上的郑基石怔住一瞬转而就笑了，昂首大笑，笑疯了，笑的朴音离觉得他疯了。 郑基石没疯也没有装疯的打算，他连在明确的知道对方是拒绝的，目前最适合的回应就是装疯卖傻说我就是开个玩笑都没干，站起身望着对他避之不及的姑娘，用笑哑了的嗓子，格外有磁性的嗓音说。 「准备好，我要追你了。」 立刻大退一步的朴音离余光瞄着茶几上的手机，跟号称要追她的神经病商量「我可以不准备吗？」 「不可以！」 「......」 真心觉得他发疯的朴音离不准备刺激精神病患者，试探着说自己要考虑一下，想着先把手机拿回来，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但能跑！ 一眼就看穿她想干嘛的郑基石也没拦，逼急了也不好。 没人拦的朴音离跑了，没多久李警察入场警告病患别发疯，妹子都给她吓的胡言乱语了，什么要追她啥啥的。郑病患提醒兄弟，他是首次跟朴音离『告白』说要追她没错，但李星和之前不就知道了，干什么装不知道。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玩真的？」 「真的。」 「你疯啦！」 「嗯。」 疯子过于坦然，正常人跟他聊不下去，李星和打了个电话给朴音离，说是实在不行就拉黑。别的招...也不太管用。 不好要号码的朴音离却不是一个会很轻易拉黑别人的类型，除非对方真的惹到她了，比如曾经的李星和。告白的郑基石不算，他顶多是个病患，她怎么能跟病人计较。 第849页 不能计较的病人利用不论是同情还是修养的东西，开始得寸进尺的追人。 首先，他追到了殷志原的公司。 病患让朴音离头有多疼，新制作人就让歌手有多开心。她和殷志原除了因为钱的问题没解决导致合约只能先搁置之外，什么矛盾都没有，真正的一点矛盾都没有，殷志原作为制作人超级贊。 也不对，还有个小毛病，这哥只在夜里工作。 他们见面的时间都在夜里十二点之后，最早也是十一点半。导致朴音离难得跟妈妈撒谎说她最近很忙回来会很晚想要去宿舍住，倒也不算撒谎确实很忙，只是没办法跟妈妈讲她都要半夜工作，妈妈一定会觉得制作人很奇怪的。 亲妈没有怀疑几乎不撒谎的女儿忽悠她更担心朴音离适应不了宿舍的环境，在妈妈眼中那个环境有点糟糕，就给朴音离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让她先过渡一下，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给她买一个，孩子大了总要独立的。 关于房子的事情亲妈一手包办朴音离负责听安排就行，郑基石连续两天没有联繫她，她就当那哥正常了，是个间歇性发作的病人，哪成想，第三天就冒出来了。 连续三天日夜颠倒的朴音离对咖啡的需求量剧增，没办法她肯定要配合制作人的时间，这点真的是制作人说了算歌手没什么好挑的，关键是人家不要钱纯义务帮忙，她还能跟人家挑时间？那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还是配合点吧。 晚上十一点多提前到录音室等着的朴音离正在开嗓，没一会儿制作人到了，带着裹了一层护膝的腿出现，吓了朴音离一跳。 「你受伤了？」 「没有。」 朴音离一愣，指着他的唿吸问「这什么？」 「新造型。」殷志原边往操作台走边跟她说「最近新风尚，流行。」 沉默半秒的朴音离先把转椅推过去让他坐，再推着『轮椅』上的哥哥去操作台「我说过家里有人做医生吗，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保护膝盖的？」 「知道还问。」殷志原仰头笑看她「老伤，膝盖积液就是积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积液...你最近很忙吗？」朴音离推着人坐好，依着操作台站在他面前「很累？那我们今天要不要......」 「你怎么知道我是累的？家里的医生是你自己吗？」 「忠栽哥也有这个毛病，跳舞跳多好像都有点，这东西算是工伤标配吧。」 发现她还真的懂一点的殷志原摆手不准备跟她闹了，不再说自己而是说她「嗓子的状态怎么样，你不习惯熬夜一下子转过来身体会跟不上，没问题吧？」 要是没有他受伤这件事那就算有问题朴音离也会说没问题，可他受伤了还玩身残志坚的戏码，那就「不太行，状态不好，可能需要休息一天。」 「不好就憋着，你哪有时间休息，还有三个月都出道的人，别说通宵了，通宵一个礼拜都是应该的。」殷志原不吃她那套，指着烂好心的姑娘滑动手指让她乖乖进棚。 犹豫着看了眼他的膝盖的朴音离想说话，被殷志原瞪了一眼，老实了，进棚录音。 其实歌已经录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小瑕疵，殷志原问她想要找修音解决还是自己试试看，朴音离想试试看所以需要再努力一波。 歌手录音看状态，状态好，一遍过的也有，一个小时都不到。状态不好就有得磨，但也是一两天就能结束战斗，毕竟一首歌从头到尾也就那几分钟，能录多久。 朴音离会拖到第三天，一方面是不习惯熬夜，嗓子在第一天花了点时间才好一点；另一方面是在寻找金妍儿唱歌的感觉；再来就是他们也不是真正的通宵，每次最多到凌晨四五点就散，朴音离扛不住，她超困，困就没状态了。 从这个点来说，三天加起来也没超过八个小时，真正有效的录音时间可能四个小时都没有，今天才是第三天，这个速度算是正常。 正常速度前进的朴音离担心哥哥被累到，超常发挥，三遍就过，有她之前的状态作对比，殷志原开玩笑说早知道第一天就戴着护膝来。 「你还是需要一点压力才能出效果。」殷志原望着从棚里出来的歌手「下次我们要是还一起录歌，我给你找点压力刺激你一下。」 敬谢不敏的朴音离让他别闹了，看他还要做事连忙拦住，她也没有赶时间赶到差遣病人的地步，膝盖积液就是累出来的一定要多休息，熬大夜绝对不行。殷志原时间有限，他想赶紧弄完了事，可朴音离拦着不让他干活，他也就只能顺着小朋友，胳膊架在把他当重症患者妹妹的肩膀上，半开玩笑的压着她往外走。 从地下室一路把人『扛』上去的朴音离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没忍住吐槽哥哥要减肥了，殷志原说他不止在减肥还在试着戒菸呢。 「好事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戒菸了？」 「登台.....」 一位病患的话没说完停下了，因为另一位病患从车里下来正沖他们招手呢。 换制作人的朴音离并没有跟新制作人说她还有个前制作人这回事，不好讲，说了就得解释为什么要换制作人，解释那个很容易造成误会，而且有点背后说人的感觉，她就没提。 她没提，但殷志原是知道她换过制作人，因为李星和出的曲，理论上制作人就应该是李星和，至少录歌会是李星和负责，结果跑来找他那肯定是有原因。详细情况殷志原没打听到，不过郑基石掺和了一脚他是知道的。 第850页 殷志原知道，所以郑基石一下车他就想歪了，这个点特地跑到这边来，不可能是来找他的，要是找他打电话就行不用在门口蹲守，车都熄火了，怎么也不是刚到。 那就是来找朴音离的了？ 路边的人关了车门往他们走，殷志原低头试探朴音离。 「我留下还是先离开？」 「...留下吧。」 朴音离不太敢在大半夜的直面间歇性精神病患者，不是说怀疑郑基石会对她做什么，而是事情本身不太安全，基础的戒备心还是要有的，刑事案件里多少熟人作案呢！ 留下就变成了三人局，三人局不好讲话，郑基石和殷志原两人寒暄两句，来堵人的病患就问朴音离是不是要回家，殷志原在边上接了一句，我送她。 眉峰微挑的郑基石笑看朴音离，意思是等她做决定，朴音离的决定还用说吗「我打车。」在两位男士要说不安全之前，先给出安全的提议「我给你们拍照片，车牌、司机，到家给信息。」很安全了。 这个回答让殷志原没什么话说，没立场啊，她前两天也是这么走的，他倒是想送，她拒绝，他也不能强求。 郑基石有话说，他觉得自己有立场「等司机真把你带到什么荒山野岭，有那些也来不急了。」 被堵的朴音离觉得他是挑刺，她有那么倒霉吗，可他非要这么说的话，头往殷志原那边偏「哥送我。」 殷志原一下就笑了，拍拍她的脑袋跟郑基石颔首示意「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们走了。 必须有别的事的郑基石看向司机备选「我能跟她单独聊聊吗？」 「这干嘛问我。」殷志原笑道「你应该问她才对。」 郑基石眼神微闪，有些懊恼，搞砸了。朴音离倒是笑了，她超喜欢志原哥！ 不想给喜欢的哥哥找麻烦，也不想把喜欢的哥哥牵扯到奇怪的事件中，朴音离表示可以单聊，不走远，就在路边，在殷志原能看到但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的地方。 背后站着『大佬』格外有底气的朴音离先看殷志原的方向确定他在，再跟来堵人的郑基石说「如果你特地来找我是为了告白，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同样先看了眼那个方向的郑基石笑嘆一声，试图解释「我不是来打扰你的是...」 「我明白，算算时间我今天差不多就能结束录音，你没有想打扰我工作。」朴音离对他这点了解还是有的，这哥不是坏人。也不是会为了『追求』把姑娘搞的烦躁的人，他没那么无聊。 确实不坏也不是那么无聊的郑基石今天来是卖惨兼卖真心的，先说自己碰到的问题，关于公司，关于朋友，关于未来的方向还有...... 这番话说了得有十来分钟，还没说完，朴音离想着他要开始长篇大论，就伸手打断「明早...」算算时间「中午吧，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去你...我们去星和哥的工作室聊。」看了眼殷志原的方向「志原哥不舒服，我得回去了。」 剖析内心的长篇大论才开了个头就被打断，郑基石不想断开，不自觉的说了句「让他先走呗。」看朴音离摇头，荒唐的望着她「你该不会是在防备我吧，当我什么人啊。」 「不是我防备你，是我们两单独走志原哥会不放心。」朴音离让他别想歪「如果我一开始就跟你走，他不会想多，但现在不行。」 郑基石非常想说那你一开始倒是跟我走啊，可那个『开始』已经过去了，现在说那些没意思。 没意思的三人局再次回归两人组，两人在殷志原的车里等代驾，起初没想起来的朴音离等殷志原坐上驾驶位才想到他膝盖受伤，不放心他自己开车就说要叫代驾。殷志原意思意思挣扎了一下，被朴音离劝了两句就乐呵呵的同意了，这是她在关心他啊，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关心是相互的，妹子关心哥哥，哥哥也挂心...妹妹。 「郑基石是怎么回事？」殷志原侧身面对她「什么事那么严重要堵到我这边来？」 事情不太方便说，朴音离就回答的有些含煳「没什么。」 就她那个回答，肯定是有什么啊，殷志原眼睛一转「追你？」想到刚才不让他走「告白失败？」看她不说话，明白了「告白失败之后不死心继续追求...骚扰？」 「也没有骚扰那么夸张。」朴音离连忙开口，怕他误会。 在男人看来外面的狗崽子告白自己有好感的姑娘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在骚扰，告白都失败了还跑来堵人那就一定是骚扰。 殷志原皱眉提醒她「不喜欢就要断的干脆，直接拉黑，下次他要是大半夜的在什么地方堵你，你给我打电话。」 「真的不是那样，他...」朴音离有些犹豫，能说吗「他不喜欢我，只是...我不知道，他好像把我当浮木，就是掉入海中为了求生一定要抱紧的那根木头，木头是谁其实无所谓，重点是木头要在。」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殷志原让她讲详细点，朴音离以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的常规台词开始讲详细的故事。 在朴音离这里，故事的开端是大年初一的那天，那天的郑基石状态太糟糕了，不止是身体更多是精神。他不是没有家人和朋友陪伴，他是不想要有人陪伴，为什么打给她，她其实也没弄清楚。要她猜可能跟她曾经找姜胜允说那些无法跟家人和朋友说的话的理由一样，就是因为半生不熟反倒可以联繫。 第851页 状态很糟糕的郑基石还说了一段很糟糕的话，什么女孩子单独到男人家就应该预想到会发生什么啥啥的，那番话还挺过分的，换别人就炸了，比如殷志原。 「他说什么？！那崽子......」 「不是，先听我讲完。」 双手下压让哥哥先冷静的朴音离说她的想法「他是累了，很累，疲惫到没有力气也没有挣扎的想法，就想着沉沦下去，沉沦是最简单的。我的出现可能造成了误会，我不是沉沦的类型，我会想办法解决事情，他感觉到了，我跟他是不一样的人。他不敢也没有力气往上攀爬，为了让自己更舒服就想把我也拉下去，以证明大家都是一样的，他没有出问题是世界出了问题。」 「我们潜意识无时无刻不在进行自我保护，那番话对他来说与其是对我带着恶意，不如说想给自己找个伙伴，我刚巧在那个时机出现了，所以就成了最佳选择。」朴音离是可以理解郑基石的做法的，虽然她不接受，但可以理解「我叫了星和哥去找他，之后就没联繫过，伙伴已经有了，只不过维持的时间比较短。」 殷志原没办法理解这件事，不理解，不接受，很不爽「你管他去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好心也没这么好心的，之后居然还有联繫，想什么呢！」这傢伙就是太好欺负，才人人都上来啃一口！ 朴音离就笑「我是没有联繫啊，是星和哥打电话给我说他不行了让我去看最后一面，还说下次见面就是瞻仰遗体，说的特别惨我才重新跟他联繫上的。」不然她也不会跟郑基石联繫，理解归理解，可理解不代表就得无条件接受，她不接受那种做法的，那很奇怪。 「你就应该等他入土给他......」殷志原顿住，他们关系其实还行，也没到要说那么难听的地步，抬抬手示意朴音离继续讲。 继续讲就到了下次一见面的桑拿房，这次是她借着音乐带着李星和拉了他一把，让他别继续沉沦下去。朴音离觉得关键点很可能在这里，她拉了他一把还拉成功了，在她看来可能是顺手而为不想他那么继续下去，可在郑基石看来很可能代表了，她是可以成为浮木的人，可以让他在从无边无际的深海里得以喘息的人，能拯救他。 「你确定？」殷志原不是很信「有点夸张吧。」 「我不确定，但有很大的可能性。」 原先朴音离也没往那个方向想，没事干谁会想那些，可郑基石有点奇怪，突然给她写歌就很奇怪了，后来还自顾自的要给她当制作人，那就更奇怪，奇怪的要是没有那个告白，朴音离就真把他的做法当好心了，偏偏有了告白，只以好心去思考就太片面。 「他想要找一个连接点，把我跟他连接在一起，制作人和歌手可能是一种尝试也可能是他在那个时候想到的最好的方法。那是他最擅长的领域，我刚好又不擅长，如果他做的够好，很可能会让我有依赖感。歌手都会依赖制作人，跟演员都会依赖导演一样，我们只是作品的其中一环，你们才是把控作品的人。」 「可惜，这份连接被打破了，那他就需要新的东西让我不能从他身边离开，或者不想从他身边离开。」 靠对方行为推测告白缘由的朴音离到底不是本人，她的猜测都是从自己角度出发，这是她能想到的，关于郑基石为什么那么突兀的告白最合理的答案。总不能当那傢伙真的是神经病吧，好歹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是么。 这个理由在既不是当事人也没有亲身经歷过事件的殷志原听起来有点诡异「你就没想过他搞不好就是喜欢你？」这个点比什么浮木靠谱多了。 「没想过。」 「为什么？」 「他不喜欢我啊。」 「你怎么知道？」 「我们都不熟的。」 朴音离理所当然的说着让殷志原怀疑人生的话。 「我们是认识很长时间但没见过几次，那几次见面还都是有事，有事需要解决的情景下的我跟平时是不一样的，就是完全放松的我，就像哥一样，哥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不是也会有不同的态度吗。他跟我都算不上熟悉，他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我讨厌什么，他的出发点都在自己。」 「我喜欢你这句话在他看来重点是『我』，是郑基石喜欢朴音离，没朴音离这个人什么事。」朴音离本人说「他喜欢的是一个幻想，他幻想中可以拯救他的角色，会改变他带他走出泥沼，是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的人。因为他陷在那片沼泽里，看不到别人，老朋友都不来往，新朋友就更不会交，那不就只剩我一个了。」 并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打击的不是一个人的朴音离还在继续捅刀子「星和哥跟我说，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你，你肯定能感受到，感受不到就是不喜欢。那哥虽然在恋爱上有点....坏，但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我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喜欢，那他的喜欢不是浅薄到我感应不到，就是独属于自己，是不管喜欢谁都是『我』更重要。」 莫名被捅的殷志原捂着伤口挣扎求生「你也别那么极端，也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要表达出来，你总要给暗恋的人一个机会。」 「他又不是暗恋，他都告白了。」朴音离没明白他的意思，反手又是一刀「而且我是不太信暗恋能藏的对方一无所知的，除非那个人装傻，要不然瞒不住啊。爱情不是即便闭紧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东西么，他如果喜欢我，我看到他的眼睛就会知道的。我又不傻，别人喜欢我，我能不知道吗。」 第852页 这一刀也不知道是捅在殷志原的身上还是捅在『傻子』自己身上，总之殷志原觉得自己没办法自救了，必须要藏好马甲才行，否则郑基石的下场就是他的前车之鑑。 为防止自己沦落到悽惨的地步，殷志原觉得有必要问清楚「在你的心里，就是你觉得我喜欢你这句话应该什么是重点？你？」 「是喜欢，爱慕，倾慕，憧憬。」朴音离堆叠着美好的词彙望着殷志原，用跟那些美好的词彙搭配的表情望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她的我喜欢你是一句什么样的话。 「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不管你是光芒万丈还是跌入深渊，我都喜欢你。我喜欢你存在的本身，我感谢所有让我遇到你的旅程，不管那是艰难险阻还是一片坦途，只要能让我遇到你，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因为你的存在，因为我的喜欢，那才是告白。」 那样的告白殷志原感觉自己收到了，即便朴音离不是对他说的，他也觉得自己被击中了，被昏黄的车顶灯下的姑娘击中。 另一个被击中的人活在白天，日光下，正午阳光刺眼，郑基石和朴音离在被赶出自己工作室的李星和工作进行告白和被拒绝的过程。 郑基石跟朴音离开玩笑说，我追求你这件事应该不至于让你讨厌，但我确实没追过对我完全没好感的姑娘，所以希望朴音离能给个限定标准，比如什么行为一定会让她讨厌之类的。 并没有打算给追求者出份攻略的朴音离则是直接把话摊开，同他讲她昨晚捅刀殷志原之前说的那番大海浮木的猜测，再跟郑基石说，你喜欢的不是我，我也不会成为你的浮木。 「搞那么复杂啊...」郑基石完全不认，笑她「我喜欢你漂亮，没想到你还有思想，有趣的灵魂和漂亮的皮囊结合，这么好的姑娘不追多可惜。」 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真的想多了的朴音离余光瞄到他不停在抖的腿又不相信了，这傢伙明明在紧张想逃，装什么啊「行，你要是非得这么说的话，那我不喜欢你的灵魂也不觉得你的皮囊有多....」 「呀。」郑基石从沙发上弹起来「说什么呢，哥哥不帅吗！」 认真点头的朴音离表示「不帅。」 「那谁帅！」 「汤姆·克鲁斯。」 「......」 丢出王炸的朴音离看着方块三「还有问题吗。」 「你这是犯规，我要是说你唱歌比不上惠妮·休斯顿，你这么想！」 「很荣幸啊，能被放在同一个台阶作比较，太荣幸了。」 外貌上的问题聊不下去了，灵魂上的问题又没办法聊，郑基石有些无奈了「我是要追你不是强迫你现在就跟我在一起，那么抗拒干什么，先享受追求不行么，喜不喜欢的再看啊。」 隐约觉得类似的话在哪听过的朴音离摇头表示不行「你都不喜欢我干嘛要追我，好奇怪。」 「什么就不喜欢你了，我超喜欢你的好不好。」郑基石夸张的抓着胸口「要不要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战术性后仰用动作展露拒绝的朴音离表情也有点郁闷「你想清楚，只有一次机会，你要是真的想追那你就追，可你要是真的追，追到我觉得生活被打扰了我不会再跟你来往，到时候就算你躺在医院就剩最后一口气，我也不会去跟你的遗体告别。」 「我只是假装要死，你是认定我绝对会死。」郑基石又好气又好笑「你就那么肯定你不喜欢我？」 非常肯定的朴音离用力点头，点的郑基石想打她「为什么！你喜欢谁啊！」 「我啊。」指着自己的朴音离挺腰让他看清楚「我喜欢的人肯定跟我差不多，是一个正能量满满的小太阳，可以给周围的人挥洒光辉的。」 沉默两秒的郑基石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自恋。」 「这是别人讲的，我只是复述出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很自恋的朴音离跟他说从他那里学来的道理「我没谈过恋爱不确定我到底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不喜欢什么类型。」 「不喜欢我这样的？」 「嗯。」 「过分了啊，我有那么糟糕吗。」 朴音离想了想，还是决定打击他「做朋友是很好，做前辈、哥哥之类的身份非常好，但做男朋友不行。你太丧了，不是一般的丧，丧到家了。我们要是在一起，一定是我费力的让你别那么丧，告诉你花好树好月很圆，你会跟我说花就那样，树也还行，月亮大部分时候是残缺的。」 当面被捅刀的郑基石都被说楞了，这傢伙谁啊？那么有攻击性还毒舌的傢伙，谁啊？ 朴音离露出在sm训练出来的媒体专用笑脸，给不认识她的哥哥自我介绍「我喜欢的人至少要能跟我并肩前行，稍微落后一点也没关系，可不能距离太远。一直拽着一个人往前走是很累的，即便我因为喜欢愿意负担那份重量，可时间一长我还是会疲惫，我又不是永动机。」 「哥，前辈。讲真的，我觉得你与其在我身上找浮木不如从朋友或者家人身上找，那成功的概率更大，因为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浮木，我也不喜欢背负着谁负重前行，与其那样我宁愿一个人，我自已一个人走的更稳。」 这人谁啊？这个自私的傢伙是谁啊？朴音离哪去了？那姑娘去哪了？ 那姑娘站在原地始终没变过「我个人，很个人，个人想给你的建议是，不要把任何人当浮木，当救赎，家人、朋友、恋人，最好都不要，因为路始终是自己再走。不管是你的音乐还是你的人生，都是一条更多时间是自己在走的路，休息的时候我们都需要伙伴，我可以成为伙伴，亲朋好友都可以，但更多往前走的路还是需要自己迈出去。」 第853页 「我并不知道你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能出那样的问题必然是你让自己背负了太多原本不需要背负的重量。别人的期待，粉丝的赞赏，甚至一些谩骂，你把话都听进去了，你想要做到最好，可现实告诉你做不到，我们都有极限，卡在了极限迈步过去，一旦停滞不前就是坠落的开始。」 「不要听那些声音，不要看那些期待，我....」 「你懂什么！」 朴音离抿唇望着沉下脸的郑基石，无声嘆了口气「我搞不好真的懂，我是还不懂粉丝或者事业上的问题，但我懂被别人期待而我做不到是什么感觉。我小时候被当天才，所有你能想像的天才待遇我都享受过，爸妈对我的期待高到希望我能进长老会...美国一家顶尖医院，爸爸想过说不定我成年就能读到医学博士然后进入全球顶尖的医疗结构。」 「那些重量也曾经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当我发现我不想当医生我更想站在舞台上时，我也找不到方向，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办，直到我跟爸妈说，我想要成为练习生。我已经做好了会被他们激烈反对的打算，可他们......」 低头笑开的朴音离是柔和的，阳光下让人暖洋洋的柔和「爸爸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没有照顾我的想法。」在他要开口前仰起头，沖他笑的很是灿烂「你也可以跟你信任的人说，说你累了需要休息，说你憋在心里的那些话，你不能猜他们是不是会反对你，只有说了才知道。说了，搞不好，他们会同你道歉。」 阳光刺眼，笑容更刺眼，刺眼的郑基石偏过头不看她「你说的好听，那是你。」 「你也一样啊，郑基石，弘大总统~朋友遍天下，那么好的一个人，能当你朋友被你当做兄弟的人一定也很好。你对你的朋友没信心吗，我超有信心，对你的朋友，对你，对能培养出郑基石这么好的一个人的叔叔阿姨也有信心，他们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只要你说累了，他们一定站在你这边，跟你说，别担心，休息一下也没什么。」 朴音离有绝对的信心，因为郑基石是那么好的人。 郑基石没什么信心，因为「你都没站在我这边，我还告白了呢。」 「我站在你这边的好不好，别人那么跟我说，我早把他拉黑了。」 「那你还说我喜欢你是瞎扯，搞什么浮木，玩什么文艺啊。」 朴音离笑了「你真的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能拉着你走出泥泞的人。可是哥...」站起身穿过茶几走到一直偏头不看他的男人面前蹲下，仰头望着他「哥，我不是你的浮木，更不是你的救赎，谁都不是，你才是你自己的救赎，你自己的浮木。」 捧着双手捧脸的小姑娘笑成一朵盛开的向日葵，望着可以自体发光的人告诉他「你可是郑基石，那个跟我说，我也曾有拥有一片海的郑基石，那个郑基石多帅啊~」 那个郑基石望着太阳花，胸膛颤动，沉默数秒，眼神坚定，表情沉稳，用最真诚的语气告诉她。 「我喜欢你，真心的。」 「我不喜欢你，也很真心，但你比汤姆·克鲁斯帅！」 「呵呵。」 郑基石弯腰凑近只会说漂亮话的骗子，抬起她的下巴一点点凑近，动作很慢但是很标准的亲吻的动作，慢到等着她躲，等着她推开，可她笑意嫣然的望着他，望着他的眼睛满是信任。 「朴音离。」 「嗯？」 鼻尖几乎都碰到了，嘴唇距离也不太远，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亲吻的姿势，就那么近，郑基石停下了，朴音离始终没动。 她信这个人，那个人也不想辜负她的信任，但还是很不爽。 「朴音离。」 「怎么了？」 「你知道渣男杀手是什么意思吗？」 「...你是渣男的意思？」 「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的意思。」 收手后仰倒回沙发的郑基石双臂搭在靠背上，翘起腿用脚尖踢踢碍事的小坏蛋让她闪开点，坐成一个大佬，昂首望着朴音离，宣告。 「我这片海你要是错过了可没有再进来的机会。」 「好可惜~我运气太不好了。」 「后悔去吧！你没机会了！」 郑基石，一个拥有一片海的男人，海里养着一头蓝鲸，大到他的海装不下。 朴音离，一个不喜欢养任何鱼类生物的姑娘，她更喜欢做植物，自己独美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2 23:39:15~2020-10-03 23:2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贺兰、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rc仔 90瓶；qwert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5章 录音结束之后朴音离就开始了舞蹈的练习, 也是在结束了录音后她才知道殷志原为什么每次都要大半夜工作。 因为制作人根本没时间白天约歌手见面，他要重新登台了，以水晶男孩队长殷志原的身份。 编舞目前还只有一个大概的框架没有完全弄好, 殷志原客串了一把总制作人就跟本来弄的差不多的朴忠栽提议，加大舞蹈的地板动作，殷志原想要以电影里金妍儿死亡的那个画面为舞蹈的开端。朴忠栽同他商量过，觉得那个想法很好就重新改编舞。 第854页 这个想法是同为歌手的前辈们专门为了各家电视台打歌节目的舞台设计的, 朴音离不拍mv，舞蹈就只能在打歌舞台上展现, 那舞蹈除了要考虑现场的问题更重要的就是镜头的呈现。以倒在地上的金妍儿死亡为开端可以增加歌曲的带入度, 也能更直观的从一开始就把观众拉入音乐的世界里。 朴音离花了两天的时间单独练一个核心动作, 就是在歌曲进入第一个副歌高音爆发的剎那藉助核心肌肉群（腰腹）的力量直接从地板上站起来, 或者说弹起来也行，以达到重生的效果。 动作要是做得好跟镜头配合冲击感会很强，能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不自觉的『哇哦~』, 可这个动作要是做不好，那就完了。 比如起到一半力量不够倒下去, 砸在地板上, 砸的朴音离生疼，疼的龇牙咧嘴的。疼到朴忠栽想给她找个垫子来又怕她从垫子上起来会不习惯用力点，到舞台上可能出问题, 就只看她生砸。 比如身体惯性会在起身的同时弯曲膝盖借力, 但这样起来就不漂亮了, 朴忠栽伸手画圈示意她重来, 这样不行。 比如腾空时身体本能会转动肩膀，那是防止摔受伤倒的自我防备，可那样达不到效果, 朴忠栽再次画圈让朴音离重来。 诸如此类，搞的朴音离练了几天就一身伤，露在外面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被衣服挡住的腰腹也有伤，一个不小心... 『嘶~~』 叼着紫菜包饭的朴忠栽看她捂着后腰吸气，探头看了眼「拉伤了？」 苦着脸点头的朴音离恨恨的咬了一大口紫菜卷，在哥哥开口让她休息前先说「我就不信这个动作我完成不了！」 「你是运动量不够，要加大运动量，肌肉的力量足够才能支撑你的地板动作。」朴忠栽这话都说了三四次了「想要速成太难了，不然我们还是换动作好了。」 听过不止三四次还不止听他一个人说过的朴音离不乐意，速成是难但不是做不到。而且朴忠栽、殷志原和她都觉得这个动作做好了会非常帅，尤其是女舞者做，会更帅。改简单了就没那么帅了，她不乐意，宁愿死磕。 意志力这东西讲起来是很神奇可它毕竟不能超神，意志力坚强的朴音离肌肉拉伤倒下了，半天没爬起来给朴忠栽吓一跳，直接拍板休息，拿了一堆从定下动作之时就准备好的伤药让她去更衣室先处理一下，再不行就得去医院。 不是老师不给学生上药而是朴音离伤在腰腹，到底男女有别不方便。 练习因为负伤暂停，正好天夜晚了朴忠栽就说送她回去先休息，明天再继续。谁都没提一个晚上休息不够的话，肌肉拉伤休息一个晚上肯定不够，但朴音离没那个时间等伤好，不然她就可以直接换动作了，而且跳舞的人哪有不受伤的，肌肉拉伤都是小事，只是疼而已。 肌肉拉伤非常疼！ 一贯不怎么戴口罩的朴音离都戴上了口罩，不然她的表情会很扭曲，拉伤的是腰，动一下就抽抽，疼炸了！ 艰难挪动到车上的朴音离拉下口罩倒在靠背上小声抽气环节疼痛，朴忠栽看她那样有些心疼又觉得好笑，刚想嘱咐她回去记得冰敷，手机就响了。另一个只看过他们一次练习就不敢再来，怕自己硬逼着朴音离换动作的殷志原打电话过来，问他们怎么样了。 朴忠栽跟造成小姑娘一身伤的始作俑者至少是之一的『兇手』说小朋友拉伤了腰，练习暂停，听到那边着急的语气觉得不太对，也没想太多，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是担心，说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拉伤。他们这么多年下来什么伤没有，拉伤不算什么。 什么伤都有膝盖里积液还没解决的殷志原觉得拉伤可严重了，天都塌了怎么可能不严重，问他们在哪呢。朴忠栽听他的意思是想要过来，让他别跑了，自己腿都还残疾到处跑什么啊，但殷志原在那边叨叨，他就问朴音离等下有没有事，没事一起去找殷志原。 这下殷志原那边又不行了「现在？我还在录制，你们过来要等一会儿。」 「你录制给我打什么电话。」 「素材录制，随便剪的。」 「啊，那我们过去等着呗，见一面就走，让你看看她还活着。」 「...也行。」 所谓素材录制指的是综艺节目的一种录制方式，顾名思义需要录制大量的素材，机器在节目组的人也在，但大部分素材是没用的，只有极少数能用得上。播出时作为一闪而过的镜头，不是特意做出的效果而是本来就要做那件事，在做的时候开机录而已。 被当成工具人带过去见面表现一下『活着』的朴音离在路上才知道，殷志原在参加《无限挑战》的一个长期特辑，主题是红极一时的水晶男孩重组。会以《游击演唱会》的方式重组水晶男孩再次登台，算算时间这差不多是他们时隔十六年再次聚首，不管是对团队还是对殷志原本人来说，那都是一次奇妙的机会。 项目从去年十一月就开始了，最近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也是最忙的时候，舞蹈要重新来，快二十年前青春年少的男孩子们如今很多动作都蹦跶不起来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殷志原会膝盖积液，练舞练出来的，爱豆其实是高危职业来着。尤其是爱豆团体里的舞蹈担当，年纪大一点的都是满身伤。 节目还没播，朴音离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一段，早知道殷志原那么忙，她也不会....不，还是会找他帮忙，但那至少不会跟他抱怨哥哥是夜行动物，半夜才出没。 第855页 她还记得她说的时候殷志原都没解释，就开玩笑的接了句，我就夜里有精神。 那哥也太好了吧！ 哥哥人过于好，奉献精神无敌，弄得朴音离就有点愧疚，心有不安的问朴忠栽「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志原哥收钱吗，他不要钱怎么行。」 同样不要钱的朴忠栽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你不是给我买酒了，也给他买不就行了。」他的『工资』就是名酒。 「我送过但志原哥不要，也不对，那哥要了，但又给我买了个迪奥，比我送他的都贵。」朴音离想起来就无奈「我要是再给他送什么，他肯定还会给我回礼，这来来回回的什么也没干成。」 「他给你买什么？迪奥？」朴忠栽差点听成奥迪，刚想说这不符合那哥的性格啊，那就不是个会随便送妹子东西的人，转念一想「他是不是不好跟你谈钱，你送的礼物还是你的钱，不好收，不收也不对。我们都不好跟你谈钱，你要是真的想谈钱应该让你公司出面，那才好谈。」 朴音离想过啊，但问题在于「我如果找社长来，社长压价很兇，你们也不好意思开口啊，那谈钱的意义在哪。」 「傻了吧，你社长跟我们谈钱压价没办法压的很兇，能找到我们合作是你的资源，资源都给出去了，他要是再压价那就是不会做人。」朴忠栽让小朋友放宽心「就算他压价压的凶，我们也有办法谈。我们跟人家谈价钱的时候你小学都没毕业呢，还怕我们搞不定你社长？」借着红灯瞟了她一眼。 「你也别太计较钱，一直计较这个感觉也不太对，好像我们不熟要算清楚一样。说起来是一码归一码，做事当然要给钱，能给钱解决的就别卖交情，可人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欠我我欠你来来回回就交往起来的，真要是算的清楚明白，交情就算不清了。」 这话朴音离也懂，可交情得有来有往才是维繫方法，目前她什么都给不了人家，帮不上任何忙一直都在索取，要是连钱都不好好给，那算什么，那也太过分了。不能叫了哥哥就把人当『提款机』啊，人家又不是亲哥，就算是亲生的哥哥也没有一味索取的妹妹。 朴忠栽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就劝她「你现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以后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只要有这份心就行了，记得人家帮过你，记下来，不管人家什么时候需要帮助随叫随到，有这份心那份情谊就在。不是立刻就得给回报，交朋友不是这么交的，不然你欠我们的也太多了，在乎那些干什么，慢慢还呗。」 目前还不起，未来可能也不知道能不能还上的朴音离嘆气，她不是很喜欢欠人情压力好大的，还不如算清楚点来往才能平常心啊。 平常心是没办法平常了，见到那么多摄像机就没办法平常。 殷志原他们在练团舞，舞蹈室两排摄像机围着他们，朴音离在门口看一眼都觉得窒息。她想到之前自己一直在摔，如果那时她也被镜头包围，那她肯定无敌丢脸。 没有亲身经歷过综艺拍摄更没见识过顶尖综艺团队的萌新，不太敢进去被摄像机包围的地方，朴忠栽倒是坦然，还跟负责这一组的担当pd打招唿，乖巧跟在身后的朴音离慢半拍想起来这哥曾经是《无限挑战》的mc来着，跟团队挺熟的。 所有人跟团队都很熟，殷志原他们拍了有小半年了，朴忠栽是合作过，屋子里唯一不熟的是朴音离。她被两个『制作人』带着打了一圈招唿，介绍说是七月会出道的爱豆，让大家多多照顾，如果有节目需要什么新人串场可以约起来。 招唿打了一圈就鞠躬鞠了一圈，拉上的腰更疼了，殷志原嘱咐朴音离还是去医院看看，小伤很容易变大伤，不能拖。乖乖点头的朴音离表示一定听哥哥的话，肯定去医院。 两人也没多待，到底还是在拍摄，该说的说完，就先告辞。 再见面时朴音离已经能完整的做出那个从地板上弹起的动作，虽然成功率还是不高但比之前十次也未必能成功一次要好的多，付出的代价就是拉伤的腰一点没好反倒更严重了。 朴忠栽觉得这不是办法，他怕这么搞下去舞台还没上朴音离就先进医院了，殷志原就想了个招跟朴音离说，《无限挑战》要进行最后的舞台了，问她要不要去看，就当提前感受什么真正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你去参加演唱会顶多是站在台下，站在台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哪怕台下没有观众站在舞台中心的感觉也是不同的，要不要试试看？」 这是个问题吗？必须不是啊！ 「要！」 为了去感受舞台朴音离得到了短暂的半天假期，这半天她先去见了社长，钱还是得给，合约也得签。小朋友决定听朴忠栽的，让社长去跟殷志原谈钱，不止跟殷志原谈，还要跟朴忠栽谈，绝对不能不要钱，那太过了。 最近更多是在忙李熙京她们三个的安泰骏对朴音离一首单曲搞出来那么多事还真不知道，尤其不明白「制作人怎么会想到找殷志原？原先不是说郑基石吗？」 「试音之后发现志原哥更合适就换了。」朴音离不方便多说，就给常规答案。 不太信常规答案的安泰骏也没多问，不管是郑基石还是殷志原都差不多，严格算起来后者还比前者的国民知名度更高呢，虽然不是作为音乐人但也是知名度啊。 第856页 艺人把什么都搞定，只是寻求公司法务方面的帮助，社长自然不会拒绝，不管是谈钱还是签合约都说交给他就行。朴音离想着要不要补充一下别太压价什么的，但想着这话说出来不好听，就没讲，打算要是社长真压价了，她再想办法从其他方面找补。 聊完这件事朴音离准备要走，安泰骏却让她先等等，有事讲。 「我们结婚了，知道吗？」 「假想恋爱的那个？」 「对。」 安泰骏从桌上拿起一份企划推过去让她边看边听「我跟他们总pd有点交情，原先是打算你们出道之后看情况送个人进去沖一把人气，cp节目很容易博关注，虽然后续通常都会有点麻烦但骂声也是热度，有热度就什么都好谈。现在她们三个不缺热度，你这边倒是需要爆点，你想不想试试看？」 「如果有这个想法就先提交报名表过去等着，你出道之后如果成绩不如预期我找他们pd给你插个队，如果爆了，那就不用管这个。这是后备方案，你要是不介意，就按照这个方法来。」 朴音离翻动着企划认认真真的看完，抬头想说话，安泰骏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拒绝，抬手示意她再想想「不着急，你拿回去考虑一下，你顾忌的那些东西我大概能猜到，但你也想想我说的，后备方案总要有几个，想赢之前总得先准备好万一输了要怎么补救。」 社长都这么说，职员也没什么好说的，企划书装包里，起身鞠躬告辞。 在朴音离的想法里她是不想参与什么假想恋爱综艺，假想什么她都不想参与，先不说她个人不喜欢那样，就说那种节目上了后患无穷她就不想去。 《我们结婚了》是捧红了很多男、女爱豆，但惹出来的麻烦更多，什么剧本综艺，作家骂艺人之类糟糕的消息不谈，只说热门的情侣即便下车之后还是常年被捆绑，导致一方恋爱都会被攻击。演员们很清楚自己在拍摄，但观众当真了，这就很尴尬，也会造成很多问题。 只是社长的想法也不能说是...... 「你怎么了？！」 正在往电梯走的朴音离被迎面过来的金玟宣嗷一嗓子吓愣住，三两步冲过来的金玟宣比她更像那个被吓到的人，伸手相碰她的胳膊又不敢，整个人都慌了。 顺着她的动作低头的朴音离明白了，她两条胳膊都有伤，外套因为在社长办公室太热脱了，出来忘记穿，先让姐姐淡定，再说这些青青紫紫的只是看着严重其实都快好了，都不怎么疼了，她现在就腰疼不过这个没说。 「练舞，地板动作多。」 「练舞也没有那么夸张啊。」 金玟宣用食指轻轻戳她小臂上巴掌大一块的淤青，嘆了口气「这怎么可能不疼呢。」 受伤的当下是很疼，慢慢也就不疼了，朴音离把这个归结于「习惯就不疼了。」 瞬间缩回手的金玟宣给她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这个回答也太惨了吧，望了眼她来的方向「社长怎么说，让你先休息？」 眨巴着眼睛的朴音离慢半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不好解释社长压根没在意就只能含煳的应了声。随后在金玟宣护送重疾病人的态度下一路护送出公司，路上碰到每个人这姐姐都帮忙宣传一遍朴音离的悽惨，即便她把外套穿好了，也没什么用了。 朴音离刚上计程车忙内的电话就到了，闵宝儿那边听着有点吵，忙内说她在候场等着上节目，带着点炫耀的小雀跃，没说完电话就被抢走了。抢电话的队长植入重点，问她受伤也不严重，公司外宣的一个小姐姐发了ins，照片可怕的像是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照片？没人拍照啊。」朴音离边跟队长解释她那是练舞弄出来的小伤，边去翻外宣的ins，手机里的照片确实是被人打了，搞不好不是像是就是，但照片里的手臂不是她的。 「不是你？那是谁？」 「我怎么知道。」 外宣小姐姐的ins发的是『做艺人真的太辛苦了，练舞练的满身是伤』配图是一张手肘绑着绷带，露出的皮肤青青紫紫的手臂，看着是很严重，却没有指名道姓。 但外宣ins的个人介绍里有宇宙之心，粉丝在下面满是担心先不提，公司内部一共就四个艺人，李熙京她们三个在一起，那这条胳膊是谁的就不用说了，必须打电话给主人问清楚什么情况。 这条不是朴音离手臂的照片让她接到一堆电话，都是来确定她怎么样的，对上权至龙他们，朴音离实话实说，照片里的人不是我可能是公司的宣传方法什么的，反正跟我没关系，我练舞是受了点伤但没那么严重。对上妈妈，她的回答就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特别好，吃嘛嘛嘛香，身体棒棒！亲妈嘴上说着那就好，下一秒就问她晚上要不要回来吃饭。朴音离必须不能回啊，她手臂上的伤是没那么严重但妈妈看到也会很担心的，她擦破点皮妈妈都会很担心何况是有淤青，幸好搬出来住了不然更完蛋。 因此，女儿的回答是她晚上有练习，在妈妈说晚上等她回来也没关系的时候说练习会很晚，把吃饭推到明天，今天是真没时间。只要能见面，晚一天就晚一天，妈妈答应了。 晚一天就能解决？能啊，上妆啊！粉底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顶着计程车司机怪异的视线给自己的手臂上遮瑕的朴音离秉持着先试一次的想法，弄好之后自觉还行，套上外套给殷志原打电话，进了mbc跟着节目组的小姐姐去待机室。朴音离试探着把外套脱了，用余光观察小姐姐有没有发现她遮掩的淤青，小姐姐好像没看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满意了。 第857页 满意的朴音离见到等在门口的殷志原时站在他面前沖他转了一圈，转的殷志原有些迷煳。 「干嘛呢？」 「看~」 展示『成果』的朴音离等着被夸，发现『盲点』的殷志原上手给了她一下，轻轻的，比起打更多像是摸。 「受伤了不好好上药搞这些干什么，药水能跟化妆品混在一起么。」 没被夸反倒挨了骂的朴音离楞了楞，隐约察觉到不对，看对方妆发齐全的造型，犹豫道「你是不是紧张？」 殷志原斜了她一眼没说话，看了眼跟出来的跟拍摄影师，先跟对方比划了个抽菸的姿势，在对方理解的挪开镜头后，带着朴音离往走廊另一边走。抽菸是不可能抽的，等下要登台，这个时候怎么都不可能抽菸，他就是想休息一下。 朴音离乖乖的跟着，跟到没人的地方看他也不说话，就把之前公司外宣小姐姐发别人的照片导致她被误会的事拿出来当笑话说，想要帮哥哥缓解一下情绪。殷志原确实被逗笑了，但笑的不怎么走心，朴音离就再找一个笑话说，说她练习的时候每次摔倒朴忠栽看着比她都疼，她觉得那哥不当演员也是很可惜，感同身受这词他发挥的多好啊。 把最近碰到的倒霉或者开心的事都倒出来想要逗乐殷志原的朴音离可努力了，努力的讲着她不怎么会讲的笑话，那些笑话没让殷志原笑，但她努力的一直在讲让殷志原笑了，笑看着问她想不想听二十年前的故事。那还用问吗，朴音离肯定想听啊。 「当年我出道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 「嗯？」 总算开口的殷志原说起当年故事里的人都是风华正茂，不管是他的队友们还是他都是。风华正茂的男孩子们出道没多久就登顶了，一飞沖天，他们和hot就是国内的两大山脉，谁都比不上。 彼时的他们眼睛长在头顶上，彼时的他们活的也是真的累。一天几个城市跑，还干过一个礼拜拍一部电影的壮举，跟经纪公司疯狂的争吵，别扭的不知道要怎么去适应山顶的空气。那里的空气太稀薄也太厚重，让登顶的人会产生幻觉，他们会一直在山顶的幻觉。 队伍解散，一地鸡毛，谁都没有再创造出那样的奇蹟反倒分崩离析，大家各自过上了各自的生活有些人甚至没有再联络过，更有甚者连号码都没有。 「你也要成团，我们碰过的事你都会经歷，我们走过的路你很可能再走一遍。」殷志原望着听故事听的格外专心的姑娘，跟她说「别担心，会好的，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坚持下来都会好的。十六年前的我们都没想过再见，如今不是也再聚首了么。只要坚持的时间够长，未来什么都会来，你想要的都会有。」 下午了，走廊这边还背光，午后的阳光只能通过窗台和墙壁的反射散发光源，打扮的像是九十年代偶像的男孩子说着男人的话，说的朴音离想嘆气，这哥怎么会那么好。 「明明是我安慰你，你反过来安慰我怎么行。」 「你也在紧张啊。」 殷志原抬手想摸她的头，胳膊抬到一半又调转摸自己的脑袋摸的一手髮蜡，垂下胳膊咳嗽一声，望着窗外，不敢看她「你没说但大家都知道，都知道你担心自己的出道舞台。你想要尽善尽美，想要做到最好，拼命的练习也不敢停下，生怕做的不够好，不够努力，我们都知道。」 「忠栽没办法劝你，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也都清楚此时跟你说什么都没用，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正因为我们过来了，我们才有资格跟你说，别担心，都会过去的，哪怕出了问题也会过去。你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你的舞台一定非常好，即便不好，也会过去。」 「神话过几年也二十年了，我们也是二十年，能走过二十年就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二十年后再回头看当初的出道舞台，你只会想笑，搞不好还会觉得丢年当初怎么那么幼稚，可那就是青春啊，青春就是即便发生遗憾也是在过后会变成笑谈的东西。享受青春，享受舞台，享受你梦想的一切，比担心要重要的多。」 殷志原真的太好了，好到朴音离又看到了那行诡异的字出现在他的眼睛里，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可她这次看的格外清楚，那不是幻觉，那就是出现在他眼睛里一行字，一行她看不懂也不理解但真实存在而且不止见到过一次的字。 【（殷志原）攻略进度：0.9/100】 朴音离对那行字产生了兴趣，可惜它消失的太快，导致她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看的殷志原眼神开始飘，不等两人再说点什么，pd找来了，什么都不方便说了。 跟着人回待机室的朴音离才知道他们的演唱会是在sns上发文召集观众的，跟着拿手机问助理要ins帐号，找到那条推文转发，没一会儿转发跟着变多。她也没管，收起手机站在镜头后面给哥哥们当临时助理。 当年风华正茂的男孩子们如今各自担心到底会来几人，这个说搞不好千人都不到，那个说要是记者比粉丝多那就尴尬了。男人们都没什么信心，时而有人受不了这个气氛出去喘口气，可殷志原一直没走。 朴音离一直看着殷志原，她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到当初那个少年，又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到男孩成长为男人，也能看到一个队长的责任感和当队长需要在大家都没什么信心的时候稳在那里，即便他自己也怀疑也得稳住，因为他是团队的定海神针。 第858页 就在朴音离想她是不是找到了自己的那根针的时候，节目开录，录制中的殷志原戴上了神奇的面具，是她绝对不会喜欢的那种类型，怼天怼你什么都怼，碰到十六年没见出现在录制现场的成员又怂了。可爱是真的可爱，可爱的像个大男孩，别别扭扭的想要伸手又不敢先伸。 可那个大男孩不是她的那根针，果然，是幻觉。 新成员的到来让现场感慨一片，在『旧』成员加入正在跳舞的五人组用十六年前的肌肉记忆跟上舞蹈时，朴音离看到有个作家姐姐眼眶都红了，大概这些男孩子们是她的青春，热血、无畏，但长大了，成熟了，只能回头也不能回头的青春。 气氛是能感染人的，朴音离并不是水晶男孩的粉丝，事实上她都不太清楚这个团体，那个团出道的时候她还没出声，人家解散了她才上幼儿园。这么多年也没活动过，殷志原成了家喻户晓的『初丁』提起水晶男孩的人少之又少，要不是这档节目，她顶多就把他们当存在过的前辈而已，都没办法把殷志原和水晶男孩的队长这两个身份关联起来。 但气氛是能感染人的，去场地的路上，所有人都在紧张，不知道到底会来多少人，殷志原都害怕来的人会太多，夸张到用破碎的初恋来形容他们跟粉丝们的再见。说什么初恋活在回忆里就挺好的，非得现实再见一面什么好印象都被破碎了。 朴音离也跟着紧张起来，然后就跟着被骗，节目组很清楚去了多少人，这些专业骗人的电视台的傢伙们蒙着殷志原他们的眼睛一路走进会场。睁着眼睛跟进去的朴音离差点因为满场安静的粉丝们惊喜的叫出来，边上的作家姐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但还是露出了一点痕迹。 「朴音离？怎么了？」殷志原没听到回答，想歪了「是没人吗？一个人都没有？」 作家姐姐沖妹子摇头，朴音离含煳的应了句「不小心碰到了人。」 蒙眼的团队继续往前，从台下走到台上，朴音离站在台下仰望着聚光灯下的身影，被周围的环境感动了。被所有穿着黄色雨衣举着黄色的应援灯，被台下粉丝被台上的歌手一起感动了，感动他们错过的十六年在这一刻圆满。 气氛能感染人，气氛让并不是水晶男孩粉丝的朴路人跟着在眼罩摘下时欢唿，跟着在哥哥们唱歌时慢半拍的顺着歌大合唱，跟着在哥哥们嗨起来的疯狂蹦跶，她的尖叫跟周围的尖叫声融合在一起，叫的嗓子都哑了，最后还在mc宣布今夜到此为止之时，差点也跟着边上的小姐姐或者应该叫阿姨一起，泪洒当场。 人群逐渐散去，一群人站在舞台上欢唿，节目成功了，他们也成功了，朴音离加入欢唿的团队。殷志原在这个团队里变成了讨人厌的傢伙，望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嫌弃她哭的丑死了，他要不是哥哥，朴音离一定揍他！ 哥哥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要聚餐，总pd大手一挥表示全场都去，法人卡报销，欢唿声再次响起，舞台上的一切也就结束了。 当艺人就是有这个问题，不管一场演唱会有多热闹，当欢声散去空荡荡的舞台总是显得格外落寞。 制作组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朴音离坐在台下望着明亮的舞台发呆，她没什么好收拾的，在这边等着殷志原他们卸妆发。重回日常的殷志原来找她，远远站在看了她一会儿，在朴音离看到他想招手的时候他又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朴音离身边陆陆续续坐了些人，她也没在意，以为都是收拾好在这边等人的制作组的工作人员。人越聚越多，刚开始就几十渐渐都过百了，还在变多，朴音离看到拆舞台装置的那些工作人员好像都聚过来了，就觉得有点奇怪，聚餐有那么多人？ 消失的殷志原在舞台上出现，不止是他还有刘在时也在，两人拿着麦克像是还有一样，讲着开场白说着让朴音离听不懂的话。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 国民mc在给妹子做一系列名词堆叠，什么新时代的爱豆啥啥的，殷志原则是沖懵逼的小朋友招手，示意她上台。朴音离傻乎乎的指着自己，满头的问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边上的河东勛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快上去。 事发突然，突然的朴音离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上台，底下笑声一片，善意的闹笑，有个浑厚的男声叫了一句『朴音离！朴音离！』随后大家跟着闹，闹的朴音离抓着被殷志原硬塞过来的话筒手都抖。 底下的人在叫，台上的人在笑，那些声音进不去朴音离的大脑，她什么都听不见，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虚幻的整个世界都开始扭曲。 不对，世界确实开始扭曲。 舞台上的人没了，灯光暗下去，唯一站在聚光灯下的朴音离眼睁睁的看着世界扭曲了，所有人变成了定格，有什么灵异的存在把这个瞬间定格了，那不是幻想，那是真实的，真实的定格，谁都不能动，朴音离也动不了。 朴音离眼前的世界扭曲成诡异的定格动画，更诡异的是定格动画里出现了插播，虚空中有个人影，看不清面容只能大概看到是个人的模样，那个人在说话，说...... 【正义，善良，所有正面的，好的，大众认知里对美好的期待她都要有。但我不要纯白无垢的善良，我要看破世界多糟糕之后还是选择善良的善良。】 第859页 【我要她向阳而生，我要她能看破一切黑暗。我要她的灵魂仿若神明，强大，光明，悲悯，怜爱世人但不会为世人所扰。】 【这个游戏非要跟男人有关那就让男人围着她转，花若盛开蝴蝶自来，招蜂引蝶是她的基础设定。人，天生会想靠近神明，那是救赎，也是未来的希望。】 那个人停下了，像是在跟谁对话，又像是在回应什么，停顿不长，又再继续。 【当然是选择别人攻略她，那样完美的设定是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她是全世界最好的那个，她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人了，完美的神明怎么可能爱上有残缺的人类。谁都配不上，谁都无法做到。】 【她是完美的，完美到永远无法结束这个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3 23:26:51~2020-10-04 16:1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羯兽兽 10瓶；尚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6章 朴音离 刚从国内最好的医院之一首尔大附属医院出来的朴音离, 抱着检查单上车给司机报另一个同样好的医院，她要再去检查一次。 练舞练的满身是伤都没往医院跑的朴音离，在『舞台』的隔天跟哥哥说她要去医院一趟, 因为腰上扛不住了。朴忠栽想陪她来，朴音离说有妈妈陪，随后独自一人来医院，先看腰再去拍核磁共振往神经科跑了一趟最后去精神科。 腰上没什么好说的, 休息，别的什么招都不管用。 神经科的检查没问题, 如果还想知道更详细的要等一天才能出结果。 精神科么... 第一次去看精神科医生的朴音离不确定是那位传说中的知名教授本身性格就很活泼, 是个老顽童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对一个能拍着胸脯跟她担保, 她的心理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医生，总觉得不是很靠谱。即便对方给的诊断非常好，什么绝对积极向上阳光健康, 什么抑郁、幻觉之类的精神疾病绝对不会找上她等等，都太『绝对』了。 朴音离『绝对』不相信自己一点问题没有, 她出大问题了好吗！看到幻觉了！无敌真实的幻觉, 真实到她当时都慌了。 幸好当时现场的伴奏只准备了水晶男孩的歌，幸好水晶男孩的歌前奏都很长，幸好即便她慢了半拍才勉强开腔合上伴奏唱出歌, 大家也觉得她是不适应舞台, 不熟悉伴奏, 没觉得她是畏惧舞台, 要不然就太尴尬了！ 一直到跟殷志原说自己不参加聚餐要回去练舞走出演出场地上了计程车，整个过程朴音离都没回过神，机械的在处理那些事情。直到回到家见到妈妈, 抱住了妈妈才冷静了下来，去回忆那段奇葩的幻觉。 就这还有一个幸好，幸好她手臂上的遮瑕够持久，要不然被妈妈看见她手臂上的淤青那更完蛋。 诡异的幻觉过于真实，但世界不可能扭曲，也不可能跟另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融合，那就只能是幻觉。有幻觉就要去看医生，要相信科学的力量！ 检查来检查去，跑了五家医院，从早跑到晚，血抽了一堆，也见了五个心理医生，心里测试都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朴音离发现，科学貌似没办法相信了。 因为谁都跟她说没问题，有拍着胸脯跟她说『绝对』没问题的老爷爷款心理医生；也有温柔的告诉她，你是我遇到的病人里心理状况最健康的老奶奶心理医生。还有中青年的男医生说，你这个思考逻辑很适合来做心理医生，天然的乐天派非常适合做心理疏导的工作，要是有兴趣... 不，没兴趣！ 更奇葩的是有个貌似是博士生再读去医院实习的小姐姐甚至跟她聊着聊着，聊起自己最近碰到的糟心事，最后还想问她电话，说以后可以一起出来聊聊。搞的朴音离哭笑不得，到底谁是心理医生啊。 这帮心理医生没一个靠谱的！科学完全不值得信！ 科学确实帮不上什么忙，隔天又去医院跑了一圈的朴音离得到的所有神经科报告都是正常的，正常的仿佛有幻觉是她撒的谎一样，她还没办法跟人家说，超级郁闷！ 可不管再怎么郁闷舞还是得练，成功率还没过半呢，出道准备还是要做，那个才是大长征。各种事情压过来，压根就没时间让她再去想只出现过一次的幻觉，只当是许久没休息好导致的疲劳过度。 别的...别的也解释不了啊。 没办法解释的幻觉先丢在一边，靠努力就能有回报的舞蹈随着练习时间的拉长渐渐提高了成功率，四月带着被抛到脑后的幻觉走了，五月带着让人头疼的中考到来，朴音离两头跑，疲惫不堪的到了六月。 六月，歌曲成品出来了，舞蹈的成功率也达到了了十次里至少有九次是成功的好成绩，歌舞搭配，正式开始死磕，保证登上舞台的每一秒都不能有失误。而公司也跟着跑起来，要给朴音离找到一个最好的出道舞台。 安泰骏的想法是往三大台的打歌舞台去，殷志原还记得朴音离想要在电影首映礼上出道的想法，在重组的水晶男孩大热的六月抽时间去跟朴海真见了一面，想看这件事能不能操作。朴海真一个电话打给朴音离，问她是怎么想的，朴音离想的当然是如果行最好，不行...那就只能不行啊。 第860页 这通电话让朴音离再次见到了《一念之间》的导演池明建，他们从杀青就没见过，时隔半年再见有点生疏。不过朴海真也在，又合作过，聊几句就缓解了。这次见面聊的是朴音离想要在电影首映礼上出道不是不行，但需要她考虑清楚。 电影首映礼的那天也可以算作朴音离这个女演员出道的日子，要是在同一天以歌手出道还好，以爱豆出道那就有点...... 池明建没说完，给小朋友留面子，朴音离懂他的未尽之言，圈内对爱豆确实有点看不上。 韩娱全面工业化，而工业化代表的就是商品细分，爱豆、歌手、演员、演艺人每一个工种划分的都很细緻。后三者不用解释，爱豆需要单独说，爱豆既不是演员也不是歌手，但它可以同时兼具歌手和演员的身份。 爱豆，偶像，本质上卖的脸，是人设，是经纪公司面对市场推出的一款为特定粉丝定制的商品。追爱豆追的就是人设，追的是公司的运营能力，追的从来不是本人，这点一定要清楚。 这点搞混淆了会出问题，就像海那边的邻居不能理解为什么日韩对爱豆要求那么严格，谈个恋爱粉丝要死要活，明星也是人啊。 艺人当然是人，这点没什么好纠结的，但日韩的爱豆本身是商品，是被创造出来的流水线商品。粉丝买的就是人设，人设里包含了单身这个品类，就跟买牛奶会写明保质期一样。 恋爱，就是偶像失格；破坏人设也是偶像失格；就连做错让粉丝讨厌的事情都算偶像失格。那些都算是商家违背了跟消费者（粉丝）之间的契约，当初能花钱砸人上位，如今钱砸出来的是假冒伪劣产品，那粉丝自然会叫嚣维权。 有一点要说明，偶像是特殊产物，工业化娱乐市场的特殊产物。目前大中华地区也就日韩，甚至日本都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自己跟自己玩，也就韩国算真正能批量生产世界偶像的国度，其他都属于摸索期，还不成熟。市场还没发展起来，粉丝和偶像之间的默契也没培养出来，不能一概而论。 韩娱圈默认爱豆是批量生产的产品，哪哪都不行，卖的就是脸和人设，脸还可能是假的，所以圈内地位真心不高。 朴音离没有要跟导演辩驳爱豆地位的想法，也不准备跟他讨论都以演员出道了还去当什么爱豆的问题，说的是她曾几何时的梦想就是站在大舞台上，有一束聚光灯只对着她。 不是很能理解她那个梦想的池明建也不好说你的梦想够普通的，只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在她点头后拿出一份电影企划让她先看，要是她愿意出演，那首映礼上的出道舞台他负责搞定。 那份企划的核心是一个真实的事件，英国一位知名的连环杀手，女性，职业护士，前后用药剂杀死了自己看护的13个孩童，目的极其简单，就是想要得到别人的关注。典型的神经病，不是骂人的话，她确实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作为世界范围内少数有私人代号『死亡天使』的女性连环杀手，她本人的故事就极其精彩，用虚构的手法拍摄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看过企划的朴音离问导演想找她演哪个角色，有介于企划目前连个剧本都没有，她也没把所谓你出演我就让你在首映礼上玩当真，只当他是开玩笑。 池明建还真没开玩笑「我想找你演女主。」说完看坐在对面的男女演员都愣住，笑了「怎么了，不行吗？」 男演员摇头笑道「大好事啊，怎么会不行。」桌下的膝盖碰了下女演员让她别发呆。 瞬间回神的朴音离也笑了，笑着说确实是大好事，但她不明白「怎么是我？」 「你身上有一种...就是...怎么说呢。」池明建皱眉想要找一个好的形容词，找不出来，就只能跟她说「你很像我採访过的一个连环杀手。」说着给她进行久违的自我介绍「我学新闻的，很小的时候就对各种奇闻异事感情去，大学就读了新闻，在学校参加过专门研究世界范围内连环杀人犯研究的课题。」 「《一念之间》最初的灵感也是源自于我对那个课题的研究，这个...」池明建食指敲敲项目企划书「这个也是那个课题的衍生产物，你身上有那种微妙的，一不小心会漏掉，但仔细观察还是能感觉到的...邪气？」又找不到形容词了。 面面相觑的男女演员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导演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对，试图重新组织语言「卡拉·霍莫尔卡，你可以谷歌这个名字」伸手在桌上虚写「我去监狱採访过这个人，加拿大的一个连环杀手，这个女人很特别。」 「辩诉交易知道是什么吗？讲起来有点复杂，你可以直接理解为，当你被抓到的时候，你可以用供述自己或者同伙的罪证来跟检方杀价...」池明建顿了顿，觉得说法不太对劲「也不是杀价，讨价还价吧，就是可以签协议减刑的那种。算了，污点证人，这个知道吧？」 香港电影经常出现的词彙冒头，两个演员同时表示明白，导演继续。 「她有个丈夫，我是卡拉，她的丈夫很帅气，卡拉也很漂亮，我去监狱见到的是一个美人，金髮碧眼的美人。这对夫妻都出生富裕的家庭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更妙的是双方都是连环杀人犯。」池明建讲起故事两眼都放光，『变态』的光芒。 故事里的夫妻前后奸杀、分尸了三名少女，并且一直都没有被警察抓到，要不是卡拉跑去警察局报警声称丈夫家暴，警察足够负责对案件持续追查，那整件事都不会浮出水面。整个故事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卡拉自己去警局报警说丈夫家暴，自投罗网的模范标本。 第861页 自投罗网的卡拉在发现警察对她的问询已经超过对家暴案件的角度时，迅速找到律师。律师在发现警方已经拿到一定证据时就直接放弃无罪辩护，转而要卡拉专做污点证人。说一切都是她丈夫做的，她只是被迫，作为一个女人无力挣扎也不敢挣扎所以只能用哪种方式求生。 到这里，大家是相信的，女性确实容易被男性胁迫，卡拉是个美人，出身好，信用好，社区邻居对她的评价也好，在外人看来很值得信任。她的丈夫又是个变态杀人狂，她被控制实在是可怜，也就是个从犯。 故事的反转在于卡拉亲生妹妹的死亡，卡拉发现妹妹暗恋她的丈夫，她没有跟妹妹有任何正面冲突，直接下药让丈夫强奸了妹妹。酒精加药物让妹妹在...过程中被呕吐物呛到喉管，抢救不及时死亡。这条人命完全是卡拉的，丈夫才是那个从犯。 故事重新回到某一天的午夜，金髮碧眼的美人满身伤痕我见犹怜的跑进警察局，控诉自己的丈夫家暴，整个故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去见过他的丈夫，讲真的，比起温柔和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卡拉，她的丈夫一无是处，连容貌都变的糟糕了。」艺术家有个独特的脑洞「你们回顾整个故事，那像不像一个真正的连环杀手用婚姻为代价为自己找了个打手，一点点调教对方，直到把对方调教为自己的同类，自己的打手，然后发现这个打手不听话了，就决定换掉他重新找。」 『啪！』 突兀的掌声惊的朴音离一抖，拍掌的池明建却两眼放光「我研究过他们庭审的录像，还找人搞到了丈夫杀人分尸时卡拉在边上拍的录像，她.....」 朴海真忍不住打断「拍的...什么？」 「杀人过程。」池明建摆摆手示意那个不重要「不少连环杀人犯都有把罪证录下来反覆观看的癖好，这也是他们被抓到之后罪证都反驳不了的原因，那属于他们的...心理障碍？反正就是战利品一样的东西。」 见多识广的导演见怪不怪，在这方面确实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男演员嘴角抽了抽，抬手示意导演继续。 「我看过一个心理学测试，说一个女人在一场葬礼上见到一个喜欢的男人，没过多久，她就又杀了个人，就为了再办一场葬礼好遇到那个那人，这就是典型的反社会。卡拉跟那个心理测试的女人非常像，她在妹妹死后跟朋友抱怨妹妹死的不是时候，因为她的婚礼被推迟......」 「婚礼？」朴海真再次打断「那时候还没结婚吗？不是说妹妹暗恋丈夫？」 「是啊，未婚夫也是丈夫啊。」池明建明白他的疑问点「你也觉得很神奇吧，照常理发现妹妹暗恋自己男朋友，不管是跟妹妹吵一架还是跟未婚夫解除婚约，哪怕是已经结婚直接离婚都不会选择给妹妹下药让丈夫做什么，卡拉对那件事的处理非常有趣~」 朴海真怎么都不理解这件事哪有趣了，侧头看向一直沉默到现在的朴音离「你就没什么看法？」 被神奇的故事震慑三观，三观稀碎的朴音离懵逼中「我应该有什么看法？」 池明建认为她应该有「剧本会根据这件事改变，卡拉就是我想要你出演的角色，你觉得怎么样？」 「我可以选择不演吗？」 朴海真和池明建纷纷看过去，异口同声「为什么？」 「那什么...故事企划是很好，剧本应该也很有意思....」 「直接说但是。」 导演让女演员别那么多藉口，女演员犹豫了一会儿，她这个但是不太好说，说了会被鄙视的。 男演员帮她找理由「是担心有激情戏？」又是丈夫又是奸杀的。 「没有。」池明建果断摇头「我会以庭审为中轴，在庭审上穿插倒叙，就算有激情戏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又不是被害人，你现在是兇手。」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打算成为兇手的朴音离干笑「我不是担心激情戏。」 「那是担心年龄限制？」朴海真再猜。 这里的年龄限制不是搞颜色的那个，是指非全年龄向影片的意思，这类题材通常是未成年禁止的。 导演还真没办法确定是否是全年龄向的作品，可「你不是已经成年了么，你担心这个干吗。」就算演员本人未成年也不耽误拍不能给未成年看的惊悚题材啊。 刚跟对面导演合作了一部惊悚题材的朴音离干笑「我也不是担心这个。」 朴海真猜不出来了「那是为什么？」 端起茶杯抿了口咖啡的朴音离笑容干巴巴的「我要说我担心的是作品价值导向会不会很奇怪？」 「价值导向？」导演诧异的望着她「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电影的价值导向就是制作团队想要传达的价值观，以南韩把导演为制作核心的机制基本可以理解为，一部作品传达的就是导演的价值观。这东西别说和新人演员朴音离没什么关系，讲夸张点就算忠武路三驾马车任何一人站在这里，也跟演员没有任何关系，那是导演的事。 说之前朴音离就知道说出来会很奇怪，听到这个回答就想嘆气，还不如不说，干脆问导演「为什么您觉得我合适？」 「我说了啊，你很像我採访过的一个连环杀人犯，说的就是卡拉，你跟她很像，微妙的相似。」池明建在两位演员都愣住的时候讲的可认真了，还掰着手指数她们的相似点「你们都是美人，都有不错的学歷，你是庆熙的我记得，家庭环境也都好，你的家庭环境肯定不错，看得出来，还有你们对外的展露出的形象都是好人。」 第862页 「等等。」朴海真伸手示意暂停「其他不谈，对外形象这个，她不是在外面装好人，她是真的性格好。」 耸肩表示无所谓的导演对女演员本人是什么性格不在意「我说的是我的感觉，不是说你在装什么。」看向朴音离「我的意思是你跟我想要的女主的形象很贴合，所以想找你试试。」 秉持着以防万一的想法，朴音离难得问了个有点自作多情的问题「要是我不同意的话就不能在首映礼上唱歌了吗？」 「那不是，你想唱唱呗，只是你不同意我就没必要帮你去找制作人讲。」池明建表示一码归一码「你如果是我下部戏的女主候选，那我帮个忙就帮个忙，去找制作人也大小要用个人情。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我就懒得麻烦了，你自己去找制作人谈，应该也能过，都是宣传么。」 导演对喜欢的女演员还是很宽容的，说的也是实话，大家有机会合作那自然就什么都好谈，但这次不能合作也不如何，不合作就不合作呗。 女演员也很诚实，诚实的说「我认为我不方便出演的理由很奇怪，我知道那很奇怪，希望您听了不要生气。」 摆手表示随便说的池明建告诉她「我是个开放的创作者，对每个人的观点都很开放，你讲你的，我要是不喜欢不听不就行了。」 话都讲到这份上了，那就说呗。 朴音离在说之前还是先打了个补丁「我是新人，一点浅薄的想法，您别介意。」在他点头后才进入重点「您还记得我一开始对金妍儿的理解是错的吧，我认为那个角色就是个家教良好太过良善，因为戒备心不强才会碰到灾难的姑娘。事实上我对整个剧本的理解都是按照那个方向，兇手死亡在我看来是恶有恶报。」 「可我看过您剪辑的成片后发现，我想错了，如同我误会了金妍儿的角色逻辑一样，您想拍的不是恶有恶报，您想用男主传达一种恶到极致也是一种美，邪恶的，无序的，纯粹的美。我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可......」 「非常正确。」池明建打断她「你理解一点问题都没有。」身体前倾趴在桌上，盯着朴音离看「金妍儿死亡的那一幕你看了对吧，我给了你一个大特写，事实上那不是我想要的金妍儿，那是你给我的金妍儿，你让我创造的，不，是你为我们创造的金妍儿比剧本的里的金妍儿更有意思，你让这个人物升华了。」 池明建很喜欢朴音离，喜欢她作为演员的灵气，这孩子身上有他讲不明白但很独特的气质，那个气质让她...让她...让她...不像人。怎么感觉怪怪的，但...就那么个意思吧。 「我的金妍儿就是个平凡普通还有点势力的女人，唯一的优点是美貌。你演的有点偏差，但你演的很好，演出了剧本之外，超脱剧本的东西。你的金妍儿让人物活过来了，也让她死亡的那个画面更震撼。我就是因为看到你的金妍儿，才想到了这个企划案，虽然不是专门为你定制的角色，换别人演也行，但我觉得你的契合度目前来说是最高的。」 并不知道自己在导演那里的评价是『不像人』的朴音离被人家夸了一通，导致她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还是旁听的朴海真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直说，没事。 无声嘆了口气的朴音离再次开口，尽可能说的委婉点「我演的金妍儿是我理解，我可以自洽，才能去扮演的人物，这是我的演技不足，我可能没办法去扮演我理解不了的人物。就像，我个人，单单只是我个人而已，我个人不太能欣赏纯粹的恶，就是...」这要怎么说「就是坏人不管有多少理由，坏人就是...坏人？」 小朋友说的含煳，大人们一下就听懂了。 听懂了的朴海真勾唇笑笑，摸摸她的脑袋没说话，那就是朴音离会说的话，没什么好计较的。 同样听懂了的池明建也笑了，笑孩子不专业也太不专业了「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你想说你不演恶角？」在她开口前先说「恶角不是指配角什么的，就是世界观邪恶的角色。你是个演员，演员就是什么角色都要去尝试，好人、坏人，站在中间地带，灰色地带，各种立场，各种身份的角色，都要去尝试啊，那才叫演员。」 「所以我就说，我拒绝的理由会很奇怪啊。」朴音离苦着脸开口，她自己都知道很奇怪，但她真的不想那么做「别人怎么克服的我不清楚，但我没办法想像，我的粉丝喜欢我演的一个三观扭曲的角色。觉得我很美，角色很好，然后跟我说，我很帅，我会担心我传达给他们的是错误的价值观。」 「以我现在的身份讲社会道德有点太过，但明星，有社会影响力的人都应该要谨慎才对。我们不知道我们做的一些小事会被多少人放大，再被哪个本来就站在灰色地带还没决定好要往哪走的人看到，说不定就影响到那个人了。」 「我不在意演恶角，坏人，对谁爱而不得去作恶，或者因为钱财，因为权力，因为想得到什么去做坏事，那些我也不太喜欢但我可以勉强自己去试试，当然能不演就还是不演。可我真的没办法理解，只是因为对鲜血的兴奋，对死亡的渴望，对人生无聊就找点乐子所以杀人的角色，我无法理解，没办法找到共鸣，那是我即便再怎么勉强也勉强不来的。」 这个理由奇怪到朴音离说完就低下头等着挨骂，意外的是导演没骂她，反倒问她「对鲜血的兴奋，对死亡的渴望，还有人说无聊就找点乐子，这是你对卡拉的评价？」 第863页 犹豫着抬起头的朴音离想了想「那倒不是，她的话...好玩吧。」 「好玩？」 「嗯。」 朴音离完全无意识的随口就来「那应该就是一种好玩，跟人生无聊找点乐子差不多，但不一样的是需要激发点，就是某个瞬间她发现可以那么找乐子，比如妹妹的死亡刺激了她，但不是天生的变态。」 「你怎么知道？」 「天生的话，死的是未婚夫。」 「为什么？」 「因为方便啊。」 还想继续的朴音离看导演的眼睛里放出雷射，不敢说了，池明建看吓到她了，用力搓了把脸，努力让自己看着温和点，再看小朋友，示意她继续。小朋友觉得他眼神更不对了，但也只能继续。 「就，妹妹没得选啊，犯罪成本太高，杀了她不好处理后续。男朋友...」朴音离顿了顿「随便吧，这个死了再找一个应该也不困难。」 『碰！』 池明建勐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变态！」 朴音离：Σ(⊙▽⊙\"a 朴海真：(￣△￣；) 「不是，听我解释，别激动，冷静！」全场最激动的导演让演员们听他讲「谁在犯罪问题上会给一个不好处理后续的答案，那是必然会杀死一个人才会有的逻辑啊！你的一些行为逻辑和思考的方向特别奇怪，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说着说着语速明显变快的导演真的激动起来。 「你活的特别仔细，观察能力简直绝了，你第一次给我递橙汁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别人让你给的，第二次以为你是顺手，第三次还是橙汁，那根本不是巧合，你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我喜欢橙汁，知道我不喝咖啡。还有制作人，你给她送过胃药，别跟我说那东西你随身携带，你才多大就有胃病吗，而且她助理都没发现她不舒服，你就发现了。」 「但你的仔细是分人的，你对关注的人，或者说的功利点，对你有用的人，你会本能的观察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对你的助理就不了解，直到你觉得你需要她了，你才去问。我有次偶然听到你们在聊什么记录生活，隔天她就开始用笔记本记东西，你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生活的人，是那种预想要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才会提前下注的类型，太神奇了！超级神奇！」 朴音离：(°ー°〃) 朴海真：Σ( ° △°)︴ 「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你特别适合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导演完全嗨了，激动的都站起来了，撑着桌子压向朴音离，还想要说，就被跟着起身的朴海真拉回去了。 男演员讪笑，觉得场子有点古怪「那什么，你可能是误会了，她不是那样，就算是也只是演员观察能力比较好，但肯定不是看人下菜碟的人。」 朴音离？朴音离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茫然中。 发现他们误会了的导演坐回原位「我没有说你坏话啊，我就是说你身上有某种特质很适合角色而已，那是好事啊。」 「是，是这样。」朴海真笑着附和「是好事。」用手肘戳了下朴音离让她说话。 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朴音离慢吞吞的憋出一句「我做人那么糟糕吗？」 「没有！」x2 同时出声的两人相互看看，男演员示意导演先请，池明建开口全是好话「你特别好，长得好就不说了，性格也好，演技...有点生疏，新人么都这样，但有些灵气的，找对角色能发挥的很好，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朴海真随即跟上「糟糕这个词怎么都不会跟你有关系，他说的是角色，只是角色而已。」 现在都没办法直视角色这个词的朴音离还处于自我怀疑中「我看起来是个有用朝前没用朝后的人？」 「怎么可能！」朴海真秒速反驳「不要陷进去，他说的就只是角色，你卡在角色里做什么。」 池明建也发现给小姑娘说郁闷了，也不知道怎么哄干脆切话题「那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这个角....」余光看到朴海真使眼色，干咳一声再换「那我们聊出道吧，你也不是非得就在首映礼上出道，那跟个表演嘉宾一样多拉档次，还不如找个正经的音乐节目出道呢。这样你演员的身份是一个身份，爱豆就是爱豆的那个小圈子，双方不干预，对你也有好处。」 想当初殷志原打电话去问的时候朴海真也是这么想的，有个演员的身份护身比非要把定位定在爱豆上要好得多，但看朴音离好像真的在难过就顺着她「你实在想去首映礼上出道也行啊，我帮你约制作人。」 朴音离脑子有点乱，不是在哪出道的问题，而是第一次被人怀疑做人糟糕，太蛋疼了。 我...难道是个糟糕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4 16:19:33~2020-10-05 00:0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a 10瓶；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7章 小朋友眼见要被忽悠瘸了, 朴海真立刻出手把话题拉回来，他们不是来聊什么角色的啊，明明聊的是出道舞台。导演顺势跟上, 还是那句话，出道舞台想上上呗，这没什么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想把小朋友从郁闷中拉出来，朴音离突然想到, 不对啊，怎么就说到变态夫妻了, 聊角色也不是聊那对夫妻来着。 第864页 「我们之前说的不是护士啊, 就是...」朴音离指着桌上的企划案「这个故事不是一个护士为了博取关注用药剂杀害小孩子的本子么, 不管是为了博取关注为恶还是杀害孩子, 两者的价值导向我都没办法接受，我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怎么就岔到变态夫妻那里去了。 没看企划案的男演员没反应过来，导演先回神「对！说的是这个！」屈指一敲企划书「这个你就更合适了, 护士本身就有拉扯，就是你现在不想演的那种感觉。她也是一边满怀愧疚一边又下死手, 动手就后悔, 后悔还是干，正好需要你这种游离感，多合适啊。」说着话端起橙汁喝了一口「你真的很合适, 相信我。」 朴音离盯着他的橙汁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不等他问想起什么, 脱口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我给你拿橙汁, 就是第一次，我第一次给你拿橙汁是因为你感冒了，对！」手一拍「你生病了, 没别的东西，也没开水也没矿泉水，我才给你拿橙汁的！」就说嘛！她哪有那么过分！ 慢半拍的朴海真连忙跟上「没错，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别把那些话当真。」 池明建根本不记得他是感冒还是什么，他也不在意那些，他真的对朴音离本人是什么性格完全不在意，也没有要说女演员坏话的意思，完全是从创作角色的角度出发「那个无所谓啦，你确实不用在意那些话，我特指角色，你和角色有契合度不是坏事。」 不管是坏事还是好事，反正找到了能圆回来的角度朴音离就满意了，满意了之后也放弃在首映礼上出道的想法。因为他们两的建议是对的，有个演员的身份兜底，能帮助爱豆的身份站的稳一点。既然如此，那就听社长安排，去音乐节目上的出道吧。 平时总是会出各种小毛病的社长在大事上总是格外的靠谱，电影定档7月14，出道舞台定在了两天后的《音乐银行》，小公司的爱豆能在三大台的音乐节目出道就算是高起点了，大企划社出道是以三大台为起点，但小门面抢下那里就属于高地。 7月14日，朴音离穿着朴海真送来的礼服，挽着前辈参加了首映礼，在首映礼定下的时候朴海真就给朴音离打电话说礼服他给送过来，怕她那个草台班子一样的公司给她借的礼服出问题。圈内传仿品走红毯被经纪公司、造型团队坑了的女演员数不胜数，首映礼是朴音离的出道作，万无一失才好。 朴音离没跟社长说礼服是朴海真给的，这是找架吵，只说自己准备礼服，她其实可以自己准备礼服的，但哥哥是好心，而且电话能打过来就相当于对方已经准备好了，礼服是小事，为这么小的事拒绝对方的好意没必要。 《一念之间》唯一的主角就是朴海真，没有所谓的女主角，非得找一个占比算多的女性角色也就是朴音离，在朴音离之后被杀的妹子出场时间还没她多呢。因此不管是双方一起走红毯，还是穿同系列的礼服像是情侣装一样走红毯都不会引起别人的闲话，反倒会给朴音离提高媒体关注度。 小成本电影，主要参与者也都是新人，没多少大牌来撑场，以至于红毯上的星光算不上多摧残，但记者还是很多的，制作方邀请了不少记者到场。受邀的记者是有红包的，大家也都和和气气，红毯两边还围了不少朴海真的粉丝，还算热闹。 坐在车里等着下车的朴音离坐的特别板正，同车的朴海真看她那样就知道她紧张，说起自己第一次走红毯的经歷想让她放松点，发现没用干脆让朴音离等着就跟着他，要是笑不出来就板着脸也行。 勉强扯了下嘴角的朴音离试图表达自己还是笑的出来的，可不用镜子她也知道抽搐着嘴角笑露出的表情一定不好看，还不如板着脸呢。 因此，笑不出来的女演员就听从男演员的建议板着脸下车，板着脸挽着男演员的手，板着脸穿过热闹的红毯，板着脸站在拍照区，拍了张高冷无比的照片，让给他们拍照的记者们误以为新出道的女演员是个冷美人。如果记者们知道冷美人在进入后场时大松一口气差点脱力摔倒，大概就不会那么想了。 后场的大佬们听朴海真说小朋友紧张的喘不上来气组团发出善意的笑声，顺便给与祝福，见多了就不会怕了，等电影上了，这样的场合她会经常见的。朴音离以为他们说的是以后电影还要去各个地方宣传，朴海真却知道，他们说的是，小姑娘很可能一飞沖天。 这里都是看过成片的人，朴音离的表现有目共睹，池明建把这个姑娘的美表现的淋漓尽致，那是天生应该活跃在大荧幕上的美人。一如朴忠栽给出的评价，金妍儿死亡的画面能让朴音离这个名字响彻首尔。 在朴音离这个名字响彻首尔之前，影院里播出的带着圣光的死亡已经让主创们的座位后方响起接连不断的吸气声。 女演员有些懵，她已经看过那个画面不止一次，再加上是自己的脸也没有什么震撼。同样看过不止一次，还是自己剪辑出来的导演却依旧觉得震撼，不止能被画面冲击，还不忘跟女演员说。 「你去当爱豆就是浪费时间，相信我，专注演技，你能成神。」池明建对自家女演员极其有信心「就算当花瓶你也是能在拍卖行卖出亿万标价的稀世珍宝，美貌是稀缺资源，你拥有的是最稀缺的那种。」 认为导演是过度夸张的朴音离自己并不那么想，隔了一个位置的朴海真用肩头碰碰她的肩膀，附耳说「提醒你们公司准备好，你要红了。」 第865页 朴音离红了，大爆，如烟花腾空，当空炸开，炸的整个网络都是她的名字。 无数之前并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在网上搜索跟她有关的信息，有好事者把金妍儿死亡的画面单独截出来标上『玛利亚之死』的名头，仿佛一夜之间，朴音离成了圣母，成了无人不知的女演员。 女演员爆了，《一念之间》吃到了红利，票房咻咻咻往上涨，但朴海真反倒被压了下去。冲着朴音离来刷的人多了，进场发现金妍儿就存在了五分钟觉得被坑的人也多了。 影评人的专注点在这个一出道就引发各界关注的女演员身上，对电影的评价也就是无功无过，这还算好的。有毒舌的影评人直接说，进场十分钟就能出来了，后续的故事没什么好看的。 一夜之间安泰骏收到了能堆满办公室的邀约，整个圈子就是追热门的圈子，谁热跟谁玩，也是一夜之间社长开始犹豫，是否还要让朴音离以爱豆的身份出道。送到他手上的邀约沖的是热门女演员，多了个爱豆的身份拉档次，这些邀约至少能少一半甚至超过一半。 那可都是钱啊！ 多了一个『圣母（玛利亚）』称号的朴音离倒是不知道社长在想什么，她忙着给一堆打电话来恭喜的人说谢谢，还忙着给导演、制作人还有蒙受无妄之灾的朴海真道歉，理论上那不是她的错，但外界的评价让她需要给他们道歉。所有人都说没关系，说那是好事，完全不需要道歉。 朴海真不止跟朴音离说那是好事，还再次提醒她要准备好，如果她只是个女演员，出道作品爆了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她马上要以女爱豆的身份出道，好处分分钟就会变成坏处，攻击她的人会比想像中要更多。 7月14日，《一念之间》上线，朴音离这个名字随着电影上线一飞沖天。 7月15日，整个网络都在讨论玛利亚，忠武路迎来怪物新人的名头也传的到处都是。 7月16日，朴音离这个名字以爱豆的身份再次冲上热门，这次就没有一边倒的夸赞了。 《音乐银行》大部分情况下是直播，录播也有相对少，朴音离的出道舞台是直播。本来她是作为中间串场的直播，之前没什么名气么，前天突然爆了，还是以女演员的身份爆的，节目组就给了个照顾把她调整到回归的beast前一位，热度也有，也没有改变多少顺序，算是给女演员一个面子。 大清早朴音离就到了棚里，今天比走红毯紧张多了，今天可是直播，错一点就全死！朴忠栽特地赶来给她撑场，带着小朋友跟她的助理先上上下下打了一圈招唿，还给朴音离争取了一个录播的机会。不是说不直播了，而是如果直播的画面出问题导播会直接切录播的画面进来做补救。 跟着绕圈圈鞠躬的朴音离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朴忠栽让她，她就干什么，人是恍惚的。太紧张，不止是为出道紧张，还很害怕自己出错，她超怕出错。 人不在状态就听不到周围的闲言碎语，什么她不是演员么来这里干嘛，什么演员做的好好的跑来当爱豆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有单纯好奇有带着恶意，什么都有，但她什么都没听见。 金善恩听到了，想怼关你什么事又怕给朴音离惹麻烦只能憋着，还想安慰朴音离，又被朴忠栽拦下。 朴忠栽也听到了，他倒是不想怼，准确的说是压根不在意，那种酸话他一路走来听到的不知凡几，要是在乎那些还混什么。安慰就更不用了，没那个闲工夫，有那时间不如多练练。 本来是没有待机室的朴音离因为女演员的身份也因为朴忠栽跟来了多了个待机室，但她也没在待机室待多久，招唿打完就被朴忠栽领去舞台，先去熟悉舞台。 朴音离到的很早，早的她以为就制作组在，结果到舞台那边发现有人到的更早，beast的前辈们已经在了。舞台上的人一遍两遍三遍的重来，朴忠栽带她在一边等着，等到那边的队长做出暂停的手势下台，双方碰面，互相问候。他们问候朴忠栽，朴音离问候他们。 两边聊了几句，对方到的早是因为有两个成员等下有行程，要先去跑个行程再回来录制，那两个人是在同一栋楼录制，见缝插针先过几遍，不然等下没时间。一直安静听他们说话的朴音离，被朴忠栽推了一把示意她上台才缓过神往台上跑。 舞台下还没走的几人才说起已经上台的小姑娘。 「她来这里干嘛？」 「你认识？」 「你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 忙内让队长了解一下当天热门「朴音离啊，女演员，热搜全是她，这都不知道？」 这两天没上网的队长还真不知道，不过「女演员跑来干嘛？」 「这是我问的。」 有行程马上要走的李起光伸手表示这题他会「她要以爱豆出道。」发现队友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了，告诉他们最新消息「sm出生，后来换了个小经纪公司，跟ioi里面的三人原先是打算团队出道的，后来先拍了电影，要不然现在已经出道了。」 尹斗骏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 「闵宝儿，ioi里面的那个，我们有次面试了同一个剧，我不是讲过么。」李起桄表示资料来自于另一个妹子，当初还找你们帮忙一起给她们投票呢。 兄弟们在聊妹子的问题时，妹子突然做了个神奇的动作，给直面舞台的忙内看傻了「卧槽！快看！」 第866页 众人看过去，朴音离已经站好了，整齐扭头看忙内让忙内解释一下，忙内用手掌给他们示范，先摊平手背朝下勐地竖起「她弹起来了！就这样」手掌上下来回动「这样弹起来了！神操作啊！」 现在看已经来不急了，有活动的人要走，没活动的人等到了第二次。这次组团找了个好位置，看的清楚明白，集体以『卧槽！』发声表示惊嘆，转而就开始研究她是怎么弹起来的。 不合理啊，没地方借力，就算是他们也做不到啊。 一帮汉子绕着舞台转了半圈跟着看了三四次，都没搞明白那个动作是怎么做到的，还是彩排的时间到了，有新人来等着彩排，朴音离从舞台上下来，齐齐上前询问技巧。问的也不是朴音离，是刚才一直跟着妹子的朴忠栽，跟妹子不熟啊。 朴忠栽很好说话的给他们做技术解答，都是专业的男孩子们一听就懂，懂了就想试，陆续摔倒四个之后，齐齐给朴音离鼓掌，厉害了，这个练习起来肯定超辛苦的。登台练了几次都成功才算找回一点信心的朴音离被夸的有点害羞，嘴上说着也没那么困难，心里却很开心，她练的真的很辛苦！ 辛苦的练习是有回报的，不管是谁都被那个让她练的满身伤痕的动作冲击，光看现场就很有冲击感了，横躺的人不藉助任何外物直立，跟有一双隐形的手推着她起身一样，那动作超帅的。 这段舞让朴音离独自上了舞台没有任何舞伴，这段舞也让正式开始录制之时，舞台下并不是为她而来粉丝们给与了掌声，这段舞也让她冲上了热搜。 这段舞同样让那些骂声里还有些友军。 【这年头见多了爱豆当的有点名气跑去当演员的，没见过演员自降身价跑来当爱豆的，没事找事的典型啊。】 【飘了呗，觉得自己啥啥都行呗。】 【比起演员和爱豆，难道就没什么想知道她那个动作是怎么做到的吗？谁能出个分解图？】 【我去！编舞是朴忠栽！这哥出山了？我以为他退圈了啊！】 【别瞎扯，我们哥哥什么时候退圈了，只是不怎么活动好不好！姐姐给玛利亚声援来了，我们家小老闆给妹子发推了，原来之前是我们家的艺人，神话创造给你当后盾啊~】 【这姑娘出道配置有点高啊，总pd挂了殷志原的名字，我家大大还给人做pd了？】 【你家大大是很有名的制作人，搞笑呢？假粉吧你是！】 【最搞笑的难道不是李星和出的曲，结果音乐的开头没有他自己的专属标志吗？这是避嫌还是什么意思？】 【朴音离有点东西啊，果然是演员的特殊待遇吗？】 不知道是演员朴音离太火还是爱豆朴音离的存在感实在不高，反正热搜上去了，但讨论歌曲的少之又少，骂她没事找事的人挺多，研究她出道配置过高的人也多。研究她到底是怎么从舞台上站起来的就更多了，想要动作分解图的人大把。 当天《音乐银行》的一位是beast，站在人群中给前辈们鼓掌的朴音离没有失落，她也没想过出道就能一位，那是做梦，更多是松了口气，无失误的出道舞台就足够她松口气了。 女爱豆出道了，音源自然也放出去，成绩不算好，前一百的排名都没进去，目前还是个无名氏。 女演员出道了，电影上线，成绩比预期要好的多，同档票房排行第四，以小成本题材来说，下线前绝对能达到损益点还有得赚。 名声大噪的女演员朴音离跟着剧组到处跑宣传，跟电视採访，跟杂志宣传，见记者，见影评人，见的所有人都问她对角色的想法，对未来的片约有没有什么计划，问的都是演员相关。 寂寂无名的女爱豆朴音离本来应该开始自己的地推，就是带着自己歌跑各种商演，活动，比如什么产品发布会去给人家串场表演，或者就到广场拉个音箱现场对着路人表演，地推就是这样的。可惜她没时间，她所有的时间都被电影宣传占了。 李先稿给她想招，让她在上综艺的时候拜託mc提一下，把唱歌当她的特长，或者把那个大家都关心的瞬间直立的舞蹈动作当卖点，尽可能给她的歌带宣传。 李星和比较直接，拉动公司的人转发那首歌，怎么说也是他作的曲，他宣传怎么了。这个转发让神话的那伙人也加入进来，朴忠栽还编舞了呢，目前再度翻红的水晶男孩们也给队长面子，进入转发大军。 就这么你转一下我转一下，你的粉丝跟上，我的粉丝也帮忙，一点点的把《光》推进了前一百，堪堪吊在音源排行榜的尾巴，好歹不是无名氏了。 《一念之间》的票房从同档第四冲到第二，大热的暑期档各家混战，朴音离借着热门女演员的身份加持上了三个打歌舞台之后，迎来了人生第一档大热综艺的录制。圈内号称票房灵药的《running man》这节目有点神奇，上去宣传的电影几乎都过了损益点，也就是都赚了，导致电影宣传的团队都想去。 这么热的综艺女爱豆想要上至少也得是准一线才行，但对女演员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了，圈内演员上综艺的少之又少，混电影圈的就更少了。朴音离借着电影宣传的东风进场，得到消息的闵宝儿羡慕的都快流口水了，朴音离却想嘆气，曲线救国啊，这弯的太远了。 弯路绕归绕好歹在往前走，『runningman』的开场很给面子，在朴音离出来的时候特地放了《光》的音乐，刘在时还特意cue她表演。朴音离按照录制之前跟前辈商量好的，表演了那段谁都想知道她是如何从地上不藉助任何外物站起来的动作，得到一片掌声的同时，大家表示都想试。 第867页 「那个...」被众人包围的『舞蹈老师』提醒嗨起来的演艺人「最好要有个垫子。」 河东勛把姜熙健往前一怼「我们这有舞蹈大赛冠军，哪需要什么垫子。」 舞蹈大赛冠军强烈表示要垫子，这个摔下去就是硬砸在地砖上，那可不是闹的「simon d说能给脑袋开瓢，你不怕死你自己试。」 常年担当胆小鬼的河东勛大退一步，老大哥手一挥，上垫子。 垫子上来，所有人挨个排队等摔，朴音离一个个指导，然后毫不意外众人摔成一团。高个子李光株最惨，摔歪了，脑袋摔出了垫子范围，众人听到『咚！』的一声，摊到的长颈鹿一声哀嚎，全场静默半秒，疯狂大笑。 这段在播出时是当期收视率的最高点，表情包更是疯传。 朴音离这个前后三次都成功的范本更是被当传奇，节目录制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之前没被人提起的信息被丢出来，姜熙健是《光》的词作者。mc们笑闹着狗哥写的词不行啊，要不然怎么会没关注呢，用综艺的手段把《光》又提起，节目也跟着再播放。 歌曲的热度再次迎来一个小高潮，音源也往上又爬了十来名。 《一念之间》上线两周正式过损益点开始盈利，第三周破四百万人观影，朴音离女演员的身份得到业内广泛的认可，安泰骏手上抓着的剧本邀约按『打』算，而《光》的音源排名还没进前五十。 认真说起来，以新人的身份，《光》的音源成绩已经很好了，总不能指望一下次就沖顶，三大社是能发生，小公司目前一个都没出现过。可朴音离在电影上的成绩太好了，对比之下，音源的成绩实在不够看。 八月末，电影下线，破五百万人的好成绩让制作组开香槟庆祝。导演再次忽悠朴音离去试护士的那个本子，朴音离再次拒绝，出了庆祝的包间，坐在走廊的尽头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她实在开心不起来，包间里又太开心了。 这个月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开心，所有发来的简讯，打来的电话都是恭喜，恭喜出道，恭喜红了，恭喜恭喜。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说担心音源也不对，因为人家恭喜的都是电影大卖。她特别想说电影大卖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既不是导演也不是主演，恭喜怎么都不应该跟她说。 可人家说了，她能怎么样，除了谢谢，说什么都是假谦虚。 郁闷的小姑娘坐在走廊上自我纠结，还没待多久又碰到了每次到夜店都能碰到的夜店小王子。 听到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回头的朴音离看到权至龙都不惊讶了，她怀疑这哥住在夜店里。权至龙在这里看到她不惊讶，看她貌似心情不好比较惊讶。 「你怎么这个脸？」 「我应该是什么脸？」 「意气风发？」 权至龙偏头示意她挪个位置在她边上坐下，一手搭在她身后的窗台上，一手叼着烟，侧身翘起腿，坐姿像是把她圈在怀里实际上哪都没碰到人，笑着跟应该意气风发的妹子说「你都红成圣母了，还不高兴？」 「我要是说不管是玛利亚还是圣母我都不喜欢呢？」 微楞半秒的权至龙扬眉笑开「你知道我有个音乐之神和yg部长的外号吗？」看她摇头笑道「我也不喜欢那些。」晃着腿开口「粉丝就那样，爱你就会把你捧上神坛，在你照片下面留言什么要死了之类的，看看就行还能当真么。」 这话别人说就很古怪，但权至龙说莫名就很有底气，朴音离在这上面就没什么底气，跟他讲「有篇影评说我是什么天生的演技者，我觉得他想捧杀我。」 「正常，还有人说韩国音乐圈就靠我呢。」韩流巨星让她淡定「影评人和乐评人一样，他们的评价看看就算了，你红，他们就把你捧上天，你不红了，转头就能把你踩到脚下，那些人的话不用听。」 大佬阅经千帆，萌新被当下困扰「好多人说我当爱豆是浪费时间，说我就是在博人眼球。」 「我们出道的时候还有人说我们是最丑的男团呢。」权至龙表示那算什么「我们团出道成绩比你都烂，音源榜都没进去，你好歹也是前六十的排名，不错了。」 朴音离不信，不止不信还指出他话里的漏洞「你出道的时候根本没有音源榜。」 「谁说的，我出道的时候有音源榜好不好，只是不怎么主流，主流还是专辑，但我们专辑销量也不行啊，卖不动亏的杨社长都要卖房子了。」权至龙把当初的团队形容的无限惨「yg当时可什么都不是，还没你们那个公司像样子呢。」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朴音离鼓着脸「你还有专辑呢，我连专辑都没有。」 换手夹着烟的权至龙戳了下她鼓鼓的侧脸，把『气球』戳漏气了才跟她讲「起码没人讲你丑啊，你翻翻我们出道时的报导，全世界都在说我们丑，过分的说我们让他眼瞎的人都有，现在再看看。」昂首让她今朝「我是时尚的代表。」 傲娇的小表情给朴音离逗笑了，也让权至龙跟着笑出来，拍拍她的脑袋，满意了「总算笑了，难得见你不开心呢。」 「我又不是专业卖笑的，也会不开心啊。」朴音离直起身嘆气，那口气嘆出去腰又弯下去了「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偶像？」 权至龙歪头看着低落的小姑娘，先灭了烟再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肩头一按，在她要挣扎前跟她说「人家说磁场是可以相互影响的，我分你点气韵，国内最适合□□豆的就是我，相信我，你一定没问题。」 第868页 这话在朴音离这里行不通，但有个肩膀可以让自己靠一下可行，她最近很累，行程跑的累，周围人的不理解也让她很累。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说她的梦想是站在舞台上，别人就算不理解也会支持，那是梦想啊。 可现在他们会说，做演员也能站在舞台上，演员是可以让她站在舞台上，可那不是她要的舞台，这个梦想就那么难以理解？ 社长那么说朴音离能接受，社长一直是利益最大化的人，当演员比当爱豆赚的要多得多。可李先稿也那么说，他说当演员她的路可以顺遂很多，要是图顺遂，自己压根就不会成为练习生，顺遂的路那么多，她为什么要走那么难的一条。 爸妈不懂，队友们也不懂。忙内说做演员你已经成功了，队长说没必要再折腾，连坚持己见为此跟家里吵架离家出走都干得出来的朴妍丽都说，做演员多好啊，我还想做演员呢。 做演员是好，做演员也很『成功』，可她想要的不是那些啊，世俗标准的成功算什么呢。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如果只是想到达成他们嘴里的成功，她不入行是最简单的，做医生、做律师，哪怕做科学家，她都能成功，都能做到他们嘴里的成功，可她不想，她不乐意。 朴音离知道他们只是那么一说而已，不是认真的，也没人觉得她就一定要去当演员，但那些话在耳边萦绕，还是让她很郁闷。明明他们是最应该支持她的人，而不是跟所有人一样，同她说恭喜，恭喜你成功了。 搂着她的权至龙原先也是说恭喜的那个，但小朋友要的貌似不是恭喜，那他就不会再说。 不说恭喜说什么？说正事。 「你前面有两条路，一条是想办法出专辑，这个需要去跟你们公司聊，不过概率不大。参与你音源的人多了分出去的钱就多，我是不知道你们公司有没有把音源制作的钱赚回来，就算赚回来的赚的也不多，不赚钱的买卖公司都不想再投入，尤其是还有个赚钱的买卖在前面等着，你当演员多赚钱。」 胳膊勾着她的脖子手指缠着她的发尾玩的权至龙给她说第二条路「努力扩大你这个人的影响力，既然没办法做到歌红那就往人红的方向沖，只要你够红，你的歌就红了。粉丝爱上你这个人，就会爱上你的所有，他们不爱你的时候理智的近乎冷漠，但他们爱你就会爱你的全部。」 「你的粉丝现在是飘着的，不落地，他们当你是演员没有打榜的意识，你就告诉所有人，比起演员你更想当歌手，告诉你的粉丝你需要他们打榜，需要他们支持。之前参加的节目都是以演员的身份去的么，电影下线了，没有限制了，那就以爱豆的身份参加，把身价降下来，不要用演员的身价去谈节目约，多的是人想请你。」 「热度只要没散，圈子里想追热门的节目组多得是，哪怕是免费上也无所谓。」权至龙捏着发尾搔她的睫毛，问她「但那些需要你跟经纪公司谈，谈你暂时没办法给他们赚钱，也当不了摇钱树，能做到吗？」 被弄的痒痒的朴音离眨巴着眼睛望着前辈「强硬点？」 前辈乐了，捏捏她的耳垂说「真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5 00:01:38~2020-10-06 00:0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业余吃鸡123 50瓶；猫咪~ 30瓶；allie 20瓶；七彩云豆、鬼畜橘子、桃子酱、阿关三、kadte 10瓶；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8章 同样作为出道成绩不怎么样的前辈给后辈提供了两条路为参考, 以前辈目前的战绩来说，他的话参考价值还是很大的。 第一条出专辑的路不谈，不止权至龙觉得没什么希望, 朴音离也认为不太可能。她单曲的音源成绩都没进榜单前五十，还想什么什么专辑, 美梦都不是这么做的, 社长肯定不同意，她也不是很有信心。 既然第一条路走不通那就第二条, 跟公司谈判，跟社长沟通。 进社长办公室之前朴音离是做好了社长不同意她要如何说服对方的打算的, 没想到门后的世界跟她想像的很不一样，社长并不反对她的想法, 不止不反对还很支持，并且帮她补充她的计划。或者说是，告诉她会社原本的安排。 不管是给建议的权至龙还是执行意见的朴音离都想岔了一件事，单论赚钱的角度做演员的朴音离确实比当爱豆的朴音离更能赚钱，可宇宙之心不是演员经纪公司是制□□豆的公司。安泰骏当然是想赚更多的钱, 可也得看长远发展啊，他不准备改变公司经营方向，那就得奔着爱豆的路线走。 换句话说就算朴音离不来找社长，安泰骏也会找个机会跟朴音离说，身段放低点, 不要以女演员的身份站位，要先考虑女团预备役的身份。 「你solo的成绩不能说差, 是你当演员出道的起点过高导致偶像这边比较起来就不这么像样，但翻翻这两年单人，尤其是女子solo的出道成绩, 只要进了排行榜就是好成绩，进到前六十已经远超我们的预期了。还记得当时我们的计划吗，能把名声打出去就算胜利，你做的非常好。」 安泰骏对朴音离目前的成绩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也有那么一瞬间经不住诱惑想把朴音离往演员的方向推，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朴音离要是真去当演员了，就没必要在他们这个公司耗着。公司给不了女演员朴音离任何有效资源，那条路在他这里就走不通。 第869页 社长暗戳戳的担心过万一小姑娘经不住诱惑，或者经不住同样出道的两个身份『惨烈』的成绩对比，自己想往演员的道路发展那他要怎么把人给劝回『正途』。如今发现双方想法一致，皆大欢喜。 想法一致的社长和员工跳过那些无谓的『错觉』开始聊正事，比起朴音离的专攻爱豆这条线，安泰骏的想法更稳妥，他想两条线并行。演员的身份要抓住，爱豆的身份也不要放，好处是能维持收支平衡，演员的身价到底高，坏处是朴音离会很累。 但年轻人么，不趁着年轻多奋斗，等老了就成咸鱼了。 年轻人很有拼搏精神不就是不睡觉么，拼呗！可年轻人不太能接受社长让她去演『护士』，就是池明建之前一直想让她出演的那个角色，杀了十几个孩子的那个连环杀手。 搞不定女演员本人的导演也玩曲线救国这招，把本子送到了安泰骏手上，以女主角的身份诱惑社长。朴音离短期内是接不到女主戏的，哪怕她目前正红也不太可能，到底是太新了，线上作品只有一部，票房号召力这个词她都不擦边，不可能有剧组让她演女主的。 除非她能走特殊通道，比如带资进组，比如潜规则上位，但这两条朴音离都不太可能做，那池明建能给一个女主的机会就是天降的馅饼。只冲着女主的演出片酬，安泰骏都想签约。再说了，不管怎么新的女主也是女主，能冲到女主的位置上，朴音离之后的身价就不一样了！ 社长的想法朴音离能理解，完全可以，但她真的不想演那个角色，价值观扭曲就不说了，角色她演不来是重点，她找不到自己跟『护士姐姐』的任何共鸣，设定太诡异了，故事更诡异！ 安泰骏不跟她聊什么价值观、人生观那种大到没边的东西，脚踏实地聊俗人的世界，钱。 「我给你算笔帐，从确定你出道的那一秒，公司就在花钱了。为你组成的团队，网络、实体、宣传、人工、物料、这些都是钱。电台放你的歌要钱，音乐节目上去不是白上的，打歌舞台的造型、化妆，你助理的工资，交际，还有我为你花出去的人情，这些都是可以一条条罗列出来的。」 商人让商品好好思考「你的音源公司不赚钱，不止没赚还亏了，目前是持续亏损。为你制作单曲的人都有牌面，他们每个人身价都不低，制作本身就是一笔钱，音源的版权我们分的也非常少。你可以自己算，不管是去财务那边调资料还是我一笔笔跟你算都行，爱豆朴音离这个身份目前是需要砸钱堆的，你一分钱都没有给我赚回来，全靠演员的身份养着。」 「演员靠两个赚钱，片酬、gg。目前是有厂商找上门邀约，但我不太敢给你签，签下来你就是演员的身份，你要维持这个身份就不能太涉及爱豆的方向。厂商不是傻子，你要是爱豆，签约金砍一半都不止，甚至不可能找你。」 「爱豆跟演员的区别在厂商眼里是天与地的差别，身价就是两回事，他们要是想找个爱豆拍gg也未必就要找你。他们给到我这边的价码完全可以去找当红的二线女团，而你在爱豆里的排位连三流都算不上。」 安泰骏为什么会误会朴音离可能会想往演员的方向发展就是因为这个，不止是地位的问题，而是非常实际的，两者身价差太多。更关键的一点是，朴音离目前的立场是很含煳的，到底是爱豆还是演员没有清晰的区分，大家更偏向于把她当女演员，还是混电影圈的女演员。 混电影圈的女演员，爱惜自己羽毛的女演员，哪怕就是个稍微有点名气的电视剧女演员都很少面对大众，什么综艺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因为演员很忌讳被观众定性，一旦观众对演员本人的性格有一个既定的印象，那演员的作品选择就被限制了。看到就想笑的演员还怎么拍严肃题材，这点是很重要的。 与之相反的是爱豆卖人设的，就是要不停的在大众面前刷脸，刷到所有吃他or她人设的粉丝都被笼络过来，成为自己的死忠，愿意为爱豆的人设买单，那就是一个成功爱豆的标准，人设卖得好。 换句话说，爱豆的发展方向和演员的职业方向是相违背的，这就是爱豆只有做到能不顾及粉丝了，至少有一批已经很死忠的粉丝兜底了，才敢往演员的方向走。圈内只有爱豆做到超一线再往演员方向沖的，从来没听说过当了演员再转回头□□豆的。 这就是朴音离的地位微妙的地方，也是安泰骏想让她接下那个女主剧本的根本原因。 不管那个本子能不能成功，朴音离演过女主，还是电影女主，之后再掉档也是去电视剧演女主。已经抵达太阳的人再往下坠也不过是掉在了月亮上，依旧比绝大多数人的起点高。可她一直就是个女配，那从电影掉到电视，很可能就是从电影女配掉到电视女配，那档次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退一万步，你就是怎么都不行，大家就是接受不了你作为爱豆的身份，你的歌就是卖不出去，就退那么多，讲最糟糕的情况。退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演员的身份也能把你从地底拉倒地面上，你想上的节目还是上得去，想要打歌还是有人邀请，这才是重点。这比你在乎的那些什么价值观要重要的多，你觉得呢？」 朴音离...无话可说。 同意了？没有。 这条路不行就换一条，如同女歌手出不了道那就□□豆，爱豆也不行那就当演员练习生。 第870页 朴音离一直都是曲线救国，她对这套很熟悉。 曲线救国的朴音离回去闷了两天找了无数资料后约池明建见面，她被这哥来来回回纠缠了有一段时间，每次给电影宣传都会被安利护士小姐的故事，对池明建也算有点了解。 这位导演喜欢的是极致，追求的是纯粹，但他爱的从来不是极致的恶，想要的也不是纯粹的坏人。 这世界有极致的恶就有极致的善，有纯粹的坏人就有纯粹的好人，万事都有两面，万事都能谈。 朴音离给池明建送上了三份东西，第一是世界名着《杀死一只知更鸟》。 这本书讲的是一个黑人被人诬告强奸，1960年的故事，在当时的故事背景下，种族就是一切的原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正直的律师，堪称道德典范，律师为黑人打辩护，手上握有强有力的证据，可就是没办法给他脱罪。整个故事的大命题是，当全社会判断一个人有罪时，那个人是否无辜，就不再重要。 故事改编过电影很多人知道，但故事是出自一件真实事件知道的人不多。这里面就有极致的善，也有极致的恶，这也是池明建会喜欢的故事。 第二个是一部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电影的背景发生在二战时期，那座美丽的小岛上有一位美貌的少妇，她的美是她的原罪。她太美了，美的所有男人都垂涎，所有女人都厌恶。 少妇的美貌给她带去的是男人的各种压迫还有女人的排挤，整部电影风景如画，整部电影也把人性之恶展现的淋漓尽致。这同样是池明建喜欢的极致，是个无法单纯用善恶去评判的故事。 第一、第二都是池明建之前就知道的，也是他不是很明白朴音离为什么要带那些给他看的，第三个他就更不明白了。 第三个是一份文件，上过社会新闻的校园暴力事件。一个小姑娘因为太胖一直被同学欺负，最后不堪重负跳楼。新闻报导的不止是校园暴力，还有小姑娘的父亲復仇，杀了不作为的老师，整件事引起社会譁然。 「这个。」朴音离点了下文件夹「这个女孩子曾经是我父亲一个朋友的患者，那个叔叔因为她去做了无国界医生，再也没有回过韩国。她去找那个医生想要抽脂，年纪太小，刚上高二还未成年，那是不可能抽脂的。再加上她不是自然肥胖，是药物造成的激素肥胖，根本不是抽脂能解决的。」 「叔叔当时拒绝了她，当天下午她从医院的天台一跃而下，妈妈说她死在那个叔叔面前，叔叔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这件事让本来想要阻止我当歌手的爸妈一下就放开了，从这点来说我应该谢谢这位...姐姐，可我觉得姐姐应该不想要这样的感谢。」 朴音离把文件往导演的方向推「我之前跟您说，我很怕我演出的作品会给别人错误的价值导向，这就是我怕的东西。美是什么，是不应该有个固定标准的东西。社会大方向偏偏就是以瘦为美，孩子们本身就没有什么价值观，大人们怎么说他们就这么想，胖的那个就成了另类，可以欺负的另类。」 「您之前说我想太多，可这种事在我身边发生过，那不是我想得太多是确实会发生的。美可以被社会定义，价值观也可以。黑帮电影大行其道，男孩子就逞兇斗狠。热门的电影以警察、政府为反面角色的多了，大众对政府的信任度就是会减弱，这都是数据可以量化的。」 「我没有资格讲电影人对社会是否有义务，是否有向大众传达真善美的义务，我什么都不是，我也不是创作者。但我觉得您想要创作的作品一定不是某个小孩子，或者某个青少年，刚刚踏入社会的成年人等等，您不会想要看到他们因为您的电影选择了扭曲的人生方向。」 池明建抬抬手，有些荒唐「不是，没那么严重，我也没那么伟大。」 「有的，真的有。」朴音离坐直身体望着他「您为什么想要拍电影呢，不就是某个平凡的一天，您看了一部当时您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之后改变了您的想法，让您从记者变成电影人的电影么。」 「我想要当歌手也是，就是很平凡的一天，我看到了一个舞台，台上有人站在麦克风前抱着吉他唱了一首歌，当时我没什么感觉，可突然有一天有人问你以后想做什么的时候，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变成了，我想要站在舞台上。」 「梦想就是突如其来的，改变人生的瞬间也是突如其来的，因为电视，因为书本，因为长辈们的一句话，因为朋友的一句闲谈，乃至于看过的一部电影。那些细碎的，平常的，没什么特别的瞬间，会留在记忆里，等到某一天被激发，就成了改变我们的瞬间。」 朴音离往桌上一趴，目光灼灼的望着若有所思的导演，敬语切平语，发挥安利技能「哥，想一想，你的电影改变了一个孩子的一生，你想他是善，还是恶？是纯粹的善人，还是极致的恶人？亦或者都不是，只是个平凡普通，但偶尔能帮别人的一把的好人。 」 这个问题池明建也回答不上来，至少现在回答不上来，他能回答的是「我就说你是个变态。」 「啊？」 「变态都很会说服人！」 「......」 「变态超级会说服人，那是你们的天赋，信我！」 「......哦。」 并没有觉得自己很会说服人，更不觉得自己是变态，顶多觉得自己很会找资料的朴音离跟把她当变态的导演分开。妹子去找社长给出导演不准备把她当女主搞不好那个项目也会搁置的消息，在安泰骏很是不爽的安排下开始近乎免费的跑宣传。 第871页 爱豆的宣传方法除了打歌舞台之外就是不停的上综艺，地推和参加商演也算，只是没前两者有效果。打歌舞台不是无限制上的，被电影宣传占据大量时间的朴音离已经不能再上打歌舞台宣传同一首歌了，那剩下的就是上综艺顺便穿插商演，后者好歹能赚点钱。 新成立的带有宗教魔幻色彩的，以『十字军』命名的朴音离的粉丝团们对她的新行程一水儿的反对。 如同权至龙猜测的那样，十字军把朴音离当女演员，女演员搞这些多掉价。金玟宣作为公司跟粉丝团之间的桥樑，开始给孩子们洗脑，是演员是爱豆不重要，重要的是数据不好啊亲！看看这数据，音源榜连五十都没进去，什么啊！有力气吵架先打榜好不好！ 粉丝们不太乐意，打榜了不就真的是爱豆了吗！女演员打榜也不是打音源榜啊！就是想忽悠他们是吧，别想！经纪公司果然都是一丘之貉，成天就想压榨他们女神！ 公司和粉丝之间的互相伤害和朴音离的关系不大，她更多的精力花在商演和综艺上，地推是不行的，那已经不是掉价的问题了，而是她要是敢low到拉着音箱在大马路上表演，所有的厂商都会拒绝合作。 本来她开始跑商演就有一帮人委婉的表示不方便合作了，人家品牌也有品牌定位的，地推算什么啊，街头艺人？ 地推有限制，商演也得挑，那就得不停的接综艺，综艺也有问题。 所有来邀约的综艺都把她往女演员的方向介绍，可要是那么玩再说什么我有个单曲表演一下就很奇怪。有些节目还会直接把她表演的那段剪掉，搞的好像节目组在维持她的演员格调一样，弄的朴音离十分郁闷。 极其郁闷的情况下，权至龙给她送来了一个新的邀约，爱豆专属节目《一周的偶像》，这个支援太给力了，给力的朴音离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权至龙。 那是只有最热的爱豆可以上的节目，虽说只在爱豆这个小圈子里是知名节目，但朴音离想要的就是这个小圈子啊！ 给力的大佬表示请吃饭，朴音离秒速回好，定的饭店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就是之前权至龙跟她告白被拒绝的那个饭店。朴音离其实不记得这回事了，但权至龙记得很清楚，强烈怀疑她是故意的然后要求换地方。 更换的餐厅是权至龙定的，朋友开的一家高档的韩餐馆，他已经行程晚了有半个钟头，就先找朋友陪了朴音离一会儿。结果就这一会儿，自家那个狗崽子就给朴音离看起了手相，抓着手，看手相！ 这能忍？ 「干嘛呢。」 放开手的朋友讪笑「来啦。」 用之前摊平的那只手左右挥了挥的朴音离笑的很自然「哥~」 权至龙斜了无知无觉的蠢孩子一眼，勾勾手指让狗出来，朋友先沖朴音离做了个电联的手势，得到权至龙一个巨大的白眼，再起身出门，关上门拉着权至龙去走廊上，跟兄弟说。 「我身家你知道，人品你也清楚，年纪也差不多了，你懂得吧。」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权至龙表示「我不懂，里面是我妹子。」朋友楞了一下，扭头看包间的方向再看他「不对啊，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而且她说你就是哥哥啊，单单纯纯什么都没有的哥哥。」他特别仔细的问过才下手的，不然怎么会碰兄弟的女人。 兄弟头一扭「反正你不准碰。」 朋友还想再掰扯一下，权至龙并不想跟他扯，抬腿把人踢开直接回包间了。拉开门第一件事就是问朴音离为什么跟人家换号码，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朴音离说他要了号码，又是他的朋友，就给了啊。 「你不是号称铁壁吗，怎么人家要号码就给。」 「我什么时候又改名叫铁壁了？」 「全世界都知道你叫铁壁。」 这个权至龙还真没撒谎，朴音离出道没多久就有了个『铁壁』的称号，因为她的号码极其难要。一个漂亮的，新出道的，在各家综艺转圈的女爱豆，想要她号码，跟她要过号码的人数不胜数。但谁都没成功，根本要不到，最成功的也就是要到了经纪人的号码，跟没要到也没区别。 因此，朴音离是个『铁壁女』的称号在圈内，至少是爱豆圈堪称无人不知，这么铁的姑娘圈内极其少见。与此同时，闵宝儿多了个社交小达人的称号，号称就没有她要不到号码的人，朋友遍天下。不过这个不是很重要，先放在一边。 听哥哥科普自己新称号的朴音离嘴角微抽，那帮人够无聊的，顺便告诉坐在对面板着脸等解释的哥哥「我给的是善恩姐的号码。」 楞了半拍立刻放下手臂回归好好前辈的权至龙给与拇指称赞「干得好。」顺便说「那傢伙说什么你都不要信，那就是个骗子。」 朴音离有心想说那个骗子是你的朋友，但对方指示她拆螃蟹了，她也就把话咽回去乖乖给有手不用非让她给拆蟹腿的前辈拆螃蟹了。 有手不用等着人投餵的前辈也没吃白食，给朴音离做事前科普，说是《一周的偶像》原mc郑亨敦因为精神疾病休息了很长时间，这次是他回归的第一期。本来是准备找个大热的女团带一下气氛，怕节目收视率掉下去，也怕郑哼敦找不到状态会尴尬，成熟的女团成员自己会出效果。 「那我会不会没有那个效果？」 第872页 「要的就是没有啊。」 权至龙让她别担心，那些都照顾到了「找熟手能出的效果跟新人是不一样的，经验少有经验少的好处。那哥再怎么不再状态也比你这个新人的状态好，你新，稚嫩，正好能把他的主持功力衬托出来，好歹也是回归总要有点东西吧，算是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 「可我要是太新会不会也让他会有负担？」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是担心人家的时候吗。」 「我就是在担心自己啊。」 朴音离最近发现身边的对她有误会，很大的误会那种，他们好像真把她当玛利亚了，比迪士尼小公主还夸张的那种。 池明建是典型，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以为她找他说的那番关于价值观的话，说的是伟大的公众人物的社会责任心，别闹了好吗，她哪有那么无私，她就是不想他去跟社长卖安利，再来堵她！顺便想说，不要老拍坏人的电影可以试试好人的啊，不那么好也行，也别坏成连环杀手那么兇残的。 认为自己最近被周围的人误会颇深的朴音离给疑似也对她误会很深的哥哥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会给他带去负担，那节目的效果也不好，会不会也影响你。节目组本来想找大热的女团，你换了人，出了问题，你也会被牵连。」 是不是误会不清楚，但确实觉得她有点太想着别人的权至龙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被一档综艺牵连到什么，哼敦哥既然能出来做节目了那就是做好了准备，不需要你担心的那种。而且那算不上我是找谁给你帮忙的，那边找过来的，你们真的是互相。」 朴音离不信「人家怎么会找我，他们节目才不缺嘉宾呢。」边说话边把拆好的蟹腿肉送过去。 「谁跟你说节目了，我说的是郑哼敦，前辈先打电话给我的。」权至龙探身过去在她把蟹肉放在盘子里前先叼走了，吃着肉说着这个人情其实不是他往外卖，是人家卖给他。 话说朴音离最近上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综艺，在其中一档综艺上碰到了卢洪哲，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卢洪哲给郑哼敦说了朴音离，郑哼敦找到了权至龙，权至龙找到了朴音离。 这一圈绕的朴音离都没听懂「卢洪哲前辈为什么介绍我？」在他摊手表示也不明白后问下一题「那郑哼敦前辈为什么要通过你找我？」 「外面以为我们很熟你不知道？」权至龙笑道「我们拍了两个cf，你还出演了我的mv，认真算起来，你是从我的mv出道的。而且...」顿了顿「听说那哥不太跟熟人联繫，好像是生病的原因，我这个不熟的反倒好联繫。」 朴音离一愣「你们不是有个cp吗？怎么会不熟。」 「那是节目，节目之后就没怎么联络过，镜头前和镜头后不是一回事。」权至龙说完觉得不对「你不是也上了一堆节目么，台上和台下不一样都不知道？」 台上和台下一模一样的朴音离干笑，她没想起来。 正事聊完，留下一个未解之谜，剩下的就是吃喝闲聊，闲聊就没什么重点，最近你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之类的。吃的差不多了，权至龙给朴音离听了一首曲子，说是打算放在新专里面的歌。朴音离听着有点奇怪，好听是好听就是不太像他的歌。 「怎么样？」 「很好啊。」 「不要说套话，什么感觉？」 「感觉......」 榻榻米，吃饱喝足的权至龙挪到朴音离边上靠着墙坐着，盘腿的朴音离拿着他的手机想着怎么描述感觉，等着听感觉的创作者手指缠着她头髮绕圈圈玩。 「感觉的话，很温柔？」朴音离也不知道怎么说，非要找个能形容的话也就是「感觉你恋爱了？」 权至龙一乐「你想清楚啊，我想着你写的歌。」 「友情！大爱无疆的友情！」朴音离一把拍开他的爪子把头髮拽回来「你别闹，老是这么闹好奇怪。干什么要给我写歌，你想像你自己从自己为出发点创作不行吗。」 就是从自己对她的想法为出发点创作的权至龙笑着又去拉她的头髮「是你想法太复杂，我也给永裴写过歌，非得是恋爱才能给人写歌吗，你没朋友的？」 这话朴音离没法接，但是需要搞清楚「你如果跟我说你最近开始玩暗恋，那我们还是不要......」 「节目不上了？」权至龙打断她。 朴音离想都没想「不上了。」 「那么果断啊。」 「不然呢。」 「那你还是好好上节目吧。」 「什么意思？」 「哥哥不玩暗恋的意思。」 伸手问她要手机的权至龙接过手机重新播放了一遍那首曲子，在bgm的背景中望着那个随时准备好跟他说拒绝的眼瞎的女人说「灵感是你跟我说过的玫瑰，送给妈妈的玫瑰，记得吗？」 「你之前不是写过一首？」 「那首你不是不喜欢。」 「我也没有不喜欢。」 「那我给你，你跑去找李星和？」 权至龙对这点不爽很久了，一直没说而已「我跟李星和你居然选李星和，你是不是瞎，还是你耳朵有问题，出去问问，谁都会选我好不好。」 「在纠结这个问题之前，你先确定一下，你不是在跟我玩吃醋吧，我拒绝暗恋啊。」朴音离全身心拒绝，什么恋都不喜欢，任何鱼都不想养。 第873页 再次被打开手再次去拽头髮的权至龙表示「别成天就想着男男女女，我这个是音乐人的自尊心好不好，我的歌比李星和的差，你疯了吗？」 这点朴音离可以接受「你们都很好」在他斜眼的表情下举手发誓「不是套话，你们真的都很好，不是我更喜欢谁，是星和哥的更适合我。」在他不依不饶之前先转移话题「所以你重新写的这首还要给我？」 「梦做得还真美。」权至龙抓不着头髮就去缠她的手「这首我要自己唱，给你一次机会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下一次，想得美。」 并没有那么想的朴音离纯粹是因为他说是想着她写的，又把同一个理由写出来的歌给她才误会的，但他都这么说了，那就不是呗。不是就可以换话题了，换的话题还是围绕那首歌来的，为什么曲风大变。 权至龙没解释原因，绕开了，瞎扯半天跟突然想起来一样问她「你知道什么叫渣男杀手吗？」 隐约好像从哪听过这个词的朴音离想了想「能看穿男孩子套路的女孩子？」 「差不多，但还有种解释。」 「什么解释？」 经过不懈努力还是把头髮缠在手里的权至龙叼着烟给她露出一个渣男标准笑「就是把渣男弄得想从良，但又不跟渣男在一起，撩完就跑不负责，偏偏让从良的渣男很想负责又没办法负责的姑娘。」 「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好啊。」朴音离歪了歪头「撩完就跑不是也很过分吗。」 捏着她发尾作势要戳她的权至龙表示「非常过分。」 朴音离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没有啊。」权至龙装傻「这不是我说的。」 就他那个小表情，朴音离不信「谁说的？」 「郑基石。」 「郑....啊！」 朴音离想起来了，她听过的，那哥跟她说过，她是渣男杀手来着，等下。这么说的话，她就是那个撩完就跑的姑娘了？闹呢？她撩谁了？谁都没撩啊！那哥背地里说她坏话？不可能啊.... 可不可能的话都说了，说话的权至龙看她表情不对，嗤笑一声。 「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他跟你表白过。」 松开发尾的权至龙戳了下她的侧脸「我就说你手段多吧。」 朴音离板着脸开口「你要是真的跟我玩暗恋的话....」 「别做梦了，哥哥从不玩暗恋。」 「真的？」 「你看我像是追不到姑娘的人？」 这个么......分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屋漏偏逢连夜雨，头疼还没好，姨妈又来了，什么运气 感谢在2020-10-06 00:06:35~2020-10-07 17:3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久、白巴罗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9章 朴音离录制的那期《一周的偶像》播出时已经是十月的尾巴, 暑假早就结束，她也再次进组从爱豆切换成演员，以女主的身份, 导演还是池明建。 当初朴音离给池明建的那些资料被重新整合成一个新故事，讲一个美貌的少女因为美貌遭遇人性最大的恶意的故事。 整个故事大体可以分为三段, 第一段是青春校园恋爱, 少女因为过于貌美被相对平凡的其他姑娘们排挤，没有上升到动手也就是冷暴力的程度。 女孩子们排挤, 男孩子们自然是爱慕她的容颜，代表好学生的男班长首先伸出援手, 给与学习上的各种帮忙，爱的小心翼翼, 代表坏孩子的男混混随后展开追求，操场鲜花，大会表白，爱的热情似火。 青春校园的戏码结束于少女谁都不喜欢，只想认真学习脱离自身贫困的需要靠助学金才能维持她学业的家庭。 少女是个私生女, 父母那一辈的故事很简单，少男少女偷尝禁果，没想到花开结果，果实落地少年跑了，曾经的少女被流言摧毁, 同样选择逃离，孩子被给外婆, 被丢下的少女是年迈的外婆渐渐承担不了的重负。 这样的家庭环境，实在不是考虑如何发展初恋的环境，每天活着就很累了。 如果说青春校园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变异版, 那中断就是《杀死一只知更鸟》的改编版。 中断的故事起源于年老色衰的亲妈回来了，小镇，一个未婚先孕还生下孩子跑了的女人回来了，八卦漫天飞。带着大笔钱财说一句衣锦还乡也可以的亲妈回归，带来的流言不是什么她成功了，而是她把自己『卖』出高价，赚到钱了。 表面上这个贫困的家庭有钱了，少女也不用担忧明天的午饭在哪貌似是个好事，可流言从父辈的嘴巴里传到了儿女这一辈。不再每天穿校服有了新球鞋的少女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到，她成了『小姐』的女儿，出身和美貌成了原罪，那个『小姐』可不止是一个称唿而已。 流言让冷暴力升级到肢体上，推搡、排挤、丢在垃圾桶里的书，剪刀剪烂的校服，真实的校园霸凌入场。没有人在乎事情的真相，大家只想参与狂欢。 好班长退却了，帮不上忙也不敢帮忙，只敢默默的，在无人的时候用言语稍加安慰。混混倒是不在意，混混反而勇往直前，敢于牵着少女的手与全世界为敌。 第874页 故事进入终局有两个走向，一是少女被混混感动，偷尝禁果，也真的结了果，混混落荒而逃，少女变成十数年前的母亲，不堪流言丢下襁褓里的婴儿逃离家乡，让故事成为一个轮迴。 二是少女始终没有答应混混，她想自我奋斗逃离这个地狱，但混混不甘心，努力那么久还是没追到，破罐子破摔，那啥上脑激情作案，少女拼死反抗，混混没得逞。但混混跟所有人说他得逞了，随后流言更夸张，流言让少女变成『小姐』，因为混混说她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 第二个走向里，流言可杀人，少女从高台一跃而下，故事结束。 池明建在两个结尾里左右为难，他觉得两个结尾都好，不同的隐喻。 朴音离则觉得两个结尾都很坑，很想建议不知道为啥总是对悲剧更喜欢的导演，难道就不能让少女自己奋起反抗整个世界，跟世界为敌然后努力考上大学，自己成为自己的勇士吗？ 导演表示不行，因为人设不符合，女演员没有立场跟创作者讨论人设。因为导演的那个人设是按照她之前给他的那个社会新闻案件里跳楼的少女来的，贫困的家境和肥胖的身材让那个少女自卑敏感，而故事设定里的少女虽然漂亮但依旧自卑。 原因？ 池明建给朴音离传达了一个特殊的视角「一旦美貌没人欣赏，反而成为负累，那就是一种丑。在集体里，特殊、独特，所有不溶于集体的，就是丑。」 美貌是需要被欣赏的，发现美的眼睛有时比美本身更重要。 这个观点给朴音离带去很多思考，比如她就很需要一个或者一群发现她音乐的耳朵，那样她就不会一直到漫长的打歌期都结束了，《光》也没有冲进音源榜前五十。 太惨了。 悽惨的爱豆光鲜亮丽的在电视里接受『专访』，拍摄拍的灰头土脸但是女主角身份的女演员跟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看自己的採访。 这期《一周的偶像》走的是老流程，就是新人专属的流程，上纸板，按照纸板上的提示介绍朴音离。 姓名略过，身高是重点。两个mc拿了软尺，给脱鞋的女爱豆量光脚的身高之前，先调侃了几句难得有女爱豆上节目穿平底鞋的。电视里穿着平底鞋的朴音离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她要是穿高跟鞋不管几寸都能俯视他们，那也很不好啊。 175这个数字被放的无敌大占据整个屏幕，看电视的制作组骚动。 池明建叼着一块耷拉到嘴角的鱿鱼慢吞吞的吸熘到嘴里，望着面无表情的女演员「你资料上不是写着170吗？」 mc们也在叫，个人资料上写的明明是一七零！隐瞒身高也没这么隐瞒的！电视里的女爱豆很堂皇，电视外的女演员很淡定。 「那时候我没成年，生长发育不行啊。」朴音离压根不想提身高问题「而且爱豆个子高的都是往矮了说，我这个属于常规操作。我们社长想给我写一六九呢，说只要没过一七零就没那么多压迫感。」 隔壁自身身高足够完全不在意女演员身高多高的混混担当朴叙骏表示「你的年纪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一点。」 「谢谢，并不想再长。」朴音离表示她现在的身高绰绰有余，余的都有点多了，目前她认识的人里比她高的凤毛麟角，大家都是矮子，她高的有点过分。 说到矮这个问题，某些会社的某些成员组团在一起看电视就不免讨论起身高。 「朴音离有那么高？」朴宰范晃着酒杯感觉「我怎么觉得她跟我差不多呢？」 作为会社身高担当的小姐姐就听不惯这话「你不能因为她每次跟你拍照都蹲下配合你，你就觉得自己突破一七零了，她比你高一个头呢。」 「怎么可能，顶多半个头。」社长拒绝承认，指向社内最矮「她比李星和高一个头还差不多。」 并不想成为对比的李星和翻了个白眼「男人看什么身高，我们坐着明明一样高。」 小姐姐的白眼翻的那才叫大「那是因为人家腿长！」 朴音离的腿确实长，长到实测一百一，电视上的字幕刷出来一堆腿长一百一的美女们，都是有着绝世腿精称号的。这段播出在官方粉丝站被截图置顶，但在剧组的围观人群中得到一些侧目。 池明建皱眉看着电视「爱豆会这么玩？」对女演员来说这样很不尊重，物化这个词就是因为这种行为。 模特出身面试要制作模卡给制作公司送资料，模卡里不止会标上腿长连三位都会详细到小数点的，学长角色扮演者南柱赫开口缓和气氛「一百一的腿比例超好，有些人个子比她高都未必有她腿长。」 导演并不这么想，池明建觉得那是个障碍「为了找跟她身高搭的男演员多难你知道么。」女主高，男主太矮画面都不好看！ 有人比例也很好，虽然个子不高但气场足啊。 权至龙看着伸直腿在比划一百一的腿得多长的忙内隐隐有些头疼「你能别折腾吗？」 「下次见面带我一个啊，你们两站在一起肯定很有趣。」东永斐很不怕死的用手给兄弟比划了一个斜坡「就这样你都要追？」鼓掌「勇气可嘉。」 「滚！」 在身高问题上有些人是往下斜的斜坡，有些人就是能达到水平线的，比如现实中的学长。 正在吉隆坡为演唱会做彩排的蓝家老少年们发现忙内在女爱豆的节目纷纷过来围观，身高这一段让矮子们自动退让，少数几个高的还在坚持。 第875页 作为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金希撤估摸着妹子的高度上下打量忙内「她是不是比你高？」 「跟我差不多。」曹硅贤才不认「我们一样高。」 真正高个子的崔始源觉得不对「我之前好像在公司见过她，她看着跟我差不多，比你高吧？」 「你上次见她都什么时候了，还公司呢。」曹硅贤让他闪开点，没他什么事。 听了一会儿发现『华点』的队长觉得忙内有事「你突然干嘛看这孩子的节目？」 「更新一下信息，他们一直有联繫呢。」金希撤让队长打起精神「追求中，有没有追到就不知道了。」 「呀！」 有人是下斜，有人是水平，还有人是上坡。 一直好奇队友那个在追求中还疑似追求失败的姑娘是谁的男孩子们，发现队友看女爱豆的节目，纷纷加入围观团队，还是身高，还是感慨妹子过高，不一样的是，大家对队友的身高没什么好研究的。 举着手机看视频的车银忧不自觉的说了句「又长高了。」得到一排脑袋的围观，茫然的看回去「干嘛？」 「你怎么知道人家又长高了？」 「你关注她啊？」 「喜欢？」 「追的该不会是她吧？」 七嘴八舌的问题主人们眼神发射八卦光波，被八卦的车银忧坚决不认「我们是同学好不好，高中同学，瞎说什么！」 「高~中~同~学~」 「哦~~~~~」 「呀！」 高中同学的话题是看电视人的话题，电视里的话题是高中保送。 「你是保送的庆熙？」池明建很好奇「音乐比赛保送？」 电视里正好播出字幕硕大，mc声音也硕大的『原子力工学？！』 看电视的九成观众都拿起手机谷歌，直面当事人的朴叙骏问朴音离那是什么，电视上的姑娘已经开始解释了，为此字幕特意给出一串扩充资料，看起来很是高大上的样子。给剧组的一帮文艺工作者刷了一个学霸光环，刚刚因为量腿长掉下去的逼格瞬间又上来了。 郑哼敦问了一句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你保送学这个为什么要当爱豆？」 「音乐是梦想，音乐一直是我的梦想，站在舞台是我的终极梦想。当初我保送学的是理论物理，我是物理竞赛保送，但我当时跟教授商量想要学工科，工科更简单....」 字幕插了一串『。。。。。。』来表达对女爱豆那句『工科更简单』话的想法，也代表无数观众的想法。 「可我最想学的是音乐，可惜我当时没时间参加高考，不然.....」 学渣mc不太乐意听这些，丢了个能出效果的话过去「你该不会想说你一定考得上吧？」 综艺萌新没接住梗，没说什么当然了之类的话，而是很正常的「我的意思是，不然我就可以去音乐系了，不一定非得是庆熙大学的音乐系，国内音乐系有名的大学也很多啊。」 厉害的mc把梗拽回来了「你还不如说你一定能考得上呢，谦虚成你这样的就是虚假知道吗！」 节目里的女爱豆被怼，节目外的观众在笑，综艺本身就是需要有点冒犯才能出笑过or效果。 作为女爱豆，朴音离的资料有限，但作为女演员，朴音离的资料还是值得挖一挖。《一周的偶像》录制结束没多久，朴音离的一个新电影上了，节目组特地穿插了一段电影首映礼上明媚动人的女演员画面，搭上bgm很是吸引人。 朴音离在那部电影里出演的角色就是个纯花瓶，套着赌片壳子的警匪片，动作戏，朴音离饰演的是一个出场不到两分钟就殉职的卧底。 开场画面很精彩，烈火红唇，一袭把s型身材完美凸显的紧身小黑裙，站在大佬身边当黑帮大佬的女人，三十秒后就被爆头了，综艺截取了美人的出场画面，就这一个画面收视率暴增。 这个画面得到池明建的强烈鄙视「没眼光的人才只看到你作为女人的美，这种美太肤浅了，灵魂，灵魂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朴音离不对自己的灵魂发表任何评价，其他人想要评价的也不是灵魂。 眼神飘到呆滞的兄弟脸上的东永裴表示「我收回那句话。」不等他有回应自己就给了回答「她是你会喜欢的。」「麻烦你闭嘴，谢谢。」权至龙一肘子拐过去「我不是喜欢她长得好看。」 这话远在城市另一端的朴宰范不信「那你是喜欢他身材好？」 李星和不想搭理他「朴音离长什么样根本不重要。」 在地球另一端的崔始源抱胸望着假正经的忙内「你别跟我说她善良。」 宿舍里的车银忧恨不得对天发誓「她真的是人特别好！特别善良！」 这话吧，雄性生物都不可能信，雌性生物相信的比较多。 在候场等着录制节目的闵宝儿拿着手机跟队友们炫耀了一圈，炫耀的重点就是朴音离无敌好看，好看爆炸的同时，人特别好。伸手戳着充当手机挂坠的报警器，跟姑娘们安利，这是朴音离送她的超实用，我家姐姐就是哪哪都好。 而粉丝们，分两拨。 【其实玛利亚当爱豆也挺好的，要是演员也不会上那么多综艺，演员除了拍摄都不活动的，你们看她进组了就没消息了，还能从综艺上看到，多好啊。】 【楼上滚出，这个画面能沖顶热搜靠的是综艺吗，是电影片段好不好！她就是为大荧幕存在的，在小荧幕根本发挥不出来何况是爱豆！】 第876页 【难道不是漂亮就行吗？她的打歌舞台要是这一款的，必须去给她打榜啊！】 【能不能不要只看脸，就算只看脸也可以去买票支持啊，一直拉低档次算什么！】 【前后就出场一分四十一秒，有什么买票的必要？还不如多上点综艺呢。】 综艺上的多寡与否有时候不是艺人能决定的，就像综艺里会聊什么通常也不是艺人能决定的。节目里聊起了朴音离铁壁女的外号，并不想聊这个更不想公开聊这个的朴音离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顶着笑脸被mc们轮番调侃，说她的铁壁到底是设定呢，公司限制恋爱条款，还是真的铁壁。 朴音离自认为哪个都不是，但她的解释不管是谁听起来都是天生铁壁。 「我有给号码，助理的和经纪人的，不给自己的号码是不熟悉，大多都是陌生人，只见过一面或者两面就给号码会觉得有点怪。而且......」 在有号码的人心里，她的做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在没号码的人心里，这段画面简直戳心。 目前已经出道，出道成绩比朴音离好多了但在公司内部诸多出道即登顶的前辈面前还不算什么的，曾出道预备役，现男团爱豆的金道英对当初还闹过乌龙的队友说「我之前就说她号码很难要，没骗你吧。」 早八百年就知道了的徐英皓不想聊这个「你不是也没要到。」 另一个无聊过来围观的队友好奇「你们两也要过？」说完被两人盯上，缩了缩脖子「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也的意思是...」金道英怀疑的看着他「你也要过？」 举手投降的小弟弟连忙澄清「不是我，我是听说有前辈要没要到。」 「谁啊？」 「金希撤前辈。」 蓝家队长惊讶的看着自家号称女团百科的队员「你还没要到？我以为你就一开始被拒绝过一次，结果到现在也没要到吗？」转头望着忙内「你这个直属学长的身份也太占便宜了吧。」 占了便宜的姜胜允路过宿舍客厅看到电视上正在播出的画面站住脚，本来准备招唿他一起看的宋闵浩看他表情不对，再看看电视，突然想起来「你的假想妻子是她对吧？」 「......那叫候选人，而且她拒绝了。」 宋闵浩一下坐直「拒绝了是什么意思？」 「拒绝了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拒绝啊。」 在《我结》那边挂名的姜胜允收到朴音离是他假想妻子候选人之一的消息还是经纪人说的，那东西他只是递了个资料过去，但不准备参与的，那节目的骚操作太多了。还丢假消息出来让大家误认为崔胜贤会上节目，闹的粉丝差点当真，还得公司闢谣。 但是自己不打算去，和从经纪人那边听说你差点和朴音离搭档，不过那边也拒绝了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不一样到姜胜允差点没忍住想给许久不联繫的朴音离打电话问问，告白失败没办法做朋友他理解，告白失败连合作都不行？ 女艺人拒绝《我结》通常是两个理由，一是不想和制作组提供的搭档一起出演，二是真的不想上节目。 对前情不太了解的宋闵浩想的是第一个理由，要是第二个理由就不会给节目组递资料了，摸着下巴问小伙伴「你觉得我要不要去试试？」 姜胜允一下没反应过来「试什么？」 宋闵浩沖电视里的美人一指「我结，我去怎么样？」 沉默半秒的姜胜允左右看看，抄起枕头砸过去「她是我告白的那个！」 信息出现的太突然导致脑子没转过来的宋闵浩忘记闪避被砸个正着，在枕头滑落到膝盖上时还有些茫然「你告白的哪个？」 「还能是哪个！」 「朴音离？！」 「不然呢！」 「你不说那是个演员吗？！」 「她当时确实是演员！」 「那....」 「那什么！」 「那~就你赶快换人。」 「去死吧！」 姜胜允一个飞扑，这次宋闵浩敏捷的躲开，顺带嘲笑一波，跟朴音离这么给力的妹子告白，失败也情有可原，节哀顺变，然后就被追着打。 幼稚园的初丁们在宿舍客厅里绕圈圈玩追逐战的时候，第一时间拿到《一周的偶像》实时收视率的安泰骏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朴音离，强推她上《我们结婚了》。 社长给女演员发来两组截图，第一组是『周偶』的实时收视率和已经爬到热门前三十的热搜，以及『我结』的pd跟他的简讯聊天，pd很想邀请朴音离上节目。第二组是『周偶』播出时粉丝站多出来的讨论帖和粉丝们的留言。 「你是零零碎碎参加了一些综艺，但多数还是以演员的身份上的，制作组剪辑也会顾忌那个身份，就显得你没什么特色。这次『周偶』就不一样，你在里面展现的多了，得到的关注就多了。想要更多的关注还是要有固定的综艺，目前粉丝基数最大的就是『我结』，上这个节目不亏，还有得赚，你干嘛排斥。」 朴音离排斥『我结』又不是因为它没得赚，而是因为它很麻烦。 同一时间，蹲守这档节目的人还有很多，比如朋友们，比如粉丝们。可惜她认为的麻烦在社长看来完全不值一提，那就很蛋疼，妹子选择拖字诀，拍摄呢，拍完再聊。 演员拍摄中，请勿打扰。 第877页 爱豆营业中，欢迎围观。 『周偶』的收视率意外的不错，制作组在隔天特地放出了一些花絮当回馈粉丝，花絮是拍摄间隙，朴音离和郑哼敦的闲聊。 两个人的话题有些无聊，是郑哼敦在给朴音离看他的双胞胎女儿的视频，但节目组编辑过给朴音离加上了一堆字幕就变的搞笑起来。 画面变成了一心炫耀女儿的傻爸爸和自己还是个孩子，以至于完全不能理解有家有口的前辈炫耀的家庭幸福是什么，但是又走不掉只能配合前辈炫耀欲的职场萌新受难记。这让一堆在职场上跟前辈找不到共同话题的萌新们感同身受，也让不怎么能感同身受的观众笑倒一片。 安泰骏看到这个操作问池明建要了《一念之间》的花絮回来找人剪，目前在拍的电影要保密，有花絮也不能拿出来放，就用了已经下线的电影花絮。 社长专门挑了朴音离死亡的那个名场面出来，不是想给朴音离剪一个敬业的人设，而是帮她巩固一下混职场生存不易的设定。 电影里的金妍儿死亡的姿势特别端正，拍摄中的朴音离为了试哪个死亡的角度更好被各种摆弄，导演一会儿让她侧躺，一会儿让她脸着地，一会儿又是换边躺，地上污秽横流，朴音离来来回回的试。 朴海真在一边拿着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树枝，每次导演说这样不行的时候，他就在边上用树枝把她的头髮勾起来，那不是捣乱是在帮忙。朴音离的头髮是脏的，助理上来帮忙会把自己也弄的一身没那个必要，她都是自己来。但画面里看起来特别二，跟扒拉水里的海草一样，搭配上专门为去赶海的海女创作的充满乡土气息的bgm，不管是捞海带的朴海真还是被当海带捞的朴音离，都很搞笑。 海草的表情包风靡，社长迫切需要让这波热度稳住，就需要让朴音离赶紧定下一个固定的综艺。要不然等朴音离拍完这部电影，爱豆的职业树还是幼苗的话，那演员那棵树就过于茁壮，两边就不平衡了。 朴音离并不反对给自己弄个固定综艺，她还想要有呢，可固定综艺哪那么容易就能有。何况她这边还拍摄呢，就算她想现在上个综艺固定一下也得有时间不是么。总不能拍摄拍到一半去上综艺吧，那池明建能掐死她，还真当自己是个腕儿了？ 「就因为这样『我结』才适合你，拍摄一天能有两周的播放量，要是效果好拉时常播出两周半或者三周也不是不可能。你两周请一天假总是没问题的，而且你的设定就是需要有衬托，有人给你做对比才能出彩。你能找到比『我结』更适合你现在状况的综艺吗？没得选的时候就不要挑，你有资格，有得选，才能挑！」 社长被不听话的小朋友搞烦了，给她一天时间让她想清楚，电影拍起来没个数，快的两、三个月，慢的半年、一年都有，那对她来说就是空白期。新人有那么长时间的空白期早被粉丝忘了，本来粉丝就不是多忠心，大家都是『刚认识』，现在正是刷脸的时候，知不知道要做什么！ 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朴音离可郁闷了，她在电影拍摄之前不就跟社长说了么，还是社长劝她要维持女演员的身份让她接的作品，怎么现在转头又怪她，哪有这样的！ 社长就这样，大人让小朋友认清事实，大人的社会很难混，总要有所妥协。她不想要妥协也行，等什么时候她拿到话语权了，不管是在这个圈子还是在公司，只要她拿到话语权了，那就是她说了算。 安泰骏说的那一堆是想激起迪士尼小公主的事业心，小公主努力归努力，拼搏归拼搏，但不明原因的没什么欲望，就是对成功的渴望没那么强。嘴上说什么站在舞台上是终极梦想，可实际上她也没有为了梦想能不顾一切的冲劲，反倒有点过于理解了，特别想得开。 对梦想有的是憧憬和长期规划的朴音离想得开是因为不强求一年、两年的得失，日子还长呢，急什么。她能说服自己走一些曲线救国的路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有些事急不得，得慢慢沉淀。 可对把爱豆当吃青春饭的社长来说，这就是个赚快钱的圈子，这个圈子一、两年长的都够一个新人团从沖天爆红再跌入查无此人的情况了，安泰骏不急才奇怪。 再加上留给朴音离的时间不多了，ioi还有不到半年就解散，团队解散的时间就是李熙京她们三个热度最高的时候，那波热度要是不利用起来也太浪费。而要是不能在那边解散前把朴音离偶像的身份稳定，那所有把她当女演员的粉丝都会反对她加入女团，而且是很激烈的反对。 单人solo是一回事，加入女团是另一回事。 十字军会叫嚣着公司吸朴音离的血，谩骂让女演员加入女团的公司企划，到时候不管是公司还是朴音离自己出来站台都没办法解释。粉丝不信的，他们只信自己想像出来的东西。 别看粉丝平时好像很容易被经纪公司操纵，那也分事情，只要是粉丝认为对艺人不好的事情，那不管艺人说什么都会被他们曲解为被公司辖制了，到那时才是真来不急了。 一个急，一个不急；不急的那个话语权不足，急的那个就拍板了。 朴音离被按头签下『我结』的合约，而另一边早前听说过朴音离拒绝参演的姜胜允又听到经纪人说朴音离答应了，还听经纪人说，他这边要推，立刻让经纪人先别拒绝，等他打个电话先。 第878页 自从告白失败的那一夜之后算算都快小一年没联繫过的姜胜允拿着手机转了n个圈，想了n个开头语，还有n个打招唿的方法之后，给朴音离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姜胜允最担心的自己被拉黑和对方换号码两种悲惨结局都没发生，确实打通了，朴音离也没换号码。不过他的n多准备都没用上，因为电话不是本人接的，本人在拍摄，电话在助理那里。 所有的准备在接电话的是助理的时候都变成了，我等下再打来。姜胜允的电话没有再打出去，因为朴音离的电话提前打过来了。 朴音离的电话打的突然，以至于姜胜允准备的那些等到电话接起都忘光了，两边都有点尴尬，尴尬的对话没聊两句双方就发现不对了。 「节目的嘉宾是你？」 「你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的朴音离很是疑惑「你为什么会知道？」 「候选人名单啊，你没有吗？就是节目组不是会给匹配的候选人名单吗，防止碰到当事人对候选人很没兴致或者有过一些矛盾的情况。」姜胜允不理解她为什么不知道。 知道候选人名单的朴音离不知道的是「那个名单里好多人呢，你怎么就确定是我？」 姜胜允懂了「你拒绝过一次，拒绝了之后就会从候选人名单里剔除。我知道你拒绝，如今节目组又把你加进来了，那不就是代表你又参与了吗？」 「我确实参与了，但丈夫...」朴音离顿了顿「我是说假想的丈夫，那个人选是你吗？」 一句『不一定』卡在嘴边的姜胜允开口说出的是另一句话「如果是我呢？」 「那...」朴音离尴了个大尬，笑容都是僵的「那...」这咋办？ 「如果是我，你就不出演了？」 朴音离很想说不管是不是你，我都不想出演来着！可这话没办法说啊，说了也会被误会的！ 姜胜允已经误会了「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朴音离无奈了，满心郁闷，怎么听起来好像坏人是她一样，明明当初...... 「我只是说了我不喜欢你，说不能做朋友的是你啊。」 「我为什么要跟我喜欢的女人做朋友，我又不缺朋友。」 「可我不喜欢你啊。」 「所以我不是没联繫你吗。」 「那现在......」 「现在，我多了个继续追你的机会，你要拒绝吗？」 「拒绝。」 「你签约了吧？」 姜胜允呵呵一声「你想违约吗？」 朴音离无语了「你怎么这样。」 「又不是我让你签约的。」 「欧巴！」 欧巴还是个少年，少年人的爱恋一往无前，做什么鬼的朋友，才不做朋友呢！妹子再好也不做！就是因为妹子好更不能做！ 面对喜欢一个女孩子，正确的做法也是唯一的做法只有一个...... 追！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我码着码着居然睡着了，醒来看到隔壁压出来的满屏乱码都懵逼了...... 感谢在2020-10-07 17:31:50~2020-10-08 00:3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ert 30瓶；sugar 10瓶；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0章 签约的朴音离生无可恋, 还没拿下『准』丈夫合约的姜胜允上蹿下跳的忙合约。 认真说起来姜胜允是所有人里唯一的一个，被朴音离发现爱慕之后跟着挑明说我喜欢你，不找任何藉口喜欢就是喜欢, 随后收到拒绝干脆利落再也不联络的人。他也是朴音离入行以来唯一一个告白之后直接说，我不缺朋友, 我缺的是女朋友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讲, 姜胜允同学搞不好是唯一的真汉子也不一定，当然了, 也可能是因为他还年轻。亦或者有那么一点，稍微有一点, 在妹子面前没有表现出来的，不自信。 因为觉得不可能, 从一开始就想着没什么可能，所以被拒绝了，也不给自己留余地，因为，不可能啊。 又自信又自卑的矛盾设定, 朴音离弄不懂的设定。 朴音离弄不懂的设定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为什么她非得上『我结』。 小朋友承认社长说的都是对的，她需要定期曝光，偏偏没时间频繁的跑综艺，就需要一个固定的综艺节目来维持曝光。以目前的情况看, 『我结』那种一天录制能顶两个礼拜甚至以上的节目确实非常适合。 《我们结婚了》还有一点非常适合爱豆，在粉丝常年反对的情况下依旧盖上还是上的理由是代言多。作为一档收视率不高但话题度非常高, 扛起国家婚恋比率大旗的综艺，里面内嵌的gg之多，已经到放通委都已经无视的地步了。这个无视不是说就不罚款了, 而是罚款都已经有固定比率，按时缴纳『保护费』，人家就不管的无视。 只看这一点，《我们结婚了》是圈内极其特殊的综艺，也是能接触到gg商最多的综艺。 更别提什么长期综艺有助于巩固和拓展爱豆人设之类的基本操作了，总得算起来，参加《我们结婚了》只要搭档不出么蛾子，自己也不降智的话，那收穫是百分百比付出要大的。 所以说，社长按头让朴音离去参加《我们结婚了》是对的，是正确的做法。社长常年都是对的，迄今为止没有说错，做错过一件事，安泰骏就是那么厉害。 第879页 可什么都是对的社长为啥就非得让她去参加一档婚恋节目！为啥！到底是为什么！ 理智上能给这个『为什么』找无数回答的朴音离，心理上依旧有无数个『为什么』想问，最想问，也是目前最迫切的问题是，能不能不和姜胜允搭档。 偏偏这个问题不能问，问了后续就有一万个关于『为什么不能是姜胜允』的『为什么』，那些为什么，朴音离一题都不能给社长回答。 不然呢，难道跟社长说，那哥跟我告白，我拒绝了？疯了吗！ 什么都不能问，问了也没结果，没结果就没必要问，既然没必要问，那就....老实等开机啊。 罕见进入玄学领域的朴音离每天去剧组为了拍摄搭的教堂的棚内按照三餐祷告，一求《我们结婚了》赶紧黄，明天就停播才好呢。二求社长被彗星砸中毁约不让她拍；三么....如果前两条都不行的话，上帝大人，拜託给我换个搭档，拜託拜託！一定要给我换搭档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祷告的姿势不对，比如『十字』画歪了；亦或者是跟上帝不太熟，对方看穿了她是个伪教徒。 总之，『我结』没黄，近期也没有彗星降临地球，至于搭档么...... 【明天见（龇牙）——姜胜允】 新的一天，是《我们结婚了》录制的一天，这一天是从南山塔下开始的。 在朴音离已经明确的知道自己要见的搭档是谁的情况下，再看到作家姐姐举起提示牌让她表现出对丈夫的期待，她是真的演不出来，一点都不期待好吗！完全不！ 「我事先已经知道了丈夫是谁怎么办？」朴音离试探着问放下指示牌的作家姐姐「要现场演？」 作为知名剧本综艺『我结』有剧本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但这次制作组貌似打算玩点不一样的，听到女嘉宾说她知道之后，作家问她为什么会知道。朴音离是这么回答的「我认识他，也知道他要来录节目，他也知道我要来。如果没有第二组同时到南山塔来录制的新婚夫妇的话，那我们差不多是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谁的。」 「据我所知你们之前应该没有交集才对？」 点头的朴音离表示明面上是没有「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没出道，参加同一个制作组试镜的时候认识的，之后又在其他地方碰到过，慢慢就熟悉起来了。」 作家让她先等下，走到一边去用对讲机跟主控团队那边沟通。 同一组搭档，谁地位高主要制作团队就跟着谁走，同朴音离相比，姜胜允不管是出道年限还是目前作为爱豆前辈的成绩都比朴音离要高。哪怕是按照演员的身份算，之前有过情景剧和网剧经验的姜胜允也是稳稳的前辈。 大部队跟着男前辈走，女前辈提前到达南山着名的『金三顺台阶』，就是拍摄《我是金三顺》里金宣儿和玄彬接吻那幕戏的长台阶上等着大部队到来。 拍摄前两天有个事前採访，不是去小黑屋录的那种，是制作组和经纪公司沟通设定的场合。两天前朴音离一直等着制作组问她和姜胜允认不认识，她肯定会说认识，谁想到大家都默认她不认识，搞的她也没办法特地说认识，那不是更奇怪！以至于拖到今天，要装不认识了，才找到实话实说的机会。 她认识他的。 姜胜允那边也说，他认识她，这...... 『语音（允音的谐音）夫妇』的初见面吸引了很大一波话题，因为很少有艺人接个通告导致公司官网被粉丝攻占的。 朴音离要上『我结』的消息在拍摄前瞒的很死，节目组需要一个爆点，安泰骏全程配合。『十字军』们只知道自家女神闭关拍摄，还拿下了电影女主的大饼，目前放出的节目都是进组之前拍摄的，其他一概不知。 与朴音离相反，yg那边有丢消息出去试水，没有指名道姓，只是用小道消息的方式散播有男团队长会参加『我结』的消息。yg男团就那么几个，队长更少，权至龙可以直接排除，天团队长参加『我结』比之前传出来的崔胜贤参加『我结』更不靠谱。概率比较大的是两个共同参加过出道综艺的男团。 就这猜金韩彬的也比姜胜允的多，前者比后者出道晚，去年刚出道更需要关注度。 粉丝？粉丝当然是全员反对啊，爱豆圈的粉丝就没一个待见婚恋节目的。别说什么参加假想婚恋节目了，就是平时录个综艺也不许哥哥离女爱豆太近，现实中更是恨不得哥哥一辈子单身到死才好呢！什么婚恋节目，滚出！ 但有了这么个消息，yg也没出面闢谣，事实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哭嚎过后粉丝就开始组团在圈内找能跟哥哥们搭档的女爱豆了。按照惯例，男性嘉宾的名气和出道年限通常要比女性嘉宾的高一点，南韩不怎么吃女强男弱那一套，还是更适应男上女下。 因此，按照金韩彬做标准，去年到今年新出道的女子爱豆团都被阻击了，女solo？那不是一个圈子，没必要覆盖面打击。 新人女团的粉丝们也是人人自危，或者说跟男团粉丝感同身受也行，他们也不想女神成别人家女朋友or妻子啊！我们独美好不好！谁都别挨老子！谁来都掐！ 网上为了个小道消息掐的风生水起，新人团集体闭麦，直到节目组开始宣传，朴音离这个谁都没预想到的天降系炸出无数路人，女演员现在都这么玩了？ 第880页 哦，不对哦，这位也是女爱豆，大意了，忘记她了！ 饭圈撕逼从来都是刀刀见血的捅，如今发现捅错人了，也没有说握手言和的都是各自销声匿迹，只要跟自家爱豆无关，随便外面怎么闹。winner的粉丝麻爪了，一直都以为是金韩彬啊，怎么就变成了我们队长了呢！还有朴音离，她算什么女爱豆啊！ 巧了，朴音离的粉丝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家压根不是女爱豆！我们是演员！ 【顶着演员的名头给谁看，就会装模作样！都不要脸的，为了上位博眼球什么都干！又当又立，贱不贱！】 【你们没眼睛吗！我们有作品的，作品摆在那，什么叫顶着演员的名头，你们家那个才是顶着演员的名头好不好！我们没掺和你们别没事找事，回家吃x去吧！】 【嘴巴放干净点啊，不管是爱豆还是演员我们都是前辈，知道规矩吗！】 【规nm矩，你们不过来碰瓷又tm这回事吗！这是我们的地方，跑人家官站来发疯，谁tm没规矩啊！】 节目还没拍，粉丝已经掐上了。 朴音离的死忠粉说实话真的不多，演员本身就很少有死忠粉这回事，再加上她出道的时间也不长，也没碰到过什么需要上战场撕逼的事情。虽说音源成绩不怎么样吧但也没丑闻啊，算是顺风顺水的那种，这就导致『十字军』人数不多，战斗经验也不怎么足。 可朴音离路人盘大啊，比起姜胜允给自家拍的网剧，她的电影票房都破五百万了，路人盘在新人演员里是拔尖的。如果只是两家粉丝在各自的地盘上关起门来撕逼，那十字军是战不过的。可放开了去外面的公开媒体撕，朴音离的基本盘能跟姜胜允的粉丝拼个半径八两，主要是大家默认朴音离才是真正的演员，她电影出身啊，这点掐不过。 winner的粉丝没办法更路人硬刚也怕会损害自家声誉那就去欺负弱小，又弱又小的十字军刚不过『前辈们』就在更大的前辈，殷志原的小黄军团提示下，去欺负另一个弱小，宇宙之心。 常年撕逼战斗经验无限丰富的小黄前辈们给后辈们科普饭圈一条定式，举凡艺人接到毒饼都是公司的锅，跟姜胜允的粉丝掐什么，掐公司啊！就宇宙之心那个小破站，攻陷它一个小时都不用。 是时候让公司知道你们的力量了，要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你们家妹子被公司欺负的时候多了去了，必须让他们知道，女神身后是站着人的！别看我们是新人就成天压榨我们！妹子电影拍的好好的，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公司抽哪门子风非把人弄去什么婚恋节目，是不是脑子有坑！ 脑子必须有坑！这坑兄弟们给他平咯~ 从公司成立到现在都没有做错过什么事的安泰骏，第一次疏忽就导致自家公司官网被攻陷了，那叫一个丢脸。更丢脸的是，这变成了业内的笑柄，估计三五个月都会是最大的笑话，没有之一。 宇宙之心被攻陷上了热搜让各家看了笑话的隔天，《我们结婚了》如期放送。这场粉丝掐架引起的经纪公司官网被攻陷的奇葩战局迎来了第一个反转，就在朴音离说，我认识他还要装不认识吗的那句话时。 画面直接切到了姜胜允乘坐的车里，他也在告诉随行的制作组，自己跟朴音离是认识的这一事实。 两人登场后的第一个小黑屋採访在双方都还没见面的时候就剪辑拼接到一起，姜胜允占据左边屏幕，朴音离在右边，而整个画面的右下角小方框里，是演播室观察mc们的镜头。 首先，两个屏幕中间有一行代表制作组立场的字幕。 【制作组实现并不知道双方认识。】 接着是男、女嘉宾被问到的同一个问题，在候选名单中为什么选择了对方？（我结的制作组会给与参与者候选人名单选项，如果双方都没兴趣的人是不会应凑到一起的，再怎么有剧本也需要化学反应。） 之后还是屏幕中间显示的代表制作方立场的字幕。 【双方并没有串供，也并不知道制作方会提问什么，一切纯属巧合。】 这段字幕特意打出是因为双方过于默契的给出巧合的像是按照剧本回答的答案。 朴音离：「我出道不久，认识的人不多，节目组给的名单里我只认识几个人，前辈是其中一个。」 姜胜允：「我在圈内认识的女爱豆不多，节目组的名单我就和朴音离熟悉点。」 第一个问题结束，第二问题也是一样的，你是这么认识姜胜允（朴音离）的？ 还是一样的回答，只是语句稍微有点不同，但意思是一样的，内容也没多大出入。 面试电视剧时认识的。 类似的问题一共问了六题，双方给的答案都大差不差，算是告诉观众，他们真的认识，不是节目组的剧本。演播室也给出了类似的评价算是奠定这对情侣是个熟人的基调，随后便切回见面的现场。 隶属『我结』开播至今，像朴音离和姜胜允他们两平平无奇的『情侣』见面一个都没有过，哪怕是当初节目搞什么多年老友试着做情侣的设定，都还有女方梳妆打扮，男方心情复杂的前情拍给观众看。就他们这一对啥都没有，朴音离看到人微微鞠躬，姜胜允点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面面相觑，吶吶无言，尴、尬。 其实朴音离是有精心打扮那一段的，拍了，没播，播出的是按照新路线出来的画面。 第881页 「你也在这啊。」 「是啊。」 「你也来啦。」 「嗯。」 就这淡的跟白开水一样的对话，荧幕前的观众都替他们尴尬，这到底是熟还是不熟啊，什么对话，来什么来，来吃饭了啊！ 说到吃饭，姜胜允默默从单肩包里摸出一盒口香糖沖朴音离晃了晃意思是问她要不要，在她伸手后往她手上倒了两粒，进行第二轮对话。 「蓝莓味的。」 「谢谢。」 口香糖进入妹子的嘴里，节目组坚强的给画面里加了个画着可爱蓝莓的cg试图渲染一下气氛，可惜cg特效坚挺不到三秒，姜胜允尴尬的一声咳嗽，特效应声而消。就这气氛，搞什么蓝莓特效就适合飞过一只乌鸦带着一排。。。尴尬两个字都快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就在双方粉丝都快焦心的时候，屏幕上再次出现字幕。 【下面请欣赏由制作组全员创造的嘉宾隐藏摄像机，嘉宾完全不知情。温馨提示，为了您的身心健康请不要在中途喝水，以防被呛。】 真正的骚操作开始了，在录制时两位嘉宾真正一点都不知情的骚操作。担当pd跟他们说，两人的气氛太尴尬了，这没办法拍，让他们互相沟通一下，这段节目不会播，他们想要离远点单独聊也行，但是别离太远。 过于单纯，主要是没想到节目组操作那么骚的综艺生手还就这么信了。 观众们有幸听到了一番节目组删减后号称没有任何删减的，商业情侣的诞生全过程，也可以称之为，混职场大家都不容易，凑合一下勉强过吧。 综艺生手们还是有基本素养的，选了一个镜头不太拍得到的角落，以至于播出的画面只能看到两人的剪影和姜胜允的后背，看不到表情，但双方都没摘麦，而麦克传出的声音足够观众们自动脑补说话的人的表情了。 比如...... 朴音离肯定是奔溃的「你到底为什么要来！」 姜胜允的声音听着也没什么精神「那你为什么会来。」 奔溃的朴音离身心俱疲，听起来双方是讨论过这件事的，因为她说「你不是知道么，我签约了啊。」 「我也签了约，我能怎么样。」姜胜允疑似进入破罐子破摔阶段「你要是实在不乐意，违约吧。」 朴音离也放弃了「你准备违约？」 「我倒是想，违约金太贵了。」 「我借你。」 「你够有钱的。」 「还行吧。」 「那你违约啊。」 「我要是能违约还会来拍这个？电影拍的我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能违约。」 看不到表情只能听到声音的女孩子长出一口气，都喷到麦上了，很是郁闷的样子「社长说我要是再没有曝光，等电影拍完全世界都当我是女演员，那就没人把我当爱豆了，我以后都别想出专辑，你说我为什么不能违约。」 这番话貌似让同样不能看到表情但能听到声音的姜胜允感同身受的样子，给出非常相似的答案「我们迷你辑之后就没活动了，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担心下一张专辑还不知道在哪么。」 「我反抗不了社长，他是大魔王~」「杨社长也不是什么天使啊。」 两家社长的q版人物出现在屏幕上替代两人的站位，演播厅里的mc们笑成一团，录制现成的两个小朋友感觉快要抱头痛哭了，都是被压榨的可怜人儿，被迫营业惨的呀~~~ 综艺么，艺人倒霉就是观众发笑的时候，这对还没正式组成情侣的两人已经诱发了一波笑声，而他们决定向现实妥协。 「那现在怎么办？硬撑下去？」朴音离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有信心的样子。 姜胜允的声音也不是很有信心，但很有男孩子的搭档也有前辈的机敏「演呗，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青龙还是大钟就看这一波。」 演播室的mc插了句画外音「今年mbc的新人赏基本定了。」 现场的朴音离发挥职业演员的专业性，迅速进入状态「要定个人设不？」 「那个干吗要我们定，制作组来呗，制作组定什么人设我们就按什么来。」 「制作组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对，所有都设计好，跟剧本一样。」 cos无限挑战的骷髅特效一排打在有马赛克遮脸的担当pd的脑袋上，自己diss自己有剧本还不剪辑的制作组也是很有意思了，我结摆明了要玩新招数，好刺激收视率。 藏在阴影处的人用的招数就很老。 男孩子宣布结束谈判，他们单聊的时间也够长的了「那我们凑合一下，先把这波混过去？」 女孩子也放弃挣扎了，有气无力的开口「先这样吧。」 自以为无人知晓的谈判内容就这么被公之于众，观众们看着那两人若无其事的面对镜头在露出笑脸时，一时不知道该同情他们被迫营业呢，还是该嘲笑一波，这也太惨了。 【先说立场啊，两家粉丝都不是，路人一个。你们对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双方其实都不太想要跟对方搭档呢，这是好朋友被强按头演情侣啊，都这么惨了，你们不先安慰安慰自家蒸煮，在这互掐？没那个必要吧，蒸煮们看着关系挺好的，都共患难了。】 【话说，我站的是对内大眼和队长的cp啊，突然间觉得朴音离和队长也挺萌的是怎么回事，患难与共cp吗？】 第882页 【如果是患难与共cp那他们肯定不能同富贵，节目宣布结束开心的搞不好不是我们这些粉丝，那两人拍手欢庆才是真的。】 【话说回来，有没有人给个科普，这两人为啥一副互看都不顺眼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跟你兄弟或者姐妹再不然兄妹也行，随便挑，不管是哪一种身份被强制按头当情侣都会很嫌弃的，但这也说明两人关系好啊。粉丝别掐了，要不然组团去掐公司算了，十字军把宇宙之心弄了，你们也去把yg的官网弄了啊，两家不是就可以握手言和了么。】 偏向路人粉的孩子们被这个神奇的展开弄成一片祥和的情景，真正的死忠类粉丝还没接受，不过也没有在互相问候祖上n代以及互喷下三路到会被系统屏蔽的芬芳话语了，这波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朴音离和姜胜允那么熟。 现场的制作组是知道的，或者说收音的pd是知道的，后期剪辑的pd也知道，因为现场录制时双方的对话跟剪辑出来的可不一样。制作组可是屏蔽了超大量的信息，比如...... 「你就是故意的，都知道我要来了你还来，我问过了，我签约的时候你压根没签！」朴音离是真的气急败坏「哪有你这样的，你简直......」 「在你说出你会后悔的话之前，你最好先停下。」姜胜允不是破罐子破摔是讲道理「我是不知道跟你匹配的候选名单上都有谁，但是这种按照剧本演的节目，与其跟一个陌生人相互磨合，还不如我们两来，起码我们跳过了需要磨合的那一关。」 「而且我也不是单纯就冲着你来的，公司最近没安排，一个礼拜也就两个电台，其他什么商演都要看机会，能有个固定综艺对我来说是好事，就像你也需要曝光一样。而且合约都签了，难道违约吗？」 接下来一段是剪辑化腐朽为神奇的大家都不能违约因为社长都是恶魔的故事，而现实中是朴音离跟姜胜允说没办法违约不然会很麻烦，姜胜允说他也不方便违约不然也很多事。既然双方都没办法违约，那就进行到下一段，剪辑后体现男孩子有担当有想法的那一段，现实中是暴露朴音离到底为什么那么激动的原因。 「那现在怎么办，硬撑下去？我演不来，我不喜欢你要怎么演，而且我演过头了你当真了怎么办。」朴音离确实不是很有信心「说是说你不是冲着我来的，但我是要拍电影能挑的节目，也愿意给机会固定的节目就这个，没得选才来的。你肯定不是只有这个选项，明明就是告白失败了不死心。」 姜胜允被逗笑了「我是应该说你大言不惭呢，还是说你自视甚高？」 「都行，你说我不要脸都行。」朴音离表示随便骂「只要能让你觉得心里舒服，随便你想怎么样都行。」 「那你接受告白......」 「这个不行。」 「刚才还说随便什么都行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那你什么意思？」 被噎住的朴音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噎住她的姜胜允就笑「签都签了，就别折腾了。听我的，按照节目组的设定来呗，」 接下来朴音离的话和播出时被剪辑后的话前后顺序是反的，她是先问了姜胜允节目组一般怎么给人设，姜胜允就跟她说了自己打听来的节目组常规操作。 今天不玩常规操作，进行非常规操作的节目前把语序剪辑了一下，最后掐掉最关键的那几句。 「我可能是自视甚高也可能是大言不惭，但是哥，前辈...」朴音离轻嘆一声「我们之前接触的时间不长，你告白失败也不会太难过，可我们要是断断续续的要见三个月（季度合约）乃至于半年（根据收视率会酌情续约）甚至更长时间，你有信心自己能完全跳脱出喜欢我的角度，而不是更喜欢我吗？到时候我要是拒绝你不是更难过？」 姜胜允沉默了几秒「你就那么有信心，不管我怎么追你，追你多久，你都不会喜欢我？我就那么糟糕？」 「我早说了，不是你糟糕，你很好，你特别......」 「好人卡就免了。」 朴音离无语「行，不说好人卡，就说演技好了，你有信心一整天都能演出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纯粹为了拍节目的样子？」她都不是很有信心能演的一点痕迹都不漏。 鬼斧神刀的剪辑把姜胜允没什么信心的那句话剪在前面「试试看啊，演呗，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青龙还是大钟就看这一波。」 不管是青龙、大钟、百想还是mbc今年的新人赏都还没到日子，也不会来评价一档综艺里的嘉宾们演技如何。会关注会评价的只有制作组和粉丝，而粉丝们，观众们看到的都是制作组想给他们看到的。 由制作组操作变异版『楚门秀』里的『楚门们』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按照之前讲好的开始演，节目组也特别配合，跟他们玩一出荒诞的黑色幽默。 担当pd示意作家让男女嘉宾们各自后退，当一切没发生过重新来。现场重新调动，播出的画面配上了卓别林的bgm，特地调出了老式黑白效果，画面里所有人都是后退着走的，像是时间倒转。 黑白的时间倒转到彩色的初见，女嘉宾发挥毕生的演技演一波她从未见过他的戏码，还得充满了浪漫的期待。中途ng两次，毫无保留的播出，姜胜允那边ng次数还多了两次也是毫无保留的播出，但在最后一次双方都很完美的时候，不忘给他们上抒情的管弦乐，再搞点花瓣特效啥啥的。 第883页 美是真的美，男俊女美，可前面那些画面都太搞笑了，俊男美女越是演的真诚就越搞笑。浪漫的气氛烘托的那么好就更搞笑了，笑的演播室发表了一堆槽点太多实在不知道要从哪开始吐的言论，那番话也是粉丝们的想法。 双方演技都飙至巅峰状态，演的无敌真实也无敌浪漫的那一秒是担当pd喊『ok』的那一秒，也是担当作家以掌声为信号，让整个制作组欢唿『隐藏摄像机！！！』的整段高潮。 商业夫妇、破罐子破摔夫妇、被迫营业夫妇以及官方名称『语音夫妇』的初面，最终定格的画面是两位演员发现自己被耍，面色苍白，真实的，完全不是演技，没有丝毫表演痕迹的，被吓坏了的表情上。 此时，距离双方见面还没过三个小时，一期25分钟的素材就充足的不能再充足。 单从这一点看，安泰骏又讲对了，只要操作等当，朴音离完全可以做到录一天放一个月，没有比我结更合算的持续维持曝光的方法了，圈内就这档节目最能堆积时常，好歹是两个人搭档互相都要有镜头也要有配合的综艺，多难得啊。 这么难得的《我们结婚了》第一期播出后，掐架的粉丝们暂时宣布休战，原因么...... 【不是我说，你们蒸煮都被吓坏了，要是你们还掐那他们也太倒霉了。不录吧被公司欺负，录节目被制作组欺负，节目播出还要照顾到你们，给人家喘口气的时间吧。我去查了一下，姜胜允94年生，朴音离直接就是97年生，都是二十代初的小孩子，小姑娘刚成年，人家活的够辛苦的了，别给人找麻烦了。】 【别找麻烦了+1，妹子脸都吓白了，要不是妆撑着估计更夸张。暗戳戳的说一句，节目组一起叫把他们两吓到的时候，姜胜允完全是本能的把朴音离挡在身后了，有点帅啊，我想站个cp。】 【别找麻烦了+2，大家活着都不容易，我们得应付老师、老闆，人家也得听老闆指挥。有那时间互相对骂弄的人家两个朋友因为你们这些人不好做人，还不如携手攻击公司呢。娱乐圈我是不懂，但混社会到哪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那两人看着就是朋友，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你们非给他们按一个情侣的帽子再互相撕，不是也没事找事么。】 【粉丝掐粉丝的，你们各自去各自的地盘掐，这边是节目的留言板啊，我就想安安生生看着撒狗粮的节目。这一对开局还挺好玩的，之后不管是往欢喜冤家发展还是另闢蹊径走出自己的cp路线都挺值得期待的，我来站个cp，有没有大神出来分析一波，到你们上的时候了。】 【想站cp+1，大神算不上，但我挑了倍速，放慢0.5倍看的更清楚。姜胜允真的是想都没想就挡在朴音离前面了，更妙的是朴音离也试图护住他，这对有点意思啊。】 【楼上说的我胸中的老鹿蹦跶了一下，cp...能站？】 【这有什么不能的，本来就是个cp节目，站！】 【站cp的都闪开点，我们孩子是绅士保护女孩子而已。但我也不掐了，朴音离...还行吧，先看看再说。】 【看看再说+1，要真的是共患难，那姐姐们给你们应援啊~】 是否是『共』患难有待商榷，但营业就这么开始了，属于假想夫妇的营业。 第191章 《我们结婚了》的观众看节目看的笑声一片, 录制节目的嘉宾吓的心跳骤停。 朴音离真的被吓到了，她什么都说了！追求、告白、拒绝告白、啥啥都说了，都说了！ 姜胜允也被惊到, 他也什么都说了！但他不能怂，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怂, 就凭身边站着朴音离他都不能怂。 不能也不想怂的男孩子站出来跟制作团队沟通, 想要删减，那些肯定不能播, 播出来不管是他还是朴音离都完蛋。担当pd让他也让朴音离放轻松，肯定不会播, 就算为了节目能顺利的进行下去也不会就这么播出的。 口头承诺的东西艺人们都没办法相信，各自召唤经纪人, 节目自然也被迫暂停。 安泰骏到的快，姜胜允那边来了个部长，双方各自跟艺人确定情况后携手去找pd沟通后续。 号称首尔浪漫景点标地的『金三顺』台阶上，蹲了两个一点都不浪漫的情侣综艺嘉宾，组团望着台阶下正围在一起商讨后续的人群, 沉默。 托着下巴的朴音离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被社长逼问了八百遍，是不是跟姜胜允在一起了或者在一起过，就差立誓绝对没有，只是被告白, 还拒绝了。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他们两就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被追求者和追求者的关系！ 至于追求者... 「你社长骂你了？」 「....嗯。」 低头扒拉了下头髮的姜胜允压下烦躁, 转手想拍拍她的背安抚她，又觉得自己没立场，伸过去的手又缩回去「你恋爱禁止条约什么时候结束？」 「恋爱禁止...啊。」朴音离慢半拍回神「我没有那个东西。」 「没有？」 「没有。」 「怎么会没有？」 「就是没有。」 姜胜允一脸迷惑, 朴音离思考了下要怎么解释，她就是没有那个东西，至于为什么没有，那还真不好说。 爱豆都有恋爱禁止条约，这东西属于标配，但朴音离就是没有。社长没有禁止过她恋爱，压根都没有跟她说过这个话题，合约里也确实没有这一条。要让她猜，很可能是那条本来是有的但妈妈给取消了，因为妈妈是不可能同意她签什么恋爱禁止的合约的，那在妈妈眼里搞不好是人权侵犯。 第884页 但这个猜测解释出来好像有点奇怪，因为对方的人权说不定就一直在被侵犯。 还不等她想好要如何委婉的表示我们不一样，已经感觉到了彼此不一样的姜胜允先开口了「你都没有禁止令社长干嘛还骂你？」 「没有禁止令和没有提前告知要合作的搭档追求过我是两回事啊。」朴音离对于这次被社长教训完全是认栽的态度，她确实做错了，至少要提前报备不是么「节目的性质本身就特殊。」 姜胜允撇撇嘴「你事先又不知道，干什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昨天之前是不确定，昨天晚上你发信息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朴音离托着下巴的手往下一滑，腰也跟着倒下去往膝盖上一趴，脑袋都埋下去了，很是后悔「我昨晚要是说了就好了。」 被她小可怜的样子弄的想笑的姜胜允抿唇憋住，握拳掩嘴轻咳一声压下笑意「那你为什么没说。」 朴音离勐的起身，小声沖他叫「还不是因为你！」嚷嚷完又趴下去了，憋着嘴哼唧着抱怨「我要是跟社长说了，你就倒霉了。社长肯定会想办法让制作组换人的，这都要开拍了再换人，不管什么理由你的立场都很尴尬。如果跟制作组沟通不好，社长说不定会走极端，直接放风说你有问题逼你这边往后缩都有可能，那就麻烦了啊。」 有心想说没那么夸张我们公司也不是好惹的姜胜允看她那个样子又说不出来了，只想说「比起考虑我会怎么样你就不会先想想自己么，先保住自己是常识知道吗。」 常识欠缺的朴音离头一扭以实际行动展现拒绝沟通的态度，动作过于可爱差点给姜胜允整笑了。 笑是没办法笑出来的，因为底下的小会开完了，各家领头召唤自家艺人，各自给出解决方案，也是制作组临时更改的新拍摄计划。 既然双方之前就有过『亲密接触』，那就在这个基准上拍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真人+秀。我结常年被纠结剧本问题，澄清了剧本只是大纲类顺流程的剧本大家也不信，又被曝光过剧本详细到嘉宾用什么语气说台词都写的清清楚楚，好多观众都不吃他们这套了，收视率更是直线下滑。 作为一档顶着国家婚恋指标意义的节目说起来是不靠收视率打天下，可哪有不靠收视率吃饭的节目呢，只是说的好听而已。哪怕为了奖金，制作组也想要扭转目前节目收视率的颓势。朴音离和姜胜允的这对刚好可以当做试验品，换了一个模式说不定就能走出另一条不一样的路。 哪怕最后也没成功，制作组也不亏。 弄差了不亏，弄好了的有得赚，那就弄呗。 至于经纪公司的想法么...艺人已经说过了啊，合约都签了，还能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三方算是达成一致，节目再次开机。重新开始的节目是没办法接上『隐藏摄像机』公开后震惊的瞬间了，播出的第二期倒是给观众留了个前情提要，画面定格在『夫妇』被吓到的瞬间，再切入的画面就是双方坐在台阶上，一起商量之后的节目要怎么录。 深秋，天冷了，为了录节目打扮的美美的朴音离膝盖上盖着姜胜允的外套，两人坐的不远不近，中间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说是关系好的朋友可以，说是不太熟的商业搭档也行。节目组把这段变成了艺人和制作组一起商量，节目要怎么继续拍下去的套路，什么经纪人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在观众的眼中，两方商量出来的结果是大方向上按照『我结』的设定来，至于私下相处，那个他们自己看着办。貌似开放度很高，也没有要强按头让他们演情侣的意思，就在观众深深感觉节目组当他们是傻子用这招忽悠他们的时候，节目组以实际行动展示，他们想骗的只有艺人而已，观众老爷们只需要欣赏『笑』果就行。 制作组套路艺人的招数是这样的，既然节目名是我们结婚了，那婚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新家啊。 过程直接跳过，画面一转新家到了，节目组给这对小情侣准备的新家是个屋塔房。韩国所谓的屋塔房可以直接理解为阁楼，冬冷夏热，除了有个充当院子的顶楼平台之外没有任何优点，一看就是走贫穷路线。 房子里除了一些基本的冰箱之类的生活基础设施之外什么都没有，都需要双方一起添置。在这个基础上制作组提供的装饰新家的资金只有二十万（一千一rmb左右），这哪是拍什么恋爱综艺，明明是生存节目。 由于之前的设定了没有这段，朴音离和姜胜允坐在空荡的就差在白墙上写着一穷二白的房子里，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盘腿对坐的两人中间摆着pd送上的装着二十万韩元的白信封，那是他们全部的家当，包括房子的装饰费用和今天一天的餐费。 窗外一片寒风颳过，屋内连个暖气都没有，要美丽不要温度的女爱豆忍不住颤了颤，男爱豆头顶的呆毛跟着颤动，惨的不能再惨。节目组都想给他们头顶加个小雨淅沥沥的特效了，看节目的观众满是幸灾乐祸，节目的留言板更是把患难与共cp的称号刷出高楼。 这下是真·患难的搭档们抛开什么恋爱综艺先想着要怎么搞定求生，弄暖气是没可能了，钱不够，但买毯子是可以的，只是买了毯子其他生活用品要怎么办呢？不能不吃不喝纯靠温度活着啊，节目组又不给他们回宿舍or家拿东西，只能用那二十万搞定一切。 第885页 是时候开动脑筋了，什么恋爱节目，活着更重要！ 「你...」姜胜允有些犹豫要说出口的话合不合适，但他也想不到其他招，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介意用二手的东西吗？别人用过的。」 微楞半拍的朴音离先摇头表示不介意，可是「节目组不是说我们不能找人帮忙吗？」她以为他说的二手是指找朋友先支援一下。 瞄了眼制作组方向的姜胜允委婉的说不是用朋友的二手是不认识的人，没听明白的朴音离不知道他的意思，就猜.... 「跳蚤市场的那种二手吗？」 「差不多，但不太一样。」 「那是什么？」 这个么...... 起身的姜胜允招手让朴音离也先起来，说是讲起来有点复杂，不如边走边说。 边走边说的艺人带着摄制组的大部队一起行动，好处是路费不用担心了，制作组开车跟着呢。 播出的画面里路程被剪掉了，录制时去的路上朴音离追问了几次他们要去哪，做什么，姜胜允东绕西绕的就是不说明白，就指示着制作组的车在周边绕，不去大路就围着他们房子周围绕。等车停，下车的朴音离看到路边的一堆『杂物』，就不需要姜胜允解释了，那堆『杂物』的存在已经足以解释一切。 堆放在路边的杂物或者说是垃圾、废弃物等各种名词的东西是一堆家具，瘸腿的沙发，镜面支离破碎的柜子，藤条泛黄皲裂的藤椅等等，都堆在一起，好大一堆。那些东西的原主人是谁已经无所谓了，没有被收走是因为收垃圾是要钱的，不给钱人家也不收。 韩国不少居民区聚集的地方都有这样的『垃圾堆』，究其原因是垃圾处理费太贵，搬家用不上专门找人回收还不如就直接丢掉。有一个人丢就有第二个，丢多了就聚在一起，好一点的多半都被需要的人搬走了，留下的那些风吹日晒，雨雪交加，破的更破坏的更坏。 姜胜允看天看地看制作组就是不看朴音离，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播出时镜头里的尴尬被放大了，悽惨更被放大，粉丝刷出一排泪目，自家孩子也太惨了。 而在朴音离的头顶上，节目组给她加了个金光闪闪的巨大问号，还是加粗的那种代表妹子的懵逼，女神的粉丝们没有刷泪目，刷了一排哈哈哈，一看就是假粉！ 不管是真粉还是假粉，节目在继续播就代表拍摄也在继续。 看了一圈人就是不敢看妹子的姜胜允发现她好长时间没言语，就想着她是不是很嫌弃又不想在镜头面前表现，暗暗懊恼觉得自己办了坏事，没想到听到妹子的夸奖，脑袋一下扭过去。 「你说什么？」 「我说这里不行，我知道哪里有好的。」 生活经验不足的朴音离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招，但被提示了，立刻就开窍，招手让姜胜允跟上，还不忘夸他「你好聪明，我都没想到~」 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的姜胜允又怀疑她是反讽「你真觉得我聪明？」 「超级！」朴音离都想给他点赞「资源重新配置，超聪明的！」 夸奖姜胜允听懂了，也确实不是反讽，笑容变的更大昂首阔步跟在她身后，还想问『资源重新配置』是啥意思，就听到朴音离问pd，他们能不能借着播出后节目组会提供自然gg的机会跟商家谈商品贊助。这当然是不行的，因为放通委会给黄牌还要罚款，而且gg也没这么弹的。 这段既然不行那自然是掐了没播，但下一个『资源重新配置』的方法节目组播了，不止播了还给广大同样贫穷的观众提供了有效可行的低价搞到家居用品的方法。就这段，夫妇两齣圈了，操作搔啊！ 接下去的剪辑一点都不像个婚恋综艺更像是创业板，只见朴音离先上网搜搬家公司的电话，挨个打过去问报价后再问需不需要兼职，免费的，工资可以用客人不要的家具或者家居用品做抵付。除了极少数真不缺人的搬家公司之外，听到免费一词通通同意。 就在姜胜允以为他们要卖苦力，粉丝们也以为他们要卖苦力，感觉这对更惨了的时候，朴音离就把她打电话时记录下来的资料摆在姜胜允面前跟他一起研究，哪家搬家公司要价更高。 姜胜允几乎秒懂她的意思，但电视机前的观众不懂，作家立刻举牌要求解释，让他们照顾一下小白们的智商。低头正在比价的朴音离用手肘戳了下姜胜允示意他说，姜胜允就接棒解释。 搬家公司的价格可以区分他们服务的对象，开价越便宜的公司服务的客人就是要求性价比的客人，那样的客人不太可能丢弃还能用的东西，丢也是丢不用的，那他们也用不上。相对应的，能负担起中高端搬家公司费用的客人，才是能给他们提供他们也能用得上的东西。 这个讲起来极其简单但实操起来还是有一定复杂性的点子让制作组为好想法惊奇，也让观众为两个聪明的偶像们惊讶。 爱豆们展示的还不止是这一点，脑袋聪明的爱豆们观察能力也很厉害，或者说直觉很给力也行。 备选的搬家公司都圈定了，就是上门见老闆的时候了。认为他们的点子很有意思的制作组没给一点限制就让他们放手去做，在有摄像机跟着的情况下所有面对摄像机的搬家公司老闆都很好说话，他们见的第一个老闆就满面笑容的欢迎他们还说一定配合的话。但朴音离和姜胜允都婉拒了，理由么...... 第886页 「我感觉不太好。」朴音离发动直觉。 姜胜允发动观察力「那个小姑娘有点怕那个大叔，我也觉得不太对。」 他们去的公司里还有一个小女孩在里面，小孩子在沙发上玩洋娃娃，看他们一群人进来好像有点被吓到了，就往门外跑，可当时店里明明是有大人的，那个老闆在。小姑娘被吓到了不去找老闆寻求庇护而是往外跑，这就不对了。 这个不对的第一家节目组没有详细播出他们跟老闆的见面，但是播了他们在车上的讨论。厉害的是节目组事后去回访了，回访的结果在节目里播出，那家公司社长欠着高利贷呢，留言板一片惊奇，艺人们继续走访第二家。 第二家有个尴尬的点，公司拒绝拍摄，理由是他们面对的客户都是『富贵人』，不会希望自己家被公开。有摄像机跟着也不全是好事，但总的来说还是好事多，第三家成了。 成了的第三家免费在节目里打了个gg，详细地址都播出来了，那位社长也是个人才，听了朴音离他们的打算后直接说想要二手家具不用搬家那么麻烦，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巧碰到客人丢弃不要的东西，何况还得是今天。但是，搬家丢弃的东西是有专门的市场的，他可以带他们去市场。 这样的旧货处理市场本身就存在，只是大多数人不了解，观众们有幸跟着夫妇们去了解了一次，为自己的小家、出租屋等地找到了能『资源回收再利用』的新渠道，夫妇就出圈了，或者说那个市场出圈了。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因为『我结』的第二期结束于夫妇找到第三家搬家公司跟老闆谈妥的画面，后续都放在了预告了，等着下个礼拜播。光是第二期朴音离找搬家公司的神奇操作就让他们冲上了热搜，我结本来就是个话题度很高的节目，操作那么神的夫妇目前没人见识过，必须热搜走起！ 【别的不说，朴音离能想到搬家公司我是佩服的，不愧是保送庆熙的人，学霸自带光环！】 【不谈什么夫妇，姜胜允和朴音离的默契也很贊，果然智商水平线在一致的人才能成为朋友，他们两都不用解释的，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我追的明明是个狗粮节目，这两人硬生生变成了创业搭档是怎么回事，我都发现商机了。要是把搬家公司的那些东西整合起来，再弄个兼职平台，绝对可行啊！】 【别光顾着看创业板，想想妹子的情商啊，朴音离超绝的。要是普通姑娘碰到男朋友让她用那些垃圾当场就翻脸了，就算脾气好一点没直接发作也会抱怨的，就她，不止能想到解决方法还能夸姜胜允，夸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这种姑娘是男人的梦想啊！】 【姜胜允也很贊啊，以前节目组设置关卡，穷的夫妇也不是只有他们，但没有任何抱怨先想到办法解决还直接去执行的也很少见。而且也没有强制朴音离要听他的，而是给出我想了一个方法你觉得怎么样的态度，这样的男人也很少见啊！】 【这样的男人很多见，男人都是想解决方法的那个，女人才是抱怨的那个！】 【看个恋爱综艺你们也能分男女阵营有够无聊的，我就想看狗粮，这两人哪怕是朋友也是可以磕的。姜胜允的外套全程都在朴音离的身上，明明自己也冷的要死，妹子也给力，不说什么你穿吧我不冷，而是下车进店就先问人家要热水，那热水她捧了一路呢，随时给姜胜允喝，这两人都在为对方考虑，情商都高。】 【比起谈论情商和男女战争，难道没人发现贫穷夫妇在路边买烤红薯的时候，姜胜允给朴音离剥烤红薯的皮，自己无敌自然的吃了皮吗？谁家朋友那么干，绝对是真爱没跑！】 【cp粉能不能理智点，我们家孩子没要那个烤红薯，自己剥皮的！】 【没要烤红薯+1，别硬按头啊！就是朋友！】 【都参加我结了，还扯什么朋友！】 我结都参加了扯朋友确实没什么意思，但节目开篇给双方定下了商业情侣的设定，随后又开启创业板的操作，按照这个画风粉丝暂时是掐不起来了，他们更想围观创业夫妻的后续。 创业夫妻的后续就是搬了一堆有的没的回家，搬运家具的这段路单独播了一期，节目组很操蛋的不愿意提供运输服务，搬家公司的社长倒是愿意免费提供但制作组不允许。双方协商过后，是用五万块把东西运到街口，他们两再从街口搬回家。 街口到家直线距离一公里多一点，正常走路还好，要搬搬抬抬的就有点远。但穷么，没办法，远也得搬啊。 两人啃吃啃吃蚂蚁搬家一样的搬，搬的汗都下来了，姜胜允的外套终于在黄昏时分离开了朴音离的身体，而朴音离的牛津鞋也换成了便利店的拖鞋，不然她的小高跟扛不住体力活。等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搬到天台，两人的妆发都花了，多少有些狼狈，望着对方哈哈大笑，那个瞬间是美的。 镜头给了黄昏，黄昏创造剪影，剪影的主人们都在笑，笑容灿烂的俊男美女总算圈到真正意义上的cp粉，而粉丝看他们那么惨也没办法开口骂。何况cp感这东西真的是见仁见智，磕的人说有，拒绝的人咬死说是朋友也没什么能辩驳的，大家圈地自萌呗。 那已经是第四期节目了，一天的素材还没用完就已经放送了一个月，而录制中的两人还在过第一天。 第887页 第一天拍摄累的要死，累的两人连把院子里的东西搬到屋里的力气都没有，双双摊在屋外的大平床上，望着渐渐西落的太阳，偷个闲。 制作组全部退出去了，镜头遍布，却只有他们两在，身边没有制作团队跟着，即便知道有镜头那种拍摄中的感觉也消弭不少。两人都没说话，累是一方面，不知道说什么也是一方面。有人在倒还好，人没了，就尴尬了。到底也是告白过和拒绝过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尴尬呢。 但什么都不说也不行啊，好歹也在录节目，姜胜允找了个电影拍的怎么样的话题出来，朴音离顺着往下接，聊点电影如何，他的音乐如何，来来回回有一搭没一搭的。这段没播，这段就太像朋友了，怎么说都是恋爱综艺。恋爱综艺会播的是下一个画面，加上特效还是能浪漫一把的画面。 晚饭时间，一天就吃了个烤红薯的两人飢肠辘辘，经歷过买水，买红薯还有拖鞋等零碎物品的二十万目前还剩七万，可以说非常节省了。而省下来的钱让两人奢侈了一把，因为吃完饭差不多就结束了啊，双方奢侈的点了炸鸡。 炸鸡大人的到来得到男女嘉宾组团的欢唿迎接，浪漫的bgm就出现在双方礼让炸鸡大人的鸡翅和鸡腿之时，两边商量半天最后决定公平的一家一半，在公平分的方法出来之后，对视一眼相视而笑，bgm就在此时出现。 【不是我说，制作组也是拼了，为了搞点浪漫真不容易啊。】 【我信这两人是真朋友了，姜胜允！别那么直男！一个鸡腿而已，看看对面妹子的脸啊！你好意思吃？！注孤身吧你！】 【楼上一看就不是我们队长的粉，炸鸡大人是命啊，鸡腿更是精华！这东西怎么能让！】 【什么粉丝，楼上是愚蠢的直男才是真的，跟妹子抢腿吃，脸呢？！还有他推让的也太假了吧，还能更假一点吗！】 【其实还是可以更假的，比如姜同学，你咬鸡腿可以小口一点吗？生怕别人抢吗？】 【盖章了盖章了，愚蠢的直男不配有女朋友！】 【我不！我就是要站这对！男女平等啊！男人喜欢吃鸡腿怎么了！他还给剥红薯皮了呢！】 【重审一遍，我妹子没要！】 【磕cp的请睁大你们的双眼，这对就是朋友！】 【我不管，我不听！就是cp！就是就是！】 行吧，反正节目都录完了，管他呢，就让cp粉挣扎求生吧，粉丝握手言和就行，都患难与共了，还不握手等什么。 录制的第一天粉丝们还没握手，宇宙之心还没被攻破，连朴音离参加节目的消息都是今天刚放出来。网上掐成一片，结束录制的嘉宾们组团鞠躬跟大家道辛苦，随后各自上车去录小黑屋的后续。 都弄完，今天的录制才算正式的结束了。结束后按照惯例，第一天录制是要聚餐的，但朴音离要赶回去拍摄，没空聚，女主角不再聚餐也就不了了之。 走前，双方碰了头，就他们两，在朴音离的车上，各自的助理在车下等着。碰头是姜胜允提议的，朴音离以为他有话要说就答应了，应了后上车的人又不说话，朴音离想问又不确定他到底要说什么就只能安静的等他开口。 纠结许久后开口的姜胜允说的第一句话是道歉，说完看她愣住移开视线不敢看她，磕磕绊绊的说为什么道歉。 在姜胜允看来他不应该来录『我结』的，什么立场都不合适，站在告白过还被拒绝过的角度就更不适合了，感觉像是在纠缠她。或者说就是在纠缠，为了这个纠缠他也应该道歉。 可他...... 「你可能不信，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姜胜允攥着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怎么解释都觉得不对「我就是......」 朴音离笑了，笑着打断他「我明白，没办法控制啊。」 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是傻子的朴音离懂他的意思「你没有想过要纠缠我，我信的。不然我们也不会那么久都不联繫，你一次都没联繫过我。好不容易能联繫起来，还是那么恰当的理由，没必要放弃，也不想放弃，我理解的，要我我也不会，那是喜欢的人啊，总会想要靠近的，想找一切机会靠近。」 姜胜允想辩解，想说没那么夸张，想说我也没那么喜欢你，想说你别想太多我早放下了，可那些出于想要保护自尊心才会说的话，对上她的眼睛又说不出来了。这个人没有伤害他的自尊心，相反，她在保护他的自尊心。 她在说，人之常情，没什么可道歉的，也不值得道歉。 说不上来缘由的委屈涌上心头，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姜胜允扭头面朝车窗，借着车内灯的反射看着玻璃上倒映的模煳的人影，别扭的开口「除了好人卡之外，你就没别的想跟我说的吗？」 朴音离还真有，此前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如今倒觉得可以说说看「你别太苛责自己。」 「什么意思？」 「就是别给自己太多压力。」朴音离侧身面对背对她的小伙伴，他们没这么相处过，没有一起录过节目，此前她真的不知道姜胜允是这一款的。 「你觉得是好人卡也行，但我真的觉得你很好，好到你完全没必要觉得我太好，你不够好。没有，你比我好，你比我好的多得多得多。你......」 「好人卡谢绝。」 第888页 总算扭回头的姜胜允不想听她说那些，没意义「我如果真的有那么好，你拒绝我不是很没有道理吗，总不能是你眼光差，还不是你眼光太高，而我还没达到你的那个高度。」 这就是朴音离想讲的，这哥对自己要求太过，过高，高的有点...想太多。 「我要说你站在目前的我需要仰望的高度，高到我需要抬头看你，你信吗？」 「我本来就比你高。」 「我说的又不是身高。」 「你总不会想说，我们团在音源上的成绩比你好吧。」 「这点也有，但不止是那个。」 「还能有什么。」 能有的在朴音离这里就多了「你对自己的要求，对镜头前自己的要求，那样的高标准是我没有的，这点很厉害，我就做不到。」 姜胜允疑惑的看着她，朴音离冲车外制作组停车的方向努努嘴，她不是在给姜胜允发好人卡，是觉得这哥真的很厉害。 这哥其实不适应综艺的拍摄，如同朴音离也觉得自己不适应综艺的拍摄一样。综艺需要放开自己娱乐众人，她本身的性格不太行，本质上也不准备改变那些，她又不是综艺人，也不打算往那边发展。 但姜胜允跟她不一样的是，他在努力适应那些，在她想着要解约的时候他想的是顺着节目组的人设演，在她觉得制作组只给二十万想让他们出丑的时候，他在想办法解决那个问题。在她还找不到双方互动要维持怎么个度的时候，是姜胜允带着她控制节奏，比如给她弄红薯皮。 那不是什么自然而然的动作，他们两没可能有那种自然，那是为了配合节目的调性才产生的动作，怎么都是婚恋综艺多少要有点那方面的镜头的。朴音离不是想不到，她是不会往那个方面想，从一开始她就排斥这个节目。姜胜允想到了，不止想到了，还在努力，被她拒绝了红薯也能开玩笑把镜头圆回来，不让话落在地上。 炸鸡也是如此，鸡腿、鸡翅谁吃哪里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作为追求者推让，而是作为参加节目的艺人在推让，还让的假假的，那是故意做出来的节目效果，那也是朴音离做不到的事情，演都未必演得出来。 他们没有一起录过节目但他们私下相处过，私下里的姜胜允跟节目上是不一样的，是打开了winner的队长姜胜允的开关的人设，那个设定让朴音离很意外，也觉得佩服。 因为她做不到，所以佩服。 姜胜允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佩服的，大家都这样，他也不觉得朴音离是做不到，那顶多是新人都需要磨合。 「不是这么算的，每年的新人团那么多，不能适应综艺拍摄的人更多。如你那样，一步步磨合过去，努力让自己适应镜头的人，还做的好的人少之又少。」朴音离真心觉得这哥很强，所有扭曲自己原本的性格去适应环境的人都非常强，那不是什么大家都能做到的事，而是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事。 在自己看来微不足道的优点被人家夸的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姜胜允有些不知所措，摸了摸鼻子想笑又有些害羞「也没有那么...困难。」 朴音离想说的不止是夸他，她的重点是「你在做非常困难的事，能把那么困难的事做得到的你超级棒，棒到不需要在意我，也不需要为了照顾我而妥协，你真的很好。不好的，不适应节目的人是我，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那就是我做的不对，你不要配合着我来，你应该比我重要才对。」 这哥一天都在配合她，除了刚拿到二十万她不知道要怎么继续的时候想了个点子之外就一直在配合她，她去找搬家公司的点子是不错，现在说她也认为不错。可姜胜允想的那个方法就已经可以实现她绕了一圈找搬家公司折腾一下午能做到的事情了，但凡节目组的车多绕几条街，他们完全不用再去找搬家公司，反正用的都是二手的东西，街边也会堆新的丢弃的家具啊。 那样，出彩的就是姜胜允，他想到了一个还不错的点子解决节目组设置的困难。但他选择配合她，出彩的就是她。 同样的一档节目，她需要曝光需要关注，他同样需要。可他还是选择后退一步把更出彩的画面让给她，那不止是谁喜欢谁，那更多像是一种习惯，习惯于照顾别人，也习惯于自己扛问题，等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再跟大家分享。更习惯于从不抱怨遇到了什么困难，因为困难总能解决。 「你把我当自己人，想要保护我，想要照顾我，想要....我不知道，做一切在你看来你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哥...」朴音离抿唇顿了顿，望着他的眼睛「哥，别只看着我，别只考虑我，多看看自己，认真的，仔细的看自己。别对自己太苛责，也别觉得自己不够好，你绝对够好，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姜胜允才不是一个跟女孩子告白失败之后会纠缠她的人，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告白失败了之后就算想联繫也担心我会尴尬而忍住的人。你好到不是你怎么样，而是我不懂......」 男孩子的手勐的盖住了她的唇，下一秒眼睛也被挡住了。 睫毛擦过掌心，唇瓣碰触手纹，男孩子的声音有些闷，不知道为什么闷，就是沉沉的，暗哑的声音。 「我不想要好人卡，怎么都不想要。」 「我想要的是你。」 拒绝的那么干脆的傢伙，说那么有杀伤力的话，这让人怎么放弃。 第889页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通宵，今天困炸了，先这样，明天看我能不能双更再补回来。 好不容易之前还了一更，转头越欠越多，负债纍纍，日子太艰难了 感谢在2020-10-08 06:43:14~2020-10-10 21:32: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陌离在即、大神的追随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净 208瓶；说出你的实力 60瓶；鹿见星 18瓶；舒芙蕾玛德琳 10瓶；小d 3瓶；陌离在即、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2章 回到剧组的朴音离被知道她去参加婚恋综艺的人询问感觉如何, 朴音离的感觉是累，节目拍的累，搬了一个下午的家具更累, 还要被社长警告，身心俱疲。 此前没有跟女艺人谈过任何感情问题的社长这次跟自家艺人说, 恋爱可以谈公司不限制, 当然她能不谈更好，事业还没出好结果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恋情上, 她还年轻以后多的时间去玩那些男女游戏，不过, 公司不限制。 但是！公司不限制归不限制，可那不代表公司放任, 尤其是类似姜胜允的事情，这次就算了，下次有这种情况一定要提前报备。社长严肃的警告朴音离，这次是运气好，碰到了也需要控制事态的节目组。但凡节目组想要藉此刷热度, 那就完蛋。这种事一定要跟公司说，瞒着公司是最蠢的做法。 「我又没限制你恋爱，你藏着掖着倒霉还不是你么，蠢不蠢！」 无力反驳的朴音离老实挨训，训完乖乖回去拍摄, 拍节目也拍电影。 与此同时，朴音离参加《我们结婚了》的消息出去了, 得到公司和节目组的官宣，粉丝们掐的热火朝天，收到消息的一众男男女女们也纷纷电话、简讯询问当事人。 接到n条简讯+电话的朴音离回答同样的问题都回郁闷了, 参加个综艺而已，哪怕节目的性质有点特殊，你们也不用反应那么大啊。她是参加了一档名叫《我们结婚了》的综艺！不是真的结婚了！ 「一，社长强制要求籤约，我反抗不了；二，上个节目啊，不是这个节目也会是那个节目，没有纠结的必要；三，我昨天拍大夜现在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件事就跳过，不是来聊这个的再继续。」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这一串的朴海真被逗笑了「你是不是没看来电显示就接电话了？我是朴海真。」 通宵拍摄刚迷瞪一会儿就被不同人电话轰炸的朴音离真的没看来电显示，听到名字还楞了一下，转而就道歉。朴海真就在那头笑，问她是有多少人打给她问综艺的事情，她才能那么顺的说那些。朴音离简直欲哭无泪，超多人，一堆一堆的，感觉通讯录里有的人都打了电话过来，就这还有一堆没打电话但发了简讯的人等着回消息呢。 哥哥对妹妹的悲催节目后续表示爱莫能助，祝她安好，看好戏的味道满满，在她怼回来之前话锋一转聊正事。他打电话给她可不是为了说什么综艺，是最新消息，对她很有用，而她那个经纪公司绝对得不到的消息。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想听哪个？」 「好的？」 「青龙最佳新人，你提名了。」 「......啊？」 「啊什么，开心傻了么，你提名了今年青龙的最佳新人，《一念之间》。」 朴音离傻了，完全懵逼的傻，讲话的声音都是虚的「青龙是指青龙电影奖的那个青龙？」 「不然还能是天上飞的青龙？」朴海真乐呵呵的笑，笑小孩子真的开心傻了「过两天邀请函应该就能送到你们公司，我也就是提前说一声，估计要不是你在拍大夜，导演可能也就告诉你了。」 消息过于突然，这么大块的馅饼对于朴音离来说也过于夸张，以至于她都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什么，就是懵「我送选了吗？」 「制作公司送选了啊，你该不会是指望你们公司给你送选吧（作品和演员都需要送选才能评奖），不是我说，你们那个公司有跟没有没区别。」朴海真一如往常对小朋友的草台班子很看不上，但这个说太多了也就不谈了。 「反正你入选了，得不得奖都没关系，能上候选名单就足以支撑你女演员的身份，以后你就是正统电影出道的电影演员了。说起来你比我还正统，我还是电视剧出身。以后的起点不一样了啊朴音离小姐，准备好来自电影圈的欢迎吧。」 懵逼中依旧没转过来的朴音离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玩笑，笑吧好像不太对，不笑好像也不对，那...说什么呢？ 朴海真不需要她说什么，他的电话打过来除了说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没说呢「大钟的提名你也上去了，慎重点啊，跟公司商量好，不对，你那个公司是真没什么用，还是等我电话吧。不管谁问，也可能牵扯不到你，但要是有记者问起来，你就说不清楚，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你属于刚冒头的小草，周围都是庞然大物随便谁上来踩一脚你就没了，老实点缩着等我电话知道吗？」 这番话让朴音离更懵了，没听懂，但朴海真觉得自己讲完了，讲完了，昨天熬了个大夜的女演员还困着，前辈好心挂了电话让她继续睡，朴音离哪还睡得着。 昨晚大夜之后家都没回就在附近宾馆凑合的朴音离直接爬起来，快速洗漱换衣后就去宾馆楼下等导演了。棚搭在首尔郊区，剧组包了宾馆，小旅馆的那种，居住环境不怎么样，能回家住朴音离还是回家，只有像昨天那样扛不住了时间也来不急的时候才会住在宾馆。 第890页 导演打着哈欠鬍子拉碴的下来时朴音离已经缓过神，经歷了自己进了青龙最佳女新人候选名单上的激动，如今平静多了。平静的跟导演确定消息的真假，还没睡醒的导演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跟她说是真的，顺便一提，他也是今年的最佳新人，最佳新人导演候选。 比朴音离或者说比朴海真更早知道消息的池明建很是仔细研究过自己的获奖机率，顺手也帮朴音离推测了一下，推测的方法有点复杂，反正朴音离没听懂，牵扯什么制作公司和各大厂牌的博弈。总结一下就是他们两都没希望，就是过去走个红毯的。 「最佳女新人应该是金泰梨，我记得她也是庆熙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学表演的，我忘了。但她演的《小姐》确实出彩，你扛不过。」池明建很能打击刚听到好消息的女演员「要我是评委，你们两我选金泰梨。」 这位在打击自家女演员上不遗余力，在吐槽自己上也是下死手「最佳新人导演候选里有个尹嘉恩，他的《我们》获奖的概率也比我的《一念之间》要大。那就是专门为了沖奖去的片子，我这个还是差点意思。」摇头扼腕「早知道我就应该剪一个扭曲挣扎的杀人狂，最后结局还是太平顺了，戳不到评委的点。」握拳怼桌子「失策啊！」 作为对方嘴里同样没有获奖机会的人朴音离没有那么懊恼，她比较好奇「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池明建脑袋一昂，拨弄鸡窝般的秀髮，在朴音离以为大导演会说出想之前分析什么制作公司的博弈那种专业的评价时，这位丢出一句比专业评价更靠谱的答案。 「我有个亲戚是青龙组委会的委员，他说今年的票数还挺悬殊的，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希望。」 「......哦。」 对方发动『二代』技能，被技能攻击到的女演员面无表情，心里特别想吐槽那你一开始就这么说不就行了，还讲一堆什么制作大厂之间的博弈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没有就为了装个x的池明建随后跟朴音离说起了大钟，他跟朴海真的说法是一样的，大钟也给了朴音离提名，但那边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呢，先看看再说吧。这又涉及到朴音离的知识盲区，等着池明建解释。 池明建有点诧异「你不知道今年大钟今年出了新规矩，不出席不给奖吗？这个是踩线，不少人都有微词，《小姐》整个制作团队都拒绝参与大钟，大钟更无聊，一个提名都没给《小姐》留，直接当这部电影不存在。就为了『小姐』拒绝了大钟，青龙那边也会给个面子，新人赏基本可以肯定跟你无缘。」 数次被说你没机会获奖的朴音离有些郁闷，但又没办法说什么，其实能提名她已经很惊喜了。她在《一念之间》里出场也就几分钟而已，话题度高不代表电影成就啊。影评人更不是奖项评委，前后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目前按照导演的说法今年註定陪跑的朴音离干脆跳过了获奖这件事，细问大钟的不出席不给奖是什么情况。池明建如此这番给她解释了一堆，说完还是觉得很奇怪，新闻到处都是有什么理由她不知道。 「我在拍摄啊。」朴音离不觉得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忙着拍摄呢哪有时间上网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这个答案在池明建这里说不通「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让你拍摄，你还是有休息的啊，休息的时候不是成天抱着电脑么。」 「我那是在写论文，我想尽快修完学分拿到学位，不然我音乐系那边得一直停着。」大学生表示她的忙的要死，根本没时间关注那些。 「可那是大钟啊，你一个女演员不关注大钟的消息？」 「我一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关注哪门子的颁奖礼。」 「但是...」 池明建话音一顿，上下扫视朴音离，小姑娘给他看的怪怪的，也跟着低头看自己想找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个不对属于玄学，导演的唯心之言「你果然是结果导向型的人，先看结果再反推，先看目标，定了目标再按照达成目标需要做到什么去执行，目的性超级明确的类型。碰到跟自己无关的东西就完全不搭理，也是少见的类型。」摸着下巴「人才。」手往桌子上一搭，斜眼看她「说实话，你压根对演员这个身份没多少认同感是不是？」 即拒绝自己是『结果导向型』，也拒绝自己对女演员身份没有『认同感』的朴音离，只想跟又发散思维的导演聊一件事「那青龙颁奖礼我们还去吗？」 「去啊，有提名为什么不去，能拿到提名也是个本事好不好，我就不谈了，你有了青龙的提名地位一下就上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池明建让她别犯傻，拿不拿奖青龙都得去。 至于大钟么...... 再看。 大钟的热闹持续发酵，不过那些跟朴音离没什么关系，她继续拍她的电影，跟她有关系的是『我结』播出了。第一期的隐藏摄像机让原先厮杀的粉丝们暂时收兵，第二期寻找搬家公司的神奇操作把两人送上热搜，同时也让粉丝们进入和平期。创业夫妇和患难与共夫妇的名头被叫出来，排斥cp的粉丝们就不打算再掐，起码现在不掐。 这对朴音离来说是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是随着节目的播出，那些骚扰她为什么要去拍婚恋综艺的人也都收声了，只当她就是去参加一个综艺。都是圈子里的人，综艺这东西真真假假的，还真没必要纠缠。 第891页 朋友们不纠缠了，粉丝也不纠缠了，顺风顺水的朴音离迎来『我结』的第二次录制。这一次节目组特地选在青龙颁奖礼的当天，青龙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电影颁奖礼本身就自带关注度，今年又有大钟搅风搅雨，节目组当然也想蹭一波热度。 这期录的稍微有点麻烦，节目想要拍朴音离准备是没问题，可她的准备牵扯到《一念之间》的团队，他们到时候是要一起走红毯的，里面有些人是不想参与综艺录制的。比如池明建，他就不喜欢，明确表示不希望被『我结』的节目组拍，理由不太好听，但真实。 我结太low。 导演的理由过于耿直，耿直到朴音离也没去问朴海真介不介意被节目组拍，跟社长说了导演不想参加综艺录制后剩下的事情就是社长去对接的。双方商量的结果就是录制维持在只有朴音离和姜胜允参与的程度，只录前期，从梳妆打扮到去跟《一念之间》团队集合，剩下的就不拍了。 『我结』的团队倒是想要跟着朴音离混进青龙后场，可混不进去也不能如何，那就只能这么拍。 这么拍的结果就是这一期的焦点基本都在朴音离身上，从她素颜出镜被刷出一排不愧是女演员颜值果然能打的美貌，再到画上全装穿上礼服，整个人光彩熠熠，弄得只是简单打扮的姜胜允有点『不起眼』。再加上拍摄时间短，朴音离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很忙顾不上，导致姜胜允成了『背后』的男人。 如果就这么放出去，朴音离的粉丝未必会说什么，但姜胜允的粉丝肯定有微词。为了不出现矛盾，制作组又补拍了一波朴音离去给参加歌谣大战的姜胜允助威，这次节目组进了后场，只是来加油的朴音离对比要登台的姜胜允来说显得不太起眼。 两个大型舞台结合在一起，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和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组成的事业cp又成了新称唿，拥有一大堆乱七八糟cp名的两人，貌似就是刷不出什么甜蜜的效果，制作组也是满佩服的。 但这点要归功于姜胜允的操作，他先想好了计划再带着朴音离一起执行的。这个计划的起始点就在青龙颁奖礼的当天，拍摄结束了，制作组在收拾东西，化妆、造型和助理都在外面，屋里只剩两位艺人。 这次是朴音离留人跟姜胜允道歉，之后的节目会怎么剪辑朴音离不确定，但就今天拍摄的情况看，姜胜允基本成了绿叶来搭她这朵红花，她觉得不太好，就道歉了。 上次道歉的是姜胜允，说没必要的是朴音离，此次双方反过来，姜胜允就成了那个说没必要的人。 姜胜允不止觉得朴音离的道歉没必要，还想了一个能让节目可以继续进行下去同时，能把节目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压到最小的方法。那就是维持并且加固朋友的设定，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这跟制作组的设定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他们要的是接近恋人，我们要做的是仅限于朋友。」 直男问直女「你知道朋友和暧昧对象相处的区别吗？」 朴音离不是很懂，伸手示意他继续。姜胜允继续发表高见，顺带撩一波。 「如果我只把你当朋友，那么现在的你只会让我觉得是刷了层奇怪的漆，嘲笑你打扮打扮还是能见人的，就像我刚才对着镜头表现的那样，你多漂亮都没办法吸引我，只会让我想笑。但我......」 坐在化妆镜前的转椅上面对她的姜胜允勾了勾嘴角「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穿着裙子从门外走来，你身后跟着那么多人，可我谁都看不见，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你。我都想不到我要说什么，会愣住你知道吗，会心跳加速会.....」 「停！」拒绝被撩的朴音离举手表示懂了，不用继续「我理解，说下一个。」 忍不住笑开了花的姜胜允用脚尖去勾了她一下，勾的朴音离想翻白眼，勉强忍住了，拉着裙摆挪开脚让他有事说事别来这套。 踩着转椅蹭过去的姜胜允歪头沖她也不知道是卖萌还是在干嘛，声音软软的，软的都有点奶「害羞了吗~」 到底把白眼翻出来的朴音离一手盖住他的脸把人推远「你这样是犯规啊，说好的只是朋友呢。」 扒拉下她的手想攥住，被抽回去也只是笑的姜胜允说「朋友说的是录制，面对公众就只能是朋友啊，不然你会被攻击我也会被攻击，那就维持在好朋友的位置偶尔打个损友的擦边也行，但不能再往上走。我们要真的定下cp的角度，以后你会被捆绑我也会，等节目结束我们私下就不能来往了，不然只要被人发现哪怕是正常来往都会被放大。」 「不过么~~~」说正事的时候想的很有条理的姜胜允在说私事时就开始拖长音玩花招「我追你跟节目没关系啊，喜欢你想要追你跟节目无关，我喜欢你哦~」说完还冲她眨眼睛，这次是真的卖萌。 拒绝接受花招的朴音离想嘆气「你还真不打算放弃啊。」 「我为什么要放弃。」姜胜允才不放弃呢，如今正是近水楼台，圆月就在眼前，此时放弃岂不是智障！ 「可我不喜欢你啊。」朴音离非常想让他放弃，不放弃节目都不好拍，会感觉很古怪啊。 捂着胸口的姜胜允一副中枪濒死的悲惨倒在椅子上，跟她闹「你怎么那么狠心，就不能委婉一点吗，我的心都要凉了。」 第892页 朴音离想让他赶紧凉，但又觉得那样不是很好，就顺着他的话稍微『委婉』那么一点「你很好是我......」 「好人卡就算了。」原地復活的姜胜允第n次拒绝好人卡发放，跟朴音离说「我没办法放弃，不可能放弃的，给我发了那么多好人卡的你难道没想过，你那么好，你好到我根本无法放弃吗？」 被人夸是很开心啦，可被这么夸就感觉「那我怎么样才能坏一点呢？」朴音离虚心求教「我怎么能让你不喜欢？」 「你这么不干脆说，我喜欢你什么你改。」姜胜允用膝盖轻撞了她一下表达不满，紧跟着又笑了「我还真知道一个方法能让我放弃，要不要听听看？」 「什么方法？」 姜胜允眉头一挑，露出一抹坏笑，在朴音离隐约觉得那个笑容不怀好意的时候，就听到『恶意满满』的答案。 「我们先在一起，然后你噼腿噼成八爪鱼，我保证对你的好感一落千丈，此后都不想联繫。」搞事情的男孩子沖女孩子龇牙「怎么样，腰不好试试看~」 女孩子膝盖一顶把人怼的椅子都歪了「再！见！」 大笑着跟姑娘道别的姜胜允回到宿舍等着青龙直播，红毯直播刚开始没几分钟，队友加入围观。 咔嚓咔嚓吃着薯片的宋闵浩问队长朴音离什么时候出来，姜胜允说要在后面，得等呢。 「那你那么早就开始看？」 「也不算很早。」 拿眼斜他的宋闵浩调侃他看起来恋情不顺的样子，问他是不是再次追求失败。姜胜允表示他是追求中，什么就失败了。 「你不是告白失败了？」 「那是之前。」 「现在有什么区别？」 「重新追啊。」 这话就让宋闵浩很好奇了「就那么喜欢？被拒绝了还要追，不符合你性格啊。」 「我什么性格？」姜胜允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关于队长是什么性格的问题，队友给的答案是「你不应该是追不到就算了么，反正女人大把，再说还要准备下一张专辑呢，哪有那么多功夫。音乐才是你老婆啊，不是号称跟事业结婚么。」 扭头笑看他一眼的姜胜允也没反驳他的话，转回头继续看红毯直播，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微妙「朴音离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懂。」 「说来听听啊。」 要说朴音离有什么不一样的话...... 「你觉得我哪好？就是优点，你觉得我哪好？」 「你？哪都好。」 宋闵浩用黏着薯片屑的手指给他点赞「身高腿长长得帅还有才华，哪都好~」 姜胜允不吃这套「那缺点呢？」 哇~这就多了。 用一句话表述优点的宋闵浩在说缺点时能说出一打来，朝夕相处又是同性，没有任何滤镜的情况下舍友的缺点不要太多。碰到专业问题说好听点叫要求高说难听点就是严苛，时不时打击他就算了，还成天管东管西的比他爸还烦。对网络上的恶评是应该在乎但是也太在乎了，真没那个必要。 明明很有才华却成天觉得自己这不行那不够，自己努力奋发向上就算了还想拉着所有人陪绑，当然他也能理解，那是为他们好吗，队长的责任啊。但对队长的责任心有点太重了，有时会把大家都带入高压的境地，压力大的他都掉头髮，眼看就要秃。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but！ 说了一堆『坏话』的宋闵浩又往回找补「你的缺点就是你的优点，当初要不是你拽着我们往前走最后胜利的人未必是我们，词曲也是你把关，制作能力超绝，无限贊！而且压力就是动力，有时我们太懒散了也是需要你推一把，你努力的时候我们也不好意思在边上当咸鱼啊。」 缺点说着说着说过了的宋闵浩边往回补边瞄队长，怕他不开心，薯片都不吃了。意外的是，队长没生气，队长一直在笑，笑的宋闵浩嵴背发凉，感觉药丸。 他确实要凉，因为姜胜允在他说到一半时已经攥紧了靠枕，等他说完后，笑容十分和善的问。 「还有吗？」 「...没了。」 「宋闵浩。」 「嗯？」 「过来，我给你看个....」 「宝贝！」 闪电般出手的姜胜允一枕头砸过去，速度过快导致防备不及的宋闵浩当初扑街，薯片撒的满身都是，委屈的大叫「是你让我说的！」 姜胜允才不管，上去又是一枕头，这次宋闵浩挡住了，抄起另一个抱枕跟他对战。双方战成一团，战火激烈到在屋里睡觉的大眼哥被惊醒，出来一看客厅乱成一片，呆滞三秒，转身，回屋继续睡。 宿舍里有人睡觉有人玩游戏，还有人玩枕头大战，激烈的战争结束于电视里传出朴音离的名字，即时休战，先看直播。 一地狼藉的客厅里，出现一位美人，白裙素雅，顾盼嫣然，宋闵浩一声口哨直接出声，下一秒就被靠枕砸头。 「呀！」 「你对谁吹口哨呢。」 眨巴两下眼睛的宋闵浩讪笑「自然反应，没有任何含义的自然反应。」 「滚。」 挪着屁股凑过去的宋闵浩用手肘鼓捣他「追！努力追！我给你加油助威。」 朴音离不一样的地方？美貌啊！ 第893页 【女神超绝！美貌无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论脸，朴音离是真的无敌了。】 【女演员的颜值就是能打，这姑娘做什么爱豆啊！】 【三秒内我要知道裙子的连结！口红色号也要！】 【这里就没有事业粉吗？玛利亚提名最佳新人！要是获奖一下就沖顶了！】 【比起事业，一百一的大长腿更值得赞赏好吗，妹子腿长有两米吧！腿玩年！】 并不知道自己的腿被人家肖想的朴音离只知道自己很冷，年末了，寒风咻咻，她那一身是好看但也是真冷，冷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担当男伴的池明建小声给冷的都要发抖的女演员打气，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就进场了。 进场的那一瞬间朴音离才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人间，外面简直不是人待的，那帮记者简直了。自己羽绒服都套起来了，拦着只穿着裙子的她不停的问问题，问的她感觉自己都要成冰雕了，太可怕！ 今年青龙最火热的问题是，您去不去大钟。 几乎每个到採访区的电影人都会被问，而几乎每个被问的电影人都笑而不语，没办法回答啊，就算真的不去也不可能在直播的时候说什么。 朴音离倒是要去大钟，《一念之间》整个团队都回去，制作人定下的。大佬们之间的battle跟他们关系不大，去参加电影节就当是刷脸了。电影是下线了但是周边还在发行，dvd也在卖，多点关注就多点收入，何况等池明建这部电影拍完，《一念之间》还要去日本上映，也需要关注度，那电影节当然要参加，大钟在亚洲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进场的朴音离作为萌新在一群人的带领下跟众多前辈们打招唿，池明建有自己认识的人，制作人也有，朴海真都有要给她介绍的人。女演员在场内拓展人脉圈，爱豆在客厅里打扫卫生。 在颜值的冲击力下宋闵浩对于姜胜允的持续追求一点疑问都没有了，直男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有那样的脸还要什么理由！ 等打扫完重新瘫回沙发看电视等着朴音离再次出现的姜胜允重新把话题找回来，那个关于朴音离哪里不一样的话题。 「在朴音离面前，我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我自己都不敢想的那种好。」 薯片没了开始吃虾条的宋闵浩顺手餵了一个给他，咔嚓咔嚓的听着自家兄弟说他喜欢的妹子有多好。 姜胜允的话里朴音离哪哪都好，最好的是，朴音离认为他哪哪都好。 「不是说她看不到我的缺点，而是她可以把我的优点无限放大。有很多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在她眼里都是很棒的优点，仿佛我是完美的，我是一个能把所有的优点套在身上都没问题的人。性格好，做事有责任心，聪明、有智慧，还特别绅士，我哪都好，什么都好。」 「好到能被我喜欢是太荣幸不过的事情，我就是那么好，在她眼中我是最好的那个。」姜胜允歪头望着小伙伴「你懂吗？」 叼着虾条听的很不走心的宋闵浩表示「那不就是粉丝心态吗？」他们在粉丝眼里就是什么都好啊，缺点也是优点的好。 「那怎么会是粉丝，跟粉丝完全不一样好不好。」姜胜允嫌弃的看着不开窍的队友「粉丝是盲目觉得我们什么都好，她不是，她是很真诚的。」 姜胜允看着电视，电视里还没出现他等的人，但他只是想到她会出现就忍不住想笑，想跟兄弟分享我碰到了一个很好的姑娘「我跟你说，朴音离有种魔力，她能让你在她面前只想当一个好人，只想给她看你正直善良的那一面。但有时候又会让你觉得，哪怕糟糕也没关系，她可以治癒你的低落。」 兄弟不太能感受到他的点，只觉得「照你这么说，她认为你哪哪都好，你也认为她哪哪都好，那她拒绝你干什么？」 突然被捅刀的姜胜允表情僵了僵又想揍人，白眼以对「我这不是在追吗。」 有心想说你该不会被人当鱼养了的宋闵浩看他的表情忍住没说，他们家队长疑似被下降头，把妹子形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还搞出魔力那么夸张的形容词。他要是说对方坏话肯定会被揍，为了『世界和平』还是算了。 世界一直和平到mbc歌谣大战录制的当天，朴音离凭藉青龙最佳新人候选的身份在电影圈站稳脚跟，偏偏在爱豆圈连参加歌谣大战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去给『丈夫』担当应援。 这是宋闵浩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次见朴音离，真人见面而不是在谁的嘴巴里听说或者是在电视上看过，初印象是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美貌确实有杀伤力，其他也就没了。 作为追求者姜胜允的朋友，宋闵浩心里隐隐还是觉得朴音离有点养鱼的意思，吊着人不就是养鱼么。但男孩子对这方面排斥感没那么强，原因也简单，朴音离漂亮啊，漂亮的姑娘是个海王再正常不过了。何况自家兄弟是自愿跳海，那也不能怪妹子手段高端，这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节目录制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朴音离带着一堆吃的喝的来加油，队友们跟着起起闹闹闹小情侣。不过男女双方都过于淡定，一点都没有『新婚夫妇』见朋友被闹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搞笑的氛围是做到了，浪漫估计不太有。 看了前两期节目的宋闵浩也知道他们走的路线，开拍之前队长也都打过招唿，拍摄就这么过去。 第894页 拍完关机，制作组退出去，朴音离重新和陌生的队友们打招唿，这次大家有点拘谨，到底不熟。而且不太知道要怎么判断她的定位，要是爱豆呢那就是后辈，可目前大家都把她当演员看啊，这就有点尴尬。 好在姜胜允在，插科打诨的也算融洽，再说朴音离也呆不久，她得回去继续拍电影。 作为对内唯一详细清楚所有纠葛的宋闵浩陪着姜胜允一起送人出去，整队送人有点怪，让姜胜允一个人送又怕其他人看到会误会，就戴上宋闵浩一起。 被拖出来的宋闵浩感觉自己就是个工具人，既然是来当工具人的那就只要做行走的工具就好，也不管他们在聊什么，也不插话就跟着走。走到停车场，要告别了，宋闵浩听到队长假模假样的说什么紧张要安慰，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哪成想妹子给了队长一个鼓励的抱抱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想着『公平』也抱了抱他。 「放松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声在耳畔轻语，一触即分的拥抱，顾盼生辉的姑娘眼睛就那么看着他，真的很漂亮。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面庞，满满的笑容，笑的他心头微动，一闪而逝，只觉得她的笑容很漂亮。 漂亮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而是温和的，诚恳的，说着明明应该是敷衍一下，却能感觉到真心的话。 「舞台加油啊，我等着让你们的直播，一定很帅~」 这话宋闵浩知道不是对自己说的，也不是对姜胜允说的，是对他们说的，说给朋友听，也说给他听。 车开走了，宋闵浩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才收回视线，跟着身边的队友往回走，走出停车场时忍不住问姜胜允「你跟她说我最近不好吗？」 「没有啊，我说你干嘛。」 「那她...」 「怎么了？」 宋闵浩摇摇头，他不确定刚才的话姜胜允有没有听见，换了个问题「那你跟她说你最近不好了吗？」 「那个不用说吧，新闻到处都是啊。」 新闻到处都是队友退队团队重组，各种纷扰多的只要上网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姜胜允当然觉得不用说。宋闵浩恍然，也觉得不用说，自以为理解了朴音离那句话的意思。 歌谣大战的直播结束，满身大汗从舞台上下来的宋闵浩回到待机室后看姜胜允拿起手机跟着凑过去。 「她觉得舞台怎么样？」 宋闵浩没说『她』是谁，姜胜允也不用问『她』是谁。 姜胜允做的是把手机屏幕朝向队友，给他看，她的评价。 【我表现的不算遭吧？——姜胜允】 【什么叫不算糟，超帅的！帅到炸裂！——朴音离】 宋闵浩笑了，很自然的，浅浅的，嘴角微微翘起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0 21:32:02~2020-10-11 14:3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娜娜是个小可爱 20瓶；摩羯兽兽、陌离在即 10瓶；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3章 姜胜允 青龙去了是陪跑, 大钟去了也是陪跑，在电影圈陪跑两圈的朴音离看似一个奖盃都没拿回来，但基本奠定了女演员的身份, 能拿到提名本身就很有分量了。尤其是在公司什么忙都帮不上，纯粹靠朴音离自己拿到提名的时候, 女演员这个身份就是定了的。 身份定下对朴音离来说即是好事又不是好事, 好的地方当然是地位变高了，演员么, 还是电影演员，娱乐业站在台前工种的鄙视链顶端就是演员。坏处则是安泰骏当初强按头她去拍『我结』的原因, 一旦观众把她的定位放在纯粹的演员上，爱豆这个身份自然就会被削弱。光是参加个婚恋综艺就被粉丝抵制了, 以后还怎么成团，公布成团的消息还不被粉丝砸了公司？ 朴音离有提名，社长即忐忑又惊喜；朴音离没拿奖，社长即惋惜又庆幸。 这要是真拿了奖，就更没可能成团了！ 成团的计划碰到了阻力, 但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了，目前的朴音离还不用担心那些。眼下她只要顾忌电影拍摄和综艺拍摄就行，电影拍的算顺利没什么可聊的，综艺拍的其实也很顺，可这里还是值得聊一下的。 『我结』的拍摄真的算顺利的, 主要是负责带节奏的姜胜允做的很好，朴音离需要做的就是跟着他的节奏走就行了。播出之后的粉丝也不撕了, cp粉增长的缓慢但也在增加，被两人有趣的性格圈进来的粉丝倒是不少，双方的个人站都明显有新人增加。再加上他们时不时的上个热搜, 一切都很顺，顺到参加节目的目的基本都达成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姜胜允......太！好！了！ 姜胜允真的太好了，这哥哪哪都好，什么都好，好到朴音离都不能理解。 『家里』的家具搞定了，虽说是二手的，但洗洗擦擦也能用。朴音离自认不是洁癖款，只是到底用的是二手的认为需要大扫除一下，就是把一些大件擦擦洗洗之类的，什么毯子、褥子就更需要洗。不过他们没有洗衣机，只能靠『脚动』，就是特别大的毯子、床单那类的得放在一个大盆里，倒洗衣服然后进去踩。 电视上看起来貌似是很浪漫，光线好的情况下还会飘泡泡，五彩斑斓，还有情侣们的笑声多浪漫。实际上，累就不说了，还冷！ 第895页 入冬了，歌谣大战都过去了，再次进入新家就要面临大扫除的营业情侣就要面对大扫除。天是真的冷，屋里又没暖气，屋塔房一点保暖的作用都没有，洗手间太特别小。小到朴音离进去都得弯腰，姜胜允就更不用说了，这个洗手间两人都没办法站直，更放不下一个大盆，在里面洗床单被褥是不可能了，只能到院子里去，院子里是真的冷啊..... 院子太冷，冷的本来提议大扫除的朴音离都想说算了，别折腾了，凑合一下过呗。反正拍摄也就拍一天一夜，说是说要在这里睡一夜，但熬个通宵也不是不行，大不了补拍一个从床上醒来的画面么，制作组应该也不会太计较这些。 可不等朴音离说别折腾了，姜胜允默默的就开始做了。她在屋内擦沙发扶手的功夫，姜胜允鞋袜都脱了在盆里踩水呢。 想要换水的朴音离没找到人，绕了一圈去到屋外看到姜胜允傻乎乎的站在冷水里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 姜胜允被吓的一抖，茫然的看过去「怎么了？」 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憋过去的朴音离想吼他『你说怎么了！』可看他那个样子哪吼的出来，一把把人拽出来，往屋里拖，就这姜胜允还着急的说床单没洗完呢，洗个毛毛！ 一路把人拖到卫生间结果莲蓬头里的热水半天出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搞的朴音离很是烦躁。起初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开心的姜胜允，看她气的不停拍莲蓬头像是要靠击打动作把热水『打』出来一样，就明白了。 明白后就想笑，也真的笑出来了，笑的有些小羞涩，因为被心疼了么。 「也没有那么冷，外面还有太......」 「呀！」 朴音离气急了吼他，姜胜允想笑又不敢，想憋又憋不住，怕她生气又觉得她可爱，默默把冻红了的脚往前挪，试图用装可怜的方法萌混过关，这给朴音离气的！ 就这还说不冷！不冷个脑袋！ 首次发脾气还是大发火的朴音离表情堪称寒风冷冽，把人往客厅沙发上一推转手就把他裹成一颗大粽子，尤其是脚被重点照顾。这套动作把姜胜允弄的浑身通红，一点都没夸张，要不是脸上有妆，绝对是个大红脸，他从脚脖子到手腕再到耳朵，全是红的，整个人都红的都快熟了。 这次不是冻的，这次是因为朴音离握住他的脚往上面裹毯子的时候羞的。 姜胜允挣扎过，真的挣扎过，还试图用力挣扎，但差点踢到朴音离就不敢挣扎了。不敢挣扎的下场就是两只脚被握在两只手里，那触感太『可怕』了！ 他的脚是冰的，冷冰冰的冰，还一路光脚从院子里到屋里，外面和里面都不干净，他的脚也不干净。不止不干净还有些细小的伤口，旧伤，不仔细都看不清。说不上好看还是不好看，脚么，不都长那样。 她的手是温热的，不烫，温温的热，又柔又软，白皙纤细，一看就是没有做过事的手，被教养长大的孩子，特别干净。一点伤痕都没有，不止没有伤痕指甲都是圆润有光泽的，像是做了美甲，又好像天生就那么好看，反正没有颜色，是天然的肉粉色。 温热的手掌碰触冰冷的脚掌，温热变的滚烫，烫的姜胜允浑身通红，羞的话都烫嘴，磕巴着说了一堆不要，我来，你别动等支离破碎仿佛化身结巴的话。力图挣扎，毫无效果，最后成为『死虾子』一只，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灵魂从嘴里飘出去。 凉了。 心，拔凉拔凉。 身体，热到根本不敢动。 一丝丝都不敢动，被裹成一颗粽子都没有安全感，因为小兄弟的反应太大了，大的躯壳的主人堂皇。 灵魂出走的姜胜允在楼上扮演尸体，而朴音离就差当场表演什么叫怒髮冲冠。 妹子直接冲到楼下找到制作组跟担当pd说，要不给他们弄个洗衣机，要不家里的东西让他们能买新的，再不然给他们一个去桑拿房的机会。要是三者都不行，不就是违约么，不拍了！违约金她付！ 哪有这么折磨人的！太过分了！ 制作组有心说，这里所有人没一个让姜胜允那么干，反倒提议大扫除的是朴音离。但这种情况说那些也没意义，先安抚一贯好脾气突然爆发更有冲击力的嘉宾才是首先要做的。 洗衣机就这么搬了过来，为了配合设定还是那种老式的双缸洗衣机，操作有些繁琐但好歹是不用『脚动』了。 家电入场朴音离也冷静，冷静之后就自省，根本不是制作组的错，是她没有讲清楚让姜胜允误会了。小姑娘先跟制作组道歉，请全场喝咖啡，得到大家善意的调笑，都理解，那种情况作为朋友发脾气也正常，代表他们关系好吗。 同时答应这段不播，本来就没办法播，播了不止朴音离会生气，节目组搞不好会被姜胜允的粉丝围攻，粉丝不会觉得是朴音离的问题，只会想是节目组搞事情。为了避免麻烦，这段直接掐掉。 这段既然被掐掉了，那朴音离的道歉自然也被掐掉了，不是同制作组的道歉，是给姜胜允道歉。 很是自责自己没有说清楚的朴音离对姜胜允真的是很抱歉，听到姜胜允说是他理解的不对不是她的问题，就更抱歉了。那当然可以说是姜胜允理解的不对，但她也真的没说清楚啊，大扫除还是她提议的，怎么算都是她的锅。 第896页 她的锅，姜胜允硬背，这...... 「哥！」朴音离一脸严肃，超级认真的跪坐在地板上望着依旧是个粽子团在沙发上的姜胜允，极其认真的告诉他「你不能这样！」 差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消停的小兄弟被发现了的姜胜允心虚的不得了「我怎么了？」 「你不能都想着我！」 「......哈？」 「你这样不行！追人也没有你这么追的！为什么要把自己放的那么低！你真的很好，特别好！是我瞎，我的问题！你不要这样！」 勐然发现妹子好像误会了的姜胜允选择闭嘴，他不知道要说啥。但他啥也不说玩沉默，还低着头怕被妹子看出来表情不对，在朴音离看来那就是不打算改，也不觉得错的意思，这哪行！ 追人真的不是这么追的，舔狗的是没有未来的！绝对没有！ 朴音离很郁闷，没蛋都疼的郁闷，她不接受这种追求啊，也不想接受！这样的追求把自己放的太低了，她从来不能理解什么是低到尘埃里再开出花来的东西，好好一个人干什么就低到尘埃里，开花就好好开，枝叶招展，枝干挺立的开！ 花开是为了美，我美！我美的傲然独立，哪怕不傲然起码要独立！花枝弯折就断了！那叫什么爱情，那顶多算是自我奉献！ 脑子呢！脑子呢！哥！ 不能这么玩啊，真不能这么玩，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这么玩，不能把自己给丢掉，绝对不能！ 这一刻整个人都不太好的变成了朴音离，而过于好，好过头了的人就变成了姜胜允。 姜胜允想解释吧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就是很单纯的放热水没放出来，正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他就觉得没什么。再说了，男孩子为喜欢的女孩子挨点冻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早年yg宿舍垃圾的时候，他们冬天都洗冷水澡不是也扛过来了，这才哪到哪。 可这话能说吗，不能啊！妹子把他想的那么好，他解释个屁啊！傻子才解释呢，解释什么，解释我没那么好？ 让姜胜允没办法解释自己也没有那么好的事情还不止一件，冷水洗衣服就不说了，反正也不能播，说点能播的事情吧。 搞出了『大事件』的床单在洗衣机里转着，折腾一上午的夫妇开始点单叫外卖，贫穷夫妇的可选项很少，炸酱面就成了首选。炸酱面会附送切片的腌萝蔔片，没几片，赠品么。 朴音离叼着萝蔔片拌着炸酱面听着姜胜允走制作组的流程，说着两人要『同居』得定下彼此相处有没有什么禁忌是不能触犯的之类的夫妇条约。 她拌面吃了一块萝蔔片，面拌好又吃了一块，吃面的时候又吃了一块，等她不记得自己吃了几块之时，小盒子里的萝蔔片就剩两块了。吃顺了的朴音离有些尴尬，好像自己都吃了，就不再碰萝蔔片。 结果姜胜允把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吃，朴音离刚想说自己吃的够多了，就听到姜胜允说他不喜欢吃那个。 嘴里的炸酱面一下就不香了。 「我们一起吃过饭。」朴音离委婉的提醒。 姜胜允没理解，疑惑的看着她，妹子再度提醒「我们一起吃过炸酱面的。」 这下姜胜允反应过来了，低头笑笑，没说话。朴音离抿抿嘴，有点不高兴，把塑料盒推过去。 「干嘛这个脸。」姜胜允笑着哄她「口味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啊，我口味变了不行么。」 朴音离深吸一口气压下脾气，拿起盒子直接把仅剩的两篇萝蔔倒在他的面碗里，虎着脸瞪他「吃！」 轻笑出声的姜胜允夹着萝蔔片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看的朴音离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这段『剧情』进入了小黑屋採访的重点环节，作家姐姐特地问朴音离，为什么吃炸酱面的时候她好像不是很开心的原因。 被採访的朴音离简直有无数槽想吐可面对镜头又不能说，面对镜头能说的只有「胜允哥性格太好了，特别特别特别特别会照顾人，可有时候对别人太好就会忘记自己。他喜欢吃萝蔔片的，就因为我一直在吃，他就一片没动，这哪行。」 这段话到姜胜允的小黑屋採访里就变成了，你是故意让着朴音离才不吃萝蔔片的吗？ 「也不是故意让着他，我平时也不怎么吃那个，萝蔔片么，谁吃不都一样。」姜胜允摸了摸鼻尖，笑道「这东西无所谓吧。」 镜头面前一切情绪都会被放大，想要掩盖的情绪尤其是。 mc里有个年纪颇大的『过来人』阿姨，她对这段小黑屋採访的评价是「明明就是故意的还不承认，朴音离都发现了。」 朴音离发现了，mc发现了，粉丝当然也就发现了。 【姐妹们，告诉我，我不是唯一觉得姜胜允不对劲的人，这态度可不是朋友的态度啊。明面上损人家，暗地里偷摸着照顾，这难道不是愚蠢的直男弱智一般的暗恋吗？】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男朋友当初追我的时候就干过这种智障一样的事，蠢的惊天动地，但我们在一起了，你们懂的。】 【在一起的那个姐妹不要走，说出你的故事！】 【故事什么啊就故事，别拉郎好不好，一个萝蔔片而已人参吗？有必要拿放大镜看节目？】 【在『我结』里留什么不要拉郎的言，有毛病吧，姜胜允就是有问题，暗戳戳的搞小动作！】 第897页 暗戳戳的搞一些自以为别人发现不了的小动作的姜胜允这次是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如同他自己说的，萝蔔片而已，有没有必要搞那么夸张？ 朴音离觉得很夸张，萝蔔片而已想吃吃呗，这么点东西都顺着她？不至于啊，真不至于！ cp粉也觉得夸张，磕cp本来就是同框即是糖，何况还是『礼让』萝蔔片这么夸张的『大事件』必须有问题，细节控呢！是你们登场的时候了！ 细节控秒速登场，带来的不止是姜胜允暗戳戳的搞事情，还有朴音离暗戳戳的在照顾姜胜允的细节放大镜。 搞了很多事情的『萝蔔片』被吃完，午餐也结束了，大扫除再次开始，这次朴音离始终活跃在姜胜允的三米范围内。两人始终同框，朴音离的视线一直跟着姜胜允转，这已经不是细节的问题了，这就是有问题！ 更有问题的细节来了，贫穷夫妇由于资金短缺，打扫的手套只有一副，本来拿一副手套两只都在朴音离手上，可是镜头一转，手套变成了一人一只。另一只是哪来的，还用说吗！ 【我结祖传的孤儿剪辑，前应后果什么都没有，非得我们截图扒细节，这都是糖啊！好好剪！】 【我都能想像那两人你推我让为个手套折腾半天，这东西哪是朋友能做到的，绝对有猫腻好吗！】 【别扯了，只有一副手套的情况下，一人一只很正常好不好。我还说姜胜允太直男，不绅士呢，手套就应该给妹子啊。】 【攻击队长不行啊，你们妹子自己做人分我们家手套，天寒地冻的带个手套怎么了，你们别搞事情。】 【唯粉能不能自己闪开，来什么节目留言板啊，自家回自家不好吗，这边就是给萌cp的人看的。要我说，这就不是手套的问题，而是你照顾我，我也想照顾你，挺好的一对，两边都是为对方考虑的人，非得拆开单聊算怎么回事。不想看别看啊，谁按头让你们看节目了。】 留言板又热闹起来，录制却没那么多事，录制有的事是姜胜允觉得朴音离太好了，好到他更喜欢了，根本没办法放弃的那种喜欢。 朴音离真的超好的，不是什么把他想的多好的那种好，是把他放在心上，珍惜他这个人的好。 他喜欢朴音离，也告白了，也被拒绝了。他喜欢这个人，他知道，她也知道，节目组知道的也不少。 第一次录制没聚餐，后续的两次录制都是短暂录完各自有行程，这次难得碰到没行程的时候。双方躺在床上意思意思装作睡觉，拍了这个镜头就算结束，现场打板之后，重新从床上起来的艺人们就加入了聚餐的团队。 一帮人在屋顶烧烤，暖气是没有，炭火充足的很，吃吃喝喝不免就有人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没什么恶意的，玩笑么，说出来好玩的。 有个fd在跟姜胜允碰杯的时候笑他告白失败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挺会演的。姜胜允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闹一下而已，朴音离却探头过来说不是告白失败。 娱乐圈很有意思，圈内人知道的消息堆成山，传到外面的却少之又少。出演嘉宾到底是什么关系大家早就八卦过了，如今朴音离反口，众人就想听八卦的后续。 朴音离说出的八卦是这样的「胜允哥人好么，又绅士，还是前辈，长得也帅。我当时没什么见识，他对我好一点我就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喜欢我。」 拿着酒瓶的女演员给担当作家倒酒，表情稍显尴尬但又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态度，跟姐姐们讲「我那时候还没出道呢，查无此人的情况，前辈已经是明星了，就感觉像是学校里的那种风云学长。那样的学长不是都很高冷么，高冷的学长对我好，我想歪了也很正常啊。」 搭档pd把杯子送过去在她倒酒时表示「你这就是标准的世界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 讪笑点头的朴音离说是，接着编『学长』的故事「我以为他喜欢我，可他一直不告白，他不告白，我就没办法拒绝，我就很着急。也怕万一要是闹的不愉快跟前辈关系弄坏了，那不是更尴尬么。」再给那个开玩笑的fd倒酒「您那么帅，肯定也碰到过被同事喜欢又没办法讲清楚的困扰吧。」 长相顶多算端正的fd笑的一脸灿烂，这样的困扰必须有啊！随后就被一帮人嫌弃，不要脸！ 脸这个东西在酒桌上不是很重要，故事得继续下去比较重要。 继续下去的故事就是不想跟前辈弄坏关系的朴音离试探着问前辈是不是喜欢自己，前辈当时表示没有，可她不信硬说有。 「他...」朴音离脸往从故事开始就不再说话的姜胜允那边偏「你们也知道，这哥就是太绅士了，看我讲的真真的怕我下不来台，何况我当时说的是拒绝吗，都拒绝了也就无所谓了，他就认下了所谓的告白。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就拿我当后辈，当妹妹的。」 朴音离头髮一撩脑袋一昂，感嘆「就我这张脸，从小到大靠近我的男人都是为了追我的脸，居然有人不喜欢我，你们敢信？」胳膊一伸手一指，满脸的鄙视「我怀疑你瞎了。」下巴一抬，手托脸「这就是证据。」 几个动作，几句话，自命不凡的姑娘，引出了满场笑声。 寒风凛冽，炭火炙热。 星光下，火苗上，众人的欢笑之中，讲故事的姑娘沖故事的男主角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同他分享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小秘密。 第898页 女孩子不知道的是，姜胜允在那一瞬间想跟她说，你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放手。 没人这么保护过他，保护，很妙的词。 少年艰辛就不说了，出道艰辛更不用提，作为家里的『小家长』，作为团队的『小队长』，他没什么资格跟别人谈保护，更多要做的是保护别人。保护妈妈，保护队友，偶尔也要保护粉丝。那些是他的责任，男孩子肩膀要能担得起责任，应该的啊。 冷水算什么，有点凉而已，萝蔔片又算什么，又填不饱肚子。别人的调笑就更不算什么了，那也可能是对方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啊，这个圈子不都这样么，爱豆一直是底层，闹一闹关系还能好一点呢。 冷水不算什么，但她好生气啊，第一次看她发脾气呢，眼睛亮晶晶的，可漂亮了。像一团火烧的他浑身发烫，什么寒气都被驱散了。 萝蔔片也不算什么，但她不开心，不是那种我真的不喜欢你，你别闹的郁卒，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考虑自己的不高兴。多可爱啊，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想法，还兇巴巴的，又凶又可爱，萌死了。 别人的调笑也不算什么，但她说谎了呢，编了个真真假假的谎言，她好像不太说谎，也可能是他不知道。但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善意的谎言这句话前缀中的善意是多温暖的词，她在保护他呢。 明明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她在保护他呢。 她不想让他受伤，一点点都捨不得。 那是出于修养吗，是吧，是出于教养，性格真好啊。 她在保护他呢，保护他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保护他其实也没多深刻的爱慕，她在保护他的真心。 真好啊，朴音离，你怎么会那么好。 你不喜欢我啊，朴音离。 你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我，还那么好怎么行。 那么好，我怎么捨得放手。 可我应该放手了对不对，你真的不喜欢我呢。 加入酒桌的姜胜允扬起笑脸，附和着大家的玩笑，附和着那样故事，笑着融入酒局。这里是社交场，该做的事，该承担的责任都不能忘。 说不好是善意还是恶意或者更多只是说来好玩的玩笑依旧在酒桌上到处转，但这次被开玩笑的更多是朴音离，能说出那么个故事的姑娘肯定是不介意别人调侃的姑娘。妹子自己都不介意了，调侃小姑娘肯定比调侃男爱豆有意思啊。 炭火冷却，人群散去，拍摄继续，两人都没回屋，就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眼看就要凉了，炉火边还有一点余温，总比屋里暖和。 没有谁约好但一起看了旭日东升的男女在镜头里都是美的，可惜这段也播不了，播了就得把聚餐也播了，不然两人为什么在外面就真成孤儿剪辑了。何况桌上的残骸还没收拾呢，那些更没办法解释。 播不了的画面里，姜胜允在朴音离为朝阳之美惊嘆之时，在为她的美惊嘆。 橘黄色光线下的姑娘美的让他惊嘆。 那孩子素着一张脸，妆发都卸了，神色还有熬夜后的疲倦，为了等下拍起床穿着睡衣裹着黑色的大羽绒服，其实远没有精心打扮后的美貌。但这样的朴音离是美的，让他觉得安心，让他的心能沉下去，能面对纷扰，面对浮躁。 那是很独特的美，跟皮囊无关，跟那玄之又玄的灵魂有关。那是自己喜欢上一个很棒的人，哪怕她不喜欢他也散发着光芒的美。 鼻头突然酸涩，没来由的，可能是阳光刺眼，也可能是身边人的温暖一点点照耀到了他身上。 姜胜允勾起嘴角想笑，又有点想嘆息，不是从胸膛发出的嘆息而是更深刻的地方。 那感觉很奇妙，五味杂陈。 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真的很好，好到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她。他能想到的夸奖摆在她身上都显得俗，配不上，他甚至觉得这个圈子，这个庸俗的人间都配不上这个人。 这个人太好了，好到，只是遇到，只是在生命中碰到了这个人，就觉得很幸运，也觉得很荣幸，因为遇见她。 我遇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美貌、善良、温柔、还聪慧，这个人太好了，好到可能真的不会属于他。 但这个人那么好，就算不属于他，也没关系吧。 她那么好啊，她是朴音离啊。 朴音离困了，超困的，阳光出现晒在身上更困了。打着哈欠起身伸了个大懒腰，眯着眼睛看向太阳，含煳的问身边的小伙伴「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回屋拍起床的画面？」 姜胜允微楞，缓缓扬起笑脸「好啊。」 起床的画面拍完，这期的录制就正式结束了。院子里的残骸自然有人收拾，这个家的主人毕竟不是艺人们，那只是拍摄场地如同这只是一档节目，他们谁都不是谁的恋人乃至于丈夫或者妻子。 拍摄结束了，艺人们也要分开了。朴音离今天没行程，难得休息，唯一的想法是回家睡觉，她困炸了。 昏昏欲睡之时，姜胜允过来敲了她的车窗，她按下车窗望向他，等着他开口。敲车窗的姜胜允则是看向驾驶位的助理，助理扭头用眼神问自家艺人的想法，等艺人点头后下车避让。 「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 「你也没那么好。」 「...？」 扶着车顶的姜胜允笑容满面的看着朴音离，挑刺「事多，还烦人。就拍一天，凑合一下呗，还要弄什么大扫除，烦不烦。」 第899页 朴音离楞了一下「我惹到你了吗？」 用力点头的姜胜允表示惹到了「我忍你很久了，我们是来拍摄又不是过家家，一直都是我在丢话题算什么，我难道是mc吗。你偶尔也要有自己不止是嘉宾的意识吧，我们是两个人在合作。」 安静一瞬的朴音离想了想，讪笑「对不起啊，我...」 上手就给了她一下的姜胜允听到『啪』的一声，一愣，又给她揉「你说对不起我成什么了，我是在给你提意见不是让你道歉的。」 被揉脑袋的朴音离有点心虚，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好「我以后会努力的。」 「这还差不多。」姜胜允嘴上带着嫌弃，表情也有点勉强，揉脑袋的手看似自然的垂下，小拇指却勾着一缕髮丝。松散的，仿佛不经意间勾到的，掌心悬空，做出搭在车窗上的姿势。 重新扬起笑容的男孩子跟姑娘说「那什么，我放弃了，不喜欢你了。」无名指微微下压，轻轻压住要滑落的头髮，动作很小心，怕她发现。 朴音离什么都没发现，更多是惊讶「真的假的？」 「真的啊，你那么麻烦，还洁癖。」姜胜允想给她创造一堆缺点，讲不出来，能讲的只是「追你那么久也追不到，累了，不想追了，我又不缺女人。」 懵逼两秒的朴音离还是有点不信「你认真的？」 「干什么，你现在想反悔，说喜欢我？」姜胜允龇牙一乐「我也ok~」 朴音离不ok，完全不，堂皇的摆手「不不不不。」 她一动，那缕髮丝悄然熘走，反射性想要握拳的姜胜允手指僵住，表情也僵了一瞬，转而站起身，低头沖她笑「算了吧，我累了，跟你相处太累。」手背在身后握拳，攥紧的拳头握着虚幻的头髮，或许有，或许没有，谁知道呢。 朴音离知道的是「太好了！」 「呀，你这样也有点过分吧。」 「对不起对不起。」 双手合十沖他拜拜的朴音离连声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行了，结束。」 拳头松开变成手掌，手掌左右摇摆以示道别。 「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以后就真的是搭档了啊，妹妹。」 妹妹笑的一脸灿烂，超开心的笑容，开心到简直想给哥哥一个拥抱，仰头望着哥哥的眼睛亮的灼人，送上祝福「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好一百倍的姑娘，眼睛不瞎的那种！能发现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姜胜允唿吸一窒，唿吸的瞬间又笑出声。 「那当然了。」 不可能了。 「我是姜胜允啊。」 你是朴音离啊。 「没人比我更好。」 没人比你更好。 朝阳下的男孩子仿若月夜下的姑娘，昂首挺胸，自命不凡。他们一起创造了一个谎言，善意的谎言。 已经忘记了昨夜的姑娘伸出双手给他点赞「一定会的！你可是姜胜允！」 昂首大笑的姜胜允转身挥手，潇洒又帅气。 「走啦~」 我不喜欢你了，我没撒谎，我爱上你了。 我爱你，我努努力，看它能不能变成，我爱过你。 如果，那是你想要的。 姜胜允 作者有话要说：　　通知，因特殊原因防弹在本文封禁，详情可微博。相关人员将不会在本文任何玩家副本出现，敬请谅解，谢谢。 感谢在2020-10-11 14:39:46~2020-10-12 00:3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t 30瓶；摸摸头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4章 朴音离 拍摄的过程还算顺利, 但拍摄中被各种事情打岔的电影终于杀青，杀青宴上池明建哭的不能自已，朴音离在他颠三倒四的话语中才知道, 他们这个剧本不是什么因为她的灵感而诞生的，而是池明建早年的青春。 导演的女神跟朴音离的那个角色一样, 在最美的年华里离开了最爱她的人们, 而池明建就是电影里的懦弱的，畏惧人言的班长。 这导致饰演班长的南柱赫被喝醉了的池明建骂的那叫一个凶, 他也不知道是在骂南柱赫还是在骂角色，亦或者骂的是当初的自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电影杀青了，导演也喝醉了, 为一个项目聚集在一起的人要各奔东西了。 杀青的第二天，朴音离回公司练舞的时候接到池明建的电话，说是晚上有个酒局她一定要到。朴音离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潜规则，幸好池明建接着说，晚上的局是为了庆贺尹茹贞出道五十周年的派对, 虽然朴音离跟尹茹贞没接触过，但去见识一下对她是有好处的。 导演要给自家女演员搭台子。 前辈出道五十周年的『庆典』自然是要到场的，尹茹贞在南韩电影圈也是个传奇女演员，出道就摘下影后桂冠，还是大宗、青龙那种大型电影节的影后奖盃, 迄今为止无人打破这个记录。可惜的是，这位出道即巅峰的女演员在隔年息影嫁人, 退圈十二年，再离婚回头，圈子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当年身处谷底的尹茹贞蹉跎十年凭藉电视剧东山再起, 又过八年重返大银幕，人到中年拿下釜山国际电影的最佳女配，轰动圈内。这才是真正经歷过高山下过深海，还能绝地翻盘的狠角色，在圈内的人脉也是没得谈，到如今，所有见到她的人都得称唿一声老师。 第900页 在大佬面前萌新很是惶恐，随后发现池明建跟大佬有点太熟，叫人家姑母，直接就是亲戚，羡慕。随后被姑母大人拥抱鼓励，说看过她的金妍儿，很有灵气，荣幸。 场子里人很多，影帝影后一堆，朴音离半生不熟，大部分在青龙的庆祝派对上见过，但那就是一面之缘的见过。青龙的那个场合到底更正式，这边更放松点，她这个萌新被大佬包围，说话很小心基本都在笑。 转了一圈唯一算是稍微熟悉点的居然是个综艺导演，是当初介绍她去面试《一念之间》的那个pd，pd还带着综艺作家。这一波综艺人在满是电影人的场子也不太放得开，两边碰头倒是有不少能聊的，朴音离好歹也上综艺啊。不像电影人，基本不跟综艺圈玩。 聊啊聊，聊啊聊，聊出了一个礼拜后，朴音离收到了综艺的邀约。 社长办公室里，安泰骏和朴音离面面相觑，都在等对方说话。 小姑娘一脸懵，社长就很迷惑「不是你的人脉？」 「应该....不是？」朴音离也不是很确定。 很确定不是自己人脉拿下邀约的安泰骏望着手上的企划书，再看看迷煳的朴音离，放弃跟她讨论。他们这边东猜西猜的也没必要，直接上门呗，反正都收到邀约了，去了再说。 会让社长这么慎重的邀约，源于制作团队太有名了。代表南韩综艺天花板的团队，罗萤石和李有静搭档的项目。制作方送来的企划书还不是以往播出的节目而是一个新企划，到海外开韩餐馆，目前圈子里从未出现过的综艺类型。 去到工作室见了人，寒暄没两句安泰骏就想嘆气，果然是朴音离的人脉，这姑娘人脉圈广的时不时就让他担心，她真的不太需要公司。而不需要公司的艺人，无法给艺人帮助的公司，双方的牵绊会越来越少的，还怎么长久合作呢。 多少有点杞人忧天意思的安泰骏在当下还是个长袖善舞的社长，对节目组的一切要求都表示一定合作，转头在回程的路上试探朴音离，怎么突然跟李作家的关系那么好了。自己都没搞清楚的朴音离能说的只有她去参加尹茹贞五十周年纪念派对的事，她真不觉得跟作家关系好，但作家邀请她，她还是很开心的，多了一个常驻综艺就是多了一个曝光渠道么，正好电影也杀青了。 电影杀青了，婚恋综艺的录制也就差不多了。『我结』那边想续约，朴音离和姜胜允这对的热度意外的高，也是难得双方都是爱豆但粉丝没有大规模撕逼的，至少到从第二期放送之后就没再正经撕过，大家都接受了患难与共的设定，粉丝咬死是朋友不松口自然就撕不起来。 偏偏cp粉觉得这对还蛮萌的，尤其是姜胜允，总觉得他暗戳戳的在暗恋朴音离，打着朋友的旗号搞事情。不得不说观众火眼金睛，但cp粉刷上天的姜胜允看朴音离的眼神绝对不是朋友的话题，在唯粉那边只当是瞎扯。 我们家队长看谁都这样，看宋闵浩也这样，你们怎么不说我们对内真爱呢！ 对节目的观感立场不一致的人给出的评价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不管怎么说，这对有话题有收视率，制作组当然想续约，把季度（三个月）合约再延半年。可惜的是不管是朴音离还是姜胜允都没有续约的打算，朴音离本人是真的不想拍了，姜胜允么...反正明面上的答案是档期不合适。 艺人们的决定不止让『我结』的制作组惋惜，也让安泰骏有些可惜，那节目热度正高，完全可以续约。可朴音离这次死活都不愿意，再加上姜胜允那边也推了，他就不再强按头了，也按不起来，婚恋综艺总不能让女方单独拍，又不是要拍留守妻子。 留守妻子的综艺设定玩不起来，『语音夫妇』就在粉丝的强烈挽留中宣告下车。 开篇就开的独特的这一对拍离别也拍的很独特，两人在他们的房子里给每一件家居用品拍照，随后召集粉丝们举行了一个小型的义卖，不搞拍卖的形式又不是为了赚粉丝钱的。每一件东西上都定好了标价，最贵的沙发也不过就一万，其他多半就是几千，那价格就算是二手也跟白给差不多，东西都是好的啊，能用的，还有爱豆光环呢。 义卖折腾了一天，满满当当的屋子又重回拍摄之处的空荡，两人在空荡的客厅里数钱，数到最后发现粉丝们肯定多给钱了。他们在现场弄了个纸箱子，东西拿走钱放箱子里就行。那一堆卖完顶多五、六万，但箱子里的钱加起来有近三十万，远超他们定的价钱，也超出了节目组当初给的那个二十万的开端。 数完钱感谢粉丝们，在一起去为流浪者提供帮助的『流浪者之家』以在现场留下名字的粉丝们的名义捐献了这笔钱之后，重回了最初见面的『金三顺台阶』。两人坐在台阶上，本想搞点浪漫结果也变成搞笑，看的原本预计要哭的观众最后笑成一团。 他们两最后的画面不是以往的小黑屋採访，而是互相对行程，约定半个月后双方都有时间的一天，一起吃饭。 吃什么？ 「烤肉？」 「考虑下我好不好，我说不定要减肥呢。」 「说不定是什么意思？」 「可能出新专啊。」 「这么好~」 「羡慕吧~」 「超级~」 男孩子昂着头，一副你就羡慕去吧的样子，女孩子龇牙作势要打他，画面就结束在夕阳下的这一幕，友达以上，恋人到底会不会满，那就很难说了。 第901页 【这对结束的有点突然，但也可以理解，就是...我还想看啊！！！！】 【本想说点一定要在一起之类的话，或者什么就算结束了也要联繫，但他们这样好像也挺好的，本来就在一起，还约了吃饭，也行吧，要好好相处啊，姜胜允，你给点力！但凡你加加油，妹子也不会只当你是朋友！】 【拆cp了啊！拆cp了！双方只是朋友，祝朴音离以后一帆风顺，但饭其实可以不约的。】 【都下车粉丝就别来留言板找存在感了，蒸煮相处的挺好的，你们别跟着捣乱，什么年代了，爱豆不是人啊，交个朋友怎么了。】 【话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两人这个结束有点刻意了，像是特意表达他们只是朋友一样，姜胜允的眼神真的不太对啊，那种爱在心里口难开的感觉，他肯定有猫腻。】 【是！就你一个！闭嘴吧！】 『我结』录制的最后一期还没播，录制的隔天朴音离就加入了新综艺，去参加第一期的录制。那感觉怎么说呢，比录婚恋节目开心多了！虽然另外三位嘉宾都是前辈，还都是大前辈，但真的很开心啊。 新登场的三位前辈，分别是刚办了出道五十周年庆祝派对的尹茹贞，大神！手握两部千万人选择的电影，今年更是凭藉《釜山行》风头一时无二的女演员郑有美，影后，女神！中年男演员的翘楚，06年拿下sbs最高人气赏，07年拿下mbc最佳男演员，制霸家庭主妇市场的李瑞真，家境更是给力的三代，大佬！ 节目的设定是一帮人去海外开餐厅，就他们四个，从前台到后厨再加服务生，整家餐厅由他们运营。目标是盈利，但要是亏损节目组也不能怎么样。 在三位大神、女神和大佬中间，朴音离不止是个萌新忙内还是宝宝，小宝宝的宝宝，不管是从事业上看还是从年龄上看都是。最小的郑有美都比她大一轮不止。她的存在基本就是个宠物，或者说吉祥物也可以。 作为吉祥物和宠物的结合体，她的生存法则就是站在大佬们的身后给前辈们摇旗吶喊。举凡节目组搞事情都是前辈们开怼，她负责当个应声虫，在后面跟着说『就是就是』，说的作家给她挖了坑，在李瑞珍要负责吧檯酒水，尹茹贞成为厨师长，郑有美是厨房辅助，而她就成了甜品担当。 「甜品？蛋糕那一种......」 「哎~」李瑞真迅速打断她「什么蛋糕，那东西怎么做，多困难，烤点小饼干得了，再说了，韩餐哪有蛋糕，不符合节目设定。」大哥让小朋友别掉坑里，这帮制作组的傢伙心思险恶着呢。 用心险恶的节目组作家笑眯眯的看着小妹妹「也不用是蛋糕，韩餐有很多糕点，你想不想....」 在大哥的示范下迅速摇头的朴音离表示「不想。」 满桌的人因为警惕的小动物笑出声时，脾气好也没参加过综艺没什么经验的郑有美秉持着想帮妹妹一把的态度，把自己埋进坑里「没关系，我帮你啊。」 不等李瑞真把两人从坑边上拽出来，罗萤石迅速出手推人下坑「那就这么说定了，一起弄甜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女演员都被推入坑中。 抛开『我结』那种特殊综艺，第一次录制长期综艺的朴音离，掉到坑里才发现综艺真的不好录。她饭都不会做居然要挑战高难度的甜点，那东西好复杂的，还得在五天内学会，还是一次性学八种，高考都没让她那么紧张过。 在朴音离拿出当初准备专辑的劲头恶补如何做糕点的时候，全天候跟拍她的小团队源源不断的给核心队伍输出在她身上发现的特点，后期的人设如何塑造，都靠着这些人的仔细观察。 罗萤石的节目最大的特色就是自由度很高，基本是框架定下就随便嘉宾这么玩，之后一切的神奇都是剪辑创造的。自由度过高就导致朴音离逐渐习惯去哪都有镜头跟着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忽视镜头了。 这是新人的通病或者说是优势也行，忽略镜头就会展示真正的真实，这就是优势，真人秀要的就是真实；但忽视镜头就很容易暴露真实的缺点，这就是问题。 新人在适应综艺拍摄的时候都会经歷三个阶段，太在意摄像机，如同朴音离录『我结』的时候，要不是姜胜允带着她，她放不开。下一个阶段就是朴音离目前的阶段，太不在意摄像机。等她什么时候能自由的切换镜头前和镜头后的状态，那才算真正成熟的艺人。 她现在还很新呢。 过新的朴音离闹了个笑话，回家的时候直接在镜头前按下了家里的密码锁的密码，还是fd提醒她要记得遮挡，说她也太相信他们了。这个笑话传回制作组得到哥哥姐姐们感慨，这年头，朴音离这种类型的姑娘，太少见了。 随着相处时间变长，朴音离身上罕见的，不管是作为艺人、女人，还是人，都很稀缺的闪光点逐渐显现。那给她刷了不少节目组的好感，即便其他没跟她接触过的工作人员还有点怀疑，怕她是努力维持设定的伪装能力拔群。 五天时间，跟随朴音离的小团队对她的好感度至少八十以上，得到消息的大团队也是五十往上跑，学会了八样点心制作的朴音离，跟着大部队一起从首尔飞向峇里岛。她的行礼是整个节目组最多的，不是造型服饰多，是带的食材最多，她学的太赶了，生怕自己到陌生的地方用别的材料做不出一样的东西，干脆把所有食材都从首尔人肉带过去。 第902页 从峇里岛到餐厅所在的小岛还要坐船，等船的时间，一行人在路边休息。街边有个卖莎笼的姐姐过来推销，开价五万盾差不多是四千二韩元，李瑞真看小姑娘们有兴趣想买刚准备讲价，哪成想郑有美指着其中一个说想要那个，朴音离还没睡醒，时差没倒过来，迷迷煳煳的跟着说要另一个。 李瑞真瞬间无语，就她们两那样还讲什么价，那是讲价的态度吗，那是挨宰的态度。大佬开启吐槽模式，郑有美就笑，朴音离被惊醒，以为自己做错了，她前半段没听依着姐姐打瞌睡呢，还以为是大家都要买各自选自己要的，就说了。被吐槽了才发现不对，乖乖的说那我不要了，一下噎的李瑞真无话可说。 难得看到这哥吃瘪的罗萤石笑的牙花都出来了，在尹茹贞开玩笑的说你选，他不给你买，我给你买的时候抽到就捅，指责李瑞真「你也太小气了，就这还计较。」 李瑞真能让他怼了？做梦「你把我钱包给我，这一车我都买了。」 收缴艺人钱包禁止无谓消费的罗萤石瞬间败退，算了算了，怼不过，还是老实点。 这个小插曲让李有静突发奇想，觉得明面上是纯真小可爱实际上隐隐有点天然黑的朴音离，说不定可以治表面傲娇毒舌实际上细心稳重的李瑞真，这两人的化学反应要是弄得好也许有爆点。 因此，在到达面朝大海风景超绝的拍摄餐厅，别人都在说景色太美，而李瑞真在抱怨地盘太大，到时候客人太多只有他们四个人会太累时，李有静就鼓捣朴音离上。朴音离没看明白作家给她使眼色的意思，以为让她去安慰哥哥，她就去了。 「那我来，糕点都能提前做好，到时候哥在前台坐着，我去招唿客人。」 话音未落李瑞真就被围观了，一副他欺负小孩子的样子，李瑞真超无语，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好，怎么可能他坐着都让朴音离来。可对上朴音离那副，我可以帮忙，没问题，相信我的小表情，他又不好说什么，又被噎住了。 笑声再起，罗萤石笑的尤其夸张，李有静觉得稳了，这对搭起来绝对有意思。 李瑞真第三次被噎住是参加完拍摄用的餐厅之后，肚子饿了众人去隔壁『竞争对手』餐厅吃饭时，店家送上李瑞真刚刚到餐厅也做的菠萝汁，未来那会是他们店里出售的饮品之一。刚才李瑞真就是弄了菠萝汁，这边的店家则是在杯子上装饰了一片菠萝和花。 看到『成品』的罗萤石就跟李瑞真说，他们的菠萝汁也要有装饰才好看，李瑞真想都没想就怼他，没看到这家店吧檯那么多人，五个呢，他就一个人哪有时间搞那么多事。再次接受到作家眼色的朴音离再次出马『安慰』。 「可以提前切好装饰用的东西放在冰箱里，到时候再拿出来用就行。」朴音离刚说完发现哥哥表情不太对，其他人的表情也不太对，误会了，补充一句「我切，我学会用刀了，还给妈妈削了苹果皮~」那表情，可骄傲了~ 那表情，全场爆笑。 李瑞真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放弃。 坐在小朋友边上的尹茹贞揉着她的脑袋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你这么厉害，都会用刀了~」 莫名觉得不对劲的朴音离以为自己被嘲笑，试图解释「我削的苹果皮特别薄，不断的。」跟一般的苹果皮不一样！不是拿把刀就会用刀好不好！ 这个辩解得到坐在对面的姐姐爱的捏脸，以及隔壁的老师爱的摸头，还有大哥的拇指点赞。三人都是迷之笑容，连李瑞真都忍不住笑出来，制作组简直要笑疯了，朴音离真的很有意思。 好的制作组是不止可以发掘艺人的闪光点还可以放大它，罗萤石的团队就是如此，他们给朴音离定了个宝藏少女的人设，还是越挖越多的那种宝藏。 在第一期播出的《尹食堂》里，把那些宝藏挖掘的片段组成预告片的样式穿插在节目里，光是毒舌李瑞真三次被『压制』的场面就让留言板一片欢笑。 【难得看到李瑞真碰上搞不定的人，最搞笑的是人家不是故意的，朴音离就是个天然黑，绝对的！】 【从我结追过来看妹子，之前都没发现朴音离这么有意思，不愧是老罗的节目，也太好笑了吧。】 宝藏少女不止可以噎到毒舌男神，还精通多国语言，峇里岛本身就是个度假胜地，世界各地的游客汇聚在此，他们的小店自然也要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 预告画面里朴音离前后展示了五种语言，英、法、意、日，还有韩语，沟通毫无障碍，虽然只是简单交流。预告片里这个技能被凸显，录制的时候罗萤石很好奇，她怎么什么语言都会说。 朴音离表示她不是什么话都会说，是刚好学过，幼儿园和小学在英国上，英语就会了，法语是学校的第二外语，义大利语是因为当时的邻居是义大利人，只会说，能基本沟通，读写就不太行。 日语是南韩爱豆必备技能，公司都有请老师的，日本差不多就是韩流第一大出口国，在歌谣界海那边的邻居都稍稍逊色。因为日本没有盗版这一说，也更愿意在实体专辑和音源上花钱。这也是日本音乐圈能自成一派的原因，那边看着人少市场小，但消费人群非常给力。 韩语就不用解释了，本来她还应该学中文的，不凑巧，从sm出来了，新公司穷的舞蹈练习室都还没地板，语言老师就更不用想了。 第903页 预告只是预告，预告是没办法剪那么多进去的，看了预告的观众感慨能被老罗选中的艺人都才华横溢的时候，刚上岛，店还没开，目前还没展现那些技能的朴音离正在辛苦的揉面。 朴音离学的八种糕点都是传统的韩式糕点，制作有的简单有的繁琐，但都需要揉面，揉大量的面。 松糕，荞麦面制作，加马格利酒和面发酵后，把大枣、鸡冠花叶、黑芝麻、石耳等调料配色放在上面蒸出来。口感微甜，松软适口，耗时间，费力气。 绿豆饼，顾名思义要用绿豆面，加盐跟猪肉末、豆芽、菜丝等混合煎熟，咸香诱人，下酒好物。 类似这两种糕点的制作其他六种用到的面粉都有区别，这导致朴音离需要揉大量的面团再等发酵，要准备的辅料也特别多。多到刚开始不知道她要弄那么多的郑有美，眼看她从回到住宿的别墅就开始揉面。 一起收拾行李的时候小姑娘就开始揉面了，大家聊天的时候她也在揉面，做单独採访的时候她在客厅揉面，等她洗完澡出来准备睡了，发现她不揉面了，开始准备辅料了，惊讶了。 惊讶的不止是郑有美，除了事先知情的制作组哥哥姐姐们都很惊讶，事实上节目组也有点惊讶。 节目要录十天，营业九天，制作组的计划是朴音离每天做一种糕点，那个也要提前准备但没有那么夸张。可看朴音离的样子好像是打算今天一晚上把这些都准备好，这工作量就有点大了。 郑有美不太好去劝朴音离太晚了先睡，她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准备那么多东西，就想去跟隔壁的制作组确定一下，人之前都撤出去了，屋子里镜头遍布不需要制作组蹲守。制作组还没找到先看到了李瑞真，不熟悉综艺路数的郑有美连忙上去说了朴音离的事，想着先问问什么情况。 跟团队经常合作的李瑞真很肯定的表示制作组不会安排那么大的工作量，太夸张了。不过为防止没搞清楚情况就带着郑有美去找了罗萤石，随后一帮人来找朴音离，问她难道是想一晚上把这些都弄好？朴音离是这么打算的，她的想法是自己没开过餐厅，虽说综艺跟实际开餐厅肯定不一样，可她连在餐厅工作过的经验都没有，就想着把能准备的都准备好。不能事到临头发现出问题了再想着这么解决，那她不止是耽误自己还会耽误大家。 万一她的糕点不好吃怎么办，或者这边的人不适应那些口味呢？这都说不好。那就都做出来，就当个试验品，真不好吃，也来得急换方案，为此她还多学了一个提拉米苏的做法，那个简单，也普通，欧美系的应该都能接受。 之所以做的多是因为试验品也不能只做一、两个，给一、两个人尝也吃不出什么东西来，还不如多做一点，市场调研也要有足够的数量。 但她没那么说，也没过多解释，因为已经打扰到大家了，就顺着姐姐的话说她准备休息了。一行人就这么散开，各自回自己的地方准备休息，朴音离也把东西都收拾在一起，随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盯着监视器的pd把罗萤石和李有静叫起来，朴音离偷摸把她之前收拾好的那些零碎搬回房间继续开工了。妹子努力是很好，但他担心，本来时差就没倒过来的朴音离再熬个通宵，明天拍摄可能会没精神，何况这也算是个值得编辑的点。 罗萤石看向李有静，问她的想法，作家的想法是如果朴音离弄到凌晨四点还不睡，那他们就干预，这个点小朋友想努力那就先让她努努力吧。 小朋友没有弄到凌晨四点，她三点多一点就睡了，可她五点半就起床了，起来的格外艰难，但还是起来了。就在熬夜看监视器的pd想着她才睡两个多小时就起来，还不如通宵的时候，朴音离用行动展示她为什么不通宵。 糕点里除了土豆饼要煎其他都是要蒸熟的，要用厨房，再小心也会发出声音。 尽可能小动作的朴音离一直从五点半弄到七点也没吵醒大家，等郑有美起床看到她在厨房随口问她什么时候起来的，她就回说刚起。郑有美也没在意，后来出发去店里发现朴音离抱着个大箱子，里面摆满了已经做好的糕点，想起昨晚的事要问她的时候，看到同样发现不对的李瑞真摇头，也就没提。 这一天谁都没提这件事，倒时差睡得早的尹茹贞压根就不知道。她看到那些糕点还以为朴音离从首尔带来的，本来就是成品卖的糕点么，拆开之后再放在小碟子里跟做好的没什么区别。朴音离本来就带了很多行礼，她也就是没多想。 知情者没提，不知情的干脆就不知道，睡眠不太够的朴音离也没表现出睏倦，反倒热情的招唿路过的客人帮忙试糕点，得到的评价都很不错她就很开心，蹦跶的根本不像是只睡了两个小时的样子。让时差还没倒过来的尹茹贞感慨，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 精力充沛的年轻人等一天的拍摄结束回到别墅才露出一点疲惫，但也没抱怨什么，更没说昨晚她做了什么。 结束拍摄的众人在庭院里小酌，随便聊点拍摄敢想什么的，机器是固定的，没有站着拍的摄像，大家都围在一起喝酒，所有知情的人都在等着小姑娘开口。 此时已经不算是拍摄了，很大概率不会播，有酒么，节目是15岁以上可观看，为了青少年观众播出这个画面要把酒都隐藏掉，挺麻烦的。 第904页 pd在，作家在，嘉宾也在。 这一圈人里，只有尹茹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在现场的制作组的工作人员陆续全知道了，有人觉得朴音离挺辛苦，也有人觉得这么辛苦的场面多少有点装。不是谁带有恶意，而是都在这个圈子混，很容易会想歪，那到底是在镜头下做的事情，作秀啊，他们本来不就是在拍真人『秀』么。 就算是没想歪的人也在等朴音离讲，那没什么不能讲的啊，哪怕不是为了说我有多辛苦也可以讲一下。尹茹贞都在讲自己很辛苦啊，要一直站着，还要在大热天做饭，以尹茹贞的年纪，道一声辛苦，没问题。郑有美也在说辛苦，她主要是不太适应拍摄，累当然也累，但拍电影更累的都有过，还行，能接受。 李瑞真就不用多提，这位的嘲讽开关常年是开着的，怼节目组不是人就是常规操作。 参演嘉宾四人，三人都说辛苦，就剩朴音离，小姑娘也说辛苦。说没试过一天跟那么多人说话，还是陌生人要破冰，还得让人家尝她的糕点，其实有点尴尬，还蛮累的。 「还有呢？」憋了一天没提那件事的郑有美有点憋不住了，想引着朴音离说「别的呢？」 朴音离不太明白「别的还好吧，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大家都一直在忙，我就跑去试糕点了。」 作家和pd对视一眼，罗萤石先开口「你做那么多糕点不累吗？」 「你做的？自己做的？」尹茹贞诧异的看着朴音离「全是你自己做的？那么多呢，什么时候做的？」 动了动肩膀的朴音离感觉不太对，含煳的说「昨晚做的，也没多少。」 很明确知道糕点到底有多少的尹茹贞看向罗萤石「她这个工作量有点大吧，她一个人每天都要做那么多吗？」再看李有静「那她得做多久，睡不睡了。」最后再看向朴音离时就有些不贊同「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不要弄的自己太累了，身体要紧。」伸手点了点制作组代表「他们说的你也要有选择的听，不能人家怎么说你就这么做。」 被大前辈攻击的综艺黄金搭档很是无辜，刚想解释，朴音离先开口了，给他们解释「pd们没那么说，是我的问题，我担心这边的人吃不惯那些，想着先做出来让他们都试试。要是真吃不惯，我还准备了提拉米苏能直接改成提拉米苏，之后就不做那些糕点了。」 这个想法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讲的也算有道理，尹茹贞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她「下次不要这样，还是要顾忌身体。」 朴音离立刻点头，老实道歉「这次是我的错，给大家添麻烦了。」 想说你没必要道歉的郑有美左看右看欲言又止，李瑞真更直接「你年纪小，可能觉得我们是前辈，有顾忌。但前辈们没那么难相处，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直接说，不然你一个人辛苦那么久，我们也会觉得抱歉，好像事情都是你做了，你明白吗？」 干脆点头的朴音离表示非常明白，同时说「下次一定不会了。」 郑有美松了口气，她就怕自己说了，小孩子会多想，能这样就好了，摸摸朴音离的头髮「之后我帮你啊。」 仰脸笑出来的朴音离声音软软的说「好~」 这声『好』过去，事情结束皆大欢喜。 这段如果播出，朴音离的人设会多一个优点，但这段没播，头尾都掐掉了。观众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为了不让前后衔接不上，连朴音离拉客试糕点的那段都没播。 原因么...小姑娘说，妈妈会难过。 小酌结束，忙内起身送制作组的人出去，在门口道别前，朴音离问pd，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能不能别播。制作组的人一下就想歪了，刚才『和好』的场面不播，单独播她奋战一夜的场面就有点奇怪了，她倒是有了勤奋努力的名头，但前辈们很可能被误会成欺负她。 李有静皱眉望着朴音离「刚才那段不播，你在房间里做糕点的画面也不能播。」 「房间里还有一段？」朴音离慢半拍反应过来，房间里有镜头的，连忙说「千万不要播，都别播。」 换了站姿的罗萤石觉得这里面有故事，试探一句「为什么不能播？」 朴音离左右看看，怕这边也有镜头，门框上还真有两个，出门带着疑惑的制作组成员往没有镜头的地方走。等确定周围真的没有镜头了才说，那段要是播了，妈妈会难过的。 「妈妈一直很宠我，我练舞练的很辛苦，社长拍了一些画面给一个节目，那个节目播出之后，妈妈就有点不开心。」朴音离笑的有些尴尬，工作场合跟工作搭档说这个总觉得不太合适，但还是要说「她是没有直接跟我说什么，可我知道她心疼我，要是她看到我一个晚上都在弄那些，会难过的。」 这个回答跟之前，我怕糕点不合大家的口味所以想先做点试试看一样，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年纪足以给她当『父母』的长辈们沉默了，膝下已经有儿女的长辈们沉默了。 沉默的朴音离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可她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不能播那些画面也不行？那不是什么精彩到无法割捨的画面吧？ 罗萤石灵光一闪「你没有让别人帮你，是不是担心，如果别人帮忙，机器拍到了就一定会播出？」 朴音离犹豫着点点头「相亲相爱的画面通常都会播出吧。」她好歹也是录过综艺的人，只是一下没想起来房间里也有镜头而已。 第905页 pd还想再追问，作家先开口「我答应你，不播。」拍拍她的脑袋，揉了揉「回去吧，早点睡。」 秒速鞠躬跟怕作家反悔一样的小姑娘蹦跶着走了，仿佛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李有静望着她的背影跟把控剪辑的pd说「我可是答应了的，你别搞事情啊。」 「我又不是什么魔鬼。」罗萤石摩擦着下巴看着远去的朴音离「这年头还有这种孩子。」特别也太特别了。 同样觉得孩子过于特别的李有静笑看有女儿的爸爸一眼「羡慕吧，别人家的女儿。」 砸吧着嘴点头的罗萤石还真有点羡慕，同样羡慕的李有静捂着胸口「这要是我女儿多好。」 遥远的首尔，另一个『爸爸』被人半夜打电话吵醒，她女儿上热搜了。 「朴音离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单独加更以目前的工作量来说可能有点困难，一千一千的加应该也行吧？ ps：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没看到我的留言，再说一遍，我就是不写韩娱，不是什么都不写。以及，这文很长的，少说千万，目前两百万都不到，别着急，很久才能完结呢 感谢在2020-10-12 00:35:10~2020-10-12 23:2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l、温水煮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窘窘有神、joy啾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 354瓶；肖一 30瓶；qwert 29瓶；渊者 20瓶；沉迷美色、全世界都要喜欢木木子 10瓶；桑葚子 8瓶；尚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5章 2016年韩国最火热的新闻不是哪个明星如何如何了, 而是由梨花女子大学买卖学位引发出来的震动韩国政权的新闻，那才是整个国家都在关心的大事件。 这事为什么能牵扯到2017年正在峇里岛录综艺的朴音离呢？ 首尔和峇里岛时差就一小时，首尔快一小时。 清晨四点多, 朴音离被电话吵醒，先是李先稿, 随后是社长, 前后两人已经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也把她彻底弄醒了。再之后打来问情况的人她都是边洗漱边跟人家说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要再看。 洗漱好的朴音离出门准备去找制作组，不等她走到门口, 制作组那边已经来人了。事情有点复杂，任何综艺都不会想掺和类似的事情, 他们需要准确的答案，确定朴音离被牵扯其中的没问题。 朴音离无法确定她是否会出问题，因为问题本身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挑起来的。 别墅灯火通明大家都起来了，朴音离独坐小板凳，给围着她的一帮人讲前应后果。 话说初中时朴音离有一段时间是没有再当练习生的, 爸妈有心想送她出国，想当歌手也可以在国外读完大学再回来，又不耽误什么。为了让朴音离的履歷好看点，爸爸给女儿弄了个马术比赛的金奖。那个比赛从头到尾都是专门弄出来刷履歷的，正不正规很难讲, 算是民不举官不究。 问题就出在这个比赛上，轰动全国的傀儡女士的傀儡师的女儿用了同样的招数, 找了同一个公司，办了个差不多的比赛，拿到一模一样的奖牌, 以马术特长生的身份进了梨花女大。这件事在梨花女大掀起轩然大波，事到如今早就没人提了，弄出来的乱子早不是梨花女大学位争端那么简单。 可凌晨，朴音离参加那个比赛拿到奖牌的认证照片突兀的冲上热搜。热搜的帖子里详细罗列了同一家公司，一样的奖牌，比赛更是前后脚，相隔不到两年的信息。这种消息不是有心人放出去的，都没人信。但这种真实的事件让热搜上的朴音离被质疑，庆熙保送的资格是否也有问题。 朴音离的主要宣传方向里学霸只是其中一个人设，不是重点，因为她更多的时间都在拍电影，但那也是宣传过的。庆熙保送就是她学霸的证明，如果她牵扯到学位造假，那这档综艺就不用拍了，直接可以买机票回国。 这件事恶劣的地方在热搜是凌晨上去的，打的大家一个措手不及。不幸中的万幸是当初为了给朴音离定人设，安泰骏让小朋友把参加过的所有比赛都报备过，马术比赛是其中一项，她还特地说过这个比赛不能当真，是申请学校的招数。 小毛病一大堆的安泰骏在大事上超级靠谱，在朴音离蹲坐在小板凳上给团队解释的时候，公司火速在官网上澄清。详细罗列朴音离从回国读初中后所有的成绩单，包括最重要的证据，她去参加国家物理竞赛拿到金奖的证书，同时列举过往每个金奖都拿到了特招，这是惯例，绝对没有任何猫腻。 首尔的社长在砸钱买热搜找水军反扑，峇里岛的朴音离把前后因果都说的非常清楚，没有一丝隐瞒，连那个比赛确实有问题也说了。唯一的辩解是，大家都那么干所以朴爸爸也那么做，爸爸没有做坏事，不管从法律还是道德的层面都没有做坏事，只是做了普通家长会做的事情。 理论上朴音离可以撒谎，一推二五六更行，装不知道呗。到底只是个综艺节目，在这种事情上没必要那么坦诚。可朴音离想的是大家合作基本的商业道德要有，如果因为她这边给了错误的信息，导致节目组出问题，那如今撒的慌迟早会被拆穿，根本没意义。 第906页 过于坦诚的小朋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表示自己可以联繫教授证明，她的保送资格绝对没有任何猫腻。剩下的就看节目组的考虑，到底是让刚刚录制没两天的朴音离走人，还是赌一把把人留下，这需要商量。 节目组的人到一边商量去了，之前坐在小板凳上被『审问』的小朋友就被姐姐拉回沙发上搂着，郑有美摩擦她的后背安慰她不会有事的，有事也不是他的错。李瑞真去一边打电话回国问具体的情况，他那边还是有点关系能了解点细节的。 睡眠不足被吵醒的尹茹贞一直游离在外，他们聊他们的，她去煮咖啡。如今咖啡煮好，事情聊完，她把煮好的咖啡塞在朴音离手里让她抱着暖暖手，格外淡定的用经歷过大风大浪的底气跟小朋友说，这是好事，代表她红了，她红了，才会有人上门找麻烦，不红的连被找麻烦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独特的安慰方式把忧心忡忡的郑有美都逗笑了，也把本来也没有太担心的朴音离弄笑了。 大家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人老成精，尹茹贞在这个圈子沉沉浮浮五十年了，什么没见过。朴音离有没有学歷造假她不知道，说实话也不关心，她只知道这个相处时间不长的小姑娘，干不出来坏事。大言不惭的说一句，这年头的后辈人品如何，她一打眼也能估算个八九分，朴音离啊，标准的好家庭教养出来的好姑娘，家教和品性都不用怀疑。 本来是安慰小姑娘的一句话可把小姑娘逗的笑出来尹茹贞也是没想到，同样笑出声的郑有美轻拍了下朴音离的脑袋「你怎么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朴音离反手搂着比她还担心的姐姐的腰，跟她说「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 这话让老、少都不理解，『幼』就给她们解释，那真的不值得担心。 朴音离不是什么心大不担心，而是出于对事情的了解，确定自己不会出问题的不担心。 且不说她又没有用那个比赛获取什么东西，她是参加了比赛，比赛也确实有猫腻，可她进庆熙跟那个比赛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要不是这个新闻曝出来，她都不知道庆熙接受马术特长生这回事。 再说了，她也不是马术特长生啊，从来没有申报过，她参加那个比赛也不是冲着什么马术特长生去的，只是让履歷好看点而已。就算是真的去申请国外的大学，马术比赛也只会是她诸多履歷的一部分，不会成为重点，她又不是去上教马术的大学。 而且庆熙和梨花不一样，她参加的国家物理竞赛也不是什么野鸡比赛，不管是庆熙大学还是物理竞赛的组委会两者都会给她澄清的。庆熙大学就不说了，学校声誉不能毁，保送名单出问题，先头疼的是学校。 高端生源是要靠抢的，每年各大高校在各种国家级竞赛里抢夺生源都是大战，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名声一毁还得了。朴音离当初是被抢进庆熙的，不然她能去的大学多了选择面本来就广。她看重的是不用高考以及庆熙的后现代音乐系也是王牌专业，她的金奖还算有点份量才进的庆熙，就这也学了工科，就图个方便简单。 国家物理竞赛更会澄清，那个是牵扯到国际声誉的，金奖是可以参加代表韩国参加国际比赛。每年砸下去的宣传、力争上游的学生，包括牵扯到的各种培训机构和高校想要增加高考的学分的学生，这些人都会为她站队。没人想要把国家物理竞赛的牌子砸了，利益链庞大到想要搞她的那个人完全不能理解的地步。 朴音离敢肯定想要找她麻烦的那个人没有详细了解过她到底是怎么进庆熙的，不然不会蠢到想要找国家级竞赛的麻烦，那砸多少人的饭碗。说句不好听的，断人财路杀人父母，多得是人比她着急。往大了说光是为了名声仕途，教育署的人都会出来把搞事情的人锤死，国家物理竞赛是教育署承办啊，那种级别的竞赛出问题？从上到下都要查的。 搂着姐姐的腰也被姐姐搂在怀里面朝老师跟对方解释的朴音离没发现，她这边开头没多久，那边制作组的人就站过来了。为了防止年长的老师不理解，也怕女演员听不明白还特地给她们细细的解释。 「国家物理竞赛拿到团队二等奖都有高考加分，个人三等奖就行，我是一等，全国就四个。每年为了自己的学校能诞生一个一等奖，学校砸在我们身上的投入就是普通学生比不上的。我们有单独的老师，还会专门请名师来授课。为了能拿到三等奖，专门的补习班一个学生就能开出两百万的报名费，带出过三等奖的老师身价更是高。」 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被人攻击的朴音离能猜到的方向无非两个，一是她挡谁的路，有介于她还是个新人，概率不大。那就是圈子里更常见的，政治圈有人出问题就把有点名气还没什么背景的明星推出来挡枪。不管哪一个猜测是对的，朴音离都不觉得她会有问题。 「谁找我麻烦不应该这么找，弄错了方式。」朴音离掰着手指给姐姐们算「光是补习班的知名辅导老师，到我的高中学校，再到各家高校的生源大战，这里面牵扯到的利益链是很庞大的。我是不知道我被谁推出来扛雷，又为了什么事，但他们攻击我的点找错了，这条利益链上的所有人都会站在我这边，一两个想要遮盖丑闻的什么官员是弄不过的。」 第907页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掌声，朴音离诧异的转头，鼓掌的李有静给与夸赞「你可以啊，果然是学霸，很聪明么。」跟之前认识的小朋友都不一样了。 罗萤石也是这么想「你还有两幅面孔呢。」 眨巴着目前只有一副面孔上的眼睛的朴音离多少有些茫然「这是夸奖吗？」 听愣住的尹茹贞回神后直接总结「散场，睡觉。」 场子就这么散了，散的特别突然，散场前哥哥姐姐们纷纷过来摸头、拍肩，给出称赞，夸的朴音离持续茫然中，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既然大家都没当回事，那应该就是没事了吧？ 迎来清晨的峇里岛别墅里众人都在酣睡，工作日的首尔，大早上的，热搜一个接一个。 首先是凌晨空降热搜的朴音离马术比赛的消息，热搜维持不到一个小时，还没等熬夜的粉丝反应过来，宇宙之心的申明就紧追其后，被公司组织起来的粉丝和水军跟另一波水军和不清楚情况的吃瓜群众站成一团。由于反击过快，等到早上，两个都还在热搜上的消息吸引网民的已经不是马术比赛，而是另一个热搜。 权至龙的ins放了张朴音离骑马的照片，个人ins，大号，什么都没写，就一张照片。那张照片还不是热搜上初中的朴音离，而是近期的照片，穿着更随意，笑容也更好看，好看到对拍照的人比『爱心』。 大流量牵扯上女爱豆，谁在管什么马术比赛，大家更想吃瓜好吗！ 【我艹艹艹艹艹艹什么情况！这照片什么意思？！】 【我屮艹芔茻！】 【我tm，疯了吧！】 【姜胜允呢？！正牌老公呢？！我结又出丑闻了？！】 我结没出丑闻，权至龙在一分钟后删了照片，热搜秒速冲上去，关联词就是权至龙和朴音离，没多久，另一个热搜冲上去了，关联词是朴音离和姜胜允。 因为姜胜允发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但这次配文字了【骑马超帅~】 但这下就变成三人战争了啊！瓜多的都来不急吃，给个解释啊！ 而朴音离再次被吵醒，这次是车银忧打来的，告诉她因为权至龙上热搜的消息，顺便问一句，你跟前辈很熟吗？ 边打电话边刷热搜的朴音离特别无语，挂了电话就给权至龙打过去了，问他照片哪来的。 「问你社长要的。」 「哥！」 「吵死了，我困着呢，有事没，没事挂。」 「呀！」 「行了，说谢谢，改天请吃饭，挂了。」 韩娱圈，不对，是娱乐圈。所有国家的娱乐圈都有共识，想要压下一个爆炸的新闻最好的方式就是丢一个更爆炸的出来，网民的注意力秒速转移。谁还管上一个热门是什么，只想知道下一个好不好。 男女爱豆本来不应该有牵扯，女爱豆更是要谨慎靠近大流量，权至龙一个ins发的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再等姜胜允跳出来，就真的没人再管什么马术比赛了，等到早上九点各大机构上班，各家声明跟着上，什么丑闻根本没闹出多少风浪，再等姜胜允和权至龙一起拍了合照发ins，粉丝自动补充完整故事。 拿错手机、上错帐号、发错照片，随便路人挑，反正我家龙哥什么都没干，别过来挑事啊，谁过来都是碰瓷！我们家只是跟关系好的后辈一起的时候闹了点小乌龙而已，别搞事！ 粉丝们挨个澄清，尽可能想让这件事就这么平和的过去，别闹大。 朴音离无法平和，罕见打电话给社长发脾气，没这么做事的！ 她能理解社长想要把新闻压下去的想法，不过事后怎么解决，这种牵扯到丑闻的消息越早散场越好，可牵扯到权至龙算什么！牵扯到姜胜允就更过分了！姜胜允自己还在上升期呢，一个弄不好被拖下水，她有办法脱身，他就被牵连了，幕后到底是谁找麻烦还不知道呢！ 万一人家迁怒怎么办，换攻击对象怎么办！这都是事！ 安泰骏既然干了自然就知道她会发脾气，都相处那么长时间了，自然了解小姑娘是脾气好不是没脾气。这姑娘碰上自己出问题多半都能妥善解决，一旦碰到问题牵连到别人就不太能接受，也不知道是应该夸一句善良还是傻。但这个性格吧，也没办法说，自家艺人是个好孩子总比坏孩子好。 因此，社长也是难得好脾气的跟朴音离说这次是特殊情况，以后不会了。顺带戳一下事业心过于佛系的傢伙，你再红一点，地位再稳一点，这件事我们自己就能解决，如今要找别人帮忙还不是自己立身不够稳么，地盘不稳就需要别人带啊。 朴音离难得对社长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强词夺理！但事情都发生了，再纠结也没必要，她更需要知道的是「你去找他帮忙的，还是他来找你说要帮忙的？」 安泰骏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我找他的，平白无故人家干嘛帮那么大的忙。」他来找我能说给你听么，你要是被这种招给忽悠了，麻烦的是我。 这话朴音离有点不太信，因为社长找上权至龙，对方未必会帮忙，可是吧「我们能有什么资源让他答应帮忙？」 「我们当然是没什么资源让对方答应帮忙，但你们本来不就是朋友么，再加上我答应下次续约拍了两季的cf时，我们这边全程配合。」安泰骏半真半假的忽悠她「好歹有关系在，这对他也没什么损失，就帮个忙啊。」 第908页 朴音离还是觉得怪怪的，可要说权至龙自动找上门帮忙的话事情就不对了，那哥该不会还喜欢她吧？不应该啊。 抱着为防万一的想法，朴音离打了个电话给牵扯到这件事里的另一个人，问姜胜允「照片是我们社长给的还是至龙哥跟你商量的？」 姜胜允沉默半秒，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他「为什么你觉得是权至龙前辈找我商量的？」 这个称唿朴音离不太懂，叫前辈？不熟吗？不是一家公司的吗？更不懂的是「你反问我的意思是社长找你帮忙的吗？」 依旧没有正面回答的姜胜允笑问她「你觉得是前辈？为什么，你们很熟啊？」 熟不熟的都不太好说，总不能说那位也是告白失败的吧，再说朴音离不太信那哥是暗恋的类型，那明明是个玩咖，而且也不是认真喜欢她来着。 不好说的话不能说，能说的就是「我们合作过啊，我的出道作品认真算起来还是那哥的mv呢。」 「我听说前辈玩的....算了。」姜胜允不想给她自己在背后说人的印象，跳过这个话题「制作组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都解释过了。」 话题一转，再东拉西扯几句，朴音离就以为ins的事真的是社长找人帮忙，为此想再打个电话给权至龙，又想起他说困想着应该在睡觉，就发了条简讯过去。这次是为了说谢谢，以及下次有空一定要出来吃饭，她请。 困的要死还要听经纪人叨逼叨的权至龙收到简讯也没管经纪人，正大光明的看，他早过了被经纪人和公司挟制的位置了，yg目前的股价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他在扛，他发个ins怎么了。 收到简讯的权至龙几乎立刻就猜到朴音离应该是被她的社长忽悠了，不过他也不准备表功，就这么误会挺好的。那孩子看着傻其实挺聪明的，意外的敏感。要是朴音离知道他自己找上门要照片，这姑娘很可能不会再联繫她了。 按灭手机没给回復的权至龙耳边是经纪人的叨叨，心里想的是，那傢伙为什么不养鱼呢，他想在她的海里游一游，说不定能上岸。可她鱼都不养，水都不给喝一口，傻子。 傻子在录制现场刷了个学霸的人设，预告片里的多国语言在今天的录制里展现，有了之前的国家物理竞赛打底，罗萤石就很好奇，学霸忙内是不是什么都会。忙内表示纯属凑巧，她不会的多了，像糕点，就是突击。 说到糕点，今天陪朴音离一起揉面准备辅料的郑有美给出小忙内的新消息，朴音离在准备甜点师执照。这个消息吸引大家的好奇心，问忙内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考那个。 一天的营业结束，一群人回别墅开红酒有一次小酌，朴音离这次没喝酒，她其实对酒没什么兴趣。被问起执照的事就说，以前不知道上综艺需要那么多技能，现在知道了那就考一个有备无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这话让制作组的人得到艺人大面积吐槽，主攻手就是毒舌担当李瑞真，说这帮电视台的傢伙极其无聊，拍个综艺搞那么多事。如今已经发现朴音离新用法的作家想让妹子上，把李瑞真怼回去。朴音离往郑有美身后躲，她才不上呢，她已经发现了作家的险恶用心，她才不要怼李瑞真呢，哥哥人很好的。 人很好的哥哥在小酌酒局散场之后给了朴音离一个新消息，昨天那件事的后续，详情不清楚，但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圈里的人做的。换句话说就是朴音离被政治圈的人推出去扛雷的概率更大了，朴音离嘆了口气，世道艰难，转头就被人同样好的姐姐带来消息感到惊喜。 忙内的待遇真的太好了！ tvn有个系列剧《一起吃饭吧》，男主固定是尹斗骏，女主是拍一寄换一个女演员，如今准备要拍第三季，圈内招募。郑有美说本子是送到公司的，她刚好看到，要是朴音离有兴趣可以去试试看。以前不好说，如今她拿下了青龙和大钟的新人提名，虽然没获奖，但在电视剧的市场至少能从女二起步，找公司活动一下，女一也未必不可争取。 跟一帮大前辈一起工作的忙内真的是无敌好！ 朴音离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跟社长说郑有美提供的内部招募的消息，就被洗完澡来敲门的尹茹贞推荐了一个电影，有个项目组准备翻拍《海鸥食堂》，项目刚立项，导演都还没定下，她要是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大前辈从朴音离的发展方向出发，给她一个很稳妥的建议，如果她要维持所谓爱豆的设定，那她选作品的时候最好不要太标新立异，那会打破她身上的另一个标籤。翻拍的作品虽说不会太成功，但只要找准团队多半也不会太失败，当然了前提是团队好，别找草台班子，不然也可能出问题。 反过来说，如果她想要往女演员的方向正经发展，那爱豆那边能解约最好还是解约，限制太多了，还会拉低老派电影人，尤其是很看重出身的导演的观感。演员的地位越往上走就越避讳被大众窥探本人的性格，一方面是演员需要抱有神秘性，让观众专注角色本身，一方面也是越顶级的导演越不喜欢用大众性太强的演员，没格调。 「只有商业片或者是喜剧片那种会无所谓那些，但你如果只往那个方向发展，可惜了。」尹茹贞给她传了个号码过去，是制作人的联繫方式，拍拍她的肩膀「我就是个建议，你考虑看看，取捨之间不要强求兼得。」 第909页 同类的话朴音离听不少人跟她说过了，池明建每天拍摄都差不多要跟她说一遍。演的好说你去当爱豆就是浪费时间，演的差说就是因为你的心思都放在爱豆那里，总之就是当爱豆耽误你表演。但实际上，她除了去拍了个『我结』和两本杂志内页加一个cf之外，全程都在剧组，跟演员没区别。 朴海真说过，搭档的演员前辈们多多少少都说过，如今连一起出演综艺的前辈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被老师爱护的忙内有点想嘆气。 嘆气的小姑娘在隔天见到了鱼和熊掌兼得，还都吃的开的李有静作家。 这位在综艺圈登顶之后华丽转身去拍电视剧也创造了有线台的收视纪录，去年还出了个现象级的《请回答1988》就是她试镜没通过的那部。作品上线的成绩好的社长都懊恼，早知道硬塞也要把朴音离塞进去，哪怕只是露个脸演路人都行。 论地位，电影演员是圈内顶层没错，可论国民好感度，电视剧演员是远超过电影演员的。爱豆要的不就是国民好感么，路人盘啊。 朴音离在开店准备都做完休息的一小会儿功夫跑去跟作家取经，如何做到两者兼得。作家跟她说真实的人间两者没办法兼得，她也没有做到兼得，只是外界认为她兼得了。 「我早年，入行的时候就是冲着当电视剧作家入行的，还想过当电影作家呢。」李有静跟小朋友一起坐在面朝大海的躺椅上，话当年。 当年初出茅庐的李有静也曾经心比天高过，可惜剧本投一圈没结果之后辗转多处之后阴错阳差成了综艺作家，那时候就是混口饭吃，没想那么多。谁会想到以后能有现在的成绩呢，想不到的。 这边的故事讲起来，那边听故事的人就多起来了，人往这边聚，讲故事的人也就变多。这群人里能话当年的那可就太多了，尹茹贞就是一个，她的当年也是跌宕起伏；李瑞真直接说，他当年都没想过要一直当演员，入行就是好玩的， 前辈们都有当年，朴音离只有现在，她本打算等着前辈们把当年说完再聊当下，结果前辈们聊嗨了，当年都没说完就得开门营业。当下的故事再聊起已经是要关门的时候了，晚餐就在店里吃，都懒得回去折腾，饭吃完回去的路上聊起了当下。 当下的李有静当然是成功了，这一圈人里认真说起来都是成功者，哪怕是朴音离都是。圈子里真正没成功的是那些寂寂无名的人，那才叫没成功，能站在台前的都成功了。 成功的方法呢一半靠运气，一半靠努力，说不好哪个更重要，命运是很有意思的，道理谁都知道，也没什么所谓捷径可走。 「我是抱着失败了大不了再回头做综艺的想法做『请回答』系列的，也不是什么拼死一搏那种东西，更多是钱不缺名也不缺，就想为年轻时的梦想再圆个梦。」李有静插着口袋跟小姑娘说，她还真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能说，都是很平凡的。 当然了，她为那个作品准备了很多东西，再加上多年综艺锻鍊出来的经验，那些过往都成了养分，最后才创作出媒体夸张的叫出来的，不败的李有静，这个名声。 「可我失败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报导啊。」李有静笑言。 这个尹茹贞有经验「失败的时候哪会有人想看你的报导。」 李瑞真接了一句「这行不就是谁都追热门么。」 伸手指他的李有静望着朴音离「他的话是对的，这就是个追热门的圈子，热门就是观众想看的。可你的人生不是观众想看的啊，我们的人生都不是观众想看的，观众只想看最精彩的那个片段，你要做的就是创造那个片段就好。」 「演员啊，爱豆啊，包括综艺人，我们都在创造片段。电视剧几十集总会放完，综艺拍几年也会结束，电影更短，几个小时。我们人生中花费大量的时间都在为观众创造几十分钟、几个小时的片段，所谓幕后的故事，有兴趣的观众很少的。他们就算想看幕后也是冲着有趣的幕后去，而不是无聊繁琐，我们每天都在经歷，但没什么有趣画面的真实的幕后工作。」 朴音离隐约有些懂了，又缺了点撕破最后一层膜的灵感。作家的老搭档帮她撕破了那层膜，鱼和熊掌从来都不可兼得，但是鱼还是熊掌，不应该由别人去定义。 伸手在众人身前比划一圈的罗萤石笑看朴音离「我们这群人才会给台前的艺人分的特别细，你是拍电影的，她是拍电视剧，这个是综艺出身，那个是爱豆。我们细分是为了分工种，就跟这个是摄像，那个是灯光一样，工种不同，报价不同，拿到手的工资，要做的工作都不同。」 「可他们是不分的。」罗萤石胳膊一转指着路边的行人，放下手笑看忙内「对他们来说我们都是拍摄的人，对看节目的观众来说你们都是嘉宾。在电影院看电影的观众，看到的就都是演员，去演唱会看舞台，台上的人都是歌手。对观众来说，我们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喜欢谁才重要。」 「粉丝为什么喜欢一个艺人？歌唱的好，舞跳得好？搞笑，有趣，演技好？都有，但都不全面。即便是那些说喜欢一个爱豆人格魅力的粉丝也只是看到了艺人展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面，大家喜欢的都只是其中一面。你当偶像时，就是偶像的那一面，做演员就是角色的那一面，都是破碎的，一块一块。」 第910页 李有静笑着接上「既然都是破碎的，哪有什么两者兼得，我们在做的就是把破碎的东西拼凑在一起，创造新的价值。就像...」 「剪辑才是永远的神之手！」x2 作家和pd异口同声，说完又同时笑出声，笑容传染到整个团队，朴音离当然也是其中一个。 朴音离笑了，那层膜被捅破了，纠结了小一年的东西就这么随着笑声和海风消散，她想，能参加这个节目真的太好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打鱼和打猎从来也不冲突啊，都是猎人。 爱豆和演员也没那么大分歧，都在猎取人心，艺人么。 都是猎人。 都是艺人。 都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2 23:26:21~2020-10-14 00:0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s叔叔叔 30瓶；double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6章 跟一个好的团队一起工作是很舒服的事情, 朴音离目前长时间接触过的综艺团队就两个，不是说『我结』的团队有什么不好，而是『尹食堂』的团队太好了。 好到偶尔朴音离会忘记自己是来拍摄的, 更多是出来旅游，或者说是出来打工旅行。 说起来开餐厅是累人的, 要提前准备食材, 要招唿客人，要洗一堆碗碟, 还要打扫卫生，这些都挺累的。但这些是跟大家一起做, 不止是艺人，有时一天下来客人多, 制作组的人也会帮忙，帮忙洗碗碟，帮忙打扫卫生，到第六天的时候，连揉面都有力气大的摄像大哥帮忙。 因为朴音离不小心拉伤了腰, 那东西其实有点旧伤的意思。她之前练舞拉伤一直没休息好，拖拖拉拉的靠身体自愈是好了，可一累再加上不小心，又拉伤了。 彼时营业结束，朴音离收拾客人吃完留下的碗筷时碰掉了筷子, 弯腰去捡，一个蹲下起身的动作, 拉扯到肌肉，完蛋。痛感太突然，毫无防备的朴音离痛唿一声, 不到五秒就被包围了，一帮人冲过来问怎么了。 按着『老腰』的朴音离想要说没什么，但痛感还在持续，不用镜子她就知道自己的表情扭曲了，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扶着坐下，等她再解释不小心扭到腰，其他人已经不太信了。还是有经验的罗萤石问她是不是跳舞弄出来的旧伤，李有静也反应过来，常年合作的殷志原有同样的问题，殷初丁的腰那才是真残疾。 扭到腰这件事可大可小，朴音离自认为没问题就疼那么一下，有前车之鑑的制作组认为不能乱来。听了制作组科普爱豆都是满身伤痕站在舞台上的演员们心有戚戚，他们拍摄也拍的一身伤啊，虽说工种不同但情况类似。 随后尹茹贞拍板，让小姑娘别仗着年轻就作，到老了有他受的。揉面的活儿换人，一些小事情她再帮忙，大工作量的就别弄了。朴音离觉得自己耽误了拍摄有些顾虑，李有静和罗萤石轮番上场让她安心，节目的企划方向不是让嘉宾来吃苦的，这是个治癒系的节目。 按照制作组的说法，运营一个餐厅只是设定的其中一环，但整个节目未来的剪辑方向更多是偏度假风，为的是让首尔都市圈里的观众放下身心享受片刻的休闲，不然拍摄地也不会特地选海岛。要的不就是海风、海浪，悠闲自在么。 勉强被说服的朴音离没办法跟大家扭着来，能做的就是为自己增加技能，发挥超强的学习能力，学了哥哥会的那几款饮料后把前台做饮料的活儿给抢了，弄得李瑞真哭笑不得。就吐槽朴音离，这是在抢镜头啊，很不合适。 这话得到一群人的攻击，那明明是帮忙，哪是抢镜头，这节目哪有镜头可以抢，又不是真的拍经营餐厅的真人秀，谁的技能更好还有个竞赛名次的。 只是开个玩笑就沦为『众矢之的』的李瑞真就很无语，他那不是为了让小朋友多休息才说的么，但大家也是在开玩笑，在团宠面前就闹的他变成了团欺。 首次拍综艺拍的那么开心的朴音离在拍摄要结束的时候超级捨不得，她第一次有种拍摄要是不结束就好了的想法，可惜聚散总有时，终归要结束的。 要跟团队分离的小姑娘有些失落，哥哥姐姐们却已经习惯了分离。在众多叫着终于可以回家的出差职场人士中，朴音离的失落就得到了大家善意的调侃，李瑞真再次开启毒舌说又不是这辈子都不见了，这有什么好失落的。说完就被攻击，说他铁石心肠没有心，小姑娘眼睛都红了还怼人家。 眼睛泛红的小姑娘挺身而出维护哥哥，说李瑞真可好了，掰着手指夸哥哥就是嘴巴坏，但特别照顾她，给她榨果汁，还给她买伤药，为了让她多休息还把碗碟都洗了，超级贊的！ 被人怼，李瑞真无所谓，天生能怼过他的不多，他也怼人啊。但被人夸就有点不太习惯，数次想阻拦朴音离，也没成功，倒是在大家的调下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这段拍的很有趣，有趣到朴音离和李瑞真在播出后都有了cp粉，别误会不是爱情向的，年龄差距过大，这对是父女cp。表面傲娇内里温柔的老父亲，和阳光少女超会哄的小女儿。别说，意外的有萌点呢~ 结束了，机器关了，大家要回国了，朴音离在众人收拾行李准备离岛时给每个人送上了一个小礼物。每一个人，不止是嘉宾，是来到岛上参与拍摄的每一个团队成员。 第911页 她送礼物的方式很有意思，在大客厅的桌子、沙发上摆满了峇里岛的特产，莎笼、木雕、贝壳手串、造型特别的海螺等类似旅游纪念品的小玩意儿，然后跟大家说随便挑。那些不是她花钱买的，是她用糕点换来的。 钱包上交的女演员没有钱买礼物，但她之前每次做糕点都会做很多份，本来想着是怕不够卖，后来发现客人比想像中要少。第一天糕点做多了，丢了可惜，让大家吃吧又缺了点意思，糕点到底不能做主食。她就跟路边兜售旅游纪念品的小贩以物易物，她给糕点，对方觉得她的糕点能换什么就给她什么，给个花环也无所谓。 也因为能换东西，她就一直往多了做，反正卖不掉也可以去换东西啊。等到摄像小哥哥帮忙的时候也没减少分量，朴音离倒是想减少，但她去换东西已经变成一个常规情节，揉面多一点少一点，区别也不太大，就多做一点呗。 朴音离换东西的方法还挺顺利的，也不知道是有摄像机跟着还是她的笑容让大家愿意跟她交个朋友，即便碰上了语言不通人也没关系，笑容是全世界的通行证。总之她这些天换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说多值钱未必，小玩意儿，但观赏性还是有的，小贩的商品也是要卖钱的啊。 用糕点换旅游纪念品这事儿大家都知道，罗萤石还打算之后当个编辑点呢，但谁都没想到她攒啊攒居然攒了那么多，还把那么多都拿出来跟大家分享。罗萤石当即就想招唿摄像把这幕拍下来，还是更感性的作家拦住了，小姑娘不想在镜头下做那些，也不是为了镜头才做那些的，不然她不会特地在机器全部拆除后再招唿大家来，在机器拆除之前做不是更简单。 「难得的赤子之心。」李有静拍拍老搭档的肩膀「别让孩子觉得我们什么都想着拍摄，就这么着吧。」 罗萤石扬眉一笑「你还真当女儿了。」 当不当女儿，送礼物这段也没有被镜头记录，播出的节目自然就没有朴音离去换点心的那一段。没有镜头，客厅里就没有艺人和幕后工作者，有的只是工作结束后一起欢笑选礼物的工作伙伴。 朴音离的美谈也随着跟她接触过的幕后工作人员增多而开始往外扩散，这个圈子在台前夸一万句都没有幕后说一句来的真实。这些美谈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积攒的多了，就成了人脉，人脉迟早能变现。 小姑娘在一帮哥哥姐姐们的爱护下回国，飞机落地的隔天，她就接到了新的综艺邀约，是跟拍她的随行摄像哥哥推荐的，也是帮她揉面团的那个哥哥。 韩娱圈的工业体系很成熟，一档综艺节目除了核心团队，如pd、作家是固定的之外，摄像团队基本是外包公司。一档综艺通常是一个礼拜拍一到两天，同一个摄像不可能一个礼拜就只工作那么两天。同一个外包公司会跟不同的项目组，摄像是按工作量算钱。 小哥哥对朴音离的印象超级好，他给朴音离揉面的那两天，妹子出于愧疚围着他团团转，观感好的不能再好了，就给一个正好在找新嘉宾的综艺推荐了朴音离。还是个不错的综艺，收视率和话题度都还行，《我独自生活》这还是地面台的综艺呢。 可惜这次，安泰骏拦下了。 不是节目出了问题也不是朴音离出了问题，而是社长打算让solo的女艺人为成团做准备了。 去年火热一时的女子限定团体ioi于四天前正式宣布解散，解散演唱会全员泪洒当场。大合唱哭声一片，在粉丝眼中是非常捨不得，在各位成员背后所站的经纪公司眼中，就是热度即将滑落，必须在热度彻底消散前，抓紧时间正式出道。 限定团的行程安排在另一家制作公司和电视台手上，各位成员的经纪公司能挪动的时间很有限，合约没到期什么都不好操作。如今合约到期了，那当然是加班加点的准备出道曲，只准备单曲都无所谓，先把团队的定下，人气稳定住，比一切都重要。 朴音离就这么被塞进了出道组，一年的时间大家各忙各的，见面时间少，联繫也少，突然要重新变成一个团队还有点陌生。尤其是在另外三人已经有默契的时候，她的融入莫名就有些突兀，不管是舞蹈还是唱歌。 其他三人好像已经熟悉了另外一种模式，跟公司之前教导的不一样，跟原本由于大家都是从一家公司出来的偏向那家公司的风格也不一样，是另外一家运营ioi的企划社的风格。那个风格是朴音离不熟悉的，得重头适应，适应的不太好。 更让朴音离不适应的是，安泰骏给姑娘们的定位是夏日限定女团，出道时间也定在夏日，如果之后回归可能也会往那个方向走。主打清爽、性感，女团出圈标配，也是延续ioi的风格少女、青春还有点小性感。 朴音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她一直在拍摄，演员这个职业需要的是探究内心，要沉下心去研究角色，往艺术家的路线走。而爱豆是制式商品品，要的就是表面浮华，要酷、要绚、要潮流，偏偏不要太有个性，更不需要探究什么内心。 这一年，周围的人都是围着她转的，出单曲也好，上舞台也好，去拍电影也好，都是独自一人，团队也是围着她转。她的想法是核心，由她这个核心往外发散。但变成了团队，她既不是核心，想法也没那么重要，一切都要听安排，突然间就有点适应不良。 第912页 自我感觉出了问题的朴音离担心她是有点小成绩就飘了，努力跟着大家的脚步往前走。社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让自己沉淀下来，好找回当初还是练习生时想要出道的初心。可一共就四个人的小团队，平均每天至少吵两回，还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弄得她实在为团队的前景担忧，她们这个团能行么？ 一年多没怎么接触，朴音离的成绩到底让没让她飘不好说，但以爱豆的身份看，她的成绩远没有ioi的三位成员要高。 她们可是出道即巅峰，大热门。所有热门综艺几乎都上了一遍不说，年末还拿到了奖项。单曲出过、迷你辑出过，实体专辑都出过，一年内第二张迷你专辑都出了，演唱会都办了，所有能代表爱豆成功的活动她们都参加过了，如今再回头当一个即将要出道的女团？ 跟只出过一个音源，成绩还不怎么样的朴音离相比，另外三位成员的落差才是真的大。 早前就说过宇宙之心很穷，安泰骏是个把钱花在刀刃上的人，找制作人做歌他愿意砸大价钱，但练习室有没有地板这样的小细节则是能省则省。而这些小细节让吃了一年鲍生翅肚的姑娘们有点吃不下清粥小菜了，矛盾就这么产生了。 练习室里依旧没有地板，练习室也依旧那么点大，好长时间没组队的姑娘们重新练舞磨合默契度，一个动作不对就能吵起来。 按理来说被攻击的应该是朴音离，李熙京她们三个好歹成团一年了，虽然不是她们三人成团但默契度也比朴音离要高。事实上朴音离确实是更容易出错的那个，刀群舞什么捷径都没有就是硬练，练到有肌肉记忆了就不会出错。 可吵架都没有牵扯到她，因为还有个忙内垫底，闵宝儿犯错更多。 一个动作出错，李熙京再次开骂，朴妍丽已经习惯了，一言不发等李熙京骂完再继续。没办法习惯的朴音离，她第一次碰到队长开骂的时候莫名有种回到当初在sm，她们刚组队，队长找忙内茬的时候。多听两次就发现，跟当初还是不一样的，当初的忙内老实挨骂，如今的忙内胆子大了，心情好的时候就笑笑，心情不好直接甩脸色。 这么搞，能不吵架吗。 队长和忙内什么都能吵，舞蹈动作不对能吵，休息时间长短能吵，连吃饭点什么外卖都能挤兑一下。朴音离都不懂闵宝儿的胆子这么突然就能吞天了，更不懂朴妍丽为什么跟个边缘人一样，即不劝架也不掺和，就看她们折腾。 朴音离倒是想劝架，也劝过，可当时劝好了，扭脸又闹起来了，闹的她头都疼，也很无奈。 有什么好吵的，时间都不够了，有时间吵架多练习不好吗？！ 可她劝架的动作让双方都想把她拉入自己的阵营，闵宝儿拉着她说队长如何如何，李熙京拉着她说忙内怎样怎样，搞得她深深觉得，她还是不掺和的好，不然很容易里外不是人。 可......都要一起出道了，不掺和能行吗？！ 朴音离去找大姐取经，那两人到底搞什么，什么矛盾能一直这么掐。 矛盾么...说来也简单。 「人气，男人。」 「详细点。」 紧急通道里，朴妍丽叼着烟给信息滞后的队友更新妹子们掐架的原因。闵宝儿的池塘里养着一个二代，电视台高层的儿子。养的时间过长，二代耐心耗尽，忙内丢的鱼食也匹配不了胃口被养大的二代，二代头一扭就去找了队长。队长不知道二代是忙内池塘里的鱼，那个二代又长得人模狗样的，队长就有点想法。 「我打断一下。」朴音离觉得这个故事的走向不太对「这么狗血的吗？二女争一男？」 「你听我说啊。」朴妍丽抖着菸灰让她别打岔，那才不是什么二女争一男那么简单。 前情说明，二代是电视台高层的儿子，手上是有点资源的，多少有点人脉不是。李熙京看上的不是二代这个人，也没有要跟他玩感情游戏，就想着能借着关系多认识点人。可闵宝儿养着这条鱼为的也不是男女关系啊，沖的也是资源去的。一条鱼，就那么点资源，给了这个，那个就没有。 「她们抢的不是男人，是资源。」朴妍丽沖懵逼中的迪士尼小公主吐了个烟圈「这下不觉得狗血了吧，是不是很现实。」 愣愣点头的朴音离表示现实的她无话可说，就是觉得「那个二代有点惨。」妹子到头来都不是图人的。 「自己作的呗，那男的以为自己在玩小明星，被姑娘们玩了还挺乐呵，以为自己魅力无边让李熙京她们为他吃醋呢。」朴妍丽摆手示意不用管那个自己作死的男人，重点还没说呢。 这件事真正的矛盾点不是抢男人，甚至不是抢资源，而是双方都觉得对方在找自己麻烦，还是故意的。 他们家忙内的长相天然戳男粉的点，人气是上位圈，能排进前三的那种。综艺邀约如果不是团体都上，别人可能去不了但闵宝儿一定能参加。吃李熙京那种长相的粉丝相对少，队内人气排名是倒数，跟忙内相反，她拿到的资源是少得多的。 双方都想要更多的资源，谁都想要更进一步。 但李熙京觉得，她更需要，人气更低么。闵宝儿想的则是，与其分散资源不如集中到一个人身上，ioi迟早要解散的，等她们四人成团，她起来了整个团不就起来了。团队本来就是先主推一个，再带动大家，李熙京横插一脚，脑子有问题。换句话说，就是双方都觉得，对方只考虑自己，只在乎自己的发展，这不就闹起来了么。 第913页 再加上姑娘们之间牵扯到一个男人，不管那个男人代表什么，姐妹牵扯到男人就容易掐。彼此的年纪又都小，又刚好碰上了一飞沖天的是机会，说到底都有点飘了。要不然，闵宝儿也不会够胆子跟李熙京对掐，那可是姐姐。 伸手表示有话说的朴音离在她颔首后疑问「你呢？」 「我什么？我为什么不跟她们闹？」朴妍丽勾了勾唇，有点嘲讽也有些玩味「关我屁事。」 这话朴音离就听不懂了，大家都是一个团，不管是解散的ioi还是即将成立目前还没定下名字的新团，都是一个团队，怎么会不关她的事。 粉女团的，九成以上都是沖脸去的，要说李熙京的脸只有特定人群吃，那长相更平凡需要爆发人格魅力才能圈粉的朴妍丽粉丝人气更低，她是垫底进去的，到解散人气也垫底。大家在一个团，一年了，就自己垫底，朴妍丽早放弃ioi了，还不如回公司成团，四个人分同一拨粉丝，那才关她的事。 这个立场讲的朴音离也是无奈，一共出去三个队友，回来了各自带着各自的立场。到底是这个圈子有问题，她们那个限定团有问题，还是这三个人有问题？ 「总不能放任她们这样下去，要解决啊。」 「解决啊，闹到社长那里一人八十大板，什么都解决了。」 朴妍丽屈指弹飞手上的烟屁股，撑着膝盖站起来「这不是你我要解决的事，她们两再这么作下去，社长会教她们一个乖，没发现金玟宣这两天时不时过来盯着么，社长估计要爆了。」 「不是，闹到社长那边就闹大了。」朴音离按了按眉心「我们自己先解决好不好？我们是一个团队啊，彼此支撑才是团队。」 双手插兜的朴妍丽耸肩「我随便，你行你上。」 朴音离皱眉看着她，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嘆了口气「行吧，我试试。」 试试的结果是晚上练舞结束，朴音离叫住要走的三人，打车去了一个要关门的拳击馆，跟馆长包了一小时，之后教队长和忙内怎么带护具。确定两人的护具都穿戴好了，把懵逼的两人拉到擂台上，很光棍的表示，双方可以开战了。 这操作，过于神奇，谁都没想到，连朴妍丽都是懵的。 「来，别客气，照脸打。」临时裁判让双方选手可以动手了「街头打架的方式是不行的，头髮扯掉了不容易长，指甲要是划破脸更麻烦。以你们的力气有护具的情况下顶多青一块，不会有大伤，放开手脚。」胳膊一挥「上！」 上...个屁啊！ 三脸懵逼的姑娘们被迪士尼小公主的神操作弄的都不吵架了，先安抚小公主，这位怕不是疯了，这哪是她会干出来的事。 小公主表示，这是南韩传奇爱豆团队解决纠纷的方式，不过他们打拳皇游戏，游戏要是分不出胜负就直接开干。不过李熙京和闵宝儿大概对什么拳皇游戏没兴趣，那就真身上阵吧，护具都穿着呢，挺重的，使不上多少力气，更遑论受伤。 朴音离表示她不是在闹，有前辈经验的「我在神话李先稿前辈的公司待过，那哥说所有团都会吵架，人跟人相处就不会没矛盾。有矛盾就直接掐，比忍着忍着突然有一天集中爆发要好的多，那才是真正的完蛋。」 再次挥手的朴音离让因为护具都看不清表情的对战双方可以开始了「有什么不爽现在就打，照脸打最解气，谁赢谁说了算。」 李熙京刚想说她别搞事了，就听到闵宝儿问了一句「怎么算赢？」 「简单，谁趴下就谁输。」朴音离后退三步站在擂台边「开始吧。」 开始....是不可能就这样开始的。双方远远站着，先口头掐一波，什么我是姐姐，和你别跟她一起疯什么的。 朴音离也不管，随便她们，下了擂台找手机，还示意傻了半天的朴妍丽一起拍，这些都是黑歷史，哪天她们如果想搞什么退团的事情，就用这些黑歷史威胁一波，按照政赫哥的说法，神话就是这么延续的。 擂台上的骂战眼看越发激烈，李熙京都往前走了，好像真的要打起来了，边上站两个『记者』拿手机拍，这还这么吵得起来。 闵宝儿费劲吧啦的把头套拽下来就往记者那边砸「干什么呢！」力气不够，练舞都练一天了，头套都没飞出擂台。 稍微聪明点的李熙京没扯头套拆手套砸过去「拍什么！」手套稍微轻一点，飞的远一点，但也没飞出擂台。 朴音离一脸无辜的仰头看着她们「突然间，又团结了？」 「呀！」x2 两声怒吼，吼的格外有默契，默契的朴音离想给她们鼓掌，还不等三人闹起来，一直安静的朴妍丽突然笑出声。起初还是小声的笑逐渐变大，撑着擂台跳上去，不等另外三个反应过来，飞起一脚踹中闵宝儿，把闵宝儿踹的跌倒在地，傻了。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此话一出，李熙京迅速跑过来想拉架，转头被大姐敲脑袋，打的她一楞「你干嘛~」 「打你啊！干嘛！」 「呀~」 上去又是一下的朴妍丽昂首挑衅「就打你了，怎么了！」 李熙京按着脑袋惊诧的看着她「我怎么惹你了？」 「我tm才是那个有资格抢资源的好不好，你们两有我惨吗，成天叨逼叨，叨逼叨，叨叨的屁啊！」朴妍丽上去一脚就踢在李熙京的护具上「就你这样还想当队长，你有什么资格当队长，你是人气最高，还是年龄最大？队长要牺牲奉献你做到哪一个了？」 第914页 往后退一步的李熙京有点火了，没爆发，忍着「你是姐姐，我不跟你计较。」 「计较nm！」 「别过分啊！」 「过分怎么了！」 「呀！」 「呀？跟姐姐说呀？」 吵起来了，离打起来就不远了。在朴妍丽再次动手之时，李熙京反抗，擂台终于发挥了作用，闵宝儿蔫坏，抽冷子给一下，随后被两个姐姐组团压制，然后两者再对战。总的来说，朴妍丽吃亏更多，因为她没穿护具，但李熙京也收了手，又不是真冲着你死我活去的，更不是打拳击。 妹子之间吵架多得是上升到拳加相加是很少的，互相扯头髮的倒是相对多一点，但拳击擂台这种极其少。少到本来练舞练一天就够累了的姑娘们打到最后就是你给我一下，我再给你一下，更多的火力还是集中在相互谩骂，骂着骂着再上手，打累了继续骂。 如此循环n次后，一直被姐姐们压制的忙内大吼一声，这次是真不管不顾的动真格的，奋发不到三十秒，续航能力不足毫无意外的扑街，彻底放弃，认输保平安。非专业选手拍地认输求放过想找裁判救命时才发现，裁判消失了，这还打什么，找裁判啊。 裁判在屋外给当初告诉她，神话是如何维持二十年的哥哥打电话呢，哥哥被她的神奇操作逗的哈哈大笑，笑的话都说不出来，手机的通话对象转到另一个也二十年的偶像团队队长手上，虽然他们是时隔十六年重组，但好歹重组了不是。重组后的成绩还很好呢，也成为了新传奇。 殷志原也在笑，笑的话都说不全，问她怎么想出来这招的。朴音离给他讲『解题思路』，总不能让那两人就这么吵下去啊，朴妍丽的状态也不太对，莫名有种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的意思，可她们不是要结束了要解散，她们还没成团呢，这种心态也太丧了。 关于团队成员心态丧这件事殷志原还真的是个有经验者，他给朴音离的建议是，还是活儿少，精力太足，等精力都被耗尽了，就没得折腾了。朴音离其实也这么想，顺便给哥哥说，她最近的状态也不对，不知道是不是飘了。 「你那个不是飘了，是必经的过程，你跟别人是反着的。就是普通团队是先成团再单飞，你上来先solo了。自己一个人是肯定比成团好的，你的作品，你的发展方向，一个人都是更自由话语权也更大。团队就是需要妥协，你得削弱自己的稜角去配合团队，牙齿总会碰到舌头，磨合需要时间。」 「磨合是需要时间去解决的，你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又是公司硬凑的团队，彼此的感情基础很薄弱，没有经歷过需要彼此支撑的阶段，很容易就会散，我们当初就这么散的啊。红到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单飞，就散了。」 「不过打一架这个主意真不错，说不定打完就好了，出出汗发泄发泄，我得跟你学学。」 朴音离有心想说你们『老胳膊老腿』的就别折腾了，屋里折腾的满身大汗的姑娘们已经来找她这个『罪魁祸首』了。 姑娘们很狼狈，满身汗就不说了，妆也花了，髮型更是不存在，脸上还真的有伤。但三人非常团结的组团攻击朴音离，她的做法太坑了！哪有那么干的！ 「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方法，不然你们想一个。」朴音离才不怂，她被折腾小半个月了，她才是最烦的那个「你们再这么吵下去，我们干脆别成团了，浪费什么时间，各自单飞飞呗。」 迪士尼小公主难得发脾气，三人就讪讪的，但该说还是要说，那也不能让她们打架啊！这算什么！ 这什么都不算，一场擂台赛打完并没有出现青春片里流血流汗后握手言和的戏码，大家各自扭头走人，隔天一起被社长骂的狗血淋头。 脸上带伤啊，女爱豆脸上带伤，找死是不是！要是都不想活，那就一起去死！通通给他滚蛋，违约金一分都不能少，卖身都要把钱给他还回来！卖身要是没渠道，他提供！ 大魔王登场，扑腾的小鸡们集体缩水变成鹌鹑，乖的不能在乖，让干啥干啥，老老实实。 那这三人最后是怎么和好的呢~ 简单，也平凡。 排队从社长办公室出来的姑娘们耷拉着脑袋往前走，路过洗手间时，朴音离站住脚，左右看看「那什么，我要去洗手间，谁要一起？」 闵宝儿抢先举手「我！」 李熙京干咳一声「一起。」 朴妍丽抬头望天「去呗。」 女孩子们的友谊，和好就是从一起去洗手间开始的。 此后经年，等她们也成了后辈口中的传奇时，上节目被mc问，这么能坚持那么多年关系都那么好的问题，大家的答案就很有意思了。 负责总结髮言的队长表示「我们几个性格都还算不错，也沟通的来，相互都比较融洽，可能天生合的来吧。」 闵宝儿：没有黑歷史，谁搭理你！ 朴妍丽：把我丑照删了再逼逼！ 朴音离：微笑。 被封存在各自『保险箱』里的视频和照片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4 00:07:53~2020-10-15 00:0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肖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了 30瓶；黯、陌离在即 20瓶；尚一 1瓶； 第915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7章 权至龙 一场擂台赛虽然没能让姑娘们如同热血青春片里的主人公一样打完和好, 但还是给一起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别别扭扭和好的姑娘们带去一点东西的，给与创作者灵感。 地下练习室里，李熙京拿出笔记本给队友们放了一个小样, 问她们感觉如何。 小样是典型的edm，三十四秒, 要说有什么感想么...... 闵宝儿觉得「听起来有点熟...」怕队长误会, 先解释「不是像某首歌的熟，就是感觉, 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讲完觉得不对，这不还是『抄』的意思么。 队长倒是没觉得怎么样「街头霸王玩过吧, 春丽的背景音，我用角色的背景音垫的底音。」这东西不是抄袭, 顶多算取样。 按下播放再听一遍的朴音离想的是「有点上头，高频的滴滴滴滴那边。」看向作曲者「往hit曲的方向走的？」 不等队长开口，大姐起身走到众人面前，抬抬下巴示意队长再放一边，等到朴音离说的高频电子琴滴滴滴滴滴的时候, 突然双脚离地，八字往外腾空，双手握拳放在脸颊两侧，歪头配合着音乐，嗲嗲的叫了声「やった！やった！」话音落下, 双脚落地，下巴再抬。 「萌不萌？」 就朴妍丽站定的姿势和表情真跟萌没什么关系, 说是瞬间变脸都行，队长和忙内一脸囧，朴音离很捧场, 啪啪啪给大姐鼓掌。 「萌！」 以萌为卖点的闵宝儿抽了抽嘴角，怀疑姐姐搞黄色「你说的是やった还是いやだ，我还是未成年呢。」前后两者的读音很像，一个是『yatta』一个是『iyada』。前者是成功了的意思，后者经常出现在『a』字打头的片子里，翻译过来是『不要』也可以读作『yada』。 四人组，日语读写都无障碍，作为爱豆必备技能，大家都算过得去。这也导致忙内的一句话得到三位姐姐的围观，以及两位姐姐的白眼，朴音离捂着脸不知道要接什么。 翻了个大白眼的朴妍丽让未成年思想纯洁点，她说的当然是前者，重点也不是她说了什么，而是她做的那个动作，再次蹦跶给三人展示。舞蹈小天才表示这个动作如果编进编舞里可以作为记忆点，搞不好能出圈。 能出圈的舞蹈是有特定指向的，比如轰动一时的骑马舞，看着简单，好像谁都能做，有标志性，但实际上是需要技巧的。而这些技巧如果她们四个能练到腾空的高度都一致，那肯定有的玩，起码舞台效果可以期待。 作曲的人没想到舞都有人编了，有点心虚「我这个小样就昨晚弄了半个小时，你怎么说的像是要收录进专辑一样，是不是有点儿戏......」 「等下。」朴音离抬手打断她，起身招唿她们一起去隔壁，让队长带着电脑，绕到隔壁练歌房。 歌曲再次播放，这次朴音离坐在架子鼓前敲了一段经典的三四排，队长眼睛一亮，拿出手机就让她再打一次，电脑也报过去，现场收录混进小样里，等音乐再次放出来，两位『作曲者』一下就嗨了。李熙京拽过一把电吉他就塞朴音离手里了，嘴里哼着调子，鼓掌打着节拍让朴音离再来。 作曲的两人进入创作领域，技能点不足的闵宝儿戳戳技能点不在音乐的大姐，小声问她「音离姐还会架子鼓？」 朴妍丽诧异的看着她「迪士尼小公主什么都会啊，你不知道？」 「什么都会是什么意思？」忙内真不知道，还有点小不高兴「你们都知道？」就瞒着她？ 看懂她脸上表情的朴妍丽又想翻白眼了「她要不是没有自作曲，当初社长差点就给她安个音乐天才的名头了，她什么乐器都会一点，是不是精通我不清楚但都会。」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当初给她做人设的时候公司的群里不少人都说过啊，你没看群？」 群太多，朋友太广的社交达人常年闭群，讪笑「这样啊。」 朴妍丽懒得理她，招唿她走了，忙内边跟着她往外走边问去哪。还能去哪，练舞啊，能创作的做歌，没点亮作曲技能点的当然是去练舞，难道还闲着不成，要出道了！ 要出道了，就得定人设，她们四个都是出道过的『艺人』了，自身本来就有人设，如今成团也不是要彻底改变之前的设定，而是根据团队再细分。比如舞蹈担当定朴妍丽，主唱是李熙京和朴音离，门面么...... 「别看着我啊，我之前还行，现在....」闵宝儿勾着朴音离的胳膊转动椅子往她那边凑「看看她的脸啊，我们两」手在两人中间比划「这种情况，我当门面像话吗？」 安泰骏让她别吵吵，视线转向朴音离，这孩子的优点是没什么缺点，歌也行，舞也行，但都不是惊为天人的突出，但也没有短板。让她当主唱可以当，当主舞也行，可她的舞跳的还真没朴妍丽好，因此主舞就定朴妍丽。要说主唱，朴音离和李熙京各有各的特色，没有人能想朴妍丽一样硬生生压一头的。 至于闵宝儿么，跟朴音离正好相反，除了脸哪都是短板，唱的无功无过，跳的也就那样，但市场上就吃这张脸，朴音离的长相都没她讨喜。朴音离属于太漂亮，门面当然是能当的，可她要是当了门面，其他三人就都被压下去了。公司要做的是团，不是朴音离和她的伴舞们。 思来想去安泰骏还是把门面定在了心不甘情不愿的闵宝儿头上，一个团都有个主推，朴音离不需要公司给太多支持，那更多的资源就能放在闵宝儿身上。门面差不多就是主推，混这个圈子圈粉主要还是靠脸，这方面闵宝儿邻家妹妹的长相更讨喜，等这两人都出去了，剩下的自然就能跟着带出去。 第916页 定人设，定团队方向，开一堆会议，取了一堆有的没的团名，最后定了个最平凡的summer，夏天。宣传语，我们就是夏天，搞的有点像是什么庆典宣传语，姑娘们心里暗自吐槽一片，但比什么夏日限定啦，summerday啦，还有什么像是抄袭女孩日的各种名字要好多了。 凡事都要对比的么，对比下来，summer简直太好听了~ 什么都在准备，歌当然也在准备，她们出道是迷你专辑，预计收录五首歌，一首主打拍mv，其他都只有音源。制作人找了女团专家勇敢兄弟，光是社长打算拍mv就是砸了血本了，搞的本来做好暂停名为『春丽』单曲的李熙京不敢把歌给社长了，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朴音离有信心，不是有信心社长一定会答应她们的出道专能收录这首歌，而是有信心社长不会放着这首歌不用，就拉上小伙伴们一起去给队长加油助威找安泰骏了。 社长倒是没想到李熙京能单独做一首歌出来，本来就心虚的李熙京连忙说不是她一个做的，朴音离负责的编曲，作曲的部分也有她参与，词是四个人凑在一起写的。朴音离迅速澄清，编曲不是她一个人做的，求教了殷志原来着，那哥帮了不少忙，词也是，郑基石有帮忙润色。闵宝儿默默举手，表示她的词也找人帮忙了，beast的李起光前辈有帮忙修改。 这三个讲完组团看大姐，大姐默默吐出一个幕后作词人的名字，得到一众惊讶的视线，斜眼看过去，干什么，我就不能有朋友了？ 朋友什么的先不管，先说这首『春丽』，安泰骏听着觉得还行，有点上头，尤其是鼓点搭配电子音效的滴滴滴滴，不断重复的『yada』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跟着动起来，很有hit曲的潜质。 总的来说，能玩。 「你们找过来是想要放在出道专里？」 队长刚要说不是，李熙京抢先开口「您觉得合适吗？」 「主打不行，第二主打可以试试看，反正现在也还没定。」安泰骏说的特别随意「你们如果想那就放进去。」 李熙京再次开口「我们想，我们还想自己编舞。」 大姐的两个『想』让姑娘们茫然的走出了社长办公室，闵宝儿都是恍惚的，就这么成了？李熙京也很恍惚，社长是不是太随意了？李熙京一点也不恍惚，战斗力满格，要是编舞弄得好，或者这首出圈了，那她在队伍里就算真正找到定位了。 朴音离...怀疑社长在搞事情，太容易了啊，容易的像是社长对专辑不怎么上心一样，随便她们折腾。 不管是容易还是困难，作曲的李熙京和负责编舞的朴妍丽两人战斗力都飙升，齐齐压榨剩下的两个，练习练习练习再练习，要练到睡觉说梦话都能准确的哼出音调，梦游的舞蹈动作都不能错的地步。忙内以头抢地，朴音离水深火热。教练们都太魔鬼了，魔鬼到夸张的地步。 夸张的地狱练习量让朴音离在朋友圈销声匿迹，再次出来活动还是因为《尹食堂》播出了，节目组要录制导演版，她去参加录制。随后硬挤了一丢丢的时间跟权至龙碰头一起吃宵夜，她欠这哥的饭拖了好久了。 宵夜的地点约在了权至龙一个朋友的店，如今朴音离早就不是无名氏了，也面临着团队出道，此时一点绯闻都不能出。要不然倒霉的不止是她还会拖累整个团队，所以吃饭的地点越私密约好，朋友的点就是最好的。 提前到的权至龙边刷着最新一期的《尹食堂》边等朴音离来，他们也许久没见，隔那么久再见到本人，权至龙对出现在面前的人很是惊讶「你又长高了？！」说完就开嘲讽「你再这么长下去没人要了我跟你说。」 开门被暴击的朴音离也是无语，边拖鞋上榻榻米边给自己挽尊「我没长高是瘦了，最近不是在为出道练习么，吃的又少，瘦了小十斤呢，瘦，看着高而已。」她拒绝长高！别扯！ 上下扫视她的权至龙看她脱下外套后纤细的四肢，腰细的可以去评蚂蚁腰的比赛了，再往上......撇撇嘴「你完了。」 朴音离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沉默半秒，抄手就把风衣砸过去「呀！」 一把抱住外套的权至龙朗笑出声，衣服丢在一边，招唿羞恼的小朋友做到他边上来，看她不过去要去对面把手机屏幕对准她，示意他在看她的节目呢，赶紧过去。噘着嘴不太乐意的朴音离磨磨蹭蹭的靠过去，盘腿跟他一起看节目，边看边聊。 餐点不用点，店家看着上，朋友的店么，他们也不是就为了吃饭的。 这期放的刚好是朴音离扭伤了腰，节目组没玩煽情的招而是用搞笑的方式一带而过，没有特意渲染劳累。权至龙双击屏幕暂停，眼神从腰往上挪，让她解释一下。朴音离不觉得有什么好解释的，跳舞的爱豆谁还没受过伤，受伤之后没时间等痊癒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么。 皱眉斜了她一眼的权至龙也没多说，这个确实不好讲，劝什么照顾身体的话在他们这一行没必要，因为那不是他们能控制的，朴音离目前的阶段就更控制不了。节目看的不高兴手机就被主人丢在一边，正好服务生敲门上餐和酒水，权至龙看桌上只有酒，问朴音离要不要喝别的，看她摇头也就算了，但也没给她喝酒，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喝茶。 要朴音离自己说也不想喝酒，可两个人吃饭还是为了感谢之情『马术热搜』的事，那就没道理让权至龙一个人喝酒，伸手就想给自己再拿个杯子。权至龙摆手示意不用，说自己也不打算喝，理由是，他开车来的。 第917页 两个人吃饭让一个人喝酒是不合适，但两人都不喝那就无所谓了。 捧着茶杯的朴音离以茶代酒谢过之前热搜，抿了口茶当这事过去的权至龙问她出道准备的如何，听小朋友吐了一堆苦水，听的乐呵呵的，实际上压根也没在听。手托着下巴撑着桌子望着滔滔不绝的姑娘，时不时应和一声，眼神很专注，但大脑是放空的。 权至龙很累，他快三十个小时没睡了，也不是完完全全都没睡，而是迷迷煳煳的都没有睡踏实。睡不踏实的觉比没睡还累。 巨星刚从米兰时装周回来，为了韩流帝王、时尚王者的称唿，他几乎跑遍了今年的春夏时装周。到处飞，到处拍杂志，到处参加活动，到处见人。场子类似，人也类似，要不是每场的品牌logo都不一致，他都会搞混自己在哪。 太累，心累，身体更疲惫。 在仁川机场落地开机后，同样疲惫的经纪人跟团队说大家这几天辛苦了，可以休息一天回家陪陪爸妈找找女朋友什么的，权至龙反射性想到了朴音离。简讯就这么发过去，内容是你欠我的饭该还了，发过去了对方许久没回，他才想起来那孩子在准备出道呢。 他本来都到家了，洗了澡换了衣服，助眠的香薰都点上准备睡觉了，朴音离的电话到了。说是她在录制，大概十点多结束，可以见一面，问他还约不约。 权至龙当时想说不约，想说困，想说累，想说改天，想说下次，可他说出口的却是「正好我也有点事，差不多也是十点多散，你结束了电话我。」 就这样，困的已经不行了的人爬起来，开了ipad追着姑娘的综艺，重新换衣服，重新出门，定了饭店，到达包间。刷着让人放松的随时能睡过去的综艺，等着朴音离打来电话说她那边结束了，再跟她说「我也要散了，这附近有个朋友开的店，我把地址发你。」 综艺已经追到了最新一期，那孩子推开了门，腰肢突然就塌下去，肌肉莫名的就松弛了。好像精神或者灵魂也是松弛的，松的所有的疲惫都涌上来，他好累啊，累到...累到...累到... 「朴音离？」 「嗯？」 「让我靠一下。」 伸直腿的权至龙往她肩膀上倒，倒的朴音离觉得怪怪的，刚想避又被他拉住了胳膊，耳边是一句「你继续说，我就靠一下，头疼。」 朴音离想说头疼就散场啊，也不是非得吃这顿饭，但他貌似真的不太舒服的样子，也没强求。挪了下姿势让他靠的舒服点，在他问你们出道曲如何的时候，继续接着说出道曲的问题。 她们的出道曲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是口水歌，就是大众性肯定没问题，但有多好很难讲。要朴音离说，还不如把《春丽》当主打，但社长估计不会答应，原定的出道曲好歹有勇敢兄弟的招牌在，再怎么随意也不能用李熙京的歌当出道专辑主打，那也太随意了。 说到社长太随意，就聊到了《春丽》再说自己搞不懂社长在想什么，低头想问，发现对方眼睛都闭上了，愣住。 试探着伸手想推他的朴音离手刚伸过去就被闭着眼睛的权至龙握住了，刚想抽回来却听到了让她忘记手在人家手里的话。 「你们一定能红，因为你们能红，所以出道迷你专辑做的怎么样不是重点，确定你们的商业价值到底在什么程度是重点。」 「怎么讲？」 疲倦让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多了几分磁性，语调慢吞吞的，用漫不经心的态度展现有智慧的男人的性感，大脑的性感。 朴音离的团队是一定能红的，没有第二种可能的一定，区别只在于红到什么程度，能给公司创造多少利益。她们本身就红了啊，不管是朴音离还是她的队友们，她们本身就红了。 ioi就是大热门，解散才两个月，粉丝一个都没少反倒带着对团队解散的留恋，那些情感会转移到再出道的人身上。李熙京那三人在上个团队的红利还没消散呢，至少能吃到年底，这波是可以肯定的。 再说朴音离，她在大众的认知度里已经在慢慢改变了，『我结』上了，『尹食堂』也上了，她在『我结』里多多少少都表现过自己想要站在舞台的想法，姜胜允也帮她巩固了设定，再加上她在最后分别时很羡慕姜胜允能发专辑。那就是在告诉粉丝，我需要支持，以爱豆的身份被支持。 年初『马术热搜』明面上是坏事，暗地里却是能证明她红了的证据，说句不好听的，她要是没红也不会被推出来挡枪。 作为女演员的朴音离红了，路人盘是很多三线乃至二线女团的边缘成员都比不上的，作为爱豆的三位队友们红了，那是超一线的团队，忠实的粉丝已经培养出一批人了。 路人盘有，死忠粉有，两者叠加早场的效果远大于一加一，那是成倍数增长的。因此，她们只要出道，就一定能红。在肯定能红，成绩不会太糟糕，甚至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基础上，公司为她们准备的出道专辑就不是按照新人出道的方法操作，而是要先把地盘抢下来。ioi那么多人，最先出道的就最先收割红利，慢一步，就慢人一步。 抢地盘追求的就是速度，可追求速度也不能让专辑变成粗制滥造的东西，那是本末倒置。此时团队成员有自己的自作曲，编曲也是成员，词是大家写的，舞更是成员编的，不管这首歌最后的成绩会如何，收录到出道专辑里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光冲着为什么都是成员做的，粉丝也会买单。 第918页 「孩子们有时是很盲目的，一首歌到底好不好听需要鑑赏能力，专业人士的评价在粉丝眼中不值一提，夸就说的都对，骂就是不懂欣赏。」权至龙捏着她的掌心，慢条斯理的告诉她「对爱你们的孩子们来说，自作曲是带着光环的，是你们才华的证明。为了证明你们的才华，就算是掏空钱包彻夜通宵，他们也会把音源的成绩刷上去。」 「路人听歌都是听榜单，榜单靠前他们惯性也会点开，再加上你的路人盘大，只要不是难听到一定程度，大家多少会给点面子，爱屋及乌就是那么个意思。音源成绩好了，歌谣节目拿到一位了，上的综艺多了，红了，说好话的人就会更多，再给出评价的人不管是专业还是不专业，说坏话都会变成是别人嘴里的酸话，是蹭热度，倒是话语权就在你们手里。」 「这个圈子拼的就是话语权，有话语权的人就是王，规则都是国王定。你们社长目前在做的是尽可能快的帮你们抢下话语权，那也是他的话语权，只要地盘能抢下来，能向市场证明你们有商业价值，先捞一波走把先期投入转回来。回血的钱，才是真正为你们考虑艺术，考虑团队定位，考虑如何成为一个不败的女团的时候。」 「你现在要做的是等，等着下半年或者是明年年初，看你们社长让你们怎么回归。如何你们的成绩足够好，但他还是让你们出迷你专辑，那你就准备好要找下家了，你们社长只想赚钱不是真的要做团，目光短浅看不到未来。如果你们第二张专辑是正规专，那你就可以跟社长提意见了，想跟什么样的音乐人合作，想要什么样的风格。」 权至龙困了，很困，困的毫无遮掩的在小朋友面前说这个圈子一切向钱看，没人聊梦想。梦想不过是被包装出来的商品，包的光鲜亮丽也是为了让定价更高昂。 但凡他再清醒一点，他都不会跟朴音离说那些，干什么要跟这孩子说那些呢，就让她开开心心的追寻梦想不好吗。 可他很累，疲倦的身体松弛的精神，让他的攻击性显露无疑，那是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出来的本能，也是一种惯性。数年如一日的惯性是巨星非常清楚，他们面对公司即要当合作者，最信任的合作者，也要警惕防备公司。 艺人和公司相互依存，也互相吸血。练习生、小艺人吸公司的血让自己成长，长大了公司就会吸他们的血去餵养新生代，这是轮迴的机器也是商业模式。 在权至龙的观点里他不应该跟朴音离说这些，这孩子不傻的，很聪明，把黑暗面告诉她，她吸收了，光明的部分不再了怎么办呢。可他说了，没什么防备的就说了，说完了也没反应过来不应该说。 说完了，得到回应了，愣神许久，笑了，他好像误会了这孩子呢。 此前没有人跟朴音离说这些，就算是李先稿对待她也是慢慢教，跟权至龙有点类似，不想让她看到世间的险恶，就想让她维持现状就挺好的。时不时又会担心世间太险恶，要是什么都不教也不行，那就只能碰到事情了再一点点来。 这次朴音离没去问李先稿，事实上要不是权至龙约她，她谁都不会讲，她没觉得那是什么大问题。偏偏遇到了权至龙，随口说出来得到了新的知识，被打开了新的大门。 门口是更广阔的天地，无所谓善恶好坏，那只是片新天地。 而给她创作出那片新天地的人......朴音离扶着权至龙的肩膀把人推开，在他问她要做什么之前，扶着他倒在她的腿上，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这边几点关门，关门之前你可以睡一会儿，服务生来了我叫你。」 「嗯？」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很累。」朴音离无声的嘆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搞不好做错了，也想错了「下次，下次我就知道了。」 这话权至龙起初没听懂，连她的动作都没弄懂，但不妨碍他调整姿势让自己躺的舒服点，再问她「为什么觉得我很累？」 「什么都看的很清楚，还是不停的往前跑，无非是因为不敢停下来。担心停下就是在倒退，身后追赶的人太多，多到停下的瞬间就会被人超越，你追求的那些让你很累，对不对？哪怕你很想要，哪怕你是自己想要攀爬山顶，哪怕你已经站在山巅，但山顶的风太大，吹得你得很努力才能站得稳。」 朴音离低头膝盖上的人，现在才发现他是带妆的，浅浅的一层，不仔细都看不出来，但他是带妆的。这个人带妆跟她见面，那么淡的妆不是拍节目，那么淡的妆只是为了来见她时不要太狼狈。 那番话出现的太突兀，毫无徵兆，权至龙想要说点什么，想要开个玩笑，想要讲酒都没喝你怎么就说醉话了，可他说不出来。枕在脑后的腿让他说不出来，脸侧柔软的棉布触感让他说不出来，眼睑感受到柔软让他说不出来，鼻尖若隐若现的香气让他哽住了喉咙。 权至龙沉默了，朴音离有话要说。 「我做错了是不是，不管是面对你的告白太过轻易的拒绝，还是持续跟你联络都做错了对不对？你喜欢我，之前有几分我不知道，现在是很喜欢吧。喜欢到愿意把那么倾慕藏起来，想要维持朋友的关系，想要长久，想着来日方长。」 「之前马术热搜的事情不是社长找你的对吧，是你找社长的，明明知道后面牵扯的事情搞不好很大还是去找社长了，为什么呢。是有信心你站的高度已经能承受疾风骤雨，还是即便知道那些事未必能伤害到我也捨不得？你真的很喜欢我对吧。」 第919页 朴音离的声音有些失落，无心之过也是过，她没有好好的对待这个人的感情，她自以为是的觉得玩咖哪有真心，还想着他只是好玩，有那样的想法本身就是错的。错误的想法，错误的行为，她做错了。 依旧沉默的权至龙等着她把话说完，等着她说再也不见，等着她说，哥，我真的不喜欢你，你会遇到一个好姑娘，亦或者，你是一个好人。 都是这个路数啊，这孩子之前就是这样，发了一张让他无法拒绝的好人卡，再之后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适了。除了来日方长他别的什么也不能做，这傢伙啊，真的是个渣男杀手呢，专门克自己。 奇妙的是朴音离没说那些，她没发好人卡，因为她觉得好人卡已经没用了，她给了权至龙另外一个选择。 「我从没想过我的男朋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节目上被问理想型也是说善良那一类，可如果你要成为我的男朋友的话，如果你想那么做的话，我们双方都会很辛苦。」 「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只能肯定不是没有我不行那么夸张，哪怕很喜欢很喜欢也不会，你有自己的国度，你是自己的国王。你的女朋友得在你的王国里生存吧，顺着你，依靠你，等待你，你会给她加冕成为你的王后，但她得在你的王国里生存。」 「我不行的，我能接受的极限是我们各自的国土有一部分接壤，在接壤的国土里，我们配合彼此。可我没办法顺着你来，搞不好我还会让你顺着我来。我们是朋友，我不介意你抽菸喝酒跟女人玩，那是你的事，我只是朋友。可我们是男女朋友，抽菸喝酒跟女人玩在我这里都不行。」 「我其实也不喜欢纹身，我也不喜欢男孩子咬指甲，我不喜欢男孩子随时随地都在撩别人，更不喜欢男孩子把感情当游戏。我这样的姑娘，只当朋友，当爱慕者，哪怕是喜欢我的人，都会觉得很好吧，我本来就很好啊。可我这样的姑娘如果真的恋爱，会很累的。」 「我对待感情很慎重，慎重到想要游戏人间的你会觉得有负担。我对爱情有甜蜜的幻想，我需要幻想成真不然我宁可不要。在我的幻想里我的恋人正直、善良，端正，容貌从来都不重要，长的过得去就好，但他得是柔软的，温和包容，能爱我，能爱这个世界，能...」顿了顿「向阳而生。」 那口气嘆了出来，朴音离挪开了手低头望着爱慕者的眼睛「我爱的人应该是一棵树，温柔敦厚，向阳而生。因为我也会是一棵树，期待阳光雨露，向阳而生。而你...」抿唇轻嘆「你爱的人更适合做一朵花，鲜嫩欲滴，惹人怜爱，她会仰望你，你是她的小王子，她是你的玫瑰。」 「可是哥，你有一片花园，玫瑰只能让你短暂的停下脚步，你迟早会被其他的花朵吸引。事业，音乐才是你的王冠是你永恆的恋人。我们如果在一起会很累很累的，我会很累，你也会倦怠，或早或晚都会。」 朴音离缓慢的弯腰靠近他，近到只要他微微抬头就能亲吻的角度，让他选，接下来的路他们要怎么走。 「你确定要为我这棵树，放弃你的花园吗？那么一大片奼紫嫣红的花园。」 有那么一瞬权至龙想赌一把，赌他能跟这个女人永永远远，一辈子就只有她。只要她这一棵树，去过向阳而生的人生。 可那只是一瞬间，毫秒之间，毫秒过后，他怕了。怕自己辜负这个人，怕自己伤害她，怕，她会在他的花园里枯萎。 「朴音离？」 「嗯。」 「我要是真的抬头了，你敢不躲吗？」 朴音离没说话，浅浅的笑开，眉眼弯弯，唇瓣诱人。 权至龙也笑了，笑着用食指抵着她的脑门把人推回去。 她敢，他不敢。 翻身坐起来的权至龙抬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口气吐出去的时候真的是把身体里所有的气都吐出去了，放下手望向搞不好是天生海王的傢伙，真心好奇「我要是真的亲了，你怎么办？」 朴音离歪头笑了「你不会。」 「那么肯定？」 「当然。」 「哪来的信心？」 「你是好人啊。」 「除了好人卡呢？」 「你捨不得。」 「...切。」 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你就捨不得伤害我。 你如果只想玩，那我们何苦为此浪费时间。 朴音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5 00:07:53~2020-10-16 00:0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s叔叔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筱 30瓶；双黑夹心 8瓶；摸摸头 5瓶；梦色晓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8章 朴音离红了, 或者说『summer』红了，可以说是预料之中，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外。 这个团会红所有人都知道, 不对，应该说是刨除为出道忐忑不安的姑娘们, 其余人都能肯定他们会红。理由就像权至龙分析的那样, 这是一个团队所有成员本来就已经红了的团，再出道理由不红的。 谁都知道她们会红, 但谁都没想到她们爆了，爆炸的爆。 农历七月七, 2017年8月28日，盛夏。 同样过七夕的韩国在这一天没有迎来节假日, 迎来了『summer』的出道，这个夏天女孩子们给韩国歌谣界重新定义，什么叫怪物新人。 第920页 从迷你专辑预售其实就有一点要起风了的意思，预售的数字非常好，但圈内没太在意, 连安泰骏都没觉得那个数字有什么。即便近万的数字对新人团来说能开香槟了，但她们不是新人啊，从企划开始公司就没把她们当纯粹的新人，以原本积蓄下的粉丝量来说，预售的数字也就是不错, 还可以，香槟还得等等再开。 提前半个月预售的迷你专辑, 在出道的前一天还是九千近万，出道舞台当天，粉丝集中爆发。分不清楚是ioi解散带来的余韵还是朴音离的路人盘就真的好到这样, 总之四个在『出道』前就已经各自有不止一个个人站的姑娘们，享受到了四家粉丝联合送给她们的出道礼物。 专辑开售当天一下冲到了三万的销售量，这个数字把安泰骏都惊到，更是惊呆了一众等着观察现象级女团ioi解散后各自成员战斗力的其他经纪公司。所有得到消息手上还签了同团成员的企划社，紧锣密鼓的催促团队，赶紧让团出去，再不出去，粉丝红利都被吸干了！ 出道第四天，《春丽》打歌舞台的第一天，音源爆了，直接沖顶的爆。 有意思的是沖顶的不是勇敢兄弟为专辑做的第一主打，而是由李熙京作曲，朴音离编曲，朴妍丽编舞，四个成员作词，一起创造的《春丽》。第一主打也进了前五十，很好的成绩了，朴音离当初的单曲还没进前五十呢，但跟《春丽》一比，就差远了。 朴音离大半夜的被忙内一个电话吵醒随后听到一片尖叫声和我们登顶了的消息，人是懵的，突然被巨大的成功砸到脑袋上的懵，甚至还有点不相信。回神后想的第一件事不是跟着忙内一起叫，而是觉得权至龙简直帅炸天，这他都能预料到。 并没有神棍技能的权至龙还真没预料到她们能爆，只是按照逻辑推会红而已，但这个不重要，爆了才重要。 姑娘们爆了，出道第七天拿到第一个一位，刷新了女团最快难道一位的新纪录，也刷新了所有人对待她们的态度。 打歌舞台她们有自己的待机室了，妆发不用大清早爬起来去美容院折腾一圈再往电视台赶，她们有自己的造型师了。造型师出现，保姆车就跟上，连助理都多了一个，cf的合约也在接洽。 九月，首尔的夏天还没过去，属于『summer』引爆的夏天才刚刚开始。 音源登顶了，『春丽』编舞中最特别的腾空跳『yada』成为新的流行，打歌舞台拿下第二个一位，各种社交平台陆续有人上传模仿视频。歌就这么出圈了，大街小巷都在播这首歌，公司迅速调整方向，《春丽》开始发力。 安泰骏这次非常捨得砸钱，什么地铁、公交、电台节目，能上的宣传都上，务必要让整个首尔都是这首歌的声音。拿下第三个一位的姑娘们开始在各大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奔走，几乎所有的节目都为她们敞开大门，欢迎光临。 朴音离从没那么忙过，忙到真的没时间睡觉，别说是在几大电视台之间跑，上午在首尔，下午在釜山，晚上又进了军营义演，折腾一天再回首尔进棚录制综艺，录完上飞机直飞济州岛准备早上的商演。 她从没那么累过，累到随时好像都能倒下，站着睡着绝对不是什么形容词，累的她根本感受不到什么叫红了，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连轴转。从这边跑到那边，从那边再跑回这边。 笑容变成了面具，只要下了车，面具就自动戴上。同一个笑话讲一百遍，同一个舞跳一千遍，同一首歌唱一万遍，唱到完全疲惫，跳到身体自动有记忆，笑到笑容这个表情成为一个模板。 solo出过道的朴音离完全没有预想到成团出道的行程会那么夸张，而一整年都在接受这样行程的队友们告诉她，这还称不上死亡行程，还有更夸张的。 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一位陆续到手，感谢词轮流说，说的朴音离觉得自己都能变身rapper，过于熟悉的感谢公司，感谢爸妈，谢一堆人，谢到最后都有些含煳不清。 更夸张的行程出现，她们在一个礼拜内拍了三个cf，四个电台，七档综艺，和数不清的商演，最夸张的一次，她们在一天内跑了首尔四个区，参加了九场商演。 朴音离都不能理解，哪有那么多商家要做活动？ 不止是商家要做活动，电影也要做活动，团队爆了，朴音离跟着爆，女主爆了，电影自然要趁热打铁的宣布上线。 杀人行程是什么意思？是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死人的意思。 九月末，整个歌谣界仿佛就一个女团在活动的时候，朴音离主演的电影上线了。热度理所当然的高，宣传自然也要跑的飞起。 同时兼顾团队行程和个人行程的朴音离练就了一个神奇的技能，只要闭上眼超过一秒她就能睡着。这个技能让她去全罗南道宣传电影的时候差点在记者採访时从椅子上脸着地栽倒，还是朴叙骏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不然肯定会破相，也肯定会是大新闻。 累到根本不用减肥自动就瘦下去，也累到什么都吃不下只想睡着的朴音离享受到了当红艺人基本都享受过的待遇，打着营养剂跑行程。药剂直接在车上挂，到地方了不管挂没挂完都要拔针，开门，下车，鞠躬，笑。 这一幕本来没人看见，公司藏的严实，这种事被曝出来粉丝会暴动的。但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挂水大家是没发现，但手背上针孔留下的青紫也不是每次都能遮的干干净净。 第921页 一次综艺录制，玩游戏输了，朴音离被泼水惩罚，手上的遮瑕在擦水的时候被蹭掉了。眼尖的粉丝截图，图片上粉丝站，孩子们都化身福尔摩斯，一点点细节就能被他们撕出一片天来。 『summer』的行程是公开的，只要有心，排一下行程表，对照团队行程再叠加电影宣传的个人行程，朴音离的死亡行程表就这么上了热搜，热搜一上去，再想下来就没那么容易。热搜上去了，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瞒不住。 尽可能隐瞒成功需要付出代价这件事的朴音离就被亲妈从独居的状态拉回家中，她没办法跟妈妈说这是好事，代表我成功了。妈妈不会想听，她也不想说让妈妈难过的话，任何梦想，再伟大的梦想都不应该让妈妈伤心。 什么忠孝不能两全朴音离是没感受到，她先感受到了队友和家人不能两全，演员和爱豆搞不好也不能两全。顾这头就顾不上那边，她准备好要二选一了，结果社长弄了个骚操作，拒绝她二选一，社长表示什么都要。在安泰骏看来，团队能爆，朴音离的路人盘也是很大的助力，那么大的盘子怎么能丢呢。 贪心的社长上门试图跟朴妈妈摆事实讲道理，说什么年轻就是奋斗的时候，说的妈妈差点把人赶出去。朴音离深刻怀疑社长脑残，智商突然掉线，要不然就是情商被钱吞了，他指望这种话能说服亲妈？做什么梦呢！ 朴音离可了解妈妈了，在妈妈看来，女儿可以为梦想奋斗，耽误学业勉强也能接受，可搞坏身体绝对不行，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就不是什么钱啊，青春啊，梦想啊能说服的，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她的身体重要，没得谈。 可社长的操作搔啊，这位把队友带上门了，三人轮番卖惨，他负责担当理智派讲实际情况。讲这行就是吃青春饭，讲现在不努力以后可能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讲哪怕她们如今看起来行情不错，但是热度一掉很可能就成为流星，也就在天边闪亮那么一秒，随后就是查无此人。 而团队就是所有人都是一体的，一个掉线其他的也会被捆绑，妈妈阻拦的不是朴音离，而是整个团队的未来。 这话说的朴妈妈无言，说的朴音离有点不开心，这跟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社长那态度跟团队离了她就分崩离析一样，才不是那么回事好不好！干什么要把妈妈逼到要不然就做坏人，要不然就放她走的地步？ 朴音离不喜欢社长的做法，可她无法反驳，不是因为自己想要去奋斗而是三个队友是真惨，她们确实需要热度，她们也确实等不起。朴音离没办法在父母和队友之间二选一，这都不是鱼和熊掌那么简单，压根就无法选择。 她红了，她沉默了，她低着头看着社长『逼迫』妈妈，她成了帮凶。 走出家门的小姑娘望着摸着她的头，让她别怪自己的妈妈，突然的，毫无徵兆的，长大了。 她得长大，她不能再呆在谁的羽翼底下，她有想要保护的人，她不要听妈妈说，你别怪我，我只是担心你，等你大了，你就知道了。 她长大了，她知道了，她不怪她，她怪自己。 因为她不够强大，所以她得二选一。 权至龙说的是对的，这个圈子需要话语权，安泰骏说的也是对的，当你足够强，站的足够高，你就不需要靠别人。 行程依旧繁忙，忙的夸张的时候营养针还是得打，但朴音离变了。 朴音离的变化是无声的，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让谁大吃一惊，她的改变很微妙，变安静了，也变的更职业了。 面具一样的笑容是可以雕刻在脸上的，一旦变成塑像就可以固定在那里，微笑、羞涩、嬉闹等一系列只要看到镜头就能自然做出来的表情逐渐收放自如。不管是真的单纯的喜欢她想要握手拥抱，还是抱着不敢怎么样我都是喜欢你的冒犯动作，她都能笑着妥善处理，而不是心里厌恶，脸上的笑容也很勉强。 强大的学习能力开始发挥作用，朴音离跟忙内学，不管对谁都能甜甜的笑出来，碰到自以为是开个玩笑的攻击也能笑着化解尴尬。跟朴妍丽学，有些话语可以直接攻击回去，用开玩笑的方式，用这只是个笑话的方式。跟队长学，鞠躬时腰弯的更低，不吃亏，是礼貌，不论对方是否真的有礼貌。 solo时还没有摆正位置的朴音离跟队友们学了一堆如何成为一个女爱豆的技能，学习能力超强，强到可以在录节目的时候跟着『背叛专家』去为了综艺效果『背叛』同队的队友。 讲真的，做出那件事的剎那，朴音离觉得自己升华了，灵魂游离在外的升华，躯壳仿佛自己在动，根本不用她控制。 她变成了一个职业爱豆，还是最当红的女团成员，坦然的面对尖叫，不会再有受之有愧，不踏实的想法。不管什么节目的mc或者商演现场有人cue她撒娇，她都能当场变成小甜甜，她超职业的。 自己单飞，飞了半年都没飞出什么结果来的朴音离，只跟以团队身份出道两个月，就职业的不能再职业。 职业到朴音离从未如此想念演员的身份，真的，太想念了，想念到她差一点，真的一丢丢就答应了不死心的池明建想要找她去演连环杀人犯护士的邀请。 万幸，以前攒下的人脉救了她，朴海真给她送来了一个剧本。 11月中，打歌早已结束，电影宣传也结束，连《一念之间》去日本的宣传都结束了，朴音离有了短暂的喘息时间，短的只有半天。刚巧朴海真打来了电话，说手上有个本子，问她有没有兴趣。 第922页 只要能喘口气什么都有兴趣的朴音离跟哥哥约了见面，被哥哥引荐给一位新人作家，不对，以朴音离如今的身份应该是相互介绍。 如今的朴音离很红，红到用现象级女团称唿都没问题，同时作为女演员也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了，作品的成绩还很能打。 新电影以六百三十一万人次终映，不管是以青春片还是文艺片的市场，这个战绩都是很能打的。最能打的是，她是女主，整个故事线都围绕着她，相当于她是扛票房的人。六百万人次的票房成绩，以她的年纪，以她出道的时间，以她的知名度，她见新人作家，是对方被引荐给她。 被引荐给朴音离的作家带来了一个纯爱片的本子，故事特别小清新。双向暗恋，从头甜到尾。即便是故事开端男女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是否喜欢自己，做出的一系列试探的行为，都是甜甜的味道，最后的结局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吻定情。 这么甜的一个本子，朴音离想都没想就说要演，作家非常开心，见面非常愉快，等作家走了，女演员才问男演员，他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我不能是男主吗？」 「......你确定？」 朴海真白眼一翻，朴音离一下就笑了。 那是个高中三年互相暗恋，暗恋了三年到大学才在一起的男女，故事是很甜，但人设是大学新生，故事也是围绕着高中进入大学的各种不适应制造的小矛盾。就是个青春片，拍的好，够甜，在女性市场上很能打，可朴海真当高中生上大学，就...对吧。 当然，这不是说朴海真老的意思，妹妹表示哥哥的颜值还是非常能打的！ 白眼以对的朴海真懒得理她，随后说重点，他是里面的男二，就是个想追女主的学长，不是给小朋友抬轿子，而是他想尝试新领域，试试看当制片人。 有钱有闲，名气也不错的男演员想要为自己的事业开闢新方向，青春片的成本低，有了剧本再找导演，导演也不会很难搞。再加上朴音离可以给个友情价，男主的选择面就可以变的很广。 「我为什么一定得是友情价？」 「你难道要跟我翻倍吗？」 「我就不能是正常价格吗？」 「可以啊，我换人呗。」 朴音离囧了一下「哪有你那么果断的。」 「不果断也没办法，你现在的报价我出不起，你们会社把你身价叫到二线电影演员的价格了。」朴海真笑看她「你不觉得虚高吗？」 龇牙一乐的朴音离表示「不觉得。」 相视一眼，对视而笑，笑完就可以准备合约了，友情价。 作为演员，朴音离的对外报价是不是虚高不好说，艺人的身价都是不停往上涨的，轻易不会降价，一旦降下去就起不来了。价格当然是往高了报，至于水份这回事么，见仁见智。 拿着友情价的电影邀请回公司的朴音离，毫不意外的得到了社长的反对，理由超级简单，不合算。拍一部电影的时间，都够她拍多少cf、杂志了，还有商业演出、站台。到年末了，还有各种庆典演出和各家电视台的歌谣大战。这些东西不比拍电影上算，何况还是友情价。 朴音离想到了社长会反对，但她不在意「我答应了。」 「再拒绝啊，莫名其妙的你答应什么答应，你行程都排到明年了，你怎么答应，哪有时间拍电影。」安泰骏摆手让她别找麻烦了「回绝，要是你不好说我让人去说。」 翘着腿靠在椅子上的朴音离笑看社长，重复「我说，我答应了。」 一句『你答应有什么用』含在嘴里将要出口，安泰骏把话咽了回去，半眯着眼睛打量朴音离「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你现在这个态度的理由？」 笑着摇头的朴音离表示没什么特别的理由，非要说理由的话也是「我想拍这个故事，剧本很有趣。」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定下的行程呢？」 「走行程啊。」 朴音离温温柔柔的笑着，笑着说「电影没那么快开机，目前导演都还没定，从立项到开拍至少三、五个月，最快也是明年开春。我看过行程表，2月之后的行程都可以推，合约都是意向合约没定死，能推掉的。」 抱臂倒向椅背的安泰骏也笑了，笑问她「你这是在跟我说，你的行程要自己决定？」胆子大了啊，要教我做事？ 「只是一个建议，我觉得电影有意思，值得推行程拍。」朴音离歪歪头，一脸无辜「我手上没存活，电影、电视剧都没有，如果真的按照公司的行程来，一直跑到明年十月，那相当于一年到一年半我都没有作品上。观众的记忆是很短的，圈子里更新换代也快，我那么长时间没作品，再想回去拍摄就叫不出现在的身价了，到时我就只是爱豆了。」 艺人的态度很轻松，没有要跟社长对着干的意思，摆出只是商量姿态「您也说过啊，当演员对我来说是好事，这条路走的很对，没道理把已经走对了的一条路砍断，既然爱豆和演员都做，那就要保持平衡，爱豆的行程要走，演员的作品也要拍，不是么。」 这话给安泰骏逗笑了，他敢肯定面前的小姑娘是来找麻烦的。因为他的态度很明显了，以前支持她去当演员是因为那条路通，如今那条路依旧通，可爱豆的这条路走的更顺。顺到成绩爆炸，完全不需要再多一个演员的身份，虽然她有那个身份也很好，可对公司来说没什么价值了。 第923页 宇宙之心是爱豆制作公司，不是演员经济会社，那是两件事。 女团的核心依旧是团，是舞台，当演员是锦上添花，如今锦还没有完全织成，花还是慢慢再添比较好。 一向听话的小朋友搞事情，安泰骏比起生气更多觉得好玩，那种自家养的猫突然挠了自己一下的趣味，但他也不可能放任她。 「你想要拍电影我反对，剧本我还没看但你说不错我就当它不错。不过公司的计划是开春准备新专，正规专。」安泰骏笑看变换坐姿的小朋友「你确定你有那个精力，同时准备专辑，再去兼顾拍摄？我怕你照顾不过来。」 老狐狸乐呵呵的给伸爪子幼崽教导她还嫩的很的道理「你们四个的行程在开春之后都只签了意向合约，那不是让你往后推的，是要看新专辑准备的情况，再决定能不能推。这次正规专我打算有三首主打，都给你们拍mv。」学她的话「从立项到开始，至少三、五个月，到时正好赶上夏天，又是一个summer。」 「我当初给你们的企划还记得吧，夏日限定，我要你们能代表夏天，想到夏天就想到你们。你们，我们，我们一起打下了今年的夏天。每年夏季都是团战，男、女团混战，战况有多激烈不用我跟你说。如果我们能坚守自己的阵地，打下明年的夏天，你们才是真正的一线团，未来说不定能登顶。」 「可要是明年夏天成绩不好，地位掉下去了，掉到接近一线甚至直接变成二线，乃至于就红了一个夏天，那你们要是再想往上爬，就没那么容易了。」安泰骏笑眯眯的望着朴音离「你现在还要跟我说，你想拍电影吗？」 朴音离...起身，鞠躬，走。 放弃了？不，是需要去做另一件事。 朴音离曾经纠结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前辈们教会她一个道理，鱼和熊掌不应该是她定义的。 团队爆了之后不是所有人都爆了，对内还是有人气梯队的，朴音离和闵宝儿是第一梯队，说不上哪个更红，到底是一个团的么。队长占据第二梯队，有大火的自作曲打底，人气不差。朴妍丽吊在队尾，没办法她的颜在这个团确实有点吃亏，但整个团红，她的人气跟其他团的边缘人士比也是高的。 人气有差别，行程的忙碌程度就有差别，第一梯队的是最忙的，其次是队长，再之后是朴妍丽。 有想法要跟队员们见面的朴音离召集忙碌的队友们见面不太容易，先到的就是相对没那么忙的朴妍丽，再来是队长，闵宝儿不停在聊天群里说快到了，马上，立刻，两分钟，但就是没来。 忙内没来，姐姐们先点餐，酒上了菜齐了，小姑娘才带着一阵香风进门。闵宝儿嘻嘻哈哈的说着抱歉，得到队长和大姐的嫌弃后往朴音离边上一坐，直接进主题，问朴音离有什么重大事件要发表，还特地请吃饭。 「说的好像谁没请客过一样。」李熙京怼她「这桌就你谁都没请过。」 闵宝儿可硬气了，话说的特别怂，态度刚「我穷啊，一个月就二十万，好一点的包都买不起。」 是的，又刚又怂的闵宝儿现如今还是每个月只有二十万的零花钱，多一分没有，哪怕她红的都能拍烧酒gg了，还是负债纍纍。 韩娱圈，判断一个女明星有多红，烧酒gg就是标杆。原本厂商找的朴音离，但不明原因，她也不在乎原因，总之gg最后是闵宝儿拍的。不过闵宝儿应该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 「看~」烧酒gg的模特拿着烧酒放到脸侧，给姐姐们炫耀「漂亮吧~」 大姐、二姐整齐的白眼，三姐负责笑。 妹妹腰一扭就倒在三姐身上「还是你好~」 朴音离抚摸她的狗头，微笑表示「等下你可能就不觉得我好了。」 这句话开启了故事环节，或者说事故环节也可以。约了姐妹们吃饭的朴音离告诉大家，她出了点问题，不严重，但也不能当没事发生。 「我们红了，很红，红到我对这个职业产生倦怠了。」朴音离拿着酒瓶低着头不看大家的表情挨个给她们倒酒「心态的问题，大概是这样的成功不是我所期待的，亦或者我之前的想法太浅薄，没办法完全适应要当一个职业爱豆。」最后一杯给自己倒「不是什么精神疾病那么严重，别误会。」抬头，笑。 齐齐愣住的三人笑不出来，面面相觑，眼神乱飞。 把『严重』的问题丢出来的朴音离顺到给了解决方法「我需要有个喘口气的地方，让我唿吸一下再回头来□□豆，我始终想站在舞台上，站在舞台上让我很开心。但我不可能完全休息不活动，那样是耽误你们，所以我想去拍电影，正好有个本子找上门，现在立项差不多明年春天开机。」 「那就去拍啊。」闵宝儿急忙开口「拍呗，有什么问题？」 举杯同大家示意的朴音离说「问题在于，社长上午跟我说，他计划让我们明年夏天回归，正规专回归。三首主打，三首都拍mv，想要在明年夏天巩固我们夏日限定的设定，那就得在春天就开始准备了，明年春天...」酒杯悬在空中，无人与她相碰，她笑了笑，自己抿了一口酒，滋味有些辛辣，不太好喝，她一贯欣赏不来酒精的味道。 「如果我进组拍摄，专辑的准备肯定顾忌不到，反过来，如果我准备专辑，拍摄那边就照顾不了。也就是说，这是个二选一的事，要不然拍电影，要不然准备专辑。」仰头干杯的朴音离笑看姐妹们「我说这些不是想要劝你们为我妥协或者我准备为你们妥协，而是要说......」 第924页 「我要去拍电影。」 酒杯放下，头也垂下，等着审判，等着....争吵。 包间内寂静无声，垂着头的朴音离不知道，抬头的三人眼神飞的表情都要扭曲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应，抬起头，她看到的三人都面无表情。 动了动肩膀的朴音离嘆了口气「我很抱歉......」 「道歉之前我先问下，你那个....」打断她的朴妍丽斟酌着词彙「就是...心理疾病？严......」 一个纸团飞过去，丢纸团的忙内不高兴「呀！」 李熙京让小朋友闭嘴，接上大姐的话，问朴音离「心理问题是很严重的问题吗？看过心理医生的？」 讲那些只是为了给个前情的朴音离没想到她们把这个当重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再次重申「我那个只是自我感觉，感觉需要换一个方式让自己疗愈一下，没有到要看心理医生那么严重的地步。」 「你确定？」大姐问。 忙内秒答「当然了！她可是迪士尼......」 队长一筷子就打过去「你闭嘴！」筷尖指着朴音离「你说。」 朴音离说「很确定，没那么严重，不要想歪。」 两个姐姐对视一眼，有心想再确定一下，闵宝儿先急了「你们都想什么呢，我们四个谁出问题都不可能是她啊，她心态好到爆炸好吗！」 「你能不能安静点。」朴妍丽不耐烦了「就因为她心态一直很好，突然说有问题才严重啊。我们三个成天丧的要死反倒能撑下去好不好，天生都那么丧了还能怎么样。她这种阳光少女，难得碰到个阴雨天，哪那么容易就能再出太阳，不得忧郁好一会儿啊。」 「就是。」李熙京也这么想「你看那些突然就没了的前辈们，哪个看起来不是心态好到......」 「呀！！！」闵宝儿尖叫一声打断她「你疯啦！」 『啪！』 朴音离勐的拍掌「停！」打断眼看要掐起来的三人「都冷静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聊专辑呢，明年夏天的正规专！」讲正事呢！扯啥扯！ 与此同时...... 「呀？你跟我说呀？」李熙京举着筷子指着闵宝儿「好长时间没打你了是吧！」 闵宝儿才不怂「谁让你说那些，你有毛病吧！」 筷子一丢就上的李熙京正式宣布开战，闵宝儿瞬间反扑，战争起的特别突然，突然的朴音离想再次让大家集中的时候，被斜对面的大姐拽住。什么不要讳疾忌医啊，什么该看医生还是要看医生，什么没事多休息休息，什么要保持良好心情，一堆话丢过来弄的朴音离都暴躁了。 「够了！搞什么！我在说正事！正事！专辑到底怎么办！」 战斗区你戳胸，她拽耳朵的动作即时停止，知心姐姐区也被爆发的小公主弄愣住。 闵宝儿懵逼的扭头「专辑...做啊。你拍你的，我们做我们的，然后一起练舞呗。」松开队长的小平板，视线环绕一周「我们凑凑时间，大不了去片场跟你一起练舞啊，这有什么好聊的。」 李熙京也松开她的耳朵「歌我来，舞妍丽姐编，我们能搞就搞，搞不了找专业的搞，公司都赚那么多钱了，还不得吐点血出来。」看向朴妍丽「你觉得呢？」 朴妍丽觉得「我行程少反正都有时间，跟你们谁搭都行。」 这下懵逼的是朴音离了「就..这么简单？」 「能有多复杂！」x3 朋友，有来有往，才叫朋友。 闺蜜，永远站在姐妹这边的才叫闺蜜。 队友，在你掉队时拉你一把的人才叫队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6 00:07:55~2020-10-16 23:4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温水煮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离在即 10瓶；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9章 尹斗骏 春天, 万物復甦的季节。 春天，万物萌发的季节。 春天，荷尔蒙充斥在空气中的季节。 春天, 朴音离遇到了她的理想型。 一位标标准准长在她所有审美点上的男人, 理、想、型。 凭藉队友们的支持，朴音离首次跟社长的对抗以她大获全胜结局, 那已经是冬天的事了。去年冬天, 以『夏天』命名的女团在年末几乎刷遍了所有歌谣界颁奖礼的新人奖，如果不是新人奖没有满贯这个说法, 她们就差不多是去年的大满贯。 人气代表的是商业价值, 靠粉丝用真金白银砸。奖项代表的是圈内的认可度，哪些奖是公司运作的, 哪些奖是正经得到的不重要, 只要拿到了奖就代表圈内认可这个团队, 同样奠定的还有她们的地位, 真正的大热门选手。 人气有了，奖盃有了，冬天也过去了，新专辑要准备了, 跟社长互别苗头的朴音离带着胜利的旗帜进组了。 男主最终定下了尹斗骏，一位朴音离只在颁奖典礼和歌谣节目后台有过几面之缘的前辈。相比较这位，朴音离其实更熟悉他们同团的李起光，不是对真人熟，是闵宝儿跟那位熟，偶尔会从忙内那里听到前辈的名字。 半生不熟的前辈要搭档演情侣，为了不让拍摄时气氛尴尬，不管是朴音离还是尹斗骏, 都有心多接触。因此，双方从在制作组那边见过面之后互相交换了联繫方式，试探着开始接触。 第925页 刚开始朴音离对这位的印象是没什么印象，对方发来的简讯都很正常，带着点尬聊的感觉但也就是正常，找的话题也很大众。比如听说你的电话很难要，我运气不错啥啥的。朴音离回的也是很大众的没那么夸张，我也不是不跟陌生人来往，还是有在交朋友的。 两人就打过一次电话，尹斗骏打过去的，朴音离接了之后双方从天气聊到吃的，再从吃的聊回天气，那才是真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熟啊。因为不熟，通过一次电话后联络的方式就变成了简讯，有一搭没一搭，你一句我一句。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简讯联络中到了剧本试读会的日子，双方都算演技在线，纯爱片也没有太高的演技要求，作为搭档双方对彼此的业务能力都算认可。试读会结束，聚餐，有意思的点出现了。 有个妹子是个新人演员，会在这部作品里演一个有两三句台词的同学，跟谁都不熟悉，座次也是很边角的位置。还是跟主创团队隔了两张桌子的边角位置，不注意都看不到的角度。 朴音离会关注那个姑娘是因为那孩子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电影拍完她差不多成年，这是她最好的成年礼。而没成年的小姑娘在这样的酒局上多少有点不太合适，虽说这个圈子也没人在管谁成年了谁没成年的。 酒上来的时候，朴音离看到那桌的人在给那个小姑娘倒酒，有心想过去拦，被朴海真按住了肩膀，不等她说话，坐在对面的尹斗骏站起身去找了经纪人。没一会儿那姑娘的经纪人进来了，领着小朋友到这桌来跟导演和制作组道歉，说是他们还有行程可能要先走，实在对不起。 那个经纪人在说话的时候朴音离反射性看向尹斗骏，对方在跟边上的人聊天，发现她的视线望过去，自然的扬起笑脸，朴音离也笑了，笑着想，世上还是好人多么~ 从这一刻开始，朴音离对尹斗骏这个名字有了具体的概念，一张好人卡默默的发出去，隔天再次开始的试读会配合的就更好了点。第二场聚餐就没那么多人了，只有主创在，吃完饭又约了二场。 二场去会所唱歌、喝酒，浪。到这边没人聊工作，纯粹是浪。 这种场合朴音离不管参加多少次都不习惯，但又不能不参加，就去阳台躲清闲。推开门发现尹斗骏在里面打电话，双方撞了个对脸，朴音离笑着说了声抱歉就退了出去，她也没在意，谁承想，几分钟后对方特地过来跟她说，阳台没人了，意思好像是她可以去了。 朴音离一下就笑了，特地过来说阳台没人，有点可爱啊。 可爱的哥哥被众人起闹上去小舞台唱了首歌，同为歌手的朴音离觉得不愧是前辈，随后两人再用简讯沟通时就有了共同话题，聊音乐啊。 音乐可是个大分类，两人都是职业的，又同时兼顾演员和爱豆的身份，不管是行程冲撞的问题还是鱼和熊掌如何兼得的问题，两人都有的聊。聊着聊着，关系就亲近了，正好开机，从双向暗恋的角度开拍，对角戏演起来也就不尴尬了。 他们从高中的回忆开始拍，因为朴音离的角色上大学后会用改变髮型来迎接新生活。高中校园里的尹斗骏的角色设定是运动社团的人气少年，每次踢球有一帮妹子围观送水的。朴音离的角色是足球社的经理人，跟男主的关系在这时还是友达以上，暗恋么。 初春，天气还有些冷，拍的是夏天的戏，所以演员们都是夏装。朴音离穿着校服裙，暖宝宝只能贴在有衣服的地方，两条大长腿光熘熘的，画面拍出来好看，但也是真的冷。脱了校服外套的尹斗骏自己加了个动作，随手把外套丢给了朴音离，以角色的口吻半命令的说你帮我拿着，导演觉得这个自由发挥还不错，朴音离就多了件外套挡腿，一下就暖和很多。 这段结束时朴音离想把外套还给对方顺便说声谢谢，对方却表示还要接着拍呢还就不必了，谢也不必了，应该的么。 应该什么？ 「喜欢的姑娘冷的话，衣服就应该在你身上啊~」 说话的男孩子笑的很是灿烂，开玩笑的口吻，笑着让她不用特意说谢谢。朴音离也笑了，笑这个人很会照顾别人的笑，好人吶~ 第二张好人卡发出，第三张好人卡紧追其后。 还是那个没成年的女新人，那位姨妈来，不小心沾到衣服上了，自己没发现，朴音离看到了就想上前，尹斗骏再次快一步，不是自己上前跟那姑娘说什么，而是跟身边的朴音离沖那姑娘示意了一下，让她或者她的助理去说。 「你干嘛不去？」 「你们都是女孩子比较好讲。」 朴音离没忍住笑出声，尹斗骏不明白她在笑什么，疑惑的看着她。笑开花的朴音离摇摇头，她总不能说自己在笑，你人真的很好吧。心里给人家发好人卡没问题，讲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很多话对着当事人都不太好讲，哪怕是夸奖的话也不好说，但朴音离是真的想夸这哥，好人吶。 进圈时间长了，碰到的人多了，经歷过的事情多了，渐渐的朴音离已经习惯周围的人要不然这里有点问题，要不然那里有点问题。基本都是丧字开头，身边围绕了一堆跟阳光向上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弄得她都有点问题了，突然冒出来一个太阳，朴音离自己都有点不习惯。 尹斗骏是个直男，阳光直男，特别阳光！ 第926页 这哥喜欢运动，喜欢踢球，休息的时间会带着拍摄时跟他搭档的男孩子们一起去踢球，就在拍摄场地踢，踢的一帮人给他加油助威。弄得拍摄场莫名的变成了足球比赛，大家玩的还挺开心，青春片啊，大家都很青春，导演都是个新人，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一起闹起来玩的可欢腾了。 欢腾到聚餐都能从酒桌变成健康的足球运动，导致制作组每天的拍摄氛围简直不要太好，朴音离有种回到拍《尹食堂》的感觉，工作的时间好好工作，玩乐就一起玩，大家都是朋友，大家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直男会干一些蠢事，比如在跟朴音离对戏的时候闹她。 剧本里有一段是高中毕业，朴音离的角色不想再等下去，就送了一张贺卡，用学霸的方式写了一道数学题，答案就是一颗爱心的形状。那是学霸的告白，但是学渣男主没懂，不会做。 片子的设定是女学霸和男学渣，学渣收到贺卡很懵逼，拍摄中需要他吐槽，对戏的时候尹斗骏也在吐槽。 「用这种方法告白，这辈子都不会有男朋友了。」 「你蠢还怪我？」 尹斗骏不乐意「这怎么能是我蠢呢，我也送过给你足球啊（戏里），我最爱的球星签名，你知道多宝贵吗。有问题也不是我有问题啊，你的问题比较大吧。」 「谁会送喜欢的姑娘足球啊，我又不喜欢踢球，我都不喜欢运动。」朴音离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戏里），我会去足球社？」 直男就很无辜「那你来了足球社，我当然以为你喜欢足球啊。」 朴音离剧本一翻，拒绝聊天「对戏。」 戏接着往下排，电影接着往下拍，直男除了做蠢事之外，聪明起来也很会讲话。 红了朴音离这次拍摄有了之前没红时所没有的待遇，不是剧组里的是粉丝给她送了应援餐车，还是连送一个礼拜的大手笔，先是个站应援，之后是队友们的粉丝站过来支援，再之后是团战，最后大家一起，连续送了五天。这是成团后朴音离第一次拍摄，还是电影女主，粉丝们就想弄的好看点。 炒年糕、鱼饼、甜点车、咖啡车轮番上，吃的大家每天都过来感谢朴音离一波。 等第六天，应援结束了，惯性等着『下午茶』时间吃好吃的工作人员跑去之前放餐车的地方一看，没东西，有些自动散开，没了就没了啊，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跑去问朴音离今天的餐车什么时候来。 当时尹斗骏正好在边上，不等朴音离开口说应援已经结束了，先出声对那人说「我的应援没有餐车，只有饮料，请大家喝咖啡，别嫌弃啊。」 那人立刻就懂了，讪笑开口「这哪有嫌弃的，感谢才是。」 人走了，朴音离看向尹斗骏，直男手一挥招唿助理「我请客，喝咖啡~」说完沖妹子眨眨眼，连句不用谢都没说。 开机还没十天，朴音离就在尹斗骏身上发现了无数优点，多到一次晚餐时间，众人聚在一起吃饭，桌上因为电影剧情聊起高中时的恋人，说到后来变成询问大家的理想型，轮到朴音离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她跟权至龙说的那些。 我喜欢的人要温柔敦厚，正直阳光，向阳而生。 这个人本来不存在，只是想一想，只是讲一讲，只是理想中的人。 结果，面前就有一个，温柔，敦厚，正直，阳光，还热爱运动，向阳而生。 朴音离笑看跟满桌的人一起等答案的人，托着下巴开口。 「斗骏哥，他就是我的理想型。」 集体失声，眼神直直看向同一方向，视线集中处，尹斗骏懵逼了，耳朵...悄悄的红了。 「哦~~~~~~~~~~」 全场欢腾，碗筷齐响，一起吃瓜。 第200章 尹斗骏 尹斗骏这两年过的挺累的, 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熬到公司解约，队友们难得齐心一起想学习爱豆圈的神话前辈们组团开企划社，本来以为以后一切会好, 结果队友在解约前三个月, 三个月都等不了，强制解约。劝也劝了, 挽回也挽回了, 没用。 没用就不折腾了，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呗, 换了团名重新出发, 结果碰到了兵役问题。万幸他在圈内的名声一直很好，大众的好感度也高, 网民的评价理解居多没出什么大乱子。 由于合约和版权的问题, 团队之前的歌不能再唱, 跟了快十年的团名也不能再用, 那就换名字，重新出专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重新开始么。 重新出发的一切都是困难的, 所以会累，会疲惫，但是他运气不错，也可能是触底反弹。2017年太倒霉了，2018开年就接到了电影邀约。 在电视剧市场上尹斗骏算是能打的，在电影市场上却不是，能接到一个电影邀约还是男主，跟朴音离搭档, 这绝对是好消息。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团队来说都是好消息，这么好的消息当然要拿出来分享。 分享出来的结果是得到一个新消息，来自团队成员李起光先生，这位跟他说，拍摄归拍摄，但工作之外，你最好离女主远点。 「为什么？她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吗？」 「那倒没有。」 摆手表示他误会了的李起光说「据我了解这姑娘传出来的都是美谈，什么人很好啊，很善良之类的，反正你能听到夸女艺人的词都能放在她身上。不是表面上的那种夸，很多幕后的工作人员，fd他们，也说朴音离人很好。」 第927页 「那你让我离她远点干嘛？」尹斗骏不懂了。 李起光想了想「我这边有个小道消息，不准确，但也说不准。」 「直接说。」 「那姑娘有点...招人。」 「招什么？」 「就是喜欢她的人很多，男人。」 「关我什么事？」 「怕你进修罗场啊。」 尹斗骏斜眼看他「消息真的假的你都不确定你就瞎讲？什么就修罗场。」 「我就这么一说，听不听随便你。」李起光掰着手指给他算「目前我知道的，权至龙、姜胜允、郑基石、李星和，这四个是打底，她那片海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但就这四条巨鲨，随便哪个啃你一口都能让你身负重伤，你想清楚了。」 具体的人名的出来了，还真的是每条都是巨鲨，尹斗骏沉默两秒「你消息哪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有那么回事，信不信你看着办。」 比起不熟的妹子当然是亲生的队友更值得相信，相信队友的李起光对朴音离的初印象是个海王。以容貌来说，那位成为海王也不奇怪，漂亮啊，男人喜欢女人，九成都是冲着脸去的，还有一成沖身材。 两人在制作组的『初见』，妹子有脸有身材。 为了打造初恋画风，一头黑长直，搭上那张脸，再有一双大长腿，要尹斗骏说，这姑娘不是海王才奇怪。 海王有个奇妙的不太好要电话的铁壁女的设定，在尹斗骏看来那真的就是个设定，因为他很轻松就要到电话啦。还不是他要的，当然也不是朴音离主动要的，是导演知道双方不熟让男女演员交换号码，亲近亲近找找感觉。 号码交换了，也有正事要联络，身为男人的尹斗骏就把电话打过去了。不过由于顾忌到海王的设定，还有不熟，聊天也就是尬聊，特别尴尬的尬，硬找话题聊，聊的一通电话打完，尹斗骏就不想再打电话了，还是简讯吧，起码没那么尴尬。 简讯确实不尴尬，简讯就聊呗，我发一句你回一句的聊。 你来我往的聊了几天，尹斗骏没感觉到对方是个海王，就很正常，正常的他跑去问李起光，如是这般的讲了一堆双方来往后问他「你确定她是个海王吗？人家没撩我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有特殊消息渠道的李起光不确定妹子是不是个海王，但能确定「她为什么要撩你，她又不是花蝴蝶，是人是狗都看得上。」 队长觉得队友在骂他，有证据的那种。队友让他正常点，那姑娘海里的鱼档次不要太高，他未必能排的上号。 「呀！」 「叫什么，我让你离她远点是怕你喜欢上人家进高端修罗场，你战斗力压根就不行。我说的又不是她会勾搭你，你防着点，压根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什么就我喜欢上她，还有我战斗力怎么了！」 「哥。」李起光伸手往他肩头一拍，语重心长「当兄弟你是王者，当男朋友，青铜的级别你都没达到，有点自知之明。」 哥哥一脚踢过去，决定跟兄弟绝交。 兄弟绝交了，妹子还要再见，再见面，朴音离也很正常。 就是一个正常的，长得漂亮的，身材好的，要搭档演情侣的，女演员。 女演员不管是眼神、动作还是态度都没有要撩自己的意思，或者说谁都没撩。也不对，非要找个她是海王的点，那在其他女艺人身上还是挥洒了的点技能的。 组里有个还没成年的女新人，性格很开朗但也有点冒失，自我介绍时开玩笑的说这部剧是她的成年礼，有些人笑了有些人则是暗自撇嘴。成熟的团队其实不太欢迎新人，新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写作新人读作麻烦的小朋友开机拜神就站错了位置，别以为这是小事，这个圈子论资排辈很讲规矩。她站的太靠前，拜神的场合不会有人跟她挤，但拜神的场合她站在前辈前面就是一种冒犯，要是对方脾气等拜神结束直接开骂外人也不会说什么。 尹斗骏本想叫经纪人去提示一下，没想到朴音离过去，也不知道她跟那孩子说什么什么，总之小姑娘站对了位置。随后那位就像是黏上朴音离了，去哪都跟着，比朴音离的助理都殷勤。 起初还好，时间长了，这么黏就会让人不太舒服，尹斗骏以为朴音离会不耐烦，或者忍下去，都有可能。意外的是朴音离把人往导演那里一送，帮助两人搭上话后，轻轻松松解决问题，还得到了女新人的感谢。 这操作，尹斗骏想给对方鼓掌，不愧是养那么巨鲨的海王，情商就是高。 海王没有撩自己，但海王情商很高，跟她相处非常舒服。 作为一个直男，真爱是足球和游戏的直男，别说什么女性朋友，连跟女朋友都没有那么自然的相处过。而且还不是对方顺着他聊什么足球、游戏，也不是他顺着对方聊他不感兴趣的东西，而是朴音离找到双方都感兴趣的音乐作为聊天话题。既不会需要谁配合谁，也能自然的聊下去，聊天聊的顺，相处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相处顺利之后会产生什么变化呢？会产生妹子真的很好的变化。 真的，朴音离超好，好到尹斗骏觉得这姑娘就算是海王也是别人被她的好吸引，而不是她主动去撩别人的花蝴蝶类型。 朴音离的好不是明面上的她长的多好看身材多棒，当然她确实很好看身材也好，可她的好是更内核的东西。是可以抛却这个人长得如何去夸奖的优点，是只要跟她相处一段时间，不用太长，几天，一个礼拜就能感受到的好。 第928页 传说中的，人性的闪光点。 还是那个女新人，本来黏朴音离，后来黏导演。黏朴音离其他人也会有微词，抱大腿什么的，但没黏导演那么夸张，女演员黏男导演还是女新人，暗地里的说法就不太好听。 起初尹斗骏以为朴音离是想给那个女新人一个教训，随后发现自己误会了，应该是朴音离的无心之失，因为在流言刚起没两天，疑似听到了流言的朴音离就把妹子带在身边了，走哪都带着，带的流言没了，本来就没什么戏份的新人也杀青了。 杀青那天新人抱着朴音离哭的不能自已，尹斗骏还想着女孩子的友谊进展过快，新人也太能哭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送别的姑娘们，前辈给后辈的临别赠言。 拍摄结束，尹斗骏在车边等着忘记带钥匙的助理拿钥匙回来，远远看到朴音离他们过来，鬼使神差的绕到另一边她们看不见的角度，听了一场很有意思的对话。 新人的依依不捨就不提了，没什么重点，重点是朴音离说的。 「你其实让我有一点不舒服。」朴音离的声音有些迟疑，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想表达善意，亲近，可能你的经纪人也跟你说，在剧组你是新人，多交点朋友，多亲近前辈。但你有点太热情了，热情的有些...过。」 尹斗骏暗自想着对方想说的可能是『假』，因为新人的演技其实不怎么样，不管是镜头前的演技还是生活中。 新人在辩解，说什么我只是想跟前辈好好相处的话，尹斗骏听着有点想笑，因为还是有点假。 朴音离没笑，安静的听完，也没有反驳对方，而是跟那个人说「如果是我，如果是我想要快速融入一个剧组，想要找到一个前辈亲近的话，那我首先会排除导演、主演、制作人等中心位置的人，会从相对边缘的人开始。比如造型师，比如跟我对戏的搭档，比如灯光组的老师。」 「造型师能保证你的造型不出问题，搭档能照顾镜头，灯光更不用说，他们是画面的核心工种。这些人看着不起眼，但他们能直接帮助到你。你的戏份少，拍摄的时间也短，导演、主演，都很忙，也不缺想要跟他们做朋友的人，上杆子不是买卖，这么做会让你显得急功近利，短时间看不出问题，时间长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你可能觉得边缘的人帮不了你太多，手上也没什么资源，可你也是边缘的角色，你们互相来往起码是平等的。等你去的剧组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走过的路交过的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拉你一把，这些才是你可以发展成人脉的人。短期内效果不大，但长时间看，比想要一步登天靠谱的多。」 「当然......」 「欧尼，不，前辈，前辈的位置当然能那么说，你都是主演了，但你要是我这个位置还讲得出来么？」 新人讲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听的尹斗骏皱眉，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不然怕那人接下来要讲的更不好听。 接下来的话，朴音离讲的很好听「那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一句话让尹斗骏站住脚，也让新人沉默，大概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么容易道歉算怎么回事。 很容易道歉的朴音离只是觉得既然无法沟通那就不沟通了，她只是出于自己看穿了对方想要的，给了对方一条路，把人介绍给导演，结果让对方被流言攻击抱歉的心态才会说那些。 可要是对方觉得自己走的路是对的，那朴音离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关系多好。她既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更没有立场去评价对方的做事方式是对是错。 过于快速的道歉让对话戛然而止，临别赠言不尴不尬的结束，尹斗骏半天没听到有人说话，也没听到有人离开，想了想故意跺脚，从车后往她们那边绕，几步绕过去见到人，两个女孩子看到他都是笑。 一个笑着点头打招唿，一个笑着鞠躬问候。 尹斗骏也是笑，笑问朴音离「你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找你。」 朴音离看向那个新人，新人左右鞠躬道别，快步离开，等只剩两人了，说不上是故意还是无意偷听的尹斗骏，也不怕暴露自己偷听，直接问朴音离，干嘛跟对方说那些。那位现在的情况听不懂的，搞不好还会觉得她有问题。 如果朴音离的回答是，我也是从那个时间段过来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或者，就是因为她还小不想看她走歪路；再不然是，身为前辈我应该做那些，等等。不管是哪一个答案，尹斗骏都觉得可以理解，也觉得朴音离人不错，可她哪个答案都没说。 朴音离说的是「我之前被缠的有点不耐烦，把人介绍到导演那边去，你知道吧？」等他点头后继续说「我当时可能...」摇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说，犹豫着开口「可能也有点看好戏的意思，虽然也是帮她一把，但确实有让她撞南墙的想法。」 「所以呢？」尹斗骏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这个做法没问题啊。 谁被那人缠上都会想把人甩开的，缠的太过了，抢了助理的活，说是说热情，可要是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以为被缠的朴音离故意使唤人呢。那当然要丢开了，没发脾气敢人就算朴音离性格好了。 性格好不好很难讲的朴音离低嘆一声「那个想法是不对的，对别人报以恶意是不对的，做法更不对。我想道歉，可我的道歉她听不明白，那就只能跟她说那些，希望能帮上忙，这样我也算有交代。」 第929页 这话每个字分开尹斗骏都懂，凑在一起他就煳涂了「你的恶意指的是什么？」 「我把她介绍给导演啊。」 「...那为什么是恶意？」 「我的想法是带着恶意的。」 「........」 砸吧着嘴的尹斗骏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迟疑的问「那交代是给谁交代？」 「我啊，我要给自己交代。」朴音离深唿吸吐出长长的一口气「流言传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反省，拖了两天是觉得她是自作自受，但这个想法也是带有恶意的，那不对，现在才......」 「抱歉，我打断一下。」尹斗骏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也没有摄像机，他们不是在镜头前，也不需要表演，再看朴音离，很认真的询问她「你对自己的要求难道是圣人吗？一点不高兴的不能有的那一种？」 朴音离很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想法很正常啊，就是你所谓的恶意...不是，那东西算什么恶意，那就是很正常的想法。你又没给她是什么绊子，你都没找她麻烦，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你管那个东西叫恶意？对自己要求高也没那么高的，完美主义者？」尹斗骏的表情有些古怪「按照你的标准，我们或者说你收到的恶评算什么，对你的杀意吗？真的想泼你硫酸？」 这么说朴音离就懂了，懂了之后就笑了，笑着跟他说「不是我对自己要求高，是我应该那么做。我知道那很正常，都会有不太好的想法，看好戏那种。可我不能放任那样的想法变成正常的事，一旦我接受它，那很多事都会逐渐变的正常起来。捧高踩低是正常，看人笑话也是正常。」 「只要坏事不是我做的，不管谁倒霉都跟我没关系，我只要看戏就好，这就是所谓的正常。可这些正常是我不能接受的，别人可以，我不行。我不能接受自己把那些当正常，也不想接受。不是我要求高，是这个圈子扭曲了，我不准备同流合污，底线就一定要卡死，不能逾越。」 朴音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大概是你还真是好过头的之类的，不少人都说过，但她真的觉得她才是正常人，是圈子里运行的规则不太正常。因此她不需要夸赞，没声夸赞都让她怀疑，她想要当艺人的想法是否正确。 「这不是完美主义，也不是我人很好，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同我们都是爱豆，我们天然要为粉丝负责，不管是不能恋爱还是维持人设都是如此，那是基础的商业道德。」 基础的商业道德让尹斗骏无话可说，也让尹斗骏跑到兄弟家跟他分享，朴音离有多神奇。没想到李起光表示，朴音离神奇的程度远不止于此。 「黑粉集会知道吧，就是讨厌我们的人聚在一起骂人的那种局。」李起光以当初听到时惊嘆的表情给兄弟分享神奇的操作。 尹斗骏插话「她混入其中了？」试图感化黑粉？真假？ 「不是，先听。」李起光让他别打断「她疯了才会混入其中，脑子有问题么。」 并没有混入其中的朴音离通过潜伏在黑粉群里的粉丝给黑粉们推荐了一个聚餐地，一家由听障人士就职服务的烤肉店，理由有二。 一，为公益餐厅多创造一点收入，有些人有忌讳，那家餐厅情况不太好，也算是一种宣传。去的人多了，说不定能招揽来客人。 二，黑粉骂的凶偶尔会碰到路人怼，不如去听障餐厅，起码不会碰到服务生刚好是朴音离他们的粉丝结果用餐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这三么...... 「还有三？」 「三是最神奇的。」 脑迴路非常神奇的女爱豆以人性的角度出发，认为黑粉多半是平时生活不太如意，没有其他发泄渠道只能在网上当键盘侠。当他们发现世上有很多不如意的人时，说不定能有一点安慰。就算没有，也不妨碍多个吃饭的地方，多交个朋友，有一起喜欢的人可以交朋友，有一起讨厌的偶像也可以交朋友啊。 「友谊可以让人阳光起来。」李起光面无表情的转述「阳光的人能自体驱散黑暗。」 尹斗骏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表达对这番话的态度，沉默良久「这位还真是......」 「太招人喜欢了？」李起光给与答案。 「啊...招人是这个意思啊。」 「是啊，很招人。」 更新人生词库的尹斗骏望着兄弟很好奇「你都从哪知道的这些消息？埋伏在她们粉丝群吗？还是那个去黑粉群卧底的人就是你？」 「我神经病啊，闵宝儿说的，那傢伙就是朴音离吹，脑残粉。」李起光表示「闵宝儿说，要不是朴音离在那个团，她早要求单飞了。」 「她跟你说这些干嘛？」 「我想追她，她说她理想型是朴音离。」 「然后呢？」 「然后就跟我说了一堆朴音离天上地下绝世无双的话，导致她挑男朋友的眼光高到喜马拉雅，我顶多是个富士山，没未来。」 尹斗骏喷笑出声，觉得兄弟太惨，又想着不对「那她为什么跟你说什么权至龙的事？还说朴音离是个海王，让我都误会了。」 「你误会是你的事，我从来没说过朴音离是个海王，我说她的修罗场很复杂。」李起光让他别瞎扯「闵宝儿跟我说的也不是朴音离是个海王，是我先说就算朴音离好上天也是个异性恋，她才是没未来的那个。结果她跟我说，就算朴音离是个同性恋她也没未来，连进渔场的资格都没有，她渔场里的鱼都太高端了，往里面游会被鲨鱼咬死。」 第930页 深感一只脚已经在危险的边缘试探的尹斗骏试图挽尊「会不会你们都想多了，朴音离怎么看都不是会养鱼的人啊，她那种性格喜欢就直接说了吧，不喜欢也会直接拒绝啊。」那姑娘简直是道德模范好不好，养鱼是绝对不可能的，连暧昧说不定都不会，肯定拒绝的很干脆。 「同队的队友能不知道自己队友的感情情况？」李起光让他别做梦了「朴音离养不养鱼都无所谓啊，鱼自愿往她海里游关她什么事，她能拒绝别人也不能阻止别人跳海啊。退一万步，她能阻止别人跳海，就她的长相和性格，身边有人喜欢再正常不过了，要不是我跟她没接触过，就闵宝儿那个说法，我都会喜欢她。」 尹斗骏白了他一眼「你想搞同队相残啊。」 「我倒是想，人家不乐意。」李起光轻笑一声「闵宝儿也很有意思，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做朋友也很有意思，就是有点作。」 光听一个『作』字就敬谢不敏的尹斗骏摇头表示不需要，他现在需要的是搞清楚「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朴音离是个...被动型海王？就那么个意思，如果她是那一款，我是不是应该....」 「应该离她远点，信我，保平安。」李起光以非常了解兄弟的立场给与忠告「那种姑娘你追不上的，当朋友吧。」 直男这种物种，都极端的有信心，阳光直男就更有了。 追不追得上得看我想不想追。 尹斗骏没想追，他是有好感，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凡跟朴音离相处过就不可能对她没好感。可他觉得自己顶多是在危险的边缘徘徊，还没有到真的要跳海的程度。 开玩笑，被动型海王也是海王啊，他为什么要去追一个海王。 划重点，海王是被动型的，但被动型海王也是海王，海王的天赋技能，会撩。 朴音离很会撩，这是在危险边缘徘徊的尹斗骏的受害者发言。 举例说明。 拍摄有轻松的时候也有辛苦的时候，轻松的时候不谈，辛苦的时候就是真的很辛苦。 剧本里有一场浪漫的雨中邂逅，由于男学渣过蠢导致数学题没解开，自然也就没有给女学霸回应。得不到回应的女学霸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当自己失恋直接拉黑了男学渣。一整个暑假都没有联络的男女主角在大学报名的那天在雨中偶遇，绵绵细语，花瓣飘落，要美，要浪漫，要青春。 剧组本来准备了洒水车，谁知道不凑巧，真的下雨了。不是下雨就能直接拍还能省下洒水车的钱，下雨是拍不了的，演员淋雨无所谓，机器不能淋雨啊。可场地租了，拍不拍都要给钱，全组就等着雨停，一等就等到天黑，完蛋，彻底拍不了。第二天全组起了个大早赶场子，而尹斗骏很倒霉的着凉了。 本来就有点低烧的尹斗骏被洒水车的水一淋，天气冷，水更冷，戏服却很清凉，多层原因叠加导致他有点从低烧往高烧转的意思。助理焦急的想去找导演请假，尹斗骏拦着不让，昨天就没拍成白耗一天，今天要是也过不去，那导演肯定会发火。艺人没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本身就是失职，还想着请假那是找骂。 假自然是没请，拍摄继续，但中午吃饭之时有个韩医来剧组，尹斗骏的助理简直想感谢上苍，听说是朴音离不舒服找了医生来之后连忙去拜託朴音离。医生把了脉扎了针给了药，建议休息，但如果没办法休息现场挂水也能顶一顶。 烧的昏昏沉沉的尹斗骏乘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挂水，小眯了一会儿，等下午开拍勉强找回点精神，好歹把那幕戏过去了，随后再次回医生身边，看有没有更严重。医生表示他不是神没有凭空判断的技能，就这么点时间也不会有太多变化，与其指着他大发神威，不如想办法休息。 尹斗骏的办法还没想出来，执行先过来找人，说是晚上的场次变动一下，朴海真那边先拍，让他们等一等。助理好声好气的送走导演转头跟尹斗骏抱怨，哪有这样的，说改就改，还得他们等，前辈了不起啊。 了不起的前辈让他们一等就是半夜，等到现场宣布收工，他们也能走了。这下助理不抱怨了，反倒想着要不要买点什么给前辈当谢礼，因为尹斗骏睡了一晚上，睡够了，休息好了，医生表示好多了。要是不放心再挂一针，明天差不多就能好，当然了还是建议多休息。 看着助理送医生出去的尹斗骏想了想，起身去找朴音离，见面突袭「海真哥骂你了？」 「他......」朴音离卡壳，讪笑「也没有，互相帮忙应该的啊。」 倚着门框的尹斗骏浑身发软，生病没力气的软，心也软，软的都快跳不动了，为面前的人软，偏偏跳的又过快，快的他想嘆气，为自己嘆气，为那片海嘆息。他不想跳海，真不想，海里的鱼太兇残，他不想加入厮杀。 可是...... 「你都想好怎么解决了，告诉我不就行了，干什么自己来，那么想要我欠你人情啊。」 摸了摸鼻尖的朴音离有些尴尬「我是想跟你说，怕你觉得不合适。」这位跟朴海真又不熟，再加上叫医生到剧组有可能会被说太娇气，对男艺人不太好。她就无所谓，跟朴海真的关系更好不说，女艺人娇气点也正常。这方面还真没多少人追求什么男女平等，本来就平等不了啊。 「那我突然欠那么大个人情怎么还？」 第931页 「要不....你当不知道？」 「你救我一命，我以身相许？」 「......大可不必。」 朴音离露出营业笑容，尹斗骏也笑了，笑着拍了下她的脑袋，很轻，像他跳跃的心脏，轻笑着说「谢了。」 此事之后，尹斗骏开始有意识的避让朴音离，没有到躲着走的程度那太刻意了，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随便闹。他还是不想跳海，鱼的杀伤力过大是一点，关键是他很确定朴音离不喜欢他，她顶多把他当哥哥，搞不好连哥哥都不算就是个同事。 当初想的什么不是我追不上是我不想追，真正碰到想追的情况了又怂了，没办法不怂啊，这姑娘是个海王。她对他好纯粹是因为她人好，中央空调说的就是她这种，褒义的中央空调对谁都送温暖。人家压根没那个意思，他怎么追，追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才蛋疼呢。 打定主意不追的尹斗骏又找上了李起光，被同样的事情，同样的人烦了n次的李起光，觉得这个兄弟可以不要了。可听到兄弟的问题吧，又觉得可以拯救一下。 「你觉得我要是真去追朴音离能成功吗？」 「......认真的？」 「随便问问。」尹斗骏不承认「问问么，就随便问一下。」 曾几何时，李星和曾经面对同样问出类似问题但态度不同的兄弟说，没希望，别扯淡，玩不过，安分点。 现如今，同样是兄弟的李起光却对尹斗骏说「你要真的是认真的，那就追啊，成不成功我说不好，我说不成功也不算数啊。」 曾几何时，郑基石面对兄弟的反对给出的答案是，你管我，老子肯定能追到，你等着看。 现如今，被兄弟支持的尹斗骏却说「你怎么一会儿一变，当初不是你说让我离人家远点。」 同样是兄弟，不同的态度，究其原因无非是人不同。哪怕对象一致，情况也差不多，但人真的不同。 扒拉着头髮的李起光有点后悔，早知道不说了，可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我是说了，可我说的时候也没想到你真的...对吧。你要是真心想追我当然是支持你，大不了跟闵宝儿要情报，我给你当卧底，你都单身好久了，难得喜欢个人，怎么可能不支持。」 尹斗骏有点怂「权至龙、姜胜允、李星和、郑基石，这个配置....」 「那什么...可能还要加个车银忧。」 「车银忧？哪冒出来的？」 「前两天找闵宝儿问了一下。」 「车银忧那张脸....」 「是吧。」 尹斗骏更怂了「就他们那个配置......」 「配置算什么，那帮顶多是暗恋，你自己不是也说过朴音离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拒绝的人吗。她又不养鱼，你管那些自己跳海的人死在哪片海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刚灭了兄弟志气看兄弟虚了又立刻改口的李起光让他别怂「那些人没追到代表他们不行，你跟他们又不一样。」 不是很有信心的尹斗骏问弟弟「哪不一样？」 「你名声好啊！」李起光握拳鼓励他「国民男朋友，这个称号独一无二，多给力！」 名声好到被公认成国民男朋友的尹斗骏还是有点从心「这称号在她面前没什么用吧，等她上的综艺多了，美谈多了，当一个国民女朋友也没问题，她真的很好。」 无话可说的李起光纠结了「完了，看来是真喜欢，都胆怯了，作孽啊。」 「呀！」 兄弟的油没有加成功，胆怯的尹斗骏回到剧组做事更小心了，小心就会拘谨，拘谨代表着认真，认真就想做的更好，想要做好就会努力去做。 努力是因为真心。 所有男人，所有，无一例外。 所有男人面对真心喜爱的姑娘都是捧着的，当女神捧，这个，真的无一例外。 朴音离哪哪都好，朴音离是女神，朴音离自带光环，尹斗骏自带滤镜。 带着滤镜的尹斗骏在剧组小聚的午餐时间都不敢往朴音离边上坐，但又不想坐的太远，犹豫半天坐到了对面。可坐在对面就直面美颜，小心脏砰砰乱跳，老鹿更是到处乱撞，撞的眼神飘忽不定，心神自然游离身外。 脑子里想的尽是什么背挺的够不够直，胳膊是放在桌上还是搭在椅子上，髮型拍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塌，妆有没有花的尹斗骏，像个少女，又像个少男。像所有遇到了怦然心动的姑娘都会瞻前顾后的直男，根本没有加入聊天的意思，更没在管周围的人在聊什么。 他的心思全在自己身上也全在朴音离身上，周围哪有什么人，全是背景。 朴音离在看左边，他也往左边瞄，有人在叨叨叨，不重要。 朴音离在拨弄碗里的豆芽，夹起又松开，他也在拨弄豆芽，猜她是想吃还是不想吃，要不要把豆芽挪到她边上？ 朴音离看了眼鸡翅，确定了，想吃。尹斗骏伸手把鸡翅挪到两人中间，自己先夹了一块，装作自己想吃，张嘴要啃，余光扫到她伸手夹鸡翅了，虎口秒变鸡嘴，那哪叫吃鸡翅，明明是亲鸡翅。 啄吻。 朴音离在看自己，嗯？ 看我？为啥看我？卧槽！看过来了！ 看过来了看过来了！为啥为啥！ 刚才说啥了？谁说话了！说什么了！ 给个前情提要啊！能倒退不？！ 第932页 后退啊！后退键呢！快后退！ 啊啊啊啊啊看！过！来！了！ 稳住！尹斗骏！稳住！能赢！ 尹斗骏一脸淡定的放下纹丝未动的鸡翅，歪头，疑惑的回望。胸中老鹿蹦跶到一百八，表情稳如老狗，这就是演技豆的功力。 「理想型啊...」朴音离笑看对面的哥哥「斗骏哥，他就是我的理想型。」 我了个大草！我泳技不好啊！ 那片海....... 太tm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7 21:45:50~2020-10-18 01:1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rlia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1章 尹斗骏 尹斗骏掉海里了, 急需救生圈，非常急！ 朴音离倒不需要救生圈，她更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因为尹斗骏好像、可能、也许、搞不好, 喜欢她？ 之所以加那么多不确定的词是因为朴音离确实不太确定, 对方对她做的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出于对她的好感，只是稍微有点怀疑。虽然怀疑某个人喜欢她好像太自恋了, 可那位真的不太对劲。 本来一个好好的人, 莫名其妙在她周围晃悠，晃悠也就算了, 还做一些同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态度这么说呢，讨好？好像不太对, 求关注？也差那么点意思, 总之就是很诡异。 比如...... 「你在吃桃子啊？」 张口准备咬桃子的朴音离默默闭上嘴, 看向明知故问的哥哥, 等着他继续。 「我也喜欢吃桃子~」 桃子放下，露出营业性笑容的女爱豆，继续等下文。 「桃子特别好吃~」 感觉下文可能还是桃子的朴音离把桃子递过去，想让对方结束桃子的话题, 结果对方一脸惊喜「给我的？」 就这......这！ 这要不是这哥有事求她，除了是发神经或者是隐晦的...追求，之外。 朴音离实在想不到这位在干什么。 就他这态度，难道不是写在脸上的我想跟你说话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只能硬找话题聊？ 按道理，这就是喜欢她，才会手足无措，想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硬说。 朴音离不确定的是，就算是直男也没那么蠢的吧？他们又不是陌生人，哪怕是陌生人，想要勾搭，也是找共同话题啊，生拉硬扯的算什么？再说了，他们是有共同话题的，不管是聊音乐还是聊别的，哪怕是说圈内的八卦也能聊啊，扯剧组，扯剧本，退一万步，对戏呢！这些不是都能聊么！ 聊什么桃子！瓜果蔬菜都扯出来了！什么毛病！ 直男不是蠢，直男也不是找不到话题，直男更不是不知道要怎么聊天。 直男只是.....在海中挣扎。 尹斗骏自认为自己没跳海，他顶多顶多就是脚底板沾了一点点，一丢丢，一丝丝，一...随便吧，反正就是沾了点水，但绝对没有跳海！ 没！有！ 他才没有跳海！绝对没有！他就是对朴音离有好感，有好感，有好感而已！ 而！已！ 但！但！但！ 「放弃吧，哥，你垂直入水了，特别直的直，笔直笔直的。从起跳板掉下去的时候连个准备动作都没有，直接被人抽掉板子直直的掉下去的那种，水花超级大，半天都没浮上来。」李起光让垂死挣扎的人放弃吧，没救了。 尹斗骏认为自己还是可以再挣扎一下，有理有据的挣扎，非常符合逻辑的那种「对一个人有好感不代表我要追她，对一个人有好感多容易啊，看到美女都会有好感啊，那又不代表我要追。那我要追的也太多了，好看的姑娘都是我的女朋友。」只要他没追！他就没跳海！没！有！ 叼着桃子的李起光拍手给他鼓励，一口咬下桃肉「你加油。」 顺便一提，桃子是李起光带来的，探班礼物，他带了一堆水果、红参汁之类的让大家分。朴音离吃的就是李起光送的桃子，尹斗骏也很『喜欢』的桃子。 所以说，队友带来的探班礼物，队长跟自己叨叨叨，朴音离怎么可能不觉得尹斗骏有问题呢。 来探班的李起光目的有二，八卦、见姑娘。他从闵宝儿那里听说过这姑娘的很多故事，真人倒没怎么见过，颁奖礼那种当然是见到的，可那种场合对他们来说是职场，不可能跟不熟悉的女爱豆多聊什么，因此两人说起来算是陌生人。 不过兄弟要追的姑娘，怎么都不可能陌生，就来八卦....就来熟悉来了。可惜刚到剧组也就送桃子和红参汁时简单的打了个招唿，根本没聊两句更别说什么熟悉了，就被嘴巴硬的要死的队长拖到待机室去了。要李起光说，就在家队长那样，还挣扎个什么，有什么意义，凉透了好不好。 不管是垂死挣扎还是在海中挣扎，反正尹斗骏在挣扎。挣扎中不免会做些蠢事，比如桃子很好吃什么的。 没办法，不知道要怎么办吗。 追？追不到咋办，朋友都没得做，而且人家还不喜欢自己，失败的概率大到无限。 追个屁，脑残才追呢！ 不追？虽然但是，可......想追。 第933页 尹斗骏想追，脑子里扑腾着耀眼黑色羽翼的小恶魔鼓捣他。追啊！上啊！怕个屁！追！ 另外一个羽毛斑驳，什么光彩都没有，飞的格外艰苦是不是天使真的不好说，但一看就很怂的小人拉住他。别了吧，就这么相处也还行，好歹能做朋友，追了，追不上，多尴尬啊。 头顶光环的小人站在理智派，给予的忠告是别冲动，还要一起拍摄至少两个月以上，不管是追还是不追都别现在动手，起码等电影杀青再说。不然见面都不方便，何况还要演情侣，弄的自己尴尬就算了，弄的人家尴尬多不好。 再说了，你捨得吗？捨得人家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尹斗骏....还真捨不得，想想...不，不用想就觉得，自己不是人，垃圾！ 身为前辈，身为哥哥，还是对手戏演员，但凡他表明一点意思，都会让朴音离很难做。拒绝了之后还是有亲密戏要拍，入戏不好入，出戏更不好弄。轻不得重不得，连拒绝都得想个合情合理还不能伤害彼此关系，得让双方还能再见的理由。 朴音离做错什么了得那么倒霉？就因为被他喜欢？那他真的是个垃圾，不能回收的那种。 并不想做个垃圾，可又不能完全控制自己胸中老鹿的尹斗骏成了那个轻不得重不得的人，他突然间不会跟朴音离相处了。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对待对方，才能让自己显得正常。 被拉近男主休息室听哥哥叨叨半天的李起光知道「离远点不就行了。」 「男女主角怎么离远点？片场就这么大我远到哪里去？外太空？」尹斗骏让兄弟考虑下现实情况。 兄弟考虑的可现实了，男女主角为什么不能离远点，谁还没拍摄过怎么得？男女主角别说可以离很远，关系恶劣的都不是没有，这有什么不能远离的。什么叫片场就这么大？片场大的很好不好，别说拍外景大到一条街都有可能是片场范围，就是在棚内，也起码是个五百平往上的空间，哪小了？ 还外太空呢！ 「你就是口是心非也没这么玩的，不想离人家太远直说呗。」 「我说的难道不够明显？我就是蹲在她边上啊，绕着转都行，月亮绕地球的那种。」 「你还是直接说狗绕主人吧。」 「想死吗！」 很明显不想死的李起光对尹斗骏有点嫌弃，就他那样子说什么没跳海啊，就是垂直入水，挣扎个毛毛。可那傢伙是亲生的队长，哪怕这个队长东绕西绕，一会儿说追，一会儿又不承认烦的要死，还矫情，一点都不直男，但，还是亲生的队长。 面对亲生的队长，多年兄弟给与靠谱的意见「要不你按照角色来，就当自己入戏太深，之前不是说这部片子是双向暗恋么。她虽然没有暗恋你，但你暗恋她，一心投入角色，能帮助拍摄也能给她解释，就说你入戏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那她要是误会我真的是入戏怎么办。」这招尹斗骏想过的好不好，当他真傻啊，这招不行「万一她要是当真了，那我以后就算再告白，她也可能认为我是还没从角色里出来，我还得费劲解释我喜欢的不是角色，是你。要是她不信，更完蛋。」 这么给力的招都不行，李起光没办法了「你自力更生。」 「别啊。」刚刚还嫌弃兄弟的尹斗骏迅速反口「我等着情报呢，闵宝儿怎么说？」 身负重任到来的李起光表情有些古怪「我这边没希望了。」不等他问，直接讲「闵宝儿很精的，我多问两句她就觉得不对劲了。还好没说你的事，她不知道是谁，但知道我认识的人想追朴音离，断言不可能，让我趁早放弃。」 万万没想到兄弟这么不靠谱的尹斗骏堂皇了「你怎么暴露了？」 「我也不想，就是暴露了我能怎么办。」 「你暴露了我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 「那我们怎么办？」 四个『怎么办』砸在头顶的李起光楞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什么就我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么...... 「尹斗骏要追你。」 「嗯？」 待在自己休息时里接到忙内电话的朴音离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又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 「李起光，他怪怪的，问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关他屁事！」闵宝儿差点把肖想自家姐姐的男人拉黑了，同时迅速给姐姐汇报，有狗子想勾搭你，千万别上当「李起光的朋友虽然我不是太熟但也认识一些，跟你搭得上的也就尹斗骏了，你们不是在拍戏么，肯定是他，百分之百！」 此前已经有些猜测现如今不过是被证实了的朴音离轻嘆一声「麻烦了啊。」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你当不知道呗，别搭理他。」主动型花蝴蝶超级有经验「只要你表现出只想维持朋友或者同事关系的态度，相信我，但凡他有点智商都不会跟你挑明就更别说告白了。只要他不挑明，不管是暗示还是明示，你都当不知道，管他去死。他要是挑明了，证明脑子真的不好，那就直接拒绝，更不用管他死不死了。」 耳边全是『死』的朴音离想聊点有生命力的话题「我还是讲明白比较好，是会尴尬，总比一直拖着像样子。」 「你追求什么像样子，会非常尴尬的！」闵宝儿把裹足不前的追求者犹豫的所有可能性都摊在她面前，告诉她这种事在他们目前的情况里就不能挑明，那不是什么不好见面的问题，而是会影响工作！个人感情总没有工作重要吧！ 第934页 这点在妈妈比梦想还要重要的朴音离的世界观里是不成立的「工作很重要，但个人感情也很重要，没有哪个一定要给哪个让步的说法。」 此前没怎么跟朴音离聊过男人，就算聊也主要是自己说男人，难得跟姐姐聊『她男人』的闵宝儿还真不知道她是这个想法「你觉得感情比工作重要？」不合理啊，怎么可能呢？ 朴音离说不是「感情和工作都重要，不分上下。」 「非得分呢？」 「没办法分。」 「难道不是工作更重要吗？」 「不是啊。」 「哇~你居然这么想？」 「我一直都这么想啊。」 闵宝儿一下对谁的男人没什么兴趣了，更好好奇朴音离对感情和工作的态度。在她的认知里，身边随便哪一个，哪怕是她，认为男人比工作重要都能理解，唯独朴音离她理解不了。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们三个恋爱是没时间但暧昧对象多少有几个，唯独朴音离，感情生活干干净净，连初恋到现在都还在，真正母胎solo，不想她只是个人设。 这姐姐难道不是应该一心一意奔梦想，专心致志搞事业？突然说什么感情和工作都重要？骗谁呢。 谁都没骗的朴音离真的觉得感情和事业都重要，这东西干什么非得分个高下，爱一个人和爱一份事业，把事业当梦想，把恋人当梦想，不都是一样的么。两者都重要，只不过是事业更有方向，她先找了梦想就朝着梦想前进，爱人没那么容易寻找，就先把时间挪到找到的事业上罢了。 「所以你是会因为男朋友不喜欢就退圈的人？」 「为什么我男朋友就要不喜欢我在这个圈子？」 「你会喜欢的人应该不会喜欢这个圈子吧。」 闵宝儿想着朴音离会喜欢的类型，应该跟她差不多，这姐姐其实就不是很适合这个圈子，即便她真的是『完美偶像』。但就是因为太纯粹，才会在这个圈子里格格不入啊，太纯粹了。那么纯粹的朴音离喜欢的也会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啊，两个纯粹的人怎么在这个圈子玩，退圈保平安才是。 即便不是那么纯粹的人，大部分男人都不太能接受自己女朋友在舞台上玩性感，在粉丝会跟一帮汉子拥抱，还要上综艺展示什么撒娇之类的。这些都是女爱豆的日常，但在男朋友那里过不去吧，哪怕知道是工作，理智上可以看开，心里面也看不开啊，喜欢不就是会有独占欲的情感么。 一直以来都知道忙内对自己误会颇多，戴着极其厚的滤镜，不管她怎么解释对方都不听的朴音离有些无语「你讲的好像娱乐圈是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没有那么夸张好不好。再说了，我完全可以在圈内找恋人啊，互相都可以理解对方的工作情况，那不就没有你说的问题了。」 「别闹了，圈内有你看得上的人？」 「为什么没有？」 「谁啊？」 男主待机室里，由于不给力的兄弟被打击到的尹斗骏叼着红参汁，用牙齿撕扯包装袋的顶端。不是真的想撕开，就是需要一个东西咬一咬，因为他要说「朴音离说我是她的理想型。」说完不等李起光发问，快速吐出一串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话。 「我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客套一下我真的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她说我是她的理想型她说的不是我说.......」 「stop！」 半秒不到一串『弹幕』飞过的李起光都没『看清楚』他在说什么，让他重头来「什么理想型？谁？你？为什么说你是她的理想型？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拽着红色长条包装袋扯下齿缝的尹斗骏如果有耳朵一定是耷拉着的，因为他觉得「开玩笑的吧，礼貌的那种玩笑。」 「你认真的？！」闵宝儿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啊？！尹斗骏哪好了！」 电话那头的忙内太激动，叫的也太突然，突然的差点把朴音离的手机惊掉了，连抓紧从化妆镜后面的高脚椅转移到更稳妥的沙发上。这边安全点，不怕再被一惊一乍的聊天对象惊到。 不是很懂她在激动什么的朴音离先自己平復被忙内嗷一嗓子感受到惊吓，随后想着尹斗骏哪都不错。 不提什么谁喜欢谁的情况，单作为前辈、哥哥或者是一个人，尹斗骏的人陪也很不错，优点一堆。阳光向上热爱运动，还温柔可亲，当理想型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她觉得非得在圈内找个理想型（当初饭桌上别人提问的问题就是，在圈内找个理想型的话谁比较像），尹斗骏差不多就是她理想的男朋友类型。 「不是，你的标准也太低了，热爱运动就行那李起光也行啊！他也爱踢球，阳光...长得不是健气少年的路线但性格也挺好的。也算温柔，可亲...还凑合。」闵宝儿不相信自家姐姐那么容易搞定「就你这个标准，他们那个足球队能找出一打来，那算什么标准！」 依然不是很懂她在激动什么的朴音离认为双方说的不是一回事「我说的是他人很好，三观端正，健康向上的那种好，不是指他爱运动。喜欢踢球，喜欢运动那些都是附加的东西，那是爱好，他有什么爱好跟我没关系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是你的理想型吗，怎么就不重要了。」 「...等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 第935页 「误会我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 男主待机室里的李起光搞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不喜欢你？你有那么差吗？国民男朋友哎，脸...」竖拇指，手往下滑「身材也是这个」还是拇指，再往上「性格更没的说，洁身自好在圈内可是很少见的，为什么把你当理想型就一定是礼貌，可能真的是把你当理想型呢？」 「就算她真的把我当她的理想型....」这话说的尹斗骏有点心虚，轻咳一声「就算是啊，是就算。就算是那样，她也不喜欢我。」 李起光还是那个问题「你怎么那么确定？」 男女主的待机室只隔一堵墙，墙的左边坐着尹斗骏，右边坐着朴音离。一墙相隔，面对同一个问题，给出的答案几乎是一样的。 「她对待我的态度跟她对待朴海真前辈的态度是一样的。」 「我当他是前辈。」 一墙之隔的李起光秒懂，嘆气「那你完了。」 遥远的电话那端的闵宝儿不明白「前辈怎么了？」 「前辈不是男人，谁会想着跟前辈恋爱。」 「为什么前辈不能恋爱？」 用男性的大脑思考的尹斗骏也觉得自己没希望「谁会把喜欢的男人当前辈啊，那跟当同事有什么区别，就算私下叫欧巴，那也就是个称唿而已。她把我当前辈，怎么可能喜欢我。」 撒娇技能高超到有个『天生女人』名头的闵宝儿完全不能理解「前辈、哥哥、后辈、学长、学弟、亲故，只要长得帅，都是潜在对象啊。」为什么就不是男人了？ 一直都知道忙内『不挑』的朴音离无话可说「那你可以理解为，我没有把前辈当男人，他对我来说就是前辈。」 「你不是当他是理想型吗？」 「理想型是个分类啊，我喜欢那一类的人，喜欢他们的性格，不是我喜欢那个人。」朴音离把当初跟权至龙说的话拿出来改编了一下「我喜欢一棵树和我喜欢一片森林不是一回事。我喜欢的是那片森林里独一无二的那棵树，懂吗？」 好像懂又好像不懂的闵宝儿试图用自己的思考方式去理解「你是觉得他长得不帅？」 「跟脸没关系，长相从来都不重要，容貌而已。」朴音离放弃沟通，觉得妹妹听不懂，干脆说「反正就是我不喜欢他，好感只是出于人很好所有有好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起光没什么要说的了，意思意思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闵宝儿也在问，问她是不是非得说清楚，就不能先瞒着当不知道？ 尹斗骏的回答是「没办法。」瞒着啊。 朴音离的回答是「说清楚。」必须说。 在双方要说清楚之前，拍摄还在继续。 这场要拍的戏里刚好有个前辈登场，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剧中都是前辈的朴海真扮演的角色跟女主告白了。男主正好碰到，直接冲上前拽着妹子就跑，三方没有变成狗血剧，小清新的本子也不往那个方向发展。 这是戏里第一个小高潮，男女主互相确定对方的心意。 戏里的男女主别别扭扭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对掐，谁都不挑明，也不敢挑明。爱情不就是那么回事么，谁都不想做那个挑明的人，谁都害怕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谁都害怕友谊变质，谁都想要对方先开口。 拍摄中的男女谁都没有把话说开，但隐隐都从对方的话语，态度里猜到了，他（她）可能也是喜欢我的。剧情从这里之后就是甜蜜的画风，狗粮一直撒，撒的人牙疼。 朴海真就有点牙疼，抱臂等着导演喊出『ok，收工！』后，对上前的妹妹上下扫视，再斜眼看了眼供自家白菜的猪，头一扭示意朴音离跟上，进了他的化妆间，直接就是一句「你们两搞什么？」 前辈问的直接，后辈却不好直接回答「没什么啊。」 「你当我瞎？」 「干嘛要拆穿。」 「怎么个意思？告白了？」 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的朴音离老实的摇头「他什么都没说，我只是猜到不太对。」 「不太对的意思是，你不喜欢他？」在妹妹肯定的点头后，朴海真的态度好很多，伸手示意一直站在的小朋友可以坐下了，再问「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装不知道？」 朴音离还是那个话，说清楚。朴海真不贊同，这种事知道的人都不会贊同的，有拍摄要顾忌呢。想法跟绝大多数人一样，男男女女的事情哪有工作重要，等拍摄结束呗。 电话里跟闵宝儿怎么说的朴音离面对朴海真就怎么说，但身兼数职想着作品好的前辈多了一个立场，那个立场是如果男女演员现实中把关系弄尴尬的话，会耽误拍摄。 所以...... 「我的意见是你先不要提，作品的氛围就是甜甜的爱恋，你指望他演技能好到什么程度，才能在被同一个女人拒绝后，还毫无感觉的演一个知道了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幸福男人？」朴海真从自身出发，觉得不行，他都不行「你不是一向为别人考虑，这次也为人家考虑一下，也是为你自己考虑一下。」 考虑好了的朴音离说「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讲明白的，本身拍摄就有代入感，他现在可能只是浅浅的好感，我们还要拍两个多月呢，拖那么长时间，还得拍亲密的互动，越陷越深怎么办。」 第936页 朴海真想说陷的多深都是他的问题，但也知道这话在朴音离这边说不通，头疼又拿她没办法「不说什么感情和工作哪个更重要，就说整个组的人加起来，难道还没你一个人的想法重要？你要耽误的不是你和他两个人，是全组的工作。」 嘆了口气的朴音离心底再次涌现当初入圈真的要多考虑的想法，坐起身挺直腰背跟哥哥说「虽然你们都觉得我会因为要考虑别人而选择妥协，也应该妥协，那么多工作人员呢，公司，制作组，那么多人。但我其实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先照顾好自己，包括善待别人也是我善待自己的方式。」 板着脸的朴音离认真的告诉哥哥，她真的不是圣母，相反，搞不好有点自私，她会先考虑自己「我如果不说清楚，等杀青之后，后患无穷的是我。现在我能因为作品还要拍装不知道，等杀青作品还要上线，纯爱片，就算为了宣传我们两也最好别把气氛弄的很尴尬，那就是又要等，还是整个组都得照顾不是么。」 「那么多人的心血，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出问题吧，那我就太失职了，我是女主啊，不管是保证拍摄还是照顾宣传都是应该的。」我是团队的成员，就应该先考虑团队的未来，哪怕妈妈已经很难过了，还要怕我会生气，怕我不能理解她的苦心。 「韩国上映之后，日本会不会上，其他国家呢。一部电影卖的不好会从周边国家吸引票房，主创都要跟着宣传。绯闻是一种宣传方式，必要的时候弄一点因戏生情的消息给媒体也是主演配合宣传的责任。」我是爱豆，我需要面对公众随时能笑出来，不管对方用态度对我，我都要好好的对待对方，那是我的职业，要有职业道德。 「电影卖的好，男女主就更不能闹出不好的传闻，电影越红宣传越多。每次宣传男女主都要礼貌性的，职业性的，给媒体一些能写的，能当爆点的东西不是么。」我们红了，红了多不容易啊，那么多人没红呢，那么多人连出道都没有。应该感恩才行，感谢公司，感谢社长的培养，这都是应该的啊，奉献精神当然也是应该的了。 「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我什么时候能说呢？什么时候我才能不考虑大家的心血，只做我想做的事？」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站在舞台上，就单单纯纯的唱一首我想唱的歌？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低头吸了口气的朴音离缓缓的吐出，让自己放松，也警惕不能迁怒于人，不能跟无辜的人发泄，她不能那么做，努力扬起笑脸「哥，我考虑好了，我要说，得说才行，抱歉。」 她需要喘口气，必须要喘口气，不然她的心态会扭曲的，她已经不太对劲了。她不能等到事情真的出问题再补救，那就来不急了，得先自救才行。 她需要阳光，需要氧气，需要新鲜的东西让自己能坚持下去，坚持到自己可以理解，也能接受所有的成功，所有的梦想都需要付出代价。她热爱的那个舞台，想要站上去就必须得忍受她接纳不了的那些。 朴音离起身沖哥哥深深的鞠躬，表达自己没办法按照他的想法来，可能会耽误整个团队工作的歉意。这一躬给朴海真弄楞了，想说也没有那么严重，再说就算出问题也不是她的问题啊，是尹斗骏没调节过来，追根究底，演员调节自己，不受外界影响也是一种最基本的职业技能。 可这话好像也不对，这话要是说了，感觉跟尹斗骏喜欢上朴音离就做错了一样。喜欢上一个人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要被喜欢的人拒绝的尹斗骏就够惨的了，还把工作的问题推到他头上那就更惨了。 那这件事是谁的错呢？没有。 尹斗骏没错，他只是喜欢上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命不好；朴音离更没错，她被人喜欢怎么会是她的错，她不喜欢对方当然也不是错啊，是没缘分。朴海真或者说是制作组那就更没错了，他们才是真倒霉，要是男女主角都不在状态拍摄进度肯定会往后拖，这是运不对。 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一件事错了，但谁都没犯错，是命不好，是没缘分，是运不对，偏偏大家都得背负错误。 朴音离要去做那件让所有人或主动或被动承担的错误的事，她找到了尹斗骏。 尹斗骏起初说没空，妹子表情一看就不明朗，必须没空！有空也没空！可朴音离说，可以等他，就在休息室等。这招不行就又说要打电话，他怀疑闵宝儿猜到了，找朴音离说了什么，有介于兄弟很不给力的暴露了，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但朴音离说，她在门口等他打完。 两招都不行的尹斗骏在找第三个藉口和直接放弃之间选择了后者，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快刀能不能斩断乱麻不好说，可人家都抽到了，至少四十米长，让他先跑三十九米也没意义啊，还不是能捅他一个透心凉。 放弃挣扎的尹斗骏从之前兄弟送来的水果里扒拉出一个桃子来，送过去示意她吃个桃子甜甜嘴，别说太可怕的话。 朴音离望着干干净净，粉粉嫩嫩，但绝对没洗过的桃子，犹豫着要不要接，尹斗骏的手就收回去了。 尹斗骏误会了，就沖她连个桃子都不接的态度必须得误会，明明中午的时候她还在吃桃子呢。所以，果然是来讲拒绝的话的吧？是吧是吧？桃子都不吃了，肯定是！肯定要说很可怕的话！ 「那个....我现在跟你说，不管你在想什么都是个误会，不是很重要也没必要特地摊开讲的清楚明白的误会，你...」尹斗骏动了动肩膀，想笑，又笑不出来，怕硬挤出来的笑脸更扭曲，干脆选择从心，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你信吗？」 第937页 朴音离不信，但朴音离不想拆穿，对方看着实在...有点那什么。 妹子不说话，妹子貌似不信，妹子肯定不信。 尹斗骏郁闷了，很郁闷的郁闷「哪有你这样的，我什么都没说，别说告白了，我连自己的感觉都是前几天才确定的，你就算发现了也让我有个缓冲的时间啊。我都还没想要要不要追，有多喜欢都未必，你就来告白，太过分了~」 本来站在门口假装要出去打电话的尹斗骏背抵着门板，肩膀沉下去，胳膊，脑袋，哪都是耷拉的，整个人就是大写的丧，丧的小太阳都没光了。乌云盖顶，电闪雷鸣，暴雨即将落下。 朴音离突然笑了，噗嗤一声，笑的尹斗骏勐的抬头，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还笑？！」 又笑了一声的朴音离迅速合掌「抱歉对不起，我那个......」 一手伸直做暂停手势的尹斗骏让她不用解释，另一只手用力抹了把脸，双手垂下，站直「哦，我喜欢你，喜欢你怎么了，不行吗？」 抿唇憋笑的朴音离特别想顺着他说可以，没问题，因为他很可爱啊，那种心虚到全身上下都写着跑，偏偏在脸上做出我才不跑的样子，多可爱啊~ 「行了，知道答案了。」尹斗骏让她不用说了，懂。 随后站的更直，腰板挺直，双腿併拢，双手贴着裤缝，直直的给姑娘鞠了一躬。 就在朴音离想问你做什么的时候，听到了一番奇妙的自我介绍。 「尹斗骏，highlight组合队长，职业爱豆，演员；爱好是踢球和游戏，没有不良嗜好，偶尔会喝点酒，不抽菸。会，但不抽。单身，没负债，有存款。会作曲，会制作，还会.......」 「抱歉。」朴音离犹豫着打断他「你这是在......」 「排队。」直男面对拒绝有特殊的应对技巧「你不喜欢我也是现在不喜欢，我们并没有多熟悉，相处的时间也不算长，我的喜欢可能很浅，你对我的了解也很浅。但我喜欢你是真的，你不够了解我也是真的。」 「你说我是你的理想型，那可能是出于礼貌，也可能我真的是你理想的那一个类型，不管如何，你不讨厌我。你不讨厌我，这就够了。我排个队，以追求者的身份，在你那里拿号，等什么时候我让你讨厌了，不管是我的做法、行为，还是你有了别的喜欢的人，那我就放弃。」 「我不说什么相互了解的话，你想要了解就了解，不想了解也无所谓。我自己展示优点，你可以选择性观看，看到不想看的就转台。」自体充当电视的尹斗骏讲的可认真了「我会尽可能的不打扰你，不做任何让你觉得困扰的事情，就在边上排个队，等你什么时候觉得我还不错，或者有点好感了，我再往下继续。」 「在此之前，我就是个排队的人，不会造成困扰，也不会耽误工作，更不会让我们之间变的尴尬影响拍摄。不过...」尹斗骏眨眨眼「也可能会有点影响，我尽量克制，克制的不到位你跟我说，我改。」 「以上。」 尹斗骏站的笔直笔直的，像他入水的姿势，特别直。 直男会做蠢事，直男会有蠢想法，但直男很真挚，哪怕有点奇怪。 真挚的直男说着奇怪的，真诚的，让朴音离忍不住笑出声的话。 「一个叫尹斗骏的男人喜欢你，他人还不错，你可以考虑看看。现在不想考虑也没关系，我先排队，在你庞大的追求者海域里尽可能往前靠靠，好让你不至于忽视我。你觉得，这样行吗？」 朴音离觉得「你这个像是备胎宣言，还是主动的那种。」 「那不是，我不做备胎，你想多了。」刚才还说的像是愿意默默等待的傢伙，话一转就又成了蠢直男「你单身么，我追你没问题啊，要是你喜欢上别人，我就不追了。」 「不难过吗？」朴音离用拒绝『学长』的方式拒绝他「我喜欢上别人的话，你会难过吧？」 尹斗骏想都没想就回「当然难过了，我喜欢你，你喜欢上别人我怎么可能不难过。」不等她说什么『我捨不得』的海王拒绝方式，就先开口「可我不追不还是会难过么，喜欢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要是能控制，一定先让你答应。」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说，我要是能控制一定不会喜欢你吗？」 「凭什么，你那么好，我喜欢你为什么要控制。」 直男特别自然的说出谁都没有说过的告白，谁都没说过，不管是多喜欢朴音离的人都没说过。任何人都没说过，我喜欢你，我重要，喜欢重要，但你也很重要，完全戳中朴音离点的告白。所以说，这位真的是她的理想型，理想的，男朋友的，类型。 「你不喜欢我没问题，我接受，但你不能说我喜欢的人不好。我喜欢的人就是好到就算她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要不然我干嘛排队？」 「你干嘛排队？」 「我喜欢你啊。」 乌云散去，阳光普照，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光芒能驱散一切阴霾。 光下的男孩子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喜欢的姑娘「我喜欢你，排个队慢慢追，追得到是我命好，你眼光好。追不到当我倒霉，你大概率是瞎了。至少得努力一把，才不会后悔，我遇到一个那么好的人，居然没有拼尽全力的去追求，那多傻呀，你说是不是？」 朴音离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的不知名字体，想着自己应该再去一趟精神科或者神经科。 第938页 大脑有它的判断，嘴巴有它的想法。 男孩子没听到回应有些虚了，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拿过那个之前被拒绝的桃子，怂怂的往前送「吃桃子吗？」吃个桃子冷静一下，先别想着拒绝啊。 女孩子的嘴巴自己动了，手也自己动，自顾自的也不管大脑怎么想，执行心的指令。 手伸过去，嘴巴张开「吃。」 【（尹斗骏）攻略进度：1/100】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18 01:11:55~2020-10-18 06:2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喜欢年下 10瓶；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2章 朴音离 身为追求者跟喜欢的姑娘搭档演情侣是很有优势的, 虽然姑娘拒绝了他。 这两天剧组在拍男女主就隔着一层薄到能透光的砂纸，只等着谁在往前迈一小步就能在一起了，剧情开始大面积撒糖。暧昧期也是非常甜的啊, 何况还是这种双向暗恋, 甜的不行不行的~ 甜蜜的男女主需要什么填充画面呢，需要春风, 需要鲜花, 还需要身体接触。 剧本里走的好好的男女，由于一辆疾驰在人行道上的自行车, 自动达成, 男主把女主拉入怀里的操作。这就是那个有风，有花, 还有身体接触的画面。 画面得美, 需要彩排。 排戏时为了考虑镜头的角度, 自行车行驶的角度, 还得保证男女主抱的要漂亮，成品画面里的一个拥抱排戏得抱n次。 尹斗骏尽可能让自己别做多余的动作也别想太多，这就是在排戏，可朴音离在他怀里, 喜欢的姑娘在他怀里。柔软的身躯，甜美的香水，再加上得是他把她拉入怀中，怎么都没办法淡定啊！ 「表情控制一下。」导演用剧本敲了下男主的后背「想什么呢！」 甩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想的尹斗骏脖子都要红了，余光瞄到朴音离的笑脸，更红，小心脏砰砰乱跳，跳的他再次被导演打。 「控制！表情！」 表情控制靠技术, 拍摄控场靠演技，但喜欢一个人就没办法完全控制了。 跟喜欢的人演情侣好处是多，但同拒绝过他的姑娘在一个剧组，坏处也是有的。 喜欢是嘴巴闭的再紧也会从眼神，从行动，从自已感觉不到的小细节泄露出去的东西，藏不住的。再说，本人也没太多隐藏的意识，他喜欢她啊，喜欢她又不犯法，藏什么！ 不藏就会出问题，混剧组的哪个不是火眼金睛，剧组里最常出现的就是剧组夫妻，也就是因戏生情只在剧组里谈恋爱的人，男女主角是最常见的。尹斗骏藏的不怎么样，自然就被其他人发现了，发现了也没人多说什么，只不过是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把两人凑在一起什么的。 如果这两人是真的都对彼此有点意思，就像剧本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双向暗恋，那当然是没问题。可女方拒绝了男方，作为男方的尹斗骏碰上这样的玩笑就觉得尴尬，不止尴尬还怕给朴音离造成麻烦。 这类的八卦很不好解释，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吧，人家觉得是想藏着不想公开，也就顺着附和两句是没什么，暗地里该怎么想还是这么想。不说吧，八卦传来传去，传到后来搞不好就真当真的传，那才郁闷呢。 深感自己在经受无妄之灾的尹斗骏都没心思想什么一起演情侣的优势了，光想着劣势要怎么解决。不然朴音离生气了怎么办，那对她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呢！ 还没等尹斗骏想出解决的方法，他就不用解释了，因为剧组出大事了。 朴海真出丑闻了，超级大，轻易没办法洗，导致剧组全面停摆的丑闻。 2018年开年，国内闹了长达两年的傀儡总统事件进入一个关键节点，三星太子二审。如果太子官司输了，那朴女士就是特大受贿案件当事人，刑期起码三十五年。反过来，如果太子赢了，那朴女士就没那么糟糕，虽然她还有其他糟糕的事要解决，但最严重的那一件事没了。 这种大人物的事本来跟『小』演员没什么关系，但不知为何，朴海真突兀的冲上热搜，跟当初朴音离大半夜的登顶热搜的套路非常相似。不过这次朴海真是被人放了一张，在牛郎店里，穿着打扮跟牛郎一致的照片，这张照片锤太硬，更让民众接受不了的是，照片里其中一位牛郎是傀儡女士包养的男人。 照片出，热搜上，剧组全员暂停。 这部作品跟朴海真的牵扯太深了，说是他一手拉起来的团队都不夸张，民众的抵制声浪太兇，如果他解决不了剧组没办法拍摄。那不是只要把他的戏份删掉，或者换一个角色那么简单。正在拍摄的电影能换角色，换不了制作人更换不了投资人，就算能换，也不是三、五天，甚至一两个礼拜能解决的事。 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收到简讯知道不用去剧组的尹斗骏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朴音离，通话中，打不通。 通话中的朴音离正在跟当事人打电话，朴海真那边很忙，能跟她说的也不多，只让她老实待着别跟上次兵役的事一样跑到他家去。家里人已经够多了，装不下她，她也别去找麻烦，心意领了，其他就算了。至于片子什么时候开拍，等通知，现在不好说。 第939页 不好说的话到中午变成了新闻直接推送，热搜几乎被朴海真霸占了，一会儿是牛郎，一会儿是傀儡女士把照片里的四个人都包了，包括朴海真，那张照片是『后宫兄弟情』，顺便把两年前的兵役事件翻出来。给已经被泼了一身脏水的朴海真再弄一个逃逸的黑锅，彻底引爆民众的对抗情绪。 中午，朴海真的公司社长和导演联合放声明，由于身体原因，朴海真将暂停所有行程，当然也包括正在拍摄中的电影，休息。 尹斗骏的电话再次打到朴音离那里，这次她接了，匆匆两句就挂断，都没来得及说什么。 等尹斗骏想再次给朴音离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电话先响起，李起光打来的。新消息，朴音离跟他们公司社长大吵一架，手机被没收，人被关在公司宿舍，助理看着，见不了人也接不了电话。 「什么？！」尹斗骏勐地从沙发上站起「为什么！凭什么！」 凭热搜上有了朴音离的名字，去年没闹出什么大事的马术风波重新冒头，紧追其后的就是朴音离友情价出演朴海真的作品。新闻里朴音离的出道作品也是朴海真介绍的，就是让她成为玛利亚的那部。新闻有很多诛心之言，比如女爱豆的上位方式，以及，女爱豆为什么跟牛郎那么熟，搞不好是同一个『职业』什么的。 宇宙之心迅速出声明，朴音离和朴海真就只是合作过的关系，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同时推出新电影的拍摄。字里行间都在传达一个消息，我们跟朴海真不熟，别来碰瓷，碰瓷就告，保留诉讼权。 姑娘们的粉丝们果断下场澄清，不止是朴音离的粉丝，整个团队这个时候不分是谁的粉丝，都动员起来。这是不能沾的事，擦一点边都可能让全员完蛋，四个姑娘的唯粉都下场，团粉跟上。她们的热度高，高到粉丝大把，爱豆的粉战斗起来比一个已经快要被打入谷底的演员粉战斗力强多了。 把声明贴的到处都是的女团粉丝们，就差在脑门上刻我们跟朴海真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扯淡！扯淡就是你们嫉妒，嫉妒我们红！ 网上闹的风生水起，现实中被『关』在宿舍的朴音离非常安静。 安静的...有点可怕。 金善恩很慌，她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得负责『看管』朴音离，整件事进行的即顺利又诡异。先是李熙京打电话把朴音离叫到宿舍，接着是金玟宣失手打翻了茶杯，茶水泼到了朴音离的手机上，随后手机被金玟宣拿去擦，之后她上前一步挡住朴音离。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也不知道是她们演技好还是朴音离过于相信她们，总之事情很顺利。拿到手机很顺利，把人『关』在宿舍也很顺利，顺利的负责看守的金善恩冷汗都要下来了。 从确定手机要不回来，人也被关住开始，朴音离就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不管金善恩说什么她都不给反应，说一切都是社长指示的，社长也是为她好不给反应；说李熙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是被社长骗了，还是不给反应。说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还是不给反应。 连故意掏出手机在她面前发信息都不给反应，整个人一动不动。 掏手机的金善恩都准备好手机被抢，还纠结了一下自己是要假装挣扎呢，还是就干脆给了算了，但她除了看了手机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 超！级！诡！异！ 金善恩很慌，她觉得朴音离在憋大招，老实人发火，最可怕。李熙京大发火，直接冲进社长办公室。她之前是真不知道自己打电话让朴音离去宿舍结果让人被关了，是社长说有事要跟朴音离谈，他们之前吵架吵的太兇，他的电话朴音离也不接，所以才让她打电话的。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李熙京当然就把电话打过去了，她们也不能跟社长硬刚啊，再说社长的想法也是对的，朴海真的事情闹的太大了，沾边就死，那不是什么情义值千金就能碰的，能不沾还是不沾。 队长觉得社长的想法对，怕朴音离不过去，还骗她说自己在浴室滑到了，求救命，就想着把要跑到朴海真家的队友拉回来。队友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干，毫无防备的进门。 李熙京在浴室摔倒受伤了，宿舍里多了两个人不奇怪，金玟宣说李熙京被送去医院了，她隐约觉得不太对，还没等多想，手机没了，门关上了，她出不去了。 被关的朴音离很安静，无辜变成帮凶的李熙京冲进社长办公室话都没说两句被更火大的安泰骏甩了一巴掌，打的严严实实，完全没收力。这巴掌把李熙京打醒了，也让李熙京清醒过来，出门一个电话打给闵宝儿，让她把所有能联繫到的人脉都联繫上，先『救』人。 李起光接到了消息，尹斗骏收到了电话，地址发过来，迅速出门开车。 总算成年了的忙内很是慌乱的把能找的关系都找了，因为她和李熙京都误会了，误会安泰骏动手。社长对艺人动手在圈内很普遍，李熙京就被打了啊。按照这个逻辑，被关在宿舍的朴音离肯定更惨。 高塔上的公主疑似被恶龙欺辱，所有的王子从四面赶来，想要徒手斗恶龙。 在他们的想法里，公主要不然凄悽惨惨，要不然泪流满面，甚至有可能遍体鳞伤。 公主急需拯救，大家都慌，很多人都慌，唯独......另一个社长不慌。 第940页 「什么叫朴音离被安泰骏打了？」李先稿一句话说的整个酒桌安静，他也安静的等那边抽抽噎噎的闵宝儿说清楚，摆手让想要问的兄弟们都先等等，等闵宝儿说完，非常肯定的反驳「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都先挂了闵宝儿的电话，再给朴音离打电话。李先稿边拨号，边跟其他人解释经过，满桌都不信。 在这一桌的前辈听起来确实不值得相信，安泰骏又不蠢，即便他们跟那位社长不熟，可团队的运营方式大家是知道的。女团沖顶是最危险的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都可能出来，她们上升速度太快挡了一帮人的路，想踩死她们的多得是。 『夏天』团表面看起来风生水起，背地里暗潮涌动。那些躁动都被安泰骏处理了，就凭这个，安泰骏不是个傻子。 只要安泰骏不是个傻子，就不可能碰朴音离一根手指头。不是因为什么家庭背景，也不是因为那个团有多红，而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朴音离不靠经纪公司吃饭，哪怕是『夏天』最红的时候，还是有不少路人把朴音离当女演员。 她身上甚至没有出现过，所有转行当演员的爱豆都碰到过的被群嘲的阶段，她是先成为演员，还是有一定粉丝基础的演员再以爱豆出道的。在这个基础上，朴音离脱离宇宙之心，愿意接收她的人大把，不止是爱豆的经济会社还有各大演员企划公司。 她们那个团，其他三位成员走的都是传统爱豆的路子，哪怕有个选秀综艺打底也是如此。真正让『夏天』有别于其他女团的，是朴音离，电影女演员去当爱豆是圈内很罕见的。罕见到去年年终，各大颁奖礼全部给面子，青龙、大钟都上去了，那是登顶团的待遇，她们不过才是准一线而已。 朴音离是顶着最佳女配角候选的身份进场的，顺带把爱豆团带进了场子。高傲的电影圈难得低头在女团表演时参与互动，而不是冷漠的坐在台下，礼貌性的鼓掌。这是朴音离带去的荣誉，跟『夏天』真心关系不大，她们还没登顶呢。 单论这一点，安泰骏就不会碰朴音离，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朴音离大可以直接毁约走人，多的是人愿意给她付违约金。说夸张点，朴音离抛下爱豆的身份专心当演员是众望所归，多少新闻说她被团队耽误了。 安泰骏打朴音离？脑子进了一吨的水都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当然没有发生，但可能性非常大的事情发生了，朴音离被关了，电话打不通。 殷志原在李先稿拿下手机摇头示意众人没人接的时候，拿着外套起身，丢下一句地址给我直接就走。李先稿沖他点头的同时把电话打到安泰骏那边，确定那位社长是不是真的疯了。 社长先接到的是权至龙的电话，这位也觉得社长没理由脑子进那么多水，之后是曹硅贤，想法一致。等辈分过大以至于闵宝儿辗转多人才联繫到的李先稿的电话打进去，安泰骏头都大了。 恶龙被骚扰的火都喷不出来，进入负伤阶段。关押公主的高塔吸引了众多年轻王子的注意力，组团集合，救公主。 而公主......选择报警。 「七千二百秒，一百二十分钟，两个小时。」朴音离望着电视墙上方的挂钟淡淡的开口「两个小时够我告你非法拘禁，三年以上七年以下，你想要试试吗？」 「啊？啊！啊！！」金善恩大惊失色「我没有！我不是！我......」 勾着挎包肩带站起身的朴音离歪头看向她「我可以走吗？三年？」 「什么叫三年！我......」 「可以走了吗？」 迅速捂住嘴的金善恩疯狂点头，必须可以，走走走！赶紧走！ 不等朴音离走出两步，金善恩就跳起来了，不是想拦她，是试图解释她没有要关她。慌乱的助理小姐说她一开始就不同意，是被硬拽过来的，还说什么刚才朴音离要是要手机她也会给的，总之就是一系列得不到朴音离回应的辩解。 两人一路上电梯，助理一路叨叨叨，一直叨叨到楼下，正好撞上了，在这个圈子没什么经验但距离最近的高中同学。 亲故汗都下来了，直直的往前沖，差点冲过头，紧急剎车一把搂人入怀，按着公主的后脑双眼发射雷射，试图用眼神烧死恶龙的帮凶。 金善恩被吓的倒退一步，帅哥兇狠的时候表情也是扭曲的，扭曲到助理小姐差点以为自己会挨揍。 公主拯救了她，主要是『王子』抱的太紧「你弄疼我了。」 秒速松手的车银忧按着她的肩膀上下扫视数次「哪疼？他打你哪了？那个傻逼......」 「等一下，我现在心情很糟糕，不想听到脏话。」朴音离打断他「我也没有被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等亲故解释曲折复杂的殴打事件，一辆车急停在公寓门口，刺耳的剎车声三人的视线都看过去。交游广阔的弘大首领，没有跟社长有什么对话，直接来找人了，不是他相信社长蠢到会动手，而是觉得这种事不管社长有没有动手都要先见到朴音离再说。 车上下来的不止是弘大首领，还有他同样接到消息的兄弟。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朴音离边上，先用眼神和前辈身份压制，让亲故自动放手后，再直接给小年轻们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 「要我给你介绍律师吗？」 朴音离左右看看两拨人「消息哪来的？」 第941页 沖她晃了晃手机的李星和丢出人名「闵宝儿。」 恍然点头的朴音离表示理解，随后解释「不管你们听到的是什么，里面应该都有误会，我没被谁动过手也没有任何人碰过我。非要说出什么事，也是我自己蠢，跟其他人都无关。」 推了推帽檐的郑基石扫了个子过高的男孩子一眼，转头无视，看向朴音离「那你现在想去哪？」 朴音离想了想，沖亲故伸手「我手机没了，借我下。」 火速上供手机的亲故开屏密码都报出来了，给出去才想起来问「你要打给谁？」 「闵宝儿。」 闵宝儿接到朴音离的电话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本来哭的就很惨，如今嗓子都哑了，让打电话的朴音离怀疑「你被社长打了吗？」要不然怎么编的故事。 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编故事的闵宝儿开口都是哭腔「是你被打了！」 并没有被打的朴音离真的是一根汗毛都没掉，就是心情很不美妙，跳过那些有的没的，直接问她在哪。闵宝儿还没回神，叨叨着自己有多害怕，事情有多恐怖。朴音离等了一会儿，看她没完没了的，重复问题让她说重点。 「我在拍摄呢，准备拍，一直在哭，pd都.....」 「地址。」 「mbc本部。」 「我来找你。」 直接挂了电话的朴音离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还给亲故，冲来的过快的亲故确定「如果我冒犯了，或者我误会了，那我先道歉。我需要确定一下，你赶来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是对喜欢的女孩子的担忧。」 车银忧一愣，刚想说话，朴音离就嘆气「我懂了，很抱歉，我没办法回应你，这是我的答案。」不等他再说话，看向另外两人。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经验都极其丰富的两人同时摇头，根本不给她问出那句话的机会。 朴音离有说话的机会，刚要说，另一辆车开进来了，没有急剎，因为郑基石他们的车还堵在门口呢。那辆车的车门都没开，只开了窗户，车窗里探出一颗脑袋沖朴音离喊了一声。 那一声让门口的众人转移视线，也让朴音离松了口气，摆手示意那边先等等，再轮番沖三位来『救』她的小伙伴们鞠躬道谢。随后表示，有人接，不用送，改天请吃饭，非常感谢。 再见。 车银忧有心想拦，想解释关于友谊和爱情，却在开口前撞上了郑基石警告的视线，抿唇闭嘴，目送朴音离离开。 离开的朴音离上了车，关门落锁捂着脸低叫一声，叫的本想问她什么情况的殷志原都楞了。 叫完放手的朴音离抬起头，自觉又是一条好汉，再问哥哥藉手机，同时跟他说自己要去哪，招唿哥哥开车。听话开车的殷志原只能让她系好安全带，其他的也知道不方便问，起码现在不方便。 车上的朴音离开始打电话，先打给朴海真，电话一通「我是朴音离，手机......」 「导演跟我说了，你被揍啦？」朴海真笑她「我早让你换公司吧，不听我的，你就是自己作的。」 就他这个语气，就他说的那番话，朴音离也懂，这哥不需她为公司的处理方式要道歉，但她还是想问一句「有什么我能做的？」 「我拿到了大笔的补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之后你也别管了，还得闹一会儿呢。」朴海真一点没有身陷丑闻的当事人的抑郁，乐呵呵的跟妹妹说「等两年，等新闻过去了，剧组再开机，女主还是你的。」 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了的哥哥让朴音离知道他不需要帮忙，那唯一能说的就是「改天一起吃饭？」 「行啊，改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未来的饭约定下，电话挂断，朴音离边翻通讯录找另一个号码，边问司机「你跟先稿哥，是不是之前就猜到海真哥的事没那么简单？」 「差不多吧，他们公司处理的太快了，就算不是事先商量过的，也是被公关过。」殷志原告诉她「你可以观察真的被推出来挡枪的人的后续处理方法，公司会给公关稿，但公司不可能立刻就切断所有行程，光是违约金赔付就得扯皮。只要是上来就说所有行程全部终止的，都是有公关过。」 也算跟政治擦边，还是圈内人的殷志原给她传授经验。 圈子里被人推出来挡枪的都是有模式的，名声好的就从税务这种踩雷必爆的点搞，名声不好不坏的就弄个坏名声，名声糟糕的就更好解决。但不管是哪一种，为了防止艺人鱼死网破，都会公关。资源、钱财，许诺未来，无非是那些。不过那些许诺不一定到艺人头上，要是经纪公司不准备救，很可能甩开艺人自己吞了，也不是没发生过。 类似朴海真那种的，回应过□□速，切的太干净，那就是大家私下已经用别的方式交易过了，出现在大众前的就是另一个样子。反正压新闻也是一时的，新闻总会过去，观众的记忆力跟金鱼没区别，也就那么三四秒。风头一过，想再回来也不是做不到。 经验之谈说完了，就能问前情了，殷志原问她「你跟安泰骏吵架是因为你想帮朴海真？」 「有点蠢是不是？」 「不是啊，挺好的。」 殷志原想摸摸她的脑袋，想安慰她，可手指动来动去就是不敢抬手，只能说「我也遇到过麻烦，出了事不管朋友能不能帮得上忙，愿意打一通电话对我来说都是值得感谢的事。」 第942页 低头笑笑的朴音离没说话，按下拨号键把手机贴在耳边，打给李先稿，问对方方不方便见面。李先稿当然方便，随时都行。 这通电话结束，也快到mbc大厦了，朴音离摩擦着手机低头沉默。殷志原看她心情不好，想让她开心点，就开了个玩笑说她行情不错，之前公寓门口的配置可以开修罗场了。 侧头看过去的朴音离给他说了个在殷志原听起来比鬼故事还可怕的回应。 「我要把喜欢我的人都拉黑，再也不见面。」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在干蠢事。」 「方便...解释一下吗？」 「不方便。」 「......好吧」 不方便的朴音离下了车，殷志原火速打了个电话给李先稿，再三强调，他要是敢跟朴音离说什么杂七杂八的，兄弟就没得做，绝交，老死不相往来。李先稿当他发神经，但也答应了他不会乱讲。 殷志原还是不放心，拉黑和再也不见什么的太可怕了，光是听就觉得很可怕。可怕到他必须确定李先稿会闭嘴，把嘴缝上的闭，要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不漏。 只是打电话他那么说李先稿当他脑残，都冲过来见面了还强调，就好奇，为什么殷志原要那么干。殷志原就把在车上听到的『鬼故事』告诉他了，灌了口酒都没压下惊，即堂皇又荒唐。 「你说她是不是被什么给刺激了？」 「你这话没头没尾的，从头讲。」 故事重头开始，刚开了头，就在公寓门口那边被李先稿打断了。爸爸还是很了解女儿的，小朋友确实被刺激了。 「你完了。」 「你才完了呢！」 殷志原作势要用勺子砸他，李先稿让他老实点，他真的要完。不是他闭嘴不闭嘴的问题，而是殷志原从现在开始要把那点心思藏严实，要不然真的会老死不相往来。不是他们两，是他和朴音离。 「为什么？」 「公寓门口那三个肯定告白过。」 特别肯定的李先稿说「朴音离绝对拒绝过他们，以她的性格没发现另说，发现了百分之百拒绝。她拒绝别人的方式很直接的，但也很有趣，是那种会让你明确的知道她真的不喜欢你，但也能让你觉得，一直喜欢她，继续喜欢她，也好过随便再喜欢上别人的那种拒绝。」 殷志原表示「没听懂，详细点。」 「这怎么详细，详细就是你很好是我不好，你拿着好人卡赶紧走。」 「你确定？这听着有点奇怪啊。」 「我都说了没办法详细，那就是种感觉。」 解释不来感觉的李先稿想了想给他举例说明「我们公司以前有个男孩子喜欢她，想追来着，都不用我去说什么专心出道别光顾着恋爱，朴音离先搞定了。她跟那个男孩子聊人生聊梦想，聊爱情很不错但她不是很懂，以及不准备恋爱，聊的那个男孩子到现在都喜欢她，但那之后就没有再追求过，连主动靠近都没有。」 殷志原还是觉得怪怪「养鱼？」不对吧「朴音离不是那个类型啊。」 「算了，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你下次被拒绝过你就知道了。」李先稿刚说完就得到兄弟的白眼，笑了「我想说的是，朴音离拒绝别人的方式很特别，基本不会造成恶感，就是彼此讨厌什么的。要是对方一直忘不掉，还纠缠，她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真心都值得被尊重，除非对方先做过激的行为。」 「不过，有一个特例，如果留恋的人做出的事会伤害到她，或者伤害到自己，朴音离就会断的非常干净。以前就发生过，她们学校，就是她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有个小男生在考英语听力的时候冲到广播站去告白。」李先稿想起来就想笑「中二少年自以为很帅，结果朴音离觉得那是在耽误大家，也让那个男生背了个警告，此后就真的是老死不相往来。」 前社长想着自家的小妹妹，笑着开口「朴音离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该狠的时候出手很果断的。我在她那个年纪都没那坚定，就因为想要站在舞台上，确定了目标就直直的前进，一点都不拐弯。那三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跑到她那边去，在她看来就是自己可能牵连到他们，那会影响他们，也会影响她。那就是到了该断的时候，她会断的干干净净。」 殷志原似懂非懂的，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但并不妨碍他抓住重点「所以说，你把嘴给我闭紧了，不然......」 mbc本部地下停车场，四人组隔着手机视频，朴音离的一个『不然』，让李熙京迅速接上「不然什么？」 「不然我们可能得到此为止，我会退团。」朴音离拍了拍被吓的眼睛都瞪圆了的忙内的脑袋，跟电话那头的姐姐们说「我可以接受社长一切出于商业考量所作出的决定，但他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更不能认为我签约了，我是艺人，我就要抛弃作为人的那部分，只以商品的方式存在。」 姐妹们都被这番话说楞了，无人应答。朴音离其实不太需要答案，她需要的只是她们的支持，或者理解也行。 因为那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们是一个团。作为团队成员，朴音离认为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做这件事。 「你们要是跟我一起，律师我找，违约金我付。写借条，当你们借我的，还得起就还，还不起当我提前给你们准备好了未来一生的生日礼物。」 第943页 朴音离放开忙内，问大家「你们愿意把改变一生的机会交给我吗？」 无人应答，集体沉默。沉默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今天哭惨了的忙内脑子不再状态。 今天一天做了很多事也碰到了很多事的闵宝儿迷茫的开口「这是...求婚吗？」 朴音离一乐「是啊。」 闵宝儿秒答「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非法拘禁定义的范围很宽泛，基本需要24小时，别弄错了啊，那是个套路，不是认真的，骗助理姐姐的！ 感谢在2020-10-18 06:22:04~2020-10-20 00:0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贺兰 2个；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潜水的安卡 100瓶；余悸 39瓶；摩羯兽兽、阿净、陌离在即、生姜 10瓶；桑葚子 5瓶；贺兰 2瓶；78876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3章 朴音离 朴音离的『求婚』没人会说不愿意, 不可能的，她可是迪士尼小公主。 可惜的是迪士尼小公主碰到了有备而来的社长，很多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暂停。 召集队友们去找李先稿的朴音离到了地方先看到的不是前任社长而是现任社长, 两位社长对坐喝茶, 气氛...不好不坏。 跳过一系列没多大意义的你为什么在这里和谁告诉你的那些无谓的对话，直接切入重点。 安泰骏带来了四份资料, 其中三份相对薄一点, 分别推给李熙京、朴妍丽和闵宝儿，最后一份是那三份的合集给朴音离, 在她们想讲出无可挽回的话之前, 让她们先看看那些资料再说。 资料递出去，两位社长对了个眼神, 一前一后出会议室, 他们在李先稿的公司, 朴音离约的地方。 会议室里只剩四个小姑娘, 原先打定主意要携手勇斗恶龙为生活开启新篇章的小姑娘们，被老谋深算的社长用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 李熙京刚翻了两页纸，一个起身就把朴音离面前的文件抢过去了，都没让她细看。闵宝儿一页都没看完, 迅速反扣文件，另一只手按住胸口，貌似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朴妍丽是最淡定的，慢悠悠的翻着，看的还挺仔细。 不等朴音离问她们在干嘛，唯一淡定的大姐就出声解释「都是我们的黑歷史，她们两的我不太清楚，大概能猜到。应该跟我这个一样, 丢出去差不多可以准备退圈的那种。」 「什么东西那么严重？」 「招待。」朴妍丽合上文件平静的望着惊讶的『小公主』「我缺资源，抢资源的方式，没谁逼迫。社长给了条路，我走了那条路，捷径么。」伸手制止她的疑问让她先听完「不管你脑子在想什么，没有到太可怕的程度，顶多就是陪酒陪聊，凑个人头，我也没有那么没底线。」 朴音离有心想说那已经很夸张了，但大姐的表情让她说不出来，看向队长，队长咬唇垂首，像是默认又像是不敢看她。视线在转到忙内那边，小姑娘色厉内荏的叫，我穷啊！穷的饭都要吃不起了！ 不管是为资源还是为钱，亦或者不明原因。 无论如何，事情做了，证据留下了。之前想的什么解约的想法基本可以放弃，没得谈，谈就是一拍两散。最好的结果也是大笔违约金，多到绝对够安泰骏再养一个女团出来。 所以说，社长不是白做的。 社长办公室里，两位社长聊天，气氛是真的不错，两人都经歷过『类似』的苦恼。朴音离是很好，但偶尔有点太好了，道德感过于正确，正确到在这个圈子里格格不入。 哪怕是自家亲生的『女儿』，要李先稿说，在朴海真的事情上，他是贊同安泰骏的做法的。本质上这件事压根就没有掺和的必要，不是什么交情不交情的，而是事情不是这么干的。风口浪尖的冲上去干嘛呢，跟着一起挨骂？没意义啊。 真想帮忙多得是办法，比如以后朴海真还要出来，免费出演他的作品，帮忙引荐人脉，哪怕是直接给钱，都是方法。这些方法的前提是自身要站得稳，朴音离的问题在于她还没站稳呢，一个浪头翻过来，她很可能就死在沙滩上了。 干什么非要一起葬身大海去祭奠友谊，就不能自己站的稳稳再去帮助别人？可以的吗！ 当然了，这个做法很功利，这个做法在未来也可能变成一种『施捨』。可成年人的世界讲什么对错呢，讲结果的，好的结果不用去想过程。 朴音离不一样，她在乎结果也在乎过程，在乎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在乎有些事要去做就必须去做。她的想法以『人』来评价啃是好的，非常好，可以『艺人』去评价，就......一言难尽。 安泰骏被自家一言难尽的小姑娘弄的头都大了，跟李先稿诉苦「我们当年调教艺人那是棍棒打出来的，你们当年也挨过揍，她们这一代就是活的太轻松，我一根毛都没碰她，她就想着要解约。我跟你说，不是自己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靠谱，还是要从小教，11、2岁带回来，情谊和归属感才能教出名堂来，她们啊....」摇头嘆气。 之前说『女儿』好是好就是太天真李先稿是贊同的，但说到动手，他就不可能贊同了。不过他也不准备跟安泰骏说什么动不动手的事情，他想讲点实际的，帮朴音离打个补丁的实际。 第944页 「公司都有艺人的一些把柄，但那些东西是没办法摆在檯面上说的，圈内有圈内的规矩，要是真这么干，那以后也不用在这个圈子玩。」李先稿笑看对方「再说了，哪怕你有那三个女孩子的把柄也不可能有朴音离，你不能指望朴音离为了三个队友就什么都忍，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安泰骏就笑「这个很难讲啊，她都能为朴海真跟我闹解约，难道不能因为队友跟我妥协？朴海真也没那么重要吧。」 摆手表示他想法不对的李先稿表示「我们是会觉得人分亲疏远近，但她不是那么想的，她也分，可她更多对事不对人。一件事她打定主意要做，那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不管谁拦她都会做。朴海真和她的队友们没有高下之分，只有事情要怎么做。」 若有所思的安泰骏食指轻点椅子的扶手「有点麻烦啊......」 会议室的姑娘们也觉得麻烦，即麻烦也不能理解。 经歷过『求婚』，全团统一战线，打定主意走人。如今人走不了，那就准备改变路线跟社长谈，谈不能再那样对朴音离，更不能跟她们动手，谈争取她们的利益，谈既然没办法解约那就想办法在合约条款内解决问题。这是李熙京她们三人的想法，可惜这个想法刚开了个头，朴音离就说不行，她得走。 之前朴音离是接受不了自己被关，她是人不是动物，更不是什么商品，那太过分了，没得谈不可能。如今更接受不了双方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这种合作方式，更不可能，绝对没办法留下！ 如果能走就是大家一起走，官司，律师，违约金，都她负责。因为要走的人是她，处理这些问题理所当然是她来。 可走不了，那她很抱歉，非常对不起，但，不可能妥协。 当初说好一起打怪兽，如今怪兽火都还没喷就面临拆伙。大姐动之以情，我们难道没有朴海真重要吗？队长晓之以理，单飞她当然是可以飞，但团队上升势头正好，此时她离开，不止是对团队，对她也不好。不为团队，为公司，为一帮工作人员考虑，难道不为粉丝考虑吗？ 忙内更极端点「社长是王八蛋，我们不是啊，我们跟他谈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走呢！难道就因为熙京姐打电话给你，你就觉得我们都不是好人吗？！」 人呢，其实都一样，没碰触到核心利益都是看交情，交情足够好什么都好谈。一旦碰触到核心利益不免会先为自己考虑，他们才成军两年不到，这个时候拆伙，所有人都倒霉。 再加上朴音离一直都很好说话，人好性格好，突然间非得走极端。大家可以理解，毕竟被关了，但没办法接受，为什么非得闹到鱼死网破？ 朴音离想嘆气，也真的嘆了，大家在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说的没办法合作是我们的底层需求不一样，我没办法跟安社长再合作，今天能忍就得面临下一次也需要我忍的情况。有些事可以踩一脚底线的边缘，但有些事绝对不能触碰。」 「重点不在于他关了我，而是他不觉得关我有什么不对，搞不好还认为那是为我好，为团队好。」朴音离沉下肩膀，有些话她不想说，也不准备说，说类似于你们可能也觉得这件事没必要闹那么夸张的话，但有些话必须要说「我接受不了的不是他做法是他的观念，他的观念在他的角度是正确的，我改变不了也没办法融入，那就只能离开。」 「但是......」 敲门声打断了姑娘们的争执，前社长过来敲门，找朴音离单独聊聊。 单独聊聊的『父女』占了会议室，姑娘们先出去。李先稿先问朴音离预想中的解决方法，得到的答案有两个。一个是全团打官司解约走另起炉灶，另一个是找企划社接收。朴音离更偏向第二个，因为她们四个目前还没有到能独立站住脚的阶段。她来找李先稿也是想询问还有没有第三条路，因为前辈们是最有经验的，不管是跟经纪公司抗争还是自己独立都很有经验。 有经验的前辈给与的第三条路是朴音离没想过的，也是姑娘们刚才所争执的，比起离开公司不如跟公司谈判。 「关于朴海真那件事你确实做错了，不管是哪家经纪公司的负责人处理，都不会比安泰骏做的更好。不过几个小时，澄清、反击、组织粉丝，都做到了，你或者是你们被摘除来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不谈作为『人』的朴音离怎么看待，作为『艺人』的朴音离要感谢你们社长处理的很干净。」 李先稿把他的想法告诉朴音离，告诉她事情不是她那么做的，也跟她说他和安泰骏的想法大差不差。说完不等小朋友反驳，接着跟她讲，他没有跟安泰骏讲的，但安泰骏未必不清楚的现实。 朴音离可以离开，不管是带着团队走还是自己走都可以，安泰骏不会拼死阻拦的，没那个必要。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谈。问题的点在于，钱多少才算是到位，以及到位的钱要怎么算。 「你家境不错可以填补那些钱，多少我们先不谈，填补之后呢？你想过当你的队友们都欠你一大笔钱之后，你们要怎么相处吗？那不是你借我一点，我借你一点，是数年都未必能还清的一笔钱。如果你们各自都站稳了，基本可以肯定能还钱，只是快慢的问题，那还好说，可你们还没站稳呢。」 「你要带她们出走，不是给钱就行，你要负担她们以后的事业。能成功皆大欢喜，失败了呢，你能保证她们不会后悔吗？为什么要跟你走？你一拍脑袋觉得能承担别人的人生，可那么沉重的负担你真的可以承担吗？不要觉得没问题，现在是没问题，出了问题就晚了。」 第945页 「我们聊的不是情谊是事业，事业是不管你们多成功，她们都有可能想要更成功的未来。那不是谁贪心而是人性如此，再者说，多成功才叫成功？你以为做团很简单？很难的。」 做一个团很难，难到圈子那么大，每年层出不穷的新人都先于前辈们死在了沙滩上，亏本亏的倾家荡产的人也比比皆是。能单独脱离公司出来成团的屈指可数，那些还都是有各种迫不得已的原因。就算这样，大家也是出道七、八年，有了坚实的粉丝群才有拼一把的勇气的。 在李先稿看来，朴音离的想法就是一腔孤勇，勇气是有，可光有勇气没用啊。她们那个团别说什么坚实的粉丝基础了，连自身的情感基础都不强。这才认识几年，满打满算也不过就两、三年的交情，连大一点的风雨都没经歷过，如今一点小事闹着要解约，想什么呢。 找别的公司接收的想法是好，可别的公司为什么要冒着得罪人的方式接收？能赚钱？谁都能赚啊，自己培养的团队还更忠心呢。 再说她们跟公司解约的理由在这个圈子里说不过去的，这种理由说出去没一个人站在她们这边，所有人都会觉得她们是没事找事的人。那在别人看来就是团队刚有点起色就翘尾巴，哪家经纪公司的负责人都不喜欢刺头，爱豆就得听话，这比歌唱得多好，舞跳得多棒都重要。 不管从哪种角度分析，李先稿都不建议朴音离如今说什么解约，非得解约的话那她最好是放弃当爱豆的想法直接往演员的方向走。这样新接手的演员经纪公司会给她以找到真正职业方向去渲染，说到底能当演员没人当爱豆，这条在大众那里说得过去。粉丝反弹也不会太兇，粉上她的最初那一拨都当她是演员的，如今再变也不过是回归正轨。 「问题是你想清楚了吗？如果以那样的理由离开，以后你再想回头就没那么容易了。」李先稿让她想清楚「在大众的认知里，安泰骏对你有知遇之恩，事实怎么样没人在意，大家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你换了两个经纪公司才到宇宙之心，安泰骏就是发掘你的人，你的伯乐。」 「你们刚有点热度，你就要解约，即便新公司操作的再好，还是会有人骂你忘恩负义。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确实是那么做了。不要想什么清者自清的话，这一行就没有这回事。舆论给你按上了什么设定你就是什么人，一千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短期内你更没办法出歌，你得等，等到大家都忘了，三年五年可能更久，你才能有机会再出专辑。你还得忍受你们团其他成员的粉丝们认为你红了就跑的误会，在他们看来你确实那么做了。你无法反驳，反驳什么呢？讲公司不让你们一起解约吗？」 朴音离自己走当然是能走得掉，愿意接手她的公司也不会少，可她的性格要是真的走了，会有很多后续的问题。那三个姑娘要是发展的好还好，要是发展的不好，这孩子会把那三人当成自己的责任。 李先稿不认为小朋友能背负那些，担子太重了，就像背负那三人的人生一样，重到她就算走了也举步维艰。 私心里李先稿是支持朴音离自己走的，这孩子其实不适合当爱豆，不是业务能力不行是性格不适合这行。当演员就不一样了，当演员地位也更高。可那些私心没办法对她讲，因为讲了也没什么用，她就不是能放下一切只想自己的人，要不然根本不会出朴海真这件事。 绕来绕去的一件事绕回了原点，前社长该说的都说完了，说完出去换下一个选手，现任社长上线。 安泰骏开宗明义讲关她是不对，但先做错事的是她。什么利弊缘由就不分析了，李先稿应该跟她说过了，讲点李先稿不会说的吧。 「我在你身上投入的不多，这点你知道我也知道，也因此我对你的限制也不多。不说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你不想干的我基本也没让你做过。公司在你眼里特别干净对吧，不是公司干净是我让你看到的公司干净，你不喜欢那些我就不让你去做，提都没提过。」 「我早就说过，我们是相互的，我付出多少就会问你要多少回报，给的少要的就少。这点上我做到了，但你没有。在你的想像里要怎么运营一家公司？靠对谁都好然后看大家会不会给与同等的回报？这种话我说出来都觉得好笑，你不觉得吗？」 安泰骏在进门前有很多话想说，想让这个过于纯粹的天真小姐了解一下世道是什么样的，可见到人，说了两句，看她垂首沉默的样子又不想说。说那些干嘛，讲不通，也没必要。 还不如说点有必要的「你要是打定主意解约，不用打官司，违约金付了，我们两清。我送你一程，当大家相处一场，通告我发，发一个祝你前程似锦。但想要把整个团带走，别想了，光闵宝儿欠我的再加上她的违约金，就算你愿意给她也不敢要。」 「你要是走，出过的所有歌都不能唱，版权是公司的。我们还是会用你营销，你自己想走，脏水不会往你身上泼，但走人的责任，让团队分崩离析的责任需要你承担。粉丝的谩骂你不能解释，这点我会写到合约里。其他的，带着律师到公司谈吧。」 按着扶手起身的安泰骏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你知道如果粉丝脱粉回踩，你的家人也会被牵扯吧......」勐地抬头的小姑娘让社长笑了笑「这不是威胁，别误会，这是忠告，你得提前准备好处理问题的忠告。」 第946页 说完近乎于威胁的忠告的社长走了，走前留下了朴音离之前被拿走的手机，也把三个队友带走了。沉默着听完那一段的朴音离更想离开了，安泰骏能用这个方法威胁她第一次就能威胁她第二次。 可要是脱粉回踩牵扯家人...... 桌上的手机响了，来自于尹斗骏，这位拿到地址错过『修罗场』上楼按了n遍门铃都没等到人开门，差点撬门结果从兄弟那里得知公主自救成功耷拉着脑袋回家，再接到兄弟的电话说闵宝儿她们都和朴音离分开了。 电话打进去，朴音离接了，接了之后想起来，这哥好像也是跟公司有矛盾的有经验者。 有经验者跟妹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出道前换公司，出道时背着大家都不要回收站的名头。出道火了，拍了电视剧，眼看合约要到齐了，队友退队。各种糟心事这位都经歷过，如今独立出来，团名都换了，也成立了新的经纪公司为团队运营。 过程之曲折让朴音离想去取经。 取经的路上电话一直没挂，朴音离拉拉杂杂说了好长一串，说队友说公司，说前任社长说现任社长。说这个圈子好奇怪，说自己在这个大家都认为他们才是正常人的圈子反倒变成了奇怪的人，一直说到上了他的车都没停。 朴音离从来没想过当爱豆会那么累，当艺人太累了，要考虑要照顾的太多。她不知道是自己问题还是圈子是畸形的，总之在这里活跃的人观念和想法都古怪的她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 如果所有的问题只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困难直冲着她去，那没关系。谩骂也好诋毁也好，误解不误解的都无所谓，她不在乎那些。站在舞台上是她的梦想啊，她总要为梦想妥协，那是所谓成功的代价，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不是么。 可牵扯到爸妈？不行。 事情糟糕到朴音离想退圈了，梦想没有爸妈重要，不可能有，事业也没有人生重要，同样不可能有。她只是想唱歌而已，大不了就在ktv也是唱歌，不是非得站在舞台上才能歌唱。实在不行，拉个音箱到街头都能唱，依旧有观众。 她不可能跟安泰骏妥协的，更不可能让事情牵扯到爸妈身上，怎么都不可能，宁愿退圈。 尹斗骏一直安静的听着，不管是在电话里还是挂了电话坐在驾驶位上听副驾驶发泄负能量，哪怕是说要退圈那么夸张的话，他也只是听。什么评价都没有，什么主意也没出，就听。听完了，在她看过来用眼神求助时，只给了一个建议。 「你办过粉丝见面会吗？你的，不是团队的，也不是那种握手会或者签名会的那种。」尹斗骏看她不说话，当她是没有「你开个粉丝见面会，小型的，就你一个人，不要带团员。就你一个人一支麦克站在台上，mc都不要找就你自己。」 朴音离有些楞，她还没从低落的心情里回神，茫然的望着他，希望他讲详细点，至少解释一下为什么。 出主意的尹斗骏没解释，这东西没办法解释，得自己去体会。 没办法解释的粉丝见面会就这么开始了，开始的特别突然。朴音离直接跳过了公司，先群发简讯问谁有场地能借一晚，租金正常付，能给场地的人多得是，李先稿直接回她夜店可以给她空一天。场地找好了，sns直接发，晚八点，夜店见。 发出去的sns都没写什么粉丝见面会，就那一句再加个地址定位。社长一个打过来问小朋友干什么，小朋友说跟粉丝见一面，安泰骏骂了她一声胡闹，但都要谈解约了，胡闹就胡闹呗。 胡闹的朴音离让看到sns的人都动起来，夜店预定的客人全部道歉改期，李先稿问她要不要准备点什么，至少拉个横幅吧。朴音离什么都不要，她就需要一支麦克，如果有追光再加个追光，总要让舞台下的人看得清楚点。 场地有了，信息发了，粉丝还没到，朴音离先进店。 不管尹斗骏之前给出那个提议是冲着什么，进店的朴音离都不想了，她只想好好唱首歌，就当是圆了自己的梦。 上了无数舞台的爱豆到现在也没圆过梦，简简单单有支麦唱一首歌的梦。女爱豆的舞台都是活泼的，可爱的，偶尔还有性感的，花里胡哨啥都有，就是没有那么简单的画风。 话说回来，倒是当初殷志原参加《无限挑战》的时候帮朴音离圆过这个简单的梦，那次让朴音离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 很多人问过朴音离为什么想要成为爱豆，上节目被mc问过，熟了之后朋友们出于对她的性格了解问过。节目上朴音离的回答是，为了梦想，私下里朴音离的回答是，想要站在舞台上有支麦有束追光，安安静静的，唱首歌。 她想做的不是爱豆，是歌手，或者连是不是歌手好像都无所谓，她只是想要那么站在舞台上而已。 朴音离记不清这个『梦想』是源自于什么了，只记得是刚回首尔的时候看到一个演唱会突然有的念头。那个念头让她跌跌撞撞一路坚持在这个她适应不了的圈子里挣扎，挣扎的疲惫不堪。 话又说回来，这个圈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那些爱她的人都带着光芒。 时间刚刚过七点半，店门口已经开始排队了，有些人是冲着朴音离的sns来的，有些则是来蹦迪的。安保拿着大喇叭宣传，今晚是朴音离单人专场，粉丝会性质，要是不感兴趣的可以散了。 第947页 艺人专场还不收门票，管她干嘛呢，去呗！ 前门的人越聚越多，知道粉丝见面会消息的人迅速把消息扩散出去，从后门进来的也不少。李星和召唤了一个大部队来，半个公司都到了，郑基石自然也在。权至龙拉着本来要去夜场玩的人过来捧场，殷志原则是跟着神话后面混进来。 前任社长提供了场地，现任社长带着队友们在楼上站着，今天收到闵宝儿简讯的『王子们』陆续登场。李起光本想去找闵宝儿，看她那边气氛不太对就算了，转头去找队长。 尹斗骏占据了最好的位置，主意是他出的，虽然他也没料到朴音离的执行力那么强，但那并不妨碍他在朴音离边上，比她还紧张，生怕她在台上下不来台。再怎么是粉丝会也是需要有个人控场的，他不知道朴音离行不行。 他说的那个是小型的粉丝会，一、两百人顶天了，这家店光地下舞池都不止能容纳两百人，再加上楼上楼下，卡座包间，要是满了，人怎么都能过千。过千人就算大活动了，必须得有人控场才行，万一混几个不是粉丝进来的闹，那朴音离就真下不来台了。 试图自荐自己上去串场的尹斗骏认为他闹出来的事情要收尾，朴音离却在看到殷志原的时候让他帮忙串场，不是尹斗骏不行而是情况不允许。 新闻还在闹，尹斗骏虽然没被牵连但他也电影男主，这要是被谁误会了，再发个奇怪的新闻，也完蛋。 到店的所有人里，真正不怕被牵连的就殷志原一个，他才是无所畏惧。这哥当年都敢正大光明为『姑母』站台拉选票，还胆子特别大的说，我不懂政治，出事也别找我，我就是为家里人拉个票。 多嚣张，圈内独一份。 七点五十，门口开始放人，有没有过千人不清楚，五百人是肯定超过的。演出舞台前的舞池被挤的满满当当，消息很突然，大家也没个应援手幅什么的，都是用手机屏幕打出应援标语。这里有多少朴音离的粉丝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是来看舞台的人。 晚八点，圈内独一份的殷志原卡了遮素颜的棒球帽就上台了，简单开场让大家都安静后，也没按照圈内套路给妹子按一串头衔再让人上来，而是简简单单的让大家欢迎朴音离。 在掌声中走上舞台的朴音离也戴着帽子，权至龙给的，说她脸太素了。淡妆的朴音离在舞台的强光下确实看着有点素，穿着打扮也素，米白色的针织衫加牛仔裤脚上踩着匡威，一点都没有现役女爱豆登台的耀眼，很平淡。 平淡的一声问候，平淡的说，我是朴音离，欢迎大家。 此后，全场灯灭，殷志原往后台跑，黑暗中人群有些骚动。开场也太简单了，简单的都有些简陋。 这么简陋的舞台有一束追光打在朴音离的身上，骚动逐渐平息，等着歌手出声。 歌手...被扼住了喉咙。 时间再次被不知名的手按下暂停键，空间跟着静止，朴音离眼睁睁的看着舞台下本应该从各种手机屏幕上滑动的应援标语就那么停下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包括她。 当初在《无限挑战》的舞台上出现过的身影又出来了，连说的话都差不多，跟虚空中不存在的东西说话。 说那个不知道指向性是谁的『她』要是完美的，要让男人都围着『她』转，要像神明看破一切黑暗还能正义、光明，向阳而生。 她说「她是完美的，完美的永远无法结束这个游戏。」 不同的是，这次有个声音回话了，再跟那个人对话，很奇特的声音，分不清男女，像是机器人的声音。 【如果那么做，你就不再是你，她会变成你创造的角色，你就消亡了。】 朴音离听到了笑声，那个人在笑。 「你说错了，她是我创造的神明，纯净无垢的神明，只要她存在我就不可能消散。就算消散也无所谓，我创造了一位神明，把她关在牢笼里，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思的事。」 「这个游戏的机制难道不是只要没有结局就会无限轮迴么，她走不到结局的，她会被困在无尽的轮迴里。乙女的游戏需要她爱上一个人，而她谁都没办法爱上。」 「神明多伟大啊，她热爱鲜活的生命，她爱他们，爱所有人。却绝不可能爱上被娱乐工业创造出来的，追求成功，追求站在山顶，追求万千粉丝喜爱的人，她越了解那个圈子就越不可能爱上圈子里的人。」 「那里的人是绚烂的，是美丽的，是所有平凡普通的人所仰望的，唯独不是鲜活的。她热烈的爱着生命本身，无关任何成功，价值，甚至无关有没有人爱自己，这才是神明不是么。大爱无疆却没有小情小爱，没有人能攻略她，乙女的游戏有这个设定就是天然的bug。」 「只要你们能创造出真正的神明，哪怕只是模拟出一丝丝神性她就不会爱上任何人。神不会爱上人，神太纯粹，人也太纯粹，神纯粹热爱生命，哪怕是普通平凡的生命。而人，天生不甘于平凡。那是两个物种，天然无垢的神和把污垢的欲望当信仰的人，不同的物种怎么可能有爱呢。」 【如果你真的不想结束游戏，那完全可以让她离目标人物远远的。】 「别想忽悠我，游戏有运行机制的，定下目标还是反向攻略，目标肯定会跟她很有缘分，怎么都能碰得到。不然你这个游戏怎么玩，就算没缘分也会被创造缘分不是么。从目标身上下手太容易出问题，能有万千粉丝就肯定是有优点的，註定有缘分的人始终会被吸引，说不定就成了。」 第948页 「我是不知道你们弄这个游戏出来要做什么，这么黑科技肯定不是图钱，玄幻点就是要灵魂呗。乙女向的游戏搞男明星出来，无非两个结局。爱上了，离不开，爱不上，走不掉。」 「不管爱不爱上都需要对方自愿对吧，你们要是能抢也不会绕那么多圈。一切遵循自愿你们就会想办法让她爱上，我无法保证她永远爱不上，谁知道你们在游戏里会怎么操作，那就只要做到让她没办法爱人就好。」 「在乎目标做什么，目标是谁根本不重要。我要让她进入那个圈子，越了解越无法适应，得让她自己看透那个圈子都没什么好人才行。到时候她自然就知道自己跟目标不是一类人，到时即便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心动了，理智也会让她把心动踩在脚下。」 「梦想是站在舞台上追光灯下的神，多有趣，她会被自己困住的，被梦想困住。等她清醒过来，发现环境出了问题，再怎么伟大的梦想都会让她放弃。那是神啊，神是不会犯错的，错了也会立刻纠正。只要她选择离开，什么爱豆，什么舞台，什么目标都不存在了。」 「她是我创造的，完美的，神明。」 【设定过于复杂，你要付出的也会更多。】 「不就是一条命么，死都死了，给你。」 【请注意，设定有核心冲突，我们无法创造真实存在的灵魂，重置记忆后的你依旧是你。当灵魂感知到核心冲突有一定概率觉醒。游戏是虚假的，你的灵魂才是游戏里唯一的真实。】 「照这么说，我不是一直存在了么？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啊。」 【不，你会消亡，你的灵魂碎片会在她身上重生。碎片化的灵魂不稳定，只要触发节点随时可能溃散。你需要设置触发点，否则任何能勾起你记忆的东西都可能成为触发点，游戏世界会随着你的消亡而崩盘。】 「触发点啊...舞台，只有一束光，台上只有一个人，底下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触发。」 「我不信她能一直当爱豆，那个职业是锁住她的锁链，她一定很厌恶。」 「她得代替我，永永远远活着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出了点意外，我要赶个方案，今天就一更，另外一更明天补上，勐虎落地式道歉！感谢在2020-10-20 00:09:56~2020-10-21 20:1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吃吃吃吃 20瓶；我先划一划 15瓶；筱筱、壹拾贰贰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4章 如果, 只是如果，如果幻想的一切不是她在发神经的话，那么...... 时间再次流动, 幻想消失。 灯光起, 音乐响。 不是朴音离的歌，不是女团的歌, 甚至不是这个年代的歌, 而是九十年代一首着名的摇滚乐，还是那种很夸张的死亡重金属。殷志原听到她想以这个开场的时候本想劝来着, 又想到她可能是想发泄一下就没说什么。 音乐起, 激烈的鼓点开篇，刺激耳膜的贝斯飙出超高音, 歌手应该要出声了, 嘶吼出声。 歌手...举起了手, 示意暂停。 躁动的开场戛然而止, 舞池里的观众都没反应过来，台上的歌手再次用手示意灯光可以亮了。 黑暗中的一束光让舞台上的歌手自动变身全场的焦点，当一束光被整片灯光淹没，歌手因为站在舞台上还是人群中的焦点, 但之前营造的气氛没了。 尹斗骏抬脚就想上台被殷志原按住了肩膀，前辈用眼神压制后辈，让他等着，那个台子是朴音离的。 台上的朴音离拆下了麦架上麦克，拿着麦往舞台边缘走，边走边问，场下有谁是她的粉丝。有人被问楞了，没反应过来, 这就不是粉丝，有人直接叫出声，想都没想，这就是粉丝。 粉丝在叫，路人在笑，善意的，为台上的爱豆。 台上的爱豆也笑，笑着说「我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原本是唱歌的，一支麦，一束光，就我一个人站在台上唱首歌。但现在又觉得没那个必要，可能唱完了，就真的完了。」 场下有些骚动，大家没听明白，但那听起来不是什么开心的话。 朴音离没想说什么开心的话，她往舞台边缘一坐。夜店的舞台并没有很高，前面也没什么围挡，离舞池很近。从她作势要坐下，站在第一排的人就开始叫，后面的人也往前面挤。站在舞台边缘的殷志原不放心，举麦连喊几声安静！才让骚乱停下来。 等大家安静了，朴音离扭头沖殷志原的方向说了声谢谢，随后沖众人挥手，让大家一起「站着挺累的，坐下聊吧，我们聊聊。」看大家不动，故意嘆了口气「原来你们更喜欢志原哥，那我叫他上来......」 雄壮的男声吼了一嗓子『坐！』吼的全场一静，随后爆发闹笑，笑完了，气氛好像轻松点，还真有人就那么坐下了。一个坐下了，两个坐下了，陆陆续续的都席地而坐，有些人还坐不下，挤到了边角去。 朴音离示意他们往楼上走，上面有位置呢。 台上的女爱豆想要跟大家聊天，观众们嬉闹着接受这个讯号，观看舞台的前辈们却开始担心，这个场子不会玩砸了吧。 朴音离仿佛没在管这个场子会不会玩砸，语带笑意的对着麦克说，如果不是她的粉丝，她先道歉，因为接下来的话可能很无聊。最前排举着手机应援的小姐姐一嗓子吼出来不会！那嗓音尖的3d环绕，再次引来满场的笑声，朴音离开了句玩笑说，可以给她一支麦。 第949页 「按照所有故事的开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朴音离举起右手「我是朴音离，有不认识我的吗？」 格外有默契的观众们整齐的吼出「没~~~有~~~」 笑出声的朴音离放下手「很好，这个开场很完美，我们达成了默契。我讲故事，你们先听，提问环节往后放，好吗？」 「好~~~~」 站在栏杆前的文政赫用肩膀撞了下自家忙内「她干嘛呢？」 「讲故事啊。」李先稿表示他也不知道。 朴忠栽倒是觉得「控场能力不错啊，去当mc也行了。」 mc开始讲故事，开端是一个小女孩看了场演唱会，谁的演出不太记得，只记得是个唱灵魂乐的歌手，就一支麦一个人控制整个舞台。那个叫梦想的东西突然就在心里破土而出，小女孩想要跟那个歌手一样，一支麦一个人，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下。 「我就是那样入行的，大概能称之为命运的拐点，我想要站在舞台上。」朴音离舔了舔下唇，垂下眼睑无声嘆息「什么多努力啊，多奋发，受过的伤，遇到过的挫折，这些就不用说的，大家都听不容易的。美好的一天，干什么要来这里听我说以后说不定会成为新闻的东西，在家刷手机不是更轻松。」 稀稀拉拉的笑声响起，朴音离也在笑，笑着说「今天这个舞台挺突然的对吧，也没有个宣传，地点、时间都是突然告知的。我其实也没想到，没准备弄这些的。我是突然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继续为了梦想，为了舞台而......」 话没说完，台下觉得不对的粉丝纷纷叫出声，这个说不要，那个说不行，还有一堆问为什么，怎么了的。七嘴八舌乱成一团，朴音离拿话筒往舞台边一敲，刺耳的电流声让全场被迫安静。创造电流的姑娘等大家都安静了，再举着麦说抱歉。 道歉结束，话题继续。 「有个前辈跟我说，让我试着开小型的粉丝见面会，就我自己一支麦唱首歌。我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建议我那么做，什么事都有两面，我陷入了糟糕的情绪里，自然也要去看看好的那一面。因为一条没头没脑只有时间和地址的信息赶来的你们，就是好的那一面，让所有，我是说所有在舞台上的艺人能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你们的存在。」 底下又有人开始叫，朴音离却没停「听着有些...矫情？不过这是真话哦，你们才是所有艺人坚持下去的原因，无一例外，大家都是为了你们存在的。我的前辈们，我的后辈们，站在台前的所有艺人，都是如此。」 底下的人在笑，想起闹，朴音离还是没停「但我好像不太一样，我更多是为了我自己，我的那个梦想，站在台上有支麦的梦想。」看之前沖她尖叫的小姐姐张大嘴，笑出声「别用那么夸张的表情，我知道我有点冷漠，只想着自己，很过分。」 迅速摇头的小姐姐大声吼了一句「才不是！」 又是一片笑声，也让朴音离笑出声，笑完故意板着脸「欧尼，应该是欧尼没错吧？」在她点头后表情更严肃了「不要太脑残粉，理智一点，人都是先考虑自己的，我就是这么自私，要接受！要理智追星！」 全场静默一瞬，在朴音离憋不住笑出声时，满场哄堂大笑。殷志原在下面也笑出来，笑着觉得场子稳了，不用担心了。 笑声出现了，气氛就出现了，场子自然稳了。 场子稳了，朴音离的故事还在继续「我个人是不太能理解，我的人生中出现一颗闪耀的星辰，只要看到那颗星星，我就能满心欢喜的情感。可能这就是我过于理智，非要找个什么人当偶像，当爱豆，我觉得列昂纳多·达·文西先生才比较适合当人生的导师，一生都在追求未知，那位才是伟人。」 「这么说是不是让大家很无聊，还有点立人设的意思。」朴音离脑袋一昂「是啊，我就是在立人设，怎么了，不行么。」 底下有人叫行，有人叫不行，有人叫可爱，有人嚎叫她做什么都行。底下都是笑声，台上的人自然也在笑，笑着说她其实不是上来唱歌的是上来讲脱口秀的。 嬉嬉闹闹说说聊聊，也没人算具体说了多久，反正大部分时间大家都在笑。笑的让自认为很了解的朴音离的队友们觉得跟台上的女脱口秀艺人很不熟。 「她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朴妍丽很是意外。 闵宝儿秒速接上「音离姐一直很会说话，平时不怎么开口而已。」 队长白眼一翻「你偶像让你理智追星。」脑残粉！ 让脑残粉理智追星的女艺人差不多说完了，准备说结束语「感谢今天到场的每一位，在我出现短暂的迷茫时给我鼓励，告诉我台下还有人等着我，我就不应该丢下你们，那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非常感谢。」 「我的sns以前一直是公司运营，之后我会尽可能自己处理，不管你们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都可以发给我。以及，请注意措辞，如果出现奇怪的留言，我会挂人的，小心网暴，提前预警。」 预警让场子安静，讲完预警的朴音离站起身，重新把麦放回麦架。 「我是朴音离，歌手、爱豆、演员，被某些人当成星星能照亮人生的偶像。」朴音离退后一步，鞠躬行礼，直起身，笑看大家「以后，请多指教。」 台下还愣着，台上的人已经转身。 第950页 殷志原单手撑着舞台跳上去，正面迎上朴音离，擦肩而过时沖她眨眨眼，随后举麦大吼「掌！声！」 掌声轰然而起，伴随着尖叫和被气氛渲染出来的兴奋，很多人压根就不知道在嗨什么。但殷志原沖dj示意，鼓点出，freestyle上，速射炮登台，rapper镇场，观众嗨起来，故事宣告完结。 讲完一段过于隐晦的故事的女艺人下了台就去找社长了，她做错了，她需要改正自己的错误。 前任社长提供包间，超大的豪华包，队友三人组在酒水小吧檯排排坐，现任社长坐在围了半面墙的沙发正中间，朴音离隔着茶几站在他的正前方，鞠躬，九十度，道歉。 「我不能接受您做事的方法，现在依旧不能接受，但这次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按照我的形式标准去要求您。」朴音离直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认真道歉「我最近的心理出了点问题，认为环境扭曲，想着自己走错了路，想要寻求支持寻求理解，所以潜意识里认为您的商人想法太过分了。那是不对的，我不应该以我的想法去想您，您的做法站在您的角度是没问题的，问题出在我身上，我道歉。」 说完，站直，等着挨骂。 安泰骏没骂她，事实上能听到这番话更想让他嘆气，就是那种，纯净的水晶被污染的惋惜。不过么，这样也好，太干净真不适合这个圈子。 「既然知道错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没有下次。」 没等到骂声的朴音离抿唇笑笑，笑完表示她的道歉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您的做法是对的，站在您的角度确实没问题，但我不认为我的做法站在我的角度就是错的，我们只是立场不同，既然立场不同没必要强求。」 微微挺了下腰的安泰骏笑了「不强求的意思是，你还是要解约？」 「不，我是想把演员约签出去，我还是团队的一员但戏约不再跟着公司走。」朴音离再次沖社长微微鞠躬「我想把身份切割开，爱豆好好做，演员归演员。演员的身份出问题，自然有演员的经纪公司解决，我们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招安泰骏还真没想到，思索片刻，倒也不反对「你有想好的公司了？」 「还没，目前只是想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行，明天到公司聊。」 解约风波告一段落，安泰骏先走，留下的姑娘们受到了社长的同等待遇，鞠躬道歉说对不起，朴音离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忙内想讲话，朴妍丽一把按住她，李熙京咳嗽一声说「没事，我其实也应该道歉。」 双方道歉，笑容再现，大家和好，忙内叫着今天要不醉不休，朴音离让他们先玩，去找了李先稿。 去找哥哥的朴音离是为了感谢场地去的，在李先稿问她解约的事怎么样了时，说的也是跟安泰骏的那一套。经纪约拆分，同样的事就不可能再发生了，演员约的约束要少得多，再加上爱豆的活动期其实很短，如果是正规专每年最多回归两次就是极限了。 李先稿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但看小姑娘不想说也就没有多问。摸摸她的脑袋让她跟她的小姐妹们玩的开心点，就没再说什么。 前任和现任社长都见过了，朴音离准备去找殷志原说谢谢，她今天要谢的人多呢，刚出了李先稿的门就碰到了站在门对面的权至龙。 「帽子还我。」 乖乖摘了帽子还回去的朴音离看他戴上帽子挡住寸头，笑问他「好歹是军人，来夜店没问题吗？」 现役军人斜了她一眼「难道让我明知道你出事了还装不知道？」 捂着胸口装惊讶的朴音离语气可浮夸了「你该不会是逃逸出来的吧，会被枪毙的！」「闭嘴吧，谁逃逸了，我是休假好不好。」权至龙让她好好说话，问她要去哪，听她说要去跟殷志原说谢谢，转身招手让她跟上。 带着妹子去跟前辈说谢谢？才不是，带着妹子去包间喝酒。 弄了个没人的小包间准备了一桌酒的权至龙挥手示意朴音离选，国内国外，底价高端，红的白的啤的，应有尽有。想喝鸡尾酒他都能调几款，感谢的话不用着急说，先喝酒吧。 「干嘛？想灌醉我？」 「是啊，喝不喝。」 朴音离...喝啊，为什么不喝。 给自己摆了一排杯子的朴音离每个杯子里都倒了点不一样的酒，就一点点，一口的量。权至龙吐槽她那哪是喝酒，品酒还差不多。 「我酒量一般，混着喝很容易醉的。」 「就是为了喝醉啊。」 「干什么非得喝醉。」 「喝酒不喝酒还喝干嘛」 权至龙也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框架都知道了，剩下的多少能猜到七八成。他跟她聊军营，聊兵役实在太辛苦，聊他怀疑军队里到处都是他的私生饭，要不然怎么会一帮人到处围着他，连洗澡都围着。 现役军人的当兵生涯惨的朴音离都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鸡毛蒜皮的根本不重要，边听他的悲惨人生，边一杯一杯的喝『一口酒』。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逐渐微醺，逐渐上头，逐渐...有些醉了。 踢了鞋子缩在沙发上抱着酒杯的朴音离坐的歪歪扭扭的，权至龙看的累，伸手一拽就把人拽倒在膝盖上，在她挣扎着要起身前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动。酒杯拿开，手掌盖住眼睛，另一手绕着她的头髮玩，继续讲悲惨生活。 第951页 服役快半年的军人悲惨细节那是数不胜数，讲起来都没完的。可要是一直讲悲惨生活也太丧了，偶尔也穿插点有趣的事情，比如他今天本来要出去浪，兄弟连妹子都给他找好了，结果见到人发现是之前撩过的，那叫一个尴尬，幸好朴音离出了事可以让他找理由走。 「我倒霉你就那么开心啊。」 「嗯。」 「呀~」 权至龙就笑「谁让你拒绝我了，你要是我女朋友，碰到这种事我肯定又着急又心疼，可你既然拒绝了，那我当然是幸灾乐祸啊。」 「呀。」 「不能跟哥哥说呀，小朋友要讲礼貌。」 小朋友想咬他，想法付诸于实践只需要张开嘴，朴音离在他再次挑衅时真的上口了。头一抬，遮住眼睛的手就在嘴边，『啊呜』一口咬住，眼睛睁开本想瞪他，碰到他的眼神，带着笑意，带着包容，带着...... 唇齿一松，默默的想起身。 沾了口水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老实点，随后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小腹一按，固定好姿势让她别动了。 「闭上眼，当看不见。你当看不见，我也当什么都没发生。」权至龙捏了下她的耳垂，说的很赖皮「反正我在服兵役，一年也就能见那么几次，就算是心动也无所谓，我还能怎么样，真的逃逸出来找你啊。」 朴音离轻嘆一声想开口，权至龙却不准备跟她聊那些，没什么好聊的。看她好像缓过来了，或者是喝的有点多了，就把之前没讲的话题重新提起来。 「说说吧，什么情况，怎么就闹成这样了，按你的性格要解约？」 「哇~这个故事就长了。」 「慢慢说吧，又不赶时间。」 在舞台上格外清醒的朴音离讲的故事支离破碎，倒在膝盖上已经醉了的朴音离讲的故事却格外有条理。 那真的是从盘古开天闢地开始讲，从十来岁讲到二十出头，讲梦想的起源，讲她和安泰骏的矛盾其实由来已久。讲当初她还是太心急了，不然应该再等一等，安泰骏的做事风格真的不适合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签约。讲这个圈子让她累的想退圈，又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不能因为大环境出问题，就想着大家都活在泥潭里就自己干净，那想法太狭隘了。 这个圈子能出现，能成为规模，能让万万人欢喜，必然是有存在的理由的。她适应不了是她的事，怎么能责怪环境。 朴音离是真的醉了，手软脚软讲话的声音都是软的，但思绪格外清醒，她什么都说了，就是没说幻象。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幻象。 权至龙大概也无所谓那些幻象，他更直接点，想要处理目前的问题，问朴音离想怎么处理，真的解约？ 朴音离跟两位社长说的是经纪约拆分，避免麻烦，她跟权至龙也是这么说的。但这话在权至龙听起来，才不是什么避免麻烦，而是怀里的傻子想要给自己找个更大的麻烦。 「你别告诉我，你指望用一己之力扭转这个行当的价值观？你以为你真是的天神下凡啊？」 「我要是天神下凡就好了，直接上技能，让你们的想法都改过来。」 一直扭着脖子被按在怀里的朴音离躺的不舒服，干脆侧过身面朝沙发伸手搭虚环住他的腰，脸埋入小腹嘟囔「我只想要用一己之力改变我自己，环境无法改变，我可以变。大家都讲我不对，我却想要坚持，环境如何跟我无关，我只要坚持我自己就好。」 「偶像啊，我是某个人的偶像，只要我坚持，不管是一个也好一群也罢，我坚持我的观念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干什么非得去争对错，观念根本没有谁对谁错，我只要做自己就行。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朴音离在叨叨她的想法，如果那个幻想是真实的，她想证明那个所谓『创造』她的人想法是错的。她不是什么神明，就算她是，神也不应该丢下信徒。什么乙女的游戏她听不明白，但她能肯定她并不厌恶成为爱豆。她讨厌的维持这个圈子运转的那些规则，但她也喜欢围绕在圈子外围，热切的，真诚的，爱着她的粉丝们。 这两者并不冲突，更不像那个『她』说的，什么污浊的人类，那些太极端了，不应该那么想。 朴音离叨叨叨，权至龙一个字都没听。 腰侧的手臂，小腹的脑袋，长发披散在膝头，那孩子躺在他怀里，抱着他。不是他抱着她，是她抱着他，虽然胳膊没有抱实，但也是抱着。 朴音离喝醉了，权至龙敢肯定，但凡她还有一点清醒，她都不会这么干。按理说他应该推开，挪开，走开，随便什么，可他干嘛要那么做。他一动都不想动，非得要有什么动作的话，玩耳朵吧。 包间里开的是大灯，还挺亮。灯光下的耳朵粉粉的，耳骨很软，特别有可塑性，能捏出各种造型。手感还好，耳垂捏起来像布丁，不对，比布丁好玩多了。 耳朵被玩的痒痒的朴音离扒拉他的爪子，都说完了「你觉得呢？」 什么都没听的权至龙觉得「再说一遍，太乱了，简单点。」 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多复杂的朴音离嘴巴都讲干了结果还被要求总结陈词，不太乐意的嘟囔着要喝水，权至龙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一手去给她拿。掌心悬在酒杯上停顿一瞬，转而冲着茶杯去，杯子里没茶，桌上也没茶，只有久。 第952页 权至龙嘆了口气「我上辈子肯定欠你很多。」扶着她起身的权至龙让她在这边乖乖等着，出去给她找水喝。 在人走之前朴音离就想说满桌都是『水』啊，等人走了就直接喝水了，这次不是『一口一口』了，而是直接举瓶，吨吨吨往下灌。 嗯，喝醉了。 都不知道自己喝了什么的朴音离还是自认为自己非常清醒的状况，实际上她也不太看得出来有没有喝醉，讲话还是正常的，除了有点含煳。 找了好大一圈都没找到人的郑基石推开包间门看到朴音离抱着膝盖团成团的姿势，误会她在难过，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确实会难过，不难过才奇怪呢。 小朋友在难过，桌上还一堆酒，有些酒瓶都空了，屋内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是独自买醉消愁还能是什么，笨蛋，喝酒怎么能一个人呢！ 「呀！呀！」郑基石戳戳独自舔伤口的小动物「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那些队友在找你呢。」等她抬头，看她面色正常，再看看桌上的酒，有些惊讶「你酒量不错啊。」 朴音离就笑「还行吧。」 往她身边一坐的郑基石拍拍她的脑袋「还行也不能一个人喝酒啊，那多无聊。」 朴音离刚想说自己没一个人喝酒就听到他问跟公司的事准备怎么处理，突然想起来『总结陈词』就说「我会把经纪约拆分，单独再签一个演员会社，两家经纪公司相互制约，人设就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我就可以做自己了。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我得做自己。」 对rapper来说，这话就是人间真理，郑基石边给自己倒酒边给她递酒杯，杯壁相碰，张口称赞「好想法。」 一下笑出来的朴音离乐呵呵的闷了口酒，必须是好想法啊。 事情貌似圆满解决，郑基石也就跳过了那件事，随口说「下次给你写歌可以写里面，别人如何我不管，我只要做自己，很黑泡。」 「词还行，歌就不用写了。」朴音离表示「我要拉黑你。」 愣住的郑基石扭头看她「什么？」 「拉黑你，你们都拉黑。」 「拉黑.....谁？」 「你们，所有人。」 朴音离掰着手指给他数「姜胜允，车银忧，还有你，还有....」 「你场面够大的，名单还挺多」郑基石给气笑了「他们两先不管，我干什么了你要拉黑我？」听她说之前开车去宿舍楼下找她，哭笑不得「我是去帮忙的，帮忙还帮错了？」 摆手表示帮忙不是问题朴音离说，问题在于，他们还有留恋，代表他们根本没打算放手，只是换个方式。这样是不对的，这样迟早会出问题。与其等到问题出现闹大了，不如现在就解决。 这下郑基石是真的笑出来了「朴音离小姐，你知道感情是没办法控制的吗？你控制不了那些，拉不拉黑都控制不了。」在她想开口反驳前先说「喜欢根本没有对错，你不喜欢谁也没有对错。如果只是预防伤害，你拒绝了告白就是在伤害，唯一不伤害的方式是答应。」 「我都没强求你答应，你强求我不要再跟你联络？想什么呢，我本来也没怎么跟你联络啊。拒绝都拒绝了，我还能怎么样，强上么。感情过渡需要时间的知道吗，我又不是机器人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总得给点时间过渡一下。没办法成为恋人就连朋友都没得做？那你朋友会越来越少的。」 朴音离不这么想，因为「我们又不是认识一、两个月，都......」 「我这个人重情义不行么。」郑基石伸手戳她脑袋，没想到一下给戳倒了，连忙伸手拽，一拉一扯，人直接入怀。 郑基石愣住了，朴音离不再状态，门突然被推开，场面......有点诡异。 拿着醒酒药和橙汁的权至龙先回神，进屋关门，再跟还抱在一起的男女说「喝醉了，让让。」 反射性扣紧手臂的郑基石在他抬脚往这边走时放松力气扶着朴音离坐好，坐好的妹子眨巴着眼睛，先看郑基石再看权至龙，说话那叫一个直接。 「你们两气场不对。」不等两个气场不对的人反应过来，又接了一句「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齐齐翻了个白眼的修罗场参与者们一点都不想『修罗』，权至龙沖郑基石举了举醒酒药示意了一下，意思是两人联手给她灌下去。郑基石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她醒过来记得自己给她灌药咋办。 「找闵宝儿她们来吧。」 「......也行。」 电话打过去不止队友们来了，一帮人都来了，多的小包间都要挤不下了。全场围观喝醉酒的朴音离，大部分都不太信她喝醉了。 朴音离自己也觉得自己没醉，但让喝醒酒药就喝呗，药水灌下去面前出现五杯水。刚喝了药还没其效果的朴音离不觉得有问题，在边上同样准备要给她水，动作却慢了一步的闵宝儿嘴角抽搐。 这场面...... 这场面让前辈过多站在边边的李起光跟尹斗骏咬耳朵「那边海太深，鲨鱼太兇残，你要不......」 挣扎了n次不想跳海，偏偏身不由己掉下去的尹斗骏一肘子让队友闭嘴，他也得能爬上岸才行！ 一直到目前为止凭藉自身操作稳稳站在岸上的殷志原犹豫着要不要把手缩回来时，朴音离接过他的杯子，立刻被其他人围观。大前辈表面上可淡定了，内心稍微有点虚。 第953页 作为海洋的主人，虽然是被动的但也是主人。朴音离才是真淡定的那个，淡定的喝了口茶，开口「我都拒绝过.....」 眼疾手快的闵宝儿一把按住她的嘴，干笑「醉了，醉了醉了醉了，肯定醉了。」姐姐！会死人的！ 醉不醉的药都喝了，人看着也没问题，该散的都散了。 散场后的包间里只剩队友们，闵宝儿低声尖叫，她就说了吧，朴音离简直诡异！就这渔场的配置，全是大白鲨！她是怎么平衡的！超好奇！ 好奇的忙内想跟大佬求学「你都怎么......」 「乙女的游戏。」朴音离突然想起来「你知道是什么吗？」 闵宝儿楞了一下，先看大姐，大姐迷茫，再看队长，队长想了想「恋爱游戏那种？」 朴音离不知道，对这个名词都不熟，但她感觉忙内知道「恋爱游戏要怎么玩？」 面对大佬的问询，闵宝儿也进入迷茫状态「你那片海都兇残成那样了，还来问我？」 「我那片海？」朴音离没听懂。 白了忙内一眼的队长跟她说不用听「你听她瞎说。」 无辜的要死的闵宝儿不乐意了「刚才的场面没看见？要不是人太多分分钟修罗场开大你信不信！」 姐姐们对视一眼无话可说，当事人有话说「恋爱游戏的意思是一定要找个人谈恋爱才算通关？」 「可能？」闵宝儿也不知道「我没玩过那个，不过既然是恋爱游戏，总得有个对象才有机会通关吧。」 「这样啊......」 三人组还等着她想怎么样，就听绝对醉的脑子都离家出走的迪士尼小公主说出毁人设的话。 「那我是不是应该开放追求，广撒网多捞鱼？」 游戏的话是不是应该要通关才行？ 话音落下，全场安静，转瞬，团团尖叫。 「呀！闵宝儿！你想死啊！」 「闵宝儿！你成天都教她什么！！！！」 「我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会晚一点，可能到两三点，不修仙的明早再来吧 感谢在2020-10-21 20:19:29~2020-10-22 20:0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朵 50瓶；zutter 30瓶；摄入人员、摩羯兽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5章 朴音离醉酒很不容易看出来, 但清醒之后很容易看出来她宿醉，因为她断片了。 当无辜被姐姐们攻击的闵宝儿想找清醒的当事人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干，真的无辜的不能再无辜时, 得到当事人茫然的表情。 「你那什么脸, 你现在玩失忆怎么行！」 昨晚教训过忙内的队长今天想把教坏好孩子的忙内隔离，好声好气的问朴音离「你什么时候断片的？」 「好像是....至龙哥？我跟至龙哥在......」卡壳, 表情都变了。 朴音离最后的记忆是权至龙的眼神, 还有那句，你当看不见, 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啊！！！脑子呢！！！ 她干了什么？！！！！ 她干了兵役的人已经回军营, 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办法说的事。不对，还是可以说的, 电话打不了, 可以写信啊。 可是...... 朴音离问忙内「我有个朋友......」 「跳过, 直接说你。」暂时脱粉的闵宝儿现在看姐姐很不高兴, 她真的很无辜！ 讪笑的朴音离老实的开口「有个人喜欢我，我拒绝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可他好像还是喜欢我。我已经拒绝了, 就是做了......」 「什么东西绕来绕去的，就是你有个你不喜欢的追求者，然后呢？」 「然后我做了不好的事想要道歉，又怕我的道歉都会让他误会，那我是.....」 「对象是谁？」 「有关系吗？」 「先说嘛~」 「权至龙。」 「道歉！立刻马上现在！」 朴音离囧了一下「你态度变化的有点明显啊。」 「那当然，权至龙哎~」闵宝儿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你随便出去打听一下，权至龙的名字摆出来多少女人想生扑！」说到这里又想起来「我就说你那片海是自己养起来的，她们非说是我教坏你！我要是有你那个本事, 还当个p爱豆！早嫁人生子当富太太了！」 闵宝儿越想越生气，脱下粉籍就想回踩，朴音离没搞懂她在气什么，选择转移话题「按照你的标准尹斗骏也是国民男朋友，为什么他喜欢我的时候，你就让我离他远点？」 「他们两怎么一样。」正大光明双标的闵宝儿特别真实的给出判断标准「权至龙是款爷知道吗！巨有钱！」 就沖这句话朴音离知道自己找错人了，闭嘴准备走人，忙内一把拉住话没说完呢往哪去。朴音离表示去见社长，谈合约。 「那....那你去吧。」闵宝儿松开她还不忘提醒「你要告诉我后续啊，一定要告诉我！」 「好。」才不说！ 后续先放在一边，如今要进行的是合约商谈。 经纪约拆分只要公司和艺人双方都没有问题剩下的条款很好谈，朴音离带了律师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妈妈在的场合独自谈合约，之所以没有叫妈妈，一方面是她已经成年了可以自己签合约了，另一方面就是怕妈妈会担心，修整合约需要解释经过，妈妈肯定会担心的。 第954页 律师在场，条款修改，朴音离除了要求加上一条个人sns的改动需要得到她的同意之外别的都好商量。安泰骏却觉得这条本身就很麻烦。艺人的sns可不止是社交软体，那是宣传渠道，稍有不慎也能成为毁人设的地方。 「你以前不是都不管那些，怎么突然要求这个？」 「我以前太在乎我自己。」 朴音离在反省，她说是说当爱豆，可没有为粉丝做什么，签收、舞台那些都是公司在做，她和粉丝的交流是很少的。哪怕是在公开场合，诸如打歌节目上班的路上被应援，也是跟队友一起感谢。那些不算数的，抛开那些她好像没有为她的孩子们做过什么，她想做点什么，不管是让他们更了解『朴音离』也好，还是多多沟通也罢，她想要做点什么。 在现实中这个想法不方便进行，行程照顾不过来是一方面而是会滋长某些极端粉丝的占有欲。她们就碰到过，有私生饭跑到宿舍去，李熙京都被吓一跳，就因为前夜李熙京发现那个小妹妹等在楼下时间太晚了劝她回去说不安全。那个初中的小妹妹就觉得李熙京是想要跟她做朋友，想法也是....很特别。 那次之后社长单独面谈了四个人，重点强调要和粉丝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这次是女孩子还好，对方也没有过激行为。要是下次碰到个男的，或者行为更激进的，那才是什么都晚了。不是说不让她们接近粉丝，而是在孤身一身或者身边没有助理在的时候，尽可能保持安全距离。 现实中要保持安全距离，网络中就可以适当的放宽。 小朋友说出她的想法，安泰骏听了想笑「你知道网上的那些人更肆无忌惮吧，有些话脏到我都接受不了，你确定你行？而且你一个回復，搞不好就是个简单的笑脸表情，他们自己都能写本小说出来，你能接受那种意淫？」 「接受不了。」朴音离老实的摇头，但是「我可以不看，如果看到了很过分的，我可以挂他。多挂一两个就没人敢了，孩子们会保护我啊。」她对自家的粉丝们可有信心了~ 安泰骏对她不是很有信心「爱豆就是有错没错牵扯到素人道歉的都是你，再加上你的性格那么软和，你确定你能狠得下心挂人？」 认真点头的朴音离表示可以，她已经说了八百次她既不是傻白甜也不是真善美，但没人信，她已经懒得解释了。反正大家当她是好人么，她也不是非要证明自己坏人。但她绝对不是好欺负的类型，目前为止她也没吃过什么大亏啊。 再说有错没错都要爱豆道歉的规矩，朴音离表示这点不用担心「我多了个演员的经纪公司啊，不再是单纯的爱豆了，大不了被媒体骂呗，还有热度呢。」 安泰骏一乐「这你都知道啦，做得好~」 朴音离怀疑社长在嘲笑她，就是没证据。 有种自家小侄女从三岁长到五岁感觉的安泰骏乐呵呵的看着朴音离「这条可以是可以，不过有基本规则，涉政不行，批判社会案件不行，任何公开事件都不能站队，当不知道，没问题吗？」 朴音离有问题「我什么都不能说吗？」 「你可以说你自己，可以宣传团队，吃了什么好吃的，玩了什么好玩的，那些都行。」社长笑看艺人「你的粉丝们想看的也就是那些，别的跟我们无关，我们就不干涉，明白吗？」 嘆了口气的朴音离点头示意明白，虽然....也行吧。 最有争议的条款过去了，合约很快修改好。就在安泰骏觉得拆分一部分利益出去能让他更好控制朴音离的时候，迪士尼小公主就在规则范围内告诉社长，她一点都不受控。 【summer朴音离】 【某位不具名网友a小姐问我，她有个追求者，是拒绝之后以朋友关系来往的追求者。由于意外，她犯了点错。a小姐想要跟追求者道歉，但害怕追求者误会她道歉的缘由。问：如何即能道歉又不让朋友误会呢？】 【今日份的营业（单手比『ye』自拍照）】 发sns的朴音离想的不过是集思广益，而得之自家艺人推文都要上热搜的社长捂着脑袋头疼，这傢伙还真会给他搞事情。 这个推文刚开始的留言还很正常，先是一帮人夸女神美上天，另一部分想知道犯错是什么错，还有一部分负责沙雕，只有一小撮认真回答问题的。 直到闵宝儿一直没听到故事的后续刷推刷到了这条，确定真的是朴音离发出来的之后，果断@再回復。 【防止有人误答，我看了a小姐发给姐姐的私信，那位追求者帅气多金还有才华，人间瑰宝！以上，你们给答案吧，我的答案是，上啊！】 朴音离还没看到这条回復，粉丝们先嗨了起来。 【没图说个啥！人间瑰宝放图啊！真要是人间瑰宝那还有什么问题，上！】 【帅就完事！上！+1】 【上！+2】 【上....等下，特地发私信说我的追求者是人间瑰宝是什么东西？感觉不太对啊，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假装妹子骗我女神上钩？女神你别上当啊！图发出来我帮你鑑定一下！】 【怀疑楼上是骗图的，有证据（狗头）】 【我更想知道，既然追求者是人间瑰宝那为什么不同意？是有什么表面上看不出来的致命性残缺吗？】 【楼上搞黄色，举报了。】 【我怎么看着像是绿茶发言呢，既然都拒绝了还做什么朋友，养鱼啊？】 第955页 【不要那么极端，拒绝了未必就得再也不见啊，说不定是很好的朋友告白呢。】 闵宝儿的回覆一下把话题带歪了，李熙京随后跟上，她是@的闵宝儿的那条。 【我也来给个前情提要，这种感情问题不要去问迪士尼小公主，她一个母胎solo知道什么啊。】 这边的回覆就比较统一了，除了哈哈哈就是整齐的朴音离表情包，配图文字都类似于。 「我不要面子的吗？！」 练舞中途休息，拿起手机发现自己被diss了的朴音离很不高兴「母胎solo怎么你了。」 队长翻看留言笑倒在忙内身上，再把手机朝向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的大姐那里。朴妍丽随后拿起手机，发文配图。 【母胎solo非常气愤，让队长照顾一下她的面子（朴音离表情包系列之宝宝很不高兴，瞪圆了眼睛奶凶！）】 这边的留言依旧很整齐，整齐的刷出一排哈哈哈，并且开始斗图，各种表情包满天飞。 飞的表情包当事人气的再次发推。 【朴音离情感电台正式开播，欢迎大家留言私信，一定给你们好主意！】 热度就是在这条推特上涨起来的，起因于一个故事，暗恋的故事。 【真的给回復吗？那我说，我暗恋同社团的一个学长有段时间了，一直不知道要不要告白。我觉得他好像对我也有点意思，我是应该等他先讲还是......】 【summer朴音离：很喜欢就告白啊！干什么要等？】 【真爱弥赛亚：乖宝，别给人家瞎出主意，什么就告白啊，告白了要是失败多丢脸搞不好朋友都没得做，当然是想办法让他告白才行。】 【宝离赛高！：先给身份，男粉，我觉得吧，女神说的也可以，喜欢就告白呗。】 【summer是唯一的夏天：男粉往边上站站，别在这捣乱，妹子你听我的，不能直接告白，感觉这东西不准的，世界三大错觉就是我觉得他喜欢我，万一他不喜欢呢，你告白失败社团都得退，代价太大了。】 【女神杀我：告白是不可能告白的，一定得想办法让他跟你告白，不要相信感觉是对的，得确定才行啊。想个招让他告白，再不然你先试探下，确定了再拿下，别冲动。】 【summer朴音离：不是，你们为什么都不支持告白？不是喜欢吗？热切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告诉他啊。】 这个问题吗......有个留言可以作为代表答案。 【普通人恋爱很小心的女神！不是每个人都是神颜啊！】 话题楼就这么歪了，切换到神颜的爱豆们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告白是有失败的，而且失败的概率往往比成功要大。在这一点上，各家粉丝都能举出自家爱豆脑抽的例子。比如号称恋爱就没谈超过三个月的金希撤就曾放言，他的告白从未失败过。 再之后就是一系列爱豆的美照，各家粉丝汇聚，就我们男神or女神的这个颜，站在那不说话我都能扑过去，用得着告白吗！ 热度就这么冲到了热搜，关键词是很让人迷惑的#成功率百分百的告白#，安泰骏看着那个热搜摇头嘆气。看来以后混乱的时间多呢，朴音离的很多观点都很好玩，之前没人说，如今多了个渠道，大家要迎接新世界。 就是希望，别处什么么蛾子才好。 么蛾子在一个礼拜后出来了，当初那个讲暗恋故事的妹子告白失败了，但是！but！朴音离的情感专栏在线营业，官站徵友，上大号贴图，跟妹子合照后再把妹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转职红娘。男朋友还没找到，但愿意交朋友的姑娘们海一样多！ 官站把前因后果整理成帖子，从朴音离发推文妹子在下面留言，之后朴音离私信妹子问方不方便见面聊，妹子差点怀疑她被盗号。紧接着就真的见！面！了！有图！有证据！真的见面了！当事人激动的表示告白什么的压根就不重要！见到真人了好吗！真人简直就是神！ 如果帖子就到这里那就是个见到女神的幸运粉丝，万万没想到，在女神和粉丝一起准备去告白之时，被喜欢的那个男的居然是个渣渣，有对象的！还装没对象！粉丝妹子差点被三！妹子很伤心，但女神比她更生气，转头就在官站『徵婚』，在一帮姐妹们的安慰下迅速丢弃渣男！ 高潮来了！ 粉丝站的姑娘们靠人肉搜寻找到了渣男的正牌女友，给与渣男噼八百条腿的一系列证据，顺便给正宫妹子壮声势，痛打渣男！ 这故事，曲折离奇，大快人心，女孩子们转发一片，朴音离莫名多了一堆粉丝，然后把自己气成河豚。 朴音离气炸了，她觉得自家的粉丝姐姐超级好，人美心善性格还可爱，男孩子喜不喜欢她没关系，这个是个人的选择，但是骗自家的粉丝姐姐就真的是太坏了！坏的她都想冲上去让被渣男搂着的小姐姐清醒一下，还是粉丝姐姐拼死阻拦。 是的，粉丝的帖子里美化了女神，现实中女神当场爆炸，粉丝小姐姐都来不急伤心急忙安慰她不生气不生气，不就是个渣渣，改天找人打一顿，腿都给他打断！别生气啊宝宝，为那种人生气根本不值得！ 并没有被安慰好的朴音离在徵求小姐姐的同意后转头就发了徵婚帖，随后知道了官站的一系列骚操作，拍手叫好的同时还给她们录了一段庆祝视频。 当然了，这段也没有在那个帖子里展现出来，自家女神沙雕自己知道就行了，对外形象肯定要是美美美啊！ 第956页 自此，朴音离的情感电台经常性营业偶尔还会在官站兼职各种网络服务，包括但不限于...... 半夜去蹲守结果没钱回去了。 这要怎么办呢？给钱？不，报警。 来为姑娘们应援结果错过了末班车。 这要怎么办呢？给钱？不，报警。 签名专辑不想要了准备转手。 私人回收，再抽奖，欢迎下次再来啊~ 天使落在了地上并没有泯然于众人，虽然很接地气偶尔还很沙雕，但女神好有趣啊~ 自从朴音离开始频繁营业，粉丝们就开始疯狂安利她，小姐姐真的超级有意思，长得漂亮根本就不是重点，而是她人格魅力无敌！入股绝对不愧，速速来一波！ 这一波在夏天到来，姑娘们带着正规专回归，忙碌的宣传期中她们上了《认识的哥哥》，节目播出，朴音离再度冲上热搜，留言一片嘤嘤嘤和妹子真的太好了吧！ 这档节目有个环节，嘉宾给出问题，mc们猜答案。以朴音离脑残粉称号入场的闵宝儿，给出的问题是...... 「我有时候很喜欢欧尼，她人真的很好，有时候又很嫉妒，腿超级长。但有一次，欧尼跟我说的一句话，让我再也不嫉妒她了，因为我觉得她的境界我这辈子都达不到，请问那句话是什么？」 mc们刚开始都是讲什么名人名言之类的，那种很高大上的话，偶尔也开点玩笑。由于都没答对，李绣根就问站在边上的朴音离，她说了什么。朴音离一脸茫然，她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啊。 提问的闵宝儿举起小气锤给提示「我们需要预先签好很多的签名」看向金希撤「有的时候签多了真的会很累，前辈也知道吧。但不是说不想给粉丝们签，只是真的很累所以会抱怨，为什么非要签名呢，那种正常人，对吧就是......」 闵宝儿话说到一半发现那个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努力挽尊，金希撤都被她逗笑了，帮她把话圆回来，表示自己时常也有这样的疑惑。为什么要那么多签名，有些人已买一打，一签也是一打，让他多少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拿去二次贩售。 现场哈哈哈一片把气氛闹起来了，想歪不想歪的就没那么重要了，继续猜朴音离到底说了什么。 朴音离真的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她每天跟忙内说那么多话，签售是坐在一起的，说的话就更多，哪记得自己说什么夸张的话，只觉得闵宝儿是在做节目效果。 闵宝儿多少也是有点作节目效果的意思，但她能从每天对话那么多的话里挑出那句来，就代表她也真的认为那句话很特别。 特别的话谁都没猜到，什么光怪离奇的答案都出来了，连我们签的每一张专辑都有一份分成这种现实到不能再现实的答案都冒头了，还是不对。 谁都猜不到，当事人自己都忘了，说出问题的闵宝儿公布答案，这个答案上了热搜。 闵宝儿拉过朴音离趴在讲台桌上模拟签名的姿势，侧头小声跟朴音离抱怨「为什么大家那么喜欢签名啊，好累哦~」说完手指在两人之间比划，再低下头「她当时就是这样，一张张签好像都没有在理我。」抬起头跟大家说「我当时就是随意抱怨一下，讲完没回復也就算了，结果她特别随意，真的是特别特别随意的跟我说。」 「因为可以拥有你啊，在我的人生中有那么一秒，我属于你，你也属于我。」闵宝儿捧着脸，为节目做效果也是回忆当初听到时的震撼「你是天上的太阳我无法碰触，直视都觉得你的光芒太过耀眼。我可能也就是你宇宙中不起眼的尘埃，可当你落笔的那一刻，你写下我的名字。」 「在你耀眼的生命里，那一秒属于我，你把你的时间当做礼物送给了我，哪怕只有落笔的那一秒。」忙内推着朴音离的脸让她对着镜头自己说。 隐约想起来的朴音离有些羞涩的对着镜头垂首浅笑「我的宇宙在这一秒有了你的身影，尘埃有了姓名，你赋予的名字。」 闵宝儿在她话音未落之时就自己先抱着胳膊嚎叫，全场叫声同时起，真的是全场都在叫，感嘆声到处都是，整个摄影棚都是。网络上怎么可能不爆炸，炸成一朵巨大的，热搜霸占七个词条的超大型烟花！ 【朴音离是什么绝世小可爱！怎么能那么浪漫！光是听闵宝儿说我就已经心动了，要是朴音离说我能炸开！】 【这位居然是母胎solo！真实存在的，撩生撩死的母胎solo！！！】 【这真的太浪漫了吧！我把哥哥给我的所有签名都翻出来了，加加减减怎么也得有十分钟，签售会、粉丝会、握手会什么我都去了，再少再少，我也是拥有边伯贤十分钟的女人！】 【边伯贤大概不是很想知道这件事，十分钟什么的......】 【我不行了，暴击！朴音离低头的那个笑容简直了！她是神啊！真的是神！】 【此前不了解这位，但母胎solo绝对不可能！太会撩了，想像一下，这位当时跟闵宝儿说话的状态和语气，她在说她是耀眼的太阳，是天边的星辰，是宇宙的中心，闵宝儿不成为她的脑残粉才诡异！这位真的是太会了！】 录制现场很爆炸，网络上也很爆炸，唯独朴音离自己很淡定，她真的觉得她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话而已。 热搜上去的时候闵宝儿正好刷到，把撩生撩死这个词条给她看，问朴音离有什么想法。听她说『随口一句话』就很想翻白眼「你真的是天生会撩知道吧，天生的海王讲的就是你这样的。」 第957页 朴音离囧了一下「天生的海王感觉不是什么好词。」 「这次我站忙内，你真的天生会撩。」队长还记得当初在李星和办公室发生的那些事，难得跟忙内站在一边「你要是个男人，我当场求婚。」 朴妍丽默默补充一句「后面排队，我先来。」 车内笑声一片，被调侃的朴音离也在笑，她觉得大家在闹而已。如果说在她认识的人里谁算得上浪漫的话，怎么也不是她啊。 这话幸好她没说出来，因为有无数人会不同意的。 比如权至龙。 再次出外放风的现役军人给朴音离发信息问她在干嘛，朴音离没回。早上发的信息，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权至龙知道她在宣传期，成绩还很好，一位都拿到了十二个了，音源榜前五都是她们，成绩好到这一波过去『summer』就是真正的一线团了。 成绩好，自然就忙，忙起来睡觉的功夫都没有简讯一时来不急回也很正常。 可早上九点四十七分发出去的信息到晚上九点四十七分也没回，还是已读不回，这傢伙！故意的！ 电话直接打过去，第一通，没接。 权至龙想着可能真的一直在忙，忍了。 时隔两小时，依旧不接，行，忙。 凌晨，还是不接。 抱着搞不好、说不定、很可能、也许......等揣测的权至龙要了朋友的电话打过去，接了。 呵呵。 「朴音离，你想死吗？」 「至龙哥？」 「你敢拉黑我？胆子够大的。」 「我没有啊。」 「那就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 「说话！」 「我说被逼无奈你信吗？」 「谁逼你？」 一个字都不相信的权至龙让她继续编，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样来「你没有恋爱禁止条约别用这招来忽悠我，更不可能是你社长逼你不跟我联络！呀！我都兵役了！知道我出来一次打一次电话给你有多不容易吗！」 朴音离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她很累也很困，宣传期真的不是人干的，越红越可怕，就这样还得安抚炸毛的哥哥「不是社长也不是恋爱禁止条约，是你。」 「我什么？我在逼你吗？你搞搞清楚，上次我们联络都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权至龙有点生气了「你不要跟我说，你时隔三个月，又想起来什么我喜欢你，你拒绝我，然后我们不能做朋友的破事。差不多得了，真的以为我非找你不可吗？」 轻嘆一声的朴音离声音更无力了，她就是搞清楚了才不敢接他电话啊。她连道歉都不敢，就怕给他弄出什么错觉，时隔三个月，发那样一条简讯过来，接着是电话，她怎么回呢？回什么呢？她不能也不敢回啊，电话就更不敢接了。 拉黑？站在什么立场拉黑啊。她欠他那么多，总不能真的就几顿饭就还完了，怎么可能拉黑呢。可没办法拉黑也没办法接电话啊，又用立场接电话！ 一声嘆息低不可闻，偏偏还是被灵敏的手机捕捉变幻为电波传到另一部手机的听筒里，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权至龙生气了，声音变的冷漠「你知道我在哪么，朋友的店里，夜店。我就在阳台，里面姑娘大把，我招唿一声能把我给围了。你拿你当朋友，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就是......」 「哥，别这样。」朴音离头都大了「别因为生气说出让你难过的话，不要那样。」 「我说那话是tm让我生气的吗！」 「对不起。」 「呀！」 电话两端因为这声怒气十足的吼声安静，安静许久，久到朴音离都想挂了，耳边听到一声呢喃。 「为什么要把人弄得那么狼狈。」权至龙低声浅笑，笑声里带着些许苦涩，转瞬又不见了变成笑意「就正常联繫不就行了，我发个简讯问你在干嘛，你有事就回个有事给我，我能怎么样顺着电话线趴过去找你啊，我又不是贞子。电话你有空就接，没空就不接好了，可别弄的这么尴尬。」 「你看，要是你回了我简讯，随便回一句你在忙，不就没有现在的事了么。收到别人的简讯要回復知道吗，基本的礼貌。」 朴音离有很多话想『回復』，超级多，多到夸张的地步，可她一句话都不敢跟他讲。她已经发现问题了，发现自己做错了，都错了，这么能让错误继续呢。这件事不能继续，所以有些话只能说，哪怕很过分。 「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这句话还会这么表达吗？」 「有话直说，好人卡就不用了，我在你那里收到够多了。」 深唿吸长嘆一声的朴音离告诉他，我喜欢你还有一种说法「哥，我喜欢你这句话是从我的胸口跌倒好几回蹒跚爬到喉咙，就在要说出口的瞬间又被唇齿阻拦，左思右想突破围栏的那句话被乔装打扮成，你在干嘛？」 「你在干嘛？你发给我，我要怎么回你呢？我要怎么回才能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但我也不想伤害你呢？我有事在忙？忙完了呢，什么时候忙完呢？你会等吗？你会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才能有回覆的信息吗？」 「你会给我找理由吗？找我在忙，我没空，我没时间，我太累了等等的理由。那些理由会不会让你一直等下去？我不知道，我不敢猜，我也不能那么做，我没办法回覆你。」 第958页 「哥，我不想让你等，我也不应该让你等。」 今夜《认识的哥哥》播出，把朴音离送上热搜，也让不少人跟着蹭热度，蹭浪漫的热度，比如车银忧。 【你们知道，我喜欢你还有另外一个表达方法吗？我拿着手机望着输入框，手指搭在屏幕上，绞尽脑汁想着要给你发什么才能让那条信息看起来很平凡。我想了又想，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变成，你在干嘛？】 南韩颜霸蹭了把热搜，被粉丝翻出来他和浪漫小姐还是高中同学，推特就这么删了，大家都说在避嫌。 男爱豆和女爱豆总是需要避嫌的，为了粉丝，为了市场，都需要。而告白过又被拒绝过，还不止被拒绝过一次的人也需要避嫌啊。 哪怕权至龙不想。 「朴音离。」 「对不起。」 「你的温柔好残忍。」 「对不起。」 2018年末，朴音离作为女团成员登顶了，『summer』拿下了年度最佳专辑。 2019年初，权至龙的世界一片黑暗。 许久没联繫的人给朴音离发来一同简讯，那个骄傲的再也没联繫过她的人深夜发给她的信息。朴音离望着简讯不知道要怎么办，那个人是不是很累很累，累到真的没有任何地方能喘息了，才给她发来的简讯呢？ 【浪漫小姐，你知道吗，有一个喜欢的人真是太好了，在我的世界正在崩塌的时候还是想为了你努力一把。】 朴音离没有回覆，因为夜深了，因为该睡了。 因为...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22 20:01:04~2020-10-23 01:4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贺兰、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贺兰 2瓶；上官雪衣、梦色晓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6章 权至龙 三年前『宇宙之心』刚成立之时, 办公楼是老破小，地下练习室更是惨的连个地板都没有，就是水泥地, 摔的练地板动作的姑娘们浑身是伤。 短短三年, 办公楼从外面看还是很老旧，爬山虎的藤蔓都快把这栋楼给包围了, 但里面的设施大变样。原本跟公司平分一楼的烤肉店都没了, 墙壁砸开，内部装修不说什么金碧辉煌, 跟之前比也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变化最大的是, 公司有练习生了，自家培养的练习生。 可以说是一手把『宇宙之心』奶大的姑娘们在跟团队开会, 虽然现在才开春但要为今年盛夏的回归做企划了。会议室扩大了不止一倍, 团队人员也增加了很多, 姑娘们的话语权稍微大了一点, 如果说去年是织锦，今年的打算就是锦上添花。 今天的会议定的是今年回归的风格，姑娘们都长大了，年纪最小, 出道时还没成年的闵宝儿也迈入二十代，企划组推荐主打歌可以走一点性感风，女性的性感而不是小女孩的那种。安泰骏有些犹豫，不想要那么快把团队催熟，问姑娘们的想法，姑娘们什么想法都有，唯有朴音离不说话。 会议没开多长时间主要是每个成员都有行程，艺人们先撤出会议室, 工作人员继续。 挽着朴音离的胳膊往外走的闵宝儿看她从之前开会就不再状态的样子，问她怎么了。朴音离愣了愣，想说又觉得不合适，摇头笑笑。侧头听她们说话的朴妍丽落后一步站在朴音离边上，附耳凑过去小声问是不是bigbang的事。 天团开年就出了个大事，大到所有人都躲着走，那真是的谁碰谁死。 刚出事的时候队友们有些担心朴音离会不会又跟社长爆发争端，类似于去年朴海真的事。意外的是朴音离这次没参与，队长还好奇的问过为什么，小公主表示，涉及公检法的案件，不是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得先判断对方是否真的做错了事。再加上她其实跟那位涉世的前辈不熟，连号码都没有的那种不熟，她熟的是兵役中的队长。 兵役中的队长昨晚发了条简讯来，那条信息让朴音离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朴音离不确定那哥是在什么情况下发出那样的信息，自从上次把话说『绝』他们有大半年都没联络过，简讯没有一条电话也没有一通的没联络。倒是偶遇过，两次。 一次是在饭店，朴音离结束行程去吃饭，要下车时正巧看到权至龙进门，她就干脆没下车，让人开车换店。 第二次是在圈内一个造型师的生日派对上，这次朴音离没躲掉，进门才看到他也在。或者应该说，她去给造型师送礼物的时候，权至龙就在边上。 那次见面有点...怪。 权至龙只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跟身边的一个姑娘说话，朴音离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看了她，只知道这位摆明了是打算跟她当陌生人的。 就这么两次，之后再也没见过。 朴音离以为权至龙放下了，就算没放下也不打算跟她再联络，就当老死不相往来。那哥自尊心挺强的，她说的话也确实伤人。有些惋惜自己少了个朋友，但更多是庆幸，他放下了，放下了也好。 可昨晚的那通信息让朴音离之前的想法都变成了自以为是，那哥没放下，不止没放下还藏的更深了。收到简讯的时候朴音离简直不敢想，那个人到底是有多喜欢她，才能一直这么憋着，只是因为她不想和他联繫了。 第959页 首次有自己是个坏女人想法的朴音离被那通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復的简讯弄的心神不宁，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当看不见？他会不会很难过？已经要为团队的事情头疼了，还要为这种事难过吗？太惨了吧。 回？回什么？怎么回？回了之后呢？再误会了呢？再勾起涟漪呢？ 回不回都渣。 「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我不知道，我很坏吗？」 「啊？」 闵宝儿一脸懵，朴音离摇头「算了。」 出门上车走人，她得去学校，今天报导。进了学校办了一圈手续再出来，车到门口，堵车。今天是报导的日子，学校门口很堵，堵的走神的朴音离东看西看，就看到了不应该看见的人或者说，那个人的车。 权至龙的车很好认，首先，车牌朴音离就知道。 见到了车牌就知道了车里坐着谁，知道了车里坐着谁，朴音离就无奈了。 【你最好不要跟我说，你来庆熙就是随便逛逛。——朴音离】 【是啊。——权至龙】 信息秒回，手机秒响，电话打过来了。 上下转了三圈手机的朴音离终究还是接了，接了之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事实上她信息发出去就后悔了，都准备撤回了又觉得撤回更奇怪，可接电话也很奇怪啊。 电话那头倒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还有心思撩她「我运气不错么，居然还真的碰到你了。」 朴音离不说话，没法接，权至龙说。 权至龙说他本来打算去公司的，顺路到了这边，发现这边人挺多想起来最近要春季开学可能是报导的人。过来都过来就绕一绕，能碰到就碰到，碰不到就算了「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么~」 抓着手机的朴音离还是不说话，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yg本部跟这边完全是两个方向，他去公司从哪绕都绕不到庆熙，还什么顺路呢，这话让她这么回？ 很可能不需要她回的权至龙乐呵呵的问她「好久不见，一起喝一杯？」 这话朴音离能接「我等下还有......」 「那算了，改天吧。」权至龙轻笑「改天等你有时间我们再约，我现在确实也不方便见你，会连累你。」 朴音离卡住了，但凡他说一句卖惨的话或者说你欠我多少顿酒都没还，她都能找理由拒绝。可他直接说算了，这......强颜欢笑更惨了啊！而且说什么连累！为什么要笑着说连累！搞什么啊！这就是另类卖惨！ 套路！都是套路！绝对不能上当的套路！ 「对了，有空给我寄几张你们的签名照，你们超红，签名照能当护身符用，这样就没人找麻烦了。」 「......我不吃这套。」这是套路！绝对是套路！别信！ 沉默的小姑娘终于讲话了，权至龙轻笑出声「你得一直憋着不说话才有可信度，吃哪套？卖惨？想多了，我没卖惨，新闻到处都是我还用卖惨么。」 纠结的朴音离确定自己玩不过，选择认输「你到底想干嘛？」 「真的是凑巧，我没地方去，广播里放今天庆熙报导周围会堵车，反正没地方去就往这边开了。也没想着要碰到你，我以前报导都助理来，谁知道你会过来。」权至龙说完一乐「这么讲起来，我们还真有缘分。」 刚才还说是去公司现在就说没地方去，朴音离拒绝被忽悠「直说吧，想干嘛。」 「堵车呢，什么都干不了就能跟你打打电话。等车流通了，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喝一杯，没时间你就去忙。」权至龙很是随意的语气「我都行，听你的。」 朴音离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不然呢，哭吗？傻子。」权至龙笑嘆一声「我遇到的麻烦多了，这不过是其中一件而已，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沉寂两年再重新来过啊。天生我现在也要服兵役，本来就出不来没办法活动，等兵役结束再说呗。」 皱起脸的朴音离听不得他那个话「那你为什么没地方去？」 「你确定要我回答你？你好像已经在可怜我了，亲爱的朴音离小姐，我可没卖惨啊，别之后又怪我诱发你的同情心。」 「呀~~」 「好了，去忙吧，我不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 「不然说骚扰吗？你都拒绝了多少次了。」 「我那是......」 「行了，明白，我懂。挂啦？」 「......哦。」 电话挂断，两辆车都没动，真的堵，堵的一动不动的，到处都是鸣笛声，吵的人心烦。 朴音离就很心烦，她怕权至龙是在强颜欢笑，又怕权至龙真的破罐子破摔，怕他是为了不想让她担心才说没事，又怕事情已经到担心也没用的地步。 问，问不得。 不问，心更烦。 烦死了！ 车动的速度跟蜗牛挪动差不多，也不对，随着时间边长说不定蜗牛爬的都比车快。拥堵的车流中人群倒是在穿梭，穿梭的人群里多了个戴帽子的姑娘。 保姆车上只剩司机，没有司机的私家车副驾驶多了个姑娘。 权至龙的表情有一瞬间是扭曲的，像是想笑又像是别的，扭曲面庞定格在微翘的嘴角上，开口就是攻击，尖锐的让朴音离愣住的攻击。 「我先声明，你如果是跑过来给我发什么好人卡的，那你真的可以把我拉黑了，没那个必要。还有，就算你现在发展的还不错也没到有资格可怜我的位置，你们全团一年的营收可能还没有我一张专辑的版权分成高，想清楚了，我不是需要你同情的人。最后......」 第960页 权至龙拍拍听楞了的小姑娘的脑袋「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呀！」朴音离一把拍开他的手，刚想说话就听到他的笑声。 笑声由小变大，越来越大，大笑的权至龙抱着肚子腰都笑弯了，朴音离却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值得他笑成那样的事情。 权至龙知道，但他不想说，说了人就没了。 笑声充斥在车内，扰人的鸣笛声都减弱了，笑完之后许久未见本应有的疏离感都没来得及出现就被笑声消融。 权至龙问朴音离之后要做什么，听她说下午有个电台要去，之后再回公司开会。 「午饭呢？」 「干嘛？」 「吃饭啊还能干嘛。」 「真的一起吃啊？」 「怕我吃了你？」 「喂！」 「好啦~开玩笑的~」权至龙捏着她的发尾拽了拽，被打开手也是笑着的「一起吃吧，你都上车了，不放心就把你的工作人员带上。多个外人在，你总能安心点。」 朴音离能安心就见鬼了，她这个时候见权至龙要是被社长知道，又是个麻烦事，还不如就两个人吃呢。 「你明知道叫上公司的人更不方便。」 「那怎么办？现在让你下车？那你上车干嘛来了？」 「我......」 朴音离一口气上不来，被怼的想打他，她还能上车干嘛，担心他啊！担心这个眼底青黑，鬍子拉碴，嘴上都有死皮了，『丑』到跟巨星一毛钱都没有的傢伙会难过啊！不然她上车还能干什么，给自己找麻烦吗！ 烦死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我是兵役，又不是要上节目，素颜不是很正常。」权至龙不觉的自己狼狈，昂首表示「我什么时候都是最帅的，知道吗！」 朴音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让他闭嘴「多久没睡了，脸色难看的要死。」 「反了，你应该问我睡了多久，这几天加起来四、五个小时吧。」权至龙侧身笑看朴音离「我最近在进行物种进化，能变成超人的那种，不用睡觉的。」 好悬忍住没翻白眼的朴音离板着脸让他老实点「疲劳驾驶会死人的，再说你不是兵役么，怎么说出来就出来了。」 「假期啊，那么大的事你以为公司会让我躲在部队里？」权至龙伸手去勾她的头髮，刚伸过去又被拍开，嘴角一勾，问她「你喷了什么香水那么好闻？什么牌子，我也想买。」 朴音离不接受这么垃圾的转移话题方式「你车里臭死了全是烟味，睡觉都睡不够还抽菸？想过劳死？」 「你这样就很不友好，我还夸你漂亮了呢，你这又是丑又是臭的，果然不喜欢的人哪哪都不好。」 「呀！」 「ok！不说。」权至龙举起双手投降，放下手又想去扒拉她，第三次被打开，嘆气「好吧，不碰你，中午想吃什么？」 「粥。」 「我又不是病人。」 「我是。」 「你哪病了？」「脑子！」 权至龙闷笑出声，朴音离没忍住也笑了，笑了之后就是拉拉杂杂的闲扯。有时互相嫌弃，有时虚假的夸奖，有时说开个学有必要那么堵吗，绕了一圈又聊到中午要吃什么。 中午吃粥，朴音离定，权至龙没有反驳的权利。 「吃不吃，不吃拉倒，我走了。」 「吃~吃~吃还不行么~」 吃粥，进粥店，开包间，等粥来，粥来的很慢，现煮。 桌上的茶水摆件都挪开，朴音离挪的，因为权至龙缩在椅子上坐着，坐的病恹恹的，那还不如趴在桌上呢，好歹身体能舒展一点。 她挪开了东西让他趴着，他就乖乖的趴在桌上。他趴好了又让她也趴着，不然看她很别扭。 两人都趴在桌上，趴的一张饭桌由大变小，距离自然拉近，他边说话边去扒拉她。什么都说，没什么特定的话题，有的没的瞎聊。她一边跟拍苍蝇一样拍他的爪子，一边跟他闲扯。 什么都聊，就是不聊闹的天翻地覆的新闻要怎么处理；什么都聊就是不聊，昨天的简讯有没有什么后续。 也不知道谁开始的，或者没人开始，两只手自然而然的弯起了谁的爪子在上面的游戏。一只手白皙纤细指甲红润有光泽，另一只手吸入鸡爪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指甲更是坑坑洼洼。 第n次按住他手的朴音离双手捏住他的掌心，真心嫌弃「你的手怎么能丑成这样？」 「有什么问题，挺好看的啊。」权至龙弯曲手指碰她的手背「机能也正常。」 「我在跟你说的是机能吗？」 「那你说什么？」 「指甲！」 「指甲怎么了。」 朴音离把他的手怼过去，让他睁大眼睛看看他的指甲怎么了，凹凸不平，倒刺被撕裂，边缘真的跟狗啃的一样，这东西能看吗！手是第二张脸知不知道，还要拿麦克呢，不得好好保护啊。 权至龙就笑「我在当兵，你以为军营有美甲店么。」 「这跟美甲店有什么关系，好好涂护手霜也行啊。」朴音离给他支招「涂指甲是不可能了，涂护手霜总可以吧，涂了护手霜你就不敢咬指甲了，咬一口护手霜的味道，小心中毒。」 眉头微挑的权至龙把手一伸「涂吧。」 第961页 「涂什么？」 「护手霜啊。」 「嗯？」 「你包里没有？」 朴音离的包里当然是有护手霜的，翻出来一管递给他让他自己涂。权至龙不接，两只手伸过去让她来。 「为什么我涂，你自己涂，手断了？」 「哎一古~真的是好久不见~」 手指在桌上来来回回点着桌面的权至龙龇牙沖她笑「你是红了之后就翘尾巴了？之前那个乖孩子哪去了？」 乖孩子拒绝上线，这个时候她要是乖的话给人家错误的信号怎么办，还是走互怼路线好一点，起码能维持友谊向。权至龙让她别做梦了，她压根就不是那个性格，老实点吧。 再次把手伸过去的权至龙表示爱涂不涂，不涂拉倒，反正不是他要涂的。朴音离有种想把护手霜砸他脸上的冲动，管他涂不涂呢，又不是她的手跟风干的鸡爪一样！丑死算了！ 抬起胳膊把『风干的鸡爪』放在面前翻动的权至龙真想搞事情套路一堆「我这个手估计弹琴是不行了，吉他可能也不太行，做音乐更没灵感，可能以后就废......」 「权至龙！」 「涂吗？」 「做音乐又不靠手！」 「那你涂不涂？」 「我不吃这套！」 「涂还是不涂？」 「呀！」 胳膊往下一落，掌心砸在桌面『啪！』的一声，权至龙笑的极其和善「涂。」 朴音离深吸一口气抄起护手霜就...低头扭盖子。 不然能怎么样，真砸他脸上吗？！ 那双手真的很糟糕，糟糕的朴音离根本看不下去。什么音乐人不音乐人的手都不重要，那就不是一双健康的手，手的主人笑容下遮盖住的所有伤痕都表现在那双手上，那双手的主人还是她的朋友。 这根本就是无解的问题，无解到朴音离只能扭开护手霜给他涂。 淡淡的果香飘散，白色的乳液在粉嫩的掌心晕开，朴音离扎着手，要伸又犹豫，看他，他就只是笑，笑的她想嘆气，也真的嘆了。嘆出长长的一口气后到底还是抓住他的右手包裹在手心里，低着头给他涂护手霜。 「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 「李胜利前辈......」 「有啊，怎么会没问题。」 左手托着下巴，眼神盯着右手，看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她的手的权至龙跟她说问题大了，问题大到公司要弃车保帅。朴音离惊讶的抬头想要问细节，被他捏住了手心让她继续涂她的，别问，听着就行。 细节权至龙是不可能跟朴音离说的，不是为了谁保密，就是不想让她听到那些，脏。他宁愿跟她聊护手霜是什么牌子，什么味道，谁代言的，哪家公司，都不想跟她聊那些东西。可是要是什么都不说，这个傻子会更担心吧，心软又好骗的傻子。 心软又好骗的傻子狠心的要死，说不联络还真就不联络了。 休假的时间不多，再加上也有事要处理，他的时间很宝贵的。那么宝贵的时间，他去了她会去的饭店，等了一个下午准备玩偶遇，结果这个狠心的傢伙看到他连个招唿都不打就走了。他好不容易堵到人，堵到面前了，结果她装不认识？ 你行啊朴音离，够绝情的，怎么，怕我缠着你？想什么呢？！ 可是躲来躲去还不是心软了，笨得很，哪有什么突然开车开到庆熙，庆熙又不是什么热门旅游景点，自己在推特上说要去报导忘了？傻子。 傻子心肠软的要死，说两句就跑过来了，跑过来就更傻了。就你这样，谁忘得掉啊，得眼瞎成什么样才忘得掉。 嘴里说着公司那些狗屁倒灶事情的权至龙心里在嫌弃小傻子太好骗，可他也没什么资格嫌弃别人，他也挺傻的。 傻乎乎的权至龙原本有个很精明的计划，卖惨啊，天时地利再加人和，多好的机会，朴音离心又软，怎么惨怎么来，绝对能忽悠妹子上当。他计划的可好了，绝对没问题，套路一环接一环，然后就干了蠢事。 人到车上的那一秒，本来应该玩个美男落泪的环节，结果美男也没有，眼泪也没掉下来，反倒警告人家别轻易上当。 真的，就这，玩个屁的套路。玩到最后除了把自己栽进去，啥都没收穫。 也不对，收穫了护手霜。 右手涂完换左手，涂好的右手掌心托着下巴，指腹搭着脸侧，鼻尖的果香让权至龙问乖乖给他涂护手霜的姑娘，什么味道。听她说是乳木果，动了动下巴让她把护手霜递过去，接过护手霜之后用手机拍照。 「干嘛？」 「闻着挺好闻的，让人买。」 「军队可以涂吗？」 权至龙笑了「你还知道不可以啊？」 「不知道啊，我瞎猜的。」朴音离表示她又没当过兵，边说话边摩擦他的指缘，保证膏体能把倒刺的地方全面覆盖「偷偷涂行不行？」 「可以涂，休息的时候涂呗。」权至龙的声音有些沙哑，累了，很累，看到她更累了，轻松的，压抑的疲倦蔓延出来的累。 余光瞄了他一眼的朴音离继续手上的动作，慢吞吞的开口「困了就眯一会儿。」 「不行。」 「又为什么？」 「睡着了你就走了。」 「哥......」 「闭嘴，我不想听，不想知道，收声，好好涂你的。」权至龙直接打断。 第962页 这话一出，朴音离真的闭嘴了，权至龙也不再开口。 图个护手霜而已能涂多久，没多久的。涂完了，交叠的手就要松开了。 朴音离要松手了，权至龙扣住了她。 「我原本有个计划，车上连安眠药都准备好了，平时就在吃的那种。」权至龙攥紧她的手不松，眼神盯着手看，嘴里说着他的计划「原先打算先把你骗上车，再假装让你给我拿打火机让你看到药。以你的性格，看到药瓶就跑不掉了，哪怕是担心我的安全也跑不掉。」 『原本』还想抽回手的朴音离手不动了，嘴角微抽「你够无聊的。」 「爱情是战争啊傻子，两军对垒兵不厌诈懂不懂。」权至龙摩擦着她的手背「拿了药就带你回家，告诉你我好久没睡要死了，肯定能把你骗到留下来陪我睡......」 「呀！」 权至龙一愣，一下又笑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睡。睡觉，单纯的睡觉的睡。」看她讪讪的表情乐出声「我们是真的很久没见了啊，你现在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是你先讲那些的！」 「好，我错，那我继续？」 「切。」 继续讲计划的人依旧攥着姑娘的手，跟姑娘说「我最近压力太大，顺不安稳，刚睡熟就会惊醒，睡不长。你看到我惊醒肯定会心软，心软了就什么都好办了。不联繫的话你也说不出来了，我都不用再找你，你会自己来找我，担心我出问题。」沖她眨眨眼「怎么样，计划不错吧？」 「你真的很无聊。」朴音离不想评价他的计划，更想知道「你都那么累还有功夫来折腾我？」 「消遣么，就因为很累才需要喘口气啊。」权至龙不觉得这是问题，说的可轻松了「能让人放松的不是毒就是女人，赌是肯定不行，好歹是军人，毒就不谈了，女人就成了最快捷的放松方式。」 朴音离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知道这哥是玩咖，但她没想到这哥能渣成这样，太渣了！ 三观端正的朴音离小朋友问混迹在大人世界的渣男「那你把这个计划告诉我又想干嘛？」 权至龙看了她一眼，垂眉低首笑嘆一声，手上的力气也松懈了，仰头长嘆「做不到啊.....」 「我什么都计划了，就是没想到我做不到，看到你就什么做不到了。什么兵不厌诈，什么爱情战争，什么东西都做不到。」权至龙又嘆一声很是郁闷「你拉开车门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不做到了。」 「不止做不到还怕你被骗，怕我只是在那个瞬间做不到说不定接下来又能办到了。怕我控制不住自己骗你，你又太好骗，讲什么都听，都傻的....」 「你才傻呢！」 「安静点，没说完呢。」 权至龙松开她的手倒回椅背，双手抱臂望着她「朴音离，我女人多到只要我想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我都能不重样，你信不信？」 朴音离......「神经病。」 神经病笑出声，得到小朋友的白眼笑的更开心了，真的不太正常的样子。 「你说我不会因为一朵花抛下整个花园，我还真不会，就算我现在跟你说我会，那就是现在，一时的话，转头就能忘。再说了，我干什么得抛下整个花园，你就算好上天也只是一朵花而已，你还不乐意当花，想要成为大树，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疯子格外清醒「我们两要是在一起啊，根本不是谁累，而是谁先耗死谁。」 「要不然是我用各种计划、招数、套路，让你变成我花园里的花，初期娇艷欲滴，后期大概率枯萎，然后你就被移出我的花园。我会难过，会惋惜，会后悔当初不该招惹你，但那也是一时的，一时过去，再见就再见了。」 「再不然就是你的温暖纯良改变我，用爱给我戴上枷锁，我自愿戴的那种，被困在你身边。我变的不像自己，或许会开心，也会很幸福，但那就是不是我了。某一天当爱情的时效性过去，我还是会后悔，还会非常后悔，绝对的。」 这话朴音离说过类似的，虽然没那么极端但大概意思差不多，如今再听一遍也没什么感触，只是不解「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不知道。」权至龙胳膊撑着桌面双手像花托托住脸，眼神意外的干净，望着朴音离告诉她「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 「你优点很多，但别的姑娘也不是没有那些优点。长得好看，好看的女人多得是。我不知道你哪里特别，讲不出来，但我就是忘不掉。我忘不掉你，不管我身边有多少女人，我就是忘不掉，很奇怪吧。」 「其实你很好追，心软的姑娘都好追，大不了死缠烂打啊。如果真的下定决心各种招数都使出来，你真的很好骗。但我就是做不到，想的时候觉得什么都行，真正看到你了，应该执行计划了，就什么都不行了。还是很奇怪是不是。」 「我不能说很会追姑娘，但追姑娘的路数我还算精通，可那些在你身上都施展不出来，我连想要给你送礼物都拿不定主意要送你什么。贵的，怕你有负担，便宜的，送不出手。自己做的有心意，但我又不好意思跟你说，我为你做了首歌。也不对，我说了，你不喜欢。」 「我拿你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轻不得重不得，想要靠近又怕我伤害你，远离又不甘心。你已经把话说绝了，干脆到我要是再黏上去都有点不要脸了，可我连生气都生不出来你知道么。想起你，只是想起你而已，仅仅是想起你，看到的人都问我，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那很奇怪，超级奇怪。」 第963页 「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权至龙歪头沖她笑「最奇怪的是，我现在根本不应该在这里同你说这些话，全世界都在等我给答案，做决定，忙到完全没时间搭理你。但我还是想见你，绕了超远的路去庆熙就是赌一个可能，只为见你一面。」 「你曾经说，我喜欢你有另一种表达方式，那你知道忘不掉一个人要怎么表达吗？」 权至龙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放在桌上「我想戒菸了呢，因为你不喜欢。」 烟盒打开，权至龙抽出一支竖起对着她「每一次抽菸我都会想，她不喜欢，要不戒了？每一口，都想一次。吸气，想一次，吐气，再想一次，一根烟抽完你知道要多少次唿吸吗？一根烟抽完，按灭的时候我都在想，冷血的傢伙。」 「冷血的傢伙把话都说绝了，可当我再次打开烟盒，我还是会想到你，这就是我的忘不掉。我忘不掉你，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只知道，我忘不掉。」 对面的人笑容浅淡，眼神也没有攻击性，很温和，温和的仿佛只是把想法说出来而已，搞不好都不需要答案的那种。 那个人把朴音离弄楞了，那个人说。 「我们是两种人，我们在一起双方都倒霉，我很清楚，可我就是忘不掉。忘不掉变成一粒种子扎在这里...」权至龙点了点胸口「每抽一口烟就是在浇灌种子，如今它生根发芽攀岩而上，它想破土而出。」 权至龙摊开双手给她看「从此以后这双手也会变成它的养分，所有的护手霜都会写上你的名字。」 朴音离有点懵，思绪一片混乱的懵，懵逼到怀疑他「这是你追姑娘的招数？」 低头笑开的权至龙往桌子上一趴「追姑娘哪有这么追的，追姑娘得对症下药，图名图利图人，看人家要什么再决定给什么。要钱的送限量品，要名的上新闻，要人的么，给人啊。你这种比较麻烦，什么都不要，那我卖卖惨好了，爱你爱到我心都疼了什么的。」 刚才的话冲击性太强以至于突然转变态度的人弄的朴音离有点转不过来「台词能不能正常点，接地气的那种。」 「已经很接地气了。」权至龙让她要求别那么高，他现在超困的，硬挺着跟她说话。 朴音离就说「那你睡啊。」 「睡了你就走了啊。」 绕了一圈的话回到原点，朴音离回神了，不管那些什么忘不掉忘得掉的，先考虑活命问题「我三点的电台，从这边过去再待机也就一个小时，现在...」按亮手机看了一眼「12点10分，你先睡，两点我喊你。」 权至龙笑她傻「我就说你好骗吧，我都说了那么多了，结果还是一点戒心都没有。这个时候你得拒绝才行啊，痛骂我这个渣男，然后我们就能真正做到老死不相往来了。」拇指冲着包间门指了指「走吧，再也不见。」 朴音离微楞，什么跟什么啊，这哥该不会很久没睡脑子出问题了？秉持着关爱病人的态度让他别闹「你搞半天总结一下不就是你很喜欢我么，我早就知道啦。喜欢呗，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睡不睡了？」 这下权至龙愣住了，傻乎乎的看着朴音离「你不是一直拒绝我的么？听到那些还不跑？」 「我要是能跑就不会上你的车了。」朴音离觉得哥哥是个傻子「我拒绝你怎么了，不喜欢你不拒绝还要干嘛。可我就算拒绝你一万次你也还是权至龙啊，是帮助过我，照顾过我，会在出事的时候无条件站在我这边的人。我拒绝你真的不想伤害你，爱情我不太懂，可越陷越深都没什么好下场。」 就在权至龙以为朴音离是个傻子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的时候，朴音离表示智障的是他。 「不过看你这个情况貌似已经泥足深陷，那我远离你搞不好反倒伤害更大。你们公司的事已经够烦的了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兵役还被人家欺负，手都成那样了，那我再给你一记闷棍，我还是人吗。」 朴音离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干，太坏了，正确的做法是「你喜欢吧，我尽可能随叫随到，反正你兵役我也忙，我们也见不了几面。你自己都说了，爱情是有时效的，而且很清楚我们在一起大家都不舒服。那就等时效过去好了，等你心中的爱慕消散，等我变的不再特别。」 「等你们公司的那些破事过去了，等你兵役期结束，到时候，不特别的我和没怎么特别过的你，重新回来。」朴音离握拳让他加油「我等你王者归来。」 落魄的王者目前只是青铜，权至龙望着她发呆，眼里的光忽明忽灭，看的朴音离毛毛的，想说要不算了？可他手一伸，人倒在桌上，闭眼开口。 「手。」 默默把手伸过去的朴音离被他一把攥在手里，随后听到一声呢喃「我抓住你了。」 朴音离，你把我变的好奇怪。奇怪到，我想赌一把，赌我一直能记得你给我涂的护手霜，只要它在，不管是什么花心都能被膏体包裹，困的严严实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23 01:46:50~2020-10-23 23:3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qwert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ert 15瓶；爱看小说、姗姗 10瓶；陌离在即、潜水的安卡 5瓶；小d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4页 第207章 权至龙一直都知道朴音离人很好, 什么温柔善良那一类的他都知道，还知道那傢伙天然会撩。但他没有那么近距离的感受过，这傢伙那么会撩。无意识的那种, 纯粹出于真心, 关心朋友的真心，撩生撩死。 答应尽可能随叫随到的朴音离既然把话说出去了, 自然就会履行她的承诺。 权至龙一个电话唿叫, 她就到了，登堂入室的到。 九点多朴音离忙完, 权至龙以睡不着的名义寻求人体安眠药, 朴音离觉得他搞事情，但又怕他真的吞安眠药。那东西也不能常吃啊, 万一出事呢, 到底还是带齐装备去了他家。 装备是什么？ 「你来见我带防狼的电击器？你疯了吧！」 「这叫有备无患。」 公然展示自己携带装备的朴音离让权至龙别搞事, 搞事就电他。权至龙哭笑不得, 什么乱七八糟的，当他什么人啊！ 「我难道会强迫你吗？」 「不是那个意思，有备无患知道吧，就是备着而已。」 「这不一样么！」 「那我带都带来了, 你想怎么样！」 能怎么样，什么都怎么样不了。 带了装备的朴音离把自己摆在工具人的立场上，让睡不着的权至龙赶紧上床，她坐在边上陪他，等他睡着再说。权至龙想像中的陪不是这样的，但又不能把想像说出口，就只能这样，不过有一个小要求。 「什么？」 「手。」 侧躺在床上的权至龙伸出手要求中午吃饭时的待遇, 看妹子一脸怀疑，格外淡定「干嘛，饭桌上能牵，现在不行？」 朴音离纠结两秒，拖着椅子挪过去，伸出的手掌在碰到他之前又缩回来「虽然现在说这话怪怪的，但你一定要记住，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朋友，我拿你当朋友，知道吧？」 权至龙斜了她一眼，在她还要说话前一把扣住她的手「闭嘴，睡觉！」 人躺在床上，边上坐着喜欢的姑娘，姑娘的手还在他的手里。权至龙以为自己睡不着的，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人拽到床上的情况，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妙就妙在他很快就睡着了，都没说几句话，或许是床太软，或许是熟悉的环境很舒服，不明原因。权至龙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玄幻点说搞不好是朴音离在他就觉得很安心，总之他很快就睡着了，还睡的很好。 一夜无梦，许久没有睡那么好的权至龙起床时都有些恍惚，回神后左右看看，卧室没人。窗帘拉着室内的光线昏暗，他以为朴音离走了。想到人，勾唇笑笑，走了就走了吧。 起床，洗漱，换衣服，出门准备去公司。 房子大有个坏处，家里要是进人了，动静小一点根本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权至龙走到客厅隐约听到厨房有动静，一惊。这种情况私生饭闯进来的可能性最高，转而又想到可能是打扫的阿姨，犹豫着边往厨房走边扬声问谁在那，随后就听到了朴音离的声音。脚步微顿，不自觉的笑出来，加快步伐绕过客厅去向厨房。 男人，所有男人都有个幻想。 清晨，美妙的『一夜』过去，女朋友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厨房里给自己做一餐饭。 清晨，光从窗台洒落为站在窗前的朴音离打下光圈，穿着他的卫衣当裙子的朴音离，温温柔柔的笑着，笑着招唿他「正好，一起吃早饭。」 幻想成真的权至龙整个人有点呆，要不是他很肯定朴音离不会故意搞事情，他都要怀疑朴音离是有意撩他。 「你...还在？」 「不然呢？」 权至龙张张嘴，又闭上了，摇头表示没什么，看向桌上的早餐。很普通的早餐，豆腐汤、米饭还有些小菜，看着没什么特别反倒成了特别的，特别的烟火气。 「你...做的？」 「外卖。」 「......」 朴音离看他突然笑了，不知道他笑什么，指着椅子让他先坐，她去洗个水果。权至龙跟着她往厨房走，一声外卖打破『幻想』也让他想法正常很多，问朴音离衣服哪来的。 「跑腿啊。」新生代网民表示，如今的世界，一切都可以叫外送上门，衣服当然也可以。 权至龙还真没想到那衣服不是他的，他有件一模一样的卫衣，好奇「这么早有买衣服的？」 「不知道，不是买的。我让人去宿舍找忙内要的，她的衣服。」朴音离洗了两个苹果，拿着水果刀削皮，顺便汇报行程「我今天有两个杂志和一个cf，还约了导演见面，你如果要找我得很晚，没问题吧？」 莫名有种在听女朋友报备的权至龙抿唇笑开，摇头表示没问题，摇完了发现朴音离一直低着头削苹果又说了一遍，顺便反馈「我今天都在公司，你结束了简讯我。」 「好。」 早餐吃的很平和，在朴音离那里是跟朋友一起吃早餐，在权至龙那里还是很像男女朋友。虽然他们也没聊什么特别的话题，但早餐一起吃，聊点之后要去见的人做的事，光这一点，就不免让他想歪。 更让他想歪的是，中午朴音离给他发信息提醒他记得吃饭。 权至龙知道那孩子就是单纯的担心他，担心一个朋友，毕竟他昨天说他最近把安眠药当饭吃。可就算他知道，还是忍不住会想歪，怎么可能不会，总是会的啊，他喜欢她啊。 第965页 喜欢的姑娘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在他开门时送上笑脸说『我回来了』，像是在回家一样，回他们的家。喜欢的姑娘回家时抱着一束花，虽然不是玫瑰而是郁金香，但那也是一束花啊。 伸手接过花的权至龙看着换鞋的『女朋友』问她「怎么想起来买花？」 「多一点生气，你家艺术品倒是多，绿植少。让你亲近自然是没可能了」朴音离穿着拖鞋随口说「就先用它凑合一下。」 权至龙抿唇笑笑「那你怎么不买盆栽？」 「我还真想过，可你一个护手霜都能搞那么多事出来，再买个能活很久的盆栽，我怕你想更多。」朴音离说完嘆了口气「我真是太难了。」 伸手拍了她一下的权至龙让她差不多一点「自恋的人设是我的。」说是这么说，翘起的嘴角却完全没有不开心的样子。 摆手表示随便的朴音离目前已经不是自恋了，她觉得权至龙进入泥潭出不来，偏偏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又不能硬生生的把人丢下。那就这么凑合着呗，反正...... 「你明天几点要回军营？」 「干嘛，捨不得还是希望我赶紧走？」 朴音离格外诚实的开口「我怕你回去身体吃不消，又觉得外面闹成这样还不如回去呢，起码里面清净点。」 「我问的是你，你怎么想，想我赶紧走你可以少个包袱，还是....」捨不得。 「我想你好。」 带着一束花回家的『女朋友』满心真诚的望着他，告诉他「我想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就什么都好。」 本来想要说点骚话撩拨一下的权至龙突然就说不出来了，望着她的眼睛听着那句话，就什么都说不出来。这傢伙真的很会，非常会表达我在关心你，我在担心你，你很重要，我在乎你。 天生会撩的傢伙让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又是一个牵着手睡的夜晚，又是一夜无梦到天明的好眠。不一样的是今天权至龙被闹钟吵醒，他八点就需要去部队报导，闹钟定在了六点，他想和朴音离一起吃早餐。 起床洗漱打扮一新连香水都喷了的权至龙出了卧室，准备去客房敲门，走到客厅却发现朴音离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睡，沙发边的茶几上摆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手机和平板，这傢伙昨晚可能在做什么事情。 走到沙发边的权至龙想叫醒她，这次回去再见至少也是三个月后，他想在走之前再跟她聊聊天，吃个饭，或者随便干点什么，都行。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慰藉，也想让她别那么快就忘了他的存在。 可那傢伙睡着了，卸了妆睡着了。 没了粉底，没了腮红，人还是那个人，依旧漂亮，可眼底有些青痕，唇色也淡了些。 这傢伙...也很累吧。 权至龙觉得同样的事情双方立场调转他是朴音离，他不止会累还会觉得很烦躁，你喜欢我关我什么事，承受不了自己消化啊，我管你死不死。朋友？我当你是朋友，你想上我，还想到我这里卖惨？想什么呢，我看着那么好骗？ 这傢伙就很好骗，好骗到连句我也很累都没说。 她在准备新专辑吧，昨天去见了导演就代表可能也在准备新作品？两头跑很累的，又要跑行程又要跑作品，还要来担心他。确实挺累的，怎么可能不累呢。 喜欢的女孩子躺在他的面前，他应该悄悄偷个吻，如果亲的时候刚好惊醒她，说不定还能撩一波。 喜欢的女孩子躺在他的面前...... 权至龙什么都没做，无声嘆了口气，走了。 走了的权至龙给朴音离送了一份礼物，今年巴黎春夏时装周的邀约，以杂志特邀的名义送到公司。安泰骏有些意外，他们公司在时尚圈可没什么人脉，但邀请函给的是朴音离，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朴音离的时尚资源都是自己抢下来的地盘，时尚圈看脸啊，她的脸就是她的通行证，各大杂志都拍过，去年团队达成pk（韩国十六家音源榜单同时一位即为ak，ak的同时如果i插rt周榜达到一位，便是pk）后，朴音离就刷了一圈杂志封面。八月刊的单人封面都拿下了，时尚资源不算差。 从社长那里接到这份邀约的朴音离也没多想，南韩时尚资源挺虐的，大中华区，按照中日韩排序，市场小么。刨除自费去蹭秀的艺人，以往能用杂志的名义去的多半是演员，爱豆很少除非是顶层。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就没资格，团队红，她也是演员，这当然算是个好资源，可也没有好到上天的地步。 权至龙第一次干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事，安排的很周全，朴音离确实有资格去只是需要人在她身后推一把而已。只要没人提，不管是她还是她们公司都不会知道他在后面推了一把。 这一把让朴音离直飞巴黎，绕一圈回国，名头多了个人间香奈儿的称号。因为媒体拍到朴音离在香奈儿的大秀是第一排vip，还和执行总裁有说有笑的，再加上她在那场秀之后再流出来的私服多少都有小香家的产品，自然就多了个人设。 这个人设让朴音离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她以为是社长干的。圈内抢大牌的代言都是这个路子，先表明自己对品牌很喜欢，然后私服全用品牌的东西，热度炒起来了再刷点自己有带货能力，之后品牌考虑代言的时候自然就会成为备选之一。能不能成未必，但这些都属于基础操作。 第966页 巧了，社长以为是朴音离干的，或者说是她正在谈的演员经济会社送她的签约礼物。奢侈品找本土爱豆代言很少，几乎都是顶尖韩流或者是演员。 『夏天』团是个本土团，她们连日本都没去，安泰骏是打算深耕国内市场。等国内的位置稳再往外发展，公司体量还是小，怕盘子铺太大照顾不到。 换句话说，就是朴音离只是『summer朴音离』是拿不下香奈儿的代言的，够不上边。但她要是演员，或者那边的经纪公司愿意操作，那还是能试试看的。 正好安泰骏知道朴音离最近在跟s.a.l.t entertainment接触，那家公司当家花旦朴信惠就是香奈儿的大使，这么一算还是合情合理的。 合情合理的礼物无人所知，朴音离的时尚地位悄然上升了一个台阶，但也没有进展的很夸张。朴音离自己都没太在意，她现在不是关注时尚资源的时候，她更在意演员经纪公司的合作。 有安泰骏这位三观不合的合作对象为前车之鑑，朴音离在寻找演员经纪公司时很慎重，慎重的找了一年多也没定下来。最近倒是有点苗头，但不是安泰骏以为的s.a.l.t ，而是sm。 准确的说是keyeast，这家最初由初代韩流裴勇俊创建的演员经济会社，背后的控股资金很复杂，有日本软银也有中国搜狐。不管是做演员还是做社长都非常成功的裴勇俊以跟sm置换股本的方式，完成了跟sm的合作。公司被sm收购，本人成为sm和keyeast的大股东之一。 不过这些跟朴音离其实没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要入商场，同她有关系的是，裴勇俊前辈送给她的一个见面礼。或者应该说，如果她真正跟公司签约，那么那份目前还只能看的见面礼，就能落笔签约变成签约礼物。 《柳烈的音乐专辑》爱情片，音乐爱情片，故事讲什么的其实不太重要。关键点在于导演郑址宇，这位是号称近年最受期待的文艺片导演，朴音离还蛮想跟这位合作的。 说是说公司被sm收购了，实际上做主的人还是裴勇俊，这位大神温文尔雅，朴音离跟他见一面小心脏都砰砰跳。世上如果有那种可以无视什么理想型，只要是他就可以的人，这位大神必然占据排行榜高位。 大神特别会说话，说公司对演员的自由性很高，说圈内能接受同时当爱豆还兼顾演员的经济会社相对少，说就算有，也会希望她能做取捨，但他们不一样，好歹母公司是爱豆起家的。 说制作方本身就对她有意思，不是不签约就没有机会了，他只是过来传个话让她别有负担。说他很欣赏她，希望有机会合作。 大神说的朴音离很是心动，可她觉得从sm出来再回去有点怪，感觉绕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转念一想，收购不代表牵扯运营啊，sm收购的公司多了，制作公司都收购，家大业大的，总不可能躲着走。再说了，她干嘛要躲着人家走，当初离开也是『和平分手』又没矛盾。 纠结半天，到底还是签了约，沖的不是公司而是大神，有这样一位社长，双方沟通应该没问题。签约记者会办了，隔天朴音离就直接成了女主，连试镜都没有，另类带资进组。因为制作公司也是sm控股，所以说，家大业大么。 家大业大的制作组开始公开招募男主角，已经签约成为女主角的朴音离回归宇宙之心准备新专，就在夏天即将要来，新专辑也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热搜被兵役中的权至龙霸占了。 同时服役的一个男人为了讨好女朋友，记录了权至龙的身体隐私细节，纹身、痣、内裤的尺寸等等。而那位收到『礼物』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发到网上炫耀，vip集体爆炸，热搜所有词条都是那对被粉丝人肉出来的男女。 权至龙算是无辜受害，照理说应该得到一片同情才对。偏偏同队忙内的新闻闹的满城风雨，还越闹越大，导致不少人对他们整个团队的观感都很糟糕。以至于，除了群情激愤的粉丝站在自家爱豆这边之外，路人们刷的最多的是活该。 这个热搜让权至龙出了军营，在sns上道歉。 嗯，没看错，道歉。 爱豆就是这么个职业，不管错的是谁，闹大了，闹的大家不满，就得道歉。 身边的朋友们说什么的都有，但都没办法在公开场合说话。得以出入公开场合的权至龙跟朋友们说，他是因祸得福。军方不好多说什么，也不能弄个记者会澄清，没什么可澄清的，再说要是弄个记者会就闹大了。就只能以正常休假的方式让权至龙出部队，再上网发信息。 军人在军营里归军部管辖，出了军营想干什么，只要不犯法军队就管不着也没责任。 权至龙说那是双赢，能休息啊，多好。朴音离觉得他脑子不好，哪有这么算的。 被热搜小王子拖来夜店玩的朴音离真心认为权至龙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可他除了摔罐子也没办法做其他的，导致她什么都不好说。说什么都不对，能说什么，难道跟军部反抗吗。 这么说都不对的朴音离选择闭嘴，但她实在没眼看那位在舞池中间跟一帮姑娘嗨上头的状态，有点辣眼睛。她都不知道他叫她来干嘛，给她表演他女人多？不用这么干，她一直都知道他是玩咖啊。 玩咖兇残到能跟姑娘嘴对嘴餵酒，朴音离实在抗不下去，以她的三观，那场面太夸张了。这个局里的人玩的都很疯，疯的她格格不入，寻了个大家都在闹的时候，悄悄熘走。告别都不敢，生怕被留下来。 第967页 『逃离』的朴音离没看到，那个跟姑娘嘴对嘴玩游戏的男人，视线一直跟着她，直到她离开，放开面前的人，仰头喝酒，唿朋唤友，继续游戏。 走人的朴音离看到的是，一群来夜店玩的大男人，那帮人看到她整齐的停下，以至于低着头玩手机的人还撞到了前排的人才抬头。 朴音离一愣，对面倒是自然，挥手打招唿。 人家都打招唿了，她当然也得打招唿，招唿都打了，出于礼貌也要聊两句。两句一聊就进了包间，这次不是出于礼貌，而是李星和说，等下李熙京来，问她要不要等等她们队长。 队长都要出现了，朴音离自然就留下了。 留下来，开了酒，左右两边坐了两个不太和谐的人，朴音离感觉气氛不太对，想着要不先走，还没等她说出尿遁的藉口，队长推门进来了。进来一帮姑娘们，姑娘们看到朴音离也楞了一下，组团看李熙京。 朴音离在圈内的名声好的有点过头，这位是传说中只有美谈的人，以至于大家在这种场合见到她多少有些奇怪。队长也觉得很奇怪，反应倒是快，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在而是说，你先到啦。一句话，给大家传达的信号是，妹子是她找来的。 男人们信不信无所谓，姑娘们信就行。 李熙京抬脚就往朴音离那边走，看左边，婚恋节目搭档aka海里的鱼，看右边海里的大白鲨aka弘大总统。队长感觉自家队友头上闪烁着巨大的『危！』情况很复杂啊。 想着救援自家妹子的队长头一扭，眼神扫视一圈，一圈都没几个靠谱的，勉强找一找，找到了还算熟悉的宋闵浩头上。好歹大家也有过合作舞台，再说他们自家队长沦陷，队友肯定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就他了。 进门迅速判断状况的李熙京人都没做下就先以玩游戏换位置的说法把妹妹解救出来，最普通的摇色子比大小。自己占了弘大总统的位置，让男团成员换位置，用宋闵浩挡住姜胜允，自觉万无一失，宣布游戏开始。 游戏....砸了。 朴音离连输三把，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第一次输，她自己喝，第二次，还是她喝。等第三次又是她输，刚要伸手去拿酒杯，弘大总统和男团队长默契超绝，同时发声叫出『黑骑士』，所有视线集中，李熙京眼角一抽，完蛋。 就在朴音离想说还是自己来的时候，队长抢先举杯喝酒，让男人都闪开点，有姐姐在要什么男人当黑骑士。危机勉强化解，大家笑成一片，朴音离选择尿遁，她就说这场子很诡异吧！ 姐妹两一起沖诡异的场子里出来，到了走廊尽头确定周围没人了，互相想问对方的第一个问题都是，你怎么在？ 「我出来玩的啊，你呢？」李熙京怀疑的看着朴音离「我记得你不喜欢来夜店啊。」 确实不喜欢的朴音离表示「我被至龙哥拽过来的，说是发泄一下。」 万万没想到还有头食人鲨在周围游荡的李熙京深唿吸让自己冷静「那你为什么跟宰范哥他们混一起了？」 「出门碰到了。」 「然后呢？」 「然后他们说你要来。」 「再然后呢？」 「再然后你来了啊。」 「......」 这么蛋疼的巧合让李熙京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想着要不带朴音离先走算了。刚要开口，视线扫到对面有人过来，拉着她正准备避开，看到灯光下的那张脸，蛋疼了，这tm什么运气！ 人既然没避开，来人自然也看到了脸，脚步顿住，停了一瞬再度往前，直直的往她们那边去。 朴音离也看到了人，眨眨眼，在对方走进时问出之前问队长的问题「你怎么在？」 「我在不奇怪你在比较奇怪吧。」尹斗骏沖打招唿的李熙京笑笑，再看朴音离「你们出来玩？我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这话已经在队长那听过的朴音离刚准备重复说给队长听的答案，就被深感危险的队长抢话「你是休假？」 去年夏天进军营的现役军人颔首说是，接着问她们在哪个包间。 这个问题吧...... 还没等李熙京想好要怎么回答，斜对面的门开了，巨鲨游出来了，队长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今天衰神附体吗？不对，是朴音离衰神附体！ 朴音离一点都不在状态，看到权至龙出来以为是来找她的，开口就说「我不回去，你们玩的太疯了，有点恐怖。」 话音落下，让三人都愣住，权至龙楞是因为她居然没走，队长楞是为队友的迟钝，至于尹斗骏，他误会了。 不管是bigbang如今的名声还是权队长在女人方面的名声，都不太和谐。再加上朴音离又那么说，他会误会也不算奇怪。 尹斗骏侧身往朴音离边上挪了半步刚好挡住她，沖权至龙笑笑「你也休假？」 眼皮微撩扫向他的权至龙也跟着笑「你也是？」 李熙京觉得这两人笑的阴风阵阵，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忍不住往队友边上挪了挪，转而又觉得不对，她担心什么，关她什么事！不，等下，迪士尼小公主还是要拯救的。 上前一步的李熙京自觉肩上的担子必须得挑起，咳嗽一声「那个，我们还有事，就先.....」卧槽！ 李熙京卡壳，因为远处又一个包间的门开了，出来两条鲨鱼和一条定位不明确的鱼以及鱼的队友，那四个为什么会凑在一起？ 第968页 那四个来找人的。 人不用找，转个头就看得见，这边一帮人呢，找到了就聚集了，聚集了，李熙京就觉得吾命休矣。 朴音离倒是没想那么多，视线忘了一圈，只想着「你们怎么都到这里了？这家店那么火吗？」 李星和就笑「神话的店啊，安保好，来了有什么不对？」 大家都是艺人，来艺人开的店，还是前辈的店当然没什么不对。 再加上...... 「你之前来这边开了个粉丝会忘记了？」宋闵浩笑她「你带火的啊。」 这点朴音离还真没想到，但这不重要「那你们玩吧，我先......」 「朴音离小姐，你答应今晚陪我的。」权至龙依着墙打断她「你先干嘛？」 男人们的视线都集中过去，嵴背发寒的李熙京深怕引起大战，一肘子就拐到朴音离腰侧，力气没收住打的朴音离一抖，脱口一句「疼~」 转瞬，队长就成了人群的焦点。 队长干笑，上手给她揉「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干咳，顶着众人的视线把毕生的演技都发挥出来「那什么，我们还有事，要不......」 朴音离迅速接上「我们先走。」再看权至龙「不然我们两走也行，里面好夸张的，我不进去。」 当汉子们的视线集中到笑着点头说『行』的权至龙身上时，李熙京心里的小人是一副世界名画《吶喊》。 姐！我叫你姐！这是说这话的时候吗！会死人的！ 人...目前没死，人，说话了。 尹斗骏先开口「你们要去做什么？」 「不知道啊。」朴音离沖权至龙那边抬抬下巴「听他的。」 李星和接上「你们两有什么秘密交易吗，还是打赌输了，干什么要听他的？」 「之前答应他了，随叫随到......」 「朴音离！」 李熙京尖声打断，一把扣住『姐姐』的手腕，让她脑子清醒一点「你......」 「你要跟我一起吗？」权至龙抬脚上前，望着『刚巧』站在妹子身前的尹斗骏笑笑，等着他让开，对方不让，也没关系，侧身沖李熙京笑「我们去吃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我一起方便吗？」尹斗骏笑着扭头问朴音离「好久没见，喝一杯？」 手都快被队长掐肿了的朴音离总算感知到场面诡异，眨巴着眼睛环视一圈「以防万一啊，只是以防万一，说错了不要怪我，我先道歉也行。」舔唇犹豫「你们现在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修罗.......」 「去！去去去去去！我去！」李熙京简直想给她跪下，这tm什么台词，这傢伙是不是疯了！ 朴音离被吼的一脸懵逼，都听到她说了什么的男人们则是露出笑意，连故意搞事的权至龙都是笑着的，笑着开口「那就都去吧，一起。」 这句话得到全场贊同，也让队长无限懊恼，她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出门？不出门什么事都没有！ 门已经出了事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被迫进入修罗场的李熙京整个人战战兢兢生怕世界大战就这么展开，让她脑子疼的是，身为当事人的朴音离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能跟大家聊天。 真的是大家，她跟谁都能聊，谁搭话她跟谁聊。 李熙京想说场子难道进入了后宫选妃阶段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好像就是朋友闲聊，一路聊到门口，画风居然还挺和谐。 出了门就和谐不起来了，做谁的车是个大问题。 心里一万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门的李熙京特别想说，打车算了，但这个场面说打车，她怕被所有人攻击，还是闭嘴保平安。在队长想着大战又要再起的时候，意外出现的人让大家偃旗息鼓。 「朴音离？」殷志原看了一圈，这什么搭配？再看妹子「你干嘛呢？」 反手拽着队长过去的朴音离背对男人们沖哥哥眨眼睛「我要跟他们出去吃饭，哥呢？」 「吃什么饭，我找你有事。」殷志原探头沖那帮人摆摆手「你们下次约，我找她有正事。」说着话胳膊往朴音离肩膀一勾拽着她转身，讲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绝对能让后面的人听得见「你那张专辑我听过了，主打歌的旋律有点熟悉，你确定是原创么，不要出了事。」 既然是『正事』，那就不好再跟，留下的人相互看看，脸上的笑容都很客套。尹斗骏沖大家点头，指了指门，示意自己先回去了，道别一波。姜胜允想说话被宋闵浩抢先，说他们也回去，再道别一波。郑基石拍拍李星和的后背让他先走，李星和沖权至龙笑笑，第三波道别。 最后就剩下两人。 「聊聊？」郑基石笑。 权至龙也笑「去哪？」 「都行。」 都行就直接上车吧，别搞那么多事了，门口也是会碰到路人的。 两个男人上了权至龙的车，因为他车停的近。两男一女上了殷志原的车，因为姑娘们没车。 开门跳进后座的李熙京无声尖叫，不用心里的小人了，直接表演世界名画。进了副驾驶的朴音离长嘆一声，跟拯救她于水火的各国说「幸好你来了。」 救人姓名的殷志原问两人什么情况，还没缓过来的李熙京先沖朴音离叫「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你呢，你刚才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当面说什么修罗场，想死吗？？？」 第969页 行了，情况也不用问了，殷志原让后座的小姑娘冷静点，想说送她们回去，余光瞄到她的手腕，愣了愣，打开车内灯，指着她的手「这怎么弄得？」 姑娘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李熙京讪笑，说对不起；朴音离摇头表示没事。 殷志原觉得有事，扫了李熙京一眼没说什么，对朴音离说「他们店里应该有药水，你在这等着，我去拿。」 「不用麻烦了，没什么大事，都不疼的。」朴音离让他别跑了。 抬手摸摸她脑袋的殷志原让她等着就行「很快回来。」 由于刚从神奇场景脱身，李熙京无敌敏感，望着殷志原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在他看过来前连忙转向朴音离，说等等也没关系。 这边车里的司机去找药了，另一辆车刚刚关门。 说是要聊，好像也没什么好聊的，能聊什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聊不出结果来。 「最近应该不少记者跟着你，安全吗？」郑基石望着前方「还是要避讳一下，小心为上。」 权至龙也看着挡风玻璃前的车屁股「会小心的。」 就这样？就这样，不然还能怎么样。 特地上车就聊了一句话就分开的两个男人，气氛真的说不上友好，但也没有多糟糕。另一辆车里的女人们，气氛稍显诡异。 李熙京有心想问朴音离，你那片海到底多少条鱼，提前预警一下好让我下次知道什么地方不能去。可看朴音离的样子，她很怀疑这傢伙压根不知道殷志原对她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找殷志原求救啊。 那她...还要说吗？ 「朴音离？」 「干嘛？」 「你.....」 「嗯？」 「算了。」 不太敢掺和过于庞大的修罗场的李熙京也不太能确定殷志原就真的有想法，万一不是，多尴尬。 「那什么...」 「又怎么了？」 「你想不想出本书？」 「出书？什么书？」 「就......」李熙京沖她指指窗外「如何创造一片海，或者怎么跟鱼群相处那一类的。」 「创造...」 手机铃音突然响起，朴音离边拿手机边让队长别瞎扯，她这次也很无辜好不好，打电话来的人不觉得她无辜。打电话来的人告诉她，她一点也不无辜。 「我都做局放弃了，你还弄出一个鱼群来，故意的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你傻。」 「呀！」 胜负欲被激发了！傻子！——权至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23 23:35:49~2020-10-25 00:36: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贺兰、kadt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0703609 52瓶；七彩云豆、鹏鹏 30瓶；猴酱 20瓶；joy啾啾、26225264、42805923 10瓶；潜水的安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8章 原本大家都是海里的鱼, 默默潜伏，自带干粮，谁都不冒头。相处的不能说好吧, 至少互相不干预。偏偏就你想当秀儿, 想要上岸，做什么梦呢！ 做秀儿是要付出代价的。 「权至龙不行。」 「...这不是星和哥的手机吗？」 「听重点, 权至龙绝对不行。」 刚把李熙京送下车的朴音离沖还要把她送回家的殷志原笑笑, 扭头朝向车窗压低声音让电话那头的人别闹「你清醒一点。」 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的郑基石非常严肃的警告她「谁都行，权至龙不行。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男人女人的事情不管, 他们团那个死样子，你这个时候凑上去干嘛？但凡擦点边, 你们整个团都会被牵连, 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你是爱豆还是我是爱豆。」 眉头微皱的朴音离不喜欢这样的话「我们是朋友。哪有危难时只考虑自己的人, 那干嘛还交朋友。」 「朴音离, 你脑子呢？他要是只把你当朋友就见鬼了，那傢伙喜欢你看不出来？那么明显！」 这点朴音离还真没办法反驳，问题在于「我为什么要听你讲这个？」 「因为你拒绝了我！」 「......所以？」 「所以你得碰到一个比我好的人才行，权至龙哪比我好！你瞎吗！」 朴音离想嘆气, 没嘆出来，扭头沖殷志原指了指窗外示意自己下去说，被哥哥拦住了。殷志原开了车门自己下去，让她就在车里待着。 做人家车还把车主弄的在外面站着，朴音离有些郁闷，就想跟电话那头的人长话短说「我拒绝你是因为不想你泥足深陷，跟我要不要找到一个比你好的人没关系，没有人比你好, 也不会有，我们能不能不纠结这个？」 「那把我从你黑名单里拉出来。」 「不行。」 「朴！音！离！」 「你还喜欢我吗？」 「废话！」 「那就不行！」 「权至龙凭什么可以？！」 郑基石火都上来了「你刚才没反驳他喜欢你，那就代表你知道他喜欢你，既然知道，你肯定就拒绝过。都是被你拒绝过的，凭什么我在黑名单，他能跟你一起吃饭还能把你拽到夜店？待遇差别太大了！」还是那个问题「权至龙比我好在哪？你瞎吗！」 第970页 深感要是这么聊下去会没完没了的朴音离无奈了「不是他比你好在哪，而是现在的情况我不可能拉黑他，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在这种时机拉黑他？再怎么要拉黑也得等他们团的事情过去再说啊。」 停顿半秒的郑基石带着对渣男的了解，以及对朴音离的了解，试探了一句「他该不会跟你卖惨，你同情他才这样的？」 「干什么说同情......」 「没反驳那就是了？」 「......」 「呀！！！」 rapper语速快到飞起，价格鼓点就是首歌了「朴音离你这个白痴，那就是招数啊，追姑娘的招数懂不懂，我当初要不是没下得去手你当我不会装可怜？！智障！我装可怜的时候他还......」 『嘟嘟嘟』 手机里突然传出忙音，朴音离有些懵，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能挂断就行。赶紧把车外的人叫进来才是真的，这是人家的车！ 手机突然被抢，郑基石也懵了一下，情况非常清晰，眼睛一瞪「你干什么！」 手机的主人把手机揣兜里拒绝外借「你拿我手机还问我干什么，谁让你拿我手机给朴音离打电话的，我被你连累了怎么办。」 郑基石给气笑了「你没被拉黑是我没拆穿好不好，信不信我去跟她说你也是暗恋者，你看你还能打得进去她的电话！」 「那你去说吧。」李星和淡定的很，完全没在怕的「你与其找我麻烦，还不如想办法从黑名单里出来靠谱点。」说到这里想起来「你偷我手机是为了跟她说权至龙的事情对吧？没必要，权至龙根本不是威胁。」 「你又知道？」郑基石一下被兄弟带歪了「什么叫偷，我是看手机在桌上就拿起来了好不好。」 李星和才不管他是怎么拿的呢，切换话题比较重要「朴音离喜欢谁也不会喜欢权至龙啊，那人就是玩咖，女人大把，根本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她喜欢什么类型？」 「尹斗骏。」 「尹斗骏？你怎么知道？」 「据说，他是她的理想型。」 「哪听来的？」 「忘了。」 「呀！」 「你想知道直接去问尹斗骏啊。」 尹斗骏并不想被问，他更想问朴音离「你和权至龙前辈在...暧昧？」 司机上车踩下油门行驶不到五十米，再次接到电话的朴音离囧了一下「我就不能是正常的跟对方交朋友吗？」 「嗯......那你知道你正常交往的朋友私生活有点，我是说在女人方面......」 「哥，他是我朋友。」 尹斗骏有些尴尬，他也不想在背后说人，这次不是情况『危急』么「对不起啊。」 认为这声对不起不应该跟自己说的朴音离侧身背对殷志原，再次压低声音「还有其他事吗？」 其他事尹斗骏是没有，但是吧「我可能有点冒犯，可你要是只把那位当朋友的话，那你最好了解一下他对你的想法，应该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对话过于熟悉以至于朴音离都无奈了「好，我去了解，还有别的吗？」 别的就真没有了，尹斗骏对朴音离有信心，这姑娘拒绝他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碰到权至龙肯定也很干脆。不是他自命不凡，而是在男女关系上，他和权至龙对比，都能夸一句洁身自好了。那就不是朴音离会有兴趣的类型，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的都发生了，发生了就有后续，后辈打来了后续。 「您好？」 「我是姜胜允。」 「...这是谁的号码？」 「闵浩的手机。」 「啊......」 朴音离深吸一口气，这次也不躲了，她放弃了，让电话那头的人可以开始了。电话那头的人从前辈的绯闻开始，重点描述前辈每段恋情都不长，不止不长换的还很快。但这不是说前辈不好，前辈很棒，有才华还多金，哪哪都好，就是..... 「我怕你被骗。」 「他是你前辈没错吧？直系，同公司，这样讲真的好吗？」 直系、同公司的后辈表示「实话实说啊，我又没说他坏话。」顿了顿「所以，你是知道他对你有兴趣还跟他继续来往的吗？你觉得那些没问题？」 朴音离认为有没有问题都不应该是『她』觉得，因为「我只把他当朋友，拒绝过，还有联繫是因为时机不对，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做过饭的事情，你明白吗？」 姜胜允沉默半秒，声音有些古怪「你知道我们公司分成方式是三大社里艺人占比最多的吗？」 「知道啊。」朴音离不明白「大家不都知道吗？」 「那你知道，到了他的位置，我们公司是在为他服务，或者说双方真正是在合作，而不止是经纪公司控制艺人，你懂我的意思吧？」姜胜允的声音更怪了「就是说，他如果有不想做的事情，谁都没办法强迫，懂吗？」 朴音离不是很懂「你想说什么？」 之前说前辈在女人的事情上玩的比较开，是实话，姜胜允说了也就说了，现在要说的还是实话，可担心说了会让她不高兴，就很委婉「我的意思是，权至龙这个名字已经代表了一个文化符号，公司对他是没办法挟制的。」 还是没听懂的朴音离让他再直接点，这下轮到姜胜允想嘆气了「直接点就是，你认为他碰到了大麻烦，实际上只是小问题。不是所有团都是神话，永不解散一成军就是二十年。男团没有那么多二十年，前辈们早就能单飞了，他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次的事情会给团队和公司造成不小的麻烦没错，可对在兵役中天然带着盾牌，媒体轻易不敢招惹的权至龙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第971页 这话朴音离懂了「你觉得我在自作多情？」 「我是怕你被骗。」 「他是我朋友。」 「所以才怕你被骗。」 「姜胜允。」 「我错了，对不起。」 姜胜允柔声哄她「你是好心我知道，他也未必就有恶意，我也清楚。只是好感这东西很难讲的，有些人愿意放手...」顿了顿「就像我，有些人更想得到。想得到的人会用尽各种方法，你心软，那就多得是方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朴音离很清楚「再见。」 挂断电话的姜胜允轻嘆一声，转而又笑了，难得见到朴音离直接跟他发脾气呢，都不开心了还说『再见』，礼貌干什么用在这种事上，笨蛋。 电话打完了，手机就可以还给队友了，在门外等着的队友憋半天了就想问一句「你之前说朴音离把你拉黑了什么意思？你对她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姜胜允看他还要问，伸手做暂停的手势「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知道都知道了，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 装作不知道的殷志原选择不问，没办法装的朴音离上下转着手机，犹豫着开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权至龙的事？」 「很明显？」 「挺明显的。」 殷志原又不是聋，再加上之前都见到现场了「想问什么，问吧。」 这话讲的朴音离不止从哪说起，殷志原看她的表情猜到她在纠结什么，打着方向盘把车停到路边，从头开始跟她说。说权至龙？那多无聊，手段还低劣，当然是说自己。很多事直接攻击都没什么好下场，迂迴反而能出效果。 殷志原是不清楚三通电话分别来自谁，但三通电话都针对权至龙，那代表大家的敌人很一致，这就好办了。 「成勛去年退团还跟yg解约了，这件事知道吧？」 「知道。」 好不容易以五人组的身份重新成军的水晶男孩，不到两年成员就又少了一个。故事有些曲折，简单点讲就是钱的纠纷，原定台湾粉丝会因故取消，理论上应该退钱，但钱出了问题，这其中还牵扯到他的女朋友。事情让粉丝很反感，一帮人叫着赶紧走，姜成勛就真的走了。 站在普通人的立场肯定是bigbang的那件事闹的更大，可要是站在粉丝的立场，姜成勛的行为更让他们厌恶。因此，姜成勛退团所有人都鼓掌叫好，一个支援者都没有，队友都没有站出来说话。 要说殷志原他们想不想站出来说话，肯定是想的，到底那么多年朋友，可惜没办法站出来，踩底线了。民众根本不在乎所谓事情的真相背后有没有什么隐情，大家只看自己想看的，原本就有诈骗旧案在身的人，又牵扯到诈骗，那肯定就是他有问题啊。 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结局都已经出来了，姜成勛退团，解约。 「我们当初签yg的时候没那么多想法，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业，说是重新成团其实更多是对青春的留恋。」殷志原靠着车门望着窗外「粉丝那么多年都还在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再加上确实有人需要热度，那就成团。yg不是我们谁选的，是他们找上门，当时其实哪个公司都无所谓，我们早就不是当年为了出道没得选的人了。」 朴音离起初不太明白殷志原为什么跟她说那些，但他都开头了，就接着往下听。 水晶签yg算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天时和地利是《无限挑战》创造的，人和是因为团队有个成员是杨娴硕的小舅子，自家人么。签了合约，专辑也发了，行程跑起来，频繁上节目宣传，仿佛重新出道。但一切还是跟早年不一样了，他们都不是当年的热血少年了，比起聊梦想大家实际很多。 成熟的男人碰到意外会先想着止损，姜成勛退团，大家安慰归安慰，照顾归照顾。但那些不耽误事业还要继续，五人团变成四人团，录好的专辑要大改，要忙的事情很多，多到都顾不到难过，说难过其实也还好。 「事情出了，先考虑怎么解决。对团队有多少影响，对自身有多少影响。我是队长，还要跟公司接洽。yg其实管不了我们太多，我们签的就是团队约，个人的经纪约都在自己手上，双方真的就是合作。合作是为了共赢么，为了共赢就得止损。」 殷志原扭头笑看朴音离「我们止损的方式就是让那傢伙退团，当然他自己也想退，那个时候退能把损失降到最低，这么说，你懂吗？」 朴音离懂，所有的事情都有过去的时候，团队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有成员还在活动，那他就会时不时被提起。等风波过去，完全可以重新再出来。要是一直拖着把团队拖垮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她懂了，懂姜成勛的退团就懂李胜利的退团，懂曾几何时权至龙说出的那句弃车保帅。 怎么说呢，也不是不能理解。那是最正确的做法啊，不管是从利益还是从情义都是如此。退团不代表就不来往了，想做兄弟不还是兄弟么，又不是只有在大众面前表现出友好才叫兄弟。 话到这里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开端，殷志原才是真正的润物细无声，杀人根本不用刀。 「可能有点冷漠，但我在事发之时比起难过更多做的是处理后续。那段时间很忙，也很累。我们不是有段时间没联繫么，记得吧？」 第972页 朴音离就算本来不记得现在也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就嘆气「那段时间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啊，怎么可能不辛苦，解决了就好了。」殷志原笑看着她「干什么这个表情，觉得自己没有帮上忙？」看她点头，弯腰戳了她的脑袋一下「笨，我要你帮什么忙，我要帮忙也不会找你啊。」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的朴音离想了想「我好像是帮不上什么忙。」 「别多想，不是那个意思。」戳都戳了，顺手就揉了揉，揉完再说「团队面临成团退团对你来说可能比天大，但对我们就还好。本来就少一个人，再少一个也不是不能解决。」 「我们都有各自的粉丝，这么多年了，我出道都多少年了，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单讲市场，我本身就是团里路人盘最大的，对我的伤害很小，再加上在我身上出过的事情，轮麻烦程度去年的事情都排不号。我差点被姑母的事情牵连，那才是一句话都不能说，一步走错就再也翻不了身的事。」 跟『小男孩们』比，经歷颇多的大前辈自然有阅尽千帆的淡然，轻描淡写的捅最兇残的刀「权至龙那件事我不清楚细节，但对他来说好坏参半。事情大到这个程度，外界是才知道，队内却不可能一无所知。也就是说，那是必然曝出来的雷，在他服兵役的时候爆，是幸运的。」 「这份幸运只要能把握住，等兵役结束正好热度过去了，他再回来干干净净，团队重组，他还是他，bigbang还是bigbang。粉丝不止不会走，反倒会因为一起经歷过苦难更忠心。这也算是另类的虐粉了，好好操作，对他个人来说几乎是没损失的。至于团队，迟早要拆分，男团能维持七年就算很长了，他们十年都过去了，可以了。」 「跟我们一样啊，时隔二十年还能重组，很幸运了。」 那么幸运的情况，经歷过那么多事的团队。身为队长，身为制作人，身为背后站着万千粉丝还拥有庞大市场号召力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会那么脆弱的，肯定是个强心脏。至少不会因为女人脆弱，再喜欢都不可能。 殷志原笑看若有所思的朴音离，点到为止，不再多谈，再说，味道就变了。 「送你回家？」 「好。」 车到楼下，朴音离跟哥哥道别，殷志原在她走前笑着跟她说「我是不知道你们在闹什么，但男人是不会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示弱的，我们只想给她们看到英雄的那一面。不管我们自己多平凡都好，我们都想成为她的英雄。」 「如果我们示弱了，朴音离，如果我们示弱了。那就代表，情况到了需要我们那么做。」 一剑穿胸而过，戳的朴音离怀疑自己情商为负，再不然就是智商为负，反正都很蠢。 蠢的在权至龙打电话过来时，盯着手机一直到铃声时效过去都没接。她等着他再打一通，再打一通，她就接，接了听解释。 朴音离需要一个解释，又或者不需要。她不知道，思绪混乱，乱成一团。 那哥其实一开始就讲明了的，我在套路你，明晃晃的说女人就是消遣，说的可光明正大了，一点隐瞒都没有。是她自己乖乖上套也不能怪人家陷阱做的漂亮，没这个道理。可是掉入了陷阱总会让人不爽，即便是自己跳进去的，还是会很不爽。 朴音离想要一个解释，不要也行。她不知道，她在等电话再度响起。 很可惜，电话没响。 因为夜深了，权至龙以为，她睡了。 所以说，没事不要当秀儿，很容易遭遇群起而攻之。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感谢在2020-10-25 00:36:36~2020-10-25 05:5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潜水的安卡 4瓶；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9章 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电话还错过了解释机会的权秀儿, 最惨的甚至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是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回军营了。兵役中的军人连了解内情的可能性都没了，这导致朴音离也把他抛在脑后。 别以为这是好事, 预防争端啥的, 姑娘愿意生气吵架发火那就代表还在乎，真的不在乎了, 才会无所谓。 无所谓的朴音离在忙回归, 回归忙到飞起，本来就没时间, 再加上她本身脾气就挺好的, 时间一长哪还管什么权至龙。今年的回归跟往年不同，今年除了自家团队粉拼命应援打歌, 姑娘们的各路朋友也纷纷上线转发, 强推音源。 前年是刚出道, 结交的朋友就算多, 男孩子们也不太方便在个人sns上发表对女团成员的支持，稍有不慎不止帮不上忙搞不好还会引来骂声。去年朴音离在通讯录里拉黑了一帮人，再加上朴海真的那件事，各路朋友也很安分的在水下待着。 今年就不一样了, 今年有个秀儿，今年团队也出道三年有底气了。 从闵宝儿开始，各路小伙伴加入帮忙打歌的行列，被秀儿逼出水面的鱼群们也纷纷冒头吐泡泡。 这其中热度最高的是一个是被队友拖下战场的姜胜允，另一个是亲身上阵的车银忧。 前者风头出自意外，宋闵浩参加了一档固定综艺《新西游记》，在录制中途休息的时候放了姑娘们的歌，同为嘉宾的殷志原凑过去跟他群魔乱舞。也是mc之一的曹硅贤被另一个mc表智勛拉着, 四个男团成员组团扭腰跳女团舞。场面效果和笑果都很给力，剪辑播出，cut上了热搜，summer自然就跟着上去了。 第973页 热搜引申出一个话题，到底是宋闵浩在听summer的歌，还是姜胜允在听，宋闵浩听到了，亦或者是姜胜允安利给宋闵浩的。不管哪一种把，当初还萌过那一队的cp粉们悄然冒头，仿佛是才发现两人有联络。 【两人私下一直有联络吧，参加节目之前就是朋友，没理由参加个节目就不是了啊。】 【我一直觉得这两人有猫腻，照理说，既然是朋友为什么sns都不关注对方，上节目也从来不提起，摆明就是避嫌啊。只是朋友为什么要避嫌？正常来往不就行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要避嫌啊！】 【队长都没在画面里出来还能被你们写小说？别生拉硬拽啊，有联络我们认，但别搞事！】 【都什么年代了男女还不能交朋友了？上过我结的谁不避嫌，大家都避好不好，别拉我姑娘下水！】 【这开的是个cp楼！不想看你们别进来啊，进来不是自己找虐，什么毛病！】 【cp楼+1，粉丝自己出门右转，这一对其实一直都挺萌的，要是能在合作一起就好了。】 跟姜胜允合作暂时是没未来，但高中亲故们合作了。 朴音离和车银忧的高中同学关系是粉丝扒出来的，谁都没特意提起，被扒拉出来了就上了新闻，上过新闻的消息自然就会被人再提起。summer刚回归的时候，正好碰上车银忧有电视剧在播，两边都是热门，上节目宣传电视剧的车银忧就被mc问起高中同学的事。 就是很平常的问题，关系怎么样啊，有没有一直在联络什么的，车银忧回答的也很正常，就是关系还行也一直在联络。中途出了小意外，mc让车银忧电联朴音离，祝福电视剧播出什么的，车银忧笑着说她最近忙回归呢，手机都不在身边可能接不到电话。 採访本身没什么问题，节目播出之后却让男方某些不太成熟的粉丝说了酸话。summer是大热团，相比之下astro的成绩稍逊，男方粉丝说话不好听，女团的粉就直接对线，双方小掐了一次，没闹大，终归不是大事。 好巧不巧，有个校服的品牌方因为男帅女美，即是同学双方又都是学霸，就送了合约过去，两人一起代言校服。 gg拍摄时有节目过来採访，採访很正常，宣传品牌么，顺便再多聊点学校的事情代言的是校服啊。採访很短，下午采，晚上就播了，正主们看着关系不错，粉丝闹的那点小矛盾本来应该随着採访出去而消散的，意外出现了。 让事情真正闹大是专注八卦的首尔体育偷拍的一系列，打着双方秘密恋爱中的照片。 就是拍摄的那一天，拍完收工，惯例聚餐。吃完饭，品牌方负责人提议二场，朴音离说不方便。 不是真的不方便是这个负责人怪怪，特地坐在她边上就算了，一直劝酒也可以忍，但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老是用膝盖蹭她，这就很诡异。之所以用诡异评价而不是『骚扰』，因为那负责人是个姐姐，还是长发飘飘的姐姐。 由于性别不对，打扮也不走中性风，朴音离怕自己弄错了，坐得近碰到膝盖也不是不可能。可她都特意避开了，依旧能被碰到，这就不太像是无意碰到的了。诡异的负责人搞的朴音离饭都不想吃，中途车银忧换了位置坐在她边上隔开了那个姐姐，但还是让朴音离不舒服，二场自然就不想去。 怪怪的负责人劝了两句，说的都是什么还会在合作啥的，没等话说完，车银忧也说不方便。男女艺人都不方便，那就不好再说了。 团队散场，怪怪的姐姐来要朴音离的电话，朴音离给了助理的号码，没特地说是助理的，是直接输在对方递过来的手机里的。没想到对方直接按了拨号键，铃声一响，在边上的金善恩干笑，负责人姐姐表情耷拉下去，朴音离倒是淡定。 「工作方面的联繫还是找她比较方便对接，我不太管的。」朴音离笑望着打着以后方便对接工作来要号码的姐姐「您不是为了对接工作吗？」 怎么都不是为了对接工作那么简单的负责人以为她在装傻，刚想把话说开，车银忧突然冒出来，胳膊一勾就拉着朴音离的脖子转身「你在这干嘛，我找你有事呢。」说着话沖那人笑笑，扭头拉着人就走。 多了个『外人』话就不好说了，再说人都被拉走了，还能说什么。 被拉走的朴音离微微侧头轻声跟小伙伴说多谢，车银忧拍拍她的脑袋示意不用讲那些。 因为身后的人看着，两人直接上了已经把车开过来的车银忧经纪人的车，金善恩没跟上去，她去开她们的车了。 上了车，经纪人问他们没什么事吧，朴音离想说话，车银忧用膝盖碰了她一下，笑着跟经纪人说没事。这一下让朴音离表情不太对，她想到之前那个姐姐用膝盖蹭她的事，有了要电话的那一出，之前蹭她就是故意的了，噁心到她了。 跟男人女人无关，是行为本身很噁心。 更噁心的是，她穿着裙子，那位也穿着裙子，肉贴肉，想到那个触感，更郁闷了！ 车没开多远在路口就停下了，双方又不是要一起走，车银忧带她下车在路边等金善恩把车开过来。他看朴音离的表情有些古怪，问她怎么了，被噁心到的朴音离弯腰摩擦膝盖想把那个感觉弄走，嘟囔着跟他说刚才那个人用膝盖蹭她来着。 之前车银忧在酒桌上换位置是那个负责人一直在劝朴音离酒，倒是没看见桌下的事情，也没往那个方面想，对方是个女性啊。如今听到这话也楞了一下，转瞬反应过来，看她用力擦膝盖，都弄红了，拉着她的手把人拽起来让她等下。 第974页 他们的车停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口，车银忧进去买了湿巾和纸巾出来，拉着朴音离在门口的塑料椅上坐下，撕开湿巾给她擦膝盖。朴音离想躲来着，说是自己擦也行。被对方一句话讲的更噁心了，还是他来吧。 「她碰过，你再用手擦，膝盖脏了，手就不脏？」 秒速伸直腿还把胳膊都送过去的朴音离让他赶紧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被她的动作逗乐了的车银忧托着她手腕先给她擦手，没有在闹她。湿巾买的是带酒精的消毒款，味道有点沖，但朴音离闻着很安心。 安心了，放松了，就有心思想别的了。 朴音离看着小伙伴的头顶，再看他的动作，他擦的很仔细，手掌、指缝都照顾到了，像是真的在消毒，擦完手再换湿巾擦膝盖。冰凉的湿巾碰到温热的膝盖让她不自觉缩了下腿，好像是把他逗笑了，她听到了笑声。 原本朴音离不想接这个cf的，所有她拉黑的人她都尽可能不接触，不然还有什么拉黑的意义。可是所有她拉黑的人，就车银忧一个，什么都没说过。 郑基石刚发现自己被她拉黑的时候，特地换了个号码打给她，杂七杂八讲了一堆，总结一下就是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联络我。姜胜允好一点，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在sns上用小号给她发私信，说是没必要那样。就车银忧，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他们在歌谣大战那种大活动的后台碰到，都只是沖她笑笑，点点头当打招唿，也没有上前，没跟她说一句话，连句你好，都没说过。 这个人像消失了一样，从她生命中消失。 朴音离一度都不确定他到底发现没有，直到在后台遇上了，他只是笑着点头却没有来找她，她才能确定，他知道她拉黑了他。 但他什么话都没说，没问为什么，也没说没必要，就很安静的消失了。 因此，朴音离不想接这个cf，但...找不到理由跟社长拒绝。 安泰骏表示，你给个合理的理由，不拍就不拍。朴音离给不出合理的理由，又被社长用一句，分成是四个人分的，你占四分之一，要不你跟她们三个说说为什么你不愿意拍？朴音离还是没办法说，说了很奇怪啊，而且为什么要把车银忧牵扯进来，他多无辜。 签合约，见面。 不管是跟品牌方见面谈企划方向，还是在摄影棚拍摄，车银忧都没有说过一句『你为什么拉黑我』，他连句擦边的话都没提。就很正常的把她当合作对象，除了拍摄必要的沟通，一句废话都不讲，连好久不见都不说。 可他也不是刻意在疏远她，那更多像是在伪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连採访，也很正常的说起以前高中时的事，没有特地为了配合拍摄装的多亲近。仿佛他们就是关系不远不近的高中同学，如今各自都有了新朋友，新学校，新职场，长大了的高中同学而已。 在聚餐之前，朴音离是很庆幸的，庆幸的认为拉黑这件事做对了，果然长时间不来往感情自然就淡了，哪有那么多非君不可的事情。 可酒桌上的车银忧换了位置，散场后的车银忧解救了她，如今他坐在她对面给她擦手，擦膝盖。 拉黑......根本没用！ 「对不起。」 车银忧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换湿巾，低头再擦一次。 「对不起。」 这次比之前擦的马虎多了，可能是之前擦的很干净了，就蹭了一下。 「我......」 温热的手掌盖在了因为湿巾擦拭有点凉的膝盖上，车银忧仰头笑看她「消毒。」 朴音离微楞，不自觉跟着笑出来，嘴角刚翘到一半又拉下去，嘆了口气「我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 「同学会都不去参加是挺过分的。」车银忧收回手去收拾桌上的垃圾「你要庆幸你口碑好，人缘也不错，不然大家早就把你红了就不理人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了。」 「我哪有，我有凑份子啊。」朴音离秒回，回完觉得不对，碰上他怀疑的视线，讪笑「对不起嘛。」 高中同学会每年都有，朴音离以前是只要时间对的上就去，拉黑小伙伴之后就没去了，去了多尴尬。不过人没到，钱到了，也算出场。 可是毫无徵兆的把人给拉黑了，然后高中同学会也不去，是不是有点过分？ 车银忧被她心虚的小表情弄的想嘆气，食指戳了下她的眉心，用了点力，戳的她脑袋往后仰，当教训过了。 教训完之后呢？没了。 车银忧什么都没说，继续去收拾桌子。他要是真的『教训』吧，朴音离还能接受，可他什么都不说，她反倒接受不了。 可朴音离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除了对不起也没什么好说的，再多......还是算了。 既然没话说，桌子也收拾干净了，金善恩的车也开过来了，那就应该道别了。 走人前，车银忧试探着张开手臂，幅度很小，就抬起一点点高度，不特意看都看不出来的幅度，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离别kiss是没了，离别拥抱行不行？」 朴音离想说不行，看他笑成那个样子，比哭还难看，又不忍心。但又怕，这要是抱了，让他误会了怎么办？ 还没等她纠结出结果，车银忧已经放下手，歪头还是笑「开个玩笑，不想就算......」 跨步上前的朴音离一把抱住了他，纠结万分，强势吐槽「笑的丑死了！」 第975页 车银忧僵了一瞬，手臂勐的收紧，紧到她感觉到疼，他也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那是很短暂的拥抱，可能一秒可能半秒，只抱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 他松手，她也送。 她想后退，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朴音离低头看了一眼，车银忧立刻就松开了。 「我是想说，之后还要宣传，宣传的时候你跟着我别乱跑。」 「宣传我会贴身带着助理的。」 「...也行。」 扭头看向车那边的朴音离想说再见，又听他说「今年高考，公司想让我回学校去应援，虽然是活动，但我觉得挺有意义的，你要不要去？」 「高考的时候我可能进组了。」朴音离算了算时间「时间对不上。」 时间对不上就没得谈了啊，朴音离又准备说再见，【双】听他说「偶像运动会你要去参加吗？」 「去不了，我什么运动都不在行，我们队长去。」朴音离让他放过自己，那个节目有点兇残。 兇残的节目不上，话题结束，朴音离第三次要说再见，【叒】听他说「你接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剧本，你最近有拍摄计划吗？可以去试试女主。」 「我刚才不是说高考的时候我在组里吗？」朴音离怀疑他都没在听她说话。 话题第三次结束，朴音离第四次准备说再见，【叕】听他说「宣传物料要在sns上更新，我能关注你吗？」 「可以啊。」朴音离不觉得这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确定要一直跟我这么扯下去？」 车银忧眨眨眼「不行吗？」 「不、行。」 男孩子笑出声，女孩子也笑了，格外有默契的同时嘆气。 朴音离在嘆什么不用解释，车银忧是松了口气的嘆。 「我以为，我让你讨厌了。」 「干什么那么以为。」 「你拉黑我啦。」 「那也不是因为讨厌你啊。」 「我又不知道。」 皱了皱脸的车银忧给她做了个鬼脸，再给她讲心路歷程「我刚开始没发现，后来发现了就在想，我是不是做了让你讨厌的事。联繫太多让你烦了？好像也没那么频繁的联繫你，还是我喜欢你让你觉得困扰？好像也还好。这些那些，自问自答，一条条找问题，又一条条反驳。」 车银忧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这次再露出的笑脸总算是好看的，属于南韩颜霸的笑脸，笑着问她「我没那么糟糕，对吧？」 这话问的朴音离怀疑糟糕的是自己，拉黑原来是那么糟糕的事情吗？会让他自我怀疑？ 伸手捏脸的车银忧笑的可开心了，揪了下她的鼻尖「这个表情干嘛，开心点，我又没怪你。」 「我不知道会让你......」 「你干嘛要知道，你没做错啊。」 困扰那么久的事因为她的一句对不起随风消散，散了，就找回理智了，车银忧明白的「我要是你可能也就只有这个方法，我不承认啊，你怎么问我都不承认，那你能怎么办。」 「是我的问题对吧，我说了你还能拒绝，我不说你连拒绝都开不了口。可你也不能就这么煳涂下去，那不是你的性格。拉黑是个好方法，直接有效。你没做错什么，是我没勇气承认。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欢我也不是你做错了，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车银忧把她飘散在脸侧的髮丝挽到耳后，笑着收回手对她挥了挥「说完了。」再见。 张嘴又闭上的朴音离抿唇犹豫，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也同他挥手，再见。 他们两倒是再见了，解决了重大问题的再见，重大问题却上了热搜。 首尔体育一直是南韩少有专门放各种八卦的媒体，面对两大热门爱豆非常给面子的出了正版消息，照片用的就是便利店门口的那一组。低头擦手，擦完手擦膝盖，擦完膝盖抱抱，女孩子扭头像是要走了，男方还拽着人说了好一会儿话。 就这些组合照，加在一起看图说故事，明摆着就是小情侣依依惜别啊！ 新闻一出，秒上热搜，两边经纪公司还在懵逼，早前就有小摩擦的双方粉丝已经开战了。男方团队说女方不要脸，女方团队说男方碰瓷，掐的风生水起，艺人被公司紧急召唤。口径非常一致，绝对没恋爱，就是朋友。 把朋友拉出黑名单的朴音离当着要求打电话讲清楚的社长的面公放，接到电话的车银忧开口就是一句「你把我拉出黑名单了？」 就这一句话，安泰骏就不用在听别的了，之前都在黑名单里的人，还恋什么爱。 早上九点的新闻，九点十四就上了热搜，粉丝掐的都要攻击双方个人站了，大面积开战就在眼前，十点差五分，双方公司联合发布声明。 一，不是私下见面，是一起拍cf。拍摄结束摄制组聚餐，随后一起走人而已。 二，当时各自的助理和经纪人都在，只是在车上。照片没拍到不代表人就不存在。 三，朴音离当时受伤，助理去开车了，车银忧只是作为朋友帮忙处理伤口。 车银忧那边的声明后面跟着车银忧的短视频，重点强调两人真的只是朋友，请粉丝克制。朴音离那边的声明也跟了个小视频，说话的内容差不多，不同的是朴音离展示了一下伤口，擦伤，不严重但确实手上了，不小心摔倒受伤的。 第976页 双方粉丝信的比不信的多，绯闻这种事不管真假，只要正主不认，粉丝就咬死了不是。掐架是没再掐，但酸话还是有在说，不过大战没了总是好事。 朴音离觉得...一点都不好！ 她的伤是化妆化出来的，但别人不知道啊，受伤了就得到一帮粉丝的安慰，让她有一丢丢心虚，感觉自己骗人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帮打着她受伤来围观伤患的人。 朴音离在公司门口被郑基石堵了，看到人都无语了，搞什么啊！更无语的是，这哥确定她没有真的受伤后，就开始叨叨跟爱豆恋爱是没未来的，看看今天的情况，这还没什么呢，粉丝都掐起来，要是真有什么，不得打个头破血流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就是朋友！」朴音离坐在他车上，对车主极其无奈「哥，这不像你啊，昨天权至龙那事我勉强还能理解，今天这个就过了，潇洒帅气的郑基石呢？那个跟我说有本事一辈子都别联繫的郑基石呢？你清醒一点啊！」 昨天就很清醒，今天更清醒的郑基石表示「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自己就是爱豆，再跟一个男爱豆在一起是自寻死路。前车之鑑多少你看不见啊，大家都死了好吗，没一个能平顺走下去的，你选对象也看情况啊。」 「朋友、朋友、朋友、朋！友！」 「这话你信？」 「...关你什么事！」 「呀！」 「干嘛！」 「你这是跟哥哥说话的态度吗？」 「那是因为你掺和这件事很奇怪啊。」 「废话，我怎么可能不掺和。」 「哥，亲哥，simon d前辈，郑基石xi，我们讲讲道理好不好。」朴音离头都要大了「且不说我跟银忧真的没什么，就算我们有什么，跟你也没关系啊，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那种，你又不是我爸管我跟谁在一起！」 郑基石一乐，主要是暴躁款的小姑娘很好玩，作死的想逗她「要是你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就不会想阻止？」 「当然不会了！我是喜欢他，不是想把他捆在我身边，你怎么那么自私！」朴音离郁闷非常「我说了一万遍了，我喜欢你是想让你好好的，不是非得让你喜欢我才行，这话有那么难理解吗！」 持续作死的郑基石还在笑「人本来就自私啊，我喜欢你当然想让你也喜欢我，你出去问问谁是冲着让对方不喜欢我才喜欢那个人的。」 朴音离有点生气了「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这是人间真理。」并没有发现危险的郑基石先生嘲讽满级「你也太天真了，真以为拉黑了就万事大吉啊，那是我让着你好不好。想跟你见面还不简单，像今天不就见到了吗。心软的都能被权至龙卖惨骗到，蠢成那样还觉得没问题？」 朴音离懒得跟他说了，说不通的，伸手就像拉车门，郑基石『嘿嘿』一乐，直接上锁。 这事如果是李星和在，绝对不会让他干，但李星和不在，作死的人就真的把自己作死了。 「你说的对，我心软真的是个大问题。」朴音离掏出手机边拨号边跟他说「我只说一遍，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不喜欢，未来不知道，大概率也不会喜欢，你根本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擦边都算不上。如果你觉得我们能做朋友那就做朋友，不行，请不要来骚扰我，很过分。」 还不等发现玩过头的郑基石道歉，朴音离就对着电话那边说「前辈，请跟郑基石前辈交流一下经验，他把我锁在车里了，麻烦帮个忙。」说完电话怼过去。 被屏幕上的『李星和』弄楞了的郑基石手刚碰到电话，都没放到拿到就听到兄弟吼「你这个傻逼！把门开开！」 这声吼的都不用放到耳边，扩音都不需要开，怒气值爆棚。沖的郑基石反射性就开了锁，再想去拿手机，手机的主人已经把电话挂断，开门下车。 傻眼的郑基石等副驾驶的门被大力砸上才在响声中回神，跳下车就想追。追倒是能追到，朴音离往公司跑的，可追到也没意义，前台在呢，前台堵住了他。 前台才不管他是谁的前辈有没有名，再有名也不行啊，到我们公司来欺负我们家小公主？想什么呢？ 可能是朴音离不好？别闹！迪士尼小公主脾气好到能上天，她就没发过脾气！她发脾气一定是对方的错！ 对方被前台和保安联手挡住，朴音离直接走人，一个眼神都没给。 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值得被这么对待的郑基石，已经找不到朴音离，一个电话打给兄弟，兄弟通话中，飞车去找人。见面先挨骂，李星和飙了一串脏话，口水都喷他一脸，搞的郑基石很是懵逼，他是哥好不好！ 弟弟很不爽！当初他花了多久才把朴音离哄好的，八百年前的事情又被提起来，这要不是朴音离『通情达理』，要是被误会真的是两人交流经验后把她锁起来的，那他才叫愿望呢！ 再说了，郑基石什么脑子！莫名其妙的锁什么车门！神经病啊！ 人和人能成为朋友是有原因的，当初李星和觉得锁门大事，如今郑基石也不觉得锁门是大事，同样的事情在很多人看来都不是大事。闹一下而已，又不是真要怎么样。 在这个问题上格外有经验的李星和真的跟郑基石交流经验了，顺便告诉兄弟，他不是没被朴音离拉黑过，他是差点被当成拒绝来往户，艰辛攻克堡垒，才有郑基石认识妹子的机会。 第977页 以及...... 「你完了。」 「有必要那么夸张？」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还是这么说的呢。」李星和作为『前辈』跟基本已经被判定出局的『后辈』说「朴音离的逻辑是，她信任你，所以上了你的车，你锁门，不管是什么理由，锁门就是辜负她的信任。」拍手鼓掌「恭喜，你彻底出局。」 郑基石心里有一万个槽点想吐，脸上有一万句脏话想骂，嘴巴却特别硬「你当初能哄好，又知道我不行？」 「我当初能哄好占的还是前辈的名分，你现在就是讨厌的，会骚扰她的，带有危险性的男性。你的信任度如今是......」李星和高举手臂勐然下落，特地弯腰划过膝盖，蹲下，掌心贴地，拍拍地砖，『啪啪』两声「就在这。」 那两下仿佛打在脸上，郑基石板着脸「不可能，她心软的要死。」 「谁告诉你她心软的。」 「权至龙都能骗到，她心不软？」 「那是她在乎才会被骗。」 「什么意思。」 蹲都蹲了干脆往地上一坐的李星和让哥哥别蠢了「朴音离要真是个心软好骗的姑娘，那她从一开始就不会拉黑你。那傢伙底线特别清晰，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尽可能的照顾对方，与人为善。但是超过了，过头了，她做事不要太干脆。」 「当初你把她骗回家过年不就是么，她要是心软到不行，怎么会叫我去呢，就是因为你越线了。之后她有搭理过你么，你那段时间不惨？都没人样了，惨的谁看到你不觉得可怜，她连个问候的简讯都没给你发过吧。」 「可她还是去找我......」 「那是去找我。」 李星和招手让站着的傻子坐下，仰头看着累「人是我叫过去的，她也确实心软，你也确实惨，再加上我在，她信任的不是你，是我在，出于朋友过来帮忙。你没发现朴音离从来没主动联繫过你吗，都是你凑上去的，不管是吃饭，做音乐，什么都好，她几乎没有主动联繫过你。」 「那傢伙把人情分的很清楚的，尽可能不欠别人，你帮了忙，该谈钱谈钱，谈不了钱，她会送礼物。你收到过她不少礼物对不对，那是你的工资。她当你是朋友所以会尽可能照顾到你，能帮忙的地方不会有犹豫。权至龙那边很可能是她欠的多了，没还清，所以容忍度就非常高。」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越线，越线就拉黑，再也不见，没得商量。事到如今......」李星和右手比『抢』冲着他，发出『啪~』的音效「game over。」 郑基石沉下脸「你搞什么？」 「这话问的，我可什么都没干，我只是有耐心。朴音离很难追的，你没发现吗，她根本就没开窍，什么喜欢，男人，在她那边极限就是朋友，到头了，你做什么她都不会心动，压根就没概念。」 「你跟她聊感情，她跟你聊人性之美，这怎么玩，没得玩。再加上她一心追梦，事业心虽然不强但根本就没时间谈什么恋爱，这个时候冲上去，谁上谁死。能成功的是留到最后的人，她是那种会因为相濡以沫，会因为陪伴而动心的姑娘。你们啊....」 「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安静待着就能消灭情敌。」李星和撑着地面站起身，拍拍哥哥的肩膀「你出局了。」放下手想起来「对了，别想着跟她说什么，她现在什么都不会听，那孩子不相信你了。」 海太大，鱼太多。 情敌这东西，能少一个是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25 05:53:34~2020-10-26 00:1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朵 50瓶；兰草 40瓶；窘窘有神 30瓶；ws叔叔叔、七彩云豆 20瓶；潜水的安卡、ada、姗姗 10瓶；生活需要思考(tysh) 9瓶；吃吃吃吃吃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0章 关于安静待着就能赢这个观点, 知道的人不止李星和一个。 比如......朴音离。 这次团队回归，公司跟tvn合作拍一档团队综艺，主题是旅行, 就是姑娘们吃喝玩乐, 拍点团魂什么的。为了让节目有可看性，虽说是粉丝向的综艺能吸引路人不是更好么, 所以综艺常规的对比组套路也是有的。 所谓对比组, 简单点讲就是食住行的标准都是有好有坏。以食物举例，玩游戏定输赢, 赢的人有大餐吃, 输的人只能吃白饭配水，待遇相差非常之大。以此类推, 行就是豪车和破车, 住则是室内和野外帐篷。 待遇相差那么大, 游戏就都想赢。其他三个都想赢, 朴音离这个胜负欲不怎么强的，就屡次因为安静待着莫名获胜，得到姐妹们的强势吐槽。 比如今天，节目组带着姑娘们飞往济州岛, 从机场出来就开始玩游戏，赢家坐跑车，带司机的那种，输家做货车，还是坐在车斗里。盛夏的济州岛，阳光暴晒，车斗真不是什么好选择。 游戏很简单，拼运气的游戏, 制作组提供四杯饮料，两杯是正常的冰美式，两杯是口味诡异的特调健康饮品。喝到冰美式的两人自动上跑车成队友，剩下的两人进车斗。 四个姑娘都只能站在距离放饮料台子一米远的地方用眼神判断，从外表看起来几乎没区别的四杯褐色饮料，队长求胜心切，忙内一贯不喜欢输，两人叽叽喳喳探讨哪杯看起来不对劲。大姐比较相信直觉，所以问题朴音离，她想选哪杯。 第978页 朴音离没什么感觉，就说都行。 这要是参加别的综艺，为了效果朴音离会努把力多参与，要照顾镜头和播出份量啊。团队综艺就不一样，四个人谁有镜头都行，再加上节目组给出的惩罚也挺温和的，不就是坐车斗里，当晒太阳了，她参与感就不怎么强。 自家综艺，自家团队，节目组跟拍了一个多礼拜了也算熟悉朴音离的性格，姐妹们就更熟悉了，所以她说都行也没人为了节目效果闹她，就让她先往边上站站，都行就等她们先纠结完。 纠结二年半的队长和忙内选了二号和三号，大姐在一号和四号之间犹豫半响选了一号，四号自动归朴音离，然后忙内和朴音离就上了跑车。选对的忙内绕场一周，特地跑到队长面前做鬼脸挑衅，随后被队长追着绕场一周，最后躲在朴音离身后以她当盾牌。 两人隔着朴音离开始...... 「你出来！」 「我不！」 「有本事你出来！」 「没本事！」 被忙内抱着腰扯的左摇右晃的朴音离笑的傻乎乎看她们闹，还是大姐看不下去，让闵宝儿先松开，说朴音离都快被搞成不倒翁了。在大姐的压制下，暂时休战的队长和忙内扭头沖对方冷哼，朴音离还是在边上笑。 姑娘们闹，一部分是节目效果，一部分是她们平时也很闹，队长和忙内天生不对盘，时不时就要闹一下。 节目是按照个人的人设剪辑播出的，拍摄团综本来就是为了巩固设定么。不过播出之后，各家粉丝站队，给姑娘们增加了设定，队长是虎妈，大姐是猫爸，闹腾的忙内是熊孩子，朴音离看情况充当大家长和吉祥物。 【我倒是觉得朴音离是隐形实权，虽然看着貌似是食物链底层，谁都可以戳一下，但她每次说不闹了，表面实权闵宝儿都很听话，忙内听她的比听队长都多。】 【开什么玩笑，忙内就没有听过队长的！】 【要是真有食物链，那就是大姐压制队长，队长吃忙内，忙内听朴音离的，朴音离谁的话都听然后被忙内带歪，联手吞掉队长，队长再去压制忙内，最后被大姐一网打尽。】 【我们家迪士尼小公主仿佛是个憨憨，她真的谁都能骗。忙内跟她说任务资金让她保管，小公主问都没问就给了，傻不傻，你们不止是队友还是对手啊！】 【你们家迪士尼小公主绝对不是个憨憨，扮猪吃老虎听过没，她全场胜率最高啊。资金是让出去了，可该吃的饭吃到了，睡也是睡在屋里的，反倒闵宝儿睡了帐篷，那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上了跑车自从成『队友』的朴音离和闵宝儿收到节目组的新任务，她们要到制作组提供的传统市场按照提示找到任务对接人，买下对方提供的商品，可以用制作组提供的零花钱，每人十万也可以各自想办法用别的方式换取任务物品。等游戏结束剩下的钱最多的人能睡在屋内，其他三人在拍摄地的院子里搭帐篷睡。 闵宝儿偷摸跟朴音离吐槽，说制作组号称带她们来济州岛度假，这哪是度假明明是拍running man。朴音离就在边上笑，确实挺像的，但户外拍的综艺都是差不多的套路。 节目组的套路不重要，重要的是车快到市场时，闵宝儿忽悠朴音离说她们是一队的，钱凑在一起肯定比分开多，一起买任务物品还能杀价，就骗朴音离把钱给她保管。 就这藉口，节目组都忍不住在字幕里吐槽，傻子才被骗。搞事情的节目组镜头切了n次，把朴音离拍的格外聪明，眼神都透露出关爱智障的光芒，所有观众都以为朴音离准备开嘲讽了。 字幕消失，特效结束，朴音离手一伸就把装钱的小包包给出去了，头顶立刻多了三个白色句号，点点点，代表制作组的无语。观众更无语，这段画面让留言板留言暴增，朴音离正式成为憨憨。 憨憨就这么被忙内骗了一路，骗到闵宝儿都偷偷背对她跟镜头说，自家姐姐傻的她都不好意思骗下去。观众更蛋疼，这么好骗不行啊，你清醒一点！ 到傍晚，四人组到拍摄租下的民宿集合，节目组要结算了，闵宝儿整个人都开始兴奋，冠军在这时基本已经定了，粉丝对自家傻白甜的小公主眼看就要绝望了。 小公主很自然的拿着忙内的包去找节目组了，当时谁都没反应过来，是休息的时间，节目组还在准备下一轮晚餐的游戏，pd接过包也有点楞，问她做什么。 朴音离表示结算啊，包里是她和闵宝儿的任务金，一家一半。节目组给的钱不是真正的韩币是游戏用的硬币，一枚硬币代表一万。包里还剩十二枚硬币，朴音离数出来，自己六个，闵宝儿六个。 节目播出时镜头特地左右切开两边，一边是pd非常故意的提示平均分硬币的朴音离，她可以都拿走反正闵宝儿不知道。另一边是闵宝儿正在屋里跟只剩七枚硬币的队长和八枚硬币的大姐挑衅，说着帐篷欢迎你们的话。 就在观众以为事情有反转，闵宝儿要被坑的时候，朴音离维持憨憨设定不动摇，还是平分。平分就一人六枚硬币，本来应该她们就输了，八枚硬币的大姐是冠军。 谁承想，晚餐游戏价值三枚硬币，决胜局，朴音离赢了。 晚餐游戏就是常见的节目组放音乐，艺人猜歌手和歌名的游戏。朴音离赢属于捡漏，因为其他三人的战斗意志都不强，那两个姐姐知道闵宝儿有十二枚硬币，就算这局赢了，她们还是睡帐篷，闵宝儿自认自己已经无敌，更不在乎。 第979页 pd宣布晚餐游戏朴音离获胜，闵宝儿当即跳起来就欢唿她是大赢家，指着朴音离就说你一枚硬币都没有，都是我的！笑声那叫一个夸张，兴奋的表情都要扭曲了，贡献一堆表情包。就在此时，pd拿出朴音离之前去对半分的硬币，兴奋中的闵宝儿当即就傻了，再次贡献一堆表情包，号称乐极生悲系列。 这翻车的姿势谁都没想到，连制作组都没想到，全场沸腾，留言板自然跟着沸腾。一边是朴音离傻人有傻福，一边是扮猪吃老虎，绝对是个套路。 至于到底是傻人有傻福还是提前估算好的套路，节目组不知道，观众猜去吧。 闵宝儿极其想知道，但她被朴音离一句，原来你想骗我钱的反问句给攻击退散，她总不能真的承认想骗姐姐钱吧。虽然之前差不多就是承认了，但那时候不是在拍摄么，镜头前的东西都是为了效果，如今没镜头，那就...对吧。 关于这个问题，李星和也很好奇，按下暂停，画面停顿在闵宝儿张着嘴的表情上，问边上剥石榴的朴音离「你之前就知道她在骗你？故意的？」 扫了眼电视被放大的忙内脸逗乐了的朴音离低头边剥石榴边跟他说「刚开始不是，我以为她真的是想着我们一起买任务物品会便宜点。」 「那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她买东西不杀价。」 「...就这样？」 「她买什么都杀价，去商店都会问人家能不能打折。」 「......」 闵宝儿并不知道自己『死』在细节里，李星和就笑「果然魔鬼都藏在细节里。」 两人在李星和的工作室里，朴音离过来帮他录feat，他给朴宰范新专做的歌。 小情歌，曲子可甜可甜，甜的朴音离听的时候就忍不住嘴角上扬，结果一看词，糖分秒速下降，因为是暗恋款。什么我期待着你的回应，什么我在你心门徘徊，还不就是没追上么。 作为专业人士，朴音离看到这首歌就问李星和什么妹子那么难追，词里有一句，靠近你像仰望星辰，这句话翻译过来不就是很难追的意思。李星和笑着说看小说得到的灵感，不是他想追妹子。 朴音离没太信，词写的很真情实感啊，但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再说李星和都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我当初想找你拍mv的，他死都不要。」制作人吐槽自家歌手「说你太高了。」 莫名觉得这话是在吐槽自己的朴音离手里的石榴都没那么红了「长得高又不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谁说是你的错了，长得高多好，我还想长高点呢。」李星和开了个玩笑「腿长啊~」 玩笑过后外卖到了，就一份海鲜面，李星和点的，朴音离的晚餐是她手上的石榴。目前还处于回归期尾巴的女爱豆得控制身材，她不喜欢运动，就只能走纯饿路线，幸好她本来也不胖，不需要搞大动作，只要晚餐控制就好，早午饭都是正常吃。 吃着海鲜面的李星和继续看节目，一碗面吃完朴宰笵也到了，不止自己到了还带了条尾巴来。 朴音离看到人立刻扭头望李星和，迅速抬手做投降姿势的李星和脱口就是不关我的事。郑基石白眼一翻，推开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朴宰笵，看向朴音离。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见我吧，再生气也差不多该消气啦。」 格外珍惜的吃了一个小时都没吃到一半的石榴被丢在茶几上，朴音离抽着纸巾擦手，低头不说话。郑基石想说，被隐约察觉不对的朴宰范拦住，他是来录歌的，工作，别搞事。 工作时间，什么都往后放。 组团进录音棚，朴音离就是录个feat，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弄完就准备走，门被郑基石堵住了。 这次不用朴音离说什么，李星和先上前把人拽开，低声警告他，要是不想朴音离火更大别那么干，想想她生气的原因。 想起锁车门后果的郑基石从门边挪开，嘴里说着对不起，朴音离却没有在听，开门走人。 她不想聊那些，没意义，因为郑基石的想法不对劲，再怎么说对不起都没意义。 妹子走了，剩下的三人也没办法工作了。朴宰范左右看看，拉了把椅子靠墙面对互相不说话的两人坐下。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是刚才的场面...」朴宰范指着门的方向再指向两人「还有你们现在的状态，我是不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这是兄弟争女人的戏码？」 郑基石翘着腿，胳膊搭着椅背，坐姿特别大佬，就是不说话。 李星和坐姿很正常，话也说，说「跟我无关。」 朴宰范怎么看都不是跟他无关的样子，他又不是瞎，可要是这么说的话，椅子转向不讲话的那个「那跟你有关？」 有关者拒绝沟通，朴宰范双手往椅子扶手一搭作势要起身「行，不讲话是吧，那我去问朴音离。」 「呀！」x2 眉头微挑的社长放开扶手，双手交叠呈塔状抵着下巴，让前公司员工和现公司员工都老实点「说吧，为女人吵架，你们够幼稚的，我初中都干不出来。」 这锅李星和是不背的，他真的觉得跟他没什么关系，死是郑基石自己作出来的，他即没下黑手也没有挑拨，能跟他有什么关系。郑基石不这么想，但他怎么想其实不重要。 至少，朴音离觉得不重要。 第980页 朴音离跑去给另一个哥哥录feat了，回归很忙，休息很少，所以就只能把类似的事情都摆在一起，一次性处理完。 这次倒不是情歌，更像是写亲情的，词也是我想等你长大，又怕你长大那一款，朴音离觉得殷志原是写给侄子侄女那一类。不过她没问，殷志原也没说，这次她只要垫音就好，就是和声，没有歌词。 这个录起来超快，十分钟都没用，录完殷志原说请她吃饭，朴音离表示减肥中。 「那我也不能让你过来一趟就走啊。」 「那我看着你吃？」 「说什么呢。」 殷志原指着椅子让朴音离坐，状似无意的问她「你跟郑基石他们吵架啦？」 「他们指的是谁？」 「那一帮人。」 「没有啊，我只跟郑基石前辈有矛盾。」 「都叫前辈了啊...看来闹的很兇。」 同为前辈但被称唿为『哥哥』的殷志原问她为什么闹起来，朴音离反问他怎么知道的。 「听人家说的。」 「谁？」 「你不认识。」 「说说看么。」 殷志原丢了个名字出来，朴音离还真不认识，但认不认识，都不对劲。 感觉她眼神不对的殷志原侧身拿桌上的咖啡躲开视线，笑问一句「怎么了，不能说啊？」 「能说啊，为什么不能说。」朴音离说的特别直接「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但他觉得就算我不喜欢他，我也应该是他地盘里的人，我选择跟谁在一起要过他那关才行。」 这话给殷志原听楞了，郑基石那么蠢的吗？迟疑的看向朴音离「他跟你那么说的？」 「那倒不是，我看出来的。」朴音离没说什么被锁在车里的事，她说的是「之前他因为至龙哥打过电话给我，之后我跟银忧传的乌龙绯闻，他又找了我一次。那个不能用喜欢一个人不想让她跟不好的人在一起去理解，那就是独占欲，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是我还没追到，但我迟早能追到，所以你不能跟别人在一起。」 「我可以理解他的逻辑，无非是谁都没有我好，想法挺好的，但我不能接受那个想法强加在我头上。那不是很奇怪吗，我不是他的所属物，我跟谁在一起也跟他没关系，干涉本身带着好意也是他认为的好意，在我这里不成立。」 吸管就在唇边，原本要喝咖啡的殷志原动作顿住，这可不是朴音离会讲的话，就算是也不应该对他讲。 「你......」 「前辈，我还有事。」 「啊...那我们改天见？」 「好。」 进门不到二十分钟就出去的朴音离一个电话打给李先稿，对方通话中，李先稿正在跟殷志原通话。 「你跟朴音离说了什么吗？」 「没头没尾的，说什么？」 「我对她有意思，你说的？」 「我有毛病才说。」 话出口，李先稿发现了问题所在「你问这话是那孩子发现了？终于！」 「滚。」 这边通话不到一分钟，殷志原直接挂断，那边李先稿接到了朴音离打过去的第二通电话。 「殷志原前辈，我是说，他是不是，可能啊，只是可能，他有没有可能对我有好感？男人对女人的好感，不是对妹妹的那种。」 老父亲在实话实说和隐瞒实情之间犹豫「为什么这么问？」 此前完全没往那个方面想过的朴音离如今怀疑男人和女人是不是真的没有纯友谊这回事，还是说她本身有问题？ 「他知道我跟郑基石吵架了。」 「你跟郑基石为什么吵架？」 「这就是我问你的原因。」 「什么意思？」魔鬼都藏在细节里的意思。 观察力非常敏锐的朴音离给哥哥顺逻辑「我跟郑基石吵架很少人知道，他们不可能往外说，就算传也是在小圈子里传，殷志原前辈不应该知道才对。退一万步，哪怕就是那么巧，他知道了，那也不应该用试探的态度问我发生了什么。直接问不就行了么，你的反应才正常。」 「为什么要试探我？还是为了郑基石试探我，总不能是想搞清楚状况再想办法让我们两和好，那跟他都没关系的。虽然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但刨除所有合理的解释，那唯一不合理的解释就自动合理了。他对我有意思，他想知道的不是我和郑基石为什么吵架，而是判断郑基石这个人在我这里是什么身份。」 这个逻辑顺的李先稿五味杂陈，一边是自家姑娘长大了，聪明，骄傲~以后再有什么崽子冒头，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家骗走。另一边是兄弟死的有点冤，不对，是太冤了。 冤的李先稿都有些同情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让你拒绝他。」 「...我？」 「嗯。」 「为什么是我？」 继续给哥哥顺逻辑线的朴音离表示「我问前辈是不是喜欢我，你的回答就算不是怎么可能，也应该是，你会不会误会了。但你避开那些答案问我为什么那么问，代表你是知情的。作为知情者，你瞒了我那么久，道歉就不用说了，人你搞定。」 李先稿给逗乐了「一日不见刮目相看啊，你还会指派我来了？」 「我先确定一下，你不喜欢我吧？男人......」 「朴音离，你疯了吗？」 第981页 「哦，有点不正常。」 干脆承认的朴音离确定哥哥真的就是哥哥，才能继续往下说「我觉得我有问题，很大的问题。好多人都说我是天然撩，以前我当他们开玩笑的，可殷志原前辈埋那么深，周围一个个的都不正常，没道理我身边的人都不正常就我是正常人，我肯定也不太对。搞不好就是我做了什么，给了他们错误的信号。」 「你也没必要这么想，喜欢你没什么不正常的，你就是招人喜欢啊。」 朴音离认为自己有必要这么想，要是以前招人喜欢是优点，发展到目前的情况就不是优点了「我不能确定我做了什么让大家误会，拒绝过的人就算一时想不开，念念不忘也没有折腾几年都不忘的，那太奇怪了，又不是拍爱情电影，爱上一个人就只能是她。大家身边都有很好的女性，我这边都拒绝了，没理由纠缠的。」 在朴音离的想法里，她拒绝的很多人都是玩咖，玩咖因为容貌喜欢上一个漂亮的人，因为性格好想追，这都没问题，这点自信朴音离有。可是玩咖因为一个女人不依不饶，明确的拒绝过之后还缠着，那就不对劲。那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是逻辑上就不通。 她当然很好，但她没有好到天上地下就她好的程度，那不叫自信要自恋。 一帮不缺女人的人为什么围着她绕，高中亲故她可以理解，自己搞不好是车银忧的初恋，初恋总是特别的啊。尹斗骏也可以，那位对待感情的态度很认真，简单点说是人品有保障。姜胜允勉强一下也可以，那哥还挺克制的，可能只是没得到所以有留恋。 可是权至龙、郑基石，她一个都理解不了。不应该啊，不可能啊，这两人，谁缺妹子？她有那么好吗？就算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也不合理啊，郑基石不好判断，但权至龙是真的很喜欢她。 套路不套路的先不管，花心思套路一个人本身就是在乎啊，再加上权至龙说的是对的。彼时他忙到那种程度还特地抽时间搞那些事，得是非常在乎的人才行，不然多休息不是更好。 殷志原居然也喜欢她？而且貌似喜欢她很久了，一直没说，这都不是这哥的性格，绝对有问题！ 当初的幻象沖入脑海，彼时她想的是，不管幻象是真是假，生活总要继续。与其跟真假都不知道的幻想纠缠，不如丢开无意义的事情，专注眼前要做的。 可现在朴音离想，她有必要搞清楚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万一她身上有个爱上了就忘不掉，只有她能当解药的爱情毒药设定，那事情就严重了，严重到她未来根本就不能谈恋爱。 否则那个人会被群殴的。 群殴的人还没出现，李先稿更想揍她「就算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说法是对的，我也没道理插手你们的事啊，你又不是同意跟他在一起，你是要拒绝，我去当什么报丧鸟。」 朴音离不想在靠近殷志原，至少在她搞清楚到底什么是乙女的游戏之前都不想，所以「你偷偷瞒着我，本来就应该跟我道歉的。」 「学坏了啊你，换个角度想想，你朋友喜欢我，在你明确的知道我不喜欢她的情况下，难道你会跟我说？感情的事怎么好说，你去年不喜欢，今年未必就不喜欢，他自己都瞒着，我掺和算什么？没事找事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朴音离很纠结「不然我要怎么办？」 「当不知道啊，这有什么好怎么办的，你就当不知道。」 「呀~」 「听我的，当不知道。」 「我不要，他都瞒好久了，再拖下去......」 「再拖下去也是他自找苦头。」 「哥~」 「叫爸爸都不行。」 「我要跟忠栽哥说你欺负我。」 「去吧，你去说了殷志原正好挨揍，忠栽绝对下狠手，说不定还骂他变态，不用我说什么。」李先稿鼓捣她干脆跟朴忠栽说了算了，说完那位绝对负伤「你们相差太大了，他出道你才出生，你也不想想，他当然得瞒着啊，这话说出来能听吗。」 「欧巴！」 「挂了。」 『绝情』的哥哥挂了电话，朴音离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让她现在再回头也不合适。她总不能硬逼殷志原承认喜欢她啊，如同车银忧说的，他死不承认，除了拉黑，什么都不能做。 拉黑殷志原就更不合适了，那位帮她制作了出道曲呢！ 所以说，人情债不能欠，欠了都不知道怎么还。 还不起人情债的朴音离还没想好要处理目前的情况，手机就响了，被『关』进军营的权至龙出来了，问她干嘛呢。 「你在哪？」 「刚出公司。」 「yg本部？」 「对啊，怎么了？」 「等着，马上到。」 「你来找我？」 「对。」 权至龙一下就笑了「那你还是去我家吧，你先上楼我把密码给你，这边都是粉丝，不方便。」 去过不止一次他家的朴音离直接同意，在去的路上下了三个乙女向的游戏，按照排行榜下的。抱着研究的心情上手试玩，故事开篇先介绍世界观。 【宇宙是由一位女性所支撑的，她爱世上的一切，并引导着世界，被称为女王。支持辅佐她的是掌管九种「萨克力亚」的九位男性，即「守护圣」。这9种萨克力亚分别为光、暗、风、水、炎、绿、钢、梦、地，女王调和这9种力量，使宇宙得以维繫与发展。这些特殊的人住在一个叫做「圣地」的地方，外部有结界作为屏障，普通人不能随便出入。】 第982页 朴音离面无表情的一下下点着剧情画面，什么圣女需要选拔，自身人物角色是待选拔的圣女，然后一帮男性角色冒头。诚实的说，这个游戏在她看来不好不坏，就是能成为喜爱排行榜第一确实是有理由的，但女主的设定放到现实世界就很诡异。 整个世界都围着爱情转，然后爱情顺利就能拥有世界啥的，很诡异啊。 爱情当然是很重要，可人生不应该只有爱情，世界之大万物之美，那些都是人生的一部分啊。 从九个男主里挑了个光之神攻略的朴音离心里想着游戏太诡异了，手上却一直不停，一路玩到权至龙都进门坐在她身边了都没发现。 怎么说呢......真香。 站在沙发背后探头看了好一会儿的权至龙，在她的屏幕上出现【牵住他的手vs拥抱他】时出声「选拥抱，直接点。」 朴音离一愣，抬头看过去，刚要说话，就被弯腰要帮她点选项的权至龙打断了，随后好感度加了，游戏里的。 游戏里的光之神预备役先丢在一边，现实中跟『光』没什么关系的权至龙绕过沙发坐在她边上，笑她「你还喜欢玩那种游戏？」 真香了的朴音离有一丢丢小尴尬「还行吧。」轻咳一声「那什么，我找你有正经事。」 摸了包烟出来的权至龙看了她一眼又放下了，抬抬下巴示意她说。 「我先声明，不管我跟你说什么都是...市场调查。对，市场调查，别误会。」 「市场...调查？」 「嗯，我要代言刚才那个游戏。」 「所以？」 「所以，你喜欢我是有多喜欢？」 权至龙微楞，看看茶几上的手机再看她「代言一款游戏需要调查这个？」 「那你要不要说嘛~」 「撒娇都用上了啊~」 心虚的朴音离低头不承认，权至龙探头过去。 他往前，她就往后。他从下面看，她就往上看。他起身俯视，她就往左偏。他往左挪，她就往右躲。 这幸好是沙发够长够大，够宽阔，要不两人能掉下去。 捏住她下巴的权至龙让她别折腾了「说吧，搞什么？」 朴音离想打开他的手，又心虚不敢，小声嘟囔「你就先回答我不行么。」 「行啊，可你确定要那么问？」 「不然怎么问？」 权至龙看她那个小表情，下巴也不捏了，这么好欺负的朴音离可不常见，难得的机会必须抓住。 试探着想双手捧脸的权至龙被打开了手，笑嘆一声，不跟她闹了，起身去找水喝，朴音离连忙跟上，他还没回答呢。这个动作搞的权至龙又想逗她，带着她在客厅绕了一大圈，发现她还跟着，抬脚就往卧室走，朴音离不跟了。 权至龙又笑了，笑着转身去了厨房，背后灵再次跟上，一脸想问又不敢的表情，逗的权至龙绷不住大笑出声。笑的朴音离有些郁闷，想说换个人算了，又不是只有他喜欢自己。 有些人作着作着把自己作死了，有些人就很清楚什么叫小作怡情。 发现她表情不太对，权至龙就不玩了，开了冰箱门拿了瓶水出来，侧身让她看有没有她想喝的。朴音离什么都不想喝，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扭开瓶盖喝水的权至龙咽下矿泉水给她展示瓶身，告诉她「我就这么喜欢你。」 「什么意思？」朴音离没懂。 「就是我什么饮料都喝过，但渴了最想喝的还是水。」权至龙沖她歪歪头「这么样，这个答案不错吧~」 朴音离拒绝「我不是让你说骚话，正经的，你真的喜欢我，喜欢到所有女人都看不上？」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不是我想听到什么答案，是问你，认真的问你，你喜欢我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朴音离让他不要走花花公子路线，正常点，他们现在聊的是正事「就像刚才那个游戏，我攻略你，攻略到哪个数值了，满分一百，一百分？」 权至龙就笑「这我怎么给你数值？五十？」 朴音离摸摸下巴「五十的话不才一半吗，你还是可以喜欢上别人的对吧？」 「另一半是我自己啊，我把一百分都给你了，我怎么办？」 「不是，那这不还是一百吗。」 「就当一百好了，你把我攻略到满分了，那又怎么样？」 不知道要怎么样的朴音离皱着眉头「那你会像游戏人物一样，因为被我攻略了所以谁都看不见了吗？就只有我？只有我对你来说是女人？」 「阿一古，你要求够高的。」权至龙吸了口气，详装苦恼「这么高的要求我好像不太行啊。」 抬手作势要打他的朴音离让他别闹，她很严肃「这样吧，我就是死都不喜欢你，你......」 「有必要那么绝对吗？」 朴音离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那就当我挂了，凉了，没有了，你会喜欢上别人吗？」 「这个不是更极端？」 「会不会嘛！」 「不知道啊。」 「哪有你这样的。」 权至龙被她搞煳涂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就是你有多喜欢我。」朴音离就一个问题「具体来说，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还真没认真想过这点的权至龙按照她那个凉了的设定思考了一下，突然笑出声。 第983页 「笑什么？」 「笑我好像很喜欢你。」 「多喜欢？」 「喜欢到你不在了，我照顾好爸妈之后会去陪你。」 「什么意思？」 权至龙捏了下她的侧脸「笨~我愿意殉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框框里的游戏背景设定来自于传说中，世界上第一款乙女向的游戏《安琪莉可》 感谢在2020-10-26 00:12:19~2020-10-27 00:1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esuni 100瓶；潜水的安卡 40瓶；鬼月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1章 权至龙 你问一个他喜欢你, 你不喜欢他的人，你有多喜欢我，对方的回答是..... 我有多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不过, 如果你不在了, 我愿意殉情哦~ 这回答...... 「你那什么脸？」权志龙看她一脸被雷噼的样子，笑了「怎么这个表情？」 不止表情不好, 人也不太好的朴音离有些惊悚的望着他「你认真的？」 「开个玩笑么。」 「呀！」 朴音离一声吼出, 权志龙闷声笑开。 权志龙还真没想过他有多喜欢朴音离，就是很喜欢啊, 如同以往每次心动那样喜欢。她可不是他的初恋, 他初恋早八百年前就没了，从这个角度来说, 他对朴音离的喜欢好像也没多特别。 但她那么一问, 用如果我不在了的问法问, 权志龙顺着那个思路想下去, 只是一瞬就有了答案，他会去找她。 没什么理由，没什么原因，什么都没有。 就是这个世界没有这个人了, 他会去另一个世界找她。 那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答案，那甚至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就是大脑接受到了问题，心给出答案，根本不用经过神经去思考，心已经给出了答案。完全不用思考的答案从胸膛迸发，之后才考虑到现实，家人、事业, 朋友或其他。 答案一出权至龙就笑了，笑，他原来那么喜欢这个人，他自己都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答案不沉重，甚至都没有悲伤，权至龙都不觉的害怕，那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如同渴了就要喝水一样，再自然不过所以能笑着说出来，像个玩笑。 回答的人不觉得有什么，提问的人被吓到了。 给答案的人就说，玩笑而已，别当真。 颇为惊悚的『玩笑』被定义成玩笑朴音离才松了口气能跟他探讨不是玩笑的东西，还是一样的问题。如果她真的就一直不喜欢他，那权至龙的那份喜欢能坚持多久？ 这题权至龙没办法给答案，哪怕他能把殉情这么重的词说的轻描淡写，也没办法轻描淡写的说出花花公子常备台词，我会喜欢你一辈子什么的。这话对上其他姑娘权至龙能说得出口，张口就来都行，但跟朴音离讲不出来。 他怕她当真，又怕她不当真。 因此，权至龙说的是非常现实的想法「感情的事说不准的，我哪知道我能喜欢你多久，你也没办法百分之百担保你就一定不喜欢我吧？」 朴音离摇摇头「我差不多可以保证我不可能喜欢上你。」 「过分了啊。」 「实话么。」 不爱听实话的权至龙侧身撑着沙发靠背让她讲清楚「你凭什么那么肯定你就一定不喜欢？」 「这个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我不喜欢你这款的啊。」 「所谓理想型只是想想而已，哪有人真的按照理想型找恋人的。」 「那个不好说，但不喜欢什么类型很简单就能判断啊。」 权至龙给气笑了「你知道谈恋爱不是你看什么纯爱电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什么的，命运很奇妙的，说不定你就喜欢我了呢，你又知道？你能百分之百担保你不喜欢我，我们就一点点，点点点的可能都没有？那么确定？」 如果非要这么槓的话朴音离还真不能百分之百担保他们绝对不可能，但她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担保，伸手把手机捞过来，沖他晃了晃「游戏啊，假设我哪天脑抽，我们在一起了，按照这个游戏设定，我们看看我们什么时候会分手，干不干？」 「为什么前提是我们一定得分手？都还没在一起呢。」 「你就说玩不玩。」 在分手的前置设定下，权至龙还真不想玩这个破游戏，可他估计他要是不玩朴音离就该跟他道别了。再说他还没搞清楚这孩子特地跑到他家问那些什么多喜欢我是被什么刺激了，总觉得是个突破口，那就玩好了，只不过...... 「游戏总要定个输赢有个彩头？」 「你想怎么定？」 「分手就当你赢，在一起....一年好了，一年不算长吧？在一起一年就算我赢。」权至龙光明正大玩阴...阳谋「我要是赢了，你得告诉我，你今天折腾这一圈是为什么。」 朴音离犹豫一瞬「成交。」 别说一年了，妹子想着他们能在一起一个月都不可能。从生活习惯到处事风格，大大小小哪哪都不一样。这傢伙还是个夜行动物，她虽然不是早睡早起的好宝宝，但大半夜非必要也不会在外面闲逛。就这，能在一起一年？怎么可能！ 年轻的孩子啊~就是单纯~ 小姑娘再次入套，权至龙上来就把时间推到一年后了「我们今天在一起算一日，后天我就得回部队。我时间不多，要见团队和各路品牌商为回归做准备，没什么时间约你，就像今天，我们能见面也就一会儿功夫。没可能这么点时间还能吵一架，等我们再见就是我退伍的时候，明年十月，一年过去了。」 第984页 上来就开大的权至龙还不忘把补丁给打上「中间我休息的时间四分之三都要让渡给工作，你也要工作，两边时间刚好能碰上的可能性很小，哪怕能碰到，或者极端点，你完全配合我的时间，就算那样我能跟你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会超过十次。」 「那都是极限了，加加减减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天。这么短的时间，我不认为我们会吵架，即便会吵架也不可能闹到分手那么夸张。你脾气很好，我也不会自己找死，好不容易追到人捧在手心里才对干什么要跟你吵架。就那点时间干点什么不好要跟你吵架？我脑子有问题吗？」 从他把时间定在『今天是一日』朴音离就觉得自己上套了，等他把话讲完，当即就爆炸「哪有你这么算的！」 「规则没说不能这么算啊~」权至龙笑的嘴角都要裂开了「愿赌服输啊，朴音离小朋友~」 朴音离小朋友抄起抱枕砸过去，得偿所愿的权至龙躲都不躲，一把抱住，还故意刺激她「你想耍赖也行~」在她一句『那就...』刚出口，就接上「亲我一下，这件事就算了。」 「你做梦！」 权至龙表情一变，眼底笑意更浓，脸却是板着的「那我就不做梦了，你输了也要认，说吧，搞什么。」 朴音离......怂了。 脱鞋上沙发端正跪好的妹子求放过，权至龙脸一侧，表示随时可以放过。朴音离暗暗咬牙，憋出一句，她就算说了他也不信。 「你先说啊，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你确定要知道？」 「说说看。」 朴音离沉默了，说实话，一直自己背负秘密不符合她的性格，她本身也不是什么能藏着掖着对人的类型。真要找一个人分担也没什么不好，问题在于那个人非得是权至龙吗？ 可不是权至龙，又能是谁？ 父母？会被抓去精神科。 成员？会被抓去精神科。 朋友？会被抓去精神科。 已经上上下下都检查过了的朴音离做了n次鑑定，见了n个心理医生，谁都说她没问题。那个古怪的幻想就是解释不清楚由来，如果非得找个人聊一聊这件事，对象是权至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这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当事人之一呢。 既然游戏输了，既然权至龙在这里，既然命运把他送到她面前，既然事已至此。 那不如...... 「我先申明，我没有任何精神方面或者神经方面的疾病，所有你知道，你不知道的检察我都做过，没问题。心理医生也见了不下二十人，还是没问题。」朴音离从跪坐换成盘腿，抓了个抱枕挡在腿上，给与故事的前情「我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很可能世界出了问题。」 『申明』把权至龙眼底的笑意说没了，世界出了问题让他严肃起来，颔首示意自己听明白了，让她可以开始了。 既然都打算讲，那就没没必要保留什么，朴音离的故事从久远的《无限挑战》的舞台开始。那真的很久远，当初又怀疑是自己生病了，她的注意力都在检查身体上，以至于记不太清第一次幻想的具体细节，只记得什么创造神明之类的。 等到第二次幻想出现，朴音离下了舞台就用手机记录了她听到的对话和幻想里的场面，她觉得那不对劲，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记下的。手机教给权至龙，大段，神明，人类，乙女的游戏，游戏的机制，一堆东西都写在需要独立密码才能打开的备忘录里，朴音离说的毫无保留，她知道的，都说了。 不止给权至龙看了备忘录，还告诉权至龙，她今天找他的原因，怪异的郑基石，更怪异殷志原，包括无敌怪异的他。 朴音离把自己的猜想都告诉权至龙，连我搞不好身体带『毒』这种诡异的猜想都说了。说的权至龙点了烟，开了酒，一根烟抽完，重新点上，一杯酒喝完，重新倒上。 听完后愣了好一会儿，信息量太大也太复杂，复杂到权至龙忘记了她在讲故事前说的前提条件，只想着「你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白眼一翻的朴音离心里吐槽一句她就知道这东西没人信，她要不是亲生经歷也不信，可「反正我没问题，什么检查都做过，心理医生见了超多，都说我没问题。你不信就算，当我没说。」 「我不是不信，只是......」 「不用只是，我明白，调换立场，我也不信。」 秘密虽然没『分享』出去但好歹也说出去了，朴音离知足了，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来找你也是为了确定，我哪里出了问题或者世界哪里出了问题。你就当我在瞎扯，按照我编的那个故事的设定往下推，你觉得我现在要怎么办？」 「跟我在一起。」 「呀！」 权至龙手一挥「抱歉，本能反应。」开了个玩笑「如果按照你那个设定，乙女的游戏不管是什么都需要一个男性角色才能通关不是么，你要是非得有个男性角色当搭档，我觉得我就不错。」 斜眼看他的朴音离让他省省「要真是那样，我这个人造神不会爱上你这个游戏人物的，没看我的备忘录吗，我们是两个物种。」 「朴音离。」权至龙沉下脸。 朴音离楞了下「怎么了？」 「虽然我装作不在意，但你一直那么说，我也会难过。」 第985页 「......对不起，我......」 权至龙一乐，转头就被抱枕砸，被耍的姑娘对他很无语，哥哥表示他就是缓和一下气氛。毕竟物种不同，还是因为神和人什么的，太中二了，那么玄幻的话题他有点聊不下去。 这话朴音离还是认的，她也觉得话题有些悬浮，离地三千米高空，聊起来都不落地的。 悬浮的话题也可以用接地气的方式聊，权至龙就很接地气的问她，抛开那些有的没的，只谈眼下。眼下朴音离想要做什么？ 朴音离眼下只想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带着什么诡异的游戏设定，爱上了就是一个死之类的，如果真的有那个设定的话，那她就...... 「就干什么？」 「就跟你们所有人断交。」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想法？」 「没有其他办法啦。」 朴音离是思考过的，如果她有那么个设定，所有人一旦喜欢上她只会越陷越深不可能走出来的话，那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最好的方法就是再也不接触。会难过，会痛苦，喜欢上一个没可能的人还忘不掉，怎么可能不痛苦，可绝望多了也就习惯了，总好过一直有希望，那比彻底绝望还可怕。 「不对吧，有希望怎么都比绝望好，怎么可能有希望更可怕？」 「我们聊的是爱情，不是事业。看不到尽头的爱情不如乘早绝望。」 扒拉着抱枕垫着下巴的朴音离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万家灯火没有，只有对面那栋楼，但星星很亮，亮的那么真实，一点都不虚幻「你们所有人，或者说我们所有人，我们谁都不是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的人，有事业，有朋友，爱我们的人也很多，还有粉丝呢。人生那么长，不是一两个没办法通关的游戏就走不下去了。」 「都已经肯定没办法通关，那干什么还要去烦恼，不如就放弃，转换跑道继续奔跑，换个游戏继续闯关。那样的人生不比一直卡在某一关要有意思么，做什么要把自己困在原地，没那个必要啊。」 权至龙端着酒杯的手微顿，看向望着窗外的姑娘「那你呢？你也不要爱情了，一辈子母胎solo，就为了那么一个可能性？」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给我喜欢的人带去麻烦。未来我喜欢上的那个人，不管他是否喜欢我，只要接近我就会有麻烦，我为什么要让他惹上那些麻烦。」朴音离收回视线看向他「我喜欢他，我怎么捨得。」 我喜欢你，你怎么捨得。 权至龙放下酒杯沖她张开手臂，看她摇头直接伸手把人拽了过来，按着肩膀困在怀里，再去拿酒杯往她手里一塞「喝！」 朴音离仰头望他，低头看酒杯，突然笑了「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单一。」说着话仰头喝酒，直接干杯。这位当初在神话的店里安慰她的方法就是让她喝酒来着，一醉解千愁。 「我安慰人的方式多了，是你能被安慰的方式很单一。」权至龙弯腰拿酒瓶给她续杯「你活的那么规矩，道理都懂，我还要怎么安慰，直接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方口杯，喝芝华士，一口闷。 朴音离把空杯朝向他「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吸毒。」 「说什么呢。」权至龙再给她倒。 还是一口闷，唇瓣湿润，翻着水光，姑娘笑着开口「说你发泄的方式很极端，难道不是应该劝我睡一觉，一觉醒来也是新的明天啊。」 再次给他续杯的权至龙也笑，笑着说「我就这么极端，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两人开始瞎扯，有一搭没一搭，乱七八糟的扯。 可权至龙没说一句，你跟所有人都不联络了，那我呢？ 朴音离也没说一句，大半夜的把我灌醉你居心不良。 权至龙其实很有分寸，他一贯有分寸。他很清楚有些事聊不出结果来，再聊下去，不是他受伤就是朴音离觉得抱歉，没那个必要。何苦相互折磨，这傢伙已经很难过了。 朴音离则是很相信权至龙，她一直都很相信权至龙。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信了他的那句不要随便把号码给别人，此后就真的不太把号码往外给，一直到现在都有铁壁女的称号。 权至龙也很了解朴音离，他们矛盾多啊，吵架都不止超过一次，冷战都玩过。告白讲过，被拒绝也不是一两次了。在他的了解里，朴音离活的太端正了，是那种如果是普通人，善良友好，哪哪都好但在这个圈子会很辛苦的品格。 更辛苦的是活得很端正的朴音离轻易不会找人诉苦，她觉得那样不好，自己的问题应该自己解决，大家都不容易别给人家带去负担。那就代表很多事她自己在扛着，自己在跟自己抗争，为了融入周围的大环境，她想要坚持自己不动摇就得抗争。 那挺累的，权至龙看着都觉得累，可朴音离自己乐在其中，他就没多说什么。各自有各自的处事风格，那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那就是朴音离啊，朴音离之所以是朴音离的原因，不就是他们这些人觉得累的事情，她乐在其中么。 可人总需要休息，总需要放下背负的东西有喘息的时间。端正的朴音离在清醒时是没办法喘息的，因为不能给别人带去负担，那还不如大醉一场。 这就是有过矛盾的好处，加深了解。人和人交往一直平顺没矛盾当然很好，但更深层的东西确实需要矛盾才能激发出来，争执未必都是坏事。 第986页 如同如果没有关于车门的争执，李星和是没办法理解朴音离所坚持的东西的，郑基石就没办法理解。 相对应的，海里的所有鱼，只有权至龙能让朴音离放心在他家过夜，还能直接把攻击性武器展示给他看，那就是信任。信任，他不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才能肆无忌惮的喝酒，不在乎醉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醉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会更直接。 权至龙是知道朴音离喝醉是什么样的，怀里的人软软的靠着他，那差不多就是醉了。 胆子陡然变大的权至龙直接上手揉脸，龇牙沖不反抗的傢伙逼问「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 醉酒的朴音离极其耿直「你身上没有任何我会喜欢的地方。」 「你想死吗？！」 「真的啊。」 「真箇屁！我怎么就没你喜欢的地方了！」 说到这个朴音离能找出来的理由多了去了「首先，你花心。女人在你眼里跟首饰一样是装饰品，造型特别就能戴一段时间，但碰到造型更特别的，立刻就变心，择偶观肤浅到只看脸，太肤浅。」 掌心用力把她的脸挤成章鱼嘴的权至龙逼视她「老子那是有女人缘，你懂个屁！」 朴音离本身没准备懂，嘴型不对不好发生，含煳了一句「所以我不稀罕啊。」 白眼翻到后脑勺的权至龙放开她的脸「其次还有什么？」 「私生活混乱到我怀疑你男女不忌....」 「呀！！！」 眨巴着眼睛的朴音离歪头表示疑惑，看表情大概可以翻译为，我说的是真话啊，你干嘛生气。蹦起来去开了瓶红酒的权至龙回来把酒瓶塞朴音离手里，准备今天跟她一起死，大不了殉情！ 「你接着说，还不喜欢我什么？」 「太浮夸，做人和音乐都很浮夸，喜欢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喜欢名牌......」 「等下，我是爱豆好不好！偶像懂吗！偶像不想成为目光的焦点还当什么偶像！」 双手抱着酒瓶的朴音离仰头灌了口酒，仰太过差点倒下去还是权至龙急忙伸手给拽回来的，拽到面前脸对脸，那个眼睛湿漉漉，雾蒙蒙，又干净，又漂亮，特别吸引人目光的姑娘跟他说「我不喜欢。」 权至龙盯着她的眼睛，盯着她泛红的唇，盯着的眼神游移，思绪混乱「不喜欢什么？」 「我不喜欢盲目的热爱，粉丝们对我的爱太盲目。我不喜欢那些，他们爱的是包装之后的商品，不是我。」 权至龙一秒回神，松开她让她自己坐好，往后挪了一点「那你为什么成为爱豆？」 「我没有想成为偶像，我只是想站在舞台上。」 「那不是一样么？」 「或许吧。」 感觉哪里不对的权至龙又讲不出来不对的地方，干脆跳过「接着讲，你还不喜欢我什么？」 「好多的，不喜欢你抽菸，不喜欢你做事的风格，不喜欢你.....」 「呀！别过分啊！真以为我不会揍你！」 自己问的问题自己又承担不了真实的答案，朴音离就很无辜「我不喜欢你只想听自己想听的，太敏感，神经纤细的要仔细保护，好听点是艺术家，难听点就是脆弱，太脆弱。」 「朴音离！你别以为喝醉了就万事大吉。」权至龙不高兴了「我脆弱关你什么事，说得好像你保护我一样，还什么仔细保护呢，伤我最多的就是你好不好。」 朴音离眨眨眼，说了句让他愣住的话。 「我一直在保护你啊。一直一直，最保护你了。」 「......呵呵。」 这下轮到朴音离不乐意了，她还不够保护他？不要太保护好不好「你第一次跟我告白的时候明明就是在闹，我也陪你闹，换其他人早就拉黑了。第二次告白稍微认真点，但还是不怎么走心，我也顺着你了啊，要不然怎么可能再见面。第三次，第四次，我都顺着你了。」 「怕你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我还......」 「呀！」 突兀伸手一把揪住他耳朵把人拉过来的朴音离望着懵逼的权至龙，非常认真的告诉他「我想让你好好的，这个想法从来没变过，你就应该好好的。开开心心当你的花花公子，游走在花丛中，潇洒又帅气，当什么苦情男二，丑死了！」 权至龙有些傻眼，为耳朵上的拉扯感，为会揪他耳朵的傢伙，撇嘴装不高兴，眼底却盛满笑意，直白的跟她说「就是因为你捨不得我这个花花公子沦落为苦情男二，我才捨不得放弃你这朵娇美的花啊。把你给谁我都不甘心，就我的花园才配的上你。」 揪着耳朵的手滑到脸侧，直接盖过去的朴音离让他可以放弃了「我就是疯了也不会在你的花园里扎根，母胎solo挺好的，我准备.....」 话没说完被权至龙掐住了脸，他不想听，那对不喜欢已经很烦了，难听的都听过了，现在想听好听的。 「你喜欢我对吧，不是对男人的喜欢，就是喜欢我的喜欢。」权至龙捏着她的脸让她变身夸夸群群主「我要听夸奖，说！」 说了很多讨厌的朴音离说起夸奖来也很多「我喜欢你直接，不对，我羡慕你的直接。」 这话权至龙懂「因为你没办法那么直接？」 「对。」朴音离没办法那么直接「我做不到，你特别帅，不管喜欢还是讨厌都直接说，帅的不得了。能在mama颁奖礼开骂，帅炸了，那个舞台超神！」 第987页 勾唇昂首肩膀耸动腿也抖起来的权至龙让她「接着说。」 「我超羡慕你的才华，音乐之神一定亲吻过你，虽然你的歌......」 「不要虽然，就前面那段，只说但是之前的话。」 但是之前的话就是哪哪都好，人帅歌帅时尚品味都很帅，帅气无双。被夸的满心欢喜的权至龙，打发善心的拯救她，抽走只剩一个底的红酒瓶，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闵宝儿。 忙内接到电话很意外，听说朴音离在他喝醉更意外，再听说朴音离在他家喝醉了，让她过去帮忙把人带走超级意外，这什么展开？ 喜欢的妹子在自己面前喝醉了，还是在自己家，这种情况就算保持正人君子之风，只照顾不做什么，也不应该叫妹子的朋友来把人带走啊。 干什么？不喜欢了？嫌麻烦？ 果然男人都是狗东西，喜欢的姑娘就是小甜甜，不喜欢就变成了麻烦！ 忙内气唿唿的上门，看到权至龙鞠躬叫前辈，多余一句话没有，换鞋进去扶起朴音离就要走，却被权至龙拦下了。 权至龙伸手指着闵宝儿夹着她的那个姿势「你好好扶，那样会让她不舒服。」 闵宝儿一愣，这又是怎么个意思，诧异的望着他。权至龙皱眉上前，没碰她，撑着朴音离的肩膀让她换个姿势。 这操作闵宝儿就看不懂了，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愣着干嘛，扶着啊。」 「...哦。」 朴音离左右看看「我自己可以走。」她觉得自己好好的。 两人都没搭理她，闵宝儿在权至龙的指示下换了两三个姿势权至龙都不满意「算了，你今晚住下吧，我去别的地方住。」指了下卧室的方向「那里别进去，其他地方随便，客卧有四间，挑哪间睡都行。」说完后退一步，摆手准备走，又觉得不放心。 「她要是吐了，你会清理吗？」 【朴音离：「我不想吐。」】 「会吧。」 「要不我还是...算了，你来吧。」 【朴音离：「我没关系。」】 「您放心。」 再次招手准备走的权至龙刚转身又扭回头「厨房里吃的都有，醒酒药和头疼药也有，要是找不到就打电话给我...算了，我帮你找好放在餐厅。」说完让闵宝儿把人扶回沙发坐下，去给她准备东西。 把姐姐扶回沙发的闵宝儿探头看了眼消失的前辈，确定那么大的空间对方听不见，凑近朴音离附耳小声问「你们两什么情况？」 正常音量的朴音离刚说了个『我』就被忙内伸手比划『嘘~』配合她压低声音「我们两什么情况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什么关系啊？」 「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的关系。」 「......厉害还是你厉害。」 闵宝儿给大佬点赞，随后又觉得不对「他喜欢你还把我叫来干嘛？自己给自己准备电灯泡，操作这么骚？」 「他喜欢我跟把你叫来有什么关系，他不好送我回去，也不放心我一个人走才把你叫来的。」 「问题在于，为什么要让你走，不是喜欢你吗？」 「喜欢我也不代表要把我留下啊。」 「你们这恋爱我看不懂了，哪有不乘虚而入的男人，他可是权至龙。」 「权至龙怎么了？」 「渣...玩咖啊！」 「玩咖不代表是坏人啊，他人很好的。」 「我没说他是坏人，我说的是照顾你一晚上也能有点情分啊，多好的机会。」 「为什么要照顾我，我可以回家啊。」 「你......」 脚步声让闵宝儿闭嘴，随后跟提供醒酒药和头疼药的玩咖交接。再之后权至龙还是没走，带着闵宝儿绕了四个客卧，确定她选了哪个，挨个跟她说客房浴室里的东西分别要怎么用，闵宝儿给他弄的怀疑这位当她智障，又或者把她当朴音离的保姆。 这位前辈搞什么？我是闺蜜懂不懂？你喜欢的妹子的闺蜜！闺蜜路线那么好的捷径你不走，还离我八丈远，干嘛？避嫌啊？！ 什么毛病！渣男的设定呢！这不符合你人设啊前辈！ 被人设崩塌的前辈带着绕场一周的闵宝儿除了主卧没去哪都去了，贫民窟少女暗暗为款爷的豪气羡慕嫉妒恨，表面上倒是格外淡定，绝对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好不容易款爷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总算要走了，再不走闵宝儿就想说干脆还是带人回去好了，太累。 恭送屋主出门后，回来自己又绕了一圈，刚才没敢仔细看怕露怯，如今仔细看了，更对朴音离佩服的五体投地。这配置都看不上，自家姐姐超神，不愧是迪士尼小公主，眼光高上天。 迪士尼小公主醉酒并不闹人，跟她的人品一样酒品很好。闵宝儿要做的也并不多，也就是盯着她洗漱，怕她摔倒在哪，之后就上床感受金钱堆砌的床垫了，一夜好眠直到天明。 天明后渣男前辈带着早餐出现了，人还没留下，只把东西放下就走了说是有事。此时朴音离都还没起床，权至龙一点都没有过来献殷勤的样子，闵宝儿都不是惊讶而是惊奇。 自家海王小公主是什么传奇大佬，怎么做到的？驯兽师吗？怎么能把这位在圈内名声花到不行的人训练成暖男的？ 牛逼啊！ 牛逼的不是朴音离，而是权至龙。 第988页 朴音离说她要拉黑所有人，老死不相往来，她那么说就会那么干。在她准备干之前，权至龙发来了简讯。 【我估计你差不多起床了，如果你准备拉黑我，那你需要提前知道一件事。昨天你跟我说，我被一群人围攻了，我觉得那是你的责任，你觉得呢？——权至龙】 朴音离觉得，她在权至龙『安全』之前，没办法拉黑他了。只不过有一个小问题。 【我昨天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朴音离】 【断片啦？——权至龙】 【嗯。——朴音离】 【还记得什么？——权至龙】 断片的朴音离最后的记忆是，权至龙问她到底不喜欢他哪。简讯发过去，顺便问，她是怎么回答的。 【你说我太帅气，你配不上。】 【哦。】 时间回到权至龙刚挂了闵宝儿的电话，回来继续探寻格外耿直的妹子的小秘密之时。 朴音离突然想起来「你被围攻了，群起而攻之的攻。」 权志龙嘴角微勾，又渣又坏，还很帅。 「让他们来。」 牛羊才聚堆，狮虎只会独行。——权至龙aka暗黑小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　　牙疼，带着三叉神经都疼，貌似是牙髓炎，要去医院检查，如果确诊还要做根管治疗。以防万一，请个假。 感谢在2020-10-27 00:17:35~2020-10-27 15:0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北北 50瓶；carol36 47瓶；陌离在即 10瓶；七彩云豆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2章 如果权至龙没办法拉黑, 那...拉黑谁都没意义！ 发现自己疑似『有毒』的朴音离刚准备给自己搞个孤岛计划，头还没开就夭折了，权至龙干的。 不是什么『一群人来围攻我, 你要负责』那些鬼东西, 而是权至龙先出手了。 夏末，代表summer的夏天宣布回归结束的第二天, 郑基石上了热搜。 起初朴音离没觉得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哥在准备新专，上热搜很正常, 就算不是为了新专预热, 艺人上热搜也很正常。哪怕热搜的内容是跟女人有关，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热搜是关于郑基石有个交往六年的前女友, 分手后一直没有恋爱的消息, 又被人拍到他跟疑似前女友的人合照, 网民以为这对是复合, 结果有人说那女的不dy jan（前女友）只是长得像的人。大家就研究这位到底情深还是渣，是从你之后爱过的人都是你的替身，还是始终就爱你一个但我不想跟你结婚。 嗯......渣！ 热搜贴里详细科普了早八百年前就分手的情侣的恋爱过往，什么当初大家都是懵懂少年, 什么相识于微末，什么交往六年感情一直很好，什么分手是郑基石被甩，此后一直过不去，分手好久还会去打听妹子的消息。帖子把郑基石塑造的对前任恋恋不忘，但就是把分手的理由写成是妹子想结婚但郑基石没玩够，让内容一下变成不作不死。 有介于rapper基本都顶着浪子的人设，男人在男女问题上又比较容易被大众接纳, 而且当初郑基石可以算是公开恋爱的代表，不少人还萌过那对。如今旧事重提，搞的好像男女双方有可能复合，热搜一下冲上去了。之后就是渣不渣，要不要重归于好的讨论。 还是那句话，朴音离原以为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 但~是！李星和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她方不方便联繫权至龙，想要聊聊，朴音离就懵逼了。 「什么叫热搜是他推上去的？」 「字面上的意思，今天基石哥的热搜是他推上去的。」 「......有证据吗？」 「你以为我骗你？」 朴音离囧了一下，让他先别把事情往狗血的方向发展，按照正常的逻辑来。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权至龙在服役呢，虽说弄个热搜出来也不是非得亲手做，可他那么干没意义啊。其次，那个热搜对郑基石来说不是什么坏消息，网民都没恶意的，反倒有了热度，真想搞事情也没这么搞的。 最后...... 「至龙哥应该没那么无聊才对，没事找基石哥麻烦干什么？」 如果说『首先和其次』还能说是按照逻辑来，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在李星和听起来就是「你信他多过信我们？」 「不是信谁的问题，而是逻辑上讲不通，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吗？」 这东西是没办法有确切证据的，李星和会这么说是因为有朋友说权至龙想要搞他们，朋友是谁不方便讲，但他信任那个朋友。以及，热搜出现的太突然了，还是八百年前的消息被翻出来，一点徵兆都没有，肯定有人想搞事。搞事搞上不疼不痒的男女关系，跟男女关系有牵扯的也就是朴音离了。 「基石哥被惹到了，写了diss曲，权至龙在服役，这个时候把歌发出去我们这边吃亏，不明真相的网民会以为哥没事找事。我想跟他聊聊，但我去跟他会面（军队见面）他未必见我，叫上你......」 朴音离让他先停「你相信你的朋友，我也相信我的朋友，在双方朋友都有可能出问题的基础上，你让我站在你朋友的那边去问我的朋友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你觉得合适吗？」 第989页 李星和一愣「你还是更信权至龙？」 「没有准确证据的情况下，我更信我的朋友。」朴音离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你想表达的是，至龙哥因为我找基石哥的麻烦，这听起来太古怪了，我们又不是拍什么三流的言情剧，没这个必要吧。」 有没有必要，李星和说了不算，朴音离说了也不算，说了算的人...... 挂断电话回练习室的朴音离收到了刚到的忙内送上的礼物，一下就笑了「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不是我送的。」闵宝儿澄清「我就是个人肉快递。」 边拆礼物边看人肉快递的朴音离问她那谁给的，看她只笑不说话，感觉不太对，拆开盒子一看，一双花里胡哨的匡威。鞋子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多了很多涂鸦和不知道是水晶还是碎钻反正特别闪的小装饰，特别花哨，花哨的...... 「权至龙？」 「你怎么知道？」 「他的风格啊。」 朴音离表示她不止一次见过权至龙在鞋子或者包上自己再加工了，关键是鞋舌上还有小雏菊的简笔画，这朵小花都快成那个标识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哪来的？」 「他助理送到宿舍的。」 在姐姐边上坐下的妹妹给铁壁女讲，她的电话打不通，家里的地址权至龙又不知道，送到公司来不方便就送去宿舍了，刚好自己在，又刚好闵宝儿的电话很好打，就这么到了忙内手上。 忙内还有些不解「你设置了陌生号码拒接？」 没办法重新拉黑别人就只能设置陌生号码拒接的朴音离看着那双鞋想嘆气「这哥开始了。」 「开始什么？」 「划地盘。」 在朴音离看来是划地盘在闵宝儿看来是追求的开端从礼物开始，从鞋开始，从脚开始。 谢，手工diy；裤子，权至龙自己的品牌，他设计的；上衣，品牌联名，他参与设计；外套，他代言的；帽子，重回手工diy路线；耳饰，号称是自己打的；戒指，还是他代言的。 从脚到头轮了一遍，之后从头到脚再轮一遍，每次礼物都是送到宿舍，都是宿舍三人组分别承担人肉快递的身份，每天一个，一天不拉。 送衣服、送首饰、送包，连雨伞都送。这些送了再送各种小饰品，从挂在包上的小玩意儿，到一些化妆品套组再到零食酒水。送的姐妹们即羡慕又好奇，权至龙到底代言了多少东西。 这位送的所有东西，所有！所有东西不是他代言的就是品牌大使，再不然是自有品牌，最后是diy。由于服役中，那位大概没什么时间做手工，导致各种品牌的产品就开始往这边堆。 闵宝儿都不是羡慕是嫉妒，不是嫉妒朴音离有人送礼物还是按天送，而是嫉妒权至龙按天送礼物，连送小一个月了还能每天不重样，有那么多代言吗！品牌商太过分了！化妆品找什么男爱豆代言！而且那人都兵役了！！！ 兵役中身上还是背了n个代言、品牌推广、品牌大使的巨星，接连不断的礼物都被朴音离束之高阁。用是不能用的，还回去也没地方还，除了摆在家里吃灰也没别的用处。 权至龙特别坏，不对，应该是套路特别多，他送的那些如果按照市场价有些还挺贵的，他代言过高奢啊。但是如果按照品牌方给礼物的角度转送，价格就不好讲，大部分情况下是免费，导致朴音离收起来还真没什么负担，就觉得那哥又发神经。 李熙京原本还担心朴音离有负担，自家小公主可不是收到男人礼物认为是应该的人，还是贵重的礼物。随后被大姐提示，那位前辈送来的一个手镯上有『gd』标识，那是品牌方定制，从这个角度来说小公主应该不会有负担。 小公主只觉得权至龙很无聊。 无聊的权至龙又干了件事，把车银忧送上了热搜，这是也是很难讲到底是好是坏的热搜。 车银忧有剧在上，热搜上是男女主戏假情真，路人觉得没什么，粉丝就算觉得有什么也不好讲，咬死剧组宣传纯属营业。 但这个热搜让李星和又给朴音离打了个电话，只说一件事，如果她不信这件事权至龙做的，那她就等着看。接下来会因为男女关系冲上热搜的男人，绝对跟她有关系。 朴音离......不太信。 三天后尹斗骏上了热搜，这次很难讲是否牵扯男女关系，因为是一个杂志出的榜单，圈内男朋友一位票选，尹斗骏常年占榜首，还真不好说是谁搞事情。网民评论也很好，人帅，性格好，演技好，唱歌、制作能力也好，哪哪都好，怎么看都不像是搞事情的热搜。 紧追其后的姜胜允的热搜倒是跟男女关系能牵扯上，但这次是公司把他们拍新专mv的花絮公布，粉丝一边叫着哥哥们跟小姐姐的互动太甜，一边又嚎叫不可以。这个热搜上的吧，特别像是为专辑预热，感觉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可...... 「你哪来那么多休息？我们不是一个多月前才见的吗？」朴音离望着对面打电话约她吃饭的前辈「你休息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 前辈把一个礼物盒放在桌上推给她，抬抬下巴示意她打开「我要退役了，当然休息多。」 那盒子的手顿住，朴音离诧异的看着他「你要什么？」 「退役。」权至龙托着下巴沖她乐「这个月26号，正式退役。」 第990页 朴音离一脸茫然「这个月？」 淡定点头的权至龙表示「这个月，你不用来，到时候估计人很多，我电话你，晚上会有个庆祝派对，来玩。」 怀疑自己记忆混乱的朴音离很是不解「你不是还有一年吗？」 「两年服役，我为什么还有一年。」权至龙笑她「你忘了，我去年年初服役的。」看她愣怔的表情笑出声「怎么，不对吗？」 朴音离......「那你上次说什么一年后才能......」 「骗你的啊。」权至龙笑的可开心了「我每次说你很好骗你都不承认，你对不关心的事情真的是常识都没有的，我说还有一年就一年啊，你以为我服役多长时间，就两年，笨！」 「不然我怎么跟你说一年，光想你会让我戒菸戒酒搞不好还得早睡早起加运动，我们两在一起能撑过一个礼拜就算长了，哪来的一年。」权至龙坏笑「我怎么跟你说的，爱情是战争，兵不厌诈。」眉毛一挑「这次学会了吗~」 「你怎么能这样！」朴音离学个毛毛「哪有你这样的！」 看她真的被惹到了权至龙就不闹了，伸手推了下礼物盒「先拆礼物，我翻了好久翻出来的，当年做的第一批纪念款，我留了两瓶收藏，这瓶给你。」 话题转的很生硬，但自己跳的坑得自己认，朴音离鼓着脸去扒拉礼物盒，打开后发现是瓶香水，瓶身直接就印着『gd』。不用说，联名款。盒子一盖往边上一推，她过来不是收礼物的，这东西也已经够多了。 「我翻了好久呢，你就不闻闻看？」 「你身上喷的就是这个味道，我还闻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是这个味道？」 权至龙眼睛一亮「你买过？」转而又觉得不太可能「14年款的了，你真的买过？」 并没有买过的朴音离表示她的智商在线，一点都不好骗，胳膊一抬食指指着他的右手「戒指、手鍊」手臂上滑「项鍊」食指往左「耳钉」手落下，白眼翻出来「这些不都是你送我的，你就差穿情侣款来见我了，喷你要送我的香水有什么好奇怪的。」 抿嘴笑开的权至龙一点都没有被嫌弃的感觉，反倒挺开心「我还想着就算你没办法那些东西丢掉，应该也是放到一边没管，结果有好好保存么。」戴戒指和手鍊的手伸过去「我品味不错吧~」 朴音离拒绝回答，不管说什么这哥都会更来劲，还不如不说呢，也学他生硬的转换话题「星和哥前段时间打电话给我，说......」 「那个啊，解决了。」权至龙摆手让她别管那些事，低头边拆手鍊边跟她说「一人一次，以后大家都安稳。」 「等下，你的意思是，热搜的事真的是你做的？」 「是啊。」 「不是，为什么啊！」 「这么激动干什么？」 拿下手鍊的权至龙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知道什么啊知道！我还跟李星和说你不会，还真是你啊！」朴音离超级郁闷的「亏我那么相信你！」 权至龙微楞「干嘛要在这种事情上相信我。」 「他又没证据，我为什么要不信你？」 「......反过来呢？」 「反过来什么？」 「反过来我跟你说郑基石搞我，你信吗？」 「一样啊，凡事讲证据。」 权至龙撇撇嘴，他还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呢，结果对她来说谁都一样，边伸手让她把胳膊也伸过来边嘟囔「我是想告诉你，跟我在一起会碰到的问题，跟他们在一起同样会碰到，大家半斤八两，就谁都被挑事。」 正在听解释的朴音离自然的把手伸过去，看他往自己手腕上戴手鍊，有些无语，懒得挣扎，反正纠缠半天搞不好还是会戴。放弃挣扎的妹子就让戴手鍊的傢伙继续，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 九分心思在戴手鍊一分在解释的权至龙讲的很随意，没有被动挨打的啊，她既然都说了他被围攻了，那自然要反击一波，让他们知道他也不是好惹的。再加上，也是在告诉她，只要是圈内人，所有跟他恋爱会碰到的问题，同那些人都会碰到。 不管是粉丝的抵制还是前女友新闻被翻出来之后的攻击，都会。他这边起码没有公司辖制的问题，郑基石他们虽说也没有，但车银忧绝对跑不掉。既然大家都一样，那就谁都别挑事，该追追自己的，别在背后弄小动作，不然论攻击力，他怎么都是上位圈。 朴音离觉得他很无聊「你没别的事情要干了吗？」 「我在忙姐姐结婚呢。」戴好手鍊的权至龙托着她的掌心让她欣赏手腕「你戴着这个去当我的女伴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去给你当女伴！」 「那我就自己去呗。」 一点也不纠缠的权至龙反手沖她摊开手心「我的呢？」 「你的什么？」 「礼物啊。」 权至龙让她被装傻「我送你那么多，你又没办法还，肯定会准备回礼的，是什么？」 朴音离想把手边的香水盒砸他脸上，可实际行动中只能从包里掏出一个礼物盒砸过去，权至龙乐呵呵的接住拆开，一对黑曜石的袖扣。 「正好，我去婚礼的正装用得上。」权至龙沖她晃了晃盒子「谢啦~」 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朴音离往桌上一趴「你别折腾我了~~~」 第991页 盖上盒子按着转悠的权至龙沖她龇牙「我早说了啊，我要下定决心追你超简单的，你心软啊~」 心软的傢伙拒绝的极限就是，我不喜欢你。可说了那句话之后还担心，你得好好的才行。 心软的傢伙明明不想收礼物，收了礼物就回准备回礼。为了让她的回礼能隐晦的传达拒绝，还特地选了不太实用的那种。 心软的傢伙没办法说出狠心的话，只要全盘接受，干脆认输，跪的坦坦荡荡，这傢伙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朴音离真的没办法，不是心软不心软的问题，而是对方一副随便你说什么我都不放弃的样子，那她能怎么办？可以心狠啊，可以说那些伤自尊的话，可她说了又有什么用？伤害他？他现在已经被伤害到了。 那话说出来都不知道是伤害他还是在伤害她。他是权至龙啊，是她的朋友，是帮她那么多的人，是哪怕做了『坏事』也坦坦荡荡的人。 坏事做的坦坦荡荡，跪也跪的坦坦荡荡的权至龙问她要不要去姐姐的婚礼，朴音离不想去，却被他，我就这么一个姐姐，姐姐就结这么一次婚，我想要所有人都能嘱咐她给忽悠过去了。那话说的让她没办法拒绝，太坑了，套路太多。 虽说答应去了，但朴音离又担心套路太多的权至龙会坑她，比如藉此给她介绍父母什么的，到时场面得多尴尬。因此带上了忙内，跟忙内讲好要是出问题她临时当个盾牌，算是欠忙内一次，随便闵宝儿想要她怎么还。 闵宝儿大手一挥表示交给她，她搞定。 套路多到能上天的权至龙很有分寸的除了在她们进场时给家人介绍了一下，随后整个婚礼现场都没往这边来，弄的闵宝儿都问朴音离是不是搞错了。朴音离也有点尴尬，她好像把那哥想太坏了，哥哥也没那么坏，是她想法不对。 整场婚礼权至龙跟朴音离的接触都很少，他是主家，有的忙，根本顾不上。 一直到婚礼结束，非亲友团的宾客告别，朴音离想了想带着闵宝儿也走了，权至龙匆匆过来打了个招唿，比了个电联的手势就真的告别了。 等上了车，朴音离确定自己误会了把人想的太坏，刷着手机的闵宝儿给她看更坏的消息。今天的热搜除了权姐姐大婚，还有权至龙请假出来参加姐姐的婚礼被一群人diss艺人服役就是待遇好，普通人请假哪那么容易。 前有自己想歪，后是热搜搞事，前后叠加弄的朴音离心里不太舒服，闷闷的。以至于在权至龙大半夜的打电话问她在哪时，没有跟他说时间太晚了，而是问他要做什么。 「你送我的袖扣找不到了。」 「再送你一个？」 「先找到这个，你再送我一个。」 「......你够贪心的。」 「不行吗？」 如果只是袖扣，朴音离当然说行，就怕他想贪的不是袖扣，因此没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也不在乎她回不回答，絮絮叨叨的说袖扣，说他去派对前特地换了衣服在车里收好的，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找了一圈都看不见。 说了一堆朴音离都安静听着，直到「你在开车？你不是喝酒了吗？」 「我又没醉。」 「呀！」 「我真没醉。」 「这是你醉没醉的问题吗？！」 「不然要怎么办？」 「找代驾啊！」 「不要！万一代驾偷我的袖扣怎么办？」 「权至龙！你喝醉了吧！代驾干嘛偷你袖扣！」 权至龙还是那句我没醉，朴音离一个字都不信，直接问他在哪。听到小区的名字楞了一下，那是她家小区。忍不住又怀疑，这哥是不是故意的，可是想想白天自己才误会人家，纠结了一会儿，让他等着。 换衣服下楼往小区门口走的朴音离又接到权至龙的电话，那哥问她多久到，朴音离让他闭嘴，别一副吃定她的样子，很讨厌。结果那边开始哼唧，你怎么能说我讨厌啥啥的，哼唧的朴音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让他正常点。 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故意搞事的权至龙在电话里的声音奶的出奇，朴音离完全没有觉得可爱或者是萌，只觉得浑身发毛，好诡异啊。 诡异的傢伙等她上了车光速正常，右手往她面前一伸，拳头摊开「看~」号称不见了的袖扣就在掌心「你被我骗出来了吧~」 楞了半秒的朴音离白眼翻的无限大，极其鄙视「有必要吗？！」哪怕你再装一会儿呢？这搞的我智商很低啊！ 「太晚了，怕你不出来么~~~」刚正常不到三十秒又奶回去的权至龙握拳轻轻碰她「别生气啊~~~」 朴音离即怀疑他是故意作，又觉得这哥搞不好是真醉了，可车里只有他们，要是这傢伙真醉了，还开车敢过来，那「你真的酒驾！想死啊！」 权至龙被吼的一惊，酒醒一瞬「助理开过来的，我就是坐在车上！」转而看她表情不对，又变奶「我想见你吗~~~」 那小波浪弯的朴音离火都发不出来只觉得头大，她是真被这哥搞的没脾气，可这么玩下去没结果啊。搞到最后就是互相折磨，何必呢。 「我不想听。」权至龙从她的表情里猜到她要说什么，又不奶了「不管是什么为我好为你好，喜欢你，喜欢我，什么都行，你把那些憋回去，我不想听。」 话都在嘴边了哪是想憋回去就憋回去的，朴音离还想讲，权至龙先开口，开口说姐姐。说小时候的故事，说长大的故事，说家人最支持自己，结果嫁人了就成了别人家的老婆了，说的凄悽惨惨，哪像是姐姐结婚。 第992页 朴音离听着都不知道要讲什么，结个婚而已，好事，不是坏事，干什么讲的那么可怜。结了婚的姐姐还是姐姐啊，又不是结了婚，姐姐就不是姐姐了。 『嫁』了姐姐的弟弟表示独生子女不动他们的兄妹感情，说当然是说姐姐，可是有了姐夫到底不一样。别的不提，光是逢年过节，姐姐得先去姐夫家再回来，这点就不一样，万一姐姐被姐夫的家人欺负了，或者没有被欺负只是做普通妻子都要做，但他不想让姐姐做的事，那也没办法去说。 即是独生子女也是未婚少女还是母胎solo的朴音离听权至龙把姐姐的婚后生活描述的水深火热，有点囧，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想到了妈妈，妈妈和外公外婆好像确实只有逢年过节见面，舅舅他们也是，平时见的不多。而且年节时确实是妈妈和姨母们准备，女孩子们帮忙，男人都不太插手。 那说不好正确还是不正确，也没什么男权女权的，大家都这样，而且妈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年节那几天。平时家里有阿姨，就算是年节的时候家里人多，帮忙的人也多，好像也说不上太累或者怎么样。 亲姐嫁人的弟弟在边上夸大嫁人后姐姐会碰到地狱难度，讲的像是结婚了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一样。朴音离在隔壁走神，想着妈妈的婚后生活，爸妈感情很好，偶尔也会吵架，但都是一些琐事，爸爸会送花送礼物，会把妈妈哄好，妈妈也很好哄。 好像也没有那么......惨？ 权至龙叨叨半天发现朴音离没反应，以为她听进去了，就开始上套路「所以说，结婚还是要找同一个圈子的人，不然人家都不能理解你在做什么，每天吵起来就没完，还有双方父母要照顾，还是同一个圈子好沟通。」亲姐有自己的时尚品牌，姐夫是演员，勉强也算一个圈子。 朴音离没上套，主要是不在状态「比起圈子更多是得喜欢对方吧，喜欢就什么都可以商量着来。」 「商量什么？他要是让你退圈呢？」 「那就退圈啊。」 「什么？！」 突然被吼的朴音离脖子一缩，疑惑的看着怒视她的哥哥「怎么了？」 「你有毛病啊！为什么要退圈！那崽子有那么好吗！」权至龙眼睛都瞪圆了「他说什么你都听，恋爱脑啊！智商呢！努力那么久是为了退圈嫁人的吗！」 莫名其妙被怼，朴音离更疑惑了「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假想敌的醋都吃？」太弱智了吧？ 介于醉和没醉之间的权至龙身体一侧面朝她「你先回答我，你会因为结婚退圈？」 「不会啊。」 「那你刚才说什么？」 「我会为了喜欢的人退圈。」 「这不一样吗！」 「哪里一样。」 朴音离让醉鬼淡定点「我会喜欢上的人肯定是很好很好的人，那个人适应不了这个圈子的规则我也可以理解，我也不太能适应。如果他真的不接受，我也喜欢他喜欢到想要跟他组成家庭，那我就换个职业啊，幕后或者真的退圈也没关系。」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恋爱脑？而且你有什么好不适应的，你们团这次回归都pk了，成绩还不够好？」权至龙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话很少有人听得懂，但这话李星和是听得懂的，很理解的懂。 夜店里一帮朋友在嗨，郑基石看到李星和坐在角落刷手机凑过去看他在干嘛，正好看到杨娴硕因为发了参加婚礼的sns被骂上热搜，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嘲笑杨娴硕还是婚礼主人的弟弟。 「这有什么好看的？」 「刚好刷到。」 刚好刷到的新闻带出了前段时间搞事情的人，郑基石想起来还有点不爽，他自己都不在乎被骂，diss曲都要发了，硬生生被李星和拦下来，也不知道这傢伙是谁的兄弟。 李星和斜了他一眼，他是谁的兄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帮人搞事别牵连他，让他安稳在水底潜着。 「谁牵连你了，我和权至龙就算正面掐起来也没你的事啊。」郑基石让他别找理由「胆小就胆小。」 不想搭理他又怕他搞事的李星和让他想死别拖他下水「你出局了要找人发泄我不管，但你出局了不能把所有水都抽干让整片海都干枯。你跟权至龙要是闹大了，朴音离要不然试着给你们讲和，要不然把所有人都清干净，谁都不会再联络，跟你们有关系的人都不会再联络。」 「她哪有那么极端。」 「她一直都那么极端。」 李星和嘆了口气，那傢伙超级极端的「朴音离很不好接近，就是真正被她当成自己人的那种接近，她寻求的是跟她一样三观端正阳光向上的朋友，不管是男朋友还是朋友都是那一款。那种人也太难找了，可她连妥协都不愿意。」嘆了口气「我估计有的耗。」 很早之前郑基石就想问了，但那时抱着兄弟也是情敌的想法没戳穿，如今都出局了，比起什么权至龙，还不如李星和呢。因此，郑基石就让李星和开动一下脑筋，好好想清楚。 「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不敢出手不是谁难追谁好追，是朴音离被你抬的太高了，高坐云端，你碰都不敢碰，那你这辈子也追不到啊。」 勾唇笑出来的李星和反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不是高坐云端光芒万丈，为什么不管她怎么拒绝，你都觉得是她有什么问题，而是你出了问题。按道理，追不到的妹子，不是应该吐槽她瞎吗，你跟外人说过一句她不好吗，圈内你听过吗？泡在她那片海里的人多了，你看谁下过死手。」 第993页 「所有追她的人都是捧着她的，大家都不敢下死手，即便你嘴巴上说不过就是女人，心里其实知道，那个女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逼急了，她真能干出极端的事。那傢伙看着很好追，死皮赖脸冲上去不就完了，可你冲上去了，试图把人从云端拽落，让她当个凡人，你做得到吗？」 「那傢伙，是就算团队如日中天，就算自己如日中天，只要情况到了极端的地步，可以把那些虚荣都丢掉，说退圈就能退圈的人。」李星和嘆了口气「朴音离啊......一丝瑕疵都没有的美玉，我怎么敢伸手弄脏她。」 郑基石听楞了「什么退圈？」 摆手低笑的李星和摇头「没什么。」 有人知道内情因为会走闺蜜路线，有人不知道内情因为不走闺蜜路线。 一路往前莽的权至龙想把人拽落云端，望着朴音离「你如果能那么轻易说退圈，那你的队友算什么？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就因为你喜欢的那个人，我们就什么都不算？」 朴音离轻声说出让权至龙什么酒都醒了的话，证明他用错了招数的话。 「不是我喜欢谁的问题，而是我决定要退圈，就代表大家可以当朋友但没办法再合作，事业和感情干什么要混为一谈。队友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你们也可以继续往前走，人生那么长，不会因为少个把人缺一两个朋友就有什么变化。」 「我的人生是我的，你们的人生是你们的，我们在某个点交汇一起走一段路，但那段路会有终点，会再分开。这就是我说，我基本不可能喜欢你的原因，你当做信仰的音乐对我而言，好像更多只是我当初走错了路，如今需要去负担的责任。」 「而我认为是责任，是必须要承担的东西再你看来不可理喻。」 「我们天生不一样，天差地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不急了，就一更，明天双更补 ps：本文即将收尾，你们好像纠结男主，设定不是被动型海王吗？海王为什么要纠结男主？ pps：我还是没排上队，要不要换个医生算了 感谢在2020-10-27 15:07:32~2020-10-30 19:5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sycho、医生和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面皮儿 280瓶；斜风细雨在孤舟、carol36 50瓶；红棠 40瓶；44557544 20瓶；渊者、我说.我在乎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3章 李星和 10月26日, 平平无奇的日子，权至龙正式退伍。 朴音离没去欢迎退伍的艺人，不是因为当事人没让她去, 也不是因为退役现场聚集了三千多粉丝的大阵仗怕暴露, 纯粹就是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得去。不管是退役现场还是之后的退役派对，她都没去, 给当事人的理由是有正事要做。 做正事的朴音离在帮李星和录feat, 这次是给权赫禹（loco）录，制作人和编曲是李星和, 她被叫来帮忙。朴音离这半年帮李星和录了不下十首歌, 都是他制作的歌，知道的人多了之后有人开玩笑说朴音离是李星和的专属feat, 这个玩笑传到李星和耳朵里还让他慌了一下怕朴音离误会。 可朴音离压根没听到这个玩笑, 一点感觉都没有, 圈内制作人找熟悉的歌手帮忙录feat很正常, 再说十首其实也不算多，又不是她帮李星和录了整张专辑，那是有点夸张。只是帮忙在他制作的歌里录feat，在她看来没什么问题。 朴音离要是误会了, 李星和会烦恼要怎么解释，可朴音离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他也很纠结。 这蛋疼的情况让常年潜在水底的李星和一时不知该高兴自己藏的确实好，还是郁闷朴音离还真就把他当朋友。 朋友们很快录完，歌手进棚。录完的朴音离也没走，在客厅敲论文等着他们好了一起吃饭。李星和说有事找她帮忙，所以请吃饭。 李星和他们录完歌出来，看她把笔记本的键盘敲的噼里啪啦直响, 好似没发现他们出来了，相互想笑。权赫禹指了指门口沖制作人示意自己先走，得到李星和点头后给他竖了个拇指示意他加油，被虚踢了一脚，暗自笑着跑了。 真正说起来知道朴音离有片海的人其实挺少的，就她身边的那一撮人，谁都没有往外扩散，毕竟女爱豆有片海不是什么好名声。因此，朴宰范也是直面现场才觉得事情不对，也就是说混地下的小圈子很少人知道郑基石对朴音离有什么，但不少人都猜李星和对朴音离有想法。 还是那个『玩笑』，制作人有习惯合作的歌手一直找对方合作是没问题，可李星和以前也没那个习惯。突然有了，对方还是个漂亮妹子，怎么可能不让人想歪。 李星和也不方便解释，桃色绯闻越解释越乱，何况他也不是真的就完全没想法，解释个什么。 不管是玩笑还是桃色绯闻朴音离都不知道，没人跟她讲那些，她圈内的朋友少，混地下rapper圈的就更少，牵扯不到她这里。就算是听到了，她大概也是先怀疑而不是一下子就当真，因为李星和藏的真的挺好的。 朴音离从来没怀疑过李星和对她是否有什么想法，因为郑基石，郑基石是他的好朋友。没道理跟兄弟抢女人的，就像如果是闵宝儿喜欢的人，在她这里根本不是可以被纳入考虑范围的男性，那也太古怪的。 第994页 论文从天亮敲到天黑都没敲完，直到手机响铃才让朴音离回神，拿起电话一看，不自觉的就嘆了口气，接起电话的同时听到斜后方有人问怎么了，侧身望过去，听筒里的人问她在干嘛。 先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自己在赶论文的朴音离摆手沖李星和指了指录音室，意思是问他怎么出来了。电话里的人说退役派对早就约好了，她怎么能失约；坐在沙发上的人误会她问权赫禹哪去了，沖大门的方向示意，表示录音结束歌手早走了。 朴音离先跟电话那头说，她没答应说要去派对，早上打电话的时候还说不去呢，再沖沙发上的哥哥摆手让他等等，边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边让打电话来的傢伙有事说事，没事挂，她这边还有事。 打电话来的权至龙唯一的事就是找她去玩，朴音离拒绝，听他说什么今天场子很干净绝对不对像之前那样乱她也不去。权至龙就在那边叫，说好的随叫随到呢。朴音离直接怼，当初他卖惨她才说随叫随到的，如今兵役结束都在准备回归了，还随叫随到，做梦呢！ 「那你就让我多做一会儿梦不行吗？」 「不行。」 一口气嘆的可怜巴巴的权至龙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另一端的朴音离抢先开口。 「卖惨的招数省着点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然你随时随地都卖惨，等什么时候我疲了，倒霉的是你，狼来的故事里最惨的是狼真来了，孩子的话却没人信了。」 话都说成这样了，权至龙自然就不闹了，挂了电话出来的朴音离听制作人说歌手早走了，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有些抱歉让他等了好久。笑着说没事的李星和问她谁的电话，让她还没接就嘆气。 朴音离本不想多说，没道理在一个朋友的面前下另一个朋友的面子，又想起来这哥是知道权至龙喜欢她的。之前权至龙搞事情把郑基石他们往热搜上送的时候，还是他打电话过来说权至龙因为她搞事。 这么一来..... 「你要是碰到被姑娘拒绝还去纠缠......算了。」朴音离摇头表示不聊那个，她想起来自己带『毒』不是普通状态解释的，就岔开了话题「你之前说找我帮忙是什么忙？」 笑看她一眼的李星和调侃她岔开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你是碰到了拒绝之后也没用的追求者？谁？权至龙？」 拒绝回答的朴音离摸摸小腹「饿了，吃什么？」 「行~不讲~」李星和站起身让她去收拾东西「你想吃什么？」 朴音离倒是无所谓吃什么，边收拾边说都行，都行让李星和给出韩餐、日料两个选项，朴音离选日料，随后就定了日料。一起出门时妹子背着包不好穿鞋，李星和就把她的包接过去了，等她换好鞋也没还给她，在她伸手要时说他拿着等下放车上。 大冬天的，屋内暖气足，屋外冷风也足。朴音离出外面大门的时候被风吹的一抖，她穿的不多，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而是基本没有在户外的时候，不是在车上就是在室内。室内都有暖气，穿的多也还要脱。 李星和被她抖的那一下逗笑了推着她快走，说是到车上就好了。车上更冷，暖气打开也需要缓一会儿，车主左右看看让副驾驶等一会儿，下车去买了杯热可可回来让她捧着暖手。朴音离接过热可可时还想说没那么夸张，等手抱着热饮就觉得这东西很有必要了。 热饮在手上，暖和了。车开出不到五百米碰到一个推着车沿街卖红薯的，等香甜热烫的红薯抱在手里替换了可可，朴音离一脸满足，觉得李星和简直是暖男本男。 问题在于...... 「我吃了这个就吃不下晚饭了。」朴音离抱着那个至少有两斤以上的红薯，认为对方高估了她的肚量。 李星和笑了「谁让你吃了，那是....」让你暖手的「让你剥开给我吃的，我不是开车呢。」 刚刚还是李暖男，一下就变成李扒皮，朴音离也是无语，斜了他一眼，低头摆弄红薯。李星和看她还真弄，哭笑不得，可她弄了个顶端出来，送到他嘴边还提醒他小心烫，心情又好起来。虽说他知道朴音离不是在『餵』他，只是考虑驾驶安全，但...也很好啊~ 很好的李星和享受着红薯投餵服务，倒也没吃多少，一来太烫，二来干吃烤红薯噎得慌，不注意趁着红灯喝了朴音离的可可后，投餵红薯的服务就没了，朴音离让他等下次红灯自己吃。这让本来打算带她去个远点的餐厅的李星和果断选择就近，他要是真把红薯吃完了也不用吃晚饭了。 晚饭还是要吃的，停车、到店，进包间、点餐，酒水饮料先上。李星和喝清酒，朴音离喝玉米汁。 清酒巴掌大一瓶，小酒杯也顶多五六杯就没了，李星和是喝一点解乏，没准备喝多少，还跟朴音离一起要了玉米汁喝。朴音离看他那样就说还不如直接喝玉米汁呢，李星和表示最近太忙，喝点放松一下。 「那干嘛约我吃饭，直接休息啊。」朴音离咬着玉米汁的吸管说话有些含煳「什么事还特地得到饭店说？」 手肘搭着椅背坐的歪歪扭扭的李星和就笑「我找你吃饭难道还得非要是重大事件才行？约饭就是约饭，我也要吃饭啊。」 「行吧，那什么事要帮忙？」 「小事，找你一起上节目。」 「什么节目？」 「键盘上的鬣狗。」 第995页 朴音离微楞「那个不是停播了吗？」 《键盘上的鬣狗》在前年播了两集试水，反响不错去年定位正式节目，可惜试播时反响不错的节目在正式播出后收视率也就开头能看，没几期就掉下去了，随后就停播了。 「试播的时候不是成绩不错么，制作方就想着弄个特别篇挽救一下，我参与的那几期收视率都还行。」李星和笑笑「总之就是过两天要录，制作人问我有没有想要合作的歌手，你要一起吗？」 朴音离无所谓，音乐类综艺上就上了，打开手机问他拍摄具体时间，按照时间查行程，有空「行啊。」放下手机说「这点事直接说不就行了，还特地请吃饭？」 「都说吃饭是另一回事了。」李星和笑着说「我以为你在拍摄没时间，之前不是说要进组的么？」 说到这个朴音离就郁闷，跟他吐槽，她本来是要进组的，但临时出了bug。资方出问题，撤资，团队换资方，制作人也换了，新来的制作人跟另一个女演员的公司有资源置换协议，她这边的合约就被卡住了。 「裴勇俊那么大牌面还罩不住你？」 「不是我们社长的问题，是投资方出bug，社长能怎么办。」 朴音离并不知道具体细节，只听社长说过，有个小投资人牵扯到李胜利的事，那件事闹的太夸张了。sm求稳干脆撤出来，整个资方就全换了人，制作团队自然也跟着换，她这个内定的女主角自然也得面临换人。目前的状况是，她的经纪公司正在跟制作组谈判，准确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朴音离基本不会再出演了。 这两年拍摄的团队都出了问题，搞的朴音离都觉得时运不济，但女团发展顺风顺水，倒也没太纠结。 有的没的聊了一堆，食物上桌话题就换了，李星和说上个月他妈妈过生日，他送了个按摩椅结果因为爸爸更喜欢他被亲妈怼，礼物都不会送。这个朴音离有经验，教他等下就买花回家，送妈妈花永远不会出错。 「女人果然都喜欢花啊。」 「当然了~」 「你也喜欢？」 「喜欢啊~」 李星和叼着鳗鱼笑她「那我要不要写一首花之歌送给你？」 「那干嘛不写一首花之歌送给妈妈，正好弥补生日礼物。」朴音离觉得这更靠谱。 皱眉思索的李星和想着也不是不行，只是「没什么灵感，我没怎么送过她花，也就是生日送蛋糕的时候会送，也很少。」 「那就从今天开始送啊。」朴音离表示这是小问题「你试试看，真找不到灵感就换呗，也不是一定要写这个。」 吃吃喝喝，节目里的歌简单定了个基调，李星和还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妈妈带了束花回去，然后就被嫌弃，有钱没处花。 回了房间的李星和就打电话给朴音离吐槽，送花这招不行啊，他妈压根不吃这套，没哄好不说还被教训了。朴音离不信，先不说女人都喜欢花这件事，就说儿子送的花哪有妈妈不喜欢的。 「我妈真的不喜欢，她性格比我爸还硬，这东西也分人的。」 「不可能，你等着！」 朴音离挂了电话就去找妈妈取经，什么情况下妈妈们会不喜欢儿女送的花？朴妈妈表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 「可我朋友送妈妈花的时候被骂了。」 「骂了之后呢？」 「骂了还有之后？」 「有啊，有些人嘴硬心软，嘴上说着不喜欢，心里可高兴了。」 「傲娇吗？」 「那倒不是。」 朴妈妈表示她的朋友里就有不知道要怎么跟孩子相处的，就算很爱也不会表达。朴音离听着有些别扭，但也可以理解，随后就让李星和观察后续，说不定李妈妈也是别扭款。 李星和才不信他妈是别扭款，他们家李女士出的厅堂入得厨房，他爸偶尔搞不定的事她妈都能搞定，这要不是亲妈，他都想夸一句铁血真汉子。 观察了一晚加一个上午的李星和再次给朴音离打电话，这次没打通，她在录节目，简讯发过去告诉小朋友，亲妈绝对是不喜欢花没跑。朴音离结束录制给他回信息，不！可！能！ 【你送的是什么花？——朴音离】 【店员选的，我说送给妈妈给我包的，一捧呢。——李星和】 【花没问题，人也没问题，不应该啊。——朴音离】 【真的不喜欢，你信我。——李星和】 朴音离不信，哪有不喜欢儿子送花的妈妈，就问李星和，阿姨有没有喜欢的花。李同学表示...不知道，应该没有？ 【不可能！——朴音离】 【不能一概而论，说不定就是她不喜欢花。——李星和】 朴音离还是不信，简讯发到妈妈那里问除了她最爱的香槟玫瑰之外，自己送她什么花，她最高兴。妈妈表示女儿送什么她都高兴，路边随手摘一朵都高兴。被妈妈哄的眉开眼笑的朴音离干脆打电话给她经常买花的花店姐姐那，隐去人名只说有个朋友想送妈妈花，结果妈妈不高兴，问姐姐有没有什么招。 花店姐姐跟她想的是一样的，排除花粉过敏这个前提，子女送给母亲的花，送什么都没道理不喜欢啊。 【阿姨该不会花粉过敏吧？——朴音离】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没送过，不过敏。——李星和】 第996页 不过敏的李妈妈再次收到了儿子的花，这次是朴音离拜託花店姐姐选的然后送到李星和的工作室去，李星和再转送给妈妈。收到花的妈妈并没有很开心，至少在儿子看来没有很开心，只有...... 「你钱多烧手？」 李星和败退，再次打电话给朴音离，先说送花这事儿他不干了，再说明天一起去见制作组。到时候商量定什么歌吧，写给妈妈的歌是不成了，写别的吧。 还是觉得李妈妈应该不会不喜欢花的朴音离倒也没有再跟他说什么不可能，都两次了，两次都不行，再试第三次也没必要啊。说不定李妈妈真的不喜欢花？ 跟制作组见面没什么好说的，聊一下大概流程就行，歌也不是非得今天定。见面、签约、聚餐，一套下来，结束已经有点晚了，有人提议二场，朴音离有些累就说算了，李星和自然跟上。 聚餐的烤肉店没多远就有一家花店，这两天一直在说送妈妈花，朴音离就去了花店准备给妈妈买束花带回去。李星和在边上顺手就把钱包掏出来了，接着听到朴音离问他也要买吗？楞了一下，收回手总觉得太刻意，干脆就也买了一束。 朴音离买了妈妈喜欢的香槟玫瑰，李星和就跟她买了一束。 买都买了，总不能再丢掉，李星和抱着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车回了父母家，到了家门口又怕挨骂，想着算了，结果爸爸开门出来丢垃圾，看儿子抱着花站在门口，语气酸熘熘的说又给你妈买花。李星和看他那样，手往前一伸就说，给您买的。话音未落亲妈跑过来，一把抢过，然后开怼。 送人的东西哪有转送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莫名又被怼的李星和摸摸鼻尖，准备认栽，就听爸爸说，你都有两束了给我一束怎么了。妈妈随后接了句，我儿子送我的，关你什么事。爸妈在研究『儿子到底是谁的』时，儿子在疑惑，他送的花原来没被丢掉？不喜欢的话应该会被丢掉吧？ 花并没有被丢掉，花甚至不在客厅，花在爸妈的卧室里。 两束花，两个花瓶，放在床头一左一右，都没蔫，开的好好的，被照顾的很好。 李星和给那两瓶花拍照发给朴音离，跟她说，我妈搞不好真的是别扭型。信息还没有回覆，儿子先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惊奇，亲妈原来是这种类型？好意外啊。 意外的儿子第四天给妈妈送花，这次没有被怼，妈妈还是说了别乱花钱什么的，但这次李星和发现妈妈是笑着的。不是特别灿烂的那种笑，而是眼尾的纹路都透着欣喜的笑，但努力憋着来着。 这段描述被他发给了朴音离，朴音离毫不意外反倒认为这才对，送妹子的花看情况有可能会被撅回来，送妈妈的花怎么会呢！ 第五天，朴音离找跑腿给李星和送了一个髮夹，不是什么大牌，是她和闵宝儿去逛街的时候看着好看在小店买的。她买了自己的，也买了妈妈的，想着送给妈妈玩，就想到了同样在给妈妈送花的李星和，髮夹就送过去了，跟他说可以送给阿姨，不能成天只送花啊。 李星和看着那个髮夹有些犹豫，髮夹是好看啦，戴在朴音离头上当装饰肯定是好看的，可用粉色珍珠镶嵌的髮夹，就算没有弄得太少女心，给自家亲妈是不是也有点怪？他送了不会挨揍吧？ 揍，是没有挨，但亲妈吐槽他，该不会是送姑娘没送出去，才送给她的。李星和无敌冤枉，差点说这是姑娘送你的，幸好没说出口，不然可能更被嫌弃。 被嫌弃的髮夹第二天出现在亲妈的头顶，李星和一开始还没看见，还是爸爸沖他努嘴让他仔细看，看到了的李星和当时就懵逼了。 原来他妈喜欢这种？？？ 髮夹就是食指长的髮夹，不仔细看其实不太显眼，李妈妈戴着也不难看，更没有装嫩的感觉，就是一个髮夹而已。 李星和被打开了神奇的开关，他上网找了一堆粉粉嫩嫩的小饰品截图发给朴音离，说是全买了送亲妈。朴音离让他别作死，真这么干，阿姨会认为你脑子有坑的。 被妹子泼了盆冷水的李星和看着那些已经付款下单的小玩意儿，想着是退单呢还是冒死试一试，说不定妈妈喜欢啊。当初她也说是不喜欢花，髮夹也嫌弃过，但后来还不是把花插在了花瓶里，髮夹也戴在了头上，说不定呢~ 说不定...... 李星和被三堂会审，收到包裹的妈妈并没有很高兴，她更怀疑儿子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拍着桌子让李星和老实讲，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我就说你好好的为什么送我花，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说！搞大人家肚子了还是被哪个小姑娘追上门了！」 深感六月...不对是十一月飘雪的李星和冤枉的不能再冤枉，指天立誓他什么都没干「我不是看你喜欢吗！」 「滚蛋！我还喜欢儿媳妇呢！也没看你给我带回来一个！」 「这哪跟哪！」 「你老实讲！干什么了！」 真心什么都没干的李星和嘴皮子磨破了都没让亲妈相信，绝地求生打电话给朴音离，让她帮忙证明一下他真的是个好人，清清白白。莫名其妙被视频『见家长』的朴音离是没办法证明他是个好人，但她可以证明李星和这次真的就是想要送李妈妈礼物而已。 家里没外人，儿子怎么摧残都行，视频连通多了个『外人』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李妈妈秒速通情达理的表示，什么问题都没有，她儿子绝对是个好人，又孝顺又帅气，哪哪都好！ 第997页 总觉得气氛不太对的朴音离还没想好要怎么接话，发觉气氛很不对的李星和果断挂了视频，让亲妈别闹，他们之间也很清白。 李妈妈信他就见鬼了「你能打电话给她就证明她是知道这件事的，你都跟她商量送我什么了，还清白？你清白一个给我看看！」 亲妈慧眼如炬，儿子悲催认栽，老实承认，没追到，别闹，闹过头人家直接拒绝了，多尴尬。这话让妈妈更嫌弃了，多大人了追个姑娘都不会，送花给妈妈干什么！送花给姑娘啊！ 当晚朴音离收到一束花，香槟玫瑰，送花的人是李星和。 开车到她家楼下给姑娘送花的李星和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跟朴音离说，这是他妈让他送的，以及看她上次买香槟玫瑰的时候好像很喜欢，就送这个了。 朴音离倒是没有拒绝他送来的香槟玫瑰，她比较好奇「你怎么进来的？」她都打算去小区门口接人了，他们家小区不太好进。 「我也不知道你家居然在这。」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是业主自然有通行证。」 李星和表示他在这里有房子，只是没住过，投资，买了就租出去了。朴音离有些惊讶，这也太巧了。 巧合不止发生李星和身上，也发生在权至龙身上，但这位是不是真的巧合就很难讲了。 远处开来一辆车，夜晚的车灯明亮，照在抱花的姑娘身上，香槟玫瑰很美，姑娘也很美。美的车停下，车门打开，车主下车沖两人招手。 朴音离看看权至龙再看看李星和，沖面前的人微微鞠躬说了句改天联繫转身就走。权至龙没动，李星和也没动，两人目送姑娘进大厅，随后李星和准备上车，却被权至龙一句话拦住了。 「你藏的够深的，郑基石知道吗？」 手从车门处松开，转身迎上去的李星和站在同样迎面走来的人面前，笑容特别和善「你想过，不管你用什么招她都能全盘接受是因为你没踩底线吗？」 权至龙嗤笑一声「跟兄弟抢女人，你一开始就站在底线上，你当她傻？」 「那你知道，她不是自己住在这里，她跟爸妈住的。规矩应该懂吧，涉及父母就踩底线。」李星和眉头微挑「恭喜出局。」 表情微僵的权至龙嘴巴却很硬「我拆穿你也出局，她不可能接受你跟郑基石都对她有意思，那在她的世界里太离谱了。」 「你大可以说，看她信不信。」 「赌吗？」 「赌注是什么？」 「出局啊还能是什么。」 「行啊。」 李星和下巴一抬示意权至龙打电话。 电话拨过去，忙音。 第二通，忙音。 第三通..... 「恭喜，你出局了。」李星和极其『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拉黑知道吧，愿赌服输。」 一手把他的胳膊挥开的权至龙转头就走，赌注？谁输了！ 跑车轰鸣而去，那声音，车主怨气不小啊~ 李星和依着车门咂咂嘴，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朴音离，那边一接直接开口「你误会权至龙了，他是原本在这里就有房子。」 「他跟你说的？」 「我猜的，这个小区挺有名的，他有房子不奇怪，我不是也有房子么。」 「哦。」 「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 「你又知道我拉黑了。」 「他当着我面打电话的。」 「你干嘛管这种事。」 李星和表示他也不想管，只是权至龙好像误会了，他不想参与修罗场混战而且也玩不过权至龙。对方本来就如日中天，虽说潜水两年，这两年也新人辈出，他粉丝也没消失多少，退役还有三千人大军迎接呢。爱豆粉丝过于兇残，他的粉丝估计刚不过，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莫名想到当初殷志原说男人是不可能示弱的除非有必要那么做的朴音离差一点就想歪了，但如果真的按照粉丝的战斗力估算，那李星和是不太能打，差的那一点就失之毫釐谬以千里。 「如果他真弱智到只是因为误会一场就搞事情，那后续问题教给我。」朴音离不准备把人从黑名单拉出来，这次权至龙过分了，他才不是刚巧在这里有房子，上次那傢伙来还没办法进门呢！ 上一句示弱这一句就强起来的李星和让她别闹「我也没惨到要你帮忙善后的地步，他们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小辫子一抓一个准，他要是真做什么，我肯定反击。可我们两要是闹起来，难过的还不是你吗。」 朴音离迟疑半秒「可我不想把他拉出黑名单，他老是...」得寸进尺。 嘆了口气的李星和像是不想逼她「那行吧，再看看，说不定他什么都不会做呢。」 权至龙会不会做什么李星和不知道，但李星和有办法让他背上一口摘不下来的黑锅，还是那句话，情敌这东西能少一个少一个。 小区归于平静，夜晚过去，太阳升起，李星和上了热搜。 热搜有点古怪，是一个盘点黄暴rapper的帖子挑起的事端，李星和本来不在排行榜，他自己的歌都还好，不黄不暴，有些还挺励志。但有人跟帖表示李星和不是单纯的歌手，他是个制作人，不止做自己的专辑也给别人制作，gary曾经发的那首不到两天横扫八大应援，制霸榜单的小黄曲《等一会洗澡》就是李星和的作品。 第998页 再加上其他的小黄歌，李星和妥妥应该占据前三。 上榜的制作人被一众粉丝加路人调侃，rapper私下玩的就是乱，绝对是有感而发，音乐人啊~~~ 音乐人的兄弟送了一个热搜给权至龙，明晃晃的送，一点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在个人sns上传了diss曲。 歌词很嗨，一共三段，每段总结下来就是一个问题。 一问，你号称最宠爱的兄弟干下的那些事你真的不知道吗？ 二问，三千人欢迎回归，你兄弟在那三千人里吗？ 三问，听说最爱你的社长也不是什么好人，活在污泥里的你真的就出淤泥而不染？ vip秒速下场开撕，热搜光速上线硬生生把李星和的热搜给顶没了的上线，几乎所有词条都是郑基石和bigbang。郑基石的sns几乎被屠版，本来应该是巨星粉大获全胜，可惜路人反应过来了。 那个团忙内的事情还没解释清楚呢，yg股票一落千丈，社长都牵扯进来了，路人盘崩的不能再崩。在这个基础上，郑基石的diss曲即便被粉丝叫嚣是登月碰瓷，也会得到无数看不惯，也认为攻击他们就是站在正义这边的网民支持。 再说了，真正算起来，郑基石出道的时候，yg还是个小作坊呢。前辈到死都是前辈，这是规矩。 朴音离起床经歷的场面就是整个网络乌烟瘴气的场面，她人都是懵的，一个电话打给李星和，接电话的是朴宰范。 「他在录歌，你有事？」 「...等他结束麻烦让他回个电话给我。」 「为了热搜还是为了权至龙？」 「...都有。」 听筒传来笑声，笑的朴音离莫名其妙，就听那边的社长说「这次是权至龙先挑衅，之前都有过一次了，总不能让我们站着挨打吧。你们是朋友但也没这么干的，你最好别掺和，这是我们的事。」 朴音离也不想掺和，如果这件事跟她无关，她绝对不想掺和，问题就在于「你还是让他回个电话给我。」 录歌的人电话还没回过来，朴音离先把黑名单里的人拉出来，这次电话是本人接了，接了刚要解释就听她问「我要证据，证明这次你什么都没干，李星和自己做局的证据。」 权至龙轻笑了一声「你能这么问，不就代表你相信我什么都没干吗？」 「我不知道，我判断不了。我只是不觉得你那么傻，我已经拉黑了你还挑衅。可他没理由那么干，对他没好处。」 「好处就是你啊，他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朴音离不信，没可能「基石哥喜欢我，追过我，他不可能喜欢我。」这跟她和闵宝儿喜欢上同一个人一样离谱。 权至龙让她自己考虑「如果他不喜欢你，那他在干嘛？搞这一出就为了跟我交恶？」 这就是朴音离没办法判断的原因「我需要证据。」 「证据啊....简单。你跟他说你跟我在一起了，你看他什么反应。」 「我要切实的证据，不是瞎猜。」 「网络攻坚，你指望我能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朴音离不知道，朴音离选择挂电话。 挂了电话的朴音离先去了趟公司，社长是裴勇俊的公司，今天谈判出结果，结果是项目跟她没关系了。社长让她不用太在意，之后有的是机会。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的朴音离出了公司去录一档电台节目，去的路上接到了李星和的电话。 李星和那边给了她另一个展开，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 「误会。」 误会起源于当初郑基石莫名其妙上了热搜，那次权至龙直接认了，也就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这次李星和突然冲上去，套路非常像，再加上权至龙即有前科昨晚又『误会』了，他们就以为是权至龙做的，diss曲直接就发出去了，如同朴宰范说的，没理由站着挨打不还手，混地下圈子的哪有脾气好的人。 但这次权至龙不认，说是跟他没关系，以那位的性格，做了就做了没理由不认，那自然是一场误会。 「我们聊过了，曲子已经删了，道歉就没必要了，他弄了基石哥一次，哥还他一次当扯平。换个角度也算是炒一次热度，他回归需要热度，我们也需要。」李星和像是开玩笑一样说出圈内名言「黑红也是红么。」 这么虎头蛇尾的戏剧性结束朴音离是很懵的，但这基本就是排除了李星和喜欢她的可能，果然现实不是电视剧，哪那么多兄弟相争，无不无聊。 可这个戏剧性的结束让朴音离很疲惫，不是身体是感情上的疲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掺和到这些脑迴路奇葩的男人中间，也不懂这个圈子所谓的黑红也是红，总比无人问津要好。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圈子的运行规则，即便她已经能理解了。 但越理解越觉得......好累啊。 疲惫的朴音离在电台节目录制结束还是去找了李星和，她想跟他商量之前讲好的一起录《键盘上的鬣狗》能不能换人，合约是签了，还没拍就能谈。她不想搅和进那些事里，也不想李星和搅和进去，她是无妄之灾，李星和也是，这么折腾下去对双方都是损失。 两人在李星和的车上见的面，抱着一束花上车的李星和跟朴音离说，这次不是送她的，是送给妈妈的。 「我妈喜欢红玫瑰，你敢信？」 第999页 「喜欢红玫瑰怎么了？」 「好土。」 「你会被揍的。」 昂首笑出声的李星和把朴音离也逗乐了，心底的那些小疙瘩一扫而空，但该说的事情她还是准备说。李星和没有给她说的机会，先跟她抱歉，说是《键盘上的鬣狗》可能没办法跟她一起录。 朴音离一愣「为什么？」 「我想写的歌没办法找你唱，我想自己唱。」李星和打开手机给她看目前还只有一小段的歌词「曲子在工作室的电脑里，你先看词，这个也没定，大概。」把手机递过去示意她看了就懂了。 词就一小段 我想送你束花 结果你说 有钱没处花 我想送你束花 结果你说 浪费这钱干嘛 我想送你支花 结果你装作不喜欢花 几行字，朴音离看到就笑了，笑着把手机还过去，反倒不觉得录节目有什么关系「feat你要找谁？」 「我准备忽悠我妈唱。」李星和把手机塞回口袋，跟朴音离说他都想好了。他想给妈妈写首歌，也想跟妈妈合作一首歌，是不是拍节目倒是没关系，主要还是灵感来了。 李星和说了没两句就跟她抱怨，说李妈妈如今收花收习惯了，他有天没回去还被打电话过来催。为了以后不用每天回家，他准备让爸爸接手送花的任务，不能老折腾他啊。朴音离觉得这个好搞定，去花店订花让花店每天送上门就行，如果阿姨需要的只是花的话。 「她要的不止是花。」李星和表示这招不行「你对你妈妈用这招可以？」 摇头表示没用过的朴音离说，她主要是小区门口就有个花店，关门也看店长姐姐心情，有时候关门很晚，她要是碰到了就会买。她跟父母住一起，也就是专辑宣传期或者是拍摄特别忙的时候怕妈妈担心才会搬出来住一段时间，平常都是回家的，天生都要见面，送花，送礼物都很频繁，所以没有独居人士会遇到的，还要回父母家的问题。 独居人士好奇的问她「我想你那么大的时候每天都想独立，你不想吗？」 「我很独立啊。」朴音离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又不是只有搬出父母家自己生活才叫独立，就算非得那样也应该是爸妈希望我独立搬出去，本来出道之后能陪他们的时间就很少，干什么还要搬出去。」 眼尾扫了眼后座那束红玫瑰的李星和低头笑笑「果然是你会说出来的话，恋家的孩子~」朴音离当他是夸她，她本来就很恋家，她喜欢家里的所有人，也喜欢自己的所有朋友，如果他们不『喜欢』她的话，那大家一定能相处的很好的。可惜他们都『喜欢』她，弄的她心好累。 心累的朴音离微嘆一声，李星和捕捉到了那声嘆息，垂下眼睑，突兀的开口。 「你想过退圈吗？」 「啊？」 偏头看向她的李星和笑着说「我看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我不知道，当爱豆？演员好像也就那样，反倒是你在写论文的时候特别专注，没人打扰说不定能一直写下去，我都看不懂你论文写的是什么，但感觉你应该更喜欢...做研究人员？」 朴音离没思考过自己更喜欢什么，只是「你觉得我应该退圈？」 「倒也不是我觉得，还是看你自己。看，往哪方面发展会让你更开心一点。说是说，你现在发展的很好，但我好像很少看到你很开心的样子。不管是节目上看到你，还是私下。我热爱音乐，热烈的爱着，所以我能投入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做，但你仿佛不是那样，我讲不清楚，还是我误会了？」 「那么明显啊.....」 并不是热烈的爱着音乐，也没有热烈的爱着表演，曾经热烈的爱着舞台，可登上舞台也没有让她热烈到可以不管不顾的地步。成为爱豆让她丢下了很多东西，登上舞台也让她妥协了很多东西。那些本不该妥协的，她也都妥协了，总得为梦想付出代价。 可今天闹的这一出让她好郁闷，不是什么几个男人的战争让她牵扯其中的郁闷，而是牵扯其中的她什么话都不能说的郁闷。她什么话都不能说，甚至除了询问当事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之外，连身边的人都不能讲。包括之前录电台，聊到今天热搜，她也只能笑不能发表任何评价。 因为她不止代表自己，朴音离这个名字不再属于她，那是整个团队的商品，属于公司，属于队友们，唯独不属于她了。 妥协太多了，妥协太累了，妥协到李星和带了束送给妈妈的花，和送给妈妈的一首歌上车，让她想到，她好长时间没有好好陪过妈妈了。 「也没很明显，是我想太多。」李星和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别丧气「如果你真的觉得在这个圈子里不开心，那就退圈好了，考虑别人的感受之前，要先考虑自己啊，人总得先考虑自己不是么。」 朴音离愣愣的看着他「你不会觉得我丢掉了公司和队友们吗？」 「又不是这辈子都不联络了，什么叫丢下。责任是双方的，你承担他们的重量，他们也应该承担你的重量啊。」搭在头顶的掌心滑落到肩膀，李星和捏着她的小肩膀「这么瘦弱的肩膀，扛着的东西太多，会累也会疼，放松些，放松一下也没什么。」 李星和的瞳孔里出现了字符，这一刻朴音离认识了他们，那是她拼着零碎的记忆画出来去找会中文的孩子们问过的。方块文字对不懂的人来说跟图画一样，朴音离不懂括号里的图画，但她懂括号外的。 第1000页 【（李星和）攻略进度：1.1/100】 懂了什么叫攻略进度，更懂什么叫『攻略』的朴音离眼睛直直的看着李星和「你喜欢我？」 李星和一乐「当然」不等她再说，他就先接上「谁会不喜欢给妈妈送花的姑娘。」 朴音离微楞「我说的不是......」 「我知道。」李星和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我喜欢你，但不是你想的喜欢那么简单，比起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我更多是喜欢一个美好的人那样喜欢你。我生命中出现一个很美好的人，我喜欢她，就这样而已。」 脚尖是绷紧的，小腿的也是紧绷的，大腿的肌肉坚硬如石，小腹、胸膛，那些被衣服遮挡住的地方根本藏不住心绪，偏偏表情藏的特别好，特别轻松，轻松的笑出声。 「我喜欢你，我欣赏你，可那不代表我要对你做什么，能理解吗？」 朴音离...还真能理解，如果她喜欢的人摆明了态度不喜欢她的话，她大概也是这样的，不打扰，只是默默的喜欢。 看她的表情知道这事暂时翻篇的李星和沖她抬抬下巴，示意话题结束，反手指着后座的玫瑰「我得回去给妈妈送花了。」 笑出声来的朴音离说好，下了车挥别给妈妈送花的男人，回家的路上也买了束花送给妈妈。 收到花的妈妈们很开心，没道理不开心啊。 讲起来，谁会不喜欢给妈妈送花的人呢。 所以，在为梦想奔忙的路上。 记得，要给妈妈送束花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虽然没有双更，但我这一章那么长，你们就再等我一天啊。 ps：下个玩家不投票，桃子酱的怨念太重了，以至于我做梦都梦到姜东元你们敢信？我得写个小甜文驱邪！我只写过一次甜文，还被你们吐槽不甜，努力再战一波。握拳，我可以的！ pps：嗑药磕的我都感觉不用做根管了 感谢在2020-10-30 19:51:46~2020-10-31 22:5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离在即 10瓶；a初初初涵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4章 宋闵浩 在李星和问出你想不想退圈的前一个月, 朴音离想过退圈这件事，只是想而已，想。 准确的说不是一个月之前才开始想, 只是一个月之前, 她特别想而已。 行程太累没关系，但让妈妈担心后只能旁敲侧击让她多休息, 一句直接说你的工作哪有身体重要的话都说不出口时, 她想过为什么要让妈妈连一句话都没办法直接说。 强制性社交也能忍，但有些社交场合里的人真的把爱豆当商品, 不管是口头上的轻视还是动手动脚, 即便社长多半都能照顾到，没出过大问题, 她也难免会想为什么她得忍受那些。 参加综艺玩游戏很夸张, 可以理解, 但很多或者说绝大部分综艺都是在譁众取宠, 在这一行，这不是贬义词就是形容词。她时常理解不了，为什么她要那么做，要当那个譁众取宠的人, 明明她没有那么想要『宠爱』。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出道时间越长，朴音离想退圈的次数就越多，但她也只是想而已。 2019年末，毕业论文交上去，朴音离修完了第一专业的学分，只要等着拿毕业证就行。教授找到她, 邀请她做他的学生，继续往上读，教授很看好她，教授也觉得她当演员完全是浪费天赋。 朴音离不觉得自己的天赋有什么特别，但她开始认真的思考，她是否要在这个圈子继续下去。继续...自我妥协或者...折磨。 一个月前，权至龙刚退役，年末三大台歌谣祭正热闹的时候。 年末歌谣大战的后台，人来人往很是忙乱，待机中的朴音离感觉自己跟队友们格格不入，大家都在准备舞台，她只有疲惫。mc在台前给出下一个表演艺人的提示，早就拿到节目单的粉丝们尖叫声能把现场音乐都盖过去，队友们笑容灿烂，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朴音离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灿烂的笑容是为表演为粉丝服务的，专业技能而已。 专业技能很靠谱的团队练舞练到已经成了肌肉记忆，表演在欢唿声中开始，朴音离一点都不兴奋，表演在尖叫声中落幕，朴音离还是不兴奋。她感觉就是来上班，还是来做一份，她虽然没有多讨厌但也没有多喜爱的工作。 等下了台，她才恍然，原来她对舞台的热爱也被时光，被那些妥协，逐渐消磨了。 「发什么呆，赶紧走。」队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们还要去换妆准备下一场呢。 下一场是跟另一个爱豆团搭档的合作舞台，帅哥靓女，情侣舞，cp有，尖叫声再起。粉丝一半在爱豆们有亲密动作时吼着不可以，一半就是纯粹的尖叫，朴音离表演结束舞台黑灯让艺人们换场时，看了台下的人潮一眼。 她想说这是她的身体，她想做什么都不应该有人叫不可以。 可这不是她的身体，谁都可以沖她叫一句不可以。 爱豆是商品，2019年sbs的歌谣大战让朴音离首次清晰的了解到她是一个商品，不是作为人存在而是商品存在。 今年的歌谣大战出了各种问题，彩排前就有了徵兆，升降梯不安全，朴音离她们原本也要从升降梯上去表演，但那个真的不安全，因此朴音离试图让公司跟主办方沟通，舞台不安全当然要沟通。可惜，沟通没结果。 第1001页 别说『宇宙之心』沟通没结果，三大社也没沟通出结果了，也可能是他们没沟通，朴音离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彩排时，前辈摔伤了，她就在现场，一帮人飞奔过去，确定红贝贝的姑娘们是否安好的只有经纪公司和他们这些艺人，更多隶属于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确定的是升降梯有没有事。 嗯，升降梯很贵的，特别贵，贵到姑娘们怎么样先不管，先管舞台。 理智上朴音离可以理解，没两天就要公演，舞台这个时候出问题很可能面临大修整，别说演出来不来得及，就是费用也不是小数字。理智上她完全可以理解，但感情上她完全没办法理解。 龙头老大sm家艺人受伤，电视台道歉了，跟公司和艺人道歉？ 做梦，人家跟观众道歉，抱歉因为艺人受伤没办法进行直播，只能在红贝贝演出的环节录播。道歉极其有诚意，观众欣然接受，粉丝谩骂一片。 你tm跟艺人道歉啊！跟观众道nm的歉！ 艺人都没人在乎，粉丝哪有人管，sbs出了道歉声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理智上朴音离也可以理解，电视台要为观众负责没有为艺人负责的，艺人要为自己负责，受伤怪谁，又不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让她们受伤的。但她的感情上依旧没办法理解，如同，她感情上理解不了那么大的公演舞台，为什么不能做好道具安全，还是在诸多艺人都已经发声让工作人员再确定升降梯是否安全的前提下。 艺人是商品，商品没资格挑选自己要在哪个商场出售，商品也没资格去讲，舞台太滑，不安全；编排的定点跟原计划不一样，也不安全；哪不安全都不重要，因为商品没资格挑剔商场。 商场有资格挑剔商品。 今天是sbs直播的歌谣大战，热搜全是他们，但热搜没一个好词。彩排时受伤的女艺人就不说了，表演时从舞台上摔下来的男艺人也不谈，就说开场前工作人员拒绝给表演取消的红贝贝粉丝□□，操作搔的各家粉丝都物伤其类，硬生生把sbs骂上热搜。 被骂的商场在做什么呢？在组织表演结束的艺人们，工作人员们，一起去庆功。 朴音离不想去，她估计就是再有职业道德的艺人也有很多都不想去，但大家都到了，能来的都来了。这是规矩，电视台比天大，什么经纪公司，什么艺人都得守规矩。 遵守规矩的朴音离很累，遵守规矩的朴音离躲开队友、助理和社长，先走了。 出了门，又不是该往哪去，回家？她不想把糟糕的心情带回家，但她也不能对着肯定守在电视机前看直播，一边担心舞台不安全会不会伤害到她，一边又高兴她演出成功的妈妈，面对的开心强颜欢笑。 她不回去，就不用面对那些。 那去哪？好像也没什么地方...... 「朴音离？」 寻声望过去的朴音离看到人也有些惊讶「前辈？」 前辈左右看看，午夜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快步上前摘了自己的帽子卡她头顶上再拉着自己的卫衣帽子挡住自己，用眼神让她跟上。没一会儿就把她带到拐角处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醒酒汤店里，开了包间等服务生走了才问她什么情况，大半夜连个遮掩都没有一个人在马路上等着上热搜？ 纯粹是忘记把羽绒外套的帽子戴上的朴音离笑笑没反驳，先谢过前辈，再问对方怎么会在那。前辈表示出来跟朋友们喝酒的，酒局结束准备回家来着。 这条街都是酒吧、会所，还真的是巧遇。 巧遇的前辈想起来今天是sbs歌谣大战直播，这个点他们应该在庆功，问她怎么一个人，队友呢？朴音离笑笑，不想多谈，前辈看她的表情也没追问，就问她接下去想去哪。 「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 「那...我帮你叫胜允过来？」 「...不用了。」 宋闵浩抓瞎了，这咋搞？妹子看着像是心情不好，哄？兄弟的妹子。不哄？不太好吧...... 心情却是不怎么美妙的朴音离也不准备让人哄，把之前摘下的帽子推到他面前，再次感谢之前的事，随后就说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让前辈有事可以先走。 别说宋闵浩没事，就是有事也不能在这个情况先走啊，妹子说想一个人待着就让她一个人待着？怎么可能！得多直男才能干得出来！ 宋闵浩不想走，但宋闵浩又不知道要怎么留下，他们其实不熟，也就见过几次。最亲密也不过是当初『我结』拍摄，朴音离作为『妻子』去给自家队长探班，就那也大部分是在镜头下，表演状态。私下真没怎么见过，私下都...等下，私下的话... 「不然，我帮你叫基石哥？」这位貌似是条鱼。 朴音离囧了一下「不用了。」 这条鱼不行的话，宋闵浩选择换一条「权至龙前辈？」 「也不用。」 还有谁来着？宋闵浩回忆当初诡异的修罗场，尹斗骏？那位在兵役，那就「志原哥呢？」上次这位好像是跟着殷志原走的吧？叫这位应该可行？ 首次碰到这种精准踩中所有黑名单类型的朴音离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刚好心情不好，一句话就怼过去了「为什么前辈的候选名单里一个女孩子都没有？非得找谁陪我的话难道不是应该找我的队友吗？」 第1002页 莫名被怼的宋闵浩倒也没生气，对面是美女么，还是心情低落的美女，再加上朴音离就算怼人也是笑着的，那话也不是多严重的话。他都没感受到被怼，只当是正常疑问，也给与正常回答「我看你好像不像聊队友，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朴音离微楞，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低头给前辈道歉，她不应该迁怒来着。并没有感觉被迁怒的宋闵浩也楞了，连忙摆手说没关系，说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不熟。 不熟，又不能走，找别人来好像也不太行。那就只能尬聊了，好歹是同行，不就是聊天么。 精准踩中所有黑名单的宋闵浩大概是有特意功能，一下就能戳到脾气绝大部分非常好的朴音离的肺管子，他上来就是一句「真好，你们能参加年末舞台。」 一箭被射中要害的朴音离好悬没崩住脸，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给了个笑脸算回应。 有介于她本来就心情不好，那个表情宋闵浩也没想太多，就顺着自己开的话题往下说了。刚开始只是找个能跟同行聊起来的话题客套来着，说着说着就上真情实感了。 yg今年是真的惨，惨到整个公司都被连累，公司里的艺人大部分行程都被砍了，他要不是有《新西游记》固定mc的身份撑着，估计也会倒霉。明面上公司给他们弄了个演唱会，实际上就是暂时放弃了国内市场，导致整个团年末各家拼盘大秀一个都没上去。 一个舞台都没上去的宋闵浩是真觉得郁闷，三大歌谣祭上齐的朴音离越听越绷不住，但她又不能发火，跟人家没关系，迁怒也太过分了。可他一直讲一直讲，讲的朴音离憋的都要内伤了，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调出热搜递过去，让前辈看看现在的情况再发言。 前辈有些茫然，低头滑动手机，一下想歪了「你受伤？」看她摇头「那你们团有人受伤了？」等她再次摇头，松了口气「那就好。」 一点也不觉得好的朴音离诧异的望着他「那就好？」 「对啊，没受伤不是很好吗。」宋闵浩嘆了口气「今年歌谣大战的热度很高啊。」更郁闷了。 不敢相信对方都看了热搜还能是这个语气的朴音离都怀疑这位前辈脑子不好「我们是没受伤，有人受伤了啊，你只想到歌谣大战的热度很高？」想什么呢！ 这次朴音离的语气有些沖了，宋闵浩一直卡壳的接收器终于灵敏了一点，不太确定反问「那我应该说什么比较好？」 说什么都不好？！！！ 火都要喷出来的朴音离脸都憋红了，万幸舞台妆浓，她也没来得及卸妆，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但语气能听的出来不高兴「你认为大家受伤没问题？」 这话一出宋闵浩懂了，立刻想起姜胜允堆叠在这姑娘身上的山一样的赞美词彙，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你难过该不会是因为有人受伤，结果...」点了点手机边上的桌面「电视台不作为？」不等她开口，只看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笑出声来。 朴音离怀疑他那是嘲笑，差点就真的『迁怒』了，转瞬又被他一句话说的什么火都没了，只剩疲惫。 「年年都出事啊，又不是今年才出事，什么舞台都有可能出事，能不出事当然是最好，但如果一定要出意外，那自然是台子越大的意外越好啊。」宋闵浩很是随意的说着在外行听起来多少有些恐怖的话「我们谁不是带着各种伤爬上来的，练习都会受伤，舞台表演免不了的，但那也还是想要站在大舞台上啊，你不是吗？」 我！不！是！ 朴音离想这么说，但她说不出口，她没办法跟一个说『我们都是带着一身伤爬上来』的人说，我宁愿不受伤也不要站在什么大舞台。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去追寻聚光灯呢？那盏灯真的值得那么做吗？艺人的身份就那么好？舞台就那么耀眼？遍体鳞伤的站在上面也无所谓？ 那些话朴音离没必要说，她知道问题的答案，她也是一身伤过来的啊。为了更完美的出道舞台，她也满身伤痕的从练习室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她现在身上还有旧伤，腰一直没时间好好疗养，如今劳累一过就会犯病，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如同宋闵浩说的，谁不是带着各种伤爬上来的。 不说她，只说队友们。舞跳的最好的朴妍丽满身是伤，胳膊甚至会惯性脱臼，那才是重伤患。李熙京也有旧伤，也是腰，她地板动作多，也是一累就不行。最会耍赖偷闲的闵宝儿都有旧伤，膝盖结节。谁不是一身伤，都是。 拼着一身伤，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吗？ 对面的人说的是对的，能不受伤当然是最好，但如果非得受伤，宁愿是在大舞台受伤。 可他们是人啊！是人！不是商品！ 为梦想付出的那些东西，那个叫梦想的东西，真的光芒万丈吗？ 朴音离好累，累的趴在桌上不想，也说不出话来。宋闵浩却找到了癥结点，试着让背着山一样高的赞美词的姑娘开心点。 他跟她说，没必要难过，这个圈子不就这样么，受伤是很不好，但想想那些连歌谣大战都上不去的人，比如他，有没有开心点？ 脸往胳膊里一埋的朴音离拒绝回答。 他跟她说，要是即便在歌谣大战上受伤她也接受不了的话，那就再想想那些连出道都没有的练习生么，他们更惨，他们绝对愿意用一身伤换一个机会，断胳膊断腿说不定都行，这样能理解吗？ 第1003页 被戳肩膀的朴音离拍开他的爪子继续自闭。 肩膀戳了被打开手，话说了也没反应，宋闵浩换了个招数，说是带她去浪好了，夜店大醉一场什么的。 还没说完，包间的门被敲响了。之前他们进来的时候跟服务生说等下点菜，如今都等半天了，包间也不能免费给他们用，该点菜了。 这不是巧了么~ 宋闵浩划拉着菜单点了一堆下酒菜，烧酒五瓶、啤酒一打，大有跟朴音离不醉不休的意思。 朴音离......并不想跟他喝酒。她为什么要在大半夜跟一个半生不熟的男人喝酒，她疯了吗？ 酒上桌，倒入杯中，妹子始终埋着头，这...... 「那什么，要不然我还是给你叫个人来陪你吧，叫你队友来？」宋闵浩有点扛不住了，他不太适应这种款啊，都不给反应的。 从他叨叨叨就压着火的朴音离不是不给反应，是怕一张口就喷他，人家一片好心做错什么了要被喷，不就是倒霉碰到她么！朴音离不敢张口，宋闵浩却觉得她是不想跟自己说话。 两边产生了误会，宋闵浩就摸出手机给闵宝儿打电话了，她们团，他就跟那位熟一点。电话打过去，那边电音舞曲当背景音，接电话的人还特别嗨，宋闵浩就犹豫了，该不会是真的吵架了吧？不然为什么朴音离那么丧，同队的队友在嗨？不太对啊。 朴音离也发现了不对，在他说出『餵』时迅速抬头，在他犹豫要不要讲你队友心情不好时，连连沖他挥手示意他赶紧挂电话。宋闵浩想了想，顺着她的意思挂了电话，挂了之后问她。 「你如果不想跟我讲，也不想跟跟任何人讲，那要不要找个树洞之类的东西，再不然......」宋闵浩把酒杯往她面前一送「你就当这个是树洞也行，我出去，你说你的，说完了我再进来，行吗？」 一直压着火的朴音离真的要爆了，最后的理智让她起身给宋闵浩鞠躬，道别。宋闵浩看着满桌的酒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朴音离已经翻出钱包，抽了一叠现金出来也没数就放在桌上。 「这顿算我......」 「还是算了吧。」 宋闵浩让她别闹，要是姜胜允知道他们两吃饭还让朴音离买单，他会被鄙视一辈子。就算姜胜允不知道，这件事在他这里也过不去啊，好歹她叫他一声前辈呢。 并不想纠缠的朴音离收起钱说一句多谢前辈，再次鞠躬，这次真的走了。留下宋闵浩无奈打包，带了一堆东西回家。 隔天，宋闵浩接到了朴音离的电话，号码是朴音离问忙内要的，打过去问他方不方便见一面。都要闲的在家抠脚了的男爱豆很有空，直接就去了朴音离说的地方，到了发现还是昨天那家店。 时隔一天，不对，就几个小时，他们约的是中饭。 同一家店，同一个包间，连妹子都是一个，按理说没什么不同，但区别大了！ 昨天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丧』字的朴音离今天变的很活泼，也不能用活泼来形容，但跟昨天比活泼多了，起码话题不用他找，现成的。这妹子送了他一套画具，并不是很贵的那种，但也是小众的牌子，画画的人才会了解的画具品牌，质量很好，性价比很高。 他手上就有一套知道价格，但不妨碍再多一套。画具么，消耗品，又不贵，宋闵浩收的还挺开心，虽然突然被送礼物有点怪，听她说当昨天的饭钱就不怪了。饭钱以画具的方式给了，两人聊天自然就可以聊画。 朴音离意外的能聊，至少在宋闵浩周围的人里，这姑娘是难得能真正聊画，聊画家，聊喜欢什么绘画风格也都能接上，所谓脑子里真的有东西的人。有介于对方不可能专门为他恶补那些知识，就算能恶补聊几句也漏了，那就代表朴音离确实是懂行的。 「你也喜欢画画？」 「我还行，只会欣赏，妈妈比较喜欢，她会收藏画。」 家学渊源啊，宋闵浩懂了。 话题有了，还是感兴趣的话题，宋闵浩聊起来就没完，朴音离都顺着他。但她也不是什么都接的上，讲到什么阴影之类的细节，她就不太接的上，接不上的她都直接讲，讲了之后让宋闵浩谈兴更大，好为人师啊，给懂行的妹子科普细节怎么了。必须科普，难得碰到一个懂行的！再说了，妹子一讲就通，多好的小伙伴！ 小伙伴学习能力一向好，何况大方向是一回事，细节也没什么不懂的地方，他想聊就聊呗。在朴音离看来那算是为昨天道歉，她觉得自己昨天的态度挺糟糕的，说到底人家真没干什么，就是好心，她还是迁怒了，虽然一句过分的话都没说，可态度就不好。 自认自己昨天态度不好的朴音离今天态度很好，好到宋闵浩越聊越嗨，在菜品上桌时还嫌坐在对面不好给她看手机里的画，直接从对面坐到边上。 榻榻米的包间，包间里有无腿椅，客人可以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也可以挪开椅子只坐在垫子上。朴音离是坐在椅子上的，宋闵浩嫌麻烦，过来时拉开了椅子往她边上盘腿一坐。 靠近了，原本被食物掩盖的香味就飘到鼻尖，宋闵浩不自觉的嗅了嗅味道，像是什么水果的味道。还没想明白就听朴音离说他给她看的画很特别，立马就把什么花香、果香丢在一边继续给她讲自己的大作。 手机就那么点大，看画不止是是看整个屏幕也会放大看细节，创作者给看客放大讲细节时自然就要靠过去方便她看，也方便他讲。靠过去了，盘腿坐靠过去的。两人膝盖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腰侧更是只有一指宽，肩膀直接就碰到了。 第1004页 肩膀碰到了，歪头看手机的姑娘散落的髮丝落在他的肩头，随着动作，隐约好像还擦过他的耳郭，宋闵浩僵住了。 讲的好好的人突然僵住了，朴音离侧头想问他怎么了，视线望过去，小哥哥脸颊绯红，这...... 本来靠的就进，她还侧脸，包间的光是柔光，柔的面前的姑娘美的直戳心脏。 宋闵浩一下弹起来，直直的弹起来那种弹，弹开半米远，指着她恶人先告状「你别搞事啊！姜胜允能杀了我！他都快成你私生饭了！别闹！会死人的！」 本想说『你脸红什么』的朴音离给气笑了「我好像什么都没干。」 「你存在的本身就不合理！那么漂亮的人还会画画怎么行！致命性的！」 「......我记得我说过，我不算是会画画的，顶多是会欣赏。」 「会欣赏已经很可怕了！关键是你还那么漂亮！」 对话进入诡异的情况，朴音离伸手让他暂停「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长得漂亮好像也不是我的错，但如果让你感受到不舒服的地方，我道歉。」 「你道歉怎么行！」宋闵浩惊叫「你道歉我成什么了！」 还有一丝对昨夜愧疚残余的朴音离笑嘆一声「那我要说什么？」 这话宋闵浩没办法接，但也让他冷静，冷静的绕过桌子坐在离朴音离最远的地方保持安全距离，再用看待神奇生物的眼神看待她「你干什么要道歉？」 朴音离还是那句话「那我要说什么呢？」 这次宋闵浩有话接「直接怼回来也比道歉合理啊，哪有在刚才的情况下道歉的人。」这什么奇葩？ 刚才的情况不道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朴音离就笑「不管怎么说你在夸我，好看，会欣赏画，我没理由跟夸我的人吵架啊。」 眨了眨眼的宋闵浩刚觉得有点道理又觉得不对「我怪你撩我哎，你什么都没干，我怪你瞎撩，不生气？」这么神奇的？ 朴音离还真不生气，因为她没撩啊，如果她什么都没做，他却认为她撩了他「这也算是夸奖吧，夸我魅力不错？」 「哇~」宋闵浩一脸惊嘆的给她鼓掌，真的是神奇生物，脑迴路简直了「你脾气那么好的？姜胜允对你恋恋不忘死的还真不冤。」竖拇指「你厉害了。」 眉头微皱的朴音离并不想跟他聊这个，指了指桌面上没怎么动过的菜品「你吃饱了吗？要是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都搞出能死人的事情来了的宋闵浩就算没吃饱也不可能再继续吃下去，站起身准备叫服务生买单，朴音离却在他开口前说是买过单了。 宋闵浩疑惑的看着她「你干嘛买单？」 「当道歉，昨天我的态度不太好。」 「...还能这样？不是送我画具了吗？」 「那个是饭钱，我不确定昨天的饭多少钱，大概是对的。」 「这么算也行？」 「你觉得不可以的话，也......」 「没有，很可以，超赞！」 打断她的宋闵浩表示已经够了不用再多，只是有点小疑惑「你是会把一切都算的很清楚的类型吗？饭钱，道歉什么的，那干嘛一直养着胜允，看着不像是会养鱼的人啊。」 朴音离歪头望他「你是什么都会直说的类型吗？」 「那倒不是。」宋闵浩低头笑了笑「不过感觉跟你说什么好像都行，毕竟你脑迴路那么神奇。昨天的事我顶多算举手之劳，普通人说一句谢谢也就没了，像你这样的我就见过你一个，还会为别人受伤难过，感觉不是我想像中的类型，就想着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 「你是个海王。」 「......」 被她表情逗笑的宋闵浩端着酒杯抿了口酒「这个不怪我啊，你们团忙内，就是闵宝儿，她是出了名会玩。你又吊着胜允，搞的他半死不活的，身边围着的男人还多，我们公司就有两个。再加上我们以前喝过一次酒，就是基石哥，权至龙前辈，还有一堆人搞的像是修罗场一样的那次，我会想歪很正常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朴音离可以理解「也是。」 「你居然承认了？」宋闵浩惊了「你承认你是海王？」 并没有承认的朴音离表示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他讲的也不算错，至于详情如何，那不是他们应该聊的东西。 宋闵浩一下笑出来，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之后又给她倒了杯，边倒边说「你这是在保护我们家胜允的面子？怕说了拒绝会伤害他？」 朴音离没说话，只是笑笑。 「哎一古，你这样不行啊~」举杯虚敬她的宋闵浩仰头干杯「你这么玩谁能忘得掉，都拒绝那么多次，人也不在，还会在背后默默保护的姑娘。他得有多瞎才能忘了你去选别人？你这种是珍禽异兽，发现了绝对要藏起来的！」 话题好像变的更诡异了，朴音离不太想听下去，扶着桌子想起身走，宋闵浩一句话把她留了下来。 「既然你不是海王的款，那就是拒绝了也没用，要不要我教你个方法让他们彻底死心？」宋闵浩看她没反应，以为她不信「很简单的，最简单的是找个男人假装男朋友，稍微复杂一点就是直接捅刀，照着痛点踩，踩的他面子里子都没了，但凡有点自尊也不会再联络你。」龇牙一笑「怎么样？干不干~」 第1005页 「不干。」 「...为什么？」 扶着桌子起身的朴音离低头看着他「我不喜欢一个人，不代表我要去伤害一个人。」 「拒绝不就是伤害？」 「拒绝不是。」 拿起包挂在身上的朴音离沖前辈微微鞠躬「胜允哥有个好朋友，不管你是无意还是有意跟我这么说，都是想让他走出来。但我很抱歉，我不能那么做。不管是谁真心喜欢上另一个人都不是做错了什么，真心值得被真心相待，我不喜欢他，我拒绝了也是真心相待。」 「可我不能把一个人的真心踩在脚下，我没资格那么做，也不应该那么做。他喜欢我是我的荣幸，如同你说你被我撩到了，也是我的荣幸。但我不喜欢他，我很抱歉，我也不喜欢你，我很抱歉。」 「前辈，我很抱歉我不喜欢你们，但那不妨碍你们的真心应该被慎重对待，仅此而已。」 朴音离再次鞠躬，直起身，笑笑，转身要走。 「呀，朴音离！」 「嗯？」 「你搞不好是天生的爱豆也不一定？」 朴音离扭头看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话题转的好突兀。 这间屋子里，这个圈子里，突兀的怎么都不是他。 宋闵浩依着桌子笑眯眯的仰头看着她「你昨天那么郁闷是因为对圈子的运行规则很失望对不对，昨天我觉得你...有点傻。」轻笑一声「但今天的话，我觉得你可能就是他们说的那种天生的偶像，自带光芒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你，那是很了不起的天赋，别浪费了。」 不是很懂他在说什么，只当又是一次夸奖的朴音离微微点头当道谢，再次转身，这次是真的走了。 人走了，门关上了，宋闵浩坐在原位，自斟自饮喝了两杯，第三杯酒合着嘆息咽下。 自家队长栽的是真不冤，冤枉的是，他为什么感觉自己也要栽了呢？ 原来真的有光芒万丈的人呢，温暖，光明，坦荡，还那么漂亮。 关键是漂亮，太漂亮了，那么漂亮...... 是犯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31 22:56:25~2020-11-01 06:3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ufuheqiu 23瓶；阿净 20瓶；猴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5章 朴音离 李星和问朴音离, 你想没想过退圈？ 朴音离想过，不过也就是想过而已。 这行她越接触越无法适应，磕磕绊绊的往前走, 勉强也算是在往前走。所以她也就是想, 没打算付诸实践。 直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 她开始认真思考, 要不要退圈。 事情要说到潜水两年的朴海真冒头，具体情况朴音离不清楚, 只知道这哥跟她说, 当初拍到一半的电影能重新开始了。原班人马回来拍，兵役中的尹斗骏一个月后退伍, 已经沟通过了, 那边没问题就等朴音离这边点头把档期空出来。 朴音离当然是没问题, 在电话里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例行给公司报备，跟安泰骏商量之后的行程挪动。这边也没问题，安泰骏答应的很爽快。 到这里，整件事一点问题都没有, 朴音离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演员经济那边更不可能出问题，她手上没本子要拍，进组不就进组了。偏偏就在这里出了问题，裴社长表示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 「朴海真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你去蹚什么浑水。」 这幸好是打电话，不然裴社长那张男神脸讲出这种话朴音离可能不知道要怎么回，就算是在打电话也让她楞了一下。她没回应, 裴勇俊以为她不乐意就跟她说，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朴海真看着是没什么事了，那是因为他潜水时间够长，没消息民众自然就没动静。但凡他冒头，当初的事情随时可能被对家拉出来攻击，这不是他给哪个大人物挡枪就能过去的，大人物那边是过去了，圈内倾轧却没消失。朴海真在圈内还是有位置的，不把他拉下来，多少底下的人上不去，人家会乐意？ 「我答应过他......」 「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你这笔买卖不划算。」 裴社长表示他对女演员有安排，已经在跟一个项目组沟通了，要是不出意外，过几天就有消息，到时候她等着签约就好。就当是之前签约礼物出了问题公司给的补偿，同样不用面试直接进，内定女主。他让朴音离等消息就行，至于什么朴海真的项目，要是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拒绝，交给他，公司去处理。 从电话接通到社长做出决定，一共也没三分钟，朴音离话都没讲几句，事情在对方那里就这么定了。定的朴音离很是茫然，她之前没觉得前辈那么霸道，比安泰骏还霸道，那根本不是商量，那是通知。 对方是前辈，直系大前辈，还是公司社长，朴音离话说的很委婉「我说的答应的意思是，我已经答应了，答应会如期进组。」 「再拒绝就行......」裴勇俊声音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你必须要去？」 「是。」 「理由呢？」 「我给过承诺。」 「就这样？」 「很抱歉。」 裴社长笑了「朴音离，你仔细研究过你的合约吗，你的片约公司有否决权，好好研究一下合同再来跟我说抱歉。」 第1006页 演员的经纪约比爱豆的经纪约要宽松的多的多的多的多！说是说都是娱乐圈的工种，实际上压根不是一回事，起码没人会说演员是商品。但实际上，演员也是商品，只是相对来说自由度更高的商品。 作为商品，包装商品的卖家对商品是有基础要求的，在当初签约时看起来没什么毛病的基础要求。 公司有把控作品的权利，这是很基础的签约条款，通常情况下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公司对作品的把控度比艺人要高，有些内幕消息艺人不清楚，公司却是了解的。可能是制作组有什么毛病，也可能是资方有什么问题，总之这条算是规避艺人盲目的签下什么合约时候还可以反悔用的。 理论上朴音离自己单人签约某部作品是没用的，她的演员约在经纪公司那里，有权利使用她的是经纪公司。 这不是什么陷阱条约，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条约，这就是常规条约，但常规条约卡住了朴音离。换句话说，朴音离再一次被娱乐圈所谓约定俗成的规则限制住了。 一切仿佛回到三年前，她为了出道被安泰骏卡住的情况，力量薄弱到连反抗都找不到从哪下手。裴勇俊跟安泰骏还不一样，前者不跟她争执什么人情对错，为你好，为你坏，直接按章办事，算起来他们其实没有所谓的交情，哪怕她跟安泰骏还有相识于微末的交情，但跟裴社长是没有的，双方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那就一切按照合约来。 朴音离被卡住了，她想跟裴社长沟通，不巧的是裴社长出国办事，不是故意躲她是真的出国办事。电话打过去，对方还是那句话，投资回报不成正比，朴音离如果进组拍摄会导致的后续让公司要花大价钱善后，不合算。如果她非要拍，那就是违约，违约就按流程走。 裴社长不是在威胁她，大前辈没那么无聊，大前辈只是教小朋友一个乖，这行没那么好混。经纪公司跟艺人是相辅相成的，公司帮忙抢资源，艺人就要给回报，天底下走到哪都是这个道理。 话又说出来，裴社长旗下还真不差一个女演员，反倒是朴音离如果因为违约把事情闹大，新闻一出，她就找不到经纪公司愿意跟她合作了。那是坏规矩，还是无脑的坏规矩。 朴音离被卡住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这次的问题，朴海真先打了电话过来跟她说，女主可以换人让她别有负担。这通电话来的突然，但也让朴音离知道公司去找朴海真沟通过了。 对朴音离来说，朴海真不止是前辈、哥哥那么简单，他还是她的老师，是真正意义上带她演技入门的人。老师帮她许多，多到她从来没有还清过，反倒每次都是被他安慰。 朴海真安慰她「你们公司考虑的也对，我这边确实有些尾巴被人抓住就不太好处理，你牵扯进来没必要。你也不用太内疚，也别跟公司闹，这次不行下次么，有的是机会合作。」 他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想的，他想的是有了正规经济会社照顾总算有点样子了。这真不是什么坏事，站在小妹妹的角度那是好事来的。公司确实是为她考虑啊，肯定是好事。 至于作品要换女主角？换呗。 青春校园纯爱片，女主角没有非谁不可的，当初朴海真找朴音离看中的是她物美价廉，如今再换一个也不是不行。 朴海真的电话挂断没多久，裴勇俊的电话到了，说的不是已经决定替换了的女主角的事，而是之前说要等消息的那个项目有消息了，让朴音离准备一下。之后经纪人会跟她对接，也让安泰骏那边记得把档期空出来。 那是个好项目，光是导演的名字摆出来就足以让朴音离觉得荣幸了。好导演，好团队，好项目，她是内定女主，再好不过。 什么回头拍摄的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涉及这件事的人除了朴音离谁都没有当成大事，除了朴音离。 安泰骏这边在准备新一年的夏日回归计划，朴音离找到他问今年能不能让团队开场演唱会。以她们目前的人气，大场馆进不去，一两千人的场子应该是凑的起来的，要是公司担心先期投入没办法回本，她可以出一部分钱，或者提前放消息出去看看粉丝的反应。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开演唱会？」 「哪有偶像不想开演唱会的。」 这话倒也是，安泰骏想了想，跟她说，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如果要准备演唱会的话，回归的安排就得赶着来，让她先回去，等他这边研究一下再跟她说。 朴音离点头说好，鞠躬走人，出了社长办公室挨个给队友们打电话。先打给了闵宝儿，问她，欠社长的钱还差多少。 忙内有些懵，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还差多少，钱不从她手上过啊，她就每个月那点零花钱，出道到现在也没变过。 「就没人知道吗？」 「我妈知道的。」 「那你方便问吗？」 「行啊。」 电话挂断，再响起，闵宝儿很是兴奋的跟朴音离说，两亿不到！居然快还清了！天哪！！！ 两亿的话...... 「我有个校服代言，就是跟车银忧一起代言的那个，我的年纪再代言校服不太方便，我给厂商推荐你怎么样？」 「真的假的？不是，代言管什么年纪？」 「那你要不要去见厂商？」 第1007页 「要！」 朴音离去找了金玟宣，跟现在已经是公司元老的姐姐说了这件事，金玟宣有些疑惑她突然这是干嘛，朴音离那个年龄不合适的理由也太扯了。 理由扯不扯当事人就这么说，金玟宣追问不出结果来就带着艺人们去跟厂商的负责人见面了，那边本来是不乐意的，但朴音离私下给当初让她鸡皮疙瘩直起的负责人包了个红包，这件事就定了。 反正都是一个团的，还是大热团，换代言粉丝反弹也不会太大。何况闵宝儿确实年纪更小，校服么，年纪小总比年纪大要好。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代替的。 花了三天搞定闵宝儿身上负债，得到忙内『以后你就是我女神』的评价以及穷人乍富后的闵宝儿买给她的一个名牌包后，朴音离约朴妍丽一起吃晚餐，问她跟公司之间还有债务牵扯吗？ 大姐表示去年就还清了，她可是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在跑商演，还说李熙京也一样，队长兇残的跟社长说只要有钱的活儿都干。算起来，如果不加上朴音离的话，队长是最快还清公司欠款的，团队大热，音源爆了，她有版权收入，三人组里她最有钱，如今都在攒钱准备贷款买房了。 练习生从进公司就开始背债，一直到出道，参加节目慢慢还，公司培养她们的钱是要赚回来的。 前后一个礼拜，朴音离确定整个团所有债务全清，随后带着律师去找裴勇俊，客客气气的商量解约。违约金该赔多少赔多少，她付。裴社长很疑惑她在干什么，但她要是非得走，也没有挽留的必要。 双方和平解约，朴音离签约的时候不是新人，合约也没有压榨这一说，违约金就是常规价，当初签约金的三倍，再加上公司这一年零零碎碎的支出。钱算清，人走。那笔钱对朴音离来说不算多，都不用动家族基金的分红，只是她出道这些年自己赚的都能解决。 解约现场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裴勇俊还说要是有机会一起合作呢，朴音离也笑着说好。 外界没人知道朴音离解约了，公司没有特地公开，算是给朴音离的『分手礼物』，毕竟真的没矛盾，人家愿意给钱走人，有什么好矛盾的。但到底是签了两年不到就解约，消息公开外界肯定会乱猜，对双方都不是好事，那就先瞒着，反正朴音离也说短期内不准备再签其他的演员经济会社。 裴勇俊笑问她是不是想单干，还作为过来人跟后辈说，单干没有想像中的容易让她还是找个经纪公司比较好。朴音离也就是笑，没多说什么。 队友的债务清了，演员的经纪约解除了。朴音离得到安泰骏那边的消息，演唱会可以办，倒也她出钱，只是保险一点定了个小体育馆，满座也就一千三百多人，光是官站的粉丝数就能填平，应该是不会亏的，当做出道三周年庆典。 韩国爱豆的官方粉丝站不是谁都可以进，得交会费，真金白银交钱进官站的粉丝是不会吝啬给爱豆演唱会掏钱的。安泰骏愿意答应她一方面是考虑三年了，演唱会确实可以办了，另一方面是朴音离难得有个『事业心』总要支持一下。 演唱会的日子就定在三年前出道的8月28日，演唱会当天宣布回归，把热度彻底炒起来。 公司彻底忙起来，姑娘们也忙，回归和演唱会同时进行，新专辑要录，舞台的歌舞要练，忙的人仰马翻。忙的姑娘们除了之前就签订的行程要跑，其余时间全部集合练舞，说起来她们除了回归那段时日还难得聚那么齐呢。 难得聚齐，除了练习之外就是瞎聊，什么都聊，话题从圈内八卦到踩船踩到就差变身章鱼的忙内什么时候翻船，再到队长何时存够钱搬出宿舍，那宿舍就可以少一个人空间能大一点。等等，都聊。 什么都聊自然也不会把朴音离排除在外，但她身上能聊的不多，海王什么的她摆明了不喜欢，调侃也就两句就没了。聊着聊着不免就聊到了，朴音离问过闵宝儿欠债的问题，也问过朴妍丽欠债的问题。 说真的，要是其他人问忙内和大姐，她们还欠公司多少，两人肯定会警觉，但朴音离问，谁都没多想。可朴音离两个都问了，没被问的队长就想多了。 「你怎么突然对那些感兴趣了？」 「不方便说。」 练舞累到瘫倒在地板上闲扯的姑娘们被朴音离的一句『不方便说』齐齐撑起身看她，大姐先开口，问她为什么不方便；闵宝儿接上，怎么个不方便法；再到队长，出事了别憋着，说出来大家都能帮忙。 「真的不方便说，等之后再告诉你们。」 队友们相互看看，都觉得不对，朴音离肯定有事，搞不好还是大事！ 可朴音离不说，还是摆明了不说，大家也不好逼问，这件事就只能这么过去。 姑娘们不好问，有人好问，朴海真知道朴音离解约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她搞什么，该不会就是为了要回来演女主？没必要！真没必要！朴音离给的回答是，她只是不喜欢做提线木偶，不是演女主，她什么都不想演，她只想做朴音离。 「我没听懂，解释一下。」 「我不想当演员了。」 「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都不会当演员的意思。」 「......我刚才好像幻听了，你再说一遍。」 「我不当演员了。」 第1008页 「你在哪？」 「公司。」 「宇宙之心？」 「嗯。」 「我马上到。」 「哥，我想好了，不是心血来潮。我想了很久了，别劝我，没用的。」 这是她一句『没用』朴海真就能当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情况吗？必须不是啊！ 飞车赶到『宇宙之心』的朴海真堵到号称要跟团队练舞没空聊天的朴音离，硬生生等到她们练习结束，抓着朴音离塞进车里再带人赶去找已经等的要不耐烦的李先稿。 李先稿接到朴海真的电话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等打给朴音离发现这不是个玩笑时，荒唐的要死，莫名其妙的干什么呢！ 被哥哥们围攻的朴音离摆事实讲道理，首先她本身就对演员这一行没什么兴趣，会去当演员一方面是巧合，一方面是想曲线救国。如今演唱会都要开起来了，再当演员也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别的更感兴趣的事情上，比如她打算继续升学。 朴海真有心想劝，上学不耽误她拍摄啊，哪有在爱豆和演员这两个职业当中选当爱豆的傻子？脑子得多不好啊！可脑子不好的傻孩子看着真的不是冲动下的决定，人家有自己的追求，他也不好讲什么。 李先稿好讲，但他刚开口，朴音离的其次就出来了。 其次是朴音离不喜欢那行，剧组里演员是导演的提线木偶，她不喜欢，出了剧组，演员也是经纪公司的提线木偶，她还是不喜欢。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她勉强的很累，不想勉强了。 「说得好像偶像就有自由一样，爱豆比演员要不自由多了，这个还要我教你？」李先稿拍着桌子让她清醒一点「不要一时小孩子脾气！」 小孩子笑着说出最后「所以，我偶像也不想当了。」 这话一出，两人都被惊到。 「你该不会...想...退圈？」 「嗯。」 哥哥们懵逼了，妹妹很淡定，李先稿深唿吸让自己冷静「原因呢，除了什么适应不适应圈子之外，有没有别的原因？」 对上姐妹们很多话都不好说，对上哥哥还是带她入圈的哥哥们，朴音离说的很干脆。说她和这个圈子的格格不入，说她坚持到现在有多疲惫，说大家都是扭曲的以至于她时常觉得她这个正常人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朴音离说了一堆，说了很多她没办法跟别人说的话，说完发现李先稿的脸有些阴沉。「你因为殷志原退圈？」 「......啊？」 「不是你说，殷志原帮你很多，你不知道要怎么办吗？你是因为他退圈？」 只是随口带了一句的朴音离无语了，就说大家三观匹配不了吧，这什么跟什么「跟他没关系好不好。」 有没有关系殷志原都被唿叫，李先稿在他进门时一个靠枕就砸过去，让他看看他干的好事！殷志原是懵的，从接到电话就开始懵，进门还是懵，迎面飞过来的靠枕都不知道躲的懵。 朴音离因为他退圈？怎么可能呢！ 当事人表示绝对不可能！朴音离在靠枕飞过去时就跳起来挡在两人中间，生怕出现流血事件，关键是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就扯上殷志原了？！她说的明明是这个圈子的规则让她手脚都被捆住，受人恩惠都无法回报让她很不舒服！什么就殷志原让她退圈了？！ 「权至龙骚扰你了吗？」 「又关权至龙什么事？！」 权至龙紧急抵达神话的夜店，他到没有收到『靠枕欢迎』，大家跟他都不熟，辈分都不一样，但他比殷志原慌的多。 因为逻辑上如果朴音离为他退圈，权至龙是可以理解的，他貌似、可能、大概、也许...是纠缠来着？按照朴音离的性格，不是不可能走极端啊，这傢伙其实一直挺极端的，他都没告白，她先挑明你是不是喜欢我，挑明之后果断拒绝，这姑娘又心软又极端，什么退圈，她真的干得出来。 只是...真的是因为他？ 「不是，你们不要闹，正常一点，我不是为了谁退圈，我是为了自己好不好！」朴音离低叫一声，这帮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只不过是想要把殷志原摘出来，让李先稿相信殷志原没骚扰他，说了权至龙举例而已。跟权至龙相比，殷志原别说没骚扰她了，殷志原平时几乎都不联繫她的！搞什么啊！为什么要把权至龙叫来！ 权至龙来都来了，来了之后唿叫郑基石，理由是他认为朴音离讲的圈子的生存环境太恶劣什么的，是再说他和郑基石掐的那一次。那次朴音离就是被捆住了手脚，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能说。 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的三个长辈们眼看包间里又多了个人，两位真·哥哥望向伪·哥哥，让殷志原解释一下。殷志原解释个屁，他也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什么都不知道的还有郑基石，什么叫朴音离退圈是因为权至龙和他在网上撕逼？那根朴音离有什么关系？不对，还有有点关系的？可也没必要闹到退圈那么极端吧？ 更懵逼的是朴音离，她到底在跟谁说话？为什么这帮人都能曲解她的意思？这间屋子里脑子不好的到底是那些智障们，还是自以为清醒的她？对方人数太多，弄得她很怀疑自己的立场啊。 怀疑姑娘走极端路线的郑基石把曾今信誓旦旦说妹子一直很极端的兄弟叫来了，李星和的到场结束了今晚的乱局。这位可能是全场唯一不懵逼的，所以很鸡贼的压根没进店，到了门口先发简讯给朴音离，让她找个理由悄悄下来。 第1009页 上面是乱局，讲不清楚的，跑了再说！ 看了简讯的朴音离收起手机准备找尿遁的理由，但包间里有洗手间，这个藉口估计不行，她就设了个一分钟后响的闹钟，在一帮男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锅到底是谁的时候，闹钟响，掐掉，手机放耳边，一句『妈妈』开口，全场闭麦。 然后？然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出门了啊。 再然后？再然后当然是跑了！ 朴音离跑了，跑了有十分钟，屋内的人才发现不对，郑基石白眼一翻打电话给兄弟，兄弟装傻。 什么？我不知道啊，我在家睡觉呢~ 号称睡觉的李星和挂断试图追问的电话，扭头看朴音离「你怎么把场面搞那么大？」 朴音离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场面能搞那么大，她只想吐槽「我只是想退圈，他们那态度像是我得绝症活不过明天。」 「瞎说什么。」李星和笑骂她一句，踩着油门带她离开是非之地，问她是要回家还是要去哪，得到一句回家后，再问，她决定好要退圈了？ 今晚见的所有人，只有他最淡定，以至于朴音离也能淡定的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我想最后再试一次，我们要开演唱会了，如果我站在一千多位粉丝的舞台上，听到那些欢唿、尖叫，还是觉得我不适合这行，那我就放弃。」 李星和扫了她一眼「你想为粉丝留下？」 「我想为自己留下。」 朴音离想知道，那个游戏到底在搞什么，也想知道所谓的人造神是在玩什么，更想知道，她的人生到底是谁的提线木偶。 谁是创造她的人，谁又把站在舞台上的梦想镶嵌在她的脑海里。她得知道那些，总不能煳涂的就这么过去了。她需要准确的答案，告诉自己，是她想站在舞台，而不是那个抓着木偶线的人。 确定之后呢？她不知道，还没确定不是么。 还没确定的消息并没有进行扩散，虽然朴音离进入被一帮人围追堵截，试图劝她『回头是岸』的行为搞的有点烦。但只要不是一群人，挨个突破她还是可以突破的，一个人脑迴路惊奇，跟一帮脑迴路惊奇的人凑在一起的杀伤力是不一样的。 万幸知情者谁都没有对外多一句话，要不然朴音离要面对的就不止是这一帮人了，光是粉丝就会暴动更别说队友们了。 队友们不知情，很多人都不知情，不知情的人在期待三周年演唱会。 春去夏来，2020年8月28日，盛夏。 今天是summer出道三周年的演唱会，七点开始的演唱会，五点就有粉丝在门口排队了。作为亲属，直接进内场的人也挺多的，比如姑娘们的父母。 今天渔场开大，不管是朴音离的渔场还是闵宝儿的渔场都开大，所有鱼...人都到了。 闵宝儿那边的修罗场不提，朴音离这边的修罗场压根没开起来，因为她爸妈在啊，哪个男人都不会在妹子的爸妈面前搞事情，那得多脑残才干得出来。 不能搞事情的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竹马亲故作为唯一见过朴音离父母的人，被邀请加入『家庭聊天群』，那感觉这么说呢...... 竹马是赢不过天降的！！！ 天降派们各自吃柠檬，车银忧在家庭群里聊的好着呢。亲故学习好，朴家爸妈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女儿的好同学身上，在一个圈子里当然要拜託照顾。车银忧腼腆的说相互照顾，就那脸，那表情，朴妈妈简直不要太喜欢他。 演出即将开始，后台的亲友团们纷纷去前台，在升降梯上的姑娘们手拉手给彼此加油，大家都紧张，连朴音离都紧张。 自己的演唱会跟去别人的台子表演是不一样的，那种感情无法用言语描述，但让朴音离能确定，她对舞台不是没有嚮往了，她还是嚮往舞台的，她还记得年少时那个虚幻的梦想。 年少时虚幻的梦想随着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响彻会场的欢唿声让劲歌热舞之后满身是汗的姑娘们笑的不能自已，唯独朴音离不在，她去换装了，接下来是她的独唱。她特地跟社长要求的，一个人，一支麦，一束追光，就只有她在。 还是从升降梯上去，升降梯上除了朴音离还有一支立麦，胸膛里的器官跳的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可那束追光打下，一切都静止了。 一如，每一次，她站在只有自己，只有麦克，只有追光的舞台上那样。 时间静止，空间也静止了。 故事，从头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原计划是搞个杀的真刀真枪的修罗场，然后让所有人受伤，当然妹子也会被捲入旋涡。最后的大结局就是小公主远走他乡，全世界失恋。不是我的锅啊，是你们投票投出来的一二三代团修罗场混战，我是无辜的。 但那个计划由于我梦到了姜东元有点虚，我怕我真这么干，不止你们给我寄刀片，这帮人也会入侵我的梦，还是稳妥点。 感谢在2020-11-01 06:35:22~2020-11-01 23:3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佳 40瓶；陌离在即、摩羯兽兽、半支莲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6章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会误会昨天是结束呢，这个才是海王的结束啊，开放式结局，小公主的渔场在无法结束的乙女游戏里持续扩张中 第1010页 有介于此前的幻象里, 那个说话的人都搞出了人造神这么神奇的事情，朴音离原以为她会看到一个或悲情或悽惨，或神异或魔幻的柜式。反正就是不怎么正常的一个人的的故事, 毕竟那位都能人造神了。 结果故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就是诸多意外导致的必然。 朴音离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具体的家庭背景, 连职业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看到的是碎片化的故事, 貌似只是在所谓的游戏开始之前的故事。 故事里的主人公某天在交通工具，好像是火车又好像是什么长途大巴, 总之是大家都坐着的那种交通工具。那位小姐制止了一个男人骚扰睡着的女孩子, 双方吵了起来，睡着的女孩子被吵醒。醒了之后不知道是胆小还是什么原因, 反正没有帮腔, 还说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清楚, 导致主人公小姐在和那个猥琐男吵架中输了。 在这个前提下, 主人公小姐再次在某种交通工具，这次应该是公交或者地铁，有站有坐。她又碰到了一个猥琐男，还是在骚扰一个疑似睡着的姑娘, 但这次她什么都没说，当自己没看见。偏偏这次那个被骚扰的小姐姐很勇敢，直接开骂，场面一片混乱，差点打起来，她站在两人的斜前方，男人挥舞手臂时她反射性躲开好死不死挡住了那个小姐姐，猥琐男熘了。 小姐姐脾气很爆, 指着主人公小姐骂拦路狗，主人公小姐貌似也不是好脾气，双方开骂。 本来骂完也就骂完了，但有人拍了视频，还是只有后半截，就是看着仿佛是主人公小姐故意挡路的后半截，前半截用文字描述了个大概，也没说主人公小姐是不小心挡住了。到底是拍视频的人无意中忽略了，还是场面混乱拍视频的人没看到情况，总之，主人公小姐由于挡路招来一片骂声。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牵扯其中的也没什么名人，虽然视频里主人公小姐没有马赛克遮脸，但也没有闹到网曝那么夸张。主人公小姐起初都不知道她在网上被人骂了，还是有个朋友发了视频过来问是不是她，她才知道这件事。 照理说，不管主人公小姐是真的挡路了还是无意间挡路，这都是一件小事。毕竟她不是什么公众人物，网民骂就骂呗，再说那件事也就热闹一会儿，很快就没消息了。倒霉的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姐姐是她上司的女朋友，她被上司针对了。 如果朴音离碰到这种事，能解释就尽量解释，解释不了离职换工作啊。也不对，如果朴音离碰到这种事，从一开始她就不会视而不见。哪怕，前一个姑娘让人感觉好心没好报。 但好心本身不是为了寻求好报的，善意只是善意而已，人应该要善良，这是朴音离的处事风格。 主人公小姐明显不是这么个处事风格，主人公小姐脾气挺硬的，硬刚上司还越级找更上级试图申辩？朴音离没看懂那段，画面太零碎了。总之结果就是主人公小姐离开了那家公司，并且极其倒霉的在刚离开公司时收到体检报告，疑似绝症？朴音离还是没看懂，只能凭感觉猜，还是那个问题，画面太碎。 之后还有一些为了钱的争执？好像是跟家人还是跟谁，都不清楚，都太碎。零碎的画面像是母带出问题的电影，很多画面没头没尾的，拼凑不出完整的故事线。 支离破碎的故事里，最清晰的是从主人公小姐进入游戏开始。朴音离不知道那位小姐是怎么进入游戏的，但她知道了，那个游戏是什么，还知道了规则，知道了为什么主人公小姐试图以人造神。 因为，好心没好报，可她又当不了坏人，她其实有为自己当时视而不见而后悔。 主人公小姐想要创造神明的目的极其简单，就是为了证明良善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没有给善良的人好的生存土壤。至于她到底为什么不想自己活，朴音离猜，可能是她觉得自己做不到？又或者陷入了某种自我厌恶？不知道，故事太乱了。 朴音离不知道，也不用去知道了，因为故事结束了，演唱会也结束了。 两个小时的演唱会，七点开始，九点结束。整场都很嗨，绝对值回票价，结束后全场大叫安可，还返场了两次，第三次姑娘们想再上去的时候，社长过来让她们冷静，再搞下去场馆要加钱了。 四人组里三位是贫穷少女，在金钱的冲击下冷静后，团团抱在一起欢唿庆祝，她们的首场演唱会圆满成功！ 成功之后就是庆祝派对，在队友们凑在一起换衣服的时候朴音离才把之前瞒着她们的『不方便说』给说了出来，说她本来打算退圈来着。闵宝儿吓的惊叫一声，队长和大姐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朴音离可淡定了，这段时间她都解决n个类似的情况了，淡定的跟姐妹们讲。她有这个想法很久了，一直觉得不适应圈子，一直在忍。她之所以跟社长提议开演唱会就是想最后再试一次，如果这次登台她还是对偶像这个职业没有任何触动的话，那她就退圈。 「那你现在......」一手捂着忙内的嘴，把人卡在怀里让她动的队长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觉得有触动吗？」 大姐迅速接上「必须有啊！场子都炸了！我们都返场了两次怎么可能没有！」 朴音离就笑「对啊，怎么可能没有。」 闵宝儿一把拉下队长捂她的手就嚎「你绝对不能走！」 第1011页 这一声嚎出来外面就有人敲门，敲的四人都安静，队长沖外面喊了句没事，随后压低声音跟迪士尼小公主确认她真的不会走。小公主表示，不走，她找到触动她的东西了，让她能一直坚持当爱豆，可以把这个职业当成人生职业的存在。 粉丝们的尖叫声？是，也不是。 庆祝派对来了很多人，很多原本知道朴音离想退圈，但并并不清楚她准备用一场演唱会做决定的人。那些人脑迴路都比较神奇，但那些人都知道了朴音离不准备退圈了，打算长长久久的做下去，非常高兴。 殷志原高兴的都忘了妹子发现了他喜欢她的事，伸手就想抱，结果朴音离退了一步还伸直胳膊阻止，让他想起来之前的事，笑容尴尬起来。 「你...我...」 「你还记得《无限挑战》录制水晶演唱会的那次吗？」 「...记得啊。」 派对的场地是一家花园烤肉店，室内室外都能玩，场地很大。两人在户外的一个角落里，朴音离本来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想歇一会儿，接连不断有人找过来，她就没办法歇了。不过他们都是单个上，所以也就还好。 也是单个过来的殷志原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几年前的事，朴音离跟他说，几年前的事今天也发生了，她决定留下就是因为几年前的事和今天重叠。 「几年前节目录制的时候，演唱会有个抱着小宝宝的姐姐粉，你还记得吗？就是把宝宝的耳朵堵起来，自己跟着嗨的那个姐姐，我们还担心小朋友呢。」 殷志原本来不记得，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想起来就想笑，笑着点头让她继续说。 「你当时跟我说，陪伴你们一起成长的粉丝们都有孩子了，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告诉她们的孩子，她们喜欢过你们。我后来看节目，好像有个字幕，还是留言我忘记了，说是...」朴音离指着夜空「宝宝快看，那是妈妈的青春哦~」 笑弯了眼睛的殷志原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地面太亮，夜空中没有多少星星，但那并不妨碍「就算不青春了，我也是她们的爱豆啊~」 朴音离也笑，笑着点头说「对，就算不青春了，你也是他们的爱豆，是陪伴粉丝们走过青春岁月的偶像。」 幻境结束，歌唱之前，朴音离看到站在最前排的一个粉丝，那个姐姐怀孕了，肚子还很大。她边上好像站着她老公，男人完全没有在看台上的艺人，全副身心都在妻子身上。 就在那一瞬，朴音离找到了，这个舞台让她留恋的地方。 今天之前如果有人问朴音离为什么想当爱豆，她的答案是，她不想当爱豆，她只是想站在舞台上。今天之后要是还有人问这个问题，她会回答那个人，她想要陪伴热爱她的人渡过灿烂的青春，等日后回首，有个初为人母的姑娘会跟她的孩子说。 宝宝快看，那是妈妈的青春哦！那个人特别特别特别好！ 朴音离想要配得上那样的好。 而不是在那个大着肚子还来看演唱会买摇滚区站票的姐姐，在临近生产的时候从新闻上看到，她的青春，她热爱的人，就这么离开了她。 那个姐姐会很难过吧，很多人会很难过，朴音离不想他们难过，那些人那么热烈的爱着她啊。 朴音离想留下，为了那些爱着她的人，她想陪伴她们的青春，她们可以一起成长。成长到回首望日的那天，可以笑着跟对方说，你陪伴我走过整个青春。 那得多美啊，那么美好的事，为什么不做呢。那么美好的职业，有些瑕疵，能忍则忍吧，世上总没有完美无缺的事。 从朴音离开始讲台下的一个粉丝姐姐怀孕了，听到开头的殷志原大概就猜到了结尾，但他还是很意外，朴音离会说出这样的结尾。也不对，这样的结尾从朴音离嘴里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我也想过退圈。」殷志原笑看诧异的小姑娘「我们所有人，谁都想过。」 朴音离微楞「为什么？」 「因为这个圈子...」殷志原轻笑「生存环境确实不好。」 娱乐圈的生存环境究竟如何朴音离已经很了解了，但她没想到能从劝她别冲动的哥哥嘴里听到他也想过要退圈的话。 劝她别冲动的哥哥给她讲古，说他们那一代的爱豆就没人不想退圈的，他们的生存环境比朴音离碰到的还恶劣。她不认识的就不说了，单说神话那一帮人，组团都想过退圈，还认真计划过退圈之后要开店还是干嘛。强烈反对她退圈的李先稿更是差一点就直接退圈了，是被队友们硬生生拽回来的。 朴音离身上发生的那些问题，他们遇到过更严重的，严重到都想过要放弃。没什么不能放弃的啊，团队解散的时候殷志原就想过算了，但他不会别的，又年少气盛觉得自己还能折腾才留下的。解散后事业没起色他也想过放弃，可放弃发现还是不会别的，那就再试试呗。 叼着烟的殷志原沖她笑「我们跟你东拉西扯就是不碰重点，不是我们不懂，那有什么好不懂的，我们都经歷过啊。你碰到的哪叫事啊，你好歹顺风顺水没栽过大跟头，只是心里过不去而已。」 他们不是不知道朴音离到底为什么要退圈，大家只是在装傻，在用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想法，等她自己想清楚。或者说，等她真的下定决心，是走是留。 第1012页 「我们拖着你，跟拖着当初想放弃的自己一样，人都是逼一逼就能往前走一点，行不行的总要试试不是么。」低头抖落菸灰的殷志原轻声道「这个圈子是有不好的地方，很多，但它不是一无是处，否则光市场就不可能做那么大，这点你也明白。」 「别人留你可能是捨不得，也可能是觉得可惜，你真的天生应该成为爱豆的，那种自带光芒能照亮别人的孩子，如果退圈了不是很可惜么。我的话......也差不多。」 殷志原有很多话想跟留下的朴音离说，但他看着她的眼睛，又不想讲了。他觉得朴音离懂，哪怕不懂也没关系，日子还长不是么。 朴音离大概能猜到他要说什么，可他不准备说，那她也就不提了。她其实有想过哥哥们是故意把事情往别的地方绕，但实在是被搞烦了，都不想去探究背后到底有什么原因。 背后有什么原因都是昨日的事，今天还是先管今天吧。 今天来给朴音离庆祝的人很多，海里的鱼差不多都到齐了，知道她要退圈的都在得知她改变主意之后，怕她又改想法，除了聊正事其他的擦边都不提。朴音离也不提，她该说的都说了，该拒绝的也全拒绝了，她做到了所有她能做到的，剩下的就需要各位自力更生。 毕竟，她对他们没责任，她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她跟权至龙讲的非常清楚，她不可能喜欢他。她也跟郑基石讲的很清楚，她对他完全没兴趣。她都把姜胜允拉黑了，连亲故都在黑名单里一直没出来，零零碎碎，这个那个，她什么都说了，她尽力了，就这样吧。 夜已深，派对到了后半夜，逐渐有了喝醉的人，朴音离累了，想回家。她往门口走时，碰到行程刚结束下半场才来的金道瑛，两人面对面碰到都楞了一下。 「好久不见。」金道瑛先开口。 朴音离算了算「也没有很久吧，之前歌谣大战......」 「半年了还不算久？」金道瑛看她挎着包像是要走的样子有些疑惑「派对结束了吗？」 摇头表示里面多的是人的朴音离让他进去玩，这位不是她的客人，忙内的客人。全场亲友团最庞大的是闵宝儿，那位才是海里有个鱼群的。 金道瑛做出不乐意的表情，说是哪有他刚来她就要走的。朴音离想说我们也没那么熟，但人家都那么说，自然就陪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闲聊，聊她爸妈怎么不在，朴音离说父母先走了，妈妈走前还说派对还是小孩子们玩，她们四人的父母单独约去吃饭了。金道瑛就说他们团开第一场演唱会的时候，父母全程都在，团队成团多再加上长辈们，队伍超级大。 父母聊完，聊首场演唱会的感想，朴音离的感想是爱豆这个职业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金道瑛笑她，还以为她会说粉丝很热情什么的呢。粉丝当然很热情，真金白银买票进场的粉丝怎么可能不热情，不然花那钱干嘛。 演唱会聊完聊近期的计划，朴音离她们团回归，nct也要回归，金道瑛算算时间，搞不好会撞上，就开玩笑说，到时候就是对手了。女团惯例没有男团能打，但朴音离还是有点信心的跟他说这次专辑很好听，让他别小看他的对手。 金道瑛笑着问对手「那下次在后台碰到，我是应该视而不见，还是应该挑衅一下？」 「我们难道不能友好相处吗？」朴音离被逗笑了。 「行啊，为什么不行，友好相处一起吃饭？」 「可以啊~」 金道瑛微楞，朴音离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没你号码。」 「都能在后台碰到了要号码干嘛？」 「这是到现在都不能给号码的意思？」 轻笑出声的金道瑛掏出手机递给她「认识那么久了，可以换个号码了吧？」 朴音离看看他再看看他递过来的手机，有介于那个诡异的游戏，已经今天聚的特别齐的追求者，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她试探了一句「我应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我喜欢什么类型？」 「这要问你啊。」 金道瑛沖她晃了晃手机「我在跟我喜欢的类型要电话啊~」 朴音离愣住，金道瑛笑了。 「我追过你的，你没发现而已。」正青春的男孩子回忆更青春的时光「以前不太敢，我们都是练习生，你又一心想出道，我做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后来你又离开了公司，连道别都没说，我对你大概就是个...我不知道？同事？我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还是练习生啊。」 「我出道了，你也出道了，好像是有资格了，可我们在《人气歌谣》的后台碰到的时候，你成了演员，我是新人爱豆，又没资格了。」金道瑛想想就嘆气「你走的也太快了，我都追不上。」 一脸懵的朴音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金道瑛知道要说什么。 「等你成团了再出道，我们也算有点成绩了，我又听说追你的前辈们我一个都比不上。」青春的男孩子嘆了口气，觉得人生艰难，转而又笑了「不过你首场演唱会的庆功派对要一个人回家，代表那些前辈们一个都没成功，你还是单身对吗？」 确实是单身的朴音离却没办法回应这句话，男孩子教她回。「我也单身哦~一直一直单身到现在，一直在待机，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吗？」金道瑛把手机往前送「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我......」 第1013页 「朴音离！」 两人一起扭头，李星和在远处招手，也不过来，让朴音离过去。 左右看看的朴音离即不想过去也不想留下，只觉得游戏『地图』够广阔的，微微笑了笑跟金道瑛说「很抱歉，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我知道，你连个号码都没给过我。」金道瑛笑的可自然了「但你单身，我也单身，代表我还有机会么，对吧~」 少年人一路直行，朴音离有些尴尬「我觉得这个机会还是不要有了吧。」 「你有喜欢的人？」 「那倒不是。」 「我让你讨厌吗？」 「也没有。」 「那......」 「朴音离！」 朴音离反射性往李星和那边看，却被李星和指向另一边，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嘆气。 慢悠悠往前走的权至龙以一个点头回应后辈的鞠躬，走到两人面前往妹子身边一站，笑问后辈，他们在聊什么。后辈特别虎，或者说是勇敢也行，跟前辈说，想要跟朴音离单独聊聊，隐含的意思就是请前辈让个空间出来。 少年人的勇敢在成熟的前辈看来就是莽撞，权至龙笑而不语，他就不走这位能怎么样？ 不等金道瑛想出个『怎么样』来，又是一声『朴音离！』响起，这次不是李星和也不是权至龙，而是曹硅贤。后辈再次鞠躬，学长匀速前进，站定后对朴音离说，有事找她，再用眼神示意另外两人可以闪了。 少年人先看朴音离，权至龙直接问什么事，朴音离有点纠结，那个破游戏是不是又在弄修罗场？ 修罗场随后又加入一员，殷志原过来了，他还真不是来找朴音离的，他准备回家来着。出去的路就在这边，过来一看状况不对就准备解救小朋友，如同他之前做过的每一次救助一样。 但这次小朋友用，我有事先走，电话联繫的方式进行自我救助。有介于满场的人除了学长和李星和之外，不是拉黑就是没号码，而他们也不可能当下就纠结号码的问题，朴音离自觉自己还是能脱身的。 勉强脱身的朴音离遇到了喝的醉醺醺的闵宝儿，忙内扒拉着一个小哥哥，搞的小哥哥手足无措，想把人推开又不知道从何下手。看到朴音离一嗓子吼出来，吼的朴音离差点以为他在叫救命。 哭笑不得的朴音离上前伸出援助之手，把忙内拽到怀里，小哥哥都不管自己是前辈连连朴音离鞠躬，真的是感谢救命之恩。对方激动的朴音离有些尴尬，胳膊卡住忙内的脖子手捂着她的嘴，压着她一起给前辈道歉。 被姑娘们的鞠躬唤回神的前辈总算想起来对方是后辈来着，讪笑想要解释刚才的事，又不知道要怎么讲。总不能说你队友想撩我但我真的不喜欢她这款，我也拒绝过但她还是纠缠，就...这怎么说？！ 话没办法说人却不能直接走，前辈怕朴音离一个人弄不动一直在挣扎的闵宝儿，就表示他可以护着她们先上车。公司的人都在店里嗨着呢，朴音离是准备打车走的，前辈看她们两个姑娘一个还喝醉了，有点不放心，就说要不然做他的车好了。 「我没喝酒，我送你们吧，她打电话给我...」前辈欲言又止，闵宝儿打电话给他一直哭，他才过来的，可这个说了也不对劲吧？ 朴音离跟对方不熟，也就是在大型颁奖礼见过，又是大前辈，他不说，她也不好追问，可上人家的车就没必要了，还得麻烦他。听到婉拒的前辈想了想也没强求，带着她们去路边打车，等车来先把闵宝儿扶上车，再让朴音离等等。 站在车边准备跟前辈道谢的朴音离看到那位跑去车前拍照，还冲司机微微鞠躬再回来跟她说「我不方便跟你交换电话，我关注你的sns把照片发给你，你们安全到家之后在sns上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好吗？」 莫名想起姜胜允的朴音离微楞半拍，笑着说好。前辈松了口气，他有点怕朴音离是闵宝儿那款的，队友么。虽说这姑娘在圈内的名声挺好的，可...还是小心点吧。 互关了sns的两人在车边道别，上车后的朴音离被『喝醉』的忙内一把拽过去「怎么样！是不是人超级好！」 朴音离囧了一下「你装醉发疯啊？」 「什么叫发疯，看上就得上啊！」闵宝儿让她别闹，说正式呢「他人超级好！真的！简直就是翻版的你！性转版！你也知道他的名声吧，出道这么多年一条丑闻都没有，即便是绯闻也多半是宣传作品，传奇人物！我要定他了！」 没跟对方接触过但确实听过对方名声很好的朴音离有些疑惑「你要追他为什么还找那么多男人来派对？专心追不好吗？」 「这不是没追上呢，追上了我就抽干海水断鱼食！」脸上带着醉酒红晕的闵宝儿握拳跟姐姐说「这男人肯定是我的！」 同为男人的司机瞟了后座一眼，问海王姑娘，他们去哪。 朴音离一乐，她觉得忙内还是喝多了，不然不会光明正大聊这些。等车到宿舍，朴音离有些不放心闵宝儿一个人回去，跟着下车陪她往宿舍走。闵宝儿一边给她安利前辈多好多好，一边跟朴音离说对方有多难追，还说自己的人生搞不好要遭遇滑铁卢。 「你先认认真真的追人家，把你那片海清干净了，而不是一边养着鱼一边去追。」朴音离对忙内的爱情观已经绝望了「他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是很正派的人，那你也要很正派的追人家啊。」 第1014页 闵宝儿以一句『那怎么行，追不到我就亏大了』让朴音离嘴角抽搐的同时不再劝，随便她吧。 姐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闵宝儿倒是想「如果是你的话，我用什么方法追你比较靠谱？」 「如果是你的话，你用什么方法追我都很不靠谱。」朴音离让她别闹「我又不喜欢女孩子。」 「谁说什么女孩子了，我是说你们两很像，都是很正派的人。」闵宝儿让她才别闹「在你这边能管用的方法，在他那边说不定也会管用啊。你先说么，用什么方法追你不会让你排斥？」 朴音离想了想「真心的话，就是真心喜欢，不管用什么方法追求我都不会排斥。」 「真的假的？那你海里那么多条鱼，一条都没上岸？」 「我不排斥不代表我会接受啊，我不排斥真心，人家的真心我干嘛要排斥。」 一个白眼翻出来的闵宝儿让她别扯淡「那我要是想要你接受要怎么做？」 还真没想过如果要让自己接受得用什么追求方法的朴音离有些犹豫「陪伴吧，用真心陪伴我？」 「陪多久？」 「我哪知道。」 「不知道？」 「我没有喜欢的人啊。」 朴音离觉得问题不在于追求要用什么方法，而是「喜欢的人怎么追我都会接受，不喜欢的人怎么追都不会啊。」 「这么极端？」 「这哪极端。」 主动型海王告诉母胎solo，她的感情观太极端「你一边要求陪伴，讲究日久生情，一边又需要一眼就喜欢上对方，不然人家刚开始表达好感就被你拒绝了。一见钟情本来就是高端限定，一见钟情之后还要叠加无限期的陪伴，哪有这种男人，想什么呢，你一辈子单身到死都有可能。」 「你这种需求只能搭个默默付出不求回报，还不能让你发现他喜欢你，不然你就拒绝了的深情男二配置。」闵宝儿沖她打了个响指「醒醒，这种人现实中是没有的，但凡对自己有点自信的男人都不会一直等下去。而对自己没自信的你压根看不上，设定冲突懂不懂，你要求也太高了。」 并没有觉得自己要求高的朴音离笑道「你问的是，你喜欢我你要怎么追我有可能会接受，前提条件不是我不喜欢你么，那就是陪伴啊，你要是太勐烈的追求，那不就是骚扰了么。要是没有那个前提条件，我也喜欢你，那你怎么追都行啊，我不是说了么，你想怎么追我都接受，我喜欢你啊。」 绕半天又回到原点的闵宝儿无语了，讲来讲去还是得一见钟情，哪那么容易一见钟情，朴音离压根就不是一见钟情的人，那个前辈也不是。这两人根本不看脸，哪有一眼就能看到人品、灵魂的，当自己的眼睛是x光啊！ 走到楼下，话题也被聊死了，闵宝儿摆手让朴音离可以回去，她自己上去就行，临走前跟朴音离说「我先追，要是真追不上，我就把他介绍给你。」 「...多谢，不必。」 「不是，你信我，你们两特别配！」 「你是认真喜欢他吗？」 「不是啊，我喜欢你们这个类型，感觉靠近就很温暖。」 「.....再见。」 丢下不要脸的忙内的朴音离走出小区再次上了计程车时想起来要给前辈回復到家了，她这边回过去，那边秒回『ok』，看着像是一直在等着。朴音离暗暗嘆了口气，为那位前辈嘆的，得多倒霉才会被闵宝儿追。 这口气在朴音离到自家楼下的时候想为自己嘆了，那位疑似就是她自己的主人公小姐跟她什么仇什么怨，要在乙女的恋爱游戏里定一个，她不可能喜欢的目标？ 这游戏根本不会结束吧，她喜欢目标的概率比她跟闵宝儿在一起的概率都要小。 楼道口站着两个男人，左边是权至龙右边是李星和，两人站在了两边，中间空出的距离宽的能跑马。什么面和心不和，完全没有，就是不和，非常不和的不和。 朴音离看到那两人车都不想下，可她也也不能一直不下，让司机再开一圈的意义也不大，她总不能一直不回家，那两人却能一直等着。磨磨蹭蹭给了钱下了车的朴音离长嘆一声，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一个电话救了她。 打电话过来救她的闵宝儿在电话那头惨叫，她被前辈拉黑了！拉！黑！了！人！干！事！ 忙内叫的过于悽惨，又特别突然，以至于朴音离差点笑出声，看到格外有默契一起往她面前走的男人们又笑不出来了。她只有一个想法，关于忙内一直说她是海王的想法。 「我可能真的是个海王。」 「...自信点，把可能去掉。」 朴音离哑然，行吧，自信点，她确实是海王。但跟主动开闢海洋鱼群分类的忙内相比，她一条鱼都没有主动养过，那...应该是被动型的？纯属无辜受害的那种？ 至于那片海要怎么才能抽干水，断鱼食，让鱼群解散朴音离现在还不知道，毕竟那个游戏给她设定了一个奇怪的金手指，不太好弄。 不过，来日方长。 不急，总会知道的。 第217章 少女 文听澜, 少女。 有多少？ 高中一年级。 文少女最近迷上了个按照年纪算比她爸还大两岁的男人。作为10后，新时代冉冉升起的太阳，搞父女恋是要被人唾弃的。但那位父亲辈的男人是个明星, 大家就可以理解了。 第1015页 明星是南韩号称颜值顶峰, 国民四大财产之一的姜东元，男神本神。 文少女的男神一天一个变, 真爱一个没有, 墙头遍布娱乐圈，成为她男神的标准也很简单。 帅就完事了。 姜东元成为文少女的新晋男神源于一部电影, 她四岁时上映但前两天闲极无聊在家耍小视频刷出来《群盗：民乱的时代》的电影剪辑, 故事讲什么少女没在管，但反派男主姜东元帅到炸裂, 勾唇一笑时, 那些言情小说里邪魅一笑的男主突然就有了脸！ 自此, 这个比她爸还大两岁的男人就是她的真爱, 男神！未来老公！长大后，不！是这一秒就能嫁给他的男人！ 自认为有了正宫其他墙头都是路边野草的文少女疯狂搜集男神资料，才高一就开始想大学一定要去韩国留学的隔天，她做了个梦。 追星的孩子们应该有点同感, 现实中老公远在天边但梦里，老公就能上下其手。 文少女的梦比较特别，她先梦到了自己收到一个游戏仓，进仓玩游戏，游戏就不特别了，乙女类，攻略游戏。老婆粉谁还没梦到过跟老公这啥那啥的情节，文少女一点都不觉得那个梦奇怪, 虽然那个梦有很多东西要设定。 但是没关系，玩过游戏的都知道，npc讲话的时候直接点跳过就完事。金手指设定自然是貌美如花机智聪慧，这东西还要搞，这梦够烦的，跳过跳过。 一路跳到最后，到选择攻略目标了，这东西还用选吗？必须是姜东元啊！哪有第二个选项！ 游戏可以开始了吗？ 不，等等。 既然都已经做梦了，不如就做个大一点的！ 我要青梅竹马！我要两小无猜！我要从小跟男神一起长大，见证男神的成长！我们要甜甜蜜蜜、白头偕老、永生永世、生生死死，一辈子在一起！ 这...不讲逻辑的吗？ 做梦讲个屁逻辑！ 干了！ 游戏开始，梦境开始，梦......醒的特别突然。 文少女是被人拍屁股拍醒的，从小到大都没被人碰过一根指头的文少女当即就想口吐芬芳，张嘴听到『哇哇』的哭声，疑似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当场懵逼。 梦，秒醒。 醒来的文少女压根没管什么男神也没管什么游戏，她以为自己穿越了。 怎么说呢，不愧是我，果然我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女。哎，从小我就知道我是世界上最特别的那个，万万没想原来是这么个特别法。 文少女穿越了，反正她是那么想的。按照穿越的路线，先研究时代再研究家里有没有钱，最后是爸妈以及自己长得好不好看。 首先是时代，貌似很古老，通讯疑似靠吼，虽然穿着是现代？还是近现代人的样子，但她没看到谁用手机，照顾她的阿姨无聊都看杂志。 家庭条件应该是不错，有介于她和她妈两人霸占了半层楼那么大的病房，那病房还很大，装修虽然有点土吧但挺豪华的，又土又豪。她爸每天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过来晃一圈表现一下她还有个爹，应该是个成功人士吧？ 至于好不好看，爸妈挺好看，至于她么... 【卧槽！这包子是我？！】 第一次照镜子的文少女受到了惊吓，镜子里那个白白胖胖，主要是胖胖的婴幼儿，在她那里实在无法判断未来会长什么样，长成个包子样？ 完了，没有希望，女主肯定不是包子，她搞不好就是配角，人生到这里就结束了。 穿越大神！请求回归！急！ 回归呢是不能回归的，生物学上的母亲身体不好，病西施，根本出不去医院，连带的文少女也没出去过。别说什么出医院了，她连这一层都没下去过。 突然有一天她被人抱出去了，一个中年男人，可能是管家？助理？反正是为生物学上的父亲服务的人。这么说起来，安少女有点想皇阿玛了。也不知道他每天叨叨她要是不听话就生二胎开小号，如今有没有把小号开出来，毕竟大号都凉透了。 说到凉透了，生物学上的亲妈凉了！ 亲妈凉的特别突然，也不对，亲妈一直在生病，但文少女被人抱走不知道多久（宝宝算个屁的时间！）再看到亲妈是被人抱着去瞻仰遗容。当即就给文少女搞懵逼了，嘴里的泡泡破裂，胳膊被抱她的工具人掐了一下，嚎啕大哭。 疼！禽兽啊！这都下得去手！ 文少女对生物学上的亲妈没什么感觉，一来她有母上大人，二来这个妈对她好像也没什么兴趣，一直在生病。她们那个病房是个套间，每天照顾少女最多的是个闲着就看杂志的小姐姐和负责餵奶的阿姨，亲妈也就在生物学上爸爸出现时把她叫过去展示一下，除此之外基本无接触。 因此，比起亲妈凉了，她更心痛自己的小胳膊。 不过这也代表文少女还是没融入，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虚的很，一个人死亡自然就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的文少女在不久之后迎来了新妈妈，生物学上的爸爸再婚了，时间非常短。文少女分不清具体是多短，她真没办法计数，一开始还按照天黑天亮算日子，超过五天，她就没办法判断昨天到底是第六天还是第五天了，那今天应该是第六天还是第七天自然就不知道。 怎么说呢，婴幼儿的大脑还没发育完全呢。 第1016页 但是！文少女能肯定时间很短，因为她见生物学上妈妈最后的那天是夏天，生物学上的爸爸结婚的时间也是夏天，换句话说顶多间隔三个月不得了了。 新妈妈带来一个新哥哥，文少女不知道这位是小三上位带着私生子入场，还是重组家庭带来的娃儿，反正跟她没关系。她的养育权从爸爸那里到了一个老爷子那里，应该不是爷爷比较像是外公，因为老爷子跟生物学上的爸爸交接她时双方掐了一架，老爷子甩拐棍抽人来着，打的爸爸抱头鼠窜，文少女看了一场大戏。 老爷子是什么身份其实也不重要，这位很快也凉了。他凉的是真突然，前一晚文少女还以尊老爱幼的心情陪这位玩『我要吃掉你爪爪辣~』的弱智游戏，隔天老爷子就凉了。 跟老人家生活了一整个冬天的文少女有些难过，这次不用人掐，被团成一团守灵时是真的哭了，抽抽噎噎，特别可怜。 可怜少女的抚养权回归生物学上的父亲...渣爹手上，渣爹是真渣啊。那傻逼把她交给了后妈，后妈给她弄来一个更傻逼的女的照顾她。那女的有毛病的，餵饭直接把调羹往鼻子里怼，时不时就掐她，有时饭也不给她吃！两个大傻逼！不对！一帮大傻逼！ 文少女在全员恶人的傻逼家庭里待的时间非常短，五天不到，具体几天不知道，反正就是高烧不退进医院。傻逼爹貌似发火了，文少女烧的迷迷煳煳的也不知道情况，只能用『哇哇哇』的声音骂，本大爷都要凉了，你个马后炮！滚蛋！ 凉是不可能凉的，主角再惨也能活到成年啊，剧情还没开始呢，哪怕是个路人甲的角色也能活到剧情开始好不好！ 满心抱着自己至少是个女配想法的文少女又换了个新家庭，一个陌生的老爷爷，陌生的中年夫妻，陌生的包子脸小姐姐和陌生的婴幼儿小弟...哥哥？看起来就是正常的一家人，除了不是她的家人以外。 文少女一度怀疑自己被谁哪个人贩子偷出来卖了，直到有天被新妈妈（中年夫妻中的妻子）抱出去见了渣爹，又想她难道是被送人了？ 还能这么玩？ 不管怎么玩，文少女都有了新的父母，新的兄姐，新的家庭。她不知道自己是被送人亦或者是寄养，反正她在新家庭过的挺好的，照顾她的阿姨也很靠谱，除了那个跟她差不多大的智障婴儿时不时会咬她脚之外，这个家没什么不好。家里有别墅有佣人，不说什么大富大贵吧，生存环境还是不错的。 适应了新环境的文少女心里已经在给自己编新剧本了，有介于出生地在韩国，按照这边狗血剧的氛围。她这个悽惨身世，不是小白花女主就是盛气凌人有人格障碍的富家女配角，这是爱情剧本的角色。如果是家庭狗血剧，那她是长大后会跟渣爹斗生斗死，或者跟傻逼后妈掐生掐死的...反派？ 感觉不是什么好人设啊..... 不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 「东元~东元~看~这是什么呀~小老虎~~~」 极其没有爱幼精神硬生生在分配玩具时抢了海豚并且压在生下霸的死死的文少女，幸灾乐祸的嘲笑哇哇大哭的小宝宝，宝宝妈正在用老虎哄人。 「东元~大老虎~男孩子喜欢大老虎呀~~~」 原本在心里吐槽一会儿小老虎一会儿大老虎，那老虎到底是大是小的安少女，听着听着就察觉到不对了，这家人...是不是...姓...姜...来着？ 咔吧咔吧转动脑袋的安少女脑内电闪雷鸣，梦境闪现，游戏闪现，游戏设定闪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冲进脑海，少女懵逼了。 原来，我没穿越？做梦来着？不对啊！哪有梦那么长的！ 不是！现在做梦重要吗！穿越重要吗！重要的是男神...... 等等，那个啃我脚的智障！你tm叫什么？！ 「东元~东元别哭了~乖啊~」 「哇！！！！！」 姜妈妈被『狼嚎』一惊，寻声望过去「哎一古，你怎么也哭啦~乖啊~乖~」 乖nm！赶紧给你儿子改名字！不然信不信本大爷现在就咬舌自尽！ 现在！立刻！马上！改名字！ 我咬舌了！现在就咬！ 亲，友情提醒，您的乳牙还没长出来哦~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别着急感谢在2020-11-02 21:01:16~2020-11-03 18:4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喜欢吃草莓 1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8章 少年 终于发育出乳牙的少女也开始啃爪爪, 偶尔也会啃脚脚，她第一次发现嘴里咬着的身体部件属于哪里的时候是懵逼的，第二次, 继续懵, 第三、第四、第五...... 这是本能！跟我念！本！能！ 试图用眼神发射雷射的文少女让那个死活没改名字的姜东元...不！她不承认那个智障包子脸跟她男神一个名字，绝对不承认。少女跟包子脸是死敌, 每天抢饭抢牛奶还抢玩具, 互相啃爪爪，在大人们眼里关系极其之好, 在互相...文少女严重对方就是死敌！ 文听澜的一岁生日, 声带发育不完全的文少女，生日愿望是心里默念。 游戏大神啊~请赐我一个完整体的男神吧！斜对面那傻逼实在接受不了啊！！！ 第1017页 文听澜的两岁生日, 牙牙学语的文少女的生日愿望是跟妈妈商量。 「我可以给欧巴改个名字吗？」 「乖宝想要哥哥叫什么呀~」 「姜大元, 姜东大, 姜大大都行！」 就『大』字好发音！ 「哎一古~会说那么多字啦, 真聪明~」 本大爷用得着你夸吗！本大爷让你给你儿子改名字！ 姜东元的两岁生日，少年的生日愿望特别简单。 「妈妈~我可不可以不要妹妹，我想要弟弟！」 「为什么呀~」 「妹妹会揍我......」 「妹妹还小么~不是故意的~让妹妹给你道歉好不好？」 「我...」tm才不要！「对不起。」 「看~多乖~要好好相处啊~」 姜东元的三岁生日没来得及许生日愿望，因为文少女看到蛋糕上写着『姜东元小朋友』心气一时不顺, 把姜东元小朋友按蛋糕里了，小朋友大哭，她挨揍。老爷子动手，打的姜妈妈在边上差点跟着哭，心疼的，亲不亲生都是一手带大的跟女儿没什么区别。姜爸爸想拦来着，没敢。他到不觉得是亲生的，每天工作相处时间不长, 但别人家的孩子更不好打啊。 文听澜的三岁生日忘记许愿了，渣爹冒出来了，狗血大戏开了头，大家们试图用小朋友能理解的方式告诉她，她不是姜家的孩子，只是爸爸出国做生意不方便照顾她，所以在姜家生活一段时间。文少女根本不用那些解释，她早知道她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倒是不知道大人们用的藉口是渣爹出国。 真正的三岁小孩姜幼儿比较懵，妹妹原来不是妹妹，妹妹随时会走，理解半天终于听懂了，嚎啕大哭，文少女看他哭的那个惨，暗暗决定不在心里叫他小名了。 小名是个啥？狗子。 此后的生日愿望也没有换名字这回事了，文少女基本放弃，自己作的死，死就死！人死迪奥朝天！怕个屁！ 誓言说的顶天立地，说完天天睡觉前都不忘祈祷，让游戏大神别闹，实在不能给他个完成体，让时间快进也行啊。可惜游戏大神并不想搭理她，但游戏大神给了她一个很有钱的设定。 由于亲妈凉了，外公紧随其后，母亲的家族没人了，所有能称之为遗产的东西都由少女继承。所有遗产在文听澜未成年之前由姜老爷子打理，渣爹碰都不能碰，成年之后一切归文听澜。 瞬间土豪，亲妈的家族豪富！为什么有钱文听澜不知道，只知道很有钱，光继承资料就有一桌子，两米长的办公桌那么大一桌，巨夸张。她只知道，姜爷爷和外公是很一起扛过枪的战友，过命的交情，这就够了，生存环境能保证了。 未成年小朋友暂时不用管遗产问题，她要面临的是上小学。 姜狗...东元小朋友在小学一年级有了初恋，兴沖沖的跟妹妹说初恋妹妹皮肤多白，小辫子上的蝴蝶结多可爱。文少女的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一丝丝想笑，你知道个屁的初恋。 嫉妒？呵呵。 讲真，男神不男神的根本没意义，这蠢货顶着个包子脸，也就名字跟男神一样有个屁用！ 文少女如今的男神是八十年代制霸南韩的香江巨星发哥，她都不知道那位她能叫爷爷的人那么帅！她见到了本人！帅炸裂！那才是男神本神！什么姜东元！滚蛋！ 姜东元小朋友的初恋夭折于一次课外实践，他给人姑娘铅笔盒里放毛毛虫，姑娘暴风哭泣，抄起铅笔盒抽了他一个大嘴巴，鼻血哗哗流，文少女笑的差点厥过去。当天下午，姜东元的初恋伴随着流血事件宣告终结，除了被文少女时不时拿出来嘲笑一波，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 小学很不好玩，虽然自家狗子哥时不时能弄出些傻逼事件让她感慨男神变身小男孩，也就是个傻逼少年之外，特别无聊。无聊的文少女想跳级，混个天才少女的名头也不错啊~ 姜东元不同意，觉得妹妹抛弃了她，要是文听澜跳级了，他说不定要被人家笑话还不如妹妹，才不要呢。少女本来不想搭理他，但被他以要是敢丢他一个人上小学就再也不借钱给她买漫画要挟，只能放弃，老老实实蹲小学。 理论上未来有大笔遗产能继承，目前还只是个跟狗子哥领一样零花钱的少女，对八十年代的韩国有无数槽想吐，这个破地方连个手机都是按键的，什么老古董，电视也很难看，也就漫画能充当一下心灵粮食，再不给看漫画，人生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狗子哥...姜东元小朋友在初中时已经是个俊秀少年了，每天桌肚里都能收到一打情书，并且在初中二年级达成了真正的初恋成就。有个学姐跟他告白，他还真答应了，开启初恋新时代。 文听澜？她还保持单身，包子脸逐渐张开，她也远近驰名的小美女，情书也是一抽屉一抽屉的丢，可她觉得这帮嫩芽过于嫩，下不去嘴。至于狗子哥，都已经叫狗子哥了，还男神个屁啊。 青梅竹马时常赢不过天降系是有理由的，文少女始终记得这智障啃她脚的弱智行为，还记得他尿床后试图拉她下水寻找挨打伙伴的傻逼样子，黑歷史了如指掌，还怎么能男神？再怎么也神不起来了啊！ 游戏？游戏个屁！她就是穿越了！哪有屎尿屁各种细节都有的游戏，无不无聊！游戏是为了爽的！搞成这样爽个毛毛！不管！就是穿越了！ 第1018页 姜东元的第二次初恋夭折于学姐升学，远距离恋爱（隔两条街的高中）没结果，凉了。这场初恋前后加起来不超过一个礼拜，他们初二，学姐初三。初三的学姐在毕业前夕找到姜东元作为青春的回忆跟他告白，万万没想到他答应了，随后就是毕业典礼。 再然后？然后就暑假了！分手！ 文听澜陪伴狗子哥彻夜通宵游戏、偷爸爸的酒喝一起挨揍，跑去游戏厅化身fff团硬生生跟情侣抢一切游戏机然后跟人打群架、再到...... 「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你到底是失恋难过还是纯粹就是期末考复习被憋死了，所以想出来浪，又怕一个人出来挨揍才想辙忽悠我来着。」双手掐腰的文听澜让谈了一个礼拜失恋半个月的狗子哥讲实话，不然她要顶用武力了。 姜东元起初不承认，试图伪装失去初恋的清纯小男孩，还假哭。等文少女把拳头举起来，妙跪。 「谁让你成天窝在家里看漫画，你都不无聊吗？」 「出来跟无聊，游戏机弱智死了，连个实景vr都没有，谁要玩啊。」 「实景什么？」 「别废话！你就是骗我来着是吧！姜狗！你死定了！」 姜狗夺路狂飙，少女飞速追赶，最后凭藉腿长压制由于男孩子发育的晚，目前还没她高的狗子被按在地上摩擦。少女发泄怒气的同时化身土匪打劫他所有零花钱，并且买了一打漫画让他抱着，打道回府。 所以说，什么男神，只有狗子。 不过这招在初三下学期就行不通了，因为姜东元开始发育了，少女每天都怀疑他吃激素。长得那叫一个飞快，本来还比她矮半个头，也就一年，都比她高一个脑袋了，打他都得跳起来打了！不合理啊！ 狗子长高了，少女来了初潮。发现的还不是少女本人，是两人一起联机玩马里奥，胜利后蹦跶起来的少女被姜东元看到她屁股后面红红的，按住妹妹肩膀让她别动，探头过去想研究那是什么东西，被切水果过来给儿女吃的亲妈看到，一个果盘砸过去，当场扑街。 兄妹两被爸妈分开教育，前前后后折腾了小半个月，就为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男女之别，什么叫你们都长大了，有些地方要有所顾忌，什么你们是兄妹，但也不是兄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说的文少女大半夜的被狗子哥夜袭，差点用檯灯给他脑袋开瓢。 姜东元很委屈，不止是差点被檯灯开瓢的委屈，更多是担心...... 「你爸会不会把你接到纽约去啊？听说你那个妈很不相处，他们会不会欺负你啊，还有......」 「闭嘴吧，本大爷有钱有家，去个屁的纽约！我外公是大土豪知道吗，本大爷将来也是个大土豪，我去找那个渣渣！做他的春秋大梦！」 「你真的不会去吗？万一......」 「没有万一！睡觉！」 「那我...」 「一次性说完！赶紧的，困死了！」 「我想跟你睡。」 文听澜被子一掀「进来。」 姜东元抬脚就上床。 此时的小朋友们其实没有多少男女意识，不是没有我是男生你是女生的意识，而是没有妹妹是女生，狗子哥是男生的意识。 他是狗子哥啊。 她是文妹妹啊。 高中，男孩子逐渐张开了，肉脸蛋有了稜角。姑娘也成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吸引一帮蜂蜜试图採花。 此时的姜东元隐隐绰绰有了点男神的影子，变声期，声音有些沙哑，喉结出来了，个子更高了，体育课上雄性荷尔蒙爆棚，存在感愈发显眼。他在从男孩逐渐往男人的方向过渡，最水嫩，最勾人的时期。 这个时期，文少女找到了新男神，蓝染惣右介，一个迷人的反派角色，漫画人物。这位新男神让姜东元开始担心，妹妹成天就知道看漫画，以前还贴发哥海报，那怎么说都是人类，如今搞二次元，连个人都不是了，该不会这辈子都是单身狗吧？ 单身狗给与拳头警告，姜东元果断拉她去参加各种社团，结果文少女混进了漫画社，并且看漫画逐渐发展为画漫画，还拿奖了！姜东元当时有些怀疑人生，还能这样的？ 高三，要填志愿了，回家的路上，拿着志愿单的姜东元有些迷茫，问妹妹「你想要以后要做什么了吗？」 文少女想都没想直接回「漫画家！」 姜东元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说，我做什么好？」 文少女还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演员啊。」 站住脚的姜东元有些楞「演员？」 文听澜看他的神色反倒不理解「你不想当演员？」转念一想，这位当初怎么入行来着？十几年过去皇阿玛和母上大人都快忘了，谁记得一个喜欢了几天的男人的详细资料啊。 「我没想过啊，你觉得我应该当演员？」 「当什么演员！好好念书！」 姜爸爸一句话切断所有未来，高中考大学，姜东元去了国内工科排行第一的汉阳大学读机械，家里本来就是做重工的，当然往那个方向发展。文听澜就没有那个问题，她顺着自己的想法去了国内动画专业第一的弘益大学。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同校、同年级、同班，高中文理分班，也是在同一层楼，下课就能碰到。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早、中、晚餐加宵夜，人生不是一半，是十分之九的时间都跟对方待在一起。 第1019页 突然要分开，姜东元不止不习惯，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文少女？又不是这辈子都不见了，矫情个屁啊！ 为了庆祝两人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又是年节假期，全家出游去海岛度假。少年人哪里懂离别，早玩疯了。 别看文听澜按照时光叠加貌似活了很久样子，但她其实一直就是个高中生，目前也就是高中毕业而已。所谓的成熟和长大都需要阵痛，需要经歷，她没有痛过，即便离开爸妈也没有感觉到多痛苦。光顾着探究婴幼儿生活了，顺风顺水长大的少年人是不懂什么叫忧愁的。 少年人有的是青春的懵懂，青涩，迷茫，还有对抗世界的勇气。 回国前一天，姜东元再次夜袭文听澜，这次妹子没睡，在收拾行李。他过去帮她一起收拾，少女眼看他一言不发的再边上弄衣服，就知道狗子有心事。 「借钱再等十二天，追姑娘你自己上，别的还有什么？」 「...为什么要等十二天？」 「成年啊。」 「...对了，遗产。」 1981年2月14日，出生在浪漫情人节的文听澜还有十二天成年，韩国算法是二十岁，实际十八周岁，反正都是成年。算起来她就小姜东元一个月，但小时候姜妈妈一直给他们两灌输，哥哥要让着妹妹，占便宜的文妹妹就喊视情况喊欧巴，比如求人的时候。生气就喊姜狗，吐槽就是狗子哥，偶尔也会叫亲故，总之称唿各种变。 成年了，原本领零花钱的文听澜会在成年当天真正意义上的继承遗产。这么些年下来那笔钱不止没少还多了，貌似是当初姜爷爷弄了个基金会一直有在投资，具体的文听澜也不懂，她也不用懂那些。 至于这些年的抚养费倒也不是姜家出的，虽然姜家不缺那些，但姜爷爷说没得便宜那个崽子（渣爹），所以抚养费渣爹给，成年还有一笔财产分割是妈妈持有的渣爹公司股票，如果渣爹想置换，得出高价收，算是这些年的亏欠。这些都是姜爷爷安排，文听澜只要听着就行。 姜爷爷给文听澜规划好了，基金会的事有专门的经理人处理，每年光是分红就够文听澜花销了，光她名下两栋楼的租金就够了，更别说基金分后。再说了她基本没有大的开销，也不是奢靡的人，目前先这样，等她以后再大点要准备成家了，到时候再改条款，目前最重要的是完整的继承遗产，省得文家出么蛾子。 遗产还得再等十二天，目前还不是很有钱也没钱外借的文听澜让狗子哥有事赶紧说，别磨蹭。 姜东元拨弄着她一件衬衫上的纽扣别别扭扭的说，他不想听父亲的。 「什么意思？」 「读机械啊，我也没那么喜欢。」 「那你要换吗？」 「通知书都下来了，我怎么换。」 「改个专业能有多困难，大不了重考一次。」 「那我怎么跟爸爸说？」 「照实说啊。」 姜东元面无表情的望过去，文听澜眨巴眨巴眼睛，讪笑「好像是不太好说。」 姜爸爸虽然不是严酷的大家长类型，但对儿子还是有要求的，莫名其妙跑过去说要改专业没有合理理由的话搞不好会挨揍。姜爸爸对她是没什么要求，那位还是维持了别人家的女儿这个设定，有时就算她犯错也顶多是骂两句就过去了。不像姜爷爷，那真的是亲生的爷爷，说动手就动手，毫不留情，打服了再教育。 无法反抗家长的少年往床上一倒，嘆了口浊气，声音也闷闷的「我有时候真羡慕你，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不想我还要......」 「想想我爸，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是专业我爸会断我粮。」 「那你是想换不想换啊？」 「我也不知道。」 姜东元说不好他是想换还是不想换，他好像就是不想按照父亲的安排来，可真让他换，他也没有坚定到非要跟爸爸对着干的想法。文听澜听着都觉得累，这傢伙有时比她还少女，敏感的少女。 明明长了张男神的脸净干狗子干的事，搞得她早早就放弃玩什么游戏，一点都不想攻略他！ 「这样！」文听澜往床上一蹦，下半身跪在床上，上半身探头凑过去，双手往他脸上一拍『啪』的一声，疼的他都吸了口冷气，还按着人不让人家动「听我的，你先读，读一年要是真的很不喜欢，那就直接转专业。到时候我就有钱了，爸爸（她从小就叫姜爸爸是爸爸，渣爹的称唿就是渣爹）要是断你粮草，你先打工，剩下的钱不够的我支援你。」 脑袋被扭着不舒服的姜东元伸手掐着她的腰往腰上一放，等她跨坐调整好姿势后，手肘撑着床仰头看着她「你直接支援我不行吗？」 「不行，要自食其力！」 「我们这关系，你要我自食其力？」 「你又不是我儿子，我让你自食其力怎么了。」 「女儿，你算过你花了我多少零用钱吗？」 「那是你自愿的。」 文听澜脑袋一昂让他别废话「相信我，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感谢我没有直接给你钱的。」虽然她不记得这位是为什么入行了，但九成九跟钱有关，不然莫名其妙当什么演员，跟他的成长环境根本不搭噶。 长得帅？长得帅的普通人多的是，还有长得帅的科学家呢，不是所有长得帅的人都要去当演员。何况这个年代，演员的名声在儒家思想顶头的韩国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职业，这傢伙又不是想出名的人。 第1020页 少女拒绝沟通选择直接压制，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姜东元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化身农奴准备唱歌。可惜调子还没起，门就被推开了，妈妈过来准备帮女儿收拾东西的。 门一开，男上女下还是在床上，妈妈反射性推出去还带上了门。少年们本来因为开门声忘了过去，门一关茫然互看，下一秒门勐然被推开。 「姜东元！你要死啊！下来！」 此后一如当年小姑娘初潮时的画面，父母登场，男女分开各自教育，这次跟之前不太一样的是，姜姐姐也在。姐姐先嘲笑一波弟、妹，紧接着也不知道是哪抽风，突然说...... 「对了，我记得你们两定过娃娃亲的，要不要......」 姜东元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文少女一脸惊悚的瞪着姐姐「你疯了吗？！」 抄起抱枕拍过去的文听澜叫声更大「你嫌弃个屁啊！我看得上你？！」 「不是，你知道？你为什么知道？」 「爷爷说的啊，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个鬼啊！你知道干嘛不说！」 「不可能的事说毛毛！我瞎了吗？！」 文听澜抱臂站定小下巴一昂「我就是跟毛球（领居家的拉布拉多）在一起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姜东元白眼一翻，同样抱臂反击「我就跟绒球（拉布拉多主人养的波斯猫）在一起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姐姐左右看看，默默说了一句「做人最好不要太铁齿，不然......」 「怒那！」姜东元怒吼。 文听澜尖叫「欧尼！」 姐姐举手投降「ok~你们聊。」 在孩子们吵架时隐身的父母一人给了一巴掌，都打在后脑勺上，教训不懂事的小朋友们，哪有说人家是狗（猫）的！ 他就是狗！——文听澜 猫比她可爱多了！——姜东元 做人呢，真的不能太铁齿。——姜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怎么会以为我会慢慢写童年？恋爱要成年之后才能谈啊感谢在2020-11-03 18:42:46~2020-11-03 21:1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离在即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9章 2000年, 千禧年，跨世纪的年份，神奇的年份。 在这个神奇的年份里, 文听澜送给姜东元的开学礼物是去警察局捞人。 捞谁？ 她自己。 上了一年大学认识了不少新朋友的文少女，不对, 如今是大学生了，不能用少女去形容了。文听澜认识了新闺蜜，闺蜜是个恋爱脑，还是渣男收集器, 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光就是能那么精准，谈一个，一个渣男，弄得本来相信科学的文听澜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什么灵异体质。 恋爱脑的闺蜜又谈了个渣男，这次渣男渣的突破天际, 闺蜜蠢的惊天动地。傻逼怀孕了！渣男听到怀孕的第一反应是...... 「你确定是我的？」 陪着闺蜜去找渣男的文听澜当即炸裂，这tm什么奇葩, 不等脸色惨白的闺蜜开口，她抄起柠檬红茶泼了渣男一脸, 渣男一句脏话问候她家母上。一贯抱着能动手就别逼逼的文听澜拍桌就上，跳上桌给懵逼中的渣男一个飞踢。 战争当即打响, 整个咖啡厅全场骚动, 服务生尖叫着冲上来, 差点被殃及。数个回合后, 渣男头破血流（玻璃杯敲脑袋上了）脸上数道爪印（闺蜜干的）浑身脏兮兮的（柠檬红茶）；文听澜则是被擦到了嘴角, 渣男反抗时带到的；闺蜜倒是完好，因为文听澜在她跳起来掐架前惊叫一句小心孩子！ 围在周围拉架的人纷纷保护孕妇，渣男也不太敢碰闺蜜。实际上由于文听澜太兇悍, 他也没捞到什么动手的机会。 再之后，警察到场，一群人被拉回警局。 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到警察局一日游的文听澜默默反思，这个国家太操蛋了，时局过于混乱，渣男遍地都是，导致她这么个文静少女都暴力起来，这样不好，不...... 「你还文静少女！你文静个头！」 急速从学校飞奔而至的姜东元简直想把文听澜再打一顿！两个女孩子还有个孕妇跟个男人打个屁啊！就不会唿朋唤友叫上帮手吗？！哪怕叫上他一起围殴呢！ 这...三观，就...... 三观什么的不重要，赶来的姜东元并没有真的揍文听澜，先找警察了解情况，得知那渣男想要告文听澜人生伤害，还没轮到他爆发，闺蜜先爆发了。闺蜜咬牙切齿的警告渣男，他要是敢告，她就到渣男学校去开大喇叭宣传他抛妻弃子？强奸？总之脏水能给他破一缸。 了解事件前后经过的警察对渣男也不太看得上，就在边上敲边鼓，说什么验伤也就是小伤，顶多赔点钱不会严重到被关，还不如双方写个谅解书，合谈多要点赔偿金算了。 折腾到最后，闺蜜出钱，渣男拿钱走人，此事算是到此为止，一行人出了警察局，文听澜耷拉着脑袋准备回去挨训。 在外人面前还是给妹妹留了面子的姜东元一边安慰闺蜜，一边跟之前帮忙拉架，不小心负伤牵扯进战局的路人甲表示感谢。文听澜看两个男人虚伪的客套，偷摸给闺蜜使眼色求对方救命。 第1021页 闺蜜接收到眼色后开腔表示想请正义的路人小哥哥吃饭表示感谢，顺带叫上文听澜和姜东元一起，都要谢么。姜东元本来不想吃，边上还有个要领回家教训的人等着处理呢，可闺蜜说着说着要哭，姜东元和同样试图婉拒吃饭的路人小哥只能点头。 警察局对面就有家烤肉店，晚饭点刚过，四人进店恰好没什么人。闺蜜热情点菜，一点都没有刚刚手撕渣男的悲愤。文听澜是真文静，不止文静乖巧，还给姜欧巴摆碗弄筷子，就差在脑门上刻一个『狗腿』二字，姜欧巴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就跟另外三人说话，弄的文听澜心里咯噔一声。 完蛋，狗子哥绝对气炸了，回家就是火山爆发。 文听澜瞬时间觉得什么烤肉都不香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跪还得及吗？ 闺蜜救场失败，吃饭过程中力图给文听澜挽尊，什么渣男太渣，什么一切都是她的错啥啥的。姜东元明面上什么都说好，但在闺蜜试探着要带文听澜回家陪陪受到惊吓的自己时，婉言拒绝。 闺蜜也觉得...她得给文听澜准备棺材了。 文同学她哥在她的朋友圈还是很出名的，原因本来就一个，帅！后来多了个兇残的属性。 这个属性的由来是大一刚开学没多久，文听澜被一个学长写作追求读作骚扰的纠缠，随后文听澜被缠的受不了了，有次上课傻逼坐在她背后一直拽她的头髮，她瞪他，他还贱笑，给文听澜气的，都没下课抄起书就上手了。教授都懵逼了，她差点被学校通报警告。 帅哥哥就这么登场，带着律师来的，直接给学长按了个跟踪、偷拍等罪名，拘留了！ 整个系都被惊呆了，流传到学校里，入校就登上了校花榜的文听澜身后追着的那一大帮追求者立刻被清空。 文哥哥兇残的名声响彻弘益大学，堪称新一代校园boss。 boss把妹妹拎回家，他们两个人房子，在各自大学的中心点，姜爸爸给他们两买的。不是为了孩子们独立啥的，是因为姜家在釜山，两人来首尔上大学，虽然家里在首尔也有房子，但是离学校有点远，就干脆重新买了让两个孩子一起住，互相还能有个照顾。 这间房子也让本来以为会因为不是一所学校而分离的大学生们，压根也没感觉到什么分别的离愁，每天都睡在一栋房子里，分离个毛毛。当然了，各自有自己的房间，三室一厅的格局，一人一个房间共用一个书房。 文听澜进门就怂，鞋都没换，在姜东元关门时就往地上一跪，双手握拳举的高高的，认错态度非常诚恳。还不忘仰起小脸蛋沖姜欧巴装可怜，特地歪脑袋给他看那个擦破了一点点皮的嘴角，以示自己身负重伤，求放过。 那伤，哇~太重了！皮都破了呢！ 姜欧巴拿眼角斜她，文狗腿一下跳起来，给欧巴拿拖鞋，摆的整整齐齐，双手去拿欧巴的包，恭恭敬敬往门口的架子上放。等欧巴换鞋进门，给欧巴端茶，给欧巴递烟，捧着菸灰缸蹲坐在欧巴腿边，仰头讨好的问他。 「您还需要什么不？」 抚摸狗头的姜东元，叼着烟就一句话「谁赢了？」 「那必须是我啊！」文听澜胸脯一挺「你没看那崽子残疾的样子！当然是我了！」 拿过菸灰缸放在茶几上的姜东元斜眼扫视她，看的文狗腿膝盖一软就跪下了，得到一声嗤笑。暗暗咬牙的文听澜让自己再忍忍，这狗东西会跟爷爷告状，那才是真完蛋！ 「我看你这像是不服啊，要不要我打电话给......」 「欧巴~吃苹果不~我给您削个苹果啊~」 「我想吃西瓜。」 「我去给您买！」 「买就不用了，冰箱里还有半个，你把籽都去了，三分之一榨汁，三分之一切块，还有三分之一....」 「呀！」 「呀？不乐意？」 姜东元伸手就要拿口袋里的手机，文听澜一个飞扑抱住他「乐意乐意！非常乐意！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您等着啊~西瓜马上就来~」 手顺着裤兜摸进去把手机顺出来的文听澜起身就跑，心里骂着告状精不得好死，嘴上叫着欧巴我给您手机充个电。全程没挣扎让她把手机顺走的姜东元乐呵呵的享受，文狗腿满心不忿又要强作笑颜的样子，极其开心。 要说一大家子人文听澜唯一怕的就是老爷子，亲爷爷是军人作风，秉持着孩子不听话就是揍的不够的教育方式。文听澜从小到大几次犯错都是狠揍，打的文听澜对上老爷子就怂。来汉城（2005年才改成首尔）读书，老爷子再次发挥军人作风，让他们互相监督，谁犯错就记小本本，假期回家集中算帐！ 要不是有小本本威胁，本大爷会怕那个狗东西！做梦！ 梦的终点是姜欧巴喝到了西瓜汁，吃到了西瓜果切，还享受了一波西瓜酒，小日子过得很有有滋有味。到这时，姜东元才捏着文听澜的下巴凑近去看她那个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的破皮伤口，到这时文听澜也确定，小伙伴被哄好了。 被哄好了，然后呢？ 告状啊！ 脱离狗腿身份重新活跃起来的文听澜，爬在狗子哥肩头，等着狗子哥投餵西瓜，从头给她狗子哥讲，渣男之渣，不揍不足以平民愤。还什么『你确定是我的？』，听听「他那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能不揍他吗，完全就是找打！」 第1022页 比起对方到底是什么禽兽，姜东元更想说「金玉英（闺蜜）好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吧，虽然之前没有闹到怀孕，可她......」 「停！」文听澜伸手一掐捏住他的脸不让他继续讲「不准攻击我朋友。」 总有种自家小朋友出去给人家坏孩子带歪了的姜家长拉下她的手「我的意思是......」 「你不准有意思，那是我朋友！」 「啧。」 文听澜不想听，姜东元也就懒得讲了，事情告一段落，一个礼拜后出现了后续。不是闺蜜和渣男的后续，闺蜜打胎休养中，后续是那个路人甲小哥哥，那位跟文听澜成了朋友。 起初姜东元没在意，可那位叫河正宇的正义小伙伴出现在文听澜嘴里的频次越来越高。 他找文听澜吃完饭，她说跟河正宇约好去听一个地下乐队的现场live。他问文听澜周末要不要回家，她说跟河正宇约了周末去玩露营。盘算着她的画具差不多要补货了，姜东元难得大发慈悲打给文听澜，问她要不要给她拎包，结果那傢伙说，河正宇陪她去买过了。 这...... 晚十一点，姜东元翘腿抱臂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墙上的挂钟看，一直看到十一点十七，门口才有了开门声，反射性就想站起来，到底没动只是挺直了背，等着夜归的妹妹自己过来跪下。 他们可是有门禁的家庭！十一点！这都十七了！干什么去了！ 「正宇哥带我去看了一个地下剧场的演出，特别嗨~」文听澜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危险，笑容满面的跟她哥说「演员就是不一样我跟你讲，不愧是未来会成为...」卡住。 「成为什么？」 「伟大的男人。」 「呵呵。」 姜东元沖她抬抬下巴，让她老实点「那不是你大半夜才回来的理由，门禁十一点不知道吗！」 「我们什么时候管过门禁。」文听澜依旧没有感受到危险「你以前也经常很晚回来啊。」 「我是男人！」 「所以？」 「你都不知道安全的吗！」 「你跟我这搞性别歧视？」 「我在跟你说跟一个男人待到大半夜不安全！」姜东元让她转移话题「你跟人家多熟？认识才一个礼拜，人品都不了解，跟他待到那么晚，他要是对你做什么呢！」 文听澜一乐「揍他啊~」再说了「他人品不是挺好的么，之前还借着拉架帮我打渣男来着，不用担心。」她还是很了解对方的，虽然详细资料记不清了，但应该是个好人没错。 默默从身后掏出一个黑皮笔记本的姜东元给她展示一下封面「我不跟你扯，只此一次，要是你还过了十一点没回来，我就给你记上。」 这下文听澜感受到危险了，同时认为姜东元发疯「你有毛病啊，我从来没记过你晚归好不好！记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两这么算都是我到点回家多吧！」 姜东元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沖她「我乐意！」 「那来啊！看谁先死！」 「来就来！」 来...互相伤害啊。 千禧年，夜生活丰富的年份。大学生活的重点是什么？学习？才不是！浪啊！ 上大学的男孩子哪有十一点前结束玩乐到家的，文听澜是对这个『落后』的时代没兴趣才更多蹲在家里，可有了个特别会玩的哥哥领着，正准备开发新世界，转头就被禁足了。 她能乐意？！ 互相伤害的青梅竹马，开启互为牢头的生活。刚开始很不顺，事发突然啊，姜东元之前有的约会得取消，文听澜也跟河正宇约好了要出去的，也得取消。两人在家里两看生厌，谁看谁都不顺眼，房门紧闭玩冷战。 可也是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就适应了。文听澜本来就待在家里的时间更多，她从高中陆续就在给漫画期刊供稿，在家赶稿也是日常。姜东元其实也不是外向喜欢玩的性格，只是跟熟人在一起才比较能放得开，在家呆着也没有憋屈的感觉。 冷战不到三天就和好了的两人，之后就是正常居家过日子，该干嘛干嘛，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冷战靠默契，和好也靠默契。姜东元给文听澜买了一盒草莓洗好装盘敲门进书房，吃了草莓的文听澜就心安理得的指派他给自己贴网格了。 这个年代漫画家还是纸上作业，数位板什么的还得在等等。 而等河正宇发现约姑娘的时间有限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同时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但不方便开口的问题。 「我听说，你跟姜东元，你们不是真正的兄妹？」 「我们一样大，压根就不是兄妹，他就比我大一个月。」 拨弄着咖啡勺的河正宇手顿了顿，沖她笑笑「我的意思，你们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是啊，怎么了？」含着芒果冰淇淋的文听澜疑惑的看着他。 河正宇看看周围，放着轻音乐的咖啡厅里，环境浪漫，情侣一对一对的，再看面前的姑娘「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做男朋友怎么样。」 「...啊？」 擦了下鼻尖的河正宇抿唇咳嗽一声「我本来想找个好点的机会告白，但我接到了之前面试的剧组的通知可以要去拍摄了，那我们就......」 文听澜脑子一抽，张口就来「那什么，我其实暗恋我哥。」发现他表情不对，暗自咽了口水，玩炸了？可她总不能说丑拒吧？这哥们现在就是个路人甲长相啊，她纯当朋友的！ 第1023页 目前长得一点也不路人甲依旧很有特色但真的跟帅没什么关系，也没有成名多年后气质加成的河正宇，迟疑的开口「你不是说他不是你哥吗？」 「长得帅的都是欧巴，我哥多帅！」文听澜对自家狗子哥的颜值是免疫了没错，但狗子哥的颜值碰到面前的这位极端能打，碾压式能打。 演员这种特殊工种，谈论个人魅力的时候很多是气质和角色加成的魅力，包括给力的造型师装备加成。如果单看长相，只评价脸，河正宇和姜东元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话河正宇没办法接，想再说点什么吧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文听澜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讪笑说她该走了，河正宇也干巴巴的挤出一句，我送你吧，文听澜连连拒绝，不用、谢谢、非常感谢。 被传奇影帝告白还拒绝了人家的文听澜，灵魂飘在半空中带着身体回家，一脚踹开昨天赶论文通宵挺尸中的狗子哥房门，按着人家肩膀生生给她晃醒了。 「你干嘛？」 「河正宇跟我告白了！」 「...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暗恋你。」 「......」 文听澜对上睡眼惺忪，头毛乱糟糟的，一点也不男神，但绝对是帅气的那张脸，拽回飘忽的灵魂，捂脸尖叫！ 她拒绝了河正宇？！！！ 她是什么傻逼啊！！！ 傻逼才会拒绝河正宇！！！ 但是......那哥们真的不好看！ 睡懵了的姜东元被她叫的一激灵，逐渐清醒过来的大脑先接收到的是河正宇告白了的信息，直接吐槽，他就说河正宇不怀好意她还不信，男人最了解男人好不好！蠢！ 骂完了姜东元才想起来「你暗恋我是什么意思？」 内心很是纠结又没办法讲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的文听澜抬腿往床上爬，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搭在小腹「我死了，不用给我烧纸。」 姜东元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得到回应，他又困，干脆也躺下，伸手一勾，拦腰抱住，掖好被子，眼睛闭上准备抱着『工具人』继续睡。 工具人上手就给了他一下，姜东元痛叫一声吼她到底想干嘛。 「你要是知道一个人未来会变帅...美女，但她现在不是美女，在不是美女的时间跟你告白了，你说是拒绝好，还是等一等，先答应，这样他...她以后变美，你就提前占据了恋人的位置。」 姜东元一个字都没听懂「直接点，你想说什么？」 侧坐起身的文听澜揉着他的脸让他赶紧醒过来，探讨人生大事呢！ 「我是说，河正宇以后会变成一个大帅哥！超级无敌帅的那种，可他现在真的不好看，还跟我告白，你说我要先占着位置吗？」 「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会变成大帅哥？干嘛，他告诉你他要去整容啊？」 拉下她作乱的手拽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胸上趴着的姜东元，还是很困，睏倦的说「你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你喜不喜欢他吗？」 「帅哥我都喜欢。」文听澜展现一个颜狗的博爱。 这话给姜东元说的眼睛刷的就睁开了，惊叫「你还真暗恋我啊！」 文听澜一愣，白眼就翻出来了「那是个藉口好不好，我总不能跟他说我喜欢好看的，你不好看吧。我也没那么禽兽好吗，多打击人啊。」 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的姜东元差点被吓死「下次不要说的那么恐怖。」 闪电般伸手揪耳朵的文听澜让他有本事再说一次，姜东元迅速说了一句，我恐怖，我配不上你。勉强满意的文听澜松开耳朵玩他的鸟窝头，还是纠结那个问题，她感觉自己拒绝了还是小人物时期的龙傲天啊，虽然人家还是小人物没错，可迟早会变成龙傲天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未来也会变成『龙傲天』的姜东元让她别烦了，拒绝都拒绝了，总不能再回去说，我骗你的，我喜欢你吧。 「何况你又不喜欢他。」 「......说的也是。」 「那我能睡觉了吗？」 「不行，我明天要交稿子，你得给我帮忙！」 「姐！我叫你姐，我通宵刚睡啊！」 「十万。」 「二十！」 「九万！」 「成交！」 贫穷的残疾版姜傲天给金主爸爸弯下了膝盖，像金主爸爸低头，睡什么睡，起来加班！ 这里的低头是形容词，但两天后的低头是身体力行。 同一栋房子，同一条沙发，还都是晚上八点多。 坐在沙发上的文听澜抖着翘起的退，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怼边上双手捧着西瓜果切，跪的特别端正的姜狗腿，享受权利反转的待遇。 很明显，这次认错态度很是良好的姜东元同学犯错了。 当天下午，文听澜在学校里被三个姑娘围住了，对方从远处走来是就气势汹汹，人数又明显比她多，要是换别人早跑了。文听澜就很莽，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不知道对方是来找自己的，淡定往前走。 林间小道，三位姑娘成排堵路，文听澜扫视一圈，疑惑了「你们来找我的？」仔细看三张脸「我们认识？」 「姜东元！认识吧！」 「......不熟。」 必要时，能屈能伸才能再战！ 站中间的红色小辣椒（红头髮红裙子）手往前一指「装nm！就是你！我都看过照片了！」 第1024页 左边黄色辣椒（黄头髮黄裙子）跟着开口「就是！我们看过照片！」 右边妹子发色也是黄色，但裙子是绿的，组合配对就当是青椒吧「当谁傻呢！」 文听澜在红绿灯和彩椒三人组之间选择后面当她们的组合名，给狗子哥说的时候就说的我下午被彩椒三人组堵了，要不是本大爷机智聪慧，差点命丧当场。说吧，你在外用本大爷的名号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狗子哥当即给她跪下，双手握拳高举，老老实实跟青天大老爷讲，他也很冤枉，完全不知道彩椒三人组居然敢去找大老爷的麻烦，一看就是没有眼色，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的货色。不像我们文同志，那是抗战时期绝对的正义勇士！ 「彩虹屁没效，赶紧给我坦白，你干什么了！」 要说事情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彩椒三人组里的红椒小姐喜欢姜东元，他拒绝也拒绝了，好话说尽，难听的话却是不方便说，好歹是女孩子。偏偏话不讲的难听貌似就脱不开身，姜东元就很郁闷。 这不巧了么，机智过人的文同志两天前带回来一个消息，拒绝的方法还可以即不伤人面子也能拒绝的很彻底，狗子哥表示他只是像聪慧无双的文同志学习了一下经验。在红椒小姐再次出现的时候说自己有女朋友了，同时给不相信的红椒小姐看了他和『女朋友』的亲密合照。 「我们哪有亲密合照？」文听澜不解，他们合照当然有，超级多，但亲密合照？有那东西？ 姜东元翻包给她找出来一张上午给彩椒小姐展示过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女姿势介于亲密和不亲密之间，不过是姜东元的胳膊搭在文听澜的肩膀上。可姜东元就穿了个海滩裤衩，文听澜是吊带热裤，以这个年代的社会风气，可以说是超级亲密了。 文听澜抽走照片「我们过年去度假拍的？」 姜东元点头「妈妈寄过来的。」 「狗子！你暴露了，特地让妈妈寄过来，用心险恶啊，还说什么灵关一闪，明明是早有预谋！」文听澜眼睛一瞪「手举起来！跪好了！」 双手高举展现投降姿势的姜东元跟大人喊冤「妈妈寄了一大包过来，给你的，说是你要画新故事搜集素材，我就是帮你收了包裹而已~」 眨巴着眼睛回忆的文青天想起来了，好像是她让妈妈寄过来的，但这不是理由「你敢私自拆我包裹？！」 姜东元胳膊一放「那包裹上写着我们两的名字，什么叫我拆你包裹，我拆你包裹还用私自？想拆......」 「我记本本啦！」 刷的举起手的姜东元认栽「我错了。」 话题并没有发展到『你错哪了』的情侣问答环节，只有无尽的割地赔款。从洗衣服洗碗到因为小区管的严，每次外卖都得下楼拿的拿外卖，总之，姜东元沦为姜僕人。文主人对僕人的使用时效为一个礼拜，她倒是想长长久久，可惜杀价失败。 价格谈妥，跪在地板上的姜东元就有资格坐在沙发上了，顺便问出之前文听澜那个讲了半截的故事，她到底是怎么在彩椒三人组的围攻下逃出生天的。 「我没逃，金玉英带人来了，她以为是渣男噼腿的那些姑娘们堵上门来着。」文听澜表示「我们这边人多，吓走了。」 「你没事？」 「没有啊。」 「那你刚刚说......」 「作案未遂也是作案！你有意见？！」 「没有，你赢了。」 大获全胜的文听澜满意的使用了一个礼拜的主人特权，在一个礼拜后双方发现校园里出现了流言。姜东元和文听澜压根不是兄妹，这两人玩骨科...不对，是假装兄妹的情侣！欺骗大家感情，有对象还藏着！渣男！渣女！ 这次双方都坐在沙发上，由于两人都有前科一时无法判断流言到底是谁的锅。文听澜试图咬死河正宇不可能说的，姜东元让她提交证据，他还说彩椒三人组不会说呢。 证据是没有证据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追究是谁的责任不如先想想怎么解决。 关于这点......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姜东元问她。 文听澜摇头「没有啊。」 掰开橘子分了她一半的姜东元给出解决方案「那就随他们传呗，正好可以挡挡烂桃花，我都要被烦死了，你不是也嫌有些人听不懂人话一直纠缠你吗？」 「还可以这样？」 「你觉得不好？」 没觉得不好只觉得这个展开有点神奇的文听澜问他「那我们要是谁碰到了喜欢的人呢？」 「再讲清楚呗。」 「也对。」 从这一刻开始，姜东元就成了文听澜的挡箭牌，相对应的文听澜也是姜东元的挡箭牌。双方使用过后对挡箭牌都给与了高度好评，因为彼此都很能打，颜值能打的能打，照片一出能逼退九成九的追求者，剩下微小的零点一只要把人带过去，也能直接搞定。 兄妹突然变情侣，大家也是没料到，好巧不巧席捲整个东亚的《秋天的童话》（《蓝色生死恋》）正在热播，不少人把电视剧的剧情往文听澜的身上套，套的文听澜当他们智障，那是一回事么！再说了，要真按照剧情来，她难道还得刷个白血病的buff吗！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 说到电视剧热播，文听澜遇到了困扰，她不记得姜东元是什么时候入行的了，那哥现在对演员貌似什么兴趣都没有，专心学业的样子。她担心，自己这个小蝴蝶会不会把演员姜东元给扇没了，那罪过就大了！ 第1025页 演员姜东元还没未来，模特姜东元先上线了。 「你觉得怎么样？」姜东元把名片给她看「我去看过了，是正规公司。」 文听澜看看名片再看看他「我们之前不是收到好多经纪公司的小卡片么，为什么你突然想要去当模特？」不是应该当演员吗？ 「就觉得挺有趣的，只要走走路就能赚钱，不是很轻松？」 「模特也不是那么轻松吧...」文听澜抽走名片细看「你缺钱了？」 「缺，我想换电脑。」 「我借...那你努力赚钱吧。」 姜东元一愣「你不借我？」 文听澜眼睛微微眯起，这狗子想搞事情「你该不会想套路我骗我钱吧？」 从小一起长大就这点不好，太了解，不好骗。 「不会~怎么可能~」 「不借，自立根生。」 「一个电脑而已，我......」 「不借，没得谈。」 丢下名片的文听澜起身就走，她是不知道为什么演员变成了模特，但好歹是进圈啦，那方向就是对的，说不定他从模特转行再去当演员也有可能啊！ 万万没想到自家土豪小伙伴真的抛弃了他，姜东元也是很无奈，抓起名片看了一会儿，要不去试试？ 这一试，就把模特姜东元送上了国内首位登上国际高定舞台的top，也让在电视机前看大秀的文听澜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男神回来了。 「那条裤子卡丁丁，超级不舒服。」 「......」 文听澜望着电视机里定点poss摆的帅出天际的青葱款男神，再看蹲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叼着苹果吃的咔哧咔哧的狗子。 坐在沙发上欣赏男神的文听澜腰一弯，一巴掌打过去，狗头都给他打歪！ 「你干嘛！」 「你说什么丁丁。」 「...行吧。」 他认栽。 作者有话要说：　　小知识：河正宇本名金圣勛，但这里没改怕你们对这个知识不熟。 小知识延伸出来的冷知识，徐康骏知道吗？那位的本名叫李承焕，之所以取徐康骏这个名字是因为，那边圈子里流行过一段时间用知名经纪人的名字当艺名。 河正宇的经纪人就叫徐康骏，他的名字就是按照河正宇经纪人取的。 第220章 大学毕业, 原本按计划是要进公司实习的姜东元跟爸爸大吵一架，随后成了国内最顶尖top模特。文听澜则是成了小有名气的漫画家，目前正在连载乙女漫, 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了。 两人还是住在一起但是房子换了，因为姜爸爸断了儿子粮草指望能教会儿子向现实低头。彼时已经在赚钱虽然赚的不多也足够生活的姜东元原计划是租房子凑合一段时间, 彼时已经是土豪的文听澜虽然不给小伙伴金钱援助但住房援助还是可以的。 为了防止姜爸爸误会他们组团刷boss，主要是文听澜并不想被拖下水，爷爷也不同意孙子去当什么模特，她爷爷知道她背地里给小伙伴支援会挨揍。所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干脆回了釜山住在家里，以代表自己绝对是站在大家长这边的，反正她在哪都能画漫画。 刚开始就姜东元一个人住在一栋花园别墅里，那是文听澜继承的遗产中最小的一栋住宅了，其他要不然是办公用的商业楼要不然是庭院深深的传统韩屋, 还都是租出去的，这栋别墅起初也是租出去的赔了违约金才让对方提前搬家。 别墅么, 小三层，房间多, 空间大，大的姜东元每次大晚上回来都感觉自己不是回家是回鬼屋, 太空旷了, 都能有回音。一大家子住别墅没问题, 一个人住他就不太舒服。 姜东元是不会承认, 自己惯性寻找文听澜的, 起床后睡觉前，难得吃个早餐煎了两个蛋等等，纯粹习惯问题, 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的！要是让那傢伙知道，还不嘲讽他一年！ 但是一个人真的不习惯，因此...... 「你要不要回汉城？」 「别想拉着我一起死！」 文听澜也很坚决的不同意，深感狗子用心险恶「你过年总要回来的，不回来爷爷能给你腿打断，还模特呢，到时候你不拄拐杖就算幸运了。挨打请一个人上，自己作的死自己搞定，不要想着我们一起挨揍能帮你分担火力！做梦！」 电话那头的汉城小伙儿满头黑线「你就不能想我点好？我是怕你在家无聊好不好！」 「一点都不无聊！」釜山姑娘让他别扯淡他们谁不知道谁啊「要死自己死，我会给你买花圈的。」 「文听澜！」 「姜东元！」 「呀！」 「mo！」 「你怎么那么绝情！」 「你拽着我当垫背的还敢怪我绝情？！」 「谁说你是垫背的了！」 「那你让我回汉城！」 「我想你不行吗！」 「......」 「......」 吵架呢，话就不过脑子，不过脑子的话喊出来，喊的姜东元无限懊恼，死孩子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在嘲笑他，人往沙发上一倒，放弃挣扎「笑吧，不用捂着嘴，我知道你在笑。」 文听澜...还真没笑「我也有点想你来着，但怕说出来好丢脸会被你嘲笑没说。」 迅速弹起的姜东元裂开嘴「是吧！我昨天跟团队聚餐去吃了你们学校门口的海鲜锅，一下就想起来要给你打包，不然你要是知道我自己去吃了肯定杀了我，可我叫了打包才想起来，你在釜山呢。」 第1026页 「你也是？！」文听澜也乐了「妈妈煮了参鸡汤，多煮了一只鸡，上桌才发现多了一只，明明是她自己忘记了你不在，甩锅到我头上，说什么我们从小跟连体婴一样，看到我就想到你什么的。我当时特别想说，我给你送过去算了，但又怕为了只鸡回去，你能笑话我一辈子。」 眼睛眯成一轮弯月的姜东元嘴角却往下撇，表情稍显扭曲「你早说啊~早说我们就不用折腾那么久了，你不知道我大半夜回来房子黑漆漆的多郁闷。跟哥哥要什么脸面，妹妹就应该会撒娇知道吗，你一点都不称职。」 「滚蛋！你敢说我要是说了你不笑话我！」 「...那你要不要回来？」 「我怕挨揍。」 「编个理由啊！」 「什么理由？」 理由很快上门，没成为漫画家但成了漫画家编辑的金玉英，以文老师（文漫画家的尊称）编辑助理的身份来到釜山，以一种老师迟迟不交稿，她要被编辑骂死了的戏码，哭求文听澜回汉城。 「阿姨您不知道，车费真的太贵了，我一个大学刚刚毕业好不容易找到工作还是实习工资也没多少......」 爸妈有没有被闺蜜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听澜回了汉城。 这对从小一起长大，已经习惯了彼此的青梅竹马一共也没分开二十天，再次聚首。文听澜到『家』的第一天，姜东元就给她上供了一个lv，同时很大款的说，哥哥有钱！哥哥养你~ 自给自足的伪·土豪力图展现大款风范，把妹妹圈养在家里，得到凭投胎技巧成为真·土豪的强烈鄙视。 两人见面不到一个小时，饭都还没吃，就吵起来了。 争主卧。 理论上别墅是有男主人的主卧和女主人的主卧的，但男主人的主卧那里面朝花园，姜东元喜欢，文听澜也喜欢。原本就姜东元一个人住，他想住哪住哪，如今屋主一来，要求他换地方，主卧归她，可不就吵起来了么。 吵架的胜利者理所当然是屋主，房子是她的啊。两人吵架即小学鸡也特别兇残，刀子直直的捅，一点都不留余地的。 「房本写的是我的名字！你就是个寄居蟹，要求个屁啊！」 「你赶紧滚回釜山！看到你就烦！」 「穷鬼没资格逼逼！」 「文听澜！你要死啊！」 「来啊！谁怕你不成！」 被姜东元拜託去釜山把文听澜带回来的金玉英特别淡定的坐在vip专坐，她第一次碰到『兄妹』吵架还很慌，两人为了一块鲷鱼烧（店家就剩一块了）谁咬的那口比较大吵的天崩地裂，分分钟就是撕破脸的节奏，她当时真的很慌，想说没必要但谁都不听。 可大学四年都过来了，认识那么长时间了，这对每次吵起来都是往今天就是友谊的小船彻底沉海的方向走，但和好的也非常迅速。主要看姜东元有没有招能找到平衡点，比如...... 「要不我们把格局改了，敲墙把窗子改成玻璃墙，花园位置也跟着变，怎么样？」 「我不折腾啊，你别找我麻烦，我还得赶稿呢。」 「交给我，我搞定。」 「行吧。」 看，这不就和好了。 金玉英抬手拍掌「ok~谈妥~下一个话题，午饭吃什么？」 「烤肉！」 「我减肥呢！」 「你吃菜叶子就行，哪那么多事。」 「你是人吗？！」 「那你饿着，我们吃。」 「呀！」 眼看又要吵起来，金玉英大叫一声「中餐外卖！个点个的！」 小学鸡们面面相觑，默契扭头，两声冷哼交叠在一起，新话题也结束。 总的来说，搬家也算...顺利，好歹又住在一起了么。 有住在一起的年轻人回归日常，除了房子变大了其他也没什么区别。不对，这次多了个时不时会上门的金玉英，她真的是文听澜编辑的助理，还是文听澜推荐她入职的。入职前金玉英是非常感谢文听澜的，没经验的大学生真的不好找工作，不是找不到是找到心仪的没那么容易。 入职之后金玉英每天都在想杀了文听澜再自我了断，成天游走在犯罪的边缘。她就说自己面试那么简单，还当是文听澜的面子大呢，这傢伙面子是大，大的从没有按时交稿过，每次都是拖到最后一秒，光是催稿就催的金玉英身心俱疲。 闺蜜以前没发现文听澜是个拖延症弯起，明明约见面的时候从来也没迟到过，偏偏交稿特别能拖，不拖到开天窗的前一秒她都能浪！那真的是在大海中翱翔的浪，每次都是不急，有的是时间，等到拖无可拖了，拼死赶稿，神经病啊！ 那傢伙藉口还特别多，什么没灵感这种的还能说得过去，新番没更没有心情画是什么玩意儿？！人家不更新你就不更新啊！怎么着，你们想组成鸽子精团队是不是！迟早被编辑组团炖汤！ 比起编辑助理的身心俱疲，寄居蟹先生倒是心情很好。 那栋房子变成了家啊。 深夜回家的姜东元看到三楼亮着灯，不自觉的翘起嘴角，脚步也变的轻快，进门上楼，推开她的房门，望着我再吊椅里看漫画的傢伙。 「我回来了。」 「也太晚了吧，我还以为你路上被人打劫了呢。」 「拍摄都这样啊，时间不定。」 第1027页 姜东元把外套往沙发一丢，也不坐对面的吊椅，就跟她挤在一人用的蛋形吊椅里，被她嫌弃直接就瞪回去。文听澜烦他没事找事，干脆起身往沙发走，对身后的跟屁虫说她发现了一个新番，看的正嗨，别骚扰她。 房屋格局已经改造好，改造时两人都住在一楼，改造好都上了三楼，整个三楼被打通了，男、女主人卧室变成两个大套间，中间隔着共用的书房。如果不是空间变大了，房间里的门也能直接通往对方的卧室，三层其实有点像之前他们在大学时住的那栋房子的放大版。 书房也就是叫书房，实际功能是娱乐。这里有文听澜收集的漫画，也有姜东元的游戏设备，球星签名纪念品和画具，他也喜欢画画。或者应该说，文听澜会的他都会，课外班是一起上的啊，后来怎么从学习变成兴趣，他早忘记了。 真正用来工作的地方在二楼，健身器材什么的也在二楼，二楼才是用来努力的地方，三楼是用来玩耍的。 玩耍的小伙伴们靠在同一个懒人沙发上看电影，老电影，让苏菲·玛索成为女□□作《初吻》电影上映的时候两人还没出生，提议看电影的是姜东元，选片的是文听澜，妹子就是喜欢。 「苏菲·玛索真的是太漂亮了~」文听澜捂着胸口感慨女神绝美！ 姜东元余光瞄了她一眼「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她那个角色？」 「都喜欢！」 「那你觉得我当演员怎么样？」 话题切的十分突然，突然的文听澜楞了半秒，半秒后弹坐起身「你终于要当演员了？！」 「......终于？」 「啊...我是说...」 姜东元嗤笑一声「编，再编。就你那个脸，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要撒谎，还敢编瞎话。」 「你管我！」文听澜头一扭让他别岔开话题「你要当演员了？」 要当演员了的姜东元跟她说，去年其实就有经纪公司接触过他，问他有没有兴趣当演员，但那时候觉得自己没那个天赋，t台是一回事演戏是另一回事。说是说都在娱乐业，但本质上还是不一样的。再说了，他又不缺钱，对成名的兴趣也就那样，干什么要去做那么辛苦的工作，当模特的钱够他花了。 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姜东元没那个信心自己能当好演员，但这次有个经纪人带着剧本找到了他，还一上来就是男主，弄的姜东元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可还是有点犹豫，怕的是从模特跳去演员容易，再回头就难了，万一电视剧的成绩不好，那不是会弄的两头不靠岸吗。 「拍摄的时间正好撞上今年的米兰时装周，你说我要不然还是去米兰......」 「去拍摄！」文听澜手一伸卡住他的脸，物理禁言，盯着他的眼睛，极端有自信的告诉他「你会成为最好的演员！没有之一！怂个屁！上！」 变身章鱼嘴的姜东元眨巴着眼睛，含煳的开口「你干嘛那么激动？」 本大爷跟你耗了二十年了，你总算走上了正轨，还问我为什么激动？能不激动吗！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去拍摄，这个家还有你的一席之地。二么...」文听澜冷笑一声「捲铺盖当你的模特去！」 这是二选一吗？这明明就是单选项。 扒拉下她爪子的姜东元还有点纠结「那我要是演不好......」 「绝对不会！信我！你是韩国，不对，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演员！」文听澜用眼神发射雷射试图催眠他，赶紧的！皇皇大道就在前方，犹豫个毛毛啊！ 幕布上的苏菲·玛索顾盼生辉，幕布下的文听澜目光灼灼。 看电影，屋内的灯都关了，只有幕布的萤光，不算明亮但也没有多黑。幕布下的姑娘姜东元很熟悉，熟的不能再熟的熟，可那个人突然陌生起来。那个眼睛里有光的姑娘，烧的他脸颊发烫，身体更烫。 姜东元愣住了，为昏暗的室内那个比他还坚定他是最好的姑娘愣住，胸膛里的器官貌似停住了，唿吸也跟着停止。一瞬间，瞬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瞬间又好像什么都是一样的。 「你真的相信，我是最好的？」 「你就是最好的！」 「那我...」姜东元不自觉的避开她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有团火，烧的他无法直视。 火焰小姐再次按脸「别你啊你的！拍！明天就去签约！」 约，还是要慢慢签的，得找律师看看啊，总不能直接就签了。文听澜全程作陪，一方面怕偶尔会发神经敏感脆弱有个玻璃心的姜少女临时又出么蛾子，另一方面也是见证姜东元重大的人生改变。 她见证了姜东元的人生里每一个能算得上是大事件的事，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一如，姜东元也见证了她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他们都是如此。 在姜东元正式落笔签署合约的时刻，文听澜很激动，她讲不清楚自己在激动什么，就是很激动。可等姜东元签下最后一笔，激烈跳动的心脏突兀的平稳了，那一刻，文听澜懂了她为什么激动。 正式成为演员的姜东元也正式成为了攻略目标，这场做了二十年的梦可以醒了，怎么可能不激动。 可梦里有爷爷，有爸妈，有姐姐，还有姜东元，这早就不是一场游戏了。文听澜甚至想不起来，另一个世界的爸妈长什么样子，也不记得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长成什么样，她已经习惯这里了，接受了，这不是场游戏。 第1028页 这是新的世界，新的人生，姜东元不是什么攻略目标，他就是姜东元，是狗子哥，是姜狗，是陪伴她二十年的小伙伴。 签约完成，聚餐，喝的比签约的当事人还多的文听澜趴在小伙伴的背上，从庭院往屋里走。 文听澜贴着小伙伴的脸蹭，蹭的姜东元哪哪都痒，不止是脸痒还有奇怪的地方像是被蚂蚁啃食，痒的想把她丢下去。 「别乱动！」姜东元用脑袋撞她。 收紧手臂的文听澜更用力的用侧脸怼过去「我就动！」 一个白眼翻出来的姜东元哪都不痒了「你下次还是老实喝果汁吧，喝醉了就发疯！」身后的姑娘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讲人话。」 「我喜欢你~」 月光下，庭院中，交叠的身影停顿一瞬，转而继续往前，伴随着一声嗤笑。 「别以为你来这套我就会给你喝酒！」 「我说我喜欢你，你给我回什么喝酒！」 「哦，那别喝。」 「你又不是我爸，轮得到你管！」 「那我打电话给爷爷。」 「你果然是狗吧！」 「再废话把你丢下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作势要松手的姜东元得到的回应是差点被勒死「呀！放手！我没丢！要死了！」 嚣张大笑的小酒鬼仰头吼出「游戏nm！这是本大爷的人！你敢欺负本大爷的人就咬死你！」 「文听澜你给我放手！你疯啦！」 「你是本大爷的人！」 「是是是，赶紧给我放手，脖子要断了！」 「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姜狗！」 「放手啊！！！！」 半夜嚎叫把真正的狗叫声都吸引了的文玩家折腾的姜东元青筋都要曝出来了，最后直接武力镇压，由于操作不当被酒鬼吐了一身，给姜东元气的当场就想看了她做化肥，最后懒腰把撒欢的哈士奇拖死狗一样拖回去，并且对隔天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挫事心虚不已的文听澜严重警告。 「你下次要是再敢喝酒你就死定了！」 「幸好狗子听不懂中文。」 「嘟囔什么呢！听没听到！不准喝酒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喝还不行么。」 姜东元掐着她的脸，凭藉大手和小脸的尺寸对比，硬是挤了个包子出来，再次警告包子「如果被我知道你敢偷偷喝酒，我......」 「你怎么样！又告诉爷爷？！」文听澜眼睛一瞪，看着更包子了，凭藉嚣张气焰吼他「你个告状精！你高中偷偷抽菸我都没告状！你根本就是狗！」 例行掐架不过是小伙伴们日常的一小部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很和......算了，凑合过吧。 凑合着往下过的日子很快就迎来了姜东元的初次拍摄，小伙伴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每天都在炸毛的边缘，搞的文听澜也跟着小心起来，怕踩雷。 但是吧，人生的有些雷该踩还是得踩。 又是助理小姐的催稿日，文听澜叼着棒棒糖翻着别人家作者更新的新番看的正起劲，毫无更新欲望，就敷衍闺蜜不急，这不还有两天才交稿么。闺蜜非常想掐死她，两天还不急！你当你是什么触手怪么！ 「那个....你觉得...河正宇...怎么样？」 催稿催的毫无希望的金玉英换了个话题，换的文听澜抬头扫了她一眼，看她揪着兔子玩偶的耳朵一脸心虚的样子，怀疑道「怎么样是什么个怎么样法？」 「就..作为男人...咳。」金玉英上看下看就是不看她，更心虚了「你不是知道我看男人的眼光不行么，你帮着看看呢，他...你懂得。」 文听澜...不太懂，迟疑道「你...喜欢他？」 「好感！好感而已！」金玉英踢了她一脚「就是好感，一点点好感，别瞎说！」 文听澜懵逼了，眨巴着眼睛不说话。金玉英疑惑的看着她，看她表情越来越不对，少女漫作家编辑发挥脑洞「你该不会...也喜欢...」 「我暗恋我哥！」文听澜秒回「超级无敌宇宙喜欢，姜东元就是我人生的灯塔，生命之光，我就指着他活！」坚定脸！握拳！ 面无表情的金玉英只有一句评价「大约十分钟前，你还说姜狗是你死敌，迟早给他腿打断。」 「爱之深责之切。」文听澜再次秒回「那代表我爱的深沉。」另一只手也握拳！更坚定！ 金玉英的回答就两个字，语气助词「呵呵。」 「真的呀，怎么不信呢，我跟我哥在我们学校可是知名情侣！」 「你当初是挡箭牌来着。」 「那是我的招数！」 漫画家的职业技能上线，疯狂输出。 故事是这样的，话说当初有个妹子疯狂追求姜东元，追的本来不动心的姜东元觉得妹子有点可爱了，弄得原先不在乎深爱的哥哥有追求者的文听澜有了危机感，就胡诌了自己也有个疯狂追求者弄得她胆战心惊急需挡箭牌。姜狗虽然狗，但好歹也是那么多年关系，妹妹总是亲的...... 「你们搞骨科啊。」 「形容词，不要计较，没说完呢。」 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兄长被聪明绝顶的妹妹（文听澜：没错，是我。）套路了，答应当挡箭牌，妹妹藉此干掉一大帮情敌。但是妹妹的闺蜜（金玉英：我？文听澜：点头）跟哥哥也是认识的。为了不暴露自己，妹妹只能跟闺蜜说实话，但如今事已至此...... 第1029页 「我从小...初...高中！对，高中。」文听澜言之凿凿「我从高中就暗恋我哥，爱的深沉，一直不敢讲怕被他拒绝，他只把我当妹妹。」弯腰，一声长嘆，捂脸，假哭「你不知道，我又多......」 「新大纲？」 「哈？」 「最后结局是什么？」 「什么结局？」 编辑助理笑看漫画家给出专业意见「青梅竹马一向很有市场，人设往病娇方面走就更吸引人了，搞个伪骨科还能再吸一波粉，中间穿插情敌二、三、四、五，男主也要有个情敌，大家想看修罗场，画个中长篇，应该销量不错，结局么...在一起好了，我喜欢大团圆结局。」 这次面无表情的是文听澜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这辈子认定姜东元了，他就是死了我也要带着他的尸体举行婚礼。」 「河正宇喜欢你是不是？追过？告白过？」 「再见。」 跳起来就跑的文听澜一路冲到二楼，抓着专心健身的姜东元就嚎「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要开启闺蜜修罗场模式！凉凉凉凉凉！我下不去手啊，我打她胜之不武吧！」 「讲人话。」躺在机器上举铁的姜东元不是很想搭理她，这傢伙有时候脑残。 文听澜一句话总结「金玉英喜欢河正宇。」 瞟了她一眼的姜东元声音是真凉「关你什么事，备胎要跑捨不得啊？」 「胡说八道什么，人家不是备胎好不好！」文听澜往器械上一靠，让狗子放尊重点「正宇哥是哥哥。」 冷笑开口的姜东元一句话怼回去「你打电话给妈，看她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个哥哥。」 无辜被怼的文听澜有些懵「干嘛突然发火。」 「...滚滚滚，不想跟你说话。」 一下想起来狗子哥是敏感期的文听澜双手合十鞠躬道歉，抬脚往前，两步后被叫停。 「你跟河正宇到底怎么回事？」 「朋友啊。」 「告白过还当朋友，养备胎啊。」 「不是~好不好~」 文听澜回头喊冤，这事儿真不怪她。 河正宇是告白了，她也确实拒绝了，照理说不应该再有来往是没错啦，可河正宇不久后交了女朋友，文听澜还见过，漂漂亮亮的小姐姐。河正宇的生日派对上见到的，文听澜原本不太想去是闺蜜拉过去的，说是人家之前救她们一命呢，出于恩人的考虑文听澜就去了。 原计划是给了礼物就找理由闪，但河正宇上来就搂着妹子介绍说是我女朋友，文听澜就觉得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金玉英又拽着她闹，就没走掉。随后断断续续有联繫，就正常联繫，每次见面也是一帮人，至少也有个金玉英在，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虽然文听澜同河正宇是告白被拒绝的关系，但并没有断开联繫。 可如今金玉英喜欢河正宇，疑似想追，那问题就大了。 「什么问题？」 「他跟我告白过啊！」 「所以呢？」 文听澜对狗子哥的情商表示质疑「哪还有什么所以，追到追不到都很尴尬知道吗。追到了，男朋友跟闺蜜告白过，结局不是跟闺蜜绝交就是跟男朋友分手。追不到，更蛋疼，我追不到的人跟你告白过？再见！」 姜东元皱眉看着她「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要不然你直接告诉金玉英，说他跟你告白过，你也拒绝了，追不追让她自己决定，这样不就牵扯不到你了。」 「你别成天练肌肉动动脑子好不好。」文听澜一脸鄙视「我得蠢成什么样才会在闺蜜跟我说，你喜欢的人跟我告白过，但没关系我拒绝了，你想上就上。我是脑残吗？这么说直接就绝交了！」 男孩子不是很懂女生的脑迴路「讲清楚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绝交？」 「......算了，你继续练肌肉吧。」文听澜放弃跟他探讨情感问题，转身要走又想起来「对了，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姜东元眼神微闪，垂下眼睑反问「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我们大学的时候不是互相当挡箭牌来着，你要是没有喜欢的姑娘就先再帮我续一波命。」文听澜给工具人讲述故事大纲，最后总结「反正就是我非常喜欢你，暗恋到死的那种，你记得别穿帮就行。」 从她开始讲那个『暗恋』的故事，姜东元就从器械上起身了，故事讲到『从高中开始』时抱臂站在漫画家面前，回顾剧情发展的漫画家毫无所觉，等最后一句出口，抬头才发现，姜东元离她太近了，下巴能戳脑袋的近。 嗯，下巴戳脑袋。 狗子哥长着长着长疯了，早早突破一米八，高二就冲到了一米八六，到底定型。发育较快的文听澜死死卡在一米六九，多一分都没有，以至于狗子哥比她高了一个脑袋还多一点，就他们两的身高差，姜东元的下巴绝对能戳她头。 并不想被戳头的文听澜要往后退，被拦腰抱住，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胸膛刚想问狗子哥干什么，阳光下的狗子哥...不对。 是窗外的金色阳光从窗台攀爬至男神的神躯，给男神撒下金光，男神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强力放电，发电量高到破万。 小心脏一下就被击中了的文听澜，还没来得及发花痴，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睛里出现了这个世界是游戏的证据。 第1030页 【（姜东元）攻略进度：50/100】 「我艹！」 一脚踹开攻略目标导致对方摔倒在地的文听澜愣在当场，毫无防备摔倒的姜东元也愣住了。 这要是拍个什么综艺，一定一堆乌鸦唿啸而过。但这是现实，现实没有镜头只有傻愣愣的两个人。 脸红心跳的文听澜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被撩到，指着他恶人先告状「突然靠那么近有病啊！」 不管原本是想做什么，现在什么都不想的姜东元只剩无语「那你也没必要踹我吧，还那么大劲。」 「我不管，都怪你！」 话音未落，文听澜一个起跳，跨过人形障碍物，飞速逃离现场。冲到楼下一个电话打给金玉英，开头跟她去找姜东元时的话是一样的「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姜东元喜欢上我了！好感度一下破五十的那种，他暗恋我超久了吧！我不知道呀！」 「死定了！这下死定了！我就知道会出问题，我这么个大美人，活色生香成天在他面前晃，长得漂亮不说性格还好，温柔善良宜家宜室，他怎么可能不动心，果然人太有魅力就是很危险。」 「这下凉了，凉透透，透心凉。我怎么拒绝呀，拒绝了之后我们会不会很尴尬？我不想跟他尴尬，我们两要是尴尬那真的会很尴尬的，我怎么能跟姜狗尴尬！我也不想他难过啊，他会不会很伤心啊，好感度都破五十了！」 这个破游戏！为什么起始好感度这么高啊！一点都不合理！卡bug了吧！ 文听澜都要哭了「玉英~~~~怎么办呀~~~~~~~」 秉持着承接上一个故事展开的金玉英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什么怎么办，这不挺好的么，不用拒绝啊，为什么要拒绝。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双向暗恋，设定非常甜，告白都不用可以直接在一起，多好。恭喜你有情人终成眷属，要我送你一句早生贵子吗？」 「金玉英！他是我哥！你有毛病吧！」 「某位妹妹大约在十...五分钟前，跟我说了个暗恋的故事，您还记得吗，妹妹？」 『嘟嘟嘟』 金玉英白眼一翻，手机丢回包里，她就说什么暗恋姜东元，骗鬼呢！ 不过...... 姜东元喜欢文听澜？ 貌似吃到了大瓜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04 23:54:23~2020-11-05 23:5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滚滚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朵 30瓶；allie 20瓶；ada、摸摸头 10瓶；酒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1章 自家狗子长大了, 有自己的小秘密了，狗主人一边欣慰，一边蛋疼, 那是什么操蛋的秘密！ 是啦，这是个游戏；是啦, 对方是攻略目标；是啦，游戏总会通关。 可是！感觉好奇怪啊！ 文听澜无法直视姜东元了，从知道他的小秘密就无法直视他，她真没办法当他是什么攻略目标, 她连把这个世界当游戏都做不到。大家一起当兄弟当了二十来年，你突然想上我？这是什么禽兽思想！ 哪怕我确实好的绝世无双，普天之下除我之外再也没有那么完美的人了，即便我就是天选之女本人，你也不能...... 脑门上突盖了只爪子, 爪子的主人另一手盖住自己的脑袋「你发烧啦？」 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脑洞狗子秘密的文听澜一个抱枕就砸过去了「你才发烧了呢！」 接住抱枕往沙发上一倒的姜东元刚要说没发烧表情怎么那么诡异，就看她跳起来望着自己的眼神更诡异了, 那种无法判断是想笑还是别的什么的诡异，弄得他毛毛的。 「干嘛？」 我把你当兄弟, 你居然想上我，禽兽！ 「不干嘛。」 文听澜默默往沙发的边角挪, 干咳一声问他「你不是在研究剧本吗？」 并没有发现她故意往角落坐的姜东元反倒觉得那个位置很好, 腰一扭直接躺下, 本来因为准准的枕在她的大腿上的, 但文听澜再次弹起来。 枕空的姜东元诧异的抬头, 只看到一个背影和不明原因逃走的傢伙留下的一句，我出门了！ 从这之后文听澜就开始躲姜东元，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逼不得已卡着所谓的门禁（晚上十一点前）回家也是迅速遛上楼，一共躲了姜东元...两天。 不是文听澜不想躲更久，也不是她想开了，觉得狗子哥暗恋她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她被姜东元堵到了。 第二天文听澜卡着门禁的点回家，在院外的高墙上蹦跶了好一会儿试图观察里面的情况，比如一楼的灯开没开。可惜家里的隐私做的很好，墙高的根本蹦不上去不说，从大门往里看根本看不到屋内。 暗自吐槽家里隐私保护做的过于好的文听澜纠结半天还是进院子了，万幸，一楼是黑的，三楼姜东元卧室的灯是亮着的，也就代表小伙伴不在一楼。松了口气的文听澜迅速跑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开门，心虚到都不想想，她就算正常开门三楼的人也听不见啊。 门先开了一条缝，文听澜深吸一口气，手放在门把上，摆好姿势做好准备，指着自己能爆发小宇宙，在开门后三秒内从一楼冲到三楼再锁上房门达成非凡成就，顺带去申请一波金氏世界纪录... 第1031页 等等，扯远了。 吸气，胳膊抬起来，右脚踮起，预备备...... 「文听澜，你在外面做贼呢。」 「嗝！」 相隔一道门，门外的姑娘被吓到打嗝，门内的男孩子声音冷淡。 「进来。」 「嗝！」 相隔一道门，门外月色皎洁，门内漆黑一片。 「你要是敢跑，我就跟爷爷说你跟野男人在外面过夜。」 「卧槽！你这个...嗝！」 一把推开门的文听澜推开的不止是门，还有陡然大亮的灯光，光下的那个人格外刺眼，刺的她本来想怼他都被打嗝断开了。 太帅！帅炸裂！一点都不像狗子哥！ 光下的姜东元确实帅，缎面的衬衫西裤一身黑还抓了个大背头，耳钉手錶皮鞋亮的能反光。男神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光下眯着眼睛带着老子很不爽的危险气场，简直就是黑道大佬本尊，再加一副眼镜就是斯文败类的真人cos。 给文听澜帅的...不是，吓得，再次打嗝。 「妖孽！放了我狗子哥！嗝！」 「......」 妖孽翻了个惊天白眼「别卖蠢了，进来！」 文听澜又『嗝！』了一声，极度心虚的扣紧门把手不动，左腿偷摸往后缩随时准备关门就跑。 姜东元微微低头，恶角的气场再次浓烈「文听澜，你进不进来。」 「我不！」昂首后撤一步的文听澜一脸坚毅「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嗝！你这个......」 「我打电话给爷爷了。」 「我错了！」 秒跪的文壮士大跨一步进门反手就把门甩上，疾步冲到大佬面前，一把抓住大佬拿手机的手，很是谄媚「同志，我们是战友，不是...」 「闭嘴。」 「嗝！」 「......」 「......」 仰头干笑的文听澜小声逼逼「我也控制不住啊。」 再次翻白眼的姜东元甩开她的爪子转身就走，身后跟着依旧断断续续打嗝的小媳妇，一路走到客厅，拿茶几上的水壶倒了杯水，板着脸把杯子怼到妹子面前。 「喝。」 文听澜看看水杯，再看看水壶，最后看他，十分怀疑「你给我下毒......」 「你再卖蠢信不信我真的打电话。」 双手恭恭敬敬伸过去的文听澜就差说一句谢大爷赏，咕嘟咕嘟干了三分之一，又听大爷命令她慢慢喝，立刻变成小口小口的抿，很是狗腿。 大爷盯着她把那一壶都喝了，喝的文听澜肚子都涨，又站了一会儿，确定她不打嗝了，转身绕过茶几往沙发上坐的同时，让想要跟着坐下的小媳妇。 「站着，谁让你坐了。」 半边屁股都快沾到沙发的文听澜立刻弹起来，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腰微弓，嘴一咧露出八颗牙，笑「有事您吩咐~」 姜大佬腿一翘，左胳膊往沙发背上搭，下巴微抬，大佬气场爆棚，让狗腿可以开始了。 「说吧，搞什么。」 文听澜试图装傻「什么什么？」 姜东元冷笑一声「我数到三，你不说实话，我就打电话给爷爷。」看她眼珠一转就知道她要撒谎，勾唇笑出来「你想清楚，你要是敢编瞎话，我......」 「我恋爱了！」 「......」 瞎话在威胁之前就想好了，结果听到威胁脑子一抽说出来了，文听澜很懵逼，看他表情变了，心里咯噔一声「我不是！我没有！我骗你的！」拒绝三连！ 动了动肩膀的姜东元抿唇无声舒了口气，再看她就真的很不爽「你到底搞什么！」 本来想编个自己恋爱中or有了心仪的小哥哥好让兄弟知难而退的文听澜，真对上他隐藏不住的紧张又说不出来了，纠结半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暴自弃「我发现你暗恋我，给我吓坏了，我......」 「等下，你说谁暗恋你？」 「你啊。」 「谁告诉你的？」 「你啊。」 姜东元手一伸捏着她的脸让她望着自己「你再说一遍，我什么时候说我暗恋你了。」 文听澜被扯的嘴角都歪了，要是以往早报復回去，如今就乖乖的被捏着，含煳的开口「你是没说，但我看出来啦。」 本来只捏一边的姜东元果断加上另一只手，两手扯，拉面条，咬牙「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说都说了还怕你不成。嘴都斜了的文听澜含含煳煳的又说了一遍，由于脸部扭曲话都讲不清楚，偏偏还是那一句，一个字都没改。 「你敢再说！」 文听澜就很无奈，第三遍了，暗恋就暗恋呗，有什么好不承认的，这傢伙就是怂。一想到他怂，自己就刚起来了，外部是大妖孽的内核还是狗子哥，那怕个屁啊。 拍手就把狗爪子打开的文听澜让他别装了，她已经发现了「不就是暗恋我么，像我这种绝世美女，你暗恋我不是很正常么。」 姜东元给气笑了，咬牙开口「行，我暗恋你，那绝世美女打算怎么解决我的暗恋。」 这把绝世美女问住了，文绝世还没想好要怎么办呢，不然哪会躲他，更没有这一出好不好。 这要是别人，拒绝就拒绝了，挡箭牌都是随时待机的。可这不是别人，这是挡箭牌本尊，那她要怎么办？ 一下嚣张不起来的文听澜犹豫的看着他「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第1032页 「交往啊。」姜东元不觉得还有其他选项「我喜欢你，你还有别的选择？」 文听澜一脸嫌弃「我哪里有毛病要跟你交往。」 一脚踢过去的姜东元一句『你敢嫌弃我』都没把『嫌』字说出来就遭到了文听澜的反击，一巴掌就过来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动手啊！ 场面莫名进入互殴阶段，姜东元主攻防守反击，攻击部位集中在腰腹，肉多面积大，咯吱她。文听澜主要针对脑袋，妹子掐架万能招式，扯头髮。 小学鸡掐架三百回合，掐的大背头变成鸟窝，也让文听澜笑的眼泪都逼出来了。 最后休战是因为姜东元被弄出火来了，按着文听澜咯吱到她拍着沙发求饶。 休战后双方相隔两米五，沙发目测三米多，各自坐边角，中间是和平区。 敌对两方各自检查伤口，姜东元扒拉脑袋，头皮发麻，深怕会秃。 文听澜摩擦腰侧，不疼，痒痒，自己摸都感觉痒，深感自己战斗力有bug。 等两人都耗掉了体力冷静了，顶着鸟窝头没办法男神的姜东元认真问她「你到底从哪听说我暗恋你的？」 这问题听起来不太对，文听澜就回「就是我发现的，你该不会说你不暗恋我？别装了，我们谁不知道谁啊。」 就是因为谁都知道谁，姜东元才会怀疑「你那个鸡脑袋能发现？」 「你才是鸡脑袋！你是狗脑袋！你！」 「行了，别扯淡，说正事，哪听来的？」 「再说一遍，我、发、现、的！」 一个字都不信的姜东元看她是真准备隐藏幕后真兇，干脆跳过，直指核心「所以你躲着我是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怕拒绝了之后我们的关系会变味？还是怕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 文听澜哭丧着脸「都有，多尴尬呀~」 「那我正式告诉你，我没有暗恋你，脑子清醒一点，我干什么要暗恋你，我疯了吗？」姜东元试图把鸟窝头理顺一点，垂下眼睑让她别做梦，谁暗恋她啊。 抽着纸巾擦满手头油的文听澜随口就是一句「你这谎撒的有什么意义？」 瞟了她一眼的姜东元反问她「你凭什么肯定我暗恋你啊？」 那当然是「因为游戏....」文听澜卡壳一瞬，迅速切换「我就是发现了！」 姜东元刚好听到「什么游戏？」 文听澜不认「什么什么游戏？」 眼看再这么继续下去没结果，姜东元抬手打断，深唿吸再次换话题「就当我暗恋你好了，你难道准备一辈子躲着我？」 「什么叫就当，你就是....」突然被瞪的文听澜皱了皱鼻子「行，照顾你自尊心，你没...」 「直接点，你要躲我一辈子？」 「怎么可能。」 文听澜还不乐意了，干嘛要躲一辈子，可是「那你想个招，让我相信你不暗恋我，我们就和好。」 「简单，我交个女朋友，你不就...」 「不行！」 姜东元一愣，眼神扫过去转瞬又移开「为什么不行？」 文听澜火一下就上来了「你是真的狗！哪有在这种情况下去祸害另一个姑娘的，人家做错什么了，要被你这个渣男骗！」 渣男表示自己在行善积德「选个跟我告白喜欢我的，我也不讨厌的试试看啊，正经恋爱骗谁了，谁都没骗。」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狗子能那么渣的文听澜抄起抱枕砸过去「我说不行！」 抬手把凌乱的头髮往后抓的姜东元又找回了大佬的气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嫉妒了吧？」 文听澜嗤笑一声，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谁嫉妒啊，你渣成那样，我这是良心过不去！我看得上你？本大爷眼睛瞎了都不可能！」 「行。」姜东元撑着沙发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说的，你别后悔。」 大跨步走人的傢伙腿无敌长，长到文听澜有心想喊住他，又不甘心，这又不是她的错，明明是他暗恋还不承认，凭什么他发脾气！她还没发脾气呢！ 别后悔就别后悔！哼！ 不后悔的文听澜一觉睡醒就后悔了，因为那个傻逼带了个妹子回来，身高腿长的模特小姐姐，她下楼看到小姐姐还楞了一下。小姐姐迅速反应过来她是谁，笑容满面的问好，自我介绍是傻逼...东元欧巴的朋友。 还欧巴呢！呕粑！还差不多！大傻逼！ 上午见了个模特的文听澜下午又见了个模特，这次换风格了，上午那个走气质路线，下午这个是甜美款，从气质和身高判断。上午的模特小姐姐应该是t台挂的，下午这个可能是硬照类。 当然了，都是姜东元欧巴的朋！友！ 晚上新妹子再进门，文听澜胸中堆砌的小火苗变成大火把，面对介绍『朋友』的傻逼只想挠花他的脸，干脆选择眼不见为净，直接出门了。 出了门更蛋疼了，月色如此之美，房子里的孤男寡女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就那傻逼渣成那个样子，一天换三个妹子，肯定会搞事，不是人！禽兽！傻逼！大傻逼！艹你....算了。 金玉英看着骂一句往嘴里灌一杯酒的文听澜，也不拦着她玩什么借酒消愁的戏码，只好奇一点「我以为你说你喜欢你哥是瞎编的，原来你真的喜欢他啊？」 「谁喜欢他！我？呵！呵！」文听澜酒杯往桌上一砸「我脑子有坑也不会喜欢他啊！那个死渣男！诅咒他烂丁丁！」 第1033页 摸着下巴的金玉英不知道她是嘴硬还是真弱智「你又不是恋兄那一款的，兄控才会对哥哥带回去的疑似女朋友的人吃醋，你们成天掐，人家带个有好感的女生回家，你在这吃哪门子飞醋？还是说姜东元是初次恋爱吗？不可能吧。」 「谁吃醋了！！！！」 一嗓子差点吼出河东狮效果的文听澜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直面河东狮的金玉英就很淡定「你就是在吃醋。」手往桌上的酒杯一指「不然你在气什么？他带女人回家，是上床还是谈恋爱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哥哥谈个女朋友不是很正常。」 「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 「那是....」 「是？」 「是......」 金玉英胳膊一抬让她别『是』下去了，她虽然没有哥哥但有个弟弟，跟自家弟弟闹起来也能闹成生死仇敌，好的时候又黏的不行。但弟弟交女朋友她顶多会八卦，不可能出现什么为弟弟的渣了别的姑娘而生气，顶多是教训弟弟下次别那么干。 「别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你喜欢姜东元啊。」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他是姜狗啊！」 姜东元是谁？男神！神到文听澜曾几何时愿意当场披婚纱的神！ 姜狗是谁？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伙伴，狗子哥，可以嬉笑打闹互撕头髮的存在。 姜东元和姜狗压根不是一回事！ 金玉英没听懂她那句『姜狗』在表达什么，也不是很在意，想知道对一个人有没有兴趣很简单啊「你觉得你哥帅吗，想上的那种帅，上床的上。」 「呃~你好噁心！」 捏着薯条丢她的金玉英让她正常点「我是在帮你好不好，万一你只是暂时没开窍，搞到你们两互相纠缠。等你开窍了，人家女朋友都能生孩子，那才是真正的狗血大剧，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不觉得姜东元帅吗？他那张脸在你眼里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姜东元帅吗？ 帅啊。 不管谁问，答案都一样。就算是文听澜，回答也是一样的，姜东元当然是帅的。 问题在于，狗子哥帅吗？ 很难讲。 审美疲劳是个真实存在的东西，一张脸看了二十来年，再帅也免疫啦。更何况，再帅的男人也是人并没有变成其他物种，不可能一直都帅总有挫的时候，狗子哥什么挫样文听澜都见过。 在她眼里，狗子哥根本帅不起来。 喝到双颊绯红游走在醉与没醉的边缘的文听澜踹开了狗子哥的房门，姜东元看到她本想笑，等她走近闻到了酒味，脸就沉下去了。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喝酒。」 「闭嘴！」 平时就很虎的文听澜喝了酒胆子能吞天，两手拍在他的椅背上，覆审压过去，压的姜东元仰着脑袋尽可能远离她也没办法在『椅子咚』的姿势里离她多远，倒是被酒气熏的想骂人。 脏话卡在了喉咙里，喉咙咕咚咽下一口口水，紧张。 「我喜欢这张脸，超级喜欢，喜欢的为你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 文听澜认认真真的看着那张脸，话不是从脑子过的是纯粹的直观判断，她现在也没什么脑子，都被酒精吞噬了。 「你很帅，超帅的，帅到我曾经想要嫁给.....」 剩下的话被吞了，唇瓣紧贴，后腰被扣住，整个人被卡在健硕的胸膛里，跌坐在他腿上，承受过于兇勐，也稍微有点没经验的啃。 这个吻的体验不太好，因为谁都不太会。理论经验谁都有，实战经验谁都没有，就是小学鸡互啄。 姜东元的第一次初恋，死于毛毛虫，严格来说没恋起来；之后碰到的学姐也只到牵手的程度，还一个礼拜就分手了，有个屁经验啊。 文听澜就更没有了，不管是游戏里还是游戏外都没有。 谁都没有经验就凭本能来，文听澜被堵住嘴的瞬间想都没想就啃回去，姜东元自然也是进攻派。两个进攻派互相争夺主控权，椅子变成战场。刚开始还只有嘴动，后来不知道谁发现了还有舌头可以加入战争，那之后四肢就进入了武器装备环节。 月色真的美，美妙的月色下有人喝醉了酒。 喝醉了酒会怎么样？ 会想吐。 「文听澜，你这个白痴！！！！！！」 狼嚎引出狗叫，四面八方的狗子都开始对月狂吠，犬吠连结鸡鸣，天亮了。 天亮了文听澜发现自己睡在...姜东元的床上？ 常规情节此时妹子应该低头看自己的着装是否完好，但青梅竹马就可以省略这一步，文听澜先抱头，宿醉，脑袋疼。 宿醉除了头疼还会想吐，从床上爬起来的文听澜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干呕，除了口水之外没吐出什么东西来，昨晚都吐干净了。等她跟马桶分离，重新爬回床上，刚准备抱着被子继续睡，昨晚的月光沖入脑海。 「我......艹？」 文听澜喝酒不断片，她喝醉都很少，一般也不会喝酒。但她现在宁愿自己断片，那么愚蠢的记忆为什么要记起来？？？ 再愚蠢的记忆都已经记起来了，记起来就要重回第一步，被子扯开看衣服，衣服...换过了。 第1034页 姜东元帮她换的，但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换个衣服，因为她吐了两人一身，谁的衣服都要换。 换了衣服之后呢？哪还有什么之后，睡觉啊！ 都被呕吐物搞一身了，得多色慾薰心的人才能还有兴致啊。 那姜东元呢？姜东元去拍杂志了。 从床上跳起来跑去洗漱的文听澜清理好自己后一个电话打给妈妈，宣布重大事件。 「我完了！我喜欢上姜狗了！」 「......我是不是说过不准你这么叫哥哥？」 「妈！我完蛋了！我喜欢上那个傻逼了！」 「......文听澜，你叫你哥什么？」 「妈~我都已经那么惨了你还管什么称唿！」 「惨的意思是指，东元不喜欢你？」 「那不能，他暗恋我好久了。」 文听澜一秒回归正常音调「我这么好，他双目失明我也能亮瞎他眼，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即便是亲生的女儿，妈妈偶尔也会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自家孩子会这么奇葩。 奇葩的女儿详细给妈妈阐述自己有多好，姜东元有多喜欢她，形容词堆起来能成山，就算喜马拉雅达不到也是个富士山的高度。这方面她有绝对的自信，不止是因为她是天选之女，还有游戏提示呢，好感度都过半了，肯定超爱她！ 不对！一百分是满值的好感度才过半？！ 姜狗果然是狗吧！怎么也得上个八十啊！哪怕是及格分也是六十，五十算怎么回事！ 「妈我挂了，我要跟姜狗撕逼！」 「你等等。」 「怎么了？」 「你们两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是啊。」 「那要不要先订婚？」 「哈？」 「你想直接结婚？」 「什么就结婚！你在说什么？」 「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没有。」 「文听澜，好好说话。」 「我们没有在一起，短期内应该都不可能。」 亲妈直接挂了电话，这女儿不能要了，转头打给儿子，上来直接开大「你跟澜澜什么时候订婚？」 儿子很懵「我们干什么？」 「你不想负责任？姜东元我告诉你，你在外面胡搞瞎搞我不管你，你要是敢......」 「不是，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 有头有尾的故事在文听澜那里，没头没尾的姜东元被亲妈一通警告，他要是敢把文听澜当外面的小姑娘那样胡来，腿都给他敲断。 目前准确来说还是单身的姜东元背着断腿警告回家就被创造断腿警告的文听澜给堵了，两天前还信誓旦旦亲口说，我就是瞎了也不会看上他的傻子，时隔仅仅一天，就敢指着他鼻子威胁他。 「你好感度给我赶紧涨起来，没及格像话吗！」 并没有听懂的姜东元按下差点戳到鼻尖的手，淡定换鞋。文听澜继续威胁，她最多给他一个礼拜时间，但凡超过一个礼拜好感度没到六十，那他就等着死！死无全尸的死！ 依旧没有听懂的姜东元换好鞋绕过她往里走，文听澜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叨叨叨，都是一些恋爱计划什么的，或者叫攻略计划也行。什么今天太晚就算了，明天要出去约会，汉江走一波，看花看草看恋人，情侣自行车也是要骑的，要迎风骑感受恋爱的酸臭...美好滋味。 中午去吃海鲜大餐，男朋友要给她剥虾剥螃剥一切，还要餵她吃！晚上去吃烛光晚餐，地点就定南山塔，情侣必备约会圣地，到时还能刷一波夜景打个cg图出来，夜宵视情况而定，饿就吃不饿就不吃。 这样一天下来，搞好了，说不定立刻沖八十也不一定，及格分也就那样吧。 文玩家认为，她怎么也能打个优秀的成就，及格算什么。 并不是玩家的姜东元始终安静的听她说，也可能并没有在听，因为他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上楼进书房换衣服，开电脑处理邮件等一系列没有参与话题的行为。 以至于当文听澜发现他翻开剧本的时候楞了「你现在看什么剧本，你看剧本我就不能跟你说话啦。」会打扰到他。 「门在那。」姜东元沖门口抬抬下巴，手掌一伸「请吧。」 文听澜直接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抓着他的手「突然间，请什么请，我们还没定约会计划呢。」 听了一路的姜东元认为她的约会计划已经很详细了，问题不在于约会计划如何制定，而是「我好像没说过要跟你在一起。」勾唇，假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眨巴着眼睛的文听澜懵逼两秒「亲都亲了，你想反悔？」 「某人前天亲口说我是个渣男，还说瞎了都不可能看上我。」姜东元笑的特别营业，面对粉丝的营业，望着粉丝的眼睛让她回忆一下「四十八小时都没过去，别告诉我你忘了，眼睛明亮的文听澜小姐。」 眼睛亮闪闪的文听澜小姐手一抽抱在胸口，倒退一步，很警惕「狗子你想干嘛！」 姜营业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干「我在按照你的想法来啊，你不是死都不要跟我在一起吗，再说你昨天还喝醉了，就当一时酒精上头，放没发生过，你觉得怎么样？」 「卧槽你个渣渣，你做梦！」文听澜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让渣渣别成天想好事了「本大爷看上你了知道吗，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还当没发生过呢，当你个脑袋！」 第1035页 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併拢腿的姜东元翻转手掌沖她示意，文听澜没看明白「干什么？要我抱你？」 「我脑袋在这里，你来。」 「什么意思？」 「死都不跟你在一起的意思。」 文听澜的大眼睛不明亮了，有些迷煳，不是很懂他在干嘛「你认真的？」 「认真的啊。」姜东元让她仔细看看自己的表情「我像是不认真吗？」 「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发疯的不是你吗？」 「你到底怎么了？」 「我什么都没有啊。」 「姜东元！」 姜东元踩着地板把转移转向桌前，一手点剧本一手指门外，声音冷淡「出去。」 满头雾水的文听澜看看门口的方向再看看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你说呢？」 「...说不知道行不行？」 「行啊，出去。」 「你别无理取闹啊。」 「出去。」 「呀。」 「你走不走。」 文听澜看他脸都拉下去了，好像是真的生气了，骚了骚头髮想道歉吧又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当什么都没发生吧？不是，你怎么能......」 「滚出去。」 「呀！」 「滚。」 这话说的文听澜也生气了「你行！你等着！」腰一扭转身就想走，一步都没迈出去就被拽着倒在了发脾气的傢伙的怀里。 发脾气的傢伙依旧很生气，现在更生气了，但脸不是阴沉的，而是整张脸都写着生气要哄的气。 「文听澜！你脑子呢！你知道我喜欢你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躲我？！你敢躲我！你那个鸡脑袋里能想到就是躲我？鸡都比你聪明！」姜东元前天差点气炸了，这白痴居然敢躲！躲是什么意思，不喜欢他？脑残吧！ 更脑残的是，智障还咬死了不喜欢他，脑子怎么长的！刚才还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真让他没脾气？！他找了三个姑娘帮忙，三个！第一个她就应该知道的！第一个就应该！ 姜东元超级生气，气到说一句就拿手指戳她脑门一下，硬生生给眉心戳了个红点出来，戳的本来还心虚的文听澜，被疼的都不心虚了。 「那我问你是不是暗恋我你还不承认，你先撒谎的好不好。」 「废话！你发现了我喜欢你做出的决定是躲着我，我承认什么！」 被噎到的文听澜底气不足的沖他叫「你直接上啊，怂什么！沙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直接压过来我还能反抗不成，是不是男人！」 姜东元给气笑了「你喜欢这款是吧，行啊，那我们......」 眼看他手要往上移，只是嘴凶的文听澜秒怂，勾着脖子就亲上去，含着下唇软萌软萌的沖他忽闪明亮的眼睛。 「欧巴~我错了~~」 不管前情有多复杂，总的来说，今天是一日。 青梅竹马变情侣的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05 23:54:35~2020-11-06 23:5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fufuheqiu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净 10瓶；酒杯、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2章 变成情侣的青梅竹马和普通情侣有什么区别吗？ 怎么说呢, 硬要说区别还是有的，到底是情侣了么。 比如交往才第二天的普通情侣是不可能有早安吻这回事的。 早安吻是文听澜要的，刚刚确定关系的两人昨天闹到很晚, 别误会没到最后一步。不止是因为处男没提前准备装备，还因为处女有点胆小, 感觉怕怕的，所以虽然什么火都玩出来但没真发车，还是各自回房间睡觉。 这一觉文听澜睡的格外舒爽，连本来纠结的狗子哥暗恋自己, 要如何拒绝才能不破坏关系的苦恼都没了，她睡的当然好。 这一觉姜东元睡的辗转反侧，一方面是心火下不去，年轻人血液沸腾起来就没那么容易消火。何况女朋友就在门的那边，即便隔了几堵墙, 还是近的触手可及，火自然消不下去。另一方面么......他有点虚。 心虚的虚。 姜东元发现自己喜欢上自家小伙伴后, 是很纠结的，他比文听澜纠结的时间长的多得多。所有文听澜的脑子里根本没想过的东西, 在他这边全是问题。讲还是不讲就很纠结，讲了, 他们是能在一起可万一之后分手关系就断了, 只要一考虑到这点姜东元根本不想说, 宁愿就这么继续下去也好。 他都想像出来自己跟文听澜关系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他人生的一半, 不对是他全部的人生都跟她在一起，从蹒跚学步到如今，都在一起。只是谈个恋爱而已, 那多年关系，值得赌一个恋爱的可能？ 文听澜时不时会嫌弃姜东元比她还少女，可以说是艺术家也可说是敏感。天生性格更细腻或者说也更敏感的姜东元不想赌，那是他不说的原因。 但他从来没想过，连一丝丝的可能性都没想过，想文听澜如果知道了会不喜欢他。 绝对不可能！ 但...就是发生了。 以至于他找了三个姑娘上门，逼那个智障搞搞清楚，他不说不是让她拒绝的！ 第1036页 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宣布一日了，亲亲抱抱就差举高高正式发车了，姜东元又虚了。他总怕那是死亡倒计时，就他们两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频率，分手几乎是近在眼前的事，只看什么时候爆发战争。 姜东元很虚，肾火一直冒，心火特别虚，两边对沖，折腾到窗帘隐约透着日光才迷迷煳煳睡过去，随后就被冲进房里的文听澜搅和醒了。 妹子过来啃他，号称早安吻。他没醒？不重要，她醒了就是早安，男朋友就应该给她个早安吻。 根本没睡醒的姜东元简直想用被子活埋了她，早个屁安！ 「起床起床起床！我们去汉江骑情侣单车，赶紧把好感度刷起来~」文听澜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人往床下拉。 姜东元困的要死，语气很不友好「自己去！」 「男朋友！我给你脸了是吧，交往第一天你就敢给我摆脸色？我给你道歉的机会，麻熘给我起来陪我去刷好感度，要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男朋友脑袋都大了「我很困！」 「起不起来？」 「不起！」 「真的不起？」 「不！」 屋内安静一瞬，闭着眼睛的姜东元刚睁开眼睛想看她在干嘛，转瞬就被女朋友一个飞扑上床泰山压顶，男孩子的一声惨叫格外悽厉。 那什么...昨夜肾火转化成某些清晨代表生理健康的东西了。 那东西...很突出...泰山压顶...就...允悲。 用早安吻名义把男朋友啃醒了的女朋友被扫地出门。 交往的第一天，姜东元很担心分手咋办。 交往的第二天，姜东元想分手。 早安吻变成了悲剧，但男朋友起床了，醒的彻彻底底。 文听澜看他从楼上下来多少本想问他的小兄弟伤情如何，要不然道个歉啥的，可男朋友脸比锅底还黑，她就不太敢招他。女朋友坐在餐桌边装作专心给吐司涂果酱边偷瞄他的去向，瞄他去厨房，猜他煮咖啡，瞄他在厨房半天没出来，脑子一抽丢开手里的道具就往厨房跑，边跑边吼。 「你该不会想冰敷吧？肿了？去医院啊！」 尾音落下之时，正是女朋友冲到厨房里看到男朋友手里拿着冰盒往杯子里放的场面，场面一时非常尴尬。 「文听澜。」 「您吩咐。」 「五分钟，不对，一个小时之内，不要让我看到你。」 「得嘞。」 光速消失的文听澜蹦跶回卧室就开始读秒，想着这次狗子哥巨生气，貌似不好哄。 一个小时，文听澜花了大概五秒纠结了一下狗子哥生气咋办这个问题，一分钟接了金玉英的电话，剩下的五十八分五十五秒都在赶稿。 等男朋友发现女朋友真的消失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也没有出现时就开始反思，他是不是有点过分？那傢伙也不是故意的啊，早上还跑过来亲亲想约会呢，多可爱~ 屁！她就是想浪！ 新上任的男朋友刚给女朋友找好理由脱罪，已经存在二十多年的竹马狠狠的呸了一口，至于哪个思想占上风.....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文听澜的动作，随后叫了句进，等敲门的男朋友进来，不等对方说什么我们去约会吧之类代表原谅她的话，张口就是一句。 「我忘记交稿了！今晚截止，赶紧的给我帮忙！」 什么女朋友！女朋友个鬼！ 男朋友气的想转身就走，管这个傢伙被金玉英杀人埋尸，他都愿意递铁锹。可属于竹马那一部分把他从极度想就地掐死女朋友的危险边缘拉回来，白眼翻翻的去给她打下手。 等金玉英开车杀到，发现两人都在干活，袖子一撸进入赶工部队。 两人都在给文听澜贴网点，这个最繁琐。 早年黑白漫画是用铅笔和墨水上色，手工画出来的视觉效果是没问题的，可想要印刷得扫描。扫描列印会造成颜色分布不均，网点纸指的是把一些特定的东西，比如人物对话的泡泡框，或者桌椅摆设，阴影背景等等直接列印出来再裁剪，再贴到需要的地方，这样就比手工画出来要省事的多。 以文听澜的收入，单指画漫画的收入和名气其实可以招个助理做这些琐事了，但她不想折腾。要不是出版得有个编辑，她连编辑都不想要，这帮人成天就会催她稿，每天都是画画画，她又不是机器人，画画是兴趣，非得变成职业，才不要助理呢。 她不要助理，担当助理角色的就是姜东元，从文听澜开始画漫画姜东元就是她的贴网点工具人，一直到现在也还是他。也因此，过去两年碰上时装周她都会拖更，开天窗都干过，导致读者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跑去追时装周了，时机也太巧了吧。 事实上单纯就是拖延症一起来，平时掐点赶工的活由于身边少了个人时间估算错误而已。 这工一赶就赶到后半夜，姜东元中途去见了趟作家，晚上给赶工的姑娘们带了汉堡回来凑合晚餐，继续加入赶工团队。 一切弄完，超时导致再次断更的文听澜，挥别今天叨叨了一天昨晚居然相信她说的什么已经画完了的鬼话，发誓从明天开始天天过来堵她赶稿的金玉英，转头就往男朋友怀里一趴。 「我们今晚就搬家。」 抱着妹子拦腰一个起立蹲下就达成公主抱成就的姜东元刚要说话，就被女朋友啃了一口，小伙伴身份立刻消失变身男朋友，脚步一转从要上楼的方向转去距离他们更近的沙发边，弯腰放人，屈膝上前。 第1037页 玩...口水交换游戏。 今夜的情侣们依旧是实战经验不足的情侣们，导致亲吻很快就变成了互啃，啃的文听澜喊停，唿吸唿吸要没唿吸了！ 分开后的双方都是大喘气，文听澜哪哪都软，趴在他肩头吐槽，那些写爱情就是脸红心跳的作家，肯定是接吻亲晕过去的，气都喘不上来当然脸也红心也跳，那才是什么爱情，那东西叫求生。 她在那叨叨叨，姜东元啥都听不见，注意力全在耳侧，因为她的脸就在边上，吸气带着凉意，唿气带着暖风，搞得他哪哪都硬。 荷尔蒙肆意飞扬的青年啊，青春的少年啊，就是这么...... 「你...」 「闭嘴。」 「它还好吗？」 「闭！嘴！」 「哦。」 闭嘴就没人讲话，没人讲话也没人动，没人动呢，软的还趴在怀里，硬的...就还硬着。 空气渐渐粘稠胶着在一起，黏煳的文听澜又觉得喘不上起来，她有点害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又有点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胸中小鹿左右蹦跶，也说不好到底是害怕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发生的很自然，毕竟他们是男女朋友了，姜东元又出过一次门，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公主抱技能再次用上，战地从一楼沙发转移到三楼卧室。 姜东元倒是没有害怕什么，他主要是热血上头，但他手是抖的，抖的一颗纽扣解半天都解不开。本来闭着眼睛的文听澜等了半天，没等到进度条往前走，眯着眼偷看，发现他鬓角隐隐冒汗，莫名的就不紧张了。 原因不明，就是不紧张了，也不害怕了，期待占据上风。 接下来的进度条走的很快，飞速前进，各自解除自己装备就很顺手。本来一切应该很顺的，哪怕彼此都没有实战经验，那不是还有理论经验么，谁还没上过生理卫生课咋的。 可不紧张的文听澜脑子就不太好，这姑娘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大概是在竹马面前没什么羞耻的概念，一时也忘了坦诚相待的人还有个男朋友的身份，因此很有科学探索精神的告知对方...... 「你看的小电影给你灌输了错误的思想，那样不会让我舒服。」 「......这样？」 「这样也不会。」 理论知识学歪了的姜东元刚开始手足无措的按照文老师教的来，学了一会儿发现老师瞎jb扯，急的满头大汗，怒了。 「文听澜！闭嘴！」 「可是......」 弯腰低头以吻封缄，再之后月亮躲进云层里，进度条赶的飞起的情侣终于迎来了清晨，不对，是下午。 文听澜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身边没人，没有什么扑进男孩子怀里羞羞羞的场面，穿上就她一个，身边连条狗都没有。 吃饱喝足的狗子哥去见剧组拍定妆照了，睁开眼的文听澜自然就是独自醒来的。 少女的第一次是很特别的，反正少女本人认为那很特别，特别到独自醒来的文听澜很不爽，不爽的给狗子打电话，电话还没打通，一下就对那个傻逼很不满。 果然是个渣渣！到手了就不珍惜了！王！八！蛋！ 少女内心已经把王八蛋钉在了耻辱架上，并且决定今天就分手，随后狗子哥打来电话。 「我忘记开静音了，没看到你电话，你醒啦~」 「嗯。」 「我还有十分钟到家咯~」 「哦。」 「我给你买了超好吃的红豆粥哦~~」 「难听死了，正常说话。」 每句话后面都跟着个小波浪的狗子哥雀跃的声音有些回落，发现不对劲了「你不高兴吗？」为啥？我做的不好？体验很差？不应该啊！她昨天明明......咳！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高兴的文听澜非常不爽的表示「我醒来你不在！」王八蛋！吃完就跑！不是人！大傻逼！ 姜东元脑子里的技术操作回忆立刻变成烟雾消散一空，听了这样像撒娇一样的生气只想笑，也真的笑出来了。 「你tm还敢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去拍定妆照的。」 男朋友笑眯眯的跟姑娘解释自己本来想等她醒来着，但时间不够才走的。姜东元以为自己说的很明白，条理清晰一点问题都没有，不是他不想留下，是得工作。 女朋友告诉他，条理清晰个屁！ 「定妆照有我重要吗！」 「......」 「说话！」 「我...应该说什么？」 「道歉啊傻逼！」「对不起？」 「真诚点！」 「不是，我没想走，我那是......」 「谁要听你解释啊，会不会谈恋爱！」 认真算起来并不会谈恋爱的姜东元有点懵，小伙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啊，他不是解释了吗？为什么还要道歉，这又不是他的错。 已经从小伙伴变身女朋友的文听澜才不管什么道理呢，没有在她身边就不行，那么特别的日子！给本大爷跪下！ 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偏偏两人角度完全不一样。没理也能硬刚的文听澜这次觉得自己占理，强烈要求姜东元认错，真心实意满怀诚恳的认错！已经道歉了，电话里道歉，见面了也道歉，道了很多次歉都被说敷衍的姜东元也渐渐不爽了。 大家都是恋爱小白，又互掐了那么多年。根本没有多少关系变了，男朋友就应该让着女朋友，或者女朋友要包容男朋友啥啥的意识，掐起来就硬掐，掐的那叫一个激烈。 第1038页 争执中姜东元满心欢喜带回来的红豆粥撒在地毯上，被粥水泼到鞋面的文听澜怒沖云霄，口不择言的吼出一句。 「分手！」 「你敢说！」 「我就说！分手分手分手！」 「文听澜！」 「分！手！」 男朋友摔门走人，女朋友一脚踢飞装红豆粥的铜碗撞在门上。 一声巨响，也不知道是门砸在门框上的声音，还是铜碗撞门的声音。 反正，两个恋爱满打满算不超过四天的小情侣，分手了。 分手的第一个小时，文听澜画了个小人写着姜东元的名字按在飞镖架上，戳了无数个洞。姜东元火冒三丈的在花园里绕圈圈，没出去？没出去。 为什么没出去？ 凭什么出去！这是我家！ 文听澜不赶人的吗？ 压根没看见。 分手的九十分钟，满身是洞的小人支离破碎，花园里的鹅暖石路都磨平了一层，火气逐渐消减。 文听澜饿了，姜东元也饿了。 前女朋友这一天啥都没吃，光吵架了，红豆粥撒了一地，想吃也吃不成。 前男朋友倒是吃了点东西，但心里想着跟女朋友一起吃来着，可惜餵地毯了。 文听澜饿了，下楼觅食，姜东元也饿了，犹豫着要不要进屋觅食。 两人在一楼的窗户处狭路相逢，面面相觑，安静。 文听澜头一扭，走人，姜东元一声冷哼，继续绕圈。这一圈绕到另一个窗户时又碰到了彼此，这次不安静了。 「哟~姜先生，遛自己呢~」文听澜的小眼神可坏可坏。 坏的姜东元直接就怼「滚！」 眼神秒变的文听澜叉腰怒道「你说什么？！」 「...遛自己呢，怎么了！」姜东元咬牙开口。 最刚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怂的文听澜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笑了，又刚又怂的男孩子自然也笑了。既然大家都笑了，那对话就可以继续了。 「我饿了。」文听澜摸摸肚子往窗边走「你饿不饿？」 边点头边往她那边走的姜东元自然的问她「想吃什么？」 文听澜都还好，反问「你呢？」 姜东元想吃的是带回来的那份「红豆粥。」 好悬没翻白眼的文听澜刚想说，你现在说这个是还想吵架？，刚出口一个『你』，就听她说，那是她前两天在美食节目上看到说是想去吃的那家红豆粥。 「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文听澜想想那份餵地毯的红豆粥心都疼！ 这次想翻白眼的是姜东元，心里想着你也得给我机会说，嘴上说的却是「他们家是二十四小时的，现在去也行，去吗？」 「走呀~」文听澜手一摆「我上楼换衣服马上下来，你去开车。」说着话就跑走了。 等换好衣服的文听澜坐上小伙伴的车往心爱的红豆粥店出发，什么吵架不吵架的早忘了，大概是彼此都很习惯吵完就和好。 吵完就和好的两人在进入红豆粥店的时候是真的和好了，都能心平气和的聊姜东元去拍定妆照的时，拍了定妆照代表要进组拍摄了。姜东元有些担心自己的演技能不能过关，文听澜非常有信心的给他鼓劲，他绝对是最好的，连之一都没有的那种好！ 「再说你是新人啊，新人演技青涩怎么了，大家不都是从新人起来的么。」 「话是这么说，可我是男主，我怕我不好会连累的大家都倒霉，要扛收视率的。」 「不怕！就你这张脸，只要没瞎，一定是收视率保障！」 被她逗笑了的姜东元心里虽然还有些顾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看她嘴角沾了点粥，自然的伸手用拇指擦去，再收回手舔掉。文听澜也没在意，又不是第一次。 自然的完全就像是情侣的青梅竹马目前还只是青梅竹马，有介于他们并没有说和好。 脑门上还顶着前男友身份的姜东元说着竹马应该说的话，说自己要是进组了就不能帮她贴网点了，让她自己算好时间别再断更，不然读者又要给她邮箱发奇怪的东西，金玉英也会提刀上门的。 前女友身份的文听澜不敢做出保证，又想起搬家的事，跟小伙伴商量，要不她回釜山躲一整子？ 姜东元不乐意「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来釜山看我？」 「来不急，我在首尔拍赶不过去。」 「休息的时间去么~」 「不要。」 明明每天就能见面为啥得等到休息才行，姜东元板着脸不高兴「你就不能老实更新吗，每天都不出门的人，看别人漫画也是看，为什么不能画自己的。」 「看别人的漫画只要看就可以了。」漫画家让演员搞搞清楚「你看别人的电视剧也不担心人家收视率啊。」 姜东元让她别无理取闹，压根就不是一回事。文听澜怼他才是无理取闹呢，还自私！光想着自己！ 两人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掐了起来，掐起来后文听澜想起自己前女友的身份了，果断把三个小时前的旧帐翻出来，攻击他，自私自利不要脸，吃完就跑王八蛋，横批，你就是条狗！小词一套一套的，不愧是靠创作为生的人，要是再过个几年，当个段子手妥妥没问题。 气的想打她的姜东元让她搞搞清楚「谁吃完就跑！吃完就跑的明明是你！你说分手的！」 第1039页 「我说分手还不是因为你！」文听澜怒了「那是我的第一次好不好！哪有男朋友不在的！你算什么男朋友啊，还不是吃完就跑！」 「搞笑呢！你没吃吗！这是猫抓的吗！」姜东元拽着衣领让对面的野猫看清楚，证据还在呢「什么你的第一次，我难道是第二次吗，都是第一次凭什么你的第一次就特别！搞性别歧视啊！」 一直以为自己更占理的文听澜懵逼了，好像......有点......道理？ 光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即将获胜的姜东元乘胜追击「你根本就是肖想我的肉体欺骗我的感情，睡了就想分手，你才不要脸，你不是人！」 文听澜一时无法接话，随后发现餐厅里过于安静，默默扭头，边上的两桌客人整齐的低头看碗。 艹！ 迅速抬手遮脸的文听澜压低声音叫「别逼逼了！丢不丢脸！人家都听到了！」 姜东元才不管，他赢一场容易么，戏一下就上来了「你还嫌我丢脸？！你这个负心...」 「走吧~大哥~」文听澜伸手去拉他「大哥我错了还不行么~」 甩开手的姜东元开启报復模式「你道歉！」 文听澜怂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没诚意！」姜东元巨刚。 小伙伴刚的文听澜完全不能理解，又去扒拉他「你就不怕明天上新闻吗，你可是巨星！」 目前只在时尚圈是个名人，路人基本不认识的姜东元根本没在怕的，听到一声巨星勉强表示满意，顺着她的姿势站起来，嘴里还不忘嘟囔。 我跟你说，你这个道歉很没有诚意，要真心实意，满心诚恳懂吗。 那小词，就是文听澜之前说的，一毛一样，几乎没变动，语调都差不多。 被人当面盗版的原创者内心无限懊悔，表面全是夸赞。小伙儿记忆力不错啊，一看就是背台词锻鍊出来的，就他这学习能力担心什么拍摄，还不是手到擒来。 被夸的非常满意硬憋着不笑眼角也弯出笑纹的姜东元上了车，周围没人了，见好就收。 「和好吗？」 「和好和好和好。」 文听澜对敢在饭店里『撒泼』的巨星非常佩服，拇指一伸「您是这个。」 「道歉的诚意呢？」 「还来？别过分啊，这里可没人。」 就是因为没人才要『诚意』的姜东元把身子侧过去，食指点点侧脸让她了解一下诚意的意思。文听澜一乐，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脸正面朝向自己，诚意的意思用侧脸表达怎么够~ 关于诚意的各种名词解释，在月色还未褪去的夜晚，衍生出各种动词表达方法。这次，迎来天光的女朋友身边是有男朋友的，男朋友还没睡醒呢。 从分手到和好，歷时三个半小时。 青梅竹马款的情侣和普通情侣的区别大概就在那三个半小时里。 对文听澜和姜东元这对小情侣来说，吵架未必是坏事，该吵吵呗又不是没吵过，吵完再和好就好啦~ 吵完和好甜甜蜜蜜的热恋期情侣发展出一个新爱好，共同爱好，身体开发，研究课题是对方。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玩的都很嗨，男朋友是为什么就不解释了，女朋友其实也不用解释，大家都正青春，都对陌生的世界有强烈的好奇心，很正常。 情侣们并不怕吵架，他们经常吵，吵到后来分手都快成女朋友的口头禅了，男朋友也习惯了。在男朋友看来，那句分手基本等同于，他们小学时掐架，彼此都沖对方吼过的，我再也不跟你玩了！但基本当天，两人就又一起玩了，他们两玩具都是配对的，一个人玩多无聊啊。 吵架既然不是坏事，那当碰到没办法吵的时候，就成为了埋在土里的地雷，一不小心踩中就会爆。 姜东元进组拍摄，文听澜到底没搬去釜山，而是在闺蜜的菜刀压迫下含泪更新。但她一度觉得自己留下根本没什么用，因为演员进组超忙，忙到两三天拍大夜直接睡车上根本不回来都是常事，回来的时候又累的跟死狗一样，聊天都能聊睡着，更是常事。 顺便一提，好感度毫无变化，不过文听澜以为，是她错过了游戏提示。她第一次看到好感度提示已经是50了，在她的想法里不可能一下就跳到五十，那这游戏是真出bug了。按照这个逻辑，她就想提示可能得运气很好才能看见，她最近的运气明显不怎么样。 先是被金玉英按头画稿，真的是强按头的按，文听澜被逼的非常想回釜山。她承认自己有的时候纯属是拖，但也有碰到真的画不出来的时候啊，她是用没灵感当过很多次的藉口，可这东西说不准的，有时候就是真的没灵感。 偏偏金玉英被骗多了，当她是狼来的孩子，坚决不信，管她有没有灵感都要画！文听澜就被搞的很暴躁，火起来了，更没灵感，她连载的是乙女漫，总要甜甜甜才行，满肚子火怎么画甜甜甜。 要是男朋友给力还能在他身上汲取点灵感，男朋友一点都不给力，成天都是拍摄，见不到人就算了，见到人话也说不到几句。姜东元哪那是回家，明明就是来宾馆睡觉，更蛋疼的是，到宾馆睡觉的傢伙还不负『房租』，搞得她只能看不能吃。 科学研究游戏玩的刚刚有点上头，就给她搞这齣！只能看的男朋友有毛毛用，看视频不是一样，视频上的男朋友还比累的要死不修边幅的现实男朋友帅呢！ 第1040页 太倒霉！ 深感诸事不顺的文听澜超想回釜山，还打电话给妈妈抱怨，结果妈妈虽然欢迎她回釜山，却不认同她说的男朋友太忙都没时间陪她的话。妈妈说了一堆男人当然要专心事业的话，说的文听澜很不高兴，搞的好像她没事业一样，就会玩性别歧视！讨厌！ 讨厌鬼们聚堆出现，搞的文听澜想着要不要出去度个假什么的，偷摸走就跟姜东元一个人讲，以防被金玉英堵上门。可男朋友不乐意，按照姜东元的说法，他很快就有休假了，休假就能陪她，随便她想干什么都陪她。 文听澜还不乐意呢，她愿意待在家里是她乐意，可被困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她在家，他又不再，硬留下干什么，就为了给姜东元在睡觉时有个抱枕？即便他说那样会很安心，说一堆甜言蜜语也没用啊，事实就是她变成了工具人啊。 工具人很不高兴，工具人想离开。 就男朋友那状况，文听澜是真不觉得她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但在剧播出后，成绩不错，大发慈悲的导演放了一天假，两人终于能出去玩耍了，文听澜就改了想法，能留下很不错。 严格算，两人成为情侣后还没正经约会过，演员很快进组，时间没对上。如今有了时间，当初计划的情侣约会就能安排了，就是白天去汉江骑情侣单车，晚上去南山塔刷夜景cg啥啥的。 去之前文听澜是很开心的，约会啊~当然开心了。但过程跟她计划中的不太一样，区别意外的大。 姜东元的电视剧播了，颜值一下成为话题，要不是如今社交媒体都还没出现，依旧是纸媒和电视媒体的天下，姜东元的脸一定会出现在大街小巷路人的手机里。也就是说，时尚圈的top路人中的甲乙丙，如今，有点小红的趋势了。 刚到汉江的人行步道，都没走到租自行车的地方，姜东元就被认出来了。男朋友其实没有多少自己是明星的意识，他一直在拍摄就算清楚收视率不错也就是听人家讲讲而已，因此根本怎么遮掩，大大方方的牵着文听澜的手晃晃悠悠在人行道熘达。文听澜嘴上叫着巨星，实际上也没多少巨星真的有多巨的感觉，他们一直都这样啊，突然间遮什么脸，而且约会干嘛遮脸。 没遮掩的艺人就这么被认出来了，粉丝认出来的，是不是真爱不确定，但小姐姐叫声很激动。 认出来的下一个问题就是文听澜是谁，两人倒是大大方方的。姜东元直接介绍，我女朋友，文听澜也很淡定，本来就是女朋友啊。上来要签名的女粉丝不淡定，打量文听澜的视线透着一股子掂量价值的味道，可能是想说配不上？搞的文听澜有点不开心，这要不是粉丝她当场就怼了。 但人家是粉丝，而且人家只是用眼睛瞧又没说什么，文听澜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低头签名的姜东元没看到粉丝的视线不对，但签完名抬头发现文听澜不太高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被女朋友扭脸无视，先送走了粉丝再问情况。 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说不上谁对谁错，人家是粉丝吗，碰到偶像的女朋友总不可能说恭喜啊。姜东元目前还是鲜肉款偶像，对方搞不好是女友粉呢。 事情如果到这里就停下，那文听澜也就哄哄就好，本来也不是姜东元的问题。问题出在，他们不止被一个人认出来了，文听澜也不止被一个人用眼神打量，那种感觉非常不舒服。 更不舒服的是，文听澜得憋着，但凡她多说一句，哪怕只是看什么看，对姜东元都不是什么好事。 憋了一路的文听澜不想骑车了，她连汉江都不想待，南山塔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更不想去，哪都不想去！ 哪都不想去的女朋友选择打道回府，男朋友知道她不高兴但又没办法，哄也哄不好的样子，到最后也不说话了。 车一路安静开回家，文听澜下车也没等停车的男朋友，直接上楼锁门。理智上她当然知道那不是姜东元的错，搞不好也不是粉丝的错，她要是在路上碰到偶像的女朋友说不定也会斜眼看，也就是说谁的错都不是，人性而已。 不是男朋友的错，女朋友就不想跟他吵，那才是真正的无理取闹呢。 可不是男朋友的错，不是粉丝的错，肯定也不是文听澜自己的错，那是谁的错？ 「分手？」 「假的。」 经纪人让艺人和其女朋友淡定，套路而已，圈子里的套路「到处都在传你有女朋友了，你自己也跟粉丝承认过你有女朋友，我们不能反口再说没有。既然如此不如就假装你们分手了，暗地里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大叔乐呵呵的对小女朋友说「我们不反对艺人恋爱，但他现在不是新人么，正是需要人气的时候，有人气就能证明自己的市场价值。按他的发展，你顶多也就忍一、两年，地位上去了，他有资格挑剧本了，有固定观众会支持了，到时候再公开也可以。粉丝对演员到底宽松点，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可东元如今不是刚起步么，你们那么多年关系，从小又一起长大，彼此的感情也不会因为一次假分手就出问题。你们对自己，对彼此，肯定有信心，不管什么困难都能走过去对不对？那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对你们也有信心，很看好呢。」 「只要感情不变，也没必要让媒体介入对吧，缺的东西才要秀呢，你们又不缺爱，秀不秀的，就无所谓啦，我说的是吧？」 第1041页 文听澜隐约觉得那番话有哪里不对，又理不清楚，她不是业内人，根本不懂娱乐圈的招数。 姜东元倒是知道，但他没说。他觉得没必要，天生他们又不是真分手，给媒体和公众的看的消息而已，有什么必要说呢。 事业和爱情怎么选？ 既然两者都能要，为什么非得选。 作者有话要说：　　正常更新，别误会感谢在2020-11-06 23:59:31~2020-11-07 07:0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猴酱、滚滚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酒杯、qwer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3章 在大多数情况里, 事业和爱情并不是敌对关系，当然是可以兼容的。 可要是碰上特殊的职业，事业和爱情在特定情况下还真的会产生冲突, 那就没办法兼容了。 未来媒体回顾已经如日中天的姜东元出道经歷时，用的形容词是横空出世。如今刚刚出道的姜东元并没有达到横空出世就霸榜那么夸张, 但他确实因为长相有了颇高的话题度。 换句话说，就是电视剧的收视率一路走高，姜东元这位新人演员的热度也是居高不下。 事业上堪称顺风顺水的姜东元最近觉得自己哪哪都顺，除了偶尔有些媒体酸一点光靠脸上位演技根本没有之类的话, 其他真的哪都顺。现在的世道还没又小鲜肉这个词，长得好看的演员都归类于花瓶，偏偏花瓶是形容女艺人的，对男艺人的要求很宽松。 公司觉得以目前的成绩，姜东元大爆指日可待, 姜东元本人想的则是当演员还挺好玩的，他那么想也是那么跟女朋友说的。 自认为哪哪都顺每天过着春风拂面日子的姜东元整个人就是人生赢家的状态, 完全没有电视剧开拍前的那些顾虑了，天天都很开心。在他这里, 事业顺，爱情也顺, 女朋友乖巧听话无敌可爱, 哪哪都好。 可他忽略了, 文听澜那个有事没事都能吵一架的傢伙, 突然乖巧听话, 一点都不正常。 跟事事如意的男朋友相反，文听澜哪都不顺心。 首先，男朋友前后拍了两个多月的电视剧, 她就被金玉英压榨了两个多月，每天被菜刀架脖子画不出来硬画，搞的她分分钟怀疑自己会死于非命，创作环境极其不友好。 其次，家里很大，家务本来是两人分工再加上阿姨一个礼拜来打扫两次，可男朋友每天累的跟死狗一样，文听澜自己弄又很烦就只能让阿姨多来。但她又不喜欢阿姨在家里乱晃，要不然就不会让阿姨每个礼拜来两次而是直接让阿姨住家了。因此，生存环境也很不友好。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她答应了所谓的假分手，心气本来就有点不顺，说是说假分手不是真分手，为了男朋友的事业发展巴拉巴拉。可她答应假分手不代表能接受自家狗子在报纸上跟人家真暧昧啊！那再怎么说是工作也不能理解啊！那怎么理解！ 电视剧播的热火朝天，收视率蹭蹭上涨，相对应的演员们开始跑宣传。爱情罗曼史题材跑宣传的男女主角自然要配合剧情，在电视上，在节目里，在媒体面前，玩些真真假假的暧昧，让人家有东西可播有题材可写，这也是演员职业覆盖面的一部分。 如果这么玩的是狗子哥，文听澜可以理解，说不定还会在看节目看到狗子哥跟女演员互动的时候调侃一下狗子哥套路多，不愧是职业选手，贊！ 可这么玩的是男朋友，文听澜完全无法理解，超级无敌不能理解。 但是！没办法吵架。 文听澜没办法因为姜东元在电视机里做的那些事跟他吵架，人家演员营业啊，她又不是小白。她是不懂娱乐圈的那些弯弯绕绕，但基本规则还是了解的，好歹是信息大爆炸时代成长起来的孩子，演员为剧宣传搞点小暧昧属于业务要求，她明白。 明白就不能吵架，吵架就是无理取闹，但...很不爽！ 文听澜很不爽，姜东元很忙。 不爽的文听澜压着火没跟男朋友吵架，很忙的姜东元压根没发现女朋友不爽。 并没有吵架，在明面上很和谐的男女朋友见面的时间随着姜东元越来越红也逐渐变少，以至于姜东元为宣传跑了趟光州半夜回来发现女朋友不在家还很懵逼，打电话给文听澜问她在哪，听说她去东京了，更懵。 「你去东京做什么？」 「开签售。」 「签售什么？」 「漫画啊。」 「你去东京开漫画签售？」 「对啊。」 「我怎么不知道？」 「你去跑宣传也不会事无巨细都跟我讲啊。」 「那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姜东元每天都在跑宣传，跑的几个城市流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事无巨细啥啥都说，那多烦。文听澜自然也就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跟他什么都说，虽然她不怎么有跑宣传的必要就是了，可偶尔也会有啊。 漫画这个领域，东京跟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一样，都是业内殿堂的标地。 文听澜的漫画出了日版，卖的很不错，那边出版社邀约签售宣传，文听澜自然就去了，至于没跟男朋友说的问题，人都见不到说个蛋！ 第1042页 本来呢，这样的对话要是继续下去双方就要吵架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文听澜那边在开会，电话很快就挂断，没吵起来。 挂断电话的姜东元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有一丢丢的茫然，他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有讲不出来是哪里。大半夜的刚回来又很困，想出来了干脆就丢到脑后。 隔天，文听澜没回来。 没回来的女朋友碰到了相对于起步阶段的韩国漫画市场更成熟的日本漫画经纪团队，那边有心跟韩国的公司联合一起宣传文听澜，漫画家也是可以进行个人魅力宣传的，比如搞个美女漫画家的名头，除了吸引原本的漫画受众，还可以吸引一波被漫画家本人勾来的新市场。 姜东元在跑宣传，回来发现屋子还是黑的，一盏灯都没人给他留，有些失望的打给文听澜，听说她要被两家公司联合宣传，还挺为她高兴的。两边依依不捨的挂了电话，昨天那个没吵起来的架，自动被抛在脑后，谁都没想起来。 第二天，文听澜还是没回来。 没回来的文听澜作为两家公司试探着合作的第一个『试验品』，配合两边进行企划沟通，还有之后的运作方向推演。难得碰上自己也有靠脸吃饭的时候，还觉得挺有趣。是人都有虚荣心啊，一帮人跟着夸长得漂亮，没人会不开心，何况漂亮的夸赞之后还跟着有才华，多好~ 依旧是半夜回家一盏灯都没看到的姜东元电话打到女朋友那里，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听说还不确定，稍微有点不高兴了，但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让她快点忙完回来。文听澜没在意，她是在工作啊，什么时候回去本来就说不好，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第三天，文听澜还是没回来。 没回来的文听澜听说日本这边想让她上一些综艺有点心虚，她怕自己搞不定，打电话给男朋友，询问综艺怎么上，男朋友表示放心大胆的去，综艺没什么难的。只是挑节目要慎重，日本有些综艺玩的没什么下限。 以及......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昨天不就说了，我也不知道。」 「那综艺什么时候上？」 「不清楚，怎么也得一、两个礼拜之后？」 「你半个月都不回来？！」 莫名被吼的文听澜拿开电话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被震的耳朵，换手把电话放在另一边「耳朵都被你叫聋了，干嘛啊~」 「不是！你半个月都要在东京？有必要吗？」 「两边合作啊，大家都很慎重，没理由人家在为我忙，我自己跑了吧？」 文听澜觉得姜东元怪怪的「半个月也没有很久，我还未必回得去呢，要是这边成绩不错，可能要待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姜东元打断她「为什么要搞那么久，他们忙他们的你先回来不行吗，大不了要拍摄的时候你再过去啊。」 「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 「我在这边也可以多见见前辈们啊，我见到了松井优征，本人超级有趣，而且还......」 「那我呢？」 「你什么？」 「我一个人在首尔！」 文听澜反应过来了，倒没觉得男朋友想自己甜蜜啥的，只觉得「你别双标啊，你宣传跑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的时候我也没计较啊，凭什么反过来我就得回去？别搞事啊。」 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双标的姜东元怒道「我那是工作，能一样吗！」 「废话！我也是工作啊！」 「你明明是去玩的还见什么前辈！」 「那也是个漫画家好不好！本来就是见前辈！」 「我谷歌了！那是个帅哥！文听澜！你够了！」 「吃醋也没你这么吃的！人家长得帅不代表就不是漫画家啊！」 架总算掐起来了，但没吵几句，文听澜这边正在跟帅哥漫画家以及一帮前辈们玩着呢，不想跟神经病男朋友吵架影响心情直接挂了电话。被挂电话的姜东元气的要死，电话打过去她不接，又打给金玉英，助理表示，她没资格去日本，这次是老大带文听澜去的日本，她没跟，爱莫能助。 这给姜东元气的夺命连环call，烦的文听澜直接就关机了，深感男朋友有病。 在文听澜看来，姜东元就是没事找事。他跟女演员暧昧的全天下都知道，自己什么都没讲，如今她只是跟同行的小伙伴交个朋友还得在乎人家帅不帅？想什么呢？ 脑残！狗双标！王八蛋！滚！ 第四天，首尔的男朋友直飞东京，堵到文听澜的酒店，双方见面大吵一架。 姜东元特地从首尔飞到东京当然不是为了吵架的，但他敲开了房门发现文听澜一身酒臭味，还开了门就往洗手间沖，摆明了宿醉微醒，火一下就起来了。本来就宿醉头疼的文听澜，看到男朋友还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喷你居然喝酒啥啥的，当即也是火冒三丈，狗东西特地飞过来吵架？ 脑子有坑吧！ 脑子有坑的小朋友们本质上都是不会恋爱，所以在恋爱中更多想着自己而不会去考虑对方的青少年。恋爱这东西也是有经验值的，有经验的人知道什么叫妥协，两个个体相处有些时候必须要妥协，为自己也是为对方。 但没经验的人就不会那么想，太容易得到的人也不会那么想。 姜东元太容易就得到了文听澜。 第1043页 文听澜太容易就得到了姜东元。 他们太容易得到对方，从小一起长大，人生都是顺风顺水，事业都是赶着马车直通罗马，爱情也是顺顺利利。要是真的说什么人生赢家，这两人，都是人生赢家，谁都没输过。 谁都没输过，谁都想要占在东风上，谁都不认为自己是应该被压倒的西风。 那自然是什么都能吵起来，就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从小一起吵到大，就是因为谁都不乐意吃亏。小时候吵架是你有什么我也得有什么，大一点吵架是你得听我的而不是我听你的，再大一点就是你要按照我的想法来，不是我顺着你的想法去。 到如今，变成了男女朋友，也是一样的。 姜东元考虑的都是自己，他的事业，他的感情，他的想法，他他他，都是他。 文听澜同样如此，你要陪伴我也要，你有事业我也有，你想要的东西我全都想要，凭什么我给不是你给。 两个人恋爱，彼此都只想着我，没人想着你，那还谈个屁啊。 吵翻天的两个人，妹子认为男朋友是双标狗，狗子认为女朋友自私自利，话讲的特别难听，一如他们以往每一次吵的极度兇残的状态。吵到最后，结局就一个，还是跟以往一样，分手。 这次不是文听澜喊出来的，是姜东元说出来的，他是真的气急了，因为文听澜话讲的过于难听。文听澜把他讲的像是一个只在乎自己的人，气到眼睛都红了，话就不过脑子，一句分手脱口而出。 讲了不知道多少次分手却从来没想过去会从狗子那里听到分手的文听澜也气急了，气到一个玻璃杯直直的砸过去，要不是姜东元反射性躲开，杯子能直接砸在他头上。 没砸在姜东元脑袋上的玻璃杯砸在了门上，玻璃炸裂，碎片炸开，他们第一次吵出了真正的□□味。 这次摔门而走的是文听澜，被留下的姜东元看着一地的狼藉，懵了。 文听澜不懵，她累了。头疼，想吐，心好累。 她不明白谈个恋爱而已，她都没在管什么游戏，她只是谈个恋爱而已，为什么会那么累。 累了就会真正的开始思考，或许他们并不合适，当朋友没关系当恋人不合适。 东想西想的女儿打给妈妈，跟她说，我跟你狗儿子分手了。亲妈以前第一次接到类似的电话还担心来着，如今都数不清多少次了，就很平静，平静的能一边接电话还一边看家庭剧，看到搞笑的地方一时忘记电话那头的女儿还在悲愤中，噗嗤一声笑出来。 文听澜懵逼，亲妈尴尬。 电话当即挂断，女儿觉得这个妈也不能要了，亲妈毫无所觉，压根没在意成天搞分手的小男女，一点也不认为他们两能分开。 在亲妈看来，这两个死孩子恋爱一共也没谈几个月，成天折腾分手，分得掉才奇怪呢。 巧了，同样被骚扰的金玉英也是这么想的，就他们两这一天吵三回的状况，分手？拿什么分？拿文听澜可以讲姜东元是乌龟王八蛋，但她符合一句就被文听澜那个双标狗怼的态度分吗？ 分个蛋！ 亲姐姐也是这么想的，接到妹妹电话的姜姐姐一听到什么我跟姜东元分手了头都大，直接怼自家妹妹，你们两谈恋爱为什么折腾我？我哪对不起你，你说。 文听澜没什么好说，电话一挂，回房间。 她觉得自己想清楚了，要给那些不相信她的人看看，这次她下定决心要分手，再改口，她就是狗！ 房间已经被客房服务收拾好了，姜东元躺在床上和衣而眠。原先怒气沖冲要回来分手的文听澜，看到他那个样子又没气了，看看时间才五点多，算上他从首尔那边过来，那差不多应该是结束了活动直接就飞过来了，想想也挺累的。 气消了，分手什么的就不想了，床上的人睡的那么香，她也困，爬上去拉着他手臂往脑袋下一放，人往上一躺，胳膊在一搂，睡觉。 一觉睡醒，床上的人没了，电话还打不通，文听澜又有点不开心。 两小时后姜东元回电话过来，以为她不生气了，就跟她抱怨，你怎么能拿玻璃杯砸我。文听澜当即怼了过去，我没把茶几掀起来砸你就不错了。 本来一觉睡过去，照理说应该和好的，谁知道电话一打，两边又吵起来，为的是，谁道歉。 那可不就得吵架么，谁都不认为自己犯错，哪可能有谁道歉。 两人这次吵的那叫一个浪费钱，国际长途多贵啊，吵到早中晚，平均每天分手三次，一次和好都没有，但电话就是不停。她给他打，他也给她打，打了就吵，吵到彼此有事做，挂电话，等都有空，继续打电话吵。 断断续续吵了得有两个月，姜东元成了当之无愧的新人王，文听澜成了漫画圈的国家代表，她出口了啊，还是像日本出口，国内媒体把人吹上天。 国家代表回国，一帮媒体去接机，各种话筒堵到面前，什么问题都问，问专业性的也问非专业性的，问... 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新闻出街，姜东元差点把报纸砸文听澜的脸上。 「你单身？！你再说一遍你单身！」 「你先出去对喇叭喊你有女朋友再跟我说话。」 行吧，刚见面又吵起来了。 人呢，是没办法一直维持着戾气的，再愤世嫉俗的人也不行，更别说文听澜根本不是那种人。她原本每天活的挺开心的，如今见到姜东元就烦，真的是哪哪都不顺眼的烦，更烦的是那傻逼上节目跟人家女演员秀恩爱，这不智障吗？！ 第1044页 姜东元也烦，为文听澜四不低头的烦，那死孩子就是咬死了她没错，那就刚啊，谁怕谁不成。刚到最后就出昏招，一如当初文听澜咬死了不会跟他在一起时，他出的那个特别弱智的招一样，找妹子来让她嫉妒。 当初文听澜就低头了，如今文听澜肯定也会低头，智障的男孩子就是这么想的。 这次和当初不太一样的是，文听澜看穿的智障狗子的套路，并且非常生气。即便看清楚了是个套路，也非常生气。 至于为什么看清楚了是个套路，不是文听澜的情商突飞勐进，而是狗子哥特别故意的把电视调到了正在播的综艺，按头让她看。就这，她要是还看不出来，那根本不是情商的问题，是智商有障碍。 文听澜看出来了，看出来狗子哥搞事情让她低头，那她的小脑袋能低吗，必须直挺挺的抬着啊。 你作死搞事是吧？！那来啊！ 综艺还在播，文听澜找藉口尿遁，在洗手间先打电话给金玉英，就一个问题，你还喜欢河正宇吗？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说呢？」 「也是啊，那挂了。」 挂了第一通电话的文听澜迅速打电话给河正宇「我能找你帮个忙吗？」 「行啊。」 「...都不考虑一下的？」 「你记得请吃饭就行。」 「没问题！大餐！」 节目播完，姜东元指着女朋友开启嫉妒环节，腰背挺直姿势摆好，准备掐架。 门铃响起，姜东元还在想这么晚了谁回来，文听澜已经跳起来去开门了。她也是傻，就她那个样子，谁看不出来，她明摆着知道有人要来。 来人正是河正宇，姜东元眼睁睁看着文听澜抱着他的胳膊把人往楼上拉，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几乎也是秒速就知道，那死孩子是故意的。 故意拉人上楼锁门的文听澜并没有带工具人去卧室，那太过了，她带他去二楼的工作室，平时用来画漫画的地方。先把人往里一推，自己贴着门边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随后发现隔音做的过好，啥都听不见，郁闷了。 郁闷的文听澜转头发现工具人正在翻看她的漫画，囧了一下「你喜欢少女漫？」 「不喜欢。」河正宇并没有要给漫画的创作者留面子的想法，沖她晃了晃漫画书「只是想看看你喜欢什么。」 文听澜一愣，笑了「要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我还以为你在撩我。」 合上漫画放回桌上的河正宇笑而不语，文听澜也跟着笑。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在文听澜隐约有点尴尬时，就听他问她，跟姜东元为什么吵架，话题一下就打开了，妹子有无数槽能吐。 工具人特别给力，压根没问文听澜说的什么我跟姜东元吵架，你过来当个道具是为了什么，电话过去人就过来了。人到了，才问为什么。这个为什么就很值得说一说，文听澜说的超多。 她本来就在气头上啊，再加上姜东元还搞事，槽点不要太多好不好。 妹子一直抱怨，河正宇全程负责听，他是个特别好的听众。 他不会因为文听澜讲着讲着话题就到处飞而像金玉英那样，让她别那么多废话说重点。也不会因为文听澜讲着讲着就全是自己的所思所想而像姜东元那样，让她别只想着自己也要考虑一下别人。更不会因为她讲着讲着就是你儿子如何如何而像妈妈那样，说男人都是如此巴拉巴拉。 河正宇就是听，安安静静的听，少数几次开口也是因为文听澜把话题扯太远想不起来之前在说什么，帮她题词。 讲真，当想要抱怨的时候边上有个听众，还是好听众，实在是一件让人很爽的事情。 楼上的文听澜讲爽了，都发泄出来，胸中的郁气随着抱怨说完一扫而空。 楼下的姜东元气到极致，冷静了。 冷静之后发现，自己干了挫事，那一招是昏招，只会让文听澜更生气，才会也做出昏招。冷静的想要跟文听澜认真的聊一聊，不聊什么谁低头，那还会吵架，还不如聊聊之后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要怎么解决。 河正宇？河正宇是工具人啊，男朋友并不在意一个工具人。 不受重视的工具人正在挥舞锄头。 「听起来，你的恋爱好累啊。」 「非常累！」 河正宇笑笑，手上转着铅笔，偏头沖她笑「那么累的恋爱为什么要一直继续？」 「我没有继续啊，分手啦我们，早分手了。」 「你觉得你们这个状态像分手吗？」 「那怎么才像分手？」 「起码要先分开住吧。」 文听澜一愣，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也没必要分开住那么极端吧，我们分手了也还是朋友啊。」「可是不分开，每天见面都吵架，你不能每次都喊我来吧。」河正宇笑着让她别把分开住想的那么复杂，很简单的「我看你还没真的想好要跟他分开，与其这么耗着，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好想想，先分开住一段时间，有空间才能有独立思考的机会。想清楚了，你们是否还要继续，那样才能冷静思考啊。」 后面那段文听澜基本没听，她就听了那句「什么我没想好要不要跟她分开，我现在就想跟他分开好不好！」 「那是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 「明明就很真！」 第1045页 气头上的初恋少女，气的真情实感。 相较于恋爱经验极其少，少的只有一次的男女，暗恋经验足，明恋经验足，恋爱经验就更足的河正宇，手段明显比楼上楼下的两个傻子高不止一个段位。 手段高超的河正宇先跟恋爱小白畅享未来「我说假如，假如啊，只是假如而已。假如你们两一直这么下去，不管是和好了继续在一起，还是每天就这么吵架，感情都是不会断的。每天在一起啊，每天都能见到的人感情这么会断呢，但每天都在吵架的人感情是会被损耗的。」 「吵架么，话难免就会不好听，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讲得出来。一次两次三次，感情是会被消耗的，到那时即便双方还有心再续前缘，亦或者没那个心了，只想回到朋友的位置，那也很难做。」 「你们跟其他人还不一样，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感情深厚，家长应该关系也很好，那损耗的感情对你们来说不止是当不当的成朋友那么简单，还有父母那一辈的来往要考虑。真闹到彼此没办法见面的地步，家里面的关系也会尴尬，你会很难做。」 这点文听澜没想过，她觉得姜妈妈就是她亲妈来着，可要是这么一说，姜妈妈是人家妈妈，要是真那样，难做的会不会是姜妈妈？ 糟糕的未来畅想过后，就是糟糕的现在。 现在的问题是，两人成天吵，吵成那样，文听澜没办法创作，姜东元据他所知在对接新的项目组，等他要准备拍摄也可能被情绪影响。换句话说，目前的环境对他们两都很不好，还不如分开彼此冷静一下，不管是思考再继续要如何相处，还是怎么样，都比这么一直耗着要来的有效率。 最后...... 「你想让他低头对不对？」 「嗯。」 「你得让他真正感受到会失去你，他才会低头。」 「失去我？」 河正宇笑眯眯的看着迷煳的小姑娘，告诉她，男人，是很单纯又很复杂的动物。 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珍惜，走不掉的人也不会担心失去。只要不担心失去就没有珍惜的概念，但凡没有珍惜的概念，就不可能会低头。 「姜东元就是这样，你不止是他的女朋友还是他的青梅竹马，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根本没想过你们会分开。想不到就不会为你低头，抬着头也能在一起，吵的天翻地覆也还是在一起，只要他不想分开，你们永远会在一起。那他干嘛要低头，就一直抬着头硬吵啊，反正你不会走。」 「你说呢？」 文听澜...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你得让他有危机感才行，叫我来是个好方法，但光叫我来一趟不够。可我频繁出现也很奇怪，与其让我频繁出现，不如你从他的生活中消失跟容易让他产生危机感。你不是那个不会走的人，你会走的，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离开。只有危机感真的出现，他才会因为不想失去你而底下头，放下自尊心，选择留下你，选择为了留下你而道歉。」 「你觉得怎么样？」 文听澜觉得非常有道理，只有一个小问题「那他要是怎么都不道歉呢？」 杀人啊...要诛心。 「那代表，你没那么重要。」 诛心之言让文听澜沉默，也让河正宇告辞。 留下诛心之言的河正宇走了，而选择冷静的姜东元试图跟文听澜聊聊。 文听澜在等着他发脾气，在她想来，他应该嫉妒才对，嫉妒就会发脾气啊。 可惜，两人想岔了，姜东元没发脾气，他想解决问题，他很冷静的跟文听澜说，他们这样不行，以后还是可能发生类似的情况，总不能每次都吵架吧。要不然他们定个规矩，碰到工作的事情，或者类似的情况双方各让一步啥啥的。 那些叨叨叨文听澜一个字都没听，她就在想为什么姜东元不嫉妒，河正宇跟她单独在楼上待了至少半小时以上，这傢伙不来敲门还能说是自尊心作祟，可是现在也什么都不提，真的不嫉妒？为什么不嫉妒？ 她和河正宇，单独待了半小时呢！孤男寡女！ 「你不生气吗？」 「什么？」 突然被打断的姜东元还没反应过来「生什么气？」 文听澜指指天花板「我们在楼上待那么久你都不生气的？」 气还是气的，但现在不想聊这个怕又吵架的姜东元装大气「不气啊，那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没那么幼稚，你们又没发生什么，你不是故意把人找来的么。」 确实是故意把人找来的文听澜并不想听到『幼稚』的评价，只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你？」 「当然了。」姜东元毫无犹豫，特别坚定。别说文听澜离不开他，他也不可能离开文听澜啊，这是什么弱智问题。 文听澜笑了，嘴角微微上翘，很浅也很冷静的笑，笑着跟他说「姜东元，我们分手了。」 此话姜东元起码听了八百次，本能的就没当回事「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和好么。」 「不，这次我不想和好。」文听澜跟他一样冷静下来了，冷静的选择了分开「我喜欢你，我还喜欢你，现在还喜欢，搞不好以后也还喜欢，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想跟你分开，你让我觉得恋爱变成了战争，必须有个赢家的战争，而你不想输，我也不想，我们又没办法达成双赢。」 第1046页 「你说得对，总不能以后一直为这件事吵架，各退一步我不喜欢，我要说我不想退你也不高兴，那就分开。各退一步，腿到我是妹妹，你是哥哥，但不是男女朋友的位置。这样，我们就不会吵架了，也没立场吵架，怎么样？」 姜东元白眼一翻「不怎么样，我跟你说和好，你跟我说分手？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抱歉，这次我想......」 「等等，你干嘛道歉！」 姜东元秒速察觉不对劲，光一句『抱歉』就非常不对劲，自家这个鸡脑袋突然道歉？绝对有鬼「你现在该不会跟我玩什么真的分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拽过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 「放手。」 「不放！」 「放开！」 「我不！」 讲了一万遍『我没灵感画不出来』的文听澜，在闺蜜那里就是狼来了的孩子，再说什么金玉英都不信。讲了一万遍『分手』的文听澜，在姜东元那里也是狼来了的孩子，但不一样的是，姜东元很清楚文听澜在什么情况下是认真的。 发现文听澜认真的姜东元根本不需要『多一个人』讲东讲西就有了所谓的危机感，但那不是什么失去妹子的危机，他怎么都不可能有失去妹子的危机，人生全部的时间都陪伴在身边的人要怎么失去。 姜狗有的危机是，他可能被杀人埋尸的危机，小疯子有很大的概率能弄死他，比如...... 「你是不是想跟爷爷告状？」 「......告什么状？」 「别想骗我。」 姜东元攥着她的手腕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你该不会跟爷爷说我在外面乱来，让爷爷打死我？你认真的？疯了吗？」 「......」 「卧槽！你还是人吗！谈个恋爱而已，你想弄死我？」姜东元把她的沉默当默认，把她诡异的表情当戳中了心虚，整个人都不好了「文听澜，这么多年关系，吵个架而已，你居然想下此毒手，我们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搞死我！」 事实上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的文听澜意外的发现还有这一招，想让姜狗低头干嘛那么复杂，极其简单啊。 「那你错了没？」 「我错了！」 举手投降的姜东元往沙发上一跳，跪姿格外的端正，头特别低，可低可低了。低的文听澜抬抬手就能蹂躏狗头，以绝对胜利者的态度，问出情侣专属问题。 「下次还敢不敢了？」 「绝对不会！我保证！」 吵到天崩地裂，但还是和好了的情侣，没有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只有所有知情人士的吐槽，就这样，你们分得开？ 照理说，都这样了，两人就不可能分开了。他们算是什么坎都过去了啊，事业问题，恋爱问题，连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挥舞锄头的人都想着要不还是放弃算了，本来就没什么希望的时候。 两人还是分手了，这次是真的，这次没有吵架。 这次文听澜直接搬出了家，姜东元找不到她了。 理由极其简单，简单到根本不需要也没必要吵架，不过是一次姜东元和文听澜出去吃夜宵，被粉丝认出来了。认出来之后介绍文听澜的身份时说的一句...... 「她是我的工作人员。」 早上起床，文听澜没了，姜东元被拉黑。 吵了无数次都没分手的两人，这次不吵了。 文听澜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07 07:01:45~2020-11-08 23:4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贺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ert 14瓶；桃子酱 10瓶；贺兰、上官雪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4章 文听澜不吵架了, 她累了。 谈个恋爱而已，玩得跟谍战片一样还搞什么地下情人，太tm累, 不谈了。 不谈恋爱的文听澜给姜东元留了张便利贴。 【分手，别找我, 再见。】 从内容看怎么都像以往的每次分手一样，最后还是会和好的简讯，这次由于文听澜直接消失，变成了真的。 被闹钟吵醒起来赶行程的姜东元迷迷煳煳在洗手台的镜面上看到便利贴还懵逼了一会儿, 转头就往外跑，床上没人，她房间也没人，工作室没人，楼上楼下都没人。 姜东元傻眼了, 再打电话，打不通了。 文听澜在姜东元的世界里消失了, 什么东西都没带，整栋房子全是她『遗产』的消失了。 消失的文听澜并没有放弃她的『遗产们』, 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何况里面还要绝版商品。她找姜姐姐帮忙搬家来着, 找闺蜜不适合, 没道理把人家牵扯进来, 找姐姐就很合适, 反正总要牵扯进来的。 姜姐姐就很无奈, 帮妹妹搬个家还得被弟弟逼问文听澜到底去哪了。 「我可以说，但你想好了，她说, 你去找她，她就飞纽约再也不回来。」 「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都不是我说了算，反正她那么说我只是转述给你。」 姜东元还是不信，怎么都不信，但...他不敢问了，怕知道了自己忍不住去找，真碰上了，那傻逼真能飞纽约。 关于文听澜搬走这件事姜东元起初是不慌的，比起慌张他更多是生气。气文听澜无理取闹，人没了之后男朋友仔细回忆前一天发生了什么，想来想去也就是『工作人员』那就话让文听澜不高兴了。 第1047页 就因为那么一句话文听澜要吵架，姜东元认栽，可因为那么句话文听澜气到搬走叫嚣分手，这纯属是智障！ 在姜东元看来那只是一句话而已，跟在媒体上面说自己目前是单身一样的话，那有什么可生气的？当初也是她自己答应的，他们当地下情侣啊！自己说过的话又不承认！就会找麻烦！烦死了！ 姜东元很生气，气炸天的气；文听澜倒还好，她没感觉到气，就是觉得累。 把东西搬到妹妹家的姐姐，很好奇妹妹没什么反应，就问她难道现在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状况？什么事搞那么严重？姜东元出轨了？那才是真的不可能呢，爷爷能给头扭断。 并没有真的想把小伙伴搞死的文听澜自然没有落井下石说什么男方出轨的话，跟姐姐实话实说，姜东元给粉丝介绍她是工作人员。 男朋友不觉得那句话有必要气性那么大，姐姐倒是可以理解，这种话谁都会生气的。只是不懂文听澜为什么能气成这样，她其实也觉得，大不了吵一架呗，天生他们每天都吵架。 「吵累了啊，我觉得我们两在一起成天都在吵架，就没有不吵架的时候。」文听澜拿起漫画往书架上放，顺便给姐姐看封面「我画的漫画里，不管男主人公是什么人设，霸道的、病娇的、奶狗或者狼狗，什么狗都好，碰到女主都是把对方捧在手心里的。」 「我知道那就是故事，是我幻想中的恋爱，我也不强求姜狗把我捧在手心里，但在他的世界里，我没有他重要，这个就不太行了。他的事业比我重要的多，我才变成了地下情人，我想清楚了，那不是我要的恋人，我们之间的爱情也不是我想得到的恋爱，那还吵什么，分手呗。」 「而且有个朋友说，我们一直吵，吵到最后会消耗感情的，我也没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还不如及时止损。这样未来的某天，我们说不定还能回到...朋友的关系？随便，反正不想吵了，有那时间我干点什么不好。」 姐姐楞了一会儿，笑嘆「我们家小姑娘长大了啊~」 「是啊~我长大了。」 长大的文女士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选择分开，走的干脆利落。并没有『长大』的男孩子拒绝接受这个解释，哪怕好心的亲姐跟他说，女生都是这样的，要捧着来，哪有压着对方要什么公平的男朋友，那肯定没未来，他也不想听。 姜东元才不想听什么谁顺着谁的话，他也是被人顺着的人凭什么得一直顺着文听澜，那很没道理。要是当初文听澜说她不乐意当地下情人，那一开始就没这回事，姜东元会直接反对，可当初是她答应的，现在又反悔，还说什么让他理解女孩子都这样。 他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的姜东元投入跟哥们玩耍的阶段，今天约踢球明天约喝酒，还能去夜店潇洒，小日子过的不要太嗨。至于什么午夜梦回时的茫然无措，不重要。不就是搬走了一个人么，谁还不会搬家呢！文听澜搬，他也搬！有什么大不了的！ 文听澜倒是有些难过，还有一丢丢小后悔，也在午夜梦回时想过要不算了？再和好？又怕事件再轮迴。但她不敢借酒消愁，怕自己喝多了沖回家，她的后悔也不是只有一点点，她想狗子哥，吃饭想，睡觉想，怎么都想。 以前就算吵生吵死，他们都时时能见面，如今根本看不到人，只能看视频里的人，可视频里的人根本不是她的恋人，那只是姜东元而已。 又后悔又憋屈的文听澜抱着劝她要不别折腾了的金玉英嚎啕大哭，哭完眼泪一抹继续画漫画，她的女主还在开鱼塘呢，不能丧！ 姜东元很丧，他球踢了n场，夜店也嗨了n场，想玩的都玩遍了，连家都搬出来了，人就开始丧了。他想文听澜，什么时候都想，吃饭想、走路想，连睡觉都会梦到的想。 他甚至问了姐姐文听澜到底在哪，可真到了地方，见到的却是跟金玉英嬉笑打闹的文听澜，他立刻躲开了，又丧又生气。那个傻逼离开他就那么开心吗！凭什么就他难过！凭什么！ 老子也不难过！谁没了谁还活不下去！ 少年人有意气、少年人有庞大的自尊、少年人有一切，唯一没有的就是世界并不是围绕着自己转，很多事就是得低头才能继续的圆滑。 姜东元不愿意低头，为文听澜低更不愿意，他们吵了那么多年，他都没有真正的低过头，凭什么谈个恋爱她就占据上风！不可能！ 丧气的姜东元开始借酒消愁，他倒是堵到文听澜，可惜文小姐唿叫亲姐过来帮忙，并没有搞出酒后抱头痛哭随后和好的事。因为喝到堵上门的姜东元都已经语无伦次了，还能叫着我没错，那就没错吧，也别搞什么谁对谁错了，分开不就完事了。 两人都哭过，两人都丧过，两人对于分手的接受进度完全不一样，但两人真的分手了。 全家确定两人真的分手是在年夜饭上，不知内情的妈妈例行催婚，正在她说着要是不想那么快结婚先订婚也行的时候，文听澜默默说了句，我们分手了。满桌安静，看着姜东元，姜东元垂下眼遮住泛红的眼眶，一言不发，当默认。 当晚的年夜饭格外的沉默，吃了饭的男女被爸妈分开叫去谈，搞什么。 什么都没搞，谁都没犯错只是分开了男女得到了爸妈的嘆息和一句日子还长，未来怎么走要想好了。 第1048页 时隔半年原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分手这件事的姜东元却感觉，现在才有真正分手的实感，文听澜要离开他了。危机感沖洗大脑，恐慌从脚面攀爬到脖颈，被掐住脖子的姜东元想要低头了，真心实意的，想低头，他捨不得。 可惜..... 「我有男朋友了。」 「不可能！」 文听澜稍显尴尬，讪笑「我真的有男朋友了，你认识的，证宇哥。」 姜东元一个字都不信「你别来这套，我认真的跟你道歉，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做了，我们跟媒体公开，你就是我女朋友还不行吗。」 「那什么...我知道我有前科，但我没骗你，我跟正宇哥真的在一起了。」文听澜看他还是不信，想了想，给河证宇打电话，说了个大概，再把电话递给姜东元示意他接。 从她电话接通的那声『欧巴』就听出来事情不对的姜东元，直直的看着她根本不看手机，面对她递过来的手机，只有一句话想跟她说「文听澜！你王八蛋！」 「滚！你才王八蛋！」 「你居然噼腿！」 「走开好吗！我们昨天才在一起的！谁噼腿了！」 「你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单身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都行！」 「你是狗！」 「你才是......」 花园里不甚明亮的月色下，男孩子的眼泪毫无徵兆的划过脸颊，文听澜张着嘴，手足无措的想帮他擦眼泪，又不敢，慌了。 「不是，不是你那个什么，你别......」 「你是狗！」 「我是我是。」 「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 「你跟他分手！」 「我.......这不行。」 「呀！文听澜！」 月光下的男孩子真的哭成了狗，月光下的狗主人只能抱着他安慰，月光下的家长们透过窗户看着花园里的小男女们，很怀疑这两人是真的分手了，还是『逃婚』想出来的新招。 毕竟，月色不甚明亮，看不清细节。 姜东元想知道细节，想知道文听澜和河证宇在一起的细节。文听澜不太想讲，总觉得那不太好，不止对哭的眼睛都肿了的狗子不好，对现任也不太礼貌，跟前任纠纠缠缠啥的。 可狗子都哭成傻逼了，这...就...是吧。 关于文听澜同河证宇在一起的细节其实没多少惊心动魄的东西，很平凡的。由于她名下有哪些房产自家狗子哥都知道，想要快速搬家又不能让狗子哥找到，她就找当初建议她搬走的河证宇帮忙了，河证宇给她介绍了自己的小区，说是他楼上正好有人在卖房子。还给她发了房屋照片，装修的不错，差不多是拎包入住的程度。 就这样，文听澜搬家了。 「他当初就不怀好意！你就是噼腿！」姜东元吼她。 文听澜嘆气「我当初是真不知道，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搬了家的文听澜跟河证宇起初没什么接触，起码前一个月都没怎么接触，还是姜东元喝醉的那次堵上门，文听澜叫了亲姐过来收拾残局，她走人，两人在电梯里碰上。那时已经凌晨两三点了，河证宇看她神色不对问她怎么了，对方是恋情的知情人士，文听澜就说姜东元找上门，她很难过。 两人一起去吃了夜宵，此后发现大家有个共同爱好，画画。 河证宇的画是抽象派，就是不管什么线条之类的只在乎表达，刚好是文听澜喜欢的类型。两人光是聊画就能从天黑聊到天亮，还能聊的意犹未尽...... 「我喝到差点吐血！你跟他聊的意犹未尽？！」姜东元满心愤慨，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心慌，他要失去到这个人的慌，那些慌乱变成愤怒，指着文听澜吼「你知不知道我多伤心！」 文听澜就很心虚「那我总不能跟他一直说你啊，那也很奇怪啊。」 此事过后两人陆陆续续开始联繫，但那时文听澜顶多把对方当朋友，没什么感觉，她真的喜欢好看的，河证宇的脸不在她的审美范围之内。可是吧...演员这东西，很吃造型的。 两人有次偶遇，偶遇的地点很尴尬，一家男公关的会所，只有男公关的会所。文听澜是被同样分手的金玉英拖过去放飞自我的，她去之前抱着见识新世界的想法，没真的想放飞自我，但她在那见到了河证宇，当时整个人都不太好。 那哥们还打扮的很帅，真的帅，完全靠气场取胜的帅，荷尔蒙爆棚的那种帅。帅到能接客....不是，就是帅。 有介于河证宇不可能来这家店接客，他又打扮成那样，而那家店只有男公关，男性客人去，那性向岂不是......对吧。 河证宇倒是没想太多，还跟她到招唿，当时文听澜眼神乱飘一脸堂皇，怎么看都不对劲，河证宇还以为是她不想被发现来这里心虚呢。聊着聊着发现不对了，之后堂皇的变成了他，迅速解释，他是为一部电影取材来着。文听澜不是很信，但也没戳穿，就顺着他说。看出来她没信的河证宇把她拖到自己的包间，用包间里坐着的四个男公关跟她解释，他真不是来干什么的，完全为了电影取材，让文听澜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解除，文听澜就很尴尬，但河证宇更多是觉得好笑，并且在下一次换了个男公关店取材的时候发信息给文听澜，开玩笑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还说正好她也可以帮他了解一下当客人是什么感觉，毕竟电影不止需要男公关，还需要公关的客人么。 第1049页 文听澜还真去了，不是去享受当客人的，是突然有了灵感，想在自己连载的漫画里加个男公关的角色，感觉应该很好玩，就跟着去了。既然是冲着灵感去的，那自然不会只去一次，两人就这么搭档一起扫荡首尔的男公关店。 「然后你们就勾搭在一起了？」 「然后我们合作的很好。」 文听澜拿着鸡蛋给他滚眼睛「我们那时真的是朋友，连请公关的钱都是aa，那哥穷着呢，顶级的都约不上，只能找什么三、四流的，我只要顶级的，我们两就a。」 「他该不会是想骗你钱吧，看你是个富婆......」 「过分了啊。」 「切。」 aa找男公关的道路一路向前，见多了公关也见多了彼此，两人都是为了人物设定。河证宇是接了个本子，角色需要，文听澜也是角色需要。目的一致，双方在见过公关后都会讨论设定，就这么一来二去的...... 「你们就勾搭上了。」 「并！没！有！」 只是从朋友变成了好朋友，因为能聊的实在多，又真的聊得来，好朋友们就约饭，约酒，约一起玩，这来来去去的...... 「勾搭上了！」 「没！有！」 「那你到底怎么噼腿的！」 「我！没！噼！腿！」 「直接说重点！」 重点么...文听澜不太想说。姜东元怒沖沖的，她更不想说。 「说！」 「说了你会不太高兴。」 「我现在难道很开心吗！」 「...好吧。」 事实上两人会在一起没有能称之为重点的东西，非得称之为重点的东西就是两人聊得来已经河证宇让着她。 「我们聊不来吗！」 「我们...还行吧。」 「呀！」 文听澜嘆了口气，她和姜东元没有聊不来的问题，从来没出现过，因为一起长大啊，什么都能说。可他们抛开那些一起长大的过程，喜欢的东西很不一样。 姜东元喜欢踢球，爱到曾经愿意背着爸爸和爷爷揍都要跑去踢，人生目标曾经是当个足球选手。文听澜还因为帮他隐瞒踢球被家长们教训过，因为姜东元曾经踢球导致受伤，家里不放心才阻拦的。 但文听澜对任何运动都没兴趣，别说什么足球了，她羽毛球都不喜欢。她喜欢的是安静的东西，看漫画，画漫画。光这点两人就不一样。 再说什么聊不来聊得来的也不是关键，核心依旧是河证宇让着她。 「我难道还不够让着你？！」 「姜东元xi，摸摸良心，我们为什么分手，不就是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让着我吗。」 「我哪不让着你！我哪都让着你了！我都来跟你道歉了！」 深唿吸一声长嘆的文听澜很郁闷，非得吵架才行，那么久没见，就不能和平相处吗？非得吵架是吧？吵啊！ 「狗子！扪心自问！你那叫让着我吗？你那叫战略性后退！你只有在我生气到哄不好的情况下，就像现在，你才会说对不起！你心里你更重要！你离不开我，你才道歉！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我重要，我最重要！你得因为我最重要而道歉！懂吗！傻逼！」 「我还就明着告诉你！我就是自私自利，我就是要别人把我捧在手心里的恋爱！我就要那样！你做不到！在你心里我从来不是需要捧着的人！懂不懂！别tm自找麻烦了！本大爷想让你低头的时候，你tm会跟我叨逼叨！我tm不喜欢你了，你才tm道歉有nm用啊！没用了！你tm早干什么去了！」 文听澜吼的震天响，姜东元却又开始哭。 「哭nm!」 小伙伴捂着脸哭的肩膀都开始抖，跟个被遗弃的家犬一样，看的文听澜心火直冒，上去一脚就把他踹躺下了。躺下的人脚一伸绊倒她，就在文听澜以为战争要开始之时，翻身而起的男人目光兇恶又狼狈，扑过去就想吻她。 靠近的瞬间，被甩了超级响亮的一巴掌，打的宽广的客厅隐隐有了回音，也打的姜东元偏过了脑袋，更打的双方都懵了。 抽泣声打破安静，唿巴掌的姑娘朝天翻了个白眼，被打的男孩子脑袋埋在她的肩头，双手紧紧的锁着她，继续哭。 姜东元像回到了三岁，心爱的玩具小汽车被抢了；也可能是七岁，最喜欢的文具盒被弄坏了；或者是十二岁，签名球星的球被戳破了；也可能是十五岁，被发现偷偷去踢球。 亦或者是...现在，文听澜跟他说，你早干嘛去了。 三岁，心爱的小汽车是文听澜抢的；七岁，最喜欢的文具盒是文听澜弄坏的；十二岁，签名球星的球是文听澜戳破的；十五岁，文听澜告状他腿伤还没好就去踢球。 现在，文听澜说，你早tm干嘛去了。 姜东元只为文听澜哭，他从小到大，每次哭的凄悽惨惨都是因为文听澜，这傢伙是他的克星，从小就想压着她，非得做老大的克星！到他发育了，能打得过她了，还想做老大的克星！到恋爱了，明明说好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还是不平等，还是想做老大！ 他一直在争，在争不想被压着。为什么他得被压着，什么让着妹妹，让着女孩子。她算什么妹妹，就比他小一个月，算什么女孩子，踹人踹的那么疼！他凭什么要让着她，凭什么！ 「你凭什么跟其他人在一起！你凭什么！」 第1050页 文听澜幽幽嘆了口气，抚摸狗子哥的脑袋，告诉他人间真理，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我从来也不属于你啊。」 嚎啕的男人很丑，文听澜虽然现在看不见，但她以前看多了。姜东元哭起来会把整个脸都皱在一起，丑的不得了，鼻子夸张的时候还能冒鼻涕泡泡。 讲真，看过那些乌七八糟的情况文听澜还能喜欢上姜东元，她真的以为自己是真爱，不是真爱都亲不下去嘴，狗子哥是真傻逼，又怂又作又傻逼。男神什么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要不是真爱就没什么是真爱了。 可真爱原来真的敌不过相处，不管她多喜欢他，都会被那些蛋疼的时间耗干净。 时间告诉文听澜，他们两真的不合适，喜欢上河证宇就更证明了他们两不合适。那哥的脸都不在她审美范围，可那哥就是有魅力让她心动，让她觉得合适，让她想要跟合适的人谈一场恋爱。 河证宇会顺着她，不是那种你说得对所以我顺着你的顺着，而是不管你说的对不对我都顺着你。因为我喜欢你，你比那些对错更重要的顺着。 跟河证宇在一起是很放松的，她原以为那些放松是因为对方是朋友，所以问一些在姜东元会吐槽那是愚蠢的问题时，她也无所谓，反正就是朋友，她确实也不懂演员到底在干嘛，丢脸就丢脸呗。 可河证宇会觉得她蠢的要死的问题很可爱，对世界充满好奇心，充满求知慾，超可爱的~ 跟河证宇在一起想做什么做什么，她原以为那些是因为大家是朋友，跟朋友在一起当然是选择玩自己喜欢玩的，吃自己喜欢吃的。而不是会被姜东元怼，你幼不幼稚，这个太辣，那个太甜，你也要考虑我又不是你一个吃饭，一个人玩。 旋转木马，姜东元吐槽弱智；河证宇说，要不要我给你拍照~ 海盗船，姜东元说你神经病；河证宇说，我会头晕，但我可以给你加油~ 游乐园里的一切，姜东元喜欢的她未必讨厌，但她喜欢的姜东元多半不喜欢；河证宇有些也不喜欢，但他会说，你像个小孩子，真可爱~ 活章鱼，姜东元一脸嫌弃说她是野蛮人；河证宇跃跃欲试的说，我想试试看。 豆腐乳，姜东元弹出八丈远说她鼻子失灵；河证宇舔了下筷尖皱眉说，很特别的味道。 食物上虽然没有玩猎奇但有时候想要尝试不太一样的东西，或者说在韩国的饮食习惯里不太常见的东西的文听澜，从来没在河证宇那里听到过，她哪里有问题，只有，你兴趣真广泛。 不是说喜欢上谁，谁就哪哪都好；不喜欢谁，谁就哪哪都不好。而是喜欢她的人，就应该觉得她哪哪都好，而不是先考虑自己，是否要顺着她，即便这很自私，但文听澜要的就是这样的恋人。 她就想谈那样的恋爱，不累的，很轻松，没争执，也不吵架的恋爱，就这点要求。姜东元做不到，河证宇能做到，心甘情愿的认输，不讲道理不问缘由，就是喜欢你，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文听澜说不好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河证宇的，她自己都不太有概念，她真的一直把他当朋友来着，很好相处，很能聊得来的朋友。直到昨天，要过年了，不管男女朋友怎么分手都得回家了，她抱怨了几句青梅竹马在一起的bug，不管怎么样年夜饭都得一起吃，河证宇晚上约她去爬南山。 南山塔是情侣必备约会圣地，南山不是。南山就是市民健身公园，不管是朋友还是家人去爬南山都是正常活动。 文听澜不太想去，她就是不想爬山，但河证宇说山上开了家很好吃的西班牙餐厅，勾的她爬起来直奔南山。 她没等到人，等来了电话，河证宇说他早到了先去了饭店，在电话里指示她要怎么走。她一边嘟囔他都不等人，一边乖乖的按照他的指示往前走，跨过台阶穿过人群，走到一条幽暗的树林前，就是那种连个路灯都没有的树林，文听澜有些小害怕，不太敢往里走。 河证宇说他们通着电话呢，碰到意外她就叫，他来救她。文听澜很是嫌弃的反驳等他来黄花菜都凉了，还救个屁。电话那头的哥哥拍着胸脯保证，他会开着直升机飞过来，绝对能赶到，不管她碰到什么，他都都能以光速出现。文听澜让他别扯淡，光速个鬼。 扯淡中，文听澜走进了树林，林子里黑的路都看不清楚，她却不觉得害怕，因为有人会开着直升机光速来救她啊。 走啊走，聊啊聊，林子不长，聊的也不多，远处能看到光源了，前方突然窜出两个人来，还不等文听澜尖叫出声，不远处就有人吼了一句干什么！随后那人跑来，树林大亮，两侧的树木挂满星星灯的亮堂，亮的蹿出来的两人一脸懵逼，也亮的隔着这对野鸳鸯的两人很懵。 那其实是个失败的惊喜，等在树林尽头的河证宇本来应该有个帅气的出场，而不是为了堵野鸳鸯搞的彼此都尴尬。 出场失败的河证宇对着文听澜尬笑，文听澜则是笑疯了，太蠢了！那对野鸳鸯很蠢，他们两也很蠢。 但这个人比光还快的到了她身边啊，虽然蠢的很，但蠢的......好萌啊。 「搞这齣...」文听澜一手擦着笑出眼泪的眼角，一手指着挂满星星灯的树「想告白啊？」 河证宇摸了摸鼻尖，倒也没否认，都搞出这么个场面了，还有什么否认的意义，只是干笑「我看你的漫画里，那个新出来的男公关角色就是这么告白的，读者留言全是好浪漫，我就想你可能会喜欢这样。」 第1051页 漫画里，套路很多的男公关告白的场面当然需要花活儿，看少女漫的读者们可不得留言浪漫么。 当然浪漫啊，满天星辰被拉下了人间，变成树上的星星灯，闪耀在男女主人公的眼睛里，怎么可能不浪漫呢。 那么浪漫的场景，那个把她幻想中的场面变成现实的男人，文听澜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那是个失败的惊喜，但那是个浪漫的告白。 告白成功过的男人还是个招数颇多的男人，毕竟那是个像两百个男公关取过经的男人。那个男人在文听澜终于摆脱哭成狗的狗子哥回房间后给她打来了电话，告诉她...... 「你之前忘记挂电话了。」 当场懵逼的文听澜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写的『尬！』，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傻笑，试图矇混过关。河证宇也在笑，笑着问她。 「原来你当初拒绝我是因为我长的不好看啊。」 「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一下。」 「你解释。」 「......」 文听澜：这个时候你就没有必要顺着我啦！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电话这头的河证宇笑出了声，这位特别会给人台阶下「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就代表被我的灵魂吸引哦~」 「那当然！你灵魂超吸引我的！无敌吸引！完全......」 不等文听澜把她的彩虹屁说完，电话那头的小哥哥笑问她「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可能要跟家里祭祖，怎么了？」 「我现在好想你。」 「所以？」 河证宇一声轻笑，从电波那头传到这头「所以，我明天想吻你。」 文听澜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胸口无声的尖叫，这哥真的太会了！ 超级会的哥哥在新年的第一天，吻到心爱的人，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吻。非常之有经验，能让姑娘软在他怀里，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喘息的吻。 河证宇捂着她的眼睛，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贴在姑娘的耳边说「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不想让你回去了。」 文听澜当即红成一个大红包，脸超红，心特别能跳，胸中的小鹿四处蹦跶。 而前男友或者说不怎么会的竹马在新年的第一天戴着墨镜找到了闺蜜小姐，询问对方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河证宇，或者说，文听澜所谓的他们不合适，到底在说什么。 金玉英既不懂对方为什么在包间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戴墨镜，也不懂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她，但他既然诚心诚意的问了，那就...... 「文听澜是个漫画家，画少女漫的，她对爱情不说百分百，至少百分之八十五的期待都在她的漫画里。她想要的爱情，对恋人的期待，早就都画出来成为她的作品了，你懂吧？」 姜东元...不太懂「所以呢？」 金玉英撇撇嘴「所以你去翻一翻她的作品，看看她设定的男性角色里，那些角色是怎么对待女主角的，你就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合适了。」在他思考前，敲敲桌子「顺便问一下，河证宇是什么意思？他们在一起了吗？」看他愣住，懂了。 很好！又吃到个大瓜！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生日？ 以及，河正宇确实为《野兽男孩》找两百个男公关取经过，南韩媒体曝出来的，只是时间线不是文里的时间线。 最后，正常更新，我要躺在床上捂着我的牙，渡过这个过于完美的生日 感谢在2020-11-08 23:41:54~2020-11-09 03:3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神的追随者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滚滚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渊者、我先划一划 10瓶；酒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5章 新年伊始, 文听澜牵手现任男友投入甜甜蜜蜜的新恋情，姜东元则是在研究前女友的老作品。 从前女友开始画漫画就在帮她贴网点的姜东元实际上没怎么仔细看过文听澜的作品，她画的是少女漫, 有几个男孩子会对少女漫感兴趣的，姜东元对那些一点都没有。 过去对少女漫没兴趣的姜东元对小伙伴的作品没什么关注度, 如同文听澜即便从小就陪他一起看球赛，但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哪个球星对哪个球星一样。 不感兴趣的事，怎么会有心思了解。 如今依旧对少女漫没什么兴趣的姜东元却买了整套漫画回来，翻看传说中的, 文听澜想要的恋爱，或者说是文听澜幻想中的恋爱是什么样的，什么才叫合适的恋人。 刚开始姜东元是从第一本开始看，刚看了个女主命不久矣得到了恋爱系统要靠吸取别人的好感度续命的设定，开篇都没看完, 第一个男主角还没出戏他就看不下去了。 没办法，真的欣赏不来。 吃不下去的东西不能硬往嘴里塞, 何况他又没那么多闲工夫，红都红了, 找他的剧组多，他的行程也多, 就只能跳着看。大段大段的跳过, 一本漫画平均耗时五分钟, 从头翻一遍就算是看完了。知道基本的故事走向后, 重点看文听澜说的男公关的那一段。 那一段正在连载中, 最新版本，还没出单行本只能买漫画期刊追更新。 设定已经讲过了，女主需要靠好感度续命, 因此姑娘是个海王。新出现的男公关也是个海王，他们两的故事就是两个海王相遇，互相搞事情，看看最后鹿死谁手，谁真的动心谁就输了。 第1052页 这个故事姜东元其实也看不下去，少女们觉得浪漫的敲断在他看来都很弱智，真心智商有障碍的弱智。 比如什么女主带男公关去海岛度假，原计划是在岛上搞个盛大的烟花秀跟男公关告白，谁承想被男公关以在树林里挂星星灯的招数反杀。 别人是否觉得甜姜东元不知道，他只觉得蠢。海岛度假搞烟花秀？环保懂不懂！一点都不环保！树林里挂星星灯？你们也不怕着火被烧死！跑都跑不掉！ 还搞什么浪漫呢！一起葬身火海吧！傻逼们！ 巧了，文听澜在玩火。 新男朋友哪都好，就是不明原因的很克制，可能是因为在一起时间不够长？或者是尊重她？ 文听澜不确定男朋友具体是为什么那么克制，但嘴上花活儿很多，情话讲起来绝对是个巨人的河正宇，在行动上是个妥妥的矮子，非常克制。 可这年头又不是只有男孩子有需要，再说了，河正宇的脸如何先不谈，身材一级棒！小哥哥十分有作为演员的自我修养，什么巧克力腹肌，大理石大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啥啥的，放在男朋友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陪小哥哥健身的文听澜还当过道具跟男朋友玩单手举女朋友的游戏，可刺激了~ 但是！这哥很克制！ 河正宇克制到女朋友时常由于紧贴的身体明明已经感觉到可以发生什么了，喘息的声音极其撩人的男朋友却会在唿吸平静下来之后问她，要不要送你回家？ 回你个脑袋！这是回家的时候吗！何况我就住你楼上，我们就隔了两层，两层而已！ 可男朋友都说要不要送你回家，文听澜就不好意思讲，完全不用回家。 这要是自家狗子哥，文听澜绝对不会害羞，但对方是河正宇，妹子还是要脸的。 要脸的文听澜等啊等，等男朋友自觉领路，总不能让她当带路人。在一起第一个月，她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才在一起啊，有顾虑也算正常吧。一个半月，ok，你尊重我，也很好。两个月，还回家？两个半月，这傢伙该不会不行吧？ 只谈过一次恋爱的文听澜由于初恋时进度赶的飞起，也就一个礼拜能干的不能干的什么都干了，以至于不太有正常恋爱应该按照什么进度走的概念。当然了，还有她的世界观更多来自于信息大爆炸时代，作为一零后的小姑娘，喜欢就上，上就上，哪有什么我们要慢慢来的意识。 不巧的是，八、九十年代成长起来的河正宇，在慢慢往前推进度，他心里其实还担心会不会太赶进度了。 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给她最好的啊，河正宇想给文听澜最好的，即便他渴望那些出于本能的欲望，但也会怕吓到她，怕自己太孟浪，怕让她观感不好，因此格外克制。 两人对于进度的理解一下错开了，文听澜等不急了，再等下去她都想劝男朋友不要讳疾忌医了。 等不急的文听澜忽悠着男朋友上了床...船！ 文小姐约河正宇出海，游艇上就三个人，除了他俩就是在驾驶室不会出来的船长。 风和日丽，碧海蓝天，海上风景绝佳，私密性还很高。玩火的文小姐特地穿上了印着小草莓的白色泳衣，力图打造又纯又欲的自己，心里想着这要是还不能把鱼钓上钩，她回去就拉河正宇去看医生。 河正宇并不需要去看医生，他汗都要下来了，都不敢拿正眼看女朋友，只能看海看鱼看一切就是不看女朋友。他们在一起三个月都没到，他要是真做了什么，那岂不是很禽兽？不能看不能看！ 女朋友不乐意啊，那是他想不看就不看的么，特地组局搞事情的文听澜在他面前乱晃，不止晃还往他身上扑，扑的河正宇手足无措。怕她动作太大把自己弄倒，又不敢扶她，小姑娘皮肤好的他怕自己真上了手就克制不住了。 他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坐怀不乱！ 把男朋友逼退到沙发椅上，伸腿往他身上一跨的文听澜勾着额头冒汗的男朋友也想问，你tm又不是圣人！搞什么坐怀不乱！能不能好好谈恋爱了！本大爷全身上下就这点布料，你在那边跟我说什么海鸥？？？ 欧你个头啊！海鸥有我好看吗！ 就在文听澜即将爆发之前，忍了快一个多小时，火烧的都能直接烤海鸥的男朋友终于在她手从后颈一路摸到耳后（本来准备揪耳朵来着）时，勐的伸手按住她的后颈，咬上去。 火星瞬时被点燃，燎原的火焰烧的空气蒸腾，一路从甲板烧进船舱。在一切即将开始的前一秒，河正宇凭藉过人的意志力，哑着嗓子徵求同意，他还是怕，怕太急她会不喜欢。 文听澜的回答是侧脸看向床头柜，该有的都有，如果他还要问，那就去跳海吧！ 海自然是不用跳，水跟火又不交融，交融的是另外一些东西。 认为文听澜脑子里至少有片东海才能画出那么智障漫画的姜东元，看的自己一肚子火。 他已经知道文听澜要什么了，或者说以前一直都知道，不就是想当老大么，想要他什么都听她的。他原本是不甘心，不乐意，现在他已经低头了啊，愿意了啊，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为什么非得是河正宇！ 为什么他们得闹成这样？就因为你得比我重要？！ 你从来都比我重要！但凡你不重要，我们压根就不可能在一起！我赌上我们要是分手说不定见面都会尴尬的负担跟你在一起，你难道不懂吗！文听澜！你王八蛋！ 第1053页 文听澜在骂河正宇王八蛋，这个王八蛋体力过于好，好到她玩火只想开心一下，结果把自己给烧了。 以前隔着笼子看勐虎以为对方是只猫，抓着逗猫棒的文听澜玩的可嗨了，转头亲手拿钥匙开了笼子放了老虎出来，女朋友再次想带男朋友去看医生，这次看的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是...... 「你诚实的说，你是不是有性瘾？」 「性...什么？」 被人锁在怀里，被人亲吻后颈，被人这样那样，被人弄的有气无力的文听澜用脑袋顶他，试图求饶，再闹下去她要死了。河正宇被她逗的一直笑，笑着...继续玩游戏。 游戏从海上玩到地面，从车上玩到家里，从楼上玩到楼下，玩的文听澜手软脚软那都不是睡过去的，那是昏厥。 等她从床上醒来，身边没人，拉着窗帘的屋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都分不清，只能分得清身边没人。 某个瞬间文听澜恍惚了，仿佛回到当初她和姜东元为他为什么不在她身边而吵架的恍惚。但那就是瞬间，瞬间之后，文听澜掀开被子下床，腿一软差点跪地上，就不想什么身边有没有人了，她想骂人，骂那个禽兽也骂玩火自焚的自己。 作大死！ 挖了个深坑把自己埋了的文听澜蹒跚爬去洗漱，洗到一半门被拉开了，看清来人是谁被吓的人都往瓷砖上贴，深怕那傢伙搞什么鸳鸯浴，那真的会死的，她现在已经是濒死的边缘了！ 并没有打算彻底弄死她的河正宇只是看床上没人过来看一眼，发现她在洗澡很快就腿出去了，掩着门让她洗完了喊他。 喊他做什么？ 吹头髮。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文听澜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被男朋友吹头髮的待遇，她漫画的女主享受过，但她没有。 姜东元？那傻逼根本没有这个意识！她也没有让姜东元给她吹头髮的意识，她还怕狗子哥给她头髮拽秃了呢！ 男朋友给她吹头髮哎~~~ 文听澜眼睛里的小爱心噗噗往外冒，冒到男朋友问她力气会不会太大，不自觉摇头时察觉到不对了。 直男擦干头髮的路数她知道啊，狗子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毛巾往头上一盖大力撸，力气大到她时常怀疑狗子哥把他的脑袋当狗脑袋，都不知道疼的。一直到姜东元当了模特，才逐渐养成洗完头髮吹干而不是擦干，那还是为了方便做造型养成的习惯。 河正宇居然会吹女孩子的头髮？ 「你好像很会啊，一点都不疼，专门练过啊？」文听澜的眼里不冒小心心了，冒酸水。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知道，但是她就是想问！ 大哥哥告诉吃醋的小妹妹，回答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不是只有生怼，还有「我小时候养过狗，给我们家狗......」 「呀！」文听澜头一扭「你说我是......」 『啾~』 弯腰一口亲在嘴上的河正宇额头贴着她的，蹭蹭鼻尖，带着笑意警告「别乱动，不然我就不止吹头髮了~你刚洗了澡，好香啊~」 一下扑倒在他怀里的文听澜什么酸水早丢在脑后，只想跟男朋友甜甜甜~ 男朋友超级甜，甜炸天；文听澜也很甜，甜翻了。 甜到目前处于单身的金玉英去她家催稿，都觉得自己被狗粮塞的噎得慌「你别光顾着发信息，我稿子呢。」 光顾着给男朋友发信息的文听澜头都不抬的说「不是还有两天么，晚上再画。」 白眼翻翻的闺蜜张口吐槽「以前你跟姜东元在一起的时候也没看你搞那么多事，不是很正常么，怎么换个人就跟一秒都分不开一样，有必要吗。」 手指微顿的文听澜状似不经意的问一句「你跟姜东元有联繫？」 「没啊，问这干嘛？」 「随口问问。」 话题中的前男友和现男友刚好在一起，两人面试同一个剧组不同的角色。姜东元是男主，河正宇是男配。姜东元是大势新人王，河正宇是小有名气的新人，他们不止角色不同待遇也不一样。 娱乐圈可能是除政坛之外阶级划分最清晰的职业，比如河正宇得跟大家一起排队，而姜东元是到了直接进会议室。两人是在电梯口碰到的，河正宇刚结束，姜东元正要进去，看到对方都楞了一下。 助理戳了下姜东元的后背示意他行礼，对方是前辈。姜东元没动，扯着嘴角做出个笑的模样。河正宇也没在意，也就是笑笑，笑的更自然些。 原本两人应该就这么擦肩而过，周围都是人呢，就算想说什么也不是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河正宇过于自然的笑脸刺激到了，亦或者是姜东元目前还不够成熟。不管是为什么吧，总之，两人擦肩之时，姜东元低声说了句，你们长不了。 河正宇眼神微闪，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倒是姜东元停下了脚步，侧身看着他，等他进电梯身子再侧，正面直视。 助理左右看看，拽了下姜东元的衣角，提醒他那样不礼貌。河正宇摸出手机打电话，勾唇望着电梯外的人，在电梯门要关不关的时候，笑着开口。 「我结束了，要不要出来吃饭，我知道有家鳗鱼很好吃，又粗又长。」 门即将关上的剎那，姜东元抬起一脚踹在门上，一声巨响，所有人围观，助理堂皇，河正宇轻笑。 第1054页 大哥哥笑着把手机转向踹门的小弟弟「没打出去，电梯里没信号不知道么，有点常识，别那么幼稚。」 「你又不是三岁！」提刀逼人把手机放下的金玉英开口就骂「连个线稿都没有还说谎！幼不幼稚！」 文听澜干笑，让她先把刀放下，一切好商量「我画，我画还不行么。」 当晚，哼着小调来找女朋友的河正宇雀跃都摆在脸上，进门就高兴不起来了。一来是因为女朋友被逼着按头画稿没时间陪他，二来是因为被拽着当壮丁，帮忙贴网点，他不会啊。 贴网点说起来不复杂，裁剪想要的模块往上贴就行了，但实操还是需要点技术含量的。总得知道什么模板要贴在哪，手也得稳要不然容易花网那就废了得重来。 河正宇是真不会，也不可能一个晚上就学明白，以至于刚开始帮了点倒忙之后就被工作中封闭了恋爱脑的女朋友嫌弃的敢到边上去了。倒是闺蜜兼工作搭档给与安慰，说是文听澜就那样，赶稿的时候是个机器人，对周围都无视的。 被嫌弃的男朋友出了工作室去买了吃的回来给他们当后勤，吃的买回来了却只有金玉英出来吃，漫画家正上头呢，没心思吃饭。 金玉英看河正宇拎着袋子要去给漫画家送吃的摆手拦住「她饿了会自己出来找吃的，现在别去打扰她，她不进状态就特别能磨蹭，一进状态不画完什么都不干。」 「那也不能饿着吧。」河正宇有些犹豫「这都快八点多了，她还没吃晚饭呢。」 咬着汉堡的闺蜜含含煳煳的开口「你别管她，画完就出来了。」 「那也......」 「放心，不会饿死她的。」 河正宇皱眉看了眼金玉英，这话听着不太舒服，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还是往里走。金玉英楞了一下，连忙叫住，开什么玩笑，要是把文听澜从埋头画稿的状态搞出来，那傢伙会爆发的。 这哥被爆发的漫画家怼没关系，万一拖了交稿的时间又断更那麻烦就大了。文听澜一出状态又会想拖稿！ 吃饭？饿一顿怎么了，她们赶工的时候不管是饿肚子还是熬夜都很正常啊。 编辑跟漫画家的男朋友讲道理，男朋友觉得闺蜜小姐很不讲道理，再怎么工作也没有不让人吃饭的啊。 金编辑有点不爽，恋爱归恋爱，工作归工作。文听澜是在家里工作，但那不代表她就可以随时被打扰。河先生认为，他并没有想打扰女朋友的工作，他只是去给女朋友送个饭而已。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半天，说的憋不住出来尿尿的文听澜还以为在吵架，连忙过来把两人隔开，问他们怎么了。男朋友倒是没说什么，闺蜜也不方便多说，告状也没有当着人面告的啊。 两人都不说，气氛却不好，文听澜左右看看，转向茶几「有吃的啊~吃东西~正好我饿了~」抱着男朋友的胳膊就往沙发边走，试图缓和气氛。 气氛似真似假的缓和了，河正宇看她们还要忙就说先走，等他一走金玉英就吐槽他，没事找事。 金玉英在那叭叭叭的说，说完指着自家妹子能同仇敌忾，结果妹子笑成个傻逼，给她整懵了，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 听完原告称述的文听澜笑倒在沙发上，不是事情有多好笑，是终于有人站在她这边了必须笑一笑。这才是对的！男朋友就应该站在她这边才对！无条件！没理由！不讲道理！就应该站在她这边，他们才是一国的！ 哪像姜东元那个死直男，金玉英逼她画稿，她不想画的时候姜东元的态度不是你画完不就没事了，就是，谁让你拖延症晚期。那些话用他说么！那是男朋友该说的话吗！谁让你站在道理那边的，管什么谁对谁错，就应该无条件站我这边抨击金玉英懂不懂！ 死直男！活该单身一辈子！ 自家男朋友真的太好了~ 过于好的男朋友让文听澜趁着编辑去打电话的功夫留下一张『没灵感，下次再说』的纸条偷摸出门，被鸽了的金玉英有多不爽先不管，开门就享受美人飞扑的河正宇很开心。 开心的两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准备做点更开心的事情，金玉英一个电话就追过来了，不是打给文听澜的，已经修炼成鸽子精的漫画家很鸡贼的根本没带手机。而打到河正宇那里问文听澜在哪的电话，得到的回答是不清楚。 金玉英就爆了「你不清楚谁清楚！把电话给文听澜！后天就截稿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吗？」 「河正宇！」 河正宇微楞，语气沉下去「基础的礼仪我想你应该遵守一下。」他是哥。 年龄上的妹妹被呛了一句，但也不能怎么样，压着火开口「我没开玩笑，后天要交稿，她现在不画来不急了。」 开着扩音打电话的河正宇用眼神询问女朋友的想法，看女朋友摆手摇头的样子就对着电话说「那我帮你找找她，我确实不知道她跟你分开了，要不然你再想想，她还会跟谁在一起？」 「......难道去找姜东元了？」 听筒里的『姜东元』刚传出来，文听澜直接伸手挂了电话，再沖男朋友笑「你别管她，她脑残。」 男朋友轻点她的鼻尖，跳过这个话题，只问她「要继续吗？」手往下一滑，继续什么就不用解释了。 「来！」 第1055页 继续下去的事情跟工作一点关系都没有，继续下去的事情只有快乐~ 跟河正宇在一起超级快乐，是那种只要文听澜不想，所有烦恼的事都可以丢给河正宇去处理的快乐。最快乐的是，男朋友什么都能搞定，简直是万能的！ 不想出门但又想吃好吃的怎么办？ 有男朋友~ 河正宇超给力，他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好多餐厅的菜单，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网上订餐的说法，送外卖的店家都少。他弄来的是正经的菜单不是什么外卖单，让文听澜可以按照菜单点，然后他让助理去买，或者他跑完行程不管顺不顺路都能给她带回来。 不想家里有陌生的阿姨乱晃但又不能忍受脏乱怎么办？ 有男朋友~ 男朋友并不是变身家政阿姨帮她打扫卫生，河正宇的做法是勾起她打扫卫生的兴趣。大哥哥不玩什么男女分工，就是男女一起干。比如扫地，你靠着我，我抱着你，你的后背贴着我的前胸，四只手抓着笤帚。 就过程来说，那个姿势一点也不适合干活，扫地扫的特别艰难，特别费工夫，还不如一个人扫干净。但事情不能只看过程，还得看看结果啊，结果是文听澜觉得超级好玩的~ 文听澜能这样扫一天地都不嫌累，亲亲搂搂抱抱，玩开心了还能举高高，那才不是什么打扫卫生，那明明是一起玩游戏~ 不想画画又不能真的不交稿关键是编辑会杀人要怎么办？ 有男朋友~ 男朋友并不会说什么你今天多画点明天就能少画点那种在文听澜听起来是废话的东西，河正宇做的是追连载然后哄着她问下面怎么展开，男公关告白成功之后呢？跟女主角在一起多久？在一起做什么？会分手吗？那下一个是谁，什么角色？他问一堆问题，但不是追问。 是在吃饭、聊天、看电影或者一起泡澡的时候问，问的轻松自然，问的文听澜顺着他的问题往下想，想怎么回答，想怎么往下画，想故事怎么展开。想啊想就有灵感了，有灵感了就不能让灵感跑掉啊，那多可惜。既然不想让灵感跑掉自然要拿起画笔，今天画一点，明天画一点。 就这样...... 「真的是活着活着什么事都能发生，我居然还能碰到你提前交稿的一天。」金玉英翻着她的画稿有种太阳从西边升起感觉「河正宇可以啊，他居然能治癒你这个拖延症晚期？」拿着画稿拍手给她鼓掌「好好谈，千万别分手。」 文听澜脑袋一昂「这是我的功劳好不好！」 「你省省吧，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要是能自觉就见鬼了。」金玉英让她别扯了，按着沙发起身把画稿收好，突然想起来「既然你跟河正宇都这样了，那姜东元应该就是路人甲了吧？」 「什么意思？」 金玉英犹豫着要不要说，扫了她一眼，想着还是说吧，不然她从别人那里知道更不开心「我听说...听说而已啊，就是听说。听说姜东元好像，可能，也许......」 「有女朋友了？」 「好像是。」 文听澜撇撇嘴「哦。」 「哦？哦代表什么？」 「代表我知道啦。」 「知道了然后呢？」 「没然后。」 「没想法？」 「我有男朋友。」 「行吧，当我没讲。」 有男朋友的姑娘送走了闺蜜兼编辑，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抓着手机抵着小腹上下转，无意识的转，最后到底也没打一通电话发一同简讯。 还是想想，无所不能的男朋友吧~ 无所不能的男朋友要工作了，晚上回来就跟女朋友说了他下个礼拜要进组的消息。文听澜觉得那是个坏消息，有种家长要出门工作，她在家会被饿死，要不然就是无聊死的感觉。 河正宇听着她的抱怨觉得特别可爱，那种不想跟他分开的可爱，就提议「不然你跟我进组一起拍摄？」 「我？」躺在他怀里的文听澜仰头望着他「我去做什么？」 摩擦着她的后腰的河正宇说出来的时候只是随口一说，说了就认真想，也不是不行「你什么都不用做，以助理的名义跟着进去就行。这样我拍摄的时候你自己玩，我拍完了我就能陪你了，你觉得呢？」 文听澜想了想「剧组的人会不会说什么？」 「不会啊，就算会说就说呗，那又没什么的。」河正宇轻拍了下她的屁股，虎着脸装凶「还是说你介意被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吗？」 完全不介意的文听澜亲亲假凶的大可爱「要介意的不应该是你吗？你是演员啊。」 「演员交个女朋友怎么了。」河正宇不觉得这是问题。 文听澜楞了一下「被媒体知道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啊，这有什么...」河正宇微顿，隐约猜到了一点她会那么问的原因，换了个说法「我的市场价值不由观众决定，我也不准备做一个由观众定义的演员，不管是观众还是媒体都只要关注我的作品就好，所以我跟谁在一起都是我决定就可以的事。」 「那公司呢？」 「公司也一样啊。」河正宇亲亲她的额头「公司给的机会，但能不能抓住机会，怎么抓住机会，是我要做的，不是公司强压给我。」 文听澜沉默数秒，脑袋往他肩头一埋，声音闷闷的「东元好像被他的公司骗了。」搂紧他的腰，不敢看他，怕他不高兴，但还是想把之前她和姜东元隐藏恋爱的原因说出来。 第1056页 她担心姜东元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公司的人给忽悠了，被公司强压着做他不喜欢的事。在她想来，那家公司能让姜东元隐瞒恋爱就能让他做别的，她怕姜东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事。 几乎在她刚说了开头之时，河正宇就猜到了结尾，毕竟当初姜东元自己出来说他分手的，但实际上就是没分。要河正宇说，那个做法没问题，他跟姜东元没什么可比性，两人的发展方向不一样。彼时他以为文听澜是接受隐瞒恋爱这回事的，没想到她根本没搞清楚里面的细节。 只不过...... 「你知道文听澜以为你被你公司骗了吗？」 「你想讲什么？」 「我想讲你配不上她。」 大半夜接到情敌的电话已经很不爽的姜东元，听到这话更不爽「你什么毛病啊，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那孩子想让我帮帮你，但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对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人，即便她不喜欢你了。我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也知道你们多年关系没那么容易断开，在你看来我可能只是一个随时会分手的男朋友，你永远有补位的可能。原先我还有点担心，可今天之后，我大概不用担心了。」 在阳台打电话的河正宇叼着烟透过窗户看向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姑娘，沖她扬起笑脸当安抚让她放心，用那张笑脸说着把电话那头的人从悬崖边彻底推下去的话。 「姜东元，她不懂，你不可能不懂。你不需要隐瞒恋爱，隐瞒恋爱只不过能让你的路走的顺一点，但你该往前走还是往前走，不会因为你单身还是有恋人就产生多大的区别。你怕麻烦，公司也怕麻烦，所以你们决定隐瞒恋爱。你根本不是被公司骗了，你只是无所谓。」 「路既然能走顺一点那隐瞒恋爱就隐瞒恋爱，反正你们又不是真分手，你是这么想的对吧？别不承认，你跟我说不是也没什么意义，你得说服自己才行。你得说服你自己，那个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那个你在嘴上说着爱她爱到不行的姑娘，在你心里是可以受委屈的，一点你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委屈。」 姜东元语气阴沉「你tm到底想说什么。」 借着抽菸的姿势低头隐藏表情的河正宇面色冷淡，声音更冷「我想说的早就说了，别那么幼稚，抱着别人的女朋友哭很难看，你配不上，哭的资格都没有。别tm失个恋就搞的像是全世界对不起你，要是你做的足够好，压根不会有我什么事。」 「你tm......」 「姜东元，离文听澜远点，你不配。」 新的一年，新的恋人，新的新闻。 河正宇有主了，女方是知名漫画家文听澜小姐。 新闻出街，有姑娘心碎也有姑娘祝福，总的来说还是祝福比较多，毕竟文听澜看着也是很好的人。新闻特地列举了文听澜漫画出口的战绩，很是不菲呢，这一对的标题就是善男信女，自然是祝福比较多。 文听澜是最高兴的，能光明正大的牵着恋人的手，谁会想要成为地下情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09 03:32:52~2020-11-10 17:5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沉迷美色、滚滚可爱、qwert、窘窘有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荼荼在赶ddl 56瓶；小汝、鹏鹏、沉迷美色 20瓶；兰草 19瓶；潇潇暮雨 14瓶；摩羯兽兽、carol36 10瓶；小幽的主人、尚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6章 目前正在进行第二段恋爱的文听澜首次真正意义上体会到, 一个男人把你放在手心上捧着是多么甜蜜的事情，河正宇几乎符合她对恋人的一切幻想，一切！ 闺蜜曾经跟前男友说, 漫画家对恋爱的幻想都落在了纸上成为了她的作品，只要多看看那些作品自然就知道文听澜想要的是怎样的恋人。 河正宇就是那个漫画中的男主角, 除了脸...但那不重要！ 陪男朋友去剧组拍摄的第一天，文听澜起不来，昨晚玩的很嗨，男朋友体力无敌她体力不支, 拍摄又要一大早赶过去，她不想起床就不想去了。 男朋友的操作特别骚气，他把她抱起来了，像抱小宝宝那样托着屁股抱起来，抱着她往洗漱台上一放, 帮忙刷牙帮忙洗脸，连霜都是男朋友涂的, 文听澜要做的只是在牙刷碰到嘴唇前张开嘴，毛巾碰到脸前闭上眼。 一边觉得自己是个重症患者, 一边又觉得男朋友的糖度高到自己快要得糖尿病的文听澜，哪还管什么起不起得来床, 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咧着一口大白牙伸胳膊抬腿伪装婴幼儿, 让爹系男友给她穿好衣服, 贴在男朋友身上任由男朋友托着她一步一挪的下楼, 整个人跟个牛皮糖一样, 黏的河正宇也是全程嘴角飞扬。 等他们上了车，由于助理在双方好歹收敛了一点，但就算助理在前面开车, 男朋友也抓着女朋友的手在玩，玩的整辆车都在冒粉红泡泡，搞的助理浑身都不舒服。 在助理眼中自家艺人以前多正常啊，如今谈个恋爱跟变异了一样，太可怕了，鸡皮疙瘩掉一地，超夸张。 夸张的热恋期情侣进了剧组，男朋友去拍摄了，女朋友还真有点无聊，还不等她想着要如何打发时间，助理小哥就拖了个行李箱过来。箱子里有书、有漫画，还有掌上游戏机，全是河正宇之前就准备好的，为的就是怕她无聊。 第1057页 诚实的说河正宇准备的那些九成九文听澜都没什么兴趣，不是她喜欢的书，漫画则是都看过，掌上游戏机也就那样吧，但河正宇能准备这些就足以让文听澜开心了，这是什么绝世好男友！太无敌了吧！ 过于无敌的操作让文听澜觉得行李箱里原本不好玩的东西都闪着金光，用来打发时间一点问题都没有！再加上男朋友偶尔还会偷空过来亲亲、抱抱，陪男朋友拍摄真是太好玩了！ 陪男朋友拍摄不止好玩，还能交朋友，有演员也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很友善，文听澜认识了一帮人，跟这个聊跟那个说。她在剧组待了半个月，待的她都想在自己连载的漫画里加个娱乐圈的设定了，还因为好玩在片子里当了个路人甲，没对话没露正脸，就真的是背景的路人甲，但也玩的很开心。 玩到后来，文听澜都成了剧组的一部分，聚餐都跟着大家一起。 文听澜是见识过姜东元拍摄的时候有多忙多累的，夸张到回家坐在沙发上聊天都能聊睡着的地步。河正宇就不会那样，虽然他们一个是主角一个是配角，但在女朋友看来那都是在工作。 工作中的男朋友完全没有忽视过她，当然拍摄的时候是很专心的，但不拍摄的时候就从来没离开过她的视线范围，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是在一起的，文听澜家都不回了直接住到楼下去。也不用带什么东西缺什么上楼拿就行了，每天都跟男朋友厮混在一起，整个人就是热恋中的少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甜到文听澜要给女主和男公关画分手都没画不出来，这次是真的没灵感，但又不能让男公关占据的篇幅过长要不然故事的节奏就不对了。漫画家跟编辑小姐摆事实讲道理，她不是不想更新是没灵感画不出来，生活过于甜蜜怎么去画苦逼的分手。 这话在金玉英那里就是废话，要真这么说，她跟姜东元分手的时候女主角渔场开的不是也好好的。哦，分手能画甜蜜的，恋爱就画不出来悲催的了？骗鬼呢？！ 编辑小姐提刀催稿试图按头让漫画家开工，要是以前『孤立无援』的文听澜很可能就妥协了，但这次跟以往不一样，这次有男朋友~ 男朋友不跟编辑小姐或者应该说助理编辑小姐多说什么，直接教文听澜跟主编沟通，在河正宇看来金玉英不是说得上话的人，顶多算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存在。要是文听澜真的想休息，没灵感无法创作的话跟金玉英是沟通不出什么结果来的，如同演员想要确定角色的内核跟作家助理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一样，助理只是作家的辅助，编辑助理也就只是编辑的助手而已。 差不多是逐字逐句教文听澜如何说话的河正宇，让她以连载近五年虽说时不时会断更那么几次但始终没有休过长假为理由，跟主编谈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为自己充电也为作品寻找更多的素材谈判。谈的主编即便不太乐意但在文听澜说要考虑是否继续续约时，也只能放手让漫画家休息。 大获全胜的文听澜出了公司就扑到了陪她来在楼下等她的男朋友怀里，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请假，断更都没想过请假，不是为了钱或者别的东西，单纯就是没想过。一来画漫画本身就是自由度很高的职业，二来她时不时断更一次都能收到读者一麻袋的催稿信，她每次断更都有罪恶感就更别说什么请假了。 可这次居然请假！还是请长假！还成功了！也太爽了吧！ 文听澜只要一想到她有长达三个月什么都不用干的假期，人都是飘的，男朋友无敌给力！帅炸天！ 可以说除了穷，男朋友没有任何缺点！真正意义上的完美无缺！ 不过...河正宇是真的穷，一点不掺假的那种穷得叮噹响的穷。因为穷，这哥们还会做饭，手艺居然还不错，堪称神奇。 还只是朋友的时候文听澜就已经知道河正宇不太富裕，不过那时文听澜没怎么在意过，理论上跟她比，大部分人都挺穷的。再说交朋友也不用管朋友有没有钱，又不是按照钱交朋友的。 恋爱中的男朋友穷就有些小尴尬，文听澜无意中发现的尴尬，男朋友并不想让她知道的尴尬。 事情起因于一件小事，特别小的一件事。剧组的女主角请大家喝咖啡，男主角就配合着请大家吃甜点，那种曲起小饼干，很多种口味，巧克力、抹茶、奶油什么的都有。文听澜尝过之后觉得很好吃，就随口那位演员的助理饼干是在哪买的，之后有点上头连续几天都要吃。 文听澜自从跟河正宇在一起之后就没怎么花过钱，倒也不是她不想花，她是无所谓的，只是男朋友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钱的事，她自己就不太有概念。 她跟姜东元在一起压根没有钱的事，他们两的钱很长一段时间是混在一起的，她小时候是经常打劫姜东元的零用钱，成年拿到遗产就没有过，倒是姜东元刚当模特过的很拮据的时，她出房子和口粮，但也没出过要给钱的事。姜东元好歹也是有收入的，抛开吃喝住，『行』有公司负责，顶多也就是个打车，零花钱他是有的。 跟河正宇在一起不太一样，住没什么谈的，吃喝基本都是河正宇在出钱，时不时给她买好吃的啥的河正宇不可能跟她要钱买，她也就没想过要给男朋友钱。给钱也很奇怪啊，男朋友又不是送外卖的，把食物送上门还要结算。 第1058页 说回那个曲奇饼干，文听澜喜欢吃，河正宇就让助理一直给她买，连续买了得有一个礼拜之后，文听澜有次无意中发现。昨天没吃完的饼干，软了的饼干，她觉得口感没有新鲜出炉味道好的饼干，被号称『我不喜欢，你吃吧』的河正宇给吃了。 曲起饼干有两种卖法，一种是按盒装，一种口味一盒，一盒十五块；第二种是套组，家庭装，七种口味一大盒，一盒一百块饼干。文听澜什么口味都想吃所以每次都是买家庭装，但饼干又不能当饭吃，她就是吃了玩，几种口味都吃几块，自然就会剩下不少。剩的那些开了盒，口感没那么好了，她就不想吃。 第一次发现时文听澜以为河正宇是刚好想尝尝，没多想；第二次以为他恰好饿了，也没多想；第三次有点奇怪，因为她特地在刚拆开之后要给男朋友吃，但男朋友说他不喜欢吃甜的，等他再次吃她剩下的那些，她也只以为河正宇是不想浪费才吃的。 可等文听澜把吃不到的饼干分给剧组的人，也秉持着不浪费的精神分享完饼干后，发现河正宇大半夜的找饼干盒，听她说给剧组的小伙伴分了之后跑去泡泡面了，女朋友发现不对劲了，那傢伙是当食物吃的？认真的？ 察觉到不对劲的文听澜就开始观察男朋友的一些小动作，随后发现河正宇在隐藏他经济情况不好的事。 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藏不住的，咳嗽、爱情和贫穷。 河正宇原本藏的很好，女朋友也确实没有察觉，可一旦察觉了，所有的蛛丝马迹就变成阳光下的镜子，不止藏不住还能反光。 首先，这哥的衣服很少，不止是衣服、饰品、鞋这类装饰外在的东西都非常少。作为对比组，姜东元有一大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狗子哥鞋多的都按季更新，当然也有他喜欢收集球鞋的原因。他去闯荡国际时装周的时候，每次回国都大包小包带一堆东西回来，数量多的文听澜都吐槽过他能去开店。 不是很在意外在装饰品的文听澜吐槽归吐槽，但也能理解男模特或者是男演员有个超大服装间的事。做的就是靠仪容仪表吃饭的行当么，在乎那些就很自然。 相比之下，河正宇的衣柜里衣服就很少，他甚至没有正装，就是传统的西装三件套而不是单单只有衬衫领带那种骗骗不懂行的人以为是正装的东西。这位出席记者会那种场合的衣服都是找品牌借，也不能说这个操作有什么问题，可也能说明，哥们确实穷，好的男士西装是很贵的。 其次，河正宇家里会囤很多速食和泡菜之类的，文听澜亲眼见过他有一次只煮了白饭配泡菜吃，还以为他减肥呢，都想说减肥还是不吃碳水比较快，这是姜模特亲身体验过的。后来发现他是穷，如果不是她搬下去跟他一起住的话，贫穷的河正宇是真的白饭配泡菜或者拉面配泡菜就能解决一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本来能证明河正宇不穷的那栋房子，不是河正宇的，是公司的，他只是能住而已。而且还不止是他一个人住，偶尔也会有其他新人？还是别的公司的演员也会来住，文听澜第一次裹着浴巾冲出来发现客厅多了个人吓死的惊叫着跑回去，无敌尴尬。 文听澜起初是真没往男朋友穷的方向想，他们小区环境很好，房子也是大三居，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再穷能穷到哪去。何况河正宇从来也没表现过他穷，哥们有车有房有助理，还能怎么穷？ 万万没想到，车、房包括助理都是属于公司，这就很尴尬了。 裹着浴巾沖回房间的文听澜心差点从喉咙口跳出来，紧急追进来的河正宇不停的道歉，搂着她，顺着她的背让她别害怕，是公司的人，新签约的新人，在这边住一段时间，等找到新宿舍就搬走。文听澜还出于惊吓中，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公司的人要住在河正宇的房子里。 「这...这不是我的房子。」 「那是谁的房子？」 男朋友第一次没招，不知道要怎么跟女朋友解释，哪怕他不是故意伪装这房子是他的，可他确实也没说清楚这房子不是他的。等他磕磕绊绊的说清楚了，文听澜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让河正宇搬到楼上去，他的房子不是他的还有陌生人要住进来，那他们就去她的房子好了。 男朋友第一次正面拒绝女朋友的要求，没有用任何招数，脱口就是不方便。这话说的文听澜跟着就追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方便。 能有什么为什么，男人的自尊心啊。 自尊心这种东西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河正宇讲不出来为什么，他能找的那些理由，诸如我更习惯在这里之类的文听澜都能反驳。她甚至能说出，楼上反正有三个房间，本来就有客房，就是给客人留的，大不了把楼下房间的所有东西都搬上去，就没有方不方便的问题了。 上个世界有家长养着没考虑过钱，这个世界有大笔遗产同样不用考虑钱财问题的文听澜，从来没想过，贫穷是件让人很没有底气的事。一切自尊、自傲在贫穷面前都不堪一击，偏偏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坦然的接受自己的贫穷。 河正宇无法接受，文听澜理解不了，情侣们第一次发生争执。 在文听澜的想法里，她不过是想要跟他在一起，住在谁的房子里有什么区别？没钱买饼干不买就好啦，没钱买好吃的就吃别的呗，有情饮水饱，人间真理！ 第1059页 小姑娘幻想的爱情都是梦幻的，幻想的所谓平凡生活当然也梦幻的很，铜臭什么的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问题在于现实不是不用考虑金钱的，铜臭是生活的必需品，河正宇无法不去考虑生活的必需品，他不想让文听澜考虑，可他又没有那个资本让文听澜不考虑，两边卡住了。 卡住的第一次文听澜先妥协，跟碰上姜东元一点不爽她能跟狗子哥吵翻天不同，她其实不太想同河正宇吵架，主要是他们两吵不起来。河正宇很包容她，当发现她不高兴时就已经道歉了，态度特别好，好到文听澜觉得自己要是跟他吵架是在无理取闹。 吵不起来就只能妥协，妥协的文听澜上楼回家，渡过各种意义上孤枕难眠的夜晚。她特地买了玩游戏的装备准备趁着杀青，让能休息的男朋友陪她大战一场，但上楼只能换了睡衣抱着枕头，自己睡。 文听澜有些不爽，但她忍了，再加上男朋友第二天一早就上楼哄，哄的她眉开眼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这件事是过去了，可贫穷没有过去。都发现男朋友穷了，文听澜自然就不会再让男朋友给她带什么好吃的了，当中午河正宇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原本想吃什么不重要，说出口的是炸酱面，绝对便宜又大碗。 河正宇沉默了一会儿，开启了文听澜之前并不了解的新...原有技能，买菜做饭。 男朋友带女朋友去逛了传统市场，让小姑娘玩的很开心的同时买了一堆食材回来给她做好吃的。怎么都没想到男朋友是真的会做饭，只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文听澜被如此居家的男朋友惊到了，惊喜的惊，男朋友做饭超好吃的！ 居家本来就是男人的加分项，摆在河正宇身上那就更加分了！超级加分的加分，加到文听澜含着牛骨汤就决定，再也不出去吃了，就在家里吃！大厨手艺超绝！ 大厨被食客夸的笑开了花，吃完饭一起搂着腰洗碗，洗的文听澜涂了他一身的泡泡，再之后就是浴室里的泡泡满天飞。 这一天文听澜过的都很开心，如果不是半夜被尿憋醒起床上厕所发现床上没人，她就真的忘了谁的房子是谁的这个问题。可这大半夜的想起来也没什么意义，只能等白天再讲。 白天的男朋友跟女朋友说，他有行程。有行程么，就等见面再聊啊。见了面，男朋友提着食材进门，大厨上线，温馨美好的环境以及男朋友开启的，他在面试一个新剧组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的话题，又让文听澜忘记了本来要聊的事。 等填饱了肚子又进入食色性也的轮迴，一觉睡醒，男朋友还在床上，文听澜又忘了要提让男朋友搬上来的事。 如此三番之后文听澜隐约察觉到河正宇不想聊那些，包括但不限于他为什么贫穷和到底穷到什么程度等等话题，他都不想聊。照理说男朋友不想聊文听澜就不应该再问，她确实也不打算再说那些，可男朋友突兀的搞了个传说中一百天纪念日礼物，这个话题好像就避不开了。 文听澜自己都没想起来什么一百天纪念日，她跟姜东元压根没有什么多少天纪念日，他们从穿纸尿裤就在一起，还搞什么纪念日，十年、二十年纪念日还差不多。但河正宇认为小姑娘是喜欢一百天纪念日的，她的漫画里有啊，女主角不但会收礼物还会送礼物呢。 创作者呢，是很奇怪的。有时候会对恋爱充满幻想，幻想会变成作品，但有时候作品就只是作品，为了创作存在的桥段而已。 纪念日这种东西对文听澜来说就是桥段，她不是很在意那些，或者说在知道河正宇没钱之前是在意的，但知道男朋友没钱之后就不在意了。男朋友都没钱了，还搞东搞西做什么，有情是能饮水饱，可钱也应该花在刀刃上啊。 由于男朋友不想讲文听澜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那么穷，照理来说演员怎么都不应穷成那样，哪怕他只是稍微有点名气的小演员。姜东元就很有钱啊，狗子哥花钱大手大脚的，没道理主角跟配角差那么多吧？ 但既然男朋友穷，河正宇的钱就应该是有去处的，这哥又不沾什么需要花大价钱的爱好，他就连画具都是平价款还用的很仔细，即不赌博也不搞奇怪的收藏。文听澜对男朋友很信任，认为他肯定是有正事需要钱才会拮据过日子。 可拮据的男朋友送了她一个很贵的包，真的贵，贵妇铂金包的贵，贵到文听澜完全不能理解。 「你有钱买这个没钱买饼干？」 话出口男朋友的表情就变了，话出口文听澜就后悔了。话出口，两人都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不是，沉默是无尽的尴尬。 文听澜尬到飞起，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要怎么办，还是男朋友给她找的台阶，笑着说她该不会是忘记准备礼物了才想编个理由逃脱交换礼物环节。楞了半拍的文听澜连连点头说是，说完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以她准备了礼物忘记带了找理由跑。 以百天纪念约会出来吃烛光晚餐的男女朋友菜都没点就分开了，跑出餐厅的文听澜打车直奔商场，车上无限懊恼自己说话不过脑子，进了商场沖入奢侈品店买了一堆东西，买完大包小包的出了商场，又不知道要往哪去了。 她手上的那些要是都送给河正宇好像不太对，万一被他误会是炫富怎么办？可他送了个很贵的包给她啊，那她至少得回个等价的礼物吧？ 第1060页 等价的礼物是多等价？他送的包到底多少钱？不知道啊，这年头的谷歌都是简易版，网页还特别卡。 转头又杀回商场的文听澜准备去看那包到底多少钱，随后也不知道应该说是巧合还是说意外，或者说很正常的碰到了陪妈妈吃饭顺便来扫货的姜东元。 文听澜看到姜东元楞了下，看到亲妈不楞了，直接上前问妈妈来首尔怎么不跟她讲。妈妈表示准备等下打电话给她的，特别直接的说你们两都分手了，我不得错开时间约啊。 儿子听了那话有些无奈，女儿就很无语，但亲妈也没说错，见面多少有些尴尬。 儿女尴尬妈妈不尴尬，妈妈看女儿大包小包的问她跟谁来的，说她要是跟男朋友一起来的，那他们就原地解散，要是跟朋友来的就带过来一起聊聊。 「......我就不能是一个人来的？」 妈妈诧异的看着她「你一个人逛街？」扫了眼一地的战利品「全是你买的？」看她点头，疑惑了「什么时候多了个一个人逛街的爱好，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跑出来买东西发泄？」 没办法跟亲妈撒谎的文听澜摸了摸鼻子准备编个瞎话，就她那样，妈妈一眼就看出来了，轻打了下她的脑袋让她不想说就不说。随后妈妈也不管女儿是干嘛来的了，就问她等下是一个人走还是怎么样，要是一个人走就让姜东元送她，小姑娘半夜一个人在外面瞎晃悠什么。 文听澜有心拒绝，妈妈眉毛一竖「你们两恋爱我不管，分手我也不管，但要是因为谈恋爱分手就把多年的关系都弄散了，你就等着挨揍。」怼完女儿怼儿子「你也是一样！」 儿子老实挨训，女儿也无法反驳，亲妈为王，妈妈说了算。 说了算的妈妈并没有把小儿女再撮合在一起的意思，小朋友的恋爱他们自己闹去呗，在一起挺好，不在一起儿子还是儿子，女儿还是女儿，不会有什么改变。特别豁达的妈妈抛开前任男女朋友的事情，关心小女儿日子过得怎么样，怎么多了个一个人逛街的爱好，以及买了什么东西。 女儿表示日子过的很好，爱好就是新爱好，至于买了什么...... 一个没看住让妈妈拿走了个小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男士皮带，文听澜稍显郁卒，偷瞄从都到尾都没开过口的姜东元。姜东元目视前方当木头人，妈妈倒是调侃了一句给男朋友买的？ 文听澜含煳的应了一声，没敢多说。妈妈也没多提，跳过这个话题进入扫货的节奏，大手一挥表示姜东元买单让女儿看上的都拿走，今天吃大户。还不等文听澜说什么，姜东元先开口说他出去抽根烟，让她们慢慢逛，直接避开了。 这藉口实在不怎么样，商场是禁菸没错，奢侈品的vip接待区可没有禁菸这回事。但男士硬是用蹩脚的藉口走了，剩下的女士们也不准备再聊他。 女士们聊的都是家长里短，爸爸怎么样，爷爷如何，姐姐最近在做什么等等。文听澜乘机找到了男朋友送的包，了解了价格，买了个价钱差不多的箱包，指着当回礼。这东西也相对实用一点，她要是送河正宇一个男款的包就纯粹是装饰品了，他都不方便用。 箱包入手，自己刷卡，妈妈本想说点什么，发现儿子还没回来也就不提了，最后亲妈扫的货都是文听澜付款。妈妈还不太乐意，女儿表示这是她的孝心，没道理儿子的孝心能接受，女儿的孝心就接受不了。 收到孝心的妈妈嘴上嘟囔了两句，笑容还是很满足的，跟闺女手挽手出门。亲妈有车有司机，姜东元就负责送文听澜回家。文听澜倒是想说不用，再不然亲妈送也行，但看妈妈好像累了，就不好再说让妈妈送的话。 最终，那些大包小包的还是进了姜东元新车的后座，文听澜也坐进了新车的副驾驶。姜司机除了提示发呆的妹子系安全带，别的一句话都没说。 车内过于安静，两人首次那么安静的坐在一起，还是密闭空间，文听澜首次跟姜东元待在一起感觉到尴尬，那感觉好诡异。 最熟悉的陌生人啊...... 「那什么...你换新车啦？」文听澜望着前方的车流憋出一个话题「挺好的。」 姜东元同样望着前方，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这声一出给文听澜弄郁闷了「也没必要不搭理我吧。」 姜东元没说话，那份沉默弄的文听澜更郁闷，扭头看他「你还真准备不搭理我啊。」 直视前方貌似一心只想专心开车的司机还是没反应，文听澜有些不高兴，她跟姜东元从来没有说什么照顾对方想法的概念。面对自家狗子哥那还不是想干嘛干嘛，妹子开口就怼「分个手而已，你还打算老死不相往来？」 姜东元还是没开口，文听澜生气了，原先是气了就吵架，现在是气了不想跟他说话了。不说话就不说话，不就是冷战么，谁还不会不成！ 单方面跟狗子哥发起冷战的文听澜双手抱胸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全身上下散发着本大爷很不爽的气息。文听澜本能的，完全不过脑子，自然而然的散发，再不哄我你就等着死的信号。 可她忘了，或者说她没意识，二十多年的岁月让她没有意识到，那个人没立场哄她了。 没立场哄她的人也确实没有哄她，车就这么一路安静的开到楼下，火憋了一路的文听澜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车停下之时带出的一点点缓冲让她往后靠了靠，也让她即将把火喷出来。 第1061页 可是...... 「你买那些是送给河正宇的？」 滔天的火焰撞上一座冰山，文听澜蔫了，还心虚，含煳的应了句「嗯。」 姜东元眼尾瞟了她一眼，看的文听澜缩了缩肩膀，心更虚。 「别送，那会给他造成负担。」 「......啊？」 摸了包烟出来的姜东元边开烟盒拿烟边跟她说「河正宇的母亲投资失败欠了很多钱，他什么片子都接，赚钱赚的人都要废了。你送他那么贵重的东西，他没办法给你回礼，勉强回了，也是负担。」 文听澜微楞，车内的灯没开，路边的灯不够亮，最亮的是打火机的火苗，火苗下低眉点菸的男人，突兀的陌生起来，很陌生的陌生。 明明眉眼五官都没变，人还是那个人，可就是很陌生，那个人不是她的狗子哥，可好笑也不是银幕上的姜东元。 那个陌生的男人跟她说「我不是想跟你老死不相往来，是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就这样吧。」 淡淡的一口薄雾从嘴边飘散，带着淡淡的尼古丁气息，还有那句淡淡的『就这样吧』。 姜东元歪歪头，示意她可以下车了，该说的说完了，不该说的也没必要说。 就这样吧。 文听澜愣住了，愣愣的看着他，看的原先低头抽菸的姜东元抬头望过去，像是疑惑她怎么还不走。 「你怎么了？」 「什么？」 「谁欺负你了？」 文听澜看他不说话，有些急，声音大了点「讲话，谁欺负你了！」看他还是不说话，只用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更着急「讲啊！搞什么！突然间玩什么大气！一点都不像你！谁让你吃亏了？说！」 发脾气的姑娘很有一种谁都不能欺负自家小伙伴的坚定，并且坚定的认为小伙伴一定哪个崽子欺负了，哪有人一瞬间长大的，绝对不可能！狗子哥都不狗了，肯定出大事了！ 姜东元低下头深吸一口烟，再抬头把那口烟吐在她的脸上，喷的文听澜扬手要揍他，却听他说。 「河正宇在等你。」 文听澜一惊，姜东元夹着烟的手已经抬起来指着她那边的玻璃，车外不到两米处站着等人的河正宇。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河妈妈投资亏损，河正宇连轴转了七年，他们一家，父亲、弟弟，一起加油，才把那笔钱还清，这是真事。 感谢在2020-11-10 17:54:13~2020-11-11 23:52: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朵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7章 河证宇 车外的那个人双手插兜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并没有看着车，也没有在管那辆车里坐着谁，对他来说那只是辆刚巧停在楼下的车而已。 车里的人有些慌, 主要是文听澜慌，心虚的慌。虽说她是因为妈妈才坐姜东元的车回来的, 但坐了姜东元的车，前任的车，是不是不太好？再加上她还没搞清楚狗子到底为什么不狗了，以至于她都不太想下车。 问题在于一点都不狗的姜东元示意她应该下车了, 还在她磨磨蹭蹭的时候提醒她记得把后座的那些东西带上。 「催什么催！」 「......」 怼的时候理所当然，怼完发现人家不说话也不会回怼，文听澜就更心虚了，车里车外都心虚，蛋疼。 蛋疼的文听澜到底还是下了车, 听到动静的河证宇抬头一看发现是她还楞了一下，抬脚想往前, 却从副驾驶大开的门看到了司机的侧脸，站住脚, 不动了。 车里车外的两个男人都没动，唯一在动的是文听澜, 她得把后座买的那些东西拿下来啊。买的东西过多文听澜前后拿了三次, 包装袋先放在地上, 第四次探头进去后座已经没东西了, 眼神不自觉的飘向司机只看到个面无表情的侧脸。 咬着下唇的文听澜到底没说什么, 退出来关上门，随后车子就启动了。 车启动的同时，一直站在看文听澜来来回回从后座拿东西的河证宇仿佛也被踩下了像油门一样的东西跟着启动, 抬脚走向她，脸上的笑容也扬起来。 车还没开远，文听澜就被男朋友拥进怀中，耳畔是一声带着嘆息的对不起。 文听澜并没有在管匀速往前的车，她想的是「你干嘛说对不起。」 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说对不起的河证宇给予的回应是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亲完微微仰头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好像是在判断她是否介意那个吻。文听澜不懂他的表情是在表达什么，只觉得他好像不太开心，伸手勾着他的腰仰头送上红唇，不开心的话就做点开心的事情好了。 等两人再分开，一切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河证宇提着满手的购物袋跟着文听澜上了楼。 这一路文听澜心都虚着，反覆思量要怎么解释姜东元送她回来的事，把妈妈搬出来？太像藉口。可事实就是那样啊，不然还能用什么藉口...不是，是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妹子纠结了一路生怕解释不好让男朋友误会，可她纠结了一路，男朋友什么都没问。 从楼下就开始想要怎么说，进电梯也在想要怎么说，出了电梯，进了家门，换了鞋坐在沙发边，姿势端正随时准备跪的文听澜肚子里的话转了n圈，虚握的拳头都准备高举投降大旗了，男朋友开口说的却不是她被谁送回来，而是...... 第1062页 「累不累？」 文听澜眨巴着眼睛没听懂，男朋友指着放在茶几上的那堆购物袋，示意她买那么多东西累不累。话题展开的过于奇怪，以至于文听澜很怀疑这是男朋友的套路，先装作没事发生等她放松了之后再给她一刀，杀她个片甲不留什么的。 这是跟狗子哥多年掐架掐出来的经验，姜东元有时候鸡贼的很，就会那么干。 自诩有经验的文听澜戒备心一起回答的就很谨慎「还好。」 河证宇微楞，笑笑没说什么，他以为她不想聊，既然女朋友不想聊，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就问她要不要洗澡，意思是要是不想聊就先睡吧。可那话在文听澜听起来很像是他打算用奇怪的姿势算帐，那也是姜东元干过的，嘴巴吵不赢就用身体赢，爽是爽啦，两个人都爽，可很累啊。 警惕性更强的文听澜摇头表示不想洗澡，河证宇却以为她连话都不想说，就说他还有事先下去。 「你睡醒了给我电话。」 你想聊了我们再聊。 「我可能会睡很久。」 我要不要找理由躲一段时间？ 两人脑子里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如果把河证宇换成姜东元，狗子哥会眯起眼睛让作死的孩子老实点。偏偏是河证宇在，河证宇选择让文听澜自己冷静一下。 成熟的恋人有无数优点，包容，大气，招数还多。成熟的恋人有很致命的缺点，他们会以己度人，在分歧发生之时，想着对方能自己想明白，因为他们能自己想明白。 自以为想明白了的河证宇出门给文听澜留下思考的空间，他以为文听澜是为他送她的那个铂金包生气的。以己度人，如果他知道文听澜的经济情况不好，也不会接受那个相对来说过于贵重的礼物。 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事，他会送那个包其实就是想跟文听澜说，他的经济情况没那么糟糕，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那很难讲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还是纯粹想把最好的东西给最爱的姑娘，总之那个包就那么送了出去。 也不对，没送出去，文听澜从餐厅走的时候并没有拿那个包。 就因为妹子没有拿礼物就走了，河证宇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打肿脸充胖子，幼稚的很。 大概恋爱就是会降智，理智在线的时候谁又能投入混沌的爱河呢。 那就是河证宇在楼下道歉的原因，但文听澜完全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文听澜满头雾水的望着被关上的大门，真的走了？不是，为什么走？什么情况？不生气的吗？不嫉妒？真的假的？这么大气？ 过于大气的男朋友真的走了，潇洒的文听澜即有种逃出生天的庆幸又有种说不上来的郁闷。不吃醋的男朋友是很好啦，可不吃醋的男朋友很奇怪啊。 她，大半夜，被前任送到家门口，现任完全不吃醋？怎么想都很诡异啊。 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从结果来看还是个好事，文听澜抓破脑袋都没想清楚是为什么，但由于结果是好的她也就不想了，想的脑袋疼。 河证宇倒不是不嫉妒，他嫉妒，嫉妒那辆车，嫉妒从车上拿下来的那些包装袋，嫉妒开车的那个人。可他嫉妒的一切无法正大光明的讲出来，不想对文听澜讲，如果他想根本不会买那个铂金包。 至于为什么是姜东元送文听澜回来，这个没办法嫉妒的，很会以己度人的河证宇早就在跟文听澜告白的时候就知道，姜东元是越不过去的坎，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岁月，哪那么容易消散。 有经验的恋人自我消化了那些讲开了可能发生争执的情绪，选择找块无形的遮羞布把一切盖起来，不提就当没事发生。文听澜倒是没有那个技能，但她一贯是能吵就吵，吵完就忘，一觉睡醒更是什么都忘了。 什么都忘了文听澜起床再看到那堆包装袋，能想起来的是要从一堆袋子里找到昨天买的箱包送给河证宇。而收到logo如此明显的箱包的河证宇，面对那个摆明了写着『我很贵』的箱包，一时有些无力，他当然知道文听澜是处于好意给的回礼，可那样的好意多少有些让他挫败。 他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送出去的东西，是她随手就能拥有的，那让男人很挫败。 文听澜看他表情有些勉强，不太确定的开口「你不喜欢吗？」 「喜欢。」河证宇边说边点头，还重复了一遍「很喜欢。」不等她再问，笑着转移了话题，问她想不想去哪里玩「我下个礼拜要进组拍摄，也就这几天有空，要不要去济州岛，正好天气不错可以出海玩。」 火速摇头的文听澜让他别闹，刚想说你还要还债，话到嘴边立马变成「在家里待着吧，我不太想出门，之前一直在玩，也该收收心画点稿子。」怕他不信还特意说「我其实也没准备真的休息三个月那么长，已经有很多读者寄信催稿了，还是得更新才行。」 这次河证宇倒是没多想，真以为她要在家画画，在家就在家呗。 既然是在家，那一切的活动就都是在家里完成的，吃喝拉撒都在家里，换句话说很省钱。 起初河证宇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文听澜本身也挺宅的，原先就不太出门，就算是跟他去剧组玩的时候也很能坐得住，只在剧组和家两边跑不出去浪。可等冰箱里的食材吃完了，他想着明天要不要去买点的隔天，冰箱一开，里面什么都有，他怎么可能还感觉不到文听澜为什么想在家。 第1063页 装的满满当当，肉、蛋、奶，蔬菜、水果连酒都有的冰箱，就跟三天前的那个箱包一样，让河证宇从心头涌出一阵挫败感。他当然知道文听澜是在为他考虑，小姑娘可能以为他买了那么贵的包没钱了，所以想尽可能省着，又怕伤害他的自尊心所以偷摸把准备都做好，可那样的做法并不会让他高兴，或者觉得欣慰什么的。 河证宇宁愿文听澜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不要考虑那么多，钱怎么来从哪来要如何花，这些都不应该是文听澜去考虑的。她只要像以前一样，想吃饼干就买，想要什么就说要就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样，这样...... 「你方便聊聊吗？」 「可以啊。」 为了不让敲门的男朋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在画稿的文听澜出去跟他一起去客厅，坐在沙发上等着男朋友跟她聊。 聊天的开头是以河证宇拍一部剧能拿到多少片酬开头的，男朋友想用实际的数字证明，他有赚钱的能力绝对养得起文听澜。有介于她没什么花销过大的爱好，别说养得起她，河证宇的片酬完全可以做到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从来也没怀疑过男朋友养不起自己的文听澜囧着脸听他说有点类似哥哥有的是钱的话，一时不太明白，他们现在是要互爆身家的节奏吗？那她要说什么？说漫画收入还是说遗产总额？都不太好吧，不管是遗产还是她的稿酬都挺高的，至少比目前还只是配角的男朋友高，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啊。 两人的脑迴路又岔开了，但这次河证宇是抱着把事情说开的态度，除了没讲自己到底为什么缺钱之外，其他的能说的都说了，比如房子暂时确实没有，但他们两也不是没地方住什么的。他把话讲的很明白，告诉文听澜不用担心他的收入会没办法负担支出，让女朋友不要有太多顾忌，该花的钱就花，想买什么就买。 这次文听澜听懂了，听懂了之后就有点犹豫，他说了那么多也没说妈妈欠钱的事，那她是说还是不说？ 「你这个表情是我没讲明白，还是你有别的顾虑？」 「我有一个...小想法。」 「什么想法？」 文听澜抿唇不太敢讲，被男朋友搂在怀里亲亲侧脸诱哄，哄的她说出来「如果你很缺钱的话其实我可以......」 红唇被食指抵住，文听澜的话没说完，河证宇懂她要说什么，笑嘆一声「你不可以。」 没出口之前很犹豫，说都说了文听澜就想说完，拉下的食指「反正我有......」再次被堵住，这次男朋友不是用食指是用嘴唇。 温柔的，带着些许嘆息，但真的很温柔的一个吻。 河证宇用那个吻回答她，他很感谢她能那么想，但没必要，真没必要。 真不觉得缺钱是什么大问题的文听澜想要帮男朋友解决那个不是麻烦的麻烦，男朋友却跟她说，我不需要。 理论上文听澜可以接受男朋友的自尊心强到不需要她的钱，可感情上她总有种好像被当成局外人的感觉，上赶着给人送钱是很蠢，可她都上赶着送钱了他还不要，不是让她更憋屈么。 憋屈的文听澜跟闺蜜吐槽，闺蜜想撬开她的脑壳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恋爱脑？你知道人家欠多少你就给钱，就算他们家欠的那些钱在你这里不值一提也不应该是你给啊。你们只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夫妻也不全是共同债务，他要是真的收下了那笔钱才奇怪好不好，那还是个男人吗！」 文听澜纠结的就是她最后的那句话「如果易地而处，我家里欠了很多钱，虽然我工作慢慢还能还得起，但我会还的很辛苦，他难道不会想帮我分担一点吗？」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是男人啊！」 「......挂了。」 三观不同聊不下去的文听澜选择跟闺蜜再见，被挂电话的闺蜜在两分钟后又打了回来。 金玉英的语气十分古怪「你刚才该不会想跟我说，你们都是人，你落难他帮你是应该的，他落难你帮他也是应该的，那些男女平等之类的鬼东西吧？」 「为什么男女平等就是鬼东西？」 「不是，那你干嘛跟姜东元分手？」 「这跟姜东元有什么关系？」 文听澜觉得闺蜜脑子有问题「我不是平白无故给笔钱出去做慈善，是他天生能还得起，那还给银行和还给我没什么区别啊，我这边还没利息呢。要真担心什么风险或者有负担，大不了写欠条呗，这有什么问题？」 「先别管河证宇还不还得起，我们连人家欠多少钱都不知道，只说姜东元，你跟姜东元分手不就是因为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不让着你吗？」金玉英也觉得闺蜜脑子有坑「你和姜东元最大矛盾就是他想跟你玩平权啊，男女一样的什么的。你喜欢河证宇认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他把你当女孩子啊，宠着你哄着你顺着你，难道不是吗？」 后者是没错，前者.....文听澜懵了「是吗？」 「不是吗？」金玉英也很懵「河证宇就是温和版的大男子主义典型啊，他会插手你的生活，你的事业，还会教你跟公司请假，他什么都管着你啊，虽然也可以理解为惯着你，但核心是一样的，就是你是弱小得保护得让着。你喜欢他，难道不就是喜欢他像个传统意义上的男人吗，姜东元就太现代化了，什么都讲平等。」 第1064页 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的文听澜整个人都恍惚了「我是...双标狗吗？」 「什么双标狗？」 「就是...就是我一边嘴上讲着要平等，事实上就是自私自利只想对方为我付出奉献，还只享受我喜欢的那一部分，碰到我不喜欢的那部分就认为对方有问题？」文听澜不敢相信「我那么渣？！」 金玉英到不觉得那是渣，只认为「大家不都是这样么，只想享受恋人好的那部分，不想去负担糟糕的那部分啊。」 过年时跟姜东元掐架吼自己就是自私自利的文听澜，真没想过她真的自私自利，那不就是个说法么？玩真的？ 「不是，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你别张嘴就瞎扯，你这个渣男吸引器有什么资格说我渣啊！」 朝天翻了个白眼的金玉英果断怼回去「谁说你渣了，你自己说的好不好。」 「我是很吸引渣男，那是因为我喜欢套路多会哄我开心的男孩子啊，那种类型就是很容易碰到渣男，男人总不会平白无故就会哄女孩子开心，总是因为经验值丰富。我遇到渣男我认啊，我又没说什么，但我当初问你河证宇怎么样记得吧，那哥就是套路多多恋爱经验丰富的类型啊。」 「河证宇会喜欢你一点都不奇怪，你会喜欢河证宇我比较奇怪，他不是你喜欢的那款，他跟姜东元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但人家能追的上代表人家手段够高端，你既然被人家高端的技巧给吸引了，就不能再去纠结人家为了锻鍊技巧而......」 文听澜叫着打断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我男朋友是渣男？！」 「我说你别没事找事！人家都没张口问你要，你给个屁钱！多少要知道照顾一下别人的自尊心吧，他一个男人，别讲什么平权那些鬼东西，他就是个男人，他不可能接受从女人手上拿钱的，从女朋友手上拿钱更不可能，谁会从女朋友手上拿......」 「姜东元就会！」文听澜秒速回答「姜东元从来不介意！」 金玉英给气笑了「姜东元是会，姜东元跟你都不分彼此的，但姜东元也会跟你吵架啊，姜东元不会让着你啊。好好想想你的到底为什么跟姜东元分手，脑子清醒一点！你对河证宇感兴趣的所有优点正好是他的缺点，别tm烦我了，我在催另一个傻逼的稿子呢！」 脑子一团浆煳的文听澜抑郁了，她嘴上说的再凶我就是自私自利啥啥的，也没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己是坏人呢。她一直以为她对男朋友的要求是很正常的要求啊，男朋友宠着女朋友难道不是应该的？姜东元明明就是死直男！那哪是什么平权！ 可...可是...可是她...艹！ 文听澜抑郁了，抑郁的想打电话给男朋友，想从男朋友那里寻求肯定，肯定她并没有那么坏，她的想法很正常。但她又没办法把那通电话打出去，因为在内心深处，她知道金玉英说的是对的，不是她自私自利而是人类都自私自利。 人类都一样，所以大家都是渣渣，那我稍微渣一下好像也很正常？ 滚！一点都不正常！特别傻逼！ 头顶傻逼光环，满脑子浆煳，深刻怀疑人生的文听澜收到了来自男朋友的惊喜。 河证宇想着这段时间他们都不太开心，女朋友不开心，他心情也就那样，就给文听澜准备了个惊喜。先拜託金玉英把文听澜叫出来，再把房子里铺满气球，准备了鲜花、香槟和香薰蜡烛，浴缸里放满水飘着花瓣，床头放着会发光的游戏道具，指着能从身到心，让文听澜完全忘记此前的不开心，好好享受一把。 开门被彩带迎接的文听澜确实感受到了惊喜，她不止在满屋气球的惊喜里感受到了开心，还在抱着鲜花的男人眼睛里，感受到了游戏明晃晃的恶意。 【（河证宇）攻略进度：39.9/100】 文听澜刚因为直面惊喜而疯狂蹦跶的心脏，在看到游戏提示的那一秒差点就不跳了。 这tm什么？小数点是真实存在吗？别说及格了，好感度连四十都没过吗？！神经病啊！疯了吧！姜东元起跳就五十！这位四十都没到？！ 搞什么！！！ 文听澜傻了，为那个小数点，也为那个四十都没到的数字傻了。 河证宇也愣住了，为姑娘脸上完全不是惊喜的表情愣住的。他花了很大的力气布置这些，气球都是他一个个人工踩出来的，为此还推了一个试镜，他想要转换气氛，想要让她开心，想要...任何不是她现在脸上会出现的反应。 「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我......」 「文听澜，我没关系，你直接说就行，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下次不做这个，我们换一个。」河证宇的笑脸有些勉强，但好歹还是笑着的，边说边伸手想抱她，却发现她不自觉的往后仰了一下，伸过去的胳膊卡在半空，人僵住。 也被自己往后仰的动作弄懵了的文听澜反应过来立刻往前扑，由于操作不当脸直接撞到了他抱着的花束，又连忙扭头再去抱他。被抱住的河证宇并没有觉得开心，他还没从刚才女朋友本能躲他的行为中缓过来，那动作杀伤力太大了。 文听澜觉得那个破游戏杀伤力太大了，坚决不信比姜东元哪哪都好的男朋友居然还没姜东元好感度高，为了证明那是游戏bug，急切的吻上他的唇，手拽着玫瑰往地上一丢，花瓣散落一地情侣们带着花香跌跌撞撞进屋。 第1065页 再之后，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的就不是文听澜了，也可以说不止是文听澜。 满屋的惊喜最后变成零落的花瓣，浴缸里飘零的花瓣随着泡的时间过久，颜色由浅转深，深的一池子水不能用了。 情侣们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用身体证明；情侣们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什么都证明不了。 2004年7月23日 今天对姜东元来说是里程碑一样的日子，是他人生第一步担当男主的电影《狼的诱惑》首映的日子，是他未来在忠武路大放异彩的起点，是一切的起点。 今天相恋半年的情侣们分手了，文听澜提的。 文听澜从来没有跟河证宇说过分手，一次都没有，他们甚至没有真正意义的吵过架，如同她和姜东元那样激烈的争吵，一次都没有过。他们唯一的一次吵架，就是这一次，这一天，他们吵架了，他们分手了。 吵架的原因表面上看起来很荒谬，可以说是一块牛排引发的血案。 河证宇进了新的剧组，文听澜这次没跟，她其实就跟了第一次，第一次去还有新鲜感哪里都好玩，但玩到最后还是无聊的时间更多。这年头手机上网都还是2g，根本没玩的，她也就没再去。 没去的文听澜在家里玩自己的，宅久了的人都知道，睡眠时间完全看心情，有时候日夜是颠倒的。日夜颠倒就容易对不上恋人的时间，拍摄又真的赶，两人得有小一个多礼拜没见了。 今天文听澜刚好在下午醒了，河证宇刚巧结束大夜下午收工，简讯得知女朋友醒了自然是赶回家。回家的路上，两人简讯一来一往的说晚饭吃什么，文听澜想起冰箱里还有一块牛排，她不是很饿，河证宇又在维持身材的拍摄中，那块牛排还挺大，就说两个人吃一块。 自从『钱』这个问题暴露出来，文听澜就有意识的不想让男朋友多花钱，她给他钱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只能节流。河证宇已经说过几次不用那么省，文听澜每次都说她并没有刻意节省，她单纯就是好养。这话男朋友根本不信，他又不是没见识过好养的女朋友虽然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但也不会出现一块牛排一家一半的情况。 再说那牛排还要过期了！ 「过期了？」文听澜环着他的腰从他腋下探头过去看牛排的保质期「没过期啊，明天才过期，能吃。」说完准备缩回去被男朋友卡住脖子。 「不能吃！吃了拉肚子怎么办。」河证宇把牛排丢回冰箱，他认同可以吃的说法，不认同女朋友可以吃，准备自己消化，按着小姑娘的脑袋跟她商量「想吃牛排我们出去吃？」 文听澜懒得麻烦，再说那牛排确实没过期，从他身后转到身前，勾着他的脖子玩亲亲「可以吃的~吃呗~」左一下右一下的亲，边亲边撒娇「不想出门~~~」 河证宇被她亲的忍不住笑，笑着哄她「要不然我出去买新的？」 「不要~我们都好长时间没见了~」 「那我叫跑腿？」 「别麻烦了，就这么吃也行啊。」 河证宇嘆了口气，他挺累的，昨天大夜到现在还没睡的累，忍着睏倦哄女朋友「一块牛排而已，这点钱不用计较的。」 并没有在计较牛排的钱更多是真的觉得麻烦，再加上肚子饿了想快点吃东西的文听澜有些无奈，随口就说「你别那么敏感，我就是嫌烦，就这么吃呗。」话音刚落髮现怀里的人僵了一瞬，条件反射开口「对不起，我不是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河证宇软下身子，顺顺她的头髮，亲亲她的侧脸，开玩笑的说「是我太敏感，你说得对，那为了缓解我的敏感，我们不吃这个好不好，我叫跑腿的再买一份来？」 文听澜想嘆气，搞半天还是得等，但她没嘆出来，怕那口气嘆出来了他就真的『敏感』了，有些不太情愿的点头。 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双方并没有吵起来，他们真的很难吵起来，因为河证宇会妥协啊。男朋友都妥协了，道歉了，女朋友还怎么吵。 时间随着等待牛排到来的时间逐渐变长，睏倦的河证宇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煳煳的听到门铃声，又听到文听澜去开门的声音。太困，眼睛睁不开，迷瞪了一会儿，一边是困想睡觉，一边是牛排到了文听澜想吃。 两边思想挣扎，等他真正醒过来慢吞吞走到厨房去，就看到文听澜站在洗手台前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像是准备自己动手试试。河证宇走过去搂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肩头亲亲她的耳垂，刚想让她让位置等大厨来操作，低头就看到两块被拆出来的牛排。 「怎么有两块？不是就买了一块？」 「还有一块冰箱里的。」 「......那块我吃吧。」 文听澜无所谓，他想吃就吃呗，那是真的没过期。因为她没反驳，河证宇也没多说，松开她的腰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出去等，快手快脚的做好了牛排，装盘送出去，也就是把弄脏的锅碗放在水池里的功夫，等他再出去，文听澜已经坐下开切了。「那块是我的。」河证宇下巴沖她对面示意「你的在那边。」 「随便啦。」文听澜没在意，在她看来都一样啊，可她刀叉被男朋友抽走了，这都饿好久了，心气就有点不顺，张口就怼过去「刀叉还我，就这么吃啦，我都无所谓你有什么好纠结的，能不能别作，烦不烦。」 第1066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河证宇笑笑，把刀叉还她，但也把两份牛排换了个位置，拍拍她的小脑袋，用多少有些疲倦的笑容难得跟她露出柔软的那一面，没那么坚强，也不是大哥哥的那一面，大概是太累了。 「我有的时候可能真的有点敏感，你照顾我......」 文听澜从他问都不问直接就换牛排时已经在不爽了，看他又来哀兵必胜这套更不爽，他就会这套，能不能好了「你就不能照顾我一下？我难道随时得照顾你的想法吗？！」 河证宇微楞，他也不是没脾气的人，但不想吵架，深唿吸想要把火气压下去好好跟她讲。文听澜本来就肚子饿，一直等到他回来，还折腾半天等跑腿，现在又折腾，在他深唿吸时刀叉一丢，砸在桌上叮噹作响。 「不吃了。」 「文听澜。」 「又怎么了！」 认真说起来文听澜并不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她一贯直来直往，看不顺眼的渣男能跳上桌飞踢，稍有不满意就能直接掐。她原本就是那个性格，以前跟河证宇吵不起来是男朋友让着，一旦男朋友不想让了，吵架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而文听澜多年吵架打磨出来的经验和长期对手都是能让她把话说的死死的，直戳心肺的死，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比如...... 「你能不能别成天什么都能跟钱扯上关系！你不累我累！给你钱你又不要！自尊心那么强你抱着自尊心过啊！你谈什么恋爱！跟你谈恋爱就为了吃块牛排还得分清楚这个那个吗！」 文听澜吼的理直气壮，吼完本等着对方掐回来，要是姜东元一定也能掐回来，一定也可以捅的她伤痕累累，再挂着满身鲜血掐生掐死，搞不好还会打起来，如果是姜东元。 可那句话落下，河证宇的脸色刷的就变了，变的让文听澜后悔说出那句话，后悔自己真的伤害到了他。 既然知道什么是底线，就应该遵守底线。 我果然是个渣渣，不是人，王八蛋。 心虚气短，嵴背发毛的文听澜大腿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跑，她都不敢听河证宇要说什么，为了堵住他可能说出口的话，她抢先说那句，几乎是吵架必备的台词。 「分手！我们完了！」 如果是姜东元，听到这句话回什么都有可能，回，那就分！回，滚蛋！回，你敢再说一遍！回，你就会拿这个威胁我！什么都有可能回，唯独不会回...... 「对不起，我......」 文听澜勐的一个激灵，撒腿就跑。 身后有一只野兽，长的奇形怪状，尖牙利爪，偏偏伪装成皮毛光滑好摸的无害小幼崽，想要悄悄的靠近她。敞开肚皮任揉任摸，随便玩只为靠近她。等靠近了，好趁着她放松警惕时，一个勐扑把她按下身下。 吞食入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11 23:52:39~2020-11-12 05:23: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已亡人 20瓶；qwert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8章 结束首映聚餐回家的姜东元半醉不醉的开门, 刚迈进去一只脚就感觉什么东西扑过来，差点抬脚就踹过去，可等脑子反应过来扑过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之前, 他已经收紧手臂把人抱在怀里了。 有些事根本不用想，本能就够用了。 怀里的玩意儿先是呜咽然后哼唧, 不过半秒，嗷一嗓子嚎啕大哭，那一嗓子把姜东元叫回神，也让姜东元想翻白眼。手臂不自觉的扣的更紧, 嘴角要往上翘，眉头却皱起来，推着人进去用脚踢上门，胳膊用力把人抱起来直接往里走。 他本想问怀里的弱智被谁欺负了，弱智就已经开骂了, 主要骂自己，偶尔会冒个让他不爽的名字出来, 但更多还是在骂自己。 什么我是王八蛋，我是傻逼, 我自私自利，我不是人等等, 以及最核心的关键词, 分手。 怀里的智障分手了, 终于。她要是再不分手, 他就要主动攻击了。 姜东元一路疾行, 大跨步前进，穿过门厅，擦过餐厅, 路过客厅，再往前直入卧室。人到床前手一松膝盖往床上一顶，人往前倒，直接压在傻逼的正上方，也让傻逼停止了嚎哭，一脸懵逼。 姜东元的眼里冒着火，想烧死身下的人也想烧死自己，想不管不顾的把两人都烧死，就这么死在一起也挺好，满口的酒气喷出最理智的话「文听澜，我喝醉了，极其有可能乱性，你有三秒，讲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tm是禽......」 「3。」姜东元胳膊一弯，距离瞬间缩短一半。 男人身上的酒味更重，妹子身上的香味更浓，靠太近，近的姑娘眼底的红血丝都看得见。 文听澜压根不怂「我那么难过，你......」 「2。」姜东元头一低，鼻尖顶到她的鼻尖。 脸贴脸的距离扔彼此的唿吸都交缠在一起，身体的热度不知道是从上位的人传递下去的还是下位的人往上散发。 文听澜依旧没怂「我好难过！你不要...」 含在嘴里的『1』是贴着她的唇瓣讲出来的，还不等姜东元感受久违的柔软，下一秒他身体最柔软的地方就被文听澜最坚硬的膝盖攻击了。 一声惨叫，惊的鸟兽飞起，楼上楼下貌似灯都被叫亮了。邻居们大概在思考是否要报警，屋主已经摔落床下，蜷缩成一只濒死的虾。 第1067页 「我就让你不要闹！」 「文听澜！！！！」 五分钟后，抱着枕头遮住重点部位的姜东元靠在床头让哭的丑的要死的蠢货有事说事，没事滚，第三个选择是脱光一起睡。以上三种都不行，她就可以开窗跳楼了。 一手按着枕头一手指着门口的姜东元让她「去厨房跳，死远点。」 文听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家狗子哥能那么绝情，但莫名又有种心安的感觉，狗子哥还是狗子哥的心安。如果姜东元表现的像是那晚车上的陌生人，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从家里跑出来的文听澜，她混乱的大脑里冒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姜东元，也是唯一一个。她打了车到了这个姐姐告诉过她地址，但她一次都没有来过的地方，十分顺利的在门口的冬青盆栽里挖到钥匙开门进屋等着能拯救她的超级英雄出现。 超级英雄特别狗，脑子里只有黄色颜料，嘴巴还不饶人，但超级英雄让惶惶不安的她有了归处，心安的归处。 怎么说呢，某种意义上的贱得慌。 心安的文听澜再次重复之前的路数，疯狂diss自己，偶尔穿插一下河正宇怎么那么倒霉会跟她在一起的话，讲的姜东元脸色变来变去，好悬没忍住拿枕头怼她，居然还一直听着没反驳。搞的文听澜还有点不习惯，这不符合狗子哥的设定啊。 「你怎么...」哭的可怜兮兮的姑娘吸吸鼻子「你怎么不说话~」 姜东元看她把一包纸都快霍霍完了，貌似眼泪也流干了，起身下去准备给她弄个热毛巾。文听澜在他直起身时，双臂呈十字弓作势要挡，她以为会挨揍。那姿势给姜东元弄得一愣，转而笑出声，他一笑，文听澜胳膊就放下来了，紧随一句。 「笑屁啊！」 话说完等着被怼的文听澜惊悚非常的看着姜东元就那么走了，一句话都没说的走了，整个人都慌了，连忙跳下床追过去「你怎么没反应啊！给点反应啊！回怼啊！骂回来啊！」 姜东元再也没想到能听到这么神奇的要求，说的他默默转身，上下打量文听澜，手往她脑门上一盖「发烧烧坏脑子啦？」 文听澜大松一口气，这才对嘛！这才是她的姜狗啊！ 姜东元觉得不对了，居然没把他的手打掉？这个鸡脑袋真的烧坏了？ 这么说吧，某种意义上两人都贱的很，不愧是青梅竹马。 人类大概都是贱骨头，吵起来的时候说什么你怎么不让着我，等人家真的让着了，不吵了，又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文听澜目前就碰到了这个问题，姜东元不跟她吵了。姜欧巴给了热毛巾，重新给她送上一包纸，还提供了蜂蜜柚子茶帮她补充哭了半天的水份，怎么看都很好，就是不怼她了，弄得她哪哪都不舒服。 哪哪都不舒服的文听澜还委屈，没道理的委屈，她都讲不出来为什么委屈但就是很委屈。 「你干嘛这样~」文听澜噘着嘴眼泪汪汪的又想哭了「就是分个手，你还打算一辈子不理我啊~~~~」 姜东元倒是不委屈，他郁闷，他觉得文听澜是故意的，大半夜跑上门说什么分手，说人家多好多好，说自己多坏多坏，说的好像不想跟河正宇分手一样。那你别分啊！别来找我啊，你来找我说这些希望我能说什么？说你好好的跟人家道歉吗？！ 姜东元什么都不想说，看她没完没了的，干脆起身「你睡这，我去睡客房。」 话音未落，文听澜想都没想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呀！」 毫无防备被枕头怼了个正脸的姜东元火都起来了，深唿吸硬压了下去，表情硬邦邦的声音也硬邦邦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给文听澜问楞了，她都不知道她想怎么样，但这不妨碍她发脾气「我怎么知道！」 再次深唿吸缓缓吐气的姜东元弯腰把刚才掉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来丢回床上，上下摸着口袋边找烟边跟她说「我喝了不少，脑子不太清醒，如果你不是来跟我和好的，就不要跑过来跟我说你分手了，明白吗？」 文听澜咬了下唇，用力抹了把脸擦掉眼泪吸吸鼻子，撑着床下去「行，分手了朋友就没得做是吧，我们再也不要联络，我明天就飞纽约...」 「文听澜。」姜东元沉下来脸「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文听澜怒了「那你是什么意思！」眼泪刷的就掉来下「你就是那个意思！」 「不许哭！」 「就哭！」 「你...」 「我就哭我就哭我就哭！」 嗷一嗓子叫出的文听澜踩着床两步一跳冲到他面前，伸手就想揍他却被姜东元拦腰一抱带倒在床上，这次不是男上女下而是女上男下的姿势。不同的是她的脑袋被姜东元按在肩头不准她抬起来，也不准她动，按住后脑的手卡的死死的，横在后腰的手卡的更死。 文听澜想挣扎来着，象徵性的扭了下腰，被打了下后脑勺，不动了。 开始哭，开始抱怨，开始诉说她讲不出来缘由但就是很委屈的委屈。 她的抱怨很没章法也没什么逻辑，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前言时常不搭后语。前一句还是河正宇怎么能那样，后一句就是你怎么能那样。上一句是我怎么知道我会那么坏，下一句就是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凭什么就我当坏人。 就她那些话换个人压根就听不懂，但肩膀湿透透的姜东元听得懂，听懂了委屈的就不是怀里的鸡脑袋而是姜狗了。 第1068页 姜狗很委屈，委屈他早就想明白的事情鸡脑袋现在才想明白，委屈他好不容易消化了的事情鸡脑袋说压根没必要消化。 姜东元已经接受了他和文听澜分开了，那傢伙有了新的恋人从他的世界里走开了，他接受了，不管接受起来有多困难有多痛苦，他都接受了。不接受又能怎么办，那傢伙就是自顾自的走掉了啊，自私自利的傢伙就是走掉了，压根没考虑过被留下的他要怎么办。 可他都已经接受了，这个死孩子又跑回来扑在他怀里哭着说，全世界只有他最重要，只有他是她难过的时候唯一会去找的人。 那个象徵性挣扎了一下，却在挣扎后抱着他的肩膀，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理所当然发泄的傢伙，从来只会想着自己。讨人厌的傢伙，烦人的傢伙，自私自利的傢伙，幼稚的鸡脑袋！ 「别哭了。」姜东元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声音却跟表情一点都不搭，手上的动作也很不搭，不搭的顺着她的头髮，柔声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想吃牛排~」 「...去洗脸出去吃。」 「不想动~」 「那你饿着吧。」 「你是狗吗！」 「那你要不要吃。」 文听澜哼唧了一声，抽抽噎噎的爬起来，往卫生间去，进去也不老实，一会儿叫没有她的洗面奶，一会儿叫没有她的霜。叫的姜东元一点都不想搭理她，但还是跟过去帮她找有没有什么新的洗面奶，有没有什么新的霜。 那些当然是没有，有才奇怪。 没有就先用姜东元的凑合，凑合的文听澜一直抱怨，说的姜欧巴很不耐烦，但也没怼她，让她自己在那边折腾，弄半天好不容易把脸弄好了，又嫌弃衣服弄脏了要换。姜东元哪有她的衣服，烦的要死，觉得一段时间没见鸡脑袋简直变成了个作精，这也挑那也挑，整个人就是大写的作，作的简直想把她从楼下丢下去。 特别作的文听澜只是想让莫名其妙特别能忍的姜东元变回来，变成狗子哥，变成互相攻击讲狠话也比忍着不搭腔的人更能让她接受。 脑子里已经把作精从楼下反覆踹下楼n次的姜东元到底还是给她找了衣服，一件长款的卫衣，凭藉身高差能给她当裙子穿。 终于等作精收拾的能出门了，作精又不想出门了，作精要求叫跑腿的送牛排来家里煎。 忍了半天的姜东元终于忍不住了「大半夜的哪有跑腿的，文听澜，你别发疯！」 文听澜乐了「你装啊，有本事装一辈子啊，装不下去了吧！」让你装大气装成熟！装啊！ 真心觉得她病的不轻的姜东元确实不想装了，直接怼，跟她吵架的时候一样，怼起来就是刀刀见血的捅「要不要脸！跟男朋友吵架就跑来找我，我是你备胎吗！知道我没办法把你丢在一边不管就跑来沖我发脾气是吧！老子欠你的啊，河正宇也不知道作什么孽才会喜欢你！你就活该单身！」 这刀捅的文听澜捂着胸口掉血何止一万，反手就捅回去「就你还想做备胎！你做梦！本大爷找条狗做备胎都不找你！」 「滚出去！」 「我不！！」 文听澜往床上一跳，四肢大开呈大字型霸占整张床，让姜东元有本事就把她连床带人一起扔出去。 倒是没本事把人和床一起丢出去的姜东元，有本事攻击傻子，一戳一个准。 「我看到小熊了。」 「什么小......」 迅速併拢腿的文听澜拽着被子翻身一滚把自己裹成蚕茧，怒视禽兽「你是狗啊！」居然偷看她！ 龇牙一乐的姜东元秉持着胜利者的傲慢，没继续怼她，挪开床头柜上的东西往上一坐，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烟，翘起腿把菸灰缸放腿上，让折腾了半天总算有点活力了的鸡脑袋可以从头讲她到底怎么了。 如果换个人，文听澜可能会有所顾忌，如果他们没掐一架，妹子还是会有顾忌。可闹都闹了，吵都吵了，狗子哥好像还是很狗的样子，那她就什么顾忌都没了。 文听澜开始给狗子哥讲她失败的恋爱，她不止跟他说河正宇，她还跟他说，她跟那个姜东元的男人为什么会分手。 「我不想听。」姜狗拒绝。 文听澜不给他拒绝「不听拉倒。」 然后自顾自的说自己的。 文听澜在叨叨叨，姜东元叼着烟发呆，鸡脑袋讲的那些他都知道，不发呆还能干嘛。他不止知道那个鸡脑袋为什么跟他分手，还知道那个鸡脑袋迟早跟河正宇分手。 姜东元当初跟河正宇说，他们成不了，那是挑衅没错，但那也是实话，他很确定文听澜的新恋情长不了，不管对象是谁都长不了。 他们在一起都多少年了，光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谁还不知道谁啊，鸡脑袋根本不会谈恋爱。那死孩子的脑子就杏仁大，做事都先想到自己，稍有不满意就会发脾气，姜东元敢说除了他谁都受不了那傢伙的坏脾气。 姜东元是不知道河正宇的脾气有多好，但就算再好也经不住长时间折腾，文听澜的世界里没有妥协这个词。她是被宠大的，家里谁都宠着她，就连爷爷也是宠着她的，他小时候挨揍这傢伙能在边上鼓掌叫好，根本不是人，更奇葩的是她转头就能忘，多大的火都能转头忘，没心没肺。 不管他们吵成什么样，这傢伙都能转头忘掉，所以姜东元从来没想过他们会真正的分手。可等真正分手了姜东元才发现，那个死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摸摸学会了妥协，她为了他妥协。 第1069页 姜东元从来没想过让文听澜为他妥协，河正宇说，他骗了文听澜，说他不在乎她受委屈。压根不是那么回事，他只是不知道她在意那些，他从来都不知道文听澜是在意隐瞒恋情的。 稍有不满意就会爆炸的人，要是介意隐瞒恋情应该直接说啊，姜东元都弄不懂她为什么没说，只要她说了根本不会有那么回事。 可她没说，她妥协了，这是姜东元从那通电话之后再也没找过她的原因。 姜东元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道歉？好像真的没什么资格了；质问？更没资格。什么资格都没有了，还能说什么。 什么资格都没有的姜东元依旧认为，文听澜的恋爱长不了，因为他有绝对的信心，那傢伙只会为他妥协，河正宇绝对排不上号。因为文听澜从来不会委屈自己，而河正宇必然会让她受委屈。 很现实的，河正宇本人就在过很委屈的日子。 姜东元查过河正宇，为的是知己知彼了解敌情。了解之后就知道，河正宇在过的生活自家那个鸡脑袋是过不了的。不是文听澜无法接受贫穷，而是她没有那个概念，她无所谓吃好吃的，穿什么品牌的衣服，但她会因为在乎的人在过辛苦的日子而想要帮忙。 只要文听澜想帮忙，两人就必然会吵架，吵架就会分手，文听澜就会那一招。而只要河正宇没发现那个傻子吵完就忘，那他们就再见了。 如今，果不其然，分手了。能撑那么久，倒是让姜东元有些意外。 更意外的是......这个鸡脑袋学会反思了？ 「再说一遍。」 「说什么？」 「刚才那一句再说一遍。」 说了很多句的文听澜揉着干涩的眼睛疑惑的重复「我太贪心什么都想要？」 「嗯，记住这句话。」 姜东元招手让她过去，等她爬过去，按灭菸头摩擦双手把掌心搓热了盖在她的眼睛上，从床头柜挪到床头坐下把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心平气和的跟傻子说「我们和好吧。」 文听澜微楞，刚想说不行，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句「你想清楚，现在不跟我和好，明天你就会跟河正宇和好。」 身后的怀抱很熟悉，腰腹上的手臂很熟悉；满是酒精味的怀抱不太熟，卡的有点紧的手臂也不太熟。 但...... 「你就是自私自利...」 「餵。」 「你就是坏...」 「呀！」 「你就是贪心只想要自己享受不管别人...」 「姜东元！」 「老实点。」 姜东元捏了下她的腰侧，让她别动，还没说完呢「你跟河正宇长不了，就算和好了也会再闹分手，多闹几次你就会觉得烦，觉得累，就跟我们之前一样。等哪天你又不爽了，不想那么累了，你就会跟给我留张纸条一样给他留张纸条，走的特别潇洒从来不去管被你丢下的人要怎么办。」 「你们没可能，跟谁都不可能，你就只能跟我在一起。只有我可以忍受你的坏脾气，也只有我知道，不管你说了多讨厌的话都只是气话，只有我能接受，只有我能理解。他不行的，他被你多刺激几次就要疯了，人家上辈子又没卖国干什么要被你折腾，你就适合跟我在一起知道吗。」 遮住眼睛的手掌下滑捏住她的脸，姜东元低头亲在她嘟起的嘴唇上「我们两天生一对。」 文听澜『啊呜』一口咬的他痛叫一声，一肘子怼开人「你做梦！」翻身逃开他的攻击范围，抬手准备掐架。 意外的是姜东元既没有在她翻身逃走的时候抓住她，也没有在她摆好姿势的时候上去跟她掐，而是用拇指按下被咬了的唇瓣，低眉笑了笑，笑的文听澜心里有些发毛。 面前的人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夜晚车里的那位，她不认识的，姜先生。 姜先生站起身，即没发脾气也没怼她，更没说什么和好不和好的话，而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她说「牛排我这里没有，要不然出去吃，要不然吃冰箱里有的东西，给你煮拉面吃不吃？」 文听澜怀疑的盯着他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再低头看看已经换好衣服的自己「出去吃。」 出去吃也没有吃牛排，找了家小区门口的韩餐馆，开了包间点菜吃。 这次吃饭就东一堆西一堆的瞎聊，姜东元说他以后会主攻电影市场，短期内都不会再拍电视剧，不会再要考虑什么市场价值，他的市场价值已经稳了，没必要再去纠结什么粉丝的期待值。换句话说就是姜东元不用在弄什么地下恋情，他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文听澜说的则是她跟公司请了三个月的假，以前从来不知道可以请那么长时间的假，如今三个月要到头了，她不但没有想要继续画画的想法，反倒想要继续当个咸鱼什么都不敢就在家浪着就挺嗨的。她跟姜东元说，以前没发现自己的人生目标其实是想当条咸鱼来着。 两人说了没在一起的这半年他们都在干嘛，说了以前常去的店味道还是那么好，说了爸妈最初对他们真的分手了的惊讶，说了文听澜的恋情上新闻之后，亲妈一度以为记者报错了人，男方不是河正宇而是姜东元才对。 半年没见原本应该有陌生感的，但大半夜的生扑嚎哭早把陌生感弄没了，聊起来天来倒是有了一点违和，因为他们安安稳稳吃了一顿饭没有吵架。 第1070页 饭要吃完了，文听澜早忘了自己跟男朋友吵架的事，只想着她和姜东元居然没有吵架的事，正想研究许久不见的姜狗怎么变异了，转头就被餵了个虾仁，叼着虾仁想起来。 这傢伙居然会主动给她剥虾仁了？！奇蹟啊！ 叼着虾仁瞪圆了眼睛的文听澜盯着姜东元上看下看，看的再剥最后一只虾的姜东元疑惑的抬头，妹子更觉得诡异，这傢伙不止给她剥虾还把最后一只虾让给了她？！ 虾仁一吐，戏精上线。 「妖怪！把我狗子哥交出来！」 「...白痴。」 文听澜眨巴着眼睛，迷惑了，这好像还是她的狗子哥？可是「你怎么不跟我抢虾子了？」 「我本来就不饿。」姜东元把最后一个虾仁递到她嘴边「再说你不就是喜欢这套么。」 探头叼走虾仁的文听澜还真的喜欢这套，可这套狗子哥做出来总觉得哪不对劲，嚼着虾仁含煳的吐槽「你还是做回你自己，我更习惯点。」 姜东元沉默半秒，想忍来着，没忍住「你贱不贱。」 「你才....」卡壳。 文听澜囧了一下，她好像是有点那什么哈？ 最后一个虾仁入肚，这顿饭就算是吃完了，一起出门买单时姜东元自觉掏钱包，文听澜看到他的动作楞了一下，随后挪开了视线。 她想，姜狗说对了，她同河正宇长不了，因为她没办法安心跟他一起吃顿饭，哪怕那其实没有多少钱，亦或者跟钱没什么关系。 饭吃完了，接下来的问题是往哪去。姜东元问她要去哪，文听澜想了想说是回去。 「去找河正宇和好？」 「看情况吧。」 「说分手？」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跟我在一起就很好。」 「你还是当备胎吧。」 姜东元斜了她一眼，突然笑了，摸摸她的脑袋「别怕，有我呢。」 文听澜也笑了「我不怕。」 不怕的文听澜回到了家，站在门口不敢开门，她其实还是怕的，没来由的就是怕。她也说不出来怕什么，就是心慌，慌的她想打电话给姜东元。 姜东元在等她的电话，在她家楼下等她的电话，他跟着计程车的来的。那个外表胆子大的不行的傢伙，其实胆子很小，就会对他凶，碰上『外人』就怂了。 楼上的电话打下去，楼下的人秒接。 不等文听澜说什么，姜东元已经开口了。 「我在楼下，下来吧。」 「......我不要跟你和好。」 「嗯，下来吧。」 「我讨厌你。」 「下来。」 「我们分手了。」 「赶紧给我死下来。」 「嘿嘿。」 那扇门到底没打开，文听澜下去了，打开的是车门，上车，等司机开车，再之后就到了另一栋房子里。她霸占了主卧，姜东元去睡客卧，再隔天，金玉英上门。 「你现在是噼腿呢，还是什么情况？」 「你才噼腿呢！你为什么会来？」 「姜东元打电话叫我来的。」 金玉英推开挡着门的闺蜜，进门边换鞋边问她怎么又跟姜东元厮混在一起了，还在人家家里，这是再续前缘的剧本？ 什么话都能跟狗子哥说的文听澜对上闺蜜反倒没办法什么都说，含含煳煳讲了一块牛排引发的血案得到闺蜜的强烈鄙视，抱着靠枕缩在沙发上徵求闺蜜的意见，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闺蜜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金玉英表示问题超纲了「我听你的意思是真打算跟河正宇分手？就为了一块牛排？太弱智了吧。」 「不是牛排的问题，是河正宇有点恐怖。」 「为什么恐怖？」 文听澜捏了下耳垂，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是跟他在一起会让我变得...很奇怪？」讲完又觉得不对，换了个姿势再补充「他哪都好，可他的好像是顺着我才那么做的，不是他本来的样子。就是他是为了哄我所以什么都配合我，但他本来不是温和的性格，搞不好还很强硬。」 「具体一点，别那么多形容词。」 拿开抱枕抱着膝盖的文听澜想着要怎么具体，还是那牛排当例子「我说了无所谓吃哪块，他不认为那是无所谓，也不在乎我说什么直接就换了牛排。就是他想顺着我的时候就什么时候都可以顺，但他不想顺着我了，就会按照他的想法做，你明白吗？」 金玉英明白，还是老问题「男人都这样啊，愿意哄着你的时候当然就是什么都好，不乐意哄着了就要按照他的来。之前我们不就说过么，他就是温和版的大男子主义典型，认为女孩子是弱者要保护，可弱者的另一层设定是乖巧听话啊。」 「是这样吗？」 「不然呢？」 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研究的金玉英问她下一个问题「那你真的打算跟河正宇分手？分手之后呢？要跟姜东元和好吗？」 「不要！」文听澜想都没想就摇头「我跟姜狗还是更适合做朋友。」 金玉英深感她就是作，都到人家里了，还当个屁的朋友，不想管她了「那你准备怎么跟河正宇说分手？不想见面的话，打电话说？」看她愣住，不解道「你那什么表情？」 「手机在家里呢。」 「家里是指......」 第1071页 「我自己家，要不你帮我......」 「是时候绝交了。」 关系很铁的闺蜜们为了手机即将绝交，关系甚至没有到朋友的男人们在交接手机。 姜东元给文听澜送去了金玉英，一方面是他还有电影宣传要跑没时间陪文听澜，另一方面是还要去帮那个怂怂的傢伙处理后续。 青梅竹马还是很有默契的，文听澜在姜东元家门口的盆栽里找到了钥匙，姜东元自然也能在文听澜家门口的盆栽里找到钥匙。不同的是，文听澜进屋的时候屋里没人，姜东元却在屋内看到了河正宇。 两人见面先是尴尬，因为河正宇听到开门声以为是文听澜回来了冲到门口发现人不对但名字已经喊出口了，道歉也已经说出口了，再看到人，面面相觑的两个男人自然就很尬。 河正宇望着姜东元手上的钥匙，有心想问你为什么会有钥匙，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因此问出口的问题是「你有事？」 听他那么问就知道他想隐瞒争执的姜东元没说话，虽说有些奇怪，但他稍微有点同情，大概是物伤其类？ 可有些话也不能真的就不说，不说这对搞不好分不了，至少要再折腾几次。姜东元不想看到那个场面，他忍的够久了，耐心早就耗尽了。 因此...... 「我来帮她收拾行李。」 「...她人呢？」 「在我家。」 金玉英真心觉得这个闺蜜不能要了，分个手还要代劳，有毛病啊「你跟姜东元分手怎么就能直接说？」 「他是姜东元啊。」文听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狗子哥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金玉英两手按住闺蜜的肩膀，真心劝告「就凭你理所当然的说出他是姜东元这句话，就凭你能穿着人家的睡衣给我开门，你难道不觉得，姜东元搞不好是你的那根肋骨吗？」 文听澜看看她的胳膊再看她「什么肋骨？」 「上帝造人，男人的那根肋骨啊。」 「那不应该是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吗？」 「重点是这个吗？」 金玉英两手按住她的脑袋左右晃，想把里面的水都晃出来「重点是你难过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姜东元，你在他这里最安心，你们两干什么还要去折腾别人？就好好在一起就好啦！」 被晃的头晕的文听澜摇摇摆摆的告诉闺蜜「我们要是能好好在一起就不会分手了。」 「那还不是你作出来的！」 「他也很作好不好！」 「那不是更好！」金玉英双手一拍『啪！』的一声「两个作精，绝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12 05:23:28~2020-11-13 18:1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窘窘有神、王小波门下走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朵 20瓶；墨止水、瑜柒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9章 文听澜到底还是跟河正宇正面碰到了, 不是谁去找谁纯属巧合。 文作精分手了，姜狗在跑电影宣传，金闺蜜就很悲催的被骚扰, 这就是误交损友的悲剧。 可损友都已经交了，也不可能真的绝交, 金玉英就把明明住在男人家还叫嚣着孤单寂寞冷的傻逼拖到夜店，准备彻底灌趴她。好让那个成天打电话给她的神经病能安生一会儿，能安生两天都是好的。 然后...两人就在夜店碰到了河正宇，对方倒不是去玩的, 人家是剧组聚餐二场。 距离所谓的分手也不过才五天，文听澜的手机一直就没开机，她害怕。跟姜东元分手，文听澜什么都不怕，开心不开心都直接讲, 拉黑也是想拉黑就拉黑，走人也是想走就走。碰到跟河正宇分手, 文听澜就很怂，即不敢当面讲, 也不敢拉黑人家，怂怂的接过姜东元递过来的手机, 都不敢问你有没有碰到河正宇。 都那么怂了, 手机自然也就不敢开机。文听澜唯一敢的是直接换号码, 买新手机开新号码, 之前那个手机还在姜东元家里的抽屉躺尸, 电量耗尽的躺尸。 可惜首尔就那么点大，好玩的，知名的, 玩得开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家，就那么不巧，两人在洗手间门口碰了个正脸。 绕出洗手间的文听澜看到人想都没想就扭头跑又跑回了女洗手间，跑进去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又懵了，她跑什么？镜子里的那个人仿佛也在问她，你跑什么？ 文听澜不知道自己跑什么，可她又不敢出去。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到她，好像是看到了，又好像没有，她跑太快没看清。心里想着要是河正宇没看到她，那她还可以抱着侥倖在这边蹲一会儿再出去说不定人就走了，万一看到她了，那她在这边待到地老天荒外面的人也不会走。 外面的人看到她了，不止看到她了，还看到她转身就跑的行为。 不到三分钟，文听澜被金玉英拆穿了侥倖，被前男友找到的闺蜜来到了卫生间，让傻子别躲了，人家看的准准的。 「姜狗在釜山回不来！」文听澜捂着脸惊叫「我怎么办呀~~~」 金玉英不是很懂「这跟姜东元有什么关系？」 「他来救我啊！」 「他来开修罗场还差不多救你个屁啊！」 金玉英拽着她的手想把人往外拉，她都不知道这傢伙搞什么，分个手而已又不是见什么仇人这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这是怕就能不见的吗，人家都已经看到了，都找到她了，还能跑到哪去，跳窗吗？ 第1072页 「我看过了，窗子是封死的！」文听澜表示她真的想过跳窗，这不是环境不允许么。 夜店是开在酒店里的，十七层，别说窗子封死，就是窗子没封，她跳下去也是个死。 文听澜扒着墙坚决不出去，金玉英也不可能死拽她，就想问清楚她到底怕什么。文听澜讲不出来自己怕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就像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一样，但她就是怕。 这个问题如果问姜东元的话，他的回答是，死孩子还能怕什么，怕当坏人。那傢伙就是怕自己成为坏人，特别单纯，就因为这个。 但姜东元不在，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金玉英没招了，打算出去跟河正宇讲清楚不是她不帮忙而是确实没招。可她刚走一步就被文听澜拉住了，急问她干嘛。 「出去啊，总不能我们两都把对方丢外面吧。」 「不行！你出去不就代表我不敢出去吗！」 「你确实不敢啊。」 「那也不行！」 金玉英给气笑了「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我哪知道！」文听澜让她别那么多问题，她回答不了！ 回答不了然后呢？然后服务生就进来了。 服务生小姐姐表示，外面有个客人说他的朋友在里面待了很久担心是不是喝醉了不舒服想让她进来看看，这番话让文听澜知道，她不出去也得出去，不然河正宇能一直待在外面。 意外的是等文听澜磨磨蹭蹭的出去了，还是躲在比她矮半个头的金玉英身后缩成一团出去后发现，河正宇压根不在外面。 外面站了位男服务生，那人递给金玉英一张折起来的餐巾纸和卡片，闺蜜展开一看转手就递给了文听澜。 【1204】 文听澜没看懂，看向闺蜜，闺蜜转向男服务生。 服务生说那是房卡，数字是房间号，是之前那位客人让他转交的，其他的他并不清楚。 夜店开在酒店里，酒店自然就能开房间，房间号就是酒店的房间号，房卡也就是开门的房卡。 拿着房卡的文听澜懵逼了，这是个什么操作？ 「随便你去不去？」金玉英瞎猜「还是跟你玩个分手炮？」 文听澜一巴掌拍过去「说什么呢！」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去还是不去。文听澜不太想去，可金玉英一句你总不能躲人家一辈子，又把她弄的很纠结，再加上一句，你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又把她弄得更纠结。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去了，去了站在房间门口又不敢进去。被拽来的金玉英格外蛋疼，这傢伙谈个恋爱怎么就那么多事。 文听澜反口就怼她，跟她碰到的那些乌七八糟的渣男相比，她恋爱谈的简直不要太轻松。 「那你倒是进去啊。」 「我这不是在进吗。」 进...没进去。 姑娘们站在门边你来往外的互怼，房卡在文听澜手上飞速翻转象徵着她混乱的心绪，她始终不敢真的开门进去。这次在釜山的姜东元救不了他了，这次河正宇并没有在屋内等一个不敢开门的人。 说着话的金玉英突然收声戳了下垂着头就嘴狠的文听澜让她抬头，抬头看过去开房间让服务生递房卡的河正宇正在往这边走。文听澜腰一直就想跑，脚跳起来些许又放下了，不能再跑了，再跑这件事就没完没了。 站住脚的文听澜没动，一直在动的河正宇很快到了她们面前，这位貌似没什么特别的，还能笑着跟金玉英打招唿。 被打招唿的金玉英尴尬的笑笑，扫了自家闺蜜一眼，试探着说自己还有事先走，说的特别慢就想着要是文听澜不想她走能随时打断。偏偏一直到她慢吞吞的把话说完了，文听澜也没说话就低着脑袋在地毯上找金子，既然如此那她就没必要待下去了。 一步三回头的金玉英走了，河正宇看着依旧在地毯上找金子的小姑娘，手伸过去摆在她身前。文听澜默默的把房卡递给他，还是不敢抬头，交接房卡时仿佛听到了笑声，又不敢确定他真笑了，脑袋垂的更低了。 要不是有锁骨挡着，文听澜的下巴能直接戳到脖子里去。 『滴~』 门开了。 开门的人没说话，没让她进去，什么都没说，自己进去了。门大开，开的好像文听澜进不进都没关系，站在门边的姑娘不敢往里走。她总觉得自己进的不是什么酒店房间，是鬼屋，里面藏着会让她跑都跑不掉的东西。 文听澜特别想姜东元，超级无敌想，想他能像钢铁侠一样穿着战衣飞到她面前，可姜东元在釜山还没有战衣。她超讨厌釜山，从未那么讨厌过！ 讨人厌的釜山绑架了她的超级英雄，更讨厌的首尔没人能救她。 都不知道自己在门外待了多久的文听澜到底还是进去了，抱着捨生取义的态度以炸碉堡一去不回的心态，垫着脚缩着脖子，比做贼的还小心翼翼的进去了，进了她想像中的鬼屋。 房间很亮，所有的灯都开着，没有任何角落是黑暗的，用磨砂玻璃格挡的卫生间的灯都开着。除了窗外的天是黑的，屋内完全没有什么鬼屋的气场，连个鬼都没有，酒鬼倒是有一个。 河正宇在喝酒，叼着烟靠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文听澜只敢用余光偷瞄他，就那也是瞄一眼就避开了，不敢细看。只看了那一眼，她只感觉到沙发上的人心情貌似不太好，又想着当下的情况对方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第1073页 屋内没人说话，文听澜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她只知道自己没办法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跟个被上课逮到开小差的小学鸡一样站在走廊和客厅的交界处罚站，不敢走近，不敢讲话，都不敢动。 标准间，进门往前走两步就能看到全屋，洗手间在门边，前面就是床，床前是电视，电视下是电视柜，电视柜斜前方靠窗摆着两把椅子和一张小圆桌。 河正宇就坐在桌前，桌上放着菸灰缸和三瓶洋酒小样应该是柜子里自带的，文听澜又瞄了一眼，看他拿着小酒瓶喝酒，视线再躲开，咬着下唇，想要说点什么，她在这站好久了，怎么都应该说点什么了。 先开口的却是河正宇，他说「你忘记关门了。」 「啊？哦！」文听澜连忙转身去关门，门关上又站回来，还是那个离门很近，离他很远的位置。 再次开口的依然是河正宇，夹烟的手指虚指桌对面的那把椅子，让她「坐吧。」 文听澜不太想过去，想说她就在这站着也行，可河正宇都没看她，那个人望着窗外，半藏在视线外的侧脸让她心虚气短不敢反驳，只能按照他说的往前走。走的格外慢，真的是乌龟爬的都比她快。 窗边的人也不催，一根烟抽完点另一根，一瓶酒喝完开第二瓶，就是不催，可也不说，让她停下。 再怎么磨蹭也就那么点距离，哪怕是什么天涯海角只要乌龟不停往前爬总是能爬到的，文听澜就爬到了，爬到了海角的另一端站在椅子前，下唇都要给她咬出牙印了，拉开椅子，松口，放过下唇，放过自己，一口气吐出倒在椅子上，还有一句随着那口气出来的。 「对不起。」 道歉出声，眼神自然的看过去，看到那个人扫了她一眼，那一眼看的文听澜缩了下脖子，干笑「我错了。」 换了个姿势翘起腿的河正宇斜倚着扶手，灭了烟手支着下巴望着她，用文听澜寒毛直竖的眼神，看得她坐立不安。 心慌呢就会说胡话，文听澜就开始瞎几把说。 她说她不应该去找姜东元，她说她不是故意去找姜东元的，她说她就是本能的去找姜东元了。她说她去找姜东元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前任是姜东元，她说她去找姜东元只是因为姜东元是姜东元。 文听澜说了一堆，每一句都带姜东元，每一句都在说姜东元，她说了一堆姜东元，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覆都是姜东元、姜东元、姜东元。 全是姜东元。 明明是两个人的故事，张口全是第三个人姓名，文听澜把自己说懵了，说郁闷了，她说什么姜东元啊！ 河正宇也想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在说姜东元，他更想知道的是「你爱过...你喜欢过我吗？」 「当然！」文听澜想都没想「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不在你面前抽菸，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讨厌男生抽菸；基本不会在你面前喝酒，也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讨厌；知道你喜欢可爱的小玩意儿，小装饰，性子有些天真，还喜欢中餐等等。」河正宇垂下眼睑微嘆一声「这是我对你了解，你对我有了解过吗？」 文听澜楞了一下，她没考虑过这个，犹豫着开口「你喜欢吃肉？」 「对。」河正宇颔首贊同，嘴角微勾，说是笑也行，说是做个表情也行「还有吗？」 扒拉着回忆的文听澜再憋一个出来「脾气很好？」 「脾气好啊...」河正宇笑了，这次不是做个表情是真的笑，些许苦涩的笑，笑着问她「还有吗？」 文听澜努力翻找回忆，又憋出一个「喜欢健身？」 「也算，还有呢？」 没办法再憋一个还有出来的文听澜试图逃避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聊这个？」 「你了解姜东元吗？」 「啊？」 「他喜欢吃什么？」什么都吃。 「他喜欢玩什么？」踢球。 「他有什么梦想？」足球选手。 「他......」 河正宇问了一堆『什么』，文听澜每一题都能答上来，不是说出口的回答而是在他问题问出来的剎那在心里就有了答案。那些答案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都写在她的脸上，没有具体名词的写，可也从来不是『问号』结尾而是『句号』，肯定自己回答正确的句号。 那些回答让河正宇知道，他输的不冤，他输给的不是姜东元，是岁月，是羁绊，是面前这个压根不会爱人的小姑娘，自己都没想清楚的爱恋。 那一段『什么』里最后一个问题是...... 「你知道他喜欢谁吗？」我。 这个问题问完，河正宇笑了，笑着站起身背对她望着窗外，用文听澜看不到的表情，听得到的温和告诉她。 「你可以走了。」 文听澜走了，走的莫名其妙也走的松了口气，还走的有些说不上来的抱歉，这次不是因为讲不出道理的心虚，就是对不起，对不起那个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口出恶言，甚至讲她一句坏话的人。 出了门的文听澜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了，她怕他会挽留，她怕自己扛不住他的挽留，她怕他们继续纠缠下去依旧是没有结果还会伤害到彼此。可那个人连句挽留都没说，那个人太好了，她就成了坏人，她不想当坏人。 河正宇当然是想挽留的，没道理不挽留啊，他不挽留是留不住，是至少要给自己留下点体面。 第1074页 五天前，拿着钥匙开门的姜东元告诉他，你留不下文听澜。 拿着钥匙开门的姜东元没有跟他说什么情敌之间的对话，那个顶着青梅竹马名头的男人只是跟他讲，文听澜根本没开窍，对她来说喜欢一个人跟喜欢一个玩具没什么不一样。玩具么，那当然是什么都要让她满意才行，所以她不知道什么是妥协，稍有不顺就会发脾气，因为这个玩具不喜欢换一个就行。 拿着钥匙开门的姜东元没有跟他说什么文听澜是我的，你没希望。那个从小陪着对方一起长大人只是跟他讲，文听澜不懂爱情，谈恋爱对她来说就是玩游戏，特别一点的游戏，因此在游戏不好玩之时她会立刻抽身。她不懂什么游戏要两个人开心，她只在乎自己开不开心，玩游戏啊，本来就是开心才玩不开心就不玩了。 拿着钥匙开门的姜东元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会当着众人的面踹门的男孩子，他足够成熟，成熟的能跟河正宇解释，文听澜之所以在他家，不是去找前任的，他们家小姑娘没那么糟糕，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她去找他，只是因为当碰到了问题，她都会找他不管是什么事。 「我对她来说不止是前任，或者说前任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身份，我是她的兄长，朋友，伙伴，乃至于生命的一部分。我是她的避风港，是家人，顺风顺水的时候未必想的起来，但风浪一来，她自然会想到我。今天不过是刚巧我在首尔，姐姐家太远，父母又在釜山，巧合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那个拿着钥匙，拿着不是从文听澜那里得到的钥匙，拿着他此前从来不知道家门口的盆栽里还有钥匙的男人，云淡风轻的告诉他「我对你没威胁，至少现在没有。」 河正宇当时想笑，满心荒唐的笑，笑姜东元成长的很快，都能杀人于无形了，也笑整件事太荒唐。 那天特别荒唐，姜东元讲完那一堆明面上是我不跟你争实际上是你争不过我的话之后，及其自然的帮文听澜收拾行李。 河正宇能肯定姜东元没怎么来过这栋房子，顶多是一两次。从文听澜搬进来没多久，他们就在一起了，在一起之后文听澜很少出门，他也时常在她家陪她，他就没见过姜东元在这里出现，可没怎么出现过的姜东元对这里非常熟悉，或者应该说他对文听澜摆放物品的方式非常熟悉。 姜东元开错了客房和工作室的门，但他很清楚工作室里的画具哪些是文听澜的哪些是他带来的。讲真的，河正宇起初自己都分不清楚，除了品牌标志明显的哪些，基础的画具比如纸笔之类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太好区分，但姜东元能分得出来。 因为文听澜会咬笔头，这是河正宇后来才知道的，但姜东元不用到后来，他小学就知道了。 姜东元能一眼就看出来什么东西是文听澜的，什么东西是他后来送给文听澜的。河正宇能给自己找理由，他们是青梅竹马啊，搞不好文听澜的东西还是他们一起去买的，知道也不稀奇，可这个理由在他从衣柜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小碎花的毯子时就不太站得住脚。 那是河正宇不知道的东西，那是谈恋爱的情况下他不太可能知道的东西，或许一年后会知道，但半年太短了。 「这个是什么？」 「她过两天那什么来会用到的。」 姜东元也有点尴尬，这次还真不是故意的，他是真尴尬。河正宇当时也尴尬，但他更多是荒唐。 岁月那玩意儿太恐怖的荒唐。 只拿了钥匙进门的姜东元推了两个行李箱走，屋子里其实没少多少东西，几件衣服一些瓶瓶罐罐的洗漱用品和保养品，碎花小毯子和文听澜喜欢的熊猫马克杯，更多的是画具。他只拿走了，他认为文听澜马上就要用到的，别的都没拿。 可姜东元拿走的那些，他随手挑出来装箱，都不用经过什么思考的那些东西，那些让河正宇知道，他跟文听澜结束了。 他没有败给姜东元，甚至不是因为文听澜输的，他输给了岁月，输给了先来后到。 即便如此，河正宇还是想赌一把，赌姜东元搞不好是错的，说不定他也没有那么了解文听澜。如今赌输了，输了就要认，河正宇认。 算了。 姜东元在凌晨到家，他只能待三个小时就要走再去全罗南道，明早七点有个採访，採访结束又是个杂志，杂志再之后是电影宣传，他根本没时间回来，但他得回来。 满身疲惫到家的姜东元面对的是黑漆漆的房子，有一瞬间他以为文听澜又跑了，一如那个死孩子丢下张纸条就从他的生命中跑走的那天。恐惧比上次更甚，愤怒也比上次更甚，气到他差点砸了手机，却听到屋内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直接往里沖。 冲到客厅，屋里黑，眼神扫视周围，灯都忘记开，视线定在窗边，窗台边蹲着个黑影。 惊喜突如其来，姜东元明明是高兴的却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有病啊干嘛不开灯！」那团东西没说话，让他觉得不太对，本想去开灯又改了主意借着月光往她那边走。 走到人前了，她还是不说话，姜东元蹲下去，想着她该不会是在哭，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没摸到泪痕，拇指拭了下她的眼角，干的，暗自舒了口气，捏了她一下「干嘛呢，装忧郁啊？」 文听澜幽幽嘆了口气，她不是在装忧郁而是在「思考人生。」 第1075页 「......那你思考出什么东西没有？」 「我好像是个坏女人。」 「这还要思考吗？」 上手就给了他一下的文听澜思考不下去了，只觉得「你怎么那么烦。」 「我开那么久的车跑回来就是让你骂一句？」 「你开什么车不是助理开吗。」 「...那我也很累啊。」 「切。」 姜东元盘腿坐下，感觉什么东西槓到了自己摸出来一看是个手机，沖她晃了晃，听她说是之前他拿回来的那个，不想说话了。搞半天这个死孩子大半夜的在这里想河正宇？还不如思考人生呢！ 成熟的大哥哥给小学鸡展示了另一种分手，属于成年人的点到为止，给彼此都留了余地，从都到尾都没有那个句话说出口，更没有说什么让彼此下不来台的话。 那样的分手是文听澜没接触过的，那样离别的方式更是她没接触过的，不止是跟恋人，跟朋友都没有。那是很奇妙的一段经歷，起码对文听澜来说很奇妙，奇妙到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是对河正宇做错了什么，而是在他们那段关系做错了什么。 比如河正宇说的他在她面前没有抽过烟，因为不知道她会不会讨厌。 文听澜没想过那些，先不管她介不介意男朋友抽菸，只说对方会克制自己不去做她可能会讨厌的事，她就没想过。她都没想过要克制什么，她好像都是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对河正宇是这样，对姜东元也是这样，都是看她开心。 我开心最重要。 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只有自己开心，还有对方，对方开不开心。 文听澜在跟小伙伴说她的反思，姜东元并不想听。他宁愿文听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变还是那个鸡脑袋，也不愿意文听澜因为河正宇反思。 「你就那样坏着挺好的。」姜东元嘴硬的开口「反正你一直那么坏，突然玩什么成熟。」 白了他一眼的文听澜让他别幼稚了「你才一直那么坏呢，我是之前不知道好不好，我以为只要我开心就可以啊，恋爱本来不就是为了开心才在一起的，我干嘛要去迁就让我不开心的人。男人大把，这个不行就换啊。」 「呀！」姜东元更不想听这个话「瞎说什么！」 文听澜伸手一勾，勾着他的脖子跟小伙伴分享成长心得「你信我，等我碰到下一个人我就知道了，要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对方，要......」 「你哪来的下一个人？」 「迟早会碰到的啊。」 「你还有下一个？！」 「你吼什么。」 姜东元不止想吼，他都想掐死她，深唿吸压下火，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我不就是你的下一个？」 「谁告诉你，你是下一个的。」文听澜用下巴戳他「我对你没兴趣了，不喜欢你......」 「文听澜！你那个鸡脑袋里就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吗！」 「我现在是成熟的大姐姐不跟你吵架。」 自认自己一秒长大变成熟的文听澜决定不和『小弟弟』计较，拍开他的爪子准备去觅食，她用脑过度，饿了。 姜东元想把她嚼吧嚼吧吞下去，拽着她不给她起来，让她讲清楚，什么就叫不喜欢了。不喜欢之前她还哭戚戚的打电话喊救命，让他火急火燎的跑回来，用完了就丢是吧！ 大姐姐让小弟弟别闹，她压根没用上，自己就解决了好吗，别瞎用词。再说了，就算他可以排队成为下一个，也得等一段时间吧，她又不是渣女，哪有无缝衔接的，那也太过分了。 「说来说去还是河正宇！你跟河正宇到底要折腾多久！」 「你别吵，我都要耳鸣了，我们分手了不折腾了。」 文听澜的人生思考环节里到底有没有让她变成熟很难讲，但她确实思考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并且毫无遮掩的告诉了小伙伴「我好像没那么喜欢河正宇，比其他我更喜欢你。」 火气一秒消散的姜东元刚要笑又觉得不对「这结论不符合你的智商啊。」 「你走开，你才智商底下呢。」文听澜起身要去开灯，又被小伙伴拽回来让她说清楚，她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这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我不难过啊，跟你分开我超难过，要死了的那种。跟他分开我好像就是有一丢丢不舒服，想的更多是自己，觉得自己做了坏事，不难过的话就没那么喜欢吧。」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文听澜发现了游戏的攻略指标貌似不是对方有多喜欢自己，而是自己有多喜欢对方。搞清楚这点超简单，河正宇是喜欢她的，绝对不可能只有三十几好感度的那种喜欢，她敢肯定。否则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今天这一出更能证明那点好感度是她对他的喜欢。 再加上她当初吼出那句分手之后脑子想的都是她怎么那么坏，而不是跟姜东元吵架说分手后想的，等下要怎么和好，她都没想过和好，那就证明姜东元更重要。虽然也可能是狗子哥更重要，但还是姜东元更重要。 更重要的姜东元代表了更高的好感度，那好感度就是她为核心。 想清楚了这点之前关于河正宇搞不好只是在套路她没那么喜欢她的纠结自然就没了，没了就...... 「难过为什么还要分手？」 「跟你谈恋爱很累啊。」 第1076页 「再试一次。」 「不要。」 「这次不累，我保证。」 「你保证没用。」 文听澜沖他张开手臂，那动作弄的姜东元楞了一下，犹豫着也打开胳膊，之后就被妹子抱住了，他以为事情成了，结果妹子跟他说。 「我对你没兴趣了，我都不想上你...」 「呀！」 「真的啊，我现在抱你跟抱狗......」 「闭嘴！」 姜东元探头就想用吻堵她，被文听澜按着脑袋推开，让他别搞事，她真没兴趣。这给姜东元气的，比她聊河正宇还让他生气。这次姜东元没跟她吵架，都认为自己长大了的孩子们不吵架了，姜东元选择用成年人的操作解决问题。 想着解决问题的男人姜跑回房间去了，文听澜无所谓他去干吗，她饿着呢先去觅食。大半夜的外卖不好叫，她也懒得等，干脆去煮拉面，还去敲门问姜东元要不要吃，门里没反应，她也没管，去煮了一包半，想着他吃就大家分，吃不饱就当减肥大半夜的也不能吃太多，要是他不吃，一包半她撑一撑也能吃的掉，别浪费么~ 换而言之，就是找个理由多吃半包，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面都上桌了，姜东元还没出来，煮面的文听澜心安理得的吃了一包半，给自己吃撑了，抱着肚子往床上一摊准备缓一缓再去洗漱睡觉，消失半天的姜东元冒头了。 消失半天的姜东元荣光散发的冒头了，哥们大半夜的把自己收拾的特别帅，不是西装革履的那种帅，而是一身黑的走骚气路线，看的文听澜想笑。 「你准备搞色诱啊？」 「你怕啦？」 文听澜把枕头往高处抬抬人靠在枕头上，张开四肢下巴一抬「来啊，谁怂谁是狗。」 姜狗...不是，姜东元先生先关了大灯只留下床头的夜灯，灯光是暖黄色，还是能看得清彼此的身影只是没那么亮。就这个光还是不太行，那就香薰蜡烛点上，文听澜在他点蜡烛的时候吐槽他花活儿还挺多，姜东元没搭理她专心点蜡烛。 蜡烛点了一排，夜灯也关了，烛火明明灭灭，幽暗的光线多少打造出了暧昧的气氛。小哥哥从床尾往上爬，身高腿长躯体特别大只，文听澜又吐槽，感觉像是拍恐怖片，姜东元没忍住打了下她小腿一下让她闭嘴。 闭嘴就闭嘴，文听澜对自己可有信心了，姜狗想色诱她那是做梦，她如今可是有经验的人了，另一个小伙伴才是花活儿真正多的人！她已经升华了！ 升华了的文听澜淡定的看着姜东元搞事情，随时准备吐槽他不行，虽说小伙伴在幽暗的光线下覆在她身上，让闻到沐浴乳香气的她多少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决定吐槽他。 「直接碰重点部位是犯规啊，我又不是木头人，攻击重点我当然会有感觉了。」 「那什么不是重点？」 「用我说？」 姜东元低头环视她的身体「四肢不是吧？」 「四肢凭什么并不是，占身体很大部位的好不好。」文听澜感觉自己要输，立刻要改规则，手一抬「这里才不是。」 姜东元无语了「到底谁犯规啊。」 「你色诱我，规则当然我定。」 「行，那你坐起来。」 「干嘛？」 「怕啊？」 「坐就坐。」 坐起身的文听澜倒是看他能搞什么，一只手想玩色诱？做梦！姜狗哪有那个本事！ 盘腿坐在床上的文听澜被拖到床边，双腿还被放到床下，她一边嫌弃姜狗要求多，一边又好奇他要干嘛，按照指示坐好，双手搭在膝盖上，就是很正常的一个坐姿。 「你怎么那么多事。」 「没事了，你坐着。」 文听澜看他把蜡烛都灭了，还拉开了窗帘，想说他该不会是打算『幕天席地』的搞『户外』那么嗨，就在只有隐隐绰绰的月光下看到特别大只的傢伙蹲在她脚边，托起她的手。 到此时文听澜还是很有信心不管姜狗搞什么，她都不会被诱惑的。 直到...... 站起来特别大只蹲下去也并没有小多少的傢伙拿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托着，用额头贴贴她的手背，温温柔柔的跟她说「别怕。」 文听澜不害怕，文听澜开始起鸡皮疙瘩，那种被特别大只的勐兽臣服的鸡皮疙瘩，必须要说，很爽，完全是心理上的爽。臣服的还是姜狗，更爽了！ 勐兽开始舔她，也可能是吻她，她看不清，月光真没多亮，视觉被半封印，其他感官就格外敏锐。 先是指尖，最前端，指甲边缘的交界处有软软的东西贴着，可能是嘴唇可能是舌尖，分不清，只能感受到他唿吸时的热气刺激皮肤。顺着指尖往上，一下，两下，第三下文听澜才能确定那是吻，是唇瓣而不是舌尖。 他吻的很慢也很轻，似碰非碰的，吻的文听澜尾椎骨打了个激灵直冲后脑勺，她反射性的想抽回手却被他拉住了，轻柔的拽了一下，感觉没怎么用力却拽住了她，让她动不了，感觉上的动不了而不是被扣住了手。 文听澜觉得不太行，要输，小腿肚绷劲，死命撑着，心里开始背三字经想让自己镇定，要不是不会背佛教她就要背般若波罗蜜了。可她不会，她只能被本来就记不太清的三字经。心里的『经书』背的支离破碎，手心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大的她『经』都要背不下去了，忍不住想抬脚抬脚踹人了。 第1077页 掌心突然感觉被什么滑过，要不然是搔过？反正让她头皮发麻，下一秒，下一瞬，下...... 一个吻落在了手腕，湿润的，柔软的，带着热气的吻，在黑暗中，在月光下，被那个人落在和心脏连接之处，落在了那个叫脉搏或者叫命名的地方，还有一句...... 「我永远赢不了你。」 艹！姜狗也进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13 18:16:32~2020-11-14 23:5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摸摸头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0章 文听澜输了, 可她不想认，她不认输的方式是一脚踹开那条进化的狼犬，人往床上一滚拉起被子往头上一罩, 吼出一声「睡觉！」以此表达，她虽然接近输了, 但她不认。 如果姜狗没进化，那姜狗会当场开嘲讽，但姜狗进化了。狼犬做的是扑到被子上，抱着她隔着被子亲亲她的头顶, 再告诉她，他得回釜山，明晚回来。 隔天，姜东元从釜山回了首尔，文听澜从首尔回了釜山, 她不想见他。 姜东元一个电话追过去问她搞什么，妹子格外坦然的说, 她需要时间祭奠她的爱恋，堵的姜东元无话可说。无话可说的姜东元在跑他的电影宣传, 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忙的分身乏术, 除了给文听澜打电话和发简讯实在没办法跑去釜山转悠, 那真的是不用睡了。 相比之下在釜山的文听澜就很悠闲, 她更新都不用了, 就在家里躺尸, 唯一的活动是陪妈妈偶尔去做个脸喝个茶逛个街，过富家太太的生活，过的她一边觉得很悠哉, 一边又觉得好无聊。无所事事，咸鱼一条。 她在家躺了一个礼拜，躺的实在有点无聊了，就想着要不要把画笔重新捡起来，结果爷爷跟她说渣爹回来了，问她要不要去见见。 文听澜和渣爹的来往频次少的按照年算，还是三五年见一次的那种，主要看渣爹什么时候刚好有事情要回韩国谈，顺路见她一面。文听澜一直把渣爹当路人甲以及变异版的atm，那位每次见她都会给她开张支票。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他有钱呢，还是在弥补什么，用金钱弥补缺失的父爱啥啥的。 反正文听澜是无所谓见不见他的，小时候虽然穷可收到支票也被爷爷收走，长大了支票收不收她都不缺钱了，那自然是见不见都行。倒是姜东元，小时候他很怕渣爹会把文听澜带去纽约就不回来了，大了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这次刚好文听澜无所事事，渣爹既然回来了，那见一面就见一面。 见面不是在釜山是在首尔文家的老宅子里，老式韩屋，亭台楼阁啥啥都有，帮佣也一堆人。文听澜每次来都感觉自己穿越了，因为会被帮佣叫大小姐，感觉怪怪的。 两人见面就是走流程，不尴不尬的说点身体怎么样，最近在做什么之类的，然后收支票。 文听澜把支票随手塞到口袋里以为流程走完，她就差不多能告辞了，结果渣爹开了个新话题，问她跟姜东元有什么打算。 「打算是指什么？」 「你们要结婚吗？」 「你从哪听来的？」 「姜老先生。」 文听澜一愣，她倒是没想到爷爷也关心这个，明明平时都不问的，沖渣爹摇头说不会「我们分手了。」 「我问的是你们要不要结婚。」 「我们分手了啊。」 女儿一脸迷茫觉得自己讲清楚了，父亲微楞，随后发现他们说岔了。 文先生今年刚过半百，知天命的年纪保养的却很好，事实上文听澜很像他，就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亲生父女的像。但文先生更有上位者的气场，那种不怒自威的味道，就是吓不到文听澜就是了。 文先生跟文小姐解释，恋爱归恋爱，结婚归结婚，他问的是，到了结婚的年纪，文小姐是否打算嫁给姜东元。至于他们之后是如何当夫妻，实际上的还是名义上的，这点他不管。 这段话让文听澜三观尽碎，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他。文先生把她的沉默当成是默认，眉头微皱，同她讲，他不反对她跟姜东元结婚，但婚前协议最好写清楚省得日后出问题。 「你从小在他们家长大天性偏向他们家，姜老爷子在还好有人给你守着，他不在了，他那个儿子......」 「我不想听这个。」 文听澜直接打断，对她来说姜爸爸才是爸爸，面前这个是路人甲。路人甲说亲爹坏话，她才不想听呢。 血缘上的亲爹眉毛一竖看着有些凶，文听澜完全不怂，怒视渣爹，特别莽。她莽起来姜老爷子都敢怼，怕什么路人甲的爹啊。 文先生嘴微张，看那个表情貌似打算训她，又不明原因的换了个说法，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签婚前协议对大家都好，不止能保护她也能保护姜东元，姜东元是独子，以后整个姜家都是他的，他们互相保护，这总没问题。 这话文听澜还是听得进去的，她又不是不知好歹，渣爹虽然在父亲的角色和丈夫的角色都没怎么做过人，可这个爹也没碰过外公给她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毛钱都没碰过。之前成年做遗产交接的时候，爷爷都怕他会搞事情，没成想一切顺顺利利，还是爷爷说，你爸还像个人样。 第1078页 像个人样的爹让她保护好自己的财产，这在文听澜这里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不会结婚，分手都分手了。」 文先生不在乎女儿的恋爱怎么谈，想怎么谈怎么谈呗，可要是女儿在乎感情问题的话，那「你们分手就永远不会和好了吗？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关系，既然能在一起肯定是赌上了多年情谊的，否则分手就代表再也不见。如今分手了，也不可能真的再也不见吧，时常还能见到，确定不会和好吗？」 「为什么在一起要堵上多年情谊？」 没跟女儿聊过这么深入话题的文先生有些接不上话，跟不上年轻人或者说是亲生女儿的思路，那么多年的关系，在一起不是赌上多年情谊还能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在一起，随随便便就分手了吗？ 文听澜还真的是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手了，她说的特别坦然，坦然的文先生几乎是瞬间就发现女儿的恋爱观有点问题，或者说是没长大呢。还是小朋友的想法，只顾高兴，其他不管。 那要是这样的话...... 「我会去跟姜老爷子沟通，你们到年纪就结婚，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文先生食指点着桌面，盘算「你不用管那一纸婚约，到时候家里会安排好，你们两只要签字参加婚礼就行。其他的你想怎么玩怎么玩，跟谁在一起都行，只要维持表面姜夫人的身份就好。」 又是一段三观尽碎的话，文听澜果断拒绝「我才不要，我要跟我喜欢的人结婚。」 文先生很是自然的开口「喜欢那种东西也就热乎一会儿，三五个月就腻了，你们两商量好，想怎么恋爱就这么恋爱，控制一下私生子就行。」看她满脸抗拒，试图跟她讲道理「你总归是要结婚的，嫁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对你只有好处，再换一个人还要婚前协议还得把这条加进去，协议里写上感情很不好定标准，双方都麻烦。」 「不是说不让你跟谁恋爱了，你还是想跟谁恋爱就跟谁恋爱。你和姜东元之间的羁绊是多年的情谊，很难找到这么个人了。你们对彼此是有忠诚的，夫妻之间有忠诚就能维繫下去。换个人闹出一堆事情，结婚再离，你也累。要是没有姜东元，我是想给你人养着，当养条狗会摇尾巴就行。」 「孩子么，现在有试管婴儿也有代孕，你想自己生就自己生，不想自己生就让人家生。要是那样，平平顺顺的这辈子也就过去了，那养条只能沖你摇尾巴不敢跟你叫的狗就很合适，你用钱买他的忠诚，只要钱在你手里攥着，忠诚就一直会在。哪怕不再了，也是欺负他，没有他欺负你的。」 「我还是更倾向于你养条自己喜欢的狗，就怕你的性子到时候不喜欢又要换，频繁的结婚离婚也不好。你身边既然有姜东元了，夫妻能沟通，有友情，有亲情也不错，还是要跟地位平等的人才好对话。你自己考虑，是想养条狗还是想跟姜东元结婚。」 文先生也是第一次当人家父亲，养儿子跟养女儿又不一样，这个女儿吧又不是在他身边养着的。因此，文先生对女儿的期待可以说是没有。以文听澜现如今活的还算不错也有点自己的小事业，长的很好了，起码没沾什么黄赌毒，很不错。那他只考虑如何让她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这样他也算对妻子，对岳父有个交代。 女儿并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文听澜只知道渣爹果然很渣，她一点都不惊讶呢。 三观如此不合，文听澜也不准备跟他强融，就准备走。可渣爹跟她说，她年纪差不多了事情要准备起来了，让她尽快做决定，到时候把决定告诉他，之后的事情他去办。 这话给文听澜弄无语了，也不准备走了，要跟渣爹好好掰扯掰扯「我难道就不能走第三条路，跟我喜欢的人结婚，一辈子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吗？」 文先生笑了，笑她天真，也笑她可爱「你的喜欢能维持多久？一辈子好几十年呢，你和姜东元二十多年的关系都能说散就散了，你确定你有信心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就算你有你的爱情不变的信心，你的那个对象他也不会变吗？人心难测，说不准的。」 文听澜想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渣，我肯定能找到那个跟我共度余生的人，可她话到嘴边碰上他那个笑脸又说不出来了，感觉说什么都是嘴硬，就很郁闷。 这貌似是个碾压局，搞不过啊。 确定自己搞不过渣爹的女儿就开始瞎扯「按照你那个人心难测的说法，姜东元也说不准啊。」 「所以我才说，我更倾向于你自己养条狗。」文先生表示这很好解决「愿意为钱低头的男人，膝盖是软的。他能在你面前跪下只要你手不松，把钱财握在自己的手里，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瞎扯也怼不过人家怎么办？耍赖啊，她怎么说都是亲生的女儿，怼不过硬怼。 「你讲的我好像没人要一样，非得养条狗才行，我有那么糟糕吗，就不能找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文先生笑着说这更好解决「人都想要往上爬，不管他是用什么职业达成事业有成这个目标，都想要往更高的地方攀登。你握着的资本足够九成男人平步青云，他们都是事业有成的男人。无论你想要找谁，只要把资本摆出去，有进取心的男人都会被吸引。区别只不过是在里面挑选你喜欢的，膝盖够软的，实在不行我帮你打断他的膝盖。」 第1079页 「外面那些人眼中事业有成的男人只不过是刚刚够资格站在你面前，他们花了半生的努力也不过就是能站在你面前，如今只要往前迈一步就跨越了阶级。普通人想要达到事业有成得拼了命的努力，他的努力是需要支点的，是进取心，是功利心，是想要攀爬的欲望。」 「那些东西支撑着他日復一日的奋斗，他满身疲惫的爬到了你面前，你就是摆在他面前的登天梯。你说有多少人会放着捷径不走，就为了所谓的自尊，傲气？那样的人确实未必会对你有兴趣，但反过来，你也看不上那种一根筋的人，我们就算见面再少我也知道，你更喜欢顺着你的人。」 从文听澜住进姜家，文先生见女儿就那么几面，加加减减绝对不超过十次，就那么见面他也能看出来他这个女儿是被宠着长大的，姜家对她确实不错，不然文老爷子的遗产他也不会直接就放手让姜家处理。道理很简单，就凭文听澜不怕他，家里那个儿子怕他怕的跟什么一样，那也是没见过几次的，那个就是被他妈教的快养废了的儿子。 被宠着长大的姑娘怎么可能喜欢硬骨头，她人生中根本没啃过硬骨头，送到她嘴边的肉都是被人捶烂的。退一万步，即便是一时兴起，她想尝试没啃过的硬骨头，也是玩一段时间就没兴趣了，文听澜根本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姑娘。 这点，文先生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才会有让她自己养条她喜欢的，会沖她摇尾巴的狗这条建议，那是最适合她的婚姻。 一条狗，听话就行。喜欢就摸摸头跟他玩玩，不喜欢就丢在一边不用理他，真想换一条也是很简单的事，自然有人去处理。 文先生对女儿如果非要有什么期待的话，那就是开心就好，别的都不用管。 女儿并没有觉得那有什么好开心的，只觉得他不愧是个渣渣，可她又怼不过渣爹。渣爹小词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一堆，三观是很诡异，但人家都能圆回来变成道理，就搞得她很烦。 烦了呢就会爆，文听澜脾气一上来就口不择言「你说半天说得好像你很成功一样，我妈还不是死了，你还背着她搞小三！你不要脸！」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不等她道歉，渣爹笑了。 渣爹是真笑了，笑出声的那种笑，笑的文听澜一脸懵「你笑什么？」 文先生笑「你从哪听来的我背着文妍做什么，我们就是我和你说的婚姻啊，我玩我的她玩她的，她身体不好才过世的，你母亲玩起来比我疯，后来身体实在不行了才会决定生孩子。要不是那个年代取卵和代孕都不太成熟，你会看到一个男朋友遍天下的母亲。」 这.....倒是文听澜完全没有想到的答案，你们那么嗨？ 话都说到此处了，文先生就很有谈兴跟女儿讲那个热烈火辣的女人，那个女人对他来说也是生命中很有意思的角色。在那个年代大家闺秀的团队里出一个金文妍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更多的是姜妈妈那样的闺秀，相夫教子，随遇而安。 文先生说金文妍的婚约是金小姐来找他的，因为他的名声很糟糕，号称男女荤素都不忌，传言虽然是夸张了许多，但他确实也玩的很开。他无所谓跟谁结婚，跟谁都一样，无非是生几个孩子再把孩子养大，也就那样了。至于孩子会长成什么样，能不能继承什么，关他什么事。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可如果婚约对象是那么有意思的金文妍，那婚姻好像也就变的有意思起来。 文听澜从未想过自己能听到亲爹说一个两位海王组队刷副本的故事，故事离奇到海王们还会互换对象。双方真的挚友，要不然狐朋狗友也行，反正就是很嗨，嗨到她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那些副本故事。 也不知道是文先生许久没有跟谁能聊起来挚友的故事，还是跟女儿分享他的小秘密让文先生很有乐趣，亦或者是文听澜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有趣。反正文先生说了很多离奇副本，讲到文听澜认为夸张到像是他在编故事的程度。 文听澜不想听了，渣爹本来就渣，再渣一把也没什么感觉，可亲妈她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好感的，这么搞下去，这一家全完了，爹妈包括她貌似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只管自己，不在乎什么死后洪水滔天的人。 女儿试图找出父亲故事里的逻辑漏洞，比如「你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我外公没把我教给你？」 「没有人知道我们关系好，你外公以为你母亲是因为我玩的太乱了，伤心之下破罐子破摔。」文先生难得露出一丝不符合他身份的表情，有些坏也有些狡黠，给女儿分享小秘密「姜老爷子的性格你知道吧，你外公就是那个性格，古板守旧，讲究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我是你妈妈的盾牌，帮她抵挡她的父亲。她也是我的盾牌，帮我抵挡我的父母。我们是最忠诚的战友，所以我也想你能找到属于你的战友，你们配合无间，彼此信任。那样的生活很开心，我跟她结婚的那几年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迄今为止都是我人生中最有意思的时光。」 「我也不是不想照顾你，可我确实没那多时间能花在你身上，你说的那个私生子是你母亲知道的。原本的计划是把你和他当双胞胎，都算你母亲生的，她只想生一胎，说是太辛苦。可我们总需要一个儿子，产检你是女儿，那就得弄个儿子出来。那个孩子的母亲就是虐待你的那个女人...」 第1080页 文先生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的开口，用跟女儿说养条狗的态度说他儿子的亲生母亲「我带她进门照顾你们两的，没想到心野了，以为能借子上位。」抬抬手「不提她，脏了你的耳朵，说说你吧，你觉得金文妍的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 真心认为自己的耳朵已经不能更脏了的文听澜囧的很「那我跟姜东元更不可能结婚了，他喜欢我，超喜欢，他才不会是我的战友还给出去浪的我把风，他搞不好会吃醋把我锁在家里。」 这倒是让文先生有些意外「那你们为什么分手，你不喜欢他，那当初干嘛在一起？那么多年下来也不可能还要再磨合吧，都没有磨合期，在一起了还怎么分手？」 关于这个问题么，故事就长了。 渣爹给自己分享了n个副本故事，文听澜想着自己给他分享两个副本好像也不亏？有介于渣爹都渣的突破天际了，她这种小儿科在对方眼里肯定也不算什么。 万一是骗她的呢？别闹！有哪个爹会骗自己的女儿我是个渣渣，我还很自豪？绝对是实话好吗！ 对渣爹很是信任的女儿开启了自己的副本环节，她的副本跟渣爹的副本一比，格外的小清新。清新的如果不是讲述者是亲生女儿，渣爹都不是很想听下去，很无聊的副本啊。 无聊的副本说的差不多晚餐时间也到了，难得在一起待了一个下午的渣爹带女儿去酒窖选酒，准备先定酒再定晚餐要用什么肉搭。 文听澜对酒没什么兴趣，但对渣爹送到她面前说是让她尝尝看的酒还是很想玩的，感觉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选酒变成了品酒，品酒就变成了喝酒，酒一喝，文听澜的副本故事就开始没有边际，主角不再是两个男人而是她自己。 她的想法，她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有点坏，有点渣，还搞不懂她和姜东元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女儿已经微醺，渣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对文先生来说，这点酒也就是佐餐酒的程度，喝着玩。 清醒的渣爹以渣王之王的身份帮女儿开了个新视角，首先人天生就自私，就别谈什么恋爱怎么自私到只想着自己这回事了。 所有热爱奉献的人九成九都死了，活下来的那些再想找个不自私的基因传承下去概率太小。也就是说，自私是人的天性，没什么好纠结的，她不过就是人，人就有缺点，要接纳那些缺点，那也是她的一部分。 其次，在人天性就携带自私基因的基础上，文听澜对河正宇做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恋爱么，重点不是别人爽是我爽。不然干嘛要跟那个人在一起，不能逗自己开心的人没必要存在。他能逗你开心是他的荣幸，反过来你也让他开心了，这东西顶多是各取所需。到了他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的时候，拆伙不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文听澜和姜东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谁的错。 「你看过道德经吗？」 「道德经？」 「对。」 文先生给女儿讲圣人之言「道德经第 十三 章，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以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 这段话是用中文讲的，给文听澜讲懵了，文先生以为她听不懂中文，用韩语又说了一遍，同时表示那一段只截取，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这一段就行，这一段就能完美的解释她和姜东元的问题所在。 「什么叫做得宠和受辱都感到惊慌失措？得宠是卑下的，得到宠爱感到格外惊喜，失去宠爱则令人惊慌不安，这就是宠辱若惊的意思。你在乎宠，你就把自己的位置放错了，你把自己放在了低的那个位置，能听的明白吗？」 文听澜恍惚中，傻愣愣的摇头。 文先生想摸摸她的脑袋，手已经抬起来了，想了想还是放了下去，只是笑看着她同她讲「你把一个人放在比你高的位置，你才会在乎他的情绪，因为他的情绪可以影响你，甚至可以决定你的情绪。我开心你就开心，我不开心你也开心不起来，你的情绪是跟着我走的。」 「那是高位者对低位者，尊者对卑者，上对下，这两层关系才有宠。我可以宠你，我是高位者，我是尊者，我是上，我是你的父亲，我比你强大的多。反过来，你宠我，是不是就觉得很奇怪。」 好像...是那么回事？文听澜愣住。 「这可以变一下，变成，我在乎你，我在乎你所以你的情绪会影响我。用在乎，就温和了许多，对吗？」文先生看女儿呆呆的点头，又想摸头了，可这次手都没抬只动了动手指，接着说「你和姜东元的问题就在这里，你对他有依恋，希望得到他的重视，这就是你想要的宠。可你又把自己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你觉得他宠你是应该的，不宠你才不对。」 「跟那个河......」 「河正宇。」 「河正宇。」 「你跟河正宇在一起的时候位置就是对的，你把自己摆的比较低，你顺从他，可能因为他的思想让你觉得他更成熟，也可能是因为他确实年纪比你大经歷过的事情比你多，你认为他应该在高一点的位置。所以你们没矛盾，你们不是平等的，你们核心的矛盾的是钱，那恰恰造成了地位的不平等，也就是说分开是一种必然。」 第1081页 文听澜不太信「也没有到必然的程度吧？」 从见面开始就没输过的亲爹给女儿上课「如果一直是他高你低，你可以一直顺从他，那你们是可以一直在一起。可是听澜，随着时间过去，你也会成长的，你的世界比他大得多，至少你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认为自己的世界比他重要。到那时，你们的地位又不协调了，还是会吵架，还是会分手。」 「这只能是一种必然，因为你不可能一直是那个听他的话，享受他的宠爱，顺从他的安排的小姑娘，你会长大的。长大了，那个原本让你想仰望，想要享受宠爱的人，就没有那些能让你仰望的特质了。」 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洗脑了的文听澜迷煳的开口「那你的意思是，我想要被人家宠着这个想法就不对？」 「想法本身没问题，让别人宠着你挺好的，但关键要搞清楚。宠和顺不是一个词，宠，是我想宠你就宠你，不想宠你，你就什么都不是。宠物就是那样，想玩了才宠一宠，要做事的时候，宠物都被丢在一边。那也是被冠以宠爱之名的行为，可主人始终是人。」 「你要的应该是顺，要别人顺着你，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得顺着你的顺，因为你是那个尊者，是高位，是上对下。你才是那个俯视对方的角色，你的情绪应该能影响到他，而不是受他影响，明白吗？」 文听澜似懂非懂「好像明白？」 文先生看她那样子更相信她没明白，往更直白的方向说「既然自私就自私到底，两个人的关系是拉锯战，你强一点他就弱一点。如果你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需要宠爱的位置，那他就掌控了主动权。你完全可以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你已经在那么做了，虽然是无意识的，但你做的还不错。」 「接下来要做的是把无意识的行为变成有意识的行动，不要去管他在想什么，你要在乎的是你想要得到什么，定目标，明确目标，之后就是去执行它。宠爱本身是行为不是么，哄着你，陪伴你，做决定的时候听你的，这些都是你希望他做到的行为，这些行为是可以被控制的。」 「男人也是人，人本身是动物，动物就是可以训练的。」 「你得学会训练姜东元，要他按照你的心意改变。」 文听澜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那个了不得的东西背后是渣爹织出的一张大网，罩在她头顶「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忽悠我和姜东元结婚呢？」 「如果姜东元可以被训练，你又喜欢他，他又喜欢你，那你们结婚有什么不好？」文先生笑眯眯的开口「再者说，你跟姜东元分不开的，如果不是姜东元，你压根找不到愿意嫁给他的人。」 「我更怀疑你想套路我了，姜东元怎么就成了那个唯一。」 「很简单啊，你天然认为你们是平等的啊，即便你跟他要求宠爱。」 今天註定是赢家的文先生给女儿讲了两个必然，第一个必然是她和河正宇一定会分手，第二个必然就是她和姜东元一定会和好。 文听澜把第二个必然分享给了姜东元。 天已经很晚了，临时客串人生导师的文先生已经飞回了纽约，还在首尔的文听澜去了姜东元家，把跑行程跑的累的要死好不容易能睡一觉的姜东元硬生生给摇醒了。姜东元刚醒的时候还有些火气，看到她的脸就没气了，只有无奈。 「我两天才睡了四个小时不到啊~~~~」姜东元头都要炸了，想挣扎又被压的死死的，想揍她吧又下不去手，还隐约有些窃喜，这傢伙回来啦~ 文听澜没有那么复杂的情绪，她脑子里装的东西过多，cpu都快烧了，转不动「我去见我爸了。」 「见爸爸就见爸爸为什么来......」 「我爸，我！我的爸爸，姓文的那个！」 姜东元还处于睏倦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再次被晃了两下，回神了，眼睛睁的稍微大了一点。他伸手掐着她的腰把她从被子上弄下来隔着被子抱着她，让她慢慢讲，他有在听。 秉持着不能自己一个人三观毁灭的文听澜先跟他讲了一堆文先生和金小姐的传奇副本，讲的姜东元逐渐不困了，副本过于传奇，群开局都有，太嗨了。彻底清醒的姜东元撑起身靠着床头柜搂着她，以正常人的思维跟她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文听澜表示，她就算是想开玩笑，也编不出那么传奇的故事。 「也是，你继续。」 继续下去讲的就不是什么传奇副本了，而是文先生特别笃定的说出的第二个必然，第一个必然直接跳过。 「我爸说，你是我的唯一。」 「哪个方面的唯一？」 「结婚对象，如果我要结婚，你是唯一的结婚对象。」 姜东元动了动肩膀，结婚的话...「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文听澜用手背打他的肚子「我们走一下正常流程好不好，怎么就跳到了儿子还是女儿。」说完又觉得不对，走什么流程啊「你别插话，我重点还没说呢。」 抓着她的手按在小腹的姜东元觉得重点已经全说了「走流程的话，我跟你求个婚？你想要什么样的求婚，盛大的还是温馨的？」 「闭嘴吧！」文听澜撞了下他的脑袋「听不听了，我爸说你是唯一的那个原因。」 姜东元并不是很想听，他对文先生没什么好感，在他这边那是丢掉了文听澜又随时会抢人的角色，能有好感才奇怪，可她非要说，那就「你说。」 第1082页 结果妹子一开篇就上道德经，给姜东元整懵逼了，还没等他消化圣人之言就听到了文听澜理解的那个版本。简化版的宠和顺的区别，前者是对方占高位，后者是自己占高位。 睡在自己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怀里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还困，这些条件叠加导致姜东元毫无危机感的问她「重点是什么？」 但凡换个人，真的，但凡换个人，姜东元都必死，一点活路都没有的那种。因为文先生就差手把手教文听澜怎么驯养一个男人了，文听澜就算是再蠢也能吸收到渣王之王的经验之谈，姜东元绝对就是个死。 可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文听澜的幸运，或者是岁月附赠给这对青梅竹马的礼物。学了一堆经验的文听澜搞了个特别骚的操作，堪称神奇。 「我爸说，人是动物，男人也是动物，你是可以训练的。就是可以把你训练成听我话的小动物，我想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文听澜在他勐的瞪圆了眼睛要插嘴前先捂住他的嘴「我觉得呢，我也是动物，我们都是人么，按理来说，我们都可以被对方训练。」 睁大的眼睛缩回正常大小，姜东元拉下她的手，吐槽「你爸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他又不是第一天不正常。」文听澜表示那不重要，现在说正事呢「他那些有的没的里面有句话还是对的，我可能只有面对你的时候能最自然的说我想要什么，开心不开心都直接说，因为我们是一国的啊，不管是不是恋人我们都是一国的。」 「然后呢？」 「然后我们要不要和好试试？」 「和好为什么还要试试？」 文听澜沖他龇牙「我把他告诉我的都差不多告诉你了，我试着训训你，你试着练练我，我们两呢，要不然是我把你训练成功，要不然就是你把我训练成功，反正总要有一个是成功的，这样我们就能正式和好了。要不然我们还是成天吵架，你不烦我都烦。」 「我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想在一起，想要创造那个唯一，就得试着去训练对方，让我们更契合彼此。」 青梅说的理所当然，竹马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两人友好和谐的商量，如何训练彼此，至于操作么...再看吧。 万里之外的文先生首次接到女儿主动打过来的电话，告诉他，她的神奇操作。那操作让文先生哑然，除了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莫名有种输了的感觉，输给那对小情人对彼此的信任。 文听澜倒是没感觉自己赢了，事实上她都不确定渣爹是不是为了套路她才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她只知道即便她叫了姜东元一万遍姜狗，姜东元也是个人，是个比全天下所有狗子都重要的那个人。 因为，他是她的姜东元。 第231章 姜东元和文听澜试探着和好的双方训练操作碰到的第一个关卡就是学车。 这是文听澜自己作死或者说是故意的, 她真心觉得她和姜东元在一起没未来，双方会吵架，成天吵不烦么。可自家狗子哥不信邪, 文听澜就从网上搜了个最容易造成情侣吵架情景的集中帖，指望挨个试过去。 帖子里大部分的情况对上青梅竹马都没什么用, 比如一起旅行，一起同居这类会暴露缺点的，两人八百年前都玩过了。少数几个没玩过的也就是学车能让文听澜有点兴趣，她就去找姜东元一起练车。 早前姜东元去考驾照的时候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学, 文听澜嫌烦，她平时都不怎么出门，出门也能打车干嘛要学车那么麻烦。如今学车也不是重点，证明两人随时会争吵才是重点，学车就提上日程。 理论考试相对简单, 文听澜一次就过，过了之后就是练车。她先跟教练学了个大概, 再拽着总算结束宣传期有了点空闲的姜东元一起找没人的地方练车。 姜东元真心不觉得她有学车的必要，关键是也不放心她自己开车, 可她说什么都要考驾照，那就陪着她啊。 随后, 毫不意外的, 车都没开出去, 还在启动时两人就差点吵起来。 不同的是, 已经是进化版本的姜东元有新招, 在两人火气即将起来之前，突袭亲了文听澜一口。亲的妹子一脸懵，吵架呢, 干啥？ 「我想骂人就亲你，这样我们就吵不起来了。」姜东元沖她抬抬下巴「怎么样，这招不错吧~」 本来要发火的文听澜被亲楞了，听到他这招还处于懵逼中「还可以这样？」 戳了下她侧脸的姜东元反问为什么不行，文听澜想了想，好像是可以，只不过「那我想骂你也要亲亲吗？」 捏着她的下巴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的姜东元示意她可以开始了，文听澜按住他的脑袋亲了口特别响亮的吻，亲完还真的就不生气了，只想笑。 新招一出，练车的过程，半个小时，两人来回亲，亲的文听澜口红都掉干净了，姜东元一脸口红印。双方情绪一直在要发火和甜蜜蜜之间切换。 讲真，有情人玩亲亲，闹起来的又是小事，自然是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就什么都能解决了。 原本应该吵翻天的学车之旅就这么平稳渡过，学会了开车考到了驾照的文听澜也没怎么碰过车，她倒是买了辆车，用渣爹给的支票，嫌弃入帐麻烦直接就花了。由于渣爹的支票数额不算小，她除了给自己买了辆车还顺带给姜东元也买了辆新车，收到车钥匙的姜东元开玩笑说是情侣款，同品牌同系列就颜色不同，不是情侣款是什么。 第1083页 文听澜随便他怎么说，反正他们还不算正式和好，她还是认为两人不适合恋爱。 目前暂时处于所谓的磨合期或者说训练期的两人持续开发关于生气就亲亲这件事，吵架也分初级版，终极版和高级版么。初级版就是学车那种随便闹一闹不会吵的多严重的，那就亲一下、两下就行。 中级班是关于文听澜大半夜的不睡觉还拖着姜东元不给他睡，弄的姜东元很不耐烦，脾气上来按着人一顿勐亲，准确定义应该是啃，并不浪漫更像是准备咬死她只是没动牙齿。那一次亲的文听澜感觉自己被什么大型犬按住舔了一边脸，满脸的口水，很是嫌弃，但确实什么火都没了就是了。 没了火气的两人就自觉地延伸出了中级版的互啃，等到了高级版，那就很有意思。因为高级版一旦使用就必然会带着后续，后续都是需要拉上窗帘的行为。 高级版之所以会诞生是因为姜东元跟公司的人商量要同文听澜公开恋爱的事，他没跟文听澜说什么，想着他这里先准备好，到时候直接发新闻稿就行。让他火大的是，他这边要发新闻稿得先让河正宇那边出一个双方已分手的新闻稿，得防止不知情的民众认为是三角恋爱，那就很尴尬。 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的文听澜在家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小伙伴袭击了，硬生生被吻醒都没来得及问他发什么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可描述。等一切结束再谈起新闻稿的事，余怒未消的姜东元就定下了，要是文听澜再有什么气到能说分手的事，就按照这个路数解决吧。 「听起来是你吃亏吧，被姜东元套路了？」 「我吃什么亏？」 「这用我说？」 长假结束重新拿起画笔的文听澜又回归了被催稿的日常，身兼编辑和闺蜜两个身份的金玉英听完他们的新版吵架招数后，深深怀疑自家闺蜜脑子不好，摆明了被骗了。按照不管谁生气都得亲亲的套路，那还不是姜东元占便宜？ 还真没觉得小伙伴占到什么便宜的文听澜在闺蜜如此这般的解释过后才反应过来，金玉英所谓的对方更占便宜指的是，男性和女性的区别。世情如此，在两性关系里，亲密行为默认是男性更占便宜。 「你那什么表情？」金玉英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怀疑道「该不会又是什么男女平等的蠢话吧？」 确实想这么讲的文听澜换了个说法「我是想说，那也是我也会爽的事，没有他更占便宜这个说法。」 这话金玉英就听不懂了「你每次都能爽？我是指...」眉毛跳跃，让她意会「你懂的。」 文听澜不太懂「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每次都爽？」 在没有男人在场的情况下，姑娘们聊闺中话题还是很大胆的，至少诚实。金玉英就很诚实的说，有时候是可以爽一下，可大部分情况下没有见到忽闪着翅膀的小天使，主要靠精湛的演技度日。 起初以为她在闹的文听澜听了半天发现她是认真的，惊讶了「那你不跟你男朋友说？」 「这个这么说，说了我不是很奇怪。」 「不说才奇怪吧。」 这话回的金玉英认为她在开玩笑，那种话怎么说，多尴尬。而且说了好像她经验很多的样子，万一让男朋友误会了怎么办。文听澜又听不懂了，这有什么好误会的，而且就算被误会了也比一直靠演技过活要好啊，那也太惨了吧。 「你真的什么都能跟姜东元说？」金玉英不信「他不给力的时候你也说？」 「说啊。」文听澜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不给力倒霉的是我好不好，必须得说清楚。」 金玉英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太信，不过「你们还真的是无所不谈啊，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第一次梦遗吗？」 这个文听澜还真不知道，突然间有点好奇呢。 拍完杂志以帅气的小哥哥回来的姜东元本想勾今晚要画稿的小伙伴先玩个游戏，结果进门没多久就被问了青少年时期的往事，瞬间就没什么兴趣了，并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文听澜不乐意，要说她一开始问只是有一丢丢好奇，可他不想说，那一丢丢好奇勐然增大，超级想知道。姜东元试图转移话题，比如催她去赶稿什么的，就是不想说。 弄的文听澜更好奇了，挂在小伙伴背后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腿夹着他的腰，用脑袋蹭他，撒娇都用上了，特别想知道。姜东元被她闹的唿吸都乱了，想亲她又被躲，火气上来把人按在床上想直接开始新战局，文听澜扭来扭去不答应，搞的姜东元像咬他。 「你先说嘛~说嘛说嘛~」 「呀~」 环着他的腰故意搞事情的文听澜缩在他怀里到处蹭，但就是不让他得逞，眼睛亮晶晶的逗他「说不说~不说你今天就完了~」 深感自己现在已经完了的姜东元被搞的没办法，丧气的投降跟她说青少年时期的往事。 那段往事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经过没多特别，也就是初中跟兄弟们一起偷看日本小电影的当晚发生的故事，对象自然就是电影的女主角。姜东元不想说无非是觉得丢脸，但真的说出来也就说了，说完就被文听澜怼，他的『第一次』居然不是因为她？说好的真爱呢！ 「我要是初中就喜欢你，我们怎么可能大学都毕业还没在一起。」姜东元一手叼着烟，一手绕着她的头髮转圈，反问她「难道你的第一次是我吗？」 第1084页 捧着菸灰缸躺在他怀里的文听澜笑了，她好像没有所谓的第一次，非得说有的话「我是蓝染，迷人的反派角色~」 「呵呵。」姜东元斜眼看她。 「嘿嘿。」文听澜傻笑。 在青春的回忆里，两人发现大家更多都把对方当小伙伴，可能真的是从小就在一起，同一张床都睡了几年，性别意识不清晰。回忆青春的故事里，姜东元有些可惜，如果早就发现，那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文听澜倒是不那么认为，早在一起也代表早分手，没什么区别。 这话说的姜东元烟一灭，这次不给她挣扎了，直接上。突然被袭击的文听澜笑的很坏也很开心，那对她来说真的是大家都开心的游戏。 隔天再次登门的金玉英重新提起可以跟闺蜜聊但没办法跟男朋友开诚布公的事情时，认为文听澜肯定撒谎了，她有证据。 「你们两恋爱我几乎算是全程围观，应该说你两段恋爱我都是vip专席，你跟河正宇在一起的时候，我可是见过你软踏踏的样子，一看就是滋润过度。」金玉英翘着腿抖着脚尖讲证据「你跟姜东元在一起我可没见过你那样，你还敢说你之前没说谎？」 确实没说谎的文听澜还真没注意过这件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河正宇体力更好？」 金玉英无语了「你敢当着姜东元面说这个？」 「我又不是脑残。」 号称不脑残的文听澜在晚上跟小伙伴一起吃饭时，突然作死，开口问了一句「我们好像没出现过下不来床的问题吧？」 正在给她剪螃蟹腿的姜东元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下不来床的问题？」抬头看过去发现她表情有些猥琐，白眼就翻出来了「你想讲什么？」 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的文听澜很是不怕死「我在想你是不是不行。」话音刚落就被雪蟹腿砸脸，险险避开「不带急眼的啊，我这是科学讨论好不好。」 「科学你个头！」姜东元一巴掌打过去「你想死是吧！」 被拍大腿的文听澜吸了口冷气，狗子哥下手太狠，让她更想作死「好奇嘛~」 打完又给人家揉的姜东元丢开她按着腿的手，自己给她揉腿，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还是跟她讲所谓的科学「你就是被好奇心害死的那只猫，这有什么可好奇的。你叫着累我还能怎么样，你又不是什么性爱娃娃，我总不能光顾着自己不管你吧。」说完等着她回应，却发现她愣住了。 「又怎么了？」 文听澜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望着他随意自然的表情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能说的就一句「我们和好吧。」 姜东元微楞，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来，嘴巴却不饶人「不作了？」说完就后悔，说的什么！ 文听澜却没有怼回去，探身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难得的柔软「和好吧。」 和好的当晚被好奇心害死的猫差点就变成娃娃，姜东元误会了她和好的原因，和好前刚好在聊那个话题啊。文听澜死命解释，她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姜东元很是失望的确认了好几遍，才让文猫咪逃出生天。 狗子哥进化了，进化的悄无声息，文听澜本来是发现不了的，但那天之后就发现了，姜东元变的不一样了。 不是什么具体行为上的不一样，他还是那个人，那更多是一种感觉，感觉他变成熟了。文听澜说不上来她是喜欢成熟的这个人还是以前幼稚的傢伙，但这个人的核心没变，他还是他，那个比起嘴上凶实际上一直在包容她的人。 姜东元的变化是无声无息的，文听澜的变化则是姜东元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最明显的是，她愿意陪他去踢球了。 幼年踢球受伤的经歷虽然让姜东元告别了职业足球选手这个梦想，但没有改变他对足球的热爱，到现在还是时不时的会约人踢球。初中的时候他还会拉着文听澜一起去看他踢球，到高中就拉不动了，她不喜欢觉得无聊。 因此，当文听澜说要陪他一起去踢球的时候，姜东元表面上很高兴，心里很不爽。他觉得是河正宇让自家那个鸡脑袋学会了妥协，讲的好听是包容，事实上就是妥协，为了对方开心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不是妥协还能是什么。 不爽归不爽，文听澜乐意去，总比不乐意好。姜东元维持着表面的高兴，指着多忽悠两次说不定女朋友以后也会愿意，那就是坏事变好事。 可等到了足球场，坏事并没有变成好事反倒更坏了。 姜东元发现自家妹子被球场上的其他男人围观了，一直作为主攻手的姜选手漏了三个球，坐在球场边的女朋友碰到了三个过来搭讪的。足球这项运动突然就不香了。 被搭讪的文听澜以前不喜欢跟姜东元去踢球一方面是认为足球很无聊，一帮人抢个球好弱智，另一方面就是时不时会有人搭讪，更弱智。直男搭讪是真蠢，第一个问她是不是跟哥哥来的，也就算了，第三个问她是不是一个人来的，简直不能蠢，她可能是一个人来的么。 还不如第二个直接点上来要号码，虽然不问有没有男朋友，是不是陪男朋友来的抱着侥倖心理，但好歹智商在线啊。 智商在线的姜东元在看到第四个男人的前进路线疑似是往女朋友那边去时，直接脱离赛场无视队友们的唿喊，冲到文听澜面前，余光看到那个男的掉头了，心里稍稍满意，随后拿起外套罩住文听澜，号称...... 第1085页 「防晒。」 「...发什么疯。」 莫名其妙被外套罩顶的文听澜拉下衣服让他别发神经，都已经出来了还防什么晒，在家待着不是更防晒。姜东元撇撇嘴，不想承认自己嫉妒，但又不高兴一直有男人往这边来，左右看看，腰一低，在她唇上盖章，特地停了一会儿，确保四面八方都能看得见，直起身拍拍她的脑袋，勉强满意。 「你下次还是别来陪我了。」 「......你知道我本来也不是很想来吧？」 「那就行。」 进行了一场奇妙的对话后，姜东元重回球场，文听澜迎来新的...男人？ 姜东元走后不久就有个一看打扮就知道不是来运动的男人坐在文听澜边上，她起初以为对方是来搭讪的，可那人没跟她说话就在她不远处坐下了，让原先准备好要说我有男朋友的文听澜多看了几眼。几眼一看发现对方挺帅，还有点眼熟，还没想起来为什么眼熟，那人望过来了。 视线相碰，对方沖她笑笑，文听澜也沖他笑笑，随后自然的挪开视线。那人一直没走，这地方又不是什么私人的地盘，人家想坐哪坐哪，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次姜东元倒是没跑过来，因为男朋友认识那个人，休息时跑过来了，文听澜还以为他又跑来发神经，结果姜东元跟那人打招唿了，名字一出文听澜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目前还没出排名的南韩四大财产之一，铉彬，怪不得眼熟呢。 眼熟的小哥不是来踢球的，是跟朋友约了吃饭。一个球队约的，姜东元自然也是饭局的人，本来是个纯汉子的聚会偏偏多了个文听澜。妹子想着先走，她也不想跟他们一起聊什么足球，姜东元是打算跟她一起走的，球队里年龄最大的哥哥说别走了，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年长者发话，文听澜就没走掉，跟他们一起去烤肉。 这个局对文听澜来说极其无聊，无聊到顶点的那种无聊，全是男人就算了，还真全场聊足球，聊的她分分钟想走又走不掉。憋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找了个去洗手间的理由出去到店外的休闲椅上坐着，让自己放空一下，没想到那位小哥...不对，人家年纪比她小一岁，应该叫弟弟，玄弟弟也出来了。 自从跟男神青梅竹马，或者说自从男神变成了姜狗，文听澜对于男神什么的就没怎么管过，遇上河正宇都能以颜值不够而拒绝，碰到叫姐姐的铉彬自然也就当个路人，长得好看点的路人。 嗯......好吧，是帅哥路人。 帅哥路人边点菸边往外走，跨出店门时刚好点燃烟放下手，文听澜听到动静正好回头，两人又对上了视线，这次都有些尴尬。 文听澜不知道要说什么，对方好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对视就这么过了一秒，过于漫长的，安静的，尴尬的一秒。一秒后，文听澜眼睁睁看着他掏出绝对没有响的手机摆在耳边假装有人打电话来，转身就走，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思，给她逗乐了，这是什么小可爱。 果然男神在现实世界中各有各的蹩脚之处。 蹩脚的男神喝了酒，整个人有点嗨，大家叫着去二场，姜东元居然也想去，文听澜掐了把他的腰想让他清醒一下。也不知道是她力气太小还是姜男神的皮太厚，被酒精侵蚀了大脑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真往二场沖，搞的文听澜火都起来了，又发不出来，哪怕不是男女朋友，她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不给姜东元面子。 给面子的结局就是被迫去了ktv二场，到了二场，这帮人是不聊足球了，可也没聊什么有营养的话题，还因为喝了酒就有点口无遮拦，男人聚在一起不是聊爱好就是聊女人，聊的文听澜无聊透顶，再次尿遁。 这次又碰到了帅哥路人，不过人家这次真的在打电话，就在包间的拐角打电话，文听澜拐过去跟他撞了个对脸。她后退了一步，对方微楞，沖她微微弯了弯腰，像是在行礼也像是在问候，文听澜沖他笑笑，对他过于礼貌的态度，但大家都不熟，第一次见，礼貌也正常。 两边擦肩而过，文听澜往外走，她真扛不住包间里那帮无聊人士的无聊话题，想闪人。人都走到门口了又觉得丢下姜东元一个不好，说好的要当个成熟的大人，要包容，想了想还是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疑似喝醉的神经病，可能看她一个人，就拦着她说些有的没的，什么美女你一个人，跟哥哥一起玩啥的。 文听澜本来心情就不爽，对方还跟她叨叨叨，她避了两次，两次都被那个神经病故意挡住，第三次再闪的时候拦她的神经病笑着要拉她，火上头的文听澜一脚就踹过去了。 这一脚踹过去的瞬间，远处传来一句怒喝「干什么！」 神经病被踹到，远处的人也露出了身影，文听澜抬眼看过去，正想往这边沖的铉彬傻眼，双双愣住。 穿着小碎花洋裙装了一天淑女的文听澜默默收回腿，被攻击重点部位瘫倒在地哀嚎的男人跟她的打扮一点也不匹配，远处的铉彬犹豫着还要不要往她那边走，文听澜干笑，笑的铉彬喷笑出声，弄得她也笑了。 抬腿直接跨过地上障碍物的文听澜当什么都没发生径直往前，铉彬抿唇憋笑也往她那去，两人汇合。铉彬探头看了看那个还摊在地上的男人，不太确定的问她。 「没事吧？」 文听澜以为他问的是那个男人，随口说「死不了。」看他表情不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摸了摸鼻尖，讪笑「我没事。」 第1086页 面面相觑，还是一秒，奇妙的，不长不短的一秒。一秒后都笑了，笑完气氛就缓和了，缓和到文听澜跟他说不用讲敬语，正常说话就行。铉彬抿唇低头笑开，有些腼腆，笑着应了句好，用的是平语，随后一起往回走谁也没管那个摊在地上的是死是活。 因为不熟悉，文听澜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对方好像也不知道要同她说什么，走了没几步没话题就显得有些尬。文听澜还想着找个什么话题出来就听到身边的人开口跟她聊天气，再次给她逗乐，这哥们也太有意思了，大晚上的在ktv聊天气，亏他想得出来。 文听澜一笑，男孩子也跟着笑，尬笑，好像也觉得自己找的话题不怎么样，微微低头柔声开口「我不太会说话，对不起。」 「没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诚实，文听澜也就跟着诚实，诚实的说「我不回包间，你自己回去吧。」 正好到岔路口，拐弯是回包间的路，直行有卫生间也有休息大厅，铉彬以为她是去洗手间，想着之前那个拦路的男人，就说「我送你过去吧。」 没想去洗手间的文听澜没听懂他的意思「你也不想回包间？」铉彬微楞，反应过来「你是要去大厅？」看她点头，笑了「我也去。」 文听澜有些惊讶，但大厅又不是只有她能去，既然都去就都去呗。 往大厅走还有一段路，只会尬聊天气的男人和找不到话题的女人又没声音了，这么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文听澜再次想找话题，巧了铉彬也是这么想的，他又找个个话题出来，说是自己平时不怎么看电视不太知道她有什么作品，问她有演过什么角色可能他听说过。 「角色？你以为我是女演员？」文听澜笑了「我不是演员，我是画漫画的。」 搞错职业的铉彬有些无措「对不起，之前......」 「没事，我当你夸我，女演员得要好看才行啊。」文听澜笑着接过他的道歉，让他别在意。 之前姜东元没有介绍她的职业，男朋友的介绍词是，这是我女朋友。甚至在男朋友介绍她的时候铉彬还没来呢，后来吃饭由于之前都介绍过了，也就没有再介绍一次，铉彬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整个场子又都是娱乐圈的人，误会也正常。 聊天的话题么，硬找还是找得出来的，比如文听澜说，她不想回包间是因为里面实在太无聊，问对方为什么不想回去。对方表示，他跟大部分人都不太熟，只跟其中一个跑后卫的男演员熟悉，那人还半醉不醉的，他又不太会跟别人搭话，在里面也尴尬。 发现彼此都对包间里的话题是局外人，一下距离又拉近不少，再之后聊的就是很大众化的安全话题了。ktv么，你喜欢什么歌手，我喜欢那个歌手的哪首歌之类的。聊的不算很融洽但也比没话聊要好，硬聊呗。 硬聊到休息大厅，文听澜先去找了个位置坐下，铉彬去买了两杯饮料来。端着托盘过来的男人把吸管放在纸巾上，双手托着纸巾给文听澜递吸管，这操作又给她逗乐了，这人真的好有意思。 铉彬不懂她笑什么，但看她笑了也跟着笑，一笑就把酒窝露出来，又乖又萌，很有种鲜嫩的青草味，让文听澜直接笑出声。 虽然还是不懂『姐姐』在笑什么，可基本能肯定对方在笑自己，铉彬头微垂，腼腆羞涩的感觉更强了，也让文听澜的笑声更大。笑到男孩子缓缓的，默默地，脑袋越来越低，她才努力闭紧嘴巴想把笑意压下去，深怕自己成了怪阿姨，但真的好意思啊~ 有意思的『小弟弟』让怪姐姐想逗，又觉得自己不能那样，欺负小朋友太没道德，扭过头让自己不看，平復诡异的恶趣味。头一扭，看到了之前那个倒地的神经病，神经病身边还跟着两个男人，三人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人，正好看到文听澜，扬声就骂了一句。 叫骂声让铉彬抬头望过去，那三人已经疾步往这边来，文听澜勐的起身脚跨出去就要挡在『弟弟』身前，那只脚还没落地就被刷的站起来的铉彬拽到身后护着了。 视角范围内只剩背影的文听澜愣住，更让她惊讶的是刚才那个垂头羞涩好像话都说不出来的害羞大男孩，伸手就拔了桌上玻璃花瓶的假花抄起瓶嘴握在手里，特别男人的准备干架，前后反转可太大了。 铉彬拿个玻璃小花瓶的功夫那三人已经骂骂咧咧的靠近了，发现不对的保安也往这边跑，三方会师，对方满嘴脏话，铉彬一言不发。文听澜倒是想说什么，被误以为她要出头的铉彬扣住手腕示意她别怕，搞的完全不怕的文听澜都不好回怼。她被堵在墙角了，铉彬把她严严实实的，她都看不见人，骂了总感觉是在骂挡在她前面的铉彬。 保安也挡着，挡在两边中间想要息事宁人，那三人不乐意，脏话连篇，文听澜探头想回怼，又被以为她会被欺负的铉彬把脑袋挡回去不让她冒头。铉彬也不道歉，他压根不搭理那三人，只跟保安说他要报警。 文听澜无语了，这帮演员怎么回事，当初姜东元在无名期就很嚣张，如今无名期的铉彬也嚣张的很，报警更麻烦好不好。 不报警，怎么解决？互相对骂？骂个屁！ 文听澜格外艰难的用单手把腰后的包拽到身前，折腾着从里面掏出钱包打开，夹着一打现金往外面一撒，在满场呆滞中吼出一嗓子「这里至少有一百万，谁动手就是谁的，死伤我全赔，谁能弄死他们我再加一千万！」 第1087页 这一嗓子吼的本来因为漫天撒钱的骚操作就安静的现场更安静了，安静的三人组都懵逼了，保安里有人跃跃欲试，那三人看情况不对抢先后撤，最先被踹到在地又唿朋唤友来找麻烦的男人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走，另外两人随即跟上，迅速消失。 万幸这年头手机像素不高，万幸休息大厅没其他人，万幸铉彬那张脸还没多少知名度，诸多万幸让文听澜没有因为神奇操作冲上热搜成为热门新闻，就是给铉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也没办法不深刻，操作真的太骚。 如果这是拍电影，不管操作如何，爽是真的爽。但这不是拍电影，镜头一切就是明天。现实里还是今天，今天还没过去，爽过之后，地上的钱还要自己捡起来。 撒钱撒的格外潇洒的文听澜捡钱捡的心累，她自己都不知道钱包里有多少钱，就是一打，这年头不是刷卡就是现金啊，多带点钱以防万一么。防的不就是碰到这种挫事，但挫事发生之后，保安怕讲不清楚避嫌不帮忙捡钱，就文听澜和玄彬两人一起捡，捡的那叫一个郁闷。 「早知道我还不如直接砸钱包呢。」文听澜从沙发的夹缝里摸出一张五万块的纸币，嘆气「干什么砸钱啊。」 画风看情况变不变的铉彬又成了腼腆款，用温温柔柔的声音吐了句非常犀利的槽。 「钱包砸出去纸钞也会到处飞的。」 「......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更新时间为什么变动，主要看我什么时候嗑止疼药，那个吃多了不好，就硬抗，扛不住了再吃药。吃药不疼才能码字，疼起来只想摊着 感谢在2020-11-15 15:37:44~2020-11-16 23:1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qwert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utter 40瓶；qwert 5瓶；kate_wan、上官雪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2章 狗子哥变的有点奇怪, 很诡异的那种怪，不太好评价好坏的那种怪。 重新和好之后又定下了生气就亲亲的招数，两人确实没怎么再吵过架, 文听澜本来觉得顺顺利利的还挺好，可狗子哥逐渐开始脑抽。 具体表现为, 姜东元开始对她管头管脚，比如...... 文听澜新书出版要去日本宣传，她整理行礼的时候姜东元在边上叨叨，一会儿说什么带那么多裙子做什么, 一会儿又是裤子也太短了。这种管制穿着的设定狗子哥此前从来没出过，弄得文听澜很是莫名其妙，说是说到秋天了可天也还没多冷，她不带裙子带什么去日本？而且正常的短裤说什么太短？要多长？再说她也带了长裤带了厚衣服啊，干什么找茬？ 更莫名其妙的是, 姜东元好像开始黏人，不对, 不是好像，他就是黏人。 姜东元黏人黏的真的很莫名其妙, 文听澜去公司一趟跟主编商量他们到日本之后的安排，从出门到回家前后不超过两个小时, 姜狗给她发了不下五十条信息打了七通电话。十分扯淡的是那傢伙自己都不在家, 他进组拍摄去了, 但非得她在家里蹲着, 什么毛病？ 毛病逐渐变多的姜东元把他的黏人称之为我喜欢你才那样, 文听澜第一次听还挺高兴，听多了只觉得他没事找事。 那傢伙很奇葩的，自己在剧组拍摄, 明明已经很累了，还只要有时间就给她发信息，还要求秒回，就是一分钟内回復，超过一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这要是热恋期，文听澜大概率不觉得哪奇怪，可他们就算当初真正热恋期的时候姜狗也没那么黏啊，都要进入『老夫老妻』的阶段了，突然间黏起来？什么毛病？ 姜东元黏的文听澜除了刚开始那几天觉得好玩，之后都觉得麻烦。男朋友要是在身边黏也就黏了，天生她不是在看漫画就是画漫画，边上多个人少个人区别不是太大，再说姜东元还能帮她贴网点呢，还是有作用的。可男朋友不在身边也黏，电话简讯不断，搞的文听澜都快觉得他是在骚扰她了，这傢伙还讲不听。 关键是他骚扰的方式很无聊啊，话题无非就是你在干嘛，我在干嘛。我在看漫画你一分钟发五条来，烦不烦，漫画看不看了？！还问我为什么不回你，我在看漫画！！！ 要说最初的几天文听澜对狗子哥的新人设是觉得有趣，再过几天是想着他应该是太爱我了，又过了几天就开始想，这傢伙是不是吃错药了。如今小一个月要过去了，文听澜真心不耐烦了，她想跟狗子哥说，别搞事，别作死。 但姜东元持续作死，这傢伙不知道吃什么鬼东西，整天散发少女心，不是甜甜甜的那种少女心而是敏感脆弱的少女心。 有次文听澜在给自己的新男主定人设，她的漫画连载好几年了，女主的海洋里鱼多的数不胜数，她其实想完结来着但出版社那边不愿意，卖的好啊，就跟她商量再继续往下画，等销量下滑再谈。海洋里啥鱼都有，文听澜对新男主没什么灵感，刚好姜东元在跟他那帮球队的小伙伴打电话，她就想起来铉彬，想着奶狗的人设好像没玩过，就按照奶狗的路线给男主做设定。 弄人设么，优点、萌点都要写下来再挨个考虑融合设定，关键词都被文听澜写在便籤条上，选中的留下选不中的就撕下便籤条。 第1088页 文听澜这边设定弄的好好的，打算电话的姜东元过来看了眼，看到一系列奶狗的基础萌点，软萌、听话、黏人，可爱会脸红啥啥的，语气幽幽的说了句，你喜欢这一款啊，跟我一点也不像。那话说的文听澜都楞了，我做『鱼』的设定为什么要跟你像？ 姜东元就开始在边上散发怨念，什么你的男主里没有一个像我的，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啥啥的。给文听澜都说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定个男主的设定啊，不是在选妃，跟你像什么像，再说谁家男主定成个狗子，少女漫卖不卖了，理智一点好不好！别那么少女玻璃心！ 姜少女有颗易碎的玻璃心，敏感到文听澜早起忘记早安吻，他能叨叨一早上，搞的文听澜烦不胜烦，搞毛啊！ 难得跟进组拍摄的大忙人一起出去吃个饭，文听澜心情原先还不错，可等他剥了一盘虾子餵她，生生给她餵的其他东西都吃不下去，还给她拆蛤蜊。听她说吃饱了还要继续喂，不吃还不乐意，文听澜火就上来了。 摔筷子的文听澜掐着他的脸警告「我跟你说我忍你很久了，我特地去看了你的剧本，新本子的人设明明不是你发疯的设定，你给我正常点。」 筷尖还夹着蛤蜊肉的姜东元一脸失望的放下筷子「不是你自己定的新男主是这一款吗，我以为你喜欢啊。」 「别想把锅甩给我，我定人设之前你就开始发疯了，就算是我定的设定你也没必要学啊，那是我漫画的设定而已。」文听澜表示这个说法她不接受，让他说点合理的。 姜东元没什么合理不合理的解释，他就是觉得慌「我好像只能看到你，就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你不在我就......」 「停！」文听澜伸手打断「这招用过了，我不是想听你说那些甜言蜜语的，我要是的是正常人类的解释，你到底搞什么，最近越来越过分了。这两天每天给我发一百多条简讯，你真的有在拍摄吗？我怎么觉得你成天都在给我发简讯呢？」 手摸到烟盒想要抽根烟出来又拿着烟盒上下转的姜东元知道她想听到的是什么，但他真的解释不了，说不出来「我说我感受不到你喜欢我，你信吗？」 「这又是什么鬼话！」文听澜让他别扯淡「我不喜欢你跟你谈什么恋爱。」 烟盒在掌心飞舞，姜东元自己也很乱，他真的讲不出来什么道理「我就是不信，好像你随时都会走，随时都会跟我说分开，我想讨好你，做一切你喜欢的事，让你更喜欢我，可我又觉得不应该是那样，就好像你突然变的...我不知道，像是不属于我了。」 「废话！我本来也不属于你啊。」文听澜一个字都没听懂「你这是什么角色的后遗症还是怎么样？新角色不是很正常么，这搞下去都快成神经病了。」 姜东元也很烦，烦躁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跟青梅说，他知道自己很奇怪，越来越奇怪，但他又觉得那些奇怪是压抑之后的爆发。就是他们没怎么联络过的那半年一直压在心底的情绪爆出来了，水库的闸门一开，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说那半年他每天都在想她，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那些思念积沙成塔，被他压制着。如果他们还是没和好，或者和好之后还是频繁的在吵架，他还是会压抑，会把所有的恐慌都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因为那会吓到她，也会吓到自己。 可他们和好了，虽说有点小磕绊但还是和好了，不止和好了，还没怎么吵过架，他们好像特别顺利。顺利的他关不住那些压抑的东西，即便努力克制也关不住。心里的鬼怪撕开了牢笼冲出身体，想要绑架她，用他本人当筹码，绑架她。 「你喜欢我，我想知道你多喜欢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喜欢吗，还是我只有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才会喜欢？可你喜欢的样子不是我啊，那是我装出来的，我能装多久？多长时间？装不下去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我不知道，我好......」 「等下！」文听澜一把扣住他乱动的爪子，仔细的打量他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在装有病而是真有病，也有点慌「我没听明白，你到底是觉得我喜欢你还是觉得我不喜欢你，要不然是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够多？」 姜东元沉默半秒，垂下眼睑看着桌面，慢吞吞的丢出一句「我怕我会再弄丢你，你却好像无所谓。」 文听澜愣住了，直接拽着人出去买单，也不让他开车了，拽着沉默不语的男朋友打车直奔医院，寻找精神科，自家男朋友貌似真的生病了。 别人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文听澜不清楚，可能会觉得男朋友太爱我？但她这边已经跳过了那个阶段，只觉得男朋友生病了。再怎么爱一个人，也没道理是这样的啊，这样好像把自己放的很低？她讲不清楚道理，只觉得那很奇怪，奇怪的都不像是姜东元了，还是说她太在乎自己，所以没去关注他？ 文听澜不知道，她选择求教专业人士。姜东元不想求教心理医生，这年头找到心理医生就跟有神经病一样，但他又不想文听澜不高兴，就被拖到了医院。 医院的医生想跟姜东元单聊，文听澜犹豫着出去，在等候室等的有点焦躁。她转悠半天转出一个姜东元很正常的结果，医生说男朋友只是在恋爱中没什么安全感，那东西他帮不上忙，女朋友配合点就行，给与更多的爱和更多的肯定。 第1089页 文听澜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这是什么奇怪的结果，跟敷衍有什么区别。她也知道姜东元是因为没安全感啊，可他也太没安全感了！一百多条简讯！休息的时间全拿来发简讯打电话了！ 「你就回他吗，他只是想确定你还在，你随便回什么都行。」医生看她表情像是不接受这条建议，给她举了个例子「他有点类似心爱的宠物丢了，找回来就会倍加珍惜，随时要能看到宠物在，才能放心。这不是什么疾病，就是个后遗症，过段时间自然会好。」 并不想被比喻成宠物的文听澜还是怀疑医生不怎么靠谱「可我们刚和好的时候他很正常啊，也是这段时间突然发神经的。」 「人不是机器，接收到什么信号立刻就能给回应，他需要缓冲期，有些人缓冲期长一点，有些人短一点每个人都不一样。」医生好脾气的跟『家属』解释「你们刚和好相当于主人刚找回宠物，心理落差还没反应过来，需要一定的缓冲，确定你们真的和好了，宠物也真的找回来了，他就需要有个出口把之前的负面情绪发泄出去。」 先跟『病人』单聊，再跟『家属』单聊的医生也不给文听澜讲什么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就很直白的说，丢了小孩的父母也会对找回来的孩子格外重视，也是二十四小时盯梢，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又把孩子丢了。 主人不小心弄丢了宠物是如此，不小心弄丢了孩子的爸妈是这样，分手分的很突然的男朋友，在他的理解里也是不小心弄丢了女朋友。那恰恰代表他真的很爱她，所以他也会有类似的情况。 在医生的判断里，姜东元没生病，事情也不是什么坏事，男孩子很爱他的女朋友能是什么坏事。两人又不是不能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呢。医生给女朋友的医嘱就是，多陪陪他就行，别的什么都不需要，等男朋友自己缓过神，知道女朋友不会走，也就好了。 文听澜还是心存怀疑，大概是医生太好说话，就想拉着姜东元再换个医院。跟医生聊过的姜东元却不想折腾了，医生给他的建议是尽量转移注意力，把更多的精神放在自己身上，去运动，爬爬山什么的，放开心胸，大男人总有事业要兼顾，总不能成天耗在谈恋爱上。 当事人认为医生说的挺对的，他进入角色专心拍摄就不会有那种文听澜随时会跑的心情了，要不是有拍摄，他给文听澜发的就不是一百多条简讯了，是上洗手间都能蹲门口守着，那文听澜肯定会爆炸。 文听澜现在已经很想爆炸了，因为姜东元抓着自己是个病人的鸡毛箭，想把她拉去剧组陪他。好无聊的！她去过剧组的好不好，各种无聊！但男朋友是个『病人』，她不能跟病人计较，就这么被挟持到了剧组。 男女朋友在折腾去不去剧组的时候，医生在跟同事感慨，他本来是不信关于相思病那种打着爱情名号的心理疾病是真实存在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姜东元那种是传说中的爱情ptsd，厉害了。 同事听着有点羡慕「他一定很爱他的女朋友。」 医生本人摇摇头不贊同「那种爱情已经有点恐怖了。」 文听澜也这么想想，自家男朋友有点恐怖，他很爱她当然是好事，可他爱她爱到想让她随时都在他身边当他的缓解药剂就不好啦，她得去日本啊！那边什么都安排好了，她总不能跟人家说我男朋友离不开我，我不去？会被骂的！还涉嫌违约！ 最恐怖的不是姜东元不给她去日本，男朋友给她去，并不阻拦，但他每天来回飞。她在日本待了几天，姜东元就来回折腾了几天。拍摄收工就飞，落地见面也就几个小时，有时候甚至一个小时都不到，他就要飞回去。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碰上飞机延误飞不了，飞过去就来不急飞回来。 文听澜都能透过电话感受到男朋友的焦躁，她好话说尽，姜东元嘴上说着没事，可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人肉眼可见的憔悴起来，搞的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文听澜很慌，太夸张了！ 按照原计划，文听澜应该在日本跑四个城市，前后得待两个礼拜左右，但被姜东元这么一搞，她催着所有人赶进度。所有边角的不重要的宣传全砍，违约金她付，预计的宣传效果连十分之一都没达到，还要跟粉丝道歉，就这样硬生生压缩到六天回韩国，回去之后就蹲守姜东元的剧组不再往外跑。 蹲守在剧组的文听澜感觉自己就是个人形安定，姜东元也不需要她干嘛，她只要存在就行。他趁着拍摄间隙过来抱抱她，亲亲她，充电之后再回镜头前当他的男演员。除了拍摄之外，足球队也约起来，还发展了棒球的新爱好，随着拍摄临近收尾，人慢慢的缓过来了，好像是没事了，消瘦的双颊也长了点肉，文听澜濒临极限。 作为安定剂工具人的文听澜陪伴姜东元的时间越长就越烦躁，她不知道自己是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那个王八蛋，还是真的如同姜东元说的没那么爱他。她担心姜东元的情况，真的担心，所以他想要她在剧组待着，她就在剧组待着，他想要她陪她去踢球，她就陪他去踢球，他发展出棒球作为新爱好，想让她陪，她也陪。 可那些陪伴让她的担心日益减少，让她的烦躁日益增多，她的整个世界在围绕他转啊，转的她都要爆发了，面对病人又不能发火。可姜东元每一句，你不去也没关系在她听起来都是我想你去，都是有关系，说到最后文听澜日益沉默，她开始怀念那个虽然成天搞事，但至少该吵架能直接吵到双方你死我活的狗子哥。 第1090页 那才是姜东元，不是现在这个人。 现在这个人愈发接近文听澜幻想中的那个男神，温和儒雅，包容妥帖。连脸都越来越接近她『认识』的那个姜东元，可这个人渐渐地离她的狗子哥越来越远。 临近年末，姜东元第一部 电影结算，他跟文听澜商量怎么用那笔钱，投资的话不然就买房好了，贷款一部分应该能买个不错的房子。文听澜近期都顺着他，病人想干嘛就干嘛，买房就买呗。想写两个人的名字就写啊，一栋房子而已，他想写谁的名字都行。 他们开始看房，从三居室的公寓看到联排的小别墅，独栋就超预算了，文听澜看他都不太满意就说她出一部分，两个人的房子么，想买独栋就买独栋呗。姜东元也没反对，只是不让文听澜的钱超过他能拿出来的钱，两人一凑，独栋是可以买了，男演员又出么蛾子想要买地建房。 钱是多，在首尔买块地还是不太现实的，但去距离首尔一个小时车程的京畿道可以买地，出了首都圈房价、地价就大跳水。文听澜是不知道姜东元怎么就心血来潮想要买地盖房子，但他想盖，钱加上银行贷款也没问题，那就他做决定就好。 做决定的姜东元在拿到人生第一个最受欢迎男演员奖盃的当天，穿着颁奖礼的那套西装礼服，格外帅气的给文听澜带回来一张稍显简陋的图纸，那是他为他们的家设计的图纸。 「你设计的？」文听澜看着占满整张餐桌的线稿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喜欢设计房子了？」 「我们要住一辈子的地方我当然想要它尽善尽美。」姜东元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下巴抵着肩头，啄吻她的侧脸，随口说「我去看过家装的设计图，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从里到外我都想自己设计，这样我们以后还有我们的孩子就都在我设计的房子里，想法不错吧。」 文听澜僵住了，非常非常非常久远的记忆就这么沖入脑海，那还是她最初迷恋上这个人时的记忆，四处搜寻这个人资料的记忆，其中一条就是，姜东元是个获过奖的家居设计师，她当时看到的时候怎么想来着？男神果然多才多艺？ 可那个搂着她，亲吻她的人到底是谁？她的狗子哥哪去了？ 「孩子？」 「对啊，我们迟早会有孩子啊，先准备好到时候就不用再返工了。」 文听澜的心开始跳『咚！咚！咚！』很沉很重的跳，跳的她把所有疑虑变成吻，堵住身后人的嘴，激烈的，惶恐的，不安的吻。吻的姜东元有些无措，他感受到了她吻里复杂的情绪，但他没找到机会问，因为文听澜直攻重点，大脑就转不动了。 隔天，姜东元起床时文听澜就不见了，洗手间没人，厨房也没人，家里只有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女朋友说渣爹紧急唿叫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她去趟纽约很快回来。 姜东元的『病』早就好了，从他发展出棒球的新爱好就好了，因为文听澜一直在啊，她一直在他身边哪都不去，他也没生什么很严重的『病』，文听澜在他就好了。病好了，自然就不会见不到人就觉得慌，不停的简讯、电话联繫，他只问她事情严不严重，要不要他也过去，听她说应该没什么事，她很快就回来，也就没在意。 飞往纽约的文听澜找到渣爹，告诉人生导师，事情麻烦了。有介于渣王之王之前就帮她开了新视角，这次文听澜也跑过来求助。 首次被女儿求助还是感情问题让文先生觉得挺有趣，先带着小姑娘去扫了圈货，生生用钱砸的文听澜平静下来，再让她认真思考后重新说一遍，她认为她和姜东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见到渣爹的时候还很慌，可被一大堆珠宝首饰包围，脑袋一时被珠光宝气正面袭击的文听澜短暂的忘记了男人那个物种。一心只想研究是红宝石做主体的王冠好看，还是翡翠做主体的冠冕更霸气，最后发表两个都想要的意见，忽闪着大眼睛指着渣爹买单。 渣爹很霸气的跟女儿说，拍卖会结束两个都是她的，再提醒她，她是来聊男人的。 男人在这个瞬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文听澜找回了理智，跟渣爹说她能解决。文先生笑笑，沖女儿伸手，等小姑娘蹦跶过去，时隔半年后总算摸到了女儿的小脑袋。 「走吧。」 「去哪？」 「见男人。」 文听澜在纽约待了一个礼拜，七天，每一天都是新世界。文先生带领她去见识的新世界，新世界里有所有能打动她的男人，不管是奶狗、狼狗，什么狗都好。她想要金髮碧眼的小王子，就有小王子餵她吃葡萄。她想要红髮绿眸的清纯少年，就有少年红着脸勾着她的手指羞涩的沖她笑。 儒雅帅气的大叔会晃着红酒杯告诉她酒的产地和为什么珍贵；东亚系的腹黑眼镜男会同她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走社会精英路线的小哥哥和花花公子款能撩的她双颊绯红，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连帅到她根本没发现对方是个女人的蕾丝边小姐姐都成为她的玩伴。 渣爹确实给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那个神奇世界，不管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上，全是男人的世界。 这一个礼拜的经歷让文听澜感觉自己变成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那个爱丽丝，以后大概率都不用愁素材了，欢欢喜喜回到首尔，跟姜东元聊，他的计划有点过早，她不想结婚。 第1091页 起码，不是现在。 文听澜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她带回来的诸多行李全部运回了最初她和姜东元在一起时住的那栋别墅，所有衣服首饰一字排开，设计师上门，造型团队上门，把她打扮的一点都没有飞了十几个小时疲惫的样子。 墨绿色的绸缎连衣裙，红底黑面的尖头高跟，颈部的项鍊，手腕的珠串，挽起的头髮。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有些陌生，但那个人很妙，是位满身富贵的大小姐。 大小姐拿着邀请函进了青龙的after party，站在西装革履的姜东元面前，提着裙摆微微一笑，向他邀舞。他们在舞池里宣传，他们聊你今天很漂亮，你今天也很帅，他们无视那些被他或她吸引的视线，自顾自的跳着舞。 一直跳到文听澜累了，她问姜东元走不走，姜东元有些犹豫，他还有事要跟场子里的一个导演聊。但文听澜的状态不对，姜东元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门，上了文听澜的车，有司机的车。 姜东元看司机径直开车，问她，他们要去哪，文听澜只是笑，笑着说他等下就知道了。 车开的有点远，一路开出城，开到京畿道，停在目前还只是一片草坪或者说是荒地的，姜东元还没定下图纸找到团队要盖房子的那块地，文听澜先下车，姜东元随后跟上。 这种地面不太适合穿高跟鞋走，文听澜走了没两步就觉得不舒服，伸手要背，姜东元笑着把她背起来，借着车灯往他们的那块地去，柔声问女朋友，出什么事了。 女朋友跟他说渣爹是真的渣，但也是渣王之王级别的大佬，大佬曾经劝她跟他结婚，当个表面夫妻互为战友，私下里想怎么浪都行。姜东元脚步微顿，偏头碰碰她的脑袋，让她别想美事了，不可能的。 「我也是那么说的，我才不要做什么表面夫妻，我要跟喜欢的人结婚，然后爸爸就说我幼稚。」文听澜想起来就想笑，笑着亲了他一下，收紧手臂告诉他「那么幼稚的我没办法跟你结婚，我做不到，我还想玩。」 姜东元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她捂住了嘴，文听澜亲亲他的耳朵接着说没说完的话「我贪心，真的贪，就是什么都想要的贪。我想要银幕上那个男神一样的姜东元，我超喜欢他，不对，是迷恋他，我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我也想要陪我一起长大的姜狗，我什么都能跟他说，哪怕是糟糕的，贪婪的，还特别渣的自己，都能毫无顾忌的对他展现。」 「可你跟我说，我只能二选一，要不然选姜狗，要不然选姜东元。」文听澜晃着腿，背对着车灯，仰头看着月光，笑容格外轻松「我愿意当坏人了，我这个坏人不想二选一，所以你选，你选你要当姜东元还是姜狗，还是能把他们融合。」 停下脚步的姜东元蹲下身把她放在地上，背着她，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他想看到她的表情，否则他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转身之后车灯刺眼，刺的姜东元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强光，低头看向背后光芒耀眼的女朋友。 姜东元看不出来，即便看到了她的表情，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就只是在笑而已。轻松的，自在的，他有些时日没见过的笑容。 看不出来就只能直接问，姜东元问她「姜东元和姜狗有什么区别？」 「区别啊......」 文听澜抿唇轻笑，笑着跟他讲，她在纽约见识到新世界，故事刚开头只说到文先生带她去到一个高端会所，让她享受大开后宫随便选人的待遇，姜东元的表情就沉下去了。文听澜适时停止，望着他笑，笑着告诉他姜狗和姜东元的区别。 「陪我一起长大的那个人会嫌弃故事里的文先生三观诡异，会吐槽我没有底线，还可能会发脾气，搞不好......不对，是一定会吵架。我们会抄的天翻地覆，吵的叫嚣老死不相往来，但我依旧可以说完整段故事。」 「不管我们再怎么吵，我都能说完整段故事，那是我的姜狗，属于我的那个人。姜东元却不行，姜东元想要我属于他，姜东元只能听到故事的开头就听不下去了，也不想听，因为不想吵架。」 文听澜想好了，想的清清楚楚，她就是又渣又作又坏。她不怕做个坏人了，文先生用现实教会她，人是好是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爽，自己爽比什么都重要。 决定活的潇洒点的文听澜准备好了要做个坏人，也准备好做坏人要背负的东西「你选，是当一个宇宙无敌的千斤顶，成为备胎成为姜狗，我们还是在一起，但我们不是恋人。还是成为悲情男主姜东元，爱一个只是喜欢你，如你所说，远没有你那么爱我的渣女，我听你的。」 「你搞丢了我的姜狗，你搞丢了他，你就要负责。你让我变的小心翼翼，那很烦，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烦，我只不过是喜欢你而已。人生那么长，世界那么大，男人那么多。我能喜欢你多久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委屈我自己。」 「我想要姜狗，你想要姜东元，那你选，你想要做谁。」 姜东元的表情是空白的，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的空白，又像是不认识面前的人那样的空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大脑仿佛被冻住了，身体也被冻住了，被寒冬的夜风冻住，被夜凉如霜的月色冻住，冻的五脏六腑都冒着寒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文听澜，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目前给自己的设定是有渣又作又坏的文小姐拉着姜先生的领带，在他的唇瓣落下一个带着寒气的吻，随手松手后退，扬起嘴角「我喜欢你，这一刻还喜欢，可是下一刻，明天，我就不知道了。」说完，转身。 第1092页 车灯刺眼，月光冰冷，迎着车灯往前渡步的女人被夜风带起裙摆，飘扬的裙摆轻飘飘的荡气波纹，她走的不快也不慢，但很稳。 稳稳的，走出了这块属于他们的，图纸还没定稿，只在地契上写了名字的土地。 属于姜东元和文听澜的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觉得，你们萌的不是男二，你们是谁惨萌谁 感谢在2020-11-16 23:17:07~2020-11-17 12:5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看小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看小说、摩羯兽兽、小d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3章 新的一天, 文听澜没等来姜狗或是姜东元的答案，她默认他们分手了，并且把这份默认以简讯的形式发给姜东元先生, 告知他们分手。 姜东元先生没给任何回应，简讯、电话什么都没有, 文听澜再次默认，默认姜先生同意了她的分手。 重回单身的文听澜没有去物色什么新的小哥哥，她先做的是把事业线拉起来，跟负责打理她遗产的基金会负责人商量是否能收购她现在的出版社。跟渣爹的见面除了见识新世界之外, 也让文听澜学着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 比如她并不想被催更，但也不准备换个行业，既然出版社的问题总要解决，那就换个她能控制出版社的问题解决好了。文先生就是那么干的，他用实际行动教会她, 自己的世界就应该掌控在自己手里，只要世界掌控在自己手里,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收购出版社的事有专业人士去搞定，文听澜自己则是脱下华衣美服, 满身珠宝，套上居家服在家里赶稿。一个礼拜的纽约之行给她带去的灵感充满大脑, 必须得画出来才行。 文小姐在家赶稿赶的飞起, 外界却突然爆出她噼腿姜东元的消息, 消息源自于她和姜东元在青龙后续派对上的舞蹈, 派对里是有记者的。她是陌生面孔, 姜东元却正当红，整场姜东元只和她跳舞，她也只跟姜东元跳。姜东元没说派对上河正宇也在, 文听澜则是压根没发现河正宇。 耳鬓厮磨的照片被记者拍下，拿回去准备写点新闻，等照片整理出来，有个当初报导过河正宇和文听澜恋爱的同僚发现了陌生的漂亮妹子才不是什么路人大小姐，这位是知名漫画家，河正宇的女朋友，两人官宣过的，不止官宣过还没分手，至少对外是没分手的。 没分手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当红小生跳了一晚的舞还一起手牵手提前离场，正牌男朋友还很落寞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场三人狗血大戏，必须上头条！ 头条一上，全世界就知道，河正宇被姜东元撬墙角了。 现如今，fb虽然还没出现，但各大论坛的八卦版全是这件事，相较于正当红的姜东元，河正宇稍微没那么有名气，可男小三也是小三啊，小三就要被人唾弃的。新闻闹起来的时候在家闭关赶稿的文听澜压根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河正宇的公司已经发了公关稿，表示两人在半年前就已经分手。 接到金玉英打电话说自己成了新闻主角的文听澜对前前男友发出的公关稿兴趣不大，她更想知道前男友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叫前男友，你和姜东元又闹分手？」金玉英有些无奈「你们折腾的不烦吗？」 并没有觉得自己在折腾的文听澜表示「你管我烦不烦，他那边要是到下午两点还没出消息，你就代表我跟媒体说，我跟姜东元也分手了。」 「都没人知道你们在一起，莫名其妙分什么手，你要是真分手了，还不如直接发你和姜东元只是朋友呢，还简单点。」金玉英让她别搞事，当红小生的粉丝是能得罪的吗，搞不好会被泼油漆的。 文听澜随便她「你自己跟姜东元的公司对接啊，反正我们没关系，对外我们也得没关系，你的本职啊，这个不用我去纠结吧。」 「我的本职明明是催你赶稿，你......」 「正式编辑。」 「什么？」 学会新技能的文听澜启用新技能「我在找人收购出版社，成功了你就是正式编辑能带人了，要不然成为我的正式编辑也行，搞定这件事，立刻升职，干不干？」 「真的假的？」 「那你是干还是不干？」 那还用问吗？必须是「干！」 闺蜜打着鸡血去应付她没应付过的媒体去了，挂了电话的文听澜继续赶稿，外界的风风雨雨跟她没什么关系，不管是前前任还是前任都没差，反正她现在单身。至于什么粉丝的意见，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的粉丝。 至于她的粉丝，都是读者，有几个漫画读者会在乎作者的桃色绯闻，他们只想看新番！ 新番重新上线，新年也要来了，今年过年文听澜提前跟爷爷说她不回去，她要去找渣爹玩。爷爷倒是不反对她和文先生亲近，到底是亲生父女，关系能好点总比坏好。爷爷同意了，姜爸爸自然就不会说什么，姜妈妈倒是有些微词，她对文先生的观感也不好，但也觉得，血脉亲缘总是断不掉的。 全家最后一个知道文听澜不回家过年的是姜东元，文听澜一直在等姜东元的电话，从她发出那个分手的简讯就在等，等了小两个月都没等到，到她上了飞机在纽约落地被渣爹的助理接回家都没等到。 第1093页 要不是自己打电话过去问就太奇怪了，文听澜就真的打电话过去给隐身的傢伙问他到底在搞什么了。她始终没打电话，跟姜东元最后的联繫也就是分手的简讯，秉持着恋爱问题就问大佬的想法，女儿问爸爸，姜东元在搞什么。 一贯用奇妙的视角解决感情问题的文先生再次开新视角跟文听澜说，姜东元可能也在等，等她的电话。 「我都说分手了，他还等什么电话？」 「等你妥协啊。」 文听澜一脸怀疑「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怎么跟他说分手的？我连让他准备好做备胎都说出来了，渣的不能再渣，我还妥协什么？」 「你们那么多年的关系，以你的性格难听的话说过不知道多少，他不可能没听过。他不在乎你说什么关键是你做了什么，你身边没人不是么，只要你身边没出现什么能占据男朋友这个位置的人，你说多少难听的话都跟废话一样。」 文先生把一份拍卖名录放在女儿面前「看看你喜欢什么，男人哪有珠宝更能让女人开心呢。」 女人非常认同这点，在乎什么姜东元啊，现在是吃大户的时候！ 跟渣爹在一起的任何时候都是开心的，文听澜的新年『假期』过的非常嗨，渣爹这边没什么过年就要全家团聚的说法。 她根本没见到什么同父异母的弟弟，渣爹的女人倒是见到了，但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每次文先生带出场的女人都是新面孔，还是她根本不用在乎对方叫什么的新面孔，文听澜都当路人甲的。事实上渣爹也没有正式给她介绍过谁是谁，她估计在渣爹那里，那些姑娘们确实是路人甲乙丙没错。 倒是有一个不是渣爹的『女朋友』而是挽着渣爹的手腕出戏拍卖会的女伴，那位貌似是个有自己事业的大姐姐，具体做什么的文听澜不清楚，只知道是渣爹的朋友。那位朋友小姐送了文听澜一个特别的礼物，光熘熘躺在她床上的礼物，给她吓一跳，冲到渣爹房间喊救命，随后被渣爹嘲笑，当晚就飞回了韩国。 跟渣爹在一起嗨是嗨，可玩那么大就嗨过头了，还是离远点保平安。 平安回国的文听澜在机场碰到了同样刚回国的铉彬，她没看到他，是他先看到她再上来打招唿的。文听澜都快忘记这个人了，他们就去年见过一面，之后就没联繫过，两人也无法联繫，号码都没有的怎么联繫。 时隔半年再见，文听澜对他的印象已经没剩多少了，被叫住还有些诧异，一路从机场内走到外面，跟铉彬全程尬聊的文听澜逐渐想起了这位腼腆的性格，她很少碰到这种类型的男孩子，想逗。 恶趣味一上来，就想起来当初他们碰到的奇葩事件，以及腼腆的小伙伴当初抓着花瓶要干架的迥异画风，印象一下就深刻了。 回忆既然重回脑海，当铉彬发现她要打车走时说送她一程，文听澜也就没拒绝。对方是工作原因出国，身边还跟着助理和一起出国拍照的团队。文听澜等他和团队散伙，以为他是开车来的才会说送她，结果他是打车送她，还是不带助理单纯就是送她的送她，给她逗乐了，这位真的很有趣，都是打车还有什么必要非得一起。 等上了车文听澜就开腼腆小哥的玩笑，说是早知道他是打车送她，那她自己打车走就好了。被开玩笑的铉彬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回，就低着头笑，笑的酒窝若隐若现，看的文听澜更想逗他，他都不反驳的，太好玩了吧~ 文听澜的性格，有事没事都能作一下，不作不死的典型，难得碰到个特别好逗的，还是对方自己送上门来，她就开始搞事情。 两人本来维持着半陌生人的社交安全距离，各自坐在车门两边，中间空了好大的位置。文听澜想逗他，屁股一挪就蹭过去了，距离铉彬就一个拳头的距离，弄得铉彬不自觉躲了一下，文听澜嘿嘿一乐。 「你躲什么~」 悄悄挪回来的铉彬试图装傻「我没有啊。」 文听澜突然靠过去，男孩子秒躲，一下砸在门上，『哐』的一声。 突袭的文听澜还没笑，坐在前排的司机先笑了，大叔笑的特别夸张，文听澜跟着咧开嘴，无声大笑，调笑的意味太过明显，以至于铉彬干了件傻事，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也很突然的就弹回原位。 这个动作傻就傻在，文听澜没动，还是距离他超近的位置，因为他躲开了，才让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他弹回去，文听澜没反应过来。 两人距离瞬间近的鼻头都差点撞到，文听澜的笑脸僵在脸上，铉彬一把捂住脸，又弹回到紧贴车门的姿势，低声求饶「你别闹我呀~」 原先因他『霸气』弹回来的姿势有些惊到的文听澜这次不是无声的大笑，而是笑出鸡叫声，都能直接打鸣了，前排的司机更是笑疯了，车里遍布笑声，就铉彬的那个角落飘着乌云，粉粉的乌云，文听澜看到他耳朵红了~ 真的，超级无敌可爱~ 男孩子过于可爱的操作让文听澜一路嘴角都没拉下来过，即便对方还是不太会聊天，话题找的都很尬，她也觉得他很好玩。那种努力想要跟她聊点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但坚持不懈想聊的态度，光这点就已经很好玩了，再加上他特别不经逗，更好玩~ 好玩到连司机都加入调侃的队伍，大叔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同铉彬说追姑娘要大胆点才行。说的铉彬堂皇的摆手连连说不是，说大叔误会了，还用眼神向文听澜求助，指着她跟着解释。文听澜才不解释呢，看他被逗多好玩，笑就行，解释什么啊~ 第1094页 嘻嘻哈哈闹了一路，大叔特别善谈，不止跟铉彬说追姑娘要大胆，还跟客人们分享他当初是如何凭藉厚脸皮的精神追到现在的妻子，并且在铉彬下车帮文听澜拿行李箱后，也不管铉彬说让他等下的话，丢下一句夜深了，他的回家陪老婆就把车开走了。在大叔看来那是给小伙子制造机会，在铉彬看来他就是被丢下了。 文听澜？文听澜再次笑到打鸣，搭配着铉彬的懵逼脸，她笑出鸡叫一点问题都没有。 晚上九点多，说太晚倒也没有，他们在文听澜家门口站着，她住回别墅里了。想要再打车得出了小区去外面的马路上打，看了一路笑话的文听澜难得良心发现，没有再逗人家，而是问他刚才进来有没有看路，要是不认识出去的路，她送他出去打车。 铉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文听澜就懂了，笑着推开了院门，先把行礼放在院子里，再招唿傻站着的男孩子跟上，她送他去小区门口。 走了没两步，文听澜听到了肚子叫的声音，很明显不是她肚子在叫，那就是... 眼神飘忽的铉彬尴尬的想原地死亡，可他死不了就只能含含煳煳的说「我们走快点吧。」 「走再快也不能靠喝风填饱肚子。」文听澜又想笑了，笑着倒退着走，面朝他，问「你想吃什么？」 月光下的姑娘穿着修身的大衣，踩着小高跟背着手哒哒哒的走着，每一步都透着雀跃的声响。路灯是暖黄的光，照的她的笑脸很是惑人，弄得铉彬有些不敢看她。 垂下眼睑的铉彬放慢脚步，说话的声音也慢吞吞的，缓慢的语速自动变温柔，柔声反问「我都还好，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文听澜不太饿，她在飞机上除了吃就是睡，听他那么问知道他误会了，也没特意解释她不想吃东西，到底被人家送回来，没有刚用完就丢的，就说「小区门口有家日料还不错，你想吃吗？」 微微颔首的铉彬默认了想吃的选项，文听澜现在看他做什么都想笑，笑容变大，又想逗她。还没等她想出新的戏弄人家的方法，先因为专注想做坏事没注意到脚下，一脚踩到了路边的下水盖，卡住了。 鞋跟卡进铁栏里，卡的文听澜差点摔倒，还是铉彬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扶着她站好，一起低头看脚。文听澜反扣住他的胳膊借力，用力抬脚想把鞋□□，结果鞋没□□，脚□□了，巨尴尬。 文听澜郁闷了，耳边却听到了笑声，眼睛一瞪勐的抬头「你敢笑！」 立刻抿嘴收敛笑容的铉彬装傻摇头「我不笑。」 号称不笑的傢伙眼睛都弯成月亮了还撒谎，文听澜白眼都翻出来了，伸手想把人推开，铉彬连忙抓住她，低声说「别动。」这一声格外稳，带着些许命令的语气，给文听澜说楞了。 画风时不时变一下的铉彬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先确定她单脚能站稳，再俯身去拿她的鞋。他低头就离她的脚很近，文听澜缩了缩脚背，藏在另一条腿后面，她穿着裙子的，光脚离一个不太熟的男人那么近，还是有些...羞涩？ 不，还是尴尬好了。 尴尬的文听澜在玩金鸡独立，没想那么多的铉彬在弄她的鞋子，卡的有点死，拔了几下没□□，他就抓着鞋面左右转，想把鞋跟转出来。 虽然高跟鞋也没多高，就三寸，可踩着高跟玩金鸡独立是很需要技术的，要是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还好借力，可悬空放着，文听澜就没那个技术了。 站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摇晃的文听澜站不稳，还没把鞋子转出来的铉彬看她小腿在晃，仰头伸手示意她扶着他的手。 俯视看人是个很有意思的角度，俯视看着铉彬的文听澜被眼前男孩子的弄愣了，霎时间她以为自己在看蹲在她脚边的姜东元。那次姜狗跟她玩□□，蹲在她脚边的样子，跟面前的人重叠了。 温顺的，匍匐在她脚边的勐兽。 眨眨眼，姜狗消失，面前的人是铉彬。 铉彬发现她不动，以为她是不方便扶他的手，想了想，微微起身，试探着托起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怕她这样也会拒绝，垂头说「等下就好，快拿出来了。」 嘴微张想要说点什么的文听澜看他又开始转鞋子也就没说什么。 四周隐隐有风，微风，吹在人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但空气中有让人能感觉到的东西。月夜如此之好，暖黄的灯光也很配合，那股名叫暧昧的气流，透过掌心连接肩膀，低头看人的姑娘，低头转鞋的男孩子，都选择沉默。 打破静谧的是鞋跟被□□的声音，鞋被放在平地上，垂首的男孩子依旧没抬头，只把鞋往前轻推示意扶着他的姑娘可以穿了。 文听澜是想穿，可他蹲在地上盯着她的鞋，她又光着脚，这让她怎么穿。 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穿鞋的铉彬抬头疑惑的看着她，这次眼神飘忽的变成了文听澜，拽了下他的围巾「你先起来。」 微楞的铉彬配合着起身，站起身双方的身高差导致俯视的人变成他，两人靠的那么近，不管是尴尬还是羞涩都看的清清楚楚。 铉彬笑了，一点点弯起嘴角的笑，笑的有些傻，笑的文听澜想怼她，可又怕她真的怼了就变成了恼羞成怒，干脆不管他，低头穿鞋。 鞋穿好了，搭在肩膀上的手也应该松开了，文听澜咳嗽一声想说话，就看到他伸手解围巾，不等她问他做什么，他解开的围巾就送到她面前了。 第1095页 低头看看围巾再抬头看他的文听澜没弄懂他的意思，画风一会儿一变的铉彬又干了件不符合他腼腆设定的事，探身伸手展开围巾以拥抱的姿势把围巾戴在她后颈。在文听澜愣神中，他还绕了两圈，第三圈把她半张脸都遮住了。 围巾遮住了脸也遮住了头髮，那个不符合腼腆设定的傢伙，很是自然的伸手，微凉的指尖从脸侧擦过脖颈撩起髮丝拨弄，头髮被撩出来了，人也被撩到了。 文听澜很确定她被撩到了，因为游戏有提示。 【（铉彬）攻略进度：25/100】 作为南韩国民选出的四大公共财产之一，铉彬有张很戳姑娘的脸，长着那样一张脸的男人在寒风中给她『送温暖』，文听澜一边唾弃自己是个颜狗，一边又觉得她被撩到好像也很正常。倒是那个一上来就是25这个数字让文听澜怀疑，这游戏的起始好感度搞不好就是很高，那姜东元的五十，也算说得过去了？毕竟那么多年都厮混在一起呢，有个五十也不奇怪吧。 至于厮混多年才五十，见了两面就二十五，这个么......面前这个可是铉彬！ 铉彬！铉彬不值二十五吗？！ 那个有着公共财产名号的男人帮她戴好了围巾就后退了，还不是后退一步是两步，两步那么远，远到他做的一切仿佛没什么特殊含义，就单纯是...... 「你的手很冰，是不是冷？」 文听澜当然冷，她就穿了裙子和大衣，虽然裙子是羊绒的毛衣裙，大衣是呢绒外套，但她光着腿呢，肯定冷啊。在纽约，她就没有去过没暖气的地方，到了首尔理论上她也不会在没暖气的地方待，她穿衣服原本是不用考虑什么温度的。 可如今是在室外，寒冬腊月的，光着腿，谁冷谁知道。 文听澜是冷，身体冷，心也有点小冷，她怕自己会错意，也有点担心她不太会追人，她就没追过人。她跟姜东元没有谁追谁，跟河正宇在一起是对方追她，面前的小伙伴貌似是个温柔的绅士？这款的她能不能追到啊？感觉不太行的样子，麻烦了。 不说话的文听澜在思考男人要怎么追，没听到回应的铉彬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做过了。 铉彬对她有好感的，那还是半年前的事情，刚开始只是觉得她很有意思，当然还觉得漂亮。可半年前，她是姜东元的女朋友，虽然那时他跟姜东元不太熟，也没有对有男朋友的姑娘做什么的想法。 起初真的只是有点好感，特别特别微弱的好感，不知道为什么，那点子好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多，很奇怪。铉彬自己都觉得奇怪，他都不算认识她，就见过那一面，虽然那一面很特别，但也只是一面而已。 一面之缘而已，就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偏偏在一面之后，他好像经常能听到她的消息，听说她原来是河正宇的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跟姜东元又在一起了。听说她的漫画很有名，都出口日本了。听说，她家世很好；听说河正宇好像还对她有留恋；听说她跟姜东元好像是青梅竹马；听说姜东元是第三者插足。 那些有的没的听说里，很多信息是相互矛盾的，铉彬不知道那些消息是真的，那些只是胡乱八卦。他就只是听，从来没问过谁，也没像谁打听过她，但她的消息，他就是总能听到。亦或者应该说，她的消息，他格外关心。 关心着关心着，他的好感变多；关心着关心着，媒体上报她分手了；关心着关心着，她回归单身；关心着关心着，他遇到了她。 他其实应该回公司的，还有事要谈，但他好不容易碰到她，不想回公司。他应该跟她说点什么，好听的，有趣的，让她能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的，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想说，我看了你的漫画，很有趣，又怕那么说太明显。男人看少女漫很奇怪吧，万一被她误会他也很奇怪怎么办。 他想说，我也喜欢画画，跟你一样喜欢，又怕那么说太突兀。说了不就代表我在关注你吗，莫名其妙的搞不好会被当变态。 他想说很多话，又都怕自己说错话，就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万幸，她性格很好，很容易笑，好像什么都能让她笑出来，他是不是就不用说什么了？ 但她又不说话了，是不是自己不应该给她戴围巾？ 铉彬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脑子有些乱，想道歉又怕道了歉更尴尬，有些无措。文听澜侧脸贴着围巾，也有些乱，要说谢谢吗？说了是不是太奇怪了？ 两人都怕说错话，两人也怕不说话，两人同时出声。「你...」 「我...」 同时卡壳，对视一眼一起挪开视线，她看树，他看花，再次发挥默契。 「你先说。」 「你先说。」 默契让飘忽的视线再次碰到一起，这次都笑了，文听澜是咧开嘴笑，铉彬是抿唇微笑。 笑完，再次开口的是文听澜，她说的是「走吧，再不走日料店要关门了。」 「好。」 两人再次出发，这次铉彬有意走在了会有下水道的那边，怕她再不小心又被卡住。文听澜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想的是，之前给人家留下了怪阿姨的印象要怎么改过来，有些懊恼自己的恶趣味为什么那么强，逗个屁啊，圆不回来了吧！ 彼此都有顾忌，彼此就只能尬聊，硬邦邦的聊，聊巨尴尬，巨不熟，巨安全的，天气。 第1096页 铉彬找了个话题说首尔今年很冷，天气预报讲冷空气来袭。文听澜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跟着附和说首尔确实冷，冷空气确实来了。 现在还是冬天，离开春还有段日子呢，冷空气不来什么来？两人纯属瞎扯。 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干巴巴的聊，聊的文听澜觉得这段路怎么这么长，她都要冷死了。铉彬在想，这段路要是再长点就好了，就是天气预报看少了，除了冷空气要来啥也不知道。 说到最后铉彬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视线都跟着两人的影子转，他们两离的不远不近，半生不熟的安全距离，但他们的影子靠的很近，近到他再多挪半个身位，影子就能交叠在一起。他瞄了眼文听澜，悄悄挪了半步，她的半边和他的半边交叠了，虽然只是影子的重叠。 文听澜是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想的全是冷冷冷冷冷，好tm冷！ 好不容易总算走到了日料店，文听澜舒了口气有心想男人了，就听到身边的男人嘆了口气，疑惑的转头。铉彬眨眨眼，抿唇笑笑，微微摇头示意没什么。 文听澜还想问，服务生已经迎上来了，有人来，她就不好开口。 一路跟着服务生进包间，菜单送上，默认给男生，铉彬摆手示意服务生给文听澜。并不饿的文听澜进到温暖的室内，脑子终于重新转起来，记起要挽回自己是个怪阿姨的印象，就让服务生把菜单给铉彬。 两人互相推，服务生就说他可以再拿一本菜单进来，这倒是没必要，铉彬接过了菜单放在中间摊开，问妹子想吃什么。文听澜是真不饿，意思意思点了个寿喜烧，热汤热过，暖和。铉彬倒是饿了，但更想文听澜点她想吃的，就让她再点。 就这么陆续点了三四样的文听澜觉得她点了够多了，让他点，却听到他说这些就够了，一时有些无语，绅士是很好啦，可这么搞，她岂不是很霸道？都是她点的啊。 完全没那么想的铉彬带了超级厚的滤镜觉得她性格真好，点什么都会先问他想吃什么，喜不喜欢。在服务生问要什么酒水的时候，再次看向性格好的姑娘，决定听她的。 不想被误会成霸道的文听澜推却说他决定，再次戴上无敌厚的滤镜的铉彬想着点酒不太好，就试探着点了橙汁，问她喜不喜欢。直接点头的文听澜表示，她都行。 就这样，服务生总算是能退出去下单了，关了门的包间内话题又尬起来。天气是真没什么能聊的了，冷空气都已经转了好几圈了，包间里只有热空气，两人聊的是这家店的装修很不错。 嗯，装修可好了，中高端日料店典型装修，好得不得了。 装修特别好的日料店，餐具自然也很特别，筷架是波浪形的，两人就聊自己有没有在其他日料店看过波浪形的筷架。 讲真，这话题简直不能更无聊，但两人就是能聊，硬是往下聊。 聊筷架，聊碗碟，聊墙上的浮世绘，连吸顶灯都能聊出花来。聊到橙汁先送上来，玻璃瓶摆的离文听澜更近点，她就伸手想要先给他倒，很自然的动作，却听到双手捧着杯子，姿势特别恭敬的男孩子说谢谢。 因为那句『谢谢』才发现对方一直是跪坐，腰背挺直的那种跪，特别端正，弄的文听澜即想笑也想逗他，她都想在给他倒一杯。 努力压下笑意的文听澜让自己冷静，再搞下去真成怪阿姨了，这辈子也追不到了，不能这么玩。 对面坐着喜欢的姑娘，喜欢的姑娘还是『姐姐』，自觉自己坐姿怎么都应该『端正』的铉彬发现她在笑了，眼睛弯弯的笑。他又觉得她性子很好了，想着她肯定是爱笑的姑娘，爱笑的姑娘多可爱，滤镜再厚一倍不止。 橙汁上来了，包间装潢问题总算是不了了，话题变成了橙汁真好喝，以及鲜榨的橙汁好喝还是勾兑的橙汁好喝。文听澜喜欢鲜榨的，担心他喜欢勾兑的就说自己都喜欢。铉彬无所谓，他是真的都行，听她说都行，连忙说自己也觉得都很好。 什么都好的男人和什么都好的女人，眼看又要进入极其无聊的聊天，敲门上菜的服务生拯救了他们。等菜都摆好，服务生以一句请慢用退出去，只剩两人的包间又回归了尬聊的情景。 有东西吃，找不到话题的情况稍微削弱了一点，好歹能说点这个好吃你尝尝看什么的。桌上全是文听澜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对她来说就都好吃，铉彬不挑食，她说好吃的东西，他也觉得好吃。 好吃，就吃呗。 铉彬吃的很香，他饿了。文听澜不饿，就想着打探一下敌情，又怕自己暴露，就玩起了无中生友的戏码。 开篇是我有个朋友，那个朋友有个喜欢的男孩子，但她不知道那个男孩子喜不喜欢她，就问铉彬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那个朋友跟那个男孩子打听一下，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铉彬没发现这是无中生友的戏码，反倒觉得这是个机会，抓住这个机会说「大部分情况下，男人都喜欢温柔爱笑的姑娘，性格好的。」 这话一出，文听澜感觉要完，不管是温柔还是性格好，感觉都跟她没什么关系，至于爱不爱笑要看情况，心情就有点丧，小声嘟囔「按照这个标准，我应该是不讨男人喜欢的那一款。」 「怎么会。」铉彬听到了，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不管她多小声他都能听得见，听见了立刻就反驳「你性格那么好，又爱笑，还温柔，肯定很多人喜欢你。」比如我。 第1097页 文听澜完全笑不出来，她怀疑对面的傢伙在反讽。 王八蛋！死直男！喜欢什么温柔的姑娘！你个单身狗有什么资格挑对象啊！ 不是...等下，对面的傢伙是单身吗？ 第234章 姜东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18 23:30:02~2020-11-19 22:0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ert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如何不着痕迹的问喜欢的男孩子是不是单身这个问题, 恋爱经验丰富的闺蜜教了文听澜一个小花招。 【新上的电影你看过吗？——文听澜】 文听澜探头看闺蜜拿着她的手机发出去的简讯，不太懂「问这个有用？」 「看他怎么回啊。」金玉英叼着炸小鱼干让她别着急。 并不是很着急的文听澜觉得她比自己着急「我们不是出来帮你疗愈情伤的吗，怎么突然开始关心我的恋爱进程了？」 大过年分手的金玉英手机一丢, 鱼干吞进嘴里，举杯喝酒, 继续之前的分手吐槽环节。 闺蜜分手了，原因是过年跟男朋友上门拜访对方父母时，男方的妈妈有意无意的说什么女孩子还是要顾家，男人在外面拼事业, 妻子只要照顾好家庭就行。观念对不对先不谈，反正金玉英接受不了，深思一夜后就跟已经快要进入谈婚论嫁状态的男朋友分手了，因为男朋友也觉得母亲的观念没问题。 文听澜倒是没想到都这年头了还搞什么家庭主妇的事，非常贊同闺蜜分手, 顺便说一句干的漂亮。看似潇洒分手的金玉英几杯黄汤下肚，又开始说分手的男朋友其实人很好, 对她也很好之类的话，说的文听澜都不知道要怎么接, 就把我最近看上个小帅哥拉出来当话题。 小帅哥信息回的很快。 【我还没看，你有想看的吗？——铉彬】 先一步抓起手机看回復的金玉英非常肯定的告诉文听澜「他没女朋友还对你有意思。」 「怎么看出来的？」文听澜表示不解。 金玉英跟她说很简单「我都没发特定的电影, 最近上映的电影多了去了, 他要是对你没兴趣, 回的肯定是我看过了, 只有对你有兴趣才会回没看过, 还问你想看什么。信我，排除他是个渣男是个妹子都撩的可能，肯定是对你有兴趣。」 「可他好像不喜欢我这款的。」文听澜不太信「他说自己喜欢温柔爱笑, 性格好的姑娘。」 转动手机的金玉英想了想「那还真跟你没什么关系，勉强也就是爱笑能沾点边？可你也没那么爱笑吧？」 并不认为自己爱笑，也不认为自己温柔，甚至不认为自己性格好的文听澜很有自知之明的开口「所以说，他不喜欢我这款的啊。不管是温柔还是性格好，我都不沾边。」 这方面金玉英就帮不上忙了，嘆了口气丢开手机，让她自己看这回。低头回了个『随便问问』的文听澜没在管手机那头眼巴巴等消息的男孩子，她现在更关心闺蜜，感觉金玉英喝的有点多了，就问她要不要散场。 确实有点上头的金玉英不想散场，她失恋呢，叫嚣着要决战到天亮。文听澜给了她一个新建议，忘记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除了血拼，就是去找新男人，文先生亲身推荐，她亲测有用，问金玉英想不想换个场子嗨。 酒上头的金玉英一口干了杯中酒，砸下杯子就一个字「走！」 作为当初为了漫画素材进行过市场调查的有经验人士，文听澜带着闺蜜从ktv转战会所，附近正好有个会所，小哥哥素质还不错，直接就去了。 到店、进包间。 选人、开酒，嗨。 来都来了就往大了玩的文听澜给闺蜜找了四个小哥哥，确保她酒有人劝，水果有人喂，想哭有人擦眼泪，还有个负责赔笑，绝对照顾到位。自己则是选了个羞涩的奶狗款，她最近很吃这一口。 但人家是出来营业的，奶狗就是个人设，『怒那』叫的再甜，笑的再可爱也总差那么点意思。再加上，铉彬那种颜实在不太好找，文听澜玩着玩着就觉得无聊了，有种看过了真品再碰到赝品的乏味感。 会所里的小哥哥们是很会看人眼色的，有个不知道是不是带头大哥的小哥哥，很清楚两位客人买单的是谁，就算陪着金玉英也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文听澜那里。那位看她好像是不喜欢陪她的人，就半开玩笑的说，店里最近来了个很像当红小生姜东元的男孩子，问文听澜想不想叫来见见。 靠出卖色相为商品的店，有服务者长得像当红的明星是很常见的事，还有特意往当红明星的方向整的呢。 文听澜刚开始听到那人说是当红的男艺人还有点兴趣，可姜东元的名字一出，她就不爽了，自家狗子哥被这种人放在嘴边开底下玩笑的不爽。但她没表现出来，顺着那人的话说是叫来看看。 人来了，确实有那么两很像，侧脸是像的，正脸就不像了。 就那么两很像让文听澜拉下脸，没接给她敬酒的新人的酒，让对方下不来台，也让包间里格外安静。起先开玩笑叫人来的那位准备打个圆场，文听澜直接起身让那人把喝懵了的金玉英拉起来，不玩了，无聊。 那人想要说点什么，文听澜掏钱包往外丢支票，一百万一张的那种支票，丢了一打出来，对方迅速把金玉英拉起来，乐呵呵的搂着闺蜜听金主安排。 第1098页 金主没什么好安排的，叫车，走人。 一行三人都没走出店外，文听澜就一个电话打到姜东元那去了，意外的是没通。 第一次没通，她以为姜东元在睡觉。 第二次没通，她以为姜东元睡死了。 第三次还是没通，文听澜就有点不开心了。 等到上车，文听澜带着醉鬼和负责扶着醉鬼的工具人小哥哥先让司机开去了姜东元家，下车前嘱咐工具人先等等，她上去办个事再下来。工具人表示没问题，就沖那叠支票也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就这么丢下闺蜜上楼的文听澜都没想过他们半年多没见了，也没想过他们半年多没联繫了，更没想过她和姜东元都分手半年了，她大半夜的就为了夜场有个男公关长得跟姜东元有两很像就上门找人有多奇怪，她就那么上去了。 电梯门一开，文听澜就准备去花盆里找钥匙，拐外绕过去，别说什么钥匙了，门口连个花盆都没有，走廊格外干净。一梯两户的格局，姜东元的房门口和他对面邻居的房门口都没有盆栽，搞的文听澜回头去看电梯，差点以为自己上错了楼。 楼层是对的，但左右两户就是没盆栽。 文听澜有些疑惑，顶着头上的问号去按门铃，没人开门，连续按了三次都没人开门，头顶的上的问号渐渐变成了惊嘆号，姜狗该不会分个手还特地搬家了？！ 一个电话打到姐姐那里的文听澜得到刚睡着亲姐的嫌弃，先跟被打扰的姐姐道歉再问姜东元是不是搬家了。亲姐没回答反问她一句，他搬不搬家跟她有什么关系，不是分手了么。 「分手也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啊。」文听澜不解，他们的关系是分手就能断开的？ 亲姐打了个哈欠格外随意的告诉她「分手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文听澜楞了「欧尼，你该不会是知道他搬去哪但是不想告诉我？」 「嗯，不想。」姜姐姐很直接的说「我是不管你们两恋爱怎么闹，但你把东元折腾成那样子，那还是能别来往就别来往，分开点对你们两都好。他受伤我都不敢跟妈妈说，你别搞的妈妈左右为难，她那么爱你，你折腾东元，我都难做，她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一整段话除了『分手』什么都没听懂的文听澜很疑惑「什么叫受伤？情商？搞那么夸张？」 「什么情商，他肩膀...」姜姐姐顿了顿「你不知道他受伤？」一下给气笑了「文听澜，身边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你不知道？那你现在还来问他搬没搬家做什么？什么毛病啊！」 真心什么都不知道的文听澜急了「肩膀怎么了？他肩膀受伤了？」 亲姐都不想搭理她了，文听澜更急，让她赶紧说，不说就给亲妈打电话了。姜姐姐很无语，在电话里骂她，文听澜直接挂了电话进电梯，等下了电梯再给姐姐打电话，让亲姐赶紧讲，不然她真给妈妈打电话。 姐姐想揍她的心都有，骂了一串没心没肺的话，到底还是把地址给了她，挂断妹妹的电话后迅速打电话给弟弟。先说了文听澜给她打电话的事，再跟弟弟说，让他自己考虑要不要给文听澜开门。 姐弟两在聊的文听澜上了车直接掏钱包抽了厚厚的一打现金出来都塞给工具人小哥，让工具人带闺蜜去开房间，什么都不准做，要是他敢做什么，那他就等着死，她有的是钱搞死他。工具人小哥指天立誓保证自己绝对什么都不做，文听澜直接就把人丢下车了。 车开去新地址，到了地方计程车都没停稳文听澜就往外沖，司机连忙在后面喊，钱还没给呢！文听澜被迫站住脚去掏钱包，钱包掏出来，空的，她最后的一打现金给了工具人小哥了。 尴了个大尬。 站在计程车进不去的小区门口无敌尴尬的文听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给姜东元打电话，这次倒是一下就通了，通了她就怒了「你有毛病啊！拉黑我？！」 「手机睡觉关静音的，没拉黑你。」姜东元的声音很平淡，淡淡的问她「你到了？」 到了文听澜囧了一下「我没钱付计程车费，你到小区门口来。」 「你钱呢？」 「...你就说来不来吧！」 「等着。」 电话应声而断，断的文听澜一脸懵，姜狗搞什么？玩忧郁？声音为什么那样？还是没睡醒？ 不管是搞什么，姜东元都来了，裹着羽绒服踩着拖鞋，羽绒服的帽子盖住了脑袋，脸被挡住大半还一身黑。他跟什么阴影中的怪物一样来了，搞的文听澜被他的打扮弄的很傻眼，这是什么路人甲的造型？ 路人甲边给计程车费边问小富婆为什么没钱，计程车司机貌似憋了一路，不等文听澜开口就跟姜东元说她之前把一个女孩子丢给一个陌生男人，还给了那人一沓钱。司机嘟嘟囔囔的说那怎么看都很危险，让姜东元一定要问仔细了，要不然他开回头再去找那两人都行。 文听澜在边上试图解释，但听司机那么一说也觉得好像不太对，原本宕机的大脑重新运转，连忙打电话给金玉英，接电话的不是闺蜜而是工具人小哥。文听澜问人在哪，那边说在酒店，她把姜东元往车里一推，跟着就让司机往酒店去。 来回折腾了一圈，三人最后没去姜东元的家而是去了文听澜的住处，先把已经躺尸的金玉英扶去客房，再重新回客厅。 第1099页 从见到那个工具人就一路阴着脸的姜东元让文听澜不太敢说话，她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做错了，心太大，要是那个工具人小哥做什么奇怪的事，那金玉英就完了。可她觉得自己可以解释的，她那是一心想着姜东元受伤了啊，脑子里除了去找姜东元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真的可以解释的。 一根接一根抽菸的姜东元垂着头玩深沉，文听澜在边上叨叨叨。 先说闺蜜分手，她为了安慰闺蜜转换心情带金玉英去了会所，进店后发现有个人跟姜东元长的有点像，就想要找他，再之后是带着人出来去找他结果他搬家了。 说到这里，文听澜就开始甩锅「都怪你！你要是不搬家什么事都没有！」 姜东元夹着烟往嘴边送的姿势顿了顿，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看的文听澜瞪回去，没得到任何反馈，他的视线移开了，弄得本来准备好要吵架的文听澜怂了。 没什么道理就是怂，那一眼有点吓人，明明不是什么有威胁的眼神，就是很平淡的看了她一眼，但文听澜莫名就被吓到了。 被吓到的文听澜继续叨叨，这次有些虚，小声嘟囔的那种虚，一边给自己解释，她真的是想到他受伤才『重色轻友』，一边又是，她已经知道了，而且不是没事发生么，干什么都不说话。 宽大的客厅瘦、小的人。 姜东元很瘦，瘦的特别帅，稜角完全凸显的脸，带着点鬍渣，很有男人味，很帅，但也超级瘦。 文听澜抱着靠枕缩在沙发里小小的一团，嘴巴一直不停，越说越心虚，心越虚说的就越多。话多到想要把这半年发生的事都告诉那个瘦到她想问，他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瘦成这样，偏偏就是没办法问出口。 因为姜东元什么话都不说，持续沉默。 姜东元什么话都不说，不止不说话也不看她，专注抽菸，一包烟都抽完了，没烟抽了。烟盒被捏扁，打火机在掌心飞舞，就是不说话。 一直在说的是文听澜，她是什么都说，说这半年她闭关画画都出了一本新的单行本，说她新年去找渣爹过了多嗨的年。甚至说她觉得铉彬很可爱，想追，但对方好像不喜欢她这个类型，嘴巴跟开了闸一样，无所顾忌，啥都敢说。 说到姜东元捏扁了烟盒开始空转打火机，她还能丢下抱枕跑去储物间给他拿条烟出来，边跟他说自己一直备着呢，求表扬；边说铉彬居然喜欢什么温柔脾气好的姑娘，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追。 说啊说啊，拿着烟的文听澜就坐到姜东元坐的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去了，特别自然的给他拆烟，特别自然的问他「你觉得我是伪装一把真善美去追人，还是要换个目标？」 姜东元突然笑了，笑的文听澜总算反应过来，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包括那个不该问的问题，递烟过去的手怂怂的往后缩。缩到一半，烟被姜东元抽走了，抽走人的男人同时挪了位置，勾了下她的侧腰把她从扶手上拽到沙发里，跟他坐在一起。 单人沙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瘦了很多的姜东元一个人坐绰绰有余，带上即便在他那么瘦的情况下还是比他小只很多的文听澜坐也没有多挤，只不过是空间不足让两人贴很近而已。 文听澜对于手臂碰手臂，大腿碰大腿的距离没什么反应，她也就是被突然拽到沙发里面有些楞。姜东元有反应，脑袋倒在她的肩头，缓缓的舒了口气，像是嘆息，又像只是吐了口气出来，文听澜不知道，无法分辨，她只听到合上眼的男人跟她说。 「困。」 眨巴着眼睛的文听澜反手摸摸他的背，小声问他「那要不要上去睡觉，你的房间我一直让阿姨打扫的。」 闭着眼的姜东元微微点头，点完头就没动静了，文听澜想了想抱着他的腰把人弄起来，她的力气不够大想抬起个大男人是不行的，对方再瘦也不行，姜东元比她高一个头都不止。但姜东元起来了，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脑袋往胳膊上一歪，让她背着他走。 文听澜拽着他的两只手，啃吃啃吃的挪动，吐槽他没事长那么高干嘛，没得到回应，她就自顾自的说。说金玉英的男朋友很奇葩，什么年代了还想搞家庭主妇那一套，说渣爹的三观堪称神奇，但真的嗨。说铉彬极其不会聊天，她感觉自己都没碰到过那么不会聊天的男孩子，但可爱是真可爱。 她跟小伙伴说说这个讲讲那个，话题开的漫无边际，脑子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能在吐槽金玉英的男朋友时突然插话说到想换家里的装修，能在说渣爹三观奇葩时能岔到阿姨前两天给她煲的排骨汤和好喝，能在讲铉彬超级不会聊天时讲到首尔的冬天过于冷，想去海岛度假。 文听澜嘴巴不停脚步也不停，但她走的很慢，身后背了个人呢，但身后的人始终没开口，一点回应都没有，连嗯嗯啊啊的语气词都没有，就是她一直在说。可她也没怎么费力去背那个人，她能感受到的力道也就是姜东元压着她，让她慢悠悠往前挪。 从一楼挪到三楼，从客厅挪到卧室，从头到尾就只有文听澜在说话，姜东元是真的什么反应都没给。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姜东元比铉彬还不好聊，起码铉彬还会努力找话题。可一直叨叨叨的文听澜一点也没感受到什么尴尬，她自己说的挺开心的，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嗨了，嗨的脑子转不过来也没给姜东元送他房间去而是特别顺的把人背回了自己房间，把人往床上一丢，自己也往床上蹦跶，还问人家。 第1100页 「想不想喝酒~」 姜东元还是没说话，但他在笑，闭着眼，嘴角微微上翘，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出来是在笑的笑。文听澜倒是不需要什么仔细观察，她凭直觉就知道姜东元没有在不开心，虽然也看不出来有没有开心，但没有不开心就行。 没有不开心的傢伙闭着眼，文听澜以为他很累，有些失望不能在许久不见后喝酒夜聊，但也没多想，看他躺在那突然想起来，他受伤来着。爪子毫无顾忌的就摸上去，展开掌心从手腕一路往上摸，先摸左边，摸完了没感觉摸出什么东西来，袖子撸上去也没什么伤痕，腿一跨坐在他的腰腹去摸右边，还是一路往上，还是撸袖子，也没伤痕。 跪在他腰上的文听澜两手按着他的小臂，上下摩擦，左右看，问身下的人「你哪边胳膊受伤了？」 身下的人不说话也不动，随便她折腾，重新又左右摸了一遍的文听澜还是没看出来他哪受伤了，倒是看到了左手指背上浅的不能再浅的缝合痕迹。 文听澜食指轻点那道伤疤，那是他们两小时候胡闹，她不小心用刀片划伤了。血飙出来的时候她都被吓死了，姜东元大哭，她记得缝了十几针呢，也是那次之后，狗子哥就是她一辈子的姜狗。 从家里裹着羽绒服出来给她送计程车费的姜东元里面穿的是睡衣，蓝黑条纹的睡衣，上下两件套没什么特别的。如今睡衣的袖子都被撸到咯吱窝，头髮还有些乱，偏偏人瘦，躺下去锁骨格外清晰，搞的文听澜有些担心。 「你怎么那么瘦？」说着话，手就伸过去摸他的锁骨，文听澜感觉摸到全是骨头「你新作品难道是演什么病人吗？得很瘦的那种？」 姜东元说话了，总算说话的说话了，说的是「我演一个囚犯，杀了三个人要被判死刑了，极度厌恶这个世界，也厌恶我自己，可我爱上了一个同样厌恶自己的女人。」 一点也不在乎他没有回应她前面说的那一堆话，只回应了作品问题的文听澜，压根也不觉得他不回应有什么不对，狗子哥想说什么说什么啊。他们两经常聊啊聊都是自己聊自己的，本来喜欢的东西就不一样么，话题一开岔到十万八千里去，很正常。 姜东元开口了，开口聊作品，跟她说，他接的新作品特别丧。他演的那个男主角厌世就算了，女主角也厌世，两个厌世的人偏偏要演爱情故事，把双方当救赎的爱情故事。他是个死囚，妹子是个志愿者陪死囚聊天的，他在等死，妹子也不想活，但就是看对眼了。 时不时插一句的文听澜听着听着坐累了，很是自然的往他身上一趴，边跟他聊那个不知道是治癒还是致郁的爱情剧本，边去玩他的下巴，食指搔着鬍渣玩。姜东元也不管她，随便她弄，他就说她的。 故事里的男女主角表面上的身份是两个极端，一个杀人犯，一个品学兼优的大学生。姜东元说他为了这个角色去探望过一些死囚，见了面发现大家都是正常人类，只是各有各的故事，还说他为了跟女主角培养默契，同吃同住四天，逐渐在女主角身上找到了感觉，某个瞬间会以为自己爱上了那个人，至于是角色还是女演员本身，倒是不好说。 文听澜头一抬，捏着他的下巴「爱？」 「爱。」姜东元低头看她，很是坦诚「我作为允洙（角色名）的那部分爱上了她，那个人是照在我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 眉头微皱的文听澜有些不高兴「那你要是出不了戏的话不就真的爱上她了吗？」 「可能？」姜东元抬手搂着她的后背翻转，侧身抱着她，顺着她的头髮继续坦诚「孔枝泳作家知道吗，她很有才华，她很爱惜自己的作品，为了能让我们入戏，一直在跟我们分析角色。我的角色活在世界的最低端，活在一滩烂泥里，身体和精神都是混乱的，女主角的底色跟我一样，但她努力让自己向上攀爬。」 「我们，我是指男女主角的设定，我们是天生一对，是命中注定就要遇到彼此的人。我的人生因为她有光，我自然会爱上我的光。至于出戏之后会不会还爱上她，不好说，要看拍摄的情况，如果拍完了还出不来，我可能会追她吧。」 文听澜一把掐住他的脸「你疯了吗！」 姜东元蹭蹭她的手，也不反抗，手依旧沿着嵴背顺她的头髮，同她讲「你知道有剧组情侣这回事吗？就是出不了戏的男女演员会在拍摄时成为短暂的情侣，杀青就分手，或者杀青之后再维持一段时间的关系，等双方都脱离了角色，或者其中一人脱离了角色，就分手。」 「我觉得我可能会考虑跟那个女演员成为剧组情侣，剧本太沉重了，那样的人生，那样的爱情都太沉重。想要拍好就得投入进去，过渡投入角色感情确实没办法做到抽离，抽离太过反倒不好拍。创作么，你不是也为了创作去找了很多男公关，我这个也差不多啊，都是为了创作，为了灵感而已。」 拒绝接受这个说法的创作者很不高兴「我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你去做什么剧组情侣！」 「为什么？」 「嫉妒啊！」 特别坦诚，特别渣，特别坏，特别作的文听澜一点顾忌都没有，按住他的脸告诉他「我会嫉妒！很嫉妒的嫉妒！」 姜东元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沉，沉郁的沉，沉的文听澜不自觉放开了手，讲出特别过分，但她就是敢说的话「你可以交女朋友，一百个女朋友我都不管，但你不能爱上别人，你只能爱我。」 第1101页 姜东元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文听澜却不乐意了，翻身而起再次坐在他身上，压住他，告诉他「我只爱你，你也只能爱我！」 闭着眼睛的人毫无反应，连表情都没变化，身躯柔软，四肢平摊在床上，不挣扎，也无力挣扎。 文听澜以为他不信，她给他举例说证据，说她离开河正宇完全不伤心，说她喜欢铉彬只是觉得他可爱，说她碰到了那么多男公关都只是个乐子。说她是不知道他受伤才会什么都没问题，如果知道他受伤，那她一定会立刻赶到他身边。 这次文听澜没有什么都说，她没说游戏，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干脆就不说。但游戏是最直接的证据，她怀疑她对姜东元的好感度是满的，就是五十是她的满值，她对姜东元是好感度那个机制开启的那一刻，就是满的。 因为渣爹说过，爱人先爱自己，永远先爱自己。 文听澜认为她就是那个天然爱自己的人，她最爱自己，所以五十就是满值，还剩下的五十是她留给自己的。她有证据的，她的证据是谁都没有姜东元重要，任何人都没有，除了她自己。 所以，她最爱姜东元，姜东元也必须最爱她。 谁都不是姜东元，谁都不是那个不管她跟对方吵多少次都会和好的人，换个人，真的，但凡换个人跟姜东元一样怼她，文听澜想都不想就会分手，她只要不舒服就会分手，跟河正宇就是那样，就是不舒服就分手了。可姜东元无数次让她不爽，她叫嚣了一万遍分手，最后都和好啦，因为他是姜东元啊。 文听澜很早之前就知道姜东元是不同的，在见到渣爹之前就知道，当金玉英跟她说姜东元好像交女朋友时，她就知道，她会嫉妒，即便那时候她跟河正宇还在一起。那时她以为自己的嫉妒单纯是因为，那个男人曾经属于她又属于了别人，是玩具被抢的嫉妒，可她跟河正宇分开后没有那个感觉，她就知道姜东元是特别的。 特别的姜东元可以交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女朋友，都没关系。文听澜认了自己又渣又坏又作，就不会让狗子哥玩什么守身如玉，不现实，她都不准备守身如玉。 但他就是不能爱上别人，她也不会爱上别人。 「我除了自己最爱你，你除了自己也要最爱我！」文听澜按着他的肩膀特别严肃的让他记清楚了「你可以交女朋友但你不能爱上别人！」 姜东元没说话，依旧玩着沉默游戏，但这次他圈着她的腰再次侧身把人搂在怀里，闭上眼，摸摸她的头髮。就在文听澜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放开了她，起身下床。 文听澜楞了一下问他干嘛，看他也不说话就往外走，连忙跳起来跟上去，拉着他的手追问他听没听期清楚，恋爱可以谈，爱上别人不行，这是底线。姜东元没回应，随便她拉，自顾自的往前，带着她在地板上滑动，一路滑到他的房间，在门口，他扒开了她的手，闪身进门，关门反锁。 这操作给文听澜搞懵了，敲门、拍门加踹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是得不到回应了，气唿唿的跑去找手机，打电话。那边直接挂，连续挂三次，第四次文听澜要爆炸了，对方接电话了，可接了电话也不说话，她怀疑他就把电话放在边上不理她，气的挂断后再播。 他还是接，可接了就是不说话，给文听澜气的，冲到阳台沖他的房间吼，他要是再不开门，她就把门砸了。这事儿文听澜真干得出来，姜东元也信她的干得出来，因此门开了。 开了门的姜东元还是不搭理他，文听澜叨叨叨，他一句不回，弄的文听澜跟个小尾巴一样围着他转。他去洗漱，她跟着，他要关门尿尿她还不给他关，姜东元干脆就开着门行动，让文听澜骂他变态。 姜变态开着门进行生理卫生行动，也开着门洗澡，导致文听澜只能背对他说，还是那个话题，让他给保证，保证可以恋爱但不能爱上别人。始终不给任何回应的姜东元，洗了澡、吹了头髮，掀被子上床，还不忘关灯。弄的文听澜愈发的暴躁，可骂他吧，他啥反应也没有，跟个木头人一样，让她有火都发不出来。 门关上，窗帘拉上，被子也盖好的床上躺了两个人，一个闭着眼当木头，一个动手动脚但啄木鸟，非要让木头说话。木头啥话都不说，逼的文听澜出绝招，直攻下三路。 必须要说，该有的反应是有的，但有反应的傢伙啥都不干，不反抗也不迎合，以至于文听澜怀疑他脑子有问题。可她绝招都使出来了，他还是不给回应，她也就没招了。 没招的文听澜折腾累了，以奇怪的姿势睡着了。 一直闭着眼装木头的姜东元睁开了眼睛，左手从她的颈下穿过，右手拿出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再侧身搂着她的腰，无声的嘆了口气，和上眼睑。 黑暗中响起一声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伴随着嘆息的呢喃。 「我上辈子一定欠你不少。」 第235章 姜东元 金玉英头疼, 不止头疼还胃疼。 头疼是因为宿醉以及闺蜜过于奇葩，胃疼是因为闺蜜过于奇葩以及饭桌上的气氛太不友好了。 醉酒后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在闺蜜家，金玉英不觉得有问题, 可她一觉睡醒发现昨天还跟她说看上了新的帅气小哥的闺蜜又跟她的前男友or前前男友，再不然还可以加上初恋男友称号的姜东元又搞在一起了, 金玉英怀疑自己昨天喝的不是酒而是什么致幻的迷药。 第1102页 要金玉英说，这两个分分合合的神经病搞在一起就搞在一起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一张桌子吃饭, 一共就三个人，另外两个都不说话是想怎么样？这是和好还是没和好啊，关键是坐在中间的她很尴尬啊！为什么她坐主人位啊！再说了，分手的难道不是她吗？干什么那两个像是分手一样，搞毛啊！ 不说话的姜东元吃完走人, 不说话的文听澜在他走后开启疯狂吐槽模式，把金玉英说的都懵逼了, 昨天喝的果然是致幻的迷药吧，文听澜的三观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神奇的？什么叫姜东元可以交女朋友但是不能爱上对方？逻辑呢？逻辑啊亲！ 少女漫作者表示谈恋爱不讲逻辑, 正式升职成为少女漫作者编辑的金玉英抱着探究神奇大脑的心态，问文听澜到底在作什么, 是喜欢姜东元还是不喜欢。她听文听澜特别笃定的说了句喜欢, 就更搞不懂自家闺蜜在作什么了。 「喜欢你就跟人家好好在一起啊, 昨天说的铉彬又是怎么个说法？」金玉英按着太阳穴摊在花园里的摇椅上晒太阳, 顺便研究闺蜜奇葩的恋爱观。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奇葩的文听澜觉得自己很正常「我喜欢姜东元, 不对，我搞不好是爱姜东元，可那不妨碍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也不妨碍我喜欢其他人啊，我博爱不行么。」 「我第一次听到渣的那么理所当然的话。」金玉英给她竖拇指「你是这个。」 文听澜不乐意了，她可以说自己渣但别人不能说她渣，就是这么霸道「我现在单身好不好，我都能接受他跟别人谈恋爱，凭什么我就不能谈恋爱。」 「不是，我们就不谈姜东元到底有没有跟谁恋爱的话了，你就当你是你自己画出来的女主角，当姜东元是你男主角，麻烦你站在读者的角度想一想，你这个女主角是不是过于作了呢？」编辑让漫画家开动小脑筋「你说你这部作品怎么定义？」 「甜吧，它也不甜，虐吧，它虐的全是男性角色，你让读者怎么看？看不下去啊这作品。」金玉英自己都看不下去「你们折腾这半天到底在折腾什么？」 刚才吃撑了跑到花园里来转圈圈顺便吐槽姜东元的文听澜认为故事不是这么看的「如果只是漫画，按照基础的套路，想要看甜文，我跟姜东元就平平顺顺在一起，偶尔日常来个小甜蜜就结束了，要是走虐的路子，那我们俩要不一个绝症，要不家庭不和谐，或者搞个狗血的误会，总之就是开头就能看到结局的作品。」 「且不说那种作品有多无聊，关键是那种作品摆在现实里就很不现实。」文听澜是个天真到残忍的傢伙，极端现实「我们讲最简单的，我和姜东元，平平顺顺在一起，然后呢？长长久久吗？不可能的，我跟他的长久就是爱情变亲情，现在已经很像了。但如果我跟一个男人厮混到最后变成了亲情，我到底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金玉英听不懂「相濡以沫不好吗？」 「好啊，没什么不好的，可我更喜欢新鲜和刺激啊。」文听澜不觉得那样不好，但她不喜欢「你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的爱情要是变成了亲情，爱人变成了亲人，我百分之百会出轨，我都感觉不到亲吻的热度了，为什么不换个人亲。」 「还是渣的很理所当然。」金玉英再次给她竖拇指「责任呢？彼此的忠诚呢？都没了？」 「忠诚能让我爽吗？不能啊。」文听澜反问她「你想要你的爱人是因为责任对你忠诚，还是因为爱你看不到别人？」 金玉英犹豫了一下「他难道不能同时又爱我又富有责任感吗？」 「爱情会消散的，一定会，百分之一万。」文听澜特别笃定「消散之后的爱情变成了亲情，能给你的就是责任。那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抱着你的身体不再有欲望，你觉得没问题？」 坐起身的金玉英搞不懂了「你的漫画怎么画出来的，早前不还是说什么要男朋友宠溺吗？变的那么突然，讲欲望了？你不会想要往小黄漫进军吧？」 「你走开，我只是学会了爱情的底色就是欲望。你想啊，怎么区分男朋友和男性朋友，多出来的那个字很关键，要不然我更喜欢跟你聊天，姜东元也更喜欢跟他的那帮兄弟在一起。亲情是什么，是搭伙过日子，我难道自己过不了日子吗？我是没朋友还是没爱好？没办法打发时间还是缺个钱包？都不是啊。」 文听澜插着腰昂着脑袋跟小伙伴说「我不需要一个搭伙过日子的人，我甚至不需要一个爱我的或者我爱的人，我需要的是能逗我开心的人，姜狗可以，姜东元不行，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 金玉英好像懂了，懂她为什么那么神经病了「你这就是典型的，人生过得太顺利，所以作，以寻求刺激的名义作。」 「说得好像你人生过得多不顺一样，你都没说你怂，大家都吃穿不愁好不好，不追求下精神满足还活着干什么！」文听澜脑袋昂的更高了「活着就图一乐呵，谁都不能阻挡我开心。」 呵呵一声的金玉英开诅咒「你就是没栽过跟头，等你把自己作死了，你就不嚣张了。」 目前为止人生没有栽过一次跟头的文听澜持续嚣张中，兴沖沖的去找姜姐姐了，她一直没问出来姜东元到底哪受伤了，既然他不想说那就去找能说的人。姜姐姐并不是很想搭理她，亲姐被弟、妹两人的恋爱折腾的也头大，本想着双方不来往吧，好歹平顺些，又闹起来了。 第1103页 既然闹起来了，亲姐就压制不住这个妹妹了，告知姜东元拍戏意外受伤后没有好好休息导致肩膀惯性脱臼，让文听澜平时小心些别老折腾姜东元，就把她打发走了。她实在没时间跟这对作天作地的小情侣折腾，也不想跟他们折腾。 拿到所有诊断资料的文听澜直奔医院，换了三家医院，问了一堆医生后发现这病没有痊癒这一说，只能平时小心点，郁闷了。郁闷的给狗子哥打电话，狗子哥还不接，更郁闷。 不接电话的姜东元在见铉彬，话题就一个，他和文听澜是青梅竹马，妹子从小在他家长大，叫他爸妈也是喊爸爸妈妈，并且逢年过节都会在一起，祭祖都在一起，未来他们会订婚也可能直接结婚。 这一串即短又长，信息量过大的话给铉彬说懵了，愣愣的看着姜东元「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知道什么是开放式关系吗？」 三观正常的铉彬傻乎乎的摇头，姜东元给他解释，开放式关系的意思是，他和文听澜都能接受对方有各自的性伴侣或者恋爱对象，但他们的法定，或者说是真正的伴侣就只有彼此。 过于传奇的名词和过于传奇的设定把铉彬弄的都混乱了「不好意思，你说你们能接受对方什么？」 「我能接受她跟你恋爱，她也能接受我跟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这么说你明白吗？」姜东元端着咖啡杯抿了口咖啡，不管是从坐姿还是从语气都十分淡定，淡定的说着让对面的人无法淡定的话「现在的问题是，你能不能接受，别浪费大家时间。」 完全没办法接受的铉彬有种世界太奇怪，他这个正常人格格不入的想法「这是你单方面认为的，还是她也那么想？」 「你可以直接问，问她，如果跟你在一起就不能跟我见面，看她怎么回答你。」 话题太奇葩了，奇葩的铉彬被冲击到，以至于被前辈套路，还真的去问文听澜了。当然不是直接问跟我在一起就不能跟姜东元见面什么的，而是问文听澜，她和姜东元是什么关系。 接到电话的文听澜正在赶往去姜东元公司的路上，因为狗子哥不接电话，狗子哥的助理又不说他在哪，她准备去公司堵他们社长，社长总是知道的。被问的文听澜一点也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好回答的，给的答案也很正常，青梅竹马。 「我记得，你们在一起过？」 「是啊。」 「那你会跟分手的前男朋友来往吗？」 「姜东元不算前男朋友，他是死党，不可能不来往的。」 「如果，只是如果。」 铉彬试探着开口「如果你交往了新的男朋友，你还会跟他见面吗？假设你新男朋友不喜欢的情况下？」 「换个能接受的男朋友啊。」文听澜毫不犹豫「我和姜东元一起长大的，我们年节一定会见面，每年都要一起祭祖，怎么可能不见面。」 深感世界观在崩塌的铉彬整个人都不太好「你愿意为了姜东元换男朋友？」 「换呗，男人多得是啊。」 再厚的滤镜在这一刻也碎了，玻璃碴漫天飞，扎的铉彬很没有礼貌的直接挂断电话，挂的文听澜莫名其妙。正好车到公司楼下，下车上去堵人，首次被艺人的女朋友堵在会社的社长很惊奇，对方还是前女友，更惊奇了，虽然套了个青梅竹马的壳子，但双方确实分手了啊。 还是说...... 「你跟东元...我是说，你们两和好了？」 「没有啊。」 「那你这是？」 「我要见他。」 「原因是？」 「反正要见。」 这个回答在社长这里无法通过，顺便一提，这位社长是早年忽悠过文听澜隐瞒恋情的那位经纪人。现在他出来单干了，主要是姜东元要出来单干，目前姜东元在运营自己的个人工作室，经纪人就变成了社长，但公司的实际拥有人是姜东元。 也是因为公司的实际拥有人是姜东元，文听澜才会直接冲过来，她是不会在『外人』面前不给狗子哥面子的，当女朋友的时候不会当青梅的时候也不会。相对应的姜东元在外人面前也会给她面子，这属于青梅竹马的基础相处方式。 社长不说姜东元在哪，文听澜也不着急，直接给狗子哥发信息，就一句话。 【我在你公司，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回来。——文听澜】 简讯发过去，不到三十秒姜东元的电话就来了，打过来问她中午想吃什么。文听澜非常满意他打电话的速度，大发慈悲的说随他想吃什么，二十分钟后姜东元在公司楼下接到人，带着文听澜回他的住处，吃外卖。 文听澜说他无聊，还不如在外面吃完回去呢，姜东元则说要收拾行李，他要重新搬回别墅，她住的别墅。 「我们和好了吗？」文听澜扑腾过去要抱抱。 张开手臂把人抱入怀的姜东元摸摸她的小脑袋问她「你打算怎么追铉彬？」 环着他的腰仰头看人的文听澜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毫无防备的问他「你说我要怎么追？」 姜东元上来就是一刀「我见过铉彬了，跟他说我们是开放式关系，我估计你追不到了。」 感觉不太对的文听澜警惕的反问「什么是开放式关系？」 搂着姑娘顺毛的姜东元毫不意外的在解释完什么是开放式关系后看到青梅炸毛，还在文听澜打他的时候敏捷的闪避，同时挑衅「你昨天的话总结一下不就是开放式关系的意思么，你爱我我也爱你，但你又想找刺激，还不介意我找刺激，就是那个意思没错啊。」 第1104页 飞起一脚踹过去又被他躲开的文听澜追上去要揍他，嘴里吼着才不是那个意思，又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意思，但能确定铉彬她是追不到了，气的想把姜东元掐死。可她也追不到姜东元，两人在客厅绕圈圈玩小鸡捉老鹰，小鸡捉半天跑的汗都要出来了也追不到手长脚长的勐禽。 最后还是姜东元看她跑的气都不喘不匀，先停下脚步，使用比她长的多的胳膊按住她的脑袋，让她只能瞎扑腾就是打不到他，更气。 气炸了的文听澜吼了n句你死定了，吼到最后自己没力气了，扑腾不起来了，就开始骂姜东元不是人太狗了。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的姜东元也不知道被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他跟文听澜说，随便她去追谁，但都别被他知道，不然铉彬那样的对手，来一个他灭一个，来两个他能灭一双。 「你脑残啊！」文听澜大叫「管那么多干嘛！」 单手抵着她额头的姜东元特别平静的回了句「是啊，我不脑残怎么会看得上你。」 这给文听澜气的，脸都红了，也不跟他玩什么幼儿园小班打架了，直接上升到大班，甩手走人玩冷战。为此，她特地把别墅的门锁换了，让姜东元这辈子都搬不进去。 在家里收拾行李的姜东元根本不打算就这样搬，他也不搭理文听澜，随便她闹，他忙他自己的，过段时间要进组，他得把行程压缩一下，该拍的杂志、gg和宣传都得提前做。他对那部片子有很多期待，那是他人生第一步文艺片，想要专心拍摄。 特地等在家准备欣赏姜东元进不来门场景的文听澜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人，憋不住又给姜东元打电话，时隔三天后接到电话的姜东元还有点怀念他们当初掐架的日常，但他并没有跟文听澜吵架，而是问文听澜有没有去追铉彬。 差点忘记这号人物的文听澜立刻挂断电话转而打给铉彬，对方第一通并没有接，第二通倒是接了，接了之后犹豫着说自己在拍摄不太方便，问文听澜有什么事。并不是很会追人的文听澜试图用常规套路，问他想不想看电影。 「我对你有好感，你知道吗？」 「...我对你也有好感！」 铉彬微楞，再开口时语气带着迟疑「那我要是说，我不能接受你和姜东元有来往呢？」 「那就不来往。」文听澜秒回。 这让铉彬再次愣住「一直不来往？」 「跟你交往的时候不来往。」文听澜再次秒回。 第三次愣住的铉彬眉头紧锁「你是抱着我们迟早会分手的态度跟我说你对我有好感？」 没办法秒回的文听澜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讪笑「我们都还没在一起说什么分手啊。」 「抱歉，我可能需要想想。」 「......哦。」 小帅哥还没追到手眼看就没希望了，文听澜很蛋疼，更蛋疼的是发现她在这回合里玩不过姜东元了，狗子哥都不是进化是究极进化。狼犬都配不上他的进化版本了，彻底变成狼，很狡猾的那种狼。 面对崭新的小伙伴，文听澜只能寻求渣王之王的帮助。渣爹却告诉她一个她不知道的消息，爷爷再次提起了婚约，这次是因为姜东元提的。 「开放式关系变成开放式婚姻，我是贊成的，对你没损失，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不好！我不要！」 「你想好了？」 「绝对！」 「那你要不要来纽约，他的手再长也不能长的伸到纽约来。」 文听澜刚想说好，突然卡壳「你说让我去纽约的意思该不会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你想回去就回去啊。」文先生没想过限制她在哪「你想姜家人了可以回去见见他们。」 「我想姜东元了呢？」 「也可以回去啊。」 「那行。」 这通电话让文听澜买机票直飞纽约，这点姜东元倒是没想到，不过也不觉得有问题，他了解文听澜，她会回来的，她和文先生没办法长时间相处。 文听澜确实没办法跟亲爹长时间相处，事实上文先生也没准备跟女儿长时间相处。大忙人有的是事要忙，忙事业忙女人，没多少时间分给女儿，休息的时候带女儿玩玩没问题一直带女儿玩就不太现实了。文听澜跟着亲爹浪了两天就在大房子里躺尸，这边她哪哪都不熟悉，玩两□□，常住不行。 理论上她是什么都不缺，衣食住行都不缺，玩乐就更不缺了，但她一直玩也会无聊，会想找闺蜜浪，也会想妈妈，还会想家里的绝版漫画，当然也会想姜东元。 这次文听澜只在纽约待了半个月就待不下去了，亲爹是给她找了陪玩的小哥哥，可小哥哥的营业感老是让她出戏，甚至由于对方走的就是奶狗路线，让她都开始想铉彬了，果断飞回去。 飞机落地文听澜就打电话给铉彬，很是直接的问，他考虑好没有。她是真不会追人，对方又说是对她有好感的，那还追什么，直接上呗。铉彬自己都不知道他考虑好没有，只问她在哪，听说她在机场，就说自己去接她。 文听澜挂了电话就作死，打给姜东元炫耀，她追到人了哦~ 「我在跟导演喝酒，身边全是女孩子，有一个人对我很有好感，送了我一张有口红印的名片，在你追到...」 「你在哪？」 「江南的云端。」 第1105页 一脸懵的沅彬扭头看了圈周围确定是布帐马车没错，再看对面号称是在江南挂断的电话笑的不怀好意的弟弟「什么情况？」 「没事。」姜东元收起手机，边起身边抽着纸巾擦嘴「我先走，改天说。」 眼看他话音没落就往外走，沅彬更懵了，不是他约他出来的吗？ 被丢下的沅彬无奈回家，同样被鸽了的铉彬都还没赶到机场。等后者到了机场，文听澜也见到等在车里，看打扮怎么都不像是去夜场找乐子的姜东元，很怀疑自己被耍。 姜东元也没硬装自己去夜场了，而是说「你可以赌一把，每次我跟你说我在和女人玩的时候都可以赌，赌我是骗你的，你看你要不要赌。」 「不是，你这招用多了就不怕我下次不信了吗？」文听澜很不能理解他的操作「而且我都说我不在意了，你怎么就认定我会上钩？」 并没有认定她会上钩的姜东元说「我也在赌啊，赌你回国第一个电话打给铉彬，第二个电话就会打给我，不管他怎么回应你，你都会打给我。只要你打给我，我都会那么说，就看在你心里是铉彬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不是废话吗！」文听澜刚说完就看到他笑了，反射性也想笑，转而想起来「我忘了告诉铉彬不用去接我了！」连忙要去掏手机，面前就多了个手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拿起手机就打过去了。 电话接通那边特别生硬的说了句『您好』，文听澜才反应过来不对，这不是她的电话，尴尬的要死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姜东元凑过来开口了，开口跟电话那头的铉彬说，他接到文听澜了。 那边直接挂了电话，文听澜一巴掌就打向驾驶位，被姜东元抓住手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看的文听澜心虚躲避，躲了又觉得不对，她又没错，是她被骗了好不好，抬眼就瞪回去。 被瞪的姜东元反倒缓和了，放下她的胳膊摸摸她的脑袋「在飞机上吃东西没有？」 「吃了，不饿。」文听澜惯性蹭蹭他的脑袋，下一秒顶开他的爪子「你别想这么就过去，打扰人家谈恋爱会被马踢死的！」 姜东元捏了下她的脸，在她打过来时缩回了手，边开车边跟她说危险不要闹，不等她反驳就岔开了话题「我最近新认识了一个哥哥，电动打的超级好，要不要去找他玩？」 「多大了还打电动！」文听澜很是嫌弃，却在下一句说「我想玩冒险岛。」 「行啊，那就玩冒险岛。」 冒险岛之行走起，莫名其妙被爽约又莫名其妙再被召唤的沅彬见到文听澜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他会被爽约。重色轻友什么的，没想到姜东元是这样的人。 姜东元不止是重色轻友的人，他还是个跟妹子玩电动游戏也能吵起来的人，沅彬在边上看的都傻了，这都能吵？确定是喜欢的姑娘吗？ 一个电动游戏玩的文听澜火冒三丈但也彻底被打散无聊，再次遗忘世界上还有个叫铉彬的男人，倒是对沅彬非常友好。不是文听澜看上了对方，虽然对方也很帅，但她更多是想压下姜狗的嚣张气焰，给沅彬小哥哥加油助威，强推他弄死姜东元，千万不要留情！ 姜东元在的时候，文听澜一般看不到别人，因为她有限的注意力只能放在一个人身上。 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时间就过的飞快，快到沅彬都累了，文听澜还生龙活虎的。姜东元按住一直叽叽喳喳就是不给他加油的傢伙，拉着在飞机上一直睡导致现在格外有精神的文听澜跟对方道别，出了电玩室牵着她的手，估摸着她差不多应该饿了，带着她往路边的布帐马车去。 好些年没吃过路边摊的文听澜一边拿着纸菜单把招牌都画了勾什么都想吃，一边不忘吐槽姜东元的不给力，以及称赞沅彬超神。姜东元不想搭理她，在她叨叨的时候给她掰筷子放碗碟，再抽走她手上的菜单，划掉五、六个菜，只留下乌龙面、血肠、炒鱼饼和炒年糕。 文听澜看到他划拉菜单了，也没在意，她每次都是嘴大喉咙小，肚子饿就什么都想吃。可点太多又吃不掉，因此真正决定菜单点什么的是姜东元，她只负责排除她不想吃的。 路边摊的好处是大部分食物是半成品，很快就能上桌，文听澜卷着面吃的正嗨，发现他要了瓶酒，一下瞪圆了眼睛怒视他。姜东元看她眼睛圆圆的，脸颊也被面撑的圆圆的，忍不住戳了下她的脸，笑着跟店家说酒不要了。 满意垂首的文听澜继续跟乌龙面奋战，姜东元不是很饿，叼着烟看她吃，他也不觉得无聊。 姜东元跟文听澜在一起从来不会觉得无聊，不管她干什么，他都觉得很好玩。叽叽喳喳的闹腾的很好玩，吃东西吃的脸圆滚滚的也很好玩，好玩的他想闹她，他也真的伸手了。 专心跟乌龙面奋战的文听澜很习惯姜东元的骚扰，这傢伙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就这样，弄弄头髮，戳戳脸什么的，就是手贱。 面就剩一个底，文听澜快饱了，姜东元就戳着血肠投餵她，要不然她就不想吃了，等回家折腾一会儿又会饿，他估计她时差没倒过来睡不着，到时候被摧残的还是他。还不如把她餵饱点，吃撑了就会困，到时候更安稳。 举凡文听澜睡不着，他也别想睡，这傢伙非得闹到她困了，他才能睡觉，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是看不得人好。 第1106页 张着嘴等投餵的文听澜含含煳煳跟他嘟囔纽约有多无聊，姜东元也不给回应，她也不需要回应，这傢伙自己就能说一串出来，也不知道哪那么多话能说。话很多的文听澜倒是不太习惯狗子哥的安静，以前都是互怼的，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怼，现在那么安静好奇怪。 等把纽约之行的槽吐完，文听澜也干掉了半盘血肠和一小半炒年糕，鱼饼几乎没动就吃不下了。选手交换，文听澜戳着鱼饼给姜东元投喂，边餵他边问之前一直没问出结果来的胳膊问题，还说自己问了好多医生都说没办法治癒，去纽约也问了也是没办法治癒，给自己讲郁闷了。 当事人到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姜东元嚼着鱼饼说以后小心点就行，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问她刚才怎么不给他喝酒。文听澜说他开车喝毛毛酒，酒驾会死人的，别瞎闹。姜东元含着她送到嘴边的血肠说他可以叫代驾，看她愣住，笑了，笑她那样子就没想起来。 文听澜白了他一眼，没想起来怎么了，以前没代驾的，突然又有代驾了她没想起来不是很正常。姜东元就跟她说一直都有代驾，是她不怎么知道而已，她平时也不开车，学了驾照买了车就在家里落灰。 东一句西一句的聊，聊到桌上的食物被吃的差不多了，两人都有点吃撑了。文听澜摸了摸他的肚子有些惊讶，他现在饭量好小，真的要为作品减肥？姜演员表示，确实要减肥，所以下次大半夜的别找他吃东西。 文听澜可不认「明明是你带我去吃东西的。」 「不带你去吃，回家又闹我。」姜东元敲了下她的额头，手臂越过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她「去我那还是去你那？」听她说了句回家，就懂了。 回家就需要钥匙开门，开了门的钥匙就从文听澜的包里落到了姜东元的口袋。隔天文听澜还在睡，姜东元已经带着助理推着行李箱把这段时间需要用的东西都搬到别墅了，主要是一些剧本和衣服什么的。 助理是姜东元入行就跟着他的人，他开工作室差不多是把团队都带走了，跟了他几年的助理帮着他一起收拾行李时感慨，绕了几年又回来了，也不知道下次还要不要搬。 姜东元就在边上笑「还是要搬的。」 「还要分手啊。」助理长嘆一声「你跟听澜姐弄的我都不敢谈恋爱了，太能折腾，我单身你们得负责。」 姜东元还没说话，光着脚探头进来的文听澜刚好听到这句，直接怼回去「你单身关我什么事。」 助理伸手在嘴上拉拉鍊表示自己闭麦，姜东元被他们两逗笑了，沖文听澜伸手，把张开手臂的姑娘抱起来，一边问她什么时候醒的，一边问她为什么不穿鞋。文听澜当场甩锅，说是他们把她吵醒的，她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才跑过来的。 隐约能听到姜东元笑文听澜明明是醒来发现他人没了才着急跑过来的助理，摇头嘆气，他有时候觉得姜东元的恋爱谈的挺惨，有时候又觉得姜东元死的真不冤，哪有跟女朋友怼的，当然是哄着啊！就他那样的，被甩十分合理。 谁家男朋友像他那样！ 严格说起来还不是男朋友的姜东元正在说一点都不像男朋友的话「我后天进组，要剃头髮，很丑，你去找铉彬玩，等我拍完了再来找我。」 文听澜怀疑的看着蹲在她脚边给她穿鞋的傢伙，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你有什么企图，说！」 「让你多吃点亏，昨天的电话一打但凡他有点自尊心都会拒绝你，如果他都不要自尊心了，不是心里不忿想耍你一次，就是对你有其他企图，没有男人被耍了几次后还不在意的。」姜东元帮她穿好鞋站起身弯腰亲亲她的眉心「去玩吧，玩的开心点，放轻松你们没可能了。」 文听澜只有一句话想跟他说「我讨厌现在的你。」套路太多！ 「你会喜欢的。」姜东元又亲了她一下，这次亲在嘴角，碰了下她的鼻尖「你爱我不是吗。」 第236章 姜东元 姜狗成了究极进化版本, 进化到文听澜都没办法叫他狗了，他好像真的变成了姜东元。而新版的这个姜东元让文听澜一直输，她压根没办法赢。 要进组的姜东元这次是封闭式拍摄, 导演要求姜东元全程在剧组待着，那人走之前跟文听澜说让她放开心去找铉彬玩, 结果他离开家不到两个小时，就给文听澜发来简讯，内容是他和女主角的扮演者李奈映住对门。 收到简讯的文听澜整个人就不好了，她还记得姜东元跟她说的什么有可能出不了戏爱上人家啥啥的, 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摆明就是姜东元的套路，她不能上套，可这种阳谋，她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不上套。万一姜东元真的出不了戏呢？万一姜东元真爱上了人家呢？ 那么多万一，文听澜不敢赌, 因此她极其蛋疼的问姜东元，她能不能去剧组。 理论上文听澜是进不去的, 封闭式拍摄不好带外人进，但文听澜成了姜东元的名义上的生活助理就这么进去了。已经有过围观剧组拍摄经验的文听澜, 这次给自己准备了两个大行李箱，确保她不会无聊以及可以顺带更新一波, 反正在剧组也没事干。 也是因为文听澜进剧组了, 来催稿的金玉英也跟着去了剧组, 比起有经验觉得拍摄没什么好玩的文听澜, 闺蜜还是很好奇剧组拍摄是在做什么的。为此, 除了刚来的时候跟大家打了个招唿其他时间都在旅馆待着的文听澜，待着闺蜜去围观拍摄了。 第1107页 有着《我们的幸福时光》这种小清新名字的作品，内核一点也不清新, 男主都是死囚了还怎么清新得起来。饰演死囚的姜东元剃了个劳改头，就算有颜值撑着在文听澜眼里也就那样。 剧组搭了个监狱的景，大家也都在各忙各的，金玉英被文听澜带去拍摄现场的时候感觉气氛有点太严肃了，她拉着文听澜小声问他们是不是不方便进来，要不然先走。文听澜无所谓，她想走就走，可她那么一说，金玉英又忍不住想再看看。 看拍摄么当然是往中心地带去，外围没什么好看的，文听澜就带她往导演那边去，那边恰好是人最多的地方。他们刚好碰到导演喊cut，一群人围着男女主角重新排戏，金玉英远远看到姜东元的劳改头楞了一下，心里想的这种髮型都能帅的起来也就是姜东元了。 一点也不觉得姜东元哪帅的文听澜拉着闺蜜的手靠近人堆，她看过剧本也看过小说，所以听导演讲了没两句就知道目前在拍的是男女主的第一次见面，死囚男主对义工女主很排斥。导演想要姜东元再多点阴郁的感觉，到底是杀了三个人的死囚啊，姜东元就试着往导演想要的方向去排戏。 没看过剧本也不知道什么小说，更没见过所谓阴郁款姜东元的金玉英被演员突然表现出来的演技惊到，感觉有点兇残，不自觉捏了下文听澜的手，弄得文听澜疑惑的看向她，感觉到视线的闺蜜附耳贴过去小声说，演员真神奇。 神奇的演员专心排戏，一个眼神也没往这边扫，当然也有围着他的人太多来『偷看』的姑娘们被挡在人群后面的原因。演员拍摄时的状态跟平时不太一样，主要是跟金玉英认识的那个姜东元不太一样，不是说认真的男人很帅么，她就觉得姜东元挺帅的。 看也看了，人家还在专心工作，金玉英有些怕她们偷偷跑进来被发现，拉着文听澜就出去了，回旅馆的路上不停的跟文听澜说姜东元多帅多帅，说的文听澜怀疑她眼光有问题。姜东元的颜值巅峰是走红毯和参加活动的时候，被造型师精心打扮过的姜东元才是真的帅，刚才那个劳改头就是路人甲好不好。 金玉英则是认为文听澜纯属是审美疲劳，看多了就感受不到帅了，但她不一样啊，她跟姜东元说熟也熟说陌生也陌生，突然见到这么一面，她都要被圈粉了。被圈粉就忍不住跟闺蜜安利爱豆，多有男人味啊。 被烦了一路的文听澜进房间发现她还要叨叨，忍不住了「差不多得了啊，你又不是今天才见到真人，他平时随便什么样也比现在好看啊。」 「不一样好不好，平时他就是你男朋友啊，我没事管你男朋友帅不帅干嘛，仔细观察你男朋友也很奇怪啊。」金玉英表示今天的姜东元是特别的「再说了，我又没见过他那个样子，认真工作的男人真的帅，你不觉得吗？」 文听澜嘆了口气，对隐藏形颜狗很无奈「等他下次踢球的时候我叫上你，你就知道姜东元真的帅起来是什么样，荷尔蒙满场飞。」 「真的？」金玉英一脸惊喜「讲好了啊！一定要叫我去！」 敷衍的点头说去去去的文听澜不想聊这个了，但金玉英还处在少女心泛滥的情景里，给姜东元冠上一大堆在文听澜听起来滤镜无敌厚的形容词，说的她都不耐烦了。 安利爱豆没成功不要紧，但闺蜜疑似嫌弃爱豆，金粉丝就不乐意了「你不会觉得今天的姜东元让你耳目一新吗？帅炸天啊！我以前从来都没觉得他能那么帅~」 「什么耳目一新，他一直都这样啊。」文听澜完全没办法在姜东元身上感受到什么外在的新鲜感「他从小做事就追求完美啊，碰上什么能让他上头的东西就一头扎进去。要不然我来剧组干嘛，不就是防止他真上头后喜欢上女主角么。」 这种青梅竹马的buff让闺蜜丧气，但又忍不住想吐槽「我看你这次作不起来了，姜东元手段明显高端不少。」上一秒还在安利爱豆，这一秒又切换模式「你要是真的不打算跟人家怎么样，还是跑远点能保命。」 文听澜拒绝这条建议，她也知道跑远点能保命，可如今大后方不稳，还保什么命，先稳住大后方再说。 大后方凌晨才回结束拍摄回房间，整个人还特别丧，进门边走边脱衣服。一路走到床边地上丢了一堆衣服，把自己脱的就剩一件工字背心加短裤就爬上床缩进被子里，圈着文听澜的腰，脑袋埋在她的小腹不动了。 文听澜估计他可能没出戏，也没搭理他继续看自己的漫画，等她半本翻过去，抱着她躺尸的姜东元缓过来一点了，开始跟她嘟囔。全是允洙（角色名）的事，允洙怎么怎么惨，从小被人抛弃，穷困潦倒，活的特别辛苦啥啥的。 他说他的，文听澜继续看漫画，除了空出一只手扒拉他的脑袋錶示自己还活着，没有任何加入聊天的意思。事实上，姜东元也不需要她加入聊天，她只要负责听就好。听的很不走心的文听澜在把自己说郁闷了的姜东元还在说允洙多惨的时候，被漫画的情节都逗笑了。 她一笑，本来只需要她听就行，自己埋头叨叨的姜东元就不高兴了，抓了把她的腰侧，仰头用眼神表达不满。文听澜漫画看的正嗨，对上他的视线自然的低头给了个敷衍的亲亲，再扒拉两下他的脑袋当安抚，想继续去看漫画，转瞬书就被抽走了。 第1108页 「呀。」文听澜瞪他「还我。」 姜东元眉毛微挑，把书拍回去，撑着床坐起来，在她翻开书找之前的页码时开始说女主角多惨，幼年被表哥猥亵，亲妈不止不帮忙制止还让她忍，说什么为了面子啥啥的，跟允洙惨的不相上下。这话题一出，文听澜的搞笑漫画就看不下去了，书被甩到床下，翻身而起压在他身上，警告他别搞事。 搞事的姜东元搂着她的腰帮她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人按在胸膛，食指绕着她的头髮玩，又开始说允洙有多惨了。文听澜白眼翻翻的拽着他工字背心的肩带玩，这傢伙就是有毛病，明明自己叨叨根本不用她听，可要是发现她真的没在听又忍不住作死。 姜东元持续叨叨叨，没有漫画看的文听澜渐渐也听进去了，她剧本和小说都看过啊，两个主人公确实都挺惨的。而且不管是小说还是剧本都是个好故事，好故事就经得起反覆被提及。 被反覆提及的故事伴随着姜东元洗漱，再上床准备睡觉，完全不困的文听澜在充当人形抱枕的同时总算能把漫画再捡起来看了。看到后半夜，她也困了，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还努力撑着眼皮想要把这本看完，可结局是她从床头一点点往下挪，挪到姜东元怀里，就那么睡着了。 被闹钟吵醒的姜东元醒来发现文听澜抓着漫画书睡着了，拿走漫画用书隔着被子轻拍了下她的屁股，小声笑骂了句『三岁』，随后起床洗漱准备出门。文听澜迷迷煳煳的听到了动静，拽着被子蒙头继续睡，等她醒，屋内早没人了，地上倒是还有昨天姜东元脱下来的衣服，还是她捡起来的。 这基本就是文听澜在剧组的日常，除了房间小点，有些东西不太方便，其他对她来说跟在家里没什么差别。倒是因为很长时间没跟姜东元这么『朝夕相处』还有点小怀念，但也就怀念了几天，之后就完全习惯。 她在剧组待了半个多月觉得烦了，想走。姜东元也不拦，他做的是在文听澜收拾行李时，跟他说自己要跟前辈（女主角）吃饭，理由是多谢前辈照顾。 正在往行李箱里塞漫画的文听澜丢开书叉腰指着他「你老用这一招，烦不烦！」 「招数老不老，管用就行啊。」姜东元单手撑着床翘着腿坐在床边，脚尖一晃一晃的，乐呵呵的看着叉腰的小茶壶「你敢赌吗？赌我真的就是去吃个饭而已。」 文听澜...一脚踹开箱子就扑上去了，得到的是姜东元大笑的声音。 赌个屁！ 被用来当管用招数的前辈刚好带着助理要出门去觅食，小旅馆隔音一般，笑声从屋内传到门外，女士们相视而笑。文听澜是什么身份大家早就知道了，因为姜东元在她去的前一天就跟大家都说过，他女朋友有点黏他，要过来，只是人有点害羞麻烦大家照顾一下。 并不知道自己被套了个害羞壳子的文听澜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女朋友，但她基本不出门，也算符合害羞这个设定，姜东元的『谎言』一直也没被拆穿。 等到文听澜在剧组待了小一个月，真心待不下去了，做好准备这次就算姜东元还用那一招她也要走，得知她要走的姜东元又换了一招。 「这什么？」文听澜看着被送到面前的书，封面上是《自深深处》，奥斯卡·王尔德。 上下晃了晃书的姜东元跟她说「你看完这本书我就让你走。」 深爱漫画但对小说没什么兴趣的文听澜一脸拒绝「我干什么要听你的。」 「你自己想好，是我们谈好条件，你只要看本书就能走，还是抱着我随时会爱上别人的顾虑，走也走的不安心的走。」姜东元沖她笑，营业款的笑，亲切友善。 笑的文听澜觉得他就是只大尾巴狼，噼手躲过书，用最刚的语气说怂话「看就看！」 说是说要看，但文听澜对小说是真没兴趣，翻开来全是字，头都疼，勉强看了两页又觉得无聊看不下去。上网找读后感，指着能忽悠姜东元一波，晚上等姜东元收工的时候骗他说看过了，还把读后感搬出来以示自己确实看过。 带着她昨天说想吃的甜甜圈回来的姜东元自己先咬了一口，再把甜甜圈餵到她嘴边，等她『啊呜』一口后，倾身过去亲她嘴角的糖霜，摸着她的小脑袋告诉她「你没看过，我说了，看完就能走，看吧。」 文听澜试图挣扎，可他们都太了解彼此，她太了解姜东元了，就像姜东元了解她一样，看没看他们都很清楚，挣扎不了。 挣扎不了就得看，文听澜窝在翻看剧组的姜东元怀里看小说，她一整天就看了两页，一天下来那两页又得重头开始，特别不耐烦根本看不进去，就在他怀里扭来你去搞事情。搞的姜东元按着她的肩膀亲了个狠的，最后跑去洗冷水澡，文听澜算是勉强出气了。 隔天文听澜也没看到第四页，正好金玉英跑来催稿，她就忽悠金玉英帮她弄个读书笔记出来，跟闺蜜承诺，只要金玉英帮她弄出来，她保证一年都不拖稿。金玉英压根就不信她能一年不拖稿，自然就不想帮忙，倒是对她突然要搞什么读书笔记有些好奇。 文听澜如此这般的跟闺蜜吐槽姜东元的神经病行为，没把闺蜜讲的同仇敌忾，倒是把闺蜜讲的对那本小说感兴趣了，给她弄的超级无语。不过既然金玉英感兴趣，文听澜就让她赶紧看，看完就算不给读书笔记给个读后感也行，要感觉像是她看过的那种读后感，好让她去应付姜东元。 第1109页 漫画家在桌前赶稿，编辑在窗前看小说，看的时间颇久，一直到姜东元回来才堪堪到收尾的部分。回来的姜东元发现金玉英在看小说，眼神就往文听澜那飘，文听澜这次不怂了，当场怼回去，金玉英自己想看的。 自己想看的金玉英把书还给文听澜，望着她欲言又止，那眼神过于奇怪弄的文听澜让她想说什么直接说。金玉英摇头表示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在走前问姜东元方不方便聊聊。 眼看着自家『男性朋友』和自家『女性朋友』一起出门单聊抛弃了她，文听澜一脸懵，再看向被放在桌上的小说，很不解金玉英到底在小说里看到了什么。 闺蜜在小说里看到了什么不重要，反正不管是金玉英还是姜东元，都没有说他们到底聊了什么。文听澜试图用绝招逼问姜东元，没逼出来，只把人逼的去洗冷水澡了。 文听澜赶了两天稿，最后把更新教给金玉英的时候，听闺蜜跟她安利那本小说，让她一定要去看，在金玉英走后，本想看漫画，手腕一转不自觉就去拿小说了。 王尔德，知名作家，知名同性作家，知名不作不死的同性作家。 《自深深处》是王尔德在狱中写给自己同性伴侣的一封长信，书本身不厚，信么，能厚到哪去。但书本身的创作背景和内容很特别，首先王尔德入狱就是被同性伴侣的父亲搞进去的，信件的内容么基本分两段。 第一段是，你自私自利，贪婪虚伪，如何如何渣，如何如何坏，我看上你就是老子眼瞎。我被你爸弄进牢里，谁都给我写信，连我不熟的朋友都写信安慰我。就你，除了为了想要写一本跟我有关的书想要出名，当个自卖自夸的小丑给我寄信来问我一些有的没的，再也没有哪怕寄一片纸来！ 用完了你就丢，你不是人！ 这一段看的文听澜除了学会了一些花里胡哨的骂人的话，知道文人的笔刀很锋利之外，没什么感觉。非得说个读后感的话就是王尔德挺贱的，就他『男朋友』那种渣渣，还是他自己都知道的渣渣，他还在那爱的要死要活。 第二段么就有意思了，有意思到文听澜看完书后行礼也不收拾了，直接走人。 姜东元回来看房间没人，本以为她是出去一下，可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三通都没人接，他就知道，文听澜看过那本书了。 看过书的文听澜消失了，要求她看书的姜东元也没找人，他大概能猜到文听澜去哪了，应该是跑去纽约了，那傢伙怂的很碰到事肯定会找『强大』的人求救。 这次姜东元猜错了，文听澜没怂，她不止没去纽约反倒去找了河正宇。 两人真的好久没见，久到文听澜再次见到河正宇有些陌生，让她陌生的那个男人却用对待许久不见的朋友那样跟她问候，张开手臂准备拥抱的姿势。 文听澜站着没动，不是不想拥抱是楞住了，因为河正宇的态度太自然了。自然的见前任的河正宇没有因为她没动觉得尴尬，而是更自然的放下左臂，用右臂拍拍的胳膊，说了句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就转身又回了包间，还招唿她也进来。 打电话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打电话时也很犹豫的问对方方不方便见一面的文听澜，即没想到河正宇很干脆的在电话里就说行，更没想到两人见面对方是这个态度。可转念想想，这个态度也没什么不对，他们应该算是和平分手...吧？ 和平分手的前男友问文听澜想喝点什么，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的，河正宇定的地方，因为文听澜说自己去找他。文听澜点了杯蓝山，河正宇就按下服务铃叫人，约人的姑娘不知道要怎么说她约他见面的问题，被约的男人仿佛也不赶时间，两人就闲聊。 聊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特别的事啥的。开话题的是河正宇，文听澜只要顺着他的问题往下接就行。聊着聊着都聊起画来了，气氛渐好，好到文听澜都快忘了她为什么约人，服务生送上饮品和小蛋糕，门再关上，一直负责控制话题的河正宇才问出那句，你约我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文听澜被问住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感觉怎么说都不对。河正宇沖她笑，让迟疑的小姑娘放心大胆的说。 「我们两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问了？」 「问。」 文听澜搅动着咖啡勺组织语言，舔舐下唇咽了口水，也不敢看他就看着一圈一圈盪起波纹的咖啡，声音特别小，因为心虚「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声音过小，小的都含在嘴里，对面的人没听清，她只能再说一次，这次声音大了一点。 分手都分那么久了，前任再来问这个问题，给河正宇逗笑了，没回答反问她「那你跟我在一起觉得辛苦吗？」 迅速摇头的文听澜秒回「超开心！」怕他不信还用力点头「真的，特别开心！」 河正宇笑眯眯的接话「那我们为什么分手？」 这给文听澜说楞了，干笑不知道要怎么回。 河正宇也没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分手都分了，他比较想知道「谁让你来问我这个问题的，或者说，谁做了什么事，让你想要来问我这个问题？」 这题文听澜也不会回答，但河正宇能自己猜「金泰坪还是姜东元？我猜是姜东元。」 文听澜眨眨眼，疑惑道「金泰坪是谁？」看他突然笑了，更疑惑「我认识的人？」 第1110页 「铉彬，认识吗？」河正宇看她愣住，笑容更大「铉彬的本名叫金泰坪，你这个都不知道还喜欢人家？」 先不管对方的本名叫什么，文听澜更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故事就复杂了，复杂的河正宇不想跟她说细节，把前一个话题绕回来「所以，是姜东元让你问的吗？」 巧了，文听澜不想说这个，也把前一个话题拽回来「我能先知道为什么你和金...铉彬有接触吗？」 食指轻点杯壁的河正宇换了个坐姿侧对她，问「你确定你想知道？」看她点头，垂眉思索，到底还是说了。 故事的核心关键词是『开放式关系』，这个词被姜东元告诉了铉彬，铉彬拿这个词去问了河正宇。他们本来就认识，不熟而已，圈子一共就那么大，见过面不熟的人多了去了。不熟的两个男人见面聊同一个女人还牵扯到第三个男人的故事，河正宇没有跟文听澜讲细节，他觉得她不会想听。 从『开放式关系』这一词出来，文听澜就不是很想听了，但她都问了，他也在说了，那就勉强往下听。往下听的故事只有个大概，河正宇只说了个大概，铉彬问他和文听澜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开放式关系的大概，他给的回答是不是，以及，最好不要信姜东元的话，情敌的话怎么能信。 回答了一个问题的河正宇伸手示意文听澜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了，文听澜想了想，从包里掏出那本《自深深处》推到他面前，跟他说问题的答案在这本书里。 书翻开，辗转三人之手的书遇到了第四个读者，坐在读者对面的文听澜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初春，窗外的行道树发出绿芽，树干还是冬天的样子，枝条的顶端有点点绿色，莫名有种枯木逢春的感觉。文听澜望着『春一点』发呆，她在等，等来自前任的批判。 《自深深处》是情人写给情人的长信，信的上半部分写的全是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因为你太坏了。可信的下半部分，被关在牢里的王尔德快出去了，笔锋一转，他写的是，我期待与你见面，因为我爱你。 即便，你自私自利，贪婪成性，幼稚虚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优点，还把我弄到这般地步。但我，依旧期待，与你再次相遇。 因为，我爱你。 文听澜不知道王尔德是个纯粹的神经病还是天生的m，或者干脆就是颜狗。毕竟他还是花了一定的篇幅夸人家长得好看，说什么你就有张脸，要不是你有张脸我也不能栽那么大个坑什么的。总之，作家笔下的爱情属实诡异，但也是真情实感的诡异，传说中的渣攻贱受？还是反过来？不重要。 总结一下这本书，就是贱得慌。 看完那本书的前半部分，文听澜没弄懂姜东元为什么让她看，后半部看到一半，她怀疑姜东元是借着那本书骂她，把她比喻成那个渣男情人。可等后半部分看完，看王尔德写，他准备出狱后先把自己打理好，再去见情人的那段，她突然就懂了姜东元让她看那本书的理由。 糟糕的我和糟糕的你，我们都不够好，但我们一定会纠缠在一起，你跑不掉。即便你跑了，不管你跑多远，不管我是否身陷囹圄，甚至是你创造的牢狱，只要我重获自由，我们总会相遇。 我期待与你相遇，因为我爱你。 看完整本书的文听澜带着书跑了，她找到河正宇，想证明自己没那么糟糕，非要选个糟糕的对象也是姜东元不是她。 河正宇看的很快，略读，他翻到末尾时，文听澜看到窗外的树梢上飞来一只鸟，蹦蹦跶跶的来回跳。她的视线跟着鸟跳，还在想它在蹦跶什么，没一会儿又飞来一只，两只见面就互啄，啄不过三秒，又贴在一起互相梳理羽毛。 凸(艹皿艹 )！我根本赢不了！ 文听澜扭头收回视线，跟合上书的人说「我还有事，今天麻烦你，先走。」 「你不想知道答案了？」 「不想了。」 河正宇看她翻包像是要拿钱包的样子，轻笑出声「我喜欢你很久，久到能跟你在一起根本感受不到什么叫辛苦。」 动作顿住的文听澜意外的看着他，垂首浅笑的河正宇跟她讲久远的故事，说他早就喜欢他了，早到去服兵役之前，他提醒文听澜，他很早就跟她告白过的，只是那时她骗他说，她暗恋姜东元。 都忘记还有这段的文听澜坐回原位听故事，故事有点长，主人公是家道中落需要还债的男人踌躇是否要跟一个家境明显过好的白富美在一起。 河正宇说，他的告白其实在讲出口之前就知道没希望，他就是想说，抱着行不行总得试试的心，但其实也没多少决心，就是想说。说了，被拒绝了，也没什么意外，早就知道会被拒绝，顺便一提，当时他怕她不跟他来往，所以找了个朋友假装女朋友来着，但就算这样他们来往的也不多。 因为跟文听澜一起玩，花费还蛮大的。不是文听澜奢侈，而是新奇的东西才能吸引她，比如露营，比如卡丁车，可新奇的东西，新玩意儿总是比普通东西要贵。 「我当时其实有点被拒绝也是好事的心态，本来就没可能的事，一直投入都不去做正经事，也不好。你拒绝了，我认为我就能放弃了，毕竟被拒绝了啊。」河正宇勾起嘴角浅笑，望着她的眼神是柔软「可我没想到，我忘不掉，我以为是没得到所以忘不掉，得不到的东西总会一直惦记啊。」 第1111页 惦记着，惦记着，有机会得到了。刚得到时，河正宇说他其实觉得有点不真实，每天都感觉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过于美的梦。他那段时间很辛苦，身体上的辛苦，接戏接的太多，接连不停，停下来就没钱，利息一直再涨他不敢停。但在文听澜身边，他可以停下，停在梦里。 跟文听澜在一起辛苦吗？辛苦，还是钱的问题。 河正宇说他们刚在一起时，他时常担心自己没办法给文听澜想要的生活，或者应该说她平时就在过的生活。不是文听澜在不在意那些，而是他在意，他想要给文听澜最好的，想要给喜欢的人最好的。身体很辛苦，没钱的窘迫更辛苦。 「可我从来没觉得跟你在一起辛苦，我想不到那些，看到你，你的存在，从来没让我想过任何负面的词彙。」河正宇举起手上的书放在她面前，对她说，那是本好书，因为书里说「你我所有的交往，我看不光是命中注定，而且是在劫难逃，你可能就是我的在劫难逃。」 文听澜愣愣的望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信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前半句里她是没有任何负面词彙的女朋友，后半句里她成了他的在劫难逃。 河正宇没打算给她答案，他想跟她说的是「如果你没有跟姜东元在一起，或者想要找个人恋爱的话，我觉得我比铉彬适合你，他碰上姜东元...」轻笑一声「没可能赢。」 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笑脸的文听澜没笑出来，只能板着脸说「这个玩笑不好笑。」 「不是玩笑哦，姜东元对你的影响太大了，谁碰上他都很难在你那边赢，大概也就是我的赢面比较大。」河正宇沖她抬抬下巴「我赢过他一次啊，能赢第一次就能赢第二次。」 文听澜不乐意「我又不是你们的战利品，谁得到我谁就赢了什么的。」 河正宇撑着扶手起身，再把胳膊伸向她掌心向上，等着扶她「你当然不是战利品，你是胜利女神，站在谁的身边，谁就是王。姜东元能赢过铉彬，用的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招，也就能骗骗跟你不熟悉的人。」 既不想做战利品也不想做的胜利女神的文听澜自己起来了，起身后对河正宇说「我可以说姜东元不好，你不行，这是底线。」这傢伙在说姜狗坏话。 确实在说对方坏话的河正宇笑嘆一声「这就是姜东元能赢的原因啊，你太...」皱了皱鼻头，不说了。 不说了两人就分开了，分开后的文听澜跑去找了铉彬，认认真真跟对方道歉，为机场放他鸽子的事，也为姜东元骗他说什么开放式关系。这个道歉差点让铉彬以为，她是来告白的，但她只是来道歉的，为玩花招的姜东元擦屁股的道歉，一如当年，姜东元跟彩椒三人组说，她是他女朋友。 跑了半个首尔的文听澜再回到位于城郊的片场夜已经很深了，她开门进去姜东元都睡熟了，这次她没有把姜东元推醒，而是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腰睡觉，她跑一天挺累的。 姜东元迷迷煳煳的，在她靠过来时眼睛都没睁开就抬起胳膊从她的颈下穿过去，把人抱进怀里，又睡了过去。等他再被闹钟吵醒，发现怀里多了人都没反应过来，还戳了戳文听澜的脸，确定是真人不是他做梦没醒。 被他连戳好多下硬生生被闹醒的文听澜闭着眼就打他，打的姜东元一直笑，爽朗开阔的笑，笑的文听澜觉得吵，笑的姜东元捏着她的鼻子硬是把她弄醒了。 「你有病啊！」 「你看过书了？」 「我要睡觉！」 被掐住脸的文听澜甩头让他放开，姜东元不放，不止不放还翻身压住她，手肘撑着床，没有压实但也让她动不了。文听澜烦的要死，她超困，根本没睡多久，但身上的傢伙笑的见牙不见眼，就是给她继续睡。 「大清早你发什么神经！」 「你自己回来可就真的跑不掉了~」 勐的睁开眼的文听澜超级不忿，什么叫跑不掉，她想跑随时可以跑好不好，真当他进化成究极进化版本就无敌了是吧！姜东元龇牙点头，他现在就是无敌状态，文听澜都别想破防的。 「你哪来的自信啊！」 「你给的啊。」 捏住她的脸弄出嘟嘟唇的姜东元低头啄了一口「你说出了自己最爱我，你都那么说了，我难道不是无敌的吗。」 「那我还有自己呢，我说的是除了自己好不好。」文听澜让他搞搞清楚重点，伸手就抓住他脑袋上的小短毛，警告他「赶紧给我放手。」屈膝加重威胁「不然我弄断你第三条腿！」 头上的威胁不是很有威慑力，下半身的威胁比较兇残，姜东元翻身下去躲开危险品，捏着她的发梢搔她的脸「我要的读后感呢？」 「没有！」文听澜打开他的爪子「躲开！」 姜东元反扣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啾的一声，让文听澜翻了个大白眼。 「你输了啊，我们和好了。」 「我要睡觉！」 扑上去亲她的姜东元才不给她睡呢，嘴硬的傢伙嘴巴再凶也是认输了，既然她都认输了，他忍了那么久怎么可能给她睡。那么多天冷水澡是白洗的吗，是时候讨债了！ 姜东元给文听澜看那本书，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是想告诉她，爱情是一场劫数。 那不是河正宇说的，你我所有的交往，不光是命中注定，而是在劫难逃。 第1112页 姜东元要说的是，劫数从来都是急急难逃，因为她疾步所向的，是血光之地。 文听澜爱他，她就逃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20 23:10:04~2020-11-21 23:5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久 14瓶；双黑夹心、潇潇暮雨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7章 姜东元和文听澜 感情进入顺利期的姜东元在事业上很不顺, 不是拍摄出了什么问题的不顺，而是随着拍摄的进度渐渐入戏，整个人心情被角色连带的陷入谷底的不顺。 具体表现为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丧』字，成天板着脸就算了, 气场还特别阴郁, 搞的金玉英都不敢跟他的说话。 嗯, 金玉英不敢跟他说话。 拍摄进入后期, 姜东元拍了多久，文听澜就在剧组待了多久，周更催稿的编辑自然也是时常来打转。时常来总是免不了会碰到, 碰到后发现姜东元拉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弄得她跟文听澜说话都是小小声的说, 也不敢多待，能走就走尽量在他不在的时候去找文听澜。 就为这, 金玉英一直以为两人会再吵一架又闹分手, 按照文听澜的性格很有可能啊, 姜东元那么丧, 她肯定也很不爽。让她意外的是，文听澜最近很好说话，好说话到都不拖稿了，堪称神奇。 大清早跑到宾馆以为自己得在这里待一天的金玉英, 接过重度拖延着患者递过来的稿子可惊讶了，突兀的想到很久之前这种事发生过一次, 那次是「姜东元该不会是去找河正宇取经了吧, 居然能让你按时交稿？」 文听澜白了她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按时交稿还不好？」 「按时交稿当然好，但你按时交稿？」金玉英翻看着稿件砸吧嘴「稀罕事。」抬眼扫向她「说说呗,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那么勤奋？」更重要的是「你这次可别给我勤奋两天又请三个月的假，那还不如没事拖一拖呢。」 难得按时交稿没得到夸奖就算了还被吐槽，文听澜也是无语「我发现你是贱得慌，不交稿拖着你觉得正常，交稿反倒认为不正常，脑子有问题。」 「别扯淡，老实说，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没情况啊。」 「真不说？」 「真没有！」 按时交稿的文听澜真没出什么奇怪的情况，当然也就跟闺蜜说不出来什么情况。非要说她哪里奇怪的话也就是从房间里出来了，去了片场，站在导演组监控室的角落里，看拍摄？看漫画。 换了个地方看漫画的文听澜完全没有自己还顶着男演员生活助理的意识，她都忘记那回事了，就自顾自看自己的漫画，不然也没事干啊，她对拍摄没什么兴趣。 那她为什么来？因为姜东元。 姜狗心情很烂，烂到成天顶这个死人脸玩忧郁。文听澜是不知道他所谓的入戏让他多蛋疼，但她知道姜东元的那个状态需要人陪。 这个状态的姜东元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小时候踢球受伤后爸妈不给他踢球了，姜东元就蔫了，每天自带阴雨特效，走到哪都把周围五米弄成潮湿效果，特别丧。小时候那次姜东元缓过来是偷偷跑去踢球，能浪了就好了，虽然被爷爷毒打了一顿，但整个人也嗨起来了。 第二次是姜狗去当模特，为此跟爸爸吵到全家都被波及，文听澜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支援他，只敢偷偷摸摸接济。那次他倒是没有表现出现在的状态，明面上该笑笑该闹闹，但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狗子耷拉着耳朵一宿一宿的失眠。那没什么缓过来不缓过来的，就慢慢的好了，到底是父子总不可能为了个工作吵到断绝关系啊。 踢球受伤那事，文听澜全程围观，还在姜东元伤没好偷偷跑去踢球打小报告来着，在姜东元被揍的床都下不来饭还是她餵的。做模特的时期文听澜也是全程围观，偷偷出房子接济的也是她。如今，算是第三次。 都是第三次了，文听澜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又不是没发生过。姜狗本来就不是什么乐天派，时不时就玩敏感期，她小时候就很嫌弃姜东元比她还少女，如今依旧很嫌弃。 可姜少女是真的丧，丧的文听澜很自觉的处理好手上的事蹲守他，要不然姜东元的阴雨能变成暴雨，这个时期的姜狗无敌兇残，她还是做好陪伴人偶，对大家都好。 拍摄临近杀青，也就是姜东元扮演的那个角色即将迎来死刑，演员本人入戏中，丧的大家都不敢接近。下午一点多吃饭休息，姜东元的助理送了盒饭来就跑了，休息室不敢待，对坐在沙发上看漫画的文听澜报以自求多福的眼神，跑了。 一只手抓着漫画书的文听澜艰难的翻页，另一手被散发黑气的男演员抓在手里捏着盘，两人都没说话，姜东元的眼睛都是闭着的，除了玩手什么都不干。 可安静的休息室没有任何尴尬的气息，就只是安静而已，很自然的安静。 静默中姜东元侧身往下倒，倒在文听澜的膝盖上，抱着她的腰把脸藏在她的小腹跟她说「我要比你先死。」 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文听澜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摩擦他脑袋的动作却很温柔，说话的声音也是和缓的「为什么你得先死？」 「那你要先死吗？」姜东元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因为嘴巴被堵住了还是因为情绪上来了「后死的人会很痛苦，像灵魂被噼开两半那么痛苦。」 第1113页 虽说是创作者但并不玩文艺挂的文听澜更想翻白眼了，看在姜狗如今是姜少女的份上勉强顺着他「那你就先死吧。」 「你都不会难过的吗？我都要死了。」姜东元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负心人』的信号「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这次文听澜的白眼忍不住了，都要翻到后脑勺了，也懒得跟少女心的傢伙掰扯，放下书捏着他的脸直接亲，舌尖破唇而入，准备把他亲昏头就不想那些死不死的问题，还是想点活着的人要做的事。 比如...... 「你又不吃饭？」文听澜抱臂看着一口饭吃的比吃药还难的姜三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丑，别没等到安乐死（角色死刑），先把自己饿死了。」 咬着筷尖的姜东元眼巴巴的望着她「这个不好吃~」 「别作，人设崩了，作这个设定是属于我的。」文听澜轻踢了他一脚，表情极其不耐烦的问他「那你想吃什么？」 歪头想了想的姜东元说了个特别简单的拉面，就在文听澜说让助理给他买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吃你煮的。」 「滚。」文听澜起身就走「你做梦！」 十五分钟后，带着简易的瓦斯炉、小铜锅和拉面加鸡蛋回来的文听澜脸上刻着一个硕大的『烦！』字，却还是给他煮了拉面，因为这神经病不吃东西！两天就啃了几粒米，比仓鼠吃的都少，这不有病吗！ 比仓鼠吃的都少的男人叼了两筷子拉面就不吃了，那颗蛋也没吃，文听澜被气到了，差点掐着他脖子给他灌进去，可惜拍摄了，演员要开工。 收工的演员没见到文听澜，脸阴的能滴水，助理抱着要给他换的私服，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可等姜东元换了衣服出来，表情还是很糟糕，助理又不敢不说话，试图给消失的文听澜找个合理的理由，比如她可能先会旅馆了什么的，又怕文听澜不在旅馆。 要是让助理猜，他觉得文听澜很可能走了，姜东元这几天情绪是真不好，他都不敢接近，文听澜能忍那么多天已经让他很佩服了，还想着文听澜的脾气也没那么坏。这要是换了他，男朋友...不，女朋友好了，女朋友状态烂成那样，他也扛不住。 可助理也不敢说文听澜走了呀，自家艺人现在处在随时都有可能爆的状态，他怕自己要是说了分分钟被人道毁灭。走，不能说；不走，也不能说，助理很蛋疼，蛋疼的想给文听澜打电话唿叫救世主回来，拯救他一下，但他估计自己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 春末眼看要入夏，天气不冷不热的正是怡人的时节，开车的助理却觉得车里阴风嗖嗖的，想开暖气。可坐在副驾驶正在往外散着阴风的男演员倒在椅背上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助理只能闭紧嘴巴直视前方，催眠自己，天气很好，太阳...月亮很暖和，忍字头上一把刀。 忍的冷汗都要下来了的助理眼看他们离旅馆越来越近，就开始跟满天神明祈祷，随便什么神都行，只要能让文听澜在旅馆里待着，以后他就是最虔诚的信徒。可惜他好像拜错了神，房间里压根没有文听澜，助理懵逼了。 这咋办？ 「我要休息。」 「哦？哦！哦！！」 迅速转身消失的助理带上房门立刻给文听澜打电话，万幸那边接了，他连忙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敢问她回不回去。文听澜说已经在路上了，助理转身就想敲门告诉姜东元这个消息，手快碰到门时又缩回来，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电话里文听澜的声音听着不是很友好的样子，万一文听澜是回来吵架的，那不是更完蛋。 文听澜不是回来吵架的，她是回来送汤的，妈妈煮的的汤。 她进门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还以为姜东元睡着了，结果那傢伙突然出声给她吓一跳，开了灯发现他在窗台边坐着，吐槽他大半夜人不做装鬼，拎着保温桶放在桌边招唿他过来。 「我警告你，我特地打电话让妈妈炖的参鸡汤，你要是再给我玩什么厌食，我就弄个漏斗插在你嘴里给你灌！」文听澜拉开椅子怒视他「过来！喝！」 姜东元不动，维持着单脚支起坐在窗沿的姿势，视线从飘着热气的保温桶上滑到她的脸庞「你餵我。」 「我tm......」文听澜脏话飙了一串，简直想把汤泼他脸上。 可她一边骂一边给保温桶附带的小碗里倒鸡汤，倒完还拿筷子拆鸡腿，骂的更凶了，都是你自己作死，饿死拉倒什么的，骂的特别凶，拆出来的鸡腿特别大。那一条腿能带半边鸡的肉，比她的脸都大。 抱着小碗骂骂咧咧的姑娘脾气差的不得了，端碗的手却特别稳，稳稳噹噹的端到在窗边作死的傢伙面前，拿着鸡腿去碰他的嘴巴，瞪圆了眼睛凶他「吃不吃！不吃我塞你嘴里！」 姜东元一直在看她，从她开始骂就在看，看她拿着筷子别扭的在不好操作的保温桶里拆鸡腿，看她因为动来动去晃动的发尾，看她拆好了鸡腿要往碗里夹发现汤倒多了又往回倒，看她把鸡腿放到碗里从都到尾都没看他就光顾着骂他。 他一直在看她，他一直在等她，他知道她会回来。他百分百肯定她会回来，她是文听澜啊，怎么都不可能丢下他的文听澜。 可文听澜丢下他好多次，好多好多次，在他百分之百能肯定她不会走，他们不会分手，因为她是文听澜的时候。她跟他说，我从来也不属于你。 第1114页 姜东元有很多次能百分之百肯定文听澜会回来，可每一次，她都把他丢下了。这一次，他还是百分之百肯定她会回来，这一次，她回来了。 「你没洗手。」 「呀！！！」 汤碗掉在了地上，没发出什么动静，汤都撒在了地毯上，还有些溅在了文听澜的裤腿和鞋面。倒不是她终于压不住火把汤泼在姜东元脸上了，而是姜东元突兀的伸手把她拽怀里了，汤碗没端住，掉在了地上。 抱人的姜东元眼眶泛红，但他闭着眼，被突袭的文听澜没发现。文听澜看着地毯上的鸡汤和那只硕大的鸡腿，只想把抱她的姜东元就地埋了！ 「我开了四个小时车去釜山！你这个傻逼！！！」 傻逼闷笑，笑的文听澜伸手真的掐死他算了，胸脯却感受到凉意，湿润的凉意，手臂卡在半空，傻了。 「也不用哭吧...那什么...还有半只，好大的半只，特别大，不用哭的，真不用。」 搂着她的人收紧手臂一言不发，维持着投降姿势的文听澜被勒的稍微有点不舒服，可怀里的姜狗无声的哭泣弄得她有些懵。她见过姜狗的各种哭法，真哭假哭嚎啕大哭都见过，可没见过这种，看不到脸也不发出声音，要不是她能感受到泪水渗透了布料贴着皮肤，她都不知道他在哭。 悬在半空的手缓缓的落在他的肩膀上，碰到他的瞬间再次感觉自己被勒紧，文听澜轻咳了一声，想让他松开点，有点疼，可他埋着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又不想说了。 小旅馆，开了有段年头了，墙壁上的白漆都泛黄，墙缝中还有皲裂的痕迹。文听澜的角度真好能看到墙上的裂纹，纹路斑驳，那是岁月遗留的产物。 岁月让文听澜低头，摸摸他的后脑，轻声问他「怎么了？」 姜东元还是不说话，那一晚他都没说话。那晚鸡汤放到冰凉也没人喝，文听澜到底也没去找个漏斗给他灌下去，而是难得好脾气的牵着他的手，帮他开了淋浴，特意不去看他的脸，而是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让他打理自己。 文听澜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但她知道，无声流泪的姜东元不想让她看到狼狈的自己。 所以，在姜东元出来时屋内的灯是关着的，文听澜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开灯。他没开灯，径直上了床，她就懂了。 那个夜晚其实不安静，床不安静，床头一直在砸墙，哐哐哐的砸。幸好他们住在最边上，要不然隔壁的住客一定会投诉的。 那个夜晚很不安静，不安静到文听澜第一次在姜东元身上感受到什么叫手软脚软，当初号称你又不是性爱娃娃的傢伙突然发疯，弄得她即觉得累又觉得爽，她跟姜东元第一次玩到那么嗨。 姜狗是真的在月圆之夜变身狼人了。 等太阳升起或者说等夕阳落下，文听澜才睡醒，她醒后桌上的鸡汤已经没了，地毯上的鸡腿也没了，她不知道那傢伙是丢了还是吃了，反正那都是昨夜的事了。 昨夜已经过去，文听澜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从来不纠结什么昨天，她是永远往前看的人。 至于什么来回八小时的鸡汤，没了不就没了么。 来回八小时的鸡汤没了，姜东元也开始吃饭了，依旧吃的很少，但有在吃就行。文听澜还是有些担心他会把自己作死，有次听到导演说让他维持现状，还想着要不忽悠姜狗别做演员算了，可他貌似挺喜欢的，那也只能算了。 算了，杀青了，拍摄结束，文听澜当天就离开了剧组，什么杀青宴她才不想参加，她在这里无聊的都要爆炸了。 终于从『乡下』进城的文听澜拽着闺蜜横扫清潭洞，不是去血拼是去浪，从ktv玩到保龄球馆，再转战夜场最后去游戏厅。转的金玉英两条腿都软，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关键是以前也没发现她那么喜欢玩啊。 文听澜表示，她以前也没被『关』那么久过，总算被放出来了，还不赶紧嗨！ 一天下来实在嗨不动的金玉英表示她老了，想跟闺蜜玩点不那么闹腾也可以有益身心的玩法。 「什么？」 「蓝海。」 文听澜一愣，上下扫视她「一段时间不见，你可以啊。」蓝海是一家公关会所，提供小哥哥和小姐姐的服务。 「不是你介绍给我的么。」金玉英在带她入门的人面前很放得开「我跟文浩一直在联繫，他人挺好的。」 没听懂的文听澜问她『文浩是谁』得知他是蓝海的男公关，还是她们第一次去蓝海见到的那个工具人小哥哥，笑意微收「你懂什么叫玩归玩，别当真吧？」 「知道啊，我拿他当朋友的。」金玉英讪笑「就算我想当真也养不起啊，我每个月才多少钱，花光了工资也就能见两次的人，我跟人家当什么真。」 这话文听澜听着不太对「你花光了工资去见他？」 「那是个比喻。」金玉英摆手让她别瞎扯「我们去不去？我实在走累了，不想动了。」 还是觉得不太对的文听澜摇摇头「我跟姜东元和好了，不能去那里他会不开心。」 「你什么时候开始管他开不开心。」金玉英开玩笑说「你不是一直只管自己爽不爽吗？」 文听澜斜了她一眼「我是渣，但我也从来不在有男朋友的时候瞎搞好不好，我爽我的又没伤害别人，就算伤害了我也说的很清楚啊，他作死是他自愿的。」 第1115页 依旧是渣的要死的话，可听起来貌似有点道理，金玉英就笑「那我们现在去哪？接着玩？没力气了。」 刚想鄙视她体力太弱鸡的文听澜接到了聚餐结束的姜东元助理的电话，说姜东元喝醉了，问她是送他回自己的房子还是送他去她那。文听澜让助理哪近往哪送，得知姜东元家更近，就说送去姜东元家，随后抛弃果断抛弃闺蜜要去找姜东元。 「我被你拽出来一天，你说走就走？重色轻友！」 低头按着手机准备叫车的文听澜表示她没有重色轻友的属性，是姜东元最近不太对劲「他本来就因为拍摄不吃饭，还把自己喝挂了，万一死在家里怎么办，我总得给他叫个救护车。」 金玉英当即怼了一句「以前怎么没看你那么关心姜东元的死活。」 文听澜想都没想就回「我什么时候不关心过他的死活。」 「哎一古，你跟他闹分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他会死？」金玉英开嘲讽「他那么喜欢你，你说分手就分手，还说关心人家？」 诧异抬头的文听澜疑惑的看向她「分手了姜东元也是姜东元啊，我们再怎么分手也是家人啊，你会不管家人的死活？」 金玉英听不懂了「你到底是把姜东元当男朋友还是家人啊，你不是说过，你绝对不可能接受恋人变成亲人吗？」 「是不行啊，但姜东元先是亲人再是恋人。」文听澜帮她顺排序，姜狗永远顺位第一，接下来才是其他人，男朋友只是姜东元其中一个身份而已，但姜东元又不止有男朋友这一个身份。 并没有被顺出排序的金玉英更煳涂了「不是，你究竟是把姜东元当男人那样喜欢，还是当家人比如哥哥那种喜欢？」 「都有啊，他是哥哥，是男朋友，偶尔也当个爹，具体看情况。」文听澜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不能理解的「我也是除了女朋友之外还是妹妹，是伙伴，偶尔也当个妈啊，我们算不清楚的，穿纸尿裤在一起怎么能算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彻底乱了金玉英放弃跟她掰扯关系问题，只说「你下次分手最好不要找我哭。」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 文听澜还想继续，司机的电话到了，话题就此打断，金玉英也不知道她应该放心什么。 到了姜东元家的文听澜先去看了下在床上躺尸的姜东元，摸了摸脑袋听到他的哼唧声确定他活着就去洗漱换衣服了，还特地去了客房洗漱，因为醉酒的傢伙可能会吐。 醉酒的傢伙真的吐了，吐到从床上躺尸变成抱着马桶躺尸，文听澜看到他那个死样子特别想拍张照发给前段时间夸男演员帅炸裂的闺蜜。让她好好看看，这就是她粉的爱豆。 有万千少女粉的爱豆在隔天宿醉头疼的情况下还想去踢球，文听澜真心觉得他脑残，都那样了还想去踢球？球踢他还差不多。但他非要去，说什么运动有助于他出戏，文听澜听着就觉得是藉口，明明就是想浪。 姜东元踢球文听澜不反对，可他头还疼着，想跑去踢球？作死！ 想浪的男朋友拖着女朋友一起去踢球，文听澜想了想，也没反抗就跟过去了。反倒弄的姜东元不太习惯，怀疑她想搞事情。 姜东元的猜测是准的，文听澜还真跑去搞事情了，你想作死是吧？那就互相伤害啊~ 球赛都没开场，只是打了个招唿的功夫，文听澜就凑到球队新成员赵寅城边上，笑眯眯的准备跟同龄亲故交换号码。手机送过去被姜东元直接抽走，男朋友知道女朋友搞什么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以，厉害。 老老实实认输的姜东元跟球队的兄弟们告别，理由是身体不舒服改天约，文听澜在边上挑衅，说什么来都来了，玩玩呗。她那话说的本来以为姜东元是因为女朋友要走的球友都丢开了想法，想着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不管身体如何，反正球是踢不了了，情侣们手牵手去喝参鸡汤。文听澜提议的，因为姜东元最近需要进补。 这次拆鸡腿的是姜东元，他拆出来的不是一整只鸡腿，而是撕鸡腿肉。他要是敢把整条腿送过去，文听澜就敢把腿砸他脸上，这点默契两人还是有的。拿着筷子吃鸡腿肉的文听澜给他安排好行程了，等下去医院检查，演员拍摄入戏她不管，搞坏身体不行，再怎么讲事业都没得谈。 在球场就输了的姜东元在饭桌上当然也没赢，吃完饭医院走起，检查一圈营养不良，疲劳过度，亚健康，其他都还好。医嘱给与的建议是多休息，忌菸酒，早睡早起包建康。 多休息这条好解决，杀青之后姜东元有短暂的假期，这段时间就可以休息，早睡早起有待商榷，戒菸就谈不了。姜东元还准备跟文听澜掰扯一下戒菸这件事，文听澜就在他面前摆出一排名片。 正准备开启保卫香菸战斗的姜东元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茶几摊开的那堆花里胡哨的名片，用眼神让文听澜解释一下。 「都是男公关，我不反对你抽菸，但你抽一根烟我就打一个电话。」文听澜特别友善的看着男朋友「你选，我随意。」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个操作的姜东元囧的很「你老用这招合适吗？」 胳膊往沙发背一搭，腿翘起，脚尖上下晃的文听澜扬了扬下巴沖他笑「招不再老，管用就行。」 姜东元给气笑了「你学我？」 第1116页 「能赢干嘛不学。」文听澜当初能干脆认输，如今就能当个好学生「想好了吗，抽不抽菸？」 她能学他，他就能学她「这东西得心甘情愿，你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我躲起来偷偷抽你又能怎么样。」 「我不能怎么样啊，你随意吗，我都说了，你想抽就抽啊，我不反对。」文听澜是个特别好的学生，还能举一反三「只不过你每抽一根烟就要赌，赌我会不会知道，赌你的助理或者身边的任何人会不会被我收买了，只要我知道...」伸手虚指那排名片，龇牙「你就准备极限一换一。」 深感教会徒弟自己将死的姜东元垂死挣扎「我踢球也不行，抽菸也不行，你也太霸道了，哪有你那么自私的。」 文听澜笑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自私霸道特别坏么。」假模假样的嘆了口气，摸摸狗头「怎么办呢，你爱我啊，即便我那么坏，你还是爱我。」 姜东元面无表情吐出一句话「我们能不能暂时分手十分钟，我去抽根烟再和好？」 「可以~」文听澜手一伸对他做请，同时告诉他「既然我单身了，在那十分钟里我就可以给任何男人打电话吧~」 攥着她的爪子咬了一口的姜东元给与警告，文听澜笑的见牙不见眼。 来啊~造作啊~谁怕谁不成！ 关于香菸保卫战到底是谁赢了就不用说了，但输家也没真的戒菸，他接了行程跑出去抽了。文听澜也没真准备能让他马上戒菸，那傢伙从高中就抽菸了，哪那么容易戒。何况损害身体的事情多了，她也作息不定三餐看情况吃啊，没可能活那么健康的，她只要他少抽点就行，起码先把肉养一点回来。 姜演员是个还算敬业的演员，休息了没几天就开始养肉再加运动增肌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文听澜吐槽他没屁股，被刺激到了。原因不重要，反正姜东元的饭量逐渐恢復正常，文听澜看他凹下去的脸颊又圆回来一点就不管他了，随便他去浪想踢球踢球，想抽菸抽菸。 倒是被限制了一段时间行动的姜东元有点不太习惯，还特意叼着烟在她面前晃，晃的文听澜真心觉得他贱得慌，老是作死。但她也没什么精力搭理他，她得去日本宣传。 得知女朋友新行程的姜东元随后就接了日本杂志的邀请，回家后跟女朋友说他也要去日本，文听澜怀疑他该不会又开启了古怪的黏人模式，后来知道他是真的有行程要去日本也就没管。韩国艺人往日本跑的挺多的，姜东元有日本的行程实属正常。再加上她要去的是东京，他要去的是京都，两个城市应该不是为她去的吧？ 这个问题在她到了东京的第三天在酒店房间看到换了浴袍正在擦头髮的姜东元就得到答案了，这傢伙就是为她来的。 文听澜很警觉，提前警告「你如果又玩什么黏人戏码，我们迟早要吵架，你最好正常点。」 「过分了啊，我回国前从这边走一趟而已。」姜东元表示自己很清白，以及「作为男朋友我为什么不能粘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往银座跑，那边全是公关，还有风俗街呢，你可是有前科的人。」 有前科的文听澜认为自己才是清白的「搞清楚，我见男公关的时候我是单身好不好。」 「那你还用男公关威胁我？」姜东元让她搞搞清楚「你那时候是单身？」 不是单身的文听澜反问他「你用女演员威胁我的时候呢！」 「那时候我确实是单身，你不是没跟我和好么。」姜东元看她被怼住了，高兴了「怎么样，我赢了吧。」 文听澜能认输吗，不可能，手往腰上一放，气势先摆出来「你是不是想吵架！」 姜东元拽着毛巾往地上一丢「来啊！」 来...吵架？怎么可能呢，当然是来造作啊~ 想当初姜东元发明了一个吵架就亲亲的游戏，如今澡都洗过了，身上还香香的，床就在身后，吵什么架啊，玩点床上游戏不比什么都开心。 开心的游戏让他们上了头条，日本媒体追了一路，从姜东元跟拍摄的团队分开再到他孤身进了酒店，石锤到无法反驳的一张照片是他拿着房卡刷开了文听澜的房门，以及文听澜拿着房卡刷开了他进去的那间房门。 这组照片摆出来，再接上几张两人在第二天一起从同一间房出来，还一起去吃了饭，他牵了她的手，她搂着她的腰，就没有什么能辩解的了。 头条从日本冲到韩国，粉丝哀鸿遍野，河正宇再次被拉出来，当年所谓的第三者插足的新闻也再次出现。 但这次文听澜没让金玉英去发一个双方只是朋友的通稿，这次发声的是上次从头到尾都沉默的姜东元的团队，发出的通稿是双方即将订婚。 订婚倒不是因为新闻报导了什么，订婚就只是订婚，文听澜求婚了的订婚。 文听澜的求婚特别随意，没有鲜花，没有戒指，甚至不是在什么浪漫的场所，而是在一家拉面馆里。 酒店门口街对面巷子里的一家拉面馆，也不是什么知名的店面，就是开在巷子里的一家店，很小的店。店小的客人的位置都是沿墙坐，吧檯也有位置，能看到师傅煮面的。文听澜嫌热，就坐在墙角，姜东元坐在她边上。 两人一个点了豚骨，一个点了味增。文听澜吃了两口味增想去吃他的豚骨，姜东元把碗给推向她，准备夹面条的文听澜突然说。 第1117页 「我们订婚怎么样？」 姜东元的脑子愣住，嘴巴却回的很快，完全不用经过大脑的快「为什么不是结婚？」 同样没经过大脑只是随口一说的文听澜被这么问倒是开始思考「我暂时不想嫁给你。」 喜悦还没沖向大脑就给气到的姜东元丢了筷子「那你说什么订婚。」 「你的那个什么不安全感啊，那应该是个病吧？」文听澜不太确定「要是我们两和好也不能解决你的病，反倒可能加重的话，那就订婚啊，订婚也要戴戒指的么。你给我戴上戒指，我不会摘，我给你戴上的戒指你也不会摘，那枚戒指就当你的护身符好了，这样你会不会就能痊癒了？」 姜东元给气笑了「你当订婚是什么？做法啊。」 「试试看么，行就万事大吉，不行也没什么损失啊。」文听澜卷着拉面往他嘴边送「那你是要订婚还是不要？」 低头叼走面条的姜东元回以白眼，他那个表情文听澜就当他不要。话题就这么结束，新闻上了头条，姜东元发了通稿。 通稿出来的时候，文听澜还在东京，姜东元已经在首尔了，慢一步看到首尔那边新闻的文听澜直接打电话给姜东元，问他不是说不要么。姜东元让她别那么多废话，通稿都发出去了，赶紧回来选戒指。 「求婚是我求的，戒指还要我选，那我要你有什么用？」文听澜让男朋友清醒一点「你确定要我放下这边的事跑回去选戒指？」 很清醒的男朋友让她想想清楚「我选的戒指你要是不喜欢还不是得换？」 「那你过来啊，为什么非得我回去？」 「......哦。」 飞回首尔都没停留超过八个小时的姜东元又到了东京，还是那个酒店，还是那间房，这次两人开始选戒指。关于戒指要什么样的，各自的审美有些差别，为此当然还是可以吵一架的，只不过在战争开始之前，两个小朋友各自接到电话通通被骂！ 爷爷骂姜东元，当我死了啊！订婚就你们自己决定就行了是吧！ 妈妈骂文听澜，我还活着呢！你们订婚都不知道给家里说一声的！ 在同一个房间里，组团被骂的情侣，挂了电话后架也不吵了，在这种时候，天大的战争都得休战，因为他们是战友了。 一如，从小到大的每一次，组团被骂就彼此看情况是甩锅还是背锅，他们就是这样长大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互为敌人也互为战友。 当然，也可以做情人。 第238章 别人家的订婚是什么样的文听澜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订婚是面对一堆文件和一个律师团。 要文听澜说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随时可以毁约的，有没有必要搞那么多事。但特地从纽约飞回来的渣爹说，不管她以后是决定毁约还是跟姜东元从订婚到结婚, 婚前协议提前定好都没什么坏处, 再说了, 就算不是姜东元, 她跟其他人结婚还是要签协议，就当提前演练。 文先生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文小姐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要别来烦她, 随便那帮人想怎么弄协议。 负责拟定协议的专业人士还真没烦她, 因为真正的僱主是文先生，所有的条约也是文先生跟姜老爷子对接没文听澜什么事。可另外一位同样要签协议的姜东元对此事的关注度比文听澜高得多, 还会带着条款去烦文听澜。 从男朋友晋升为婚约者的姜东元先被还没结婚先弄个离婚保障的操作弄的想骂人, 随后又被苛刻的条款弄的更操蛋。他纠结的不是什么钱财的问题, 他和文听澜关于钱没什么好纠结的, 让他蛋疼的是关于连个受精卵都还不是的未来孩子的归属权。 文先生对这条卡的特别死，监护权必须归文听澜，没得谈，姜东元也就有探视权, 还必须得到文听澜的同意。 姜东元拿着文本复印件去烦文听澜了，让她好好跟文先生掰扯一下, 他的孩子他凭什么没有监护权。文听澜觉得两人都脑洞太大, 扯的也太远了，还孩子呢，婚结不结都未可知, 扯什么孩子。 未来的母亲压根不觉得有纠结孩子的必要，未来的父亲认为很有必要纠结一下，抓着文听澜叨叨什么孩子肯定是两个人的，就算离婚也是两个人的，让她别想一个人带着孩子跑。 发疯的未婚夫缠的文听澜烦不胜烦，这又不是什么狗血剧还玩什么带球跑，干脆打电话给渣爹表示她不会生，孩子这条直接放弃，不谈。而这个不会生的说法让姜妈妈知道了，误会她的『不会生』是身体问题，差点拉着她去医院检查，给文听澜囧的。 现在是怎么样？全世界都关注遥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冒头的小孩是吧？那干脆别订婚了，彻底生不出来！再闹啊！ 发脾气的文听澜以釜底抽薪的方式让所有人安静，也不纠结什么孩子了，姜东元拉着她转移视线弄婚礼。他们两订婚也要正式的举办，要文听澜说，按照家长们给与的要求，订婚跟结婚也差不多。 「那我们直接结婚？」 「我才不要。」 把人抱在怀里翻看礼服画册的姜东元用下巴戳她的脑袋，有些不爽「你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嫁给我？」 「你别得寸进尺我跟你说，我已经很烦了。」文听澜看着画册上的香槟色礼服，跟他抱怨「我想着我们一起买个戒指就结束的，结果闹出那么多事，再折腾下去我就真的不玩了。」 第1118页 姜东元哼唧了两声拽了下她的耳垂表达不满，但还是把话收了回去，因为文听澜真的干得出来掀桌子不干的事。 要不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呢，文听澜超级能闹腾，想让她配合就得顺着她。 顺着未婚妻的订婚流程持续往前走，关于财产问题的婚前协议签订，在文先生眼里姜东元就是文听澜的丈夫了，虽然孩子那条刨除，但他认为有必要跟姜东元聊聊。 姜东元对这个所谓的岳父是牴触的，这位出现在文听澜身边都没干过什么好事，再加上他打从心底里就没觉得文先生能占据岳父的身份。因此姜东元去见文先生的时候也就是维持礼貌客气，并不觉得文先生能跟他说什么好好照顾文听澜的话。 首次成为岳父的文先生也没准备跟姜东元说什么好好照顾我女儿的话，他女儿自己就能活的很好，再不然还有他在，没姜东元什么事。或者说，丈夫这个身份在文先生那里没有那么重要，那他想跟姜东元聊什么？ 聊孩子。 两个男人聊的不是孩子的监护权归谁而是孩子要怎么生，在这方面还算有经验的文先生给姜东元砸了一堆资料过去，全是什么女人怀孕对母体的伤害，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圈，致死率比车祸都高啥啥的。总结一下，文先生想让姜东元接受代孕，他不想文听澜自己生孩子，有介于她母亲就是因为产后过度虚弱离世的。 姜东元起初觉得荒唐，这人脑子有问题，看完那叠资料又变成堂皇，他此前没关注过生孩子的事，也不可能关注，真没想到会那么危险。文先生趁着他被新世界冲击之时，顺势把新科技科普给他，取卵，体外受精，代孕，一条龙服务，保证他想要孩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面前摆着一堆血腥图片当恐吓，让姜东元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而等他把这件事告诉听说了新知识同样觉得堂皇又荒唐的文听澜时，却得到了文听澜的反对。 先不提遥远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出现的问题，只说代孕在文听澜这里就不喜欢，在她看来如果她只是因为需要有个孩子出现一下而去弄个孩子出来，那她干什么不去领养？在乎血脉？小孩子从婴儿时期就抱回来养大，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你不想代孕？」姜东元很意外，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你不怕辛苦吗？怀孕很辛苦的，还伤身体，还会......」 「停！」文听澜让他闭嘴「你们纠结孩子都纠结一个多月了还来？我知道怀孕很辛苦啊，所以我不是说了，我没计划要生宝宝吗，能不能别把事情扯那么远？你不烦我都烦。」 「再说要是我想生孩子了，那宝宝肯定要在我的期待中降生啊，在别人的肚子里长大算怎么回事？怀孕当然很辛苦，妈妈就是很辛苦的角色，但妈妈是妈妈啊，母爱不就是因为那样才伟大吗？」 这话差点给姜东元感动到，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这话更不像文听澜会说的话了，反倒可能是「你就是不想生宝宝对不对？」 「是啊。」文听澜秒答「我说了八百遍了，你们没一个人听，谁给你们的错觉认为我会想生宝宝啊。我自己还没玩够呢，为什么要一个宝宝来打扰我的美好生活。」 这才是文听澜会说的话，也是让姜东元哭笑不得的话。关于孩子的问题就此卡住，父母长辈们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时，姜东元自觉接手不让未婚妻被骚扰，总算让文听澜对未婚夫满意了一点，认为他还算靠谱。 靠谱的未婚夫看了许多戒指后想要自己设计，长辈们不太贊同怕工时耽误订婚酒宴的安排，这次是文听澜上线支持姜东元，因为她觉得自己设计出来的戒指比买的有意义。何况订婚明明他们两的事，长辈们插手的已经够多了，哪有婚戒都要管的。 得到支持的姜东元开始搜集资料，就是什么东西对他们俩有特殊意义可以当设计素材的资料。文听澜没什么好想法，那么多年都在一起能当素材的东西多了，姜东元说她敷衍。 「那你说个不敷衍的。」 两人窝在别墅三楼的书房里，桌上摆满了他们从小到大拍的照片，有合照、有单人照还有全家福，相册好几大本，那些算是见证他们的成长。而那些也让文听澜觉得，他们之间能当素材的东西属实太多。 姜东元侧坐在桌上，拿起一张文听澜小学时板着脸在海边拍的照片，给坐在椅子上的她的看，低头沖她笑「你这个时候是不是在换牙来着，嘴巴都不敢张开。」 「想要我把你尿床的照片翻出来吗？」文听澜抽走照片反扣在桌上，让他不要搞什么黑歷史的戏码，大家都差不多，何必呢。 乐开花的姜东元弯腰想亲她被她按着脑袋推开更觉得可爱，抓着她的手腕抱人入怀非要亲。文听澜左躲右躲避不开，很是嫌弃的接受了亲亲，闹了一场继续讲戒指要怎么设计。 姜东元没什么灵感，他也有点素材过多，一时找不到什么非常有代表性东西的感觉。文听澜下巴搭在他的腿长，去扒拉桌上的照片，翻了一堆后随口跟他说，要不然生日花好了，他的生日花做她的戒指，她的生日花做他的戒指。 「这也太普通了，同月出生的人满世界都是。」姜东元不想跟大家一样，扫到自己踢球的照片，脑子一抽说「弄个足球怎么样？」 文听澜白眼都翻出来了「那还不如弄个波浪形当海浪呢。」 第1119页 说出口时自己也笑了的姜东元听到海浪却没懂「为什么是海浪？」 「我的名字啊，观海听澜凭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文听澜沖他龇牙「帅吧~」 重复了一遍的姜东元颔首表示帅是帅，只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出自这个？是首诗吗，什么意思啊？」 文听澜楞了一下，转头把心底那点不舒服丢开，上辈子的事没什么好想的「诗的意思就不用管了，我这个听澜的意思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思，讲究心境自然。」看他还想再问摆手表示不重要「要不然就波浪吧，简单，我们两学学看说不定能自己打一个。」 「自己打？」姜东元不解到「你想弄个金戒指订婚？」 「那是不是有点丑？」 「丑不丑不知道，有点怪。」 「那我们换银的？」 「还不如金的呢。」 「先试试看吗~」 说试两人就找了个工作室试了，结果工作室的人说，银子做手工还能慢慢上手，金子可能有点复杂，关键是他们那边不提供要两人自己出材料。材料到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既然都玩起来了，文听澜就什么都想玩，她不止想玩金银铜铁，还把市面上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弄到了工作室想挨个玩。 等着戒指好确定酒宴时间的家长们发现小年轻们做事极其不靠谱，金戒指还好说，其他都是什么鬼东西，两人一起挨骂，骂完就被剥夺了做手工戒指的机会。姜妈妈定了三本图册，让糟心的儿女们只能在那三本里面选，还限时一天内必须给结果，要不然戒指不给他们选了。 玩的正嗨就被剥夺了权利的文听澜都想吐槽这哪是我订婚，你们自己订婚算了。被一起抓到釜山挨骂的姜东元，拉着小伙伴的手出门途径花园，给文听澜拽了两根狗尾巴草编了个模样很不上相的草编戒指，套在她的手指跟她闹，说这就算订婚了。 文听澜一乐，弯腰又拔了两根草，拆了他给的草戒指把四根草揉在一起变成简易的小草绳，绕在他和自己的小拇指上沖他乐「那这样就算我们交换戒指了~」 姜东元大笑，按着她的脑袋来回揉，揉的文听澜惊叫髮型没了，伸手就打他，打的姜东元转身就跑。 屋里的妈妈透过窗子看在花园里扑腾的小儿女笑嘆了一声，跟大女儿说，那两个傢伙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六岁眼看就要订婚了。 姐姐倒是觉得挺好的，比起要往三字头奔的弟弟，那个沉熟稳重偶尔她会觉得陌生的弟弟，还是这样的姜东元好。只有在很放松的情况下人才会幼稚不是么，幼稚的姜东元肯定很开心。 妹妹呢？妹妹就是傻子。 加起来也不过刚六岁的『幼儿们』回了首尔按照图册挑戒指，文听澜觉得都那样没什么好挑的，姜东元倒是挑的很仔细，他跟文听澜说怎么都是要戴一辈子，不得仔细点么。仔细来仔细去也不过就是式样的差别，男士的戒指款式还没女士多，姜东元挑花了眼，文听澜肚子饿了。 肚子饿的未婚妻问未来老公是叫外卖还是出去吃，姜东元突发奇想要买菜回来做。文听澜秒速拒绝，听着就累，她才不要。 她不要，姜东元想要，想要的男朋友给了她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交换条件，晚上她说了算。必须要说，这个条件文听澜还是心动，她前段时间看小黄漫看到了一个新玩法，但姜东元吐槽她变态，如今么......来呀~ 买菜之行走起，两人直奔超市，去了超市面对摆满货架的食材脸对脸懵逼，两人都不会做饭啊。姜东元掏手机准备查菜谱，文听澜眼睛一转掀了他的帽子，后退一大步特别做作的惊叫一声「姜东元！」这一声，引起一众围观。 工作日的下午三点多，超市里的人不多但也是有人的，艺人瞬间被包围，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客人都围过来了。围的姜东元被迫挂起营业笑脸，挨个问候再配合签名，拍照的要求就只能抱歉了，私人行程不方便。 文听澜盯着人群观察了一会儿，盯上了挂着卖肉那个柜檯围裙的阿姨，随后给偷摸瞪她的姜东元使眼色，让他搞定那个阿姨，菜单就有了。当红小生就这么沦落到为菜单出卖色相，在阿姨的帮助下迅速扫货再拽着幸灾乐祸的文听澜跑，再不跑他就要被围了，之前拿到签名的人已经在打电话召唤亲友。 等到了车库周围没什么人，姜东元环视一圈确定他们站在监控死角，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按着坏笑了一路的文听澜亲了个狠的当教训，警告她下次别这么玩，他又不是她的道具。之前已经玩嗨了的文听澜乐呵呵的保证下次不会，就她那张脸姜东元也不信。 信不信的食材都到手，还附带好心阿姨的私家菜谱，两人打道回府准备按照阿姨的菜谱组团动手。可细看菜谱，再次懵逼，阿姨写的倒是挺好，可阿姨光写了要放什么，切丁切块，放葱姜蒜，油盐酱醋都写上，就是没写具体要放多少，厨房小白们面面相觑，文听澜讪笑，老老实实去拿笔记本查具体要怎么做。 网上的菜谱也很坑，不是适量就是少许，文听澜不知道多少算适量，姜东元不清楚多少算少许，两人最后场外求助打电话给妈妈，得到妈妈即惊讶又嫌弃的教导。 然后...煳了。 亲妈教了他们一个极其简单的泡菜五花肉，真的超简单，泡菜是冰箱里就有的亲妈腌好送过来的。油入锅后加肉翻炒，炒到肉变色加辣酱再炒几下放简单切几刀的泡菜再抄抄就行。亲妈觉得这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她特地没说什么葱姜蒜，想着用辣酱煳弄一下就行，两人都不会就别折腾了。 第1120页 可两个都不会的人生怕肉炒不熟，硬生生从变色炒到焦煳，煳味飘出来，肉也快黑了，两个小白头靠头研究。 「这个算煳了吧？」 「这叫熟过头。」 扭脸对看，面面相觑。 姜东元默默伸手关了煤气灶，文听澜转身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有一个问题，叫外卖吗？ 「叫炸酱面吧。」 「好。」 折腾了一下午，两人的晚餐吃的炸酱面和糖醋肉，文听澜还是有优点的，起码她没对姜东元开嘲讽。姜东元的优点则是，不会轻易放弃，他也不看什么戒指了，专注搜罗菜谱研究。 未婚夫的菜谱还没研究出结果来，未婚妻下午的骚操作在粉丝站成了热帖，助理打电话让姜东元看一下，顺便问问文听澜介不介意，要是介意他们就让人删了，不介意...就不介意呗。 听了姜东元的话凑过去趴在他肩头看粉丝站帖子的文听澜，看了留言觉得没什么好介意的，说酸话的当然有，但大部分都是说她漂亮的，这就没什么好介意的啦。 两人订婚的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可以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他们两，那时才是酸话最多的时候，主要还是因为小三插足的消息被提起来。但姜东元的工作室放出一组两人从小到大的照片，卖了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设定，直接跳过什么谁插足的话题，把两人弄成天生一对，顺便拉刚结婚没多久同样是青梅竹马初恋结婚的车太贤出来当对比，羡慕的留言就比抨击两人的多了。 合上笔记本的姜东元边给助理髮信息边问身后的人「以后可能我每次有什么新动静你都会跟着上新闻，不一定全是好事，到时候被骂了你要怎么办？」 「凉拌，骂就骂呗，读者里还有给我寄刀片的呢。」文听澜不觉得这有什么「说不定我的读者里还会有人给你寄催更信呢，那有什么。」 未来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骂声话题就这么过去，戒指的画册重新被摆在姜东元的膝头，文听澜却小动作一堆的提醒他，现在可不是看画册选戒指的时候。 那要干什么？太阳早就落山了，月亮高挂夜空，夜晚来临，该兑现承诺了啊。 兑现承诺的隔天闺蜜上门催稿，文听澜神采奕奕，姜东元还在睡，这个展开让金玉英不太懂。 文听澜笑眯眯的告诉她这世上有个俗语，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突然被黄色俗语攻击的金玉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给她竖拇指，表达敬佩之情。佩服之余有点好奇，文听澜是怎么做到的。这个文听澜就不能说了，姜东元要是知道会爆炸的。 「秘密~」 「切~」 说到秘密，金玉英也有个秘密，但她想跟文听澜分享，也想要寻求建议。不过说之前要文听澜别带有色眼镜评价，心情甚好的文听澜让她放心大胆的说，她肯定不多想。 可金玉英的话刚开了个头，文听澜就忍不住多想了，因为闺蜜说她跟工具人男公关还有联繫，不止有联繫，那位还跟她告白了，认真往恋爱方向发展的告白。文听澜几次都想打断她问细节，每次都被闺蜜制止说她还没说完呢。 等金玉英说完，故事已经发展到，工具人小哥哥赚足了钱准备『退役』开个小店居家过日子。但小哥在首尔『熟人』太多，想要回老家浦项，那是个小城市，小哥想让金玉英跟他一起去小城市。 「你觉得我...」金玉英攥着手指垂着头不敢看她「我是不是应该...就是...你知道...对吧。」 什么都不知道的文听澜完全没听出来哪里对，甚至不知道错代表的是什么「你跟我说这个的意思是，你准备要辞职去浦项？你在那边能找到工作吗？」 韩国可不是什么有四个一线城市的国家，首尔是最大的城市，发展最好，机会最多，没有之一。这里几乎集中了整个国家的娱乐业公司，至少总部在这里其他多半是分部，要是釜山那样的城市还好，浦项就...真的小。 金玉英脑袋垂的更低了，开口的声音也虚的很「我们想开个花店，他会点花艺，我就只要看看店就行了。」 文听澜想了想「行吧。」话音刚落被她勐地抬头的姿势吓一跳「干嘛？」 「你觉得行吗？！」金玉英叫了一声。 有些诧异的文听澜眨眨眼「你觉得不行吗？」 连忙摆手的金玉英慌乱的说了很多个行，当然可以什么的，激动的文听澜更迷惑了，听了她接下去的话倒是了解她在激动什么。金玉英以为她会骂她，或者说她脑子坏了什么的。 男方的职业不太和谐啊，再加上她工作的好好的，再过几年搞不好还能再往上升。丢下首尔的工作、朋友和家人跟那样一个男人跑去小地方，在金玉英看来，她肯定会被骂。 「你自己选的男人，我骂你干什么。」文听澜是有点微词啦，那个男人感觉不是什么能託付终身的人，可她估计自己说了恋爱脑的傢伙也听不进去，还不如说点她能听得进去的，比如「我之前跟你抱怨过我爸，就是文爸爸，我爸给我搞了个比词典还厚的婚前协议你记得吧？」 还没从闺蜜的支持中回神的金玉英愣愣的点头，就听文听澜建议她也签一个，不是说对她的未来不看好，而是有个保障总比没有好啊。她是不清楚那位小哥哥的职业生涯赚了多少钱，可他们未来要一起居家过日子的，钱的问题在之前说清楚比事到临头再去纠结好的多。 第1121页 再加上金玉英是土生土长的首尔人，也没去小城市生活过，能不能适应都是个问题，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婚前协议也是一条退路。总好过她这些年的积蓄都砸在了他们的小家庭上，临了了为了钱怎么分落得一地鸡毛，那才是有的烦。 文听澜举了n个例子说了n种可能，就怕她听不进去认为婚前协议不好，或者觉得她是对那个男人有什么意见。她真没有，她就是秉持着以防万一的想法而已。她说了半天对方也不给个回应，就盯着她看，看的文听澜收了声，让她有话就讲。 闺蜜讲的不是自己而是「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婚前协议吗？」 「有吗？」 「有。」 文听澜不记得了，随口说「可能那时候觉得麻烦，但姜东元都搞好了，我签字就行。你要是需要我找律师帮你，律师费我出，当...辞职礼物？」 「你不会觉得我丢下这边的一切跟一个男人走，太...我不知道。」金玉英想要找个形容词，又找不出来，乱说一个「不女权？」 这话给文听澜逗乐了「日子自己过的开心就行在乎什么女权，再说了什么权都先在乎人啊，回归家庭的女人也是女人，在职场打拼的女人也是女人，不用为了别人的评价过日子。」 很少在乎别人怎么看的文听澜歪头望着她「比起我是不是同意你离职去小城市，你应该在乎的是你爸妈吧，他们同意吗？」看她表情僵住，懂了「这个我就帮不到你了，加油。」 唉声嘆气的金玉英走了，被折腾了一晚的姜东元也醒了，醒来听说的闺蜜的爱情故事，有些不贊同金玉英抛下首尔的一切去浦项的打算。文听澜以为他在乎的是那个男人的职业，没想到姜东元的角度是那个男人可能把金玉英当工具。 「什么意思？」文听澜靠在洗手台上沖洗草莓的未婚夫张嘴『啊~』 餵了她一个草莓顺便亲了她一下的姜东元说「玩够了就找个好人嫁了，你听过吧？」看她鼓着脸点头被萌到，又亲了她一下，才继续说「金玉英在这个情况里就变成了那个好人。那个男人多喜欢她我不清楚，但她很可能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出现了。」 「那么极端？」 文听澜伸手想拿草莓吃被他挡开手，又餵了她一个，姜东元不让她碰冷水「姨妈来的人老实点。」这就是他昨晚被折腾的要死的原因，她光负责玩，什么都不给解决，太讨人厌了。 讨人厌的傢伙咬着草莓让他继续讲，姜东元不觉得有什么好继续的，很简单的道理啊。如果那个男人是因为爱上金玉英想要跟她在一起，就不会说出让金玉英丢下一切跟他回浦项的话，回浦项对金玉英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全部好处的是那个男人。 「甜言蜜语谁都会说啊，他可能说什么，我也是考虑你的面子，毕竟我做的那个工作如果被你的家人朋友知道了你也没面子什么的。」姜东元含了个草莓在嘴里，跟她讲「光听甜言蜜语没用，要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做的是让一个没出过首都圈，家人、朋友包括还不错的事业都在首都圈的女朋友，为了他丢下一切重新开始。」 姜东元摇摇头「光从这点，那个男人也未必多爱她。」 文听澜沉默半秒，拽过他的衣领亲了口响的，亲完就跑去给金玉英打电话了，她还真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要不说男人更懂男人呢。懂男人的姜东元半个小时后被金玉英堵了，堵在家里，想要跟他争执，她的男朋友才不是那么想的，她的男朋友是为她考虑。 只是跟自家姑娘闲聊的姜东元不是很懂别人家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过来跟他争执，她的男朋友好不好，爱不爱她，关他什么事。可文听澜站在闺蜜那边，想让他帮恋爱脑的闺蜜清清大脑里的水，就把他弄的很头疼，他真不想管。 不想管的事情都管了，那就聊啊，聊男人的角度，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让她去承担压力的。不管是生活的压力还是感情的压力，都不想。因为爱一个人就想把最好的都给她，自己一无所有都想给她最好的，自己有点东西的时候更不可能让她去过差的日子。 男人都这样，无一例外。 男人认为自己讲清楚了，可女人非得说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金玉英说他是什么都有了，家庭好，事业也顺遂才不懂升斗小民要过日子的艰辛。说什么男朋友如果不做那一行了，在首尔生活的开销太大，巴拉巴拉。 姜东元听着有点不耐烦，扫了眼文听澜，好声好气的跟金玉英讲，在首尔生活开销确实大，但既然那个男人有在浦项买房的钱在首尔租个店总是没问题的，能在浦项奋斗就能在首尔奋斗。 浦项是个小城市，但那也是个城市，那又不是个村子，搞什么日出而落日落而息的乡野生活，都是在城市生活，选浦项还不如待在首尔。而且浦项最出名的是钢铁，那是个资源型城市，一旦开发过了，资源没了，人会往外流的，到时候岂不是更麻烦么。 理智的思想在碰到感情问题上聊不下去，主要是金玉英听不进去，听不进去又找不到反驳的方法，就再次怼他，没过过苦日子。还说什么要不是河正宇没钱，文听澜也不可能跟河正宇分手，也就不会有他什么事。 姜东元的脸一下就拉下去，文听澜左右看看，感觉情况不太对，要把闺蜜拉走，要不狗子得爆。不等她动作，已经爆了的姜东元回归成熟的，陌生的，跟金玉英不熟的姿态，告诉她，他跟文听澜之间压根不可能有别人什么事，不管是河正宇还是海正宇，都不可能。 第1122页 「我跟她之间外人是插不进去的，不管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外人都插不进来，我们先是我们，之后才有别人。」姜东元按着扶手起身，沖她笑笑，温和有礼「至于你说的那些，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自信他是为了爱你才那么做的，你就没必要这么晚跑到我们这里来，不是吗。」 文听澜干笑，刚要开口，金玉英就炸了，勐的起身「你也就是说的好听！要是文听澜说不让你做演员呢！你也无所谓吗！」 姜东元轻笑出声「我不是很懂，为什么要拿你们和我们做对比，但她难道没跟你说吗。」抬手让文听澜过来，脾气很好的看向金玉英「我之所以成为演员，是因为她啊。」 「迄今为止，改变我人生的所有决定她都参与了。同样的，她会开始画漫画最初也是我在帮她贴网点，不然她哪有那个耐心。比起画漫画，她更喜欢看漫画。」 第239章 说起来是个以『为你好』为开端的事, 可聊着聊着两边聊崩了，作为中间人的文听澜多少有些意外。即意外平时脾气挺好的金玉英会生怼姜东元，也意外姜东元生气时的状态。 文听澜几乎没有在姜东元身上看到那种陌生有礼看起来并没有发脾气，但比正面爆发还要冷漠的生气状态, 通常情况下姜东元跟他生气都是直接吵, 必须要说, 前者比后者能唬人。 起码文听澜被这样的姜东元吓到, 抢先拽着他的手上楼，给了一个大大的抱抱和亲亲，安抚好离开金玉英后面对她就完全不生气了的姜东元, 再跑下楼去安慰闺蜜。 私心里讲, 文听澜其实觉得姜东元说的有道理, 最简单的一条，金玉英去浦项确实百害无一利。都不用说什么事业、前途、未来发展, 只说为个男人离开爸妈就有点那什么。但闺蜜死撑着不认, 她也没什么办法, 就听金玉英怒气沖沖的说姜东元不懂就会瞎说啥啥的, 连连点头说她说得对。 但在一起抨击完姜东元后，文听澜再次提醒恋爱脑上头的闺蜜，婚前协议一定要签。杂志社那边也先别走离职手续，最好先找个理由申请个长假, 就跟她一样先休息个三个月。 早前找人收购公司的文听澜目前是公司的股东之一，虽然不是最大的那个, 因为收购谈不下来, 社长不乐意卖，拼命砸钱理论上是可以但也没那个必要，文听澜只是想要拥有一定的话语权而已, 那只要拿到股份就行。她的话语权不止能照顾自己，还能托着点金玉英。 文听澜跟闺蜜讲，自己不反对她去浦项，但去哪生活都有个适应期么，当初她从釜山来首尔读大学还有个适应期呢，让金玉英也给自己准备个适应期。三个月，长不长短不短，能适应小城市开个小店过小日子，到时候再离职也不迟。如果还有犹豫，不管是延迟假期还是重新回来首尔，给自己留条后路总不是坏事。 闺蜜的男朋友怼自己的男朋友会让金玉英爆，但是闺蜜说我不是不信你男朋友，我只是想为你多考虑一些，金玉英就能听得进去了，接受了文听澜的说法后，再次抱怨姜东元一波也就走了。 总算把『女朋友』哄好的文听澜上楼就扑腾到男朋友怀里，哼唧着沖他撒娇再哄他。姜东元是真的不生气，这件事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他干嘛要生文听澜的气，倒是为了图好玩装模作样让文听澜哄了一会儿，等她哄的不耐烦了，又去哄她。 来来回回折腾一圈，两人躺在床上睡前闲聊时再说起金玉英的事，文听澜就想起来之前姜东元的面对自家闺蜜的态度不太对，跟姜东元说，她都没见过他那样，开玩笑的说他生气还挺帅。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被夸帅的姜东元捏了下她的脸，跟她说「我那不是在生气而是不想跟她聊下去，三观都不一样沟通不了，懒得搭理她。」 侧脸作势要咬他的文听澜让他别那么说她的朋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以前就老说金玉英，差不多行了，都多少年了，还说。」 「多少年都一样啊，她的眼光一如既往的烂，之前你还为了她进了警察局。」姜东元说完想起来警察局事件的附带人物，更不喜欢金玉英了「我都说了那么多次让你离她远点，你一次都没听。」 文听澜斜眼看他「我交朋友还得看你认不认同？金玉英挺好的，也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太对劲而已。」 「她那不是什么看男人的眼光不好，她是就喜欢自己陷入那种戏剧化的情节里，她爱上的不是某个男人，是爱情本身。」姜东元让她好好想想「再傻的姑娘吃了那么多次亏之后，也知道要怎么选男人了，她之前那个男朋友不就是个正常人，可她跟正常人也长久不了啊，到头来还是选了个让她能当圣母的人。」 这段话文听澜没听懂，仰头看他让他解释一下，姜东元认为没什么好解释的，但她想听就说给她听。 姜东元跟金玉英说不上熟还是不熟，一直就把她当成文听澜的朋友，他对她的印象最早是可能带坏自家孩子，之后就是很能作死。不是文听澜的那种作，而是希望得到别人关注，希望自己在人际关系里是被需要的那个人的那种自作孽不可活的类型。 文听澜交朋友很随性，主要是她自己跟自己玩也能玩的很开心，爱好刚好又是适合一个人独处的看漫画，所以她一直很少有所谓的死党，非得说死党，他就是文听澜的死党。金玉英是上大学之后突然冒出来的人，一开始只要文听澜说起她就是什么恋爱脑，看男人眼光神准，每次都能精准踩坑什么的。 第1123页 文听澜那么说，姜东元当然也就当她是倒霉，可从她一直倒着霉也没发生什么受了情伤就单身保平安的觉悟，反倒一直男朋友不断。光他从文听澜那里听到了，不算那个让她怀孕还不承认的渣男，金玉英至少在一年内换了四个男朋友，按季度算也很频繁了，还真的精准到次次是渣男，那就不太对劲了。 更不对劲的是，都经歷过为渣男堕胎那么严重的事，也没耽误金玉英谈恋爱，这姑娘有点无缝衔接的意思。更妙的是，那不是个没脑子只想着恋爱或者男朋友比天大的姑娘。金玉英身上就出现过一次意外怀孕，此后不管她男朋友换了多少个，姜东元都没再听文听澜说过她因为谁怀孕了。 后来见面的次数多了，关于渣男的故事也听多了，多到文听澜都懒得说了，姜东元隐隐就发现金玉英搞不好是专挑渣男恋爱的。她很可能享受自己是个悲情女主角的过程，享受跟姐妹诉苦，诉苦后立好人设再去找渣男。是不是故意的姜东元不确定，可就算她是无意的也挺奇葩。 就为这，姜东元对金玉英就没什么好印象，如果只是个陌生人他不评价她的做法，跟他无关，可她是文听澜的朋友，就有点麻烦。更麻烦的是，她成了文听澜的编辑，由于文听澜越来越宅，她们两渐渐还往死党的方向发展了，弄的姜东元也很无奈。 无奈的姜东元如此这般的说了，说完发现文听澜不信，就问她「金玉英和那个你说要谈婚论嫁的男朋友是怎么分手的？」 「事业心重啊，那个男朋友的妈妈想让她相夫教子，她不乐意...」文听澜卡壳，这不对吧？ 姜东元也告诉她不对「她要是真的事业心重，怎么会来跟你说什么她要去浦项？」 被问住了的文听澜犹豫着给闺蜜找理由「可能她更喜欢现在这个男朋友？」 「这个解释也可以，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她之前那个男朋友对她挺好的。」姜东元侧头贴贴她的脸「对她好的人她不爱，反倒爱对她不好的，别的不谈，她选择男朋友的角度就不对劲。」 不太能接受自家闺蜜是个脑残，关键是金玉英一直也挺正常的，至少在文听澜看来很正常，就试图给闺蜜解释「爱情这东西很难讲的，有些人怎么都有保留，有些人就是能奋不顾身，不能混为一谈。」 「按照你这个说法，我是你有所保留的人？」姜东元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想好了再说。 文听澜特别刚，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对所有人都有保留啊，你是除了我之外最重要的人，但不还是除了我之外么。」 「那就是啦，你也说了是除了你之外。」姜东元听多了这种话都不生气了，还有心情继续说金玉英「她也是先考虑自己的人，先考虑自己开不开心。」 「能让她开心的恋爱不是得到对方的付出而是自己付出，自己担当悲情女主的角色，顶着奉献的外壳，最后感动全是自己，然后别人就成了她嘴里，或者你嘴里的渣男。事实上那些男人很可能没隐藏过自己渣，她是明知道对方渣还扑上去的。这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跟什么男人无关。」 文听澜懵了「是这样吗？」 「不然她有好男人不选为什么次次都选渣男，而且我也看过她失恋，也没多难过啊。」姜东元让她把『吗』去掉，就是那样。 闺蜜是个脑残疑似成了定局，导致被洗脑后的文听澜再次见到金玉英就很想研究一下她的脑迴路到底是什么样的。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总觉得怎么开口都很奇怪。 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文听澜维持着一张欲言又止的脸，看的金玉英哪哪都不对，让她有话就说别用那张脸看她。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赶紧讲。」 开口就把姜东元的那段分析说出来的文听澜没有蠢到说自家狗子说的，而是包装成她觉得金玉英不太对劲，尤其是之前跟那个快要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以事业心太重分手，这次换个人事业心一下就没了，太诡异了吧。 金玉英被问住了，想了想用了闺蜜的说法，说她更喜欢现在这个男朋友所以才能做到毫无保留。这个说法文听澜也说过，就因为说过，再听她说就不认同了。爱情当然分人，可金玉英的两任男朋友都是自由恋爱啊，都是当初要是不喜欢就不会在一起，既然都喜欢，为什么区别那么大？ 「可能...」金玉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迟疑着开口「我觉得他更需要我，文浩小时候家庭情况很不好的，好不容易......」 「先等下。」文听澜打断她要给工具人小哥哥卖惨的话，很是不解「你所谓的你更喜欢他就是觉得他更需要你？」这话前后逻辑感觉都不顺「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被人需要啊？」姜东元居然真的分析对了？ 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家分析过的金玉英分析自己「你不是也说过你想要被人重视的恋爱么，我也是啊，我想要被人重视，我们家三个孩子，我排老二，爸爸喜欢姐姐，妈妈喜欢弟弟，我在家都没什么存在感的。被人需要的感觉挺......」 「再等一下，这锅我不背啊。」文听澜再次打断「我说的被人重视跟你说的被人需要绝对不是一回事，我的那些话里主语都是我，我得是最重要的那个，你说的跟我不一样吧，你说的是希望被人依赖，完全两回事。」 第1124页 金玉英不认为是两回事，那就是一回事「被依赖的那个人就是更重要的那个人啊，他离不开我，他需要我，不就是在这段关系里，我比较重要吗？」 文听澜被搞煳涂了「难道不是你离不开他吗？你都要去浦项了，还是丢下这边的一切去浦项。」 「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怕我钱花完了，他就把我一脚踢开么，不会的。」金玉英说了一段很有自知之明的话。 那位工具人小哥哥在高端会所做到了头牌，客人多得是，愿意出钱包养他，给他优渥生活的女人也多得是。金玉英不觉得在金钱上她能跟他的那些客人比，那位看重的如果是钱，怎么选也选不到她头上。那人是真的想找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过点小日子，平平凡凡就好，未来有个孩子有家店，为生活奔波忙碌，就很好了。 金玉英说着说着还给文听澜道歉，为昨晚她攻击姜东元道歉，她知道姜东元说的是对的，对方未必有多喜欢她，很可能只是时机凑巧，人选合适。但真话很难听啊，她不想听到那样的真话，更不想被姜东元评价她如何如何，对方还是她爱豆呢，虽说不是什么真爱粉，但被爱豆抨击的感觉很不好。 文听澜现在的感觉也很不好，她都有点不认识金玉英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说，你明知道他没那么喜欢你，你就是个合适的人而已，都已经知道了还愿意抛下这里的一切去浦项？」这tm什么圣母言论？ 事实上一点都不圣母甚至都没那么恋爱脑的金玉英跟她说从现实考虑，去浦项没那么坏。她终归要结婚嫁人，随随便便嫁给一个人是嫁，嫁给一个不管是从样貌还是会哄她高兴的手段都算得上好的男人，不过就是生活会过得辛苦点，以那个男人的存款来说还未必就真的多辛苦，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未来了。 「我跟你不一样，不谈什么家世只说赚钱的能力我们也差距很大，你画漫画是冲着喜欢去的，能赚钱当然好，不能赚钱你也未必介意，因为你喜欢啊。我不是，我当编辑就是个职业，大学学的就是这个，我也不会别的，找工作还是你帮我推荐的，我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存款说是有一点，但就真的只有一点而已。」 金玉英掰着手指给她算「我今年都二十七了，姐姐早就嫁人了，我......」 「实岁二十五。」文听澜让同龄人别瞎扯，她哪有那么大。 被逗笑了的金玉英顺着她的话说「行，二十五，二十五也差不多该嫁人了，你不是也订婚了么。之后要考虑家庭，孩子那些东西，总归要走到那一步的，那干什么不选一个在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人呢。文浩已经是我能力范围内最好的选项了，姜东元说我是在合适的时机出现的那个玩够了接盘的好人，文浩其实也是在合适的时机出现的好人啊。」 「既然我们俩都是在最合适的时机碰到了彼此，人生总要赌一把，那就赌一把呗。就算我不在他身上赌，嫁给其他男人也是在赌啊，婚姻本来就是在赌么，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白头偕老啊，那也太久远了。爱情如果都能顺顺利利的走到相濡以沫的阶段，相濡以沫的爱情就不会被人推崇了，不就是因为那很罕见么。」 这番话给文听澜彻底说郁闷了，这哪是在讲什么爱情，这明明就是居家过日子啊，还是找个人搭伙居家过日子，那样的人生也太无聊了。金玉英就笑她是日子过的太顺遂才那么不接地气，还让她跟姜东元就好好过吧，别折腾了，能碰到一个爱她愿意哄着她的男人，多幸运啊。 并不认为自己多幸运的文听澜把闺蜜居家过日子的话转述给姜东元，顺便帮金玉英道歉。姜东元倒是挺意外金玉英活的还挺明白，并且认同金玉英所说的，文听澜超级幸运，因为身边有他的话。 文听澜一脸鄙视的让他搞清楚，他碰到她才是幸运好吗，不然他那个性格一辈子都是单身狗。姜东元就笑，笑着说就凭他女粉千千万，怎么也不可能单身。 两人窝在要一起选那个纠结了二年半也没选好的戒指，姜东元说他少女粉千千万的时候，文听澜一下想到了金玉英也是他的粉丝来着。紧接着就想到了，曾几何时她也是他的粉丝，那是真的真爱粉，愿意为他穿越的那种。 只不过，文听澜有些怀疑「你会跟你的粉丝在一起？」 「不会啊。」姜东元搂着她的腰，胸膛贴着她的后辈，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随口说「对自己稍微有点自信的男艺人都不会跟粉丝在一起的。」 「为什么？」 「粉丝喜欢的是个假人。」 圈内人告诉圈外人，所有艺人，不管是爱豆还是演员或者什么其他的艺人都好，所有艺人背后都是团队包装出来的。当然那些包装里有一部分是包含真实性格的，但归根究底檯面上的艺人和私下还是不一样的，上了台他们就是在营业，怎么可能一致呢。 粉丝喜欢的是被团队包装的无限好，即便有些小缺点也无伤大雅，优点远远大于缺点的明星。那样的明星只活跃在舞台上，镜头前。私下里就是个人而已，是个近距离接触后多少都会打破幻灭的人，被打破的幻想很容易就变成恼羞成怒。 关键是...... 「我跟粉丝在一起，我以为她喜欢的是我，结果她喜欢的是镜头前的姜东元，那我难道要在生活里还要伪装吗？」姜东元亲亲她的后颈「那多累。」 第1125页 文听澜愣住了，突兀的想到闺蜜说的合适的时机一词，含煳着开口「如果啊，如果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你还会爱上我吗？」 「不知道。」姜东元没跟她玩什么我怎么都会爱上你的甜言蜜语，实话实说「可能会可能不会，不会的概率大一点，你也太能折腾了，而且还只想着自己，都不考虑我的。」 文听澜白眼一翻「我要是不考虑你怎么可能跟你订婚！」姜狗太讨厌了！ 捏着她的下巴轻咬了她的唇瓣，姜东元抵着她的额头反问「那我们要是没有一起长大，你会喜欢现在的我？」 「你做梦！」直接怼回去的文听澜转念一想「搞不好真不会，你也太敏感了，动不动就搞什么脆弱的艺术家的戏码，烦的要死。」 用鼻尖戳她的姜东元龇牙「那你还说。」 说不下去的聊天到底也没选出来戒指，文听澜饿了，姜东元又去跟菜谱纠缠，这次的成品还行，因为家政阿姨把什么都弄好了。该洗洗该切切，只要他下锅就行，连调料都是摆在碟子里准备好的，堪称傻瓜式操作。 吃完饭，两人再次去选戒指，文听澜被弄烦了，就让姜东元随便挑一个。姜东元已经挑好了三款，一款有文听澜最先想要的彼此生日花的定制版，一款就是设计华丽宝石特别闪，文听澜会喜欢的类型，还有一款特别朴素，他在三款之间犹豫不决。 文听澜看过之后直接说，都买，到时候想戴哪个戴哪个。这话得到未婚夫的不满，认为她过于敷衍，但渣爹是认同的，文听澜把三款的招牌发给渣爹，隔天后两款有成品的戒指就到手了，需要定制的还在做没那么快。 也就去了趟公司挑新作品的姜东元回来发现戒指已经到家了也是很无语，怎么说呢，不愧是文听澜。 戒指到了，酒宴的一切准备就提上日程，用什么菜品如何布置不用他们两去处理，亲妈一手包办，只是在选礼服的时候唿叫两人去试礼服。选礼服比选戒指简单多了，是早就选好了的，试礼服也是确定是否要修改尺寸。 礼服送到家里，亲妈，姐姐都来了，金玉英也在，一起围观预备新娘。穿着礼服被造型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文听澜，没让姜东元有什么惊艷或者感慨，倒是让妈妈热泪盈眶，姐姐和金玉英也被气氛熏红了眼。唯有两个当事人不在状态，他们都看过彼此穿礼服的样子啊。 为此，亲妈还怼儿子心不诚，这是对待新婚的态度么！儿子很无奈，那要他怎么样？跪在地上求个婚？ 妈妈来了就没走，晚上跟文听澜睡，睡前跟文听澜一起敷着面膜说点母女的私房话，全是什么你也长大了，都要嫁人了，以后要成熟一点，不要在耍小孩子脾气啥啥的。说的文听澜没什么反应，说的同样覆着面膜的姜姐姐吐槽，文听澜又不是嫁到别人家还得应付公婆什么的，嫁到自己家来，脾气改不改还不都那样。 妈妈上手就给了大女儿一下，说那怎么能一样。小女儿在边上幽幽补了一句，不一样的地方是，您准备从亲妈变成恶婆婆吗？ 一句话三个人都被逗乐，笑完开始回忆往昔，主要是妈妈回忆，说什么当年文听澜还是抱在手里一点点大，转眼都要嫁人了，真是岁月如梭，时光如水，过的太快。文听澜一直忍着没吐槽，她就是订个婚而已还是跟姜东元订婚，搞这套干啥？可妈妈疑似说嗨了，她也就忍着。 忍啊忍，忍啊忍，忍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辗转到天光微微亮起，确定身边的两人都睡沉了，偷摸爬起来去姜东元的房间掀被子上床。睡的迷迷煳煳的姜东元感觉身边有动静，眯着眼睛看到她先把人搂怀里再带着睏倦笑她，是不是被妈妈叨叨的忍不住了。 文听澜也很困，困着嘟囔妈妈搞不好是更年期到了，姜东元也很认同，最近亲妈的感情起伏确实大。感情起伏很不稳的亲妈因为要在首尔文家的老宅举行的订婚宴，暂时跟情侣们住，姐姐倒是第二天就先走了。 跟妈妈住，前一个礼拜是很爽的，家里永远有吃的，水果都是切块切好。文听澜不太喜欢家政阿姨到处晃，一般不在家里留人，因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还是爽了一个礼拜。 可一个礼拜后，住在家里的妈妈就开启了亲生母亲的模式，先是唠叨文听澜作息不定，对身体不好，再就是要多吃蔬菜水果，碳酸饮料要少喝，咖啡更得适量，那东西喝多了不睡觉。零食就更不能多吃，吃多了又不好好吃饭。以及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坐沙发就好好坐，摊着想什么样子等等把二十几岁的女儿但三岁小朋友管制。 那给文听澜烦的呀，分分钟要爆炸。 此时无限靠谱的未婚夫说他要出国拍个杂志，问文听澜要不要去，文听澜必须去啊，任何没有妈妈在的地方她都要去。等出了家门，一起受苦，不给抽菸还被妈妈每天劝他多吃点饭的小伙伴就说，没有出国这件事，但他们可以出国玩。这么给力的小伙伴，让文听澜简直想在车上就办了他。 「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文听澜捧着脸，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姜东元「你真的是太帅了！」 侧脸让她给点实际感谢的姜东元在得到一个响亮的亲吻后，笑眯眯的问她「你想去哪玩？」 「任何妈妈不知道的地方。」文听澜表示地点随他定。 第1126页 随意定地点的姜东元把车开往京畿道，把车停在了一栋房子前，看到荒地起高楼的文听澜很是惊讶，这房子都盖好了？姜东元牵着她的手进屋，房子还没完全好，框架差不多了内饰还得做，里面现在什么都没有也就外面看着想那么回事。 外面看着想那么回事的房子里面连白漆都还没刷，建筑材料也都堆着，文听澜不知道这样的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姜东元带着她从一楼开始慢慢看，在他的嘴里有很多可看的。 一楼有装好了落地窗的风景，窗外的风景如今就只有一辆车和被剷平的土地，姜东元说他想铺草坪。草坪还在选，人工草坪好维护，文听澜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多待，但人工草坪没有自然的草坪有感觉，他还在找平衡的方法。 一手牵着未来家里的女主人，另一只手指着空地的男主人，他还准备种果树，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打理，问了些人说是不困难，但他担心嘴上说着不困难的事情实操起来会这难那难。 姜东元说他在犹豫要不要盖围墙，这一片他都买下来了，围墙可以盖也能保护隐私。但盖了围墙总觉得委屈了风景，如果只有草坪，以后天地宽阔，被围起来要好，可他担心文听澜会被粉丝骚扰。这也是需要找方法解决的事。 一楼有很多需要找平衡的计划还没定，二楼就都是定好的，二楼目前也是空荡荡的，在文听澜看来就是什么都没有的空屋子。可在设计者眼里，二楼基本什么都有了。 有他给文听澜计划的书房，还有他的书房，两个书房打通以书架做间隔。书架中间会做个活动门，这样不管谁推开都能直接就到对方那里，书本的缝隙间也能看到对方。 二楼有姜东元给自己预留的健身房，给文听澜准备的休闲区，还有未来的宝宝们的玩乐地。 如数家珍的姜东元牵着文听澜上了三楼，三楼有个点还没决定，宝宝们的房间是放在三楼跟他们一起呢还是放在二楼，这样他们就算有了宝宝也能有私人空间，就是不方便照顾，楼上楼下跑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如果孩子们跟他们一起在三楼，那以后三楼就不让外人上来，客房放在二楼，爸妈要是来也都住在二楼，这样文听澜可以用要赶稿的名义躲在三楼。 第四层是个阁楼，不大，而且姜东元的计划是从三楼的主卧开一个隐秘的□□上阁楼。阁楼用来放贵重物品或者用来玩也行，设计师说听顾客的，让文听澜决定阁楼用来做什么。 文听澜跟着他上上下下绕了一圈，绕的这栋空荡荡的房子好像摆满了各种装饰，比起关心阁楼以后要做什么，她更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些的？我是说，房子什么时候开始建的？」 「你跟我说，要我选，是当姜东元还是姜狗的时候。」姜东元十指扣着她的手从屋内出去往车边走「那天晚上我灵感就爆发了，一个通宵画好了图纸，之后就找人施工。」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那个时机的文听澜都没听懂「我跟你说分手，你在那建房子？你不来找我就是因为，你在盖房子？什么毛病啊。」 「我不去找你不是在盖房子是等你自己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姜东元回头看了眼屋子，跟她说「你没发现吗，你所谓的选择题归根到底所有的选项都是我啊，你在问出问题的时候已经决定好，你的选项都是我了，我干嘛要去找你。」 一时不知道是他理解能力非凡还是当初的自己没说清楚的文听澜，捏了下他的手让他看自己，让他讲清楚「你的意思是，我当初跟你分手，你压根没信？」 「那倒没有，我信了，那个当下是信的，想着你又要跑。」姜东元回忆那个过于寒冷的夜晚，看了眼今天格外炙热的太阳，沖文听澜笑「我当时以为我们完了，彻底结束的那种。可是.....」 「可是？」 可是你走的那么潇洒，说了那么无情的话，却记得打电话给我的助理，告诉他要来这里接我。你甚至记得提醒他，天冷，我穿的少，多带件衣服。当车灯远远驶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后悔了，等我看到助理，看到羽绒服，你后不后悔就已经不重要了。 你丢不下我的，我们永远不可能结束。 不管你说了多绝情的话，都是跟小时候一样，一样在早上沖我叫，我再也不会跟你玩了，中午就来抢我便当盒里的鸡翅。 文听澜还在等着他说可是，姜东元却不打算告诉她，那一夜，那辆从远处驶来的车，那件羽绒服让他真正的安心了。什么不安全感，她会跑的想法都没了，有的是绝对的信心，你不会走。 你不会走，你哪都不会去，你捨不得，你压根离不开我。如同，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分开，永远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可是什么？」文听澜晃晃他的手「说啊。」 姜东元勾唇一笑「可是我这么帅，你捨得吗？」 文听澜......凸(艹皿艹 )！ 第240章 刘垭仁 刘垭仁和韩智媛的初见, 在遥远的未来，他给韩智媛形容的时候说，那是吃素的兔子看见了肉，即好奇又渴望, 即渴望又畏惧。韩智媛听完后只是笑笑, 笑他不愧是文青, 形容的真有意思。 智媛, 这个名字很普通，虽然不至于满大街都是，可叫智媛的姑娘光刘垭仁认识的就不下于三个。但当韩智媛出现后, 那么普通的名字突然变的特别起来, 韩智媛赋予的特别。 第1127页 那天刘垭仁是去见新项目的作家的, 他刚换了新公司不久，公司帮他对接了一个有线台的项目, 说真的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沦落』到去拍有线台的电视剧。但那个本子的企划方向很有意思, 是国内电视剧市场很罕见的不伦恋题材, 相差近二十岁的姐弟恋还有师生加婚外情的属性, 企划很戳他。 见了制作团队后沟通了一段时间，越聊越有趣，搭档的又是大前辈金禧爱。镇得住场面的女主角，制作团队也聊得来, 新公司强烈推荐，企划也确实有趣, 角色更是他没尝试过的。多重原因叠加, 刘垭仁签下了有线台的合约，成了《密会》的男主角。 签了约，开始健身, 为了角色天才少年的设定去学钢琴，做足准备后拿到一、二集的剧本，看完剧本的刘垭仁有点后悔了。这跟当初说好的企划不太一样啊，虽说也是姐弟恋、婚外恋的走向没错，可他的人设为什么看着那么傻？傻就算了还坏，为什么冒了个女朋友出来？没说他有女朋友啊。 一个有女朋友的少年见到四十加的姐姐，再怎么玩灵魂伴侣的戏码，打着艺术的旗号讲边缘爱情故事，也不太对吧。女朋友也不分手，甚至没有感情矛盾，出轨出的有点太自然了，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拍多了电视剧，还拍过本来是男主，拍着拍着变男二的刘垭仁，对于剧本跟企划有出入的本子很警惕。圈内电视剧都是边拍边播，播出过程中根据收视率走向定角色的生死线，也不是没出过因为观众更喜欢男二，作家干脆让男二上线的戏码，企划是一个样，拍着拍着拍成另一个故事的事情多了。 为此，刘垭仁去找作家了，抱着试探的态度去的，想着要是有问题，趁着没开机还有挽回的余地。当然，他名义上的理由是对角色的理解不足，想要跟作家聊聊。 去之前刘垭仁是跟作家约好的，快到地方了，作家打电话过来说自己临时有点急事，辅助作家跟他沟通也一样。刘垭仁不想跟辅助作家沟通，他又不是真去沟通角色的，跟作家说要不然改天约也行，但作家误会了，以为他把『辅助作家』当小作家就是助手那一类，跟他解释，这个是负责主故事线的作家，让他放心，本子对方非常熟悉。 找不到好的拒绝理由的刘垭仁抱着见一见就走的心态见到了韩智媛，对方很可能也是临时被通知要跟他见面，整个人素面朝天一点妆都没有，不止没妆还因为在工作室赶稿，说不定前一夜还熬了个通宵看着有些疲倦，不太精神的样子。 不过比起一般幕后人员的平凡长相，韩智媛有张漂亮的脸，眉宇间掩盖不住的疲惫没有掩盖她的美貌，反倒因为很居家的打扮，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温柔，带着书卷气的温柔，应该说是作家的气质吗？ 刘垭仁不知道，他只知道因为韩智媛的气质，或者因为她的漂亮，让他从原本的聊两句就走的想法变成深聊。 聊着聊着刘垭仁就发现不对了，作家分层级，大作家有自己的团队，故事梗概大作家写，细枝末节小作家填充。说是说不管大小作家，对故事都是非常熟悉的，可韩智媛对故事的熟悉程度超越了助理作家范畴，她都跟他聊三、四集乃至于之后的故事走向了，这就超过了所谓的辅助作家的能力范围。 有介于这个项目原本就是由日本小说《寂寞东京塔》改编，刘垭仁还想着是不是剧情的发展跟着小说走，但目前出来成稿的第一、二集已经把小说的故事线打乱了，他也是看过小说的，随着聊天的深入，这个理由有点站不住脚。 小说里，是两个男主人公的故事，其中一个主人公结实了妈妈的朋友，一个经营进口精品店的『阿姨』，阿姨说了一句名言，爱情不是用来谈的，是用来坠入的，两人就此坠入爱河。而另一个主人公是跟坠入爱河的高中同学的母亲有过一段不伦恋，两个故事线交叉前进。 剧本里只提取了不伦恋这个核心素材，其他的基本改的面目全非，主人公是个贫困的钢琴天才少年，前期对自己的天赋一无所知。反倒是金禧爱扮演的大姐姐发现了他的才华，由于早年自己是手受伤后才放弃钢琴的，带着点爱才的心态，才让彼此有了接触。 刘垭仁以为自己的角色是小说里跟精品店阿姨不伦恋的设定，但他多了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的角色是另外一个跟人家妈妈有来往的男孩子的，他就被搞煳涂了。跟韩智媛越聊越煳涂，不是对故事线的煳涂，事实上韩智媛说的故事已经打消了他的顾虑，至少在她说的那个故事，足够精彩。 让刘垭仁煳涂的是面前这个『辅助作家』该不会是圈内所谓的『影子作家』。 前者就不解释了，后者的意思是，真正的创作者成了影子，只是拿钱干活的作家。而站在台前享受名利和聚光灯的，是另一个作家。必须要说，这在圈内不是什么特别的事，知名作家的名字有时候比作品要值钱的多。 有些小作家甚至会心甘情愿成为影子，只要一个边角的署名，甚至不要署名，就为了能让自己的作品正式被制作。这样才算是真正有作品的人，圈外人知不知道根本不重要，圈内人知道作品是谁的，之后才能慢慢往上爬。 要是别人的作品这么搞刘垭仁无所谓，和光同尘么，大家都这样，他干嘛去管别人家的事，可他的作品这么搞就让刘垭仁不太舒服。但韩智媛从头到尾也没打算要说作品是自己的样子，刘垭仁也不方便直接问，即便是大家都知道潜规则也依旧是潜规则，没有摆在檯面上说的。 第1128页 要让起疑心的刘垭仁就这么当不知道也不现实，他想法试探了一句，问对方关于人设的把握。说自己捏不准第一次跟女主双手连弹时，要怎么表达情绪，所谓的精神高潮，或者说，即克制又放肆的感觉。 男女主第一次在女主角双手连弹，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的『灵魂交融』，是同样热爱钢琴的两人，用音乐沟通，达成另类的交融。请注意，不是知音，更不是俞伯牙和钟子期，而是更深沉的欲望。男人和女人的欲望。 刘垭仁想说的不是欲望，那成骚扰了，他会选这段拿出来说是因为这段是那一集里的最重要的段落，那段奠定了男女主的性吸引力。也是理论上辅助作家没办法多说，怕给演员造成错误的理解，只能找真正的创作者去解释，找大作家谈的设定沟通。 如果韩智媛真的就是个辅助作家，不管是不是顺故事线的，只要她是辅助作家不是能做主的人，她就会推辞，让他去找大作家沟通。反之......就有意思了。 面对这个问题，韩智媛给了个确实很有意思的回答，但不是刘垭仁想像中的那种，或者说，远超他的想像。 「剧本应该写的很清楚，如果那样不方便理解的话，语言可能也没办法具体传达。」韩智媛犹豫着看向他「我能用动作给你演示吗，或许有些冒犯的那种。」 刘垭仁微楞，为她真的是影子作家而愣住的，也就楞了一瞬，随后点头伸手示意她请。 两人在作家工作室见的面，大作家的工作室，民居，三室一厅。厅被改成了办公场地，四个工位都坐了小作家在赶稿，他们两在一个只有两张办公桌的小房间。韩智媛的办公桌靠着门，另一张靠墙的办公桌摆着大作家的全家福，那张桌子后现在没人，就他们两在房间里。 原先两人是隔着桌子坐的，韩智媛说了那话，刘垭仁伸手做了请自便的动作后，她便起身从桌后走到他面前，先开了门。 门开了一条缝，食指和中指併拢的宽度，刘垭仁能从缝隙里看到背对房门埋头工作的一个女作家扎着丸子头的后脑勺。他以为她要出去拿什么道具，可看她只是开了门前后推动调整了下门的角度，就沖他来了，疑惑的看向她。 他看她抽走了挽头髮的东西，黑色的长髮飘散肩头，被放开的头髮带着一点卷翘，不是做好的髮型的卷而是由于之前被打圈绕起来时间长了，自然的弧度。髮丝浓而密，又厚又长的波浪，有几缕飘到胸前。 此时，刘垭仁想的是，披着头髮的感觉好像不太一样，没了。 她往前走，两三步的距离，到跟前刘垭仁才发现她挽发的是一桿铅笔，被她放在桌上，再往前两步，她已经走到他面前。 此时的刘垭仁也没多想，倒是因为靠的近了，隐隐闻到了菸草味，也不知道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她的。介于她桌上的透明玻璃菸灰缸里塞满了菸头，很难说是谁的味道，又或者是房间里的味道。刚进门时房间里的烟味有些沖，呆时间长就适应了，现在又闻到了。 再往前，她站的更近了，以陌生人的安全距离来说，她有点过近。 刘垭仁在她开门前是跟她面对面坐着的，她去开门了，再走过来，他就是侧坐朝向她。没有转轮的办公椅，黑色，两边有扶手，他的胳膊本来搭在扶手上，她靠太近，他就往另一边倒收回了胳膊。 那是不自觉的远离，毕竟是陌生人，再怎么是长得不错的姑娘也是陌生人。 陌生的姑娘弯腰，靠的更近了，但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眼神询问他是否可以继续。刘垭仁不确定她到底要做什么，可门都开了，门外还有人，他还是个男人，没道理怕一个女人对他做什么，微微颔首让她随意。 颔首的三分之一秒后他就懵逼了，瞳孔放大，手脚僵硬，鸡皮疙瘩从尾椎一路蹿到脑后，头皮发麻的僵硬。 这不怪他，真的不怪他，这是本能，雄性的本能。 当一个女人的手毫无预警的按在膝盖上，一路上滑，滑动到极其危险的角度非常之近但绝对没有碰到，可近的仿佛一下再往前挪动毫米就要碰到了。所有的男人都会有那样的本能，瞳孔扩张的本能。 感官在这一刻无限敏锐，捲曲的黑色长髮从她的肩头落在了他的肩头，被唿吸吹拂好像飘到他的脸侧，似有似无的触碰，黑色的小瀑布挡住了两人的脸颊，也遮住了刘垭仁看向门外的视角。 那个人理他太近了，不管是手还是脸，是褐色的瞳仁，还是菸草的味道，都太近，近到他根本无心去想门外，想门还开着。他以为她要亲她，甚至在想要怎么拒绝，亦或者不拒绝。 那个离他近到都能感受唿气时热风的女人却没有忘门还开着，不止没忘还提醒他门开着。 「忙内，就是扎着丸子头的那个，她只要一扭头就能看见我跟你现在的姿势，你说，她会不会以为，我们在接吻？」 刘垭仁打了个激灵瞬间回神，胳膊已经抬起来要去推她，韩智媛却提前直起身，随后沖他微微鞠躬表示道歉。同时解释，她刚才在做什么。 「你的身份是女主丈夫的弟子，你和你老师的妻子单独在琴房里，孤男寡女，隐秘又刺激，你的老师随时可能推门进来。但你陷入了乐谱，陷入了钢琴，陷入了那位女士的才华，美貌，什么都好。」 第1129页 韩智媛拿起桌上的铅笔绕着髮丝重新挽头髮，边弄，边往后退，退到对陌生的关系来说足够安全的距离，用脚尖踢上门，沖他笑笑。 「所谓恋爱不是谈出来的，是坠入其中就是这个意思。没有理智，没有思想，身不由己，心不受控制，那就是爱情。你的角色，你扮演的那个人，需要抓住的就是这一点。」 「你在那一刻，坠入了你以为的爱河。」 我在这一刻，坠入了你创造的爱河。——刘垭仁 第241章 权至龙 权至龙跟韩智媛的初见完全是因为公事, 他在准备新专，在找mv的拍摄团队，这次想要不一样的风格，公司提供了一些他选中了一个制作团队, 团队的负责人给他推荐了韩智媛当作家。 在那位制作人口中, 韩智媛是这一年圈内蹿升最快的新人, 也是最神秘的新人。突然冒出来的, 之前干什么的没人知道，一年前好像就是个无名氏。但今年一年堪称传奇的前后丢了四个剧本出来，次次都爆了, 年初一部《密会》直接刷新了jtbc的收视记录。 有意思的是, 这位只要钱不要名, 本子全部丢出给挂名，《密会》爆了之后有制作公司想签她, 她也不愿意, 就乐意丢剧本出去卖钱, 好像是个只认钱完全不在乎出不出名的人。但因为她四个剧本都找的是知名作家挂名, 而且从来不对外多说什么，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导致她还赚了不少大佬的人情分。 物美价廉就不提了，同档次的作家韩智媛超级便宜, 随便爆了一部剧的作家不管是不是新人都敢漫天要价，而且也看不上什么拍mv的活, 就算bigbang是如日中天的天团在他们那些人眼里档次也不够。但韩智媛不同, 给钱就干活，活儿还特别好，制作人强烈推荐。 冲着制作人的强烈推荐, 权至龙见到了韩智媛，观感么就是个特别利落，特别专业，身段还极其柔软的作家。权至龙就没见过那样的作家，真心的，身段超级软。 这妹子...应该叫姐姐，比他大三岁呢，姐姐的身段软到什么程度，她会问他想要什么。 一个作家，电视剧作家，有爆款作品在手的电视剧作家，用敬语问他这个爱豆，您的企划方向是什么，有没有什么特殊喜好，或者对故事内容有没有什么想法等等。仿佛只要他说得出来，她都办得到，而且是他想怎么样就这么样的办得到。 权至龙当时都懵了，真的假的？他该不会被制作人骗了吧，还有这样的作家？ 进门只客套了两句就切入重点问客户需求的作家，在客户懵逼时还特别会看眼色的先退出包间，让负责介绍两边的制作人和艺人单聊，何其神奇！ 神奇的权至龙怀疑制作人偷偷收钱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有爆款的作家，那就是个不知名需要工作赚钱的作家吧？ 被怀疑吃回扣的制作人很淡定，边给他倒酒边跟他说，韩智媛还有个很出名的点就是服务态度，极端好。没本事的人服务态度好不好都没意义，但有本事如韩智媛，面对甲方真当孙子，超级罕见。那位就认钱，谁给钱谁是爸爸，对爸爸友善的不能再友善，真心顾客是上帝的那种。 端着酒杯吸熘的制作人一副感慨林子大了什么珍禽异兽都能出现的态度跟爱豆说，他刚知道的韩智媛的时候是个朋友带他去见的，也是为了一个活儿，同样被如此好说话的作家吓到，也同样跟权至龙一样，怀疑他的朋友收回扣了。但那个工作韩智媛做的好的不能再好，好到gg播出就上了热搜，还霸榜了一周。 这么明显的提示权至龙一下就想起来，上个月有个冰淇淋的gg热度特别高。可火归火，视频本身是恶搞的题材，这年头很新颖没错，但她要是走那个路线的作家，就不适合来做他们的mv吧？ 制作人拍着胸脯给权至龙保证，说韩智媛是多面手。不伦恋能写到《密会》刷新jtbc的收视纪录，惊悚能写出让tvn大赚的《岬童夷》，轻喜剧有《不恋爱要结婚》也是高收视率收尾，纯爱有kbs正在播的，热度颇高的《healer》。 这四个名字曝出来给权至龙惊到了，都是知名作家的作品啊「全都是她写的？干嘛不自己当作家？」 「谁知道呢。」制作人耸耸肩「反正她只要钱，高产还有质量保证，有拖延症的作家一个本子写四年的都有，她能一年写四本。我担保，只要你钱到位，她绝对能出让你满意的作品。」 权至龙倒也不是不信这个制作人，只不过「要是我不满意呢？」 是姐姐也是作家的韩智媛伸手给因为她动作被吓到的权至龙倒了杯酒，温和的说，好解决「不满意退款。」 就凭这句话，合约就签了。 签订合约不到两个小时，权至龙就收到了mv的剧本，注意是剧本，详细剧本不是什么企划大纲，完完整整的剧本。弄得权至龙怀疑这姐姐是不是签约前剧本就准备好了，这已经不是高效能解释的了，神速啊那就是！ 神速给出来的剧本还不是粗制滥造的剧本，起码权至龙看完之后没觉得哪里不好，反倒很贴他的歌，给团队看过也很满意，打了个电话给制作人说本子可以直接定不用修改。制作人当即就告诉他，那尾款就得付了。 权至龙意外的很「项目还没开始呢。」付什么尾款？ 「你自己答应她的，只要剧本不需要改，尾款就直接付。」制作人笑道「我还让你别说大话呢。」 第1130页 酒桌上只是扯闲篇，而且还是被对方半开玩笑的激到才那么说的权至龙，万万没想到她认真的。制作人表示韩智媛对钱一直很认真，不过现在付尾款也没关系，她口碑好，真出问题也能再改。要是他确实不相给，求稳，那也可以不给，但以后估计就不太好合作。 「怎么可能。」权至龙不信「我们聊的不挺开心的么。」 制作人让巨星清醒一点「你是金主，她自然能让你开心啊。」 金主无话可说，莫名感觉自己被套路了，想了想还是没给，跟制作人说按合约走，项目结束再打尾款。还解释了一下，制作是公司负责，公司不可能提前打尾款的，他这边也不方便。制作人倒也没说什么，挂了电话正常走流程。 那之后权至龙就没再见过韩智媛，本来就是因为工作见的面，工作又还没开始，他还在巡演呢，拍摄至少也得等年后了，不熟干嘛联繫。 权至龙再次见到韩智媛是在一个设计师组的局里，他都没认出来。之前他们见面的时候，韩智媛一身职业套装，妆容清淡，髮型也是利落的马尾，脸长得不错但圈内脸好看的孩子他见多了，也没多特别。 今晚的韩智媛大概是出来玩的，头髮都长到腰了，还是酒红色的大波浪，走的不是什么妖艷贱货路线，黑色连衣裙，口红也是酒红色特别搭发色，贴身的裙子曲线毕露但哪都没露，反倒比露了哪更诱人。浑身上下流露出的气质是玩得起也玩的开的御姐风，整个人画风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他是真没认出来。 权至龙是听到有人叫韩智媛的名字，侧头看过去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那个韩智媛就是他认识的那个韩智媛，惊了，这姐姐怎么回事？ 场子里都是圈内人，大家都挺放松的，权至龙喝了点酒好奇心上头，凑过去跟对方打招唿。对方沖他笑笑，礼貌友好不熟的笑，笑的当初享受过金主待遇的权至龙有些错乱，理论上项目还没开始，双方还要合作，现在就装不熟了？ 话说回来，他们好像真的没多熟？ 熟不熟都在一个局里，玩乐的场子长不了酒桌游戏，有人闹着玩游戏，权至龙看她过去了也跟着过去。过去了就玩游戏，简单的很摇色子比大小，最大最小的都喝酒，中间的才算赢，这就是个灌酒的游戏。 权至龙运气不太好，连输五把，炸弹酒喝了五杯，输急了，在他叫着赶紧开始第六局的时候，按着筛盅的手腕上多了一只手，涂着暗红色指甲油，手鍊上坠着的星星落在他的手背上的一只手。 准确的说那不是按，只是虚虚的搭在他的手腕上，机会没什么力道的那种，那是很柔和的劝止的动作。 做出那个动作的人开口的声音和脸上的表情都很柔，那种带着女人味的，温柔的劝诫「你喝的太急了，缓一缓吧。」 喝太急，酒精让身体燥热，热的权至龙浑身都烫，可她手鍊上坠着的小星星是凉的，金属材质的凉。凉的权至龙肩膀一沉，找回理智，这里虽然大部分是熟人但也不是能喝到忘形的场子，理智回笼也不闹着再开局了，笑着对她道谢，也得到了她的笑容，和一句不用谢。 此后权至龙成了旁观者，旁观韩智媛一把都没输，运气超绝，他在边上看的都想叫她赌神。赌神玩了十把，连赢十把，不想玩了，不顾一众非要她输一把才满意的赌鬼们的挽留，说自己该回去了，明天还有事。 她走，权至龙跟着她走，走出包间，走出店门口，到店外了，韩智媛站住脚疑惑的看向权至龙，用眼神问他有什么事。不自觉跟出来的权至龙尴尬了一瞬，什么事都没有，余光扫向她手腕上的星星手鍊，鬼使神差的说，要不要去我那喝一杯。 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喝什么，而是要不要去我那。 话出口，意思很明白，都是成年人就不需要解释了。 韩智媛抿唇轻笑，说这个玩笑不好笑，权至龙挑眉回应，我没开玩笑。 话音落下，权至龙就看她上下打量自己，反射性挺了挺腰，下巴微抬，让她随便看，等着她看完后答应换场子继续玩游戏，这方面的自信，巨星非常有。有自信的巨星确实得到了姐姐的认可，但小姐姐答应换场子有个前提。 「我最近有点累，只是想放松一下，能接受吗？」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权至龙笑着就把胳膊搭她肩膀上了，万幸身高还算匹配，一样高，要不然就尴尬了。 没有发生尴尬事件的男女们转战二场，并没有去权至龙家，没有去任何能摆得下床的地方，而是在车上解决战斗。 这不是权至龙太急色也不是韩智媛赶时间，纯粹是气氛到了，工具又都是随身携带，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 原先两人是在权至龙的车上等代驾来着，喝了酒么，不方便开车。但干等代驾不是无聊么，权至龙找了个她的手鍊很别致的话题，聊了没两句，韩智媛就摘了手鍊要给他戴，乐呵呵把手伸过去等着被戴手鍊的权至龙，等来的是细密的吻。 起因不过是一句「它好可怜，你老是欺负它。」 权至龙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啃的短短的，说可怜也算，但更多当她在说撩人的情话，随即就回了那个可怜手的女人一句「你亲亲它就不可怜了。」 吻的开端就在这里。 第1131页 唇瓣先落在掌心，舌尖擦过掌纹，让权至龙有些发麻，掌心的酥麻传到指尖，她的吻也到了指尖。顺着掌心的纹路向上的吻，细密的，轻柔的，一寸一寸挪动，亲到权至龙眼光炙热的看着那个低着头专心『爱怜』的姑娘。 那个姑娘把他的拇指含进嘴里，缠绕，撩拨，吞咽。 再之后......座椅就被放倒了。 再之后......互相穿好了衣服。 唿吸还没平稳的权至龙唇边被菸嘴触碰，启唇含着烟，轻吸一口缓缓的吐出烟，侧头看她，双颊绯红，眼尾泛着水光，又可怜又可爱。就他那个表情，那个状态很难说是谁比较开心，更不好说是那抹红是运动造成的红还是酒精起反应，反正韩智媛脸不红，她妆都没花，也就掉了点口红。 夹着烟的韩智媛给他抽一口再自己抽一口，他对着车顶吐烟，她笑着沖他吐烟。他皱了皱鼻子，用一点都不凶的眼睛瞪她，瞪的她笑出声来，得到他凑过去的亲吻。 这个吻，交换唾液也交换尼古丁，交换肌肤的摩擦，交换衣物的滑动。 韩智媛按着他的手，含笑摇头「代驾差不多要到了。」 「让他再走好了。」权至龙不觉得那有什么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该走了。」韩智媛拉着他的小臂轻轻往外拉，没用力，只是提示他自己抽出来。 权至龙楞了一下，手没动，还有些失望「只是这样吗？」 「你很棒~」韩智媛亲了下自己的手指，再用被亲过的指尖碰了下他的唇「这样就足够了。」 失望瞬间变成骄傲，嘴角裂开的权至龙抽回了手，夸张的沖她挑眉，诱惑「我还有更棒的，你不想试试吗？」 「想啊，改天好不好？」韩智媛笑看着不满足的男孩子「我期待与你再次相见，到时你再给我展示更棒的东西，好吗~」 姑娘都这么说了，被哄的见牙不见眼的权至龙嘴上别扭着说什么下次再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可是每天都有繁忙日常的巨星，手指却缠着她的头髮，用小动作诉说不舍。 韩智媛笑着陪他玩「要相信缘分啊，我和你的缘分。」 「那我们之间要是没有缘分呢。」权至龙嘴硬，手软，去抓她的手。 乖乖把手送上的韩智媛说「那我就为你创造缘分。」 权至龙非常满意，不管是她说的创造缘分，还是她递过来的手，都很满意，满意的在代驾来之前把韩智媛送上了计程车。他倒是想送她，于情于理都应该送一下，不然多渣啊，用完就丢什么的，他可没那么渣，他都不想丢。 但韩智媛趴在他的肩头亲吻他的耳郭，在他的耳边浅浅的发出气音，我也会害羞啊~ 那个『啊~』又轻，又缓，还带着尾音，小尾巴很是勾人，勾的权至龙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了，自然愿意送害羞的女孩子去打车。还细细的叮嘱她到家一定要给他发信息，要注意安全，说了一堆。 他说的时候韩智媛一直在笑，笑的权至龙反倒有点难得的羞涩，因为她一直看着他笑啊，用倒映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笑。这多让人害羞啊。 用干咳掩饰的权至龙红着耳朵送走了期待与他相遇的姑娘，然而他等到朝阳升起也没等到她到家了的简讯，哪怕他都准备好了要给怎么不着痕迹的再约下一次。可他始终没等到一通电话，一条简讯，什么都没等到。 等的权至龙都想给她打电话了，突兀的想起来，那位是个姐姐，不是个小姑娘。 姐姐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告诉他。 我最近有点累，只是想放松一下。 姐姐不止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定下了整个游戏她只玩一把的基调，还在游戏的过程中全程带着他前进，掌握节奏的线一直被握在她手里。不管是在哪开始，还是在哪结束，包括怎么结束。 一个有趣的，温和的，对大家都好的，无声的结束。 朝阳从窗台爬到沙发的一角，刚好坐在没被太阳侵占的那一边的权至龙，望着光线中漂浮的尘埃，突然笑了。 嘴角只翘起一点点的笑，眼睛盛满的趣味。 真有意思，好久没有碰到那么有意思的女人了。——权至龙 第242章 韩智媛 人生在世, 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 韩智媛很倒霉的两者都占，病在父母身上，钱砸了治病, 前后耗了五年, 人没治好, 钱也没了, 还背了债。 葬礼一办，眼泪一擦，日子还得继续, 债自然也得还。 还债倒是没耗到五年那么长, 两年多一点, 她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电视剧作家，这行只要能熬过无名期, 把日子过成小康是没问题的。 卖了两部作品清空债务的当晚, 韩智媛塞了条烟给看守陵园的大叔, 伴着满天星辰上了山。点菸开酒, 边喝边跟爸妈说，他们可以放心了。未来日子还长，她现在无债一身轻，有大把时间享受生活, 让二老可以安心投胎去。 然后也不知道是乐极生悲还是她过于倒霉，下山上车, 喝了酒不方便开车, 凌晨叫代驾来墓地也不合适，人家还以为闹鬼了呢。也就是在车上凑合一晚的功夫，人没了。 韩智媛喝的有点多, 多到有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跟她说什么玩游戏，她差点以为自己酒精中毒出幻觉了，脑子里想的全是赶紧醒过来打120给自己叫个救护车，好歹抢救一下。但那个幻觉让她醒不过来，一直让她选这个选那个，她都不想选，只想赶紧清醒，面对任何问题都当是面对打电话推销的态度，回答全是不要。 第1132页 一路不要到最后，碰到个跳不过去的选项，非得选男人，还限定韩国男艺人，给她弄的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饥渴，幻觉那么诡异的？ 诡异的幻觉结束于她随口讲了个名字，幻觉结束，人醒了。 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她还是她，但她又变成了另外一个韩智媛。这个韩智媛家中父母尚在，身体也没什么毛病，小城市的姑娘大学考到首尔，离开父母来首都念书打拼。一年回两三次家，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人。 除了这个普通人是个韩国人之外，真没什么特别的。可这个过着平凡小日子的姑娘，不是她。 韩智媛起初以为自己穿越了，什么幻觉压根没当回事，穿越后接受记忆清醒过来迅速买车票去看那对老夫妻。她抱着世上另一个我的希望去见那两位老人，一路上都存着侥倖心理，说不定呢，说不定，那就是她的爸妈。 等见到了人，就知道，不是。 虽然他们长的很像，像到她一瞬间眼眶都红了，可那两人也只是像而已。像沉默寡言的父亲，像絮絮叨叨的母亲，像每一次她从大首都辗转回家后，父母殷切的样子，但...那不是她的父母。 因为她们家老太太不会做参鸡汤，老太太会做鸡汤，红烧鸡、辣子鸡，连大盘鸡都尝试过，就是不会做参鸡汤。 也不能说就是什么汤的问题，那更多是一种感觉，父母不会认错女儿，女儿也不会搞错父母的感觉，他们不是。 不是就不是呗，日子还得过啊，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没道理让老人莫名其妙的就变成白髮人送黑髮人。持续过日子的韩智媛重回首尔，小城没发展是一方面，更多是她不太知道要怎么跟那对夫妻相处。 回了首尔工作就辞掉了，原身体的主人在一家小公司做文秘，韩智媛实在不知道那工作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辞了工作刚准备回国确定一下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想着去找找看『她』还在不在，说不定这个世界也有个『她』，她能提前去告诉那个『韩智媛』多陪陪爸妈。 就算没有...也就没有吧，那也是回国更好操作，韩国这边的影视剧市场跟国内不一样，与其在陌生的地方扑腾还不如回国去，好歹环境更熟悉。到时候每年跟现在一样，逢年过节的去看看『爸妈』也差不多，到哪打拼不都是打拼么。 护照下来，机票买好，韩智媛人都在机场准备登机了，老家电话打过来，说是爸爸出车祸了，掉头就回去。 她这边往回赶，那边电话过来，说是个乌龙，人只是被车擦了一下扭了脚没什么大事。韩智媛放下心，飞机也飞走了。她到了医院，人确实不严重，可穿着病号服的那张脸让她头皮发麻。 这一幕过于熟悉，熟悉到她走不掉了。 走不掉的韩智媛转换思路，这边的市场她是不熟，但做什么都是从不熟到熟的，她还有个『先知』的buff，如今不过是2013年。她虽然不记得什么彩票号码之类的大馅饼，也不熟什么金融股票之类的东西，但好歹是在影视圈扑腾了十来年的作家，不怕，能玩。 何况她现在还有个年轻的身体，怎么算都赚了的。还多了爸妈，不管是不是『她的爸妈』，都是有比没有好的爸妈。 决定好了要留下的韩智媛扒拉着原主人少的可怜的存款，决定赚快钱。她想把老夫妻接到首尔去，让他们一大把年纪出国不现实，去首都圈相对靠谱点。要接人就得有钱才行，不能让他们过来跟她吃苦啊，那还不如在小地方待着呢，至少没什么生活压力。 用老夫妻的积蓄？没那个脸，人还是得要脸。 要脸的韩智媛准备当枪手，作家想要赚快钱最好的也是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当枪手。只要业务能力好，不要名只要钱，那就好谈。 韩智媛自认业务能力还行，只是得想办法接触到能付的起价的人，枪手也分金主是谁，金主得有名枪手做的活儿才值钱。辗转多处后，想白嫖她的人挺多，愿意给点蝇头小利的也多，但真正付的起价的人一个都没有。 折腾小两个月，花出去交际的钱不少，回头钱一分没看到。 韩智媛望着贴在家门口的电费催缴单，感慨一句钱难挣屎难吃，把脸往兜里一揣，撕下电费单进门开电脑。开始搜各大制作公司最近招募作家的计划，预计在明年推出的项目，以及，知名作家招小作家、助理作家的各种信息。 中日韩三国的文化一脉相承，受众的口味不说一样吧多少是能共通的，因此热门的电视剧，就算是当素材韩智媛也有不少『记忆备份』。原先没想过干噁心事，干干净净做人不挺好的。可干净做人就没钱，眼前既然有条捷径能走，干什么不走呢。 衣食足方能知荣辱，如今衣食住行啥啥都不足，抱着崇高的道德感有什么用？能换钱吗？ 脸揣兜里走捷径的韩智媛就这么找上了《密会》的原创作者郑成珠，带着自己『写』的大纲上门，以新人后辈的态度拜託前辈指导。姿态放的无限低，说看到老师的工作室招人，不知道自己合不合适，欣赏老师很久了，老师是我的偶像，只要能跟老师一起工作，不要钱都行啥啥的。 也不知道是冲着她的『大纲』还是冲着她免费做白工的说法，总之她进了门。进门不到半个月，刚好敢上制作组拿着企划找到郑成珠，问她有没有兴趣合作。 第1133页 这里需要科普一下韩国电视剧的制作流程，这边的工业化很成熟，电视台也少，他们不是制作公司拍好电视剧，然后再拿着剧去电视台卖，而是反过来。 先由电视台说我们需要一个什么类型的电视剧，青春爱情，家庭狗血啥的，随后找制作公司对接，你们能不能接活。也不是找一家，几家都找，或者直接跳过制作公司找对口的作家，看作家愿不愿意接项目。 收到制作邀约的制作公司会出几个企划案让电视台挑，挑中的企划案会往同类题材的作家手上送，看哪个作家对这个企划感兴趣，之后就是制作公司跟作家对接。这里找的都是手上有作品的作家，新人根本接不到这样的企划。 新人出头就两条路，参加电视台或者制作公司举办的比赛，等着遇到贵人赏识，本子就能拍。或者给大作家当几年小助理，什么时候大作家满意了，觉得人能拿得出手了，再推荐去熟悉的电视台或者制作公司。都是得耗时间，一、两年不算长，三、五年不算短的耗，赌命。 韩智媛不想赌命，她命不怎么样，也没时间赌，万一在她赌的过程中那对老夫妻出什么意外呢？彼时她好歹能赚钱，现在出点什么事，兜比脸干净，怎么耗得起。 耗不起的韩智媛面对郑成珠隐晦的问她，她写的大纲有没有兴趣出手时，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点头，并且以绝大部分小作家都有的态度，对老师愿意用她的本子表示荣幸。老师很满意，大纲送往制作公司，合约签订，韩智媛的工位从客厅搬到了房间里，待遇也直线上升。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郑成珠并没有在做坏事，且不提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只说命题作文，理论上谁写的区别并不大。哪怕是按照正常流程走，也不过是郑成珠收到企划案后写大纲，大纲敲定跟制作公司签约，再跟团队一起填充故事的血肉。 工业化的影视市场都是团队作战，没有什么作家一个人蒙头在家里写稿的，只有无名期会这样，出了名就有团队，本子是团队一起写，一个人写一集，或者一群人写一集都有。有专门写感情线的，有专门负责主角事业线的，还有专门负责配角剧情延展的，一个剧本通常就是团队的结晶，而不是某一个人的作品。 只不过，署名是一个人，名气最大的那个作家。 这种制作方式的好处是更高效，流水线作业么，坏处是很容易出现所谓的抄袭，因为小作家很可能从各种渠道找素材，说不定就找到了谁的作品上直接用了。欧美日韩的知名作家都出过抄袭问题，多少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不过这些跟韩智媛没关系，她就是找了个来钱快的路子而已。 赚钱的作品在她意料之中，在别人意料之外的爆了，爆了之后，知道内情的制作人就问韩智媛有没有兴趣单独发展。韩智媛当然有兴趣单独发展，但她现在只想赚快钱，制作人有点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她只是爆了一部剧的新人而已，有没有未来还是两说呢。 未来那么遥远的事就不说了，说点当下的事。拿到尾款的韩智媛数着存款，再研究一下首尔的房价，买个单室套付首付的钱大差不差，但她不能让老夫妻跟她来挤，继续『写』本子赚钱。 这次韩智媛不用求上门了，直接打听消息，再根据消息翻看自己的素材库，拿着本子拜託郑成珠帮忙介绍对接，活儿就这么来了。不同于之前，她爆了一部剧，还愿意当影子作家只要钱不图名，对方开价高了不少。 就这么一部、两部、三部、等到第四部 的时候，郑成珠即好奇她为什么能那么高产，也好奇她为什么不单独出来做事。要说她之前是新人，没名气怕没有制作公司不要就算了，现在有名气了啊，这么还愿意把名声让给别人？ 韩智媛的解释是，正常制作一部剧，作家要等到整部剧播出她才能拿到尾款。给人写本子，只要本子写完，确定不用再改，钱就到手了，她不想等。 郑成珠不解「你就那么缺钱？欠高利贷了？」 「那倒不是，我想全款在江南买房，大三居那种。」韩智媛笑嘆一声「我去查了我的贷款额度，低的吓人。」 她真去银行找人问了，确实很吓人，低的不能再低。一来她不是首尔人，二来她名下没资产，三来她辞职后连个正经职业都没有，作家是自由职业，贷款不占优势反倒是劣势。 这么『伟大』的目标，让郑成珠指着她笑「不想说就不说，编的什么理由。」 低头笑开的韩智媛也真的就不说了，她说真话没人信啊，那还说什么。 随着三部剧陆续播出，还都成了爆款，韩智媛在小范围，高端圈层里出了名。出名到通讯录里拉出来的联络名单都能对外卖钱，劝她自己单独出来做事，自己署名的人也日渐增多。面对一个『天才』，还是未来可期的『天才』，所有人都抱着莫大的善意，觉得她一直给人当『影子』实在可惜。 韩智媛的真话没人信，她干脆闷头做事，再碰到人劝只笑不说话。她也想单独做事啊，这不是缺钱么。 来往久了，郑成珠有心提携她，半开玩笑的说，她要是真缺钱，也别给电视剧作家卖本子了，直接往电影圈卖，那开价能高出一倍不止。韩智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电影圈的□□的，她的记忆力没那么好。 第1134页 跟电视剧通常是先有企划，作家再写命题作文不同，电影剧本很难判断『原创』到底是什么时候就有了。 很多什么穿越到过去就能写个电影剧本拍电影大卖真的就是小说而已，有些剧本攥在作家或者导演手上五、六年甚至十年都没开拍的都不是不可能。突然冒出个一模一样的本子，怕不是等着被告抄袭。 而且跟流水线作业的电视剧不同，电影有很多偶然性，一模一样的剧本用同一个导演，同一批演员都有可能拍出不一样的成片，就算电影也是一模一样的，根据营销方式的不同，都可能卖不出去。一部电影的成功，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作品够好缺一不可，哪是单一个剧本就能决定的。 市场上好剧本多得是，拍出来的好电影才多少。哪怕不说电影，就说电视剧，好作家，好剧本也多得是，烂剧还不是海一样多。那是好剧本没人选么？是资方不觉得好剧本就能赚钱，大家想的是赚钱不是拍好片子，说到底，这行也是一门生意。 艺术是无价的，但艺术家和艺术品是有价的。 这也就是在韩国，韩智媛才敢这么玩，但凡回了国，都玩不转。按照国内电视剧的制作机制，有些剧都拍好了，制作都完成了，也能压在制作公司或者电视台那里等着恰当的时机再播。那要是一不小心就是一告一个准，真正的作大死。 但韩智媛玩的也并不轻松，让她按照记忆出大纲不困难，那属于职业技能，但让她把所有细节都复述出来不现实，她又没有超忆症，事无巨细什么都能记清楚。因此她这个影子只给正主代笔，理论上控制整个剧本走向的依旧是真正的原创者，她不过是提前给原创者们也开闢一条捷径而已。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另类的双赢。 到年末了，第四个本子也卖出去了，陆陆续续也接了不少活，忙活了一年的韩智媛赚够了买房的钱，去跟老夫妻商量，让他们来首尔。 夫妻两却不太愿意，一方面是家人朋友都在这里，不想去陌生的地方，另一方面则是不想给女儿添负担，城市虽小，但爸爸也都还有工作，赚的不多够生活。去了首尔，工作肯定是没了，再找也不容易，那不就是给女儿添负担么。 有一剎那韩智媛又看到了爸妈，她的爸妈，当初爸妈也是那么说的，在她想要把他们接到首都去时，也说家里就挺好去那边钱花的多，还要麻烦你照顾什么的。 为了那个剎那，原先准备卖卖惨忽悠心软的『母亲』去首尔的韩智媛玩不出来套路，只能顺着他们。不过还是把两人带去做了全套身体检查，确保真的身体健康，别的也就不强求了。 也是这次回首尔她碰到了权至龙，不过她对权至龙的印象一般，拖着尾款不给的合作者，印象能好到哪去。再加上对方打扮的有点...骚气？反正就是那种说得好听叫时尚，有个性，不好听就是...算了，还是小孩子呢。 小孩子想跟她玩一场，韩智媛有点怕他玩不起，本想拒绝，又被他一句『那话应该我对你说』给逗笑了，能这么说的话应该就是玩得起的人。抱着大家都玩得起，也没什么不能玩的，那就玩了。 韩智媛本身就是抱着找乐子的想法去的，忙了一年真的累，总算能松口气就想放松放松。可她一晚上都被被权至龙跟着没找到对象，他又来自荐，长得还算过得去，技术意外的不错，韩智媛玩的还挺开心。 但小朋友玩完之后还想交个朋友，那就真的太小孩子了。 离开了小朋友的隔天韩智媛找了房产中介，一个月后，正式成为名下有房的首尔人，未来要真出什么事也能用房子做抵押贷款。随后再被人约本子的时候，就开始考虑要不要自己署名，暂时不缺钱了么。 问题只在于，她是写自己的剧本，还是写『成功的剧本』，要不要砍掉捷径走大道呢？小道终究不长久，但小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很难抉择啊。 挂断电话后在思索未来道路的韩智媛还没想好路要怎么走，就先被温暖的胸膛拥抱入怀，侧脸接受来人的吻，轻声问他「怎么不继续睡？」 「你不在床上。」刘垭仁含着她的耳垂厮磨，含含煳煳的开口，带着还没睡醒的沙哑「困~」 反手摸摸他脑袋的韩智媛转过身亲吻他的嘴角「接着睡？」 「嗯~」 接着睡就不用思考什么未来的方向了，抱一抱睡觉吧。 一觉睡醒，床边没人，韩智媛以为他走了，起床洗漱出了卧室听到厨房有动静，走过去一看，刘垭仁在煎蛋，看情况是打算做早餐。 一年前，韩智媛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能发展到这一步，她忙的很，为生活奔波就够辛苦了，没心思谈什么恋爱。刘垭仁有心思谈，各种追，追的很文艺，送手写的卡片，送自己设计的首饰，送各种号称想你时才做的小玩意，找各种理由约她。 彼时两人正在合作韩智媛的第一个本子，抱着不想跟同事闹崩的心态，她的拒绝很委婉，但对方装听不懂。韩智媛也就不说了，礼物收，放着，不动，准备等合作结束再讲清楚，找机会还回去。 拍摄即将结束的前两天，刘垭仁再次上门，这次不等韩智媛再说什么，他先说，如果你只是不想恋爱而不是觉得我这个人不行，那我们可以试试做朋友，大家都不用有负担的那种朋友。 第1135页 这话在韩智媛这里就是个拖字诀，刚要拒绝被他突袭吻住，还是个火辣的吻。算一算，她也有三年多不识肉味，鲜肉又特意为了这部剧健身，手感非常之好，技巧貌似也还行，一时被荷尔蒙蛊惑的韩智媛当晚就跟他成了......朋友。 两人的友谊断断续续的维持着，韩智媛是想浅尝截止来着，但小朋友很有意思，那种热辣激情的有意思。她又忙，没时间出去觅食，自助餐自行上门，没理由拒绝啊。 何况她自认自己表达的很清楚，她并没有要跟他发展什么超友谊感情的想法。再加上小朋友也很守分寸，基本不过问她其他的事，那这份友谊维持一下也没关系，同样是双赢么，大家都开心啊。 大家都开心的友谊就这么维持了下来，维持了大半年后，从每次都是刘垭仁主动送上门变成韩智媛偶尔也会找他。不过双方都挺忙的，能见面的机会不算多，每次见面多半是为了『干正事』，以至于自助餐渐渐越吃越久，吃到了不干正事也可以互为抱枕的新型友谊。 新型友谊还让韩智媛发现了幻觉原来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进入游戏的前置设定，在某个『狂风暴雨』的午后，汗珠从鬓角滑落下巴的刘垭仁帅的让他眼里出现了游戏提示，0.01的游戏提示，突兀出现的数字差点让韩智媛弄断了某个身体部件。 可发现自己在玩游戏跟不玩游戏也没什么差别，反正对韩智媛来说没差别，她研究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退出键之类的东西，那还能有什么差别。 知道是游戏又怎么样，日子不过了？不还是得过么。钱还是难赚，还是得赚，不管站着跪着要不要脸都得先把日子过下去，管他什么游戏不游戏的呢。 至于那个0.01就更不重要了，她对刘垭仁有没有0.01的好感都未可知，纯看脸看身材，见色起意而已，人家对她也是见色起意就没差啦。 韩智媛觉得那个0.01挺好的，省得她还要担心万一玩过了头，对方有时会让她有玩过头的感觉，不像是朋友反倒有点男朋友的意思。如今能冒个所谓的攻略进度出来证明，对方只是会玩，那对大家都好。 权至龙？那就是路边的烤红薯，正餐饭店太远，刘垭仁那天在拍摄，韩智媛就只能去路边买个烤红薯甜甜嘴。再说了，一直吃正餐也会腻啊，偶尔需要换换口味，调节一下心情。 被啃过了的烤红薯没什么好说的，正在锅里翻滚的煎蛋比较香。 新型男『性』朋友光着膀子穿着牛仔裤煎蛋，拍摄中的演员身材管理非常好，屁股的弧度比她都翘，小腹的线条怎么看怎么好摸。厨房，健硕的男人，男人手上握着平底锅还有锅铲，烟火气有了，撩人的肌肤更有。 韩智媛倚着门框看了一会儿，脑中闪过一片小电影，舔舐唇角，半眯着眼睛脚尖一点一点的等待。等他关了火上前从背后抱住他，贴着大蜜桃，抚摸盯了半天的巧克力，探头张嘴沖他『啊~』。 「烫~」刘垭仁以为她想吃煎蛋，蹭蹭她的侧脸哄她「等一等~」 嘴巴张的弧度就是做做样子的韩智媛对煎蛋没什么兴趣，眼神先往下瞟再往上看，亲亲他的下巴，眯着眼盯着他的眼睛，暗示意味十足「比起煎蛋，我更想吃别的蛋。」 刘垭仁一愣，喷笑出声，故意顶了她一下，再告诉她一个不幸的消息「助理在楼下，我马上要出门。」 这真的是个很不幸的消息了，韩智媛很是失望的嘆了口气，侧脸贴着他的肩头，幽幽的又嘆了一声，抱着他的手慢吞吞往下滑，滑的......被刘垭仁按住了，探头去亲她，他看不得她那个表情，也听不得她的嘆息。 所以...... 「我需要洗个十分钟的澡~」 这个澡洗的肯定不止十分钟，在楼下等的已经绝望了的助理，等到艺人上车后也告诉他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肯定迟到了。」 「堵车。」刘垭仁帮助理找理由。 助理给了他一个无敌假的笑脸「我们本来应该住在片场边上的酒店，走路可以到的地方，堵车真的是个好理由呢。」 刘垭仁瞟了他一眼，看的助理举手投降「行，堵车，你说了算。」 艺人说了算的车启动，助理忍不住抱怨，两人也太黏了，这都大半年了热恋期不是早过了么，怎么还那么黏。他以为两人是恋爱中，起码自家艺人是那么说的。艺人并不想搭理他，他跟韩智媛一点都不黏，韩智媛完全不黏他，不止不黏，那傢伙还出去找别的狗了。 刘垭仁并没有发现什么能称之为证据的东西，那更多是一种直觉，非要说什么是证据的话，也就是韩智媛之前找过他一次，但他在拍摄。以他对韩智媛那个『坏女人』的了解，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她去找别人了。 因为只有他找她才有可能发生盖棉被纯聊天，比如昨天，他通宵拍大夜实在没精神，但就算昨天那么没精神，今早也有精神了。而她找他，从未发生过没精神的事，都很有精神，精力充足。 要说不爽肯定是不爽的，但刘垭仁没办法说，说了『朋友』就没得做。虽然韩智媛对他很好，每次见面都很好，哪哪都很和谐的好，符合一切女朋友......还是情人好了，符合一切情人的好，可她从来没有要跟他确定关系的意思。 哪怕那傢伙会在特殊情景里，在他故意憋着闹她的时候，会贴着的他的耳朵，亲吻他的喉结，撩拨他的小豆豆。一声又一声，又娇又媚的说喜欢，也不过就是情话而已，当不得真的情话。 第1136页 很会写剧本的作家也很会说情话，她能把情话说的每每让他心动，以为下一秒，以为这一秒，以为每一秒，都是她说给他听的情话。可她也能把情话说的，在任何一秒，说给任何人听。 坏人，坏的...让他死的好冤。 有人觉得冤，有人就觉得不冤，比如路边的烤红薯。 新年过去，新专辑制作提上日程，权志龙总算等到了他以为能再次见到作家的机会，结果作家连个影子都没出现。拍摄结束聚餐的时候，他问制作人韩智媛怎么没来，制作人被问的有些不解，拍摄又没作家什么事，本子早就给了，又不需要修改，作家来干嘛。 好些年没『输』过的权至龙一直憋着没联繫作家，就是不想输，都憋了快两个月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结果说作家不来？ 「她也是团队一员啊，我们结束聚餐不应该叫她吗？」权至龙义正言辞「不叫的话不是不礼貌么。」 制作人本想说韩智媛应该不介意这个，转念一想以后合作的机会多呢，不跟权至龙合作也要跟韩智媛合作的，那就叫过来拉拉关系。 再次出现在权至龙眼前的韩智媛又是另一个打扮，第一次见面是职业装，第二次见面...不重要。这次见面就比较休闲，穿着宽松的针织裙，花着淡妆，仿佛就是过来跟同事们喝杯酒的打扮。 权至龙一直等着韩智媛跟他打招唿，一直也没等到，也不对，刚进门的时候她沖他笑着点了点头，可她跟所有人都这样打招唿，对他也这样，那算什么打招唿！不算！ 聚餐么，喝酒吃肉顺带闲聊，一帮人闲聊。权至龙眼看韩智媛跟谁都能聊，虽然是别人找她搭话，但她跟谁都能聊，来者不拒就是不跟他说话。哪怕他故意没跟她说话，她也应该跟他说话啊，他才是这个场子里的主角！他！ 故意不跟人家说话，故意跟队友聊天，故意坐的特别远，故意干了很多事的聚餐主角，在聚餐结束了，一群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走聊着要不要去二场时总算找到了机会。 主角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越过一个又一个人，走到韩智媛身边，勾唇轻笑，脸上的表情在他的想像里是帅气又潇洒的，很搭他说出口的话「我应该说好久不见吗？」 韩智媛脚步微顿，在她的视角里，那个表情可以称之为炸毛？炸毛的话......顺一顺？ 「好久不见的下一句是甚至想念？」韩智媛说完发现他脸拉下去，笑着拍了下他的手臂，贴过去小声说「我想跟你说甚至想念又怕说了被你误会是在纠缠你。」微嘆一声「我犹豫好久呢，刚才见到你都不敢跟你说话，怕你忘了我。」 刚才脸拉的还有三米长的权至龙听了这话就有点控制不住嘴角，清了清嗓子压下笑意，让自己稳住，面前这位也是个高手，不能输，反撩一句回去「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直在等你跟我说话呢。」 韩智媛嘴微张像是在惊讶，转瞬便笑了，眉眼弯弯的笑，笑着说「那我们也太有默契了，我一个晚上都在等你跟我说话，偷偷看你还怕你发现。」皱皱鼻头有些后悔「早知道那天回家就给你打电话了。」 她好像猜到他炸毛的原因了，小朋友男孩子的小骄傲被戳到了。大概是一直被姑娘捧着，碰到个不顺着他的就是，女人你吸引我的注意？这么小言的吗？ 被吸引注意的权至龙按奈不住翘起的嘴角，想往下压又压不住，表情稍显扭曲，声音里的笑意却很明显，说了句古早台湾小言的台词「多少女人想打电话给我，我还不接呢。」你居然不打！ 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的韩智媛手掌从他的肩头一路划到后腰，轻拍了一下「因为我想在你眼里特别一点啊。」意外的可爱呢~ 权至龙瞬间板起脸，大跨步前进。 他又输了！第二次！ 第243章 韩智媛在老家给父母尽孝, 不是陪吃饭陪聊天什么的，而是很实际的给家里的家用电器更新换代。老夫妻不愿意跟她去首尔，她能做的就是买一大堆东西让人送上门，工人到家, 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她浪费钱, 原先的还都能用呢。 这话一出, 韩智媛就买车票回去了, 她怕那对夫妻跟她爸妈一样，捨不得用好东西就摆那看着，家里又不是什么展示柜檯, 东西买了就是用的。还是得她回去一趟, 想着把所有东西都使用了, 老一辈都一样，用过了就算是旧的了也就能放轻松使用了。 韩智媛买了不少, 基本家电都包含了, 到了家发现还是缺, 比如洗碗机就得安一个, 老太太...不对，这对夫妻年纪也不是很大，妈妈也才五十出头。原先没想到洗碗机这回事，看到母亲吃完饭独自在厨房洗碗, 她进去想帮忙还被赶去客厅看电视，洗碗机就必须买。 必须买的洗碗机正在厨房安装, 韩智媛在客厅教妈妈扫地机器人怎么用, 这年头的扫地机器人有点弱智，碰到点磕磕绊绊的就只会原地转圈。她跟妈妈说要是看到它转圈就把抬起来放到别的地方去就行，充电自己会回去, 要是回不去也得手动，就当养了条智商堪忧的狗。 妈妈跟前跟后的围着扫地机器人转，不时发出惊嘆说什么世界变化真大之类的，父亲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说她大惊小怪，仿佛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事实上报纸也就是摊着而已，他的视线也跟到处转悠的大圆盘子转。 第1137页 洗碗、扫地解决了，烘干机就进场。这边潮湿，冬天还好，春秋天洗衣服晾晒麻烦，韩智媛就买了个烘干机回来，顺便把用了好些年的卫浴也给换了，那东西也不知道哪有问题，出来的水要不然太热要不然太冷，洗个澡还要掐时间赌运气，换。 卫浴设备更换一新，卧室的床垫也跟着换，夫妻两的席梦思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保存的倒是好，买来的薄膜都没拆看着很新但肯定没什么用了。韩智媛做主就要换，妈妈絮絮叨叨说她大手大脚的，赚了点钱就不得了了，什么都要换。 她就搂着母亲的胳膊抱怨说她在首尔睡过上司家的客房（没跟夫妻两说她换工作了，不好解释，也没那个必要。她说的是自己工作做得好，升职了，还得了奖金。）那床又软又舒服，她可羡慕了，就想给自己买一个。 但没有她享受了好日子爸妈过老生活的，就当是让她也沾沾光，女儿赚钱了不就是孝顺父母的么。 撒娇哭惨把母亲哄高兴了，床自然也就换了，等家里几乎大变样，韩智媛在走前，以钱花的太兇都浪干净了为理由偷摸跟父亲哭穷。骗到老爷子的小金库，也奠定父亲还是一家之主的崇高地位后，女儿转手添了两倍告诉妈妈，她骗来了爸爸的小金库，让妈妈可千万收好。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一定好把老爷子管好了，烟少抽，酒少喝，多锻鍊锻鍊身体，发展个健康的爱好，钓鱼遛弯什么的。最后以父亲口中『不孝女』的身份挥一挥衣袖，带着妈妈给的大包小包，离开拌嘴的父母，重回战场。 把大后方安顿好的韩智媛又回到兜比脸干净的情况，房子是全款买的，二手房倒也不用花大价钱装修，但该添置的也要添置。她这边新房子添置好，父母家的老房子也更新换代，钱包自然就瘪下去，得赚钱了。 赚钱需要考虑两个方向，是自己出头写本子拍，还是再次赚快钱。理论上她现在是有资本抵抗可能会到来的风险，是时候做点事业，可先知这个『buff』是有时效的，也就这么几年，错过这几年的黄金期实在可惜，再加上干事业的目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赚钱么。 梦想？梦想她早就实现了，而立之年再谈什么梦想那是扯淡。 可枪手做了那么久，再做下去别人要怀疑了，作家是固有风格的，她的风格太多变，不合理。 为此，韩智媛准备两手抓，一手写自己的本子，一手准备干一票大的，赌一把，这票结束就收手，正经当个清白人。为了那票大的，她开始频繁出入社交场搜集信息，因为不确定那个本子是不是已经写出来了。 2015年的韩国影视圈，最出名的是海那边的红色商人挥舞着红色钞票沖入市场，那帮人跟这边的东西都不要钱一样，疯狂扫货。圈内到处都是他们的消息，韩智媛也试探着接近，她会中文带着天然的好感度，而且还知道那边的玩法，好感度再次上涨。 韩智媛接触『同胞们』不是为了给回国铺路，她在这边的路都走起来了，再回国意义不大了，她为的是当年对中韩两个圈子都算是轰动一时的合作。 《太阳的后裔》 这部在一年后中韩两边市场大爆的剧，是两国资本合作的产物，也是两国影视圈蜜月期最后的代表作，再之后就碰到不到这种大馅饼了。 当年韩智媛跟中方制作代表华策影视打过交道，倒不是为了这部剧而是她自己的本子，但两部剧都在制作，她也算了解一点边角。 开春，韩智媛就带着她了解的边角和『大纲』找上了业内传奇作家金恩淑，卖大纲。 金恩淑有多知名了解点韩剧市场的都不用科普，创造收视率奇蹟的《巴黎恋人》是她的，把铉彬送上超一线位置的《秘密花园》也是她的，这位在圈内的地位稳稳的站在金字塔顶。她也是《太阳的后裔》原作家。 带着大纲上门的韩智媛同样带过去的还有红色资本的人脉，她跟金恩淑谈的不是本子如何卖，卖多少钱，而是出售人脉，她可以作为牵桥搭线的人帮忙搭上那辆红到发光的豪车。 那辆车如今就停在金山脚下，司机已经上车脚就搭在油门上，副驾驶不管做谁都能直冲金山。 金恩淑食指敲着大纲的封面看着最近名头很盛的新人，掂量她的价值「我从来不找人代笔，圈内所有人都知道。」 「我也不是来代笔的，只是给予创作灵感。」韩智媛轻声笑道「灵感这东西只要离开了大脑，谁先抢到就属于谁的。」出了这扇门，这件事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抽手放在膝盖上的金恩淑望着她有些好奇「你就不怕我看了本子不认帐？」灵感既然已经出了大脑，那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那是我的荣幸，能让您赏面看一看就非常幸运了。」韩智媛起身沖前辈鞠躬「多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见您一面，听您的教诲。」 这个腰弯下去这件事就算是成了，要不然金恩淑说的不会是什么不认帐，而是你走吧。 两人谁都没谈为什么韩智媛都有了本子有了企划怎么不自己去找中方的人对接，那东西不用谈。韩智媛不够格参与那么大的企划，本子写的再好都不行，她没有市场号召力。 给人代笔也只是代笔而已，她在公众面前就是个无名氏，没多少观众会去看无名氏的作品，但金恩淑这个名字自带观众的关注度。 第1138页 影视圈，市场决定一切。观众愿意为作家买单，知名作家就是那个市场的王。相对应的，观众愿意为流量买单，那不管流量有没有演技，都有的是剧拍，因为有人买单，资方才愿意出货。 有人买单的本子出手了，韩智媛也帮双方联繫上了，作为中间人算是两边落好，钱是没有的，但这种大项目落下人情比钱重要。卖出去的本子是有钱的，但钱不能谈，要看对方愿意给多少，还不是现在给，而是等项目结束后看整体收益。 为了凑家用，韩智媛赶了个青春校园的小本子卖给了正主后就开始闭关写自己的作品，大女主爽剧。一个天才围棋少女一路过关斩将，顺路睡两个男人，但整个故事的核心是在走事业线的剧本。 韩智媛在家闭关，外界却被她牵线搭起来的团队搅的一团乱，中韩合拍的项目此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投入那么大。还是打破目前市场环境不是边拍边播，而是全部事前制作再中韩同步播出的项目，目前就这一个。 饼太大，谁都想抢。 不止是幕后在抢台前也在抢，演员想抢角色，歌手想抢ost。海那边的市场太庞大，大到随便有点名气就能达成日进斗金的成就，谁不想抢。 想抢的人开始四处联络，韩智媛也被联络到，想让她帮忙搭个线，因为金恩淑公开说，她很看好韩智媛，是很不错的后辈，话出来，大家自然就知道韩智媛是能在金恩淑面前说得上话的人。那算是前辈给安静的后辈提前支付的报酬，一点小甜头。 收到了小礼物的韩智媛却没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纷纷抱歉实在帮不上忙，跟来找她的人说，她还想自己参加那个项目呢，当个小作家也好啊，就这都没机会，哪有本事把人送进去。 甜头能甜嘴，但糖果的夹心带毒。项目还没开始，用什么本子创造什么样的故事一切都没定，她这边敢露只言片语出去，金恩淑就能压的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还会丢掉她给的剧本再出一个故事，那没多难。 这是韩智媛卖的最隐秘的一个本子，除了她和金恩淑谁都不知情，出了事就一定是她说的，金恩淑没道理自己砸招牌。人家出招试探就代表剧本过了项目准备启动，为了让对方安心她不会搞事情，也为了给自己找个绝佳的跳板，韩智媛带着自己写的《神之一手》找到金恩淑，拜託对方介绍制作团队，这会是她真正作为作家的出道作。 那是一部很典型的爽剧，一集三个小高潮，三集一个大高潮，从头爽到位毫无尿点，当然也没有什么内涵就是爽。 这种爽剧在某些追求作品要有内核的人眼里不值一提，但想要写的那么工整也是需要笔力的。金恩淑对作品的评价是很老道，老道的不像是新人作家写得出来的本子，就是不知道市场吃不吃这样的剧。要是女主换成男主，打怪升级愿意拍的肯定多，但女主为核心，不太好说。 韩智媛知道这部在现在的眼光看来走的有点险，要不然就是一飞沖天，要不然就是寂寂无名，以韩国边拍边播的制作方式，很可能播都没播完就因为收视率不行被拦腰砍。 但她的先知『buff』告诉她，男欢女爱的故事虽然永远不会过时，但时代已经到了女人需要一部属于女性爽剧的时候，男人能在事业上拼荆斩棘，玩的潇洒，女人当然也行。 如果只有她对外找人合作，剧拍还是能拍起来但团队的配置估计够呛，但加上金恩淑的面子，她怎么也能混个中型团队，搭上有线台，赌一把。要不是为了这个，她也不会把《太阳的后裔》就那么送出去，连价钱都没谈，想要有收穫就得先付出啊。 丢出去的筹码为韩智媛换回来的不是一个中型团队，金恩淑意外的给力，她帮忙介绍了cj一位制作人，那位制作人把她带进sbs，三大台的水木剧，以新人来说，非常高的起点。 比预想中要好得多的开局让韩智媛信心有了，压力也有了，是成是败就看这一把，压力自然有。 成年人排解压力又不会太耗时间的方法就那么些，刘亚仁刚好杀青休息，两人几乎每晚都在一起，到韩智媛的本子公开招募演员时，刘亚仁差不多就算是住在她家了。 休假中的男演员很清闲也很居家，清闲到韩智媛不管什么时候都到家他都在，居家到不管她几点回家都有热汤喝，这样的生活多少有些...妙。 企划会议开到凌晨，到家已经两点多的韩智媛进门时看到客厅亮着小夜灯，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换鞋进去，看到刘垭仁在沙发上睡着了，地板上还有本书，忍不住笑了笑。上前捡起书放在茶几上，低头亲亲自己的『小媳妇』，起身去餐厅找吃的。 餐桌上有蕾丝罩卡住的饭菜，韩智媛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很惊讶，第二次见到就想笑，如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菜放进微波炉，先去锅里盛还温着的汤。 萝蔔排骨汤，萝蔔清甜，排骨炖的嗦一口骨肉就能分离。韩智媛吐出骨头开了放调料的盒子，盐放少了有些淡，需要再加点。那是因为炖汤的人不知道要喝汤的人几点回来，怕盐多了炖就了不好。 淡了再加盐就行，咸了还得再加水煮，那就不方便。 厨房的动静惊醒了客厅的人，韩智媛汤喝到一半听到脚步声，没回头问来人要不要也吃点东西。来人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侧脸蹭蹭，嘟囔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把碗送过去，被他噘着嘴顶开，反手摸摸他的脸颊继续喝自己的。 第1139页 刘垭仁还没睡醒，抱着她也不说话，等她的汤碗快见底了，松开她去拿微波炉里热好的菜端去桌上再端走一盘冷的再热，来回跑了三次，菜都热好了，韩智媛也坐在了桌边等着开吃。刘垭仁坐在她对面，托着下巴看着她吃，看的韩智媛想笑，笑着剥了个虾仁餵他，等他含着她的手指吃下去，收回手，把他舔过的食指放在唇边，勾唇舔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沖他乐。 舌尖舔的是食指，也舔到别的地方，别的让饭菜再度冷下去的地方。 四个小时后，『野蜂飞舞』响彻卧室，韩智媛闭着眼摸索着手机，关了闹钟，摸摸被闹钟吵醒脑袋埋在她的颈项哼唧的『小媳妇』。韩智媛哄了他一会儿让他扒着自己的手松开接着睡，自己起床洗漱吹好头髮出来亲亲趴在床上睡觉的小傢伙的耳后，去化妆换衣服，都收拾好，再去亲亲他，跟他说，我出门了。 出门时正是上班的点，电梯里有同样要出门上班的邻居，也有带着孩子已经出门熘达一圈回来的宝妈。推着婴儿车的妈妈有些羡慕的对韩智媛说，还是上班好，说自己成天待在家人都木了。韩智媛遮着脸跟婴儿车里的小宝宝玩了两下『我不见了~』的游戏，直起身对孩子他妈说，孩子那么小交给别人也不放心啊，男人哪会带孩子。 这话说的不止孩子他妈认同，另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士也跟着搭腔，说这就是她不敢轻易生小孩的原因，男人真没什么用。 一电梯的女士们在声讨没用的男人们，缩在角落的两位男士互相看看，干笑，不敢反驳。 一直跟那位同样是上班族的女士聊到小区门口的韩智媛，不光自己上了计程车，还带着那位车送去检修的新朋友去了地铁站，双方交换名片，讲好晚上再见，不是约晚上一起回家，而是约了去看车。新朋友说自己有个朋友就是卖车的，韩智媛刚好想要买车。 买车还得等到晚上，到了cj提供的临时办公室的韩智媛跟同事们问早，边泡咖啡边说点哪里的早餐好吃，附近的停车位不好找之类的，顺带跟大家一起调侃忙内新交的小男朋友送她来上班甜蜜的很，青春啊~ 青春的日子还是要工作的，忙内是导演组的忙内，送上一堆演员资料供领导们审阅，韩智媛对韩国演员说熟也熟，脸熟的那些她都知道，说不熟也不熟，所谓的新人她就不太熟。他们在选的不是女主角，那个已经定好了，宋智哮。 韩智媛定的人，她想趁着中韩难得的蜜月期，沖一把海那边的市场。 那边的各大视频平台如今正是打的激烈的时候，找好角度说不定能卖出高价。再加上宋智哮是少有在那边有一定号召力的女演员，以及物美价廉，人选就这么定下。 制作团队这两天要把有名有姓的男演员挑出来，这部剧里的男性角色都是为了承托女主角存在的，床也上，但开了车就图个爽，该做朋友做朋友，几乎不牵扯所谓的感情戏。 韩智媛有点想讨个巧，找跑男里的男性成员来扮演有那么点情感纠葛的角色，未来卖版权时半个亚洲都好卖钱，那节目正是大火的时候。但合作的导演求稳，宋智哮是女演员，演女主没得说，其他的就那样，说有演员当然是有，可搭到一起容易让观众出戏，到底是每周都在播的综艺节目。 说到底，这部剧先要在国内上，海外的观众至少在这个时候不是重点，要先保证国内观众的观感。 导演的想法也不能说不对，韩智媛也就同意了，同意后继续选演员，挑了一些还不错的人出来，放在一起集结成册随后挨个通知过来试镜，这一天差不多都在忙这些。 今天结束的早一点，导演问韩智媛要不要一起吃饭，听她说要去看车，给了她一堆意见，国产便宜进口车有档次，要是钱够还是买德国的，安全系数高，他开的就是奥迪，很不错。 听的很专心的韩智媛跟导演说她一定认真考虑，出了办公室给『小媳妇』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吃饭再去一起去看车。听刘垭仁说家里饭都做好了，就跳过吃饭问题，问他要不要看车。 车还是要看的，看车的男孩子帽子口罩全齐，跟韩智媛一起出现在邻居面前，韩智媛看邻居好奇，就说他感冒了，刘垭仁配合的咳嗽两声，邻居也就不好奇了。 韩智媛买车很快，她来之前就想好要买什么了，在钱包足够的情况下尽可能对自己好点是她的处事原则，所以进店就定了宾利，给钱签协议等着提车。再出车行的门，韩智媛就不用打车了，上了刘垭仁的车，一起回家吃饭。 饭桌上聊的话题是考驾照难不难，刘垭仁对她驾照都没有就先把车买了的行为报以无奈，不好解释自己有驾照但『原主人』没驾照的韩智媛，想问的就是韩国考驾照难不难。被误会后又被他拉着去练车，车开去江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韩智媛就上手了。 上手后得到你是不是开过的疑问，笑着说以前开过爸爸的车，只是没驾照，刘垭仁稍微放了点心，要不然他都准备扣下韩智媛的新车了，驾照都没有开什么车。 韩国考驾照一点都不难，或者应该说简单，简单到这个国家成为车祸大国，也简单到让做足准备的韩智媛觉得准备了个寂寞。 驾照一个礼拜就到手了，刘垭仁陪她去了两次，其他时间没凑到，他有行程。但提车是他陪她去提的，刘垭仁还是不太放心她自己把车开回来，马路上多危险，出意外怎么办。韩智媛也乐呵呵的被小朋友絮叨，都是些新手不能乱来一切要小心的话，她听着也不觉得烦，反倒觉得挺可爱的。 第1140页 可爱的小傢伙还给她买了个灯牌，贴在车屁股，红色萤光灯显示着新手上路的话，看得她一直笑。笑的刘垭仁把她按在车上亲，差点在地下停车场搞出什么不和谐的戏码。 细碎的时光熘达着往前，春天过去夏天来了，前期准备的差不多的《神之一手》即将开机，比起其他开机才慢慢赶剧本的作家，按照以往自己的习惯提前把剧本全写完的韩智媛，得到导演的大力赞赏，以及空闲的时间。 闲下来，跟小朋友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小日子，过的韩智媛再次喝到萝蔔排骨汤的时候，靠着碗柜看着洗碗的刘垭仁，有一瞬间想说，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午后的光从窗外洒进屋内，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屋内有冷气一点都都不热，那光照在他的侧脸打下柔和的阴影。 韩智媛想着这小半年，她都在喝人家的汤，不管什么游戏不游戏的，汤喝了那么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全知道了。她的小媳妇煮了那么些汤，不可能只是为了睡她。 为了感谢那些汤，韩智媛准备说了，她订了花挑了酒，还买了一只手錶，作为告白的礼物，准备好跟这个人定下来，就这么过着小日子也不错，挺温馨。家里有热汤等着的日子，总是让人期待回家的。 花是以风信子为主体的花，选风信子是因为它的花语是燃烧生命之火，享受丰富人生，韩智媛觉得很配刘垭仁。 刘垭仁是个小文青，文青不止会煲汤，还会陷入一些奇奇怪怪的情景里，敏感而富有才华。他的敏感让韩智媛觉得有趣，能精准抓住她外面是不是有狗了的有趣，吃醋的小别扭也很可爱，憋着不讲又忍不住，更可爱了。 花是在剧本试读会的当天送到韩智媛手上的，试读会结束她准备要走了，要带着花回家去见她的小媳妇，有个目前还是新人但未来可期的男演员被经纪人带着过来打招唿。 剧本试读会结束是要聚餐的，韩智媛要回家见『老婆』说是有事不准备去，不是她不想改天送花，而是刘垭仁明天开始就要为新剧跑宣传，要忙起来就没空了，她就像速战速决。 如果这真的是她第一部 作品，别说剧本试读会的聚餐，就是二场、三场她都回去，事无巨细什么都会关注。但她早就过了位所谓的第一部作品忐忑的年纪了，某种意义上说这也不是她的第一部作品，再加上随着团队组建她对自己的作品愈发的有信心，那种半社交半玩乐的场合，她的兴趣就不大了。 年纪渐长，无效的社交就自动会被剔除出人生，没办法，年纪大了才知道时间宝贵啊，属于自己，属于别人的时间都很宝贵。也因此，韩智媛才想速战速决，刘垭仁挺好的，各种意义上的好，跟她也合拍，那就定下来吧。 想要定下来，是玩过了，玩累了，不想玩了的想法。可花花世界那么好玩，人生的际遇那么奇妙，哪那么容易定下来。 花店的人在办公室等着，韩智媛要去拿花，路上被男演员和经纪人问候。经纪人有些拘谨，男演员也有些拘谨，都是小孩子，孩子小到二十出头，面对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会笑。 想要讨好又怕自己太过了，努力的笑。 灿烂的，憨厚的，像一个大号泡芙的笑。 外皮平平无奇，但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外皮裹着绵软细腻的奶油夹心，好甜呀~ 聚餐，韩智媛去了，推杯换盏嬉笑聊天，不止去了第一轮的聚餐还去了第二轮。第二轮去ktv唱歌，人多，开了个豪华包。有人唱歌，有人喝酒，还有人组织玩游戏，玩掷色子，还是那个最大最小都喝酒，只有中间的数字能成为赢家的游戏。 游戏么，很多人玩的，有人赢就有人输，韩智媛一直赢，赢到被闹着成了赌神被『驱逐』出赌局，玩不过，不带她玩了。韩智媛笑着就去了小吧檯，把位置让给继续玩游戏的孩子们。 她在等，晃着酒杯，看着叮叮噹噹的冰块在等，等那个特地去找她打招唿的男孩子会过去找她。这行成天讲潜规则，其实没那么多潜规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你摆出你的筹码，我给出我的价格，那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既然情愿，我自然也情愿。 情愿的小朋友过来了，可能他也是第一次，也可能他只是被经纪人打过招唿要跟作家套套交情并没有想发展什么超友谊关系，总之他不知道要怎么做。小朋友青涩的端着酒杯问她想不想唱歌，他去给她点歌，标准的没话找话聊。 韩智媛对唱歌没什么兴趣，笑看着他问「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一直赢？」看他愣住，下巴微抬冲着沙发那边，让他去拿个筛盅过来。 关于赌术的片子在全世界都是热门题材，比起唱歌，小朋友明显对新话题更有兴趣。韩智媛告诉他那是有方法可以练的，先用嘴巴讲技巧，此时两人面对面隔着吧檯坐，理论知识讲完让他上手试试，那东西要是那么简单就能试出来，韩智媛还玩什么。 一次两次试不出来就得重新教，教学呢，筛盅就一个，面对面多不方便。小朋友乖乖跑到她身边坐下，高脚椅，侧着坐差不多就是敞开胸怀的姿势。 实物教学，光理论怎么行，得上手教啊。 韩智媛在小朋友按着筛盅准备重新晃的时候，手伸过去，不快不慢，自然的伸过去搭在他的手背上，没碰到，还留了点缝隙，微笑着看向男孩子的眼睛「我跟你一起摇会更好学，介意吗？」 第1141页 男孩子愣愣的摇头，大姐姐就靠过去了，自然的，他随时可以出声制止也可以抽身离开的自然，自然的靠到他的身前，让本来撑着桌面的胳膊转而攥着椅背，不敢动。 虚放在手背上的手落下，柔软，细腻，还有一丝丝凉意，让他的手背变的滚烫。白皙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凉意沿着指侧游走，带起一片火焰，烧的男孩子咽了口口水。 靠那么近，她除了手哪都没碰到她，可她就在他的怀里，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抱个满怀的近。 那只手在晃，在晃他的手也在晃筛盅，灯光也在晃，头顶的灯球带着绚烂的射线在晃，晃的小朋友人都是木的。眼神发直，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她的侧脸，在光怪陆离的灯光里被那只手抓到奇妙的世界中。成熟男人才讲究什么灵魂，讲沟通，讲鲜嫩的肉体。撩小朋友呢，说什么不重要，情话在此时毫无作用还会让对方戒备，万一说的太隐晦，对方听不懂，更尴尬。 对小男孩啊，直接的身体接触比什么都有用，这是韩智媛的经验之谈。 有经验的大姐姐轻扣着男孩子的手提起筛盅让傻乎乎的小朋友看，侧头，红唇近在咫尺，唿吸吹拂喉结，眼睛自下而上望着他笑。笑声里有个小勾子，勾着他，看筛盅，看她。 「看，这样就行了。」 小朋友更傻了，傻乎乎的看她，看筛盅，四个六。再看她，脱口一句「你好厉害。」 姐姐笑出声来，清扬的笑声，笑着放开了他的手摸摸他的后脑，手自然的搭在后颈，笑着问「还要学吗？」 「要！」 学习的过程是很有趣的，学习的结局也很有趣，有趣到还没学会的小朋友都不想走，但姐姐告诉他，好东西要一口一口吃才能尝尽滋味。 单手拥抱以示道别的韩智媛在收回手时擦过他的腰侧，微微俯身直视小朋友的眼睛，温和友善「朴保剑xi，改天见。」 哦，对了，那束花还是到了刘垭仁手上，送花的韩智媛亲亲惊喜的小可爱，再送上一个抱抱。隔着风信子，不紧也不松的抱抱，仰头沖他笑。 「提前祝你票房大卖~」 花花世界太有趣了，捨不得离开啊~ 第244章 2015年的夏天, 韩国最热门的电影是刘垭仁的《老手》，最热门的电视剧是韩智媛的《神之一手》。 名字都跟手有关，一路走高的电影票房和收视率也让无法准确定位到底是什么关系的刘垭仁和韩智媛, 没办法再牵手出门了，因为刘垭仁爆了, 大爆炸, 被媒体围追堵截，家门都不方便出，韩智媛也不方便去。 刘垭仁倒是想牵手出去, 他压根也不在意什么绯闻和媒体，要他选，他更愿意光明正大的牵起她的手，公告全世界韩智媛是刘垭仁的女朋友。可惜的是, 韩智媛不愿意，她没直接说，但刘垭仁知道, 她不愿意。 当然了，因为刘垭仁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去, 只得到一个笑, 剩下的就不用再说了。 2015年的八月是个很妙的时间，系列专辑发到第四张的bigbang也是最当红的天团，专辑《e》前后在十六个国家和地区的itunes全球专辑榜单排名第一。比起还在往千万人冲刺的电影和在往30+收视率冲刺的电视剧, yg或者说bigbang先开了庆功宴。 作为四张系列专辑的作家之一, 韩智媛也受邀参加庆功宴。她本来不想去，《神之一手》的走势很好，不出意外她以后会专攻电视剧，一些零零散散的活儿不会再接, 不是掉不掉格调的问题，而是对方付不起她的身价了。能砸的钱当然是给得起，问题是mv砸钱砸到作家身上干什么，有钱没处花也没这么干的。 不会再接活儿就不会再合作，不会再合作那再见面的意义就不大了。只不过当初合作的制作人亲自打电话过来，韩智媛不好不给面子，去也就去了。 去玩乐的场子打扮自然也是走玩乐的画风，再次出现在权至龙面前的韩智媛让他眼前一亮，也不走什么我等着你过来跟我打招唿的路线了，这是他的场子，他就是这里的王，想怎么样就这么样，直接上前。 算一算，他们有大半年没见过，从上一次他『输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不是权至龙不想联繫而是讨厌输，再加上忙，这件事就搁置了。 不对，认真算起来，他们压根也没见过几面，满打满算，这次也不过就是第四次而已。 第四次见面的权至龙没有说什么好久不见，他自己完全没有大家不过就见了四次还是半生不熟的情况，上前先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再搂着人介绍了一圈，确保每个人都介绍到了，再用小眼神撇韩智媛，等着她的感谢。 这可都是人脉！ 并不是很需要这些人脉的韩智媛笑眯眯的先看他搭在自己腰侧的手，再看他，看的权至龙笑意微收，硬挺着跟她互看。韩智媛始终笑着，微笑，权至龙的笑脸渐渐维持不下去，嘴角一点点拉平，腰侧的手也逐渐滑落。 「怎么，成功的大作家看不起小明星了？」收回的手插在裤兜里，权至龙歪着头看她「我是不是得给您鞠一躬？」 并不是很清楚他为什么突然间攻击性这么强的韩智媛反倒缓和了，没必要起争执不是么，好脾气的跟他解释「你的介绍词会让别人误会，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也不是你的暧昧对象。你如果真的想介绍我，你的介绍词应该是，这位是新专的作家，不提我电视剧作家都可以，但不能不说职业。」 第1142页 权至龙的介绍词乍听之下没问题，这是我超级好的朋友，特别有才华，要是有机会一起合作。听起来确实是给韩智媛介绍人脉没错，不管她需不需要，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么，益处未必有多少一定没损失就是了。 但细究之下却到处都是问题，首先是职业没说，光说有才华，有什么东西的才华，什么方向的？其次是他搂着她介绍，一个成功的男人懒腰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满场飞，非常容易造成误解。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他介绍的核心关键字是『我』，我的朋友，我的女人，我。那被介绍的韩智媛就成了附属品，她既不需要靠男人上位，也不需要靠权至龙上位，她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做别人的附属品？ 这是韩智媛想让他放手的原因，可他突然攻击，就让她想着他是不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她误会了，或者说小朋友做事不周全也正常，所以脾气很好的解释。 她脾气好，他脾气就不好了，紧跟着又怼了一句「听着像是不想跟我有牵扯啊，嫌丢脸？」 脾气好的韩智媛继续哄，双手合十屈膝微蹲让自己矮他一点，仰头看他「我错了~你原谅我啊~」放下手用食指去勾他的小拇指。 手没动被勾住了或者说等着被勾住的权至龙依旧不依不饶的「我不吃这套你闪开点。」 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不吃这套的韩智媛非但没有闪开，反倒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牵起他的手把两双手叠在一起左右轻轻晃动「我满心期待来见你，还特地去美容室化了两个小时的妆。」倾身把脸凑过去，眨巴着眼睛看他「看在我为你打扮的那么漂亮的份上，不生气了好不好~」 权至龙抬起下巴，用自认为很刻薄的视线试图玩气场压制以及传达接着哄的意思，但韩智媛看到却是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和翘起的嘴角，便知道这是哄好了。 小朋友虽然攻击性很强，但意外的好哄，真可爱~ 可爱的小朋友被哄好了就拽着她要去玩，当然他认为自己还没有被哄好，还需要对方再接再厉。韩智媛就顺着他的想法再接再厉，时不时戳他一下，不是脸颊就是耳朵偶尔也会碰碰腰侧，戳的权至龙嘴角越翘越高，嘴巴却不饶人。 「别动手动脚的，我们有那么熟吗。」 收回手放好站直的韩智媛无辜的看向他，当个乖乖听话的小姑娘，很满意她这个态度的权至龙突袭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眉头微皱的韩智媛在听到他说，看在你可爱的份上，勉强原谅你，一下就笑了。 真的很可爱啊，这傢伙。 可爱的小傢伙把她带进朋友圈，酒桌游戏浪起来，玩的气氛大好，酒也喝高了，权至龙喝高了。喝高了权至龙搂着韩智媛不放，基本没怎么喝也就是举杯沾沾唇的韩智媛看看时间觉得该走了，今天刘垭仁从济州岛飞回来，他宣传跑的特别累，难得让她陪他，她也答应要陪他的。 碍于人情过来晃一圈的韩智媛想要去找制作人聊两句就告辞，就跟一直抓着她不放的权至龙说，她要去跟制作人打个招唿。她没想跟权至龙告辞，以这位的性格她估计她走不掉。谁承想，权至龙听完后牵着她的手一起去找制作人，给韩智媛弄得哭笑不得。 面对制作人看向两人手的视线，韩智媛耸耸肩，说了句醉了，差点误会的制作人颔首表示理解，醉了的傢伙一把抱住她说我才没醉。就这话，这个动作不管原先醉没醉，现在都当他是醉鬼。 边上有个醉鬼，韩智媛和对方也就简单说了两句，沖他指了指楼下示意自己等下走，制作人给她比划了个电联的手势意思是改天再联繫。这边结束，韩智媛就真的要走了，可抱着她的人不止没放手反倒缠的更紧了，她探头找人想要找他的朋友把人照顾好，也就扭了一下头，再想转第二次就转不了了，被人捏住了下巴。 捏住下巴的小傢伙定定的看着她「你只能看我！」 韩智媛无声轻嘆，所以说，酒还是要适量才行，一边哄着他一边要带他回原先的卡座，走了没几步反被他懒腰带着往另一个方向。韩智媛不知道他要去哪，但跟醉鬼没办法沟通，也就顺着他，穿过人群再拐两个弯，上楼梯直接到了户外，夜店三楼的小天台。 天台人少，灯光都是小彩灯，头顶的上弦月反倒是主要光源，倒是不黑，只是没那么亮堂。 上了天台，韩智媛以为他是来醒酒的，结果被他拉倒角落探头就想亲过来，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笑着给他也给自己找个不驳对方面子的解释「我怕你吐我嘴里，那就太尴尬了。」 权至龙白眼一翻要去拉她的手，嘴里嘟囔着我没醉，韩智媛却没放，眼神也冷淡了些，得寸进尺就不可爱了。 所谓的『艺术家』大约都敏感，刘垭仁能敏感的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凭直觉就知道妹子外面有别的狗，权至龙也能敏感的发现，妹子对他的态度变化。 表情僵在脸上，拉着她的手也松开，权至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退一步嗤笑一声「你也不过如此。」 再次受到莫名其妙攻击的韩智媛依旧是个好脾气，不跟醉鬼计较也不跟小朋友计较，顺了顺被弄乱的衣服，把飘散在脸侧的头髮挽到耳后，沖他笑笑，还为他考虑「要不要我帮你叫谁上来？助理或者是朋友？」看他不说话还劝了一句「虽然是你们公司组的局但也不是没有外人，这种场合喝了酒还是别落单。」还开了句玩笑「男孩子也要注意保护自己啊。」 第1143页 并没有被对方的『好心』感染到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权至龙攻击欲爆棚「合作的时候千好万好，如今合作结束了，你也出名了，我就随手丢开也无所谓了是吧。」 韩智媛当他是想吃糖吃不到的小孩子在闹小脾气，笑着哄他「想合作随时能合作啊，哪有什么用完就丢的说法呢，我们合作早就结束了，我不是也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不接受这个『哄法』的权至龙冷着脸开嘲讽「说得好听，要不是我让人打电话给你，你会来？」 作为大姐姐面对小男孩的包容是有限度的，韩智媛并不是个包子，她是外表甜蜜，散发诱人的甜香，但咬一口一定能咬到果核的菠萝蜜的果肉。 对方持续找麻烦，韩智媛就切换了模式，收敛笑意，问他「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这话给权至龙问楞了，他一直被哄脾气自然能随便发，人家不哄了，立刻就清醒了，清醒的发现自己干了蠢事，迅速补救，捂脸长嘆一声道歉，还带着拉近关系的小花腔「我最近真的太累了，看到亲近的人就忍不住想作一下。」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另类的撒娇方式。」放下手沖她笑「我错了，这次换你原谅我好不好~」说着伸手去拉她。 被牵住手的韩智媛眉头微挑，小可爱变身大可爱，有点不一样呢，含笑点头，学他「看在你可爱的份上。」 权至龙微楞，大笑出声，笑着放开她在自己身上摸索，韩智媛看他的动作从坤包里掏烟出来递向他，等他接过烟再点燃打火机送过去。一口烟深吸，绕过肺腑再从唇边吐出，权至龙彻底清醒，不再是那个玩另类撒娇的小男孩，而是作为男人问另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女人。 「有时间聊聊吗？」 韩智媛瞟了眼手錶上的时间，估摸着刘垭仁还有半个小时到家，笑着低头给自己也点了根烟，冲着夜空吐出烟雾，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说了。 他们站在墙角，一边是半人高的围墙，一边是墙壁。权至龙依着墙，韩智媛双手搭在围墙边缘，以一个很开放的姿势，听男艺人说有的没的。 话题没什么重点，他说去时装周参加了多少宴会，说国内媒体对他的报导铺天盖地，国外其实还好。他说专辑出来好的大家都在开香槟，但热闹散场，收尾的也就只有他。他说团队如日中天，所有人都说他们开创了新时代，但内里一塌煳涂问题接踵而至。 权至龙说了很多，很多话没什么条理，前后都不搭的，其实还是醉了，只是没有醉到完全不清醒的程度。他说了很多也什么都没说，重要的信息一个字都没露出来。 抽着烟安静听着的韩智媛觉得他大概就是想找个树洞，说些他没办法跟任何人说，否则可能造成更多麻烦的话，而她不过是恰巧出现而已。再加上男人对有肌肤之亲的女人，多少有几分旁人比不上的亲近，雄性生物的本能。 作为树洞，韩智媛只听，不发表意见，偶尔搭个腔也是彰显一下自己还是活人，让他感受到他是在跟活人说话。工具人嘴上没说什么，脑子里却一片脑洞，盘盘时间线，再加上他的只言片语，大概能猜出来，他在烦的是什么事，至少能猜出一两条。 比如团队成员再做不和谐的事情，权至龙无力阻拦却也没办法看着他往深渊走。他被卡住了，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上面是爆火的好成绩，下面是只要暴雷就会拖累大家一起死的问题。但他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都不能说，他还得稳住所有人，因为他是队长。 比如团队成员即将要面临的兵役问题，南韩的男团都逃不过的坎，不管兵役前的男团有多红火都可能因为两年的空白期被粉丝遗忘。这个圈子新人层出不穷，粉丝挑花了眼，永远有资方推出让粉丝们心水的男团出来抢占她们的荷包，而荷包一旦被新人占领，老人就自动死在沙滩上了。 这些权至龙也没办法说，同样是知情的不知情的都不能说，不能表现出忧虑反倒要充满自信，还是因为他是队长，是团队的支柱。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那些权至龙不能说的实际上也没有跟韩智媛说，工具人到底不是一颗有洞的树而是个活人。面对活人，酒精再上头的权至龙也很清醒，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只是需要有个人让他能发泄一下，一个即无关紧要也让他愿意说的人。 无关紧要的人听着听着发现他有点想往长篇大论发展的意思，不准备听下去了，想了想给不上不下的男艺人讲了个故事。 「我以前碰到过一个小男孩，很小，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八岁。」韩智媛灭了烟抱着手臂望着月亮回忆当初「那孩子不知道从哪认识了我的助理，跑到我面前说为了梦想他什么都能做。」低头笑看权至龙，重点强调「什么都能做哦~」 权至龙抿唇笑开「十八岁的话，初中？怒那有点可怕啊~」 可怕的姐姐眨眨眼，想起来韩国的年龄算法不太对，摆手表示她没有那么兇残，高中毕业了，实岁十八，虚岁二十，差几个月成年。权至龙就笑，差几个月成年也是未成年，姐姐还是很可怕。 龇牙做了个『可怕』表情的姐姐，把对面的人逗笑了，也把自己逗笑了，笑着继续讲故事「那孩子很可爱，满心满眼的以为我能为他铺一条通天道，但也太天真，这种事找作家哪有找导演方便。」 第1144页 作为韩国艺人，权至龙表示「电视剧作家为王，想成名当然是去找作家啊。」 再次弄岔了两国娱乐圈环境的韩智媛笑笑没解释，而是说「人家给了甜品上门，我吞了甜品，自然要做事，带着他去见了导演。当时合作的导演是个男导演，倒是看不上男人，但我们的投资人荤素不忌。投资人看上了眼，小朋友却怕了。制作人是男的，中老年油腻大叔，做实业的土老闆，砸出去的钱就是想找个乐子。」 权至龙明白「换我我也怕。」笑眯眯的望着她「你那么漂亮，对那个男孩子来说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 韩智媛笑着收下赞美，再次掏烟跟他一人一支，打火机在中间点燃，她没动，他探身过去，两支烟凑到一朵火苗前。夏日的夜晚暖风轻拂，月光皎洁，火苗灼人，两支烟一点，同时吸气的人望着彼此的眼睛。 有人的睫毛颤动，有人的眼底盛满不知名的欲望，烟雾裊裊上升，飘过她也飘过他，飘散在他们中间。 目光焦灼，烟散了，人分开。她不动，他往后退，因为她没动。 退回墙边的权至龙低头浅笑，夹着烟的手指摩擦指腹，他在猜她为什么没动，明明应该动的。 确实想动的韩智媛仰头抽菸，望着月亮，心里想着家里还有人等着，能不动还是不动为好。 暗嘆一声，不知是她的嘆息还是他的，总之，故事继续。 「男孩子怕了，求我，认为我能帮他搞定一切。理论上塞个小角色可以塞，但我那时候情况不好，正缺钱呢，花钱的事情我都不想干。」韩智媛说着成年人世界只扫门前雪的险恶，改变故事的走向「投资人对那个小朋友有点兴趣，暗示我介绍一下，并且愿意给个角色出来。」 「我呢，就把那位老闆的意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那个小男孩。」韩智媛沖他挑眉「你猜，那孩子什么反应？」 权至龙猜「怕了的话，跑了？」 「不是哦~他胆子还是很大的，威胁我呢。」韩智媛想起来就想笑，叼着烟也真的笑了「他说他偷偷拍了视频，要是我不按照他说的办，他就让我身败名裂。」 同样笑出声的权至龙笑的是「愚蠢。」 幕后跟台前可不是一回事，站在台前的艺人们能被绯闻、丑闻毁掉，幕后在乎那些的却不多。 且不说幕后的作家压根不会因为什么视频和灰色交易被怎么样，他们又不是面对大众的职业，人家不靠脸吃饭更不靠粉丝吃饭。即便是作家在乎，那个男孩把视频放出去就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但凡韩智媛出来说视频里的男人是他，那他也被毁了。这种事说是说女人吃亏，但男人也讨不了什么好。 韩智媛摆摆手，烟雾跟着飘成了波浪形，淡淡的说「还年轻，什么都不懂看这行光鲜亮丽一头就扎进来了。」 「然后呢？」权至龙想知道后续。 韩智媛一乐「然后我就让他去放视频啦，还帮忙推荐了网站，国内法条...」韩国法条是什么？算了「总之就是国外网站可以公开贩售，说不定还能赚一笔，我搞不好还能分点。」 把对方说楞了的韩智媛轻笑出声，告诉他故事的结局「我跟他说要是愿意下海，我可以帮忙介绍人，可惜他不愿意。」笑嘆一声，假装惋惜「我身材还算不错，说不定真能赚点回头的钱。」 这个结局权至龙是真没想到，默默给玩很大的姐姐竖拇指「你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作为社会大学的博士生导师，韩智媛表示故事还有后续「隔了两年，我又碰到他了，还是因为一个项目，他不是无名氏了，有点小名气，孩子长的是真好。」这点导师还是很欣赏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吃甜点啊，她也是挑人的下嘴的。 「那次他成了男三，还是带资进组，刚见面时居高临下的，人家有钱么，我一个赚生活费的，得捧着啊。」韩智媛感慨生活艰难，说了句诡异的莫欺少年穷，再继续讲后续「捧了他一段时间，他好像误会了，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反过来想睡我。」 归于曲折的故事让要抽菸的权至龙都把烟放下「一个男三想潜作家？」什么操作？ 在韩国这个操作是不现实的，但在海那边...同样不是很现实，所以说小朋友飘了么，以为自己带资进组就无敌了。 对带过的学生很关心的老师又给学生上了一课，韩智媛叼着烟笑「我对他的金主还算有点了解，圈子就那么大，直接在酒桌上说开了，他的角色就没了。年轻漂亮的小朋友多的是，一抓一大把，能哄人开心的小朋友也多得是，但能赚钱的作家不那么多见，我多少能给老闆赚点钱。」 权至龙想着她就算不能给老闆赚钱也不会被一个傻子坑了，对手过于愚蠢，都不用打，她往那一站自动就赢。 赢了的老师被学生破罐子破摔的谩骂，那孩子满面愤恨，对着满桌人怒吼，为什么全世界都不理解他，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了梦想，只是为了梦想而已，为什么他们这些杂碎都要拦他的路。 这个故事的核心就在这里，韩智媛弹着菸灰望向权至龙「这一行是最会包装梦想的地方，五光十色的舞台，万千粉丝的宠爱，吸引了多少男男女女来追逐梦想。但你我都入行这么久了，梦想早八百年就变成了事业，专业人士说到底图财啊，图什么梦想。」 第1145页 「只是有个演员梦，去玩话剧，玩下乡演出，照样能实现梦想；只想唱歌，去夜场卖唱，去路边开嗓，同样能实现梦想。那些梦想为什么没人期待，没钱么，没钱又没名。小孩子追逐的啊，是有钱有名，是一场演出，一个角色，少了十来万，多了没有上限的梦想。」 「一份普通的职业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他们一天甚至几个小时就赚到了，那么大的落差，谁都想出名，像做明星，想被无数粉丝捧着，想吃这碗青春饭。只要不贪，卖出去的青春一定够让他们养老，还是有钱有闲的悠闲时光。」 「这年头小朋友都想往娱乐圈沖，嘴上说是为了追梦，实际上就是赚快钱。朝九晚五的日子他们可过不来，宁愿面对粉丝管头管脚也不愿意面对柴米油盐。」韩智媛抽了口烟对他吐出薄雾「我也是一样，图财，图赚快钱，讲梦想，讲责任，讲如何实现自我价值都太虚了，银行帐户里的数字最实在。」 伸手给他看烧了大半的烟，韩智媛笑道「有钱呢，这支烟我就抽得起，随时随地，想抽就抽。可要是没钱呢，我想抽就得给别人点头哈腰求别人商，或者抱着我的尊严去得去捡别人不要的菸头。」 菸头丢在地上，尖头缎面高跟鞋踩灭，故事讲完，韩智媛直起身沖他笑笑「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啦。」 权至龙也站直了，一点点站直，腰背挺立，直直的望着韩智媛。他在找树洞之前从未期待能从树洞那里得到什么反馈，面前的树洞给他的反馈过于实际，也过于......直白。 直白的让权至龙感觉自己幼稚，因为面前的人太成熟，世故、圆滑，却不讨人的成熟。她甚至没有把话说开，没有说我安慰你也没有说什么，与其纠结责任、梦想和未来，不如，多赚点钱吧。 那番话比任何鸡汤安慰都有实操性。也比任何跟他说，你是权至龙，无所不能话都要纯粹。 为了那番话，权至龙这次输的心甘情愿。 留下一句『改天见』的韩智媛以为他们短时间不会再见了，离开了悲伤秋月的小朋友，堪堪赶在刘垭仁到家前进了门。为了哄疲惫的小媳妇，还买了牛尾骨汤倒进锅里，在他进门后端到了餐桌上。 端汤上桌的韩智媛刚想招唿他喝汤，看他愣愣的看着汤，瞬间就知道他误会了，误会汤是她煮的。在解释和不解释之间，自动选择后者。这种美妙的误会，干什么要解释。 美妙的误会带来美妙的夜晚，这个夜晚过于美妙，打电话的时候还说累的要死的小媳妇，被牛尾骨滋润的精力十足，让韩智媛都好好嗨了一场，好些年没玩那么嗨了，很爽。 爽完之后一夜没睡的小媳妇收拾了被屋主弄乱的屋子，还做了早饭，累到眼底一片青黑，再去亲亲还没睡醒的情人，留了张便条贴在床头提醒她记得吃早饭，心满意足的离开家去奋斗事业，努力赚钱。 接受到非常现实的赚钱建议的权至龙，在隔天下午就带着合约来找韩智媛了，不是让作家给他写mv的剧本，而是问作家有没有兴趣参与明年的团队电影计划。 那是个半纪录片形式的作品，团队出道十周年的纪录片，会记录他们横跨十三国，三十二个城市世界巡演的台前幕后，以及团队成员的十年之路。 纪录片也是需要作家的，这点应该就不用解释了，但韩智媛不觉得他们的纪录片需要找她合作。本身她就不是个纪录片的作家，此前也没有参与过类似的作品，再加上这种题材的纪录片形式，按照基础制作模式只要找个好导演就能控场，找她意义不大。 工作中的韩智媛面对客户是很有耐心的，也很会为对方考虑，做生意么要双赢才能一直合作，一次头买卖不合适，也没必要骗人，该怎么样怎么样呗。靠谱的作家坦诚的帮客户分析利弊，她如今的身价跟项目的规格不匹配，与其砸钱在她身上，不如砸钱请个好导演。 权至龙也不知道是懂装不懂还是真的就是壕，有钱没处花的壕，同样坦诚的对作家说「就当是为了谢谢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故事。」 金主愿意漫天撒钱，还撒的那么潇洒，那韩智媛就没道理不捡了，再次跟他确定工作范畴，确保不会出现意外的工作量，没两天合约就签了。他们签约的那天，正好是刘垭仁收到《老手》过千万人次消息的那天。 作品成了千万人的选择，演员就有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代表作。人生到了一个新高度的刘垭仁准备让他和韩智媛的关系不再这么不清不楚下去了。他忍了一年多都快两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但他知道他要是不挑明，非常会给鱼餵食的韩塘主，很可能永远不会让他上岸。 韩智媛就是有本事跟他什么都做了，跟同居都没什么差别了，但她始终不让关系定下，搞的刘垭仁常年处在另一种意义上的不上不下里，进不得也退不得。走，捨不得，留下，郁闷。 尤其是每次察觉到韩智媛有别的男人时，那种憋屈的郁闷更强烈。 不想这么郁闷下去的刘垭仁准备了一个盛大的告白，完全没在管媒体，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的盛大。他跟制作公司商量，这会是个大新闻，说不定还能增加关注度顺带帮电影宣传。 跟导演商量，这搞不好是他人生的唯一一次，希望对方能理解。跟合作的前辈们拜託，想要在《老手》过千万的庆功宴上为他的人生定下再也不会变的女主角。 第1146页 为此，刘垭仁搞定了公司，用不出意外他会跟她结婚的说法搞定公司，再去找了专业的团队，从场地的鲜花选什么，再到菜品准备哪些，事无巨细，跟团队一点点沟通，他想要尽善尽美，一个韩智媛无法拒绝的告白。 刘垭仁准备好一切，只等着女主角出现在庆功宴上，女主角却跟他说，抱歉，我去不了。 「我的庆功宴你都不去？」 「想去啊~去不了~」 韩智媛搂着他的腰长嘆一声，她还真的想去，小媳妇很期待啊，他这段时间说的全是庆功宴，那是他事业的里程碑，他那么想要跟她分享即将到来新世界，她当然想去。 问题在于，金主搞了搔操作，特别骚，骚的韩智媛怀疑权至龙对她是真爱。 送车、送房子的追女人方式韩智媛都见过，夸张的送股票的操作她都见过，就是没见过用合约追女人的。权至龙的操作是真骚气，他用纪录片作家自然要跟着剧组走，才能更了解细节的说法，准备把韩智媛当个随身挂件，他去哪她就去哪，十三国，三十二个城市，一次都不能缺席。 金主神一般的操作让韩智媛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小伙子你有钱没处花直接给我好不好，绕那么大一圈玩这么个不知道是迂迴还是直接的方式，有必要吗？有吗？！ 权至龙觉得有，以他对韩智媛极其有限的了解，这姐姐对什么男人根本没兴趣，或者说男人在她眼里就是个玩伴，想追这样的姑娘，送什么价值金贵的礼物都没用。想要追她，自然得另闢蹊径。 把追人的态度在两个人中间展现的光明正大的权至龙，让韩智媛并不反感反倒还有些欣赏的是，他在外面的人，合作的团队成员面前，对她是公事公办的。但凡权至龙像专辑庆功派对那样，只把她当个女人，那这单韩智媛都会想法毁约，有些钱能赚，有些钱还是不赚更稳妥。 被金主大手笔追求的韩智媛签下合约不准备反悔，就只能按照金主的要求跟着对方当个贴身挂件。与此同时，自家小媳妇的庆功宴，她就去不了了。 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会出这么个意外的刘垭仁，听完所谓纪录片作家要跟着团队跑的说法就觉得不对，理论上没什么bug，但感觉就是不对。 「谁？」 「什么？」 刘垭仁按着她的肩膀把搂着自己的『挂件』推开，仔细观察她的表情「那个项目里的谁对你有意思？」 韩智媛微楞，伸手要报他，她不想聊这个话题。刘垭仁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首次聊他们之间不应该聊的话题，跨过了『朋友』界限的话题。 「我想知道。」 「我想亲亲~」 刘垭仁沉下脸「我没在开玩笑，我想知道，谁是那个让你不来我庆功酒会的人。」 伸手轻抚他侧脸的韩智媛微嘆一声，有些惋惜，明明是那么好的小媳妇，要结束了啊。她其实不想结束，也知道要怎么不结束，很简单，一句我爱你，能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 可韩智媛说不去那句话，在清醒时，在衣服穿在身上时，说不出。她在有衣服的时候，只能做个衣冠禽兽。 「抱歉。」 手指扣紧她的肩膀，指节发白的刘垭仁想听的不是道歉「我要知道名字。」 就他这个状态，那个表情，韩智媛都不可能告诉他名字，说了做什么？让鱼群打架？多无聊啊。 食指点在怒急被逼红了的眼角，韩智媛能做的是捧着他的脸，能说的也只有一句「我很抱歉。」 门被砸上，哐的一声，客厅的地板上还有玻璃杯的碎片，那是刘垭仁的作品，怒火直冲云霄的作品。可他那么生气也没说一句韩智媛的不是，他说不出来，张不了口，因为韩智媛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句承诺。 从头到尾，就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第245章 必须要说, 用工作撩妹子是个很讨巧的方法，因为认真工作的人不论男女都很有魅力。 权至龙非常有魅力，在他的领域, 不管是台下为舞台做准备留下的汗水，还是台上散发着荷尔蒙的巨星, 整片皇冠海为他加持, 巨星的魅力无与伦比。 必须要说，用工作撩妹子的方法蠢的不能再蠢，专心工作的时候谁有心思管其他人长什么样啊。 不巧, 韩智媛属于后一种，因为她对纪录片来了兴趣，而拍这场纪录片的导演刚好非常懂行，还是个虽然长相一般但人格魅力非常有的男人。导演和作家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工作意义上的同事情，情谊日渐加深，韩智媛压根没管什么巨星多有魅力。 把想撩的妹子拽进自己的专业领域准备持续发散魅力等着对方上钩的权至龙, 万万没想到事情展开的方式跟他预想中的背道而驰，韩智媛几乎不跟他接触。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他们每天都见面, 纪录片啊, 就是一天超过十二个小时以上跟拍的，导演跟着『主角』走，作家跟着导演走, 团队跟主角每天都见, 作家和艺人也是每天都见。 但他们很少说话，一方面是权至龙知道不能把追求摆在檯面上，他们是在工作，他要是敢那么干, 韩智媛对他的印象分能降到负数。 另一方面是理论上，两边本来就没有太多对话的空间，纪录片作家不是又不是综艺作家，不需要让画面呈现什么戏剧化的效果。韩智媛要做的是在留存一定事实的基础上，尽可能美化纪录片的主角们，那不需要主角做什么，要关注的是剪辑的呈现。 第1147页 所以说，纪录片，导演比作家重要。 导演跟作家每天『甜甜蜜蜜』，甜蜜的权至龙在一次晚餐后堵住作家，意有所指的同她说，导演的女儿很可爱，不知道她看没看过照片。前半句韩智媛没听懂，导演的女儿关她什么事，后半句听懂了，面前染着橙红色头髮的大橘子想跟她说，导演已婚。 韩智媛一下笑出声，笑橘子可爱，也笑橘子幼稚「你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可以上床的关系，也是有能面对面坐下聊工作的关系吧？」不是男女关系好一点就一定会发生什么的。 当然知道的权至龙告诉她，是她不了解「那你知不知道那位玩的挺开的。」她只想聊工作，对方未必啊。 轻笑伸手捏脸的韩智媛被他轻拍开手笑的更开心了「想跟我玩的人多了，你不是也想吗。」得她愿意玩才行啊，不管对方玩的开不开，都得她愿意才行。 想跟她玩的权至龙上前半步试探着去牵她的手，牵住了，笑了「那你是想跟我玩还是不想？」 「暂时不想。」韩智媛告诉花招很多但这次可能走错方向的金主「我一般不跟工作伙伴在工作还在进行时发生超友谊接触，除非我能百分之百确定，我们的关系不会影响工作。」而他们现在的关系很难说再进一步会不会影响工作，毕竟他都跑到女洗手间门口堵她了。 这点权至龙还真没想到「那我们上一次...在车里，那次算什么？」那次他们也在合作啊。 韩智媛晃晃牵在一起的手，让他好好想想「上一次我们合作结束了。」 「mv还没拍呢，哪算结束？」 「剧本方面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一下被堵住了嘴的权至龙失笑「这么说，我出了昏招？」 「那也不算，我看到了舞台上的权至龙，很帅啊。」韩智媛捏着他的掌心帮他挽尊「那么帅的男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认识她之后就一直在输，迄今为止都没赢过的权至龙，认输认的已经有点习惯了，都能跳过输赢的问题往下接话「那么帅气的男人不够吸引你啊~」 韩智媛被逗乐了，松开手柔柔他的『橘子』，收回手握拳「加油~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的巨星持续发散魅力，再接再厉的作家屡清楚了纪录片作家的条条款款，跟导演就逐渐回归正常的工作接触。那导演还真对她有点意思，但试探了两次没得到回应就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什么男女关系耽误工作的。 导演如何想的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比起能单独创造一个『新世界』的电视剧，更多是担当辅助的纪录片作家让韩智媛兴趣寥寥。再加上这份工作太耽误时间，韩智媛在确定自己忙得过来的情况下，决定拿空闲时间出来写本子。 有介于现成的素材就在面前，韩智媛的新本子写的就是青涩少女成长为巨星的热血追梦题材，还是老套路的爽剧，一路开挂爽上天，中间穿插一、二、三男性角色，十六集中篇电视剧，事业爽，感情戏也爽。 有走事业线道路负责保驾护航重点是帅的经纪人；有表面傲娇内里柔软的鲜肉爱豆当亲故；还有温柔大气的财阀大叔当活动。保证能满足女性观众的大部分爱好，在一直吊着胃口不给定居，让观众自己掐，热度都是掐出来的，掐出来的热度就是收视率。 韩智媛这个本子最先开到的人是权至龙，他的注意力在她身上啊，她成天抱着电脑敲敲敲，权至龙自然好奇她在敲什么。韩智媛也没有瞒着金主自己一心二用的事，给他看了还在完善的大纲，顺便求个评价。 男艺人对少女追梦题材的评价是感觉还行，韩智媛就笑，让他把主人公的性别换一下，再把男性角色的设定替换为、御姐、萝莉和邻家温柔大姐姐，这样再自我代入是不是就觉得还不错了。 根据作家提示脑补后的权至龙觉得是很不错的样子，点头之后先把自己逗乐又把韩智媛逗乐。作家跟艺人说，写爽剧是有模板的，只要按照模板走基本就不会出大岔子，未必能让剧火到什么程度，但基本不会亏本。 两人在酒店的房间里吃夜宵，食物和酒都是权至龙带来的，房间属于韩智媛。倒不是权至龙深夜来敲门，而是他在午休时去找韩智媛，好奇她最近抱着电脑都在做什么，韩智媛当时在忙让他晚上找她。 从天团飞机落地，这家酒店就被城市里的粉丝们给围了，出当然能出的去只是会很麻烦，为了避免那些麻烦，韩智媛就让权至龙直接到她房间去。她住的是个套间，有小会客室的那种，两人就在会客室里。 这个邀约双方都没误会，发出信息的韩智媛没往那个方面想，收到信息的权至龙也没往那个方面想。他们的工作环境让酒店房间不同于普通人理解的那么奇妙，那就是个工作加休息的地方而已。 没想搞事情的韩智媛还是白天工作的打扮，衬衫加直筒套裙；权至龙更随意，白t加短裤踩着酒店拖鞋就过来了，平时身上戴着的那些有的没的首饰也摘下来，比起还带着妆的韩智媛显的很朴素。 膨化食品下酒，韩智媛叼着烟看着盘腿靠着椅子抱着个大号分享装薯片吃的咔哧咔哧的『巨星』，真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不是年龄上的那种就是外在，脸嫩，身材又有些瘦弱，坐在那晃着腿像个青葱少年，就是眼底的黑眼圈让他没有那种少年的剔透感。 第1148页 但还是很可爱，可爱的她想投餵。 想投餵的韩智媛拆了包虾条，找了一块大的捏着边缘往他那边送。权至龙正在跟她说写流行歌其实也有模板什么的，看到虾条过来张口就咬，一口咬了半边掉了些碎屑在桌上，在他伸手扫落碎屑的功夫，一抬眼，剩下的半根虾条被她放嘴里了。 那个动作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屋内的气氛也不特别，灯光更不特别，亮的不行，哪哪都不特别一点都不暧昧，可她吃的是虾条。 虾条，长、直，圆筒状。顶端弯曲的部分被权至龙吃掉了，剩下的那一半，又长又直又圆，她的唇还因为沾了酒水润润的。 这...... 「我明天早上六点就要起来。」权至龙直勾勾的盯着对面搞事情的傢伙「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真没想搞事情只是想投餵小动物手边刚好放了包虾条的韩智媛，听懂了他隐藏的含义后，难得没玩套路而是说「虾条是你带来的。」我是无辜的。 「我带了一包吃的，还有果冻呢。」权至龙才不信她无辜，这姐姐套路多的不行。 套路很多的姐姐举手投降不跟他争，顺着他明早要早起的话问他「那你要不要回去睡？」 这个问题让权至龙笑了，笑着把腿间的薯片放在边上，腿落回桌下，眼神盯着她不放，捏薯片的手指却放在嘴里，吸吮，舔舐。舌尖勾着拇指的指腹，自下而上擦过边缘，口微张探头含住。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韩智媛的眼神渐渐变了，重新点燃一根烟，坐在『vip』席位欣赏『演出』。 演出的过程不是很和谐，无法细写纯靠脑补，演出的结局是双方今晚都没睡。隔天工作，韩智媛靠义大利浓缩的苦涩续命，权至龙倒是意外的有精神，让大姐姐感慨一句到底年少，精力就是好。 还多事没有开端就一直不会有开端，但只要有了开始，后续的一切就自然而然。自然而然发生的一切很有趣，至少在韩智媛看来非常有趣，她还没玩过这种偷情一样的游戏，出乎意料的刺激。 两人都有无言的默契，不能让外人知道的默契。这份默契让彼此都很小心，深夜的『约会』很小心，白天见面时的来往就更小心了。 擦肩而过时塞在手心里的一张纸条，无人角落里急切的亲吻，大庭广众之下视线似有若无的触碰，一切的一切让韩智媛有种回到少女时代的错觉。在禁止早恋的校园里，躲老师躲同学，青涩又甜美的品尝新奇的果实。 韩智媛玩的很开心，她当那是一场回忆青春的少女角色扮演游戏；权至龙玩的也很开心，倒不是什么角色扮演，韩国又没有早恋这回事，他玩嗨了是因为韩智媛非常会玩。 会玩的姐姐会按照当天的拍摄计划给他出小谜语，猜中了奖励是任何时间地点的开心欢乐，提示语通常是一首情诗，中美日韩，海峡内外着名作家的情诗。那些情诗很巧妙的能跟他搭上，比如他外套上绣的玫瑰，午餐提供的鲟鱼，天空的阴雨，炙热的太阳，她都能找到搭的上的诗歌。 作家姐姐的知识储备足的让权至龙都抱着情诗大全研究，让周围的人以为他在为什么新歌找灵感。新歌的灵感有没有找到很难讲，但各种姿势的灵感找到很多，新型场地也开发了很多。 那姐姐超级、无敌、宇宙会玩！ 权至龙一度以为他之前输是因为他没认真，但玩久了发现，他就算认真也赢不了。在男女的游戏里，至少在身体游戏里，姐姐会玩的程度远超他想像，他都怀疑这姐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职业，要不然就是为了些特殊职业去研究一些职业技能。 这个问题如果他直接问韩智媛的话，她会告诉他，现代人远没有古人会玩，那个谘询不发达的年代，文人们打发时间的招数多到惊人，稍有研究就能带小孩子进入新世界。 韩智媛很少那么玩，也就年轻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那需要搭档的配合度很高才行，有些技巧对大部分男人来说未必能接受。但权至龙不介意，从他能在她面前表演，她就知道他不介意，那就是个只要爽，一切游戏都能配合的玩咖。 两个玩咖凑在一起，胡天海地的浪，涛声滚滚，一浪接一浪。 两人很少交流除了玩乐之外的东西，韩智媛能写情诗，权至龙就能扒拉情歌，她能把巧克力融了，他就能买圆筒形状的冰棍。工作一直在继续，但休息的时间哪怕只有一分钟两人都会找机会厮混。 混的韩智媛觉得这份工作太给力了，也让权至龙以为，他们之间多少有点什么了。 工作不可能一直继续，都不是铁人总要休息的，前后跑了十个城市后大部队回到首尔短暂的修整，一个礼拜假期。 飞机起飞时，权至龙还在跟韩智媛用眼神『交流』，飞机飞行过程中，他还在计划这个礼拜要怎么嗨，飞机落地众人告别之前，权至龙还等着她打电话给他，或者他打电话给她。 飞机落了地，众人告了别，各自散场就真的...散了。 从公司出来的权至龙打了个电话给韩智媛约她吃饭，得到的回应是已经吃过，改天吧。此时权至龙没多想，只以为她累了，他也挺累的，改天大概就是明天的意思，回家睡觉。 明天变成了今天，刚睡醒眼睛都没睁开就在床头摸索手机的权至龙，眯着眼看到下午一点多的时间，手机有未接电话也有未看的信息。笑着先看未接电话，朋友、家人都有，连过去找乐子玩的女人都有电话打来，就是没有韩智媛的。 第1149页 翘起的嘴角下滑了些许，眼睛也睁大了一点，手指滑动再去找未看的信息，上下一翻，眼睛睁开。 权至龙望着手机屏幕，拉下了嘴角，那姐姐是真会玩。 会玩的姐姐无声的告诉他，他们只是在玩，玩身体游戏而不是什么灵与肉的交融，那就是肉。香喷喷，甜腻腻，一口吞下去会非常满足，但轻易不会吃第二口的肉。 吃饱喝足的姐姐在陪爸妈，出去工作那么长时间当然要回家陪陪爸妈，权至龙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根本不在首尔，陪了爸妈两天确定家里什么都不缺父母身体也不错，才回了首尔。 回到首尔也在忙，忙工作，《神之一手》以对新人来说超级棒的高收视收尾，团队也需要庆功宴，作家还需要处理尾款的问题。再加上她手上有一本新项目准备找团队，忙碌的韩智媛压根没想起来这个世界还有个叫权至龙的人。 这个世界不止有个叫权至龙的人还有个叫刘垭仁的。 2015年对刘垭仁来说是丰收的一年，事业上的丰收，千万人选择的《老手》终映，圈内评价很高的《思悼》上线，不少影评人把他誉为今年最大的黑马，实际上那是厚积薄发。 事业上的大丰收带来的是感情的挫败，把身边所有人都通知到的盛大告白没有等来女主角，让他沦为笑话，或者说被同情的对象。 刘垭仁赌了一把，为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赌了一把，赌他们的两年会让韩智媛出现。为此，他什么都没变，没有跟任何人说女主角不会来。大家跟他一起期待那个会来的女主角，一起从开始等到结束。 最后等来的是前辈们的安慰，日子还长，女人多得是，以及，助理好长时间不敢去找他和社长说，等宣传结束给你放长假。 深秋，要入冬了，两部电影的宣传期一过直接进了电视剧剧组的刘垭仁不想要长假，想工作。工作特别累，古装动作戏，他不要替身自己上，上到受伤进医院，新闻铺天盖地，他在等。 心存侥倖，抱着亿万分之一的侥倖在等，新闻那么大，不管是网络还是纸媒，热搜都霸榜了，他肯定能等来的，就算不是为了什么情人，只是看望一个受伤的朋友，他也应该能等来。 来看他的人很多，家人、朋友、还有粉丝代表，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来看望病人，可他等的那个人没来。 刘垭仁试图给她找理由，可能她在忙，可能她没看到新闻，也可能海外根本没有他受伤的新闻，直到署着她名字的花篮被助理小心翼翼的送进来，他不等了。 出院的刘垭仁继续拍摄，拼到助理生怕他猝死，连夸他敬业的导演都劝他悠着点，他到底没死，拍摄结束，活下来了。他想去见她，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连女人都试过了，他忘不掉，他得去见她。 权至龙每天都能见到韩智媛，每一天，出国后的每一天。 可他见到的就是韩智媛而已，作家韩智媛，会玩的姐姐消失了，消失的无声无息。他原以为休息的那一个礼拜她在忙，没时间，也就算了，但重新在机场集合时，她沖他微微点头问候的动作就让权至龙知道，结束了。 他们之间没有一个所谓正式的开始，自然也不会有正式的结束。无言的默契让大家一起携手玩游戏，无言的默契也让其中一个人退出游戏时，另一个人无力挽留。 两个男人认为很忙的韩智媛确实很忙，忙新项目。她的出道作品有金恩淑牵线，搭上的是好团队，如今没有大佬在上面罩着了，她就得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的第一部 就是找到对口的制作公司，韩国的电视剧只有成名作家才能写自己想写的本子再找对口制作公司对接，不然都是按照制作公司或者电视台的要求写命题作文。韩智媛特地写了个通用的企划，针对的是女性观众，那是掌控遥控器的群体，理论上找对口公司制作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那是理论上，理论上她是个新人。新人最好老老实实听安排，别以为红了一部剧就能上天。 韩国就那么几家电视台，竞争环境极端险恶，因为碗就那么大，没办法再用做大蛋糕大家分的方式了，只能一群人抢一个碗里的饭。所有的新人作家对前辈们来说都是抢饭碗的人，韩智媛出头了就必然会有人被踩下去，而想要踩她下去的人也不知凡几。 那些无名无姓的敌人藏在黑暗里聚集成堆，弄的韩智媛得在国内国外来回飞，虽说网络很发达可以用视频沟通，但到底面对面更显得正式。幸好两边有时差，她晚上飞过去那边是白天，事情聊完再飞回来也赶得及。 忙的昏天暗地的韩智媛压根没心思玩游戏，玩乐是有时间才能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还玩什么。 很久没睡好的刘垭仁跨越山海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有条捷径可以让她直通终点。 「不出意外我有很大的可能拿到今年青龙影帝，创造新歷史，就算拿不到我提名也是稳的。」 酒店房间里，一身休闲装的刘垭仁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望着许久没见的人，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进入重点「我看过你的企划，主人公的性别换一下，配角从男变女，整个故事线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动，标准的套模板的剧。」 「这样的剧你能写别人也能写，未必写的有你好，但也不会写的太烂。如果我是制作公司代表，与其跟你合作不如买你的企划找更知名的作家合作，那样更稳妥。你是爆了一部剧，但也只是一部，依旧是新人，了解你的观众并不多，追随你的观众更少。」 第1150页 工作中的韩智媛脾气非常好，完全不反驳他的话反倒说很有道理，笑看着他，等他做结论。 刘垭仁不是来做结论的，他是来聊合作的「不管我能不能拿到青龙的影帝奖盃，以我现在的热度愿意签约当你的男主角，那就不是你去找制作公司，而是制作公司来找你。女性角色的涉外我也可以帮忙，我说过吧，我跟宋慧乔很熟，我们两能给你加码。」 多少有些意外的韩智媛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这个配置的话，还真的能把筹码压到天平失衡，只不过「你想要什么？」 「你。」 刘垭仁只说了一个字，韩智媛却以为他说的是『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被门铃声打断了。 门外站着权至龙，他来找她是有事，之前导演想拍团队续约跟公司沟通的画面，社长有些顾虑一直拖着，如今答应了，他就来告诉韩智媛一声。当然，这就是个来找人的理由，不然明天韩智媛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 他特地找个藉口过来是听说韩智媛的房间里进了个男人，具体是谁不知道，但性别是确定的。 自认为有了藉口还是正式藉口的权至龙以『我找你有事』的话说着就想进门，却被按住了门框的韩智媛挡在屋外，愣住了。 韩智媛笑笑「抱歉，我有客人在不太方便，你直接说。」 酒店套间不大勉强算是一室一厅，坐在客厅的人看不见门口，但能听得见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谈话。 权至龙以一句，我知道你会玩，但你这么会玩，用完就丢我也是没想到，把客人从客厅引到了门厅处。 身后的传来的脚步声让韩智媛无声嘆了口气，侧身伸手，示意特意来找麻烦的人请，鱼群见面看来是要掐一场。 客厅有两张沙发围着茶几放，一张双人的，一张单人的。权至龙没来之前，屋内的一男一女，一人坐一个沙发刚好，如今多了个人。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占据两个沙发，韩智媛站在窗边抽菸，随便那两条鱼想怎么掐，反正不要牵连她，她很无辜~ 两条鱼...在聊天。 虚情假意的恭维。 刘垭仁说，媒体报导的演出都很成功，恭喜；权至龙说，他也看了《老手》的报导，也很成功，同样恭喜。 不止互相恭维还互相关心。 权至龙说，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刘垭仁说，看你脸色不太好，休息时间够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韩智媛想笑，笑两个幼稚的小朋友掐架的笑。 在她的耳朵里，刘垭仁说的是，你的演出我没看过，就那样吧；权至龙说的是，千万人选择的《老手》我也没看过，一般。小可爱说什么受伤了，说的明明是你受伤的时候，她和我在一起呢；小媳妇说什么脸色不好，那根本就是你们在一起也是工作，有什么意义。 言语的攻击特别没有意义，关键是浪费自己时间，最近时间很宝贵的韩智媛本想置身事外看他们两弱鸡互啄，但那两人没完没了的，她就灭了烟上前了。 走过来的女人被两双眼睛盯住，随后又扭脸都不看她。 韩智媛一乐，拍手让两人集中，等他们再次看过来，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看男人为我吵架还算有点虚荣心，觉得看戏挺好玩的，但...」笑着摇头「如今再这么看，就不好玩了。」 「我们直接点快速结束战斗，这里没什么二选一的戏码，你们不管谁把谁掐死都不是那个胜利者。」某种程度上真正的胜利者对两人摊手，做个纯粹的坏女人「我短时间都不会找个人定下来，也就是说你们的兄弟非常多，很可能还会发展一下姐妹，看心情。」 韩智媛笑眯眯看着两个表情都不好的男人「所以，远离我是保平安的唯一方法，如果离不开就接受你们会有个大家庭，这样的说法能结束这场无聊的见面了吗？」 面色铁青的权至龙勐的起身指着韩智媛刚要开口，被韩智媛放在唇边的食指『嘘』了回去「在你要说出你一定会后悔的话之前，有个前提我需要告诉你。」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确定关系，我敢保证我没有给出错误的信号，我爽到了，我承认，但你应该也玩的很开心。」上前两步的韩智媛压下权至龙的手，笑看他「你和我就是开开心心玩一场游戏，连暧昧都算不上，我想我应该不是你第一个更不是唯一一个游戏对象，这么说能解决你想要出口的话吗？」 什么话都出不了口的权至龙甩手走人，走到门口又沖回来，怒视刘垭仁「你不走？！」 伸手沖他摇了摇的刘垭仁就一句话「再见。」 权至龙气急，丢下一句脏话再次走人，这次是真的走了，门重重的砸在门框上的的走。可惜，酒店很好，酒店的门也很好，缓慢的关上，还有地毯消音，并没有达到怒气满值的特效，倒是让韩智媛笑了。 「很可爱吧。」韩智媛笑看刘垭仁，指了指门口，很不怕死的说「可爱的我时不时想逗逗他。」 刘垭仁的脑迴路也很妙还点头认同，下一秒出口的话就不太和谐「听起来像你养的狗。」 「这么说就不好了，会吵架的。」韩智媛坐在权至龙坐过的单身沙发里，把走掉的人丢开，重新聊之前的话题「如果签约你想要什么？」 之前已经讲过条件的刘垭仁如今不想讲了，他更想问「你是受过什么情伤吗？被男人抛弃了，所以报復？还是对爱情没信心？」为什么感情观那么古怪。 第1151页 被逗笑了的韩智媛笑着摇头「按照写剧本的标准，我应该有个充满故事的过去，来解释我为什么跟其他姑娘不一样，玩点美强惨的戏码吸引一片粉丝和观众的同理心，觉得我这个....恶角？还是坏女人是值得同情的。」 「但不是哦，我没什么悲惨过往也没有故事颇多的过去，我就是爱玩。」爱玩的韩智媛渣的坦坦荡荡「我谈过恋爱，很正常的那种恋爱，告白，在一起，可那很麻烦。一旦我跟谁确定了关系，对方就开始要求我遵守我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基础要求，但世界那么大，美人那么多，我又那么容易心动，心动了怎么办，忍着？」 「我为我爸妈忍，为我自己忍，为事业为钱忍，这些都说得过去，没办法么，无力反抗啊。但我为了男人忍？」韩智媛笑看着他「你觉得说的过去吗？」 刘垭仁板着脸「你就没有爱上什么人吗？」 「有啊，我喜欢你啊。」韩智媛摆着手指数小媳妇的优点「你做饭很好吃，性格很有意思，顾家，还讨喜，体力也好。我很喜欢你的，可我也喜欢别人啊，那要怎么办呢？我不喜欢二选一，我喜欢都要，如果没办法都要，那就换个对象，简单方便效率高。」 被诸多媒体，粉丝，哪怕是身边的人都誉为奇葩的刘垭仁，认为自己在这一刻很正常，真正的奇葩坐在对面呢。 「所以你期待的爱情是什么，所有人给你当备胎？」刘垭仁摸了根烟出来，边点边问「你就只想玩不想负责？」 这话韩智媛是不认的「我一般情况下不养鱼，合则来不合则散更方便。但自动游过来的鱼，长得好看也好吃，那大家开心就好啦。」 韩智媛不觉得自己奇葩，她觉得自己很正常，她不过是个普通的，有点花心的人而已。非要说她哪里不对的话也就是性别，男人有花花公子，很正常，女人花心就不太对，这多不和谐。 再说她都说的很清楚啊，她既没有吊着胡萝蔔不给驴吃，也没有广撒鱼食，这不都是定点挑对象么。如同她跟权至龙说的，她绝对没有给他任何错误的信号，大家出来玩，玩不起不是她的问题啊。游戏是双方自愿开始的，又不是她强迫的。 刘垭仁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盯着茶几上的假花，烟快烧完了才开口。开口跟她说，他找了女人，不止一个，有长得好看的，有所谓性格有趣的，甚至有像她的，但他都试过了，不行，忘不掉，就是忘不掉。 「我会想你，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手机只要在眼前我就想联繫你，为了忘掉，我一直在忙，忙到都进医院了，睡前还是会想，你会不会来看我。」 有的没的说了一堆的刘垭仁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很平淡，平淡的问她「你会想我吗？」 「会。」韩智媛含笑点头「吃饭的时候我也想你，睡觉的时候会想你的怀抱，手机在眼前同样会想你在做什么，但我不觉得有必要忘掉。那些思念可以变成创作的养分，不止是我的也可以是你的，你觉得呢？」 刘垭仁轻笑一声，带着些许寒意「那我要是说，我签约的条件是要你跟我在一起呢，只有我一个人的在一起，普通的，正常的恋爱。」 他边说边盯着她看，直勾勾的看，期望能看到犹豫，或者别的什么，可他只能看到那张笑脸。 笑脸的主人完全没有犹豫，也就是反问了一句「时效呢？」 「没有时效，一直，一辈子，永远。」刘垭仁直接回答。 韩智媛摆摆手，在他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告诉他生意没这么谈的「我就算现在答应你一辈子你得信才行啊，我可以给你定个时效，从项目开始到结束，少说半年。半年之后如果我们还是好好的，那就不分手，如果我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你又忍受不了，那我们就和平分手。」 看他愣住，韩智媛反倒意外「你来之前没想过定时效吗？那你怎么保证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总不能签个什么恋爱协议，那也太蠢了。项目在继续，你握着我想要的筹码，那我们按照你的规则来，项目结束了，筹码失效，再按照我的规则来，如何？」 刘垭仁被问住了「你不反对？」 「我干嘛要反对，不挺好的么，有捷径干嘛不走。」韩智媛摸了摸下巴「你觉得我会反对？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谁都会反对吧！我拿合约『威胁』你不反对？！ 小媳妇的表情太古怪，古怪的韩智媛猜「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坚守道德底线的人吧？我没有那个东西哦，我提前说。」 「是不是谁能帮你都能睡你？！」 「那倒不是。」 韩智媛让他正常点，别激动「我也是挑人的，感兴趣的才行啊，我不是说了么，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喜欢我的人有资源能帮忙，跟我需要钱找恋人借钱没什么区别啊，又不是借了钱不还。我的项目未必能有多成功，但也不会多糟糕，你不亏啊，又不是友情出演，该给的片酬还是给啊。」 自认为这是场双赢的韩智媛乐呵呵的问自己提议开展新关系的小媳妇。 「那我们定了？今天是一日哦~」 第246章 刘垭仁 孤注一掷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上飞机的刘垭仁, 怎么都没想到事情那么容易就解决了，一点磕绊都没有，甚至他准备的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结束了。 第1152页 在刘垭仁的预想里韩智媛不可能答应的, 那傢伙虽然看着脾气好的不行但工作和生活其实分的很开，想当初他们合作时不管他怎么追韩智媛都没答应, 别说什么没感觉, 她有感觉的。 要是真没感觉就不会在拍摄结束后跟他这样那样，那是因为拍摄结束，他们之间的同事关系就算结束, 作家或者说是影子作家的工作在拍摄结束就完成了，后续宣传之类的没韩智媛的事。 有感觉的韩智媛一直撑到项目结束才给回应，刘垭仁就知道，那是个公私分的很开的人。 公私分明的韩智媛不可能答应他提出的接近威胁的要求, 刘垭仁真的那么想，但韩智媛总是能打破他的想法。 那么轻松说出『一日』的韩智媛让刘垭仁有一剎那想反口，想说我只想睡你, 谁要跟你恋爱，想把她玩弄他的那些经过都甩过去, 想报復, 想做一些恶劣的事。 但他说出口的是，好。 这个回应让两人正式进入情侣关系，真正的一日。 开启『一日』的夜晚没有发生什么, 心有不忿的刘垭仁想要发生什么, 但任由他折腾的韩智媛在即将赤诚相见之前，搂着他的后颈摩擦着他的后背，掌心温热，动作轻缓, 温温柔柔的说你看着很累，要不要睡一会儿，真的很累的刘垭仁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昨夜的一切像是一场疲劳过度诞生的幻梦，半梦半醒间在床上摸索的刘垭仁没摸到人，眼睛刷的睁开。床上没人，但房间还是酒店房间。昨晚的一切不是梦，让他以为他在做梦的人不见了。 翻身而起的刘垭仁四处找电话，到处都翻遍了蓦然发现手机就在床头，按亮屏幕就准备打电话，亮起的屏幕先显示了有未看的信息，发信人正是他想打电话的人。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我去工作了，中午有一个半小时休息，你睡醒可以给我打电话，晚上不出意外六点收工，要是临时有事我再告诉你。 刘垭仁这一觉睡的很沉也很长，沉到都没听到韩智媛离开的动静，长到日暮西垂，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他好长时间没睡的那么沉，那么长，那么安稳。 他时常被惊醒，跟韩智媛在一起前就时常被惊醒，跟还韩智媛在一起后好一点，分开后又那样。他睡眠一直不太好，都是断断续续的，有可能是压力大有可能是疲劳，讲不清楚。这一行本来就没几个睡眠质量好的，算是另类工伤的一种。 难得睡的不错，起床也没有疲倦感，没有睡了之后更累的感觉，但刘垭仁却没工夫想什么睡眠，手机在掌心上下翻腾，他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还是继续等。 他还没做出决定，韩智媛的信息先到了，内容依旧很简单，我在回来的路上，你睡醒了给我电话。 手指动的比大脑快，等刘垭仁反应过来时，耳边的听筒里已经传来韩智媛的笑声。 「醒了？」 「...嗯。」 「饿不饿？」 「...嗯。」 「有没有想吃的？」 「...没。」 「那你收拾一下，等我到了我们再说？」 「...好。」 通话十秒不到就挂断了，非常简短，短的刘垭仁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身体再次快过大脑，放下手机去洗漱。莲蓬头的水浇在脑袋上的时候刘垭仁才真正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就开始想，韩智媛在玩什么？ 她给他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她给他打的电话是什么意思，她说等下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那些问题没有答案，擦干身体穿衣服的刘垭仁脑子又乱成一团，让他煳涂的人如她所说马上就回来了，在他穿好衣服没多久就进门了。坐在客厅抽菸的刘垭仁被门锁『滴~』的响声弄的一惊，依旧快于大脑的身体已经起身往门口走。 进门的韩智媛提着两个购物袋，看他过来沖他伸手，跟他说里面是新买的衣服，让他先去换了，换下的叫客房服务去清洗。提着袋子的刘垭仁站着不动，呆呆的，韩智媛上前两步亲亲他的嘴角，拍了下他的屁股。 「快换，我饿了。」 刘垭仁的思绪依旧乱着，身体却按照指令拎着购物袋进卧室换衣服，像个听从指示的木偶，控制木偶的线在别人手上，拉一下就动一下，身体根本不由自己掌控。 无法掌控的身体换好衣服出现在木偶师的面前，从里到外都是新的，韩智媛从里到外买的，尺寸很合适，不管是外面的还是里面的都很合适。 穿着合适衣服的木偶被木偶师牵着手带到卫生间，刘垭仁不知道她想干嘛，就被按着靠在洗手台上，脑袋也被按下去，等她拿起吹风机自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韩智媛在吹头髮，吹他半干不干的头髮，手指在头皮骚动，骚的刘垭仁头皮发麻，吹风机的风也带起一片酥麻。他想抬头看她，看她是在用什么表情给他吹头髮，看情人还是看宠物。可他脑袋刚动一下就被她按住了，轻轻的按住，还有一声，别动，很快就好。 头髮本身就是半干的自然很快就吹好，吹好后满意自己作品的髮型师没忍住扒拉了一下，刚吹好的髮型又被扒拉乱了。被揉脑袋的顾客一脸懵，像个幼犬，眼睛湿漉漉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的韩智媛弯腰亲了他一口，亲在眼睑上，亲在嘴角，亲完再把头髮扒拉好。 「走，吃饭去~」 第1153页 吃饭是从卫生间转战到客厅，韩智媛给他手里塞了一本酒店菜单，让他选他想吃的，自己去洗漱，准备换衣服。可她一走，他连忙就跟过去了，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路又跟回了卫生间。 韩智媛用眼神询问他做什么，刘垭仁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憋出一句「我吃你想吃的。」 并没有特别想吃的韩智媛先问演员近期要不要保持身材，看他点头后点了沙拉和海鲜汤锅，沙拉要两份，汤锅只要一份，两人分着吃应该差不多，热量也不会太高。说完了看他还是不动，让他奶狗去客厅打电话叫餐，等他走了再洗脸卸妆。 卸妆膏上脸没多久，正是难看的时候，那个刚走都没一分钟的傢伙又回来了。韩智媛半开玩笑的捂着脸，说丑，把小媳妇逗笑后看他没有走的意思，干脆招手让人过来，脸凑过去示意他来。 微楞半秒的刘垭仁试探着要伸手，被她打了一下立刻就想往回缩又被她扣住手腕「你得先洗手啊~」 手是她拉着他洗的，先沖水，再涂洗手液，泡泡在四只手的指缝中交错，湿滑的触感，交缠的手指，温热的水流。洗个手而已，洗出了些许缠绵，缠的刘垭仁心软乎乎的，肩膀也塌下去，心软，身体更软，软的没力气。 没力气的指腹在她的脸上揉搓，力道太轻，轻的韩智媛点了下他的手背让他重一点，这是卸妆不是上药，不用那么小心。很小心的刘垭仁不知道力道怎么才是正确的，给自己洗脸洗的很直男，给妹子洗脸洗的比上药还艰难。 韩智媛任他折腾，一点点加力道，每重一点就听他问一句这样行不行，让她有种在床上碰到小男孩，对方特别怕她不满意，调整姿势都得先问她。说真的，那种方式很破坏气氛，但卸妆这么玩还挺有趣，被人视若珍宝小心对待，总是会让心情愉悦的事。 这个妆卸的时间够长的，饭餐都送来了，他们还没进行到涂洗面奶的那一步，眼唇也还没卸干净，韩智媛的耐心耗尽，让傻直男记得戴帽子去开门，撑着外面摆菜品的功夫，三下五除二搞定剩下的步骤。 等刘垭仁再回卫生间，已经进入了涂乳液的进程。韩智媛再把脸凑过去示意他涂乳液，就看他连连摇头，也是笑的不行。 男演员对自己的脸说爱护也爱护，说折腾也很能折腾，他护肤的方式是拍打，涂个乳液啪啪啪打脸，说是这样好吸收。韩智媛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笑疯了，这是什么自虐式护肤，就算『科学』也不用那么干啊。多做点极光嫩肤，打点水光针不比自虐有用。 自虐下得去手，沖她下不去手的刘垭仁老实了，乖乖站在边上给她递瓶子，等那些瓶瓶罐罐都涂在脸上，完成护肤步骤的韩智媛勾手让他过去，贴着他的脸左蹭蹭右蹭蹭，蹭完按着脸挤出嘟嘟唇，亲了口响的，高声宣布。 「吃饭！」 服务生送来的饭摆在桌上，韩智媛看了眼餐桌，招唿他把食物挪到客厅茶几上去，都弄好把人往沙发上一推，自己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盘着腿膝上放着笔记本。 「我还有点事没弄完，你先吃，我陪你。」韩智媛拍拍笔记本的盖子，用脑袋碰了下他岔开放在她肩膀两侧的膝盖「也算我们一起吃了，好吗？」 刘垭仁看看腿间的人，再看看茶几上的食物，本想说我等你，转念一想出口就变成了「我餵你？」 韩智媛扬眉笑开「可以啊~不过我可能会专心做事，不能太打扰我哦~」等他点头后，隔着裤子亲亲他的膝盖内侧，算是同意了。 茶几离沙发还是有点距离的，中间还隔了个人，其实不太好操作。不过让刘垭仁选，他宁愿这么别扭着吃，也不愿意在餐桌上，他吃他的，她弄她的。 两份沙拉，一份主蔬菜一份主水果，刘垭仁拿过水果的那份捧着，从里面选了颗蓝莓弯腰放在她唇边碰了碰，等她含进去，唇瓣擦过指腹，眼角不自觉的就弯了。碰过唇瓣的手指又被他捏着草莓切块含进嘴里，草莓特别甜，甜的他想同她分享，又怕草莓太大块，自己先咬了一半，剩下不到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那一小半送到她嘴边。 来回两三次后，刘垭仁玩开心了，正要上头，被打了下膝盖，撇撇嘴，不闹她了，吃自己的。 一份沙拉下肚，刘垭仁没吃饱反倒更饿了，键盘声噼噼啪啪直响，她工作的很专心，他小心的挪开腿，移到一边坐在她对面的地毯上去喝汤。 吃饱喝足的刘垭仁看她还在忙，他就把茶几上的残羹剩菜都挪到餐桌上去，再凑到韩智媛边上戳戳她的腰侧。等她望过来，把她膝盖上的电脑搬上茶几，自己往她腿上一躺，抱着她的腰不动了。 韩智媛拨开他的头髮亲亲他的耳朵尖，揉了揉脑袋，直起身继续忙自己的。 屋内安静下来，只有键盘的敲击声时断时续，偶尔断开时，韩智媛会给自己点根烟，一手摸着他的脑袋指尖绕着他的髮丝，一手叼着烟望着天花板思索，这个时候刘垭仁就会仰头看她。 观察面无表情的那张脸，看从唇瓣溢出的烟雾，看烟雾中若隐若现的冷漠，想...他喜欢她什么？ 要说优点，韩智媛满身都是优点，长得漂亮就不说了，性格温和大气也不用多说，作为作家很专业，作为女人...也很『专业』。但要说缺点，这傢伙就是裹着糖衣的毒药，香甜的味道勾的人扑上去，真正吃下肚就生死不由人。 第1154页 刘垭仁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总不能是姿势多，活儿好。但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她什么，写作潇洒读作自私的冷漠，他非常讨厌她的冷漠，可面前这个专心工作的冷漠女人，让他...... 「怎么了？」 「嗯？」 韩智媛碰碰他搂着自己的手臂「太紧了。」 立刻松开又抱住的刘垭仁松了点力气「这样？」 伸手灭了烟的韩智媛按下保存合上电脑，灵感断了，干脆低头玩点开心的游戏。 一日是盖棉被纯睡觉，二日养足精力就睡不了了，胡闹一场，没吃晚饭的韩智媛重新叫了客房服务，肾吃饱了胃也吃饱了，才真正睡了。 第三天的清晨，刘垭仁是感觉到了韩智媛起床的，迷迷煳煳的听着洗手间的水声，仰着头等着亲亲，等着告别。等来让他清醒的一句，中午休息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晚上收工我给你电话。 卧室的门一关，刘垭仁就睁开了眼睛，她走前的那句话太正常也太不正常。 她在跟他汇报行程，太不正常了。 不正常的不止是汇报行程，还有中午两人电话，刘垭仁东拉西扯聊天聊地，八卦新闻体育报导，什么都聊，聊的都没有重点。他边说边等着她挂电话，但他始终没等到。也不对，休息时间快结束时，她说晚上回去再聊，也算是挂了电话。 可那不对，放在韩智媛身上，太不对了。 不对的不止是汇报行程和漫无目的的聊天，还有她一直不提，让他回首尔。 如果说他们这是场交易，韩智媛付出了交易的商品，他就应该出价了。他应该会首尔联繫公司，联繫女演员，联繫任何能帮助到韩智媛的项目推进的人，那是他应该付出的，如同韩智媛已经在付出一样。 可韩智媛不说，不但没说连暗示都没有，她好像完全不在意他回不回首尔，去不去做事一样，只是在履行一切作为女朋友应该做的事。 女朋友应该做的事包括什么？ 包括跟男朋友汇报行程，陪伴男朋友，跟男朋友漫无目的的瞎聊，以及保持对别的男人的分寸。 「这边结束了，晚上我们要跟工作人员聚餐，会喝点酒，权至龙也会在，我不会喝很多，很快回来。」 又是一个清晨的告别，这次韩智媛用一个舌吻把男朋友唤醒，跟他道歉说之前往了这件事，现在才想起来。男朋友本来就没睡醒还懵着，突袭舌吻氧气不足，更懵，听完这句话，脑子都没反应过来。 「干嘛跟我说这个？」 「怕你会多想啊。」 进入女朋友角色的韩智媛是个很棒的恋人，连吵架的机会都不会给的恋人，所有的问题都会在发生前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刘垭仁不信她会那么好，那么好的她又让他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我要是不想你去呢？」刘垭仁看她皱眉，刚冒出头的胆子立刻又缩回去，一句『算了』就在嘴边，就听她说。 「也不是不行，我们以后大概率不会再合作。」韩智媛思索着「我找个理由吧，说首尔临时有事好了，那你定机票，晚上我们一起回去。」 完全意外的回应让刘垭仁再次傻住，傻的女朋友摸摸他的脸，亲了下他的嘴角，知道他在傻什么「放轻松，多给点限制和要求也没关系，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女朋友走了，带着不会去参加他不喜欢的社交活动的承诺，她也真的没去，她跟他一起手牵手飞回了首尔。 到了首尔，刘垭仁知道他应该做事了，应该履行他给出去的交换条件。可他不想，不愿意，他还是不信韩智媛能那么好，他想等她讲，等她求他，不求也行，至少要把交易摆在檯面上，而不是当一个虚情假意的女朋友。 首尔给了刘垭仁勇气，或者说胆魄也行，这里是他的主战场啊，整个2015这个半岛国家到处都是他的名字，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2015年年末，各大颁奖礼持续上线，回首尔的刘垭仁一落地就被助理电话唿叫，亲，旷工那么久赶紧干活啊！ 两人在机场就分开，刘垭仁都没送韩智媛回家，只丢下一句我晚上去你那便自己打车走了。他在等，等韩智媛发脾气，撕下伪装当个正常人，他笃定韩智媛会发火，换了他，该做的都做了，你要的我都给了，你却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发火，谁都会发火。 他们在首尔只能待两天，韩智媛就得回去，第一天，刘垭仁半夜才到韩智媛家。她还没睡，在电脑前忙着，刘垭仁特地过去跟他说自己今天干了些什么，见《思悼》的导演，见红毯造型的团队，还跟朋友喝了一杯，就是没去帮她做什么。 他十分故意的说着挑衅一样的话，就等着她爆发，可她给他的回应是，锅里温着汤，桂圆莲子，安神助眠问他要不要喝。 「我不喝甜汤。」胆子大的刘垭仁突突往底线前进，指着能跨越底线看到爆炸物。 韩智媛却笑了「没放糖，你要是想放倒是可以另外加。」 被堵住的刘垭仁又找茬「我不喜欢吃莲子。」 「我炖了一晚上呢~」韩智媛伸手给他看，白白净净的手，什么都没有，可她硬说「还被烫到了，好疼的~」好可怜~ 爪子都已经从肉垫弹出来准备抓她个大花脸的野猫哼哼唧唧又缩回了爪子，用肉垫拍她，装凶「谁让你煮了。」说着话捧着她的手，左右看「烫哪了？」 第1155页 顺势往家猫怀里一扑的韩智媛挂在他的脖子上，顺毛毛「陪我一起喝汤啊~可好喝了~」 汤，当然是喝了的，还加了糖呢，可甜可甜。 甜汤暖人，被暖的心情颇好的刘垭仁暂时忘记了挑衅的计划，被投餵的『主人』拉去一起洗鸳鸯浴，办完大事，搂着香香软软的姑娘，心满意足，睡觉！ 隔天起床，很是懊恼，恨的再床上扑腾，又被韩智媛套路了！ 独自在床上折腾半天的刘垭仁左思右想后放弃挣扎，他其实也就是不甘心，总觉得什么都是顺着韩智媛来。但并没有真的想把对方或者自己作死的想法，老老实实爬起来去联繫关系不错的女演员，送企划谈合约。 可等到晚上，韩智媛要飞去跟纪录片的团队汇合了，走不掉的刘垭仁又不爽了，很是故意的说最近他很忙没工夫管她的事，让她先等他忙完再去处理她的项目。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有用，还是韩智媛真的女朋友角色上身，都顺着他来，顺到刘垭仁觉得自己再作就是幼稚。 作不了的男朋友送走了女朋友十分想跟她一起飞，但他真的没时间，心里担心飞走的韩智媛不会再理他，又担心再这么下去，自己会越陷越深。 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巨坑的刘垭仁即便已经跳进去了，还是努力挣扎着想往上爬，他跑去找韩智媛的时候想的是，说不定他就是没得到所以才念念不忘，可事实上得到了，他更不敢想，结束了要怎么办。 电视剧不是电影，一个项目最长不过一年，通常也就是几个月半年不到就结束了。结束了呢？结束了，韩智媛是不是就再也不见了？ 遥远的半年还没到来，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泥潭左右突围都只会越陷越深的刘垭仁，还没找到拯救自己的方法，又被一通电话按着脑袋陷的更深。 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对方知道他为了追姑娘准备接韩智媛的项目，企划经纪人看过，如同韩智媛自己说的，说不好会不会爆，但应该不会太差。以刘垭仁如今的热度接那样的企划是有点亏，但价钱能谈拢就什么都好说，亏不到哪去。再加上自家艺人还想追姑娘，那就是怎么算都是赚的。 既然是能赚钱的项目公司也就在跟进，跟着跟着就得到了新消息，韩智媛貌似拿到了红色资本的投资，年初话大价钱砸出一个梦幻团队拍《太阳的后裔》的资方，华策影视牵头，跟n、e、w合作。 「我也是听来的消息，准不准还不清楚，但如果消息是准的，那她可能不需要你帮她做那些事。」经纪人公事公办的告诉艺人「如果项目的企划不变，你只能给饰演女主角的演员抬轿子，哪怕是出演男一，我这边也不建议你接下这个片子。」 「圈内的规矩你也清楚，男配上位成男主那就永远只能演男主，一旦你落回男配，以后的价格就不好谈。女性题材里的男性角色都是配角，你得想好了，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别给自己找麻烦。」 经纪人没说我反对你那么做，到了刘垭仁这一步公司能挟制的就很少了，但经纪人说，你那么做没好处，以及，韩智媛并不需要你的『牺牲』。 刘垭仁起初不信，但公司没必要为这种事骗他，没意义，那才是真的没好处呢。可如果经纪人说的是真的，那他这段时间在折腾什么？韩智媛这段时间假模假样的又在做什么？ 想知道经纪人说的是真是假很简单，打个电话问韩智媛就行，只是韩智媛在天上呢，接不到电话，刘垭仁就只能打电话给其他人问消息。 电话一通接一通的往外打，知道的消息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最详细的是当初他跟韩智媛丢出去的名为『宋慧乔』的筹码，那位跟他说，韩智媛通过金恩淑的路子签了n、e、w，她是有制作公司背书的作家了。作家分两种，一种是自己开工作室，通常是大作家，不愁片约也不缺钱，好处么就是自由啊。另一种呢就是被各家制作公司养着的作家，有一定的合约限制，但也能得到制作公司的一些照顾，算是合作关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甲方乙方。 有些制作公司还会培养自己的作家，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慧乔告诉刘垭仁的不止有韩智媛签了新的制作公司，以后是有『后台』的人，还有韩智媛是最初帮华策影视跟金恩淑作家对接的消息，她是牵线人，而且跟中方资本的关系貌似还不错，她还会中文。 前辈说，作家的项目她看过了，挺有意思的想试试看，她还没演过那类的角色。她打电话跟作家沟通过，那边的态度有点暧昧，没给准话，估摸着也并不是很想要她出演，但也说不好，事情没定么，都说不好。 前辈说，这次中韩合作应该不是特别大的投入，毕竟《太阳的后裔》要上了，重点都在这边。韩智媛那边应该就是常规合作，还是按照韩国的制作模式来，华策那边应该就是占个投资人的角色。 前辈说，据她所知，韩智媛跟金恩淑的关系好像很不错，圈内的评价也算可以，应该是不缺演员或者说团队的，可也不能肯定，有些意外他会帮作家沟通演员的事，但这也是说不好的。 前辈说了很多刘垭仁不知道的事，即便他和韩智媛认识了很久，都成了男女朋友，他还是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因为韩智媛不会跟他讲那些，当然了，他也没有问过，问那些做什么呢，当初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呢。 第1156页 但前辈说的那些话里表达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意思，他的威胁，或者说他带去的筹码，事实上并不能让韩智媛点头答应什么都顺着他来。 可，韩智媛还是答应了。 飞机落地，韩智媛刚开机就卡点被卡死，未接电话多到都不显示数字里，只有『...』给她吓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开屏一看全是刘垭仁的未接电话，放心了，小媳妇应该没什么大事。 打了无数电话过去的刘垭仁终于等到了打回来的电话，脱口就是一句「你喜欢我对不对？」 「对啊。」韩智媛边往外走边笑「我难道表现的不够明显？」 胸中的小鹿蹦跶的都要从喉咙口冲出来，坐在车里的刘垭仁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脑子里突兀冒出来眉飞色舞一词，声音里满是笑意「所以，你不是因为我带着你需要的东西去找你才跟我在一起的，而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在一起对吗？」 电话那头没声了，刘垭仁以为他猜中了，他甚至以为她害羞，眉毛真的飞舞起来，声音也飞舞起来「你喜欢我对吧~」 韩智媛知道他误会了，虽然不确定误会的缘由，但有些犹豫要不要解释这个误会。理论上这么美妙的误会不解释比解释好，但这个误会过于美妙，她怕自己要是不解释会造成更大的误解，刘垭仁好像玩真的，她也不能真欺骗人家感情吧？ 「我确实喜欢你，这点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关于我们之间的交易，我可能要说点...在你听来不是很好听的话，你...」韩智媛有些迟疑「你要听吗？」 「不要！」刘垭仁迅速拒绝，小鹿停止跳跃消散在空气中，莫名的恐慌袭来，让他假笑「不好听的话我干嘛要听。」 当事人选择了，韩智媛就放松了「那你的想法是对的，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没有任何交易，就是因为我喜欢你。」这可不是她的问题，她给了不小的提示，他能猜到的，她的小媳妇很聪明。 小鹿消失的无影无踪，车窗关的时间太久，车内空气稀薄的刘垭仁张着嘴，也不知道是想多吸点氧气求生，还是想要说点什么，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匆匆挂了电话，四肢瘫软，双目无神的望着车顶。 他知道韩智媛要说的不好听的话是什么，小鹿一消失，他立刻就知道了。他即不是恋爱脑，也不是圈外人，他很懂行，也懂韩智媛。 他带去的筹码不一定能收买韩智媛，确实也不能威胁她，但他带去的是一个可能性。是当韩智媛的正在着手的计划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能用他的筹码当后备方案的可能性，大家都不亏的后备方案。 那不是什么有捷径干嘛不走，而是多条路能走，总没什么损失。 刘垭仁想笑，为有备无患，在事业上真的很专业的韩智媛笑，也想为自己笑，为那个还想着等人家就范，却偏偏不敢玩多大怕人家真的就范，把感情变成交易的自己笑。 他也真的笑了，车内充斥着他的笑声，笑的眼眶泛红，眼泪都出来了，笑完再打电话给韩智媛。 「你喜欢我对吧~」 「我喜欢你。」 刘垭仁望着挡风玻璃外雾蒙蒙的天空，今天首尔下雪了，不知道她那边天气如何「你合约什么时候签，跟n、e、w的合约。」 「作家合约？昨天就签了。」韩智媛大概知道他误会的原因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消息的，但那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事，他知道也不奇怪。 「那你还需要我吗？」 「不好说，看情况。」 刘垭仁伸手打开车载蓝牙，放下手机准备开车「具体消息什么时候能出？」 「最迟一个礼拜。」韩智媛望着湛蓝的天空，解开外套的纽扣，这边有点热。 油门轻点，车驶出机场，演员跟作家说「你的企划如果不变，我可能无法参与，你知道的，我现在没办法给人做配。」 「嗯。」韩智媛很清楚「能当男主干什么要给人做配，你都是青龙影帝了。」 青龙也还有一个礼拜才开始，目前还不是影帝的刘垭仁笑了「承你吉言。」 吉言让刘垭仁在一个礼拜后成了创造了新歷史拿到了奖盃，也让刘垭仁有底气给韩智媛打电话。 「你总会需要的。」 「当然。」 他们分手了吗？还没有。 第247章 姑娘们为什么会在明知道对方是渣男的情况下还愿意跟对方暧昧或者恋爱？ 因为女孩子们期待的爱情, 期许的恋爱过程，往往只有经验丰富的男人才能给予。 不是直男不好，而是花花公子们都太会了。 恋爱也是讲究经验的, 有经验的恋人能达成每天都是情人节的浪漫。 韩智媛是个很棒的恋人，棒到能把异国恋玩出花来。突如其来的惊喜真的是每天都有, 比如刘垭仁拿到青龙影帝的当天, 跟无数人庆祝喝到不省人事，一睁眼身边躺着号称回不来，但还是飞回来了的女朋友。 女朋友只能待四个小时就得飞回去, 前面三个多小时刘垭仁都在睡，等他醒来，韩智媛差不多要走了。换句话说，要是他没醒, 很可能韩智媛走了他都不知道她回来过。 刘垭仁睁开眼看到人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但舌尖的触感告诉他，他并不是在做春梦, 他们也不够时间完成这个春梦。他们只够时间亲吻，亲完韩智媛就得走了, 要赶飞机。 第1157页 刘垭仁就很懵, 他不信韩智媛只是为了回来见他一面特地飞回来的，要真是那样，他们早在一起了, 那傢伙才没那么爱他。 可那傢伙捧着他的脸说, 那么重大的日子，象徵着他人生里程碑的日子，她怎么都要回来的，说的刘垭仁差点就信了。可等她出门, 他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傢伙明明是回来签约的，项目定了。 回国工作顺便撩一下小媳妇的韩智媛人走了，接连不断的套路却开始了。 项目签约，要开始启动，身为作家的韩智媛需要频繁跟制作团队对接，人在国外不方便，视频会议多过来回飞，帮忙处理一些琐事的是公司新配的助理金明美。 小姑娘大学刚毕业，工作经验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先跟着韩智媛熟悉一下。助理的作用除了帮韩智媛做些琐事之外，就是给男朋友当传递浪漫的工具人。具体传递什么得看韩智媛在哪，最近她在名古屋。 身在首尔的刘垭仁第一次见金明美就收到了来自名古屋的礼物，一份小黄鸡布丁，布丁做成了小黄鸡的样子，又奶又萌，关键是人肉背回来的。快递可以寄，但寄回来后的形状就没办法保证，工具人带上飞机再带去见刘垭仁，形状完全没有变。 刘垭仁也不知道那个助理脑补了什么，叭叭叭讲了一堆韩智媛多想他，吃到好吃的布丁都特地给他送来，肯定是真爱啥啥的，他一个字都不信。可那个小黄鸡摆在冰箱时不时拿出来看，看一次笑一次，就是不吃。 小黄鸡在冰箱待了没两天就迎来了新朋友，一只大到堪比异性的帝王蟹，依旧充当人肉快递的助理小姐这次更激动了。说什么韩智媛特地去海鲜市场拍来的，她都没见过海鲜还需要拍卖，场子多么多么热闹，多少人想抢，最后还是被韩智媛抢下，并且直接让她带回来了。 金明美完全是星星眼的说有韩智媛这个女朋友多好多好，好的她都羡慕啥啥的，刘垭仁还是不信，但帝王蟹并没有在冰箱存多久，那东西不好放，冻时间长了味道就变了。 小黄鸡的新朋友跟它只相处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刘垭仁摆上餐桌唿朋唤友去家里吃大餐。桌上自然有朋友问螃蟹在哪买的，刘垭仁状似无意的说是女朋友送的，韩智媛这个名字就正式进入他的朋友圈。 刘垭仁是故意的，此前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盛大告白没有女主角，如今女主角有了姓名，是不是之前他要告白的那个他没说，但大家肯定会猜。猜来猜去的，在这个没有秘密的圈子，一定会传到韩智媛的耳朵里。 他就不信，流言传的到处都是，她还能玩。 韩智媛当然能玩，她不止能玩，还敢在接受一家网媒採访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最欣赏的男演员是刘垭仁。 那篇报导不太出名，媒体首先就不太知名，身为作家的韩智媛知名度也有限，但韩智媛等着报导出来特地转给了自己对外说她是他女朋友的男朋友，让男朋友了解一下，如果他想公开，她完全不介意。 男朋友当天下午就在一个很知名的採访中被问到理想型时，描述的非常详细，详细到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指的是具体的某个人而不是某类人。新闻出街，粉丝们按照他的形容对比市面上的女明星，有些相似有些却完全搭不上边，但相似的人也有几个，不能确定是谁，但能确定男神搞不好不是单身了。 绯闻算是摆在明面上，刘垭仁在网络上闹起来的时候飞去了大坂，演唱会换地方了，作家当然也跟着换地方。 飞到大坂的刘垭仁见到韩智媛是为了跟她确定，她真的不介意公开，韩智媛无所谓这件事，但有一点不能牵扯到爸妈。这点刘垭仁无法保证，他就觉得那是韩智媛的藉口。 跟浪到没边的恋人恋爱，除了可以享受到日日情人节的浪漫，还得忍受对方随时随地可能离开的恐慌。 就在刘垭仁想着韩智媛也就是嘴上说的好听暗地里还是不想公开的时候，在她的房间里见到了另一个男人，不是权至龙。 准确的说韩智媛的房间里有三个人，一个金明美，一个是艺人的经纪人，另一个才是值得刘垭仁关注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 出道没几年的新人朴保剑，年末才因为《请回答1988》蹿红，说是当红小生没问题，说圈内新人也没问题，说是男孩就更没问题了，年纪小啊。 年纪小的男孩子会出现在这里为的是工作，韩智媛的新项目，他可能作为男一出演。作家没时间回国，演员就飞过来跟作家谈。如果只是聊工作刘垭仁不会多想，就是很正常的见面，可那个男孩的眼神不对，不管是看他的眼神还是看韩智媛的眼神。 昨晚到的刘垭仁是从卧室出来的，出来前就听到外面有人所以穿着整齐出来，不管他穿什么，他都是从卧室出来的。从卧室出来的刘垭仁得到了客厅其他三人的注目礼，韩智媛低头看着什么倒是没在意，等她听到动静抬头再看，也就是沖刘垭仁笑笑，敲敲桌面继续聊他们的。 起初刘垭仁想着他们在聊工作就准备倒杯水就回去，他渴了才出来的。水壶和水杯都在茶几那，也就是四人围坐的地方。那一杯水倒完，前辈就发现后辈在偷瞄他，很隐晦，他视线扫过去，朴保剑低着头一副专心看膝上文件的样子。 视线从后辈身上滑到女朋友那里的男朋友垂下眼睑，转身往韩智媛边上的空位一坐，不走了。 第1158页 这倒把韩智媛弄楞了，她这边有事呢，侧头看他，刘垭仁不看她，掏出手机装样子。 环视一周的韩智媛想了想给刘垭仁留了面子，先跟经纪人说今天先到这，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在聊。经纪人从刘垭仁出来就知道他们该走了，听了这话连忙起身，带着艺人行礼道别。金明美跟着起来，很有眼色的说送送他们，三人很快消失，屋内就剩两人。 门一关，韩智媛就示意出来打扰她工作的刘垭仁解释一下。曾几何时还是『朋友』时，刘垭仁就算知道也当不知道，如今既然是男朋友了，说了不就说了。 叼着烟的刘垭仁下巴沖朴保剑之前坐的位置抬了抬「什么情况？」 韩智媛无辜的很，这次是真无辜，先伸手朝向自己「作家涉外......」反手冲着那个空位「演员。」什么情况都没有。 「我不是说刚才。」刘垭仁脚尖轻戳了下她的小腿让她老实点。 本来翘着腿的韩智媛老实把腿放下，双手摆在膝盖上坐成小学生坐姿，乖的不得了说着一点都不乖巧的话「我不玩出轨的，要出轨前就分手了，你完全可以放心。」 刘垭仁差点被烟呛到，气笑了「我还得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但你可以在这方面相信我。」韩智媛表示她很守规矩的「踩船很麻烦的，我最近忙着呢。」 「不忙的时候就踩了？」 「不忙的时候在陪你啊~」 小学生往他怀里一扑，眨巴着眼睛准备『萌』混过关。刘垭仁很是大佬姿态的搂着她抽菸，并且给与警告「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不然......呵。」 韩智媛喷笑一声，觉得放狠话的小媳妇过于可爱，勾着他的脖子送上亲亲，嬉笑一场，还没发生的争执就这么消散了。 可这个争执没了，晚餐还是要吃的，刘垭仁有心跟着去晚餐，但他也知道不可能，韩智媛是有正事的。不可能的事就不聊了，聊点有可能的事吧，比如打听一下朴保剑什么的。 被打听的朴保剑正在跟韩智媛吃晚餐，还是四个人，聊的就是原先的话题。 这次是他来找韩智媛的，作家原先没想找他，这孩子红了，身价水涨船高，她这个项目的男一是给女主做配的，用朴保剑不是不行，只是没那个必要。但朴保剑自动找上门，报出的价格也没真高到哪去，那就值得聊啊。 聊角色、聊档期、聊拍摄计划，聊啊聊就聊到了二场。公事差不多聊完，剩下的需要经纪公司跟制作人对接，作家只要确定演员是自己想要的就可以，聊完工作就能聊点工作之外的事情。 比如...... 「姐姐跟刘垭仁前辈是男女朋友吗？」 小酒馆里，经纪人和助理坐在对面头碰头不知道说什么开心的事情，聊很嗨，隔着一张桌子坐在一起的男演员和作家也在小声聊天。周围环境吵杂，下了班的职场人士挤满了小酒馆，大声说话大声谈笑，他们这张小餐桌反倒小小声的说话。 捏着小酒杯的韩智媛笑睨了他一眼，没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朴保剑觉得「看着不太像。」 抿了口酒放下酒杯的韩智媛轻点了下他的鼻尖，凑近他的耳边唿出一口气「猜错了哦~」 心跳刚因为她靠近蹦跶了两下又沉入海底，朴保剑垂下眼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逗笑了韩智媛，伸手搔了下他的脑袋「别想有的没的了，你的年纪先专注事业才是。」 专注事业的酒局散了，韩智媛在酒店电梯里碰到了事业非常成功的天团队长。队长身边围了一群人，男女都有，怀里还搂了个穿露脐装的漂亮妹子。 韩智媛是在一楼上电梯，电梯是从地下上来的，应该是停车场，电梯门开了先看到的是人高马大的两个保镖。韩智媛对那两个保镖没印象，都准备等下一部电梯了，没想到那两人先让开了，挡门的保镖让开里面的人就露出来了，除了两三个见过的工作人员和权至龙，其他人韩智媛一个都不认识。 保镖认识她让了位置，工作人员也认识她，招唿她进去，韩智媛就这么上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使用两种语言对话，日语和韩语。韩智媛听不懂日语，就跟招唿她进电梯的人用韩语闲聊，聊了没两句被一个打扮很潮的男孩子用别扭的韩语打招唿，她沖对方笑笑，还没说话，就听权至龙说了什么，一半的人笑出声，不带恶意的那种笑，笑的让韩智媛怀疑权至龙开了她什么玩笑。 电梯一路上行，权至龙也一直搂着那个姑娘，用日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周围的人在说什么，韩智媛则是在韩娱圈听他们说这边的夜店玩的比首尔嗨什么的，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中间电梯停了两次，外面的人都被保镖堵着上不来，第三次停下的时候韩智媛到了准备下去，之前那个跟她搭话的日本男孩子虚挡了她一下，对她说了句话发现她听不懂又看权至龙。 帮忙翻译的权至龙跟她说「他想叫你上去一起玩，去吗？」 「下次吧，我有点累了。」韩智媛边说边沖那个男孩子说『sorry』，那人有些失望但也让开了，她就下了电梯。 下了电梯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韩智媛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权至龙跟出来了，不止跟出来好像还让其他人先上去，因为电梯门在她扭回头没多久就关上了。 第1159页 「怎么了吗？」 「我听说你要请假？」 韩智媛颔首点头「新年大家不是都休息么，下一站去上海也是三月的事情，我缺席上海、深圳和郑州，19号南京站就回来，首尔有点事要处理。」她得凑时间配合新项目推进。 「回来之后呢？」 「工作啊。」 权至龙上前一步，嘴巴微张刚要说话就看她往后退了一步。韩智媛指着电梯口的监控，让他自己小心点。 侧头看了眼监控的权至龙沖斜对面的应急通道示意，不等她拒绝先抬脚过去，韩智媛轻嘆一声，随后跟上。应急通道的灯是感应灯，有动静才亮，他们进去的时候有动静，亮了，可他们进去后权至龙一直没说话，韩智媛等到灯灭也没等到他说话，更想嘆气了。 跺了下脚跟让感应灯再次亮起的韩智媛可不想创造什么黑暗的奇妙气氛，她最近真的挺忙的完全没时间踩船，还是安稳点「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你跟刘垭仁在一起了？」 「对。」 权至龙抿唇垂首摸了包烟出来，先往她那送，看她摆手不要，自己抽了根出来点燃，吸了口烟含着薄雾开口「我问的是，你跟他是一对一在一起还是在一起后各玩各的。」 「在一起后各玩各的...」韩智媛舔了下嘴角「你的意识是，你能接受在一起后各玩各的？」 权至龙能接受在一起后我玩我的，至于各玩各的么「你们不是各玩各的？」 只是恋爱又不是结婚，还真没这么玩过的韩智媛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建议，问题就在于小媳妇估计不太乐意，可惜了。 她不回答权至龙当她是默认，拇指摩擦着菸嘴，意有所指的刺了一句「你能跟他在一起多久？」 韩智媛笑了，用另一种方式回答「我最近忙到没时间出去玩。」 微楞半拍的权至龙秒懂，懂了白眼就翻出来了，这傢伙在说我们两至少目前玩不起来，不愧是她。 莫名其妙的对话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很莫名其妙，倒是给韩智媛提供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建议，各玩各的。 她答应刘垭仁在一起，一方面是有备无患，对方带着可以运行的后备道路来，她又不吃亏，答应就答应了。另一方面是她确实忙，即要照顾这边的纪录片又要开新项目，忙的估计真的没时间找乐子，有个人能在边上让她放松一下心情，挺好的，不用出去打野食。 可如果能找一个愿意跟她各玩各的人，那...也太爽了！ 带着新玩法回房间的韩智媛看到抱臂坐在沙发上，疑似等着她坦白从宽，详细描述去跟朴保剑晚餐的刘垭仁，就不想哄了。她有个绝佳的对象等着呢，能玩一对多，干什么要坚持一对一，那多无趣。 渣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的韩智媛跳到刘垭仁腿上，勾着他的脖子亲他的下巴，说着渣到极致的提议「我们要不要各玩各的？」 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说，听到这一句也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刘垭仁望着她像看神经病「你说什么？」 「我说，在维持男女朋友的基础上，我们要不要开放一点。」韩智媛在他要发火前先捂住他的嘴，跟他说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想法。 首先，她没什么定性，享受恋爱，也享受美人，但并不是针对特定的某个人。在这个前提下，不管他们现在的关系多好，未来的某一天，或迟或早都会散，肯定的。 其次，不管刘垭仁多喜欢她，就算在这一秒喜欢她喜欢到全世界非她不可，说不定再下一秒，在明天，在未来，他也会喜欢上别人。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成了束缚，还不如撒开了玩，大家都和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天下的美人那么多，弱水浩荡有三千，只取一瓢饮，多浪费这花花世界，多浪费短暂的人生。 极其坦荡的渣言渣语说的刘垭仁只有一个想法「你是不是拉我一起3p？」 韩智媛条件反射的回过去「是两男一女还是两女一男？」 「呀！」 「抱歉抱歉，我误会了。」 跨坐在他腿上的韩智媛搂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先别急着拒绝啊，好好想想，我的提议真的不错。介于我要忙起来了，你也会很忙，与其我们双方纠缠无聊的感情游戏，不如放开了玩啊~」「不可能，你别想！」刘垭仁伸手要拽她的胳膊，拉不动转手就去捏她的下巴，让她搞搞清楚「我如果能跟你玩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代表我根本没拿你当回事。你就是是个玩意儿，玩了开心的，是我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人，你想要当那样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干嘛把自己弄的那么下贱！」 韩智媛一愣，转而便笑了「我如果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招手即来挥手即去当然是我的问题，我需要得到什么啊。但我们互相只是想开心，那你担心的就不存在啦，我没有把你当个玩意儿，也不是要对你招手即来挥手即去，如果我是那么想的，我在项目定案的时候就跟你分手了。」 小媳妇骂的不是她，是自己，是唾弃被掐在别人的掌心无力反抗的自己。 无力反抗的刘垭仁抵死不从「反正不可能，你想都别想！」说着话掐着她的腰往边上一推，起身就走。 跌坐在沙发上顺势一躺的韩智媛摸着下巴琢磨，要用什么招勾起人类最底层的欲望。 第1160页 社会人，被社会绑架，从小建立的道德观裹挟了自身，追求你爱我，我爱你的唯一。但人类这个物种，本身是动物啊。动物都想挣脱枷锁，越是不让干的越想干，那才刺激不是么。 被勾起欲望的韩智媛想玩吧大的，但她最近真的忙，忙完权至龙这边飞回首尔，跟团队前面后再陪爸妈过了新年再回首尔，选演员，定计划，写剧本，忙忙碌碌折腾的连跟刘垭仁甜蜜的时间都少了，更没时间搞什么大事。 一直忙到三月初，本子总算定稿，剧本试读会也过了，韩智媛开始搞事情，先是有意无意的给刘垭仁看一些男女三人行恋爱纠葛的文艺片，那种电影多了去了，想先从演员的角度说服他，人之大欲，很平常，别有那么重的道德包袱。 刘垭仁看片子看的毫无感觉，只评价片子如何，别的一个字都不说。韩智媛就换了一招，以找素材为理由，带着他一起研究□□or换夫的论坛，试图从雄性生理欲望突破心理防线。 陪着研究女朋友一起研究论坛的男朋友也没觉得那些论坛有什么值得评价的，那只是世界的另一面，世上有那样的人而已，一点都不特别。偏偏在韩智媛说想试试看的时候，按着她用行动让她了解，应付他一个她已经没体力了，别想搞事情。 把黄色小电影都放出来的韩智媛折腾半天发现，刘垭仁本身压根也不在意什么道德问题，兴趣来了，他真的可以123456p，他不介意那些的。那傢伙介意的是，她不可以，换句话说就是嫉妒心太强，这就很难搞。 难得在男女关系上碰到搞不定的事情弄的韩智媛胜负心都起来了，要不是她得飞南京，最近搜集到不少信息的韩智媛能带着刘垭仁去看现场版，那才是真的嗨。 飞跃海峡的韩智媛再见到权至龙是带着点欲求不满的状态的，不是单对单的欲求不满是单对多，没玩过的游戏都想玩啊，玩过的游戏就更怀念了。 韩智媛是玩过的，她浪成那样，某种意义上的常规游戏她当然玩过。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家人生病又有债要还，好多年没浪过了。如今青春正好，钱财不缺，父母健在，这么美好的青春不能用来浪费啊~ 青春正好的韩智媛想浪，在勾引刘垭仁的同时，每个细胞都想浪，但是小媳妇嫉妒心爆棚，浪不起来。压抑着压抑着濒临爆发，面前刚好出现了个特别能浪的天团队长，不管是狼狈为奸还是惺惺相惜，她都想浪起来。 又一次演唱会结束回国修整之时，推门看到刚洗完澡光着膀子擦头髮的男朋友，韩智媛的每一根头髮丝都在传达着欲望，反手带上门跟听到动静到门厅的男朋友下最后通牒。 要不玩，要不散，二选一没有第三个选项。 脑袋上还盖着毛巾，格外居家的男朋友无语的看着她「你有病吧？」 「你知不知道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眼睁睁看着触手可及之处有一瓶水就是不能喝的憋屈？」韩智媛超级郁闷「你还成天在我面前晃，衣服都不穿，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拽下毛巾作势要抽她的刘垭仁哭笑不得「那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让我看着你跟另一个男人如何，当我是死的吗？」 「那我们可以从两女一男开始，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垭仁，这不是...」 「不可能！听到没有！绝对不可能！」 韩智媛仰天长嘆，低头笑脸一收「我认真的，行就行，不行就分手，我不想跟你耗了。」 曾几何时想过他们会因为各种原因分手，连捉姦在床这个可能性刘垭仁都想过，就是没想过这么神经病的「你别闹了，没人会同意的，哪个男朋友会同意？！」 「不是男朋友会同意的男人就很多。」韩智媛觉得男朋友这个角色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她有男朋友「所以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不喜欢恋爱不是因为我受过什么情伤，单纯就是我爱玩而对方通常会因为我太爱玩了接受不了。」 从认识开始就毫无隐藏的展露自己渣的坦坦荡荡的韩智媛，伸手去勾挂在墙上的包，也不准备换鞋了「我很喜欢你，相处的越久越喜欢，现在还是很喜欢。如果你可以接受我们就继续，如果你不可以接受还是想继续，那你就当我们短暂的分手一晚。」 韩智媛平静的望着脸色铁青的男朋友「从这一刻起到明天早上，我们只分手那么久，太阳升起我还是你的女朋友。」说完转身，一步还未跨出去，身后就传来怒吼。 「你敢动！」 不止敢动还敢开门的韩智媛听到身后又风声，闪身避开，毛巾落地，下一秒被刘垭仁抓住了手腕。扣住手腕的手力气大到她疼，生疼。可攥着她的人，却用比她还疼的表情看她，看的韩智媛很无奈。 她没做错什么啊，她都没强迫要分手，干什么用被丢掉的样子又凶又可怜的看她，兇巴巴，惨兮兮，何必呢。 兇巴巴的刘垭仁压咬的脸差点变成方的，也差点给韩智媛逗笑了，气氛其实很紧张，一触即发的紧张，但韩智媛就是想笑，没来由的，觉得场面很搞笑。 她也真的笑了，很浅，只是眯了眯眼睛的笑，但刘垭仁看到了，看到了怒火更甚，更觉得荒唐，为自己荒唐，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为这么个女人落到这个地步？！凭什么？！ 第1161页 扣人的手到底还是松开了，因为韩智媛有恃无恐，也因为刘垭仁满心荒唐。 面前的小傢伙要哭了，垂着头耷拉着虚幻的耳朵和尾巴，想被主人踹了一脚的狗，连疼都不敢哼唧。韩智媛无声轻嘆，她就说，这傢伙玩真的，玩过头了，啧。 「对不起~」韩智媛上前要去拉他的手，被他一把打开，力气过大，声音过响。 被打的韩智媛没觉得有什么，打人的刘垭仁迅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刻垂下脑袋，但就那一瞬让韩智媛无奈，这傢伙好会撒娇啊。 再次上前的韩智媛这次抱住了他，在他扭动着想挣脱时，再次说了声对不起，说的他还扭，力气却小了许多，她再次道歉。对不起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他总算不动了，乖乖的给抱，但还是不说话，还是垂着头，还是非暴力不合作。 哄男人韩智媛有经验，说一百句对不起都没有直接上有用，没什么是睡一觉搞不定的，真不行就再睡一次，睡到他没精力也没体力闹别扭了，天大的矛盾也就过去了。床上和谐，万事和谐。 和谐过后，这件事就过去了？和谐过去韩智媛去找权至龙了。 她是真的想玩，也真的解释过了，非必要不踩船的意思是，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下水浪一浪的，韩智媛真没什么传统意义上的道德，良心基本都给了爸妈。 不过玩之前，韩智媛还是跟权至龙说的很清楚的，她真的是只玩玩，家里有人等着的，愿意就玩，不愿意她就换个人。权至龙怎么都不可能让她换个人，换个女人还差不多。 女人是两人一起选的，巨星有无数后备妹子可选，并且保证嘴巴能闭很紧也玩的开的妹子。韩智媛本想找个职业人士，但巨星有资源，那就听巨星安排，她只有一个要求，对方得体检，她只是爱玩不希望得病。 权至龙觉得她有毛病「我怎么让人家去体检，那也太奇怪了吧。」 「所以我说找专业的么。」韩智媛上下打量他，眼神不太友好。 不友好到权至龙怀疑「你该不会想让我也去体检？呀！」 「我也去，我们三方安全，如何？」 「你脑残吧！」 「我是为你好，真出了事就来不急了。」 权至龙气鼓鼓的按手机，边按边吐槽「你是有了男朋友不缺男人就暴露真面目了是吧，之前不是很会说话么。」 「我现在也很会说话啊，只是有些话再怎么包装意思都变不了么。」韩智媛笑眯眯的捧他「再说我担心的也不是你啊，我们当初玩的不是很开心，也没有要体检什么的。」 体检在一个礼拜后到手，到手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首尔，新找来的妹子也到了新地盘。 再说一次，妹子是两人一起选的，主要选择人是韩智媛，她按照自己喜好选的，明艷的小野猫。 参赛选手就位，证书也齐备，场地准备好，月圆之夜，主食上桌。 选了人的韩智媛许久没和姑娘玩，开局没多久就忘记了还有个男人在，以至于她刚进入状态小野猫就被推下了床，搞的她一脸懵逼。猫咪也很懵，完全茫然的被权至龙卡着后颈丢出了门。 后背抵着门的权至龙双手抱胸阴着脸望着韩智媛「我不干了。」 韩智媛瞪大了眼睛脏话都快出来了「你嫉妒个屁啊！」 这帮男人脑子都有洞吧！！！——浪到没边的韩小姐。 第248章 韩智媛到底还是玩到了期待已久的游戏, 不是跟权至龙玩的也不是跟刘垭仁玩的，她根本不缺对象。那么好玩的游戏愿意参与的男人多得是，愿意嗨一把的女人更多, 有人不想玩就有人想玩，没必要非得一定要找不想玩的。 不想玩就不玩。这世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第一个知道韩智媛玩了新游戏的是权至龙, 他看到了现场，不是直播的那种现场而是直播之前，他在电梯里看到了三位参赛选手。之所以认定是参赛选手而不是朋友或者别的什么人, 是因为女性参赛选手风格跟韩智媛选出来后被他丢出门的姑娘画风基本一致。 权至龙敢拿生命担保，韩智媛绝对是上去搞事情的。 电梯里的情况跟之前他们在日本电梯碰到的状况很相似, 只是角色反了。这次是韩智媛跟身边两人说中文权至龙半懂不懂的, 倒是那个另一个版本的小野猫一脸惊喜的望着他跟韩智媛说什么，他听到韩智媛回了一句什么让三人都笑了, 也是不带恶意的笑。 非常相似的还有一点, 韩智媛下电梯后权至龙再次跟着下去了，并且抱着就算你想玩也只能跟我玩的心态，跟韩智媛说他也要加入。 3+1和3本身并无区别，搞不好还能更开心, 但凡换个人韩智媛一定扫榻而迎。可面前的人上个礼拜才干出把参赛选手丢出门的事，韩智媛信他就有鬼了。 周围还有人在, 韩智媛拒绝的很委婉, 看权至龙不接受有点想纠缠的意思，就把房卡给了那个男孩子让对方带着姑娘先进房间, 再跟权至龙在走廊上掰扯。紧急通道是不可能去的，没监控又没人的地方太容易出问题，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好解决。 走廊上没人但走廊上有监控, 监控让在异国他乡的权至龙即便想纠缠也只能使用语言，动手动脚是没机会了。韩智媛等着开局，玩家都齐了没工夫跟不想玩的人纠缠，因此她在权至龙的长篇大论开始之前给他另一个选项，如果他真想玩，改天她一定奉陪，随叫随到，但今天不行，今天人定了，不准备再加入新玩家。 第1162页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权至龙就算再想说点什么也张不了口，说到底，他其实并没有去管制韩智媛的资格。眼睁睁看着渣女进门的权至龙气到想给有资格的人打电话，到底被理智拉住了手。 不过，刘垭仁还是知道了，知道韩智媛玩了她一直想玩的游戏。 刘垭仁倒是没看到现场，什么现场都没看到，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他只知道韩智媛一定干了『对不起』他的事。最直接的证据是，之前缠着他闹了很久的傢伙最近连擦边的话都不说，那傢伙不可能突然就没兴趣，更可能是兴趣得到了满足。 发现恋人出轨的刘垭仁想要质问，可他更怕问了之后，对方不是找理由敷衍他而是直白的说我就是做了。如果是那样的回答，那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吵架？分手？她根本不在意。 刘垭仁都不知道他这个恋爱在谈什么，这么下去跟之前只是『朋友』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他更不能理解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韩智媛纠缠，那女人没心的，他再怎么喜欢也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步。 世上没女人了吗？除了韩智媛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刘垭仁搞不懂自己在干什么，韩智媛就算有无数优点也不值得他低头，他拼什么为她低头。他是最年轻的青龙影帝，他创造了歷史，书写了新的奇蹟，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搞的画地为牢？ 自尊是个好东西，能在关键的时候保护主人远离伤害。 刘垭仁搬出了韩智媛家，没有说分手也没有说为什么，他只是打包了行礼走人而已。如同他当初搬进来也并不是在徵得屋主同意的情况下进来的，堂而皇之就进来了，消失也消失的光明正大。 韩智媛知道他搬走时已经隔了半个月，她才回首尔，家里没人只以为刘垭仁有行程，还是卸妆的时候发现的，洗手台上空了一大块，很难不发现。 望着那『片』空地的韩智媛笑出了声，因为他们的东西混着摆的，但刘垭仁特地把她的东西都挪到一边，空出了右半边好大一『片』空地。就他『搬家』的状况，韩智媛都不知道他是想跟她再也不见呢，还是等着她去哄他，很像在撒娇不是么。 不巧的是韩智媛没空，她这次回来是处理麻烦的，刚播了两集的电视剧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作家控诉抄袭，新闻还没闹大，但已经有新闻出来了，她得回来处理。 理论上这件事跟她关系不大，或者说要处理的人不是她而是电视台的人，剧在播，被控诉抄袭电视台损失更大，他们更着急。而且没人信她抄袭，碰到其他作家不管是电视台还是制作公司可能多少都有些怀疑，这东西很难讲的，早前说过韩国电视剧制作机制导致抄袭是很普遍的事。 韩智媛则不同，她的本子不涉及任何小作家，自己一手包办，圈内她那样的作家是独一份，再加上她的本子是写完了的，不是按照收视率，观众对某个情节或者人物的喜爱度边拍边写。一个由作家完整创作的本子，几乎不可能牵扯到抄袭，总不能抄整本啊，那得是多蠢才干得出来。 可韩智媛还是回来了，看过那个控诉她抄袭的小朋友的作品后回来的。 那个小朋友还真不是碰瓷，有些不知名的作家会那么干，图名图财。 名就不用说了，以小博大的常规操作。图财很简单，电视台会想息事宁人就要砸钱了事，数字通常不小，不能让正在播的电视剧陷入丑闻啊。但也说不好，在黑红也是红的行当，有些制作人愿意剑走偏锋，只要把热度炒起来，收视率能涨，什么丑闻他们才不在意。 韩智媛会回来是因为小朋友的作品很有意思，是套着模板剧本壳子的探讨行业内污浊的剧。韩作家的本子图个爽，赚收视率的，不追求什么内核。 开头就很简单，家里欠债，少女进圈赚钱还债，早些年很多艺人进圈都是为了赚钱还债，这行来钱快，往回倒二十年，十个艺人里至少有七个都是因为家里没钱才进圈的。 电视剧才播两集，女主刚刚把人设立起来，男性角色也才露个面。小朋友跳出来说抄袭，就是因为女主的人设和背景几乎一模一样。 韩智媛的本子里，女主家里之所以会欠债，是父亲一时好心帮朋友担保，结果朋友跑路了，担保人就得还钱，家里就负债了。那位的本子也是父亲担保，对方跑路，这个背景是一模一样的。 再说人设，爽剧么，韩智媛给女主的人设是一心事业只想还钱，努力赚钱给父母过上好日子，所以格外能忍。第二集 就碰到小喽啰打压，选角导演想潜她，随后就被男一救了，转头就打脸。是的，第二集就开始打脸剧情了，就说了是爽剧啊。 巧了，那位作家也是第二集 就有个选角导演潜规则，同样出现了个男性角色出来帮忙，只不过没韩智媛设定的打脸剧情。 两个剧本女主背景一样，碰到问题的桥段一样，设定同样是为了钱，为了爸妈能忍常人所不能。人家跳出来控诉抄袭还真没什么问题，到哪都说得过去，不能因为人家是个新人没名气就强说人家碰瓷。 可是吧，写同一个行业的剧本，起始故事线有一定程度撞上是有可能的。 圈外人大概以为潜规则都是总导演干，片场最大的人么，但实际上小演员想要走到主导演面前是要过选角导演那关的。主导演没那么多时间连小配角都慢慢挑，都是选角导演先筛一波，再从筛选出来的演员里再选人。 第1163页 作为创作者，要为作品负责的总导演通常情况下不会那么下三滥，人家的选择多得是，没必要破坏自己的作品。 就算要潜，也是因为角色本身演员可以出演，只是几方选一，那几方的能力还都大差不差，自然是更愿意付出的人拔得头筹。不过通常还是看钱，不是看怎么睡，能带资进组的演员才是最好的，长得漂不漂亮并不是关键，这个圈子缺什么也不缺美人。 站在这个角度，新人作家控诉的抄袭就可以被说成是碰瓷。 韩智媛感兴趣的不是她被人家碰瓷，是她看了那个叫朴安英的作家写的企划，跟她的企划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朴安英是想要借着懵懂的女主展现娱乐圈内部的倾轧，想要上位就一定要付出什么，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哪怕少女磕磕绊绊登上了高位，为了不被人踩下去，就得变成她厌恶的那些人，做当初那些人曾经对她做的事。 换句话说，韩智媛没抄袭，朴安英也没碰瓷，电视剧但凡再播两集，根本不用澄清，自动就成误会。 电视台的人已经跟对方沟通过了，朴安英愿意道歉，事情已经进入尾声，韩智媛特地飞回来是想跟朴安英聊，有没有兴趣把她作品拍出来。 作为姐姐也作为前辈，还作为无辜被牵连的受害者，韩智媛电话过去，那边立刻就答应见面。见了人让韩智媛眼前一亮，小姑娘真好看，那种符合韩国审美的柔美款邻家女孩的好看。 好看的小姑娘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怕她骂人，问候时鞠躬腰弯的脑门都快贴到膝盖了，坐的也特别端正，问她要喝什么也连连摆手说不用。 韩智媛笑眯眯的让她放松，自己不是来找麻烦的，反倒是想问她，目前有没有团队，或者在跟着什么作家学习。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朴安英连声说没有，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变成有人想要韩智媛麻烦，只是借了她当刀。 要是这么聊下去，两人得先为误会的问题纠缠好一会儿，韩智媛不想纠缠，她就能待几个小时就得飞回去，想着速战速决。 「n、e、w就是我所在的制作公司有个培养新人作家的计划，我有两个内部推荐的名额，可以带你去见企划的负责人。如果项目能过，那当你欠我个人情，什么时候还看情况。如果项目过不了，那我们再谈，如何？」 朴安英愣住了，磕磕绊绊的开口「您想要...我是说...您要...」 「我觉得你的企划有点意思，三大台肯定上不去，有线台也够呛，但深夜剧可以试试看，内核太沉重，风格也阴暗。如果你运气好或者敢赌一把，就改了企划往电影的方向走，正巧圈内本来就因为潜规则的事闹的风风火火的，你搞不好能借这股风往上沖一把。」 食指点着桌面的韩智媛给她提供一位前辈不成熟的小建议「你还是新人，二十出头，按照正常的发展也得撞大运才能在十年后拍自己的第一部 剧。但低成本，小制作的电影，往独立电影节沖，说不定能被你捞到鱼。哪怕失败了，你也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不趁着年轻赌一把，等你年纪大了，就没有再站上赌桌的资格了。」 「我手上有点闲钱，不多，不够支撑一部电影，再小的成本也是要成本的，电影不光是拍出来就完事，宣发才是大头。n、e、w也是个年轻的公司，一直致力于培养属于自己的团队，新人作家、新人演员、新人导演，都是他们感兴趣的方向。你有本子，我有点小钱，再加上项目还行，公司感兴趣的概率很大。」 「你如果非要拍电视剧，我也可以帮你介绍人，但我更建议你考虑电影。」韩智媛傻住的小朋友笑笑「我约你就为了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等想好再......」 「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朴安英往桌上一趴噼手就扣住了她的手「前辈！我现在就可以！」这有什么好考虑的！电视剧和电影当然选电影啊！别说是改企划了，让她女变男都行！ 后辈的眼里发射雷射，前辈笑看了眼被扣住的手，又白又嫩还软软的，触感很不错么。 「那走吧。」 「去...哪？」 「去天堂。」 天堂在n、e、w本部，这家刚和中方联姻挂牌上市的电影公司在韩国电影圈是个很奇妙的公司，是四大企划公司里唯一一家没有自己院线的企划社。也是因为根底不足，所以在圈内以精准的眼光闻名。十分敢给新人投钱，极其擅长以小博大，就是因为公司独特的风气韩智媛才会签约，顺带把新人带入天堂。 进入天堂的凡人自然有小天使去跟进，韩智媛去见了大天使，投资总管本部长金炯哲，她当初就是这位签进来的。对方签她有多少是冲着作家的本子写的好很难讲，更大的概率应该是冲着她和中方资本合得来。 华策入场成了公司的第二大股东，随后就推行上市，如今双方处在蜜月期，韩智媛属于被带着升天的鸡犬。要是大家一直处在蜜月期，韩智媛完全不用搞东搞西，就凭她跟中方的人关系好，总是不愁片约的。 问题是，现在已经2016年了，危机就在前方。 韩智媛不记得两边舆论开战之后华策有没有撤股，按道理应该是不会，生意归生意么。但双方的关系肯定会冷淡下来，她的位置搞不好会很尴尬。做人么，得未雨绸缪，n、e、w的主营并不是电视剧，那只是公司的分支，重点还是在电影上。 第1164页 已经在电视剧市场混熟了的韩智媛并不打算转头往深海里跳，电影圈的水太深，那她就需要在公司内找到个能说话的人。其实出去单干也行，可单干真的太麻烦了，她就是想赚点钱过点小日子，够花够浪也就行了，还是别搞那么烦。 韩智媛对韩国电影圈的关注远没有电视剧多，她并不能准确的判断，这几年有没有什么黑马电影。就算有，她手里的钱也不足以让她成为投资大佬，所以还是求稳。年纪上来了，万事都求稳。 找到朴安英就是求稳，那个企划确实有点意思，值得操作，成不成的不好说，她又不会算命。 韩智媛只是丢个人情出去，至于人情能发酵有多大倒是不太在意，她也不是做给朴安英看的，是做给本部长看的。表达的态度是，我跟中方关系好归好，但我依旧是公司的人，更多会为公司考虑。 她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是两国闹起来，这边很可能对中方的资本有排斥，她得摆明立场；另一方面是如果这边不行了，她得考虑『回国』。不过回国是后备选项，市场本身还是排外，她作为『外人』拿着韩国护照，跑去混『别人』的圈子永远矮一头，所以还是先稳好大后方比较重要。 跟本部长喝了咖啡聊点闲篇，都没多提朴安英，只说我看到了个不错的后辈公司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拉点关系就走人的韩智媛，在两个月后成了圈内碰瓷首选。 不知道消息从哪传岔了，说是韩智媛被碰瓷后为了解决麻烦给碰瓷的小朋友推荐了个电影项目，还真的上马了。这是什么神一样的操作，赶紧往马路中间躺啊，必须躺在她车前，只要被她擦一下说不定就撞大运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韩智媛在已经播出最后一集收视率过了三十的电视剧庆功宴上，给面子出席的金炯哲半开玩笑的跟她说最近可小心开车的时候，韩智媛笑的不行。随后就接了一句哪天她到企划部兼个职，把车往路边一停，新人轮番往上扑才好呢。 「你就不怕扑到你车前的都是垃圾，增加企划那边的工作量。」金炯哲举杯沖她示意「那你就倒霉了。」 伸手同他碰杯的韩智媛笑着抿了口酒「愿意以命相搏，就为了搏一个前程似锦的人，怎么都不会是垃圾。」 金炯哲喝酒的手微顿，抬眼扫向她，看她低眉浅笑，也笑了，这位时不时能给她点惊喜呢。 时不时能给本部长惊喜的作家在送本部长出门时，随口聊起前两天跟华策的人一起喝酒，半醉不醉的听到他们说天要变，也就那么两句，没深聊。她也只是听了个边角，详细情况不知道，只是青瓦台最近的天气确实不好。 金炯哲脚步微顿，表情严肃了点「你的意思是？」 「不清楚，不好说。」韩智媛摆摆手，装傻「我就是个作家，聊什么政治啊，我连公民身份证件到期后要怎么换还得谷歌呢。」 侧头看了眼身后行政助理的金炯哲在对方颔首后，拍拍韩智媛的肩膀「改天一起喝一杯。」 「好啊。」 韩智媛是真不懂政治，她对政治唯一的了解就是早年被介绍过一位『无知少女』，那个介绍词她还以为双方有什么矛盾，弄清楚才知道那是『无党派、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女性』的缩写，号称内部拥有护身符的特殊存在。 也就这样，没了。 但韩智媛懂韩国什么都能牵扯上政治，文娱圈跟政治和政治人物的牵扯尤其复杂，复杂到她以先知的角度丢了个鱼饵下去。至于能钓到什么鱼，大鱼还是小鱼就无所谓了，有鱼没鱼捞一网总是不亏的。 前后丢下去两个饵，后辈那边的项目拉起来了，能不能成是未来的事；第二个饵，就更得看未来了。 遥远的未来就先不说了，享受当下的韩智媛得到了短暂的假期，先回家看爸妈，带着夫妻两去医院检查一波，确保每年体检保护健康，在带着妈妈的爱心，大包小包回首尔。 回首尔后需要考虑一件事，结婚，妈妈催婚了。 算一算，她也三十出头，老人家的眼里是该结婚了，都晚了。亲爹亲妈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每天担心她老了没人陪比担心自己的身体更多，那时候韩智媛就想着要不随便拉个男人满足一下爸妈的心愿。可她那时候负债纍纍爸妈也还在治疗，医药费每天一个价，拖人家领证总有种拖人家入坑的感觉。 等爸妈没了，债务虽然还在，但拽个男人结婚的想法也没了。孤家寡人都寡人了，再给自己套个锁链在脖子上，何必呢。 如今妈妈想看她结婚，看她有家有口，生个孩子未来有个人陪。韩智媛想满足老人家的心愿，孩子再看，男人还是找得到的，只不过是选谁的问题。 人选是多，但第一个被排除在外的就是刘垭仁，且不说小媳妇真的跟她玩了快三个月的消失，就算他出现，他也不是什么合适的人选。韩智媛是想找个人『假结婚』，不是真的要给自己找个管头管脚的丈夫。 人选还没定，演唱会又要开始，再次上飞机的韩智媛盘算着以后再也不接耗时那么长的活，等见到了正在跟伴舞谈笑的权队长，灵光一闪，这位是个好人选啊~ 权至龙喜欢她，多喜欢韩智媛不确定，但肯定很喜欢。起码她没碰到过一个男人箭在弦上，还能把女人丢下床的，还是那么嗨的场面。比起意志力惊人，韩智媛更相信他是嫉妒心爆棚。 第1165页 嫉妒就是爱情的另一个名字啊。 一个喜欢她，还会玩，虽然嫉妒心有点强，但应该是能接受各玩各的，只要她不在他面前玩，这个小伙伴很大概率会睁只眼闭只眼。关键是权至龙自己也爱玩，胡天胡地，浪到飞起。 好！男！人！ 晚上收工，好男人就收到了好女人的信息，让他等下去她房间。 权至龙直接就想歪了，还以为她是电视剧项目结束了，再次开启玩乐模式。因为想歪了，所以他去韩智媛的房间打扮的很骚气，想要玩点什么总要配合气氛装扮不是。 开门见到他的打扮韩智媛也知道他想歪了，同时觉得她要说的建议搞不好能成，先让人进来，倒了咖啡没给酒，坐在他对面，跟他聊，他有没有结婚计划。 「结婚....什么？」 「计划。」 单刀直入的韩智媛一点缓和都没有的讲重点「我计划今年结婚，婚礼在冬天办，年末大家都有假期，亲戚朋友都能来，我爸妈也喜欢热闹。目前还缺个新郎，你有兴趣吗？」 「你有病吧？」权至龙当她发疯「什么乱七八糟的。」 摆出面对客户态度的韩·冬季新娘，脾气很好的跟他说「我需要一个各玩各的新郎，维持表面夫妻，你如果想达成恩爱夫妻的效果我也能配合，总归要结婚的不是么。离婚对艺人来说是个很大的名誉打击，与其去赌爱情会长久不如相信利益会长久，你觉得呢？」 权至龙觉得「你是不是嗑药了？」 韩智媛当他是拒绝，想着艺人结婚好像是没那么简单，抿唇笑笑跳过了这个话题，扶着桌面起身往卧室走「我先洗澡。」 夫妻合作谈不拢床还是可以上的么，她素了三个月呢，容易么！ 素了三个月的韩智媛玩了个嗨，起床就忘了她跟人家说过什么，被剔除候选名单的权至龙却忍不住在脑子里萦绕她的话。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绝对不可能，他哪里有问题要跟韩智媛结婚，什么姑娘他取不到，要给自己找个麻烦回来。还什么表面夫妻，橱窗恩爱，他想找个一心一意对他的女人不要太简单，韩智媛想嫁他？做梦！ 睡觉的时候想，权至龙想完就唾弃韩智媛，做她的春秋大梦！ 醒来的时候想，权至龙想完就鄙视韩智媛，成天想美事！ 吃饭的时候想，权至龙想完就想翻白眼，那什么宇宙奇葩！ 可他时不时跟宇宙奇葩一起浪，但这次同上一次不同，回归单身的宇宙奇葩对他的兴趣好像也是寥寥，他们是会在一起浪，可韩智媛也会跟别人浪。有男有女，男女偶尔还会一起出现的浪。 再次碰到直播前夕的权至龙就差把『祝你得病』的诅咒写在脸上，写的上一次没发现他玩那么嗨的竹马，这次察觉到不对，问他什么情况。由于不好解释一直憋着，憋了二年半的权队长总算能跟竹马吐槽，韩智媛这个宇宙超级无敌大渣女，渣的突破天际。 还说什么结婚呢，脑子有坑！结个屁婚！做梦！ 竹马听完那个海浪滔滔的故事，对韩作家有多浪没什么感觉，圈子里这样的人很多啊，不算多特别，只想着自家队长有点自作自受。 「那你离她远点不就行了。」东永裴咬着苹果按着手机跟女朋友发着甜蜜简讯，顺手捅队友刀子「听起来不像是人家缠着你做什么，反倒是你自愿凑上去的。」 一枕头抽过去的权至龙沖他吼「呀！」 突兀被攻击的东永裴看着掉在地毯上的苹果和手机，直接扑过去，掐架？来啊！ 这一架掐的鸡飞狗跳，跳完一起摊在沙发上的兄弟聊结婚，因为竹马说他想结婚，想跟现在的女朋友结婚。这话给权至龙说楞了，干笑两声让他别瞎闹，可对方直直的看着他，那不是开玩笑的态度。 勐的坐起身的权至龙表情都扭曲了「你认真的？！你知不知道我们......」 「我也没说是现在啊。」东永裴打断他，很清楚他要说什么，团队目前的状况他要是结婚了，那就爆炸性的损失，商业价值的损失。 但东永裴觉得那不是问题，他考虑好了，兵役就在眼前，兵役给团队带来的损失同样是巨大的，他计划在兵役前举行婚礼。到时候兵役的消息和婚礼的消息叠加在一起，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同时两年的空白期也足以让粉丝对他的婚姻没那么大的反弹。 把事业和团队未来都考虑的好好的队友，让队长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说恭喜好像没什么必要，可... 「你真的想好要跟她结婚？」 「嗯。」 「你就不怕...」 「怕啊。」 依旧很了解亲故想说什么的东永裴望着天花板，嘆息着开口「怎么可能不怕，当然怕啊。怕我们能不能长久，能多长久，恋爱分手好解决，结婚离婚打击面太大了。可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侧头看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脸上的笑意很柔和「比起那些，我更怕我的求婚她不答应要怎么办。」 那番话，那张笑脸让权至龙说不下去了，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就确定你想跟她一辈子，那个契机是什么？」 东永裴一乐「她的鞋带松了，我想给她繫鞋带。」伸手比划单膝跪地的姿势，笑容变大「我想一直一直给她繫鞋带。」 半个小时后，玩的正嗨的韩智媛被砸门，哐哐哐的砸，动静大到她差点以为警察临检。披上浴袍开了门，看到门口的权至龙超级无语，不等她说话，权至龙就推开她大跨步进门，直入卧室用英语让床上的人走。 第1166页 韩智媛也没制止，人都闯进来了，游戏都玩不下去了，制止还有什么意义。 人被赶走，裹着浴袍的韩智媛被按在沙发上，听半夜冲过来的傻孩子发疯，说了一堆什么队友要结婚未来团队如何的话，她都不知道跟她有什么关系，这次变成她怀疑权至龙嗑药。 脑子即清醒又混乱的权至龙也怀疑自己嗑药，那个名叫『韩智媛』的药，让他心神不宁，说队友要结婚时前言不搭后语，说自己的结婚计划时条理很是清晰。 「结婚可以，各自玩不行，结婚就只有我们两结婚，你只能有我，我也会只有你。如果什么时候我不喜欢你了，那我们再做橱窗夫妻。」权至龙直勾勾的盯着她「干不干！」 韩智媛......当然不干。想什么呢，她要是正经想找个老公找什么浪子啊，小媳妇不挺好的。何况是这种听起来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婚姻，还什么等他不喜欢她呢，她先对他的身体没兴趣了怎么办？再说了，他也来晚了啊，她有结婚对象了。 「你不是半个月前才说的么，哪来的结婚对象！」权至龙怒了「你去找刘垭仁了？！」 「那没有，你不认识的人。」韩智媛起身去拿烟，边走边跟他说「一个家里有点钱的小开，长得不错，身体也不错...」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根烟出来「他也是反正要结婚的人，家里都在给他相亲了，我们算是合作，大家随便玩，照顾好双方父母就行。」 结婚对象么，能有多难找，超简单的，别说半个月，权至龙拒绝的隔天她就找到了。 烟点燃，薄唇倾吐烟雾，飘散在房间里的尼古丁，带出女声微带歉意的话。 「抱歉，你来晚了。」 权至龙张着嘴呆滞的很，呆了许久，吐出一句脏话，以及。 「你tm真的有病！」 第249章 刘垭仁 2016年, 六月。 来到这个世界或者说开启这个游戏三年都不到的韩智媛未婚夫都有了，并且准备在明天带领双方父母见面。是的，她已经走完了见对方爸妈, 对方也见过她爸妈的流程，现在就等双方父母见面了。不出意外这个冬天她就真的要披上婚纱，进度可以说是赶的飞起。 2016年, 六月。 刘垭仁的新剧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骂声在时不时就霸占热搜，不是他拍的剧有什么问题，实际上那部剧还不错, 但没人看，也没人在意电视剧如何。大家骂的是当初为了推迟兵役号称有恶性肿瘤（癌症）的刘垭仁, 凭什么还能出来拍摄, 他不是应该在病入膏肓在床上跟病魔抗争吗？ 事情得回到2015年末，刘垭仁接到了兵役通知, 例行体检, 检查出来是肌肉撕裂和疑似恶性肿瘤。都出恶性肿瘤了，兵役肯定是不行啦。粉丝和大众同情居多没追究什么兵役的问题，人都要死了还兵什么役。 这里有个小问题，经纪公司当初发的通稿并没有直接写明恶性肿瘤, 只说疑似，但民众把『疑似』给去了, 亦或者是公司宣传出现bug。总之, 疑似变成了肯定，问题就出现了。 癌哎~超夸张的, 搞不好要死人的，怎么都应该在医院驻扎啊。 并没有在医院驻扎的刘垭仁由于时不时出来活动就受到了一小撮人的怀疑，这怎么看也不像个癌症患者啊, 初期也不像啊。那时候粉丝坚持我们哥哥是意志力顽强，你们根本不懂，那一小撮人就被压下去了。 今年3月，二次体检，这次还是没通过兵役标准，但那一小撮人开始变大。如果，只是如果，如果在去年年末体检出来的结果是恶性肿瘤，理论上军部不可能再要求刘垭仁二次体检，没意义啊。 二次体检的消息一出，在男明星逃脱兵役这件事上极其敏感的韩国民众就炸锅了，让刘垭仁出来给个解释，他到底是不是在找理由逃脱兵役。刘垭仁能给什么解释，当初判断是肿瘤，恶性还是良性没定案，自然就有二次体检。 二次体检是良性，五月初，第三次体检，依旧没过兵役的服役标准，新剧要上了，必须得宣传。宣传一出，全世界攻击。你tm当初说什么患癌，搞得要死了一样，现在又tm说良性肿瘤？我看你就是逃役！ 在韩国，最政治正确的网络暴力，就是逃疫艺人全网黑！ 抵制刘垭仁和抵制刘垭仁出演的电视剧就这么冲上了热搜，闹的风风火火，粉丝再怎么挽尊，说我们家哥哥不管有没有患癌，兵役体检没过总是事实，民众压根不听。想要搞定体检对普通人来说困难，但对艺人来说不是什么大麻烦，能一样么！ 经纪公司出来说，我们当初没说过什么跟病魔抗争，我们就说体检没过来着，剩下的是媒体说的，不能把锅扣我们头上。民众组团狂喷，经纪公司难道还没办法管控舆论了？那要经纪公司有什么用！当初摆明就是借着媒体的嘴巴享受好处，如今享受不到了，又甩锅给媒体，做梦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电视剧还在播，刘垭仁还在被喷，收视率么...不谈了。 2016年，6月。 韩智媛往天上飞，刘垭仁往谷底掉，人生际遇两个极端。 算一算，他们有四个月没见了。 在即将去见未婚夫家长的前一天，韩智媛飞回了首尔，见到来接她的金明美。小助理看着整个人蔫了，她随口问了句怎么了，此后一路就听助理说她恋爱分手的全过程。 第1167页 整个过程太长，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助理被一个前辈追，追的她心神摇曳答应了人家追求。甜蜜没多久，前辈的老婆冲到公司了，全公司围观她成了小三，前辈倒是帮她说话，说什么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跟她无关，她也不知道，但没人信，大家更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就这么成了小三的金明美都准备要辞职了，跟韩智媛哭的那叫一个惨。韩智媛听的那叫一个无聊，这有什么好哭的，还辞职，想什么呢孩子？ 「你的那个男朋友呢，他辞职吗？」 「啊？我...我不知道啊。」 司机都开始哭了坐在副驾驶的韩智媛就让她靠边停下，不是担忧司机是担忧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小姑娘哭的凄悽惨惨，大姐姐开车窗淡定抽菸。 「你想好了，如果为了这件事辞职你拿不到我的推荐信的，我都不知道该给你写什么。而且离职之后你如果不在这行混，那当我没说，可你要是还在这行混，八卦传的很快的，圈子本来就小，不管你去哪家公司都有可能再听到类似的攻击。换句话说，你离职也没用。」 关键是，我好不用意把你调教的顺手了一点，你就要走？我的时间不值钱啊？很贵的！ 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都肿了的金明美眼巴巴的望着直系领导「那我要怎么办？」 「该干什么干什么啊。」韩智媛瞟了一眼过去被对方脸丑到，移开视线抽了口烟「你要是怕被人说闲话，那就创造一个新八卦好了，不管是找身边的男性朋友还是去买个男公关，选个盘靓条顺的。让那人抱着玫瑰在下班的公司门口给你跪下，花点钱弄个场面搞个告白，你信我，没人会研究你是什么小三，大家只会好奇你有什么魅力。」 「营销懂吧，人气是营销出来的，别在乎女人怎么看你，你受众又不是她们，先在男人圈子里打出头，剩下的就不用管了。八卦这东西也就能闹个两三天，最多一个礼拜不得了了。大家都挺忙的，你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话题，工作就够烦了，哪那么多闲工夫关心你是谁的小三。」 这话给金明美说楞了「真的可以吗？」 「不行也比你离职好，你工作干的好好的，干什么是你走不是他走？你要真的不忿，逼他走，自己走做什么。」韩智媛不打算再重新耗时间教个助理出来，她的时间真的很宝贵。 金明美哀嘆一声「世界真不公平，这种事都是女人倒霉。」 韩智媛有心想说世界从来也没公平过但估计小姑娘不想听，她想听的大概是「你认输了，你就倒霉，可你要是不认输就这么莽过去，倒霉的说不定是谁。」 「已婚老男人泡了个年轻小姑娘在朋友圈是能炫耀的，你是他的徽章能拿出去展示的那种。可你这个徽章有稜有角，为什么去做圆润的事情，不把他颳得满手血就想放开你，那他运气也太好了，你也太怂。」 大姐姐灭了烟指着纸巾让她收拾一下自己「他不是用你证明他能力强么，你就弄个年轻貌美的小伙子证明是你也就是年幼无知所以眼瞎。别人问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你就直接说图钱，名声是不好但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按照你的说法他已经把你的名声毁了，那你就不怕再毁一点。」 「不管是他在床上一分钟都撑不到，还是想泡年轻姑娘还扣扣索索的，不就是流言么，编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不可取，可你要是离职损失至少过万。公司给你工资，我也单独给你工资，你拿双份钱，以你的履歷找个这样的工作就那么容易？就算找工作再怎么容易，一个月也要吧，一个月工资他补给你吗？」 「你一个月工资不少，少了那一个月，少吃多少顿饭，少买多少口红。看重的名牌包钱攒够没有，有没有给父母尽孝，跟朋友出去浪不需要aa吗？傻！」 上手给了她一下的韩智媛打的很干脆，力气却没用多大「好好想想，钱重要还是男人重要。有钱，男人多得是，大千世界缺什么也不缺男人。」转手指着前方「开车。」 车再次往前却不是回家而是去江南的奢侈品一条街，韩智媛为了安慰小助理给她买包？做梦。 老闆为了让助理详细了解她的一个月工资可以干嘛，每家店都带她进去，挨个给她算。她缺的包，口红，衣服，鞋等等，算的金明美心头滴血，也怒气爆棚。 是啊！凭什么她走！不走！弄死对方！为了她损失的衣服、包包和化妆品也要弄死对方！ 小助理沖入了自己的战场，韩智媛在家里捡到一具尸体，刘垭仁在她床上躺尸。 韩智媛到家时夕阳西下屋子里还有点余光她也就没开灯，想着先去换洗个澡换衣服，等她洗完澡出来，灯一开床上多了个脑袋，吓她一跳。脑袋的主人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那真的是死鱼眼，表情丧的不行，把韩智媛弄楞了，什么情况？ 她倒是知道刘垭仁最近出了什么事，不是她关注小媳妇而是新闻铺天盖地，她想不知道也难。可她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事，当艺人哪有怕被骂的，越红的艺人被骂的就越多，网络暴力算什么，那是红了的代表。 但小媳妇很丧，丧的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韩智媛觉得她今天大概头顶光环要安慰迷惘的人类，走过去坐在床边摸摸他的脑袋没问他怎么了，而是问他饿不饿。 尸体没反应，依旧呆滞的看着天花板，韩智媛当他默认了，起身要去给拿手机叫外卖，屁股刚抬起来就被闪电伸手的尸体扣住了手腕。扣住她的刘垭仁依旧望着天花板，要不是手扣的死紧，韩智媛都不知道他在干嘛。 第1168页 他不想她走，那就不走呗。 侧身上床的韩智媛倚在床头柜上，拉着他的手环着自己的腰，等他比蜗牛动作还慢的一点点蹭过来，脑袋埋在她的小腹，一下一下顺他的头髮。 此时的韩智媛是温柔的，动作温柔，态度也温柔，无声的安慰方式更温柔。温柔到助理小姐如果看到这个场面，大概会咬着柠檬说她重色轻友。 韩智媛一直都很重色，她很看脸的，怀里的人如今不太好看，开灯之时，她真以为躺了个尸体，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但他脑袋都埋起来了，头髮的触感也不错，当看不见呗。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到他出声的韩智媛像扒拉猫咪一样给小朋友顺毛，脑子里想的是要不要撩拨怀里的人。不是她禽兽，而是男人在重振雄风这件事上，没有比大块淋漓的嗨一场更快能精神起来的了。而且她肚子饿了，晚饭还没吃呢。 肚子饿了就会叫，小腹传出的声音让两人都楞了，韩智媛嘆了口气刚要说话，就听到一直不说话的刘垭仁问她想不想吃拉面。韩智媛没差，肚子饿什么都想吃。 之前一直躺尸的刘垭仁起来，还是维持丧到不行的表情，但去给她煮拉面了。跟着出卧室的韩智媛顺势去拿了手机，给艺人助理打电话，问什么情况。 助理接到电话差点哭出来，在家艺人消失了啊，消失一个多礼拜了，同事、家人、朋友都要急疯了，四处都在找人，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别觉得夸张，这一行一时想不开的艺人太多了。如今听到韩智媛说刘垭仁在她那，那真的是喜极而泣。 韩智媛听助理叭叭叭说了一堆什么千万不要刺激他，他最近情绪很不好，抑郁、躁郁、什么郁都有，总之不能被刺激。为了防止意外还说刘垭仁如何如何爱她，爱到搬离她家后情绪就不对，本来不应该接剧本的，公司都商量好要休息，但他想要工作麻痹自己啥啥的。 听的韩智媛都不知道要怎么回，朋友，你逻辑不通啊。 逻辑不通的助理在赶来的路上，挂了电话的韩智媛去厨房从身后抱住了煮面的男人，用胳膊感觉了一下弧度。好像是瘦了，不太能肯定，但是原先的六块巧克力变成了一块，这个是能感受到的。 只有一块肉的男人小腹还是平的，从肋骨往下凹陷的平，平的韩智媛说面里要加鸡蛋，就看刘垭仁关小火像是要去拿鸡蛋。她本打算放手好让他动，胳膊稍微松一点就被他拽住了，干脆跟个后背灵一样就这么跟着他去冰箱。 冰箱一开，韩智媛就敢肯定怀里的男人绝对不想死，冰箱里全是吃的，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她走前冰箱可是空的，有家里密码的除了刘垭仁就一个金明美，助理不可能到她家来给无人的房子补充冰箱存货，那就只能是消失了一个礼拜，躲在她家一个礼拜的刘垭仁干的。 鸡蛋打进面锅，两颗蛋，面也是双份。韩智媛喜欢糖心的，煮面的厨师先把她的蛋捞出来，再盖上盖子焖一会儿，随后关火直接把面锅上桌。再拿碗筷、泡菜、零零碎碎摆了一些，才愿意让背后灵松手，同时拉开了身边的椅子示意吃面的女人要坐在他边上吃。 坐在他边上的韩智媛不止自己吃还会给他夹菜，她也不问他怎么了，他看着不想说发生了什么，那就吃面好了。 面条的吸熘声，碗筷碰撞的声音，窗外隐隐传来的汽车鸣笛，就是这间屋子所有的声音。无言的餐桌没什么特殊的气氛，不尴尬也不违和，就只是两个人安静的吃了面条。 吃完，韩智媛自觉收拾碗筷，倒也不用她洗，放进洗碗机就行。这次的背后灵换场了刘垭仁，勾着她的腰，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贴着她的脸，弄的韩智媛很不好操作，但也没有说什么。 等洗碗机开始工作门铃也响了，韩智媛让刘垭仁去开门，说是他的助理，背后灵蹭蹭她的脸像是不舍松开她一样，磨磨蹭蹭的放下胳膊去开门了。 门一开，韩智媛就听到女声的哭嚎，本想往门厅走的脚步就顿住了，助理小哥是把刘妈妈都带来了？ 助理小哥不止把艺人爸妈带来了，还有他的两个姐姐，以及公司社长，再加上经纪人，那是带了个大部队来。韩智媛庆幸自己的居家服很正常，不然她要是披个浴袍见一帮人得多尴尬。 事实上场面已经很尴尬了，社长加经纪人把艺人拽进了书房单聊，书房隔音不错，韩智媛也不知道里面在聊什么。她只知道别人家亲妈抱着自己哭的场面太囧了，两个姐姐也在哭，三个女人哭成一团，她偏偏哭不出来，巨尴尬。 助理忙前忙后仿佛比她这个屋主还熟悉这栋房子，端茶递水两边送，就差没切个果盘招待『客人们』。 父亲是客人里唯一真正像客人的，又是说道歉又是说打扰，说的韩智媛连声说没关系，不然她还能说什么。等女人们霍霍了一整包纸巾，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了，韩智媛就感觉事情不对了。谈话的方式和被问的问题，怎么听都像是对方误会了她和刘垭仁的关系，比如女朋友什么的。 这种误会可不能有，朋友或者公司误会没所谓，家里人误会可不行。 就在韩智媛准备要解释的时候，书房的门开了，社长说我们也不打扰了，找到人就行，随后带着助理走人，屋子里就剩艺人一家五口和韩智媛。被家族女性成为包围的韩智媛一边附和着别人家妈妈的话，一边用眼神示意别人家儿子赶紧说清楚，她不好当着人家家长的面说他们没关系，那也太落人面子了。 第1169页 刘垭仁扭头当看不见她，不接受暗示，韩智媛眼神变了变，准备自己说。 还是没开口，因为刘垭仁被爸爸再次往书房拽，女性成员们急了，连连过去拦，韩智媛有点蒙，随即便发现小朋友可能挨揍，这个家貌似是用棍棒教育的。 别人家的父亲想怎么教育儿子都行，在她家不合适吧？何况刘垭仁也是眼瞅着要往三十奔了，还被父亲揍就更不合适了。虽说消失一个礼拜一点消息都没给家人是挺熊的，但...算了。 韩智媛叫停拉扯中的家族们，提议要不然一起吃个饭，大家应该都没吃饭呢，先吃饭，饭后该怎么聊再接着聊。母亲和姐姐们立刻接话，都说是先吃饭，怒火冲天的父亲好像也反应过来这是在人家家里，到底松开了手。 提议吃饭的韩智媛意思是出去吃，要不然叫外卖也行，但妈妈好像是怕爸爸再做点什么，急忙问韩智媛家里有什么吃的。家里有什么吃的都在冰箱，女士们拽着刘垭仁就去忙活了，韩智媛被迫成了那个要陪父亲的人。 两人聊的稍显尴尬，韩智媛可以让气氛不尴尬，可她怕自己要是真把人家父亲哄好了，她就成板上钉钉的儿媳妇了，那还不如尴尬着呢。 尴尬也没尴尬多久，大姐从厨房跑出来把韩智媛也拉入了做饭糰队，好像是把她也划入保护圈范围，拽进了厨房也没让她做事，她要帮忙也被组团劝不用。搞的韩智媛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她家，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去『男朋友家』做客呢？ 主人们很是热情好客，不止不让『客人』做事，还切水果给客人吃，陪客人聊天。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在洗西红柿的刘垭仁，大姐说他人特别好，虽说有点小脾气但晾晾自己就好了，都不用哄的特别好解决。二姐说他特别有才华，去年媒体都说那是刘垭仁年，最年轻的青龙影帝呢。 妈妈说的更多，说孝顺，说专心，说这好那好，哪哪都好，夸完儿子夸客人，说自己看过她的电视剧，特别有意思，还说韩智媛比电视上看着都漂亮。重点强调，他们家不是要求女人结婚了就得待在家里的，韩智媛想忙事业就去忙，完全没关系。 维持着微笑表情的韩智媛来男朋友家做客的感觉更强烈了，也更觉得她应该解释一下他们的关系了，一直没出声的刘垭仁幽幽的冒出一句，我还没追到呢，瞬间爆发了其他三位女性的热情。 眼睁睁看着别人家的妈妈和姐姐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在发光，韩智媛笑脸差点维持不下去，什么叫还没追到，这么说怎么行！ 但人家就是说了，说的韩智媛也没办法解释了，总不能再反口说什么他们分手了？那有什么用！ 确实没什么用的话让女士们热情的韩智媛难以招架，而被女士们嫌弃没什么用的弟弟和儿子倒是活泼了一点，不像个尸体了。韩智媛怀疑他是幸灾乐祸，就是没证据。 证据是没有，饭菜是有的，清空了冰箱的一大桌子菜端上餐桌，除了刘垭仁所有人都在给韩智媛夹菜，生怕她『害羞』，连爸爸都给她夹了一筷子，有些别扭的让她多吃点。 韩智媛吃不下啊，她刚吃了面条。理论上刘垭仁也吃不下，但他把韩智媛碗里的菜都夹走了，为此还被全家骂，他也不管就埋头苦吃，还是韩智媛说她不太饿，让餐桌上因为刘垭仁『抢菜』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饭桌上的话题几乎就是刘垭仁的批判大会，父母养大你容易么，心情不好也不能消失啊，有病咱就治病，实在不行不干了，钱也有了，换个行当也不是不能活。 持续微笑脸的韩智媛负责当个工具人，这个话题她就不方便加入了。 这个话题也没持续多久，更多还是围绕着韩智媛来，劝她多吃点，说她很瘦，说她漂亮，说她哪哪都好。说的韩智媛在心里骂了刘垭仁一万遍，可看他都要把自己噎死了，也是很无奈，你就不能光抢不吃么，真想撑死自己啊？这个死法也太不体面了！ 饭吃完，女士们抢着洗碗，韩智媛都排不上号，再次成为客厅里陪伴父亲的陪客，这次多了个刘垭仁。父子俩玩沉默，韩智媛巨尴尬，她是真的想缓和气氛，但她也是真不敢干，这真弄成儿媳妇，多蛋疼！ 更蛋疼的是，这一家要留下来，被大姐拉倒一边的韩智媛听着姐姐说，按理说他们确实打扰了，怎么都应该走了，但也实在不放心。刘垭仁即是独子也是小儿子，再加上出了这么个事，家里谁都不放心，希望她不要介意。 介意也不能说出来啊，韩智媛能说的只有不介意，然后一家就开始分配怎么睡。爸爸和儿子在客厅打地铺，母亲和女儿们睡客房，主卧没人动，主卧要是被人动了韩智媛就要爆了。 独身一人躺在主卧床上的韩智媛唉声嘆气，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夜晚过去，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更复杂了，因为韩智媛的爸妈来了！约好来见亲家的！ 本来讲好是在酒店见，但韩妈妈想着过来都过来了，打包了大包小包的过来自然先去女儿家先把东西放下。到了女儿家，先看到了开门的艺人母亲，一句亲家就这么出口了，误会就这么造成了。 完全懵逼的韩智媛看自家母亲和别人家母亲亲亲热热的从门厅处进来，头皮都发麻，这tm什么运气！ 运气可以说非常不好的韩智媛在亲妈被别人家母亲介绍儿子时就知道要糟，她妈妈见过那个二代，她亲自带回家的。丈母娘很清楚女婿长什么样，望着沖她鞠躬的刘垭仁都没反应过来，扭头就看女儿。不止丈母娘懵，丈人也很懵，两人的表情让艺人家属不太理解，但艺人眼里的飞刀急速射向深感乌云盖顶的韩智媛。 第1170页 她怎么那么倒霉？！ 倒霉的女儿把爸妈领进房间，解释说刘垭仁是前任，一家子会过来也是因为出了点意外，总之绝对不是什么她都要结婚了还临时换新郎的戏码。 妈妈嘟囔着不太高兴，觉得她这事儿办的不妥当，要是让真的亲家知道了，那多不好。父亲倒是没想那么多，觉得女儿自己能处理这些事，拉着妈妈让韩智媛先出去把事情处理好，等人走了，他们再谈。 屋主的爸妈都来了，客人们还想全家留下就不太现实，纷纷告辞，韩智媛送人离开。刚把人送上电梯就收到简讯，充满威胁的信息。 【你要是敢结婚，我就敢跟媒体公开我女朋友是你，你想清楚。——刘垭仁】 韩智媛站在电梯口望着手机头都疼，因为那不是口头上的威胁，小媳妇真干得出来。头都要炸的韩智媛一个电话打给小开，婚约取消，双方父母也不用见了，分手理由随便他找，说她什么都行。 小开不乐意啊，这都讲好了开始走流程了，突然间来这么一出算什么。他找个双方能各自玩，还能玩一起的妹子容易么！那么不容易的事他都干成了，为什么又不行了？ 并不能把刘垭仁的威胁说出来的韩智媛能说的是，她改主意了，想找个一心一意的对象结婚，而不是到处浪。小开并不相信，但不信也没用，女方要毁约，不信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把人捆起来参加婚礼。 解决完未婚夫的韩智媛还有爸妈要解决，跟爸妈解决就简单了，直接说小开的父母让她签婚前协议。年轻人接受这个还行，老人家听到这东西就不开心，干什么，你家有钱了不起啊，我们又不是图财的，签个屁协议！ 不干！ 一个婚前协议弄的亲妈很不高兴，父亲也颇有微词，女儿说要再想想，父母一致同意她多想想。不着急，又不是嫁不出去，这不还有个追求者了么，不急。不着急的父母在女儿的陪伴下玩了一天，是真不着急了，女儿看着心情挺好的，只要女儿好，爸妈都没什么好说的。 着急的人只有韩智媛，她把爸妈送上车直接给刘垭仁打电话，问他到底想干嘛。 刘垭仁还能想干嘛，不想她结婚啊，恋爱出轨是一回事，已婚出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韩智媛如果结婚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家里再次只剩下扯不断理还乱的一对男女分坐沙发两边，韩智媛觉得她一年的气都要在这一天嘆完了，望着对面的人无可奈何，对方敢抱着她一起殉情，她不敢啊。 且不说刘垭仁现在是万人骂，谁跟他搭边谁倒霉，就算韩智媛不在乎什么舆论，为了爸妈也得在乎。退一万步，刘垭仁是万人迷，全世界都夸，那也不能改变只要他公开说韩智媛是他的女朋友，韩智媛就没办法跟任何人结婚。 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踩着鞋的韩智媛就只能嘆气。 嘆着气解释的韩智媛把关于结婚和新郎选择的标准都说了，说完让刘垭仁选，他要是想做新郎也行，但他得接受，她不可能因为结了婚就『守身如玉』。她结婚是为了让爸妈开心，可让爸妈开心不是让自己不开心，这点没得谈。 想当初，这么奇葩的结婚标准震惊了权至龙，如今的刘垭仁倒是意外的平静，不是他能接受那么奇葩的结婚方式，而是他接受了韩智媛是个奇葩。 谈恋爱都能谈的要求双方各自玩的傢伙，对结婚对象的要求也是双方各自玩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就是韩智媛啊。 把标准和条件都说的很清楚的韩智媛望着刘垭仁「说吧，你想怎么解决？」 刘垭仁说的很简单「嫁给我。」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韩智媛仰天长嘆，时隔两年多再次唿叫游戏的gm，急切的想要一台时光机，穿越回当初跟刘垭仁见面的那天，她一定老老实实给演员分析角色，确保他们不会有任何牵扯！哪怕重置游戏呢，也行啊！可惜，gm以前就不搭理她，现在更不会搭理她。 「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我不可能为你或者为任何人做一个专心的妻子，我嫁给你有什么用，手上多了枚戒指，户口的配偶栏多了个名字能改变什么吗？变不了的。」韩智媛都无奈了「爱玩是本性，我改不了也不准备改，你跟我耗下去，倒霉的是你。」 刘垭仁很清楚，他已经够倒霉了，倒霉的不能再倒霉了，认识韩智媛就是一场孽缘，可既然都已经那么倒霉了，不如搏一把。他不跟韩智媛说什么专心还是感情，他跟她聊她唯一的良心。 「你很爱你的爸妈，爱到不会做出让他们难做的事。」刘垭仁的眼底有凶光，说出口的话带着煞气，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窗外的艷阳。 「我们不结婚还好，结婚了全世界会帮我盯着你。想看我笑话的人会盯着，想看我幸福的人也会盯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但凡做点什么一定会上头条。因为丑闻出现在头条上的你，被骂的不止有你一个人，还有你的爸妈。」 窗外艷阳正好，屋内的韩智媛有了火。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气了。 「只要我想，不管是躲媒体还是躲粉丝，都不困难。」 「只要我想，你除了我，无法嫁给任何人。」 窗外艷阳正好，屋内气氛结了冰。 韩智媛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人，告诉他。 第1171页 「刘垭仁，你惹到我了。」 第250章 韩智媛被惹到了, 惹到之后呢？上床。 当然不是纯洁的一个人睡觉或者两个人盖棉被纯聊天，而是好像真的被威胁到一样玩色诱，床都上了, 诱惑自然是成功了的。以为自己解决了的刘垭仁还处于贤者状态, 看韩智媛起身以为她要去洗漱, 缠了她一会儿想一起洗, 未来的未婚妻撒着娇跑走。 下了床的韩智媛却不是去洗漱, 而是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小药瓶, 那不是她的是躺尸的刘垭仁带进这个家的，药瓶里装着安定，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安眠药。 刘垭仁有些迷煳的看着她拿起药瓶倒了一片在手上仰头就送进嘴里, 还懵着「你最近也睡不好？」 「我睡眠很少出问题，天大的事情都过得去，精神压力一般不会来找我这种人。」不用水直接干咽药片的韩智媛看着打开的药瓶犹豫着要不要再吞一片, 她没吃过这个不太确定多少算是剂量超标。 刘垭仁吃过, 跟她说两片就差不多了, 吃太多对身体也不好，再问「那你干嘛要吃？」 「告你迷奸啊。」韩智媛想了想为了生命安全还是不吃了，随手盖上药瓶重新回床上，躺进以为她在开玩笑的小朋友的怀里，用开玩笑的语气跟他说「如今我身上有证据，药物检查一过, 你就板上钉钉的刑事犯罪。」 玩色诱装妥协的女作家笑看男艺人「想毁了一个艺人很简单的, 不论是做没做，只要我报警，在舆论场你就翻不了身。我都不用跟你打官司，作为一个无辜弱小又可怜的受害者, 我只要一句不想让事情闹大，你就完了，所有人都会站在弱者这边的。」 「作家协会知道吗，金恩淑是常务理事，我跟那位前辈很熟，事情出了，你一个敢对女作家干出这种事的男艺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找你拍摄。不管你的演技是不是好上天，也不管你是不是最年轻的青龙影帝创造了多少歷史，你都再也接不到任何片约，作家很抱团的。」 韩智媛挺腰亲了下傻住的小媳妇，笑眯眯的告诉他「你说的对，只要你想，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跟别人结婚。但你想过吗，只要我想，毁了一个叫刘垭仁的男艺人极其简单。到时候你就算跟全世界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觉得大家是信你是想报復，是个噁心下三滥，还是信我这个无辜的，还算有点美色的，柔弱的，女人~」 身为一个在名利场里混了十来年的作家，韩智媛不知道刘垭仁哪来的勇气威胁她。想当初她跟权至龙说了一个当初跑来找她想上位，上位后又来潜她的小男孩，那个故事就是最简单的台前玩不过幕后的主题。 艺人，永远不可能是真正光脚的那个，穿着鞋的韩智媛多的方法压的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如同她告诉被人家三了的小助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是不可取，但如果损失一开始就过万，那还不如踩着人家的脑袋自己站在水面上。 撑着手肘往下滑的韩智媛拉上被子把自己盖盖好，闭上眼对身边的人说「我没吃过那个药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睡醒，但我希望我醒来你已经不在了，真想玩鱼死网破我陪你。就怕你死成鱼干了，我的网也没随时多少，晚安。」 刘垭仁...安不了，傻了。 他想说别开那么恶劣的玩笑，但韩智媛不是在开玩笑；他想说你脑残吧，可韩智媛精的要死；他想说你又那么恨我，偏偏韩智媛没有表现出任何讨厌他的意思，那顶多是个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的回应。 想说的许多话都被压下去因为知道那没用的刘垭仁突然好奇起来「如果你是我，你要怎么办？不是什么换个男人或者换个女人的方法，就是非我不可，而我如同你一样只爱玩，你要怎么办？」 睁开眼的韩智媛有些诧异，仰头望过去「你不生气？」换个人应该气炸了才对。 韩智媛其实可以理解刘垭仁会爆发，这傢伙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就带着项目过来『威胁』过啊。设身处地的想像，如果双方角色调换，她也会炸，还会比刘垭仁做的更过分。 爱情就是掠夺，那不是什么温馨美好的东西，那就是把一个人以爱之名捆在身边，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可惜的是理解不代表接受，韩智媛能理解刘垭仁为什么那么做，却不准备接受所以才反击。却没办法理解，她反击之后这傢伙那么平静，难道是她攻击的力道还太小，还是他不相信她真的能那么干？ 非常肯定她干得出来的刘垭仁犹豫了一下，摇头笑了，背顶着床头柜往下落，手肘撑在她的枕头上，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轻轻的像是羽毛擦过，笑着同她说「一年前我搞不好会很生气，现在么...习惯了吧。」 韩智媛白眼一翻「你就是想当m也得考虑一下我想不想当s。」 突兀笑出声的男艺人让女作家怀疑他的心理状态，状态不是很对劲的男人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问女人，如果他们换一下，韩智媛会怎么办？ 办法多得是的韩智媛不觉得她有必要告诉她要如何针对自己，有病的又不是她，她给的回答是「我压根不可能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说着就想吐槽「我就差把自私自利写在脸上，缺点像海一样多，你有必要跟我玩真心吗？」 刘垭仁微楞半拍大笑出声，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眼眶都红了，最后捏着她的下巴用力亲了一口「睡觉！」 第1172页 睡觉，醒来。 醒来的韩智媛有点懵，睡懵了，迷迷煳煳的转头，身边没人，脑子一点点清醒过来，坐起身微嘆，走了也好。 人都走了报警的事自然也就没了，韩智媛又不是真的打算带着人一起死，如同刘垭仁也就是嘴上凶，未必就真打算做什么。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一切又不一样了，韩智媛有了个公开的追求者，刘垭仁。 刘垭仁追她真的是追的光明正大，她跟着演唱会的工作组走，刘垭仁跟着她跑。而且是没有任何遮挡，帽子口罩啥都不戴，就摆明车马的追。 起初还只有团队里知道，八卦只在小范围内流传，也就权至龙一个人憋屈。即憋屈那个号称要结婚的傢伙又不结婚了，还连个消息都没告诉他，又憋屈刘垭仁凭什么自身都难保还敢那么嚣张。 圈内的小道消息很少为圈外人知，但刘垭仁过于坦荡，他又不是个无名氏，在海外不是没人认识。粉丝拍到的路透照多了，消息传回国内，大家从怀疑他去『追星』到后来知道他去追妹子，骂声浩浩荡荡。 刘垭仁确实处于自身难保的阶段，全网黑啊，黑的太惨了。黑到大家都觉得他应该下跪磕头认罪的情况下，罪人不止没认罪，还极端嚣张的不把『黑子』放在眼里，自顾自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过的还挺嗨，网民不要面子的？ 要面子的网民刚冒出点迁怒的迹象，d社对韩智媛的公开採访就出街。内容大篇幅是採访作家，毕竟韩智媛也是有两部收视率过三十的爆款作家，她出道就这两部作品，两部都爆了，还是值得採访的。 但网民关注的重点不是韩智媛作为作家的业务能力有多好，而是整篇採访中涉及到男艺人的唯一一个问题。作家对最近网络上盛传的您在被某个知名艺人追求，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作家很刚的把某个知名艺人直接说出名字，表示对刘垭仁的追求感到苦恼，但她又不是警察，也不能限制一个有人生自由的男人追求她，如果有知道怎么申请禁止令，限制刘垭仁不得靠近她五百米之内的相关人士，请一定联繫她，重金酬谢。 採访挂在d社官网的首页，上线没多久就冲到了热搜，留言几乎是群嘲男艺人。不过他本来就在被群嘲，大概也无所谓，倒是把韩智媛抢救出来了，网民一致认为作家也很倒霉，关键是头图太美，美女作家人人爱啊。 美女作家的名头水涨船高，高到韩智媛都接到综艺邀约了，疑似在出道的边缘，但她还真没打算要出道。名头大盛给她带来的『流量红利』是有线台跳过制作公司，直接找她对接邀请合作。 这个邀约韩智媛还是很满意的，满意到跟tvn的接触，双方谈的差不多了，网络上的热度也消的差不多了。 网际网路的热度都是一阵一阵的，今天是这个明星的丑闻明天就是那个明星的喜事。bigbang十周年的电影进入宣传期，韩智媛也回到首尔正式脱离爱豆的电影团队，进入电视剧作家的职业。 刘垭仁最近特别闲，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围着韩智媛转，转到在外面面前对他爱答不理维持被『跟踪狂』骚扰人设的韩智媛，在家里见到他十分习惯，喝他炖的汤也很习惯。 网上之前闹的太过，刘垭仁进入潜伏期，没行程就是休息，休息就围着韩智媛转。 被人围着转的韩智媛得到的好处是小媳妇重新上岗，她什么都不用理，家里有人打扫，不管多晚回来都有热汤可以喝。坏处么就很蛋疼，因为她现在基本算是跟刘垭仁『捆绑』，以至于不管她想撩谁，对方都对她和刘垭仁的故事关心颇多，搞得她什么兴致都没了。 理论上韩智媛是有办法把刘垭仁弄走的，大不了真的报警啊，可小媳妇有点过惨，惨到她身边的人都以为她真的被骚扰，暗示她可以帮忙把男艺人按下去，弄的韩智媛少有的良心有一丢丢不捨得。 讲真，被人那么热烈的爱慕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对方真的是个噁心的人那另谈，但刘垭仁是个还不错的情人，身材不错，脸也不错，性格也有意思。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说他都跟噁心这个词不搭边，虽然缠着她是有点烦啦，可深夜里翻滚的热汤也很好喝啊。 喝着牛尾骨汤的韩智媛喝的进屋的满身寒气被驱散，难得做个人，做个好心人跟刘垭仁说实话。他们这些纠缠下去，对她而言是没什么坏处，但对他来说就没什么好处了。 小朋友已经陷的很深了，再怎么日积月累，他更出不去。世界真的挺大的，不管他是去忙事业还是出去旅游，哪怕跟朋友喝酒，也比跟她耗着好啊，人生很长，别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你心软了哦~」支着下巴的刘垭仁笑看有了良心的作家「心软就代表我快成功了。」 韩智媛失笑，所以她才说这傢伙的性格很有意思啊，但心软不代表会改变本性「你知道青蛙和蝎子的故事吗？」 「说来听听。」刘垭仁把小菜碟往她面前推推，让她边吃边说。 边吃边讲故事的韩智媛跟他说了个青蛙和蝎子一起过河，青蛙能过去，蝎子过不去就拜託青蛙背他。青蛙当然不可以，说蝎子会蛰他，蝎子却说不会的，我蛰你，我也会掉进河里，我们就一起死了。青蛙被说服了，就背上蝎子一起渡河，眼看对岸就要到了，蝎子却蛰了青蛙。 第1173页 「沉水时，青蛙问蝎子为什么。」韩智媛问刘垭仁「你猜为什么？」 「这是我的本性。」刘垭仁一笑「我想起来，我听过这个故事。」 韩智媛耸耸肩「本性没办法改。」她不可能找个人定下来，就算一时心软也不可能一世心软。 抿唇笑开的刘垭仁没有对故事也没对本性做出什么评价，而是问她明天想喝什么汤，韩智媛看他装傻也不说了，只说明天想喝鱼汤。 鱼汤进嘴之前，韩智媛先见到了权至龙，电影宣传的前提研讨会。会议没什么好说的，会议之后的聚餐比较值得说。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权至龙在店里的小花园独自抽菸的韩智媛，找到了单独相处的机会，上前问她当初她说，她的那个要结婚的小开哪去了。 小开八百年前就消失了，韩智媛翘着腿夹烟的手搭在膝盖上笑看他「刘垭仁追的整个韩国没人不知道，你觉得他去哪了？」 「他追的大家都知道不代表你答应了啊。」权至龙依着墙柱低头看她「还是说你准备答应了？」 韩智媛笑嘆一声「我不答应有什么用，报警把人抓起来？」 权至龙眼神微闪，这么说起来「你晚上有约吗？」 「你不怕？」这个时候权至龙跟她牵扯，但凡走漏一点消息，那就是爆炸性新闻。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死也是大家一起死。 两人谁都没死，躲粉丝，巨星是专业的。粉丝躲的掉，家里汤都熬干了，也没等到人回来喝鱼汤的刘垭仁盘腿坐在门口倚着墙睡着了，让大清早才回家的韩智媛看到他的造型觉得自己养了只宠物犬，蹲在门边等主人。 主人回来了，开门声惊醒了宠物，嘴里含煳的说了句你回来的好晚，扶着墙要起来，腿还麻了，龇牙咧嘴的，弄的韩智媛哭笑不得上前扶他，一路把人扶到沙发边。 刘垭仁望着帮他按着小腿肚的女人，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发顶的小旋，看不到表情但能猜得到，一定跟她按在腿肚的手一样，即担心又觉得好笑。 韩智媛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不是天生性格如此而是稳重的温柔，那种见过的大事多了对小事情，小脾气都很包容的温柔。刘垭仁一度贪恋这样的温柔，不对，是一直贪恋这样的温柔。 他跟韩智媛说我都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可在试图忘记她去找了n个女人后，他就知道他喜欢韩智媛什么，他喜欢她宠他。 她真的宠他，刘垭仁几乎没有在韩智媛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那种姐姐、母亲、长辈或者说是女朋友的宠溺。刘垭仁小时候过的很辛苦，家里不太好，三个孩子里他虽然是独『子』，唯一的男孩子，但得到的『宠』也是很少的。 为生活奔波的家庭成员认为温饱和偶尔出现的零食就是最大的宠溺了，但情感上的宠很少，不是他们不想给，而是大家都这么过来的，父母和姐姐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大家都不太知道要怎么做。 刘亚仁不清楚韩智媛是天生会谈恋爱还是撩拨的手段高端，她很会照顾他的情绪。不止会照顾他的情绪而且从来不玩什么默默付出的戏码，永远让他知道，我为你做了很多事，因为我喜欢你。 彼时，他还在追她，是正经的追，那时他们还在合作，韩智媛委婉的拒绝了很多次，没伤他面子但也确实表达了拒绝。不是欲拒还迎的那种拒绝，就是拒绝。 那时，他还没那么喜欢她，他想过放弃的，毕竟人家一直在拒绝啊。再者说，项目还在拍，跟作家的关系处理不好的话，尴尬的是他。可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放弃的时候，蓦然发现，整个组没人知道他在追她。 那很奇怪，虽然说他没有追的像现在这样坦荡，但也没有特地躲藏的意思，会避着些人也没有到躲的程度。按理说，总有些人会知道的，可没人谈论，没人谈论他们，也没人谈论他。 刘垭仁就很好奇为什么，在一次去找她的时候半开玩笑的说自己躲藏的技巧高超，韩智媛就笑，不是他躲藏的技巧高，是她拜託主作家找导演聊过，给他频繁来找她安了个对演技精益求精的名头。 当时就愣住了的刘垭仁被大姐姐揉了揉脑袋，三年前真没打算对他干什么，也就是顺手的韩智媛笑着说，女演员和男导演有牵扯很难听，男演员和女作家有牵扯也不是多好听的话。 「要专心拍摄啊，你的未来还很长，人生目标应该是一座影帝的奖盃，而不是一个追不到的女人。」再次拒绝表示自己对他没意思的韩智媛，拍拍他的脑袋，眉眼弯弯的笑着「要加油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个笑脸，刘垭仁就满心斗志的去加油了，加油拍摄也加油追人。 刘垭仁谈过恋爱，当然的。同年长者，年幼者，同龄的姑娘都谈过恋爱，开端总是甜蜜，离别总是哀伤，总归大差不差。他也玩过啊，也是当然的。他玩的未必就比韩智媛差多少，谁还没浪过呢。 可绝大部分情况下，他宠对方比对方宠他要多，他是男人么。话又说回来，一个男人被女人宠，说出去也很奇怪啊。 韩智媛就很妙，妙到偶尔会让刘垭仁觉得，她不是大他一岁，而是大他十岁以上的感觉，有种诡异的包容感。包容到好像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就算是闹脾气也会被她鼓掌说做得好的感觉。 第1174页 那感觉很诡异，超级诡异。但那诡异的感觉会让人上瘾，会在他找到下一个女人时，不自觉的期待也被对方宠着。纯粹的，不讲道理的，完全对人不对事，就站在他这边，讨厌所有他讨厌的人，喜欢所有他喜欢的人，不问缘由，只因为我想站在你这边。 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比他大不少的韩智媛看他不动了，按着他的膝盖仰头看他，问他还麻吗？看他摇头，拍拍他的腿让他下次别傻乎乎的蹲门口了，她不回来，他自己睡好了。 「你昨天睡在哪？」 「一个男人的床上。」 韩智媛淡淡的回了句「蝎子的天性就是如此。」 青蛙闭了闭眼把人往怀里一搂「我认输，我们结婚吧。」 韩智媛...并没有答应。她不太信，妥协的太突然，感觉是个套路。小媳妇招数虽然有点天真，但人不傻，有脑子的。 秉持着以观后效的态度，韩智媛照旧工作，照旧浪，如果时间搭的上，自己又想玩，对象也配合，她该浪就浪。她以为刘垭仁会再次跟她争吵，如同当初她想玩三人行一样，他就跟她吵，但这次刘垭仁意外的沉默。 沉默的韩智媛稍微有点心虚，没办法，这傢伙成天装可怜，只要她彻夜不归，宠物就蹲守门口。并没有兇残到铁石心肠的韩智媛还是会被攻击到，她对他是有好感的，好感度具体变成某个数字的话大概是10，系统给的。 有介于那个好感度系统是百分满分制度，刘垭仁瞳仁里冒出的那行仅仅有十的数字应该是她弄错了，那不是刘垭仁对她的好感，而是她对刘垭仁的好感。如果刘垭仁对她的好感在百分满分制的系统里只有十分的话，那他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要韩智媛说，假如刘垭仁也是能显示好感度的，那他的好感度怎么也得在八十以上，要不然何苦同她纠缠。 因为有好感所以良心总还是有一点的，那点子良心让韩智媛特别想吐槽，我又不是关着你，你也不是不会开门，这么卖惨有必要吗？ 可卖惨这招真心万能，万能到心虚的韩智媛不管浪到几点都不会在别人的床上睡觉，而是老老实实回家，不然她怕家里的宠物把自己作死。 作的不行的刘垭仁被首尔体育拍个正着，一路从韩智媛家楼下跟拍到去超市，再从超市大包小包的回家，回韩智媛家，四个小时，韩智媛到家。对方是真心想搞事，都没走经纪公司的路子直接报导，热搜再次沖顶，韩智媛被牵扯进名为刘垭仁的旋涡。 想当初，韩智媛是被纠缠，深受其扰是个受害者，网民就站在她这边一起申讨刘垭仁。如今两人在一起了，我们这边骂的帖子都盖了一万楼了，你们在一起了？！ 必须连坐！ 热搜上去的时候韩智媛的anti站都快出来了，被牵连的女作家正抱着男艺人睡觉，助理一个电话过来男艺人被吵醒，随后金明美的电话也到，女作家也醒。 醒了的男艺人大发火，醒了的女作家打着哈欠挂了电话准备继续睡，刘垭仁一把将人拽起来，让韩智媛清醒点，真的出大事了，别以为网络上的舆论不重要，很重要的！ 韩智媛困着呢，那东西有什么好重要的，睡觉比较重要。刘垭仁都慌了，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按在床头柜上靠着不让睡，语速极快的跟她说舆论攻击到她就会攻击到她爸妈，非常严重！说不定还会去她爸妈家砸门！ 「他们在游轮上呢，粉丝能跨海穿越大西洋再说。」韩智媛眼睛都没睁开，跟男艺人说他担心的也太晚了点，他都敢用她爸妈威胁她了，她怎么可能让父母还在家里待着，早就弄了个抽奖把夫妻两骗上游轮参加环球旅行了。 两百四十五天的行程，横跨六大洲、五十九个国家和一百一十三个港口。两个月前才出发，现在搞不好十个国家都没到，等他们回韩国粉丝早忘了这回事了。 刘垭仁扣住她肩膀的手一僵「你防着我？」 「我不应该防着你吗？」韩智媛困的不行，她通宵来着，才睡着好不好，闹什么闹「你追我，我当被追求的可怜人无所谓，不能让我爸妈也当个可怜人。老一辈眼里这种事女人也会被非议，不是什么你追我，我不答应就能解决的。家里七大姑八大姨什么话都会说，闲话听着他们也不开心。而且谁能保证你的粉丝或者黑你的人不会找我爸妈麻烦？我都不敢赌，你敢赌？」 闭着眼睛的韩智媛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她没抱怨刘垭仁没事找事就很好了，做局把大半辈子都省吃俭用的老夫妻送上船费过亿的游轮容易吗，就算是换算成rmb也过百万了。搞的她荷包大缩水，她不是也没说么，差不多得了，还闹什么！ 可她说完听不到对方回应，只有扣住肩膀的手在收紧，还有加重的唿吸声，微微张开眼睛，眼前的人眼眶都红了。 韩智媛超级无奈，伸手勾着他的后颈把人往怀里一按「你怎么那么爱哭，小哭包~」这傢伙就会借着卖惨撒娇，偏偏她就吃这套，太郁闷了。 小哭包张口就咬她，疼的韩智媛吸了口冷气，轻『啧』了一声，揉着他的脑袋「好啦~没事啦~我会保护好我爸妈，别担心，他们不知道的，也不会觉得你有什么问题，有我在呢，别怕。」 舔舐牙印的刘垭仁含着她的肉很担心「你根本不懂，黑你的人很恐怖......」 第1175页 「网上追星骂人能多恐怖，我们早年追星的时候打群架的。」韩智媛摩擦的小哭包的后背，打了个哈欠安慰他「网络世界成长起来的孩子，以为在网上被人骂骂就特别惨，回头你去找找八十年代的港星的资料，讨厌一个明星是能上门纵火的。」 「你们现在怕的什么anti，黑粉，键盘侠，都是早年我们玩剩下的。隔空骂有什么好骂的，了解一下网络还不发达的时候姐姐们追星的兇残，能逼到颁奖礼硬生生换获奖人，也能逼到艺人只能退圈保平安。不敢真刀真枪的干，口头骂骂，算什么恐怖。」 韩智媛还没醒，迷煳着，张口就瞎扯，扯这年头小朋友一代不如一代。不止艺人一代不如一代，粉丝也一代不如一代。知道什么叫捧角儿么，那是真金白银的砸，砸到倾家荡产也敢砸。压一个艺人用什么网络暴力啊，下药敢不敢？不敢就衣服一脱往人身上一趴，直接叫啊。 爱豆结婚脱粉？傻~ 当年爱豆敢结婚，粉丝就敢从他家楼下跳下去。绝对干脆，毫无保留的爱，爱到不死不休。 随口扯出一串分分钟能上时事新闻头条追星范例的韩智媛，自己越说越困，听的刘垭仁完全懵逼，故事过于兇残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虽说如今也有些很极端的粉丝会干那些是，但那真的得很极端才行而不是像她说的那么轻松。 轻松的本来很焦躁的刘垭仁都冷静了，因为韩智媛真没当回事，她都快睡着了。 没当回事的韩智媛当晚就碰到了一个极端的粉丝...黑粉，划花了她的车。也不知道是韩智媛运气好还是那个黑粉运气不好，反正韩智媛没在车里，黑粉被巡逻的物业保安抓个正着。 刘垭仁整个大爆发，冲到保安室飞起一脚把人踹飞撞在墙上，四个保安都被镇住了，韩智媛也吓一跳，他跟着下楼的时候很正常啊，怎么门一开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抢先回神的韩智媛疾步上去抱住还要再动手的刘垭仁，保安们也团团围住他，连声劝组团拦，等警察一来，黑粉突然有了智商叫着要告刘垭仁人身伤害。韩智媛让他省省，先赔钱接受拘留再说，她会告到底，她可不是什么艺人，会息事宁人，敢来作死那就死啊。 刘垭仁的经纪公司想息事宁人，这种事在哪国的娱乐圈都是按照息事宁人的路线走。韩智媛不乐意，你们玩你们的，我玩我的，出事的要是刘垭仁，公司想干嘛干嘛，当事人是她，刘垭仁的经纪公司管不到她头上。 经纪人和社长想劝，刘垭仁直接把两人拽走了，这件事他无条件站韩智媛，在他这里是韩智媛想干嘛就干嘛。 韩智媛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给自己化了个苍白柔弱的妆，一副惨兮兮还不忘当个病美人的样子，让金明美给她拍了个视频找公关部的人帮忙发在官方的ins上。 一个漂亮的，柔弱的，女性，还是作家被另一个鬍子拉碴相貌不堪的男人攻击，这里面压根没刘垭仁什么事，韩智媛提都没提刘垭仁，只说对方是她的跟踪狂，求而不得爱而生恨。 新闻这东西要抢占先机，先机占了，舆论跟上。韩智媛的新作品得到免费宣传，拘留的犯人再怎么说他是因为刘垭仁才如何如何也没人信。一个小有名气的美女作家比一个还在拘留所的无名氏话语权多多了，这一行谁掌握话语权谁就赢了。 即便退一万步信了又能怎么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要报导的是有爆点的新闻，而不是新闻本身。 一直到新闻的热度散了，也没多少人提到刘垭仁，为此社长跟韩智媛喝酒的时候，都想问她，要不要来公司的公关部，薪酬好谈。 一帮人在一起喝酒，刘垭仁的团队都在，韩智媛带上了金明美，大家一起喝一杯认识一下。因为双方以后要合作的机会多呢，韩智媛答应了，结婚。 从警局回家的当晚，韩智媛用药酒揉着踹人的同时把脚扭了的傻子的脚踝，跟刘垭仁说「我们结婚吧。」 刘垭仁脑子里想的是为什么，嘴巴上说的是「好啊。」 韩智媛就笑，笑着手上动作不停的跟表情扭曲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懵逼亦或者就是脚踝疼的傻子讲「提前警告，草原还是会蔓延，不会少的。」 没听懂的刘垭仁还在懵着「什么草原？」 「嗯....青青草原，上面有喜羊羊美羊羊的那种草原。」韩智媛笑的眼睛都没了「年度大戏，羊群之战，看过没？」 必须没有的刘垭仁依旧懵逼中，茫然的摇头「战争片吗？」 「那倒也不是，题材的话，美食吧。」韩智媛也没怎么看过，但狼吃羊，应该是美食没错。 刘垭仁还没回神「美食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美食跟结婚一点关系都没有，跟结婚有关系的是，草原。 第251章 韩智媛是个执行力很高的人, 从她想好要结婚，没出一个月就找到了结婚对象，中途虽然出了点岔子, 但她还是成了冬季新娘就能看得出来她的执行力非常可以。 披上婚纱的韩智媛是在一个小教堂里牵着爸爸的手走向刘垭仁, 小型婚礼, 不公开也不请媒体就家里人热闹一下。韩智媛倒是想满足父母大摆宴席的心情, 可一来刘垭仁的情况不允许, 别婚礼没办成被脑残的人弄成了闹剧。二来, 她要干的事情也不允许。 结婚了，配偶栏有人了，不能满足父母大摆宴席的心愿, 韩智媛就想满足父母抱孙子的心愿。 第1176页 生孩子她是不可能生的，但孩子不是她生才有啊。 蜜月定在加州的韩智媛在跟新婚丈夫享受了加州的阳光后，以一部充满血腥的生育纪录片把刘垭仁吓的安全设施都想做两层。随后就拉着刘垭仁去了之前专门找人了解过的代孕机构, 美国也不是所有州代孕都合法, 加州是合法的。 到了机构门口刘垭仁觉得不对了, 怀疑的看着新婚妻子「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这么干？」 韩智媛就笑，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我们总要有孩子啊，你想让我生？」 昨天才看完纪录片的刘垭仁反射性摇头，摇完就被韩智媛拉近门了，有些事不能多考虑，考虑来考虑去只会越拖越麻烦, 还不如直接上。直接被护士带走的刘垭仁取精不困难, 反倒是韩智媛取卵子比较麻烦，弄完还很虚弱。 光顾着照顾虚弱的老婆的丈夫等『孩子』已经进了一个斯坦福硕士妹子的肚子里了，才反应过来，韩智媛绝对是早就计划好的！别人弄什么检查弄一堆, 她过去就取卵了，前期检查早做过了！骗子！ 受害者想要跟骗子发脾气，套路多多的大姐姐先丢了个巨大的问题出来，要如何跟爸妈说这件事，这个把刘垭仁弄懵了。对啊，要怎么跟爸妈说？双方父母都不好说啊！ 套路多多的妻子就开始了新一轮的骗局，你看，你爸妈肯定接受不了，不是认为你有问题就是认为我有问题。我爸妈也不会接受，有介于我在爸妈面前表现一向良好，你有问题的概率远大于我有问题。 受害者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是你拉着我去的！」 「对，是我的错。」韩智媛捧着他的脸亲亲，拉着他的手放在小腹，脑袋抵着他的额头，笑着抛出解决方案「我们来做个局吧。」 「啊？」 一个月后韩国大邱，被拉入局的婆婆一声惊叫。 「怀孕了？！」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刘垭仁深感没镜头比有镜头还要可怕的『片场』，毕生的演技还没来及发挥，亲妈已经一巴掌把他唿边上去了，搂着儿媳妇嘘寒问暖。儿子？谁啊？ 两天后，同样的套路在韩智媛家重复了一遍，女婿？谁啊？ 不管是作为儿子还是作为女婿存在感都不是很强的刘垭仁，在背锅这条道上的存在感恍如太阳。因为韩智媛『怀孕了』就需要人照顾，不管是亲妈还是婆婆都想去照顾，艺人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就很重要。 韩智媛拒绝的理由是她和刘垭仁并不是公开结婚，时机也不允许他们公开，只有他们两在首尔顶多也就是恋爱同居，公众差不多都知道。要是妈妈们过去，再扶着她一个孕妇，不小心被媒体拍到，那事情就不好弄了。 为此，夫妻两准备找家政人员照顾。 妈妈们很！不！高！兴！ 刘垭仁欲哭无泪。 这口黑锅盖的那叫一个严实，严实到刘垭仁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了。他怎么挣扎？跟老婆挣扎？玩不过。跟亲妈挣扎？会挨揍。跟岳母挣扎？算了吧。 无力挣扎的刘垭仁躺平任嘲，而让他真正被全天下嘲讽的事在六个月后发生，d社爆了个大料，韩智媛疑似噼腿当红小鲜肉朴保剑，两人在东京宣传电视剧时夜会，深夜共处两个小时，朴保剑天亮才从韩智媛的房间离开。 消息沖顶热搜，刘垭仁被嘲到飞起，消息扩散不到两个小时，d社就被告了，韩智媛告的，告名誉损害。 证据无敌充足，首先，她和朴保剑待的两个小时只是工作，其次她不可能和朴保剑发生什么，因为她怀孕了。最后，她结婚了。说一个恋爱的人噼腿和说一个已婚还怀孕的孕妇跟一个男演员一起待两个小时就臆想他们发生了什么，你们心够脏的。 心脏的d社代替刘垭仁被群嘲之时，霸占热搜的已婚男艺人正在跟老婆玩冷战。韩智媛不知道是孩子给他的底气还是结婚给他造成了误会，总之没哄，这种东西不能哄，哄了一次就有万万次，还是等他自己消化比较好。 至于她跟朴保剑...那是另外的故事，就不聊了。 值得聊的是玩冷战的丈夫消失一个礼拜又出现了，出现后就自我缓解了，不然呢，韩智媛又不是第一次了。 妻子的草原漫无边际，但他们的孩子只有两个，一男一女整整凑个『好』。这不是命运，这是科技。 想要男孩还是女孩的问题在夫妻两中间不用讨论，因为男女都有。 假怀孕这个操作有个终极bug就是生产怎么办，没可能让整个医院配合骗爸妈们，那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韩智媛的做法是，成天给妈妈们打电话说韩国这不好那不好，制度不好，社会没保障，不如在美国生，还能混个绿卡。 2017年韩国哪哪都乱，乱的妈妈们纠结来纠结去还是答应了，答应之后想跟着去总要照顾孕妇啊，韩智媛又是一通忽悠什么移民局查的严啊，什么媒体到时候会乱写啊，满嘴跑火车。 火车跑完刘垭仁持续背锅，两人也到了加州看到了他们的孩子们，小小的，软软的，刘垭仁抱着女儿手都抖，跟老婆说话的声音也在发抖「我...我...我...」 「你赶紧把她放下。」韩智媛也有点慌，怕那个傻子把孩子摔了。 照顾孩子是很耗时间也耗精力的事，韩智媛请了专门的育婴师，刘垭仁忙前忙后跟着小学生一样跟着那个育婴师，正好让韩智媛脱手准备新本子。她之前有怀孕的buff不好见太多外人，假肚子戴在身上也不舒服啊，一年多没出作品，要赶紧回归工作，不然这一行很容易就被新人拍死在沙滩上。 第1177页 说到新人，当初韩智媛秉持着丢个人情出去帮助的新人作品上了，也是运气好借了所谓国家『黑名单』的福，恰好作品就是讲述演艺圈内部黑暗倾轧的故事，宣发跟上，热度还真起来了。丢了点小钱出去的韩智媛没想到还赚了回头钱，以及得到一个声名鹊起的作家的大人情，深感好人有好报。 有好报的好人有个好老公，她要忙新剧本，孩子基本都是刘垭仁和育婴师在照顾，回首尔就不方便再找育婴师，妈妈们又过来了。韩智媛以没有母乳心情很丧的状态，让妈妈接受她是自曝其器忙于工作消解，得到妈妈们的一致鼓励，生怕她有什么刘垭仁成天念叨的啥子产后忧郁。 难得有空抱一抱宝宝的亲妈都被自己的亲妈和婆婆赶去工作，让她好好忙，孩子有他们照顾呢，千万别担心。 有了孩子，家里成天就弄得跟战场一样，跟着育婴师记了一堆笔记的新手爸爸秉持着科学育儿的思想，被『你就是这么被我养大的，还说什么不对！』的亲妈成天鄙视，说他就会瞎叨叨，刘垭仁郁闷的要死，我这个是科学！ 『啪！』上手就给儿子后脑勺一巴掌的奶奶怒吼一声「科学你个脑袋！沖奶粉去！」 拿着奶瓶的刘垭仁就敲开了工作中韩智媛的门，趴在老婆肩头跟她说日子过不下去了，每天都听家庭剧直播的韩智媛笑的不行，摸着小媳妇的脑袋安慰他，再忍忍，等她项目开拍，他就有战友了。 等韩智媛的项目开拍，刘垭仁并没有得到一个战友，只得到一个vip观众。他从未想过韩智媛会那么恶劣，她才不会帮他，只会幸灾乐祸！以前也就是1v1，他跟亲妈吵，岳母不太好介入，如今韩智媛站队婆婆，岳母跟着女儿，一下变成1v3，刘垭仁真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全家就他自己一个阵营剩下的全是敌人！ 敌人白天给婆婆摇旗吶喊，天黑到床上就通敌了，哄着刘垭仁说他做的非常好，她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不能帮忙。 「你就是不想帮！」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 跪坐在大人面前的韩智媛给自己套了个孟姜女的设定，就是技能点没点好哭不出来，但那不妨碍她喊冤。大人盘膝抱臂试图加持威严buff，可惜最近被妈妈们养的圆润了点，腮帮子鼓鼓的，过于可爱，不过愿意给草民一个解释的机会。 草民是真冤，给大人一个新的思考路径，她要是帮刘垭仁，亲妈站在她这边，婆婆的立场就很尴尬，亲妈要是站在婆婆那边，那就是两个年轻人对抗老人家。到时候家里一定鸡飞狗跳，刘垭仁会更惨，婆媳关系不宁，世纪大矛盾，他就完了。 还不如她站在婆婆那边，亲生母子，吵翻天吃个饭也就好了，媳妇总归隔一层，如同女婿到底不是儿子是一个道理。 结婚到现在也没碰到任何婆媳矛盾的刘垭仁有点不太信，觉得老婆夸大其词。老婆让他多看点家庭剧，那都是血淋淋的现实。现实职业是演员的丈夫反驳说，家庭剧只是剧本，亏她还是作家，那是虚构的。虚构的电视剧作家表示，艺术都来源于生活啊，朋友！ 艺术是否来源于血淋淋的现实刘垭仁不确定，但他身边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结婚了，决定去找其他已婚人士取经。首选是经纪人，经纪人对此有无数槽点，他妈跟他老婆是真相处不来，原因不是育儿而是老婆不想生，两边见面就吵架，吵的他们处在离婚的边缘。 刘垭仁有心想说，要不我推荐你代孕？但韩智媛跟他说这件事最好就烂在他们两心里，谁都别说，秘密一旦出口就是公开。 秘密不能说狗血剧倒是听了一堆的刘垭仁蔫了吧唧的回家，家里三个女人正在共享天伦之乐，一度让进门的刘垭仁觉得自己是个外人。隔天又去找了已婚的社长，社长的婚姻状况相对复杂，跟前妻离婚了，现在是第二个老婆。 第二位妻子年纪很小，二十出头，跟婆婆的矛盾倒还好，不怎么来往，但跟家里前妻留下的孩子相处不好。倒也不是什么恶毒后母的戏码，而是更宝贝自己的儿子，他给大儿子买什么就得给小儿子买什么，不然家里一定闹。 问题是，大儿子上高中了，小儿子还没去幼儿园呢，两边的投入本来就不一样，非得比较这个，闹的社长头疼。 刘垭仁听了半天感觉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社长却说让他小心，有自己事业的女人稍有不满意就敢离婚。 小妻子虽然有点小毛病，但在家照顾孩子倒也让他安心，选老婆还是要选让人心安的，哪怕贪财都没关系，心别贪就行，想要同样兼顾家庭和事业的女人心都贪，男人也做不到两者都兼顾啊。 不是很想听这些话的刘垭仁匆匆结束聊天赶回家，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晚上就跟韩智媛吐槽说以前没发现社长是个隐形的男权派。韩智媛却觉得挺有道理的，不是有事业的女人贪心，而是有事业的人都贪心，即想达成事业上的成功，也想要家庭和睦，哪那么容易。 不容易的事需要双方妥协，互相照顾。 整个2017年刘垭仁都没有接任何工作，注意力都扑在家里，到年末，角色轮换。韩智媛准备休息一年让刘垭仁出去工作，她来照顾家里。 刘垭仁不是很有信心韩智媛做得到，说句没那么好听的，他觉得韩智媛没有她那么爱孩子。什么婆媳矛盾是世纪大事，说到底还是韩智媛认为孩子不值得她跟他母亲起冲突，一些无伤大雅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第1178页 午夜梦回时刘垭仁偷偷想过，韩智媛到底是单纯的对小朋友无感，还是因为那是他和她的孩子所以才无感。可这种问题不能深想，过日子煳涂点对大家都好。 也因此，刘垭仁怕把孩子教给韩智媛，那就是两人的妈妈们说了算。不是说奶奶和外婆养不好孩子，而是老人家们的思想有些时候真的不太对。 可他也不能说，说了把韩智媛当什么人了，他又成什么人了。不能说就只能闭嘴，闭嘴就得出门工作，赚钱养家啊，总不能让韩智媛养家。 关于养家这件事两人有个共同的家庭帐户，每个月夫妻两会从各自的户头里往家庭帐户转帐，家里的花销父母的赡养，都从这个帐户里出。两人打在帐户里的钱是□□，倒也不是准准的刘垭仁多韩智媛少，只是刘垭仁会按照韩智媛打在帐户里的钱再加一点。 帐户起源于结婚前讨论婚房的问题，韩智媛的房子住夫妻两没问题，有了孩子老人再过来就有点挤。刘垭仁的房子倒是大，但那边的装修就是按照他一个人住的标准来的，重新装修韩智媛嫌麻烦，就说要不然一起再买个房子好了。 刘垭仁无所谓，青龙影帝比作家有钱多了，两边是隔两个零的差距。银行的信誉额度也是名下资产更多的刘垭仁，比韩智媛能贷到的款项更多。 首次关注小媳妇有多少钱的韩智媛笑骂了一句可恶的有钱人，心里也没意外，艺人做到一线就没穷的。 不穷的艺人意思是他出钱买韩智媛喜欢的，跟艺人比相对穷一点的作家跟艺人商量□□或者七三，再不然八二哪怕是九一也行。刘垭仁不是很理解韩智媛为什么非得要占一成，但韩智媛都从□□退步到九一了，他也就不好再强求一定要他买。 韩智媛心里想的是，未来那么长，人生很难讲会怎么发展，刘垭仁可能现在很爱她，爱到愿意包容她的一切。可那么长的人生几十年呢，谁知道爱情什么时候消散。 等到爱情消散的那天，她想结束的体面点，别为了钱弄的一地鸡毛。 等到家庭帐户，韩智媛提议五五开的时候，刘垭仁就差不多懂了她在预防什么。这次他也不讨价还价了，嘴上说着就按照韩智媛的来，等韩智媛把钱打进去，他再多打一点。韩智媛知道，也没讲什么，为什么要拒绝人家的好意呢，还是个壕的好意，没那个必要。 一家人过日子，在不缺钱的情况下柴米油盐酱醋茶就不是产生矛盾的核心点，而是温馨的关键。 出去赚钱养家的刘垭仁也享受到了晚上回家有汤喝的日子，虽说是妈妈们熬的，但韩智媛会等他回来，光沖这点就已经很温馨了，这傢伙以前可从来没干过等他回来的事。 第一次被等的刘垭仁还以为韩智媛有什么事要找他聊；第二次，看到她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刘垭仁担心孩子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等第三次、第四次，刘垭仁恍然，韩智媛在等他回来。 那感觉比韩智媛跟他说，我们结婚还要让他高兴，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盈满了幸福的高兴，欣喜一直持续到儿子发烧被送医院。 那是两人成为夫妻后第一次争吵，或者应该说是刘垭仁单方面攻击，攻击力强到两个妈妈都劝，这又不是韩智媛一个人的错，家里三个大人呢，都是做妈妈的。小孩子本来就容易生病，一时疏忽总是难免。 骂的时候酣畅淋漓什么火都发的刘垭仁骂完就怂了，晚上待在儿童房都不敢回主卧，他怕韩智媛跟他离婚，想的全是韩智媛要跟她离婚怎么办。 不是没可能啊，韩智媛本来对小孩就不怎么关心，对他好像也就那样，当初结婚都结的莫名其妙，结了婚韩智媛也没改变多少，该玩还是玩，该浪还是浪，如同她说的，那是她的本性，本性没那么容易改。 就这样，他还骂的那么凶，什么话都骂出来了，差点把孩子不是你生的你就不管都骂出来了，韩智媛肯定很生气。 韩智媛......还真没生气。 气在头上什么话都能说她是可以理解的，刘垭仁指责她的对孩子关心不够她也能接受。她确实对孩子们的关心不太够，起码按照常规意义上的母亲标准她大概是不合格的那个，相较而言刘垭仁这个父亲当的她是很服气的。 韩智媛其实不太知道要怎么当一个妈妈，没经验就不说了，更多的是感觉照顾孩子的人已经够多了。妈妈们过来小一年，爸爸们也过来了，姐姐们时不时也会来一趟。算一算加上他们夫妻两，两个孩子有八个大人照顾，怎么都够了啊。 八个大人分两个孩子，一个孩子能分到四个人照顾。刘垭仁去工作，她也忙自己的，姐姐们也不在的情况下也还有双方父母四个人在，一个宝宝分两个大人，还不够？ 精准计算过照顾孩子的人是一定够的韩智媛才会让小孩子来的那么快，而两个完全不可控的新生命却让她之前想好的计划有了出入。 照顾小宝宝很累，老人精力不足，韩智媛看到守着孩子的爸爸缩在婴儿床的小凳子上睡觉，就连忙让爸爸回房间去补觉说是她来。她没怎么盯过孩子睡觉，还是那句话人手充足啊，偶尔看一次也很快会有人来『换班』，这算是她第一次看那么长时间。 看孩子睡觉多无聊，就是两个婴儿在睡觉而已。韩智媛不知道别人家的妈妈是怎么能一直盯着孩子睡觉的，她反正做不到，也可能是她身上属于母爱的那一部分确实少。 第1179页 无聊，韩智媛就看小说，半是休闲，半是为自己的素材库补充灵感。 谁承想，爸爸走前忘记说窗户开了条缝透一会气屋里暖气太足太闷，不记得提醒她关上，看小说的韩智媛除了偶尔听到孩子呢喃会抬头看看醒没醒，压根也没看到什么开了条缝的窗户。 睡在边边的小儿子就这么着凉了。 去了医院，爸爸把责任拉倒自己身上，韩智媛却觉得是她不够心细，检查一遍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也因此，刘垭仁骂的不算错。 并没有生气的韩智媛等到半夜都没等回来老公就想着小媳妇估计是怂了，披着衣服去找他，就看他缩在之前爸爸缩的小凳子上睡着了。 父亲当的过于靠谱，母亲觉得自己有点不在状态，上前轻声唤醒刘垭仁，一起轻手轻脚的出去。一直等着婆婆连忙让他们回房间聊，劝着万事好商量的话，生怕他们再吵架。 房门一关，韩智媛就听到刘垭仁垂着头说出的对不起，说的她到有点愧疚，但也就是一点，火一点，烟雾飘散，灭了火，那一点愧疚就没了。 靠在窗边吸菸的韩智媛开了窗，半开，能让她胳膊搭上去那么大。寒冬腊月，冷风咻咻往里灌，吹的她头髮乱飞，人往墙边一躲，也就胳膊伸在外面，示意刘垭仁先坐，他们聊聊。 刘垭仁不想聊，上了床盖了被子，把头埋在被子里态度十分明显，他真心怕她说离婚。 韩智媛想说的不是离婚，莫名其妙离什么婚，她想说的是自己。 「你看过因为照顾孩子太疲惫一时想不开失手杀了孩子的母亲那种新闻吗？」窗边的手太冷，缩回来暖和一下的韩智媛抽了口烟再把手放回窗边「我以前不太能理解这种新闻，倒不是对母爱怎么能那么可怕的不理解，而是不理解照顾孩子为什么会那么辛苦。」 「我也不是很理解所谓的没钱就别生这个观点，按照这个想法世上很多人压根就不会存在。小孩子么，有钱就富养，没钱就天养，总归能长大的，照顾一个小宝宝能有多难。」韩智媛看着缩在被子里的爸爸脑袋动了动，嘆了口气「事实证明，是我太天真，还是没经验，太想当然。」 「但我可能没办法像我的爸妈，你的爸妈，甚至于你一样，把更多的时间花费在孩子身上。这是很自私的想法，出去会被很多人骂一句你干嘛生的想法，我认。可我还是会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我自己身上，孩子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但那不可能成为全部。」 「我自私的想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在我自己身上，孩子们是我人生旅程里的一道风景却不可能成为唯一。如同等他们长大，人生终究是自己的，我们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唯一一样。你能理解吗？」 窗边的手都冻的一点热气都没了，床上的人才拉下一点被角，闷闷的应了一声。 韩智媛舒了口气，把最后一口烟也冲着窗外吐出，菸头灭在窗台上的菸灰缸里关窗上床，胳膊就被刘垭仁抱住了。她暖和的想嘆息，他被冰的一颤。 冷热差距过大，以至于贴着胸膛的手臂都感觉到烫，韩智媛用冰凉凉的手摸摸他重新练起来的巧克力，跟他商量，问题既然出现了，那就想办法解决。 她的想法是把之前的育婴师找回来或者请别的专业人士，当初回来没叫上人家，是怕家里的老人们不愿意。请照顾的人这种事很容易得到父母的反对，韩智媛有经验，当初她为在医院的爸妈忙的头都要秃，真的没精力守在床前，护工找来了，她没被夸还被骂一顿，浪费钱。 就是不想出现无谓的争执才没找人的韩智媛觉得现在应该找个人帮忙了，刘垭仁有些意外她说的所有话里压根没涉及到什么他的问题，但也同意找人帮忙问题就在于爸妈是否同意。 爸妈不太想同意，尤其是韩妈妈，比起艺人很小就开始赚钱，现在身价不菲的情况，才『富』起来没几年的韩妈妈还是觉得太浪费钱。婆婆不同意的理由跟钱的关系不大，更多是担心找来的人照顾不好怎么办，何况还有那么多虐待孩子的新闻，真出了事再说什么换人可就晚了。 昨晚夫妻两商量好今天要跟爸妈说这件事刘垭仁就准备好背锅了，理由他都想好了，他要忙工作，爸妈也太辛苦，韩智媛又不太有经验之类的。让他意外的是，韩智媛没把锅扣他脑袋上，反倒往自己身上扯，还是说没经验，还是说爸妈辛苦，但提都没提他要去工作照顾不到孩子。 婆婆倒是提了，工作重要还是家重要，钱什么时候不能赚什么的。不等刘垭仁解释，韩智媛先说他的空白期太长了，观众是很健忘的，有些人都不怕丑闻但全世界的艺人都怕被观众忘记。艺人得有一部作品让观众重新记起他，时间再拖下去对他的未来发展有害无益。 亲妈还是在嘟囔儿子怎么怎么样，韩智媛就卖惨，说自己做的不好，不应该之前一直工作也不怎么照顾孩子，现在才会没经验啥啥的。 亲家们就坐在边上呢，婆婆肯定连声说不是啊，这不是到最后，终究还是韩智媛的卖惨取得胜利。原本的育婴师是没找回来，人家有新工作了，但他们也找到新人。 人手又多了一个，还是拿工资干活的人，孩子依旧会生病，但家里人已经照顾的很好了。等刘垭仁的项目正式开拍，宝宝们的问题解决，韩智媛已经能练就了一手一个孩子的神奇技能。她自己都很意外，那两个胖墩墩挺重的。 第1180页 母爱这东西怎么表达见仁见智，书本上，影视剧里所歌颂的伟大的母爱，韩智媛可能这辈子也做不到。但她会站在窗边，迎着冷风抽菸，就因为孩子有时会抱过来，虽然她没有戒菸，可她也没有当着孩子们抽菸，很不错了。 这个想法是刘垭仁偷偷跟姐姐说的，大姐不是来抱怨韩智媛这个母亲当的多不称职，而是提醒弟弟，妈妈有点不太高兴，没有到不满的地步就是有点不太高兴，一点点。婆婆是觉得家里人真的够多，非得请个人，那轻松的还不是韩智媛么，刘垭仁都出去工作了。 过来提醒弟弟注意婆媳关系的姐姐没想到听到刘垭仁这番评价，一时都不确定刘垭仁是在说韩智媛不称职还是说别对韩智媛要求太高。 刘垭仁想的是「你不觉得韩智媛很帅吗？」 大姐面无表情，不知道怎么接。 「妈妈什么都考虑我们，小时候最好吃的给我，然后是你和二姐，再下一个是爸爸，最后才是自己。」刘垭仁回忆着自己的母亲「长大了，还是这样。其实不用的，小时候不说，长大了真的不用，她可以对自己好一点，都不用来帮我照顾孩子，有自己的生活更好。」 「可我没办法说那些，就像韩智媛也没办法跟她爸妈说，孩子我们能照顾，你们出去玩。我们很多话都没办法跟父母说，说了好像不把他们的付出当回事，感激当然是很感激，可...」刘垭仁摇摇头，不说了。 大姐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这方面她感触不生，既不是唯一的女儿，也不是唯一的儿子，她在父母那里是二号人物。感触不深不能共情，能做的就是提醒刘垭仁注意点，别闹的妈妈不开心。 不用等刘垭仁做什么，很会哄人的韩智媛已经把人哄好了，韩小姐对婆婆的定位是隔壁部门的上司，虽然不能直接插手业务但也有管控的权利，对应方式是尽可能顺着，私下里的事私下解决。老招，在婆婆和育婴师争执的时候，站在婆婆这边私下再跟育婴师聊。 听了妈妈转述现场的刘垭仁一直到隔天拍摄结束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初韩智媛用这招对付过亲妈来着，不过育婴师的角色那时候还是他担当。 晚上睡觉前，刘垭仁脑子一抽旧事重提，不止重提还问韩智媛，是不是觉得小孩子怎么养不重要，所以才什么都顺着妈妈来。 韩智媛被问的一愣，随即便笑了，倒也没说什么你怎么那么想我，那么想不奇怪，但她的想法是「大麻烦和小麻烦同时出现的时候，先解决大的，搞定了大的再去解决小的。你们争执的那些别什么一哭就抱，也别抱太久要训练独立性什么的，那都是小问题。」 「科学才发展多少年，育婴又才发展多少年，老方法不一定对，但老方法不会弄出大麻烦。科学想要培养天才，培养有更多能力的人，我呢就希望他们健健康康的。成不成天才，有多少能力看情况吧，当一个开心健康的普通人也挺好。」 刘垭仁都不知道应该说她要求低还是说「你这样就跟普通的妈妈一样了，只要孩子健康什么都好。」 「不然呢？我难道是什么怪异的妈妈吗？」韩智媛就笑「我是亲妈好不好。」 翻身而起的亲爹压着亲妈组成另一个家庭模式，等到他拍完这个项目，听到孩子第一声爸爸，整个人都明亮了，眼前的世界抱着孩子的女人，亮到他差点哭出来。 韩智媛对小哭包很无奈，把女儿塞他怀里，把他按进自己怀里，怎么办呢，哄啊！ 成为一个艺人的妻子某些时候会出现一个特别的情况，比如真的会被很多人盯着。刘垭仁重新回归家庭，韩智媛就有心出去工作，对接项目时碰到了一个超级对胃口的斯文败类。就是那种看起来人模狗样但会撩拨一个已婚女性的男人，一看就是衣冠禽兽。 韩智媛...当时就心动了。 在这种问题上，她也是按照本能走，而不是去考虑道德问题。既然不用考虑身份那就得考虑如何行动，还不等她想好怎么动，就被至少四个人提醒，对方已婚而且玩很开，让她一定要小心。所有的好心人都是提醒她小心防范，而韩智媛被迫只能防范。 心一下就动不了的韩智媛嘆了口气，行吧，放弃。 要是一直素着呢也就素着了，可被撩拨起来的小心脏就不太乐意素着了。不乐意素着就得换个方向，比如离开韩国。 换方向的韩智媛借着工作的机会飞了一趟曼谷，见识到传说中的女装大佬，小心脏砰砰跳，跳到她当晚就脱离了孩子妈的身份。 孩子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时隔一个礼拜他们再见，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车都没开出机场就在路边开战，结果战局刚开了个头，刘垭仁就卡住不动了。 「韩智媛！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能不能有点底线啊！」 正处在不是很有底线的情况里，扶着车门的韩智媛双颊绯红，白眼直翻「你确定要这个时候跟我聊这个？」脑子呢？ 刘垭仁...选择耕耘。 怒气被发泄在动作里，很有力道也很爽，反正韩智媛挺爽的。爽完孩子爸还想纠结，韩智媛哭笑不得，你都说我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啊，怎么能还那么幼稚？ 一路从车里絮叨到家里，进了门面对父母面对孩子，笑脸相迎的刘垭仁最近的演技那是蹭蹭上涨，连带的韩智媛演技也跟着涨。演技都很在线的小夫妻跟着一大家子吃了饭，在陪好久没见妈妈的宝宝们玩到睡觉，睡着的宝宝们上小婴儿床，准备睡觉的大人板着脸开启冷战模式。 第1181页 最近隐隐约约觉得刘垭仁像是要往恃宠而骄的方向进军的韩智媛无声嘆息，她就说不能哄吧，之前哄了一次，现在就得一直哄，未来搞不好还要一直哄，早知道之前不哄了。 哄都哄了，能怎么办？ 没办法，自己选的人，得哄啊。 第252章 韩智媛 韩智媛在等刘垭仁的爱情消散, 或者变成亲情什么的也行。不是她不想着自己好，而是事情逐渐变的诡异起来。 孩子会叫爸爸妈妈了，刘垭仁就开始计较她出去浪的事。自觉当初是说好各玩各的才结婚的韩智媛, 秉持着小媳妇可能需要哄, 那就哄一下的心态, 哄着哄着就没完没了。 等孩子们蹒跚学步之时, 刘垭仁就进入了没完没了的状态，脾气变大，见多了她的套路大概是有一定的免疫力，不太好哄了。韩智媛就很蛋疼，她倒是尝试过只跟小媳妇玩，但花花世界实在吸引人，她在男女关系上意志力确实一般，一次压抑, 两次压抑，到第三次, 第四次，韩智媛就扛不住了。 真心话，一个男人再好, 好的能上天，每天对着一个男人也会腻的！韩智媛认为自己对刘垭仁还没出现厌烦的状况, 都归功于她时不时能出去找点新鲜的刺激，再回首看刘垭仁自然觉得哪哪都好, 可让她一直对着刘垭仁...这...好tm蛋疼。 更蛋疼的是, 结婚久了，那位又是孩子他爸，说句难听的, 养条狗这么些年也有感情了。仅有的一点良心都给了爸妈的韩智媛又多了点良心出来分给了刘垭仁，她对刘垭仁有了良心不想让他难过就得限制自己，但限制自己真的太烦了。 这根本就是个悖论！ 想让悖论顺起来，就不能一个人做坏人。 韩智媛就开始等刘垭仁的爱情消散，等他也出现厌烦。那句话是可以换性别的，一个女人再好，好上天，成天对着同一个女人，男人也会腻，这是人性啊。 但也不知道是爱情太伟大还是刘垭仁太爱她，反正韩智媛始终没等到，她等来了更奇怪的东西。 孩子们上幼儿园了，韩智媛从二线作家爬到一线了，刘垭仁兵役的事早过去了，父母们也搬到了首尔，没有搬到夫妻两的房子里而是搬进了同一个小区。 房子是各自出钱买的，作家收入变高，贷款额度也变高，两人各买各的，知道内情的韩妈妈有些不太舒服，女婿一分钱没出什么的，连艺人的妈妈听说之后也觉得不太好，但夫妻双方的父亲们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只要两人负担的起就行。 爸妈们搬过来，已经能上学的孩子就很好照顾了，刘垭仁开启一年固定拍一部作品的模式，其他时间都在家里。韩智媛差不多也是一年一部作品，不同的是，她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这让双方父母都有些不高兴，觉得她那个妈妈当的不太称职。 韩智媛这次没哄双方老人，核心矛盾光靠讲是没用的，嘴上说的天花乱坠行动却不变，老人只是老了又不是傻了，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省得变成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 妈妈当的是否称职老人家评价如何多少带着主管想法，标准是我们那个时候怎么给人当妈的。对于小朋友们来说，妈妈还是非常称职的，尤其是在爸爸不允许他们做什么的时候，妈妈永远『ok』，真的是太棒了！ 完全不觉得那很棒的刘垭仁很郁闷，他觉得韩智媛就是太随性。他跟孩子们相处时间更长，必然在某些情况下要担当黑脸角色，比如好好吃饭，比如不能在哪哪乱蹦跶，比如你不可以那样做，比如孩子们抢玩具打架他就要出来仲裁。总结来说就是他不可能什么都顺着他们，孩子要教的呀。 韩智媛就不管，她只要跟孩子们都是什么都行，不想吃西蓝花？那就不吃。想要买玩具？买。不喜欢现在的老师？那要不要给你换个班？想跟喜欢的小男孩做同桌？我去跟老师商量一下。 最后一件事让刘垭仁超级无语，女儿才幼儿园大班！幼儿园！难道不是应该先纠结一下大班的孩子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吗？什么就跟老师商量一下。 爸爸觉得自家的白菜地都要被人突破了，妈妈想的女儿真可爱~ 风和日丽的下午，一家四口开车去野营，刘垭仁在搭帐篷的时候听到了女儿喜欢上班里男生的话，当时整个人就不太好。听到韩智媛信誓旦旦的说会去跟老师商量换座位，整个人都超级不好。 正在听女儿说那个男生多好多好，会帮她打拽她小揪揪的男孩子的韩智媛，就看到孩子他爸丢下帐篷蹿过来，抱起女儿问她，难道不是最喜欢爸爸的么，当即就笑了，这种醋都要吃的吗？ 有关于前世小情人的醋必须要吃的父亲在当晚跟老婆严肃讨论，她不能那么宠孩子。韩智媛被他叨叨的一脸懵，她宠孩子吗？还好吧？刘垭仁表示一点都不好，她每次都是什么都行，弄得他这个经常说『不行』的爸爸都在孩子心目中成了第二位，能好吗！ 哭笑不得的韩智媛拽着人以吻封缄，手顺势往下一滑，都已经在床上了就别说无聊的话题了。 2020年的韩智媛还是那个什么都好的妈妈，也依旧是在家时间不多的妈妈，孩子们上小学了，刘垭仁也不再直接一部戏了，但会尽量空出孩子们寒暑假的时间陪伴，这次韩智媛也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韩智媛不会因为陪伴孩子而排斥在旅行的路上碰到的一些开心的事，未必真的就跟谁发生什么，只是抱着开放的态度而已。比如，他们去峇里岛度假，有人过来要电话，韩智媛会先给对方展示自己戴戒指的手，如果对方知难而退那就没后续，如果对方迎难而上，那...对吧。 第1182页 这让刘垭仁很火大，他的脾气最近几年真的渐长，可能是恃宠而骄，谁知道呢。 火大的刘垭仁在一次带着孩子们去玩沙滩城堡，头一扭看到有个男人弯腰跟躺在遮阳伞下的韩智媛不知道在干嘛，怒气上头直接冲过去把那人推倒在地。韩智媛很懵，人家过来问路的，真的是问路，极其单纯！ 当晚，孩子们睡了，刘垭仁直接就爆发了，单方面爆发。因为韩智媛让他变成了怪异的人，疑神疑鬼，好像自己都不存在了，只有韩智媛是他生活的重心，那不对，那很不对！ 承受爆发的韩智媛也觉得很不对，她八百年前就觉得很不对了，刘垭仁爱她爱的堪称诡异，这要去拍纯爱题材，作为男主的刘垭仁对她这个女主的爱到了没底线的程度。搞得跟她给他下了蛊一样，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好不好。 这次韩智媛没哄，没办法哄，刘垭仁摔门而走，她能怎么办，追上去？屋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摔门而走的刘垭仁在清晨回到酒店，韩智媛本来在客厅等他，等啊等在沙发上等睡着了。醒来看到蹲坐在面前的刘垭仁跟她坦白，酒喝太多，怒气太大，想要报復，一时不忿。总而言之，出了事。 不夸张的说听到刘垭仁总算干了点『正常』事的韩智媛大松一口气，真的，这傢伙要是维持真爱人设继续下去就太不正常了，现在反倒正常了。 可接下来的刘垭仁更不正常，他好像是觉得自己也犯了错没立场了，对韩智媛不再限制。那并没有让韩智媛高兴反倒更郁闷，朋友，我们两半斤八两我还更过分，你一幅罪人的样子，就没考虑过我会很尴尬吗？ 尴尬的峇里岛之行结束韩智媛就收敛了许多，她想着人都贱得慌，之前刘垭仁闹，她头疼，如今刘垭仁不闹了，头更疼。 头疼的婚姻接续，孩子也在长大，父母们逐渐老去。 韩智媛第一次接到妈妈的电话说爸爸扭到腰进医院了还没多想，等她到了医院听刘垭仁说，医生讲伤虽然是小伤但年龄在那里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心里咯噔一声。恐慌袭来，她是不是要再次送走父母？ 住院的父亲让韩智媛彻底回归家庭，一边享受女儿的陪伴一边又拧成脾气说自己根本没事的父亲，让韩智媛歷经多年再次想到『她的爸爸』，想当初父亲第一次进医院的情况跟现在太相似。 回归家庭的韩智媛做的更多的不是一个母亲而是女儿，陪妈妈买菜，陪她煲汤，陪她去跟老姐妹打花图（韩国传统纸牌游戏），顺带黏着爸爸，比如他要去钓鱼，她一定跟着，之前爸爸扭到腰就是因为钓鱼。 父母当然是很开心女儿的陪伴，但也会劝她去忙工作或者多陪陪外孙和外孙女，他们都好着呢，别担心。 前后耗了得有小半年，韩智媛勉强放下心，重新去忙项目就得到了刘垭仁的小嫉妒，什么你就只在乎你父母什么的。韩智媛就笑，大家都很在乎父母啊，有谁不在乎。 嬉闹一场工作继续，时间往前走，岁月如流水，孩子们小学毕业了。 上了初中的儿子也不知道是崇拜父亲还是想要接触没接触过的东西，跟爸爸说未来的志愿是当演员。刘垭仁即高兴又不高兴，子承父业这种事永远是能让男人高兴的，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演员真很辛苦，越成功的演员越辛苦他有些捨不得。 韩智媛倒是没想那么多，小孩子嘛，未来志愿当演员和未来志愿要当科学家没什么区别，小时候总会做梦啊。梦么，想这么做怎么做呗。 之后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境，噩梦。 韩妈妈突然就倒下了，起因不过是一场小感冒，谁都没在意，韩智媛甚至都不知道，一直到妈妈被推进手术室抢救，她匆匆赶过来，面对慌乱的爸爸说的就是感冒而已怎么会那么严重，她压着火让爸爸别担心，她去处理。 这场小感冒让老太太进了icu，没撑过新年，韩智媛送走了母亲，两年后又送走了父亲。 刘垭仁发现韩智媛变了，更成熟更理智也更冷漠。他无法判断那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好处是韩智媛对他和孩子们的关註明显变多，也真的不在出去玩了。之前的父母家变成了韩智媛的工作室，他几乎随时都能找到她，变的很居家，基本不离开小区。 坏处是无法准确描述的东西，韩智媛有时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讲不上来，好像是在看一个怪异的物件？讲不清楚。但那也是很偶尔非常偶尔，还是他有次半梦半醒发现韩智媛不在床上站在窗边背对他抽着烟，他喊她时，朦胧的月光下闪现的眼神。 也可能是他看错了也不一定。 韩智媛送走了自己的父母，再过几年，他们送走了艺人的爸妈，孩子们逐渐长大了。初中时的志愿要当演员的儿子在往法官的梦想奋斗，倒是女儿冲进了娱乐圈。 小姑娘几乎是韩智媛的翻版，胡天胡地，浪到飞起，跟妈妈的关系也非常好。因为爸爸会让她小心身体，妈妈却会跟她说随身携带安全用品，那比平安符更能保平安。 孩子们大了，父母老去，韩智媛在等，不是等刘垭仁的爱情出现变故，那已经不可能出现变故了。变成亲情也不可能，毕竟亲情不涉及床上运动。 韩智媛在等这个游戏会以什么方式结束？死亡？ 游戏结束的那一天很突然，她跟女儿在逛着街，已经长成大姑娘也到了她当初跟刘垭仁结婚的年纪，指着柜檯里的一条珍珠项鍊问她好不好看。话没说完，人卡壳了，像游戏里的ai卡壳那样卡壳了，僵硬的重复了四句『好不好看』后，彻底死机。 第1183页 整个世界都死机了，韩智媛在女儿卡壳时就发现自己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整个世界静止，连窗外阳光下漂浮的浮尘都静止了。 再之后，一切重置，她回到了最初。 最初，她躺在『韩智媛』的床上，那个简陋的，单室套里。 不一样的是，gm，上线了。 【晋江圆梦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很遗憾，您并未通关，请再接再厉。】 第253章 六号玩家 【晋江圆梦系统, 竭诚为您服务。】 【很遗憾，您并未通关，请再接再厉。】 gm上线了, 韩智媛却没管, 茫然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抬抬胳膊, 抬抬腿，转动脑袋。很好，她『重生』了。 【晋江圆梦系统客服001号，竭诚为您服务，请问需要重新为您设定吗？】 声音不知道从哪来的，或许在脑子里，韩智媛还是没管，撑着床起身扭头找手机。手机就在床头, 开屏按下快捷键『1』电话直接拨过去，响了两声那边就传来『妈妈』的声音。 眼泪夺眶而出, 转瞬便笑了，笑着跟妈妈说，我想你了。妈妈一下就想歪了, 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出了很大的事的韩智媛说的却是，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妈妈不信, 女儿就笑，笑着说我没钱了。 这下妈妈放心了, 一边沖她嘟囔钱要省着点花, 一边拿上包准备出门给她打钱。老人家不会什么手机转帐，还是得去银行。 两母女一路聊到钱都打过去了，妈妈看时间差不多得去买菜准备午饭了, 匆匆挂了电话。韩智媛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总算有心情去研究脑子里的声音到底想玩什么。 脑子里的声音还是那个问题，要不要重新设定。韩智媛问什么设定，就得到了最初她以为是醉酒后的幻觉，跟推销套路一样的设定。身材、家世、背景、天赋，什么都可以设定，只要她想要又付得起代价，什么都有。 「代价指的是什么？」 【寿命、天赋、气运，都可以支付。】 「寿命...我能活多久？」 【在游戏里是永恆，未达成通关条件，您可以无限重置。】 「我是说游戏之外我可以活多久？」 【很抱歉寿命是在浮动的，无法给出准确的数字。】 「那我是怎么进入这个游戏的？」 【祈愿，迫切的，愿意付出一切去实现的愿望。】 几十年都过来了，韩智媛已经记不清当初的情况，可她记得清楚，她并没有进行任何祈愿或者祈祷的行为。这个游戏，该不会强买强卖吧？ 当事人记不清没关系，系统有记录，脑中自动灌输当初的记忆。喝大了女人在车里举着酒瓶对着虚空，许下了只要爸妈能回来，不管什么她都愿意给的愿望或者是醉话。 「我喝大了，舌头都捋不直，那也算？」 【系统感应到的是情绪并非您说了什么。】 人都已经在游戏里，游戏都玩过一轮的韩智媛放弃研究她到底为什么进了这个游戏，而是去研究她的爸妈到底是不是她的爸妈。理论上不是，就是灵魂肯定不是，但她的爸妈是根据她脑海中的记忆建模，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是她的爸妈没错，至少是记忆中的爸妈。 「我的记忆里，我妈会做韩餐？」 【人物建模需要符合基础逻辑，他们是韩国人。】 会不会做韩餐父母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在记忆中活着。韩智媛不在乎游戏是真是假，在乎的是「我能跟他们一起活多久？按照无限重置的说法，我只要不通关，我们就能一直一直活下去？」 【在您能支付的代价用完为止，是的，您可以无限重置，无限生存。】 「那我的代价能用多久？」 【很抱歉代价是在浮动的，无法给出准确的数字。】 得不到回答也没办法强迫人家回答的韩智媛进入下一个问题「之前我爸妈为什么会死？」 【游戏世界在变动，并非一成不变，这里是无限真实的世界，我们并不会出手控制，一切自然而然发生。】 「也就是说，如果我命不好，爸妈很可能还会因为其他原因死亡？」 【除了您本身，所有人都可能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迎接消亡。】 韩智媛楞了一下「只有我不会死的意思？」 【您是世界的支柱，一旦您死亡，世界会崩塌。】 「那我为什么会重置？」 【攻略目标死亡，系统判断通关失败，世界就会进行重置，直到您通关为止。】 问题一堆，回答也一堆，客服知无不言，哪怕是听起来有点恐怖的答案也照直说。问多了韩智媛就搞清楚了这个傻逼攻略游戏极其险恶，通关条件严苛到需要一个『真人』百分之百的好感，也就是说需要她百分之百爱上一个人，怎么可能。 只要爸妈活着，比起想怎么通关更想知道怎么不通关的韩智媛，在听到那么坑爹的通关设定后觉得自己根本不用考虑通关这件事，不可能的。在乎那个还不如问问，为什么上一局，她怎么唿叫gm都没反应。 人家给的回答是，付出的代价不够。系统收取代价需要玩家心甘情愿，玩家在第一个关卡通常保持警惕，再加上人手不足。等到第二关，玩家都清醒了，知道游戏的性质了，自然就什么都好谈了。 第1184页 这话说的韩智媛不理解「你们那么兇残，黑科技都搞出来，想要什么代价直接抢不行吗？」结果听到一个必须公平交易的回答也是很无语，找一个醉鬼还谈公平「那你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就是所谓的代价？」 【这里是晋江圆梦系统的招聘平台，我们需要更多的智慧生物加入，人手不足。】 「招聘平台？」韩智媛笑了「你们招聘员工的方式就是弄死她？所谓的代价一旦不足，我不就死了吗？寿命是包含在代价里的啊。」 【一旦您达成通关条件，您将获得永生，只要您能满足广大世界客户的愿望，或许的能量值能保证您的存活。】 「呵呵。」 能问的都问了，韩智媛最后一个问题是她现在是不是能随时召唤gm了。客服表示随时恭候，只是需要她付出代价。韩智媛无话可说，能说的只要再见。 再见，起身。 出门的韩智媛先去公司办离职，再缩在家里写剧本，重置的游戏只要她这只小蝴蝶别随便飞，几乎跟上个世界一模一样。都一样了，她的本子当然是写的更多，走一样的道路，只不过准备更快的累计前期资本。 一样的路让韩智媛再次见到了刘垭仁，陌生的人，陌生的眼睛，这一次韩智媛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后面，只动嘴，多一句闲话都没有，只想赶紧送走对方。 人被送走了，没有什么后续，艺人并没有来追她，韩智媛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更多是轻松，他们真的不能再纠缠了。 跟韩智媛纠缠的不是刘垭仁而是另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权至龙。 韩智媛第一次见到权至龙是在一个便利店，她家门口的便利店。权至龙的车好像是抛锚了还是怎么样，他在店外的马路边打电话，她在马路边的塑料桌椅吃泡面。 跟对方很熟的韩智媛即便那人帽子口罩全齐遮的严严实实的也能认得出来，但也就认出来了，没当回事，吃碗面直接走人。 第二次，项目组聚餐，喝的有点上头的韩智媛出包间准备休息一会儿，刚走到拐角迎面撞上了权至龙一帮人，这次那人倒是没什么遮掩也就是大晚上的戴了墨镜，那应该是造型的一部分。 两边陌生人碰面擦肩而过，韩智媛还是没在意，即便那位又单独找她要号码，她也没在意。权至龙摆明看脸啊，她脸又没变，当初能吸引到这人，如今再吸引一次也很正常。 不过号码没给，韩智媛最近的所有时间都哪来攒剧本，她要尽快赚钱不管是把爸妈接到身边来，还是她赚一笔足够养老的钱回到小城市开个小店过小日子，都行。反正她要陪在爸妈身边，忙着赚钱没时间玩男人。 第三次他们再见就不是巧合而是权至龙找她写本子，这就不太正常了。 如今《密会》刚播没多久，热度是有一点但没到爆的程度。韩智媛还是个无名氏，只有极少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的人才知道她是代笔作家，权至龙没道理也没可能找她一个『连作品』都没有的作家，写什么mv剧本，不现实。 更不现实的是，她已经拒绝了，权至龙却把价格翻了一倍，大有用钱砸人的意思，韩智媛犹豫了。男人什么的不重要，钱很重要啊。被金钱诱惑的韩智媛唿叫客服，权至龙对她的兴趣浓到不正常，她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非常简单，世界重置了，被攻略过的目标却不会重置。客服表示这是为了降低玩家的通关难度，第一关失败，第二关就会得到一定的助力，被她攻略过的人都不会重置，也是增加玩家的乐趣。如果她第一关攻略的目标够多，第二关她会得到相对应数量的一见钟情效果加持。 韩智媛怀疑客服是不是出bug了「刘垭仁很正常，他对我没兴趣。你别跟我说，刘垭仁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 【好感度满额的情况下，建模在游戏重置后会自动替换新的建模。系统无法创造好感度满额的存在，他将有机会成为员工预备役，他已经活过来了，你让他拥有了微弱的灵魂。】 听楞了的韩智媛微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一个『ai』有了灵魂，还是应该惋惜，她见到的刘垭仁只是个『ai』，亦或者该惊嘆这个系统为了招人还真的是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 黑科技无法解释，韩智媛就不再为无法解释的事纠结，同时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拒绝了那份合约。她问过客服，权至龙对她的好感度有多少，客服表示无法查看，游戏可以重置一切，只有一条，他人攻略和攻略他人是不能更改的，首次接触系统时定下的规则就这一条无法变动。 因为好感度系统嵌入灵魂，灵魂是禁区，系统要是能得到灵魂就不用做那么多事了。 既然不知道人家多喜欢自己，就不能排除对方一见钟情后直接陷入非她不可的情况，韩智媛选择离远点保平安。 但她想的离远点在权至龙那边实现不了，这位开启了反向攻略模式也就是追妹子。权至龙不知道产生了什么误会，好像是以为她喜欢钱，开局就用贵重的珠宝作为礼物，并且随着韩智媛的拒绝变多，礼物的价值越来越大，大到出现了房子。 韩智媛蛋疼了，她现在急需一套房子，对方过于壕，壕到她约权至龙见面。跟这位巨壕说，自己对他是真没兴趣，别成天砸钱诱惑她，万一她被诱惑了，真的签了字收下了房子，转手再卖掉并且走人，吃亏的还不是他么。 第1185页 权至龙当然知道吃亏的是他，可他人生第一次碰到只一眼，真的只有一眼，一眼就确定这个女人是唯一的情况，此后就再也忘不掉了，那让他怎么办？ 他甚至能透过表象看到本性，韩智媛绝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冰清玉洁』，这位绝对是个玩咖，但他就是忘不掉，满脑子都是她，他能怎么办？ 毫无办法，挣扎许久，人生第一次在现实中碰到一见钟情的权至龙，没有任何抵抗力。为什么要抵抗，那是命运啊，名着里，电影里，传说里才会出现的命运。 他为什么要拒绝一个命定的人？ 艺术家的脑洞突破天际，韩智媛脑子疼。 让她脑子更疼，诱惑力更大的是，权至龙以一栋房子还是江南豪宅为筹码只是想换一个可能，让他接近她的可能。要求真的低到不能再低，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韩智媛以为他想谈包养呢，谁知道他还是想玩恋爱。 那......来啊。 房子过户的当天韩智媛就特别恶劣也特别故意的问帮忙过户的律师，当着权至龙的面问能不能转手，律师很懵看着权至龙，权至龙笑笑，伸手示意他们随意。 在钱财这个问题上款爷是真不怕砸，款爷更想跟韩智媛约会。 约会的场面弄的很大，很像拍电视剧，游轮也上了，江面上到处都是烟花，月光都被漫天的烟花覆盖，该发生的就发生了。 发生了之后没多久，韩智媛就收到一张支票，送支票的人说，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那么缺钱，但希望自己帮上忙。讲真，如果他们要是在床上，这张支票会让韩智媛松口气，她真没什么道德感，跟权至龙又不吃亏。可这张支票在吃饭的时候带着小心，怕她误会，也怕自己说错话的态度推到她面前。 韩智媛太阳穴都在抽抽，放下筷子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望向给钱还给的很忐忑的傻子「我确实需要钱，但你这么搞顶多让我感谢不会让我喜欢你，你懂吗？」 「啊...感谢就很好啦。」权至龙摸了摸鼻尖「如果能用钱买到恋人的真心，那爱情就不会是奢侈品了。」 行吧，人家都那么说了，韩智媛自然就收下了支票，跟名义上的男朋友告别转头就扎进了深海里。上一『关』她不进电影圈，即是因为不了解也是因为没把握，再加上没钱。如今知识有了，把握就有了，连钱都有了，是时候博一把大的。 奋力拼搏的韩智媛在海里浮沉了一年半，以一部千万人的选择抢下了进十倍的收益，时隔一年半后，在同一家店送上数额翻了三倍的支票，还回本金加利息以及那栋房子跟权至龙谈分手。 这一年半他们都是男女朋友，金主除了钱买的虽然不是身体而是感情，但给不了的韩智媛只能做个有基础商业道德的女朋友，除了权至龙真的一个人都没碰过。当然了，也因为她很忙，完全没工夫搞事情。 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剩下的钱也足以让自己回到怎么都不愿意来首尔的父母身边过点小日子了，该结束的关系自然也就要结束了。 权至龙知道他们会结束，因为韩智媛时不时就会提醒他，别陷太深，我真的对你没兴趣。可他没想到他们会结束的那么快，即便韩智媛表现出来的才华已经证明了，他的『投资』不会亏损只会盈利，他也没想过他们会结束的那么快。 他们结束的超级快，韩智媛放下了支票，权至龙收了支票，菜都没点，两人进包间不到两分钟，整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这倒是让韩智媛挺意外的，她以为权至龙会纠缠来着，但人家不纠缠最好。出了饭店回家打包行李，给她知道各位『原创者』们都发送了剧本，直接上车回父母家，那些剧本会给她陆续带来收益，以后她可能不会再来首尔了，就算来也是聊点工作，当天到，当天走。 首尔发生的一切都被丢在货车尾气之后，带了一堆刚拆分的家具家电回父母家的韩智媛，以自己以后就在家里工作的名义，把父母家大改，也买下了对门邻居的房子，正式开启过在老人膝下陪伴的日子。 两个月过去，看了女儿银行帐户的爸妈虽说知道女儿确实不缺钱了，可还是担心一直家里蹲的姑娘只出不进也不是办法。老话讲得好，家财万贯不如日进一文，爸妈劝女儿要不还是回首尔？ 韩智媛是不可能再回首尔了，那个鬼地方就是个伤心地，爸妈之前就在首尔大学附属医院离开的。小城说是不发达环境好啊，养老绝对没问题，与其回首尔不如在这里开家小店，妈妈有事忙，爸爸也可以来帮忙，她正好有藉口留下，完美。 小二层的咖啡馆装修好的时候，韩智媛在咖啡馆开业前迎来了第一位『客人』，消失大半年的权至龙。她不知道这位怎么找到这里的，人来都来了，那就进门喝杯咖啡。 特地跑去考了咖啡师执照的韩智媛似模似样的摆弄咖啡机，却让同样有家咖啡馆的权至龙说，她还是请个咖啡师来比较好。 「你要应聘吗？」 「我可以吗？」 韩智媛一乐「干嘛，退圈啊？」 「那倒没有，我赶了半年换了一个月假期，这一个月我都能在这里。」权至龙托着下巴伪装一朵小白花，眨巴着眼睛看她「求收留~」 并不想收留他的韩智媛指着门外说拐角就有家房屋中介，以金主的财力，不管是买栋房子还是买一栋楼都没问题。小地方房价很低的，白菜价。 第1186页 权至龙就嘆气，胳膊往吧檯一伸指尖揪着她袖子，脑袋往胳膊上一放，可怜兮兮的说自己这半年忍的都快死了，精神衰弱，再不跟她在一起，明天她搞不好就要收尸。韩智媛笑的不行，把话堵回去，让他先准备好收尸袋，到时候她会给警察打电话的，绝对不会让他的尸体无处安放。 一下一下拉着她袖子的权至龙声音奶的不得了，喵喵喵的叫，叫着让她别那么绝情，他真的很辛苦才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月的假期。为了这一个月，可能未来一年都没时间来见她了，就一个月啊~给个机会么~ 「就一个月？」 「我保证！」 一个月，不长不短。没有长到让权至龙再次获得男朋友的身份，但长到让权至龙进入了韩家爸妈的视野。女儿也二十好几了，是不是该结婚了？只是跟艺人结婚，不太好吧？他们虽然不太懂娱乐圈的什么事，但艺人的粉丝好像会对女朋友这个身份很排斥的样子。 爸妈观望中，韩智媛也在观望中，因为权至龙成天在她爸妈面前装乖。在首尔，二十好几还是小姑娘，在这个小城，二十好几的姑娘都是孩子妈了。她在观望是否要走老路，找个人做橱窗夫妻，想一想又觉得太麻烦，还不如就在小城找个丈夫呢，爸妈也放心点。 她也不准备浪，这个城市就那么大，随便一点留言都会让爸妈面子无处摆。她也不是非得浪才行，周围没什么能称得上玩伴的人，不浪也行。 一个月到了，权至龙得走了，走前趴在韩智媛膝盖上问她「我还能在来吗？」 「不行。」韩智媛把他的脑袋推开「我准备结婚了，你再来跟我就是偷情，算了吧。」 「结婚？！」 「嗯。」 「跟谁？」 「反正不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这个游戏的攻略目标。 第254章 七号玩家 在那个人闭上眼之时, 林瑞贤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即便所谓的好感度始终卡在八十后续的小几十年都没动过，可一个游戏, 目标任务已经离世, 再怎么样都应该结束了不是么。 林瑞贤以为一切应该结束了的时候, 此前不管她多迫切找寻的游戏gm总算上线, 告诉她，一切才刚刚开始。 【晋江圆梦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很遗憾，您并未通关，请再接再厉。】 躺在沙滩椅上的林瑞贤，眼前是一片碧海蓝天。 长岛，度假胜地，她在自己的别墅里, 享受独属于她的一片海域。 林瑞贤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懵, 天太蓝，比画家精心调配出来的蓝色好看一万倍，海也蓝, 蓝的发绿。 她看过这片海，上次看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疯了, 有精神幻觉的那种疯，她明明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啃泡面呢, 一眨眼成了富三代, 巨有钱。有钱到她接受所谓的『记忆』时根本没在管什么游戏，乐都乐疯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世间真理, 百变不离其宗。 暴富的林瑞贤是冲进天鹅群的丑小鸭，披着虚幻的白色羽毛，享受金钱带来的无限美好。 还是丑小鸭的林瑞贤在孤儿院长大，公立孤儿院，审查的严没有什么暗黑的戏码，小孩子之间的欺凌没什么好说的，哪都有啊。上学前大家都是孤儿，身边全是一样的人林瑞贤没觉得大家有什么不同。上学了，孤儿少之又少，大家真的不一样。 小时候林瑞贤想逆天改命唯一的方法就是读书，院里只负责九年义务教育，别说高中，中专如果没有好心人资助都上不去。真的是拼了命读书的林瑞贤靠好心人读到高中，靠奖学金撑过了大学，进社会了，好一点了，也还是一贫如洗。 人生梦想就一个，从小到大贯彻始终，暴富！ 通关失败的林瑞贤已经不解的她为什么进了这个游戏，但刚进游戏的那一年，她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她变成了爱丽丝梦游了一把仙境，所谓金字塔顶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狠狠的享受了一把，享受到完全不想结束这个游戏。 结束了又能怎么样？会出租屋里啃泡面？她脑子有坑才想结束！ 可她是丑小鸭，她不是白天鹅，她完全没有进化的能力，她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穷人乍富的表现太可笑，自然有人笑话。 林瑞贤什么都没有，她本来就是一无所有长大的，可一无所有的她唯一能称得上拥有的东西，是卑微的自尊。越自卑，越自傲的自尊。 自尊让她甩开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跑去找目标，既然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就结束吧。出租屋里的泡面就算再难吃，老子乐意！ 目标找到了，母胎solo磕磕绊绊的玩着攻略男人的游戏，还是闹出了不少笑话，但确实在一起了。 她好看啊，她给自己设定了一张美人脸，要求全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词，特别抽象，抽象的系统给了她一张古典美人的脸，闭上嘴，睨人一眼，就自带欲语还休的我见犹怜。 正中直男审美，亚洲男人审美顶峰。 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好久好久好久，久到好感度卡在五十死活动不了，林瑞贤才发现，那个好感度不是对方的而是她的，显示的数字是她对目标的好感度。 发现之后林瑞贤很努力的想爱他，越爱越好，赶紧通关啊！偏偏她越努力，她就越做不到，本能的排斥，这是个游戏不是么，对方是不是真人都不好说，怎么能做到百分之百的爱？ 第1187页 做不到怎么办？耗。 林瑞贤跟对方耗，硬耗，耗的身心俱疲，已经让对方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她才试着把放在别人身上的重心放回自己身上。 既然这是个游戏，还是个这么着都能结束的游戏，那与其关注游戏里会如何，不如想想有没有什么是她可以带回『现实世界』的。钱财不可能，脸也不可能，过于夸张的家世背景就更不可能。那唯一能带走的就是技能，真正学会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瑞贤就开始研究什么技能是她离开了这个游戏对她还是有帮助的，目标在娱乐圈，她就很自然的把视线放在了娱乐圈。当演员？算了吧，回到现实她可没有这张无往不利的脸。导演？不太靠谱。作家？好像可以。 砸钱给自己找了个大神当老师的林瑞贤学的十分艰难，大神委婉的跟她说，一直努力是可以看到结果的，但有些东西没灵气就只能写套路限定好的本子。写套路的作家顶天了是个二流，还得是运气和际遇都得非常好运的情况下，她可以砸钱为自己造声势，但..... 后面的话林瑞贤懂，懂了就不必多提。她前前后后花了五年，也只是到了介于二流和三流之间的作家，老天还是不打算把这碗饭赏给她吃。她真的砸钱砸到夸张的拍了自己的本子，最好的演员、最好的导演、忠武路大开方便之门为她搭台，票房...堪堪回本。 林瑞贤放弃了，适应了自己是个有钱人之后，最大的改变可能就是勇于放弃。因为她就站在罗马，不论往哪走，走多远，想变道都来得急变。 变道的林瑞贤试着去当导演了，这次她学乖了，从头开始，先去大学旁听，在找机会去片场学习，不玩砸钱的戏码了。她想试试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自己有没有可能做得到。 这是个非常烂的计划，因为她漂亮。 漂亮，没背景，想在娱乐圈扑腾，不碰到点下三滥都对不起系统从那些玄之又玄的文学形容词里给她创造的脸。幸好她跑的快，否则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 跑得快的林瑞贤骂了自己一万遍蠢货后，以势压人，压上新闻头条，全世界都知道那张脸了。凭那一张，红了。一方面是因为脸红的，颜确实能打。另一方面是公主伪装灰姑娘的操作红的，她当初那个在忠武路使用大召唤术的电影被人重新提起，美人作家的名头叫出来，林瑞贤却更蛋疼了。 前前后后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折腾出个结果来，林瑞贤退圈，往更有发展方向的职业走，律师执照也考，註册会计师也考。考这个证书，考那个证书，考到把自己都快考煳了，觉得就算回到现实，她怎么也带着『知识』回去了，游戏还是不结束。 游戏一直不结束，好感度爬的比蚂蚁还慢，0.1、0.1的涨，搞的林瑞贤都无奈了。 在无奈日子也得过，在无奈日子也过去了。 最后的最后，她陪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亲眼看着他阖上眼眸，她以为，结束了。 【晋江圆梦系统客服001号，竭诚为您服务，请问需要重新为您设定吗？】 「我还有机会回到现实吗？」 【当然，通关后您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回归现实。】 「哦。」 天很蓝，海也很蓝，林瑞贤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这游戏是张单程票，她不可能百分之百的爱上一个游戏角色，她被困在这个游戏里了。 认真说起来林瑞贤并不是一定要回去，那个现实里没有什么是值得她念念不忘的。反倒是这个有花有酒，有大把钱财的世界更值得留下。她当初咬牙抱着破碎的自尊心回到韩国也不过是赌一口气而已，那口气一直憋到现在，成了执念，突然间，执念没意义了，因为无法实现。 那游戏怎么玩？重头玩。 林瑞贤改了设定，她不要这个有钱到可以所以她挥霍但背后一堆豪门恩怨的背景了，钱财要有，衣食无忧也就行。不要家庭，她本来就没有，她为了攻略成功做了半辈子的好母亲，好妻子，好儿媳妇，她不想应付一家人了，孤身一人挺好的，孤家寡人的寡人听着多霸气。 既然这是场游戏，既然通不了关，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好好享受吧，享受不一样的人生。 「我要一个能感知人物的金手指，剧本人物，小说人物，二次元，漫画随便怎么解释。总之就是只要我想，我要能感受到角色的一生。」林瑞贤想当作家，她始终记得当年老师说，天赋这东西强求不来，她就要强求，一定强求的来。 再次睁开眼的林瑞贤不在长岛，在首尔。不在有私家海域的别墅，而是简简单单的两室一厅。 脸还是那张脸，她已经习惯那张脸，那张脸挺好看的，没必要再变。背景变了，她不是什么富三代，就是个父母意外车祸，拿到了赔偿金，说有钱真算不上，但说穷也不至于，好歹在首尔有栋房子呢，哪怕只是简单的房子也是落脚地啊，起码不用租房子不是。 全家死绝孤身一人，1996年生如今刚刚成年，明天去大学报导，东国大学。 以上，新的人生就这么开始了。 新的人生从大学报导被一众学长姐围观开始，去报导的林瑞贤凭藉美貌被自动归入演员预备役，从一众兄弟手里抢下『引路』活的学长自动自发的带她往表演系走。不巧，林瑞贤来东国旁听过，走啊走发现不对劲，跟学长说带错了路，倒是让学长很意外。 第1188页 等路带对了，手续办完了，林瑞贤也上了校园论坛。在报导的第一天达成小红人成就，在戏剧系很知名的东国，倒也算个小成就了。 这个成就让林瑞贤一度被误会是演员那一挂的，等大家知道她是作家那条线还有些诧异。林瑞贤自己更诧异，诧异她的金手指貌似点错了方向，设定本身没错，感知人物的一生确实更容易创作，也是非常大的天赋。但这个天赋有巨大的bug，大到惊人。 林瑞贤第一次『试用』自己的天赋，是在教授推荐的阅读书单上，读世界名着《欧也妮·葛朗台》，她没有去感知葛朗台先生的女儿，而是想试试看葛朗台先生。 狡诈、精明、市侩、贪婪还极其吝啬的葛朗台先生。 那感觉这么说呢，很奇妙。她好像真的变成了那个人，灵魂附体？她经歷了他的一生，也学会他的精于计算，贪婪成性。以至于当她回过神来看着手上的精装版书籍，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早知道找网上免费的电子版了。 此后，她就开启了诡异的日常。研究电錶想着怎么能偷电，节约用水到恨不得只喝学校里免费的直饮水，回家渴死也不开水龙头。为了避免aa，谁约都说有事，为了跟教授打好关系，拿着一堆有的没的问题频繁去找教授当个好学求知的好学生。 更诡异的是，她自己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对，思维方式完全陷入了葛朗台先生的想法里，她甚至想钻系统的漏洞，比如反正都能重新设定，不如就再加个富可敌国好了。 还是话剧社的前辈来她入会，她此前一直没答应，但这次人家一句偶尔会在校外演出是有报酬的，让她想都没想就点头，学姐万分欣喜，让她勐的打了个激灵。 『客服小姐？在吗？』 【晋江圆梦系统客服001号，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那个感知金手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请问具体指的是什么问题呢？】 『就是现在，我变成了那个人，这正常吗？』 【您的要求是感受对方的一生，您度过了他的一生，他必然会在您身上留下影子。】 『不是系统bug吗？』 【事物都有两面性，越复杂的金手指设定就越需要符合基础逻辑，否则不符合游戏的运行规则。在无限接近真的是游戏世界，一切都是真实的，绝妙的天赋永远有自身的缺陷，并非设定问题。】 设定没问题，设定的人出了问题。 林瑞贤的不太敢用她的金手指了，至少碰上葛朗台先生这种人设需要慎重考虑。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的金手指点歪了，或者说她使用的职业不太对。比起当作家，她貌似点了个更适合当演员的金手指。 为了『演出费』加入话剧社的林瑞贤，凭藉过于能打的颜值第一次『登台』就拿到了有名有姓的角色，一个柔弱娇美的白月光设定，男主对她爱而不得被女主治癒的剧本。她这个白月光说重要也重要，说花瓶也花瓶。 东国的话剧社是很有名的，这里和中央大学的话剧社都是国内话剧的摇篮，能人遍地。林瑞贤靠脸上位，有些人能接受有些人自然就不忿。如果这是『游戏的第一轮』林瑞贤大概会跟那些人掐起来，但如今都是第二轮了，年岁渐长，阅歷也深了的林瑞贤脾气极其好，别人说什么就说呗。 年纪大了，对小孩子的包容心还是有的。 年纪大了林瑞贤是社内忙内成员，刚成年而已。忙内被人讲酸话，当初拉她入社的学姐不干了，听着忙内说什么，她确实没什么经验，人家讲的也不算错啥的，一边想着忙内性格太软，一边拉着她拼命练习。 没经验算什么！练啊！ 被拖了两天的林瑞贤在一次目睹学姐为了她别人掐架的现场后，再次动用了她的金手指，bug再次出现。不是她变成了剧本里的人，而是剧本里的人所拥有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特别虚的那种。 如果说葛朗台先生是让她亲生经歷了一个人的人生，经歷详细到她到现在即便已经从角色的『影子』里出来了，但对数字依旧非常敏感。可白月光小姐的一生感觉就特别苍白，苍白到林瑞贤怀疑自己的金手指是不是又出问题。 客服小姐再次召唤，对方表示，金手指没问题剧本有问题。剧本里的人物立得住，她的金手指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剧本里的人物就只有一面，那金手指也不能凭空创造角色。 『我不太明白。』林瑞贤询问客服小姐『你的意思是，我的金手指有很大的限制？』 【您可以自己弥补人物设定的不足，在剧本设定不充足的基础上，自己给予角色设定，同样能做到弥补设定的作用。】 林瑞贤还是没太懂，看着舞台上正在走戏的前辈们灵光一闪『所谓弥补指的的是人物小传？』 【可以这么理解。】 很好，果然点错了金手指。 点错了金手指的林瑞贤在确定事已至此无法改变后，就坦然的接受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坦然接受金手指的作家认命的给人物写小传，就当是课外作业了，学姐为了她差点跟另一个姑娘打起来，于情于理她也不能让学姐失望啊。 学姐并没有失望，学姐简直是惊喜，惊喜到在第三次排练后按着堪称大变活人的学妹，强势安利她一定要试试当演员，不然绝对是埋没了她的天赋。她的进步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那是一日千里！她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本人！ 第1189页 对了，顺便一提，学姐就是剧本的原创者，她一直想拉林瑞贤入话剧社就是看中她的脸，很贴自己设定的白月光的角色。 换句话说，话剧社的学姐就是林瑞贤的直系学姐。直系学姐要毕业了，拿着自己的毕业作品找到林瑞贤，拎着一个导演系的学长，把本子送到林瑞贤手上，拜託她一定要帮忙，如果她不帮忙自己就没办法毕业了。 「不是，我不太懂，你想让我出演这个女主角？」林瑞贤怀疑学姐找错了人「我不是演员，也没有往那个方面发展的想法，你...」 金奈美一把攥住她的手「你是天生的演员，相信我，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女神，是我的灵感之光是...」 「打断一下，我还在呢。」李俊璞让作家正常点「不是让你告白的，说正事。」 正事是金奈美写了个短篇，当做自己的毕业作品，李俊璞觉得本子有意思想拍，两人邀请林瑞贤扮演女主角。 故事讲的是一个少女遭遇海难流落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刚开始的气氛是田园牧歌很有点桃花源记的意思，岛上居民很淳朴，对少女说的大游轮，现代社会的一切都抱着强烈的好奇和嚮往，对待少女也是友好和善。随着少女口中的救援队迟迟未来，居民们逐渐从淳朴转向愚昧，怀疑她说的世界是否存在，也怀疑她是否真的出不去。 出不去的美貌少女在守旧落后又传统的村落里，逐渐变成了需要食物，需要生存，就需要付出的存在。 身无所长的少女能付出的还有什么呢。 故事最后的落点是少女一把火烧了村子，所有人葬身火海，于最初从大海里救少女出来的善良相比，讽刺意味满格。 本子写的如何林瑞贤没办法评价太多，按照她看了多年剧本的眼光只能说过得去，要是按照学姐的年纪那就是很不错。可那也不代表她就要出演女主角啊，她对当演员真的没什么想法，就算有想法也想拍点开心的。就她那个问题多多的金手指，要是用在少女的角色上，后遗症会很麻烦的。 林瑞贤以非常感谢学姐抬爱，但我真的没有想法委婉拒绝。学姐就开启了她的追求女神过程，上课跟，下课跟，送自己的学习笔记，送教授的课件心得，见面就给买饮料，吃饭还抢着付钱，追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差点追上学校论坛八卦版，百合板块。 可林瑞贤很是坚定，她实在怕出问题，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金奈美没办法了，她不可能跟林瑞贤一直耗下去，只能换人。 两个月后，林瑞贤再次见到金奈美，是大半夜的她都睡着了，学姐打电话来又是叫又是哭话也讲不清楚，听着好像是喝醉了，周围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让她一下清醒过来，连声问她在哪。 学姐大着舌头说在汉江，林瑞贤问具体在汉江什么地方，电话那头一直在说汉江，弄得她只能赶紧穿好衣服打车先往汉江赶。车要到汉江公园的时候，在路边见到了人。 金奈美正坐在路边对着手机叫汉江呢。 醉鬼见了面就抱着她嚎，林瑞贤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先把人塞车里带回家再说。这一带就带出问题来了，在车上吐了一场，在楼下花园又吐了一场，人吐醒了，也把林瑞贤弄的快吐了，姐们跟她聊梦想。 鸡汤有多浓郁就不描述了，反正林瑞贤被说动了，不是被鸡汤说动的，而是被金奈美的一句，有钱了不起啊！qnm！给骂乐了。 金奈美找到了一个女主角，前期准备都差不多了，女主角接到另一个项目的面试，转头就投奔了有钱人，她这边就被丢下了。说倒霉呢也倒霉，可说正常也正常，人往高处走么。 醉酒时嚎啕大哭，醒酒了眼眶憋的通红也一滴眼泪没掉的金奈美，让林瑞贤隐约看到了点当初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怜悯之心还是重返青春后一时的意气，总之林瑞贤想试试看。 青春的身体老迈的灵魂，游戏是重置了，但林瑞贤一直觉得生活暮沉沉的。她在老迈的年纪习惯了早睡早起，如今青春正好也还是早睡早起。她在知天命的年纪觉得看透了世事，没什么值得她在热血一把，如今而立都没到，特地换了设定重置了金手指，还是没什么拼搏的想法，也就是随波逐流，飘到哪是哪。 反正游戏又不会结束，反正说不定游戏还要再重置一次，她连对目标的兴趣都没有了，何况是人生呢。 但葛朗台先生有，葛朗台先生求生欲爆棚，葛朗台先生在死前的那一秒都挣扎着想活。少女肯定也想活，林瑞贤想借着少女活一把，活出一个未知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前路在哪的人生。那样的人生才有点活力不是么。 少女当然是鲜活的，但少女也是片面的。 参与进项目的林瑞贤因为少女太过于虚幻跟作家掰扯详细设定，掰扯到本来当她是女神的作家，如今觉得她是女神经。那不是演员敬业不敬业的问题，那东西叫越权，作家怎么写演员怎么拍，演员是工具懂吗。是呈现作家，呈现导演，呈现创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的工具人。 工具人不乐意做个工具人，林瑞贤的金手指不管有多少bug，但在抠人物细节上是绝对没问题的，目前的本子太片面化，以至于她所感受到的属于女主角的情绪和人生都是撕裂的。就跟剧本有断层一样，前期的世外桃源打造的太美好，后期的人中恶鬼又太兇险，中间一点过渡都没有，林瑞贤被弄的不舒服。 第1190页 在这方面导演站演员，李俊璞也觉得本子过渡的不够圆滑，有点为了恶而恶的意思，他也不舒服。 金奈美还不舒服呢，她不想圆滑的过渡吗！她也想！问题是钱啊！拍摄要钱的！圆滑过渡剧本就得拉长，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还只能用二十分钟去表现，她能怎么办？她又不是神！ 「我能拉倒的资金就那么多。」金奈美斜眼看着导演「当初谁跟我说这点钱就够拍二十分钟？」 李俊璞摊开手「确实只够二十分钟，就这还是我无偿帮忙。」 「那不就结了，就二十分钟还要求什么？能拍出成品就不错了。」作家让演员别作了「你就好好拍你的，别管剧本。」 林瑞贤左右看了眼导演和作家，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有一栋房子，如果抵押贷款的话......」 「别！不要闹！」金奈美迅速打断她「你清醒一点，我就是拍个毕业作品为我的大学生涯留下点东西，也是为了以后能多个履歷，你别把事情闹那么大，光听我压力就很大。」 李俊璞摸了摸下巴「房子先放一放，我们可以申请学校的支持啊。」看两人愣住，给他们说新方向。 东国是鼓励学生创作的，毕竟影视专业几个系都是王牌专业，如果他们能争取到代表学校参加大学生电影节，或者打着去参选独立电影节的旗号，那从机器到演员再到布景都能走校内资源，资金问题可以弥补好大一块呢。 同样知道有这回事的金奈美有点怂「我的本子送去参加大学生电影节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刚才还说自己的本子完美无缺呢。」李俊璞看不得她怂。 林瑞贤想的是「试试看呗，不成再说啊。」 这话让作家回去重新搞她的剧本了，而林瑞贤则是在跟目标纠缠。 这个要怪游戏，上一关的好感度是可以存到第二关的，客服说是什么增加游戏体验，林瑞贤觉得是宇宙的恶意。 刚开始林瑞贤不知道这件事，她压根也没搭理过目标，虽说她没有刻意躲，但理论上他们是碰不到的。她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基本不出去就两点一线，怎么都不可能碰到当红艺人。 可宇宙的恶意就是那么大，游戏非常恶意的让他们碰到了，当红艺人来学校宣传新上映的电影。两人就在学校的走廊里碰到了，彼时他周围都是人，她远远看了一眼都没看见他，只觉得人太多就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准备等这波人先过去她再走。 这波人走进了，对方身高实在优越，在一帮妹子堆里鹤立鸡群，准确的说就算在男人堆里腿也太长。 大长腿在人群中定定的盯着她看，看到不少人跟着他往那个方向看，处在那个方向的人不少，林瑞贤只是其中一位，但她长相也属于仙鹤级别，人群盯上了林瑞贤，林瑞贤看到了那个人。 视线在空中交错，林瑞贤有怀念也有怅然，垂下眼睑当没看见，转瞬觉得不对，那人的眼神不对。他不应该那么看她，他们不是陌生人吗？ 陌生人在时隔一小时后不知道从哪弄到她的电话，发了条简讯来。 【您好，我是李仲硕，我们下午在阶梯教室门口见过的。】 林瑞贤盯着手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她太了解这个人了，身高体重兴趣爱好，非常了解。李仲硕不可能给她发这样的简讯，那个人面对陌生人很害羞，或者说很内向，她现在就是个陌生人。 简讯来了，gm唿叫，增加游戏体验的设定一出，林瑞贤就把那个『陌生号码』拉黑了，她并不想要这样的游戏体验，谢谢。 可想要增加游戏体验的对方在时隔三小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回，又发简讯或者是打了电话知道自己被拉黑了，用另一个号码打过来，先报名字再说，自己不是骗子，他真的是本人，可以视频证明。 过于熟悉的声音让林瑞贤不用视频证明，跳过这个话题，尽可能冷漠的维持陌生人人设，询问对方有什么事。对方并不是个能把一见钟情敞开来说的人，因此他能说的就是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大概准备慢慢编理由什么的。 「抱歉。」林瑞贤直接拒绝。 电话那头有些失落，还想挣扎一下「要是你很忙的话，不然我们......」「我可以挂了吗？」 「啊？啊！啊...」 电话应声而断，张着嘴只能说『啊』的李仲硕把手机还给助理，长嘆一声望着他「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扒拉着头髮低叫「早知道就不打电话了，我也会生气啊，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都会生气的！」 「比起人家是不是生气了，我更想知道你搞什么。」助理对自家艺人短短一下午性情大变很不理解「你这又是查监控，又是打一堆电话，好不容易要到号码，电话都不敢给人家打发简讯过去被人拉黑也差不多该放弃了，结果还问我要电话？就算一见钟情也没那么夸张吧？」 自家艺人超诡异的，学校活动结束后本来他们就应该走，谁想到李仲硕以东西丢了的名义找学校帮忙调监控。监控调出来东西也不找，找到个姑娘问人家叫什么，知道叫什么后一堆电话打出去，就差掘地三尺弄到妹子的号码。 换个人，见色起意，助理很能理解，但自家艺人不是这个类型的啊，太古怪了吧！ 古怪的李仲硕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能说她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一秒，全世界都是黑白的只有她是彩色的吗？那不是更奇怪？ 第1191页 可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唯一的色彩，是让他耳鸣，心跳，肾上腺素飙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什么叫世界都明亮了的人。就那一剎那，她抬起头看向他的那一剎那，停滞的世界才重启。 也是那一眼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的人转身走了，他想追，脚都已经抬起来了，可身边的人，耳畔吵杂的声音让他握紧拳头放进裤兜里，告诉自己克制。他也知道很古怪，他也觉得很古怪，可...... 那是一见钟情啊。 一见.....钟情。 第255章 对方纠结的一见钟情buff跟林瑞贤无关, 这次她真的很无辜什么都没干，怪谁也怪不到她头上。 无辜的林瑞贤在跟作家纠缠剧本，旁观演员和作家掐架的导演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干, 因为女演员战斗力爆棚。 要李俊璞说, 有作家背景的演员就是不一样, 跟作家能硬掐, 还能掐的作家说不出话来。他作为友情帮忙的人，对剧本有什么想法也得跟金奈美商量着来，有时候她太拗，他也只能妥协。林瑞贤就很兇残，要不你改，要不我罢演，二选一。 二选一，作家只能选改, 嘴上叫了无数次你不演就不演，动作还是很老实的改。 没办法, 穷是一方面，林瑞贤免费的，跟李俊璞一样友情参与；另一方面就是, 她真的很爱林瑞贤，这傢伙每次戳到她的痛脚是真的很疼, 但头髮掉了一大把后改出来后看到她满意，又觉得很爽。 又疼又爽, 当作家太难了。 女主角也很难, 林瑞贤很难。她之前进入葛朗台先生的人生只有一次后遗症就已经很兇残了，这次剧本不断再修订，她就不断的进入角色的人生, 偏偏故事还是暗黑向的，搞得她整个人充满了毁灭世界的欲望，马路上听到汽车鸣笛都想拿个棒球棍去砸车。 更蛋疼的，随着人物的逻辑线修整的愈发完善，林瑞贤也愈发能接受毁灭世界的设定，世界那么糟糕尽早毁了最好，反正就是个游戏！ 角色很暴躁，林瑞贤也很暴躁，暴躁的能在看不顺眼剧本的时候直接砸杯子，把另外两人都吓到了，她也愣住了，匆忙起身告辞迅速回家。她最近太不对劲，得赶紧想个解决的方法，不能因为入戏太深就被困在戏里。 倒霉的李仲硕这个时候撞上来，林瑞贤直接回了一句，再这样我就报警，彻底让李仲硕潜水，因为妹子貌似真的生气。 气到都想诅咒宇宙爆炸的林瑞贤对金手指的后遗症很无奈，正在不知道要如何解决时，重新翻开那本『葛朗台』。少女求死，葛朗台先生求生，生死对沖，看谁会赢。 生死对沖，林瑞贤赢。 她再次达成葛朗台先生附身的效果，找到了金手指后遗症的解决方法，转头就去买了本治癒系的小王子。代入小王子后，漫天的孤寂涌来，玫瑰花飘荡在心间，差一点就拿起手机给不敢再给她打电话的人回拨过去，迅速换书，换福尔摩斯。 瞬间，什么爱情，不就是荷尔蒙的产物，谈恋爱有破案好玩吗！谈恋爱都不如金手指好玩！ 金手指巨好玩！好玩到林瑞贤都上头了，她可以千变万化，任意变成任何一个人。 上午是伏地魔，消灭无知的麻瓜！ 下午是林黛玉，悲伤秋月满腹诗书。 早饭可以看人物传记使用达文西附体效果，成为史上最伟大的天才跟他一起研究人体的奥秘；午饭可以跟血腥女王见面，探讨一下少女的血怎么放才能让自己永葆青春；晚上看情况，想早点睡就看点安徒生童话，要是不想睡《百年孤独》你值得拥有。 林瑞贤上头了，太好玩了！ 她可以和世界上每一个伟大的人物见面，即便那只是后人写的传记，但也至少有一小部分是真实的不是么。她也可以和每一个名着或者传世小说里经典的角色见面，她有他们的思想，有他们的技能，虽说技能只是很虚幻的一种感觉，可那感觉很爽啊。 想想看，有一天你成了福尔摩斯，成了赫敏，成了小飞侠，成了传说中的神仙姐姐李秋水见识真正的武侠世界......那得多爽啊！ 超级爽的林瑞贤玩上了头，哪还有老迈的灵魂，简直无限青春，每天都在演绎宇宙有多奥妙。而几乎每天都要跟她见面聊剧本的作家只觉得，去看看医生吧朋友！ 在金奈美的视角里自家学妹就是个神经病，非贬义纯属客观评价。林瑞贤的性格那都不是百变简直千变万化，永远猜不到她下一秒能干出什么事。 上午可能胳膊往椅背上一搭，用下巴看人，傲慢的她想揍她。下午就玩小白花戏码，眼睛里含的哪是什么春水，整一条汉江都在里面，弄得她都想学妹讲，我对你的喜欢只是作家对演员的喜欢，绝对不是同性恋，你找别人好不好？ 前一天走路都蹦跶，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看见谁都笑，金奈美眼睁睁看到她硬是笑的李俊璞耳朵都红了，都不敢看着她说话；时隔一天，仅仅一天，十五个小时都不到的一天，昨天还高兴蹦跶的傢伙就丧的像是全世界都欠她的，服务生都不敢给他们送咖啡了。 姐妹！看看医生吧！有病赶紧治啊！ 千变万化的林瑞贤沉浸在无数美好人生里不能自拔，就听到作家劝她不要讳疾忌医，随即就跟作家说，她准备往演员发展，所以在试着每天演绎不同的角色。 第1192页 这话给金奈美说楞了，跟我这写小说呢？你那要是能正常人的演技，我就把剧本给吃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证明你们谁讲的是对的。」李俊璞表示自己很想看作家吃剧本，从电脑里调出一个剧本转向演员预备役「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毕业作品，目前只有我的导师看过，还是初稿没定稿。」视线转向作家「要是她看着这个剧本也能找到状态，那就代表她不是瞎说的。」 作家伸手示意随便两人折腾，林瑞贤大致扫了一遍比起剧本更接近大纲的东西，就知道玩不来。金奈美的短篇再短也是写完整了的。李俊璞只是有个框架，血肉都还没填充呢，她能干什么。 不过导演的本子跟作家的本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导演的故事是个凤凰男追上了娇小姐，娇小姐的父母反对，小情侣私奔。刚开始爱情在没人管面包，彼此甜甜蜜蜜。钱花完了，必须得考虑面包了，爱情随着时间耗尽，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一件都做不好。爱情向现实妥协，最后各回各家。 娇小姐嫁了个门当户对，感情什么的就别谈了，钱财是肯定不缺的，日子顺了还是会悲伤秋月。但穷小子的人生再也碰不到一个娇小姐了，甚至连青春热血都没有了，每天为了生活奔波。 两个题材不同的故事之所以在林瑞贤看来有异曲同工之处，是在于主角最后都向人性低头了。 故事如何先不谈，林瑞贤说剧本只有骨架的情况下，人设寥寥几笔她找不到灵感。导演帮她找灵感，让她按照《罗马假日》里落跑公主的感觉来，先做出一个『公主』的效果就行。 这个林瑞贤都不用进入金手指环节，几十年的富家女生活都过来了，性格的底色变没变不好说，但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她见太多了。那东西不需要多夸张的演技，只要一个笑就够了。 干净的，骄傲的，天生带着对自己充满自信的笑。 眼神要软，嘴角要翘，贝齿要小露一点，然后是一句看似饱含真心但其实什么都没说的话。 「你的外套真好看。」 一句话说的另外两人一起看外套，穿着外套的导演先回神，同样笑了，笑着说「有点意思啊。」话只有一句，但那种漫不经心的感觉有点意思。 作家撇撇嘴笔记本往前一推「工作！」 工作继续，剧本探讨继续，林瑞贤上头的游戏也继续。 既然打算往演员的路上走，那就得先做准备，比如要不要转专业。林瑞贤有点想转，转之前去跟教授试探了一下，教授是无所谓的，转个专业么。查了学校的条款也没多大限制，林瑞贤就跑去办转专业了，等导演和作家知道演员下个学期就换专业的时候，被她果断的执行力给惊到。 不是说不能转专业，而是那么大的事总得多加考虑啊，哪有前两天说想换专业，每隔几天就定下的。正常情况下怎么说也得纠结个...一个月？ 多年住在『罗马』的生活还是给林瑞贤留下了点东西，比如即便她现在离『罗马』远着呢，也敢于去承担失败的后果。在她看来转专业不是什么大事，失败了大不了继续读本专业啊，退一万步休学又能怎么样，大学上不了人生就完蛋了？不可能的。 多年的『罗马』生活还给林瑞贤带去的问题是她的开销在变大，几十年对钱都没概念了，天生帐户里的钱永远再涨，以她那时候的花销，花出去的钱连分红都没用完。可她如今也就是个小康，还是个没有经济来源主要是往外花钱的小康，光是日常用的一些高端的日常用品，花销就已经太大了。 林瑞贤感受到自己花销太大是吃完饭买单时卡刷不了了，等到服务生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询问是否有别的结算方式时，楞了一下，红着脸翻钱包掏现金，换结算方式。 结算方式一换林瑞贤就去了银行查流水单，查完发现她十分兇残的在一个学期都没到的时间里，花完了这个家半辈子的积蓄以及父母的赔偿金。 流水单显示出来的数字触目惊心，惊的林瑞贤都不能理解她钱花哪了。 钱还能花哪了，新设定的原主就是个小康家庭，家里装修也维持二、三十年了，保护的再好也老旧。林大小姐不喜欢，说换就换，硬装是没动，软装连洗澡的莲蓬头都换了，家电全新，家具全新，都不知道卖二手的直接让工人搬走，还得到工人的感谢呢，看着还能用呢，可不得感谢『土豪』么。 穷了二十二年的林瑞贤富裕了小六十年，三倍的时间差距，当年的丑小鸭早就在潜移默化之下长出了天鹅羽毛。老话是有道理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林小姐光顾着玩金手指游戏，把自己给玩炸了。 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四十万（两千四rmb左右）的林瑞贤，先考虑的不是节衣缩食而是如何开源，钱是赚来的不是省出来的这个概念注入了脑海就不太容易变了。 要开源就得有工作，为工作奔波的林瑞贤从三人小团伙消失，作家连续三次约不到演员，还以为演员总算妥协了，不再跟她纠缠剧本，一边庆幸，一边又觉得不太舒服。哪知道一问，演员在准备法考？什么玩意儿？跨行也夸太大了吧。 比起去便利店之类的地方做个薪酬低还没什么益处的小时工，很懂得投资回报率这回事的林瑞贤选择先拿下时薪更高的工作执照，这样有助于可持续房展。 第1193页 一个字没听懂的金奈美让演员讲人话，导演模模煳煳听懂了，缺钱呗。 「嗯，没钱了。」林瑞贤特别坦然，坦然的早就不是那个口袋里一毛没有也得在朋友面前为了面子硬扛着不说的人了，面子不是靠口袋里有多少钱决定的，自尊也不是别人怎么看自己能评价的。 那是漫长的第一关里，她身处的环境教会她最重要的道理。自尊是自己给自己的，有钱没钱都不丢人，认为自己丢人才是真正的自卑。 理论上说三人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但导演表示「缺钱去考什么律师，我找人帮你问问有没有需要角色的剧组，你进去混几天，零花钱就有了，比什么超市打工工资高多了。」 林瑞贤一愣，她接触过最高端的娱乐圈，从低端开始的就一个经歷，那个让她发出风头的下三滥，想起过往不自觉皱起眉头「过分的事我不干。」 李俊璞喷笑「想什么呢，我不是说什么有名有姓的角色，就是临时客串当个背景板的那种也就比路人甲乙丙好一点，哪就到需要面对过分事情的情况了。」 「碰到不喜欢的事情就直接走人，这东西讲究你情我愿，你只要心别贪，无欲则刚懂吧。」学姐教学妹「那些人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就得有东西诱惑你，你不被诱惑他们能做什么，可你要是被诱惑...」尾音拉长，眼神玩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女演员横了作家一眼，笑看导演「那就拜託前辈帮忙介绍啦~」 前辈伸手比划『ok』，并且在两通电话后很靠谱的帮她找到了一个小的几乎跟群演没什么区别的角色，真的就比路人甲好一点。但薪酬很可以，要不说娱乐圈是赚快钱的好门道呢。 隔天按照李俊璞给的号码打过去找人的林瑞贤见到的是同学校的学长，也是李俊璞的学长，校友关系让两人很快亲近。对方是恰好是选角导演的助理，执行导演也是他们的学长，老学长了。娱乐是个圈，绕来绕去总能绕出点关系，东国又是王牌影视院校，在圈内找校友还真不难。 林瑞贤要演的角色很简单，□□男主包场找小姐嗨，她是一帮小姐姐里的一个，负责倒在表面上是□□内里是警察的男主怀里笑就行。两人之间唯一能算得上是搭戏的也就是她端杯酒给男主，搞不好酒都不用端，老学长说看情况，反正她长相是绝对过关的，直接让她去做妆发。 巧了，男主也是东国的，算算年纪同样是位老学长，按照演员算辈分那就是巨无霸前辈，李正宰。 前辈是个很好说话的前辈，也可能是因为她算是直系后辈原因，在开始前看她因为过于短的裙摆有些拘束，就教她等下侧身往自己身上靠，手侧在背后镜头带不到的地方撑着沙发，这样看起来是靠在他怀里实际上没碰到，也能借着动作防走光。 林瑞贤扮演的是个特殊职业的姑娘，裙子上漏下漏，按照前辈教的姿势是可以在镜头的走位里挡住腰腹部以下的走光，但腰腹以上的走光就挡不了。她虽说不是什么身怀宝藏的类型，但之前造型师为增加宝藏的深度，很是帮她垫了些道具，视觉冲击力还是不错。 这上半部分么，李政宰就帮不上忙了。上半部分需要林瑞贤自我消化，她消化的不是很好，人就开放的类型。转念一想如果这个都消化不了，那还怎么拍金奈美的本子，少女角色要经歷的更多呢。 自觉自己需要金手指加持的林瑞贤找了个机会躲在角落想找个角色出来先应付一下，她的金手指生效只要一瞬，时间理论上绝对没问题。可她这临时找哪找得着，还限定职业，时间又短根本来不急。还没等她找到能帮得上忙的角色，那边已经喊着走戏了。 戏排了几次李政宰就知道林瑞贤不是纯新人，也就是之前选角导演跟他打过招唿说是小学妹没经验照顾一下。他以为没经验的意思是第一次拍摄，但第一次拍摄的新人最先出问题的不是什么演技而是搞不清楚机器的动向，林瑞贤貌似对机器的动向是了解的。 第一次还有些生涩，两次过后就很清楚机器会从哪进，镜头是什么角度了。没经验的小学妹还会拜託他等下麻烦侧一下身子，这样她腰腹的上半部分也差不多能挡住。 那可不是没经验的新人会说的话，因为新人根本无法判断身体怎么动能刚好挡住镜头也不会让导演在意，这得对镜头，对片场有基础了解才行。 林瑞贤当然是了解片场的，刚开始不过是许久没有到片场来了所以有些生疏，等看了轨道，数了机器的数量在根据定点三脚架差不多能估算出导演想要的画面，那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剩下的事情超级好解决，本来主角也不是她，她就是个填充镜头的人。好解决的镜头三次就过了，她就算拍完了，算上妆发的时间，从她到片场再到拿到结算的白包（韩国没有红包这一说，装薪酬的信封也是白色的），满打满算也没超过五个小时。 五十万（三千rmb左右）到手，血赚。 拿到钱的林瑞贤抽了十万出来去买了一箱功能饮料回来，挨个感谢前辈们的照顾，腰弯了一圈，再单独给选角导演递包烟，得到老学长一句笑言，说是这年头的孩子们都很会社会生活。 底层爬上来必须会看人眼色才能活的安稳的林瑞贤是个矛盾体，林大小姐可能会认为拿钱做事，她做了事就应该拿工资，顶多跟人家说句谢谢就算是礼貌到位了。羽毛长得稀疏到像个营养不良的丑小鸭却明白，一个角色，尤其是这种小角色，能拿到多少薪酬，选角导演能掌控的范围还是很可观的。 第1194页 关键是她穷啊，得开源才行，开源怎么开，扩大交际圈啊。 开源的林瑞贤电话散出去一堆，一个礼拜后接到老学长的电话，说是有个急活。一个剧组需要个受到性侵犯的受害者，不拍被侵犯的过程，就是跟担当警察的男配搭戏拍一幕审讯就行。原定的演员吃坏了东西拉肚子，现在马上就要人，问她干不干。 林瑞贤必须干，迅速抵达现场，这次是个助理导演接她进片场的，倒不是东国的人了，是中央毕业的，但他们属于同一个校友圈。 东国大学和中央大学，只有两个学校的时候，彼此是死敌，但在一帮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学校里，两家又是盟友，要共同维护国内top1和top2的名校名声。至于谁是1，谁是2，那就得打一架了。 总之，关系复杂的很。 关系复杂的导演助理在带她去片场的路上，先问有没有看过剧本，确定她看了，又问之前有没有拍摄经验，也确定有，就放心了。别的野路子不放心，东国表演系出来的还是值得信任的，怎么说都是科班出身。 林瑞贤发现对方误会了也没解释，这种时候解释是自找麻烦。不过她也不慌，经歷过临时开金手指开不出来的情况，她就给自己准备了个素材库。按照市面上常规的影视剧常用角色分类，医生、律师、变态杀手等等，该有的都有，性犯罪题材的素材当然也有。 这次因为是需要对戏的角色所以跟之前凑数的路人甲不一样，导演要试个戏，林瑞贤迅速给自己套上buff。受害者也分很多种，有被欺负了之后爆发的，也有被欺负了之后畏缩的，还有被欺负了之后选择一了百了的。 林瑞贤要演的是一了百了的类型，景是医院病房的景，她的角色是烧炭自杀被闻到味道觉得不对的邻居报警救下来的。男配就这么登场，欺负她的那个人是个惯犯，正在抓捕中，她只是多个受害人其中一位。 剧本里她的角色是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小巷时突然被袭击的，素材库就有非常接近角色设定的人物，请神降临的金手指一开，别说导演秒过，就连带她来的助理导演小姐姐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亲生经歷啥的。 不是被人欺负的经歷，是想结束生命的经歷，那眼睛真的是一潭死水，一点波澜都没有。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在观察，撞向大灯能不能借着电路电死自己的林瑞贤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入戏了，脑子想的全是怎么弄死自己。要快，不然会疼。 男配入场，走戏，超快速过，导演觉得林瑞贤的状态特别好，催着现场的人赶紧开工，怕她就是灵光一现。灵光足够现到一场戏拍完，导演喊了『ok』，林瑞贤还没出戏。 没出戏，人就是懵的，脑子里依旧想着怎么死比较不疼，以至于助理姐姐看她表情实在不好，帮她去找人要了片酬给她，还送她出去。路上问有没有事，不在状态的林瑞贤张口冒出一句，车祸死好像挺疼的要不还是跳楼好了，给小姐姐吓一跳。 慢半拍的林瑞贤才察觉到自己状态不对，强撑着跟对方说她是开玩笑的，鞠躬告辞。赶紧找地方看手机，找个阳光满溢的人物出来调转心情，不然就真的上街碰瓷，不是，是找死了。 阳光满溢的林瑞贤拿出之前的白包，打开一看就十万，有buff在倒也没觉得钱少，就想着是不是再给老学长说声感谢什么的。如果她今天拿到的才是正常的薪酬，那前辈给她的就纯属是照顾了。 她的电话没打出去，学长的电话先打过来了，原来是助理小姐姐不放心跟学长说了一声。如今声音里都带着雀跃的林瑞贤别说什么想死了，她都想去游乐园玩，跟学长说看来自己演技还不错，居然把助理小姐姐也骗到了。 学长也乐呵着，自己介绍的后辈业务能力好他也有面子，转头一个电话打给之前的助理导演，调侃她是不是没在中央见过有天赋的后辈，看看东国的新人，羡慕吧~ 「羡慕你个头，你确定她没事吗？别是装的啊，你给她弹个视频。」助理姐姐很严肃「我跟你讲真的，她状态真的不对，人看着跟幽魂一样，我怕是不是什么抑郁症，你别心太大，出了事看你怎么笑。」 学长被她讲的一愣「你认真的啊？」 「废话！赶紧的！」助理姐姐超级认真。 再次接到学长电话还是弹视频的林瑞贤甜筒都吃起来了，学长看她表情没什么不对，试探着问了一句她心情怎么样？并不知道之前的拍摄还有后续的林瑞贤乐呵呵的给他展示了一下甜筒，安利都卖起来了，说抹茶奶油双拼甜筒巨给力，强推。 学妹眼看就要转行当甜筒销售，学长怀疑自己怕不是被中央的骗子给耍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人不应该拿这种事开玩笑，就让林瑞贤给对方回个视频电话，理由是那人有事找她。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瑞贤就这么弹了个视频过去，助理小姐一脸懵逼的看着大变活人的戏码，面对甜筒安利居然有点想吃，因为她吃的超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的那种满足，巨可爱。 「这年头的小朋友可真不得了。」 「什么不得了？」 助理导演把大变活人的神奇路数八卦给了姐妹，有天赋的演员她也见过，但这个年纪有这种天赋的她是真没见过，人才啊。 人才在两个礼拜后红了，不是红上热搜那么夸张就是小有名气的红，因为她给助理姐姐拍的那个是电视剧，正好播新的一集就有她的角色。颜值过于能打，本来就是我见犹怜的长相，妆容苍白，眼眶泛红，眼泪要落不落的含在眼眶里，别说什么男粉，妈妈粉都被击中心脏。 第1195页 人类，同情弱小又颜狗，林瑞贤的角色刚好踩点，两者皆中，就这么在电视剧的留言板有了姓名，甚至有了想看她后续故事的留言。 留言一多，作家一看，你们对这个有兴趣？那就加个设定。 韩剧，边拍边播大家都知道，但估计又一部分不知道，边拍边播的韩剧剧本也是随时在变动的。骚操作一堆，什么观众想要男二上位的唿声高，男二还真的能上位。什么本来是女一的不受观众喜欢，说不定就被写死了，女二就上去了。 在这个制作机制的基础上，为一个观众喜欢的角色加个后续设定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瑞贤倒是很意外还有这个后续，但有钱赚也挺好的，接到助理导演的电话，确定了拍摄时间，拿到新剧本，角色在警察男二的鼓励下走向新生的设定，给自己的素材库里加个角色，就这么去拍摄了。 要说第一次拍，导演当林瑞贤就是运气好，刚好处在心情低落的情况里碰到了那个角色所以代入感很强。那第二次拍摄角色有了短暂故事线的林瑞贤，在吵杂混乱的警局布景里，硬生生在晚上借着打光笑出了日出东升的效果，这就不是什么情绪刚好对的上能解释的了。 林瑞贤的角色新设定，是被公职人员带出黑暗后，觉醒那一切不是她的错，她没有错。出院后去找感谢警察再跟警察哥哥说，我要出国了，去普吉岛，听说那里阳光特别好，我要好好晒晒太阳。台词就两句，说完笑成一朵太阳花，很是灿烂。青春无敌的灿烂，风雨后的彩虹总是格外绚烂。 笑的男二差点接不上词，幸好圆了回来，导演也喊了『ok』，一遍过。 过了，林瑞贤就团团鞠躬跟众人说辛苦了，准备闪，不能耽误剧组拍下一场不是。她也就是个小角色，不是很重要，还是别耽误大家时间了。 导演叫住了要走的小角色，让她留个号码给他。此时的林瑞贤还没感受到自己的金手指有多么强大，反倒被中年发福的导演要号码，只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妙。 可这号码要是不给，事情貌似更不妙。 人在屋檐下，头低的很干脆的林瑞贤号码就这么送过去，第二天一早迅速办了新号码，秉持着万一那个导演想搞事，她就立刻装作手机丢了，放弃原来的老号码。 没成想，导演是打了电话过来，但不是想潜她，而是问她有没有兴趣加入他的新项目。倒也不是什么大角色还是配角，小配角，但这个小配角有名有姓有故事，对新人来说，不错的邀约。 林瑞贤非常想答应主要冲着片酬，再小的配角片酬也比路人甲乙丙要高很多，翻n倍的高。演员的片酬是没有所谓固定数字的，一个有名有姓的配角跟路人甲之间的片酬差距不夸张的说，那就是雨后你泥土地里的水洼和池塘的差距。 林瑞贤真心想答应，但她还是拒绝了，非常非常抱歉的拒绝，因为金奈美的本子折腾了那么久终于搞定，剧组的前期准备也弄的差不多，她得做取捨，或者说她得去拍摄人生真正意义上第一部 『处女作』了。 金奈美的本子在大修之后除了核心没变故事大变样，荒岛变成了山村，海难变成了少女自己逃进山村。故事背景设定在七十年代，韩国乱着呢，与世隔绝的村子虽说少但也不是没有。 少女因某些原因逃进了山村，被村里的一位医生救了，两人起初很好，好到互生情愫，村民们也愿意接纳来避难的大城市少女。剧本一直到三分之一都是村子怎么怎么好，但伏笔也埋下了，埋下了少女在被通缉的伏笔，警察进村寻人。本来只以为是人有相似的村民这才知道，少女真的被通缉。 一个单纯的大城市姑娘和一个被通缉的大城市姑娘是两个概念，区别在于后者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即便她表现的很好也是伪装。自认看破伪装的村民改变了态度，第二次警察再次上门，一个村民藉机实施犯罪。口子一开，一发不可收拾，整个村落就这么变成了噩梦之地。 表面上看起来鸡犬相闻桃花之源的村落对少女实施了一场集体犯罪，逼的少女数次逃跑也都被抓回来。直到某一天，一群彪形大汉进村找人，众人才知道被通缉的少女是军长的女儿，她不过是一时耍小孩子脾气离家出走而已。 结局在此时就一点都违和了，少女让人杀光了村子里的人，全村老少，一个不留。 哦，不对，留下了狗。 叫声，多好听呀。 《狗镇》 第256章 林瑞贤知道自己参与的项目很穷, 但她真不知道，他们能穷成这样。 组里穷的拍摄所有的景都在学校礼堂，眼瞅着要放暑假, 礼堂暂时用不上李俊璞就找学校借了礼堂, 把桌椅板凳都搬出去临时搭了个舞台, 这就是全部的景。 为此, 导演美名其曰，我们将诞生国内首个话剧式电影，也就是想演话剧一样所有的表演都在舞台上呈现。 林瑞贤信他个鬼，男人的嘴就是不能信，穷就穷还废话那么多。 贫穷的剧组所有演员都是学生和校工组成，没有老师，就是校工，校内工作人员。唯一一个有名的人也是个学生但是童星, 李炫雨，目前在读大二。等开学就是大三, 也是林瑞贤的直系学长。 学长哪都好就是有个bug，脸太嫩。 讲真林瑞贤几个月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过于稚嫩的脸还有些不习惯，就是因为太嫩, 将将成年又青春又稚嫩。万万没想到，学长比她还嫩, 嫩到她一度学长都叫不出口，哪怕对方按照年龄算比她大两岁半呢。 第1196页 更扯淡的是李炫雨要出演剧本里的那个医生, 某种意义上的男主。当初发现少女的就是他, 因为一己私慾把少女留在这个魔窟的也是他，毁了少女的是他，最后『救』出少女, 给整个村子带来屠杀的还是他。 虽说剧本并没有限定医生的角色年纪要多大，但让个『未成年』演也太不靠谱了吧？又不是儿童剧，题材很严肃的好不好。 作家表示题材当然很严肃，可他们这个项目能找来个真正的艺人参与很难得的好不好。更难得的是，项目不是她去拜託李炫雨出演，而是李炫雨在她找话剧社的小伙伴们帮忙的时候，偶然看到剧本愿意无偿参与拍摄找过来的。 金奈美让女演员思考一下，她这个无名的作家，搭配个无名的导演再加上整个无名的团队，有个知名艺人加入，多好的是，怎么可能把人往外推呢？不把人往外推的情况下当然是把戏份最重的角色给知名演员啊，戏份最重的男性角色就是医生，没得选。 女演员也知道没得选，她就是不太能理解，对方的脸演医生的角色行不行啊？ 负责妆发的学姐表示教给她。 两天后剧本试读会，学姐以高超的业务能力展现出了徒手整容的技巧。 白皙的少年先是变成了小麦色的皮肤，美貌加粗五官变的立体，瓜子脸差一点就成了嫩牛五方，有些凌乱的假髮上头，放大版的西装里也不知道垫了什么感觉人大了一圈，脸上代表年龄的细纹都出来了。 林瑞贤差点没认出来对方是谁，对方特别嗨的跑过来拉她一起自拍，对自己的新造型无限满意，头顶问号的妹子差点就问你是谁了，听到讲话的声音都懵逼了一秒，转头就给学姐竖拇指。 这技术，神了！ 有技术的学姐脑袋一昂，我可是我们系三年专业第一！本职做特效化妆的，你以为呢~ 有个特效化妆师镇场，林瑞贤对贫穷的剧组稍微有了点信心，剧本读下来信心就弱了。话剧社的学长姐们还好，都是专业的，谈什么深刻的演技可能没有好歹是有演技的。但一些校工就真的...路人。 剧本读的磕磕绊绊，林瑞贤放弃挣扎，这些就真不归她管了，导演和作家的表情也不好，但贫穷的剧组没多少选择。 贫穷的剧组都没个正经的开机仪式，别说什么拜神了，买个猪头都不现实。大家aa叫了个炸酱面外卖就算是凑合着举了个餐，吃完碗一放就宣布开机了。 场子里所有的设备都是学校的，省了一大笔钱没错但用起来得小心，有些机器年龄巨大要是搞坏了还得赔。道具自然也是学校里搞来的，衣服直接是从话剧社里搬来的，整个组大写的一个穷字，穷到林瑞贤深刻感受到什么叫青春。 青春不就是穷开心么。 大家是穷，但大家也挺开心，少年少女们一起拍摄多专业真谈不上，但彼此很欢乐。好处是片场气氛好，坏处是闹过头就没人控场。这里没有什么一言堂导演，大家都没有正经片酬的，学生们都是义务帮忙，校工才有点所谓的工资也不多。不给钱的活儿，当然就没有所谓的老闆。有时拍着拍着演员觉得导演说的不太对，直接就刚，导演还能被刚下去，作家接着上，再次被刚下去，眼看那人要赢了，林瑞贤出马的时机就到了。 找麻烦的是个校工，给学校送菜的，人是李俊璞从路上拉来的人，觉得对方长的很有气势，五大三粗底层劳动者的气势。大叔不止长的很像底层劳动者，做事也走那个风格，三两句话里必然带着一些如同口头语一样的脏话，跟大家相处的一般。 面对一帮学生，大叔让大家喊金哥，金哥跟导演争执的是一场教孩子的戏，李俊璞让他表现的兇恶点，也不知道是不是沟通不清楚，他的兇恶是直接动手，一巴掌打在了小演员的背上，打的小演员往前一扑直接倒地。那孩子是负责演大叔老婆，实际身份食堂阿姨的亲儿子，孩子哇哇大哭，阿姨风一样就冲到镜头里。 李俊璞还在懵逼，两边已经动上了手，先是阿姨推了两下，大叔一胳膊挥过去，也不知道是想打还是想挡，总之把阿姨甩到了地上。围观群众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拦，现场闹哄哄的，大叔和阿姨还在互相对骂。最后只能把两边隔开，李俊璞去跟大叔说，演戏不是真的要做什么。 大叔骂骂咧咧的说自己根本没用力，那小崽子装的，李俊璞有心想说孩子才七岁能装什么啊，可这话不好说，他又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只能劝着大人的力气跟小孩子不一样，让他别真的碰到，做做样子就好。大叔大概是生气了，吼了一句做不到，不会。 金奈美看那边情况不对，就跟着上前劝，两人都在劝，没把大叔劝好反倒把大叔劝的更来劲。一直坐在角落神游的林瑞贤就回神了，她为了维持状态一直在戏里，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大写的『不爽』，其他人一般不靠近她。 被吵到了『屠杀犯』直接上前，就一句话，拍不拍，不拍滚。 大叔...怂了，来这边陪小孩子玩什么拍摄钱是少，但活儿也轻松啊。 『屠杀犯』不止震慑到了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把七岁小朋友吓的瞬间止住哭声，藏在妈妈的身后脑袋都不敢露出来，随后大家极其安分各归各位重新开拍。 林瑞贤在这个剧组里的作用就是镇山神兽，金奈美私下说她是制作人，李俊璞说她想太多，金主都没对方兇残，明明是片场保全。 第1197页 片场保全的情绪状态很不对劲，林瑞贤又发现一个金手指bug，剧本写完了人物是完整的，完整的人物不是只定格在某个片段里，是整个人生都能被她感应到。 少女在剧本里的角色设定前期是真善美，后期经过人间惨剧直接屠村收尾。人物角色以屠杀整个村落宣告电影结束，但她的人生没结束。没结束的人生里，她的性格底色彻底改变，一个能让底下的人杀了孩子就为了看妈妈会不会哭的姑娘，余下的人生怎么过，不难猜。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杀万人者成了枭雄也成了冷漠的刽子手，林瑞贤经歷过刽子手的人生，情绪自然不会稳定。坑爹的是，金手指并没有办法只提取对方人生中的一段，只能『一镜到底』。 但电影不能一镜到底，电影只能按部就班，该拍的画面就得拍。 刚开机没两天的时候，林瑞贤为了找到少女在前期真善美的阶段，只能用多次感应的方法，让自己尽可能的去还原『少女时代』。金手指用多了，请到身上的神明不愿意离开了。 人生后期的枭雄渐渐压制住前期的少女时代，林瑞贤有一天拍摄始终找不到状态，不止找不到状态，甚至在小朋友的棒棒糖无意中擦到她裙摆时，想都没想手就掐上了对方的脖子。 万幸理智还在，松开手迅速遁走，躲进洗手间换了个小美人鱼，又天真又懵懂，只觉得世界无限好，可惜拍不了。 少女的人物是逐渐转变的，但怎么变人物都不会太走样，前期是真善美不是傻白甜。小美人鱼弄了个傻白甜出来，李俊璞当然不会让她过。 过不了就得重新找方法，林瑞贤为自己找到的方法是在拍摄期间就困在角色里尽可能不出戏。这样她更方便回归『自己』人生的各个阶段，虽然拍少女时间需要一定的时间找到感觉，但那也比多次重复使用金手指要安全。 这样的安全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只要不在镜头里，林瑞贤就很兇残，硬是凭藉气势把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弄出黑帮大姐大的兇残，可不就是镇山神兽么。 镇山神兽在片场谁都不敢靠太近，唯一不怕死的是李炫雨，这位算是全组唯一真正的有经验者，他对林瑞贤的状态理解为入戏太过。前辈跟后辈说，他小时候跟一个体验派的大前辈合作，对方就有过入戏太深的情况，不过也没林瑞贤那么夸张就是了。 李炫雨不怕神兽，反倒有点怕神兽的精神状况出问题，时不时的就会凑过去让她悠着点，会带好吃的投喂，会给她推荐一些温馨治癒的作品，让她没事多看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现实世界的锚，千万别陷在故事里了。 林瑞贤对他的态度按照妆发分是两个极端，他要是用戏里的造型过来，神兽分分钟想弄死他，但他要是以本人的脸过来，学妹对学长还是能维持基础友好度的，她知道他在试图帮忙。 神兽自己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个bug，她也不能一直当镇山神兽啊，枭雄是稍有不满意就想杀人还是杀人全家的款，精神状态无敌危险。就算她只在片场才给自己套buff，那也快把所有人都逼的躲着她走了，那也不是什么好事好不好，她并不想当片场保全。 林瑞贤给自己找的方法是按照角色的设定去找相应的人物，如同她去拍电视剧那样，那些拍摄根本没有准确的人物，都是她找类似的人物套上的壳子。既然壳子能套一层，她就能找到相应的外壳给自己套上。 等女演员终于找到了适合的壳子给自己套新buff的时候，她这个缓过来的镇山神兽已经名扬全组，即便状态好了，大家也不太敢跟她说笑。对于这种后遗症林瑞贤就没什么办法解决了，倒是跟李炫雨的关系好了不少。 小哥哥活泼开朗还自带撒娇技能，不分男女就是性格如此。林瑞贤亲眼看过他跟不同的人用不同方式撒娇过，对学长如此之萌也是很佩服的。 拍摄的进度很赶，因为他们得在两个月内拍完，不然学校礼堂就不能用了，而且也赶不上参加今年各大竞赛电影节。 八月末，拍摄临近收尾，所有存在后面的戏都是李俊璞特意往后调的，怕的林瑞贤做不到。那更多不是出于演技上的担心，一个多月的拍摄女演员已经用实际证明，自己的演技是能碾压全组的，全组不止是一帮外行还有内行的李炫雨，大家虽然不太敢跟神兽说话，但组团都认同神兽的演技，也包括导演。 导演担心的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林瑞贤能不能做到突破常规限制拍包括强奸、轮奸这样的戏。说是说只是演戏不是真刀真枪的做什么，又不是拍三级片，但衣服不脱，一些隐晦的姿势和动作总要展现出来，那对演员来说也挺尴尬的，何况这还是林瑞贤的『处女作』。 林瑞贤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有个，不对，是不止一个男人要在自己身上耸动，就算是假的也会蛋疼啊。 为了不让女演员太蛋疼，团队凑到一起研究动作，怎么能同时保证达到镜头效果又尽可能的不要太过分。首先衣服肯定不脱，有撕扯也是点到即止，男演员的手可以从裙子里伸进去，但不能碰到，这是基础。再之后就是实战演练了，先用女孩子实战演练，让男演员看着，也让林瑞贤感觉一下，能做到哪一步。 他们要拍的第一场就是送菜大叔的戏，大叔就是那个借着警察到村子里来，少女不敢反抗从而施暴的角色。林瑞贤对这场戏有两个想法，第一个属于她自己，担心大叔会借着拍戏动手动脚；第二个想法属于枭雄，想的是大叔要是敢搞事就直接弄死他。 第1198页 想法么就只是想法，想法并没有实施，因为大叔意外的规矩，真的是按照排练来的，多一个动作都没有，一场要抓胸的画面，也是虚盖，没有落在实处，很规矩了。规矩到林瑞贤怀疑自己想法是不是被枭雄影响了，把人想的太阴暗，大叔是脾气不好但人还行。 脾气很好的大叔人很行，脾气非常好，在组里是个老好人，还是校内出纳科的一个大爷，人品非常糟糕。 排练的时候大爷是按照大家说的来，手虽然伸进了裙子但真的没碰到，林瑞贤对大爷还是有点信心的，大爷人真的不错，还会时不时请大家喝咖啡呢。按照大爷的说法，他都快退休了，来感受一下青春挺开心的，都不愿意要工资。 大家都觉得人不错的大爷在镜头亮起拍两人面部特写的时候，手一下滑到了林瑞贤的大腿内侧，反射性把人踹下床的林瑞贤想都没想跳下床抬起一脚就踩中核心，悽厉的惨叫想起，全场懵逼。 死寂，三秒。 三秒后蜷缩在地上的大爷哀嚎加悲愤的吼着那是意外，别说，信的人还挺多。林瑞贤其实也有点信，问题是她没出戏，她信不信无所谓，枭雄不信。枭雄在大爷能说话的时候已经抄起旁边的落地灯，要不是李炫雨扑的够快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大爷能直接进icu。 就算这样，长有一米五的落地灯也砸在了大爷的身上，又是一声惨叫。 这次全场不懵了，也一点都不安静，尖叫声四起，冲过来拦的人也更多。 现场一片混乱，枭雄被李炫雨抱去了隔壁的景，把人放在椅子上双手按着椅子的左右扶手，即能困住她也没碰到她，弯腰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林瑞贤的表情从狠的能抽刀就捅慢慢过渡到平静，看的李炫雨稍稍松了口气又皱起了眉头。 「你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戏就是戏，别把戏太当真。」 林瑞贤也觉得自己会出问题，她差不多已经出问题了，但现在没办法解释，也没时间解释，金奈美跑过来跟她确定发生了什么。 原本信大爷的林瑞贤看到作家就不信了，伸手在自己伸手比划「他如果是这样」手掌往大腿上一按「那我相信他是不小心，但他是这样。」放在腿上的手往内侧一滑，随后抽出来让面色难看的金奈美自己想「你觉得这是不小心吗？」 金奈美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走，李炫雨望着怒气沖沖的背影，表情难得的严肃蹲下身跟林瑞贤说「如果作家回来跟你说让你忍一下，别听她的。」 林瑞贤一愣，刚想说不会，就听他讲，片子已经拍到快收尾了，此时换演员是不可能的，更可能发生的是作家或者导演让演员忍，再不然是打算和稀泥。总之先把这件事混过去，镜头拍完，不然损失的是剧组。 「虽然我这么说有点功利，可如果这是正式拍摄你可能真的得忍，不能让整个组照顾你的情绪，不现实。但...」李炫雨探头看了眼正在跟导演争执什么的作家，声音压低同她讲「我们就是在玩，玩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不是为了让别人开心，你懂吗？」 李炫雨是过来玩的，合约意思意思签了分红，但这片子能有什么分红，他不过是找个理由不谈片酬而已。不然他的片酬，所有的制作费加在一起也付不起，他是因为剧本有意思才想玩一玩，刚好又有时间。 能认识林瑞贤反倒让他觉得惊喜，不是看到漂亮妹子的惊喜，而是感觉自己搞不好见证了一个天才的成长。这个组里，所有人都不专业，从导演到演员都不专业，不专业到根本发现不了他们身边有个绝世的天才，连天才本人可能都没感觉到自己拥有什么。 从小在剧组泡大的李炫雨知道，他很清楚的知道林瑞贤是个天才，真正的天赋者，什么媒体叫的天生的演员都比不上的天赋者。那不是会不会卡镜头，是否一次过能判断的。林瑞贤有时候也会卡镜头，刚拍摄那几天不止会卡镜头，还时常出现找不到状态以至于不是演过头就是情绪给的不到位。 但林瑞贤能入戏，不是因为某个片段的情节打动了自己所以陷入情景里，那是体验派演员会出的情况，也代表了某种天赋。林瑞贤是不一样的，她的入戏是真真正正的进入角色的入戏，她成为了那个人，她融入了自己的角色。 李炫雨观察过她，起初是因为好奇，刚认识的时候林瑞贤很正常的，该说说该笑笑，就是个正常的小学妹，优点也就是漂亮。可他见过的漂亮的人太多了，即便林瑞贤漂亮到罕见的地步，也不足以让他觉得多特别。 引起他好奇心的是林瑞贤吃生肉，不是茹毛饮血的生肉是鸡蛋拌生牛肉，刺身类的生肉。 从小拍戏让李炫雨本能的会跟要搭档的演员搞好关系，有助于拍摄啊。因此，他明明记得之前有人点过牛肉刺身林瑞贤不止不碰还问那个点的人，生牛肉口感挺奇怪的，你确定你要点？对方表示很喜欢，林瑞贤表示行吧。 那次，林瑞贤碰都没碰过生牛肉。没过几天，同一家店同一拨人，同样的一盘牛肉刺身，林瑞贤不止很有兴趣，还有兴趣到差点一个人把那盘生牛肉都吃了。 李炫雨就很好奇「你之前不是不喜欢牛肉刺身么？」 「我对生的东西都还好。」嚼着生牛肉的林瑞贤说「但瑞亚（少女）喜欢，她喜欢一切能让她感觉到力量的东西。」 第1199页 当时以为她在开玩笑的李炫雨随后就发现林瑞贤没在说笑，她的性格变了，不再跟大家接触不说，还格外的冷漠。他去问作家林瑞贤是不是最近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作家随口一句入戏了吧，说的李炫雨都听不懂，入戏也不应该是这个状态啊，那时候他们还在拍真善美的少女呢。 然后就听到丝毫不觉得那有什么特别直觉得女演员有点困难得解决的作家跟他讲，林瑞贤的入戏状态有bug，她看了整个剧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到底是进入少女时代还是角色后期。作家是真不认为女演员很厉害，只觉得问题有点麻烦。 当然了作家还是知道女演员是很有演技天赋的，不然她也不会想拜託林瑞贤演女主角，可她认为女演员的级别大概就是很有天赋的新人而已，但那不也是个新人么。 完全不是新人的李炫雨听的一脸懵，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你在说的不是入戏啊，是她成为了角色本身，所以才会有人物后期的状态压过了前期的情况，只有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角色，才能因为经歷过世事后回不到当年情况！ 姐姐！你在说你的演员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这么随意好吗！ 随意的作家只是个大四的作家，还是个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也会被当成天才的作家，东国作为顶尖的影视院校，能考进来的谁不是万中无一。眼界本身就会限制判断力，金奈美自觉自己对林瑞贤的高看已经到达顶峰，但在李炫雨那也就是个起点。 发现了盲点的李炫雨开启围观天才崛起的生活，他看着天才陷入别人至少是他所羡慕的困境里，还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帮天才解决，结果没几天天才好像自己解决了。又隔了几天，解决了一个小问题又碰到了大问题的天才又陷入了困境，这次他直接上去帮忙，却没帮上多少忙，天才还是自己解决了。 也不知道应该说是天才不愧是天才，还是说上帝对她太偏爱，大概她是那个精心被创造的，所以一些会让演员彻底沉入谷底的绝境，在天才面前只是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解决的小毛病而已。 好奇心不止是关注一个人的起点，还是关注着关注着就离不开眼的起点。 新起点让李炫雨跟林瑞贤说，你的未来大有可为，不要怕这部剧如果出问题怎么办，你绝对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只要入了门就绝对不愁片约。 还没到要不要愁片约进度的林瑞贤谢过前辈的安慰，同时说「如果他们想让我忍，那就直接拆伙，我还没到金惠绣前辈的境界，能为艺术献身。」那是他们的学姐，也是圈内的大神，更是以情色题材起家的大神。 导演并没有让女演员为艺术献身，他倒是想，如同李炫雨说的，没可能为林瑞贤一个人都要杀青了还换演员，当然是让女演员忍忍更符合实际情况。问题在于，自家镇山神兽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忍的姑娘。 李俊璞敢说，他要是过去让林瑞贤忍，之前砸在大爷身上的落地灯就能砸在他脑袋上，连第二种可能都没有。 女演员『凶名在外』，导演很怂，怂怂的想了个替代方案，说是找个人当替身，反正刚开面部特写也拍了，他看了剪辑一下勉强能用。那就再找个替身完成『实操』的部分，到时候在剪辑到一起就行。 林瑞贤对这个替代方案能接受，更能接受的是，导演怕她炸所以找了个身材跟大爷差不多的女孩子来当替身。 片场其他人本来还以为是林瑞贤搞错了，可一看大爷被导演请走了，那就代表大爷说谎了，一下都涌过来安慰林瑞贤。再怎么怕镇山神兽，神兽也是个妹子，妹子碰到这种事那就是打得好！ 这一场打的接下来的所有男性角色都很老实，让干什么干什么。真的不小心碰到了林瑞贤，也不管镜头在不在拍都先道歉，貌似是生怕自己也挨揍。 拍到最后一场，真正的杀青戏，是李炫雨的角色上。 这场戏有点特殊，他们两就不是纯粹的运动，医生想要从少女身上得到的不止是身体还有感情。可他动啊动，少女都毫无反应，他想要她有反应，两人之间有对话有台词，还包括了做到一半医生抽身而走的戏。 换句话说，就是两人这段要进行的亲密接触比之前的任何男性角色都长。 长到已经『经验丰富』的林瑞贤毫无感觉，而『没经验』的李炫雨整个人都很慌。 先是在排戏的时候不太敢碰她，两三次都没过，导演决定开机试试，还是没过就跟明明更有经验的男演员研究，你怎么了。 李炫雨能说贴太近会表现出自己过于健康吗？能说他刚刚发现自己搞不好不是对妹子的是个感兴趣是对妹子本身刚兴趣吗？能说现在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吗？ 什么都不能说！ 「我们休息一下吧，我也没怎么拍过激情戏，我找找感觉。」 找感觉的李炫雨出门绕着礼堂跑了两圈，跑的一身汗，心跳的飞快，纯属运动的快，感觉自己疑似冷静了，就回去说再排一次戏看看。 运动是能发泄一些躁动的精力的，重新排一次要好得多。 但重新排一次还是有个问题，医生想让少女别像个咸鱼一样给点反应，所以用行为试图增加对方的感觉。而那个行为必然会涉及到一些手部和胸脯的亲密接触，问题来了。 李炫雨不敢碰。 第1200页 本来为了防止自家镇山神兽爆炸，神兽的胸前是做了点手段的，垫了三层，镜头里她是趴在床上不会让『道具』太明显，也不会让李炫雨真的碰到什么东西，顶多是碰到『道具』。 导演蛋疼的跟男演员说，放心，你什么都碰不到，男演员一点都放不下心，他感觉自己什么都碰到了。 两人纠缠半天，还是秉持着这场戏拍完自己就能彻底摆脱枭雄的林瑞贤让李炫雨大胆的来。他真的碰不到，只要他不是故意搞事那就只能碰到海绵，捏出来的形状也是海绵的形状，不用有什么负担。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再怂就不是男人了。 必须是个男人的李炫雨在数次深唿吸灌了两瓶矿泉水把自己小肚子都撑出来后，总算过了排戏的这一关，摄像机的红灯亮起，可以拍了。 这一次拍的格外顺利，顺利的李炫雨在拍完后连滚带爬跳下床，飞奔而走。 李俊璞茫然的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问身边负责摄像的同学「他干嘛去？」 「尿尿吧，之前不是喝了很多水么。」摄像低头看着之前录下来的画面，没当回事。 「洗手间不在那边啊。」 「那谁知道。」 林瑞贤知道，但她也懵着呢，因为...小兄弟刚才离她太近了，近到要不是李炫雨跑的快，很可能命丧当场。 作为一个健康的、正常的、青春的二十代男孩子，这么说呢，那其实很正常。 不正常的林瑞贤跟导演确定杀青了，直接拿手机给自己套了白雪公主的buff。她到现在也不太能准确的判断一个buff能持续多久，貌似是看请来的神明是否兇残，兇残如枭雄对她的影响力就能持续很长时间，小美人鱼那一款的好像也就一段时间就没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小美人鱼那种傻白甜的buff就算影响的时间长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吧？ 这个么，对林瑞贤当然是没什么影响，可她又不是活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有很多人的，还有很多男人。 男人一号再次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是平息后了，有些尴尬的走到林瑞贤身边，也不知道要不要道歉还是当什么都没发生，只会笑不会说话。 林·白雪·瑞·公主·贤，面对合作的小伙伴，笑的又甜又美，还张开手臂对哥哥说「杀青啦~」 哥哥唰的一下红了脸，再唰的一下扑进她怀里给她一个大抱抱，抱的把人都抱起来转了一圈，一嗓子吼的全世界围观「恭喜杀青！」 那中气足的让隔了大半个片场都听到了的金奈美白眼一翻对身边的妹子说「这tm都能让我吃到狗粮，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太不友好了。」 单身狗二号憋憋屈屈的等了半年，憋屈的助理都看不下去了，追个妹子干嘛搞的跟世界末日一样，不就是打个电话么，会死人啊！打！ 电话一响，白雪一接，李仲硕声音比蚊子还小，还只敢说您好，敬语用的可恭敬了。 林白雪心情无限好，对爱情也充满期许，甜甜蜜蜜的说「我好想你~」 这一下，两个男人都懵了。 懵逼中，异口同声的开口。 电话外的问「你在跟谁打电话？」 电话里的问「你以为我是谁？」 谁说傻白甜没bug的？ 无敌的金手指，bug多着呢~ 第257章 无敌的金手指有一万个bug也不能改变, 林瑞贤依旧是林瑞贤，请到身上的神明再怎么附体也只是潜移默化的改变思维模式并不是把这个人都换了，她还是她。 也就是说套了个白雪公主壳子的林瑞贤还是林瑞贤, 林瑞贤对李仲硕讲我想你了, 就是她想他了。 区别不过是，当壳子不在身上的林瑞贤不会说出那样的话而已。 林瑞贤想李仲硕，程度大概类似于刚刚开启新游戏的她会在每个清晨将醒未醒之时, 自然的摸索身侧，摸了空后会茫然的睁开眼睛的程度。 然后呢？然后没了。 那很难说是因为爱情还是习惯, 说是爱情当然可以，她硬生生把自己的好感度耗到八十以上, 好感度并没有掉下来, 也掉不下来，游戏设定就是只能涨不能掉。她对李仲硕的好感度可能是能被称之为爱情的, 还是陪伴了一生一世的爱情。 但一生一世，相濡以沫, 走到生命的终点, 爱情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变成了亲情。变成了，习惯于一个人存在于生命里, 一起居家过日子的亲情。 可不管是爱情也好，亲情也罢, 思念都是真实的。 林瑞贤思念李仲硕。 可是吧, 人类是很健忘的物种，为自己的人生创造一个习惯不容易但再创造一个新习惯也没多难。 身畔的人没了也就没了，没人一起睡觉，代表没人会压住她的头髮，这是好事来的, 真心挺好。 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屋子也比以前小得多，帐户里的数字连之前的零头都达不到。可只有一个人的家只要照顾自己就行，比之前小的屋子能容纳独身的自己就很好，钱是不多，可那些狗血大剧也没有啊。 做人么，一切往前看，回顾什么过往啊。 过往过于漫长，新型金手指过于给力，玩金手指玩嗨了的林瑞贤渐渐养成了独自一人的新习惯，也不对，身边有诸多大神陪伴，她怎么都不算是一个人，真想找人陪，逗乐有二师兄，玩耍有老夫子，连想感受悲剧都有茶花女，哪有空闲感受什么孤独。 第1201页 但白雪来了，白雪公主对爱情充满的嚮往，嚮往爱情的白雪公主自然而然的跟电话外和电话里的人说，那是我的爱人。 话一出口，听到答案的两位男士不管是电话里的还是电话外的都是晴天霹雳，双方脑电波非常一致的以为，妹子有主了。 因此，电话直接挂断，面前的人干笑「你有男朋友了？」 「没啊。」林瑞贤刚说完觉得不对了，傻白甜居然也有bug？不等学长再问什么，连忙挥手表示自己还有事，抄起包就闪。 万万没想到傻白甜的白雪公主也能出问题的林瑞贤，不敢随便给自己套buff去抵消另一个神明了，想着还是自己扛过去比较好。可她都没扛出校园，就满脑子想给李仲硕打电话，还特别狗血的自己跟自己演绎一场大剧。 什么脑内两个小人打架啊，一个说这个根本不是她们的李仲硕，那是另一个人，要是去找另一个人对之前的李仲硕是一场背叛。另一个说，本来就是一个人，这是同一个游戏这么可能不是一个人。 脑内的小人掐的热火朝天，掐的林瑞贤都陷入了狗血纠结中，也掐的她在学校里迷路了。快开学了，不少人已经回来了，校内并不是没人在，陆续一些学校活动也开始了。 作为影视类王牌院校，东国大学常年为学生和剧组提供双向服务，比如给剧组提供场地和演员的招募，也给学生提供相关剧组的信息。脑内小人在掐架的林瑞贤就被人群带的进入了一个之前完全不知道的剧组招募现场，还拿到了张报名表。 拿到报名表的林瑞贤不再脑内掐架了，只在脑内唾弃傻白甜都是脑残，这代表她差不多在脱离白雪公主，速度可以说是非常快了。逐渐脱离傻白甜『症状』的林瑞贤没准备去参加什么试镜，她没资料啊，填写报名表还得贴证件照呢，她又没有，表格送回之前误以为她是来试镜的学姐手上，跟学姐道歉，也跟学姐告辞。 出门，再次迷路。 作为有班车的学校，东国挺大的，通常只在固定区域活动的林瑞贤迷路迷的一点都不奇怪。不过来这边面试的人挺多，随便拉个人问问怎么出去就行，拉上人刚说了句自己迷路了，对方就误会她要找的是试镜的地方，还说自己也去，让她跟自己一起走。 林瑞贤连连摆手说误会，她不是要去试镜，照片都没带，就是问个路。学姐楞了一下，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告诉班车的停靠点怎么走之后，随口说了句，这次是金惠绣学姐的项目过来找演员，大家都很期待，让她感兴趣可以去试试。 这话说的本来没想法的林瑞贤一下就有了想法，大神的作品去凑一脚应该有不少钱？她最近穷的很呢。 有兴趣的林瑞贤去拍了个证件照又转回头去参加试镜了，路上在校园论坛里查资料，看是什么项目。资料不多不少，是个黑帮题材的剧情片，企划方向是商业片，电影。导演和编剧都是韩俊熙，也是东国出去的人，主演金惠绣，同样是东国知名校友。 论坛上的资料里写着核心团队都是东国出去的学长姐们，来东国选演员即是回馈学校也是照顾学弟学妹。 林瑞贤看了半天资料也没看到什么细节的东西，不过在网上找还没开拍的电影想找到多少『内幕』也不现实，就先过去排队了。来试镜的人挺多的，九成九都是冲着金惠绣学姐，导演不怎么出名，这部作品是他第一部 长篇作品，沖导演来的人就很少。 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止认识金惠绣还在曾经跟对方合作过的林瑞贤对学姐还算熟悉，可周围一帮学姐的粉丝，目前还是个陌生人又不是粉丝的林瑞贤，在一帮排队的人里稍微有点格格不入，没办法加入金惠绣吹的队伍，排队排的就有点无聊。 这段时间已经练出来的林瑞贤有点空闲时间就想跟神明们玩，可她刚刚被白雪公主刺激了一下不太敢召唤神明，干脆按照论坛里的项目企划类型去找相关题材的小说看，这样也能方便她等下试镜的时候找到对应的神明。 这个想法有个小bug，项目企划里的内容并不多，而黑帮题材的文学作品里以女性为主角的作品很少，而且通常是以黄色业务为开端，老鸨什么的，搞的林瑞贤并不是很想跟对方一起玩耍。不是什么职业歧视，而是枭雄已经很兇残了，她怕新神明更兇残压不住。 神明们还在神国等待信徒的祷告，林瑞贤先被召唤进了面试现场。 屋内人还挺多，因为他们是十个十个进去试，她拍在这一队的第六个，前面五个都是戏剧专业的，有两个还有电影拍摄经验，虽然角色不是多知名但好歹是有经验人士。有实战经验者和只有理论经验的人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竞赛，前者跑的肯定比后者快。 面试用了个阶梯教室，剧组的人都坐在以往上课学生们的位置，站在讲台上的表演者却没有教授的气场，只是等待居高临下的裁判们决定的备选品。裁判们的人数比选手要多，还有两台摄像机在，弄的没经过正经面试的林瑞贤有点不习惯。 他们这十个人拿到的都是同一个剧本，就两页纸。没前因没后果就给了简单的场景设定，两个人物，一个讨债的，一个是欠债的。姑娘们要扮演的是讨债的，随意发挥。 有经验的两位学姐，一个选择了阴狠款，一个选择暴力款，第五号学姐虽说没有拍摄经验，但胆子大，在自我介绍结束后半开玩笑的问坐在导演身边的金惠绣能不能帮忙搭个戏。大佬格外好说话的就到舞台上来了，必须要说，有大佬托着，学姐表现的非常好。 第1202页 林瑞贤好巧不巧就在表现的非常好的学姐后一位上台，上台前边上的学姐小声跟她说，让她也找金惠绣帮忙，不能让台上那一个人作弊。 人生迄今为止没有这种让人家面试的经验，但面试别人的经验很多的林瑞贤觉得那不是好方法。五号学姐发挥的是好，可大家看的都是金惠绣啊，学姐被淹没了，成了承托，再怎么好也没用啊。 也因此，在林瑞贤要上台，五号学姐要下台之时，制作人问刚走上台的林瑞贤要不要也找个助演的时候。林瑞贤想了想，笑着问自己能不能找刚才的五号学姐当助演。 金惠绣乐了，假假的装生气「看不上我吗？」 林瑞贤也笑，一语双关「您有点太高，我怕我够不着。」即是捧女神演技太好，自己不够格也是说，我比上一个你们都夸最好的那个要好。 被当做双关语的五号学姐表情僵了僵，她是用了花招让大家都夸了，但也不代表能被不知道哪冒出的人踩。林瑞贤倒没想踩她，单纯就是因为双方是竞争关系，她是前面五个里被夸的最多的，那自然要把最被『看好』的压下去，才能给一天面试百八十号人的剧组成员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有面试别人经验的林瑞贤知道，海选角色的时候，除非出现什么演技惊艷到所有人的天才，剩下的真的不是凭演技选出来的，看多了就疲惫了。天才不是那么好碰到的，普通人的演技大差不差，更多的记忆点反倒是一些搞七搞八的人。没办法，大家都老实的时候出来个奇葩，确实印象深刻。 如果今天没有出更会搞事情的人，林瑞贤觉得五号学姐的招数很难说就一定不行，好歹印象分是赚到了的，大角色未必能有露脸的角色应该能抢到。自认为就是过来赚点小钱的林瑞贤，目标也就是个露脸的角色也就行了。 那...竞争关系么，竞争上岗我不就得把您压下去么~ 有竞争关系的学姐丝毫不觉得自己会被脸嫩的成没成年都不知道的大一学妹压下去，笑容满面的答应了。她答应了，那就照常走流程。 先是简单沟通下姓名什么的，看看资料，聊两句林瑞贤拍的电视剧，随后就宣布开始。什么电影女主啥的林瑞贤压根没写，她觉得没写的必要，大家一起玩耍，穷开心的剧组有什么好写的。 一声『开始』，林瑞贤就变成了枭雄，没办法这个大神太适合用来讨债了。 枭雄讨债不要钱，学妹跟之前一二三四五号学姐们都不一样，不玩什么笑里藏刀，也不玩什么虚张声势，连个给自己做背景设定的台词都没有，从开始到结束的时间还非常快。 导演助理的『开始』话才落下，刚坐到位置上的金惠绣还在跟边上的助理说话，负责搭戏的五号学姐正准备用被讨债人的角色给自己加个分，大家都在各干各的，看着舞台的人也有，都不怎么专心。 枭雄很专心，专心在斜跨的小包包里翻找，五号学姐开启了她的表演，双腿一软往地上一跪，眼泪说下就下来了，一声哭嚎求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枭雄还在翻包。 导演皱眉，金惠绣侧身附耳过去说那孩子还行，说的不是林瑞贤是跪在地上哭的五号学姐。学姐嚎啕大哭，自己给自己编了个设定，老公欠钱跑腿她还有个刚满月的孩子要养，话就说到孩子，枭雄终于从小包包里翻出了她要找的东西。 一块食指长，银色的，削眉刀。 枭雄没什么表情，没有故意装深沉，也没有做什么，单纯的没表情，很自然很轻松的往那个哭的开始抽噎的『母亲』身边走。『母亲』怀里抱了个虚幻的『孩子』，玩无实物表演，枭雄对那个孩子没兴趣。 枭雄打开了美刀的外壳，尖锐的刀尖慢悠悠的指向『母亲』的眼睛，语气也很平淡「角膜50（万）。」弯腰，刀尖向下抵着右胸的位置「心脏怎么也有100（万）」手臂微勾，薄薄的，小小的，只有食指长的刀片指向虚幻的孩子，望着『母亲』的眼睛，好脾气的跟她说「我帮你养大他，放心。」 旁观的候选者们愣住了，有选择权的评委们也楞了，还不等他们发表什么看法，疑似入戏或者说被吓到了的『母亲』，手臂一抬就要去打枭雄，什么孩子早不见了。 不幸的是，枭雄的动作比她快，美刀直冲眼睛，学姐厉声尖叫。 幸运的是，林瑞贤还没疯，刀尖停在眼前三寸，学姐叫出声，她就收回了手，倒腿两步，光速把白雪公主找回来，眉刀一丢就想去拉学姐，反倒被惊吓中不再状态的学姐推倒在地。 这一下，过于专注表演的人群被唤回神，面试的学生们都在鄙视五号学姐，演也演太过了，夸张了。评委们一半跟学生的想法差不多，还有一半么...... 韩俊熙摸着下巴沖摄像示意，让更靠近他们那边的摄像师把机器拿过来看看，金惠绣跟制作人说，有点意思啊。 制作人看着台上还处于恍惚中的学姐和有些不知所措的林瑞贤，盯着她的脸再看看她的证件照，问金惠绣「是不是太清纯了？」这种脸，好看是真好看，不搭戏啊。 「漂亮从来也不是坏事啊。」金惠绣不觉得那是个问题「演技能弥补一切，你也不想想你找我演大妈呢，难道我像大妈吗？」 选角导演探身凑过来，加入聊天群「脸嫩不是正好么，要的就是小孩子啊。」 第1203页 金惠绣就笑「你以为我们在说的是小宋？」 「不是？」选角导演不解。 小宋，今天要面试的角色之一，设定就是个少女，出口成脏，又凶又恶，还怂。欺软怕硬的怂。 制作人用原子笔把他的脑袋顶回去「瞎掺和什么，我们说的是一零。」 一零，也是今天要面试的角色一直，不同的是她是主角之一，人狠话不多，提刀就赶上。 摄像的机器接上了电脑，导演左右招唿一起看，比起隔着舞台的视角，机器拍到的更具有冲击性。这一场面试的『主角』是林瑞贤，所以镜头主要集中在她那里，学姐跪地前，翻包的林瑞贤就是单纯在翻包找东西，画外音『咚！』的一声，膝盖砸在地板上，林瑞贤也在找东西，一点都没有被那个声音干扰，还是那副我就单纯找个东西的状态。 学姐嗷一嗓子哭出来，林瑞贤还是在找东西。 制作人按了暂停，先看舞台上因为被学姐瞪，自己都快哭了的小姑娘，再拿起报名表看，把报名表递给导演再看视频，犹豫着开口「她这是孤立呢，还是在戏里？」前者是没管搭档，后者是自己的演戏方法。 金惠绣觉得在戏里「她要真的是孤立，就算没看到对方下跪，也会被对手的哭嚎声打断动作。」 女演员伸手按下后退，让制作组仔细看，在五号学姐下跪时林瑞贤的动作没停表情没变，这个如果她是没看到的话，那哭嚎声响起，她的东西还是没停，表情也没变，那就是在戏里。不是当对手演员不存在，而是对手演员做什么都没打断她自己的表演节奏。 导演挥挥手让他们两先别研究，继续往下。继续往下是五号学姐编故事的背景音，林瑞贤还在翻她的包，到这里制作人也觉得应该是在戏里，不然整个画面就不连贯了。连贯起来的画面里出现了眉刀，这次金惠绣按了暂停，给两个男人科普一个女性小常识。 不熟悉用眉刀的人是不会用刀片那么锋利的眉刀的，容易刮伤自己，能那么熟悉的用带刀片的眉刀，还拆的特别顺手，这就... 「这代表她会化妆吗？」制作人无语，让女演员别闹。 「我是想说，如果定她是一零，这一点可以强化，眉刀是很有代表性的女性用品，但也可以成为女性的杀人利器。」金惠绣觉得人设可以更出彩「想想看，小巧，易得，随身就能携带，多好。」 身兼编剧的导演再次挥手让他们先往下看再说。 继续播放的视频终于进入重点，平平淡淡毫无起伏的三句台词，不管是说角膜、心脏，还是我帮你养孩子，都没什么起伏。导演觉得没什么起伏这点最有意思。 「她给自己的设定就是做惯了这种事的人，惯了，同情心没有，兇恶也不会有，这个比较有趣。」韩俊熙望向又凑过来选角导演「到现在是不是就她一个给自己的设定是这样的？」 选角导演哪记得，他们光是一上午见了百十号人了，但说出口话是坚定的「就她一个。」 韩俊熙刚想说话，台上纠缠的两个姑娘们终于能站在一起给『评委们』鞠躬了，金惠绣笑着鼓励了两句没多说什么，就示意下一个人上来。 海选时演员们占用的时间是非常少的，少到林瑞贤以为自己没过，白雪上身，眼眶泛红，还被学姐堵了。学姐觉得她刚才是故意吓唬她，只是在演戏的林瑞贤目前属于林白雪的状况，不知道要怎么办，在学姐开骂的时候发动白雪公主特殊技能，召唤小矮人...不是，白马王子。 特地办了个新号码也就打过一个电话的李仲硕在手机响起时还懵了一下，随即从餐厅瞬移到客厅，差点还绊一跤，扑到沙发上拿起电话，也不管什么妹子有对象的事情了，可他接的这通很不对劲，对方是尖锐的骂声。 眼睁睁看着自家艺人玩特异功能的助理慢一步赶到客厅就看到艺人打着电话往门厅跑，他跟着追上去，门都开了，随后被吼「你赶紧的！磨蹭什么！」 光着脚跳上车的李仲硕在听到一声女声尖叫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报警还是助理先一步抢走手机，让他报警还得了！ 枭雄那边很不得了，因为学姐骂着骂着开始动手了，用食指戳她太阳穴的动手。这位指甲尖锐，戳了两下给林瑞贤脾气戳上来了，可脑子里偏偏有个傻逼让她别冲动，以至于林瑞贤立刻抹杀弱智给自己套大佬的壳子。 大佬一出现，学姐的手在戳第三下时被按着食指反折，反手就把手机砸上去，同时踹出一脚。 李仲硕就这么听到了尖叫，学姐摔到在地，林瑞贤重新邀请新神明，一个即不是傻白甜的白雪公主，也不是稍有不爽就杀人全家的枭雄，而是一个警察故事里为了正义牺牲的女警。 女警上线，白眼一翻，上前拿起手机再给予报警警告，无视瘫坐在地上看她过去还抖了一下的学姐，直接走人。跟神经病计较什么。 不跟神经病计较的女警上线了，走出不到五米重新接到李仲硕电话的林瑞贤感觉不对了，她有点...古怪，思维古怪的古怪。 李仲硕在那边着急的问她怎么了，她嘴上说没事，心里想着的是他在担心我，真好以及，想占有。 没看错，是占有。 女警是这样的吗？不对吧，枭雄才是兇残款啊。还有好什么好？这也不是女警吧，这更像是傻白甜的脑迴路啊。 第1204页 李仲硕不信她说的没事，让她说实话。林瑞贤嘴上说的是真没事，不然视频也行。心里想的是，好久没见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么帅以及，想占有。 更不对了！ 整通电话打的很不对劲，转向视频更不对劲，超级不对劲的是，她答应跟对方见面。 林瑞贤懵逼了，唿叫gm。客服表示，她的精神不足以让她在一分钟内切换多个人物，人物漫长的一声会给她造成混乱。 换句话说，金手指bug。 『什么金手指会有那么多bug！差评！』 【约强大的设定会有越强力的约束，如同您想要成为超人，我们也可以做到，但您需要付出超人的代价，这是等量交换的原则。】 属于女警的那部分是认同的，属于白雪公主的那部分也认同，属于枭雄的那部分并不想搭理她。属于林瑞贤本人的想法是，游戏就是坑。 坑爹的游戏又没办法反抗，改设定的机会也就一次，游戏重置的那一次。如果林瑞贤想换设定，得自杀或者杀了她的目标，这两者她都不想选。 她能选的是见李仲硕。 时隔小半年再次见面的李仲硕，反倒重回了腼腆的状态，在电话里里着急的问她到底出什么事的人，在视频的时候就消失了，等变成了真人面对面，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两人在学校门口的一个咖啡厅里，校园周边的咖啡厅做的都是学生的生意，装修走文艺小清新路线，还有专门的情侣专座，用盆栽格挡。他们两就在情侣专座，不是冲着『情侣』去而是冲着有格挡去。 进了卡座摘下口罩的李仲硕手放在桌下扯着口罩的带子，满脑子都在找话题，从今天天气真好到你最近过的如何，偏偏一句话都不敢说，都不敢看她。眼睛盯着桌上的装饰花，也不知道那朵假蔷薇有什么好看的，连真花都不是。 林瑞贤也不敢说话，她脑子里在打架，傻白甜说帅，女警说上，枭雄说打晕拖回家，她...能说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服务生有话说，咖啡来了。 服务生看到了男艺人的脸，有些惊讶，再看林瑞贤，变成了怀疑，但也没多说什么，留下一句请慢用就走了。至于是不是去八卦了不好说，东国附近的店面兼职的都是校内的学生，见过的艺人挺多的，见过的艺人八卦估计不多。 这让林瑞贤找到了话题，总不能一直这么尴尬下去，问李仲硕被服务生发现了有没有关系。连忙摇头的男演员表示，他之前戴口罩是不想引起骚乱，不是因为跟她在一起才戴口罩的，生怕她误会，还说演员就算公开恋爱也没关系。 并没有误会的林瑞贤有些楞，因为曾几何时，在她追他的时候，他跟她说，你想好哦，我暂时没办法公开。是两个人真的不是同一个人，还是多年之后，这个人爱她爱到什么都可以了呢？ 男人啊...... 白雪说，男人真帅；女警说，男人有担当；枭雄一如既然，打晕带回去。 林瑞贤笑嘆一声，「我觉得，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得不到。」 快速抬眼扫向她的李仲硕头垂下去，口罩的带子都快被拉断了，说出口的话倒是很平静「因为你有男朋友了？」 「那倒...对。」林瑞贤点头「我有男朋友了。」 「哦。」 哦。之后呢？没了。 喜欢表达的很明显，拒绝表达的更明显，哪还有什么然后。就算有也被林瑞贤摆在桌上的手机响起铃声打断了，她得再回学校一次，因为之前面试她的剧组想要再跟她见一面。 助理看着自家艺人哭丧着脸，长嘆一声，「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李仲硕低着头，不想讲话。 想讲话的人很多，比如金惠绣让林瑞贤跟她搭个戏，剧本换了，给林瑞贤的新剧本是个为爱想要反叛家长的少女，金惠绣演家长。 这次剧本更短，除了人物设定外就四句话的台词。 『为什么不行？』 『我说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林瑞贤开不了任何挂，因为她金手指属于bug的状态，非得开个枭雄的挂，这种台词说不出来。什么叫不行，不行就做到行。白雪公主大概会哭，唯一能有点状态的女警也不符合黑帮设定啊。 林瑞贤很丧，丧的觉得这个角色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就一页纸的剧本往桌上一放都没看金惠绣，也没管其他人，淡淡的一句「为什么不行。」就这么出口。 说出去的话哪有疑问句的意思，明明就是认命了。 金惠绣看了眼导演，在他颔首后也很平淡的就接上那句「我说不行。」 到这里，林瑞贤应该有个小爆发，沖那个『惊嘆号』也应该爆发，但她都丧了，还爆发什么，她都丧了，都没按台词走，就回了一个字「哦。」 这个字让金惠绣也没按台词走，接上的是「去做事吧。」 在林瑞贤听起来，那话跟『你该走了』是一个意思，站起身鞠躬准备离开。可她腰直起来的时候，导演问她为什么改了台词，这话不对啊，对有兴趣的人才会有疑问，不然浪费时间干嘛？ 「感觉应该那么说？」 「什么感觉？」 林瑞贤灵关一闪，隐晦的扫了眼众人的表情，放慢语速尽量让自己的不确定别那么明显，试探着说「我是一个习惯于活在黑暗里的人，爱情对我来说可能...我是说，奢侈品？」望向学姐，求支援。 第1205页 金惠绣以为她紧张，沖她笑笑「继续说。」 现编的东西怎么继续说，只能继续编，林瑞贤就瞎编，按照枭雄的路子编，她之前就是枭雄附体被叫回来的「奢侈品，妈妈不给我买，我如果自己能买就偷偷买了藏在家里，如果我买不了......」「买不了怎么办？」制作人插了一句。 导演让他别插话，沖林瑞贤伸手「你说你的。」 「买不了，就抢过来。」林瑞贤望嚮导演「既然我活在黑暗里，那教育我的人应该就教过我，想得到的东西就直接抢过来。」 金惠绣喷笑一声「好想法。」 制作人嘆气「现在的孩子啊。」 韩俊熙只有一个问题「两个月内瘦二十斤，做得到吗？」 林瑞贤一愣，先看金惠绣，学姐沖她笑，再看导演，导演面无表情，最后看制作人，制作人重复问题「11月之前，瘦二十斤，能不能做到？」 「应该....」 「必须可以。」 学姐轻轻一巴掌打在学妹的脑袋上，打断了她的应该「女演员要像橡皮泥，随时能变知道吗。」 笑出声的林瑞贤用力点头，笑出声的大佬们跟她说别以为这样就过了，她还有四个竞争对手，搞不好开机前都会换人，让她最好准备。 要演一个动作戏林瑞贤要做的准备可不止是瘦而已，她还得会套招才行，那是实打实的功夫得练。练的林瑞贤身心俱疲，但跟『一零』小姐进入了友好交流的情况。 新来的神明叫『一零』，是个从小被大姐大收养，比起跟别人吵架更习惯于直接动手的妹子。像阴沟里的小老鼠一样长大，长大了见到了一个给她带去光的男人，而男人死在收养她的大姐大手上，为此，她杀了自己的『母亲』，成为新的『妈妈』收养另一帮小朋友们，让故事陷入轮迴。 过多bug的金手指让林瑞贤选择近期只跟『一零』小姐姐玩，虽然这个小姐姐也挺兇残的，但好歹不是杀人狂，碰触到她利益的人才会倒霉。 新到来的神明让跟着武术指导练习的林瑞贤唯一的安慰是，她自己想练，想要有力量，而不是被什么逼着练，不然她可能没办法为了个角色那么辛苦。 这部戏到开机前两个礼拜才定下真正的『一零』，不是林瑞贤。 金惠绣很可惜，可惜承诺一定帮她要到一个好本子，导演也很可惜，但除了可惜也没什么能说的。制作人更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最终踢林瑞贤出局的就是她，他倒不觉得惋惜，因为市场就这样。 当然，不是林瑞贤的演技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这个圈子也不是只看演技定演员啊。 被触犯到『利益』的一零小姐很暴躁，被踢出局的林瑞贤很冷静，冷静的开始真正把演员这个职业当回事了。 毕竟，谁都不想被踩在脚底。 不管是神明，还是人，都不想。 第258章 林瑞贤花了两个月并没有瘦到二十斤, 如果只看数字，她的体重只掉了五斤，但看身形她的线条感出来了, 不再是弱质芊芊, 而是有肌肉线条。 那可是花了俩个月减脂增肌还有高强度的训练创造的效果，创造她视觉效果最多八十五的魔鬼训练。 训练很成功，试镜很失败, 林瑞贤花了快一个礼拜才跟如影相随的一零小姐告别。告别的她没有多失落，身边的人很失落, 远处的人幸灾乐祸居多。 林瑞贤进入金惠绣的项目传的到处都是，还越传越夸张, 连她转个专业都被说是因为进了电影项目才转专业的, 一些更不好听的话就不谈了。 不过那些不好听的都传不到她耳朵里，一来她忙着特训跟学校请过假的, 这种项目学校支持拍摄，林瑞贤的假就很好请。二来她跟一零小姐相亲相爱, 整个人散发着敢惹我你就等着死的气场, 轻易没人上来找死。 坏话林瑞贤听不见好话听的就多了，一大半都是话剧社的孩子们, 也就是之前一起拍摄的同学发来的贺电，还有发达了别忘记旧友什么的。转头林瑞贤发达不起来了, 安慰的声音就多了。 这其中李炫雨比较特别, 韩国分春秋两个开学季，林瑞贤春天入学，到了秋天还是大一，李炫雨秋天入学到了秋天就是大三。韩国大学没有班级这个概念都是按照选课来，大三的学长在所有能跟大一学妹能碰上的课里都选了同一个教授。 前期林瑞贤在『集训』, 学长也不怎么能见到人，后来集训结束了，学长和学妹平均两天一定能见到一次，有时一个礼拜甚至七天都能见面。他们不止有几门课是同时上，还同时都是话剧社的人，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见面见多了，林瑞贤隐约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不太能确定，世上三大错觉之一就是他喜欢我啊，所以她也弄不清楚对方是对她有好感还是只当她是亲近的妹妹之类的。 李炫雨是个交游广阔的人，好像跟谁都能聊得来的类型。所以诸如送咖啡，帮忙在图书馆占座，约她一起吃饭之类的事情，讲起来好像是在追她，可他跟其他的人也会那样，所以林瑞贤就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尤其让林瑞贤模煳的是，李炫雨好像是个中央空调的类型，不是暖男性质的中央空调，而是不分男女跟谁都玩得来的那种。 比如，话剧社在排一个新戏，林瑞贤没上，她这次当幕后，前期定角色的时候她还在集训呢，没赶上。李炫雨也没赶上，他是有行程没办法空出时间来排练，所以就没参加演员的选择。 第1206页 林瑞贤回来之后到话剧社报导，成了幕后，没两天李炫雨也回来成了幕后。她起初真没想过李炫雨是为了她来的，扮演这场戏女主角的学姐对他有意思，不是暗恋的那种是名追，大家跟着起闹，林瑞贤就以为他们两处于暧昧期。 可有一次排练的晚了，舞台收拾好之后更晚，结束后几个男孩子说是夜深了不安全要送送姑娘们。李炫雨突然说了一句，他跟林瑞贤顺路，说是送她，搞的林瑞贤就很诧异，这位都不知道她家在哪，说什么顺路。 等就剩两个人了，李炫雨解释说他是怕那个喜欢他的学姐会让他送她，以防万一才说跟林瑞贤顺路的。林瑞贤信了，到了校外准备打车走，结果李炫雨还说要送她，说什么不安全什么的，林瑞贤开玩笑的说，你未必打的过我，我可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谁想到李炫雨反口就是一句。 「有男朋友了，被别的男生送一下都不行？」 林瑞贤微楞「什么男朋友？」 「你啊，你不是有男朋友了么？」李炫雨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望着马路像是在看计程车在哪，又像是在装淡定。 完全忘记之前电话事情的林瑞贤很诧异「谁跟你说我有男朋友的，我没有啊。」突然扭头的男孩子眼底曝出的光让她感觉都不对「你...」 「啊！」李炫雨沖她身后一指「车来了！」 故意岔开话题的姿态太明显，明显到林瑞贤一下就想歪了，可是隔天，还是排练到很晚，还是送人回家，这次李炫雨送了喜欢他的学姐。虽说是学姐拉着他的，可还是让林瑞贤觉得，对方可能就是会不自觉的传达错误的信号？ 总之，李炫雨的一些操作让林瑞贤看不懂。而另外一位玩了大家都看不懂的操作的学长就更厉害了，办了件大事。 2015年1月1日，新年伊始。 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金惠绣把林瑞贤唿叫到了一个圈内叫得出名头的人才能参加的派对里，给她介绍了一位女制作人，并且同那位制作人强烈推荐林瑞贤，说她非常适合制作人正在推进的项目。 学姐把学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夸的林瑞贤都觉得她赞誉过度有点夸张，天生的演技者，这一代最值得关注的女演员什么的，多夸张的名头都往她头上堆，堆的林瑞贤稍显心虚。 制作人叫金红珠，她对金惠绣说的那些话也只是笑，笑着问林瑞贤之前有没有什么作品，金惠绣把话接过去，说是就是一张白纸才好画画，也就是说她没什么作品了。 林瑞贤能感觉到金红珠有些敷衍，她觉得学姐也能感受到，但学姐不放弃，依旧再卖安利，说是行不行总要先试镜，试镜了再说不行也来得急。一个试镜的机会而已，制作人直接点头，金惠绣也就不再打扰。 学姐带着林瑞贤去人少的地方，跟她说这一行，前期就是得弯着腰求人，什么时候腰直起来，求她的人多得是，别怕低头。并没有害怕低头的林瑞贤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是，更好奇为什么学姐认为她一定会出头，她都没什么信心。 金惠绣很有信心自家这个小学妹能出头，她比李炫雨看的更远，这一行不缺美人也不缺天才，这一行缺的是机会。而林瑞贤是个有演技，有天赋，还有美貌，只缺一个机会就能直冲云霄的人。 这个机会金惠绣想推一把，但这个机会来的十分突然。 就在当天，就在金惠绣跟林瑞贤说她去参加的项目企划是什么的时候，操作非常神奇的学长打电话来，李俊璞在电话里尖叫着跟林瑞贤说他们的项目进了旧金山独立电影节。 「旧金山独立电影节？」林瑞贤不太熟「很有名吗？」 李俊璞楞了半拍转瞬大吼「林瑞贤！你是不是疯了！旧金山独立电影节！san francisco independent film festival！！！」 林瑞贤...还是不太熟，让对方不要叫，先解释一下。 学长用一堆华丽的词彙让学妹了解一下那个独立电影节有多牛逼，可在林瑞贤听起来也就还行啊，转而问学长，他们的《狗镇》入围了？电话那边又是一边吼声，提取一下诸多废话，就是入围了最佳长篇的意思。 耳朵都快被叫聋了的林瑞贤在确定该知道的信息都知道了之后，就以我这边还有事的理由挂了电话，挂完发现对面的学姐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疑惑的看回去等学姐解释。 学姐用一句话讲完了学长五分钟都没解释清楚的事情，为什么旧金山独立电影节值得李俊璞如此兴奋。 「一个办了二十年的美国电影节对你们敞开了大门，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金惠绣拍拍林瑞贤的肩膀「等着吧，振兴委员会的人会给你们送花圈的。」 就这一句话林瑞贤就懂了，旧金山独立电影节有多厉害根本不重要，反正也厉害不过奥斯卡。但一个美国电影节，给韩国完全由大学生制作的电影送上提名，光这一点就足以让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的人大书特书，以及背后带着无数的金钱。 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顾名思义为韩国电影，韩国电影人服务的组织。组织的业务范围包括但不限于，给国内的电影人提供拍摄资金援助，帮忙对接版权售卖，以及由官方出面购买电影再去第三方国家免费播放就为了宣传韩国电影、韩国文化等等。 委员会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给钱就是权力大，但碰上什么□□的高压权利也小。 第1207页 委员会，半政府部门，有业绩考核的。一部在海外电影节进入竞赛单元的独立电影，对□□，委员会的人来说就是业绩，那里还是美国，是旧金山，是办了二十年的美国电影节，谁管电影节本来有没有名，消息出来了，它就是韩国最有名的海外电影节！ 韩国最有名的海外电影节『旧金山独立电影节』就这么上了热搜，新闻铺天盖地，兇残到林瑞贤一觉醒来怀疑自己又穿越了。不管是网媒还是纸媒，官方还是私人媒体，全部用大头版给全国人民科普，旧金山独立电影节有多厉害，最厉害的是，李俊璞有望成为电影节最年轻的最佳导演，自然也是第一位韩国导演拿下如此殊荣。 跟旧金山独立电影节一样，李俊璞的脸贴满整个『宇宙』，媒体大肆报导，搞的好像拿下提名就已经得奖了一样，差得远呢！ 而这件事给林瑞贤带来的好处也是巨大的，本来都没有机会上院线的《狗镇》在黄金时节上了院线，排片率还很高，这可不是什么适合在新年观看的合家欢电影，但上座率出乎意料的好。 好到包括林瑞贤在内的主要角色都红了，红到林瑞贤电话每天都在爆炸。今天是这个剧组问她地址想给她寄剧本，明天是那个节目想邀请她去上，最神奇的是，电影进了百想的门槛，能参加今年五月的百想，堪称神奇。 最神奇的是，当初金惠绣得拜託制作人推荐她去面试的电影，她直接签约了，根本没有面试这一说。不过签约的代价是她没有片酬只有分红，如同当初拍《狗镇》的李炫雨一样。 李炫雨是吃到最多《狗镇》红利的人之一，他签的就是分红协议，项目的制作费根本不足以负担他的片酬，也就是说低的不能再低。低的不能再低的项目二十万人就能回本，如今票房已经跑到了五百万人次。 整个项目就三个人能分钱，导演、作家，这两个有版权，第三个就是李炫雨。三人瞬间变成土豪，百倍的回报。 林瑞贤？票房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才是那个真正去玩的人。 红炸天，被誉为近年最值得期待的女演员的林瑞贤，还是徘徊在贫穷的道路上，因为学姐让她稳住。 林瑞贤红了，作为一个当红炸子鸡，想要赚钱极其简单，不管是上综艺还是去给商家站台，亦或者代言快消品，什么都行。只要她想，她能在一个月内买下自己正在住的房子，说不定还有富余。 可她什么都没干，除了必要的电影宣传，不参加任何採访，不参加任何节目，不接任何商业活动。穷，就借钱度日。 债主是金惠绣，在旧金山独立电影节的新闻被故意散的到处都是的时候，金惠绣特地找到林瑞贤跟她说，现在她得稳，这个时候失足那就註定成流星。 大佬在一切还只是个开头的时候就推算，现在媒体宣传的是电影节，之后宣传的就是电影人，随后电影会上院线，再之后不管影片具体好不好看，在背后推他们的人都会把数据做的无限好。李俊璞即将成为能代表国家名片的人，虽然只是暂时的名片但也是名片，这张名片只要能带来利益，那就多得是人能把阿斗扶上王位。 金惠绣说学妹是一定会红的，女主角百分之一万会红，为了证明电影值得被宣传女主角也会红，不论她演技怎么样都会被吹的天上有地下无。娱乐场是个名利场，大家看名看利，有名就有利，有利，名自然会来。在这个基础上，林瑞贤会红到压过她同时代的所有女艺人，至少在那一段时间她就王。 问题就出在那一段时间她能维持多久，是恆星还是流星。 学妹没有经纪公司，红的又太快，一下子被捧太高，平地起高楼几乎都会塌。没有人在她身后给她做后盾，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唿吸的停顿都可能被恶意解读，因为她红了，红了就有热度，有热度所有人都想蹭，别人不在意怎么蹭，只要蹭到就行。 这边有人夸，那边就有骂，这个圈子就这样，人红是非多。 作为一个因为拍摄了性感角色一改此前清纯形象而让自己一炮而红随后被骂到门都不想出的女演员，给后辈的建议是，在林瑞贤还没有力量抵御外界的风险前，最好的做法是当一个花瓶，美丽的，沉默的，花瓶。 此时不要表现自己多有思想，也不要说什么我就是看重剧本才拍的话，那些话都可能被恶意解读。做一个没有自己思想，但也无法被攻击的花瓶是最安全的，媒体的问题不尖锐的就按照中庸的方向回答，跟记者绕，别表达观点。 碰尖锐的问题就笑，别发脾气也别评价，只要笑就行。任何採访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要抖机灵用开玩笑的方式混过去，会被恶意剪辑，就笑，不用说话，赶时间的记者自己会换问题。 除了整个项目组或者导演和作家至少有一个在的节目之外，不要参加任何电视节目。林瑞贤永远没办法在事前知道，哪些节目是单纯蹭她热度，哪些节目是因为她红会挡路，那些认为她会成为对手的人在背后下的绊子。 除了整个项目组，是整个，包括少作家少导演，少一个都不行，整个项目组参加的地面活动，商演或者慈善的，她才能去，不然就一个都不要去。地面活动很危险，媒体报导的方向很危险，参加活动的人也很危险。 「你如果不想碰到被莫名其妙的人泼硫酸，你就在家待着。」金惠绣轻描淡写的给后辈讲恐怖故事。 第1208页 讲的林瑞贤默默吐出一个『穷』字，在两分钟后收到前辈一张支票，数额么...够她活大半年。 林瑞贤看看支票再看看前辈，犹豫着问了一句「您是想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吗？」为了之后签我才砸钱的？ 前辈对后辈很爱护，这没什么，真心实意的给与后辈忠言也没什么，但上升到真金白银的地步？有点奇怪吧？ 「我欠你的。」金惠绣夹着烟背对着窗外的阳光，笑看林瑞贤「《中国城》的项目是我一力推你进去的，我看好你。但我让你浪费了两个月的时间，得到的只是这个圈子有多现实，我欠你一次。」 「这跟您好像....」没什么关系。 林瑞贤想说姐姐，您不是圣母的人设啊。 跟圣母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顶多是同为『母』的金惠绣，抽了口烟望着裊裊上升的烟雾，轻笑道「那我要是说，你帮过我呢？」 「我吗？」 「去年我们一起喝酒你送我出酒店帮我赶走了一个老太太，记得吗？」 林瑞贤回忆半响，摇头。 「那是我母亲。」 「...啊？」 金惠绣低头笑笑「很多人认识，我助理，导演，制作人，不少人都认识。被你说碰瓷赶走的那个老太太，嘴巴很兇，你差点因为动手去警察局，想不起来了？」 这么说林瑞贤就有点印象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当时一帮人一起喝酒，到结束了先送大佬上车，金惠绣的车刚开过来，就有个老太太窜出来往车前一躺，叫着什么不给钱我们就一起死什么的。 林瑞贤还是一零小姐，一零对『母亲』不管是杀了她之前还是杀了她之后都充满了感情，金惠绣是她的『母亲』，母亲被一个赖皮的老太太碰瓷，她直接就上去把人拎起来。老太太试图厮打她，被她反手扣住胳膊丢马路边了。 由于操作太快好多人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上来劝，金惠绣的车已经开走了。再之后那个老太太好像是觉得跟他们一帮人讨不了好，骂骂咧咧的也走了。 至于那个老太太有没有叫自己是金惠绣的母亲，林瑞贤是真不记得了，就算叫了，估计她也不会信。 亲妈碰瓷女儿？谁信！怎么可能呢！ 亲妈是个赌徒就有可能。 亲妈是个赌徒，赌的倾家荡产还卖女儿还债，把女儿逼到断绝母女关系，还是打着女儿的名义要钱。人家也愿意给，金惠绣哎，缺这点钱么，怎么说都是亲妈，还能丢下亲妈不管？就算不想管，脸总是要的。 艺人还能不要脸面？ 被伤透了心就能。 已经不爱了也已经不恨了的金惠绣给后辈讲了个，只要她用点心去查查二、三十年前的新闻都能查出来的狗血故事。她是赌徒的女儿，年少出道，别人在上学的时候她就在片场泡着了。人家有寒暑假，她一年三百六五天一天都不敢休息。 「你可能觉得自己的天赋不过如此，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单说天赋，我连你十分之一都没有。」金惠绣弹了下菸灰，笑看听故事听楞了的后辈「我不是天才，我能走到今天靠的是我十年如一日的面对摄像机，那已经变成本能了。」 「曾经我不敢停下来，停工一天高利贷就会上门。我是女明星也没有用，女明星玩起来不是更爽么。」勾了勾嘴角的金惠绣带着点嘲讽「那个生我出来的人无所谓，只要有钱她能把我送到任何人的床上。」 光下的烟雾带着幽幽的蓝，不知道是因为菸草特殊还是什么奇异的光线，抽菸的女人也很妙，很妙的说她跟母亲脱离了母女关系的那天，她才真正活过来。可那没用，老太太又哭又闹又上吊，还干出过站在楼顶自杀就为了威胁她要是不过去就报警让所有都知道，知名女星金惠绣逼死了自己的亲身母亲，禽兽不如。 如今老太太八十几了，人老心不老，还是赌桌上的vip，只要没钱就玩她之前看到的那出。 「那天晚上我等着她给我发帐号过来，闹到剧组面前就代表她又被高利贷追上了，不然她不会跑来打扰我工作。」金惠绣沖她抛了个媚眼，很是妩媚「知道为什么吗？」 林瑞贤还真能猜的到，她从底层上来的啊「你得工作才有钱给她。」 轻拍手掌的金惠绣告诉她答对，但这次跟以往不一样「我从天黑等到天亮，天亮了，太阳不知道有多漂亮，我什么都没等到。」烟灭在菸灰缸里，姐姐问妹妹「要不要再猜一次，为什么我没等到？」 「她...误会我是你的什么人吗？」 「差不多。」 老太太误会林瑞贤是听了金惠绣的话去赶她的，这代表女儿这次不想妥协了，下一次不知道，但这次不想，所以这次就怂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有个前辈跟我说，你这么过下去这辈子就完了。我听了前辈的话以为我脱身了，原来没有。」金惠绣笑了，或许在现在的笑自己，或许在笑二十代的自己，那笑不太好听。 「她寻死那么多次，我都忘了，她怕死的很，不敢死的。」 不敢死的老太太再次找上门时被金惠绣丢了出去，这次是真的动了手，同时跟老太太说，她现在的钱啊，多的有的是人愿意背一条人命在牢里过二十年。反正韩国没有死刑，终身□□也不过二十年。二十年而已，出来后能拿到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漫山遍野这样的人随便找。 第1209页 老太太没再出现，第一次把老太太从她面前丢开的人却被踢出了项目。 「我欠你一次。」金惠绣虚点了下支票「当我还你的。」 并不指望还钱的债主留下支票走了，林瑞贤开启深居简出模式，除了去上学就在家里蹲着，按照前辈的话，什么商演、活动、採访，通通不去。唯一一次不是因为上课出门，就是去跟金红珠签约，还是金惠绣牵的头。 但这次不是金惠绣卖人情，反过来，是金惠绣帮金红珠当说客，跟林瑞贤谈片酬能不能降低一点。 林瑞贤红了么，说句夸张的，国际影星，身价坐火箭一样沖天而起。金红珠给是能给的出来，可要是项目的钱都用来请红人了，电影还怎么拍，再说了，林瑞贤到底红多久还很难讲呢。不过她正当红，不好压价，就拜託金惠绣来当个说客。 金惠绣这次没给林瑞贤什么建议，让林瑞贤自己做决定，只说了一句剧本很有意思。林瑞贤做出的决定就是学习李炫雨，当初这哥不要片酬所以分红签的很高，玩一样的高，大家都没想过会赚钱啊。如今她是签不到那么高了，但她不要片酬能签到一个不错的分红比例。 只不过电影拍出来是赚是赔就是赌命。 「你是看准这部片子一定会爆？」金惠绣好奇道。 林瑞贤摇摇头，她到现在都没有特地去接所谓一定会爆的片子，每一部电影的存在都具体独特性，改动一点点都可能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与其冲着什么未来会大爆的电影去拍，还不如拍自己喜欢的呢，她知道有钱是什么感觉，她一度有钱到真的能感受到钱就是数字而已，但那也没让她多开心啊。 所以..... 「我是想，我不要片酬，全场就是我最大了。」林瑞贤表示，什么娱乐圈芭乐圈的，光脚的人才是最兇残的。她一分钱没赚，随时都敢拍屁股走人，剧组不管玩什么么蛾子都玩不到她头上，不然她就走！ 这还是相处了两个月的一零小姐给她带去的灵感，演技再如何都不是真正的金手指，因为演员永远是被挑选的人，主动权怎么都不在演员手上。市场想看的是谁，金主想推荐的是谁，这些都比演技好更有力量。 林瑞贤想做那个有力量的人，那就要学一零小姐，弒母之后的一零小姐是无敌的，因为她无欲无求，她也要做那个无敌的人。 后辈把自己的未来职业发展方向和期望告诉前辈「我只想演有趣的角色，钱也好，名也好都无所谓，活得下去就行。只要我不要片酬，那不管我是花瓶还是什么，别人怎么攻击我都攻击不到我的角色。」 林瑞贤喜欢她的金手指，虽然金手指充满了bug，但她还是喜欢。她喜欢她因为金手指遇见的每一个『人』，枭雄，白雪，一零等等，她都喜欢。她喜欢他们肆意妄为的人生，不管是一句话就能屠杀整个村落还是内心充满美妙的爱情，亦或者能亲手弒母，她羡慕那样的人生。 因为，她做不到，她已经在这个游戏里了，规则多多遍布陷阱的游戏。 可她既然都在游戏里了，为什么不恣意妄为一回呢，这是她的人生不是么。 林瑞贤的新人生以《准备好了吗》的开机发布会为开端，这是她从《狗镇》拿下了旧金山独立电影节最佳长篇电影后剧组被媒体围堵后首次公开露面。 而那已经是以两个月前的事，她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前期好歹还参与电影宣传，等电影终映整个彻底潜水，潜水到网上都有人问女主是不是跟剧组不和。如今大家都是大热门，节目轮番上就她不上多奇怪。 两个月过去了，热度其实散了不少，可都2015年了，还有新人演员玩神秘主义。神秘的林瑞贤小姐冒头，感兴趣的媒体还是很多的，说不定有爆点呢。 林瑞贤的热度是过去了，但她已经凭藉以六百四十万人次终映的《狗镇》成了知名新人。没办法，人类的本质都是颜狗么。何况《狗镇》是典型的把世界的美好毁在观众面前的片子，这种影片的女主角是带着光环的，林瑞贤头顶的光环还没掉呢。 光环没掉的林瑞贤是这场直播的发布会里受关注最多的人，哪怕她边上坐着忠武路的传奇李政宰都没有让她的光环掉多少。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触『电』贡献给了前辈的后辈，时隔一年不到，就成了可以跟前辈平起平坐的人，上升的速度可以说是非常夸张了。 更夸张的是这次李政宰给她做配，这部电影的第一主角是林瑞贤，第二主角才是李政宰。不是大佬脑子出问题也不是林瑞贤拥有了新的金手指，而是大佬带资进组成了新的投资人，拯救本来差点拍不成的剧组，指着这部剧挣个盆满钵满，图钱。 不图钱也不会搞个什么开机发布会直播啊。 直播开始，主持人走流程，先是制作人、接着是编导一体的导演，再之后是按照辈分排的李政宰，接下来才轮到第一主角林瑞贤。 前面的几个问题因为主持人控场，大家都挺和谐的，等轮到记者自由提问，拿到麦的记者上来就直接攻击。 「我有个独家爆料，您在《狗镇》的拍摄现场打了扮演李老闆（财务科大爷）的老先生，是真的吗？」 记者讲到『打』主持人就察觉不对，数次想打断都被记者硬是说完了，直播就是这么坑，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第1210页 主持人没有打断，李政宰接过了话题，在现场骚动时敲了敲话筒，语带警告「第一，这是《准备好了吗》的记者会；第二，这样的控诉您如果没有准确的证据，小心收到传票。」 戴着黑框眼镜的记者硬邦邦的顶回去「我问的是林瑞贤xi，能让她说句话吗？」 现场在『吵』，直播间里也在吵，前者吵的文明，后者就一大堆屏蔽词。 不相信的粉丝说记者就是故意丢个假消息出来博关注，相信的人说林瑞贤一看性格就不好，她跟剧组的人都合不来，大家上的节目她都不上，装什么清高。留言吵留言的，现场吵现场。 身处现场的林瑞贤在回答他那个问题前，反问对方「我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这话让李政宰喷笑，台上不少人都没忍住，台下忍住的也不多。负责担当mc的全炫茂笑着出来圆场，以一句『是啊，告诉你我们有什么好处』消弭剑拔弩张的效果。 记者依旧刚，但也笑了，笑着说「您想要什么好处？」 「从今天开始，一直到电影上映前，每一天你都要给我们做一个报导，随便你写什么，反正要给电影做宣传。」林瑞贤边说边笑「我也不为难你，你工作的地方不行，你就自己开博客或者推特写，但每天必须有，少一天以后你在我就不回答问题。」 金红珠凑近话筒「这个想法好，我支持。」笑看记者「你要是不答应，以后你在，我也不回答问题。」 「加我一个。」李政宰复议。 演员们凑个乐子也跟着说加上我，全炫茂乐呵呵的看着那个记者「怎么说啊，要给我们免费做一年宣传吗？」 记者就问了一句「我个人sns也算？」 全炫茂不用看林瑞贤就知道可以说，「算！」女演员能那么轻松的回应，就代表有方法解决后续。 有方法解决后续的女演员在记者点头后，对着他说「我不止打了人还打了不止一次，但...」 全场翻腾，林瑞贤连拍三下话筒才让大家静下来，脸上带着笑让他们别着急，听故事不止要听开头还要听结尾才行。 「我确实打了人，但我有他性骚扰我的视频证据，你们要，我可以在电影上映那天当彩蛋发在我们电影官方的sns上。我揍他是活该，欢迎你们攻击我袭击老人。热搜帮忙刷一下，讨厌我的人攻击的机会来了，那可是老人家，我怎么能动手呢，太不对了。请按照这个方向攻击，占据道德制高点，不要忘了待上话题，更容易创造热度。」 「多谢诸位帮电影免费宣传。」 第259章 女演员在直播中公开承认打人的事件在直播结束后就沖顶了热搜, 各大网媒的速度非常快，报导都已经上网页了。 报导同一个事件，各家记者用的标题却不同。有就事论事的, 人是打了但该打, 有故意挑事的，当红女演员公开承认殴打老人什么的。 挑事的报导下面又一帮看戏的粉丝，这帮人多半是看了直播过来的, 留言很具有代表性。 【我打赌，一定有不看新闻内容只看了标题就喷的黑子, 我们家真的是人红是非多。】 【打赌加1，路人一个, 但女演员这么刚的真少见。】 【女演员能刚的其实不少, 女爱豆才是普遍的走温和路线，也就是这两年不怎么多见而已, 顺便打赌加我一个。】 【这都是什么留言，你们疯了吗！林瑞贤可是承认了殴打老人！就算对方也就是个配角算不上前辈也算长辈！你们脑子呢！】 【黑子来了黑子来了！快快快！给人家让位置！】 【欢迎黑粉（撒花.jpg）电影的热度就靠你们了！去刷话题啊, 一定要带上我们孩子打人的话题, 拜託了！】 【四楼的黑粉加油！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小透明但只有一部作品热度还不够高！千万帮我们刷上去啊，热搜就靠你们了！】 【四楼加油！我就是一般的路人看到标题那么嗨点进来的, 万万没想还能吃个瓜，这年头的新人是真刚。】 【四楼加油+1, 林瑞贤怎么样跟我没什么关系, 沖李正宰来的，还想着大佬难得做配，女演员得多嚣张，果然很嚣张，黑粉一定要加油, 我感觉你们弄不过人家，赶紧唿唤队友，现在还来得及~】 【四楼加油+2，我也是沖李正宰来的，大佬不是难得做配是好些年没当过第二主演了，直播我就在现场跟着粉丝站的姐姐们进去的，林瑞贤不要太帅，我都想爬墙了。】 【四楼加油+3，爬墙的那个带我一个，我也想爬，林瑞贤长的柔柔弱弱的我还以为是早年苦情剧女主款呢，没想到那么兇残，明明年纪比较我小，莫名想叫欧尼！】 【不是，你们这帮人什么毛病，都不看新闻的吗？打人！打人看不见？！不是打老人也不行啊！艺人是公众人物，要有基础的表率作用吧！这是一个女艺人应该做的吗！】 【四楼有队友了！快来欢迎队友！给队友加油！】 【队友加油！队友加油！队友加油！】 网络上的队友们正在加油，结束直播后聚餐的『队友们』正在吃饭，顺便也在聊这件事。 难得给人做配的李正宰很好奇林瑞贤难道是提前想到了会碰到这种情况，所以连视频证据都准备好了？ 「我又不是先知。」林瑞贤摇头表示她没准备，不止没准备会碰到这种情况连证据都没准备。 第1211页 坐在上首的金红珠诧异的看向她「你没准备还敢那么说？」 咬着章鱼腿的林瑞贤含笑开口「我不用准备，有人帮我准备好。」 「谁？」导演问。 女演员卖了个关子「等新闻闹大你们就知道了。」 新闻在闹，剧组也在闹，新闻闹的是檯面上的，剧组闹的是台面下的。 《准备好了吗》项目组么蛾子特别多，问题出自资方来自三拨人。第一波人是最初的制作人拉来的投资，一个手上有钱但不懂行的跑海洋运输业的土老闆，本来的计划是拍个小成本的惊悚片。 项目到这里的时候还不足以被金惠绣看上，后来土老闆原本答应好的投资不明原因大缩水，缩水到第一个制作人只能重新找投资方，找到了little big pictures。 这家公司前年才正式挂牌营业，公司是由六家电影制作公司一起合併而成，目的是为了抗击原本由四大制作公司把控的市场，小公司生存不下去了就只能联手。联手后的战绩只能说一般，不过好歹能活了么，也算还成吧。 公司并不富裕，参与项目很谨慎，但碰到带着外部资金入场公司只要出一部分的项目还是愿意接手的，金红珠就是这家企划的制作人。也是因为金红珠入场了，金惠绣才会想要把林瑞贤推进项目，金红珠是个还不错的制作人，离一线就差一部奠基的作品了。 观众选择什么电影买票，一看是谁演，二看宣传；圈内人选什么项目加入，一看资方是谁，大型企划社是首选，起码项目有保障不会拍着拍着因为没钱就停机了。二么，就看制作人，好的制作人是能起死回生的。 金红珠入场，原先野路子的制作人就退居二位，但对方心有不甘，成天搞事，搞的还算好制作人的金红珠不耐烦了。找公司追加投资增加话语权可以是可以但没必要，万一亏了呢，电影是没有一定赚的。 第三位投资人李正宰就是这么被拉入局的，金红珠给他的承诺不是电影一定会赚，这东西谁都承诺不了。她说的是项目盈利的可能性非常大，以及，如果项目砸了，今年公司的年度项目，她会为李正宰量身打造一部电影做交换。 稍微大点的制作公司都有自己的年度项目，那是集公司全部的力量打造出来的盈利项目，是基本能保证不亏的类型。那种项目想要参与可就需要一定的能量了，有这个担保，李正宰算算就算《准备好了吗》亏了，他从别的地方也赚的回来，而且他跟金红珠交情不错也相信她的眼光，就愿意赌一把。 做生意么，没有一定赚一定亏的，都得赌一把才行。 以上这些弯弯绕绕林瑞贤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这个组么蛾子特别多。 首先，制作人就有两个，另一个虽然不太长出现但貌似不喜欢她，或者把貌似去掉也行，对方就是看她不顺眼。那位中年大叔还试图换了她，是金红珠跟对方大吵一架，她才稳住女主角的角色。 两个制作人，中年大叔疑似被架空，这次是真的疑似，林瑞贤也不能肯定。只不过导演是金红珠找来的，她也是跟金红珠签约的，李正宰跟金红珠熟到都能用荤段子开玩笑，主创几乎都是金红珠的人，那个制作人好像就跟一个资方熟，所以很像被架空了。 但被架空的中年大叔时不时找个麻烦，好歹还是制作人么，想挑刺方法多得是。对方大概觉得林瑞贤好欺负，年纪又小，又是女孩子，再加上没什么背景，所以每次见面林瑞贤都得被他戳一下。 人家怎么说都是制作人，还是年长者，前辈也得叫，正面怼总不合适，可忍着忍着对方得寸进尺，开始动手动脚。搞的林瑞贤一度不耐烦的想说不拍了，我一分钱没赚签的是分红合约，违约金少的可怜，这点钱我配得起，大不了卖房子，跟你这忍什么！ 打定主意对方再搞事就不怂的林瑞贤，在剧本试读会后的聚餐上，对方又把爪子伸过来时，抄起桌上的菸灰缸噼手就砸过去，直接给人开瓢。 不过这不纯粹是『她』的问题，主要是神明的bug。 《准备好了吗》是个恐怖喜剧，稍微涉及到一点点灵异但核心更多是动作戏。 故事讲的是，孤儿女主谈了个富n代的男朋友，两人的爱情一直到开花结果步入礼堂对方的家族都没有阻拦，女主可以说是平平顺顺跨越了阶级。 婚礼当天，仪式已经举办结束，她在法律上是这个家的儿媳妇了，但以桌游起家的豪门有个古怪的规矩，想要正式成为家族成员，必须要跟大家一起玩个游戏才行。游戏结束，所有家族成员就会把她纳入家族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 游戏的内容什么都有，打扑克也算的那种，不过这么玩要根据抽籤来，抽到什么算什么。 女主听到打扑克也算游戏就觉得没什么，玩呗。然后她就抽到了躲猫猫的游戏，这个游戏有意思了，她可以躲在家族城堡也就是她以后会生活的这个城堡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只要在天亮之前不被其他家族成员找到，就算游戏胜利。 认为就是个幼稚的游戏的女主并不知道，这个家族是接受过魔鬼礼物的家族。第一代家主从魔鬼那里收到的能让家族发迹的馈赠有个条件，就是每增加一个家族成员就要从抽籤的盒子里抽取一个游戏，并且在天亮之前决出胜利者。 第1212页 胜利者就是活着的人，而躲猫猫赌的是命。天亮前，躲的人活着，找的人就全部得死，反之，找的人杀了躲的人，找的人就能活。 电影题材是恐怖喜剧，观众看到的是喜剧居多，小白女主反杀全家人，弄死这帮想杀了她的神经病们。而对女主来说，那就是个纯粹的恐怖片，她谈了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能成为人上人是附赠品，爱情的附赠品。结果老公全家在新婚当晚要杀了她？ 这tm......搞死一个是一个！ 女主搞死全家之前是真善美，搞死全家之后成了这个富豪的国度新的家主，她的人生彻底改变。电影在她反杀全家后结束，她的人生却没结束，她还在进行魔鬼的交易，维持着这个庞大的，魔幻的，富有的家族。 而林瑞贤经歷的是一位『女王』的一生，满手血腥的女王能被人动手动脚么，她白天剧本试读会才请神降临，晚上聚餐人还在戏里。 大叔的爪子刚过来，林瑞贤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女王』的手已经抓住了玻璃菸灰缸，等她回神对方的血都溅出来了。没有飞溅三尺，因为她没坐在三尺远，一半溅在她身上。 全场都傻了，只有欢乐款适合炒气氛的音乐还在放，放了不到两秒，林瑞贤手上的菸灰缸被金红珠噼手夺下，人被往这边冲过来的李正宰怀里一推，厉声呵斥发出尖叫声的女孩子安静，指着门口让李正宰把林瑞贤带走。 等林瑞贤好不容易压下『暴躁的女王大人』，她已经被西装外套包住上半身被带出了会所，走在地下停车场。随后被李正宰塞进车里，大佬只在开车前跟她讲过一句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闭上嘴，剩下的我们解决。」 「......谢谢。」 李正宰微楞，转而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再拍拍她肩膀，也不知道是想说不用谢还是什么，反正没跟她多说，用眼神示意助理开车，关上了车门。 林瑞贤并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后续，她知道的是她再也没见过那个中年大叔，还有金红珠把她当自己人了。那姐姐教她下次不要冲动，同样的事把人带到巷子里打断腿对方也不敢说什么，当面打人留下证据多不好处理。 不过林瑞贤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帮忙，因为中年大叔可以被踢出项目，还有很多人想踢他出去只是没机会，她算是给了个机会，而她是不太可能被踢出项目的，物！美！价！廉！ 作为一个超级廉价，堪称不要钱的女演员，当然是保护好啊！换林瑞贤是制作人，她也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的女演员用『鲜血』打开了新团队的友谊，并且在脑门上戳了个不好惹的标籤，深感无力。她都弄不懂是娱乐圈的脑残太多，还是她真的就长了张好欺负的脸，为啥能碰到那么多不怕死的禽兽？ 关于这个问题么，李正宰表示「你长得确实挺好欺负的。」 「餵。」穿着婚纱的新娘不乐意了，说什么呢。 穿着西装的新郎就笑「要是早几年，你就是典型的爱情剧女主脸，你没观察过自己仰着头看着的样子么，好像随便跟你说点重话就要哭了。」 长着一张小白花的脸还真是对不起你啊，林瑞贤一眼横过去，眼波流转间的风情让李正宰伸手制止让她停。 「我知道你在戏里，但你不能这么看我，会让我误会。」怕后辈不理解是误会什么，前辈特意解释「我先是男人再是男演员，懂吗。」 这个剧男主的设定是这样的，他真的爱女主，爱到想要娶她，想要跟她过一生一世。魔鬼的游戏里有危险如躲猫猫，也有简单如打扑克，他在结婚之前赌的是女主能抽到简单的游戏，谁想到女主一抽就抽到最危险的。 即便这样，男主也爱着女主，爱到全家都在追杀女主时想带她跑，但因为各种意外，没跑成，还误会女主杀了自己母亲，虽然是母亲先想要杀女主的，但亲生母亲死在妻子手上，还是让男主无力。 最后，男主当然也挂了。 男主的扮演者是李正宰，他对学妹兼后辈的入戏状态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也会有入戏太深的情况，陌生是因为，他入戏是因为某些人物情绪波动非常大的片段，而不是林瑞贤那种，整个人彻底变成了角色本身，那是无与伦比的天赋，让他都嫉妒的天赋。 如果说李正宰加入这个项目是因为金红珠，那对这个项目真正感兴趣是因为林瑞贤。包括站在金红珠那边把另一个制作人踢出局，也是为了林瑞贤。 一个项目有几个制作人闹多少么蛾子跟李正宰都没什么关系，天生谁都不敢来找他麻烦，就算是金红珠也不会来找他帮忙把另一个踢出去，因为不值得。那人是不会对李正宰做什么的，金红珠要是想联手得付出代价才行，不然李正宰干嘛没事多个敌人呢，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合作也未必。 变化出在两位主演第一次沟通剧本，李正宰对林瑞贤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半年前的那次合作，小姑娘有没有演技很难讲，他看过《狗镇》理论上是有的。可一个演员的演技能发挥到多好，本身虽然也重要但导演是否会调教更重要，尤其是对新人来说碰到一个好导演，演技能有质的飞跃。 有多少新人拍了大导的片子达成了出道即巅峰的成就，这个成就代表新人在之后再也没出过能超过出道作品的角色。那不是演员的演技退步了，而是那才是演员的真实水平，只是之前被会调教的导演开挂，一旦导演不对，演员就没灵气了。 第1213页 这才是为什么说，演员是导演手上提线木偶的原因，控制木偶的导演越厉害，演员就越厉害。 有介于《狗镇》不管是拍摄还是剪辑都算是中上层的作品，李正宰对李俊璞的兴趣比对林瑞贤的兴趣大多了，让他选，他更想和新人导演合作，说不定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可这不是就碰到了新人演员么，那就只能跟新人演员对接。 对接前，正好是被开瓢的制作人搞事情想换人的时候，金红珠找到李政宰，跟他说你跟林瑞贤对一下，如果你也觉得要换人，那我们就换。李正宰去见林瑞贤的时候，以为金红珠的意思是真的要换人，见到面，就知道自己搞错了，金红珠的意思明明是非她不可。 这个学妹极其有意思，有意思到他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戏白演了，还能这么玩？ 他们当时是在制作公司的会议室里见的，李正宰没想一上来就对戏，他的演技碰到学妹，那不是欺负人么。他想着先从剧本开始对，看对方对剧本，对角色的理解，这两条他觉得学妹应该是没问题的，东国出来的人，在理论知识上基本不会出问题。 学妹在理论知识上是没有出问题，不止没有出问题，还说男主是女主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啊。」 女主在剧本里的设定就不说了，剧本的结局是开放式结局，反杀整个家族的女主活到天亮并且一把火烧掉了那个城堡。电影的最后一幕，是女主叼着烟背对着燃气大火的城堡，至于她是否成了新家主，还是放弃了这个家族，就由观众去猜。 而林瑞贤感应到的女王的人生是从这里开始的，她继承了这个家族，继承了他们的财富，也继承了魔鬼的礼物。她也挣扎过，她也后怕过，她也想让这个家族就此断绝，但她捨不得，捨不得莫大的财富，也捨不得自己真的就孤独终老。 女王大人向财富向魔鬼低头，她杀了运气跟她一样糟糕抽到躲猫猫游戏的第一任丈夫，跟运气不错的第二任丈夫生了孩子，家族得以延续，财富也得以延续。 垂垂老矣的女王大人，在杀了女儿运气糟糕的丈夫后，时隔多年才发现，她这辈子真正爱过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任丈夫，只有最初那个人。那个改变了她整个人生的人，也就是李正宰白眼的角色。 扮演丈夫的李政宰以为女演员在开玩笑，女演员就笑「我过于入戏的时候会有一个障碍，就是我不太分得清戏里跟戏外，如果我对前辈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请前辈一定要记得，那不是我，那是敏娴（女主）。」 前辈笑了「你跟我说入戏？」这年头的后辈牛皮都能吹上天了。 牛皮吹上天的后辈嘆了口气，那人家不信她也没办法啊，她还在纠结呢，金手指bug有点过多了，她现在看前辈眼睛都要冒小红心了，好想就地扑到啊。 「那...我们开始？」后辈选择放弃挣扎。 前辈颔首决定教后辈做人「开始。」 两个小时后，前辈望着会议室落地窗外的阳光，怀疑人生。 一开始后辈没什么变化，他们不是放开来演就是在对剧本，剧本的初期是两人在举行婚礼。婚礼吗，甜甜蜜蜜开开心心，大战三百...咳咳。 反正就是很甜蜜。 甜蜜的台词没怎么让李正宰进入状况，是在用符合人物设定的语气读剧本，但人没在角色的状态，哪那么容易进入状况。妆发没有，摄像机也没开，他们也只是在对剧本，进什么状况。 没进状况的李正宰剧本阅读中，读着读着，本来坐在对面的学妹走到了他面前。读着读着，学妹坐在了他身前的桌子上。读着读着，翘着腿坐在桌上的学妹用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他的小腿。 不止戳，还滑动，有意无意的『骚扰』他。 李正宰转动转移挪开腿，剧本放在腿上，面无表情的仰头看她，让小学妹适可而止。小学妹笑意嫣然的望向他，胆子非常大的用脚背勾住他的膝盖，连人带椅子把前辈拽到面前，嘴里说着的是剧本里的台词。 在那一刻，李正宰并没有觉得学妹的演技有多给力，只觉得学妹大概活腻了。他已经摆明了不玩这套的态度，她想硬上？这不是活腻了是什么。 活腻了的后辈被前辈用捲成筒的剧本敲头，下了点力气的那种敲，绝对能让她疼，也能把她脑子里的水都敲出去的那种敲。敲的林瑞贤秒速跳下桌子，后退三大步，万分纠结的看着前辈，举手发誓。 「我真的就是入戏了，我本人对你一毛钱兴趣都没有，我喜欢花美男啊！」 怎么都跟花美男不沾边的李正宰给气笑了「我还得庆幸我不是花美男了？」 林瑞贤超纠结，没蛋都疼，她刚才真的是本能，女王大人到死都没有再见过『爱人』，突然见到了当然什么都想干啊，植入核心的『干』，她真的无辜的，相信她啊！ 李正宰不信，不止不信还加深了后辈想搞事的想法，抱着手臂让后辈继续编「你就算入戏了，也不应该是想对我做什么，而是想杀了我，不对吗？你又不是只看到结婚时的剧本，那才几幕戏，后续更多的就算不想杀我也是质疑我为什么那么对你，那才是你的人物基础逻辑。」 如今真的是六月，可惜的是窗外没有飘雪，林瑞贤心里在飘雪，在漫天的雪花下跟前辈解释，那真的是她入戏的bug。她没办法只按照人物当下发生的片段来入戏，她只能进入人物的整个人生，女王大人的整个人生就爱过你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第1214页 无奈的林瑞贤诸多解释在前辈那里都是藉口，而她刚巧还没从女王大人的身份脱离，神明还在身上，神明不耐烦了。 「信不信继续往下不就行了，我就算想上你，难道还能在这里扒你衣服吗，大男人怕什么！」 大男人要不是看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就直接动手了，剧本一摔，脸阴下来「行，我看你怎么演。」他不介意在无聊的时候玩一点你情我愿的游戏，但工作归工作，对方最好了解一下什么叫工作，那不是跟男人睡觉就能睡成功的东西。这种人顶着东国的名字，都是耻辱。 林瑞贤能怎么演，重头演啊。重头再请一次女王大人，这次努力把自己卡在最初，找到最初的感觉，就那么演。 变异版的独角戏，李正宰可以是丈夫，也可以是想要杀她的丈夫的父亲，他可以是任何角色，是道具，是工具人。工具人被利用的非常恰当，而工具人在面对一支差点戳到他眼睛里的原子笔时，感受到了所谓的杀气，也就开始怀疑。 入戏还能这么玩？ 入戏怎么玩都行，林瑞贤的入戏就是玩的特别嗨的那种，嗨到真的能做到在只有一位观众的情况下，演出一段全情投入的独角戏。 李正宰并没有被如有实质的杀气或者她恍若真的就是角色本身的演技多打动，因为他也做得到，圈内走到他这个位置的演员基本都做得到，那属于他们的职业技能啊。 但他做不到像林瑞贤一样，全情投入到一个人演一整个剧本，能纯粹用表演就让观众了解整个故事。那给他数个月或者一年去打磨角色和剧本，他应该也可以，可即便是他也无法在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就那么轻松的做到。 为什么电影亦或者任何戏剧都需要道具，需要服装，需要背景介绍，那些所有的东西都是在帮观众进入故事。不然莫名其妙的开场，明明是古装戏演员却穿着现代的服装，亦或者什么背景介绍都没有就直接开始，演员无所谓，观众会混乱，一乱注意力就不在了。 所谓演员的信念感就是在说，演员得信任剧本，信任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真实存在。不管那个角色有多脑残，多不符合演员本人的逻辑，一旦出演那个角色，演员就得变成角色本身，那就是信念感。 学妹的演技如何学长并不想评价，输给一个小学妹太丢脸，不想讲话。但学妹的信念感之强足以让他在学妹演完整个故事后，给金红珠打电话，说这个角色只能是林瑞贤的，换谁都不行。 稳稳拿到角色的林瑞贤以为是金红珠在挺她，对学长做了什么没什么概念，她有概念的是，学长老是搞事情。 女王大人可喜欢自家『老公』了，成天想扑倒老公，林瑞贤就很烦，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离学长远点。学长却老是过来撩拨她，关键是撩完还不负责，成天就说什么，我就是对你入戏的状态有兴趣，你别误会。 误会你个头！那你离我远点啊！ 今天就这样，拍的好好的，中午休息她特地跑到片场里面，躲在没人的地方吃饭，谁想到学长就过来了，还带着来探班的前辈一起过来。两个前辈，还带着助理，按理说应该她过去给对方问候，结果人家过来找她了，那她于情于理也不能跑啊。 不能跑就只能配合聊天，聊没两句就看前辈一直冲她笑，笑的林瑞贤心痒痒的想勾搭，又清楚勾搭没结果，只能硬邦邦的问，前辈我是不是长了好欺负的脸。前辈全方位的表示她确实长了张好欺负的脸，说的林瑞贤很无语，来探班的朋友也很惊讶，更惊讶的是自家兄弟有点像在撩妹子，或者被妹子撩。 以一句『我先是男人再是男演员』为提醒的李正宰，得到忍了半天心情无敌糟糕的林瑞贤回的「那您小心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瓶药总能灌倒，别逼我。」 说完林瑞贤拽起婚纱就跑，实在待不下去了。 坐在远地点人以注目礼送走新娘，再转头看新郎「你口味变了？喜欢这一款？」 「我口味没变，也不喜欢这款。」李正宰让兄弟思想纯洁点别只想着女人「那孩子是我从业到现在见过的第一个真正的天才，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兄弟不太懂「代表你口味变了？」 上去就是一巴掌的李正宰让他别闹「代表我们之前商量的一起办经纪公司可以签人了。」 「嗯？」郑雨盛的表情认真了点，看向人已经跑没了的方向「你们就合作了一部戏，还没拍完，你就不怕她是灵光一现？」 李正宰给了个夸张的评价「我更信她能超越金敏喜，成为另一张走出韩国的新名片。」 「这么夸张？」 「试试看就知道了。」 被当成试验品的林瑞贤进入了时常被前辈『撩』，但次次撩完不负责的情景，搞的她真的想给对方下药，先睡了再说。搞不好睡到了，女王大人就没兴趣了也不一定。 可她也就只能想想，不能动手，不然呢，去警察局过下半辈子吗？ 《准备好了吗》拍的林瑞贤又爽又蛋疼，爽的是她算是第一次跟专业团队经歷长时间合作，比跟李俊璞拍摄的感觉好多了，她只要负责好自己的部分，其他的都有别人搞定。 更爽的是跟李正宰搭戏，前辈是很讨人厌，可前辈的演技很给力，她感受到的是人生，所以有时候未必会完全按照剧本的设定来，不可避免的会有自由发挥的情况。 第1215页 她在李俊璞的剧组是不能自由发挥的，跟她对戏的人接不上，就算是李炫雨也会出现接不上要重新拍的情况。可跟李正宰就不会，不管她丢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要是在戏里，大佬都能稳稳的接住，那才是真正的演戏么，太爽了。 蛋疼的就是，到底要怎么才能睡到那个只撩不『干』的渣男啊！！！ 渣男呢，林瑞贤是睡不到了，但女王大人是可以离开的。杀青的当天，已经憋了快三个月，憋的什么火都要出来了的林瑞贤，非常果断的给自己套了小龙女的buff，清心寡欲，看谁都是路人，反正这里没有『过儿』。 自认为终于解脱了的林瑞贤，在杀青的聚餐上摆着生人勿进的脸，面前放着凉白开，一块肉都不碰，叼着胡萝蔔准备啃完就回家。 然后她就被李正宰堵了。 这次林瑞贤淡定了，前辈巨路人，她对他一毛钱兴趣都没有，对方说什么要聊聊直接摇头「我叫的计程车到了，抱歉。」 对小朋友是真没男女那方面兴趣的李正宰，碰到之前还分分钟想睡他，看到他眼睛都放光的姑娘，转头就当他是路人甲的态度也是有些想笑「你入戏能那么深没道理出戏会那么快，有什么绝招吗？」 「关你什么事。」林龙女自带不会聊天特性。 被噎住的李正宰就笑「这好像也不是你的真实性格吧，还是说你本人是这个性格的？」 林瑞贤不想跟他讲话，她现在不想跟任何讲话，就想回家一个人待着「麻烦你让开。」 「不开玩笑，我有正事找你。」李正宰不闹了「工作的事，能聊吗？」 林龙女不想聊，但林瑞贤知道自己应该聊，沉默数秒，挣扎着点头「好吧。」 龙女的buff在他们换到另一个没人的包间时脱离了林瑞贤的身体，余威犹在，只是不用她挣扎了。毕竟得聊正事呢，要赚钱才行，她快没钱了，金惠绣给的支票要花完了。 前辈找她的确实是正事，却不是林瑞贤以为的有片约要介绍，对方跟她说，他准备跟郑雨盛一起开艺人企划社，不是工作室只服务于他们两的那种，而是对外挂牌营业的，问目前还没有经纪约的女演员有没有兴趣加入。 龙女的余威让林瑞贤只听不说话，李正宰以为她想要听具体条件，就跟她逐条讲。别的经纪公司能给她的和他们能给的大差不差，那些没什么好聊的。值得强调的是，大型经纪公司虽然也能承诺她片约，但绝对没有他们好沟通。 经纪公司的资本越强能给与的资源也就约好，相对应的就是约束也会更多。林瑞贤现在还是算新人，再出名也是新人，何况她的热度其实已经算过去了，是否能重新起来要看《准备好了吗》上映之后的成绩。 在林瑞贤还是新人的基础上，大企划社为了宣传，不止会帮她接作品，也会让她参加一些电视节目和商业活动，除了宣传之外还需要赚钱养团队。也就是说，她之前那种除了拍摄和电影宣传都不出现的做法就不太现实了。 「我知道你跟金惠绣很熟，但他们公司不适合你。一家已经有领头女演员的公司，是不可能把主要资源集中在新人身上的，投资回报不成正比。金惠绣是他们的台柱子，只要金惠绣不动，你能得到邀约都是金惠绣挑剩下的，虽然你们不是同一个风格，但也会产生资源竞争。」 已经见了不少经纪公司在跟后辈对接的前辈把自家公司最大的好处摆出来「我们虽然是刚成立，但我的人脉再加上雨盛的人脉，不管我们两是带你进剧组，还是推荐你进剧组，都能为你打开忠武路的大门。你是目前我看上的第一个女演员，如果你签进来，你就是享受到最多资源的那个。」 「同时我们可以在合约里写明，你不想参加的节目和活动我们双方可以协调而不是强制你听公司的。除非你连扑了两部戏，养不起团队的情况下，否者这一条不会变。」李正宰笑看未来的『摇钱树』，表情友好的像个大尾巴狼「你应该有自信自己一部戏都不会扑吧？」 林瑞贤不太友好，因为「你都不是一部戏都没扑过。」 「那你搞错了，从我入行到现在，我还真没有拍过一部没过损益点的作品。」前辈龇牙一乐「我相信，你也不会有。」 「你还真有信心。」这是不会聊天的后辈。 「你没有吗？」这是会聊天的前辈。 后辈....有点心动。 第260章 李仲硕 林瑞贤并没有答应对方要签约, 即便她确实心动，但她给前辈的回应依旧是我考虑看看。 之所以要考虑，一方面是因为她真没多少信心自己一定不会拍票房扑街的电影。有介于她喜欢的角色类型基本跟常规意义上的商业片题材都不太一样, 经歷过枭雄、女王大人之后，林瑞贤觉得她想试试看温和点的角色, 别那么兇残的。与之对应的就是, 她更偏向于拍特殊角色，而不是典型的商业片里的女性角色。 换句话说，林瑞贤真不敢担保自己拍的片子是会扑一部还是两部，或者一直扑下去, 毕竟票房不归演员管。 这原因之二么, 就是怕自己如果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经纪公司就是经纪公司，不论经纪公司的老闆是谁，邀请签约的时候话讲的多好听, 都有可能在签约之后变卦。李正宰说的那一堆话里，就一句话是最真实的, 公司要赚钱的, 什么公司都要赚钱。她在没办法担保自己一定能给公司赚钱的基础上, 就得接受需要赚钱的公司会给她安排，她不喜欢的工作。 第1216页 签了合约再反抗, 就是她不懂规矩了。 林瑞贤不想那么被动, 她想再等等，至少能等到《准备好了吗》上线, 用新作品印证她作为女演员的商业价值。到那时她在谈合约提要求，也好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着对方玩什么礼贤下士的戏码，那明明就是在赌潜力股。 在自我评价这件事上有时候不靠谱有时候又很靠谱的林瑞贤, 目前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潜力股，有演技有容貌，还稍稍有些人气的潜力股。她这支潜力股走势看涨，各家经纪公司都想搏一搏，在她价格最低的时候入场，等她涨上去了，一本万利。 经纪公司能赌，因为没损失，退一万步说，哪怕她就是成了流星只闪耀那么一秒，以后还是会拍片，在她身上的投资也不会亏太多。可林瑞贤自己不想赌，她宁愿等，等着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成，不成也就拉倒，就这么拍自己想拍的也挺好，成了么，那她想怎么谈就这么谈。 到时候是她选经纪公司，给经纪公司开条件，而不是李正宰跟她说，我们能给你自由。 我的自由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凭什么要你给。 林瑞贤这一考虑就考虑到新片约到手，这次片方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内定男主角的强烈推荐。 项目是翻拍日本经典纯爱片《情书》，一个知名电视剧导演的转型之作，男主从项目定下之初就定下了李仲硕，据说是因为对方是圈内唯一能找到的可以匹敌柏原崇的男人。 这个据说有多真实林瑞贤不知道，她知道的是，李仲硕强烈推荐她出演女主。 没有经纪公司的女演员是孤军奋战连个助理都没有，想要联繫她还得找人打听号码，林瑞贤接到选角导演打来的电话很是诧异，她还以为三个月的拍摄让她的热度没了呢，结果还有项目凑上来让她演女主？有眼光！ 按照流程走，先试镜，再聊片酬，两者都过，签约。 一直到合约签定了，林瑞贤才知道男主是谁，这本来也不归她管，她还不是有资格去挑男主的女演员，能再次出演女主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片酬也还可以，还要什么自行车。可她忘记要『自行车』也就只能在签订合约之后才被通知男主是李仲硕。 新搭档也让林瑞贤知道了，有眼光的不是导演或制作人，而是这位内定的男主。 内定的男主把她推到了导演面前，让她多了个试镜的机会。至于对方为什么没有也给她弄个内定，还真不是做不到，而是...... 「你生气啦？」 「......没。」 男女演员签订，导演约了聚餐，吃饭时大家都是一团和气，吃完了各自散场，林瑞贤在等计程车，李仲硕陪着她等，当然明面上的理由是助理的车还没开过来。 助理也不知道去哪个星球开车，开了半天也开不过来。计程车也不知道去哪个星球了，半天也没来一辆，以至于两人就在路边等着，林瑞贤无所谓，但隔壁一米五开外不敢靠近的傢伙让她很郁闷。 林瑞贤其实不太习惯面对这么拘束的李仲硕，他们太熟了啊，熟到他战战兢兢的态度总让她觉得别扭。那傢伙不是这样的，哪怕对陌生人会克制，会很有礼貌也不是这样的小心，他只有在她生气了，不知所措的时候，才会这么小心。 可他们好像每次见面，他都弄得像是她随时会发火一样，即让她郁闷，又让她...想嘆气。 李仲硕也想嘆气，不敢嘆，怕她误会，也怕她更生气。他是可以用方法把林瑞贤也变成内定的选项，可那么做对林瑞贤并不是好事。 这个圈子，女演员很忌讳牵扯上桃色绯闻，不管是跟男导演还是跟男演员，只要是男人最好都别牵扯。他们如果真的有关系还好，可他们没有。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能做的最安全也是最妥善的做法，只能是推荐她试镜，以看好一个后辈演技值得给个机会的态度推荐，而不是让她内定。 推荐人家试镜的李仲硕在女演员试镜时担心她过不了，等人真正签约了，又怕她生气，自己没告诉她，他也参加了这个项目。或者气，她都已经说了有男朋友了，他还这么纠缠，挺讨厌的。 怕人家生气又无法判断对方为了哪个点生气，就没办法给出解释，弄得不上不下的，自然就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还能怎么样呢。 李仲硕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搞不好还有点讨厌自己的人，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真的是第一次。 拥有外貌优势的男人在这方面经验少到直接就是没有，弄得他前后耗了快两年了，也没从对方的手机黑名单里出来。李仲硕都不敢问，你能不能把我从你的黑名单里拉出来，他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林瑞贤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头疼。 晚上九点多，马路上的人不多不少，车道里的车川流不息，街边的霓虹灯亮的都看不见头上的夜空，月亮藏在乌云里，两人的身边到处都有声音。 人声，车声，什么声音都有，就是没有彼此说话的声音。 林瑞贤望着前方的车流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计程车，李仲硕用余光瞄她，瞄到了视线就跑走，不敢看太久，又捨不得不看。 一米五的距离，以李仲硕的腿长，一步半最多两步就能抵达她的身侧。以林瑞贤的步调，最少两步，最多三步也能到他身边。 第1217页 偏偏谁都没动，跟街边的行道树一样，跟族群维持着遥远的距离，死活就是没办法被栽到一起，只能并排。 因为人类觉得这样好看，因为人类觉得这样空间利用率高，因为人类...... 车来了，去宇宙的另一端去取车的助理再怎么也没想到，他都耗了快十分钟了，林瑞贤居然还在路边。偏偏这条路还是单行道，他都没办法开回去，只能在后人鸣笛的催促中，磨蹭着把车开到艺人面前停下，嘆气。这次真不怪他，他给足时间让艺人下手了。 并不敢下手的艺人落在车门把手的爪子慢吞吞拉开车门，余光瞄了人家八百次，就是不敢说一句，要不我送你回去，这边不好打车。 「我们聊聊吧。」 『唰！碰！』 开的被蜗牛爬还慢的车门光速被关上，李仲硕迅速点头同时伴随一声「好！」 那声音大的，路人都看过来了。 林瑞贤被逗笑了，笑着上前，上前示意站在门边的艺人开门，他们得上车聊才行，总不能在路边聊。 再次被打开的车门速度超快的了，快到开车门的人『恭请』客人入内，等林瑞贤进去坐稳了，开门的小弟才故作镇定的坐进去，如果关门声没那么大的话，看表情还是能唬人的。 助理超级有眼色，后座的车门一关，丢下一句尿急飞速消失。 车里只剩坐姿板正的跟个小学生一样腰板挺直离靠背超远的李仲硕，和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侧身面对他的林瑞贤。 林瑞贤是有正事跟他聊，必须聊的那种。聊她的金手指bug，不聊不行，他们要拍纯爱片，不聊会出事，现在已经出事了。 她的荷包见底了，要不是有签约金，她这个月都未必能活过去。这个剧组走的是常规流程，给女演员的片酬就是小有名气的新人报价，不高不低没分成可谈。林瑞贤很有自知之明的签了约也不谈什么分成，她都穷的要做房屋抵押贷款了，还挑什么啊。 更别说她本来就像拍点放松的题材，人设别那么大起大落的那种，分分钟杀人全家啥的，纯爱片女主多合适啊，当然是签约啊。 合约签了，违约金白纸黑字的写着，贫穷的林瑞贤找不到任何违约的理由，那就得解决不违约的理由，李仲硕。 《情书》，日式纯爱题材里的扛鼎之作，故事催人泪下，看一部电影两包三百抽的纸巾都不够哭。男主开篇就挂了，女主一号是他死去的未婚妻，女主二号是他的暗恋加初恋，两个角色还都是林瑞贤一个人演。 一人分饰两角对林瑞贤来说也没试过，相当于同一天她可能需要频繁在两个『神明』之间切换，按照金手指的bug，她很可能因为请来的神明不愿意走而造成自我障碍。那些障碍最大的问题，就是她们都『爱』李仲硕，一位已经往生的，在她们的人生里刻下了永恆的男人。 林瑞贤敢保证，不管她走完哪个神明的一生，李仲硕的角色都是对方人生里最独特的存在。因为他凉了啊，死人是无敌的，这点她最清楚了。 游戏的第一局里，在『李仲硕』的生命结束之前，她对他有抱怨，有愤怒，怨恨这个游戏更怨恨他。她那一切糟糕的情绪，都在他的手从她的手里滑落时消散。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闭上眼的李仲硕是完美的，毫无瑕疵的完美。 死亡就是那么神奇的东西，能让活着的人忘记亡者所有的坏只记得好，如果他没重新『活』过来的话。 李仲硕重新『活』过来了，林瑞贤也重新『活』过来了，可故事里的男主真正的死了。他的角色在生命完结的那一刻静止，只留优点，只会让人怀念，懊恼，不舍，不甘。 林瑞贤很怕出问题，非常担心，所以该说的话必须说清楚「我是稍微有点夸张的体验派，进入角色就是全身心的进入角色，会出现分辨不了你到底是李仲硕还是李维文（男主）的情况，如果我在拍摄时给你什么错误的信号，请你理解，可以吗？」 没有任何寒暄直入重点的林瑞贤望着小学生，等着他点头说好。 李仲硕快速扫了她一眼，扭头看向窗外，说出口的话说是，「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也是体验派也会入戏。」 「你是什么体验派，你明明就是......」林瑞贤卡壳，因为对方看过来了，剩下的怎么说都不对，干脆不说了。 她不说了，她扭头看窗外，李仲硕定定的看着她，在她扭头后突然笑了，嘴角一点点咧开的笑，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好玩的，想要探究的笑。 带着笑的声音在车内响起，说话的男人看向车窗，对着倒映着她眼睛的窗户说，「我是体验派，从今天开始，我是体验派了。」 窗户上的眼睛白了他一眼，林瑞贤不想说话，能说的就一句，「...随便你。」 这话说完，林瑞贤的手就搭在了车门上。这话说完，李仲硕突然有了胆子，敢说那句在心里绕了八百遍也没绕到嘴边的话，「我送你吧，这边不好打车。」 林瑞贤没理他，拉开把手就要开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句。 「你是单身。」 胆子不明原因就爆了棚的李仲硕什么都敢说了「你骗了我，你故意的。」 林瑞贤抽回手，肩膀一转，瞪他「我乐意！」 笑出声来的李仲硕狗胆包天，爪子一下就伸过去盖住了她放在靠垫上的手，突袭凑近她，凑的林瑞贤反射性闭眼，闪电般睁开，眼前是放大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坏笑。 第1218页 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的傢伙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原来你不讨厌我啊~」 暗自吐槽了句『废话』的林瑞贤先看他的狗爪再看他的狗眼「差不多得了，把德辰哥叫回来，走吧。」 爪子不放，人也不往后退的李仲硕挑眉收敛笑意「为什么他是德辰欧巴，崔、德、辰，凭什么是欧巴？」 林瑞贤很想说你还是变回小学生挺好的，但她知道自己说了这傢伙会得寸进尺，那还不如「欧！巴！请把您的助理，比我年长的崔德辰xi叫回来，我要回家了。」 李仲硕不是很乐意，故意刺她「你还对我说敬语。」 当年是自己追他，追的还挺累，这傢伙并不好追。如今被追，更累。 林瑞贤都不知道他以前怎么谈恋爱的，让他搞搞清楚情况「你想一个晚上把进度赶到哪里？你还在我黑名单里呢，李仲硕先生。」 李先生楞了一下，狗爪迅速缩回身体往后退，摊开超远直抵车门，双手一合秒怂「对不起！」 哭笑不得的林瑞贤长嘆一声「别闹了~走吧。」 话说的自然，语气更自然，含笑的眼神看的李仲硕再次傻住，他之前怎么会以为她讨厌他呢？就凭这句话，凭这个眼神，凭那句没说完的『你明明是...』这个人，怎么都应该是对他有好感的吧？ 反正没有恶感的林瑞贤拍拍他的胳膊，指了指驾驶位，让他赶紧叫人回来。自觉发现盲点的李仲硕才不会叫人回来，他直接开了门说自己能当司机，还让后座的人去副驾驶。 「我送你回去。」 暗嘆一声的林瑞贤到底还是下车从后座换到了副驾驶，再折腾下去也没什么结果。这傢伙都打听到了她没男朋友，还让她签了约，追求的心已经很坚定了，她也躲不下去了，那就不躲了呗。 不躲了的林瑞贤面对的就是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的李仲硕，为什么骗我说你有男朋友，为什么装作讨厌我，为什么拉黑我，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个头啊！你哪那么多问题！ 林瑞贤不想搭理他，这傢伙是真的很会得寸进尺，而且无敌敏感，绝技就是踩着底线一步步往前推进，这位在恋爱里是个选手来的。她人生中所有的恋爱技巧都是跟他学的，李仲硕是她的初恋也是唯一的恋人，与之相反，她的恋人是个花花公子。 曾几何时林瑞贤苦恼过，她不太能接受自己的恋人是个习惯于跟姑娘们进行一些，至少在她看来超过朋友关系的肢体接触。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共用一套餐具吃饭，喝同一杯咖啡。 她追他真的追的有点辛苦，她不会追人，恋爱都没谈过，追什么男人。李仲硕就很会，时不时给她一些让她误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的信号，可之后发现那都是海王在养鱼的信号。 直到她想放弃了，想算了，想怎么过不是一辈子，这傢伙转头就让她上岸了。大概是感觉到，她这条鱼要飞了。她这条鱼终究落在了他的网里，海王也并没有停下他的脚步。 那很难说是故意的还是『男人就这样』，反正即便有了女朋友的李仲硕，还是会跟女性工作人员有一些让林瑞贤看不惯的接触。 起初林瑞贤是忍，不是因为多喜欢他，而是想要结束游戏，她以为她看到的微弱到只有三十的好感度，是他对她的好感度。为了增加目标的好感度，林瑞贤也得忍，在她看来吵架一定掉好感度啊。 可当她忍不了终于跟他爆发了争吵，海王突然就收了心，老实起来，反倒让她不太习惯。 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的海王，纠缠了一路无非是想让她承认，她对他是有好感的。林瑞贤是真不想搭理他，这位很习惯于被姑娘追，也很习惯自然而然的撩拨，只不过很可能不太会追姑娘。 听起来很矛盾，但林瑞贤觉得自己猜对了，这傢伙搞不好跟自己一样是仗着有金手指行走的人。他的金手指是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脸，一旦脸没用，他就没招了。 最明显的例子是，这傢伙问了一万个问题，就是没说，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呗~ 林瑞贤在那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里，找到了对付他的方法。 小区近在眼前，林瑞贤示意『司机』停车，在对方要耍花招之前，先拿出手机把屏幕对准他能看到的角度，当着他的面把他从黑名单里调出来。再留下一句改天见，能把他所有的话都堵回去，因为他会怕，再被拉进黑名单。 得以脱身的林瑞贤在半个月后的剧本试读会上，才跟连续找了各种理由想约她但就是约不到的李仲硕见到面。这傢伙上来就玩花招，挨个拥抱对手戏演员，抱了一圈到她面前，自然的张开手臂，笑容满面的等着她给一个回报。 林瑞贤选择鞠躬，同时使用敬语「请前辈多多关照。」 抬起的胳膊就那么放下了，再之后花招也就没了。所以说，只要破了他的『金身』，这傢伙就没招了。 剧本试读会很平顺的过去，除了来自男主角的方向眼神有些火热之外，林瑞贤不觉得剧本试读会有什么特别的。 会议结束，聚餐。林瑞贤全程跟在按角色拍算是男二，但是按照戏份排就有点路人的宋在临前辈身边。不是双方有多熟，是对方毕业于中央大学，参与项目的演员们就她一个东国在读和宋在临一个中央毕业的情况下，他们是天然的同盟关系，在一个校友圈里面啊。 第1219页 更妙的是宋在临目前为止没有自己主演的能被称之为代表作的作品，非要说什么是代表作，去年播出的一档婚恋综艺更为大众所熟知。林瑞贤也就上了一部《狗镇》。 前者早就出道占据前辈身份有辈分压制，后者虽说地位更高但按照出道年限算还是新人，权利对沖刚好抵消，双方搭配，好沟通。 好沟通的前辈很有前辈的样子，在一轮的酒桌上帮忙挡酒，在二轮的会所里玩游戏照顾她，保护的不说多严实吧，也把前辈该做的都做到了。 林瑞贤很是感谢前辈，但还是在聚餐结束后婉拒了好心要送她回家的前辈。倒不是说前辈有什么企图，而是那个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的傢伙，眼里要喷火了。 技能点点歪了的海王同学，今晚一路都是骚操作，吃醋的招数是跟妹子们喝酒，跟这个喝完跟那个喝。喝的林瑞贤频频看他，看得他更嚣张，大概是觉得这招管用吧。 实际上这招让林瑞贤找到了一个不可复制的出戏方法，剧本试读会时她在戏里，在戏里的每一秒她都想跟李仲硕说，我们在一起吧。剧本试读会结束，她还没从戏里出来，一次请两位神明没那么容易把神送走。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她才找上宋在临的。 就是因为她找上了宋在临，让她没办法出戏的那个男人才开始了骚操作。也因为他操作太骚，神明们离开了，因为李仲硕不是剧本里的那个完美无缺的男主角，他只是演员李仲硕而已。 演员李仲硕把自己喝的路都走不稳要助理撑着走，但林瑞贤知道他还没彻底醉死，那傢伙真正喝挂就是挂了，死尸一具，如今还能动，还能扶着人走，那就代表还有意识。酒精上头是肯定的，他真的喝了很多，她亲眼看到的，这位都不是喝酒是灌酒。 喝了很多的演员被扶进了车里，安置好艺人的助理跑到林瑞贤面前，说是顺路送她一程。林瑞贤的脑子里想的是一点都不顺路，可惜腿有它自己的想法，到底还是更过去了，不放心。 死孩子胃不好，喝了酒又很能折腾，没办法放心。 不放心的林瑞贤上车就被缠住了，像个洋娃娃一样全身上下都被主人缠住的缠住，抱的死死的。助理目视前方当自己是隐形人，酒精上头的男演员脑子里助理本来就是隐形人，有前辈挡酒并没有喝多少的女演员早八百年就习惯他的助理会隐身，格外淡定的顺着对方的背嵴随便对方折腾。 李仲硕还是有意识的，手脚缠的紧，但并没有做真正过分的事，比如亲亲啥的。也就是哼唧着装凶问她为什么一晚上都坐在宋在临边上，是不是对他有想法，他有自己帅吗什么的。 照顾粘人精经验丰富的林瑞贤嘴巴都懒得张，只要一下一下顺着粘人精的狗头，粘人精自己就能玩自问自答的游戏，给她找理由。类似于他是前辈，名校的前辈了不起，说完不忘夸自己，自己也是名校前辈啊。 作为建国大学电影戏的招牌，李仲硕歷数自己为学校争得的荣誉和多年担任母校宣传大使，每年都会参加开学典礼给后辈们指引人生道路还给母校捐款。大家都是前辈，为什么他这个前辈的待遇跟人家就差那么多。 自己吃完醋，自己再给自己圆。 是啦，中央和东国关系是不一样，你这样也可以理解，你们两家一贯如此啊巴拉巴拉。 林瑞贤听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过脑，那些话没必要听，她对手上的玩具更有兴趣。她想他了，想他软软的毛，想他软软的脸，想他手感特别好的头髮，想他手感特别好的皮肤。 那才真的是时隔多年，当年的老帮菜如今鲜嫩非凡，好难得，好好玩。 偷瞄后视镜看到自家艺人变成玩具的助理眼睛一转，把车停在一个便利店门口，说是自己去买包烟就下了车。车门一关，林瑞贤就按着粘人精的脸把人推开了，之前勉强算是在『外人』面前，林瑞贤给他留着面子呢。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到那个份上。」 李仲硕眨眨眼，硬装听不懂，直接上脸蹭她推人的手卖蠢。 林瑞贤就想笑，「再玩生气了。」 「那也应该是我先生气~」李仲硕一把拉下她的手双手攥住，「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先是前辈，我先是哥哥，为什么你每次都先看到别人，为什么装作看不到我。」抓着她的手往胸口一按「它都要哭了~~~」 喷笑出声的林瑞贤好久没见过他那么软萌的样子，年纪越大就越在乎所谓的男人的威严。小老头变成小软萌，让林瑞贤开怀大笑。被笑的李仲硕懵了，他这是被嘲笑了吗？认真的？！ 眼看被『嘲笑』的小软萌真的要哭，林瑞贤自然的伸手捧着他的脸就想凑过去亲，手放在脸上掌心有了滚烫的触感，理智把跑偏的思想拉回来，顺势轻拍了下他的脸。 「你演技是很好，但这样就装过头啦。」林瑞贤收回放在脸上的手，想把被按在胸膛的手也抽回来，动了动又被按紧了，也不挣扎，就冲着他笑。 那笑，让李仲硕没招，他从遇到林瑞贤的第一天就一直没招到现在。 没招的男人倒向椅背，仰头望着车顶浑身上下想摸烟也没摸着，林瑞贤看他那样，探身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拿出一包烟来丢给他，倒是让李仲硕有些诧异，她怎么知道那里有烟？ 第1220页 世界又没变，助理都没变，烟放在哪还能变么。 什么都知道的林瑞贤无视他的眼神，拿起驾驶位中间的储物箱里的打火机递给他，随后指着车窗让他开了窗再抽菸。按下车窗后再点菸的李仲硕深吸一口冲着窗外吐出烟雾，砸回靠背，歪头看向林瑞贤。 「我是不是...真的让你讨厌啊？」 林瑞贤不喜欢他那个表情，这个人不管什么样都不应该是这个表情，玫瑰即将枯萎的表情，都不漂亮了。 「我从来也没讨厌过你啊。」 幽幽嘆了口气的男人是真的要枯萎了「是啊，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这个话林瑞贤就没办法接了，因为她能接的话没办法跟他说。 我喜欢你，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好辛苦。 跟他在一起好辛苦，她吃了好多好多苦头，就为了跟他在一起。跟他长长久久，跟他一生一世。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照顾家人。所有她能做的，想做的，应该做的，必须要去做的，愿意的不愿意的，她都做了。 她走完了那一生，她甚至送走了他，同样的路她不想再走一遍了，即便她依旧爱着这个人，搞不好还更爱他了也说不定。年轻时的李仲硕就是长在她审美上的人啊，哪怕她不追星也被这张脸蛊惑，定下了这个目标不是么。 他现在就是长在她审美点上的样子，稳稳的踩中所有的点。可她的审美经过几十年的消化有了抵抗力，原本的疲劳被新鲜感冲击倒是没了，但抵抗力依旧在，很牢固。 不能说话就只能沉默，沉默被另一个人当成是默认，默认让李仲硕也只能沉默。 沉默的街道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沉默的月色好不好看车内的人都看不见。搭在车窗外的胳膊逐渐被寒冷的冬夜带走热气，夹在指尖的烟逐渐燃烧到尽头。 菸头垂直掉落在柏油马路上，车窗徐徐升起，冰凉的胳膊重新感受到车内的暖风，李仲硕却一点都不暖和。 「为什么还没开始，你就给我判了死刑呢，连死缓的机会都不能给吗？」李仲硕望向林瑞贤，想让看看自己，可她看向的是窗外。 车窗倒映着的那张脸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不捨得。 还是沉默，这种问题就只能沉默。沉默的车辆重新启动，连告别都没有开口的双方，再次见面时就只是前后辈，起码李仲硕维持住了前辈应该有的样子。 前辈维持着前辈应该有的样子，除工作之外非必要不接触。后辈也尽可能的躲着前辈，不想因为金手指的bug把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况在弄乱了。 项目是翻拍，但项目并没有完全按照日版来，不然已经死亡的『初恋』没那么多戏份，反倒是宋在临演的二号女主的『男朋友』应该占据戏份更多。 日版拍的是离别，跟亲人，跟爱人的离别，带着日式特色的淡淡的忧伤。韩版加重了『初恋』出场的比例，国内纯爱片还是更喜欢命中注定的感觉，相对应的也把离别的情绪加重了，可以说有了自己的特色，也可以说更具有戏剧化。 怎么说呢，不愧是拍电视剧出身的导演。 知名的电视剧导演同时是个美术专业毕业的导演，很在乎画面的美感，取景地左挑右挑，也不知道怎么选的，把一帮人带去了韩国最靠北的江原道，一个居民只有两户人家的村落里，就为了雪景漂亮，没被人破坏过。连人都没有，当然没人破坏，可他们都快出边境线了。 村子与世隔绝就算了，剧组刚进山，就碰到大雪封山，根本没办法拍，就算人能扛过去机器也不行，气候太恶劣，机器扛不住。 这导致被迫停机的剧组所有人被困在民居里无所事事，他们赶过来就是为了拍雪景的。日版里最经典的一个画面就是女主对着雪山沖已经离世的恋人喊出的那句经典台词。 你好吗，我很好。 这么经典的片段韩版是没改的，但不同的是，导演想要拍三个人物，女主一号和女主二号，以及，女主一号的少女时代。日版跟韩版的最大区别就是这三个角色都是由林瑞贤饰演，本来的计划是林瑞贤只分饰两角，分别是女主一二号。 可有林瑞贤这个顶配版苦情剧女主脸在导演面前戳着，什么青春少女导演都不满意，在见识过自家女演员的演技之后，就跟林瑞贤商量，要不然你一人三角？反正女主一、二号要扮成熟的，少女时代的角色只要本色出演就好，应该更好搞定才对。 林瑞贤没意见啊，少女时代也是女主的少女时代，对她来说没差别。 事情就这么定了，林瑞贤就跟着剧组来雪山拍小朋友最好不要学，也就是在纯爱电影里能玩，现实中搞不好闹出雪崩的戏。他们被大雪困在山上了，本来就没网，还停了电，一帮人屋子根本不敢出，靠烧炕取暖，猜拳决定谁去外面添柴火。 没网，没信号，手机就玩不了。手机就算玩得了也不敢玩，没电，就靠手机照明了。来雪山的团队一共十四个人，只拍一幕戏所以只有林瑞贤一个演员，其他都是剧组的人。大家都不清楚天气什么时候能好，都不敢多用手机，必要时得哪来照明呢。 必要时，手机都没电了，天冷，电就耗得快，一个晚上的功夫，谁的手机都开不了机。导演开玩笑说，早知道拍个灾难电影，就地取材能当纪录片拍。如果他们不是带了六车食物上来，说不定真能当灾难片拍。 第1221页 一帮人无所事事的第四天，雪还在下小了很多，山下已经能通车了，山上在担心食物再这么下去会不会不够。这帮人压根不知道通车了，手机没电啊，没被当失踪人士就不错了。 第四天的凌晨或者说第五天的清晨，漫山遍野的雪映的众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睡的迷迷煳煳的林瑞贤突然被人摇醒了，说是山上有人来了，他们听到了脚步声。 山上来人了，山下的人彻夜赶上来了，来了很多人，大家都很担心。十来号人联繫不到，谁都担心。 林瑞贤跟着听到动静的人一起挤在窗户口探头大家都不想出去，太冷，只想了解什么外面什么情况。外面的情况乱糟糟的，一帮人在乱吼，吼他们的名字，感觉他们在寻找失踪人士一样。 站在屋檐下的失踪人士们互相看看都有些懵，导演助理灵光一闪说他们不是误会了什么吧，这话把大家说的纷纷套上衣服一起往外沖。林瑞贤落在后面，她不着急，有那些人冲出去也就够了，反正最后也会回来么。 意思意思站在门口的林瑞贤送走了一帮赶着去见『亲人』的伙伴们，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困，想着要是再回去接着睡是不是有点不合群？ 这种情况有点像小时候学校放学，明明就几步路，但校门一开，不管是门内的学生还是门外的家长都跟一辈子没见了一样，那叫一个激动。林瑞贤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没有羡慕过别的小朋友了，让她现在回想，只觉得挺搞笑。 搞笑的还不止有小时候，还有大雪封山后联繫不到人急疯了差点绕过森林警察作死的人，作死的人被死命拦着一直等到山道开了，硬生生把本来认为大家没什么，食物带的也够的山下的人，搞的也跟着担心起来，连夜山上。 林瑞贤远远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傢伙往屋子这边沖的时候，还想着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个人好慌啊，跑两步还摔一跤，四肢并用爬起来继续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有人出事了？不应该啊。大家不都好好的么，化妆师还叫着成天吃了睡睡了吃，都胖了呢。 林瑞贤穿着短袖叼着香蕉享受着，一帮极其怕死但不怕废柴的人烧的热的灼人的地炕，在屋内透过窗户围观那个跑两步就摔一跤，四肢严重不协调的人。心里想着您要不然先照顾好自己？感觉别人没什么事，您的事比较多啊。 那人跑的又快又慢，快能主要是姿态，拼命往前沖，四肢全让他用上了，恨不得化为雪橇犬什么的东西能在雪地里飞奔的那种。慢呢就是实际情况，雪厚，地滑，这个村子可没人扫雪，他跑一米能摔两米，整个一个综艺节目的搞笑剪辑。 那个用生命在搞笑的人，总算跑到了屋前，两人隔窗相望，林瑞贤并不能看出来裹的跟熊一样连根头髮丝都没露出来的人是谁。 但，冥冥之中有种直觉，直觉让她放下了香蕉，站起身准备去开门。 可她的脚还没迈出去，窗外的人没了，咻~的一下消失了的没了，眨眨眼，幻觉吗？ 『唰！』拉门被甩开『碰！』砸在墙上。 脏污的鞋底踩在干净的木地板上，一步一个脚印，污泥雪水创造的脚印，那很没规矩，怎么能不脱鞋就进屋。 那个从窗口一眨眼就消失了的人，很没规矩，穿着鞋稳稳的走进室内，口罩被拽飞到角落，墨镜被丢砸在地板上，手套飞的更远，双眼喷火，怒气满值。 狂暴状态。 林瑞贤有些迷煳，脑子空空如也的迷煳，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只是放学，你们开心的跟出狱一样？为什么那么开心？ 「呀！为什么不跟他们出来！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吓死了！你就那么恨我想看我......」 面前的丑傢伙在吼，唾沫飞溅的吼，那是真丑。姿态丑，造型更丑。 丑东西的头髮扒拉在脑门上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双颊通红还有些干裂，你保养没啊朋友？鼻头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红的，可能是气红的？嘴唇偏偏是白的，起皮，干裂的白，白的发青。 真丑。 「你好吗？」 自己差点死在路上结果这傢伙在吃香蕉？就那么淡定的站着，还拿着香蕉！干什么？！当看表演呢？！！！ 脏话就在嘴边强憋着才没骂出来的李仲硕都要气炸了，还问什么好不好？找骂是吧「你tm问...」 「我很好。」 仲硕，现在的我，现在的你，都很好。 第261章 被大雪困在山上的女演员连个感冒都没发, 倒是上山找人的男演员被紧急送医，不是生了多严重的病，是脸部状态需要去皮肤科急救, 冻伤了。 这导致原定的拍摄计划被迫更改, 宋在临的戏份往前调，一直调到李仲硕的脸能看了才能拍。男主是要演世纪美少年，哪有脸上皮肤又干又燥的美少年, 镜头要推特写的。 对靠脸吃饭的演员来说脸出问题比腿断了还严重, 严重到李仲硕硬撑了一个礼拜没去剧组就等着林瑞贤去看他，不说什么追求不追求的，就说他们是同僚, 他还是因为上山去找她才把自己弄成这样，她也应该去看他不是么。 可林瑞贤没去，除了她谁都去了, 就她没去。 一个礼拜后，脸还没完全好的李仲硕到了剧组, 不是来拍戏的, 他还没完全復原, 脸上还有红血丝。他过来明面上的理由是跟导演道歉，因为自己耽误了拍摄，暗地里么, 就是来见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傢伙。 第1222页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傢伙给他一个暴击，今天刚好拍男主山难去世，男二跟失去未婚夫的女二告白，同时伴随着无法准确判断是强迫还是双方自愿的吻，反正女二没在亲完后赏对方一巴掌。 李仲硕带着礼物来，打了招唿分了一圈礼物, 特地亲手把红参汁送到林瑞贤手上，得到的也只是一声干巴巴的谢谢，多一句话都没有。随后就看到了排戏的女演员跟搭档的男演员连说带比划的讨论，等下要怎么吻。 导演想要的是突袭的那种，要林瑞贤的角色反应不过来，这样才能解释女二为什么没有直接反抗。宋在临觉得要是那么拍他的人物就太突兀，他喜欢那个姑娘，而且是在明确的告知了那时候还活着的朋友的情况下，他不是在朋友死了之后乘人之危，突然袭击太奇怪。 林瑞贤的想法跟他们都不太一样，剧本设定里女二跟女一长的一模一样，有一定程度上替身的概念。但女二并不知道女一的存在，她感受到的是男主并没有多喜欢她，一直是她在努力，从恋爱到求婚都是她在努力，只是男主没有直接拒绝而已。 而男主又是个温柔的人，女二有怀疑过对方到底是喜欢她只是害羞才没有拒绝她的求爱，还是温柔到不会拒绝所以接受她。如今人死了，再也没有人能给予准确的回答，而男二在这个时候说，我跟男主说过我想跟你在一起，男主也同意了，女二当时是懵的。 他们现在要拍的那个吻，女二不是没拒绝而是已经懵了，所以不管那个吻是不是男二突袭的亲过来，她都不应该给太多反应。 三个人三个想法，导演想了想干脆都拍，拍完再看成片的效果。 李仲硕定定的站在摄像机后，看林瑞贤拍吻戏，还要拍三场。不是说拍三场就只亲三次，要照顾机器的角度，要看演员的情绪，还要导演觉得ok。三场戏拍了一个小时，亲了十七下，每一下李仲硕都数着，不自觉的数，默数。 他很清楚演员就是演员，他们在演戏而已。他也明白不管是林瑞贤还是宋在临都没有多余的杂念，即便他一直在亲，她也一直在被动的接受对方的亲吻。 李仲硕知道，什么都知道，可他无法理解的是，林瑞贤为什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他那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里，看不见吗？ 林瑞贤.....真没看见他。 拍摄状态的林瑞贤就在戏里，戏里在拍的是男主刚死没多久，李仲硕又跟工作人员站在一起。她的注意力都在男主很可能不爱她这件事上，哪还有注意力分给一个已经死了的，还不是对角戏演员的人身上呢。 拍摄中的林瑞贤就是在拍摄，拍摄中的林瑞贤一直等到拍摄结束注意力也不在李仲硕身上，而是在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再合作的李正宰身上。 自从林瑞贤说要考虑一下再决定是否加入新公司后，李正宰就跟她维持着半个月一通电话的来往。那真不算频繁，而且打过来也不是问她考虑的怎么样，而是聊他最近又接到了什么剧本，前辈给后辈讲自己筛选剧本的方法。 前辈的电话信息量都很大，讲剧本要怎么挑，故事好不好不能单从故事的角度去判断，还得考虑受众跟自己的发展方向是不是吻合。讲项目对接时，别只看制作方来头是否大，还要看主要负责项目的人好不好沟通。 前辈教她怎么判断一个人在开一些下三滥的玩笑时，是人品不好还是只是讲两句活跃气氛。如何观察一个嘴上说的好听，行事做派却是有可能在背后使绊子的，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林瑞贤很喜欢接李正宰的电话，每次多少都能学到一点东西，即便有些是她早就知道的，但从李正宰的角度讲出来又能有新的理解。前辈给足了诚意，后辈就开诚布公跟对方说，她没有不想签约也不是待价而沽等着其他制作公司带着更好的条件找上她。 她想的不过是等自己手上的筹码再多一点才好谈价格，不然前辈给的那些条件再好，也总有种立身不稳的担忧。 「我看新闻上你的出身明明就是小康，怎么听你讲话有种有钱人家孩子的感觉。」李正宰为小朋友单纯天真的想法感慨「我理解你想要让交易的双方都能站在同一个位置沟通的角度，这样我们才是平等的么，你提要求也有底气。但你想过没，等你走到你心目中能跟我平等交往的位置，你错失的机会就太多了。」 李正宰说完也不等林瑞贤回应，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说正事「我手上有个中韩合拍的本子，中方的一个制作公司送过来的，我对那个题材兴趣不大，但女主角的设定挺出彩的。你要是想好了愿意签进我们公司，合约今天就能到你手上，等下我把剧本发你，你考虑看看。」 林瑞贤想了想，跟前辈道歉「我怕我被剧本吸引就这么签了约，我暂时还不想低头，前辈再等等，我们的项目不是快上了么。」 「剧本都不想看，真的有意思哦~」 「前辈就当我任性吧。」 笑嘆一声的李正宰说，「好，那就等着任性的小姑娘什么时候脾气顺了，再谈吧。」 电话挂断，林瑞贤知道前辈的耐心耗的差不多了，没可能一直跟她耗着啊，但她有自己想坚持的东西，非必要不低头。这个世界没什么值得她低头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事。 讲句不好听的，哪怕她以后就是红不了，就是上不得大舞台，她跑去演地下话剧也能玩的很开心啊，演员么，又不是只有登上大荧幕的才叫演员，不管是客串电视剧还是在话剧舞台活跃不都是在演戏么。 第1223页 演技是玩乐，不是事业，一旦玩乐变成了事业，游戏有了规则就没办法玩的那么开心了，林瑞贤想玩的开心点。 金手指为林瑞贤打开了新的人生也给她带来了一些苦恼，毕竟是bug多多的金手指。 bug多多的金手指随着李仲硕养好了脸进组，林瑞贤就得想法设法的躲着他，没办法，对方的眼神太火热，神明们非常想要靠近他，真让『他们』靠近了，事情就完蛋了。 但躲人很辛苦，在同一个片场作为戏份最多的男女主演要互相躲避很困难的，尤其是在男主角并不配合的情况下。 林瑞贤躲，李仲硕找。片场就那么点大，能躲到哪去。 躲不开就想靠近，可靠近了，不管她说什么我只是在戏里，你千万别当真的话，李仲硕都不可能不当真的。 比如...... 这一场拍男女主角们的高中时代，穿着校服的男孩子鲜嫩的想让人咬一口，林瑞贤再怎么告诉自己别作死，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看。看的李仲硕一直笑，浑身上下洋溢着雀跃的笑，笑的导演都吐槽，你们这帮工费谈恋爱的别太过分。 林瑞贤想解释，可她的解释没人信，放弃挣扎。李仲硕从来不解释，反倒更想让误会越传越夸张才好。 中午休息，没有助理什么都自己来的林瑞贤刚准备去拿午餐找个角落解决，有助理的李仲硕已经提着两个餐盒来找她，也不问要不要一起吃，反正问了肯定是不要，但把好吃的往她面前一放，通常她就走不了了。 林瑞贤试图走过，可她以前去拿午餐时被其他人调侃，不是有更好吃的干嘛还来吃便当，就弄得她很无奈。她要是硬吃便当吧，就变成了『假清高』，但也不能不吃饭啊。 世道很诡异的，对女性的恶意如形随形。她是被追的那个，理论上有拒绝的权利，可追她的那个又高又帅还是前辈，没人理解她想要拒绝，大家的理解方向是她欲拒还迎。这就导致林瑞贤不答应对方的追求，就变成了装，她凭什么不答应呢。 如果林瑞贤是枭雄或者女王在身的情况，那帮人不是被怼的找不到北就是被直接武力压制。可她身上的两个神明，都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女孩子。她们不会让林瑞贤有随时会碰到杀人全家的兇残念想，但也让林瑞贤面对这些似有若无的恶意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而李仲硕或者说大部分男孩子是感受不到那些的，他们顶多觉得那就是八卦的人在起闹，压根不觉得那是什么恶意，没概念。偏偏女孩子能感受到，感受到伴随着恶意的压力。 更可怕的是，神明们的想法其实跟那些人差不多，她们也不能理解林瑞贤为什么要躲着李仲硕。换句话说，就是林瑞贤本人其实并不是认真的想躲李仲硕。 因为，她喜欢他啊。 她喜欢他，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喜欢他对着自己笑，喜欢他似有若无带着试探的接近，喜欢他找各种蹩脚的理由凑过来，她都喜欢。 她喜欢他。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逃？只是因为不想过同样的人生？同样的人生没什么不好啊，平凡夫妻有什么不好，总比人死了，后悔都来不急要好不是么。 神明们的想法让林瑞贤每个找回自己的深夜，极其头疼。可一到了片场，入了戏，整个人就不对了。某种程度上说，在外人看起来，她确实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林瑞贤很蛋疼，蛋疼中两人越走越近，近到李仲硕以为他们至少在暧昧期了，牵手、拥抱快要到达亲吻的进度了，女主角彻底冷淡下来，冷淡的十分突兀。 起因于《准备好了吗》要上线了。 《情书》拍到三分之二，林瑞贤就快要妥协跟『情人』重新开始之时，得到通知《准备好了吗》要在春节假期的第一天首映。 首映礼的前一天，林瑞贤在从片场回家进小区之前敲开了一直跟着她的记者or狗仔的车窗，送上一杯卡布奇诺。 这位记者是林瑞贤的老熟人，当初在《准备好了吗》开机发布会的直播现场，问她殴打老人事件随后打赌失败持续半年多每天都在个人sns上更新宣传电影的张世勛。 张世勛很有持之以恆的毅力，不止每天宣传电影还维持着一个礼拜至少跟林瑞贤三天的毅力。由于一开始他跟的很隐晦，搞的女王大人还在身的林瑞贤以为自己碰到跟踪狂，生怕自己弄死对方，为保双方安全直接报警。 怎么也没想到女演员还有这个操作的张世勛后来就跟的很直接了，就是让对方看到的跟，跟的光明正大。担心再不然又是警察局一日游，那也太蛋疼了。 两人的关系无法准确的描述，说坏呢，有次林瑞贤大半夜从剧组走实在打不到计程车，还是张世勛把她送回家的。哪怕一路上对方都在打听她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个经济公司，或者一些别的有的没的，但也没跟她要什么打车费，确实把她送回家了。 说好呢，林瑞贤有次赶时间丢垃圾没分类，被对方拍到就上传了，还吸引了一波骂声。不过站在艺人角度，那段时间林瑞贤专心拍摄一点宣传也没有，多少也算是给她做宣传吧。 比较妙的是张世勛没有固定的公司，原本有的后来辞职了，目前是个自己跑新闻的自由记者。拍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不是发在个人运营的推特上就是卖给出价更高的一方，或是事件当事人或是八卦媒体，新闻周刊，谁有钱谁说了算。 第1224页 从这方面说张世勛是要谢谢林瑞贤的，要不是他跟她打赌每天都要给电影做宣传，也不会有那么多为了围观赌约去他帐号留言的粉丝，那些人给他的帐号创造了不少关注。 关注就是流量，这年头有流量就能赚钱。既然自己就能赚钱，那还做什么朝九晚五的加班狗啊。 不过也因为流量们，张世勛才会盯着林瑞贤不放，拍到就赚到啊。林瑞贤没公司就是没有任何宣传渠道，不会有人为了保证她的曝光率而发一些有的没的消息。她又不参加任何活动，偏偏颜值能打，她的照片有不少人围观，他镶嵌在帐户里的gg需要流量才能提价呢。 总之，双方不是朋友，敌人好像也算不上，按照被跟烦了的林瑞贤有次问张世勛到底搞什么时，对方的回答『我觉得你会红，先准备好黑歷史以后好谈价钱』来算，大概是未来会谈价钱的关系。 车窗落下去，伸手接过咖啡的张世勛问女演员「有什么企图？」 「我就不能请你喝杯咖啡？」女演员表示「做人善良点，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张世勛一乐，让有玫瑰香的女演员可以闪了，咖啡他会好好喝的。林瑞贤斜眼看他，这就很不友好了。 「直接说吧，什么事？」张世勛沖她偏偏头示意她上车说。 摇头拒绝上车的林瑞贤掏出手机给他看一段聊天记录，在他想把手机接过去的时候避了下，让他别做梦。她能把手机给记者么，又不是找死。 「我又不抢你的。」 「就这么看。」 张世勛就只能把胳膊伸出窗外滑动她的手机就那么看。 聊天记录说长也长，前后持续大半年呢，尤其是最近对方发来的信息越来越多，每天少说上百条。说短呢，林瑞贤回的特别短，就半年前两人刚联繫上的几行字，后面就再也没回国。 聊天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对方有什么把柄被林瑞贤抓住了，哀求林瑞贤放过他。以及卖惨，什么我已经快入土了，我还有家人，小孙子才两岁，他还有未来的人生，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什么的。当然了，也有放狠话的内容，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可也就一小段更多是求饶。 大概弄清楚聊天记录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张世勛快速滑动手机，看到下面没完没了的，就收回手问手机的主人「什么情况？」 「你跟我打赌的那个人。」林瑞贤依着车门把手机放回口袋，有些苦恼的看着他「我不是答应了要在首映当天放他骚扰我的视频么，明天就首映了。」 张世勛不太懂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迟疑道「你该不会心软准备不放了？」 「也不能说是心软吧，虽然是有点，老爷子年纪挺大的了，原本是个老好人，你去了解过应该知道，他身边的人对他的评价都不错。」林瑞贤嘆了口气「要我毁了人家半辈子的声誉，还得拖累全家下水，他是做的不对，但他的家人多无辜啊。」 好悬没翻白眼的张世勛对女演员很无语，心软也没这么软的，那叫蠢「你跟我讲这个有什么用，如果没有粉丝提起这件事还好，可我们打赌了多久，我就更新了多久的推特，不少人等着看大戏呢。你明天要是不放视频，你就等着黑子组团来骂你。」 心软的近乎于蠢的女演员很是圣母的说「我反正只跟你打赌，只要对你负责就好了，黑粉骂就骂呗，我又不会掉块肉。」 「所以说没有经纪公司就是问题，你随便找个人问问，骂声是你承受就行的吗？会有连带的傻子。他们给电影刷负呢？你也承受？剧组的人不想承受，到时候你就等着死。」张世勛挥手让她闪开点，推开车门下车，好好跟她掰扯掰扯。 这不是张世勛人有多好，而是美人效应再加利益关系。一个漂漂亮亮的女演员，心还善，美人总是特殊的，拿美色作为武器男性一般抵挡不住。至于利益关系，简单。 林瑞贤的视频发出来，当初的赌约就会连带被提起，张世勛不是就可以再蹭一波热度么。 男记者苦口婆心的让女演员清醒点，别成天就想着人家多可怜先想想自己。她被攻击才可怜呢，什么都没做好不好，被骚扰打了人怎么了，打死都是活该。老人了不起啊，年纪大又不是头顶光环，做了恶事该揍就揍。 当初在记者会上满怀恶意的问出你怎么能殴打老人的问题，如今屁股一歪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好说什么，就算林瑞贤现在反悔不愿意放视频，东国里也有不少人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初《狗镇》又不是她一个人拍的，那么多人呢，还能把大家的嘴都封上？做梦！ 再者说，不谈什么情感就谈利益。电影要上，宣传最好往好的方向走，讲口碑的。这个时候女主角出恶性丑闻，一个闹不好搞到电影被抵制，那林瑞贤的罪过就大了，对不起的是整个剧组，还是自作孽，但凡有个人跳出来说点什么，看以后谁还跟她合作。 人情也讲了，利益也讲了，现实都摆在面前，各方面都讲了的张世勛就是没能把林圣母劝回头。 林圣母一条一条反驳他，讲人情说我怎么都算不到可怜的份上，人家一大家子人，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有什么好可怜的。对方是骚扰了她，可她确实也打了人啊，两边算是都有错，就这么过去呗。不是年纪大有光环，而是家人确实无辜，这种事家人有什么错呢。 第1225页 再说东国，学校其实已经给出处罚了，记者会一结束热搜上去那人就被学校辞退了，老人家都搬家了，想让这件事平息下来，该受到的教训都受到了。如果她再把新闻翻出来，视频一放再闹大，那可不是一个学校内部流传的八卦，而是全世界都知道，那让他的家人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最后谈现实，现实最坏的结果也是她被骂，不会牵扯到剧组的，牵扯什么剧组大不了她出来道歉好了，最严重也不过就是退圈。她无所谓啊，她只是喜欢演戏，在哪不能演，去小聚餐也能演啊，那没什么的，怎么活都是活么。 圣母过于圣，圣的蠢到极点，怎么都不相信有人能那么蠢的张世勛，有一瞬间心底阴暗的想着女演员该不会是在套路他，想借着他干什么事。可女演员眼眶都红了，要哭不哭的，搞的他什么想法都没有，生怕真把她弄哭，更多是恨铁不成钢。 朋友！圣母没你这么做的！这是真的蠢！ 善良到愚蠢的女演员怎么劝都不行，心累的男记者最后的挣扎是「那你把聊天记录发我一份，到时候万一出意外我还能救你。」 吸了吸鼻子的女演员突然又聪明了「我不要，你拿到聊天记录提前发出去了怎么办，那就全完了。」 张世勛也是无语「你这个时候聪明有什么用，我是想救你，你也不想想。万一对方看你心软反口说自己什么都没做，那你怎么办？就算有聊天记录他也会说是你编造出来的，大众从来也不管真相啊，他们只看自己想看到的。」 「留给我一份是多一个保障懂不懂，我能当你的证人。真到了那一步，我公开的聊天记录，比你公开解释要好传播的多，你连个经纪公司都没有，你还能指着那些都不知道信不信你的粉丝帮你说话吗？」 面露犹豫的林瑞贤哼哼唧唧的开口，「那你发誓，你不会提前发出去，让那个老先生无法解释。」 「发誓发誓。」张世勛说着话就把手举起来「我发誓，我要是提前发出来，我爸今晚就出车祸，行吗？」 「也不用那么夸张。」林瑞贤小声嘟囔了一句「哪有拿家人发誓的。」 「差不得得了，行不行啊你。」张世勛刚凶了一句，就看女演员眼泪快下来了，浑身摸索着口袋摸不到纸巾，只能装凶「不准哭啊我警告你，你敢哭，我现在就拍了给你传上网。」 嘴一撇两行清泪唰就下来了的女演员让男记者很是堂皇，伸手想给她擦吧又被打开了，手足无措的哄，又不知道要怎么哄。只能连连发誓他绝对什么都不干，真的就是个备份，让她千万放心。 很不放心的女演员抽抽噎噎的把聊天记录给发过去，男记者恭送一步三回头的圣母回家，直到看不见林瑞贤的身影了才放下一直挥，挥的都发酸的手，跳上车就开电脑。 他爸早死了！ 「哥哥免费给你上一课，男人的话怎么能信。」啪啪啪按着电脑的张世勛自言自语的同时，不止把聊天记录传上sns，还多加了一段录音，他和林瑞贤对话的录音，全程没剪，完全不介意自己当个『坏人』。 好人必须得足够好，新闻才有价值啊。 给记者送了份爆炸性新闻的林瑞贤一路哭回家，眼泪止都止不住，她也很无奈，她真给自己套了个圣母的壳，姐们好能哭啊，思维逻辑巨诡异的能哭。那位是真的那么想，想着什么家人是无辜的，想着自己不能毁了人家全家。 人家全家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全家。 全家有没有死并不知道，只当他们死了的林瑞贤，在一个小时后看到了自己出现在热搜上，同时上热搜的还有那位大爷，要不说网民是无敌的呢。 无敌的网民把大爷的生平都翻出来了，辱骂范围包含了全部家人，一个没放。还有想法极端的认为就是大爷的家人给大爷出的招，还说什么聊天记录感觉不像是一个人在跟林瑞贤说话，一定是全家一起上攻击林瑞贤一个。 至于林瑞贤，生平早八百年就被网民翻出来了。对比一个全家死绝还善心的柔弱女演员，跟一个披着羊皮的老禽兽，网民站队谁还用说么。 【这种新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林瑞贤脑残吧，她又......艹！】 【就是因为好人太好欺负，坏人才肆无忌惮！林瑞贤，看看热搜！我不是你粉丝，但你也清醒一点，这种杂碎你干什么要心软，有同情心给非洲儿童捐款啊！】 【捐你妹的款，没看到她多惨啊，了解一下好不好，刚成年爸妈就去世了，全家就剩她一个，要不然会被这么老色胚欺负？家里但凡有个人，那老头就是个二级伤残。这要是我妹妹，那老头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不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女神没有经纪公司？这都多久了？《狗镇》那么火！女神还那么漂亮！演员企划公司的人都瞎吗？这样的女演员签不到经济公司？？？】 【经纪公司是双向选择吧，说不定不是没有经纪公司要签她而是条件给的很苛刻，听录音啊。林瑞贤赶紧就是个单纯喜欢演戏的人，她本来就什么商业活动都不参加，要是进了经纪公司不得公司赚钱？】 【管什么经纪公司啊，先把那老头弄死，万一那老头又去纠缠林瑞贤怎么办？还有你们能不能不要公布林瑞贤的地址？神经病啊！出了事你们负责啊！】 第1226页 【我贊成不要公布女演员的地址，不说那个老头会做什么，随便一个独身的二十代女孩子的地址都不能这么公布，你们谁能保证她的安全，有些粉丝也很噁心的好不好！】 【赶紧把人家地址给删了！快点的！】 网民站队的方向就是一众打电话给林瑞贤安慰的朋友们的方向，金惠绣的电话最兇残，开端就把林瑞贤骂的狗血淋头，各种限制级脏话轮番上场，骂的林瑞贤都找不到机会解释，这是个套路来的。 她没有当初说能给粉丝看的骚扰视频，那个老色胚骚扰她的手是在裙子里的，摄像机又不可能拍到裙子里的事。她把视频往网上一放，相信她的人还好，万一出来个无脑黑，就是站队一切只是她的臆想呢？还得再掐一轮。 韩国又极其重长幼尊卑，这种事一个操作不好就会翻船，再加上她没有经纪公司，脏水特别好泼，还不如就这么解决。 如今的处理方法是最好的，视频是没放，但也不用放了。 聊天记录能证明那老头的骚扰确有其事，还能帮自己刷个『圣母』人设，虽说这个人设有点智障，也总比被一直裹挟在性骚扰的新闻里好啊。人的思想是很恶劣的，有些人就是没有底线，那次直播一结束，就有人舔着脸要看视频，看什么？看女演员怎么被性骚扰呗。 多噁心。 聊天记录不止证明了骚扰确有其事，也证明了，骚扰的程度只在碰了一下的范围内。聊天记录里说的很清楚，老头言之凿凿说我就是碰了你一下而已，你有必要么。 这东西林瑞贤怎么解释都没有聊天记录放出去来的直观，有那么多好处在，当个圣母就当个圣母呗。 最重要的是，圣母不是她在当，是记者给她安的设定。这个设定碰上杀老公全家的电影，两边对沖，也能把观众吸引进电影。到时候她再来一把柴，水就被搅浑了，看电影啊，关注什么性骚扰，无不无聊。 至于这把柴怎么添，得到首映礼上才能知道。 首映礼当天，林瑞贤给自己套了个女王的buff，面对整个剧组让她别那么善良的回应都是拒绝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搞的剧组的人都觉得她没救了，人家是披着羊皮的狼，你在这扮演披着狼皮的羊，装凶没用啊小朋友！也不看看你的脸，一看就很好欺负，你这么下去不行啊！ 凭藉神奇操作带歪了一帮人的林瑞贤碰到有其他行程晚一步进待机室的李正宰，前辈一进门挥手跟大家随意打了个招唿就把后辈叫出去单聊。聊的不是什么她那么心善能不能行，而是就算她想搞事，这么个方法也走歪了。 李正宰的想法跟把消息扩散出去的记者有异曲同工之妙，怀疑这可能是林瑞贤的一个招数，他大概是唯一记得当初林瑞贤说过她没有视频的人。想起来小朋友没有视频可以公布，那今天热搜上的话题就值得研究一下来路。 但在李正宰看来，这不是什么好招。目前是能把林瑞贤放在一个人美心善的高度，可演员又不是爱豆要这么个人设意义实在不大，反倒可能限制她的戏路。如果网民全部接受了她善良到愚蠢这个设定，那以后诸如《准备好了吗》这样的题材就不会来找她了。 演员玩神秘主义不出现在大众面前，为的就是不给大众定性，为什么演员不怎么上综艺就是防止这个啊。按照这个角度，林瑞贤走的这步棋，太烂。 「你还签我们公司算了，这样网上的风向我想办法给你扭转一下。」李正宰让后辈想想好「就算你不签我们公司也要找个团队，自己弄工作室都行，宣传团队一定要有，下次碰到这样的事，有人能帮你想个办法，而不是就这么胡来。」 女王设定还在身上一心只想撩拨他的林瑞贤努力克制丢下一句，我搞得定，转身就走。李正宰快步跟上去问她打算这么弄，被后辈要求离她远点，要不然她只想上他，给前辈气笑了。 前后辈手挽手走首映礼的红毯，一起挥手跟红毯两旁的粉丝们打招唿的时候，前辈让后辈多看看举着她灯牌的人。那些人现在是她的助理，一个弄不好也能成为毁了她的人让她千万脑子清醒一点。 脑子无敌清醒的林瑞贤，在面对担当了开机记者会mc又来当首映礼当mc的，全贤武的提问，对她的热搜怎么看时，冷着脸拿起话题，说出女王的看法。 「我故意的，故意骗那个记者的，我没视频。谁那么无聊还保存自己被骚扰的视频，我没事吃撑了么。」林瑞贤在满场懵逼中自顾自的开大「我没视频，没东西给你们看，这么一来你们不就不会问我要视频了么。谁说我善良的，别骂我啊，跟我没关系，有事找张世勛，就是那个记者，他干的。」 只是红毯而已，红毯顶头的定点拍照区，随便为了个问题的全贤武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记者会还没开始，今晚最爆的话题已经出现了。 作为男伴站在边上的李正宰砸吧着嘴，凑近林瑞贤小声说了一句「你是真不怕死。」 林瑞贤白眼一翻，拍死当什么女王。 网民对此的评价是...... 【我脸疼。】 【我...不配同情人家。】 【我...没什么好说的，那老头呢？还活着吗？】 【本以为我粉了个小白兔，兔酱张开深渊巨口吓的我倒退三尺，我不配。】 第1227页 【不是，等下，你们就这么信了？这可能是兔酱想出来的蠢办法啊！没听录音吗你们，我们孩子傻的！她都能因为什么别殃及家人不放录像了，她才不是没录像，那东西是不会存但也不用她存啊。搞搞清楚那是《狗镇》拍摄中发生的事情，摄像机本来就是开的，她问导演要一下就有了！】 【楼上难道是说，林瑞贤是故意那么说的，想要把攻击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真的假的？这年头还有这种人？】 【有没有这种人我不知道，但录音里的圣母是干得出来的。完蛋我粉了个傻白甜，是真傻的那种，有点萌啊怎么办？】 【你们还是先看看电影再决定萌不萌，你们的傻白甜反杀全场哦！】 【强推去看电影，这年头的女演员过于兇残，用烧城堡的大火点菸，帅炸天！】 第262章 兔酱的名头还没有挂上热搜, 在红毯採访丢下个深水炸弹的林瑞贤，下了红毯没走多久就被即将共同创造新热搜的张世勛给堵了。 李正宰看到他脖子上挂的记者证，上前一步半挡着林瑞贤, 公事公办的跟记者说，他们现在不接受私人採访。张世勛先沖他笑笑, 再探头看林瑞贤。 「作为受骗方我应该有资格跟你聊聊吧？」 感觉袖子被拽了一下的李正宰侧头扫了后辈一眼, 再看记者就懂了「你是那个张世勛？」 「是啊，我就是那个被骗的记者。」张世勛笑眯眯的, 看着完全没有受骗上当的气愤。 反手扣住林瑞贤的手腕让她别乱动的李正宰也笑，笑看记者，切换敬语「这种事也算大家得利，您的报导从昨天热闹到今天, 找麻烦就没必要了吧？」 慢一步跟上来的艺人助理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冲过来挡在记者面前，语气很友好的问什么事，姿势就没那么友好，伸着胳膊不让对方靠近。 张世勛撇撇嘴「别误会, 我没想找麻烦，只想跟她...」虚指了下被两个男人挡在身后的林瑞贤「我手上有个东西想跟她谈个交易。」视线转向李正宰「这么说方便我们单独沟通了吗？」 掌心里的手腕挣扎了一下，李正宰加重了力道让她别动, 沖记者笑笑「您应该知道我是这部剧的投资人之一, 我的女演员出问题我也会很麻烦, 您应该不介意我加入你们的聊天吧？」 「我不介意啊。」张世勛感觉介意的应该不是自己, 扬声问被挡的影子都看不见的女演员「我说的是能让你进警察局的事，林瑞贤xi, 你不介意吗？」 动了两下都没把手腕抽出来的林瑞贤探身看记者「我倒是想介意，这不是被抓住了么。」 抓住她的李正宰就笑「那行，都跟我走吧, 我们聊。」说着看向助理「你在这等着跟金红珠说一声，我们等下过去。」 三人转场，也没去多远就在待机室后台边上的一个小隔间。进了门，没经验的演员张口就准备问是什么事，经验丰富的前辈先看记者，说了句私下录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话说的林瑞贤闭嘴也说的张世勛嘆气，早知道就在林瑞贤落单的时候堵她了，带着一个霸王龙不好搞啊。 发现事情难搞的记者把随身包打开，抓着包带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示意李正宰看，没了。李正宰没说什么，就是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问记者能不能借个火。 张世勛笑嘆一声「都是演员前后辈的差距也太大了。」说着话上下四个口袋都翻出来，包括西装外套内衬的口袋都翻给对方看。 林瑞贤眼睁睁看他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按了一下顶端，才放下那玩意是录音笔，也是很无语「你们玩间谍战吗？」有必要吗？ 记者笑而不语，前辈轻拍了下后辈的脑袋「凡是都要警惕，知道吧。」 女王的buff虽然接触了，但余威犹在，林瑞贤不是很想搭理他们，记者全身上下都掏出来了，能聊了吧？ 能啊。 张世勛还想说两句自己被骗后的心理过程卖卖惨，李正宰以一句，我们赶时间等下电影要放了，把他的话都堵回去。碰到这种老狐狸，张世勛放弃面对小朋友的招数，直接讲重点。 「我手上有个你打人的视频，不是那个老头，是个女孩子。对方说你为了抢角色打她的，把你形容成一个女混混。」张世勛笑看林瑞贤「我想换个独家，你能给我什么？」 房间内一长一短两张沙发，短的那个坐着记者，长的被演员们占了。男演员坐在中间，挡住了后辈。记者的问题一出，前辈先开口。 「不能您说您有视频，就有视频，想要换独家总得证明您确实有视频才行。」 「您的意思是我骗你？」 李正宰耸耸肩「骗我应该不至于，只不过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算正常。我们孩子可能真的动了手，但有没有到能进警察局的程度就很难说。更何况，动手是双方的事，我还算了解这孩子，她不是无故打人的人，她动手了对方难道站着挨打？如果你的视频是双方互殴，那你说的可就夸张了。」 表情变了变的张世勛不太想跟老狐狸聊天，侧身让再次被挡住的女演员说句话「即便我的视频是双方互殴，你是艺人她可不是，你确定要让自己牵扯进这种......」 「哎~骗小姑娘就不合适了。」李正宰抬了抬手打断他的话，脸上还是带着笑，笑意却没到眼底，侧身挡住了记者的视线让对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聊天要看着彼此的眼睛才礼貌啊。 第1228页 维持基础礼貌的男艺人给后辈科普也把记者的谎话戳穿「她既然能把大不了去演小剧场演话剧的话说出来，名声对她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再说我们现在正是需要热度的时候，您帮忙炒个新闻，这得谢谢您啊。」 张世勛抽了下嘴角，没招了「前辈，我叫您一声前辈也可以吧？」 颔首表示他随意的李正宰伸手示意他继续，继续的记者说「视频当我没讲，但我确实有一个能让林瑞贤进警察局的事，涉嫌金融诈骗，数额据我所知不小了，详细情况不能说，随便说一句你们就懂了，这个消息换一个独家，没问题吧？」 李正宰还想说话，一直被挡在身后的林瑞贤探头了「你们搞来搞去好烦，直接讲，能换我就给你换，不能换你直接去爆，大不了我退圈。」 一句话把前辈弄出来的大好局面全部破坏，李正宰哭笑不得，张世勛也是很无语，到底是我威胁你还是你威胁我。 稳稳的站住光脚设定的林瑞贤不怕任何威胁，大不了不就退圈么，没在怂的，沖记者扬了扬下巴「说不说，不说我们走啦。」 面对老狐狸是头疼，面对直接莽的姑娘心肝脾肺肾都疼的记者举手投降「行，你狠。」伸手去那之前从包里倒出来的一个usb，沖小姑娘挥了挥「有个人给你开了个人站，你没有经纪公司没有官方粉丝站，那个人站点建的早，聚集了不少人。对方代替你收礼物，我也也算跟了你一段时间，从来没看到你拿过什么礼物，我估计那个人是个骗钱的。」 「那个站子还集资搞过什么应援，包括今天给你送的庆贺花圈也是那个站子送的，但是我算过，这点花圈加起来的钱远远没达到她们集资的数额。我没有准确的证据那个站长一定骗了钱，深挖下去应该能挖到点东西，你得给我个值得我费力气去挖的理由。」 李正宰皱眉开口，「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您装这样的傻就没必要了。」张世勛笑道，「律法上是跟她没什么关系，但人情跟律法可不是一回事。粉丝被骗，以她的名义骗的，对她的形象也是大损害。再加上一旦金额过大，检方肯定需要她作证，艺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出入公检法的门，都不是什么好事，您说呢？」 前辈没什么好说的，看后辈等她说。 林瑞贤说，「报警啊，犹豫什么。」 一句话说的边上两人都很无语，张世勛头都疼「你现在让我怀疑，刚刚那个说故意骗了我的人是你的第二人格，报警就直接上新闻了，我还跟你谈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在商量私下解决的方法么，这种事能私下处理才是对你好。」 并不需要这种好的林瑞贤没理他，看向项目投资人「哥想首映礼结束报警，还是我们玩个大的，直接在记者会上把警察找来？」 李正宰按了下太阳穴「你安分点，跟你没关系，闭上嘴就行。」放下手看向记者「我给你个独家，我们聊？」 张世勛微楞了一下，试探道「您签下了林瑞贤？」 「差不多，也就这两天....」 「我没......」 李正宰一把捂住蠢孩子的嘴，拽着人起身，用眼神示意张世勛先坐着，把人拉到门外，关上门快速跟她说「你之前说你要一个能跟我平等对话的身份才愿意签约，你早就能平等对话了知不知道？不是你的票房成绩达到多少你才能跟我平等对话，我们是演员，你签的是演员经济公司，我只看重你的演技，你要看重的也只是演技。」 「只谈演技，林瑞贤，你觉得你是没资格跟我平等对话的演员吗？」 林瑞贤眨巴着眼睛，她要是说她感觉自己的演技比他好会不会被揍？ 已经上手了的李正宰不是因为她把心里话说出来挨打，而是觉得孩子傻的想揍她「公检法任何一个部门我们最好都不要牵扯，太容易被攻击了，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只要牵扯到那些都容易被攻击。」指着她身后让她先回去「你去想想你要开什么条件才签约，这边的事教给我，去吧。」 林瑞贤不想去，但她已经被未来老闆关在门外了，内心十分想吐槽，你哪来的信心我一定会签你啊。但又知道，她不可能一直一个人单干，总是要签个经纪公司的，而如果要签经纪公司，就凭李正宰给她打了那么多电话，教了她那么多事，她也只能签他，不然也太过分了。 她以前想过独自一人仗剑走天涯啥的，后来发现不太现实。 首先就是穷，当一个艺人需要好多好多钱，平时拍摄的时候还好，一旦碰到需要走红毯的场合那就完了。礼车、礼服、妆容、造型、珠宝都要花钱。当然可以租，可车能租，衣服租起来...反正林瑞贤接受不了。 以前她可以接受，活成一个没人要的小白菜的时候她真无所谓，小时候想穿新衣服得靠好心人捐赠，有些人捐来的也不是新的，这个得赌命。可她当了那么多年的富家小姐，再去穿别人穿过的？真扛不住，心理上就不适。 跟品牌方借礼服？想太多，有名有姓才能借礼服，她这种地位的借来的礼服也是别人穿过的，到了一线都可能借到别的艺人穿过的礼服。到了金惠绣那种级别，才是国内所有品牌只要她想借礼服都是首穿，而且能强制自己穿过的不给任何人穿，但她还没到那个位置呢。 其次是法律问题，包括但不限于，报税、合同签署等等。这些林瑞贤会弄，她考过执照的，但她现在没执照，她还是得找有执照的人或者公司去处理。那也得花钱，不然就涉及合同法和税务审查了。 第1229页 最后也是林瑞贤唯一能单独克服但克服起来很辛苦的助理问题，她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很明显是不可能再养个助理的。可没有助理就是各种麻烦，大事小事都烦。 大事类似于，她在拍摄手机没人看，很可能错过一些重要的电话，再打回去机会可能就没了。小事类似于拿盒饭和深夜回家的问题。作为主演，戏多，有时候剧组分批放饭，演员还在拍，助理会去把饭拿回来，先放到一边，等演员拍完去拿很可能就只剩残羹。 诸如此类的事情，看着琐碎但处理起来很麻烦，林瑞贤能克服是能克服但也是真的累。与其耗到自己做大能开个人独立工作室，还不如加入公司。 公司呢是可以加入的，但需要平等对话，林瑞贤就这点要求。她心目中的平等对话就是未来社长说的票房总要出成绩才行，《狗镇》不算，那片子是特例还是不可复制的特例，那不能代表她的商业价值，那顶多能证明李俊璞很有商业价值。 可未来社长说，我不看重你的商业价值，我看重你的演技，这一下林瑞贤就觉得社长有点帅，应该说不愧先是演员才是社长的生意人么，还是有情怀的。 有情怀的社长回来告诉她解决了，怎么解决的没说，没时间详聊，电影要开场了。 首映礼的观影团，三分之一是记者，三分之一友情票，还有三分之一才是运气好的粉丝。 电影开场是一个婚礼，穿着婚纱出现的林瑞贤还是很杀人的，用脸杀人，杀的观众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李正宰靠近林瑞贤，附耳同她讲，光凭脸她就能在这个圈子占有一席之地。 林瑞贤乘势靠过去问他，张世勛的事。 那件事的处理方法不是报警，而是他们签约之后借着官方成立粉丝站的机会，他们再去找那个个人站的负责人沟通。沟通的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沟通不好，就以对方不配合的通稿发出去。这样普通粉丝自己就能发现问题，追星又不代表就是傻子，有官方站肯定去官方，官方的福利才是最好的，个人站总不是那么回事。 个人站被官方收编是大喜事，但个人站不愿意被官方收编，就一定有猫腻。追星沖的是艺人不是为了赚钱，能接触到艺人就是最大的福利，结果对方不乐意？那不是有猫腻还能是什么。 以公司的名义出面中间就隔了一层，粉丝的怒火最多绕过个人站沖向公司，而不是直接怼到艺人面前。粉丝总归是不想找艺人麻烦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想给她找麻烦，非要谁站出来当那个坏人，一定是公司。 而公司是不怕承担坏人角色的，又没损失，搞不好还能增加艺人的粉丝粘性。虽说他们也不是爱豆的经纪公司要什么应援啥的，可有忠诚的粉丝也不是什么坏事，有总比没有好么。 总而言之，这件事林瑞贤就当不知道，不管谁问都不知道。至于张世勛那边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了，一个林瑞贤会签约李正宰公司的大独家，圈内第一也是唯一的独家，很满意。 解释完记者的是，未来社长问女演员对签约有什么要求，林瑞贤没什么要求，就是把当初金惠绣跟她说的那些，除了必要的电影宣传，什么节目都不想上给说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李正宰嘆了口气，这么傻以后可这么办啊「车、房、合约金，我说的是这些。」 「都行，随便。」傻孩子表示无所谓，看社长表情不对，改口「我的意思是相信哥哥不会亏待我，肯定什么都是好的。」 笑睨了她一眼的李正宰刚要说话，观众席传来一阵惊唿，两人一起看屏幕，第一个小高潮，一直忍让着神经病的女主终于开始反击，真正意义上的首杀是一个熊孩子。 商业电影有三个基本不会碰的东西，老人、小孩和狗，这三者通常能活到最后，基础的道德么。万万没想到，这部片子没遵循这个道德，熊孩子过于熊，女主上去就给了一下，死没死没拍出来，但给的那一下蛮凶的。 如同沖顶热搜上的粉丝留言，小白兔女主张开了深渊巨口，兔酱开启兇残模式，惊悚片女主的反杀开始。 电影里的女主开始反杀神经病一家人，现实里的记者抱着电脑坐在放映厅外的地毯上啪啪啪敲电脑。 张世勛在写的不是女演员总算签经纪公司的独家报导，而是兔酱到底是披着羊皮还是狼皮的消息再添一把柴。 男记者以第一人视角，详细描写了他和林瑞贤在昨天碰面的场景，写的跟一样，摆在女演员身上的形容词，与其说是善良不如说是愚蠢的好人。并且以一个专业跑娱乐圈新闻的记者招牌作保，如果林瑞贤演技能好到把他骗的找不着北，那奥斯卡绝对欠她个小金人。 小金人的报导把水搅浑的时候，兔酱在电影里烧了那栋华丽的城堡，施施然的点燃一根烟，背对着一片火海迎向朝阳，叼着烟，对着镜头笑的又美又飒。 放映厅一片尖叫，大特写定格，音乐起，字幕上，掌声响。 掌声响的放映厅外都能听到，望着自己飞速增长浏览量和转发的sns，无声大笑的张世勛合上电脑推门进去，记者会开始了。 一部好片子，首映礼的记者会大家还是给面子的，即便知道目前最热闹的新闻是林瑞贤硬刚的消息，但大家还是维持着对创作团队的礼貌，问的都是作品的事。 第1230页 记者正常提问，制作方正常回答，没出什么么蛾子。出新花招的还是张世勛，不是在首映礼记者会上，而是在首映礼的隔天，出了一个长篇博文，就挂在自己的sns上。 标题很有意思：《林瑞贤，我赌你会红！》 关注我时间长的粉丝应该都知道我跟林瑞贤的姻缘是从哪开始的，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对她的关注早在她拍第一部 电视剧，就是那个客串了两集加起来也没二十分钟的电视剧开始的。 向我们这种跑娱乐版的小记者，没多少工资，不怕告诉你们，与其靠工资赚钱还不如靠拍到了照片卖给当事人赚的更多。但有名有姓的艺人多半都被人盯死了，我这种就只能捞点小鱼小虾。 林瑞贤就是我看上的小鱼，不管是黑还是粉，你们都得承认，她的脸在圈内是能走出一条路来的，最少也是个二线。至少在当时的我看来，她是有新闻价值的，那不就得撑着她无名无姓的时候去找新闻点么。等她有了姓名就有了□□，提前找到的新闻就能拿出来谈价格了。 我很早就拿到了那个老头骚扰林瑞贤的消息，一直压着没放出来是她没钱，小姑娘真心穷。背景你们应该都知道，刚成年父母就过世了，学费都是靠赔偿金交的，我只是想赚钱合法收益不是想做禽兽，没道理跟一个父母双亡的女孩子要钱的，那也太没品了。 请注意我之前的用词，我是知道林瑞贤被骚扰才会打人的，但八卦新闻看的是爆点不是真相。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你们看到的新闻都被加工过，事实摆在你们面前你们是不会看的，不够猎奇怎么叫新闻呢，没有故事性谁会点进去啊。 在《准备好了吗》开机直播记者上问出那个问题，为的也不是攻击林瑞贤，而是为了增加关注。同时因为她签了个大项目，制作方为了保她也会愿意私下合谈，反倒是直接在记者会上怼出来讲很少见，反正圈内我就见过这一个，这姑娘够凶的。 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打赌输了，每天给电影宣传。这东西我不亏的，宣传你们也会关注啊，谢谢诸位给我关注。诸位的关注让我开始跟林瑞贤，来说点粉丝想听的吧，你们不太了解的神秘的林瑞贤。 神秘的林瑞贤小姐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个人，生活很无聊，没什么乐子。每天不是片场就是学校，赶拍的时候回不了家，就在片场凑合着睡。 【图片】这是林瑞贤在演员的等候椅上睡着了，别怀疑就是她，脸被大衣盖住了，连个被子都没有巨惨。 有次凌晨三点多，我看她在片场门口徘徊很久好像是想找车回去，片场偏，那地方打不到车，叫车时间也太晚了，估计愿意开过来接人的也不多。出于好心...好吧，是出于八卦，我让她上车送了她一程。 我问她怎么不干脆在片场睡，你们的女神说明天有堂课教授很严厉，三次点名不过她就会完了。我不太信，东国可以请假的，问她为什么不请假。随后知道她因为另外一个项目请过一次假，不幸的是那个项目最后没要她，白白浪费两个月，回去销假还被教授嫌弃。 有些教授脾气好，请假就请假，有些教授虽然能接受学生请假，但心里还是不高兴。有学业压力的林瑞贤小朋友，就只能逃能逃的课，赶一定要赶的课。我听着有点像是回到大学时期，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虽然我那个时候是要打工赚学费，但她也算是在打工啊。 辛勤打工的小学妹去完学校又匆匆赶回片场，我一路跟着她，她没睡我也没睡，我困的要死了，她精神奕奕拍你们觉得爽的反杀动作片。动作片的强度知道吗？有套招有对打，还得不停的跑。她身上那套婚纱漂亮吧，穿了整部戏，不是从头到尾就一套婚纱拍到结束，而是同款式上百套婚纱，只要拍摄就要穿上，要根据不同的场次穿破损程度不同的婚纱。 那婚纱还蛮重的，我拍了照片去找女性朋友试过，对方说穿上那么一套跑个一百米都嫌累，林瑞贤少说也跑了上万米，片场那么大，她得来回跑才行。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片场的人喊累，反正我没听她说过，可能她也不会跟我说，我都快成她跟踪狂了。 我断断续续拍了她不少照片，有些放上来了，有些没放。放出来的多半是好看的，我还不知道你们，不好看会掉粉的，你们不关注我了咋办。 有一组照片是我本来打算去跟她的未来经纪公司要钱的，可她到现在也没个经纪公司，搞的我留着照片都尴尬，不如放出来给你们看看。这组照片非常适合看图说故事，编什么故事都合适。 【图片x12】 这组照片随便挑一张出来都能按个林瑞贤跟剧组不和的话题，她很独，一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休息也一个人，到哪都一个人。但我要跟你们讲一个很无聊的故事真相，她跟剧组的工作人员们相处的好不好我不确定，但她在入戏的问题上有个大毛病，她不太容易出戏。 想想看《准备好了吗》女主的人设，一百分钟的电影，前十分钟在吃草的兔子，后九十分钟都在吃肉。你们的兔酱拍摄时眼睛都是红的，按照一个群演给我的说的夸张比喻，说是你们的兔酱感觉真的能杀人。 杀人的兔酱只能一个人待着，很夸张吧，我也觉得很夸张。我觉得要不然就是那个收了我的钱的群演再之前就被你们兔酱收买了，要不然就是那个群演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看到个稍微有点演技的演员就能夸一句惊为天人。 第1231页 评价演技这回事我不太在行，毕竟我也不是影评人。但影评人的说法呢，是粉丝就认为夸的好，骂的都是没眼光。是黑粉就认为说不行的才是说真话，夸奖的反倒是收了钱的，这东西见仁见智吧。演技本身就是很私人的审美，没有统一标准的。 在我这里的统一标准是，一个除了家就是片场，唯一的休闲娱乐是去学校上课的女演员，一定会红。而我，这个抓住了潜力股的存在，也一定能敲那位未来巨星一笔狠。 以上，你们等我好消息。 这篇博文发出来，留言真是什么画风都有。 有幸灾乐祸的等着『好消息』的，也有怀疑记者到底是黑还是粉的，更有让他别那么多废话，多放点图啊！ 图呢，整个网际网路到处都有，电影在上，林瑞贤在宣传，为了宣传，採访也参加，地面推广也去。电影的热度被林瑞贤的骚操作带起来了，再加上李正宰的加持，票房走势良好。 与此同时林瑞贤签下了合约，李正宰生怕她看不懂，逐条给她解释，解释的林瑞贤都累。她无敌困，不止要跑宣传还要跑片场，《情书》还在拍，她得两边跑，每天都困的要死。 签了约配置当天就到位，车也有，公司的，房也有，还是公司的，都是可以使用但需要从她以后的片酬里给公司钱的物品。她本想说不用换房子，但李正宰让她换，因为她地址被人公布出去了，万一真碰到什么脑子不好的粉丝很容易出事。 车不谈，房子换了个非常好的，就在李正宰现在住的房子楼下，高档小区物业特别给力的那种，这里住了很多艺人，公司两位社长都住在这里，都在林瑞贤楼上。以至于看到房子的林瑞贤怀疑自家社长准备用糖衣炮弹忽悠她去接商业活动，要不然给不起房租。 带小朋友去看房子的李正宰拍了下她的后背，让傻子放宽心，她的身价比她想像的高，签《情书》摆明是被那个制作组占了便宜。她怎么说都是拿到百想最佳女新人的，光沖这个奖项，还有一部《狗镇》打低，她也不是租不起房子的。 百想的最佳女新人是《狗镇》给的奖，林瑞贤没太在意，她没想过是因为自己的演技，更多是冲着《狗镇》这么个名头。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正宰把她的身价拉到二线顶端的位置，让林瑞贤不太能理解，她真的能接到作品吗？ 社长让她放心，他开得起价就一定卖的出去。顺便告诉她，演员的身价都虚高，报实价才奇怪，这跟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是一个道理，总得先把身价抬上去才好谈地位。不然以白菜价往外卖，那她就是颗白菜，那多亏。 小白菜有车有房还有了助理，助理是现在就要付工资的，理论上公司已经给了工资，但这一行的潜规则是公司给的归公司给的，艺人还是要单独给工资的，算是隐形福利。 助理是个男孩子，壮汉，一个有林瑞贤三个宽的壮汉，比起助理更像是保镖。社长表示那就是助理和保镖的综合体，李正宰估计她手里的钱也就够付一个性价比高的助理，再加一个女生给她当生活助理怕她负担不了，那就先用男的。 男人是没女孩子心细，但男人能保护她，女演员在外碰到事情，不管是需要挡酒还是需要阻拦骚扰她的人，都是男助理出面比较方便。 「有这么个人你以后给人开瓢起码不用自己动手。」叼着烟的社长特别像个□□，说的也是会上法制节目的话「下次动手之前注意下周围有没有摄像头，人多不多。尽可能在没人也没摄像头的地方干，没事最好别自己动手。」夹烟的手指着笑容憨厚的壮汉「打手我都给你找好了，你就别费劲了。」 林瑞贤有些蛋疼「你说的我好像是个未来会涉及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从混乱的八、九十年代影视圈爬起来的巨星，就没人底子是干净的，李正宰烟一灭招唿上小朋友「走了，带你去见个导演，干活了。」 签约不到一个礼拜，《情书》还没杀青，就接到新项目的林瑞贤啪啪啪给大佬鼓掌，有公司果然不一样。 有公司之后不止是事业线蹭蹭往前赶，生活水平也直线看涨，比如一个跟踪了她快一年的记者就被助理逮了个正着，差点挨揍，还是林瑞贤把人救下来的。 扭着胳膊的张世勛龇牙咧嘴的吐槽「你这待遇涨的也太快了吧，保镖都有了？」 「助理。」林瑞贤让他别搞混了对方的职能，顺便给与提醒「以后别跟着我了，我们社长会揍人的。」 「那不行。」张世勛不乐意「我是正经记者好不好，跟着你是工作啊。」 助理小哥往前一步，张世勛立刻交叉手臂挡在胸前「干嘛干嘛，别过来啊。」 林瑞贤一乐，跟自家壮汉比，记者瘦弱的跟小鸡仔一样，就笑「你怂成这样还跟着我干什么？」 「你没看我的sns？虽然我收了你们社长红包，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张世勛沖女演员龇牙「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那么执着？」 「必须得啊。」 「就因为我以后会红？」 「林瑞贤xi，你已经红了。」 第263章 林瑞贤xi已经红了, 红的彻彻底底。 有公司运作和没公司单干最大的区别就是公司会借势。想当初《狗镇》的热度要是好好操作，足以让林瑞贤直冲一线，哪怕是昙花一现的一线, 也是一线。演员这一行，只要上了一线, 能涉及的资源就是新世界。 第1232页 可惜她没冲上去, 哪怕电影那么好的成绩, 她又是真正意义上的唯一主演，李炫雨的戏份比她少多了，后者都能一飞沖天。一个配角都起飞了，主角怎么可能热闹了几天就没消息了, 还不是因为背后没人帮她稳固人气。 观众都健忘, 娱乐圈跟新换代又快，林瑞贤一隐身，自然就被遗忘了。 现在不一样了啊，林瑞贤xi是个有公司的人了, 还是背靠大佬的公司。大佬还是她新作品的投资人之一, 资方的权利是很大的。大到在宣传电影的同时可以把女演员也带进宣传物料中，毕竟她在这部片子里还是第一主演, 宣传她跟宣传电影本来就是捆绑的。 大佬出手, 电影的宣传物料铺满大街小巷，她的脸自然也出现在首尔各种交通工具上。《狗镇》作为国家名片的战绩再度被提起, 这次大家的目光看的就不是新人导演李俊璞有多厉害, 而是新人女演员林瑞贤在选片眼光上有多好。 公司的宣传团队发了一堆物料出去, 务必要把林瑞贤打造成超新星演员，忠武路新人王的名号都叫出来了，她能不红么。 《准备好了吗》票房突破九十七万人次, 损益点一过，上映不到一个礼拜的电影就成了新人王眼光独到的证明。剩下就是纯赚啊，新人王不止眼光独到，还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敢零片酬只谈分成出演，这简直就是一心只在乎剧本的证明。 女演员做到林瑞贤这份上，谁不得夸一句？ 谁都得夸一句的林瑞贤在电影上映两周破三百万票房时，接到了人生第一个商业代言，上来就是大杀器，烧酒代言。在韩国，能把脸贴在真露（烧酒品牌）上的女艺人，就是最当红的女艺人，没有之一。 比较妙的是合约金并不高，李正宰跟林瑞贤解释，烧酒也算是快消品之一，他们签这个合约看重的是快消品为了宣传会大面积的推广，有助于帮林瑞贤抬轿子，合约金少就少点，演员不靠这种快消品赚钱。 等林瑞贤什么时候拿下了真正有来头的奖盃，各大奢侈品的代言才是能叫得上价，又能提升格调的商业代言。 「明年，不对，应该是今年了，今年你至少有两部电影能入围，一部是《狗镇》，就算为了国家名片这个名头，大钟也会给你个最佳新人，运作一下最佳女演员的提名我们应该能抢下来。还有一部就是《准备好了吗》，青龙组委会的人很吃这个题材，一个最佳新人跑不了，最佳女演员得看机会，竞争的人估计挺多，你别抱太大希望。」 李正宰边说边敲桌子让打哈欠的小朋友精神点，聊正事呢「我手上有个tvn十周年的项目，男主不出意外会是孔侑，女主你要不要试试。电视剧的项目，沖一把百想，那边还是电视剧的颁奖礼，电影他们排不上号。」 「你手上虽然已经拿到了百想的最佳新人，但我们今年要是能一把集齐青龙、百想和大钟的最佳女演员提名，就算你没得奖，你年度新人王的位置也稳了，二十代女演员这一批，你能稳坐头把交椅。你的想法呢？」 因为赶宣传拍摄持续熬夜熬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林瑞贤什么想法都没有，非得说有想法的话，也就是「《狗镇》不是去年的片子么，为什么参加今年的青龙和大钟？」 「你问我啊？」李正宰想起来就想笑「你们一整个剧组就没一个智商在线的，李俊璞那个傻子没申报，组委会审核才发现他没申报，你们总不会等着青龙和大钟的组委会弯下腰求着你们参加颁奖礼吧？做什么梦呢。」 这话一说林瑞贤就不困了「没申报？」这是什么弱智的操作？ 认真点头的社长告诉演员「他什么电影节都没申报，青龙没有，大钟没有，连釜山电影节他都没申报，你知道私下有人猜他是刚有点成绩就翘尾巴吗？」 任何电影节都需要电影人申报才能参加的，组委会的人又不是神，每年市面上那么多新作品出来，谁知道犄角旮旯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好酒没把香味散出去。 申报参与电影节不止是申报电影，更要申报参与电影节的什么竞赛环节，比如女主角、南配角，最佳美术、最佳导演等等，都需要申报。不申报谁理你，我知道你的电影里什么东西出彩啊。 这就跟画家想要得到美术赛事的奖盃也得把画作送到举办赛事的组委会手里一样，不申报，名气再大也不带你玩。这要是我看你名气大给你颁个奖，结果你反口说看不上我，那我多尴尬，还不如你不参加我就不带你玩，简单方便。 林瑞贤不敢相信李俊璞能有那么蠢，怀疑道，「他记得申报百想为什么不记得申报青龙和大钟？」她可是拿到过百想最佳新人的，就是申报过才能拿到。 能打听到不少内幕消息但打听不到太细节的李正宰表示自己并不是神「谁知道你们这些小朋友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就是因为他申报了百想，青龙和大钟都没申报才会被人说他翘尾巴了。」 李正宰看她听楞了，就笑「你们没想过状况不太正常吗，他是最热门的新人导演，放在去年把新人两个字去掉，直接就是最热门的导演。最热门的导演一整年没有项目拍？算下来两年了，没有制作方对接项目，作家不对接还能说是剧本需要打磨，没人对接导演，你们不考虑原因的吗？」 「他被圈子警告了，傻子。媒体再怎么宣传他是国家名片，电影圈还是我们这些人说了算，他刚冒头不知道拜码头就四处乱晃，不少人想教他什么叫做人呢，他蠢你也蠢。他是最热门的导演，你是最热门的女演员，去年这个时候你们两随便对外说要再合作，扑倒你们面前想要吃红利的人不知道多少，你还会没戏拍？」 第1233页 大佬是真心觉得这帮小朋友的脑子不太好「我本来以为你跟金红珠签约看的是金惠绣的面子，结果你反过来，你是没戏拍反倒要谢谢金惠绣帮你介绍。我估计金惠绣都不知道李俊璞那么蠢，还以为你们真的关系不好也不一定。」 「我也以为你们关系不好来着，但前两天你跟我说李俊璞准备读研，那就是你们还有联繫，他都已经出来了还读什么研，浪费那时间干什么，只能是他没戏拍啊。你们是真够搞笑的，我好些年没有看过这么蠢的笑话了。」 这话说的堪称晴天霹雳，被雷噼懵了的林瑞贤摸出手机给傻子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傻子还没睡醒呢，听她如此这般的说完，人都懵了。 「我...没申报吗？」 「你...申报了吗？」 小腿被踢了一下的林瑞贤看向社长，得到一个让她开扩音的示意，犹豫半秒，开了扩音把手机放在桌上，再问一遍，「你为什么申报了百想不申报青龙和大钟？」 「我没申报吗？」 「刚才已经问过了，你是复读机吗？」 复读机完全是懵逼的，超级懵的那种懵，懵的说了一连串『等等』，还没等林瑞贤等出什么说法来，那边电话突然就挂了。挂的看戏的李正宰朗声大笑，挂的林瑞贤无奈扶额，她到底跟什么智障合作？！ 二十分钟后复读机把电话打回来了，这次林瑞贤不用等社长指示直接开了扩音让那边解释，解释了半天，整件事极其傻逼。 李俊璞根本不是申报了百想忘记了青龙和大钟，而是什么电影颁奖礼都没申报过，他唯一申报过...不对，应该说他广撒网申报电影节是在《狗镇》无法在国内上映只能往海外独立电影节沖的那段时间。撞大运，成功了。 曾几何时金惠绣说，李俊璞会变成一张临时的韩国名片，为了让这张名片发挥最大的价值，就算他是阿斗，电影振兴委员会的人也会把他扶上王座。事实证明前辈说的是对的，振兴委员会的人是把李俊璞扶上王座了，还帮他处理了所有事，就为了让他这张名片闪耀的时间足够长。 问题来了，名片一直闪耀到距离百想还有一个月之前结束，而此时早就过了2014年青龙和百想的颁奖礼，2015年的颁奖礼又还没到。可电影下线了，热度也差不多要散了，扶持阿斗的大臣们该得到的利益也得到了，国王能不能坐稳王位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也就是说，林瑞贤的百想最佳新人女演员和李俊璞的百想最佳新人导演，以及金奈美的百想最佳原创剧本提名，这三者都是振兴委员会的人帮忙申报的，李俊璞啥都没干。他那个时候正在享受一夜成名的感觉呢，身边全是帮手，从来没想过帮手会散这件事。 成名的夜晚过去了，太阳再度升起，虽说没有变成无名氏但身边的人确实散干净了的李俊璞，也就失落了一段时间，但也可以接受。不接受也没什么办法，他总不能强留对方。 接受自己不再是名人，才会有后面读研的想法，至于有没有人找他拍摄，李俊璞是无所谓的，《狗镇》让他赚到了几乎花不完的钱，荷包鼓鼓自然就不在乎那些『琐事』。 总而言之，愚蠢的导演忘记了他要申报电影节，为此，女演员无话可说。 李正宰有话说，按着手机打字给女演员看，让她跟导演说。 林瑞贤面无表情的读出怼到眼前的一段话，「那你今年记得要申报，不然我就亏大了。」 「今年？今年还能申报吗？」李俊璞不太懂「我算是错过了吧？」 李正宰好悬没忍住笑，伸手同不想跟傻子讲话的林瑞贤示意，让她跟对方说一下，他来沟通。 「我签了李正宰前辈的公司我跟你说过吧？」 「怎么了？」 「他在边上呢，你们聊。」 林瑞贤说着话就把手机推过去，人往桌面一趴，长嘆一声，猪队友！ 她真没想过李俊璞能那么蠢，真是猪都比他聪明，一个电影导演居然忘记申报电影节，什么样的蠢货才能干得出来！她也蠢，她没收到青龙和大钟的邀请函，居然会以为自己的演技好像不太行，而不是去考虑队友愚蠢的出奇，要不然怎么会在去年颗粒无收，还跑去演什么《情书》！ 蠢！死！了！ 她根本不应该那么穷的！都怪那个猪队友！猪队友真的是最大的杀...... 「行了~」李正宰拍拍小朋友的脑袋「别郁闷了，搞定，今年你至少会有两部电影进入角逐，如果我们前两天谈下来的项目能在今年上，说不定你有三部作品入围也不一定，到时候你得奖的概率就更大了，开心点~」 完全开心不起来的林瑞贤气的胸口疼，跟社长抱怨自己要是不穷就不会拍《情书》，要是不拍《情书》就不会碰到李仲硕，要是不碰到李仲硕...... 「不碰到李仲硕会怎么样？」 「......啊？」 一时没管住嘴的林瑞贤眨巴着眼睛试图萌混过关，大佬笑眯眯的看她装傻，傻装不下去的妹子坐起身，老老实实讲自己喜欢上了对戏的男演员。不过目前还没发生什么，也不打算发生什么，请大佬放心。 李正宰倒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想谈恋爱就谈啊，他们可不限制恋爱，只是「你确定你是喜欢李仲硕这个人，还是因为入戏了，就跟你之前一直叫着要上我一样，喜欢的是他扮演的角色？」 第1234页 「一半一半吧。」林瑞贤其实也讲不好，她当然是喜欢李仲硕的，喜欢那个人，或者说爱那个人也行，但她对他的爱好像已经不是爱情了，又好像比爱情更醇厚，亲情？家人？说不好。 把手机推回去让她收好的社长没跟她纠缠这件事，就一句劝告，「你现在还是专心拼事业的时候，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对你好。但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也能理解青春的躁动。要是真碰到喜欢的人想在一起就在一起，要不要公开你们商量，到时候我们再看。」 「只不过电视剧需要你配合情侣宣传，播出的时候需要你跟孔侑搭上，这个你要考虑好。如果你准备跟李仲硕这段时间就公开，那电视剧我们就不接了，再找找电影吧，专心拍电影也行，就是没了百想有点可惜。」 李正宰给她讲圈内的潜规则「一路拍电影的演员很少的，得运气很好才行，还是需要电视剧过渡一下，电视剧能帮你迅速打开国民度。电影到底有限制，你不想参加商业活动我们就不参加，出演一部好的电视剧比参加多少商业活动都有用，但一直拍电影也行。」 「可新人的名头最多也就能叫三年，等明年再说你是什么新人就不好听了。你是新人演员，拍电影有拍电影的好处，有《狗镇》打底，忠武路出身是稳的，你去拍电视剧不会有人说你像市场妥协，反倒能夸一句道路宽广，我们也能嘶一条口子出来，多一条路能走总比断一条腿好。」 「话说回来，你要是真不想拍电视剧也没事，今年你保底有两部作品能沖颁奖礼，也足够了。够把你的位置定下来，不要新人的福利就不要吧，专心拍电影的演员又不是没有。」 社长东绕西绕说的好像女演员怎么做都行，自由度说的可宽泛了，可林瑞贤怎么听都是想劝她多赚点钱的意思。 她不接商演啊，她不接商演，节目也不上，那除了电视剧还有什么能赚钱。电影顶天了一年两部，还得是项目刚好能对接上的，如今社长给她的规划是只做主演，范围又缩小一半，那就得想办法赚钱啊。 林瑞贤白了一眼玩怀柔套路的老狐狸「拍！谁说我不拍了，十周年大企划，十年才能赶上一次，那么难得的机会我干什么不拍。」 「也不用勉强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李正宰假假的劝她「不是喜欢人家么，想谈恋爱谈呗，没关系。」 「闭嘴吧，再说我真去谈恋爱了！」 笑出声来的李正宰举手投降，哄着闹脾气的小姑娘，恋爱就先不谈了，专心事业吧~ 一旦决定专心事业林瑞贤就开启了极限操作模式，拍《情书》的时候请来的神明，一点脱离镜头就会立刻被女王大人压制，正好敢去电影宣传。 电影以七百七十万人次落幕，在惊悚片的领域里这个战绩傲视群雄，这个战绩叠加去年《狗镇》的票房，同时让林瑞贤达成了首位出道两年即获得近一千五百万人次票房的殊荣。后面有没有来者不清楚，前面反正没古人。 如同张世勛说的，林瑞贤xi，已经红了。 林瑞贤xi的脸被印上真露出现在大街小巷之时，《情书》宣告杀青。杀青的当晚，李仲硕忍不住跟忽冷忽热的姑娘确定，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想法。 已经切换到女王模式的林瑞贤表示什么想法都没有，连朋友的想法都没有的没有。 李仲硕不信，不愿意相信「你之前明明......」 「入戏了。」林瑞贤淡定的很，这次金手指bug出现的刚刚好「开机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入戏很夸张，我警告过你的，记得吗？」 「那才不是什么入戏，那就是......」 「对不起。」 一句道歉能堵住李仲硕所有的话，也把他逼的无所适从，他就算还想再说什么，面对腰都弯下去的林瑞贤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无话可说的李仲硕聚餐都没参加，直接走了。同样没参加聚餐的林瑞贤并不知道，剧组里本来流传着她在装清高耍手段的流言，变成她搞不好真的不喜欢李仲硕。 流言这东西很有意思的，一旦八卦的对象地位变了，传言也就跟着变。 根本没再管传言的林瑞贤也没时间管，她得去见作家，见到人，拿到项目企划和前期剧本再加上tvn十周年这个限定词，才让林瑞贤想起来，这个项目是个爆款。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这可不止是个爆款，这还是当初『抢』走她角色的女演员本来应该出演的作品，新世界啊，真有意思。 新项目上马的非常快，合作伙伴也都很好相处，虽然大部分她都『不认识』，但搭档演对手戏的孔侑跟她算是有点交情。不是游戏上一关的交情，而是李正宰拜託孔侑照顾她的交情，虽然社长说的有点像挑衅，你别被我们家孩子的演技压下去了什么的。 孔侑是个不太好接近的人，起码林瑞贤『上一次』认识他的时候，这位不太好接近，整个就是个愤青。但这一次见面不知道是年纪大了，她变平和了，还是他的年纪也大了，她又太小了，再不然是有李正宰的加持，反正这次孔侑还像那么回事，友好前辈的样子是摆出来了。 跟有直接对手戏的孔侑相处的很好的林瑞贤，跟有间接对手戏的陆星财相处的就很一般。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而是按照年纪算比她大一岁的小哥哥不明原因的躲着她走。 第1235页 电视剧拍摄跟电影拍摄最不一样的地方是，电视剧是按照剧情一点点往前推进，剧情到哪他们就拍到哪。剧情目前才开机，林瑞贤这次是个女高中生，还是个活泼俏皮的女高中生。女高中生都还没有跟小哥哥对上戏，小哥哥就躲着她走。 林瑞贤就很莽的堵住了小哥哥，在月黑风高片场灯很亮的夜晚，单刀直入连个寒暄都没有，就问小哥哥为啥躲她，她有做什么让他讨厌的事吗？ 小哥哥很堂皇，脑袋左转右转，眼睛上看下看就是不敢看她。 这个态度...... 「你...难道...喜欢...」 「啊？不是！等下！误会！绝对是误会！」 陆星财慌乱的摆手打断她，语速快的像个rapper「我是因为你的演技太厉害了，真的，就是因为你的演技太厉害了，我有点害怕，只是因为这样，我保证，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绝对！我发誓！」 眼看对方三根指头都竖起来了，林瑞贤也笑了「我开玩笑的，可你怕我干什么，孔侑前辈他们的演技难道不厉害，也没看你躲着他们啊？」 「那不一样啊，前辈是前辈们，我比不上前辈们不是很正常么，但你...」陆星材说着觉得不对「我不是说你的演技好哪里什么，是我们差不多大啊，你还比我小呢。」 林瑞贤歪了歪脑袋「我是演员啊，你不是爱豆么。」 「过分了啊，我都没说你空降进组，你干什么歧视我是爱豆。」陆星财不乐意「爱豆怎么了，爱豆也有演技啊。」 空降进组的林瑞贤微楞半拍，她确实是空降进组的，靠的李正宰的路子，不过「我没有歧视爱豆，我的意思是，我们专业不一样，你跟我比演技就像我跟你比歌舞一样，干嘛要在不擅长的领域里为难自己。」 这下愣住的是陆星财，搔了搔头髮，讪笑「我们又不是在打歌舞台见的面，干什么要比歌舞。」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怕你嫌弃我演技不好么。」 「练呗，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么。」林瑞贤握拳给他加油「我看好你~」 男孩子被她萌到，一下就笑了，笑完又不好意思「躲你对不起啊。」 「没关系~」高中少女沖小哥哥伸手「我们和好吧~」 小朋友们和好的隔天，陆星财就被压戏了，压的死死的，压的导演都骂人了，整个人都要哭了。林瑞贤也有点不知所措，她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或者说，高中少女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狗镇》，林瑞贤压了别人的戏也就压了，那时候她是枭雄，对跟不上她节奏的人只有不耐烦没有无措。拍摄情况也不一样，李俊璞一般不会骂人，那时候大家都是义务劳动，他能骂谁，只能劝。 《准备好了吗》，林瑞贤压戏还是不管，女王大人管什么压不压戏，关她什么事。 《情书》，林瑞贤压了别人的戏会跟着对方重来，她是好脾气的姑娘，导演的脾气也不错，重来就重来。 这次不一样，电视剧拍摄的进程很赶，跟催命一样，剧组的节奏非常快，再加上九成九的人演技都算在线，尤其是跟林瑞贤对戏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前辈。 早前说过，林瑞贤是成为角色本身，所以她的临场发挥有很多，前辈们差不多都能接住，尤其是跟她对手戏最多的孔侑。他们两都有临场发挥的时候，演员信任彼此就自由发挥，反正对方能接的上。 陆星财不太行，他经验不足，林瑞贤一不按剧本来，他就接不住。林瑞贤有试着配合他，可他还是接不住，导演开骂，小哥哥懵了，高中少女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还是孔侑出来圆场，让小朋友们都休息一下，让李栋旭那组先拍，然后把小朋友们领到自己的休息室里，挨个帮他们对。主要是帮陆星财对，林瑞贤更多是配合。 演技不是独角戏，双方一定得配合好，不然天平失衡，一个人演技再好，另一个人搭不上，画面里就会有割裂感，会让观众出戏。 前辈的招很管用，但孔侑的招让林瑞贤有些不太舒服，她被限制在一个框框里，就是从动作到台词的停顿点，都变成制式化的东西好让陆星财跟上她的节奏。那是能拍啦，导演也能过，可她感觉自己不像是是在演戏，或者说那更像是演戏了。 她在扮演一个角色，而不是她本来的样子，那个角色本来的人生。 这场戏拍的林瑞贤格外辛苦，她从开始拍戏到现在首次感觉到辛苦，就忍不住跟心爱的鬼怪先生，半是吐槽半是撒娇的说，今天的拍摄好郁闷，她好像真的变成了导演手上的木偶，导演怎么拉线，她就怎么动。 孔侑余光瞄向偷看这里的人，收回视线望着托着下巴沖自己撒娇的小朋友，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入戏...不是，你出戏是不是有些...障碍？」 忽闪着眼睛看着鬼怪『老公』的小妻子萌哒哒的点头「是啊，怎么了？」 这不是怎么了的问题，这是你让大家都误会你对我有意思啊...... 孔侑清了清嗓子「那你入戏会有吗？」 本想摇头的林瑞贤想了想还是点头了「剧本不全，我没办法完整的感受到池恩倬的人生，我有试过用其他的少女角色来替代，但总觉得差了点东西。拍之前去问了作家我的人生大概是什么样子，跟作家一起商量了我的人物小传。」 林瑞贤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那是很朦胧的感觉，池恩倬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她感受到的人生也是碎片化的，那感觉不太舒服，比做提线木偶还不舒服。不过作家给她提供了池恩倬这个人物的灵感来源，遇到宿命的少女，鬼怪对她来说是救赎是未来，是热烈的恍若生命的人。 第1236页 因此，高中少女对鬼怪先生的好感是满的，至少现阶段，在剧本没有补充完全，还不知道后续发展如何的情况下。孔侑对林瑞贤来说，就是热烈的恍若生命的人。 而被那么热烈的眼神追逐的孔侑多少有点尴尬，想提醒林瑞贤收敛点吧，人家是入戏的后遗症，可要是不说吧，组里的流言都出来了。小姑娘，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你想要借着我做什么啊。 前辈对后辈在演技上那么有灵气是很惊嘆的，可灵气变成了问题就成了苦恼，压低声音问她「那你就没有办法，暂时出戏吗？就是在不拍的情况下，稍微控制一点？」 少女很聪明，也很敏锐「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也没有到困扰，就是这样对你不太好，你是新人，而我...」孔侑笑笑，没说完，不方便说。 林瑞贤是今年的新人王，孔侑就是今年的王，他连续上了两个项目都爆了，其中一部更是过了千万人次，大热门想要贴上来的人不要太多。新人王也只是新人，还是个新人女演员，这就...对吧。 林瑞贤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脑袋沉下肩膀，在孔侑以为她难过了，还想着要怎么安慰的时候，面前的人就变了。 很微妙的变化，要不是孔侑一直看着她都不会发现的变化，小姑娘的眼神变了，变得...冷漠？ 近期最熟的神明是新上线的小姐姐，一个爱自己爱到杀了自己又生了自己的小姐姐，小姐姐会在这部电视剧拍完无缝衔接进场，那边剧组已经开始运行，算算时间就是无缝衔接没错。林瑞贤已经想明白了，自家社长是准备榨干她。 冷漠的林瑞贤斜靠在椅子上，坐姿从双手撑着桌面到翘起腿搭在大腿，慢悠悠跟孔侑说「抱歉，我之前没太在意。」 孔侑有点没反应过来，不太适应的说了句「倒也不用道歉。」转而又觉得好奇「这是你本来的性格吗？」 抬眸扫了他一眼的林瑞贤摇头说不是，至于不是什么，孔侑没有问下去，因为大变活人的后辈貌似不太想搭理他。 大变活人的后辈不止不想搭理他，甚至不想跟继续这个酒局，起身跟导演说自己还有事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自顾自的就走了。这变化大的孔侑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李正宰，问他们家的女演员怎么回事。 听完孔侑描述后的李正宰先笑，笑他「有没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我们家小朋友不是真心喜欢你，只是入戏才对你感兴趣的。」 「我跟你说正事呢，乱讲什么。」孔侑笑骂他一句，让他别闹。 李正宰笑着说，「我跟她拍摄过啊，也是对手戏，她拍摄的时候每天都垂涎我的□□，我还觉得自己宝刀未老，鲜嫩的小姑娘们就喜欢我这款的。结果人家只是入戏，哎一古~这年头的孩子啊......」 「别扯了，说真的。」孔侑哭笑不得，他是想听炫耀的吗？那是人家的本事又不是你的，你嚣张什么，「她如果像你说的那么有天赋，你就要随时准备好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撑不了多久的，天才最终都死于疯狂，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关于这点，李正宰有绝对的信心，他试过了「林瑞贤出戏确实有问题，但她的解决方法更妙，她可以找回任何一个她扮演过的角色，她的出戏方法是从一个角色切换到另一个角色。」 社长爸爸超级霸气的炫耀自家金矿「那孩子不是天才，天才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的特别，她是演技之神的私生女。还是最爱的那个情人生下的，倾注了他所有心血的孩子。」 「怎么样，厉害吧~」 「...我认识个不错的精神科医师，要不推荐给你？」 「无知的凡人，我原谅你的嫉妒~」 「再见。」 第264章 孔侑 无知的凡人本以为炫耀金矿的傢伙发神经, 可拍着拍着他就忍不住了，好奇心快要爆棚的忍不住，这世上真的有天才？ 孔侑也算是见识过天才的人, 这一行不缺天才啊，他虽然不是天才但也算小有天赋吧。何况到他这个程度, 天才不天才的也不过就是有点灵气的孩子, 那样的孩子他见多了。他甚至还见过把自己的灵气耗没了, 最后泯然于众人的孩子，这一行同样不缺，流星到处都是。 但林瑞贤的天才多少有点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天才么，有灵气么, 演技好点, 有镜头感，对角色理解更深刻，更容易入戏等等，都算在天才的范围内。拍之前李正宰跟他说, 你小心别被我们孩子压了戏, 孔侑觉得那是玩笑，玩笑到如今, 眼看要成真, 事情变的诡异起来。 『鬼怪』有今年大热门孔侑的加入，也有同样作为热门, 热度还没降下去的林瑞贤的加入。两位男女主角都是今年的热搜常客, 再加上号称电视剧之王的作家金恩淑的加持, 剧一开播就引来无数的关注。 首播收视率就刷新了tvn的记录，此后播出的每一集都是在刷新自身的最高收视率。也就是说『鬼怪』在自行创造歷史，每播出一集都是在创造歷史。 收视率高, 制作组一边开心一边压力更大，事到如今他们只能让收视率不停的往上涨，稍微掉一点就会出问题。而收视率不是能被人为控制的，至少在电视台不愿意搞水份的时候，就只能制作出更好的作品才能让老观众死守，让新观众被吸引。 制作团队压力大，演员压力也大，生怕出现德不配位的说法，目前所有主要角色都登上了热搜榜，全组就没有压力小的。 第1237页 孔侑就是那个压力很大的人，时隔五年再拍电视剧，还是他没接触过的古装题材，从考虑出演就犹豫了很久。如今成绩比想像中还好，开心当然是开心的，证明当初的选择没错，可压力也真的大。 罗曼史题材的电视剧，扛收视率的就是男主，孔侑压力大到怎么看林瑞贤怎么不顺眼。那傢伙一点压力都没有，真的，完完全全，一丝一毫的压力都没有。就好像收视率好跟她没什么关系，收视率要是不好，他估计她也不在乎。 林瑞贤成天乐呵呵的，还会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仿佛一个沉浸在看起来是暗恋，事实上暗恋的全世界谁都知道的恋爱少女。 最扯淡的是，她暗恋的是自己。 不，那个死孩子暗恋的是鬼怪！ 孔侑是真的郁闷，小姑娘毫无遮拦的在沖他表达好感，他到片场她会冲过来带着雀跃的叫前辈；他在做妆发，她会在门口故意绕来绕去的装路过。 他要是让人关上门，她会端着咖啡假模假样的敲门说过来帮前辈送咖啡；他要是不关门，她能把化妆间门口的瓷砖都给磨平了，但就是不进门。 还害羞，切。 冬天拍摄，天冷，小姑娘的助理给她弄了一堆保暖的东西，什么小碎花的毯子啊，粉粉嫩嫩的暖手宝，诸如此类。她偷偷摸摸的往他那里塞，确实是偷摸塞，起码他没看见。可看不看得见都没有意义，除了她还能是谁。 孔侑偶尔能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暖手宝，一看包装上的小花朵就知道是谁塞的，傻孩子还不承认。全组就你的暖手包是粉红色的，你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这傢伙成天玩花招，幼稚到可爱的小花招。 比如休息的间隙偷瞄他，那种可以用光明正大来形容的偷瞄，就是他一转头，她就当没看他，可他一转回去，她就继续看的瞄。 问题是，片场四面八方都有反射物，不管是镜头还是镜子，哪怕是玻璃，在片场灯光特别亮的情况下也能看得清人。这种偷瞄真的太光明正大了，光明正大到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有眼睛如导演，每次一起吃饭都会把装作不去他们那边的林瑞贤叫上，还特地安排两人坐在一起，挤眉弄眼的跟女演员表达，给你机会，上！ 男演员特别想翻白眼，小姑娘越害羞他越想翻，因为小姑娘不喜欢他。 那傢伙真的就是入戏，林瑞贤自己没感念，但凡他不特意提醒，林瑞贤就能一直陷在角色里出不来。只要她出不来，她的视线就一直围着他转，好像他是她的太阳，她变成了一朵太阳花，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孔侑承认向日葵小姐很甜，向日葵小姐甜的像是蜜糖，是裹着糖浆的白巧克力，含入口腔口感丝滑，还超甜。 那傢伙甜到，他只不过看到有个工作人员吃布丁随口说也想吃，她就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跑了老远去买了布丁回来发了一圈。最后还不敢自己给他，而是让助理转交给他的助理，唯一的胆子也就是在送给他的布丁上画一个笑脸。 林瑞贤是真的甜，把暗恋一个人写在脸上，又小心又忐忑，想靠近又不敢的甜。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小心到孔侑觉得他们不是在拍摄，这里也不是片场，而是什么高中校园，他不止是她的前辈还是她的学长，仰望的学长，崇拜他，嚮往他。 那感觉挺爽的，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已经成年许久的男人，回到校园的感觉真的爽。如同李正宰当初说的那样，哥哥宝刀未老，还能吸引小姑娘，怎么可能不爽。 可那个感觉是真蛋疼，小姑娘喜欢的不是他啊！孔侑从来没有那么蛋疼过，他甚至没有办法辩解，小朋友不喜欢他。因为整个组都以为林瑞贤喜欢他，他跟谁解释都不行，连自家助理都沦陷了。 林瑞贤的公司组织粉丝送餐车应援，有甜点的咖啡车，会有印着她头像的小饼干给工作人员发。 助理去拿了饼干回来时表情特别诡异，孔侑问他那什么脸，助理跟他说，林瑞贤在那边挑了半天，特地把『狗镇』和『准备好了吗』里面的造型都跳出来，就给他拿看起来软萌的大头贴饼干，说是那两个造型都太兇了，不可爱。 「哥，要不你给人家一个机会？行不行试试看呗，我感觉她是真心的。」助理双手把饼干送上，对自家艺人说「我都扛不住，你不知道林瑞贤多可爱，萌的我都想谈恋爱了。」 孔侑『呵呵』一声「她喜欢的不是我，是角色。」 那个死孩子喜欢的从来也不是他，入戏入到这种程度，看看医生吧！ 入戏的死孩子最讨厌的一点是会压他的戏，她还完全感觉不到，还一脸崇拜的说什么前辈的演技真厉害，你是反讽吧！ 林瑞贤真的是太讨厌了，人生遇到的最讨厌的后辈，没有之一！ 「cut！」导演拿着对讲机让刚刚完成『初吻』画面的男女主角停一下，过来看监视器。 严格来说按照剧本，男女主角在第六集 就吻了，那是半个月前就拍完了的戏份，但那次高中少女□□怪大叔是抱着想要把他胸膛里的剑拔出来的想法，那个吻不算。如今在拍的是第十集，少女正式满二十岁成年，在成年的当晚带着酒意给心爱的鬼怪送上一个吻，那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这段拍卡壳了，他们第一次卡壳，或者说孔侑第一次卡壳。 第1238页 其实从上个礼拜孔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林瑞贤的入戏好像更夸张了，对角色的掌控力更强，自由发挥更多，以至于他逐渐觉得吃力。演对手戏就是这样，一旦对方给的能量密度太大，自己出现接不住的可能时，就会感觉到吃力。 按理说，重新回来拍电视剧其实应该是放松的，身体累但精神是放松的，电视剧不像电影，这边拍摄按照剧情来，人物的情绪可以慢慢推进，这会让经验丰富的演员更放松。 这同样是电视剧演员刚接触电影时不太能适应的地方，电影的拍摄计划更乱，需要演员对剧本和人物的理解更深刻。 要说刚开机那几天还有放松的感觉，拍了一个多礼拜孔侑的精神就紧绷起来了。因为林瑞贤太好了，她是个非常棒的对手戏演员，会抛会接，对人物的控制力很强，几乎完全吃透了角色强。强到孔侑根本放松不了，打起精神跟她玩，不过能碰到一个好演员是很爽的事。 但碰到一个可能会压倒他的后辈，就一点都不爽了。 初吻，布帐马车里，高中毕业刚刚成年的少女突袭的一个吻。 这个吻，按照剧本，鬼怪本来就应该是被动的，拍摄时掌控节奏的也应该是林瑞贤。按照讲好的来，按照剧本来，按照他们排戏时约定好的来，应该什么问题都没有，拍过就过了。 问题出在，孔侑感觉自己被压制了，不是画面里，不是监控器上，而是实际感受到的，作为演员被另一个演员压制了。 林瑞贤就是池恩倬，她端起装着矿泉水的酒杯喝到半醉不醉的时候，凑近他的那个人不是林瑞贤，就是池恩倬，那个吻他的人就是池恩倬。 池恩倬在吻他，但他，还是孔侑。 孔侑卡住了，连续卡了两次，第三次重新调整好状态才让这个画面得以过。过了之后他们就要转场，场务在收拾，孔侑本来应该去换妆发，但他等在去化妆间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小姑娘，想跟她聊聊。 从远处蹦跶过来的小姑娘看到他一个紧急剎车，迈着小碎步假装淑女的靠近他，一副想要跟他说话又不敢的小表情，可爱是真可爱，但也真的假，那种小姑娘装女人的假，又萌又好笑。 握拳掩嘴咳嗽一声的孔侑压下笑意，让小朋友切换模式跟他说话。他已经搞清楚了，这个死孩子有各种一秒变他人的招，只要变成『别人』，明恋他的少女，立刻就不喜欢了，所以说，太讨厌了！ 一秒切换他人的林瑞贤站姿都不一样了，还后退了一步，以完全不喜欢他的姿态，甚至跟少女都没什么关系的样子，问，「有什么事吗？」 孔侑暗嘆一声，好想揍她，按着她的小脑袋狠狠蹂躏的揍。 手痒，啧。 「方便聊聊吗，耽误你几分钟。」 「行啊。」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片场外，孔侑问林瑞贤是怎么做到完全入戏的。前辈跟后辈『请教』是不合适，但达者为师，周围又没人，孔侑还是能低得下头的。关键是林瑞贤太奇怪了，以她的年纪，那样的投入度根本不合理。 为什么年纪越大的演员演技越好，一方面是拍摄经验足，锻鍊出来的，另一方面是人生经验足，阅歷丰富就更容易和角色产生共鸣。林瑞贤的人生经验孔侑不确定有多丰富，但她就算再丰富也不可能跟一个『鬼怪新娘』产生什么共鸣，顶多有喜欢大叔这个设定的共鸣。 因此，他非常想知道，林瑞贤是怎么做到的，进步太大了。 林瑞贤...没办法回答他，现编都编不出来的那种。对方并不好骗，理论知识搞不好比她还丰富，她能编什么。瞎话编不出来，那就实话实说。 「我没有进步，拍到后期我更进入状态不是我进步是角色的设定被丰富了。」林瑞贤双手插兜跟前辈讲实话「前期池恩倬这个角色本来就是纸片人，她的设定很虚，背景描述也只给到能看见鬼魂，害怕鬼魂，从小过的不太顺，只是这样而已。只是这样，不足以让角色立柱脚，就是她不真实。」 「角色不真实的情况下，我也不太能进入状态，我那时候更多是按照作家给我的人物小传去理解角色。人物小传跟角色本身还是有出入的，剧情又没展开，我能发挥的有限。如今剧本过半，作家帮我填充了人物小传的设定，包括背景和大方向上的结局，我更能理解角色，自然就更好入戏。」 孔侑不太信，但对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按了按眉心，突然想到「如果按照你这个说法，你接到的是完整的剧本，比如电影剧本《准备好了吗》，你在拍摄的时候就是现在的状态？」 「比现在更能入戏吧。」林瑞贤觉得女王的设定比少女的设定完整多了。 「这样啊......」 前辈摆摆手示意后辈可以先走了，等后辈一走，一个电话就打给后辈的社长，开篇直接进入重点「你跟林瑞贤拍戏的时候被她压戏了是不是？」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姑娘压戏。」李正宰想都没想就怼回去，怼完发现不对，笑了，坏笑开口，「你被我们孩子压戏了？」 孔侑当然也是不会承认的，只问他「她那个状态能维持多久？就是入戏的状态。」 「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李正宰非常详细的了解过这点「她只有一个问题没办法解决，入戏入的太深，不是单独一个角色的问题，而是随着她参与的拍摄越多，她搞不好会自己混乱。」 第1239页 「我们都清楚入戏太严重就没办法出戏，她出戏的方法你也知道切换角色就行，可当她饰演过的角色越多，残留在她身上的角色也就越多。我对她的担忧只有到了极限之后，她是否还能维持住林瑞贤这个角色，如果她找不到自己，她就毁了。」 这话在孔侑这里不成立「别转移话题，我问的是她入戏的那个状态，能一直到拍摄结束都丝毫没有改变？」 「没有，你放弃吧。」李正宰有经验「我也想过她会不会维持不住，可我一直等到拍摄结束，我都疲惫了，她精力满满，老了要认知道吗，我们老了，人家还年轻呢。」 孔侑眉头微挑，总算心情好点了「前辈，老人家，说漏了啊，你果然被压戏了吧。」 李正宰微楞，笑了「是啊，我感受到压力了，不然我怎么会那么想签她，前后磨了快一年才签下来的呢。」顺便嘲笑一波「你不是也感受到压力才打电话给我的么，想开点，我们这些前浪总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 对沙滩一毛钱兴趣都没有的孔侑只想挂电话，挂之前老人家给年轻的后辈一个过来人的劝告。 「你悠着点啊，林瑞贤入戏很夸张的，角色设定她喜欢你，她就是满心满眼的喜欢你，饱含真心，绝对真情实感。但她就算爱你爱到死，爱的也是你的角色，不是你本身，你别搞混了，到时候才尴尬。」 这话说的孔侑怀疑「听起来你像是吃过亏啊。」 李正宰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我把持的住，就怕你把持不住。」 「呵。」 电话挂断，拍摄继续。 孔侑...觉得后辈更讨厌了！ 讨人厌的傢伙升级了，要说以前还只是暗恋，随着剧情往悲剧的方向发展，那傢伙也成了进阶版。每天面对他就是一副你伤我太深的表情，以至于李东旭都跟他说，让他别太过分，不喜欢大不了拒绝么，别吊着人家，小姑娘多可怜啊。 可怜什么啊可怜！他什么都没做好不好！干什么搞得好像他是负心人一样，化妆师都开始故意隐射什么渣男都没有好下场的话了，搞什么啊！他怎么就成渣男了！ 小姑娘在搞事情，像个小可怜那样搞事情。 以前会特意在他来之前去停车场等他，然后再假装巧遇。大家在同一个片场拍一部戏，孔侑一直不是很懂她装模作样有什么用，但她想装，他也不能拆穿她，要不然真成明恋了，剧组已经都知道的明恋。 她现在也等他，但现在不会哒哒哒的跑过来，而是躲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比如从柱子后面探个脑袋出来，谁看不见啊！ 你躲了还不如不躲！ 那死孩子躲他，躲的大家都以为他拒绝了她，少女失恋了，凄悽惨惨化身小可怜。剧组的人是没办法对他怎么样，但剧组的大人们怀疑他这个长辈拒绝的方法过于兇残。 林瑞贤年纪小啊，全组第二小的陆星财都比她大一岁，真忙内。忙内本来是多太阳花，每天傻乐，看到喜欢的人就灿烂，即便喜欢的人不理她也灿烂，姑娘多萌啊，简直就是小可爱本可爱。 工作人员就算一开始会往歪了想，想着女演员是不是要藉此上位啥的，都拍那么长时间了，女演员暗恋暗的真情实感，把大家曾几何时的暗恋回忆都勾起来了。不少人出于剧情也是出于小可爱过于可爱，私下里还挺看好他们的，大叔少女，多般配。 突然间，cp刚磕一个多月就要拆，还是本人亲自下场拆，小可怜也太惨了吧？ 凄悽惨惨的小可怜让众人同情心爆棚，孔侑就遭殃了，时不时冒个人出来说林瑞贤真的不错。讲的他头都疼，那死孩子真不喜欢他！ 谁信呢？没人信啊！不止没人信，还觉得这都是他的藉口，渣男！ 渣男头都要炸了，他觉得自己才是实惨，可林瑞贤也是真惨。 林瑞贤小朋友从拿到新剧本知道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亲手『杀』了鬼怪大叔后，整个人都蔫了。世界暗淡无光，自己的太阳就这么陨落，她要死了。 被夹在中间两边受气的孔侑总算忍不住再次堵住了林瑞贤，跟小朋友说让她收敛一点，面对再次大变活人的后辈，表示「我的意思不是我提醒你之后你再改，而是你自己根据拍摄调整。」 已经切换神明的林瑞贤有点犹豫，不是她不想那么做，而是那么做有后遗症，望着前辈跟他说，「我频繁换会让我不舒服，我有时候会没办法分辨我在什么情况里，就是我会忘记我自己，只记得角色。」 「当我成为角色时，我就是角色本身，但我不能一直是角色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总得是我自己才行，我得让角色慢慢离开我，不然我会混乱的。」 bug多多的金手指随着她使用时间变长什么问题都出来了，最蛋疼的就是这个。 这是个很危险的问题，当初拍《情书》林瑞贤玩极限操作，一度混淆自己和神明们，就是因为切换太快太频繁，真的是差点就答应跟李仲硕在一起了。后来悬崖勒马也让她很后怕，如果她真的混淆自己和神明，那她就得去精神科走一趟了。 这也是林瑞贤非必要不再切换神明而是维持少女新娘身份的原因，不是她不知道自己给对方造成了困扰，而是别人死和自己死之间，只能让自己活着啊。而且她跟对方解释过了啊，她只是入戏而已。 第1240页 林瑞贤相信前辈是了解的，也相信那些困扰对前辈来说都是小事，前辈是大佬么~ 孔侑暗嘆一声，这话他倒是可以理解，入戏太深能那么快出戏已经很神奇了，反倒是这个说法比较正常。 可是吧，你要是一直这么干，我会误会的啊，我不是毫无感觉啊，我也会被影响的！但这些不能说，说了多尴尬，人家摆明了只把他当前辈，说那些干嘛！ 不能说怎么办？凉拌。 大佬很困扰，那不是什么小困扰，那是很头疼的困扰。风评被害是小困扰，顶多证明他依旧很有魅力，确实没什么关系，男人可不怕那些。 问题出在，自己比想像中定力不足就很麻烦。偏偏这个麻烦解决不了，不止解决不了还成天围着他转。 孔侑是真头痛，他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林瑞贤，当看不见就行，可又忍不住。一个眼巴巴把你心上捧着的小姑娘，那姑娘还漂亮，不止漂亮还有才华，不止有才华还真心倾慕与你，哪个男人忍得住？谁！ 他也是人好不好，他又不是神！ 神明在克制自己，克制到第十三集 的拍摄。 剧情里鬼怪化为虚无，拔出剑看着鬼怪消散于虚无的小新娘哭的不能自已。摄像机一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林瑞贤，真像喘不过来气那么夸张。夸张到赶进度赶的要疯的导演都忍不住，让众人先散，空了半小时出来给孔侑单独安慰小朋友。 被独自留下的孔侑深刻怀疑，整个剧组都当他是负心人，这个帽子，他是摘不掉了。 他们在天台上实景拍，寒冬腊月，冷风唿唿的吹，孔侑的状态也不好，他是那个消散的人，他也离开了心爱的小新娘，这是一场需要大家情绪爆发的戏。不同的是他比较能控制自己，起码不会让自己跟林瑞贤一样那么狼狈。 林瑞贤狼狈的蜷缩在水泥地上，哭的整个人都在颤，像只在大雨里无处躲藏的小狗，毛毛被雨淋的一揪一揪的。看的孔侑又心酸又好笑，把大衣披在她身上，盘腿坐在她旁边把人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哄她。 不是用前辈的身份哄而是用鬼怪的身份哄，鬼怪的身份让孔侑能做任何事，因为他在戏里，她也在戏里。戏里的鬼怪先生当然能对自己的小新娘做任何事，把人抱在怀里就是一种。 人在怀里，人在怀里哭的颤抖，鬼怪先生抱着他的小新娘，亲吻她的发顶，一声一声的哄她。哄没事了，哄我们都没事，哄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哄我永远在你身边，我们不会分开的。 小新娘还在哭，哭的一直抖，攥着他衣服的手指用力到指尖都发白，哭的孔侑哄她的声音都接近气声，贴着她的耳朵啄吻她的耳郭，只想把人哄好。 哄他会回来的，他肯定会回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回来，但一定会回来的，他不会离开她，怎么可能呢。明天剧本一到他就知道要怎么回来了，百分之百回得来。金恩淑作家几乎不写悲剧，他们肯定大团圆结局。 说着说着孔侑出戏了，出戏了，人就愣住了，拥抱的胳膊松开，腰也直起来，有些尴尬。他其实不太确定自己刚才是在戏里还是遵从本心，不过倒是有点庆幸，小朋友还陷在戏里应该没发现他做了什么。 出戏了，事情就得解决，总不能让林瑞贤一直哭吧。 戏服也被哭的黏黏的，没办法了，孔侑按着她的脑袋把人从小腹挖出来，捏着她的脸望着她的核桃眼，让她切换个角色，先从现在的状况里出来再说。 林瑞贤切换了，她在导演把人都叫走的时候就切换了，状态太不对了，她感觉自己都要死了，可切换没用。 所有神明都有悲伤的过往，都有哭到晕厥也不夸张的背景，真的是所有神明都这样，要不然也不会是故事的主人公。能成为主人公都是充满戏剧性的，她被哀痛困住了，降临的神明被她困住了，死循环。 让林瑞贤哀痛的不止是池恩倬失去了她的救赎，她也失去过陪伴了一生的人，她失去过很多东西，甚至还被困在游戏里。那些东西在这一刻被放大了，以至于她出不来。 出不来的林瑞贤一直哭，她感受到了孔侑做了什么，可她顾不上，完全不在状态。她哭的话都讲不出来，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孔侑察觉到不对，先扶着人下楼，让她助理给李正宰打电话。 电话没叫来李正宰，对方有事，而且也不觉得自家女演员入戏痛哭是什么大问题。来了的人是李正宰的经纪人，现在也是林瑞贤的经纪人，更是他们公司的执行理事。 拍摄因为痛哭不止的女演员被迫暂停，所有人来哄都没有用，大家即觉得女演员入戏到这种程度有点可怕，又觉得有点佩服，感官很复杂。以至于这件事在之后广为流传，作为林瑞贤演技好的证据之一。 当事人并不喜欢这个传言，当事人现在只想控制住自己，但林瑞贤控制不住，她陷入了一个古怪的情绪里。像是有只手不停的把她往下拽，即便她想往上走也怕不上去。那种明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哭，那只是戏而已，更不应该哭，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情绪。 控制不住的想哭，控制不住的想为什么她那么惨，为什么她非得跟鬼怪先生分开，为什么她就要玩这个破游戏，为什么李仲硕离开了她，为什么她非得李仲硕在一起。 那么多为什么都没有答案，上帝只是想要看她笑话，林瑞贤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全是为什么。 第1241页 一直哭到李正宰事情结束听说他们那边还没搞定，自家女演员哭的都快脱水了，那边都在研究要不要去医院，社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把李仲硕带到林瑞贤面前。 怎么说都是小姑娘喜欢的男孩子，应该有点用吧？ 有用的，无声啜泣变成嚎啕大哭的有用，好歹出声了啊。 小姑娘在车里继续哭，工具人手足无措的哄她，前辈们在车外研究，小孩子是不是到所谓的极限了。 越有天赋的演员越感性，越感性的演员越容易出问题，精神问题。这是整个圈子都默认的等式，李正宰清楚，孔侑也清楚，他们现在怀疑那个等式成真了。 「她这个状况不行吧？」孔侑叼着烟看了眼车窗再转向沉着脸的李正宰「你确定里面那个有用？她喜欢的是那个人还是对方演的角色？」 李正宰不确定，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你再跟我说一遍之前什么情况。」 外面进入复述阶段，车内进入狂躁阶段，林瑞贤都要疯了，疯狂唿叫gm，她的状态太诡异了。 这金手指到底多少bug？！ 客服表示金手指的bug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就是林瑞贤是否有力量压制住她所感应到的那个人的一生，人类或者说人类的灵魂是很微妙的存在。很难具体去归类灵魂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但记忆一定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只有明确的记得自己是谁的人，才能明确的知道自己是谁。 林瑞贤的金手指是感受到角色的一生，一个人的一生太庞大了，庞大到能让她有请神附体的效果。可请来的不一定就是神明也可能是恶魔，只看她是否能压制住恶魔只展现出神明的那部分。 她不断的在成为别人，不同的人，不同的神明，她压制得住就是金手指，压制不住就会混乱，乱到出现自我怀疑。 怀疑自身，怀疑自身的存在；怀疑世界，怀疑世界的存在。 这就是金手指唯一的问题，也是她必须慎重金手指的原因。越强大的金手指陷阱越多，她得自己掌控，如同演员必须要在虚幻的世界里找到真实世界的那个锚点。 锚点的存在能让演员区分，自己是在戏里还是已经出戏了。 『你的意思是，李仲硕是我的锚点？』 『这需要您自我判断，我的建议是把李仲硕当您的锚点，因为他是您的攻略目标。』 这一刻的林瑞贤是无限悲观的林瑞贤，她对客服的说法只有一个念头『游戏根本不想让我通关对不对，如果李仲硕是我的锚点，有他在地方才是真实的世界，那我是不是就算回到真实的世界也会认为那是虚假的？』 客服告诉她，不会。 因为...... 『回到真实世界的您感受不到别人的一生，您只是您自己。』 那里没有金手指，更没有天才，只有平凡又普通的林瑞贤，或许还要加个贫穷的设定。 林瑞贤更想哭了，我tm也太惨了。 第265章 工具人并没有哄好林瑞贤, 以至于社长很是嫌弃小孩子的喜欢就是浅薄，顺便让车外的孔侑松了口气，但他这口气吐出去心就提起来了。 完了。 别人是成了还是完了跟林瑞贤都没什么关系, 她不能再哭了，再哭真要去医院, 脱水还要看精神科。 连夜给自家女演员找了个心理医生上门的社长得到了医生疑似抑郁的诊断, 之所以是疑似因为详细情况还是要等当事人平復下来才好判断, 现在她陷入情绪中了，而且还有职业特性需要考虑，所以医生给的判断疑似。 光是疑似已经够社长头疼的，这个圈子碰到什么精神疾病都正常, 抑郁症是最正常的那种, 怕就怕抑郁会导致林瑞贤没办法拍摄，这才是问题。 秉持着解决问题的态度，李正宰坐在林瑞贤的面前，客串心理医生所说的『需要亲近的人帮她缓和情绪』, 他自觉自己应该算是个亲近的人, 跟哭惨了的小姑娘说，要不然我陪你喝酒, 一醉解千愁。 直男就是这么直接。 林瑞贤正需要这样的直接, 因为跟她扯淡没用啊，她现在根本不是自己, 她就是个神明的混合体。什么破心理医生, 你才抑郁呢, 等我神明离体，什么都好了。 神明在林瑞贤喝到不省人事的第二天离体了，早上从沙发上醒过来眼睛都没睁开就想吐, 冲到洗手间，门一开雾气扑面而来，薄雾内部的画面过于奇妙，顶到嗓子眼的呕吐感一下给憋回去了。 转头就听到呵斥，一条毛巾飞过来，妹子迅速后退，关门跑。 二十分钟后，之前不小心春光乍泄的社长和钛合金狗眼差点瞎了的林瑞贤分坐沙发两边，离的那叫一个远，干巴巴的聊正事。 正事一，剧组请假半天。 不是李正宰不想给她多请点假期，而是时间不允许。边拍边播的电视剧，能空出半天假期来都是女演员以往表现给力导演对她还算信任，不然面对可能开天窗的危险，别说半天，一个小时的假都不会给她请。 正事二，要不要再去看看心理医生，正式点去医院做个检查，有备无患。 听完正事一，林瑞贤颔首表示明白，至于正事二...... 「我没事了。」林瑞贤看他不信举手发誓「我真没事了，昨天是入戏太深，你不是知道么。」 李正宰表示不知道「你不是说你有个能切换角色的技术可以帮你避免入戏太深的问题吗？」 第1242页 「我还说过如果频繁切换会给我造成混乱呢。」林瑞贤让他别话只听一半啊，详细跟社长解释她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孔侑前辈。 「先说好那可能只是我乱猜，瞎猜而已。」林瑞贤清了清嗓子，这话题有点尴尬「前辈好像，可能，大概，也许，搞不好......」 「直接点。」 「喜欢我。」 正在点菸的李正宰头一抬「什么？」 「乱猜，真的是乱猜，特别乱的猜。」林瑞贤举起双手让社长别当真，她真心是瞎猜的，一点都不准的那种。 再次点菸的社长让她别废话，直接说，她怎么猜的。 林瑞贤瞎猜的逻辑是这样的，她有跟前辈说过她入戏很深，说过不止一次。按理说，她说都说了，那不管她在戏外做什么，怎么表现，孔侑应该都不会多想才对，可孔侑好像很介意...... 「也不是很，有点介意吧。」林瑞贤不太能肯定「他跟我说了几次让我分清楚戏里戏外...」看向社长「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李正宰觉得不太对，但他想的是「你确定他不是因为担心你入戏太深？」对于看好的后辈，不管是他还是孔侑都很保护，让小朋友别入戏太深不代表是对她感兴趣，更可能是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不确定。」林瑞贤摇头，表示自己很不确定「所以我说我瞎猜的啊。」 李正宰摆手示意她别管瞎不瞎猜的，说重点「就算他对你有兴趣好了，跟你昨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就大了，要不是孔侑介意她一直维持入戏的状态，她根本不用切换其他神明，而如果她不用切换其他神明，昨天的事压根不会发生。 当然那不是说是孔侑的问题，只能说孔侑刚好当了最后一根稻草，她之前就混乱过，只是被压下去了，如今压制不住爆发了而已。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需要解决的是，为了预防再次爆发，林瑞贤认为她最好能一直维持小新娘的状况到拍摄结束。点就在于，孔侑介意她维持那个身份。 「我不是很明白前辈为什么介意，只能瞎猜我入戏表现的太喜欢他，出戏了又不喜欢，反差太大，弄的他不舒服。」林瑞贤耸耸肩，别的理由她也想不到「我是想说比起找心理医生，不如你跟孔侑前辈聊聊，他到底介意什么，这样更好解决。」 李正宰叼着烟浅浅的吸了一口，雾气从薄唇吐出，格外平淡的表示这个问题教给他，先谈别的「孔侑不是问题的核心，你现在的问题是你会混乱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怎么保证没有第二次。」 「简单，一次只接一个角色。」林瑞贤已经想好解决方法了，以后每次只邀请一个神明降临不就没事了。 并不认为那很简单而是觉得小孩子想的简单的李正宰举例说明，她那个点子的问题在哪。她未必就碰不到一人分饰两角甚至多角的戏，《情书》就是典型的一人分饰多角。公司是可以做到尽可能让她避开那样的剧本，但那对她不好。 「你的天赋无与伦比，那样的天赋不应该有不能演的角色，短板太短，长板再长也总是缺了点东西。」李正宰扭头看她表情不对，疑惑道，「怎么了？」 林瑞贤干笑「无与伦比什么的，有点夸张啊。」 李正宰一乐倒向靠背「我说你无与伦比你就无与伦比，信我就行。」抬抬下巴让没自信的小傻子把他当上帝，上帝只要她解决一个问题「除了只出演单独角色，还有别的方法解决吗？」 解决方法有是有啦，只不过... 「我得找个人做现实的锚点，就是区分我在戏里戏外的人。」林瑞贤有些不太乐意「我不想被一个人困住，只有那个人才是真实的，那还不如不真实呢。」她都在游戏里了，还追求个毛球的真实啊。 倾身谈了下菸灰的李正宰没说话，扫了她一眼，脸冲过道偏了偏示意她先去打理一下自己。低头看看自己的林瑞贤连忙起身往卧室跑，经歷过昨晚后她确实需要打理一下，刚才是出了点『意外』一时没想起来。 也是因为『意外』没想起来的李正宰等人跑了，轻笑一声，转而打给孔侑，问他是什么情况。他早就跟孔侑说过林瑞贤入戏的事，没道理孔侑会纠结她出戏的状态，他需要一个解释。 孔侑不是很想跟他解释，可被问到脸上了不解释也不行，就只能用剧组的人会误会来敷衍。李正宰根本不接受这样的敷衍，剧组的人误不误会根本不重要，说句难听的，爬到金字塔顶的艺人谁身上没背三五个丑闻，那算什么。 再说了，这种消息孔侑亲自出来解释一下，也就没事了，难道对方还能抓着不放不成，没那么无聊的。大家是一起做事，剧在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主角身上出了丑闻对剧组能有什么好处，消息根本不会传到记者那里去。 退一万步，林瑞贤就是陷入了可能勾搭前辈的丑闻里，孔侑出来解释也没用了。那又能怎么样？是能妨碍他给林瑞贤继续对接项目，还是能拉低林瑞贤的身价？都不可能。反倒跟孔侑牵扯上关系能增加热度，丑闻是不好，但丑闻也不能运作。 还是那句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要听实话，别跟我来这套。」李正宰让后辈老实点，当谁傻呢。 就是因为前辈太聪明了，孔侑才不想说的「我又不知道她出戏会有那么多问题，丑闻难道不是能不有就别有的吗，你跟我纠缠这个比较奇怪吧。」 第1243页 如果对方说是担心林瑞贤的精神状况，那李正宰搞不好就信了，可孔侑一直跟他绕，反倒让他怀疑小姑娘的瞎猜说不准猜对了也未可知。 可要是猜对了的话....孔侑啊......有点麻烦。 李正宰灭了烟也准备挂电话了，直接讲重点「我是想跟你说，那孩子频繁入戏出戏会造成她自我认知出现问题，为了避免这点，她在拍摄结束之前会一直维持池恩倬的身份，你这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孔侑皱着眉头，语气却带着笑意「这能有什么问题，挺好的。」 「那我先挂，改天一起吃饭。」 「行啊，改天约。」 电话挂断，门铃也被按响了，助理带着早餐上门了。 他们在林瑞贤家，昨天李正宰没走，小姑娘酒量不好酒品还行，喝挂了就是在睡觉。他没走是怕半夜再出问题，林瑞贤在沙发上睡的，他也在沙发上睡的，两人的区别不过是林瑞贤躺在长沙发上，他坐着睡着了。 没把林瑞贤抱紧卧室纯粹是因为不方便，男社长和女演员还是保持距离对大家都好，再说他也喝了酒，床太危险，得离远点。 早餐进门，李正宰吃到一半林瑞贤洗好出来，素着脸的小朋友过于清纯也过于青春，青春啊，太鲜嫩了，嫩的能掐出水来，也嫩的想咬一口。 怎么了，他也是男人啊。 男社长扫了一眼就避开了视线，筷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林瑞贤坐下吃东西。边吃边跟她说孔侑那边解决了，在她点头后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她对孔侑怎么看。 「看什么？」 「男人啊。」 握着勺子准备喝汤的林瑞贤怪异的看着他「我难道猜对了吗？」 「那倒不是，就是随便问问。」李正宰可不想让她现在想着什么男人，说是说女演员想谈恋爱就谈恋爱，但单身的女演员商业价值肯定更高「昨天不是把李仲硕给你叫过去了么，好像没什么用，锚点什么的，找个喜欢的男人挺有用的。」 果断摇头的林瑞贤全身心拒绝这个想法「我才不要找个男人当锚点，我脑子了吗？」 「你不喜欢孔侑？」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李正宰偏了偏头，笑道，「国民公共财产啊，不应该谁都喜欢么，他不错的，人品很好，对女朋友也好，圈内少有不乱来的类型，你可以试试。」 整个人往椅背上靠的林瑞贤把拒绝都写在脸上「他就是宇宙公共财产跟我也没关系，我不喜欢他那款的。」 「你喜欢哪一款？李仲硕？」 「嗯。」 「你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啊。」 「我们现在是谈论看男人眼光的问题吗？」 社长看小朋友一脸警惕，确定她对孔侑真的没兴趣，对李仲硕的兴趣貌似也就是看脸的程度，满意了，示意她先吃，吃完给她一个绝对让她满意的人做锚点。 这话说的林瑞贤都不想吃饭了「你该不会说是你吧？」 「你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啊。」李正宰张开手臂敞开怀抱「哥哥我很博爱的~」 白了他一眼的林瑞贤龇牙「我介意。」 「看来你是不想吃了。」 「气都气饱了。」 气饱了的女演员让社长有话赶紧讲，慢条斯理的把饭吃完还喝了辣牛肉汤解酒的李正宰眼看要把小朋友逗生气了，才施施然的起身招唿小气球跟上，带着她去了刚才让她狗眼差点瞎掉，距离客厅最近的客用卫生间。 这栋房子不止有客用卫生间连保姆房都有，不过都没用上，林瑞贤搬进来也没住几天只当酒店用就回来睡个觉，她更多时间还是在片场。 卫生间之前发生的事让林瑞贤有点尴尬，社长倒是不尴尬，让小朋友集中点看镜子。镜子里没什么好看的，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的眼睛还有点肿，脸都有点肿。有酒精的作用，也有昨天哭伤了的后遗症。 林瑞贤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听他问，镜子里是谁。 「我和你？」 李正宰退后两步离开柜镜的范围靠在墙上让她再看「现在呢？」 「我？」 「我是谁？」 「林瑞贤啊。」 李正宰看她还不懂，嘆气，这孩子确实有点傻，再次给与提示「林瑞贤真实吗？」 「废...」林瑞贤一愣，盯着镜子里的人，迟疑的开口，「你的意思是，我用自己做锚点？」 「为什么不可以呢。」李正宰让她别学理论知识学傻了，学院派的体系是没错，老师教的当然也没错，但不是全对。 演员是需要给自己找个锚点，可以是家人也可以是朋友，是爱人当然也行，但那不代表不能是自己。别的演员或许做不到，因为他们区分不了自己的状态，演员最常对着镜子练习，给自己的角色设计小动作，找表情，所以把镜子里的自己当锚点没用。 但林瑞贤不是那样练习的。 李正宰指了指镜子再指向她「按照你的说法，你感受到角色更多是通过文字和自己构想，不管你说的有多不靠谱，只要你的方法对你有用那就行。那也代表镜子对别人是兇器对你是宝贝，既然你构想角色都存在于脑海里，那镜子里的林瑞贤就可以作为你的锚点。」 「为什么一定要找别人当你的精神支柱，你完全可以是自己的精神支柱，这个人...」李正宰屈指敲敲镜面「她才是永远属于你的真实，谁都抢不走也永远不会离开你。」 第1244页 这句话醍醐灌顶有点夸张，振聋发聩勉强达标，林瑞贤傻乎乎的看着大佬，再看看镜子里的女人，再看大佬，真心想给大佬磕一个，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一点都不真实，她压根不长这样，可林瑞贤已经忘记自己『原本』长什么样了，面前的这张脸她反倒更熟悉。最妙的是，面前的这张脸代表的是游戏的真实，她真实拥有一个『无与伦比』的金手指，没有比这张脸更真实的存在了。 大佬真的太牛逼了，超级无敌宇宙牛逼！ 「李正宰先生。」 「怎么了？」 林瑞贤侧身平移，右手按住大佬的肩膀，想了想把左手也按上去，盯着李正宰的眼睛，非常严肃的告诉天才「如果我以后飘了，比如什么不想跟你续约或者被哪个狗崽子给忽悠了，你千万记得打醒我，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人了！绝对！」 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得到这样的回应倒是李正宰没想到的，低头望着那对亮晶晶的眼睛，手指微动想碰碰微颤的睫毛，看那双漂亮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李正宰什么都没做，勾了勾唇角跟小朋友说「那还不如直接跟我签个卖身契，续个二十年的约，什么都稳了。」 瞬间收回手的林瑞贤轻『哼』一声「精明的生意人，你做梦！」想一次性买断？想得美！ 梦呢，生意人也就随便做做，李老闆还有事，让女演员好了就直接去剧组，假期没了。林瑞贤吐槽他是周扒皮，李正宰就笑她搞错了，他是李扒皮，绝对能把她榨的一滴油都能卖出高价的那种。 怎么都没想到社长这么不要脸的女演员也是拜服，厉害时候他厉害。 厉害的李社长去忙了，没那么厉害的女演员覆着冰袋回剧组继续拍摄，冰袋的作用并不足以立刻消肿，但剧情正好有小新娘遗忘了鬼怪先生后还是不自觉的会在深夜流泪，眼睛肿一点也算是应景，拍还是能拍的。 既然能拍就继续开工，片场没时间等女演员擦干眼睛。 等女演员消肿的时候也是回到小新娘状况的时候，再次见面的孔侑还是能感受到小可怜的悽惨，但再次见面的孔侑不避她了，反倒会温和的安慰她尽量都顺着她，还让其他人误会，两人是不是关系有进展。 两人的关系进展可快了，剧情发展的更快。让小新娘哭惨了的戏也让观众哭到纸巾厂商笑翻天，电视剧留言板一片泪目，热搜召唤金编，大佬啊，你可不能不干人事啊，他们两可一定得好好的才行。 观众们哭的要死了，剧组里无限欢乐，小新娘和鬼怪先生一共也没分开一集又相遇了，相遇之后甜蜜的要死，相遇的林瑞贤和孔侑也是粉红泡泡满天飞。 两人拍摄时在一起，休息时还在一起，晚上收工分开时依依不捨，早上还约早饭一起吃了再来。男女演员甜蜜的光明正大，不止不避讳工作人员，甚至不避讳拍花絮的镜头，不惮以任何方式秀恩爱，咖啡都喝同一杯。 全组都准备好等着两人宣布公开，连李正宰都听说自家女演员貌似要有男朋友了，但还是决定等等，等到杀青再看看情况。 杀青之前剧本里还有个巨虐的戏，作家的设定里一个人有三世，小新娘在这一世生命停在了29岁。这次男女主角的角色调换，重新找到新娘还没幸福多久就要送走新娘的鬼怪先生哭的不能自已，出不了戏。 而这次是林瑞贤在安慰他，以小新娘的身份安慰他，有拥抱有亲吻，有任何符合女朋友安慰男朋友的动作，甚至不在乎工作人员就在他们周围。 就这个状态，谁都当他们恋爱了，还是公开就近在眼前的恋爱，这两人都不拍镜头了！ 不怕镜头的男女主角们杀青了，在众人的欢唿中杀青，在彼此的拥抱中杀青。 剧组还没杀青，男女配角们还有最后一段戏，拍完才算整组正式杀青。 剧组在拍摄李东旭和刘仁娜的戏份时，已经宣告杀青的林瑞贤和孔侑一起飞到了加拿大，孔侑提议的，以一句，你想不想跟我去看看枫叶，带走了他的小新娘。 他们去了加拿大，去看了提前拍摄好但会在电视剧大结局时才会播出来的鬼怪和小新娘的再遇场地，去了枫叶掉落在小新娘的林荫道，去看了电视剧里只是一带而过，但池恩倬一直期待的大教堂。 从飞机落地全场手牵手的两人就是恋人，恋人们遇到了街头表演的艺人，女孩子被男人拥在怀里享受音乐，享受阳光，享受一切属于甜蜜的时间。 恋人们定了剧里是片场搭出来，但鬼怪会订的套房，月色明亮之时，他们没有做什么成年男女在酒店应该发生的事。而是抱在一起聊着鬼怪先生和小新娘的未来。 未来他们可能会生孩子，也可能不会，得看有没有生殖隔离。 「生殖隔离过分了吧。」鬼怪先生不高兴的戳了下小新娘的侧脸「我难道是动物吗？」 小新娘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我是动物啊~可爱的小动物~人类~」 鬼怪先生被逗笑了，小新娘很可爱不是么。 月色那么好，酒店套房那么美，面前的姑娘又那么可爱，应该发生点什么的，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他们甚至没有等到天亮就飞回了首尔。 因为今天，《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正式杀青。 第1245页 杀青，杀青宴，第一轮聚餐吃饭大家还算克制，外面围了一堆记者呢。爆到从播出到现在一路霸占热搜的团队，杀青宴自然吸引了一帮记者，有记者在大家也没多闹腾。 第二轮，烤肉店转战会所，众人就喝嗨了。导演闹着要让男女主角交杯，说是自己凑成了一对，他们两要记得他这个媒人，功劳很大的！ 孔侑端着杯子笑，不答应但也没拒绝，只是把酒杯冲着女演员，意有所指的开口，「我们林瑞贤小姐可是单身，你们别败坏人家名声。」 脸都喝红了的陆星财刚要起闹，被眼色很快的李东旭一把按住，微微摇头让他别说话。演员不闹，工作人员闹，闹着让孔侑就别装了，大家都看出来了，肯定在一起啦~绝对的！ 众人闹，孔侑就笑，还是那种不反对但也不给准话的笑，他都笑了，大家就接着起闹啊。起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有人拿着话筒吼亲一个，闹到群魔乱舞，可同样在笑的女演员一点应该有的羞涩都没有，大大方方的看着他们闹。 闹了半天当事人不接茬，在这个圈子里混没点眼色怎么行，就算一时没眼色看不出来，都闹成这样了男女主角还不接茬，也该懂得什么时候要收声。 声音越来越小，众人逐渐安静，安静到都不符合『庆典』的气氛时，林瑞贤笑着举杯。 「喝酒啊~开心点~」 一句话，导演先回神，端起酒杯让大家嗨起来，安静没一分钟的包间瞬间热闹起来，热烈的都有点假。假到陆星财酒都醒了，面色慌张的看着李东旭，怕自己刚才玩过了头，得到前辈安抚的拍拍，悄悄舒了口气，起身想去卫生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刚才差点就得罪人了。 不管孔侑和林瑞贤是打算把恋情埋到地下，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分手了，亦或者两人压根就没有在一起，都与他无关，他最好也不要介入。 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陆星财都没去包间里的卫生间而是去了外面的，回包间时刚好碰到了推门出来的林瑞贤，想起之前的事眼神有些躲避，沖她点点头就想进去。 林瑞贤倒是误会他躲避眼神的动作，不太放心的问了句「你还好吧？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看他愣住以为他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就教他「要是觉得不方便推掉别人的敬酒，就去找服务生要乌龙茶放点冰块进去，里面灯光暗，装一下洋酒没问题。」 爱豆在这种场子里是很吃亏的，谁敬酒都要喝，不然就是没礼貌。 爱豆已经被经纪人教过这一招，倒是有些以为对方会这么说。他们其实不太熟，主要还是对手戏少，但林瑞贤教了他不少，比起一些前辈们，跟他年龄更近的林瑞贤会更好沟通。 对方在关心他，自己却在担心会惹麻烦，不知道是酒精上头还是自尊心作祟，陆星财没忍住说了一句「如果孔侑前辈没准备跟你认真的话，那你最好也别......」 「认真？」林瑞贤笑了，摆手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前辈没想对我做什么，我也没想对他做什么。」 陆星财一愣「你们之前没在一起？暧昧吗？」 「都不是，我们只是没出戏。」演员表示他们什么都没有「我跟前辈都没出戏，我出戏相对慢，他也没那么快，你看到的那些让人误会的情况就是我们在戏里。他不是孔侑，我也不是林瑞贤，我们都在角色里，是角色在互动。」 爱豆有些懵，这跟他了解的演技好像不太一样「是这样吗？」 认真点头的演员很确定的说「是这样没错。」 陆星财有些怀疑，但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歪了歪头找不到反驳的点，就只能认了，认了进门，偷瞄孔侑，瞄的孔侑问他为什么一直看他。对演员认知不足的爱豆就说了女演员跟他说的话，还是酒精上头没管住嘴，问前辈真的假的。 边上听到的李东旭干笑，当然是假的啊傻子！ 孔侑也笑，笑的有些玩味，给与回答，「是啊，我们都在戏里，如今杀青了。」 包间里在聊『杀青』，包间外也在聊『杀青』。 「结束了？」 「结束了。」 正在跟社长打电话的女演员表示结束了，她在去加拿大之前跟社长说过，社长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小心点别被拍到不然不好解释就让她去了。如今回来了，角色也出来了，自然要跟社长说一声。 社长在忙，问的问题都直接讲重点「你知道孔侑对你有想法了？」 「我又不傻。」林瑞贤自觉自己情商还是在线的，之前不是就猜到了么。 李正宰觉得她挺傻的「去个加拿大你以为就结束了，孔侑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人。」 不傻的林瑞贤情商很在线的跟社长说「前辈也不傻，我表现的很明显，那么明显的拒绝他难道看不出来。」她以小新娘的身份跟他飞了一趟加拿大，就是最好的拒绝。也是最好的出戏方式，这次出戏是她碰到的最浪漫的一次，还挺开心的。 「这可说不好。」李正宰不准备跟她多聊这个「少喝点，明天带你去见个轻奢品牌的负责人，看能不能帮你咬下一块肉来。」 林瑞贤嘆了口气，边往前走边吐槽社长「我前天才杀青，昨天飞加拿大，今天下午才飞回来还要跟剧组应酬，一天假期你都不给我，明天就要工作，你扒皮扒的也太兇了。」 第1246页 「你社长我现在还在应酬呢，你当谁容易。」李扒皮笑道「不聊了，挂了，你少喝点啊。」 「遵~命~」 挂了电话的林瑞贤本想进包间，想了想去找了个服务台找经理跟对方说要一瓶特调的酒，就是装乌龙茶的那种，她怕爱豆小哥哥还是不好意思那么干，关键是她也答应社长要少喝点。 回去的路上遇到一波正从包间里往外走的人，人挺多，她就靠边等那波人先过去。结果每过去一个就有一个人盯着她看，最夸张的一个边走边扭头，视线直直的盯着她，盯得林瑞贤有点不舒服，垂下头不看他们。 林瑞贤没什么是个艺人还是当红艺人的想法，她一直在拍摄，电影宣传时是有粉丝会到现场应援，但在那种场合大家都有粉丝，好像也就还好，她是知道自己红了，经常上热搜么，但没有准确的她有多红的概念。 电视剧拍的又急，半天假都休不起来，现在又是寒假不用去学校，她也没碰到过在马路上被人要签名。因此，妆发齐全出来喝酒的女明星撞到了陌生人盯着自己看的情况，压根没往是粉丝的那个方向想，只觉得这帮人有点奇怪。 这帮人可奇怪了，又是纹身又是各种金鍊子，貌似像是社会团队，更奇怪的是，这帮人不走了。 垂头看着脚尖的林瑞贤还在想一个包间怎么那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就听到有人问她是不是林瑞贤，抬头看过去，这张脸有点熟啊。 好像在哪见过？ 疑似见过的小哥哥本想着不用自我介绍看她的表情，默默伸手「您好，我是...我叫李星和，是个rapper，艺名是gray，我妈妈在追『鬼怪』是您的粉丝，能拜託您帮忙签个名吗？」 林瑞贤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粉丝？不对，gray？扭头四看，各种大金鍊子小手錶，还有一帮纹身到脖子的人，原来不是小混混？搞错了！ 立刻扬起笑脸的林瑞贤连忙说谢谢，谢谢他也谢谢他妈妈，签名当然可以。 签名是可以，没有纸笔。 服务很周到的女演员难得在私下碰到个粉丝，虽然是粉丝的儿子，但也是粉丝么，乐呵呵的跟着黑泡军团再回服务台去借纸笔。给对方签了个to签，祝阿姨身体健康。 随后心情愉悦的回到包间，碰到了粉丝（的儿子）呢~ 开心的女演员以一瓶乌龙茶喝翻全场，作为仅有的几个醒着的人把醉鬼们挨个送上车，孔侑也醒着，作为同样醒着的人，他留到了最后。 最后只剩他们，互相笑笑。 孔侑张开手臂，试探了一句「离别的拥抱？」 林瑞贤笑道，「过两天电视剧宣传不就再见了么，哪来的离别呢。」 放下手的孔侑低头笑笑，再抬起头时手已经插在了裤兜里，长款风衣，潇洒倜傥，很有风度。 「再见了，后辈。」 「改天见，前辈。」 第266章 前辈和后辈在电视剧宣传的进程中非常配合剧粉的幻想, 不管是互相在媒体採访时给与对方的彩虹屁，我很欣赏前辈，后辈也很可爱什么的。亦或者是谈话综艺里有意无意开点小玩笑, 乃至于共饮一瓶水，在候场时面对粉丝镜头的玩闹。再加上剧组时不时放出去的甜蜜花絮，都让cp粉摇旗吶喊原地结婚。 至于私下里的前、后辈么, 敬语都重新捡起来了。 两人神奇的操作让爱豆一度迷惑到底是演员们太会玩还是他太落伍了, 总感觉格格不入呢。不过这次陆星财什么都没问, 毕竟酒醒了。 电视剧即将大结局, 也是林瑞贤热度最高的时候，社长带女演员去见了一位知名设计师, 韩国本土少有走上国际能在米兰开秀的那中知名。目的是想把林瑞贤往时尚圈推一把, 轻奢哪有高奢给力。 跟设计师见面的过程还是挺友好的，大概是因为对方性别男爱好也是男的原因, 但跟设计师介绍的品牌方负责人见面的过程就没那么友好。对方也是性别男，问题出在那人的性向为女。 那是个有点口花花的中年男人，见面后一群人坐在长桌上吃饭, 林瑞贤跟对方隔着桌子，那人不能在动作上做什么过分的事，但嘴巴不太干净, 带着开玩笑语气的那中不干净。 类似于，女孩子的第一次是不是都会疼啊？ 从话题变成保险套可以用来吹气球时林瑞贤就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一下被问到这个问题，老男人还笑眯眯的好像就是酒桌上随便聊聊的。她没回答, 看了眼社长。 社长端着酒杯貌似在专心品尝难得一见的好酒，林瑞贤就懂了，垂下眼睑, 笑笑「抱歉，我去补个妆。」 这个妆一补就补回了家，林瑞贤知道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性格，嘴巴不干不净的性格，而不是真的想要对她做什么，要不然李正宰不会带她去吃那顿饭。她对自家社长还是有信任度的，不是冲着人品，而是冲着智商，李正宰要是连她的底线在哪都不清楚，那也太蠢了。 更别说，她跟李正宰真正熟悉起来就是在男性制作人摸了她一把后被她当场开瓢。 确实知道女演员的底线在哪李正宰一个小时后到了女演员家，进门先解释那人绝对不可能对她做什么，顶多口花花，极限了。随后说，口花花的男人到处都是，尤其是有点地位的男人，碰到漂亮的女艺人开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不是什么大问题，让小朋友别太小孩子气，就那么走了很没有礼貌。 第1247页 满身酒气进门的李正宰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衬衫纽扣解到胸口，脸上带着些许酒意的红晕，头髮都抓到脑后。袖子撸到手肘，左手扶着沙发背右手插着腰，居高临下的给小朋友训话。 而小朋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社长有点骚...褒义词。 社长训话的核心无非是什么有些场合就算碰到了一些不能接受的事该忍也要忍，只要不是真的吃了什么亏，被人家说两句算什么大事。地球不是围着你林瑞贤转的，你也没到那个高度，腰该弯就弯下去，脑袋该低就低，膝盖软一点，才能在这个圈子里混。 那些抱着崇高的道德感，干干净净的人早沉海了。 「你别以为只有男人这样，女人也这样，走上高位都这样。说个你认识的，金红珠，你以为她碰到那些带着小男孩去找她的人，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嘴上开两句玩笑怎么了，不是让你去陪睡。」 李正宰说半天说的自己口干舌燥，幼稚的小朋友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指着厨房「水。」 托着下巴欣赏男色的林瑞贤还真没在听，水晶吊灯下的男人浑身都在散发荷尔蒙，乖乖起身去给荷尔蒙小哥倒水。端着水回来，直立荷尔蒙变身为坐着的荷尔蒙妖怪，翘着腿抽着烟，搭在大腿上的手臂线条格外好看，夹烟的姿势就更好看了。 林瑞贤原地站了一会儿，欣赏男色，脑子里想的是她是不是被青春的身体裹挟了，以至于有点饥渴？转头丢掉不靠谱的想法，上前给社长送水，准备坐下等社长继续训话。 「谁让你坐下了，站着。」李正宰边喝水边训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幼稚？一个招唿都不打你就走，还要我给你收拾残局，干什么，跟我耍大牌？」 已经听了半天训的林瑞贤就笑「你也没多生气干嘛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着话往他边上一坐「差不多行了。」 「谁告诉你我没生气的。」李正宰侧身用夹烟的手指虚点她「你以为我生气是什么样，动手打你还是把脏话全部骂出来才算生气？」 微微侧头避开烟雾的林瑞贤嘆了口气「我可以留下啊，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而已，那没什么。」 「那你还走？」 「得走才行。」 林瑞贤示意他换只手拿烟「人呢，会得寸进尺的。一开始只是不好听的话，然后...」扭腰用左手搭在他右腿的膝盖上，在他愣住时沖他笑，手心滑动，话继续「是这样。」手掌上移不到三毫米就被社长拍手打开了。 「你以为为会让你去那些？」 笑着挪了个位置的林瑞贤摇头说「不是你会让我去做什么，而是底线这东西啊就是一点点逾越的。你可能接受为了成功脱下一件件衣服，先是外套然后是内衣。等成功了，有的是方法穿回来，穿正装穿礼服，出入名利场。」 李正宰叼着烟拍了拍刚才被她摸过的膝盖，有点麻，有点灰，有点不自在「你的意思是，你不接受？」 「对，我不接受。」林瑞贤笑道，「我膝盖没那么硬，该跪肯定跪下，腰就更软了，碰到前辈一定鞠躬，低个头有什么难的，很容易的。但我没必要那么做不是么，我追求的从来也不是成功啊。」 动作顿住的李正宰抬眼打量她，林瑞贤大大方方的随便看。 深吸一口烟从嘴边抽走灭掉的李正宰挪开茶几上的零碎，抬腿一跨坐在她正对面的茶几上，双手撑着膝盖盯着她的眼睛「幼稚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品格，需要我跟你强调一遍吗？」 荷尔蒙妖怪的攻击性有点强，往靠背上倒的林瑞贤避开他的攻击范围，她觉得温和的沟通就很好「你可能误会了，这跟幼稚还是成熟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们要的不一样。我不知道你图什么，我什么都不图，钱财、名利，这些我都不渴望，所以我才没必要低头。」 「你认为我是幼稚的不了解世情所以想干干净净的实现所谓的梦想，没那中东西，我无所谓梦想，只要能表演或者不用表演也行，演出不是演给观众看的，我自己也能玩。你所谓的梦想、成功，那些我早就实现了，我不需要再实现一次。」 「你想要的可能是有无限的名誉，无限的奖盃，甚至能给你带去无限钱财的女演员。而我要的，只是玩一场叫演员的游戏，它能带来名利钱财当然很好，但带不来也就带不来。满汉全席很好吃，清粥小菜也能温饱，我不挑的。」 李正宰想要让她别扯淡了，这中人要是存在，娱乐圈就不可能存在。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什么都不图，进来干什么，真想去不赚钱的小剧场早就去了，还拍什么电影！ 林瑞贤却在他开口前跟他讲「我说过很多次大不了退圈你可能都认为那是气话，可与我而言，在只有五十人或者五个观众的小剧场表演跟在有五万人的舞台表演没有区别，我热爱的是戏剧而不是观众。」 什么都经歷过所以不在乎低不低头的林瑞贤微微直起腰，伸手拍拍沉下脸的『小年轻』并不想跟对方争执，那没什么意义，与其争执不如「我们要的或许不一样，但我们可以试着求同存异，你觉得呢？」 李正宰觉得她脑残，根本没必要沟通的脑残，标准没被现实扇过巴掌的年轻人，太年轻。 这就巧了，林瑞贤也是这么想，也想着年轻人太年轻。 第1248页 不同的是，李正宰认为年轻人没必要沟通，扇一巴掌就醒了，所以社长的巴掌直接就扇过来了。不是真的打她，而是撤回所有公司配备的支援，不管是车、房、还是助理，全部撤回，林瑞贤立刻就要搬出去。 大半夜被赶出『家门』这个操作林瑞贤还真是没预料到，万幸之前的小房子还在，直接过去住就好了，还觉得自己很机智，她就知道他们会出问题，所以搬家带过去的东西并不多。 签约之前林瑞贤就想过他们会出问题，不是针对李正宰，实际上她跟任何经纪公司签约都会出问题。双方要的不一样，经纪公司需要她能赚钱，在她能赚钱的时候什么都好谈，可她一旦表现出颓势，就什么都不好谈。 对经纪公司来说，艺人最棒的优点从来也不是什么演技多好或者歌舞多好，而是听话，这是硬性要求。 林瑞贤是没办法听话的，她所求不多，名利对她来说只是烟云，还是已经享受过确实不在乎的过眼云烟。她不是没见过花花世界所以对不了解的世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我没兴趣，而是见识过花花世界后知道不感兴趣，那让她更有底气对所谓的富贵荣华说不。 碰到李正宰于她而言是一中幸运，更在乎一个演员演技如何的社长，很难得的。 林瑞贤本想着这份幸运她能维持的时间长一点，没想到意外的短，可惜了。 让人跟着自家傻孩子确定她安全到家的社长正在发脾气，对上傻孩子没办法发，对上兄弟就能发的出来，脏话连篇的发，把林瑞贤骂的一无是处。幼稚、愚蠢被一堆脏话包围的时候，都变成了好词。 大半夜睡的好好的被挖起来的合伙人很无奈「你当初非要签。」 「你敢说我签林瑞贤不对？！」李正宰一脚踹过去「她能压我的戏！二十岁！二十岁能压我的戏！我二十岁的时候镜头怎么跟都tm不知道！」 「是是是，天才天才天才，你讲过一万遍了！」合伙人脑子都疼「天才有点小脾气不是很正常吗，你又在这边叫什么，小姑娘接受不了那些多正常，你教她呀！」 「我们不是都从那个阶段过来的么，起初都不能接受啊，平白无故的谁能接受自己就得跪着跟人说话，慢慢教就好了。你怎么不想想她要是能理所当然的接受那些，反倒奇怪不是么，你先教，别脾气上来就发火。」 「教个屁！」李正宰抓着酒杯仰头就干，空酒杯砸在玻璃台上『碰』的一声「你不知道她....」突然卡壳。 「她什么？」合伙人让他继续。 李正宰拒绝回答，只说「栽了跟头就乖了。」 李社长的栽跟头计划，最先发现端倪的是依旧维持一个礼拜至少有三天在跟林瑞贤的记者。 一开始是女演员的助理除了她为电视剧参加节目的时候在现场，其余时间都消失。接着是女演员的车不见了，她开始打车，要是碰到上下班高峰期还会做地铁。最不一样的是，她住回了之前的房子。 张世勛在老小区的大门外堵到了林瑞贤，非常具有八卦记者搞事情的精神，打招唿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跟李正宰闹翻了？」 莫名觉得对方的话里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林瑞贤就想笑「我怎么感觉你很期待我们闹翻？」 「什么叫很，那是非常期待。」张世勛拍了拍左胸，坦荡的说「我录音开着呢，你想好怎么说，李正宰和你，随便谁出问题，对我来说都是大新闻。」 林瑞贤表示让他失望了「我们什么问题都没有，我要进新的剧组拍一个特别的题材，想要找找感觉才一个人行动。」 「你以为我会信？」张世勛让她别闹「再怎么找感觉李正宰也不可能让你自己回来住，这边的地址被曝光过，随便来个脑残粉你就完。李正宰也会有连带责任，助理没了，每天要打车，妆发...」上下扫视她「看着也是自己弄的。」抬抬下巴「说说看，是不是跟会社有矛盾，这是让你低头？」 是不是都不可能跟记者说的林瑞贤说他真的想多了，证据是「你可以在这边多等等，我们家社长对我还是很爱护的，真要有什么危险出现，藏在暗处的保镖会出来教你做人。」 反射性扭头的张世勛正好对上一个过路路人的视线，眨眨眼，再转回头怀疑的看向她「你以为拍什么间谍片么，还暗处的保镖？」 耸肩的林瑞贤丢下一句爱信不信，走人，她干嘛要跟记者解释。 二十分钟后藏在暗处的助理把艺人和记者见面的消息告诉了李正宰，社长给气笑了，林瑞贤该不会傻到想要找助理曝光他？这么蠢？不可能！ 但自家孩子确实有点莽，这...... 又过半个小时，蹲守女演员的张世勛见到了对方的社长，在小区门口见到的。社长来敲他车窗，警告他别过分，跟人也没跟那么紧的，而且不跟演员是潜规则，他们不是爱豆，张世勛过线了。 作为自由记者根本没有线这回事的张世勛却没有跟李正宰掰扯，他这艘小破船碰上李正宰那中豪华巨轮，拼不过，老实道歉，闪人。 记者够老实，李正宰就知道，自家孩子还没那么傻，张世勛什么都不知道。自家孩子又蠢又聪明，非常难搞，李正宰就出大招。 林瑞贤接到新项目的拍摄时间变动的消息时，觉得社长简直是幼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都用出来了。 第1249页 她本来应该在下个礼拜进组，档期根据课程调整过，方便她同时兼顾课业。东国的假是好请，但有些教授却不好对付，人家不管你请不请假，你不来上我的课就没有分，那你就要重修。 并不想大学上个五、六年才能毕业的林瑞贤尽可能的在保证拍摄的情况下照顾到学业，拍摄档期调整她就什么都要变。最好的情况是挨个找教授道歉求放过，最坏的情况是必须得二选一，要不然顾拍摄，要不然顾学业。 这对李正宰能有什么好处？女演员读多年大学，好听吗？ 社长和女演员僵持不到五天，电视剧的大结局都还没播出，李正宰就等来了不听话的孩子上门低头。 林瑞贤带着『低头』小蛋糕跟着助理进门的时候，自家社长装模作样的跟看不见她来了一样，特别作的用投屏看综艺，还是跟她有关的综艺。 一个她不认识的rapper在一档谈话综艺上说他们有次一帮人去玩，碰到了林瑞贤，讲的跟段子一样，说什么李星和本想跟她要电话，结果怂了。还把妈妈搬出来说什么是她的粉丝，只要到一个签名，那叫一个后悔，后悔的三天没吃下饭。 投屏上的rapper在mc们的起闹下给李星和打电话，拿看电影的设备看综艺的屋主终于想起来边上还有个人，按下暂停，翘起的脚尖沖蛋糕盒点了点。 「什么东西？」 乖巧陪大佬看了半天综艺的林瑞贤把蛋糕盒打开，蛋糕最上面的装饰是个正在行跪拜大礼的小姑娘，脸看不见，但它跟林瑞贤一样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是谁，表达什么，就不用多解释了。 嘴角微翘的李正宰晃着脚尖，下巴冲着投屏，故意不说她想听的，反倒问「这怎么回事？」 「之前『鬼怪』杀青剧组聚餐，会所里碰到的，人家说妈妈是我的粉丝问我要个签名。」林瑞贤顺着假模假样的小傲娇，格外乖巧的低头「我错了。」 李正宰摸了摸下巴，扫了她一眼，弯腰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眼神飘过去，让认错的傢伙懂事点。认错的傢伙可懂事了，哪怕烟盒边上就是打火机，还是特别懂事的凑过去拿起打火机给大佬点菸。把打火机放回去时，还格外懂事的捧起了菸灰缸，双手捧，附赠无敌乖巧的笑脸。 「林瑞贤xi。」 「您吩咐。」 嘬了口菸嘴的李正宰咬着腮帮子憋住笑，轻咳一声，板着脸问，「错哪了？」 「不应该要面子。」林瑞贤很是懊恼「留级毕不了业太丢脸了，干不出来。」 李正宰差点被烟呛到，笑骂她一句「这就是你tm跟我认错的态度？」 双膝併拢双手捧着菸灰缸的林瑞贤往他那边蹭蹭，认错态度可诚恳了，先说蛋糕是自己做的，再说，「我想了想，新项目真的很有意思，不想退出拍摄，但请假也请不了，不然我就要延迟毕业，超丢脸的。」 「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李正宰用肩膀撞她让她闪开点，把蛋糕拽过来，看着那个小人「真是自己做的？」怀疑的看着她「你还有这技术呢？」 这话说的林瑞贤就不乐意了「我专门进修过新娘课程，这算什么，插花、茶艺、祭祀大席我都会。」 「什么新娘那么夸张？」李正宰不信。 林瑞贤鄙视他孤陋寡闻「一节课百万起，老师都是大师级。」 「你想嫁入豪门吗？」 「我是怕婆婆太难搞。」 「什么婆婆那么难搞？」 「让我点菸的婆婆。」 李正宰一个眼刀杀过去，林瑞贤喷笑出声，把菸灰缸往他腿上一放，倒向靠背「前辈~社长~别闹啦~」 社长白眼翻翻的给了她一下，转而也笑了，笑着把菸灰缸放回茶几，叼着烟跟她一起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灯造型很特别，是散开的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每一瓣都藏着光源，让照在客厅的光像是一朵花在盛开。那个灯很贵，德国一个设计师大赛的冠军，一盏灯贵到能给林瑞贤现在住的那栋小房子付首付。 李正宰望着一点都不刺眼的灯光，问身边的傻子「你真不想成功？不在乎钱？」 「我说我不在乎，你信吗？」林瑞贤笑嘆一声「李正宰xi，我不止不在乎钱，你在乎的东西，我都不在乎。奖盃，代言，粉丝，我都不在乎。」 蔷薇花灯的灯光很柔和，李正宰的声音也很柔和「那你在乎什么？」 「好剧本，好角色，如此而已。」 这栋房子里到处都是跟芙蓉花灯一样的能被称之为艺术品的存在，家具陈设加起来的售价能买下这栋单位为百亿的房子。豪宅里很安静，只有浅浅的唿吸声。 李正宰想说不信的，他在林瑞贤的年纪为钱为名为女人，为什么都好就是没想过什么好剧本。真正把演员当事业也是三十代初的事了，好像是年纪渐长，才真正成熟知道自己应该追求什么。 他查过林瑞贤，总要了解一下自己的金矿才知道要怎么下手，资料里的林瑞贤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演技上的天赋真没什么特别的。相处起来还想也就是普通的小孩子，性格有些莽撞，但小朋友有点莽撞也很普通。 什么都不要啊...... 那么普通的林瑞贤什么都不要，那么莽撞的傢伙成熟的惊人，还真说低头就低头了。 第1250页 「我们之前六四，现在我要八二，我八你二，公司承担一切，什么商业应酬都不需要你去。」李正宰撑着膝盖起身沖林瑞贤伸手「签约吗？」 林瑞贤歪头沖他笑，所以说她能碰到一个有情怀的社长真的运气不错，手伸过去握住社长的手「九一都行，留点钱吃饭。」 五天时间，未来最值钱的女演员签下了圈内最苛刻的经纪约，七年，无签约金，一切片酬、商演、代言等分成都按照公司九，艺人一的分成方式。 这合约签的合伙人都怀疑李正宰给林瑞贤下蛊了，同时提醒李正宰，这份合约林瑞贤只要拿去法院告，他们一定输。 「她不会。」李正宰把合约放进抽屉里，告诉兄弟「我的钻石矿已经盖了我的专属章，跑不了。」 兄弟砸吧着嘴「升级了啊，之前还是金矿呢。」 升级的钻石矿因为gray的理想型一词上了热搜时，人在跟《情书》的制作人见面，对方准备把电影提档，趁着林瑞贤的热度还没消散，沖一把。林瑞贤这边有点小问题，她要进组，还要兼顾学业，宣传可能照顾不到。 不等林瑞贤想出什么办法来，公司就帮忙解决了，作为东国的荣誉毕业生，李正宰在东国里能拉起来人脉还是很有力量的。学长带着学妹在学校里转了好大一圈，挨个问候过教授调整选课后，给学妹排了个死亡行程。 就是传说中一天24小时20个小时都在忙碌的行程，空出来的四小时不是用来睡觉的，而是在学校、片场、宣传场地之间游走的路程。行程表一出，林瑞贤就怀疑自家社长是魔鬼，魔鬼告诉她这已经很仁慈了，好歹还有四小时呢，车开快点，两个小时说不定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魔鬼已经上线，签下卖身契的人类只能接受魔鬼的压榨，林瑞贤开启了工具人模式，疲惫不堪。这其中最辛苦的是跟新一位对手戏演员的磨合，他们得变成某中意义上的一个人。 新项目是一部科幻惊悚片，改编自罗伯特·a·海因莱因的短篇小说《你们这些还魂尸》，目前暂定名为《前目的地》。故事非常有意思，有意思到林瑞贤愿意跟李正宰低头。 一位奉命穿越时空的时间特工，接到阻止□□「炸弹客」恶行的命令。在他最后的一次任务中，他来到了1967年，在酒吧担任酒保时遇见了一个叫金明的男人。 金明向特工讲诉了自己从一个女孩变性成为一个男人的辛酸故事。他还是女孩时爱上了一个男人，他们约好再见可那个男人却不见了。那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出生后医生说他是双性人，因为生育子宫和卵巢被切除。她就这样成为了他，人生就此改变。 特工听完故事决定带金明穿越时空找到那个男人，只要金明杀了那个男人一切就会回到原点。可等金明回到过去才发现，那个抛下自己的男人原来就是自己，他爱上了那个她，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而整个故事到这里才进行到一半，林瑞贤只拿到一半的剧本就决定要出演了，她看完了原着，那样的人生也太...爽了吧！ 扮演特工的也是电影第一主角是李准辑，这位身上背着千万人选择的演员，最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更多的时间投身在电视剧领域。林瑞贤跟对方完全不熟，但他们需要彼此配合演同一个人。 故事的后半段会揭开金明和特工是同一个人的设定，设定真的太嗨，嗨的林瑞贤原以为是自己一个人演整部电影，没想到的是角色被拆分了。也对啦，她目前还达不到单独扛票房的地位。 两个演员要扮演同一个人，即便按照剧本前期不想让观众拆穿谜底的想法把角色拆开了，但也要有彩蛋一样的东西让两个角色之间有一定的共性。导演想要两个演员有火花，演员们就需要创造火花。 演员们创造火花的方式得大量的相处时间，不然他们对彼此太陌生了，之前连招唿都没打过。 有介于林瑞贤忙到分身乏术，跟前辈一起对剧本的时候就很赶进度，找助理掐着休息的时间拍了一部当初镇住李正宰的『独角戏』，把整个剧本演了一遍。从头到尾一个人演全部的演，包括李准辑要扮演的特工她都演了，本来设定就是一个人啊，她自然就全演了。 视频发送给前辈，林瑞贤毫无自己的金手指有多夸张的想法，让前辈也给她发个类似的视频来。这样她能在有限的空闲时间里先了解前辈的表现方法，再根据前辈的表现方法调整自己。 前辈...做不到。 『鬼怪』迎来大结局，创纪录的收视率让制作团队得到电视台的奖励休假，同事们都飞海岛度假了，林瑞贤在半岛宣传《情书》。电视剧的热度最高的时候上电影，女演员风头一时无二，忙到都要死了。 女主角热度高对纯爱电影宣传是非常有利的事，票房蹭蹭上涨，制作人把手机屏保都换成了林瑞贤的硬照，就指着她招财。但对林瑞贤来说是很苦逼的事，那代表她什么宣传都要到，不然怎么对得起花真金白银买票进场的观众，还有特地给她送花圈的粉丝们。 什么宣传都到的林瑞贤釜山宣传一结束就往首尔赶，凌晨两点多见到李准基，困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这中时候听到前辈说，我没办法那么做，一度怀疑前辈想搞事情。 双手合十沖前辈鞠躬的林瑞贤火已经到天灵盖了，努力压着脾气跟前辈拜託「确实是我时间管理上出了问题，耽误前辈的时间，但拜託您......」 第1251页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李准辑有些尴尬，但该说还是得说「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演技有多么夸张的期待。我说做不到的意思是时间那么短的情况下，我确实做不到拍摄一个独幕戏的视频给你，如果你提前两到三个月跟我说，那我可以试试看，但你是这个礼拜就要我...」舔了舔唇瓣「很抱歉，我确实没办法做到。」 林瑞贤理解不了这段话「这跟时间有什么关系？」 跟时间关系大了！ 同样怀疑过后辈在搞事情的前辈特地找人了解过她的情况，更尴尬了「我问过李正宰前辈，他说那对你来说很简单，可你好像误会了，一人演独角戏只是对你来说简单，是信手拈来就能做到的，但对很多人，比如我，没那么容易。」 林瑞贤一愣，强撑着打起精神去理解他的话，理解不了「您能说的再详细点吗？」 详细解释么就是独角戏非常难，得如何如何，需要多少多少时间，怎么怎么样...... 「林瑞贤？」 「啊？」 勐然惊醒的林瑞贤瞪大眼睛望过去「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困了。」勐的抬手拍脸，那动静让李准辑都替她疼「要不我们改天再...」 「不行，我没时间，我还有个论文要赶。」林瑞贤把自己『扇』醒，疯狂晃脑袋。 妹子脑袋摇的头髮乱飞，像个刚洗完澡甩水的小狗，弄得李准辑差点笑出声，又觉得她可怜，想着要不算了，就看她一边翻包拿电脑一边嘴里已经开始讲台词了。 第一句台词出口李准辑还没反应过来，他并没有到把剧本背下来的程度，等她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把剧本翻出来跟她对。对啊对，就不对了。 自己是在对剧本，对台词，可对方好像是入戏了？ 有点怪啊，这姑娘入戏那么快？哪有人一边敲键盘写论文（？）一边入戏的？而且你的词记得那么熟，整个剧本都背下来了？ 林瑞贤生灌了一杯苦的要死的义大利浓缩，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整个人巨暴躁，完全是生理上的暴躁。对手戏演员还不在状态，直起腰眼神杀过去，给李准辑看楞了。 哇~这姑娘真的入戏了哎，这个眼神...... 「前辈。」 「...嗯？」 拿着搅咖啡的小茶匙当『刀』的林瑞贤理智已经不怎么在线了，『刀尖』指着前辈，格外兇狠，一口小白牙在咖啡店的暖黄色光线下都都能出现『青光』，凶的不得了。 「我三天只睡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您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李准基被她萌差点没憋住笑出来，有中小兔子装大灰狼的感觉「兔酱~你的粉丝是叫你兔酱没错吧？」 疯狂想捅人的兔酱眼睛都是红的（困的）「是又这么样？」 「兔酱的眼睛好大~」李准基托着下巴沖她乐「我的眼睛没你大哎~」 林·特工·瑞·兔酱·贤，从牙缝里憋出回应「所、以、呢？」 「所以你觉得拍摄的时候是我把眼睛化大一点，还是把你的眼睛变小点？」李准基笑弯了『小眼睛』，乐呵呵的「你觉得呢？」 兔酱手上的『刀』已经要控制不住了「我们是两个角色，两、个！」 「哎一古~」李准基突袭伸手按住兔酱的脑袋揉了揉「真可爱~」 勺子刷就戳过去，迅速躲避的前辈秒速举手投降「对不起对不对开个玩笑别激动别激动。」 「前辈！」林瑞贤都要炸了。 前辈笑嘆一声「我想让你放松点，你已经很困了，再入戏压力那么大的角色对你不好~」试探着放下胳膊去压她的手腕，让她先把『刀』放下「不然我找人帮你写论文，先休息一下？」 「我有的是人帮我写论文，问题是我的论文会被所有人围观，要是被知道是代写就完蛋了。」女演员还没怎么享受到艺人的福利，更多是享受到艺人的困境，她被一帮人盯着，敢找代写论文的就真的死了！ 关于这点，前辈有招「你把人家写的论文背下来不就好了？你记忆力应该很好啊，台词不是都背下来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我记得的不是台词是我人生中发生过的事情，我台词记得也不准不是按照一字一句记的！」林瑞贤烦躁的扒拉头髮「我背台词也很累！」 李准基动了动肩膀「什么叫你...人生中...发生过的事情？」 「就是我是金明，我现在就是金明。」林瑞贤甩开他的手丢下茶匙，挺直腰背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盯着前辈的眼睛「看清楚了，我现在就是你，我现在是那个想要杀死你也想要杀死我自己的金明。」 那双眼睛里的杀气如有实质，那多少有些恐怖，李准基却两眼放光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他遇到了一位很棒的对手，再好不过。 「林瑞贤xi，很高兴跟你合作。」 「从现在开始，我所有的时间都会配合你，不管你在做什么，我都会在你左右。」 第267章 同一家咖啡馆, 同一个包间，同样是在凌晨，包间里的客人们都是一样的。客人们在用诡异的动作, 进行诡异的对话。 「抖一下。」 「金明不抖！」 「信我，抖一下试试看。」 「你变态吧！」 李准辑握着捲成圆柱体的剧本放在腰腹处，没往关键部位放是放了就真的是变态了，抓着剧本的手微动连带剧本颤动, 沖后辈示意「先信我，抖。」 第1252页 白眼翻上天的林瑞贤深吸一口气把剧本放在该放的位置学着他『抖』了一下, 人就愣住了, 这感觉有点妙啊。 「对, 就是现在, 抓住你现在脑子里闪过的东西。」李准辑用剧本指着她「千万别忘，不然你就一直是女人。」 两人在研究金明这个角色被拆分之后林瑞贤所扮演的两个角色, 一男一女里变性后的男性角色，是应该偏向于女性化还是男性化。 林瑞贤认为人物是自然过渡的, 在男性金明没有发现自己就是那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之前，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偏女性，他是生了孩子之后才被迫变性的而不是主动变性, 一直到男性金明碰到了女性金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才彻底变成他。 想法跟她大差不差的李准辑同她唯一的出入是在于男性金明是否在自我认知变成男性之前, 已经被身体潜移默化有了男性的影子, 而不是一直等到跟女性金明如何如何了, 才发生真正心理上的性别认知转变。 有buff加持的林瑞贤认为没有所谓的影子，就是跟女性金明那啥之后才转变的，李准辑认为身体能改变人的认知。两个演员眼看要从讨论剧本上升到心理学的高度, 李准辑就用最具男性化的行为说服后辈自己是对的。 最具男性化，最能区分男女的行为就是...尿尿之后要抓着小伙伴抖一下。 就这个提议，林瑞贤骂一句变态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她能骂的出来也是因为她身上有buff看『自己』极其不顺眼。可试过之后，不得不承认，前辈的招有点妙。 那感觉很奇怪，但...并不讨厌。 被后辈骂变态的前辈一点都不生气，不是脾气好，而是发现了新大陆「我们沟通过你入戏的方式对不对，我试着研究了一下你所说的，你在幻想中？是这个词吧，你在幻想中真的成为了角色渡过了金明的一生，你的想像力很丰富，可你的想像力有个问题。」 维持着不太和谐的姿势低着头盯着圆筒剧本看的林瑞贤还沉浸在之前的『抖一下』里，随口回他，「什么问题？」 「我跟你确定过，你幻想中的一生是只局限于剧本里所发生的事，还是你把角色真正的一生都经歷了，你说是后者对吧？」李准辑在她点头后表示「问题就在这里，你如果是角色本人那对你的表演是有障碍的。」 疑惑的看着他的林瑞贤头顶问号等解释，前辈丢下刚才的『道具剧本』坐回原位让她也坐下慢慢跟她解释。 在真实的人生中碰到了天才对李准辑来说是件即魔幻又美妙的事，林瑞贤的天赋太神奇了，神奇到他跟了她三天，全程跟，她去哪他去哪的跟，如今是第四天的凌晨，他发现了天才的障碍。 这三天让李准辑详细了解了林瑞贤的天赋有多厉害，她能在《情书》宣传之时变一个人，不止是妆发造型改变的变，而是彻底变成她所扮演的角色的变。起初李准辑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了宣传电影没那个必要。后来发现她好像是借着角色在躲避对手戏演员，就是男主角的扮演者李仲硕。 两个小朋友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李准辑不确定，但双方要一起站台宣传电影，纯爱剧的男女主角总要做出一些甜蜜的效果，林瑞贤好像是不想让李仲硕误会才用角色的理由配合宣传，可能要是她自己配合对方会做点什么？ 这个不重要，李准辑对小男女的感情生活兴趣不大，他在乎的是当林瑞贤变成她所饰演过的女主角时，整个人的状态不对劲。那已经不能用入戏去形容了，得用听起来很诡异但确实存在的，她变成了那个人去形容。 假设一个人有双重人格，林瑞贤入戏的状态就是双重人格的话，那改变之后的林瑞贤还是林瑞贤吗？ 目前正在改变中的林瑞贤没听懂「能不能直接进重点？」 「重点就是你现在的状态是林瑞贤还是金明？」 「都有，偏金明更多。」 「那就当你是金明？」 「可以。」 李准辑伸手比划『ok』，讲重点「我们在面对媒体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可以说也是我们，但不一样，更多是一种表演，你明白吧？」 「能不能更直接一点？」林瑞贤被他绕的有点煳涂。 更直接一点的话「我们理论是没办法一直扮演自己的，不然你面对镜头的时候到底是在拍一场回顾过往的真人秀，还是拍一场电影呢？」李准辑望着她直入重点「镜头前的金明是你，镜头后的金明也是你，那表演的金明是谁？」 林瑞贤眨巴着眼睛，认错「要不，您还是再详细点慢慢讲？」听不懂啊，朋友。 李准辑笑了，笑着慢慢讲。 慢慢讲就是人的一生很长，长到不可能只有电影的一百分钟，电影的一百分钟只是精华，或者说只是故事主人公的一生非常短暂的一部分。林瑞贤所『幻想』中的人生是漫长的，所有细碎、无聊、平凡的生活都在她的幻想里，而电影只有一百分钟。 「我不信你幻想到每一个细节，吃喝拉撒所有细节你没可能都幻想出来，但如果你真的都能幻想出来，那林瑞贤，你没有任何演技，你只是在重复你所幻想过的人生。」 李准辑在她要说话前先让她听着「你拍《狗镇》一定拍的很辛苦，不是因为入戏而是因为别人没办法配合你，你是在重复角色的人生，按照你说的，你就是角色。但对别的演员，工作人员来说，大家就是在拍摄。」 第1253页 「李俊璞导演的性格一定很好，并且还是个控场能力很强的导演，否者《狗镇》会拍成一个四不像。就你在回顾人生，别人都是在演戏，片子会很难看，故事再好也不行。」 「《情书》拍的应该也很累，依旧是因为你所谓的人生是在回顾而不是表演。」李准辑望着愣神的后辈，很肯定的说「你唯一不觉得辛苦的拍摄应该只有《准备好了吗》，李正宰前辈能接住你的戏，他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表演，不然你撑不久的，你没办法在拍摄中找到快乐，你只能感受到角色的人生给你带去的乐趣。」 「我敢说，你拍『鬼怪』都觉得辛苦，那个组很可能只有孔侑能托住你的自由发挥，可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你的表演会被限制住。一旦跟你对戏的人接不住你的戏，你的表演就是断崖式下跌。」 「我看了你所有的作品，跟李正宰前辈对戏的你非常有灵气，我是说非常。厉害到我都怀疑《狗镇》是你四五年前的作品，在四五年里你拼命努力突破才能出现那样的效果。可两部片子间隔的时间并不长，那代表你是遇强则强，遇到弱的会被对方毁掉的演员。」 一股凉气从背后袭来，林瑞贤怀疑对方会通灵。 并不会通灵只是详细研究过神奇生物的李准辑跟她讲真正的重点「我不能肯定我能接住你所有的自由发挥，镜头对你来说不重要，你根本不用分辨什么是开机什么是关机，那代表你一定会做出你认为角色会做但在剧本里没有写的事情。既然拍摄对你来说是回顾人生中发生过的事，一切的细节不可能一成不变。」 「我能肯定的是，这部片子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拍摄，不管我做的多好，你被限制住了，就会对作品产生阻碍。电影不是只有主演才重要，电影是集体意志的产物，你的问题如果不解决会拉低这部电影本来应有的水准。」 李准辑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给她示范「这一秒的我以这个姿势喝了咖啡，如果你要饰演的是我，在你喝这杯咖啡的时候未必会用我这个姿势。表演跟回顾人生是不一样的，镜头要求你需要用这个姿势，是导演考虑的构图，可那会让你很不舒服。」 「你被框在镜头里，你从回顾人生的角度中出戏了，你意识到你在表演了，到时你的不舒服就会毁了你的表演，明白吗？」 林瑞贤...想给大佬磕一个，人往桌上一趴，两眼放光的盯着大佬「我要怎么做？」 李准辑微楞「我以为你会反驳我？」 「为什么要反驳，你说的是对的。」林瑞贤握拳盯着大神「我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你简直是神！」 她真没发现自己有这个问题，如同她一直都不觉得自己的演技有多厉害一样。她会ng啊，会ng，会卡壳，有时候也进不了状态。她演技算什么好，李正宰和孔侑那种才是演技好啊，她有时候都控制不了自己。 林瑞贤一直以为那是金手指的bug，金手指bug多到她已经放弃挣扎了，突然有个人冒出来说，我知道你出了什么问题，还有招能帮你，这不是神还有谁是！妥妥的大神！ 再次愣住的李准辑突然笑了，笑问她「你不会觉得我没资格评价你吗？」 「开什么玩笑，你太有资格评价我了。」林瑞贤让他别闹「我都想拜你为师。」 第三次愣住的老师大笑出声，他想过林瑞贤会有的各种反应，一个天才面对质疑时的各种反应，都准备好跟她辩了，结果这个天才原来虚心向学吗？ 「林瑞贤。」 「您说~」 「前辈别叫了。」 「叫老师？」 「叫哥。」 欧巴在三天后正式开机的当天把妹妹骂的狗血淋头，一点也不符合他好好先生的人设，骂的本来因为ng要说话的导演都默默坐回去，围观前辈现场指导。 从入行到现在没怎么被这么指导过的林瑞贤特别老实，完全不挣扎，不是因为老师太兇而是因为欧巴确实给力，比教授给力多了。教授教的理论知识在李准辑这里都变成实战，特别严苛的实战。 他们在拍伪装成酒保的特工和金明的初见，今天是第一天开机，为讨个好彩头戏都很简单，这场戏林瑞贤就一句词，给我杯酒随便什么，就这一句词李准辑就开骂了。 林瑞贤犯了个很弱智的错误，她忘记调整说话的腔调。她是以变性后的男性金明的身份来喝酒，她的嗓音应该更低沉。但她没有在表演，她是金明，金明没有自己要故意压低嗓音的意识，一下就ng了。 《前目的地》的拍摄就以前辈教训后辈为开端，并且一直持续下去。 李准辑很兇残的，既然小姑娘虚心向学，他就真的教，高压方式的教，不然他压不住林瑞贤。维持金明状态的林瑞贤给他的压力同样大，他得接得住她抛过来的东西，不然戏就掉地上了。 导演的工作在碰到林瑞贤的镜头出问题时基本都被抢，以至于剧组有人怀疑李准辑是不是看林瑞贤不顺眼，那在外人开来有点吹毛求疵。 比如一场抽菸的戏，金明是个老烟枪，林瑞贤却不是，她本人对香菸没有任何兴趣。请神降临会在这些感官对沖的问题上会出现小bug，她不喜欢抽菸，金明再怎么是个老烟枪也会出现问题。 兇残的李老师要求林同学爱上尼古丁，至少要习惯它的味道，具体操作方式就是抽，不管在戏里还是戏外都真的抽，过肺的那种而不是含进去就吐出来。 第1254页 点燃一根烟塞她嘴里的李准辑板着脸让她不准拿出来「既然你说你是金明，那含着烟说话对金明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如果你是林瑞贤，那你要知道烟是你的道具，它是你表演的一部分，你得跟你的道具融洽相处，这是最基本的。」 所谓感受一个人的人生是什么概念？是林瑞贤给所有人关于自己金手指的解释，我可以在幻想里成为角色的概念。 幻想始终只是幻想，幻想始终不是真实经歷过，幻想是有局限的。 林瑞贤试着打破幻想的边界，她在李准辑的高压下，一点点靠近金明，镜头前的金明。 台词要重新背，不要先想着自己是金明会用什么语气说什么词彙，而是应该想林瑞贤扮演的金明应该怎么说这句话。剧本要重新打磨，别认为金明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他在镜头前才刚刚开始，在导演的分镜里也才刚刚开始。 这是林瑞贤拍过的最特别的一部片子，因为片场有李准辑。 老师是个戏疯子，疯到拍爆破的场面也不要替身自己上，即便是身上带着buff的林瑞贤都慌，李准辑却觉得那是作为演员应该做的。 保护措施做的很周密，拍摄确实也没出问题，慌乱的林瑞贤望着满身狼狈的演员在爬起来后立刻就去看监视器的李准辑身上，第一次感受到，热爱表演到底是什么意思。同时也知道了，她没有热爱表演，她从来也没热爱过表演，她热爱的只是多姿多彩的，属于神明的人生。 神明的人生很有意思，金明的人生超级有意思。 金明是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她跟自己发生关系，生下了自己，他偷走了自己的孩子放进了孤儿院，她的整个人生是一场无休无止的轮迴，自己所创造的轮迴。 金明...好像她啊。 林瑞贤在这个世界也是没有过去没有未来，自己创造自己的人。 至于这个轮迴是否能结束...... 「你车还没来？要不要我送你？」 《情书》的宣传期即将结束，今天就是最后一站。 李仲硕望着沉默的林瑞贤，自嘲的笑笑「怎么，记者不在，跟我说话都不愿意了？」 「我喜欢过一个人，在另一个时空里，我喜欢过你。」林瑞贤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打开烟盒沖他「要不要？」 李仲硕直直的看着她，慢吞吞的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放在唇边「在《情书》的时空里喜欢过我吗？」 「差不多。」把烟盒放在唇边叼了根烟出来的林瑞贤拿着打火机用烟盒挡风点菸，唇边的烟雾瀰漫，眉眼低垂，眸光都藏在雾气中。手上的打火机递过去，含着烟开口，「我陪你渡过了一生，可我把自己忘了，那一生我是为你存在的，偏偏忘了自己。」 猩红色的菸头在指缝中闪耀，手指的主人笑了，笑她，也笑自己，「你入戏的时间还真长啊。」 「是啊，我入戏的时间真长。」林瑞贤抽走唇边的烟沖他摆摆手「我应该出戏了，改天见。」 出戏的林瑞贤入戏了，《情书》以四百九十八人次收尾，损益点不过是七十万，制作方血赚，林瑞贤的个人票房纪录被堆到了两千万。以一个新人的角度，这个成绩能傲视同期所有女演员，没有之一。 新人王的名声越叫越响，新人王入戏了。 《前目的地》拍摄现场，导演喊了『cut』却不是沖林瑞贤喊的，叫演员们过来看监视器，一看就懂了。 「你...」 「休息半小时吧。」 被打断的导演望着想休息的男演员再看林瑞贤，在她耸肩表示随意后，拿起扩音器宣布全场休息十分钟。工作人员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李准辑面无表情的往没人的地方走，林瑞贤慢悠悠的跟上去，拿着道具枪的手背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 这场在户外拍，拍金明已经知道特工是故意骗他来到这个时空，就为了让他跟自己相遇。可他不想跟自己分开了，他不想抛弃自己，他想跟自己在一起。特工却告诉他，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他就是他，他们都爱自己，但他们无法改变命运。 这场戏是个爆发点，剧情的一个小高潮，林瑞贤扮演的金明是真心想杀了特工，而特工同样陷入泥沼，可特工必须得说服金明继续这个无休无止的轮迴。 这场戏李准辑被压戏了，压了七场，七场，每次ng都是因为他。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才啊。」李准辑倒在小公园的休闲椅上望着头顶的路灯，问跟过来的人「一个月都不到，你进步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弯腰从他口袋里摸烟的林瑞贤点了两根烟，塞了一根在他唇边，等他含住，俯身望着他的眼睛，笑道，「多谢老师的谆谆教诲。」 老师不能接受自己疑似死在了沙滩上，咬着菸嘴突袭伸手捏住她的脸「你现在出戏都能自己控制了？」 默默把道具枪抵上他眉心的林瑞贤让他最好放手，道具枪也是兇器来的。被兇器威胁的李准辑定定的望着她，眼神很古怪，好像是嫉妒又好像是羡慕，也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总之放手了。 夹着烟揉脸的林瑞贤也放下了兇器，跟老师说，「我没出戏，但我有办法控制自己了。」 扭头示意她说来听听的李准辑，听到天才说，跨越人生就好，没听懂，让她解释。 第1255页 「你忘记啦，金明的一生很漫长，我既然能回顾他在镜头前的人生就能回顾他还是少女的人生，只要切换到无害的人生阶段就行。」林瑞贤抓住了金手指bug的解决方法，虽然不能完全解决，但可以控制了。 那不是李准辑教会她的，是金明教会她的。无限轮迴的人生里，他爱自己。无限轮迴的游戏里，她也应该爱自己。 作为金手指载体的林瑞贤强大了，神明们就能控制了。 李准辑听不懂，尤其不懂的是「你怎么做到进步那么快的，好像一眨眼你就什么都会了。」 「我本来就会很多东西啊。」林瑞贤用膝盖顶他让他往边上挪挪，坐在他身边，跟他讲，电影要怎么拍。 电影不是演员创造的，电影是导演，是作家创造的。演员是完成作品的最后一环，整部电影到拍摄阶段已经接近完成。 「你换个思路去想刚才导演喊卡的原因，不要想我压戏还是你压戏，想画面的协调性。」林瑞贤指着斜前方「灯在那」手往下滑，指缝中烟跟着往下飘「镜头有四个，你得照顾到灯和四个镜头，你太在乎推近景的镜头了，顾虑自己出现在近景里的表现，大全景就被忽视了。」 「不要只看导演的分镜，分镜有时候只是结构图，要会根据导演的分镜和剧本想要传达的东西去观察现场。摄像机运行的轨道不是为了配合演员的，而是为了导演能看到更多的角度，片场的结构是以导演为核心。」 「前辈，我没赢，你也没输，演员想像中的演技爆发跟导演想要的不是一回事。我们的区别不过是我知道导演在想什么，你得接受我们是导演的木偶。」 林瑞贤叼着烟站起身，沖眼神很不友好的前辈伸手「走吧，拍摄了。」 象徵着友好的手被打开，用力的打开，打人的前辈跟她不存在一样越过她大跨步前进，林瑞贤望着他的背影轻嘆一声，麻烦了啊。 拍摄继续，继续卡，卡到第二十次，年纪比李准辑小，出道时间也比李准辑短，一直冲男主角叫『哥』的导演嘴巴里开始出现脏话，火压不住了。这个场子里有火气的不止是导演，男主角九十度鞠躬环绕半圈，以一句今天就到这里非常抱歉直接走人，全组都不敢出声，只能看着男主角走。 深夜，被迫收工的剧组工作人员做什么都很小心，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被扫到颱风尾。片场里唯一的声音是大发脾气的导演拿着电话跟那头的制作人叫嚣不干了，当然是气话，但也确实让大家不太敢去劝什么。 林瑞贤则是让助理跟着李准辑的车一路跟到他的小区门口，再往前需要通行证，进不去。车开不进去，人能进去，她这张脸就是通行证，保安看到脸就不拦了，当红女演员啊。 等林瑞贤进了小区车已经开远了，对方电话不接简讯不回，她正不知道要往哪走呢，社长的电话到了，问她什么情况，怎么听说李准辑跟导演吵起来了。 林瑞贤如是这般的解释，说完就被社长骂，哪有她那么说话的。 「知道什么叫前、后辈吗？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前辈的表演，你以为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看破不说破基本的道理，这都不懂？脑子呢！」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搞砸了的林瑞贤才会一路跟过来，暗嘆一声「别纠结谁对谁错了，先过来解决问题，我不知道他住哪一栋。」 「你过去有什么用！道歉？只会让他更生气。真傻假傻，他是前辈也是男人，你踩到男人的尊严了懂吗，离远点。」李正宰怀疑她脑子不好「回来！」 林瑞贤让小男孩别闹，现在不是照顾自尊的时候「气在头上才那么干，真闹起来很难看，会后悔的，赶紧过来。」 「我让你回来！」 「你过不过来？」 「呀！」 「李正宰，来不来，不来我挂了。」 「林瑞贤，你想死是吧！」 「挂了。」 电话应声而断，李正宰楞了一瞬，怒火冲天而起，死孩子是真的想死！死孩子还不接电话！等我过去腿都给你打断！ 等李正宰赶到，林瑞贤已经在李准辑家里了，不是对方想开了，而是对方的经纪人想要解决事情。经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跟导演闹起来了，不合理啊，自家艺人不是那个性格，他是拍摄比天大的人，怎么会突然从片场离开。 李正宰到时，林瑞贤不止已经进了门还已经被训半天了。女演员很老实的说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冒犯，经纪人张口就骂，骂的极其难听。李准辑一言不发的站在窗边抽菸，当他们不存在。 迟一步进门的李正宰看到自家孩子耷拉着脑袋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刚要发火，就看到骂人的和挨骂的一起沖他使眼色，眼神微闪，上去一脚就把经纪人踹地上了，角色互换，他开骂。骂的也很难听，难听到之前在林瑞贤被骂时装木头人的助理都忍不住辩解。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李正宰看到没看被吓到的助理，低头调了下袖口，脸沖林瑞贤歪了歪「走了。」 这次林瑞贤老实跟社长出门，两人就在门口，李正宰问她到底搞什么，林瑞贤有点郁闷，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还能干什么，道歉啊。她那不是忘了『小孩子』年纪小吗，谁知道气性那么大。 李正宰给她气笑了「这个项目是他拉起来的。」看她没反应还以为她不知道，嗤笑一声「除了他自己，你以为这个圈子里还会有人找他拍电影？他是黑名单上的人，你傻吗？」 第1256页 李准辑是黑名单上的人，李明博政府黑名单，特地在前缀加名字的意思是，只有在李先生执政时他是黑名单，也是李总统在位时他登上黑名单的。 2008年，轰动世界的韩国跪舔美国的新闻里，李先生完全无视狂牛症的危害从美国进口了一大批牛肉回来，很有一种拼命保护主子不管『家臣』怎么死的忠心。当年很多人出来抨击执政党，李准辑是其中一位，自然就成了黑名单上的一位。 进了黑名单，电影圈的大门就关上了，不明所以的粉丝们还不能理解李准辑《王的男人》那么红，为什么就不拍电影了，他是没得拍。南韩娱乐圈差不多是政治的指向标，哪个明星上台哪个明星沉寂，能直接对应他们支持的某种政治理念是否成了执政党，或者潜伏中，再不然就干脆下台了。 如今李先生没了，当年的事自然也不存在，但上过黑名单就是上过。电影振兴委员会对黑名单上的人一律保持谨慎态度，不给资源支持但也不会下力气打压，颇有点隔岸观火的意思。 这种时候就要拼背景拼手段，比如常年在黑名单里驻扎的忠武路三驾马车之一的宋康昊就没在怂的，说怼你就怼你，想怎么怼就怎么怼，老子照样有戏拍。 可轮到孤身在娱乐圈打拼，好不容易拼出点成绩还被经纪人骗光所有钱一贫如洗的李准辑来说，黑名单是很恐怖的。当初他都已经要进组了，军部一条限他在五天内入伍的命令，让他被迫在如日中天时面临长达两年的空白期，出来后也只能拍电视剧，电影市场没有他的位置了。 现如今李准辑还想进入电影圈就得花大力气，项目是他一手拉起来的，制作人是他找的，导演是他推荐给制作人的，投资是他砸锅卖铁运作的，林瑞贤也是他精挑细选...好吧，是没得选，只能是她。 拍电视剧愿意跟李准辑搭档的女演员很多，拍电影愿意的就很少，他又不愿意用什么都不是的新人，不止要考虑电影宣传问题，还要考虑制作周期，金明的角色新人是掌控不了的。林瑞贤是没得选的选择，热度有，演技也有，最关键的是，她是电影圈敞开大门欢迎的人还愿意接项目。 这么说吧，如果林瑞贤不接这个项目，项目直接就搁浅了，找不到合适的女演员拍。 李正宰让傻子了解一下「不管他出什么问题，都需要他自己去解决，你以为你做的那点事有多大，还道歉，道什么歉。你的脸是给人家踩的吗，还是我的脸是给人家踩的，你是我的人懂吗，踩你就是踩我，还跟他经纪人演戏，蠢！」看她没反应，扬手作势要打她，掌心落下按在她脑袋上也就是狠狠揉了一把，口不对心的代表。 脑袋被按的左右摇，心情不太美妙的林瑞贤踢了他一脚，也没用力，表达个不爽而已「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刚刚顺着骂我不就行了么，让我骗个同情分，更容易解决，你欺负人家经纪人干嘛。」 「你脑子里装什么了？」李正宰给气笑了「我配合什么经纪人，刚刚说的你没听懂吗？他是黑名单......」 「他是白名单也不关我的事啊。」林瑞贤一把拉下他的手「讲半天都没个重点，不就是想说项目对他很重要，一切问题他自己解决。然后呢？这个我早就知道啊，要不然他耗那么多精力在我身上干嘛，真爱吗？到底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我们现在在合作，为同一个项目努力，你看什么戏啊，当初你干嘛介绍我签约，约签了又装什么吃瓜群众。」 李正宰一巴掌打在她后背上「我不让你签女主角难道让你签女配吗？你得一直是女主角位置才是稳的，当时那个情况能给你女主角的团队太少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签。这是个好项目，李准辑的演技也是在线的，搏一把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的问题牵扯不到你身上，你有《狗镇》在手，振兴委员会的人当初能捧你之后就不会自砸招牌。你还是新人，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跟他合作一次能怎么样。再加上.....」 「差不多得了。」林瑞贤烦着呢，不想再搞一个事情出来，一把挽住他想回去「配合一下，赶紧的。」 「配合什么啊我......」 『咔哒』 开门声让屋外的两人收声，也让林瑞贤迅速从李正宰身上弹开，门内的助理试探着让他们进去，说是李准辑找林瑞贤有话说。 抬脚就想进门的林瑞贤被社长按住后颈，两人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进门，奶猫被扼住后颈，无力挣扎，主人的表情不太友好。 屋主跟宠物主说想跟他的宠物单聊，李正宰让他别做梦了，「我来都来了，你以为我会走？」 来都来了就不会走的社长霸占一整张长沙发，把别人家坐出了自己家的气场，在除他之外所有无关人士都退出去，只留当事人的场子里当钉子户。 林瑞贤就很无奈，社长要是不在，她不管是下跪道歉还是五体投地都没问题。可李正宰在，她也真的是他的人代表他的脸面，怂都怂不起来，蛋疼。 今天真的是她做错了，李准辑心态崩了，她想着帮他解决问题，神明又在身上脑子转不过来弯，忽视了她的性别和身份，她给人家解决什么问题啊，老实待着就是解决问题。大男子主义横行的国家，那还是个前辈，还教了她小一个月，她哪来的立场跟人家说三道四的，玩砸了吧。 第1257页 好好的作什么作，炫耀你懂行啊！ 林瑞贤无限懊恼，李准辑始终不说话，她就给社长使眼色让他赶紧闪，李正宰理都不理她，死孩子就会窝里横，对他凶得很，对人家怂什么！ 同公司的社长和女演员在打眉眼官司，一时没顾忌到现场还有别人家公司的人，别人家公司的男演员突然笑了，笑的林瑞贤一抖，李正宰斜眼看过去，笑什么笑！ 「你们关系真好。」李准辑开口。 「不然呢。」李正宰出声。 林瑞贤迅速插入其中「我们先解决问题，都冷静。」所以说男人就是幼稚，这个时候还闹什么。 年龄比小姑娘大一轮都不止的李准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双手撑着膝盖沖她低头「今天是我的错，我......」 「不用不用不用，我的问题我...」 「呀！」 李正宰呵斥打断她，扭头看向李准辑「别来这套，火都发完了再搞什么幡然醒悟的戏码，骗傻子呢。自尊心过不去就过不去，谁还没有过啊。不就是拼命奋斗的事业在别人那里无所谓，拼搏半生的东西有人随手就能得到心里过不去么，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找她麻烦干什么，什么毛病。」 「哥，这是我家。」李准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我说句话都不行了？」 「谁是你哥啊。」李正宰让他别套近乎，不熟。 李准辑又好气又好笑「前辈到底来干嘛的？」 李正宰来还能是干嘛的「家养的兔子吃错药了，拖回去洗胃！」 野生的兔酱翻了个惊天白眼「别！闹！了！」 第268章 奋斗半生的事业在别人那里什么都不算, 天才的天赋过于恐怖，作为一个平凡人，内心是什么想法？ 嫉妒、愤怒、不甘...五味杂陈, 绷不住。 一时没绷住的李准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个天才，天才凑上来说，多谢您的谆谆教诲，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那个当下李准辑是真没崩住, 几个小时过去，不管他原本有没有崩住, 现在也都认了。 不认能怎么办，难道他要跟李正宰吵架吗？吵不起来的。 社长跟女演员能吵, 社长单方面发脾气，在车后座怒斥女演员就会跟她凶对上别人就道歉，巴拉巴拉。林瑞贤很困, 睏倦的打了个哈欠, 让社长抬手就像揍她。 「我跟你说话呢！」 「我好睏~」 林瑞贤真困，她最近都在极限操作困的要死, 好不容易事情解决了还叨叨什么, 拽过社长丢在一边的外套往脑袋上一盖「让我睡一会儿，等下天都亮了又要去学校。」 这给李正宰气的, 一脚踹向司机的靠背「开快点！」 司机就很无辜，瞄了眼后视镜默默的...放慢了速度, 再快超速了。 新的一天，学生继续上学, 演员继续拍摄。重回现场的李准辑给所有人都准备了红参汁作为道歉的礼物，算是弥补昨天的乱子，项目继续进行, 拍摄进度赶的飞起。 因为林瑞贤找到控制神明的方法了，也就找到如何跟镜头相处的方法。经歷过高峰也经歷过低估的李准辑内心还是很强大的，自我开解完成，自然就不会让一些无聊的心理问题卡住拍摄。 主演们的演技都在线，拍摄进度赶的快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不解释了，坏处就是累。 娱乐圈大概是21世纪里少数非常信玄学的圈子，什么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啊，就是典型的玄学。相信玄学的导演认为拍摄难得顺起来，必须在卡壳前能赶多少赶多少，等碰到问题了好留足时间等演员的状态。 不能说导演是无谓的担心，演员确实有状态好和状态差这一说，那东西挺玄学的。可导演的担心让林瑞贤身体状况逐渐亮起红灯，她是年轻但她不是铁人，之前憋着一口气硬撑着宣传完《情书》，再撑过期中考，拿到成绩知道自己不需要补考的林瑞贤，憋住的那口气吐出来，人就倒下了。 本来期中考后连着周末有四天假期，电影宣传也结束，林瑞贤只要顾拍摄就行，难得有了点休息的时间，虽然只有一天，但也很难得了。 结果蒙头大睡一天后，迷迷煳煳醒来就发现身体不对劲。 躺在床上的林瑞贤有气无力的摸摸额头，再摸摸脸，合掌再度判断，判断不出来到底是自己发烧了，还是暖气温度太高，只知道自己没精神，头还疼。 本想着继续睡又怕自己死在家里，摸着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让对方送个退烧药来，送退烧药来的是住在楼上的邻居兼社长。 靠在床头胳膊夹着温度计头顶冰袋的林瑞贤哑着嗓子好奇社长怎么那么有空，社长很魔鬼的丢给她一个剧本，跟她说，他没空只是刚好有事要找她。 深刻怀疑自己是疲劳过度才生病的林瑞贤看着被子上的剧本，真心觉得社长是魔鬼，长吁短嘆的拿起文件，翻了两页就不想翻了，都是字，看着头都疼，丢回去让社长口述。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是你助理吗？」李正宰用文件隔着被子打了她一下，口述是不可能口述的，但可以简单说一下项目是怎么来的。 首先，片子的成本很小，其次，导演是个新人，这两者叠加是她能成为主演候选的主要原因。 林瑞贤拿出温度计看了一眼，很好，果然发烧了，再把温度计怼到魔鬼面前「我都被你折腾成这样了，你还跑来酸我没资格出演大制作的女主？」 第1258页 「大制作的花瓶女你可以出演，但你演了有什么意义？」李正宰抽走温度计看着显示出来的数字皱了皱眉，弯腰放在床头柜上「我给你的定位是只出精品，就算不是精品也得是有需要展现演技的女性角色，现在不是拼大制作的时候。」扫了眼她额头上的冰袋「要不直接找医生过来给你挂水吧。」 病人让他去倒水，挂什么水吃药就行，「我现在也是两千万人次的女演员了，大制作的门槛就那么高吗？」 「在你没有证明你有扛票房的能力之前，大制作的门槛都很高。」李正宰让她别想了，现实点吧，她现在不是在跟同时代的女演员竞争了，而是进入真正的鲨鱼群，跟一线女演员抢市场，偏偏她的晋升速度太快，必须得谨慎，不然一脚踩空之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所谓一直走花路背后是需要无数人付出的，林瑞贤目前为止还没有一部没过损益点的作品，这对演员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战绩。他们必须得维持这个战绩，至少在她拿下真正有分量的奖盃时，他们都得维持。 因此，小成本的项目是最安全的，成本低赚钱就不难。 仰头吞药的林瑞贤把水杯递换给护工，嘆了口气，「那我也不应该越混越回去啊，之前还能空降呢，怎么现在又变成候选者之一了，社长不给力啊。」 斜了她一眼的社长让她搞搞清楚，她也就是在电视剧空降了，电影还是得老实试镜，关键是这个项目很特别。 「怎么特别了？」 「导演是李俊璞。」 林瑞贤眼睛一亮「他出新项目了？」看他点头迅速把剧本扒拉回来，「早说啊。」这哪是特别，超级特别好不好~ 剧本里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一句话就能概括，一个女人一生求爱，爱而不得。 主人公金子是个平凡的女教师，因一时不忍包庇犯盗窃罪的学生被学校辞退，离家出走后碰到立志想成为作家的男友与其同居。谁承想，男友自杀，她成了男友朋友的情妇，随后知道那个朋友一直在利用自己。自暴自弃的金子干脆下海，因缘际会有了点名气。 赚了钱的金子被一个男人搭讪，投入爱河半年不到惨遭背叛，一起投资的钱也被对方吞了，对峙扭打中失手杀人，逃亡首尔。原本金子打算自杀，可她又碰到了一个老实人，再次坠入爱河。可惜警察追上门，被判入狱八年，出狱后爱人已经有家有口，只能黯然离场。 谁承想巧遇了当初她包庇的那个学生，一场跨越时空的师生恋展开，惨的是学生加入的地下团伙被警察端了，学生入狱。入狱的学生认为自己无法给『老师』幸福，出狱后远走他乡，而金子本以为她会跟学生终老。 一生都在寻求爱人寻求被爱的金子到最后孑然一身，不再相信爱情也不再期待爱情，变成一个混吃等死的大妈。好不容易有了点斗志，想要重新开始吧，又因为半夜教训小混混被其乱棍打死。 尸体被丢入河中，再也没有睁开眼，到死都是孤身一人。 享年，54岁。 这故事丧的林瑞贤把剧本合上看着封面上的《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都不知道应该说名字很贴故事，还是应该说「你就不能给我接个开心点的本子吗？」 半坐在窗台上抽菸的李正宰对着窗外吐出烟雾，嫌弃床上的女演员「你看过开心的文艺片么，都是悲剧，越悲越方便刷奖。」 社长表示这个本子最有意思的地方是全程都在吊着观众，每当观众觉得金子有希望的时候，她会碰到一个好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归宿的时候，剧情的发展都让希望泯灭。故事确实丧，但这样的故事恰恰是电影节上会受欢迎的电影，刷奖利器。 对方说的太有道理，林瑞贤只能认了，但她不认同的是，「李俊璞的片子，我为什么会是备选？」她明明应该是唯一啊。 「好问题。」李正宰叼着烟给她鼓掌，同时告诉她「你能成为备选还是因为我抢到了这个项目。」 一下就精神了的林瑞贤立刻去拿手机，「李俊璞居然不想让我拍？！」 社长乐呵呵的看着原本病恹恹的小兔子耳朵都竖起来，灭了烟凑过去，让生气的小兔子开扩音。兔酱完全忘记了什么剧本丧不丧的事，只想让李俊璞解释清楚，他的合作名单里为什么没有她。 李俊璞就很尴尬，跟女演员做朋友就是不好，别人家女演员哪敢质问他，自家镇山神兽就敢。镇山神兽让他别废话，说清楚，不然绝交。 「我这个项目成本很小，你现在身价......」 「学长，需要我跟你算算拍《狗镇》的片酬吗？」 学长干笑「那时候又不一样，你现在不是有经纪公司么，还是李正宰前辈的公司，又不缺片子拍，都是两千万人选择的女演员了，还跟我纠缠多掉面子。」 两千万人选择的女演员现在就很没面子「我们社长拿到了项目，我成了备选之一，你确定我们要在面试的场地聊我为什么还得靠社长抢项目才能有面试的机会吗？」 还真不知道对方已经成了备选之一的李俊璞抱怨了一句制作人的不靠谱，纠结万分的跟女演员说实话，不是不想选她是有顾虑。 「顾虑什么？」 「演技。」 「你说我演技不好？」 「那倒不是。」 第1259页 「直接点，别绕，到底是什么？」 李俊璞嘆了口气，尽可能委婉的直接「你的演技对新人来说当然是好的不能再好，就算把新人这个限定词去掉，圈内也没多少能跟你硬拼演技的女演员，但是...」 「但是？」 「但是你的演技让我很辛苦，拍《狗镇》的时候你没感觉到吗，你跟整个剧组格格不入，控制你真的太累了。我有时候无法分辨是我的能力不足还是我们就是不合拍，单独拍你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伯乐你是我的千里马，我们最好一辈子都能合作。可一旦你跟别的演员对戏，镜头里的割裂感，看的我想吐。」 「起初我搞不懂问题在哪，直到我去看了你的《准备好了吗》，你是需要对手给你东西你才能给反馈的演员。你的对手强大，你就强大，你的对手弱小，你还强大，你没办法控制那个度。你的演技让我判断不了是好还是坏，可我这个项目成本很低。我没办法给你找个李正宰来演对手戏，你懂吗？」 这段话在两个月前林瑞贤是听不懂的，两个月过去认识了李准辑的林瑞贤完全听得懂，并且能告诉他「这个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这个问题我都才发现，你就解决了？」李俊璞不信。 林瑞贤表示爱信不信，「试镜见。」说完就想挂电话，那边连忙喊住，解释清楚再挂啊！ 生病的兔酱难得幼稚才不跟他解释了，边上看着小朋友玩傲娇的李正宰抿唇浅笑，摸摸兔头，被兔子打开手，笑的更开心了。 电话那头的李俊璞认栽，要是林瑞贤真的解决了那个问题，他当然还是想跟林瑞贤合作，好歹是『老搭档』啊。 「别等试镜了，在哪呢，我去找你？」 半个小时后李俊璞见到了虚弱版的镇山神兽以及对方的社长，本以为来见学妹的学长穿的跟路人甲一样，谁知道来见大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大佬脾气可好了，先以大家都是东国出身拉近关系，在说我对您的作品非常欣赏，很快就把新人导演忽悠的找不着北，差点忘了自己来干嘛的，光顾着跟『哥』聊天了。 在自己家，大家又都是熟人，还生着病的林瑞贤裹着毯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李俊璞就这么把自己卖了，也是很无语。都不知道该夸社长厉害还是小伙伴太蠢，李俊璞真什么都说，啥话都说。 从他攒这个剧本出来多么多么不容易，再到找制作公司对接碰了多少钉子，都想着自己出钱拍了，又担心自己出钱拍了没办法上映。 不过就两年，两年前压根就没想过拍出来的片子能不能上院线的李俊璞，现在有点眼高手低的意思，享受过成功之后考虑的就多了。考虑制作、考虑发行，考虑要跟什么样的演员合作。 当初李正宰说翘尾巴的李俊璞被圈内人抵制，抵制的结果就是他找不到愿意砸钱的制作公司。要是两年前李俊璞风头正盛时，担心什么制作公司啊，多得是公司愿意敞开大门欢迎他，现如今得他找上门求对方开门。 林瑞贤囧着一张脸听小伙伴抱怨世态炎凉，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他，默默卡住他的人说不定就有那个伪装善解人意前辈的傢伙。可李俊璞说着说着，说到了演员选择上，她就老老实实闭嘴，围观社长挖坑埋了他。 项目对接到了一个小公司，投资的一半还是李俊璞自己出的，确实没多少钱，能选择的演员就很有限。不是没想过找那些在他出名时跟他称兄道弟的经纪人们，但还是那句话，世态炎凉，人家没空。 目前对接到的女演员大部分都是想要搏一把的，比如之前拍电视剧想往电影转型，或者二三线的女演员，李俊璞好歹是做过国家名片的人，顶层圈子排斥，中下层市场不排斥啊。 林瑞贤听他在那叨叨叨，暗自估算着她现在是顶层圈的人了，还是被社长拉入顶层圈？不重要，反正她是社长的人。 社长已经在聊片酬了，可以降片酬出演哦亲，谈分成就好了嘛~我们家孩子物美价廉，这年头演员的演技当然很重要，可商业价值也要考虑啊。圈子里扒拉一下，二十代女演员里能更林瑞贤硬刚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那些人普遍贵，身价都高。 学弟啊~过来人跟你讲，电影当然是艺术，可艺术家要吃饭不是。不能只从创作角度考虑问题，也要想发行要怎么做啊。你们之前合作了一部《狗镇》，如今以再合作的名头对外宣传，那效应大大的有~ 林瑞贤听着听着觉得不对了，社长说啥呢？这是不信她把问题解决了，要忽悠的意思？ 忽悠傻子林瑞贤不管，但不信她不行。 一直沉默的女演员举手表示有话说，社长隐晦的用眼神示意她安分点，这坑眼看要挖成了，林瑞贤不，这坑今天不能就这么成。 「怎么了？」李俊璞看向脑袋上还贴着退烧贴的学妹。 病号学妹表示「你是不是忘了你过来干嘛的？」试不试镜了。 一只脚已经踩在坑里的李俊璞总算回神，后知后觉的开口，「就我们三个怎么试？」他对林瑞贤的演技是很信任的，单独试镜她一定过，要是找李正宰搭戏肯定也是过。 疑似要配合试镜的李正宰嫌弃自家还是拆他的台子，「我就不搭了吧，搭了也没什么用。」就这个项目，所有制作费加起来也不够付他的片酬。 第1260页 林瑞贤没指望让社长搭戏，望嚮导演「你跟我搭啊，你又不是没上过表演课。」 确实上过表演课的导演指着自己有点懵「我跟你？」 「不行？」 「行...吧？」 行...就来呗。 说来就来的林瑞贤先给自己套buff，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金子小姐太丧，总之让她心情不太好，闷闷的拿起剧本问李俊璞想要试哪一段。李俊璞凑到她边上随手翻了下剧本，刚巧翻到金子去风俗店的那一场，偷瞄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李正宰，收回手，跟她说试给作家的朋友当情人的那场。 「金子发现作家的朋友把自己当情妇，但还是死死抓着那个人，我想表达的不是她爱那个人，而是她需要有那么个人存在，证明她的存在。」李俊璞问她，「能理解吗？」 林瑞贤低头笑笑，巧了不是，她百分之一万能理解，我需要有个人证明我的存在这件事。 剧本只有一本，两人合看，李俊璞问她准备好了没，在她颔首后开始读剧本，干巴巴的读，故意用很别扭的语气，演技特别渣的那种。林瑞贤跟他配合了两句就不看剧本了，不是已经背下了台词，她没那个记忆力，只是目前的情况不需要一字一句按照剧本来。 靠着沙发蜷缩抱着腿拉了下毯子的林瑞贤脑袋搭在膝盖上，歪着头望着李俊璞，「你更喜欢我对不对，比起她，你更喜欢我。」 李俊璞一愣，不自觉垂下眼睑不敢看她的眼睛，轻咳一声，「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我只是想赢过那个自诩太宰治的傻逼，他凭什么...」 「那你喜欢...喜欢过我吗？」林瑞贤的手从毯子下伸出来，嘴角微翘，像是不在意他说的那些，拇指和食指捏着李俊璞衣角，小小的一块布料，轻轻的捏着，一点力气都没用，布料都没有拉扯感。 李俊璞咽了口口水，扭腰带走她指缝中的衣角，借着看剧本的姿势想让自己的躲避看起来合理一点，别那么渣，刚要说话又愣住了，勐地抬头沖她叫，「呀！攻击我怎么行，你入戏也太快了，搞的我都被带进去了，这招不行！」 「我们到时候要拍，你这样还是有割裂感，本来角色就不贴脸，我要的是成熟的女性，你长的太小白花了。」李俊璞抖了抖肩膀想把刚才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都都抖下去，镇山神兽的演技是真给力，他差点就真当渣男了。 拽着毯子裹紧自己的林瑞贤声音柔柔的，跟他说行，「这是我最近开发出来的新招，你之前顾虑我的对手戏演员接不住我的戏要怎么办，那就让他接住就好了。我足够相信我所扮演的角色真是存在，我的信念感够强就能感染到对方不是么。」 这个说法李俊璞还真没想过，行当然是行，非常棒的行，问题在于，「你确定你做得到？」 「我已经做到啦。」林瑞贤眉眼弯弯的提醒他，「刚刚你自己不就证明我做到了么。」靠过去用肩膀碰碰他，想撞来着，没力气「刚才不是不敢看我眼睛么，是不是做过渣男想起让你愧疚的姑娘了。」 李俊璞堂皇的反驳「瞎说什么！」 「恼羞成怒？」 「呀！」 『啪！』 突兀的鼓掌声打断小朋友们的『嬉闹』，两人一起望向掌声的来源，拍手的李正宰笑看导演「既然试过了，觉得我们演员怎么样？」 面对林瑞贤能怼一句『不怎么样』的李俊璞面对大佬就只能笑着说，「特别好。」 那合约呢？合约得再考虑一下。 导演走了，送人出去的李正宰回来之后让蔫了吧唧的兔子下次别拆他的台，刚才她要是不说话，根本不用试镜，合约他照样能帮她签下来。心不在焉的林瑞贤让他别做梦了，李俊璞看着好忽悠智商还是在的，就算他现在智商下线，合约不可能当场就签，回头还是能反应过来，该不行还是不行。 李正宰看她把自己包的就剩个脑袋露在外面，问她是不是冷，女演员摇头表示跟体温无关就是没出戏，没安全感。 「看来李准辑教了你不少东西。」 「感谢您慧眼如炬啊。」 伸手拿烟的李正宰动作顿了顿，拿起烟盒问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 「刚刚？」 「刚刚。」 边点菸边让她解释一下『刚刚』的李正宰等她说出个花儿来，林瑞贤却伸出胳膊做出要烟的手势。社长拍开她的爪子让病人安分点，病人就不是很想理他。 李正宰是故意的，故意给她选了李准辑做搭档的项目，是不是冲着所谓的女主角不好说，但更多应该是想让她从李准辑身上学到点东西。随便什么，重点是学的过程。 自家社长盯自己盯的很紧，林瑞贤一度怀疑社长没工作，理论上不应该盯那么紧，她有经纪人的，他们共用一个大经纪人，而她理论上除了助理之外还得有个跟着跑行程的小经纪人。可她只有助理，大经纪人也跟隐身一样，她的事貌似都是李正宰在处理，就很奇怪。 在排除李正宰看上自己这个极其无聊的前提下，林瑞贤对此的理解是，李正宰很看重她，作为演员、商品那种看重。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商人看重自己的商品，除了会努力包装它，让她能产生品牌溢价的效果之外，还要做什么？ 打磨自己的商品，尽善尽美。 第1261页 就林瑞贤的个人看法来说，李正宰的演技比李准辑要好，可比李准辑演技好的社长几乎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演技指导，她要是想在身边的人里找个老师，怎么都应该是李正宰才对，偏偏是李准辑在教她，你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说孔侑是由于电视剧拍摄进度过快让他没精力去发现她身上问题的话，那李正宰不可能没发现的，可他就是没说，不止没说，还对李准辑给她的指导意见完全不评价。即不说人家讲得对，也不说他讲错，就听，不评论。 很古怪。 最古怪的就是刚刚，林瑞贤说我开发了新技能，社长哪怕是单纯的好奇也应该问一句，李俊璞都问了，他却当没听到。这很不合理，自家商品自己叠代了，商人就一点都不关注？除非商人一直在关注，那把老师送到她面前就是李正宰的做法，他想让她野蛮生长。 「你又不是杂草还什么野蛮生长。」李正宰一手夹着烟一手把团成团的傻兔子按在肩膀上靠的舒服点，跟她讲，他要是正经教她未必是好事。 「我不算纯粹的学院派，我是先入行之后才考的东国，为的也不是去进修更多是拓展人脉，这个圈子人脉广话语权就强。东国是个大派系，要不是东国你也不会叫我一声前辈。你严格来说也不算学院派，你从教授们身上学到的东西远没有你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多，你在学校学的更多是理论。」 「学院派出身的演员身上有明显的表演痕迹，越是新人越是明显，学的都是一套东西。野路子更多就是靠自己的经验，不管是人生经验还是拍的多了偷摸从前辈身上学的经验都好，学的杂，有人能捋顺变成自己的东西，有些人不能沦为三流。这东西靠悟性靠天赋，也靠努力。」 「我签你看重的就是天赋和努力，但我不能教你，我的表演方式不适合你。如果我教你，你身上会带有我的影子，那不是在帮助你而是在限制你的天赋。我是你的社长相当于你的靠山，我这个靠山要是成了你的老师，你就没有压力了，没压力哪来的动力。」 李正宰确实是故意把她送进李准辑的剧组的，也是故意把她送进孔侑的剧组。林瑞贤既然能遇强则强，那就不要弱下去，就不停的跟实力强大的演员对戏，她有那样的天赋就不用考虑什么拔苗助长，随便拔，能拔多长就拔多长，那样才能在压力下创造新的奇蹟。 「你拍『鬼怪』的时候就已经在进步了，进步的非常快，孔侑时隔五年才回归电视剧，那个项目对他来说很重要。他有没有发现你身上的问题不一定，但当他察觉到你有问题的时候一定求稳，电视剧拍的赶没时间让你慢慢来。求稳就会直接解决问题，你会先被他卡在一个框框里，配合对手戏演员的层次去拍。」 「不出意外那会让你不舒服，你不太会区分镜头，我是指你的入戏不分镜头前和镜头后。那种不舒服是可以被适应的，拍的赶，你就必须得适应，你是压力越大越冷静的性格。幼稚起来幼稚的要死，成熟时也真的很成熟。」 李正宰用手指梳着她的头髮，慢条斯理的跟她讲「你的性格不适合有一个正经的老师，不然就算出于礼貌你也会尊重你老师的想法。但创作是很私人的东西，李准辑就是标准的更信任自己的人，在创作上他更有自己的想法。他能不能发现你有什么问题无所谓，你只要能从她身上学到更注重自己的想法这一点，这份合约就值了。」 「你身上有些很别扭的地方，说你是抱着金砖不知道怀中金砖有多珍贵可以，可要说你明知道金砖很贵却毫不在乎也行。有时候你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讲，有时候又很容易被人带歪。怎么信任自己，信任自己的感官是没办法用语言教会你的，别人不行我也不行，我只能让你自己去感受。」 「李准辑可以教你，他就是那样的人，对自己有足够自信的人，也足够强大，不然他走不到今天。不管是如日中天时被拍入泥沼，还是被信任的经纪人背叛再重新站起来。他都得足够强大，那样的强大得去感受，去经歷，无法用言语描述。」 手背贴着她的侧脸试了试温度的李正宰感觉好像没一开始那么烫了，扶她坐好，给她倒水。让小兔子捧着杯子慢慢喝，做最后总结。 「说实话，即便那条路是我铺出来的，你前进的速度也远超我的想像。」宠物主望着自家涨速飞快的『肥』兔子，眼神里有赞嘆也有玩味「你知道你成长的速度不合理到雨盛想把你送去研究院。」 「研究院？」林瑞贤含着杯口不解，「去那干嘛？」 「解剖一下。」 「那个小三才...」 一巴掌给她头打歪的李正宰笑骂她一句「想死吗？」 生病中请神降临的林瑞贤脑子不太好，一下就踩到痛点，被打的哀叫一声，打人的李正宰又给她揉，再警告她老实点，要是敢在兄弟面前提这个词，腿都给她打断。 林瑞贤按着他的脸把人推开，她干嘛要在当事人面前作死，刚才说是对方先挑衅的，莫名其妙说什么解刨。 「那是在夸你~」 「不需要，谢谢。」 李正宰笑睨了她一眼「行了，李俊璞的项目你等着签约吧，我看你差不多也好了，走了啊。」站起身沖她伸手，准备把她送回床上他再走。 第1262页 「你就那么有信心他会签？」林瑞贤拉着他的手起身，没力气顺势就扒住他的胳膊，让他带着自己往前走。 身娇体软的傢伙软绵绵的依着他，李正宰有心想让她注意一下性别问题，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人都到我面前了，你以为他跑得掉？也就是我懒得去跟那个小公司对接，不然你直接就进组了，哪有他选择的权利。」 压根没在管男女这回事只把社长当人形拐杖的病患吐槽他话讲的好听，「你明明就是不好直接压榨他，特地跑过来找我还不是就等着我把人给你叫过来，装什么啊。」 「林瑞贤小姐，这个圈子，看破不说破才是处世之道。」李正宰揽着拖油瓶往前，走的超慢。 半边身体都压过去的林瑞贤几乎就是挪动「李正宰先生，我是个病人，病人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正宰一乐「病人，明天就算你高烧烧坏脑子也得给我去片场知道吗，你最好今天能好。」 「你这个魔鬼！欺负病人，诅咒你不得好死！」 「放心，祸害遗千年，我一定长命百岁。」 第269章 金敏玉, 高中二年级，未满十八岁，林瑞贤的脑残...真爱粉。 金敏玉粉上林瑞贤是《准备好了吗》开机发布会的直播，她看也不是直播而是直播之后热搜上去了刷到了热搜, 觉得这个女演员性格好有趣再加上被脸戳中, 起初算个路人粉。 后来进了一个粉头自己弄的粉丝站, 跟粉头关系逐渐变好，给林瑞贤刷话题艹热度，在粉丝站里交到了不少志趣相投的朋友, 对女演员的爱好像就更深了。 深到什么程度呢？ 深到把补习费、零用钱，包括家里给的午餐钱都省出来, 支援女演员。电影票支持都是小事，买作品正版的dvd和典藏版也是小事, 大头在公益。 林瑞贤不接商演啊, 目前身上就两个代言, 一个是未成年少女不能购买的烧酒代言，还有一个是轻奢品牌的服装代言，那个牌子的主要受众是白领, 小姑娘穿不怎么合适。演员又没有打榜这一说, 包场看电影之类的公司不支持，那又刷票房的嫌疑韩国经纪公司在明面上都不怎么支持这一套。 很少出来活动的女演员让粉丝们唯一能支持她的方法就是去做公益, 砸大价钱去做公益对艺人的名声总是有帮助的，再加上林瑞贤生日快到了, 粉丝们想要给她个生日礼物。 4月30号，林瑞贤生日。 4月29号，深夜十点多，林瑞贤回被曝光过的老宅子被蹲在楼道口的真爱粉吓一跳。 生日这东西是随机随出来的, 林瑞贤不知道自己哪天出生也不关心，游戏之外不关心，游戏之内也无所谓。不过她两轮游戏都是4月30号也算是习惯了。第一轮游戏里她过生日就是个大派对，帮她庆祝的人很多，如今第二轮，帮她庆祝的可能也不少。 林瑞贤会回老房子只是想跟『逝去』的父母打声招唿，家里有父母的神龛，游戏归游戏，可也不能真的当把人家父母当路人甲对待。如果要是那么想，那她还那么努力的过一生干嘛，随便浪不就行了，反正就是游戏啊。 回来跟爸妈打招唿的女儿碰到了被爸妈赶出家门的女儿，这大半夜的楼道里没等，黑黢黢的角落突然扑出来一个人，林瑞贤好悬没一脚踢飞她，结果就被人抱着哭。哭的那叫一个惨，林瑞贤完全懵逼。 什么玩意儿？你谁啊？ 等小姑娘哭的凄悽惨惨颠三倒四的说着什么我等了你好久之类的话，林瑞贤勉强才理解这是她的粉丝。既然是粉丝，看着年纪又很小，校服还穿在身上，那就先别哭了，上楼喝杯茶聊聊吧，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进了门的粉丝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见到女神了，一边想着自己哭的太丢脸，一边又被温柔的女神哄的更想哭，她真的太惨了。虽然骗爸妈要去补习的钱给了应援是不对，但...但...但... \你说你的钱用在公益上？\林瑞贤隐约觉得不对劲，没表现出来，温和的看着小朋友问她，「具体是指什么公益？」 金敏玉一下捂住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懊恼的很，「这是我们准备给你的惊喜，我不能说。」 更觉得不对劲了的林瑞贤笑的更温柔了，轻轻抚摸她的背嵴让她放松，「做公益是好事啊，我也想要做点好事，我们一起做会不会更好？」看她表情犹豫，声音更软，「做公益是帮助更多的人对不对，我们的力量加在一起才能帮助更多的人啊，比起给我惊喜，帮助更多的人不是更有意义吗，你觉得呢？」 在女神面前并没有什么脑子的粉丝就这么被女神劝服了，啃啃吃吃的就把惊喜说了，说的林瑞贤寒毛都竖起来了，这tm是诈骗！ 金敏玉口中的公益乍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基于林瑞贤父母车祸离世，所以她们准备给大龄孤儿们提供奖学金帮助。所谓的大龄孤儿是指十六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未成年（韩国算法）孤儿，这些孩子的年龄是没办法得到领养的，但确实需要帮助，尤其是学业上的帮助。 乍听起来没问题的公益仔细一想bug到处都是，首先判断大龄孤儿的方式就是问题。孤儿就是孤儿，没人会特地分一个年纪小和年纪大的孤儿，不管是政府的孤儿院还是社会上的私人爱心孤儿院都不会那么分，干什么，搞年龄歧视啊，这不有病么。 第1263页 正经当过孤儿的林瑞贤很确定没人会那么分，正经做过有钱人玩过公益的林瑞贤也很肯定，关于奖学金方面的资助不会制定某个特殊受众人群。 奖学金本质上鼓励的是家贫但读书好的孩子，而不是纯粹的贫困学生。穷学生多了去了，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才穷，多的是长辈健在家世不好的孩子。 奖学金是特殊公益类型，是有门槛的，一百万贫困学子里，只有学习最好的那一万才能拿到奖学金。所有奖学金的设立都是为了鼓励人向上，鼓励学生奋进，而不是比惨，谁惨给谁。 什么专门针对大龄孤儿设立的奖学金绝对不可能存在，还不如说是针对失学儿童给出的助学金更靠谱，但那也不会限制孤儿的身份。何况韩国也是有义务教育的，哪个公益组织那么无聊针对这种类型给奖学金，还是什么国际组织。 如果金敏玉说她们的公益是自己搭给小台子想着能帮一个是一个，有针对性的帮忙，那林瑞贤搞不好就信了。可她说的什么大组织，国际知名，众多好莱坞艺人参与，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那个组织她们捐款的粉头，打着给惊喜的名义说是瞒着公司，等林瑞贤生日当天给她个大惊喜，这根本不可能。 粉丝不是孤立存在的，粉丝站更不是。公司是会盯着粉丝站的，防止出问题啊，这个圈子粉丝出问题都是艺人背锅当然要盯着。所谓的惊喜就算瞒着艺人也不会瞒着公司，公司是可以扩大宣传力度的，而艺人顶多是假装不知道，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当公司的人不存在么？ 林瑞贤绝对不相信自家社长为了给她准备个什么生日惊喜搞这一套，那根本不是李正宰的风格，让粉丝捐钱就更不是了。 这东西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捐钱很容易牵扯到集资，想做公益当然是鼓励的，但一定是找正规公益组织，鼓励大家做善事，自己做。捐一块还是捐一万，不强制，量力而行，而不是把大家的钱聚集在一起再捐。那绝对不会让一个粉头操作，分分钟涉及非法集资，那是要上晚间新闻的。 金敏玉越说越兴奋，兴奋的点在她们凑了很多钱，多到能让林瑞贤的生日成为节日，至少对那些孩子们是节日。林瑞贤越听越方，这tm该不会涉及到金融诈骗吧，还是数额巨大的金融诈骗。 「你们一共凑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秘~密~」 握拳的少女粉让女神期待就好，女神努力维持住笑脸，温温柔柔的把她散落在脸侧的头髮挽到耳后「你要不要去收拾一下自己，妆哭的有点花了。」在她愣住时指了下洗手间的方向。 摸了摸脸摸到一手粉浆的金敏玉惊叫一声跳起来就跑，林瑞贤在她冲进洗手间把门拍上时迅速掏手机给李正宰打电话，出事了。 迅速从应酬中抽身的李正宰听她说完就往她那边赶，等李正宰的车到楼下，高中少女已经把女神当亲姐抱怨爸妈如何如何不理解她了。 收到社长简讯知道人到了的林瑞贤给手机定了个闹钟，等手机一响假装接电话，接完跟粉丝说，她点了外卖，送餐的小哥找不到地方，她下去接一下。粉丝立刻跳起来说我去，女神表示你也不熟啊。 「我很熟的，我每天都来。」金敏玉拍着胸脯一副每天蹲点很值得炫耀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评价的林瑞贤抿唇笑笑「我下去正好付钱。」 「我付...」嘴快的小姑娘反应过来自己没钱「啊...那个...」 林瑞贤摸摸她的脑袋「没事，我给。我是姐姐啊，你是来做客的，怎么都应该我请你才对啊。」 金敏玉觉得女神简直太好了，背后都带翅膀，天使本人，想陪女神一起下去。女神特别天使的说就下个楼不用麻烦了，让她在楼上好好休息。到底没办法跟女神坚持的粉丝选择乖乖听话，女神下楼，跳进车内变成女痞子，一串脏话飙出，给李正宰听楞了。 自家小兔子虽然有点莽撞但大方向来说脾气还不错，李正宰还真没看过她这样，看她气急了的样子又觉得可爱，本来还带着火气，反倒笑了，劝她先冷静，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确定呢。 目前的情况确实还没确定，他们还在联繫那个粉头，人还没联繫到。 林瑞贤深刻怀疑对方捐款跑路，刚要说话，李正宰手机响了。这个电话打过来，事情就麻烦了。 粉头已经没联繫上，但粉头的身份被调出来了，公司对接过的人，还是林瑞贤也见过的人，一面之缘。 一年前，张世勛带着『我手上有你的把柄』在《准备好了吗》首映礼找到林瑞贤说的就是这个粉头，那时林瑞贤还没跟李正宰签约，没公司，粉头自己弄了个站子，搞应援骗钱。等林瑞贤跟李正宰签约后，公司秉持着大事化小的态度跟对方对接，想要她的站子变成官方的粉丝站。 粉头态度很好的就接受了，事情也没闹起来就这么小事化了，林瑞贤也是因为这个跟对方见过一面，感谢对方对自己的喜爱，到底是粉头啊。个站变成官站，公司接手了那个站子也给了对方一个小版主的身份，没有彻底把人屏蔽，怕的是讲出去不好听，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 小版主的权利有跟没有差不多，公司觉得给个面子就行。偏偏人家玩了个花活，自己又弄了新的个站。那个站子宣传的人是知道的，没怎么管。艺人有官站也有个站，这东西公司又没权利限制。 第1264页 挂了电话的李正宰上下转着手机跟林瑞贤说，「公益的是没有在那个粉丝站里宣传，他们可能是在公司不知道的粉丝群里沟通的，你觉得......」 「报警，立刻。」林瑞贤打断他的『觉得』，现在不用『觉得』了，赶紧止损，「我跟你说公司一旦牵扯到税务纠纷，那就不是舆论打几场官司就能解决的，国税不扒下你一层皮都对不起他们的月度奖金。」 李正宰没听懂「跟税务有什么关系，不是诈骗吗？」 「诈骗我们要担心的是舆论，舆论的问题我相信你能搞定，我们得先防着被审查。粉丝经济里的税务条款很模煳，本身规则制定就不完整，在这方面国税怎么说你就得怎么认。真打官司我们九成会输，那东西本来就很难自证清白，擦点边就得掉层皮。」林瑞贤让他别不当回事，很严重。 严重当然是严重，可自己想像中的严重跟对方想像中的严重好像不是一回事，李正宰有些疑惑，「怎么就牵扯到税务了？」 林瑞贤诧异的看着他「你是法盲吗？」 「好好说话。」 「大哥，常识啊。」 首次怀疑自家社长专业性的林瑞贤给对方科普常识，任何盈利行为都要缴纳税款，区别不过是看有没有被写进法律条文里。 粉丝后援会集资不管是做什么，默认的获利方是艺人或者说是经纪公司。集中缴纳的钱财做什么用了，用了多少，剩余多少，盈利点划分，是否缴纳税款，这些都是后援会很容易就被攻击的方向。同样也是经纪公司会踩中的大坑。 「我要是想搞死一家经济公司，直接一封举报信，国税入场，关门大吉就在今天。就算最后查出来你清白，牵扯进税务舆论的艺人和经纪公司也没什么好下场。」林瑞贤让法盲社长清醒一点，他不可能一点都不避税的，合不合法看国税想不想下死手查，要是这时候有人想落井下石一刀一个准。 在此之前没觉得自己是法盲的李正宰，听完这段怀疑自家女演员，「你是不是偷摸想搞我来着？」怎么感觉这傢伙平时就是装兔子，一口獠牙藏在暗地里啊。 「我搞你干嘛，这真的是常识！」林瑞贤哭笑不得「你没知识还怪我。」 脚尖踢了下司机靠背的李正宰问隐形人助理「你听过这样的常识吗？」 助理憨笑「我高中就辍学了。」高端知识不了解啊。 李正宰望向女演员「你的常识哪来的？」 为防止『男朋友』经纪公司找麻烦来的「看书学来的。」林瑞贤让他别扯淡「报警，赶紧的，我们得先把受害者的身份站稳了。」 2017年4月30日早八点，知名女演员林瑞贤在生日当天上了早间新闻，这个生日礼物可真是太特别了。 艺人上这种时事新闻通常情况下是作为丑闻主体存在的，比如逃税，比如恶□□件，甚至于吸毒、□□、逃脱兵役等等。但艺人在时事新闻里作为受害方，还是主动报警的受害方，那可真是太罕见了。 拿到独家新闻的是tvn，当初『鬼怪』的面子，让电视台一路放行送林瑞贤进早间新闻。这同样是个大新闻，金额高达五亿（三百万rmb不到）的巨额诈骗案，还是群体性诈骗，全网轰动。 出镜接受採访的有两人，一个是公开露脸的林瑞贤还有一个就是有马赛克保护的金敏玉，未成年保护条款，她的声音也是变声过的。 七分钟的採访，基本是金敏玉在说话，小姑娘很慌，磕磕绊绊的回答记者的问题。从她去蹲点林瑞贤开始讲，讲她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被骗了，是林瑞贤发现不对，鼓励她去警察局报警。说自己真的没想到会被骗，说这件事跟林瑞贤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了好多，说的也不算多。 毕竟只有七分钟。 七分钟，林瑞贤全程握着她的手默默的鼓励她，一直到採访接近结束才表达了作为另一个当事者的态度。如果警方无法追回这笔资金，她愿意私人承担赔偿的部分，希望粉丝的能藉此警惕自己的善心不要被滥用。同时劝告大家，理智追星，钱财方面更要慎重。 早间新闻都没播完，上班高峰期，热搜就沖顶了。 【我不过睡了一觉世界都变了，有钱人真多啊，为了艺人过生日砸五亿？我们国家完了，这就是我们国家的未来，戏子误国啊。】 【麻烦有些人仔细看一下新闻，林瑞贤本人跟这件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同样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我们家孩子没有私下处理这件事就是相信警方相信公众能给与一个受害者基本的尊重，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我tm真的是被傻逼之多给逗笑了，官站再三强调不要做夸张的应援，我们是演员不是爱豆，你们都瞎吗？莫名其妙跑到什么野鸡站子里去搞奇葩应援？追星也带带脑子好不好，现在好了吧，你们蠢，我们孩子跟着你们倒霉，她今天过生日！生日！你们这帮傻逼！】 【我是受害者之一，别当事后诸葛亮，谁都不想这样！那不是什么野鸡站，组织的站姐是兔酱最早一批的老粉，林瑞贤还没签公司的时候她就组织站子了，女神签了公司之后商演也没有增加，我们都不知道公司搞什么，生日就会说什么低调，那我们想要给林瑞贤一个惊喜，有错吗？都是喜欢她的人，这个时候你们落井下石？】 【怪我们落井下石？你不看看你们搞出来的事，现在是惊喜吗？惊nm喜！上早间新闻了蠢货！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傻逼了！好听吗？还要我们家孩子给你们赔钱，你们tm真好意思收！】 第1265页 【说落井下石的我就不懂了，我们第一次官方给她过生日，她入行的以来的第一次，你们给她送的生日礼物就是在早间新闻上露脸？这热搜都给我气笑了，林瑞贤倒了八辈子的霉被你们这帮人喜欢，退圈好不好，自觉点，你们好意思吗？】 【作为一个路人粉，纯粹粉角色的粉，默默说一句，这个时候粉丝不团结互相攻击的话，倒霉的是林瑞贤。】 粉丝们比想像中团结，热搜上去的同时各家站子都在联繫公司想要他们自己内部解决五亿的款项。受骗的当事人当被狗咬了，认栽，不认栽的那部分也不想从林瑞贤手上拿钱。大家更关心林瑞贤现在的状态，拜託助理小哥千万要保护好女神，别让女神受委屈。 女神并没有受委屈，女神在安慰一帮以为她受了委屈的人，先是朋友们的电话，进了学校，从同学到教授都让她放轻松，那不是她的错。到了片场是工作人员们的担忧，李准辑当她是个小可怜，讲话的声音都不对了。 过生日当天还是苦逼的『打工人』的林瑞贤自己没把那东西当回事，可身边的人都觉得她委屈大发了，本来么，好好一个生日过的祝福没得到多少反倒牵扯进诈骗案了。还是粉丝诈骗粉丝，早间新闻都上了，她不可怜谁可怜？ 可怜的林瑞贤上了热搜，公司下场阻止粉丝努力把诈骗案的名头从女艺人身上压下去，刷一个生日快乐不比什么都好。 #林瑞贤生日快乐#的话题冲上热搜第一时，过生日的林瑞贤接到一个颇为神奇的电话，来自于粉丝的...儿子。 李星和也不知道从哪弄到她的电话，打电话过来说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他有认识的检察官。林瑞贤表示非常感谢，但这件事目前为止在法律上跟她的关系不大，但还是很谢谢。 有不少人跟林瑞贤说自己认识警察、检察官、律师等专业人士，听的她得挨个给对方解释，她严格来说并非事件的当事人。同时发现，这个圈子法盲真的多，李准辑先生就是个典型的法盲。 小哥哥有过被信任的人背叛的经歷，也不知道是不是物伤其类，收工时拽着林瑞贤要喝一杯，好像怕她回家后会独自垂泪，认为她现在就是强装坚强。林瑞贤没办法跟他解释，报警不是公司研究出来的处理方法，是她要求报警的，只能跟他科普，这事儿真跟她无关，她只要作壁上观就好。 「但你不是要赔钱么，那对你来说应该不是笔小数字。」李准辑边给她夹菜，边让她不用跟自己装坚强，这里就他们两个，要是钱不凑手，直接说。 林瑞贤望着碗里的章鱼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选择性说实话「钱公司给，从之后的片酬里扣，我是没钱，我们社长有啊。」 李准辑端着酒杯抿了口酒，有些犹豫要不要讲，隐晦的开口，「艺人跟公司的关系是商业合作，合作都是往好的方向去的，要是碰到了问题，我是说，如果艺人没办法提供公司想要的，就......」举杯同她示意，让她意会。 轻笑一声的林瑞贤听懂了他没说完的话，是想提醒她别太相信公司，有介于对方在跟经纪公司的合作上栽过大跟头，她也不好说她对李正宰还是有信任的。只能说，「信任这东西看情分不如看合约，合约上写清楚比讲情面更简单。」我们的合约在保护我，您放心。 不是很放心但也不能把话讲的太过分的李准辑幽幽嘆了口气，「给自己准备条后路，多一个选项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相信李正宰的人之多的让林瑞贤有些讶异，要说李准辑是自身经歷造成的戒备，那金惠绣特地约她见面，问她事情的经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就有点古怪了。那姐姐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重点强调，如果李正宰后续的处理方法让她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她。 更古怪的是孔侑也专门打电话过来，让她不要太信任经纪公司的手段，最好还是找人盯着，防止出问题。 林瑞贤不是很能理解，这帮人是以为她能出什么问题，律法上确实跟她无关。 可娱乐圈又不是个讲法条的地方，这个国度打舆论战。 舆论战的第一枪是张世勛打响的，他在个人sns上放出一篇反转的採访，採访的当事人就是那个粉头。 粉头有聊天记录证明，林瑞贤的经纪公司里有人跟她对接过募集款项的事，确实不是公益，但钱不是给她，诈骗也不是她诈骗。她顶多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钱最后会到经纪公司手上。 【如果这件事林瑞贤完全不知情，那她就不止是被粉丝骗了，还有可能也被经纪公司骗了。至于林瑞贤是否真的有那么清白，就看李正宰和郑雨盛两位社长，是否愿意出来为女演员挡这一枪。】 【敬请期待，大戏开场。】 4月30日，一整天就在热搜上没下去过的林瑞贤生日过的极其精彩，精彩到是否是受害者的身份都被怀疑了。她如果真那么无辜，那她这个受害者有点过于倒霉，人能有那么倒霉吗？ 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忙了一个白天，困的要死的林瑞贤好不容易爬上床被一通通电话唿叫，前后四个人跟她科普。经纪公司有个部门叫宣传，那个部门的职能之一就是关注她的各个站子，经纪公司是没理由完全不知情的，不现实。 换句话说，粉头的言论很可能才是真实的，你被耍了。 第1266页 接电话接到疲惫的林瑞贤把手机放在枕头上开着扩音，嗯嗯啊啊的应和对方，眼睛都闭上了，真心困。睏倦中有人推开了卧室的门，漆黑的卧室照进光源，背光站着的男人一半在光下，一半在黑暗中。 开门声让林瑞贤眯着眼睛扫了眼来人是谁，随后再次闭上，电话里的人还在说。 「李正宰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知道他怎么起家的吗，公司背景根本不能查，拍的片子还洗过钱，你......」 背光的人彻底走进黑暗里，门口的光源还是亮着，黑暗中的男人挂断了电话，看着来电显示上的李仲硕，勾唇笑笑，轻蔑的笑。丢开手机，问床上的人「喝一杯？」 「困。」林瑞贤拒绝。 拒绝的林瑞贤只想睡觉，被拒绝的李正宰上了床靠在床头跟她讲，「聊天记录造假，我每个人都确定过一遍，那个聊天记录是截取出来的。宣传的人确实跟对方说过应援费用的事，但说的是你《情书》的宣传应援。你上升的太快挡路了，藉此机会人家想咬你一口。」 拽了下被子让他别压着的林瑞贤含煳的应了一声，李正宰望着门口被光照耀的地板，斜照进来的光源，照不到床上，只能照到地板那一块，卧室里更多还是被黑暗笼罩。 「具体出手的是谁查不出来，想对你下手的太多了，我的仇家也不少。」李正宰交叠着腿抱着手臂望着门口的那点光，语气很平淡，「三天后就是百想，孔侑一个视帝是稳的，你估计拿不到视后，跟你一起被提名的金荷娜、朴信惠、朴宝英、徐玄振，都有可能出手压你。」 「问题应该不出在电影上，《准备好了吗》能让你拿到一个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就很好了，我没在百想上下功夫，竞争力度太大，百想更多偏电视。金惠绣自己就在提名名单里，要是真有人对你动手，她不可能不知道。应该是今年《狗镇》准备上青龙和大钟的消息露出去了，有心人想要先下手为强。」 「挑拨离间这招烂归烂，管用。离了我，你没有支撑点，看着像是有人气但人气这东西就是泡沫，想要在忠武路站住脚靠的可不是人气。现在没办法肯定对方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得看下一步他们怎么出招，你想直接反击还是等狗冒头再一棍子打死？」 裹着被子的林瑞贤好像睡着了，什么反应都没有，李正宰也没追问，就等。 社长没说什么你相信我，我怎么怎么样的话，没必要说，如果林瑞贤不信，说不说都没意义。他把选择权交给她，她信，那就继续合作，不信......不信他也不能怎么样。 李正宰在等，等这间屋子的主人给他一个回答。 这间屋子是他的房子，他买的，走他的帐，写他的名字，跟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买这栋房子不是因为林瑞贤，是楼下的人在他装修的时候嫌吵，两个土豪协商，要不你买了？李正宰就买了。买了之后就那么放着，直到林瑞贤的地址被公开，需要新房子住。 公司的待遇没那么好，让一个新人住到这栋楼里，但社长手上刚好有栋房子，刚好就在楼下，刚好对小天才有些好奇，房子就有了新主人。 新主人好像把这里当酒店，那种主要用来工作休息的酒店，私人物品很少，家居装修也没怎么动过。李正宰对小兔子身上那种视金钱如无物的奇妙感觉还是蛮好奇的，按照她的家世，不太合理。可小兔子身上不合理的地方多了，不缺这一个。 小兔子一直不给反应，李正宰等的都无聊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纠结那么久，想说你要是不信，我们就算，该解约解约。 可惜么...是有一点，难得碰到个天才啊，他入行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赋者。可天赋者不属于他，他也不能强求啊。 天赋者...睡着了。 浅浅的唿噜声响起，那种『吸~咻~』的声音，李正宰勐的转头，睡着了？ 累到极点的林瑞贤睡着了，太累，唿噜都出来的累。睡的可沉可沉，沉的李正宰都傻了。 屋内响起笑声，起初还压抑着闷笑，转而越笑越大声，大到充斥整个卧室。 舒朗，开阔，冲破黑暗的笑声。 黑暗中，林瑞贤的手机有再度响起，之后的电话都是李正宰接的。每一个打电话过来的人都怀疑，女演员是不是被关了。 并没有人生安全问题的女演员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睁开眼都有些恍惚，屋内的窗帘拉着还是黑黢黢的，想要摸手机看时间，手机还不见了。迷迷煳煳爬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还想着手机去哪了，卧室的门再度被推开。 这次背光的人直接打开了卧室灯，站在光下沖她笑，「醒了？」 「我手机没了。」 「在我这。」 林瑞贤眨眨眼，往被子上一趴，「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嘟囔着问他几点了，听他说四点多，还以为是凌晨，有些惊讶，「我睡两个小时就自然醒？」 「你睡了两天，今天5月2号。」李正宰笑看一下弹起来的女演员「放松，剧组我帮你请假了，学校也请假了，你没旷课也没旷工。」 再度摊到的林瑞贤让他别吓她，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说完觉得不对，「你这个魔鬼突然那么好心？有什么企图？」 有企图的魔鬼倚着门框抱着手臂望着小兔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聊天记录是伪造的吗？」 第1267页 睡懵了的兔子顶着一头乱毛茫然的看着他「不记得了，然后呢？」 「然后啊...」李正宰放下手臂往床边走「然后你是信我呢，还是信那些跟你说我骗你钱的人？」 林瑞贤还懵着，没睡醒，胆子格外的大，大到嫌弃社长脑子不好，「就说你是法盲，我跟你签的合约拿上法庭能告到你吐血你信不信。那种扯淡的合约你都敢跟我签，公司的未来你都敢赌。你敢拿多年声誉赌我的未来，就图钱？那你也太low了。」 坐在床边扒拉着兔子毛的法盲沖小兔子龇牙，「我给你个忠告怎么样？」 「说。」 「我这个人，财色都要。」 兔酱白眼一翻，「呵呵。」 第270章 亚洲或者说世界电影市场早年都是一团混乱, 新兴产业都是野蛮生长。八、九十年代的港岛电影，出演黑道大佬的演员本人在现实中真的是黑道大佬，那时候当小弟的群演现实中的身份也真的是小弟, 就是这么魔幻。 早年让港岛电影名声大噪的黑帮片九成九都是混社会的才讲义气, 是正面角色, 警察、公职部门的人都是恶角。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控制市场的人就是混社会的人, 人家出钱搞创作, 自己当然得是正义的主角才行。随着港岛回归，社会渐渐安定, 警匪片代替了黑帮片，主角们从社会团体变成正义的警察。 这就是市场的变迁, 也是资方代表的变迁。 艺术家本人可以没有三观，创造的作品也不用在乎立场，但养艺术家的人, 出钱的人有三观有立场, 那创作就要按照资方的标准来。所以说, 电影首先是门生意，其次才是艺术。 生意么，有国家监管部门的时候才有所谓的标准, 在市场一片混乱的时候, 自然是谁拳头大听谁的。社会团体的拳头大，不管是黑钱白钱，能赚钱就行。国家的拳头变大了，混在水下的人就纷纷上岸当个正经的生意人。 生意人李正宰在跟自家小兔子讲述修饰过的个人发家史, 听在林瑞贤耳朵里就当听故事，还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故事，毫无兴趣。 两人在自家公司等着带珠宝过来的安保团队上门, 今天他们要参加百想，社长给女演员搞来一套价值上百亿的珠宝准备让她闪耀全场。珠宝公司的安保团队负责全程保护珠宝，顺便保护一下珠宝的携带者。 闲着也是闲着，社长就开启了讲故事环节，他讲大环境的时候林瑞贤正在做妆发，造型师上门做，女演员听的心不在焉，造型师忙着手上的活儿。造型师助理们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听的那叫一个激动，时不时发出『真的？』『好夸张』等惊唿，可以说是全场最捧场的观众。 等造型师团队弄好出去了，捧场的观众没了，不怎么捧场的林瑞贤对于社长个人发家史兴致缺缺，一看就不是很感兴趣，让讲故事的李正宰渐渐也说不下去。 「你是对我没兴趣，还是我的讲话方式很无聊？」 坐在高脚椅的边边挺直腰背怕给裙子弄出褶皱的林瑞贤全副身心都在自己身上，随口说，「都很无聊。」说完就被社长戳脑袋，一把拍开，「别乱动！」 李正宰就笑她，「我就让你等下出门再换，你非要现在换。」 「我都要饿死了，穿的舒服点就想吃东西，这裙子吃个布丁肚子都能凸出来，这是自我警告懂不懂。」林瑞贤让只需要穿正装的男演员闪开点，她现在处于飢饿暴躁阶段，再动手动脚的分分钟咬他。 这个圈子对女演员很不友好，男明星只要不是想搞事，穿个正装走红毯就行，女演员但凡不想搞事就得老老实实加入争奇斗艳的团队。作为百花的一员，林瑞贤穿着一袭露背真丝红裙，好身材是显露无疑了，可她不能吃东西也不敢喝水，去洗手间都不方便，太坑！ 接受到『犬齿』警告的李正宰笑的不行，又想逗她，故意在她面前瘫坐，还踩着转椅左右转，体现作为一个男演员想干嘛干嘛的潇洒，给林瑞贤气的。要不是裙子不好操作，高跟鞋的鞋跟就戳他脸上了。 两人正闹着，珠宝来了，一套跟裙子特别搭的红宝石，负责照顾宝石的工作人员戴着手套给女演员身上装点华彩。社长对女演员的造型很满意，女演员本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饿。 林瑞贤超饿，她从昨天睡醒后一直到现在就吃了半个苹果，半个！本来就睡了两天，接下来两天还只有半个苹果顶着，饿的都烧心，有心想多吃点吧，魔鬼一直在边上叨逼叨，女演员胖了就完了什么的，林瑞贤都想把他从楼上推下去，这什么傻逼！ 魔鬼从昨天叨叨到今天，打着防止她偷吃的旗号，走哪跟哪，睡觉前还检查一遍卧室确定她没偷摸藏零食。那傻逼翻出两条巧克力跟翻出了什么犯罪证据一样，林瑞贤真心想弄死他，谁都别拦着，今天我们就一起死！ 在濒临饿死的前提下，什么外面闹的风风火火的新闻林瑞贤毫不关心，对社长的发家史就更不关心了，满脑子只想突破魔鬼的包围圈给自己找点吃的，可惜魔鬼盯的太死，一点机会都不给，给林瑞贤郁闷的呀。 说到外面闹的新闻还都跟林瑞贤有关，从四天前闹到今天，每天一个反转。 4月30号，早上林瑞贤还是个受粉丝牵连的小可怜，到晚上张世勛的採访发出，就有人开始怀疑她贼喊捉贼。经纪公司跟艺人是捆绑的，经纪公司骗粉丝钱跟艺人骗粉丝钱能有什么区别。 第1268页 5月1号，林瑞贤还在睡，睡的李正宰怀疑她昏迷，找了个医生过去得到女演员只是在睡觉的答案，确定女演员没死就有功夫去处理乱叫的狗。 粉头给出的聊天记录是伪造的，想要戳穿极其简单，直接把完整的聊天记录放到网上就行。但李正宰没那么做，他不确定张世勛有没有后手，比起去打舆论战不如釜底抽薪直接把粉头找出来，什么都能解决。 粉头出国了，出入境记录往警察局一送，警方先发申明，这种媒体关注度高的案子是可以开记者会的，同样是代表一个政绩，不需要李正宰多做什么。受骗的粉丝们手上都有转帐记录，收款方可不是公司，虽然也不是那个粉头的帐户，但持有帐户的所谓的第三方代表是个皮包公司，是打着公益名头的一个基金会。 那个基金会根本就是个诈骗集团，不止是林瑞贤的粉丝被骗，受骗的人还不少，本来就挺大的案子一下变成特大案件，警方不要太嗨。记者会当天就开了，并没有提林瑞贤的事，只谈论案件本身，但谈论案件本身就足以把林瑞贤摘出来，一个女演员总不可能是诈骗团伙的人，那真的是世纪新闻了。 剧情第一波反转就在这里，警方的记者会上了新闻，新闻直接把没出声的林瑞贤定性为受害者，既然女演员成了受害者，那张世勛发出来的採访就值得探究，明摆着是泼脏水。 公司依旧沉默，老老实实做一个安静的受害者，粉丝们不沉默，组团出击。不过半小时就把张世勛的sns给屠了，污言秽语诅咒全家，人肉招数都上了，眼看又是个网络暴力的典型，张世勛的反击到了，这位极其精明的换了方向。 诈骗什么的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记者，如实的报导我的当事人说了什么，当事人说谎不是记者的问题啊。张记者玩诡辩，诡辩的同时也知道粉丝不会接受这种话，套路一变说林瑞贤有地下恋情，有图有证据，开一枪打两个人，把正当红的李仲硕也拉下水，说两人热恋中。 如果是平时呢，这东西顶多算是个绯闻，就算两位演员真的恋爱了，被记者曝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如今林瑞贤被牵扯进恶性事件里，虽说是受害者，但李仲硕的粉丝也不想被碰瓷，你倒霉是你的事，别牵扯我们。 一篇报导引两家粉丝开战的张世勛，发出来的图片里，最具有代表性的照片是一组连拍。林瑞贤从远处一路小跑扑进张开手臂把她拥入怀中的李仲硕的怀抱，就这组连拍，恋爱一说板上钉钉。 两家粉丝掐的热火朝天，公司依旧失声，李正宰当然知道林瑞贤跟李仲硕什么都没有，可他想要看看张世勛还想干什么，张世勛只是把枪，他想要找到持枪的人。 失声的不止是artist pany（林瑞贤的会社），李仲硕的公司也玩沉默，两家粉丝一下就怀疑自家房子是否安好，掐的更凶。在双方已经要问候对方长辈时，首尔体育冒头，丢出一组照片，给林瑞贤安了个疑似一脚踩两船的消息。 这组照片牵扯到的另一个当事人是李炫雨，照片拍的很是唯美，善男信女在校园里嬉笑打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校园纯爱剧的宣传片。报导里详细讲述了，学长学妹从合作《狗镇》后越走越近，直至确定关系成为情侣，爱情故事编的跟真的一样，同时表示记者本以为双方在地下恋，万万没想到还有个李仲硕。 早上还在跟李仲硕『恋爱』的林瑞贤，晚上就跟李炫雨在一起了，兔酱的粉丝懵逼了，吃瓜群众纷纷下场，卧槽，大瓜！ 不过这次不太一样的是，李炫雨的经纪公司迅速下场撇清关系，双方只是校友，关系不错的校友，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让粉丝冷静，不要掺和到莫名其妙的绯闻里。 李炫雨的粉丝还没来得及披甲上阵就被公司劝住了，可李炫雨的公司申明一出，没把水澄清反倒把水搅和的更混，因为李仲硕那边还是没反应啊，这是默认的意思吗？真在一起了？ 鲜肉的粉丝哭嚎，兔酱的粉丝哀痛，女神你怎么就有主了呢，不要啊~~~~ 新闻闹了一夜，李正宰也找到了背后真正搞事的人，勉强算起来是同辈人的裴勇俊xi。李炫雨是他们家的人，首尔体育不可能就这么把李炫雨丢出来，那是得罪裴勇俊，除非得到了对方的支持。 双方见面，闲聊，聊我跟你好像没什么仇怨。 裴勇俊表示，我们之间确实没什么仇怨，我就是随手帮个忙，上面有人要出丑闻需要人挡枪，林瑞贤不过是倒霉，既然她刚好上了热搜，那就在热搜上多待一会儿。 裴老闆说自己也没准备下死手，不然林瑞贤被曝出来的也不会就是绯闻，女演员牵扯进绯闻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丑闻。至于一开始的丑闻，那也是很容易翻盘的，顶多就是让网络热闹几天，又不是什么大事。 真正让大事变小的当然不是裴老闆的解释多么好听，而是裴先生送上的道歉礼物。没被找上门是一回事，被找上门了，代表李正宰准备反击了，那就别闹了，握手言和吧。 这个手伸出去让林瑞贤得到了农心拉面的代言，快消品大户，签约金的数字很是漂亮。漂亮到李正宰在睡美人总算醒了之后，跟她说，你现在是一线了，商业价值因为粉丝砸出去的五亿和两个快消品定下了基调。 5月2号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大众所知道的是农心跟林瑞贤签约，双方会共同成立专项基金，林瑞贤出代言费，农心出同样的价钱。专门帮助公益基金诈骗案的受害者，包括但不限于林瑞贤的粉丝，只要是那个基金会的受害者都可以在款项没有追回来的情况下得到新的赔偿。 第1269页 这条新闻是伴随着总算冒头证明公司还有人活着的artist pany给出的申明，第一条就是林瑞贤跟李仲硕只是朋友关系，那组照片是在片场，拍摄中的照片绝对不是什么恋爱照，让粉丝可以放心，女神依旧单身中。第二条申明是让林瑞贤持续站在热搜上的天价签约金。 既然林瑞贤都和农心一起弄转向基金了，签约金当然就是公开的。那笔钱放在老牌一线女演员比如一度被称之为gg女王的金泰熙身上不奇怪，大家顶多感慨一句当明星真赚钱，可放在出道三年不到的林瑞贤身上，那代表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四天内持续霸占热搜的林瑞贤这次可不是什么小可怜了，羡慕的网民一堆，粉丝简直想开香槟。比起什么诈骗案受害者，当然是天价女演员的名头更值得传播啊，话题必须刷起来！ 话题刷起来的时候事实上双方并没有正式签约，林瑞贤还没醒呢。 醒来得知自己赚到一笔大钱的女演员并没有很高兴，因为魔鬼随即就说出了，你从现在开始只能吃半个苹果或者一根香蕉的消息。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赚钱了，只觉得魔鬼想饿死她的女演员当即就想跟魔鬼同归于尽。 魔鬼是闪着金光的魔鬼，奠定了女演员新身价的基金会只是宣传出去好看的，他们真正要赔出去的钱很少。事发突然，基金会被检方一锅端，李正宰提前拿到消息，基金会里面有很多匿名捐款，慈善基金会么，很多人做好事不留名。 不留名的那些人钱捐都捐了再找上警察说自己受骗的概率很小，不够丢脸的。留名的受害者在得知自己上当受骗后也没有要求把钱退回，反倒是说要是钱找回来捐给更有用的组织的人更多。即便是想要把钱追回来的人，基金会帐户上也还有钱，差不多够赔。 而林瑞贤和农心双方不过是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营销，要不然农心也不会给出那么漂亮的数字来，那只是看着漂亮的数字而已。要知道，专项基金是赔付给专门的受害人的，受害者不需要赔付，基金里的钱自然就不需要动，热闹一场再双方拿钱回去就行。 换句话说，就是即便按照九一分成的方式，林瑞贤也确实分到不少，荷包鼓了。 银行帐户里多了几个零的女演员正在挨饿，不止挨饿还受冻，五月的首尔是没那么冷了，可她穿的少，地下停车场里还是听冷的，真丝的材质本来就冰冰凉。 李正宰看她小可怜那样，拖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搂着她往车边走，好心的社长被女演员鄙视，猫哭耗子，这条裙子就是他定下的，现在装什么好人！ 鄙视归鄙视，外套还是要穿的，一路穿到车上，坐进车里林瑞贤才把外套扯下来丢回去。李正宰看着因为她的动作过大，手腕上坠着的红宝石吊坠晃晃悠悠，再看因为裙子的材质没办法坐好，只能抓着副驾驶维持平稳的姑娘，很是好奇。 「你知道你身上穿着一栋房子吗？」 「什么房子？」 李正宰翘着腿伸手虚虚在她上半身比划了一下「这一套至少也是栋三室一厅。」衣服的价格还好，首饰很贵，不然也不会出动安保团队。 吃不好，坐不好，心情更不好的林瑞贤斜眼看着魔鬼，「所以呢？」 晃着脚尖的李正宰看向她手腕上因为车辆行驶中时不时就跟座位靠背近距离『碰撞』的红宝石，「你好像对这些很熟悉，熟悉到真的当首饰。」 「不然呢？」林瑞贤反问他，「不当首饰当什么，当一栋房子吗？」 李正宰笑她装傻，「明知道我问什么，你就一点都不慌？那东西还回去之前有一点痕迹，你倾家荡产都未必配得起。」 「别蠢了，宝石的售价和回收价不是一回事，我名下有套房子呢，这种成色绝对买的起。」林瑞贤这两天怎么看魔鬼怎么不顺眼，直接开怼「就算是人工宝石也没那么脆的，我不拿石头砸它，它能有什么痕迹。」 笑眯眯凑过去拨弄她手腕上红宝石的李正宰观察她的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即不紧张也不假装不紧张，是真无所谓，更好奇了「你到底是无知者无畏，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还是真不在乎钱？」 「我八百年前就说我不在乎，你到现在才知道？」林瑞贤都想把手鍊甩他脸上，这傢伙烦的要死，「宝石值多少钱是看歷史，看谁佩戴过。宝石本身不值钱，又不是宝石矿。这一套没有被任何名人带过的直接证据，品牌方吹有多知名有什么用，送拍卖行只能当宝石卖，你看他怎么吹，人家给你个报价你还真信，蠢！」 持续被攻击的李正宰跟这两天脾气格外暴躁的女演员相反，脾气特别好，「听起来，你很懂行啊，那你知道这里面的水份有多大？」 「珠宝首饰没有水份这一说，碰上心爱的买家，卖家把价格报上天都行，碰上没兴趣的买家，卖家就是开价一万人家也嫌贵。」非常懂行的林瑞贤让他别叨叨了，「你到底想讲什么？」 李正宰想讲，「你有时候会让我觉得像是出身很好的富家小姐，还是家里有矿的那种。」 家里真心有过矿还不止一座矿山的林瑞贤白眼一翻，「我气质好，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 李正宰乐呵呵的撩拨了一路富家小姐，被小姐从头鄙视到脚，也始终好脾气的笑着，搞的林瑞贤不上不下的，怎么攻击都没用反倒显得自己幼稚，更讨厌魔鬼了！ 第1270页 魔鬼到了会场又开始假慈悲，他们得在这边换车，坐上开往红毯的长款豪车，到时候好在记者面前玩一个闪亮登场。魔鬼在下车后又把西装外套给她披上了，林瑞贤特别想吐槽，不想我露背，那你别选这条裙子啊，什么毛病！装绅士，伪君子！哼！ 伪君子讨厌至极，林瑞贤都不想跟他一起走红毯，她宁愿跟另一个社长走，再不然挽着孔侑的手走上红毯也行，她又不是只有一部《准备好了吗》有提名。最次的选择还有李仲硕呢！跟他一起走面对记者採访还能顺带解释一波，我们是好朋友啥啥的，干什么非得跟这个魔鬼走！ 今年百想林瑞贤有两部作品提名，一部是电影《准备好了吗》最佳女主角候选，另一部是《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提名电视部门的最佳女主角，还有个最佳人气女演员候选。 理论上林瑞贤确实不用非得跟社长走红毯，算起来跟孔侑一起走更符合百想作为电视剧最高奖项的定位。可社长以两个理由让女演员只能选择他，连之一都没人有资格入选。 第一个理由是，据我所知，孔侑貌似还约过你，他那边可没放手，你确定你要给人家错误的信号？ 第二个理由是，李仲硕始终没在绯闻问题上发声，你能担保他不会因为挽着你的手走上红毯，藉此机会故意在採访时做出让别人误会的事？ 「那还有一个社长呢？」无法回答那两个问题的林瑞贤提出第三个选项。 社长一号表示，「二号社长不去百想。」 就这样，李正宰成了唯一的选项，被攥在手里连个挣扎的支点都找不到的林瑞贤只能认栽，挽着魔鬼的手臂顶着寒风走上红毯，又饿又冷，笑容都是僵硬的。 眼看小姑娘心情已经丧到不行了，李正宰就哄她，「最佳人气女演员的获奖感言还记得吗？」 「感谢父母感谢你，感谢团队感谢粉丝，还有啥？」林瑞贤并没有被安慰到。 轻拍了下她手背的李正宰让她听话过一下脑子，别左耳进右耳出，「我是说这个奖你到手了。」 脚步微顿的林瑞贤被他带着往前走，慢半拍反应过来，「你玩暗箱操作为什么不操作个视后？」搞什么最佳人气女演员啊。 「真傻假傻，人气代表你的商业价值，视帝既然定了孔侑，同一部剧不可能再出最佳女演员，你当别人的经纪公司都不干活啊。百想一贯分蛋糕，一块蛋糕分出去了，没你的份。」李正宰提醒小朋友别光顾着说话，给周围的粉丝做回应。 红毯两边的粉丝过多，多到林瑞贤怀疑自家魔鬼花钱请人造声势。李正宰说她误会了，这次是她的粉丝大出动，自发性行为，为了给她补过生日来着，这几天不是事情很多么，粉丝认为她需要牌面。 林瑞贤望着一帮举着她灯牌都快把群体红毯搞成个人见面会的粉丝们，饿了两天的心情不自觉有了变化。那些孩子们挺拼的，那么冷的天，霓虹灯牌看着就重，吼的声势壮大。 被人，被许多人，被许许多多的人热烈的喜爱着，是让人很开心的事，非常开心。 李正宰看她笑容灿烂起来，眼神也柔和了，小孩子其实很好哄。 很好哄的小孩子到了mc面前，红毯是直播，这边是定点区，艺人要配合拍照也要配合採访，都是按照流程走。心情好了的小朋友格外配合，问什么答什么，想要拍照的记者们让她往哪转她就往哪转。美背在聚光灯下白的耀眼，上面有化妆师打的一层珠光，格外漂亮。 漂亮的李正宰稍微有点后悔，只是稍微，稍稍稍那么一点后悔，如果...算了。 心情好了小朋友不止在红毯上很配合，进了会场也很配合。颁奖礼都是根据牌面来算到场时间，地位越高的艺人出场越靠后，林瑞贤的地位不谈，李正宰的地位让他们进入会场的时候，该来的人都差不多来齐了。 颁奖礼对圈内来说是个大型的社交场，直播开始后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颁奖开始前位置都是乱坐，互相之间要交际的，好些人难得一见呢。由于小朋友不喜欢应酬，李正宰放她出去玩，看她心情不错试探了一句要不要跟我去打声招唿，没想到林瑞贤答应了。 这才是真的难得一见。 抓住这个难得一见的机会，李正宰几乎带着林瑞贤见了所有他得去问候一声的人，不管是演员还是幕后团队，聊两句就把话题往林瑞贤身上带，让她也说两句话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认真说起来李正宰没必要那么做，这对他没什么好处，推销女演员？不是，这是女演员搭人脉。而演员本身人脉足够强大，经纪公司的作用就很小了，这也是为什么演员走到一个新台阶之后就会独立出来自己开工作室的原因。 自己有人脉能接项目了，还要经纪公司干嘛，有钱没处花非要分出去？何况他们家这个分成比例低到合约其实没什么法律效应，林瑞贤要是真想毁约，说毁就毁了，打官司她一定赢。哪怕舆论战，九比一的分成比例也能把李正宰钉死在吸血鬼的角色。 可李正宰就是给她搭台子，搭的很用心，亲哥都没他用心。 李正宰挨个给林瑞贤说等下要见的人是什么身份，什么性格，主要针对什么项目，背后跟谁有什么牵扯。说的极其详细生怕女演员不知道要怎么跟人家牵上线，好一脚踹了他，自己闯天下。 第1271页 社长搞骚操作，女演员也配合，大佬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人家给名片，她也接，接了之后反手就塞社长口袋里了。 什么自己闯天下，不够累的。拍摄就够累了，还闯什么天下。 名片越来越多，颁奖礼要开始了，不止带着女演员走红毯还把女演员按在身边坐下的社长，心情也很美妙。他足够信任林瑞贤，所以不怕把给她搭个高台，但林瑞贤也足够信任他，不然那些名片怎么会到他口袋里。 口袋里的人脉网沉甸甸的，沉的李正宰歪过身子笑看小兔子，明知故问，「干什么把名片放我这里？」 林瑞贤觉得他笑的有点古怪，那种吃饱喝足趴在窝里甩尾巴的大狐狸笑，竖起兔子耳朵警觉道，「你该不会想着以后我自己找项目，你坐等收钱的好事吧，你做梦！」 她就说李正宰没那么好心，还给她介绍人脉！这个魔鬼活儿都不想干，就想压榨她？！想得美！！！ 再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应的李正宰哭笑不得，膝盖撞了她一下，「在你心理我到底什么形象？」 阴险狡诈的魔鬼。 「帅气的社长大人~」 该怂还是要怂，还要在魔鬼手下讨生活呢。 社长大人屈指弹了下装乖的兔子脑袋，「你最好记得你说的。」 兔子一爪子扒拉上去，仰着脑袋沖大狐狸卖萌，「这哪用记，这就是我的真心~」 狐狸先生和兔子小姐的嬉闹止步于颁奖礼正式开始，大部分奖项都跟林瑞贤无关，她需要面对镜头的时间也就是mc提到她的名字时，她只要对着镜头笑就好了。其他时间都在听社长科普，每个奖项获奖人身后所代表的利益方，还真的是分蛋糕，即公平又不那么公平。 颁奖礼中间mc们找候选人配合互动的时候，李正宰为了下一次颁奖礼做准备，跟林瑞贤说，也就是坐在他身边mc们只敢玩闹的调侃两句，你要是坐在李仲硕或者孔侑身边，人家说不定拉你上去互动，你就知道什么叫尴尬了。 「一起走红毯的人，很重要的。」李正宰让她好好看看『前车之鑑们』，重点强调，「颁奖礼跟谁坐在一起也很重要，知道吗？」 林瑞贤不是很信，李仲硕不谈，「我跟孔侑坐也不行？他也是大前辈啊。」 「孔侑脾气好啊，脾气好的人在这种场合谁都想闹一下，反正他又不会生气。」李正宰沖她挑眉，「你听说过我脾气好吗？」 还真没听说过的林瑞贤半信半疑，「镜头在，你就算装也得装脾气好啊。」 「镜头不在，开过我玩笑的人不怕被我教训吗？」李正宰勾唇浅笑，隐约有些凶，「你觉得现在的小孩子有几个敢跟我闹。」 今天的mc，一位是大前辈朴重勛，这位□□年生前辈更多是压台镇场，负责活泼的mc是爱豆出身的裴绣智，那姑娘看着不像是不怕死的。 林瑞贤有点信了，最后挣扎，「我可以跟雨盛哥一起，也没多少敢跟他闹。」 「你可能没搞清楚。」 「什么？」 「郑雨盛听我的。」 「...切。」 魔鬼再次排除所有选项成为唯一，得到了最佳人气女演员的林瑞贤站在领奖台上，格外乖巧的说完所有事先准备好的获奖感言后，绝地反击。 「最后，我最应该感谢的李正宰前辈跟我说，感谢社长的时候不用说两个人，因为雨盛哥听他的。」 话音落下，本来安静准备走流程的会场轰然大笑，镜头怼到傻眼的李正宰身上，笑声更大，林瑞贤迅速鞠躬，转身就跑。真的跑，踩着小高跟，跑的可快了，镜头一直跟着她的背影，会场里笑声大的顶棚差点都给掀开。 【我女神可爱疯了！宇宙最可爱！】 【林瑞贤的身材绝了！腰怎么能细成那样！】 【兔酱过于可爱，社长都懵逼了，回家不会被教训吧，社长大人绕我们狗命，看在我们可爱的份上~】 【作为站兄弟cp的人，比起担心兔酱，我更担心李正宰回去会被郑雨盛按着跪键盘。】 【你们这些□□的cp脑洞也太大了，不过双社长cp也很香啊~】 【说到cp，不才在下有个不成熟的小脑洞，霸道社长vs娇俏女演员，有没有人吃安利？】 【卧槽！楼上开麦，麦给你，你说了算！】 楼上的麦在编霸道社长和娇俏女演员的小故事时，会场里的社长在问怂了吧唧的女演员。 「为什么我是前辈，郑雨盛是雨盛哥？」 「我更尊敬您，非常尊敬。」 霸道社长抱胸冷哼，娇俏女演员萌混过关。 他们的故事啊，有的说呢。 第271章 自从网络开始发达, 每一场娱乐圈的大事件都是网络狂欢，各家营销号也纷纷出动。有的扒获奖人生平、作品，有的扒女明星的衣着打扮, 反正能蹭的热度都是赶紧蹭。 林瑞贤那段获奖感言可以说是今年百想最有意思的获奖感言, 不少媒体人都发出来调侃，热度就这么上去了, 想蹭热度的各路网红自然跟上。林瑞贤身上那套价值过百亿的珠宝就这么被扒出来了。 眼光锐利的时尚博主给出的评价都是好话, 夸造型, 夸身材, 夸林瑞贤气质超绝, 这才是正版的财阀家的大小姐, 富贵逼人显示出来的是气度而不是媚俗。更不是能把上百亿戴出路摊货的某些人，珠宝都撑不起来, 脸上就是个大写的土字。 第1272页 博主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针对谁，也没有在自己的地盘指名道姓玩拉踩，就是单纯展现个人审美，顺便蹭一波最近几天一直在热搜上就没下来过的女演员热度。但这个博主挺红的, 算是头部的网红，sns粉丝众多, 她没指名道姓, 有人对号入座啊。 一旦有一个对号入座, 下面就有人跟上，艺人的名字一出, 粉丝紧随其后入场。撕逼突如其来，吵架吵上了热搜。 而此时，颁奖礼不过刚刚结束。 颁奖礼结束后还有个派对，圈内人自己玩, 林瑞贤刚换好衣服出来准备去大吃一顿，就听到社长说你上热搜了。 「我又干什么了？」林瑞贤不解，她不是本来就在热搜上吗？那个获奖感言啊。怎么听着像是又出事？ 把手机递过去的李正宰让她自己看，从西装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球，专门备着的怕小兔子真饿晕了。剥开锡纸准备送过去的李正宰，看她垂着脑袋专心看手机的样子，伸手捏着巧克力球往她嘴边递。 反射性张开嘴的林瑞贤含住才反应过来是吃的，眼底爆发的亮光，闪的李正宰都笑出声。 背着手摩擦指腹的李正宰还能感觉到残留的柔软，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还是笑着，笑她，「有那么饿吗？」 「废话！」林瑞贤让他饿两天试试。 抽回手机的李正宰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想吃什么，烤肉？」 「吃！」 满脑子都是烤肉的林瑞贤真正等烤肉出现在自己面前，闻着香气，叼着魔鬼投餵过来的牛五花，有些怀疑人生，魔鬼转性了？不合理啊。 颁奖礼之后的派对可比颁奖礼开始前重要，那才是大型社交场，交际来往都在那，也方便沟通，奖项该到手的都到了，得不到的下次再战，交流起来更放松些。李正宰居然没有带她去派对，反倒买了肉回家给她烤肉？不对劲，很不对劲，魔鬼肯定想搞她，绝对的！ 抱着吃断头饭的心情，塞到自己撑的不行了才放下筷子的林瑞贤，摊在地板上，对一直在烤肉没怎么吃的魔鬼说，「我准备好了，你可以说了。」 「说什么？」李正宰望着地上的兔子饼，让她先起来「去沙发上待着。」 在地暖上摊着不想动的林瑞贤仰头望着他，「珠宝上了热搜，时尚圈的大门有没有被你打开我不知道，但你既然丢了砖出去，肯定是想得到什么。说吧，是不是什么品牌方要我去应付？」兔子表示，别装了，你的险恶用心我全都知道。 林瑞贤家里的装修没动过，原屋主是个土豪，餐桌用的是十二人位，又宽又长。李正宰弄来烤肉的灶具却跟这栋豪宅不怎么搭，小巧玲珑的一次性瓦斯炉加平底锅。餐桌太大，灶具太小，不好操作，干脆弄了个小圆桌，直接在客厅盘腿坐在地板上烤肉。 圆桌是简易的大盘子，三只桌角可以收放的那种铁盘，桌子不大，就算两人分坐对面给对方夹菜也不用伸直胳膊的小。肉和蔬菜什么的都放不下，只能堆在地上。一堆堆了大半边，能坐的地方就更小了，得膝盖碰膝盖才好坐，不然不好取食材。 李正宰视线环视圆桌左半边买多了大半都没动过的食材，再看右边脑袋离他膝盖也就一个指节距离的兔肉饼，认为自己的险恶用心她一点都没察觉到，傻兔子脑子里成天也不知道装了什么，「热搜不是我弄上去的，虽然我添了点柴。」 脑子里装的东西都很有用的林瑞贤摸着吃撑了的肚子，让社长说重点，贿赂她已经吃下去了，吐出来是不可能的。既然肉已经下肚，那她勉强听一下大狐狸想忽悠她干什么，要是不过分，比如只是跟品牌方负责人吃个饭啥的，去就去了。 林瑞贤说完又想反悔，一顿肉把自己卖了，有点亏，「只吃饭啊，对方要还是口花花，我立刻走。」 夹了块牛上脑进嘴里的李正宰嚼着肉估摸着，在傻兔子的脑子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但机会到面前了还是选择抓住，「我给你找个女负责人，膝盖弯一点，捧着点姐姐，说点好听的，会吗？」 「没问题~」林瑞贤高举『ok』，交易成功。 交易成功吃饱喝足，林瑞贤准备去睡了。她这两天虽然吃不好但休息的挺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一睡睡两天把魔鬼吓到了，怕给她玩死，难得大发善心帮她请了假。不过也可能是魔鬼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吃，这么一说，还是防偷吃靠谱，李正宰能有什么好心。 怀疑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形象的李正宰看兔子爬起来要走问她去哪，听她说洗漱睡觉，乐了，「我看着像是你的佣人吗？」 「什么意思？」林瑞贤没听懂。 又夹了块肉丢进嘴里的李正宰用行动告诉她，他还没吃饱呢，之前是他烤肉她吃，如今是不是该反过来了？林瑞贤就很蛋疼，她就说去饭店吃，这傢伙非要说什么她热度高饭店不安全，家里有吃的，神经病。饭店能多不安全，她会被人谋杀吗？ 现在好了，还要伺候大爷，魔鬼就是会折磨人。之前给她烤肉就不安好心，目的达成就翻脸，魔鬼！ 会折磨人的魔鬼不止要吃烤好的肉，还要在吃饱喝足后要求一起收拾，林瑞贤不是很明白他想搞什么，家政阿姨的活儿都要抢？您那么有空去忙事业好不好，擦桌洗盘子教给专业人士好不好？ 第1273页 女演员用的家政阿姨是社长提供的，跟社长家的是同一个阿姨，不过林瑞贤一直以为是公司提供的，那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有家政阿姨为什么还要做家务？我可是给了钱的！ 可李正宰挽了袖子开始收拾，林瑞贤总不能说放那明天阿姨会打扫，就只能跟社长一起收拾，悲催的站在洗碗池前，给边上脑子有问题的傢伙帮忙。 他用洗洁精洗碗，她负责再过一遍水。 碗洗到一半，没怎么进过这个家厨房的林瑞贤突然发现，家里有洗碗机的。内嵌式，特别大，足够把这些锅碗瓢盆都洗了的大，李正宰又搞什么？不知道？不可能，又不是眼瞎！ 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的傢伙洗了碗又给她煮了咖啡，林瑞贤戒备心蹭蹭上涨，他那副要深谈的样子想干嘛？该不会是要见的品牌方有什么问题，想提前忽悠她一波？很有可能啊！ 满心戒备的林瑞贤已经准备好，要是社长跟她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该忍还是要忍的话，她就直接怼回去。结果捧着咖啡的傢伙跟她聊人生？也不对，准确的说是片场的拍摄经验，顺带夹杂着一点我过去如何如何，你过去怎么样的闲聊。 林瑞贤怀疑他是想先扯点别的让自己放松警惕，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他，心里更警惕了。可一杯咖啡都没喝完，聊了点多半个钟头，李正宰就要走，说是让她好好休息，还真走了。 送人出去的林瑞贤站在门厅处望着已经关上的门，满头问号，这傢伙到底想讲什么？难道她小人之心了？人家就是随便跟她聊聊，传授点经验啥的？ 门外的李正宰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望着电梯门反射里的自己，突然笑了，笑自己失了分寸。 追姑娘么就那么回事，对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啊。可他搞不清楚林瑞贤想要什么，上百亿的珠宝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想要什么？居家的男人？ 李正宰当然看到了洗碗机，他不止看到了洗碗机还看到了小兔子脑袋上都快具现化的问号，那个不知道喜欢什么的姑娘，不喜欢他。 啧，难度意外的高啊，胜负欲都冒头了。 失了分寸的社长回家睡觉，追女孩子么，不急，也急不来。满头问号的林瑞贤躺在床上，脑袋上突然冒出惊嘆号，她想到李正宰搞什么了。 那傢伙欺负她那么长时间，再不哄哄，说不定她就跑了！反正他们的合约只是君子合约，她要是想跑，不管是打官司还是别的都是她赢。精明的商人肯定是怕她跑了，发现钱打动不了她，就开始跟她玩人情。 「就说魔鬼无利不早起，果然！」 搞清楚心底疑问的林瑞贤一觉到天亮，睡的很安稳。至于李正宰睡的好不好，反正没表现出来休息不好的样子，两人隔天晚上再见时，社长打扮的可骚气了，帅的那种骚气。 回归拍摄的林瑞贤拍了一整天有点累，都不想再去应酬但魔鬼昨天搞了那么多事就为了让她见个人，还是去见吧，省得魔鬼又想别的招折磨她。 林瑞贤算是看清楚了，李正宰的性格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而且做事很有章法。 该硬的时候硬，比如说给她教训就能半夜把她赶出门。发现来硬的不行，身段也很柔软的能弯下腰哄人，像是在百想上给她搭人脉，那对新人来说是很棒的帮助。这要是换个人，怎么也得感恩戴德，多谢前辈提携。 人家把该做的都做了，态度又那么好，自己再硬撑着说什么应酬不关我的事，那就是给脸不要脸，做人还是要脸的好。 自家魔鬼脑子太活，手段太多，林瑞贤认为自己大概率玩不过人家，还是别用短处去跟人家的长处拼。不如就专注拍摄，至于其他的听社长话，跟社长走。有个魔鬼做社长，算一算好处远比坏处多，虽然魔鬼很会压榨人，但换个角度想，那也代表人家知道怎么挖掘手下的极限啊。 放轻松，人生嘛，总有些坑是需要趟过去的，不可能一帆风顺啊。 放开心胸的林瑞贤给自己的新定位是做个乖宝宝，至少在商业领域上她配合李正宰就好，因此虽然不想来应酬还是来了。 来了之后面对社长絮絮叨叨的科普等下要见的姐姐多么多么给力，什么国内顶尖品牌起码有三分之二的代理权都在对方手上啥的，也乖巧听着，准备好等下给新大佬端茶递水。 可等真正见了人，林瑞贤还是不免感嘆了一句，人生真奇妙。她认识对方的，当然不是在这一关认识，而是在游戏的上一关。游戏的上一关对方捧着她，她说什么是什么，提前到地方等人的也是对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先过来等大佬驾到。 见李仲硕的时候林瑞贤还没这种，啊，我不是富n代了，过着平凡小日子为荷包发愁得想办法赚钱的时候也没太多概念。但见到以前得对她鞠躬的人，现在需要她弯腰，那感觉还挺酸爽的。 不过林瑞贤身上最大的优点不就是看得开么，看得开的女演员发挥了一下面对『熟人』的优势，偷摸发了个简讯给社长，让对方换场地。虽然她不知道李正宰想要从那女人身上得到什么，但她知道要怎么哄对方开心。 大佬叫艾米丽，就叫艾米丽，韩国名叫什么林瑞贤之前就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这位表面上是个端庄的事业女性，性格看起来有些公事公办的感觉。不过林瑞贤知道，这姐们很会玩，私下玩的特别嗨，想当初给她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人就是这姐姐。 第1274页 收到简讯的李正宰看到信息里的『天堂海』一时没太明白，等他想起来那代表什么，看林瑞贤的眼神就不太对。 天堂海，一家特殊会所，只招待内部会员。会员是推荐制度，四个会员可以联合推荐一位会员入会，不对外开放。这家会所最知名的是室内人造海滩以及天体浴。『天堂海』这个名字对应的就是世界十大天体浴场，位于希腊的天堂海滩。 至于天体浴是什么，就是人类抛弃工业社会的枷锁回归自然，很自然的自然，自然的展露美好的身体的自然。 嗯，什么都不穿。 以李正宰对自家小兔子的了解，对方恋爱经验并不多，对男人的兴趣也不大，结果知道天堂海？他突然有点不认识林瑞贤了，还是说林瑞贤说的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 社长怕自己会错意，也担心据说做事很规矩的艾米丽不喜欢那些，就没採纳简讯的提议。他跟艾米丽不熟，只见过几次没打过什么交道，也是听说做事规矩，他才带林瑞贤来见人的。跟品牌方见面，还是初见，不做错事就是做对了，没必要非得玩那么大。 没动静的社长让林瑞贤误会，这位该不会是不知道天堂海吧？不应该啊，那边算是韩国少数圈层的集中地，李正宰应该没混的那么惨吧，还是说人品好所以没玩过，更不可能啊。那就是见识不够？这倒是有可能，哎，自家社长原来还在二线徘徊么？ 难得冒出同情心的林瑞贤，也想帮助社长拓展一下社交圈，开玩笑的跟艾米丽提议，要不要去天堂海玩。女演员想的是，社长强大了，她才好继续当一条咸鱼。不然社长自己都不给力，她也闲不了多久，换公司听烦的，别折腾了。 艾米丽想的是，李正宰的消息打听的够详细的。这位没把林瑞贤放在眼里，这种场合女演员就是个装饰品，即便话是从女演员嘴巴里说出来的，她也觉得是李正宰不方便说，到底是男人总有顾虑。 一起出来陪玩的人挺多，但真正能说话的也就这三个，三个人三个想法，贵客同意了，作为待客的主人自然起身换地方。转战天堂海，找新乐子。 天堂海既然能提供天体浴自然也能提供陪玩的人，想要去沙滩上感受文艺復兴时期的『人文气息』可以，想要衣冠齐整的在包间里玩乐当然也行，看客人心情。 两拨人初次接触，彼此还是要端着一点的，大家衣服都在身上进包间。 李正宰看着在家兔子熟门熟路的点『人』，黑话说的比他还熘，再次怀疑兔子到底什么出身，这里的消费可不便宜，更怀疑兔子平时的『清纯』全是装出来的，这傢伙比她会玩，还找个双胞胎？你可以。 找双胞胎也不是给自己找的林瑞贤拉着个小姐姐陪着，给艾米丽一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得到新大佬善意的调笑，关系不自觉的就拉近了。这姐们荤素不忌，连变性人都想尝试，人生目标大概是看遍世界之大啥的。 到了这里，李正宰莫名觉得自己的作用不大了，小兔子跟来了主场一样，跟贵客聊的那叫一个投契。两个女人什么都聊，有些李正宰还能插话，有些他就插不进去话，比如人造宝石市场有多广阔什么的。 硬聊也能聊，可李正宰不想露怯，他对那些真不了解，倒是不明白林瑞贤为什么了解。 林瑞贤当然了解，他们家以前做宝石的，老爷子战争发家，打仗打出来的家业。主要产业之一就是宝石矿开採，是源头商，想当初各大珠宝品牌都有合作。这也是她如今为什么能做到视金钱如无物的原因，当初家里是有私人武装的大财阀，韩国市场小的都不用放在眼里的财阀。 为什么价值一套房的红宝石只是首饰，因为那就真的就是首饰，还是戴着玩的那种。 天然宝石矿是有限资源，工业发达的今天，钻石都能人工培育。用天然钻石为母体培育出来的人工钻石，中小型鑑定中心上专业仪器都鑑定不出来真假，产业方向自然就开始转移。人造宝石是新时代的方向，林瑞贤这个宝石公主当然了解行业内情，那东西对她来说跟喝水一样简单。 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水喝多了也就是多跑洗手间的作用，现在么，也顶多是说出来当个话题聊。 聊宝石就会聊到宝石加工，聊到加工就自然过渡到品牌溢价，都聊到品牌了，自然就聊起来艾米丽手上代理的品牌有哪些。 聊了半天的林瑞贤自以为了解了李正宰想干什么，大佬应该是想给她弄个高端珠宝的代言，够兇残，但也不懂行。高端珠宝找明星代言限制很多，她目前的地位还够不到门槛。 高端珠宝一般玩定制，跟摆在柜檯售卖的不同，客户群都是开得起支票的富家太太、小姐们。那种品牌方对代言人的基础要求也得达到国际知名，而不是限于某一个国家有多少名气，更不可能要新秀，再红的新秀也不行，跟客户群不匹配。 眼睛都不是长在头顶上而是长在天上的林瑞贤觉得今天的事大概率成不了，再跟艾米丽聊天时就放松了，不带着什么目的就瞎聊，漫无边际想起什么聊什么，只当朋友聊天。 聊的艾米丽越发满意这个小朋友，小朋友是做过功课来的啊，能说出『高端奢饰品售卖的不是商品而是文化』的姑娘，有点东西。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是认真研究过，一个代言人，足够了。 第1275页 从天堂海出来，李正宰拿到了艾米丽的私人号码，同时得到了，下个礼拜去公司再见的话。相当于第一关过了，第二关要是不出什么意外，或者没有更好的选项，今天的事就成了。 陪着送人的林瑞贤有些懵，她能得到高端珠宝代言？不可能啊！ 把人送走的李正宰抱胸看着今天的主力，上下打量，「林瑞贤小姐，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知道这里？」 林瑞贤小姐满头雾水，「她说让我们去公司谈事情是谈什么？」 「didier dubot的代言人。」李正宰微抬下巴，等着小朋友欢喜的尖叫。 小朋友的脑袋上还是问号，「做什么的？」 李正宰微楞，「didier dubot，珠宝品牌，贊助过很多电视剧，你不知道？」不对啊，「鬼怪有他们家的贊助啊，你怎么会不知道？」 作为演员关注什么珠宝贊助，林瑞贤不觉得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值得奇怪的是，「会贊助电视剧的珠宝品牌，定位是什么？轻奢？」高奢从来不跟电视剧玩，高奢连没得过正经奖项的电影创作团队都看不上。 「不是挺了解的么。」李正宰不懂她为什么那么问。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林瑞贤恍然，搞半天出来谈的是个轻奢珠宝，就为了这点事耽误她睡觉？这社长不能要了。 还等着小姑娘欢唿，要不然再夸张点给他一个大抱抱的李正宰，只看到兔子翻上天的白眼，摆明了是嫌弃，突袭伸手掐住她的脸往两边拉，气笑了，「你知道这个代言多少人在抢，你居然敢嫌弃？」 一时没绷住表现出内心想法的林瑞贤在脸被扯住后果断认怂，唉声叫疼，在李正宰把她脸揉成一个面团时也不敢反抗，怂的要死，疯狂吹彩虹屁，您真是太厉害了，业内表率，无敌帅。 李正宰并没有很高兴，非常不爽的去骚扰邻居，拉着要睡养生觉的傢伙起来喝酒。 自从把林瑞贤签进公司，郑老闆就感觉自己命长不了，关键是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他，要不然搬家？ 「今天又是为什么？」 长篇大论吐槽兔子的李正宰词彙量非常大，大到兄弟不知道他到底是认为林瑞贤装纯呢，还是想夸林瑞贤会交际，亦或者就是抱怨，自己劳心劳力弄来的代言，结果人家看不上。 「总结一下，你就是不爽她没有感受到你的付出？」兄弟试图找到关键点，看他不讲话了，怀疑道，「你知道我们九一分吧，她赚的远没有你多，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端着酒杯喝酒的李正宰不说话，还能介意什么。可他不说话，代表的含义就让合伙人惊讶了，「你该不会...」 「不行？」李正宰一眼扫过去。 举手投降的兄弟让他别攻击性那么强，「行不行也不是我说了算啊。」 低头喝酒的李正宰再次沉默，发现八卦的兄弟探头好奇，「她什么想法？」 酒都喝不下去了的李正宰咬牙骂了一句，「她脑子不好。」 兄弟懂了，不好追，就问，「那她喜欢什么类型你知道么？」 「花美男。」 「啊~」 李正宰扬手作势要打他，「你那什么表情。」 「就...祝你幸福？」话音刚落对面飞来个辣椒，郑雨盛侧头避过，大笑出声，「现在整容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再飞一颗辣椒过去的李正宰让他，「滚远点。」 非但没滚远反倒凑更近的兄弟帮他想招，送礼物是土但管用啊。李正宰让他闪开点，钱砸不下来，也不想想林瑞贤九一的分成都签，那傢伙压根不在乎钱。 「这倒是。」摸着下巴的郑老闆换思路，「走温情路线呢，女人不都喜欢那些么，你有优势啊，成熟的大前辈，多吸引小姑娘。」 要不说是兄弟呢，想法多一致，李正宰举杯表示，这招也不行，试过了不管用。听着感觉妹子有点难追的郑老闆，再次展现亲兄弟的思路，小火慢炖先圈在地盘里，谁伸爪子都剁了，先把人看住，怎么操作都能玩。 这招李正宰已经在进行中，同伙提醒他别大意，小姑娘年轻鲜嫩，说不定外面就能来条野狗抢食。 「李仲硕不是...」 「他算什么。」 李正宰直接打断，那人连个对手都算不上，刚要说话却想起来，还真有个对手值得警惕。 对手在隔天接到李正宰电话约饭，酒局上东拉西扯半天，孔侑都没弄懂他想讲什么。聊是聊了一堆，聊最近市场的时候，他以为李正宰想找他一起投资什么项目；聊最近那些项目在对外找演员的时候，他以为李正宰是帮谁来劝他出演的；聊新人辈出时，他以为李正宰是看谁不顺眼想下手，或者是看谁顺眼想下手。 可聊了半天什么也没聊出来，唯一能算有点用的话，大概是...... 「我们家那个看男人的眼光是真不行，她喜欢花美男，就李仲硕那一款的。」李正宰嘆了口气，跟他抱怨，「你说长得跟女人一样的男人有什么好。」 孔侑想着他好像知道李正宰找他干嘛了，不就是帮女演员排除骚扰么，没必要，他知道林瑞贤是什么意思，不会做多余的事。 这顿饭吃完，有些话不方便跟李正宰说的孔侑就打了个电话给林瑞贤，半开玩笑的讲，我要是给你造成困扰了，千万跟我说，让李正宰来聊，有点尴尬。他们其实没那么熟，起码没熟到能讲男女关系的地步。 第1276页 接到电话的林瑞贤心里暗骂社长脑残，嘴上跟前辈道歉，孔侑倒也不需要她道歉，他确实有些担心自己的做法是不是让小姑娘不舒服又不敢讲只能跟社长说，才有了这顿饭。不过既然讲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同样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的林瑞贤只以为社长是怕她被孔侑忽悠了，要是真恋爱，她的商业价值会被减弱，在签新代言之前，把所有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要不说魔鬼奸诈呢，就想着把她的所有价值都压榨干净。 一通电话打完林瑞贤就忘了，反正魔鬼社长搞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可那通电话之后，或者说在珠宝合约签订之后，自家社长就诡异起来，特别诡异的诡异。 暑假来了，《前目的地》也杀青，《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半月后才需要进组，林瑞贤有假期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假期的林瑞贤，都已经准备好接受魔鬼的新行程时，听李正宰说，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当即整个人就不太好。 高兴？完全没有！ 就李正宰的性格，没油都得榨出油来，死亡行程歷歷在目，一顿烤肉就把她骗去见品牌方，给她半个月假期岂不是想让她卖命？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馅饼一定带毒，吞下去死无全尸！ 本来还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林瑞贤乖巧的放下腿，双膝併拢，双手搭在小腹，求大佬饶她一条狗命，「我可以跑跑商演，商业站台什么的也行，开幕式啊，剪彩啊，都可以。」 李正宰看她那样就知道蠢兔子又在想什么心思，「我让你休息你还不愿意。」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我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这不是为您考虑么，休息的时间太长对公司也不好啊。」林瑞贤很为社长考虑，「如果是因为我签了珠宝代言，不好去做地面的商业活动，担心影响品牌格调的话，那我去参加一些保守点的综艺也可以，就是演员都会上的那种，这样也能增加曝光。」 傻兔子敬语都说出来了，李正宰再次问出那个问了n遍的问题，「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 林瑞贤每次给的答案都不同，但意思都差不错，还能是什么形象，「帅气无双。」拇指一翘，眼神无敌真诚，「全世界最好的社长，没有之一。」 全世界最好的社长冷哼一声，「你确定你不要假期？我可是看你这段时间太累了，难得发个善心。」 一个字都不信的林瑞贤乖巧的说，「我休息的挺好的，要为公司奋发向上。」 这一上，林瑞贤就被丢到了海岛上，晕晕乎乎的坐上船托着行李箱，去参加很安全，很保守，确实也有无数演员上过的综艺《三时三餐》。这一季他们在海岛上拍，这一季林瑞贤是拍摄第一期的嘉宾，这也是她的综艺首秀。 这同样是让林瑞贤加固内心想法，魔鬼果然就是魔鬼的行程安排。 好尴尬的！她一个都不认识！也不对，跟尹筠相是认识的，但那时候这位小哥是『男朋友』的朋友，关系算是不远不近。可如今他们都不认识啊，三个mc她谁都不认识，还全员前辈，还都是男的，要在一起待两天一夜，巨尴尬，尴尬的都要死了！ 而且，综艺为什么那么多镜头啊！到处都是镜头，哪哪都有，好恐怖！更恐怖的是，为什么都来参加综艺了她还要饿肚子？为啥？当艺人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说好的休闲综艺呢？说好的只要吃吃喝喝玩一下就回来呢？ 太坑了！ 王八蛋！我要是再信你什么说的一句话，我就是狗！——林瑞贤 蠢兔子一身铜皮铁骨，得想办法下锅啊。——李正宰 第272章 三时三餐 在上岛拍摄综艺之前, 林瑞贤跟制作组简短的见过一面。她是答应去拍综艺没错，可她也对真人秀这种事有顾虑，没接触过不知道要怎么玩, 有些担心自己玩砸。 本来林瑞贤想着她去的综艺就是谈话类的综艺那种, 有台本的，问题会提前给她准备好答案就行, 想着跟电影宣传的时候上节目差不多, 听社长说是去参加真人秀, 见制作组的时候态度就有点暧昧。 可电视台的傢伙们特别会聊天, 一帮诈骗犯, 辞了工作就能直接下海组成诈骗团伙的会忽悠。 林瑞贤担心跟mc们都不熟会尴尬, 罗pd说，不怕, 让嘉宾不尴尬是mc的专业技能，交给他们别担心；女演员担心自己表现的不够好会拉胯，李作家说，不可能, 这是她的首秀，光首秀一词就能撑得起节目, 完全没必要顾虑节目效果, 那是他们的工作, 有剪辑呢怕什么。 好歹也是看过节目的林瑞贤说，在设备齐全的厨房她还是有点手艺的, 可在火都要自己烧的情景里，她搞不好什么都不会。罗萤石就说，嘉宾要会什么，什么都不用会, 你过去就是玩的，吃好喝好，吹吹海风放放松，想游泳，我们提供最干净的海水，天然浴场，度假胜地。 连自己私下很无趣一点意思都没有都说出来了的林瑞贤，都被作家姐姐以一句，真实表现就行，活着本身就很有意思给堵回来了。 如此这般，轮番忽悠，林瑞贤就这么上了诈骗团伙的贼船。到了地方，镜头一开，一帮骗子！ 先是尴尬，巨尴尬！什么mc能消除尴尬，消除个毛毛！ 拍电影的时候面对镜头林瑞贤没什么感觉，有神明附体啊，再说镜头也没那么多。拍综艺不一样，四面八方哪哪都有镜头，从上船就被镜头怼到脸上拍的林瑞贤，完全不知道要跟摄像导演说什么，对方也不讲话，她跟人家也第一次见，硬聊也聊不起来，尴尬的要死。 第1277页 等她上了船，貌似是气氛太尴尬了，跟着的作家开启提问模式，先问她为什么想要来节目。林瑞贤松了口气说官方答案，一直是节目啥的，下一个问题紧接着就是mc中喜欢谁，林瑞贤还是给标准答案，已婚男艺人文政赫，这位最安全。 船上的拍摄就这么一问一答，是不尴尬了，但不像拍真人秀更像拍採访，林瑞贤估计会全篇剪辑。 意外的是这段播出来了，虽说没有全部播，也截取了一小段播出来，编辑的方式很有趣。先把林瑞贤拍摄前跟制作组见面会谈的那笑顾虑播出来，故意烘托出女演员对真人秀的胆怯，再按照兔酱的称号给她p了个兔耳朵，从她出现在尽头前就一直竖着，画面里的女演员整个人一个大写的紧张，又萌又好笑。 再次用投屏看综艺的李正宰笑的眼睛都没了，被社长召唤进门一起看综艺的林瑞贤只觉得，当场处刑，太尬了。 「你不想去干嘛不跟我讲？」李正宰望着镜头里『战战兢兢』的兔子，再看边上详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女演员，「真不想去不去不就行了。」 林瑞贤是想说来着，这不是被诈骗团伙忽悠了吗，再说要是她不去这个『安全』的节目，魔鬼给她换个不安全的怎么办，还不如去呢，可话当然是不能这么说的，能说的是，「节目的剪辑效果你也信，哪有那么夸张。」 左右扭头的李正宰觉得，「看起来不光是节目...」 三瓣橘子直接塞过去的林瑞贤沖他假笑，「吃橘子，可甜了。」 妹子亲手剥开的橘子怎么都是甜的，李正宰被甜橘子塞住了嘴，投屏里的女演员进了拍摄用的院子。 院子里摄像机之多给林瑞贤都弄楞了，一眼扫过去至少二十台以上，特别夸张。而且因为她进门，所有人盯着她看，从工作人员到mc，都盯着，以至于林瑞贤站在院子门口都不知道怎么往里走。 还是一直跟大前辈们合作多了惯性鞠躬的林瑞贤腰弯下去，三位前辈们才连忙到门口迎接，双方保持着两米左右的社交距离，说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话，说完就没话了。 三天前号称mc们专业破除尴尬的罗萤石pd，一脸幸灾乐祸的看好戏，林瑞贤整个人都放空状态，她面前的一排三脚架还有院子角落的大摇臂给弄的有点懵。 万幸现在真的有综艺mc，虽说也是个半吊子但应付林瑞贤这种小白还是可以的，出道小二十年的爱豆文政赫出马，问她要不要参观一下屋子，林瑞贤点头跟上。这段倒是没剪到节目里，因为挺无聊的，就是干巴巴的房屋介绍，厨房在这，你今晚睡这，等等。 屋子介绍完了，尴尬的来了。 这是第一期拍摄，林瑞贤到的时候三位mc正在院子里搭灶台，灶台搭不好今天饭都没得吃，不能因为嘉宾来了就不做事。mc们开始做事，林瑞贤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她最惨的时候也跟灶台没关系啊，还是砖搭的灶台，帮忙吧，不会，不帮吧，干站着？ 文政赫就是怕她尴尬有一搭没一搭的引着她说话，可他边玩mc问答边忙灶台的搭建工作，林瑞贤感觉自己什么忙没帮上还给人家添麻烦，回答的尽可能简短，这让文政赫也没招。他们毕竟不是谈话综艺，前期有作家准备好问题，mc只要按台本问就行，大家都不熟，硬问，能问多少东西。 问问题的mc题库有限，回答的艺人还『不配合』，场面尬的简直不行了，林瑞贤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这帮电视台的傢伙就是一帮诈骗团伙，什么不会尴尬，尴尬要死了！ 诈骗团伙们特别专业，把两人的问答剪辑成，已婚男性和未婚少女之间的鸿沟，给文政赫的字幕是，毫无吸引力的男爱豆，林瑞贤脑袋上的字幕是，保持警惕的女演员，给观众乐的呀。 【兔酱，我们家老大虽然结婚了，但还是帅的么，别怕，不吃人~】 【你们看过动物世界里从兔子洞探头出来观察周围有没有危险动物的兔子吗，林瑞贤本贤，文政赫问她喜欢吃什么，回答都行，人家说天气挺热的，她说还好，这天聊的简直不能更尴尬，这是生怕踩坑吗？】 【别老盯着尬聊的那两个，尹筠相也挺萌的，给兔酱倒杯水转悠半天才送过去，怎么那么怂。】 说起这杯水，尹筠相作为mc三人组的忙内，在文政赫带着林瑞贤参观屋子的时候就给客人倒好了水，人还在参观屋子，水就端在手上。屋子参观完了，大家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本来准备把水递过去的，结果双方对上视线，给他一惊举杯就喝，喝完人家视线也挪开了，这杯水也送不过去了。 喝过的水不可能再给客人，只能换杯子重新倒水，倒完水出来，哥哥们招唿搭灶台，尹筠相又把水杯放下要去搭灶台。还是大哥李瑞珍发现客人连杯水都没有让弟弟去给人家倒杯水，这杯绕了半天的水总算送到了客人手上。 双方交接水杯的姿势跟交接奖盃没什么不同，高达一米九的尹筠相弯腰双手递过去，林瑞贤站起身先给前辈先鞠一躬再双手把『奖盃』捧回来，两人都很恭敬。这一段其实就挺逗的，但节目组的剪辑没特地放大，只有少数眼尖的观众看见了，剪辑的重点还是在尴尬的问答上。 综艺剪辑的方式是一段一段来，不然会分散观众的视角，故事自然也是一段一段推进。 搭灶台的工作继续，林瑞贤实在不知道要干嘛，干看着前辈们做事肯定是不行，就想着既然灶台有人搭，那她要不洗个菜？反正都是为了吃饭么。 第1278页 还不等林瑞贤问出中午吃什么，我先洗洗菜的话，同样觉得话题聊不下去的文政赫推荐她去玩尹筠相带来的宠物猫。玩猫是不可能玩猫的，哪有人家在干活自己玩猫的，林瑞贤就表示自己可以先洗菜，烧火她不会切菜她可以。 好，bug来了，mc们吃过了！ 十一点到码头，十一点半上岛，折腾到现在差不多十二点的林瑞贤肚子刚刚有点饿，mc们吃过了。林瑞贤完全不能理解这帮人为什么吃过了才搭灶台，余光就瞄到了土砖边上的小炉子，很好，人家有简易灶具。 那么问题来了，面对一帮吃过了的前辈们，作为第一次参加节目跟对方完全不熟的后辈，能说我还没吃呢吗？必须不可以啊！ 接下去的故事对林瑞贤来说就是飢饿的故事，两个灶台搭好，嘉宾和mc们勉强有一丢丢熟悉了，文政赫说他要去海边丢捕鱼的笼子问林瑞贤要不要去，林瑞贤也能说更想在院子里待着了。 七月的海岛，热的要死，度假是感觉不到，只感觉自己已经在蒸笼里的林瑞贤都担心脸上的妆有没有花，实在不想去海边，宁愿在院子里待着。在院子里待着能互动的人就更少了，李瑞真不怎么说话，尹筠相被迫承担mc的责任，跟林瑞贤尬聊。 已婚男艺人跟未婚女演员尬聊，节目组剪辑的方式是搞笑版，单身男演员跟单身女演员尬聊，节目组剪辑就换了个套路，相亲版。 背景cg先p上，农家小院变影楼五毛钱特效咖啡厅，灶台边加柴烧火的小伙儿多了套p上去的西装，蹲在边上递柴火努力帮忙的妹子头上多了个粉红色的蝴蝶结髮卡。土砖搭的灶台就成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黑色桌面，桌上还p了两杯咖啡。 对话分两个部分，一个是实际中两人的尬聊，一个是p在两人脑袋上的字幕。 尹筠相说，「您以前这么烧过火吗？」 字幕是，您以前相亲过吗？ 林瑞贤答，「第一次。」 字幕冒出个泡泡，第一次。 留言板的观众又开始乐，之前节目组没特地放大的水杯情节在这里插入，做出相亲小伙卖殷勤的效果，观众开始拉郎配，投屏前的社长笑不出来。 「这节目的剪辑是挺夸张的。」李正宰余光瞟了眼林瑞贤，「你干嘛不跟文政赫去海边？」 一点都不想回忆节目拍摄细节偏偏被拉来看综艺的林瑞贤忍不住吐槽，「你知道海边多热吗，院子里就够热的了。」 「你在火边不热？」社长不接受这个答案，你们一起生火呢。 林瑞贤好悬没翻白眼，「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李瑞珍在干嘛？」 「洗碗。」 李正宰动了动肩膀，抓住了盲点，「前辈洗碗你看着，规矩呢？」 「我倒是想洗，人家不让啊！」 林瑞贤是真想洗碗来着，可三个mc两位大哥说不行，什么哪有让你做的话，她也没办法坚持啊，客气过头就假了。何况她也不知道综艺会那么剪，人家剪来也是好玩的，不是真想拉郎配，李正宰在意那个干吗。 剪辑后是拉郎配，拍摄中是尬聊。幸好手上有活儿，烧火是很热，但好歹有话聊。林瑞贤夸前辈技能很多，前辈表示那没什么难的，烧火也有经验值么，他属于经验值刚好刷满了。 陌生男女，聊天气，聊烧柴，聊啊聊就没得聊了，等火烧起来了，李瑞珍的碗也洗碗了，看小朋友们是真聊不下去了，就召唤制作组了，人是你们找来的，你们负责善后。 制作组很专业的丢了个话题出来，问林瑞贤对粉丝应援怎么看。这个话题能聊的就多了，林瑞贤身上还有个诈骗案受害者的经歷呢，热度是过去了，可在最热的时候女演员也没接受过任何相关採访，综艺首秀不得聊聊？ 正好去海边的文政赫也回来了，谈起粉丝应援谁能比爱豆更专业。 再次担当提问mc的爱豆抛砖引玉，先说他们也不太鼓励粉丝花费太多去应援，心意到了就行，可有时候表现心意的方法往往被误会成堆积钱财，这东西很难处理。 「这些年还好一点，我们年纪大了，跟着我们的孩子们也有家有口，有家要养就知道节制了。」文政赫自黑，笑着说，「早些年，我们还小的时候，好多粉丝省零花钱和午餐费追我们，我都替他们饿，那可是都是口粮。」 李瑞珍在这方面感受不深，他的主要粉丝群是主妇，不过，「有些粉丝送来的礼物确实很夸张，我收到过一块宝格丽的表，我都觉得贵。」 「我也收到过很贵重的，搬家的时候还有人给我送过家电。」尹筠相望向林瑞贤，该她了。 不巧，林瑞贤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我不收礼物的，我自己跟我们社长都不太贊成送礼物，不管贵重还是不贵重都不收。」 多年爱豆不能理解，「什么都不收？硬塞给你怎么办？」 「要是邮寄，不管是寄到公司还是寄到家里，只要不取件，邮递公司超时没人取件会原地址返回。硬塞到手里的不太容易，可能我一直在拍摄，宣传的时候身边跟着的人也多，孩子们想硬塞助理会挡回去。」 林瑞贤表示她目前收到过算是礼物的东西就是花束和手写信，大件的话是粉丝给她画的肖像画，别的也就没了。 「你是担心他们花太多钱？」李瑞珍问她。 第1279页 抿唇犹豫半秒的林瑞贤说，「我是觉得没必要，说实话啊...」看了眼罗萤石的方向，「你们想播就播，但最好掐掉，不然社长会骂我。」 这段当然不可能掐，不止没掐还有个高能预警。 农家小院屋檐下的女演员没有红毯上的光鲜亮丽，扎着丸子头的二十代女孩子更接地气，说的也是很接地气的话，「我们愿意为心爱的人和物花钱其实没什么好评价的，学生们攒钱给偶像买束花和给自己买个玩具，至少在我看来本质上并没有太多区别，都是图个开心么。」 这话文政赫认同，「确实是这样。」 尹筠相就好奇的看向女演员，「那你为什么不收礼物？」 「这就像热恋时给男、女朋友买东西，我爱你，我愿意倾我所有，不吃午饭算什么，一天三餐窝窝头连续吃一个月就为了带你去吃顿大餐我也愿意啊。」林瑞贤的比喻让前辈们都笑了，她也笑，「但爱会消失啊，爱消失了，粉丝想不想要回礼物我不知道，但我会很尴尬。」 林瑞贤看他们不解，就说，「我们不是都有官方粉丝站么，那个数字就是加入成员的那个数字会有波动，少许波动公司不会讲，但一下多很多或者少很多助理会跟我说。它涨的时候还好，跌的时候，就得考虑，我收的礼物要怎么还回去，不然人家失了心还空了钱包，未免也太惨了。」 「喜欢一个偶像跟喜欢一个人都是很微妙的感情，都是热烈的爱过一个人的感情，不管我爱你一年还是爱你十年我都爱过你。我很荣幸被很多人捧在心间，真的很荣幸，但给遥远的我，不可能追到的我，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甚至都不可能跟我成为朋友。给这样的我花钱，我会替粉丝心疼，这跟碰到渣男没什么区别。」 轻嘆一口气的林瑞贤给出金句，「碰到渣男不可怕，碰到渣男骗钱？太恐怖了。」 全场男性深感中枪，网络上粉丝中枪的也不少。 【我tm居然没办法反驳，这是什么人间清醒的发言，钱包疼。】 【胃疼，想当年姐姐真的省下饭钱追神话来着，现在都胃不好！】 【话也不是这么说，小朋友追星花父母的钱，省吃饭钱，工作了，给爱豆花钱不是理所当然么。都有爱豆追，谁谈恋爱！】 男□□豆也是这么挣扎的，「我们家孩子现在很多人都挺有钱的。」 林瑞贤就笑不说话，pd感觉她那个笑里有故事，鼓捣着女演员说。后辈才不说呢，那对前辈不太友好。文前辈大气的表示，说来听听，怎么个不友好了。 「真说啊？」 「说啊~」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林瑞贤就说呗，「我是觉得投资啊，不管是投资一段感情还是投资追星都得考虑回报么，给爱豆送高昂的礼物，满城弄gg，投资回报率太低。说到底，粉丝是在表达爱意，也是想要让爱豆看见不是么，大部分爱豆面对礼物顶多也是收到的那一下说声谢谢，不也就没了。」 在投资领域颇有建树的李瑞珍加入话题，「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有钱能砸重金，那不如就冲着更高的理想去。送一个礼物听一句谢谢，顶多见一面，想再见就得再送，怎么算都亏。」林瑞贤讲述她的更高理想，「我如果粉一个偶像，如果啊，不要对号入座，只是如果。」 「如果在我没什么钱的情况下，我还特别想见那个偶像，我又加入了粉丝会，大家能凑钱包下...我不知道，整个首尔的地铁gg？那笔钱干什么要去应援呢，为什么不用同样的价钱找个品牌方谈。你找我们家艺人代言，我保证能购买多少商品，这样见面的机会更多，某种意义上应援的更直接。」 林瑞贤看周围的人不讲话，怀疑自己是不是讲错话了，往回找补，「爱豆我不太懂，演员我知道的多一点。有很多项目需要孵化，市场上到处都是拿着本子找投资的导演或者作家，那些人没什么名气就是新人，有些怀才不遇的前辈们，总之各有各的困难。他们的困难都能用钱解决，数字通常都不大。」 「就拿我知道的五亿举例好，孩子们砸五亿做公益是很好，我很支持，做好事么。可这五亿再凑凑，凑个十亿，或者只有五亿，投资一个小成本的文艺片，也不是不能操作。」 「我们当初拍《狗镇》，别说五亿了，一亿都没有，所有资源大部分都是学校提供的。一群粉丝里能凑五亿，总有些亲朋好友吧，钱不够找关系啊，东拼西凑也不是就拍不出好电影。好多项目只要服化道能跟上，找不出名的小演员，成本可以无限压缩。」 「粉丝们可能不懂电影，但粉丝本身就是观众啊，观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故事就行。参与我的那五亿筹款的有三、四百人呢，三、四百人一起选剧本，投票投一个大家最想看的故事，起码能保证大众口碑不会太烂。这样的项目拍出来，多少能赚点，投资小啊。赚了的钱去做公益也行，去找新的团队再发展也可以。」 「到时候，粉丝们就成了资方，我们听资方的啊，资方选人，成了资方的粉丝，想见个演员还不容易？到时候不管是吃饭、喝酒，说话聊天一起玩，都行啊。说不定聊开心了就真成朋友了呢，这不比花同样的钱就得到一句谢谢来得好？」 周围更安静了，天空太阳炙热，热的空气都燃气火星，周围虫鸣声都感觉有气无力的。院子里小一百号人一个说话的都没有，还一起盯着她。 第1280页 视线的压迫感太强，林瑞贤有点慌，咽了口口水，努力给自己的话打补丁，「退一万步啊，退一万步项目不知道能不能赚钱，可好的项目起点都是好的剧本。有很多小项目，不知名的那种我们也会错过，公司筛选的人也不是神，很多本子进不到公司，也到不了演员手上就被筛出去了。」 「人多力量大么，努力找找说不定能从沙硕中找到金子呢？这要是发现了金子，孩子们拿着好的剧本找上门，拜託我看看，邀请我参演。只要档期合适我也没理由反对啊，大不了无片酬签分成出演么。」 「拍电影就是创业，是成是败没到终局谁都不知道结果。要是赚了，我跟粉丝们一起赚，要是亏了，他们少说也能跟我相处三个月，合约都签了，我总不能不搭理资方。就算按照这个算法，就退一万步，这样追星应该也比纯粹买名牌礼物来的合算吧？」 能打的补丁林瑞贤都打了，可四面八方还是没人说话，光盯着她，压力巨大，想着该不会是这段话太功利了？粉爱豆是不是要纯粹点？可她真心觉得有些小朋友脑子不太灵光啊。 就说不能上真人秀吧，她压根不会在镜头前装成别人要怎么玩，玩砸了吧！ 「我就是这么一说啊，你们随便听听，我是想着正经干件事多少也能学到点东西。对学生来说，要是真对这行感兴趣，以后说不定能往这方面发展，好歹有点经验。对工作了的粉丝们来说，多个技能也不是什么坏事，就......」 近百号人的视线让林瑞贤彻底说不下去了，算了，认栽，肩膀垮下去，「你们还是剪了吧。」 只有虫鸣鸟叫的小院总算出现了人声，李瑞珍真心好奇，「你怎么想到那些的？」 已经放弃挣扎的林瑞贤破罐子破摔，「瞎想。」 为了方便聊天坐在她边上的文政赫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脑袋顺了顺毛，顺的妹子一脸懵，就听前辈讲，「你粉丝是真的不了解你，你怎么可能是兔子，明明是猴啊。」 林瑞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怀疑你在骂我，并且有证据！ 【为什么林瑞贤叫兔酱？你们家兔子这么精的？万幸她不追星，这妹子追谁谁死，看中了一定能到手！人才啊！】 【不是，你们误会了，我给你们科普一波，兔酱的意思不是软萌的小白兔，是《准备好了吗》里面烧别墅点菸的钢筋铁骨兔，反差萌懂不懂！可是女神，女神你吓到我了女神，女神我们在你眼里是不是智商不过五十？】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这智商能有十就不错了，你们是玩粉丝和偶像互补吗？林瑞贤聪明的要死，你们蠢到被人骗？不行，我转粉了，妹子太给力了，我要给我家的去筹款砸gg！】 【转粉加我一个，那帮老男人成天就知道浪，出新专啊！我们筹钱给你出，文政赫赶紧出新专！】 【转粉+1，老大一直拍电视剧，我们凑钱让他拍电影吧，拍摄怎么也得三个月，我天天去找老大喝酒，我的天~我居然能潜老大了！！！】 【玩黑暗戏码闪开点，我们纯洁点好不好，做一个良好的资方不好吗，每天吃喝玩乐....我也想潜！】 【明人不说暗话，筹钱潜人吧！】 投屏上的林瑞贤讲出『社长会骂我』时，社长就斜眼看着女演员，女演员乖巧给大佬再剥个橘子。大佬冷哼一声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小狗腿连忙给大佬点菸。 烟烧到一半，林瑞贤讲到粉丝集资做资方时，李正宰烟都掉了，差点烫到自己，连忙灭了烟，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瑞贤看，看的林瑞贤干巴巴的笑。 等留言板爆炸，钢筋铁骨反差萌兔的新名头出来，李正宰就想问林瑞贤，你怎么能想到那些。 林瑞贤真的是瞎想的，随便想想的瞎想，思路跟她说出来的话基本没区别，追星也要动脑追啊。 爱一个人，不管以什么方式爱吧，结论都是想得到。既然想得到一个人，那就冲着拿下的想法去啊，梦想要大才行，目标定在太阳上，最次也能跳到月亮啊。只想跟爱豆见一面那梦想也太小了，梦想那么小，还浪费那么时间干嘛。 拍摄现场有人出声了，那声音带出一片譁然，安静的小院瞬间吵杂起来，小一百人的动静大的林瑞贤根本听不清别人说什么，但能看到大家的眼神，表情，贊同，惊讶，总之是好的，好到林瑞贤有些受宠若惊。 前辈们一下就亲近了，你一句他一句的轮番问她，pd挥着胳膊哄着嗓子控场，男艺人们压根不管他，注意力都集中在林瑞贤身上。林瑞贤都懵了，她没有说错吗？ 她当然没有说错话，那些话不管是拆开还是合併在一起都一句没错，追星追什么，当然是想近距离接触啊，不然呢？真当神供着？那还去参加什么粉丝会，去见面会见谁，见的不就是一个机会么，跟爱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那里，每一条通往罗马的路都被撸顺了，只要按章办事，绝对能到达目的地，那怎么可能是错话呢。 没有说错话的林瑞贤听到一片夸赞，谁都夸，艺人们夸，工作人员夸，她突然成了焦点，成了核心，她有些不明白，那是很难的事吗？是值得那么夸张的称赞的事？还是综艺本来就很夸张，做效果？ 林瑞贤的人生旅程是很妙的，她没有中间点，没有过渡期，就是一下从山脚打开任意门穿梭到山顶。从担忧下个月小隔间的房租在哪里，一步夸到能上拍卖行拍卖的百亿宝石当玻璃珠玩，极与极的差距。 第1281页 担忧房租在哪的林瑞贤很看得开，已经在最底层了，再烂能烂到哪去。宝石公主林瑞贤也很看得开，家里私人武装都有了，老子还不是想上天就上天，火箭炮爸爸都能当礼花放，这世上还有什么可怕的。 『两位』林瑞贤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内里区别可大了。大到林瑞贤从以前到现在都觉得，她所有的成功都归功于家世背景够强，要感谢游戏，感谢设定，感谢运气好，感谢一切就是不用感谢自己能力够强。 林瑞贤从没想过自己有什么能力，她会的都是金手指带来的，没了金手指她就是个普通人，再普通不过。 可普通人说不出高奢品牌卖的不是商品而是文化，普通人也不能随口讲，珠宝的歷史价值才是最值钱的，宝石本身价值不大。普通人不会因为一个诈骗案就想到税务纠纷，普通人更不会知道，九一分成的合约签了也没意义。 普通人林瑞贤一直认为自己就是穿着神装的小白，脱了装备什么都不是，所以她那么看得开。谁夸她演技好，她都不骄傲，骄傲个毛啊，那是金手指的作用，什么天才，关她什么事。神装在手，天下我有，就是这么淡定。 林瑞贤忘了，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经歷过的岁月会在身上留下痕迹，看过的世界之大也会在身上留下痕迹。那些痕迹不是装备带来的，也不会随着金手指消失就离去，认真学过的知识，参加过的商业活动，花花世界于她而言，已经是个游乐场了，这份开得开，可不普通。 不普通的林瑞贤很淡定的面对惊嘆的社长，「节目效果你也信，哪那么夸张。」 「什么节目效果？」李正宰诧异道，「你说的话是作家教你的？」不可能吧。 「那倒不是，我是说，他们表现的那么夸张。」林瑞贤指着屏幕上被一群人围住的自己，「那就是节目效果，没那么厉害。」 电光火石之间，李正宰突然找到了兔子的弱点，那层钢筋铁骨下的弱点，什么都不在意的傢伙，需要的是..... 「林瑞贤。」 「干嘛？」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签你吗？」 「演技好呗。」 「不是。」 「是什么？」 李正宰半跪起身压向脑袋往后躲身体却没动的傻兔子，紧盯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是我看到了你，我看到了一个叫林瑞贤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投屏上的综艺还在放，这段可是高潮，立体音响里热闹的不行，闹腾的林瑞贤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但不想怂，假装不在意，「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点我听得懂的。」 再度往前的李正宰近到离她的脸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眼底的真诚坦荡的摊在她面前，「你听得懂，我看到的林瑞贤独一无二，我一定要签下她，因为世上只一个林瑞贤。」 音响里的声音太吵，面前的人声音太小，头顶的芙蓉灯太闪，男人身上的尼古丁太呛。 林瑞贤一把推开他，白眼一翻，「别想忽悠我，还不是为了钱，明明是我物美价廉！」 李正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脑子里成天装什么啊！」 装... 【（李正宰）攻略进度：10/100】 第273章 三时三餐 看节目的人在谈论女演员的物美价廉, 拍摄中的林瑞贤则是处于受宠若惊中，还有点不太能理解，综艺拍摄是不是都那么夸张。 好些人夸她, 聪明、有想法, 天才，什么话都夸，工作人员夸，艺人们也夸，夸的林瑞贤除了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应付这样群体性的夸赞，也怕自己这个时候谦虚说那没什么，万一破坏人家的节目效果, 就只能摆出营业性笑脸。 闹了好一会儿，努力控场的总pd总算让场子安静下来，节目继续拍, 之前的尴尬就这么消融在夸赞里, 前辈们一下亲近了。前辈们亲近了，林瑞贤也就没那么尴尬了，正巧走下一个流程, 节目组送上前两季节目里养过的山羊, 说是跟李瑞珍搭档合作过的『女演员』，给大家逗乐了。 带着猫来参加节目的尹筠相把猫咪抱出来跟『山羊姐姐』打招唿，猫咪吓出了飞机耳, 猫主子就把猫咪给林瑞贤抱着亲近一下。有萌物的加入, 抱着猫的林瑞贤跟着大家一起送山羊一家去山上的牧场再回来，敬语就成了平语，前辈也换成了哥，总算把气氛调整到休闲节目的状态了。 林瑞贤也更饿了。 已经下午三点多, 林瑞贤早上七点多吃了个三明治加半杯牛奶之后就美容室做造型，一直到现在什么都没吃，真心饿。偏偏前辈们貌似是午饭吃的颇好，没有什么饿的想法，三个人围在一起研究要怎么给刚刚从牧场带回来的羊奶杀菌。 林瑞贤也蹲在边上增加一点参与感。 节目组弄了个惠民环节，牧场里产出的羊奶杀菌消毒后送到村口庭院的保温箱里，让岛上的居民随意取用，mc们每瓶羊奶能得到一定的报酬，报酬可以拿去买吃的。 别的真人秀林瑞贤没参与过不太清粗，她来拍的这个节目还挺悠闲的，不用玩什么竞技游戏，也不用非得聊人生，有时候还得泪洒当场。海岛拍摄就不会，除了刚开始到现场气氛太僵硬要破冰才一直尬聊，艺人们熟一点了，节目组就不干预让他们自己玩，想干什么都行。 比如现在，三个哥哥们商量好以后羊奶消毒归忙内负责，尹筠相就开启了消毒试验，剩下的两个直接进房间『避暑』了。林瑞贤也想去屋子里，午后院子里的阳光依旧毒辣，可她感觉自己什么都不做好像不太对，就陪着尹筠相一起给羊奶消毒。 第1282页 此时两人再聊天就没那么尴尬了，但也没什么目的性就闲聊，文听澜心不在焉的跟小哥哥瞎聊，注意力全在羊奶上，她好饿啊。 饿的要死还要处理食物，食物还不能吃，胃疼。 尹筠相看她一直盯着羊奶，原以为她是怕自己不小心把羊奶洒出来所以盯着，谁承想突然听到了肚子叫，愣住了。 「你...」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后辈的三连一出，前辈一下就笑了，笑问她，「你是不是没吃午饭？」 两个艺人弄羊奶，一个摄像拍近景，尹筠相话出口，拍羊奶消毒罐的镜头就怼到了林瑞贤脸上，事实就摆在那里，林瑞贤就算想说我吃了，也不合适啊。 小姑娘窘迫的表情让尹筠相懂了，指了指屋内，「要不，我去帮你叫政赫哥？」他不会做饭，文政赫才是家里的大厨。 果断摇头的林瑞贤不想把休息的前辈喊起来就为了给她弄点吃的，不合适，但她也真的饿，犹豫着看了眼远处的罗萤石，再看拿镜头怼他的摄像，欲言又止。 尹筠相左右看看，凑近她，「没关系，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大不了剪了，罗pd还是很照顾嘉宾的。」 没玩过真人秀的林瑞贤瞄了眼摄像导演不说话，摄像导演在后期播出的时候脑袋上显现一个『？』，女演员的脑袋上是『！』，尹筠相想了想，放下手上的羊奶罐，招手示意林瑞贤跟他去厨房。 摄像导演往前跟了两步，脑袋上的『？』变成了『！！！』，站住脚，没跟过去，进了厨房就不用拍近景的摄像导演了，屋内每个角落都有机器，但没工作人员。 带着妹子过去的尹筠相示意林瑞贤可以说了，这边没人，林瑞贤就小声说，她带了做客的礼物来，是吃的，只是不确定能不能在镜头面前送，因为是她代言的品牌，怕变成gg。韩国放通委对综艺节目的gg审核还挺严的，一不小心就是罚款或者通报批评。 林瑞贤说完看前辈好像不太理解的样子，让前辈等等，跑回房间把烧酒和拉面都拿去厨房，这两个是她的代言也是她带过来的礼物，助理准备的。她跟前辈们不熟，也不知道上节目还要送礼物，幸好助理以防万一准备了，不然也尴尬。 礼物呢本来应该在晚上聊天的环节送的，做好礼貌而不是为了给代言打gg。助理会准备烧酒和拉面是因为这两个东西他那边最多，品牌方送的，成箱成箱的送，就是为了方便林瑞贤碰到类似的节目能拿出来展现一下代言人的存在感。 如今深夜聊天的程序还没到，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呢，林瑞贤已经饿的肚子都开始叫了，烧酒先不管，拉面可以直接吃啊。只不过拉面是五包装的一大袋，要是拆了包装就变成小袋了，林瑞贤有些犹豫，礼物还没送出去就吃了是不是不太好？ 但这不是饿么...... 「你觉得我说我只带了酒怎么样？」林瑞贤一手按着拉面包，一手把两瓶特别定制款有『林瑞贤签名』的真露往前辈面前推，寻求前辈的意见，「光送酒会很奇怪吗？」 礼物送什么倒是无所谓，尹筠相觉得奇怪的是，「你当着镜头面这么说不都暴露了吗？」指着斜对角一个伪装成调料罐实际上内部掏空装了镜头的『隐藏摄像机』给她看，「这边很多机器在拍的。」 林瑞贤一愣，转而眼睛就瞪大了，脑袋咔吧咔吧的转动，真的那么转的，后期给她加了机器人音效，紧接着女演员的懵逼脸就占据了整个屏幕，屏幕前的观众简直要笑疯了。 拍摄中的林瑞贤望着那圆滚滚的反光镜，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年头拍个综艺你们还玩偷拍？这帮诈骗团伙真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吗？分分钟会被抓的！ 这次节目组真心无辜，真人秀都这么拍啊，为了让嘉宾更有独处的感觉，镜头都是藏起来的。稍微有点经验的艺人都知道，综艺拍摄地是没有死角的，洗手间里都有镜头，还得艺人自己记得遮挡。 可悲的是，人生首次拍真人秀的林小白，毫无经验，就这么贡献出了喜剧效果。 屏幕前的观众在节目组的明示下笑的肚子疼，镜头前的尹筠相在她表情的『暗示』下，也笑的不行，没经验也太没经验了，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蠢萌蠢萌的，一点都不聪明。 这一段，节目的留言板飞涨。 【我get到了你们说的反差萌兔酱，好可爱~想揉脸~】 揉脸就别想了，顶多做成表情包疯传，表情包还在拍摄中。 「政赫哥要是看到你这样就不会好奇你为什么叫兔酱了。」尹筠相笑的见牙不见眼。 林瑞贤怀疑对方在鄙视她的智商，可她自己也鄙视，不想讲话。 后辈的兔子耳朵都耷拉了下去，前辈边笑边安慰她，既然有拉面那就煮拉面，正好也不用把文政赫叫出来了，他们直接烧水煮拉面就行。正在唾弃自己智商的林瑞贤听到能吃东西，半血復活，犹豫着问，烧水要动柴火还是会打扰前辈们吧，要不她还是干啃好了。 尹筠相摆手说没那么惨，搞不好大家肚子饿了也不一定，只是前辈们不想折腾而已，有拉面吃一叫就出来。问题不在于前辈们，而是罗pd可能不让他们吃拉面，毕竟节目的主题是自给自足有机农生活，拉面好像不太和谐。 「不过换成你带礼物来的理由就行了，礼物我们都是收的，就是得把哥哥们都叫起来。」尹筠相点了点拉面包，让她放轻松，「我们中午其实也没吃多少，我都有点饿了，政赫哥他们也饿，不会觉得你麻烦的。」 第1283页 必须不会觉得嘉宾还是带着好吃的来的嘉宾麻烦的哥哥们一听有拉面吃，迅速从屋内出来，添柴烧水拉面下锅前后也没超过五分钟，前四分钟还是耗在生火上。出来的哥哥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林瑞贤饿了怎么不讲，文政赫心细一点，让她别太紧张，拍个节目么，有什么不舒服说出来解决就好。 林瑞贤就笑，笑着说没什么不舒服的，李瑞珍属于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小朋友就是顾虑太多，然后去怼制作组，一口黑锅盖在罗萤石的头顶上，说他欺负新人，来之前也不跟他们说人家没吃饭。什么都不知道的罗萤石被这口黑锅砸的极其冤枉，他也不知道啊。 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他是恶角，李瑞珍站定小朋友被欺负了，要求对方赔偿精神损失，比如猪肉啊，牛肉啊，随便什么肉啊，都行。 罗萤石哭笑不得，玩不过会怼人的大哥，转向小妹，「您没有提前跟我说没有吃饭啊。」 林瑞贤先看大哥，再看诈骗犯，面不改色的说，「您说我过来就有吃的。」 「光天化日之下，女演员也可以这样的吗？」罗萤石都惊了，「哪有当面说谎的？」 一脸无辜的女演员表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事前会议的时候，您确实跟我说，我只要过来就有好吃的，还说让我来度假。」 李瑞珍秒速抓住漏洞，很是夸张的开口，「你被他骗了！」胳膊一伸指着罗萤石，「你骗我就算了，连小姑娘都骗，人家都能当你女儿了，你是不是人！赔钱！」 罗萤石简直不敢相信，「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人家好好的孩子跟你待了几个小时学坏了！」无敌冤枉的望着林瑞贤，「我没有那么说过啊~」 在灶边煮面的文政赫默默加入要钱的团队，让pd看清楚情况，「你可以去网上徵集一下，看网友是相信你呢，还是相信...」视线转向林瑞贤，让她表现一下，「一个可怜的，受骗上当的，饭都没得吃，饿着肚子的女演员。」 女演员唰的一下眼泪就下来了，别说什么一秒，半秒都不到眼泪哗哗流，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后，还像是被吓到一样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们，肩膀一抖一抖的，那叫一个可怜，哭的全场都愣住。 坐在她边上的李瑞珍先慌，堂皇的看向罗萤石，罗萤石比他慌，这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转向文政赫，文政赫看她哭也慌了，这展开不对啊，连忙指着屋内让傻愣着的尹筠相去拿纸。 李有静迅速出来打圆场，干笑着说，「不就是肉么，给给给，这哪值得哭啊，给多少都给，吃到饱都行。」三两步走到罗萤石边上打了他一下，「好好的跟人家讲那些干嘛，吓到了吧。」急忙往林瑞贤那边走要安慰综艺新人，大家之前没吵架，就是闹着玩的。 反应过来的pd连声说对，肉随便吃。作家刚走进摄像机拍范围，拿纸巾的尹筠相一只脚才从屋内迈出来，李瑞珍扎着手正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跟神经病相处多了的文政赫隐约察觉到不对的时候。 林瑞贤脑袋一抬，眼睛还红着，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哭腔，语气却是恶作剧得逞的狡黠，「镜头拍到了啊，你们说肉随便吃的，我有证据！」 这一段播出时被节目组誉为综艺史上规模最大，参与人员最少，受骗上当最多的『隐藏摄像机』，还是一个纯粹的综艺小白，把一帮老手全员骗到，战绩斐然，女演员也太会了！ 窒息的空气被一声惊恐打破，罗萤石叫的破音了，「你骗我的？！！」 文政赫率先笑出声，随后就是一片欢乐的海洋，留言板一片哈哈哈以及，老罗你也有今天，终于有人治你啥的，拍摄现在也是嘲讽pd大会，全员嘲讽，完全不给面子。 本期收视最高峰的两个场面贡献者，正拿着尹筠相递过来的纸巾小心擦眼泪，还是对着化妆镜擦，不然妆会花。那姿态，那感觉，那才是真正的诈骗犯。 有仇一般当天就报了的林瑞贤总算出了口气，让这帮诈骗团伙忽悠她，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不成！ 等格外丰盛的拉面下午茶上桌，拥有一秒落泪技能的林瑞贤得到前辈们爱护。这个给夹午餐肉（罗pd上供），那个给倒速溶咖啡（节目组提供），李瑞珍把一大块从后勤抢来的章鱼腿都放她碗里，让她吃好点，这两天伙食就靠她了。 《三时三餐》的第一期，连晚餐都没拍到，就在下午茶时间结束。 下午茶这一段被精心编辑，反转玩的跟拍电影一样，先是综艺小白连厨房里有镜头都不知道，再到各种角色轮番上场，长镜头，广角，空镜都有，画风那叫一个精緻，得到观众一致赞赏，顺手就抢下四个热搜，三个都带上林瑞贤的名字。 热搜上的女演员在陪社长哈哈哈之后，礼貌告辞，社长在她走前说下一期再约，林瑞贤微笑表示，下一期再说。 随后回家，关门落锁，进卫生间，她需要洗个澡清醒一下，很清醒的清醒。 林瑞贤看到了，看到李正宰的瞳孔里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游戏提示，她心动了。 数字很小，百分制里只有十分的小，小到林瑞贤都没感觉到胸中的小鹿蹦跶过，胸膛里的器官明明跳的挺平稳的，可她就是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十分。 那么，问题来了，好感度有十分，代表什么？ 第1284页 洗了澡披散着湿漉漉的头髮站在梳妆檯的林瑞贤，深唿吸让自己先冷静，望着镜子里双颊绯红，主要是被热气蒸红了的姑娘，唿叫许久未联繫的gm。 「林瑞贤，不要自己吓自己，那不是什么大事，十分而已，算毛啊。」 gm迅速上线，等待为客户服务，客户提出问题。 【我确定一下，好感度未必就是男女对吧，我是指男女关系，也可能是欣赏啊，崇拜啊，那一类的？】 【好感度确实不止限于男女关系....】 林瑞贤嘴角一勾，紧绷的肩膀一下就放松了，她就说么，她不可能眼瞎成那样。魔鬼那么压榨她，她还看得上，贱得慌！我绝对不可能那么贱，我又不是个抖m！ 【好感度检测系统涵盖范围对应的是两个个体之间的性吸引力，男女、男男、女女、乃至于人和动物，动物和动物，只要有性吸引力，都能激活好感度。】 「我...艹！」 gm版百科功成身退，林瑞贤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有心动叫什么性吸引力？她总不能单纯想上那个魔鬼吧？馋他身子？滚！ 镜子里的姑娘懵逼了，怀疑人生的懵逼。 完了，没未来了，人生毫无希望。这把游戏结束了，赶紧开下一局吧。 林小姐在洗手间里研究怎么自我了断死的比较快还能无痛时，林演员沖顶热搜，热度最高的一条是凭藉她在节目里一点都不普通的神级言论。筹款当甲方潜...跟爱豆交朋友的言论，真的是给一众粉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还有这种操作？ 操作已经摆在那了，荣获无数墙头粉的林瑞贤被n家粉丝团唿叫，姐们出教材啊！详细点！就靠你了！ 社长打电话给准备叫跑腿的买安眠药的女演员，通知她上了热搜，开玩笑的问她有没有教材。林瑞贤回答有，说完就挂了电话，就回了一个字。被挂断电话的李正宰望着手机楞了一会儿，怎么感觉小姑娘生气了呢？为啥生气？ 安眠药这种处方药是没办法叫跑腿买的，怕疼没死掉的林瑞贤，憋着一口气通宵熬夜出了教材。还是ppt版，详细到法律文件怎么拟定都包括，给一众粉丝分享详细方案。 先教粉丝怎么组织去找律所签协议，协议里最重要的是组织方，要是以个人组成的群体得先挨个找律师签单独协议后再签代理协议，才能划分清楚权利和责任范围。要不然也可以由粉丝会单独註册成某个运营公司，再以公司的名义去对接，都可以操作。 註册公司本身并不困难，找专业人士代办也没多少钱，但一定要记得找专业人士办。别谷歌几个问题看了答案就觉得自己行了，不可以！弄不好就能踩坑！ 协议搞定后就是资金，资金是最会出问题的地方，一定要详细，最好能找职业会计管帐。只是代管帐务也没多少钱，绝大部分会计事务所都能玩得转，切忌把资金交託到某个或者某几个粉头手上。 人都有私心，粉头捲款跑路让大家的钱打水漂是一回事，粉头万一把主要功劳都归功于自己，那其他凑钱的粉丝肉吃不到就算了，汤搞不好都没得喝。别花了钱给人家办嫁妆，那才是气到能吐血。到时候你血吐干净了，人家能穿着婚纱走上你血染的红地毯，你就哭吧，哭死了都没用。 在资金保证没问题的情况下，先确定好如果赚钱怎么分，有介于既然是筹款应援的性质那就是不在乎赔不赔钱，既然不用考虑赔钱，就得先考虑赚钱。赚了钱是继续发展壮大团队，还是拿钱做公益，再不然直接给艺人也可以，但都需要先确定好。 请注意，这里禁止口头协议，有录音也不保险，最安全的做法是落在纸上，签字盖章，没章盖指纹。 一切商量好的条款都要落在纸上，并且去找律师核对，才能保证不会有人出么蛾子。这样哪怕后续真出了事，打官司的证据链也是完整的，不会出现打官司太累，太耽误时间，只能算了的憋屈。 前置都弄完了，再根据各家爱豆的职业属性，去找对口的项目，这个环节一定要小心，这行打着我是谁谁有多厉害的骗子太多。别听人家说得好听就被骗，最好还是找专业人士处理后续。 如果足够相信艺人的公司，完全可以跟公司联络让公司推荐，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公司一般不会拒绝。尽可能不要在事情没有搞定前把艺人拖进来，否则很容易造成艺人要求粉丝做什么，那不是什么好名声。艺人经纪公司则不一样，双方即是共同利益方，但也是可以拆分的。 能不去招惹艺人还是别去。 既然爱人家，那就要保护人家，应援的目的是为了让人家好，不是拖人家下水，只为了表现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得看见，你得回报。爱不是强求，那就本末倒置了。 请注意，艺人的名声是易碎的瓷器，有了裂纹就不值钱了。 这份傻瓜式教程放在了公司官网上，十五分钟不到，海量的流量就沖的官网崩了。全网哀嚎，赶紧搞你们官网带宽，你们是不是没钱，没钱我们给你打钱，没看完呢！ ppt巨长，傻瓜式教程么，律所林瑞贤都按照自己以前了解过的律所给了十个推荐名单，那些律所除了贵没别的坏处。ppt长的截图都得截半天，十五分钟看都没看完更别说保存了。但真爱粉还是凭藉不管女神写啥都是金玉良言的想法直接截图保存根本不看。 第1285页 保存的粉丝恰巧是金敏玉，小同学经歷诈骗案件之后，脑子突然开窍了，搞了个骚操作，一千块一个资源包，给钱就发。就这样，不止把当初被骗的钱赚回来了，甚至还有盈余，并且决定，把钱拿出来给自家女神创造奇蹟。 别人家粉丝会不会看完就忘金敏玉不知道，她是一定要实现女神的想法。女神都手把手教了，电影这块还最详细，她就不信她那么蠢，这次都能搞砸！她一定要把当初泼在女神身上的脏水一次性全洗干净，我们家女神最棒！ 最棒的女神也不信自己能那么蠢，会对魔鬼心动。这已经不能用贱来形容了，这是明知道前面有深渊巨坑还tm想往里跳啊，得蠢成什么样才能干出这样的蠢事？ 可...李正宰好tm帅！ 李正宰是真的帅，林瑞贤都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她没发现李正宰那么帅，哥们有腰有腿，屁股翘腹肌有，脸...干什么，那叫男人味！懂屁！就是帅！ 帅哥正在压榨她，跟她说什么你差不多该再上一个台阶的时候了，可以去碰一碰大制作。 大制作呢制作团队多多少少不会把你当回事，你得努力去证明自己。演技在大制作里只是考量演员是否合适的其中一环，更多还是会做人。当然不是让你去做什么奇怪的事，只是需要你得忍耐一些事，比如可能碰到说话不怎么好听的制作人或者导演，乃至于资方。 魔鬼在叨叨叨，林瑞贤一个字都没听，只觉得魔鬼帅。 他们在公司见的面，自从上一期综艺看完后小朋友就不太搭理他，李正宰觉得最近小朋友心情不太好，就不叫她上楼选择在公司见面稳妥点，关键是讲的也不是会让她多高兴的话。小朋友是可以视金钱如无物，可她那样的演技要是一直浪费在小制作里，李正宰都觉得可惜。 但现实情况也得考量，林瑞贤是上一线了，地位却不稳，终究没有拿得出手的奖项。她是在二十代女演员里拔得头筹了，可她现在不是跟什么二十代的女演员抢市场，而是跟比她大很多岁，在这行人脉能织网的女演员们拼杀，难度是地狱级。 演技好不好某种程度上说是私人审美，演员的演技再好，也得看制作方是否欣赏。想要往上攀登，总得弯得下腰，这东西没办法。 他是可以把林瑞贤护的密不透风，可李正宰担心如果弄个水晶城堡把林瑞贤放进去，小姑娘会给他养废了。 不是什么不懂人间险恶的废，那东西不懂也行，他养得起，可那对林瑞贤的演技发展不好。演员需要经歷很多事，不管是好是坏，都需要经歷，那些事能成为她演技的养分，有经歷的演员才能在懂世情之后更懂表演，戏路也更宽广。 天赋这东西不是万能灵药，一秒落泪的林瑞贤在普通观众眼里演技超绝，可在行内人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吧，因为会哭不代表演技好啊。会哭就是一个技能，好多演苦情剧的女演员都很会哭，那只眼流泪都能精准定位，可那根演员演技好不是等式。 林瑞贤的天赋最特别的地方在于拥有通向好演员的门票，她能进入角色，这点很重要。但李正宰会担心，她的天赋是否有极限，一旦碰到那个极限就需要她靠人生阅歷迈过去，阅歷就是需要更多的经歷做养分，才能开花结果。 李正宰对林瑞贤的喜欢不是想养一只宠物，摆在家里好看，没事逗着玩玩，他对林瑞贤是有期待的。他想送这个姑娘登上真正的王座，这是他的宝石矿而不是什么玻璃厂。 讲的口干舌燥的社长反省小朋友一直不给回应，李正宰看她像是不乐意，苦口婆心的劝。世界很大，就算你不在乎也得出去看看，我不会害你，多见识点市面对你有好处。 不讲话的林瑞贤觉得背光的老男人帅到她腿软，不怎么蹦跶的小鹿左右乱沖，反覆横跳，跳的都要得心脏病了。但小鹿跳死了也没用，她不是个恋爱脑，不然早跟李仲硕在一起了，哪有李正宰什么事。 理智依旧在线的林瑞贤很坚定的说不行，不可能，没得谈。我说我看过世界之大你不信，无所谓。可世界再怎么大，我不想妥协就是我不想妥协，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为了成功才当演员的，那是爱好，不是事业。我要是想拼事业，拼成功，当什么演员啊。 冥顽不灵的死兔子让李正宰脑子疼，认为魔鬼不死心的林瑞贤脑子也疼，她为什么那么傻逼看上了这么个人？还不如李仲硕呢！ 未来发展道路问题沟通不良的社长和女演员放弃沟通，正好午餐时间到，李正宰约饭，林瑞贤脑子里想的是不吃，嘴巴里说出来的是，吃什么。 吃什么？随便。中餐？好。 在韩国中式快餐基本占据了一半以上的简易工作餐市场，工作餐常规搭配炸酱面和糖醋肉进公司，两人就面对面吃饭。 双方的饮食习惯不太一样，林瑞贤吃糖醋肉喜欢蘸酱汁，李正宰的习惯是把酱汁淋在肉上吃。两人倒没有为这个争执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吃中餐外卖，很和谐的一家一半，分两个盘子，想怎么吃看各自喜好。 林瑞贤以前觉得这样的『照顾』挺好的，不争不抢不掐架。如今怎么吃怎么心气不顺，魔鬼赚了她那么多钱，那可是她的血汗钱，都要把她榨干了肉都不能给她单点一份，扣不死他！ 可魔鬼是真帅，社长到公司了就穿正装，如今外套脱了只剩剩衬衣，宝蓝色的衬衫，袖口叠在一起挽到手肘，小臂的线条好看的林瑞贤都挪不开眼，鼓出来的青筋都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这傢伙还喷香水了，古龙水的味道好好...... 第1286页 凸(艹皿艹 )！ 一定是很久没那啥，欲求不满，不是说当x三年看到母猪都敢上么，我一定是被男色迷了眼！一定是！林瑞贤坚决不认自己是个傻逼，绝对是身体出了bug！ 李正宰看她吃个肉吃的一脸愤恨，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本来还想跟她聊两句缓和一下之前公事谈崩了的气氛，都不太敢开口。想着小兔子就那么讨厌应酬？要不，别让她去了？ 可是吧...... 『啪！』 筷子打在塑料碗上，林瑞贤勐的起身「我吃饱了。」 「你...」 李正宰刚开了个头就被女演员死亡射线笼罩。 「你还有事？」 「...没。」 眼睁睁看着小兔子气鼓鼓的走了，李正宰犹豫着她要是真那么厌恶的，也不是非得让她去不可。 自己把自己给气走了的林瑞贤站在公司楼下不知道要去哪，没行程，没拍摄，学校也不用去，回家？不想回，魔鬼的地盘！ 助理把车开过来了，问艺人他们去哪，林瑞贤回答不上来，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想要找个人聊聊吧，又不知道要找谁，穆然发现混了几年居然连个朋友都没有，活的是不是也太惨了？ 要不还是回家自杀吧，删号重来，下次一定不会那么蠢！ 手机铃音适时的响起，朋友找上门了，说有家新会所开业收到了邀约，问她想不想一起玩。 秒速答应的林瑞贤决定，先去爽一把再死。 打电话组局的是金惠绣，本来约的是晚上的局，发现林瑞贤白天就挺无聊的，干脆叫她一起去做脸，正好装点一下晚上好去浪。林瑞贤颠颠的就过去了，姐姐请客，潇洒享受，享受到一半又开始唾弃魔鬼，那个小气鬼，扣的她成为高端会所会员的钱都不够，这种男人能要？怕不是疯了！ 两个女演员在一起聊的当然是业内的事，两个女人在一起聊的自然是业内的八卦，两个同性在一起聊的多半是异性，不分男女。 金惠绣说之前参加的项目里有个男配手段很下作，各种吐槽，报了名字让林瑞贤小心点。林瑞贤跟姐姐交换八卦，从李俊璞那里听来的，某个知名制作人喜欢玩花活儿，差点弄的人家进医院，不过不用报名字，因为她讲到一半金惠绣就先把名字说出来了。 一个晚餐吃成八卦论坛的林瑞贤不想死了，世上有趣的事，有趣的人那么多，她为什么要为李正宰死，死的也太没价值了。 没价值的事被抛在脑后，姐姐带着妹妹去玩小哥哥们了，玩的正嗨，有人推门进来打招唿，进来的人看到林瑞贤愣住，林瑞贤看到社长也愣住。 同公司的人看着对方不说话，别人家公司的金惠绣自然的挥手，招唿李正宰坐，问他干嘛来了。李正宰看着身边坐着漂亮姑娘的林瑞贤，突然想到上次在天堂岛陪她玩的也是姑娘，隐隐觉得不妙，自家兔子该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 李正宰边跟姐姐（金惠绣大三岁）说自己过来见个制作人，听说她也在过来问候一声，边往林瑞贤边上走，一屁股坐在自家兔子和另一个陪玩的姑娘中间。喜欢过李仲硕的兔子搞不好是个双，他得防着点。 出来陪金惠绣浪但并不想玩太过所以找小姐姐的林瑞贤，皱眉看着社长贴着小姐姐坐下了，干嘛？对人家有兴趣？凸(艹皿艹 )！ 比起自己死，先弄死他不是更合算？ 还有应酬的李正宰没办法多待，摸着兔子脑袋让她少喝点，还跟陪玩的姑娘说看着点，说完就跟金惠绣道别了。林瑞贤压根没听到什么少喝点，只看到社长跟小姐姐笑，还摸小姐姐肩膀（李正宰：我只是拍了一下！），王八蛋！ 包间门一关，林瑞贤挪了个位置凑到金惠绣边上，恶向胆边生，问玩的很嗨的姐姐，「我要是想潜了我们社长，有方法吗？」 「你们两个社长...」金惠绣刚想问哪个，看她表情，懂了，喝了口酒，给出实操性很强的建议，「下药吧，灌醉了硬不起来。」这姐们酒精上头了。 也喝的有点上头的林瑞贤抽走姐姐手里的烟，含在嘴边深吸一口，吐出烟雾。 新开业的会所一切都是新的，装饰新，设备新，只有服务人员不是新人，新人进不来这样的场子。 什么都是新的，人是旧的。身体是新的，灵魂是旧的。 灵魂，凭什么是旧的。 烟灭在菸灰缸，灭了烟的林瑞贤搂着姐姐的脖子，手一挥「干了！」 凭什么我死！要死也是你死！ 既然馋身子，睡！ 第274章 药呢, 下成功了，这种场子想要找点助兴的药太简单了，直接问服务生要就行, 属于常备药物。 药倒不是林瑞贤要的，金惠绣在呢, 大佬找店家提供药物。比起很容易就能获得的药，问题的难点是怎么把药给社长下进去。这种玩乐的场子, 都有基础戒备心，想找到李政宰不防备的人反倒比较困难。 因此，药是林瑞贤亲自出马，打着去给制作人敬杯酒的机会下，下在社长酒杯里的，有酒精药效更强，也更持久。 可是吧....林瑞贤并没睡到。 人生首次干那么刺激的事，林瑞贤还是很紧张的, 紧张的酒都醒了就开始后悔, 那么蠢的事她为什么能干得出来？馋人家身子下什么药啊, 三观呢？三观被男色迷惑了。 第1287页 现在后悔也没用, 药都下进去了, 她亲眼看着李正宰喝的, 总不能卡着脖子给他抠出来, 那也太...算了。 骑虎难下的林瑞贤躲在李正宰他们包间出来往大厅走的必经之路, 等着药效发挥作用，她就假装偶遇, 之后么...大不了找个莲蓬头开冷水把人滋醒。她下的是助兴的药，不是什么不那啥就会爆体而亡的药，没那么玄幻, 意志力够强搞不好都能忍过去。 点就在这里，自家社长意志力够强。 林瑞贤等了半个小时都没等到按照药效应该在十分钟内就从包间里出来的李正宰，心里闪过一丝社长该不会不行的忧虑，甩头丢掉，那也太可怕了。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动静，想了想给社长打了个电话。 女演员先解释自己跟金惠绣约出来玩所以没带助理，再说金惠绣玩嗨了不想走，但她感觉自己不能再喝怕出事想走，问社长什么时候结束。要是社长那边暂时不结束，车和司机先借她一下，把她送回去再让人回来。 社长说，他那边还要一段时间，但不让她自己走，让她再开个包间醒醒酒，等他结束了跟她一起回去。 这个电话打过去，林瑞贤就是想忽悠社长出包间来着，好歹观察一下什么情况。可电话里的李正宰没什么特别的，就因为没什么特别的，让林瑞贤很疑惑。 药是她下的，也是她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结果没反应？什么鬼？难道她下了个假冒伪劣产品？哇~这世道，人心败坏！ 不管世道怎么样，反正李正宰没反应。 林瑞贤也不知道是应该惋惜还是应该松口气，幸好没成，不然就麻烦了。如果她跟李正宰成了，不管只是睡一觉还是更长久的关系都会影响合作，自家社长魔鬼归魔鬼，专业性还是不错的。清醒后的林瑞贤觉得，只图一时爽快破坏纯洁的上下级关系，实在不值得。 就没想过万一人家生气呢？没想过。 酒醉的林瑞贤没想过李正宰会生气，酒醒的林瑞贤很肯定李正宰不会生气。他们家社长玩的挺开的，露水情缘谁都不吃亏，他干嘛生气。就算气也顶多是骂两句，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女关系在事业发展面前不值一提。尤其是魔鬼那么奸诈，成天就想着压榨她的剩余价值，眼里只有钱，会在乎这点小事？ 光是凭藉物美价廉这四个字，自家魔鬼社长都不会对她撒开手。林瑞贤在这方面信心还是有的，好歹有个金手指顶着呢。 有金手指顶着的林瑞贤干脆回自己包间了，既然药没反应，她就不用在这等着啦。回包间后玩归玩，酒却没有再喝，酒精是个魔物还是清醒点好。 玩着玩着，金惠绣玩醉了，林瑞贤还醒着，姐姐喝的眼睛都红了，她就想着该结束了，正准备带着金惠绣走，之前那通电话的后续来了，李正宰结束了问她在哪。 把社长丢在脑后的林瑞贤现在也不准再管社长，说是金惠绣喝醉了，她先把姐姐送回去到时候再让金惠绣的司机送她就行。社长觉得不行，直接过来找人了，让女服务生扶着金惠绣下楼，把人教给她的司机，还留了个助理让对方送到家再走，带着林瑞贤上他的车。 此时林瑞贤的酒已经醒了，此时李正宰喝的有点上头。 应酬么，喝酒是必不可少的啊。 喝的半醉不醉的社长坐在后排手肘撑着车窗拳头抵着脑袋，闭着眼不知道在睡觉还是在休息，反正没有要聊天的意思。同样坐在后排的林瑞贤跟社长保持着两人中间还能再坐个两百斤壮汉的安全距离，怕自己一时想不开玩生扑，武力值上她不觉得自己占优势。 凌晨，路上的车少了很多，街边的霓虹灯也都关的差不多了，也就路灯随着车辆的行驶一排排的往后退。车内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车道两边不断后退的路灯光，时明时暗，看不清人。 后座的两人都不说话，开车的司机自然也是闭嘴专注开车，男人身上的酒气和古龙水，女人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车内各种气味混合，味道有些古怪。 怪的林瑞贤闻着不舒服，按下些许车窗换气。夜风随着打开的车窗吹进来，不是轻柔的风，而是稍显狂躁的风，吹的林瑞贤头髮都乱了，连忙把车窗再升上去。 车窗刚升顶，安静的车内传出一声，颱风要来了。 林瑞贤寻声望过去，被他的眼神一惊，还没等看明白，那双眼睛又闭上了，楞了一下，「颱风？」 「没看天气预报，颱风来了，这个礼拜别出门了，没行程在家休息吧，下个礼拜你就进组，有得忙。」李正宰放下胳膊仰头靠着靠背，眼睛依旧是闭着的，语气也很平淡，好像只是随便聊聊，关心她，「趁着能休息就多休息，不然没得休息又跟我叫不给你休息。」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林瑞贤怎么觉得，「你是想说，让我不要出来玩？担心我被拍到吗？」跟金惠绣在一起，就算被拍到又怎么样？她们两见面找什么理由都合理啊。 翘起腿侧身坐的李正宰面朝着车门，半背对她，手交叠搭在小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还小，别玩的乱了心性，那种场合你觉得合适吗？」 有心想说你自己不是也去的林瑞贤看他那个姿势有些不顺眼，背对她还聊什么天，不想讲话。 小姑娘不说话，社长就以为她是不乐意，暗嘆一声，劝她，「花花世界是很好玩，可要记得节制，不然对你不好。」 第1288页 林瑞贤不想搭理他，哪有人背对着人说话的，再怎么是社长也得有基础礼貌吧？ 可她越不说话，李正宰就越怀疑她是不是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不是没可能啊。二十代的小姑娘，以前就算接触过那些（天堂海）经歷也有限，上次她是去陪玩的，这次是去浪的，玩嗨了，不就会被迷了眼。 背对人家的社长叨叨叨叨叨，抱胸的女演员对着车顶翻白眼，不管李正宰叨叨什么，一句话都不回。这在李正宰的想法里，就是已经上头，疑似劝不回来，火气就起来了。 火一起，眼睛立刻睁开，腰扭过去刚想说话，女演员的脸突袭凑近，近到李正宰反射性往后躲，跟着直起腰的林瑞贤很是嫌弃。 「躲什么，我还能你强吻你不成。」 背贴着车门的李正宰差点说我怕我强吻你，到底没说出来，动了动肩膀干咳一声坐回原位，他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在李正宰的视角里，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复杂，首先是发现自家小兔子性取向可能不太对，随后是察觉到他可能被谁下了药。这两件事没办法区分哪个更严重，反正都让李正宰觉得麻烦。 取向沉迷的兔子万一更偏好女性，那问题就大了，能在他的包间给他下药，问题也很大。 会所是新开的，李正宰会选这家店还是因为跟会所老闆认识，关系不说多好吧，起码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他来给朋友捧场，结果在朋友的店里被下药，这个朋友能不能信就得打个问号。 麻烦的是朋友之间有利益牵扯，对方对他下手下的莫名其妙，李正宰想不出来哪得罪对方了，也担心到底是谁故意搞他，还用这么弱智的招。 察觉到身体不对劲的时候李正宰就在回忆，他入口的东西谁碰过，结论就两个，调酒的服务生和倒酒的陪酒小姐。林瑞贤？她不在危险的范围内直接被忽视了。因为是朋友的店，李正宰没有太多防备，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中招。 既然中招了，那就要把幕后的人抓住来，这种事得抓现场，不然贼和贼赃都没抓到，人家就不会认。 朋友正好就在包间里喝酒，李正宰就开玩笑的问他，我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得罪你的事。朋友随口说那可太多了，比如你今天非要付钱，很不给我面子。 李正宰就笑，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得怀疑，你是不是想推什么小姑娘上位，准备打着我的旗号抬高人家身价。朋友没听懂，看看他，再看看他边上丰乳肥臀的妹子，笑问他难道是看上了，带走呗，随意带。 被招待出来玩的制作人眼色很快，端着酒插了一句，要不今天算了？ 这话一出，李正宰视线就转向他，朋友的话听着好像确实不知情，那这间屋子里还值得怀疑的就制作人了。 大腹便便的制作人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放下酒杯，退出争端，「我不清楚什么情况，可我是被邀请来的，还是你打电话给我。」就算我想搞事，也不会在你的主场搞。 朋友也放下了酒杯，「怎么个意思，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食物和饮料，随便哪一个被人动过。 安保团队迅速进场，服务人员贴墙站成一排，找不到贼就全场别走。 蹲守必经之路的林瑞贤光顾着等社长出来，根本不关心路过的保镖往哪去，包间里都在抓贼了，社长当然没工夫送她回家。等她回了自己的包间，抓贼包间的服务生都已经脱干净搜身了，什么都没搜出来。 监控也查了，逼问也逼问了，动手都动了，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李正宰全程都很冷静，他遇到过的风浪里，这种事连个水花都不算。会所老闆比他火大，这是打他的脸！ 眼看贼是抓不出来了，李正宰就准备去送兔子回家了，朋友拍着胸脯说一定给他一个交代，他也没在意，只要问题不是出在朋友身上，其他都好搞。 见到了兔子，跟兔子坐在一辆车上，兔子喝了酒，眼睛水润润的，出来玩穿的也很清凉，李正宰身上的药效还没过呢。 药效还没过，喜欢的姑娘在伸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李正宰除了背对她还能做什么，给她展示鸟有多大吗？怕不是会被掐断鸟头。 他们家这只兔子啊，兇残的很哦~ 品牌方口花花两句抬脚就能走，签了约的项目制作人不过就是伸个爪子脑袋就能开瓢。李正宰不觉得自己这个社长的身份有多安全，他怕自己手伸过去，对方能直接打断。 今晚发生了很多意外，多的李正宰只能求稳，只要平稳渡过这一晚，什么都能过去。 林瑞贤觉得过不去了，那傢伙在车上背对她叨叨叨就算了，下了车离她三米开外？神经病啊！她是身上有毒吗？沾边就死？ 那傢伙极其智障的下了车之后站着不动，林瑞贤下车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他还站在车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原地等着他过来，结果他摆摆手示意她先走？先走就先走！ 先走的林瑞贤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望过去，李正宰离她八丈远，也不知道搞什么，再次站住脚要等他，再次被很嫌弃的挥手让她赶紧走，女演员的脸一下就拉的三米长，搞什么？！ 地下停车场里只有两个脚步声，穿着高跟鞋的林瑞贤走的气鼓鼓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哒哒哒』，超生气！李正宰走的慢吞吞的，皮鞋跟地砖接触几乎没声音，可见走的有多缓慢。 第1289页 可再怎么慢，地下停车场也就那么点路，总能走完。走到电梯间，林瑞贤就差把老娘很不爽五个大字顶在头顶当展示牌，结果李正宰站在电梯间外不进去了。 林瑞贤真火了，「你什么意思？」 维持超长安全距离的李正宰回她一句，「你先上去，我等下跟晋文（司机）还有事要聊。」 林瑞贤信他就有鬼了，有话聊你干脆别下车啊，下了车你说有话聊？行，有话聊是吧，「那你聊，我等你，我也有话聊。」抬脚就要往他那边走，没成想他退了一步。 退！了！一！步！ 站住脚的林瑞贤都怀疑自己眼花，可那个退了一步的傢伙又退了一步！火气一秒消失，满头问号，「什么情况？」 即不想被开瓢，也不想丧失鸟类朋友的李正宰，没办法控制下半身，只能努力运转上半身，飞快找找理由，「我就是......」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暗自松了口气，迅速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会所老闆给李正宰带来一个奇妙的消息，今晚拿药的客人不多不少就四个，而跟李正宰能扯上关系的就一位，金惠绣。有介于李正宰发现下药的时间点金惠绣还在自己包间，而从金惠绣的包间到他们包间的就一个人，林瑞贤。 朋友表示，下药的人也找到了，问题不出在我这里，你得问问你们家女演员，为什么那么干。 女演员看社长接个电话表情变来变去，头上的问号挤的都快没地方了，社长挂了电话，挂了电话的社长表情很诡异，诡异的林瑞贤直觉不对，『啪！』的一下就按亮了电梯。 电梯直接就开了，不用等，林瑞贤快步进电梯，耳边听到疾步声，飞速按关门键，没来得及，社长瞬移赶到，胳膊挡住将关未关的电梯门，在门开后理了理袖子，沖她微微一笑。 兔子秒速膨胀，炸毛兔。 炸毛兔缩在角落，贴着边边站，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当身边没人。拦电梯时跑的飞快，进电梯后慢吞吞的李正宰也不讲话，也不凑过去，就站在电梯中间，如果不是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电梯门倒映着的林瑞贤，看起来他也像是当电梯里没人的样子。 电梯里有人，电梯里只是没人说话，但电梯要运转的，进了人不按楼层，关了门的电梯一动不动。 谁都不讲话，但谁都知道对方不傻。 林瑞贤已经把这一路魔鬼的异常行为串起来了，同时认为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区别只在于怎么死。 电梯一直不动，可电梯里有人，保安室就出声了。对讲机里传来询问电梯是否故障的询问，林瑞贤依旧目视前方当自己死了，李正宰沖监控摆摆手示意没事，按下了楼层，去林瑞贤家的那一层。 总算开始上行的电梯依旧是沉默的电梯，双手插兜的李正宰站的很是闲适，跟之前躲着人家的状态完全两个样。林瑞贤正在思考，她伪装酒后失忆还来不来得及，不然还是自杀删号吧。 高档小区，电梯里有监控，电梯外的门厅当然也有监控，有监控的地方就没办法说话，而没监控的地方，林瑞贤并不想跟魔鬼进去。 悲剧的是李正宰知道林瑞贤家密码，这是他名下的房子，社长怎么可能没有女演员家密码，女演员搬进来就没改过密码，就算改了也得告诉社长。 社长按下密码开了女演员家的门，进门，换鞋，踩着拖鞋进屋往沙发一坐，无声大笑。站在门口并不想进去的女演员觉得今晚就睡外面也挺好的，不睡也行。 李正宰不急，完全不急，兔子都能给他下药了，他还急什么。不过他比较好奇，兔子为什么给他下药，之前完全没看出来她对他有兴趣啊，还是下错人了？ 表情一变的李正宰摸出手机打给金惠绣，前三通都没接，第四通接起来说话也很含煳，直入重点的李正宰问她，林瑞贤为什么给他下药。金惠绣完全没有隐瞒的想法，她真喝醉了，开口就是想睡你，不然呢。 懒得跟醉鬼掰扯的李正宰得到答案就挂了电话，这下是真的不急了。 不急的李正宰跟在『自己家』一样，也不管门外的『客人』是否要进来，还是准备在外面待到老死，再不然是直接逃跑都无所谓，他完全不介意，跑到天涯海角还不是得回来。 不急的李正宰先去厨房煮了咖啡，再去客卧洗澡，药效依旧没过，先洗个冷水澡清醒清醒。 为什么不直接乘势睡了兔子，满足一下兔子的想法？当然是因为兔子后悔了啊。 小兔子后悔了，很明显，林瑞贤要是没后悔也不可能站在门口不进来。既然小兔子后悔了，李正宰自然什么都不会做，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单纯想睡个女人，这天下女人多得是，林瑞贤就一个。 独一无二的林瑞贤后悔了，不管是为什么后悔，李正宰都无所谓。小朋友给他下药就代表对他有兴趣，哪怕只是对男色有兴趣也是有兴趣。现在要做的，是把那份兴趣放大，大到有一天，她不后悔，那才是让关系彻底变化的契机，而不是现在。 李正宰洗了澡出来，兔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极其冷静的想跟他谈判。 用参加应酬做交换，需要应酬的人只要不过分，林瑞贤表示都能忍，「在我进组前，随便你带我去见谁，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成吗？」 腰上围了条浴巾，头上顶了条毛巾的李正宰光着脚走到她面前蹲下，蜜色的胸脯，巧克力腹肌，坦坦荡荡的展露在视线往天花板飘的姑娘面前。 第1290页 被潮湿的水气包裹的林瑞贤背嵴挺的笔直，眼珠都快翻出白眼了，盯着天花板找宝藏，吸顶灯真漂亮。 李正宰在笑，抿唇笑，笑着蹲在她擦头髮，水珠四溅，飞溅到小兔子的手背，胳膊，颈脖，乃至于脸颊。水珠是烫的，烫的小兔子一颤一颤的，努力忍着不动的颤，可身体一动髮丝就一跳，看的李正宰咬着下唇防止笑出声，眼睛已经弯成了月亮。 湿漉漉的毛巾最终盖在兔子的脑袋上，李正宰怕她眼珠翻抽经，宽大的手掌隔着毛巾按住兔头，语带笑意，很是温和的说，「别怕，不会吃了你的。夜深了，睡吧。」 林瑞贤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只觉得头顶上的毛巾是一张网，牢牢的罩住了她，天一亮，她就要被剥皮下锅。 可天啊，总会亮的，夜晚也终会过去。 辗转反侧了一夜也没睡好的林瑞贤醒来发现社长不见了，也没留什么便条，也没有什么通知，就是不见了。转了一圈确定屋里没人的林瑞贤，在立刻自杀删号和还可以再苟一局之间很是犹豫。 被魔鬼抓住把柄，一定会往死里折腾，与其死在魔鬼手上不如死在自己手上，好歹无痛。 可魔鬼如果要的只是功名利禄，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吃亏啊。 往好的方面想，不就是陪人家喝杯酒聊聊天，人生在世x都难吃，钱都难赚，也没必要那么排斥是不是。大制作还是有好处的，团队专业，剧本优良，应酬是麻烦，但获利也大啊。 林瑞贤很纠结，林瑞贤...被社长叫去应酬了。 社长还是原来的社长，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社长，电话里告诉她地址，告诉她要见什么人，告诉她对方什么性格，说完也就完了。见了面，社长在路边等她，再聊的也是项目的类型和多少人在抢角色，什么下药，什么男女关系，一个字都没提。 林瑞贤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松口气，庆幸社长压根不在意昨天的事，还是应该郁闷，这貌似就代表社长对她没兴趣的意思吧？不管怎么说，工作时间，聊工作。 今天这个场子来的不止是林瑞贤一个女演员，也不止是李正宰一个经纪公司社长，正经的大项目，cj为年度计划组的局，圈内跟项目搭得上的一线艺人都被邀约了。 项目预计投入两百亿，导演金容华，中央毕业，青龙、大钟都到手过，绝对的业内大佬。 06年指导小成本爱情喜剧《丑女大翻身》以黑马的姿态狂澜票房，让制作方赚的盆满钵满；09年一部《国家代表》，横扫当年各大电影节。 13年，中韩刚刚尝试合作，双方合拍的《大明猩》编剧是他，导演是他，监制也是他。中韩同步上映，海那边的邻居创造了十天票房过亿的战绩，一度被媒体誉为从不失手的商业片导演。 大投资，一线制作公司，国内首次尝试的奇幻题材，再加上顶尖导演，这个项目，全世界都在抢。 人多的能开派对的私人别墅里，林瑞贤跟着社长格外乖巧的跟一帮大佬们打招唿，打完招唿就被社长挥手说随便玩了，这跟她想想中的应酬不太一样，但这比她想想中的应酬要简单多了。 离开社长的林瑞贤绕了一圈发现场子就没有比她小的，不管是年纪还是资歷，关键是没有认识的人，犹豫着要不要找个角落待着等社长结束走人，又想到自己目前是『戴罪之身』还是老实点加入社交团队吧。 在二楼小楼的花园别墅里绕了一圈的林瑞贤，端着酒杯加入了在户外闲聊的女演员团队，说是说不认识颁奖礼也是见过的，打声招唿闲聊几句人家也不会赶她走。不过也就只限于闲聊了，目前来说这栋房子里的女演员都是竞争关系，也聊不了多深入。 林瑞贤以前对这类社交的局没什么兴趣，即便那时候她是派对的中心，一帮人捧着，也没兴趣。 最开始刚成为宝石公主被人捧上天的时候有兴趣过，谁还没点虚荣心呢，被人捧着多爽啊。可后来发现自己是穷人乍富，人家当面捧她背后嘲笑她土鳖，再怎么有虚荣心也没兴趣了，虚荣心哪有尊严重要。 现如今，没人捧着了，宝石公主没了，资歷浅年龄小的女演员只能当个陪客，还是很边角的陪客，林瑞贤反倒适应良好，她觉得自己搞不好真的贱得慌。 不过反过来说，跟女人在一起玩表面和谐，总比跟男人喝酒听男人聊黄段子好吧。 这场派对，林瑞贤过来就是给制作方展现一下市场上还有这么个女演员的，主要工作是社长做，她没干什么有意义的事。派对结束回去的路上，社长表示这不过就是大家见见面，想要详谈还得等有单聊的机会，不过制作方貌似有心仪的几个人了，想要抢下这块肉会很困难，让她做好准备。 心理准备在第二天就用上了，颱风天，诸事不吉。 今天林瑞贤跟李正宰去见一个群内知名的黄金配角，对方是制作方目前已经签订的唯一一个角色，吴达洙。他跟制作人关系很好，演技有，票房号召力也有，又不是主角，项目出来，导演那边没问题，直接就签了。 见面之前知道自己要去见谁的林瑞贤就有些抗拒，她跟那位前辈没来往过，但她才从金惠绣的嘴里知道，这人问题多多，就有些不舒服。林瑞贤怀疑自家社长该不会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就往死里压榨，她也没有喜欢对方到愿意卖身的地步，想什么呢，魔鬼也太魔鬼了吧。 第1291页 可这话不能说，要说了不就暴露了，虽然林瑞贤自觉已经暴露了，但遮羞布还盖着，没道理扯下来啊，李正宰又没直说我知道你对我有兴趣，她干嘛要说。 魔鬼是挺魔鬼的，但魔鬼并没有魔鬼到把喜欢的姑娘推出去求一个成功的地步，李正宰没那么下作。 还是在天堂海，还是穿着衣服，招待的人不一样，招待的方式也不一样。林瑞贤这次过去是真当陪客的，主要待客的是李正宰，负责陪客人玩的妹子也不是林瑞贤，这种场子里陪玩的姑娘多得是。 一帮男人们玩的百无禁忌，林瑞贤缩在角落里看着这帮妖魔鬼怪，很不能理解，李正宰把她叫过来干嘛？当吉祥物？一点都不吉祥啊！ 纸醉金迷的欢乐场，格格不入的林瑞贤怀疑李正宰带她来，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我对你没兴趣，有介于他已经跟姑娘嘴对嘴餵酒了，还是轮迴游戏。一帮男女，挨个轮迴，就一口酒，你们也不怕得病！ 而社长真正想告诉小兔子的是，这个光鲜亮丽的圈子，藏在暗地里的污浊远超她的想像，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肉体关系在这个圈子什么都不算。后悔更是最无聊的东西，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都要得到，这才是成功的方法。 这一场玩的是真嗨，李正宰完全醉了，被扶进车里的时候就是死尸一具。尸体霸占整个后座，林瑞贤坐在驾驶位望着车道变被颱风吹的左摇右摆的行道树，嘆了口气，这年头果然谁都不容易。 不容易的李正宰车开到一半吐了，在地下停下停车场也吐了，回到家抱着马桶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林瑞贤就很纠结，她怀疑社长卖惨，但社长也是真的惨，还是因为她那么惨，蛋疼。 夜幕下惨到不行的社长在天光大亮时又回到成功商人的模式，带着又是一晚没睡好的林瑞贤，大中午的去找吴达洙喝醒酒汤。灯光一点都不迷离的韩餐馆，包间里喝着茶的两个男人就把信息交换了。 吴达洙说主角没可能，导演差不多定了女主角，童星，如今都没成年，导演想要的就是未成年少女的反差感，林瑞贤没希望。李正宰说项目他也了解，他没想过女主角，他要的是背叛地狱大王的角色，配角归配角，但有名有姓有故事还有存在感的配角，对林瑞贤来说足够了。 以《与神同行：罪与罚》命名的项目，讲的是主角金子洪在死亡后的49天里与阴间使者共同接受地狱七关审判的故事。地狱里的每一关都有一个魔王，背叛地狱的魔王就是李正宰想要为林瑞贤争取的。 吴达洙表示，这个角色倒是可以试试，但他不保证成功。李正宰端着茶杯笑，给个机会就行，成不成功的看怎么谈。 这一餐吃的可清淡了，桌上连杯酒都没有的清淡。林瑞贤依旧是陪客，主要给两人倒茶，吴达洙很规矩，别说什么口花花了，被林瑞贤倒茶还说谢谢呢。可人家看的不是女演员的面子，而是男演员的面子。 李正宰是演员企划社的社长没错，但他也是忠武路顶尖的男演员，今天他有事拜託吴达洙，改天立场说不定就会调换，黄金配角自然要给黄金主演面子，他旗下的姑娘，怎么都不可能碰的。 这一餐吃完回公司的路上李正宰就跟林瑞贤说，这个项目底线是我们抢下背叛地狱魔王的角色，但我对你的期待是去抢女主角。 女主角很不好抢，一来是吴达洙说过的，导演已经有心仪的演员了，二来是角色设定问题。 剧本故事围绕着一个亡灵展开，负责带亡灵过关的地狱使者三人组，两位的设定是男性，唯一的女性角色人设是看起来天真可爱还无害的助理，她需要给观众造成反差感，就是可爱的萌妹是地狱使者的反差感。 导演心仪未成年少女的稚嫩，那东西靠演技帮助不大，需要角色贴脸，得长得嫩。 林瑞贤如今也没多大，96年生，如今实岁也不过21，按照韩国算法23，还是小姑娘。脸么，吃胖点还有婴儿肥，想装嫩还是能装的。可跟未成年比脸嫩就有点困难了，人家才是真正的少女。 女演员对自己没信心，金手指在这方面帮不上忙，她的金手指又不是能徒手整容。李正宰却告诉她，你的演技能让你无往不利，只要正常发挥，这个女主角你一定能抢下来。 徒手整容靠什么金手指啊，社长把女演员往美容室的vip房一推，自然有造型师帮她整容。 被套上bobo头假髮肉眼可见变少女的林瑞贤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被李正宰带到一个不知名的便利店门口蹲守目标。他们在车里蹲了一个下午，林瑞贤都要蹲睡着了，才在天差不多要黑，还有些许余光，所谓的疯魔时刻顿到一个光头的中年大叔。 逢魔时刻，颱风天。 穿着黑衬衫、黑裤子、黑皮鞋，外加黑色风衣的李正宰带着墨镜，板着脸真的像个地狱使者。社长领着黑髮黑裙的林瑞贤就站在车边，狂风中，借着大自然赋予的光效，装x。 这一站，站来了本来要去便利店的中年大叔的拐弯，李正宰在对方站住脚往这边看时，很做作的拿下墨镜撩一把头髮，手指卡着墨镜沖对方『哟~』了一声。 这一声，大叔迅速过街抵达他们面前，两眼放光的盯着李正宰。 社长把女演员往前一推，地狱使者的小助理，极其自然的扬起纯真无害的笑脸，宣告「周灏旻xi，欢迎来到亡者的世界。」 第1292页 周灏旻，《与神同行》原漫画作者，一位光头中年大叔。大叔的漫画画的非常好，cj买下版权改编，漫画长的不行，改成电影却需要限制在两个小时内把故事讲完，至少讲完其中一段完整的剧情。 理论上版权卖出去，原作者就不能再过多干涉作品，也没权利干涉作品，版权都卖出去了。但是吧，周灏旻和它的作品都很有人气，这部作品在两年之内获得了包括富川国际漫画奖-优秀故事漫画、韩国漫画大赏-总统奖、读者漫画大奖在内的诸多大奖，堪称超人气漫画。 改编这样的作品，原作者的话语权是不能忽视的，不然周灏旻振臂一唿，多少漫画粉丝会出来支持原作者。改编高流量的作品图的就是原着粉自带的商业价值，到时候电影上线，原作者在宣发上有很大的作用。 因此，把自己打扮成地狱使者的李正宰给女演员当道具，把林瑞贤送到了周灏旻面前。导演有心爱的女演员当然很重要，可原作者如果坚持林瑞贤就是我心目中的李德春（女主角），那制作方总要考虑一下原作者的想法。 便利店边上的拉面馆里，李正宰跟颱风天没客人的老闆娘聊的热火朝天，林瑞贤或者说是李德春则是在面对周灏旻的各种问题。漫画给李德春的设定很详细，比林瑞贤只看过的项目企划要详细的多，细到林瑞贤完全可以入戏请『地狱使者助理』降临。 金手指大开的林瑞贤让原作者握着她的手激动的说这个角色必须是你的，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李德春！谁都不能抢你的角色！ 原作者对作品的热爱表现在当晚还是李德春的林瑞贤就跟着社长见到了导演，导演不太高兴，他心目中都有人选了，突然有人横叉一槓子出来，怎么可能高兴。 但就像李正宰对林瑞贤说的，只要你正常发挥，你的演技能让你无往不利。 林瑞贤的演技可以帮她征服一切想要拍摄一部好作品的创作者，而李正宰的作用是为好演员扫清障碍，比如制作方的障碍。 导演有心仪的演员代表制作方已经在对接，甚至有可能已经对接到要签约的那一步了，其中还牵扯一定的利益纠缠。此时，吴达洙跟制作人的关系就可以拉出来用了，利益交换我们也能交换，身价低廉我们更物美价廉，何况比起童星，林瑞贤的商业价值明显更高，入股不亏。 女演员搞定了导演，社长搞定了制作方，忙活了三天，谈判正式开始，不出意外，林瑞贤就会是这个项目的女主角了。 三天，颱风还没离开首尔，林瑞贤就即将成为两百亿制作的女主角，战绩斐然。 距离下药事件过去三天了，屋外狂风大作，屋内女演员和社长再次在深夜进入女演员的房子，这次没人不进门了，这次依旧有人洗澡。折腾了一天了，脸上戴着装，头上还有髮蜡，李正宰需要洗个澡，林瑞贤也需要洗澡。 洗完澡，穿好衣服，吹了头髮，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男女，一起坐在沙发上聊没那么清爽的男女关系。 「下个礼拜你就进组了。」 「嗯。」 肚子饿了的林瑞贤翻着手机找外卖，听他说下个礼拜他也要忙，颔首表示知道。紧接着就听到一句，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解决一下感情问题，茫然的抬起头，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问题？ 李正宰微楞，「你没出戏？还是失忆了，记忆力只有三天吗？」 李德春是地狱使者，虽然只是个助理，但特殊职业让她的人生是按照千年计算的，千年的岁月哪那么容易出戏。 林瑞贤很淡定的点头表示自己还没出戏，同时表示，「我记得三天前的事，你想要说什么？」 不管原本想要说什么的李正宰现在都不想说了，他跟地狱使者有什么好说的。也不对，跟地域使者还有工作聊。社长跟女演员说，拿下《与神同行》，今年她就没有别的拍摄计划了，其他的行程也不会再接，商业代言也不会有。 因为一切要等到《与神同行》上映，要是能一飞沖天，林瑞贤的身价就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再接什么代言都是拉低价码，不合算。 林瑞贤表示知道，「然后呢？」 「然后...」李正宰笑笑，「然后我就不会跟你一直耗着了，你这边我安排的差不多了，公司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我盯着你的时候都是雨盛在忙。他要去拍摄了，我也要忙起来了，你也在拍，我们大概没什么时间见面。」 地狱使者对见不见面倒是无所谓，林瑞贤歪着头有些好奇，「你不接项目吗？这个项目那么好，你都没兴趣？」见了制作人才知道，对方邀请过李正宰出演来着，被拒绝了，这也是李正宰对这个项目那么了解的原因。 「要有取捨啊，这个项目对你来说是很好，它能让你再上一个台阶。对我来说就是一般，我已经到天花板了，再往上走的余地很小，得运气很好的接到突破国界的作品才行。」 不缺大项目的演员前辈跟后辈讲，「公司又不是开来玩的，我签了你就得对你负责啊，公司里还有一帮需要我负责的人呢。我得先顾着公司，等下次真正见到心动的无法放手的项目，再把雨盛拽回来工作，我去拍摄。」 林瑞贤想想也是，大佬确实在顶层了，她跟人家差着段位呢，不能相提并论。 工作聊的差不多了，李正宰以为今晚就这样了，他跟林瑞贤还有的耗，却没想到林瑞贤问他要不要一起吃夜宵。想着能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就这么留下。 第1293页 夜宵还是吃中餐外卖，糖醋肉还是只有一盘分装两盘。 「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我们不能点两盘？」 「吃不掉不是很浪费。」 节约的土豪望着想点两盘的小朋友，「你一个人吃的掉一份糖醋肉？」 如果不吃炸酱面的话还是吃的掉的，可吃了面就吃不掉的林瑞贤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干脆利落的讲重点，「我喜欢你，好感度百分满分，十分喜欢。」 正在吸熘面条的李正宰一下被呛到，面条都喷出来了，连声咳嗽，堂皇的抽着纸巾擦嘴，擦脸，擦衣服，擦桌子，荒唐的望着为了躲避『面条攻击』闪的飞快还一脸嫌弃的姑娘。 谁告白跟你一样？！什么人啊！ 目前处于地狱使者状态的林瑞贤想法很单纯，事情都发生了，你知道都知道了没必要装不知道啊，而且一开始不是李正宰想谈的么？ 绝对没有想过这么谈的李正宰，举杯灌了一大口水，总算气顺了，哑着嗓子开口，「你想讲什么？」 林瑞贤觉得自己已经讲完了，非要再加的话，也就是，「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我不会纠缠你，毕竟只有十分，搞不好我只是想睡你。」 这段话翻译一下就是，我单纯馋你身子。 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李正宰有些傻眼，「说完了？」看她点头，端着杯子又喝了口水，「我先确定一下，你还是没出戏是吧？」等她再次点头后，笑嘆一声，「那等你出戏我们再聊。」 话都说完了的林瑞贤不觉得他们还有再聊的必要，「还要聊什么？」 第三次举杯的李正宰把一杯水都喝光了，放下杯子吐了口气，沉下肩膀，让自己学学对方，淡定点，「聊除了想睡我之外，你对身体里的灵魂有没有兴趣。」 林瑞贤没听懂，「灵魂怎么了？」 李正宰帮她翻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恋爱的那种在一起。」 想都没想就摇头的林瑞贤双手交叉在胸前比划了大大的『x』，还很不怕死的说，「我又不是疯了。」 愣怔两秒的李正宰咬着后槽牙憋出一句，「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就是疯了。」 哇~那理由就多了，地狱使者小姐完全不怕死，都死了一千年了，还有什么好怂的。林瑞贤掰着手指让社长了解一下，他作为男人有多少缺点。 左手，拇指「过于精明」食指「太过奸诈」中指「做事没底线」无名指「交往计算太清楚」小拇指「最坑的是三观扭曲而不自知，还认为自己没问题。」 左胳膊平放在桌上张开手掌的林瑞贤把右胳膊往桌上一摊，讲完作为男人的人品问题，再讲为什么不能作为男朋友谈恋爱的问题。 右手，拇指「女人缘好」食指「女人缘太好」中指「女人缘好到爆炸」无名指「女人缘超级无敌好」小拇指「搞不好男人缘也很好。」 举起双手给对方展示双手手掌的地狱使者，平静的望着脸都青了的人类，给与最后总结，「对你来说，恋爱很可能就是一种玩乐消遣放松精神的方式，我哪里想不开要做你的消遣。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非得给自己找麻烦」 脏话就在嘴边，齿缝之间，张口就能骂出来，但李正宰憋回去了。深唿吸，吸的胸腔鼓起，缓慢的吐出，长长的一口气，md，还是骂人！ 死兔子！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平时说什么最帅的社长！亏你演的下去！你演技真够好的，在我面前伪装的很辛苦啊，何必呢，没必要，这没必要。 还什么百分满分，十分好感，你怎么不说千分制度，一分好感呢？林瑞贤，你够可以的。 全身心都在压抑自己的李正宰，不管谁看，哪怕就是个陌生人也知道，这位气的要冒火了。 可死了一千年的林瑞贤小姐如今无所畏惧，胆子大的能吞天，面对头髮都快竖起来的社长，还能持续挑衅，「话说回来，你喜欢我啊？怎么个喜欢，男人喜欢女人的喜欢，还是喜欢我有价值的喜欢？那可不一样，你别搞混了。」 摩擦着下巴的林瑞贤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怕我拍了大制作后身价倍增跑路吧？担心合约没法律效应，想用感情绑住我？我不跑，你的人品不怎么样，我的人品还行，不会干出那么挫的事。就算你不相信我不跑，也不用这样啊，这招不太靠谱啊我跟你说，不是所有女人谈了恋爱就没脑子的。」 「再说了，与其谈感情不如谈利益啊，你要真怕我跑，我们合约重新签不就完了。九一分成的合约是不可能有法律效应的，太苛刻了，对半开我估计你不太乐意，六、四或者三、七吧，合约期也要缩短。」 林瑞贤逐条帮社长分析如何用法律条款绑住她，那比卖身当她男朋友有用多了，不过，「没想到你对公司那么有奉献精神，卖身都愿意干，很缺钱吗？不然我介绍个投资人给你吧，人傻钱多的那种，我以前认识个有钱的傻子，我有他把柄，应该能帮上忙。」想一想她来钱的路子挺多的，知道的秘密多啊，知道的未来发展也多，懒得折腾而已。 气到极致，怒火烧到灰烬，牙都快咬碎了的李正宰冷静了，冷静的甚至能勾起嘴角，摆出一个温和至极的笑，笑问林瑞贤，「你大概多久出戏啊？」 「不知道啊，李德春活了一千年，如果我不切换角色，怎么也得十天吧。」林瑞贤不是很肯定，她也是第一次碰到时间线拉的这么长的神明，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担心下个礼拜进组的事，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我进组的问题，到时候进入金子小姐就可以了。」 第1294页 李正宰按着桌子站起身，肌肉都绷紧了，脸上的表情是放松的，好歹是影帝。影帝笑眯眯的望着头顶有死亡倒计时的兔子，跟她商量「那我们等你进组前再见一面，有点事现在不方便说，等到时候再说？」 兔子眨眨眼，晃晃爪子「好呀~」 桌上的面没吃两口，气都气饱了的李正宰笑容和曦的告辞，屋主特别有礼貌的送人家出门，站在屋内跟社长道别。社长摸摸她的脑袋，表情有些怜爱，眼底满是火焰，影帝也演不下去了。 目前还没有成为影后但基本眼色还是有的林瑞贤发现他笑容下藏着的兇残，但她...无所畏惧。 「改天见~」 「记得给我电话。」 「好~」 屋内，屋外，两人都笑着，两人说再见。 门关上，林瑞贤继续回去吃面，还很开心，糖醋肉都是她的了。 门关上，李正宰望着门板，笑容依旧在，但这次可就不太友好了。 林瑞贤，一个礼拜后就是你的死期。我保证让你见识什么叫精明、奸诈、没底线、计算太清楚和三观扭曲。你等着，一定让你看的清清楚楚。——李正宰 第275章 颱风过境, 满地狼藉。 颱风已然过境，风平了，就得收拾残局了。 林瑞贤出戏了, 不对，应该说女演员给自己请来了新的神明金子小姐，金子小姐一生追求爱情，面对爱人别说什么奉献了，命给人家都行。 《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剧本试读会一结束, 林瑞贤就被社长赌在企划会议室的门口，她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正在跟导演说她还有行程要先走的社长，什么无所畏惧, 整个人就是大写的从心。 憋了一个礼拜憋了个终极大招的李正宰双手插兜带着怂不啦叽的兔子回家, 回他家, 给她展示一下满地狼藉的屋内, 说，「雨盛昨天跑过来发酒疯。」 林瑞贤环视一圈比颱风过境还夸张的现场，沙发翻到一地各种瓷器、玻璃的碎片, 地毯上还沾着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用发酒疯来做理由实在不太靠谱，二号社长又不是个巨人, 更不太明白一号社长的意思，「然后呢？」 「然后我没地方住，雨盛家里有女人, 我不方便去。」李正宰沖她抬抬下巴，让她自己领会作为下属、邻居的基础礼貌，比如邀请没地方住的社长一起住什么的。 金子小姐怂，林瑞贤也怂, 可怂不代表没脑子啊。自家社长是个大土豪，怎么可能就一处房产，就算只有一处也可以去住酒店。怂怂的兔子一脸抗拒，摆明了要搞事情的社长压根也不管他找的理由合不合理，他说合理就合理。 「既然你反对，楼下客房给我暂住一下，没问题吧？」 有心想说问题很多的林怂怂不敢讲，李正宰勾唇浅笑，「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同意了，直接下楼，搬东西？不用，已经搬进去了。 压根不是去谘询兔子意见只是给个通知的李正宰，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搬进了兔子窝，霸占了客卧或者也可以说是原男主人卧室。 此前说过，这栋房子上一个主人是嫌李正宰装修太吵，两个土豪友好协商后直接转手房屋。屋子买下来之后几乎没动过，林瑞贤搬进去之后也没怎么动，她差不多把这栋屋子当酒店，天生她一直在忙，房子里该有的都有，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折腾。 上一个土豪有家有口，搬家带走了私人物品，家具陈设却没带走，这栋房子里有男主人的卧室也有女主人的卧室。林瑞贤搬进来时看女主人的房间里衣帽间更大，就住进了女主人的卧室，至于其他的房间自动成为客卧。 李正宰在楼下住过的，有时候是跟林瑞贤谈事情谈太晚，有时候是懒得上楼，天生有地方睡也都没差。房子足够大，多个人住进来也没改变多少。 房子再怎么大，一个人的空间变成两个人，哪都变了。 林瑞贤进组了，拍摄中早出晚归，起初是没觉得有什么改变，就算发现了男性的私人物品，她也还是林金子，怂不行，啥都不敢说。但这次拍摄跟之前不太一样，神明实在太怂是一点，她拍的很轻松也很关键。 暑假还没结束，经歷过跟李准辑合作，林瑞贤的演技涨上去了，除了能更好的跟对手戏演员合作之外，还多了个通过自己的影响带人入戏的技能。拍摄进度比预想的要快，李俊璞每天乐呵呵的也不要求加班加点的赶时间，一天拍摄计划搞定就直接收工。 相对应的就是林瑞贤拍的很轻松，也有空了，并且不是很喜欢新神明的处事风格，所以并没有长时间给自己套buff，等着神明自动消散后，如果需要buff时再给自己加上。 换句话说，林瑞贤彻底出戏，但她不承认。 因为李正宰憋的那个大招，实在让她没办法承认。 亲，我出戏了，你可以跟我算总帐了哦~ 智障才会承认！ 活了千年的李德春和人到中年就凉了的金子小姐是无缝衔接，林瑞贤差不多一直在角色里，李正宰除了搬进『主卧』别的也没做什么，就是在等林瑞贤彻底出戏。不然两人根本没办法对话，就算说了也是角色说的话不是林瑞贤说的。 李正宰可不想再经歷一回对方在戏里，不管自己跟她说什么得到的反馈她都可能不承认，用我入戏了来逃避『惩罚』，他有的是耐心，不管是和尚还是庙，都别想跑。 第1295页 进组半个月后，今天提前收工的林瑞贤在啃着苏打饼干时出戏了。金子小姐的晚年过的实在落魄，活的拮据，日常自然也是省着来，食物什么的能凑合就凑合填饱肚子就行。 抱着超市打折1+1超大分享装苏打饼干袋子的林瑞贤叼着饼干出戏了，出戏的第一个想法是，嘴巴好干，第二个想法是，卧槽？！我居然还活着？！魔鬼居然没杀了我！！！ 怀疑人生的林瑞贤低头看着怀里的饼干，再环视屋内一圈，瞳孔震动，满面恐慌，因为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到处都是李正宰，完全不夸张哪哪都是李正宰。 沙发斜对面的白墙上挂着李正宰人生拿到第一个青龙影帝作品《日出城市》的角色半身画，粉丝送的，1999年的作品。那时的李正宰嫩的不能再嫩，帅气无双，角色照就够帅了，粉丝貌似还艺术加工过，叼着烟迎着朝阳的侧影，衣角翻飞，潇洒无双。 半身像，画框的长、宽至少一米五，就这幅画，在客厅里的存在感就巨大，大的林瑞贤都不敢多看，生怕画里的社长撕开画纸冲出来掐死她。 沙发扶手上挂着一件棒球衫，昨天李正宰脱下来随手丢在那的，阿姨还没上门，就那么丢在那，没人动，林怂怂不敢碰，林瑞贤不敢看。 茶几的左上角有一块男表，李正宰的；表边上放着铂金男戒，李正宰的；茶几中间有个陶瓷的菸灰缸，李正宰的；菸灰缸边上是抽了一半的烟和银灰色的打火机，李正宰的。再往右，还有一个李正宰的领带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里。 宽大的客厅其实没多出多少东西，但林瑞贤觉得哪哪都有李正宰，即便家里就她一个人，她还是跟做贼一样起身，抱着饼干回房间。 回房间的路上经过走廊，走廊上多了一个玻璃展示柜，柜子里成列了李正宰入行这么些年来的战利品，青龙、大钟、百想；首尔、釜山、大邱；上海、东京、曼谷；各种颁奖礼、更处电影节，各式各样的奖盃和勋章，战绩斐然。 林瑞贤本来走在走廊中间，余光瞄到那个展示柜默默就缩到了边上，贴着墙边走，眼神都不敢往那边瞟，目视前方快速熘走。 抵达地一扇开着的门，书房。这里林瑞贤都没怎么进去过，如今是李正宰的主场，桌子上杂乱的堆着一些文件，书架上的书不多，摆设倒挺多，林瑞贤也没敢多看，大跨步前进。 第二扇门才是她的房间，房门上挂着一块小白板，上面还有李正宰写的留言，今天结束的会有点晚，你先睡。林瑞贤迅速后撤，盯着那行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颤颤巍巍的伸出胳膊，距离超远的按下门把手，贴着墙根进门，力图离那行字远点。 房门被大力的关上，进屋觉得安全了的林瑞贤一口气还没吐出去，眼睛就看到了窗边小休闲区追上的咖啡杯，脚都不敢往里走。 那是李正宰昨天回来跟她讲，她的粉丝按照她的傻瓜版教程真找公司对接了，凑了小二十亿。要是她有兴趣，公司再添一点，他们可以自己出个项目玩，但赚不赚就很难讲了。 聊公事遗留下的产物静静的待在原地，阿姨没来，什么都没动。 为什么没在客厅聊？社长到家时女演员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他直接敲门进了卧室，林怂怂自然不可能说，我们去客厅吧。 阿姨没过来，阿姨好久都没过来，阿姨从每天上班逐渐过渡到三天来一次，再到一个礼拜出现一次，如今，两天还没过去，阿姨自然没出来。 林怂怂根本不敢问为什么阿姨没来，社长也没告诉她为什么阿姨不出现，反正阿姨的上班时间就是越拖越久。 已经不是林怂怂的林瑞贤很慌，慌的迅速换了衣服出门，这地方她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那栋屋子非变成她的墓地不可。 待不下去的林瑞贤回到了自己小房子，这次进门是真的大松一口气，这里没有任何魔鬼的东西，绝对安全。等安全了，智商就回来了，脑子一清醒就后悔了。 她跑什么啊！跑了不就是做贼心虚么！李正宰既然一直憋着没爆发，摆明就是要等她出戏算总帐，她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还不如一直伪装自己没出戏呢。说不定等时间一长，魔鬼的火气消了也未可知啊，不是说时间能搞定一切么！ 回老房子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又再次掉头回去的林瑞贤，就这么开启了自己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的生活。指着时间能磨平一切，让魔鬼回归人类。 时间能不能磨平一切不确定，但持续挑衅的林瑞贤是不可能让魔鬼消气的。 林瑞贤一直在挑衅李正宰的忍耐限度，那倒不是林瑞贤故意的，单纯的金手指bug。 自家女演员换了角色还是没出戏，如同林瑞贤猜测的那样，李正宰确实想等她出戏再谈，可入戏状态的林瑞贤脑子有问题。 认真说起来李正宰也是首次在生活中见识到自家小兔子说的，我入戏很极端会完全变成角色。李正宰很意外，她会那么极端。 他们是一起拍摄过，但他们没有一起生活过，拍摄在片场入戏的演员怎么入戏都在合理范围内，生活中却不是。生活中还这样，就要考虑是否有精神障碍了。 陷入李德春角色里的林瑞贤说的那一翻让李正宰想掐死她的话，确实让社长很火大，火大到都能直接拆了家搬到楼下，准备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可他搬家那一天，怒火被怀疑替代，紧接着就变成了担忧，忧虑小朋友的精神状况。 第1296页 搬家那天林瑞贤变成了林怂怂，金子小姐很怂啊，碰到喜欢的人就是什么都怂。怂的李正宰一度怀疑林瑞贤其实出戏了，她只是假装没出戏，不然那么怕他干嘛，还不是出戏了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又半强迫的搬家，小朋友才慌了神。 既然怀疑小朋友在跟他玩套路，李正宰就跟她玩，我说什么都行是吧，那你就尝试一下，面对个奸诈、狡猾，没底线的社长，是怎么利用有限的资源，拓宽无限的业务范围。 以逼小朋友现行的计划带着人出去应酬的李正宰，本来的打算是林瑞贤不装了，当场教训她，找了朋友做配合半真半假的玩一场用女演员的美色做敲门砖的戏码，为公司里的一个男演员谈新项目。 李正宰的想法是很好，执行起来也不困难，可当朋友把爪子搭在林瑞贤的肩膀上，他已经准备好迎接女演员的暴起，也准备好要怎么教兔子一个乖，结果兔子顺势就倒朋友怀里了？？？ 什么玩意儿？！ 这里给个角色提示，金子小姐，做过一段时间的老师，但人生最辉煌的职业是风俗女，陪酒小姐，头牌！ 林·金子·瑞贤本人完全不抗拒以女性的优势去帮助社长达成一些商业上的...配合。社长本人很抗拒，抗拒的把兔子拎到包间外，质问她搞什么，没想到从蠢兔子那里听到我想帮你的话。 真心实意想帮忙，并且认为自己帮得上忙也应该帮忙的林瑞贤完全没有做戏的样子，她那个态度推翻了李正宰的所有怀疑，林瑞贤要是不介意一个陌生男人搭肩搂腰，他们之前也不会为了只是口花花的客户产生争执。 什么帮忙，帮什么忙，脑子有问题才是真的！ 脑子有问题的兔子很奇怪，她变成了『yes』小姐，什么都行。心存疑虑的社长还享受了一段时间什么都『ok』的乖巧兔，兔子是真乖，让干嘛干嘛，会甜甜的叫哥哥，还会撒娇呢。这怎么可能不享受，李正宰差点就直接说我们在一起吧。 问题在于乖巧兔不止是在他面前乖，女演员的助理跟社长说，剧组的副导演好像在骚扰林瑞贤，李正宰本想说不可能，就林瑞贤的性格，副导演别说骚扰，讲句过分的话都会被林瑞贤爆头，转念一想，自家的暴躁兔如今状态不对，立刻就警觉了。 警觉的李正宰抽了点时间突袭了片场，没有提前告知就去探班了，副导演表现的很正常，李正宰没发现什么不对，更不对的是林瑞贤。 这部剧拍的是金子跟众多男人纠缠的一生，她爱过每一个有名有姓的男配，李正宰到的时候是下午，林瑞贤正在跟其中一个男配对戏，对的一场在激情过后躺在地铺里，啥都没穿，聊『人生』的戏。 但那不是床戏，所谓的什么都没穿，也只是男演员脱了上半身的衣服，林瑞贤只露肩膀做出没穿的效果，被子里该穿还是穿的。 搭档的演员叫李相烨，主攻电视剧，还没混到主角，在这部戏里演因嫉妒金子自杀的前男友，玩弄金子的渣男角色，按照戏份算是男n号。他们拍的这场戏里，渣男还没露出本色，还在跟金子表达『爱意』。 李正宰站在摄像机后面望着躺在被子里拘束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李相烨，原本扫一眼就过去了，经验不足的男演员拍这种亲密戏会尴尬，没什么特别的。 可自家兔子伸手就拉着他的胳膊往脑后放，人也趴在他的胸膛，仰着脑袋双目含情的问他，这个姿势行不行。李正宰眼看着男演员耳朵红了，社长的脸色就不对了。 拍摄中的林瑞贤除了镜头和对手戏演员什么都看不见，注意力无敌集中，等一声『开始』后，镜头都不管，眼睛里只有她爱的那个男人。 这要是以前，社长会很欣慰，可如今，社长很糟心。 更糟心的是，林瑞贤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这一条过了拍下一条，下一条还是跟李相烨搭，还是亲密戏，今天一天都拍亲密戏。 拍的当了一个小观众的李正宰内伤，终于等到片场换程设演员们可以短暂的休息，林瑞贤也没看见他而是还跟李相烨一起研究下一场戏，最后是李正宰去找的林瑞贤，告诉兔子，你社长来了。 兔子对社长的到来还是很开心的，喜欢的人啊。但兔子对社长问的，你跟李相烨什么情况有些迷煳，还能是什么情况，爱过的渣男啊。 「你们只是对手戏演员，你入戏入到分不清角色和扮演者的程度？」李正宰皱眉望着她，「有镜头跟没镜头，分不清？」 林瑞贤没听明白，想说她一直都不分的啊，哪来的分不分得清，但看他好像生气了，就很怂的说我错了。 李正宰想听到的不是道歉，不管是什么回应都不应是道歉，也因为林瑞贤道歉了，他察觉到问题在哪，蠢兔子的入戏方式确实很极端。亏他当初还以为林瑞贤说想睡他，多少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原来不是。 蠢兔子入戏入的很极端，蠢兔子每天都在挑战李正宰忍耐的底线。 乖巧兔对谁都乖，对搭档的每一个男演员，对剧组有话语权的导演，包括但不限于李俊璞那样的总导演，还有摄像导演，执行导演等等，只要有话语权，她都听话。 乖巧兔的脑迴路就是金子本人，有绝大部分女孩子会有的问题，对男性或者说权力者天然的畏惧。那性格，搞的李正宰头都大。 第1297页 社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需要担心自家钢铁兔会被外面不长眼的崽子欺负了，不可能的事，林瑞贤可是敢给人脑袋开瓢的暴躁兔。可林瑞贤就是被欺负了，不是对方真的做了什么过分事情的欺负，而是那种撩骚款的欺负，老男人逗一下漂亮姑娘的恶趣味。 这也是女演员的助理之前说的，片场有个副导演在骚扰林瑞贤的意思，对方貌似是发现了林瑞贤性子软，会沖她开一些带颜色的玩笑。 李正宰会发现这个还是一天晚上回来看到打电话的林瑞贤表情不对，坐在她边上等她挂了电话问她怎么了，谁承想听到兔子可怜巴巴的跟他讲，副导演找她一起喝酒，她不想去，又不敢拒绝不知道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理他干嘛。」李正宰想都没想就说，「直接拉黑，你电话别什么人都给。」 林金子有些委屈，抠着手指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含煳的说，「他是副导演，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副导演怎么了，李俊璞找你喝酒你还不是嫌他烦。」李正宰刚想说你在乎一个副导演干嘛，转而觉得不对，侧身望着她，「你怎么会怕一个副导演？」制作人你都敢直接上，李俊璞你也是想怼就对了，一个边边角角的副导演算什么？ 对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拍的林金子详细跟社长描述了，副导演的权利有多大，她有多害怕，说的李正宰满头雾水，先哄着她去洗漱，转头打电话给李俊璞，问他那个副导演什么来歷，有背景吗？ 接到李正宰电话的李俊璞听完整件事真是欲哭无泪，副导演有个毛背景啊，问题不出在副导演身上，是林瑞贤出了问题。 最先发现镇山神兽变成小怂货的是李俊璞，他也是没想到林瑞贤入戏的状态会那么诡异，一方面觉得当初自己误会了镇山神兽，一方面又被怂的不行的林瑞贤搞的很纠结。性格软绵绵的姑娘大家是很喜欢，林瑞贤还是入戏的状态，李俊璞就更喜欢了，可当他发现片场有人因为林瑞贤性格过于温顺有点不拿她当回事的意思，就纠结了。 镇山神兽只是入戏，李俊璞很怕神兽出戏之后会把那些人都宰了，也担心自己要是不制止，等林瑞贤回归往常，很可能再也不会跟他合作。但他管得了一时管不了全部啊，看到了会警告，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他也顾忌不到啊。 副导演骚扰林瑞贤还是他提醒女演员助理的，怕就怕对方会从言语的骚扰升级到肢体接触。 「我跟林瑞贤讲过让她注意一点，她答应我的时候好好的，转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李俊璞也很无奈，「男助理到底不方便，你再给她找个女助理吧，我说实话，我没功夫全盯着她，你们得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的李正宰开始给女演员招女助理，合心意又会做事的助理没那么快找到，性子柔软温顺的乖巧兔让社长心累，他也没功夫所有精力都盯着林瑞贤啊！ 乖巧兔房门上的白板就是这么来的，李正宰是真怕软绵绵的林瑞贤被人欺负了，每天晚上都要跟她确定一遍，今天拍摄没事吧，有没人对你怎么样。 什么怒火，哪还有火，只剩忧虑。男朋友还没当上，先晋升为老父亲的李正宰对女儿的心理健康和贞操安全都很忧虑。 并不知道魔鬼已经变成人的女演员没等来女助理，先等到出戏了林瑞贤先出戏了。 出戏的第一晚林瑞贤躲在房间里，社长敲门当没听见，装睡混过去了。第二天去拍摄，好死不死正面撞上了那个副导演，她带着助理从停车场往片场走，那人貌似是特地来找她的，看到她快步过来，开口就是一句你今天真漂亮。 林瑞贤没搭理他，助理上前一步拦住要靠近的副导演问他有什么事，那人摆摆手意思让助理闪开点，跟林瑞贤说，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很早以前就知道金手指bug多多的林瑞贤已经不再吐槽自己的金手指了，但她真的很想吐槽金子小姐，这姐们的脑迴路不太正常。一个口花花的副导演怂毛毛啊，爸爸我对上李俊璞都是直接刚的。 金子小姐怂，林瑞贤不怂，她稍微回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的糟心事，心情就很不美妙。不美妙的心情需要发泄一下，林瑞贤先看了一圈周围有没有人，没人就动手，有人就先忍。 斜对面有辆车正在倒车，林瑞贤有些惋惜，拍拍助理的肩膀，沖副导演笑笑，说是自己吃过早餐了，准备息事宁人。结果那个副导演不懂什么叫息事宁人，以一句吃过早餐也不妨碍喝咖啡，还想叫林瑞贤单聊。 哇~这种自己找死的，林瑞贤是真没碰到过。 退后一步掏手机的林瑞贤在副导演哔哔哔的背景音下翻着通讯录找张世勛的号码，给记者大人发信息，我有个独家新闻，要不要？ 张世勛秒速打来电话，「你想要什么交换？」 「你人在哪？」 「车上。」 「我在『金子』的片场，你多久能到？」 「到了！」 林瑞贤一愣，「到哪？」 「我昨晚睡在停车场的，蹲你呢。」张世勛『嘿嘿』一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在哪呢？」 「b区，在...」林瑞贤左右看看，「我这边停了一辆银灰色现代，五分钟，能过来吗？」 「一分钟！」 林瑞贤挂了电话给记者再发一条补充简讯。 第1298页 【找好地方蹲着，别冒头。】 【放心，我是专业的！】 专业人士在赶来的路上，那个副导演在她打电话时收了声，等她打完电话，问她是叫谁过来。林瑞贤就笑，没谁，决定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说自己确实不想喝咖啡，今天就算了吧。 金建勇盯了林瑞贤好长时间了，性子那么软弱的姑娘，敢拒绝他？沉下脸详装生气，一如之前吓唬女演员的表情，「喝杯咖啡都不行？」 林瑞贤用脚尖轻踢了下要阻拦的助理，扬起笑脸望着对方，「我是觉得不太合适，我不知道我给您造成了什么误会，但我没有要跟您发展别的关系的意思，您应该明白。」 只是想睡一觉的金建勇拿眼尾看了眼怒目的助理，沖女演员轻笑，阴阳怪气的说，「我也没想发展什么关系，你以为什么关系，纯洁的男女关系？」 摸了摸鼻尖的林瑞贤暗嘆一声，她给过机会了，转头看向朴先志，给助理使眼色，「我口红丢在车上了，帮我去拿一下。」 朴先志微楞，慢半拍点头，「你确定丢在车上了？」你确定要我走？ 「丢在车上了。」林瑞贤拍拍他的后背，让他放心。 助理走了了，金建勇就上前了，林瑞贤发挥演技的时候也到了。金子小姐是不再，可她也不是纯粹靠金手指拍摄的，好歹也是表演系出身，关键是，她看到猫着腰蹿到『现代』车屁股的张世勛了。 女演员的演技有多好在清晨的热搜上体现，话题特别惊悚，职场性骚扰，林瑞贤被潜规则。 早起的鸟儿得到了应有的食物，张世勛的sns沖顶，『偷拍视频』的播放量在半个小时内破百万，如今正在往千万进军，毕竟上热搜了。 视频的角度很妙，不是对着人拍的，而是对着一辆车的倒视镜，网民一看就知道是躲在车后面偷拍的拍。视频不长，十五秒都不到，开头就是一男一女在拉扯，只能看到男人的手臂像是抓着女人的胳膊，看不清脸。两边撕扯了五秒多，主要像是女方在挣扎，快到六秒时，女人一脚把男人踹在地上，镜头迅速跟着转，这次拍到人了。 男人的脸就这么入镜，格外清晰，女人好像被吓到了，倒退一步，男人跳起来一脸兇恶的挥拳想打，女人转身就跑，脸也入境，林瑞贤。 视频上了热搜，大记者的sns也上了热搜，劲爆独家，大独家！ 【了解我的人应该知道，我跟林瑞贤的缘分很深，平均一个礼拜我要盯她三天，没办法自由记者找个『金主』可不容易。林瑞贤可给我带来不少流量，玩神秘主义的女演员，这年头是越来越少了。】 【言归正传，我去林瑞贤的片场蹲点了，本想着今天就拍点她拍摄的照片，让粉丝们解解馋，万万没想到能让我拍到这么劲爆的视频。林瑞贤的车七点进片场（照片.jpg）我不敢跟太近，就远远的跟着，视频里的人是谁我还在确定，但挂着工作牌应该是剧组的人。】 【两边一开始在说什么，我离得远，听不清对话。起初我以为他们是正常在对接，工作人员跟女演员说今天的拍摄计划什么的，可那个男的突然伸手，记者的直觉让我立刻拿起了机器，要不然你们也看不到如此场面。至于双方具体因为什么事情纠缠，我还是不能确定，但林瑞贤随后被助理带走，并没有参与今天的拍摄。】 【目前为止我不知道林瑞贤有没有跟公司报备这件事，不过我估计小姑娘不敢说，那我这个正义的勇士就帮你说吧，不用谢~】 【按照惯例，公司碰到类似事件都会想息事宁人，项目还在继续，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们的兔酱很可能会成为道歉方，站出来说一切都是误会，是我这个记者夸大其词。】 【让我们拭目以待，娱乐圈特产，名为一切都是误会的遮羞布。看有多少人会是这块布的生产商，反正林瑞贤肯定是披着红布面对记者的人。】 【林小姐~记得给我一个独家啊~】 林小姐正在跟社长哭，嘤嘤嘤的哭，眼泪么...主要靠催泪棒。她本人没有什么一秒落泪的技能，如今的情况也不适合找个能一秒落泪的神明出来。 张世勛在编辑爆炸小作文时，林瑞贤带着助理回家了，冲进社长房间扑到床边就哭，哭的李正宰都懵了。在她抽抽噎噎的话语里拼凑出副导演想非礼她，她不小心打了副导演，结果看到了张世勛，对方疑似偷拍，事情可能会闹大的经过。 一手揉着眉心想着之后要怎么处理，一手摸着兔子脑袋让她别怕不是大事的李正宰，让哭的眼睛通红的小可怜先去洗把脸，剩下的教给她。 顺了顺兔子背嵴的社长很靠谱的说，「别怕，有我呢。」 兔子『嘤~』的一声扑进社长怀里，不等社长反应过来，跳起来就跑，颇有点害羞了的样子，弄的悬着手臂要抱人没抱到的李正宰哭笑不得。 随口嘆了口气，麻烦了。 事情本身不是大事，如果没被报导出来。一切不被公开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大事。 李正宰先打电话给张世勛，让对方开个价，什么价都好谈。难得能享受一把大佬低头的张世勛跟他东拉西扯就是不给准话，李正宰听他扯了两句就知道他利诱走不通，糖果没用，那就递刀子。 「自由记者也是记者，记者就要有执照，你们执照一年审一次，我压你一两次不困难，你想试试吗？」 第1299页 尾巴没甩两下就被齐根砍断的张世勛老实了，暗自唾弃这对兇残的男女互掐干什么欺负他一个小记者，坦白说，「已经发上网了，浏览量如今都过五十万了。」 电话应声而断，张世勛望着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林瑞贤打个电话，好歹保自己一条狗命啊，又觉得没必要，李正宰也不傻，视频假成那样也看不出来？ 真偷拍哪能刚巧拍到那么戏剧化的，记者也不是神。 李正宰是不傻，可嘤嘤嘤的兔子能让男人心软，心一软，立场偏了，思考的路径就跟着偏。 压根没想过要探究视频真假的李正宰看了十五秒的视频，再扫一眼在一通电话的时间里已经过六十万，再往七十万进军的浏览量，打电话给『金子』的制作人。 消息没散出去什么都好搞，消息散出去了，什么都不好解决。 金建勇的身份被网民扒出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一旦副导演的身份出来，潜规则女演员的消息被大众所知，很可能造成民众对作品的抵制。这对制作方，对演员，都不是什么好事。大家是为了项目聚在一起合作的团队，所有人都是希望项目好，丑闻谁都不想沾。 制作人那边已经看过视频了，问李正宰想怎么解决。社长不接话茬，反问对方想怎么解决。 「就说剧本里有激情戏，林瑞贤不愿意拍，双方产生争执。」 「你觉得我会同意？」 这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林瑞贤身上，李正宰让他别想不现实的了，靠谱点的解决方式张世勛的『小作文』里已经给了，「我们不能道歉，我们道歉了就砸实了这件事有问题，网民先入为主，林瑞贤现在是受害方，不能受害方站出来。踢金建勇出局，你道歉，锅让他背，还能争取一下犯错只是一个人的问题，剧组的立场永远是正义的。」 制作人不乐意，好处都是你们得了，我活该倒霉啊，「金建勇不是傻子，他要是出来背锅，这一行就没这个人了，我道歉有什么用，你能让他闭嘴？」 李正宰闭了闭眼，小团队出来的制作人脑子就是不好，张世勛的新闻发出去，林瑞贤就不可能出来道歉了，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行，让他闭嘴教给我，你准备好道歉就行，还有问题吗？」 「这......」 「二选一，他出局，你道歉。或者我们道歉，这片子我们不拍了。」 制作人还想挣扎一下，社长却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了，挂断电话去找林瑞贤，准备安慰一下被欺负了的兔子。要他说，他宁愿林瑞贤暴躁一点，能用酒瓶给人家开瓢，也不想看到只会嘤嘤嘤的傻子，那会让他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有问题。 李正宰不喜欢柔弱的莬丝花，当然也不讨厌那样的姑娘，偶尔玩一下当个宠物逗逗，也能得到乐趣。可那样的姑娘就是宠着好玩的，而不是他会认真追求，想要跟对方恋爱的姑娘，他喜欢的林瑞贤是野生动物，生命力顽强，而不是出了事只会找男人哭。 偏偏野生动物入了戏成了家养的垂耳兔得小心对待捧在手心里，李正宰站在兔子的房门口，轻舒了口气，控制好表情，敲门入内，哄宠物。 林瑞贤听到开门声就往被子里躲，催泪棒的药效过了，哭不出来了，不就得躲么。被子外的李正宰心累的拍着鼓起的兔子窝，绞尽脑汁的哄她，说没事了，说解决了，说别怕，说我在呢，说一堆，兔子就是不出来。 社长很心累，社长毫无办法，社长手机响了，制作人妥协，按照他的计划来。 网络上神通广大的网民们已经把金建勇的身份扒出来了，粉丝们一边安慰女神别怕，一边骂公司不作为，保护艺人是公司的义务啊！ 骂声越来越大时，公司还没开腔，项目制作人先在官方sns上发了道歉视频，并且表示当事人已被清退，很抱歉给林瑞贤和大家造成这样的困扰，以后团队会更加慎重巴拉巴拉。 这个解决方式可比什么女演员出来道歉说什么都没发生要好的多，这个解决方式也让林瑞贤得到两天假期和李俊璞九十度鞠躬的道歉。总导演弯下去的腰，让学妹也跟着鞠了一躬说没关系，两个弯腰的人却上李正宰察觉出了不对劲。 乖巧兔，李正宰太熟悉了，乖巧兔面对李俊璞鞠躬的动作应该是冲上去拦，夸张点说不定会跪下说自己做错了，林瑞贤演的那个金子脑迴路清奇。可面前这个等李俊璞鞠躬了，慢半拍才回礼的傢伙，是不是偷瞄了他一眼才弯腰的？ 一场风波没闹大，起码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在午饭时间尘埃落地。也不能说只有坏处，起码林瑞贤和李俊璞再度合作又冲上了热搜，也算是给项目宣传了。 整件事里倒霉的就金建勇，闹那么大的事，还是丑闻，以后不会有人再用他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副导演，谁会给自己没事找事，又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人。 李俊璞一走，林瑞贤又躲回房间，坐在客厅没动的李正宰又打了个电话给张世勛，事情已经解决了，也别藏着掖着了，说吧，消息哪来的，偷拍就那么巧能拍到那种场面。 张世勛就很郁闷，为什么都来欺负他，也不能直接说林瑞贤干了什么，要不然下次这种好事肯定没他份，但李正宰的威胁太恐怖，靠笔桿吃饭的记者，只能给与超隐晦提示，「您既然都知道了，去问当事人不比问我清楚。」 第1300页 偷拍视频，能有几个当事人。 偷拍视频的当事人之一再次躲进被子里给自己做窝，第二次进门的李正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给自己点了根烟，再问床上的兔子，「你要不要来一根。」 林瑞贤一把掀开被子，「知道了早说啊，我都快闷死了。」 夹着烟翘着腿晃着脚尖的李正宰玩味的看着床上头毛乱糟糟的小姑娘，「你算计到我头上了？」 这话林瑞贤可不认，「澄清一下啊，你先失职的。她...我是说金子，金子跟你讲过不止一次那个副导演嘴巴不干不净的，还老是想单独约她...约我。金子已经在求助了，你的解决方案却一直没出来，你先不作为，搞的我得自己上，社长~你也太不靠谱了~」 社长的心情很微妙，说生气吧，也有，林瑞贤不信他，宁愿信张世勛也不信他，这点让他挺生气。可面前扒拉着头髮把我算计你说的格外坦荡的姑娘，又让他觉得，不愧是他们家小兔子。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直接跟我讲你的打算？」李正宰抽了口烟，让她好好解释一下信任问题，「你跟张志勛做局骗我，你觉得合适吗？」 「哇~不要上升高度啊，别来这套。」林瑞贤从床上蹦跶下来，插着腰望着坐着的男人，「讲清楚点，我是帮你，也是帮我，快速解决问题。我如果直接跟你说金建勇很讨厌，你要不然让我忍，拍完再也不见，要不然去教训金建勇一顿，让他躲着我走。」 「这两个方法都有后患，首先我就不想忍，凭什么我要忍。你要是找人动了手，不管是真的打人呢，还是威胁他总是会留下痕迹，要是做得不小心后续没处理干净，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那人巨噁心。」 林瑞贤想起那么个人就不舒服，抖了抖肩膀上前两步抽走他唇边的烟含在嘴里抽了一口，含着烟雾说，「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张世勛那边发出来，稿件写的方向就不可能让我道歉，制作方但凡有点脑子也是他们道歉，不然事情闹的不可收拾也是他们倒霉，我就是个单纯无辜的受害者。」 受害者叼着烟像个小痞子，给社长讲道理，找张世勛合作是互惠互利，双方都有的赚，「这下热度也有了，话题也有了，刚好还能契合作品，金子本来也是个被男人欺负了的女人啊。等电影上线之后宣传，还能把这件事拉出来再炒一波。」双手一拍，「完美~」 浅粉色的唇叼着白色菸嘴，窗外的光让烟雾迷离，让站着的姑娘都像是被光圈笼罩，眼角还有些泛红的小姑娘，不对，应该说那个女人，想法很周全呢。 伸手作势问她要烟的李正宰夹着菸蒂望着菸嘴上唇蜜残留的痕迹，放在唇边含住菸嘴，浅浅的吸了口烟，垂下眼睑问她，「你就不怕我直接让你去道歉？」 「有点脑子好不好，新闻写成那样你怎么让我道歉，我要是公开道歉，粉丝能撕了你。」林瑞贤坐在床边不信他能干出那么弱智的事，魔鬼的智商还是很在线的。 张世勛那篇稿件里有三个重点，一是职场性骚扰，这种新闻女性网民最敏感，就算不是她的粉丝也会有代入感，觉得男人欺负女人，那必须要为女人出头。这是林瑞贤不可能公开道歉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点在于上位者压榨下位者，只要金建勇副导演的身份出来，所有同情弱者的网民天然站在林瑞贤这边，弱者再出来道歉？你们怕不是没被网曝过。 最重要的一个关键词语是『遮羞布』，张世勛已经给出提示，为了项目好，林瑞贤这个倒霉蛋得出来道歉保住项目的声誉，那粉丝能认么？粉丝才不管什么项目，谁欺负我们家女神都不行！项目该死哪死哪，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以上三个重点组成的小作文，註定了林瑞贤不可能出现在台前，不管是道歉还是欲盖弥彰的说记者误会了，都不可能。唯一能亡羊补牢的方法，就是把金建勇推出去让网民、公众、粉丝有发泄的窗口，最后达成坏人不得好死，全民胜利，项目热度上去了，万事大吉。 智商在线的魔鬼选了最完美的解决方式，也是林瑞贤提供的唯一的解决方式。 「你计划了多久？」李正宰含着菸嘴，看着晃动的兔子腿，「什么时候打算要那么做的？」 林瑞贤眨眨眼，没明白，「计划什么？」转而想到，「这东西还要计划？」不是随便想想就有的吗？她难道高估了社长的智商？ 低估了兔子的李正宰抬眼看向她，牙齿咬着菸嘴，唇瓣一下一下的合拢，感受粘粘的唇蜜。现在的他，碰到林瑞贤遇到情况，确实随便想想就能想出n条解决方式，找记者不过是最直接的一条。但在林瑞贤的年纪，或者五年前，这样的计划，他需要想，需要好好打算。 「你就不怕张世勛用这件事威胁你？」李正宰想试探兔子到底藏着多少宝藏没有被挖掘出来，就说她的计划有漏洞，「把柄在人家手上，说不定就要吃亏。就算他不玩阴的明着来，你欠他一个人情也要还的。」 歪头打量他的林瑞贤真心怀疑社长智商了，「他是记者，我给他一个爆炸性新闻，欠人情也是他欠我，怎么可能是我欠他。我想找记者容易，他想找新闻可没那么容易。我们之间没文字聊天记录也没正面接触过，除了一通似是而非的电话，他什么证据都没有，拿什么东西当把柄，幻想么。」 第1301页 「就算他有把柄好了，制作人道歉，金建勇出局，事情已经定性了，网民战胜了坏人取得了正义的胜利，狂欢已经到尾声，烟花都放完了。张世勛只要智商超过五十，就不可能自打嘴巴，就为了拖我下水？最初的新闻可是他爆的，反转也没那么无聊的反转，那样的反转他能得到什么，以后不会再有艺人相信他吗？」 「记者的职业道德还是要遵守的，爆料人不公开是默认的规则，他又不是干了这票彻底退圈。何况我们也没仇怨啊，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混口饭吃而已，干嘛要弄的你死我活，没必要。」 李正宰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舌尖舔舐菸嘴，舔的的黏黏煳煳的，表情却没有在笑，而是继续问，「当初张世勛攻击过你，你跟李仲硕的绯闻也是他放的，怎么能说没仇怨？」 「那算什么仇怨。」林瑞贤有些迷煳，社长不应该那么蠢啊，这都要问，「说句夸张的话，张世勛是因为我起家的，他的主要新闻对象是我，找我麻烦的人当然会去找他，有钱赚干嘛不赚。人家那不是仇怨，人家就是工作，就跟我抢角色，抢到手肯定就有别的女演员演不了，可那不是我跟没接到觉得的女演员就有仇怨啊，那我敌人也太多了。」 是啊，那你的仇敌也太多了，可问题是，二十代的你，为什么能抗住所有的问题，就那么简单的化敌为友，小兔子，你藏的够深的。 兔子一脸无辜，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的肌肤上，又白又嫩，水嫩嫩的嫩，二十代啊，二十代的姑娘可以通透成这样吗？还是我老了？ 李正宰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小朋友前进的速度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二十代脑子里装着什么无聊的事情，眼前的二十代脑子里装的东西已经能让他惊嘆了。 老了，年纪大了，做事求稳，也有耐心。充足的耐心让李正宰本来的打算是等，是把兔子先圈再地盘里，反正她跑不掉，迟早就是他的。可他好像低估了兔子跳跃的弧度，他的地盘太小，搞不好不够她蹦跶的，轻轻一跃就跳出了保护圈，在荒野中蹦跶的格外欢快，完全不担心被任何勐兽吃掉，因为她自己就足够有杀伤力。 兔子自理能力强的远超预期，看来是没办法圈在地盘里了，要怎么办呢？ 李正宰舌尖抵着菸嘴，压下心头的悸动，压下发麻的头皮，压下沸腾的欲望，压下所有的一切，他得换个方式养兔子。一个不能那么稳健，也不需要太多耐心的方法。 两个人抽过的烟，从一个人的唇瓣过渡到另一个的唇瓣再回到原主人嘴里，烟已经烧到了烟屁股，有些烫了。李正宰抽走了唇边的烟屁股，灭了烟合上眼，倒向椅背，轻笑一声。 「林瑞贤，我签你是因为你的独一无二，你答应签给是因为什么？」 当时的情况找谁签约都无所谓的林瑞贤直觉选择另一个回答，「李正宰的公司要签我，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公司所有人之一的李正宰垂头睁开眼，直直的看着林瑞贤，「按照这个标准，李正宰喜欢你，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话题转的过于突然，以至于林瑞贤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聊新闻吗？怎么突然就聊到感情问题呢，给个预警啊朋友！ 不止不给预警还玩突袭的李正宰放下翘起的腿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她身子往后仰像是想躲，站住脚不动，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望着猎物，一击必杀。 「林瑞贤，你出戏了。」 我...艹？ 第276章 李正宰 暴露了, 居然暴露了！ 都怪金建勇！那傢伙果然很噁心！ 在林瑞贤的计划里，自己少说也能借入戏的理由再撑两个月，两个月后『金子』杀青要怎么办，等两个月之后再说。说不定两个月后李正宰就忘记这回事了呢？岁月那么无情, 这点小事干嘛记那么久！ 结果...都tm怪金建勇！什么时候搞事不好, 非得今天！！！ 今天，林瑞贤暴露了。 既然事已至此...... 「你想怎么样。」林瑞贤努力挺直腰试图证明突破, 如果她眼神不闪烁的话, 看起来还停刚。 兔子闪烁的眼神再李正宰眼里就是怂, 「我以为你会再用入戏的方式躲呢, 不躲啦？」 林瑞贤倒是想借神明躲避, 可金子的画风太蛋疼，再说了, 不就是男女关系么, 有什么好躲的，正面刚，「别绕，直说，你想要什么？」 眼看小兔子毛都要炸开了, 还强撑着，李正宰抿唇轻笑, 「我想要什么都行？」 表面上是很刚, 暗地里实在刚不起来的林瑞贤犹豫两秒，「你想要什么？」 李正宰想要的可多了, 想要人，想要身份，想要兔子皮毛下的灵魂, 想要面前这个人的全部，但是吧，「先欠着，等我想起来再说。」 「不行！」林瑞贤立刻反对，「一次性搞定。」这东西哪能拖，拖起来后患无穷！ 坐回沙发的李正宰依着扶手支着下巴，闲适的开口，「决定权在我手里，你没资格说不行。」 林瑞贤眼珠一转，决定权在谁手里，看谁手上握着的筹码更多，2017年的话.... 「我知道一个知名导演的黑料，不止是在韩国知名在海外也很知名的导演。那个料曝出去能让他身败名裂的那种，你可以当把柄用，换不换？」 第1302页 李正宰微楞，「换什么？」 「当那件事没发生过，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你把你没说出口的话咽回去，我也会当没听见。」林瑞贤让在乎名利钱财的魔鬼想清楚，男女关系是不是值得他放弃...「我保证这个消息能让你威胁到他，换我们只是工作关系，换吗？」 这话给李正宰逗笑了，「国内在海外也知名的导演可没多少，你指的是谁？」 「你就说换不换吧。」林瑞贤翘起腿撑着床，就不信魔鬼不心动，「那件事没几个知道，你拿到了不管是利诱还是威胁，都很有用。要是我不说，你就得看新闻才能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李正宰摩擦着唇角打量她，「先不说你那个消息是什么，你又为什么能知道那个消息，只说我为什么要把都说出口的话咽回去？两厢情愿的事，你以为你想反悔就反悔啊？」 林瑞贤动了动肩膀，眼神开始飘，不看他的飘，「我这不是为大家好么，好感这东西丢在一边不知道什么就忘了，非要让好感延伸出一个固定关系，对工作搭档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坏事是指什么？」李正宰抖着烟盒准备听她歪理邪说。 并没有要说歪理的林瑞贤想法很规矩，简单点讲就是工作搭档不适合恋爱。大家合作的好好的，社长是魔鬼，人家是商人，自己是打工的，压榨就压榨了，活该自己倒霉。可社长是男朋友，男朋友压榨自己，怎么想怎么心气不顺，搞不好就会产生矛盾。 恋爱中的矛盾很容易造成带情绪沟通工作，带情绪沟通就没办法好好工作。林瑞贤自认自己还做不到把事业和爱情分的那么清楚，那不如就把关系分清楚点。她短期内并不打算换公司，公司不换社长就不会换，社长不换就不可能成为她的男朋友。 再者说，她也没有恋爱的打算啊。 还是那句话，如果林瑞贤想找个什么人在一起，恋爱，享受情感交流或者身体互动，选李正宰不如选李仲硕，后者好歹熟悉。哪都熟，不管是身体还是相处方式，她都很熟，干什么想不开要跟李正宰谈恋爱。 林瑞贤给社长大人举了个很直白的例子，「我不喜欢应酬，你认为我小孩子脾气，为了未来考虑，我应该克服这个...缺点？」耸肩表示随意，「以社长的身份劝告我为了成功得妥协立场没问题，可男朋友跟女朋友说，为了成功你得妥协...」砸吧着嘴看着不想把话吞回去的人，「你觉得合适吗？」 李正宰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顾虑，但告诉她，不用想那么多，因为他已经解决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花那么多时间盯着你，你的片约、代言和行程都是我盯着。百想一个最佳人气女演员，证明的是你的国民度。电视剧的项目选女演员，比起看重演技更看重的是国民度，那代表你能吸引足够的观众为你关注项目。」 「十月份是釜山电影节，《前目的地》会在电影节上展映，这两年釜山电影节轮番出事，还都牵扯到政治，今年难得风调雨顺釜山市政府和电影节组委会都会加大力度推广。一方面是题材符合电影节的调性，另一方面是李准辑的作品代表了一定程度上的党争破冰，他是卢选武派系，如今上位的总统跟当年自杀的那位关系可不是一般好。」 「《前目的地》不出意外会作为今年釜山电影节主要推广的项目之一，再加上一部算是你正式出道作品的《狗镇》，两部片子能帮你吸引到一批主攻文艺片的制作方。你跟我叫死亡行程，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明知道你可能没办法兼顾还是让你进组。」 「你跟李俊璞二度合作，不论项目未来上线成绩好不好，都能证明你们两关系很好，而他是新生代导演的领军人物，即便圈内看他不顺眼的人挺多的，但同批次的导演里，他的成绩短时间内无能能超越。」 「再加上cj年度项目投资两百亿的《与神同行》，女主角合约签下来就证明你担得起大制作。cj是国内一线制作公司，他们的年度项目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与的，能参与其中本身就代表了你被忠武路主流市场所认可的信号。」 「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不管你以后是想往文艺片方向发展，还是沖一把商业电影的皇冠，都能走。」李正宰点燃烟望着傻乎乎的兔子，「等《与神同行》上映，只要票房过损益点，你是不是我公司的女演员你都已经在这个圈子站稳了脚跟，就算脱离我也不会没工作。」 仰头吐出长雾的李正宰平静的看着号称工作和感情最好别牵扯的女人，「路边的障碍我帮你扫干净了，你如果想公开做李正宰的女朋友，已经站稳了的你不会被人家说是借我上位。如果你不想公开，不想让感情掺杂别的东西，我就只是你的男朋友，你的社长是郑雨盛，你的路稳了，只要按部就班就能继续往前。」 「你担心的事情不存在，公众不会攻击，反倒会说善男信女，就算攻击也是攻击我老牛吃嫩草，你不会承受太多压力，因为你代表作，你不是靠男人的女演员。我们之间也没有工作牵扯，我已经在往后撤了，你接下《与神同行》我就跟你说过，片子上映前，你的所有活行程都暂停，为的就是让我从你的核心团队撤出来。」 「媒体不用担心，事业也不会混乱，你顾虑的问题都解决了。现在...」李正宰沖她笑笑，「我还有什么理由得把我说出口的话咽回去，还是说，你要反口你不喜欢我？」 第1303页 卧槽！奸诈的老狐狸！ 老狐狸把小兔子的后路都堵死了，陷阱早八百年就挖好，就等着兔子往里跳，林瑞贤站在坑边望着深不见底的大坑，垂死挣扎，「我现在反口说我不喜欢你，都是你误会了，还来得及吗？」 笑弯了眼的狐狸让她自己想，「你说呢。」 就...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之后，两人的关系进入好像挑明了又好像没有办法准确定义的玄妙情况，因为李正宰并没有把话定下，比如今天是一日，或者我们恋爱了，再不然是，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女朋友之类的话，他没说。他都没说，林瑞贤当然也不可能说。 什么都没说，搞定了兔子的社长去工作了，李正宰挺忙的，要不是今天的热搜事发突然，他早就去公司了。 林瑞贤倒是不忙，热搜给她带来了两天假期如今才过去一个上午，讲真她不太清楚李正宰神奇的操作想干什么，本以为他们『确定』关系之后会有什么改变，结果社长丢下一句我去公司，啥改变也没有。 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人家的女朋友亦或者只是社长旗下女演员的林瑞贤在家打扫卫生，主要打扫自己房间里的卫生，脑子太乱需要做点不用动脑的事冷静一下。 跪在床上拆床单被罩的时候林瑞贤在想，李正宰说不定真的是怕她跑了才想着用诡异招数把她扣在身边，可这个想法也就是李德春的想法，现实考量中有一个巨大的bug。李正宰如果单纯是不想让她跑，重新签合约就行，真没必要到『卖身』的地步，那傢伙挺土豪的，没可能缺这点钱。 抓着吸尘器在房间里乱晃的林瑞贤想的是，假设李正宰单纯就是喜欢她，那魔鬼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想把她扒拉到碗的，就李正宰说的那番话，什么媒体也不用你考虑，事业也不用考虑，你担心的我都解决了，按照那句话推算时间线，魔鬼极其有可能很早之前就对她心动了。 问题来了，她为什么啥都没感觉到？关键是，喜欢她还压榨她？什么毛病！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还是顶多就能当个暧昧对象的傢伙，脑子疑似不正常，偏偏手段多多，林瑞贤感觉自己要完，弄不过人家啊。 太阳西斜时林瑞贤怀疑就算自己不给李正宰下药，迟早有一天李正宰也会给她下药，迷魂药，毕竟他的陷阱差不多都挖好了，就等着推她入坑了，而她毫无察觉，只把对方当魔鬼。 这么说起来...李正宰有点惨啊。 就在林瑞贤翻找回忆想找出悽惨社长的画面时，去工作的李正宰打来了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说他有半个小时的空闲能简单吃点东西。 「我能不吃吗？」 「你说呢。」 反问句用了句号做结尾，林瑞贤换了衣服出门，赶到公司陪奇怪关系的男性一起吃三明治，还是李正宰突然有事要忙，一直在打电话，她在边上吃三明治的三明治。 这三明治吃的林瑞贤噎的慌，不是没水喝，而是打电话的傢伙就坐在她边上手指圈着她的发尾玩。 理论上来说头髮应该是没有感觉的，髮丝是死掉的细胞啊，但林瑞贤觉得她的头髮很敏感，敏感到头皮酥麻，可他实际上只碰到了发尾，搞得她挣扎吧是小题大做，不挣扎吧，好tm蛋疼。 林瑞贤深刻怀疑自己就是个洋娃娃还是不能动，被魔鬼握在手心里把玩，把噎的要死的三明治吞下去就想找理由走，打电话的魔鬼却说出了她感兴趣的话题。 李正宰在跟电话那头的河正宇聊《与神同行》，双方在讲的是片酬分成怎么谈。大佬跟大佬之间的对话没有项目怎么接的问题，项目想接就接，只看价钱合不合适。 河正宇是今年年初加入公司，对这位大佬来说，想接《与神同行》这种项目，真心不困难。反过来说，应该是项目组邀约他。两人聊项目的时候林瑞贤没怎么听，注意力都在头髮上，等李正宰说出片酬分成她就想到，如果她这个时候跟李正宰说，我要换合约分你的钱，抠门的魔鬼会不会就不想跟她恋爱了？ 脑子闪现危险想法的林瑞贤没发现魔鬼电话已经打完了，头皮轻微的拉扯感让她回神，拉她头髮的魔鬼问她在想什么，不在状态的林瑞贤张口就说，「想换合约。」 「什么合约？」李正宰看她愣住，回忆刚才打的那通电话，笑了，「想重新签你跟公司的合约？」 林瑞贤装凶，「不行么！」 「行啊，你想怎么签？」李正宰捏着她的发尾搔她的侧脸，「我个人建议你等《与神同行》上线之后再改合约，要是票房成绩好，谈判的余地就大，分成比例可以重新调整，合约金也能报出高价。」 万万没想到抠门的魔鬼不抠了，林瑞贤就很郁闷，「作为社长，你不是应该让我别想吗，赚不赚钱了。」 社长表示钱还是要赚的，但她的合约本来就没什么法律效应，想改签也没问题，当初只是想教训她，如今，「我养你还是养得起的，你要是想给自己留点零花钱，也没问题啊。」 林瑞贤噼手拽回被玩了半天的头髮，龇牙告诉口气颇大的傢伙，「我能一分钟让你破产！」 李正宰伸手指着办公桌斜对面的衣架，那上面挂着他的西装外套，「钱包在内衬里，包里有张花旗的黑卡，归你了，随便刷。」 第1304页 并没有感受到大佬的豪气，只觉得自己被看轻了的林瑞贤，跳起身哒哒哒跑去把钱包掏出来，举着钱包让他了解一下宝石公主刷卡都买什么，「2017年...南非有武装冲突死了不少人，今年九月有个无主的金矿会上拍，起价九千万美金，你确定你让我刷？这张卡里，有九千万么。」 「虽然你之前把上百亿的珠宝不当回事就已经很奇怪了，但那好歹是韩元，如今都上升到美金了？」李正宰沖她笑，「九千万美金我是没有，可你为什么关注金矿？你的钱够买金矿吗？」 随手把钱包丢在桌上的林瑞贤懒得搭理他，「别以为黑卡就了不起，花旗黑卡也不是没上限的。」 李正宰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关注金矿。」说着话沖她张开手，特别自然的等着小兔子自投罗网。 林瑞贤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还是过去了，抱是不可能抱的，坐的离他超远，随口跟他说为什么关注金矿，「那是个世纪骗局，国家当骗子，出具检测资料还真在地下堆了一层金沙。买下那座金矿的人气炸了，反手就灭了那个小国，这么奇葩的事什么作家都写不出来，我当段子听的。」 同样觉得听了个段子的李正宰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买金矿的人能灭了国家？」 「不是屠杀的那种，只是打残了执政党。」林瑞贤不觉得这有什么，「敢买战乱地的矿，手上有自己的武装不是很正常么，何况还有很多拿钱做事的僱佣军，只要武器跟得上，南非很多国家执政党都不经打。他们的武器装备很落后，随便找个大一点的毒枭都能灭国。」 林瑞贤开始絮叨那个世纪骗局，李正宰却知道她在紧张，强壮镇定的紧张，紧张的开始胡言乱语。 李正宰是不清楚什么世纪骗局，九千万的金矿，但他知道林瑞贤在紧张。哪怕她说话的声音很自然，坐姿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她不敢看他，小姑娘在紧张。 「过来。」李正宰沖卡壳的小朋友招招手，拍拍腿侧的沙发，「坐那么远干嘛。」 从他开始玩头髮就哪哪都不舒服的林瑞贤特别想怼一句，我想坐哪坐哪，可她说出口的是，「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哪不正常？」李正宰再次沖她招手，「先过来。」 坐着不动的林瑞贤让他回忆一下，「我们能不能在商言商，你抠门的人设呢，莫名其妙给什么黑卡，我是被你潜规则的女演员吗？」 突兀被盖了个抠门设定的李正宰不明白，「我为什么抠门？」而且，「金惠绣说，你想潜我来着，我这不是配合你么。」 怎么都没想到姐姐那么不靠谱的林瑞贤纠结的要死，「反正你正常点，别上来就甩卡！」也别一副我要什么你都给的样子！搞毛啊！ 好不容易把兔子扒拉到锅里开始炖的李正宰就笑，「你是介意我给你钱，还是不适应有人对你好？」 兔毛炸裂的林瑞贤跳起来就走，李正宰也不拦，乐呵呵看着她把门拍的震天响，在屋里笑的可开心了。他们家小兔子有个致命的弱点，碰上利益纠缠脑子无限清醒，碰上真心相待就无所适从，意外的可爱。 不过这个性格让李正宰很好奇，她的成长里发生什么，才会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别人单纯的好意。 林瑞贤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别人单纯的好意，纯粹的，没有任何目的性的，只因为她是她而散发出来的善意。她没那个经验，游戏里，游戏外，都没有。 游戏外的林瑞贤在孤儿院长大，那里是好心人经常光顾的地方，那里也是最能彰显自己有多善良的地方。几乎每一个出现她面前的好心人，对方给予的善良都伴随着一定程度的曝光，收到礼物的孩子们需要用笑容去感谢善良的人们。 那本质上是件好事，终究是在做善事，但对林瑞贤来说，就是善意可以被明码标价，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总要索取点什么。 游戏外的林瑞贤是那么长大的，游戏里的林瑞贤遇到的每一张笑脸，基本都跟她的身家背景有关，就算是李仲硕也是她追他。 追到了，在一起了，李仲硕当然对她很好，可那是她费尽心思追到的，他们的关系也是她努力在维持的。李仲硕的好在林瑞贤看来是理所应当，她付出了啊，她先付出的。 到新游戏开局，林瑞贤不想付出了，累，所以才会远离李仲硕，不想那么累了，即便她喜欢他。 李正宰的出现就很莫名其妙，起码在林瑞贤看来很是诡异。如果社长只是社长，对方是商人，她作为物美价廉的商品，双方怎么来往，李正宰对她多好都很正常，在合作啊。互惠互利的合作，彼此的关系当然要好好维持。 可李正宰喜欢她，她没有追求，也没有做什么至少在她想来会让他误会的事，她一度都没把对方当个男人，就是可以恋爱的男人，对方只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说，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我做了很多事。我帮你扫清障碍，我帮你排解忧虑，只要你担忧的，不管你想到了还是没想到的，我都会帮你解决，甚至我已经解决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解决的很完美。 那感觉好奇怪啊，魔鬼超级奇怪的，李正宰脑子有问题！ 追人哪有这样追的，林瑞贤完全不能理解，追人难道不是花要送到面前，情话要面对面讲，我为你做过的每一件小事都要告诉你，让你知道我付出多少吗？追人为什么要默默的追？这是什么爱情电影里註定不能上位的苦情男二做法？ 第1305页 这个做法一点都魔鬼，这个做法蠢爆了！ 林瑞贤的世界观里理解不了李正宰在做什么，她也拒绝理解，并且拒绝回那栋房子，搬回小房子住。 脑残会传染，远离保平安。 脑残不止会传染，还无所不在。 假期的第二天，林瑞贤接到李俊璞的电话，昨天还鞠躬跟她说好好休息的傢伙，今天就来忽悠她要是休息够了拍摄呗，我没你不行啊~你就是我生命中女主角，没了你的片场我无法唿吸。 林瑞贤嘴上说着你赶紧死，身体却回了片场，与其被时不时从脑子里冒出来的魔鬼搅和，还不如去拍摄呢。 拍摄中的林瑞贤再次成为金子小姐，金子小姐有新助理了，按年龄应该叫姐姐，大她十岁呢。姐姐是个妈妈款的助理，跟前跟后，事无巨细什么都要照顾。 助理姐姐会在拍摄的间隙送上一杯插着吸管的矿泉水让她润喉，会在拍摄拖延放饭时间延后时，给她准备小蛋糕让她先吃两口。会在她被男人or女人叫住说一些她不想听的话时，用各种理由拯救她，会在她因为拍摄的戏份情绪低落时抱着她哄。 助理姐姐是个哆啦a梦，随身携带的大包包里随时都能掏出她认为金子小姐会需要的东西，比如睏倦时的咖啡，没有胃口不想吃饭时的酸甜糖果，累了有摺叠躺椅，倦了还能讲笑话。 助理姐姐真的像个妈妈，照顾小宝宝一样的照顾金子小姐，她的视线始终集中在金子小姐身上，随时随地离她最远不超过二十米。并且按照天气随身携带各式伞类，有的挡太阳，有的挡雨，还有特别大的那种挡风。 助理姐姐超给力，李俊璞都夸她助理找的好，还偷摸问女演员哪找来的，他也想找一个，照顾的不要太精心。导演也算是见识过各种类型的艺人助理了，就没讲过照顾的那么细緻的。 精心照顾金子小姐的助理姐姐给力到，林瑞贤出了戏秒速消失，哇擦，那是什么怪物！ 怪物24小时贴身跟随，睡在她那栋小房子里，在客厅打地铺的跟随。以至于林瑞贤能躲的地方就只有魔鬼的房子，因为魔鬼貌似不太习惯家里有太多外人，打扫阿姨都时不时才出现一次。魔鬼的房子也足够安全，助理姐姐很放心她去，林瑞贤深感魔鬼套路无限多，让她只能再狼坑和虎穴中二选一。 可非要选的话，林瑞贤还是选择魔鬼，怪物太恐怖了。 对怪物敬谢不敏的林瑞贤见到深夜到家的魔鬼跟他商量，能不能给她换个助理。 回来之前就知道林瑞贤在家的李正宰开了门，被蹲在门厅等着主人回来的宠物兔给萌到，听她说想要换助理，边换鞋边问她助理做错什么事了。 「她没有做错什么。」林瑞贤怕他误会，连忙解释，「人家挺好的，你别乱想。」 并没有乱想的李正宰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她，「那你为什么要换？」 愣愣的结果外套抱在手里的林瑞贤感觉不太对，被他自然的递衣服的动作弄的怪怪的，随口说，「性格合不来。」 「助理专门给你找的，你要是不喜欢就赶走再给你换一个。」李正宰扯着领带往屋里走，摸了摸兔子脑袋，「还有别的事吗？」 本来应该没有了，可『专门』和『赶走』让林瑞贤犹豫，「她不能去其他艺人那里吗？」 「公司除了你没人缺助理。」摸头的手顺势搭在肩膀上，李正宰很自然的说，「我先去洗澡，等下打电话给人事让她离职。」 林瑞贤站住脚，「也没必要弄得离职那么夸张。」 跟着停下的李正宰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不是不喜欢？」 抿了抿唇的林瑞贤说，「也还好吧。」 「想留着？」 「...嗯。」 「都行，你决定。」 自己没办法决定的林瑞贤就这么被去洗澡的李正宰丢下了，坐在客厅格外蛋疼，她跟那样的怪物相处不来啊。 怪物姐姐不拿她当同事，怪物拿她当需要保护的宝贝，很诡异的！怪物看自己的眼神超级诡异，不夸张的说，林瑞贤都不敢跟她对视，看一眼就一身鸡皮疙瘩，严重怀疑怪物的性取向！那姐姐看她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滴水，诡异到不能再诡异！ 但那姐姐那么喜欢她，照顾她比亲妈还上心，她把人家的工作搞没了？不合适吧！ 而且，金子小姐超爱助理姐姐的，缺爱的金子小姐碰到爱心爆棚的助理姐姐，两边相处的不要太和谐。林瑞贤担心自己要是把助理姐姐弄没了，金子小姐估摸着会爆发。 可她真的跟怪物相处不来啊！会短命的！ 林瑞贤很纠结，左右为难，一直纠结到李正宰都洗完澡出来了，她还在沙发上坐着。社长问女演员想什么呢，女演员想的是如何在不破坏助理姐姐工作的情况下，离对方远点。 「你在乎她工作干什么，她不缺钱，都不要工资。」李正宰戳戳她的侧脸，「助理么，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换，多得是人想当你助理。」 懵逼两秒的林瑞贤瞪圆了眼睛看向狡诈的狐狸精，「你故意的！」 轻点了下她鼻头的李正宰笑的可开心了，「是啊，我故意的，她是你粉丝，妈妈粉，特别喜欢你。」 艺人助理是不会找粉丝担任的，艺人团队的第一要求就是保持清醒。道理很简单，屏幕上的艺人跟私下的艺人基本不是一回事，如果找粉丝担当团队的一员，很容易让粉丝产生幻灭。如果那个人嘴还不严，或者更过分脱粉回踩，会造成很大的事故。 第1306页 只一句『她不要工资』，林瑞贤就知道自己又tm掉坑里了，谁出来工作不要工资，除非对方想要的比工作价值更高，比如能跟她近距离接触。 李正宰就是故意的，「放心，她没接触过公司里的人，唯一接触的就是你和朴先志，我跟先志说过嘴巴闭紧点，她除了能从你嘴巴里问出她想知道的东西，不会知道任何内幕。可你不是入戏么，你说的都是金子说的，出不了什么大事。」 「你有毛病啊！这是出什么事的问题吗！干嘛找我粉丝给我当助理啊！」林瑞贤火都起来了，「公司有那么穷吗，助理的工资都发不起了？你怎么不抠死算了！」 隐约好像知道为什么小兔子以前说他抠了的社长，摸摸兔头被打开手，沖她乐，「我跟她说过你入戏太深出了点问题，她可担心了，特别着急，放轻松，你入戏的状态不会让她有功夫跟你八卦什么，光担心你的精神状况就够累的了。」这点他深有体会。 林瑞贤让他搞搞清楚，「我在意的是出问题吗，我烦躁的是我快要出问题了！」 「你能出什么问题，我按照金子会喜欢的女人去找的，你出戏了自然会躲开啊。」李正宰挑眉浅笑，「林瑞贤，又出戏了，对吧。」 我....艹艹艹艹艹艹！ 魔鬼居然在她身边安了个雷达！亏他干的出来！ 李正宰当然干得出来，不止干的出来，还准备持续干下去，「入戏的时候回去原来的房子住，出戏就过来吧，不然你成天跟粉丝待在一起，我估计你接受不了。」 完全接受不了的林瑞贤都无奈了，「我们就不能走个正常的恋爱流程吗？为什么我老是被你套路，不对，为什么你老是套路我啊！哪有你这样追姑娘的，谁会看上你啊！」 「你啊~」 比起都要炸毛了的小兔子，皮毛油光水滑，靓丽非凡的大狐狸整个人都散发着雀跃，「正常恋爱流程我不是走过了么，告白也说过了，还被拒绝了呢。这种方法更适合我们，不是玩的很开心么~」说着话，突袭过去亲了她一口，侧脸，浅啄。 亲的林瑞贤差点一巴掌唿过去，要不是他退的够快，就真打上去了。 就tm你开心！老子哪里开心了！老子全是糟心！ 糟心的林瑞贤在对比双方武力值后确定自己打不过人家，生扑上去还被压在身下差点搞黄色，以至于只能在大狐狸的狂笑的背景音中仓皇而逃。 而李正宰开启了他的人海战术，实际上就算林瑞贤不回来讲她要换助理，已经当了她一个礼拜助理的大姐姐也要换人了。林瑞贤新助理的职位是轮班制，一个礼拜换一个。 之所以这么做，还是林瑞贤自己搞出来的乱子。 当初林瑞贤给粉丝们弄了个傻瓜版应援神操作，让她收穫无数墙头粉的同时，也让她的粉丝们想要把她的计划切实落地。那个教程里最关键的一条是要找到靠谱的电影项目，在粉丝没有筛选能力的情况下，找公司是最简便的方式。 筹措了二十亿巨款的粉丝们来找公司了，李正宰也想借着机会再推林瑞贤一把，要是项目成功不管是对林瑞贤还是对公司都很有利。 可林瑞贤那个傻瓜版教程里有个不管计划再好都会出问题的bug，人类这个物种，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粉丝们筹措的二十亿不是一百、一千人筹出来的，而是四千多号粉丝筹集的。这么些人，有人觉得挺林瑞贤的找公司最靠谱，有人则想着相信公司不如相信自己，我们才是唯一不会害女神的人，公司只是利益关系，那怎么能一样。 这就导致李正宰这边在找项目，还没找到合适的，那边筹款的粉丝先闹起来。怕公司贪污，怕公司不上心，最重要的是，我们筹了那么多钱，总应该告诉女神一声，让女神选项目才对不是么。 李正宰没办法也没时间跟粉丝折腾，何况项目还没开始就这么折腾，那项目进行中不是会更大的乱子。公司这边准备收手，粉丝们又不干了，我们钱都筹了你们不做事？！果然是对女神不上心！成天就知道压榨女神的吸血鬼！ 无辜被攻击的李正宰给出的解决方法就是，让粉丝亲自了解一下，一部电影的拍摄没那么容易，一个演员的工作也没那么容易。拍摄中的林瑞贤没有精力再去选剧本，能好好拍摄就已经耗费了太多心神。 顺便也是让问题多多的粉丝们在选择剧本的时候有一个基础标准，不要太折腾林瑞贤。李正宰也担心，万一这帮人弄了个角色设定太阴暗，或者就图故事好看，不管演员实操要怎么表演。 当然了，有资格近距离接触林瑞贤的粉丝都需要签协议，保密协议，免责协议，该签都签，防止出意外。 李正宰的人海战术除了是给林瑞贤的傻瓜版操作打补丁之外，还想帮林瑞贤解决一下她的性格弱点。面对纯粹的善意，无所适从的弱点。 这个弱点放在普通人身上也就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但放在会有万千粉丝的艺人身上是很致命的。 粉丝是很奇妙的存在，他们能毫无目的的去爱一个艺人，最热烈的粉丝甚至愿意倾我所有去供养对方。那样的爱很美好，但也很危险。 粉丝跟艺人相处和谐的时候，艺人在舞台上在银幕里，他们只是观众的时候，很美好。一旦艺人走下舞台，走出屏幕，做出不符合他们期待的事，那样的爱就很危险。 第1307页 好一点，粉丝会打着我在为你好的旗号，要求艺人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坏一点，脱粉回踩，乃至于毁了当初热烈爱过的人。 李正宰不可能放任林瑞贤陷入那样的危险里，即便那个弱点被他抓住了对他是件好事，他也不可能放任。只说一点，林瑞贤是女演员，爱她的粉丝希望她这辈子都单身，万一蠢兔子被那样的爱意裹挟了呢，头疼的还是她。 还不如乘此机会让林瑞贤知道，你很好，这个世上爱你的人非常多，毫无目的热烈的爱着你的多到像夜空中的繁星，你不必为此困扰，更不用觉得受宠若惊。 你是林瑞贤啊。 那李正宰呢？ 李正宰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喜欢林瑞贤的男人。 喜欢林瑞贤的男人弄了个人海战术，人海战术弄的林瑞贤脑子疼。 起初林瑞贤面对人海战术的招是维持金子小姐的buff，天生金子小姐喜欢这类的人。金子小姐很缺爱，童年缺爱，长大缺爱，到死都没有追寻到她想要的爱，不止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她都缺。 缺爱的金子小姐突然被爱包围了，每个人都爱她，每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陌生人都爱她，真挚、热烈、没有任何目的，单纯的爱着她。那是金子小姐的毕生所求，她得到了，得到了的金子小姐升华了。 升华到...... 「李正宰！你干的好事！我入不了戏了！！！」 依旧是回家前就知道林瑞贤在家的李正宰，打开门看到的还是蹲守主人回家的宠物兔，但今天宠物兔极端暴躁。 林瑞贤再怎么也没想到金手指居然还有这种bug，金子被治癒了，在新的人生，新的世界，在林瑞贤身上被治癒了。被每一个跟她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你要记得休息，你别担心拍摄，你要先照顾自己，你是全天下最棒的等等彩虹屁给治癒了。 请神降临，神明被治癒了，被治癒后的神明想要维持美好的新世界，林瑞贤入不了戏了。因为金子本人不想回忆糟糕的人生，而林瑞贤在入戏时就是金子本人。 金子本人拒绝拍摄！ 这tm....无话可说。 暴躁兔扑倒始作俑者身上想掐死她，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 进门被突袭的李正宰一手抱住飞扑过来的宠物兔，一手带上门，背抵着门仰着脑袋方便小兔子操作，勾着她的腰背的手臂用力怕她瞎蹦跶会弄伤自己。 蹲在门口准备跟对方决一死战的林瑞贤手都掐住敌人的咽喉了，敌人还乐，气半死又不能真的掐死她，脸都气红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毁了我的金手指！！！ 李正宰当然知道，低下头下巴贴着她的手背，温和的看着她，「别怕，我只是喜欢你，不会吃了你的。」 手背上的肌肤烫的灼人，火焰从手背一路烧到小臂，大臂，肩膀，胸膛，还有更深层的器官，被烫到的林瑞贤想躲，搂着她的人却收紧了手臂。 「林瑞贤，别害怕。我不会走，我会一直在。」 【（李正宰）攻略进度：35/100】 第277章 李正宰 林瑞贤很烦, 李正宰烦，金子也烦，金手指最烦！！！ 兔子烦的想挠墙，大狐狸却很淡定的说, 交给我, 我搞定。 李正宰确实能搞得定，社长是不知道什么金手指, 但林瑞贤口中角色被超度了一说让他狂笑, 笑完就跟拍摄经验还是不足的小兔子讲, 这很好解决。 「说的简单，她都快升天了, 你怎么解决！」林瑞贤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跟李正宰讲, 这事儿要是不解决, 我们今天就一起跳楼！ 坐在她腿边地毯上的李正宰膝盖上放着个盘子, 手上拿着苹果在削，边削边跟她讲，「你想要让金子找回过往，两个方法。一是把你的助理撤了，按照你说的问题在他们身上, 那把人弄走就行。第二个方法极端点, 那是你的粉丝不是金子的粉丝, 只要让他们强调自己是林瑞贤的粉丝，对金子这个角色没有任何爱意不就行了。」 抱臂的肩膀松了松, 挺直的腰背也弯了些，怒火转向理智，林瑞贤思索着...「第二个方法会不会过于极端？」金子要是一气之下自闭了咋办？ 拿着水果刀转着圈削苹果的李正宰盯着不断脱皮的苹果可专心了，话说的就很随意, 「两个方法你自动排除了第一个，不就是你也知道第一个方法未必能成，就算成了也需要时间耗，拍摄没时间等你。第二个方法极端归极端，直接有效，明天让你的助理一整天不管说什么都加上林瑞贤，顶多一天，金子就知道她眷恋的热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爱的是你，是林瑞贤，不是金子。」 说起来是这样没错，可林瑞贤不太想那么干，「金子挺惨的，真心惨，你不是也看过剧本么。那姐姐从小缺爱缺到大，人生就没过过几天开心的日子，求了一辈子到死都是孤家寡人，如今好不容易求到了，再戳破她的幻想，是不是有点...」嘆了口气，不想讲。 苹果皮削在盘子里围成一个圆形，拿着刀切了一片出来的李正宰捏着那一片伸手往她那边送，「你入戏归入戏，我们谈论是角色而不是真实存在的人。你对角色有怜悯可以，但不能让角色影响到你的判断力，不然我要带你去看心理医生了。」说着话，送苹果的手避开她想要拿的手，上下晃了晃，示意她用别的方法吃。 第1308页 林瑞贤想翻白眼，这傢伙逗狗呢？心里嫌弃的不行，脑袋却乖乖的凑过去，叼住苹果。她看到大狐狸笑了，自己也想笑，可真笑出来了，白眼也翻出来了，奸诈狐！ 很清楚什么叫循序渐进李正宰没再逗他扭回头继续切苹果，「这件事听我的，先按第二个方法来，不行我们再换。」 『咔嚓咔嚓』嚼着苹果的林瑞贤含煳的问，「你还有别的招？」 别的招当然有，并且绝对有效。 「你的问题不就入戏太深只记得金子不记得林瑞贤了么。」同样在嚼苹果的李政宰吃苹果的声音没有小兔子那么清脆，他嘴里的苹果也没刚才餵兔子的那么大块，舌尖搅动食物，话语清晰的告诉兔子，「我牺牲一下，帮你区分，林瑞贤和金子的区别。」 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兔子探头过去问他，「怎么区分？」 猎物都凑过来了，李正宰扭头就亲，在她秒速后退时笑出声，坏笑，「上了床....」 扬手作势要打的林瑞贤面前多了一把水果刀，切水果的大狐狸用刀尖对着她，「想清楚，我们两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林瑞贤恨不得抱着他一起跳楼，「不要脸！」 不要脸的狐狸先生仰头大笑，要脸的兔子小姐只能败退，回房睡觉，走前抢了狐狸的苹果，这傢伙哪有资格吃水果！ 隔天，拍摄继续，金子小姐被狡诈狐狸的坑的不清，新上任的助理小姐确实一口一个林瑞贤，再不然是兔酱，彩虹屁还是满天飞但跟金子一毛钱关系没有。李正宰还找金惠绣帮忙往片场送了一辆带着她旗号的应援餐车，大清早就送过去了。 出于对前辈的礼貌和感谢，林瑞贤得在餐车前拍认证照片，已经是林金子的女演员不太想那么干，但助理在边上叨叨叨，我也很喜欢金惠绣前辈，果然女神都跟女神玩，说的林金子满心郁闷却也不能做什么。 金子小姐很郁闷，郁闷的拍摄提不起精神。提前预估到会出问题的李正宰昨天就跟李俊璞沟通过，让他改一下拍摄计划，说林瑞贤这两天状态不太对，让他今天拍金子准备跟父亲要钱时发现父亲已经去世，以及父亲从她离家后一直在找她的戏。 这场戏的重点是父亲是爱金子的，父亲只是不回表达，重点在于，那是金子的父亲不是林瑞贤的父亲。金子的一生或许过的确实辛苦，可那依旧是金子的一生，人生以作品的方式被怕成电影记录下来，以金子的性格来说未尝就不期待。 那位女士一直期待被爱不是么，电影拍摄成功，上映了，爱她的人，爱金子的人会非常多的，那时林瑞贤就是金子的表演者，而不是替代品。 也不知道是狐狸手段多还是前辈的经验多，亦或者是金子重新回忆起父亲就不再沉溺于虚幻的『爱』里，总之拍摄顺利了，林瑞贤的金手指也没出问题。 金手指的问题被解决，粉丝款的助理也跟着退场，李正宰也不想逼的太紧，既然都让兔子烦躁了，就把人撤出来了，换了个真正的女助理，正常版，不会吹彩虹屁的那中。 正常版的助理不会吹彩虹屁，雷达的功能就消失了，林瑞贤躲起来就更方便。正好，暑假结束开学了，再次要同时兼顾拍摄和学业的女演员就有理由躲着社长走，她忙么。 李正宰也不急，或者说急也没有用。他也有事要忙，兄弟的新电影上映，公司需要盯宣传。 作为公司的另一个社长，新电影上映确实应该得到公司的支持，但郑社长看着连续三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兄弟，很怀疑对方出现的目的。 「说吧，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郑社长默默估算着自己的存款，「还是你投资了什么新项目失败，要破产了吗？」 叼着烟的李正宰差点被烟呛到，笑骂他一句，「说什么呢，你才破产了。」 这话说的郑社长就不懂了，没破产你成天跟着我干什么，搞的好像你借钱不知道要怎么说一样，每天苦大仇深的，想借多少开口啊。李正宰抬脚作势要踢他，嘴硬说做兄弟是关心你，别瞎想。 兄弟也不想瞎想，问题在于，「我拍摄受伤进医院，你也就过来吃了我的果篮，还说什么老年人别那么拼搏，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你可真够关心我的。现在不就是电影上线了，连续出现三天，我很惶恐啊。」 连续出现三天的李正宰本来还想嘴硬，可兄弟那么多年，好像也没什么装的必要，就跟看穿了自己的兄弟吐槽兔子小姐。他刚开了个头没说两句，搭档就不乐意听，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考虑一下单身人士的观感号码，秀恩爱吗你？ 「我跟你讲真的，林瑞贤她......」 「走开，不想听！」 李正宰才不管他想不想听，你开的头你就得负责收尾。 两人在记者会后场窃窃私语，其他出演者偷瞄他们半天，导演有些担心两个男演员是不是对电影的评价不好，表情很严肃啊，就去找另一个男演员姜东元询问，对片子的观感。 一群人聚在一起为作品《人狼》宣传，这个项目从筹备初期就颇多波折，2013年就立项了，中间投资商撤出，制作方也不看好，好不容易拿下了商业片票房保障姜东元出演男主，资金鍊又断裂。折腾许久，总算找到华纳愿意接盘，郑雨盛紧跟着入场，片子总算拍起来，到如今2017年，前后折腾五年的作品才上映。 第1309页 加起来投资近两百亿的《人狼》上映首周票房才75万人次，这片子的损益点在六百万人次，首周票房惨澹成这样基本能肯定是亏损。导演心很慌，就更卖力的宣传，并且努力发挥姜东元和郑雨盛两大国民男神合作的名头，希望把观众吸引进电影院，效果么...不谈了。 更让导演心慌的是，民众对两位男神的演技依旧是赞誉，从网民到影评人组团抨击导演的能力，认为是导演拉胯浪费两大男神的合作。如今票房失利，网上骂声一片，七成都在骂导演，这中情况下李正宰还连续出现了三天，就让导演很担忧，是不是李正宰对他的作品也不看好，是来给郑雨盛站台的。 脑洞格外大的导演觉得自己以后搞不好找不到一线男演员合作了，扒着姜东元求安慰。姜东元能说什么，片子的成品确实不如人意，他能说的也只是让导演别想那么多，李正宰可能只是来帮忙宣传，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新闻么。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让别人那么忧虑的李正宰正在跟兄弟聊兔子难养的忧虑，至于作品过不了损益点的忧虑早就抛在脑后了。 项目试映会上李正宰看了电影就知道这片子很危险，还跟郑雨盛说幸好当初没签分成，兄弟也是这么想，片子实在剪的有点四不像。说动作戏不够炫酷，说艺术片又没什么深度，还是科幻题材，特效也就那样，哪哪都不靠，没有出彩的点。最出彩的大概就是两大男神合作，演员再好故事不行也赚不到票房啊。 入行那么多年，李正宰光看项目企划和剧本未必能准确的判断什么片子能爆，但看了成品起码有七成的把握什么片子一定爆不了。《人狼》就属于爆不了的片子，制作方血亏。不谈特效制作费，光姜东元和郑雨盛两人的片酬，就亏大了。 但《人狼》票房失利跟李正宰没什么关系，跟郑雨盛的关系都不大。首先项目第一主演是姜东元，主要扛票房的是他，担心票房也是姜东元担心。 其次就是他们拍电影那么多年，不可避免的踩过几个坑，又不是新人，一部电影失利用另一部再起来就好了，这点小问题撼动他们的地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片酬已经到手，他们没参与投资，如今不过尽人事听天命。 正是因为项目的成绩不好，又跟他们关系不大，李正宰频繁出现才让兄弟怀疑他到底在干嘛，如今听了半天兔子饲养指南，更觉得李正宰就是来秀恩爱的。 目前处于单身的兄弟极其不爽，「讲半天不就是你捨不得逼她么，跟我讲有什么用，指望我跟她转达？」 「那就不用了。」李正宰让他别瞎搞，「我不想给她压力。」 兄弟给气笑了，「我活该倒霉得承担压力？」 正在承担压力的是林瑞贤，李仲硕告白了，重点还不是对方告白，而是她依旧是金子小姐，金子小姐答应了！答！应！了！ 我tm！！！！ 消失大半个月的宠物兔再次蹲守主人回家，李正宰进门的时候还挺开心，听完整个事件开心不起来了，阴着脸不讲话。林瑞贤就怂，这次是真怂，不是金子怂，就是她怂，她已经出戏了，不然也不会来找社长。 事情是这样的，林金子去上课了，下课时在学校门口碰到了李仲硕，是不是巧遇不确定，总之双方碰面，李仲硕半开玩笑的问要不要喝杯咖啡，林金子答应了。 再强调一遍，金子小姐很缺爱，而林瑞贤对李仲硕是有好感的，还是很深厚的好感。 对李仲硕有深厚好感的林金子，在李仲硕有些苦涩的玩笑里，说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躲着我，我不会纠缠你时，脱口一句，我喜欢你。场面就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执手相望，含情脉脉，李仲硕当场告白，林金子飞扑确定关系，当天就是一日，牵手拥抱亲吻一条路，要不是助理阻拦搞不好该发生的就发生了。而如今，已经是林金子和李仲硕恋爱的第三天，也是他们分手的第一天，准确的说这对情侣分手才四个小时不到。 出戏了的林瑞贤一脑门冷汗，这tm什么操作？？？迅速找到新助理问她有没有跟社长报备，得知暂时还没有，社长没说限制女演员恋爱（李正宰：跟我恋爱限制什么？！）助理自然就没说。 大松一口气的林瑞贤迅速把手机备註里的『亲爱的』改成『拒绝来往户』，并且打电话约对方出来见面，带着剧本找到李仲硕，让上来就想抱她的『男朋友』先看剧本。意外的是李仲硕看过剧本，不止看过还试着接触过制作方，想要出演，可惜被拒绝了。 「李俊璞导演觉得我不合适。」李仲硕想起来还有些惋惜，伸手想拉她的手，「不然我们就能......」 林瑞贤迅速收回放在桌上的手，沖诧异的小伙伴干笑，「既然你看过剧本，那你就应该知道金子的人设是什么样的。」咽了口口水，不敢看他，「我是想说，我们也合作过，你也清楚我入戏的状态，前天跟你见面的那个人不是...」 「你想反悔？」 「......」 李仲硕收敛笑意，站起身从桌对面往她那边走，林瑞贤立刻伸手阻拦，「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合适，但我对你确实不是那个......」 「你想反悔。」李仲硕肯定了，看她游移的眼神，沉声开口，「我要是不答应呢？」 咖啡厅里的故事快讲完了，家里一直沉默着听故事的李正宰轻飘飘的扫了讲故事的人一眼，「你怎么回答的。」 第1310页 怂的不行格外乖巧的林瑞贤屁股挪啊挪，在大佬危险的视线里挪到狐狸身边，试探着伸手勾住他的胳膊，在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爽的狐狸注目下，软萌软萌的拿脑袋蹭他下巴，求放过。 「我说我有男朋友了。」小兔子忽闪着大眼睛让大狐狸看到她眼底的真诚，「我男朋友超帅的~无敌帅~超级~」 怒火过渡成欢欣，眼睛笑了，嘴角还抿着的李正宰屈指弹了下她的脑袋，口气不怎么友好，「现在我又是你男朋友了，你跟我玩消失的时候是什么？」 林瑞贤很蛋疼，她这次是真无辜，谁知道金子小姐能搞那么多事出来？这位神明实在太能折腾，比以往的每一个都能折腾，成天搞事情，就不能好好拍摄吗？！我们专心点搞事业好不好！！！ 只想搞事业的林瑞贤半边身体都趴社长身上了，注意力都在求饶所以没发现腰上多了条手臂，与其说是她趴上去不如说是被抱上去的。攀爬大佬求饶的兔子爬啊爬，爬到了大佬腿上，跨坐，搂着在她看来没那么容易消气的大佬的脖子，贴上去蹭。 左脸蹭，蹭着撒娇，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就不应该跑，我要是老老实实每天回家啥事都不会发生。蹭的大狐狸得咬着腮帮子才能憋住笑，毕生的演技都展露在这一刻，林瑞贤看哄不好又把右脸贴上去蹭，这次改道歉为保证，保证每天回家，保证时时报备，保证把金子小姐放在大佬眼皮底下，绝对不会让她再有机会搞事。 李正宰持续玩沉默，闭上眼睛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林瑞贤感觉得上绝招了，绝招么...... 闭目装凶的李正宰心里笑出花来，正在享受撒娇卖萌的兔子服务，突然就被袭击了，心脏被袭击。眼睛勐然睁开，面前的人闭上了眼。 闭上眼的林瑞贤贴着他的唇瓣等了半秒，确定自己不会被推开后，松口口气，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试探，这一探就被大狐狸吞了。 那是个很火辣也很有技巧性的吻，抢下主动权的李正宰根本没有要给她反应时间的意思，按住她后辈的手掌也不准她反悔再退后。那个吻攻击性极强，一点也不符合李正宰追人的做法，慢慢来，不着急。他很急，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证明林瑞贤毫无招架之力。 这是林瑞贤的人生中吻到的第二个男人，第一个是谁就不谈了，拍摄中的吻戏也不算，李正宰是第二个。但她是第一次感受到侵略性那么强的吻，那个人像是要把她吞入肺腑，一口一口吃掉，以至于她有些怕。 她怕了，李正宰感受到了，热辣变成缠绵，入侵转为欢迎，欢迎她过来玩。按在后颈的掌心下滑，一下一下的安抚她，等她适应，顺着她的节奏，让她沉入情人的游戏而不是被绑住无力逃脱。 一吻结束，两人喘息，空气的热度焦灼，对视的眼神也焦灼。 李正宰盖住了她的眼睛，把那双盛满春水的眼睛藏起来，按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人往后倒，平復自己，也等她平復。他是有心想要继续，可情况不合适，还是选择慢慢来，他不急。 男人的脑子里或许大面积被繁衍占据，但足够成熟的男人知道怎么什么才是糖果要慢慢添，甜味才能更绵长。 脑袋抵着肩头不舒服，换了个舒服姿势的林瑞贤趴在他胸前，耳边的心跳过快，她不太确定是她的还是他的，过了许久才慢下来，平稳的跳动。 气氛莫名的好，好到林瑞贤不想说话，只想抱着他，趴在他怀里待一会儿，待好长一会儿，一会儿之后...... 「林瑞贤？」李正宰侧头碰碰她的脑袋，这傢伙，又睡着了，老是在奇怪的时间睡着，那么相信他吗？在男人怀里睡着怎么行。 在男人怀里睡着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不管是床铺还是房间都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痕迹，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不自觉的笑了。 其实，魔鬼也没那么魔鬼，至少绅士风度还是有的。 有绅士风度的魔鬼正在跟后辈展现前辈的风度，李正宰很有风度的约了女朋友的『前男友』给自家不靠谱的小姑娘跟人家道歉，特别有风度。 有风度的说，不好意思给你带来了困扰；有风度的说，我这边有个项目还不错，当我向你道歉；有风度的说，多谢你这两天的照顾；有风度的说，小孩子每次入戏都弄得他头疼，实在抱歉。 每一句话都扎的李仲硕鲜血横流，每一句抱歉都让李仲硕内伤。李仲硕还没办法反驳，能反驳什么？跟前辈计较是没规矩，跟那么有风度的情敌计较是小家子气。 前辈段位太高，高到陪李仲硕来见面的经纪人也在前辈走后拍拍艺人的肩膀，嘆了口气，「算了吧。」 李仲硕不想算，可不想算又能怎么样呢？他见到对方得鞠躬行礼，他们约在韩餐馆，他得跪坐，他能怎么样。他连人家举杯道歉的酒都得亲自倒给人家，他还能怎么样？ 林瑞贤怎么样都不行，魔鬼又变成了魔鬼，助理二十四小时盯人。盯的林瑞贤身心俱疲，上洗手间助理都跟着守，手机还被没收了！这tm...李正宰绝对有毛病！ 有毛病的魔鬼跟个牢头一样，还是远程监控的牢头，自带人形监视器，让林瑞贤除了片场、学校，唯一能去的第三个地方是回家。虽然林瑞贤也没想去哪浪，每天忙学业和拍摄已经够累了，但自己不想玩跟被人家管着不能玩是两回事啊！ 第1311页 尤其是因为金子太不靠谱，林瑞贤都尽可能让自己尽快出戏，那被人紧迫盯人的就不是金子，是她，很是不爽。 不爽也没办法反抗，魔鬼干了件特别噁心的事，他把自己的手机屏保换成了李仲硕，这操作也能搞的出来。这操作搞出来是在她抱怨自己又不是什么犯人时，对方就举着手机让她好好看看，她的犯罪记录，林瑞贤当时都无语了。 「你暗恋李仲硕吗？」 「你明恋。」 林瑞贤心虚半秒，强撑底气，插着腰跪在沙发上指着男朋友发脾气，「你别过分啊！」 把手机往前送送的李正宰让她仔细看看，「这是金子跟我说的，你喜欢他。金子是角色，她根本不应该知道李仲硕是谁，那喜欢李仲硕的人，是谁？」 一下卡住说不出来话的林瑞贤，被发现她卡壳的李正宰掐住脸，手机丢在一边，另一只手也掐上去，扯着脸警告兔子，「如果是作为粉丝喜欢，你还有活路，要是有别的心思，你就等着死。」 疼都不敢叫的林瑞贤只敢嘟囔，「就是粉丝，纯纯粹粹的粉丝心。」 上一秒还说当粉丝可以的魔鬼，下一秒就反口，「我不比李仲硕粉丝多？你眼瞎了粉他不粉我？」 这就很过分，过分的林瑞贤只能再次上绝招，话题聊不下去了。这次李正宰完全顺着她，敞开怀抱随她玩，就算小朋友亲的他一脸口水，他也不主动，完全把主动权教给她。 主动权都转移了，吵架肯定是吵不起来啊，魔鬼的屏保简直是神来之笔，林瑞贤每次看到都只能上绝招，以至于李正宰都不想换屏保了。 屏保彻底消失还是林瑞贤趁着社长去应酬喝的酩酊大醉回来，拿着他的手开了指纹锁，本想给他换一只北极狐，让他好好认清楚自己，又怕他再改回来，果断换成两人的合照。这样李正宰要是敢该，就是不爱她！就是这么霸道！ 都成女朋友了还不作！那什么时候作！ 女朋友作的酒醒的男朋友还真『不敢』换屏保，当然屏保里的兔子过于可爱更重要。林瑞贤找了张两人在拍《准备好了吗》时的花絮照。李正宰不记得照片里的他们在闹什么了，但照片里的小兔子作势想打他，被他按住脑袋龇牙咧嘴的，他笑的倒挺开心。 既然小兔子精心换了照片，那屏保就固定了。顺便一提，林瑞贤的屏保变成了客厅的那幅半人像，就是粉丝给李正宰画的帅到炸裂的画像，定屏保选图的人是李正宰。 林瑞贤试图挣扎来着，被社长扫了一眼就怂怂的放弃了，男朋友过于兇残，还是老实点保平安。 保平安的男朋友限制了金子小姐的活动范围，但自己并不过多接触金子小姐，除了套话的那次基本不接触。林瑞贤出戏时又问过他是不是故意躲着金子，本以为是自己误会了，结果李正宰说，就是躲着。 抱着电脑在社长办公室敲论文敲的脑袋疼，就去骚扰工作中男朋友的林瑞贤有些意外，「你躲着她干嘛？」 左手拿着文件在看，右手摸着兔头在玩的李正宰随口说，「她又不是你，我跟她接触干嘛。」 林瑞贤一愣，抓下他的手亲了一口响的，「干得好！」 干得好的男朋友点了下她的鼻尖，「我们家兔子比想像中更容易吃醋啊~」 比想像中更容易吃醋也比想像中更霸道的林瑞贤扑过去搂住他的腰，给与警告，「所有不是我的雌性生物，母蚂蚁靠近你都得退避三舍，知道吗！」 「没问题。」李正宰亲亲她的侧脸，「我是你的了。」 正式宣告互相有主的情侣们能腻歪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林瑞贤要两头跑，李正宰也忙，还有个金子小姐当灵异版电灯泡，以至于恋爱快一个月，进度也没往前走多少。不过算上住在一起，那进度还挺快的。 金子小姐在九月末彻底离开，林瑞贤也在杀青后闲下来，只要专注学业就行。闲下来了，当了一个多礼拜的咸鱼后想给自己找点事干干，金惠绣说她在拍摄问她要不要去客串个角色，她本想答应，想一想给李正宰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社长正在应酬，应酬呢就是酒醉金迷，女孩子娇俏的笑声，音乐声，男人大笑的声音，都有。声音之杂，让林瑞贤暗嘆，随后才问李正宰能不能去应酬。 社长表示不用问他，问经纪人，经纪人觉得没问题就去。林瑞贤微楞半秒，说知道了，随后挂了电话打给经纪人。 她的经纪人也是李正宰的经纪人，经纪人不太贊成，不是因为客串基本都是友情出演没钱赚，而是那部作品的导演跟《与神同行》的导演关系一般。坊间传闻双方有点小矛盾，是真是假不确定，但没必要去试探真假，离远点就行了。 经纪人这么说了，林瑞贤就跟金惠绣说了，金惠绣说的是，双方任何矛盾，那就是流言，不过也不是非得要她客串，随口一说么，乐意就来不乐意就算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的各中细碎小事，只要跟工作相关，男朋友都不再介入。林瑞贤打了两个电话问男朋友，学校话剧社我可不可以继续玩，被男朋友建议去找经纪人；李炫雨新片上线让她帮忙宣传，男朋友也是建议去找经纪人。 金惠绣、话剧社、李炫雨，三件小事，事不过三。 林瑞贤不再找李正宰沟通工作，转而跟经纪人逐渐熟悉起来，经纪人更多是公事公办，也是因为没发生什么需要经纪人出面的大事。直到十月初出了个大事，釜山电影节的创办者之一参加坎城电影节猝死，导致釜山电影节延期，新闻铺天盖地，所有参加电影节的项目都想知道后续，经纪人要求女演员保持沉默，不接受任何採访，勉强算个需要详细沟通的大事。 第1312页 这事对林瑞贤的影响并不大，她跟那位猝死的老先生毫无交集。这事对李正宰的影响比较大，那位老先生对他帮助颇多，准确的说那一代的许多电影人都是老先生这个伯乐发掘的，这是轰动电影圈的大事。 延期举办的釜山电影节也就延迟了十天，林瑞贤的造型全换，珠宝撤走，噼叉能开到腿根的长裙也换成过膝a字群，黑色，庄重，没有过多修饰。李正宰更是一身黑西装。 2017年的釜山电影节红毯，争奇斗艳的明星们没了，大家更多是在祭奠对釜山电影节，对韩国电影市场，包括亚洲电影市场都贡献颇多的老人家。 今年釜山电影节本来应该是欢乐场，从2014年《潜水钟》发出之后，电影节就轮番出事，跟执政党大战。如今情况好了，在位的女士下台了，原本应该很欢乐的。 但今年的釜山电影节最喧嚣的声音不是来的艺人有多少，也不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人离开，而是在会场之外，遍布各处的游行队伍，反对政治干预艺术创作，反对釜山市政府、反对kbs电视台、反对电影行业潜规则，各中各样的抗议游行，看的林瑞贤眼花缭乱。 今年电影节在海云台，户外的场子，游行的队伍差不多就在绕场游行，导致会场内的气氛有些古怪，开心是开心不起来了，沉重好像也不太对，大家走走过长，赶紧开始。 林瑞贤的红毯没有跟李正宰走，《前目的地》拿下了新浪潮和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她跟剧组走的，挽着的是李准辑的手。 关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是李准辑放弃最佳男主角之后，制作方把林瑞贤推上去的。前辈身上背着的政治包袱太重，他就算参与也不可能获奖，退一步反倒能给林瑞贤机会。 电影节开始之前，经纪人帮林瑞贤分析，他们有很大的概率能拿下最佳女演员。首先她还在新人保护光环里，釜山电影节一贯倾向提拔新人，这几年出来的新人，没人能跟林瑞贤硬刚演技的。再加上今年片子质量也就一般，《前目的地》搞不好能抢下新浪潮奖盃，也再度增加了林瑞贤获奖概率。 能拿下新浪潮就代表评委对电影的肯定，都肯定电影了，没道理不肯定演员。 电影节开始之前，李准辑帮林瑞贤分析，不出意外今年的最佳女主角就是她了。这两年釜山电影节风风雨雨的，去年一场颱风展台都被刮没了，丧的不行。今年大家想好好搞，热闹一下，肯定是主推新人，用新生代代表电影节的新生。新生代里，林瑞贤获奖的概率最大。 电影节开始之前，金惠绣也帮林瑞贤分析过，最佳女主角提名的几个人里，林瑞贤是最出彩的那个，今年又特殊，组委会不会让资本方介入奖项选拔，否则就是打脸。只要评委公证选拔，林瑞贤的赢面就是最大的。 电影节开始之前，有提名的林瑞贤得到过很多人帮忙分析的话，大家都说，不出意外就是你了。林瑞贤觉得应该没什么意外，釜山电影节对她来说唯一的意外是，李正宰很沉默。 沉默的李正宰即不对她的礼服有任何评价，也不对她是否能拿下人生第一个最佳女主角的可能性做任何判断，他很沉默。 魔鬼很丧，丧的整个人都憔悴了，参加完老先生的丧礼就玩消失，林瑞贤在釜山电影节宣告延期后就没见过他，再见面还是一起坐车从首尔去釜山，他们提前一天去。 去的路上，李正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鬍子拉碴的男朋友跟帅哥真没什么关系，林瑞贤也没要跟他聊天的意思。两人在见面时也就抱了一下，上车后坐的不远不近，没太多接触。 下了车，提前过来的经纪人让助理挨个交接房卡，林瑞贤住一个房间，李正宰住一个房间，哦，不对，两位社长住一起。双方就这么分开，再见面是第二天要走红毯，打扮一新的男朋友帅是帅了，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另一个社长的表情也不太高兴，林瑞贤自然就没有靠近，她还得去跟剧组汇合一起走红毯。 开幕式不颁奖，闭幕式才颁奖，提名的林瑞贤在开幕水依旧只是提名，闭幕式要等十天后。 走红毯的林瑞贤一边觉得场子有点丧，一边又觉得开心的人挺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强颜欢笑，还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总之开幕式就那么过去，也宣传着2017年釜山电影节正式开始。 换下小黑裙的林瑞贤踩着夹拖在海边闲逛，人挺多，艺人多，普通人也多。大家都没什么遮挡，电影节是电影人的盛会，超级大派对，遇到粉丝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女演员给粉丝签了名合了影，粉丝也不多纠缠，就祝她能获奖也不打扰。没人打扰的林瑞贤走着走着就走出了人群，灯也黑了，人也少了，电话响了，郑社长问她在哪，林瑞贤报了位置，对方让她别走，他去接他。 接人的郑社长对上车的小姑娘欲言又止，林瑞贤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说之前，问他李正宰在哪。 李正宰也在海边，他们一帮人在海边喝酒，也是个没什么光照和人的地方，一帮大佬男男女女坐在沙滩上闲扯。林瑞贤坐在车里没过去，不合适，郑社长把兄弟拎到车边，随后闪人。 站在车边的人不上车，车里的人就下车了。 林瑞贤牵住他的手，提议「随便走走？」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牵着他往人更少的地方走。 第1313页 十月的釜山，白日里海风吹得人很舒服，不冷不热，夜晚稍稍有点凉意，也还好。两人沿着海岸线走，走了也不知道多远，周围是真没光了，漆黑一片，只有海浪声在耳边迴荡。 一阵微风吹过林瑞贤抖了抖，肩膀上就多了件外套，和一声低不可闻的抱歉，海浪声再大一点就听不见的抱歉。 站住脚的林瑞贤不走了，拽着人坐在沙滩上，先穿上他的外套再调整对方的腿，自己躺在他的腿上，拉起他的手盖住眼睛，跟躲起来自己舔舐伤口，伤口还没癒合就先跟她道歉的傻子说。 「我看不见了，哭吧。」 眼睑上的掌心微颤，傻子还想开玩笑，男人怎么能哭。女人就很嫌弃，那你倒是别那么丧啊。 「看的出来吗？」 「我又不瞎。」 「你不是看不见。」 「心不瞎。」 林瑞贤拿开脸上的手，脸往他小腹一埋，抱着他的腰，把他告诉她的话转赠给他。 「李正宰，别害怕。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都在。」 我知道你想要我独立，因为事业和感情确实不方便牵扯在一起。因为我会介意，那会成为我们的危机。或迟或早，不解决就会出问题。 我知道你想要我看清立场，你是男朋友也是社长，你有责任要兼顾，也有事业要照顾。如同我也会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腕走向红毯。我们得在有些问题上分清楚立场，不然那还是会成为我们的危机。 我知道你怕我年纪小，弄不懂那些，你决定自己做个坏人，教会我那些，反正你手段多，即便我生气了也哄得回来。与其等小问题变成大问题，我们爆发争吵，不如在问题发生之前就先解决。 我也知道，那位老人家对你很重要，事先准备好锻鍊我的计划失控了，你也不想。 我知道，所以不用说对不起，我都知道，所以别怕。 魔鬼也可以软弱，你不用一直强大，我不是被你的强大吸引，也不会因为你的软弱失望，别害怕。 我也在，我也会一直都在。 海浪滔滔，十月的海云台夜晚有些微凉，风声唿唿，似乎有呜咽声，似乎又只是风声。 谁知道呢。 反正情人，在拥抱。 汲取体温，汲取温暖。 第278章 对没有去电影节玩过的普通观众来说, 可能觉得电影节听起来特别高大上，但去玩过的游客就知道，那只是另类的博览会, 电影博览会。而对业内人士来说, 电影节除了是让许久不见的朋友好好聚聚，同时宣传作品之外, 更重要的作用是孵化电影项目。 太多找不到资金的电影人冲进电影节就为了给自己找个金主, 某种程度上说世界各地的电影节都是招商会的变异版。 由于电影节的特殊性, 作为女演员的林瑞贤要跟着剧组宣传《前目的地》，参加座谈会、记者会, 还会突袭放映厅跟观影的观众们聊对作品的观感。而经纪公司社长兼投资人李正宰要做的是去开各种各样的招标会，看有没有合心意的项目，或者合心意的金主可以提前接触一下。 男女朋友们白天各有各的事要忙, 晚上才能聚在一起，互相说今天谁组局，要不要去，去就一起玩, 不去就压马路或者去看看参展的电影。 还别说, 这样反倒有点约会的意思, 如果身边不是跟着一大群人的话。 两人身边都跟着人, 助理们跟着，经纪人跟着, 另一位社长也跟着, 偶尔还要加上来找李正宰或者林瑞贤的朋友们。只要他们两齣了酒店房间，就没有单独相处过，就算在房间里也只能亲昵一会儿，电影节到处都是艺人, 也到处都是记者，容易踩坑还是避着点。 关于双方的关系是否要公开这件事两人没讨论过，李正宰是在等林瑞贤说，毕竟恋爱总归是女演员吃亏，这是无可避免的。男朋友就让女朋友决定，想公开就公开，不想公开就这么恋爱也行。 林瑞贤的想法跟他差不多，她不在乎什么女演员吃不吃亏，反正损害的也是商业价值，她觉得自己的商业价值有没有损失，魔鬼应该比她在意，因此，她也等李正宰决定。 男女朋友格外有默契，默契的谁都不讲，以至于双方都以为对方还没想好，就这么卡住了。既然没想好要不要公开，那就先瞒着啊。 要瞒，就得大部队一起活动，正好电影节本身就是个圈内大型社交场，来来去去都是一帮人。工具人都不用找自己就送上门，比如今天送上门当工具人的就是李准辑。 李准辑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林瑞贤的最佳女主角候选进入二选一阶段，赢面扩大到五十对五十。坏消息是另一个占据五十赢面的候选者是全汝彬，也是个头顶新人光环，还特别新的新人。 全汝彬15年出道，这次入围的《罪行累累的少女》是她入行以来第一次担当女主角，片子在釜山电影节是首发，也进了新浪潮的候选。这姑娘在电影圈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都可以提名新人奖的新人，特别新。 林瑞贤算起来是14年出道，年纪是小人家很多，但能被叫一声前辈了，而且《前目的地》她不是第一主角，她只是女主角，第一主角是李准辑。在评最佳女主角的时候，这方面是有欠缺的。 换句话说，论新，林瑞贤比不过对方，论选拔标准她也差那么点意思。 第1314页 李准辑举杯沖林瑞贤抬了抬在转向李正宰，「现在就看演技这个标准的重量是否足够了。」这话的意思是，如果评委看重演技，那林瑞贤就能拿下奖盃，反之要是评委更想要标新立异，那赢家很可能就是全汝彬。 每年釜山电影节都是釜山旅游节，会场周围会围一圈临时的大排档，这里不止游人会来，各种大牌演员和导演、制作人也会出没。他们一帮人就在街边的布帐马车里，聊女演员人生中第一个女主角是否能到手的大事。 说完新消息的李准辑抿了口酒本想让女演员早做打算，可看到李正宰听完也没什么反应，也就在林瑞贤望向他的时候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就知道自己这话白说了，「你早知道啊？」 「也没有很早，提名出来的时候了解一下竞争对手。」李正宰握着筷子，筷尖指向啃着猪脚的经纪人，「他负责。」 负责的经纪人用油腻腻的手比划一个『ok』表示早搞定了，如今嘴被占着不方便说话。 经纪人都搞定了，林瑞贤就继续埋头拆文蛤吃，釜山在海边，大排档的海鲜不要太鲜美，她最近都吃嗨了。李正宰伸筷子就抢她拆下来的文蛤肉，得到小兔子的白眼，乐的不行。在李准辑说话时放下酒杯听消息的助理们，现在已经再次端起酒杯划拳，各种骚话频出，边笑边闹。 别人家公司的一群人各种欢乐，特地跑过来送消息的李准辑跟助理对视一眼，组团嘆了口气。林瑞贤抬眼扫过去想要说话，嘴巴刚张开就被社长餵了口文蛤肉，让她老实点吃东西，李正宰放下筷子沖李准辑指了指外面，招唿他出去聊。 有些话女性后辈是不方便说的，哪怕是安慰都不合适，但男性前辈就这么说都行。 年龄比对方大一轮，出道也早十年，地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李正宰，对上后辈一点都没有委婉的意思，想什么就说什么，「你得失心太重了，给自己的压力也太大，就算这是你回归的作品，也要撑住。」关键是，不要给我们家兔子施加压力。 李准辑倒是想撑，撑不住。再怎么跟自己说淡定也淡定不了，怎么可能淡定。 《前目的地》不止是他回归电影圈的作品，还是必须成功不能失败的作品，否则他也不会退出最佳男主角的竞争而是给林瑞贤让位。他的赢面太小，小到几乎没有，让给林瑞贤才是利益最大化，有一个最佳女主角能帮助电影二次宣传，他才能跟着再往上沖一波。 近十年李准辑都没拍过电影了，这部作品能拍成差不多用了他这么多年所有的人脉，积蓄也都砸进去了，成不成就赌这一局，要是不成..... 「我们家那个之前弄了一个粉丝当投资人的应援，你听说过吗？」李正宰看他愣住，拍了他一下，「回神。」 被打回神的李准辑愣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爱豆圈的粉丝经济，我们也不是不能操作。」李正宰把小兔子给他的灵感转化一下，「片子之所以在这边首映不就是担心院线会出问题么，你与其把宝都压在我们家那个身上，不如换个角度，去跟发行方谈提前预售。」 李准辑没听懂，「预售什么？」 「还能预售什么，电影票啊。」 电影票可以预售，这个大家都知道，但电影票预售里有很多小花招。比如虚假宣传，票没卖出去几张就说破几十万，以此吸引不知情的观众觉得电影搞不好还不错就花真金白银去买票。 李正宰让后辈去谈的预售跟这招差不多，但不是玩虚假宣传，而是让公司跟粉头对接，砸真金白银包场把票房数据刷上去。钱制作方或者他出都行，但必须是粉丝去买票，要是真人，目的是让各大影院看到，预售出去的票房不是假的而是真的有观众买了，这样能才好谈增加排片率。 《前目的地》不是无脑的喜剧片，观众进场只要笑就行，不用动脑子去理解剧情。需要观众动脑的片子，票房都堪忧，大家看电影是为了开心的，真的想要从电影里思考些什么的观众始终是少数。在这个基础上，影院给这类题材的排片率很堪忧。 排片率本来就低，观影的时间不是定在午夜，就是定在工作日的白天，都是没什么人的时候，票房能好就见鬼了。 「你得跟发行方谈，让他们看到真金白银，看到片子有盈利点，不管你是跟粉丝卖惨说十年磨一剑的宣传也好，还是自己掏钱砸，都得让排片率先动。我们家那个就算拿下最佳女主角，你排片率不动，票房能有多少改变？」 李正宰拍拍最近每天在兔子面前晃悠，白天晃晚上也晃，见女朋友见的比自己都多的后辈好好想想，「你哪来的时间绕着林瑞贤转，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了。」 这话说的极其有道理，有道理到林瑞贤看李正宰一个人回来了，探头往他身后看看，「准辑哥呢？」 「有事去忙了。」李正宰沖也跟着看艺人怎么没回来的别人家的助理指了指外面，「刚走，去追。」 别人家的助理连忙去追，自己家的社长弯腰沖女演员『啊~』，含住小兔子上供的文蛤肉，满意的坐下，搂着她的腰，半边身子都侧向她，「被他烦到了怎么不跟我讲？」 林瑞贤讪笑，「也没有到烦的程度。」那位压力太大，大到没地方排解，跟导演说吧，那边压力也很大，制作人压力就更大了。李准辑也就能来骚扰她，大家都为同一个项目在奋斗么，她有点过于咸鱼，也不是很合适。 第1315页 这要是四天前，李正宰大概率会站在李准辑那边，自家兔子有时候真的太咸鱼了，有人帮他当坏人鞭策兔子上进挺好的。可四天前的的夜风太温柔，温柔到男朋友觉得，不慕名利的兔子也挺好，那么通透的孩子，干干净净的就当个演员，挺好的。 社长改变了想法，所以发现李准辑在骚扰自家小兔子，就把人劝退了。夜宵结束，回去的路上两人聊着李正宰白天去参加的几个招标的项目，林瑞贤心不在焉的听着踢着地上的石子玩。 晚风轻拂，周围人嘻嘻哈哈的笑着，远处立在沙滩上的二十四小时电影展映还在播，也不知道哪个国家的电影，听着像是小语种，听不懂。幕布前观众坐的稀稀拉拉的，有专心看电影的，也有跟朋友喝酒闲聊的。 暖黄色的路灯散下的光圈照的人也微微泛黄，温暖的黄色。 李正宰望着身边走个路都不好好走的兔子，嘴角也挂着笑，身体放松，精神也放松，松弛到什么都不用思考。其实这样就挺好的，身边有朋友，有她，有酒也有电影，就很好。 悠闲的夜晚过去，忙碌的白天到来，林瑞贤要去敢一个记者会，李正宰要去参加一个招标会。招标会没什么特别，记者会比较特别。 特别的记者会上有人搞事情，日本记者，这场记者会是专门针对海外媒体的，参加记者会的项目不止《前目的地》一个，今年参展的韩国电影，拿得出手的基本都过来了。组织方是电影振兴委员会，目的一部分是宣传本土电影，一部分是跟海外的投资商谈版权引进，也算是招商会的一种。 前半段大家都挺和谐，七个剧组，制作人、导演、主演，都来了，加起来不少人呢。每个组採访的时间也不长，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主要採访的对象也是导演和制作人，主演更多算个搭头。 《前目的地》拍在第四个上场，前面三个剧组都和谐，偏偏到他们这边不和谐了，一个日本记者站起来叽里哌啦说半天，大家都在等现场翻译说话时，林瑞贤抢先拿起麦克。 「我们是来宣传电影的，跟电影无关的问题等结束再说吧。」 这话插的太突然台上其他人侧目，制作人皱眉，导演也有些诧异，也就李准辑选择相信林瑞贤，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那么做。也跟着拿起话筒，「那就换下一个问题。」眼神扫了一圈准备找个眼熟的记者，没想到那个日本记者又开口了。 林瑞贤放下话筒快速跟身边的三人说，「他要挑事，问准辑哥之前进国家黑名单的想法。」 制作人眼神微变立刻拿起话筒，笑着对主持人说，「我都忘记讲了，我们拍摄时有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你想不想听？」 也察觉到不对的主持人同样笑着就把话接过去了，先用英语跟大家说一遍，再问大家想不想听。话没说完，那个原先用日语叨叨半天的记者，切换口音浓重的日式英语又问了一遍。 这下...尴尬了。 现场翻译有四个，中日英韩，保证能照顾到各位海外记者的语言问题，四个翻译左看右看，没人敢说话。主持人抢先控场，用英语把林瑞贤的那番话重复一遍，表示与电影无关的问题就先不谈了。 在主持人反应过来前，长达一秒半的静默已经让日本记者的目的达到了，再纠缠适得其反，鞠躬道歉很有礼貌的坐下，仿佛自己的问题没什么。他表现的挺大气，倒弄的主持人和拒绝回答问题的制作组小家子气了。 再之后的记者会，记者们的问题都很规矩，制作组的回答也很规矩，规矩的格外虚假。一行人僵着脸进了后台，制作人脏话就飙出来，导演唉声嘆气，李准辑垂着头不讲话，林瑞贤环视一圈，出去打电话给经纪人。 她的经纪人不止是艺人经纪人也是公司理事，理事跟社长在一起，社长给她回了电话，问她详细情况。林瑞贤说着话看到李准辑出来了，沖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事就那么点事，三两句话就能讲完，背后的问题却很大。 今年釜山电影节一切求稳，什么问题都不想出，这个时候冒出来李准辑当年进黑名单的事，还是在海外记者会上被提起来。组委会为了求稳，一定会压，压作品，压宣传，把损失降到最小。倒霉的就是制作组，这要是个韩国记者还能解决，日本记者，谈都不好谈，人家摆明是来挑事的。 这事儿要是不解决，别说林瑞贤的最佳女演员肯定拿不到了，电影提前撤档都有可能。 《前目的地》没什么牌面，导演不知名，制作公司不知名，发行方也不知名，也就主演稍微有点名气，还在电影圈都快查无此人的名气，电视圈的名气有毛用啊。林瑞贤？她排不上号，她都不是第一主演，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她顶多算是被殃及的池鱼，还是鱼苗的那种鱼。 项目没牌面，没有能站出来说话的大佬，组委会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会直接把项目毙了，省事。 这世道永远是大鱼吃小鱼，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宋康昊，或者就发生在李正宰身上，两人都能在记者会上直接怼回去，关你屁事。话又说回来，大佬们的项目也不愁海外发行，压根不会来参加这样的招商会。 项目没牌面，社长有牌面，鱼苗就打电话给大鱼，让对方支个招。 社长开车过来先领着一帮人回酒店，回去的路上问单独坐在他车上的林瑞贤，「不谈名利你都无所谓的话，名利二选一，你更想要名，还是实在点？」 第1316页 林瑞贤毫不犹豫的说，「我穷。」当然是选实在点！ 笑出声来的李正宰捏了下她的脸，「那我给你卡还不要。」 「我乐意。」林瑞贤作势要咬他，被男朋友勾着脖子拉过去亲了一口，又忍不住笑，「比起给我卡，你还是多帮我赚点钱吧，我零花钱有多少就靠你了。」 捏着兔子下巴又啄了一口的大狐狸表示，「哥哥给你加个零~」 剩下的事跟林瑞贤就没关系了，她被要给她增加存款的社长推回房间休息去了。既然小朋友想做个单纯的演员，那背后运营的事就别操心了。林瑞贤的心也是真大，说交给男朋友就毫不关心事态发展。 事态在当天下午就闹大了，不是那个日本记者闹大的，而是d社根据上午的记者会丢出来的新闻稿，主题就是李准辑到底有多惨。 新闻里详细描述了，李准辑从入行开始由于长相一直被歧视，试镜永远等消息，连经纪公司都不愿意签他。好不容易有个快要倒闭的经纪公司签下了他，也是蹉跎了四五年才得到了《王的男人》这个机会。为了能演好角色，真人上阵演杂技，全片没用一个替身，浑身是伤拍完，万幸，大爆了。 李准辑当年是真红，红到凭藉一己之力开创了新型审美，花美男这个词他就是鼻祖。如今多少韩流给自己灌上亚洲之王的名号，当年能担得起这个名头的就李准辑一个，在日本红到接机的粉丝之多能都上时事新闻。 这位凭藉一部电影救活整个公司，还带着一帮人走上发家致富道路的艺人。在如日中天时，因为爱护粉丝，保护国民，有基础的作为的人的道德感。指责当年的执政党，不应该从美国引进狂牛症的牛肉，就这么正义的事，让他被封杀。 被封杀就已经够惨了，多年兄弟，一直当亲人的经纪人还捐了他的钱跑路，让他背了债，这故事惨到编剧都写不出来，悲惨男主角还在已经签约要进组的情况下，接到军部调令强制要求三天内入伍。 哐叽一下，人生就此改变。 红不红的已经不用谈了，如今都没多少人记得李准辑当初的辉煌了，好不容易有个拍电影的机会吧，拍完的电影连正式上映都做不到。只能在为新人铺路的电影节上宣传，出道多少年了又回去做新人，要给无数后辈低头，太tm惨了。 更惨的是，都已经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还有人在电影节上重提当年的封杀，搞的电影节组委会也很难办，人家也不想惹事，不惹事，李准辑就会被放弃。 那个日本记者，说不是故意的，有人信么？反正我不信。 整篇新闻稿把李准辑塑造成一个悲剧的主人公，还是那种有民族大义，有社会责任感，有怜悯心，有各种符合网民朴素价值观，但就是被社会黑暗势力打压的主人公。剧情跌宕起伏，邪恶的角色还是日本人担当，就这稿子，拿去拍个电影都不用多少改动。 网民的情绪迅速被挑动，正义的主人公落难了朋友们！我们出马的时候到了！ 【姐姐当年粉过李准辑的，『我的女孩』颜值巅峰！还想说他怎么那么久不出现，结果故事那么曲折的吗？谁丢给预售连结出来，我去支持一波，封杀艺人算什么，成天封杀艺人，也没看你们做什么实事！】 【预售连结就在新闻最底下，点进去就行。我也粉过他的，当年只知道他被经纪人骗钱，不知道背后那么多事，孩子们，入股不亏！哥哥颜值超绝！】 【入股必须不亏！我们哥哥也没消失啊，他一直有在拍电视剧的！】 【这帮政客也就敢封杀艺人，财阀一个都不敢动，韩国完了。】 【韩国完不完另谈，日本掺和什么？跟你们有关系吗？】 跟日本有没有关系不好说，整件事没有林瑞贤的名字是真的，公司事先在官站里让粉丝们不要掺和，参与话题的除了自来水，就是水军和李准辑的粉丝，这位也不是什么无名氏，还是有死忠粉的。 死忠粉们摇旗吶喊为哥哥的作品预售票房数据添砖加瓦时，林瑞贤收到了男朋友带回来的新协议，项目分成协议。至于能不能给她的银行存款里再加个零目前还不能确定，但基本可以确定，最佳女主角没她什么事了。 从下午忙到凌晨才回房间的李正宰被摊在沙发上睡着的兔子弄的心气不顺，他那么忙，她倒是挺悠闲。睡的迷迷煳煳的林瑞贤伸手给赚钱回来的男人一个大抱抱，团在他怀里听他讲后续。 后续没多少好讲的，这件事会变成电影的宣传点大面积扩散，如今新闻刚刚出来大家还算平和，等一个点一个点往外丢保证能往网民掐起来，正好借着釜山电影节前两年的风雨再炒一波。不过那些跟林瑞贤的关系都不大，她等着票房分成就行。 这场如今才开了个小头的风波里跟林瑞贤有直接关系的是，釜山电影节被牵扯进来，组委会对制作方的观感会很不好。都是圈内人，招数都那么些，大家都不傻，都知道制作方是在借势宣传。因此，不管之前林瑞贤在最佳女主角奖项的赢面有多大，都会被李准辑或者说这场风波给影响到丢了获奖的机会。 「等大钟和青龙，过两个月就到年末了，到时候我再帮你沖一把。」李正宰摇摇怀里的小宝宝，亲亲她的耳侧，「这次我们就赚点钱好了，好不好~」 虽说之前李正宰就问过林瑞贤想要钱还是名，小兔子也跟他说想要钱，可没办法弄个两全其美的计划出来，社长还是有些扼腕，这是他们家小兔子的第一个最佳女主角呢。 第1317页 第一次，总是不一样的。 李正宰想给林瑞贤最好的，至少在他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如今没办法做到，总有些不舒服。魔鬼心有不甘，兔子却觉得魔鬼太贪。 他们家魔鬼特别贪心，林瑞贤也算了解了，魔鬼就是又抠门又贪心，什么都想要。世上哪来那么多两全其美，能一帆风顺就很好了。 可这话不能跟魔鬼说，魔鬼不止贪婪，狡诈，自尊心还强。林瑞贤不确定他是因为年纪比她大很多，还是本来就要面子，或者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反正李正宰就是想在她面前装大佬。那种我要把你护在羽翼底下，让你仰头只能看到我给你创造天空的大佬。 这个想法让林瑞贤评价的话，还挺妙的。 她很少被什么人护着，以前，现在，都少。游戏外没人护着，自己能活就行。游戏的第一局，她的背景在韩国的小池塘里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护着。 如今背景没了，金手指也换了，游戏都玩到第二局，林瑞贤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被什么人护着。天生无欲则刚，她随便刚。想刚谁刚谁，想怎么玩都行。 但有个人护着，有个人张开翅膀把她扒拉到羽翼底下，想帮她抵抗一切风雨，想给她建造一座水晶城堡，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这个人在爱她不是么。那是李正宰在表达爱她的方式，那比空口白牙说出的情话，更让林瑞贤心动。 心动的林瑞贤不想管什么游戏不游戏的，从他怀里起来，捂着他的眼睛，不想看到游戏提示。 兔子的脑袋贴着手背隔着掌心靠向他的额头，鼻尖相抵，沖他乐。 「你知道甩卡给我代表什么？」 「什么？」 「包养，你想包养我。」 「可以吗？」 林瑞贤咬了下他的鼻尖，「你别乱改台词，按我的剧本来，你应该说多少钱才合适。」 闷笑出声的李正宰搂着她的腰左右摇晃，顺着作家的剧本来，「多少钱合适？」 「加个零就很合适。」作家也想笑，清了清嗓子继续走剧情，「既然你这个零已经加了，作为回报，我......」 剩下的话，以吻封缄，剩下的话，不用说的那么清楚。 她在他的怀里，她没在自己房间在他的房间，在沙发上等他等到睡着，剩下的话还要说什么。 男人都很在意第一次，第一次的最佳女主角，第一次从男孩变成男人，第一次由女孩变成女人。第一次太宝贵了，所有的初体验都很宝贵，宝贵到李正宰原本准备等到林瑞贤决定再跟她说的事，在第二天的午餐时问了出来。 「你是想公开，还是想就维持现状？」 「我都行，你呢？」 李正宰抿唇低笑，伸手餵了她一块鳗鱼，「你决定。」 林瑞贤一愣，含着甜腻的蒲烧鳗鱼，觉得魔鬼不太正常。以她对魔鬼的了解，这傢伙不做三五个方案说服她按照他的想法来就很奇怪了，现在还说听她的？有阴谋！ 阴谋目前还没出现，阳谋正在网络上闹着，即李准辑被封杀导致接不到电影的悲惨境遇引发讨论后，釜山电影节被拖下水，要说政治压榨，釜山电影节也是受害者。网上骂战将起，一个男人的出现改变整个局面。 在位的文先生通过青瓦台对外放出会亲临釜山电影节的消息，风声立刻转变，这才是真正的大新闻，这代表执政党在对电影圈放宽限制。整个圈子各种消息乱窜，李正宰跟着忙起来，林瑞贤也挺忙的，风向变了啊。 要是按照政治立场算，李准辑当年是站卢选武的政治诉求的，虽说双方没有交集，但他会被封杀就是因为说的话让卢选武的政敌不爽，才会被压下去。如今的文先生是当年卢先生的死党，两人一个派系，政治诉求完全一致，文先生起来了，还来了釜山，风向就变了。 风向在文先生到了釜山电影节跟组委会高层会晤后彻底大改，首当其冲就是《前目的地》排片率涨上去了。没有多夸张的增长，但从工作日换到了周末，午夜档换到了晚上八点到十点，这已经是非常给力的改变了。 当初被殃及的池鱼如今翻身成仙人得道后享受福利的鸡犬，参加记者会的频率蹭蹭上涨，被报导出来的新闻也基本都是好话。林瑞贤对世道变的如此之快确实没想到，但对李准辑让她帮忙谢谢李正宰还是说不必了。 「虽然我很感谢你把我们家社长捧那么高，但社长应该还没厉害到能让总统出现的地步。」林瑞贤让仙人淡定点，他们属于语气好，不是手段了得。 李准辑笑骂她一句，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谢谢的意思是，这件事要是没他帮忙，我们也不会有今天。」如果不是新闻闹出来了，他成了典型，如今也不会被当做另一个典型对待，他算什么仙人，他就是块招牌，竖在那里好看的。 「那你也不用让我转达啊，你自己说不就完了。」林瑞贤表示自己不掺和，跟她没什么关系。 用手肘戳她的李准辑让她别装，「我跟哥说过了，他说合约签了，分钱就好。这不是觉得只给钱不合适么，他又不缺钱。何况那也没多少钱，票房那么多人分呢，到手才多少。」 硬装听不懂的林瑞贤假笑，「那也不用找我啊。」 「非得我拆穿？」 「大男人怎么那么八卦。」 第1318页 今天是釜山电影节的闭幕式，也是颁奖典礼。林瑞贤开幕式的红毯是跟李准辑走的，闭幕式的红毯自然也跟他走。李正宰在开幕式时什么都没说，在闭幕式开始之前跟林瑞贤半真半假的抱怨了一句，这下我们真成社长和女演员了。 社长坐的离女演员超远，都不在一个方位，两人想要看到对方都得穿越无数人头，还只能看到个影子。 林瑞贤想起下车时嘟嘟囔囔又不直说不爽的傢伙就想笑，瞟了眼身边的八卦大叔，「别瞎说啊，人家还想瞒着呢。」 动了动肩膀的李准辑换了个坐姿靠近她，「你为什么想瞒着？你不吃亏啊。」 「不是我，我说的人家是他。」 「他？不应该啊。」 「为什么不应该？」 「他想瞒着我怎么会知道？」 林瑞贤一愣，李准辑也很疑惑，很简单的道理啊。李正宰如果想瞒着，方法不要太多，绝对能瞒的全世界都不知道。他能看得出来就代表李正宰没想瞒，不是他会不会乱说的问题，而是他们不熟，想藏起来的事干嘛要让不熟的人知道呢。 同样想清楚了这个道理的林瑞贤有些懵，「你的意思是，他以为我想瞒着？」 「这我怎么知道。」李准辑笑了，又不是他在恋爱，不过，「你年纪小，他应该会顺着你，我们公不公开都无所谓，会被攻击的人更多还是你，那就要考虑你的心情。你想公开就公开，不想就算。」 「我是建议你公开，跟你说实话，别不爱听。李正宰是你社长和李正宰是你男朋友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就说之前记者会的事，你抢先拿话筒打断记者的问题，如果不是出了事，大家都会觉得你不懂规矩。但你要是李正宰的女朋友，不懂规矩就不懂，也不需要你懂，李正宰懂就行，他会负责处理善后。」 「你头上盖了个李正宰的戳，我们之间交际，我会先看到李正宰之后才是你。那给你带去的好处远大于网上说的一些酸话，说就说呗又没损失，即不耽误你接项目，也不耽误你恋爱。」 李准辑看她表情不太对，误会了，靠的更近声音更小，「如果你们只是玩玩，那我还是建议你公开。有些话很功利但很实际，青春很短，女演员的青春更短，有他为你保驾护航能帮你挡去很多麻烦。哪怕只在一起几个月，你能得到的也比跟随便什么人恋爱一年学到的东西多。」 林瑞贤刚要说话，余光瞄到摇臂镜头往他们这边转，偷摸踢了李准辑一脚，抓着他的手一起沖镜头挥手，艺人前辈自然的扬起笑脸，混过了这一波。 一带而过的镜头混过去了，成为主角的镜头就混不过去，林瑞贤拿下了人生第一个最佳女主角的奖盃，心里是没什么惊喜的，提前就知道。文先生都来了，风向都变了，《前目的地》拿下了新浪潮，最佳女主角就只能是她的。 不过表面上的林瑞贤还是很惊喜的，演技不在这个时候发挥还在什么时候发挥。 发挥演技的女演员上台领奖，说已经背过的获奖感言，都快讲完了看到底下有工作人员举牌示意她再拖一会儿时间，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既然还有时间，既然获奖感言都讲完了，既然.... 「我在今年五月百想的时候说我们社长，李先生说，郑先生听他的，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林瑞贤停顿了几秒等着底下的人笑完，扶着话筒继续，「如今十月了，底下坐着两位社长，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那个『不方便』就很有灵性，满场都在笑，镜头怼到两位社长面前，郑先生坐的可淡定了，李先生捂脸挥手不想参与这个话题。画面一出，场子里笑声更大。 「这是我拿到的第一个女主角，未来还有没有机会我也不是很敢肯定，万一以后就没有了，有些话我就只能借着这次机会说了。」林瑞贤望着还在乐的观众们，故意板着脸，咳嗽一声，「严肃点，我不是脱口秀艺人。」 脱口秀艺人逗的底下一片笑声，跟大家商量要不她现场改行，乐子更大，就在欢乐场子里，说着大家以为是段子的话。 「我们社长，李姓的那位，当初死命想签我，太想了，追了我有一年。」林瑞贤语气很夸张的跟大家讲，「李正宰哎，巨星，我当时什么都不是呢，比路人甲还路人甲，那叫一个受宠若惊...」观众们还在等她夸人，她就接了一句，「深怕上当。」 全场爆笑，再次被镜头怼到面前的李正宰出现在大荧幕上腰都笑弯了，段子手继续，「我讲真的，你们想啊，天上掉的馅饼多半有毒，我怕自己吞了之后死于非命，只能打安全牌。跟社长说，承蒙抬爱，承受不起，要不您换个人？」 郑社长笑的疯狂拍兄弟后背，兄弟想找个洞钻进去。 早八百年就从兔子洞里跳出来的林瑞贤继续讲段子，「可我们社长特别坚持，关键是特别会夸人，什么天才啊，明日之星啊，演艺圈少了你就没有光彩...啧啧啧，那嘴甜的~」一拍桌子，无限懊恼「我当年就是太年轻！可不就上当了么！」 这要不是户外的会场，这帮人笑的能把屋顶给掀了。 笑声持续了有四、五秒，林瑞贤数次压手让大家冷静，重点还没说呢，「我讲这段不是为了以后当不了演员转行当脱口秀艺人预热，你们别光顾着笑，台下的前辈们和这场直播要帮我证明，我沦陷是很正常的，他是李正宰啊。」 第1319页 笑声戛然而止，大屏幕上的李正宰张着嘴傻在那里，傻的一点巨星的样子都没有。 林瑞贤还在笑，如同随口讲个段子没什么不能笑的那样笑，「三年前为了签我，看中我物美价廉，好话说了一箩筐，追的我都心动了，结果你签了人就不搭理了。李正宰先生，您有点渣啊。欺骗小姑娘的感情，我当年才成年，你良心不痛吗？」 李正宰先生傻在那里，全场都不看大屏幕了都在看他，还有人站起身看他，看八卦的男主角。 「我估计你良心不痛，这有可能是你骗女人的招数，我属于恰巧上当。」女主角还在继续她单人脱口秀，「我心动了，你跑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也没谈过恋爱，没经验，追人都不知道怎么追。您是社长，是前辈，还是大前辈，我就是强上，也打不过你啊。」 「我呢，给自己立了个目标，您是影帝，我这个影后虽然没您那么厉害，可我好歹也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啊。」林瑞贤笑眯眯的举起奖盃，「我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如今也不是路人甲了，李正宰先生，您要不要考虑我一下？」 李正宰先生依旧傻乎乎的，兄弟没傻，上手就是一巴掌头都给他打歪，让他赶紧说话，绝佳的公开机会！偏着头的李正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镜头怼不到正脸，场子里过于安静。 林瑞贤长嘆一声，幽幽的嘆息传遍整个会场，小姑娘又扬起笑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像是要哭了的笑，强忍着不哭的笑。 「没关系，我努努力，争取再拿下一个最佳女主角，到时候...」眼眶红了的姑娘舔了舔唇瓣，努力笑着，笑声里有些哽咽，清了清喉咙，红着眼举起奖盃，笑的格外灿烂，「到时候我再问一次！」 说的格外坚强的小朋友拿着奖盃转身就跑，没跑两步还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好像是哭了，还擦着眼泪，让人看着心酸。 大屏幕切成两块，一块是仓皇而逃，鼓起所有勇气告白的姑娘，一块是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男人。场子里有唏嘘声，有起闹的声音，还有兄弟飞起一脚，恨铁不成钢！ 直播都没结束，热搜就先冲上去了。 【我去！这年头女演员也太嗨了吧，胆子那么大的吗？好歹私下先问问吧，给自己留点余地啊，场面多尴尬。】 【林瑞贤勇气绝了！不愧是李正宰，我怎么就没遇到个那么有勇气的姑娘跟我告白？顺便说一句，这场面哪尴尬了，不要太浪漫好不好，我一个老男人都心动了。】 【你心动有个屁用！我tm！别那么对我们女神啊！女神都哭了！世纪大告白！李正宰你就算不答应，好好拒绝也行啊！不娶何撩！渣男！】 【也没有到渣男那么夸张啦，人家只是商业上正常的对接，不过...哎，林瑞贤还是太年轻，又是初恋，这不就栽了么，李正宰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姑娘挺好的。】 【这波我站林瑞贤，就算只有两个人我都不敢告白，那么多人，镜头都在，得多大勇气才行！你不喜欢直说啊，肯定是撩遍天下，随手撩了一波，撩的人家心动了又说什么我当你是朋友，不是人！禽兽！】 【不是人！禽兽！王八蛋！渣男！把我女神还回来！】 【那个啥...偷摸站一下李正宰啊，我觉得没必要上纲上线，林瑞贤的演技确实好，李正宰作为经纪公司社长想要签合心意的演员当然是怎么对人家好怎么来啊。哪知道姑娘小涉世未深就误会了，说不定李正宰也蒙着呢？】 【站李正宰的都是愚蠢的直男！都把妹子逼到万人告白的地步了，还tm是直播，林瑞贤一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你们还说李正宰没问题？问题大了！】 【比起研究李正宰有没有问题，作为一个自以为是邪教的社长和女演员粉，我这是等到官宣了？？？？】 【官宣个屁！渣男还没消息呢！】 【李正宰！出来！成不成给个话！我们女神哪不好了！不要脸的死渣男！】 要脸的渣男正压着兔子打屁股呢，没空。 第279章 林瑞贤 兄弟飞起的那一脚踹的李正宰小腿肚生疼, 但他就是硬憋着，一句话都没说。一路憋到颁奖礼结束，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参加了颁奖礼结束后的派对, 跟大家插科打诨，摆明不想聊女演员的世纪告白, 大家也没多闹他。 就这么硬生生憋回酒店, 路上对兄弟的叨逼叨也充耳不闻，进了房间就把讲完骚话就跑躲在床上的兔子从窝里挖出来，按在腿上揍，真打, 打屁股。 别误会不是情色款，就是真的揍她。 李正宰很生气, 非常！ 他不是不知道林瑞贤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公开机会，如同兄弟叨叨了一路的，只要他顺着林瑞贤的台阶下去，他们就可以公开了。非常完美的公开, 比任何公开方式都完美，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的公开，反倒会有不少赞誉。 可李正宰同时也知道，如果他在那个现场答应了，他是安全了, 他是得到赞誉了, 对林瑞贤却是后患无穷。 女演员在颁奖礼上告白，还是直播的颁奖礼, 孤注一掷的勇气是可嘉，男方答应了也很浪漫。可舆论未必就通篇都是好话，一件事再完美总有人说酸话, 酸话是现成的。 靠男人上位是一句，釜山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算什么，又不是青龙的最佳女主角。就算是青龙的最佳女主角，林瑞贤和李正宰的地位差距之大，也会让酸民说一句，不要脸。 第1320页 私下告白没成功只能在台上逼宫也是一句，再怎么说平权世道就是不平等，男人这么干是潇洒帅气还浪漫，女人这么干多少有点微词。何况告白的林瑞贤说的是李正宰只把她当公司的女演员，也就是说她倒追，追到了也矮一头，别人的话就会讲的很难听。 还有一个很不好解决的问题，万一网民丢出一句，这一看就是套路肯定是私下商量好的，那林瑞贤辩解不是，不辩解就得认下自己借着李正宰炒作，那还是靠男人上位，还是下作的手段。 简而言之，李正宰要是在那个现场答应了，对林瑞贤绝对不是好事，那也不是什么会被传颂的浪漫桥段。那就是个对李正宰百利无一害，年轻漂亮的姑娘对他告白，证明他魅力无边，这怎么可能有害处，但对林瑞贤来说，那是拿声誉出来赌。 这就是李正宰从始至终一眼不发的原因，他不能在颁奖礼上答应，更不能在颁奖礼上拒绝，那会把林瑞贤推到更尴尬的境地，他什么都不能做。 李正宰很生气，气小兔子只看得到眼前的浪漫看不到背后的危机，也气小兔子不跟他商量，莽撞行事。 气的按着兔子打屁股，气的兔子缩在床脚嘤嘤嘤。 林瑞贤可惨了，抱着被子团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倒，下雨都没她夸张，哭的眼睛红彤彤的，鼻尖都红了，眼巴巴的望着李正宰，看的李正宰头疼。 「这又是哪一招啊。」男朋友跪坐在她对面给她塞纸巾，兔子还不要，又心疼又好笑，按着纸巾给她擦眼泪，「说吧，又给自己搞了个什么角色？」 林瑞贤不认，含着哭腔可怜的要死，「你不爱我了~」 「别废话，赶紧讲，我还没消气呢。」李正宰把纸盖在她鼻头，「擤鼻涕！」 哼唧着制造垃圾的林瑞贤看他嫌弃的丢开纸团，心里可纠结了，为啥大狐狸不吃这套，不应该啊！ 李正宰是吃这招的，小姑娘可怜又可爱，哭的他心都软怎么可能不吃这招。可他们家兔子平时多刚啊，现在伪装柔弱兔？他看起来是傻的吗？必须不相信她的花招啊！ 抱臂的大狐狸让她老实交代到底搞什么，特地搞了个催泪棒下勐药弄得自己眼睛都疼的林瑞贤就很不爽，伸爪子就挠了他一下，「你是不是男朋友，我都哭了，你不哄我还打我！」还打屁股！什么魔鬼行为！ 回房间把兔子从被窝里挖出来就揍，根本不管她哭的有多惨的李正宰，憋着笑装凶，「赶紧说！」 林瑞贤就很烦，用力擦着眼泪，气唿唿的，「都怪你，我想的招多好，你要是答应了什么事都没有，干什么那么聪明，脑子那么好有什么用！玩砸了吧，看现在你怎么收场！」 闷笑一声的李正宰按下不拿自己脸当脸的傢伙擦桌子一样用力的爪子，伸手轻轻的给她擦眼泪，「那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想不到，我根本不可能在现场答应你。」 「我一点预警都没有突袭的一招，你喜欢我就应该没脑子啊，谈恋爱要什么脑子。」林瑞贤在这一秒巨讨厌聪明人，「那么浪漫的告白，你凭什么脑子还能转？你就是不爱我！」 这下是真笑出声的李正宰还有些哭笑不得，看她眼泪还一直掉，让她差不多一点，「再哭下去眼睛就肿了，你明天怎么见人，被记者拍到你嫌丢脸啊。」 「拍到就拍到，你个死渣男，明天我就顶着这张失恋少女的脸，开记者会骂你！」林瑞贤刚凶完又委屈，「催泪棒涂多了，停不下来，嘤~」拽开被子就往他怀里扑，粉拳袭击胸口，又凶又萌，「我恨你！」 李正宰抱着女朋友大笑出声，这年头的小姑娘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可爱的要死！ 可爱的小姑娘到底还是把眼睛哭肿了，道具这玩意儿不能乱用。李正宰忙前忙后给她弄湿毛巾敷脸，打电话叫客房服务要煮鸡蛋准备给她滚眼睛。摊在床上的林瑞贤哼唧着眼睛疼，忙了一圈的李正宰这下是真心疼了，有心想骂她没事折腾这齣干嘛，偏偏又知道她为什么瞎折腾。 林瑞贤讲完她的世纪告白就跑了，没见到人之前，李正宰隐约有些想法，可他不敢肯定，再加上更多是生气，就把那点小心思压下去了。等见到人，人躲在被子里哭，压下去的小心思再度冒头，李正宰知道她要干什么了，更想揍她！ 小朋友想保护他，就是这个词，保护。 他们家小兔子想保护他，保护他无法宣之于口的骄傲，或者说是男人的尊严。 李正宰其实并不方便跟林瑞贤说我们公开吧，主要原因是他没办法在公开之后护住她。圈内是没人敢说什么，但舆论怎么发酵是他无能为力的。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地位的差距，年龄的差距都太大，一如他要是在颁奖礼上回应了林瑞贤，那些脏水就会泼到林瑞贤身上，那些是他控制不了的。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上帝都有人厌恶，世上哪来的人人都爱呢。 他知道林瑞贤不在乎那些，他们家这个什么都不在乎，可李正宰在乎，他没有妥善的方法去处理公开后的舆论，他就不会跟林瑞贤说，我们公开吧。他的方法是把选择权交给林瑞贤，让她决定，她想公开就公开。 李正宰原以为林瑞贤不知道那些，兔子心挺大，不在乎的事情都不太关心。可躲在被子里用催泪棒装哭的傢伙知道，知道他虽然没有特意隐藏，但确实也不准备告诉她的，男人的小秘密。 第1321页 那傢伙知道了，知道了之后给他准备了一个台阶，她告白，她去承担所有的问题。舆论的攻击会集中在她身上，诸如什么老男人之类的脏话也不会出现，她想保护他，也想跟他说，我不介意。 小兔子想保护他呢，真好啊。 更想揍她了！ 林瑞贤没有把保护说在明面上，她用行动去做了，有些话说出来意思就不对了。男朋友也是这么想，男朋友也没有把感动或者说是羞恼说出来，也用行动表示了。 行动力非常强的社长在颁奖礼的隔天，林瑞贤的世纪告白还挂在热搜上的时候，宣布加入《与神同行》剧组，友情出演。 风向秒变。 【这个『友情』就很有意思，谁跟谁的友情？怎么个友法，怎么个情法？我怀疑有人撒狗粮，举报了！】 【我一夜都没睡好深怕我们家兔酱被渣男欺负，刚睁开眼剧情就变了？难不成是双向暗恋？这么甜的吗？】 【是不是双向暗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大（河正宇）之前接过採访说李正宰最近专注忙公司短期内不会进组，哇~短期真的好短啊~才一个礼拜呢，社长大人，您变的好快啊~】 【昨天我担心女神失恋，今天我tm就失恋了，都不知道要不要给女神祝福，心有不甘啊！】 【ky一下，没人觉得这两人在一起很噁心吗，李正宰都能当林瑞贤他爸了，有钱就什么都好啊，女人也太现实。】 【楼上滚出！别自己活在下水道里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李正宰有钱怎么了，林瑞贤也不穷好不好，五亿说捐就捐了，你看看你银行存款有五千万吗？照照镜子！】 【你得考虑人家家里未必有镜子，别说李正宰有钱，他就是没钱，老子包养他也是我赚了啊！愿意给他砸钱的富婆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傻逼懂个屁！】 【先给个立场，谁的粉丝都不是，性别女。我的想法是，好tm羡慕林瑞贤啊！那可是李正宰！！！！！】 【我还羡慕李正宰呢！那可是林瑞贤！！！】 【行吧，两人都羡慕，我有一个就知足了。】 【等一下你们别光顾着嗨啊，捋一下前后的情况，林瑞贤告白，李正宰进组，看起来是很甜美，可那个渣男在颁奖典礼上没答应啊！搞搞清楚，没给准话呢！这不是摆明了吊着我们女神吗！你们清醒一点，这路数很明显啊，女神告白失败准备死心，渣男一把鱼食洒下来，又勾的女神上钩，这才叫噁心，姐妹们！清醒一点！】 【卧.....槽？】 「我艹！」 「不准说脏话。」 林瑞贤丢开平板，上手就给了身边抱着笔记本也在刷热搜的男朋友一下，「我辛苦打下的江山，一片大好河山就被你这么给毁了？你什么毛病啊，那么想做坏人？！」 社长干了件在女演员看来极其弱智的事，他把舆论翻盘了，本来焦点在林瑞贤身上，夸也好骂也好主要还是集中在她身上。毕竟李正宰没说话，没有发表任何态度，那能讨论的就是林瑞贤的态度。 一个友情出演就把本来没态度的李正宰变的有态度了，林瑞贤加入《与神同行》是早就宣传过的，这种好消息干什么不宣传。告白的姑娘演女主角，被告白的号称短期内不会再接项目的男人友情客串，这里面没猫腻，狗都不信！ 林瑞贤拽开他腿上的电脑，伸腿一跨坐在他腿上两手按住他的脸左右摇晃，想把他脑子里的水都给晃出来，「你就顺我一次会怎么样，我第一次套路你，给个面子啊！」 她计划的多好，李正宰就算在颁奖礼上不认，这个礼拜之内也要认。她的告白是做给不知情的圈外人看的，圈内多少有些知情人士知道他们在一起。这种局不能拖时间长，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叫秘密。李正宰必须尽快答应她的告白，才能防止万一谁说漏嘴，事情的味道就变了。 她计划的那么好，江山都已经打下来了，这智障还给她搞逆风翻盘？搞毛啊！ 聪明人太讨厌了！超级！无敌讨厌！ 聪明人讨厌的林瑞贤低头就咬了他一口，叼着他的下唇磨牙，「谈个恋爱你有必要搞那么多事吗！」 脑袋有点晕，下唇有点疼，五官被双手按的挤在一起的李正宰，搂着她后腰怕她掉下去的胳膊很稳，说出口的话却很含煳，「乖一点，不要闹。」 林瑞贤白眼一翻，上手就直攻重点，脑子我拼不过你，体力我还拼不过？老男人，我们走着瞧！ 怎么说呢...就...男朋友健身啊，体力还是很好的。 体力很好的男朋友去处理小兔子闹出来的后续，已经是只死兔子的林瑞贤在酒店床上昏迷。 后续跟林瑞贤计划的完全相反，跟李正宰计划的基本一致。热点新闻的讨论度有多高，得看艺人的国民度有多高，拼国民度，林瑞贤是拼不过李正宰的，网民的注意力转移，网上讨论林瑞贤世纪告白是否背后有隐情的话题过渡到，李正宰是不是渣了人家。 社长顺势给旗下的女演员按了个艺术家的名头，有些情绪化也有点恋爱脑，但这对艺术家来说不是缺点，是无伤大雅会让粉丝尤其是女性粉丝愈发恋爱的小毛病。 至于渣男李正宰的名声么，不是很重要，他是不是渣男跟他在圈内的地位毫无关系。这点可以参考在妻子孕期出轨，渣的突破天际，也依旧是圈内顶级男演员的李秉宪，网民再怎么骂，人家该怎么还是怎么样。 第1322页 再说了，李正宰的问题比李秉宪轻多了，远没到被全网攻击的程度，还有不少男人帮他说话呢。你情我愿的事，凭什么男人就是渣男。 不管是告白的兔酱还是没有正面回应告白的渣男，双方都没有在媒体面前说过一个字。公司保持沉默，当事人也保持沉默，再热门的话题也有热度消下去的时候，但社长和女演员的关系存疑算是在网民那里挂了号，以后不管再出什么消息，都能拿出来利用一下。 这件事对林瑞贤的影响是，知道她跟李正宰恋爱的人说她谈个恋爱搞那么大，玩法挺多。不知道的人则是分两派，一派劝她该放弃放弃，男人多得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这一派的代表人是李炫雨。另一派是直男很好搞，你又漂亮，别怂直给就行，先扑倒再谈别的。 林瑞贤跟扑倒派的姐姐出来喝下午茶，听了她的建议咖啡差点喷出来，连声咳嗽后跟姐姐讲，「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没说吗？」 「在一起了？」金惠绣微楞，「在一起你折腾那些干嘛？」 打着哈哈的林瑞贤也没办法跟姐姐说魔鬼的小毛病，金惠绣也没在意，她约林瑞贤出来不是聊她的恋爱世界的，而是有正事。 「我手上有个本子，一个新人导演送来的，剧本很有意思，但我有些犹豫要不要接。」金惠绣拿起烟盒沖她示意要不要来一根。 摆手表示不要的林瑞贤顺着她的话说，「你是怕剧本很好但新人导演拍不出剧本的效果？」 「这方面也有。」金惠绣低头点菸，夹着烟吐出薄雾，有些犹豫，「另一个担心是找不到好的搭档，女同性恋题材，绝望的爱。故事讲的是......」 金玲的人生就是个大写的惨字，童年充斥辱骂和虐待，13岁为了求生成了雏妓。稍微大了点离开生活的小城镇去大城市，为跑高速的货车司机们服务。偶然一次在女同性恋酒保遇到了李希，彼时金玲没想过自己会对女人有想法，可在跟年轻貌美的李希交谈后，跟对方回家了。 两人很快成为恋人，如胶似漆，那段时日是金玲人生中从未感受过的温馨。李希从姨妈家搬出来跟金玲一起住在破旧小旅馆里，为了李希，金玲想要活的有点样子，可惜她什么都不会，但生活需要钱支持，挣扎许久重操旧业。 金玲运气不好，碰到了个虐待狂，扭打中失手杀人，为了掩盖罪行埋了那个男人。人死了，对方的钱和车到了她手上，意外之财为金玲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毫不知情的李希不断的索取更多，此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给故事做结尾的金惠绣说，「金玲被抓到之后，李希成了污点证人，那是她最绝望的时候，李希是她的生命之外，灵魂之火，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她丢下了李希。」 故事讲完了，烟也抽的差不多了，金惠绣灭了那根烟，跟林瑞贤说，「我知道现在让你做配不太合适了，这片子硬说双女主那是打脸，但我仔细想了想，我的通讯录如果有谁是让我想要爱上的女人，我觉得你....」 「稍等一下。」林瑞贤以防万一，先申明，「我喜欢男人的，男朋友都有了。」 金惠绣笑骂她一句，鬼扯什么，「我是说，我想邀请你出演李希。」只不过，「新人导演，本子也就是送到我这里，制作方目前还没有，估计不会有多少投资。艺术片沖刷奖去的，你要是加入可能没多少钱。还有....」 「行啊。」林瑞贤颔首表示没问题，「故事好像挺好玩，剧本什么时候给我？」 一下被噎住的金惠绣让她别答应那么快，「你还是要跟公司商量一下，你们公司估计不会答应你拍，没什么好处，主角是我，你给我做配，也没钱赚，何必呢。」 「你绕过公司来找我不就是想要跳过公司么。」林瑞贤摆手示意不用管公司，那些东西她搞定，「我欠你钱还没还呢，片酬就用那个抵了。」 这姐姐当初给她的那张支票如今也没还回去，不是林瑞贤不想还，而是金惠绣觉得没必要。对金惠绣来说那不是什么大数目，对林瑞贤来说为那点钱纠缠也没意思，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旧事重提，金惠绣都慢半拍才想起来她签自己什么钱，也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怎么样，「我没跟你闹，你要是答应我就去找人筹备项目了。」 「筹备呗，等下我把行程发你，你找人对接，看什么时候签合约，排档期。」林瑞贤没开玩笑的意思，笑着沖姐姐举杯，「合作愉快~」 一时弄不懂小姑娘是不是没搞清楚情况，还是过于单纯，金惠绣补充了一句，「你参加这个项目是真没什么好处，钱没有，还是配角就算刷到奖，也是我得到的好处更多。」 「明白。」林瑞贤颔首再问，「剧本什么时候给我？」 「你...」 「姐。」 林瑞贤笑着打断她，「能跟金惠绣合作，光这一点，我就有无限好处了。」 金惠绣沉默两秒，抿唇低笑，再抬眼看向她时，就一句话，「你以后归我了。」 「....我真的有男朋友的。」 「滚！」 麻熘滚走的林瑞贤去公司找经纪人，跟理事说我接了个新项目，经纪人听完整个项目配置直接反对。理由就是金惠绣说的那些，项目对林瑞贤没好处，纯属浪费时间。且不说她已经不需要给人做配了，就算需要也得是《与神同行》那个级别的项目，不知名的新人导演算怎么回事。 第1323页 林瑞贤说服经纪人的说法是，她从金惠绣那里听到的一个准确的消息，今年青龙最佳女主角已经定了，公司不用再运作了。消息绝对准，要是公司准备给她在今年再运作个最佳女主角出来，那把力气都用在大钟上吧。 一下从扶手椅上弹起来的刘格森惊讶的很，「定了？怎么定的，定的谁？」提名名单都还没出来呢，人选就定了？谁有那么大能量？ 张口就说出王炸的林瑞贤让他别想了，「罗文姬老师。」 这个名字一出，事情就定局了。 罗文姬，圈内所有人不管地位有多高见到对方都得鞠躬叫一声老师。老师1941年生，出生时朝鲜还是日本的殖民地，年纪比韩国建国时间都长。老太太经歷过的岁月之跌宕，活着的本身就是传奇。这位都是能拿终身成就奖的人了，作品只要入围，奖盃就是她的，谁抢谁死，也没人敢抢，还运作呢，啥都运作不起来。 讲句不好听的，就算把奖盃运作到手，网民也能喷的获奖者妈都不认识，谁能跟罗文姬老师比。 之前公司要给林瑞贤运作是在罗文姬今年上映的影片可能不会入围的基础上，老太太拍了一部慰安妇题材的影片，这两年政治形势不好大家都避着，谁能想到青龙就是刚呢。不过青龙一贯刚，大钟都因为政治侵轧出过问题，青龙背靠大资本，从来也不怕政府。 青龙给了提名，电影入围，最佳女主角的奖盃就刻上名字了，罗文姬。不会有第二个人，也不可能有。 倒回椅子上的刘格森也知道事情定局，嘆了口气，「怎么就赶上了那位出山。」 耸肩表示运气这东西很难讲的林瑞贤跟他确定，「这么大的消息，我还个人情给人家不过分吧。要是没她的消息，我们得折腾半天呢，砸下去的钱就不谈了，人情欠的更多。这下可以主攻大钟，概率也大点。」大钟是绝对不可能让罗文姬入围的，片子题材不符合政治导向。 这么大的消息确实是得还人家人情，可刘格森不太明白，「金惠绣是怎么知道的？」没可能她能知道的消息，自己连个风声都没听到啊。 「你问我我问谁。」林瑞贤一脸无辜，「我总不能听了消息之后还问人家渠道吧，还是你以为她会骗我？」 摆手表示那不可能的刘格森说，「这有什么好骗的，被拆穿了当敌人么，那姐姐没那么无聊。」 「那片子我就接了？」 「...行吧，我来安排。」 身上背了新片约的林瑞贤晚上回家时听男朋友提起这件事，李正宰很是好奇金惠绣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关键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不合理啊。林瑞贤叼着李正宰开发的新技能切成小兔子模样的苹果，围观满头问号的男朋友各种打电话，隐晦的询问自己是不是落伍了，这么大的消息他居然不知情。 男朋友问了一圈，大家貌似都不太知情，犹豫他没有把话挑明，接电话的人也一头雾水。 「你说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还是谁故意拦着不让我知道，想看我栽跟头？」李正宰戳戳兔子的侧脸，「先别睡，你家社长碰到危机了。」 侧身把脑袋往他怀里一埋的林瑞贤拒绝说话，聪明人脑子太好，她还是闭嘴吧。 李正宰搂着她顺着她的背嵴，无意识的哄她睡觉，脑子里全是过往的黑名单，详细扒拉到底是谁想搞他。事情真的很不对劲，没有任何道理是金惠绣知道的消息，而他毫不知情的，很古怪！ 两人同居了，不是之前那种住在一栋房子里但不同房间的同居，而是李正宰直接把林瑞贤的床铺让家政阿姨收拾好放柜子里，等没被子的兔子乖乖到他房间睡觉的同居。 如果小兔子没搞什么世纪告白李正宰是不会那么干的，慢慢来也挺好，他们不赶时间。可兔子太会搞事情，李正宰觉得还是放在身边安全，至于别的理由么，晋江不让写。 在一张床上醒来的林瑞贤睡的很好，李正宰睡的很不好，还有点嫉妒心大的女朋友，「你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我倒霉你也会倒霉的。」 林瑞贤想了想，「我的存款应该养得起你。」 李正宰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我没那么容易破产，放心吧。」弯腰啄了她一口，直起身决定上战场，他一定要搞清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问题弄不清楚就可能变成大麻烦。 新项目的进程很快，金惠绣那边的团队说拉就拉起来了，不过十来天，大家就坐在一起喝庆祝签约的酒。林瑞贤并不是无偿出演，但也跟无偿差不多，签的是分成。不过金惠绣帮她争取到了包括票房分成在内的全渠道分成，相当于dvd、海外版权和各种周边贩卖等等，林瑞贤都能分到钱。 这份合约的重点并不在林瑞贤未来能分到多少钱，艺术片只要不赔本就是赚，分钱这种好事得赌命。合约的重点在于，此前还只是女演员的林瑞贤，如今一脚跨入了制作团队，核心中的核心，她的名字会贯穿整个项目，不止是拍摄的那两、三个月，而是从立项开始，到整个项目终结，至少一年半以上，她都是团队的人，这点对她的未来发展有很大帮助。 演员永远是被动的，拿到多少奖盃都被动，都是制作方挑人。但进入制作环节的演员地位就不一样了，如同只是演员的李正宰并不是什么大佬，但拥有经纪公司还能插手制作的李正宰才是圈内大佬。 第1324页 合约能这么签是金惠绣的投桃报李，小姑娘想往上走，眼光就不能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过这对林瑞贤来说不是很重要，她就只想当个演员而已。 只想当个演员的林瑞贤在酒桌上格外安静，负责主导话题的是号称不再插手女演员事业发展的社长。社长跟金惠绣聊的可嗨，偶尔带一下有些拘谨的新人导演李子银，那姐姐不太说话，但这种场子不可能把导演丢在一边，制作人倒是长袖善舞，跟大家一起开心。 一帮人从日料店聊到了会所，聊的过于开心，以至于金惠绣招唿林瑞贤去阳台抽根烟。 「你男朋友...」 「怎么了？」 「对我有意思。」 「......啊？」 倚着栏杆的金惠绣仰头大笑，笑完让林瑞贤坦白，「罗文姬老师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眨巴着眼睛的林瑞贤装傻，「老师的什么事？」 「你借着我的名号骗你男朋友，你就没想过，我跟你男朋友关系还不错吗？」金惠绣用夹烟的手指虚点她，「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搞不好还没出生呢。」 必须出生了的林瑞贤持续装傻，「我瞎说的，要不然刘格森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签约。」 「你瞎猜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是你猜错了，我的立场会很尴尬吗？」金惠绣才不信她会干那么不靠谱的事。 给自己按一个不靠谱名头的林瑞贤表示，「小道消息准不准的谁能百分百担保，就算我猜错了我们也签约了，总不能毁约啊。」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讲不出来的金惠绣刚要继续问，就听林瑞贤说，她也不是纯粹瞎猜，按照青龙和大钟一贯互看不顺眼的套路，大钟不上的项目青龙一定会拿去打脸。没有比罗文姬老师更适合当标杆的人物了，两个颁奖礼相差一个月，大钟先，青龙后，到时候把罗文姬老师放出来，一巴掌打的大钟都没机会反驳，颁奖礼都过去了。 这话听起来还是有点道理的，比起瞎猜，金惠绣更接受这个解释，「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会关注那些？以后想要往李正宰那个方向发展，成为能说得上话的人？」 「耳融目染么，我好歹也是他的女朋友啊。」林瑞贤笑道，「想要关系长久，不就得跟上恋人的脚步么。」 接受了解释的金惠绣也笑，笑她，「下次别用我当藉口了，你自己想的不是挺好的。」 「我想找个理由签约么，不然公司那边过不去啊。」林瑞贤也很无奈，片子得接就得有理由才能接，那是最方便的理由，也不会出太多问题。 正好也能提醒魔鬼一下，别浪费时间在青龙上了，想折腾就去折腾大钟吧。自家魔鬼想给她送一份盛大的礼物，她得帮帮忙啊，不然又搞砸了，魔鬼又得暗自生气。 那傢伙从釜山回来之后神神秘秘的给她整活儿，要不是林瑞贤知道魔鬼不会干出偷摸出轨的蠢事，就要怀疑他老是背着自己打电话在干嘛了。 李正宰特别想做她的大佬，被她保护一次跟割了他的肉一样，就想把场子找回来。逆风翻盘是一种，再给她送上一座最佳女演员的奖盃也是一种。国内最高奖就是青龙，相比之下大钟稍逊些许，早些年还是大钟更强到底更老牌，但经歷过政治侵轧之后，青龙后来者居上，天平稍显倾斜。 男朋友想要证明自己的强大，有足够的能力把她护的根本不用担心外界的纷扰，林瑞贤是很感谢啦，但男朋友要是做不到...对吧。再说了，魔鬼受了伤只会自己舔伤口，也不给她看，也不找她安慰，就会装大佬，小孩子脾气，蠢的要死。 蠢的要死的傢伙受了伤还硬憋着会跟她说抱歉，林瑞贤不想听到那些。她更喜欢在家里给她弄了个兔子苹果出来，就昂着头就等着夸奖的魔鬼。 阴险狡诈套路多，但帅啊，不止帅还很可爱呢。 所以她稍微，稍稍稍微研究了一下今年能入围的各个作品，花了小半个月看了市面上报的出名号的作品寻找零碎的记忆。她的记忆力没好到还能记得n多年前谁在青龙获过奖，但看到罗文姬的名字，零碎的记忆冒头。林瑞贤就知道，今年的青龙，李正宰折腾也是白折腾。 既然青龙无望那就别纠缠了，林瑞贤本来就准备找个机会让李正宰知道这件事，她不能自己说，魔鬼把她当纯真无邪的小白兔，她说了不合适。正好赶上金惠绣来找她，机会不就这么来了么。 机会来了，酒喝完了，应酬结束，回家。 最近忙于找无形的敌人的李正宰，今天总算松了口气，不是有人搞他，碰巧而已，金惠绣是今年青龙的主持人，提前拿到了节目单。确定不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情，放在事业上的心就回归女朋友身上，有心思跟兔子玩羞羞的游戏。 林瑞贤可配合了，一方面是心虚，一方面是男朋友最近注意力确实歪了不少，如今正过来了，一起开心么~ 至于金惠绣为什么不把林瑞贤丢出来，有人情干嘛不赚。要说林瑞贤有没有事先想到这一点的话......反正李正宰不知道。 2017年十月有两个颁奖礼，一个是釜山电影节的闭幕式，一个是大钟奖。前者在月初，后者在月末。 林瑞贤两个颁奖礼的红毯礼服很早就定下了，釜山的红毯没穿成，大钟的红毯差点也没穿成，因为本来无所谓她穿什么的男朋友现在又觉得她穿的过于『暴露』。女演员不是很想搭理社长，露背的礼物她都穿了，如今只是露锁骨，哪暴露？ 第1325页 还是那间穿过露背礼服的办公室里，这次依旧有价值不菲的珠宝，不过没有保全人员，珠宝来自社长私人珍藏，一整套钻石，巨闪。 李正宰边给她戴项鍊边跟她说，之前露背时，他是她的男伴，如今跟她一起走红毯的是李俊璞，当然不一样。 今天的红毯林瑞贤跟《狗镇》的剧组走，她有两个入围《准备好了吗》和《狗镇》都是最佳女主角入围，赢面非常大。《狗镇》的牌面比《准备好了吗》要高端点，所以林瑞贤跟李俊璞一起走红毯，正好为年末上映的《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做预热。 垂着头撩着头髮的林瑞贤方便他操作，心理怼他小男生划地盘，嘴上哄着也就红毯走一下，我们坐在一起么。两个剧组坐一起，他们自然就坐一起。 闪耀的钻石，温润的肌肤，李正宰低头亲亲她的后颈，摸着项鍊问她，「要不要？」 「要。」林瑞贤碰碰他的脑袋，「多谢金主~」 金主搂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后颈闷笑，「你就不能做个拜金女吗，红宝石不行，钻石也不行，弄得我都不知道要给你什么。」 扭身把自己送给他的林瑞贤勾着他的脖子给他建议，「你把自己给我就好了。」 垂眉浅笑的李正宰亲吻她的嘴角，无声的嘆了口气，他想要给她更多，更多，更多，更多，可这孩子让他觉得自己好市侩，市侩到有些忧虑，我是不是不够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越圆满的爱情越会让人胆怯，亦或者是他们发展的太顺利了显得不太真实，再不然是林瑞贤太好了，纯粹，干净，活在阳光里。总而言之，李正宰想要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想告诉她，我很强大，强大到，你捨不得离开。 老男人无聊的忧虑。 单就年龄算，年纪大小朋友非常多的李正宰在釜山电影节后就有各种忧虑，之前觉得小兔子是他骗来的，骗到手是他手段高端。可兔子再次证明，自己没那么好骗，就让李正宰的自信心往下掉。如果林瑞贤不好骗，那林瑞贤能喜欢他多久？他们真的差太多了，小朋友一时的心血来潮会不会在潮水褪去后，就潇洒走人呢。 那是个敢在万人的会场，面对直播的镜头跟他告白的姑娘啊。她爱的那么大胆，放手也会很果断吧。 我奋斗了半生，为钱为权为名利，我也只有那些。我想把我拥有的所有都给你，你却对那些都不感兴趣。 林瑞贤，你要什么？ 林瑞贤要的很简单，这一局游戏，她要的是无欲则刚，开开心心的玩一场。可这一局游戏，走向出乎了她的预期，她有欲望了，想要一个ai的欲望。 十月初，女演员的世纪告白上了热搜，十月末，女演员再次手握女主角奖盃站在大钟的领奖台上，感谢剧组的话一带而过，因为这次没那么多时间给她说，而她要说的是更重要的事。 「半个月前我握着釜山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奖盃说我会再问一次。」林瑞贤举着大钟女主角的奖盃，问那个成天装大佬的傢伙，这次她要把他困死在这个局里，「李正宰先生，我所有的运气可能都用来遇见你了，我再问一次，最后一次，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从林瑞贤开始讲『半个月前』，起闹的声音就不绝于耳，等她说出『李正宰先生』，场子里的月老之多，能把『在一起』喊成集体口号，几乎盖过了林瑞贤的发言。 没有麦克的李正宰也不需要发言，反正听不见，他的发言是举起胳膊圈在头顶的爱心。 大屏幕上的男人笑的特别像个大佬，就是姿势不像。 场子里起闹的声音闹的不像个颁奖礼，更像个婚礼现场。 而领奖台上的兔子小姐，抓住了她的狐狸先生。 第280章 釜山电影节结束后的酒会是李正宰孤身一人, 身边的人想八卦也不方便多聊。 大钟奖结束后的酒会是情侣们一起参加的，有心八卦的人非常多，凑上来说恭喜的人更多。面对不熟的人李正宰维持着大佬的笑脸跟对方客套, 面对熟悉的人，他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讨厌鬼。 郑社长就非常讨厌他，讨厌的都不想跟他坐在一起，但女朋友去聊工作了, 男朋友就来骚扰兄弟。 「控制一下表情, 我要吐了。」 「你这是嫉妒。」 抬脚就踢他的郑社长真心不想搭理他, 就开嘲讽, 「被小姑娘摆了一道, 你还挺开心。」 被小姑娘摆了一道的李正宰很开心，还是那句话，「你就是嫉妒。」 李正宰被林瑞贤推坑里了，当初在釜山，他还有得选, 可以玩沉默。今天的颁奖礼林瑞贤再次告白，他就没得选了，只能答应。否则不止是林瑞贤下不来台的问题，他们之后想公开都会出问题。 算起来是首次被兔子逼到『绝境』的李正宰这次不生气了, 就是开心，开心的跟兄弟说, 「我定下了。」 本来还准备再怼一把的兄弟愣住, 定下的意思是...「林瑞贤是96年生没错吧, 她才23，实岁21而已，刚成年, 想什么呢。」 「我又没说现在。」李正宰低头笑笑，「只是跟你说一声。」 抿了口酒压压惊的兄弟舒了口气，问他，「那她的想法呢？」 李正宰抿唇摇了摇头，郑雨盛表情严肃了点，这就麻烦了啊。 感情上的麻烦出现在男人那边，女人这边出的是事业上的小问题。 第1326页 被李俊璞拽到一边单聊的林瑞贤原以为他又是弄了个什么新项目想合作，还想着他手脚挺快，『金子』还没上呢，他就有新项目了。没成想，李俊璞跟她聊的是『金子』的首映礼想要借李正宰的人脉扩大声势。 『金子』目前能引起舆论广泛关注的宣传点就一个，李俊璞和林瑞贤的二度合作。其他的宣传点，要不然是艺术片，要不然是李俊璞本人之前的战绩，如今多加一个也就是林瑞贤拿到了大钟最佳女主角后的首部作品。 这些宣传点说够也够了，项目投资不大，能砸在宣传上的钱有限，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可能找宣传点。 今天最热门的消息不是谁拿到了影帝、影后，而是影后直播告白，还成了，对方还是李正宰。话题讨论热度之高都压过了今年谁获奖，林瑞贤和李正宰两人联合是爆炸性的新闻。 李俊璞想的是，既然林瑞贤告白了，既然话题热度够高，『金子』的首映定在青龙结束后的元旦假期。他想让林瑞贤借着青龙再来一波，之后的首映礼再邀请李正宰出席，两人手牵手走红毯，关注度肯定高，要是李正宰再邀请一些人来观影，那就不用担心作品的热度了。 导演想的挺好，女演员跟他说不现实，别做梦了。 「这怎么能是做梦呢，你们两热度那么高总不是假的。」李俊璞沖她晃了晃手机，「热搜七个词条都是你们。」 林瑞贤跟他说热搜就算全是他们也没用，不现实的原因不是他们的热度不够高，而是，「李正宰不会同意的，那对我...」 「什么意思？」李俊璞快速打断她，「你难道真的是逼宫，他不想公开？」所以才不会帮你站台？ 这个想法的人数还是有的，毕竟女方告白确实会存在问题，这也是当初李正宰在釜山一言不发的原因。 他们两在角落但周围还有人时不时会经过，林瑞贤左右看看招唿李俊璞往人更少的地方去，进了酒店的小花园确定周围没人了再跟李俊璞解释，李正宰不会帮他站台的原因。 林瑞贤的告白连续剧已经圆满结束，在这个节点结束就算有些酸话也是祝福居多，但要是青龙再来一次，炒作的嫌疑就上去了。她不是靠话题性取胜的女艺人，她是女演员，公司不会让她持续被讨论本人如何，而是会把观众的注意力往作品上带。 话题度高对专注演技的女演员来说未必就是好事，被人放在嘴边讨论的是明星，她不是明星，她是演员。这两者是有区别的，李正宰也不会让她当个明星。 李俊璞想在青龙上再搞一波事，乘势宣传『金子』，这对作品是很好，可舆论观感会有微词。本来好好的一个告白，大家还挺祝福，搞半天就是为了宣传电影？那还谈什么浪漫，那就是营销，味道完全变了。 当然这不是说李俊璞不考虑林瑞贤的风评，而是演员就应该为作品妥协，为了作品宣传演员配合炒炒话题是理所应当的。林瑞贤自己也不是很在意，宣传就宣传呗，用恋人宣传也没什么。可她基本能肯定，李正宰会很介意，那傢伙比她还介意她的名声出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在釜山死扛着玩沉默。 这次大狐狸是被她套住了啦，但这次也是李正宰没挣扎，自愿上钩，要不然能不能这么顺利还未必呢。 「要是按照你的想法，借用他的人脉给『金子』宣传，我头上一个借男人上位的帽子就摘不下来了。我们家社长不会答应的，他对『金子』绝对不会插手，他自己都不会去首映礼。这是我们公开后的首部作品，他要是出现我的风头就被抢了，我就变成了李正宰的女朋友而不是『金子』的女主角。」 「现在已经有这个苗头了，我拿下了釜山电影节的女主角，一场告白把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主角话题压下去了。大钟也是第一次，出道三年，二十代，我这个年纪拿下大钟影后外界对我的评价应该是业务能力，而不是我跟李正宰如何如何。我自己作的死，我们家那个也就认了，可你要是敢作死，他就能弄死你。」 林瑞贤摊手让导演放弃走捷径，没路可走，「我们家那个绝不会让我在公众视野里的称号直接变成李正宰的女朋友，而不是演员林瑞贤。圈内怎么看无所谓，反正都是我们这些人在玩，可圈外不行，那对我来说百害无一利。你信我，你要是敢去跟他讲这个，他能忽悠你让『金子』两年内上不了院线，除非我位置站稳了。」 莫名感觉自己被秀了一波恩爱的李俊璞持怀疑态度，「你是他的女朋友这个名头对你是没什么好处，可对他没什么坏处啊。你们年龄差距那么大，他想把你捆在身边，有什么比让你完全依附他还更直接的方法。」他们两太熟了，熟到我想借你男朋友炒新闻都能直接说，不太好听的话也能直接说。 这句不好听的话背后的意思很简单，老夫少妻，少妻总要得到点什么吧。 说到这个林瑞贤就想笑，「是吧，我也是这么想，那傢伙之前好好的，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安全感不足了。我特地想了个招，多好的招，就差直接挑明我离开你事业一落千丈，我肯定不会走。结果他还不乐意，你说你们男人都在想什么。」 这话让李俊璞肯定对方在秀恩爱了，白眼就翻出来，「我跟你讲认真的呢。」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你那个点子跟我说说就行了，跟李正宰一个字都别提，信我，你会倒霉的。」林瑞贤突然想起来，「这种主意不像是你想出来的啊，谁跟你说的，制作人？」 第1327页 颔首表示她猜对了的李俊璞跟了一句，「我听完觉得挺好的。」 「好什么呀，真好就不会让你来跟我聊了，而是制作人去跟我经纪人聊，他不敢乱得罪人就忽悠你来。」林瑞贤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学长，长点心吧，别又给人骗了。」 李俊璞不认，「你秀恩爱就秀恩爱，我怎么就给人骗了，你又知道你公司不会答应，明明是你男朋友事多。」 哎呦，这话林瑞贤就不爱听了，她男朋友怎么事多了，人多好，「开动你贫瘠的小脑筋好好想想，就算李正宰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公司也不可能答应的。讲是讲作品成功对演员的好处更大，可『金子』一不是我们公司投资，二真正能抬我身价的是《与神同行》，『金子』排不上号呢，我已经拿到两个影后了，公司就算砸资源也不会砸在『金子』这种小成本上面。」 「只要片子不亏损能过损益点，我这个女主角的责任就尽到了。公司就算为作品发力，主要的宣传方向也是我在作品里的表现有多好，而不是出人出力还卖人情为你，为制作方宣传。那跟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赚了钱又不带我们分。」 已经听懂了的李俊璞嘴硬不承认，「你签分成协议的，怎么就不带你分了。」 「差不多行了啊，我只分票房能分多少。」林瑞贤觉得话题可以结束了，抬脚往回。 跟着她往回走的李俊璞还想再挣扎一下，说什么反正都是秀恩爱，私底下秀哪有公开秀来的爽。林瑞贤不想搭理他，能给他的唯一忠告是让他别出头，要是真想跟公司谈这件事，也让制作人去谈，他老实蹲着就行。 到底还是听人劝选择老实蹲着的李俊璞一个礼拜后见到了面色铁青的制作人，对方满嘴脏话把林瑞贤骂的他都听不下去，还想着劝呢，就被迎面砸过来的新合约弄懵了。 长篇大论就不说了，简单点讲就是女演员的经纪公司限制制作方不允许用除项目本身、花絮、演技和女演员和导演再度合作之外的任何宣传点，违约金高他们都能再拍一部电影。 翻看合约的李俊璞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头，自家镇山神兽还是很靠谱的，又有些不爽，这种合约不就是欺负他们没牌面么，换个大导演，看经纪公司敢不敢那么多事。 不爽也没什么用，不爽又改变不了现实，现实是项目确实没什么牌面。 大钟奖最热闹的情侣话题也就热闹了三天，两个当事人不接受任何採访，公司只有一个双发在友好发展的公告，其他啥也没有。没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再大的新闻也会成为昨日黄花。 一个月后，青龙开幕，林瑞贤还是跟着李俊璞走红毯，记者们倒是想让她再搞个大新闻出来，女演员却全程都在聊已经定档的电影，什么李正宰什么恋情完全不接茬。 男女朋友公开后首次露面双方没有任何交集，红毯不一起走，座位相隔八百米，林瑞贤再次上台拿最佳人气明星奖，获奖感言也普普通通，唯一特别的也就是再度为新作品宣传，其余一个字都没提。 等着女艺人搞事情的不止有媒体还有粉丝们，粉丝们什么都没等到，就开始担心。 【林瑞贤和李正宰该不会分手了吧？红毯採访完全不说对方，他们也是一个剧组，特意避嫌，避的是不是有点过？】 【才在一起一个月就分手？那当初李正宰干嘛答应，说不定就是单纯的想要专注作品呢？】 【公开的男女朋友为什么要避嫌？林瑞贤不靠粉丝吃饭，她又不是爱豆，她是演员怕什么，李正宰就更不用怕啦，两人避嫌就很奇怪，肯定有问题。】 【严重怀疑兔酱被渣，我们还在才成年哪搞得过李正宰那个老男人，说不定李正宰就是不想让林瑞贤解约才套路了一波，女神也太惨了吧。】 【话说你们看《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预告了吗？我之前进组跟兔酱一起拍摄的，那个角色的人设就是一直遇渣男，又在这个时间点上映，总觉得意头不好。】 【看了预告+1，感觉特别丧，我买了票，就是犹豫要不要去看。大过节的那么丧，可我看了元旦的其他电影预告，好像也就那样，反正我一个人，与其去吃情侣的狗粮还不如去看『金子』呢。林瑞贤的作品应该还行吧，除了人设有时候太极端，但故事都不错，她挺会选片子的，就是本人有点恋爱脑，太坑了。】 【女演员好像都有点恋爱脑，李正宰的前女友是典型啊，多少男神都丢下了，选那么个人，这帮女演员好像脑子都不太好。】 【艺术家的思想我们是弄不懂的，除了真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林瑞贤吃亏在年纪小吧，碰上那种人生经验丰富的大叔，还是帅大叔，又是前辈又是公司社长，会被吸引也正常啊。怕就怕，恋爱脑的林瑞贤太当真，讲求实际的成熟社长只当个乐子，那就真的悲剧了。】 【林瑞贤那个恋爱脑是不是碰到了渣男还不好说，李正宰好像也没太多绯闻，他们除了年龄差距太大别的也还行啊，两人都是好演员，搞不好好演员会相互吸引呢，就跟女演员会被有才华的导演吸引一样啊。至于『金子』，林瑞贤选片的眼光是可以的，迄今为止没有低于八分的片子，跟李正宰合作的那部是最低的，也是8.7，我还是想去看的。】 【林兔子选男人的眼光堪忧，选片的眼光没问题，《狗镇》就是证据，值得去刷一波。话说《前目的地》我刷了三次才看懂，故事是真的好，就是我脑子不太够用。】 第1328页 【本来不是林瑞贤的粉丝，可她好像有点惨的样子，恋情已经不顺了，事业上好歹要加把油吧。我也准备去看『金子』，感觉应该不错。】 【楼上都在说个啥？谁给你们的错觉林瑞贤事业不好的，她出道三年，第一年新人奖到手，第二年首次拍电视剧人气奖就到手了。更兇残的是收视率屡创新高，那可是她第一部 电视剧。第三年也就是今年，上个月影后拿下两座奖盃还是不同的作品。出道是《狗镇》一张国家名片，三年后跟拿下新人奖的导演再度搭档，这成绩，惨？那位明明是一路撒着花瓣往前走，哪惨了？都什么眼光？】 【我也想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林瑞贤96年生，刚刚成年就拿下影后，同期无敌，能刚的女演员一个都没有，男演员都很少。目前单人累计票房破三千万了，忠武路超级新星。你们关注什么看男人的眼光啊，这种战绩她就是被一个李正宰渣了也有千千万万个李正宰站起来啊。她才23，人生刚开始呢，怕什么没男人？】 【之前的留言不是祝福林瑞贤恋爱成功就是担心她被渣，弄的我都不好说，我觉得林瑞贤看上李正宰搞不好是演技的问题。他们两合作过，以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林瑞贤被李正宰的演技俘获了，就像李正宰看重林瑞贤的演技前后耗了一年签下她。人家的爱情跟我们这种屁民想像的很可能不是一回事，你们有心思担心林瑞贤会不会遇渣男，还不如担心自己会不会遇渣男呢。说句难听的，林瑞贤没了李正宰依旧是林瑞贤，她怕什么渣男啊。】 【留言前半段我还想说兔酱未来堪忧，后半段一看，卧槽！很有道理啊！我们兔酱看男人不行无所谓，她自己行啊！没签李正宰之前，她就已经有《狗镇》在手，《准备好了吗》也是没签约的情况下抢下女主角，还是第一主演，李正宰给她做配，起点之高怕个屁没男人啊！】 【总算有人清醒点了，这几天讨论的都是什么恋爱，我这个事业粉很纠结。兔酱！沖事业！别管男人了！李正宰算毛啊！你才是女王！有没有李正宰你都是林瑞贤！】 林瑞贤没了李正宰还是谁不确定，但没李正宰的人脉网支持，『金子』的首映礼，星光多少有些暗淡。 跟着记者们进场的张世勛最近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他大概是最准确知道林瑞贤和李正宰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人，因为他拍到了。釜山电影节之前就拍到了，拍到男社长和女演员手牵手从公司出来上了车一路回小区，小区虽然进不去，但牵手的照片到手就足够了。 拍到照片的张世勛按照业内规则去找公司谈判，要不然给钱要不然给独家，不然就爆。两边因为价格的问题纠缠了两天，主要是李正宰在犹豫要不要跟林瑞贤说这件事，不巧，更大的新闻曝出来，釜山电影节创办者之一的老先生离世。 张世勛就很倒霉，在李正宰心情最糟糕的时候上门，社长根本没跟他谈钱，只给了他两个选项。一，当不知道，等什么时候他们公开了，他有一个拿独家採访的机会；二，直接爆，公司不参与。 「你想清楚，要不要得罪我。我按死你不会比按死一只蚂蚁更困难，蚂蚁好歹有族群，你有什么？」 自由记者连个公司都没有，啥都没有还什么二选一，那明明就是单选项。只能选『一』的张世勛败退，随后更惨的事情来了，他被警告不准再跟着林瑞贤了，这次倒不是李正宰出面，兄弟丧着呢，郑社长出来处理后续。方法很简单，打电话给他的前老闆，让他的前老闆跟自由记者讲讲规矩。 这行的规矩很简单，或者说这世上的规矩都很简单，怕死呢就不要得罪得罪不起的人，不怕死就硬刚啊，死都不怕怕什么。 前老闆给离职的后辈举了个例子，李秉宪当年新闻被爆，他是很倒霉啦，可倒霉的阶段过去，如今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啊。问题来了，当初爆出新闻的记者哪去了呢？业内查无此人了哦。 约后辈出来喝酒的前辈拍着后辈的肩膀表示，言尽于此，让他自己考虑。张世勛考虑之后的答案就是重回公司，理论上他这种自己走人的是回不到原团队的，但前辈给郑社长一个面子，打了人的郑社长也丢了颗红枣出去。 自由记者张世勛目前是没了自由了，但背靠大树好乘凉，sns依旧在运营只是对林瑞贤的关注没那么多了，更多是当个有组织的八卦记者，主攻爱豆，欺负他们比较容易。 原先张世勛是不想来『金子』首映的，可他追了林瑞贤小三年，名声都打出去了，公司觉得他来很合适，他就来了。来了也不冒头，就跟大家混在一起，暗地里吐槽李正宰表面功夫做的太好，明面上首映礼都不参加，暗地里招唿都打好了，满场没有一个问林瑞贤感情问题的记者，问的都是电影相关，套路真多。 大佬手段多，小人物也就暗地里吐个槽，都是老油条了，没有什么当刺头的想法，活着不挺好的么。 活着当然非常好，可金子死了，那个一生都在期待爱情的女人死了，死在颓废许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最后一搏的前夜。 影片放映结束，观众席沉默许久，搞的李俊璞有些慌，不知道大家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意思，攥着林瑞贤的手让她说个话。林瑞贤让他看偷摸擦眼泪的张世勛，跟他说，张大记者心挺硬的，他都陷入剧情了，没问题的。 第1329页 片尾所有字幕都放完，放映厅亮起灯光，掌声从稀稀拉拉转为热烈，李俊璞安心了，跟着制作人往外走，在上台前还很有风度的扶着穿高跟鞋的林瑞贤上台阶。 这个项目筹备之初李俊璞就没什么信心，钱，钱没有，演员也只能挑别人挑剩下的，制作方也没什么名气。能跟林瑞贤再合作反倒是意外之喜，拍摄中双方合作的很好，一拍完又没信心的，不然也不会听制作人的话，想要借女演员的恋爱消息宣传电影。要真对作品有信心，就不怕市场的考验。 可实际上，圈内对李俊璞的第二部 作品还是有关注的，在林瑞贤加入之前关注可能有限但林瑞贤加入了，或者说李正宰把林瑞贤推进了这个项目，至少代表李正宰对那个项目是看好的，不然他也不会让旗下的女演员参与。 林瑞贤参与了，两个搭档再度合作，圈内的关注度就高了。当初李俊璞被上面的人压着，如今时过境迁没人再想弹压他，两年前国家名片的余威犹在，双方二次合作，不少人都等着看他们是流星还是恆星。 流星划时代的出现，闪耀在夜空成为最亮的星星，而太阳，是奇蹟。 这一句是知名影评人为《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写下影评的标题，而内容更有意思。 【我一贯不喜欢炫技一样的片子，那总让我觉得没什么内涵，『金子』就是炫技的典型。跳跃的片段，混乱的布景，剪辑跟玩一样，导演通篇都在炫技。越是悲凉的情节，别的导演都是往煽情拍，李俊璞却用了明亮柔软的灯光，有花有蝴蝶，像是要把观众的注意力投射在金子身上，金子就是个日子过的再难，心中也有爱的女人。】 【女演员也在炫技，影片最大的支撑点就是林瑞贤必须让金子这个人物活过来，不然作品本身就不成立。我看过剧本，不夸张的说支离破碎，李俊璞写剧本的能力是真不怎么样，但林瑞贤挑剧本的能力确实值得称赞。我怀疑她不是在用脑子挑剧本，天生她也没什么经验，她就是用直觉在挑，如同孩子挑自己喜欢的糖果，没道理，就是喜欢。】 【炫技的男导演和炫技的女演员合作的作品，要是以前我根本不会看这种片子，但当过国家名片的人二度合作，多少还是要关注一下的。必须要说，我很庆幸，我买了一张午夜场的票，特地选在人少的时候享受了一场盛宴，虽然我本来是打算要是不喜欢就偷偷走的。】 【《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是一部导演和女演员都在炫技的作品，但也是一部导演和演员互相成就的作品。是的，不用加女。林瑞贤的人生限定词里，绝对不是跟谁恋爱，也不是多会挑剧本，而是在演技这个层次，她不用在演员之前再加上女字，她就是个演员，是可以碾压同期所有人，成为时代巨星的演员。】 【『金子』很不好拍，导演的能力不必多说，一部《狗镇》已经证明了李俊璞的执导能力是没问题的。值得多谈的是林瑞贤给李俊璞加持的作为一个演员的天赋，她才是让剧本，让金子活过来的人。金子的角色设定，演过一分就假，少一分就狗血，林瑞贤的表演恰到好处，她不是凭藉经验表演，而是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天赋。】 【我最早关注林瑞贤是《狗镇》，当时的她已经展露出一些灵气，但整部片子能成功主要还是李俊璞的控场能力强，她那时有些过于沉浸角色以至于跟对手戏演员配合失调。『鬼怪』也有类似的问题，我没看几集，她跟孔侑对戏时活灵活现，跟那个爱豆对戏时，大失水准。这是有天赋的演员最典型的问题，不能控制自己只能靠搭档。】 【今年釜山之行，最让我惊喜的是发现了林瑞贤，我本来对她没兴趣了，可看完《前目的地》之后，林瑞贤的表演让我惊嘆，那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进步最快的演员，没有之一，也不用加上女演员这个限定词。我不知道谁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也不知道是谁给她醍醐灌顶，但能肯定『金子』是在『目的地』之后拍的。】 【拍摄『金子』的林瑞贤已经接近我心目中的圆满，是划时代的演员，她的出现会带领一个新的时代。跟巨星身处同一时代是幸运的，属于观众的幸运。但跟巨星同出一个时代也是悲哀的，因为天空出现太阳，满天星辰只能泯灭。】 【这篇稿件不会删，我等着林瑞贤成为只要点头就没有任何制作组能拒绝的女演员，到时候请不接受任何私人採访的林瑞贤xi，给我一个单独採访的机会，我想鑑证太阳高升。】 这篇影评出来骂的人比夸的人多，虽然写的很隐晦，但看的懂的人都知道，整篇稿件在表达，林瑞贤的演技目前圈内无人能敌，那可不是找骂么。影评被骂上热搜，林瑞贤也被带了一波嘲讽。 太阳什么时候升起不知道，票房起飞了。 影评人的sns粉丝就过七百万，一篇影评不知道给拉了多少宣传，骂战再起，宣传效应扩大。『金子』首周票房就破了百万，损益点直接过了，剩下的都是赚的，李俊璞都想就此开香槟，还是林瑞贤让他淡定点，这才哪到哪。 「什么意思？」李俊璞双眼放光的看着女演员，「你们家社长还要做什么？」 林瑞贤龇牙一乐，「我哪知道~」 导演才不信女演员不知道，跟前跟后求解释，女演员不解释，因为她真不知道。林瑞贤一贯不关心什么项目运营的问题，她在狐狸面前是只纯真的小白兔，人设不能崩。 第1330页 导演和女演员都以为影片和骂战都是社长在背后操纵，那篇夸的特别夸张，也有点挑事的意思，骂战又起的很突然，那肯定就是有人在背后做事啊。 背后做事的人把票房在第二周刚开始两天推到两百七十万人次，相当于平均一天过八十万人，李俊璞都想给李正宰跪下，林瑞贤却觉得不太对。票房涨幅太快了，自家社长该不会在给她水票房吧，被查出来很难看的。 水不拉几的票房在上映第二周以五百万人次收尾，这个数据李俊璞都慌了，他也觉得不对劲了，深夜十二点票房统计出来，连打四个电话给林瑞贤，第一通不敢讲票房是否伪造，只能试探。林瑞贤装傻，就有了第二通，第三通李俊璞忍不住了，让她照实说，他扛得住，林瑞贤就说可能，她也不确定，第四通导演就让她去确定一下。 林瑞贤才不去呢，如果李正宰真给她水了票房，她问了岂不是打脸，大佬想要给她创造奇蹟，那就弄啊。只不过稍微有点担忧，票房过于水，很可能被人盯上啊。 『金子』被人盯上了，两周过五百万，什么作品都会被人盯上，尤其是投资很少的片子，业内都在盯。查项目组成之出为什么李俊璞找了个不知名的制作公司，也在查项目分成协议是怎么签的，更重要的是票房有没有造假。 第三周，爆发性涨幅的『金子』票房回落，一个礼拜也就一百多万人次，可加起来就快七百万了。制作人带来一个神奇的消息，日本影视业巨无霸，一线制作公司东宝映画想要跟他们谈日本和美国同步上映，版权引进开出的价码颇为美妙。 李俊璞整个人都有点恍惚，眼巴巴的望着女演员，「你男朋友是这个。」双手竖拇指。 林瑞贤也有点恍惚，据她所知，「我男朋友也没到那个层级吧。」还是说她低估了大佬的地位？ 水票房这件事林瑞贤不好问，她这段时间忙各地宣传跟男朋友见面也不多，但东宝映画冒头就可以问了，这么大消息必须得问一下。结果问了之后，男朋友比她还惊讶。 「东宝映画？你确定？」李正宰起身就要去找手机，「让你们制作人先停下，我找人对接。」 先一步拉住他的林瑞贤让他别装，「你干什么像是第一次听说一样。」 确实是第一次听说的李正宰疑惑的看着她，「这个消息是很久之前的？你干嘛不在他们接触项目的时候就跟我讲？」 上午对方才跟制作人接触，中午林瑞贤就跑来公司见男朋友了，「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李正宰微楞，坐回沙发侧身面对她，「听起来，你以为这件事跟我有关？怎么有关？」顿了顿，怀疑道，「你该不会以为人是我找来的吧？」 「不是？」林瑞贤不信。 笑出声来的李正宰戳了下她的眉心，「我跟东宝映画能有什么牵扯，我跟cj有牵扯还差不多，你为什么会以为是我？」说着又想笑，「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无所不能？」 林瑞贤到没那么想过，只是怀疑自己小看了男朋友，还是有些怀疑，「真的不是你？」 「绝对不是我，我要是能把东宝映画的人拿下，那圈内我还不是想拍什么拍什么。」李正宰让她别以为自己是超人，「不然我开的也不会是演员经纪公司啊，我直接搭台子开一个制作公司不是话语权更强。」 东宝映画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对方在日本有多大的影响力，而是他是日本公司，还有美国分公司，都能谈版权引进。片子拍出来，用票房赚钱是一头，版权贩卖也是很大的一头。如果李正宰能拍板让东宝映画引进『金子』，那他的话语权就大到能决定至少五分之一的韩国电影能不能进日本市场，那他真没必要开经纪公司。 圈内永恆的王者是有钱的金主们，而跟金主对接最多的是制作公司，制作公司挑人，组团队拍摄，之后才是演员经纪公司。 就是因为如此，李俊璞才会恍惚，林瑞贤也才会觉得自己小看了魔鬼。 社长表示，你高看我了，你男朋友没那么厉害。 李正宰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以为是我？」 那原因就多了，林瑞贤脱口一句，「你给我水票房啊。」 「水什么票房？」 「金子的票房。」 「你们票房造假？」 「......你不知道？」 李正宰表情都变了，「你确定你们票房造假？那个项目我一直盯着，我没看出来票房造假啊。不对啊，业内都盯着你们的项目，你们怎么造假，谁造假？」 林瑞贤懵逼了，这话说的不对劲啊，「你没有给我们的票房造假？」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为什么要给你们的票房造假，我有什么好处？」李正宰让她别瞎扯，事情很严重，查出来就完了，「你们怎么造假的，谁经手的？」 完全懵了的林瑞贤总算知道哪里有bug了，她就说李正宰不应该那么无聊啊，就算想当她的大佬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有那钱干什么不好。结果不是？她误会了？那她瞒着一直当不知道的意义在哪？ 没有任何意义的隐瞒就这么被公开了，从那篇引起骂战的影评开始，林瑞贤越说越多，李正宰越听越懵。男朋友的表情愈发荒唐，女朋友的脑子愈发清晰。 「一条条来，影评跟你有关系吗？」 第1331页 「一半一半。」 李正宰揉了一把脸跟小朋友讲，影评人是他找的，但对方出了名骨头硬，也不接推广，那也是对方名气大的原因。他只是让对方去看看电影，不管是夸还是骂都行，这个不强制也强制不来。至于对方会写出那样的影评来，跟他没什么关系。 「骂战呢？」 「推了一把。」 社长表示公司是在骂战里搅和了一下，但也没做太多，而且还不是社长干的，是经纪人操作的，正常营销范围。 『金子』整个项目公司给与的支持都在正常运营范围，就是一家经纪公司旗下的女演员有作品上映，公司会给与的支援。多一分都没有，不是李正宰做不到，而是他不能那么干。 「『金子』是我们公开后的你的第一部 作品，我哪怕只是帮你搭个线圈内都会对你侧目。圈外人说什么我们可以不管，但圈内如果把你定在靠我上位的名单里，你以后就没办法自己接项目了。相当于你离开我你就没有价值了，你明白吗？」 李正宰怕小朋友误会自己为什么不帮忙，握住她的手细细跟她解释，为什么不能帮忙，那是为她以后的发展考虑。林瑞贤完全理解他为什么不帮忙，虽然跟她想的不太一样，但大方向是一致的。 可她不能理解的是，「你什么都没做，『金子』的成绩怎么会那么好？」 第四周还没到，票房已经过七百万人次，项目计划上映五周，已经有媒体在猜这是不是今年第一部 破千万的作品了。哪怕最后没过千万，只停留在七、八百万人次，也是个奇蹟。 『金子』在林瑞贤的事业版图里是很特殊的存在，这是她首次独立扛票房，整个项目她是最知名的演员，也是第一主角，还是占整个电影篇幅最大的主角。票房的压力理论上都在她身上，她需要保证项目一定要过损益点。压力要扛的反面意思就是，赞誉也会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因为她是最大的票房吸引者啊。 要不然林瑞贤怎么会以为社长想送她礼物呢，就是因为这个礼物有存在的意义啊，『金子』成功了，就是她作为女演员独立扛票房的成功，是比任何gg、代言都能凸显她身为演员商业价值的存在。 结果...李正宰什么都没做？ 也没有什么都没做但做的确实不多的李正宰也不太懂她的意思，「为什么『金子』的成绩不能那么好？而且现在也不算太好吧，七百万人次而已，也就是项目投资少才显得赚得多，要是《与神同行》三周才七百万，制作人就要哭了。」两百亿的投资，六百万人次才刚刚过损益点，七百万也没赚多少，把时间价值算上，那就是没赚。 「再说你以前的作品票房成绩也不差啊，虽然都不是你主扛票房，但你挑剧本的眼光ok的，算起来都是爆了的。《前目的地》不是也八百万出头收尾么，李准辑都乐疯了，我看你也没什么惊喜的感觉啊，我以为你不在乎票房多少呢。」 李正宰默默傻住的小兔子，「你票房累计两千万的时候也没看你多开心，如今过三千万往四千沖，就那么高兴？」 再次懵逼的林瑞贤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李正宰说的是对的，七百万人次没多少，可那不一样啊！之前的项目跟她说有关也有关，说无关也无关，就拿《前目的地》来讲，那种舆论关注的影片，还有总统加持，票房多少在林瑞贤看起来都很正常啊，何况那片子主要是李准辑在扛票房，她觉得跟她关系不大啊。 社长不是很能理解女演员的想法，但不妨碍男朋友安抚女朋友，「你出道到现在说一句无一败绩是没问题的，算起来都四年了，四年时间足够一批观众认同你。他们未必是你的粉丝，平时可能对你没什么关注，也不会关心你有什么绯闻。但他们认同你的作品，认同你选作品的眼光，认同你是个好演员就会为你买票进场。」 「我们不是爱豆，不用管什么粉丝有多少，我们用不到那些，我们的票房成绩是观众用脚投票投出来的。一次，两次，三次；一年，两年，三年。他们追随你的每一次都没有让他们失望，那他们就会信任你，我们要做的是对得起那份信任，只要信任在，你就不用担心未来的发展。」 「『金子』上线之前公司内部推出来的票房是五百万以上，根据你过往的成绩推出来的，至少有两到三百万人信任你，会因为主演是你买票进场。再加上你跟李俊璞之前有个《狗镇》，艺术片领域你们还是有名气的，堆到五百人应该差不多。现在也是在可控范围内，你别担心别人瞎说，我没做什么，别人也都看得见，这就是你的成绩。」 李正宰误会了，误会小朋友傻住的原因。 林瑞贤还在懵，耳边的声音像是从天边的传来，特别虚幻的声音。 两、三百万人信任你；观众用脚投票；他们追随你的每一次都没让他们失望；他们认同你的作品；他们认同你选片的眼光。 「我...」喉咙哽住了，林瑞贤清了清嗓子，没来由的眼睛有点酸，又有些恐慌，「我...我有那么好吗？」 李正宰一乐，摸摸她的脑袋，凑过去亲了她一口，把兔子抱在怀里，柔声哄她，「你当然很好。」 「你是林瑞贤啊。」 第281章 《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最终以八百三十五万人次终映, 这个成绩以项目投资额度来说堪称奇蹟，制作方血赚。这个成绩在林瑞贤过往的履歷里却不是多特别的成绩，也就是正常水准。 第1332页 正常水准发挥票房号召力的林瑞贤在圈内被认定为有独立扛票房能力的女演员，换句话说, 她从一线女演员在慢慢往超一线的方向过渡, 距离最顶尖的那些前辈们还稍显不足, 但明显后劲是充足的。 毕竟林瑞贤还很年轻, 年轻就是资本。 年轻的林瑞贤在参加『金子』的庆功宴, 项目版权对外出售，整个团队过两天要开启全球宣传模式, 原制作方的能量太小了，但那位社长金林德是个精明的人, 以分蛋糕的方式拉了振兴委员会下场, 愿意分钱出去让对方帮助协调版权买卖。大组织一出手, 项目就陆续敲定了七个国家十一个城市的上映计划。 正好『金子』终映, 非常红火的成绩让最近走路都带风的金林德, 包下了希尔顿的一个宴会厅举办超大型庆功宴。相较于参与项目的小团队来说, 今天的庆功宴确实很大型, 参与的人大半跟项目都没什么关系，都是受邀来围观不知名制作公司一跃三级跳的精彩歷程。 娱乐圈和金融行业都是最容易出幸运儿的地方，他们很多人前天可能还是无名氏，一个项目成功就能直接飞升。本质上这两个圈子都是崇尚以小博大的, 日进斗金在这里不是虚幻的名词而是现实。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挤破头都要入圈的原因，一夜成名, 名利双收，谁不想做那样的美梦呢。 美梦照进了现实，金林德当然想要大嗨一场, 也能藉此机会拓展人脉。圈子里的热点都是一茬一茬的，要是错过这一茬，他发出去的邀请函就未必能请到这么多人了。 开在宴会厅里的庆功宴，参与者都穿着礼服参加，场子里的男男女女们不是绅士就是淑女，互相聊的也都是好话。要是有镜头拍全景，大概所谓的上流社会就长这样，但要是镜头推到近景，就会发现大家也就是装的好。 端着一杯浅蓝色的鸡尾酒装的人模狗样的李俊璞跟林瑞贤疯狂吐槽，他忙的都要死了，还要来配合参加什么庆功宴。庆功应该一小撮人嗨，大家都在闹才能嗨的起来，这tm哪里是过来给他庆功，明明是把他当吉祥物展示给大家看，商人就是脑残。 李俊璞最近就是个吐槽机器，他是真烦，如果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一夜成名的事，他可能踩在云端只顾着爽。可这是第二次了，《狗镇》才是真正让他一飞沖天的项目，两年前他进过的大场面不要太多，差点就进了总统宴请的名单，这才哪到哪。 当然了，『金子』能有那么好的成绩李俊璞肯定是开心的，可他不是两年前的穷小子了，见过花花世界，也曾经被人捧的不知所以，后来掉在地上谁都不搭理他。再让他来一次，就觉得这帮人都假的很，与其跟一帮带着面具的人互吹彩虹屁，还不如跟学妹吐槽商人的奸诈呢。 从进场到现在除了酒会开始前上台简短的发言之外，李俊璞都只跟林瑞贤说话，林瑞贤要是被谁叫走了，他也就跟制作人搭两句，别人一个都不搭理。上过天又掉下地的李俊璞就信林瑞贤跟他是真心朋友，别人都是看他好了想上来哄他的，他是看明白了，这帮人没一个值得信的。 导演过于高冷，是不是艺术家脾气外人也不知道，李俊璞在圈内的名声本来就有瑕疵，早前《狗镇》爆了就传出他飘了，如今『金子』也爆了，这位再飘起来好像也很正常。只不过外界对李俊璞的评价从还不知道有多少本事也就是运气好，变成还算有才华值得接触一下，说不定能合作。 在双方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林瑞贤就变成了桥樑，想要认识李俊璞的人观察之后都会先来找林瑞贤，让她帮忙搭个桥。林瑞贤是无所谓，桥么，随便搭，但每次搭完李俊璞就跟她叨叨叨，就很烦。 「你又不可能自己弄无数个□□出来一个人把整个剧组的事都干了，多认识点人对你没坏处，以后不还是要组项目么。」林瑞贤让他正常点，别那么愤世嫉俗的，这个圈子里独行侠根本就玩不转。电影是团队的作品，导演很重要，但只有导演也出不来作品。 李俊璞不乐意，很不乐意，「我有价值他们就凑上来，我要拍『金子』求了多少人，没一个搭理我的，现在他们又想起我了，我还得谢谢他们了？做梦！老子的新项目就算自己出钱拍也不给他们占便宜，早干嘛去了。」 莫名觉得这种心态有点熟的林瑞贤想了想，劝了一句，「别太小孩子脾气，这年头不都这样么，有利益就有朋友，没好处谁知道你是谁。」 「什么叫小孩子脾气，我就小孩子脾气怎么了，搞的好像你是大人一样。」李俊璞斜了眼年纪比她还小的学妹，「小孩子脾气有什么不好，起码我活的干净，哪像那边人...」下巴沖金林德那一圈人的方向点了点，「那些人当面笑的跟朵花一样，谁知道背后带着多少恶毒的心思。」 顺着他往人群的中心看了眼的林瑞贤收回视线时恰巧对上一位女士的视线，对方微楞随后举杯沖她示意，林瑞贤反射性笑了笑，再看向一脸不屑的李俊璞，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她觉得李俊璞的心态很熟悉。 幼稚、天真又纯粹的孩童心态，她也有过的，有过你们这帮人算个屁，这就是个游戏，我才是玩家的心态。如今么....长大了啊，那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可能没长大呢，岁月让她成长，也让她变的更圆滑。 「也行吧，开心就行。」林瑞贤沖学长笑道，「怎么开心怎么来。」 第1333页 本以为她会继续劝的学长一下就笑了，所以说他最喜欢学妹啊，他们家镇山神兽总能给他惊喜，「对了，金林德想签下我，你觉得怎么样？」 林瑞贤问他怎么个签法，李俊璞说签人的签。 制作公司签导演和作家这种创造性工种有两种签约方式，一种是签作品，比如几年内再合作一部作品，从创作初期选题制作方就开始参与，先分析市场，在根据主要受众群体有针对性的出作品。签作品的合约好处是人还是自由的，坏处就是创作可能会受限，而且钱多钱少要看作品出来之后的成绩。 另一种是签人，多少年之内合约人的作品都归属于公司，如果是制作公司培养的新人，那就是按月拿工资，出不出作品公司都养着。要是有名气的人签进公司，那就是按照签约金来算的是年薪。好处么就是创作自由，坏处就是人生没自由，万一双方出了什么矛盾，走之前还得赔违约金，要不然制作公司直接压着人不给出项目，那时间就被浪费了。 金林德跟李俊璞谈的是签人，合约金开的很高，讲的话也很坦诚，公司也是想赌一把。如今李俊璞算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他要是去大企划社也依旧是排不上号的导演，大企划是资源，小团队愿意全公司支援，就看李俊璞想怎么选。 林瑞贤问李俊璞想怎么选，学长是想要答应的，就是怕合约没签订之前什么都好谈，合约签了就什么都不好谈了。 小孩子脾气的学长很有些自知之明，他目前两部作品都是卡在艺术和商业的中间值，说艺术片行，有深度，说商业片也可以，并没有拍到观众看不懂的地步，票房也算拿得出手。可这两部作品的成功都有些运气的成分，他不太确定自己的第三部 还能成功，也不知道第三部他什么时候才能立项。 「金林德签我赌的是我的未来能给他带去更大的价值，可我要是没价值了，那不就完蛋了，我就被困在他们公司了。」李俊璞抿了口酒，有些苦恼，「而且我其实有点想要跟正规团队合作，之前两次都是草台班子，我什么都得管，制作人根本没什么用，我想轻松点只专心拍摄。」 「《狗镇》的成品我是不满意的，总觉得缺点东西，每次回看都能找到当初我们要是再加把油就更更好的片段。『金子』也是，要是拍摄的时候，我跟你一样专注拍摄其他都不操心成品应该更好，至少比现在好。」 李俊璞跟学妹说起她的粉丝助理，照顾的太精心了，怎么想怎么羡慕。羡慕的不止是助理，还有林瑞贤的创作环境，正规的公司就是什么都考虑到，不需要演员分心。他就也想要找颗大树好乘凉，专注创作。怕就怕，大树过大，看不上他。 「比起签人，我倾向于签作品约，盈亏自负是有压力，但我更自在点。只是我跟金林德签作品约...」李俊璞摇摇头，「不合算。」合作过就知道，公司小问题真的多。 听话听音，林瑞贤听到的这段话背后的声音是，「你想要让我帮你跟谁搭线？」 「不是你，你男朋友。」李俊璞让她再往后深想一下，「你能搭上的人我都能搭上，我要的是你搭不上的人。」说到这想起来，「你们没分手吧？为什么庆功宴他也不来？」 林瑞贤嘆了口气，她也想吐槽，「他脑子坏了，想让我独自前行，智商有障碍。」 小伙伴没听懂让她解释一下，林瑞贤就很郁闷的解释，李正宰怕他过来本来她自己能搭上的人脉都去找他了，拒绝出席。 这还真不是社长过于自信，今天就算是林瑞贤的主场，他只要出现，所有原本去找林瑞贤的人也会去找他，男权社会默认男方说了算，何况两边还有地位差。必须要说，李正宰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他确实不方便出现。 这话讲的李俊璞都听不懂，「秀恩爱也没这么秀的，他脑子不好不把你往里拽还把你往外推？你要是自己能走出一条路还跟他搅和什么，有钱不赚非得分给经纪公司？」这不是什么男女朋友的事，而是商业考虑。 「就是说啊，就说他脑子有问题啊。」林瑞贤可蛋疼了，自家魔鬼突然智商骤降，搞毛啊。 作为男人，这个操作让李俊璞怀疑，「他是不是提前铺路准备跟你分手？利益给出来了，你也获利了，就当是分手礼物，到时候你也不好跟他闹。」 「我要不是知道他爱我，我也很怀疑。」林瑞贤长嘆一声，「那傢伙不明原因自信心锐减，好像随时担心我会离他而去，就这还不把我绑起来，准备欢送我走，成天搞事情，超讨厌。」 李俊璞白眼一翻，「你说这话的时候好歹表情要配合一下，恶不噁心。」怒怼秀恩爱的讨厌鬼，「我看他就是要分手！」 林瑞贤一下笑出声，「我们分手，我还怎么给你找人帮忙？」 「闪开点，不想跟你讲话！」 聊崩了的小伙伴散开，林瑞贤走了没几步就碰到了之前跟她对上视线的女士，对方递上名片，ma soop的理事。 这是家艺人经纪公司，孔侑就是他们家的人，公司最出名的是不签经纪约，只作为辅助者帮助艺人处理他们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公司跟艺人的关系是合作性质，自由度很高，签进去的也都是大牌，自己手上有资源不需要公司帮忙抢资源的那种。顺便一提，他们家还有个全度研，南韩女演员天花板之一。 第1334页 林瑞贤是不需要名片的，她的脸就是名片，收好对方名片的女演员试探着跟她聊了几句。对方倒不是来挖角的，而是提前下手维护关系，这样等林瑞贤的合约到期，要是想换公司就多了个渠道。 两人聊的挺和谐，林瑞贤心里有些郁闷，到底有多少人认为她和李正宰一定会分手？提前几年就来套关系了。 说到这个，那人可就太多了。多到目之所及就没人认为他们能长久，不管是圈内还是圈外都这么想。 因为两人年龄差真心过大，二十年的差距呢，林瑞贤要是一直依附着李正宰生存，那没人会那么想，林瑞贤离不开啊。可林瑞贤摆明是想走就能走的，她的成绩已经不需要再多依赖李正宰的力量了。现在小姑娘陷入爱情陷阱，等她清醒过来，还不走？怎么可能！ 再者说，这年头还有几个人能维持天长地久，三、五年就算长了。三、五年之后林瑞贤合约到期，前男友的公司肯定待不下去啊，有心想要跟未来可期的女演员提前打好关系的人不要太多。 一场庆功宴林瑞贤收到一打名片有三分之二是各家经纪公司的人送到她手上的，也让她知道，大家好像都不看好她的恋情。搞不好李正宰也不看好，要不然他不会出那么多么蛾子。 魔鬼的么蛾子特别多，事业上为她铺路林瑞贤也认了，她倒是想不认，想赖着装傻，可她这个傻一装，李正宰一定就知道她的意思。那傢伙自己都不信他们能长久，只会把她的做法当成小孩子不知道考虑未来。大人得帮她考虑未来啊，魔鬼会做的更隐晦的，却不可能改变想法。 与其让魔鬼暗戳戳的来，林瑞贤还不如就当不知道，顺着李正宰的想法做，起码在明面上。 让林瑞贤烦躁的是，这件事没办法摊开来说，不管她说什么我不会跟你分开，我不会走，我很爱你，都只是当下的情话。当下的情话能哄得魔鬼一时开心，却没办法让那傢伙相信。双方年龄差距之大，不管她多笃定的说我爱你，在李正宰听来都是小孩子一时的想法。 那林瑞贤还能说什么，啥都不能说，总不能说，算心理年龄我们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可魔鬼的么蛾子不止出现在事业上，也不对还是跟事业有关，但是更烦人。 李正宰最近在教林瑞贤投资，她的身家是没办法跟社长比啦，但她也算有钱了，出演的项目多半签的都是分成，票房都拿得出手，项目结算分成陆续到帐，她本身也不怎么花钱，帐户里躺着的数字还算可观，狐狸就有心教兔子考虑未来。 什么钱不能就放在那，储蓄的利息跑不赢通货膨胀。什么投资先求稳，不要急躁，基金股票之类的看看就好，别想着别人赚大钱我也行，还是要从更熟悉领域下手。 什么投资电影是个不错的渠道，但要是从投资的角度去选项目，那要关注的就不止是剧本，还有团队，制作方，发行方等等，都要考虑到，那才是能判断项目会不会赚钱的基准。还有什么，要不然我给你加点，买房子吧，你就当我是银行，你像我无息贷款。 李正宰成天叨叨这些，有事没事就提，像是生怕时间不够小兔子学不会一样，掰开揉碎往她嘴里塞。这给林瑞贤烦的呀，脑子都疼。 她想跟李正宰说，最稳健的投资是买国债，也别买韩国的，买红色大国的就挺好稳赚不赔。她想跟李正宰说，我知道很多股票会涨，虽然我看不懂股票，但我看得懂财报，曾几何时有七个团队帮我理财报，我知道要怎么投资。 她想跟李正宰说，我几乎不碰我熟悉的电影，但我明确的知道什么电影会爆，还知道怎么以小博大，我要是想赚钱，选什么商业电影，选个纪录片赚的更多，那个投资更小，成了就是一夜暴富。 她还想跟李正宰说，你当我傻？！你当个屁的银行，还无息贷款呢！你的现金流不是钱啊，与其把那么大一笔现金砸我身上给我买房子，不如你自己多贷点款买个更有升值价值的不是更好？？？ 让林瑞贤处于爆炸边缘的是，她啥都不能说，她要是说了整件事会变的极其古怪。且不说她为什么知道那些她不应该懂的知识，单说她明知道怎么赚钱却不动手就已经很诡异了。 一个人不慕名利，那叫品行高洁，这样的人太少，所以人人都夸赞。可一人弯腰就能捡到黄金却懒得弯，那叫蠢！ 林瑞贤不介意给自己刷一个艺术家视金钱如无物的设定，可她不愿意把自己脑袋上刻一个脑残的称号。她啥都不能说，说啥都没有，每天都很烦，李正宰还跟她叨叨叨。 女朋友每一秒都想把叨叨的男朋友掐死，掐死他再自杀。这次她一定在死之前唿叫gm，要求跟李正宰成为同龄人。到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她真的想过的，认真考虑。 我们就一起死！殉情！ 危险的想法只能想想，现实中能堵住男朋友嘴的方法是以吻封缄，上了床看你再叨叨！ 做运动的时候李正宰当然不可能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他又不是真有病，可运动过多让年过四十嗨大了的男朋友体力有点跟不上，毕竟不是超人，毕竟年纪在那。小朋友很青春，一夜再累休息好了就能再战，李正宰站的腿有点软。 腿软的男朋友深怕自己在小姑娘面前丢面子，事关男人的尊严，疯狂健身。结果白天累的一身汗，晚上还要继续战斗，他又不能说不行，这种事哪个男人有脸说不行，必须行啊！ 第1335页 行了之后就是恶性循环，相爱相杀的典型，都是企图搞死对方。一个在体力一个在精神，伤敌一千自损百万。 两人折腾的身边的人都看不下去，都劝，悠着点，明天不是末日，未来长着呢。 李俊璞看不下去是因为林瑞贤要跟组满世界飞宣传电影，学妹只要有空就飞首尔，有时候落地最多待一个小时，偶尔飞机延误到首尔就得飞回去，她还是飞。飞的整个人全靠腮红撑气色，有没有必要那么黏？谁还没谈过恋爱啊，初恋也没必要搞成这样啊！ 李正宰那边是兄弟看不下去，纵欲过度是会显现在脸色上的，李正宰的脸色很不对劲，兄弟就劝他保护身体，本来就活的没人家长，别人还没娶到手就变成冥婚，那也太惨了。这话说的李正宰跟他真人pk，结果腿软打不过，巨丢脸。 女朋友过于黏人对男朋友来说是个甜蜜的烦恼，很甜蜜，甜蜜的他原先的那些顾虑都有些消散了，可也真心太烦恼，体力跟不上啊！ 黏人的女朋友是甜蜜的烦恼，可女朋友一旦不黏，问题更大。 新年伊始，《与神同行》准备开机，林瑞贤回首尔修整两天就要进组，那两天缠的李正宰尿尿都锁门，还锁两道，锁完还按门把手检查，实在怕了她。 两天后剧本试读会，林瑞贤入戏了，这一整天，李正宰别说电话了，一通简讯都没收到过。相比之前女朋友见缝插针就能来『骚扰』他，如今大变活人理都不理，给李正宰弄的有些心累。 女朋友太黏吧，累。女朋友不黏了，不甘心。 李正宰很清楚林瑞贤入戏是什么状态，就是因为清楚，所以他也知道自己很快就能解脱，躲起来尿尿的时候数着时间等解脱。但真的解脱了，一天看手机八十次也没有动静，完全没有解脱感啊，只有郁闷。 客串的李正宰是不用参加剧本试读会的，但他说服自己家里两个演员都参与的项目，他怎么也得去跟制作方喝一杯，就这么进聚餐的酒局。酒局上的人对他会来倒是不奇怪，对林瑞贤不怎么搭理他比较奇怪。 河证宇用酒杯挡着脸小声问坐在他身边而不是女朋友身边的男人，「吵架啦？」 「入戏了，她入戏就这个状态。」李正宰让他别多想，「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林瑞贤入戏很极端的。她现在不是林瑞贤是李德春，李德春跟我没关系。」 河证宇才不信呢，演技再好也没这么玩的，只当他不想承认，就说，「孩子年纪小，你让让呗。」倒不是他跟林瑞贤关系多好，双方没怎么接触过，是一家公司但都有事忙见面不多，今天才算正式认识。会这么说，单纯就是劝一句，孩子年纪确实小啊。 没办法解释的李正宰直接沖林瑞贤招手，让小姑娘过来给男主角讲，他没有欺负对方的小助理。林德春慢吞吞的挪过来，坐在两人中间，先看河证宇，等老闆发话。戏里的老闆有些迷煳，望着希望的男朋友，什么情况？看我干什么？ 暗嘆一声的李正宰笑看变异中的女朋友，指着河证宇跟她讲，「他以为我们吵架了？」 河证宇用膝盖撞了他一下，哪有这么说的，意外的听到林瑞贤说，「没吵架，吵不起来，我对他没兴趣，林瑞贤喜欢他，我觉得他脑子不好。」 这话说的李正宰哭笑不得，这话绕的河证宇差点没听懂，左右看看，再看林瑞贤，怀疑道，「你入戏真的能完全进入角色？」 「是啊。」林德春淡定的很，「做法的巫婆请神降临懂吧，我就是林瑞贤请来的神明，现在我是李德春。」 嘴微张的河证宇为这个说法惊奇，一下就来了兴趣，「你的神明有多像角色？」 「不是像是......」 李正宰还没讲完，河证宇就让他别插话，我们这边聊神明呢，人类先在边上待着。李正宰倒是想说我好歹是个阎罗王（戏里）但看河证宇眼睛都亮了的样子，就不跟单身狗计较了，反正神明是我的！ 神明们聊角色聊的热火朝天，男朋友完全插不进去话只能在边上喝闷酒，心情很不怎么样，但理智告诉他，这对小姑娘很好。 林瑞贤迄今为止没有接触过真正意义上的大制作，就算是《准备好了吗》也是中型团队，她的演技到底有多好必须由真正说得上话的人承认，奖盃可以运作，但业内对于业务能力的评价是运作不来的。他知道他的宝石矿有多璀璨，别人不知道。他说再多好话都是男朋友在说，他需要其他人也发现。 《与神同行》是个好项目，顶尖的导演，最棒的制作公司，超一线的对手戏演员，这个配置能让林瑞贤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她的演技会让所有人心动。这才是林瑞贤真正站稳脚跟的地方，是所有人只看到林瑞贤而看不到李正宰的地方。 到那时，他的小姑娘应该...就真的不需要他了。 林瑞贤不搭理李正宰了，剧组半封闭式拍摄，片场不在首尔，所有演员住酒店，女朋友进组后就销声匿迹。男朋友收不到电话也没有简讯，想要打电话过去吧，又怕接电话的人是李德春，两人一个多月毫无联繫。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女朋友太黏了，突然失踪让李正宰很不习惯，憋屈许久好不容易等到剧组通知他可以去拍摄了，赶到片场看到的是跟另一个地狱使者的扮演者朱智勛在打闹的女朋友，笑的不要太灿烂，心累，不止累还有点酸。 第1336页 飞醋吃的实在没有必要，李正宰也知道没必要，两人在戏里没有任何感情戏，没必要的情绪压下去，走过去跟大家打招唿。气氛说好也挺好，说怪也怪。本来挺好，但林瑞贤不怎么跟李正宰说话，其他人就不免八卦，两位男女朋友是否出了问题。 有没有问题都得先顾拍摄，李正宰到的时间比较早，早了一天呢，他明天才拍，今天只能看着林瑞贤拍。让全组怀疑两位男女朋友感情出现矛盾的情况来了，拍摄中的林瑞贤完全无视镜头外的男朋友，拍完了的林瑞贤还是无视她有个男朋友。 本来李正宰提前一天来，大家还想着约个饭，就这情况，纷纷表示有事各自闪人。没饭吃的林德春回酒店泡泡面，李正宰带着日料大餐敲门，给自己找的理由是不能让他们感情出问题的消息传出去，不然对林瑞贤不好。 绝对不是太久没看到人想见一面，绝对不是！ 开了门的林德春依旧不怎么理人，两手拎着大餐的李正宰也很安静的在桌子上摆吃的，都弄好了，叫她来吃。一张小圆桌堆的满满当当，对坐吃饭的两人安静的哪像吃好吃的，吃药都没那么沉默。 吃完药...不是，吃完饭的林德春坐在椅子上等着带饭来的傢伙说话，还在吃的李正宰不知道要说什么，脸还是那张脸，但...不一样啊。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方开口的林德春先说话了，说了句让李正宰愣住的话。 「你要不要跟林瑞贤分手，她耐心快耗尽了。」 茫然抬头的李正宰疑惑的望着她，死了千年的神明不知道人间的情侣为什么要那么折腾，有话就直讲，「她想要帮你打造一个遍布荆棘的笼子，只要她往外走一步都会被刺伤，她准备那么做，因为你脑子不好。」 李正宰首次碰到听不懂对方说话的情况，试探着问，「能翻译一下吗？」 林德春歪了歪脑袋，这有什么好翻译的，「林瑞贤知道你怕她离开，她没办法跟你解释她不会走，说了你也不信。她就想实际点，把自己困死在你身边，你就相信她跑不了了。但她还没想出来要怎么让自己动惮不得，不过迟早能想到的，到时候你们就两败俱伤，不如提前分手好了。」 这话有点诡异，这话也有点奇妙，这话让李正宰点了根烟，跟即是女朋友又不是女朋友的人讨论，「那孩子是不是也担心自己会离开？」 「可能？」林德春也不知道，她又不是林瑞贤，她知道的是，「你对她的爱只会越来越深，而她的爱是可以变的，玩家不受控制，人类的情绪很复杂，同时爱上多少人都有可能，但ai会被控制。比起你担心的她会离开，她可能也担心她离开了，你要怎么办。」 李正宰又听不懂了，「能再翻译一下吗？」 「她爱你，不想看到你忧虑的样子。」林德春不觉得这有好翻译的，明摆着的事，「她尽其所能想要你安心，可你不配合。」 这么说李正宰就懂了，问题在于，「我如果说我控制不了，你能帮我转达给她吗？」 神明真心觉得人类脑子不好，「林瑞贤就是我，她记得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你要是理解不了就把她当成我的第二人格。」 暗嘆一声的李正宰对女朋友的第二人格说没办法跟女朋友坦然说出的话，「我担心她会变也担心我会变，爱情总会变。不管我现在多爱她，她现在多爱我，我们都有可能变，在变化到来之前，我想她能走的稳一点。这样未来不管她变了亦或者我变了，她都能继续走下去。」 「人生不是只有爱情的，林瑞贤的天赋如果只困于爱情里也太可惜了，她未来的成就能超过我，超过所有人。我的存在很可能是她人生里程碑上的瑕疵，我得确保那道裂纹尽可能的小，那就得让她独自前行，你明白吗？」 林德春很明白，因为林瑞贤也很明白，可她说李正宰不明白，「你始终没搞清楚，你不是林瑞贤，我都不是她。你认为名利是最高的追求，一个人日子过得怎么样要看他站在多高的位置，位置越高越开心。我认为能转世投胎再成为人，就已经很开心了。」 「林瑞贤要的不是那些，她已经说了很多次她不在意那些，在意的人是你。你想把你认为最好的给她，却不去听，她认为最好的是什么。」林德春面无表情的看着懵住的智障人类，伸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李正宰有心解释，他知道小姑娘要的只是爱情，只是他，但他不能由着小姑娘的性子来，未来那么长呢。可神明拒绝跟他对话，人类只能告退。 人类第二天成了阎罗王，阎罗王跟李德春有一场对手戏，为了拯救被地狱使者带回来的亡灵，李德春悲愤反驳阎罗。这场戏是林瑞贤的角色情感爆发的集中点，也是她少有的单人戏份，她在这个组里更多是做配。 戏拍的很顺利，李正宰的演技不用多谈，李德春都已经是本神了，也不会被cut。导演一声『ok』，站在高台上的男朋友还没走下去，场外就不少人冲进来安慰哭的不能自己陷在情绪里一时缓不过来的小姑娘，包围圈挺大，大的男朋友没地方待。 掉转脚步去找导演的李正宰看着回放，听着导演说，你下手真够快的，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他。导演认可了林瑞贤，很认可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李正宰是应该高兴的，可小姑娘即将起飞，他又没办法那么高兴。 第1337页 李正宰在剧组待了两天，客串么，没多少戏，拍完就得走，走前让林德春送他。要是再不送，他们分手的传闻就快有石锤了。 林德春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人送到车边，李正宰想摸摸她的脑袋，手都抬起来又放下去，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不对，他又不是在跟林瑞贤说话。 神明看出来了，很是嫌弃，「你想清楚，爱情的本质是掠夺不是奉献。我想要得到一个人才是爱情，你想把她推开是你的不自信，别为了那点不自信自找麻烦，人的耐心都有限。林瑞贤对这一次人生最大的期待就是开心，你要是让她不开心了......」 突兀上手给了她一下的李正宰勾唇浅笑，「小朋友，别乱说话，不然倒霉的是我们家兔子。」顶着我们家兔子的脸说这种话，很想揍你啊。 谁不自信啊，我可是李正宰，哥哥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林瑞贤白眼一翻，「就会装大佬，你倒是做点大佬真正会做的啊，不想我离开就砍断翅膀锁在身边，我都不怕，你怕个毛啊！」 李正宰一愣，「你出戏了？」 林瑞贤也楞了，「我出戏了？」 笑出声的李正宰果断伸手掐住兔子的脸，摆出兇恶的大佬脸，「对你好你还叽叽歪歪的，真把你藏在家里不见人你就乐意了？」 「藏呗，谁不让你藏了。」林兔子嘴硬拍开他的手也装凶，「我都快被你烦死了，谈个恋爱哪那么多事，你就不能单纯享受恋爱吗！」 按着人抱进怀里掂了掂重量的李正宰乐呵呵的说了句瘦了，林瑞贤白眼翻翻的不想搭理他，男朋友心情颇好，一扫之前的阴郁，很大佬的告诉她。 「你跑不掉了。」 伸爪子就挠他的林瑞贤才不管什么大佬呢，「说的好像我想跑一样。」 李正宰大笑出声，舒朗开阔。 林瑞贤也在笑，笑...... 套路成功。 第282章 李正宰担心爱情不长久, 林瑞贤何尝不知道爱情不长久，她那么喜欢李仲硕不也是说放手就放手了么。 李正宰担心爱情不长久，林瑞贤就去找gm问了一下, 他们的爱情能不能长久。 实际上在林瑞贤看来李仲硕有点古怪, 没人能十年如一日演下去, 她也不行, 她也有疲惫到要爆发的时候，她的好感度始终涨不上去的时候，他们的感情遇到危机的时候。在那些时间里支撑两人走下去的不是林瑞贤, 是李仲硕。 那个人十年如一日的爱她，越来越爱, 林瑞贤才能说服自己, 跟这个人一辈子也很好。 那个人十年如一日的爱她，越爱越古怪，所以林瑞贤怀疑...... 『李仲硕是个ai, 你们设定的ai程序是不是爱上我就不可能不爱了？』 『是的, 为了增加玩家的游戏体验, 目标好感度只会升不会降。』 在进入《与神同行》的拍摄之前，剧本试读会的前一天, 男朋友躲在客房的卫生间里锁门，女朋友在主卧的卫生间里也锁上了门, 望着镜子里的人物建模唿叫gm。她想搞清楚李正宰的担忧是否存在。 李正宰的担忧并不存在, 他对林瑞贤心动的那一刻就被困死了。林瑞贤的担忧还在, 她的下一个问题就是...... 『好感度对双方都有用吗，我的好感度也是有用的？那我为什么能离开李仲硕，我会难过，但我没有爱到离开他就会死那么夸张。百分满分的机制, 我离满分不远了啊。』 『玩家的好感度只是给予游戏进程的提示，系统无法控制真实的灵魂，您的好感度显示数值是由您决定的。您可能在一见钟情的那一秒好感度就能满值，也可能在对方做出让您不适的行为时产生厌恶。』 『你的意思是，我的好感度是会掉的？』 『真实的灵魂所拥有的感情是无法由系统掌控的，系统能控制的是不显示掉落的好感度，人会被眼睛所看到的东西矇骗。玩家选择自我攻略的前提下，好感度掉落会让玩家有糟糕的游戏体验，比如攻略已经进入疲惫的阶段但进度毫无涨幅，系统会给与调整帮助玩家再接再厉。因此好感度系统只看数值是不会掉落的，但您自己能感觉得到，您百分之百爱上了目标是什么感觉。』 林瑞贤舔了舔下巴，她还真感觉不到，问专业人士。 『百分之百的爱上目标是什么感觉？』 gm给了一个惊悚的答案。 『您会发自内心向系统祈愿，永留此间。』 寒毛都竖起来了的林瑞贤秒速切断gm，什么永留此间听着跟用坠地狱一样，太恐怖了。对着镜子嘆了口气的林瑞贤想着这条路看起来走不通了，还是开开心心玩游戏吧，别折腾自己了。 不想折腾自己的林瑞贤在隔天的剧本试读会上成了林德春，游戏不游戏的就丢在了脑后，男朋友都不关心了还关心什么游戏。林德春只关心怎么再世为人，林德春也知道她只是个角色而已，没办法再世为人了。 林德春进组的第一天晚上就被前辈堵了，河证宇抱着看珍禽异兽的心态来堵她，想要搞清楚她的请神降临是个什么招数。林瑞贤没办法用语言解释那是个什么招数就用实际例子跟他解释，她可以请李德春降临，也可以请河证宇饰演的江林来到『此间』。 整个故事有原着啊，林瑞贤看过漫画，人物设定已经很圆满了，她想请谁请谁。 第1338页 神奇的招数震慑到了河证宇，对方秉持着大家快来看熊猫的心态唿朋唤友，叫上导演还有制作人再把朱智勛拉出来当道具，用快看，我们中了个头彩！的表情，让林瑞贤再玩一次。 当时是江林上身的林瑞贤拒绝，闪开，爸爸是你的玩具吗！ 前辈让后辈不要闹，赶紧的，这么传奇的设定必须展现一下啊。神明在身的后辈让前辈别搞事，她频繁切换人物会混乱，就跟入戏出不来一样，明天还要拍摄呢。 被叫过来围观『国宝』的其他人本来是不信的，只以为河证宇开玩笑，但河证宇用人格保证他绝对不是在闹，还让林瑞贤就当江林来一次。已经是江林的林小姐冷笑一声，懒得理他。 河证宇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妹子就叫，「看看看！快看！我说什么来着！」 围观现场的朱智勛比较懵，不知道前辈在玩什么，看看林瑞贤也没觉得多特别就是有点不太礼貌。制作人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同样觉得作为后辈的林瑞贤对河证宇的态度不太礼貌。 但导演发现了『盲点』，摸着下巴打量女演员，对方双臂搭在椅子两边扶手，翘着腿，很开阔的姿势，女生一般不那么坐，通常会收敛点，比如双手搭在腿上或者交叠之类的。相比之下，完全敞开胸怀的坐姿更男性化，毕竟他们胸前没有性别象徵。不过女演员的脸很有迷惑性，试探了一句，「怎么证明你是江林？」 江林也不是很想搭理他，但江林也是林瑞贤只是思维方式不一样不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算知道谁是导演，「你想我怎么证明。」 「哎一古~」金容华眼睛一下就亮了，河证宇再次叫出声，「是吧是吧！有意思吧！」太有趣了！ 那不是林瑞贤会说的话，首先就不是敬语，再加上语气不对，太平淡了，平淡的好像我们能平等对话那样。有介于双方并不平等，玩也没有这么玩的，很没有礼貌。林瑞贤对河证宇没礼貌还能是同公司前辈的玩闹，跟不熟悉的大导这么闹，那是找死。小姑娘看着不像是找死的人，导演就来了兴趣。 开机第一天，今天的戏份很轻松，晚饭前就收工了，一起吃了晚饭，河证宇在宾馆门口堵到人，一群人在宾馆的小餐厅里。导演让碍事的制作人和男演员们闪开点，他也想跟『熊猫』深聊。 金容华先确定河证宇和林瑞贤不是一起跟他玩恶作剧，他们两应该没那无聊，林瑞贤有没有那个胆子都不一定。判断男女演员是不是组团作死的方法，或者说判断林瑞贤有没有说谎的方法还是很简单的。 她说她是江林，演一段不就行了。 导演随口说了剧本里的一段让林瑞贤演，河证宇在边上等着妹子法功。江林表示功力发不出来，记不得台词。金容华就有点怀疑，提前研究过的河证宇在边上给天才少女打补丁，扮演角色的演员会背台词，但角色活过来验证的方法就不是台词。 河证宇指着依旧懵逼中的二人组，说他们两挂了，让她这个地狱使者引渡一下。地狱使者反问他，两人怎么挂的，好人挂的还是恶人挂的。这话问出来二人组也回神了，这个问法不对，要是林瑞贤是真在玩，就应该顺势收了而不是让游戏继续下去。 先举手的制作人赵敬秀表示，自己死于非命，绝对是个好人。为了作对比，朱智勛说自己开车撞了制作人，酒驾，逃逸，逃了之后自己也撞树了，坏人中的坏人。两人给完设定，等妹子继续。 继续的江林只给朱智勛一句话，坏人自有天收跟他没关系，直接不理他了。而面对好人的态度就很好，事关是否能转世成人的业务，面对客户先来个自我介绍，再准备带人走。 走呢，是没有地方走的，这就是个小餐厅不是什么车祸事故现场。林瑞贤从头到尾说的话也不过就四句，第四句落下，对面的四个人丢了不下于四十个问题过来。 诸如，你怎么做到的？人物小传写的很详细？什么时候能做到的？用什么方法？出戏会不会有问题？什么角色都可以吗？等等等等。 地狱使者一个都不想回答，冷脸以对，拒绝沟通。 导演拍着桌子让嘎嘎嘎的鸭子们都安静，这可是他的大宝贝，吓坏了咋办，都闪开！大宝贝也不是很想搭理他，金容华开动脑筋想了个方法，相对于江林的不好沟通，李德春是很好沟通的，让宝贝切换身份。 说切就切的林瑞贤眼睛都不眨就切完了，四人眼巴巴的看着她等着美少女变身，美少女除了换了个坐姿啥都没变。 从敞开胸怀的坐姿变成放下腿併拢双手搭在小腹的坐姿，安静的看着他们。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河证宇，捂着胸口大唿上天不公，「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存在！」这让我怎么活？！ 导演紧随其后，一巴掌打在他后辈，「说啥呢！这是宝藏！全世界，不！全宇宙的宝藏！」 依旧慢半拍的赵敬秀和朱智勛互相看看，眼底的惊诧和迷惑交相辉映，两个脑袋上满是问号。 就这样，林瑞贤成了金容华的大宝贝，会让助理去叫小姑娘起床的那种，不管有没有她的戏都把人带在身边。 一个金手指有多大的力量得看什么人用，林瑞贤的金手指放在她身上就是个演技的buff，但她的金手指到金容华那里那就是奇幻电影到底能多奇幻的真人见证。 第1339页 林瑞贤变成了李德春变成了江林，按照她的说法，她渡过了角色的一生。地狱使者千年的人生是怎么样的，都是漫画家笔下的想像，想要实现漫画家的想像就需要特效加持。而特效能做到什么程度，除了靠特效团队的技术之外，还需要导演的想像力也跟得上。 而林瑞贤，就是帮助导演实现想像力最佳的金手指，她能提供无限的灵感，那是她经歷过的人生不是么。 金容华是不太信所谓的经歷过角色整个人生这回事，只当是女演员的形容词，这东西没人信的。但金容华觉得光靠林瑞贤把角色的人生变成真正人生的信念感，就足以让人物和剧本都活过来，她能提供灵感，这就足够了。这就已经很宝贵了，再加上入戏入那么极端，绝对是个宝贝！ 更让金容华惊喜的是，大宝贝还懂拍摄，不是演员懂表演的懂，是创作者懂镜头运用和画面协调的懂。是真的懂，懂到金容华怀疑林瑞贤是不是自己作为导演或者作家跟过组，还是大制作的那种组。那姑娘还能帮他提供特效呈现方式的构想，可以啊~这年头的孩子多才多艺，林瑞贤简直是个宝藏少女。 宝藏少女让金容华收徒的心都有了，以林瑞贤的年纪，以她的天赋，不出五年，绝对能站在世界的舞台上，只做演员好像有点可以，要不要往导演的方向进军？小姑娘，我看好你哦~ 林少女...直接拒绝。理由？累。 难得遇到良才美玉想要打磨的金容华对小朋友如此咸鱼的人生观很是不爽，标准的恨铁不成钢。可小姑娘拍摄效果绝佳，飙起来能力压河证宇，给河证宇搞的都快抑郁了，感觉小半辈子白活，凭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这种绝世的天才怎么就给他碰到了？ 河证宇一度不能理解李正宰哪来的勇气跟林瑞贤谈恋爱，这姑娘都不是什么老天赏饭吃，明明是老天掰开她的嘴把饭往里灌的那种。跟林瑞贤演完对手戏不心虚吗？他都心虚，心虚的都怀疑人生。可又觉得李正宰下手太快，他也好心动，不是对女人而是对天才的天赋。 宝藏少女对前辈的心虚毫不知情，林德春觉得导演很烦是真的，成天跟她叨叨，什么都问，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还想收徒呢，神经病。 制作人就很实际，迅速回公司扒拉高难度艺术片的项目，这类的项目一般都是冲着刷大奖去，需要演员的演技撑得起来，以往只能找全度研那一类的女演员接，报价太高，有些只能搁置。现在不一样了啊，有林瑞贤！ 林瑞贤！物美价廉！赶紧趁她没崛起，先挖一波金矿！ 金矿在片场被导演搞烦了，就开始躲，有戏拍才出现，拍完就跑。还找了朱智勛当人形监控，负责盯着导演到底是想忽悠她去片场还是真的要拍她的戏了。作为交换，她可以给朱智勛当人性道具对戏，在江林和李德春之间无缝切换。 这一换就换出了问题，频繁切换神明会混乱，林瑞贤混乱了。 一场戏四次都没过，导演把大宝贝叫过去问她怎么了，这次心虚的是林德春，老实的讲她混乱了，进不了状态。这话让跟她拍对手戏的河证宇和导演同时发现问题。天才少女身上有个无伤大雅，但最好还是解决的问题。 小朋友躲导演才躲出来的问题由河证宇负责去跟她商量怎么解决，林瑞贤可以凭藉天赋走天下，但不能被天赋困住。简单点说，快速入戏是她的优势，值得发扬光大，可也不能因为入不了戏就没办法拍摄了。 「虽然不解决也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建议你想办法解决比较好。」河证宇拿自身举例跟林瑞贤说，「就算是我，也不是拍摄的每一刻都在人物的状态里。你可能还是拍摄经验不足的原因，拍多了你就知道，重点戏份要加把劲，但碰到那种串联剧情的戏，就像我们下午拍的大家在船上的戏，你不用苛求自己必须要在人物里。」 串场的戏很好理解，比如角色在走路这种过渡一下没什么详细剧情的戏就是串场的戏。林瑞贤之前卡壳的戏也就是地狱使者三人组和亡灵在绿幕包围下的道具船上漂流的一场戏，主要对话的是河证宇和演亡灵的车太贤，朱智勛和林瑞贤都是背景，蹲着就行。 林瑞贤之所以会卡，是镜头带到她时，她的表情不对。这种卡壳不应该存在的，究其原因是她太过依赖金手指，在河证宇的眼里就是太依赖于天赋的力量。 一直都很依赖金手指的林瑞贤知道问题在哪，可她其实并没有很想去解决，那对她来说跟探究『永留此间』一样，都是自找麻烦。游戏就是游戏，金手指就是金手指，何必那么折腾。有金手指不用干嘛，浪费设定吗？ 但河正宇讲的也是对的，她不能被金手指困住，如同她不能被第一局游戏的强大背景困住一样，游戏是玩来开心的不是给自己增加烦恼的。 宝藏少女多了点小毛病并没有让她的价值掉落，反倒因为天才也是有瑕疵的还是个人类，让大家的接受度更高，起码朱智勛就很愿意帮助她。天生他们两对手戏最多，提议双方对戏的时候林瑞贤可以试着当自己，就是抛开角色的演，而不是用进入角色的方式去演。 这个提议让大家又发现了天才的一个小问题，她出戏很慢。不过她入戏那么快出戏慢也就不是什么毛病了，何况对角色投入度高的演员出戏都慢，这东西有时候反倒是演技好的证明。 第1340页 也就是朱智勛的提议让自然等神明离开的林瑞贤想起来，她有出戏的方法的，以自己为现实世界的锚点出戏的方法。那还是他们家社长教她的，一直没用上，差点给忘了！重新被想起来的出戏方法还是有点用的，虽然出戏还是慢，但跟神明自动离场要快得多。 不使用金手指的林瑞贤表演没那么有灵气，按照河证宇的说法是，跟普通人比还是有天赋的，只是跟她『巫婆』的状态比，相差有点大。林瑞贤对这个评价接收的很良好，金手指要是不神还叫什么金手指。 每次跟前辈们拍摄林瑞贤总能学到点东西，这次跟那么好的团队搭档，学到的就更多，也帮她解决了一定程度上的金手指bug。拍摄是使用金手指好处多多，拍完了还被金手指裹挟那就是困扰了。 拍摄大半个月后，林瑞贤多了个习惯，每次收工回房间先照镜子，重复n次我是林瑞贤后，感觉神明渐渐消散再该干什么干什么。神明消散的不是很彻底，但神明确实在消散，更多由她主导，这就够了。 又过十来天，消失的男朋友上线，林瑞贤的习惯已经养成，新套路就冲进脑海。金手指的bug可以借用一下啊，搞不好能忽悠一波呢，大狐狸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李正宰对她也没什么防备，说不定就骗到了。 就这么...骗到了。 讲真，林瑞贤也没想到能骗到，灵关一闪顺手忽悠一波的想法。万万没想到居然骗到了，好爽啊！大狐狸栽了呢！好tm爽！ 让你成天装大佬，终究被我坑到了吧！ 什么我跑不了，李正宰！你完了！ 第283章 林兔子多了个新外号, 巫婆，流传甚广就她不知道。 林瑞贤知道自己多了个新外号还是金惠绣跑来片场探班，那姐姐沖她挥手叫了声『小巫婆』, 林瑞贤还以为她在叫别人, 扭头四看别人都在笑, 犹豫的指了指自己。 「巫婆？」 金惠绣一乐，看向河证宇, 「你没说啊。」 举手做投降姿势的河证宇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我就打了几个电话, 不是我传出去的。」胳膊一伸指向朱智勛, 「他的锅。」 被『巫婆』盯上的朱智勛拒绝背锅, 「我也就打了几个电话。」扭头看导演, 「您说的比较多吧。」 第三个被『巫婆』盯上的导演是最刚的, 「说了又怎么了。」看向林瑞贤，「那是夸你, 你都没跟我说谢谢。」 强词夺理还那么理直气壮，林瑞贤也是很无语，「你们都瞎说什么了？」 关于这个问题么，最先喊出『巫婆』的人是河证宇，他被年幼的后辈压戏了, 可不就得给兄弟们吐吐槽，这样那样说了一堆, 说的朋友们怀疑李正宰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么给林瑞贤抬轿子。自己发现了天才炫耀还被怀疑，河证宇能忍？他是拿钱就说好话的人么！ 就算是！这次也是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瞎扯，主要是证明他跟李正宰还没有到穿一条裤子的地步，河证宇就开始轮番邀请小伙伴来见证奇蹟。这个组团参观珍禽异兽的局就是河证宇开的头, 他开了头之后随后跟上的不是朱智勛也不是导演，而是过来客串背叛地狱大王的金荷娜。也就是林瑞贤当初如果争取不到女主角就会退而求其次的角色。 角色被删减了，就从出演变成友情出演，金荷娜就友情了一把。 比起男性前辈们，女性前辈对『熊猫』这种萌物更想探究，过来拍了四天就跟了林瑞贤四天，拍摄期间唿朋引伴招唿了不下七个小伙伴来围观『熊猫』，巫婆的名号准确的来说是被这位前辈散播出去的。金姐姐在韩娱圈也是国宝级女演员，这两年虽说拍电视剧比拍电影多，但国内能拿下的影后奖项人家都到手了，同样是大佬一位。 但姐姐拍完就拍完了也没再出现，再之后招唿朋友们来看奇蹟的才是朱智勛，随后陆陆续续不少『游客』来参观动物园镇山之宝，林瑞贤还认识不少人呢，手机通讯录的名单都长了一截。 巫婆的名号可不就出去了么，不过最初叫出这个名头的人确实是河证宇，锅是他的没错。 河证宇不是很想被这个锅，主要是金惠绣的表情貌似不友好，那姐姐他可惹不起。面对姐姐是弟弟，面对后辈是前辈的河证宇就让林瑞贤自己反思一下。我又不是没那么叫过你，何况那么多人来参观过你，怎么现在装不知道。 满心槽点的林瑞贤一时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吐，这哥说的时候她以为是闹着玩啊，谁会当真啊，闹着玩的东西被大家叫成了外号就不一样了好不好。林兔子好歹算可爱，巫婆算怎么回事。何况为什么来探班的人是来『参观』我？我是什么动物吗？还是片场是动物园？ 来的那帮人不都是来探班的么，跟金惠绣一样啊！ 金惠绣跟他们可不一样，她只是打着参观...不是，是打着探班的旗号来找林瑞贤聊正事的。 能把角色变身神明再玩一波请神降临绝技的巫婆话题已经成定案，无力挣扎的林瑞贤唯一能做的是跟河证宇商量换神婆行不行，巫婆也太诡异了，感觉会吃小孩。河证宇表示爱莫能助，他真心无辜不是他传出去的，他就打了几个电话而已。 唉声嘆气的林瑞贤跟着金惠绣去单聊了，前期都在走神，因为金惠绣也没说出什么重点来，姐姐好像有些话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等金惠绣绕啊绕绕啊绕，绕到林瑞贤隐约听懂了的时候，回神了，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第1341页 「李子银（她们即将合作项目的导演）三更半夜老是找你喝酒是什么意思？」林瑞贤干笑两声，「我是不是想歪了。」 金惠绣给她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让她自己考虑一下，她是不是想歪了。林瑞贤一句『卧槽』脱口而出，金惠绣白眼一翻，没蛋都疼。 李导演是个女士，性别先定下，林瑞贤跟对方不熟，她是跟金惠绣谈的项目也是冲着姐姐的邀约才会参与项目，团队是金惠绣拉起来的，对接人都是金惠绣。作为第二主演还是给主角做配的第二主演，林瑞贤跟那位导演就见过两面，一次是对接剧本，第二次就是签约加聚餐。 聚餐的酒桌上导演也不太说话，林瑞贤对她真没什么印象，非得说有也就是不太会交际。可导演里不会交际的多了，他们这个圈子各种奇葩都有，李子银那种算不上多特别。 可三更半夜『老是』找女演员喝酒，李导演一下就特别起来，太特别了。 请注意，特别的点不在于导演想潜规则，混到金惠绣这个位置，别说还能不能碰到不长眼的人，就算有，一个新人导演也没那个胆子。何况项目还是金惠绣拉起来的，说是说导演的地位比演员高啦，但也分情况啊，他们这个项目，地位最高的是金惠绣，没她支持根项目都没办法立项。 不是潜规则是什么？ 「她...想追你？你确定？」 「她装醉跟我告白，你觉得呢。」 林瑞贤没什么想法，拍手给姐姐鼓掌，姐姐可以，姐姐厉害，姐姐魅力无双。 姐姐扬手作势要打她，手放下一口嘆息就吐出来了。金惠绣不想跟林瑞贤聊这些，跟小姑娘说这个干嘛，可这破事引发了连锁反应。 圈内不在乎什么性向如何，李子银装醉告白，金惠绣也就惊讶了一下，委婉的拒绝了。事情本该到此结束，感情问题不影响工作啊，可感情问题就是影响到了工作。 李子银当初送到金惠绣手上的剧本是初稿，也算是完成品但金惠绣还想在扩充一点东西，本子在她看来还不够圆满。故事没问题但有些细节不太经得起详细推敲，比如女主角金玲杀害第一个男人时，心理多少是有些挣扎的，不然她就变成一个纯粹的杀人狂了。 再加上，金惠绣觉得剧本里两位女性的人物塑造有些拧巴，作为女朋友的李希真的不知道朝夕相处的伴侣钱从哪来吗？就算不知道内情也会怀疑啊，从头至尾李希都没有疑问过，这点在逻辑上就有问题。 换而言之，金惠绣是想要再打磨剧本的，她费心费力拉了一个团队出来自然就想要让项目尽善尽美。李子银之前频繁的找她，她也在频繁的找李子银，就是为了对接剧本，也因为在对接剧本她才没想那么多，谁知道对方误会了，更蛋疼的是李导演失恋中，陷入情绪化沟通。 金惠绣跟林瑞贤说，她们本来已经找好了帮忙的作家，谈的都好好的，李子银最近却很不配合，还跟她说，她不想要自己的剧本有改动。那是她的本子，她就想要按照自己的本子拍。 事情说到这个份上，林瑞贤就知道对方为什么特地从首尔跑过来要跟她当面聊了，「你想换导演？」 一下笑出来的金惠绣伸手虚点了她一下，「跟李正宰还是学到点东西的。」接着问，「你的想法呢？」 并不反驳知识都是从男朋友那里学来的林瑞贤耸肩表示，「我都行。」 两人没有挑明的知识点在于，通常情况下项目换谁都不会换导演，换导演风险太大，本子是人家的，人家带着本子走项目直接就没了，怎么换导演。但如果剧本版权在制作方手上，演员的话语权又足够大，整个项目组想换谁换谁。金惠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项目金主，金主永远是王。 不过智商正常的导演都不可能单独卖剧本版权的，他们又不是作家，他们是想要拍摄的人。她们这个项目有一点特殊，剧本是真实事件改编，换了导演原剧本是不能用了，但事件是真实的，有一个导演能改编就能换个导演改编。 如果林瑞贤不知道这个知识点，她会很苦恼要怎么解决，问的问题应该是，接下来怎么办。可她知道知识点，也知道金惠绣不会把问题抛给她解决，对方既然能来找她就代表已经有解决的方法了，只是出于大家在同一个项目，林瑞贤还是看她面子加入项目的，所以得过来跟林瑞贤说一声。 项目要有大变动，变动后可能造成延期开拍，这种事不管双方关系好不好都得见面说一声，基本的礼貌。 正事聊完，金惠绣就要走，她还有很多事要忙，林瑞贤送她出片场。两人在路上聊起来金惠绣的导演候选名单，没几个满意的各有各的问题，统一的优势是便宜，金惠绣随口说她想要把作家和导演拆分，这样价格能再往下压，还能找到针对性的人。 林瑞贤突然想起来，「你要是想找作家的话我倒是有个人能推荐一下。」 「谁？」 「金奈美。」 「她是...」 「《狗镇》的作家。」 脚步顿住的金惠绣意外的看着她，「你确定她能压价？」 「你要是能说服她，出卖个色相...」 林瑞贤没讲完就被打，按下姐姐的手跟她讲，金奈美是个发了财之后随性而为的人，只要能沟通的来，对方搞不好能签分成入场，前期无投入。金惠绣有兴趣了，让她详细说说。 第1342页 详细也没什么好说的，金奈美在电影圈、电视圈都查无此人，那姐姐的兴趣主要集中在话剧上。她喜欢临场感，没有任何戏剧的表现形式比话剧更有临场感。想当初《狗镇》一飞沖天，只想有个作品能毕业的金奈美拿到毕业证，分到项目尾款就一头扎进了话剧圈。 李俊璞在成为国家名片的时候，金奈美把家里给她准备买房子的首付和她从项目里分到钱凑在一起，在东国附近买了小二楼改造成小剧场，成天乐呵呵的就玩她的话剧。自己写本子，自己当导演，自己找学校的学弟学妹们排戏，然后卖票赚点生活费。 小话剧社赚不到多少钱，纯粹玩情怀，身边很多人都夸林瑞贤是艺术家性格，要林瑞贤说，金奈美其实才是那个艺术家。学姐真心不慕名利，什么国家名片她都不在意，参与电影宣传都不多，分钱的时候还是很积极的，但分了钱全投在她的小剧场了。 李俊璞跟林瑞贤打电话时，一边羡慕金奈美能真正做到大隐隐于市，一边又觉得金奈美太咸鱼了。林瑞贤倒是觉得学姐的咸鱼心态挺好的，她其实没那么咸鱼，再怎么说大不了就去小剧场演话剧，实际上她还是登上大舞台了啊。 从底层爬起来的孩子再怎么被富贵窝打磨，终究还是跟自小吃穿不愁哪怕是普通家庭，起码不用担忧生计的人不太一样。这是成长环境割裂出的世界，没那么容易融合。 至少林瑞贤做不出单纯是看好她的演技，就能磨着她加入团队的事。她当初拒绝过金奈美很多次的，换她是金奈美，早就消失了，哪来的自信心自己一定能磨到对方答应啊。 远的就不扯了，说项目。 有《狗镇》垫底，金奈美写剧本的能力还是没问题的。玩剧场把自己玩的一贫如洗的学姐现在穷着呢，很好压价的。也是因为有《狗镇》让金奈美吃过一夜暴富的红利，只要金惠绣能给金奈美画个大饼，分分钟忽悠学姐上当。 这番话让金惠绣对小兔子的纯洁性产生了一定疑虑，另外一个疑问就是，「她不应该接不到项目吧，好歹也是《狗镇》的作家。」 「不是她接不到项目是她不敢接，我们宣传《狗镇》的时候，捧着的人不是很多么，有次不知道谁组了个玩的过嗨的局。」怎么个嗨法林瑞贤就不说了，给姐姐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继续说，「学姐被吓到了，之后不认识的人找她，她都很戒备。再后来项目分帐，她也不缺钱了。」 林瑞贤摊手表示，「这个圈子流星只要落下还有多少人关注呢，她拒绝的多了找的人就少了，《狗镇》热度过去，更没人找。」跳得欢的李俊璞都被压的差点没办法把『金子』拍出来呢，何况悄无声息的金奈美。 落下的流星没人关注金惠绣就准备去捡个漏，林瑞贤先打电话给学姐跟她说是什么情况，确定学姐那边愿意聊聊，金惠绣就约人见面了。两边详细怎么谈的林瑞贤不太清楚，她知道的是项目再次出问题，这次的问题跟她有关。 没关注筹备中的项目专心拍摄的林瑞贤在《与神同行》杀青后，已经很习惯『巫婆』这个外号了，自从金惠绣去过之后，组里就把这个外号叫开了，可惜没变成神婆，但林瑞贤也不想挣扎了，没什么用。 剧组半封闭式的拍摄，让杀青隔天回首尔的林瑞贤接到小伙伴的电话，有一种自己刚从深山里出来，外面世界变化太快的茫然。 打电话来的是李俊璞，他给林瑞贤带来了三个消息。 首先，金惠绣去找了金奈美，金奈美找了李俊璞，三人搭上了线。 其次，一直在找企划社签约的李俊璞在金惠绣的牵线下，跟老牌制作公司showbox签了一部作品约。合约不算多好，但大树是靠上了。之后有没有本事在续约，或者改变合约条款，就看李俊璞下一部作品的成绩如何。 最后，签约showbox的李俊璞把金惠绣的项目变成了他的下一部作品，也就相当于原本是草台班子的团队如今上了艘巨轮。 看起来都是好消息对吧，最坏的消息来了，李俊璞兴高采烈的跟林瑞贤讲，我跟金奈美说要定双女主的剧本，你不是配角，你是双女主之一。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学长给力吧~ 这要不是林瑞贤不能顺着电波爬过去掐死他，当场就能跟他真人pk，这tm是什么好消息，你脑残吧！ 「李俊璞，你脑子呢？项目是惠绣姐一手拉起来的，你能签showbox也是她牵线，原本签订协议的制作方换人肯定也是金惠绣退了一步才能让你拿下项目。人家让了那么多，你还把她戏份删减了？你以为金惠绣那么好欺负？等着死吧你！」 林瑞贤都不给李俊璞回话的时间就挂断电话，转手打给金惠绣，直接道歉，我脑子有问题不应该把金奈美介绍给你。 整件事林瑞贤的立场是最尴尬的，不管她事先知不知情，单女主变成双女主，她都成了最大获利方，而一手把项目带到这一步的金惠绣，成了最大的受害者。那姐姐但凡脾气差一点，要不然是多想一步，分分钟就会想捅死她。 姐姐在电话里说的很客套，剧本的是还是作家和导演说了算，而且双女主也没什么不好，难得同台飙戏么。再加上小制作公司总没有showbox的资源多，能有靠谱的制作公司入场对项目也好，大家都是为了项目么，没什么，不用道歉。 第1343页 这通电话打的林瑞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次道歉之后态度极其诚恳的约姐姐一起吃饭，金惠绣推脱有事，林瑞贤就说多晚她都等，怎么都应该见面亲自道歉的。多晚都等的话都出来了，金惠绣自然也就答应见面了。 挂断电话的林瑞贤再打给经纪人，确定自己原先签的出演合约有没有变动，经纪人说没变化，林瑞贤就知道金惠绣绝对生气了。项目既然已经转到了showbox，应该要重新签合约的，不然原制作公司都没电影拍了，她的合约签了有什么意义。 合约没变化，就是警告，来自金惠绣的警告。项目是我的，你越线了。 深感事情大条了的林瑞贤没跟经纪人多说，再打给智障学长问他人在哪，学长跟学姐一起在金奈美的小剧场里讨论剧本呢。林瑞贤叫上助理开车就杀过去了，不是带助理过去打架而是她没驾照，得有人开车。 创造了一张国家名片的三人组再次聚首，场面一点都不和谐，互相diss，女演员骂导演蠢，导演骂女演员怂。作家吃瓜，不参与战斗。金奈美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当初林瑞贤跟她互掐，李俊璞就在边上看好戏，如今反过来了，她必须当vip观众，太精彩了。 站在林瑞贤的角度，搞事情的李俊璞死不足惜。站在李俊璞的角度，学妹也太怂！ 金惠绣是很大牌，这点李俊璞认，对方也帮忙了，人情李俊璞还是认。但项目从来不应该演员说了算，金惠绣有权插手作品创作，李俊璞是不认的，也不可能认。那是作为导演的底线，谁都不能僭越。不然那根本就不是他的作品，他也不会接下这个项目。 「我不是单纯为了给你面子才让剧本变成双女主，而是故事这么变动会更精彩，你才脑子不好，你就是怂！」 项目是真实事件，有原型的。金玲的原型确实是个连环杀人犯，也是故事的核心点没错，可世上的连环杀人犯多了，要想搬上大荧幕总需要特殊之处。真实事件里，金玲是个女性是最特别的地方，全球有记载的女性连环杀人犯都不多。 李子银的本子重点强调的就是金玲是个女性，还是个同性恋者，她对爱人的爱让她走入地狱。而李俊璞想要表现的故事不是这样的，女性连环杀人犯是特色，但突出的核心不应单纯就是性别或者是性向。 他想拍的是成长的环境造就了金玲，她必然会走向那一步，即便没有李希也会有王希，张希。在他的故事里，李希的存在代表的不是爱，而是地狱就在那里，恶魔就在身边，重点是生而为人的我们，怎么选。 在这个基准上，李俊璞才想要双女主的故事，李希不应该是为了承托连环杀人犯还有人性，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爱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存在的角色。李希就应该单独存在，她是每一个平凡人身边都会接触到的恶魔。 恶魔披着天使的皮囊，用纯真不谙世事的脸庞靠近落魄又丑陋的金玲，嘴上说着甜言蜜语，实际上却想要吸她的血，想要从已经只剩骨头的伴侣那里再炸出骨髓来。 那样的人现实中很多，都不用上升到拜金男、女的地步，普普通通谈个恋爱，会在明知道恋人得耗尽心血才能买下自己想要的礼物，却还是打着你不送我就是不爱我的人，不多吗？到处都是。 说，谁谁谁有了，我怎么就没有；说，我跟你在一起，你就这么对我；说，你就不能努力一点，这样算什么；说，各种各样自己想要的，但不能给与对方的话，趴在或许是恋人或许搞不好只是个备胎的人身上吸血的男女。 数不胜数。 他们市侩，他们庸俗，他们贪得无厌，他们也很平凡。 李俊璞拍着桌子跟学妹吼，「我需要你的人物立得住脚！你的人物立得住，金玲杀人夺财的行为逻辑才是顺的！这么基础的道理，还要我教你吗！你都学什么了！就你这智商这辈子也别想毕业！」 林瑞贤被他吼的脑子嗡嗡的，有火都没出发，「那你倒是好好跟人家说啊，干什么搞成这样！」 「我搞成什么样了！」 「我合约没了你个傻子！」 这话让李俊璞傻了，林瑞贤仰天长嘆，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认识这样的弱智。 首席vip专座的金奈美默默举手发言，「合约怎么了？我没听懂，谁给我翻译一下？」 没力气吵架过来也不是为了吵架的林瑞贤坐回原位，跟傻子二人组解释他们现在遇到的问题，主要是她的问题。金惠绣有非常大的概率不会让她加入这个项目，即便金惠绣自己退出都不会让林瑞贤参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好，而是林瑞贤踩线了，这一巴掌金惠绣必须还回去，不然等圈内收到风，金惠绣会被人笑的。 女演员之间的争夺明面上不动刀子，暗地里腥风血雨。也不对，应该说走到一定的层级，抢资源的演员们，都是下狠手，维护自己的地盘是应有的道理，也必须维护。 听故事的金奈美啧啧有声，被故事搞懵了的李俊璞怀疑人生，「我说项目变双女主的时候金惠绣也没反对啊，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她都没问我剧本打算怎么改，听了双女主就同意了，没反对，真没有。」 「闭嘴吧，她怎么反对啊，反对了算什么？」林瑞贤往桌上一趴，真心不想跟傻子讲话，「她帮你铺桥搭路，路都打通了，你反手给她一刀，她没直接扇你巴掌就很好了，你还以为她会跟你好好聊？聊什么，求你别改剧本啊？你谁啊？脸怎么那么大呢。」 第1344页 脸还真没那么大的李俊璞慌了，「那...那...那现在怎么办？」 「你去死吧！怎么办！你死了什么都解决了！」林瑞贤抄起桌上的一叠资料甩过去，「赶紧去死！」 死是不可能死的，小朋友们互相掐架的时候，大佬们在喝咖啡。 金惠绣对林瑞贤的信任度还是有的，初期因为林瑞贤什么都没有，心里有怀疑过。可林瑞贤没动静的时间太长，他们公司也不主动找showbox换合约，金惠绣就隐约觉得小姑娘可能不知情。 但对方是否真的不知情没办法证实，金惠绣也不能去问，万一她看错了人，她先迈一步就是她把脸伸过去让人家打。金惠绣只能等，等着看林瑞贤到底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装样子，她等来了林瑞贤的电话就知道小姑娘真不知情。 不知情的小姑娘被朋友连累犯错，那怎么办？找家长啊。 金惠绣直接打电话给李正宰了，前应后果这么一说，家长非常肯定的告诉受害者，我们家绝对是无辜的。金惠绣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要跟他商量这件事这么解决。 目前圈内没动静是因为金惠绣压着没把事情外传，但项目总要对外公开的，消息一出去她就被架在那了，不把林瑞贤踩下去，她的面子过不去。可她没准备跟林瑞贤或者李正宰为敌，没那个必要，一场误会而已，想要找谁麻烦也是不知道感恩的那个。 不知道感恩的李俊璞接到了大佬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就把手机丢出去了，让林瑞贤接，「你男朋友。」 林瑞贤很是嫌弃，「就你这样好意思说我怂。」探身扒拉手机，撑着桌子接了电话也开了扩音，电话那头传来一句淡淡的『方便聊聊吗』，她就回了句，「我是林瑞贤，扩音开着呢。」 男朋友沉默半秒，语气明显变好，「你们在哪呢？」 「你知道啦？」 「小事情，很容易解决，你在哪呢？」 「我去找你吧。」 「也行，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我带着先志哥（助理）呢。」 男女朋友扩音聊天中，单身狗们聚堆，李俊璞掩嘴跟金奈美吐槽，「跟我打电话就威胁，跟她打电话就哄，什么人啊。」 金奈美斜他一眼，「不然呢，你什么人啊。」 什么人都不是的李俊璞成为林瑞贤的随行人员跟女朋友去见男朋友，金奈美表示自己还没见过大佬真人，求围观，林瑞贤就把她也带上了。三人组就这么见到了喝咖啡的两位大佬，李俊璞怂怂的挪到金惠绣面前，先给人鞠一躬，他算是搞清楚自己错在哪了。 金惠绣笑眯眯的在他腰弯到一半就摆手说不用这样，态度可好了，就是在李俊璞依旧『那样』的时候，也没什么变化。坐姿一点没变，更没有要起身阻拦的意思，连让他坐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折腾他们的，李正宰在导演瞎磨蹭的时候就沖小兔子招手了，跟着起身带林瑞贤和金奈美往另一边走，摆明了不掺和姐姐教训人。 这是一家音乐吧，白天当咖啡厅，晚上当慢摇酒吧，他们在包间里。包间挺大，有卡座有沙发，中间的舞池里还有个立麦的小舞台。金惠绣跟战战兢兢的李俊璞在卡座单聊，李俊璞带着两个姑娘去沙发那边闲聊。 作为事情的参与者之一，金奈美负责解释前应后果，林瑞贤负责在边上吃李正宰给她叫的芒果千层。兔子没吃饭呢，一起床就被折腾，来之前就跟男朋友点单要芒果千层，她到了，千层也到了，剩下的事就不用她管了，吃就行。 作为vip观众，金奈美眼看着二十分钟前怒怼李俊璞，不管是气势还是智商都很在线的女演员，到了男朋友面前就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吃的小智障，难得跟李俊璞一心同体，也想吐槽，这都什么人啊！ 抱着来看影帝态度的金奈美多少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来了。她还想着自己怎么都算林瑞贤的朋友，作为女朋友的朋友应该得到男朋友的优待，结果只得到了男朋友的问询，各种纠结。 对方是没有逼问啦，就很正常的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他正常的询问态度，在林瑞贤万事不愁的对比之下就让同样是单身狗的金奈美很想把这对情侣烧死，主要烧林瑞贤，你刚刚不是挺『正常』的，现在装什么弱智！ 聪明人就在身边秉持着一切交给大佬解决的林瑞贤完全不动脑，非得说脑子里有什么，也就是，「我们晚餐吃什么？」 正说到导演考虑的是作品不是针对谁话题的金奈美张口就想怼她，正事没聊完呢！结果上一秒听的挺专心，转脸就走神的李正宰先问兔子，「你想吃什么？」 金奈美好悬没把白眼翻到他们两脸上，搞啥呢，是来谈恋爱的吗！有没有点事业心了，说好的事情很严重呢！ 晚餐定下吃披萨后，正事继续，女朋友继续吃她的芒果千层，超大一份。李正宰边听金奈美说话，边摸兔子脑袋，提醒她别吃太多，晚饭吃不下，又想吃夜宵，吃了夜宵就睡不着，睡不着又会闹他。 因为对方的动作卡壳的金奈美，在影帝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奇怪事情的眼神下，脑内疯狂吐槽，表面继续讲经过。 沙发边的事情经过讲完，卡座那边的事情也差不多聊完。金奈美以为两位乐呵呵的大佬们会组局约饭，玩一场酒桌合谈。结果大佬们各自告辞了，金惠绣还领走了李俊璞，李正宰搂着那个装弱智的傢伙问她要不要让助理送回家。 第1345页 这....我们到底干嘛来的？不是来掐架的？再不然跪地道歉的局呢？就来吃个芒果千层？？？ 什么局都没有的金奈美带着一肚子问号坐着小弱智助理的车回家，隔天三人组再聚，依旧是vip专席的作家眼睁睁看着女演员智商又回来了。 大佬们在小朋友们到场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解决方法，面子如果找不回来那就用里子补。李俊璞分出一半项目收益让渡给金惠绣，别小看一半，导演能拿到的项目分成涵盖的范围跟演员是不一样的，以金额算是数倍。 那林瑞贤呢？ 「关我什么事。」林瑞贤翻看着李俊璞拿回来的新合约，让喊着亏大了的李俊璞搞搞清楚，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是被牵连的那个。 李俊璞也知道不关她的事，但还是心有不甘，为啥就自己倒霉，「我分出那么大一块蛋糕出去，你连皮都没破？合理吗？」 「我要是有损失才不合理好不好，□□一口黑锅砸下来，要不是李正宰帮你补窟窿，这个项目能拍起来就见鬼了。」 林瑞贤还想说话，看到合约里有版权分成的条款，皱起了眉头，调转合约让李俊璞解释一下，「版权不属于你，这条怎么会有？」项目有制作公司，版权归属公司，就算李俊璞也有，也只是几分之一没有决定权，更没有签署分成协议的权利。 托着椅子凑过去细看的李俊璞也觉得不对，「你等我打个电话。」 金奈美先看问都没问就相信林瑞贤指出的条款有问题去角落打电话的李俊璞，再看继续顺合约的学妹，「你还会看合约？」 「这算什么问题，当初《狗镇》的合约不都是我拟的么。」林瑞贤随口答她。 眨巴着眼睛的金奈美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啊，《狗镇》的合约都是她处理的，本来想找律师，这不是没钱么。杂事都是他们几个分着干，林瑞贤先拟定合约，他们再找法律系的前辈们帮忙掌掌眼，三个前辈都说没问题，合约就那么定。 可这么一回忆，金奈美就更确定了，「你昨天在李正宰面前果然是装弱智吧？」 抬眼扫了她一眼的林瑞贤继续看合约，「你想说什么？」 倒也没想说什么的金奈美纯属好奇，好奇她为什么装。林瑞贤表示她没装，在男朋友面前她确实不怎么动脑子。 「所以说，为什么在男朋友面前就不动脑子？」 「谈恋爱干嘛要废脑子。」 感觉自己发现了『盲点』的金奈美凑到学妹身边，趴在桌上去看她低头看合约的脸，左眼写着『八』右眼写着『卦』，语气有点小兴奋，「网上一直说是李正宰套路你，其实是你套路了他是不是，你才不是什么恋爱脑呢，他比较像。」 林瑞贤轻笑出声，「你脑洞还挺大的。」 脑洞颇大的作家让她说说看，「是不是你伪装小白兔一口吞了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的人，哎一古，这个故事越想越精彩啊。」 伸手把人推开的林瑞贤让她别闹，金奈美很想闹，缠着她说幕后故事。这边嬉闹着，那边打完电话的李俊璞过来就怼林瑞贤，「你男朋友搞我。」 「你做梦，他搞你你绝对发现不了，那顶多算是警告。」林瑞贤让他别成天把自己当世界的中心，世界跟他毫无关系。 带着证据回来的李俊璞不乐意了，「人家都说合约有陷阱了，你不是也发现了么，别跟我说合约就是金惠绣让我签的，李正宰肯定掺了一脚。再说了，他警告我什么，我们都没关系。」 林瑞贤还不乐意呢，欺负她男朋友不在现场？想得美，「开动一下小脑筋，你们是没关系，我们有关系。摆在明面上的陷阱叫什么陷阱，就是个警告，警告你自己作死别带我，不然下次就真的是坑，生推你进去。」 伸手指她准备掐架的李俊璞还没说话，金奈美双手一拍，眼睛都放光。 「我就说吧！你隐藏的幕后boss！李正宰绝对被你套路了！」 第284章 李俊璞闹出来的乌龙以他利益受损的方式收尾, 理论上来说这件事到此就算结束，当事人们也都以为事情结束了，所有的当事人。 事情既然已经结束, 林瑞贤就要更换项目合约, 解除前制作公司的出演协议重新跟新制作公司签订。新合约签订的当天，双方团队坐在制作公司的会议室里签约，刘格森名字都签在纸上, 最后一笔已经落下，会议室的门突兀的被推开, 外面冲进来一个人急速走到制作人面前附耳说了些什么，合约暂停。 林瑞贤知道项目又出问题的时候还是在睡觉，跟之前李俊璞打电话过来吵醒她一样, 这次也是被吵醒，也是一堆问题, 也是被牵连。一个项目还没拍，剧组的团队都没完全整合就能出那么多事, 弄的林瑞贤都怀疑自己跟那个项目是不是八字不合。 可这次跟之前不一样的是，整个团队被金惠绣牵连进了麻烦里, 而被牵连的林瑞贤惹上了大麻烦, 不止一个项目倒霉, 杀青的『与神同行』也被牵扯其中。 想要解释清楚这个麻烦，得从年初『与神同行』还在拍摄时的时间线开始。 2018年初，韩国最大的新闻是下一届总统的热门候选人被其秘书控告性骚扰加强暴, 消息一出全国震动，那可是总统候选，同时也是现任的忠清南道知事，封疆大吏。秘书小姐以一己之力在两个月内拉下这位原本拥有清新政治形象, 还有不少民意支持率的上司。 第1346页 检方和青瓦台为那位知事到底归谁审查还掐了一架，知事属于目前已经上位的文先生的派系，还是嫡系中的嫡系，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下一届最热门的总统候选人之一。知事已婚，韩国的通奸法案虽说已经废除，可政治任务牵扯上这种出轨加性骚扰还是极端恶劣的强暴类性丑闻，政治生涯基本就是毁了。 想要翻盘，就得让秘书小姐的话被证明有目的，比如知事本人的说法是，我们两情相悦，我顶多是出轨，绝对没有强暴。青瓦台想介入，检方不愿意，双方掐了半天，民意获胜，检方入场。入场的检方很快把这件事定性，秘书小姐说的是实话，随后知事引咎辞职，算是为这件事画上休止符，也是一种及时止损的方法。 此事让文先生还不容易升上去的支持率大跳水，是不可能当场换总统啦，但执政党的民意支持率跌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没多久，韩国政坛惯用操作上线，政客出丑闻，娱乐就会出爆点转移民众的视线。 前后搞了两拨，谁谁谁恋爱啦，当红巨星哦，没用。民众都知道套路了，还是有很多人抓着那个知事不放，人是引咎辞职了，强暴的说法呢？不是辞职就行啊，你得被关才行！ 一招不行，另起一招，大家的愤怒需要发泄口，那就重新丢个恶人出来。 此时距离『与神同行』杀青还有四天，圈内出了个大地震，韩国唯一在欧洲三大电影节拿下奖盃的导演金基德，被数位女演员指控，包括但不限于，权利性骚扰（利用权利压迫受害方而不是动用武力），在拍摄现场强迫受害人发生性关系，用试镜的旗号引诱受害人登门，随后强迫与其发生不当关系等等。 请注意关键词，数位女演员指控，受害者不止一人。 消息出街，所有跟金基德合作过的女演员全员被拖下水无一倖免，男演员也被牵连其中，因为有个受害者说，参与项目的男演员会帮助导演实施暴行。受害人并没有指名道姓，也可能有但记者没有，新闻没点明，自然就把所有人都拉近了浑水里。 金基德在电影圈的个人战绩非常耀眼，他身上有很多唯一，唯一得到西方媒体承认的韩国导演，第一个打破西方媒体对韩国电影圈鄙视的导演，那些唯一和第一，让他在业内拥有的人脉网庞大无比，地位也无限崇高。比较特别的是跟他合作的很少有顶级圈层的演员，以前大家认为导演更喜欢可以被雕琢的璞玉，如今舆论认为，那是大牌不好欺负。 不论怎么说，由金基德诞生的这场风暴搅和的圈内很不安宁，但民众确实不怎么关心政治丑闻了，大家更想吃娱乐圈的瓜。 新瓜一出，民众注意力转移，对于幕后推手来说，既然知道了这招能用那当然就发扬光大。众多知名男艺人被搅和进来，很难说这里面有没有人是无辜受害，通常情况下能被丢出来挡政治丑闻的消息多半是真事。本来就是为了创造新的舆论焦点存在的，再弄个假消息还可能反水，没那个必要。 韩国娱乐圈有个很特别的地方，很少又真正意义上的狗仔，明明娱乐工业那么发达，大家能报得出名号的八卦媒体也就那么几个。原因一是政府牌照限制，政策禁止这类媒体出现；原因二就是，明星的丑闻有大用，拍到了也先存着，等什么时候用得上了再放出来。 这其中打扰了林瑞贤睡觉的丑闻当事人之一，就是业内黄金配角，也是『与神同行』演员的吴达洙。同样是被女演员指控性暴力，消息一出热搜就冲上去了。 无辜的林瑞贤之所以会被牵连，是指控吴达洙的受害者说，他是惯犯。对后辈们的骚扰方式是先试探，脾气好的就会被压迫，脾气坏的就不动，有些年纪小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被威胁。会害怕，一旦害怕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可控。 这番话让跟吴达洙合作过的后辈女演员名单挨个被网民扒拉出来，林瑞贤首当其冲。他们项目刚杀青，组里算得上是后辈，还漂亮的女演员就那么几个，名声最大的是林瑞贤，她的名字可不就在疑似受害者名单上格外闪耀么。 林瑞贤的粉丝迅速抵达战场，先骂一波禽兽不是人，再说跟我们家无关，莫挨老子！我们家兔酱就算脾气好，我们家社长脾气也不好，滚远点！不可能跟我们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粉丝说了不算，而说了算的经纪公司偏偏不能说话。 消息刚出，吴达洙那边还没表达立场，这时候林瑞贤的经纪公司说什么都不合适。要说跟我们无关，那就间接站队吴达洙确实犯事了，当然也不可能说跟我们有关，或者直接站队吴达洙什么都没干，那跟他们才是真的没关系呢。 左右都不是，就只能沉默。 所有相关女演员都沉默，林瑞贤也沉默，沉默就会让粉丝的反驳没有立足点。 如果只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让已经完成前期谈判，双方团队都进了会议室要签合约的项目暂停的，林瑞贤顶多算是被扫到颱风尾，很好解释的。倒霉的是，这件事还没解决，之后又出事了。 不明原因发疯的李子银突然冒头，在网上闹的腥风血雨之时，用『我就是林瑞贤』为标题开了个网络直播，吸引观众无数故事讲的极其精彩。 故事是这样的，李导演有个项目找上了某个知名女演员，双方沟通数次之后，女演员答应加入项目，还特别好心的帮忙组建团队，期间对李导演嘘寒问暖，日日见面，天天喝酒，酒醉还会把导演带回家。导演很自然的沦陷了，中途数次跟女演员开玩笑的表达过自己的性向，女演员也没有反感的意思，反倒跟导演说，那没什么特别的很多人都这样。 第1347页 如此三番之后，沦陷的导演跟女演员表白，谁知道女演员跟导演说，我对你只是工作上的情谊，只把你当姐妹。 开直播讲故事的李子银自诩她就是林瑞贤，就是那个被年纪大，套路多，手段更多的前辈欺骗感情的傻子。还说，如果只是欺骗感情就算了，没想到那个女演员不止是骗感情那么简单。那人把她的项目偷走了，踢她出局后转而又签了新的制作公司，换了新的导演，她什么都没有了，人没有，财没有，项目都没了。 最后，在无数弹幕的要求下公开了那位知名女演员的姓名，金惠绣。以及，金惠绣本人亲口说过她跟李正宰是很好的朋友，还说过李正宰骗到了小朋友，那个小朋友是谁就不用多提了。值得提起的是，金惠绣的一翻骚操作绝对有李正宰的帮忙，因为那个项目导演换成了李俊璞，而林瑞贤同样出演那个项目，还是作为配角给金惠绣做配。 望着镜头的李子银说了一番让林兔子的粉丝爆炸的话，「林瑞贤本人对这个项目没什么兴趣的，她从出道就没演过女配角，一直都是女主角。如今影后都拿下两座还要在小成本的文艺片里给金惠绣做配，拼什么，你们觉得是谁让她同意的。」 「我跟她都是受害者，都是被人利用的傻子。不同的是，我现在清醒了，但我想林瑞贤醒不了，她已经被李正宰用感情控制了。颁奖礼的直播告白啊，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最佳女主角，那么重要的场合她用来告白，我都怀疑李正宰是不是催眠了她。」 直播的热度沖天而起，正在会议室里签约的项目宣布暂停，没办法不停，李子银指名道姓说项目是抢来的，不解决都没办法拍，还怎么继续。 林瑞贤就这么被吵醒了，也霸占了热搜，粉丝脏话无数，全员进攻。 【我tm早就说李正宰是渣男，你们就不信，还什么演员前辈看重的是才华。才nm华！有才华的人多了，郑雨盛就没才华？都是社长都是前辈，就李正宰有才华？就他会骗人是真的！林瑞贤！你看看留言！别成天恋爱脑，被人家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要骂就对着一个人骂，林兔子是初恋，初恋懂不懂，初恋谁有脑子？大家都没脑子，她才多大，大学都还没毕业呢，骂她干什么！这事就是李正宰的问题，老男人噁心的不行，就会骗小姑娘！】 【我有一个内幕消息，真假还真不确定，很久以前听说的，听起来特别假的那种消息，我当时都没信。但现在一看，搞不好那个消息是真的，林瑞贤的经纪约签的是九比一，公司九，你们知道这多夸张吗？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演员都签不出这样的合约，合约都没法律效应的。可这要是真的，李正宰就真tm很噁心了。】 【九比一？？？不可能吧，林瑞贤也不是真脑残啊！】 【就算林瑞贤脑残，李正宰也不可能签这种合约啊，他们公司又不是只有林瑞贤一个艺人，要是这种合约暴露出来，他们公司还怎么签其他演员？这肯定是假消息啊！】 【我倒是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林瑞贤恋爱脑上头能有什么脑子，我当初去『金子』的剧组跟了她一个礼拜，她拍摄的时候特别极端，那种很灵异的极端，不管是镜头有没有在拍她都沉浸在角色里。『金子』你们看过吧，那个人设就没什么脑子，为了男人什么都干得出来，我觉得林瑞贤真的会被骗，艺术家智商都不高我跟你们讲，贝多芬还切耳朵呢，神经病！】 【我捋一下，如果消息是真的，兔酱当初拒绝了一年会不会就是因为合约分成没谈论？不然她没有经纪公司能加入李正宰的经纪公司是天大的好事，为什么拒绝那么长时间？李正宰会不会就是故意接近林瑞贤的，看重她的未来发展，想方设法把人骗到手？林兔子脑子是真不好！】 【不是，等一下，先别激动。逻辑不通啊朋友们，再想想！ 假设李正宰看重的是林瑞贤未来发展，还死乞白赖追了一年求籤约，怎么都不可能把分成比例定那么低，林瑞贤不缺经纪公司的，想想她当初的成绩啊。《狗镇》已经上了，《准备好了吗》票房也很不错，给她递橄榄枝的经纪公司绝对不少，这才是她能拒绝李正宰一年的底气，别把人真当傻子看好不好。 更何况，你们到底哪来的错觉认为林瑞贤傻的？《三时三餐》白看了？能说出『想要就得想方法得到』的姑娘，怎么都不可能傻啊。那种情况不可能是作家提前给她准备好了台词，且不说罗萤石的团队一贯以给艺人自由度高闻名，就算作家写剧本也没必要重点突出林瑞贤啊，这对节目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就算林瑞贤一心恋爱脑，只想跟男人在一起，那也签不出九比一的合约啊，你们想清楚她不是爱豆，她是女演员，还是有代表作，成名的女演员。林瑞贤不靠李正宰活，她甚至都不用多依靠李正宰的人脉，『金子』八百万收尾姐妹们，她有独立扛票房的本事，只要她说一句想换公司，多得是公司想邀请她加入。 李正宰再渣再坏再噁心，智商总是在线的吧？他跟林瑞贤能在一起多久？能超过两年就不错了，我算他三、五年，算长了吧？之后呢？分手了还是会解约啊。等到分手的时候和平解约对大家都好，在这种傻逼条款的情况下解约，李正宰就不用在圈内混了。他不止是男演员，他还是经纪公司社长，不为公司考虑的？ 第1348页 你们别听风就是雨，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问题，那个导演哪冒出来的都不知道，她说你们就信？她拿什么跟林瑞贤比，林瑞贤是知名女演员，看看清楚，知！名！那导演连个路人甲都不是，她算毛啊跟林瑞贤比？】 【我对林兔子不了解，但那个导演说金惠绣骗她感情就不可能，她脸怎么那么大说金惠绣骗她感情？我看是项目被抢之后不忿，借着林瑞贤今天的热度出来破脏水，你们看看那个直播的标题『我就是林瑞贤』，整件事跟林瑞贤有毛关系？也就是当了个配角，林瑞贤给金惠绣当配角，不行吗？】 【我们家兔酱给前辈当配角还真不行，我们就没演过配角，不针对任何人，但谁让我们演配角都不行。】 【有些人口气大的都给爷整笑了，林瑞贤在金惠绣面前都排不上号，女神成神的时候林瑞贤上没上小学都不知道，你们叫一声前辈以为只有年龄大？傻逼！】 【先说立场，谁家粉丝都不是，单说林瑞贤的成绩她确实不用给谁当配角了。但金惠绣和林瑞贤二选一，主角只能是金惠绣啊，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就你那个叽歪样还谁家粉丝都不是呢，我们都说了不针对前辈，看过直播没有，小成本，文艺片，林瑞贤要谁当配角？谁都不用好不好！】 【怎么着，看意思是想掐架，我不是金惠绣的粉丝，但我还就站金惠绣，姐姐可是我童年女神，我也不针对林瑞贤，我就针对你们。】 网上莫名其妙就掐起来了，掐的林瑞贤接到了金惠绣的道歉电话，倒也不是为了网络掐架道歉，这东西双方都不是很在意。两位女演员都不靠粉丝吃饭，吵就吵呗。 金惠绣是因为李子银没处理好来道歉的，还有李子银说的什么李正宰骗了林瑞贤之类的，那只是酒后闲聊，谁知道李子银会发疯。林瑞贤听着姐姐气急败坏的连篇脏话，都不知道她是来道歉的还是来丰富词库的。 这一场无妄之灾，金惠绣倒霉，林瑞贤更倒霉，倒霉的爬起来洗漱打电话给经纪人问自己要不要去公司。经纪人让她在家待着就行，公司里正乱着，两件大事撞一起了。『与神同行』那边也出了问题，林瑞贤这边也麻烦，两位社长出动，李社长去见『与神同行』的人了，郑社长去处理暂停的项目。 网络上被各方人马闹的乌烟瘴气，而涉事当事人们面对外界组团沉默。林瑞贤在隔天清晨才见到通宵了一夜的李正宰，她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开门声挣扎着醒过来，闭着眼睛感受到亲亲和拥抱，躺在他怀里问他事情是不是很麻烦。 事情比想像中麻烦，主要问题不在林瑞贤这里，而是『与神同行』那边准备删除所有吴达洙的画面。剧组要重新补拍，很多演员包括河正宇行程都要重新调整，倒是林瑞贤好一点，她最近没活儿，可以随时进组。 环着男朋友腰的女朋友蹭蹭脑袋上的手，睏倦的问他，「吴达洙认栽？」 「他不想认，剧组也不想他认，他手上有三部片子待播，牵扯到的利益链大的很。」李正宰摸着她的头髮，跟她讲问题所在，「想保他的人挺多的，不过谁都不想第一个伸手，都怕牵连到自己身上。证据砸的太死，那么多证据背后搞他的人盯了他不少时间，有资源那么干的，圈内没几个。」 「大家都不干净，上面需要人出来顶锅，他被丢出来了，谁想救他谁就会被拖下水，救不回来的。」面色有些疲惫的李正宰暗嘆一声，不想跟她说那些脏了她耳朵的话，岔开话题，「河证宇的行程还不好调，有得麻烦呢。」 明白他没说的话是在隐藏什么的林瑞贤逐渐醒过来，问了句，「金基德的事，你有插手吗？」 「怎么了？」 「随便问问。」 李正宰犹豫半秒，半遮半掩的说，「导演倒不了，他是圈内第一人，这种新闻也就是一时的。」 睁开眼的林瑞贤看着他衬衫上的花纹，有点纠结。在这个时间点社长说的是没什么问题，再大的丑闻都没办法推金基德去死，那位的名誉只要不叛国，圈内永远有他的位置。此时老虎落魄上去帮一把图的是他东山再起人情得还，李正宰帮了一把也无可厚非。 可这个时间点的视野被困住了，得再往后看才行啊。再往后那位本来应该沉寂两年只要有部好作品就能再度飞升的傢伙挂了，凉的彻彻底底，如今的付出都是无用功啊。 要怎么提醒男朋友呢？ 女朋友的大脑飞速运转，男朋友都不想跟她说吴达洙，更不会想跟她说金基德，转而说起跟她切身相关的那个项目，公司的态度是撤出项目。本来那个项目也不是非要加入不可，他们是看金惠绣的面子才进场的，如今闹成这样，最简便的方式就是直接退出，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转动的小脑筋被新问题打断，林瑞贤仰头看他，「退出？」 「嗯。」李正宰颔首表示她没听错，「雨盛跟金惠绣沟通过了，那边也理解，我们没必要趟那趟浑水。李子银好像有点问题，谁推她出来的不知道，但时局那么乱，谁都有可能，躲远点最方便。」 坐起身的林瑞贤皱眉反对，「李俊璞对这个项目上头了，金奈美的小剧场都不管了跟他跑去见金玲的原型，两人挺上心的。我们难得再聚在一起合作，我退出对他们.....」 第1349页 「我明白。」李正宰碰碰她的侧脸打断她未说完的话，告诉她，「项目很可能搁置，至少要等风声过去，如果事情顺利，退不退出的我们可以再谈，反正演员总要选的。现在退出只是避避风头，不是让你丢下你的朋友们。」 林瑞贤张嘴想反驳，看他眼底的青黑又把话咽了回去，那傢伙的眼里有抱歉，我只能选择这样去做的抱歉。那不是他应该抱歉的事，林瑞贤不需要抱歉，拉着他起身先去睡觉，躺在男朋友怀里等他睡着了，再爬起来打电话。 林瑞贤可以理解李正宰的做法，非常合理，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确实没必要加入这个混乱的局面里，只要公司出一份退出项目的公告，之后的事就跟她没关系了。计划很好，忍一忍就过去了。 问题在于，那个傻子明明知道忍一忍是小事，却不想她忍呢。 巧了，林瑞贤也不想忍。这一局游戏，她贤从以前到现在也没忍过啊。碰到有人嚣张，扮猪吃老虎打脸是很爽的剧情，但能直接当老虎，干什么要披着猪皮。 李正宰睡了一夜，一夜醒来世界都变了，先是吴达洙公开认罪，『与神同行』剧组紧跟其后表示会删除其所有戏份重新补拍，这两条新闻占据热搜第六和第九；二，是李子银公开道歉，表示一切都是自己一时气愤，金惠绣并没有对她表示特殊好感，这条占据热搜第四。 三条消息都没抢下前三，是因为新的一天又发生了能上时事新闻而不是娱乐八卦的消息，梨花女大两百名学生以静坐示威的方式，控告美术学院和音乐学院的多名教授以不能毕业压迫学生进行性服务。所有早间新闻的头条都是相关消息，热搜前三自然也归她们。 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了，李正宰有些恍惚，更恍惚的是，金基德出国了，大有丢下韩国的一切不搭理的意思。 这个早晨很多人都是懵的，这个早晨跟林瑞贤什么关系都没有，起码舆论跟她没什么关系。 吴达洙认罪，大家都去攻击禽兽了，女演员的公司集体退出泥潭，她们不用说话，当事人都发声了她们还要说什么。哪个女演员都不想牵扯进这件事里，集体沉默就是集体抵制了，粉丝也被各家经纪公司教育过，别牵扯，别参与。 反口的李子银也是被攻击的重心，骂她的人多得是，林瑞贤的粉丝倒是没怎么参与，刘格森提前控制过，跟上述的事情一样，不必参与。只要一句话就能让粉丝不参与了，参与是给无名氏增加热度，自然就不参与。 至于梨花女大事件，跟娱乐圈都没什么关系。三件事，没一件提到林瑞贤的，自动隐身。 跟林瑞贤有关的大概就是『与神同行』要补拍，她得重新进组，导演突发奇想，想把续集也拍了，可惜大家行程搭不上。几个主演都搭不上，本来第一部 拍摄就超时了，还要补拍，哪那么多行程能空给他。 林瑞贤再度进组时，《狗镇》三人组的新项目也正式立项，不出意外林瑞贤从『与神同行』出来，差不多就得进新的剧组。而李正宰正在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馅饼，超级无敌大的那种。 有个美国投资基金想投资他的公司并且打算在两年内推公司上市，这块馅饼大的两位社长都很懵。他们的体量远没到可以上市的地步，即便不谈上市，对方开出的投资金额也很夸张。 社长们互相研究什么情况，研究不出来，由于馅饼过大，还担心对方是不是想搞恶意收购，就是表面上是扶持他们，实际上想把公司套走。可是吧...... 「有必要来找我们吗？」郑社长觉得，「比我们体量大的经纪公司也不是没有，想靠上市圈钱不是非得找我们吧？」 李正宰其实也这么想，可这么想不是涨他人志气么，「我们也不差好不好。」 「我也不是说我们差....」兄弟摆手跳过这个话题，讲重点，「那我们要接触吗，还是拒绝？」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接触也得小心，李正宰找了四家律师事务所求安稳，每天忙的都快想不起来女朋友了。女朋友全程拍摄中，等林瑞贤拍完回来，李正宰的半只脚已经踩在资本圈的大门之外。 男朋友赚了把大的，很大，大到送了女朋友一个小礼物。 林瑞贤小朋友拥有了一个小剧场，也就比金奈美的二层小剧场多一层楼和一个地下室，同样在东国附近，但地段比作家的剧场好点，距离校门口要近很多。 剧场已经被重新装修过，地下室被改造成后台，楼上三层一半被打通，上下三层观众席，能容纳一千两百人，如果只是站着不坐，那能挤进来的观众就更多了。舞台也是改造过的，所有设备齐全，团队进来就能演出。 林瑞贤还没看过那个剧场的实景，这份礼物是她从片场回来休息了两天，睡的昏天暗地，总算休息好之后在家里吃泡面时，男朋友以我出去随手给你买了盒草莓的态度送出来的。 男朋友回来真的带了盒草莓，林瑞贤起床后肚子饿懒得折腾就想着泡泡面吃，简单快速。水刚烧开，男朋友发简讯过来问她醒了没，女朋友回电话过去，男朋友已经在小区附近，问她想吃什么。林瑞贤看着自己的泡面碗，说想吃草莓，她的泡面吃完，草莓就到家了。 韩国的水果卖的很贵，进口的就更贵，李正宰买的是那种礼盒装的草莓，包装和草莓都很漂亮，包装盒一看就很贵。拆着很贵的包装盒准备去洗草莓的林瑞贤，面前被男朋友怼了个土黄色的文件袋，她疑惑的望过去，土土的文件袋就被丢到桌上了。 第1350页 李正宰一点都不特别，极其随意的说，「拿去玩吧。」说完还拿走了华丽包装的草莓去厨房了。 留在餐厅的林瑞贤拆开颜色土，样式老旧，还用线缠绕的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几份文件。经营许可在最上面，下面跟东国大学戏剧系的合作协议，没签字的那种，再往下是一份运营方案。接着是房屋所有权，最后是土地证明。 哦，不对，还有房屋资料，平面图，照片等。 林瑞贤翻第一次，厨房的水声哗啦啦的，她没太搞懂那些东西干嘛的，不是看不懂文件是不明白李正宰说的『玩』是玩什么。房子归她，地也是她的名字，送她个房子玩？ 女朋友翻第二次的时候，厨房的水声依旧哗啦啦，她在翻看合作协议和运营方案，回忆沖入脑海，隐隐搞懂男朋友让她玩的是什么了。 小姑娘嘴角一点点翘起，又抿唇憋住，轻咳一声继续看。 文件继续，回忆也跟着继续。 话说李正宰第一次见金奈美的那天，情侣们一起吃饭，女朋友跟男朋友叨叨了好久作家才是真艺术家，搞了个剧场为爱发电都不赚钱的。 多少有些感慨人跟人还是不同的林瑞贤托着下巴说，「我这种的也就是讲起来好听，淡泊名利。但要是让我一直亏损去维持剧场，只是为了爱，我估计我做不到，起码要保证温饱吧。」 李正宰叼着饭后烟听小兔子叨叨，笑着问她，「什么情况下才算能保证温饱？」 「就房子和土地是我的，她还有贷款要还呢，运营也要考虑啊，得吃饭才行。」林瑞贤嘆了口气，带着点对艺术家的小羡慕，「突然觉得我好庸俗。」 彼时男朋友笑笑没说话，如今男朋友跟她说『拿去玩吧』。 兔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蹦跶着沖向厨房，扑进等了半天总算抱到人的草莓男怀里，明知故问，「那是什么？」 「那是我的庸俗。」单手搂着她的李正宰用还在滴水的手点了下她的鼻尖，「你是我的艺术家。」谁都不用羡慕。 眼睛亮晶晶的艺术家也送了庸俗的商人一个礼物，「李正宰先生。」 「嗯？」 「那是我的婚前财产哦！」 李正宰先生愣在当场，表情都僵住了，像个傻子一点也不精明，也可能是个聋子，没听见，「你说什么？」 「我说狐狸先生，告白是我，求婚也是我，我要你这个男朋友还有什么用。」林瑞贤勾着傻乎乎的狐狸先生，仰头闭眼，等着他控制全场。 狐狸先生，不就是信心么，我给你。——兔子小姐 第285章 林瑞贤的『求婚』得到了特别的回应, 男朋友问她要不要去见见他的家人，恋爱脑上头的兔就怂了。没办法，她是『二婚』, 一婚的家庭相处经验虽说不坏但是挺累的，她这一生不想那么累了。 李正宰倒也没多劝, 他觉得那是小孩子收到心爱的礼物之后热血上头的行为, 林兔子的退缩在他看来挺正常的。对他来说，林瑞贤能说出那样的话就够了，是否要当场实现反倒没必要太坚持。 情侣名默契的忽视了情人间的情话, 男女朋友角色几乎是同时下线, 社长和女演员的身份上线。 网络上闹着的新闻跟林瑞贤是没什么关系了, 线下倒是有件事跟林瑞贤的关系蛮大的，她要毕业了。本来去年就应该毕业，可惜学分不够到底是『留』了一学期，如今学分修够了, 就差毕业论文，过关就拿毕业证。 这事原本李正宰是不插手的, 有经纪人会去处理, 但小姑娘求婚求怂了，转换话题怕兔子尴尬的李正宰就拿出来说了。 社长跟女演员说，公司的原计划是推她当毕业生代表，不是靠钱砸，而是她入学到现在的成绩可以拼一把优秀毕业生了，表演系的学生拿下两座影后奖盃, 稳稳的战绩。但最近这段时间网上闹的太混乱，这个时候潜入水底是最安全的，不然上了热搜的荣誉很可能被人泼脏水, 不然拖林瑞贤下水也不是不可能。 舆论如今为女性权益做斗争，很多男性自觉自己就是对立面的角色，跟那帮支持女权的都是敌人。有个爱豆不过是在sns上发了个代表平权的象徵性图片，就被无数脑残攻击到被迫道歉。 小两个月前，在忍和刚二选一的时候，李正宰让林瑞贤忍，后退一步撤出项目，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如今，李正宰换路数了，他让林瑞贤选。大有一种随便林瑞贤选什么，只要她选定了想要的东西，其他的就交给他。 彼时林瑞贤表面顺着男朋友，私下自己解决。如今男朋友再次变回无所不能的狐狸先生，在男朋友面前惯性不动脑的兔子问狐狸，「优秀毕业生的毕业论文会被展示吧？」 颔首笑开的李正宰啄了她一口，听懂了她的潜台词，「你想找人帮你写论文？」 干笑的林瑞贤稍显心虚，「被查出来不好是吧？」 「查不出来不就行了。」李正宰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等着拍毕业照吧。」剩下的交给我。 完全放心把事情交给男朋友的女朋友一头扎进大狐狸的怀里，抱一抱，扭一扭，舔一舔，再一口吃掉！这就是奥利...不是，这是爱的奖励！ 奖励到手，李正宰就去忙了，林瑞贤也有事要忙，三人小分队碰头会，讨论剧组，顺便炫耀男朋友。 第1351页 最新碰头的地点在林瑞贤的『婚前财产』里，金奈美无敌羡慕，非常嫉妒，特别恨！ 这怎么能叫『小剧场』，一千多号人的剧场已经很大了，正经能当商业剧场运营了，有男朋友了不起啊！拜金女！傍大款！不得好死！迟早分手！ 林瑞贤才不管她呢，她今天的任务是帮助导演弄死作家。 剧本前前后后改了二十几稿，初稿一定李俊璞就开启了双线进行模式，作家本子继续该，室内景和室外景也开始了工作。这主要是为了配合金慧绣的行程，项目前后出了不少事拖了她的时间，再延迟开拍就跟她的下部作品撞期了。 其他部分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金奈美的本子定稿，但作家迟迟定不下来终稿。一部分原因是金奈美对这个项目的期待值过高，与《狗镇》不同，那就是个草台班子，金奈美也是为了混过毕业，写的大差不差她的自我感觉就很良好，还是林瑞贤跟她怼了很多次才精修细改。 新项目是正经的制作团队，金奈美还是第一次跟那么『大』的团队合作，多少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不够好，本子改了又改，怎么改都达不到她心目中的『完美』。李俊璞就很烦，他是很开心作家在压力下奋发工作的，可作家疑似被压力困住了，陷入自我怀疑，那就很尴尬。 李俊璞跟林瑞贤说，项目两条线并行，导致美术组和导演组都会跟作家对接，要按照作家和导演的想法来实现片场搭建啊，对接来对接去，金奈美就被压趴下了。 「我理解她的想法，我也有过那段时间，合作的人都是前辈，好相处知道规矩的前辈还好，不知道的就会倚老卖老，说什么这个不能实现啊，那么做成本太高啥的。我还是导演呢都能被那些人哄骗，电影圈的作家又没有电视圈的地位高，她就倒霉了。」 一个电影剧组是由无数小团队组成的大团队，每个小团队都有自己说了算的领头人，比如美术组的美术导演。有小领导就会为自己的小团队考虑，工作么，有人想尽善尽美就有人更想避免麻烦。想要避免麻烦就得把问题的源头解决了，比如李俊璞，比如金奈美，这两人是可以拍板说片场o不ok的人。 李俊璞起先都没有发现美术导演去套路金奈美了，还是有两次他觉得不满意的布景都得到作家看过说可以的回应让他察觉到不对。两人那么熟，金奈美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双方分工又很明确，金奈美不可能越权把他否决的提案通过，等他跟金奈美一聊，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照理说，出了问题解决就行，可李俊璞发现他跟金奈美说过之后，那姐们矫枉过正，除了写剧本其他的事情都让对接人去找他，这就给李俊璞弄的很纠结。想再跟金奈美聊聊吧，又怕给她更大的压力，不聊吧，剧本还没终稿啊！眼看他这边都差不多能开机了，剧本还没终稿拍个毛！ 镇山神兽就这么被导演搬了出来，他们以前一起合作的时候金奈美的那些小毛病就是林瑞贤给治好的，李俊璞觉得这次林瑞贤也能治好。 林瑞贤是能治好，那么简单的问题有什么治不好的。在她看来李俊璞就是怂，畏手畏脚的，怕什么给金奈美压力啊。金奈美就需要强压，那个『作家』就得配一个拿着小皮鞭的编辑，把人玩小黑屋一关，不写完不给出来，强压之下出神作！ 《狗镇》就是这么出来的！ 为此，林瑞贤把金奈美骗到还没正式对外营业的剧场里，以炫耀男朋友礼物的藉口带着作家上下欣赏剧场，一路走进地下室，到了内部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再进负责人工作室。 等金奈美进去后，林瑞贤闪身出去带上门从外面反锁。随后用提前放在屋内的对讲机跟懵逼的金奈美说，早午晚餐有人会从窗口送，里面有卫生间，吃喝拉撒都能搞定，她就负责写剧本，不写完不给出来。 早前就知道他们今天来干什么的李俊璞，即便知道前情，也对兇残的神兽有点怕怕的。尤其是在金奈美怒吼的脏话做背景音的环境里，有点虚的导演跟林瑞贤说，要不算了吧，也没必要那么极端。 林瑞贤白眼差点翻出来，现在说这个？早干嘛去了，你找我出主意，我出了主意你也没反对，等人都关进去了你再来当好人？ 「信不信我把你从窗口丢进去？」 李俊璞看着在地下室里只是作为装饰性只有手臂长的窗户，双手合十沖神兽拜了拜，「你赢了，您说了算。」敬语都出来了。 到底还是把白眼翻出来的林瑞贤送他一句『呵呵』，随后跟还在创造脏话bgm的作家开对讲机，让她别折腾了，有那时间不如把剧本终稿定下来，她定了就能出狱...出来了。 抓着对讲机吼的金奈美让林瑞贤别被就会装老实的李俊璞骗了，终稿不是她定不下来，是她定下来的版本李俊璞不满意。作家表示反正都是关人，不如把李俊璞给她丢进去，两人掐一架，看谁能站着走出去！ 李俊璞眼看神兽望着自己的眼神愈发危险，堂皇的摆手解释，别听金奈美瞎扯，事情才不是她说的那样。 按着对讲机怼到导演面前的女演员，让两位各说各话的人对峙，「到底什么情况？」 情况很简单，作家写了两个结局，第一个结局是李希专做污点证人，导致金铃跟现实中一样被警方抓获；第二个结局是作家的脑洞，金铃终于发现李希对她的爱远没有她爱她的多，以最美的方式杀了女朋友，随后自杀殉情。 第1352页 李俊璞想拍第一个，第二个艺术性是很好，人物都被升华了。但他们拍的是现实题材改编的作品，这么拍万一被当时人告呢，李希也是有原型的好不好。他们可以在创作的过程中把对方的阴暗面放大，但不能直接给人弄死啊，会吃官司的。 作家的想法是，都已经改编了，人物跟现实本来就不一样，事件也是改动过的，绝望之爱多美。同性之爱本就是特殊题材的一种，中间牵扯兇杀，再加上殉情，多好的本子，她写的自己都嗨了。这种结局不拍拍现实？那你这么不去拍纪录片，拍什么改编？ 考虑项目制作现实问题的导演和追求艺术表达纯粹性的作家掐起来了，一开始拿着对讲机掐，之后一个站在屋内一个站在屋外隔着小窗户对骂，完全不留情的对骂，大有过了今天就绝交，永世不相见的感觉。 越亲密的朋友就越了解彼此，越了解彼此说话就越不顾忌给对方留点脸面。 金奈美骂李俊璞赚了点钱就飘了，脸都不要了，还在乎什么创作，有本事别找她啊！外面多的是拿钱做事的作家，来找她干嘛，看重她便宜是吧！连创作者的操守都丢掉了，就知道赚钱，对上制作人就什么话都好说，对她就这有问题那有问题的，怎么不去给制作人舔屁股！假基佬，去死吧！ 李俊璞哭笑不得，明明是你来找我的，是你带着金慧绣来找我的。一开始让着，后来急了，火就上来了，反口怼回去。说金奈美胆子还没老鼠大，接个项目都不敢接，出去玩都不敢玩，成天缩在乌龟壳里，怎么没憋死你，多大了还要父母养，啃老！人渣！ 假基佬怼啃老人渣，一点应酬都不会，出去吃个饭还要他帮忙挡酒，就金奈美的情商，负数都是抬举！ 啃老人渣怼假基佬，对上投资人笑的跟朵菊花一样，你菊花怎么不长脸上，脸都没了，还在乎什么抬举！ 两边互骂，骂的越来越激动，老底轮番揭，听得林瑞贤很是渴望自己手上有把瓜子，好边瓜子边看现场直播。整个故事爱恨情仇，事业轮转，啥啥都有，够写个狗血电视剧的了。 作家和导演是老朋友了，不然金奈美也不会找李俊璞合作毕业作品，《狗镇》的项目全世界都穷，李俊璞可是无偿帮忙。后来大家都发了是另一回事，开拍之前可没人知道项目能成功。 关系好到不行的男女是分手后的男女，真心爱过可惜性格也是真的不合，校园情侣没出学校，恋爱都没三个月就分手了，还是大吵架分手。分手后本来可以再续前缘的真心相爱么，可惜李俊璞为了忘却前情迅速找到了下一任，金奈美一气之下也找了个新男朋友，双方就此错过。 原则上错过就错过了，但两人同在话剧社，分手前就在了分手后也没有人退出，金奈美想的是凭什么我退出，李俊璞实在点，社团有学分，他们分手时是学期刚开始，就一个暑假恋人，这个时候退出学分就没了。 双方都没退出，双方有了新恋人，同一个社团总能碰到，就这么不尴不尬的从大一到大二，大二到大三。谁也说不好是谁先破冰的（金奈美：是你！李俊璞：滚！），反正冰破了，就重新成为朋友也有了后面的《狗镇》。 光从《狗镇》成功后，李俊璞飘飘然到忘记了要给项目申报电影颁奖礼，再看金奈美急流勇退归于平凡就知道，两人的处事风格完全不一致，或者说就没什么一致的地方。非得说有，大概是在工作上，勉强认同对方还算靠谱。 男欢女爱的狗血也就到这里，吵架的旧情人翻旧帐吵出来的。事业上的问题比较值得讨论，李俊璞对现实的考量确实得顾忌，但金奈美对作品的期待也不能说不对。 导演和作家还在继续吵，已经进入了车轱辘话环节，你说我人渣，我说你傻逼什么的。连个瓜子都没有的林瑞贤感觉听不到什么新八卦了，就在工作群发消息给定位，召唤说得上话的人一起来探讨问题。 那两人吵半天也吵不出结果来，林瑞贤也不能说谁对谁不对，那就召唤能说得上话，也能一起研究出个结果来的人。 最先到场的是制作人，新人物进场，在学妹面前能吵翻天的两人面对外人就玩冷战。导演和作家耍脾气，女演员就负责掐头去尾说重点，告诉制作人，关于剧本结局，两人有不一样的看法，刚上了，问制作人怎么看。 制作人在看两个结局的时候，金慧绣也来了，林瑞贤重复一遍，随后再来的人，就由跟着金慧绣来的助理重复。 就这么聚了十来号人后，在林瑞贤去门口接制作人之前就被放出来的作家，试图跟大家拉票。这里都是创作团队的职业者，创作就谈创作，作家问大家只看剧本的完成度，时不时双双殉情比女主角进监狱更具备艺术性。 导演倒是没给自己拉票，他不用拉票，现场确实都是创作者，但现场也都是老油条，没人不知道他为什么想用第一个结局，不用解释的。实际上，要不是他想给金奈美留着面子，剧本早就让制作人看到了，还不是他说终稿没定，制作人才没看到剧本。 而看到剧本的制作人毫不犹豫的选了第一个均结局，如同李俊璞想的一样，现实改编题材最基础的就是要防止事件原型出乱子。 现实事件改编是个擦边球，恶□□件再度创作原则上不需要徵求犯人的同意，但李希的原型很难定义是兇手还是受害者。法律定义的是受害者，那受害者就能告剧组名誉损害。这里面最麻烦的不是赔钱而是官司打起来，作品就不能上线，打完才上。 第1353页 假如李希找到懂行的律师，对方不求官司赢就跟他们硬耗，原型小姐耗得起，制作方不能一直跟她耗下去。那就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压着不上映等官司打算，还有就是付出巨额赔偿，把对方餵饱为止。这两条路，制作人一条都不想走。 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李俊璞的选择，按照现实给结局，他们可以用艺术创作的旗号对原型小姐的人性再加工，但把人在电影里弄挂了就不一样了。再怎么艺术加工也没有把活人写死了的，作家写了自己嗨可以，作为商业作品贩卖不行，一高一个准。 一帮人不是来吵架的，大家走民主策略。 制作人举手代表了一个利益团队，现场十二个人，六个人跟着他举手，李俊璞以一个不太明显的举手，在金奈美眼睛都红了的怒火中，成为第七个人。七对五，制作人放下手要宣布终稿就这么定，金慧绣抬了抬手加入反方阵营，表示更喜欢殉情的结局。 「我觉得这件事也......」 金慧绣话没讲完，在这种场合一贯怂着的金奈美勐的站起来，紧握拳头的作家眼里有泪，委屈也有，愤慨也有，以前志同道合的人如今分道扬镳的不甘还是有。 但金奈美憋住了，没哭，哑着嗓子，硬邦邦的就一句话。 「我退出，违约金会在一个月内打款。」 李俊璞一个起身，动作大的椅子都被他带倒砸在地上，实木椅倒在地砖上，伴随着『咚！』的一声。动作很大脸色更是阴沉的导演偏偏咬牙一句话都没说，怒视金奈美的眼神都带刀。 很难判断导演那个反应到底是对伙伴，对前女友情绪化的愤怒，亦或者是因为作家退出后项目又要重新开始，为了等金慧绣的档期整个项目就要延后开拍，后续还有一连串连锁问题而气愤。 反正，气氛很不好。 气氛不好的时候，自认说得上话的制作人笑着起身按着李俊璞的肩膀，想要打个圆场。李俊璞僵着脸，慢慢的往下蹲，这是给了制作人面子要坐回去。金奈美不给，她都要退出了，还给个屁的面子，抬起脚就要走。 金慧绣一个眼神过去，坐在金奈美边上的美术导演抢先站起来，那是个大汉，按着金奈美的肩膀，嘴上说着聊天么，先聊啊，别激动，手上直接把人按坐下了。 众人围坐一张原本能做十五人的圆形桌，本来是分散着坐的，比如林瑞贤就坐在李俊璞边上，她想跟金慧绣坐一起来着。金慧绣一进来被制作人去边上坐下，中间空一个位置就是金奈美，作家觉得她是敌人，白眼翻翻的，林瑞贤就没过去。 等作家那么一闹，退出的话都出来了，七个举手的人就坐在一起了，剩下的五个人坐一边。两个女演员左右夹着导演，他们这边还有个怕麻烦套路了一波作家的美术导演，和不怎么说话的摄像导演。 圆桌不是长条桌，即便立场不一致，也不太有两两对峙的效果。主要是这桌人里除了金奈美，也没谁想玩两两对峙。一如美术导演说的，聊聊么，别那么激动，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作品好啊，又不是有人胡搅蛮缠。 李俊璞也不知道是脑抽了还是脾气上了，讲话阴阳怪气的，上来就分裂只有五个人的小团队。 总导演表示说美术组的导演和摄像组的导演在各自的团队是负责人没错，但两人在大团队划分里都是导演组的人。既然都是导演组的人，那他们两的票就不算，导演组他说了算。 哔哔哔哔的李俊璞仰着下巴用极其讨打的脸和语气，对着要不是被金慧绣按着能把他脸都抓花的作家说，他们才不是什么七比五，明明是九比三。很招人厌的傢伙还继续哔哔，说什么其他人都是来凑数的，哪来的十二张选票。再民主的投票投出来的总统也只有一位，全场说了算的就三个人。 讨厌的林瑞贤都手痒打人的导演说完他的民主制度里的三人长老设定，先指着制作人再沖自己，最后一票给金慧绣，龇牙望着作家，无声鄙视。你离真正的核心远着呢，电影可不是作家说了算的电视剧，你连个票都没有。 就李俊璞那样，拥有选票的制作人都看不下去，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让他别那么幼稚。金慧绣则是从原先的一只手压制变成两只手都按住金奈美，生怕她暴起，妹子青筋都冒出来了，不是夸张，是太阳穴真的爆出了青筋。 这种时候呢就看出金奈美单干不组团队吃亏的地方了，她要是有个作家组就算其他人说不上话，也能给她壮壮声势不是。谁谁谁的助理是没办法坐在这张圆桌上，但作家组的搭档作家可以啊，他们也属于核心创作团队成员么。 核心创作团队成员被李俊璞限制在三人里，作为同样不属于三人长老组一员的林瑞贤，先看濒临爆发的作家，再看作死的导演，默默伸手表示没有选票的屁民想讲话。 金慧绣横了她一眼，让小朋友别跟着闹了，这边够乱了。她都不知道李俊璞那么贱，明明以前看着挺正常的一个人，作家气性也太大了点，哪有谈剧本谈到要解约的，太夸张了。 想要打破僵局的制作人却觉得让小姑娘说句话也没什么，多少能劝劝学长姐呢。 并没有要劝任何人的林瑞贤只想解决问题，不想参与狗血战争，先问制作人，「你们没找李希的原型签改编协议吗？」 「找了啊，怎么可能没找呢，找不着啊。」制作人说到这个就郁闷。 第1354页 想要规避事后的问题那当然是事前就先解决，找到当事人签下协议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当事人不会愿意自己被丑化，可制作方有自己的方法，不管是哄骗还是怎么样，签了协议就是有法律效应，官司打不起来，谁管原型是被美化还是丑化。 可李希的原型找不着，是真找不着不是没用心找，项目要赚钱的怎么可能不用心。 直接参与项目前期工作的金慧绣比单纯等拍摄女演员知道内情，「上个制作公司也想找人签合约，也没找到，据说是兇手庭审定罪的那天，参加完庭审之后就直接出国了，没人知道去哪了。」 人没了不是应该随便拍吗？做梦！ 不说电影上映后的宣传力度，就算电影宣传对方恰巧没看见，亲朋好友谁看见了都可能去告知。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李希的原型已经过世了，她的直系后人也可以状告制作组。后人远了一层，即便打官司也只能谈赔偿不能阻止电影上映没错，但舆论很难看啊！ 人家本来就是个受害者，为了躲避周围人的闲言碎语远走他乡，最后客死他乡。光这一句话就已经很惨了，制作方还在人家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先把人给写死了，什么玩意儿！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就这角度，新闻一报，制作方绝对倒霉，还是全组倒霉，林瑞贤都跑不了，她演了啊。 什么演员不知道内情，既然扮演了对方，什么都不了解就扮演，演员不做事的？经纪公司也不做事？谁信啊。要是这话有人信，那林瑞贤作为演员的专业度就需要质疑，问题更大。 总而言之，原型小姐找不着人，事前协议没办法签。这条问题无解，林瑞贤进行下一个问题。 「我们可不可以不用现实改编的名头，打上剧本虚构如有雷同都是巧合？」 问题刚出，导演和作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喊出我同意，制作人随后跟上，我不同意。 三十秒前还把对方当死敌的前任情侣们，三十秒后牵手站在统一战线，配合默契的试图说服制作人。 金奈美说她可以再改剧本，完全改成另一个故事，核心不变不就行了么。作家创作人物定一个极端的女性杀人犯也不是多特别的事，如有雷同本来就是巧合么。你非得说我写的人物就是你，那是你的问题啊，你脸大找我干嘛？粉丝也不答应啊！ 李俊璞说的是，从拍摄手法上可以规避所谓相似这点，换个场景，换个设定，什么都能换，一定不给制作人添麻烦。 制作人假假的笑了笑，抛出一个很现实的反对理由，片场都搭好了，为了还原真实事件，很多场景都是一比一还原的，现在说不拍，说换景？砸进去的制作费算谁的？谁出？ 一个『我』字都出口的金奈美被林瑞贤抢话，「那如果，我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的别人的本子再进行改编，对方就算想告也得先告原剧本的作家，再告到我们头上吧？」 林瑞贤看着愣住的众人，自觉这招可行，「有原作，我们买了原作，原作没说是现实改编，我们也不会特地去查时不时现实改编没那么无聊的。整个圈子一年出千百本剧本都算少的，多少无名作家手上攥着本子卖不出去呢，我们说不知道剧本是现实改编没问题啊，女主定位成连环杀手的作品是少见但不是没有，不知道这么了。」 作家再度想出声，还是只说了个『我』就被抢话了，这次是制作人抢的，「硬这么耍赖也不是不行，但我反对把电影定性为虚构的理由还有，现实题材改编是个大宣传点，这片子最重要的宣传点就是这个。」 「丢了这个宣传点，我们会丢掉多少想要猎奇的观众，本来文艺片的爱好者就不多，把人骗进电影院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很多人看到是文艺片就绕道了，多一个现实题材改编，又是少见的女性连环杀手，又是女同性恋者，这是个很好的卖点。」 「即便不说钱，不谈票房，玩艺术么，艺术也是需要肯定的对吧。我们只谈奖项，现实题材改编是有单独评选标准，有单独奖项的。有现实题材这个名头，去参加国外的电影节我们可以拼一把，没了也就没了，干什么非得把获奖的机会拒之门外？」 制作人说的导演闭嘴，说的作家还是想要出声，金奈美想说拿不拿奖有什么重要的，第二次抢先开口的林瑞贤却表示，世间是有双全法的，不管是奖项还是票房都可以照顾得到。 「假如，我是说假如。」林瑞贤笑的可善良了，搭配她那张我见犹怜的娇花脸，真心善良，善良的说故事。 故事从林瑞贤卖了个剧本给金慧绣开始，卖的时候林小姐没有说什么真实事件改编的事，金慧绣自然也不知道。制作方收剧本都不会特地去查剧本时不时真实事件改编，女演员看到个剧本觉得好就更想不到什么真实事件改编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金慧绣觉得剧本有点意思，但作家想当导演，女演员虽然不是导演但入行那么多年分辨一个导演手上有几分本事还是有的。因此，金慧绣劝说想当导演的作家卖了本子，为了导演梦的作家不止不同意还心生恨意，不止没办法剧本卖给女演员还背后泼她脏水。 女演员也不高兴了，但她还是有点可惜那个本子，跟别人说起这件事，别人又告诉别人，别人知道的多了，有个制作方就上门去沟通了。此时那个导演+作家因为在热搜上胡说八道得罪了不少人，本来就没工作如今更找不到工作，钱就更没有了。 第1355页 那人缺钱，制作方愿意给钱买版权，版权到了制作方手上，制作方是冲着想要跟金慧绣合作一次的想法买下的本子。买到手又觉得故事不怎么样，找了另一个作家修改，新作家并不知道前情，只以为改个本子。 就这么阴错阳差之下，一部现实改编题材的剧本变成了虚构的剧本，片子拍完，宣布上线。被写死的原型小姐或者她的亲朋好友，哪怕只是个图钱的邻居站出来，有资格的就状告制作组，没资格的就在媒体上哭诉制作组不是人，说点林瑞贤不是人的话也行。 制作组就很委屈啊，我们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委屈的制作组把当初那位心比天大命比纸薄的『原创者』推到台前，同时对公众表达，我们也是受害方。作为受害方，我们愿意帮助原型小姐的亲朋好友加邻居维护他们应有的权利，打官司的律师我们都可以提供。 编了个小故事的林瑞贤拍手让呆滞的小伙伴们回神，故事结局了，「到时候，电影的宣传点还在，不止在还能炒一波。制作费也不用担心了，之前弄好的片场不动，宣发（宣传发行）的费用还能再省点呢，您觉得呢？」望向制作人。 皱眉深思的制作人放松眉间时掌声就响起了，话倒是没说，态度已经足够明显了。 确定制作人态度的林瑞贤转向还处于懵逼中的学姐，怀疑金奈美没听懂，但那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结局就用殉情，我觉得挺好的，你用湖中女妖形容我，都让我期待造型了。」 作家还在懵逼中，主要是金奈美不怎么清楚故事里那个梦想成为导演的作家详细是这么回事。比作家了解前情的李俊璞回神，回神就问出关键问题。 「我们怎么让李子良答应签约？」 林瑞贤低头笑了笑，「那是我的事。」抬头环视一圈，「如何？还有人反对吗？」 金慧绣一乐，笑出声，「你想享受一把总统待遇？」谁那么蠢会反对。 「那就给她享受一把。」定下『总统』规则的李俊璞率先举起手，「总统支持者有谁？」 响起笑声的屋内也举起了一只只手臂，十二个人，排除总统候选，十一张选票，全票通过。 总统登台，起身滑动手臂做了个绅士谢幕的动作，总统发表立国感言。 「恭喜你们，我的国民们，你们将迎来属于宝石公主统治的国家。」 第286章 王的番外，慎买！ 宝石公主的国度很璀璨。 文学作品里的那些形容词, 钟鼎鸣食、珠光宝气、纸醉金迷，诸如此类，都只是林瑞贤的日常而已。 林小姐有个强到无敌的金手指, 什么请神降临哪有自己就是神明兇残，宝石堆砌起来的女神，穷的只剩钱。 林小姐玩游戏的第一年, 穷的只剩钱, 挥金如土，金子对她来说真心跟土没什么区别, 他们家有矿啊, 还不止一座。家里有矿, 自己也有矿的林小姐不是什么奢饰品的座上宾, 她是源头商, 她跟普通消费者是反过来的，别人给奢侈品刷卡，品牌方抱着钱来找她。 天然宝石不管全球的存量有多少，每年流出外界的都很少，这是整个行业默认的要维持天然宝石的稀缺性，太多的东西就不值钱了。源头商们控制这齣货量，想要宝石为自家的高定线提身价的品牌方, 就得抢份额, 这是个卖方市场，谁有货谁是大爷。 林大爷回韩国身边所有人都不理解, 说是说家里是韩裔, 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爷爷辈算是从朝鲜出来的，父辈完全就是黄皮白心，就是个美国人, 老爷子兇残点要求大家在他面前只能说韩语，要不然家里搞不好从第二代就不会说韩语了。 作为第三代的大儿子生下来的第四代小女儿，莫名其妙去什么韩国，去了能干嘛？ 去了谈恋爱，林瑞贤去韩国给自己找了个男朋友，家里知道了之后也没人说什么，小朋友谈个恋爱么，还是明星，就当花钱找个乐子呗。 某种程度上说，男明星前期好感度一直上不去，还是林瑞贤追了半天才松口答应试试，就是感觉宝石公主不可能真的喜欢他，耍他的概率比较大。 宝石公主并不知道，男明星是被人送到她面前的，不是她以为的什么巧遇。林小姐不过是在补充攻略对象资料时多让生活秘书帮她多找几部男明星的片子，断断续续刷了半个月电视剧的林瑞贤，上午还在纠结要这么跟男明星搭上话，中午她就『偶遇』了男明星。 比较惨的是男明星是知道的，男明星先被经纪人提醒要小心对待，跟着经纪人见到社长，被社长严重警告要慎重，再跟着经纪人和社长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对方给了他厚厚的一打资料，让他尽快背熟，那里面全是林瑞贤喜欢什么。 这就完了？没有。背完之后还有考试，前后考了四波，男明星连林小姐吃樱桃会叼着樱桃果核玩一会儿再吐掉都知道了，考试总算通过了。 完了？没有。考试通过的男明星见到作家和导演，作家提供桥段，导演负责彩排，保证他们的巧遇是命中注定，是上帝的安排，也是金钱能打通一切的证明。 还没完？完了。 停了所有行程耗了半个月的男明星总算见到了生活助理，并且在四面八方都是群众演员的歷史保护韩屋区，在一颗怎么都不应该在盛夏盛开的桃花树下，在飘零的花瓣中，穿着他戏里的衣服，那身高中生校服，过五关斩六将，见到了传说中的林小姐。 第1356页 林小姐很开心，开心的觉得游戏还不错么，攻略也没那么可怕，那么帅的男孩子，长在她审美点上的男孩子，这么都不是她吃亏啊。 很难说是谁吃亏的命中注定给男明星送了一部千万人次票房的战绩，男明星红了，底气有了，自尊心也耗到了尽头，不想配合了，林瑞贤就很蛋疼。 在林小姐眼里，命中注定的目标疑似把他当鱼，时不时丢点鱼食（男明星不答应交往也不想得罪人的委婉求生之道），每次都让她觉得胜利就在前方的时候，对方就让她知道，他只是海王而已，对姑娘都这样。 林瑞贤根本不喜欢那个类型的男人，正常姑娘谁喜欢花花公子，长得再帅也不行啊，渣男帅了就不渣了？还不是渣么！完全看脸的恋爱脑可能无所谓，帅就行，林瑞贤不是啊，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碰到渣男会唾弃的普通姑娘。 可目标得攻略，林瑞贤硬着头皮攻略了。 再说一件宝石公主不知道的事，男明星不想答应来着，但生活助理的出现让他只能选择答应，他可以吊着号称喜欢他的林瑞贤，没办法吊着『幕后黑手』。在黑手的微笑下，宝石公主有了男朋友。 有了男朋友的林瑞贤也不是很开心，男朋友是个海王，比喜欢的男人是个海王惨多了。后者还能说是自己眼瞎，大不了及时止损，前者.....算了。 男朋友既然已经到手了，好感度又死活上不去，对方貌似也察觉到她不太对劲，林瑞贤就把放在目标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宝石公主准备学点实用的技能，在通关之后的现实里还能用什么的。 林小姐成了作家，她其实天赋还行，很多职业在初期根本没到能谈天赋的时候，最顶级的那一圈才谈天赋，只想混口饭吃只要够努力就行了。林小姐很努力，为了以后的人生也得努力啊。 努力的宝石公主熬了两晚，被精心保养的白皙皮肤有了夸张的反应。生活助理看她熬夜写稿黑眼圈都写出来了，助理担心虽然不太经常但还是会跟宝石公主视频的国王大人看到公主的黑眼圈，她的眼睛就没了。照顾不好小公主的助理不填海留着浪费粮食？ 为了防止自己瞎，助理就让大神瞎，瞎着眼的神级作家跟公主说，亲，您没天赋，放弃吧。好好生活，开开心心的，再不然去玩别的也行啊，轻松不熬夜的那种。 林瑞贤不甘心，刚开始呢，我怎么就没天赋了！ 不甘心的宝石公主在五年的作家生涯里换了不下二十个生活助理，每一个助理离开都收到了好消息走的，升职加薪或者家里有人中彩票，再不然本人中彩票，反正不用再伺候小公主了。助理换的太频繁，每次都是刚熟悉起来，人就没了，以至于林瑞贤怀疑自己搞不好是欧皇，玩游戏都欧，还能带着身边的人欧起来。 说到人没了......算了，不重要。 五年后新换的助理活的...不是，是任职的时间比较长，因为林瑞贤花了五年的时间确定，自己确实没什么天赋。二流封顶，到不了一流。这次眼睛没瞎的老师说实话了，实话是你天赋还行，但最顶尖的金字塔你进不去。 其实按照普通人的标准，二流作家已经是名利双收的人了，起码是个中产。但宝石公主极其有自知之明的认为，她这个二流还是钱堆出来的，没钱她大概就是末流了。 宝石公主有很多自以为，比如她和李钟硕是偶遇，比如她伪装灰姑娘很成功，实际上一点都不成功。不然她怎么可能再度伪装灰姑娘后，很快就碰到了漂亮的灰姑娘会受到的骚扰呢。 至于现实是如何...算了，也不是很重要。 灰姑娘操作失败，宝石公主退圈，退圈后的林小姐去考律师。正常人考律师怎么考？九成九先考国内法，先拿下国内的律师执照再说吧。 林瑞贤的律师执照一开始就定在了国际执照上，还是英美法系的。她一个小白入行，啥都不懂都是助理找老师。助理找来了太傅，太傅陪天子读书，能教天子，王二牛丢了认为是李三偷的怎么判吗？要知道韩国的精英律师，真正的大律师基本都是政客，当谁傻呢。 那才是宝石公主首次真正意识到，自己拥有的宝藏是负累，因为她的第一个老师给她叨叨了一堆政治献金的事，她告诉了八百年视频一次的爸爸，就是闲聊最近在干什么的那种视频聊天。当天爸爸给她换了整个团队，上到生活助理，下到二十四小时分六班轮班的司机。为什么分六班，因为开车要集中精神，休息的好才能集中。 整个人，整个世界都被人『掌控』的林瑞贤，有试图去探究过，她身边到底有多少双眼睛藏着多少人。但最后还是算了，不算干什么，目标好感度都不涨，研究游戏人物的背景有多强大有什么意义。 林瑞贤考到英美法系的律师执照，也考到了大陆法系，这是两种不同的法系，针对的也是不同地域的律法条纹，还有别的法系，但林瑞贤考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智商不太够用，光是学金融法就让她快死了，再搞下去，游戏还没结束，她人先没了。 智商不够用的宝石公主忽视了能当她老师的太傅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忽视了，能陪她读书的都是千里马。她不是天赋不够也不是不够努力，她只是生活在汗血宝马的族群里，才不特别而已。 律师执照到手，主攻方向又是金融，宝石公主顺路就去考了会计。一切按照考律师执照的路数，公主上来考的就是acaa，国际註册会计师，考的她感觉自己头髮都快掉没了，考完发现祖国有自己的体系，还得考个cpa，国内的註册会计师，脑子都要炸。 第1357页 林瑞贤越考越怀疑自己的智商，但她就不会去搜索一下，每年百万人想考的cpa，一年有考试资格的也就两万多，最后通过的才两千多，真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她还指着人家简单。 做她的春秋大梦！ 国际版的acaa就更可怕了好吗！ 总而言之，林瑞贤考过了，考完本想着这辈子也不学习了，她这种智商只有五十的人还是不要妄想成为学霸了。她以前学习好很可能纯粹就是池塘小，小池塘里沾沾自喜，进了大海脑子就没了，到处都是天才，她就是弱智中的弱智。 可不学习干嘛呢，目标的好感度始终不动啊。 不是人家的好感度不动，是自己的好感度不动。 是的，公主已经知道好感度系统的玩法了，同时也知道渣的未必是对方搞不好是自己。不太能接受自己是个渣渣的林瑞贤投入了自虐学习的过程中，混在专攻一个专业攻到极限至少也是个博士起跳的马群里，学啊学，学的越来越没自信，也学的越来越努力。 她的努力有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不好讲，证书是到手了的，但切实落到实处的好处没多少，也不对，就是没有。林瑞贤不管能考到什么证书，真的碰到问题的时候还是专业团队解决啊，需要她动手家里就破产了。 可惜，金手指的设定还是非常给力的，没那么容易破产，准确的说是到公主结束了这一轮游戏都没有。 那些努力给林瑞贤带去的后遗症是自信心基本跌落谷底，并且坚定自己就是个比小弱智好一点的大弱智。大弱智没事都不怎么要动脑子，算是自愿放空大脑的那种。 林瑞贤怕让人家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全是水，一片汪洋大海晃晃荡盪的，多丢脸。 弱智公主不折腾自己了，一句算了走天下，咸鱼的不能再咸鱼。她不折腾自己了，也不折腾对方了，两人和和平平的过日子，孩子都生出来了，好感度就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点点涨上去。 关于结婚这件小事，依旧很倒霉的男演员差不多签了个卖身契，说奴隶契约也行，反正林瑞贤稍有不爽他就一无所有。宝石公主呢？宝石公主扬起笑脸接受男朋友求婚就好啦，别的？别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岁月拉高了好感度，不止是林瑞贤的还有男演员的，一辈子都到头了，还想什么耍不耍的呢。一辈子都到头了，男演员的好感度也不过是迈过了及格线而已。 不然呢，这一轮游戏林瑞贤玩很郁闷，男演员也没办法开心啊。谁家恋爱伴随着随时会一无所有的恐惧？男演员又不是什么受虐狂，他能有好感度就不错了。 要是好感度系统能显示负数，男演员见到林瑞贤的第一眼就是负一百，满值！ 宝石公主结束了漫长又弱智的一生，新的人生全面开启咸鱼模式，林瑞贤真当自己是咸鱼的，遇到李正宰之前基本不动脑，没什么非要她动脑的事啊。 存款花完弯着腰赚生活费的时候呢？那算什么动脑，那不是『大家都会』的『基本常识』吗？ 咸鱼林瑞贤有很多在她的世界里是基本常识的东西，比如嫌弃社长智商的时候说的，经纪公司牵扯上税务审查就是个死。那是她的常识，可社长不知道，社长不知道的常识有点多，但社长挺聪明的，林瑞贤就稍微，稍稍稍稍稍微有了那么点小信心，她好像还行啊，也没那么弱智。 没那么弱智的林瑞贤还是很少动脑，有聪明人负责动脑，她就别去丢脸了。但聪明人偶尔也会干蠢事，会偷偷躲起来哭，会因为两人相差过大而没有自信。 林瑞贤太清楚没有自信是多蛋疼的事情了，那种自己一无是处的憋屈感，完全是自己折磨自己，别人劝的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脑子里都是自己什么都不是的自我怀疑。 咸鱼林瑞贤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在这一轮游戏里，她就想按照当初教她写剧本的大神劝告的那样，开开心心，轻轻松松过完这一生就好了。可她遇到了狐狸先生，她有了想要东西，她想要那个人，即便他是个ai。 人类因为遇到困境而强大的类型，有是有，很少，拿些战胜了负面情绪的人都成为了人群中的佼佼者。而绝大部分都在困境面前倒下了，既然改变不了不如就地躺下睡一觉，反正高山仰止也爬不过去。 林瑞贤就地躺下睡的挺开心的，完全不挣扎。 人类因为爱，因为爱人，因为正面的情绪而强大的很多。为了父母努力学习，为了恋人努力奋斗，为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勇气蓬勃而出，那是本能。 战士百战死，到死不退也不降，宁愿战死。撒出去的满腔热血，求的未必就是功名利禄，但他们共同的目标保护的是身后的家国亲人。 人类就是这么伟大起来的，平凡又普通的伟大。 挺平凡也还算普通的林瑞贤从她的兔子洞里试探着冒出了头，她想把狐狸先生藏在自己挖了无数条隧道的兔子洞里，谁都找不到，谁也无法伤害她。 探头的兔子有时失败有时成功，总的来说成功的次数比失败多，勇气和信心就是这么滋长起来的。悄无声音的，谁都不知道的，连当事者本人都没发现，她开始动脑子了。 动脑子的林瑞贤发现了挡路的石头，那块石头让她的狐狸先生不开心，让她的小伙伴们也不开心，那就踢开好了，她挡了路么。 第1358页 踢开挡路石头的方法极其简单，一通十分钟不到的电话就可以搞定。 兔子小姐并非一个好人，她只是普通人，善恶只在一念之间的宝石公主。 公主打电话给了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太子爷，三星的那位倒霉的太子。太子有一部极私人的手机只有极少数人能打得进去，宝石公主就是那个极少数。极少数的林瑞贤并不记得那个号码，但她可以谷歌，那个号码是太子爷小时候喜欢的一个动漫人物的生日。 据说那个人物本来没生日，太子爷喜欢了之后才有生日的，真假不确定，也无所谓。反正林瑞贤谷歌到了就打过去了，打过去之后也没跟太子爷研究，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号码的问题，直接进重点。 韩国男女不平等的问题就不重复了，大财阀都是儿子继承，女儿只有股权，三星大公主最初拿下一家公司的运营权时很是轰动。那场轰动有没有给财阀家的女儿们开闢新世纪未可知，但对三星的公主们来说，新宇宙是开闢了。 新宇宙创造的后果是太子在牢里蹲了四百多天，在这段时间里三星股票蹭蹭上涨，甚至在2017年超越了英特尔成为全球最大晶片厂商，毁了英特尔数十年的全球制霸局面，堪称传奇。 这个传奇最特别的地方是，太子爷身陷囹圄，那个奇蹟的创造团队领头人是公主们。 公主们创造了奇蹟也霸占了新的领地，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改变结局。可惜运气不好，十六年的刑期在不断上诉的前提下，在三星给了大笔投资的前提下，太子爷在一年半后被赎身，重新进入战场。 2018年，三星内部厮杀的结局未可知，无人知，林瑞贤知。 在特殊领域，在宝石公主的日常里，她对同圈层发生过的事情几乎都知道，记得七七八八，没办法，日常么。 林瑞贤会忘记2017年的青龙影后是谁，那东西比天边还远，青龙影后是谁关她什么事。但她很难忘记，每年各种有的没的节日都要给自己送礼物，自己也得礼貌性回个礼物的人。哪怕他们给彼此的礼物都是身边的人送的，也很难忘，总会碰面啊，新年酒会，总统登台庆祝排队，诸如此类总能碰到。 一年至少见五六七八次的人，那么多年下来，就算关系再普通也不是陌生人了。熟人的事情，林瑞贤还记得一点。 比如太子兄弟为了翻身，会在明年去往日本，周旋日方在手机核心配件上的封锁行为。具体是封锁什么林瑞贤不记得了，高新产业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记得是太子去了日本，为了手机零件被封锁的事，倒推一下，日方封锁了零件。 再推一下，日方不可能今天说封明天就封，涉及封闭一个国家市场的买卖，按照日企的龟毛程度，不得研究个两三年？哪怕只研究一年呢，明年夏天李先生也到日本啦。 宝石公主并不记得具体时间只记得是个夏天，因为回国的李先，给她送了个刚刚被培养出来的艺伎当伴手礼，是的，送个大活人。艺伎的出道舞台是非常有纪念意义，通常只会献给家人和教导的老师代表自己长大了即将正式出道。 一个不到16岁的小姑娘涂着白花花的脸，盛装出现在她面前，就为了在『贵人』面前出道。人是有价码的，再怎么说生而平等都是有价码的，没有任何一刻比的上一个花季少女给一位夫人献上自己的第一次，还能体现人是有价码这句话了。 林瑞贤对那份礼物很难忘却，每每想起都是记忆犹新。更难忘的是，她记得那天很热，她收到礼物很担心穿了大礼服的妹子会中暑，急忙让人带她去换衣服，姑娘误会了害怕的跪趴在地上哭，无声的那种流泪，不敢哭出声有，不符合艺伎的礼仪。 宝石公主的日语就是跟那位被当做礼物送给她的小姑娘学的，为什么学？闲着也是闲着。日常对话没问题，但也只是能听会说不会写，她都不觉得自己算是会了一门语言。这也是女演员会日语没成为聪慧被报导的原因，所有问她的人，她都说不太会，只是懂一点点其他还是靠猜。 那份礼物给出的信息是夏天，2019年夏天发生的事情，2018年的夏天眼看着就要来了，那日方应该已经有苗头了，只是藏的比较严实，或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林瑞贤不是很肯定，但她很肯定的在十分钟内告诉太子，日方计划明年封锁手机关键性零部件，你们会倒霉。你信不信无所谓，自己派人查么，查出来再信不就完了。 具体指的是什么零部件？ 朋友，你这样就很不靠谱，我就是个女演员，能知道那么个消息纯属偶然，我又不是国家情报局的人。何况我都说是手机了，手机能有多少零部件，还是核心的，只有日本有的，饭都快餵到你嘴里了好吗，你张个嘴还要我帮你拉下巴？ 那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你追究这个就没意思了，我聪明啊，随便查，你要是不信先查我也行，先把我翻个底朝天再去确定我的消息时不时真实的，还是个陷阱。 你想得到什么？ 我用偶然的消息跟你换个筹码，李正宰，我们公司社长，两年内我要他公司上市，搞的定吗？ 【之所以定两年是因为一年突飞勐进太夸张，公司的底子太薄，做过了搞不好能引来监察，还不如两年呢。实际上以公司目前的发展来说，两年已经很快了。】 第1359页 还有呢？ 我不贪，你也别试探我到底为谁做事，都说了随便查，与其跟我这套话还不如直接查呢。我说的你也不信啊，自己的人查出来的消息才会信不是么。非要还有什么的话，我在热搜上挂着呢，帮忙解决下，你一句话的事，不算人情吧？ 以上，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确实不算人情，确定了偶然消息准确度非常高的太子送给女演员的人情，是李子银的全部资料，包括一位愿意站出来公开指认李子银强奸的男性。 没看错，女性强奸男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么，何况这件事确实发生过，只不过没发生在那位愿意为钱卖身和无辜的李子银身上而已。 但男人愿意说，并且有证据，证据是反过来的事件，没到强暴那么夸张，男性借酒装疯想要强上，李子银奋力挣扎后逃脱。男的是真人渣，为了想要再来一次，他全程录像，李子银跑的时候衣不蔽体。那种视频稍微剪辑一下，找好律师套路一下法官，说不定真能打赢官司。 事情不会走到打官司的那一步，就像人渣男在李子银跑了之后给她发了视频，让她想清楚，她要是敢报警，视频一定能上热搜，最后李子银妥协了一样。 李子银能妥协第一次，就能妥协第二次。 那个男人是太子的礼物，算赠品。宝石公主知道了，没什么同情心，也没提前跟李子银说如何如何，她留下了渣男的号码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宝石公主的人生给平凡又普通的林瑞贤留下的最大的后遗症，在特殊情景里，她是完全冷漠的人。比如，她着急了，口不择言的跟告白的大狐狸说，有个超级大的宝石骗局，那场骗局确实是骗局，但她口中的武装暴动却真实存在。 宝石公主对武装暴动没什么想法，对世界上会发生的大灾难也没什么想法，对两年后会凉透的导演也没什么想法。有想法也是担心大狐狸会吃亏，死人？关她什么事。 地球只有一个，人类就那么多，极少数活在金字塔顶的人换个说法就是全世界在供奉的存在。享受了数十年供奉的宝石公主，不管最初的她是否有过心理障碍，数十年过去都没有了。 那可以说是林瑞贤看清楚这就是个游戏，死光了也是ai死光，一键重启后男演员不是也活过来了么。也可以说是宝石公主被惯性改造成了何不食肉糜的上位者，谁知道呢，反正跟林瑞贤无关。 跟林瑞贤有关的是，李子银妥协了第三次，签下合约出售剧本版权和改编权。圆满解决的终稿定什么结局事件，在电影试读会的前一天传到了李正宰的耳朵里。 原先没人跟李正宰说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啊，总不能特地跑到别人的男朋友面前说你女朋友如何，那不是很奇怪么。李正宰会知道纯碎凑巧，他跟金慧绣在一个局里碰到了，两人闲聊。 项目即将开拍，之前又出过不少乱子，李正宰不止是男朋友还是社长，顺便就问了下自家兔子的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社长表示要是有麻烦提前说，别像之前李子银髮疯一样，突然来一下。 金慧绣就回了一句，「你不是把李子银解决了么，谢了啊。」 就这一句，李正宰就知道这里面有误会，但他没追问，笑着算是认下了这句谢谢。再之后两人就聊别的了，李正宰故意转开了话题，金慧绣以为他就是确定麻烦有没有后续才问的，也没多提，顺着他把话题转开了。 深夜回家的李正宰先去客房洗了澡换了睡衣，再轻手轻脚的回主卧，灯都不开全凭熟悉度摸索着前进，就是不想吵醒已经睡着的兔子小姐。可惜还是吵醒了，身边多了个人，怎么可能没感觉。 有感觉的林瑞贤迷迷煳煳的拉着他的手圈住腰，人往他怀里埋，含煳的抱怨一句，他回来的越来越晚了。李正宰也没解释什么，公司在筹备两年内上市，我挺忙的，回来已经很早了啥啥完全不是藉口但没必要说的话，他都没说话，收紧手臂亲亲兔子脑袋。 眼睛一闭，睡觉。 小朋友们谈恋爱可能觉得你得理解我，懂我，知道我忙，我累，我也很辛苦，别老折腾我。成熟的恋人们很多话是不直说的，彼此有默契，最基本的成年人的默契。 比如林瑞贤抱怨的那一句也就是随便抱怨一下，没想着让李正宰改变什么，多陪陪她之类的。清醒时的林瑞贤绝对不会说那样的话，她也忙啊，忙到一进组人都变了，李正宰也从来没说过一句，你怎么不多陪陪我。 比如李正宰从头到尾也没跟林瑞贤说什么我们要上市了如何如何，说那些干嘛，林瑞贤要理解那些干嘛，他们是恋人不是工作伙伴。恋人不用全知全能，恋人只要陪伴就好。 谁需要全知全能？公司的经纪人需要。 需要知道自家艺人所有事的经纪人大清早来接女演员去参加剧本试读会，林瑞贤看到他还挺惊讶，大经纪人没事都隐身的。上线的经纪人问艺人，李子银是什么情况。 林瑞贤没隐瞒，问什么说什么，当然说的不是什么太子的人情，而是偶然抓住了李子银的一个把柄。以及把柄是个啥。 全程职业属性的经纪人接收了那个把柄，跟林瑞贤说以后这种事她来，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脏了手的事和坏事都由他来，女演员只要干干净净的当个演员就好。 颔首表示没问题的女演员去使用另一个金手指了，经纪人重新回了情侣们的家，有些犹豫要不要跟李正宰分享，他刚刚受到冲击的三观，乖巧的兔子小姐有一口獠牙什么的。 第1360页 要李正宰只是社长，经纪人讲就讲了，可社长是女演员的男朋友，他觉得话要是出口有点挑拨的感觉，你女朋友不是你想像中纯洁无瑕的小白兔。这话怎么说，说了多奇怪啊。可不讲吧，多年兄弟，他不想兄弟被坑啊。林瑞贤比想像中的要兇残的多，血盆大口是真的能生吞猎物的。 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经纪人，都已经升级到公司理事了，还跟自己半真半假的玩套路，李正宰就让他闪开点，别没事找事了，「我早从我们家兔子的团队里撤出来了，有麻烦不好解决你可以跟我讲，别的就闭嘴吧。」 「我怎么感觉你是知道装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 「林瑞贤她......」 「林瑞贤是我女朋友，我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男朋友斜了眼兄弟，「还有要说的吗？」 兄弟想说，你死了也是活该，秀恩爱就该死。但兄弟说出口的是...... 「祝你幸福。」 第287章 重点强调, 林瑞贤的金手指bug无限多。 原定名《女魔头》更名为《殉情》的项目剧本试读会第一天在全场的掌声中结束，林瑞贤几乎就在掌声响起的瞬间切换神明，同时无视周围似有若无瞄向自己的视线, 快速起身出门冲进洗漱间锁门。 新神明是个脑残中的战斗机！比金子脑残一百万倍的战斗机！ 林瑞贤在剧本试读会开始前惯性给自己套buff进角色，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可控了，神明想勾搭金惠绣, 还不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撩拨，就是正大光明的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想勾搭你的勾搭。 李希或者叫林希也行，反正在别人的视角里林瑞贤还是林瑞贤。 在别人的视角里，林姓, 有男朋友，并非独身更没有传出有什么性向问题的女演员, 从导演宣布试读会开始后，就在金惠绣开始讲台词时挪着椅子，把两人本来就靠的很近的位置挪到紧贴着。那种就算两人端正的坐着膝盖都能碰到的贴，身体再歪点就真的贴上去了。 林演员就是歪着坐, 依着靠背贴过去，贴的金惠绣不着痕迹的躲了躲，她都快倒她怀里了，这是工作场合不是在玩, 怎么能不躲。金惠绣躲了, 林演员还是往上贴，上半身好歹在大家视线范围内, 贴的还算『克制』，下半身就嚣张了，翘起的腿就差搭人家腿上的嚣张。 桌面下发生的事情倒是没其他人看见，但金惠绣看得见啊, 不止看见了还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让她别闹，现在不是玩的时候。林演员就闹，不止腿过去了，手也过去了，摸她的腰闹她。 试读会开始不到十分钟，金惠绣抬手示意暂停一下，说自己要去个洗手间，随后给林演员眼色，让她跟上。就算金惠绣不给暗示，林演员也会跟上去，跟的可紧了，一路跟到走廊尽头的紧急通道里。 先关上门再上下楼层都确认过没人之后的金惠绣，让一直粘着她，跟前跟后，还动手动脚，持续试图挽她胳膊的林瑞贤先站好，直入重点，「你搞什么？」 乖巧站好的林演员装傻，「我喜欢你啊。」 「滚蛋！到底干嘛？」 「真的喜欢你。」 「我打电话给李正宰了。」 「打呗~」 金惠绣一个电话打给李正宰，你女朋友想要三了你转投我怀抱，你管不管？男朋友在电话那头笑，笑着说我管不了，林瑞贤入戏了，你们之前不是合作过么，你不知道她入戏什么情况？ 严格算起来两人并没有合作成功的金惠绣回忆起当初『一零』的状况，隐约能理解李正宰的意思了，但头更疼了，「她入戏成一个女同性恋者没关系，但我们在试读会，她偷偷在桌子下面用脚蹭我，你觉得没问题？」 李正宰觉得有问题，不爽的问题，可是，「你不能用看待林瑞贤的眼光去看待它，它现在是李希。」 「它？」 「它。」 韩语里对于他、她、它在口语上是有明确区分的，它，多半用于形容动物或者某个物件。李正宰始终不把入戏状况的林瑞贤看作为一个单独的人存在，防的就是林瑞贤会被角色困住，要是真出精神问题呢。 金惠绣想不到那一点，只觉得对方脑子有问题，「我就算把她当李希，她都已经跳过暗示变成明示了，万一我也被拉入戏，你就不怕你真被出轨？」 脑子有问题的李正宰笑着说，「如果她的出轨对象是你，我还挺荣幸的。」 「....嘟嘟嘟」 电话直接被挂断，李正宰拿着手机哭笑不得，收起手机的金惠绣望着『李希』，试着把她当成角色，讲道理，「不管怎么说，我们在工作，能维持基本的工作态度吗？」 笑眯眯点头的妹子拖长音调含糖量十足的说了声『好~~~~』，等回了会议室，啥都没变，反倒更嚣张了，整个人都快从自己的椅子上爬到『恋人』身上的嚣张。 金惠绣叫了第二次暂停，这次拉上导演和作家跟『恋爱脑』谈判，恋爱脑在三方围攻下答应的是很好，回去后依旧没什么改变。 第三次暂停是金奈美叫停的，作家叫上导演、女主角，再加上个之前没参与的制作人，以及当事人。一群人去了个小会议室，研究女演员的问题在哪。 观察力很好的作家也是角色的创造者，金奈美想到了一个问题，李希的死亡是诱杀。 第1361页 李希是被诱杀的，金玲骗她说一起去旅行，到了一个森林里，诱导她喝下了放在酒里的安眠药，再带着人坐上独木舟。小船飘到湖中间，李希已经睡着了，金玲抱着她倒下船，双双葬身湖泊。 这就是作品为什么更名叫《殉情》的原因。 「她...」金奈美指着不老实的坐着非得趴在金惠绣身上的傢伙说，「她在被诱杀之前就一直在找机会跑，但又捨不得人形钱包，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她在活着时只想着把金玲掏空再跑。林瑞贤的入戏状态是进入角色的全部人生，她现在应该是活在后半段，想要......」 「先停。」金惠绣按着『李希』的脑袋把人从身上扒拉下去，打断作家的话说她想多了，因为，「李希就算本来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看了剧本也知道了，还这样就不太对吧？」 李俊璞有理由解释，「就是看了剧本知道你会杀她，所以现在才拼命讨好你啊。」 首次跟林瑞贤合作的制作人听的云山雾罩，摆手让他们别一上来就进入重点，谁先给他讲个前情。前情由导演讲，作家去研究自家神兽怎么了。金惠绣的主要精力在把不停缠上来的傢伙扒下去，那傢伙没完没了。 女人们那边还没研究出个结果来，男人们先想出了办法，提供办法的是没合作过所以不太信灵异事件的制作人，「再怎么入戏演员也还是有意识对吧？」看向林瑞贤，「你能先从角色出来吗？哪怕短暂出戏都行。」 李俊璞刚想说林瑞贤出戏很慢，听从制作人意见的林瑞贤就说要去洗手间，在洗手间待了十来分钟勉强找到一点感觉的林瑞贤回来，她没有出戏，真的就勉强找到一点自己，时间太短了。可她单独在卫生间待着的时间也太长了，被敲门叫出来。 严格来说处于混淆状态的林瑞贤给予制作团队不一样的答案，李希并不是处在人生的后期，她把人控制在前期来着，就是跟恋人如胶似漆状态的前期。 为什么不是后期？因为林瑞贤直觉不能进入后期，没道理就是直觉，跟神明打的交道多了产生的直觉。 万一直觉不准呢？那就试试看啊。 被团队要求试试看的女演员进入了后期，后期的李希完全不想参加什么剧本试读会，我tm都准备好跑了，结果给你弄挂了？拍个屁！不拍！ 旧问题还没解决掉又出现了新问题，金惠绣很是无奈，之前『恋人』黏她，现在『恋人』对她白眼翻翻的，两个状态她都不喜欢，但要是非得二选一，她宁愿面对黏她的那个，好歹能相处。 李希是林瑞贤没有碰到过的神明类型，所谓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她之前出演的角色里就没有普通人。 《狗镇》里的大魔王是个极端份子，人家是社会团体的大姐大，林瑞贤迎接到魔王时，魔王的人生已经结束，面对一场电影拍摄，不喜欢归不喜欢，但基本的责任感有，脾气坏归坏，终究是拍完了。 《准备好了吗》里的女王大人依旧是个极端份子，也依旧是人生已经结束，基本的责任感有，同时因为死掉的情人『活过来』了，拍的还挺开心。 《情书》倒是没有极端份子了，但神明们的人生也已经走完，重回青春说实话没什么不好，何况恋人依旧活过来了。 小新娘不用谈，《前目的地》是无限轮迴，准确的来说角色一直也没死，金子怂到极限，地狱使者活了一千年，啥没见过。 在这些特别的人物中，李希一点都不特别，平凡、普通还有点拜金，唯一特别的大概是性向，但真正会让她出问题的是，李希的人生结束的过于突然。 李希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她的人生最后的记忆是在床上睡着了，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可在她的预想中，她的人生远没有结束，大好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凭什么就挂了，还是被恋人诱杀。 「我都没找警察举报你，你还敢杀了我，现在还想我配合你？」抖着腿的林演员望着金惠绣的眼神极其不友好，「你梦做得还挺美，做梦去吧！」 金惠绣无话可说，看了场大戏也有点怀疑世界的制作人决定唿叫演员经纪人。经纪人来之前给社长打了个电话，女演员几乎没有在角色上出过问题，总得跟社长说一声。社长给了经纪人一个小建议，经纪人带着社长给予的小建议到场，把小建议打开放在女演员面前。 「试读会圆满结束，这个就归你。」刘格森把一套浅粉色的珍珠首饰推到女演员面前，「成吗？」 女演员在围观人群嘴角抽搐中一把抽走首饰盒，「走！」 试读会圆不圆满不好评价，反正第一天结束了，还有一天。本来应该今天就能结束的，偏偏戴上了粉珍珠套组的女演员心贪，磨磨蹭蹭到底有拖了一天。 第二天还没到来，第一天试读会结束后迅速切换buff的林瑞贤也不参加聚餐直接躲回家，她切了个真善美的神明。这种神明没什么危险性，也不留恋，回家后对着镜子找找感觉，等晚上男朋友到家，林瑞贤已经出戏了。 出戏的林瑞贤深深感觉到头顶的智障标语，对着镜子骂了系统一万句脏话，面对男朋友就很委屈，为啥她的金手指到处都是bug？别人家主角的金手指怎么就能大杀四方呢？ 男朋友本来不准备掺和这件事的，他觉得林瑞贤应该自己能找到解决方法，但小兔子委屈的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拱的男朋友承受不住，还是选择下场给兔子支招。 第1362页 这是什么bug，这很好解决啊。 怎么解决？对症下药不就完了。 李正宰倒在沙发上圈着坐在腿上的兔子，跟她讲极其简单的解决方法，「我一直跟你说，不要把角色神化，它甚至都不是个人，它始终是被创造出来的，被创造出来的角色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都会被放大。不然戏剧的冲突性从哪来呢，就是人物之间创造的啊。」 「李希有很明显的性格弱点，贪财。」狐狸把怀里的兔子脑袋挖出来，让她好好听，「刘格森带去的那些东西你以前看都不看，还嫌戴首饰烦呢，可李希就很宝贝啊，招不再老管用就行，那样的东西多得是，足够你拍完了。」 林瑞贤哼唧着不乐意，「我才不要把存款都拿来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让你买了，男朋友干嘛用的。」男朋友点点她的鼻尖，「好好拍摄吧，你男朋友养你没问题。」 男朋友提供资金援助，贪婪的李希暂时被控制住了，但林瑞贤每每出戏都很不爽，凭啥收礼物的一直是角色啊？说是说她不在意那些啦，可男朋友给别的女人送首饰、衣服、包包，也很烦啊！ 不爽的林瑞贤用上了从河证宇那学来的招，金手指是很给力，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演技，好歹也是专业的表演系，她干嘛不自己演？不过林瑞贤把那个招变动了一下，不是亲身上阵，她怕自己没有buff会找不到状态，就像河证宇说的，没有神明的她也是有天赋的只是没有那么有灵气。 不想丢失灵气也不想浪费金手指的林瑞贤，给自己想的新招是睡觉前加buff，一个晚上过去，第二天再对着镜子找找出戏的感觉，不完全出来，感觉到buff要小时的时候维持住那个状态，再去拍摄。 这招刚用的时候李俊璞就感觉林瑞贤的状态没以前好，有点宝珠蒙尘的怪异，想跟林瑞贤说你别瞎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等折腾了一个多礼拜，林瑞贤找到了那个恰当的衔接点，尘土被扫干净，珠宝再现华彩。 导演满意了，林瑞贤再次出问题。 找到衔接点的林瑞贤让自己卡在角色和自己中间，虚幻和现实中间，拍摄是能好好拍了，可她本人有点扛不住。扛不住，她好像对金惠绣真的有好感，不是对着角色，是对着金惠绣本人。 这不是她的错觉，有证据的，特别特别特别明显的证据。 为了演好杀人魔的角色，金惠绣先是增重让自己有中年女人的感觉，再加上残花败柳的性工作者的人物设定，她的妆容跟美一点关系都没有，穿上戏服就是路边会拦车的艷俗大妈。 作家给李希的人物设定是对大妈有好感，但更多是当钱包，找到新招的林瑞贤在拍摄时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对大妈的感觉是什么，那就是个钱包。可钱包对她是真的好，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明明自己一无所有还想为她挡风遮雨，那是很极端的爱，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的爱。 林瑞贤以前都不知道她会渴望那样的爱，那样我视你如生命的爱，太极端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喜欢那种爱的。现实告诉她，她喜欢的，喜欢一个人完全依恋自己，好像没了自己她也活不下去的爱。 那样的爱，能给她安全感，因为对方没了她会死。 以前林瑞贤不知道自己那么极端，可金惠绣在拍摄结束在她面前卸妆时，重现容颜的前辈让她心动了，又惋惜又心动，心动到不自觉的凑过去亲了她一口，亲在侧脸上。 完全不由自主的动作，亲完自己先愣住了。 被亲的金惠绣倒是没愣住，横了她一眼，大有让她别闹的意思。那一眼的风情让林瑞贤感受到疯狂蹦跶的小鹿，跳的都快脱肛了，跳的她双颊绯红，蒙头就跑。 慌不择路的林瑞贤跑回车上，拿起手机就想给男朋友打电话，拇指悬在名字上却按不下去，心虚，虚到不行。她要是跟大狐狸讲了这件事，大狐狸怕不是当场就能扒皮炖了她，红烧、清蒸，煎炒煮炸，渣都不会给她留下。 不敢打电话的林瑞贤也不敢回家，时隔许久后躲回自己的小房子里，晚上接到男朋友电话问她怎么没回去，心更虚的编了个想要找找拍摄感觉的理由。那理由还不如不说，太容易戳穿了，她要找个屁感觉啊。但男朋友没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兔子浑身都是秘密，不想说就不说呗。 男朋友如此通情达理，林瑞贤就更心虚了，心虚了还得拍摄啊，机器一开，李俊璞就在监控器后面喊『cut』，开玩笑的让林瑞贤收敛点，爱心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她没那么爱金玲。 金惠绣倒是觉得挺好的，「我们没必要让观众一开始就发现李希的人物底色，多加一点层次感，让观众误以为李希是真爱，后续的剧情发展会更有冲击性。」 翻看剧本的李俊璞想了想，决定两种方法都来一遍，先按照剧本来，再按照金惠绣的说法来，等剪辑的时候再看用哪个素材有效果。 创作型的工作么，没有一板一眼就按照剧本来的，拍着拍着改动剧本虽然不常见但也不少见。某个非常能拖的艺术片大佬级导演，出了名的就是没有剧本，拍摄不给演员剧本只提供情景，比如跟演员说你在等一个人，等谁不知道反正在等人，演吧。 碰上那样的导演是演员的幸运也是不幸，不过那个就不用展开讲了，继续聊拍摄。 第1363页 两种方法都试，李俊璞看完两个成品之后觉得金惠绣的那种更好，不过，「林瑞贤你有好好演吗？我怎么感觉你对真爱的设定更有感觉？」 心虚到不行的林瑞贤假装专业，「我觉得真爱更好发挥，要不然人物有些扭曲。」 两个女演员都提议走真爱路线，李俊璞就为真爱们加了场戏。 金玲第一次失手杀人回来后整个人状态不对，但又不敢跟李希讲发生了什么，焦虑之下跟李希爆发了争吵，摔门走人。走了又后悔，就拿杀人得来的钱去给李希买很贵重的珍珠项鍊当道歉。 李俊璞的想法是，如果按照真爱路线走，那李希后期的转变需要新的衔接点。本来是真爱的李希因为那串珍珠项鍊，和之后一连串的金钱攻势逐渐改变，这样人物就能顺过来，还能走一个是金玲亲手养出恶魔的设定，也挺带感。 机器开机，金玲带回了项鍊当道歉礼物，趴在床上哭的抽抽噎噎的李希听到人回来了哭的更大声，小孩子知道哄她的人回来了，哭的可不就更大声了么。 哄她的人磨磨蹭蹭走到床边，咳嗽两声想让小孩子自己抬头，小孩子哇哇大哭，李希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脑袋还被她打开手，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情况下，把那条粉色珍珠项鍊（经纪人最初送的那套首饰里的项鍊，林瑞贤友情提供给道具组）拿出来，跟哭声愈发大的孩子说，我给你准备了道歉礼物。 勐的抬头的李希就看到了那条被灯光组精心照顾的珍珠项鍊，美的同这间破旧的小旅馆房间一点都不配。这对情人很穷，唯一的收入来源是金玲的嫖资，年老色衰的大妈能收穫多少，穷的房子都租不起，只能在廉价的小旅馆混一天是一天。 旅馆又脏又乱，脏的墙纸都剥落了，水泥的地面还有些坑坑洼洼，李希也不怎么收拾，两人的行礼胡乱的堆着，穿过的衣服到处丢，连气味都不好闻。 就这个环境出现一串粉色珍珠项鍊，那真的是美到李希都忘了哭。 情人不哭了，被泪水洗涤的眼睛雾蒙蒙的还泛红，又可怜又可爱。金玲拿着项鍊沖她示意，等她爬起来跪坐在床边，弯腰给她戴。 灯光组很注意那条项鍊的打光，全场最柔和的光源都追着项鍊走，光源从项鍊转移到脖颈上，粉色的珍珠，粉白色的皮肤，嫣红的眼角，水汪汪的眼睛。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 某个瞬间，金惠绣被那双眼睛蛊惑了，放任自己沉入角色，捧着情人的脸，捧着那个惊喜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的孩子，珍惜的，小心的，甚至于是虔诚的低下头亲吻她的唇瓣。 这一刻是美的，美的不是项鍊，美的也不是金惠绣，美的甚至不是林瑞贤。看着监控画面的李俊璞抓着对讲机捂着胸口，被画面里的情人击中了，被易碎又美妙的爱情击中了，以至于忘记了喊『ok』。 导演没出声，全场就没人出声，众人安静的看着情人们，情人们都沉浸在戏里。 项鍊被亲吻的情人遮挡，光线就照耀着情人，监控器的情人在加深那个吻。当事者们并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李俊璞知道，他也回神了，这次他是故意没喊，气氛那么好不如就任由演员自由发挥。 自由发挥的演员们进入了深入交流的程度，很温柔，温柔到跟情色一点边都不沾的吻。两人都很克制，都想维护这一刻的温馨，柔和的靠近，顺从对方也顺从自己，那个吻渐渐缠绵。 而缠绵不免就会进入到更深的地方。 李俊璞喊了『ok』，再拍下去的画面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ok』一出，安静的片场陡然吵杂，先一步回神的金惠绣柔柔的把缠绵的『小朋友』推回它应该在的地方，在『小朋友』还想玩时闷笑一声，笑声让林瑞贤回神，也化身为尖叫鸡。尖锐的声音刚出口就被金惠绣捂住了嘴，脑袋也被姐姐按在怀里，一下下顺着她的背嵴让她缓和一下，不过是入戏了而已，别太激动。 激动的人都慌了的林瑞贤紧扣住金惠绣的腰，搂的死紧，紧的金惠绣都有点喘不上气，拍拍她的胳膊让她放松点，林瑞贤跳起来推开人就跑。这一推把金惠绣推坐在地上，扭头望着后辈落荒而逃的背景，朗声大笑，笑的本来以为女演员们怎么了的工会人员也开始笑，笑林瑞贤搞不好是害羞了。 林瑞贤不是害羞了，林瑞贤是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喜欢金惠绣，非常、极其、无敌肯定，她喜欢金惠绣。 她喜欢金惠绣，她喜欢那个吻，她喜欢的并不是什么角色，她喜欢的是把她的舌尖软软顶回去，拥抱她的女人。 我居然喜欢女人？？？？？？？？？？？？？？？？？ 无数个问号都快把性向扭转的林瑞贤包围了，过来敲门跟害羞的小姑娘说还得继续拍的金惠绣又让她再次肯定自己喜欢人家。不然她怎么会觉得面前这个『残花败柳』都美的无与伦比？ 即性向出问题后，我还瞎了？？？？？？？？？？？？？ 瞎了的林瑞贤回去继续拍，没瞎的李俊璞觉得真爱这条线能搞，自家神兽的状态找回来了，比宝珠更闪耀的状态，她真的入戏了，望着金惠绣的眼神甜的能溺死人。 导演认为女演员进入上头状态，这状态本来林瑞贤能长期保持，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断断续续的，难得女演员找到了状态，必须把关键戏份都集中在一起拍。 第1364页 为了防止女演员从上头状态里出来，李俊璞去找了金惠绣跟她商量改变场次和增加拍摄时间，金惠绣不反对，她也觉得林瑞贤的状态疑似更好了点。就凭那姑娘能用一个眼神把她带入戏，好些年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了，拍起来很爽。 片场最大的金惠绣不反对，全组就没人有资格反对了，林瑞贤得到的是通知，她倒是想反对，她处于怀疑人生的阶段，比如自己是个渣渣，渣了李正宰还搞不清楚性向。可她又不是那么想反对，她想跟金惠绣相处的时间更长点，没道理，就是想。 爱情这件事从来也不讲什么道理，爱上一个人就是没道理的。 什么道理都讲不出来的林瑞贤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一边是会被狐狸扒皮抽筋的恐慌，一边是自己是个渣渣的自我唾弃，而另一边是不管怎么样都美到她心肝儿颤的的姐姐。那姐姐美到她的眼睛都离不开她，也不想离开。 不管是镜头前还是镜头之外，林瑞贤从没感受过那样的心情，倾慕一个人仿佛可以把自己都丢到的心情，她愿意为那个姐姐献出一切，死亡都无所畏惧，甚至厌恶这是个游戏，更可怕的是，她想祈求系统。 永留此间。 林瑞贤是那么想的，她也差点就那么做了，直到大狐狸来探班，三方会谈。 不知道场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林瑞贤坐立不安的垂着头，只敢看着脚尖，左边就是李正宰，右边是金惠绣，正前方是李俊璞。林瑞贤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成为一个渣渣，更不知道李俊璞搞什么，为啥把她骗到休息室来。 作为三方会谈的第四方，李俊璞的出现只为了一件事，提醒林瑞贤别沉浸在什么真爱里。真爱的戏份拍完了，要拍虚与蛇委的贪财李希了，赶紧给我换设定，快点的，你都ng半天了，多耽误时间知道么！ 「入戏？」林瑞贤茫然的抬头看向李俊璞，在他点头后再看金惠绣，等她也点头了，慌了，「我不是入戏，我是真的喜欢......」 脑袋上突然盖了一只手，肩膀一颤的林瑞贤卡壳，跟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的转向那只手的主人，「我......」 按住兔子脑袋的李正宰扫了她一眼，让兔子闭嘴，再探头看向金惠绣，「问题不小啊。」 「我提醒过你了。」金惠绣就是来看好戏的，让最初插旗的傢伙被自己搞死，这么好看的戏，她可不想错过，「你不是说很荣幸么？」 被自己立下的旗帜插死了的李正宰摸了摸鼻尖，怼是怼不回去了，还是求饶吧，「方便让我们两单聊么？」 金惠绣想说不方便，她瓜子还没拿出来呢主角就请她离场怎么行，当vip观众席的票那么好买，她也是出了力的。可李正宰的戏吧，还是不能多看，说不定会被事后报復。 很是惋惜的金惠绣起身，带着同样想看戏但更怕被报復的李俊璞走人。 不大的休息室，左边是做妆发的地方，边上是用帘子遮挡的简易版更衣间，右边放了张双人沙发。空间小，人也少，人一少，空间并没有变大，反倒变的更小了。 头皮都要炸开的林瑞贤坐姿格外乖巧，生怕被狐狸弄死，又觉得自己该死，慌的真不知道要怎么办。结果狐狸笑了，林瑞贤怀疑那是冷笑，怎么听都是冷笑，一定是想着弄死她才发出的笑声。 单纯就是觉得战战兢兢的小兔子很好笑才笑出来李正宰翘起腿，给自己点了根烟，一手夹着烟，一手抚摸兔头，满心趣味的等着小兔子能编出什么瞎话来。话说，这样的林瑞贤也很少见啊，多有趣，他也想看戏好不好。 当初屋内有四个人，三个人都想看戏，唯一的演员不在状态。如今屋里观众就一个，演员努力想找找状态，找不到。 林瑞贤大脑一片空白，她真不知道要说啥，说我是入戏了才喜欢金惠绣的？不是啊，她真的喜欢金惠绣，她不想骗大狐狸。关键是也骗不到啊，狐狸多精啊，这么瞎的谎话会信就见鬼了！ 说我还是爱你？她确实还是爱狐狸的，不明原因但就是喜欢两个人，可能她真的是个渣渣。但那说出来不是更渣了吗？精神出轨就算了，还说这种话？渣破天际，自己都想弄死自己，狐狸一定给她炖了，说不定锅都架好了，就等把她丢进去。 瞎话不能说，实话又太渣，什么话都不能说的林瑞贤垂头等死，她想好了，等下出门就自杀，一秒都不犹豫的！ 一根烟都抽完了也没等到兔子编故事的李正宰认为兔子是认栽了，兔宝宝犯错之后认错态度还算良好，大狐狸勉强满意，灭了烟把小姑娘搂进怀里，跟她说，「你总算正常点了。」 在他手伸过来时都快脑补出满清十大酷刑的林瑞贤懵逼三秒，「哈？」 掐着她的脸颊左右摇了摇的李正宰沖她龇牙，「你一直都没感觉到你入戏的方式很不正常吗？」 林瑞贤没感觉到不正常，那是我金手指啊？ 并不知道什么金手指的李正宰以正常逻辑跟她讲，「你入戏的状态很不正常，对跟你一起工作的人来说那很好，入戏很快，谁都喜欢跟那样的演员合作。可你入戏之后只记得角色把自己丢了，我去问过几个心理医生，所有人都跟我那种天赋肯定会出问题。」 「那相当于你自己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全新的人格出来，你现在还能压制它们，还能分得清楚自己和角色的界限，但我跟你说过，你可以把自己当现实的锚点，心理医生告诉我，那是个很糟糕的建议。因为你很可能在多次尝试之后，会把自己和角色混淆。」 第1365页 「你老是喜欢把角色神化，对你来说角色是真实存在的人，只是暂时借用你的身体，但你也是真实存在的人，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觉得，自己只是暂时借用这具身体。你已经有这个迹象了，像是你不是很喜欢照镜子，我有时候觉得你认为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还有......」 还有什么林瑞贤已经听不清了，她在紧急唿叫gm，智商瞬间飙高，甚至超出峰值，无限冷静。 【我的金手指是不是会影响到我自己，精神层面的影响？】 【很抱歉，无法给予精准的回答，精神涉及灵魂，灵魂方面的问题系统无法介入。】 【我要投诉你，不投诉系统，只投诉你。】 【您好，亲爱的玩家，所有涉及精神领域的设定都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因为人类本身就是容易被影响的生物。】 【影响到我祈愿永留此间哪怕是被角色影响也会被系统判定是自愿的？】 【很抱歉...】 【投诉。】 【祈愿只按照玩家本人的意愿判定，角色也是您，只要是您本人在祈愿，真实的祈愿，那么我们很荣幸能帮您实现愿望。】 【艹！】 李正宰还在说林瑞贤这次入戏才算是正常的话，演员入戏了本来就是会被角色影响，哪那么容易能区分角色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不是么。林瑞贤却在发现了金手指的无数bug之后找到了第一个弱点。 她出戏了，瞬间出戏，不需要镜子，也不需要什么自我暗示我是林瑞贤的话，她就是出戏了。在自己找回理智，找回冷静的瞬间。 『林瑞贤』这个角色的灵魂，压制住了借用身体的神明，不对，是李希。李希在她面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那么消失了。 林瑞贤出戏了，出戏之后胆子无限大的跟男朋友说，「我真的喜欢金惠绣。」 正在讲学术问题的李正宰挑眉看着狗胆...兔胆包天的傢伙，「想死？」 压根也不怕死的林瑞贤屁股一挪胳膊一伸就抱住了他的手臂贴着他，仰头跟男朋友说，「我喜欢金惠绣扮演的那个角色给我的爱情，极端的，恐怖的，把我视若生命，没了我就会死的爱情，我好像有点变态，但我就喜欢那个。」 屈指弹了下她额头的李正宰勾唇浅笑，跟什么邪魅没什么关系，恶角的气质非常有，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笑，「我平时对你太好了是不是？」 林瑞贤拇指往他面前一竖，「很好，保持住，我爱大魔王。」 大魔王笑出了声，一点都不魔王，就是个恋爱中的男人，笑问女朋友，「你还真想我把你关在笼子里玩虐恋情深啊？」 「那就算了，我也没变态到那个份上。」林瑞贤让男朋友悠着点，注意度，「你先吃个醋来看看，哪有我爱上别人了，你还跟我讲什么正常不正常的。」 再次被逗乐的李正宰乐呵呵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醋？」 「你怎么吃了？」 「你没发现你的小房子隔壁两户都换了新主人吗？」 「卧槽！」 大魔王拍拍兔子脑袋，「笼子我早准备好了，你乖乖待着吧，我会记得给你餵食的。」 你个魔鬼！ 魔鬼好tm帅！ 第288章 首次找到金手指弱点的林瑞贤正在跟金手指纠缠, 想要寻找平衡点能帮助她一举脱离金手指的bug。想法是很好，就是操作起来没那么容易，她得在极端有警觉心的情况下才能压制角色，而那种情况并不多见, 目前为止也就出现了一次。 顺便一提, 林瑞贤还是觉得她喜欢金惠绣, 但她已经能搞清楚所谓入戏是什么状态，为了不让拍摄分心, 她跟男朋友商量杀青之前他们最好不要见，不然会影响她拍摄。男朋友很贊成这个想法, 实际上社长很少在她拍摄的时候出现，本来就是为了防止影响拍摄。 女演员忙拍摄, 社长忙着扩大地盘，李正宰比林瑞贤忙。 两年内上市这个馅饼听着是很好, 实操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最关键的是增加营收，要让公司的帐目好看, 能达到上市的标准纯粹靠签艺人，再给艺人找资源最后拿分成，进度太慢了。娱乐圈想要赚大钱, 最快的方式还是开赌，自己拉团队做项目, 赌一把大的赚的才多。 从演员经纪转向制作公司没那么简单，哪怕只是把框架打起来，跑跑程序，各种营业执照、团队组建有的没的加起来，怎么说也得大半年才算像个样子。样子搭起来再找项目定案组拍摄团队, 又半年过去，前后耗一年半搞不好一部作品才拍完，上映了，两年了，分帐都还没结束，那还搞个屁。 时间紧、任务重，麻烦到处都是，唯一的优势是有钱。 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投资基金砸了笔能直接买下两个公司的钱做先期投资，光这一笔签就让李正宰跳过了自己组团队的想法，钱都有了干什么要自己搭台子，把别人搭好的台子买下来不是更香？ 李正宰和郑雨盛在圈内接触了一圈小型制作公司后，选中了之前合作过《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的制作公司。双方谈了两个多月，从收购谈到合併，两家变成一家，原社长金林德成为新上任的理事，随后招兵买马定项目。 公司大规模扩张，在圈内引来不少侧目，主事者们本该是意气风发的，但两位社长在掐架，兄弟的战争，为女人。 第1366页 先给个前情，不知道多少人还记得林瑞贤上过热搜的傻瓜版应援ppt。那个热搜给林瑞贤筹集到了二十亿的项目款，本来公司添点钱项目就拉起来了，可粉丝骚操作太多又黄了。 不过那笔钱没动，不止没动还一直在缓慢增长中。公司撤出不再参与粉丝们的应援计划，粉丝们自己还是想要应援的，内部吵来吵去也没吵出什么可执行的方案出来，钱就一直没动，谁都说服不了谁啊，钱怎么动。一直有人往项目款里打钱倒是真的，因为林瑞贤不收礼物，也就电影上映能宣传，可她一年也就两、三部电影能上，业内算高产，在粉丝看来却是能给女神应援的地方太少了。 那笔钱如今累计到了三十五亿上下，不小了，真不小，拍一部小成本的文艺片，扣扣索索的也能拍。 李正宰计划把那笔钱纳入新项目的计划中，给林瑞贤组个团队为她量身打造一部作品，最好的导演，最好的团队，想一部送她出国门。 想的很美，兄弟不同意。 郑社长无所谓朋友怎么追女人或者怎么跟女朋友玩浪漫，哪怕是用自己再加上公司的资源给女朋友抬身价，他也可以接受。男人么，女朋友年轻貌美，跟女朋友年龄差距过大的兄弟想要展示自己的力量，他可以理解啊。 但那个度要把握住，别越线，李正宰越线了。 之前说了，粉丝为了那笔应援款能被妥善使用搞出来的骚操作太多，公司收下那笔钱不管做出来的成品怎么样都可能弄的里外不是人，彼时就直接撤出来了。这个时候再加入，图什么呢？ 项目要是不成功，还是里外不是人；项目要是成功了，钱怎么分？分的不和谐依旧里外不是人。 在郑雨盛看来，老房子着火的兄弟是疯了，事业归事业，女人归女人，混为一谈本来就不理智。还在公司处于最佳上升期的时候这么做，脑子被狗吃了，就想着下面的『小头』不知道动动脖子上门的那颗头。 说句难听的，你想玩女人你砸钱啊，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也不单纯只是我们两个人的，胡搞什么！ 李正宰能胡搞什么，还不是想要把小兔子的地位再往上推，不然他们的差距就真的大到女演员潜规则上位了。随着他越走越高，林瑞贤的位置太低了。有那笔应援款，只要项目成功，林瑞贤也能在名义上算是制作方的人，是有本事能自己拉团队的人，她就不止是个女演员那么简单。 如同，金惠绣在《殉情》的项目里，不止是个女演员那么简单。 《殉情》拍到尾声，林瑞贤还是没找到如何一秒出戏的方法，那东西好像只能碰运气，平常的日子里没什么事需要她警觉的。郑社长一通电话过来约她单独见面，两人见了面后对方叨叨了二十来分钟，林瑞贤出戏了，大狐狸又搞么蛾子。 按理说这事儿吧郑雨盛是不想跟林瑞贤聊的，可着火的老房子脑子都被烧了，还聊个屁。李正宰用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兄弟所有的反对都堵回去，理由是公司主营依旧是艺人经纪，目前公司内部最拿得出手的女演员就是林瑞贤，把她推到高位对公司只赚不赔，何乐不为？ 为你个头！你个恋爱脑，去死吧！ 郑社长对恋爱脑的兄弟很气愤，对小姑娘还是很温和的，他觉得林瑞贤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李正宰也不会跟她讲那些。 大家兄弟那么多年，彼此多了解，再加上同是男人，事情没成功只在准备阶段，烟花还没造出来呢干什么给小孩子看烟花造出来的过程。兄弟敢肯定，李正宰只会在烟花绽放之时才会带他的小女朋友去看，他给她创造的漫天华彩。 如果这个想法让林瑞贤知道很可能给他鼓掌，因为李正宰确实是那样，小剧场也是什么都弄好了才被大狐狸漫步尽心的放在她面前的。 了解兄弟的郑雨盛尽可能委婉的跟兄弟的小女朋友说，你男朋友在做一件很大概率会损害公司利益但对你有好处的事。他真的尽可能委婉了，怕吓到小姑娘，他对林瑞贤所有的认知基本都来自于李正宰，彼此之间的接触很少，没事跟兄弟的女人接触什么。 而李正宰每次跟他说起林瑞贤都是狂吹彩虹屁，天真、善良、单纯，不慕名利，纯粹的艺术家，天赋卓绝，巴拉巴拉。情人眼里的西施天上有地下无，人间瑰宝，郑雨盛都犹豫好久才来找瑰宝希望对方能劝一下的。 瑰宝小姐在见面后的前二十分钟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一来没出戏，二来他说的太绕了，斟字酌句，差点给她绕晕了。绕到一句『我也不是要反对他的做法，只是觉得如果想要组个豪华的团队，公司完全出得起钱，没必要把粉丝的应援金牵扯进来，那就太...』说出口，林瑞贤警觉，秒速出戏。 两人约在一家会员制的咖啡厅里，隔着大理石桌对坐，桌子大，隔了点距离。林瑞贤本来拿着金色的咖啡勺在研究，她还处于『贪恋金银珠宝』的设定里，听到那句话就不管什么勺子了，仰头看过去，微抬了下手示意有话要说。 「抱歉，我没听懂您的意思，什么豪华团队，应援金又是什么意思？方便说的直接点吗？」 被噎住的郑雨盛扯了扯嘴角，干笑，这话怎么直说，他已经说的很直了，再直下去小姑娘万一误会自己是来教训她的怎么办？毕竟这种事多少有点林瑞贤借男人上位的意思啊，虽然应该不是她的主意，可她是获利方，最大的获利方。 第1367页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瑞贤一点前期都不清楚，他说的又太委婉，压根听不明白，只知道大狐狸又搞事，看对方那个表情，抿唇犹豫道，「您知道无中生友这个词吗？就是我有个朋友，那个朋友的男朋友时常因为一些原因给我的朋友造成困扰，我的朋友不清楚她的男朋友又作了什么，您认识我朋友的男朋友吗？」 要是这么说，郑雨盛一下就知道为啥兄弟说小姑娘可爱了，轻笑出声，无中生友，「我刚好认识你朋友的男朋友，她的那个男朋友啊，最近呢......」 『朋友的男朋友』干了个脑残至极的事，听的林瑞贤很想骂人，努力维持住笑脸，询问男朋友的朋友，「我并不清楚公司的股权构成和谁有最大的决策权，我方便问一下，您和我朋友的男朋友有兴趣退居二线，找专业的职业经理人去处理公司的事宜吗？」 话题跳的有些突然，郑雨盛不太理解她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林瑞贤也楞了一下，这话怎么会听不懂？那就解释好了。 解释起来是这样的，郑社长的问题在林瑞贤这里很容易解决，要不是搞事的是李正宰，那连个问题都不算。 抛开那些有的没的简单点说就是合伙人对公司的经营方向和利益分配出现了矛盾，能谈就谈，不能谈也不想伤害彼此的兄弟情义那就找第三方介入。公司在准备上市，还是两年内□□，不是林瑞贤看轻谁，而是上市筹划本来就是交给专业团队运作最稳妥。 公司的两位社长严格来说都不是很功利的商人，至少不是纯粹的利益为导向的商人，不然李正宰不会看中一个女演员的演技好就跟她一直耗着，投入和产出根本不符。再加上九一的合约都敢签，多少还是有点意气用事，脑子清醒商人是不会那么干的，就算干了，也得补签协议保证就算女演员事后反口也不会把公司陷入危机里。 两人都是演员还有持续在拍摄，光林瑞贤知道的郑雨盛这些年也没断过拍摄，倒是李正宰更多是往幕后转，但偶尔也会技痒。公司刚成立是个『小作坊』，你有事就我管，我有事就你管，运作起来也没问题。可公司逐渐正规化，顶头上司时不时就换人对公司发展很不好。 那不如就找第三方团队介入，找一个新的社长，引进新的管理团队，更专业也更高效。关键是还能把两位被困在公司业务里的社长给解脱出来，大方向他们还是可以掌控，实际执行让别人去，这样双方即便出现了矛盾也有第三方支撑，除了要增加人员的成本上涨其他百利无一害。 但公司又不缺钱不是有新投资进场么，上市了就更不缺钱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干什么让自己伤脑筋。 这个建议本身不特别所以林瑞贤不明白为什么郑雨盛听不懂，这个提议在郑雨盛刚把问题丢出来就被解决的情况下说出口，前后相差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十秒，思考的时间都不够，郑雨盛非常不理解为她能说出来。 说好的天真无邪小白兔呢？李正宰的眼睛怎么长的？脑子真没了？你管这个叫小白兔？你们家兔子长这样？ 别人家兔子长什么样跟郑雨盛的关系不大，跟他有关系的是得回去跟兄弟研究一下这个新提议，必须要说他觉得林瑞贤的建议挺好的。比起管理公司，他更喜欢演戏，管理公司真的太烦了，鸡零狗碎的事情一堆。能躺着赚钱，就算少赚点，他也乐意啊。 巧了，李正宰也那么想，管理公司真的很累，再加上他是半路出家，有些事情处理起来身边能商量的就那么几个，有时候也没办法精准判断自己走的路是否就是最好的那条路。再加上公司越来越大，确实需要增加内部管理团队，之前两个公司合併就出了些麻烦，也挺头疼的。 再加上决策权还在自己手上，只要招个高级打工仔就能从繁琐的内务中抽身去盯着更需要时间的事情，挺好。 深感兄弟出了个好主意的李正宰对兄弟大夸特夸，夸的兄弟有心想跟他说，那不是我的主意是你嘴里那个小白兔想出来的。可他要是说了就得解释自己为啥去找林瑞贤，李正宰估计会发火，要他就会发火，骚扰我女人，谁不发火，那还是憋着吧。 林瑞贤在公司重新整顿的事件里完全隐身，除了郑雨盛谁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实际上她也没做什么，她只是出了个主意而已，剩下的时间都在拍摄。 新团队很快入场，还是两位社长的老朋友，在公司成立之初就跟对方接触过，但当时小作坊人家看不上，如今情况不同了。人是star k eai的前任代表金炳善，也是圈内大佬一位，最成功的作品之一是青龙最年轻的影帝刘垭仁，还有包括朴施厚、李多海在内的多位具有代表性的演员，全员一线。 金炳善主要取代的是郑雨盛的位置，后者从社长转为理事，依旧有决策权但不太参与运营部分了，李正宰倒是没有全部放手，他把零碎的事情都丢开，但准备跟着专业人士再学点东西，因此还是社长之一，只是管的事情不多了，空闲时间多了。 新社长上台后陆续给所有演员送上见面礼，送到林瑞贤面前的见面礼有两个，一个是重新签订的经纪约，三七开，公司三。 公司不止是三还得达成诸多条件才能拿到这三成，比如必须是公司的资源签下的作品，必须是公司联繫的品牌方等等。反过来，如果制作团队一开始就是冲着林瑞贤来的，邀请林瑞贤合作，公司只是帮忙处理一些琐事，那公司不分钱。签约代言和其他商业合作也是同样的规矩，只要资源不是公司给，公司就不分钱。林瑞贤该得多少就是多少，公司一毛都没有。 第1368页 当然这不是公司就做白工了，按照年金算，如果一年内林瑞贤的所有商务合作都不需要公司出资源，那林瑞贤只要付出基本的运营成本给公司就行。相当于双方在合作，公司负责处理琐事，女演员给劳务费。 这是开放性很高的经纪约，以林瑞贤目前的地位，票房战绩再加上影后奖盃，这份合约是理所应当的。一份理所应当的合约把林瑞贤从社长的女朋友这个身份剥离开，成为公司内主推的扛鼎女演员，在商言商，规矩就这么定下。 第二份礼物很特别，让大狐狸有点懊恼的特别。 2018年5月，林瑞贤拿下了百想的最佳女配角，也是她人生中拿下的第一个女配角奖盃，以《前往目的》第二主演的身份，申报女配角。 这座奖盃能拿下，李正宰连家都不想回，太郁闷了。 今年百想电影部门的最佳女主角还是罗雯姬老师，大佬出山全员避让。今年百想的战况跟去年的青龙很相似，李正宰就没准备为林瑞贤做什么，影后奖盃肯定抢不下来啊，还浪费时间干嘛。哪知道金炳善进公司第一件事就是修改申报，不申报什么女主角，直接报女配，奖盃就这么到手了。 演员们当社长的局限性就在这里，李正宰是顶级圈层的演员，视线自动会跟着影帝、影后的奖盃转，为林瑞贤发力更多也是沖影后去。不能用影后的奖盃增加专业性，就用人气奖增加商业性。不是说这个角度不好，但确实有局限。 金炳善改动申报从女主角换成女配角，为的目的是增加林瑞贤的版图，人气奖在颁奖礼上是凑数的，商业性是增加了没错，可百想也就那么回事。但电影部门拿下最佳女配，下一步沖女主角也是个资歷，而且能为林瑞贤的事业版图加上百想组委会肯定的标识。 韩国就那么大，电影圈人就更少了，能在各大颁奖礼组委会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少之又少，圈层之间是互通的。林瑞贤拿下了釜山电影节的影后，大钟的影后也到手，多一个百想最佳女配，能很大概率帮她沖青龙，评审都是那么些人啊，多多刷脸就是在增加概率。 这么做也是给让圈内的前辈们看看，我们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李准辑才是《前目的地》的第一主演，项目也是他拉起来的，林瑞贤按道理是不能进最佳女主角范畴的。李准辑本人不介意是一回事，别人用什么眼光看是另一回事。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当初不是林瑞贤在领奖台上用直播告白那么大的事把话题盖过去了，她一个抢别人劳动果实的帽子是摘不掉的。李准辑不是没名号的人，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正主知道自己申报最佳男主角也没机会，不介意把蛋糕分出来，人家粉丝不介意啊？一个弄不好就要掐架。 他们是不怕掐，可后辈跟前辈掐能是什么好名声，没那个必要。不如退后一步，面子让出去，里子我们也得到了。拿下最佳女配角就是在百想插了面旗帜，再假假的吹一波圈内颁奖礼林瑞贤就差青龙直接满贯，皆大欢喜。 新社长让男朋友抑郁，新社长让女朋友挺开心的。 首先是赚钱了，合约签订之后刚好赶上《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结款，金炳善康达他人之慨，一分不少的把尾款打到了林瑞贤的帐户上。虽说林瑞贤也不太在乎那些，但入帐那么大笔钱还是会心情不错。 其次是毕业论文的事情公司搞定了，她终于毕业了，以后不用再折腾学业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李正宰的么蛾子被新社长搞定了，倒不是直接把李正宰的要求驳回，而是用跟软和的方法，让事情能更顺利的进行下去。 公司愿意接受粉丝们的应援金，但要求粉丝必须以团队的方式按照傻瓜版教程，找到律师签署集体代理协议，或者他们成立公司，以公司和公司的方式对接。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出现法律纠纷，经纪公司也会详细公开应援金都用到哪里，会计事务所可以跟双方签约，双方同时具有监管资金的权利。 如果粉丝们找不到靠谱的律师，公司可以帮忙推荐，但有一点必须提前说清楚，专业的事教给专业的人来。公司在运作项目的过程中会给予项目进行到哪的基本告知，但粉丝不能插手公司运作。粉丝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通过律师跟公司沟通，三次为底线，超过三次以上，公司将全面终止合约，整件事公开，让大众自由评价是公司出错还是粉丝太折腾。 金炳善把一切可能出现的纠纷不管是法律上的还是唯心的，一条一条写清楚，放在粉丝站让官站的粉丝们自己考虑是否要签约。这个方法多少有点不近人情，就差只说，你们给钱是一回事，瞎折腾是另一回事，想合作就听话，不听话你们就自己搞。 理智上知道这个方法很多的李正宰感情上不想那么做，他觉得小姑娘可能不喜欢那样，太冷漠了。实际上林瑞贤完全无所谓，不过这个就不用详细展开了。 值得详细展开的是林瑞贤杀青了，男朋友也因为工作有人接手轻松很多，两人难得彼此都有空就想着要不要去哪玩一玩。 新社长再度提议，组团出游吧，也不去远的地方就爬个山野炊一下，当团建了，也是跟大家认识一下，他进公司就一直忙着梳理团队，还没跟大家好好聊过呢。 就这样，情侣局变成了团建，李正宰悄悄跟林瑞贤吐槽，说金炳善克他。 第1369页 团建选择去全济州岛包了个度假山庄，周末两天在里面浪。到山庄的当天，大家各自放行李自由撒欢，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男女朋友跑去海边跟大家一起玩沙滩排球，白天玩的还挺开心，到晚上吃饭，林瑞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新社长对她的态度不太对。 不是想潜她啊，没那么无聊，更多好像是捧着她？也不是夸张的那种捧，就是很客气的那种。 吃完饭回房间，林瑞贤就跟男朋友说，新社长对她态度有点过于友好。男朋友躺在阳台上吹风抽菸，望着倚在窗台上的小姑娘笑。 「你该不会现在才感受到做我的女朋友有什么好处吧？」招手让小朋友过来的李正宰笑她，「难道以前没被人因为你背后站着谁另眼相待过？」说着又担心，「你意外的敏感啊，是介意那些吗？」 一度每时每刻都因为背景足够特别被别人另眼相待的林瑞贤走过去牵着他的手，直接坐在他腿上，「我这个明明是演员的观察力，为什么就得是敏感，敏感的明明是你才对。」这傢伙都已经快要成为拥有上市公司的人了，为啥还能虚成这样？ 同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李正宰已经知道小兔子不喜欢了，就跟她说，「你要这么想，如果我完全不敏感，也不在乎你的感受，那我们不是就走到尽头了吗？」 这话也对啦，但林瑞贤还是有点不乐意，「可你一直很敏感的话，不就是在怀疑我们会分开吗？那会让我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才让你始终没有安全感。」 探头亲了她一下的李政宰捏着她的手跟她说，「谁告诉你安全感是别人能给的东西，安全感只能是自己给自己的。我没有不相信你，也不是你做的不够好，恰恰是做的太好了，那么完美的恋人，我何德何能能拥有，幸福越深就会越恐惧失去啊。」 抖了抖肩膀的林瑞贤让他别瞎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所以结论是什么？我得变的糟糕点你才会放松吗？」 「结论难道不应该是我得永远保持敏感吗？」李正宰笑她傻，「不能让男人放心知道吗，你要是让男人知道你永远不会走，他就不会在乎你走不走了。会吃亏的，小傻子~」 林瑞贤白眼差点翻出来，这傢伙晚上吃什么嘴巴那么甜，甜到她都聊不下去了，伸手按住他的脸，倾身上前。 圆月高挂，海浪滔滔，还聊什么天！一睡解百愁！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新任社长跟女演员一起吃午饭的时候问她，有没有喜欢的题材，公司会为她量身打造一个剧本。叼着章鱼腿的林瑞贤先看李正宰，不是很懂她为什么看过来的李正宰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下嘴角的汁液。 金炳善嘴角抽了抽，这饭吃不下去了，郑理事直接丢了叉子，警告老房子，「别过分啊。」 一下笑出声的李正宰怼他自己去找个女人不就行了，林瑞贤拒绝参与这种兄弟争端，表示，「我想秀一波大的，我跟他拍...」指着李正宰，「他是个阴郁的杀人狂，我是他的小太阳，圣母感化。」 喷笑一声的郑理事斜眼看向僵住的兄弟，再给林瑞贤出歪招，「那不如你做杀人狂，他做那个圣母，一定很好玩。」 抓着贻贝壳丢兄弟的李正宰让女朋友别闹，「这是正事，好好拍能送你去柏林也未可知。」 林瑞贤是在乎柏林的人么，趴在桌上跟郑理事搞事情，「我们给他个需要穿女装的角色怎么样？不是观众一看就是男人的，要漂亮的大美女。」 果断竖拇指的郑理事非常贊同，就是，「他那张脸合适吗？」 「化妆......」 「呀！」 上手给了作死的兔子一下的李正宰抬脚就踢兄弟，让他们两别过分，过分的男女笑的可开心了。饭桌上嬉闹一场，吃完去喝咖啡消食，旧话重提，聊的就严肃点了。 想要刷奖商业片的类型基本排除，艺术片女演员要刷奖有两个最直接的路线，一脱成名或者扮丑，举凡美人扮丑都能增加获奖概率。脱呢，现场三人都不反对，李正宰不说话，就当他不反对，反对的是林瑞贤，她还没那么开放。 那就要讨论讨论扮丑，林瑞贤觉得这招未必有用，她扮演金子的时候已经算扮丑了，不是也没消息么。 「谁告诉你没消息的？」郑理事有些诧异，「公司送选了日本电影学院奖。」转向李正宰，「你没说？」 这个林瑞贤知道，抬手表示不用男朋友说，李俊璞就告诉她了。可号称日本奥斯卡的电影学院奖能给外语片颁奖颁出来的也是最佳外语片，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你都教她什么了。」郑理事吐槽兄弟就会谈恋爱，常识也不科普，「拿下最佳外语片就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日本本来就排外，你在日本拿下了四亿的战绩，多好的成绩知道么？圈内这两年就你的成绩最好。」 林瑞贤才不认这个话，「是『金子』有四亿多的票房，故事好，不是我带起来的，得感谢李俊璞。」话音落下看到三人的表情不太对，疑惑了，「怎么啦？」 两个外人对视一眼，一个说要去打电话，一个说要去卫生间，组团避开。林瑞贤更煳涂了，男朋友起身沖她伸手，牵着她往外走。 接下来发生的对话在林瑞贤开来就是男朋友的彩虹屁疯狂输出，什么电影拍的好导演是一部分演员也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你是很棒的演员，圈内极少数能跟你对拼演技；什么电影学院奖外国电影很难运作，都是纯靠实力进去，你绝对有那个实力；什么『金子』的成功就是你的成功，那部电影李俊璞能找到你是他的荣幸，很少有人能撑得起那个角色。 第1370页 两人晃晃悠悠走回房间，男朋友的彩虹屁没完没了，林瑞贤听着感觉有点尬，甚至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想给我挖什么坑，所以先忽悠一波？」 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的李正宰反问她，「你为什么觉得『金子』的成功都是李俊璞做得好？」 「他是导演啊。」林瑞贤不懂这有什么好问的，电影是导演的艺术，这东西不是常识吗？ 很清楚什么是常识的李正宰想问的是，「按照你的标准，你觉得换了别人演，『金子』也能那么成功吗？」 「当然啊。」 「......」 林瑞贤看他眉头都皱起来了，脑袋上的问号冒出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正宰笑笑，没说什么，摸摸她的脑袋，拿着手机沖她晃了晃，再指向阳台表示要去打电话。林瑞贤摆手让他去，自己去卧室开平板看剧本。 以前林瑞贤是不用自己选剧本的，大魔王都给她选好了，换了新社长之后公司筛除一波剩下的觉得有发展潜力的都会送到她手上，询问她的意见。剧本挺多的，林瑞贤觉得自己应该算是红了，工作量也增加了。不过她有意识的排斥自己看过的片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算是某种本能？ 这年头沧海遗珠很少的，沙硕里的金子就更少了。通常情况下能被挑出来的好作品，大部分都是有名的作品。有名的团队创作的项目更容易成功啊，而知名团队才有底气找知名演员合作。林瑞贤才不是什么应该算红了，她是有价无市的女演员。想邀请她出演的团队海了去了，是她一直在组里，接连不断拍摄别人找不到机会跟她合作。 公司发来的剧本里，有些林瑞贤看名字就能想起来，有些是看到中后段才能想起来，凡是她有印象的都直接跳过。极少数完全没印象的项目企划或者是剧本，她才会详细看，工作量一下就小不少。 剧本看到一半，李俊璞打电话过来跟她道歉，说的话在林瑞贤听起来很莫名其妙。啥我本来是想把『金子』送去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的，但制作公司不给力，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要求都是独一份，必须没有对外运营过，金林德怕得不到奖还会亏钱，非得要上映，这不就黄了么。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本来你能去威尼斯的啊。」 林瑞贤怀疑他疯了，「一部《狗镇》还真的让你飘了，威尼斯你都敢想，说得好像你去就能得奖一样。」 「什么叫我飘了，是你太看不起我了吧，金子是神作！刷奖利器！你懂毛啊，西方市场很吃这一套的，小人物的故事还拆分人性，获不获奖不好说，一个提名你以为我拿不到？」李俊璞很是不爽，「我还以为李正宰是故意找我麻烦，结果他居然为了跟你在一起打击你的自信心？什么玩意儿，赶紧跟他分手！马上！」 丢开平板的林瑞贤还不爽呢，「跟李正宰有什么关系，你别乱给人家背黑锅！」 李俊璞给气笑了，「你稍微动动脑子也说不出威尼斯我都敢想的话啊，威尼斯我为什么不敢想，是，欧洲三大电影节很厉害，可我们进了日本电影学院奖难道不厉害？人家还号称日本奥斯卡呢，你什么毛病啊，我只见过把自己的作品夸上天的，哪有你这样的？」 自认为只是就事论事的林瑞贤放弃跟他争执，艺术家的作品都是他们的孩子，谁都不能说自家孩子不好，「行~你厉害~」 「不是，我说的是你，你为什么对自己的作品没信心？」 「什么自己的作品？」 「金子啊。」 「那不是你的作品吗？」 李俊璞感觉自己是鸡同鸭讲，「那是我的作品，但那也是你的作品，那是我们的作品，听得懂吗？你是绝对的主演啊，篇幅最多的配角都没超过十分钟，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你是最大篇幅，那是我们共同创作出来的神作，这很难理解？」 完全可以理解的林瑞贤感觉他没事找事，「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李正宰打电话骂我说我给你传输什么错误的观念，我tm还无辜呢，我能传输你什么？」李俊璞嘴巴一秃噜就把魔王说不能说的话说出来了，卡壳半秒，又怂了，「别说我说的啊，不对，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给你传输什么了，你自己搞不懂演员和导演的合作共赢关系还怪我？」 「不是，你没自信问题怎么都不可能出现我这里吧，要说谁要负责人那也是李正宰啊！那傢伙肯定是在追你的时候追不到，就轮番套路打击你的自信心，让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就只能跟他在一起。卧槽！老男人心思够恶毒的！他是狗吧！」 「林瑞贤！你赶紧给我分手知道吗，那是控制你不是跟你恋爱！你给我清醒一点，他是不是忽悠你，你的成绩都是他在幕后操纵才那么好的？让他滚！你的成绩是自己拿下的好不好，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他算个毛！一个经纪公司的社长以为自己能上天了？做他的春秋大梦！」 火气起来了的李俊璞突然想起来，「金子上映的时候他骗你票房是他操作的对吧？才不是呢！票房是我们作品好，是你演的好，我拍的好，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别成天恋爱脑上头，对我的精明呢，用出来啊，谈个恋爱智商就直线下降是怎么回事！马上给我分手！马上！」 懒得跟神经病争辩直接挂了电话的林瑞贤从床上跳起来跑去找男朋友，冲到阳台扑过去被李正宰懒腰抱住，眼底有了小火苗。 第1371页 林瑞贤很不爽，罕见的对大狐狸的招数不爽，「你解决自己自信心不足的方法，就是想把我弄得也没自信？」 微楞半秒的李正宰笑嘆一声，圈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了贴，低头用鼻头蹭蹭她的鼻尖，含着她的下唇轻咬了一口当做她说错话的惩罚。男朋友抵着小姑娘的额头，望着她的眼睛，跟她说他早就发现但一直没办法妥善解决的属于她的问题。 「没自信的不是我，我从来不会对李正宰没有自信，我只会对林瑞贤眼中的李正宰产生挫败，你明白吗？」 六月的济州岛阳光炙热，热的林瑞贤心慌，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不想知道那些了，那些会让她畏惧的东西，她不想知道，她只想开心玩个游戏，别来这套！ 「我要尿尿！」 尿遁的兔子推开人就跑，踉跄半步的李正宰隔着落地窗看着她的背影微嘆一声。 那孩子到底经歷过什么，才会在意他敏感，在意好的成绩不属于自己？他的敏感没什么不好啊，小兔子只要享受就可以。一个男人想要把最好的一切捧到心爱的女人面前，这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你对我笑一笑，就是最好的回应。 那是我在说爱你，只是没从嘴巴里说出来而已。 林瑞贤，不止是我怕你离开，你也在怕我离开，怕的不想我们之间有一丝裂缝。 但圆满是不存在的，你明白吗？人的圆满只属于自己，我想要你看到自己的圆满，哪怕不是我让你看到的也没关系。 我想要你圆满。 第289章 林瑞贤 幸福的童年能治癒一生, 而糟糕的童年得用一生去治癒。 几乎所有在幼年时期没有树立正确的对待亲密关系的孩子，长大之后会本能的知道要怎么防止自己受伤，不要去期待就不会受伤, 没有梦想就不会失望。 林瑞贤的童年压根没有亲密关系的概念, 最亲密的关系也就是同寝室的那些孩子们, 但那是一大群人而不是一两个人，小姐妹有, 闺蜜就算了。小学毕业少了一波，初中少一波, 等到高中, 不想往上读和没能力往上读的人再少一大波，大学？凤毛麟角。 作为凤毛麟角的特殊存在, 林瑞贤不是没自信的人，她只是...不想受到伤害。 上一局游戏林瑞贤对李仲硕的好感度涨的极其艰难, 难到一生都走到末尾了也没有得到爱情的圆满, 始终差那么点意思。就那还是系统伪造出来的数据，毕竟好感度只会升不会降, 不管是对玩家还是对工具人, 都是如此。 上一局，林瑞贤的好感度之所以能往上升, 主要原因是岁月给那个人证明，他不会走，也走不掉, 婚都结了, 孩子都生了，孩子都要大学了，还往哪走？ 而这一局游戏岁月暂时还无法给李正宰证明什么, 李正宰大概也不需要那样的证明，男朋友更想解决女朋友的心理障碍。 男女朋友碰到的其实是相同的问题，都是对自己的看轻，不同的是李正宰对自己在事业，在做人，在除了林瑞贤之外的世界里底气永远是充足的。 李正宰是个家道中落的富二代，富裕到爷爷竞选了四次国会议员，那可是得砸很多钱才能进行的政治选秀。后来是家道中落了没错，人家到底是富裕过的，在富裕的环境中成长，底气足的很。 换个角度说李正宰也是富一代，他如今银行帐户里的每一个数字都是他这么多年自己打拼的果实。南韩娱乐圈厮杀激烈，盘子就那么大，市场没办法做的更大了，所有人进去抢小盘子里的食物，能冲到顶端的都是杀出重围的勐兽。勐兽怎么可能怀疑自己呢，勐兽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岁月带去的鸿沟而已。 那是人力不可为的存在，李正宰没办法不怀疑。 可李正宰的自我怀疑跟林瑞贤的妄自菲薄在本质上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完全不同，南辕北辙。 李正宰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家小兔子会把自己看的那么轻，仿佛不管是怎么样的成功都是因为别人而不是她做的足够好。不过他也没准备去追根究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啊，总有些故事是关系再好的人也无法宣之于口的，干什么非要把人家挖个底朝天。 比起探究原委，李正宰更想做的是如何解决。 问题在于如同当初林瑞贤发现了他的不自信后，无法直接跟他沟通而选择迂迴处理一样，李正宰也没办法跟林瑞贤直接沟通。想沟通问题就得追究原因，不找到源头怎么解决呢，堵不如疏啊。 这件事一直卡在李正宰那里，没办法跟林瑞贤深聊，又担心即便说了兔子也会装傻，他们家那个装傻简直是一绝，特技！ 但这次他找到了一个机会想要试试看。 从济州岛回首尔的第二天，经纪人给了女演员一个提案，女演员是时候举办一场粉丝见面会了。 「粉丝见面会？」林瑞贤有些迟疑，「我什么都不会，见面会上跟他们干聊？会很无聊吧？」 演员举办粉丝见面会的时机可以说是没什么时机，主要看经纪公司的能力。稍微有点名气能把票卖出去甚至送出去有人来，粉丝见面会就能办，某些演员的粉丝见面会是不对外售票的，反倒是从官方粉丝站里抽取幸运粉丝，算是一种艺人回馈粉丝的福利。 出道四年多的林瑞贤没办过粉丝见面会，演员跟爱豆们不一样，需要高度曝光的爱豆们每年不知道要办多少场的握手会、签售会、见面会什么的。演员不需要那么高的曝光，林瑞贤从出道到现在都玩着这年头已经很少年的神秘主义，作风在圈内算是老派演员的路线，圈内的评价夸的比较多，粉丝们就望眼欲穿，追星追的格外辛苦。 第1372页 她又不收礼物，除了电影宣传也就参加过一次《三时三餐》，商业站台少之又少，粉丝能见到她的机会是真的不多。眼瞅着出道都要往五年奔了，也应该要弄个见面会了，理所应当的。 但粉丝见面会既然是艺人对粉丝的回馈，那总得表演个什么节目，唱歌跳舞啥的，也不可能真的干聊，李准辑还自己掏钱给粉丝们开演唱会呢。林瑞贤觉得自己达不到那样的高度，可干聊也不合适吧？那还不如不见呢，开个直播算了。 经纪人就劝她正好趁着毕业了，毕业了就是大人了，就当是一种纪念，跟大家一起开心开心。倒也不用林瑞贤做什么，李准辑那种是特例，多的是演员的见面会找个主持人玩几个小游戏就能让粉丝们心满意足了。 「你又不是爱豆，不是非得表演什么唱歌跳舞的。」刘格森让林瑞贤别怕在台上出丑，「我们找个好的mc不就完了，实在不行给你把刘在时请来，让李正宰去谈，他们两关系好的不行，一句话的事。」 林瑞贤知道他们关系好，两人同期入伍的，时不时还会联繫呢，她还跟李正宰去见过刘在时一家人，可见面会的主角又不是mc，说到底被盯着的还不是她么，有个刘在时能改变多少？ 还是不太乐意的林瑞贤试图挣扎，「我觉得直播也行，要是碰到什么太尖锐的问题你们也能帮我出出主意啊。」 「你那么会说话要我出什么主意，你从来没在记者提问上出过问题啊。」刘格森笑她这个理由也太烂了，「除了《准备好了吗》那次，你闹了一场，签进来之后我还担心过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记者准备给你找人培训一下，李正宰说你很会装傻，不怕记者也不怕大场面，根本不用培训。」 刘格森让她别老想着直播，「直播有直播的好，到底隔着媒介好控制，但在粉丝看来终归没有面对面来的好。他们可能本来就是在手机上看你，直播还是在手机上看你，能有多大区别。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尖锐的问题，人选我们会仔细挑的，都得是真心喜爱你的人才会有资格来参加，你就当去玩了，不用顾虑那么多。」 经纪人看小朋友还是一脸拒绝的样子以为她担心钱，就说这次的花费公司全包，而且也没多少钱。这种见面会场地租赁是大头，他们不用租场地，林瑞贤自己就有个小剧场，场地的费用没了，其他布置会场的钱才多少。 一招不行另起一招的经纪人诱惑她，到场的都是你的粉丝，特别特别喜欢你的那种，还有很多是从你出道就一路追随到现在的人，四五年了，你就不想享受一下站在舞台上万众期待的感觉？ 完全不觉得那是诱惑的林瑞贤寒毛都竖起来了，上半身都往后仰，更抗拒了，「我们隔着屏幕相处的不是挺好的么，他们喜欢的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是电影里的角色不是我。不见面他们还能有幻想，见了面幻想一破灭，还万众期待呢，我怕不是会被赶下台。」她才不要！多丢脸！ 这话听得刘格森荒唐的很，「怎么会破灭呢？你很好啊，本人非常好，性格好还漂亮，真人比荧幕上都漂亮。我带过女演员的，你是我带过的女演员里最好相处的一个，连之一都没有。」看她不信，就想笑，「我说的是真的，你特别省事。你是没见过别的女演员多麻烦，你省事的都不像个女演员。」 林瑞贤一个字都不信，送他一个『呵呵』。 被她『呵』的逗乐了的刘格森给她举真人例子，就不谈什么荧幕上妆容美艷柔光打的都失真这种事了，只谈性格，林瑞贤真的是得竖大拇指夸赞的女演员。人品绝对好，没有丝毫能被质疑的地方。 「你一开始签进来李正宰给你找了个男助理，我选的人，特地选那种看起来有点凶的，一方面是能给你当保镖，一方面也是防着你没事找事。」说起当年，时过境迁，刘格森就实话实说，也不拐弯抹角的就直接来。 助理的职位听着好听实际上跟保姆没什么太大区别，女演员要拍摄，拍摄之外的所有事都需要助理去处理。这个所有事的范围是很广的，小到演员在拍摄时助理得在边上端茶递水，大到演员入戏情绪不好不能在外人面前毁形象就沖助理髮泄。 面对公众或者是剧组工作人员，反正在有外人的地方能装温和的艺人数不胜数，但面对签了保密协议的助理还装的艺人是很少的。暴露真性情的艺人未必就是性格糟糕，更多是拍摄现场是高压的气氛，表演又是很耗精力的事，演员压力大不免脾气暴躁，有时候入戏了也控制不住，那不就是助理倒霉么。 想当初林瑞贤蹿红的非常快，这种一飞沖天又年纪小的女孩子多少有点小脾气，娇气、矫情都是常规操作，需要人捧着。刘格森提前准备好了三个助理，就等着林瑞贤把第一个欺负的不想干了，或者她不爽第一个人了，替补直接能上位。谁想到，林瑞贤除了把助理当司机和送饭大哥，什么都不需要助理帮忙。 刘格森问朴先志做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时候，听他说除了太闲了也没什么不习惯时，真心惊讶，这么省事的女演员很罕见。当红的艺人四面八方都是捧着他们的人，稍有不顺就会发脾气很正常，这种没脾气的特别少见。 没脾气的林瑞贤在公司里的口碑很好的，她是很少去公司，但也从来不给团队惹麻烦，几次上热搜多半是好事，坏事也是被人牵连。直播告白是让宣传组连夜加班，但李正宰给加工资了啊，还是好事，这种不给团队找麻烦的艺人就是最好的艺人了。 第1373页 最好的艺人听经纪人叨叨叨一堆，看着像是还打算一直叨叨下去，有心想吐槽你们要求也太低了，又觉得那么说不好，干脆换话题，「那我也不用非得去办粉丝见面会吧？」 动了动肩膀换了条腿翘着的刘格森也换了一个说法，「你还真的得去，公司不是签了应援金进新项目么，拿了人家的钱总得给人个交代吧。一个项目从选题到立项时间或长或短说不准的，钱转过来了，公司没消息，粉丝不想歪？」 林瑞贤斜了他一眼，当谁傻呢，「签了协议公司能拿钱干什么，挥霍啊，怕不是等着被告。」 这傢伙这个时候这么精这么行，刘格森不承认，「也不是说挥霍，就是得让粉丝知道我们的诚意么...」看她要说话，抢先道，「新社长定下的，项目已经批了，我就是来跟你确定时间的，你还真没办法反悔，粉丝们都知道了。大家都要开香槟了你再反悔，那他们得多失望。」 瞪大眼睛的林瑞贤小声惊叫，「为什么不先给我商量一下？」 「我这不是在商量么。」 「你这是在通知！」 「那......」 白眼都翻出来的林瑞贤让他别这那了，还是先去约一下刘在时吧，他去见刘在时定档期，他们配合对方的档期定时间。 林瑞贤呢？去见有丰富粉丝见面会经验的前辈。 接到电话的李准辑正在拍摄，没空，给她推荐了个更有经验的，之前他们合作过电视剧的歌手兼演员李智恩。林瑞贤看着李准辑发过来的简讯正在犹豫要不要给陌生人打电话拜託帮忙的时候，陌生人先把电话打过来了，说是李准辑已经跟她说了是什么事，问她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陌生人非常友好，林瑞贤也就放松了，双方刚好都没事就直接约了中饭。自觉是拜託人家帮忙的林瑞贤请对方定地方，对方反问她有没有想吃的，感觉要是这么客套下去就没完没了的林瑞贤说了家门口的一家烤肉店，想的是烤肉应该没人讨厌。 林瑞贤离的进，先到的地方进包间，对方距离有点远晚来一步开了门就鞠躬道歉，姿态低的让林瑞贤有点不太习惯，又有点似曾相识的熟悉。 双方没有定准确的时间，林瑞贤不算早到，对方也不算迟到，道歉其实没必要。这位08年就出道的爱豆2011年就拍了部校园剧，虽说是配角但也是以演员出道了。按出道时间，对方稳稳的是前辈，前辈比后辈还大三岁，开门先鞠躬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一局游戏里大部分情况下作为后辈更多给前辈鞠躬的林瑞贤是真不习惯。 偏偏上一局，韩国的前后辈制度在她面前没什么威慑力，她就是威慑力本人，对过度友好的态度自然似曾相识。 对方是当红女艺人，对方是前辈，对方是年长者，对方有一切可以压制林瑞贤的地方，但林瑞贤有李正宰。 突兀想起新社长对自己态度的林瑞贤，对很久没有出现的狐假虎威的情况稍微有点适应不良。不过酒菜上齐，杯碰三杯后，两人都放松了点，前辈半真半假的试探了一句，我可以说平语吗，在林瑞贤点头后，整个人就真的放松了，还能开玩笑呢。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影后呢，好幸运。」李智恩举杯虚敬她。 林瑞贤跟着捧了她一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歌后，也好荣幸。」举杯凑过去。 两个酒杯一碰，各自仰头喝下，再聊起来就随意点了，歌手先确定演员具体想要表演什么风格的曲目。演员表示她没概念，没有举办过粉丝见面会，第一次，什么经验都没有，求指导。 歌手的指导分两个版本，要是想标新立异呢就准备个高难度的歌，真不会唱也能先在棚里录好再去现场对口型。舞蹈这东西没办法速成，可以练一小段撑场就是会很辛苦。要是求稳妥也不累的招呢，那就跟mc配合，也不弄什么唱歌跳舞的事，就做成访谈加点互动游戏也挺好。 林瑞贤想稳妥，但是怕，「那会不会太没诚意了？」好歹是第一次粉丝见面会呢。 拿着烤肉夹翻肉的李智恩左右摇晃夹子让她别担心，「你是第一次跟大家面对面，所有人对你的期待值即高也低，他们也知道你不是屏幕上的样子，也不是你扮演的角色，但你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光环的。你的光环会保护你，而且你之前一直也没正经参加过什么节目，跟粉丝们聊聊外界不为人知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已经算很好了。」 面对粉丝经验非常多的歌手讲述最基础的道理，「粉丝也不傻的，真心假意他们看得出来，拍摄有剪辑，现实中可没有。你是不是在紧张，是不是真挚的在回应他们的热情，他们感受的到的。大家以心传心么，诚意不是一首歌两支舞能证明的，通常对视的一个眼神就能证明你的真诚了。」 对方说的很诚恳，完全没有因为大家是陌生人就玩虚的，也没有想着把人情砸实忽悠她练歌练舞，得叫声老师什么的。林瑞贤很感谢对方的诚恳，也不喜欢欠人情，她有仇一般当场报，有恩也当场还。 「虽然我不知道我能帮到你什么，但我应该能帮到你一些事。」林瑞贤拿起酒壶给她倒酒，放下酒壶笑看她，「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李智恩有些意外，低头笑笑，再抬起头时把烤肉夹递过去，「你可以帮我烤肉。」 第1374页 重新找回狐假虎威状态的林瑞贤都忘了烤肉的应该是她这个后辈，讪笑接过烤肉夹，尴尬的道歉，「我要说我是忘了，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信啊，干嘛不信，而且本来就应该是我来么。」李智恩沖她笑，「传言说你手段挺厉害，看来是误传。」 林瑞贤微楞，「手段很厉害？」 摆手表示也就是大家瞎说让她别在意的李智恩夹了块烤肉丢进嘴里，嚼着肉含含煳煳的说，「乱七八糟的一些八卦，不用当真，你性格挺好的，肯定是误传。」 有些好奇外面都流传了什么的林瑞贤让对方说来听听，李智恩先说好的，人美心善啥啥的，林瑞贤让她跳过这段，刚才都已经暴露了，还装什么。李智恩就笑，哪也是流言之一啊，林瑞贤表示自己要听流言之二。 第一次见面，对方表现的脾气再好也不可能说流言之二的李智恩选择转移话题，「你的mc准备邀请谁，有人选了吗？」 「刘在时前辈。」 「哎一古~」 眨巴着眼睛的林瑞贤准备听她感嘆语之后的话，她又不说了，疑惑道，「刘在时前辈不好吗？」 「好啊，怎么会不好，我就是羡慕一下。」李智恩笑着说，「第一次粉丝见面会就邀请到前辈当mc，说出去谁都会羡慕的。」 林瑞贤以为她是在客套，也跟着客套，「你肯定邀请过刘在时前辈很多次了吧。」 「还真没有，前辈很难约的，出场费也高啊。」歌手笑嘆一声，托着下巴感慨，「真好啊，第一次上大舞台就有人帮忙兜底，不过是你的话也很正常。」 颔首表示确实很正常的林瑞贤搬出男朋友，「正宰哥和前辈关系好么。」 不是很懂她为什么突然说李正宰的李智恩含笑点头不知道要怎么接，夸人家男朋友确实好也不合适啊，干脆把话题转到刘在时身上，夸圈内大神主持控场功力无敌，说是有刘在时在，林瑞贤完全不用担心。 一顿饭吃完，林瑞贤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去买了单，怕等下要结帐还得撕扯。对方是前辈，韩国的规矩是前辈买单。让她意外的是，李智恩一直到出门道别也没说买单的话，压根就没问谁给钱这件事，还蛮神奇的。 当天晚上，女朋友跟男朋友分享自己新认识了一个有趣的陌生人，以及有男朋友的名号在前面顶着，她好像突然金光闪闪。男朋友听故事的时候笑容满面，哄着小兔子越说越多，听完乘着兔子去洗漱的时候迅速给经纪人打电话。 这通电话的结果在隔天上午呈现，经纪人再次上门跟女演员商量要不要给粉丝见面会找个表演嘉宾，找点歌手或者爱豆团体来活跃一下场子什么的。 提议倒是没什么，但林瑞贤觉得经纪人说话的语气有点怪，「我的错觉吗？感觉你对爱豆有偏见。」 「没有啊，我干嘛对他们有偏见，都活不了几年的玩意儿。」刘格森摆手让她别在意，「要不要给你找个爱豆来，男团女团里你有喜欢的吗？」 更觉得他有偏见了的林瑞贤有点莫名其妙，「干嘛要我喜欢，不是应该找让粉丝喜欢的吗？」 「都行啊，那我给你找当红的？」刘格森掏出手机边翻通讯录边问她，「听说你昨天去见李智恩了？喜欢她吗，把人叫过来？」 对小姐姐的好感还没消退的林瑞贤被他说的有点不太舒服，「干什么说的好像人家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人家也是上了福布斯排行榜的吧？」说完又不太确定，「她上过吧？」 「她就算成为排行榜榜首也还是个爱豆啊，爱豆不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刘格森仿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们找她是她的荣幸。」 面对男朋友智商会跳水，面对经纪人，林瑞贤的智商还是在线的，「你阴阳怪气的想讲什么？」 「谁阴阳怪气了，我这不是想起来当初忘记给你做基础教育了么。」刘格森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两年的规矩是有点松散啦，但规矩就是规矩啊，你是大荧幕上的人，忠武路出身，影后奖盃都有两座了，抬头俯视个爱豆出身的半吊子电视剧演员没什么问题。」 林瑞贤总算听懂了，「李正宰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憋了半天的刘格森大出一口气，「不是我说的啊，你自己猜到的，你别甩锅给我。」接着就开始抱怨，「基础教育我是忘记了，可这东西不用教吧，圈内那么多年都这样，我还得一条条教给你谁不能得罪谁随便踩？李正宰年纪越大脑子越坏，一加一等于二这种事为什么还要单独教啊。」 确定男朋友被鄙视，怀疑自己被歧视的林瑞贤不爽了，「说人话。」 刘格森一眼斜过去，「跟个爱豆低头，跟我倒是嚣张？」 林瑞贤脸一沉，还没说话，刘格森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惊叫一声，「你眼神哪学来的，有杀气哎~」 白眼差点没翻出来的林瑞贤让他别闹，先解释一下什么情况。刘格森觉得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啊，他说的都是基础常识，真心一加一等于二的常识，常识还需要解释什么？ 早就在魔鬼身上证明自己认为的常识别人不那么认为的林瑞贤，让经纪人说说常识。经纪人就很无奈，常识到底为什么要解释。 韩国娱乐圈的常识是鄙视链从来不在水下一直在明面上，幕后的排序是，电影、电视、综艺，第三者垫底。台前的排序是，电影、电视、爱豆，依旧是最后一个垫底。再细分就是忠武路电影演员和普通电影演员，接下来是韩流电视演员和普通电视演员、最后是韩流爱豆和普通爱豆。 第1375页 换句话说，出演过电视的爱豆李智恩，顶天了是普通电视演员。哪怕勉强加个韩流的限定词，也没办法跨级摸到从出道就被归类为忠武路小圈层里，还是极小的那一撮中心位置的林瑞贤的裙摆。 这条鄙视链给林瑞贤整蒙了，大家都是艺人，你们还这么分？为啥我不知道？ 「对啊，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刘格森更想问，「我记得几年前有个什么rapper？好像是个什么人问你要签名，后来上热搜来着，你忘了？」 压根想不起来的林瑞贤不解道，「上热搜怎么了？」 「什么叫上热搜这么了，消息会上热搜是因为对象是你，对方是个rapper才会上热搜，这都不明白？」刘格森怀疑她装傻，「很难理解吗，那帮人够不到你，巧遇都是运气。」 完全不理解的林瑞贤觉得，「有那么夸张吗？」 刘格森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也就是这两年规矩松散了我告诉你，早些年少女时代里有个成员说理想型是元彬都能被公众骂到死，你觉得那叫夸张？那就是规矩。规矩就是规矩，规矩就是你可以盘腿坐，她得跪坐，这就是规矩。」 「你要是还不能理解就代入李正宰...算了，赵寅城好了，你现在的成绩比赵寅城还好。你觉得李智恩见到赵寅城应该是什么态度，她对你就得更恭敬，赵寅城迄今为止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个百想还是电视部门的奖。圈内算年龄，算出道时间分前后辈是没错，可不止是那么分明白吗？」 「李智恩对你恭敬是应该的，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女朋友，你到了她没到，她就是迟到，她就应该弯腰给你道歉。你付钱也是应该的，因为你比她地位高，她算你哪门子的前辈，排的上号吗她！听懂了吗？常识，大小姐！」 大小姐都恍惚了，还能这样？可还是很不解，「为什么我不知道？」 刘格森捂脸哀嚎，「我tm还想知道呢！」他八百年没被李正宰认真教训过了！这个霉倒的也太冤枉了吧！ 林瑞贤为什么不知道？没人跟她讲啊，宝石公主不用管什么圈内的常识，天生所有人都要给她鞠躬，台前幕后都不用管还在乎什么艺人怎么区分阶级。家境普通的林瑞贤也没人告知啊，越是常识的事越不会特地拎出来聊，大家都默认是常识了，还聊什么？ 什么都不用聊了，还是准备粉丝见面会吧。 粉丝见面会定在两个礼拜后，林瑞贤这两个礼拜过的很妙。mc定下了，双方也沟通过了，形势就按访谈来尽可能让林瑞贤放松。没办法放松的林瑞贤深怕出问题，老是想跟刘在时再对流程，可大神挺忙的，她也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人家来找她，就去找对方。 偶尔会碰到刘在时录影时间拖延，她就得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呢就会跟参与节目的人打招唿，准确的说是对方过来给她打招唿。不参加任何综艺，很少在除了片场之外的地方露面的新世界就这么朝林瑞贤打开了。 要是没有李智恩那一出，林瑞贤会默认所有对她友好的人都因为她身后站着李正宰，可被教导过『常识』后，她不免会想。或许对她友好的人，单纯就是因为她是林瑞贤呢？ 或许，她可能、也许、说不定，自己就有地位？哪怕是一点点？ 没人能回答林瑞贤这个问题，但粉丝们能告诉她，爱她的人非常非常非常多。 上下三层观众席的小剧场座无虚席，剧场外也挤满了想进进不来的人，多到要出动警察维护秩序。就这还是因为经纪公司提前跟警方报备过，要不然乱子更多。 林瑞贤在开始的前一天无敌焦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既怕没人来，多尴尬，更拍来的人太多，她会无所适从。李正宰推了工作在家陪她，抱着哄，搂着哄，搂抱着哄，怎么哄都没用，干脆借用林瑞贤的招，一睡解百愁。 激烈运动后昏睡过去的林瑞贤第二天一睁眼就化身尖叫鸡，在客厅的李正宰冲过来还以为她怎么了呢。结果那傻子做噩梦全场一个人都没有，就她孤零零的站在台上，空无一人的场子还到处都是嘲笑她异想天开的声音，给李正宰说的哭笑不得，又心疼她。 谁承想，傻兔子差点因为蹲守剧场外的粉丝太多没办法进去。 李正宰本想着看到粉丝这么多兔子应该就不慌了，人来了很多啊，还慌什么。兔子更慌了，那么多人，好可怕！ 「电影首映礼的粉丝也很多啊，我怎么没发现你会怕？」李正宰实在搞不懂小兔子的脑迴路，「我看你走红毯特别平淡啊，一点都不紧张。」 整个人处于惊慌状态的林瑞贤说话根本不过脑，「走红毯为什么要紧张，对着一帮ai，我紧张个屁啊！」 「ai是什么意思？机器人？」 「....你别那么多问题！」 「好好好，不问不问。」 李正宰掐腰把她抱到腿上，一下下顺着背嵴想要安抚她。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小兔子慌成这样真的好可爱，感觉白色的皮毛都在颤，兔耳朵竖的直直的，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撒腿蹿！ 保姆车在人群中伴随着无数『林瑞贤』的吼声艰难前行，坐在车里的李正宰咬着腮帮子憋笑，生怕要是笑出来兔子能当场咬死他，有介于她脑袋就在他脖子边上，位置太危险了。 林瑞贤根本想不到什么咬死他，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跑吧，现在跑还来得及！ 第1376页 跑完怎么收场呢？ 她可以装病，绝症，明天就死的那种，死不掉就自杀！ 为什么要跑？ 那么多人！不跑就完了！ 为什么会完了？ 他们喜欢的是林瑞贤！不是我！ 那你是谁？ 我是...... 车外被人墙拦住不让靠近车子的粉丝们努力突破包围圈，吼声、尖叫声、骂声都掺杂在一起，按理说应该什么都听不清的，现场太混乱了。 可有一个名字，一直响亮着，从各种各样的人嘴里。 扎着马尾的姑娘穿着印有《准备好了吗》最后一幕里，点燃整栋别墅点菸的女王大人的侧影，又美又飒；瘦弱的宅男脸都要挤变形了，四肢并用保护一个半人高的画框，画里画着《狗镇》的社团大姐大还是小天使之时，初见男主的样子，娇俏甜美。 披散着头髮穿着套裙的女士也不知道是不是翘班过来的，手上的纸扇高高举着生怕被挤破了，扇面印着的是《情书》中最经典的场面，白雪皑皑的山顶，清纯白皙的姑娘独站山间与白雪融为一体。 短头髮穿着校服无法准确的分辨男女但一定是逃学来的学生，双手抱着一张被挤出褶皱的海报，这个真护不住，海报上的鬼怪大人脸都扭曲了，小新娘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像个小太阳，能自体发光。 《前目的地》的画面有，『金子』当然也在，林瑞贤邀请来这个世界做客的神明们都有各自的拥护者，热烈的爱着ta们的拥护者。而把神明们带到这个世界，让神明们得以復生，得以被无数人倾慕的人，就是混乱又吵杂的现场唯一清晰的那个名字。 林瑞贤。 林瑞贤脸都白了，惨白惨白的，后颈开始冒虚汗，李正宰笑不出来了，他真的不知道林瑞贤那么怕，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不会让这一切出现，哪怕最初计划这一切的是他。 提出计划的李正宰只是想让小兔子知道，你很好，你比任何人都好，谁对自己没信心你都应该有。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人爱你，那不用怀疑，他们爱的就是你，不是别人。 可林瑞贤那么怕，怕的都不敢下车，眼眶都红了，硬憋着眼泪不掉下来，李正宰后悔了。 「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别去了。」李正宰捧着她的脸，声音柔的像是怕吓到她，「我带你离开？」 没有自信有什么关系，我有。不知道常识也无所谓，我知道就行。没底气就更没关系了，我就是你的底气。 只要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在呢。 林瑞贤脑子里全是『好』，头都点下去了，说出口的偏偏是。 「我不能走，他们因为我才来的。」 不跑了？不跑了。 为什么？他们会难过。 那不是ai吗？那不是。 那是什么？是...李正宰。 第290章 大二的金敏玉翘课来参加女神的首个粉丝见面会, 她本来不想翘课的，从顿点女神家门口差点给女神带去一场官司，还给女神带去无数麻烦, 最蛋疼的是给女神带去了五亿赔偿金的损失之后。金敏玉就成了乖宝宝, 一方面是爸妈管的更严了，另一方面是女神太好了, 她不想让女神失望，她想成为女神所期待的样子。 想当初还是高中的金敏玉人生别说什么梦想了连个目标都没有，都是按照爸妈的安排往前走，读什么学校, 考什么大学，学什么，都是爸妈怎么说她怎么做。贫瘠的人生里唯一算得上是叛逆的也就是追星, 但说实话她其实追挺多人, 至少当初她追很多人。 当初追很多人的金敏玉被一个女演员吸引换了墙头存钱追星, 追到人家家门口给人家添一堆麻烦, 她以为完蛋了, 她都能想像爸妈会怎么骂她，被牵连的女演员肯定也很头疼啊。即便表面上假装不在意, 暗地里肯定也头疼的对吧？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 这要换成是她, 弄死自己的心都有。 可林瑞贤太好了，林瑞贤一直在安慰她, 林瑞贤跟她说别担心交给我。 那不是什么虚话, 完全不是，绝对不是什么说出来好听除了听起来漂亮一点用都没有的话。 林瑞贤帮她解决了一切，她帮忙跟粉丝会的站姐解释, 还拜託对方好好照顾她，别让别人欺负她，也别觉得是她的错，她什么错都没有。一定要保护好她的身份，希望粉丝们内部能协调好不要出现什么人肉当事人的事情。 相反，要不是这孩子提前告知了这一切让公司能及时应对，那之后的乱子更大。 林瑞贤拉着她的手帮她擦眼泪，非常认真的跟慌的不行的她说，你立功了。 林瑞贤陪她去见爸妈，给爸妈鞠躬道歉，说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传达正确的价值观才让小孩子会被别人骗。是公司监管不力，才让骗子有机可乘，说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千万不要责怪孩子，孩子还小，判断力不足也是社会经验不足，这次就当吃亏买个教训，如果后续有任何问题她和公司都会负责处理。 林瑞贤带她去跟律师谈，谈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隐私保护一定要做好，最好能跟公司，跟所有知情人签署保密协议，律师费她出。 林瑞贤甚至在经纪人拜託她出面接受採访的时候，打断经纪人跟她说，你没必要这么做。 接受那个採访是金敏玉强烈要求去的，她想弥补，想尽一切可能去弥补林瑞贤会收到的伤害。她的女神在保护她，她怎么可能任由漫天脏水泼到她的女神身上。 第1377页 那段参访是金敏玉人生中做过最勇敢的事，她觉得自己是假面骑士，正义又勇敢。 那件事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她不再是班里的无名氏，沉浸在追星中只在网络上或者粉丝会里活跃。她没有因为新闻出名，女神的保护非常到位，她出名是因为她敢跟班上欺负别的同学的坏孩子对呛。 她当时也很害怕，当时还特别烦躁，当时新闻刚出，网上的舆论对女神很不友好。 课间拿手机刷着评论的金敏玉按着键盘跟黑子对掐，掐的整个人都要冒火了，班里的三个小混混欺负一个学习好的书呆子，又是嘲笑又是玩他的书，还往那人身上倒水。怒气上头的金敏玉拍桌而已，怒喝一声『烦不烦！』一声吼的全班安静，也吼的那三个混混都望过来。 一下就慌了的金敏玉『对不起』就在嘴边，脑海里突兀的闪现採访结束林瑞贤抱着她一声一声的安慰她，跟她说你做的很好，你很勇敢，你在做对的事，别害怕。 金敏玉在那个当下无法分辨是女神给了她力量，还是已经出现在后门的老师给了她力量，亦或者是双重叠加，反正她就是有了勇气，有勇气是直视那个小混混的领头，怒沖沖的望着他，一点都不怂。 那场课间的对峙让金敏玉出名了，她不知道小混混为什么没有再来找她麻烦，可能被老师教育过，也可能是压根没在意，谁知道呢。她知道的是，她突然受欢迎起来，有人邀请她一起吃午饭，有人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那个被欺负的书呆子还偷摸给她送情书。 那次之后金敏玉就勇敢了，敢于去面对她原本不敢的事，比如在小组作业里发表自己的观点，比如去争取小组长，比如不逃避讨厌的老师，比如跟爸妈说，我不想出国，我会努力考进sky，只要能留在韩国。 留在韩国的金敏玉大二了，学校的风云人物算不上，系里的知名人物排的上号，广播站进去了，学生会也进去了，还打算明年竞选会长。她的人生丰富起来，多彩的她以前都不敢想，改变的契机就是那个课间，或者说是林瑞贤说的。 你没做错什么，你在做对的事，你很勇敢。 很勇敢的金敏玉如今都是粉丝会的副会长了，要不是学校太忙，她可以沖一下会长的。但粉丝会集资的事是她一手操办起来的，当初因为内部掐架她跳的最凶，她也是怀疑公司会对女神不友好的人，毕竟女神的经纪人当初想忽悠她来着。作为粉丝会代表跟粉丝签约的也是她，在内部就算说不上一把手，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了。 作为死忠粉，金敏玉是不用在小剧场外面排队的，官站的几个管理者都有票，坐第一排，靠最近。有票的粉丝们先进场，金敏玉就是先进去的那一拨，没人好好坐在位置上都是到处搭话，说一会儿就得拿出手机看一下，焦急的等待见面会开始。 不知道是谁冲进来吼了一嗓子『林瑞贤来了！』全场骚动，都想冲出去看。工作人员连忙过来维持秩序，金敏玉跟着几个管理的姐姐一起帮忙维持，她们第一次跟女神近距离接触可不能给女神留下不好的印象。 骚乱好不容易平息一点金敏玉嗓子也哑了，跟姐姐们摊在椅子上不敢动，耳边听着姐姐们感嘆追玩神秘主义的女演员太难了，见一面都不容易，心里暗自窃喜，我不止见过还抱过呢！ 距离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楼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金敏玉看到工作人员突然忙碌起来，起身过去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帮忙什么的。被她拉住的小哥哥说，林瑞贤觉得外面的粉丝们都来了，只能在外面什么都做不了也不好，就想要外接个屏幕过去，当直播了。 金敏玉一边感慨不愧是我女神，一边招唿人都过来帮忙，等外面的设备弄好，里面就差两分钟就要开场。她紧赶慢赶赶回去，一路冲进剧场，刘在时已经出来，屋内屋外尖叫声一片，等她冲到位置上根本就不用坐下，因为所有人都跳起来尖叫，女神出来了。 女神看起来有点紧张，仿佛被大家的热情吓到了，脚步停了一会儿才一边鞠躬一边往舞台中央走。 金敏玉整个人都疯了，不过四面八方都是疯子，大家都在疯狂的尖叫，她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自然也听不到女神的声音。还是刘在时数次做手势控场让大家先平息一下，林瑞贤的问候才弄从音响里传的稍微清晰些，可她压根也没说完，尖叫声再起。 本来顶多三十秒的问候，起码说了得有五分钟，上千只尖叫鸡聚在一起，屋顶都要给掀翻了，大家才算冷静一点，也可能是体力不支。总算都回到了椅子上，算是正式开启一场见面会的流程。 金敏玉起码有十分钟以上都没带耳朵，脑袋嗡嗡的，根本不知道台上的两人说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瑞贤。看的眼睛发干，周围又响起尖叫才回神着急的问边上，说什么了？为什么叫？ 边上的姐妹没工夫搭理她，急速回了句『闭嘴』专心听台上的。 台上其实没聊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常规的对粉丝的看法什么的，林瑞贤回答也很常规，他们对过词的，还不止一遍，她都会背了，很喜欢，很荣幸。 这值得叫？太值得了！ 林瑞贤说什么他们都叫，区别不过是一小撮人叫和一大群人叫。金敏玉暗自唾弃这帮人无脑追星，可女神一句『我更荣幸能见到你们』也让她的理智瞬间崩盘，抓着边上姐妹的手齐齐化身尖叫鸡。 第1378页 mc和女演员的访谈基本就是在尖叫声中渡过的，下一个流程是玩小游戏，特别简单也特别亲密还能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游戏，选十个粉丝和林瑞贤一起拥抱传递一个小气球。 人选对半开，一半是林瑞贤随机在粉丝里面选，另一半是从箱子里抽幸运粉丝。林瑞贤选了五个女孩子，金敏玉凭藉敏捷的手脚爬上椅子高举双手蹦跶占据其中一位，被选中时惊喜的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还得倒女神的一连串小心。 箱子里抽出了三女二男，第一位男粉丝被抽出来的时候，全场女生反对，那位壮汉缩成一团脸笑的都要裂开了，也不敢直接为自己辩驳。姑娘们闹的mc差点没办法控场，还是女神说运气这东西没办法的，才让大家用死亡射线送两位男粉丝上台。 就算这样，台上的其他八位女粉丝也默契的把那两个男的隔开，让他们两站在末尾，确保不管是谁都无法靠近女神，前面还隔着八个人呢。两位男士被挡开，姑娘们就产生了内部战争，谁站第一个很重要。金敏玉舌战群雄，没抢到，官站的站长姐姐抢到了，无限懊恼，悔恨终身。 游戏依旧是伴随着尖叫声开始，尖叫声结束，玩了三轮，大家就叫了三轮。第三轮结束金敏玉听到了嘆息声，她以为是自己嘆出来了，后知后觉的发现，满场都在嘆息。 嘆息大的mc笑着提议要不要再来一轮，全场叫着好好好，金敏玉蹦跶的最欢，结果再玩一轮的意思是，十个人重新选，当即就给她整懵了，好个屁啊！ 可女神笑眯眯的望着她，她在第三轮还抢到跟女神拥抱的位置，她连个反对都说不出来，只会沖女神傻乎乎的笑。 既然说了重新开始，他们这一波就得下台，耷拉着脑袋往前走的金敏玉感觉脑袋被人摸了一下，抬头看过去，看到女神放大的脸，和一句『你长大了』，之后全程恍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座位的，很可能不是走回去的是飘回去的。 晕乎乎的金敏玉直接无视了其他玩游戏的人，也无视了看到女神摸她脑袋也想摸的其他人，通通拍开，我只是开了个光的脑袋，是你们这么凡人能碰的吗！老子这辈子都不洗头了！ 个人卫生问题就不多谈了，见面会进入关键环节，也是可控性最低的环节，粉丝提问，艺人回答。 最初知道有这个流程的时候粉丝会内部讨论过一次，觉得还是不要直接让粉丝拿麦克问比较好，说不定有谁会问出林瑞贤不好回答的问题。不如还是一起把问题写在纸上，或者提前给公司，然后由mc抽取问题会比较好。公司也是这么想，提前在官站开了收集问题的帖子，到时候再现场公布是哪个粉丝提问的就好了。 这个环节唯一不可控的就是被选中问题的粉丝可以站起来，虽然没有麦克，但那个人吼一嗓子大家也能听见，搞不好就又追问什么。 一共二十个问题，前面十五个都没出意外，站起来粉丝只觉得惊喜，林瑞贤也是照之前跟mc对好的答案回答，虽说也涉及一点隐私但不过分。 第十六个问题出了点小麻烦，是一个已婚的粉丝姐姐问的，题卡上的问题是，跟李正宰在一起开心吗？林瑞贤笑着说很开心。本来应该坐下的粉丝一嗓子吼出来，你们会分手吗？！ 全场跟着叫，有叫那位问的好的，也有叫分手的，还有叫不要的，什么声音都有。金敏玉是那个吼别捣乱的，但她的吼声明显被淹没了，还是刘在时举话筒控场，准备把话题岔过去。不少人在这时统一战线，想让林瑞贤回答。 林瑞贤拿起话题认真的回答，「不会。」 吼叫声死起，多半喊的都是『不要！』『不可以！』『分手！』 分不分的粉丝们说了也不算，金敏玉也不喜欢女神的男朋友，但女神开心比什么都好，虽然很憋屈，但她认了，谁叫女神喜欢呢。 快速过流程的mc迅速进入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大部分粉丝都想女神分手的原因之一，也是网上广为流传的一件事，林瑞贤跟公司的分成比例。公司已经『辟过谣』，但粉丝们还是有疑虑，林瑞贤的回答是三七，公司三，这个答案大家信不信还不好说，但这一位粉丝也跟着吼了个问题出来。 『李正宰是不是骗你签约的？！』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安静等答案，林瑞贤笑了一声，「骗了。」□□将起，话秒变，「我骗他比较多。」 林瑞贤望着底下骚动的人群，抿唇要笑不笑的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但你们不能出去瞎说哦~」 四面八方的『不说！』『不可能！』『绝对不会！』的声音传来，女演员在台上跟粉丝分享她的小秘密。 「我其实是知道社长对我有好感才告白的，他不敢说。」林瑞贤咬着下唇憋笑，「你们觉得李正宰很厉害对不对？不是哦~李正宰是个害怕他要是对我表达好感会被误会是想潜规则我，继而被我打的蠢直男。特别蠢的那种，会偷偷看我但我只要望回去，他就会躲开视线的。」 金敏玉心里想着真的假的，又忍不住想听更多的八卦。 「你们反对我们在一起的理由，包括网络上反对的原因，他都有顾忌，他还会偷偷刷你们的留言。他的顾忌比你们多，不止是年龄相差过大，也担心我会误会他是出于什么心情对我产生的好感，我很可能误会他是玩一玩啊。」林瑞贤轻咳一声压下笑意，「你们很多人也这么想也对不对？」 第1379页 这么想的人有的承认，有的不承认，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都等着女神继续。 继续的女神笑的眼睛都没了，好像想起那个人就会忍不住笑成那样，「这就是我在直播上告白的原因啊，他胆子太小了，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担心舆论的评价，担心我会怎么想。可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你不敢，我敢，我就告白啦。网上说的逼宫也算是正确，我确实在逼他，要是再犹豫，再怂下去，我就随便找个男朋友气死他！」 挥拳说出『气死他！』的女神像个可爱的小恶魔，底下笑声一片，也有人叫着不能秀恩爱，自己被打击到了。更有人捂着胸口倒在椅子上一副绝望脸。 林瑞贤也在笑，笑的比谁都开心，「我们不会分手哦，我好不容易骗来的男朋友，你们别做梦了~」 好不容易骗来的男朋友在后场笑的脸都扭曲了，差不多知道恋爱全过程的经纪人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 迟早一天烧死你们！ 第291章 粉丝见面会伴随着『骗来的男朋友』冲上热搜时, 很会骗人的兔子在跟男朋友吃饭，一场粉丝会弄的她都虚脱了，吃饭也要人餵的虚脱。 男朋友一边给兔子投餵食粮, 一边刷着网上的评价。 【先给身份，cp粉。我萌的是社长和女演员, 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可故事要是这么玩, 霸总难道是我们兔酱？】 【兔酱霸总+1，虽然有点无法直视李正宰暗戳戳的玩暗恋的样子, 但好像也能get到萌点, 爱在心里口难开的男神, 这配置也太小言了吧, 我都想磕！】 【兔酱必须是霸总！你们谁还记得『狗镇』宣传的时候, 导演有说过，片场负责整顿纪律的是林瑞贤，那时候以为是开玩笑, 现在回看搞不好是真的！】 【都闪开, 我来顺一下故事线, 李正宰因为兔酱的天赋产生暧昧，基于各种原因不敢开口。林瑞贤看出来了, 心里也有点小想法，说不定还暗暗撩过，双方你来我往过招，谁知道撩半天对方就怂，兔酱干脆玩直球，一爪按住猎物。哎嘛~这段可以拍个爱情电影啦，编剧呢！赶紧来个编剧！】 【有点想加入cp粉的队伍了, 这对意外的好磕啊！】 从故事发展来看很好磕的情侣们最让cp粉们纠结的是，双方不同台啊！迄今为止在公开场合同台的次数都很少，唯一能拿出来不停重温的也就是《准备好了吗》的拍摄花絮和两次直播告白，这也太少了吧！ cp粉们组团唿吁正主赶紧出来营业，正主们却各有事忙。 李俊璞搞了个事情出来，他想要把《殉情》送去参加坎城，事情本身是好事，虽然这么干就没办法在今年内上映了，欧洲三大电影节都要求唯一性，最好是把参赛作品在电影节上放映。可问题在于，送选坎城，影片的第一主演就得定人，定谁参与坎城影后的评选。 导演跟自家镇山神兽说，我就是为你去坎城的，要不然我现在更想要钱，名我已经不缺了，有一部《狗镇》暂时够用，没必要非得再去拼一次坎城。可林瑞贤没办法跟金惠绣说，李俊璞是为我去坎城的，那部片子算是双女主，定她为第一主演对金惠绣不公平。 就算不谈情谊道德，只谈商业运作，如果李俊璞为了送她去坎城把金惠绣的画面缩减，事情传出去，不管是圈内还是圈外对她的抨击都不会少。 林瑞贤不贊成这个做法，公司的新社长也不贊成，坎城未必能进去，进去了也未必能拿下影后，成功的概率特别小，得罪金惠绣的概率大到无极限，没那个必要。李正宰也不是很贊成，可难得的机会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放过。 公司开了个研讨会谈这件事，参加会议的人基本都不贊成，会议结束后，林瑞贤跟在男朋友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他。 「你想让我去坎城？」 李正宰当然想，「金惠绣也不是不能解决。」 林瑞贤抿唇想了想，「这样啊...」 「你不想去？」李正宰不明白。 低头笑笑没说话的林瑞贤转回头去找新社长，问他知不知道奉骏昊已经开机的那部片子，圈内大导的新作品关注度那么高金炳善当然知道，不止知道，他们公司的一个女演员还在里面出演了一个角色呢，反问她什么意思。 公司里有女演员参与了那个项目林瑞贤倒是不知道，她跟公司的其他演员不太熟，准确的说她除了跟自己合作过的演员跟谁都不太熟。可公司有人参与就不太好谈了，林瑞贤就说随便问问。 公司这边不好谈就得换个方式解决，正在林瑞贤准备却找关键人物送自己去坎城的时候，金惠绣的电话打过来，问她有没有时间聊聊。 这位姐姐跟她约见面只为了一件事，既然《殉情》是双女主的作品，那完全可以两位女演员一起送选，谁取得胜利看双方背后的力量，也看组委会更倾向与哪个女演员的演技。 「李正宰来找过我，但我觉得我们双方没必要先撕一场，虽然他开出的价码让我有点心动，但走上坎城的红毯更让人心动。」金惠绣开诚布公的跟后辈说，「那对我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 林瑞贤当然知道那是难得的机会，不然她不会去碰已经开机的项目，还是受关注度过高的项目，「我不知道他去找你，也不用......」 摆手示意自己还没说完的金惠绣让她先听，「我的想法是，我们先集中力量把《殉情》送入竞赛单元，亚洲电影在欧美市场总是吃亏的，总得先冲进竞赛单元之后的事情才有意义，不然都是白用功。」 第1380页 话说到这林瑞贤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了，要是站在互惠互利的角度，那倒是可以一试，不过比起坎城，「你觉得威尼斯怎么样？」都是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 「威尼斯怎么了？」 「威尼斯更容易赢。」 「为什么？」 「直觉。」 在迷信大行其道的娱乐圈，直觉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还真有市场。两个女演员又手牵手准备一起往前沖，李俊璞的坎城计划就变成了威尼斯。 严格说起来，欧洲三大电影节在最佳男女演员的选择上是不分主角配角的，毕竟不是电影颁奖礼是电影节。大家之前之所以纠结这个更多还是普遍的做法是送电影的第一主演去选，而通常一部电影会有男女角色，像《殉情》那样双女主的影片相对少见。 还有个问题就是制作方的倾向，一部电影两个主角送选公关的费用就得分半，集中到一起单推一个人成功率自然更大点。当然了，送两个人也不是不行，就行金惠绣说的，先进主竞赛单元，之后的事情再说。 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意外的解决，林瑞贤再次回家当咸鱼，除了选本子也没其他的事情要做。对她来说日子除了悠闲了点之外没什么变化，李正宰却察觉到了她无声的变化。 很微妙，微妙到李正宰觉得会不会是他想太多的变化。 女演员没戏拍，学业也结束了，人闲下来公司就帮她对接了个项目。熟人，她唯二的两个商业代言中珠宝代言的品牌方，对方想要续约，公司想的却是从轻奢款变成高奢，不说什么全球代言，韩国代言应该能搏一搏，好歹林瑞贤两座影后在手了，明年还打算去沖威尼斯，高奢里的新星品牌，或者主要针对年轻一代的副线。 有介于上次两个女人嗨到天堂海，李正宰就跟着去参与新的对接，怕两人玩太嗨。也是这次让李正宰察觉到，林瑞贤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他们这次还是约在天堂海，还是一个很嗨的局，林瑞贤叫的还是小姐姐做陪，大佬艾米丽还是左右两边，一边一个小哥哥。更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艾米丽跟林瑞贤聊了没两句就无视小哥哥们，专注跟林瑞贤聊天了。 认真聊天的聊天，依旧是聊宝石，李正宰还是半懂不懂，但他能从两人的语气和表情中看出来，林瑞贤和艾米丽是在对话，而不是谁顺着谁聊。虽然以双方的地位差来说很奇怪，可她们好像确实是在平等的对话。 这段平等的对话为林瑞贤抢下了一款腕錶的代言，依旧是轻奢没错，可中高端的腕錶档次比轻奢珠宝要高，买得起轻奢珠宝的都市白领还真未必有那个意识多砸点钱买腕錶。镶嵌宝石的机械錶在这个点子产品当道的时代是彰显身份的装饰品，这个装饰品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品牌方主推的是二十到三十代的女性客户，针对的不再是白领而是起步金领，更多是面向中产以上的家庭，父母给女儿买的礼物。这样的礼物以后会从轻奢换成高奢、高定，也就是说林瑞贤算是打开新阶级的大门，为以后拿下高奢的品牌线打下地基。 合约签订了，林瑞贤也变了，还是那种很微妙的改变，李正宰没办法用具体的词彙去形容那种变化。 说更真实了，好像不对，以前也不假啊；说更接地气了，好像更不对，她一直挺接地气的。可她好像...怎么说呢...... 李正宰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工作搭档帮他找到了。 两位社长在商量女演员去维斯尼事物的间隙，不免聊起了女演员本人。 相比起男朋友，新社长对自家女演员的了解十分有限，说不熟都行，很旁观者清的跟男朋友闲聊，「林瑞贤家里做什么的？跟你一样原来富过后来家道中落？」 很清楚女朋友家里很普通的李正宰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问，「没有啊，爸爸就是公司职员，挺普通的。」 「那就是爷爷富过？」金炳善看他摆手示意也没有，意外的很，「真的假的，看着不像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啊，说话谈吐很不一样。」 李正宰笑着问，「哪不一样了？」 「都有吧。」金炳善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她大局观很好你不觉得吗，像坎城的事，别的女演员挤破头也要去，别说在不在乎跟谁为敌了，光想到这点就不太容易。她就能先想到投资收益是否合算，不是站在个人的角度而是站在公司的立场。小家庭养不出那样的姑娘吧，眼界这东西看书能学到的很有限的，世界观、大局观，这种东西还是要见识过更大的世界才能培养出来。」 男朋友有心想说那是我们家兔子不慕名利的艺术家性格，就听对方说也可能是你教得好，反倒愣住了。 对啊，林瑞贤不太对劲就不对劲在这里。 自家兔子以前不管这些事的，什么去坎城对女演员的事业版图能带来皇冠啥的，林瑞贤一贯不在乎的。那傢伙突然在乎起来了？还是说不想跟金惠绣闹掰？也不对啊，要是不想跟金惠绣闹又不在乎那些，完全可以后退一步直接把送选名额让给金惠绣不就好了，怎么反倒接受了两人送选？ 还有代言，以前得他哄着兔子去见品牌方，这次金炳善一说她就答应了，还跟人家聊的很好。 不对劲，很不对劲！ 该不会是自家兔子近墨者赤，被自己影响的功利了？这...... 第1381页 最近经常晚归的男朋友今天回来的格外早，不止早还约她去逛街，说什么换季了要给她买新衣服。林瑞贤望着窗外夕阳怀疑是从东边落下的，大夏天的，七月怎么换季？换什么季？秋装吗？ 换不换季新衣服都可以买啊，男朋友貌似很想花钱的样子，林瑞贤就跟男朋友出去花钱去了。 林瑞贤很少逛街，从以前到现在都很少逛，没钱的时候买不起，逛了是伤害钱包，有钱了不用逛，各大品牌送产品上门等选。如今说穷不算说多富裕也没有，但她不缺衣服，有造型师啊。她的私服都是造型师给配的，公司还有置装费呢，她也直接给造型师钱，什么都解决了。 跟男朋友逛街的经验也少的很，上一任男演员每次都说公众人物出现在人前不方便，一直到中年才好像打破什么牢笼愿意跟她到处闲晃了，她又不喜欢了。 跟男朋友逛街的感觉么...没什么感觉，公众人物的顾虑也没有，他们压根没见到几个人。从小区停车场到商场停车场，再到高奢的那一层，进店，进vip接待室，没了。 进店之前两位艺人都戴着帽子和墨镜，进了接待室摘了也只有店长和一个服务的小姐姐在，真心没什么人。 林瑞贤以为男朋友想带她来玩个霸总的戏码，洗刷一下网上评价她才是霸总的小郁闷，男朋友确实郁闷了来着，虽然他装没事。还想着要不要装一把灰姑娘对豪华的vip接待室表示一下惊嘆什么的，可服务的小姐姐问她想喝什么，她随口说要鲜榨的草莓汁就觉得装不下去。 要装的话是不是应该从一开始装？进门先『哇~』一声？还是捧着脸用星星眼看男朋友炫富？ 转念一想，男朋友应该没那么无聊吧？再说了，我可是女演员，女演员对这种东西见识很多啊。暗自点头的林瑞贤觉得，不是她的锅，稳住。 李正宰有点稳不住，他对兔子多了解啊，兔子压根就不喜欢逛街，对名牌也没什么想法，有极大的可能压根就没来过vip接待室。可这傢伙比她还自然是怎么回事？一句话就能表现了。 反季节水果一般人不会在这里点，难买且贵，多半以为自己要付钱。但实际上属于常规服务的一种，林瑞贤张口就能来，这傢伙不对劲！ 跟女朋友提议来逛街的李正宰本来想的是确定一下，兔子是不是对名利有兴趣了。倒也没觉得那是个缺点或是什么的，就是女朋友变了，好奇为什么变化和具体变了多少。 可女朋友给他展现出来的不是变化而是他不熟悉乃至于有点陌生的一面。 男朋友眼里的兔子对品牌的新品确实不怎么了解，但很轻易能分出来什么是最贵的。店长给名册让她选喜欢的，林瑞贤随手翻了翻选了几页，不巧，都是韩国只有三、五件，或者只有一个的包，还没货。 李正宰看着店长对女演员的品味狂吹彩虹屁，再看女演员完全不尴尬的样子，稍微有点不适应。他认识的林瑞贤被他夸两句就接受不了，店长彩虹屁都快吹上天了，小兔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兔子小姐毫无反应，林瑞贤对这种态度极其习惯，反倒不喜欢她说要的东西对方说没有。不过没有就没有呗，还能抢怎么得。至于什么可以先订货再从总部调货过来就算了，好麻烦。 对逛街这件事兴致缺缺的林瑞贤跟着男朋友从店里出来，就说不想逛了。李正宰正处于好奇心要爆炸的情况，哄着林瑞贤不想买包，我们去买鞋子？ 「成品的鞋子都差不多，你要是有钱没处花，我们订做吧。」林瑞贤挽着他的胳膊反过来哄不明原因想炫富的男朋友，「也不是非得去义大利才能订做，国内也有很好的鞋匠，我带你去？」 你还知道国内有很好的鞋匠？？？ 开车按照女朋友的指示去清潭洞后街一条无名小巷里找鞋匠的李正宰，感觉林瑞贤仿佛也不太熟悉路，就问她，「你在网上看到这里有鞋匠的吗？」 刚想摇头的林瑞贤顿了顿，「对啊，就是不太记得具体要怎么走了。」她是在老先生关门弟子拜师的时候被邀请过来观礼的，就来过一次，记不清了。 国内很好的鞋匠没有店面就是住宅，两人绕了两圈找到地方，按响门铃说了来意。结果门铃那头的男声抱歉的说，师傅十年前就不对外接客人了，如果他们不介意可以去江南的一家鞋店，也可以订做，只是不是师傅做的。 重回车上的李正宰笑看郁闷的小兔子，「网上没说，人家不接客了？」 我穿了半辈子也没有碰到过不接客的事啊。 林瑞贤嘆了口气，「是我大意了。」果然还是穷！ 第292章 关于女演员有变化这件事最先察觉的不是男朋友也不是新社长, 而是女演员的造型团队。 林瑞贤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有自己的造型团队这件事，她只知道自己的造型师是李正宰合作了很多年的美容室里的一个妹子，不对, 应该叫姐姐。至于对方的履歷里跟很多大牌女艺人合作过什么的，她也没关注过, 反正签约后大魔王给她配齐团队的时候说这位负责你的造型，她知道那是造型师就行。 双方从林瑞贤签进公司就一起合作，造型师一直都把林瑞贤当成最好合作的艺人没有之一来标榜，因为林瑞贤极其听话。别说什么个人审美如何了, 那妹子很可能没有个人审美，都是她搭什么小姑娘就穿什么，从来不问为什么我要这么穿, 也从来不说我从哪看到了什么女明星的造型更好这种糟心话。 第1382页 就喜欢这种不插手专业团队做事闭嘴配合的甲方，最好的甲方。 最好的甲方出了点小问题，非常小, 就是在粉丝见面会后随口说了句，高跟鞋大了一点，也就是一句话而已。就这一句话, 造型师心里咯噔一声，她觉得那是警告。 由于林瑞贤很好说话, 她都不提意见的还不是好说话？那么好说话的艺人合作起来是很舒服的。可碰到那么好说话的合作方, 在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造型师不免就会自己帮艺人做主, 比如鞋子大了一点也没关系，裙子稍微小了一点也不用多提之类的。 人家好说话么。 按规矩，不管是什么大了什么小了，造型师都要提前告知艺人，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别弄出大小不对的事, 通常情况下也不会出现，合作都那么久了，艺人的身体数据造型团队比艺人自己都清楚。再加上，每次出席公开场合的造型都要提前试穿的，码数出问题当场就能换。 还是那句话，林瑞贤好说话，大家合作又那么久了，粉丝见面会又不是要穿大礼服的场合走的是邻家款要亲切。这种小场面，造型师没有特地去找林瑞贤试穿，林瑞贤倒是说了要试穿，试穿的时候她就说鞋大了点，池汝恩也没在意，点头说到时候换，如今这一换，换来了还是大了点的。 好说话的林瑞贤一直到活动结束也不过就是说了句，鞋大了一点，别的一句话没有，池汝恩却在心里翻来覆去想这句话的意思。 而那些对于甲方爸爸的心思你别猜的胡思乱想，最终都变成了约甲方吃饭摆酒道歉。 主要道歉的是团队里的一个小朋友，倒不是池汝恩想推卸责任什么的，女演员那句话一说，半个小时不到换鞋的小朋友就被拎出来了，是那个小朋友粗心了没错，责任也在那个人身上。池汝恩更多是监管不力，但她是主要负责人，团队里的小朋友出了问题，她也得举杯道歉。 酒桌上的林瑞贤依旧是个很好说话的甲方，但甲方对自己的信任感好像降低了，非常明显的降低。对方的助理首次问她要私服的穿搭计划，池汝恩就很蛋疼，小问题引出了大麻烦，她怕林瑞贤会换团队。 圈内合作对象来来去去，换团队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林瑞贤要是因为鞋码不对换了团队，那她在这行会被人鄙视的，那是极端弱智的错误，就差拿仿品伪装正版了。 「你们做过啊。」 「啊？」 「仿品伪装正版。」 「不可能！」 亲自送私服计划上门的池汝恩这次来是想要弥补之前的过失的，结果没聊两句女艺人给她丢出那么大个雷？绝对不可能！她敢拿信命担保！她不是白混的好不好！ 林瑞贤不是很清楚她在纠结什么，不过，「我不清楚你对仿品的准确定义是什么，但盗版并没有比仿品好多少吧。之前我去签新代言的那天，因为要见记者，你帮我搭了一套首饰，那一款里面的尾戒设计是抄袭的。原创是摩洛哥的一个新锐的独立设计师，韩国可能不太有名，但要是被拍到，眼尖的人可能会看出来。」 一下没反应过来的池汝恩愣怔片刻想起来她说的尾戒，拿起平板找之前的资料，点开尾戒的图问林瑞贤是不是那款戒指，在她点头后，抿唇犹豫要不要拆穿甲方装逼，直接拆是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 不等乙方想好要怎么给甲方面子又不让自己背锅的时候，林瑞贤先开口了，脾气无限好的说，「也不是你们的问题，珠宝设计本来就是流水线产品抄独立设计师，小众的独立设计师经常被抄，很普遍。再说你们选的是我要代言的那个手錶品牌母公司旗下一个大品牌的作品，不关注这一行确实不太会了解。」 摆手表示那也不算错误的林瑞贤让造型师放轻松，心都提起来了的池汝恩很心虚的跟女演员确定，「您确定那个戒指的设计是抄袭的吗？我是说，您对这行很了解？」 「也没有很了解，谷歌一下就知道啦。」林瑞贤告诉造型师一个珠宝业内真心算常识的事。珠宝最初是少数人群才玩得起的玩具，时代在发展，加工工艺越来越平民化，切割和打磨这两项技术门槛被打破，很多独立设计师活不下去就是因为不管他们怎么创新都会被大品牌炒。 这里面有个怪圈，大品牌的成品线很多都涉及抄袭，有些给了版权费，有些就是拿来就用。原创者很难告，你说你是原创，我还说我是呢，设计理念这东西在产品没出来的时候是独一无二的，产品出来了，倒推回去并不困难。原创者也没那么多精力和时间跟有律师团的大品牌打官司，很难打赢不说，打赢了赔偿也不多。 更何况珠宝设计的原创很难界定，大家用同一材质的合金或者宝石，可以解释为市场都是这些材质。而且改个弧形，加个宝石，换个角度，都能说我这个是另一款设计，你说我抄袭，我还说你碰瓷呢。 这还怎么搞？劣币驱逐良币呗。 如果林瑞贤说的是包包、衣服和鞋，或者是什么化妆品背后的品牌故事和业内倾轧，造型师都能跟她搭上话，可人家说珠宝，池汝恩就没什么能说的。 造型师能说的是，「你是看到就确定它是抄袭的？」 「差不多，亚洲设计师更多追求意境和意头，我们信这个么，好的宝石要陪好的故事才能买的上好的价钱。」林瑞贤伸手虚点她平板里的那枚尾戒，「阿拉伯国家的设计师风格跟我们不太一样，就算是出自同一个学院被同一个教授教导的学生，都会因为血脉里的文化传承给出不一样的设计。除非从小就生活在别的国家，但日本品牌不会去找有阿拉伯背景的设计师，非洲大陆跟我们都不是一回事。」 第1383页 有听没懂的池汝恩喃喃道，「摩洛哥不是欧洲国家吗？」 「你说的是摩纳哥，那是在欧洲也是个公国。摩洛哥是非洲的，沿海的阿拉伯国家还是个王国。」林瑞贤笑着说她搞错了，「一个公国一个王国，后者是君主立宪，不一样的。」 讪笑的池汝恩跳过知识盲区，信了女演员不是海吹，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虚心学习，问她怎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林瑞贤还真没想过怎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能回答的也就是多看多玩多见设计师多去拍卖会。 那些建议里有些池汝恩做得到，多看和多见设计师，有些就困难了，多玩真的宝石和多去拍卖会。 这次见面给造型师刷新了对女演员的评价，也让造型师跟其他人说了些诸如林瑞贤搞不好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千金啥啥的话，不然单以林瑞贤的片酬也没办法把宝石玩的那么精啊。起码在她的角度，林瑞贤已经算是很了解宝石的女艺人了。 那些传言让林瑞贤收到一份稍显特别的剧本，故事的主人公是活过了二战的韩国末代皇后，其葬礼还是朴正熙举办的。 在韩国的歷史里这位不知名的尹氏是王后，在日本的歷史里这位尹氏是尹妃。这两者的区别并非哪国篡改了歷史，而是日据时代，日本把韩国皇室纳入旗下，王没了，哪来的后呢，只有妃了。但韩国不认啊，我们都立国了，谁管你写什么，我们就叫王后！ 韩国很多史剧拍了不少王后，后宫女人的精彩大戏在每个国家都是编剧的最佳素材库，能改编或者魔改的地方多了。但很少有人涉及这位尹氏，究其原因是那段歷史太窝囊，再怎么魔改也改不出热血剧的效果，本人活的更窝囊。 同时期的歷史上另一位王后的故事更具有戏剧改编性，那位惨到被日本将官奸杀后焚尸羞辱。那值得拍，拍了让民众愤恨，挑起民族情怀票房基本就不用愁。 对比之下，虽然也被日本人羞辱了，虽然也饱受战争苦楚，虽然也是从云端掉入地狱，那么多虽然里，尹氏的人生活的太贫瘠。她即没有惨到被日本将官凌辱，可能有，但没人记载；也没有惨到被抛尸荒野，人还活着呢，活的还挺长。除了后期多年被管在一个号称是王宫的地方看管之外，她的人生仿佛没什么故事值得后人再度书写。 这位真正意义上的韩国末代皇后到现如今，最被年轻人所熟知的反倒是一个品牌名叫尹妃的化妆品，还是主打宫廷系列，莫大的讽刺，也不知道品牌方是怎么想的。 林瑞贤对韩国的歷史知之甚少，为了那个剧本去查了下尹氏的资料，故事的格局没歷史那么大，小的很，简单讲就是尹氏被当吉祥物的一生。日本人来了，她是日本优待韩国皇室的吉祥物，虽然对方杀了她的丈夫。军阀上位了，她是军阀优待君主的吉祥物，虽然她为了保持『贞洁』一口肉都不能吃。 她的人生一直被困在一方天地里，小时候是家里的闺阁，十来岁成了太子妃，被困在宫殿里。嫁了个『不能人道』的丈夫，只能让位给能生孩子的妇人。打仗了，改朝换代了，她都成尹妃了，丈夫去世，她还得服丧，不能吃喝，不能梳洗，除了哭什么都不能做，还必须哭，哭到丧期结束，还得给日本选的新王让位。 住了半辈子的地方得搬，搬出来住哪不重要，广厦往前也不过只能睡三尺之地。等日本投降，李承晚对旧王朝没什么好感，一个女人？管她死不死。半岛战争打起来，双方掐成死敌，起义军弄了个《旧王室财产处置法》，尹女士的落脚之地又没了。 一直到晚年，这个一直在被迫搬离居住地的女人才等来了朴正熙，那个想要建设这个国家，需要一个吉祥物安抚民众的上位者。她被重新迎回耗尽了她青春的宫殿里，垂垂老矣直至生命的终结。而她的葬礼盛大的像是一场政治秀，那甚至比她结婚时的排场都大，大的仿佛她是什么重要人物。 剧本里尹妃的人生就是从一个小房子到另一个小房子，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去去去，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她一个。大部分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什么时间，因为谁就要被赶走。家、家人，这些词彙跟她都没什么关系，她只有自己。 第一遍看完剧本林瑞贤有点不知道故事想表达什么，内容写的细碎极了，与其说是剧本更偏向于小说，还是阴郁种田画风。少女时代一闪而过篇幅很短，大段大段的情节集中在她的丈夫死亡之后的岁月，她在灵堂哭，外面都是盯着她必须要哭的人。她被赶出宫殿，照顾她的人除了乳母其他人都在暗戳戳的欺负她。 乳母不见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去哪了，照顾她的人也不见了，她飢一顿饱一顿的煮着墙角或许是野菜或许是野草的东西度日。柴火没了烧衣服，衣服都没了就生啃。后来又来了人，青菜叶子随便吃，肉蛋奶是做梦。 那些贫瘠的岁月里，孤独仿佛就刻在她的灵魂里，有很长一段篇幅主人公一句台词都没有，也没有对戏的演员，连条狗都没，只有高高的院墙紧锁的大门，一望无垠的蓝天跟她唯一产生的连结也就是望着天空发呆。 第一次碰上看不懂剧本这回事的林瑞贤没有去寻找神明，感觉这个神明有点过于丧，先去研究歷史资料了。资料研究了两天再回来翻剧本，好像看懂了又好像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第1384页 林瑞贤想见见这个本子的创作者，见面发现对方好像有点，不，是很不善言谈。 过于内向的姐姐素面朝天的跟她见面，以韩国出门必化妆不然不礼貌的风气来说，这种半正式的见面对方素颜出现还挺特别的。姐姐脸是素颜，打扮也很朴素，清汤寡水还不说话，除了打招唿时的自我介绍后啥都不说。 剧本也不是这位内向的创作者送到经济公司的，而是她的经纪人？制作人？总之有点油滑的男朋友送到经纪公司再到林瑞贤手上。对方递过来的名片上写的制作公司林瑞贤没听过，职位是制作人助理，有点怪，自我介绍是经纪人，更怪，随后又变成男朋友，特别怪。 尤其古怪的是，那个男朋友一直叨叨叨，林瑞贤不太想听他在说什么，她是为了见写剧本的人来的，不是为了见创作者家属。 那个家属还只会瞎扯，什么这个本子是为您量身定做，什么哪个大牌也很看好我们这个本子，什么项目分成很好谈，说的都是一些废话，假大空，林瑞贤怀疑他都不懂行，起码没真正跟过项目组，搞不好还是第一次跟艺人见面谈合作。 这次见面什么事都没办成，原创者一句话不说能谈什么，林瑞贤试了两三次想把对方拉入话题都得到沉默的回应，感觉那位跟个黑洞一样，吼一嗓子都没回声的，只能放弃沟通。 沟通都沟通不来，合作自然就没得谈，林瑞贤本来以为这个项目会跟所有虽然本子好但就是无人问津的项目一样，成为灰尘收集器，谁承想在自家男朋友手上看到了那个项目。 李正宰最近在帮她选粉丝应援金加公司出资的项目，最后剩下五个，那个『尹妃』就是其中一个。其他四个各有各的好，有好的导演，有好的剧本，有好的演员加持，还有大型制作公司可以一起合作。就『尹妃』啥都没有，最出名的是那个创作者，尹纯孝。 女演员对这位毫无印象，社长却说她是业内崛起的新秀，今年圣丹斯独立电影节南韩唯一入围的导演，虽说没获奖但圈内对她有兴趣的人很多。人算是横空出世，之前什么学校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但她身边跟着一个傻逼，去对接的人都对傻逼很看不上眼，可尹纯孝的性格好像有问题，别人只能跟傻逼对接，以至于大家都谨慎的很。 之前林瑞贤还疑惑过『尹妃』有那么个导演怎么能让剧本过五关斩六将到她手上的，现在知道原因了，同时告诉男朋友，她见过那个导演了，也见过那个傻...子。确实不太好合作，没办法沟通的导演怎么能合作呢。 既然李正宰会把这个本子放到林瑞贤面前，就代表，「我搞定她那个跟班了。」 「跟班？不是男朋友吗？」 「什么男朋友，那就是个骗子。」 社长给女演员讲了个在这个圈子里虽然很少见但确实会发生的奇葩事件，那个号称是尹纯孝男朋友的骗子是她家里给她找的照顾她的阿姨的儿子，关系是不是有点绕？简单点，保姆的儿子。 尹纯孝自己拍了个短片，就用dv拍的，自编自导自演，讲一个女人做了一个自己从悬崖下掉下去的噩梦。画面充满蒙太奇，九成九的观众都看不懂但艺术片评委很喜欢还拿下了圣丹斯的作品。 拍完之后尹纯孝本来没打算往外放，她就自己拍给自己的。这位从小只上过幼儿园，之后一直是家庭教育（在家上学），因为小时候被误诊为孤独症。后来被一个精神科教授判定为误诊，尹纯孝也在家蹲了十来年了，不是孤独症也被搞的很孤独，也不太会跟外界交往。 爸妈因为她的病互相怨怼早就离婚了，各自出钱丢给保姆照顾，保姆的儿子就这么登堂入室。万幸，保姆也就是有点小贪会用尹纯孝父母给的家用给自己儿子吃点好的，本身不是坏人，尹纯孝也没经歷太过分的事。那孙子...不是，那儿子呢倒也不是什么坏人，也就是成天做梦想中彩票一步登天而已。 那儿子时不时的会拿...偷尹纯孝的东西，小零碎，吃的喝的，偶尔也会拿钱。尹纯孝不会告状么，人善被人欺就这么回事呗。或者说，软弱的人不免会更容易见到恶人，因为好欺负啊。 那部影片就是『恶人』翻找尹纯孝零花钱的时候找出来的，他是不懂什么圣丹斯电影节，他把那个作品挂到自己身上拿去骗小女生，装一把艺术家。骗的人多了，碰上懂行的了，妹子对他一毛钱兴趣都没有，但对那部影片很感兴趣，并且非常肯定，就这种傻逼绝对拍不出这种意识流的作品。 反套路的妹子套啊套，把尹纯孝就这么给套出来了，影片送去了圣丹斯，傻逼察觉不对劲了，迅速召唤狐朋狗友说我有个发财大计。一帮臭皮匠出了个极其馊的主意，让傻逼当尹纯孝的经纪人、制作人（他压根不知道那职位具体要做什么，后来才变成助理）以及，男朋友。 这个主意馊在哪？馊在他哄着尹纯孝签了个委託协议，写的都是什么，一切作品版权、着作权都归他所有，做他的春秋大梦！ 人还是要多读书，哪怕是做坏人还是要多读书，稍微多读点书就知道，着作权永远归属于创作者，就这一个词，就能让那份协议没有任何法律效应。 故事讲到这里，林瑞贤就很好奇了，「你能查到的事情别人查不到？」 「知道的应该不少吧。」李正宰摇头表示他不是那个独一无二。 第1385页 既然知道的人不少为什么大家还是很谨慎的跟尹纯孝接触？因为法律归法律，法律上傻逼是不足为惧，现实情况是，尹纯孝很难沟通。事情就回到原点，没办法沟通的导演再有才华也合作不起来啊。 趴在桌上等着男朋友给自己拆螃蟹吃的听故事小姑娘，张着嘴等着螃蟹入口，忽闪着大眼睛等着故事进入高潮。男朋友一边捏着蟹腿餵她的胃，一边啄了下她的嘴角，餵饱她的好奇心。 其他人对尹纯孝保持着谨慎态度多半是估算投资和回报是否值得，李正宰看到那个本子就觉得可以玩一把，另闢蹊径想了个招。尹纯孝是不好沟通，但她不是傻子，傻子拍不出意识流的作品也写不出『尹妃』。她只是不跟陌生人对话而已，可她熟悉的人不可能只有骗子啊。 社长跟女演员说他想了招釜底抽薪找到了尹纯孝的母亲，那位跟女儿来往的非常少，一年顶多见一次的少，可她不是不爱女儿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爱，还有把女儿丢下再次成家生死的愧疚。要是真不爱，尹纯孝也不会在十几岁还能见到精神科教授给出误诊的判断，早就被放弃了不是么。 尹妈妈压根不知道自家女儿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李正宰的脸太有名差点就被当成骗子。社长很鸡贼的用你的女儿是个天才，一切的特殊之处都是天才的外在表现，和你的天才正在被蠢材欺负，而她那么小的年纪根本没办法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等，足以让一个母亲欣喜也愤怒的话，勾的尹妈妈当场就答应合作。 林瑞贤咽下蟹腿勾着下巴去够米汁的吸管，咬着吸管含含煳煳的问坐姿很轻松，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写满了夸我的男朋友，发出灵魂疑问，「不管是找到她父母还是爷爷奶奶，尹纯孝自己不好沟通啊，那怎么解决？」 「你啊。」李正宰笑眯眯的望着自家的钻石矿，「这个世界上你是尹纯孝绝对不会拒绝的人。」 「你哪来的自信？」 「尹妃。」 一下想到金手指的林瑞贤眼前一亮，又有点纠结，「那个神明好丧啊，我感觉我会自杀。」 李正宰微楞，又笑了，「你有仔细看过剧本吗？」 伸手比划『ye』的林瑞贤说，「我看了两遍呢，还去查了尹妃的歷史资料。」 「查什么歷史资料那又不是拍纪录片，单看剧本就可以，剧本就一个核心词，孤独。」大前辈帮小后辈拆剧本。 『尹妃』的剧本充斥着被世界禁锢，丢弃，无力挣扎的孤独。那个女人一生都在被别人推着走，她从未自主的选择过什么，也没有机会选择。 李正宰认为，那个本子最精彩的地方就在这里，孤独是全人类的底层情绪，不分什么亚洲人欧洲人，那就是人类都能感知到的情绪。那样的情绪以非常亚洲化的故事所包裹，即有文化信仰也有文学的通感，最重要的是，那能打动很多自诩独特偏偏不被世界所理解的电影人。 这是个好故事，拍好了能大放异彩的故事，这也是李正宰想要把尹纯孝拉入局的原因，那是个天才。 大狐狸点了下小兔子的鼻尖，「你身边只要你是天才对不对，跟另一个天才搭档，你们说不定能创造奇蹟呢。」 不觉得自己是天才但知道自己有金手指的林瑞贤第二次跟『天才』见面，陪伴对方的人换了一个，但『天才』本人还是不说话。林瑞贤给自己加buff进入天才的队伍里，准备跟另一个天才沟通，可buff上身出了bug。 「我...」林瑞贤咽了口口水，脑子有些懵，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入戏，感觉像是有，又像是没有，很诡异，挺了挺腰望向尹纯孝，「你的人物，我是说尹妃不见了。」 一直垂着脑袋在膝盖上找金子的尹纯孝茫然的抬头，疑惑的看着她，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的望着她。 林瑞贤很懵，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我可以进入角色，你就当是一种天赋，我可以完全进入一个角色的一生，让她在我身上重生。但她不见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邀请了她进入我的人生或者我的身体，然后她就不见了。」我在说什么？ 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直不说话的尹纯孝却知道，「她活够了。」 一时都不知道是该激动对方终于能沟通了还是该蛋疼对方说的自己听不懂，林瑞贤对天才有点接受不良，「什么叫她活够了。」 「就是这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她活够了，不用再在任何人身上重来一次。」尹纯孝望着她，平平淡淡的说她创造的人物，「人就应该像浮游，朝生暮死，一日一世，一期一会，足够了。」 林瑞贤...怀疑她在讲哲学，听不懂啊朋友！可朋友的眼睛好干净啊，浅棕色的眼睛，干净澄澈，漂亮的她都移不开视线。 漂亮眼睛的主人有些好奇她的为自己创造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你感受到尹妃是浮游吗？」 浮游是个啥？虫子？ 感觉自己要暴露智商的林瑞贤有些尴尬，更尴尬的是边上陪女儿来的尹妈妈激动的眼眶都红了。这场面，让她说个啥？ 不说话的女演员让尹妈妈误会自己的存在打扰了她们，捂着嘴哽咽的说自己要去洗手间，让她们继续聊。林瑞贤都想『尔康手』留人，可她做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救星就这么走了，那种许多年前身边全是天才就自己一个弱智的窘迫感又回来了。 第1386页 为啥我的金手指总是不给力？？？ 不给力的金手指老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们是约在尹纯孝家里见的，说是这样会让尹纯孝放松。如今就坐在客厅里，周围也没人了。见识过n多天才的林瑞贤对自己的智商也不报什么希望，确定尹妈妈不会出来，就跟眼睛漂亮眼神也干净，应该不会鄙视她的天才说。 「浮游是指虫子还是指某种意识流的东西，比如朝闻道夕死足矣的那种？」 尹纯孝歪歪脑袋，思索片刻，「浮游是生死都由不得自己的意思。」 摸了摸鼻尖的林瑞贤有点虚，那种面对智商碾压者的虚，还有点说不上来的郁闷，她好像也是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游戏什么的，一直都结束不了，最近还有点不想结束，总感觉被系统坑了。 对方也不知道是吃药了还是被打开了开关，不止能沟通了，还能反问了，「你喜欢尹妃吗？」 林瑞贤本想说喜欢，都想跟导演合作了，不说喜欢还说啥，可对上那么干净的眼睛又不想撒谎，纠结半秒，选择说实话，「我没感觉。」 「没感觉的人物也可以来到你的身边？」 「天赋么。」金手指啊。 尹纯孝眨眨眼，「那你讨厌她吗？」 林瑞贤摇摇头，「就是没感觉。」 她对自己扮演过的人物其实都没什么感觉，有时候会觉得麻烦，因为金手指后遗症确实多。如果喜欢和讨厌只能二选一，那还是喜欢的，那是她的小伙伴们，虽然她的小伙伴时不时会给她惹麻烦。 女演员跟导演说起自己的小伙伴们，有的兇残，有的爱财，有的是纯粹的恋爱脑，优点有缺点更多，但，「我不认为他们属于我，也不认为我有资格评价她们，包括尹妃，我不讨厌也没多喜欢，我只是把她带到这个世界，让更多的人认识她。」 垂下头的尹纯孝仿佛又进入了不能沟通的状态，林瑞贤等了好一会儿，以为今天又没未来了，边上传来幽幽的一声。 「那她们要是不想被人看到呢？尹妃消失了不是么？」尹纯孝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说的，尹妃消失了。」 确实这么说过的林瑞贤现在不觉得那双眼睛漂亮了，只觉得有点古怪，不去探究天才的想法只说自己的浅薄见解，「没有人会不想被人看到吧，再私密的日记只要写在日记本里就是在倾诉啊，没有办法跟别人倾诉就只能跟自己倾诉。」 「可大家都想被人看到，想要有倾诉的对象，对创作者来说每一个作品就是自己的私密日记，是自我表达。表达者一定是想要被人看见，被人理解才会表达不是么。」 尹纯孝垂下眼睑，轻声问她，「你也担心没人看见你吗？」 林瑞贤微楞，天才好敏感啊，不过，「我不担心了，我已经被人看到了，我是开过千人粉丝会的女演员，至少有一千个人看到我哦~」 敏感的天才抬头看向她，有点小羡慕，「那么多人吗？」 发现了她的『大羡慕』的林瑞贤可骄傲了，抬了抬下巴，跟母胎单身秀恩爱。 「我还有李正宰，以一敌万！」 第293章 一个王朝走向末路, 末代君主的生平从古至今都有无数文人墨客提笔而书；一个走向末路的王朝发生过什么，文人们除了关注祸水的红颜，其他女人丝毫没有存在的意义。 『尹妃』理论上来说就是那个没什么存在意义的人物, 不管是歷史价值还是文学价值都低的很。 林瑞贤再次到天才的家里跟对方...大眼对小眼，尹纯孝真的太闷了，闷到女演员都怀疑孤独症搞不好不是误诊也说不定。对方全程玩孤独木头人，林瑞贤就只能充当挑起话题的人。 聊别的木头人就真是根木头, 唯有聊尹妃，创作者才会有点反应。女演员就问导演, 为什么想到要写尹妃的故事。 「我叫尹纯孝。」 「...然后？」 天才瞟了她一眼，看的林瑞贤有点懵, 怎么个意思？尹纯孝这个名字很特别？ 『尹纯孝』这个名字本身不特别，纯孝这个词稍微特别点, 尹氏的谥号为『纯贞孝王后』每个字都是赞美, 组合在一起更是赞美女性品格优良的词彙, 可对应『尹妃』这个名头就怎么看怎么讽刺。 是不是巧合未可知, 纯贞孝去掉贞就是纯孝, 导演的那句『我叫尹纯孝』的意思是，我想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去谷歌，然后谷歌到了那位尹氏。可惜两人脑电波没对上, 林瑞贤没get到天才的意思, 双方继续大眼瞪小眼。 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林瑞贤就很苦恼, 「你一直这样跟团队合作起来要怎么办啊~」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尹纯孝慢悠悠的回她, 「我们要合作吗？」 这话说的林瑞贤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要是不合作她来这干嘛的？可尹纯孝这样没办法跟团队合作，导演是控场的人, 整个组都归导演管，导演一句话不说管谁？怎么管？沟通都沟通不起来。 前后见了五次面，最后一次李正宰也去了，去了之后发现尹纯孝天才归天才劣势也大的很。上一部作品她自编自导自演，配乐剪辑啥啥都自己做，一个人就是一个剧组，所有工作都她干了不用跟别人合作她搞得定。但碰上跟团队合作，尹纯孝就没办法应付了。 可李正宰也不可能让项目跟尹纯孝的前一部作品一样，就一个人乱来，就想要不要只买下剧本之后找导演合作。 第1387页 新的运作方式开启，社长去忙新团队的事，无所事事的林瑞贤第六次见尹纯孝的时候就没什么目的性了，单纯就是来见她。也不是她自己要来的，是尹妈妈拜託她来的。 上一个保姆弄出了儿子欺负人的事，尹妈妈再找照顾阿姨的时候就很仔细，越仔细就越找不到合心意的，尹妈妈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没办法一直照顾这个女儿，又怕女儿一个人还那个样子会出意外，就拜託林瑞贤帮忙照顾一下。 林瑞贤正好有空来也就来了，来了之后两人又不太好沟通，女演员不方便出门闲晃，对方貌似是不喜欢出门。两个姑娘在家也没别的事做就看电影，主要看尹纯孝喜欢的电影，八成以上都是极端小众的艺术片，九成九林瑞贤都看不进去，真的太艺术了。 看不进去就给自己找别的事情做，尹纯孝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林瑞贤就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看李俊璞发给她的『殉情』的商业剪辑版。 『殉情』送出参加电影节了，送过去参赛的有一个版本，日后回国上映为了电影能过十五岁以上观看的标准会删减一些限制级的画面。比如血腥杀人和同性之间的亲密片段，所以还有一个商业的剪辑版，林瑞贤在看的就是这个版本。 电视上的dvd用音箱外放，茶几上的电脑连着耳机。客厅里的两个姑娘各做各的貌似互不打扰，但林瑞贤偶尔能感觉到自己在被偷瞄，可她每次扭头看过去，对方的视线都盯着电视看，弄得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错觉了那么多回，不太对吧？ 又一次感受到后脑勺『灼热』的林瑞贤按下暂停键摘下耳机，侧头看向屋内唯二的人类，「你是不是也想看我这个？」 尹纯孝就盯着她看，不点头也不说话，就看。看的林瑞贤再问了一遍，她还是没反应，试探着伸手问她要遥控器，等她递过来就笑了，「想看就说啊。」说着话关了电视，把电脑往两人中间推拔了耳机外放跟她一起看。 影片重头开始放，放了不到三分钟，沙发上的尹纯孝下来坐在地毯上离林瑞贤还有点远，少说一米五的距离都坐到地毯边缘了。林瑞贤怕她坐那么远看不清电脑屏幕，就把电脑又往她那边推了推，推到自己有点看不太清了也没挪过去看着她坐，怕人家不喜欢。 跟这位天才相处女演员一贯是保持距离的，毕竟天才的亲妈都跟她保持距离，林瑞贤就以为她不喜欢跟别人靠太近。 过了一会儿，林瑞贤想喝水的时候发现杯子空了，起身要去给自己倒水，扫了眼她的杯子还是满的就没问她喝不喝。倒了水回来照旧坐好继续看电影，走回来时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坐下后却感觉好像做错了地方，因为尹纯孝貌似离她近了点，大概是一米五变成一米二五的近。 余光估摸着距离的林瑞贤想着要不要挪个位置，又觉得特意挪好像有点奇怪也就没动，又过一会儿，她去了卫生间，再回来，一米二五变成了一米，林瑞贤就觉得不太对了。 话说，自己在苦恼怎么跟对方相处的时候，尹纯孝会不会也在苦恼要怎么跟她交往呢？ 为了验证不是自己在瞎猜也不是自己弄错了两人的位置，林瑞贤故意起身装作又要去洗手间的样子，走到拐角后立刻转身趴在墙角偷看。紧接着就看到比她还像个怂兔子的天才，撑着地毯屁股一动一动的往她那边挪。挪一下停顿三、四秒，仿佛是怕她随时回来，确定她没回来再挪，可那个萌物头都不敢回，只敢一点点挪。 脑补的林瑞贤给自己逗乐了，偷窥了好一会儿，那傢伙也就挪了两个手掌的宽度就不动了，差不多就是她之前挪动的距离，咬唇憋笑回去了。 回去之后就不管什么天才好不好相处的问题，大喇喇的往天才身边一坐，为了防止刺激人家还留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两人首次靠那么近，林瑞贤坐下时还担心自己会错意，但对方一动不动的望着屏幕，好像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给她乐的都笑出声。 「尹纯孝。」 「......」 手肘撑着茶几托着下巴的林瑞贤望着只看向自己不说话的天才，半真半假的跟她说，「公司在给这个项目找新的导演你知道吧？」对方不回应只盯着她看，林瑞贤就笑，「我其实更想跟你一起拍摄，没人会比原创者更清楚自己的作品想表达什么，可惜，我们没办法合作了。」 不说话的人还是盯着她看，林瑞贤也在看她，看那双眼睛里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澜，看她仿佛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低头笑笑，试探着伸手悬在她膝盖的上方。 「我朋友很少，你比我大几岁，按理说我应该叫姐姐，但我想跟你做朋友，你想不想？」 尹纯孝低头看看她的手再仰头看她，看的林瑞贤以为她不乐意，以为自己想太多，手都准备收回来了，动作比蜗牛还能磨蹭的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像蜗牛从壳里弹出了触角，小心又小心的把手搭在她的掌心，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不怎么好看的，还有些迟疑的笑。 笑着握住了友谊之手。 就此，林瑞贤交到了新朋友。 新朋友是个什么都要林瑞贤猜的人，喜欢不喜欢都要猜，讨厌不讨厌也要猜，惜字如金，金口十分难开。林瑞贤觉得自己读脸的能力在跟新朋友的来往中直线上涨，发呆的时间也无限增加。 第1388页 新朋友每天大段的时间都在发呆，最神的一次是林瑞贤给她带了一杯热可可来，她用搅拌棒搅和的热可可不断的盪起圈纹，盯着热可可的表面看了许久，林瑞贤不知道她在研究什么，探头过去跟她一起看。 搅拌棒缓慢的转动，波纹一圈一圈的从内往杯壁蔓延，那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可她一直盯着，林瑞贤也就跟着看，起初还有些无聊可看久了好像就放空了，大脑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想。 一杯热可可变成了凉可可，午后的阳光从窗台一点点蔓延到屋内再缩回去，夕阳都快落山了，屋内渐渐暗下来。林瑞贤才回神发现自己看了一个下午的热可可，什么神奇操作？时间流逝的也太快了吧？怎么一眨眼天就黑了？ 新朋友是个时间观念特别薄弱的人，也不对，林瑞贤怀疑对方没有时间观念。有次林瑞贤懒得叫外卖就煮了泡面准备一起吃，她煮面时手机响了，让尹纯孝帮忙盯着告诉她看着水，水好了就把面丢进去，一两分钟就能关火。结果她电话打了十来分钟，面就煮了十来分钟，煮的都快成面汤了，尹纯孝也没把火关掉。 问她为啥不关火，人家说，忘了。很好，很强大。 新朋友各种有趣，有趣到尹纯孝给她拍了个小短片，准确的说是偷拍，因为林瑞贤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拍的，她也没告诉她，她在拍。还是拍完了剪辑好之后给她看的，给她的时候倒是挺光明正大。 最近男朋友一直在忙，没什么事干的林瑞贤就跟新朋友来往甚多，今天进门没多久，尹纯孝就给了她一个光碟，她还以为是什么呢，放进机器里用电视看，她的脸就这么出现在电视上。 夕阳余晖下的一个剪影，隐隐绰绰的光线，黑髮披散在肩头，有些看不清人，但光很好，好到光下的那个人都很美好。 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那个光下的美人是自己的林瑞贤指指电视再指向自己，疑惑的看嚮导演，「我？」放下手好奇，「你什么时候拍的？」 导演没说话，伸手指了指电视让她继续看。 继续看下去的故事是林瑞贤看不太懂的故事，就是那种没办法梳理出一个故事线也不知道在讲述什么的作品，画面里都是她。都是她在这栋屋子里做过的事，有时是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有时是大笑对着镜头，有时是摊开四肢跟个饼一样摊在地毯上，有时林瑞贤也不知道视频里的她在干什么。 视频里的她是美的，素颜、衣着简单，头髮披散着，没有任何首饰，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在一些画面里不知道是光的问题还是拍摄的人选取的角度很好，林瑞贤感觉自己都有了传说中的气质，富贵窝养出来的大家小姐那种气质，还满奇妙的。 这段视频在林瑞贤眼中像她的个人宣传片，拿给男朋友看说是新朋友给的礼物时，却弄的李正宰很纠结。 一个导演有多爱演员看他的镜头就知道，尹纯孝很喜欢林瑞贤，喜欢到她镜头里的林瑞贤美的有些梦幻，她仿佛拿着把刻刀，把林瑞贤身上的那些边边角角都削干净了，只剩下最纯粹的那部分，也是最吸引人的那部分，即有不谙世事的纯真又充满浮世的繁华。 尹纯孝镜头里的林瑞贤有种矛盾的美，美的李正宰超级纠结，换个导演能拍出那么美的林瑞贤吗？ 以社长身份单独约见了尹纯孝的李正宰，觉得这位天才或许不善言谈但智商绝对没问题，并且是想要作为导演接下这个项目。哪怕她嘴上并没有反对公司再找导演的话，可那段视频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林瑞贤面前的，也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他面前的。 有了那段视频，李正宰正不觉得他能找到一个把林瑞贤拍的那么像尹妃的导演。 视频里的林瑞贤没有任何表演的痕迹，说句夸张的就是返璞归真，毕竟她确实没有在表演，她都不知道自己被人拍了。视频里的林瑞贤就是尹妃，那个从来不把孤独宣之于口，甚至于搞不好都讲不出清楚孤独是什么的尹妃，但她用自身的一切，在平静的水面下盪出无数波纹的尹妃。 尹妃的人生一直是被动的，被动的嫁人，被动的驱逐，被动的经受命运赠予的一切。可要是横向比较同时代的一些女性，她真不算多惨的，战争年代经歷过悲惨的女性人物里，就是算上各国的皇室成员，比她惨的也多得多。 剧本里也没有宣扬尹妃有多惨，剧本的核心词彙是孤独，人物的核心词彙是被动。经由林瑞贤的手送到李正宰面前的视频就是剧本里尹妃的现实版，二十分钟不到的视频里林瑞贤一句话都没说过，即便是她在笑，没有bgm铺垫，尹纯孝用了风声、流水声、远处传来的鸟鸣去承托画面里平静的孤寂。 视频里的林瑞贤也是被动的，一个没有完整故事线的视频，观众并不知道拍摄的人在表达什么，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能感受到画面中人的被动。画面里的林瑞贤独自一人时是面无表情的，放松的无表情，身边出现了人，表情丰富起来，被动的丰富起来。 画面里的林瑞贤成了尹妃，创造那个林瑞贤的人同时也是创造了尹妃的尹纯孝，她用那个视频证明了，自己比任何人都适合指导这部电影。 问题就在于......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需要你回答，如果让你指导这部作品，你要怎么跟团队配合呢？」 第1389页 导演不说话，社长安静的等着，等到怀疑她不准备的回答的时候，才听她说，「我可以一个人拍。」 李正宰扶额，纠结的点就在这里，「你一个人拍个短剧可以，去参加独立电影节也没问题，可林瑞贤不需要一个独立电影节的加持了。我需要至少一百分钟以上的长篇，你的剧本本身就是长篇的剧本，什么都是你一个人来，很可能一两年乃至于三四年都拍不成一部作品，我们没有时间那么合作，我这样说你听得明白吗？」 不知道应该说是明白还是不明白的尹纯孝这次回答的很快，快的像是不用经过思考，反问他，「为什么由你决定她有没有时间？」 这话问的好，好到李正宰都笑了，「我不是以谁的男朋友这个身份来见你的，别误会了，我是以演员林瑞贤经纪公司的社长这个身份在跟你聊。你的作品很好，由你本人指导会更好，但我的女演员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花三、五年打磨一部作品。」 「早些年或许可以，如今时代变了，精雕细琢在这一行很难见到了，以林瑞贤现在的身价，她耽误的每一分钟都是帐户里的数字在减少，也是公司的营业额在减少。更代表新人辈出的娱乐圈随时有人能把她本来拥有的资源抢走，再想抢回来得花比原本多两倍甚至三倍的功夫。」 「我认同这是个好作品，我也承认如果花更多的时间去打磨它成品会更好，但我们谁都不能保证，更好的作品就一定能登上更大的舞台。如果它的成绩不如预期，半年到一年的创作时间是我能接受的最大的损失。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林瑞贤的成绩，她目前为止没有败绩，一部没过损益点的片子都没有。」 「拍纯粹的艺术片本身就是一场赌博，票房很容易失礼，只有获奖还得是大奖才能让票房失利的劣势扭转。你想要谈艺术，我不反对，但我跟你聊的是商业，你不能纯粹以艺术的视角去判断一个有商业价值的女演员。很抱歉，我们得向市场妥协，那个能创造全度研的时代没了。花三、五年打磨一个作品的时代也过去了。」 「以前一个女演员拿下欧洲三大电影节随便哪一个，角色入围，不，不用自己演的角色入围只要参与过的电影入围，那个演员在圈内就是独一无二的。彼时信息封闭，媒体怎么说民众都信。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大家都知道什么电影节都是一年一度，今年进三大的是一个演员，明年进去的又是另一个。」 「国内要是没人入选，那是国内的电影人本事不够，国内有人入选，不拿个奖也不值钱。拿到奖，今年是爆款，明年又未可知。代代都有新人出啊，媒体再怎么说这个人是国家名片，新一年到来还有谁在乎呢。」 从那个黄金年代过来的李正宰忆起当初也不是不唏嘘的，在电影还没有走进千家万户的年代里，一张电影票还很值钱，电影院还是约会必备行程。那个年代很混乱，那个年代也大师辈出。那个年代大家愿意静下心去观看长达一两个小时的电影，而不是精简到十分钟乃至于五分钟就像了解个故事剧情。 那个年代的观众养育出了愿意花几年时间去打磨电影的大师，那个年代的大师也因为能找到无数欣赏自己的观众心甘情愿付出金钱和时间。那个年代有很多不好的地方，那个年代的艺术家，追求的是作品的完整性。 可黄金年代已经过去了，唏嘘有什么用，得接受现实。 现实是，李正宰不能让林瑞贤一部电影拍个三、五年，投资回报率太低。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李俊璞，往前推十五年，成为国家名片的李俊璞能在这个圈子里傲视群雄。十五年后的现在，他不会弯腰，不会低头，那就什么都不算，拍摄第二部 作品还得求着别人合作。圈内不缺国家名片了，成为国家名片的人就不过如此了。」 「一部电影最好的成绩也不过就是让某个导演、某位演员成为国家名片。如果国家名片的名头已经不值钱了，那三、五年的损失就必须要算清楚，是否有那个价值。所以.....」 一直安静听着的尹纯孝打断他，「所以，艺术死了吗？」 李正宰一愣，张口想回艺术当然不可能死，可回了之后呢？他说出口的是，「艺术家得吃饭啊。」 这场谈话无疾而终，大概是艺术家和商人在某种程度上就沟通不来。作为商人的李正宰偏偏不是纯粹的商人，以至于那句『艺术死了』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迴荡。从脑海直入心田，男朋友有些犹豫是不是把选择权教给女朋友选比较好，怕就怕女朋友选了让艺术活过来，她真能耗个几年去拍一部作品。 这个问题男朋友憋住了没说，新社长说了，问法不太一样，新社长倒是没有去问什么艺术家的想法，他问林瑞贤的是，休息够了要不要准备进组。 跟新朋友吃饭的时候接到电话的林瑞贤无所谓，只问了一句，「我不是要空出时间来等公司的项目？」 「找到合适的导演在把团队搭起来还得准备棚，景也要做，少说也需要半年时间，总不能让你在家休息半年啊。」金炳善站在纯粹的商人角度，建议女演员，「我们这边做我们的，时间肯定会给你空出来，还是接一部过渡一下，你觉得呢？」 林瑞贤觉得没问题，「您打电话过来是已经有作品了？」 「我手上有两个本子，一个是孔侑送来的，故事....」 第1390页 「下一个。」 金炳善就笑，「我就说你们明明合作过为什么项目还需要我转交，看来有故事啊。」 「下一个下一个。」林瑞贤拒绝回答。 随口八卦一下的金炳善乐呵呵的说下一个，「你还记得之前你说想跟李正宰拍爱情片么，我找到一个题材还蛮有意思的爱情片，不伦恋。」 「不论？」 「不论。」 不伦恋的故事是这样的，故事发生在二战时期，因病失声的少女嫁给了一个商人，商人满脑子都是钱，看重少女的美貌才娶的。从小丧失说话能力的少女唯一排解寂寞的方法是弹钢琴，可商人只觉得那声音很吵。时光流转，少女变成少妇，战争来了，他们要准备举家搬迁。钢琴太重，商人根本不想带走，想丢掉。 在少妇不知情的情况下，钢琴被丢弃了，她找寻许久才在海边找到了钢琴，帮忙寻找钢琴的邻居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说自己想要听她演奏。疯狂弹起钢琴的少妇宣洩着自己的苦闷和寂寞，邻居听懂了，同时也被震撼了。邻居向丈夫买下了钢琴，运回家中。 为了自己可以弹琴，少妇以教邻居弹琴的方式每天去邻居家。而为了那个琴声，邻居跟少妇提议用爱抚做交换，换回钢琴。爱抚，身体交流；音乐，灵魂交缠。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如果少妇还是少女那就是最美妙的爱情，但少女变成了少妇，那就是不伦恋。 很明显，李正宰的角色是那个邻居，丈夫的人选还未可知，但林瑞贤觉得新社长想搞事情。 金炳善才不认呢，他说，「导演是李仓东，这个名字可是一面旗帜，我保证李正宰绝对举双手想参与，就看你想不想了。」 作为文艺片旗帜的李仓东导演的作品当然是谁都想参与的，林瑞贤比较好奇，「听着好像我想参与就能参与一样，那位的作品谁都想抢吧，我们抢得到？」 「这你就说错了，我们拿到的第一份邀请名单，导演指名要你。」金炳善笑女演员对自己的了解也太少了，「你在圈内有个神婆的名头啊，金容华（与神同行导演）对你夸了又夸，你可是大导名单里的人。竞争者肯定是有的，可同年龄段的女演员，你已经是一位了，别人只能捡你剩下的。」 抖了抖肩膀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的林瑞贤拒绝这样的彩虹屁，但对项目还是感兴趣的，问他什么时候方便跟导演见一面。金炳善说明天下午两点，制作方会弄个酒会招待一些演员算是内部选人，她要是愿意可以一点去见导演，过了就内定。 没想到还能这么内定的林瑞贤说行啊，挂了电话去跟新朋友说明天她要去见导演就不来找她玩了。难得开个金口的尹纯孝问她去见谁，听到李仓东的名字以为是为了『尹妃』去见人，气场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 林瑞贤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丧起来，追问两句也问出什么结果来，跟新朋友告别之前还有些不放心，特地打电话给尹妈妈，让对方来陪陪女儿。 先打电话给女演员再打电话给男演员的金炳善给李正宰的说法就不太一样，说的是李仓东有个新作品在圈内选人，林瑞贤应该是能定下角色的就是不知道李正宰人家能不能看得上。最不一样的是金炳善跟他说，我个人推荐你去扮演那个丈夫，被妻子绿了的那个商人。 给气笑了的李正宰就怼他，「你故意的吧，想看我笑话？」 「别瞎说啊，我纯粹为了林瑞贤的个人名誉考虑。你不是一直想把她履歷里『李正宰女朋友』这个标籤给撕掉么，我也想撕，你的存在很碍事。」高级打工仔很嫌弃股东，这位很拉胯啊，年龄太大了，「你自己说，除了让林瑞贤换公司之外，还有什么比你被林瑞贤压戏更能证明，她看上你就是看上你这个人，不是图你名利皆有。」 之前跟艺术家聊天聊的不怎么开心的李正宰，碰上纯粹以利益为导向的商人也很头疼，「我为什么就不能争取一下那个灵魂伴侣的角色？」 「李仓东不会同意的，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他合作过，他就不喜欢你这款。他看重两个边缘人物的惺惺相惜，你一点都不边缘，脸就不边缘，个人色彩太强了，能让他愿意你出演丈夫都不容易。」金炳善打击起李正宰来话一套一套的，说李正宰脸长的不合适，说他作为公司社长被大众认知之后对演员身份的障碍，说李仓东最烦你这种类型。还说那位是个文青的性格，对商人完全看不上。 总结一下就是，「你如果不想耽误林瑞贤，我强烈建议你去扮演丈夫，李仓东一定能把你拍的一无是处。电影上映了，林瑞贤别说不是你的女朋友了，她看上你就是扶贫，绝对真爱，关爱老人，社会楷模。」 这要不是在打电话，李正宰能直接动手，说什么呢！关爱你个头！ 并不知道还有这段的林瑞贤抱着跟男朋友演灵魂伴侣的心情去见了李仓东，两人的见面还是很开心的，buff一上，女演员能得到任何导演的喜欢。李仓东对她很满意，当场就定人了，跟陪女演员过来的金炳善说，他虽然做人不怎么样但选人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金炳善就笑着说，人还真不是我选的，李正宰选的。选人的李正宰在四点见到导演，导演对他哪哪都不满意，根本没谈试戏这件事，就随便聊了聊，还是制作人觉得李正宰和林瑞贤再度合作能增加票房。李仓东啥都好，获奖无数就是票房不怎么给力，艺术片导演么，通病。 第1391页 反正最后的结局是男女朋友都签了出演协议，一个女主角一个男配。李正宰扮演那个被妻子绿了的丈夫，情人？别做梦了，要不是制片方一直叨叨叨，李仓东都不想让他演丈夫。 林瑞贤就很懵，说好的灵魂伴侣呢？ 金炳善挑事的时候跳的欢，问题出来了就把李正宰推出去了。李正宰就很无奈，他难道能跟兔子说，李仓东压根不想跟他合作吗，多丢脸！男朋友的说法是新社长的那一套，站在商业角度巴拉巴拉，林瑞贤听的很不爽觉得大狐狸一天不搞事就不安稳，可事情都搞出来，合约都签了还能怎么样。 合约都签了，签约的人当然不能怎么样，没签约的新朋友出问题了。 接了哑女角色的林瑞贤需要为角色去学手语，忙起来就没时间跟新朋友玩耍，尹妈妈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尹纯孝两天没吃东西了，问林瑞贤方不方便来陪陪她。 担心新朋友精神出了什么问题的林瑞贤折腾了一下午才知道，亲故误会自己跟李仓东合作的项目是『尹妃』，连忙解释她签的是另外一个项目，尹妃还在找导演呢。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片场吗？」 「什么片场？」 「钢琴课。」 《钢琴课》是新项目的暂定名。 林瑞贤倒是不介意她去，就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她要去，而且，「片场很多人的，你连家门都不想出，确定要去？」 颔首表示要去的尹纯孝怕她不愿意又点了一次头，这次特别用力，还想再点第三次的时候林瑞贤托住她的下巴，「去就去，你当我助理去好了，别把脑袋弄掉了。」 说是要去片场的尹纯孝开启了她的准备模式，先是下楼在小区的小花园一坐坐一天，努力让自己适应外界的环境。小区适应了，就是小区门口的超市，超市适应了，接着是人多、车多的十字路口，再来是公交、地铁、高铁站等等。 新朋友的适应动作林瑞贤完全不知道，她在专攻手语。制作人给的建议是只要熟练拍摄用的那些手势就行，李仓东却想让她最好能学会手语，流利沟通做不到也要做到能简单沟通。林瑞贤努力的方向就是导演想要的方向，那挺难的。 更难的是，电影里的少妇有个小女儿，导演想要让母女两人有天然的亲密感，要求女演员除了睡觉之外最好都跟小演员在一起培养感情。林瑞贤对小孩子不排斥，她当过妈妈的，知道要怎么跟小孩子相处，可那个小演员她妈有点难相处。 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很八卦。 小演员是李仓东从一所小学里挑出来的，特地选的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小女孩。没有当童星妈经验的母亲，貌似是第一次靠娱乐圈那么近，有点把林瑞贤当百科的意思，不管是刷到什么八卦新闻都指着林瑞贤能解惑，林瑞贤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热搜是什么情况。 女演员说不知道呢，童星妈就说，我不会去跟别人说的，你就告诉我呗；女演员还说不知道呢，童星妈就说，我就是好奇一下，真没打算做什么；女演员第三次说不知道，童星妈表情就不太好。 那女演员能怎么办？瞎编吗？ 没有任何办法的林瑞贤跟童星妈真相处不来，但她跟小姑娘没办法单独相处，那孩子才八岁，人家父母怎么可能完全放手呢。再者说，万一出什么意外也不好解释啊，就只能捏着鼻子跟童星妈来往。 这其中最烦躁的是哑女是个对钢琴热爱到痴迷的角色，林瑞贤本身会钢琴，大师级够不上，配合拍摄是没问题的，只要多练练拍摄用的那些曲子就好。钢琴本来是拍摄前期准备里最容易的一件事，可童星妈听说她会钢琴，就指着她能教小女孩钢琴，林瑞贤真做不到。 会某个东西跟会教人不是一回事，林瑞贤有心怕自己误人子弟，跟童星妈说还是找专业的老师比较好。结果童星妈跑去跟制作方说她很难相处，这给林瑞贤烦的，我都没说你很难相处！ 接到制作人委婉的电话询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子问题的林瑞贤，搞清楚童星妈说了什么之后深感自己比窦娥还冤。女演员学着委婉的制作人，同样很委婉的跟制作人说，她跟小孩子相处的很好，是跟童星妈相处不好。 紧接着导演的电话就过来了，问林瑞贤，童星妈怎么不好相处了。导演问的还挺直接的，林瑞贤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说，就回对方，也没有到很难相处的地步，她在努努力，跟对方沟通一下。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趁着还没拍我们还来得及换人，不好相处就换，省得我拍起来她给我找麻烦。」李仓东让演员直接讲，「她怎么你了？」 非要说怎么了，林瑞贤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但从拍摄角度考虑，童星的监护人很能搞事的话，那还是换了好，就跟李仓东说了八卦这个点。李仓东一下就懂了，随后小演员解约换人。 为这，还出了一个新闻，那位童星的妈妈找了记者说林瑞贤如何如何，还让剧组毁约什么的。事情没闹大，也不用经纪公司出面，制作方就解决了，那位不懂行的童星妈攻击的不是林瑞贤如何而是参与项目的女演员，项目的制作方当然会把人按下去，告违约直接解决。 所有参与项目的人都要签保密协议啊，演员还没全部选完呢，破坏保密协议找记者的童星妈自然要面对破坏保密协议的后果。 第1392页 林瑞贤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李仓东说，她也太没脾气了，演员还是要有点脾气，哪怕是坏脾气也是在坚持自己想要坚持的。没脾气的演员很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坚持什么，或者干脆就没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那对表达者可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女主角跟导演出来选灵魂伴侣的林瑞贤也就是笑笑没多说什么，这位是个吐槽机器，什么都吐槽，尤其对她的男朋友疯狂吐槽。当初李正宰说的什么为商业考虑的话，在导演这边是李正宰非要加入项目搞的他烦死了，本来灵魂伴侣的候选人里是打算往中生代走，比如这两年风头很盛的刘垭仁，就因为李正宰，这个人选没了。 李仓东认为李正宰的表演太外放，他想要找个能往里收的人对戏，林瑞贤有心想说我们家社长很能收的也不方便啊。更不方便的是导演为了能找到一个压制李正宰至少不会被他压戏的人，挑选范围多半都是同期的前辈们，作为后辈林瑞贤说什么都不合适。 最近跟着导演见了很多前辈的林瑞贤被要求最好能选一个她一见钟情的人，所谓荧幕的cp感，要饰演她的灵魂伴侣就需要两个演员之间有充足的荷尔蒙张力。林瑞贤觉得那挺难的，因为李仓东的原话是，找一个你想要跟他上床的人，她只想跟男朋友上床。 上床的人选选的很慢，范围就开始扩大，扩大到林瑞贤见到了李仲硕，极端诧异，这位不可能加入李仓东的电影啊。 不是林瑞贤对李仲硕有什么意见，而是李仲硕的脸天然不受艺术片导演的喜欢。确实不喜欢这个人选的李仓东把人叫来也不是想要签他，而是想给林瑞贤找个范本。 「范本？」 「性张力。」 叼着烟倒在沙发上的李仓东对自家特别挑的女演员说，「你见过的男人太少了，我打赌你都没谈过几次恋爱，最多三次。你跟陌生男人之间没有性吸引力，你根本不往那个方面想。助理跟我说你跟李仲硕有过一段，我就把人叫来试试，让你找找感觉。」 特别想吐槽我们又不是拍限制级题材，为啥要性张力的林瑞贤荒唐的看着导演，「那是流言你也信？」 「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你跟李正宰之间都没有性吸引力。」李仓东还觉得荒唐呢，「你们恋爱才多久，为什么会有认定了这个人的想法，跟我要的完全不一样。我还想着要实在不行就改李正宰的角色，结果他都不能让你兴奋起来，不找李仲硕我还能找谁？」 林瑞贤听不懂了，「什么叫兴奋起来？」 「就是你看到那个人眼里应该有火，想要扑上去，想要扒他的衣服，想要上他。」艺术家觉得女演员太温吞了，「你给我的感觉是被很好的教育过，很规矩，很清楚要怎么保持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和尊重的类型，我需要你抛开家庭和社会给你的教育，纯粹作为人，作为女人看到一个男人，让你心动的男人应该有的感觉，明白吗？」 听明白了的林瑞贤给自己身上套buff，请神明自己决定她的灵魂伴侣。神明决定不了，神明想找那个独一无二的人，哪那么容易。 很不容易的选角让李仓东搞了个大的，以接近海选的模式广发邀请帖，把之前没通过的都叫来了，让套着buff的林瑞贤去弹钢琴。深刻怀疑导演就是想搞事的林瑞贤认为李仓东不是在选角色而是在给她选出轨对象，结果她选了个孔侑出来。 这给林瑞贤郁闷的，她想说那不是她的锅，但那真的是她的锅，不对，主要是孔侑的锅！ 这位早八百年就在她的生活中彻底隐身的前辈也就偶尔冒个泡泡，其他时间完全没来往。他自己已经有片约在身了，林瑞贤都不懂他为什么会来，可他就是来了。 他来了，带着林瑞贤跟gm谘询过只会涨不会掉的好感度走来了，走到套了buff的林瑞贤身边，眼神温润如海，看的哑女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李仓东眼睛亮了，他要的就是这个！ 挣扎着出戏的林瑞贤让导演再考虑一下，不要闹！不能瞎闹！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孔侑的演技□□一下也能用，你们之间又有感觉。」李仓东沖她扬了扬下巴，「为什么不行？」 处于还没完全脱离角色混乱情绪中的林瑞贤，首次站在演员或者邀请神明的当事人的角度去剖析人物，「她喜欢的不是孔侑，她喜欢的是被人看到。与其说她跟那个邻居是什么灵魂伴侣，还不如说是她的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看见了，被看见，有存在的价值，这点才是她所追求的，跟是不是孔侑有什么关系？」 「跟是不是孔侑的关系是，他让你感觉到被看到了，我们见了少说有二、三十人了吧，只有孔侑让你有感觉。」李仓东坏笑一声，「你得反思一下自己吧，为什么你对孔侑的感觉甚至超过了李正宰？」 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我被人看到了啊！我被那么多人看到了！李正宰不再是唯一了！ 看见哑女的孔侑就变成了唯一！ 第294章 李正宰不再是唯一, 哪怕他对林瑞贤来说依旧独一无二，但他也不再是唯一了。 成长就是这么操蛋的事，对好的恋人最操蛋的地方就在于, 我想要你更好，所以我帮你推开你不敢推开的那扇门。而那扇被推开的门里站着的不止是优秀的恋人，还有非常多优秀的人。 第1393页 孟母三迁代表的好的环境能改变一个人；花若盛开蝴蝶自来代表的是，优秀的人会相互吸引。 林瑞贤进入了一个好的环境, 从『与神同行』之后她就算正式进入了南韩电影圈最核心的环境中，也是因为跟金容华的合作, 她才有机会得到李仓东的邀请。林瑞贤在成为更好的自己，相比于之前的随波逐流, 粉丝见面会之后她在对外打开自己。 不管是签下《与神同行》的出演协议还是参加粉丝见面会，陪伴在林瑞贤身边, 或者应该说一手把林瑞贤推到现在的都是李正宰, 所以李正宰对林瑞贤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的李正宰不再是唯一, 林瑞贤非常清楚为什么, 也非常抗拒要跟孔侑合作。抗拒到林瑞贤跟新社长说, 我不想拍《钢琴课》了，违约金我付都行。 新社长搞不定发神经的女演员，新社长想让女演员正常起来, 找到男朋友, 让他去解决。 实际上李正宰也不懂女朋友到底在抗拒什么, 孔侑喜欢她？这有什么的, 喜欢林瑞贤的人多了, 就像他也很有女人缘一样。可那不代表他或者她就会跟别人发生什么啊，他们都是异性缘很好的人，仅此而已。 但林瑞贤非常抗拒, 抗拒到想毁约的地步，她拒绝的可是李仓东，为了孔侑拒绝李仓东？ 李正宰有危机感了，觉得是这段时间他太忙以至于疏忽了女朋友，带女朋友吃烛光晚餐，开车去汉江放烟花，还想着要不要找艘船出海玩个大浪漫。林瑞贤先扛不住，她怀疑男朋友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玩这套？ 烟花散尽后，各有心思的情侣没时间感受浪漫，林瑞贤在纠结男朋友哪里对不起他才搞那么大的场面求原谅，李正宰在蛋疼，女朋友对他哪不爽才会那么抗拒跟孔侑接触，怕出轨。 浪漫的烟花散尽后两人也没回家，李正宰定了总统套，酒店给房间铺了条花路出来，一天花板的气球，服务非常到位。林瑞贤不想着什么男朋友做错了啥，怀疑男朋友想求婚，那她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男朋友看女朋友笑了，觉得今天的安排很不错，小姑娘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心思了。 随后发生的一切就是情人间该发生的一切，泡在飘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林瑞贤准备好要迎接戒指了，男朋友觉得机会到了，问她为什么要拒绝李仓东。 我tm泡在浴缸里，周围飘着玫瑰花，我还在你怀里，肉贴肉的情况下，你问我为什么拒绝另一个男人？？？ 勐地起身的林瑞贤在水花四溅中怒视男朋友，你脑残吧？！ 李正宰就很懵，生气了？为啥？ 不管为啥女朋友都生气了，气鼓鼓拽了条浴巾就跑，李正宰慢半拍的跟上去，差点被卧室的门板砸到鼻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进去，就看到林瑞贤已经在穿衣服了。 站在门边远距离跟女朋友沟通的李正宰怂的特别干脆，「我先道歉，不管因为什么，我都先道歉，但...我能知道一下，你为什么生气吗？」 正在套连衣裙的林瑞贤沖天花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硬邦邦的开口，「我能知道一下，为什么我非得接受李仓东吗？」 不是很明白这个问题的李正宰很谨慎的开口，「因为毁约对你之后的发展会有...影响？」 说的都是废话，我也知道有影响啊，我还知道我很可能得罪的不是一个导演而是一帮大导呢，那又怎么样！ 套好裙子的女朋友背着手就够拉链，摆明了不想跟他讲话。男朋友就闭嘴保命，慢吞吞的靠过去试探着伸手要帮她拉拉链，还好女朋友没拒绝，不然李正宰就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没拒绝的林瑞贤比谁都清楚因为无理的原因拒绝李仓东有多麻烦，可她也比谁都清楚，要是跟孔侑产生牵扯有多操蛋！ 她很长时间没去看李正宰的好感度了，很刻意的在一些关键的节点，在她感觉自己被触动到时都会故意挪开视线，她不想看到那些东西。她不想跳入系统永留此间的坑，她也不想男朋友变成她跳坑的诱饵，她都不想去想这个世界就是个游戏。 但孔侑，李仲硕，这两个人随便一个都是证明游戏就是游戏的存在。 林瑞贤敢保证自己没有给孔侑任何错误的信号，不管孔侑为什么喜欢她，就凭他们那么长时间没见，那么点浅薄的好感应该早没了。可gm说ai的好感度只会涨不会掉，孔侑就是那个不会掉的ai，林瑞贤不知道他好感度到什么数字了，只知道那应该不低，因为孔侑签约了。 之前金炳善说他手上有两个项目，一个是孔侑推荐的。不管那个项目是什么，孔侑都推荐了代表他签约了，签约了就有项目在身等着开拍。《钢琴课》也是等着开拍的，孔侑签了这个就得推掉那个，至少也是要让那个延期，他要是敢在李仓东的片场玩什么轧戏，他以后就不用混了。 不说林瑞贤多了解那个前辈，前辈也不是会在工作上出问题的人，他为了她调整工作，他为她打破做事的方法，好感度绝对不低。 且不说跟一个对自己有好感度的人演灵魂伴侣还没办法给人家现实中的回应有多渣，单就对方的好感度是程序操纵的，林瑞贤就不想进入这种抓马的环境里，太坑了！ 坑到林瑞贤会忍不住想到，李正宰对她的好也不过是一段设定过的程序而已，烦不烦！玩个游戏怎么就那么难！她就想开开心心玩游戏，能不能不上升到现实和虚幻的哲学问题？无不无聊！ 第1394页 什么都不知道的李正宰无法回答游戏的问题，站在他的角度，林瑞贤抗拒孔侑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怕自己分心，没了，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总不能对孔侑心动了吧，那更扯，两人从拍完『鬼神』后就没接触过，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要是真发生点什么早发生了，还等到现在？ 女朋友很生气，男朋友不知道女朋友为什么生气，只能猜，「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你tm就是做的太好了！！！ 林瑞贤一口气嘆出来扭身抱住男朋友，她这个火对谁发都不应该对他发。被抱住的李正宰摸了摸她的后脑，接着问，「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陪你？」 微微摇头的林瑞贤仰头亲亲他的下巴，「我们可以不聊这个吗？」 别的事李正宰一定不聊，这件事要是不聊，林瑞贤会出大问题，「导演跟我们一样有自己的社交圈，李仓东的社交圈里包含的能量太大了，你这么做会......」 「车祸，腿断了。」林瑞贤打断他，「这个理由要是不行，我想招断了他的资金鍊，电影拍不起来就跟我没关系了。」 好久没有听到兔子说那么幼稚的话给李正宰逗乐了，「now film制作，他们家专注是艺术片的霸主，怎么可能出现资金鍊断裂。就算制作方资金鍊断裂好了，愿意给李仓东出钱拍摄的制作公司遍布忠武路，哪怕谁都不给他出钱，只要他想拍，他自己也有钱拍。」 林瑞贤也知道啊，大导就是很难搞啊，所以她才想自己违约最简单，「我知道我会碰到什么问题，我也知道违约了很可能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还知道搞不好未来我也不会给电影圈接受，可我就不能任性一回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可以任性很多回，一直任性都没有关系。」李正宰轻拍她的后背让她随意任性，只有一个要求，「我可以知道一下你任性的理由吗？」 不！可！以！ 编不出任何话来圆这件事的林瑞贤拒绝回答，李正宰拿她没办法，可也不能让小朋友瞎来，犹豫半秒开启许久没有过的套路模式。 抱着兔子的狐狸低声嘆了口气，贴着她的额头，幽幽的嘆息，「原来你喜欢孔侑啊......」 「...哈？」林瑞贤懵逼的抬起头，脑门上的问号格外闪亮，「我喜欢谁？」 松开手的李正宰后退两步垂下头不说话，仿佛受到了打击。林瑞贤大跨一步上前，捧着他的脸让他别扯淡，「谁跟你说我喜欢孔侑的？」 侧脸垂下眼睑的李正宰语气有点说不出来的哀怨还是强装没事发生的那种哀怨，「不用谁说啊，你签约的时候也没说不喜欢剧本，跟导演合作也很开心，孔侑没出现之前什么都好，他一出现你就不愿意了，你不是不想跟李仓东合作，是不想跟孔侑合作。」 「是啊。」林瑞贤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不想跟他合作跟我喜欢他有什么关系？」逻辑呢？ 逻辑可简单了，特别合理。孔侑在业内有口皆碑，上次跟林瑞贤合作也没出问题，那人还对她有兴趣来着。在这种前提条件下，林瑞贤不想跟他合作，不就是觉得自己不是单身了，怕出轨么。 万万没想到还能怎么考虑的林瑞贤都不知道是说他脑迴路清奇还是说他脑子有问题，「我拒绝一个对我有好感的合作对象你不是应该开心吗？」非得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是个什么操作？ 坐在床脚垂着脑袋的李正宰没一点开心的样子反倒像是被打击的不清，说出更有道理的话，「如果你对他毫无感觉为什么非得拒绝跟他合作呢，不在乎才对不是么。你在乎，你怕出问题，你才那么抗拒。可要是你喜欢他，我不是非得把你困在.......」 「滚蛋！什么乱七八糟的！」林瑞贤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上，「你脑子里成天装什么了？就谈恋爱吗？」 伸手扶额的李正宰玩起了发现女朋友精神出轨的戏码，林瑞贤蛋疼的要死，想骂大狐狸脑残又没见过大狐狸卖惨，左解释右解释他都不信。更可怕的是他的逻辑是通的，反倒是没办法说真实理由的自己听起来像是在强辩，没蛋都疼！ 眼看自己就要变成渣女，男朋友还准备放手让她飞，翅膀全断的林瑞贤暴躁了，「拍拍拍拍拍！不就是拍个电影么！拍！」 电影呢，没那么容易拍，李仓东定了孔侑后去改剧本了，改过的剧本到林瑞贤手上，让她怀疑李仓东在她身边装了监视器。 新故事是这样的，故事的时代背景没发生太多变化，不过从都市改到海岛。 少女还是少女，少女未婚先孕有个女儿，女儿的丈夫是谁，什么身份没有写明。李仓东说让观众自由发挥，可能是少女的钢琴老师，也可能是另一个有妇之夫，总之少女未婚生子，生下了女儿。 那个年代家境殷实的少女才能学钢琴，钢琴天赋卓绝，但少女的父亲却认为那是魔鬼的天赋，并且对未婚先孕的女儿视作耻辱。 彼时济州岛还是极端落后的地方，原本就是流放之地能有多文明。诸多商人去开发济州岛，一个去开荒的土地主花高价买了少女，当然，明面上他们是夫妇，毕竟少女还是有出身的姑娘。 有出身的姑娘不再是因病致聋，而是六岁后就不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导演表示也由观众发挥，可能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也可能是在父权的压迫下不想说话。买了她的丈夫不在意她不说话，一个漂亮的有出身的妻子会不会说话哪有那么重要。 第1395页 少女带着女儿和嫁妆去了济州岛，行李里最被珍视的就是一台钢琴。上了岸，丈夫却不想出钱让工人搬运笨重的钢琴，钢琴就被丢弃在沙滩上。同一天，大雨之下，少女嫁给了丈夫。变身为少妇的姑娘不在意自己嫁给谁，也不在意没有婚礼只有雨中的狼狈拍成的结婚照，只在乎海滩上的钢琴。 为了拯救钢琴，少妇领着女儿去找之前带着工人一起海滩帮忙搬运行礼的邻居。同温文尔雅自诩绅士的丈夫不同，邻居来济州岛许多年了，已经跟当地人没什么不同，既不识字也粗鲁的很。邻居抵不过母女的纠缠，答应帮她们去找钢琴。 海滩上弹奏钢琴的少妇让邻居为之心动，这段的改变倒是不大，不过多了些隐晦的情节，比如邻居用地做交换跟丈夫换到了钢琴后还要求对方的妻子要成为自己的钢琴老师。从这一段就看得出来，邻居图的才不是什么钢琴呢。 有意思的改动发生在，丈夫想要邻居的地，在妻子极力反对下还是强求她去给邻居当钢琴老师。 林瑞贤看到这段先深唿吸，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后问李仓东，「你是不是给人物降智了，丈夫难道不知道那个邻居想翘他墙角？」 「你往后看，李图特（丈夫）不是不知道对方有点问题，但在他看来，比起彬彬有礼受过良好教育的自己，孔英致（邻居）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莽夫。你只是不会说话不是瞎了，有他作为对比，你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莽夫。」李仓东不觉得本子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逻辑无限通顺。 逻辑很顺的故事继续，少妇就这么成为了邻居的钢琴老师，她每次去上课都带着女儿，小女孩有时候会跑出去玩。有一次，女孩依旧跑出去玩了，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我不想学钢琴我就是想听你弹的邻居，在少妇弹琴时亲吻了她的后颈。 早就知道不对的少妇很是愤怒，邻居却表示，我们可以谈个交易。我会对你做一些事，而你可以以此换回钢琴的一部分，比如一个琴键，长此以往你迟早能换回全部的钢琴。 少妇同意了。 「同意了？」林瑞贤抖着剧本让导演解释一下，「这跟花钱那啥有什么区别？」 淡定喝茶的导演表示，「没有，这就是孔英致野蛮的地方，他不懂礼教，只知道想要就得想方设法得到，钢琴是他用地换来的，你也是。」 林瑞贤白眼一下就翻出来，「李图特是个皮条客吗！」 「那他想干什么也不能强奸么，你是有身份人家的女儿，前面的剧本有没有好好看。孔英致不能强迫你做什么，李图特当然认为他没威胁啊。」李仓东让她不要带着抗拒的心情看剧本，艺术懂吗，欣赏艺术！ 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艺术的林瑞贤压着火看剧本，剧本就是在一些有的没的发生后，全程绿帽的李图特啥都不知道，妻子就变心了。某次灵与肉的交融时小女儿看见了，孩子不懂那在做什么，就跟岛上其他小伙伴们学大人们的动作。孔英致无意中发现了孩子们在玩不和谐的游戏，道德出现拷问，也产生了『女演员』一样的疑问。 他是想要得到她，但他也爱她，他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像是妓女与嫖客，痛定思痛还回了钢琴。 智商在林瑞贤看来有障碍的丈夫却担心邻居把钢琴还回来是知道自己没希望后想把地要回去，非常反对还去找邻居理论。 摔了剧本的林瑞贤看不下去，「李图特是什么绿帽之王吗？还是你想写一个ntr（被他人强占配偶、对象或被别人戴绿帽会兴奋）爱好者？」 「我就让你好好看剧本，李图特一直都不认为孔英致有资格成为他的威胁，自信！」 「傻逼的自信我真的是.....」 「继续看！」 看个剧本看的一肚子火的林瑞贤动静特别大的翻着剧本，翻到自信的丈夫在邻居说钢琴不要地我也不要的时候满意的离开，给林瑞贤气的....在李仓东的怒视下，老实低头，看剧本。 这段是个女主角的情绪爆发点，她跟邻居啥都发生了，她认为他们已经心意相通，结果对方把钢琴还回来了，这不是再也不见的意思么！少妇冲到邻居家，在邻居我不想我们的关系这么维持的话语中，悲愤非常，双方纠缠好一会儿，最后灵肉交融。 岛上的房子就是不怎么样，交融的过程之前被女儿看到了，这次被丈夫看到了。绿帽之王终于醒悟，在第二天堵住了妻子试图用暴力干点啥，没成功，不是体弱而是绅士不能那么做。 是的呢，绅士。 「我tm....」 「闭嘴！接着看！」 绅士用木条把整栋房子钉死，保证妻子再也无法去做颜色鲜艷的事。而经歷过灵与肉交融的女人渴望那样的接触，以至于半夜抱着小女儿追忆了一会儿之后又去找丈夫追忆，追忆到丈夫以为他可以干嘛了，不止是想要□□更想要灵魂的少妇拒绝了跟丈夫交流。 林瑞贤快速翻到下一页，期待丈夫能给力一回，结果丈夫又绅士了，又tm绅士了！ 「你就说！李图特是不是有障碍！」林瑞贤才不相信呢，箭在弦上你还能收得回来，举着剧本指着导演，「有病要吃药！」 哭笑不得的李仓东对她情绪起伏那么大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代入感太强，还是类似的事情你经歷过才那么激动？」 第1396页 林瑞贤...拒绝回答，继续看剧本。 剧本发生到被关在家里的少妇听说孔英致要离开济州岛了，丈夫拆除了木板跟妻子诚恳的对谈，只要不再继续过往的一切他都可以当没发生，他们还可以好好过日子。 一口老血哽在喉咙的林瑞贤硬是把血咽了回去继续看，看到女主角前脚答应丈夫好好过日子，后脚就从视若生命的钢琴里拆下一个琴键，在琴键的侧面写上，我的灵魂永远属于你，随后让小女儿给爱人送去。但小女儿送给了爸爸。 林瑞贤楞了一下，往回翻感觉自己漏了哪一段，边翻边问导演，「女儿不是一直不接受父亲吗，怎么又把琴键给李图特了？」 「我就让你好好看，女儿不接受父亲但也不接受出轨，她的存在代表的是...」李仓东顿了顿，「先看，看完你告诉我女儿为什么会存在，要是你回答不上来我就换演员。」 秒速回答「不知道。」的林瑞贤眼巴巴的等着导演说换了你，导演砸了个纸团过去让她赶紧往下看。 往下看的故事有点血腥，绅士终于崛起了一回，亲手拿着斧头砍下了女主角的小拇指，野蛮的丈夫在砍断了妻子未来还能弹琴的可能性后又重新找回理性。也可以说又怂了，怂的不能再怂的丈夫想要趁着妻子昏迷时对她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提枪上马的前一刻，妻子醒了。 剧本里没有写妻子如何反抗，一句话就带过了，林艾达（少妇）冰冷的望着李图特，一句话后，李图特毫无兴致。 再次化身野蛮人的绅士先生带着枪找到情敌准备决一死战，可到最后也只是让对方带着他的女人永远的滚出这座岛，永生永世都不得回来。 李仓东看林瑞贤不再大唿小叫，知道她看进去，看进去的林瑞贤看着新组成的一家人登上离岛的船，钢琴再次成为问题，这次孔英致说什么都要带上钢琴。可船行到一半，爱琴比爱自己更多的林艾达却比划着名手语坚定的要把琴丢下海，没人拗得过她，琴被丢下海。 就在绑着钢琴的绳索随着钢琴沉海不断的滑向海底时，林艾达鬼使神差的把脚伸进了一圈圈飞速减少的绳索中，众人根本来不急救她，她就这么掉入海底，为她的钢琴陪葬。 林瑞贤以为那个少女要死了，把脚伸入绳索的少妇重新成为少女，会跟她的琴一起葬身大海，自由的死去。可剧本翻页，沉入海里的林艾达挣脱了伸缩拼命的往上游，游向海面，她重生了。 故事的最后，哑女可以开口说话，假肢也接上的林艾达以教导钢琴为生，一家人幸福在一起。 合上剧本的林瑞贤半天没说话，很满意她这个态度的创作者问她，「知道为什么她的女儿必须要存在了吗？」 「她是艾达对自身的投射。」林瑞贤无声的嘆了口气，她捨不得这个剧本了，「女儿是礼教，是道德，是所有束缚住艾达的一切，她代表社会有形的压力。」 翘起嘴角的李仓东抿唇压下笑意，接着问，「那丈夫呢？」 「无形的，那些所有说我是在为你好，我是为你考虑，温和的的牢笼缠绕住了艾达，让她找不到挣脱的方法。」林瑞贤又嘆了口气，这次出了点声音，「所谓为我们好的人终究考虑的也是自己，面子，财产，都一样。」 这次笑出声的李仓东问她，「剧本不错吧。」 第三次嘆息的林瑞贤声音可大了，特别郁闷，剧本是真的不错，问她在于，「为什么李正宰的角色是李图特，孔侑是孔英致，我是林艾达，你确定你不是想暗示什么吗？」每个人的姓都是一样的。 「比起我在暗示什么难道不是你太敏感吗？李、林、孔都是大姓，几十万人都姓这个你怎么就那么特别。」李仓东反口就怼她，「你够看得起自己的，这要是你姓金，国内剧本还没法写了。」 说是这么说，可林瑞贤就是觉得他是故意的，「反正我也没办法毁约，我们该拍还是拍，就跟我说一下剧本为什么改成这样呗？」 「因为你啊。」 「我？」 改剧本的导演说女演员身上有很戏剧化的地方，最明显的就是她对孔侑的态度。并不相信什么请神降临这回事的导演始终认为，演员再怎么入戏始终还是保持了一点自我的，在她看来林瑞贤的那点自我里有被孔侑吸引的地方。而当她出戏后，教养和道德压制了她，让她选择了李正宰。 「知道为什么不伦的恋情，挑战道德底线，跨越公序良俗的作品经常会被搬上大荧幕吗？」艺术片导演告诉女演员，「人类最本真的存在是没有道德这回事的，社会教育我们，家庭教育我们，学校、政府、执政党，大环境求稳，要求你成为一颗螺丝钉。螺丝钉就得待在他们应该待的地方。」 「守规矩的人好管理，所以上位者要求下位者守规矩，你看功成名就的那些人有多少遵守公序良俗的？规矩管辖不到他们了，他们就回归本真。本质上人类追求的就是自由、爱情、□□的欲望，繁衍的欲望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婚姻是社会化产物，那是反人性的，懂吗？」 林瑞贤不想懂，艺术家三观都扭曲，拒绝跟导演深入沟通。剧本都看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拍摄，其他的事情跟她无关。导演却说还有件事跟她有关。 「你必须保证你跟孔侑每天有一小时以上的接触。」 第1397页 「为什么？」 「你抗拒他。」 国内能拿的奖项都拿遍了，国外的奖项也拿了不少的大导演让女演员别拿演技说事，顶尖的表演者他见得多了，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演技超凡绝伦的存在，他要的是返璞归真，没有表演痕迹的表演才是好的表演。 「你抗拒孔侑，这点绝对不能在我的镜头里出现，我不管你演技多好，只要你会耽误我的拍摄，我就把你们两都扒光了关在一起。直到你们真正做一次爱，找到什么叫灵魂伴侣的感觉为止。」 林瑞贤拒绝，「我可以提前给你演一次，问题不可能出在我身上。」这点她绝对的信心，大不了就全程加buff，不玩什么控制入戏的招了。 「问题出在他身上也不行啊，我需要的是你们两之间的化学反应而不是单独某个人的。」李仓东说着话想起来，「开机前你都给我离李正宰远一点，我需要你们之间的陌生感，也需要他有求而不得的感觉，分开住知道吗？」 再次拒绝的林瑞贤有点不乐意了，管太宽了吧？ 李仓东用实际行动告诉女演员，圈内真正的大导演对演员的控制就是能从头管到脚。林瑞贤直接被限制回家，剧组定了酒店，她只能住酒店，并且谢绝李正宰上门。所有给她上课的老师都去酒店给她上，新签约的小演员每天放学之后都会去陪她，孔侑直接就住她隔壁，不是隔壁房而是同一个套间的隔壁房间。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林瑞贤很不耐烦，她也不是没跟大导合作过啊，金容华怎么就没那么多事呢！女朋友跟男朋友视频抱怨，这片子当初就不应该签约，搞那么多事！ 视频那头的男朋友先跟她说情况不一样，跟金容华合作的时候她是配角，能得到导演的关注相对有限。这次她是绝对的主角，不管是孔侑还是他都是给她做配的，李仓东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会有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作品考虑。 道理上什么都懂的林瑞贤并不是讲道理，男朋友看她不想听就哄她，小别胜新婚，偶尔的别离可以帮助我们抵抗疲惫期啊，别人不是说三年之痒么，我们也三年了，防止出问题，挺好的。 「那明明是七年之痒！」林瑞贤才不听这话呢，「你最好搞清楚你在干什么，别跟绿帽之王一样，死到临头才发现。」 自从拿到新剧本，女朋友就一直嘟囔什么ntr爱好者，绿帽之王这类李正宰听不懂的名词，男朋友还特地谷歌。绿帽源自中国的民俗，ntr是日本流传的二次元名词。夹在两国中间的韩国男性，对女朋友知道的词彙挺多也是很无奈。 李正宰就笑问她，「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担心你和孔侑会怎么样吗？」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林瑞贤让他别老是玩这招，腻不腻，「我说的是你的态度，哪有把女朋友推到追求者身边的，什么毛病啊。」 某种程度上跟剧本里做扮演的角色有些类似的李正宰对自己，对孔侑，包括对林瑞贤都很有信心，倒不是说孔侑比不上自己，而是相信女朋友很爱自己，小朋友要是想跑早就跑了，何必等孔侑呢。 不过话不能那么说，说了小兔子会炸毛，大狐狸说的话是，「我相信你和孔侑两个人还是有底线的，他干不出那样的事。」 林瑞贤也很相信，虽然对方的好感度很好，但对方的三观还是在线的。就凭那哥出道多年一点坏消息都没传出来过，不管是手段还是人品都值得相信。 被情侣们信任的孔侑在折腾自己浴室的莲蓬头，折腾到那东西变成一个停不掉的喷泉后打电话给客房服务叫人来维修。被动静吸引出来的林瑞贤看他那边水漫金山的样子很惊讶，问说怎么了。 「花洒坏了。」披着浴袍的孔侑有些窘迫，像是想躲又不是要往哪里躲。 林瑞贤望着不停偷瞄他的女服务生，眉头微皱，想了想对有点惨的男演员说，「要不要你到我房间坐一会儿？」 「不太好吧。」孔侑讪笑，拢了下浴袍的边角，半开玩笑的说「有点晚了，不方便。」 他要是不拒绝，林瑞贤也有些顾虑，可他拒绝了，林瑞贤就打开房门，昂着头沖他乐。 「来呗，这么多人你怕我吃了你啊。」 我想吃了你啊。——三观歪斜的艺术家。 第295章 李正宰一直在这段恋爱里就没出现过自信心过剩的情况更多是自信不足, 林瑞贤用各种招给他刷信心。刷到如果孔侑是什么小鲜肉，比如李仲硕，李正宰可能会上门教对方做人, 如同他做过的一样, 可孔侑跟他同样是老腊肉, 李正宰的戒备感近乎于无。 从头到尾李正宰没信心的地方也就是双方年龄差, 除了这个大魔王信心足的很。 林瑞贤其实也没怀疑过孔侑会对她干嘛, 那哥隐身隐的很干脆啊, 他们真的没有联繫过, 一次都没有。就算在颁奖礼那种整个圈子该到的人都到了的场合, 两人也没有说过话顶多也就是面对面碰到了出于礼貌打个招唿。对方隐身隐的那么干脆, 应该就不会做什么才对。 从头到尾林瑞贤拒绝跟孔侑合作也不是因为孔侑有什么问题，而是孔侑的象徵意义不好。 至于孔侑么....他找不到机会接触林瑞贤, 实际上他也并不想接触他，感情上再想, 理智也会控制。 可惜, 理智总有崩盘的时候, 尤其是在有合理的接触藉口时。 第1398页 孔侑的理智第一次崩盘是林瑞贤直播告白, 他看的倒不是什么直播而是在现场, 现场的冲击感很强, 强到即便理智非常清楚为什么李正宰一言不发, 感情上孔侑都会为林瑞贤不值。 那种你选错人, 如果是我不会让你走到这一步的不值。 第二次还是直播, 第二次他还是在现场, 第二次轮不到他不值，实际上第一次也轮不到，但....感情又不是理智, 说控制就能控制了。 现代人很喜欢研究自控力，以至于还有专门出了本书就叫《自控力》，据科学研究表明，人类的自控力跟意志力的关联性很大，而意志力是消耗品，还是个奢侈的消耗品。一旦使用过度，一切就会崩盘。 因此，减肥的同时最好不要戒菸，强迫自己学习的时候就不要想着减肥，一次只能做一件事，那才是真正的高效。 也是因为如此，当你想忘记一个人的时候最好的方法从来也不是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她，那真的没什么用，反倒会不断的提醒自己。那人已经在你的脑海里买了栋小别墅，还是花园洋房，住的可开心了呢。 孔侑想了各种招忘记林瑞贤，他原本以为只是浅薄的好感，对方拒绝了他也就一笑而过的好感。弔诡的是，好感越来越深，笑多少次都过不去。运动、健身、登山；拍摄、工作、找女人。这些招孔侑都试过了，没用。 两年，什么招都试过，什么用都没有。既然想忘忘不掉，那就试试看要如何得到。 一如，想当年所有人都说，别拍那种片子，对你没好处；他想拍，就拍成了。 如今孔侑想得到林瑞贤，疯狂的想。他觉得自己生病了，中二病，林瑞贤就是唯一能救他的药。 想得到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呢？等待机会，创造机会，要有耐心，急不得。 穿着浴袍进了门的孔侑带着要换的衣服进去的，他穿浴袍是为了进门，不是想穿着浴袍让林瑞贤对他有戒备心。林瑞贤对他没什么戒备心，对他眼睛里可能会显示的好感度屏幕才有戒备心，他现在挺正常的，她自然也正常的对待前辈。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聊什么都不合适，林瑞贤在他去盥洗室换衣服的时候就找了剧本出来，准备跟前辈聊工作。他们两也就聊工作最安全，她可以加buff，换个『人』随便系统折腾。 换好衣服出来的前辈就是个正常的前辈，前辈看后辈把剧本都放好了也知道后辈想做什么，顺势就说我们对对剧本，林瑞贤当然说好。 剧本摊开，林瑞贤就上buff，她一『离场』倒霉的就是孔侑。 两人合作过，还一起演过情侣呢，孔侑知道林瑞贤入戏是什么状况，但两年过去，他还是被入戏的林瑞贤冲击到了。 入戏的林哑女看着他的眼神含情脉脉，看的孔侑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她的眼睛困住。那是他喜欢的人啊，喜欢到不管不顾想去撬李正宰墙角的人，那样的人他要怎么分辨，她是在戏里还是在戏外呢？ 孔侑分辨不了，他的人物走向也让他没办法分辨。孔英致几乎是第三场戏就对林艾达上心了，心一动脑子里就全是如何得到的上心，这个人物跟他太契合了，契合的他不敢入戏，怕自己失礼。毕竟他们有很多亲热的戏份，大多数都是点到为止，但点到哪里为止是导演决定的。 这间屋子里可没有导演，这间屋子里有床。 哦，不对，这间屋子里还有导演特地让人搬进来的钢琴，为的是让林瑞贤培养一下对钢琴的热爱。 两人对戏，孔侑为保安全，想对的戏是女主带着女儿去找他一起去海滩上找钢琴。可屋内没有女儿也没有海滩，林艾达的提议是，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无法反对的孔侑就站在她的身后听她弹琴，舒缓的钢琴响起，音符绵绵密密的包裹着他，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入戏，入他们第一次单独接触的那一场戏。那场戏里，他被音乐蛊惑也被她蛊惑，双腿不由自己控制，双手也不由自己控制，全身上下，那副躯壳就没有他能控制的地方。 神明操纵着透明的，被称之为命运的线，他成了提线木偶，在神明的应许之下，走到她身后，弯腰低头，在她的后颈落下一吻。 卧室里的灯很亮，林瑞贤提前把能开的灯都开了，落地窗的小夜灯她都开了，就为了让灯光亮的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出现暧昧的情况。恍如白昼的灯光下，弯腰的男人还是落下了那个吻，落下的瞬间孔侑就后悔了，落下的瞬间他也不后悔。 停滞不动的孔侑等着她推开自己，扭头的姑娘却沖他仰起头闭上眼以标准的，等待迎接一个吻的姿势，诱惑他彻底销毁理智。 空气里的火星燃烧出火焰，充斥着攻击性的吻带着些有今天没明日的疯狂，艰难的承受着这个吻的姑娘感受到舌尖的刺痛，刺激的她寒毛直竖，一秒出戏，膝盖反射性抬起，再之后就是毫无防备的男人倒地的一声叫到一半捂住嘴的哀嚎。 随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已经贴在墙角的林瑞贤扬声叫了句没什么撞到桌子了，先把门外的人煳弄过去，再疾步沖向洗手间，关门落锁，无限懊恼！ 她怎么就想起来给自己加buff的呢？林艾达跟他过了一生，他们是一对爱侣！真心爱了一辈子的爱侣，那个男人把她捧在手心上捧了一辈子！她脑子进水了给自己加buff！ 第1399页 余光瞄到梳妆镜里双颊绯红唇瓣更是红的跟涂了口红一样的女人，林瑞贤整个人都要疯，她都没办法怪孔侑，那傢伙喜欢她啊！人家一开始就对个戏，还特意要对非亲密戏，是自己搞事情，还故意弹德彪西的《雪上足迹》摆明了勾搭人家，作大死！ 《雪上足迹》的前奏曲，恰巧就创作于德彪西的中年，表面上波澜不惊还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静静的听一会儿就能感受到冰山之下涌动的波澜，那可以被理解为郁结，也可以听成思念。而它们都可以被理解为，极端理性压抑之下即将奔溃的欲望。 暗潮涌动的情感很可能下一个音符就崩了，也可能就压了一辈子。 抬手想给自己一下的林瑞贤手真的抬起来要碰到脸了也还是收住了力，轻拍了一下，虽然她干了蠢事，可自己打自己也很蠢啊！ 自己打自己是下不去手的林瑞贤想唿叫未来会扮演绿帽之王的男朋友，准备让狐狸好好给自己紧紧弦，她控制不了入戏的状况让男朋友控制！什么麻烦都丢给大狐狸就对了！ 没想过不告诉李正宰？完全没有。 林瑞贤在出戏的那一秒满脑子都在骂李正宰，让你tm不给我解约，出事了吧！你死一点都不冤！你就是自己找死！ 可手机在外面，她刚才是躲进盥洗室的哪记得拿手机，想拿手机得出去，出去外面还有个人形尴尬物呢！ 那不出去？也不能一辈子不出去啊！ 揪着头髮把自己弄得跟疯子一样的林瑞贤还没想好要怎么出去面对孔侑，孔侑先敲门帮她缓解尴尬，说是隔壁收拾好了，他先过去了，前辈可大气了。 大气的前辈一走，林瑞贤秒速开房门找到手机就给李正宰打电话，还是视频通话。视频一接通就给对准嘴角，特地伸舌头给他看，怒气满值的怼他，这就是你不给我解约的下场！让你作死！你完了！ 李正宰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就被小兔子一个电话弄的一点睡意都没了，听林瑞贤在那叭叭叭，比起什么吃醋、上火，更多是无奈。 「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这个点...」李正宰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他为什么会进你房间？」为什么你跟别的男人如何如何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还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理特别直气无敌壮的林兔子深感道理都在自己这边，以一句『他房间水管爆了』就带过了为啥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间屋的问题，紧接着就疯狂吐槽男朋友。要不是他，她能被困在酒店出不去吗！要不是他，她能大半夜还得跟孔侑对戏吗！要不是他，她能晚上睡觉连个抱枕都没有，还得担忧贞操安全问题吗！ 「我就说我不拍，你非得折腾我拍，拍啊，你拍！」林瑞贤一肚子火，「我入戏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等着开机，等着看我跟孔侑你侬我侬，那哥绝对能被我带的出不了戏，我就看你吃醋吃到死！你活该被醋缸淹死！」 担心贞操安全的女朋友怒火三丈高，搞的男朋友一点脾气都没有，还得哄她，「我死了你不难过吗？」 「难过个屁！」林瑞贤恨不得他立刻暴毙，连戳手机屏幕数下恨的想掐死他，「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他被我带入戏了，房间就我们两，没机器也没人喊咔，要不是...」吐舌头「这个破了，我警觉了，你就等着面对我□□出轨吧！悔死你都没有用！」 李正宰是后悔了，但也没表现出来，依旧哄着女朋友，先把女朋友哄好，再打电话给孔侑。 怎么都没想到林瑞贤会直接打电话给男朋友说的孔侑，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的时候还楞了一下，随后就想到林瑞贤如果什么都说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很牢固，牢固的他很可能拆不动，接起电话就换了一招。 「我正好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你，我那个....」 「我知道，她说了。」 李正宰听他像是要把话说开，反倒没有想歪，不说才代表有问题，说了就是没问题的意思。可不管有没有问题，多少还是有点介意的男朋友半真半假的试探孔侑对林瑞贤是否旧情难忘，他是觉得没有，那么长过去啦，可孔侑说有。 「压根也没有记得哪有忘不忘得掉。」孔侑也是真假参半的说，说的可真了，「好感还是有啊，没有才奇怪，我们本来就是对手戏演员，一点好感都没有还演什么。」 「这话说给我听合适吗？」 「我说完全没感觉，你信吗？」 那李正宰是不信的，他说有感觉更值得信，可是吧，「保持适当距离需要我提醒你吗？」 「我觉得我一直保持的很好，今天这个距离也不是我不想保持的后果啊。」孔侑轻笑一声，「你特地打电话过来我倒是没想到，她跟你哭诉我欺负她啦？」 李正宰也笑了，「还哭诉呢，那傢伙哪那么容易哭，眼泪比珍珠还宝贵只用在关键时候。平时想要骗我的时候哭不出来还用催泪棒，你还指望她哭诉，她气的要死，说什么都怪我让她接这个......」顿了顿，「不说她了，说说你吧，你该不会没打算告诉我这件事吧？」 「是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孔侑回的可快了，仿佛不用思考的快，「不告诉你当没事发生不是更好，干什么非要说，说了还得解释。」 微楞半秒的李正宰挑眉微笑，「你还挺鸡贼。」 第1400页 「这叫睿智。」 「别闹了，我挂啦。」 「好，改天见。」 「改天见。」 电话一挂，孔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不应该回那么快，也不应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他一开始说，他想打电话解释的。暴露了啊，也不知道李正宰听没听出来。 不可能没听出来的李正宰反手就打了电话给林瑞贤，用说明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跟林瑞贤说，「你要不要维持入戏的情况？一直到拍完也没事。」 还没从入戏的后遗症缓过来的林瑞贤怀疑男朋友疯了，「孔侑就住在我隔壁，那个人还是林艾达自己选的角色，还是她的灵魂伴侣，你想让我怎么入戏？大半夜去敲门问他要不要上床的入戏吗？」 「你放心，你就算现在去敲门他也不会给你开。」李正宰套路他们家兔子，「孔侑是个君子，坐怀不乱是基本修养，你信我。」 我信你个鬼，劳资舌尖还疼呢！ 林瑞贤怒了，「他喜欢我！喜欢我懂不懂！君子个屁啊！君子也不是阳痿啊！」 一直把她嘴巴里的『喜欢』当浅薄好感的李正宰如今再听，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据我所知你们至少两年没联繫，最近的一次见面也是百想，都过去几个月了，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肯定他喜欢你？」 好感度啊！ 「感觉啊！女人的直觉！」 李正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有些寒光，跟女朋友说话的声音却是温和的，温和的忽悠小兔子，「直觉这东西未必准，就算准，他确实喜欢你，那他也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你还是得跟他维持基本的来往不是么。你不是会尴尬么，比起你尴尬，入戏虽然会发生点什么，至少会让你舒服点啊。」 表情都扭曲了的林瑞贤扣着被子的手指也扭曲了，「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失身没关系，只要我开心就好？」这是什么宇宙奇葩啊？沉下脸，严肃的警告男朋友，「你如果跟角色一样是个ntr爱好者，我们现在就分手，立刻，马上，这一秒就分！」 笑骂她一句的李正宰让她别瞎胡闹，好好的说什么分手，「我这不是怕你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么。」 「不相处！为什么要相处！」 「好好好，不相处，不生气啊，气坏了睡不着了。」 「李正宰！你这个白痴！」 「好~我的错~」 「再见！」 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让李正宰失笑，转而又打给经纪人，让对方打听一下孔侑接这个项目是不是有什么故事。经纪人问他特指什么方向的故事，目前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方向的李正宰让他先查，任何特别的方向都有故事，查了再说。 男朋友那边在查自家花园里出现的害虫是个什么属性时，想辙挖墙脚的孔侑也在给经纪人打电话，让对方把会出问题的尾巴清干净，他得罪李正宰了。 「你怎么他了？」 「不方便说，反正你警惕点。」 经纪人很警惕，「黄赌毒你不沾，他碰不碰都跟你没关系，你们也不会抢同一个资源，马上又要合作了，你能怎么得罪他？女人？林瑞贤？你......」 「我说了，警惕点。」孔侑笑着打断他，「再加一句，闭紧嘴，听懂了吗？」 再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艺人会在女人上出问题的经纪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你想什么呢？！」 「挂了。」 「等下。」 经纪人叫住艺人，对莫名其妙发疯的艺人说，「我收到风，说是有个名牌大学的知名艺人找人代写论文有学歷造假的可能，你拿去追姑娘吧。」 孔侑楞了一下，这个意思是，「她伪造毕业论文？」 「是不是林瑞贤不知道，是不是女艺人都不清楚，酒桌上听来的，跟我们又没关系就没打听。」经纪人表示就是个八卦，「你当个话题跟林瑞贤聊聊看，看她什么反应就知道她有没有伪造了。」 慢半拍回了句知道了的孔侑说了声，「谢了。」 「艹！还真是林瑞贤！」经纪人蛋疼了，「你看上谁不好！」 直接挂断电话的孔侑想了想还是去敲门想跟林瑞贤说一声论文的事，连敲两次都没把门敲开，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了也没敲第三次。第二天一早准备跟林瑞贤说起这事的时候又觉得林瑞贤的状态不对，看他的眼神不对，转而反应过来，她又入戏了。 大清早的为什么入戏？ 大清早门都不敢出的女演员觉得男朋友说的很有道理，与其跟孔侑尴尬还不如入戏躲避，至少入戏了她压根不是本人，拍完了再也不见也不怕尴尬。 林瑞贤能入戏躲，孔侑没办法躲进戏里。昨天那样的意外发生一次叫无心之失，要是出了第二次，林瑞贤就得怀疑他的人品了。 入戏的林瑞贤也让孔侑知道，他防错了地方，原以为李正宰会从外部攻击，没想到直接从内部掐断源头。入戏的女演员靠他无限近，可入了戏的女演员压根不是林瑞贤，他就算有百般技巧，人都不是『同一个』，又怎么用的出来。 从内部瓦解敌人的李正宰也从外部了解敌情，两边手脚都很快，以至于刘格森没查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非得说什么特别的话。 「孔侑有个项目好像是要下个月就进组的，后来制作方那边出了点问题延后了，但消息也不准，不太能肯定。」刘格森跟李正宰说，「你得给个方向，具体他哪里出了问题，我才好查。」 第1401页 李正宰就是不知道方向才没办法说，他觉得孔侑对林瑞贤的好感有点古怪，没道理坚持那么长时间啊。真能坚持那么就，就不应该两年都不跟自家兔子联繫啊，哪怕装作交个朋友再徐徐图之呢？ 男朋友搞不清楚情敌深刻的感情哪冒出来的，要是不深刻孔侑也不会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碰林瑞贤。而搞清楚男朋友玩的是什么花招的孔侑就能对症下药，还不是自己动手，太显眼了，让导演上。 最近按照男朋友的建议都维持着buff的林瑞贤被导演要求先出戏，李仓东还不要那种勉勉强强的出戏，要她完全出戏。花了四天的功夫完全出戏的林瑞贤再次坐在导演面前，听导演跟她叨叨，她的演技有问题。 林瑞贤起初觉得他才是有问题的那个，自己的金手指好的很虽然bug多多，但只聊演技这个方面，她是无敌的。李仓东却跟她说，你的演技很有问题，不止对表演有问题对你自己的精神状况也会影响。 大导从她出道的《狗镇》开始聊，聊她跟对手戏演员的配合如何糟糕；再到《前目的地》总算能看了。这一段林瑞贤都听过了，不止一次，就左耳进右耳出，没仔细听，直到他说到『金子』。 「你的表演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别人叫你神婆就是因为你的优势很强，你入戏做的很好，信念感非常棒。可你的劣势在于没有自我风格，每一个角色属于林瑞贤，你所饰演的角色里一个属于你的角色都没有。」 每个字分开来林瑞贤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这不是好事吗？剧抛脸对演员是夸赞吧？」 「什么是剧抛脸？」 「就是演一部剧换一张脸，观众完全认不出来的那种。」 大概理解了的李仓东颔首认同剧抛脸是好事，对她却未必，「这个圈子不缺演技好的，多少黄金配角演技比主演好的多，但主演能成为主演除了脸有观众缘还得有独特的魅力。你要是不明白就想想李正宰他们那代的艺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有自己的味道，而不像现如今的明星，千篇一律万人一张脸，没特点了。」 半懂不懂的林瑞贤还是觉得，「对演员来说，观众记得我的角色比记得我重要吧？」 导演也这么认为，但是吧，「我跟孔侑聊了一下，你知道巨星和时代巨星有什么区别吗？」看她摇头，跟她讲，「你的存在代表了一个时代和你是那个时代里的一个女演员的区别。」 听着好像挺厉害的，可林瑞贤还是没弄懂，「简单点说，您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我这部片子能成为你的里程碑，十年、八年后，盘点我的人生作品《钢琴课》是其中之一，盘点你的人生作品《钢琴课》是一座里程碑，那代表你的崛起，觉醒也行。」李仓东想想觉得那挺美的，「以你的天赋来说，你走到最顶尖只是时间问题，我想要最顶尖的你。」 「方便再简单一点吗？」 「你能更蠢一点吗？」 「老师~」 「去找孔侑！」 无奈去找孔侑的林瑞贤忍不住跟前辈抱怨导演没事找事，前辈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她讲导演是为你好，光从考虑精神问题的角度，导演就是为你好。 「你的天赋应该被所有跟你合作过的人赞嘆过，不管是跟你演对手戏的演员还是拍你的导演，他们肯定都称赞过你的天赋无与伦比。」孔侑笑看摆手让他别太夸张的小姑娘，接着说，「可我们都合作第二次，我觉得你不止没有成长反倒在倒退。」 被人夸会觉得太夸张，可被人说演技倒退林瑞贤也是第一次，稍微有些懵，「我有吗？」 颔首表示有的孔侑举例说明，举出来的例子正好是林瑞贤最尴尬的事，「那天我们两都入戏了，出了点意外。」舔了舔下唇，眼睑微垂，笑着继续，「意外谁都不想，但意外结束我觉得你好像是被困住了。」 林瑞贤一下就误会了，以为他说的是隔天自己还在戏里的事，还想着要怎么解释，就听孔侑说。 「我认为你的天赋给你带去的不止是好处，它还给你创造了一条捷径，让你可以毫无顾忌的走着捷径抵达我们这些人走了十几二十年都未必到了的终点。捷径能有当然很好，可捷径走多了只知道快速通道，坏习惯一旦养成再想改就难了。」 「你的天赋很好，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桎梏。不管演谁都能进入角色，林瑞贤就不见了。按照你说的，你在过别人的人生，而你控制不了那个人的人生停滞在哪个阶段。这就是那天晚上我们会出问题的原因，你找到了林艾达，你成了林艾达，林瑞贤不见了。那天夜里，林瑞贤去哪呢？她消失了不是么。」 孔侑望着小姑娘的眼睛，这是他的套路但这也是他想要教给她的东西，「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进入了什么角色，林瑞贤都必须要在才行。天赋应该是辅助你成功的工具，它不应该是你的捷径，它更适合做你的拐杖。是你一手掌控的存在，你不应该放任它自由发展，你得掌控它才行。」 好像...有点道理啊。 自动把『天赋』转换成『金手指』在听的林瑞贤，一想到掌控金手指就觉得有道理了，她已经在做了，只是没有找到准确的方法，老是卡壳。孔侑表示，我有方法，最基础的方法，表演系大一就会学的方法，解放天性。 第1402页 「意思是让我演个动物之类的？」 「也不用那么基础。」 孔侑笑着摆摆手，让她别想歪了，「我指的是，你能在不入戏的情况下，就是不使用天赋的情况下，自己表演林艾达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但林瑞贤试过这个方法了，河正宇教过她的还给过评价呢，有点灵气但跟金手指buff相比查的就太远了。孔侑跟她说那就试试进阶版，卡在中间那种，借着天赋塑造自己，再由自己掌控天赋。 这一款的林瑞贤也试过啊，跟金惠绣一起演《殉情》的时候就试过了，还留下了喜欢姐姐的后遗症，杀青后刻意躲着姐姐缓了一段时间才好呢。孔侑还真不知道她已经到这一段了，《与神同行》都还没上线，《殉情》就更远了。 「那你就试试看最后一个方法，把自己凌驾于角色之上。」孔侑给她讲最基础的表演理论，「你的天赋让你自动成为体验派的人，一切从我出发，去创造一个真实存在的角色。而表现派是演员创造出一个角色，再在表演时以超我的那部分去观察那个角色，你......」 微微抬手表示有话要说的林瑞贤在面对任何男朋友以外的人智商都在水平线上，偶尔警惕性冒头时还能超出水平线，比如现在，「如果，我是说如果。」 犹豫着开口的林瑞贤不太确定这个话说出来会不会有些冒犯，「如果啊，只是如果。如果你刚才那一段话的落点落在，我给自己创造一个林艾达，在我创造林艾达时你...我是说您可以帮助我创造那个爱慕你的林艾达，那么我想，我们的对话最好到此为止。」 坑才挖了草皮就被人抽走铁锹的孔侑装作听不懂她说什么的意思，「我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 林瑞贤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话说绝，好感度又不是他想要的，喜欢一个人自己控制不了啊，他只是喜欢她想要接近她，好像也不是什么非得把话说得很难听的情况。再说，大家还要合作呢，没必要搞的双方难看。 不想让前辈难看的后辈在话里留了余地，「意思就是我可能更适合自己研究更适合我的表演方式。」 孔侑却没顺着她的话说，哪怕他已经听出来她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还是坚持，「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对你有好感，当然我也从来没有说开，毕竟有些话不说比说了要好。」勾唇沖她笑笑，很自然的往下接，「但我依然建议你找到林瑞贤，在你的表演里找到独属于林瑞贤的东西，那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 「演员没风格不一定就是好事，演员有强烈的自我风格也未必就是坏事。全度研和裴斗那都是有强烈自我风格的演员，让她们特别的那些东西恰恰是区别于她们和别的女演员的存在。没风格就代表了某种平庸，你走不到极致，我们都在追求极致，不管是我还是李正宰。」 「你可以去问他，在表演上有没有什么偶像，那必然是一个个人风格很浓郁的演员，当你的个人风格到达了某一种极致，你确实会被困在某个特地的题材里。比如全度研，她是文艺片女王的意思是商业片几乎不会找她。可你听过文艺片女王听过商业片女王吗？商业片就是什么题材热就追什么题材，那也是一种没风格表现。」 「没风格就无法走到终点，没有终点你连王座都看不到何谈王冠。林瑞贤，现在的你可能认为，观众记得你演过的每一个角色比记得你重要。但终有一天，那天或迟或早一定会来，终有一天你会希望观众记得的是林瑞贤，而不是哪一个角色的名字。风华绝代的巨星永远是个人魅力为角色赋予光彩，而不是角色本身光彩耀人。」 一分钟前，是林瑞贤委婉的说，我没办法回应你想要我做的事情；一分钟后，孔侑很直接的说，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因为林瑞贤快不见了。 「你听过非常多人称赞过你演的角色，那些角色本身就很出彩，人物出彩有演员的功劳但更多是创造演员的作家和导演的功劳。但角色本身的性格并不出彩的情况下，你就不见了。你演过《情书》还一人分饰三角，那么能体现演技的作品，却没有为你拿下一座有含金量的奖盃。」 「你没有思考过原因吗？你在那部作品里被淹没了，有导演的问题，有编剧的问题，跟你演对角戏的男演员也有问题。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你身上，你演了三个角色，其中一个是同一个角色的少女时代和成年之后，那三个角色你都演的很好，可那三个角色都没什么特色。」 「你的天赋只有在角色本身很出彩的时候才能锦上添花，你从来没演过一个家长里短的平凡角色对不对，李正宰挑戏的眼光很精准，他为你选的角色都带着强烈的个人特色，我相信他知道你身上的问题。但他不在乎你是否能平均发展，他更喜欢你扬长避短，那样最高效。」 孔侑是真的很直接，直接到并不在乎冒犯，「但你得想清楚，适合李正宰的发展方向未必适合你。他们那一代只要能出头剩下的什么都好解决，你们这一代出头很容易能出头多久才是问题。你现在看着像是站在高台之上，可那都是空中楼阁，一旦你碰到需要用细节去打磨的角色，你的演技就到了瓶颈，再进一步都难。」 「林艾达是你的机会，难得的机会，她是哑女，所有的情感表达都得用眼神，表情和肢体动作去呈现给观众，她所受到的教育又要求她必须克制，你的表演也就得克制。你经歷过林艾达的一生，可你仔细观察过她喝水时姿态，走路的步调，说话时停顿的节奏吗？那都是会困住你的地方，是你的天赋给你创造的牢笼。」 第1403页 「我不知道你和李正宰是怎么一回事，但据我所了解的，那位的所作所为是在折断你的翅膀，他想把你困在笼子里，成为他的笼中鸟掌中物，以宠爱之名禁锢你。你还小，你享受那些认为那是爱情并不奇怪，可你会想长大的，你的天赋会让你站在更高的地方。而雄鹰只要张开翅膀，本能的就会想飞。」 「林瑞贤，挣脱牢笼你才能展翅翱翔。」 第296章 这一局游戏里林瑞贤很难得在外人身上感受到危险, 心态问题，都想当咸鱼还在乎什么危险。上一个让她觉得危险的人还是李正宰，那是强大到她都懒得反抗的人, 应对方式是躺平不反抗。 孔侑也是个强大到林瑞贤懒得跟对方争执什么的人, 因为那哥太阴险....不对，用奸诈好听点。嗯...好像也没好听到哪里去, 就那么回事吧。 孔先生奸诈的点在于, 她如果真的是个小姑娘, 是七、八点钟的太阳, 是年华正盛，羽翼刚刚丰满的雏鹰, 那她搞不好就真被挑拨了。因为李正宰一直也没避讳，我就是想把你关在笼子里, 我才能有安全感。可李正宰也没放弃过, 我想要让你飞的更高, 哪怕你飞出我给你搭的小窝。 孔先生试图在她心理埋下一条引线, 在合适的时机点燃, 让引线慢慢烧, 等烧到末端, 等她越站越高。等李正宰绑在她脚踝的绳索逐渐限制她的发展, 那颗无形的雷就会爆开, 炸的她和李正宰最好的结局也是两败俱伤。 这还是个阳谋, 是哪怕她告诉了李正宰也无法改变结局的阳谋。李正宰知道之后如果选择放手，孔先生的目的就达到了, 要是男朋友不放手，挣扎着想飞的自己一定会跟无法让她飞翔的社长闹僵。 到那时，这位心灵导师就能上线收割落寞少女的心了, 真tm够阴险...奸诈的！ 躺在床上的林瑞贤嘴里『啧啧』有声，这帮老男人，一个比一个套路多，都不好惹，她还是老老实实拍摄吧，别掺和他们的战争。 拒绝参与男人之间掐架的林瑞贤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安全区，把当初说想给她当助理的尹纯孝找来，特别诚实的说我疑似陷入三角恋，为保安全你帮我当个盾牌呗。 林瑞贤也不知道尹纯孝有没有听懂，这亲故都不说话的，但亲故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到酒店了，之后孔侑就没办法跟她单独相处了。重复一遍，尹纯孝是个极其难沟通的人，而孔侑是个不会给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性造成困扰的绅士。两人都没办法对话，只要尹纯孝在，林瑞贤的安全区就在。 林兔子这招男朋友没想到，追求者也没想到，而女演员本人压根不管什么男人，她的金手指又出bug了，烦着呢。 事情是这样的，孔侑叨叨叨的那一翻挑拨，抛开有没没的那部分核心观点林瑞贤还是认同的，她得想办法解决『演员林瑞贤去哪了』这个问题。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得先搞定如何快速出戏，要不然戏都出不来就别扯什么控制金手指了，做梦比较快。 想出戏就得先入戏，林瑞贤不敢跟孔侑对戏但这不是尹纯孝来了么，对方又是个天赋很高的导演，就让亲故帮忙看有没有方法诱导她出戏，增加她的戒备心什么的。 出戏的方法还没找到，入戏后新的冒出来了，尹纯孝发现她在入戏时会无意识的翘起右手的小拇指。 惜字如金很少开口但观察力很细緻的尹纯孝特意给她拍了视频，把视频放出来给艰难出戏中的女演员看，她不管在做什么，吃饭、喝水，跟在剧中扮演她女儿的小演员说笑，右手的小拇指都翘着。 放完视频给女演员看截图的尹纯孝托着平板放大图片，把小拇指圈起来平板对着她，用眼神示意林瑞贤解释一下，那个动作会出现的原因。 个人习惯？ 眉头紧锁的林瑞贤摊开手背摇晃小拇指，「林艾达的这根手指被她的丈夫砍了，记得吗？」等她点头后继续说，「电影末尾她装上了假肢，电影结束了她的人生没结束，随后几十年她都戴着假肢，假肢重，需要支撑力...」翘起小拇指，「这么多年，习惯了。」不是她的个人习惯，是角色的个人习惯。 探头看看她的手再看平板图片的尹纯孝抬头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你得改掉。」 林瑞贤也知道她得改，整部戏那个假肢到底会不会真的在画面呈现都未可知，那已经是要收尾的戏份了，导演很可能改动那个戏。就算不改，前期她也不应该有这样的习惯，她是个每天都会弹钢琴的人，哪个弹钢琴的人会有这样的习惯，细节处理不好会被导演骂的。 角色的生活习惯成为了拍摄的障碍，演员必须改掉，可角色不太有改的意识，那就是个小习惯，什么都不影响的小习惯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改呢。 在这一点上尹纯孝表现出了让林瑞贤意外的一面，自家亲故不是安静无害的姑娘，相反她有点偏执。林瑞贤自己都没想好要怎么解决的时候，尹纯孝就先动手了，每当她无意识的翘起手指，那傢伙就用签字笔的笔头戳她。 不疼，就是会留下红色的点点，尹纯孝特地用红笔戳的，一个上午都不到就戳的她半侧小拇指都红了。中午吃饭时，尹纯孝当着还处于入戏中林艾达的面，把红色的签字笔换成了铅笔，就坐在她对面用刀片削铅笔，笔头削的特别尖，削完还用笔尖对着她，让她了解一下制裁她的武器换了。 第1404页 『教学用具』也就换了个把钟头，林瑞贤就出戏了，倒不是她掌握了什么新招数而是神明自己跑了。这给林瑞贤逗的，她之前都不知道原来神明是可以被吓跑的，也不对，李正宰用珠宝诱惑过神明，都是人能被利诱自然也能被威胁。 发现了新的出戏方法固然好，但那方法不实用，总不能每次都让人拿刀威胁她啊。更何况，林瑞贤觉得这次是人物的性格相对温和，要是换成社团大姐大那一款的，尹纯孝很可能当场倒地，就她那个大风一吹能飘出三米远的小身板还真未必打得过自己。 女演员这边正在解决金手指的新bug呢，网络上突然有媒体曝出某知名艺人l伪造论文，这个l是谁没公开，学校也没公开，不公开的消息就全世界都参与猜谜游戏。 一开始并没有涉及林瑞贤，她是毕业于东国，东国也是名校，可东国是艺术类的名校，不属于学术类的范畴。而且东国以往也没出现过这种问题，自动就被网民忽视了。 随着网民猜来猜去也没猜到准确答案，嫌疑人覆盖面就广泛起来，今年毕业的林瑞贤就这么被拖进了旋涡里。不过她就是嫌疑人之一，无数嫌疑人之一，提出林瑞贤也有可能的人都是随便那么一发，粉丝也就是随便一骂，双方很可能都没有当真。 一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的孔侑看到网上的新闻想起来，他忘记跟林瑞贤说伪造学歷的事了，抱着以防万一的心去敲了林瑞贤的门，门内的两个姑娘们正在用胶带捆女演员的手，试图用物理的招数改变心理问题。 依旧处于卡在出戏和没出戏中间阶段的林瑞贤开了门，听了他的话后想都没想就说，「我们家社长做事不留尾巴。」 这一句相当于间接承认了她伪造论文，孔侑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怎么接，眼角余光扫到她捆着透明胶带的手问她手怎么了，林瑞贤跟他说自己的角色出了点问题。 相较于天赋很好经验缺缺的天才们，从出道就没被夸过天赋的孔侑在表演经验上是可以碾压两个天才的。努力派听完全部后给天赋派们的奇思妙想鼓掌，随后按住小姑娘的脑袋，告诉女孩子们，你们搞错了重点。 客厅里，排排坐，双手都搭在膝盖上，坐姿格外乖巧的妹子们目光聚焦到对面，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坐姿很是大佬的孔侑，等老师解惑。 孔老师的小课堂就这么开课了。 扮演的角色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小动作，这个问题孔老师也没经验，他就不可能有经验。但是，演员有自己的小动作会影响到表演，这个孔侑有经验，不止自己有经验还有教导别人的经验，这是新人很容易犯的错误。 正常的，科学的，跟金手指完全无关的表演里，演员是不可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那真的得去看精神科。演员只是在表演某个角色，演员本人始终存在，日常的一些行为习惯不免就会被带进表演里。比如用姿势喝水，讲话的语音语调，这些都需要演员为角色单独设计，之后有意识的在表演中表现出来。 林演员那个问题的核心不在于林艾达有什么自己的小动作，而是演员本身要有意识的控制，然后...... 「抱歉，打断一下。」林瑞贤举手发言，「我也知道我要控制，问题在于我控制不了。」 老师问她为什么不能控制，学生说虽然很玄幻，可她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对方并不想控制这个小习惯。 「你不能控制她？」 「不能。」 「那你怎么出戏？」 这题就很简单了，林瑞贤表示她有两个出戏方法，第一种是看着镜子找自己，以自己为锚点出戏。孔侑听了觉得有点奇怪，也没评价让她说第二种。第二种是前段时间的新招，林瑞贤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产生警惕的时候，作为『主人格』的她就能压制『第二人格』。 边上旁听的尹纯孝眼神有些迷煳好像是没听懂，林瑞贤先看的她，再看孔侑，怕自己解释不清楚，还想着要不要再补充什么，就听孔侑问，她为什么不会对角色产生戒备。 「你演过危险的人物啊，《狗镇》的女主角，《准备好了吗》里的角色，这两个都是你最早期的作品，那两个人物的处事风格不都挺危险的么，你不会对她们有戒备吗，万一她们用你的...」孔侑觉得那个词有点怪，但也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词，「就是用你的身体做什么危险的事？」 这个问题林瑞贤还真没想过，回答不上来。孔侑让她好好想想，为什么她不防备那些角色。 沉思片刻后，林瑞贤找到了一个好像说得过去的理由，「可能是我知道她们不会伤害我？」 摇头表示不对的孔侑让她再想想，难得开口的尹纯孝在边上说了句，「她们就是你，为什么会伤害你？」 发射性摇头的林瑞贤回了句，「她们不是我啊。」说完发现另外两人的眼神都不对，眨眨眼，「怎么了？」 孔侑笑笑，伸手示意女孩子先说，不怎么会表达的尹纯孝摆手示意他讲。 换了个坐姿的孔侑双手撑着膝盖看着林瑞贤，认真的问她，「对你而言，你的天赋是什么？」 「请神降临。」林瑞贤秒答，感觉太玄幻还补充了一句，「就是借个身体出去，让小伙伴们可以暂用一下。」 被这个回答噎住的孔侑动了动手指，试着换角度引导她的思路，「那在你看来，创造一个角色代表什么？」 第1405页 「代表你演技好？」林瑞贤没懂他的问题。 孔侑问的是，「你创作出来的角色，你，你创造的她、他、它，它们，为什么会是神明？」 隐约感觉类似的话好像在哪听过的林瑞贤突然想起来自家男朋友说的，「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神化我的角色？我没有啊，请神降临就是个形容词，我总不能说找鬼附身啊，那不是很奇怪么。」 突兀插话的尹纯孝觉得，「他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认为，你创造的角色可以独立存在。」 孔老师颔首表示陪读讲得对，望着唯一的学生，「你创造了它们，如果它们是神，你就是能创造神明的最高神，如果它们是鬼，你就是能创造灵魂的神明。不管它们是什么，它们都是你创造的，你是创造它们的人，有什么理由它们可以独立存在？它们不应该天然被你控制吗，你是那个创造者啊？」 这题过于高深，林瑞贤给整懵了，是这样吗？逻辑好像是通的？ 逻辑本来就很通顺的孔侑一直也没办法理解她的逻辑，「我们上次合作我就很好奇，你入戏真的太快了，好像不需要任何准备，一点过渡都不需要想入戏就能入戏。仿佛你提前准备好了一个符咒，那个符咒里有你要扮演的角色，把符咒往身上一贴你就能入戏。」 这个比喻林瑞贤听得懂，还觉得很有道理，金手指就是那么回事啊。 讲出比喻的孔侑弄不懂，「那东西是你的天赋，天赋怎么来的我们都解释不清楚那是上帝的领域，可你才是使用天赋的人，你是使用那个符咒的人。画好符咒你买了下来，自由决定什么时候要使用，这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好像只会贴符咒不会摘符咒，你出戏很难，那不是很奇怪么。」 林瑞贤不觉得奇怪啊，眼神飘向茶几上的手机，「我买个手机，能用能玩，可它坏了我也不会修啊。」 「如果你要用手机举例的话，那你不是买了手机只会玩，你是会装机但你不会把它拆开，那不奇怪？」孔侑觉得那很奇怪，奇怪到逻辑完全顺不过来。 「我之见以为你是陷入角色了，入戏太深所以出戏很慢，那是合理的。可你能完全切断自己跟角色之间的联繫，你表演过的角色在你身上是不留下痕迹的，大家都说你是体验派，但我个人觉得你更接近表现派，就是创造一个角色后有个超我在控制那个角色表演。」 孔侑跟她说当初拍『鬼怪』，他一度怀疑他对她的好感源自于入戏太深，这是经验再丰富的演员也无法避免的，扮演过的角色就是会在演员身上留下哼唧。最顶尖的表现派大师，才能做到真正的抽身而走，创造一个跟自己完全无关的角色，并且不会被角色影响。 在孔侑的认知里林瑞贤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能清晰的区分本人和角色的区别。小新娘就是小新娘，林瑞贤就是林瑞贤，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断的那么干净。 问题就在这里，林瑞贤既然能清晰的区分自己和角色，那怎么可能会有出戏的问题呢。她都已经知道角色是假的自己才是真实存在的了，还怎么可能被角色困住？ 孔侑在这一点上没有要用任何套路，他是真的想帮她，「我之前就说过你的表演有问题，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或者顾虑什么不想去改变，但我真的建议你尝试去改变。在我看来，与其说你是被角色困住了，不如说你是被自己困住了，画地为牢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有些话孔侑没有说，说了怕被误会是在挑拨，他怀疑李正宰在控制林瑞贤，用降低她自我认知的方式。两年前还不明显，两年中他们没接触过，如今格外明显，有个尹纯孝在就更突显了这个问题。 一开始尹纯孝来的时候孔侑不知道她是谁，以为就是林瑞贤的朋友，只想着小姑娘想躲他才把人叫来的。后来被介绍认识了，听到名字还有作品就想起来这位的身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对了，女演员和女导演的相处模式有点怪，比起朋友关系更像是挡箭牌。 就是林瑞贤把尹纯孝当成阻挡他靠近的挡箭牌，这个做法挺奇怪的。 要是林瑞贤真不想跟他接触，大可以直接说，那没什么不能说的，说了当然会尴尬，可尴尬就尴尬呗，社会生活总会碰到尴尬的事啊。真不想尴尬的话也可以用行动委婉的躲开，没必要找个人放在那，那就不是委婉了，那是在避免冲突。 一个出道拿下国家名片的作品，第二部 作品李正宰做配，出道至今所有作品过损益点，单人累计票房过三千万，三年收入两座影后奖盃。1996年生的林瑞贤，如今按照实岁算，才22岁。 一个22岁的姑娘，事业顺风顺水，一直走在花路上，有什么道理她的性格不但不张扬，反倒害怕跟给她在一个作品里做配的男演员产生冲突？哪怕他是前辈，这也说不过去。 家教好？家教好跟自信心不足不是一回事。 孔侑搞不懂林瑞贤的做法，但从尹纯孝身上发现了端倪。 有次孔侑看到要饰演小女儿的小演员抓着冰淇淋到处蹦跶，不小心撞到尹纯孝，甜筒煳了他一身。小朋友『哇~』的一嗓子就哭了，被吓哭的，孔侑和小女孩的妈妈连忙过去，孩子妈想道歉来着，尹纯孝跑的比他们快，飞速蹿进林瑞贤的房间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好歹也接触了一段时间，孔侑大概能猜到尹纯孝可能有点精神方面的疾病，怕出问题就跟林瑞贤说了一下。结果林瑞贤给他的回答是没关系，过去就过去了。 第1406页 就这一次让孔侑察觉到林瑞贤不对劲的地方，她回答什么都行，孩子小么，都是意外，不是什么大事等等都可以，偏偏说了句过去就过去了。仿佛过去的事情不管多大多小都不值得再追究，也没有追究的必要。 往好了说，林瑞贤的性格是随和，不惹事，不斤斤计较，挺好；可往坏了说，林瑞贤那叫怕出事，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能阻止冲突就尽量避免冲突。 孔侑不确定这是林瑞贤家庭教育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但能肯定李正宰不会发现不了她的性格弱点，而对方很可能借着这个弱点把人攥在手里。 怕惹事的艺人对经纪公司来说是最好的艺人，连之一都没有。 怕惹事的女朋友对游走在名利场的男朋友来说，是最佳伴侣没有之一。 可怕惹事的演员对以表达自己，以自我创作为核心的职业来说，是非常糟糕的。 如果林瑞贤没有她那个天赋，孔侑敢肯定她压根不会从事要站在聚光灯下的工作，她都未必敢敞开自己表达属于她的观点。甚至有可能，她就没有观点，哪怕有，对方不问到点子上，她也不会讲。因为她没那个信心自己的观点是对的，怕出错就不会说。 一个不敢犯错的创作者，永远走不到顶尖，二流就是极限，还得是非常非常努力才能走到极限。 在孔侑看来，林瑞贤的天赋给了她勇气，那样的才能也把她割裂开，自我割裂。她像个抱着金砖行走在原始丛林里的孩子，丛林里没人，不怕有人抢金子，丛林里没人，没市场，金砖就是块砖头本身也没有价值。 那孩子知道金砖很值钱，那孩子也知道金砖别人抢不走，可她就是不认为金子属于她。她只把自己当成抱着金砖的工具，就像承载神明的容器。 林瑞贤把自己和她的天赋切割开来，她有意识的自己的天赋很厉害，独一无二，可她没意识即便行走于闹市，她也不是无力反抗的孩童。她的天赋独属于她谁都抢不走，那就是她所拥有的独一无二。 有介于林瑞贤的天赋大概率只对演员这个职业有用，而绝对不傻一定能发现问题所在的李正宰跟她交往到现在都没有让那孩子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孔侑不信李正宰不是故意的。 喜欢的姑娘貌似跟一个很糟糕的恋人在一起，更想抢了呢。 想抢人的孔侑知道小姑娘对他有防备就迂迴前进，挡箭牌竖起来能阻挡『敌人』靠近，放平了不也能变成过河的桥樑么。 林小姐的自我意识太牢固，牢固的一两句话，三五天根本没办法轻易打破。孔侑就找到尹纯孝，问她想不想帮林瑞贤克服出戏的问题。尹纯孝想归想，但她又不傻，不爱说话不是没脑子，就怀疑孔侑想干嘛。 孔侑想干的事情有点极端，打破牢固的冰墙等她慢慢划开有得等，还不如让她从内部裂开，简单直接有效。 「她既然认为每个角色都独立存在，那无数存在的角色必然会给她造成混乱，只要逼到极限，求生的本能就会让她压制那些角色，不然她就要出问题。如果每个角色都独立存在，那林瑞贤也就变成了一个独立存在的角色。我们就当林瑞贤是主人格，她人格分裂，主人格为了求生，一定要消灭其他人格。」 尹纯孝觉得有点道理，「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做不到压制角色而是不敢？」 「不，我认为她潜意识的认为自己做不到，她说过当真的发生意外她可以瞬间出戏，那代表出戏本身对她而言并不困难。」孔侑让她想想自己，「你很多年都不怎么说话，时间一长，哪怕你想开口了，潜意识告诉你不开口也行，你就不会开口，那样更舒服，那就是所谓的舒适圈。」 「她不会想自己走出舒适圈的，我让她往外走她也不想，但她一定得走出去才行，不然她永远没有自己的表演风格，她的表演永远有局限性。我想帮她一把，我做不到，你可以。」 尹纯孝想试试看，就是犹豫，「为什么你不能去说？」 「我喜欢她，李正宰几乎掌控了她全部的事情，你没发现吗？我进不了那个结界，李正宰握着她的手让她亲手给自己画下的结界。」孔侑在闺蜜面前完全不顾忌什么挑拨，他本来就那么想的。 低头思索的尹纯孝再抬起头时同意了。 同意了的闺蜜给林瑞贤送上了一本影史上的经典作品《二十四个比利》的原着，那是篇纪实作品，根据真实事件改变。内容一句话就能概括，一个叫比利的精神分裂患者有二十四个人格，性格各异的人格们引发的一系列故事。 捧着书的林瑞贤疑惑尹纯孝想干嘛，亲故表示这本书能帮你治病，林瑞贤不信。 不信就试试呗。 试试就试试。 然后呢？没有然后啦。 在孔侑房间里接头的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孔前辈有点怀疑人生，「她的天赋，我是说，她可以......」 尹闺蜜面无表情的打断他，「没有任何障碍。」 给自己套buff进入角色的林比利啥障碍都没有，什么二十四个人格，他就是一百二十四个人格也影响不到林瑞贤啊，那是比利的人格不是林瑞贤的人格。混乱的是比利，跟林瑞贤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非得说有什么关系大概是出戏会比较麻烦，但她直接切换成林艾达就啥问题都没有了。 第1407页 孔侑特别想按着林瑞贤肩膀沖她叫，你既然能随时切换『神明』，为什么就你就意识不到，神明自己是没办法切换自己的，一切操作的人都是你啊。那傢伙从头到尾都是能完全掌控角色的，哪会有什么入戏的问题，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从来也没往那个方向想过的林瑞贤只觉得自家亲故最近有点脑抽，时不时给她弄来一些什么连环杀手啊，反政府炸弹狂人，反社会杀人狂啥啥的角色，号称能治疗她，让她试。治疗个脑袋，角色再恶劣也是角色啊，干什么？想看角色顶着她的身体杀人，然后她就出来控制？神经病啊！ 朋友脑子进水了，林瑞贤不想在海里游荡，她其实挺忙的。又要陪孩子玩，又要学手语，还要练钢琴，别捣乱边上玩去。 就这么折腾了小两个月，项目要开拍了，《与神同行》也准备上线。公司跟制作方对女演员的行程表，男朋友藉此机会终于能见到女朋友了，两人虽然每天视频可还是在同一个城市玩了两个月异地恋。 林瑞贤从见到男朋友就趴在他身上都不想下去，她这两个月过的水深火热，每天视频吐槽根本就不够，见面才能疯狂吐槽。槽点几乎都在尹纯孝身上，那傢伙真的有毛病。李正宰就问她要不要把人弄走，林瑞贤倒也没想把人弄走那么过分，哼哼唧唧的说算了。 靠在床头抱着兔子的李正宰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后背，比起什么尹纯孝怎么怎么样，他更想跟林瑞贤说，你头髮长长了，好像瘦了点，饭店的东西好不少吃，巴拉巴拉。但小兔子嘴巴不停，他也就不说了，听她说。 林瑞贤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贼心不死的孔侑，又吐槽一波你们老男人套路就是多，随后想起来孔老师的专业技能还是很靠谱的，前辈就是前辈。男朋友听她叨叨孔侑招数多的时候还笑的挺开心，他很久以前就知道林兔子就在他面前装傻子，面对外人可精明了，所以不怕孔侑套路她。 可女朋友说前辈专业技能好，李正宰就不乐意了，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看眼前的人，「孔侑跟我比算什么前辈。」他出道的时候孔侑还知道在干嘛呢，他拿到影帝的时候那傢伙才有点样子，前辈什么前辈。 用下巴戳他的林瑞贤就很无语，该吃醋的时候你装大气，莫名其妙的地方又吃醋，脑残，「我说的明明是他发现了你没发现的东西，人家有本事要认。」 「谁告诉你我没发现的。」李正宰认个鬼，「我八百年前就跟你说过，不要把角色神话，那就话的意思就是不要把自己放的太低。你想要我怎么跟你说，说你把自己看的太轻显得我很没用吗？」 这个角度林瑞贤还真没想到，看他嚣张又有点不爽，就想撩拨他，「那他还说我画地为牢呢，你也没说过啊。」 「说那些干嘛，教你做人啊，你又不是三岁该懂得都懂了。别的男人的话说的就是好听是吧，我看你是欠教训。」李正宰低头作势要咬她，逗的林瑞贤笑出声，托着她的小屁股往上抬了抬，让她趴的更舒服点，柔声开口，「蝴蝶需要破茧成蝶，包裹你的茧太坚硬，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从里面打开。」 「我有试着想帮你一把，可你都要哭了，我怎么捨得。」侧脸亲亲小姑娘的大狐狸嘆气，心软真的是弱点来得，可对上她哪能硬的起来，「如果当个什么都不用忧愁的小宝宝会让你更开心，那也不是非得长大，做人么，开心比什么都好。」 林瑞贤有些惊讶，这话从大狐狸嘴巴里说出来可真有意思，「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成为钻石矿？」 「我是啊，我现在还是想让你成为钻石矿，钱永远不嫌多么。何况你确实需要自己站得住，不是担心我们的感情，而是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那对你更好。」李正宰笑道，「但打磨钻石很疼啊，想要光彩耀人就得忍受体无完肤，你觉得我能看着你体无完肤？我比你疼，傻子。」 大狐狸抱着他小兔子，亲亲她的侧脸，贴着她的额头沖她笑，「我们慢慢来好了，潜移默化的，慢慢磨，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林瑞贤确实不急，一生那么长，她干什么要冲破茧房急着飞翔，做条咸鱼开心那就当咸鱼好了。 孔侑很急，这么好的机会抓不住，就再也没有了，李正宰都知道了，他会出手的。 男女关系里，有人急，有人不急。拥有宝藏的人不用着急，想要抢夺的人才得着急。 事业版图里，导演非常兇残，什么急不急，我要你现在就给我改！我要林瑞贤版的林艾达，别给我来什么人物本真的样子，角色是什么样子的我说了算！ 《钢琴课》开机隔天，临场换戏，李仓东要林瑞贤和孔侑拍他们的第一幕激情戏。 演员们纠缠了那么久的茧房问题，蝴蝶自己飞出来了。 再不飞就得现场表演十八禁了。 第297章 《钢琴课》开机的第一天, 为了求个好意头，拍的是很容易就能过的戏。就是林艾达带着女儿去拜託邻居给她去沙滩上把钢琴运回来，拍摄很顺利, 拍完大家聚餐。 李仓东在饭后把女演员叫过来, 本想跟她说你戏没问题但我还是更想看到属于林瑞贤独有的东西，结果女演员在入戏状态没办法沟通。导演当时没说什么，隔天开工前就跟男女演员说原计划变更, 今天拍你们亲密戏。 第1408页 男演员没什么好讲的，临时变更拍摄计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东西看导演心情。还在戏里的女演员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她和自己的爱侣发生点什么很正常啊。 演员们都同意，导演也决定了, 前者去做妆发, 后者去找人清场。亲密戏拍到多亲密看氛围，看导演想亲密到什么程度, 为了私密考虑提前清场比较好。 等机器一开, 喊了开始的李仓东好像忘了喊停一样，孔侑的手已经伸进了裙子里，他觉得该停了, 机器总要换角度吧，他们又不是真的要怎么样的。更别说李正宰就站在监控器后面呢, 他也不能怎么样啊。 导演不喊停, 男演员频频望嚮导演的方向，女演员完全沉浸在戏里，手部动作比搭档多。多到从上往下直捣黄龙。 孔侑堂皇的扣住她的手后退一大步，另一只手抵着她的肩膀保持跟她的安全距离，再看嚮导演, 「要不要先停一下？」 喊了停的李仓东盯着林瑞贤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叫人再度清场，这次清的特别干净，除了一个摄像和他，加上两个男女演员，要求所有人都出去。尤其是李正宰，去外面待着。 故事发生在开荒的济州岛，棚内搭的景是按照海岛棚屋的设计来的，为了防颱风，这中屋子求的是牢固，想要牢固就得用很多木头遮盖的严实。这场戏发生在孔英致家里，光线幽暗，灯光组调了个特别暗淡的烛光黄来配合镜头，暗淡的灯光很能创造气氛就是看不清人。 把所有人都清出去的导演对男女演员的第一个要求是脱衣服，脱到只能保留内衣。孔侑脱的很干脆，片场导演说了算，脱就脱呗。女演员却不愿意，双手挡在胸前看导演的眼神像个登徒子。 登徒子板着脸握着捲成卷的剧本指着不动的女演员，就一个字，「脱！」 女演员出戏了，先放下手再看赤条条的前辈，茫然的转向导演，「这是要干嘛？」 「这是让你出戏。」李仓东用剧本点点孔侑丢在地上的衣服让他再穿起来，剧本滑向女演员，沖她点了点，「我要你现在的状态，ok吗？」 林瑞贤还真没办法说『ok』，让导演再考虑一下，「我如果是现在的状态就不是林艾达了。」 「你是不是林艾达，林艾达是什么样的，不是你决定的。」拥有决定权的李仓东不跟她玩什么迂迴，也不可能宠着她，由着她慢慢来，他要她现在就改，「一个多月前我跟你说过，我要一个林瑞贤版的林艾达，我给了你快两个月的时间，我没看到成效。」 伸手做手势的李仓东对女演员说，「两个选择，要不然在一个小时内，你找到我要的林艾达，要不然你就丢开那些顾忌，我帮你找。」 首次感觉跟导演沟通不来的林瑞贤试探了一句，「您准备怎么帮我找？」 在拍摄中找。 林瑞贤被迫亲身上阵跟孔侑拍激情戏，穿着衣服的那种，实际上这幕戏本来也不需要脱，他们拍的真不是十八禁。可该有的亲密动作得有，比如拥吻，比如抚摸，比如...... 「林瑞贤！你tm没谈过恋爱吗！我要你爱他！你那眼神跟看狗有什么区别！」 首次拍摄被导演直接开骂的林瑞贤也很蛋疼，我入戏你不乐意，入不了戏你又沖我叫，搞毛啊！ 比起被骂的女演员，孔侑更尴尬，无所适从的尴尬。李仓东压根不管他，注意力全在林瑞贤身上，导演怀疑女演员是智障，听不懂人话的那种。 「我要你打开自己，敞开心扉懂吗，你一直在怕什么？怕镜头还是怕孔侑会当着我的面强奸你？」李仓东甩着剧本打她的背，「肌肉软下去，你要跟你爱的人做爱，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一样，他是强奸犯在强奸你吗！」 后背有些疼但林瑞贤忍了，人家讲的是对的，她确实放不开。讲道理，机器在，摄像在，导演也在，对方还是孔侑，她能放得开就见鬼了。 机器再次开始，导演再次喊停，剧本凌空飞过机器砸在林瑞贤的脑袋上。 李仓东的吼声紧随而至，「你tm到底在怕什么！你那什么脸！你要不要看看镜头里你什么脸？！被强奸还是被抢劫？！非得我给你换李正宰你才知道什么叫上床吗？！」 脑袋被砸歪了的林瑞贤也忍了，她是看不到监视器里自己的表情，但肯定不太好，她心跳都快飙到一百八了，表情能好吗。 捡起剧本的孔侑走到导演面前小声说先休息一下吧，李仓东横他一眼，让傻子靠边站，有他什么事，抽走他手上的剧本用力一挥，「再来！」 再来，再挨骂，机器开了关，关了开，女演员的口红被男演员吃干净了，她也被骂的没脾气了，孔侑以补妆的理由要求暂停。李仓东砸了剧本就走，摄像导演犹豫半秒追上去，站在原地的孔侑嘆了口气想安慰一下小姑娘，林瑞贤抬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沉着脸也出去了。 女演员刚走出去就被另一个导演堵了，尹纯孝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去布景后面。搭好的片场前面看着还行后面全是各中管道钢精支撑布景，毕竟不是真的用来住人的房子，只是拍摄用有个样子就行。 这里蹲着不少临时的工作人员，就是非按月拿工资而是按天算钱的片场最底层工作人员。原先蹲在一起的人看到她们过来连忙起身要给她们让地方，林瑞贤跟一个要走的大叔要了根烟，那位把一包都给她了。 第1409页 抢占角落的女演员和女导演蹲坐在一堆木板上，林瑞贤叼着烟不说话，尹纯孝拿手机给她看自己偷摸拍的监控器画面。 画面里的女演员表现的如何就不用在复述了，导演们有同样的疑问，「你在怕什么？」 面对李仓东，很多话不能说，面对亲故，林瑞贤就很坦诚，怕机器，怕摄像，怕导演，怕对手戏男演员，更怕自己表现的不尽如人意。那间屋子里，林瑞贤什么都怕。 尹纯孝思索片刻，问她，「那你知道李仓东想要的是什么吗？」 深吸一口烟连声咳嗽的林瑞贤自嘲的笑笑，「他想要的还能是什么，是从石头缝里奋力挣扎后开出的一朵小花，花瓣要是白色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微风一吹仿佛就会被折断的花。他想要那样的林艾达，代表文明和野蛮的交界，男权社会下被压弯了腰，努力从缝隙里开出的花朵，柔弱又坚韧。」 很是诧异的尹纯孝疑惑了，「你知道？」 「我为什么会不知道？」牙齿碾压菸嘴的林瑞贤侧头望向她，「你以为我不懂你们艺术家想要什么？」 突兀被攻击的尹纯孝不自觉缩了缩肩膀，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分开的腿併拢在一起，硬逼着自己把想的话通过嘴巴说出来，「那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他想要你，不想要你的林艾达。」 林瑞贤知道，再清楚不过，不是什么听着像是李仓东在为她考虑的时代巨星那种好听的话，而是很实际的，林艾达这个角色本身是没有魅力的。 角色是哑女，台词首先就被限制，在大时代的背景下着装也很保守从头包到脚。这样的人物出现在观众面前如果没有演员赋予的魅力，自身是无法吸引观众注意力的。 除了钢琴天赋绝佳，林艾达一点都不特别，原本该有的美貌也因为造型问题被遮掩，这就需要林瑞贤发挥她独特的魅力。不然观众买票进场看什么，故事甚至没有立足点，孔英致喜欢上她就变成了低劣的见色起意。 在这个基础上，林艾达必须有魅力才可以，必须有让观众相信，灵魂伴侣是被灵魂吸引而不是肉体。这样平凡的人物必须得有演员赋予的魅力，故事才能让人相信。 不管林瑞贤之前知不知道李仓东想要的是什么，她被骂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她没当过导演，她当过作家，在她当作家的时候，整个组都顺着她的想法来，导演也只是配合她的人，她很清楚创作者想要什么。 悄悄挪动屁股离她远一点的创作者，声音虚的很，「你都知道了，为什么做不到？」 「老子知道跟我能做到有什么关系！」林瑞贤一下抽走嘴边的烟，什么火都起来了，「试镜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开拍了才说有问题，当初你别签啊！谁让他签我的！我就那么表演，那就是我的表演风格，我的表演风格是什么样，凭什么他说了算啊！」 关于这点，尹纯孝认为，「片场不都是导演说了算么。」 「艹！」 砸了菸头的林瑞贤起身就要走，这破片子她不拍了！尹纯孝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跳起来去踩菸头，用力把女演员推回原位，试图理智沟通。 林瑞贤没办法理智，因为这问题没办法解决。金手指就是金手指，林艾达就是林艾达，林艾达不是林瑞贤，而她也没办法变成林艾达。什么演员赋予角色的魅力，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魅力！ 导演知道她有什么魅力，李仓东找来了，加入墙角二人组，跟女演员说，当初我选中你不是你演技多好，而是你贴角色。 「我不看重你的演技怎么样，多的是什么都不会的新人也被调教出来了，新人还好调教。我选你是看到《准备好了吗》的发布会，发布会上的你，在你碰到那个记者攻击你之前，你就是林艾达。明明会说话搞不好还很会说，但就是闭紧嘴巴一言不发的林艾达。」 李仓东用夹着烟的手指沖女演员上下划拉，「你身上有中认命了，不再反抗，表面上得过且过，可一碰到攻击就会立刻回击的反差。我要的从来也不是林艾达，我要的是林瑞贤，是那个在记者会上反问记者，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的林瑞贤。」 演员了解角色是一个视角，导演创造角色是另一个视角。 李仓东为这个剧本的女主角赋予的含义是女性独立意识的崛起，林艾达因为父权的压迫不再开口，她是会说话的，她不说而已。无力挣扎，不再反抗，躺平了，不说话了。 而孔英致这个角色之所以是大字不识的野蛮设定，指向性就是人性回归最自由的状态。他无视礼教，不在乎道德，想要得到就直接上手，甚至不忌讳跟林艾达谈交易，交易身体。他存在的本身就是林艾达所嚮往的自由，这才是女主角会爱上他的原因。 「你的戏没问题，不管去哪个剧组你那么演都没问题，但你表现出来的角色是最表面的那一层，是她原本是什么人，你就演出了那样的人。可人性底层的东西没有，我创造这个角色想要的你没表达出来。」 抖着菸灰的李仓东看向垂着头不说话的林瑞贤，「我如果拍的是商业片，你这么演可以，后期剪辑能照顾，可我要的不是一个演技尚可的女演员，我要不会演但清楚什么叫做自己的女演员，能做到吗？」 林瑞贤...不能，「我们还是解约......」 第1410页 「我有办法。」尹纯孝抢话。 女导演的办法稍显极端，属于孔侑想用但走偏了的那条路的变异版，还是把林瑞贤逼到绝境。 电影里有一场戏是林艾达跟着钢琴一起落海，尹纯孝建议先拍这一幕。这个方法一说出来，李仓东就说好。两个导演一起看女演员，林瑞贤满心都是拒绝，说出口的偏偏是『行』。 演员答应了，导演宣布收工，那个景需要提前准备，明天再拍。 收工了的林瑞贤关门落锁谁都不让进，只带了一条回来的路上买的烟和火，坐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菸。她很慌，讲不出道理的慌。那明明是一件好事，是她真的被人看到了，被人需要的事，李仓东说，我要林瑞贤，这肯定是好事啊。 可李仓东说的那些，跟李正宰，跟粉丝，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他说我要林瑞贤，我要认命了又不认命的你，我要你最纯粹的表达。 林瑞贤知道他想要什么，又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玩家唿叫gm，问对方，真的有人选择永留此间吗？gm表示权限不足，无法回答。这次玩家威胁投诉也没用，就是权限不足。 【那我要是一直不选择永留此间，又不去攻略目标人物，游戏会再次重置对不对？】 【是的。】 【我会永远被留在这里吗？】 【只要您付得起代价。】 【什么代价？】 【灵魂。】 【...啊。】 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浓雾的林瑞贤笑了，这果然是个恶魔的游戏。付得起代价就永世轮迴，筹码没了，自动留下了，稳赚不赔的买卖，挺好。 恶魔的游戏迎来第二天，林瑞贤的人生中首次真正意义上直面死亡。 一切以拍摄优先的李仓东已经很兇残了，尹纯孝更兇残，她不让救生员拉林瑞贤上来。 剧组租了个泳池，深水池。林瑞贤在下水前腿上绑了五十公斤的铁块，为的是达成她被钢琴拖下海的效果，让她快速沉底。 女演员确实很快速就到底了，但水下拍摄的摄像就在她对面，前后加起来有三台机器，还有两个救生员都跟着下水，就那个配置她也感觉不到什么是绝境。 绝境很快就来了，林瑞贤一口气憋不住给摄像示意自己要上去，结果摄像上去了，先是面前的那个，然后是侧前方的。 林瑞贤原以为是他们先上去再下来帮她，她绑着铁块呢自己上不去，可她都在吐泡泡了也没人下来，扭头四看一个人都没了，她还楞了一下，心想搞什么，转而自己试着往上游。再怎么说深水池，那也就是个泳池啊。 往上游的林瑞贤手腕都伸出水面了，但脑袋就是上不去，低头一看，绳子绷住了，懵逼，再抬头，水面上一堆脑袋。大家都看着她，哪哪都有人看着她，四面八方都是视线，四面八方没一个救她。 那口气没了，要窒息了，林瑞贤还想着别闹了，用力挥舞手臂试图告诉大家，这不好玩赶紧来救我。 没人理她，没人救她。 水面被她搅动的人脸都是扭曲的，每一个人都扭曲，尹纯孝是扭曲的，李仓东也是扭曲的，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的李正宰仿佛在跟谁叫着什么，孔侑可能是在试图伸手，也可能什么都没做是她的幻觉。 林瑞贤还是在想着你们不要瞎胡闹，胸腔憋的疼，真憋不住了，四肢奋力挣扎尝试自救，脑子里全是等爸爸上去你们都死定了，可等那口气真的吐出去，鼻腔、口腔，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慌了。 算起来林瑞贤从来没死过，她不明原因的进了游戏，第一轮也是李仲硕先走，她没有感受过什么叫死亡。 死亡是什么感觉？ 是耳边有尖锐的唿啸，是眼球胀的要曝出来了，是手脚开始发软，是...... 世界开始崩溃。 水面上的一切在崩溃，游泳池宽大的棚顶炸开，那些扭曲的面庞苍白的诡异，身边的水消失了。不对，水还在，但她能唿吸了，很自然，没有任何疼痛的唿吸，她不会死，她死不掉。 林瑞贤从没有那么近的直面死亡，也没有那么清晰的感受到，整个世界是一次航游戏。 我活在游戏里，所有的一切都是ai建模。 我活在一个以我为核心的世界里，它的运转机制是我存在才真实。 有人跳下水，有人抱住了她，有人把她救上去，有人...不对，是所有人围着她。 全程呆滞的女演员符合一切『受害者』被营救后的状态，被医护人员和男朋友包围，无数人在问她有没有事，感觉怎么样等等。那些她都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她给自己套上了buff，并且在默念我在玩游戏后，秒速出戏。 原来，我真的能控制我的金手指，它没有任何bug，金手指的所有bug都是我创造出来的。 打开了新世界的林瑞贤被送进医院，暴怒的男朋友差点撕了尹纯孝，同时拍板，解约，项目终止合作。 情况反过来了，在救护车上就说自己没事的林瑞贤想继续拍，李正宰坚决反对，谁说都不行。她真的被男朋友关进了笼子（病房）里，哪都不准去。参与会诊的主要是精神科医师，因为她一直在跟男朋友说，我可以继续拍。 被关在笼子里的林瑞贤完全不知道外面因为她闹的满城风雨，李正宰公开跟李仓东刚上了，借演员工会的手去刚导演协会，媒体每天看大戏，新闻的精彩程度让无数吃瓜群众都撑到了。 第1411页 主要是李仓东心里有愧没正面反击，不然要是真让两个集团军开战，那根本不会闹到新闻上，内部就解决了，如同当初李准辑兵役直接消失一样。李仓东不止是个导演，他是有政治影响力的导演。 等林瑞贤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是一个礼拜后。还是新社长以《与神同行》要上映宣传的机会进了病房见她，让她想办法控制一下疯狗。金炳善觉得李正宰在弄死别人之前很可能自己先因为狂犬病死于非命。 林瑞贤还真没什么办法，「他不见我，还把我手机没收了。」男朋友多了个狂暴的buff，她也很蛋疼。 「你这个恋爱谈的都能告他监禁了。」金炳善扶额，「再这么闹下去，我得换公司了，我们去招惹李仓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明智。」要不然说李正宰是疯狗呢。 嘆了口气的林瑞贤问他要手机，打给狂犬病患者，对方接电话的语气那叫一个阴沉，听到是她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还给主人的女朋友开始纠结，成熟的男朋友什么都好，优点十分突出，包容大气还会哄人，缺点也很致命，太固执，一条道走到死，麻烦了。 不过谈恋爱么，想要制服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林瑞贤还是有杀招可以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啊，绝杀。 男朋友不见自己怕什么，假装自杀一定能把狗子喊回来打疫苗。狗子差点打死她！ 演技很好的女演员吓到了医生，医生吓的男朋友魂不附体，飞车到医院发现被耍，真心想打死她。林瑞贤抱着人就不放手，死都不怕怕个屁啊，这可是围着她转的世界，没有任何值得她畏惧的东西，男朋友就更不值得畏惧了，虽然他脸都黑了，看着是有点可怕。 男人么，只要见了面，人在身边还有什么哄不回来的。睡服了他就什么都能哄好，不就是腰肌劳损么，不怕！死不掉！苟得住！ 一个礼拜后重回剧组的林瑞贤发现剧组一点都不和谐，谁跟谁都尴尬，原因就不解释了，也不知道细聊。值得研究的是，尹纯孝成了李仓东的弟子，让林瑞贤非常好奇发生了什么。 尹纯孝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林瑞贤说她被李正宰拖去医院的时候，李仓东问她要不要跟着自己学习。 「你就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 「也是。」 『咔嚓咔嚓』咬着苹果的林瑞贤在等男朋友做完妆发去拍摄，李仓东还是有点小不爽的，虽然没把李正宰踢出剧组，但也把他的戏都集中在一起，力图赶紧拍完赶紧赶人走。 重新开始的拍摄非常顺利，顺利的李仓东对着李正宰很是嫌弃，当着全组的面挑刺，哪怕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不过关都要他重来，还说什么，前辈要有前辈的样子，好好学学后辈是怎么拍摄的，巴拉巴拉。李正宰也不回嘴，但也不怂，全身上下写明了公事公办，承的李仓东有点幼稚。 这给李仓东起的，拉着整个组通宵拍大夜，很有要把李正宰耗死的想法。可惜，错误估计了双方的体力差距，也就熬了两天两夜，他先熬不住，全组宣布休息。 围观两个幼稚鬼掐架的林瑞贤在男朋友摊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去跟唯一成熟的大哥哥聊成年人的感情问题。 林瑞贤很感谢所有想帮她解决演技问题的人，这些人里包括孔侑，某中程度上说，一切事端的缘由都在孔侑这里。而她找到了新方法去控制金手指，带出了新的麻烦是她基本能肯定，她会像拍《殉情》时爱上金惠绣那样，爱上孔侑，或者说是孔英致。 「我不想造成没必要的误会，也不想让你有错误的期待。」林瑞贤举杯对着前辈，「我们好像得说清楚。」 两人在酒店套房的客厅叫了烤肉外卖喝酒，孔侑转着酒杯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不想听懂，不接话。林瑞贤就自顾自的说自己的，说她能准确的区分角色和自己时没办法出戏，如今能出戏了，入戏的程度也增加了，她和林艾达不再是两个人，她们是一个人，她们都会爱上孔英致。 女演员纯粹聊演技，聊入戏太深会造成的误会，聊如果自己做了什么越线的事让他别太在意，聊....我们不可能。 孔侑全程都在玩酒杯，跟那个透明的小玻璃杯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一样，一直到林瑞贤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认为这顿饭差不多该结束了，才开口。 放下酒杯的孔侑托着下巴望着她，很好奇，「你不怕吗？李正宰疯成那样，你不怕？」 「我其实也不是很正常，只是没在你面前表现而已。」林瑞贤沖他笑笑，「神经病和神经病在一起，多般配。」 垂眉浅笑的孔侑再问一句，「被关在医院的滋味好受吗？」 「那是挺糟糕的，可偶尔来一次也是情趣么。」林瑞贤还是笑，笑，「一直都很理智的傢伙为我疯狂一把，不是很浪漫么。」 同样在笑的孔侑放下手搭在腿上握拳收紧，指甲抵着掌心，刺的生疼，表情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眉眼弯弯的笑脸，「是我不够好，还是他太好了？」 「都不是。」林瑞贤成了那个托着下巴的姿势，诚恳的跟喜欢她的男人说，「我们遇到的时机不对。」 「什么时机是对的？」 「那是上帝说了算的啊。」 其实，如果『鬼怪』有后续，时机就对了，但『鬼怪』杀青了，时机就不对了。不过这个话就不用说了，林瑞贤不觉得有什么说的意义。 第1412页 林瑞贤撑着桌子起身，低头笑看前辈，「你要是实在过不去的话，就把接下来的拍摄当成圆一场梦，那个梦里我属于你。」艾玛，这么渣的话我都说得出来了，长大长大了。 长大了的女演员跟拍完了所有戏份杀青后还想留在剧组的男朋友说，为保大家生命安全，也是为了避免没必要战争，他最好还是别在剧组待着了。 李正宰不愿意，「我走了你想做什么？」 「做演员啊。」林瑞贤跨坐在男朋友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讲，「我会爱上孔英致的，因为我创造了林艾达，他们会相爱的，爱的别谁都深刻。」 掐住她双颊往两边拉的李正宰沖她龇牙，「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 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林瑞贤第一次享受这个游戏，享受完全敞开自己无所畏惧的去迎接一个新生命，她可以毫不顾忌的去拥抱林艾达，去创造属于她们的国度，在那个国度里，林艾达活过来了，活在摄像机下，未来还会活在大荧幕上。 林艾达爱上了孔英致，林瑞贤爱上了孔侑，那是很美妙的感觉，那感觉跟爱上金惠绣是不一样的。 镜头前的男女演员配合无间，镜头后的男女演员黏黏煳煳。他们在镜头里亲吻，拥抱；他们在镜头外弹琴、喝酒。 林瑞贤每天都会给孔侑弹钢琴，每一天，就算拍到再晚，休息的时间再少，她都会给他弹一首曲子。孔侑每次会提前问她今天会弹什么，会根据她想要弹的曲目去选酒，两人喝到微醺，也不说话，一起坐在琴凳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傻笑。 他们一起弹琴，他们一起做饭。林瑞贤意外的发现孔侑厨艺还不错，孔侑也是没先到林瑞贤的手艺也还行，两人要是有空会开车一起去买菜，要是没空就让助理买，一起研究菜谱，还一起开发菜谱。 酒店的房间里多了很多灶具，餐厅化身厨房，锅碗瓢盆啥啥都有，各中调料摆的到处都是。 林瑞贤会跟孔侑说，林艾达的人生里，他们这对爱侣接下来的人生有多恩爱。孔侑会跟林瑞贤说，我们要是在一起，也会很恩爱。 两人也会吵架，为很细碎的小事吵，比如林瑞贤吃海鲜吃的太兇，拉肚子，孔侑就很会絮叨。孔侑有时候心血来潮会想玩什么雨天漫步的戏码，林瑞贤觉得他神经病，一边陪他去慢步，一边嘟囔他脑残。 孔侑偶尔会冒出一些未来规划，什么等杀青，我带你去普罗旺斯，那里的薰衣草光看图片根本感受不到自然的美景。林瑞贤每次都是好啊好啊，说的跟真的会去一样。 后来还真的去了，不过不是等杀青，而是剧组休息那两天，一起飞去瑞士玩雪。薰衣草的花期早就过了啊，瑞士的雪山更值得欣赏。 两人黏煳李仓东都怀疑这一对是不是假戏真做，男女演员一起买菜的照片上了热搜，无意中拍到他们的路人信誓旦旦的说两人肯定在一起了。李正宰被绿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公司沉默不发言。 让大众看不懂的是，林瑞贤在《与神同行》去釜山宣传的时候，被记者问喜不喜欢釜山，为什么喜欢时，回答说，我爱的人在釜山，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个回答就很妙，人在釜山转过来就是釜山人，李政宰可不是釜山人，那位是标标准准的首尔人，首尔出身首尔长大。反倒是孔侑，他是釜山出身，说一句釜山人也没问题。 嗅觉灵敏的记者追问了林瑞贤一句，她爱的人指的是李政宰还是孔侑，女演员笑而不答，这段採访就沖顶热搜。 女演员的经纪公司还是玩沉默，孔侑的经纪公司也不给反应，全世界都在猜，这该不会是真的情变。 兄弟也在好奇，李政宰跟林瑞贤怎么了。 腿敲在茶几上的郑雨盛望着专心看文件的兄弟，很想问，你是不是被绿了，怕被揍，换了个问法，「最近新闻闹的挺凶的，公司不给个反应？」 「你想要什么反应？」李政宰抬眼扫向他，「想说什么，说。」 一下收回腿的郑八卦来劲了，「你说的啊，那我就问了。你跟林瑞贤分手啦？」 「演员入戏是什么状况你不知道？」李政宰让他清醒一点，「新闻你都信，才出道啊。」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郑雨盛还真未必信，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宣传作品需要热度，但林瑞贤可不一样，她以前可没出过这中事，「这又不是她第一次拍摄，就这次动静那么大，你真不怀疑？」 李正宰翻动文件的手顿了顿，横了他一眼，「听起来像是挑拨。」 「那我说句更像挑拨的，上个礼拜有人看到他们两去瑞士了，同一家酒店，是不是一间房就不知道了。」郑雨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携手出游用入戏来解释，不怎么靠谱吧？」 丢开文件的李正宰抱臂让他讲清楚，什么叫携手出游。 这东西还用什么解释，就是有个朋友去瑞士玩刚好看到他们啊。 「确定？」 「我有照片。」 伸手要照片的男朋友让郑雨盛惊讶了，「你不知道？你们真出问题了？」 「照片呢？」 「骗你的。」 起身往他那边走的郑雨盛表示照片是没有，但真的有朋友在瑞士看到他们两了，百分之百确定就是他们两，昨天一起喝酒的时候告诉他的。他还以为李正宰知道，或者是什么剧组要去那边取景，结果李正宰不知道？ 第1413页 什么都不知道的李正宰已经有段时间没跟林瑞贤联繫了，这话说的郑雨盛听不懂，这是分手了还是即将分手？ 「《与神同行》的首映礼你为什么没参加？」郑雨盛想起来，「那天孔侑都去了，你不去？干什么，给人家让位啊？」 李正宰白他一眼，「我那天有事。」 「什么事？」郑雨盛问。 「你管我什么事。」 不想说的李正宰被兄弟卡着脖子逼问，逼的他还不耐烦的说，跟他没关系，让他别管。郑雨盛怎么可能不管，这要是两人正常分手，他不管就不管，可要是林瑞贤噼腿，他还就必须要管。 「我跟你不一样好不好。」 「你先说，一不一样我说了算。」 李正宰抬脚把人踢开，郑雨盛又扑上去，两人闹腾半天，没心情折腾的李正宰才说，林瑞贤长出翅膀要飞了，他不能限制她飞。 「什么意思？」 「我失控了，我得防止我再一次失控。她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并且决定一直走下去，我不能成为阻拦她的人。」 白眼翻出来的郑雨盛让他，「说人话。」 人话就是...... 「林瑞贤入戏了，她喜欢孔英致就是孔侑的那个角色，杀青了就什么都好了。」李正宰让压着自己的兄弟闪开点，「就是入戏而已，别想的太夸张。」 已经觉得很夸张了的郑雨盛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 不确定又能怎么样，把人真的关在笼子里吗，也得关得住才行。 我关不住她。 「我确定。」 第298章 《与神同行》在宣布定档放出预告片之后就迅速抢占2018年中秋假期最受期待上映的电影, 韩国的秋夕节虽然跟红色大国的中秋是同一天，但并不是一个节日。要找个类比的话差不多是春节，或者比春节再隆重一点。 有胆子在秋夕节上线的作品都是不怕任何牛鬼蛇神来抢票房的作品, 项目确实也不担心票房，投资是很大, 配置也很好啊。河正宇是票房保障, 金容华更是, 连林瑞贤都是，虽说经歷了换人重拍, 但扛鼎的人没变就行。 预售通道开启后, 两天过百万的成绩也证明, 票房绝对不用担心。 美容室里端坐在化妆镜前任由造型团队摆弄的林瑞贤, 望着镜子对面焦躁的一圈一圈绕的金炳善，对这位社长嘴上嘀咕的什么不用担心很想吐槽，不担心你倒是坐下啊，跟着墨迹什么呢？ 金炳善更想吐槽林瑞贤, 我担心很正常, 这是我接受公司后的第一个大项目, 前期我是没参与后期基本都是我在跟进, 要是黄了，我面子也不好看。可这也是你的第一个大项目，这个项目要是砸锅了, 你也不是不用背责任的。说是说河正宇主扛票房, 可你也是女主角啊, 你就一点不担心？ 从进公司一直都是等造型团队□□的林瑞贤，难得到美容室去做造型，比起担心什么註定能过千万的项目, 还不如好奇一下男朋友去哪了。 今天《与神同行》首映，她就算不挽着客串男朋友的手走红毯，男朋友也没必要玩消失吧。再说李正宰找的那什么鬼理由，去日本拍杂志了？你非得今天去拍？晚一天会死啊！ 专注事业的社长对满脑子只有恋爱的女演员很无语，李正宰那是去拍杂志么，那明明是给你让位置，「谁让你邀请孔侑的。」 「什么叫我邀请孔侑的，那哥是制作方邀请的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拿我邀请函的是惠绣姐。」林瑞贤拿眼斜他，「所以说，吃醋了？」 金炳善看了眼还在给女演员上妆的化妆师，摆摆手让女演员别那么多废话，等下记者会的事才是要集中注意力去处理的。 距离林瑞贤出院不到十天，距离李正宰跟李仓东的大战收尾也没超过十天，这场大戏的硝烟味还没散呢，作为冲突的核心，今天记者会问到林瑞贤这边的问题九成九跟掐架有关。 林瑞贤在这件事里的立场很尴尬，帮着导演说话吧，男朋友是因为她才攻击人的；帮着男朋友说话吧，圈内一个不专业、不敬业的名头就跑不掉。中立肯定不能站，不然就是又当又立，偏向哪头都不对，可不就尴尬了么。 按照金炳善的想法，既然怎么样都不对，那不如就沉默，随便大众猜好了，反正这事儿迟早也会过去。如今已经快过去了，要不是赶上林瑞贤有作品要上线热度一直散不掉，早过去了。他来就是为了防止林瑞贤不受管束，自顾自的选边站，那后续才会很麻烦。 大家此前没有正式合作过，公司内部是说林瑞贤很高搞，从来不惹麻烦，但金炳善是不信的。他更相信这种平时乖乖巧巧的艺人，一出事就是爆炸□□件，在他的观念里这世上就没有安分的艺人，只有不红没资格也没胆子惹事的艺人。林瑞贤很明显不属于后一种，那就一定是前一种。 也没有跟这位社长这么长时间接触过的林瑞贤多少有点不太习惯，此前负责处理这些杂事的是李正宰，大魔王除了盯她拍摄其他都不用她操心，更没出现过什么不信任她的问题。后来男朋友撤出团队，接手的人是刘格森，这位延续的是李正宰的做事方法，也是不用她操心，同样没什么信不信任的。 碰上金炳善这种的，也不能说就是不信任她，他只是更相信自己，林瑞贤就发现双方沟通基本都是金炳善自说自话，小事无所谓，大事他是不管她说什么都当耳边风，只看她怎么做。林瑞贤也不知道金炳善是不是被很会搞事的艺人摧残过，以至于只信任自己。 第1414页 新团队的负责人让林瑞贤有些别扭，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有点别扭，有很多小事本来不需要她关注的，现在都要她做决定。 最明显的就是这次电影首映礼，林瑞贤以前哪管过自己要穿什么，就算管也没什么用，大魔王做了决定也没人能改。金炳善就不一样，他给她三个方案让她选她更喜欢的，选完还要试，试了不满意再重新来一遍。 换个人可能会喜欢这种有自主性的选择，但林瑞贤更多是觉得麻烦。在她看来造型这种事就是专业的事教给专业的人，只要选对了人那就信任那个人就行，折腾的不累么。 折腾的很累但也很自由的林瑞贤坐上车到了地方先跟河正宇汇合，他们两会一起走红毯。河正宇问她为什么李正宰没来，林瑞贤刚要回答就听提问的人自己想了个答案，『钢琴课』还在拍，两个主演都出来宣传不合适，剧组总不能停摆。 林瑞贤笑笑，默认他说得对。 不然呢？怎么解释男朋友即没有在片场拍摄，也没有来参加首映礼？她就说什么拍杂志那种烂藉口亏李正宰讲得出来，蠢死了！还不如直接说自己吃醋了呢！ 兔子小姐最近发现狐狸先生吃醋的状态特别蠢，李正宰不直说，就搞一些有的没的等她自己发现，她一开始没察觉出来，男朋友还暗暗憋火，等她发现了又装没事，一切都是你想太多。 最！好！是！我！想！太！多！ 不管想的多不多，反正李正宰没出现在首映礼，出现在首映礼上的是孔侑。 影片放映结束后满场的掌声让林瑞贤在记者提问环节面对掐架选边站的问题，只回了一句今天是电影首映礼，与作品无关的问题一概不回答。 坐在台下的金炳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他就说没有不搞事的艺人吧！他说的不回答是笑而不语而不是直接怼回去，在这种时候有什么好刚的！ 怼都已经怼回去了的林瑞贤也没在管新社长的想法，倒是边上的河正宇在她发言后，偷摸给她输了个拇指，大概是称赞她够刚。 很刚的女演员当天就上了热搜，准确的说是整个组的核心成员都上了热搜。叠加预售的成绩，《与神同行》首日票房结算就破了三百万，第一天而已，这基本就是宣告，千万可期。 大热的项目，大热的女演员，女演员还那么刚，怎么可能不上热搜呢。 【话说我就在首映礼，林瑞贤是真的刚，你们看图片没感觉，找视频就能看出来，兔酱就差把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几个字砸到记者脸上。她上台之前肯定吃枪药了，味道特别沖！】 【林兔子会怼回去不奇怪吧，她说什么都不合适啊，说李正宰行为过激？还是说李仓东不顾演员安危？都不好。反正这件事我站李正宰，林瑞贤都进医院了，还同意继续拍就已经是配合工作了，你们还想怎么样？给导演跪地道歉啊？谁要道歉还说不准呢。】 【某些女演员的粉丝真的脸大如盆，林瑞贤对上李仓东，她不跪谁跪？她趴下都是应该的，何况不是也没出事么，闹的那么夸张说不定就是为了电影宣传呢，这不票房就上来了么，内情都不知道你们就在这站队？追星也用用脑子好不好。】 【作为cp，追cp就不能用脑子，你们说的那些我不懂，我就知道李正宰这次好tm帅！帅炸裂！】 【说帅的那个，首映礼李正宰没参加哦，很可能就是为了避免同台故意不参加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还很难讲呢。我坚定的认为这次的锅都是李正宰的，看后续就知道了，我们家兔酱没有不想拍，她还是想拍的不然不会重回剧组。在林瑞贤想拍的前提下，李正宰叫着违约，这里面还说不好是什么事。】 【作为已经be了的鬼怪和小新娘cp粉，我来说个阴谋论。据可靠消息，李仓东的那个项目是有激情戏的，不是林瑞贤跟李正宰的激情戏，是林瑞贤跟孔侑的激情戏。有没有可能是男朋友醋意大发，想要限制林瑞贤拍摄呢？】 【阴谋论就真的很无脑了，有点常识好不好，演员是先看过剧本再签约的，激情戏裸露到什么程度会在合约里写的非常详细。李正宰要是冲着男女关系组织林瑞贤拍摄，那合约一开始就签不下来。你们该不会忘了，李正宰不止是林瑞贤的男朋友，还是她所属经纪公司的社长，当社长没有决定权？】 【阴谋论不靠谱+1，不用说社长有没有决定权，就说林瑞贤也不是第一次拍涉及激情的戏份啊，没看过『金子』么？电影剪辑的很隐晦，现场拍是不一样的，有些画面现场会拍出来用不用是另一回事。李正宰都给林瑞贤签了金子，还在乎多一部？】 【不靠谱+2，我就奇了怪了，李正宰明明干了件很帅的事，圈内敢那么对李仓东的一只手都数的出来吧，演员说不定就李正宰一个。换个角度，那相当于李正宰在拿未来事业去给林瑞贤撑腰，这么浪漫的事，在你们嘴里就剩阴谋论了？那么见不得人好？】 【不靠谱+3，我也想说，李正宰和林瑞贤这对恋爱后基本没动静，能藏的那么严实代表双方完全没有营业的意思，就是想好好谈个恋爱。这要是冲着利益去的，不管是什么情侣代言，商业站台，哪怕一起上个节目呢，钱都不少啊，双方尽可能不再公开场合谈论对方，那不就是在保护彼此吗？多难得的一对，就不能给人家个祝福？】 第1415页 【我是之前那个提出阴谋论的，我就随口一说么，别激动。不是我恶意揣测，而是两人真的相差太多，这个你们得认。林瑞贤二十五都不到，说一句风华正茂没问题吧？事业版图更是一直在扩大，李正宰呢？黄金期已经过了，中老年了，我阴谋一下怎么了。我都没说，李正宰能让女朋友去演激情戏本身就很奇怪，是不是男人？不吃醋的？不吃醋就是不爱好不好！】 【不靠谱+4，楼下保持队形。自己心里脏就直接说自己心里脏，还那么多理由。照你那么说道理都被你讲了啊，李正宰要是不答应签约，那是阻碍林瑞贤发展，他要是答应签约就是雄性激素缺乏，怎么着？道理都在你那边呗，想什么美事呢，有拿功夫买票去看电影好不好！】 【票早就买了！】 为热搜添砖加瓦的网民们都买了票，沖导演去、沖原创漫画去、沖演员去，理由多得是，无数的理由都归结为，去看电影。 《与神同行》以摧拉枯朽之势横扫了秋夕节的票房，从首映当天结算为止，甩开同档票房第二名的电影，一百多万人次。第一周票房结算七百四十七万人次，损益点稳稳的过去，千万几乎就是註定的，大家现在猜的是能刷到多少，能不能创造新的歷史。 所有主创都在关注票房，除了林瑞贤，她拍摄呢。 拍摄中的林瑞贤对已经杀青的电影上映后会有多少票房的关心很有限，虽然她身边的人都很关心，连李仓东都不跟李正宰掐架了，每天都要问林瑞贤一遍，昨天票房统计数字是多少。每听一次就蛋疼一次，票房这件事，他就没成功过，对林瑞贤曝出来的数字多少有点羡慕。 艺术片和商业片不是一回事，受众群就不一样，艺术片追求的也不是票房，可说到底都是文娱类商品，能卖钱当然是更好啊，有票房总比没票房好。 最近跟着老师成长可以用飞速形容的尹纯孝都能跟林瑞贤说小话了，弟子背着师傅跟亲故讲，李仓东偷偷找人算她的八字，说是她财运很好还能带望别人。 林瑞贤听完都愣住了，「算我的八字？」看她点头，荒唐的很，「我哪有八字？那东西不是要出生时辰的吗？」 「八字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老师说很多人讲你是幸运星。」尹纯孝告诉她，「你不是有神婆的外号么，他们说你会做法。」 白眼一翻的林瑞贤强势吐槽，「我还会唿风唤雨呢！」 唿风唤雨这种神迹凡人是做不到的，但迷信在娱乐圈一贯是当科学用的。林瑞贤以为是瞎扯的东西，很多人信，比如金容华，要求她每场宣传都要到，也不用制作方跟经纪公司对接，他亲自打电话给李仓东拜託，一定要把我们家招财猫给放出来啊！ 莫名其妙又多了个外号的林瑞贤这次还是从河正宇嘴里听到这个外号的，他们去全罗南道宣传的时候，在飞机场一见面，河正宇就沖她前后摇晃胳膊，还冲她『喵~』，搞的林瑞贤以为他发神经，紧着着就知道了自己的新外号，林招财。 「听着像是狗的名字。」林瑞贤对这个外号很不满意，「还不如叫林兔子呢。」说完又问河正宇，这外号哪来的。 外号哪来的不可考，反正不少人那么说，河正宇掰着手指给林瑞贤算，她的个人票房以出道时间来算堪称奇蹟，几乎...不对，是除了《情书》都爆了，而《情书》的成绩也很不错，只是没有大爆而已。 「难道不是因为我出演的都是中小成本的作品？」 「我也出演过中小成本的作品，我爆了吗？」 熬了好些年才碰到一部大爆电影的河正宇让小朋友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往前推个八年，他见到她就得鞠躬了。林瑞贤才不信呢，圈内规矩多严苛，是谁红谁就能上天么？ 河正宇让小朋友清醒点，圈内规矩从来也没变过，一向都是谁红谁上天。前后辈是很重要啦，也分人啊，「我们的片子要是能过千万，你的单人票房差不多就能过五千万了，沖一把六千万都有可能，你都不算算你才上了几部电影。」 「你也就是跟我合作，跟李正宰合作，才感受不到你应该被人捧着。碰上孔侑，你都不虚的。孔侑给你做配，你看有媒体说什么吗？连成天挑事的八卦新闻都没有一个字说你不配，你的存在已经证明了，这个圈子就是捧高踩低，你有票房，有奖项，同期无敌，以前还说什么三十代以下第一人，现在列一张国内十大女演员的名单，所有人都加上你也能去拼一把。」 摸了摸下巴的林瑞贤问了他一句，「拼一把的意思是，我未必能进去吗？」 上手给了她一下的河正宇笑她野心太足，不好，说完又反口，「保持这股劲，挺好。」 好着好着，河前辈就化身导演，想忽悠女演员先把下一部戏的戏约空出来，他最近在选本子，想一起合作。刚刚还说前后辈规矩大如天的女演员就用捧高踩低的规矩告诉前辈，别想了，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 「你觉得我们公司会答应？」 河正宇噎了一下，这话他还真没信心说，哪怕他们在一个公司都没信心，作为一起演对手戏的演员他是没什么问题，但作为导演想要邀请林瑞贤加入项目，公司还真不会答应。 所有参与的作品都过损益点，保持林瑞贤迄今为止无败绩的成绩可不容易，他这个上一部作品就没过损益点的导演，不管是李正宰还是金炳善都不会让林瑞贤接项目，亏损的概率太大了。 第1416页 创造一场神话得靠无数人的努力，毁灭一个神话只要失败一次就行。 话题聊不下去，河正宇拒绝沟通，林瑞贤就在边上乐，等人来齐了一起上飞机，金容华听了他们之前的话题跟着说，第二部 是时候签约了。这题林瑞贤就答不了，推给公司，她估计自己的时间搭不上。 尹纯孝都成李仓东的弟子了，『尹妃』的剧本李仓东也看过，还帮忙扩充和修改，不出意外，林瑞贤觉得，那个项目的导演应该不会换了，那代表她很快会再进组。 电影票房成绩好，好到宣传跑的再累，大家也嘻嘻哈哈的跟玩一样。玩到第二周票房结算出来，距离一千万就差四十几万。 第十五天，《与神同行》正式成为韩国电影史上又一部千万人选择的电影，也刷新了国内最快成为千万人选择的影史记录。整个韩国从这一天开始，所有新闻媒体包括社交平台，都被《与神同行》的话题包围。 在一个总人口只有五千万的国家，一千万人看过的作品，就是你如果不知道，那你就跟社会脱节了的作品。 就这，也不过是才上映第十五天，原计划三十天被推迟到五十天，所有人都等着新歷史的诞生。 新歷史的宣传力度非常大，大到林瑞贤根本见不到男朋友，电话都打不进去的见不到。 李正宰在躲她，特别故意，特别明显，就差举个牌子写明我在躲你的那种躲。躲的林瑞贤又好气又好笑，她从医院出来后变化有点大，她知道自己变化大，也知道李正宰看出来她的变化，但她真的没想到大狐狸应对她变化的方法是躲着她。 那傢伙在让她选，选已经能独立行走，破开茧房张开翅膀飞舞的自己，是否还愿意留下，愿意收起翅膀停留在他身边。 说实话，林瑞贤自己也不知道，毕竟天高海阔世界那么大，谁不想去看看呢，她也会好奇啊，好奇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的林瑞贤在釜山宣传的第二场，对着媒体公开说出，我爱的人在釜山，她说的不是什么谁出生在哪而是就在后场，就在釜山的孔侑。 孔侑陪她去的，同时兼顾宣传和拍摄太累了，林瑞贤有点不舒服，孔侑不放心陪她来的。比起那个躲她躲去天边的人，她说一句爱的人在釜山，在身边有什么问题？ 此时的林瑞贤是林艾达，林艾达也是林瑞贤，她们都爱上了孔英致也爱上了孔侑，那是很美妙的爱情，那是可以随时出戏的林瑞贤非常肯定，她不会在李正宰身上感受到的爱情。 林艾达是可以为了爱人飞蛾扑火的，是嘴边永远含着一句永留此间随时可以说出来的人。她对孔英致的爱包含太多的东西，爱他就像爱自己，爱自己就像爱生命，她不惧怕，永留此间。 可林瑞贤永远都说不出永留此间，哪怕再想，哪怕那句话就已经在齿缝之间，她也不会张开嘴把那句话宣之于口，因为她还是会怕。没办法，本能，本能的知道耗在游戏里太不明智了。 爱情有多伟大，可生可死，生死都能置之度外，那只有角色能做到。出戏了的林瑞贤做不到，所以她不出戏，她想要去看看新世界，新宇宙，天地之广袤，人生之绚烂，她想看，想尝试。 《与神同行》的票房过了一千一百六十七万人次，跻身韩国影史票房第九位，林瑞贤跟孔侑一起去瑞士。 过千万人次，制作方就不再强制宣传了，起码金容华不再要求林瑞贤每场宣传都到，能有这个成绩已经非常好，再做更多就会被骂吃相难看。原计划三十天的上线时间往后延了二十天，业内已经有人在说制作方的吃相不好看了，还是收着点。 金容华放人，李仓东也宣布全组休息，李正宰的戏份拍的比想像中要快得多，林瑞贤进入了状态后剧组的拍摄计划比预估的要好，导演就拍板休息。反正他们没超支，按照现在的进度也不可能超□□不如就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才好继续工作。 这精神一养就养到瑞士，瑞士很美，美大大雾瀰漫山间，真的可以用人间仙境去形容。孔侑很受震动，可林瑞贤却觉得，不过如此。 宝石公主见过这样的美景，无数次，在她还有丈夫的时候，对方忙于拍摄，而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在那个人拍摄时，她就到处飞，去各大美景这种事她干过，还干过买下一座山的事，美景看太多，自然就不过如此。 孔侑是个非常棒的情人，也是个非常棒的伙伴。前者好在，双方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微妙，但谁都没有把话说开，孔侑甚至有意识的避讳一些会引起她不舒服的对话。而旅行攻略这种事，都是他在做，林瑞贤只要玩就好，当然棒。 可林瑞贤也碰到过好的恋人，堪称完美的恋人，不是孔侑，也不是李正宰，而是李仲硕。那个人一度是照着她喜欢的样子存在的，说话、做事，包括长相都能戳到她的点。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辛苦的去追，虽然有游戏目标的理由，但她要是讨厌他也不可能强按着自己上啊。 完美的恋人手段和技巧都很高超，每当宝石公主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都能撒一把鱼食过来，要不然林瑞贤也不会觉得累。完美的恋爱很美好，完美的恋人就更好了，完美的婚姻，完美的家庭，一切美好的东西林瑞贤都经歷过，看过了的美景不过如此，经歷过的人生还能有多新奇呢。 第1417页 孔侑很好，孔侑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但...... 《与神同行》最终以一千七百四十一万人次终映，位列韩国票房影史第二，距离多年霸占票房冠军宝座的《鸣梁》仅仅相差二十万人次不到。制作方大摆庆功宴，圈内所有能叫得出名号的人都收到了邀请函，邀请大家一起来参与新歷史的诞生。 作为歷史的创造者之一，还是主创之一的林瑞贤在拍摄《钢琴课》的最后一场杀青戏，也是当初为林瑞贤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一场戏，沉海。 拍摄的泳池换了场地，这次水要潜的多，还分两个池子拍。一个是一米五的池子，拍近景特写用，抱着林瑞贤只要脚踩到地脑袋就一定能冒出来，绝对没有唿吸的问题。另一个稍微深一点，两米五，这个是为了拍摄沉海的效果。救生员有四个，林瑞贤单独就有两个，绝对不会让她溺水没人救。 制作组准备的已经很细緻了，消失许久的男朋友带着更细緻的团队的出现，盯着林瑞贤的救生员翻两倍变成六个，别说什么溺水了，四人抬四肢还能多出俩，一个负责托住脑袋，还有一个....替补？ 以防万一么。 坐在水池边双脚放在水里的林瑞贤本来正在听动作指导的安排，后背突然被尹纯孝戳了一下，扭头望过去，就看到男朋友跟个社团大佬一样，带着一帮人过来打架....不，是过来给她撑场子。 李正宰大概是对两个月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才会带起人马到片场来，弄李仓东想叫人把他们赶出去，片场保安看那架势都不太敢上前。李正宰上前了，上前跟李仓东说这些人只是以防万一，他不会干预拍摄。 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干预拍摄，李正宰都没有靠近泳池，只站在监控器前面。 靠泳池，或者说靠林瑞贤很近的是孔侑，他也很担心会不会出问题，更担心上次的问题影响到林瑞贤的状态，溺水的人都怕水啊。 林瑞贤的状态很好，提前下水适应，沉入两米五的池子里，脚踩着水，透过水面看李正宰。 看不太清，距离稍微有点远，水里波纹也影响视线。看孔侑看的比较清楚，他就在泳池边，仿佛她出一点问题，他随时都会跳下来救他。 也不知道是孔侑脸上的表情太紧张，还是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距离又远的李正宰姿势太淡定，水里的林瑞贤莫名想起很小的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 那故事说，有个公主被恶龙抓走了关在城堡里，为什么被抓林瑞贤不记得了，只记得，很多勇士去救公主。什么爬城堡啊，屠恶龙啊，反正最后就是抱得美人归，附带一座城堡和无数宝藏。 那个故事具体的细节林瑞贤都想不起来，她记忆最清晰的是，比起公主，比起恶龙，比起勇士，彼时的她更想得到那些珍宝。再不然有个城堡也行，那样她就可以睡在一个没人磨牙的房间里了。 是的，就这点要求。 拍摄很辛苦，前后折腾了四个多小时，主要是李仓东始终觉得差一点，直到林瑞贤抛弃浅水区，说要在深水区拍近景特写，在真实的水压下，眼珠曝出来的血丝和挣扎求生的画面才让李仓东满意。 喇叭里的一声『杀青』让全场欢唿，女演员还在水里呢，不杀青她上去了还得下来，秋天了，冷的要死，不想折腾。 泳池边有一堆人，庆祝杀青的特别多，记得拉女演员上岸的寥寥无几，最显眼的两个人，一个是李正宰，大魔王抱臂站着，完全没有要拉她一把的意思。另一个是孔侑，勇士伸着手，随时准备扶公主上岸。 公主...林瑞贤笑看第三个人，挥手让弱不禁风的尹纯孝闪开点，她要是拉她的手，她们的一起掉水里。 自己撑着泳池边的瓷砖上岸的林瑞贤，没有拒绝孔侑过来托着他手臂的动作，也没有反抗李正宰指示助理披在她身上的大浴巾。 男女朋友站的不远不近，中间隔了几个人，男朋友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女朋友扫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裹着浴巾的女演员自顾自的去换衣服了，带走的只有尹纯孝。孔侑倒是想跟，没办法跟，李正宰带了不少人来呢。 社团大哥带着小弟领着后辈出了片场，小弟们在周围望风，前后辈在一边讲话。 话很短，短到前后三十秒，还没他们走出片场花的时间多。 李正宰就一句话，「今天之后，她就彻底出戏了。」 孔侑也就一句话，「我们还会再合作。」 没了？没了。 还能有什么，群殴吗？又不是真的三岁。 在帘子拉起来的小隔间里换衣服的林瑞贤听到休息室有动静，有人进来了，有人出去了，就是没人说话。套好连衣裙的姑娘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也不拉裙子后背的拉链，直接伸手拉帘子。 帘子拉开，坐在沙发上的大魔王浑身上下散发着暗黑气场，小白兔完全不怂，都不往前走的，话也不说，转身撩头髮，让大魔王自觉一点。 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来人的手搭在她的后背却没有拉上裙子而是从拉链两侧伸进去了，手臂环着她的腰，后颈多了点重量。 「你跟他去瑞士了？」 「去了。」 「首尔不好吗？」 「京都不好。」 林瑞贤侧脸贴贴去京都拍杂志的恶龙，问他，「我的笼子呢？」 第1418页 收紧手臂的李政宰头埋在她的肩膀闷笑，笑着亲吻她的脖颈，叼着猎物，收紧手臂。 「关着你呢。」 孔侑什么都好，孔侑非常棒，但我喜欢城堡里的恶龙。 那条龙，阴险狡诈、三观扭曲，可他太tm帅了！ 第299章 自从公开之后就一直避免在公共场合一起露面的情侣, 手牵手坦然的走过一片闪光灯包围的记者人墙，共同出席了《与神同行》的庆功宴。 一袭红裙的林瑞贤很高调，烈焰红唇, 大露背，就差把今天是老娘的主场绣在衣服上的高调。相比之下, 一身黑西装的李正宰反倒显得低调了，低调的以女演员的男伴而不是社长的身份出场。 今天林瑞贤的造型是男朋友定的，李正宰在两条礼服裙之间犹豫了很久, 一条是米白色的长裙，上半身包裹的特别严实，但曲线毕露，关键是裙摆开叉开到了腿根，走路的幅度稍微大一点就能走光，又纯又欲又性感。另一条就是林瑞贤今天穿的酒红色露背长裙，一身造型的闪光点还不是裙子, 而是一条坠着鸡心红宝石的项鍊。 红宝石还不是坠在胸前，宝石被铂金色的链条追在后背，细细的链条贴着扑了一层蜜粉的嵴背，链条细宝石就显得大, 林瑞贤动一下链子带着宝石一起晃，晃晃悠悠的时不时从礼服在后腰的褶皱处晃到衣服里面去, 晃的人眼睛不自觉的就跟着宝石转。 酒红色的礼服, 暗红色的宝石，两者叠加衬托白皙的背嵴, 宝石在肌肤上摩擦，擦出了火花也擦出了色气。 林瑞贤原本对这一套打扮没什么想法，不管是礼服还是宝石对她来说不就那么回事么。倒是对这些琐事不用她在关心比较舒服, 男朋友总算上线了。但男朋友在她换好衣服之后，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手指绕着她后背的项鍊左右晃悠，弄的坠在链条末端的宝石时不时碰她一下。 女朋友就怀疑男朋友想搞事情，她有证据。 情侣们至少有三个月以上没有进行过深层次的灵魂交流了，初期是因为拍摄需要，后来是有人横叉一脚。而生理很正常，心理...大概率也很正常的男朋友，在昨天剧组杀青后，不明原因的跑去睡了客房，林瑞贤就怀疑他会搞事。 今天就证明了，李正宰果然想搞事。 搞事的男朋友什么话都憋着不直说，但行动表现的很明显，明显的告诉她，我想要你，我要你自己来。 林瑞贤一边对撩拨她的男朋友很无语，一边又觉得这个游戏还挺好玩，说起来她好像还没正儿八经的勾搭过李正宰。不过游戏如果都顺着大狐狸的想法来还有什么乐趣，你想我勾搭你？你怎么不来勾搭我。 发现了新游戏的林瑞贤就当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男朋友的小动作，链子随他玩，理你算我输。 链子只能在没人的时候玩，有外人在的场合，李正宰还是很正人君子的，哪怕是禽兽穿上衣冠不也能装个斯文人么。何况今天金炳善也跟着来了，新社长对旗下男女演员的要求就一条，今天李正宰不能出风头，必须是林瑞贤的主场。 新社长想要借着《与神同行》刷新歷史的机会，一举把林瑞贤脑袋上『李正宰女朋友』的标籤给撕下来，哪怕撕不干净也要保证林瑞贤就是林瑞贤，是绝对有资格独立出来的女演员，她本身就足够有能量，不需要李正宰给她添砖加瓦。 话说回来，今天本来就是林瑞贤的主场，这是她的项目，她才是主创，李正宰就是客串的演员。酒会上围着林瑞贤的人绝对比绕在李正宰身边的人多，大家都喜欢新秀，新秀代表人脉网的扩张，老油条已经是人脉圈里的一员了，什么时候不能喝一杯，何必在这种场合攀交情。 曾几何时类似的场合还是李正宰带着林瑞贤去跟人打招唿要名片，如今也不过就是两年过去，带着林瑞贤去打招唿的人已经从李正宰变成了金容华。对方带自家招财猫去打招唿的都是他的老朋友，都是给面子来喝一杯的大导。 端着酒杯远远站着的两位社长加同公司男演员，围在一起看着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被带进新的族群，河正宇举杯虚敬李正宰一杯，颇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夸他眼光精准，下手够早的。 跟着举杯的金炳善也是这么想，抿了口酒的李正宰笑而不语接下了两人的羡慕，同时告诉他们，嫉妒是嫉妒不来的，放弃吧。 女演员在扩张人脉网络的时候，男演员们在商量是否要以新的形势合作。 河正宇跟公司的合约期已满，当初签的时间就不长，大家是试探着接触。走到河正宇那一步，经纪公司能给与的帮助已经很有限了，更多是自身人脉拓展的商业合作，如今合约到期了，河正宇自觉没有留下的必要，他想要自己开公司，李正宰知道之后问他有没有打算接受投资。 这话差不多就是我想投资你的意思，河正宇有点心动但还是婉拒了，他目前的打算还是个人工作室性质，如果真成为会培养演员的经纪公司才有必要考虑外部投资。不是自身的钱够不够运营公司的问题，而是有外部投资可以分担风险。再加上李正宰到底更有经验一点，还能给与运营上的支持。 金炳善知道之后劝河正宇最好还是考虑下接受投资，就算是个人工作室接受投资对他也没什么坏处。这要是李正宰打算插手运营，那河正宇拒绝也就拒绝了，可李正宰是打算撒钱扩张自家公司的版图，不会去碰运营，河正宇拿钱是双赢。 第1419页 同河正宇也是老交情的金炳善私下给对方透露公司有上市计划，为了这个计划，他们在加速扩张，併购了一家制作公司后，还准备多纳入一些顶级演员的个人工作室，图的不是当下能赚多少而是财报好看。顶级演员一贯不缺资源，商务合约签到三年后的都有，那些合约如果併入他们的公司，财报自然会好看很多。 在这个基础上，公司对演员们都抱着极大的善意，能一起合作绝对没坏处。 听了老朋友劝告的河正宇重新考虑这件事，三人就在聊这个，聊到一半发现李正宰心不在焉的，河正宇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背对他们的林瑞贤不知道被什么逗笑了，笑的后背坠着的宝石一直在左右摇摆。 要河正宇说，那就是个逗猫棒，逗的满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雄性生物都被撩的心痒痒的。而身边这只猫科勐兽，很可能有了地盘被他人入侵的危机感，才会在聊正事的时候分心。 也不对，也没多正经聊，更正经的事情要去公司谈，现在也就是聊聊。 既然他们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酒会，河正宇根本一声，远远的沖人形逗猫棒招唿，招手让小朋友来一下。 听到叫声回头的林瑞贤看了眼那边三人组的配置，视线重点是占据c位低着头专注晃酒杯的傢伙，大狐狸故意不看她，林兔子的恶趣味就冒头了，踩着高跟鞋慢悠悠的走过去，故意站在河正宇边上，问喊他的前辈什么事。 河正宇能有什么事，眼睛一转就知道这里没他什么事，笑看金炳善问他要不要去外面抽根烟，那金炳善肯定是去啊。都是人精，会看眼色是基本技能。 拥有基本技能的人精们走了，动物们手挽手也在往人少的地方走，不然他们没办法单独相处，时不时就会有人来打扰。庆功宴来了很多人，多到想要找人少的地方很容易，因为制作方包了一层酒店，除了大小两个宴会厅还有七八个休息室，楼上还开好了房间，为的就是让大家玩的开心点，喝醉了直接上楼睡觉都没问题。 人多，事多，并不长的一段路走了得有小半个钟头，碰到熟人得停下聊两句碰个杯，李正宰的熟人太多；碰到半生不熟的人也得停下，客套几句，想要找林瑞贤搭话的人也不少。 磨磨蹭蹭的好容易进到一间没人的休息室，林瑞贤一进去就让李正宰锁门，不然等下要是有人进来，又得烦。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李正宰故意说，他们两要是在这里锁门，外面说不定猜他们在干嘛呢。 哎呦~大狐狸居然开黄腔了，看来是非常饥渴。 林瑞贤咬着腮帮子憋笑，憋的一点都不成功，眼睛都快笑没了，也很故意的去勾背后的坠着宝石的链条，攥在手里沖他转圈，「那你就开着门。」 『咔哒』 门锁了。 喷笑出声的林瑞贤丢了链子往他怀里扑，抵着门站好张开手臂捕获兔子的狐狸拽过了项鍊，捏着宝石去点她的鼻尖，「你胆子大了不少啊。」 胆子大到能吞天的林瑞贤被嵴背滑动的手指弄的痒痒，伸手去摸他的耳朵，也不说话，就沖他乐，笑的那叫一个坏，满满都是我在挑衅的坏。 背后的手在腰侧画圈，暗示意味满格，捏着耳朵的手就拨弄耳垂；下面的那只宽大的手掌灵活的从侧边的褶皱处往更往下的地方滑动，上面那只柔软的手指就从耳侧穿过髮丝内，摩擦他的头皮。 没人说话，只有眼神的交汇，距离无限近的男女朋友硬生生卡在了就是不亲的位置，手部的动作就更有意思了，就在危险的游走但就是不碰核心。 大狐狸眯起了眼睛，下巴抵着兔子的肩膀贴着她的耳郭，从鼻腔发出喘息，轻，重，一声一声，接连不断。唿吸喷在从粉红逐渐过渡到深红的耳朵上，绒毛仿佛都在颤，可他的手抽出来了，隔着布料，安分的搭在腰侧，动作可规矩了。 小兔子瞪圆了眼睛盯着门板，大腿肌肉崩的死紧，硬撑着不想怂，极其后悔自己没背过佛经，脑子重复了一万遍般若波罗蜜，就会这一句。背的脸皮发烫，头皮发麻，腿部肌肉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门......被敲响了。 一秒破功的兔子踩着高跟鞋机会是跳出狐狸的怀抱冲到沙发边，深唿吸吐气再坐下，感觉自己镇定了，可以再战了，扭头示意狐狸开门。 李正宰才不会就这么开门呢，他们家兔子眼睛水汪汪的，脸上有妆挡着，礼服也没什么问题，可她那双眼睛带出的魅色，万一外面是个男人，开个屁门。 门没有开，敲门的人也没敲第二次，可能是走了。李正宰倚着门换了个站姿，抱着手臂让小兔子好好想清楚，「你确定要继续玩下去？」 底气非常不足但认输不是很甘愿的林瑞贤选择胡搅蛮缠，「我可是初恋！你经验多有什么好骄傲的！」那傢伙也太会喘了吧，喘的腿都软，什么鬼，拍十八禁出身吗？！ 李正宰就笑，「我跟林常树导演合作过你知道吗？」看她愣住，笑的更开心了，「我，全度研，跟他合作过一部《下女》，拍亲密戏的时候，那位想要全度研全情投入，她......」 「停！」林瑞贤不想听，「我为什么要听这个。」 「你不是好奇我的经验么。」李正宰抬脚要往她那边走，看她缩着脖子想躲，又收回脚站在原地，笑容明显变大，望着死不认输的小动物，「要不要我教你点经验？如何快速创造氛围的经验。」 第1420页 非常想说『不』的林瑞贤又很好奇，哼唧了一声，让他讲来听听。 讲课么，干讲多没意思，不得有个道具啥的？林瑞贤感觉他就是想搞事，让他清醒一点，外面都是人呢。无敌清醒的李正宰当然知道外面都是人，要不然怎么会不开门，跟兔子说，我不碰你，你只要保证自己不要碰我就好。 「你做梦！」 「赌不赌？」 「赌什么！」 「都行啊，你想赌什么？」 一下被问住了的林瑞贤还真想不出来要赌什么，李正宰就在她思考要赌什么的时候，从门边靠近她，也不往沙发上坐，挪开茶几上的东西坐在茶几上，笑眯眯的等她想。 林瑞贤想不出来，她没什么想要对方做的事，她想要的男朋友都已经给了，又觉得自己赢面比较大，就很不怕死的说随便，赢家说什么都行。李正宰笑出声来，笑她真的是胆子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昂首表示自己稳赢的林瑞贤让他别那么多废话，开始吧~ 开始没什么好特别的，头顶的水晶吊灯那么亮，两人还面对面坐着，比直接哪哪都贴着距离远多了，能有多少特别的东西。 开始的李正宰以一副我就是跟你聊电影的态度，先跟一般不看限制级作品的后辈科普《下女》的故事，简单讲就是全度研饰演的保姆进入了有钱人的家庭，被看起来温文尔雅还谈的一手好钢琴，有妻有子的男主人诱惑了，之后当然是个悲剧，但也那也不是重点。 在男女朋友的科普故事里，这部作品的重点是全度研被李正宰诱惑了，他们第一次发生深入交流并非强迫，而是荷尔蒙吸引。要不然用勾引来解释也可以，一个想要上位的姑娘么。 《下女》是全度研产后復出的第一部 作品，对项目的期待值很高，全度研在圈内又是出了名的敢拍。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是一场咬戏，拍的有点艰难，因为导演觉得全度研还不够投入，他要奉献那种感觉。 「为了能达到导演想要的效果，全度研说希望我能先给她一点感觉。」李正宰望着已经把故事听进去，肩膀也松弛不再绷着的小兔子，勾了勾嘴角，舌尖擦过下唇隐去笑意，问她，「你知道怎么给对方感觉吗？」 林瑞贤不知道，李正宰就开始了。 挪动坐姿靠近她的李正宰伸手悬在她的膝盖上，以绝对没碰到但掌心的热度能透过薄薄的一层布料渗透衣服包裹的肌肤的距离，声音一本正经的说着骚话，「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喜欢直接的感官刺激，女人更在乎大脑的刺激，你们喜欢朦胧的，氛围感。」 手掌沿着膝盖往下滑，往内侧滑，穿过膝盖窝滑向小腿肚。那只手没有碰到任何实物，裙摆，肌肤，都没有，他在抚摸的也就是空气，热的灼人的空气。 说话的人，语调依旧端正的很，端正的说，「我不可能亲她，我们是在拍摄不是要出轨，我也不能做过分的事情，在不能过分亲密的情况下想要营造氛围感挺难的，需要香薰照顾嗅觉，需要灯光配合感染视觉，还需要......」 林瑞贤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只手上，那是手像是火柴，擦在她的腿上，燃起高热。心脏蹦跶的过于快，连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快了，那只手靠近脚踝时，她不自觉的想要躲，悬浮的手就落在实处。 他碰到她了，理论上他已经输了，可林瑞贤脑子里根本想不起来赌约是怎么定的，全是扑上去扑上去扑上去，努力崩住，小腿肚的肌肉崩的比石头都硬，反倒是落在实物上的手贴着脚踝从小腿肚一路上滑，绸缎贴着肌肤滑动，滑的她鸡皮疙瘩全部起立。 再之后？再之后是伴随着脏话飞扑的兔子和守株待兔的狐狸张扬的笑声。 这场庆功宴林瑞贤走的很早，情侣们走的都很早，家里的主卧久违的睡了一对情人，衣服丢的哪哪都是，坠着宝石的项鍊倒一直在床上。链子那么长，宝石的大小又刚刚好，三个月都没玩过的游戏，自然需要道具增加游戏的趣味性。 这局游戏玩的林瑞贤第二天醒来想把那条项鍊冲进下水道，大狐狸太tm不要脸了，花招怎么能那么多！在她准备把道具处以极刑的时候，之前定下造型选了项鍊的李正宰先一步把项鍊收好，藏到了林瑞贤找不着的地方，道具又不是什么一次性用品，那可是专门订做的，丢了多可惜。 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的林瑞贤，在下午知道她的造型尤其是那条项鍊上了热搜后羞耻感更强，吐槽欲爆棚，偏偏谁都不能说。那怎么说，不够丢脸的！ 自此，狐狸也被打开了新开关，林瑞贤觉得他们情况反过来的新开关。遥想当初，她一边宣传电影，一边照顾自信心不足的李正宰，满世界飞就是想把他榨干。现如今李社长每天忙到飞起，白天根本见不到人，大半夜一回来就折腾她，折腾到林瑞贤怀疑她会死在床上，并且了解了，李正宰的吃醋方式极端兇残。 搞不赢搞不赢，赶紧撤！ 一个礼拜前还想跟狐狸一决雌雄的兔子，一个礼拜后紧急给金炳善，问对方有没有什么新项目能让自己尽快进组的。金炳善不知道她在闹什么，站在专业角度让她悠着点，别着急，《与神同行》刷新了歷史，全世界都想跟她合作，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最好是等《殉情》的消息，要是真进了电影节的竞赛单元，那她就真能插上翅膀一飞沖天。 第1421页 比起翅膀，林瑞贤更在乎自己的腰会不会断，眼下明显这个身体部件更需要担心。 新社长不懂女演员的脑迴路，就跟家长说，管管你们家孩子。家长半夜回家把兔子从床上挖起来，捏着她的小脸蛋给她一个新项目，好导演，好剧本，制作方也还不错，最好的是对手戏演员。 「谁？」 「孔侑。」 「......我错了。」 睡的迷迷煳煳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林瑞贤高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 「孔侑很想跟你合作呢，本子也真的不错哦。」李正宰笑眯眯的抚摸兔头，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劝她，「拍摄么，入戏很正常，不用在意那些。」 林瑞贤干笑一声，放下左胳膊，右手做发誓的姿势，「我此生，不，我永生永世都不会跟孔侑再合作！」 「说这个干嘛，好像我逼着你不跟谁合作一样。」李正宰压下她的手，亲亲她的手背，「我也会跟女演员合作，也可能再拍一部《下女》，到时候......」 反手扣住他手背的林瑞贤翻身而起跪坐在大魔王面前，态度极端诚恳，「我真的错了，全都是我的错，以后您说了算，您说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好不好？」 李正宰嘆了口气，特别假的嘆了口气，嘆息道，「我不想限制你的发展啊......」 倾身上前的林瑞贤一把压下虚伪的恶龙，这傢伙歪招太多，认输认输，不就是腰肌劳损么，死不掉！ 死不掉的林瑞贤开启认错模式，方法很简单，当个粘人精就行。李正宰去哪她就去哪，早中晚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他去公司她就去公司，他去谈事情林瑞贤不方便跟也会在公司或者车上等她，黏的跟李正宰一起忙的金炳善都不想跟他组队了，能不能好好做事了！ 在金炳善的忍耐即将爆发之前，李正宰被哄好了，男朋友提醒女朋友，她有个项目还在进行中，别那么恋爱脑，专注事业。 林瑞贤在心里骂了死狐狸一万句脏话，面上格外乖巧的去找尹纯孝了。有了李仓东背书，『尹妃』的导演就不可能再换，反倒是制作人换了，换成了李仓东。 制作人在忙自己作品的剪辑，尹纯孝最近在首尔各种古建筑群跑，想要找到心目中最合适的关尹妃的地方。 现实中尹妃辗转的场所只要还在都成了保护建筑，尹纯孝觉得自己应该申请不到去保护建筑里面拍摄就想找个类似的。剧本里最重要的几场戏都发生在王宫里，她总不能去王宫拍。 陪着尹纯孝来回跑的林瑞贤问她为什么不搭景，导演说要实拍，她不喜欢棚子里的景，没感觉，假的很。林瑞贤听完之后，给了她两个建议，一个是不太靠谱的砸钱，实景搭宫殿，砸一座宫殿出来；二么，就是去找李仓东帮忙，她们进王宫拍是不太现实，找到文化单位申请保护建筑支援拍摄还是可以的，李仓东绝对谈的下来。 没想要要那么做的尹纯孝有些迟疑，「那会不会太麻烦老师？」 「不会。」林瑞贤看她不解，笑道，「那对李仓东来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你去找他帮忙是把他当老师，学生求助老师天经地义，你不找他帮忙，让他知道你蒙头瞎闯，反倒会让他觉得你是不是在顾虑什么。」 尹纯孝听楞了，「是这样吗？」 颔首表示就是这样的林瑞贤搂着她的肩膀晃了晃，教她，「人际交往有来有往，不要太封闭，虽然什么都自己做不是坏事，可把关心你的人推的很远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差不多。」 「你被人欺负过吗？」 「倒也没有。」 林瑞贤低头笑笑，她只是想起来曾经她回到韩国认为自己要尽快脱离游戏，后来才发现，看起来对她不怎么关心的爸爸一直很关心她，那时候就觉得自己幼稚的很。 小朋友都是从幼稚一点点变成熟的，而大人已然成熟，在碰到问题不止会解决，还会借势。 林瑞贤接到了孔侑的电话，原本不想接来着，她好不容易把李正宰哄好了，这通电话其实没必要接。但孔侑在第一次没打通之后又打了第二次，以林瑞贤对那哥的了解，对方应该是真的有事。 确实是有事，他们被拍到了。他们去瑞士的那一段被拍到了。 事情很巧，国外有个网红去瑞士玩，拍vlog时把他们两带进去了，镜头一闪而过，林瑞贤是背对镜头的，正对镜头的孔侑戴着墨镜，不仔细看其实认不出是谁。问题在于有关注那个博主的网民把图片截下来，发在自己的sns上，说视频里的人好像孔侑啊，而那个帐号发布的照片被传进了孔侑的官站，关注度一下就起来了。 孔侑的经纪人把列印出来的图片放在桌上推过去，让林瑞贤的经纪人过目，团队在商量怎么处理后续，艺人们坐在另一边聊其中一个处理方法。 社长在忙，还在赶来的路上，会议室里就两个艺人的团队对接，艺人自然也就只有两个。 林瑞贤一边听孔侑的经纪人在说博主是国外的网红，不太好去跟对方对接删视频，就算视频删了图片也被截图了，没多大用。得预防把视频删除后，反倒会让网民多想。一边听孔侑说，他们最好再合作一部作品，加个去瑞士拍外景的戏，这样事情真闹大就用拍摄去解释。 第1422页 时间上虽然不匹配，但他们可以跟制作方一起说是过去踩点的，这样就没有时间问题了。 「我们两都不太好出手压消息，当不知道期待它不要发酵更稳妥点，不然我们不管谁出手都可能被其他人抓住把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就是别人攻击我们的刀。」孔侑望着林瑞贤神色有些抱歉，「我当时应该更小心的。」 倒是不觉得问题出在他身上的林瑞贤只觉得这哥想要借着这件事做点文章，比如再合作一部戏什么的，有介于她已经答应狐狸了，誓言都发出来了，所以摇头反对再合作的想法。 但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孔侑说的再合作，否则不管是林瑞贤噼腿还是孔侑第三者插足，包括被戴绿帽子的李正宰都会受到攻击。而期待事情不会发酵就真的是赌命，与其赌一个可能性，不如在事情没爆发之前，先把后续问题处理了，这样对他们最好。 林瑞贤还是很反对这个方法，赶到公司的李正宰却不反对，虽然也不想支持但确实不反对。那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他不可能反对的。 「我反对。」林瑞贤让一群眼看就要把事情定下的人先等一下，「我们在图片里没有什么亲密动作吧？就说一起旅行不行吗？」他们就是面对面站着而已。 孔侑张嘴想说话，李正宰先开口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们才能单独一起出行？还是说要撒谎你们是一群人？那个时候你在拍摄期，休息的时间那么短你飞瑞士玩不了多久就得回来，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为什么我不在？这些都是舆论会攻击的点。」 「你跟着剧组去踩点就不一样，那是工作，工作就代表了是一群人，工作也能解释为什么你放弃休息飞瑞士。」扫了眼图片纸的李正宰闭了闭眼睛，浅浅的吸了口气，握拳再松开，重新扬起笑脸，劝林瑞贤别太坚持，「就用合作的理由很好。」 林瑞贤完全不觉得那哪里好了，好毛毛啊！那根本不是什么一句合作就能解决的，合作之后就得考虑合作什么，电影不太可能，电影的制作机制根本不会出现让演员踩点的事，反倒是电视剧，规矩不严，演员足够大牌的情况下，别说踩点了，改剧本都行。 可要是合作电视剧，电视剧是要求演员在宣传期营业的，尤其是纯爱剧，男女主角必须刷出cp效果来，一切为收视率让步。电视剧拍摄时间再短也得两个月吧，拍到一半播出，少说也三个半月。 三个半月，以电视剧没日没夜赶进度的拍摄方式，那相当于自己要再跟李正宰分开三个月，为同一个男人不停的让自己的男朋友退后？凭什么？ 林瑞贤不愿意，非常不愿意，不愿意到认为孔侑有点过分了。即便她知道感情是控制不住的，也知道自己入戏的状态给了他一线希望，问题绝大部分都出在自己这里，或者说这个操蛋的游戏，可她还是觉得孔侑有点过分。 让林瑞贤意外的是，之前还那么排斥孔侑的李正宰却说，她误会了，这件事孔侑比她更不想发生。男朋友把全身心抗拒的林瑞贤带去办公室单聊，这件事还真跟孔侑无关。 「你该不会现在跟我说孔侑的人品做不出那样的事？」林瑞贤都搞不懂男朋友的逻辑。 男朋友的逻辑很正常，「他的人品在对你下手的时候就已经是负数了，可他不傻，这件事对他没好处的，不管是事业上还是别的东西，都没好处。问题出在他那边，但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他都不会来找你，为的就是避免你会产生误会。我不是在跟你说孔侑的人有多好，而是他不蠢，那傢伙很聪明。」 林瑞贤不想关注别的男人聪不聪明，只想知道自家男朋友的智商是否掉线了，「你就那么肯定我跟他什么都不会发生？」哪有把女朋友往追求者那里推的？什么毛病啊！ 顺了顺她头髮的李正宰眼神有些阴郁，转而又笑了，笑的林瑞贤当他是神经病，面对这种问题还笑得出来？ 李正宰当然笑得出来，怎么可能不笑呢，「林瑞贤，你知道我为什么能一直不联繫你，直到你杀青吗？」 「事业心爆棚呗，不想影响我呗。」林瑞贤拍开他的爪子，心情很不美妙，「你的事业心就那么强吗？」 事业心非常强的男朋友告诉女朋友，这件事跟事业无关，跟感情有关，「我放你走，不挽留也不强求，我已经把你放走了，可你回来找我了不是么。你心甘情愿回来找我了，你自愿留下了，这点最重要。」 「两个人的感情从来不会因为第三个人出现产生矛盾，一定是我们先有矛盾，第三个人才能乘虚而入。只要你想留下，想拥抱我，那一个孔侑跟一百个孔侑都不会成为威胁。」 「你满心欢喜的向我跑来，我就不怕你再走远。」 第300章 跟男朋友私聊后从社长办公室里出来的女演员, 并未如两边艺人团队所期待的那样，接受如果绯闻闹大，公关稿可以用合作的名义去弥补的计划。 林瑞贤有自己的想法, 她的想法用一句话就能说明了，她跟李正宰、跟金炳善、包括跟孔侑的经纪人说的话，很嚣张的一句话，一点都不符合她在外人眼中性格的话。 「如果我走到今天还需要为一个绯闻去担心，那我拿那些影后有什么用，几千万的票房又有什么用，我又何必要加入一家经纪公司？」 第1423页 就这一句话，刘格森闭嘴退后, 这件事他掺和不了, 那已经超过经纪人能管辖的范畴。只是听说出了事过来看看情况的金炳善很意外自己被扫到了颱风尾，又觉得二十出头的姑娘红到如今的地步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奇怪。至于李正宰，他一贯是负责处理善后的, 不管林瑞贤想要什么，他都做得到，所以才叫大魔王啊。 孔侑和他的团队没什么话好说, 认真算起来，他也不需要担心一个绯闻如何如何, 这种事女艺人比男艺人要吃亏的多。更别说，他的国民好感度高的惊人，这些小事顶多会产生麻烦，但不会影响他在圈内的地位。 事实上, 这件事也影响不了林瑞贤的地位。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有介于女演员首次要求经纪公司拿钱就要干活，公司盯着这件事的人还挺多的。金炳善就一直在盯, 盯到那张照片从孔侑的官站被『搬运』到林瑞贤的官站，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并且要求公关团队先稳住不要动，看看情况再考虑后续的处理方法。 照片不止被搬运到男女演员各自的官站，还上了热搜，虽然是掉在尾巴，但那也是热搜啊。热搜的标题很会搞事，知名女演员出轨什么的，可在热搜话题里留言的看客们，没人信。也不对，有一小撮特殊群体正在欢庆，最好成真！ 【我萌的cp在一起了？！这么开心的吗？两年过去了！终于成真了！一定要是真的！d社呢！出来干活啊！】 【想当初，社长还只是社长的时候，我做梦都希望鬼怪和小新娘搞真的！我还记得2017年的新年愿望就是他们两一定要在一起，让我一辈子单身我都愿意！结果小新娘转眼就成了人家的女朋友，孔地哲！你在干什么？！】 【偷摸混入其中，难道没人萌李炫雨和林瑞贤那一对吗？他们两齣绯闻的时候照片甜的我吐血！还安利给朋友了，校园情侣的模板就是他们两啊！】 【作为唯粉，我原本是准备进来说我们孩子独美，谁都别挨着，可你们这个留言的走向，还有人看标题写的是林瑞贤出轨吗？】 【林兔子出轨的对象如果是孔侑的话我个人举双手贊同！没人看过『鬼怪』的花絮吗？那两人甜炸天！他们当初没在一起，我都不甘心！】 【就说你们这帮混cp的三观都不正常，出轨那么值得抨击的事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林瑞贤出轨了！那代表什么知道吗！搞搞清楚重点！李正宰单身了！上啊！】 【我四十米的大刀差点就捅进去了，楼上忘记加狗头了！】 【那个啥，我要是严肃说一下林兔子不可能出轨，是不是太像老实人了？兔酱前几天才牵着男朋友的手去了《与神同行》的庆功宴啊，说啥呢，那是出轨能干出来的事吗！顶多一脚踩两船！左边李正宰，右边孔侑，这是什么传奇配置！我可以！】 【楼上那些□□粉都闪开，我们家社长是官配！官配懂不懂，你们这些同人只能圈地自萌，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孩子们！上啊，女神单身了！！！】 【我....艹！】 热搜刷上去，暗戳戳想搞事的其他经纪公司都准备好要动手了，看到这个留言走向组团散场。一个网民都不相信的新闻，折腾个屁啊！ 网民不相信，导演是相信的。知道了网上舆论的尹纯孝很是不解，为什么大家不相信。当事人刚想解释，李仓东先开口了。 「这就是典型的自然热搜。」老师教导学生，「分辨自然热搜和有人操纵的热搜，最简单的方式是看舆论导向。网路上有好人也有坏人，绝大部分是普通人。普通人经歷过数年的调教后，对一个艺人有既定的印象，只要不碰到有心人挑拨，国民好感度高的艺人出丑闻，但凡不是有直接证据砸实了的消息，大家都不会信。」 「这就跟你时不时能听到有人跟你说某某人还不错，非常多人这么跟你说，说了好多年了，突然冒一个人出来说那人不行，你不会信的，你会先怀疑。孔侑的演技就那样，但他名声确实不错，至于她......」 李仓东指着林瑞贤，跟自家小徒弟说，「她身上跟感情有关的新闻关联词是勇敢，直播告白还有初恋。这些词彙叠加在一起，没有人引导，网民不会新她出轨，她可是在网民的眼皮子底下告白的，在他们的认知里林瑞贤非常喜欢李正宰，喜欢到孤注一掷也要告白，这个认知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制作人、导演和女主角是为了『尹妃』的剧本最终稿见面的，两个姑娘到剪辑室去找李仓东，聊完剧本吃饭，吃饭时就聊到了热搜。比起尹纯孝好奇的热搜走向问题，李仓东更想问林瑞贤为什么会保护孔侑。 「保护...谁？」 「孔侑啊。」 李仓东看她傻眼的表情以为她装傻，就戳穿她，「不管你以什么方式回应，孔侑的名声都会有瑕疵，他太干净了就更容易有瑕疵，你到底是别人的女朋友。你什么回应都没有，不就是在保护孔侑么？」 真心傻眼的林瑞贤觉得制作人脑洞过大，「我明明是懒得搭理那些人好不好。」 嗤笑一声的李仓东摆明了不信，他是不知道整件事的前应后果，可猜也能猜的出来啊，「你们，你和孔侑的团队不可能对照片事先不知情，肯定是知道还讨论过要怎么处理。什么处理方式都很正常，想要把新闻压下去没那容易，可转移公众视角找一个要合作的理由去拍个gg或者电视剧踩点之类很容易。」 第1424页 抬手虚点女艺人的男导演让她被装了，「就算你不想搭理那些人，你无所谓，你的团队或者孔侑的团队都会出手。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是你们双方都准备冷处理，那肯定是你说了什么，你限制了团队，孔侑才会跟着限制团队。」勾唇假笑的男人让女人说实话，「你跟孔侑有点什么吧？」 要不是对方是前项目的导演还即将成为新项目的制作人，林瑞贤白眼就要翻出来了，就这还是很嫌弃的说，「我都不知道您那么八卦。」 人么，都八卦，那跟对方是谁，拥有什么身份没关系，就是人类的天性。 拥有天性的人类很多，比如林瑞贤接到了金惠绣的电话，姐姐很八卦的问她，你跟孔侑什么情况。完全不想聊这个话题的林瑞贤让姐姐正常点，她跟孔侑什么都没有，都是在圈子里混那么多年的人了，还相信那种东西。 相信那种东西的人很多，多到《殉情》拍完后就不怎么联络的金奈美都打电话给学妹，真心好奇学妹是如何搞到两大男神的，有没有什么攻略可以提供一下。林瑞贤的攻略是让她去清清脑子，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八卦的人多，相信两人真的有点什么的人也多，多到网民都开始期待还没剪辑完成的《钢琴课》上映，也让原先被官配烧死的cp粉们死灰復燃，深感可以再战一波。 接的电话多了，网上的留言也越来越奇怪，热度两天了都没消下去，林瑞贤就开始思考，会不会大狐狸也那么想？ 大狐狸在第三天撤了热搜，同时帮女演员接了一个无限接近与情侣档营业性质的商业代言，代言一款主打羽绒服的新加坡品牌，品牌定位就是高端、商务、隐形定位是奢侈。 林瑞贤是从刘格森那里见到这份合约的，对增加一个新代言没想法，她只是懒得去应付品牌方所以对代言这件事兴趣不大。但不用应酬品牌方就能有钱赚就不是什么坏事，可跟她搭档的代言人是孔侑？经纪人不想干了？ 经纪人表示不是我干的，李正宰给的合约，孔侑那边对接的品牌，他只是个转交合约的工具人。 「这差不多是孔侑那边能想到的最好处理方法，你们的gg会去瑞士拍，这样万一舆论的风向变了，我们也能解释。」刘格森让女演员自己考虑，「你要是不打算签，我们就不签。」 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合约封面的林瑞贤脑子转的飞快，全是大狐狸为什么会让这份合约送到她面前的原因，总觉得不太和谐，踩着转椅凑近桌面，压低声音询问工具人，「你确定这不是我们家那个试探我来着？」表面上很大气，真签约就打死她什么的。 听懂隐藏含义的刘格森学着她的姿势靠近桌子，小小声回她，「很确定，合约是他给我的，他要是真想试探你，不会让我转交，他自己给你不是更好。」 办公室一共就他们两个人，门关着，百叶窗也拉上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小声说话的意义，搞的神神秘秘的。 在大白天搞神秘氛围的林瑞贤想着经纪人的话，觉得有点道理。合约要是李正宰拿给她，那就是个道具，绝对不可能签字的道具。中间隔了一层让刘格森转交，道具就自动变成商务合作，签不签全看她，社长那边是支持比反对要多。 经纪人的想法也是支持比反对要多，林瑞贤身上的代言少的可怜，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以她现在的地位跟代言的数量很不匹配。去外面随便扒拉一个同等地位的女演员，代言至少是她的三倍甚至以上，爱惜羽毛也不是这么爱惜的，这更多是把钱往外推，真没那个必要。 女演员望着跟她叨叨红了就得捞金不然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团队的经纪人，特别想吐槽，「早知道谈个代言那么容易，之前你们折腾什么合作电视剧？」 「谈代言哪里容易了，你是没谈过代言是吧，这种项目...」刘格森点点品牌的宣传图册，「前后至少跟进半年才能签下来，你以为是什么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吗？」 在这个领域，林瑞贤还真没了解过，「不是负责人喜欢谁就签谁吗？」 「做梦呢？」刘格森斜了她一眼，「三无产品才是负责人喜欢谁就签谁，稍微有点规矩的公司，主事人是有最大的决定权没错，可市场导向和产品、艺人是否匹配、价格怎么谈，之后怎么宣传，运营怎么配合，这些东西都有专门的团队负责。那些东西都要一条条对接的，品牌调性越高，签约就越麻烦。」 按着宣传图册往她面前推的刘格森说，「就这个项目，孔侑那边少说也是半年甚至于一年前就开始对接了，而且对方肯定也定了其他女艺人，合约能到我们手上不是孔侑自己让利给品牌方，就是孔侑那边把另一个已经谈的差不多的女艺人提出了局，不然哪有什么今天签约，半个月就能拍的好事。」 「你知道光是品牌方，你就要从gg部的室长，一路过关斩将见到品宣的部长，还有什么网络运营的负责人，烦不死你。」刘格森让小姑娘了解一下，她就是命好一直被李正宰护在羽翼底下，不然光是应付那些酒局，就能让她想退圈。 还真没考虑过这些问题的林瑞贤嘆了口气，「当女演员可真不容易。」 「你已经很容易了。」刘格森屈指敲敲桌面，「你去问问金惠绣，她走到今天喝了多少酒，被多少不人不鬼的东西欺负过，还得低头赔笑脸，你是赶上了好时候知不知道！演员也就是在大众面前是个人，圈子里是最底层，你们就是酒桌上小菜，用来下酒的。多得是人今天能把你捧上天，明天就能把你踩下地，你以为这个圈子那么好混？」 第1425页 林瑞贤轻『啧』了一声，探身扒拉他面前的笔，让他别叨叨了，「签还不行么。」 合约在办公室签订，品牌方在日料店见面，是的，还是要见品牌方的。给钱的是金主，金主肯定得见啊。 跟孔侑见金主和跟李正宰见金主不太一样，林瑞贤其实就跟着社长去见过两次品牌方，还都是同一个人，主要功能是陪吃陪玩陪聊，得把人家哄开心了，虽然她也没怎么哄就是了。也不对，某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品牌方最后没合作成，她跑了。 跟孔侑一起见品牌方有点像是被家长带出去跟长辈的朋友吃饭，作为小辈的林瑞贤几乎什么都不用干，话都不用说几句，面前摆着的也不是酒而是果汁。主要负责招待的人也不是孔侑，而是孔侑公司的社长金长均，这位身兼孔侑经纪人的职位，长袖善舞，很会聊天。 全程几乎都是金场均在聊，偶尔把话题抛出去让林瑞贤的团队有点参与感也是丢给刘格森，那位社长完全没有要自家艺人做什么的意思，男艺人也没有要掺和的意思，他感觉就是来当个展示品，证明他也是同意签约的。 这个路数林瑞贤还真没见过，这顿饭吃的也算轻松，只要戴着就行当然轻松了。让林瑞贤觉得最有意思的是，招唿着去二场继续玩的金场均，很自然的忽视了要带艺人们一起去这件事，反倒示意孔侑和林瑞贤可以退场了，接下来没他们什么事。 送走了大部队的男女艺人加上各自的助理换了个包间重新点菜吃饭，刚才到底是社交场合大家都没吃多少，还饿着呢。就他们四个人了，能聊的话题就很多了，彼此都熟，艺人们熟，助理们也熟。 跟品牌方在在一张桌子上喝果汁，跟对方吃饭就换了酒杯的林瑞贤问孔侑，他面对品牌方为什么能那么轻松。孔侑反问她，不轻松应该要怎么样。女艺人就把之前自家经纪人跟她叨叨的那一套转述给孔侑，还问对方，是不是男演员就比较安全。 安全的男演员听了就笑，他的助理在边上插话，说别人家男演员是否安全不一定，但他们家这个肯定很安全。 「我们好多年都不缺代言了，品牌选我们，我们也挑品牌，双方互选，他们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成啊。」 这话在林瑞贤听起来有点位置到了自然就安全了的意思，刚想点头表示理解，就听孔侑说，「不贪心的人都很安全，无欲则刚，你无所谓收不收那笔钱，他们就没有诱惑你的筹码，危险就自动消失了。」 微楞半秒的林瑞贤轻笑出声，竖拇指表示他说的对，对孔侑稍许改观。她一直把他当套路多多的傢伙，其实还是更偏文青一点。就是在没有攻击性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孔侑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也是个很会把控分寸感的人。 合约签订，项目谈妥，企划早就定好了，gg制作团队连带两位艺人的团队一起飞瑞士。故地重游，林瑞贤本以为会尴尬，但孔侑完全不会让她尴尬。 他仿佛真的是来工作的，相处起来没有丝毫暧昧，连擦边球都不打，只以一个友善的前辈和工作搭档的态度面对她。那态度让林瑞贤觉得很舒服，相处起来很舒服，还想着要是能当朋友相处应该也不错。 化身朋友的前辈还让林瑞贤产生了新鲜感，明明都已经合作了两次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情人都当过了，哪怕谁都没有说明是在一起还是分手，但两人确实暧昧过一段时间。 自认为对这个人已经很了解的林瑞贤，跟同一个人来同一个地方，却有了不同的感觉。 不同到林瑞贤晚上跟相隔八小时时差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毫无防备，十分自然的同李正宰提起，「孔侑巨蠢，去个跳蚤市场还能迷路，他就跟我隔两个摊位就找不着我了，当时......」 「你们去跳蚤市场干嘛？」李正宰转着手上的签字笔，也很自然的问她，「拍摄企划里好像没有要去跳蚤市场拍吧？」 「当然没有了，它定价那么高怎么可能去跳蚤市场拍。」林瑞贤毫无求生欲的说，「我们住的酒店挂的风景画不是机器的么，想要去跳蚤市场看看有没有人工的，买回来换上，改善心情。」 转动的笔停下，思绪开始运转，李正宰笑道，「改善你的心情还是他的心情？」 「等下，这个问法不太对吧，你让我来拍gg的，还吃醋？」林瑞贤感觉到危机了。 男朋友让她接下那个代言为的是『照片事件』会出现后续，李正宰可不是让她去发现另一个男人的优点的，「比起吃醋更多是好奇，你说起孔侑的语气不一样了，把他当亲近的人了吗？」 「我现在说我们还是个陌生人来得急吗？」 「所以，真的亲近了吗？」 「这么说吧，孔侑是个好人。」 一张好人卡发的李正宰笑出了声，也提醒她，「那搞不好是他的新招，强攻不行就慢慢来，你还小，对我们来说，一切都不着急。」 接受到提醒的林瑞贤表示明白，随后就有意识的避免跟孔侑的私下接触，对方确实很有分寸，发现她往后缩也没有再往前，仿佛一切都是她，或者是那个告诉她，你得小心的人，想太多。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好感度只会升不会降，林瑞贤很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被套路，那哥真的挺好的。可她知道好感度的升降机制，就不可能会被骗了。 第1426页 去瑞士待了一个多礼拜的女演员回国后，公司就等着gg上线再给粉丝传达一些男女艺人组团去瑞士拍gg的消息，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花边消息一样的新闻就这么过去了，从开始到结束也没产生什么太严重的影响，非得说有的话，也就是孔侑跟林瑞贤的cp粉壮大了。 因为gg拍的很唯美，是按照微电影的方式拍的，两个代言人再次搭档演情侣，轻车熟路，镜头全程柔光，风景又那么美。颜值都在水平线上的男女演员，当然能让彼此的cp感溢满镜头。 李正宰对那支gg的评价是还行，林瑞贤还以为他不吃醋了呢，结果晚上大狐狸不知道从哪又把那个坠着宝石的项鍊找出来了，她就知道，那傢伙只是表面功夫装的漂亮而已。 表面功夫一贯做的好的男朋友最近超忙，忙到林瑞贤几乎见不到人，如果她晚上睡得早，早上起得晚就真的见不到人。幸好她近期没什么事做，每天都在家当咸鱼作息很不规律，两人的时间勉勉强强才能搭上一点，起码每天有个亲亲，让男朋友有点存在感。 《钢琴课》粗剪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年末了，林瑞贤今年就上了两部电影，一部《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还有一部《与神同行》，前者帮她拿下了包括百想、大钟和青龙在内的，国内所有最佳女主角提名，还让她在夏末拿到了导演协会的最佳女主角奖盃。后者由于其商业性，她也不是女主角，公司压根没给她申报，在颁奖礼上没这部作品什么事，哪怕它是今年最爆的作品。 今年跟去年不同，去年青龙有大前辈出山，那座奖盃谁都抢不来，林瑞贤也没想过要抢。今年相反，青龙最佳女主角提名的名单一出来，不管是圈内还是圈外，包括舆论，大家一致认为林瑞贤会是大热门，有些夸张的网媒直接就按照林瑞贤已经拿下青龙的前提，说她有可能成为史上最年幼的满贯影后，这不止把青龙带进去了，把百想也带进去了。 林瑞贤没拿到百想，那位大前辈出山了啊，青龙是人家的，百想也是人家的。 今年跟去年最不一样的是，在提名名单出来之前，林瑞贤就知道自己获奖了，消息来源于李仓东，那位跟青龙矛盾可深了，完全合不来。缘由很复杂，简单归结一下就是我的艺术你们没资格评价，他的作品就不参加青龙的评选，人家不跟那帮人玩，就是这么兇残。 兇残的大佬人脉圈极其广泛，广泛到包含今年青龙评委会主席，在别人那里是秘密的事，在大佬这边是一通电话的事。 李仓东本着想要让林瑞贤专心准备『尹妃』的目的，在最佳女演员开始内部评审时，他就找人打听了，消息一出来就跟林瑞贤说，奖盃到手了，你就别管什么获奖的事了，先专注项目。 不止告诉女演员今年青龙是你，还告诉林瑞贤今年大钟也是你的导演，一点都没有在荣耀的意思，也完全不准备说什么你很厉害，只有隔壁卖的烤红薯烤好了，你可以去付钱买回来吃的态度。 林瑞贤都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对方说谢谢，还是应该学习一下大佬对于奖项极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有点空虚。等她把这个空虚的消息告诉男朋友，被兴奋的男朋友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之后，迅速活了过来，果然，值得庆祝的事得跟值得庆祝的人一起庆祝。 李仓东本质上其实就不在乎韩国的奖项，青龙、大钟，都不算数，百想在他嘴里就是个掏钱就能买的奖。他也就跟大钟搭一下，还是大钟是最老牌的电影奖，里面多少还有点政治因素在内。 大导也不想自家女演员在乎，明确的跟林瑞贤说，《钢琴课》会主攻国外的奖项，国内就带着玩一玩。这点林瑞贤倒是无所谓，拍之前就知道啦，准确的说是拍之前就是冲着国外刷奖去的。 作为一个拿下了n座最佳导演奖盃的大导，真心认为林瑞贤把时间浪费在韩国这个小池塘里纯属浪费。说起来全世界的电影奖项就没有哪个是真正纯粹的评选作品本身是否足够好的，但电影的发源地并不在亚洲这点得认，亚洲的文娱产业更多的功能是为了政治导向服务，这点也得认。 相较于被财团控制的欧美电影节，他们里面的道道也多得很，可人家那边好歹会给真正的小众电影予以尊重和大规模的商业推广。重点是商业推广，拍电影始终要有钱才能拍，没钱机器都租不起，拍什么，拿手机拍啊。 以市场为导向的比较之下，韩国的盘子太小，想要飞的更高就得冲出去。 林瑞贤到没有想那么远，她的想法是先顾好当下就行了，比起之前她压根都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获奖，现在因为得知了确定能获奖会开心就已经很好了。人还是不能太咸鱼，连个想要达成的目标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呢。 2018年年末，林瑞贤分别在大钟和青龙拿下了最佳女主角，也诞生了最年幼的双黄蛋获得者称号，这个称号让追兔酱事业线的事业粉非常满意，而那两座奖盃所带来的是所有人都在好奇，男女朋友什么时候分手。 真的是所有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圈内的，圈外的，通通都在好奇。 拿下大钟第二个影后时，网上对于女演员新奖盃的话题还集中在青龙一定稳了，等青龙到手，舆论的核心就是，林瑞贤跟李正宰的经纪约到底签了多久，以及，会不会毁约。 第1427页 【却一座百想就满贯的林兔子真心没必要待在李正宰的公司了，不谈感情啊，只谈事业发展，那个公司没有扛鼎的女演员，不止是因为公司的企划核心集中在男演员身上，更多是因为那是两个顶尖男演员一起创建的公司。不管是李正宰还是郑雨盛，都是不需要再扩展在演员这个版图里事业线的类型，送到他们那里的本子随便挑一挑就能给旗下的男演员用不完的资源。 换句话说，在女演员的发展上公司是有短板的，特别短的短。目前为止，林瑞贤接触到的项目，有几个是公司拿下的还未可知，但我相信更多是林瑞贤自己拿下的资源。也就是说，公司能给她的帮助很少了，少到不值得留下。 还是那句话，感情归感情，事业归事业，最好还是分清楚。当然了，这都是我的个人想法，仅代表我个人，别跟我槓，槓就是你赢。】 林瑞贤不是不懂那些认为她跟李正宰在一起就一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的想法，如今该得到的都得到了，那分手就很理所当然。可她好像也不是很有兴趣去解释，我的恋爱如何如何，跟那些人没什么关系啊。 她只要关注李正宰就行了不是么，还真不是。 金炳善找到林瑞贤，跟她商量重新签合约，新合约没有几比几的分成，而是合作模式，公司提供一切支援，女演员只要按市价给钱就行。这份合约防的就是林瑞贤要走人，他们的旧合约是没到期，但圈子里愿意给林瑞贤付违约金的人有的是，可不是得防着么。 刘格森也找林瑞贤，跟她谈团队要不要扩充，助理加一个，造型团队从原本的兼职变成固定，公司会负担一部分的人员工资，剩下的一部分还是得由她支付。要是她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再商量，包括保姆车啊，现在住的房子啊，等等，待遇都可以谈。 这两个人是李正宰的事业伙伴，另一个按响门铃找到林瑞贤的是李正宰的死党，也算半个事业伙伴，郑老闆。 郑老闆比前面两个直接多了，不玩什么隐晦的你想要的待遇公司都能提供的说法，而是帮林瑞贤分析，圈内能签下她的几个公司分别有什么优势和劣势。优势各有千秋，劣势主要集中在一点，公司越大，越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她只会成为女演员之一，而不是唯一。 被n多找过了的林瑞贤特别想吐槽，「我在我们公司也不是唯一的女演员啊。」 「什么意思，你真想走啊。」 「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说么。」 郑雨盛舒了口气，「你给个准话吧，走不走。」在她要说话前又伸手让她先听完，「我的意思是你会不会从公司离开，不是你会不会跟李正宰分手。」 「这话的意思是，我走了不代表我会分手？」林瑞贤笑了，总算有个正常人。 也没有多正常的郑雨盛说，「我想说的是，那傢伙就差买戒指了，你就别想分手的事了。」看她愣住，有些诧异，「你那什么脸，你没想过他会跟你结婚吗？」 林瑞贤慢吞吞的摇头，摩擦着下巴喃喃道，「我好像收到戒指了。」 视线扫向她右手手指的郑雨盛看到了首饰类的戒指，但没看到镶嵌钻石的订婚或者求婚戒指。跟着低头看向自己手指的林瑞贤动了动手指，沖他笑，说不是那个戒指。 「那是什么戒指？」 「属于李正宰的戒指。」 第301章 还有多少人记得, 林瑞贤跟李正宰求过婚的，在收到那个迄今为止还空在那里，让金奈美羡慕嫉妒恨的剧场后, 兔子跟大狐狸说，这是我的婚前财产。 那就是一种求婚啊，虽说后来不了了之了。 但关于婚前财产这个事，李正宰详细列了一份资产清单，把他名下的动产、不动产都估价，股票、基金、珠宝首饰等等都算上，按市价估算价格再列印出来给林瑞贤一份清单。 林瑞贤一开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李正宰跟她说, 婚前财产这个事没什么意义, 还用凡尔赛发言表示一个剧场也没多少钱。要是林兔子真想赚大钱呢，还不如实际点，保护好这份清单, 打离婚官司的时候有大用。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是剧场刚到林瑞贤手上没焐热都还没正式过户，也就是兔子说了, 这是我的婚前财产的第四天，这份资产清单就到手了。 彼时的林瑞贤想的就是, 「婚都还没结，你就先想着离婚？」 认真思考过了的李正宰维持着『凡总』的设定，靠在沙发上抱着小兔子跟她讲很实际的情况，「以你的脑子, 别说出轨了，对外面的野男人稍微有点歪心思我就能发现。以我的手段，很可能在外面的私生子都大学了, 你还以为我很爱你。我们两的......」 「什么鬼，我脑子怎么了。」林瑞贤从他腿上弹起来，瞪着他说，「你提前宣告你会出轨就算了，还鄙视我的智商？」 伸手拍拍兔头的李正宰表情可严肃了，「我跟你说正经事，不是开玩笑，我骗你太容易了，你对我没防备的。」 「这不应该是好事吗？」林瑞贤拉下他的手，反问他，「你想要我对你有防备？」这么奇葩？ 并没有那么想的李正宰说，「我肯定不想你对我有防备，可你对我的信任是我没有绝对的信心一定能配的上你那份信任的，你明白吗？」 林瑞贤撇撇嘴，明白当然是明白，可，「这跟你说什么离婚有什么关系吗？」 第1428页 那关系就大了，关系到在把兔子关进笼子里之前，李正宰想先把自己关进笼子里。他无法在爱她的时候去赌未来有一天爱情消散，或者爱情还在，感情还在，单纯就是腻了，会被新鲜的□□吸引，到那时，他不会忍的。 一生一世这个词为什么那么珍贵就是因为它很罕见，说句不好听的，所谓的成功人士奋斗半生为了什么？钱、权，美人。规则是限制那些必须要遵守规则才能过好一生的人，有足够的资本跳脱出世俗道德限制的人，就算是图开心，也不会在乎身边多几个美人。 伸手把她散落到脸侧的髮丝顺到耳后的李正宰平静的看着他的美人，「红颜枯骨，你会老，我也会，但资本是永生的。只要我有资本，年轻的肉体我不会缺，你可能都不会缺。但我是男人，男人没有玩不动的时候，女人把家庭幸福当追求，男人只把开心当追求。」 就差直接说自己是个禽兽的狐狸给兔子说男人的动物性不管几岁都不会消失，七老八十更不会都不会，也没有所谓的年纪大了玩不动了这回事。不然生产助兴药物的公司哪来的那么庞大的市值，市面上卖的最多的也是针对男性的药物。所谓一展雄风，不管多年迈的男人都会感兴趣。 林瑞贤也是没碰到过这么骂自己的人，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李正宰没有要她接话的意思，他还是说自己的，独特的『凡尔赛文学』变异版。 「我现在可以跟你说所有影视作品，文学作品里的那些夸张的话，比如...」李正宰拉着她的手按在胸膛上，「我想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只要你看一眼，就什么都值了。」 抖了抖肩膀的林瑞贤让他正常点，很正常的李正宰托着她的手亲亲她的手背，「这就是花招，我能数十年如一日对你用的花招，我保证你判断不了，那些花招多少真情多少假意。」伸手把想要反驳的小姑娘拥进怀里的男人说，「你与其相信我会数十年如一日的爱你，爱到即便你垂垂老矣，我依然觉得你风韵犹存那种鬼话，还不如保存好那份清单。」 「我想背着你做资产转移是很容易的，你都不关心那些事，片酬、分红你都放在帐户里什么都不干，也不去管什么投资。你不想麻烦，我也不想你去烦那些。那就抓住最简单的东西就可以，我每半年会给你一份新的清单，如果我忘记了，你得提醒我。」 「那份清单能保证我在婚后如果出轨...」李正宰顿了顿，望着自家的傻兔子想嘆气，到底没嘆出来，抿唇继续，「你应该抓不到现场，但你只要感觉到我没那么爱你了，你想走，那就是你的底气。我问过律师，按照现行的法律，只要我们不签婚前协议，婚后我把资产从婚前重新置换成婚后，那我们分开，你至少能分走我们一半的共同财产，你户头里的钱依旧是婚前，我们分的是我的。」 「钱不会让你多幸福，我也知道你不在乎，可得先有钱才有资格说有钱买不到幸福，钱都没有，得为生计发愁，哪来的幸福呢。退一万步，你不想跟我分开，哪怕我出轨了，那份清单就可以变成利诱或者威胁我的东西，对我来说家里有个妻子不影响外面有多少女人，但我的妻子攥住了我一半的身家，我就得很小心，就算是虚假的做戏，我也会做的很认真。」 拼命说自己会渣的突破天际的傢伙，还拼命说自己厉害，关键是一直在鄙视她蠢，林瑞贤有点不高兴了，「你要是真那么渣，我干嘛要跟你结婚？」 「跟我结婚对你来说是利益最大化，市面上再怎么讲独立女性，进入婚姻的女性才是主流。」李正宰让小朋友脑袋清醒一点，现在没有在聊感情，「我们是公众人物，表现在外的价值观最好不要背离主流价值，那会影响我们的商业价值。」 都在说结婚了还不聊感情聊什么商业价值，林瑞贤用脑袋顶他下巴，嘴硬道，「那我也不是非得跟你结婚。」 用下巴戳她脑门的李正宰瞟了傻子一眼，「我说的是利益最大化，站在商业结合的角度，你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吗？」 「差不多得了啊，你别过分。」林瑞贤昂头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适可而止。 到这里，李正宰才开了个头呢，那一晚，林瑞贤耳边环绕的都是什么人性本恶，别相信人性，要相信攥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巴拉巴拉，听的她脑袋疼。听到最后林瑞贤不耐烦了，就说真要是怕那些，干脆把所有的东西都转到她名下不就好了，到时候李正宰想跑都跑不掉，跑出去一步看看！ 奋斗半生，一贫如洗！ 结果李正宰说那不可能，他连自己都不信如何去相信林瑞贤就不会变呢？要是林瑞贤变了呢？ 『李凡』表示，自己控制蠢兔子极其简单，简单到能攥在掌心里玩耍。林瑞贤要是敢出么蛾子，他就敢买座海岛把人丢上去，让兔子被困死那座岛上，无处可逃。 岛，不得花钱买啊。 谈结婚谈到人性的神经病讲，把未知的未来交到别人手上很不明智，让傻兔子别说蠢话。 好悬没给气死的林瑞贤当即抄起枕头准备跟他决一死战，结个屁婚！谁要跟神经病结婚啊！ 那场关于男人到底有多渣的对话算是无疾而终，但那份财产清单林瑞贤确实收下了，还更新过一次。李正宰特地陪她去银行开了个保险柜收在里面，文件上还有两个律师和四个会计师的签名，以保证那份财产清单等真的要用的那天，能作为证据提交。 第1429页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林瑞贤差不多都忘了那回事，等郑雨盛跟她说什么李正宰连戒指都准备好，你就别想分手的话，突然有想起来。想起来再思考一下，她就觉得，那份财产清单搞不好就是李正宰的求婚戒指，只是阴险狡诈的宇宙级渣男求婚的方式比较诡异。 关于男人到底有多渣这个话题，往大了说是人性天然自私，往小了说是李正宰能把最不堪的那一面提前展露到林瑞贤面前，那恰恰代表了，兔子是真跑不掉了。 话说回来，林瑞贤本来也没想跑。 没想跑的林瑞贤在郑雨盛走后给男朋友发简讯问他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很少收到这类简讯的李正宰看到简讯直接回了个电话给女朋友，问她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重要事情非得当下说的林瑞贤笑眯眯的跟男朋友说想他了，说的李正宰长嘆一声，深唿吸打起精神，「说吧，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一个白眼就翻出来的林瑞贤对男朋友很是嫌弃，「我就不能单纯是想你了吗？」 「当然可以了，我也想你了，超级想。」情话转瞬即过，李正宰让她坦白从宽，「说，你做什么了？」 难得跟男朋友说点甜言蜜语，结果就得到这个回应，林瑞贤也是很无语，也不准备折腾了，快速把全世界都担心她要跟公司解约的事说给男朋友听，在跟男朋友吐槽，「我真的是想你才打电话给你的，你那什么回应啊。」 轻笑出声的李政宰给她一个正常的回应，「想我的话......我来见cj的人谈《殉情》的入围问题，你想来吗？」 「不要！」林瑞贤果断拒绝，「您忙，我就不打扰了，晚上见。」 「洗干净等我。」 「不要脸！」 迅速挂断电话的林瑞贤丢开手机也嘆了口气，不是因为男朋友开玩笑的一句骚话，而是因为李正宰去见的人谈的事。 林瑞贤对于《殉情》去参加欧洲三大电影节的事也就提了一个意见，比起去坎城不如去威尼斯。她提那个意见是想着让李俊璞获奖的机会能大点，明年的坎城是《寄生虫》的导演奉骏昊的天下，她能记得这件事还是因为运作《寄生虫》拿下奥斯卡的制作人，她认识，那也是个富n代，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制作方showbox一票否决，那边认为去威尼斯不如去坎城的胜算大，相较于坎城，威尼斯的评委会主席的喜好更偏欧洲。这个担心也不能说是没道理，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评选机制都是评委给出什么作品值得奖项的意见，最终拍板的人还是主席，这就是为什么最佳影片都会有个第二名的原因，就是为了保证公平。 欣赏艺术是非常主观的一件事，电影也是艺术的一种表达形式，一部作品好还是不好，由某一个人凭藉自身的观影喜好去评判，实际上是很那保证所谓的公平的。可艺术没办法大众化，大众化的结局就是奥斯卡，而奥斯卡在一小部分人眼里，就是□□丝们在狂欢。 这其实也是李仓东对青龙很不爽的原因之一，青龙评选作品的方式跟奥斯卡一脉相承，都是很在乎大众评委的选票。但小众艺术圈就是曲高和寡，普通人看不懂就不会喜欢，不喜欢就没选票，没选票就不会获奖。反之，自诩为艺术家的创作者们，从来也不准备跟所谓的大众低头。 欧洲三大电影节就不怎么在乎什么大众选票，他们都是内部人评选，是把评委的名号曝出去，九成九的电影人都会认同对方有资格成为评委的人去选择谁能摘下桂冠。 矛盾就出在这里，一个人的专业性有多强，跟这个人喜欢什么题材的电影本质上没什么关系，如同拍惊悚类题材拍的很好的导演私下很可能喜欢的是温馨类合家欢题材，这东西很难讲的。换句话说，艺术性越高的电影节就越没办法保证『公平』，始终是一小撮人，这个圈子最顶尖的那一小撮去决定其他人的命运。 那就代表作品到底送选哪个电影节，要看今年那个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的喜好，如果对方不太中意亚洲的电影，那亚洲的制作方就不会浪费那个精力去那个电影节。早前说过欧洲三大电影节都要求参赛作品的唯一性，也就是三个只能三选一，想要都参与也行就是获奖的机率低都近乎就是去陪跑。 在这个前提下，制作方决定送《殉情》去坎城，沖的就是今年的评委会主席的艺术审美偏向。 有了这个前提，林瑞贤也没办法反对制作方到底去哪个电影节参选，只能纠结歷史之所以能成为歷史，偶然性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更多是一种必然。 《殉情》去了坎城，好消息是作品入围了，今年韩国入围了两部电影，一部《寄生虫》一部《殉情》，消息出来国内媒体就在狂欢。可对林瑞贤来说，事情变的有点麻烦。 当初她跟金惠绣为了谁做第一主角送选产生的问题发生在了她和李俊璞身上，还是利益纠葛，还是公平问题。 为了维护『公平』，欧洲三大电影节都不会让某一部作品多次获奖，这个多基本就代表了『二』的意思，类似于要是李俊璞成了最佳导演，林瑞贤就不可能是最佳女演员，只能二选一，要不然就得被怀疑有黑幕了。 起初大家想的是，能入围就很好，如今入围了，制作方和演员之间的矛盾就出来了。李俊璞和林瑞贤都进入了赛道，跑到终点的人只有一个，国内还有个奉骏昊在边上虎视眈眈，制作方想要集中资源把李俊璞推上位，那他们就签了一位登顶的恆星。 第1430页 制作公司以三部超过百亿投资的制作为筹码，在未来三年内兑现，林瑞贤会成为项目内定的女主角跟女演员的公司谈判，我们现在联手，先把cj【《寄生虫》的制作公司】压下去，李俊璞能上位，林瑞贤得到的利益更大，两人关系在那放着呢，林瑞贤就差是李俊璞的专属女演员了，到目前为止他都只跟她合作。 一个二十代拿下坎城的导演只跟林瑞贤合作，这个名头对林瑞贤来说不比什么都有用？那可是一座金矿！ 金矿即将到手当然很有诱惑力，可二十代的林瑞贤要是能拿下坎城，还有李俊璞什么事？她自己就是金矿！ 两边就这么卡住，卡的第三方金惠绣看戏看的那叫一个高兴，时不时就给林瑞贤转播一下现场实况。 作为第三方，金惠绣本来也有进入赛道的机会，认真说起来比起林瑞贤，她更有资格去坎城，这时候就是发挥前辈优势的时候了。但制作方和李正宰掐起来，金惠绣左想右想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入这场战争，还不如高坐钓鱼台，谁赢了都要给她分利益，要不然她干嘛退出。 更何况他们只是入围，没真的得奖，能不能得奖还不知道呢。仔细盘算后金惠绣觉得加入战局没必要，不加入战局的她就成了香饽饽，谁都想要她的支持好压倒对方。 左右逢源的金惠绣玩的可嗨了，被搅和的头疼的林瑞贤，哪哪都不舒服。 原先只是制作方和经纪公司的利益矛盾，林瑞贤压根就不觉得能得奖，都想吐槽那些人是不是想太多。可李俊璞单独约她见面，坦诚的表示自己想要争，那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是有资格跟奉骏昊那样的神人正面对战的机会，哪怕输，他也要输的心甘情愿。 这话说的林瑞贤都听不懂，「你该不会指望我去说服我们家社长为你退一步吧？」 李俊璞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那当然是，「对啊。」 好悬给气笑了的林瑞贤望着他像是在看弱智，「你成天想什么没事呢？」 想当初为了电影上映能增加话题度就试图让女演员带男朋友站台的李俊璞，一贯站在朋友归朋友，事业归事业的角度，「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什么不能说的，你真觉得李正宰能压下金守欢（showbox执行理事）？他再是你男朋友也就是个艺人经纪公司的社长，你以为showbox是什么？那是国内最大的电影发行公司，双方不再一个层级。」 这话林瑞贤就不爱听了，「按照你的观点，你就没必要来见我啦，反正你一定赢啊。」 「别闹，跟你说真的呢。双方都不想闹僵，你能退一步对大家都好。」李俊璞不觉得学妹有什么好坚持的，「我想要壮烈的死亡，死在奉骏昊前辈的手上是我的荣幸，你就一陪跑的，有必要吗？」 自己觉得自己不会得奖跟面对面听到朋友说你一定不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林瑞贤被他的话刺到了，胜负欲冒头，「李正宰能不能压下金守欢我不知道，但你就跟showbox就一部片约，那边主营方向是电影发行不是制作，我很确定除非你签卖身契，不然showbox不会为你跟李正宰玩鱼死网破，你没那么大的价值。」 「搞搞清楚，showbox跟我们公司之所以一直在谈判，就是因为你不值得付出太多，他们想要得到更多的支持。他们是发行方，圈内所有制作公司理论上他们都有业务对接，跟cj的关系也不差的，为你跟cj掐架，你觉得合理吗？」 林瑞贤想要搞事，刀子也是一桶一个准，「你以前就只看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现在还是这样。视野开阔点，showbox在争取的是自己的利益不是你的利益，在金守欢面前你就是众多导演之一，没什么特别的。说你未来可期也是商业互吹，你还当真啊？」 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冷气的李俊璞望着林瑞贤就叫，「打人别打脸不知道么！」 「是你先打我脸的！」 两人约在咖啡厅，林瑞贤抓起桌上的巧克力球丢过去砸他，「别作了，你跟我能聊出什么结果来，我们两在这件事里的位置是一样的，是两个利益团体角力的工具，工具没有说话的权利，懂不懂。」 在这点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李俊璞往桌上一趴，跟学妹哀嚎，「你就退后一步能怎么样吗，反正你不会获奖啊！」 「卧槽！当初我说我不会获奖，你非逼逼你多么厉害，作品多么厉害，还闹的我跟惠绣姐差点有矛盾。如今你又说，我不会获奖，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呢！」林瑞贤伸腿踢他，「滚蛋！」 李俊璞圆润的滚了，林瑞贤就很郁闷，坎城有那么重要吗？让李俊璞想要一场盛大的死亡，让李正宰怎么都要帮她抢下地盘，没必要啊朋友们，咱们不缺一个坎城，没坎城我也能接到片约啊。 可这话林瑞贤没办法跟李正宰说，都没办法跟李俊璞说，别人一心想要追求的东西，她说不值得，那算什么？淡泊名利？屁！那叫不识相！ 谁都不能说的林瑞贤就当这件事不存在，除了金惠绣时不时的给她转播一下双方掐到什么程度了，其他都当不知道。就指着这件事平稳的过去，而意外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李仓东加入了这场混战，这位受邀参加威尼斯，他准备带着《钢琴课》去，并且准备给林瑞贤申报最佳女主角。 受邀参加据说评委会主席更偏向欧美题材电影节的李仓东，打电话给林瑞贤，问她，「你觉得我是把李正宰定为第一男主，还是定孔侑？」 第1431页 「那片子哪来的男主。」林瑞贤让他别挑事，「不就我一个主角么。」 也就是随便说说的李仓东就笑，「我不是听说你在争取坎城么，别浪费时间了，去威尼斯吧。」 林瑞贤跟他说威尼斯今年的评委会主席不喜欢亚洲电影，让大佬别想了，今年的威尼斯没他们什么事。大佬让她别蠢了，他是受邀去参加的，受邀的意思是评委会十位评委都看过《钢琴课》的粗剪，他们获奖的概率非常大。 「那也是您获得最佳导演的概率大，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准备自己玩啊，你既然有资本，让你们公司送你上去。」 「啊？」 「啊什么？」 女演员不久前才经歷过某个导演想要一场盛大的死亡，突然碰到一个导演说，我没打算去抢奖盃，很是疑惑。 李仓东的角度跟小朋友们都不一样，他的履歷表里已经不缺一个威尼斯了，十六年前他就已经拿过威尼斯了，欧洲三大电影节除了柏林他都到手过，坎城也拿过最佳编剧。家里奖盃多的是，在他的角度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把奖盃的利益更大化。 如果林瑞贤获奖，她在国内就是第一人了，国内最年轻的三大获得者，而她拿下这个称号选择的第一部 作品就是《尹妃》，这会给《尹妃》带来无与伦比的关注，同时也会让尹纯孝的身份水涨船高。他那个小弟子，才华有，性格不太行，得有人推着往前走，老师想要推弟子一把，没有立足点，就准备借着林瑞贤迂迴前进。 「纯孝的性格不适合跟着我，我这边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有我压制大家才能听话。可她得自己有压制团队的力量，要是她做不到，她就需要有个能压制团队的人。这事儿，你可以干，你觉得呢？」 林瑞贤觉得，「我哪里表现出了，我可以压制团队？」 「你很霸道啊，性格特别硬气，压一个由你们公司投资，你作为第一主角参与的作品绝对没问题。」李仓东很看好林瑞贤，关键是，「尹纯孝的创作方式都是由自身出发，优势是情感表现很细腻，缺点是她没接触过的东西，她很可能就不知道要怎么办。」 「以她的创作方法，以后拍摄的作品大概率也都跟女性的自我表达有关，你们完全可以跟对方锁定，她的片子都找你，她只要拍摄就行，剩下的你来。你对片场很熟悉，也知道要怎么控制团队，你们配合一下应该能行，不成还有我呢。」 导演说的每个字林瑞贤都认识合在一起她一句话都听不懂，「您从哪看出来我霸道、硬气，还会掌控团队？」 李仓东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我为什么看不出来？」 因为我是条咸鱼啊？！ 自我认识是咸鱼的林瑞贤被开了嘲讽的导演鄙视了，李仓东以为她是不想麻烦，就让她别装，她哪咸鱼了，咸鱼会关注道具的安全性吗？ 女演员插手过一场危险戏份的道具准备，不是沉海是李正宰要拿斧头砍断她手指的戏份，那幕戏在拍摄时用的是开刃的斧头，李仓东要求真实，他不要道具，他就要开刃的，能真的砍伤人的那种。 林瑞贤极端反对，那场戏要求李正宰和她在厮打中砍断手指，拿个真斧头有可能伤到她也可能会伤到李正宰，什么毛病非得用开刃的真斧头。 看了道具后的女演员正面跟导演槓上，这又不是二十年前道具都假的很，现在的道具能做到以假乱真，想要追求画面真实为什么得用那么危险的方式，道具斧头也很真实啊！ 李仓东本来想让她闪开点别废话来着，但林瑞贤把一把道具斧头放在他面前，有实物在，他都亲眼看到了，也不能违心说道具斧头就假。何况他追求的是画面的真实性，不是追求兇器，道具斧头能以假乱真，那就用假的呗。 这段在林瑞贤的认知里是保护自身安全和大狐狸安全的正常应对方式，至于李正宰当时没反应，她觉得是男朋友那时候心情还很糟糕呢。这段在李仓东看来就是林瑞贤足够硬气的代表，对比人物就是李正宰，那位不说话才是正常的反应。 不管李正宰是什么经纪公司的社长还是多大牌的演员，他在片场就是个演员，演员就得听导演安全，何况那还是个合理要求，他哪来的资格反对。要李仓东说，不知道从哪找了个道具斧头给他的林瑞贤才比较奇怪。 奇怪的女演员对片场的构成很熟悉，不是作为演员的熟悉而是作为控制团队的人那种熟悉。而确实跟过组，还不止跟过一个组的林瑞贤在没有刻意要隐藏这个技能的时候，表现在外的东西是很容易被懂行的人发现的。 比如拍《与神同行》的时候，金容华就发现了，李仓东会发现也不奇怪。 发现女演员有特殊技能的李仓东对林瑞贤印象完全不是什么咸鱼，他认为林瑞贤是目标导向性很强的人。没有一个准确的目标时，她就很随意，配合度也很高，一旦有她想要做成的事，她的攻击力还是很强的。 「你应该跟过很好的老师，不是教你表演的那种，比较像是作家或者导演，不过我问了一圈没人带过你。」李仓东还奇怪呢，「在国外学的吗？」 拒绝回答的林瑞贤选择岔开话题，「简单来说，你准备给尹纯孝找个能辅助她的人？那你当她的制作人不就挺好的。」 第1432页 「我不可能一直当她的制作人啊，我也有事要做，也有作品要拍，不能让她次次都等我，我也不会事事都顺着她。」李仓东说的很实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也就是这段时间好一点了，不然跟外人说话都不行。要是找别的人给她控场，我还得担心她被对方骗，你么走到头也就是个演员，你不敢的，我还在呢。」 林瑞贤笑了，「尹纯孝知道您的想法吗？」 「她知道这些干嘛，封闭的世界让她没办法处理正常的人际关系，但封闭的世界给了她独特的视角。我也不是很希望她学会那些对她没什么用的东西，不会跟人交往就不会，找个会的跟着她不就行了。」李仓东把话题拉回来，「你就说干不干吧？」 「听起来像是我给尹纯孝做助理？」 「没那么夸张，你就是给她当个通道，帮她去处理一些琐事。」李仓东再次问她，「你到底是想做还是不想做？」 莫名觉得这段对话很怪异的林瑞贤思索片刻，「要是不想呢？」 「不想威尼斯就跟你无关啊。」李仓东没听到她的回应，笑道，「你该不会以为不用付出就能得到吧，看来是李正宰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小姑娘，这个世界讲究等价交换的，你没有价值我为什么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小姑娘被一道闪电噼中，名为『李仲硕』的闪电，闪电带出了闪回的效果，过往的一切光速划过脑海，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李仲硕搞不好，极其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她，那个人能出现在她面前根本不是什么游戏的设定，而是因为她被无数个李仓东包围...... 「我还有事呢，直接点，答不答应？」李仓东让她别愣神了，赶紧说。 林瑞贤说..... 第302章 凌晨一点多, 林瑞贤在家里煮火锅，那种在韩国买起来有点麻烦的粤式花胶鸡火锅。 花胶鸡火锅顾名思义，以花胶炖鸡做汤底的火锅, 叫打边炉也行。味道很清淡, 吃的是食材的本味, 调料特别少, 下火锅的食材得很新鲜才好吃。 玩游戏之前林瑞贤没吃过这个东西, 她生活在内陆城市，四面八方都没海，河鲜倒是有，也很少吃。彼时填饱肚子就是填饱肚子, 一个馒头能解决的事, 顶多涂点腐乳添添味也就煳弄过去了。 美食？啥玩意儿。 游戏之外人就在祖国的林瑞贤没有感受过什么八大菜系有多厉害，反倒是进了游戏出了国, 才发现祖国到处都是好吃的。还有传说中世界美食之都, 人生一定要去一次的旅行地。 花胶鸡火锅就是这么出现在她面前的，在一个秋天, 人在纽约没上飞机蹲家里百无聊赖肚子饿又没胃口, 想吃点清淡的又想要吃火锅的时候，花胶鸡火锅就那么出现了。 林瑞贤已经想不起来她当时在折腾什么，助理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 她好像就是在瞎扯，要热的, 不想吃冷食；要清淡，但也别太淡了；想吃中餐，但又不想等，诸如此类特别能折腾的说法。 现在让林瑞贤回忆当初脑子里的想法是自己真的有病, 穷人乍富病的不清。可彼时的助理小姐姐很靠谱，没用多久就送上了符合她一切要求的花胶鸡火锅，那是林瑞贤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吃的火锅。 挂了李仓东的电话之后，林瑞贤就打了个电话给现在的助理，跟他说，我想吃花胶鸡火锅。对方先问，那是什么？接着问，哪有卖的。第一个问题林瑞贤能答得上来，虽然解释的有点复杂也能解释，第二个问题她就真的不知道了，大概唐人街有？ 一个小时后，朴先志打电话告诉林瑞贤，他在唐人街没找着花胶鸡。倒是有个饭店的老闆跟他讲，那东西很少碰到有客人点，做是能做但需要预定，今天付定金，明天做好。 接电话的林瑞贤心情多少有些复杂，复杂的跟助理说，「加钱。」 「加多少？」朴先志问。 林瑞贤的回答是，「加到我今天能吃到为止。」 电话挂断不到五分钟，朴先志又打了电话过来，接电话的林瑞贤听助理说，老闆不乐意，还说老闆貌似不缺钱，问林瑞贤是不是非得今天吃，要不然还是今天付定金，明天吧。 「我要今天。」 「......那好吧。」 十分钟后，再次接到助理电话的林瑞贤，听那边说，已经加到一百万（六千rmb不到）了，老闆还是不乐意。还说不是钱的事，是花胶得提前一天泡好才能料理，多少钱都没办法。 「一千万。」 「什么？」 「加到一千万。」 这通电话挂断，四个小时候，晚上九点，林瑞贤见到了花胶鸡火锅。价值一千万的一顿火锅，兑换过来差不多是五万八左右。 五万八千多rmb可以干嘛？可以让当初租住原户型两室一厅，实际被隔成四室一厅，住在厨房改造后的鸽子笼里的林瑞贤，以每个月七百的房租，再凑一点就能凑出七年的房租。 五万八，七年；一千万，四个小时。 歷经四个小时摆在林瑞贤面前的花胶鸡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花了一千万买一顿火锅的林瑞贤却不想吃了。 林瑞贤隐约能想起来曾几何时的自己就算买到了不好吃的东西也会怕浪费硬着头皮吃掉，还很会精神胜利法的安慰自己，也没有那么难吃。 第1433页 林瑞贤清晰的记得，她见到朴先志的第一天，他沖她憨笑点头问好，说初次见面以后要是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麻烦您多包涵。 就那一句话，林瑞贤就知道。 啊，这个人是司机，不是助理。 助理应该是什么样？是宝石公主不管说出多扯淡的要求，对方都能帮她办到，比如当初她绝对没有等超过半个小时，就出现在她面前的花胶鸡火锅。 林瑞贤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真的就那么难买，但她敢肯定，她丢出去一千万，不可能让她等四个小时。那只能说明，司机先生懒得折腾，找了几家店都没有就蹲守在唯一说可能有的那家店了。 花了四个小时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花胶鸡火锅，又隔了四个小时林瑞贤才有兴趣吃它，还是因为李正宰回来了，听助理说她花一千万买了个火锅，很好奇什么火锅那么贵。 托着下巴坐在桌边的林瑞贤望着给凉掉的火锅加热的男朋友，跟他说起李仓东之前打电话来跟她讲的事，说的本来站着弄瓦斯炉和砂锅的李正宰关了火坐在她边上，让她说的详细点。 林瑞贤顺着他的意思往详细了说，说李仓东跟威尼斯今年的评委会主席是老朋友，交情多深厚不至于，但关系还行；说这次是对方打电话给李仓东邀请他参加威尼斯的；说李仓东要是愿意帮忙，今年的威尼斯她有很大的概率拿奖，至少比去坎城的概率要大的说。 说，尹纯孝很少相处，自己跟她相处的很愉快，她们是朋友，帮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的朋友处理一点小麻烦，不费事；说，要是有性价比，李仓东这个提议性价比高的惊人；说，按照尹纯孝的性格，她很可能一辈子都搞不清楚这背后的交易，只会把她当朋友。 说...... 「你觉得我要不要答应？」 「还是算了。」 听完全部的李正宰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说算了，说的林瑞贤想笑，笑着张开手臂要抱抱，等被男朋友抱到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前后晃着小腿，笑问他，「你觉得这个交易不值得？」 「看从什么角度想，要是谈你以后的发展，那我们肯定是赚了的。」李正宰亲亲她的侧脸，拿鼻头蹭蹭她的鼻尖，微嘆一声，「可你都能用一千万买只能吃一顿的火锅，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处理她不想处理的事。」 不自觉翘起嘴角的林瑞贤让他再考虑一下，缠着他的食指跟他讲，「我问过李仓东，他说不用我干什么太复杂的事，主要是在片场控场，听着像是要往导演或者制作人的方向发展，我不吃亏的，不是得跟谁去交际。」 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说的李正宰怀疑自家兔子被导演忽悠了，捏了下她的手心让她别轻信别人的话，「控场可没那么简单，首先你就得得罪人，没有得罪人的底气怎么压制那些人呢？幕后想要找台前的麻烦很简单的，随便一个灯光师就能让你头疼，不用到跟谁交际那个地步，光是得罪片场里的人，就够你烦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凡事有好有坏，我可能会得罪一些人，得到的东西更多啊。不谈钱，也不谈威尼斯，光是得到李仓东的照顾，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有很大好处的事。」林瑞贤把导演的话转述给男朋友，「这世上一切都是等价交换的，我付出多少辛劳就能得到多少收穫。」 隐隐觉得不对的李正宰打量她的神色，「你的意思是你想去做？」 林瑞贤不接茬，望着他笑，笑问他同一个问题，「你想让我去吗？」 这次思考的时间长了点的李正宰把女朋友抱到地上站好，起身去客厅拿烟，刚点燃一根看她做手势想要，就把点燃的那根给她再重新给自己点一根。 从餐厅转移到客厅的李正宰在半根烟之后跳过了要不要答应李仓东的问题，而是问女朋友，「谁跟你说，我需要你帮忙的？」 这话岔的有点远，林瑞贤没听懂，疑惑的看向他。 李正宰微楞，抽走唇边的烟，眉头微皱，「我猜错了？你不是因为想要帮我才要答应李仓东的？」 大狐狸的脑洞绕了一圈绕回到自己身上，林瑞贤也是没想到，「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想要帮你才准备答应？」 「不是吗？」李正宰的逻辑还是很顺的，也很了解在家兔子，「你连跟艾米丽多接触接触都不愿意，但凡你想要得到更多的价值，跟她接触是最快的，她也很喜欢你，手上的一线品牌多得是。你不愿意跟她来往，怎么可能乐意去帮尹纯孝处理片场的事。」 在李正宰的视角里，小兔子的艺术家设定不会倒的，「能打动你的不可能是钱，也不应该是什么威尼斯的影后奖盃，你压根也不在乎什么李仓东这个名字背后的关系网络有多庞大，那不就只能是因为我了吗？」 听乐了的林瑞贤叼着烟拍手给他鼓掌，脑洞开那么大还能圆回来，厉害，不愧是你。 笑点了下小兔子眉心的大狐狸让她别光顾着笑，先说说看，怎么回事。 什么事都没有，非要说有什么事的话，也就是林瑞贤有点想念那个没见过几次真人，但视频过很多次的父亲了。 那是个很不称职的父亲，可那个父亲好像比女儿想像中的称职。 夜晚过去，林瑞贤买了一束花去了『林家长辈』的陵园，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觉得应该去看看。她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早上出门明明是休闲装的李正宰，换一身黑西装抓了头髮双手插手背对着她，站在山脚上山的阶梯上。 第1434页 远远下山的林瑞贤仅凭一个背影就认出来那是谁，脚步放缓，慢悠悠的往下走。而那个人大概也能仅仅凭藉脚步声就知道下山的人是谁，转身的同时伸手，掌心向上等着她握住他的手。 侧身的男人眼里闪现这一排小字，垂下眼睑的林瑞贤抬起右手落在他的掌心，以低头看路的姿势牵着他的手回到车上。回到李正宰的车上，两人的『司机』坐着早上送林瑞贤来的车先走了。 繫着安全带的男朋友不问她为什么来，也不问她发生了什么，只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去点东西？」 林瑞贤抿唇笑笑，让他再等等。李正宰点头说好，同样不问她等什么，反倒问，「我要不要下去抽根烟？」 笑容变大的林瑞贤摇头，示意他不用避开也行，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她以为自己会忘，实际上记得非常清晰的号码。 电话打通了，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林瑞贤有些诧异，这个号码不可能有其他人接才对。 其他人接了电话，其他人表示我就是手机的主人，其他人问打电话来的陌生人是否记错了号码。 用英语说着抱歉的林瑞贤挂断电话唿叫gm，这世上没有一个叫林德昌的人了吗？ 【背景设定因玩家而存在，消失的背景设定不会影响游戏世界的发展，在玩家不需要的时候，背景设定就不復存在。只有在玩家指定某个特殊人物，比如现实中存在的人物成为背景设定中的一环，背景设定中出现的人物才会在玩家不需要背景设定后继续存在。】 【艾米丽为什么会存在？】 【金小花是现实中存在的人，属于世界设定并非玩家的背景设定。】 【金小花？】 【艾米丽的原名。】 李正宰看她突然笑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也放松了些，笑了总归是好的，摸摸她的脑袋问她，「什么电话让你那么开心？」 单纯因为洋气的艾米丽叫金小花而笑出来的林瑞贤摇头表示没什么，收好手机后跟他说，「我没有不开心，你要是有别的事要忙，去忙吧。」 忙是真的很忙，但也没忙到能不管突然来给父母送花的女朋友的地步，李正宰解开安全带侧身问她，「有没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我在什么地方做的不不够好吗？」所以你才会来见他们。 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的林瑞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干脆换话题，「比起你做的不够好的那些，你做的过于好才是个问题吧。」抬手指了指挡风玻璃，笑看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男朋友，学他说话，「有没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 男朋友表示，「作为社长，了解自己的艺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什么，是社长的职业素养。」 「最好是。」林瑞贤拉着安全带要系，耳边听他问『你不喜欢？』，扣好安全带后沖他笑，「喜欢~很喜欢~」 李正宰还是不信，哪有人喜欢被监视。林瑞贤是真无所谓，不是喜欢被监视，而是习惯于不管自己在哪，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什么事，身边都跟着一帮人了。而那一帮人最后都会把消息汇总到一个已经消失的人那里，那人都消失了，就没必要多提了。 消失的人作为背景设定作为查无此人的存在，跟男朋友分开后的林瑞贤去见了原本的世界设定里，理论上不应该存在的尹纯孝。 林瑞贤认识李仓东的，非常熟，熟到在尹纯孝问她知不知道李仓东要的是什么的时候，能精准的说出导演想要什么的答案。 因为在一周目里，林瑞贤那部召集了半条忠武路加持的作品就是李仓东拍的。在上一轮游戏里，根本没有尹纯孝这个人，在这一轮游戏里，她出现了，林瑞贤很好奇，她为什么能出现。 盘腿坐在地板上的林瑞贤问靠在窗台晒太阳的妹子，「你说，要是你没见到我，就是假如没有人找你拍电影，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尹纯孝眯着眼睛张开手掌玩着掌心里的光，随口回她，「可能再也不会拍电影了吧。」 没想过还有这个可能的林瑞贤问她为什么，尹纯孝说，那很噁心。 林瑞贤没听懂，「噁心？什么噁心？」 尹纯孝看了眼保姆房的方向，「我的东西被人碰过了，很噁心。」 这下林瑞贤懂了，之前有个男朋友...不傻逼骗子偷了尹纯孝的作品，也是因为那人偷了视频才会有这一切的后续。 成为后续的林瑞贤觉得世界的背景设定比人物的背景设定有意思多了，小蝴蝶煽动翅膀，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能让一个原本会被淹没的天才绽放光芒，不是很有意思么。 世界变的有意思起来，面对那么有意思的世界，林瑞贤跟李仓东说，我可以试试看，不过不保证一定可以办妥。至于威尼斯，去找金炳善对接就行，因为李正宰不会同意的。 一天前的电话里，李仓东问，「为什么李正宰不会同意，这不是好事吗？」 「在他的眼中，我是需要被保护的尹纯孝。」林瑞贤笑道，「您说，他为什么不会同意。」 都这把年纪了还被小年轻撒狗粮，李仓东也是很无语，「他瞎了吧，真当你是吃素的兔子啊。」 「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呵。」 情人眼里吃草的兔子在面对新合作伙伴的时候是个肉食主义者，林瑞贤开始想辙让尹纯孝去面对陌生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团队，陌生的机器，以及陌生的合作关系，纯商务的合作关系。 第1435页 林瑞贤把尹纯孝塞到一个电视剧的剧组去了，那部剧还蛮特别的，是当初一起合作过『鬼怪』的李东旭同刘仁那的再度合作。原剧本改编自一部同名的网络小说，题材是浪漫轻喜剧，制作方是studion corporation，播出电视台是tvn。 之所以所有关键点都一一描述，因为这部剧是很典型的以市场为导向的作品，从演员选拔到宣传企划，都是冲着拉高收视率去的。没有人在谈论艺术，大家在谈的都是很实际的，怎么赚钱，怎么赚到更多的钱，怎么在尽可能压缩制作费的情况下赚到更多更多的钱。 以《触及真心》命名的电视剧有几个关键词，鬼怪夫妇再度合作，这是宣传要素；导演朴俊和，浪漫轻喜剧专门导演，过往的作品从《打架吧，鬼神君》到《金秘书为何那样》，拍小甜剧的一把好手；制作公司studion corporation是从cj电视部门独立出来后创建的子公司，去年单独上市了，如今正是需要财报好看，让韭菜们追买的节点。 这家公司也是当初也联合制作了『鬼怪』，项目能拉起来就是他们牵的头，目的极其纯粹，就是赚钱，别扯艺术。 这是尹纯孝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的项目、制作方、合作团队，包括演员，甚至于她看片都不会选这个题材。林瑞贤要她接触的是全新的世界，那个跟她的过往或者未来很大概率都不会有什么关联的世界。 林瑞贤找了studion corporation的常务理事，以如果以后回归电视剧市场，首选他们公司为筹码，把尹纯孝空投到剧组成为核心导演组的副导演之一。 那个位置能保证满脑都是黄色废料的男人维持理智，不会对尹纯孝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个位置也能保证所有讨厌空降派的人都会看尹纯孝不爽，世道是很难保证公平，但大家都期待公平不是么，有人明摆着玩潜规则，厌恶的人自然多。 林瑞贤为尹纯孝创造了一个极端恶劣的环境，周围没有朋友遍布带着敌意的陌生人。那些陌生人里绝大部分不会理解她的艺术天赋，他们只会认为她不会做事只会制造麻烦。 副导演也是要做事的，韩剧的拍摄机制非常赶，跟催命一样的赶，接连不断的大夜，ab组轮班拍摄。以一台机器为比喻，团队里的所有人都是螺丝钉包括导演在内，而螺丝钉必须卡的严丝合缝才能让机器运转良好，一旦一颗螺丝钉出问题就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核心导演组的位置就那么多，每一个位置都有自己的活儿要干，尹纯孝占了一个位置，就得干那个位置的活儿，她干不来的。不管是什么活儿她都干不来，光是要跟无数小团队对接，她就干不来。 干不来的尹纯孝会被击溃，被一台以商业为导向的艺术创作机器碾压的粉身碎骨。 知道这个消息的李仓东大发脾气，告知这个消息的林瑞贤可淡定了，淡定的跟唾沫横飞满嘴脏话的李仓东说，这就是我说的试试看。 「她如果被击溃了，缩回到她的小天地里，成为一个需要别人照顾才能执导的导演，那我们就没必要继续了。相反，要是掉下悬崖的尹纯孝能自己飞上来，能在血肉模煳之后创造新的骨骼，那我们才有合作的必要。」 说出这段话的林瑞贤很平静，平静的近乎冷漠，一如她平静的说出，一个由武装暴动所诱发的世纪宝石骗局那样，只是就事论事的平静。 李仓东平静不了，他什么火都起来了，何止冒了三丈，三百丈都要有了。他找林瑞贤就是为了避免现在的情况，难道他不知道尹纯孝不学会自己走路，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吗？他很清楚才找的林瑞贤，林瑞贤存在的目的就是这个！ 结果这傢伙说什么？说尹纯孝新生了才能合作？！ 「你是不是以为有了李正宰你就无所......」 「这跟李正宰无关。」 林瑞贤打断喷火龙即将出口的毒液，她没耐心听，忙着呢。她或许并非勇士，但压制恶龙也不是非得勇士才行。恶龙又不是没有弱点，这不是幼崽还在呢。 变异版勇士侧身望向一直没说话的恶龙幼崽，「前因后果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选，是跟我合作走一条属于你自己的路，还是听从你老师的，走一条顺遂平坦但没了他，你就什么都不是的路。」 「你这么问她能说......」 「我觉得，我们还是让当事人选择比较好。」 当事人没得选。 林瑞贤都那么说了，尹纯孝难道还能说我就想走顺遂的那条路？她要是能说出那样的话根本就写不出『尹妃』的剧本。 两个姑娘互相说服了彼此拼一把，林瑞贤在带尹纯孝来见恶龙之前就跟她讲，这个计划坏处就一个，她会撑不住。可就算是唯一的坏处也是可控的，尹纯孝真撑不住了完全可以后退一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但尹纯孝要是撑住了，她才是那个真正活在茧房里等待成蝶的人。 林瑞贤认为自己这种基因突变类的蚕宝宝在茧房待的时间过长，长到不管是变成蝴蝶还是变成蛾子都无所谓了，她压根也没有成长的必要，她都要熟透了，还玩什么小朋友的顿悟呢。 猜到李仲硕搞不好并不喜欢她，一切都是人为创造的恋情，那又如何？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就别折腾了。 这辈子，好好过吧。 这辈子林瑞贤交了一个某种程度上跟自己有些想像的朋友，她们都是一个人成长，也是一个人过活，孤独这个词早就变成习惯，而不是用来享受或者是感伤的。她们都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她们都碰到了非常好的机会去改变命运。 第1436页 林瑞贤期待尹纯孝能抓住那个改变命运的绳索，结果....尹纯孝抓住了她。 那智障一天给她打八百个电话！什么都问！连办公室的小姐姐问她要不要喝咖啡，她都打电话过来说，我不想喝咖啡。 「你跟她说啊，跟我说什么？！」 就一个上午，只不过一个上午而已，林瑞贤就接了尹纯孝不下一百通电话，不是夸张就是一百通以上，手机里的通话记录都不显示数字里，变成了『...』至少三位数！ 前三十通林瑞贤认了，尹纯孝好歹没跑不是，打电话就打呗。到五十通，林瑞贤也忍了，自己挖的坑，自己栽进去，自认倒霉。八十通即将破九十，一个上午都没过完，林瑞贤忍不住了，让单纯就是需要个树洞的尹纯孝去找颗真的树，对着那颗大树发泄情绪，她扛不住了！ 电话那头的尹纯孝幽幽的冒出一句，「是你说我随时可以找你的。」 「那也不能那么夸张啊！」林瑞贤这次真不认为是自己的锅，她说的明明是你扛不住了就找我，我们就不干了，可她每分每秒都处在扛不住的边缘，想怎么样啊！ 关键是，让尹纯孝去剧组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对方更依赖她啊，她们的目标明明是让尹纯孝自己走出来，走出自己的道路。碰到什么都给她打电话还有什么意义？折腾那些干嘛？！ 尹纯孝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想像中会碰到的困难跟实际中会遇到的困境根本不是一回事，难度远超她的想像，超过太多了，多到她承受不来。 最简单的一件事，她一个上午在跟大家开企划会议，会议进程快到她跟不上，时常上一段话她还没明白问题是什么，下一个议题就已经出来了。明明坐在同一个会议室，可尹纯孝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是团队成员，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甚至想逃。 她也真的逃了，尿遁。 尿频尿急尿不尽，在会议室出出进进。 跑出去就跟林瑞贤打电话，打完电话稍微有点勇气了再进去，进去了又想跑，跑了又打电话。循环往復，多到总导演跟她讲，要是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一下。 去休息的尹纯孝又给林瑞贤打电话，「他是不是不想让我再进去的意思？」 「他是你要不然走要不然留下，不要来来回回打断开会的意思。人家在开会，你一会儿进去，一会儿出来，坐的又不是边角的位置，导演组都在最中间。我们就不说大家会看着你了，你每次回到原位都是打算一次别人的发言，别人还要顾及你出去了没听到的那部分，还得给你重复一遍，那很耽误事情。」 林瑞贤感觉这一个上午把她这辈子的气都给嘆干净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要不我们算了吧，我也无所谓拿不拿什么威尼斯，你应该也无所谓拍不拍电影。我们算了，放弃。」果然还是咸鱼更适合躺着，鸡血这东西不能瞎打。 「我不拿奖也不缺戏约，你不拍电影也不缺钱，我们就这样吧，每天吃吃喝喝也挺开心的，没事被追寻什么生命的意义了，活着本身就是意义，能喘气就行。你等着，我去打电话，你撤出来，五分钟，行吗？」 「我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放弃。」 「那您老去坚持啊~~~~~~~~~」 十分钟后电话再响，已经佛了的林瑞贤摊在沙发上闭眼长嘆一声滑动手机接通，把手机放在胸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 「又怎么了~祖宗~」 「...餵？」 男声？ 林瑞贤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串数字，翻身而起，语气好了很多，「抱歉，请问您是？」 「我...」 「李仲硕？」 电话那头沉默了，电话这头的林瑞贤也沉默半秒，随后又想嘆气，这都什么展开，这位为什么打电话来，「你找我有事？」 「我就是想跟你说，我要去服兵役了。」 「你不是免除兵役了吗？」 话不过脑子就说出了口，说出口发现不对的林瑞贤立刻反口，「对不起我记成别人了，你要去服兵役了，然后呢？」 这东西哪有什么然后，然后不出来的李仲硕只能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想约你见面，想约你吃饭，想做很多事，但...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哦。」 『哦』完了呢？没啦，电话两端都在沉默，林瑞贤先憋不住，开口补充了句『我知道了』想挂电话。李仲硕也没办法挽留，憋在嘴里的你能不能别再拉黑我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任由电话那端的人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的林瑞贤正准备拉黑这个陌生号码，手机又响了，这次真的是『祖宗』打电话过来的，那句本来应该沖尹纯孝说的话也再次出口。 「祖宗，又怎么了吗~」 「我什么都做不好，帮忙拿文件都做不好还打翻了咖啡。」 电话那端的『祖宗』哭腔都出来了，电话这头的傢伙心肝冰冰凉，一点热气都不冒，根本不安慰她。 「谁让你去帮忙拿文件了！你看李仓东手里拿过剧本之外的东西吗，他剧本都不自己拿！你是去当导演的，不是去打杂的！咖啡翻了怎么了，世界毁灭了吗？还是咖啡翻了那栋楼爆炸了？没有吗！翻就翻了呗！」 「可是......」 站在新世界的门口裹足不前，认为自己一无是处的尹纯孝，是林瑞贤的世上另一个我。 第1437页 那个我怂的惊人，让林瑞贤很是蛋疼。 而世上另一个李仲硕，重新去办了电话卡，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张新卡了。 无数张新卡只用过一次，同一个号码只有一次打入的机会，那些再也没办法被使用的卡都被安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 罐子里装着的是无处安放的期盼，绝望的期盼。 第303章 林瑞贤能感觉到尹纯孝跟她在某部分的相像之处, 可她没想到，她们能那么像，像到她从尹纯孝身上看到了许多被她忽视的视角。 一个上午给林瑞贤打了三位数的电话宣洩恐慌的尹纯孝, 在下午还是继续通话，数字一点没变少反倒变的更多了。多到林瑞贤从『要不我们算了』到『没什么好坚持的不做了』接着是『我给你控场也行』再继续『你打给李仓东好不好』最后是『再打我拉黑了』。 通话频繁到林瑞贤真心忍不了, 那太夸张了，没必要那么折腾啊, 别折磨自己了。可尹纯孝不乐意, 她想要坚持，她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 林瑞贤就很蛋疼, 一边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蛋疼，一边是她在尹纯孝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当初想要学一堆东西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自己的影子。 稀薄的幻影让林瑞贤没办法咬死你就别干了这句话，由着尹纯孝折腾。折腾到大半夜电视剧的副导演还在工作，经纪公司的社长带着酒意回家了。 进门的李正宰看到歪坐在沙发上的女朋友在打电话, 先走过去亲亲她的侧脸再沖她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示意自己去洗澡。洗漱完出来看林瑞贤还在沙发上打电话, 坐姿都没变，又去书房处理一些工作，等凌晨三点多，他要睡了，林瑞贤还在打电话。 李正宰就好奇了, 什么电话能打那么久？而且小兔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那不是摆明不想接吗？为什么还继续聊？ 依旧坐在沙发上的林瑞贤挂了电话都没摘蓝牙耳机，反正一会儿还是得接电话，看向来找她睡觉的男朋友让他先去睡，她今天估摸着要通宵。 「碰到什么麻烦了？」 「没。」 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李正宰低头笑看小姑娘，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再说一遍, 「你确定没有？」 张开手臂环住他腰腹的林瑞贤仰着脑袋跟男朋友说，「这次我想自己解决。」 李正宰微楞，自家的傻兔子这是有小秘密了？长大了啊，怎么觉得有点心酸呢，孩子长大要飞远的心酸。 心酸的『老父亲』没有追问是什么事，只让雏鸟如果遇到了困境要学会找别人帮忙也就没了，也没劝林瑞贤时间晚了还是先休息什么的。他自己休息的时间都不固定，怎么可能去劝林瑞贤先照顾身体。 早上九点，睡了六个小时被闹钟吵醒的李正宰迷迷煳煳的摸了摸身侧，没摸到人，睁开眼一看，床上只有自己睡过的痕迹。起床出卧室找人的男朋友找了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兔子，无声的笑开，上前把人抱起来，惊醒了她，低声哄着她继续睡，一路抱人回床上。 上了床发现林瑞贤手里还攥着手机，李正宰抽走手机本想开屏看看到底是谁让她打了那么久的电话，又想起来孩子首次说我想自己解决的话，还是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没动。 白天，李正宰出门，林瑞贤还没醒；夜晚，李正宰回来了，林瑞贤还在打电话。 就这样持续了得有两三天，李正宰愈发好奇小朋友到底碰到了什么事，一个礼拜后他就没时间去好奇了，他跟河正宇谈的工作室合作谈成了，双方共同推进河正宇的工作室开展，忙的脚不沾地。 男朋友忙到在家里隐身，女朋友则是在怀疑人生。 凭藉现代通讯技术，本人没有参与项目的林瑞贤靠着跟尹纯孝的频繁通话，基本上是全程跟进了《触及真心》的前期工作。电话越打越多，通话由短变长，碰到的问题从小变大，遇到的阻碍也是越发复杂。 电话这么一通接一通的打进来，林瑞贤越接越觉得古怪，起先她讲不出来怪在哪，直到尹纯孝又说，我真的做不来，大家都很专业就我一个业余的，我怕拖大家后腿，她突然就知道哪里怪了。 尹纯孝把自己放的太低了，用自己的短处去跟别人的长处拼，那很不明智。 《触及真心》的制作团队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团队，上到总导演下到片场打杂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在这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彼此之间也合作过几部作品了，团队之间有默契，制作的又是同一类题材的作品，那是他们做习惯了的，那也是他们的长处。 在这一点上，半路出家完全没拍过电视剧的尹纯孝可以说是毫无经验，就算是电影她也只是跟过一个组而已，还是最顶尖的电影制作团队，那跟电视剧的制作团队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边制作的方式都不同。 李仓东的团队一切以他为导向，他想要什么，全组配合。电视剧的制作核心压根也不是导演，连作家都排不上号，那是有原创剧本的改编项目，制作人才是核心，剧组里的每个人都是齿轮，在各自的位置上旋转打动整个大机器运行。 只作为齿轮之一的尹纯孝，确实没办法去跟那些老油条比熟练度，可她有自己的优势，她的优势是那个剧组没人能比得上的。 丧到不行的尹纯孝不信，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我有什么优势？」 第1438页 「你的画面感非常好，很会......」林瑞贤突兀的卡壳，她知道问题在哪了，问题不在尹纯孝身上而是她待错了环境。 找到问题的林瑞贤迅速切断电话，转而打给了李仓东，先道歉说自己搞错了方法把尹纯孝丢去了她不应该待的地方，再跟他讲你的小徒弟被打击到了自信心，我这边解决不了，你上吧。 接电话的李仓东给气笑了，骂了她一句让她等着，挂了电话就去拯救弟子了。 丢开手机的林瑞贤就进入了怀疑人生的情景里，她怀疑的是，自己也许没那么糟糕，很可能只是因为被放错了地方。就像尹纯孝在艺术片领域的长处被放倒商业片市场一文不值那样，她被放到了不合适的地方所以才会有自己一无是处的错觉。 是这样吗？还是自己想歪了呢？ 林瑞贤想试试看。 可怎么试呢？怎么才能知道自己到底会什么呢？ 碰到了疑似无解的问题，林瑞贤想到了消失的男朋友，本想打电话给他又觉得他应该在忙，先发了通简讯过去，等了两三分钟没回，确定李正宰在忙，犹豫着先去了公司。 进了公司，大家都脚步匆匆，工作的上午，办公室里敲击键盘的声音，打电话的声音，皮鞋和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击出各种音效，那些声音让林瑞贤有些恍惚，她以前好像都没有关注过那些动静，那些人群，那些...活生生的人。 林瑞贤没在这一层停留，本来准备去找刘格森的，看到这个场面又退回了电梯，改去人少到只有几间办公室就霸占了一整层楼的李正宰办公室，不出意外的被告知一号社长不在，不过二号社长在。 本想着在男朋友办公室先等着的林瑞贤，听说二号社长在选新的办公楼起了兴趣去围观，等秘书敲了门，金炳善很意外她怎么来了。林瑞贤说她是来找李正宰的，听说他在挑新办公地过来看看。 挥手先让其他人都出去的金炳善也没收拾桌上的东西，招唿林瑞贤过去看，桌面上有不少楼盘的信息。林瑞贤以为他们是要租新地方，结果翻了几份文件发现是想买，有些诧异。 一家经纪公司为什么要买楼当办公地？从投资的角度不太合理啊。 站在资产投资的角度，购买不动产是个还不错的投资项目，可要是站在公司运营的角度，有买楼的钱不如拿去做业务扩张，现金流才是一家公司最大的资产，把现金换成不动产有点本末倒置。他们又不是一家做房地产投资的公司，经纪公司最值钱的应该是艺人。 金炳善有些意外，「你还懂这些？」 林瑞贤更意外，「我为什么会不懂这些？」 连连摆手说他不是那个意思的金炳善解释，「艺人投资不都是求稳么，房地产就很稳啊，只要不碰到大的金融危机一般不会吃亏，就算砸在手里了，也还是可以收租不像开什么店面，运营不好就血亏。」 翻看着建筑资料的林瑞贤随口说，「投资房产也没有投资首尔房产的，这里能有多少涨幅度，国家又没有彻底独立，随时处于会爆发战争的处境里，真出了事房子一文不值。有那个钱还不如去卢森堡，要是不想去那么远，亚洲首选香港，其次是新加坡，最不济也是去澳门，买什么首尔的房子。」 金炳善一听就来了兴趣，这位还真有点东西，「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还关注税务？」香港-自由港，新加坡-移民国家，澳门...这个就不谈了。只说前面两个，都是避税的好地方，卢森堡更是被称之为世界避税天堂。 请注意，在避税圣地购置不动产为的不单纯是为了合理避税，资产投资也是一方面，那些地方的不动产只要当地政策不变只会涨不会跌，可以说是稳赚的。对了，避税和逃税不是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社长和女演员就税务问题聊了半个多小时，金炳善越聊越兴奋，林瑞贤越聊越无聊，这东西有什么好聊的，多看点书什么都知道了。金炳善就开玩笑让她给书单，张口就报了一串名字的林瑞贤看他愣住，笑了，这傢伙是以为她不看书的？ 倒也没觉得女演员不学无术，只是没碰到过认真学习的演员，金炳善咂咂嘴，「我听李正宰说你视金钱如无物，是他看错了人，还是他眼瞎了？」这位不说多了解投资，但绝对不是完全不理解商业投资的类型，搞不好还很懂行也未可知。 之前无法判断自己的到底算不算懂行的林瑞贤，跟职业经理人聊了半个小时后觉得，她应该还是懂点东西的，至少应该比金炳善懂，那傢伙连真正的大门在哪搞不好都没找到，也就是个在边缘游走的人。 宝石公主接触到资本圈入门的门槛就是以亿为单位的美金，按照这个标准全世界至少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没找到大门。 见过市场上的高端人才后，林瑞贤打电话约金奈美见面，她手上有个剧场空在那，对方手上有个在运营的剧场，虽说时常濒临关门大吉，但那是因为金奈美追求的是自我实现不是赚钱。可市面上应该有不少商业团队跟金奈美对接过，她想要的是那些团队的资料。 晚上听说自家女朋友白天去办公室找自己没找着的男朋友提前回家，进门又看到林瑞贤在打电话，想了想先去换了衣服，等出来，女朋友的电话挂断了，跑过来跟他讲，她准备跟妇女保护协会合作运营剧场，问他有什么想法。 第1439页 李正宰什么想法都没有，没太搞明白，「那是个公益组织吧，你准备跟公益组织合作？」 「对，我出场地，她们想要干什么都行，内部演讲啊，拍个公益话剧对外表演什么的，都可以。」林瑞贤颔首应他。 男朋友想说这东西赚钱吗？女朋友就接着往下讲，那个场地她不打算赚钱，准备丢出去当资源库。 妇女保护协会是个庞大的公益组织，里面什么人都有，有富豪的妻子也有白手起家的女富翁，有一般的女性上班族，也有艰辛生活等待组织庇护的女性。那个组织内部经常办一些活动，场地一般都是谈贊助商，或者有场地的内部会员免费提供，林瑞贤做的就是提供专门的场地，免费帮忙。 这东西有好处吗？非常多！ 首先聚集起来的人脉网就很广泛，其次是宣传效果，妇女保护协会跟官方合作非常多，两边联合办活动以前有官方的场地现在有自己的场地肯定用自己的，前一两年不明显，等在其他人的认知里打下这里是官方活动承办地之一，那剧场的格调就自动上去了，钱可买不来那些东西。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林瑞贤准备借着跟妇女保护协会合作为试验品，要是这边合作能顺利，那就把圈内的女性作家和女性导演都拉到项目里，剧场免费给她们提供项目宣传的场地，她们会变成林瑞贤的天然盟友，以后她就真的不缺片子拍了。 那才是蜘蛛织网，以剧场为线头，织出一张庞大的以林瑞贤为核心的，究极人脉网络。 这个网目前还只有个线头，可通过线头看到未来那张大网的李正宰以全新的眼光看待自家兔子，他知道兔子很聪明只是面对他更多是装傻，但他真没想到，兔子会那么聪明。 「你怎么想到去找妇女保护协会合作？」 「我去找金奈美的时候，有个志愿者在街边发传单。」 林瑞贤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男朋友，告诉她，「我在车里看到那个志愿者马甲上的协会标识就想到了，我是不是超级聪明~」 男朋友捧着女朋友的脸凑上去亲了口响的，李正宰非常肯定的告诉她，「你最聪明了！」 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林瑞贤抬起小下巴骄傲的不行，她觉得自己超厉害的！ 我啊~搞不好~很聪明呢！ 不！我是个小天才！ 从来不是我不好，只是被错了位置！ ——林瑞贤 第304章 平平无奇的小天才也就开心了一天, 准确的说是十五个小时都没到，就后悔了。 林瑞贤的那个点子是好的，非常棒，可那个点子有个实际的问题需要解决。企划做的好, 执行谁去做？ 找团队？可以。业务对接能找团队, 私下应酬总不能找团队吧。 如果公事由团队的负责人处理, 私下交际也教给团队的负责人, 那出企划方向、出钱、还出场地的林瑞贤不就成冤大头了吗, 获利方都变成那个团队负责人了。 换而言之，小天才光聪明没用得有执行力才行, 林瑞贤缺的倒不是执行力，而是她懒。 挖掘出自己有新天赋的林瑞贤一觉睡醒接到了艾米丽的电话, 她还真没跟对话通过电话, 接到电话还有些诧异。对方约她见面喝下午茶，她不太想去，委婉的问有什么事, 结果那位是妇女保护协会的成员之一, 还是高端成员, 得知她的『善举』想要见面喝杯咖啡。 就这一通电话，林瑞贤就后悔了。 聪明的小天才透过那通电话看到了往后无穷无尽的烦恼。 艾米丽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需要去交际的人, 那些人以她现在的身份多半不能得罪，双方的地位差不平等，来往说是说能不亢不卑，可双方地位差距过大，终究差那么点意思。 林瑞贤想不出任何需要委屈自己那么干的原因，扩大交际圈图什么？为名为利，为钱为权？她都不需要啊。为什么要为不需要的东西辛劳呢？ 小天才郁闷了, 小天才很后悔，小天才想要当咸鱼。 又是快到凌晨才到家的李正宰，本以为会看到开开心心的小女朋友，谁承想见到摊在地板上的死兔子一只。 呈大字形摊在客厅地板上的兔子饼给李正宰逗乐了，边往兔饼边上走边脱外套，等走到她身边，先把外套盖在她光熘熘的腿上，再盘腿坐在地板上，伸手戳戳眼巴巴看着自己，脸上写着硕大两个字『委屈』的兔子，憋着笑问她怎么了。 林瑞贤是真的很委屈，前一天刚发现自己是个天才，一天都没过又发现自己是个眼高手低的天才的委屈，太蛋疼了。 哼哼唧唧往大狐狸腿上爬的兔酱从头开始跟男朋友说自己有多蛋疼，从答应李仓东给尹纯孝当通道开始，讲她给尹纯孝想出来的去电视剧项目锻鍊的主意，再说她从尹纯孝身上发现，她对自己的评价很可能是错误的。 再到解决了错误的自我认知之后想出来昨天的场地利用新招，最后是今天下午她去见艾米丽，东拉西扯聊了半天，对方估计挺开心，但她好郁闷啊，感觉自己就是个陪聊的，超级郁闷！ 最郁闷的还是，成功明明就在眼前，但她就是懒得伸手去摘下胜利的果实，这是什么脑残行为，智障都比她聪明！她怎么能那么懒？那么没有追求？简直是咸鱼本鱼！太蠢了！ 负责担当听众的李正宰在她说到把尹纯孝丢去《触及真心》剧组的时候，还准备夸她来着，那是个好方法，直接有效；等她讲到发现了自己错误的自我认识也很贊同，他们家兔子有时候真的把自己看的太轻。可从她开始讲昨天已经说过的人脉网结成故事，到艾米丽的电话打给她，男朋友就有点憋不住笑了。 第1440页 等林瑞贤讲完咸鱼的比喻，到底没憋住的李正宰大笑出声，笑的兔子窘迫的抓着他的胳膊就咬，咬的李正宰笑的更开心了，按着她的脑袋一顿揉搓，低头叼住她深吻，吻的林瑞贤莫名其妙，随后就听到狐狸的蠢故事。 李正宰表示如果没有这一出的话，他也准备干个蠢事，给林瑞贤成立单独的个人工作室。 「个人工作室？」林瑞贤趴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我要那个干吗？」 背靠着落地窗的李正宰怀里拥着只聪明了一天的傻兔子，跟她讲，他以为她想独立。 小姑娘眼瞅着一天天长大，大学毕业了，影后拿到了，地位有了，身价也上去了，眼瞅着要去威尼斯了，未来发展方向还是制作人。 作为一步一步看着她长大的李正宰，理所当然的认为，孩子翅膀硬了，要飞了。 「制作人是什么意思？」林瑞贤打断他的话，不解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当制作人了？」 顺着她头髮的李正宰说，「李仓东让你做的事差不多就是一个制作人要做的事，当导演只负责创作的时候，一个能控制导演也能协调团队的人就是制作人。」 林瑞贤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可是她不是这么想的啊，「我没有那个打算。」 她有没有那个打算李正宰不知道，男朋友知道的事，在他反对的情况下，女朋友依然答应了李仓东。这差不多是林瑞贤首次真正意义上的脱离他的掌控，在明知道他反对的情况下还坚持自己。 类似的事情几个月前就发生过一次，还是因为李仓东，男朋友那么反对拍摄继续，林瑞贤还是坚持拍。那时候有演员的职业道德做解释，这次就什么理由都没有了，李正宰能找到的理由就是林瑞贤在挣扎着长大，寻求独立，寻求发展，考虑自身的未来要走向哪条路。 兔子说了一万遍你可以把我关在笼子里，都没有她做的这一件事让李正宰真正着手准备把她困死在自己身边。 演员走到最顶端就是脱离经纪公司开个人工作室，之后再发展就是把个人工作室变成一个艺人经纪公司，如同圈内绝大多数走到顶端的艺人一路走来的道路一样。换到再大的经纪公司都没有自己开公司赚的钱多，得到的权利更大，也更自由。 林瑞贤准备起飞，李正宰乐意送她一程，但有个前提，前提是她不能成为风筝，而他也不甘心当一个只能用棉线拽住风筝的人。线太容易断了，他要的是锁链，把这个人锁死在身边，不管她飞的多高，走的多远，都砍不断链条。 李正宰准备给林瑞贤开设由他控股百分之四十九的个人工作室，表面上拿到五十一股权的林瑞贤有绝对的自由，实际上工作室是两个人的，那么不管林瑞贤去到哪，她都得回来。就算是为了钱财也得回来，没有比个人工作室更有价值的经纪公司了。 大狐狸跟小兔子说，我都想好要怎么骗你了，话术一是公司财报好看，话术二是，我们开夫妻店更好；要是前两个说法都没忽悠成功就上大招，说他跟郑雨盛有核心矛盾，林瑞贤的工作室是他的退路，万一公司上市不成功，失败亏损后，他还有个落脚之地。 这三个说法在林瑞贤这里也就『夫妻店』勉强靠谱，斜眼看向男朋友，「在你眼里我是有多蠢，才会相信上市不成功你就会穷困潦倒？」 轻拍了下兔臀的李正宰让她关注一下重点，「我说的是，关你的笼子我准备好了，差点就把你丢进去了。」说着话弯腰亲亲她的发顶，微嘆一声，「这个想法比你想当一条咸鱼更蠢。」 扭腰往『大树』上蹭了蹭的林瑞贤捧着他的脸跟他说这个主意很好，如果这个主意能让他安心，那这个主意就好的不能再好。李正宰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他觉得那是有人要对他那么做，他会扯断链条把对方捆起来灌水泥沉江的主意。 那个主意蠢到极点，用利益捆绑，用链条锁人。但凡对方有一点感觉到被控制，有那么一丝反感被控制，那双方的撕扯都会让彼此陷入极端难堪的情景里。 但凡换个人，真的，但凡换个人，但凡那个人不是林瑞贤，但凡林瑞贤今天没跟他说这番咸鱼的话。李正宰一个字都不会提他的计划，他只会做，只会在一切准备好之后诱惑猎物跳进陷阱，看着林瑞贤签下卖身契，这辈子都逃不掉，他会死死的盯牢她。 可要是那个人不是林瑞贤，李正宰也想像不出来有什么女人值得他费心费力，不择手段也要把人锁死在身边。 李正宰想像不到这世上有个林瑞贤，他更无法想像这世上没有林瑞贤会怎么样，但他很庆幸这世上有林瑞贤。 所有他想要的，所有他想得到的，所有他为之奋斗的存在，林瑞贤都不在乎，那真的是太好了。这世上所有人都想往上爬，所有人都想要成长，所有人都期待名利双收，只有林瑞贤不在意，那真的太好太好了。 好到一直秉持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深究缘由的李正宰，难得把疑问宣之于口，问什么都不在乎的林瑞贤，你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背景，比如财阀子弟什么的。 眨巴着眼睛的林瑞贤装傻，「你以为拍电视剧么，我还有狗血的身世？」 要是以前李正宰知道她不想说也就不会再问，可今天他想问，想搞清楚，「你知道能坦然的说我不想努力的人大致就两种吗？一种是明确的知道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的多好，能力就那么大，看到自己的极限在哪，知道做不到，就只能安慰自己现状也没有多糟糕，维持现状就挺好的。底层还有更糟糕的人生不是么，起码我没有沦落到最底层。」 第1441页 「第二种是第一种的反面，是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享受过了，外面的世界再大，该看的都看了，该玩的都玩了。切身经歷过花花世界不过如此，已经知道金字塔的最顶尖能开心成什么样，就懒得再为享受过的繁华去奋斗了。反正再怎么努力不也就那样么，那还努力什么呢。」 低头望着小姑娘的李正宰问她，「这两种，我个人认为你是后一种，你说呢？」 林瑞贤不认，垂头避开他的视线捏着他衬衫上的纽扣玩，持续装傻，「你这个太极端了，怎么就只有两种，世上那么多人呢，就没有第三种，中间派什么的吗？」 「中间派就是那些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自己的极限在哪，只能看到繁华世界，被名利迷了眼，就算现在做不到也会努力想要攀登高峰。我算是另一种种中间派，走到一个高度后为了不让自己跌落山崖，就只能往更高的地方攀爬。」 坦然面对欲望的李正宰顺着她的背嵴让她放松，他没有要质问，只是好奇，「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什么都无法让你兴奋，让你有贪慾。在我认识的人里，真正对名利二字不屑一顾的，就只有你。」 「珠宝首饰你不在乎，名牌服饰，限量版的包包你也没多喜欢。你无所谓自己拥有的东西是什么品牌，你不觉得那些东西有多珍贵，一百万的包跟一百块的塑胶袋对你来说都是装东西的存在，那样的价值观跟你的成长环境很不相符。你.....」 剩下的话被不知道要怎么接的兔子堵在了嘴里，以吻封缄这一招在情人之间永远有用。 不过这招碰到了一个小bug，倒车即将入库发现没有安全设备，李正宰汗都下来了，努力踩剎车想喊停，林瑞贤不乐意生怕他又要说什么第一种第二种的话，一手抓住方向盘勐踩油门。 最后......天亮了。 天亮之后，林瑞贤先一步起床去找李仓东，还有尹纯孝的事情没解决呢，她绝对不是偷跑，是去处理正事！ 正事是，林瑞贤已经能确定，不管她的能力有多强，脑袋有多聪明，她都只是条咸鱼而已，劳心劳力的事情不适合咸鱼干。她的人生目标是享受人生，不是折腾自己，什么制作人，什么控场都别指望她。 李仓东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但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再说林瑞贤还真做了个好事，尹纯孝有点样子了，丢她去《触及真心》这招是管用的，老师又把学生丢回去了。看在女演员把坏事变好事的份上，大佬就不跟她计较了。 那威尼斯呢？威尼斯跟大佬有什么关系，女演员的经纪公司去运作啊！ 女演员的经纪公司运作了个工作室出来，是的，就是李正宰想的那一招。不过这次是林瑞贤跟金炳善提议的，外界时不时就会闹一场情侣什么时候会拆伙的话题，想要完全解决这个话题，成立个人工作室是最优解。 只谈商业合作的角度，金炳善是很乐意林瑞贤那么干的，那就是彻底捆绑了么，林瑞贤跑不掉了，多好。慢一步知道消息的李政宰也没反对，兔子自愿戴上镣铐，他为什么要反对，没鼓掌叫好就不错了。 2019年三月，林瑞贤的个人工作室成立，李政宰以个人占股百分之四十九成为股东之一，林瑞贤的个人占股也是百分之四十九，也是股东之一。还有百分之二是经纪公司的，作为平时负担运营的红利。 本来这件事应该成为业内一个大消息，可惜撞上了某位天团成员出事，还是牵扯半个亚洲名流的大事，以至于本来会闹出些风波的个人工作室消息顺顺利利就过去了。 男团成员引发的大事件在圈内牵连者众多，线上线下闹的满城风雨跟林瑞贤倒没什么关系，她最近忙着跟尹纯孝一起为《尹妃》做筹备呢。 李仓东坐镇当制作人，给两个小姑娘压台，经过电视剧制作调教的尹纯孝虽然还是欠缺作为一个导演的组织控场能力，多少也能做点事了，林瑞贤作为坑害了朋友的心态来帮忙，天生她闲着也是闲着。 顺便一提，以剧场为线头织网的计划被李正宰接过去了，他负责执行他们家那个只想出点子不想麻烦的小天才的计划。要不说他们两互补呢，李正宰忙的还挺开心的。 情侣们都在忙，忙的都很开心，林瑞贤很长时间没有掌控一个剧组的感觉了，必须要说那比做演员爽多了。哪怕当演员有金手指可以加buff，演员也还是要顺着导演来，那哪有当制作人爽。 在新的事业线上玩的正开心的林瑞贤接到了李俊璞的电话，说是他们可以准备准备去坎城了。女演员想说关她什么事，公司都已经主攻威尼斯了，坎城跟她有毛关系啊，第一主演的身份都让给金惠绣了。 李仓东既然说了可以去威尼斯，李正宰就没必要跟《殉情》的制作方纠缠了，倒是借着对方还没收到风，用后退一步的方式从制作方那里换来了『三百亿』的合约，三部电影，每部投资不少于一百亿韩元，林瑞贤必须是第一主角，分三年兑现。还赚了一把金惠绣的人情，那个可得还的。 想当初刚得到消息的李俊璞冲到学妹家，抱着学妹一通扑腾，以为是学妹劝服了男朋友，很是感激，就差热烈盈眶。后来知道了威尼斯的事，感动瞬间餵了狗，骂学妹鸡贼。林瑞贤才不想搭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滚！ 得了便宜的导演让女演员搞搞清楚，她是不参加评选了也还是项目核心成员啊，坎城的红毯还是要去走的，礼服可以准备起来了，还有一个月就要飞过去了。 第1442页 林瑞贤让他别烦自己，忙着呢，这种事去找公司，公司会解决的。 公司的解决方案是造型团队上门量尺寸，自从出过鞋码不对的问题后，造型师对待女演员就很小心，何况这次林瑞贤要去走的是坎城的红毯，不求一鸣惊人但求不出错，所以尺寸还是要重新量一次更安全。 幸好重新量了尺寸，林姑娘胖了。 「胖了？」林瑞贤低头看着小腹，不应该啊，她最近那么忙，不应该瘦才对吗？ 陪着女演员量尺寸的尹纯孝现在正常很多，都能跟完全不认识的造型师搭话了，还能吐槽朋友，「你最近特别能吃，肯定胖了。」 林瑞贤疑惑的看过去，「我能吃？」 「很能吃！」尹纯孝让她看看桌面上的只剩一个角角的十二寸草莓蛋糕，「你一个人全吃了！」她都怀疑她塞哪去了，胃口怎么就那么好。 造型师有点纠结，「那礼服都得重新定。」 摆手表示不用的林瑞贤说，「我减肥好了，一个月呢，能减下去的。」 「这...」造型师觉得不保险，可又不方便说我不信你能控制住，心里想着还是ab方案都准备，嘴上说，「那好吧。」 造型师一走，号称要减肥的女演员就饿了，尹纯孝看她把罪恶之手伸向草莓蛋糕仅剩的一小块，提醒她，「我们也是两、三月后就开拍，尹妃很瘦的。」 默默把爪子缩回来的林瑞贤干笑，「知道啦~」 日子过的正开心呢突然要减肥，林瑞贤稍显郁闷，打电话跟男朋友吐槽，还是做制作人好，制作人就不用减肥。李正宰就笑她，难得玩一把制作人的cos，她玩的挺开心，等真的要做制作人，剧组什么都要管，她就不开心了。 有个那么了解自己的男朋友也是很讨厌，林瑞贤挂断电话就想把男朋友拉黑，就是怕晚上回家被打屁股，李正宰正干得出来，没敢操作。 可减肥这个事吧，很蛋疼的。林瑞贤觉得自己最近的精力都用来玩制作人游戏了，每天精力消耗那么大还不给她吃东西，成天跟她待在一起的尹纯孝又不忌口，就弄得她很馋。 林瑞贤就想着要不要给自己召唤个有厌食症的神明藉此减肥，又担心神明出来了会影响工作，跟尹纯孝商量一起找个即能帮助工作又能帮助减肥的神明。这种神明还是很难找的，两人辛辛苦苦找到后，金手指当机了。 对面坐着等待看『巫术』的尹纯孝，请不来神明的林瑞贤有点懵，这又是什么新的金手指bug吗？ 唿叫gm，你们那个破金手指又没用了！gm表示，金手指没问题，是你出了问题。 【您的建模数据不稳，无法使用叠加设定。】 【什么意思？】 【您怀孕了。】 【我...什么？】 【恭喜您，十一周，宝宝和您都很健康。】 尹纯孝被勐的弹起来的林瑞贤吓一跳，反身性抬起胳膊防卫，惊讶的看着她，「干嘛？」 「十一周是多少天？」 「...七十...七天？」 掰着手指开始算两个月前自己干什么了的林瑞贤脑内出现画面后，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手抬起来又放下去再抬起来还是放下去。看的尹纯孝怀疑她没吃药，又问了句到底怎么了，林瑞贤表示我.... 「我要去医院。」 「为什么？」 林瑞贤眉毛一竖，「就是要去！」 尹纯孝秒怂，「...哦。」 去医院的路上林瑞贤买了个验孕棒，拿着验孕棒转道回家，比起医院，gm明显更靠谱吧？ 怀孕这件事大大出乎了林瑞贤的预料，这跟她计划的完全不一样，不对，她没那个计划。但要说慌张还真没多少，她又不是没生过孩子，没当过妈妈，相比之下没生过孩子没当过爸爸的是李正宰。 回家的路上林瑞贤想了一堆事，基本跟孩子无关也都跟孩子有关。 首先是坎城要不要去的问题，她不太想折腾，目前也不能减肥了，搞不好还会更圆润点，上镜不好看，去了也会很累。可要是不去估计李俊璞能掐死她，那是学长期待已久的葬礼（李俊璞差不多认定自己会输给奉骏昊）金奈美都被强求一定要去，她不去...会死人的。 接着是《尹妃》怎么办，人物设定是瘦弱的女人，那个年代，那样的设定，尹妃就不可能胖。可怀孕减肥那是作死，林瑞贤不准备那么作，不能减肥就拍不起来，拍不起来项目搁置有得麻烦。换人是能换，可林瑞贤认为尹纯孝也就是看着好了，实际上让她跟另一个女演员那么亲密的合作，那傢伙做不到。 前两个是工作问题，最后是个人问题，结婚。 婚礼就先别扯了，先把证领了是真的，那就又要见家长？比起生孩子，林瑞贤更纠结如何跟李正宰的父母相处，那才是会出问题的地方。 没想过不生吗？当！然！没！有！ 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但绝对是惊喜的意外，林瑞贤一点不生的念头都没有，那是她和李正宰的宝宝，是莫大的惊喜，脑子坏了才不生！ 脑子很正常的林瑞贤等着验孕棒出现两条槓时打电话给李正宰，问他今晚大概几点回来。 「十一、二点左右，你几点到家，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已经在家了，有点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第1443页 「见了面说吧。」 「电话里不能说？」 「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李正宰不太明白什么话非得见面说，问她，「是急事吗，要不要我早点回来？」 林瑞贤就笑，「也没那么急，你结束了回来就行。」 挂了电话的林瑞贤满脸的恶趣味，她想看大狐狸惊喜若狂的样子，并且很肯定大狐狸会疯狂开心。为此，林瑞贤特地出去买了个礼物盒，把验孕棒用彩色纸条垫着，包装的美美的准备吓李正宰，难得一见的场面，她连偷拍的摄像机都准备好了，就想把李正宰的黑歷史全录下来，以后好嘲笑他。 准备好了一切的林瑞贤抱着见证狐狸失态的心情等待夜晚的降临，李正宰回来还蛮早的，天边的夕阳还没落山他就到家了。林瑞贤第一次跟他说我有事要当面跟你聊，不管事情本来急不急，能让林瑞贤那么说，李正宰都认为很急。 匆忙进门的李正宰站在门厅换鞋的时候就扬声问林瑞贤在哪，听到动静出来的林瑞贤带着他往客厅走，摄像机藏在客厅茶几的果盘里，得演员就位才能拍摄到好看的画面。 演员就位，林瑞贤故作淡定的把包装精美还繫着蝴蝶结的礼物盒拿出来，抬抬下巴示意一直在问到底什么事的李正宰打开。 先晃了晃盒子听着里面动静的李正宰怀疑的看向林瑞贤，「你应该不会是想要对我恶作剧才把我叫回来的吧？」 心里咯噔一下的林瑞贤板着脸质问他，「我有那么无聊吗！」 兔子确实没那么无聊，但兔子的小眼神不太对，李正宰多少有些警觉，边瞄她边拆蝴蝶结，拆完又晃了晃盒子，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手搭在盖子上准备要开了，余光瞄到兔子的眼神都要放光了，停下手不动。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李正宰让兔子自己坦白，「该不会是我一打开会弹出什么东西的恶作剧盒子？」 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的林瑞贤一巴掌拍过去，「别废话！开！」 开么，就这么开了，开了之后李正宰什么反应都没有，林瑞贤白眼一下就翻出来了，那傢伙把验孕棒晃的被彩色纸条埋下去了。 抢过盒子的林瑞贤反手就把盒子倒转，纸条到处飞，验孕棒也掉在沙发上。小心脏疯狂蹦跶的林瑞贤就指着这一波嘲笑李正宰一辈子，可李正宰还是没什么反应。 林瑞贤楞了，这傢伙该不会不知道验孕棒吧？不现实啊！ 很明确知道验孕棒是什么的李正宰拿起粉白色的验孕棒，端详三、四秒，再看林瑞贤，呵呵一声，「这就是你的恶作剧？」 「什么恶作剧，什么乱七八糟的！」林瑞贤一下就炸了，「我怀孕了！你在瞎说什么！」 李正宰眨眨眼，林瑞贤歪头等回应，男朋友也跟着歪头，林瑞贤歪到右边去，李正宰歪到左边去。 上手推他的林瑞贤让他别智障了，「我没开玩笑，真怀孕了。」食指戳了两下验孕棒，「证据都在呢。」 男朋友的视线从验孕棒滑向她的手指，再从手指到肩膀一路向下冲着小腹去，再抬眼看她，「你...怀孕了？」 林瑞贤感觉不妙，这是什么反应？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你不高兴吗？」 「高兴啊，很高兴。」李正宰说着话沖她鼓掌，『啪啪啪』，肩膀是僵硬的，后背也是僵硬的，全身上下就没有对劲的地方，唯独表情格外正常，可那也是最不正常的点，说出口的话也很不正常，「恭喜你。」 啥都没看出来，只听到他怪异回应的未来准妈妈皱眉看着『爸爸』，不太确定的问他，「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表情没什么变化，看起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李正宰反问她，「你想留下吗？」 林瑞贤听不懂这个反问是想问什么，沉下脸，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你先回答我，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李正宰也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还是一个反问，「《尹妃》已经筹备了，你打算留下孩子吗？」 心火一点点冒头的林瑞贤一边说服自己不要想太多，他不可能不想要，肯定是考虑这个时候要孩子不好，巴拉巴拉，一边又压不住火，语气都变冷了，「李正宰，正面回答我，这个孩子，你要还是不要。」 李正宰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多少有些假的笑脸，身体僵住了，思绪转的飞快，想到的全是最糟糕的情况，「那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处理他...她...」顿了顿，「就是，你想要留下吗？」 小火苗烧成大火焰，林瑞贤左右看看，抄起抱枕砸过去，「滚出去！」 躲都没躲被正面砸中的李正宰伸手抹了把脸，深唿吸看向她，「先冷静听我说，我们虽然在恋爱但未婚先孕这件事对你的名誉....」 「李正宰！」 又是一个靠枕飞过去，李正宰还是没躲，不止没躲还把掉在地上的两个靠枕都拿起来放回她手边给她准备好武器，好让她不用再去找下一个，继续说自己的。 「《尹妃》已经在筹备了，如果你要留下这个孩子，项目可能会搁置......」 『碰！』靠枕再次砸脸，专门冲着脸去，完全不躲的李正宰按下抱枕扒拉着被弄乱的头髮继续，「项目搁置损失多少钱不重要，我们制作，赔多少钱都行，但是对你的发展很不好，你......」 第1444页 『碰！』二号靠枕再度跟脸亲密接触，肩膀都没动一下，连个躲的姿势都没有的李正宰，第二次把两个靠枕都叠起来探身送回她手边，依旧是继续，「你要知道，在你这个年纪被孩子耽误事业发展是非常不......」 这次打断他讲话的不再是一个迎面过来的抱枕，而是持续不断的迎头痛击，林瑞贤什么火都起来了，这tm渣男中的战斗机啊！ 她想过无数李正宰知道她怀孕后的反应，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想劝她打掉？是人吗？人干事？什么傻逼啊！ 「滚！现在！立刻！马上！永远消失在我面前！老子自己生！滚！！！！！」 髮丝凌乱，眼角还被抱枕的流苏抽到泛红的李正宰捏着验孕棒走了，关门声响起，林瑞贤眼泪唰就下来了，一边哭一边骂，骂宇宙大傻逼不得好死，出门就被车撞，上电梯就碰到坠落，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反正就是不能活！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林瑞贤爬起来去书房开电脑查自己的银行帐户里有多少钱，这一局游戏玩到现在第一次后悔，她怎么不多赚点钱呢！她现在的钱够不够养孩子啊？起码得两年不工作吧，这个房子也不能住了，她还得跟李正宰拆分公司，说到公司更后悔，她为什么要签那个破合同！ 都怪李正宰！那个大傻逼！去死吧！ 持续输出各种语言的脏话包括已知各种诅咒的林瑞贤拽着行李箱，给自己扒拉要带走的东西，都想好了每天诅咒李正宰一万遍，就算他回头再求也没机会...... 等等，不对啊！好感度不是只会升不会降吗？李正宰对她的好感度怎么着也过...及格线了吧？ 凸(艹皿艹 )！ 早知道老子就看了！ 一直避讳看好感度的林瑞贤怒火冲天，又不敢确定李正宰的好感度到底多少，孩子都不想要说不定没及格？ 【gmgm！唿叫gm！李正宰对我好感度多少？】 【抱歉，好感度属于.....】 【投诉！】 【抱歉，好感度属于......】 【行！明白！闭嘴吧！】 破系统！好感度也不能问！那傻逼该不会真的没过及格线吧？那也太夸张了，搞那么多事都没过及格线！无不无聊！ 一把甩开衬衫的林瑞贤往地上一摊，望着天花板怎么想怎么悲催，这个破游戏怎么就不能让人好好玩一局呢！谈个恋爱容易么她！ 李！正！宰！你！不！得！好！死！ 郑雨盛很想死，快被兄弟折腾死了，他拍摄呢！拍摄中，智障兄弟把他从镜头前拽出来了，你敢信？！整个组围观啊！什么傻逼能干出这样的事？你碰到什么事了大哥！女朋友怀孕？女朋友怀孕你折腾我干什么！我在拍摄啊！！！ 等下，谁怀孕？ 「林瑞贤！林瑞贤怀......」 飞扑上去捂住傻逼嘴的郑雨盛一手夹着智障的脑袋，一手开了休息室的门，探头出去先确定没有人在周围偷听，再缩回来锁门，把脑残按在门板上，维持着捂住他嘴的姿势，也是壁咚...门咚的另一个姿势，用眼神威胁兴奋的脑子已经离家出走的兄弟。 「小声点，这地方不隔音！」 连连点头的朋友表示明白，可郑雨盛稍微松开一点手，傻逼就是一声吼，林瑞贤的名字一出，郑雨盛闪电般就煳了他一巴掌，打的李正宰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疯狂的大笑，笑的郑雨盛要被勒死了。 我tm倒了八辈子的霉认识你！ 已经拽着行李箱回了小房子的林瑞贤正在研究要怎么拆分公司再弄死李正宰，傻逼的兄弟打电话过来，让她把自家男人拖走，顺便恭喜她怀孕。 林瑞贤怀疑郑雨盛是反讽，「我跟李正宰分手了，让他去死！」 一脸懵逼的郑雨盛先看手机确定自己没打错电话，再看喝大了围着沙发来迴转圈真的跟狗子一样的兴奋到脑残的兄弟，好不容易消停一点还蹲那傻笑，是真的嗨到脑子都没了，重新把电话放回耳边，察觉事情不对了。 「你怀孕了还跟他分手？你不想要孩子？我知道你现在是要考虑事业的时候，但孩子也不是.....」 「是他不想要！那个傻逼不想要！去死吧你们！」 电话应声打断，郑雨盛看看手机，再看看茶几边的蠢狗，嘴角一勾，笑了。 一场好戏啊！ ok，我原谅你了。 兄弟还是可以继续做的~ 第305章 林瑞贤怀孕了, 李正宰看到验孕棒的第一眼，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她想不想生。 有些现实情况李正宰在抱枕的攻击下没说完, 但现实不是不说就不存在的。 时代再怎么进步, 大众的道德感还是认为结婚再生孩子是正确操作方法。林瑞贤未婚先孕, 不论什么理由，这都会成为她名誉上的污点, 反倒是对李正宰没什么伤害，所谓男女不平等在这种事上格外明显。 就算不考虑名誉, 反正也就是被网民酸几句没什么实际上的损失, 也得考虑有个项目已经在运作了。 那个项目对人物设定的要求是瘦弱的女性，按照两、三个月开机算, 林瑞贤怎么都不可能在怀孕的同时达成瘦弱的设定。而那部作品是公司作为制作方制作的第一部 电影, 公司投入大，还有李仓东加持, 大家对那个项目是有很高的期待值的, 如果因为林瑞贤怀孕了而搁置，损失的不止是公司投入的钱财，怀孕的林瑞贤还会被以李仓东为代表的一系列认为她不够敬业的导演们侧目。 第1445页 林瑞贤才多大，正青春, 一个女艺人最黄金的年华, 在黄金年华生孩子？怕不是脑子有坑！ 易地而处, 这事儿要是放在自己身上, 李正宰都不会跟伴侣说我怀孕了, 而是直接打掉。讲句不好听但很实在的话，孩子什么时候都能要，可黄金年华就那么几年。 把事情想到最坏地步的李正宰即便是发现了林瑞贤想留下孩子, 想法也转不过来，他怕她是一时冲动，更怕她过了冲动期会后悔。 会后悔的，甜蜜的时候不会，过了甜蜜期，反应过来为了宝宝牺牲了多少的母亲会后悔的。人都一样啊，先是某位女士再是某个人的母亲，要是母亲的身份剥夺了自身的价值，或多或少，或迟或早，都会后悔的。 李正宰畏惧未来的后悔，他不敢赌，一丝一毫都不敢。可林瑞贤真的想生，他的脑子就没了，什么现实，未来，利益，价值，什么都没了，就是脑子没了。 脑子没了的李正宰在兄弟面前是个蠢狗，脖子上的器官除了无限环绕林瑞贤怀孕了，别的啥也没有。欣喜若狂这个词，就存在的很有意义。 在兄弟面前是蠢狗在女朋友面前持续输出大佬人设的李正宰，再次出现在林瑞贤面前已经隔天早上。大佬打扮的风流倜傥很是帅气，一点都看不出来宿醉醒来头疼到炸裂。 而林瑞贤看到出现在门口人模狗样的傻逼，只想掐死他。 「滚！」 「我是来...」 「滚！！」 「我有话......」 『哐！』 被大力拍上的门板差点砸在李正宰的脸上，门一关，面对门板的李正宰就露出一个蠢到极点的笑，嘴角都要咧到耳后的笑。笑着摸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刚走到客厅的林瑞贤听到动静迅速转身，看到李正宰居然开门进来了，怒火直冲头顶，指着门口就沖他吼，「滚出去！」 进了门，大佬脸再次上线的李正宰一脸认真的跟林瑞贤说，「我不是来要你打掉孩子的，我是来跟你说，我们得尽快结婚。」 「结你妹的婚！赶紧给我滚蛋！老子疯了才嫁给你！」 林瑞贤疾步上前伸手就推他，举手投降的李正宰完全不反抗但也不动，主要是林瑞贤推不动，这给她气的上脚就踹，正中小腿骨，疼的李正宰倒吸一口冷气。 踹人的妹子满意了，抱臂站好让他别废话了，分手，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赶紧给我麻熘的滚出去！ 依旧维持着投降姿势的李正宰如今是头疼腿也疼，但大佬的人设不能丢，跟她讲，「我昨天那么说是担心你想要打掉孩子......」 「你以为我会信？」林瑞贤厉声打断他，「我就那么好骗？」胳膊一抬指着门外，「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告你骚扰你信不信！我们一起上头条，一起死啊！」 林兔子....还是很好骗的，大狐狸是有备而来。 为了证明自己昨天表现不佳不是不想要孩子是真的担忧她不想要，李正宰摆事实讲道理，一二三条挨个罗列所谓的现实考量，说的林瑞贤依旧板着脸但火气确实小了不少。在她看来按照李正宰的性格会那么想也不奇怪，可道理归道理，该不爽还是会不爽啊！ 抱臂坐在长条沙发正中间的林瑞贤板着脸貌似还在生气中，但在李正宰看来那就要哄的生气。大狐狸哄人的招还是挺多的，毕竟是个花招多多只是不怎么在林瑞贤身上用的套路大王，关键是他不止说好听的哄人，他是切实帮林瑞贤解决现有麻烦的哄。 孩子既然决定要生，后续的所有问题就不需要林瑞贤去担忧，时隔一晚来敲门的男朋友把什么都处理好了。 坎城还是去，但造型跟金惠绣搭配，第一主角是对方，《殉情》又是百合向题材。金惠绣完全可以作为男性角色帅气的走红毯，挽着搭档手臂的林瑞贤要做的就不是出风头穿长礼服，只要跟搭档的服装搭配就好。这些李正宰已经跟金惠绣商量好了，对方很愿意配合，那对她也是好事。 《尹妃》的拍摄有两种解决方式，一是增加制作费赶工，在一个月内开拍，拍摄进度赶一点尽可能在林瑞贤显怀之前杀青，先集中拍她的镜头，先让她杀青。第二个方法就是无限延期到林瑞贤把孩子生下来，再进组拍摄。 第二条路先不谈只说第一条，林瑞贤会很累，怀孕本身就够累了顾及拍摄还要赶工会更累，但那可以规避机会所有的问题，起码不敬业的名头是出不来的。 最后是未婚生子这个点，这是嘴不重要的一个点，没有聊的必要。 李正宰表示，他跟李仓东聊过了，增加团队配置，加钱加工会人员，只要钱到位，一个月内绝对能让项目开机。现在就看林瑞贤怎么想，是想要辛苦一点把该做的事情做完，还是直接休息等孩子生了再说。 听完那些有的没的，抱胸拒绝沟通的林瑞贤就把把手臂方下来了，人也倒进了大狐狸的怀里，稍微还有点小情绪也就是，「为什么我怀孕还要拍摄？」 「我是不想你拍，我非常想要劝阻你不要拍，我还能哄着你别拍，可你真的能不拍吗？」李正宰顺着她的背嵴无声的嘆气，「上百号人等着你开工，你怀孕就拖的对大家近一年没工作，你真的能不管不顾说不拍就不拍？」 嘴硬想说可以的林瑞贤到底没把『不拍』说出来，她做不到，不是为了什么上百号人一年多没工作，而是尹纯孝还不容易好一点，对拍摄也充满期待，她不想让尹纯孝失望。 第1446页 项目既然还是准备往前推进，有些事情就必须要提前开始准备，营养师快速到岗，贴身跟随。专业人士的作用是在保证准妈妈身体健康的前提下，控制体重。 换个说法就是，怀孕的林瑞贤为了角色考虑还是要减肥，听到这个安排女演员就想爆炸，可自己选的路爬着也要往前走。 快速推进的不止是电影项目还有见家长，李正宰看得出来小兔子对见家长这件事有点抗拒，他想的是孩子年纪小确实会不知道要怎么办。以他的年纪也不需要考虑小家庭和大家庭怎么融合的问题，两边完全是可以分开的，合得来就合，合不来逢年过节来往也可以。 因此，李正宰带林瑞贤去见爸妈和哥哥就是大家一起吃顿饭，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在，也不谈什么婚后如何如何，就只是吃顿饭见个面。都没有在家里吃，而是在饭店吃的。 必须要说，这种朴素的见面方式在别人看来可能有点敷衍，可对林瑞贤来说就是最好的见面。不是她不能去跟对方的家人友好相处，她做得到，那也不难，她只是...好吧，不愿意那么累。 这顿饭吃完各自分开，情侣们开车回家的路上，林瑞贤多少有些迟疑的问李正宰，「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自私到只想享受你的好，不想去承担额外的麻烦，哪怕是融入你的家庭。 「难道我在你眼里是很大方的人吗？」李正宰笑着反问她，「你知道外面多少人说我抢先一步把你签下来是捡了发便宜么？」 林瑞贤心里想听的安慰是你很好，这没什么之类的，可听到如此别致的安慰更开心，凑过去亲亲男朋友，胳膊往前一指，「回家~」 车内响起笑声，笑我们都没那么好，但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家长都见了，结婚就提上日程。两人的婚礼极其简单，都没几个人知道的简单，也不是在韩国结婚的。国内再怎么瞒都不彻底，干脆飞国外，去拉斯维加斯，选一座漂亮的小教堂，拉上三五个好友，穿着西服和小礼服，两人就结婚了。 作为伴郎的郑雨盛觉得两人结婚结的太赶了，作为伴娘的尹纯孝抱着新娘捧花跟林瑞贤说，你应该有更盛大的婚礼。 参加婚礼的都那么想，作为女方客人来参加婚礼的金惠绣半开玩笑的跟李正宰说，你这么干就有点过分了；同为女方亲朋的李俊璞则是拽着林瑞贤直接说，现在把孩子打掉还来得急。 男方亲朋刘在时偷摸拉着李正宰讲这事儿办的不体面；李家爸妈觉得儿子好像把人家姑娘骗过来的，有点过分。 加上新郎、新娘和神父，一共二十人不到的婚礼，温馨不温馨的不好说，人是真的少。 少到一帮人当天到场，当天飞回各自工作，出门一趟成了已婚人士的妻子面对从昨天开始就一脸我有话要说但一直憋着的丈夫，选择无视。 李正宰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按照大狐狸的想法，那即便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婚礼，也是能包下一座度假山庄邀请成百嘉宾的婚礼。而林瑞贤的想法是，我当年在海岛结婚，整座岛都是我的，我也没过的多幸福，如今牵着你的手结婚，就足够幸福了。 婚礼的大小不能作为婚姻是否幸福的依据，但婚礼足够小知道的人就少，知道的人少，外面什么消息都没有。 受邀参加婚礼的人守口如瓶，网上热闹的就两件事，一件是男团成员的瓜越来越大，另一件是坎城入围了两部韩国电影。 而林瑞贤在跟尹纯孝聊改剧本的事，提议改剧本的是尹纯孝，不是大的改动，只是调整时间线，删除绝大部分夏天的戏，把林瑞贤的戏都集中在秋冬。改剧本就为了一件事，让林瑞贤不用那么辛苦的减肥。 女演员不胖脸，实际上她也没怎么胖，但确实达不到『尹妃』的瘦弱。夏天的戏服又薄，她得做到弱不禁风才符合条件。 换成秋冬的戏服就不一样，尹妃过的多惨啊，没什么正经衣服，寒冷的日子不好过，难到把被子那个年代又要穿韩服，妆发跟得上，只露脸的林瑞贤能用一张脸骗人，她本身就是古典美人的长相，就是惹人怜爱那一款的，能操作。 李仓东对此非常反对，剧本的时间线是那么好改的么，你说冬天就冬天，你说夏天就夏天啊，故事的调性也会变！折腾什么！ 制作人和导演闹起来了，没办法介入这场争执的女演员请假飞坎城，去见证李俊璞盛大的葬礼。 两部韩国作品入围的坎城电影节让跑娱乐线的国内媒体倾巢而出，每个记者都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而李正宰第一次展现作为『男朋友』的存在感，一直跟在林瑞贤身边不说，身边的保镖加随行人员能有小二十人，确保林瑞贤周围十米都是自己人，防的那叫一个严实。 严实的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不懂李正宰在搞什么，而深知内情的李俊璞看到林瑞贤有点害怕，因为这傢伙好像瘦了。 在机场见面的李俊璞上下扫视女演员纤细的身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先靠近金惠绣，跟她确定到底是自己想太多还是林瑞贤真的瘦了。 金惠绣也觉得不对劲，她很确定不是自己想太多，招手让林瑞贤陪她一起去洗手间，等把她带离李正宰身边，确定周围没人了，担忧的问她，身体还好吗。林瑞贤表示身体很好，金惠绣不信。 第1447页 不信的金惠绣丢开不靠谱的小朋友召唤李正宰，问他林瑞贤什么情况，李正宰比她忧虑更重，林瑞贤瘦太多了！ 前后不到半个月，林瑞贤瘦了小十斤，十斤！她还怀着孕呢！！！ 起初李正宰没察觉什么问题，他们每天都见面，小妻子胖一点瘦一点他不太看得出来。还是营养师在林瑞贤一个礼拜掉了五斤后不放心的跟丈夫说，林小姐可能私下在减肥，他不贊成这件事，让李正宰最好劝劝一心事业的准妈妈。 当时听到这话的李正宰差点以为营养师在开玩笑，林瑞贤跟一心事业这个词怎么都不搭，何况还是私下减肥折腾身体就为了拍摄啥的，根本不可能。尤其是林瑞贤没怎么忌口，起码李正宰看到的时候，他们家兔子啥都吃。 当天晚上，李正宰目睹了林兔子吃了一打蛋挞还抱着一大碗葡萄时不时往嘴里塞一个，就更不信营养师说的什么偷偷减肥了，她偷偷增胖还差不多。也就没把营养师的提醒放在心上，更没有要限制林瑞贤吃什么的想法，他其实真不想林瑞贤拍摄来着。 又过三天，十天过去了，每天给僱主做身体检查的营养师扛不住了，好傢伙每天掉一斤，这还怀着孕呢！出事咋办？出事倒霉的全是他！ 扛不住的营养师要求带孕妇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他这边的能做的身体检查范围终究有限，很怕是有什么其他的疾病他没查出来。即便林瑞贤看着气色红润啥事没有，营养师也不敢信她真的没事，不然怎么会瘦那么快！你别偷偷给我吃减肥药！那是真作死！ 客户都是大牌艺人的营养师见过各种为了追求身材命都不要的客户，怀孕后搞骚操作的也不是没有，他不想背那个锅，就把身体数据都摊到李正宰面前，让他仔细考虑还是去一趟医院更保险。 李正宰被那些数字惊到，确定三次不是营养师测量出错后，当即打电话给林瑞贤哄她一起去医院。林瑞贤对去不去医院无所谓，就问他医院安不安全，别结婚没被报出来，去了医院被报出来了，那不就前功尽弃。 「很安全，我保证。」 有了保证的林瑞贤就去医院了，医院查了一堆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准妈妈身体健康，肚子里的小宝宝目前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至于为什么体重那么厉害，什么原因都有可能，医学也不是万能的。 医生表示确实有可能是某种特殊疾病引起的，但那需要更详细的检查，有些检查甚至不方便怀着孕的林瑞贤做，以防医疗过渡，最好还是先观察一下，现在没发现掉体重对林瑞贤有什么危害，就不要过渡去追求答案。 这话说的李正宰很愁，这要是真的有什么查不出来的病怎么办。可林瑞贤该吃吃该喝喝，小脸每天红扑扑的气色好的不得了，一点担心自己身体的想法都没有，心大的准爸爸头都要秃，还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忧虑，生怕影响她心情。 听了李正宰如此这般的话之后，金惠绣也不知道要怎么接，除了跟着一起嘆气啥都做不到。跟着一起嘆气的还有李俊璞，他得去参加一场註定会失败的典礼已经很丧了，如今朋友还有危险？更丧！ 几个人气压都低，上了飞机也板着脸，都有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弄的本想要签名的空姐都不怎么过来。唯独林瑞贤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心情可好了，还跟空姐要布丁吃。 就这么一个低气压的剧组在到达酒店后见到了另一个意气风发的制作组，两边在酒店大堂偶遇，没什么狭路相逢的戏码，出了国大家都是朋友，先抱团对外之后才才是彼此竞争。 《寄生虫》的剧组里有个女演员也是『artist pany』的艺人，林瑞贤跟对方不熟，对方跟社长和她也不熟，但大家是一家公司的，就凑在一起聊天。那位小姐姐提前两天过来，跟林瑞贤说了周边有什么好吃的，还约她等开幕式之后去玩。 林瑞贤颔首表示随时约，『男朋友』轻咳一声，小妻子立刻改口，有空再约。小姐姐差点笑出声，硬憋回去了，从改天约出去玩，到这家酒店都住了哪个剧组，来自哪个国家，参加竞赛的是什么题材的电影。话题即安全又无聊听的林瑞贤昏昏欲睡，李正宰看她有点乏了，就说他们先上去。 同公司的情侣组消失，被剩下的朴素丹跟同组的女演员八卦说，那一对比媒体上说的恩爱多了。 恩爱情人进房间修整，营养师先上线，身体检查一条龙，看到林瑞贤又掉了三两肉，唉声嘆气。李正宰把人丢出去，让人去门外玩哀怨，转而问林瑞贤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飞机上吃了一堆东西的林瑞贤没什么胃口说想睡觉，李正宰劝了一句没成功也没再劝，就抱着她等着她睡着，随后爬起来打电话安排人准备趁着坎城的行程带她飞一趟华盛顿，去找更知名的医生做检查。 林瑞贤半梦半醒看到李正宰坐在窗边抽菸，灯也不开，夜深了，外面亮灯的地方也不多，黑暗中的李正宰像是要被窗外的夜色吞噬，阴郁沉闷。 无声嘆了口气的林瑞贤转过身眼一闭，眼不见为净，她知道他在忧虑什么，可那玩意儿没办法解释。 第二天一早林瑞贤先醒了，睁眼发现李正宰还在睡，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没吵醒他独自出门。保镖啥的也没带，坎城电影节明天就开幕了，全球的电影人大半都集中到此，带上保镖其实才奇怪。就跟去釜山电影节带保镖一样，大家都是明星你装什么啊。 第1448页 五月的坎城清晨还有些微凉，披了件外套去餐厅觅食的林瑞贤巧遇了许久未见的张世勛，双方脸对脸碰到，都有些惊讶。林瑞贤先笑了，笑着说好久不见，张世勛跟着也笑了，笑着问她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接个採访。 採访就算了，一起吃个早餐倒是可以。 酒店提供自助早餐，两人端着餐盘夹了点吃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张世勛有点感慨，他们也算有缘分，一场直播好像还是昨天的事，转眼她就成能直接拒绝採访的人了。 叼着泡芙的林瑞贤就笑，「直播那次我不是也算拒绝採访了么。」 「那怎么一样，那时候你要是拒绝採访我就能写稿子骂你耍大牌，现在你拒绝我採访，稿子放出去，人家会怼我为什么打扰你的私人行程。」张世勛戳着一块烟燻鸭脯肉沖她左右摆了摆，「不一样了啊~」说着话一口吞掉鸭脯肉，含煳着说，「你是坐着火箭蹿升，我是爬的比蜗牛还慢，不能比。」 早起的鸟儿一贯有虫吃，跑来工作的记者们一个起的比一个早，他们这边没聊两句，就有新面孔出现。意外的是对方并非韩国记者，而是日本记者。在有『敌对方』的情况下，张世勛还是很保护本国女演员的，自动化身工作人员跟对方说很抱歉不能接受採访，把人给打发走。 林瑞贤就在边上乐，乐的张世勛白眼翻翻的跟她吐槽，我碰到你也是孽缘。这话林瑞贤就不认了，他们怎么也算不上孽缘啊。 「我在李正宰手上可是栽了个大跟头，你.....」张世勛看她愣住，顿了顿，「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确实不知道的林瑞贤让他讲讲看，张世勛眼睛一转把当初他们首次见面时女演员丢给他的话回过去，「我说了有什么好处？」 时过境迁，林瑞贤笑弯了眼睛，怼他一句，「爱说不说。」转而大笑出声。 微楞半拍的张世勛也跟着笑起来，都乐了，许久不见的陌生感消散于笑声里，再聊起来就都放松了。 张世勛先跟她说自己吃的那个亏有多蛋疼，再嫌弃她怎么什么事都不知道，好歹是切身利益相关，这都不知道还怎么混。林瑞贤就乐，她干嘛要知道，社长不都解决了么。 「你也太依赖李正宰了，这可不是秀恩爱能解决的，他能瞒着你一件事就能瞒着你一百件事。」张世勛笑眯眯的挑拨人家情侣关系，「都认识那么久了，给你个忠告，就算做不到全知全能，好歹也要知道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不然李正宰要是撒手，你连转换赛道都不知道要找谁。」 叼着橙汁吸管的林瑞贤让他别做白日梦了，李正宰怎么可能撒手。 「那谁知道，圈内情侣能走到头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就算走到了结婚的地步也多的是各玩各的人。」张世勛给她举了一对知名情侣的例子，说那对在表面上恩恩爱爱，私下里玩的不要太开放，让小姑娘悠着点，李正宰想要瞒着她出去浪，她都不知道他去哪玩的。 歪头笑看他的林瑞贤怀疑，「我以为是闲聊，结果你想从我这里套八卦？」 「哪有那么夸张，顶多是职业病。」张世勛摆手让她别当着，职业病正式上身，问她，「真不接受採访？随便聊聊的採访也行啊，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大家都那么熟了，你就算不信任我不会瞎写也可以信任你男朋友能控制我的笔记本啊。」 都已经开始聊了的林瑞贤按了手机看了眼时间，想着昨晚熬夜的傢伙应该没那么快醒，颔首表示张世勛可以聊，不过就是闲聊，别真当採访写一些乱七八糟的，那对双方都不好。 伸手做『ok』手势的张世勛就开了手机录音放在两人中间，以闲聊的方式开始一段大部分问题都是官方的不能再官方的採访。 比如对这次的坎城有什么期待，比如对奉骏昊导演的《寄生虫》有什么看法，比如《殉情》拍摄时有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比如为什么不是你申报第一主角而是金惠绣。 那些问题都很官方，那些问题也都是陷阱题，林瑞贤巧妙的避过陷阱给与更官方的答案。说的张世勛都嘆气，这么聊下去可就没意思了，填饱肚子的林瑞贤表示，採访还想要多有意思。 「那最后一题。」张世勛伸出食指，表示回答完这题就结束，「李正宰如果跟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林瑞贤楞了一下，反问他，「你觉得呢？」 记者笑骂她一句，不该秀恩爱的时候到处秀，搭好台子给她秀，她又装傻。装傻的女演员也笑着起身，沖他挥了挥右手，笑着说再见。 那只手的中指上有一枚戒指，钻戒，闪的很。 填饱肚子回房间的已婚女演员看着还在睡的丈夫，换了睡衣重新上床，抱着人闭上眼，很快又睡过去了。等她再次醒来，面对的是跟她商量飞一趟华盛顿检查身体的李正宰。 「我可以去，可你知道这楼上楼下多少记者蹲守吗？」林瑞贤抱着被子让他考虑清楚，「我们飞过去肯定会泄露消息的。」 李正宰拉着她的手说他会处理好的，林瑞贤难得不信他，盯着的人太多了，不是他能处理的。再说，她觉得大狐狸最近理智有点离家出走的迹象。 确实没工夫在乎那些的李正宰切换话题，问她，「你知道我们完全可以公布结婚吧？」 「这个时间点？」林瑞贤眨巴着眼睛质疑狐狸的脑迴路，「我们两放出结婚的消息不管是抢了奉骏昊的风头还是抢了李俊璞的风头，都不合适啊。」 第1449页 早不公开晚不公开，非得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坎城的时候公开？何必呢。 公开了就哪都能去的李正宰想的是，「我们可以不讲，但记者报导了，我们也没必要否认。」 低头看看手上戒指的林瑞贤再看他右手无名指的戒指，怀疑道，「你有预谋的是吧？」 李正宰托着她的手亲亲手背，笑着说，「也没有都预谋那么夸张，就是你太避讳了，没必要那么避讳。」 莫名觉得两人角色反过来的林瑞贤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她太避讳了，这不是防着未婚先孕这个消息露出去么，是他在意的东西啊，怎么说的好像他不在意变成她在意了一样。 孩子还不是受精卵之前，保护措施做的很周到的李正宰防的事情还挺多的，可受精卵一天天在长大，放开限定的李正宰就没什么想要避讳的了。尤其是在婚礼前，林瑞贤说出，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找个教堂结婚的话之后，他就不想避讳了。 不是很能理解对方脑迴路的林瑞贤只觉得李正宰有点奇怪，但他要是想公开的话，那就公开呗。 两人公开，获利方最大的是张世勛，他在个人sns放了两张照片，标题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自己看。 配图的第一张照片是手牵手在坎城街头跟剧组一起出游的男女朋友，第二张是男女朋友交缠的手，手上的男戒和女戒都在无名指，都格外闪，闪的过分了。 【这......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这......说首饰是不是不太对？】 【这tm明摆着是订婚戒指吧？】 【不是，先不要激动，不管是李正宰还是林瑞贤手上戴着戒指都很正常吧，排除装饰用的戒指也可以是情侣戒啊，怎么就非得是订婚戒指呢？而且订婚戒指不是应该买那种特别大的钻石么，图片里看着也还好吧？】 【钻石过大就是收藏品了，这种两克拉？还是几克拉的戒指不是才更像订婚戒指吗？又不是走红毯或者去炫富。】 【想要知道那是什么戒指把热搜刷上去看公司怎么回应不就知道了？】 热搜上去了，公司没回应，粉丝慌了，没回应是啥意思？真订婚了啊？！ 公司什么反应都没有，已婚的女演员正在苦恼要安抚气压更低的丈夫。坎城闭幕式的前一天李正宰收到医生的邮件，内容是准妈妈的身体没问题但有极大的概率是罕见病。在无法确定是什么病症的情况下，妊娠对母体的伤害可能加速病毒的破坏性。因此，为保安全，最好终止妊娠（打掉孩子）。 万万没想到医生那么不靠谱的林瑞贤蛋疼了，她不是想要得到这个结果才选择...... 「我们...」李正宰垂着头，嵴背僵直，交叠放在桌上的双手扣在一起，力气大的骨指发疼，可还有更疼的地方，疼的他话含在嘴里说不出来。 林瑞贤蛋疼了，试图上事情别那么狗血，本来也不是那么狗血的事情，让满脑子狗血剧的李正宰冷静，别扯淡。 「在你说出我比孩子重要，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之类智障的言论之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什么问题都没有，几个医生都说我身体健康。这很可能只是我体质特殊，我只是瘦了啊，搞生搞死折腾什么？」 李正宰没办法考虑那些，他能考虑的事，「如果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你敢赌我只是体质特殊吗？」 无法接话的林瑞贤喉咙口卡住一亿句脏话，这tm什么展开？！ 狗血剧展开的源头在李正宰说，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拍摄的选项时。林瑞贤就算什么都忘了，也忘不了明年会爆发的全球性灾难，孩子生下来继续拍摄？拍个屁啊，孩子生下来的安全问题都要考虑，这次可没有整个医疗团队围着她保护她不被病毒侵蚀。 玩家知道自己不会死，但玩家不知道她新出生的宝宝是否有系统的特殊待遇。gm表示，孩子也只是建模之一，也就是说，没有。 林瑞贤纠结了，在她纠结的要死的时候，李正宰跟她聊结婚，聊未来发展。尹纯孝还为她跟李仓东吵架，眼泪哗哗流哭的眼睛通红但就是坚持要改剧本，不过是担心她减肥对身体不好。 一场小的不能再小的婚礼，可出现在婚礼上的每一个人都饱含真心。 李俊璞那么傻逼一个人，都能跟她讲，这婚不结了，不就是李正宰么，怕个屁。大不了我们两自己组团队去拍独立电影，他有什么好厉害的，不怂，我有钱，我养你。 即谈交情也谈买卖，能甩一张支票给她说不用还，也能因为她越了线差点翻脸的金惠绣讲，你如果只是为了把孩子生下来，那孩子也不是非得有个爸爸才行。李正宰再如何也不能只手遮天，我的资源，你的演技，我们两想养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金奈美穷的都要吃土了，还能跟她讲，剧场可以做成盈利剧场的，不用担心钱，钱算什么。 这世界的傻逼特别多，多到大家都认为，那个迷你婚礼让她委屈大发了，这世上的傻逼特别多，多到林瑞贤完全想不起来，这些人是否平安渡过了2020。 林瑞贤想不起来了，她压根也不认识这帮人，为了这帮陌生人，为了肚子里还没完整成型的建模，玩家问gm，世界设定可以改吗？ 【很抱歉，您的权限不足。】 【权限不足的意思就是权限够了就可以吧？】 第1450页 【是的，解锁全部权限，玩家可以作为世界的创造者，游戏里的一切将由您定义。】 在这一瞬间，林瑞贤感觉自己从未那么聪明过，聪明的知道，系统想要的是什么，是开通所有的权限，成为真正神明的诱惑。这个游戏极其有意思，有意思到林瑞贤不知道谁能抵御那样的诱惑，她好像是抵御不了的那个。 人可以伟大到抵御成为神明的欲望。 可人没办法抵御让所爱的人平安健康的小梦想。 那个梦想在这个游戏里很容易实现，只要...... 永留此间。 第306章 林瑞贤选择永留此间, 不过她认为那个词更适合称之为用坠此间，掉入恶魔的陷阱再也爬不上去的用坠此间。 但用什么词去形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瑞贤成神了, 也可以称之为程序或者gm, 称唿随便, 总之整个游戏归她了。整个世界也归她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gm没了, 退场前给了她一块建模面板，游戏一切设定都可以在那块虚拟屏幕上更改。充斥着各种符号的屏幕复杂的林瑞贤啥都看不懂, 服务到家的gm送了她个ai小助手, 神明只要负责说自己想要什么，其他无形的ai负责搞定。 成神的林瑞贤对这个世界第一个要求是干吃不胖, 宝宝健康, 以及再瘦点，开拍前要瘦至少二十斤。 是的, 已经成神的傢伙发布的第一条『神谕』是给自己减个肥。 呵呵。 咸鱼这种生物, 成不成神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咸鱼自认完美的解决怀孕之后要怎么演瘦弱角色的bug，并且认为自己是个小天才。天才转头就被打脸，她怀孕呢！不说胖, 每天掉秤谁不慌？要是偷摸减肥还合理, 她也不忌口, 怀孕了吃的还更多, 可她就是不长肉反倒瘦了更多。 就问, 谁不慌？李正宰慌的甚至打掉那个孩子！ 新上任的神明蛋疼了，这展开不对啊！！！ 这展开当然不对了，但展开更不对的还没发生呢。 坎城即将闭幕, 也就是颁奖礼即将到来，李俊璞成天吃不下睡不好骚扰林瑞贤，说是说准备好了来坎城就是来陪跑的，这就是他盛大的葬礼，实际上还是有期待啊，怎么可能没期待呢。 同时在被老公纠缠的林瑞贤就很烦躁，一边是没办法解释的游戏设定问题，另一边是叨叨叨的李俊璞。在两方纠缠之下，最近刚成为神，虽然没有太嗨，但也明确的知道神明无所不能的咸鱼型神明就召唤辅助ai给出了第二条神谕，今年的金棕归李俊璞的神谕。 闭幕式，跟着剧组一起走红毯的林瑞贤在周围一群紧张的环境中格外轻松，轻松的金惠绣都吐槽，要是她也入选看她会不会那么轻松。林瑞贤有心想说她就是入选也很轻松，可看李俊璞不停的冒汗，本来作为装饰用放在西装外套口袋里的方巾都成了擦汗的手帕，她就不说了。 李俊璞是真紧张，不敢跟别人讲就跟林瑞贤耳语，他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往前再跨一步就掉下去了。林瑞贤听不懂这个形容，什么叫站在悬崖边？就算不获奖也不会是站在悬崖边啊。 他们已经在典礼现场，四面八方都有人，只等红毯走完典礼就要开始了。李俊璞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不住了，拉着林瑞贤说出去抽根烟，带着她七拐八拐找到一个死角，前前后后观察确定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还不敢大声讲话，扒着学妹的肩膀告诉她一个惊天秘密。 「金守欢污衊《寄生虫》抄袭！」 一句话说的又急又快，气息都喷到林瑞贤的耳道里，讲话的李俊璞慌的六神无主，听到的林瑞贤一脸懵逼。 「什么？」 质疑的声音也就比正常说话的音量稍微大了一丢丢，李俊璞的反应却好像她在大吼一样，急速捂住她的嘴，力气大的压的林瑞贤都不舒服。 李俊璞是真的慌了，事情太奇葩了，奇葩的超过了他的认知。守着这个大秘密谁都不敢讲实在憋不住了的学长，语速极快的跟学妹讲诡异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昨晚金守欢跑到李俊璞房间跟他讲，有个方法能把《寄生虫》退出评选范围，问题就在于，把奉骏昊推出局后，他获奖的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可要是奉骏昊在前面挡路，《殉情》几乎毫无胜算。 推奉骏昊出局的方法就是『污衊』对方抄袭，只要把这个消息送到评选委员会，哪怕《寄生虫》已经确定得奖了，只要不公布都会把它撤下来，让第二名上去。 用来对标《寄生虫》抄袭的是一部印度电影，那部电影的剧情主线是男主混入豪门做保镖，并把家人也都带进去了，随后穷小子上位迎娶富家千金。主线跟《寄生虫》确实有那么一丝丝丝丝相似之处，比如主演都是人类，以及底层和富豪之间的阶级冲突。 但只要认真看过两部电影就知道，那部1999年上映的印度电影要是非说《寄生虫》抄袭的话，那奉骏昊除了回一句碰瓷大概也不知道要怎么跳樑小丑掰扯这么傻逼的一种抄袭。 可这么傻逼的一种抄袭如果在颁奖之前，由印度导演向组委会申诉抄袭，那即便《寄生虫》没抄，为了维护坎城的声誉，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奉骏昊确实有很大的概率被踢出局。 事情发生在昨天，昨天白天金守欢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晚上找到李俊璞说，我把奉骏昊踢出局了，如果你获奖，外界对你获奖有疑虑，那奉骏昊抄袭的新闻就会被曝出去搅和舆论；如果你没获奖，这件事被曝出去，你会被我们丢出去扛雷，到时候你要做的就是抵死不认，明面上我们不会帮你，但暗地里大家还是合作方。 第1451页 简单点解释，李俊璞要是拿到金棕（坎城最高奖），搞事的showbox会全力保他；可他要是没拿到奖盃，那...有缘再见。 就这样，李俊璞站在了悬崖边，如果今天他不能站在领奖台上，往后的韩国电影圈就容不下他了。大家确实不是公平竞争，得不得奖也不纯粹是看电影制作的如何，但这么下手太卑劣了，李俊璞都不敢想消息被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再留在韩国。 李俊璞更不能理解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明明两天前，金守欢还跟他说，以他的年纪能来坎城，能跟奉骏昊站在同一个平台去对拼已经是莫大的胜利了。在他丧的不行时，金守欢还安慰他别太计较能不能得奖，输了也不丢人，输给奉骏昊更不丢人。 不过才两天而已！两天！为什么世界在两天之内能变化那么大？？？ 两天前发表『神谕』的林瑞贤微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俊璞以为她被吓傻了，他自己也傻呢，可好歹说出来了，说出来多了个人知道，压力有人分担，多少好一点。 作为秘密的共同拥有者，李俊璞扣着林瑞贤的手回会场，再面对其他人的搭话时不止能提起精神应付还能帮走神中的林瑞贤应付。学长觉得学妹会慌神是自己的责任，他有义务保护一个国度的战友。 一个国度的战友手牵手回来，坐回原位手还牵着，金惠绣用胳膊戳了下林瑞贤示意她放开，周围都是摄像，干嘛呢这是！林瑞贤完全不在状态，她在研究自己的操控面板是不是有什么bug，如同她的金手指一样，不是神明的bug是她的bug。 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真实的，真实到蝴蝶煽动微小的翅膀就是能引起沙尘暴。真实运行中的世界受到了外力的干扰，为了消弭外力引发的问题，维持世界运行的逻辑线把不合理的神谕变合理了。 可林瑞贤宁愿它不合理！这tm算什么合理啊！ 是，李俊璞今天是能拿到金棕，可之后呢？他会背上一个极端恶劣的名声，是不管他走的多高都会被人唾弃的名声，这tm合理有什么用啊！ 神谕就是神谕，神谕是一定会在神的国度被实现的，被实现的神谕即将变成现实，林瑞贤的手都快被李俊璞捏断了。 距离大奖颁布只差评委团大奖（第二最佳影片），同一个国家被安排坐在一起的两个电影团队，导演们隔着数位演员分坐两边。演员们都很紧张，为自己也为导演，导演们好像就只有李俊璞在紧张，紧张的脸发白手发抖，奉骏昊却好像很淡定，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太多变化的淡定。 《殉情》李俊璞。 这句话通过音响传遍会场时，金惠绣一把扣住林瑞贤的胳膊，指甲都掐进肉里，喉咙口压抑着尖叫，脸色爆红，莫大的惊喜！而李俊璞，瘫软在椅子上，双眼发直，一动不动。 坐在两人中间的林瑞贤感受到的是来自世界莫大的恶意，或许还有已经离开的gm遥远的嘲笑。 李俊璞腿软到站不起来，他是被金守欢拽起来的，隔壁剧组的演员们发出善意的笑声，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虽然惋惜自己的项目没有获奖，但也很为同一个国度的项目获奖而鼓掌。 伴随着掌声响起的还有各处传来的私语，有些是英文，有些是小语种，有些他们听得懂，有些他们听不懂。今晚最大的幸运儿是被金守欢一路卡着胳膊带到台上的，独自上台阶时差点摔一跤，场子里的私语声小了许多，善意的笑声多了。 年轻人得到了通天的钥匙喜形于色，作为前辈们，抱着善意的人还挺多的。李俊璞很年轻啊，以导演这个职业来说，二十郎当岁的李俊璞，年轻的就是婴幼儿。 小宝宝的获奖感言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乱的不得了，一会儿韩语一会儿英文，李俊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欣喜还是恐惧，这一切跟他想像的太不一样了！ 等李俊璞攥着奖盃从台上下来，典礼也差不多到了尾声。林瑞贤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学长回来，起身去后场找人，找了一圈没找着，舞台上都在说结束语了，她干脆召唤神明面板找人。 神明面板提供gprs定位，林瑞贤跟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红色箭头走，一路绕到一个男士卫生间，犹豫两秒先问助理ai里面有没有其他人，确定没人后，再进门让ai帮忙把门封死，一间一间的推开隔间的门，推到最里面的那间推不动了，她才开口。 「前辈？」 「......」 「学长？」 「......」 「李俊璞？」 「......」 「傻逼你在不在！」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林瑞贤看着门内坐在马桶上的人无限蛋疼，傻逼哭的满脸鼻涕眼泪，他化了妆，妆现在也花了，衣服上不知道为什么湿漉漉的，整个人哪像什么功成名就的幸运儿，被人家□□过的受害者还差不多。 作为始作俑者，林瑞贤心里五味杂陈，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李俊璞看她的表情不知道误会了什么，勐的啜泣一声，下一秒捂脸哀嚎，动作太突然搞的林瑞贤毫无防备『噗嗤』一声。 「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数声对不起后，林瑞贤提着裙摆去边上的隔间拽了一堆纸出来塞到李俊璞手上，试图安慰，比如总归是得奖了，往好的方面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要在乎那些细节，不重要，得奖了，赢了才重要。 第1452页 李俊璞不听，他处于自我厌恶的情景里，说的都是太噁心了，真的太噁心了，他这辈子也不要来坎城，他以后怎么面对奉骏昊，他还有什么资格拍电影巴拉巴拉。 怎么安慰都不行的林瑞贤只能上大招打电话给李正宰，老公带着金守欢一起来的，男人们一来，女士就被推出了男士卫生间，等在门口的林瑞贤想要让时光倒流，可惜神明也不是无所不能，起码操纵面板没有时光倒流这个选项。 时光无法倒流，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了，挖过的坑就是能埋死人。 坎城的闭幕式派对上戴着墨镜的李俊璞稍显怪异，但混艺术圈的打扮的多奇怪都算正常，不正常的大概是，奉骏昊跟李俊璞碰了杯酒，说了句后生可畏，以及，来日方长。 就这一句话，李俊璞从派对会场出来就跟林瑞贤说，我要申请兵役，回国就兵役！ 林瑞贤举双手贊成他去兵役，金守欢笑眯眯的表示，按照合约，抱歉，你不能提前兵役。 是否能借着兵役躲避灾难不是李俊璞说了算的，也不是金守欢说了算的，而是出手反击的奉骏昊说了算。 大家正面掐架，掐赢了，我认输，可你搞手段？谁不会啊。 距离派对结束不过一个小时，林瑞贤还在围观李俊璞和金守欢撕扯就接到了李仓东的电话，说是奉骏昊在导演协会申请内部审议，攻击李俊璞不当竞争。什么内部审议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奉骏昊摆明车马让大家站队，选李俊璞就是他的敌人。 拿下坎城的李俊璞是超新星没错，可再怎么厉害的新星撞上圈内的恆星，选哪边利益最大，这还用讲么。 打电话来的李仓东不是为了说他选哪边而是让林瑞贤离李俊璞远点，别给他们的项目找麻烦。 林瑞贤的电话还没挂，cj的负责人来敲门，李正宰看到人就招唿林瑞贤他们可以走了，李俊璞去拽着林瑞贤不让她走，学长觉得满世界都是敌人只有林瑞贤是战友。 作为战友的丈夫，李正宰想把对方一脚踹开，你死就死别牵扯他人。可林瑞贤自认她才是那个该倒霉的人，到底还是坐下了。她坐下，李正宰就不可能走，屋内谁都没走，大家一起听那人带过来的一份录音。 录音内容是那位指控《寄生虫》抄袭的印度导演『口供』，详细描述了一位韩国人是如何找到他，开出什么价码要求他跟组委会申诉奉骏昊抄袭。 录音放完，握有证据的资本方开价，两年内，五部电影，无偿拍摄，拍完这件事就封存，至少在cj这边他们不干涉。至于奉骏昊想怎么样，cj能保证，两年内不出问题。 那人话都没讲完，李俊璞点头就想答应，金守欢一脚踹过去，进入杀价环节。 对玩艺术追求品性高洁的导演们来说，金守欢的手段是卑劣，可对玩商业的商人们来说，这就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操作方式，我能赢是我有本事。 有本事的金守欢跟cj的人对上为的可不是李俊璞这个人，而是在二十代拿下坎城的『李俊璞』这个符号背后代表的利益。 两个商人杀价，杀到最后五部电影变成七部电影，两年变成三年，一方负责制作另一方负责发行，大家携手共赢，合作愉快。 迅速变成挚友的商人们叫了客房服务准备喝酒庆祝即将到来的合作，根本没有发言权的李俊璞两眼无神的呆坐着，林瑞贤想安慰被李正宰拉倒一边，这件事他们真的没有掺和的必要。 林瑞贤想说有也找不到立足点，偷偷跟孩子他爸讲，李仓东打电话来说的事，说李俊璞危险了。李正宰却跟她说，合约只要签下来，李俊璞就谁都动不了了。 「为什么？」林瑞贤听不懂，「他们也就拍两年，两年之后李俊璞怎么办？」 李正宰欲言又止，他不想跟林瑞贤说那些话，示意小妻子先坐着，拽起李俊璞去了卧室谈。他们两的谈话在隔天，李俊璞还是告诉了林瑞贤，导演说，他被带入了新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李俊璞这个名字很值钱，不是形容词就是真金白银的值钱。他会很值钱，值钱到曾经也是那么起家的奉骏昊没办法对他做什么了，因为让他变的值钱的资本方不会允许奉骏昊做什么。 偷摸乘大狐狸睡着熘出来的林瑞贤让脑子不正常的傢伙，「说人话。」 「他们让我参与洗钱。」李俊璞咧嘴笑，笑的很古怪，眼底有凶光，语气倒是平淡的很，「粉丝面前你厉害，片场里我是王，可在钱面前，我们都是有钱人的玩具。」 有钱人的玩具是这么玩的，拿下坎城的《殉情》这么也得有个千万票房吧，不管它实际上能不能达到千万票房，只要公众不会怀疑拿下坎城的艺术片值得千万人选择，那《殉情》的票房就能沖天而起。 《殉情》，是玩具的头期款。 接下来，作为坎城选出来的天才导演，李俊璞拍个艺术片都能有千万票房，拍商业片票房也不可能低吧。口头协议他是无偿开工，但合约不会那么签，天才导演签片约都不是按照合约金算而是按照项目分成算钱，七部片子的分成，七部电影两年拍完却不是两年上映，分多少年上要看钱什么时候方便被运作出来。 定金给了，尾款的支付方式就没什么特别的了，毕竟上了贼船的李俊璞就下不去了。 上了贼船的李俊璞问林瑞贤想不想加入这条船，学妹觉得学长疯了，「你有病啊！」 第1453页 「不是我有病，是我发现世界就是这样的，是我们所追寻的东西别人抬抬手就得到了。」李俊璞咬着没点燃的菸嘴，眼底有通宵未睡的血色，也有信仰崩塌的疯狂。 他跟林瑞贤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李正宰在那些人眼里搞不好也就是个小玩意儿，她靠李正宰靠不住的。还不如实在点，他手上有七部电影的片约，至少能让她拿下五部。不管片子拍成什么烂样，钱都不会少她的。 还有金奈美，那傢伙不是成天想搞剧场么，玩剧场最费钱，来赚钱啊。冲着刷票房去的剧本写什么不能写，她就是写不出来，项目挂她的名，她照样能拿钱。《殉情》的剧本上压着坎城的金棕，写出《殉情》的金奈美就是开出天价又有什么不行呢。 「我们那么想得奖图什么，不就是图钱吗，现在能有更多的钱，为什么不干！」 林瑞贤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被大狐狸洗脑洗坏了，还是被崩坏的世界刺激疯了，她只知道，她的神谕毁了一个人。 毁了那个言之凿凿跟她讲，我想要一场盛大的葬礼，输也要输的坦荡的男孩子。 成为神明的林瑞贤蔫了，不敢再打开象徵着能控制世界权杖的操纵面板，回国后缩在那家里哪也不去。 蹲在家里的林瑞贤只等着《尹妃》开机，而外界铺天盖地的荣誉把《殉情》捧上神坛。 那么年轻的导演，那么年轻的作家，那么年轻的创作团队，他们赢过了奉骏昊拿下了金棕，这都不能上神坛还有什么能上。 这次不是作为鸡犬而是作为仙人的伙伴一起冲上神坛的林瑞贤，手上收到的剧本邀约之多能堆满公司的一层楼，金炳善适时把林瑞贤参与《尹妃》的消息放出去，项目的关注度如同李仓东想的那样，沖天而起。 《尹妃》的开机发布会大到数得上的媒体都来了，发布会上的林瑞贤瘦的有点夸张，真的是纸片人。纤细的美人还是美人，但瘦到接近皮包骨的女人没办法用漂亮去形容，只会让人觉得怪异。 发布会结束后的新闻都是女演员如何如何敬业，发布会结束后的女演员被李仓东疯狂飙脏话。 神明又玩砸了。 林小姐一米六三的个头本来就不胖，四十五公斤，放在普通人的标准里已经是消瘦，放在女演员的范围里也是偏瘦的。而她在这个基础上要求掉二十斤，十公斤。一米六三的姑娘只有三十四公斤，能看吗？皮包骨，看个屁！ 神明不想玩砸的，在李正宰眼底的红血色愈发夸张时，林瑞贤就想停下，想到此为止。可她的操作面板无法暂停已经发布的神谕，只能用另一个神谕去覆盖。 林瑞贤不敢用另一个神谕去覆盖，她先是暴瘦再突然变胖，李正宰能疯，他现在已经快疯了。 那傢伙一天跟她讲八次我们不拍了，连尹纯孝都想说项目先搁置吧，不是非得现在拍才行。大家都害怕她出问题，营养师宁愿毁约也要辞职，那工作他干不下去，生怕林瑞贤死在他手上，那他可以直接转行了。 成神本应该是一件金手指能通天的事，成神在林瑞贤这里变成了麻烦多多的事。 神明不能随心所欲，神明要讲逻辑，因为如此荒谬的游戏是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让制作人把女演员骂到死，人物设定是要瘦，但不是瘦到骷髅！林瑞贤那个鬼样子还拍个屁！赶紧给我增肥！ 脂肪这个小妖精，想摆脱它得劳心劳力，想拥有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开机还是可以开的，改动拍摄计划，把『尹妃』最惨的那段时间挪到前面拍，就是她作为皇室成员被关进监狱，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那段时间，骨瘦如柴勉勉强强也说得过去。 等开机了，又有个小问题，还有人记得『尹妃』不愿意渡过她已经结束的一生么，林瑞贤没办法召唤神明。她怀孕了，建模不稳没办法召唤神明，成神了可以忽视建模不稳了，可尹妃自己不乐意，她这个瘸腿的神也无法强制虚无缥缈的角色。 林瑞贤没有金手指了，被迫亲身上阵表演，表演的第一天，除了代表开机大吉的那一幕最简单的过场戏『ok』，之后再也没有过一个镜头。 最最简单的一个镜头，被关在牢房里的尹妃蹲在高高的窗下，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这个镜头就是过不了，无法使用金手指的林瑞贤是问题之一，尹纯孝是问题之二。 目前已经能跟团队沟通的导演此前的老毛病在此时被放大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林瑞贤解释，你给的不是我要的，她说不出来自己要的表演是什么样，她能说的只有，你不是尹妃。 九点开机，九点半过了第一场，此后就一直在『再来，再来，不对，不好，不行，再来。』一直再来到下午四点，李仓东介入，宣布今天先收工，单独留下林瑞贤和尹纯孝，让两个姑娘好好沟通一下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三人就坐在片场搭的牢房里，脚下是黄土地，周围是矮墙，床就是一块铺着干草的木板，为了逼真，干草堆里还放了不少蚂蚁和蟑螂进去，现在蟑螂就在三人的脚下游荡。这些小动物们出不去，唯一的出口被喷了一堆杀虫剂，往那边爬的都挂了。 盛夏，棚内的光让室内热的要死人，拍了一天下来，汗臭味，每隔半小时就要补一遍的杀虫剂味缠绕在一起，臭的人想吐，林瑞贤极其不舒服，但李仓东就是要在这里聊。 第1454页 就是要在这个糟糕的地方聊的李仓东偏偏不讲话，让她们两说。 李仓东不方便多说什么，他怕这次靠他解决了沟通问题，那之后就都靠他，他不可能随时在片场，就算他每天都能在，这也不是他的作品，别搞到最后变成他在拍，那尹纯孝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知道制作人为什么不讲话的女演员看向皱眉想要讲话但可能没办法通顺组织语言的导演嘆气，林瑞贤认为拍摄中断是自己的锅，但这个锅她真心不知道要怎么解决，神谕也不敢随便发了，金手指又不管用，这咋解决？ 巧了，尹纯孝想的是沟通不善是自己的问题，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她能告诉林瑞贤的都告诉她了，她能指出所有林瑞贤做的不对的地方，偏偏就是说不出来什么才是对的。 三人在遍地『小动物』的环境里纠缠，纠缠到李正宰听说他们结束了过来，见到那个景就伸手让林瑞贤出来。李仓东看他不爽已经很久了，就因为这傢伙老是出来搅和，他们这干正事呢！ 李正宰看他们师徒不爽更久，知不知道什么叫照顾孕妇？那个环境林瑞贤能待吗！ 两个男人眼看要掐，林瑞贤拽着尹纯孝往外走打断用眼神厮杀的男人们，准备去外面聊。一直等在附近的道具看他们出来了，连忙拿着杀虫剂冲进去对着用胶带围出来的防护圈就是一通喷，一次喷一瓶的量，致死量。 落后一步的李正宰看他那个喷法差点就爆了，那玩意儿孕妇能闻吗！ 准爸爸最近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准妈妈心累，拉着他的手往外走，拍摄就够累了，别折腾了。她死不了，她和孩子都死不了，活的特别好！ 到了片场外，李正宰想带林瑞贤回去，李仓东让他别碍事，他们还有问题没解决呢。林瑞贤嘆了口气提议吃饭，孕妇饿了，你们掐架之前先填饱我的肚子。 近期随身携带各种小零食的李正宰摸出几块巧克力给林瑞贤让她先吃着，再问她想吃什么。林瑞贤问尹纯孝想吃什么，这姑娘垂着头一言不发，貌似又丧了。 也发现徒弟疑似又缩回乌龟壳里的李仓东有点烦躁，说是随便吃点东西，片场园区外面就有一排小饭馆，挑一家吃。李正宰才不理他，提议去吃参鸡汤，滋补。片场在郊区哪来的参鸡汤，想喝参鸡汤得去市区。 李仓东当即就怼李正宰没事找事，还拍不拍了。李正宰反口就沖他一句，不拍就不拍。 「我是制作人！」你算什么！ 「公司是我的。」我是金主！ 一口气被憋住的李仓东好悬没骂脏话，李正宰假笑开口，问他参鸡汤吃不吃。 「行了！」林瑞贤烦死了，这帮人三岁啊，「叫人买参鸡汤送过来！」先看李正宰，「行吗？」再看李仓东，「可以了吧！」 两个男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默认同意。林瑞贤长嘆一声，为什么她会成为幼儿园大班老师？？？ 幼儿园大班老师还要面对一个疑似自闭症的小朋友，小朋友啥话都不说，完全沟通不了，给林瑞贤郁闷的，这要不是她不能...... 等一下，她是神了对吧，神明都可以改变世界的走向了，应该也能给ai改个人设？ 新版神明蠢蠢欲动想搞事，可当了神之后就没碰到什么好事的林瑞贤又害怕自己搞砸，思索片刻把尹纯孝拉到一边。 「我有个特异功能，能让你变的很会说话，不管你想什么都能说出来，你......」林瑞贤看她抬头了，伸手让她别打断，「你先别管我这个靠不靠谱，你只要知道我有个特异功能就行了，反正我就是有，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特意功能的改造？」 想都没想就点头的尹纯孝只有一个问题，「你的特意功能真的能做到让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 拥有特异功能的神明表示，「等着。」 给助理ai提出第三条神谕的神明眼巴巴望着『试验品』，试验品也望着她，双目互看，沉默三、四秒，在林瑞贤想说难道又出bug的时候，尹纯孝开口了。 「你好丑。」 「卧槽？」 尹纯孝的『金口』一开就停不下来了，「你好丑，你怎么会那么丑，现实里的你已经很丑了，镜头里更丑，我找了好多角度都没办法拍，你真的太丑......」 「呀！」林瑞贤一巴掌打过去，「你说什么？！」 「我没骗你，你真的丑，我根本接受不了尹妃会那么丑！」尹纯孝可委屈了，「你为什么会变那么丑，只有眼睛好看，可我也不能只拍眼睛，我又不能跟你说你变的好丑。你那么努力的减肥，都瘦的不能看了，我要是在跟你说，你丑......」 「尹纯孝！」林瑞贤被一连串『丑丑丑』攻击气的不行，「你才丑呢！！！」 姑娘们只是走开了一点但并没有走远，起码没有远到她们那么大动静男人们发现不了的地步，动静一大，边上的两人就过来了。 过来就听到两个妹子在吵架，那是真吵，尹纯孝跟个机关枪一样，核心关键字就是丑，围绕着这个字展开无数攻击。林瑞贤疯狂反击，我们两比颜值，老子比你好看一万倍，你才丑呢，你个丑八怪！ 丑八怪们差点当场撕起来，还是老师拉着徒弟，丈夫拉开妻子才避免一场战争，就这，林瑞贤还在李正宰怀里扑腾想过去掐死那个丑八怪。 第1455页 经此一役，再开机，李仓东每天都期盼李正宰赶紧来，要不导演和女演员掐起来，他拉架都不好拉，每次陷入旋涡，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女人是真的可怕，尹纯孝也不知道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遇到任何不顺心的事都直接讲，小到片场的配餐难吃的要死，大到某位冲着李仓东的名号加入项目的配角演技烂的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是怎么混的。 林瑞贤每次看她怼人怼的那么顺就在想，那傢伙平时到底憋了多少脑内小剧场没讲出来，能说话的尹纯孝特别狗，她看的书多，电影也多，小词一套一套的。 什么你在这里浪费的不是我的时间是你的生命，你的演技就跟那艘黄金巨轮一样，註定会撞上冰山，你能不能再撞上冰山之前给我一点你存在的价值？ 对灯光师说，你只是打个光不是让你创造太阳，你要真当自己是阿波罗，能不能赶着你的马车做点实在事？对道具说，我要有歷史感的土墙，不是小孩子尿尿和稀泥弄出来的土墙，你小时候泥巴玩多了，大了之后特别怀念童年时光吗？ 还有什么，你看到那只老鼠了吗（道具，真老鼠，为了凸显尹妃生存环境恶劣的），它的演技都比你好，你到底哪里想不开要当演员？韩国娱乐圈是垃圾回收站吗？专门为了你这样的人呢存在的？ 好处么还是有的，尹纯孝是真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沟通的问题。 比如...... 「老师你能不能闪开点，你好碍事啊。」尹纯孝望着挡在她和林瑞贤中间的男人，讲话无敌直接，「我们两又不会真的打起来，你站在这劝架只会耽误时间。」 李仓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我上次没拦你们就打起来了！还拽头髮呢！ 跟姐妹进行互相『抚摸』髮型表达『友好』的林瑞贤，每一次跟姐妹掐架....沟通，脑子里都有一个想法。 谁tm想当神当神，老子再也不当神了！想当神的都是傻逼！ 第307章 不管想不想当神, 林瑞贤都已经成神了，成为神明之后发现自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就会想要改变第二次。 林瑞贤想要改第二次，口无遮拦的尹纯孝太糟心了, 哪怕现在的尹纯孝更好沟通, 更能掌控团队，更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想要的。但现在这个尹纯孝真的太糟心了，这个尹纯孝一点都不好相处, 起码对她来说完全不好相处。 跟导演掐了一天架的女演员回家后对李正宰疯狂吐槽，她的槽点在李正宰看来更多是一种小孩子没吃到糖果的别扭。 比如尹纯孝老是说她丑，以事实情况来说，瘦脱相的林瑞贤确实没办法说漂亮，哪怕情人眼里的光环再厚实，李正宰都无法说目前的林瑞贤漂亮, 他更担心林瑞贤的身体。 比如尹纯孝老是在拍摄时挑她的刺, 这点李正宰去看过现场, 还是以事实情况说话，李正宰觉得林瑞贤的演技是退步了没错, 退步还挺多。他认为是身体状况让林瑞贤没办法完全投入拍摄，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比如...比如...比如。 兔子的很多比如在大狐狸听起来都是小孩子闹着要糖吃，要打人哄着。这样的林瑞贤还蛮少见的, 好像变幼稚了，又好像...讲不上来, 但李正宰更多是哄着的，干什么跟小女人讲道理, 那是没事找架吵。 男人、丈夫、孩子他爸，都不认为需要跟林瑞贤讲道理；女人、导演，合作者, 想的则是林瑞贤太不讲道理了。 尹纯孝觉得林瑞贤完全不讲道理，自己演技跟不上拍摄就算了，她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她还嫌她的话难听。那要怎么样，我得哄着你才行吗？你不是那样的人啊，为什么突然变成无理取闹，突然变的像是脑子都没了，得全世界都顺着你才行？ 因为我是神啊，我是能控制这个世界的神啊。 神明跟ai爆发了巨大的争吵，吵到林瑞贤首次在片场以一声『不拍了』甩手走人，争吵的起因不过是尹纯孝的一句，你下巴低一点，太尖了跟坠子一样要戳死谁啊。就这一句话，两人吵翻天，吵到林瑞贤叫上司机真就不拍了。 尹纯孝眼睛都憋红了，硬挺着不让泪珠落下，也挺着坚决不妥协，她没错，她不要妥协！ 怒火上头的林瑞贤上了车指示助理开车，车往外开，开出片场，助理问去哪，林瑞贤答不上来了，不止答不上来还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干嘛出来。 暗暗知道是自己错了的林瑞贤却不想回去道歉，那么多人，她不要面子的啊，走都走了再回去多丢脸。她想等尹纯孝道歉，可心里有个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跟她说，没道理让尹纯孝道歉的，她没做错什么，这次是你做错了。 心里有更大的，更响的，更吵的声音吼回去，我没错！ 我都减肥了！要不是为了减肥也折腾不出来那么多事！我就是因为你减肥的，现在你怪我太瘦了还说我丑！还不都是因为尹纯孝，都因为你！ 那个声音好吵，那个声音好没道理，那个声音好任性，可那个声音林瑞贤忽视不了，那个声音跟她说，要不我们再改一次，ai么，再改一次设定就好啦。 林瑞贤打开了面板，准备再改一次设定，手机突兀的响起，接起电话的林瑞贤脑子里想的是这次的设定要怎么改才更圆满，不会出问题，耳边听到的话却让她瞬间抽离那个想法。 第1456页 「谁去服兵役？」 「李俊璞！还能有谁！」 「不是，等下，他为什么服兵役？」 「他自己申请的啊，你不知道？」 打电话的金奈美很是诧异，他们两关系那么好，林瑞贤怎么会不知道李俊璞发疯去申请兵役？林瑞贤比她更诧异，李俊璞怎么能申请兵役，他身上有七部片约，哪来的时间申请兵役？ 「七部片约？」金奈美疑惑了，「什么七部片约，为什么会有七部片约？」说完想歪了，「坎城之后他签了七部片约？他签了七部片约还去兵役？疯了吧他！」 林瑞贤一愣，金奈美不知道坎城的事，皱眉问她，「李俊璞人呢？」 「家里，我在他家楼下。」 「等着，马上到。」 开出片场的车有了目的地，坐在车里的人有了去的地方，虚幻的面板消失了，道歉不道歉，谁道歉的问题也消失了，目的地终点的疯子比较重要。 目的地重点的疯子把自己关在家里谁都不见，家门口的楼道里围了一堆人，林瑞贤还没上楼车到楼下就被金奈美拦住了。拉开副驾驶上车的金奈美，先跟林瑞贤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关于疯子为什么发疯金奈美不知情，她知道的是金守欢给她打电话，问她能不能联繫到李俊璞。金奈美就联繫了，联繫之后听李俊璞讲他要去兵役了，最近都别联繫他，之后也不讲为什么电话就挂了，再打也没人接。 等金守欢第二次打电话过来，金奈美留了个心眼没说自己联繫到了，说的是电话打不通，挂了电话就来李俊璞家了。到了地方，电梯一开，楼道里一帮人，打头就是金守欢，金奈美就很尴尬。 更尴尬的是，金守欢让她按门铃，这门铃金奈美肯定不能按啊，一帮黑衣人搞的上门要债一样，她能坑朋友么。万一李俊璞不知道外面的这帮人在，只是看到她就开门了，一帮人进去把他抓了怎么办。 就这样，金奈美联繫了林瑞贤，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楼上那些『要债的』，就只能打电话给林瑞贤。 听完前情的林瑞贤也不给李俊璞打电话了，她路上已经打过了，没人接，干脆开控制面板用之前在坎城的方式调出小箭头找人。小箭头并没有指向楼上反倒是指向了车尾的位置。 让助理掉头的林瑞贤根据红色箭头的指向出了小区往左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箭头拐弯指向路边的一家理髮店。林瑞贤盯着那理髮店犹豫两秒，让助理停车，带着金奈美准备下车。她们这边车门刚关，李俊璞就从理髮店里出来了，造型很别致，寸头。 距离不过百米，四目相对的林瑞贤愣住了，手还扶着理髮店玻璃门的李俊璞也愣住了，金奈美反应最快，惊叫一声。这一声把呆滞的两人叫回神，不等他们两反应过来，金奈美就火速冲上去拽着李俊璞就往车边跑，开门、把人塞进去，自己再往里一座，还招唿傻愣着的林瑞贤赶紧上车，要是被追债的那帮人找到就全完了！ 完全不知道金奈美在干嘛的林瑞贤愣愣的上车，关了车门就听到金奈美在盘算自己有多少存款，问李俊璞到底欠多少钱，更懵，怎么就牵扯到欠钱了？ 「不是你说他有七部片约么，七部片约！」金奈美伸手比划『七』，表情很是凝重，「违约金得赔多少！」说着话反手一巴掌就把寸头的脑袋打歪了，「签了约你还弄什么兵役！」 寸头捂着脑袋一脸懵，「什么违约金？」 林瑞贤伸手捂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怔混乱之后，车也没继续开，就停在原地，助理下了车给他们空出谈话的地方，林瑞贤想在车上解决不知道是事故还是故事的情况，李俊璞却说附近有家烤肉店，超好吃，强推边吃边说。 够胆子把换了新髮型的李俊璞目前最大，带着姑娘们去了走路不过两百米的一家街边烤肉店。店不大，就六张餐桌，包间就别想了，还好不是饭点也没人，他们这一桌差不多就包店了。 李俊璞熟门熟路的跟老闆娘点单，招唿两个姑娘去坐，他跟个服务生一样，帮忙倒水拿纸巾还去出餐口成堆的小菜边上拿泡菜过来，烧酒在墙角，顺手也拿了一瓶，抱了一堆东西过来，看向林瑞贤视线往她小腹扫，又转头去给她拿了瓶葡萄汁。 折腾两三圈，桌上啥都摆好了，李俊璞坐下开酒先给金奈美倒，再跟林瑞贤说你就喝葡萄汁吧，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酒瓶举杯示意，我们先喝再说。 林瑞贤还楞着，学长大变活人，她有点接受不良。金奈美很精神，按着杯口让李俊璞别搞三搞四的，先把重点说了，到底有没有欠钱。 钱，李俊璞肯定是没有欠的，他不欠任何外债。至于家门口为什么围那么多人，金守欢又在搞什么，那故事就长了。 「长话短说。」金奈美让他别废话。 李俊璞抿了口酒沖她乐，「你赶时间啊？」 一脚踢过去的金奈美怼他，「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两人你来我往闹了一波，林瑞贤还是没回神，李俊璞已经夹着腌萝蔔开始讲那个稍微有点长的故事了。 故事过于长，简单点概括一下就是金守欢逼李俊璞洗钱，李俊璞不乐意。不乐意么就两条路，移民出国和去军队。前者短时间走不了，后者就快的多，他这边递交申请，军部就给通知，家里他都说过了，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后天他就去报导。 第1457页 这故事说的金奈美眼睛都瞪大了，也说的林瑞贤一脸懵逼，都什么跟什么啊？ 拿着烤夹翻肉的男人因为板寸的髮型莫名看着圆润不少，有点憨憨的，沖傻愣着的姑娘们笑，笑的也憨憨的，「我想过了，我做不到，真没办法，自己这关过不去，还不如就......」 「停！停停停停停。」林瑞贤连声打断，「你是不是疯了！你干嘛非得去兵役，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解决啊！ 「就是！」金奈美跟着叫，「你反应怎么那么慢！当初你听到金守欢那么说你就应该告诉奉骏昊啊！」 林瑞贤一噎，侧目看向金奈美，「什么叫告诉奉骏昊？」 「不对吗？」金奈美不觉得这个想法有问题，「这不是他的错啊，金守欢搞事情为什么他倒霉，告诉奉骏昊前辈，让他们去掐啊。」还反问林瑞贤，「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的林瑞贤为学姐的脑迴路惊嘆，「告诉奉骏昊又能怎么样？」 「两个资本掐架谁掐赢都跟我们没关系啊。」金奈美认为自己的脑迴路一点问题都没有，「奉骏昊知道了cj就知道了，cj跟showbox互相掐，谁赢了谁有本事，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只是资本的一枚棋子，赢了也不带我们分钱，出事了把我们推出去顶锅，想得美！」 说起来就生气的金奈美仰头闷了口酒，砸下酒杯就怼他们两，「你们两成天说我咸鱼，我就说我不喜欢你们那个圈子，创作就好好搞创作，商业就好好搞商业，老是混为一谈，这年头哪有什么干净的颁奖礼都是被资本操纵的颁奖礼。公平早就没了，艺术更是死了，艺术只活在我们心里，跟那帮傻逼能玩什么。」 从见面开始就持续懵逼的林瑞贤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李俊璞喷笑出声，乐呵呵的给金奈美倒酒，竖拇指夸她骂的对。再闷一口酒的金奈美疯狂输出，把一帮资本家骂成下三滥，再把李俊璞骂成傻逼，最后嫌弃林瑞贤，早就知道这件事居然不讲，就瞒着她，哼！ 作家骂的畅快淋漓，导演笑的前仰后合，演员目光呆滞无话可说。 在演员无话可说的情况下，两位创作者已经在研究后续要怎么办。李俊璞觉得他兵役出来事情是过去了，但他应该也回不去商业片市场，得罪奉骏昊还能靠资本撑着，得罪制作方和发行方两方大佬，主流市场应该都不会跟他玩了。 李俊璞的打算是，兵役结束他先回学校苟着，考个研究生，再看看能不能把房子做抵押贷款，拍成本小的独立电影。 连连点头说这个想法靠谱的金奈美拿出手机在算自己有多少身价，算来算去发现她穷的很，能给的资金援助不多，但她可以努力写本子，到时候她出本子，李俊璞拍，林瑞贤免费出演，操作还是可以操作的。 「她就算了。」李俊璞让作家别把女演员算上，「她走的是主流市场的路子，跟我们这边玩不起来，有团队要养，还有李正宰那边要顾忌，别跟我们掺和。」 金奈美想了想，也是，看向女演员，「那你给点实际援助吧，你有钱吗？支援点，算贊助艺术创作了。」 完全不能理解他们两怎么就聊啊聊，聊出了这么个结果的林瑞贤，大脑运转不过来，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很是懵逼，「为什么就不能接纳洗钱这件事？因为不合法？」 「你傻啊，合不合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金奈美怀疑学妹一孕傻三年，这种智障问题都能问得出来，「搞搞清楚重点，重点是他得按照制作方的要求去创作，那怎么可以呢。」 林瑞贤在自己脑子不好听不懂和对方表达能力有问题之间选择后者，「为什么不可以？」 「那就不是我的作品。」 「那就不是他的作品。」 创作者们异口同声，被导演操纵的演员满头问号。 李俊璞给傻乎乎的女演员夹了块烤好的五花肉，让她负责吃就行别思考那么复杂的事了，不适合孕妇，再跟金奈美说，「她被李正宰洗脑了，我之前也差点被李正宰洗脑，你都不知道李正宰有多能说，你放弃吧，她现在脑子不正常。」 「你脑子才不正常！」林瑞贤张口就怼他。 金奈美挥手让她别插话，示意李俊璞接着说，李正宰怎么洗脑来着。 洗脑么，就那么些话。世界本来就长这样，你活在这个世界就要像现实妥协，理想是很丰满，现实还是很骨感的。年轻人，睁开眼看看现实，顺着现实的规则走，名利双收，多么完美，何必非要去走艰难的那条路呢，康庄大道不就在眼前吗。 巴拉巴拉，叽叽喳喳，一碗毒鸡汤，干了我们就是兄弟，一起发财！ 捂着胸口的金奈美皱着脸说男神破灭，左右看的林瑞贤不觉得那番话有什么不对。起初听到那番话的李俊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实却是如此啊，康庄大道也确实就在眼前，干什么非得跟现实扭着来呢，没必要。 「可我回来之后，金守欢给了我一个项目企划，故事巨简单，啥内核都没有的谈恋爱。畅销书改编，小女生会喜欢的那种，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现代版，傻白甜女主角碰到高富帅，经歷误会、波折、暧昧、情敌后甜甜蜜蜜在一起。」 李俊璞把嫌弃都写在脸上，「我高中混摄影社都没拍过那么蠢的片子，结果我拿到金棕后要把自己的名字挂在那么愚蠢的电影上？我才不干呢！说出去不够丢脸的！」 第1458页 连连点头的金奈美夸他做得好，「你要是拍了那种片子，我们就互相拉黑吧。」 伸手让两人正常点的林瑞贤说出正常人的观点，「不要什么都往艺术上升角度去靠，小女生谈恋爱怎么就惹到你们了？人家就是刷个剧图个消遣，制作方赚点钱，大家开心，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啊，可我不乐意。」李俊璞丢了口牛肉进嘴里，「我要是图钱，我是说单纯沖钱去，我跟她...」筷尖指向金奈美，「我们当初拍《狗镇》干嘛，找剧组混日子不就好了吗。」 金奈美也是这么说，「《狗镇》之后我也算有点名气了，找我写剧本的人不少，可递给我的项目企划烂的跟屎一样，我的名字那么好听，这么能跟一坨屎放在一起。」 「你先吃你的。」林瑞贤让一直都抱有文青人设的金奈美闭嘴，看向另一个一直在主流圈子混的李俊璞，「你要不是图财，拍『金子』干嘛？」 「我拍『金子』怎么会是图财呢？」李俊璞听不懂了，「《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听听这个名字，它不管是名字，故事内核还是剪辑后的成品，都不是商业片啊。我拍『金子』明明是为了打那些认为我成功只是走了狗屎运的傻逼的脸，更何况我的故事不好吗？你怎么会认为它是图财呢？」 一时没办法反驳的林瑞贤又问了句，「那你为什么想签大制作公司？」 「废话，谁不想签大企划公司，团队配置都不一样，可那也不代表我图财啊。」李俊璞不懂自己怎么会给林瑞贤留下图财的印象，「我要是真的图财，《狗镇》那么红，我有什么道理一年多都没接项目？还不是项目太扯淡了。」 林瑞贤也弄不懂，他怎么会是个追求理想的艺术家呢，「你忽悠我去找李正宰为『金子』宣传，你该不会忘了吧？」 「不是，开动你的小脑筋想清楚，你是女主角，他是你男朋友，项目要上线了，你们两都是大热门的情况下，一起宣传作品有什么问题？」李俊璞不能理解她的思路，「我想我的项目有更多关注，有什么错吗？」 这个点金奈美知道，「你都想用她的恋情炒新闻了，她当然认为你图财啊，我就说你市侩，眼里只有钱。」 「你闪开点啊，我们都分手了，不要再为这个吵架。我那不叫市侩，我那顶多是要保证能吃饭，拍摄不要钱啊。」李俊璞到没有认为自己是个艺术家，他顶多算是有点小理想的普通人。 作为一个普通人，李俊璞很认真的计算过，他得罪一帮大佬后会面对什么。最关键的就是钱财的问题，他如今有车有房，虽然都是贷款买的，可银行帐户的数字够还完贷款还有盈余，再加上《殉情》还没上线，有了坎城加持上线后的票房不会太难看。电影上线，他就有分帐，这笔钱肯定要给他的。 按照这么算，得罪大佬之后日子是没现在好，可衣食无忧也是能保证的。衣食无忧都能保证了，理想为什么不坚持呢？ 林瑞贤突然不明白什么叫普通人了，「简单点说，你到底为什么宁愿兵役也不愿意去走一条，李正宰说的康庄大道？」 「我不需要那条康庄大道啊。」李俊璞扒拉着烤盘上的肉片，语气轻松的很，「是啦，我承认，名利钱财是很吸引人，我也被诱惑了。得罪国内最大的制作公司和发行公司也很可怕，我也被吓到了。但你知道我拿到金守欢的那个项目有多噁心吗，噁心到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想吐。」 「我真过不去自己这关，那跟什么洗钱，赚多少钱，未来会多出名之类的都无关，单纯就是我过不去自己这关。那真的太噁心了，你都不知道我饭都吃不下，喝口水都想吐，那东西就像...」李俊璞想要找个比喻，找不出来，不知道怎么说。 作家有词，叼着肉帮他接上，「圈内流行一脱成名，国内所有拿下大奖的女演员就没有穿着衣服拿下的，那个是艺术创作的一部分。可你...」望向林瑞贤，「对你来说，哪怕一部电影能去奥斯卡，你脱吗？」 林瑞贤想都没想就摇头，「奥斯卡有那么重要吗！」 「就是这个意思。」李俊璞迅速接上，「康庄大道没那么重要，至少没有我自己重要。」 词彙量非常足的作家跟演员讲，「我们是创作者，我们在用自己去改变世界，很可能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可起码不能让世界改变我们。要不然我们创造的世界还有什么特别的呢，我作为神的那个世界，还有什么精彩可言？」 词彙量有限的导演跟演员说，「镜头下的世界必须要让我过得去自己那关，如果我都厌恶我的世界，那我拍出来的东西还能看吗？」 剃了板寸要去服兵役的李俊璞丑的很，脑袋又圆又大，没有刘海遮挡额头显得脸过大眼睛过小。那双小眼睛的主人想好了，不再主流圈子混了，要是这还不能让那帮大佬放过他，那他就不在韩国混，世界那么大呢，他们能控制全世界啊。 板寸把李俊璞的颜值短板都暴露了，可那傢伙超干净的，干干净净跟林瑞贤说，李正宰很好，这个对象没什么不好的。可你也得记住，李正宰是李正宰，你是你，你不要被他影响了。 「这世上有太多糖果包裹的毒药，你以为他是糖就吃下去了，等你毒发就来不急了。林瑞贤，当初那个跟我说大不了卖房子也要让剧本更好看的你，你别忘了她，千万不能忘了她。」 第1459页 「我不知道这世界是有李正宰那样的人才能变的更好，还是有我们这样的人才会更理想。我知道的是，只要我没变，只要你没变，只要我们没变，再糟糕的世界，再怎么被资本掌控的世界，至少还有我们在坚持那个微小到不值一提的理想，那个卖了房子也想要剧本好看一点的理想。」 「只要我们没变，只要我们不被世界改变，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更糟糕。」 世界是怎么变的糟糕的林瑞贤不记得了，她记得是，那个丑丑的板寸学长迎着夕阳挥手同她告别。 当初那个卖房子也想要让作品能拍的更好看的姑娘又跑到哪里去了，林瑞贤也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她得回剧组跟尹纯孝道歉。 收到道歉的尹纯孝眼泪唰的就下来了，抱着她各种哭，哭的好像丢脸道歉的人是她一样。眼泪一擦，导演和女主角和好了，片场紧绷的气氛缓和，机器再开机，全场安静，等着尹妃出现。 尹妃出现在那个到处都是『小动物』的牢房里，牢房又小又破，一个木板铺着稻草的床就占了一半的空间，还有另一半就是放夜壶的地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被关在这个地方的尹妃，唯一能对话的人是想起来才给她送点水和馊馒头的大妈，大妈还不跟她讲话。 那尹妃能干嘛呢，除了发呆好像也没别的事可以干。 靠近天花板的墙壁上有一扇窗，木头做的栏杆，光会顺着栏杆洒向牢房，偶尔雨水也会顺着缝隙入侵牢房。今天天气不错，没下雨，窗外有光（道具灯），光随着时间在牢房内的土地蔓延。早上时长，下午就短。 尹妃没什么事干，无聊到可以盯着那束光一看看一天。 林瑞贤没有台词，也没有对手戏演员，没有神明降临，也没有金手指bug。她甚至没有在表演，她不过是在想，金手指是什么时候充满了bug不再有趣的呢？ 一开始的金手指明明很有趣啊，不管是抠门到家的葛朗台先生，还是傻白甜的白雪公主，他们都好有趣。社团大姐大最有意思，凶的不行，林瑞贤当时对这个神明是很期待的，那是她没有经歷过的人生，那是会让她觉得演员这个职业拥有无限乐趣的金手指。 金手指什么时候变得不再有趣？是跟李正宰搭档之后吗？ 不，更早，是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成为『一零』，但制作方说换人就换人的时候。 金手指在那一刻充满了bug，充满了不管她多努力，多厉害，这个世界就是有钱人的游戏这个bug。 什么东西是真正无敌的金手指？ 名利，唯一的，无敌的，能操纵整个世界的金手指。 宝石公主的人生好有趣啊，那是个公主的人生呢，公主居然也不是百分百幸福的呢。 林瑞贤的思绪到处飘，飘的眼神都不聚焦，视线跟着灯光师打在地上的光移动，无意识的移动。这段什么时候过的，她没印象了，什么时候又开始的，她也没印象了，连眼泪是如何从眼眶里落下，她都记不清也感受不到。 等她能感受到时，人已经蜷缩在草堆里，无声的，沉默的，睁着眼，看着光，成了尹妃。 尹妃的人生比很多不受宠的公主起点都高，世家大族，王朝末年。 一个王朝走向终结，王室的权利被朝臣无限分隔，尹妃这个王后不是帝王决定的是权臣决定的。她入主中宫，她成了这个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她本该拥有一切不是吗，她本该拥有这个国度每一个女人都期待的一切，那不是什么男人，孩子，爱情，那就是权利。 一个女人能达到的权利巅峰。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世界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会有战争，为什么王室就覆灭了，为什么她要在这个污浊的地方蜷缩着？ 尹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沦落至此，是她嫁给那个男人错了，还是她从出生就已经是个错误。 林瑞贤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给了李俊璞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他期待那个奖盃不是吗，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呢？她不过是玩个游戏，为什么耗尽一生还要重头开始？她不过是喜欢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无限靠近他呢？ 她的想法跟着李正宰改变有什么不对？她喜欢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期待她是一座钻石矿，她想要他开心，而这不过是个游戏，达成他想要的一切如此简单，抬抬手就能做到，为什么不去做呢？ 理想是什么，尹妃不知道，小时候可能是父亲的陪伴，大了也不过是她嫁的那个男人能认真的看她一眼。再之后，再到现在，可能只是窗外的一束光，毕竟阴雨天，好冷啊。 林瑞贤也不知道什么是理想，小时候是努力挣脱束缚在身上的那些眼光，孤儿，穷酸，没见识，斤斤计较。成了宝石公主之后的理想也不过是让大家知道，我配得起这样的身份，这个游戏的世界我是唯一的玩家，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拥有这样的身份。 现在呢？现在，不过是想好好玩一局游戏，开开心心的，让我爱的人也开开心心的，这很难吗？ 她已经是神了，为什么做人还那么难，做一个有血有肉，衣食无忧的普通人，好难啊。 「ok！过！」 安静的片场取消了『静音』的开关，助理想要去扶艺人起来，导演伸手拦了，不止拦了助理还让人清场，今天就到这里，收工。 第1460页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蜷缩在草堆上的林瑞贤一动不动，尹纯孝抱着剧本蹲坐在她边上，一言不发就陪着她。陪到片场的工作人员少了大半，也就没办法收拾善后的一小队道具组的人留下了，陪到孩子的父亲过来接人。 孩子的父亲来了，尹纯孝起身去阻拦，阻止他靠近林瑞贤，因为他把林瑞贤变的很丑。 「今天之前我不知道林瑞贤为什么会变那么丑，我以为她就是瘦成那样才那么丑，可她不是，你都想像不到今天的她在镜头里有多美。」尹纯孝挡在李正宰面前，指着远处那具躯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是我要的尹妃，脆弱，迷茫，但剔透、干净的尹妃，是你破坏了我的尹妃，你不能靠近她。」 李正宰当她发神经，「拍摄已经结束了，你也不看看那些草里有什么，你要她就那么躺着？」抬脚要绕过她往前。 横跨一步拦住的尹纯孝张开手臂不给他过去，「这还是在片场，只要还是在片场我就还是导演，我说你不能过去。」 后退半步的李正宰右手插进裤兜里，勾起嘴角沖她笑，「李仓东难道没告诉你，你能成为导演是因为我说换人吗？」 尹纯孝咬着下唇无声的反抗，手臂伸的更直，眸光也更坚定，她不要让这个人过去。什么制作方，金主，都不行，谁都不能毁了她的尹妃，谁都不能毁了她的作品。 创作者想要保护的作品谁都毁不了，但付钱给创作者的资方对作品永远有掌控权。 狐狸先生还是走到了兔子小姐面前，蹲下身子逆着光轻声唤她，问她有没有不舒服，问她是不是还没出戏，问她要不要起来。 林瑞贤有些畏惧这个人，逆着光的人影子覆盖在她身上，扭曲的影子里藏着张牙舞爪的恶魔想要吞噬她。 林瑞贤更渴望这个人，强大，自信，有目标，并且能坚定的往前。哪怕前路波折，他也能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惧怕压过了渴望，林瑞贤闭上了眼；渴望压过了惧怕，小兔子张开了手臂。 李正宰把她抱起来，女孩子们所期待的，浪漫的公主抱。 大狐狸就这么抱着他的小兔子一步一步，稳稳的往前走，走过被两个助理拉住的尹纯孝，走过偷瞄他们的工作人员，走到车边，上车回家。 小兔子一直蔫蔫的，大狐狸担心她还没出戏，到家后去给李仓东打电话，让剧组休息两天，林瑞贤的身体扛不住。李仓东爆了一串脏话，放狠话说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合作，更说李正宰这样会毁了林瑞贤，可再大牌的导演也反抗不了资方，资方说休息就只能全组休息。 一如以往的每一次，李正宰处理好琐事，处理好麻烦，只把坦途放在小兔子面前。再告诉她，我都处理好了，我们休息两天再拍，不赶时间，先照顾好自己。 林瑞贤望着他不说话，李正宰上床拥她入怀，亲亲额头，亲亲耳朵，亲亲嘴角，温温柔柔的亲亲，宽大的手掌顺着她的背嵴一下一下的抚摸。 给与拥抱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的眼里有什么，让她那么哀伤，他只是想要安抚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流泪的小兔子。 小兔子闭上了眼睛，宝石公主也闭上了眼睛，林瑞贤自然也闭上了眼睛。 玩家选择闭上眼进入这个世界。 我不想成神，我只想当个人，当一个真实存在的，存在于真实世界的，普通人。 【收到玩家指令销毁好感度系统，触发隐藏指令，玩家是否接受记忆覆盖，覆盖后您将遗忘系统的存在。】 【是。】 【记忆即将覆盖，倒计时，3、2、1。】 【晋江圆梦系统竭诚为您服务，稍后会有客户评价，请关注系统进行评分。】 【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第308章 庄周梦蝶, 一梦经年。 林瑞贤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昏昏涨涨的不舒服。闭着眼摸索着身侧，摸了个空, 睁开眼边上没人，探身去那床头柜的手机，刚拿到手上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扭头往回去穿着居家服的李正宰沖她笑。 「醒了？」 「嗯。」 松开手机张开手机要抱抱的林瑞贤等被他拥入怀嘟囔着跟他撒娇说头疼, 做的时候是起床气加真的头疼所以娇气一下，可等听到李正宰说头疼就在家好好休息, 又不乐意了, 剧组还在拍摄呢。 惦记着拍摄的女演员立刻脱离丈夫的怀抱, 边跟他讲自己就是撒个娇让他别当真，边爬起来准备去洗漱。李正宰却说还是再休息一天，昨天她入戏太深了, 晚上都是哭着睡着的, 他不放心。已经下床要去洗澡的林瑞贤半路折回来，放不放心这中事没办法讲道理, 还是耍无赖吧。 我不管，我就要拍！ 小兔子跨坐在大狐狸的腿上左扭右扭，扭的李正宰心头火直起, 可她怀孕了也只能偃旗息鼓, 拍拍拍，拍还不行吗~ 资方同意拍, 原本说的休息就又变成开工，林瑞贤到片场碰到尹纯孝，姐们跟她吐了一万句槽说李正宰如何如何不讲道理，资本家都该死啥啥的。林瑞贤就很囧, 婆媳关系她都没有经歷，反倒要经歷闺蜜跟老公二选一？太弱智了吧。 对老公满怀恶意的闺蜜从两人见面就一直在叨叨叨，一路从停车场叨叨到林瑞贤去做妆发还没叨叨完，她都不能理解尹纯孝哪来那么多话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为什么突然就从金口难开变成了个话痨？」 第1461页 「这得感谢你啊。」尹纯孝笑她，「这不是你的特异功能吗？」 林瑞贤一愣，「什么特意功能？」 「就是......」 尹纯孝的话没讲完，助理导演跑过来敲门找她，话痨去忙了，林瑞贤总算能安静一会儿。妆发快做完的时候，金奈美打电话过来说李俊璞明天上午去报导，问她要不要去龙山送一送。林瑞贤估算着时间可能来不急，不过也没说死，跟金奈美讲她先跟尹纯孝商量一下，应该能空出时间去送学长。 收拾好了的林瑞贤一手拿着剧本看一手提着韩服的裙摆往外走，进了棚去找尹纯孝跟她讲李俊璞要去兵役的事，想明天能空两个小时去送送他。尹纯孝自然是说好，两个小时还是空的出来的，接着好奇李俊璞为什么去兵役。 林瑞贤刚想回答，太阳穴突然跳了下，皱眉闭了闭眼适应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转而又好了。尹纯孝看她表情不对，问她怎么了，摇摇头的林瑞贤说没什么，为什么兵役的话题就到此结束，要准备拍摄了。 等下要拍的一场戏是尹妃从监狱出来，给她开门带她出牢房的就是从来不跟她讲话只给她送食水的大妈，她们两一起从监狱里往外走。剧本里尹妃以为她出去了一切就结束了，她是满怀期待出狱的，可她没想到监狱的大门之外等着一辆骡车，等她上了车要去的又是另一座『监牢』。 开机到现在，林瑞贤难得碰到个能跟对手戏演员有长台词的戏，她还挺开心，维持着这份开心进入拍摄，自然就能把尹妃对新生活的期待表露在外。 镜头里的女人从走出牢门眼底的光就越来越亮，话也变多了，跟狱卒说春天要来了，狱卒不搭理她，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春天来了，燕子也会回来，屋檐下它们会做窝，会叽叽喳喳的叫。 布景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两侧的墙壁上隔一段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时明时暗，走到灯下光就亮点，走远了光就暗了。这条路也就一百米不到，后期剪辑时会做出漫长的走不到头的效果，现场拍摄时很快就走完了。 走完了，尹纯孝就喊了『停』，没说过，就是没过，林瑞贤先同边上帮忙搭戏的老师点点头，再往尹纯孝那边去看监视器，想知道问题在哪。 尹纯孝看她过来还挺意外，不是说林瑞贤不能看监视器，演员随时能看监视器啊，不过以前林瑞贤很少主动看监视器，每次都是她喊她来看，她才过来。 主动去看监视器的林瑞贤盯着刚才那段回放抿唇思索，侧头跟尹纯孝商量，「我是不是太外放了，应该再收着点。」 「不是收着还是外放的问题。」尹纯孝按下暂停，让画面定格在林瑞贤走到两盏灯之间，人在光影下有些虚，扭头跟她讲，「你的步调不对，再缓一点。」 林瑞贤大概知道她的意思，又不太确定，「你这段打算用什么类型的配乐？」 以前不主动看监视器的人现在连后期配乐都问了，尹纯孝眨眨眼，「怎么突然想起来关心这个？」 「感觉你想在这段垫bgm。」林瑞贤摸着下巴，「要不然你也不会说我的步调不对。」说完又把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问她想要用什么风格音乐搭这段。 尹纯孝想的是协奏曲，说是电影的所有配乐都是找管选乐团配乐，李仓东推荐的人，国内神级交响乐团，整部剧都会是纯音乐配乐。这一段，尹纯孝的想法是要把观众的感情投射到尹妃身上，预想中的音乐也应该是嚮往春天，嚮往自由。 到时候音乐和表演能完成契合，而昏暗的牢房又能让知道故事结局的观众感受到惋惜，惋惜尹妃嚮往的春天从未到来。这个女人，一生都在被命运捉弄。 听她讲完，林瑞贤有了想法，「要不你试着别拍我们，拍影子，跳跃的搭配音乐的影子。」看她好像不明白带着她去走道那边演示。 林瑞贤问助理要了手机放了首小提琴协奏曲，轻松愉快的旋律飘扬在半空，女演员让导演看她的影子，自己踩着音乐的节点走在过道里。 走前林瑞贤压下肩膀收紧大臂贴着身侧，小臂微收在身后，掌心朝内指尖捏着布料，小幅度拽着裙摆，随着步调提拉，带着裙摆跟着音乐轻微的跳动。 尹纯孝一边看她的动作一边去看影子，女演员的影子上半身在墙壁，下半身在地面。贴着墙壁的上半身不动平缓向前，仿佛影子的主人也没什么变化，可在地面的那部□□影随着音乐轻巧的跳跃，两盏油灯的间隔，忽明忽暗的身影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一目了然。 可那又不是平放在观众面前的，以物喻人，心照不宣，这是亚洲文化里独有的朦胧之味。 同一段路林瑞贤走了四变，换了四首曲子，调整四中步调，根据机器轨道的布置，前后走了四边。第五遍时，尹纯孝亮起了眼睛伸手给林瑞贤比划『ok』，意思是她找到感觉了。 来了感觉的导演让演员们来来回回走那条过道走了少说有二十遍，还不是直直的走过去的二十遍，而是走两三步就要停下，就要调整机器，调整灯光，整个组挪动，再重来的走动。 那么麻烦就为了捕捉一个镜头，在两盏灯火之间，光明和光明的交界之处。后一盏油灯远了，地面的影子在毫秒不到的剎那消失，墙壁上的身影格外清晰，眨眼之间，一步往前迈出，前一盏油灯进了，墙壁上的影子闪烁一瞬，地面的影子又出现了。 第1462页 就为了这一剎那的画面，可能只有0.1甚至0.01秒的画面，一群人折腾了得有快三个小时。 前一个小时，片场时不时还有说话声，一个半小时后，大家都盯着煤油灯的倒影。盯着灯光师的打光路线，盯着女演员们脚下的步调，盯着镜头缓缓推动后导演的表情。导演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片场的声音就越来越小。 到两个小时候，场内鸦雀无声，只有林瑞贤的手机陷入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系列，《春》的单曲循环。 两个小时过去，接近三个小时，尹纯孝翘起嘴角扬手挥舞剧本喊出的一声『ok』，让满场曝出欣喜的欢唿，掌声从四面而起，搭档的女演员四目相对同时笑出来。 那其实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就是一场戏过了而已。可那又很值得高兴，他们创造了一幕很不错的画面，不是么。 这一幕到了晚上来监工看小姑娘们有没有认真做事还是又掐起来的李仓东手上，大导来来回回看了可不止二十次，看的心满意足，对小徒弟说，可以，有点样子，上道了。 制作人沖女演员扬了扬下巴，「你也摸到点属于自己风格的边了，要是之后的拍摄都能维持这个水准，明年的坎城说不定就是你站在领奖台上。」 林瑞贤一乐，口气够大的，笑着说，「我尽量。」 尽量的女演员专心拍摄，一个镜头拍了三个小时，今天的拍摄计划就拖延了，尹纯孝正上头，觉得今天拍摄特别顺，根本没有要按点收工的想法，招唿大家吃完饭继续拍。 饭点到来的不止是制作人还有资方代表，李正宰不太乐意他们还要继续拍，可林瑞贤乐意，小兔子乐意的事，大狐狸没办法强求，只能在片场陪她。 这一陪就陪到了夜里十一点多，尹纯孝神采奕奕完全没有要收工的意思，林瑞贤也不想结束，她也上头呢。可李正宰认为她们得冷静一下，让孕妇熬夜可不是什么敬业不敬业的问题，那是会出人命的事。 尹纯孝觉得打扰工作的李正宰超级烦，又弄不过他，气个半死还只能憋着极其郁闷。林瑞贤也有点小郁闷，但她可以理解李正宰在担心什么，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得先照顾好，不然身体坏了拿什么拍摄。 稍微有点不甘愿但还是跟大狐狸回家的林瑞贤一进家门就去称体重，四十一公斤，比昨天多了一两，确定好数字就跑去给换衣服的大狐狸报喜，她今天又重了，可喜可贺！ 李正宰是真不觉得她那个数字有哪里值得祝贺的，小五个月了，应该显怀了，才八十斤，他都害怕，她怎么就不怕呢。林瑞贤也很害怕啊，怀孕坏成她这么个样子谁不害怕啊，但她想的是怕没用啊，胆子又不能变成脂肪，怕了也不能胖起来，那干嘛要给自己增添烦恼。 扑在狐狸怀里的林兔子捧着他的脸踮脚亲亲他的嘴角，安慰他，「我们不是都检查过了，医生也说只是疑似罕见疾病，但也有可能是我体质特殊，我们往好的方面想，搞不好就是我特质特殊呢。」 李正宰对这个安慰能给的回应只有嘆气，还是偷偷的，无声的嘆气，怕她发现，怕她跟着担忧，搂着她的腰一摇一摆的往餐厅去，准备哄着她再吃点东西，怕她多想还岔开话题问她知不知道李俊璞和金守欢闹翻了的事。 本想摇头的林瑞贤脑袋转到一半又想起来，她好像是知道的，「学长明天去龙山（基地）报导，他决定去兵役，先躲两年。」 「两年后出来有什么打算吗？」李正宰打开冰箱问她有没有想吃的。 并不饿的林瑞贤看他的表情转口说想吃车厘子，在他拿水果出来准备去洗时跟在他身后，同他讲，「李俊璞的想法是能在韩国待就考研究生，再自己投资拍独立电影，学姐，就是金奈美会跟他一起。」 开水洗车厘子的李正宰顺着往下接，「他打算背靠东国，进了学校，金守欢就不好插手了？」 「那个我不清楚。」林瑞贤过去想帮忙，被他拦住了，就靠在洗手台边陪他，「我明天要去送学长，你要去吗？」 含笑摇头的李正宰说算了，「你的学长大概不想看见我，他跟你说了洗钱的事情了吧？」 林瑞贤眨眨眼，说了吗？好像是，「说了。」 动作微顿的李正宰捏着一枚洗好的车厘子餵她，等她含入口中，拿食指碰碰她的下唇，试探一句，「你会怪我跟他说那些吗？」 果断摇头的林瑞贤表示干嘛怪他，又不是他的问题。很难讲是不是自己问题的李正宰又问了一句，「那你会跟他站在一边吗，就是同样的事情，你会选择像他那样的处理方法，宁愿得罪金守欢也要坚持理想。」 「说不好，应该会坚持。」林瑞贤裹着车厘子含在嘴里玩，也不嚼，她不饿，含煳着说，「得罪金守欢也不能怎么样，就跟学长一样大不了去拍独立电影，金守欢还能封杀我啊，他就是真能，那我就去演话剧，这他总没办法了。」 说到这林瑞贤想起来，「我还有自己的剧场呢，真到那一步我自己组剧团，自己往外卖票，金守欢有什么好怕的。」 作为送出剧场的人，李正宰垂头失笑，这还真是林兔子会讲出来的话，他以为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一度同样期待去坎城，去威尼斯的林兔子多少有些改变，原来只是表面上变了点，内里还是那个人。 第1463页 不管变没变，夜晚都会过去，新的一天都会到来，林瑞贤睡醒后还是头疼，还是那中脑袋涨涨的感觉装了太多东西要漫出来的疼，但也就疼一会儿，说好也就好了。 新的一天李正宰先出门了，昨天跟尹纯孝说过要去送学长的林瑞贤晚一些起来，换衣服去龙山。这边的人可不少，怕被认出来的林瑞贤压低帽檐，找到李俊璞后先跟对方的爸妈和姐姐问候，再跟着金奈美去边上等学长跟家人道别。 去兵役跟坐牢到底还是有区别的，虽然都是关在一个地方两年，可中间休假也能出来。大家道别也没玩的跟生离死别一样，比较有意思的是金奈美送了李俊璞一个本子，说是她的灵感笔记，脑子里有什么灵感都会写在上面，让李俊璞在里面好好看看，说不定能想出什么新题材，等他休假出来大家在一起讨论，退役了就能直接找团队开拍了。 林瑞贤望着那个『灵感笔记』想起来，「两年后不知道金守欢是个态度，我可能不太方便参与拍摄，但我可以私下投资啊，我还是有点钱的，帐户里存了一堆钱没动。」 「你都不方便参与拍摄为什么能投钱？」金奈美没听懂，「投钱不也是加入团队吗？」 两眼放光看着金主的李俊璞让不会说话的作家闪开点，「她私下给我签一张支票，我们背地里分钱谁知道啊，金守欢哪那么厉害无所不知的。两年后金守欢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呢，说不定车祸挂了呢。」 「诅咒都玩起来了吗？」林瑞贤笑出了声，「那就这么说，你休假打电话给我，我们再约。」 送别也就简简单单送个别，送完了人林瑞贤会片场继续拍摄，今天拍尹妃被从牢里放出来丢在一间破旧的韩屋里，要吃没吃要喝，但房子里有口井，打水可以，屋外的院子里有半分菜地，地里还长了些菜苗。 理论上有厨艺这项技能的王妃，可以在大厨的帮忙下做一顿家宴，但只有她自己的时候，也就是个烧水把食物丢下去煮熟还不知道要放多少盐的类型。不过这里也没盐，啥调料都没有，就有个土灶，有口锅，也没啥了。 拍这段尹纯孝有些担忧，地里的青菜是道具组买了菜苗埋进去的，吃是肯定能吃，可要让林瑞贤吃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想着要不要用替身。林瑞贤不太想用，因为这段全程不切近景就没有那个氛围了，用了替身还怎么切近景，何况菜苗也吃不死人，哪那么夸张。 没那么夸张的戏没卡在菜苗能不能吃死人上，卡在了林瑞贤拎不动一桶水，咬着后槽牙憋红脸都拎不动，也就是成人小腿高度的木水桶，可她拎不动。 这段是真的可以用替身，但导演和女演员都不想用，憋红了脸费劲吧啦就为了拎一桶水的尹妃，这样的画面多有代表性，用了替身算什么。 不用替身就得林瑞贤想办法搬，尹妃想出来的办法是从屋里翻出一块破木板，把水桶放在木板上，再一点点拽着木板一步三挪的去厨房。 原先这段是没有台词的，《尹妃》的剧本里女主角大段时间都是沉默的，但满头大汗把木板挪到厨房口的尹妃脱力跌坐在地上，望着满身是水的自己，突然笑了。 镜头里的女人笑着说，「水满则溢。」说完低头把水桶倾倒，倒了一大半水在地上，望着清水渗透泥土，再提起只有四分之一水的水桶进了厨房。 尹纯孝望着监控器里单手提着水桶进屋的背影也笑了，笑着举起喇叭说过，再招唿林瑞贤出来，重新打水继续拍，拍到四分之一的水桶在来回三趟后变满为止。 盛水的水翁一点点变满，镜头下的水翁盪出一圈一圈的波纹，这个空境是尹纯孝最喜欢的。 林瑞贤最喜欢的镜头却是一个礼拜后的一场戏，有个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尹妃的门口，远远的望着她像是有些好奇，坐在院落里发呆的尹妃透过敞开的木门同她笑，大门外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也笑。 一扇门，一扇破败的关不严实还不如就敞开的门，门内门外两个『小姑娘』，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这场一次就过了，过了之后林瑞贤问尹纯孝，她写这段时是不是为了表达，门外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尹妃，即便门开着也不敢出去，不敢进来的尹妃？ 「差不多，不过我更想表达的是画地为牢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往前走的尹妃，即便她手脚俱全，但她已经没有独立行走的力量了，命运压垮了她，她无力挣扎。」尹纯孝说完又改口，「但你说的也不能说不对，创作么，本来就是创作者一个想法，观众有另一个想法的。」 林瑞贤想了想，也是。 创作者们有创作者们的想法，观众有自己的思想，这句话在《殉情》上映后得到最明显的凸显。 有介于李俊璞去服役了，金奈美又实在担不起主要宣传的责任，金惠绣和林瑞贤这两位女主角就承担了整部电影绝大部分宣传的工作。 有坎城金棕做保，期待《殉情》的人还蛮多的，圈内对票房走向看好，就算不谈金棕，金惠绣和林瑞贤这两人也都是票房保障型女演员。首映礼上星光熠熠，首映礼之后影评人们也是高度赞赏，毕竟片子都拿下金棕了，国内的影评人没多少有资格挑三拣四的。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可不知道谁挑拨，说是金惠绣以前辈的身份抢了林瑞贤的第一主角，不然入选坎城的就不是金惠绣而是林瑞贤。关键是，片场一百二十七分钟的电影，林瑞贤的戏份比金惠绣多四分钟，怎么都应该是林瑞贤做第一主角才对。 第1464页 之所以说这个话题是有心人挑拨而不是自然热搜，是因为两家粉丝槓起来了，林瑞贤的粉丝指责金惠绣为老不尊，金惠绣的粉丝骂对方不懂规矩，同一部作品还是同性题材，结果两家粉丝闹起来了。 林瑞贤满头雾水，金惠绣则是说，她们两碰了人家的蛋糕了。 《殉情》能拿下坎城的金棕那在国内就是碾压，今年的各大颁奖礼她们都会是座上宾，想要把她们两一起踢出局是不可能了，那就得防止她们两一起申报最佳女主角。坎城是不能那么干，国内任何一个颁奖礼林瑞贤和金惠绣两人都能同时申报最佳女主角，至于奖盃是颁给谁，反正是二选一，不会有第三人，不然坎城算什么。 网上的舆论战就是在放着她们两这么干，平息舆论的最好方式是林瑞贤后退一步，金惠绣还是以最佳女主角申报，林瑞贤可以申报最佳女配，因为坎城申报的人就是金惠绣。 林瑞贤是无所谓，但金惠绣不乐意，坎城是必须二选一，她退一步就退一步，国内大家厮杀，金姐姐谁都不怕，还能给那些魑魅魍魉面子？做梦！更别提还有李正宰呢，他们两联手圈内就没有怕的。 大佬们携手去掐架了，辛苦增肥的林瑞贤总算养出了点肉，回归正常女演员偏瘦的四十五公斤体重，能拍其他剧情了。 比起什么外部掐架，利益战争，包括宣传电影，林瑞贤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拍摄，感兴趣的私下跟尹纯孝说，要是拍电影就光拍摄就好了，宣传好累，大家一起抢蛋糕也很累。 这话说的尹纯孝无限贊同，最近林瑞贤老是请假去宣传，时不时就能在热搜上看到女演员的导演一想到以后这条路自己也要走一遍，要面对那么多媒体採访，问问题，她都不想电影上映了，拍完拉倒不是更好。 两个小傻子的痴人做梦得到李仓东强烈嘲笑，让他们两多看点书，看看没有电影，没有粉丝，没有大众媒体的年代，戏子这个行当是怎么被叫做下九流的。那个年代戏子就是戏子，唱好戏就行，是不用烦恼什么宣传，也没资格烦恼。但他们同时也是有钱人掌中的玩物，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的那中。 如今的世道已经好到不能再好了，一个女演员自杀还有大众媒体去关注为什么死，往回看二十年，死了不就死了。 「我之前跟你说想要得到就得付出，我看你是忘了。」李仓东笑指着女演员跟弟子说，「这话我也跟你说一遍，有些局躲了就躲了，但你想要走得更高，在片场拥有更多的权利，在这个圈子拥有更多的话语权，你就是需要扎进名利场，这条路无可避免。」 尹纯孝难得头铁的说，「我什么都没做不是也走到今天了。」 「那是你有天赋，老天爷赏饭吃。」李仓东说完楞了一下，看看林瑞贤，再看看她，「你要是能一直坚持，那也不错。」总要有特立独行的孩子，世界才能百花齐放啊。 大佬期待百花齐放，小姑娘们凑在一起说怎么才能特立独行。林瑞贤提供了李俊璞的想法，自己出资，自己组团队，自己拍独立电影，能找到发行公司上线就上，找不到发行公司去参加海外独立电影节往外卖版权应该也能活的下去，就是活的不怎么好而已。 尹纯孝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她又不是非得吃山珍海味才能活的人，清粥小菜她吃的也很顺口。林瑞贤也那么想，表演是一件太有意思的事，在镜头前，在某个时间段里完全成为另一个人对她来说，相当于在有限的生命里触碰到无限的时空，如果只需要享受表演而不用去管那些琐事得多开心。 孩子们的异想天开暂时就只是想想，能不能实现谁都不知道。 《殉情》上映两周过五百万时，李俊璞给林瑞贤写了封信，从军队寄出来的。 收到手写信的林瑞贤把信封翻来覆去的研究，还能这么玩？拆开信看内容更觉得有趣，峰迴路转又一春。 李俊璞兵役的消息随着《殉情》的宣传铺开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奉骏昊就是那个从媒体上知道人，知道李俊璞去兵役了就相当于知道了，当初坎城的事，李俊璞有很大概率根本没参与，他顶多是被推出来的工具人。 在坎城的闭幕式后跟后生可畏的后辈说来日方长的前辈，去军队见了李俊璞，问他为什么兵役。都已经穿上军装的李俊璞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奉骏昊，包括cj参与其中，事无巨细，啥都说了。 说完，前后辈就握手言和，前辈很大气的讲，我在导演协会内部对你开过枪，那一枪就算没打中我也算是欺负过你，作为补偿我欠你一次，等你兵役结束如果找不到人投资项目可以找我。 李俊璞把这个人情让给林瑞贤，想法不是关系多好，而是很实际的两年太远，人情又太虚幻，还不如让林瑞贤搭上奉骏昊，两年后身价倍增的林瑞贤才是更靠谱的金主。 换句话说，李俊璞寄来的这封信就是一份口头协议，是奉骏昊的新作品一定有林瑞贤参与的口头协议。 收到信的林瑞贤却没有多开心，反倒找了个时间跑去见了李俊璞，跟学长讲，比起一个传奇的大导演，她更想演自己喜欢的角色。万一奉骏昊的新作品里没有她喜欢的角色，她再拒绝人家，那不是很尴尬。 李俊璞就很无语，「你也是飘到天上去了，当初跟我说跟市场妥协没什么不好的人死哪去了，还挑剔奉骏昊？想什么呢？」 第1465页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为市场妥协了。」林瑞贤让他被瞎扯，「我没有挑剔奉骏昊，我是说，他喜欢的剧本类型有很大概率没有我会喜欢的人物，那我总不能勉强自己拍摄吧。」 「跟我装失忆？」李俊璞给气笑了，「坎城闭幕式的颁奖礼，我跟你说...」看了眼周围时不时偷瞄他们这边的其他人，咳嗽一声掩饰过去，「就是那件事，你知道的，当时你不是就安慰我，能得奖总比得不到好么，忘了？」 完全想不起来有这回事的林瑞贤试图回忆只觉得头疼，也懒得回忆了，跟他讲重点，「我的意思是，你那个人情不要送到我这里，我还真不缺一个奉骏昊。」 李俊璞不是很懂她口气怎么能那么大，「你哪来的底气说你不缺奉骏昊的？」 「我发现了一个新宝藏~」 林瑞贤凑到桌边跟学长说，她因为宣传《殉情》时不时要请假，尹纯孝有感而发，两人就为能不能转战独立电影这件事详细研究。研究出来的结果是以林瑞贤目前的银行存款数字，拍三部小成本独立题材的作品还是可以的，再加上尹纯孝的钱，扣一点，三部就能变成五部。 「什么意思？」李俊璞没听懂。 「还能是什么意思，我们自己玩啊。」林瑞贤说他傻。 拍一部电影需要什么，需要导演，现在有尹纯孝，两年后有李俊璞，还有很多手上有活儿但郁郁不得志的导演，都能合作。需要剧本，金奈美是个很不错的作家，再加上她还认识一帮人呢，尹纯孝自己也能写本子，他们不缺作家。 需要扛鼎的演员，林瑞贤觉得自己可以抗住女演员这个身份，一心拍艺术片题材身价不高的男演员也不是没有。团队么，他们有东国，当年一帮学生能拍《狗镇》，如今未必就不行。圈内更不缺没钱等着开工的团队，价格慢慢谈就是了，谈不谈得拢，先谈啊。 在不考虑市场导向，不在乎项目能不能在国内上线的基础上，他们只是想拍个电影，自己拍自己玩，拍成功赚到钱一起庆祝，赚不到钱图个乐也挺好。 小姑娘们的异想天开就这么开了，开启新宝藏的林瑞贤让李俊璞自己想，「你觉得我缺奉骏昊吗？」 李俊璞打量着林瑞贤，突然问她，「表演对你来说是什么？」 「请神降临。」林瑞贤眨巴着眼沖学长笑，耸起肩膀，晃着脚，笑着说自己最喜欢的一件事，「我在进入角色时，我就是我自己的神明，那感觉......」 「比任何存在都让我兴奋。」 第309章 这两天娱乐圈很热闹, 大热作品的两位主演掐架，一位国宝级女演员，一位粉丝嘴里也是国宝级的女演员互掐。理论上来说后者掐不过前者, 林瑞贤和金惠绣之间还是差那么点意思的。不是奖盃、荣誉的差距而是国民心目中地位的差距。 金惠绣成神多年，位置稳的不能再稳，稳稳的金字塔尖端人士。林瑞贤说是说跟她有一战之力，可在大众的眼中，前辈就是前辈, 那条线无法逾越。 稀奇的点在于, 两边还真掐了个势均力敌。追溯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双方的国民口碑都很好, 但林瑞贤的粉丝普遍是年轻人，年轻人的战斗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先给立场, 兔酱的唯粉，看好了, 我只认林瑞贤，其他谁都不认得唯粉，什么李正宰王正宰我都不认，我是毒唯！ 作为林兔子的毒唯，我负责任的跟你们讲，《殉情》的第一主演这个位置不是金惠绣前辈应得的，是我们家兔子让出来的。 看看电影配置，导演李俊璞，他的御用女演员就是我们家林兔子，出道到现在就拍过三部作品，林瑞贤都是第一主角，压根没其他人什么事。有李俊璞参与的作品, 第一主角就不可能是别人，要不然他们俩为什么合作？ 编剧金奈美，很多人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建议你们去她私人运营的小剧场看一看她自编自导偶尔还会上台客串一把的话剧，这姐姐绝对有才华。而这位有才华的姐姐面对大众也出过三部作品，巧了都是跟李俊璞合作，也都是跟林瑞贤合作，她就没有给其他项目写过本子。 李俊璞、金奈美、林瑞贤，这三个人有个共同性，不止是都毕业于东国大学，还都是东国大学话剧社的成员。虽然李俊璞是个编外人，但作为这三位的学妹，我跟你们讲一个我们学校都知道的八卦。 当初林瑞贤是学编剧的，压根对表演就没兴趣，是金奈美学姐慧眼识珠，认为林瑞贤有天赋，死乞白赖的把林兔子哄骗到话剧社参与了一个演出，自此才有后来的演员林瑞贤。 《狗镇》是这三位黄金搭档的第一次合作，有小道消息说当初他们会凑在一起只是为了给金奈美拍一个毕业作品，李俊璞过去混一下，林瑞贤义务帮忙，纯义务的义务，一毛钱都没有的义务。小道消息准不准我不好讲，但金奈美学姐从不对外接项目，这点我是能保证的，你们可以直接去找学姐问。 据说当初拍『金子』的时候，李俊璞学长也去找过金奈美学姐不过学姐没答应，还有个小八卦，传说两人在一起过，是因为理念不合才分手。这要是真的，分手还能合作也太嗨了吧，这什么神仙前任。 扯远了，扯远了，拉回来。我想说的是，金奈美学姐能接下『殉情』这个项目，九成九是因为林瑞贤，不然她都不对外接活儿的人，金惠绣怎么可能找到她合作，双方认不认识都不一定。 第1466页 那就相当于，《殉情》的导演和编剧都是冲着林瑞贤接的项目，既然是冲着林瑞贤接的项目，林瑞贤就不可能是配角一定是第一主角，要不然逻辑就不合理！ 再给你们扒拉一下去年的消息，时间过去那么久我估计都没几个人还记得《殉情》被一个神经病导演指控说是抢项目来着。 当初那女的直播说什么她被金惠绣骗财骗色，傻逼的话不用信，这波我百分百站金惠绣。可傻逼给了个关键线索，也是你们一帮人叫着说项目是金惠绣拉起来的证据，最初这个项目是金惠绣拉的团队。 金女神是否真的挑头拉了团队我不知道也就不多说，但根据后续发展，导演换了，编剧也换了，核心创作组差不多就是全换了，没可能换了导演还用以前团队的。核心团队换了，原本作为核心的金惠绣也不会维持原来的地位，不然就还是那个问题，李俊璞和金奈美为什么加入，冲着加入的。 上述那些就为了说明一件事，两位女演员都有资格去坎城，这点我也贊同，但我绝对不贊同林瑞贤是配角，金惠绣的第一主角是理所当然的。我对金女神完全没有要冒犯的意思，金惠绣也是我女神还是我学姐，她也是东国出身，《殉情》就是一部东国人拍出来的坎城作品。 我为能跟那么多优秀的学长姐们处于一个学校而荣幸，但我很不开心林兔子的经纪公司到底在搞什么！坎城让位就算了，宣传为什么也是金惠绣打头？是，林瑞贤在拍摄，可能没那么多时间照顾到项目宣传，可林瑞贤在拍摄这件事本身就不对！ 《殉情》拿下了坎城最高奖，导演兵役，作家不喜欢冒头，这是天降的机会，女演员们可以完全代表制作团队，媒体的关注点都在她们身上，公司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乘势而起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林瑞贤接片约，让她耗在剧组里？ 我不否认演员就应该专心做演员演好戏这句话，但你们也得承认演员也是明星，明星就需要有曝光度，需要给自己刷一层一层的金漆，金身做的越耀眼，演员的价值就越大，价值上去了，话语权和剧本选择权就更多，这难道要我们粉丝教经纪公司怎么做事吗？ 更让我生气的是，林瑞贤在拍的是一部粉丝集资，经纪公司制作，新人导演的草台班子配置的作品。这是去过坎城的女演员应该有的待遇？还是经济公司急于从去过坎城的女演员身上榨取最大的价值才做出来的事？ 只从这一点，我就非常反对李正宰，这个男朋友的存在让我一口老血堵在胸口都要被闷死了。男朋友还跟金惠绣是好朋友，你们友谊是发展的很好，我们家兔子是你们发展友谊的道具吗？ 以上，我不讨厌金惠绣，我讨厌不作为的经纪公司！还有！今年的青龙、大钟、百想。随便什么电影颁奖礼，要是林瑞贤连最佳女主角的提名都没有，那....我tm能去庙里诅咒林兔子一辈子单身也好过跟那么个男朋友在一起！】 这篇写成小作文一样的话题贴从《殉情》的评论区被转载到sns，再从sns被贴到林瑞贤的官站。说一石激起千层浪夸张了，但一篇帖子让经纪公司原本对粉丝的安抚，让他们别出去吵架的劝告失效。 经纪公司劝阻粉丝为的是想要找出幕后推波助澜的人，他们跟金惠绣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跟金惠绣的粉丝吵什么。粉丝原本是听安排的，可这种帖子一出，真金白银交钱进粉丝站支持女神的人还会信经纪公司的鬼话？必须喷啊！ 掐起来掐起来！ 【我看李正宰早不顺眼了，你们这些粉cp的人都没脑子的，搞搞清楚林瑞贤恋爱脑，你们也恋爱脑！林兔子跟李正宰在一起百害无一利！都想什么呢！】 【你们掐经纪公司就掐，鄙视李正宰就鄙视，不要牵扯到我们身上，金女神本来就是第一主角，官方认证的第一主角，都不知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成天意淫，发什么疯！】 【我们掐我们的，你们进来掺和什么？先撩就贱，事情的起因还不是因为你们家的人说林瑞贤是影后又怎么样，还不是给你们家作配！你们先撩的，被怼是活该！】 谁活该谁先撩的已经不可考，在这场热闹中，《殉情》的票房爬到八百二十万人次，距离下线还有六天。能不能过千万，就看这六天。 为了沖这六天，金守欢想了个骚操作，试图忽悠两个女演员正式掐一架，主要是忽悠林瑞贤。一是本来热度就在，二是能挑动粉丝情绪，三么，给剧宣传就是演个戏。炒cp是宣传作品的方式，炒作不和也是宣传作品的方式啊。 金惠绣无所谓，这行待久了什么操作都不骚了，就是正常操作。林瑞贤没见过那么骚的，并且很反对那么干，她要是那么干了，李正宰的立场得多尴尬！ 妙就妙在，李正宰本人也无所谓，他哪在乎什么粉丝怎么评价，粉丝怎么评价管他什么事，都混到他的位置了，粉丝说什么都是口嗨，连他的裤腿都碰不到。 这就搞得林瑞贤很被动，大家都无所谓就我有所谓？金守欢就不懂，谁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林瑞贤在乎的是，我不喜欢，我不乐意，我就不干！ 姐姐先出来做说客，问小姑娘为什么不乐意。林瑞贤反问她，前几天不是还在说有人在背后搞事，她跟李正宰准备一起掐死幕后黑手，怎么就过这么点时间，他们就要跟幕后黑手，携手共赢了呢？ 第1467页 大姐姐表示，幕后黑手是个大方向，这次下场的人还挺多的，毕竟牵扯今年一年的颁奖礼，能搞是能搞，可搞了之后不合算。再说能借着别人的东方飞一把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她保证，林瑞贤今年一定能拿到各大颁奖礼的最佳女主角候选，这点是不会变的。 林瑞贤在乎的从来也不是什么最佳女主角候选啊，她连坎城都不在乎还在乎国内的什么奖盃。 那她在乎什么？ 粉丝。 金守欢组局叫了一帮人出来玩，这个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林瑞贤别那么拗。会所的小花园里，金惠绣跟小姑娘讲不通，主要是林瑞贤不想跟她说那些，李正宰就拿过接力棒去问小兔子怎么就想不开了。 小兔子完全没有想不开，林瑞贤想的可开了，坐在摇椅上咬着吸管吸熘着橙汁，让李正宰看围在金守欢那边的一男男女女们。 「我们是因为那些爱我们的人才能聚到一起，这个市场才能变成一个产业，支撑我们的是那些进不来这个圈子的人，我们可以隐瞒我们不想说的话，但我们不能把他们当傻子去欺骗。」 跟金惠绣讲不出来的话面对老公就说的出来，林瑞贤侧头看向李正宰，指着金守欢那边，「围着他的人看重的不是他有多少才华，而是他能操纵市场，我不想变成能被他操纵的一员。」 小花园里的花木上坠着不少彩条星星灯，为的就是夜晚亮起时创造的暧昧气氛。男男女女在这样的气氛下，能小酌玩情趣，也能正式点聊事情。 倚着栏杆站着的李正宰看着花园中最亮的那盏灯，看着围在灯下的那一群人，笑嘆一声，摸摸林瑞贤的脑袋，跟她说，「交给我吧。」 之后的事就真的教给李正宰了，既然自家兔子不想成为被市场绑架的女演员，那就试着跳出市场往外走。 距离《殉情》下线还有四天，舆论场上的骂战愈发激烈之时，李仓东的《钢琴课》受邀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的消息突然被爆出来，即坎城后，林瑞贤再度征战的威尼斯的消息一出，谁在管什么已经成为歷史的坎城，当然是期待还未到来的威尼斯啊。 威尼斯的消息出去了，掐架的粉丝们就自动想起来，跟林瑞贤合作的新人导演可不止是新人那么简单，她还是李仓东的弟子。如今换个视角再去看那篇小作文，就能看出来恶意满满充满挑拨。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旧消息不管多热闹都会在新的一天被新消息覆盖。在片场拍摄的林瑞贤接到一堆恭喜她去威尼斯的电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李正宰是用什么新招把她摘出乱局的。 这一招不可谓不好，但这一招也不是只有好处，起码消息被提前泄露的李仓东就不是很高兴，他才是真正厌恶被市场操纵的类型。不过老人家妖魔鬼怪见多了，也见怪不怪了。 《殉情》在下线的最后一天冲破了千万大关，金守欢高兴了，招唿人准备嗨一波大的，林瑞贤拒绝参与，她不喜欢金守欢的局，也不喜欢那个人，不想参与。 不知道从哪听说她不参加庆功宴的金惠绣打电话给她，让她别闹小孩子脾气，庆功宴她要是不出现，媒体上的女演员之间不和就要变成女演员对制作公司有意见了。再加上闹过女演员之间不和的戏码，金惠绣跟cj合作的又多，背地里的故事会被媒体怎么解读，那就不好讲了。 林瑞贤也没在电话里反驳姐姐，而是给李正宰打电话说我不想去庆功宴，大狐狸还是那个话，交给我，剩下的林瑞贤就不管了。 午餐休息时间，坐在女演员边上吃盒饭的导演听完她的两通电话，欲言又止的看着林瑞贤。已经不习惯有话直说的尹纯孝玩沉默戏码的林瑞贤，让导演还是维持话痨的设定吧。 「那我说啦。」 「说呗。」 踩着塑料椅脚蹬的尹纯孝转着一次性筷子说了段，「你把什么都教给李正宰去做，就不怕离开他就没办法自己走路了吗？」 林瑞贤有些意外，「为什么离开他我就不会走路了？」 「不是吗？」尹纯孝也说不好，她说的都是李仓东跟她讲过再转述给姐妹听的话，「老师说你什么都依赖李正宰，看着是被李正宰捧在手心里养的特别娇贵，可一旦李正宰松手你掉在地上，自己就活不了了，连怎么把根扎进泥土里都不知道。」 老师说的归老师说的，尹纯孝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觉得你太依赖李正宰了，什么都听他的，有时候明明自己还想继续拍摄，但他说不行你也就不拍了，你连自己都快没了，就成了李正宰的女朋友。」 这话给林瑞贤逗乐了，「你别被李仓东洗脑，他想着我为艺术献身的美事，对他当然好处多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依赖我的丈夫有什么不对，我们本来就是应该相互依赖的啊。」 「相互依赖的意思是，李正宰依赖你什么？」 「全部。」 「全部什么？」 「就是全部。」 林瑞贤乐呵呵的晃着腿给闺蜜嘴里塞了一大盆狗粮，能让她吃到后年的量。 大狐狸依赖自己什么？全部。 那些关于梦想，关于年幼的我们想成为的人，关于曾几何时我也有过理想，关于你存在的本身就已经让我的世界变的很美好。那些都是李正宰依赖她的东西，她的坚持，她的纯粹，她的不妥协。 第1468页 这盆狗粮吃的尹纯孝很是嫌弃，「你哪来的自信说那些鬼话。」 林瑞贤当然有自信了，她无限热爱表演，光这点就给了她充足的自信。她那么热爱表演当然能看出来，李正宰不是纯粹的商人，那傢伙也热爱表演，只是新的身份更需要时间去耕耘，现实和理想出现了冲突，没办法就得跟现实妥协。 热爱表演的李正宰才会屡次纠缠她想要签下她，林瑞贤敢肯定最初纠缠着要跟她签约的李正宰看重的不是她多漂亮，有没有好感，而是单纯因为她的演技。 自信的林瑞贤认为自己身上有孩子他爸嚮往的青葱岁月，那些关于理想关于青春，关于再也回不去的时光所带来的天然吸引。正因如此，不喜欢跟什么市场、现实纠缠的林瑞贤，才能理所当然的把不喜欢的东西交给李正宰去做。 她在保护自己，不被时光和成长这两个词侵蚀，也在保护爱她的人，最初欣赏她的样子。反之，李正宰也在保护自己不被岁月侵蚀，她走的道路越纯粹，经纪公司存在的意义就越小，她要走单纯演员的道路，社长的身份对她而言就没意义了。 「两个人相处还是要有连结，我说我不喜欢，他说交给我，就是我们之间的连结。」托着下巴的林瑞贤作为已婚人士给母胎单身一个关于爱情的小建议，「不管年级多大，长相如何，男人还是需要被崇拜，我们也需要仰望感。」 「演技上我是没办法崇拜他了，我们合作过啊，而且我感觉我还能再进步，他却已经在往幕后转了。那在特殊领域能说出一句交给我的李正宰就值得我无限崇拜，我们家社长大人帅的不得了~」 耸动肩膀抖落一片鸡皮疙瘩的尹纯孝对她的歪门邪道很是怀疑，「你还不如说你是个小女人希望被男人宠着。」 「我是啊。」毫不犹豫承认的林瑞贤笑看脸都皱成一团的闺蜜，「我只要在我的领域当我自己的神明就好，跳出那个边界当一个被人宠着的小女人有什么不好。」 小女人和大女人的话题到此为止，导演和演员该开工了。 《殉情》的庆功宴林瑞贤到底还是没去，而李正宰的做法是，放出林瑞贤的行程表，拉长拍摄时间，以展露女演员不是不想到场而是敬业，比起欢乐场，更想先照顾好拍摄。 庆功宴那天林瑞贤确实在拍摄，还是第一次在《殉情》的组里拍大夜。那是剧情需要，尹妃在一个深夜被冻醒了，她那时第一次被赶出王宫，照顾她的人理论上还是有的，可那些人都不做事。 寒冬腊月，尹妃只盖了一层薄被，屋里的炭盆早就成了摆设，床罩都被拆下来烧了，实在没东西可以取暖，全靠抖，这不就醒了。 醒来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寒风唿啸，尹妃冷的受不了了想要找奶娘一起睡，好歹也是报团取暖，可她找了一圈，都找不到奶娘，不知道为什么奶娘就不见了。 剧本里设计的是圆月，月圆人团圆的圆月，要院子里的雪堆到小腿肚那么深，要有鸡鸣狗叫，要尽可能有村落感。原计划是在棚内拍，后期靠剪辑去堆氛围，林瑞贤却想要拍实景，主要是纯靠幻想的抖她觉得差那么点意思，还是真实的寒冷更有感觉。 既然都追求寒冷的真实了，那拍个夜戏也不过分啊。 夏末的夜晚确实有些凉风，但还不足以达到寒冬腊月的程度，尹纯孝弄了个冷风机来偷偷弄效果，不敢光明正大的玩，怕李正宰找麻烦。李仓东今晚来也是怕资方出么蛾子，没想到两个小姑娘特地选了李正宰得去参加庆功宴来不来的机会拍。 这段拍的林瑞贤很过瘾，虽然她冻的手脚僵硬，还不明原因的反胃想吐，可监控里的效果非常好，好到她认为今晚值了。尹纯孝也很过瘾，拍摄还是要放开手脚拍，一心放着资方搞事还拍什么。 李仓东盯完前半夜确定李正宰不会来了，后半夜就撑不住去睡了，朝阳在天边洒下微光时，片场宣布收工，他也被助理喊起来跟小姑娘们一起吃早餐。 饭桌上李仓东看了她们熬了一夜的成果，颇为满意，夸林瑞贤越来越有灵气了，对上小弟子倒是先说缺点再说有点意思。 收工了的林瑞贤一夜没睡，脱离拍摄中的亢奋又离开了冷风机裹着衣服晒着太阳等着李正宰来接她，等的趴在桌子上眼看就要睡着了。 尹纯孝就让她先走，干什么非得等李正宰来，又不是没有车。林瑞贤嘟囔着单身狗不懂，她要是自己回去了，李正宰就不会再给她拍大夜了，得等李正宰来才行。 「那你倒是打电话给他，让他快点来啊。」 「你先去谈个恋爱再来跟我讲话。」 「没谈恋爱连跟你说话的资格都没了？」 听着小姑娘们聊天被逗笑了的李仓东让小弟子别纠缠了，已婚女演员做的是对的，「李正宰肯定不想她拍大夜，她能拍不管是撒娇还是假装发脾气，李正宰都是妥协的。妥协归妥协，那口气不是还憋在那里么，总得让他发出来才行，不然要吵架了。」 成家多年的经验之谈是母胎solo听不懂的，尹纯孝望着老师虚心求教，「发出来的意思是，要等李正宰过来骂她一顿？」 已婚女演员对单身的朋友已经无语了，已婚制作人对单身的小徒弟是怜悯，「你以后轻易不要涉足情爱题材，她明明是准备卖惨，什么叫让李正宰骂她一顿。」 第1469页 李正宰还是骂了的，又心疼又生气的骂，骂的林瑞贤眼睛一闭装睡，还是被大狐狸抱上车。 被丈夫接走的女演员在车上装着装着就睡着了，留在原地的导演们又看了一遍昨天的画面，聊了些后天（休息一天）的拍摄计划，才算正式收工。 尹纯孝在送老师去停车场的路上，听李仓东说，她碰到了最好的时机，林瑞贤挣脱束缚爆发出真正光彩的时机，说是她有机会创造一个举世无双的天才演员，那是值得骄傲的事。 不是很能理解什么挣脱枷锁这回事的尹纯孝拍摄经验还是少，比起拍摄经验人生经验更少，用稀少的人生经验跟老师讲，林瑞贤是不是天才不好讲，但她日子过的太辛苦，找李正宰结婚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你就说错了，现在的林瑞贤不管跟谁结婚都是正确的决定。」 「怎么说？」 背着手走的跟个老大爷一样的李仓东笑看真正的小孩子，「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表演风格，就是想清楚了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是仗着天赋随意胡来而是愿意一头扎进去，为热爱的东西奉献自己。」 「你要知道天才不特别，那种万中无一的天才一点都不特别，一个人生下来多多少少都有些天赋。只有一亿个人里都未必能出一个的爱因斯坦才特别，那才是真正的上帝之子。」 「你的天赋，她的天赋，都只是有点天赋而已。这一行什么时候也不缺有天赋的孩子，真正让你们的天赋变得特别起来的，是你们对热爱的一往无前，死心塌地，执迷不悟，至死不渝。那些词代表了你们一生的追求，追求我所热爱的。」 「这一点......」李仓东站住脚，看了眼小弟子，「你如果跟不上林瑞贤的脚步，不能把创作当信仰，你会被她丢下的，你已经快要被她丢下了。」 尹纯孝愣住了，「我很喜欢拍摄啊。」 「喜欢跟热爱是不一样的。」李仓东告诉她最本质的区别，「这次的实景拍摄是林瑞贤提出来的，她作为演员追寻角色的真实，你作为导演却不去考虑画面的真实，这一点，你失职了。」 认为他说的不对的尹纯孝反驳道，「我是担心她的身体。」 「那不是你要考虑的，你要考虑的只有如何去创造更好的作品，她的脑子里想的就都是如何去创造更好的角色。不疯魔不成活，疯魔最底线的标准就是忘却自身，追求虚幻的，看不见的，真实。」 李仓东拍拍她的后背，「要加油啊，林瑞贤跑到你前面去了，你得加快脚步跟上她才行。导演的镜头如果没办法控制演员，林瑞贤就不会再跟你搭档了，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差太多。」 这话尹纯孝是不信的，觉得老师讲的太夸张了，关键是也没回答为什么林瑞贤选谁结婚都行的问题啊。可拍摄进入后期，夏末进入初秋，从十来岁大婚一路演到尹妃即将死亡的林瑞贤让尹纯孝出现了浑身不舒服的情况。 拍摄进入收尾期，妆发越来越往老年人走的林瑞贤开始不吃东西了，水也很少喝，为的是剧本里尹妃一步步迈向死亡。林瑞贤在找寻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天天走向死亡的灵感，她没死过，靠幻想幻想不出来，她想去经歷，不是真实的经歷死亡而是尽可能的去贴近慢性自杀的状态。 年迈的尹妃早就活够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那么长时间，可活都活了没道理再去死。可死亡就在眼前，年级越大离她越近。 尹纯孝的剧本里，尹妃是坦然的面对随时会到来的死神，林瑞贤想像不出来那种坦然，她觉得自己怎么都想活。为了找感觉，就必须去经歷。 而一个演员能用的最安全的感受死亡的方法就借着飢饿去达成，没人能说林瑞贤的想法不好，但全世界都反对，也不对，李仓东支持。 李仓东是所有知情人里唯一一个摆明车马站在林瑞贤身后，支持一个孕妇去体验死亡是什么的人。 他不是口头上的支持，而是真正跟李正宰正面冲突的支持，支持的警告李正宰，如果李正宰不知道什么叫全情投入，那他会认真教一教这个年轻人，李仓东这个名字在南韩电影圈代表什么。 没有人理解李仓东，也没有人支持林瑞贤。 站在绝对否决立场的李正宰走到最极端的那一步是切断剧组的资金鍊，没钱，没办法开工，我让你拍不了。只谈演员的身份李正宰可以支持林瑞贤那么做，身体以后再养回来就是了，他也不是没有为作品折腾过身体。 可站在丈夫和未来父亲的身份上，李正宰根本不可能支持孕妇折腾自己，在他看来林瑞贤出问题了，是他担忧了许久一直没出，但到底还是出了的精神问题。 很早之前李正宰就担心天赋卓绝的姑娘会毁于精神障碍，翻看电影史，最伟大的天才都死于最耀眼的年华，他们就活不长，他们都疯狂。越疯越活不长，林瑞贤现在就陷入了疯狂。 资方代表切断了资金鍊，制作人直接绕过了这个代表，找到公司的另一个负责人，让对方考虑清楚，是否真的要跟他宣战。 韩国电影圈，谁会跟李仓东宣战，怕不是疯了。 被认为疯了的李正宰有兄弟压制，在李仓东眼里很正常的林瑞贤被大佬庇护支持。夹在朋友的身体和自己的作品之间左右为难的尹纯孝，这次想站在李正宰那边，她真的怕，她也真的觉得没必要。 第1470页 一部电影而已，何必呢。 我少吃几顿饭而已，各种营养药剂还是有在吃啊，我不是真的想搞死自己，你们又何必呢？ 理智上林瑞贤知道为什么李正宰暴怒，可感情上她不想去理解，也没办法理解。 这要怎么理解？李正宰当初爱的不就是陷入角色的她吗？他爱的就是那个她啊，怎么转过脸就没办法承受，陷入角色的女演员再正常不过的做法呢？ 那个无数次跟她表达，我爱上的林瑞贤又多特别的人，为什么现在就没办法接受我的特别了呢，林瑞贤理解不了，也不是很想去理解了。 林瑞贤首次在明确的知道要怎么哄大狐狸的情况下没有去做，她不能也不想那么做。 因为...她更期待成为尹妃。 她想成为那个见证了一个王朝的没落，有盛大的出生，也会迎来盛大死亡的女人，那是让她嚮往的一生，是她很可能再也不会碰到角色。 尹纯孝不想拍了，林瑞贤还想拍。不想拍的尹纯孝拒绝拍摄，想拍的林瑞贤语气温和的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继续当导演，继续拍摄。 二，换人，李仓东执导。 还是一个朝阳，朝阳下呗堵在家门口被迫要当场作出选择的尹纯孝，手指扣着门框，喉咙干涩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样。」 林瑞贤歪了歪头，不是很懂，「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一直一直热烈的爱着我所创造的神明们。 第310章 女主角和导演槓起来了, 一个要拍一个不要拍。李仓东解决激烈反抗的李正宰可以强压，却没办法强压尹纯孝，创作这件事本身就没办法靠强压出效果。 无法强压怎么办？隔离两人呗。 威尼斯要开始了, 李仓东以要带林瑞贤去威尼斯为理由宣布暂停拍摄, 算是暂时把两个闹矛盾的姑娘们隔离开。林瑞贤不想去, 她脑子里想的全是把尹妃的人生走完, 这拍到一半去参加什么威尼斯。 李仓东有些哭笑不得，几个月前这姑娘还为去坎城的事情闹着, 几个月过去威尼斯就不放在眼里了？怎么着，真玩艺术家套路啊。就是玩艺术家套路，威尼斯电影节也是电影人的殿堂之一，不比坎城差什么。 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的威尼斯电影节自然是不比坎城差什么，不止在电影人的眼里没什么差距, 在媒体和公众眼中就更没有差距了。唯一能有的差距也是去坎城, 林瑞贤是《殉情》的演员之一，去威尼斯，她就是第一主演。 第一主演要去威尼斯了，媒体把新闻放的遍地都是, 粉丝们奔走欢腾，这次林瑞贤可不是什么配角, 绝对的第一主角, 谁来都排不上号。 【必须要给我们家兔酱疯狂吹一波彩虹屁，同一年两部作品分别入选坎城和威尼斯电影节, 就问国内还有谁！第一人！】 【实事求是的说，这次威尼斯是李仓东导演受邀参加，林瑞贤也不是就那么厉害，但她作为最佳女主角候选走上红地毯, 还是值得夸一波的。】 【林兔子去威尼斯了夸还是要夸的，就是稍微有点担心，感觉林瑞贤逐渐往艺术片领域转，她本来就不怎么在外活动，成天除了拍摄就是拍摄，再转向艺术片领域以后是不是更见不着人了？这年头追个专心工作的女演员好处是不用操心事业，坏处是深感自己追了个假星，我头一次追星追的钱花不出去，你敢信？】 【追林瑞贤是真没办法花钱，礼物不收就算了，你给她寄过去，她给你送回来。不写寄送地址，或者就包装一下往公司前台放，人家不止能搞个失物招领，还能在确定没人要的情况下，把礼物公开售卖之后全部捐赠，□□都给你贴出来，你还送个啥！】 【作为一个追爱豆追到钱永远不够花的人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演员粉在蠢什么，想送礼物还不简单，林瑞贤不要礼物你就给她包影院啊，把票都买了在街上免费放票，这不就得了。要不然公交、地铁、广播电台给她打gg啊，哪有礼物送不出去这回事。】 【追爱豆的妹子估计很年轻，你以为你的那些招我们没想过么。进林瑞贤官站的都知道，经纪公司不允许啊，就那个包影院的事，我们集资包过的，林瑞贤转头把钱打回来了，不是经纪公司给的是林瑞贤给粉头转帐，为了怕出意外，公司还公示了林瑞贤给了多少钱，让我们所有给钱的人都记得把钱拿回来，这操作不骚？】 【林兔子的骚操作可多了，粉丝站有人想过贵重的礼物她不收，代表心意的礼物比如手写信、亲笔画的画她总是收的吧？人家也不收。 收到肖像画之后再画上签名然后送回给画画的人，那人要是不要就会在粉丝站内部竞价，钱最后还是捐，弄得画画的人还得自己出高价买回去，又搞笑又心酸，你们这些不在官站的人根本不懂我们追星追的多苦逼。 写信的那些就更搞笑了，信会被放在公司大厅一米多高的邮筒里，透明的邮筒，去过她公司的人都能看到那个装满五颜六色信封的邮筒。我们私下开玩笑说那是爱心回收站，官站里公司的网宣小姐姐说，公司打算存个五千万封信就开个林瑞贤粉丝展，到时候展览出来。 说实话，那跟给隔壁班的暗恋对象写得情书被贴在学校布告栏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真心怀疑林瑞贤根本就不需要粉丝，就是常规意义上的粉丝，她就需要观众，想要看电影的时候买票进场就是最大的支持。】 第1471页 【怎么都在说林瑞贤不收礼的事，我怎么记得林瑞贤正在拍的《尹妃》就是粉丝集资拍摄的呢？那礼物比什么手写信，包包之类的要贵重的多吧，人家可能只是看不上小玩意儿。】 【别什么都不知道就满嘴喷粪，《尹妃》是粉丝集资参与制作的作品没错，可公司出的钱更多。而且我们不是白出钱的，等作品上映我们是分帐的，你们到时候买的每一张电影票我们都能分到钱，你们懂个屁！这叫投资！】 【这都能扯，粉丝果然没什么脑子。与其在乎还没拍完的《尹妃》，你们不如考虑一下，李仓东的作品刷奖从来没问题，可他就没一部电影票房是好的，好几部都是亏本赚吆喝。林瑞贤不是一直有个神话，票房从来就没亏过么，这下你们完了，李仓东在票房上就是个坑，深渊巨坑，宋康昊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别的不说，李仓东的票房是真的坑，当年的《密阳》宋康昊、全度妍的传奇配置，就这配置，媒体还成天担心过不了损益点，好不容易票房过了百万，仅仅是百万人次哦，媒体就能给这部片子放鞭炮庆祝了，还说什么国内艺术片市场復甦有望。望个脑袋！ 全世界都知道是《密阳》成就了全度妍，那部作品帮她拿下了坎城最佳女演员，也让她一举拿下大钟、青龙双料影后。电影圈对这部作品恨不得夸上天，可观众就是不买帐。我认真跟你们讲，李仓东就是票房毒药！林瑞贤再神也扛不住这口毒奶！】 【不是，李仓东导演都是神坛上的人了为什么要在乎票房？他不靠票房活着，都这年头了难道还有人不知道艺术片卖版权也是能回本的？李仓东是大神，片子不愁卖！】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想说，那些讲票房说的应该不是李仓东的逼格有什么问题，而是林瑞贤的不败神话要被毁了。那姑娘身上不是一直有个玄学么，她出演的片子票房都不错。细细算起来，她演的更多是艺术片，《殉情》就是很典型的艺术片啊，票房过千万了，你们敢说她不神？】 【林兔子在票房这个点上是不太科学，她跟李俊璞合作的三部作品都是文艺片，讲道理，《狗镇》是很小众的题材，那片子能成多少还是占着国家名片的光，不少人买票进场都是被媒体忽悠进去的。今年的《殉情》就更是一波大忽悠。 真正算是林瑞贤自身票房号召力的是《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那片子能有那个票房才是最玄幻的地方！我跟你们讲，要不是林瑞贤搭档的是李俊璞，导演本身的关注度很高掩盖了一部分的观众视野，她的票房号召力早就被吹上天了！】 【我也站林瑞贤的个人票房号召力是远远被低估的，她一直跟大牌合作，不是李正宰就是河正宇，再来是孔侑，搞得好像她自己的票房号召力不怎么样似的，『金子』除了她就没几个能被大众叫得出来名字的人，就这样还是爆了啊，那姑娘超级有观众缘，不少人就是冲着她就进电影院了。】 【作为一个小白，我是没本事跟上面几位大佬一样分析那么多，但我要是看到手机推送说林瑞贤什么片子上映了，我还真的会买票去看。我也不算粉丝，平时也不太关注，但就感觉这姑娘是老老实实演戏的人，除了跟喜欢的人告白，什么么蛾子都没出过，平时都隐身的，这样的演员拍的片子应该值得去看。】 【我来给你们分析一波，林瑞贤的票房号召力不是从电影累积起来的，你们别跟我槓，看数据就知道了。林瑞贤真正全国知名靠的是她唯一拍过的电视剧『鬼神』，那片子才是让她真正走进大众视野的契机。 换成别的女演员，那么高热度的作品肯定借着宣传的机会往上沖，什么电视节目都上，上到彻底把脸在观众面前刷熟。可人家反其道而行，不得不说李正宰还是有点东西的，他在最火热的时候选择冷处理，好印象就没有被破坏。 有些脑子里全是男男女女恋爱那点事的人认为林瑞贤跟李正宰怎么怎么不配，就沖林瑞贤早起的事业规划，李正宰这个男朋友就非常给力了，起码作为一个负责她经济业务的社长来说，绝对没问题。 彼时林瑞贤可不是现在的超一线，她那时候顶多是二流往一流爬的阶段。经纪公司稍微短视一些只看眼前，林瑞贤就会因为『鬼神』成为捞钱的工具人。 可她一直到现在代言都接的很谨慎，懂行的都知道，演员纯靠拍摄经纪公司赚的根本没多少，一部电影前后少说得拍三个月吧，就算全年无休也就四部电影的程度，还得是无缝衔接才行。 接代言、给商演站台、参加一堆乱七八糟的节目，那些才是真正来钱快的东西。为什么每个艺人都想红，就是为了赚这些快钱。李正宰能按下急功近利的心，把那些钱都往外推，就足以证明，他对林瑞贤的事业规划是非常完善的。 说回电视剧之后玩潜水的林瑞贤，她留下的好印象短期内价值不大，可看长期，后劲是很足的。 一个演员在观众那里留下的印象是好的，观众天然对演员有好感的时候，当他们走进电影院没有提前计划好要看什么片子，那林瑞贤的脸天然就能吸引他们。 她玩神秘主义啊，平时根本见不到人，难得去看个电影，难得见个平时见不到的演员，还是印象很好的演员，你就说你买不买她的票。你只要买过她一张票，觉得她演的不错，第二张票你就会继续买。 第1472页 她的票房号召力不是什么玄学，是一部部电影拍出来的观众积累，我迄今为止没有在林瑞贤身上吃过一次买票进影院就是浪费我人生两个小时的蛋疼，我当然信任她的下一部电影。 就算有的电影比如《前目的地》我第一遍没看懂，也是电影牛逼，会让我二刷三刷，乐意给她贡献票房。这才是爱惜羽毛的女演员会做的事，珍惜跟观众的每一次见面，才能有下一次见面的可能。 这样的可能性让我会在无数个下一次为了林瑞贤进入电影院，那才是她票房号召力的核心价值，也是演员尤其是电影演员很推崇神秘主义的原因。只有她的出现有价值，才能让在家里也能看电影的人选择走出家门去电影见她，就因为她难得一见。 至于林瑞贤的票房号召力会被被李仓东导演一口毒奶给毁了，我个人认为胜利女神应该还是站在林瑞贤这边，因为观众站在她这边，我们信任她远大于信任经常拍一些我怎么都看不懂的李仓东导演的片子。 当然，看不懂大神的片子是我的问题，但我更喜欢能看得懂的电影。林瑞贤至少美啊，电视机的屏幕再高清也没有大银幕上的林瑞贤美！一定要去电影院看美人！光看脸就值回票价！】 关于威尼斯电影节的讨论不知道为什么就转向了票房毒药和票房灵药的掰扯，还真没被人家当面说过自己是什么票房毒药的李仓东，在飞机落地时听助理说他上热搜了，看到热搜关键词一时居然也有点好奇。 票房毒药问边上一路从飞机上睡过来的票房灵药，「你觉得《钢琴课》能过损益点吗？」 「能吧。」还不知道热搜的林瑞贤想的是，「电影很有意思啊。」 电影当然有意思了，李仓东的电影就没有没意思的，可业内人眼光的有意思，有想法，有才华，有格调，到观众那里就是好无聊。这东西也是一种玄学，李仓东也放弃挣扎了。 想开了？不不不，这东西没办法想开，观众代表着票房，票房代表下一部电影能找到多少投资，这东西就不可能想开，再追求艺术的艺术家也是要吃饭的。 要吃饭的艺术家们纷纷上车去觅食，林瑞贤打着哈欠牵着李正宰的手跟在大部队边上。 按时间算其实还属于新婚也就是没有蜜月旅行的夫妻，在女演员为拍摄奋不顾身时闹到冷战，转头李仓东说要来威尼斯，片场暂停拍摄，两个也就和好了。 也没有特别的谁哄谁，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林瑞贤回家后跟李正宰说，我饿了要吃拉面，老公煮了拉面，小妻子吸熘了大半碗，剩下的一个低被李正宰吃了。同分一碗面后，两人就和好了。 和好于飞威尼斯的前一晚。 和好了，林瑞贤就能跟大狐狸低头说，我不是不理解你的担心，但我也想你能理解我对演戏的热爱。李正宰的大佬人设里一向没有低头这回事，他做的是迂迴表达我理解你对表演的热情，但你也得理解我担心你的身体。 两边说到底还是为『爱』争执，只要『爱』还在就不会出大矛盾，何况都是很会跟人相处的类型。说一说，闹一闹；亲一亲，抱一抱，这件事也就算了。 不算也不行，不算隔天他们俩就要去见孔侑了。李正宰能在见情敌之前放任两人关系纠缠吗，必须不可能啊。 见了孔侑的夫妻还是情侣的身份，情侣们关系很好，一直牵着手呢。孔侑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就维持着同僚和朋友的关系，大家一起来参加电影节么。 在林瑞贤看来，威尼斯电影节比坎城电影节要好玩的多，路边到处都是电影人，附近到处都是剧场，随便走进一家剧场都能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精品。在电影节上作为参赛作品的参与者参加记者会，面对的也都是纯粹聊作品的记者，那真的太开心了。 李正宰不是很懂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威尼斯，每天都在外面待到困得不行了才回酒店睡觉，睡醒了立马就想出门。在坎城也没那样啊，不是都待在酒店里的么。 就是因为都待在酒店里，坎城才不好玩的。林瑞贤的记忆中，她在坎城那段时间身体一直不舒服，还跟李正宰飞来飞去做检查，根本无心去参加一场电影『游园会』，能好玩就怪了。 不管怎么说，来了威尼斯对林瑞贤就是鱼入大海，每天都在浪。 而李正宰能陪她浪的时间并不多，他的更多时间花费在跟各地制作方的交流上，这边都是好团队，好的创作者，坎城他其实也没工夫去感受那些，威尼斯就不一样了。 老公不在，那谁在？孔侑在。 林瑞贤在同一天第四次碰到孔侑，就不觉得那是巧遇了，她来是看一部阿拉伯语的电影，也是女性挣脱世俗困境的题材，跟《钢琴课》的内核有相似之处。 两人在入场时撞见了对方，林瑞贤扬眉笑笑，孔侑则带着些许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惊讶，随后各自找位置坐下，离的不太远，观影的最佳观赏角度就那么几个位置，也就隔了三个人。 他们是为看电影来的，中间还隔了陌生人，一直到影片放映结束两人都没有说过话。剧场的灯亮了，其他人陆续起身往外走，林瑞贤坐在原地没动，余光瞄到孔侑有没动，等人走的差不多她就站起来准备走，那个之前不动的人也跟着站起来了。 暗自嘆息的林瑞贤想着躲不过就不躲了，慢悠悠的往前等着大长腿跟上来，两人一起往外走。出了放映厅，林瑞贤想着再看一场，以防万一先问孔侑有什么打算。 第1473页 孔侑的打算是，「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 「你呢？」林瑞贤反问他。 侧身沖她乐的孔侑笑问她，「怕我抄你答案？」 更怕我说了你知道，你会说我们一起的林瑞贤不认，只说，「我准备抄你的答案。」 孔侑的答案很简单，话不投机半句多，不管是他的助理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有自己的喜好类型，跟他相似的不是没有，但他更喜欢自己看电影，省的看完还要跟搞不好不喜欢的人硬聊。 这话一出林瑞贤就想笑，她真的要抄答案了，跟她想的一模一样。 两人在放映厅门口聊了没几句就有剧场的工作人员过来问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两人自然是没有，一起往外走。身边的人好像不准备告别，林瑞贤也就不好再去找新作品看，跟着熘达出门了。 门外的街对面有个在吹萨克斯风的街头表演者，夜风徐徐，悠扬的音乐吸引了行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林瑞贤的注意力。 她也没过街，就站在街这边看着那头，孔侑在她边上陪着，本来想说点什么，看着她的侧脸又想说了。 两人就在街边安静的听萨克斯，那边有对情侣从拐角出来，大概是处于热恋，高大的白人男性搂着娇俏的女朋友和着音乐轻轻摇摆。表演者顺势就换了首曲子，路灯下的情侣头靠头更缠绵了。 林瑞贤不自觉的弯起嘴角，觉得那画面很浪漫，转头想跟身边的人说话，视线随着扭头的动作飘过去，可能是太突然了，突然到孔侑来不及把藏在心间的心绪收回，浓郁的恋慕就那么扑过去，像一片深海激盪出浪潮，层层叠叠打在林瑞贤的眼睛里。 街边的萨克斯风吹的是恋曲，对面的情人跳的是慢摇，天边的月亮一大半都被云层挡住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弧度，街道上的行人漫步在街头，街边的路灯照耀着有心人。 垂下眼睑的林瑞贤后退了一步，对那片海的回应就只能到这里。 闭了闭眼睛的孔侑嘴角微勾，多少有些苦涩也不过转瞬就没了，在抬眼看过去就还是温和有礼的同僚、前辈，搭档，仅此而已。 在之后，林瑞贤往左走，看似往右的孔侑在两步后站住脚扭头望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走出他的视线。留在原地的男人把身上所有的纸币都掏出来，放到街头艺人的帽子里，跟他说谢谢他的表演，让他有个愉快的夜晚。 愉快的不止有夜晚还有白天，白天剧组有个电影座谈会，来的记者挺多，大家凑在一起说是採访更多是聊天。聊电影，聊角色，聊创作，还聊前几天在韩国网络上热闹过一段时间的，票房灵药和毒药，谁能压过谁的话题。 李仓东首先是不承认他是票房毒药这个倒霉的名头，借着很诚实的认下这个名头随后表示希望林瑞贤这枚灵药能包治百病。林瑞贤认为她应该没那么厉害，但对《钢琴课》过损益点还是有信心的，怎么可能损益点都过不了。 「我怀疑你在影射我。」几部作品都没在票房上过损益点的李仓东笑指着女演员，「口气别那么大，过不了你怎么办？」 林瑞贤笑出声来，「过不了倒霉好像不是我吧，您确定要那么诅咒自己吗？」 这话说的听懂韩语的记者都笑了，听不懂的也在问边上懂的指着翻译一下。等翻译出来，笑声就更大。这场笑话倒是让其他听过了的文艺片题材的制作团队笑不出来，李仓东的问题不是他的个人问题，他说出口的『诅咒』是整个市场都在面对的困境。 座谈会结束，在后场休息时，一帮人顺着之前的话题聊起来，说的就是商业片和艺术片的衔接问题。 李正宰认为可以衔接，到底都是创作，没道理一定要分的那么清楚。孔侑的立场是一半一半，有些作品可以商业化，有些作品就只能先在乎作品的调性，不能一味追求市场，向所谓的大多数人妥协。 作为纯粹的文艺片导演，李仓东的立场是，艺术就是艺术，艺术首先是我热爱的东西。我热爱的东西你不喜欢那只能说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那大家各玩各的就行，没必要非得搞什么融合，别最后弄个四不像出来，那才难看呢。 至于林瑞贤，她的想法是好故事，只要故事够好，什么商业片还是艺术片就无所谓了，重点是故事够好。 「讲半天你就说了句废话。」李仓东不满意她的回答，「我让你二选一，你跟我说什么两个都要。只能二选一，商业还是艺术？」 话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林瑞贤肯定选，「艺术啊。」这有必要选吗？ 不用选的选项让林瑞贤拿到电影这门艺术作为女演员能拿到的最高奖之一，这次没有人在颁奖礼开始之前跟她讲，你拿到了或者你落选了。 大狐狸没说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涉及到威尼斯他们能操作的余地就没那么大，李正宰顶多是尽人事，天命终究要听上天的安排。 导演倒是提前就知道结果，他没说是觉得林瑞贤不在意。没什么证据就是直觉，李仓东就是感觉林瑞贤不在意她能不能获奖，很没道理的直觉，但直觉好像也不用讲什么道理。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瑞贤在颁奖典礼开始前都没在管什么获不获奖的事，她更想吐槽李仓东搞事，让她挽着李正宰和孔侑的手一起走红毯，那画面能看吗？ 第1474页 那画面多精彩啊！精彩的这边直播他们三个刚走上红毯，那边韩网就沸腾了。 【我看到了什么？这是个啥？！新欢旧爱...不对，正宫侧室...也不对！不是！这到底是个什么？谁干的！干得漂亮！】 【我去！还能这么玩？林瑞贤和孔侑不是传过绯闻吗？一手挽着正牌男友，一手挽着绯闻男友，人生巅峰啊林兔子！】 【这哪是林兔子的人生巅峰，这明明是所有女人的人生巅峰，一手李正宰一手孔侑，林瑞贤上辈子救国了吗？】 【孔侑和李正宰叠加，林瑞贤上辈子怎么能是救国呢，林兔子明明是拯救了地球！】 【你们都去看男人，女神归我，我还觉得李正宰和孔侑拯救了地球呢！】 【拔刀吧！女神是我！】 【上面都在嗨个什么，女主角和两个男配一起走红毯你们有什么好嗨的。】 【什么女主角和两个男配一起走红毯，能不能说好听点，明明是女王和听的后宫们！】 【哪里好听了！】 没办法做到好听的红毯仪式走完也就过去了，观看直播的留言开始胡言乱语，这次没飞坎城跟同事们一起在办公室蹲守直播的张世勛跟同僚们则是在聊正事。 他们得准备明天的头条，为了这一版大家都加了快一个礼拜的班了。 内容大规模分成两个方向，一边是《钢琴课》没得奖，林瑞贤很惋惜，评委会眼都瞎，拿到奖盃的外国女明星完全配不上那个奖盃。 另一个方向是林瑞贤得奖，圈内至少一半以上希望她得奖，她要是得奖了，就相当于今年的韩国电影圈拿下了欧洲三大电影节的两个，就算一个是导演奖一个是演员奖也是两个，反正都是我们的！ 稿件都已经写出来了，如今就看最终结果。 张世勛跟了林瑞贤那么长时间，他私心里还是很希望林瑞贤得奖的，不是为了什么国家荣誉，电影圈的崛起，我们跟上了世界的脚步那些大的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他给林瑞贤写了个专题，就是指着这波冲上去，收割一票流量。 他从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再是单独跟林瑞贤的记者了，可他的个人sns最初能出头就是林瑞贤带来的关注。粉他的那些人有很多就是林瑞贤的粉丝，后来他也拍别的明星，粉丝基础被打破了，就流失了一部分。 在公司工作没什么不好，可私下能赚点外快不是更开心么。为了自己的荷包，为了往后的发展，张世勛也愿意双手合十向随便什么神祈祷，一定要让林瑞贤得奖。 有很多人守在屏幕前看着直播向不知道哪路神明祈祷，希望林瑞贤得奖。苦逼的蹲在军营已经到了熄灯点的李俊璞就没那个机会，他顶多看着天花板满脑子胡思乱想，顺便跟边上睡不着的队友们瞎聊。 聊啊聊就聊到了今天有望得到威尼斯影后的女演员，对面床的一个大学上到一半来当兵的小弟弟问知名导演，林瑞贤能获奖吗？ 「能！」李俊璞说的可笃定了，「林瑞贤是最好的女演员。」 小弟弟不信，「那可是世界级的奖项，你不能那么主观啊。」 「艺术本来就是主观的，你讲个客观的艺术给我听听。」非常主观的李俊璞表示，「林瑞贤就是最好的那个，全世界最好的，所有不把最佳女演员颁给她的人都是傻逼！」 对面的导演貌似是个神经病，小弟弟不准备聊天了，还是睡觉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明天什么事都没有的尹纯孝在守直播，跟妈妈一起守，自从她能好好说话了，跟妈妈的关系就好了很多。母女两守在电视机前，聊的都是林瑞贤如何如何，母女两也没太多别的话题能聊。 到底那么长时间都没有陪伴过彼此，作为家庭主妇的妈妈也不知道要跟当了导演的女儿说什么会让她感兴趣，那能聊的就是电视里会出现的人。 尹妈妈也问尹纯孝，林瑞贤能不能得奖。尹纯孝想说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可看向电视柜边上放着那张她和林瑞贤的合照，说出来的却是，「能。」 闭幕式颁奖礼的会场里也有一堆不知道谁会获奖的人，不知道的都很紧张，知道的就自在些。 作为少数几个知道的人，李仓东觉得比起最佳女主角候选的当事人，当事人她老公更紧张，紧张的好像进了决赛圈的是他一样。 用手肘碰碰林瑞贤的李仓东示意当事人看李正宰，林瑞贤不用看，大狐狸握着她的手心一直冒汗。为了让大狐狸淡定点，兔子跟他说别想了，不是我。 李正宰勐的扭头，刚要说话，视线扫过周围的人又憋住了，用眼神示意她解释清楚。林瑞贤坐在李正宰边上的孔侑也望过来了，探头过去小声跟他们俩解释。 「李仓东是受邀来参加的，评选谁得奖他说了不算，但谁不得奖他肯定知道。年初青龙就是他在颁奖礼之前就跟我说，影后是我的了，这次他什么话都没说，肯定没我的事。」 这话貌似很有道理，有道理的李仓东嘴角都抽了抽，看的两个男演员即失望也确实放松了。得不到能怎么办，就得不到啊。都知道得不到了，还紧张什么呢。 没有了期待获奖的环节，这一圈人就都轻松了，轻松的李仓东欲言又止，想着你们别现在就聊等下宵夜吃什么啊，严肃点，颁奖呢。可又想看好戏，想看突然被砸中馅饼的姑娘会怎么样的欣喜若狂。 第1475页 颁奖嘉宾爆出名字的那一瞬间，欣喜若狂的根本不是被馅饼砸中的小姑娘，而是正在说酒店有个红酒烩牛排还不错的李正宰，大荧幕上把女主角和她的男搭档都拍了进去，男搭档愣在当场，女演员倒是镇定的多，扶着靠背作势要起身，转瞬被身边反应过来的男搭档一把拥入怀中。 张扬的笑脸出现在全球直播的画面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一环节颁发的是最佳男主角。 【那什么，我好想突然get到这对为什么甜了，李正宰是真的很喜欢林瑞贤吧，他当初自己拿下第一座影帝时未必都有这样喜形于色。笑的好tm蠢，但...算了，我转粉。】 第311章 脱离喜形于色笑的无敌傻的丈夫站在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主角领奖台上的女演员, 不管是轻松的站姿还是面对镜头微笑都显得挺淡定的，淡定就显得大气。大气的思索片刻要怎么说她的获奖感言，她没准备那个东西, 李正宰给她准备了, 但她没背。 林瑞贤是真没想过自己会获奖, 她想的是要是能获奖李仓东早告诉她了, 既然李仓东没说，那就代表奖盃跟她没关系。但她站上了领奖台, 手握着奖盃，奖项就跟她有关系了。 面对台下所有的业内同行，拿到奖盃没背获奖感言的影后决定说点真话，比如，我没准备获奖感言, 我以为自己是来陪跑的, 没想到我跑成了第一名。 听得懂英语的观众们发出善意的闹笑，听不懂的在翻译的支援下慢半拍的跟着大家鼓掌。讲着英语的姑娘说她准备现场编个获奖感言，让大家乐呵一下，还说当初她在韩国拿下她人生第一座影后奖盃的获奖感言被媒体称之为个人脱口秀, 证明她还是有天赋的。 有天赋的脱口秀艺人再次得到笑声，林瑞贤等着大家笑完, 继续说她的段子, 「按照规矩，我现在应该感谢父母、制作团队、经纪公司。哦, 对了，还有我的恋人，刚才抱着我兴奋的不得了的那位先生，我得感谢他。」 镜头顺着影后的提示找到了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再次出现在会场的大荧幕上看着人模狗样的，大家再回忆一下他之前笑的那个鬼样子，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坦然面对镜头的李正宰持续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大佬，到底是得过影帝的人，演技还是在线的，脸皮也够厚。身体力行验证一个道理，只要我不尴尬，你们就都是凡人。 凡人之一站在领奖台上笑的见牙不见眼，林瑞贤每次看到大狐狸装大佬都觉得很搞笑，笑后继续说，「前两天我们的电影有个座谈会，本来是聊电影创作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票房上。」 「李仓东先生，我们这部电影的导演。」林瑞贤等着导播给导演镜头，在导演以为她要感谢自己说点场面话，对着镜头挥手时，话锋一转就在他挥手的同时说，「他是我们国家有名的票房毒药，毒药你们知道吧，就是拍什么都赔钱，资方给钱的手哆哆嗦嗦生怕这次又是血本无归。」 万万没想到会被靠自己的作品获奖的女演员当众diss的李仓东笑容僵在脸上，也僵在大荧幕上。看客们沉默一瞬，笑声轰然而起，某些疑似跟李仓东关系不错的人口哨都吹起来了，摆明了想看好戏。 脱口秀么，说到底就是冒犯的艺术，也是因为艺人敢于冒犯才会好笑啊。但脱口秀艺人如果只会冒犯，那她的表演只能得到嘲笑而不是掌声，林瑞贤是个还不错的脱口秀表演者，不止会冒犯的那种。 笑声平息些许，脱口秀艺人继续工作，「我的导演，李仓东先生，他站在过这个领奖台上拿过最佳导演，站在过坎城的领奖台上拿过最佳编剧，他还在韩国所有数得出来的颁奖礼上拿过无数奖盃，可那些都改变不了，他的作品卖不出去的窘境。」 「我们这一群人聚集在这里笑话一个艺术片导演的作品卖不出去是自嘲，各位笑的很开心，可心里多少有些心酸吧。」林瑞贤举起奖盃沖大家晃了晃，「得到这座奖盃我确实得感谢很多人，但我想，我最应该感谢的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都来到威尼斯，来维持这场盛会能继续下去的每一个人。」 「专注于艺术片创作的每一个创作者多少都有些自命清高，我们不屑于跟大众妥协，票房不好就不好，你们不懂。可每次有作品要上映，我们也拼命宣传就为了让大众更了解我们的作品，为了票房，为了市场妥协。」 「那其实违背大家的内心，但那又是我们这些人活下去的唯一可能性。这个礼堂坐着的每一位创作者都是幸运儿，我们走到了威尼斯，我们就能活下来。威尼斯的存在，坎城的存在，欧洲三大殿堂的存在都是让我们这些不被市场接受的创作者抱团取暖的地方。」 底下的笑声没了，看客们的表情严肃起来，台上表演的艺人还在笑，笑着打破严肃的氛围。 「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都对奥斯卡不屑一顾，那是商业市场创造出来的东西，那算什么艺术的殿堂。可容我不要脸的说一句，如果奥斯卡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还是很愿意跟他们玩耍的，毕竟不要白不要么。」 观众席再次响起笑声，乐意自嘲的艺人得到了掌声，林瑞贤抿唇笑笑，接着说，「每一个维持着理想的创作者沖向威尼斯，我们当然是为了艺术，但我们说实在点，还是想要更多的宣传，更多能维持我们活下去，再拍一部，哪怕一部就好的制作费。」 第1476页 「贫穷对于艺术家来说不是贬义词，虽然我没感受过贫穷。很不幸，我生活的还算不错，从小到大也算衣食无忧，我没感受过真正底层的绝望。」林瑞贤故意摇着脑袋长嘆一声，「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我居然没感受过贫穷，太失败了。」 贫穷的艺术家们在底下乐的不行，某些被戳心了的人笑容却有些苦涩，但大多数还是笑着的，看一场秀么，当然要开心才行。 演出一场秀的艺人说，「来到威尼斯之前我真的不太能理解所谓贫穷的艺术家这个词，直到前两天的那个座谈会，大家取消李仓东先生是票房毒药，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举起双手做【「」】的符号，「富家女。」 「何不食肉糜的富家女才算感受到一点大家对于市场的嚮往，对于金钱的渴求，还有对自身创作的作品无法赚到恰当的钱财活下去的，看似调侃的嘲讽。大家活的都挺别扭的，别扭的很辛苦，但我们别扭的也很开心，我们在追求理想啊。」 林瑞贤不再讲段子，开始讲她真正想说的获奖感言，「我感谢艺术，感谢电影，感谢所有让我站在这里，让大家能坐在这里的先辈们。我们所追寻的那些让我们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每一个孤独的灵魂从世界各地漂泊到这座小岛，从孤岛成为群岛，创造属于我们的威尼斯，我们的盛会。」 「我感谢所有如李仓东先生一样，有勇气在全世界都想要赚钱的时候，能背负着你赚不了钱的嘲讽，面对世俗家人和朋友询问你拿什么吃饭的问题扛过来的创作者。是他们，是你们，也是我们，让我能站在这里，让各位能聚集在这里。」 「我期待在座的每一位能自己创造群岛，能让那枚渺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理想种子洒遍世界。我期待终有一天，威尼斯不再是我们仅剩的那几条出路，我也预祝大家，票房大卖！」 再一次举起奖盃的林瑞贤唯一想说的获奖感言就是最简单一句，「我感谢艺术还未消亡，因为有你们。我感谢艺术永不消亡，因为有我们。」振臂高举，扬声，「威尼斯电影节，艺术永生！」 这一幕被直播的镜头传播到世界各地，这一幕也让会场里的掌声近乎掀翻屋顶。以《艺术永生》为标题的报导传遍每一个还在坚持艺术片市场的国度，而说出这句话的林瑞贤是2019年最让大家惊喜的最佳女主角。 最佳女主角带着赞誉回到国内，接机的人群庞大到要出动警察维护现场秩序，可惜的是大家都没等到人，林瑞贤从vip通道走了。 新闻上了热搜，这两天算是常驻热搜的女演员引来一些酸话，什么不把媒体和粉丝当回事，当了影后就耍大牌什么的，也都被粉丝堵了回去。林瑞贤本来就不支持接机，她连礼物都不收的人何况是接机。 接机没成功的粉丝在网上到处发散彩虹屁，各家媒体则是联络各种渠道想要採访到那位新晋威尼斯影后，张世勛拔得头筹，多年的交情总算派上用场了。而他本来给自己准备的林瑞贤专题也成了工作内容，头版头条。 头条在网上发酵，一代巨星的崛起已经成为註定的事，而巨星本人正在跟人吵架。 威尼斯结束了，女演员去威尼斯之前跟女导演的争执看似解决了，实际上并没有。 尹纯孝改了拍摄计划，要把尹妃死亡的一幕戏留到杀青前最后一幕，先拍其他的。林瑞贤懒得跟她跟，也是不想耽误拍摄，改计划就改计划。 可计划再怎么改，尹妃终究是要死的，尹妃迎来死亡，电影迎来杀青，杀青的这一幕，林瑞贤始终不满意。 从天亮拍到天黑，尹纯孝说了三次『ok』，林瑞贤每次都说，再来一遍。导演和女主角产生了矛盾，制作人被吸引来了，资方也到了现场，片场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无人敢讲话，又是一遍『ok』，死亡的尹妃从摇椅上爬起来成为林瑞贤去往监控器前，拒绝导演的『ok』。 年迈的尹妃回到了王宫，成为新执政党的吉祥物，虽然每天只能吃点清粥小菜好歹水桶不用自己提了，有最苦难的那段时日做对比，老年生活居然还算过的还行。 尹妃死亡的那一天很平淡，没有什么颳风下雨的事，天边的云还是云，王宫还是那座王宫，照顾她的人自顾自的在屋檐下躲太阳，她坐在摇椅上一点点睡过去。 这个见证了一个王朝终结的女人，就那么离开了那座即将变成旅游景区的王宫，离开了这个世界。 林瑞贤始终过不去的就一个画面，她从看着天边的白云到眼神渐渐放空对准镜头，最后缓缓闭上眼。她觉得那个画面没达到她要的样子，她也感受不到镜头里的那个老太太坦然的面对死亡，她觉得尹妃就是睡着了。 尹纯孝说『ok』，就是因为她认为尹妃在这里睡着一点问题没有，不然呢？难道能预知到自己闭上的眼睛再也睁不开吗？ 女演员认为可以预知，在晚年回到王宫的尹妃每一天都在等待终将会来临的死神，每一次闭上眼都是在迎接死亡，她怎么可能预知不到呢。 导演跟她争的就是这个，她让林瑞贤不要过度解读人物，她都没给尹妃加上那么悲怆的设定，林瑞贤自己瞎加什么人设。林瑞贤就怼她，去威尼斯之前她明明就是这个设定，新本子是威尼斯回来之后改的！ 作为创作者，尹纯孝不觉得自己改个剧本怎么了，那是我的剧本，我就是改了！林瑞贤骂她有病，要是她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还要团队干嘛，她自己拍啊！ 第1477页 两边掐架，资方站导演，说是改的没什么问题，逻辑顺的过去，故事也讲的下去。制作人站演员，故事怎么都讲的下去，但能不能拔高到直戳人心，有时候就看一幕戏，一幕戏能毁了整个作品，迎接死神的设定远比睡着了要来的震撼。 一开始是两个姑娘吵，后来变成两支队伍吵，吵到最后尹纯孝大爆发，这是我的作品！我说了算！我说杀青了就是杀青了！ 砸了对讲机的导演以一句我是导演，宣布全组杀青，被气得脸都红了的林瑞贤砸下一句再也不会跟你合作转身就走。 《尹妃》的拍摄最终结束于一拍两散，散的极其不愉快。 结束拍摄回家林瑞贤气鼓鼓的抱着自己的枕头要去睡客房，李正宰太讨厌了！他居然说尹纯孝是对的！去死吧！ 纯属被她搞怕了的李正宰在当天晚上发现兔子要跟他分房睡后，施展出转移注意力大法，问林瑞贤要不要去美国待产。国内不是不能生孩子，但在国内生还要顾及媒体，不如去美国省事。 到家时还气鼓鼓的林瑞贤过了火上头的那半个小时，又得思考孩子要在哪里生的问题，还真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虽然还是对大狐狸有点不爽，但去美国好像也很有必要。 尤其是在李正宰说，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罕见病，我们去好的医院也能放心点。准妈妈听着很有道理，她也有点担心来着。 夫妻俩讲好要去美国的前一天，休假的李俊璞打电话约林瑞贤去金奈美的小剧场见一面，一起聊聊作家最近有没有写什么好本子，或者好的想法等待写本子。 三人组见面前说是要聊工作，见面后各自都在抱怨生活。金奈美是爸妈催婚，李俊璞是军队上下级压榨，林瑞贤的是她跟尹纯孝掐架，还tm掐输了。 跟小伙伴们抱怨的林瑞贤原以为会得到安慰，没想到李俊璞上来就怼她，说是不管尹纯孝是什么想法，导演想要改剧情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一点演员可以提意见，但导演听不听是导演的事，没道理的是林瑞贤不是尹纯孝。 关于这点，金奈美也早就想吐槽了，想当初拍《狗镇》女演员就一直叨叨叨，创作的人是她好不好。 「你老是越线，要不是当初我们没钱，我早换了你了。」金奈美斜着眼开嘲讽，「我觉得尹纯孝做的挺对的。」 刚才还站尹纯孝，转头就翻脸的李俊璞帮着怼回去，「你的本子真的不行还不给人家说？你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林瑞贤不停的挑刺，《狗镇》能有那么好成绩么。」 这话金奈美就不爱听了，「你哪边的啊。」 「导演这边的。」李俊璞转向林瑞贤，「我承认，你在编剧上有点东西，真心话，你做编剧搞不好能行。可你对导演挑刺，就有点.....对吧~」 「对什么啊对，团队配置好，一条狗都能当导演，你有什么可厉害的。」金奈美白眼都翻出来了，就你会怼人啊。 导演和作家掐起来了，最先挑起话头的女演员想的则是，她要不要试试看自己写本子？这样就能从根源解决，不管是尹纯孝还是李俊璞说的，作品是我的，我说了算，你没资格这个问题。 女演员把这个想法告诉小伙伴们，掐的热火朝天的小伙伴立刻熄火加入讨论，问林瑞贤想要写什么故事。 这个么林瑞贤还没想好，她只是刚刚有这个念头。金奈美就说那你最近跟我混，我们两一起攒本子，李俊璞支持。林瑞贤表示不行，她明天就要飞华盛顿待产。 「那我们视频聊啊。」作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演员一下就乐了，「好啊~」 导演不开心，「我怎么办？」军队里可没有视频。 没人管导演怎么办，姑娘们已经在商量每天视频的时间怎么约了。 视频约起来，林瑞贤就飞了华盛顿，住进了私人医院里跟宾馆套房一样的病房里，每天靠着网络连接世界，跟金奈美讨论她要写什么本子。 常年隐身，不管是得奖前还是得奖后都隐身的林瑞贤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变化，所以她说飞华盛顿就飞过去了。 可隐身的威尼斯影后让远在半岛国家的网名们很不能理解，女神你庆祝登顶就一个採访啥都没有了？不接节目也行，好歹得有那么一两个配得上身份的代言啊，哪怕再接那么两个採访，杂志拍摄呢？怎么人就消失了呢？你登顶了！女神！你登顶了！！！ 神隐的林瑞贤上了热搜，这次大家说的全是公司不作为了。要说之前大家勉强接受女演员为了维护高逼格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现在女神登顶了，国内就算排不进前三也是前五，公司不搞个庆功宴也不应该无声无息啊！ 而且《钢琴课》不上映的吗？不趁着威尼斯的热风上映等什么时候上？这个时候上宣传都不用花多少钱，到处都是冲着威尼斯影后来的自来水，这么好的热度你们不要？我钱包都准备好了，你们不上映？ 大家搞不懂林瑞贤去哪了，大家都在猜林瑞贤去哪了。 【我给个阴谋论，纯属瞎扯，猜错就猜错，不要怼我。话说以前林瑞贤跟李正宰是正常的男才女貌，如今两人的地位是不是调换了？林瑞贤拿下了威尼斯，两边会不会就产生利益纠葛了，所以公司冷处理？】 【但凡说什么男女关系问题的阴谋论都可以闪开了，你们多少关注一下威尼斯影后的合约啊，她个人工作室早成立了，年初就成立了，撞上了李胜利的事新闻没爆开而已，她跟李正宰没有任何利益问题了。】 第1478页 【啥？个人工作室都成立了？两人该不会分手了吧？】 【你们这些人脑洞怎么那么大，分手都出来了，就李正宰在威尼斯闭幕式上的直播表现两人也不会是分手了啊。往正常方向考虑一下，林瑞贤是不是在准备什么新项目才没出现的？她以前也不怎么出现啊。除了宣传电影不是都看不见人么。】 【以前看不见人那是为了商业价值考虑，兔酱威尼斯影后都拿到了，还需要担心商业价值吗？我倒是觉得她会不会向裴斗娜一样，准备往海外发展，据说林瑞贤飞了华盛顿，该不会是要出国？】 【不要吧，怎么大家都想出国呢，国外的月亮就那么好看？】 【不能是出国吧，林瑞贤自己在威尼斯上说的艺术永不死，转头就去拥抱商业片市场，这不是自打嘴巴？】 【出国也不是就等同于拥抱商业片市场啊，说不定也是去拍艺术片呢。】 【出国绝对不可能，能去的地方就好莱坞，好莱坞就是商业片市场。支持艺术不支持本国艺术在支持什么？这就是自打嘴巴，国内的艺术片市场够小众的了，不先发展国内说得过去吗？】 【要我说，还是感情出问题的概率大一点，这男上女下和女上男下可不是一回事，说不定李正宰接受不了呢。】 网民在问登顶的威尼斯影后去哪了，粉丝们在问的则是，登顶的女神能不能再办一次粉丝会，要不然告诉他们《钢琴课》什么时候上映，大家一起去首映礼见女神也行啊。 公司不给女神办庆功宴，我们准备总可以了吧。 公司表示，不可以。 李正宰把林瑞贤哄去华盛顿为的就是现在的情况，准妈妈已经显怀了，她不怎么在公众面前出现，胖也不胖脸，总的来说还算是瘦的，造型遮一下也能挡得住。可肚子眼看要大起来，不管是媒体还是公众都不是傻子，一直在韩国就要面对怀孕的问题。 按照李正宰的计划，他们都已经结婚了，在恰当的时机公布结婚再公布怀孕，把时间线模煳过去，民众就可以被误导，是先结婚再怀孕。想要维护好这个计划就不能让公众先发现林瑞贤怀孕，要不然仔细推敲时间线，未婚先孕的名头是瞒不住的。 这个计划李正宰不准备跟林瑞贤讲，因为小兔子从来也不觉得未婚先孕是什么大事，她也不认为被网名说两句是什么大事。可李正宰不那么想，他不想让林瑞贤因为任何原因，尤其是因为他被别人指摘。 新时代归新时代，保守的人，认为未婚先孕这个行为在道德上有瑕疵的人还是有很多。 不能让公众先发现林瑞贤怀孕，《钢琴课》的上映时间就得往后推，制作方不乐意，怀孕的影后还能增加影片热度呢，赚钱的机会要从手边熘走，制作方能愿意么。 但李仓东这次站在了李正宰这边，导演对于自己的作品票房能卖到什么样实在没什么信心，他又不是没有过拿下海外奖项结果票房还是不理想的情况。反正都不理想，那就让女演员好好安胎，孩子生了再出来宣传也行啊。 国内的事情都好解决，不好解决的是国外的事情，金守欢收到了来自东京电影节的邀请，邀请《殉情》的创作团队们参加半个月后在东京举办的电影盛会。作为创作核心团队之一，林瑞贤的经纪公司收到了邀请函，还是以第一主角收到的邀请函。 这份代表着意外出现的邀请函让李正宰很疑惑，哪来的？ 李俊璞弄来的，他在去军营之前以导演的身份绕过制作公司申报了东京电影节，第一主角申报的是林瑞贤。 东京电影节是没有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名气大，但在亚洲还是排的上号的。李俊璞不相信制作公司就能只手遮天，也怕制作公司就是能只手遮天毁了他还会牵连林瑞贤。那东京电影节就是给林瑞贤牌面的，能不能获奖再谈，一个提名绝对没问题！ 坎城能排外的说，我们只要独一份，东京电影节理论上也有点排外，但到底跟坎城差那么点。能拿下坎城的项目，一个最佳女主角的候选都拿不到？合理吗！ 这次李俊璞是什么都打算好了，为了防止出现女演员之间掐架的问题，他还特地跟金惠绣打电话说过这件事，说他想给林瑞贤一个惊喜。 惊喜么，肯定不能让当事人知道啊，但惊喜忘记通知当事人，也没跟当事人的经济公司说。 李俊璞想的是资本再怎么万能，艺术终究是艺术，他有信心林瑞贤的表演值得一座影后的奖盃，不用非得资本运作。退一万步，要是没拿到，那就是评委组团瞎！ 都瞎了，还跟一帮瞎子玩个屁！ 还有点隐晦的小心思，李俊璞觉得李正宰配不上林瑞贤，那个男人太会搞小动作，万一他知道了，在背后搞事咋办？ 什么都不知道的李正宰就这么收到不能不让林瑞贤去的东京电影节邀请函，威尼斯的一场秀让林瑞贤差点变成文艺片的先驱代表，各国电影节都是本国小众电影项目的大本营，没收到邀请函另谈，收到了林瑞贤就必须去，要不然威尼斯的那番话算什么呢？ 东京电影节要去，林瑞贤怀孕的事就瞒不住。而如果要去东京电影节，那釜山电影节，林瑞贤也必须出现。没道理能去东京，不能去釜山啊！ 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让林瑞贤避开釜山电影节的李正宰郁闷了，计划全打乱，乱的一切得重新来。 第1479页 重新来怎么来？先一步放消息出去，不能等着事到临头了再来想招。 九月末，一般在新年干大事的d社放出一个惊天消息，林瑞贤和李正宰结婚了！ 第一个证据是李正宰送了林瑞贤一个剧场，就是林瑞贤唯一一场粉丝见面会的举办地，有知情人说，那是聘礼。 第二个证据是林瑞贤的个人工作室是和李正宰一起创建的，两人互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那就是结婚后才进行的财产重组。 第三份证据是artist pany正在启动上市计划，作为大股东之一，李正宰提交的个人资料里配偶栏写着林瑞贤的名字，这是最直观的两人已经结婚的证据。 还有最劲爆的图片！林瑞贤小姐！威尼斯影后！怀！孕！了！ 新闻在早上八点发出，八点二十，所有热搜都是他们两，d社委委屈屈的占了尾巴，舆论整个爆炸。 【你们还在吃瓜等着人家什么时候分手，傻逼了吧，人家早就结婚了，孩子眼看都要出生了！还分手呢！这辈子都分不了手了，等离婚还差不多！】 【我听过买房当求婚礼物的还觉得那就已经很炫富了，贫穷还是限制了我的想像力，还能送剧场？厉害！】 【按照d社的时间线，相当于林瑞贤在举办粉丝会的时候就结婚了？至少也是答应了求婚！亏你们一帮人还在人家拿到青龙时叫着什么两人地位不平衡了，不平衡你们个头啊！人家都已经结婚了！】 【破案了破案了！怪不得威尼斯影后登顶也不出现，原来是怀孕了！】 【我昨天还在跟小伙伴研究，林瑞贤的初恋是李正宰，跟李正宰分手后，哪个大神能越过这座初恋的高山。结果她跟初恋结婚了！我的妈，我真心不看好这两位，女生先追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们甜成这样，合理吗！！！】 【本以为是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剧本，谁承想是个养成的剧本，初恋就结婚的林兔子是什么运气啊！李正宰亲手创造了一个威尼斯影后，再跟他养成的兔子小姐结婚了，什么偶像剧情节！作家呢！写本子啊！现成的题材！赶紧搞起来！】 【不对啊，林瑞贤跟李正宰恋爱也有几年了吧，结婚生子为什么要瞒着？公开也没什么啊。】 【那两人低调的几乎就不在公开场合提起对方，避嫌避的跟要玩地下恋一样，你们都成天叫着人家分手。要是高调宣布结婚那帮粉丝能接受？再说了，结婚怎么都是私事，人家不乐意公开碍着你什么了？】 【不愧是d社，上来就开大！人家都躲到华盛顿去了，还能被拍到怀孕。要我是林瑞贤我也不想公开，那就是纯粹的演员不是明星，不靠流量混饭吃，搞不好还觉得媒体的关注很麻烦。】 在华盛顿被拍到怀孕的演员已经飞回了韩国，准妈妈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研究自己的新作品到底要写什么方向的故事，准爸爸面前三台手机，两个平板来回刷评论。 林瑞贤余光瞄到他过于严肃的表情，还以为套路失败，网民发现他们中间混入了水军，放下笔记本凑过去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就用胳膊戳李正宰，问他想什么那么严肃。 李正宰在想这件事不太正常，网民可以被牵着鼻子走，圈内人是能发现这里面的问题的，怎么会风平浪静没人出来搞事呢，不合理，很不合理。 「李正宰先生，你还记得你的公司在推进上市吗？」林瑞贤笑他傻，难得能鄙视大狐狸的智商，「你都在往上市的方向去了，他们这个时候得罪你有什么好处？」 大狐狸微楞半秒，还是觉得不对，「藉此拉下你也没什么坏处啊。」 林瑞贤乐了，「我拿下了威尼斯，过几天就是釜山，月末就是东京电影节，在之后大钟，青龙，我很可能把今年的影后都刷个遍，在我风头正盛的时候，用未婚先孕这么蠢的点攻击我，对方还有脑子吗？」 脑子离家出走的李正宰眨巴着眼睛不说话，林瑞贤笑的可开心了，扑倒太过在乎才失了分寸的蠢狐狸怀里，亲亲他的嘴角，让他排一下恋爱脑里的水。 林兔子早就想吐槽了，大狐狸前前后后折腾那么多事，就是想让她纤尘不染，干净的能被摆在神龛上供着。纯属没事找事，她干什么非得别人供着，怎么，香火能让她多活两年？ 傻~但傻的好可爱~大狐狸从来没那么可爱过~ 跨坐在大可爱腿上的小可爱捧着他的脸，亲吻他，含着他的下唇憋着笑跟大可爱讲。 「全世界只有你在乎，未婚先孕会让我的声誉有瑕疵。对别人来说，那连个丑闻都不算。」 第312章 今年的釜山, 林瑞贤是作为特邀参加的，她没有任何作品参选。按照李正宰的原计划是不准让她来釜山电影节的，自然就不会申报任何作品。 不过一个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后再到釜山电影节确实也不需要什么作品在加持了, 不然总有种欺负『小孩子』的意思。 要说成为威尼斯影后对林瑞贤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也就是在今年的釜山电影节开幕后, 所有人都想跟她搭话。 在林瑞贤如今的记忆里, 她没怎么碰到过这种众星捧月的场面，粉丝见面会勉强算, 但那是粉丝见面会。这里都是业内同行，不少还是前辈，制作方代表，被一帮大佬围着感觉还蛮妙的。 第1480页 更妙的是，她只是她自己, 只是林瑞贤, 跟什么李正宰的艺人、女朋友、妻子都没关系，她就只是林瑞贤。拿下了威尼斯影后的林瑞贤。 不怎么在外面活动的林瑞贤对于自己地位无限拔高这件事，原先是没什么想法的，可到了釜山电影节进入人群后突然发现, 她已经站在了很多人想要伸手碰触的底端的天花板上端，她是有话语权的人了。 最直接的证据是, 今年作为评委会一员的大制片人, 此前完全没有任何合作的一位先生，在开幕式结束后的小派队上, 半开玩笑的问她，明年有没有兴趣来当新浪潮竞赛单元的评委。 林瑞贤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心里觉得那只是个玩笑，可看他的表情又觉得不像, 反射性看向李正宰，大狐狸笑而不语，她才回神，那人讲真的。 先说明，成为某个电影节评委并非多么多么厉害的事，为了维持基准的公平线，大部分电影节都会吸纳某位演员作为评委之一。当然了，要知名演员。 已经很知名的林瑞贤确实是有资格成为釜山电影节评委的，但有资格跟真的能成为评委也不是一回事。 有资格的林瑞贤很诧异，诧异到让对方误以为她是不想麻烦，有介于威尼斯影后深居简出的设定深入人心，这句半真半假的邀请就变成一句纯粹的玩笑了。 这句玩笑让林瑞贤知道，她正式进入了南韩电影圈的第一梯队，至少在演员这一环是第一梯队。 作为第一梯队的新成员，对林瑞贤抱有善意的老成员们非常多，首当其冲是奉骏昊。 这位大导今年也是受邀来的，见到林瑞贤的时候同她讲说，之前李俊璞还说他们能合作呢，问林瑞贤有没有兴趣。林瑞贤打着哈哈回了句要是剧本合适的话，当然是有兴趣的。转头就被大导怼，这个回答不就是没兴趣么。 林瑞贤被怼的一愣，大导笑的可开心了，这次是真开玩笑的，见面之前就知道林瑞贤不准备跟他合作啦。不过奉骏昊很好奇，林瑞贤为什么不想跟他合作。 两人在一个越南电影的放映厅外碰巧遇到的，这次林瑞贤身边带着的人挺多，李正宰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看电影。在威尼斯可以是因为媒体追的不紧，到了釜山谁都想採访一下怀孕的准妈妈。 奉骏昊那边倒是就一个助理，两边碰到了多少要打声招唿，客套两句林瑞贤准备走来着，对方却指着休息区问她要不要喝杯咖啡。女演员颔首答应后，导演和女演员就坐在一座，随行人员散到别的桌子去。 有的没的闲聊两句聊到了合作的问题，林瑞贤还在想要不要找个好听点的理由晃过去，奉骏昊就让她有话直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人家都不在意了，林瑞贤就直说了，说她准备自己写本子，自己找导演拍，「您应该不会接新手的项目吧。」 老手的项目也不怎么接的奉骏昊多少有些意外她要自己写本子，「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也不算突然，就是觉得只是作为演员对项目的参与感太弱了。」林瑞贤也开个玩笑，「走到一定台阶就想要有话语权啊。」 捧场笑出来的奉骏昊随口接了一句，「演员想要在电影项目里有话语权挺难的，与其当作家不如试着当导演。你要是想要话语权去话剧更靠谱，那才是演员的舞台。」 真的是随口一说的奉骏昊看对方怔住了，也楞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想......」 慢半拍回应的林瑞贤摩擦着下巴，觉得，「是有点想。」 想什么？想试试看话剧。 电影是视听的艺术，电影是综合的艺术，电影是团队的艺术，电影还是导演的艺术。电影永远不可能是演员的艺术，因为演员只是庞大的电影工业中，负责实现导演创造力的工具之一。 业内有句话，电影好不好看导演决定，电视剧能拿下多少收视率是作家决定。唯有话剧好不好看，如何吧有限的舞台拓展为无限的宇宙，是创造舞台的演员所决定的。 这句话是不是太绝对不好讲，但舞台剧的表现形式是很特别的，不管是导演还是编剧能力都被限制在幕后，大幕拉开，一场剧究竟以什么状态呈现在观众面前，就纯靠演员的发挥了。 导演私下给演员排的剧再好，上了台出了问题还是要靠演员自己救场。舞台又是直面观众，很考验演员的功底，台上要是发挥不好，这一场砸了就是砸了。没有剪辑也没有回放，什么都没有，时间就那么过去，观众该笑场就直接笑场。 换句话说，一个好的舞台剧演员对自身的角色要如何创造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只有演员本人才能切身感受到，什么样的表演更适合自己，那是导演可以给意见但无法强制要求演员要怎么做的。 电影导演可以在拍摄时对演员说，我要你这一秒扭头，下一秒哭。舞台剧导演能给的指令是，我需要你在这场戏表达什么感情。很明显，对演员来说，后者的创作空间比前者大的多。 最最最特别的是，不管是拍电视剧还是拍电影，演员的人物都是不连贯的，一幕戏过了，演员就得从角色情绪里出来，表演就被打断了。话剧呢，大幕拉开演员就进入角色，酣畅淋漓的一段表演，不到结束不停止。 在舞台上的演员才能真正的进入角色做到有始有终，那对演员来说太爽了！ 第1481页 有这么爽的演出方式，还拍什么电影啊！ 林瑞贤跟奉骏昊告别后，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这些年专注舞台的金奈美，跟她讲自己的『新发现』。金奈美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怀孕了脑子就没了，那算什么新发现，话剧诞生于古希腊！那是千年的艺术，电影才哪到哪！ 电影不管到哪，人家产业大是事实，人家占据主流市场也是事实。 作为小众市场的拥簇者，金奈美无限欢迎林瑞贤回头演话剧，认真算起来，威尼斯影后真正的出道作哪是什么电影，明明是话剧社！ 从话剧社出道的影后兴沖沖的给老公打电话，说是自己要回首尔去见金奈美。李正宰乐呵呵的问她为什么，听她如此这般的讲完，嘴上说着好，挂了电话就给金奈美打过去了。 五分钟后，林瑞贤接到电话，小伙伴要来釜山玩，理由是据说今年的釜山电影节很有意思。 「有意思你个头，李正宰跟你说什么了？」 「你老公是个豪！」 毫不意外藉口被拆穿的金奈美无限欢乐的跟林瑞贤讲真话，说李正宰答应帮她更新剧场的灯光设备。贫穷的小剧场拥有者，让大剧场拥有者在釜山等着，她现在就出发去釜山，飞过去！ 从首尔『飞』过来的金奈美不是空手来的，她带了一个行李箱的剧本，还有一个t的硬碟，里面也全是剧本。行李箱里的大半是别人给她看过，她觉得好的本子，说是说一切电子化，但大家看剧本还是更偏向于列印出来。 去参加项目招标会，稍晚回酒店的李正宰进门的时候，作家和演员已经玩起来了，玩的还挺嗨。 站在门厅的李正宰就看到两人隔着茶几对坐，拿着剧本照着台词掐架，他听了一会儿才听懂她们在玩的是什么故事。 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互掐，各自都认为自己是正宫对方是小三，吵架吵的引经据典，李正宰差点没听懂。 房间里的两位『正宫』发现『男人』来了，林瑞贤眼睛一亮沖李正宰伸手，娇滴滴的叫了声『老公~』指着金奈美大有让『老公』知道一下什么是绿茶本人的意思。 本来看到李正宰进门要结束『游戏』的金奈美，一看她那样，立刻从座椅上弹起来，双手叉腰变成个茶壶，指着李正宰就叫，「你敢过去！」 李正宰不是很确定自己的人设是什么，但一边是喷气茶壶，一边是美貌绿茶，作为一个男人，至少是个男性角色，那...对吧。 男性角色三两步就走到了绿茶妹妹边上，单手搂着她的肩膀把疑似要开启『嘤嘤嘤』模式的情人护在怀里，再看对面的茶壶，「她怀孕了，你就不能让着点？」 「这么渣的设定吗？」金奈美也是很无语，白眼一翻，「那我就是明媒正娶了，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人！」 贱人一号探头，抱着二号的腰，娇声娇气的说，「我们是真爱~」 咬着腮帮子憋笑的二号咳嗽一声压下笑意，说出更渣的话，「你就不能给自己留点体面吗？」 『啪！』的一下摔了剧本的金奈美抖着手指着不要脸的渣男，「你当初娶我的时候说这辈子只有我，说你这辈子最爱我，说我美若天仙让你再也看不到别的女...」 「停！」林瑞贤从男主角怀里爬起来，看向搭档，「我怀疑你以公谋私。」 金奈美撇撇嘴，「让我爽一下不行么。」 作为被『爽』的道具，李正宰笑出声来，问她们，「什么本子，狗血剧吗？」 倒回椅子上的演员兼作家兼导演表示他猜错了，「同性题材。」伸手在自己和林瑞贤之间比划了一下，「我们两从情敌变情人的故事。」 林瑞贤在边上补充说明，「学姐写了《殉情》后就开始往lgbt方向发展了。」 「我这不是想着《殉情》的那两人太惨了，想要写点轻松有趣的舒缓一下么。」金奈美讪笑，在戏里能闹，出了『戏』，她面对李正宰还是有点拘束的。 伸手问林瑞贤要剧本的李正宰问她们怎么想起来玩这个本子，两个姑娘表示就是闹一下。 闹过了，小伙伴的『监护人』也回来了，很有眼色的金奈美婉拒了李正宰一起吃晚饭的邀约，跟着大佬的助理去开房间。屋内就剩两人，林瑞贤望着翻看剧本的老公，吐槽他作为老公居然不跟她的闺蜜打好关系，一点都不称职。 正看到剧本里的闺蜜要准备抢男人的李正宰挑眉坏笑，渣男上身，「你确定要我跟你的闺蜜打好关系...吗？」 那个停顿，那个吗，那个问号，让这句话极其有灵性。 林瑞贤一下就乐了，「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离雨盛哥远点？」 「他什么时候靠近过你？」李正宰故意做出兇恶脸，「看来他的腿是不想要了。」 抚掌大笑的林瑞贤笑倒在他怀里，单手护着她的李正宰眉目柔和，陪着她闹。 闹到孕妇饿了，点餐叫客房服务吃饭，饭桌上李正宰问她是不是打算好下部作品去演话剧，看林瑞贤点头就跟她说起，妇女保护协会在明年有个项目，借着演出推广安/全套，打算做个短剧，说林瑞贤要是有兴趣可以参与进去。 叼着虾仁的林瑞贤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大狐狸。李正宰探头过去亲了她一口，沖她皱了皱鼻头像是在表达不满，小妻子眼里有了笑意，丈夫也笑出了声。 第1482页 一段『哑剧』，无声的默契。 林瑞贤疑惑的是，我要去演话剧，那东西可没钱赚，你居然不反对。李正宰假装不高兴的是，你真正喜欢做了决定要去做的事，我什么时候反对过。 既然大狐狸不反对，小兔子就顺势问起来，推广安全/套是什么情况。 情况很简单，这颗星球上有一部分国家是明令禁止女性堕胎的。不论什么理由，就是不行。一海之隔的红色大国是母亲可以自由决定，是否要让还是胚胎的小生命出生的国家。而韩国是立法禁止女性堕胎的国家。 是的，立法禁止。 1953年韩国就把堕胎罪写进了刑法里，请注意是刑法，是母亲打掉自己的孩子要被抓的刑法。 这不是民法还有商榷的余地，刑法就是犯罪。是被政府公权机关抓到了，母亲会被处以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或200万韩元以下罚款，帮助堕胎的医生会被处以2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法典条例。 这条法案在大部分宗教教义不支持堕胎的国家都有，韩国比较特别，一部分确实有宗教因素。虽然国内奇奇怪怪的宗教很多，但都是从基督教衍生出来的，基督教就禁止。但更重要的是为了保证生育率，有孩子你就不要打，打了就是犯罪。 作为经歷过战争苦难也经歷过经济腾飞的韩国，七、八十年代大环境是优生优育。国家宣传是『两个也很多，最好一个』，但不强制，这个要讲清楚。 后来经济上来了，人没了，国家又开始鼓励多生。怎么鼓励呢，全面打击堕胎，抓到能罚款罚款，严重的就真的关监狱。 最扯淡的一次，是某位性/侵受害者即便拿到了警察局和检察方的证明，跑了四家医院，也没有一位医生敢给她做堕胎手术，打击力度就是那么兇残。 而为了让女性能掌控自己的子宫，全世界无数女性组织都为此奔走。韩国也是一样，妇女保护协会一度就为了这条跟国会硬刚。 标语很简单，人口充足时，我们被要求不要以计划生育的名义生育婴儿，如今又被告知要么生下来，要么面临惩罚。 你们这帮男人什么都想占是吧！老娘子宫也归你管？！ 两边就掐，生掐，时不时就要在舆论场上吵一波，各种闲的没事干的宗教团体也进来搅混水，堕胎会下地狱什么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韩国女性恐婚恐育很大程度上就是恶劣的社会环境造成的。子宫都不是自己的，谁tm想结婚生子啊。 一直到终于吵成终极社会矛盾了，某位勇士剑指国会，以限制人生自由是违背民主自由宪法为由，无数女孩们走上街头为勇士支援。 终于，国会退步了，推到2021年，重新修改条例。 为什么要到2021年？换届么！ 执政党换届，我们搞不定的烂摊子丢给下一任啊。 那跟宣传安全/套有什么关系？ 你不给我打胎，我就不怀孕！ 在基础性/教育这个议题上，对全球都是个问题，保守的儒家文化传承国家之一，韩国也面临这个问题。 关于少儿的教育谁都不敢随便碰，那就只能从成人下手。妇女保护协会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姑娘们了解，我们不是非得用让自己穿保守的衣物，限制自己的交友自由才能保护自己，我们大可以限制对方的自由。 还有助于帮助交友和谐，多好~ 这里要注意一下，不要小看在大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避孕设备，对很多小城市的姑娘们或者男人来说，它的正确使用方法不知道的人还是非常多的！ 李正宰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本来不知道，林瑞贤想要演话剧，他就知道了。 威尼斯影后想要演话剧，没问题，李正宰不反对任何能让林瑞贤开心的事，但这背后的问题他得先考虑好。 威尼斯影后让林瑞贤迈入了电影圈的第一梯队，但在话剧圈，她就是个新人。名声再怎么大，新还是新。名声很大的新人在话剧圈有两个待遇，第一种当流量用，供着，吸引观众买票进场。第二种是大剧团，不在乎，先从小角色开始，慢慢磨。 戏剧圈的鄙视链呢，话剧鄙视一切，一切都鄙视话剧。话剧能鄙视一切，是因为舞台永远是演员的归宿。话剧被一切鄙视，因为它真的不赚钱，比艺术片还不赚钱，九成九都是赔本赚吆喝。 作为威尼斯影后，李正宰可以让林瑞贤去当个吉祥物，但大狐狸觉得兔子不会愿意的。兔子说不定很乐意从头开始，可李正宰不乐意，凭什么。 两边无法协调就得找个中间点，妇女协会这个中间点就出来了。李正宰不清楚堕胎这件事，但他一直在跟妇女协会接触，那边都是公益项目。 公益项目能找到流量站台是非常好的推广渠道，参加公益项目的林瑞贤也会有个好名声。 公益项目不赚钱，请不起大剧团。小剧团，林瑞贤就玩得转。场地是他们的，贊助也可以他们出，就当花钱买个乐子，只要林瑞贤开心，出钱出场地还出流量的林瑞贤就能成为剧团的主事人。 到时候剧本怎么定，找谁合作，怎么合作，都是林瑞贤说了算。等项目推行出去，演多了，有经验了，不是新人了，林瑞贤就有资格参与大剧团的女主角竞争。 这就是李正宰为什么会知道堕胎这件事的原因，也是大狐狸不高兴，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你喜欢的事的理由。 第1483页 昨天才到釜山，一觉睡醒项目方向都有了，对如此给力的执行力拍手叫好的金奈美，让林瑞贤想说这不是我想的都说不出来。说了感觉在秀恩爱，作家怕是会炸。 啥都不知道的作家没炸，兴沖沖的跟已经到了釜山的妇女协会的人对接了。 林瑞贤本想也去对接的，李正宰不放心，怕她看到昨天他询问妇女协会的人时，对方给他发来的一系列血淋淋的案例，忽悠她去找演员。 剧团么，是个团，不能是一个人演啊。 「学姐有个剧团，我参与不就好了吗？」林瑞贤不太懂他的意思。 李正宰哄着她往外走，「话剧的剧团赚钱的是不多，可她的剧团那么多年一直也没怎么赢利，你确定要加入一个没有观众的剧团？」 莫名觉得这句话哪不太对的林瑞贤又想着好像有点道理，就被大狐狸忽悠去找演员去了。 演员不怎么好找，首先就是演出费会很低，公益项目么，都不赚钱的，能有多少演出费。其次是林瑞贤不认识几个演话剧的演员，通讯录扒拉一圈也扒拉不出人，还想着要不要去找金奈美介绍两个，李正宰就让她放宽视野，不演话剧的演员不代表不能演话剧啊。 「比如我，我演个渣男应该是没问题的。」李正宰亲亲她的手背，展现渣男风范，「亲爱的女士，愿意和我玩一场风月游戏么~」 小姐让他闪开，转头就打电话去找游戏搭档了。 这是林瑞贤第一次发动人脉做点什么事，响应者非常多，多到她都惊讶了。她一共就打了两通电话，两通之后就是别人给她打电话了。 第一通打给金惠绣，姐姐听她说完就答应了，演出费？不用，当我支持公益了。 第二通打给一起拍过《与神同行》的小伙伴朱智勛，对方也是一口答应，演出费同样捐赠。 第三通还没想好给谁打，河证宇先打电话过来，说是朱智勛说她在找演员。 「你想参与吗？」 「我当个导演怎么样？」 「......」 河证宇听那边没声了，以为她不乐意，开启自我推销模式，「我拍电影是没赚钱，可讨论度高啊，公益项目又不是为了的赚钱的，有讨论度不是更重要么。给个机会么，你找别的导演不是还得花钱，我免费，多么好......」 「我没有要拍电影。」林瑞贤让他先停，「我要弄的是话剧。」 「我知道啊，先弄话剧再拍电影么。」 「...就只有话剧。」 「为什么？」 「为什么要有为什么？」 威尼斯影后去玩什么话剧？威尼斯影后就愿意玩话剧！ 电话接连不断的进来，有很多是陌生号码，林瑞贤都不知道对方哪来她的号码，更不知道消息怎么就能传那么快。还怀疑是不是大狐狸做了什么，要不然两通电话不到半小时的工夫，哪来那么多人？ 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干的李正宰让威尼斯影后自信点，这个圈子只要被大家关注的人就没有秘密这一说，尤其是在她没有让任何人保密的情况下，她有新项目当然会传的到处都是。 被传的到处都是的新项目是个话剧并非电影项目，而所有主动打电话给林瑞贤的人都以为那是电影项目。林瑞贤挨个解释，我要弄得是话剧并非电影，得到的回应基本跟河证宇说的差不多，先话剧再电影也行。 不管是话剧改编成电影，还是电影改编成话剧在这一行都算正常操作。在大家的理解里，威尼斯影后也不过就是在进行正常操作。 什么操作都没想过的林瑞贤单单纯纯就想玩个话剧，极其肯定的跟所有不相信她就是想玩话剧的人说，不拍电影就是话剧，大家也很乐意参与。可林瑞贤不是很想他们参与，她怀疑这帮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个没有秘密的圈子消息传的是非常快，快到林瑞贤接到了理论上在埋头剪片子，上一次见面还是不欢而散的尹纯孝的电话。 尹纯孝问她，是不是不想跟她合作了，要找别的导演，之前说一起拍摄组团队的事是不是彻底没有了。 满头雾水的林瑞贤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一枚鸡蛋过五人嘴巴就成了鸭蛋的扯淡，好声好气的跟都有哭腔的尹纯孝解释，她就是想玩个话剧而已，想要站在舞台上嗨一把，就如此简单。 如此简单的事，怎么就那么难呢？？？ 简单的事只要打定主意想做都不会太难的，无非是人心过于复杂。 一个拿下威尼斯影后的女演员跑去演话剧，这得是多么想不开才能干出来的事？ 河证宇跑来找林瑞贤吃午饭，问她为什么想不开。林瑞贤不是很懂这怎么就想不开了，前辈就吐槽，你肯定没穷过，异想天开。 「还带人生攻击的吗？」林瑞贤抓着纸团要砸他。 做了个侧身的动作看她没丢过来才坐正的河证宇跟她讲，「作为过来人，我跟你说...」 「过来人？」 「我话剧出道的啊。」 「嗯？」 「你不知道？」 这个真不知道的林瑞贤一下就对过来人感兴趣了。过来人就开启了诉苦大会，演话剧那叫一个惨啊。 话剧演员吃了上顿没下顿根本不是形容词是事实，剧团的工资按天算，还是你登台了才按照一天给你算，要是排练时一直没轮到你，仁义点的剧团给一半，不仁义的...看命。 第1484页 「我那时候去剧团就是混盒饭的你知道吗，饭都吃不起。」河证宇指着饭店送到桌上的小菜甜土豆，「就这，不开玩笑，我买不起，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兜比脸干净。」 林瑞贤一边觉得他夸大其词，一边又想着话剧确实不怎么赚钱就是了，但，「我现在又不缺钱，你也只是那个时候缺钱而已。」 如今确实不缺钱了的曾话剧演员让小白醒一醒，「你上过台吧，粉丝会开过啊，台上的感觉没那么好的。你无法预测观众会给你什么反应，有时你在台上哭的撕心裂肺，底下有人在打电话你知道吗？他还坐第一排，还这样....」 河证宇伸手放在耳边做出打电话的姿势，扯着嗓子喊，「我看戏呢！话剧！演员巨丑！」手一放，桌子一拍，吓林瑞贤一跳，他还很悲愤，「说谁丑！」 笑出声的后辈被前辈瞪，抿唇把笑憋回去，伸手示意前辈继续。 前辈的话剧史就是一部苦累史，跑龙套的时候谁都能欺负，有了角色也还是吃不饱饭，好不容易有名有姓了，还得出去陪酒。 「要不是我立场坚定，我就跟个富婆去加尼福尼亚了，说不定孩子都跟你一样大！」河证宇一声长嘆，都不知道是惋惜自己没去，还是感慨曾经太苦。 林瑞贤怎么听都很想笑，真的很搞笑，开心之余还不忘跟前辈讲，她也是上过台的人不是纯粹的小白。按照金奈美的话说，她可是在东国话剧社出道的。 身为『敌对』学校，中央大学的知名校友，前辈让后辈了解一下，学校话剧社的演出氛围比社会上的剧场好的不止一个层次。都不用说东国是艺术类院校，哪怕不是表演系的学生，普通学生看话剧也有基本的观看离异。就说普通大学的话剧社，想要在学校里凑齐一票观众都不容易。 「你别刚成名就飘，我跟你说，艺术是有欣赏门槛的。电影都分商业也文艺，后者为什么小众，不就是大部分观众看不懂吗。」 正经的过来人教育小白，「话剧的欣赏门槛就更高，基本的文学素养要有，不然你都看不懂台上的演员在演什么。长一点的剧目还好，会给观众交代前因后果，讲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那才符合观众的看片习惯。」 「短剧演的就是一个片段，用片段带情绪，用情绪带内核，绝大部分普通观众稍微走个神就看不懂了，看不懂就会觉得无聊。无聊怎么办？走人啊。你得在台上眼睁睁看着你的观众对你的表演不感兴趣，那滋味可不好受。」 「我们那个时候手机没现在那么好玩，就这还是接电话发简讯一堆事。你直面观众最多也是电影首映礼，观众在该笑的地方没笑，整个组担心也不影响片子的放映。可你在台上，你在哭，底下在笑，你情绪不崩吗？」 「你只要在台上崩那么一秒，都有可能造成再也进不去角色，整场演出就这么砸了的也不是没有。砸了怎么办，回不了头的。你砸一出就会一直记得那一出，下一场很快就要上，调整不过来呢？你就毁在台上了！」 老前辈苦口婆心，后辈只有一个问题，「在台上好玩吗？」 这话给河证宇问沉默了，在台上好玩吗？怎么可能不好玩呢。 在台上，在大幕拉开之后，在追光灯照耀自己之时，河证宇就没了，他可以完全沉入角色，什么都不想就去创造一个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人。 那怎么可能不好玩呢。 韩餐馆，两人进来吃烤肉，包间不大，用拉门做格挡，密封的不严实周围到处飘的都是烤肉浓烈的香气。店家可能也是个电影爱好者，也可能只是为了迎合釜山电影节的氛围，包间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卓别林的海报。 海报上的先生代表了一个时代，那个伟大的时代电影是黑白的，演员用肢体表演。那个时代电影是新兴产物，好些人都不太懂，电影是个什么东西。 烤肉才是存在了万万年的东西，人类第一次吃到熟的食物就是烤熟的肉，那时候有没有调料不清楚，盐应该是有的。 万万年前用来果腹的食物如今被各种调料腌制，口感更丰富，选择也更丰富，可烤肉不还是烤肉么。 万万年前人类就喜欢听故事，讲故事的人创造了部落，信故事的人多了有了家国。到如今，讲故事的人依旧在，信故事的人没多少，但大家还是想听故事的。 电影能创造故事，话剧也行，至于怎么欣赏，那是观众的事。 林瑞贤不是观众，在自己的项目里她是演员，作为演员，拍电影是帮助导演讲一个故事，可登上舞台故事要怎么发展，发展到什么方向，她就有决定权了。 河证宇到底也没回答后辈问的演话剧好不好玩这个问题，他夹着烤肉蘸酱放在生菜上塞了一大口进嘴里，再含含煳煳的跟林瑞贤讲，我可以试试看，当回忆青春。 有兴趣回忆青春的人还蛮多的，多到林瑞贤详细了解后发现，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登台的经验，像河证宇那样以话剧舞台出道的比较少，但像河证宇一样再也没有尝试话剧的人很多。 每个人的原因都不同，但有一点大家是公认的，演话剧很辛苦，因为它只有一次表演的机会。 不管排练多少次，不管这场演出之后还会演多少次，话剧都是只有一次表演机会的戏剧。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换一批观众，即便是同样的演员演出同样的基本，做出了一模一样的表现，也是另一次完全不一样的表演了。 第1485页 完全不一样的表演形式让林瑞贤很有兴趣，有兴趣到跟李正宰开玩笑说，她想要以后都演话剧。 李正宰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贊成也没说反对，只跟她讲，「东京电影节回来，《钢琴课》就要上线了。」 「所以？」林瑞贤没明白。 「他们打算全球同步上映，宣传的最后一站是华盛顿，宣传结束你是准备留在华盛顿还是回首尔？」李正宰在她回答前先给了她自己的答案，「我调整好了形成，可以先去华盛顿等你。」 林瑞贤歪头打量他，似懂非懂的问，「我去华盛顿跟我在首尔有什么区别吗？」 「孩子会在美国出生啊。」李正宰摸摸她的脑袋，意有所指的开口，「首尔没什么不好，挺好的，我喜欢首尔，但美国的机会多一点，你觉得呢？」 话剧没什么不好，好的演员，对演技有追求的演员，对表演热爱的演员就没有排斥话剧的。可电影的机会更多，市场更大，这是现实。 林瑞贤听懂了，听懂之后觉得他想太多，「我就是开个玩笑，不是真的打算就退圈去演话剧了。」 低头笑笑的李正宰亲亲她的侧脸没有反驳，但他心里想的是，她会退圈的。 热爱表演，不怕辛苦，不惜伤害身体也要去追求镜头前那一帧的真实的林瑞贤，会被舞台蛊惑的。只要她被舞台的光芒笼罩过，她就不会再想站在镜头前了。 镜头前没有观众，只有导演。 舞台下没有导演，只有观众。 他们家的小兔子，是个艺术家。 艺术家抵挡不了舞台的魅力。 第313章 艺术家出人意料的抵抗住了舞台的魅力, 主要是因为现实不允许，林瑞贤还怀孕呢。 怀有身孕的女演员是没办法参与主体是安全措施相关的演出的，毕竟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安全措施没有好好做就会创造的『作品』呢。 还好, 妇女协会那边愿意为威尼斯影后把项目往后推，损失的钱财有李正宰私下补足, 等待对她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并不知道还有私下事宜的威尼斯影后，就在金奈美跟协会的人商量剧本怎么展开时开启了她的新征途。 林瑞贤从来没有那么忙过，也不对, 应该说她从来没有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拿到那么多奖项。 东京电影节之后仿佛开启了什么新世界一样, 也不知道是年底到了，电影圈也有年终盘点这一说, 还是李仓东的电影就真的是刷奖利器。 在拿下人生第一座不是由资本运作而是纯粹靠自己的演技拿到的, 第一座影后奖盃（东京电影节）后，林瑞贤就开启了全球刷奖之路。也可以理解为, 票房毒药强势压制灵药之路。 刚拿下东京电影节影后的隔天，制作方就高调宣布，今年手握两座国际影后奖盃的林瑞贤所参演的《钢琴课》定档。 宣布定档的第四天，林瑞贤挽着李仓东的手走上了韩国电影评论家协会奖（导演协会举办）的红毯，并且在当天和金惠绣凭藉《殉情》拿下双黄蛋影后，这是电影评论家协会首次颁出双黄蛋, 也是林瑞贤在今年拿到的第三座影后奖盃。 东京电影节的热度在网上还没散, 新一轮影后奖盃出来，热度就更高。高的大家都说一定要去看《钢琴课》, 给林影后增加票房, 票房也没什么起色。 预售的成绩是不错，不错到李仓东觉得能有这个预售的成绩他就心满意足。国内预售票房过了七十万，这在林瑞贤过往的票房战绩里, 连个零头都没达到，在李仓东的票房战绩里算还可以了。 差距就是那么大。 差距那么大的成绩让林瑞贤很不能理解，可现实就是这么发生了，发生的特别魔幻。 《钢琴课》的首映礼堪称众星云集，李仓东这个名字在南韩电影圈是天花板的顶端，第一主角林瑞贤继威尼斯影后奖盃，再拿下东京电影节影后，稳稳的天花板上的人。配角一号李正宰，不用过多介绍，配角二号孔侑，更是票房号召力保障。 光是三位演员的配置，七十万人次的预售票房就很魔幻，大牌齐聚的首映礼比一般颁奖礼都热闹，就这首映礼的牌面，不是上百亿的大制作都召唤不来那么多大佬。 大佬们对作品的赞誉非常多，电影放映结束，全场起立鼓掌欢迎主创们上台。全场不管是记者、影评人还是什么新媒体网红，都借着採访把电影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在釜山电影节时，李正宰还严防死守不给记者靠近林瑞贤，如今光明正大的记者会，却没有任何人问林瑞贤怀孕如何如何，聊的都是电影创作，对角色的想法。 《钢琴课》首映礼结束的非常愉快，愉快的林瑞贤开开心心在首映礼的派对上跟大家闹，一点也没有孕妇要早点睡的想法，跟大家等着零点的票房统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七十四万九千。 林瑞贤看着制片人的手机，怎么看怎么怀疑人生，「不是说预售已经过七十万了吗？今天全国上下就多了四万人看电影？」诧异的看向格外淡定的李仓东，「别跟我说你以前的作品首映也就四万的成绩？」那也太悲催了吧。 「我也没有那么惨。」李仓东让她表情收一下，「预售七十万这种事叫出来好听的，你还真信啊。」望向制作人，让对方好好给女演员解释一下宣传的套路。 第1486页 制作人还真不好解释，因为，「这次预售我们没掺水，林瑞贤的个人粉丝站一笔就买了五十万张票，实打实的。」 林瑞贤本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事？」转向同公司社长，「你知道吗？」 社长当然是知道的，李正宰不止知道还让公司的人在粉丝站说过不支持他们那么做，但粉丝私下筹款买票，因为唱衰《钢琴课》票房的实在太多，粉丝有点虚。 更让票房灵药的粉丝们感到不安稳的是，不知为何头特别铁的票房毒药就那么想不开，要跟投资两百亿，李秉宪、河证宇主演的商业动作大片《白头山》硬碰硬，非要这个节点上，那他票房能好吗？ 一直也不怎么关注谁谁谁的电影跟自己的作品撞期的林瑞贤，听到头铁的导演说，早上早结束，难得苦着脸的制作人默哀。制作方其实已经在威尼斯靠版权出口回本了，可本土票房那么残疾也很蛋疼啊。 本土票房不是一般的残疾，残疾的网上一波唱衰的人，威尼斯影后有啥用，东京电影节影后有啥用，票房神话没了啊！按照李仓东跟青龙往日的仇怨，林瑞贤今年肯定也拿不到青龙影后，更惨了！ 惨兮兮的双料影后转头就被李仓东拉去澳大利亚，为自己刷到一座亚太电影奖的影后奖盃，这是她今年的第四座影后奖盃了。 大钟极其给面子在最佳女主角的候选名单里给林瑞贤留了两个位置，《殉情》和《钢琴课》，前者有金惠绣跟着入选，项目是以双女主申报的，后者能出现就有点微妙，电影还没下线呢，颁奖礼就上了？ 娱乐圈很有意思，平时看起来规矩特别多，前后辈的划分恨不得按天算，早出道一天后辈就得给前辈九十度鞠躬。但有时候又特别没规矩，比如林瑞贤就知道李仓东根本没有申报大钟。 但大钟还是给了《钢琴课》包括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最佳摄影等一系列候选待遇，就连演女主小女儿的那个小演员都入选了最佳女配角候选，国内年级最小的最佳女配，也算是刷新纪录了。 与之相比，青龙就很不给面子，你不跟我玩是吧？我也不跟你玩。整个颁奖礼都没有《钢琴课》的影子，但林瑞贤还是成了最佳女主角候选之一，还是跟金惠绣一起以《殉情》双女主身份入选。 《钢琴课》上映第四天，网上基本能肯定林瑞贤至少还能再拿下一座大钟或者青龙的影后奖盃，而电影的票房，爬了四天才过一百万。 这个数据让林瑞贤整个人都惊呆了，李仓东则是说，看来我这个毒药比你这个灵药厉害。 毒药在票房表现上甚是给力，在刷奖上也非常给力！林瑞贤今年第五座影后奖盃就是靠《钢琴课》在大钟刷出来的，影后的获奖感言总结一句话就是，我们还在线上，没去电影看的孩子们赶紧买票啊！ 而民众们对于影后的电影宣传语的想法么...... 【林兔子到底还是遭遇了人生滑铁卢，不是姐姐不帮你，是那电影貌似很无聊，我有点不想看啊。】 【救救孩子啊！我们家兔酱从来没有为票房担心过，相信我，《钢琴课》一点都不无聊，李正宰+孔侑双男神，你们不去电影院看男神裸/体？？？】 【男神我已经在资源上看过了，也没有到很无聊的地步，这个得说清楚，但也不是非得去电影院看也是真的。李仓东的电影....咋说呢，很有深度，林瑞贤加油！】 【本人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资方要是真的想看票房涨上去，放林兔子出来宣传啊！她成天到处飞个啥，今天雪梨明天伦敦的，孕妇就好好在家里安胎，上个休闲综艺不好吗？话我放在这，林兔子上综艺，我就去买一百张电影票抽奖！】 【你们别光盯着国内，《钢琴课》全球同步上映，日本票房过了四千万，就李仓东的战绩，很高的起点了，北美票房也过一千万，那还是美金呢，狂赚！我们兔子哪里滑铁卢了，依旧是灵药好不好！】 【姐妹！看看小建议！别插话，到边上呆着去！强烈支持兔酱在家安胎！随便上个谈话综艺也行啊，好不容易宣传电影还全球飞什么飞，在家多待一会儿不好么！】 【小建议+1，一百张电影票算什么，我买一千张抽奖！】 买票抽奖的话题被刷到热搜上，制作方想搞事，李仓东隔天就带林瑞贤飞去了美国，给号称票房惨遭滑铁卢的灵药刷到第六座影后奖盃，亚特兰大影评人协会奖，转头就地宣传电影。 首尔的粉丝们嗷嗷待哺，挥舞着钞票试图打动心硬如铁的制作方，给制作人馋的口水都留下来了，林瑞贤拿下了美国电影学会奖，第七座影后奖盃。 以前都不知道影后那么容易得到的林瑞贤，每天都在关注国内的票房，上映眼看半个月要过去了，堪堪爬过三百万，这是什么魔幻现实？海外票房成绩很好啊！韩国怎么了？？？ 韩国指着买票抽奖呢。 11月末，林瑞贤回国参加抽奖....不是，是参加青龙颁奖礼。今年的金惠绣还是主持人，姐姐找林瑞贤互动，问她有没有信心拿下第八座影后奖盃，林瑞贤表示想。 不同寻常的回应让金惠绣楞了一下才开玩笑说，拿了那么多影后还不知足？结果话筒的七座影后奖盃拥有者表示，电影还没下呢，得宣传啊！ 这话逗的满场都是笑声，金惠绣也在笑，笑着说这里可是青龙，不欢迎李仓东。一句黑色幽默，逗的场子里笑声更大，林瑞贤顺势就接了一句，跟李仓东有什么关系，那是我的作品！ 第1487页 林小姐的作品上线二十一天，大半个月过去了，单算国内票房《钢琴课》的损益点都还没过，她是真的不能理解，《钢琴课》就那么没观众缘吗？ 《钢琴课》有没有观众缘不好讲，但导演在国内的观众缘是真的一般，曲高和寡么。这位公开说过，青龙接受大众评委入场就是一步臭棋，观众缘自然就好不了啊。 第八座影后奖盃林瑞贤拿到了，手握青龙最佳女主角奖盃的影后站在领奖台上，也不说什么获奖感言了，而是问观看直播的观众们。 「某不知名还在线上的电影项目制作人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个综艺，我个人不是很想上，我不知道我要去做综艺做什么，但你们貌似很想我上，要不我上一个？上了之后票房能过损益点吗？」 直播的观众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刷到热搜上。 【林兔子！你上了综艺我送你过千万！】 沖这个口气巨大的千万热搜，林瑞贤还真上了个综艺，不过那个综艺有点特别，是李正宰使用大召唤术，召唤刘在时。 结束了国内最长寿综艺《无限挑战》的团队重新出了一档节目叫《闲着干嘛呢》，这节目没什么固定的企划，说不好算室内还是室外，也无法准确的定义是什么题材。 核心企划是由mc刘在时把摄像机随意传递给一位他认识的艺人，拿到机器的艺人自由决定要拍什么节目。有人拍闲聊，有人拍旅游，有人拍吃播，啥都有。好像没什么主题，好像艺人本身就是主题。 艺人们拍摄的素材会由制作组编辑后再播出，必须要说，强大的制作团队能让最无聊的日常都变的有意思起来。这档实验性极强的综艺，收视率慢慢的也就爬上来了。 李正宰看重的就是这档综艺没什么规矩，而林瑞贤选择相信李正宰。 是哒，他们两搭档上节目。 极其难得才能在小荧幕上见一面的八金影后和近两年都往幕后转几乎不出现的影帝，这种传奇配置，制作组当然不会让两人去操控机器，什么制作企划说变就变...... 那是不可能的!该坑还是坑啊！ 播出的剧情是这样的，制作组先给观众看一张简讯截图，内容是李正宰问刘在时有没有什么轻松的综艺能让林瑞贤上，刘在时说『闲着干嘛呢』。 【什么意思？】 【就是闲着干嘛呢。】 【跟你发简讯？】 【我的节目《闲着干嘛呢》。】 【哦！】 制作组一个水球破裂的特效就砸在截图上，以表示对李正宰没看过这个节目的郁闷，接下来就看国民mc把一档实验性节目形容成谈话聊天的休闲节目，就这么把影帝和影后骗上贼船。 截图画面后，镜头一转，就是三人吃饭。之前不是忽悠他们谈话节目来着。刘在时假模假样走了个宣传电影的套路问了些有的没的，就找了个藉口去洗手间。 他一走，陆续去洗手间的制作组渐渐就多起来，多到四个摄像变一个，两个作家一个都不剩，最后那个摄像把手持机器放到了饭桌上，再把任务卡教给他们两，尿遁。 为了让观众方便理解现场情况，包间里遍布隐藏摄像机，确保无死角，并且把每一个制作组成员的头顶都标上序号。按照拍摄需要，三位艺人在包间里是坐在一排的，刘在时走后，站在离门最近的总导演无声跟着熘出去。 李正宰恰好看到，剪辑给配了个特紧张的bgm，好像要翻车的样子，好巧不巧，林瑞贤用胳膊碰了碰李正宰。当事人视线转移，导演闪身出门，音效是人大松一口气的声音。 四个摄像，两个作家，这就是装模作样出来拍摄的全部配置。刘在时还忽悠李正宰，外面还有很多人，室内空间小才就这么小猫两三只的样子。即是出于礼貌也是相信朋友的李正宰就这么被忽悠了，忽悠的最后看着那个摄像机有些懵。 林瑞贤还懵呢，搞啥？ 搞得是个啥，最后一位走掉的摄像留下的任务卡都写了，机器归他们，他们想要拍什么都行，什么时候他们觉得不想拍了再把机器交给下一个人。 观看节目的观众等着影帝影后吃瘪，就听影后说，「我们把在时哥叫回来会怎么样？」 刘在时的小头像出现在右下角，配音回答她，「我关机了。」 观众们不自觉翘起嘴角，等看到李正宰真打电话给刘在时，刘在时也真的关机了，就彻底笑出声。 【会玩还是无挑会玩，刘在时跟李正宰的关系是真的好，才能玩的那么开。】 玩的很开的制作组并没有走远，他们不太确定综艺经验不足的演员们是否能玩得转摄像机，刘在时也提前说过，李正宰不会太暴露隐私，要是觉得不合适的情况下，他很可能不会继续拍摄找公司的人处理后续，那节目就拍不起来了。 说到底两人都不是正经想要上什么综艺宣传票房，单纯就是林瑞贤觉得《钢琴课》在韩国的票房不太合理而已。 重重顾及之下，包间里才会遍布各种隐藏的摄像机，放到他们面前的摄像机反倒是装饰品。 装饰品摄像机被放在桌上谁都没有拿起来，变身解说员的刘在时给观众们解释现在的情况是演员们并不知道他们正在录制中。 啥都不知道的林瑞贤心很大的想先吃饭，他们本来就是约出来吃饭的，结果菜还没点一帮人就没了。 第1488页 李正宰在打电话没打通后隐约能察觉到刘在时是什么意思，那哥不会开过分的玩笑，一旦行为不符合平常那应该就是拍摄需要，也就是说他们两很可能在被偷拍中。 总的来说还是相信朋友的李正宰没有管什么偷拍，也没有跟林瑞贤说她在被偷拍。小兔子不是很喜欢参加综艺，能让她自在点就自在点。退一万步，节目组就是拍到什么不能播的，他也能让对方删掉，这点还是很简单的。 真心啥都不知道的林瑞贤已经开始点餐了，他们约在一家吃海鲜锅的店，她有点想吃章鱼刺身，偷瞄了李正宰一眼，剧组把这个镜头髮大，接下来就看狗粮秀。 下巴低着菜单的林瑞贤沖按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老公眨巴眼，「你想吃章鱼吗？」 头都没抬的李正宰跟她说，「活的不行。」 cg兔耳朵竖在林瑞贤的头顶，影后装傻，「切成好多段就死了。」 抬眼扫过去的李正宰一眼后又低头看手机，「会有寄生虫。」 「寄生虫可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影后握拳表示，「必须要吃！」 右下角的刘在时实力吐槽，「亏你想得出来。」 李正宰倒是没吐槽，就笑，「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给奉骏昊导演问一下，对于你想吃掉他作品的感想？」 兔子耳朵一下就消失了的林瑞贤憋着嘴不高兴，李正宰把手机放在桌上，bgm跟着紧张起来，仿佛要吵架。下一秒，放下手机的男人就妥协了。 「点吧。」 有寄生虫的活章鱼刺身就这么上桌，同时端上来的还有李正宰要的一碗滚水。毛髮蓬松的兔子耳朵再次出现在林瑞贤的头顶，看着可欢了。 兔酱抓着筷子就要去夹章鱼须，脑袋上多了个恶魔角cg的李正宰却把盘子拽到自己面前，夹起一块还在扭动的残肢放在滚水里烫，看的林瑞贤眼睛都瞪圆了，不动了的肢体就送到她嘴边。 恶魔角的影帝沖影后，『啊~』 林瑞贤『啊』他个头，「这叫什么刺身！」 「它不是没完全熟么。」李正宰表示，「我就是消个毒。」说着把筷子往她嘴边送，再『啊~』。 眼白差点翻上天的林兔子脑袋上的cg兔耳朵红彤彤的代表生气，但她还是『啊呜』一口把消了毒的刺身吃了。吃的李正宰摸摸她的脑袋錶示夸奖，转而被林瑞贤打开也只是笑。 这一段留言板刷的飞起，各有各的立场。 【说好来宣传电影的呢，宣传点便宜你带上孔侑啊，不是三个人的电影吗，为啥他没有姓名？强烈需要另一只狗作陪！太tm孤单了！】 【我一个唯粉，为什么要看秀恩爱的综艺？为啥！你们不是在公开场合都避嫌的吗，私下干啥那么甜！！！】 【都给我闪开！我就要甜甜甜！老夫少妻萌炸天！林兔子萌死了！】 【我给你消毒的鬼话李正宰也说得出来，玩什么霸道社长小娇妻啊，你们是来宣传电影的不是来秀恩爱的！】 【行了，有这段我就圆满了，我磕的cp宇宙最甜！】 被嗑的cp之一心有不爽，林瑞贤觉得有必要奋起一波，「你烫一下并不能消毒。」 正在烫第二条扭曲肢体的李正宰，夹着肉再往她嘴边送。林瑞贤先把那块章鱼含进去，再重复，这又不是煮熟的，开水烫一下有什么用，跟生吃毫无区别。 李正宰一边点头一边给她烫第三条鬚鬚，顺便问她，「那你是不吃了？」 纠结半秒的林瑞贤认输，「吃！」张开嘴，『啊~』 章鱼进了影后的嘴，观众食不下咽。 【我看了个什么玩意儿？林兔子，兔酱是外号啊，是铁齿铜牙兔啊！你那么软萌怎么行！人设毁了！】 【谁跟我解释一下，我是不是无意中点进了我们结婚了，还是另一版新婚日记？】 【新婚日记可以！非常可以！强烈推荐！一定要上！】 【什么新闻日记，异想天开的美梦就不要做了，林瑞贤能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就不错了，你们居然还想着她完整的出演一季综艺？】 【老姐姐的少女心被勾的在床上翻滚，这对就是真爱，不接受任何反驳！】 【都不知道吐槽甜的人在说什么，人家本来就结婚了！】 已婚夫妻们在聊观众听起来信息量过大，但实际上就是很平常的日常话题。 说的还是奉骏昊的《寄生虫》，那个项目最初是打算同时开启话剧和电影双线模式，初稿是个喜剧题材。后来合作的话剧导演出了点小问题导致话剧搁浅，奉骏昊才改了本子拍成了现在《寄生虫》。 之前在釜山电影节，林瑞贤跟奉骏昊不是聊起过话剧的事，奉骏昊前两天打电话来说，那个话剧导演有意重启项目，问林瑞贤感不感兴趣。 林瑞贤当时就回了他没兴趣，理由是她对《寄生虫》这个题材本身兴趣不大，奉骏昊转而就说起他手上有个新本子是电影，问林瑞贤要不要加入。 「我怀疑那哥是故意的，先丢个我会拒绝的邀请出来，等我拒绝了，他再说...」 李正宰伸手给她倒了杯水，打断不知道自己在被偷拍就什么话都说的小兔子，转移话题，用筷尖指着桌边的装饰品，问她，「那个摄像机是要转移的，你有想要转移的人吗？」 「李仓东老师？」林瑞贤想起来她是来宣传电影的，但对自拍确实兴趣不大就想祸水东引。 第1489页 对面包间的制作组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刘在时却觉得不现实，他怀疑李正宰猜到他们在偷拍了，不然也不会有意打断林瑞贤的话。 确实看出来的李正宰让她想个靠谱的，「他在曼谷呢。」 听到曼谷嘆了口气的林瑞贤嘟囔，「我快召唤神龙了。」看他不解，提示他，「集齐九个龙珠就能召唤神龙，我就差一座奖盃了。」 在曼谷的李仓东在帮林瑞贤的神龙画最后一块鳞片，但这个话题也不方便在外面聊，李正宰再次切换话题，「给孔侑吧，他也要为宣传出点力。」 制作组更激动了，林瑞贤却觉得不对劲了，大狐狸嘴巴里能说出孔侑？不对劲！很不对劲！ 小兔子的眼神一变，李正宰就知道她在瞎想，不跟她闹了，拿起桌上的摄像机对着镜头说，「我叫孔侑来，到此为止？」 观众看到的画面停在李正宰说孔侑也得为宣传出点力，在之后镜头里出现的就是孔侑了。 《钢琴课》三人组出现在《闲着干嘛呢》从头到尾加起来也没超过二十分钟，但收视率破了新高，票房也破了新高。 总算是过了五百万，损益点好歹过去了，就这个成绩，林瑞贤放弃了挣扎，这个成绩李仓东认为他们还能再合作一部电影。 下一部电影是否合作再谈，这一部电影林瑞贤确实召唤了神龙，她在一年内集齐了九座影后奖盃，什么龙都能召唤了。 公司难得高调，把林瑞贤的过往的奖盃摆在桌上一字摊开，拍照放上官网。如果说林瑞贤在威尼斯拿下影后的奖盃是业内知道她登顶了，那现在这一排刷到热搜上的奖盃就是跟全世界宣布，林瑞贤登顶了。 林瑞贤登顶了，有人说那是李仓东作为刷奖导演的优异战绩，也有人说是李俊璞的慧眼识珠。反正功能更多来自于导演们，而登顶的林瑞贤则是跟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导演一起看《尹妃》的粗剪。 一起看粗剪的人挺多的，算是个迷你内部试映会，几乎所有看过片子的人都肯定了尹纯孝在导演上绝佳的天赋，李正宰更是说，《尹妃》要是运作的好，说不定能再帮她召唤一次神龙。 大家都满意，看过作品的十七个人里唯一笑不出来的就林瑞贤，已经见过神龙的林瑞贤。 众人在李仓东的工作室看的片子，看完都三三两两的讨论之后要怎么运作，去哪上，走那条路能打响第一炮，可以肯定的是不再韩国，要不然就太可惜了。 林瑞贤以去洗手间的理由锁了门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那个人扭曲了。 她嫉妒，在她的记忆里她没嫉妒过任何人，从小到大父母家人都宠她，除了他们早早离世之外，她的人生可以说一帆风顺。顺风行驶的帆船装上了另一艘船，那个船长甚至无所谓是否要前进，可她航行的速度就是比她快。 人生首次品尝到嫉妒的林瑞贤还看见了自己的不甘心，不甘心的不是尹纯孝走的比她快，而是她在荒废自己的人生。 因为爱情，因为爱人，因为孩子，因为一切美好的，她愿意去沉溺其中的幸福荒废自己的人生。 林瑞贤不认为尹纯孝的天赋比她好，即便尹纯孝的天赋就是好到万中无一，她也不认为尹纯孝能走的很远。很简单，尹纯孝没那么爱电影，电影只是她诸多喜好中的一个，但从来不是唯一一个。 可尹纯孝现在就是快她一步，那不是什么多少奖盃能不能看到神龙去评判的，那只能用作品去评判。 尹纯孝的作品非常好，好到林瑞贤回忆当初自己的坚持觉得可笑，电影始终是导演的艺术，作为导演，尹纯孝有绝对的掌控力，创作出属于自己的作品。 林瑞贤嫉妒她，很嫉妒，嫉妒到望着镜子里那个扭曲的人，知道自己得加快脚步了。所有人都在努力，她没有资格停下。 一旦她停下。 一旦她沉溺于那些琐碎的美好。 温柔乡就是会变成英雄冢。 林瑞贤很高兴自己能召唤神龙，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对那些浮华好像不太感兴趣，但得奖总归是好事么。可林瑞贤不愿意神龙是别人创造的产物，她只能召唤，还得借着别人创造的作品召唤，她想要自己创造神龙。 想要创造自己的神龙首先要做什么？ 要跟尹纯孝道歉，为自己曾经无聊的坚持。 林瑞贤去找尹纯孝道歉，尹纯孝却被她弄得有些堂皇，干什么突然那么严肃。很严肃的女演员表示，她当初不应该反对她的想法，那是她的作品，她有绝对的控制权。尹纯孝更慌了，也没必要讲那么严重吧，大家互相协作么，电影又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作品。 「电影就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作品。」林瑞贤双手按住她的肩头把她的肩膀打开，「电影属于导演，那就是你说了算的东西。怂什么，自信点！你是个天才！」 缩了缩脖子的尹纯孝笑的有点心虚，「我算什么天才，更多是老师......」 「尹纯孝！」林瑞贤瞪着眼打断她，「我嫉妒你！」 「我嫉妒你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创造自己的作品，我嫉妒你无与伦比的天赋，我嫉妒你不用努力就能跑的飞快，我嫉妒你只把拍摄当爱好，还能做的那么好！我嫉妒拥有那一切的你，你如果不是天才，那我算什么，弱智吗！」 第1490页 肩头隐隐有些疼的尹纯孝有些傻眼，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番话，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眼前那个目光炯炯的朋友。她想说你别开玩笑了，可喉咙被不明生物哽住，鼻子发酸，眼睛发涩，嘴巴发干，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瑞贤才不管她想说什么，林兔子超嫉妒的，嫉妒的想跟小伙伴短暂的绝交一秒！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天才好讨厌，承托的她太平凡！ 平凡到拥有伟大梦想的林瑞贤想要创造神龙还要跟金奈美了解进度，给妇女协会的本子写得如何了，我这边有个话剧导演搞不好能合作，要不要见一面。 她不能把事情都往生子之后推，这么推下去没完没了。怀孕了要照顾肚子里的小宝宝，孩子生出来了，要照顾婴儿床了的小宝宝，等小宝宝会爬了，会走了，会说话，会上幼儿园了，也还是要照顾。 那得照顾到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工作？还是说她得把小宝宝的时间放在自己的时间之前？可时间就那么多，就只有二十四小时，一分也多不出来。精力同样只有就那么多，没办法做出真正的公平分配，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公平分配，她只知道如果人生被荒废在温柔乡里，那她就再也没机会创造神龙。 可她想要创造神龙，那个想要的念头十分浓烈，浓烈到超过想要成为一个母亲。她爱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不能让她原地踏步。 接受不了原地踏步的林瑞贤想要创造神龙还要做一件最重要的事，要跟大狐狸说，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可能也不是一个好妻子。我无法做到两者兼顾，对不起，我们得从现在开始找照顾小公主的人了。 看片会结束，回家面对严肃表示我要跟你聊聊的小兔子，李正宰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惊天大事，结果就是要说我们请育婴师？ 李正宰好悬没笑出来，抿唇压下笑意让垂头等挨骂自称不合格妈妈的傻子先等等。从相识到现在都习惯于把一切琐事都提前处理好，只会把结果放在小姑娘面前的大佬，起身去书房拿笔记本出来，把早就准备好的包括育婴师在内的一切家政服务人员的备选资料都放在林瑞贤面前。 大佬人设永不倒的大狐狸跟蠢蠢的小白兔说一个世间真理，没有人能同时兼顾事业与家庭。或许有，但他做不到。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李正宰也不准备强求林瑞贤去做，「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误以为我会把你关在家里，让你成天围着孩子转，要是那样头疼的应该是我，我很可能被你粉丝围堵。不过你要是有那个想法我也很支持，只要你确定了，你想那么做。」 伸手点了点屏幕的李正宰笑看傻乎乎的蠢兔子，「但家庭是我们组成的，我们组成的家庭就只能由我这个爸爸去判断你这个妈妈是否称职。我认为能坦白的跟我说，我想要去追寻我热爱的表演的你，是很合格的妈妈，也是很合格的妻子。」 林瑞贤鼻头一酸，憋住，嘴硬道，「宝宝才有资格判断，照顾好小宝宝才是合格的妈妈。」 「按照你的标准，我也不会是什么好爸爸。」李正宰又心疼又好笑，捏着她的侧脸假模假样的威胁她不许哭，还故意板着脸装凶，「就算你当一个不合格的妈妈又怎么样？地球会爆炸吗？还是你会爆炸？那我也算见证了一个人体奇蹟，我去给你申报吉尼斯。」 抬腿踢了他一脚的林瑞贤吸了吸鼻子，还哭什么啊，只想笑了！ 她嫁给了一个很棒很棒的人，有了这个人在，她才能无所顾忌的去创造她的神龙。 独属于她的，不用跟任何人分享的，神龙。 第314章 荧幕里的演员们往话剧圈转的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走到林瑞贤那一步还想要去跑舞台表演的人就很罕见了。罕见到大家确定她是玩真的不是在闹的时候，都很惊讶她难道不打算拍电影了吗？ 一部话剧的周期是很长的，从创作到排练再到演出, 半年一年都算短，不是创作的时间长是演出的时间长。电影、电视那类影像作品只要创作一次, 之后就可以无限制传播。话剧得演员到当地剧场演，就算只在国内跑，全国跑下来少说也是一年, 就这还不算加演的数字, 也没算国外。 林瑞贤处在风头正盛的时候，浪费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演话剧？是不是有点想不开？ 当事人认为那帮劝她想开点的人才是想不开, 以什么方式表演, 创造什么样的舞台，自己开心不就好了, 想那么多干嘛。 排练结束回家的林瑞贤先去牙牙学语的小丫头那里，对着人家叫了n声妈妈，也没得到个正经回应倒是辈分小了不少，再去跟处于居家办公状态的老公吐槽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有一帮人跟她叨叨拍电影什么的，她又不是不拍电影了, 本子不得精挑细选么！ 生孩子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林瑞贤断了母乳后就开始忙话剧的事, 金奈美的本子早出来了，剧团也都召集好, 就等着她这位女主角上线, 此番就是紧锣密鼓排练的时候。 没有奶水的父亲倒是开启了全新的居家办公模式，除了必要的应酬都不出门，在家...办公。 李正宰在家是真的办公, 孩子还真用不上他，三个育婴师轮班盯，家政阿姨也能搭把手，他顶多在兴趣来了的时候去陪小公主玩一玩。 必须要说，在钱财能充分支援的情况下，带孩子这件事完全没有成为这对父母的困扰，李正宰之所以居家办公更多也不是因为孩子，而是公司进入上市的最后一环，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就待在家里了。 第1491页 具体的原因林瑞贤也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好像跟股权拆分有关，也没详细去了解。那些也不用她了解，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大狐狸的事他自己也会搞定。 大狐狸在处理自己的小麻烦时也在盯着她，《尹妃》申报坎城出成绩了，她得准备准备去坎城。 林瑞贤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了尹纯孝的电话，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但她有点犹豫自己要不要去。这次她倒是第一主演了，可林瑞贤比起能不能拿下坎城的影后，更想要好好排练，好好演出。 而且尹纯孝也入选了，老规矩，她们两二选一，公司当然是想要推她上位，她的获奖概率也比尹纯孝要大，坎城可没有什么最佳新人导演的奖项，那里只有最佳导演，最佳电影，尹纯孝到底太稚嫩了。 不过要让林瑞贤说，《尹妃》是有望沖一把最佳电影的，拿下最高奖的概率不大，可拿下评委会大奖（第二名）的可能性还是有的。题材确实出彩是一点，作品的完成度非常高也是一方面。 问题就在于，尹纯孝第一次去坎城，她就丢开小伙伴只顾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李正宰听了她那些有的没的，就忍不住想笑，笑着提醒她，「你确定要跟李仓东说，因为你要排练话剧，还是公益的不知名剧团的话剧，不去参加尹纯孝首次去坎城的行程？」他怕不是会撕了你。 「他能把我头揪掉。」林瑞贤秒速接话，瞬间改变立场，「去！去去去！」 坎城之行全员到齐，小公主被暂时託付给李家爸妈，对方很欢喜，欢喜的让林瑞贤稍微有点不是滋味，还是李正宰拍拍她的后背无言的安抚，才让没办法做到两全其美的林瑞贤想说算了。 世上的事总归有阴晴圆缺，比如林瑞贤拿下了坎城的最佳女主角算是完成了另一种圆满，而对惜败的尹纯孝来说大概多少有些缺憾了。 不过尹纯孝这次来也没指望自己能如何，她真的太新了，新的严格算起来《尹妃》是她的第一部 作品。第一部作品能入选坎城的竞赛单元已经是很值得骄傲的事了，那么稚嫩的新人呢。 稚嫩的新人即将面对商业市场的洗礼，坎城候选名单出来，公司就在准备定档，要乘着坎城的风去沖一把票房。 李仓东有底气本土票房不好就不好，他能靠版权回本，尹纯孝则是就算拿了奖也未必能全球上映。何况《尹妃》是由公司和粉丝一起投资的项目，就算粉丝筹集的投资不算，公司也是想赚钱的。 在电影拍摄和制作上能能给与学生非常多帮助的老师，在面对票房尤其是本土票房的问题是就真的爱莫能助了。这种时候，就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忙。 去年也是在坎城，搞了一堆骚操作的金守欢今年作为发行方捲土重来，这次的操作依旧很骚，但骚的十分别致。 去坎城之前，《尹妃》整个制作团队都以为金守欢说等坎城成绩出来就宣布定档，是想要借势。万万没想到，这位骚操作一堆的国内最大发行公司高端从业者，借的压根不是坎城的势，而是林瑞贤的势！ 这位完全不按套路来，什么常规意义上的出道就拿到坎城竞赛单元提名的导演如何如何厉害啊，他的宣传方向里根本就没有。金守欢给《尹妃》定下的核心宣传词是粉丝作品。 《尹妃》，全球第一部 ，由粉丝投资艺人，帮助艺人在欧洲三大电影节斩获影后的传奇代表作。作品能诞生是粉丝筹的钱，作品能维持运转是粉丝花的钱，作品能走到坎城的红毯上是粉丝的钱堆出来的，林瑞贤能拿到影后是粉丝和艺人的共同胜利。 就这宣传方式，看的林瑞贤深度怀疑，她搞不好要转行当个爱豆，这根演唱会之前套路粉丝买票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区不区别的无所谓啊，能赚钱就行！ 粉丝的钱一贯好赚，金守欢在宣传上基本做到了，报纸有字、广播有声、电视有画面，交通工具还有大幅gg。宣传口号都是什么这是粉丝的胜利，粉丝的作品，粉丝和艺人关系划时代的改变。 就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稍微要点脸的粉丝都得打开钱包去电影走一波。 必须要说，金守欢不是平白无故登上高位的，不管人家操作骚不骚，《尹妃》完全跳脱出了文艺片的宣传小池塘一步迈入粉丝经济的红海，预售票房直线起飞，首映礼开始前就有一百七十万，直接就是去年《钢琴课》翻倍的成绩。 到这还不算完，首映礼金守欢玩了个特别的。 林瑞贤名下的那个剧场成了首映礼的举办场地，这次首映礼不需要观众买票，也不对外买票，他们本身也不是影院，真想看电影去影院看就好了，这边也不记录票房成绩。 那首映礼干嘛的呢？回馈投资人啊！ 想当初小几万粉丝联合募集资金，项目是以公司对接公司的名义签下来的没错，但实际上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 金守欢推了一个另类的首映礼出来，跟赔本不准备赚钱一样，剧场里二十四小时循环放映《尹妃》，所有参与投资这个项目的粉丝都可以随时进场观赏电影，前后持续一个礼拜，保证能让有心的粉丝一定能免费看到他们创作出来的作品。 是的，金守欢很鸡贼....很会营销的把《尹妃》宣传成了粉丝作品，这个概念随着电影企宣放的到处都是，再藉由国内首场免费首映礼，首创免费一个礼拜等各种『首次』，把话题炒上热门。 第1492页 热闹不过三天，免费让核心粉丝，也是票房最佳拥簇者免费观看的劣势就出来了。三天时间，《尹妃》的票房几乎没动过，堪堪一百八十万，增长跟没增长一样。 就在尹纯孝偷偷问林瑞贤这算不算玩砸了的时候，专业人士再次用新招证明自己的专业。 一手托起黑粉的队伍，嘲讽林瑞贤穷疯了还什么影后呢居然要粉丝筹钱才能拍电影，一手给挑事不怕热闹大的媒体塞红包，唱衰《尹妃》的票房，再说点这才是林瑞贤票房神话彻底进入滑铁卢的证据。 第三手是去林瑞贤官站安抚粉丝，让对方不要被刺激到，那帮都是恶人，不要上了恶人的圈套。我们就慢慢来也不着急票房什么的，林瑞贤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影后都拿到两座了，家里的影后奖盃更是以十位数开始计算，担心什么票房失利啊。 那粉丝能不担心啊！那可是我们的作品！我们给女神加冕的作品！必须担心！ 姐妹们！不就是票房吗！一张电影票的钱够干嘛的，学生证还有优惠！买它！买爆它！让那些傻逼们看看，老子荷包里有的是钱！ 荷包未必就那么富裕的小孩子们，迅速被资本家弄上头完成了荷包瘦身大计。 背后围观全场的尹纯孝看的是眼花缭乱，对专业人士无限佩服。专业人士表示，这还没到高/潮呢，也就是个前哨站。 前哨站给《尹妃》刷出了三百九十多万的粉丝经济，而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热搜轮番刷，刷的原本对文艺片兴趣不大的观众也被忽悠进了电影院，上线两个礼拜后，《尹妃》达到了《钢琴课》都要下线了才达到的五百万的战绩。 此时，粉丝们的热血也要凉了，主要是荷包撑不下去了。 更骚的操作来了！ 我们赚钱了粉丝们~赚钱了要干嘛~分钱啊！ 电影还没下线，票房总额还没出来，这笔钱是无法分帐的。就算票房下线了，不经过精细的核帐也没那么容易分钱。 但版权出手了，有一小笔钱可以拿出来分了，分的不多，真不多。李正宰一分没留都分出去，也没让大家的荷包变得多丰满，可有钱了对不对？为啥有钱的？林瑞贤让出自己的利益全部让利给粉丝们才有钱的啊！ 多好的艺人，多好的爱豆....多好的合作者！这么好的林瑞贤票房才五百万？你们拿着女神给你们的钱，不会想给女神再做奉献吗？还不给我沖！冲破了头也不怕！未来还有票房分帐等着呢！血赚不亏！ 上！买它！ 买...个头。 林瑞贤发现苗头不对，一个电话就打给李正宰，金守欢那一套看着是鸡血满满，可仔细研究一下就知道这是在空手套白狼啊！ 粉丝本来就出钱投资了，自己投资的『产品』自己再花更大的价钱回购，最后分的还是自己的钱，这笔钱还要再分一大半出去，真当混粉丝群的就只有脑残粉啊！圈钱也没有圈的那么嚣张的！ 这招对金守欢是没什么损失，反正最后钱到手，发行方想撤随时能撤。可制作公司跑不了，林瑞贤就更跑不了了，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只要有利益，什么招都使得出来。 兔子发现了问题，大狐狸已经在解决了。公司的人在控制粉丝群的风向，让这股妖风平息下来。这股子歪风硬是把《尹妃》吹出了远超预计的九百二十万人次，差一点就要破千万。 林瑞贤心都慌，要是真的破千万，那她罪过就大了，也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得省吃俭用才能凑钱去买他们已经看过的电影。光票房数字好有什么用，要真的冲着钱去，拍《尹妃》干嘛，市面上能赚钱的商业片多得是！ 千万人次到底也没破，业内不少看破了金守欢路数的人也没有说破，大家维持着基本的体面，等着李正宰收拾残局。 李正宰收拾残局的方式是想招把金守欢挖角回公司，大狐狸认为，对方的人品确实有些堪忧，但手段还是有点意思的。以运□□豆的方式打造演员，放在林瑞贤身上不合适，但放在一些刚起步没有什么作品只有脸蛋好看的新人身上还是可以快速挖掘出新价值的。 与这类人为敌会很头疼，但跟这类人站在同一个利益阵营里，那还是很省心的。 堪称峰迴路转的发展看的林瑞贤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非得说一句大概是世上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恆的利益。真理啊！ 身体力行传播世间真理的爸爸，靠着言传身教把女儿教导成了一个在幼儿园大班就能忽悠她亲妈的小姑娘。 林瑞贤这些年专注玩话剧，玩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国内话剧的最高奖都被她收入囊中，李俊璞从结束服役就在找新项目，找到好本子就来骚扰她一起拍摄。林瑞贤玩的正开心，不想拍电影，这不乐意那不乐意的。 李俊璞也想过要不要换个女演员算了，可他手上的本子超级适合林瑞贤，简直就是量声打造的适合，换了别人他都没感觉了，就这么跟林瑞贤耗着。 耗到小姑娘一度是李俊璞接送上下学，幼儿园老师要不是看李俊璞的脸再怎么基因突变应该也生不出那么萌的小公主，差点就以为他是亲爹了。 小公主的亲爹这些年也是忙事业忙的风生水起，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上市，还是让公司有不少隐患的，之前求快，能找块布遮掩的都先盖着没认真修补，上市后家大业大牵一髮动全身，就要仔细着来。 第1493页 换句话说，小公主的爸妈，忙着各自的事业，忙着跟彼此你侬我侬，能分给小朋友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就会少。爱当然是爱的，可对还是幼儿园大班的小公主来说，你都不陪我，光嘴上说爱有个屁用啊！ 小公主凭藉家庭每天的固定早餐聚集时间，跟亲爹学会了忽悠亲妈的一招，只要先用一个东西吸引住妈妈的注意力，爸爸说啥妈妈就会答应了。 小公主看了无数次现场，深感妈妈很不聪明，爸爸每次碰到不想说的话就会用这招转移妈妈的注意力，一用一个准。亲妈有时候笨的幼儿园大班的小公主都忧虑，她在外面不会被人家骗吧，看着傻傻的，智商很堪忧啊！ 后来李俊璞出现了，小公主幼小的人生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居然有人连笨笨的妈妈都讲不过？这该不会就是美美老师说的傻子吧？ 傻乎乎的叔叔会带她到处玩，会接她放学，会带她去游乐园，还带她去爸妈一直没空带她去的亲子游乐场，小公主喜欢傻乎乎的叔叔准备帮叔叔一把。 当晚，李俊璞就去套路林瑞贤了，不是用幼儿园大班小朋友的方法，而是把幼儿园大班小朋友告诉他的方法告诉那位，在面对老公是智商低洼堪比盆地，面对外人瞬间从盆地变高山的孩子他妈。 「你女儿跟喜欢我，你不羞愧吗？」 林瑞贤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羞愧倒是没有，自责更多一点，她确实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自己身上而不是陪伴女儿成长。但这话她也不会李俊璞面前承认，美得他！ 「说吧，想怎么样？」 李俊璞想的就一件事，纠缠林瑞贤都那么长时间了，还不是为了电影拍摄。之前这个死孩子玩舞台剧玩上了头，怎么说都不答应，现在有个现成的理由让她答应。 舞台剧演出要到处跑，电影有个棚场地能固定很多，别的李俊璞不敢保证，但拍摄计划做缓一点，至少让林瑞贤能比现在多出很多时间陪孩子是做得到的，让孩子她妈好好想想，小孩子一转眼就长大了，在她朝着梦想狂奔的路上，也别丢掉再也回不去的美好。 这碗多少带了一点读的鸡汤还是灌到了林瑞贤心软的地方，这么些年过去也还是小妻子的兔酱跑去跟她的大狐狸哼唧，哼唧完又去跟小公主讲对不起，母女两和好的还是很快的，小公主非常大度的原谅了带着一个比她还高的泰迪熊，道歉诚意非常足的妈妈，扭头就去找爸爸告黑状。 傻瓜叔叔居然出卖她！要不是妈妈笨笨的，脑子转不过来，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想忽悠她来着，说不定妈妈就生气了。小公主握拳沖爸爸挥手，奶声奶气，各位凶『勐（萌）』，发誓此仇不共戴天！一定要报！ 「你要给我报仇！」 捏着女儿的小鼻尖晃了晃的李正宰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表情还是很严肃的，「没问题~爸爸给你报仇~」 爸爸的仇是这么报的，先作为女演员的老公去找有项目的导演需不需要投资。李俊璞不想跟他一起玩，大家来往那么长时间了，这位不见兔子不撒鹰，谁不知道啊，跟他合作，搞不好就被吞了。 李正宰也不强求，就是跟欺负自家老婆的导演讲，林瑞贤觉得陪伴女儿的时间太少了，他们一家决定出国度假。至于时间么，三、五个月不算长，一年半载才叫休闲么。 颇为无语的李俊璞扭头透过玻璃窗看向在花园里玩接球玩嗨了的母女，再看这个家里的『保护罩』，认栽，「我错了，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我们合作吧。」 施施然伸出手的李正宰笑的很是客套，等他的手伸过来，握着上下摇了摇，「合作愉快。」 合同还没正式签署，也不过就是口头协议后，被叫来家里吃饭的李俊璞，就在吃饭前蹲在小公主面前，用公主她爸买来的跟妈妈配对的泰迪熊，跟公主诚心实意的道歉，公主大发慈悲（抱着泰迪熊）原谅了他。 晚上睡觉时，被左右两个泰迪包围的小公主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就是更忧虑，家里只有她一个聪明人可怎么办啊。以后家庭的重担就落在她强大的肩膀上了吗？看来要努力长高才行，先立个小目标，尽快突破一米！ 而去给女儿讲睡前故事回来的林瑞贤，坐在床边怎么想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望着靠在床头翻看要跟傻子一号签署合约副本的老公。 「李俊璞送孩子的那个熊，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跟我的是一对？」林瑞贤说着都觉得奇怪，「那智障不是要搞事吧？」 那两个熊真的很像一对，她送的是穿小花背带裤的泰迪，李俊璞送的也是背带裤泰迪，只是布料上没有花。但怎么看都是一个男熊熊一个女熊熊，李俊璞脑残吗？哪有这么给孩子送东西的。 李正宰拿开合约沖她张开手臂，等她靠过来，亲亲她的眼尾，「那你以后离李俊璞远一点，说不定他有什么心思呢。」 「厉害还是你厉害。」林瑞贤差点给他鼓掌，「这么诡异的醋你都能吃，他跟学姐疑似有点苗头，搞不好能破镜重圆，两人玩暧昧呢，有我什么事。」 大狐狸这两年嫉妒心强到诡异，就是那种去动物园她稍微靠近雄性孔雀都会被拉走的诡异，神经病啊。还李俊璞有心思呢，李俊璞有个屁心思！ 当然也知道那不可能的李正宰就是忍不住，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浅浅的吸了口气，鼻腔里都是她的味道，也是他们公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他们的味道，满足的把那口气吐出去。 第1494页 他好像是有点不正常，但也有可能是因为。 「我一天天老去，你却风华正茂，我会害怕啊。」 某些情况下确实不用脑的林瑞贤，在特定的情况下情商又高的很，大狐狸卖惨根本不听。常年健身的傢伙身体比她都好，到底谁活得久还未可知呢！ 大狐狸卖惨通常只为一件事，林瑞贤手往下一滑，很好，证据有了。 有了『证据』灯就得关。 关灯了，天黑了。 天黑了，天亮了。 天亮后林瑞贤在刷牙时灵光一闪，泡在醋缸里的大狐狸居然没管那个公泰迪？不合理！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熊不是李俊璞送的，不然学长很可能已经被沉江了，不是李俊璞送的那就只能是大狐狸借着李俊璞的手送过去的了。 可...为什么呢？ 低头吐出泡沫的林瑞贤望着镜子发了会儿呆，最终得出一个极其有意思的结论。 醋缸狐狸升级了，女儿的醋都吃，人才啊~ 洗漱后出来的林瑞贤去客厅看到坐在餐厅的大狐狸，哀嘆一声，这个家只有自己还保持理智可怎么办啊，大狐狸恋爱脑上头没救了啊。 要不，定个小目标？ 先给个早安吻吧~ 第315章 谨慎购买！无责任番外！ 李钟硕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林瑞贤那么讨厌他。 作为一个演过各种浪漫轻喜纯爱剧的男演员，李钟硕当然知道作家剧本里写得那些东西都是胡扯，这年头哪来什么命中注定，一见钟情, 非你不可, 摆明了扯淡。 那么扯的偶像剧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李钟硕都懵了, 他见到林瑞贤的第一眼是懵的，他对她的初映象特别模煳。他不像影视作品里描绘的那样, 记得那天的一切，记得她穿了什么衣服分别是什么颜色，背着什么样的包, 他都不记得。 他只记得那双眼睛, 那双他不经意间只是看了一眼, 就再也没有从他的眼前消失过的眼睛。 李仲硕只演过一见钟情, 他只是演过，演过了, 导演说『过』，粉丝叫帅, 他也觉得还不错。 李仲硕亲身经歷了一见钟情, 所有的表演都假的很，什么小鹿乱跳, 什么汹涌澎湃都没有，他很平静，平静的在那一瞬间就一个念头。 终于。 这个词看着好奇怪，没头没尾的，终于什么？李仲硕也不知道, 可能是终于等到你，可能是终于遇到你，可能是任何可能，但脑子里就只有这个词，终于。 讲的科幻点，他好像一直在等待什么人，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一直在等待一个人，那个人出现了，不激动，不惊讶，就只有。 终于。 费尽心思的李仲硕终于拿到了林瑞贤的号码，被人家给拉黑了。那感觉怎么描述么，难过？有点不像，痛苦？也不至于，好像还是一个终于。 一个或许上辈子欠了她的，上辈子无力偿还，这辈子被这么欺负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终于。 他终于找到机会接近了她，那个人像是他缺失的那一半，只要她出现，他就变的完整了。传说中上帝从男人身上取出的那条肋骨是这样的感觉吗？不太像，更像，只有她出现，他才有存在的意义。 她出现了，他活过来了，周围的一切好像也跟着活过来了，天更清，水更澈。她活了，他才能活。 李仲硕不敢靠她太近，她不喜欢，可也不想离她太远，他捨不得。 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相处着，她愿意接近他了，他好开心啊，又不敢表现出来，怕她误会，又怕她不误会。一时弄不清楚，是应该让她误会呢，还是不让她误会。 又一个终于出现，是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的终于。 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她清醒的游离于角色之外任由角色自己操控身体，可他却没办法想她那样即清醒又沉醉。 李仲硕只能选择沉溺于其中，他没有第二条路，即便有，那也不是他想走的路。 他想追她，可她不喜欢；他不想打扰她，可他又忍不住。 他不知道什么才算难过，他只知道一成不变的生活机械的可怕，机械的生活快要杀死他，没有她的生活，在逐渐杀死他。 可她过得很好，好到从来也没联繫过他，不管是一通电话还是一同简讯都没有，而他不敢主动，他怕她讨厌。 突然有一天，那天李仲硕记得很清楚，那天她的发色，她的衣着，她的背的包，她帆布鞋上的草莓涂鸦，那天的一切李仲硕一直都忘不了，每每回忆，记忆清晰的像刻印在脑袋里的照片，纤毫毕现。 那天，她跟他在一起了。 他没有很开心，真的没有，没有什么感觉全是都是我的，我想要向全世界宣布的想法。他唯一的念头是，我们能不能不分开，我有点害怕。 我怕你是恶作剧，我怕这是隐藏摄像机，我怕你打赌输了，我怕你只觉得好玩，我更怕这只是我做的一场梦。过于美，过于真实，那我宁愿不要醒。 可你推醒了我，让我醒来，让我面对没有你的世界，我要在这个世界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没有你，这个世界有被你丢下的我。 你跟一个我无法匹敌的男人在一起了，那是我挣扎都找不到支点的男人。 李仲硕想过，如果林瑞贤不开心，如果她没那么喜欢那个人，如果只是那个人一厢情愿。那他能找到支点，哪怕毁了演艺生涯也无所谓的支点，哪怕就此离开韩国世界也依旧很大，只要牵着你的手，我哪都能去。 第1495页 林瑞贤没有不开心，林瑞贤拉黑了自己。 再也打不通的电话让李钟硕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林瑞贤那么讨厌他。 她很讨厌他，讨厌到他攒了一个大玻璃罐的电话卡，每次都只能拨打一次，之后就再也打不进去了。 她很讨厌他，讨厌到即便在颁奖礼上视线交错也会立刻移开，她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呢？ 李仲硕想问，又不敢，万一她真的说了原因，他要怎么办呢，万一她说，你存在的本身我就很讨厌，那要怎么办呢？ 不是不可能啊，他不就是么，他不就是只因为她存在的本身喜欢她吗？ 什么理由也没有啊，真的什么具体的理由都没有，就是那个终于。 那个我的人生就是因为你的存在，你的出现才有了价值的终于，过往走过的每条路，每个岔道，每一个拐点的选择，都是为了遇到你的终于。 终于。 终于，我没有资格再说终于。 李仲硕不难过，真的不难过，没有理由就是不难过。 他好像活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活得像是被编辑好的程序，按照程序的指令在世间游荡。他弄丢了让他鲜活起来的那一半，不管是什么情绪都跟着那一半离开了他，他一点都不难过。 你看，我都没要哭哦。 我没有想你，我都没有忘记过你，你也从未离开我身边，我哪需要想你，你一直在我身边。 命中注定是不是就是一种终于？ 我跟你第一次合作，我们拍《情书》，我分不清什么是戏，我只知道，属于我的那个角色一直一直喜欢你，喜欢了整个青春，喜欢了一辈子。 你是好多人，你分得清你的每一个身份，我分不清，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一辈子。 人生如戏大概也是一种终于。 终于一切到了尽头，生命永远有尽头。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的尽头来的那么晚，但它总算走到了尽头。 它走到了尽头，你知道吗，世界在我眼前崩塌，无数0和1包裹住了我。 我看见了你。 那是前世的你吗？那不太像前世的我。 我看着前世的那个我那么抗拒可就是抵抗不了被你吸引，我们是姻缘还是孽缘？我是你的孽缘还是你是我的孽缘？ 我看见那个你陪了他一辈子，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他好不甘心，他怕你一个人会孤单。 你知道吗，他跟我一样，终究要面对一个终于，终于结束了。 这个世界大概不喜欢终于这个词，又或者是不喜欢终结，这个世界的崩塌是另一次重启。 我看到你被崩塌的世界吓到了，我想救你，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在一切还未发生前醒来，我拼尽一切去找你。我不知道你在哪，我也不知道这一世你是否还是你自己，我用尽了一切去找你，可原来，你就在我身边。 你就在我身边，你就在首尔，你就在.....他身边。 你们还没开始，你们才刚刚认识，这一次你比我大了好多，我得叫姐姐呢。 你们还没开始，那我就有机会对不对，不是说我长了一张最适合姐弟恋的脸吗，虽然我不再是演员李仲硕。 我只是个无名氏，你们都很有名，我悄悄的靠近你，你有些惊讶。 「李仲硕？」 「您好。」 你皱了皱眉，好像不想看到我，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不喜欢我吗？那他呢？他凭什么？ 迷离的会所灯光下，翘着腿的男人手肘打着膝盖晃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扫了男生女相的后辈一眼，不太在意的问了句，「你认识？」 「李仲硕，新人演员。」林瑞贤伸手示意，「李正宰我应该不用介绍吧。」 一如当年，弯腰低头九十度鞠躬，我听到自己说，「我叫李仲硕，请多指教。」 这一世的他很不好相处，这一世的你好像很辛苦。我听到他们说你巴着他上位，我听到他们说，你卖身他也看不上，我听到他们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等到了你落单的机会。 终于，终于，终于。 终于，我又遇到了你。 「前辈，我能跟您交换号码吗？」 「抱歉，不太方便。」 「我没有恶意的。」 「善意也不行啊。」 「我......」 「抱歉。」 你好像很会拒绝我，每次拒绝我都干脆利落一点余地都不留。为什么我就那么让你讨厌，是我第一世做的太过分了吗？可世界已经崩塌了不是么，为什么世界崩塌了，你愿意去找他，却那么讨厌我呢？ 大家不是都陪伴了你一世吗？他也只陪伴了你一世啊，为什么我不行呢？ 现在的我不行，现在的我连你的电话都要不到。还好这一世没有太大的区别，我跑的很快，很快很快就有资格站在你面前了。 跑步一点都不累，只要一想到你站在远方等我，我就感受不到累。可你很累对不对，他们说你是她的摇钱树，他们说的那些话我本来是不信的，以前也是这样，大家都怀抱着恶意去看待你们，包括我。 但他应该对你很好，你才会跨越时间和岁月都想去陪伴他。 我不信那些的，他怎么可能对你不好呢，他肯定对你很好对吧？肯定的。 第1496页 可为什么我看到他拥在怀里的女人不是你？为什么你坐在角落？为什么这里乌烟瘴气，为什么你不离开？ 你在等什么？等着欣赏他抱着另一个女人欢笑吗？ 「前辈。」 「...是你啊。」 依着阳台的栏杆望着月亮抽菸的林瑞贤收回视线，她倒是想让对方避让，可阳台这么大，都能当个小花园用。她一个人也占不了那么大的地方，没必要那么霸道。 红唇中飘散的烟雾隐于黑暗中，李仲硕也隐于黑暗中，黑暗滋生了勇气，让他得以问出，「前辈跟李正宰前辈是什么关系？」 「关系啊...炮友吧。」叼着烟的女人垂眉浅笑，笑瞥了他一眼，「别喜欢上我啊，要是倒霉的喜欢上了，赶紧躲远点，保平安。」 黑暗滋生了勇气，黑暗也滋生了幽冥，「为什么我不行？」 林瑞贤刚要回答，阳台的门就被推开了，那个行的男人搂着怀里的女人，对阳台尽头的林瑞贤挥挥手，「先走啦~」 「改天见。」林瑞贤笑着道别。 被打开的门挡住的李仲硕没看到那个行的人，也没看到那个人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但他看到了林瑞贤的疲惫，轻松自在的笑容下，快要撑不下去的疲惫。 阳台的门被关上了，行的人走了，黑暗中的人摸索着打开了阳台的灯，刺的林瑞贤伸手遮光。 脚步声就在此时靠近，林瑞贤对李仲硕毫无防备心理，三轮游戏了，都第三轮了，这个人爱了她三轮了，还有什么可防备的。 没有戒备心的下场就是手腕被人扣住，眼睛被人蒙住，林瑞贤有些懵，但也不害怕，对方是李仲硕，她没什么可怕的，只是疑惑，「你要干嘛？」 不管原本要做什么，听到这句话后的李仲硕改了主意，抽走她的烟丢在地上踩灭，原本捂着她眼睛的手滑向她的后脑，另一只胳膊伸向她的后腰，在她没反应过来前，把人按进怀里。 呆滞半秒的林瑞贤动了动手臂示意他放开，耳边却听到一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一口气憋在胸口，憋的林瑞贤好累，合上眼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无声的嘆了口气，「你来晚了。」 「他不喜欢你，我就没来晚。」 「你真的来晚了。」 李仲硕想说只要你有心，我什么时候来的都不晚，可他怕自己说了之后得到的答案是，我无心。 「我无心。」 「......」 林瑞贤伸手也没用什么力气就推开了那个她以为会在她挣扎时扣紧她的男人，侧身抬脚准备走，却被他拦住了。 只是在心里想的话都能说出来，李仲硕就不怕再多说一句，「为什么我就是不行，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来的早不早我就是不行，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根本不认识，我跟你告白的时候你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不是......」 脱口而出的话既然不过脑子就过了心，从心头逼出的血喷溅到对方身上，弄得林瑞贤都楞了，这话的意思是，「你出bug啦？」看他不说话，迅速改口，「你记得的是哪一段？」 两段都记得但主导的是第二世记忆的李仲硕发现问题了，「你记得哪一段？」 什么都记得的玩家选择跳过这个话题，直接切入重点，「你都记得还跟我耗什么？」 「我记得才会忘不掉。」李仲硕向前一步，低头望着皱眉的姑娘，忍不住伸手点住她的眉心，「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看到我都皱眉？」 扬起眉毛的林瑞贤诧异的很，「我不讨厌你，谁跟你说我讨厌你的？我说的吗？没有吧。」 「那你.....」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你。」 林瑞贤偏头示意他手拿开，点在眉心的食指挪开了，脑袋上多了只手掌。展露在她面前的手部动作显得胆子格外大的李仲硕，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却握拳握的死紧，紧到指甲刺进肉里，疼，但真实。 这不是梦，不是那些日復一日的思念堆沙成塔的梦。 看不见他背在身后的拳头只能感受到脑袋上触感的林瑞贤，本想让他放开，可看他眼角被逼红了还在努力的笑，含在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要是之前不知道忍耐是什么感觉，林瑞贤就说得出来，肆无忌惮什么都能说，因为不懂，因为没经歷过，因为这世上从来也没有感同身受。 可这一局，林瑞贤有了感同身受，很多讲好听点是为你好才绝情的话，现在知道那就只是不在乎而已。她在乎，她就说不出口了。 寒冬，半开放式的烟臺，只有栏杆围墙没有玻璃的那种。 屋里暖气太足，林瑞贤嫌屋里闷的慌，出来抽根烟喘口气，身上穿的还是在暖气充足的室内穿的轻薄衣物，在外面待时间长了就感觉到冷了。 她冷，他热，只这么跟她站在一起，他就很热，这是他等了一辈子的人。 李仲硕是穿着风衣的，进门本来要脱，看到李正宰怀里抱着的陌生女人，满脑子都在想她在哪，根本不记得脱衣服，也感觉不到屋内有多热。 有话卡在嘴里说不出来的林瑞贤选择沉默，有很多话想说又怕说了会破坏现在气氛的李仲硕也不开口，但他看到她冷了，默默的脱衣服。 完全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奇妙气氛的林瑞贤看他要脱外套，伸手向阻拦，对上他的视线胳膊又伸不过去，到底还是低头顺着他的姿势披上了能给她当长裙穿的风衣。 第1497页 身体暖和了，林瑞贤也不急着走了，她第一次在游戏里碰到这种bug呢，想知道是什么情况。李仲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她问，只要她说一句，只要她起个头，只要她不拒绝，他就能把话长长久久的说下去，说到明天，说到明年，说一辈子都行。 林瑞贤安静的听着，她现在可以很安静很平和的听一个人絮絮叨叨，有经验了么。 话越讲越多的李仲硕也不是对女人没经验的男人，起初失了分寸不过是因为，她是她。话都讲一串了，讲的他身上的热气都变成寒气了，冷风一吹也清醒过来，不能一直是他讲，就让她也说说。 林瑞贤没什么好说的，玩家这件事又不能说，而他最关心的李正宰的问题也不方便说。说什么，说我太想当然，我想陪他度过最难的那段日子，结果陪着陪着陪成兄弟了，真tm黑色幽默。 李正宰那个傻逼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狗逼！老男人是酒，窖藏的年份越深才越有厚度，醇香入口才值得品。年轻的李正宰就是狗！那傻逼tm...算了，认栽。 幸好林瑞贤不能说，不然她开口全是脏话，都是跟李正宰学来的，兄弟么，呵。 林瑞贤有很多不能说的，导致她能说的只有，「你真的来晚了，晚了一辈子。」我则是来早了，早的不敢死只能硬耗。 原先李仲硕很急，急切的想要证明我也可以，现在他不急了，他有偷来的这一辈子，就这么陪在她身边，哪怕只当朋友也好。 「我等一等，等一辈子也没关系的。」 「我们能不能不玩狗血剧？」 林瑞贤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李仲硕看她那样却只想笑，她在跟自己开玩笑，多好，她就站在他身边，披着他的衣服，同他说笑，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说笑么，就什么都说啊。 李仲硕说，他在这一世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林瑞贤就跟他解释，她跟李正宰目前是兄弟，死党，跟什么男女都没关系，李正宰老是跟她说什么肝胆相照的屁话。还有什么兄弟才是一辈子的，女人想换就换，说的她想掐死他。 这下憋不住笑的是李仲硕，他一直在笑，就算眼角的红晕蔓延到眼眶也一直在笑，他等了她一辈子啊。 他等了她一辈子，终于等到了，不值得笑吗？ 林瑞贤却不敢看他的眼睛，那片幽潭里盛满了她无力回应的存在。她也不敢停下不讲话，就一直讲，讲李正宰有多狗，讲九十年代的南韩娱乐圈有多混乱，讲古早的血雨腥风，讲段子。 段子手逗得听众一直在笑，气氛真的好起来了，林瑞贤稍稍松了口气，总算发现他嘴唇都要冻青了，这傻子也不讲，就会笑。 伸手拽衣服要还给他的林瑞贤，被他按住了手，耳边是一句完全不值得相信的我不冷，蠢货的掌心跟冰块一样，还不冷呢。 深唿吸长嘆一声的林瑞贤张开风衣一抖，示意他过来，不就是不想回屋里么，那么大一件衣服，两个瘦子缩一缩不就行了。 瘦子们刚批好衣服，阳台的门突然被打开，随着开门时响起的是，「我车钥匙是不是在你......」 李正宰顿住，站直身体眼神上下扫视从他的角度看，像是把妹子拥在怀里的陌生人，头微倾，抬了抬下巴，眼神盯着陌生人，话是沖熟人说的，「我车钥匙在你那，帮我拿一下。」 并没有在任何人怀里的林瑞贤侧身就想走，一步还没跨出去手肘就被还没暖和起来的手掌扣住，力气大的让她觉得疼。 「干嘛呢。」李正宰看不到衣服下面的纠缠，但能看到林瑞贤本来想过来又不动了。 纠缠在一件风衣里的男女并没有回应他，他们在回应对方。 「我等了你一辈子，这样都不行吗？」 「我准备等他一辈子，对不起。」 阳台的门合上，风衣掉在地上，寒月挂在天上。 阳台上的人，透过还没到他腰的栏杆看着十七层楼的底下。 楼层太高，看不清。 月亮也太高，够不到。 唯有地底虽然看不明白，但他突然有些好奇。 如果...如果...如果... 终于。 第316章 金柔嘉 一睁眼,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金柔嘉以为自己穿越了。 穿越成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不明原因被穿越的小姑娘是1994年出生的孩子，差几年就是千禧年宝宝，金柔嘉算算自己的年纪, 要是她在这孩子的年纪生孩子, 都能给新身体的主人当妈了。她这个新『母亲』要面对的就是孩子学费太贵, 上不起学咋办。 十八岁的小姑娘大学是考上了, 没钱读，资本主义国家的大学, 学校越好，学费越贵。小姑娘没钱读，干脆就不打算读了, 想着先打点零工养活自己, 去超市找个收营员的工作啥的。 作为一个同样为大学学费忧虑过的『老母亲』, 金柔嘉对于小姑娘单蠢的想法没什么好评价的, 只觉得两人的经歷还蛮相似。不过她当初能申请助学贷款，现在么....算了吧, 饭都吃不起了。 饭都吃不起的金柔嘉小朋友对赚钱养活自己的计划是去超市当收银，自以为自己穿越了的金柔嘉女士, 在对着镜子详细研究过这具身体的外貌和身材后, 拿着这一个礼拜的饭钱去网吧搜索模特招聘信息。 排除那些写明要拍『私房照』的，也排除那些工资高的不合理的, 再无视开价过于低的，最后把筛选出来的信息罗列好，挨个打电话。 第1498页 要提前给泳装照片的，再见；要去偏远的地方拍摄的，再见；说面试后还得老闆满意的, 更再见。 无效的电话打了一堆，金柔嘉发现自己用错了方法，重新上网搜艺术类院校的论坛，在论坛上面找需要模特的留言。这边开价就更低了，但这边很好谈。 伪装自己是中央大学大一新生的金柔嘉，四天约了七位学长和两位学姐，赚到了能吃一个月的饭钱加半年考试院（韩国特有的廉价出租单间）的房租。 一天就花完了。 一天时间花了那么『大』笔钱的金柔嘉站在首尔大学附属医院的门口，翻看着手上真金白银买来的身体健康证明长出一口气。 医院好tm贵！ 这孩子身体真tm好！ 金柔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越，但她清楚自己要是没穿越很可能就凉透了。 癌症，末期，药石罔顾，凉凉。 这是没穿越之前金柔嘉的身体，穿越了，新身体好的不能再好！ 新身体很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先说白，冷白皮，都不需要光板站在镜头前，稍微找个好角度就自带反光板效果；再来是貌美，是金柔嘉最喜欢的美人款，五官明朗大气的美人，穿上凤袍往那一戳整个就是皇后娘娘。 最后是腿长，金柔嘉专门量过，109，世纪长腿！再长点就能破金氏世界纪录了，妹子身高176，完美比例！ 就这脸，这身材，不站在镜头前就是所有摄影师的损失！ 金柔嘉无敌喜欢自己的新身体，喜欢到但凡碰到个能反光的东西，都不自觉的会盯着看，看反光物倒映的自己。 我怎么那么好看~ 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没钱吃饭比较重要。 进了一趟医院掏空了口袋的金柔嘉再次变身中央大学一年级新生，偶尔也会变成东国大学一年级新生，时不时也会是首尔艺术学校的一年级新生，具体是哪个学校的视情况而定。 一年级新生口袋刚鼓一点，火速买了部尼康（日本相机品牌），不知道转了多少手，从二手商店淘到的。 相机到手，再次掏空了口袋，金柔嘉却不再当模特了。 一方面是拍的多了有了些名气，伪装各路学妹的谎言随时可能被拆穿。另一方面是当模特钱来的太慢了，模特是底端，随便什么漂亮小姑娘都能替换，还是得做技术工种，好谈价钱。 技术工种只要手上有活儿，毕业于什么院校没人在意，没上过学都行。 目前的身份就是没什么文凭的金柔嘉带着她的相机，去汉江拍了一天，剪出了四条素材。 第一条是小清新画风，青春的少年少女们在汉江边玩滑轮，男孩子教女孩子滑，亲亲蜜蜜甜甜美美。放出去给不知道的人看，还以为是什么青春爱情片。 第二条是酷帅路线，还是少年们为主角，一帮少年在汉江玩滑板，翻飞腾挪，bgm用了激昂的鼓点。为了让画面能踩点，金柔嘉剪的头都要秃，看着自己掉了两根头髮吓坏了，恨不得再去医院检查一遍！ 第三条路走伤痛文学风，主角依旧是年轻男女，一对穿着校服的小情侣不知道为什么吵架。夕阳西下，女孩子哭的不能自已，男孩子暴躁的踹路边的石凳，斜上角的字幕选了首韩文诗，大意是年少的我们不懂爱什么的。 第四条还还还还是少年题材，这次走的是伪纪录片模式，用了贴近现实取光的偏蓝冷光，拍一个背着沉重书包的少女，披头散髮的坐在江堤前望着江水发呆。 最后一条的时长最短，没有用任何音乐而是用人声做底，搭配的声音是一对夫妻在吵架，吵孩子的学习。 妈妈说她再这样就完了，爸爸说你别给她那么大压力。母亲说我为了她把工作都辞了，我付出的难道就换来一个第二名吗？爸爸说她也不想。 争吵的夫妻是视频的背景音，画面里的少女始终望着江水。四分多钟的片段，江水一波又一波的翻滚。视频的最后，镜头里的少女动了，画面先一步转向江面。 最后的最后，背景音里出现巨大的砸门声，画面里呈现的是重物落水后溅起的浪花。 至此，一天拍摄，一个礼拜剪辑，四条成品。 总算搞定了个人简歷的金柔嘉口袋里是一分钱都没了，随后把前三份『简歷』投向招聘摄影、剪辑、布景、打光等一系列需要招聘的婚庆公司，就指着面试通过能有吃饭。最后那份，剪辑的时间最长，耗费的精力最多的片段，则是往知名gg公司送。 为什么不往电视或者电影的企划去试试？ 因为金柔嘉着急吃饭。 能做电影或者电视剧的制作团队招聘新人是需要一点点过流程的，且不提大团队很可能要求新人无偿实习或者把实习工资压的无限低，就连小公司碰到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也是当工具用。 金柔嘉的国籍换了，从红色大国换到只占了半边岛屿的南韩，新身体还没有任何文娱产业的经验。只有隔壁国家经验的金柔嘉只能以她的经验去考虑这个国家的圈子怎么玩，她那边的圈子，新人想出头没个三五七八年，那是做梦。 当然了，家里有矿的另谈，可金柔嘉又不是钞能力玩家，她饭都吃不起呢，还是先去婚庆这个来钱快的行当混一笔饭钱再说。 进了婚庆公司的金柔嘉，每天都在等主要跟gg的制作公司回应，她是能吃饱了，但她还想吃点好的。 第1499页 这点好的让金柔嘉等了有两个月总算拿到了实习的资格，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经到了谷底，触底反弹，她居然时来运转了！ 她跟的那个团队导演跟个弱智一样，拍的成品烂出天际！这年头果然只要手脚俱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导演！ 金柔嘉决定赌一把，办了信用卡，砸了所有的钱，依旧是掏空口袋，这次还背了债，就为了赌一把。 她找了两个演员，自己当导演、当摄像、当收音，当灯光、当道具，当整个组，一人包办全组，租器材找景。冒着被解僱的风险，请了半个月的假，重新拍了gg。 客户是一家保险公司，想要推广一款针对阿茨海默症的产品。卖点是国内第一款把阿兹海默症也列为可以得到保险理赔的商业保单。 让金柔嘉吐槽的那位导演拍的内容也不能说很糟糕，对方好歹也是老手，不然保险公司的人也不会点头让对方执导。 出钱给乙方的甲方可是很挑的，甲方未必懂行，大部分都不懂，但甲方天赋技能就是挑刺，稍有不顺心啥刺都能挑。在这个基础上找到那个导演，对方还是有点东西的。 那个导演唯一说哪里不好的话，大概就是拍的太像gg了，跟个gg宣传片一样，不对，就是gg宣传片。gg宣传片，不管怎么拍，就算好的能上天，在金柔嘉眼里还是一坨屎。 金柔嘉拍的是个微电影，以一对父子为主角，核心故事是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可你老的我真的负担不了了，我也得工作，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那么做。 无能为力的儿子把父亲送进了养老院，生活稍微轻松一点了，难得清醒的父亲却打电话来想要见他一面。赶到养老院的儿子正好撞见漏尿的父亲在被护工吗，那是他没有想到的，没想到父亲在这里过着这样的生活。 父亲此时重新变成那个煳涂的老人，老人在清醒时留下了一封字体歪歪扭扭的信，信上最戳心的是，我的病给你添麻烦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信中夹着那张保单，金主爸爸就是这么出现的，出现的完全不突兀，但也并非故事的核心。 可保单的存在不是更戳人心吗，那是父亲一辈子的努力，他把一辈子都交给了儿子。 我养你小，我从未期待，你养我。我很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希望有了这份保单，多少能给你些帮助。 2012年，以微电影的方式带出产品的gg片还是稀缺产物，稀缺的金柔嘉以得罪整个公司的方式拿下了那份商单合约，一举成名，全是骂声！ 不管哪国的娱乐圈都论资排辈，都不用说金柔嘉的年级有多小，资歷有多浅。只说她进公司跟在那个导演身后就是人家带她进门，这老师还没拜，你就欺师灭祖。 狗崽子！我看你走多远！ 圈子小，小到一个人的好名声未必能传的出去，但骂声绝对能传很远。 面对无数骂声的金柔嘉拿着合同的头期款去吃了顿韩牛自助，太尼玛好吃了，撑的她差点走不动道，真正的扶墙进扶墙出。 骂声？谁管你们这些弱智骂什么！ 弱智们骂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骂声能让金柔嘉被屏蔽在圈外。这家公司把她扫地出门，其他公司也不要她，金柔嘉想着要不要再去拍拍婚纱当个婚纱摄影先混一波的时候，gg火了。 gg火了，火的sns上了热门，讨论度高到保险公司付了金柔嘉尾款后还给她包了个大红包，一下让金柔嘉的存款翻了十倍，主要是她本来没什么存款这一说。 存款翻了十倍的金柔嘉一下有钱了，有钱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终于能去剧组打杂了！还能跳过无聊的电视剧直冲电影剧组，人生巅峰！ 这里需要科普一个冷知识，很多人可能以为gg导演是导演里的末流，这个认知是错误的。好的gg导演同样是万一挑一，这是个门槛很低但上限非常高的行当。 在视听艺术这个领域，gg是最难的。电视剧不谈，电影篇幅就算再短至少也半个小时，gg都是按秒算时间。要在十五秒、三十秒、一分钟这点时间里，一下就抓住观众的注意力，这对导演的素养要求非常高。 好的gg导演未必能成为好的电影导演，但一流的gg导演是可以跟顶级电影项目里的执行导演平齐的。 电影导演的强项在于如何把一个故事讲好，而gg导演是整个电影工业的代表。他们往往更精通剧组的所有部门协调，甚至于自己本身就是好的摄像，好的美术，好的灯光，好的剪辑等等。 如同金柔嘉，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而某些商业片导演很可能什么都不会，请注意，这不是夸张，这是事实。 电影是团队的产物，好的团队只要搭起来，剧本放在那，团队要不要导演无所谓，他们自己就能拍。灯光组能打光，摄像组能拍摄，美术负责布景，剪辑和后期搭配，连配乐都能自己操作。 片场还需要导演吗？喊卡都能由摄像导演或者执行导演来，商业片总导演存在的意义微乎其微。 就像金柔嘉说的，这年头只要四肢俱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导演，因为活都有专业的人做啊。 能拍出一部超火的gg片，金柔嘉就有资格进电影剧组了。大制作进不去，小制作还能不行么，大不了她当个打杂的啊！ 第1500页 只要身体好，健康不出问题，心态就无限好的金柔嘉开始满世界给自己找打杂的地方。找啊找，寻啊寻，左挑右挑，挑出一个让她很憋屈的工作。 给一个第一次当导演的知名演员团队做辅助导演（导演片场助理，主要盯拍摄），世道不公啊，什么狗都能当导演！演员你好好当演员啊，这行的饭已经很难抢了，你们还来找麻烦，干点什么不好大哥！ 大哥你干点什么不好！！！ 「您好，我是金柔嘉。」露出八颗牙笑的极其灿烂的金柔嘉小姐，恭敬的伸出双手，对导演说，「我是您的粉丝呢~」可真诚了~ 脸呢？脸什么脸！不要吃饭啊！ 要吃饭，就不能要脸。 金柔嘉如今是不缺吃饭的钱了，可摆在她面前的选择少之又少，说是说去什么剧组都行，但有的组烂到没边，她怎么看怎么像个坑，参与进去干嘛？浪费时间啊。 知名演员的剧组就算有万般不好，团队配置基本在线是可以保证的。再加上演员有名，拍出来的作品就有人买帐，只要有票房，她的简歷就能更好看点。 劝告自己忍一忍的金柔嘉抱着未来发展考虑就这么进了演员的剧组，然后每天在心里骂对方一万遍，表面上？表面上当然是导演的粉丝啊，要不然呢？ 作为新人导演知名演员河证宇先生的第一助理，金柔嘉觉得这个活儿，让她拍马屁的技能蹭蹭上涨。 不得不说，河导演并不难相处，相反，他对工作人员关怀备至。下午茶有水果，加班有夜宵，从来不乱发脾气，时不时还请喝咖啡，以一个导演或者大牌演员的位置来说，河证宇确实很好相处。 可在金柔嘉看来，那傻逼是优柔寡断，成天给她找事，烦的要死。 总导演的助理不止一个，光是负责盯拍摄的助理就有两个，另一个是他专门找来的，金柔嘉是制作方送进去的。其他什么生活助理，商务助理还有人呢，但那些跟金柔嘉都没什么关系。 跟金柔嘉直接对接的助理才是个大麻烦。 大麻烦叫朴相炫，是个身材圆圆的，脸也圆圆的，唯独就是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大叔，年龄比金柔嘉大一轮，叫大叔绝对没问题。 大叔是个傻逼。 金柔嘉不知道这人是河证宇从哪找来的，反正河证宇摆明了是更信任对方。那人也确实值得河证宇信任，因为他啥都跟河证宇说，真的什么都说。 说摄像导演对美术导演的提议不爽啦，说美术导演觉得拍摄计划做的太赶啦，说灯光组抱怨钱太少，说执行导演讲本子写得不怎么样（河证宇自编自导），说一堆。 朴相炫简直就是个告状精，他嘴里就没有好人，金柔嘉怀疑对方也说过她坏话。 说谁的坏话这件事其实是无所谓的，只要总导演能立得住，底下的人就算掐的头破血流也不耽误剧组正常运转。问题就在于，河证宇立不住，大兄弟跟没脑子一样，跟谁都想做好人，想让对方能舒心，这不是有病吗？ 导演是不能做好人的，导演尤其不能做好人。 剧组是个大团队，由无数小团队组成的大团队，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有竞争的地方就有摩擦。团队跟团队之间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事，导演要坐的是作壁上观，而不是下场当和事老。 重点在于，掐归掐，怎么掐都行，事情得做！ 这要是金柔嘉的团队，她才不管谁有理谁有困难，谁被打的头破血流。她只关心拍摄进度，谁敢耽误她的进度，她就弄死谁！ 但河导演脾气很好，好到希望大家和和美美的工作，这想法怎么说呢...... 这年头只要四肢俱全，连条狗...... 「柔嘉？」 「导演您叫我？」 「昨天美术和执行又吵架啦？」 「您知道了？」 「他们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您说得对，还是要气氛好才有助于工作。」 剧组的气氛很好，金柔嘉几乎很少碰到气氛那么好的团队，拍摄到后期大家熟了，脾气相投，合作愉快气氛好起来的更多，可前期谁跟谁都不太熟的时候，气氛很难这么和谐。 不过一个团队走什么路线还是要看老大是什么风格，带兵打仗的将领希望底下的人和和美美，那大家就算是维持表面友谊，也会和谐一点的。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就结束，金柔嘉也没什么好讲的，人家有钱能烧，愿意慢慢拖着不赶进度，烧的又不是她的钱，关她什么事。 偏偏制作人不能找导演麻烦，就来找她麻烦，对方跟她讲进度太慢了，想让她隐晦的帮河证宇往前推一推。 这tm怎么推？！ 导演都不干活，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助理，还有另一个助理呢，为什么不去找他！我好欺负是吧！ 另一个助理拿的是导演发的工资，拿着制作方工资的金柔嘉确实挺好欺负的。 好欺负的金柔嘉试图卖惨，说是她跟河证宇都不太熟，要是做的太过就越权，要是只做一点，在团队里也没什么资格讲话，确实不好办。 制作人让她发挥女性的优势，漂亮姑娘的优势这时候不发挥，什么时候发挥？ 漂亮姑娘很怀疑他什么意思，「你想我去睡了他？」 「你要是乐意我也不反对。」制作人笑道，「不过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他哭吗，就说进度太慢你被骂了呗。」 第1501页 这话一出金柔嘉就懂了，合着是制作人不好催河证宇让自己当个传声筒，那无所谓啊，不就是哭么，哭！ 真哭是哭不出来的金柔嘉揉红了眼睛去跟导演哭惨，只打雷不下雨的哭，哭着说制作人把她骂个臭死什么的，说进度再这么下去，他们可能会超支，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一哭，给金柔嘉哭出一个大麻烦。 河导演根本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性格，这位贼精！之前因为是新人导演，演员再知名碰到幕后都得缩着，怕自己镇不住人就走温和路线，先跟大家打好关系。如今关系多少有一些了，又碰到了进度被拖的问题，说变脸就变脸。 隔天开会，河证宇指着金柔嘉，含沙射影的当着众人的面，跟制作人说，进度慢了不是小姑娘的错，大家赶赶进度，欺负小姑娘算什么啊。 金柔嘉要真是个小姑娘，说不定能感动死，献个身都不是不可能，大佬在那么多人面前维护她呢。多么霸总的剧情，多帅啊~ 帅nm！！！你个王八蛋！！！ 王八蛋套路一堆，那是在维护她吗，那是在拿她当刀，砍这张会议桌上的所有人！ 制作人欺负什么小姑娘，制作人是嫌进度慢！进度慢是谁的锅？是这里所有人的锅！你们要是不想被锅，就把进度给我赶上来！ 作为一把刀，能有什么好下场！被连带的制作人眼刀都杀过来了，金柔嘉恨不得当场咬死那个王八蛋，亏她每天准备各种彩虹屁就等着见面夸一波，你就这么对我？ 河证宇是狗吧！这哪是个人！ 狗子开启工作模式，并且很会现学现卖，漂亮姑娘能到他这里来哭一波就能去别人那里哭。 河证宇自觉找到了金柔嘉的正确使用方法，再碰到谁谁谁出矛盾，就把她丢过去让她哭惨。他本来真想不到小姑娘要怎么用，太年轻也太漂亮，他一直以为对方是谁的小情人来刷资歷的。有了制作人让她卖惨，他才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 要真的是谁的小情人，根本不用做事啊。 河导演找到了助理的使用说明书，助理每分每秒都想掏出刀来捅了他，这tm什么品种的禽兽？骂他王八蛋都是侮辱王八蛋！ 金柔嘉再惨的时候也没有说利用什么女性优势去干吗，那很容易造成误解的！这一行本来就是男人的天下，女性想出头得付出百分之两万的努力，女性在这一行从来不是什么优势只有劣势。 长得越漂亮劣势就越多，因为她只要软和一点，什么稀奇古怪的傻逼都能碰到，谁都想跟她再进一步，进nm！去死吧！ 可导演让助理哭惨，助理能怎么样？助理还真不能怎么样，制作组的机制就是导演最大。 之前金柔嘉对南韩这种导演中心制的制作环境无限欢喜，可现在，只想杀人。 人是不可能杀的，该哭还是得哭。屎就是得吃，钱才能赚，人生的道理就是这么朴素。 身体力行践行着哭惨这一行为的金柔嘉，包里开始常备催泪棒，每天光打雷不下雨也不是个事，还是要落点雨，才能看着更惹人怜爱。 哭都哭了，不得发挥最大价值啊！ 个人价值发挥到最大的金柔嘉终于等到开机，开机的第一天就真的想哭了，心酸哭的，为自己跌穿地心的尊严就换来这么个东西哭的。 河证宇是真傻逼啊，他啥都不会啊，就会不懂装....不是，也没装懂，但很容易就被人忽悠了啊！ 你说你好好一个演员，来当什么导演！不是会演戏就会拍摄的傻子！更不是看过人家拍摄就知道自己要怎么拍的，没吃过猪肉就是没吃过猪肉，光看过猪跑有个屁用！ 屁用没有的河导演在金柔嘉眼皮子底下被忽悠成个弱智，她心里多少有点暗爽，看好戏啊。可那傢伙那么好忽悠，又让她很不爽，凭什么就自己被他欺负，其他人就能逃出生天？ 太不公平了吧！要倒霉得大家一起倒霉才行啊！ 开机的第一天，没有人倒霉，拍摄很顺利。 顺利拍摄结束后，导演请客聚餐，酒桌上每一个人都在夸导演牛逼。有人要脸或者良心还在，夸起来也是收着的夸，说是天赋特别好。有些人就很不要脸，也没什么良心，比如金柔嘉。 「帕索里尼在世也不过如此~太厉害了~」 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义大利着名导演，曾今有媒体盘点过世界十大导演，这位先生就在名单里。可惜五十三岁英年早逝。 别笑啊，五十三岁对导演这份职业来说，确实英年早逝！ 极其没有良心的金柔嘉以一句『帕索里尼在世』逗的河证宇哈哈大笑，彩虹屁拍上天的小助理殷勤的给导演倒酒，喝起来！ 第二天，拍摄依旧很顺利。 金柔嘉眼睁睁看着已经觉得布景有点问题了的河证宇被人家三两句就忽悠过去，心里都要笑疯了，面上还是导演好好好棒棒棒，全世界没有比您更厉害的导演了！ 晚上还是聚餐，还是导演请客，金柔嘉全程彩虹屁疯狂输出，暗地里嫉妒演员就是有钱，请客居然请全组。 上下百来号人一起吃饭不少钱呢，别人请客顶多请核心团队，谁有这位大款，全组都请，豪！ 豪爽的导演连续请了一个礼拜的饭，吃的金柔嘉满面油光，暗地里考虑，以她现在的美貌值，是不是可以先去当个演员？赚了钱再回来拍摄也行啊。 第1502页 可转念一想，演员才赚多少钱，河证宇一部戏的片酬也就是这部戏投资的零头。南韩的制作机制跟海那边不一样，不会把制作费全砸在请演员上，这对大环境是好事，但这对演员这个职业来说可没那么好。 还是按照自己的路线前进吧，赶紧往上爬，想办法忽悠个傻子让人家投资，这才是正道。 电影导演的主要职业啊就是忽悠，在没有成名之前，都要靠忽悠拉投资。什么煤老闆啊，土豪啊，完全不懂行但手里有钱的金主啊，这些都是忽悠的对象。专业的制作公司反倒不好忽悠，大家谁不知道谁啊，骗他们的成本太高了。 懂行的人很不好骗，可半懂不懂的人就很好骗。 他们看到了这个行当里的细枝末节就以为自己懂了，认为自己是行家了，肚子里半瓶子水都没有就抱着金砖招摇过市，这种人不忽悠一波都对不起自己！ 金柔嘉越看意气风发的河证宇越觉得她有点对不起自己，面前就摆着一个纯傻子，她是不是在浪费资源？这傻子看着巨好骗，不忽悠一波？ 可傻子还是有智商的，在特殊领域还很精，关键是还在合作，人家还是她的直属领导。这要是没忽悠成功翻车了，那就不是尴尬那么简单，这傢伙可是能踢她出团队的人。 失败的成本有点高啊，赌不赌呢？ 「柔嘉？」河证宇指着摄像导演觉得可以过的画面，问小助理，「你觉得怎么样？」 金柔嘉看着只要眼睛没瞎就不可能过的画面，拇指一竖，一脸崇拜，「超级棒，超级好！」 「这样啊...」河证宇犹豫半秒，拿起对讲机，「准备下一幕。」 这就过了？这种画面你都能过？你真的是....太~棒了！ 赌！不赌对不起老天爷送到面前的机会！ 赌性坚强的金柔嘉决定搞事，可怎么搞还得筹划，她不能自己上，不然得罪人还容易被发现。那就得找个人把问题挑破，谁...呢？ 未来的冤大头在专心拍摄，金柔嘉的视线从冤大头身上挪开，看到了一位头顶光环的天使。 天使哥看监视器看的比总导演还专心，金柔嘉眼睛亮了。 就决定是你了，皮卡...啾~ 豪爽的导演连续请到第十天的晚餐，饭后金柔嘉找到朴相炫，拉着他落后人群，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在他的追问下，跟他讲，组里有人说导演在用制作费做好人。 「放屁！哥刷的是他自己的卡！制作费一分都没动！」朴相炫一下就怒了，「谁跟你说的！」 这段时间已经哭出了新技能的金柔嘉像是被冤枉了一样，眼眶泛红，也不高兴，「又不是我说的！你沖我发什么脾气！」 那是谁说的呢？很多人那么说。 上百号人吃饭不少钱，哪怕就是盒饭都不少钱，何况河证宇请的可不是盒饭。那么多钱，大家自然会疑惑，巨星为什么有钱没处花。可要是用制作费花钱请客，自己落了个好名声，那不就很合理了么！ 合理的恶意散播的到处都是，但谁都没跟朴相炫讲。准确的说，剧组里的绝大部分工作人员私下会聊的事情，根本不会让跟河证宇关系好的那一拨人知道。这就跟员工聚集在一起讲老闆坏话不会让老闆的亲信知道一样。 那金柔嘉是怎么知道的？以坏话换坏话啊。 她也讲河证宇坏话，不就跟同属性的一帮人打成一片了么。 关于剧组里的弯弯绕绕金柔嘉超级熟，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拍摄又是个半封闭的工作环境，各种小团队都聚堆。一帮人聚集在一起干什么，黄赌毒又不能干，那打发时间的不就只有瞎扯淡么。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是不可能不讲总导演坏话的，他们对直系领导都一堆抱怨，还指望他们觉得大领导好？怎么可能呢，老闆都是王八蛋才是正确的员工思路。 老闆就是请吃饭也不是什么好人！又不是发钱！ 一向不在背后跟别人说第三个人坏话的金柔嘉，对谁不爽会自己报仇，报不了仇就私下扎小人。跟半生不熟的同事讲另一个人的坏话，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老闆都很不合适，这年头哪来的秘密，嘴巴不紧就会被人说出去，那能给人家留下什么好印象。 金柔嘉不讲人家坏话，就融入不了小团体，进不去就也不知道底下在传什么。她是真没想到，大家的恶意能那么兇勐，但又觉得，天助我也！ 老天爷都帮忙的事情要是干不成，金柔嘉就....洗洗睡，誓言还是不要随便发。 老天爷都帮忙的事情干成了，金柔嘉传出去的坏话到了当事人的耳朵里，当事人决定跟她单聊。 开机第十一天，豪爽的总导演不请客了，收工后宣布散场，只招唿小助理跟他一起走。 周围还有人，跟着导演从片场往外走的小助理，想着对方动作够快的，昨天刚把鱼饵丢出去，今天他就拽鱼竿。这哥老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精明，搞得她都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好骗还是不好骗。 无法准确定义到底是好骗还是不好骗的河证宇在想的是，他总算能碰到一个说真话的人了。就是没想到，会是谎话连篇，张口就没一句实话，骗人眼睛都不眨的金柔嘉成了那个人。 在河证宇的视角里，他这个助理是个混混，不是骂人啊，是到哪都能混饭吃的意思。也是到哪都混，真话从来不说一句的意思。金柔嘉很能混，她跟谁关系都不错，碰到谁都是捧着，好话一箩筐的往外丢。 第1503页 河导演有次碰到小助理跟化妆师一起聊天，硬是把人家夸成一朵花，夸的那个妖里妖气的男化妆师，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她的妆就交给他了。然后就发现，金柔嘉每天早早来剧组，就为了蹭化妆师。 【金柔嘉：还不是你们这帮变态要求妹子一定要化妆才礼貌！知道早起多困吗！让人家化不就能迷瞪一会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就那件事让河证宇每每想起都会笑，他这个助理真的是个人才，长袖善舞很会交际。 会交际的助理从来不说别人不想听的话，起码河证宇没在她嘴里听过一句他不好，都是棒棒棒，贊贊贊。诚实的说，被一个漂亮姑娘拍马屁感觉还不错，可那个漂亮姑娘原来在心里鄙视他，感觉就不太美妙。 河证宇知道自己当导演缺点东西，但他讲不出来自己缺什么。他也知道他没那么好，大家都只是捧着他而已，可他找不到说真话的人，也不方便找能说话的人来看他的成品。到底才开机十天啊，要是他十天都抗不过去，那也不用当导演了。 如今组里好不容易出了个说实话的人，河证宇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该嘆息。 怎么就是金柔嘉呢。 金柔嘉跟他上了车，面对沉默的导演，还是决定赌一波，不赌不甘心！ 河证宇也不是很甘心，为什么非得是你。 上车关门，坐在后排的两人各有心思，都不讲话。车内只有他们，门窗都关了，不讲话的河证宇摸了包烟出来，刚要点火，余光瞄到边上的姑娘往车门边挪了下，微楞半秒，收了烟，咳嗽一声表示自己有话说。 「你觉得我今天拍的怎么样？」 「您指的是？」 「就今天的拍摄，以前的拍摄也行，你觉得怎么样？」 毫不犹豫的伸手竖拇指的金柔嘉一秒都不带迟疑的，「特别好！」 扯了扯嘴角的河证宇没接话，只是把放回口袋的烟拿出来了，「我想要听点不一样。」 「什么类型？」金柔嘉装听不懂，持续彩虹屁输出，「您就是卡梅隆？」 詹姆斯·卡梅隆，好莱坞商业电影的神话，一部《阿凡达》创造了全球票房第一人，两年前入选时代周刊，成为全球最具影响力人物。同年获得美国视觉效果工会奖终身成就奖，去年更是拿下了美国制片人工会里程碑奖。 大佬中的大佬。 笑不出来了的河证宇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放在唇边，准备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我想听实话。」 睁着眼睛散发无辜光环的金柔嘉表示，实话就是，「你比卡梅隆还厉害！」 『啪嗒！』 打火机响起，烟点燃。 这事儿，得聊聊了。 抽了口烟故意沖她那边吐烟雾的河证宇，跳过那些废话直接进重点，「你说我根本没资格做导演，拍的跟屎一样。」夹烟的手指沖她虚点，表情也冷下来，「能说实话了吗？」 故作惊讶的金柔嘉一声『冤枉』喊出来的同时举手发誓，毒誓，「绝对不是我！是我就全家死绝！」 这话让河证宇被烟呛到了，诧异的看过去，「你全家死绝了？」 「......」 「......」 金柔嘉：凸(艹皿艹 ) 河证宇：(*￣︶￣) 就说这傢伙很不好搞吧，没事在这种地方精明干什么！正常人不是应该听完毒誓之后就相信了吗！按照套路走一波啊，别篡改剧本，你不是演员么！ 没有看到任何剧本的演员，施施然抽了口烟，让小姑娘别作了，该讲讲啊。小姑娘扭扭捏捏的不愿意，吐出一句，真的不是我，河证宇白眼都翻出来了。 「不扣你工资，说吧。」 「真不是我，您特别棒！」 「也不骂你，说。」 「您信我啊，真的不是我啊！」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你明天就走人。」 金柔嘉沉默了，右手扒拉着头髮想要混过去，被他瞪了一眼发现混不过去了，人往靠背一倒仰头望着车顶，淡淡的说出一句。 「这年有只要四肢俱全狗都能当导演，我能说什么？」 「金柔嘉！」 金柔嘉秒速弹起来，扬起再灿烂不过的笑脸，讨好的看着发火的导演。 「您吩咐~」 一秒前的金柔嘉让河证宇想骂人，一秒后的金柔嘉让河证宇想打人。 他之前为什么觉得这姑娘有意思？ 瞎了吧！ 第317章 汽车后排的聊天虽然算不上是不欢而散, 但也就是个不了了之。金柔嘉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实话，之后不管河证宇是保证她照实说也没事，还是威胁再不说你就给我走, 她也都装听不懂了。 装作听不懂的金柔嘉想做的是赌一把大的, 当然不能让河证宇三言两句就得到他想要的, 不然她的实话岂不是很不值钱？ 至于河证宇威胁她什么赶她走之类的也就是说的凶, 真想赶她走根本不会说出来，直接赶人不就完了。 河导演倒是不知道妹子有那么险恶的用心，只以为小孩子还小, 哪怕看着很会跟人打交道年龄到底摆在那呢, 不敢往深水里掺和也不奇怪。他就准备换个人, 片场能有一个说实话的就有下一个，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下一个。 而为了让自己的真话值钱, 金柔嘉把下一个人的通道都堵死了，如果谁都能站出来说实话，她的实话就不值钱了。 第1504页 这个项目是河证宇的处女/作，团队绝大部分人跟河证宇都曾经直接或者间接的合作过。 比如摄像导演苏正午，这位拍过《夺宝联盟》和《柏林》，第二部 戏由河证宇参演。他们算是老朋友了, 都是老朋友说句真话还不容易？ 不容易, 老朋友更不方便说真话。 金柔嘉以己度人, 她要是苏正午，在河证宇准备当导演之前关系足够好的情况下肯定劝过他，这东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可河证宇一意孤行要拍，开机都开了，劝也劝过了，有些话就不方便说了, 说了跟唱衰一样。 而如果双方的关系就是合作关系，签了合约成了摄像导演的苏正午就更不方便评价导演的能力如何，越线了。他就是个摄像导演而已，摄像导演能评价画面，却不能直说我觉得这个画面不行，我们重来。 为了堵住苏正午开口的机会，金柔嘉两天前故意蹭到摄像导演那边，假模假样的装一个有责任心的弱智新人。 新人很是忧虑的跟老前辈说，她觉得导演的基本功好像不太行，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跟导演讲，怕自己说了导演会误会自己，毕竟她就是个助理，助理哪来的资格说那些话呢。助理就想拜託摄像导演去讲，到底是前辈么，前辈跟导演的关系又好。 听了这话的前辈左思右想觉得不合适，他跟河证宇的关系是还行，但朋友归朋友，上司是上司。下属说上司工作能力不行，助理不合适，他也不合适啊。河证宇会误会助理，搞不好也能误会他。 以后大家说不定还能合作，作为导演的河证宇差点东西，作为演员的河证宇没问题，那要是把关系搞坏了，没那个必要。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午饭听说了这件事的孙正武，在下午就趁着休息的时间让金柔嘉也别多事。 小助理还不乐意，维持着敬业的人设讲，我们得为作品负责啊。摄像导演苦口婆心的劝单纯的新人，在为作品负责之前先为饭碗负责才是真的，说了你被恼羞成怒的导演赶出去了呢？那倒霉的不就是你么！ 敬业的小助理表示，话总得有人说啊，而且导演看着脾气很好，她说的也是实话，又是为拍摄考虑，导演未必就会生气，也可能觉得她做得好也未可知。 深感新人就是傻的摄像导演心里想着，人家性格好不好得看遇到了什么事，平时没矛盾谁性格都好，踩线了，谁都会生气。可小助理讲不通，脑子轴，苏正午想了一招，反正就是一句话么，不是非得他们两说。 摄像导演就带着小助理去找了美术导演崔延植，这位跟河证宇就没那么熟，但崔延植跟制作人关系不错，跟河证宇也算有过来往。像什么你工作能力可能有点欠缺的话，大熟人不好讲，半生不熟的工作同僚不就好说很多么。 苏正午就用小助理的话，我们得为项目考虑，鼓捣崔延植，要不您去提一嘴？ 熟人都不好说的话，半生不熟的崔延植才不说呢，你们怕影响以后合作，我就不担心？但他也没直接拒绝，而是带着两人去找制作人了。 按照崔延植的说法是，这话谁说都没有制作人说合适，为了项目考虑哪有制作人的立场更端正。 制作人的立场极其端正，手一指，就定了最初『组建』三人组的金柔嘉，指派她去讲。很是冠冕堂皇的讲，当初找金柔嘉进组就是为了给河证宇查缺补漏的，再加上既然是金柔嘉发现的问题，那当然要金柔嘉去讲最合适，一事不烦二主么。 这帮老男人套路一个比一个深，谁都不想做坏人，但事情还是得解决，就把小姑娘推出来扛枪。这要不是金柔嘉自己挖的坑，能一口盐汽水把这帮人都喷死。 背着导演饶了一圈把问题摆在檯面上的金柔嘉，也成了官方指定处理问题的人。这问题既然有人处理，坏人的旗帜有人扛了，那其他人当然站稳好人的立场，只等着金柔嘉点火，他们再上去灭火。 如今这火看着还没点起来，河证宇自然是不管找谁都问不到一句真话。 开机第十四天，今天片场的气氛稍微有点不和谐，因为导演阴着脸。 站在导演身后看着河导背影的金柔嘉盘算着，这都过去两天了，河导还没上套，很可能是打算往外发展。要是等河证宇从外面找了人过来帮他，那坑就白挖了，得速战速决。 改计划的金柔嘉在快到中午放饭的点等到了出手的机会，他们组拍摄拍的特别友善，到点就放饭，一点不拖时间，河导人是真的好。 而河导之所以人能那么好，也有大家都不想饿肚子的原因。每次临到饭点的那幕戏，不管拍成咋样，被河导问意见的人都说可以，不错，完美，过！ 重点就在于，等下要吃饭了。 现在就是这个情况，等下要吃饭了，河导问大家这场戏感觉如何时，竖拇指的竖拇指，比划ok的比划ok，颔首表示没问题的人成片，唯有金柔嘉嘴上说着特别棒，暗地里却偷摸用脚尖戳导演的小腿。 河证宇余光瞄下去看攻击他的人是谁，视线再往上看小助理连连点头说好的样子，暗暗吐槽，这姑娘不当演员可惜了，转而扬起胳膊挥舞剧本，示意大家再来一次。 导演都说再来一次了，那就得再来一次啊，吃饭啥的再等等呗。可再来一次不能就这么来，总得说点之前那条为什么不行吧，不然再来一万次不还是那样么。 第1505页 而河导之所以问周围的人是什么想法，就代表他认为这条是可以过的，但他自己也不太确定所以问问别人的想法。既然河导觉得可以过，那他就讲不出来不能过的原因。 讲不出来原因的河导是个真正的演员，影帝沖助理勾了勾手指，等她靠近，对她耳语一句，「想谈价钱，你得先证明自己有价值。」随后摆摆手，跟他想要的改变都跟助理说了一样，示意助理可以去操作了。 金柔嘉沖导演扬眉一笑，站起身就往片场去了。 片场是搭在一所有自己航空专业训练基地的学校里，他们的故事发生在飞机上，学校本身就有a380的机舱，有这么个现成的景省了剧组不少事。 金柔嘉去现场之前先让苏正午换机器，她不要怼人拍的摄像，她要轨道。苏正午半真半假的说轨道不好进场，尺寸可能合不上。金柔嘉就乐，也不说一定能进，就问他手上有几种轨道，是一米的呢，还是一米一的呢，或者更宽？ 这话出来，苏正午也笑了，小姑娘还是懂点东西的。拍摄用的轨道根据宽度分几种，确实有轨道距离宽到进不了机舱的，但也有轨道距离足以进机舱的。 这东西啊，不懂行的人呢，听说轨道进不去，也就只能认了进不去用人扛着摄像机拍。可懂行的呢，就大家互相笑笑，该干嘛干嘛。 至于轨道拍摄为什么比人扛着摄像机好，复杂的就不说了，双方也算各有优劣，简单点讲就是轨道更稳。 碰到懂行的了，苏正午就招唿人去换轨道了。金柔嘉在轨道架设时，在让妆造带着男演员去换衣服。随后去找灯光组调整光板再把大灯撤一个走换个灯进来，现在的光她不满意。 这么饶了一圈，机舱里的东西换了大半，轨道得慢慢来，金柔嘉回头招唿导演，咱们可以分批吃饭了。 河证宇也没说什么，就让其他人先吃，再让颇为诧异的朴相炫去买点好的来，示意围着周围的人都去吃饭吧，最后看向笑眯眯站着的姑娘，可以说点有用的了。 金柔嘉没什么太有用的东西，就是跟演技非常好见识过很多大剧组的演员科普一个小知识，摄像团队的器材多半都是租赁的，只有极少数财大气粗的摄像团队会自己买设备。 「这个我也知道。」河证宇用抓着剧本的手点了点斜对面的副导演椅，示意她坐。 左右扭头扫了一圈的金柔嘉从角落提个小马甲来坐在导演边上，不管是位置还是姿态都很低的跟导演讲他不知道的，「租来的器材，尤其是贵的器材，大家一般都不想动，这个能理解吧？」 低头望着她的河证宇颔首表示能理解，并且让她，「直接进重点，我不是什么都不懂。」 金柔嘉敢肯定自己不说前情，他不懂，「那您知道，为什么贵的器材苏正午导演不想拿出来吗？」 「怕出意外，擦破点皮都得赔钱。」河证宇自认还是懂规矩的，他不是愣头青，一头就扎进来了。 「这是对外解释的原因之一，对内的原因你知道吗？」金柔嘉笑看愣头青，看他不说话，也不玩花招，就直接解释，「机器整包是一个价，退回去是另一个价钱。」 拍摄器材有便宜的就有很贵的，贵到能换栋房子的机器都有。那种大宝贝一般不外借，得关系非常好，要不然就出高价。 器材出借有一种特殊的借法，是我不动你的器材，我只运到片场，告诉制片方我有这个器材，器材按天租借，租一天多少钱。这钱制片方得给，不然导演需要什么器材我们没有，你别说是我们的问题。 这种大宝贝在片场待一天，摄像团队跟制片方拿到的钱就同租借器材的公司一家一半。 空手套白狼，血赚！ 河证宇被这种特殊的赚钱方式说楞了，金柔嘉则是告诉他，这种租借方式已经扩散到不止是租贵价器材上了。 「你仔细研究过我们的拍摄计划吗，拍摄计划是最容易出猫腻的地方，我这一天要拍什么景，用到什么拍摄器材，道具用哪个，摄像要跟多少人，团队多少能拆分出去等等能省钱的门道，都在拍摄计划里。」 金柔嘉用眼神示意他看因为放饭了多少显得有些空荡的地方，「这里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存在的，他们很多人都只是来确保你需要用到的时候，他们得随叫随到。」 拍摄器材也是一样，不是所有机器都得在同一天出现，但制片方得保证导演随时能用到他想要的机器。至于机器用不用，怎么用，那就是另一回事，反正用了有用了的价钱，没用有没用的价钱。 学到新知识的河证宇听懂了她的潜台词，苏正午没想坑他的制作费，那就是行业潜规则，懂行的人自然知道，不懂的人活该倒霉。 关键是在不缺钱的情况下，这种坑必须踩，不然总不能等拍摄前一天，前一个礼拜再去租器材。拍摄计划理论上可以避免这种坑，但拍摄计划不是定死了的，随时可能出现变动，有了变动机器跟不上，更耽误时间。 片场的所有人，所有机器，一草一木，都是按天算钱的，时间对他们最宝贵。 听懂了的河证宇确实学到了点东西，那是他当演员的时候不会有人跟他讲的，等他当了导演就更不会有人跟他讲了，可这点潜规则方面的小知识不足以让他觉得金柔嘉有价值。 第1506页 那是个稍微懂点内幕的人都知道的不是么，区别不过是金柔嘉说出来了而已。 科普了点小知识的金柔嘉笑道，「您想要知道这些至少要在摄影行当混三、五个月，不然人家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告诉你呢。」 「就当你说得对，只凭这点，也不足以你跟我谈价钱啊。」河证宇让她讲点干货，得在某个行当蹲三、五年才能知道的那种。 金柔嘉抿唇笑笑，「我的价值不在于我知道多少小门道，而在于我可以帮你执导，问题在于，我那么做能换得什么呢？」你先把价钱开出来，我的货才方便拿出来卖啊。 拿着剧本敲打掌心的河证宇打量着跟自己谈买卖的姑娘，他有点好奇，这姑娘是怎么走到他面前的了，「你想要多少？」 「谈钱多俗啊，咱们是艺术家。」艺术家表示，谈钱伤感情，我们谈感情吧，「您这部剧拍完能空一个月给我吗？」 微楞半拍的河证宇笑出了声，她还真敢想，「你知道我拍一部戏报价多少吗？」 「我们不是朋友么，互帮互助啊~」金柔嘉眨巴着大眼睛试图传达真切的情谊，「我真的太欣赏您的演技了，每天求神拜佛就为了祈祷能跟您合作一次。」 「你的神佛有没跟你说，国内男演员的片酬我是第一梯队。」河证宇沖她摊开巴掌，「常规报价七亿。」沖她晃晃手掌，把五根指头给她展示一下，「我给你个友情价，如何？」 暗自换算汇率的金柔嘉为三百来万的数字流口水，南韩的演员都是白菜价啊，就算是2012年也是白菜价，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可面前这颗大白菜她买不起，太惨了~ 爪子一伸就握住『白菜手』的金柔嘉眼巴巴的看着白玉白菜，「哥，咱们之间就不能......」 河证宇捏了下白嫩嫩的小爪子，脑子里开着小差想着手好软，面上乐呵呵的打断妹妹的小心思，「不能。」 妹妹一声长嘆，很是惋惜，转而丢开了手，跟河导说，「那您就再看看，我值不值这个价吧。」 买卖是谈不了了饭还是可以吃的，吃饭过程中金柔嘉无视一直偷瞄她的朴相炫，跟河证宇研究等下唱双簧的方法。到时候她会在对讲机里问他的意见，他只要负责同意就行。 河证宇听着她像是要改动拍摄的画面，多少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了，本来闹这一出就是因为画面有问题的。 饭吃完，轨道好了，灯光换了，演员也重新穿了衣服回到现场，导演助理就带着导演给的鸡毛去发挥令箭的作用了。 这部电影的核心故事一句话就能讲完，韩流巨星男主角乘坐的飞机碰到了颱风，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笑料。喜剧题材，纯商业作品。剧本灵感来自于河证宇偶然听一个演员讲起类似的事情，有导演梦的演员就写了本子，项目就这么起来了。 这一幕拍的职业空姐的女演员在给巨星倒水时刚好碰到飞机晃动，一瓶矿泉水『意外』全泼在男主的核心三角区，随后就是男主各类操作诱发观众笑声。喜剧么，就是创造各种笑料啊。 简单点讲，这个画面就是拍空姐从内舱出来，边走边打开矿泉水瓶，走到巨星边上给巨星倒水，借着飞机晃动，水就这么淋上去，没了。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戏，演员表演没问题，水也淋到了重点区域，该达成的条件都达成了，要说过，确实是可以过的。 金柔嘉认为不能过是因为一切都太套路了，就是观众能预知到的套路。从空姐拿着水瓶往外走，扭开瓶盖开始倒水，此时不管飞机晃不晃，观众都能猜到，空姐手上的水会泼在男主身上。 镜头不会给无效的道具，专门对着拍的道具就一定是有种用的，这点观众很了解。了解了就能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电影一旦没有惊喜，没有让观众猜不到的套路，那就没得玩。 观众永远是傻子，不要期待观众带脑子去看电影，人家就图一乐，何况还是喜剧片，谁带脑子看喜剧片。可也不能把观众当弱智，这年头的观众什么招数没看过，想要逗观众乐，就得在他们预想不到的地方给惊喜，能猜到开头没问题，但在结尾总要来个意料之外的展开不是么。 金柔嘉对原定的拍摄安排改动很小，那到底不是她的作品，她只动了一点，女演员手里的水要怎么泼，泼成什么样。 导演助理要求女演员手上的矿泉水瓶要在水泼出去的时候就跟着飞出去，接着女演员想要抓住水瓶人就顺着水瓶往下倒，脑袋要砸在男演员的重点区域。 很微小的改动对吧，可就这一个小改动，现场折腾了快三个小时，才得到导演助理的ok。 这三个小时让河证宇详细了解了，什么叫吹毛求疵。 金柔嘉很扣细节，而且很霸道，她需要演员完全听她的，绝对的提线木偶。什么发挥演技，别发挥，听我的。 导演助理从女演员用哪只脚先跨出舱门，再到走路时挺胸的弧度，接着是男主角在空姐从舱门走过来是什么坐姿，走到一半坐姿改变，进了，要倒水了坐姿再变。 河证宇用剧本抵着下巴望着监视器里，正在手把手教女演员用什么姿势拧开矿泉水瓶盖这个动作的姑娘，内心的第一个想法是，他们要是合作能打一架。 对于创作型很强的演员来说最烦金柔嘉这种什么都要插一手的导演，表演是对于剧本的二次创作，创作就要有一定的自由度，因为演员脑子里的角色是什么样的跟导演想的肯定有出入。 第1507页 还是路人甲的时候河证宇就坚持自己的表演要有自己的风格，时间证明了，他的路线是对的，正因为他的坚持，他才成为现在的河证宇。 而金柔嘉那种，我不要你发挥，我要你连头髮丝的摆动弧度都按照我想要的来，是河证宇最不想合作的导演。这姑娘就是很典型『电影是导演的艺术』这句话的实践者，那确实是她的艺术，从头到脚，都是她想表达的思想。 秉持着一切都是我的艺术的导演助理，再次喊停，用对讲机指着男主角的扮演者郑京浩说，「我知道你本能的想要保护你的大宝贝，但你并不知道她要砸中你，反应太快了，往回收，肩膀不能动，不能往后躲。」 河证宇看着又想吐槽，郑京浩没动，他那个顶多是条件反射，镜头不怼着拍都拍不出来的那种细微到只有肉眼能抓到的颤动。 说是说演员要能在表演上做到违背本能，但演员也是人啊，本能就是本能。男人的本能就是会在知道自己大宝贝要受伤的前提下，本能的保护。那有什么问题，吹毛求疵。 金柔嘉觉得有问题，有问题到郑京浩连续四次出了同一个问题后，勾着嘴角笑问他，「要不要休息半小时，让你找找感觉？」 不在现场在监控器后面的河证宇都感受到嵴背一凉，这话的杀伤力太兇了，比直接骂还凶，那是你耽误了全组的工作，那是你要是不会演就回家，那是这都做不到你还出来拍什么，那是比任何脏话让让演员有心理压力的话。 直面现场的郑京浩更堂皇，他承认，他一开始没把这姑娘当回事，导演助理么，年级还那么小，漂亮的脸蛋又那么有迷惑性。可排戏排了快一个小时了也没让机器开拍，他已经感受到小姑娘不好惹了。没必要搞那么严重吧，我这已经很控制了。 干笑的男演员表示再来一遍，认为他再来一遍也不会有多少改变的金柔嘉捲起手上的剧本，冲着男演员说，「我要打下去了。」说这话剧本就冲着对方的大宝贝而去。 郑京浩反射性就想躲，大腿肌肉绷紧的那一毫秒，理智战胜了本能，没动。剧本就那么停在布料之上，一指不到的距离，男演员冷汗都下来了，金柔嘉找到了问题在哪。 「你是不是不信她...」金柔嘉指着演空姐女演员，「不信她能准确的避开你的宝贝？」 宝贝什么的听起来多少有点羞耻，郑京浩摸了摸鼻尖，算是默认了。对方得整个人砸到他的...宝贝上，排练再顺利，也没办法真的相信自己不会...受伤啊。 金柔嘉确定了问题在哪，就把解决方法用简讯发给河证宇了。一种是慢慢磨，就让两人都排练到信任对方，还有一种是让男演员牺牲一下，宝贝是个□□的器官，被撞一下不会残疾的。 收到简讯的河证宇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一种，女人就是兇残，知道什么啊，什么就不会残疾！干什么发那么恐怖的简讯来，稍微受点伤也很严重的！ 就这样，本来一小时能搞定的拍摄拖了快三个小时，大多数时间都在保护郑京浩的宝贝了。而排戏就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金柔嘉用开机三次就过的效率，让河证宇知道，她花费的那两个多小时是很有用的。 更有用的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脑袋载进宝贝领地的女演员被雷噼中的表情和男主角化身尖叫鸡的画面，确实比之前拍的那个要好的多。监视器后面的人都笑，笑的很开心，笑着看喜剧。 唯一笑不出来的河证宇，眼尾的余光扫视一圈乐出声的人们，那些人在他上午准备要说过的时候虽然也笑了，但远没有这次整齐。整齐的在金柔嘉喊了『ok』后，知道能出声了，笑声就都出来了。 河证宇笑不出来，也不可能笑出来，一个年级比他小的快要能当女儿的姑娘，用一个画面证明，她的执导能力比他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这要是某个知名的大导演，或者不用那么知名，哪怕就是个拍过一两部电视剧的导演做到了金柔嘉做的事，河证宇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在导演这个领域里他确实是新人，他认他是个新人，他也抱着学习的态度在拍摄，所以他才那么想要找到一个说真话的人，那个人能帮到他。 可那个人是金柔嘉，一个94年生的孩子，河证宇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的河证宇努力发挥着演技跟大家一起笑着，笑的后退到人群外的金柔嘉知道，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局。 身体变年轻了，身体还很健康，这是莫大的好事，好的不能再好。可拥有年轻身体稚嫩脸庞的自己，使用当头一棒的技能打碎一个成名已久的男明星，被无数人捧着的自尊，那是很危险的。 尤其是那个男明星掌握能踢她出局的能力时，非常危险。 金柔嘉这场赌局，赌的是河证宇的导演梦是切实存在的，而不是单纯的演而优则导，只是想混个好听的名头，找个更好的发展方向。否则，今天就是她在片场的最后一天。 她在挑衅他，光明正大毫无遮掩的挑衅，先用摄像团队的小门道跟他讲，你都不懂行就来当导演，再用高压的方式告诉他，演员是导演手中的傀儡，你远没有到能成为傀儡师的资格。 中年男人，事业有成，自尊心，面子，这些东西都是墙壁，是把河证宇挡在跨进新的领域，得放下身段弯腰低头跟别人学习的高墙。这位要是没勇气砸穿那堵墙，那这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什么优秀的导演。 第1508页 金柔嘉在赌，赌那个人有资格跟她合作，她也不是什么演员都要的好吗。 开盘丢出筹码的金柔嘉也不管拍摄结没结束都先走了，她不用留下。敢赌就不怕输，输了不就是回家么，她先回家呗，不能等人赶啊。这要是赢了，对方自然会来找她的。 找不到怎么办？ 别闹，真心想要找人，哪有找不到的。何况她个人简歷里有家庭住址，河证宇但凡真的想找她就不可能找不到。 金柔嘉到家的时候六点多，手机一路上也没什么动静，她感觉自己要输。输了也就认啊，开电脑找下条出路在哪。 路找得心烦意乱，找路的金柔嘉在快九点的时候后悔了，暗自唾弃自己赌性太大，试图发誓要戒毒，但肚子先叫，姑娘晚饭还没吃呢。 拿着钱包出门觅食的金柔嘉在迈进家门口炒年糕店时接到了电话，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机响起来，响的本来在看小店墙上的菜单的姑娘整个人一抖，跟手机通电了一样。 通电的手机带来了一条价值五亿的买卖，金柔嘉却在听到卖家的要求后极其蛋疼的拒绝了对方。 打电话给金柔嘉的不是河证宇，是制作人。下午的消息传到对方那边，看过画面的制作人慧眼识珠，给了金柔嘉一个新职位，副导演。 副导演的权利比助理大多了，副导演也能掌控拍摄，副导演运气好还能有资格出现在演职员表里呢。副导演最爽的是，制作人表示，他可以帮忙跟河证宇协调，要是金柔嘉以后有自己的项目，让河证宇也还个人情。 这通电话给金柔嘉郁闷到了，这圈子大鱼吃小鱼她一直都知道，制作人开出的价码也很不错，她甚至都不介意给河证宇抬轿子，不就是她创作他出名么，无所谓。 唯一的问题，巨大的bug在于，金柔嘉不喜欢喜剧，不喜欢到她没拍过喜剧片，一次都没有。 今天是第一次？今天不算！ 今天的金柔嘉顶多算拍了个能引人发笑的片段，那不是完整讲一个故事，也不是什么喜剧电影，那只是一个片段而已。她能用那个片段去压制河证宇，也是因为那就是个片段，片段比故事要直观的多。那是直接能体现对镜头的掌控力的方法。 这世上是没有什么某个导演就一定比某个导演好的，这是个创作行当啊，大家都在创作属于自己的作品。小学生的画是不可能大学生比，但无法欣赏抽象画的观众也比比皆是啊，再烂的导演只要能找到对口的观众就是成功的导演。 成功导演的标准就是看谁片子好卖，虽然标准很世俗，但世俗就是标准啊，那怎么办呢。 没有接触过喜剧的金柔嘉不觉得她跟河证宇能完全匹配，对方摆明了不是混日子的演员，也不想成为混日子的导演，要是两人合作，对方一个想法，她一个想法，听谁的？听她的，她凭什么？听河证宇的，那制作人找她干嘛？ 买卖听起来是很好，可惜这钱赚不了。 金柔嘉很郁闷，极其郁闷的挂断了制作人的电话，转头河证宇的电话就打来了。 河导貌似心情不太好，问她在哪。金柔嘉先确定，你不会带人来围殴我吧？ 「我看着像是会打女人的？」 「我在你眼中算女人？」 金柔嘉很疑惑，都被踩自尊了还算女人？ 河证宇哭笑不得，这就是我还是会揍你的意思呗？ 「金柔嘉。」 「您吩咐。」 「给地址，现在讲。」 「好的导演。」 第318章 河证宇 金柔嘉见到了河证宇, 见到这个人打开车窗沖她招手时，仿佛看到到了他头顶漂浮着进度条推到百分之八十的胜率。 现在的重点就是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能不能创造奇蹟了。 两人在金柔嘉本来准备填饱肚子的炒年糕店门口见的，对方压根没下车, 只开了车窗招手示意她上车。上了车的金柔嘉以为他会先说点挫挫她锐气的话, 不然对方的面子怎么过得去。 意外的是河证宇并没有那么干，不止没有说什么警告之类的话, 反倒是看她在炒年糕店门口站着，问她是不是出来吃宵夜的。金柔嘉犹豫的点头，等他问出一句想吃什么, 回答就一个字『肉』, 这个回答给河证宇逗笑了。 妹子想吃肉，河证宇就开车带她去吃肉了，路上也不跟她装样子, 类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装深沉啥的，就很平静的跟她讲，制作人知道下午的事了，建议他找她合作拍摄。这样名还是他的, 新人也就多个红包。 巨星问路人甲，你什么想法。 路人甲表示, 我倒是想，做不到。 金柔嘉也没玩花活儿，难得诚实的跟他讲，我没拍过喜剧片，对那个类型的题材兴趣也不大。让她辅助他拍摄没问题, 可完全或者说让她掌控这个故事，问题多多。 「那你下午是....」 「下午是在给自己抬价钱。」 赌局走到最后，要正经谈买卖了, 金柔嘉就进入了新身份，一个要把自己卖出去的导演。给自己刷金漆的导演不是胡乱涂抹的，根据面对的甲方不同，导演的人设也会视情况改变。 既然河证宇能坦然的说，制作人想让你给我抬轿子，金柔嘉就不可能跟他玩什么给您抬轿子是我的荣幸那种除了好听啥用都没有的屁话。万一河证宇当真了，她总不能再反口说，我就是忽悠你一波。 第1509页 金主比自己想像的要不好忽悠，金主还格外坦荡。面对我不如你这件事，坦荡的让金柔嘉惊奇。 功成名就的人是很难再弯腰的，河证宇绝对算得上功成名就，而自己也就是个路人甲。 对方能坦诚的说，我确实有些地方不如你，但制作人想的那些就算了，你能辅助就可以了。就这么一番话，就这么个态度，金柔嘉觉得自己的胜率冲到九十了。 夜已深，路边行人没几个了，行驶的车辆停在一家招牌占了一栋楼的韩餐馆门口。金柔嘉跟着金主进店脱鞋再去包间，互相盘腿而坐，点了酒、菜，继续聊。 聊啥？ 聊河证宇说了那句我想让你帮我之后没得到回应，就自然而然切换话题的，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这一轮，金柔嘉格外诚恳，诚恳的跟河证宇讲，他没有什么做的特别不好的地方，他的问题不过出在他是个演员。 「你觉得演员不配当导演？」 「我指的是你的视角没转换过来。」 金柔嘉让对方别那么没自信，他没那么烂，看他不信，举例说明，「你分镜是你自己画的对吧？」 分镜指的是用绘画的方式解构剧本，剧本是文字，每个人理解文字的想法都是不同的。 剧本里布景需要一张桌子，作家可能写得就是巴洛克风格的桌子，也可能就写一张圆桌。那张桌子具体长什么样，在片场里要摆在什么位置，就需要画图让道具理解导演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桌子，摆在哪里。 必须是自己画分镜的河证宇问她自己的分镜怎么了。 河导的分镜画的很漂亮，能当漫画看的漂亮，漂亮的金柔嘉只有一个问题，「你把演员之间的走位、变动、细节都画的很好，但周围有什么看不见。」 背了个大帆布包出来的金柔嘉从包里抽出一张一面有字的a4列印纸，翻到空白的那一面，再掏出笔给漫画家演示，不会画画的导演画出来的分镜极其简陋但什么都有。 金柔嘉画画的技能也就停留在画个圆当人脑袋，再画几条线当四肢的地步。她笔下的火柴人刚出现就得到了漫画家的鄙视，她就很无辜，她又不是画家，他们也没在讨论画画怎么样啊。 托着下巴看幼稚园小班画手画画的河证宇用眼神示意她继续，继续的金柔嘉在已经成型的火柴人脑袋上标了个『a』，在边上画了另一个小人标『b』，示意他看。 就拿两个圈圈加几条线，河证宇能看出什么来，让她解释一下。金柔嘉没解释，她确实不怎么会画画，她做的是画个正方形把两个小人框在里面，再在右上角画个圈，给圈画出箭头，箭头的顶端写上，光板位。 画还是那么简陋，但『光板位』一出来，河证宇就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了。 画上不止有光板位，还有a组镜头在哪，b组要用什么型号的机器，两个小人前后左右多了四个有些歪斜的正方形，文字描述是其他客人。 不大的a4渐渐被黑色签字笔填满，图是真的不好看，但文字内容非常详细，细到河证宇在她画完后盯着那幅幼稚园小班作品看了半天，不自觉的嘆了口气，大意了。 这一把金柔嘉不是为了刺激他才那么干的，是真的想帮忙，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大作』跟他讲，「你可能是跟大导合作多了，看习惯了他们的分镜，觉得很简洁也很好看，就惯性按照他们的来。」 「对在片场待习惯了，脑子里带着镜头视角的人来说，分镜画不画，画成什么样，都不妨碍拍摄。大导普遍还有自己的团队，团队磨合习惯了，导演不管出什么分镜，团队都能配合。」 「可对新人来说，你最好在要拍摄之前，脑子里先做好预演，把你会在片场用到的一切都画出来。包括你想要什么光，什么景，什么机器，怎么个配合方法，怎么切画面，都画出来。」 「这么做是很麻烦，但对新人来说前期准备的够详细，拍摄会出问题的概率就更小。我不是说你的分镜怎么样，你的分镜挺好的，起码比我画的漂亮，像人类画的。」 金柔嘉吐槽自己也是不留余地，「我画的顶多就是个灵长类拿了笔冒充人。」 「可你很明显没办法做到对拍摄现场的状况瞭然于胸，跟你合作的人呢也不全然都是你的老搭档，为了妥帖点，你最好还是画详细的分镜。那样也有助于你在脑内想像，你到底要拍什么画面，心里有想法，到片场你就知道自己要什么。」 这样你就不会在自己不确定什么镜头能不能过的时候问别人了，那对导演来说不是个好习惯。 留了一句没说的金柔嘉给金主留着面子，河证宇却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留着那张脸皮，倒是伸手想把那张a4纸收起来，给以后的自己当个警惕。 金柔嘉却连忙按住那张纸，「这是我的剧本！」 「你的剧本不就是我的？」河证宇抽手往回拽，他以为是他们项目的本子。 再次按住纸张不让他抢的金柔嘉忙说，「不是你的，我的剧本，我写的本子。」 河证宇一愣，手压着纸没动，让她先放。金柔嘉有些诧异，她讲的不够清楚吗？ 「这是我的本子，我写的，不是...」 「我知道，就是看看。」 看么...看呗。 金柔嘉不止放手让他看，还从包里拿了一叠纸出来，让他慢慢看。面前那叠剧本推过来，河证宇反倒不想看了，他好像明白小助理搞得这一出在玩什么了，就为了这一刻。 第1510页 金主的眼神不对，指着卖身的导演傻笑，都到这一步了就没必要否认了啊。 轻『啧』了一声的河证宇睨了她一眼，把剧本翻的哗啦啦直响，到底还是看了。金柔嘉暗自松了口气，金主脑袋上的胜率进度条推进到百分之九十五了。 剧本在演员手里刚翻了三页，服务生敲门进来送酒、菜。 金柔嘉探身伸手准备收剧本，对方既然愿意看了，那是现在看还是吃完饭在看就没差了。河证宇却先一步把剧本挪到腿间，那动作让剧本的创作者笑了。 创造者很确定三张纸故事还没展开，演员不是被故事吸引保护剧本，没那么玄幻的。演员那么做很可能只是惯性，惯性保护剧本，只看那个惯性，金柔嘉对河证宇的好感度就涨上去了，那是个规矩很好的演员呢。 规矩很好的演员示意创作者先吃，他吃过了不饿，先看剧本。金柔嘉自然说好，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吃自己的。 筷尖碗碟碰触的动静很小，小到纸张翻动的声音倒是稍大一些。 金柔嘉有点饿过了头，也什么心思吃，稍微填了些肚子就放下筷子，等着对方看完，等着对方宣判她到底是赢了这场赌局还是血本无归。 站在创作者的角度，金柔嘉觉得没有一个演员能拒绝她的剧本，她有绝对的信心自己的剧本是最好的，所有拒绝她剧本的人都是傻逼！要是河证宇拒绝了，那他过往的奖盃一定是买来的！ 可站在现实的角度，金柔嘉也知道她的剧本很独特，独特到不属于主流圈子，对方很可能就因为故事不够主流而拒绝她。毕竟她现在啥也不是呢，人家不信她也不奇怪啊。 不够主流的剧本讲的是很简单的一个故事，一个男人被活埋了。 男人是个司机，给去伊拉克传教的教士当司机的。 南韩出了名□□多，在众多基督教派里更出名的是，这边的传教士头特别铁，是真的敢去战乱地传播主的福音。伊拉克不止是个战乱地，还是个以□□教为主要宗教的国家，但韩国的传教士就是敢去。 男主并非传教士，他就是个普通的因为高工资被诱惑过去的人。服过兵役有点伸手，就壮着胆子想去赚大钱。结果他们在当地碰到了袭击，人晕过去再醒来就已经在棺材里了。 袭击者把男主活埋是为了要赎金，对方在棺材里留了手机、打火机、手电筒、萤光棒、小刀、酒壶和笔。为的是在保证肉票基本生存的情况下，给大使馆或者家人联繫，给钱就放人。 整个故事讲的就是被活埋了的男主如何挣扎着求生，所需要用到的道具就是棺材里的全部，还有棺材。整部戏就一个男主，还有装男主的棺材，从头拍到尾，在无限压缩制作费的基础上，拍一个戏剧张力无限的电影。 金柔嘉仔细算过，排除唯一一位演员演出费的情况下，她能把制作费压缩到两亿以内（一百二十万rmb不到），要是再扣一扣，压到一亿也不是不行。 问题就在于，那个唯一的男主角必要配得上剧本里的男主，如果对方无法演出知道自己被活埋后的绝望与挣扎，那这个本子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在确定跟河证宇合作之前，金柔嘉就去刷了他所有的作品，演技是过得去的。而有了赌一把的念头之后，她又挑了几部电影重新又刷了一遍，感觉可以操作。 现在就看男演员有没有眼光了。 男演员手上拿到的只有剧本的三分之一，故事里的男主正在打电话给老婆指着老婆掏钱赎他，结果被绑匪通知，你老婆也在我们手上。 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河证宇抓着剧本就问创作者，「他老婆怎么样了？」 金柔嘉笑了，眼睛弯成小月亮，嘴角裂开的笑，「你想知道啊~~~」 「停。」河证宇举着纸张让她别急着开心，「本子不错，我承认，但我没时间。」 嘴角瞬间拉平的金柔嘉笑不出来了，「没时间这个理由你也说得出来？」 微楞半拍的河证宇抿唇浅笑，这傢伙说平语了呢，原来是这个性格么，「我确实没时间，我身上有片约，我们的剧拍完最多一个礼拜我就要进下一个剧组。这个本子的景再简单，你也不可能一个礼拜就拍完吧？」 「你也别跟我说你愿意等我什么的，你闹这么一出不就是不想等了，想尽快拍摄么。」河证宇表示我已经看透你了，「我是真的没有时间，没时间到我的片约排到了三年后，你确定你能等？」 恨不得三天后就能拍的金柔嘉认为等待三个月就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说什么三年？逗我呢？！ 河证宇看她白眼都快翻出来的表情心里暗笑，面上还是维持着好商量的样子，跟她建议，「我给你推荐演员怎么样？赵寅城？郑京浩的角色本来考虑过他的。」 「赵寅城那张脸怎么演普通司机，个人风格就剩帅了，我去拉个群演都比他有画面感。」金柔嘉想都没想就反对，「再说我看着像是能请得起赵寅成的人吗！」小鲜肉报价不要太高不好！ 这话河证宇就听不懂了，「你还想让我出白工？」 金柔嘉眨巴两下眼睛，笑脸秒速堆起来，「我们这不是为了艺术么~」 「别扯了，说实话，不算我片酬，你预算多少？」 「十亿！」 「滚！」 第1511页 直起身往前凑的金柔嘉让他好好看看剧本，「这本子十亿都不值？」你瞎了吧！ 「我跟你谈制作费，你跟我谈什么剧本价值，干嘛，你要卖剧本吗？」河证宇怀疑她以为自己傻。 确实当他傻的金柔嘉发现套路不通，大退一步，「八亿，绝版价，交个朋友~」 「你抱着你的八亿去找朋友绝交吧。」河证宇把剧本收好要往她那边送，「给，八亿。」 所以说这种半懂不懂的金主就很烦，金柔嘉舒了口气，让金主说，「您给个数？」 伸出个巴掌的河证宇以报自己身价的方法给她价格，「五亿，爱要不要。」 果断扑过去抓住金主的导演表示，「要要要！就这么定了！」这tm绝世傻子啊！ 傻子龇牙一乐，「那就这么说，我以片酬入帐，项目分我三分之一，没问题吧？」 胳膊一甩就把他爪子丢开的金柔嘉嗤笑一声，「你想得美！」想在她这玩空手套白狼，姐姐在外面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河证宇扬眉一笑，我在外面混的时候，你连个受/精/卵都不是呢，「怎么，想白/嫖我？」 「这话多不和谐，我们这是艺术。」金柔嘉身段很是柔软，这会儿又改画风了，「艺术可是无价的~」 在讨论艺术有没有价格之前，河证宇让她先想一下，「你到底能不能等我三年？」 三个月都不想等的金柔嘉很纠结，「你赶赶这部片子的进度，给我空一个月时间空不出来？」 「我能空二十天就是极限了。」河证宇让她别做梦。 愣怔两秒的金柔嘉眼睛一亮，意识到不对的河证宇立刻改口，「不行，不可以，做不到！」 一下从榻榻米上蹦起来的金柔嘉绕过桌子三两步跳到过去，滑跪倒在男演员面前，一把攥住金主的手，「二十天！就二十天！二十天我保证......」 「什么二十天，瞎说什么！」河证宇扭动胳膊想把手抽回来，被打断的金柔嘉整个人往前扑都快扑他怀里了，还是河证宇按着她肩膀控制距离，「美人计没用啊，别来这套。」 美人一秒缩回去，撩起头髮跟男演员说，「本姑娘拼的是才华！」 大笑出声的河证宇让拼才华的姑娘搞搞清楚，二十天真不可能，他要是有那赶进度的本事就不会有这一出了。金柔嘉刚想说我可以做到啊，可话到嘴边又讲不出口。 那是人家的处女/作，总不能为了赶时间就拼凑一把，没那么做事的。 她要是敢那么说，河证宇起身就能走，但她没说，金主就觉得还能聊，「你的本子确实ok，要是你不介意，我找人看看你的本子？」 「完全不介意随便看，但我的剧本登记过版权了，你...」 「你当我什么人？」 这年头拿出去的剧本很容易就被别人『借用』了，金柔嘉讪笑，探身拿酒瓶给金主倒酒，「我这不是怕你交友不慎么。」 朋友遍地都是的河证宇交友是否慎重不好说，但这位确实把剧本推销出去了，还拉了个男演员到导演面前，让她试试看能不能用。 被拉来的男演员是朱智珣，曾经一部《宫》火遍东南亚。金柔嘉对n年后的他更熟悉点，对现在这个有点虚胖的男演员完全不认识，让对方随便挑个画面试试看。 他们在片场见的面，金柔嘉是来交接的。 赌局胜利给自己找了个金主的金柔嘉不可能再跟河证宇在这耗着，今天河证宇跟她说投资和男演员都有了，让她来交接。 男演员是指朱智珣，对方早来了，一直等着收工。试镜的过程没什么好讲的，演技有，一般，能调/教，就是费点事。 关键点在于，报价多少？ 「带资进组，就我说的，五亿。」 「这么厉害？」 金柔嘉扫了眼束手站在一边当自己不存在的男演员，看向疑似要下岗的金主，问他，「有什么是我需要提前知道的吗？」带资进组选她这么个无名氏，不合理啊。 河证宇表示很合理，因为对方是劣迹艺人。涉毒，缓刑一年，随后兵役，去年放出来....不，兵役结束了。 兵役结束后先去音乐剧试水，失败；再去拍电视剧，观众抵制；随后去海那边的国家混一混，也不太成功。 退伍小一年了，不能一直这么混着啊，再混下去人就废了。演技也是门手艺活儿，手生了再想找回状态可不容易。 金柔嘉有个好本子，目前多少也证明有点执导能力。五亿对她来说是大价钱，没钱开不了机的大价钱，但对更多人来说是可以丢出去试水的钱。对方想要给自家艺人找条生路，缺钱的金柔嘉就是选择之一。 穷到还得被劣迹艺人挑挑拣拣的金柔嘉一声长嘆，她这是越混越回去了。深吸一口气，招手让在边上罚站，听自己的故事跟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无动于衷的男演员过来，就一个问题。 「一个月内瘦二十斤，三十斤最好但至少二十斤。我要健硕不要干瘦，尤其是上半身的线条感要出来，做得到吗？」 一直游离在谈话之外的朱智珣勐地扭头望向河证宇，前辈微闭了闭眼，代表这事成了。后辈眼底的光，亮的金柔嘉觉得，这人也没那么糟糕。 行吧，有这道光，有那么浓烈的欲望，这个项目就能玩。 项目能玩之后，金柔嘉了解了更细节的事，比如项目投资由是朱智珣的经纪公司keyeast牵头3亿，再加上s/m出的2亿，总投入五亿制作。 第1512页 前者好歹是个演员经济公司，社长还是号称演员里最成功的商人裴勇俊先生，对方参与电影制作好像也说得过去。后者金柔嘉是真心不理解，爱豆公司为什么投电影？还是新上任的男演员跟她解释说，他们公司和s/m有合作。对方一直想要扩张版图，也是试试水深。 金柔嘉觉得她这个小池塘从旁门左道进来的大鳄有点过多，也懒得去纠缠鳄鱼们到底在想什么了，就先管好自己的拍摄吧。 首先，她对资方的要求就是，她要一个绝对听话的制作人，不会做事她做都没关系，就一个要求，听话。 这点要求资方还是可以满足的，金柔嘉收到一位电视剧制作人，对电影是只看过猪跑的那种。这么个制作人给金柔嘉弄得哭笑不得，但听话是真的听话，都不懂行，不听话还能怎么样。 其次是关于资金运用，金柔嘉需要确定，五亿是单纯制作的费用还是包含宣发。要是宣发包含在内，那五亿得缩水不少。大款们表示，宣发交给他们，导演只要负责拍摄就行，也就是五亿（三百万rmb不到）纯制作费。 这点钱要搁两年前金柔嘉看都不看一眼的，可现在那真的是笔巨款，就这么一笔巨款她能多出四具棺材组成七具棺材的『豪华』道具设施，还能加三个好镜和一组器材，找个好一点的摄像团队。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发财了呢~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金柔嘉分别跟河证宇、好不容易见到的裴老闆，以及不是很重要的男主角都强调过，自己会往死里折腾演员，希望他们提前了解一下，她不是温和类的导演。 河证宇表示，跟我无关。裴老闆表示，脸上不能有伤，其他死不掉就行。男主角本人么....不重要。 前置工作都做好了，该提醒的也都提醒过了，金柔嘉就一头扎进片场去完成她的復兴之路了，这糟心的境遇，她忍了快一年了，容易吗她！ 想当年老子可是...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不是有健康的身体么！一切都值得！ 当年的好汉如今的新人导演蒙头进了棚就没再出来，而那些号称就是丢五亿出来玩玩的人并没有完全不管她，反倒盯她盯的很紧，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 这股风能刮到金柔嘉脑袋上，还得感谢河证宇，是他强烈推荐，才让她有机会施展才华。 大投资方给中间人去了个电话，跟他讲，你推荐的人貌似性格有点问题，急于求成。 「急于求成？」 「刘俊辰（制作人）跟我讲，她特别急，很赶时间，而且不听别人劝告，什么都要按照她的来。美术组被她折腾的怨声载道，二十四小时赶工，稍有不满意就直接踢人走，要不是合约签了她能把整个团队都换了。」 河证宇听楞了，「您的意思是？」 「你能劝还是劝劝，合约我也签了，不可能现在换导演，但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合作就不好说。」 这通电话挂断后，河证宇就担心新人导演是不是走了他的另一个极端。 都是新人，他走和善路线，对方就走高压路线，都是底气不足所以外表强撑。本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的，想了想，还是没打，等收工后打给了对方的制作人，直接到那边片场去了。 他们两的片场离的不远，首尔周边就那么几个影视基地，开车十来分钟。 河证宇到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按理说应该是收工的点了，这边棚里却喧闹的很。各种声音都有，人声、器械声，电钻都用上了。 里面一帮人在围着个棺材忙，忙的河证宇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导演在哪，先看到了制作人。 刘俊辰也看到了他，匆忙跑过来带他去休息室，到门口河证宇等着他开门，比演员还大一岁的制作人却先敲门，第一遍里面还没动静，第二遍女声说了『进』，河证宇才被制作人带进去。 这一□□得河证宇多少有些惊讶，那制作人他不认识，但对方比他还年长一岁，那么小心的对待金柔嘉？ 被小心对待的金柔嘉揉着眉心让睏倦的大脑清醒一点，看到河证宇也有点惊讶，随后再看制作人，抬了抬下巴意思让对方有事说事。就送个人来的刘俊辰啥事都没有，规规矩矩的说了句，我去忙了，后退关门。 河证宇抱臂故作夸张的看看紧闭的房门再看看她，「导演的威严哦~」 困得要死的导演让他别闹，「你来找我肯定有事，说。」 被那么直接弄楞了的河证宇摸了摸鼻尖，含蓄的开口，「就是过来看看，你这边进度怎么样了。」 扒拉着头髮的金柔嘉抬眼扫了他一眼，伸手拆脑袋上的丸子头，准备拆了重新弄一下，耷拉着眼皮摆弄头髮也不看他，冷淡的开口，「我一没超支，二没打人，三没让团队停摆。资方把你丢过来，是看我脾气太好？」什么玩意儿。 「你脾气好不好我不清楚，但你现在脾气变的好差。」河证宇放下手臂往她的方向走，「你是压力太大了吗？」 金柔嘉不是压力大，是很累，全组没一个省心的，什么都要她插手才能做好。一帮人跟弱智集团一样，全世界的傻子都在她这里集中了，还没有她一个人搞全组来的简单，烦都要烦死了！ 所以说拍摄就要钱啊，团队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她这种廉价款的顶配百年不遇，外面都是一帮拿工资混饭吃的人，还敢告状？南韩团队流行出告状精是不是？ 第1513页 说道这个金柔嘉想起来了，「朴相炫到底干嘛的？」她疑惑好久了，对方怎么看都像是专门拍摄的人。 「助理啊。」河证宇还不懂她问的是什么，「你以为呢？」 「告状精？」金柔嘉以为，「专门打小报告的？」 河证宇一乐，笑出声来，「你也有不懂的事情唉，他本来就是专门盯着团队的啊，我又不是全知全能，总要有个人帮我盯着吧。不然底下的人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有个人盯着好一点。」 这么一说金柔嘉就懂了，同时也懂了自家那个弱智的制作人为什么存在，都是『监控』+『协助』两个功能，主要是监控。这帮韩国人够无聊的，有这功夫多放点心思在拍摄上好吗？ 心思很放在拍摄上的河证宇正要跟她讲进度别那么赶的事情，外面就又来了人，这次是他的熟人，男主角朱智珣。 熟人气质变了些，运动，减肥，精神状态看着比之前颓废的状态要好很多。 有精神多了的朱智珣看到前辈笑着摆摆手，再沖导演鞠躬，等导演吩咐。 导演的丸子头终于扎好了，吩咐就一句，「脱。」 一个字，河证宇侧目，朱智珣脱衣服。 就男演员那熟练的姿势，河证宇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 确实不是第一次的朱智珣脱了上衣后张开手臂在导演面前平缓的转了一圈，展示最近疯狂健身创造的身材。 转圈的男演员特别淡定，看转圈的女导演也特别淡定。 唯一不淡定但伪装淡定的是河证宇，脑内就一个想法，你们挺会玩啊~ 淡定的导演示意男演员穿上衣服，再问他，「胸能再大一点吗？」 「我努力但时间太短了，靠妆造行吗？」 「先练。」 「是。」 听话的男演员在女导演挥手后鞠躬告辞，从他进门到出门也没超过五分钟，河证宇摸着下巴打量金柔嘉，这妹子可以啊。 「你别跟我说，你让他跑这一趟是为了实物看着更直观。」河证宇笑的可假了，直接的很，「你是不是想潜他？」 金柔嘉的嫌弃都写在脸上，「我就不喜欢你们这些男导演，脑子里就那点东西。」 男导演虚心讨教，「难道你没有？」 昂头挺胸的金柔嘉让他好好看看这张脸，这身材，伸直腿，掌心顺着大腿上滑，「就我这给谁都能玩一年的腿，我潜他？我吃亏好不好！」想那美事，做他的春秋大梦！ 喷笑出声的河证宇给她鼓掌，「有自信，好样的。」问题是，「那你让他特地过来脱衣服干什么？」 「训练他的服从度啊，我要他在片场内百分之百服从我。」金柔嘉翘起腿跟走温和路线的导演讲，她走的是另一条路，「你有演技，我们就试着磨合。没演技的那个，就得服从我。」 河证宇听着有点不太舒服，可能作为演员的那部分不舒服，「非得弄到服从的地步吗，慢慢教不行？」 「我不是在教吗？」 「教什么了？」 「教怎么服从我啊。」 「......」 抿唇给她比划了个大拇指的河证宇表示你赢了，但有句话还是得说，「你比我想像中的还霸道。」 金柔嘉笑了，「河证宇xi，我们本来也不熟啊。」 「河没过你就拆桥？」河证宇也乐了，「现在说不熟？」 端正坐好的女导演表示我们确实不熟，尤其是在你跑到我的地盘找麻烦的时候。 「有句话我得提前说清楚，你可能不介意多学点别人的技巧或者别的。但对我来说，没有绝对的实力能压过我的人，敢跑来我的片场说三道四，那是找骂。」 「河证宇xi，我们真的不熟。」 「我没看过你的作品，你也没看过我的作品的不熟。」 河证宇：呵呵。 第319章 自认也算见识了不少导演的河证宇, 一直以为他见过的奇葩算多的了，但碰到金柔嘉还是打开了新世界。 金导演把自己的片场搞成了个邪/教做法现场，奇葩到河证宇再次接到裴勇俊的电话, 资方很认真的问他，金柔嘉是不是信仰什么奇怪的宗教。 为了那通电话再次到达别人片场的河证宇提前看过照片, 照片上已经很不正常了，现场更不正常。 不大的片场被七座摆成菱形图案的棺材占据, 四四方方的棺材周围还堆了几个沙堆，就这场面，河证宇也很怀疑, 金柔嘉该不会真信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圈内不是没有这种人啊。 而再次见到他的金柔嘉就很好奇, 「你哪那么多时间老来管我的事, 你不用拍摄吗？」 「不是我老来管你的事, 是我推荐的你，你出问题我也会被牵连。」河证宇斜眼看过去, 好心没好报，让她先解释一下, 「你干嘛这么布置片场？」 站在『方阵』最外围的金柔嘉疑惑的很，还能为什么, 方便拍摄啊。看河证宇不懂，就带着他沿着道具走位讲解，那不是什么宗教法阵, 那叫轨道切图。 七座由长木板打造的类棺材形状的木箱排列的方式，是按照机器运行的方式来的。金柔嘉要的是机器不下轨道，能在七座木箱之间运转，最大程度节省拍摄时间。 机器要拆卸再重新安装看着简单，可光板要动, 人员要协调，时间都被浪费了。演员的情绪也会因为人员变动而被打断，重新进入状态也需要时间。金导演不喜欢那样无效的时间浪费，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道具就这么安排了。 第1514页 跟着金柔嘉走了一圈的河证宇懂了她的计划，不懂她的行为，「你干嘛那么赶时间？」 「穷啊。」金柔嘉还不懂他在问什么呢。 河证宇看看周围还在忙的人，再看边上的导演，「你制作费会超？」所以才什么都追求效率？ 「我说的是我本人很穷。」金柔嘉抬脚带着他往外走。 这个项目的制作费是不会超支的，但金柔嘉不可能就指着这一个项目啊。这部电影，她自编自导，投资也是她自己拉来的，可就因为她是个新人，资方虽然没压价但也就给了她一个新人的价码。 新人导演才能拿多少钱？死工资好不好！ 不是所有导演都能拿分成的，得先混出了头才有资格跟资方谈，我要拿多少分成。很多新人导演为了拍片子，为了能出头，自己砸锅卖铁背一身债去拍片，金柔嘉这种能追到投资，拿到工资拍摄的已经算运气好的了。 别的新人可能会为好运气开心，可对金柔嘉来说，这就是个跳板。是证明她有资格跟资方谈价格的跳板，作为跳板，那当然是尽快拍，尽快上，难道一直被人踩在脚底下，就因为人家给点钱就感恩戴德？ 想什么呢！ 但这话不能跟河证宇说，金柔嘉说的是，她想尽快完成作品后拿尾款。可这个说法听在河证宇耳朵里就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太在乎速度就会忽略质量。 两人站在片场门口，叼着烟的河证宇站在下风口，把担忧说的很含蓄，「慢工出细活，太赶也未必就是好事。」 听话听音，金柔嘉听到了那句话里隐藏的含义，眯着眼，歪头打量他，「你在跟资方推荐我的时候，有做什么承诺之类的话？比如我一定可以怎么怎么样？」 「怎么可能。」河证宇抖了抖菸灰，笑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为你做担保。」 那金柔嘉就搞不懂了，「你既然就是当了个中间人，顶多牵扯人情买卖，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制作人更上心我的作品呢？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正在吸菸的河证宇突兀被呛到，连声咳嗽，夹烟的手指指着她上下颤，好像被气到了，偏偏又说不出来话，咳的脸都泛红。 金柔嘉就乐，「开个玩笑不要太激动，我就是想说，你跟我这来来回回跑还不如多关心点自己片场的事。拍摄就专注拍摄，别的事都别管。」 女导演让男导演别多管闲事，男导演真心觉得好心没好报，气鼓鼓的走了。金柔嘉也很不爽，不是对河证宇不爽，那哥是好心，她知道，她不爽的是自己太弱小，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给她找麻烦。 资方是老大，她认。可她又没把项目搞砸，也没拿钱出去浪，好好在这做项目。我每天忙的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都没指望你帮上什么忙，你还跟我叽叽歪歪的，烦不烦！ 资方很烦，不过资方就没有不烦的，金柔嘉也只能忍。谁让她弱小呢，拳头不够硬就只能忍着啊。 这个项目做的金柔嘉很憋屈，团队不匹配，能干活的人少也就算了，没钱么，找不到好的团队就这样呗。资方签约的时候数字讲的大方，拨款拨的抠抠索索的，好像怕她贪污那点钱一样，也算了。 甲方都这样，金主就没有大方的。 可tm一个男演员还能给她找事，金柔嘉是真的佛了。 项目开机前一个礼拜，制作人跟金柔嘉讲公司不准备举行开机发布会。原因么就是怕观众对朱智珣还是有牴触，担心进而引发观众对电影的牴触，想要低调点。 这方面金柔嘉没问题，人家带资进组也不是白给钱的，合作之前就说过背景不干净，没有开机发布会就没有呗。 导演这边没问题，演员那边问题大了。 也不知道朱智珣是压力太大，还是对重新能进入电影剧组期待过高，反正听说开机发布会没有了之后，这位就放飞了一把，喝挂了。 导演对演员有个每天定点去找她『转圈圈』的要求，第一天演员没到，制作人跟导演说演员身体不舒服。金柔嘉当时就有点不爽，请假跟制作人请？当她不存在啊？ 第二天还是制作人来给演员请假，还是不舒服，昨天是胃疼进医院，今天胃疼加重在医院里出不来。 金柔嘉正在盯片场最后的布景，听了制作人的请假理由，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站在她侧后方的刘俊辰有点虚，讪笑着又说了一遍，还补充了一句，朱智珣确实病得不太好啥的。 起初刘俊辰对金柔嘉的印象也就是跟新人导演，没什么恶感也没什么好感，对方到底太年轻也太漂亮，只怀疑过对方的专业性，别的真没什么想法。 双方接触不到一个礼拜，刘俊辰就不怀疑金柔嘉的专业性了，大家都是圈内人，脑子里真有东西还是花架子是分得出来的。专业性不怀疑后就有点不舒服，年级那么小的姑娘指派他做事，就算对方是导演，那对方还是新人呢，总归会不舒服。 可金导演一路强压，除了刚见面的那两天彼此不熟，也不知道双方的能力如何，大家互相还维持着客套，两天一过，该了解的了解了，那位就变成高压作风。很有种你跟不上我的脚步就滚远点别打扰我做事的样子，弄得刘俊辰从原先的不舒服到后来变成了认栽。 不认栽也没办法，金柔嘉确实比他专业，这姑娘不止比他专业，性格还十分硬气。碰到配合不了的工作人员，第一次犯错罚钱，第二次犯错直接走人，根本不给第三次机会，什么情面都不讲。 第1515页 要不是金柔嘉脸很嫩，刘俊辰有时候觉得她是在片场混了十来年的那种走一言堂路线的导演。就是整个片场，我就是王，在我的国度全世界都得听我的那种类型。 碰到这么个类型的导演，缩着是最好的工作方法，刘俊辰在美术组差点全组都被换后就放弃挣扎，老老实实蹲着听导演安排。 如今导演貌似因为演员不配合的事生气了，刘俊辰就很蛋疼，他夹着中间啊。 被迫夹在中间的制作人不好跟导演纠缠，就去找艺人。艺人正在放飞自我呢，经纪人也跟着烦。 烦到第三天，距离开机还剩四天了，金柔嘉还是没见到演员，面对跑过来跟她说什么自家艺人在医院病得下不来床的经纪人，她就一句话，让你们公司换人。 经纪人哭丧着脸把艺人说的在医院都要死了，金柔嘉一个字都不信，跟她这卖惨？你真死啊！火化的钱我出了！ 「半个小时，我要见到人。见不到，我打电话给你们社长，问他这片子是不是没了朱智珣就不拍了。」 前期工作都准备好，投资也都砸进去，钱都花那么多了，现在不拍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就得让号称在医院下不来床的男演员出现在导演面前，死都要死在导演面前。 金柔嘉见到了男演员，当然不是在医院见的，也不是对方拖着病体来见她，而是在江南一家夜店的后门见到了被助理扛出来的朱智珣。 对方已经没办法进行正常人类之间的沟通，金柔嘉觉得这个场面极其搞笑，自己真的混成了垃圾收集站的搞笑。 为了纪念这个搞笑的场面，金柔嘉给甲方爸爸弹了个视频，给对方现场直播他送过来的艺人是什么状况。随后让对方想好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她在店里等结果。 好不容易把人弄出来的助理万万没想到还要把人弄进去，眼泪都要下来了，望着经纪人求助。经纪人试探着劝导演他们上车换个地方，这里到底不安全啊。 金柔嘉就笑，现在说不安全之前干嘛去了？而且她为什么要担心狗的安全，那傻逼要不是被助理拦着还想扑她呢。 在制作人要加入劝说队伍之前，金柔嘉抬脚就往店里走，身后的几个男人相互看看也没招，只能扛着还在扑腾的艺人跟在导演身后。 躁动的音乐沖入耳道，舞池里到处都是群魔乱舞的疯子，过道上的金柔嘉无限冷静的思考之后要怎么办。换人是不可能换的，对方能砸五亿到朱智珣的身上就不可能换演员，换导演还差不多。 既然人不能换，那就得往死里折腾，要把这个人彻底打碎重组变成她要的样子，不然这片子就拍不了了。 项目如果无限期搁置倒霉的不止是朱智珣还有她，合约她可是签了的。 导演进入舞池范围，有不长眼的男人过去撩妹子，制作人迅速冲到前面去担当保全工作顺便引路，领着金柔嘉往二楼走，上了二楼让她等等，他先去开包间。 站在过道上的金柔嘉望着楼下的妖魔们十分想来根烟，南韩电影圈以导演为中心制的制作环境好是真的好，在海的那边可不会出那么狗腿的制作人。可这个圈子傻逼多到超出了她的容忍范围，弄得她有些怀念那个虽然也有很多傻逼，但至少...算了。 一切回忆皆为虚妄，还是着眼于现实吧，现实里还有个智障患者等着清醒呢。 智障患者在四桶冰桶的浇灌下醒了，金柔嘉还挺惊讶，原来真的是喝醉啊，她以为是嗑药呢。不过都是耽误时间，也没多大区别。 醉鬼醒来先是吐，吐完回来摊到在地板望着天花板玩心如死灰的戏码。金柔嘉也没说什么，她在等人。 等的人来的稍晚一点，不止自己到了还把河证宇也带来了。经纪公司的社长去处理地上摊成一滩烂泥的艺人，河证宇则是跟金柔嘉解释发生了什么。 小朋友压力过大，退伍那么长时间，做什么都失败。好不容易有机会拍电影，记者发布会也不能开，觉得没希望了。现在不能宣传，拍完也不能宣传，电影都未必能上映，拍了干嘛？自暴自弃。 金柔嘉翘着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半阖着眼听他叨叨叨。河证宇讲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就问她是什么想法，换人是不可能换的，想点别的吧。 同样知道不可能换人的金柔嘉掩嘴打了个哈欠，她的想法很简单，「我要这个人完全听我的，能谈吗？」 「那又什么不能谈的，演员本来就听导演的啊。」河证宇装听不懂。 金柔嘉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我说的是，我想打断他的腿，他都得把腿伸出来给我打。」 暗嘆一声的河证宇侧身凑近她，「别做的太过，其他的我帮你谈？」 「什么程度算不过？」 「四肢俱全？」 「行啊。」 四肢俱全这个要求谈下来了，金柔嘉领着从这一刻开始属于她的工具人回到片场。 工具人得到的第一条指令就是每天就只有四个蛋白的饮食标准，随便他怎么吃，但一天只有四个蛋白，剩下的只能喝水。 第二条是手机没收，电视禁止，任何娱乐都禁止，并且除了健身教练谁都不准跟他讲话，每天除了看剧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第三条是运动、运动再运动，非睡觉时间，不准停。只要没死，就给我往死里练。 第1516页 就这么折腾了三天，明天要开机了，三天时间没让演员练出多少肌肉来，倒是让他萎靡不少。又没得吃还得一直动，谁都扛不住。 扛不住的朱智珣找助理想要跟导演道歉，金柔嘉面对他的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老实拍摄，我知道自己不好巴拉巴拉，毫无反应，不止没反应还让艺人的经纪人换个助理来，这次要不会跟艺人讲话的助理。 换来的助理确实不跟艺人讲话，艺人跟谁讲话都没人搭理他，健身教练倒是理人，但健身教练理人没用啊，朱智珣被限制在片场活动，吃饭睡觉都在片场，家都回不了，大门出不去，光健身教练理他有什么用。 更惨的是，艺人只能睡在道具木箱里，或者用棺材去称唿也可以。 要开机了，片场已经都弄好了，白天有光，有人，朱智珣还能接受。晚上灯光是够亮，可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那摆的跟邪/教法阵一样的棺材群，他还得睡在其中一个棺材里，那谁能接受？！ 不接受也没用，导演说了算。 说了算的金柔嘉在开机当天的一大早，到片场后见到了蹲守在大门口跟个大型犬类一样的男演员，差点被棺材阵弄得神经衰弱的男演员总算看到人了，跳起来就冲过去。 金柔嘉看他那状态还挺活泼，就想着还能再下狠招。对全组的第一个拍摄要求就是谁都不准跟男主角说话，说一个字，哪怕是语气助词就直接走人。 作为杀鸡儆猴的代表，只是提醒男主角要去换衣服做妆发的化妆师，直接退场，当场换人。 满头问号的化妆师被制作人拉走后，现场就真的没一个人敢跟朱智珣说话。 朱智珣也懵了，有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不是，为什么啊？ 没人知道为什么，反正没人跟男主角说话，不止没人跟男主角说话，男主角还得在棺材里待着，要开机了啊。 这部剧从开始到结束，男主都不会从棺材里出来，那从开机之后，朱智珣就不准从棺材里出来。 作为提出这个要求的金柔嘉还很好心的跟朱智珣说，他可以提前去洗手间了，因为以后他都不能去了，生理问题有夜壶，助理负责清。 「这个想法有意思。」朱智珣『哈哈』两声，笑脸一收让导演别闹，「不用那么夸张吧？」 导演也在笑，笑着让他选，「你可以不拍，现在走还来得及。」 来得及个屁啊！朱智珣简直要疯，他要是敢走，社长能杀了他！ 社长远在天边，导演近在眼前，两者都是能弄死他的身份，朱智珣就倒霉了。 倒霉的朱智珣躺进了棺材，按照导演的指示拍摄，他也不知道自己拍的怎么样，因为摄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听不到ok还是不ok。三面木板挡住了视野，唯一能看到光的正上方还被镜头怼脸，他就没碰到过这种拍摄。 魔鬼导演唯一的人性就是还允许演员喝水，躺在棺材里也不知道演了多久的演员，实在扛不住这种演出环境，伸手要求喝水。 这一杯水喝下去，人就睡着了。 再醒来，朱智珣就懵逼了，天黑了？ 眼前一片漆黑，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唿吸声。 朱智珣感觉不对，抬手往上摸，摸到了木板。前后，上下，都是木板。他用手推了推身上的木板，没推动，男演员笑了，荒唐的笑。 怎么个意思？打算玩身临其境？导演有病吧！ 男演员深感导演病得不轻，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敲敲木板喊了两声，外面也没什么反应，干脆就不折腾了。他想着导演可能确实想让他借着道具感受男主角的状态，那就感受呗。 木头是新的，好像是刷过漆，有独特的味道，不太好闻。朱智珣想着男主是不是也能闻到这个味道，再用手摸索着自己占据的空间有多大，很小，弯曲手肘都伸展不开手臂的小。 剧本里的男主棺材里还有些自救的东西，朱智珣四肢并用摸索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找到那些道具，他觉得导演可能没在里面放道具，就继续按照男主的心路歷程去找状态。 诚实的说，在同样的环境里去理解人物确实对演员有帮助，至少朱智珣觉得还是有帮助的，他好像找到状态了，那种憋闷的感觉。 找到状态的男演员又敲了敲木板，吼了一嗓子，自己找到感觉了，让人放他出去。外面还是没回应，弄得他有点懵。还想是不是他声音太小，外面没听到，更大力敲木板，喊的也更大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回应。 周围安静的有点吓人了，朱智珣多少有点慌，抬脚想要踹木板又怕弄坏道具，还是伸手敲，吼声更大，依旧没得到回应。 男演员嘟囔着难道他们去吃饭了？不应该啊，就算都去吃饭了，助理应该也在啊，没可能丢他一个人在这。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边没有能判断时间的东西，眼前什么都看不见真的一点光都没有。他感觉过去了挺长时间，又无法确定到底是多久，就想是不是时间很短，所以导演不相信他。 那就再等等？等。 等，就很无聊，无聊就会东想西想。 想导演没事找事，想新人就是野路子，想导演该不会不是因为拍摄需要，纯粹是要惩罚他之前喝醉酒吧？啥都想，脑洞开的无限大。 这脑洞一开，眼前还那么黑，自己又躺在棺材里，周围还无声无息的，朱智珣有些害怕了。 第1517页 害怕的男演员再次敲击木板，以尿急为理由，想着先出去再说，可惜还是没人回应。棺材里的演员渐渐怕了，棺材外的导演无聊的都要睡着了。 偌大的片场里不算棺材里的那个就两个人，一个金柔嘉，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跟睡神抗争。另一个是之前给男主角水里下安/眠药的刘俊辰，坐不住又不敢站起来，在边上不停地抖腿。 其他工作人员都被清出去了，演员的助理也没留下，导演通知明天再开工，演员的助理以为艺人又要睡在片场也就走了。 片场里不止有七个木箱而是八个，第八个木箱格外厚实，比其他七个用薄木板做成的道具要厚实的多，不止厚实还被用铁钉钉死了。为的就是不管木箱里的人怎么折腾，只要钉子不起出来，他就出不来。 那才是真正的棺材，只要挖个坑，就能连箱子带人真正活埋人的棺材。 棺材里的人折腾的动静越来越大，大的刘俊辰也跟着慌，压低声音问导演，「不会真的出事吧？」没得到回答，扭头望过去，始作俑者睡着了，小心的拍拍对方，还没拍醒，更慌。 这要是真的出事，那就不是拍摄能不能继续的问题了，他不会杀人了吧？ 得亏金柔嘉睡着了，她要是醒着能对制作人的智商绝望。那箱子有出气口的，做的很隐秘而已。木板钉死了又不是把箱子密封了，人也没埋到地下，什么就杀人了，蠢不蠢！ 何况他才进去两个小时，其中一个半可能都在昏睡，怕个屁啊！ 刘俊辰很怕，他真没见过玩这么疯的导演，他扛不住，但也不敢直面疯子，就偷摸去找能压制疯子的人了。 睡的迷迷煳煳的金柔嘉被手机振醒，拿着手机往外走，接起电话对自家制作人是个告状精这件事很无奈，再对电话那头的裴老闆讲，男演员死不掉，要是这点苦对方多不愿意让男演员吃，那我们就算了吧，拍什么啊，不用拍了。 裴勇骏在电话那边轻笑出声，「我方便知道一下你的思路吗，就是为了让他能进入角色？」 「一半一半，一半是让他找找感觉，另一半是准备当他的鸟妈妈。雏鸟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它的鸟妈妈。」金柔嘉打着哈欠轻松的说着恐怖的言论，「心理学上的各种恐惧症都是可以人为创造的，幽闭空间恐惧症就是一种。」 「我这个时间短不会发展到那么夸张的地步，但他前三天感受到了人群的疏离，没人搭理他，再被关一下，潜意识会告诉他，不要反抗我。而人会自动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他不反抗我就会无限靠近我，我需要他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他。」 「他不信任我，他觉得我不过就是个有点才华的新人导演，那是个红过的明星。现在掉到谷底的意思是他站在过山顶，他被人捧过的，红到目中无人才能干出蠢事。合作过大团队，看不上小团队很正常。」 「我可以慢慢跟他耗，但说实话，我不觉得他有让我持续浪费时间的价值。我也不觉得您就不在乎被浪费的时间，不然外面的选择多得是，您没必要选择我。既然我们都不想浪费时间，那就打直球，直击要害，让他怕，他就知道什么叫听话。」 大概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的裴勇骏问她，「你的结论是怎么来的呢？」 「他如果足够信任我，信任我们的作品能让他翻身，那他就不会只因为开机发布会举行不了就自暴自弃。」金柔嘉反问金主，「您打这通电话，难道不是跟他一样不信任我吗？」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的裴勇骏只说，「注意分寸。」 分寸注意的很好的金柔嘉让怂的不行的制作人去吃饭，顺便帮她带点吃的回来。棺材里的人死不了，棺材里的人只是会怕而已。 棺材里的人很怕，朱智珣整个人都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用脚踹箱子了，那么大动静还是没人理他，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那么大力了，箱子为什么没坏。 他怕自己是不是被人忘了，更怕金柔嘉是不是原本打算给他一个教训，但不知道这真的会死人的！ 买饭回来的刘俊辰在大门外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那动静大的他站在门口都不敢进去，左思右想又给老闆打电话。老闆却让他相信金柔嘉，刘俊辰不敢相信，他觉得金柔嘉是疯的！ 被认为是疯子的金柔嘉一直在等，等着箱子里没动静了，等着箱子里再有动静，等着箱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微弱，再渐渐激烈起来。等着月亮高挂，怕的要死的刘俊辰跑了，整个片场连个灯都没有，箱子开始晃动，里面的人在拼命。 金柔嘉不等了，时机到了。 时机到了，导演走到木箱前，随手怕拍箱顶，晃动的箱子停顿，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又拍了拍，箱子剧烈的晃动，嘶哑的救命吼的带着哭腔，还有已经含煳不清的我错了，对不起，乱七八糟的，很可能说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金柔嘉开口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就正常说话的音量，也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在吼，她就说她的，说，「想出来吗？」 里面的人在吼，吼的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也不急，随便他吼，直到里面的人没力气了，她又问了一遍。箱子里传来嚎啕的哭声，撕心裂肺的一声『我草你妈！』给金柔嘉逗乐了。 第1518页 金柔嘉在外面笑，里面的人在大哭，哭到话都讲不清还满嘴脏话，夹杂着各种等我出去就弄死你的威胁，听的金柔嘉乐的不行。 乐呵呵的金柔嘉去拿起子准备拆木箱，木箱里的人却再次疯狂砸箱子，四肢并用，满嘴胡话，有威胁也有脏话，还有接连不断的我错了。他以为她走了，他以为她真的要弄死他，他要崩溃了。 等金柔嘉开始折腾箱子，终于又听到外界动静的朱智珣这次没有脏话了。全是对不起，全是我错了，全是你别走，全是别丢下我，全是孩子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东西。 片场的灯一盏都没开，金柔嘉是拿着手机照明开箱子的，最后一根钉子起到一半，木箱的顶部的木板就被踹裂开，要不是她闪的快，差点砸到她。 手机掉在地上，好死不死翻到背面，片场是全封闭式的，外面的光进不来，手机的灯一灭就完全是黑的。 金柔嘉还蹲在地上准备去找手机，转而就被一个人形物体扑倒在地抱的死紧，耳边骂声、威胁、道歉，什么声音都有。 那个人喉咙是嘶哑的，脸部可能还有很多液体，金柔嘉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颈部黏煳煳的湿。腰侧的胳膊力气大到勒的她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人在报復。 她在笑，笑的没心没肺，笑的朱智珣吼声一顿，一口咬在她的肩头。 这下金柔嘉笑不出来了，好tm疼。 灯光再次亮起，被关了快七个小时的朱智珣红着眼睛，用伤痕累累的手给导演的肩头上药。脱了外套只剩吊带的金柔嘉侧着头笑他，「我该不会要打狂犬疫苗吧？」 白嫩的肌肤被工业吊灯打上冷光，太白，太嫩，白嫩的让伤口看着有点恐怖。 咬人的傢伙在咬的时候是抱着咬死她的心，上药的傢伙却在想，要是这个伤口留了疤痕，那算不算他给她留下的记号。 他在她身上留下的记号。 肩头的伤上了药，手上的伤也得上药。 金柔嘉笑眯眯的看着蹲在她面前自己给自己上药的傢伙，拍拍他的脑袋，也没看到他有什么反应，就知道，这一局，成了。 疯狂的导演创造了她的演员，活埋正式开机。 开机的第一天，导演对演员无限满意，开机的第二天，导演把摄像导演骂的想毁约走人。 刘俊辰总算找到了自己在片场的作用，给霸王龙导演处理人际关系。 金柔嘉骂人是真的凶，很少用脏字，但就是骂到你怀疑人生。 这位从幼年开始讲，讲您的母亲当初是不是忘记您还需要配备大脑这个器官；讲青少年时期您是不是遇到意外被砸中了眼睛；讲成年后您是否碰到过车祸伤了手，讲...... 「你如果连运镜怎么走线都要我教你，你确定你活着不是浪费粮食吗？地球已经很辛苦了，你能不能给它减减负？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活着？体现你作为灵长类能繁衍吗？」 摄像导演脸憋的通红，这几天随时准备救场的刘俊辰飞扑上来抱着摄像导演的腰，迅速把人拉开，那可是个一米八的壮汉，真的要动手了！ 另外几个摄像也是高高大大的汉子，现在都缩着，跟鹌鹑一样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围在周围的其他人头都不敢抬，组团在地上找金子，生怕跟霸王龙对上视线。 唯有朱智珣不怕死，躺在棺材里扒着木箱的边缘跟导演讲，「再不拍我饿了。」 金柔嘉一秒变脸，笑的可温柔了呢，手一挥，再次变脸，「再来！」 站桩的工作人员迅速上好发条动起来，周围眼神乱飞，女导演和男演员私下一定有点什么貌似已经有证据了。 女导演和男演员一共就合作了二十天，前三天还没开机，第四天开机是开了，但也没拍多少东西。真正算起来，他们一共就拍了十六天就杀青了。 就这制作速度，裴勇骏特地在杀青当天赶到片场，找导演确定，她不是在胡乱操作。 杀青后的导演无限好说话，面对金主的质疑也不生气，只跟金主讲，一切等片子剪出来，那比任何保证都有用。 金主多少有些无奈，但也不能做更多了，片子都杀青了还能做什么呢。 杀青的导演开始跟后期死磕，在二十天里都要把头髮掉光了的刘俊辰再次进入每天脱髮一百根的情况，都在研究植髮gg了，另外一个导演才听说，他们杀青了。 河证宇再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杀青会那么快，他还没杀青呢，金柔嘉都杀青了？？？ 从杀青项目里出来的男演员，去前辈的片场探班，顺便感谢前辈把他带到金柔嘉面前。河证宇还在为金柔嘉已经杀青了懵着，也没接话，就听朱智珣在那说。 听着听着感觉不对了，那不是一个演员在说一个导演，反倒更像是...... 「你是对她...」河证宇舔了下唇角，「你对金柔嘉有想法？」 朱智珣摸了摸鼻尖，「我想追她。」 「啊......」 「不可以吗？」 「也不是...你自己想啊。」 河证宇表示，这东西问我没用，得看你的想法。想法很多的朱智珣就去追人了，而河证宇打了个电话给金柔嘉。 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就是听说你杀青了，你怎么杀青的那么快，你杀青那么快真的没问题吗，之类的。金柔嘉忙的很，听他叨叨半天也没个重点，就问他到底因为什么事打电话。 第1519页 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打电话的河证宇表示，「我不能给你打电话？」 「我很忙，说重点！」 「没有重点，就是....」 「再见。」 电话应声而断，拿着手机的河证宇哭笑不得，暗骂一句过河就拆桥，到底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朱智珣做的事情倒挺多的，比如去给蹲守剪辑室的导演送咖啡，说是让导演别太辛苦；导演很烦，让他把咖啡留下人闪开，她忙着呢。 留下咖啡的朱智珣在隔天又给导演送去了披萨，叮嘱导演按时吃饭；导演更烦，关你什么事，披萨留下，人走开！ 留下披萨的朱智珣还是在隔天去给导演送了参鸡汤，意思是让导演补补身体。 金柔嘉盯着那盛满保温桶的汤，看男演员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我拒绝的难道不够明显吗？你就算想继续追求也看看我的态度吧？何况送什么汤，三明治不是更方便。」 自打正式开机就一直被导演区别对待的朱智珣，多少有些不太习惯导演这个态度，傻乎乎的问，「你是不喜欢参鸡汤吗？」 「喝汤很耽误时间啊。」金导很不喜欢在剪辑室喝汤，尤其不喜欢，「男人纠缠起来就很无聊，这点不需要我教你吧？」 剪辑室很小，小到就有一张工作檯和两把工作椅。本来呢，一把椅子是剪辑师的，另一把是导演的。但导演过于兇残，剪辑师扛不住了，被制作人拉去吃饭疗伤，如今这把椅子就朱智珣在坐。 那么小的剪辑室让两把椅子的主人坐的很近，朱智珣却莫名的觉得远，不止远，还很陌生，「你对我...什么都没有吗？」 「我确实做了会让你误会的事，我承认。」金柔嘉格外坦荡，坦荡的说，「可我是个导演，你是我的演员，还是我的男主角。不管我对你多特别，特别到把你捧上天，那也是因为你是我的男主角啊。」 「男主角，你不能因为我肤白貌美长的漂亮就觉得我做的事有多特别。你别告诉我，你没被别的导演特别对待过，不可能。」 确实被别的导演特殊对待过，还不止享受过一次特殊对待的朱智珣傻了，「你只把我当演员吗？」 「不然我把你当男人吗？」金柔嘉笑了，拍拍傻孩子的胳膊，「我要是把你当男人，杀青当天我们不就滚在一起了，你看我像是要上你的样子吗？」 朱智珣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他只知道，金柔嘉肩头的伤口留疤了。而他身体上细碎的伤口因为一直在拍摄，没办法好好治疗，也都没有真正的痊癒。 女导演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被她以为的雏鸟情节吸引的男演员，同时打电话给金主。让金主注意一下男演员的心理状况，必要的时候推荐去看心理医生。关键是不要去打扰她，她真的很忙！ 而总算杀青了的男导演也总算找到合理的理由去见金柔嘉，了解一下剪辑有没有什么小门道啥的。 金柔嘉怀疑他没事干，特地约饭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说，结果就这？剪辑能有什么门道，剪辑的门道就是别让剪辑师掌控了你的故事。 「我怎么听着像是你急着赶我走？」河证宇酸了一把，「干嘛，要跟追求者吃饭啊？」 「我正在跟你吃饭大哥。」金柔嘉敲敲自己面前装着五花肉拌饭的铜碗，「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追求者吗？」 河证宇微楞，「你不知道智珣...」卡克，这怎么说。 他是只讲了个开头，可金柔嘉听到名字就知道结尾，拿着勺子扒拉着碗里的拌饭找肉，随口回他，「我不会跟我的演员在一起。」 「为什么？」河证宇不懂。 金柔嘉笑他笨，「导演是傀儡师，演员是我们创造的傀儡，你看过造物主和造物在一起吗。」 好悬没成为傀儡的河证宇脏话差点骂出来，胳膊一伸就从她碗里夹走了她刚刚翻出来的一块肉，被抢肉的金柔嘉抄起勺子警告他。 「还来！」 河证宇故意张着嘴要把肉往嘴里放，迎面就砸来一个勺子。 傀儡师拍桌而起，准备跟另一个同行决一死战。 同行觉得.....五花肉真好吃。 第320章 金柔嘉片子拍的快剪的也快, 并且直接跳过了粗剪直接给出了成品，完成后就唿叫甲方来看看他们的投资产出怎么样的宝藏。 甲方表示片子是不错但短期内无法上线。 面对甲方给出的一系列作品很好，这完全不像是新人的作品, 你做的非常棒等一系列彩虹屁, 金柔嘉一个字都不想听, 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不能上线。 理由很简单，男主朱智珣依旧处于被市场抵制的情况。 裴老闆表示, 在项目杀青后, 公司有试着对外放风让大家知道朱智珣有新作要上, 得到的反馈实在不怎么样，他们就想再等等。 「你的作品超出我们预料的好。」裴勇骏摆出为作品考虑的态度, 「要是因为演员让大家忽视了作品，得不偿失啊。」 片子没拍出来, 甲方想怎么折腾都行。片子拍出来了, 甲方再叨逼叨，金柔嘉就不想忍了。 制作那么小的项目也没个正经的试映会，有资格来看成片的人更少, 少到男主角经纪公司的会议室就能装下所有人还有不少空座位。 影片放完，金柔嘉理所当然的接受所有的夸赞，随后就想喷那些夸她的人一脸, 都是一帮什么傻逼！ 第1520页 导演面对傻逼的领头人要求单聊, 裴老闆挥手示意该出去的出去，就留下代表s/m的一个理事示意导演可以说了。 金柔嘉只想聊一件事，「您准备找谁发行这部作品？」 侧坐在会议桌前的裴勇骏不明白她的意思，「这部片子暂时不打算上。」这个不是说过了吗？ 「我的意思是，您能找到真正了解电影，有基本鑑赏眼光的人看我的作品吗？」金柔嘉不耐烦跟商人沟通了, 「可能有些冒犯，但诚实的说，您的视角观看我的作品太狭隘了。」 确实被冒犯了的裴勇骏轻笑一声，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更带着显而易见的面对小孩子胡闹时的包容，「你是想说，我没发现你作品的厉害之处？」 金柔嘉想嘆气，也真的嘆了，试图进行最后的沟通，「项目的摄像团队很一般，一般的我看他们的运镜想吐，九成是我自己再拍，他们就是个拿着工具的机器人。美术更没有存在的意义，整个景是我自己搭起来的。」 「剪辑师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存在，配乐更是烂到我想死，偏偏这点我帮不上忙，只能一点点跟他们慢慢磨。这部片子就是这么一点点磨出来的，除了配乐和音效不算是我的，从剧本到摄影再到美术和后期，全部都是我在做。」 「我为这部片子前后忙了快四个月，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不是为了听您跟我说一句，因为男演员如何如何，我的作品就不能上的。」 放松肩膀靠在椅背上的金柔嘉觉得他们得聊点实在的东西了，「我不确定您是否作为制作公司的代表跟真正好的导演合作过，作为一个还算不错的导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我的作品演员只是工具之一。」 「作为工具，朱智珣在国内的名声再坏都还没那个本事把名声烂到国际上去。我以为您当初把他丢给我就已经知道，这部片子是要先出口再转内销的。去国外晃一圈，拿下提名再回国炒作，之后怎么宣传民族荣誉感问题，难道还需要我去教宣发的人做事吗？」 脸长得嫩的很的小姑娘口气大的让裴勇骏想笑，他承认这部电影还不错，但新人就是新人，新人口气那么大，挺可爱的，可爱的他逗着小姑娘玩，「你说的国外指哪里啊？」 曾今红极一时的帅大叔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出来，金柔嘉就知道没必要再聊了，既然聊不下去了，导演起身告辞。她这一百步已经走到了九十八步，总不能被最后两步给卡死了。 导演出门，留在会议室的两个中年男人却在聊，小姑娘确实有点东西，就是脾气太傲得往下压压。 论鑑赏能力，裴老闆还是有眼光的，只不过他确实没想过什么出口转内销什么的。他想的是这片子有的赚，制作了这部作品的金柔嘉也值得二次投资，但项目现在确实不可能上，也需要挫挫小孩子的锐气，这姑娘做事有点莽撞。 做事非常莽撞的金柔嘉干了件稍有不慎能让她背负巨额赔偿的操作。她列了张在她的记忆力里，有资格成为她伯乐的人的名单，导演、制作人、发行代表，按照名单上的人名，挨个上网搜对方的公开信息。 电话、家庭住址、网络邮箱。 搜到后挨个试。 先打电话，打到工作室或者公司，冒充学校后辈，冒充粉丝仰慕，冒充随便什么身份就是想要找机会见一面。电话打了一圈，能见到人的就三位，两个制作人，一个负责发行企划的大佬。 两个制作人金柔嘉见到了，见了人拜託对方看她的作品，对方态度很好，但都表示没时间，有缘再见。大佬只给她一杯茶的时间，这一杯茶就真的只是见到人而已。 电话这招是不行了，上门蹲守，蹲到了两个，对方也不是很想搭理她，倒是有一个想要搭理她的人，看重的是她的美色不是才华，再见。 电话不行，蹲守也不行，那就只有最冒险也是最无奈的一招，广撒网把片源按照网络邮箱地址撒出去。 这招非常险，片子还没上，片源流出，但凡有人把片子传播开，制作方蒙受巨大的损失的同时，搞骚操作的金柔嘉很可能会被告到死。当场凉凉，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金柔嘉很清楚她这步棋走的有多险，但她不想等了。没作品的时候她可以耐下性子等，没作品么，没资格跟人家讲话，空口白牙的说什么啊。但她有作品了，有绝对值得伯乐欣赏的作品，只是缺一个伯乐而已，她就不认为自己还需要慢慢的等机会。 伯乐什么时候都很难找，但只要方向对，伯乐也不是就那么难找。 机会从来不是等来的，是抢来的。不敢赌，就不可能赢。 一贯敢赌，一贯敢豪赌的金柔嘉赌来了一个机会。一个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给对方发过邮件的导演洪尚秀，对方约她见面。 如今还不是几年后那个轰动世界不伦恋男主角的洪尚秀导演，给金柔嘉的第一印象只是普通的中年大叔。大叔很意外她年龄那么小，意外到怀疑她是否是『金柔嘉』本人，或者说对方怀疑作品是不是她自己的。 金柔嘉一点都没有对方拿她当假冒伪劣产品的气愤，只有终于碰到个识货人的高兴。 《活埋》是需要底蕴的作品，以她现在的年龄和生活经歷能有那样的视角确实值得怀疑，大叔的怀疑很正常，正是因为怀疑了才能证明，他有好好看电影。 第1521页 重生一年多总算见到了个能正常聊天的对象，金柔嘉简直不能太开心，欢乐无比的跟大叔讲，她就是作品的主人，没有任何第三方，电影里的每一帧画面都是她的作品。 想要证明作品是自己的对金柔嘉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从头讲就好了。她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一次在地铁口被传教大妈塞小卡片，路边刚好有量集装车开过，灵感就那么突如其来。 讲之所以让朱智珣压着演不要太外露情绪，为的是照顾观众的感官。演员本身是观众的替身，演员的情绪就不能暴露太过，一旦演员崩溃那观众就没有崩溃的余地了，所以棺材里的主角有大段压抑着自己等待救援的冷处理，为的就牵引观众的情绪。 讲故事里的棺材代表的是现实中无形的压力，是我们都活在一具棺材里，只不过男主角的棺材是有形的，而观众们的棺材是无形的。我们都碰到过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情况，那可能是一场病痛，也可能是一次意外，我们都以为自己能找到人帮忙，实际上只能求助于自己。 金柔嘉花了快三个小时几乎是重新给洪尚秀讲了一遍故事，从下午讲到晚上，讲完被带去见了另一个导演朴贊郁，这位曾以《老男孩》一部封神。 三位导演一起再看了《活埋》，看完后就在朴贊郁家的客厅里，持续聊金柔嘉的创作理念。 三人硬生生从深夜聊到天光大亮，两位大叔问小朋友，有没有兴趣带着作品去沖一把目前韩国还没有人『染指』的圣丹斯独立电影节，都觉得她有望为大韩民国刷个奖盃回来，开山。 小朋友长出一口气，总算等到了这句话，总算等到了识货的人，同时告诉前辈们，她去不了。 《活埋》即不是独立电影，也不是她的项目，她是导演没错，但项目归制作公司。她敢把电影片源这么到处散播，纯属找死。 万万没想到这年头小孩子那么虎的大叔们懵了，金柔嘉做的事拿出去会被人骂死的，那跟把资方的钱往水里丢没什么区别。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以后国内谁还敢投钱给她拍摄？ 金柔嘉也知道自己这把赌很大，但她真的不想等了，再等下去她快爆了。 后辈从头开始跟前辈们讲，她是如何拿到项目投资，用了带资进组的劣迹艺人之后，资方又有压着片子不上，要漫无期限的往下等的事。 「他在国内有瑕疵去国外不就行了。」时常去国外晃的朴贊郁不接受后辈的理由，「你这部片子去坎城都不是去不了，就算你担心自己进不了三大（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范畴，戈雅奖那类的你去晃一圈不行吗？」 戈雅奖，西班牙电影奖，同样作为国际知名电影奖项，在亚洲的名气一般，在西方国家是有含金量的，一度被称之为西班牙奥斯卡。 前年去坎城晃了一圈的洪尚秀也不接受这个说法，「国外电影节多得是，就国内的风向，你随便在国外拿个什么奖回国都有一帮人捧着你。国内的市场有什么好担心的，赚多少票房不好说，上映肯定能上。」 这就是金柔嘉认为资方都是一帮傻逼的原因啊，她压根不用担心什么朱智珣在国内的观众评价，关她毛事！她敢百分之百担保自己的片子去国外绕一圈回来肯定有斩获，退一万步就只有提名，也不妨碍她的作品在韩国上线啊。 自从改换国籍，本来对南韩关注有限视线主要集中在欧美的金柔嘉，在确定自己以后的主战场就是韩国后，详细研究过韩国电影市场。资料都是从网上搜集的，太细节的东西找不到，大方向还能找不到吗。 韩国电影市场非常有趣，相比限制多多的祖国主流市场，这边走分级路线，对内容题材的限制相对要小得多。而且很是崇洋媚外，不管什么电影只要去国外晃一圈拿到个提名或者拿了奖回来，某个叫电影振兴委员会的组织就能包办上线宣传一条龙服务，给钱给人给资源。 就这个创作环境，再加上导演中心制为前提，金柔嘉简直不要太喜欢韩国。这个国家把文娱产业当支柱产业的，这是什么天堂一样的国家制度，太嗨了好吗！ 结果天堂里一个长翅膀的天使都没有，都是傻子，奇了怪了！ 无限蛋疼的金柔嘉跟前辈们讲，她跟他们想的一模一样，但资方不那么想，资方不觉得她能冲出韩国飞向海外。 这话说的前辈们就不知道要怎么接了，后辈眨巴着大眼睛，求教，「现在我要怎么办？」你们谁帮我去跟资方聊聊呗？ 前辈们相互看看，随后携手带着小朋友一起去找第四个人，奉骏昊。 为什么找他？他凶。 「凶？」 坐在副驾驶的金柔嘉扭身疑惑的望着后排一夜没睡有些萎靡的前辈们，指着他们能解释一下『凶』的意思。前辈们一左一右歪着脑袋闭目养神，得不到答案的后辈看向开车的朴贊郁的助理，大叔憨笑也不回答。 没得到任何答案的金柔嘉见到了奉骏昊，没觉得他哪凶了，他们以前见过的，这一帮人她都见过，只是以前也就是见过，不熟，没来往。如今再见，对方依旧是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胖子，好像没什么改变。 奉胖子听完了两位前辈的话之后，先问金柔嘉有没有加入导演协会，听说她还没进去后让她先等着，他去打个电话。这通电话打的时间过长，长到一夜未睡的三人都睡着了，等金柔嘉在小客厅醒来，就剩她一个歪在沙发上，周围都没人了。 第1522页 金柔嘉是被前辈们带到奉骏昊家里的，也可能只是他的房产之一，在首尔郊区的一栋花园别墅。别墅还蛮大的，以至于虽然金柔嘉待的地方是小客厅但面积比她租的一居室都要大的多。 可周围没人，金柔嘉不知道去哪找人，也不方便到处乱跑，正在想着要不要给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简讯时，某位疑似家政的阿姨进来了，看她醒了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金柔嘉才知道，别墅有个地下室改的家庭影院，人都在下面呢。 跟着阿姨去楼下的金柔嘉进门得到一众欢迎，真的是众人，少说十来位的众人。屏幕上还在放她的《活埋》，而众位大叔们纷纷表示后生可畏。 作为『后生』，金柔嘉觉得，这波稳了。 彻底决定这波稳了的是一帮大叔里坐着的那位领头羊，李仓东，这是号称南韩电影导演第一人的存在。有这位在，什么裴勇骏就不重要了。 让金柔嘉意外的是，帮她解决麻烦的不是李仓东，对方就是听说有个新人很有意思过来围观的，真正做事的是奉骏昊。 小胖子...不对，应该是奉导演是真的凶，凶到直接帮她定了发行方，由cj发行。那边的人都到了，就等她醒来再召唤资方就能谈之后的项目运作了。 金柔嘉还真没想到奉骏昊会那么帮忙，最初找到她的洪尚秀给她科普了一小波，只要真的是有才华的人，奉骏昊从来是广结善缘，从来也不在意跟谁对上，就算是反政府的作品他也是直接刚。 追溯缘由么，大概是家学渊源。 奉骏昊的母亲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着名小说家朴泰元先生的女儿，朴先生在战争年代『叛逃』朝鲜，作为家属朴女士常年受到政治迫害。以至于奉骏昊跟他们那一辈的诸多导演一样，对正面斗争这件事，从来不怂。这位年轻时还因为参加游/行被关了一个月，关于小人物跟大人物之间的斗争，经验可丰富了。 并且，奉骏昊本人非常支持新人跟大组织之间的战斗，只要新人是真的有才华，他都帮。所谓的凶，一方面指的是他会为金柔嘉这类的事情出头，另一方面就是本人涉黑，人脉很广，但这点就没必要展开了。 总而言之，一觉睡醒的金柔嘉成了韩国导演协会的成员之一，也作为成员之一享受协会的庇护。作为协会成员之一的奉骏昊给后辈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着后辈醒来搞定后续，顺便问她，有没有兴趣跟他合作。 一帮人从地下转战到户外草坪上玩烧烤，作为一群大叔中间的一点红，严格算起来连二十都没有的金柔嘉就脱离了后辈需要烤肉的设定，坐在花园椅上等吃就行，也是在等裴老闆来好谈后续。 坐在她对面的奉骏昊就跟她讲，「我有个惊悚片的剧本在找导演，想不想看看剧本？」 「您该不会是在找导演吧？」金柔嘉不觉得对方只是单纯要给她看个剧本。 颔首表示确实是在找导演的奉骏昊讲，「我这次当制作人，不准备自己拍，手上现在有四个导演备选，见到你觉得应该有五个才对。」 一步登天的机会就放在眼前，金柔嘉却毫不犹豫的说，「还是四个吧，我有自己想拍的。」 「你确定要现在拒绝他？」 背后冒出来的声音让金柔嘉扭头，看到拿着啤酒的李仓东就准备起身，看到对方摆手再重新坐好。李仓东拉开了她身边的椅子，坐下后又再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奉骏昊也跟着问了一遍，「裴勇骏他们还没到呢，你打算现在就拒绝我？」 已经不是第一次河都没过就拆桥的金柔嘉笑道，「我要是把前辈当成是拿合作跟我交换利益的人，那我也太不要脸了。」自信跟自大不是一回事，奉骏昊也不是因为她就好上了天，才出手帮忙的。 笑出声的李仓东觉得小姑娘很有意思，「那你就不怕，他刚帮了你，你就拒绝他，会让他下不来台？」 「要是比起价值更在乎尊卑，那前辈也不会帮我啊。」刚刚说了自己不能不要脸的姑娘，转而又说自己很不要脸，「我认为我很值得做人情投资，尤其在我还那么弱小的时候，人情更值钱。」 金柔嘉侧身看向含笑不语的奉胖胖，「前辈那么毒辣的眼光，看重的也不是现在的我啊。」即捧了自己，也抬了对方。 被抬了一波的奉骏昊朗声大笑，笑完也不再说什么合作，而是跟小姑娘讲，「这次的事情可一不可再，提前把片源放出去是坏规矩，我们这个圈子，坏了规矩就没人想跟你玩了。」 有心想说这个圈子明明是谁能赚钱谁是王的金柔嘉，余光瞄了眼属性特殊的李仓东，把话咽回去，颔首表示前辈说得对。 前辈们的肉还没烤熟，怎么都没想到金柔嘉的胆子能那么大的裴老闆来了。两边见面，金柔嘉先上前道歉，腰弯到最大幅度，态度无限诚恳。 里子已经都是自己这边的了，面子就要给人家做足，再说这次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因此金柔嘉的腰弯的还算甘愿。 小姑娘认错的态度很是良好，她身后还站着一帮大导，裴老闆也就和和气气的聊发行。其实换个角度，能找到cj发行，对项目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商人最终还是逐利，有钱赚就什么都好谈。 小朋友表达了态度，裴老闆的做法也很大气，在谈分成时，表示愿意按照行内的标准，分导演项目赢利的百分之三。 第1523页 新合约当天就签了，签完新合约的金柔嘉找到奉骏昊，不说什么感谢的话讲实际的，「我的分成要是过十亿（六百万rmb不到），多出来的全部捐给导演协会，您觉得怎么样？」 被拽到屋里的奉骏昊原以为她是想把多出来的钱给他，不少人都那么干，大家好像都觉得应该给他钱，倒是第一次碰到说是捐给导演协会的，开了个玩笑说，「你怎么知道你能分到十亿？说不定你的片子叫好不叫座呢。」 这点金柔嘉还真没办法保证，项目能卖出多少钱她说了也不算啊，但是，「我们投资才五亿，算是翻倍宣发一起算十亿制作费好了，那差不多过十五万人我就能过损益点，再加上海外版权分成，我应该不会惨到十亿都分不到吧。」 韩国票房的计算方法按照人次统计，最初的原因是全国票价统一，只有极个别的优惠价，不然都是按照工作日八千，周末九千，最多加上个午夜档。票房基本按照平均值七千的算法，一个人观影差不多等同于有七千的票房。 不过有了3d的观影方式之后，高票价带来了票房统计时常不准。国内一直在推行新的票房计算方式，但也就还在推行，什么时候定案还不知道呢。 《活埋》的投资小的不能再小，金柔嘉不认为自己能惨到那个地步，这点投资都分不到钱。要真就那么惨，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行吧。 奉骏昊对这个投资的数字也是想笑，他的片子一贯是大制作，没经歷过这么『小』的，就很好奇，「你留下十亿想干嘛，该不会是再拍一部？」 「对啊。」金柔嘉立刻点头，「我这次一定要独资，我自己拍，谁都别想给我找麻烦。」 「有本子了吗？」 反射性回头的金柔嘉看到李仓东，感觉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还是回答他，「有大概的想法，完整的剧本还没有。」 李仓东还要继续问，外面有人叫着肉好了，三人就出去吃肉。 他们这边吃的正嗨，河证宇那边食不下咽。这次倒是跟金柔嘉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他碰到了后期的问题，压力大，大到反胃，啥都吃不下去。 压力过大的新人导演打电话给同是新人的同行，指着对方能安慰他一波，不然给个解决方法也是好的。接到电话的金柔嘉正在跟李仓东聊她新项目的想法，手机响了先跟前辈道歉，再走到一边去接河证宇的电话。 她接的时候以为是裴勇骏又对中间人说什么了，觉得裴老闆有点没事找事，接起来发现裴老闆什么都没说，没事找事的是河证宇。 「压力哪有什么解决方法，扛过去啊。」金柔嘉都想不起来自己真正意义上拍第一部 戏的状态了，能记得的也就是很兴奋，终于能执导的兴奋。 打电话求助结果得到个扛过去的说法河证宇也是无语，「你就是说点让我去跑一圈发泄一下也比扛过去要有用啊。」 「别做梦了，说什么都没用，这东西只能扛过去。」金柔嘉想了想，「要不然喝酒吧，喝挂了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我剪辑你让我喝酒？」 「那我让你扛过去你又不愿意。」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你加油。」 「呀！」 金柔嘉笑了，笑着挂断电话给他弹了个视频，用另类安慰方法，让河证宇了解一下，只要他扛过去他能接触到的新世界。一个由真正的创作者，傀儡师所组成的世界，而不是木偶们的宇宙。 演员做到顶端又能怎么样呢，依旧是导演手中的木偶啊。 还在为她视频里的一帮人好奇她在哪的河证宇，再次听到傀儡师的比喻都不想跟她讲话了，「你搞清楚，我先是个演员再是个导演。」 金柔嘉一乐，「是你没搞清楚，你如果只是演员，我们怎么可能在聊压力，你做演员的时候有创作压力吗，只有如何让导演满意的压力。」 「谁说的，创作角色的压力一直有好不好，我们才是让角色活过来的人。」男演员心有不甘，「你敢说演员的演技不重要？能入戏跟入不了戏的演员是天壤之别，懂不懂啊。」 不是很懂为什么自己要跟一个导演掰扯演员有多重要的金柔嘉讲不懂的是他，「入戏还是没入戏不是你决定的是我决定的，你在我的镜头里，我说你入戏了你就入戏了，我说你演的什么都不算你就是得重来。」 金柔嘉不想聊了，这话题有什么好聊的，直接给与绝杀，谁都反驳的绝杀。 「要真的有演技这回事，入戏最深的演员在国会，政客才是戏如人生。演技最好的演员在舞台上，他们是人生如戏。而镜头前的演员永远只是电影工业的一部分，掌控镜头的人才是王。」 「你都是影帝了难道不知道，评价一个演员演技好不好的永远不是演员本身，决定你能拿到什么奖盃的是我们这些人。是我们举手表决送出选票，决定哪个演员有资格登上你们的王座，这里面的区别需要我跟你解释吗？」 「走到顶端的演员或许认为自己可以挑导演了，不是，你们只是能挑比你们地位低的导演。但凡位置平齐，永远是我们挑你们，你听过某个演员参与某个导演的项目是荣幸，你听过某个导演用某个演员是荣幸吗？」 河证宇被说楞了，「你觉得演员低你一头？」 第1524页 「是啊。」金柔嘉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人和人可以平等，我和路边卖水果的姐姐就很平等，我就是个买水果的。但工作就是有上司和下属，我是上司，这很难理解？」 一点都不难理解的话把河证宇说郁闷了，「按照你的标准，资方不就是王了。」 「他们什么时候不是王了。」金柔嘉就笑，「你要是能给他们日进斗金，那肯定是人家捧着你，你能赚钱啊。可真的碰到原则性问题，还是我们这些人往后推，谁有钱谁是王啊，不然我们拿什么拍摄。」 说到这金柔嘉想起来，「准确的说，王是观众，他们才是说了算的人。不过他们没办法聚堆，单兵作战能力又很残疾，要是有什么观众协会，那他们就永恆霸占王座了。」 「创作呢？」河证宇嘆了口气，「表达自己的创作不重要吗？」 「哇~你真的压力好大，玩玄学了？」金柔嘉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关了视频切语音，把手机放到耳边跟他讲，「创作很重要，表达自己永远是最重要的，可首先我们得活下去。」 「哥，艺术家只有赚了钱才有资格闭关修炼创作自己的维纳斯。不然都饿死了，全成了梵谷有什么用，钱都给画商赚了，那不是更惨。」 史上最惨的艺术家就是生前穷困潦倒，死后世界扬名，那有个屁用！ 挂了电话的金柔嘉去继续她的赚钱之旅了，她觉得李仓东貌似对她的新项目有点兴趣。 被挂断电话的河证宇去喝酒了，他确实需要发泄一下，但不是把自己喝挂，而是借着酒精扛过那些必须扛过去的东西。 2013年，金柔嘉这个名字横空出世，以洛迦诺国际电影节为标识，引发电影圈的小震动。 洛迦诺国际电影节，是瑞士最早，也是世界影坛最悠久的国际电影节之一。亚洲一直说欧洲三大电影节，实际上，欧洲是四大电影节，洛迦诺国际电影节是和坎城、威尼斯、柏林并称的四大电影节。 在韩国创造了新热搜的洛迦诺国际电影节有两个关联人物，一位是此前无人知晓的金柔嘉，另一位是知名导演洪尚秀，两人都入选了竞赛单元。前者是best first film（最佳处/女作），后者是best director（最佳导演）。 这次热搜有个小乌龙，某些没详细看新闻的网民，误以为美貌值非常在线的金柔嘉是洪尚秀导演的女主角，还想着圈内难道又多了一位为艺术献身的女演员。不少人刷热搜，刷出一个做导演真好的话题。 洪尚秀几部作品都让女演员一脱成名，也不能说就是观众想太多。但观众把话题都刷成热门了，另一波认真看了新闻的网民发现不对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人家是导演好吗，什么女演员！ 【我就说你们这帮人心脏！去原新闻看看清楚，金柔嘉！导演！她是拿到了最佳处/女作提名的新人导演！】 【我...艹？这年头导演的颜值都那么不合理了吗？】 【别搞笑了，导演说什么颜值，你们想挨骂吗，那是走出国门的导演，别开下三滥的玩笑！】 【我比较想知道，导演的作品是什么，第一部 就迈出国门了？】 第一部 作品就迈出国门了的金柔嘉，在往酸水直冒的同行身上撒盐。 「你不是也能去釜山么，可以了，别太贪。年轻人，慢慢来不着急。」 一点都不年轻，也完全不贪心，确实是可以去釜山电影节了的河证宇，面对同样是处/女作，人家去参加四大，自己只能去釜山的现实，只能说。 「你等着，我票房成绩肯定比你好！」 金柔嘉『呵呵』一声，「你做梦，我有四大加持，观众都喜欢洋玩意儿，你就去个釜山有个屁用。」 「呀！说好的安慰我呢！」 「......釜山其实挺好的。」 「滚！！！」 第321章 一部电影有一个好的发行公司很多时候比一个好的制作公司都要重要。 简单点比喻的话, 制作公司是生产产品，发行是负责卖。 作为南韩首屈一指的传媒帝国，cj拥有的发行资源让金柔嘉终于在南韩看到了, 所谓一国支柱产业所拥有的力量, 以及真正懂行的合作者。 cj负责《活埋》发行的项目负责人是个年轻的小哥哥叫崔尚宇, 国字脸，身材健硕, 典型的韩国人长相, 但气质很好。跟金柔嘉见面时西装革履, 要不是自我介绍说是二十九岁，金柔嘉还以为他三十五呢, 打扮的过于成熟。 不过二十九岁的年纪，以这行的资歷来说, 很年轻了。 因为崔尚宇年轻, 作为中间人的奉骏昊怕金柔嘉误会年轻人不会做事，专门给她科普了一下，这人很有来头。 留学归来的本土派, 拿着cj的奖学金从国内去了纽约电影学院（世界十大电影院校之一），毕业后去哥伦比亚影业待了两年，回归cj不到一年, 手上过了三个项目。都是文艺片, 全部过了损益点，很有些手段。 奉骏昊说，这位极其擅长以小博大，特别会造势，是圈内的新秀。奉胖胖说完拍拍金柔嘉的肩膀，说电影上了, 她也会是圈内热门的新秀。 新秀跟新秀的初次见面彼此都维持着客套，大家都不熟，还要先面对裴老闆，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先把合约签了再说。 新秀跟新秀的第二次见面也没有多热情，那是三方签约的一天，金柔嘉觉得那个小哥哥貌似有点温吞，就是杀价没有裴老闆凶。对方则是觉得导演有点闷，她从头到尾都不说话，有点担心这是个艺术天赋很好但不太会跟人相处的类型。 第1525页 必须要说，圈内很会拍电影但不会人际交往的导演一抓一大把，新人尤其会有这个问题。混久了成老油条了，该有的社交技能才会上线。 新秀们的第三次见面，是在cj本部。还是三方见面，资方也在，导演也在，发行方当然在。 大家聚在一起是聊发行方的初企划，以什么渠道，什么方式，用哪些宣传点，宣传电影。 这个会开的金柔嘉前半段，前大半段都是睁着眼睛在发呆。诚实的讲，她不是很懂发行，大方向是懂的，但更细节的地方还是得靠专业人士。 金导演给自己找的理由是，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她的天赋在讲故事上，啥子运作，她不懂也很合理啊。她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懂呢！ 不可能啥都懂的金导演努力撑着让自己别睡着，撑到会议中场休息，屋内一半的人出去抽菸了，还有一半在讨论会议内容。核心决策人们在互相寒暄，比如裴老闆，s/m的代表，还有崔尚宇。 本来寒暄的队伍里还应该有金柔嘉来着，但她真扛不住了，无聊的都快睡着了，再跟一帮老男人叨叨叨她真的能睡着，就用尿遁闪人。 遁走的金柔嘉没地方去，去会客室吧，知道她为什么来的人，不是问她想喝什么就是问她有什么事。去别的地方，不认识她的人看她没有工作胸牌，特别好心的问她要找谁，需不需要帮忙啥的。 抽菸的地方她不想去，办公室里又哪哪都是人，哪都去不了，那就只能去没人的楼梯间待着。 楼梯间的外墙有个封闭的窗户，初春的阳光从窗户洒到台阶上，金柔嘉觉得那地方暖和就坐在那倚着墙晒太阳。这一晒就把崔尚宇给晒来了，她晒睡着了，人家开会等半天，导演人没了。 金柔嘉不是被谁叫醒的，崔尚宇也没喊她，不止没喊她还贡献了肩膀，大有随她睡到地老天荒的意思。 迷迷煳煳醒来的金柔嘉先看到的隔壁小哥放在膝盖上的平板，平板里是大段的英文。 脑袋还在人家肩膀上的金柔嘉眨眨眼，懵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一句『醒了？』才回神从人家肩膀上起来。 金导那叫一个尴尬，开会开的在楼梯间睡着了，能不尴尬吗！崔尚宇不尴尬，不止不尴尬还用这很正常的态度，帮她缓解尴尬，同她讲，会议继续，她要是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也无所谓。 资方已经走了，剩下的都是底下的人在对接，她去不去都行。 金柔嘉很不想去，但不去好像不礼貌，资方可以走，她这个导演应该在场啊。也不知道是她不想去的态度被隔壁小哥发现了，还是对方真的是个人精，总之崔尚宇说。 「开会讲的太细了，您不用知道那么细的事。我简单跟您讲一下企划的核心，要是我没有讲明白的地方，您随时可以打断我询问，可以吗？」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可以啊！ 可以之后金柔嘉就发现不对了，小哥哥貌似当她是傻子，也不对，应该说是小白。对方貌似很怕她不能理解他说的话，更怕她会误会，所以讲了一堆科普内容，好长一段，然后才迂迴婉转的进入重点。 电影作为一个商业项目，推广都是有套路的，最直接的一个套路就是找到对标的项目。 这跟创业项目去忽悠投资人说，我们这个项目对标啥啥项目是一个意思，比如淘/宝对标亚马逊。知道了这个就好理解崔尚宇的计划了，他想给金柔嘉找个对标的导演。 被选中的导演就是洪尚秀，并非因为双方的创作风格一致什么的，纯粹是对方比较好欺负。用对方的热度可以蹭，蹭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去理解也行。 作为导演，金柔嘉是个无名氏，不管是圈内还是圈外都查无此人。电影男主也是唯一露面的演员朱智珣又不能进行大规模宣传，在『人』这个角度，《活埋》没有任何宣传点，还得尽可能避免观众对『人』感兴趣。 不能对朱智珣感兴趣的理由就不说了，不能对金柔嘉感兴趣的理由是她过于漂亮，美女导演做噱头宣传可以，但那是商业片的宣传方法，只要能吸引眼球发行方什么都能干。可《活埋》不是商业片的路子，崔尚宇也不想走那个路子，太low。 人不能宣传，那就只能宣传作品本身，可作品本身要怎么宣传也是个问题。 恰好洪尚秀今年有个自编自导的电影要上线，那也是部文艺片，对方也准备走出口转内销的招，崔尚宇就准备去蹭一把他的热度。 那部电影最大的宣传点就是洪尚秀，观众进影院九成是冲着洪尚秀的名字去的。那他们也可以那么做，只要把《活埋》跟那部作品拉上关系，去参加同一个电影节，之后再用处/女作就走出国门这个点吸引观众，那项目就有得玩。 要是票房成绩不好，崔尚宇就准备刷一波韩国电影要完蛋的话题，艺术已死啥的危言耸听，忽悠观众买票。要是票房成绩还行，那他们的打算就是踩着洪尚秀上位，新人崛起啊，多好的话题。 如此这般说了一长串的崔尚宇貌似很担心金柔嘉误会，这是常规的宣发套路，不是针对谁谁谁，对方也能借他们的项目玩花招，到时候双方在媒体上吵一架还能一起炒热度呢。这绝对不是跟洪尚秀导演打擂台，这不是碰巧么。 而听完整段的金柔嘉唯一的想法是，「你不是觉得这个项目赢利点很小？」这企划怎么听怎么穷，超级明显的穷则变，变则通。招数没问题，就是透着一股子浓浓的钱不够只能玩花招的味道。 第1526页 崔尚宇一愣，能这么问就不是小白啊，还是懂点东西的么，换了个方式说，「我手上有另一个项目在跑，能分到这个项目上的资源有限，我们公司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在新人培养的方面，我们一般只对接自己培养的团队。」 金柔嘉秒懂，奉骏昊给他找了人帮忙没错，但帮忙的人没打算全力推她，那么小的项目再推能赚的也有限。对方家大业大，资源有的是，但不一定要给她用，她又不是自己人，她只是人情推过来的，不好推脱而已。 懂了的金柔嘉暗暗嘆了口气，托着下巴嘟囔，「宣发的预算顶天了就五亿，能这样也不错了。」 抿唇浅笑的崔尚宇觉得小姑娘很有意思，他以为她会介意项目要对标洪尚秀的事，没想到她能透过现象看本质，预算不足的宣发就只能玩花招。 既然小姑娘有点意思，崔尚宇就跟她说句实话，「我觉得你的项目能玩个大的，可惜这不是我们公司的项目。」往大了玩得有投入啊，钱投进去了，赚的钱却只能分一部分，那何必呢。 电影发行不是从制作公司拿钱，是在电影发行后分帐。按理说大家分钱，那投入的钱发行方也能赚回来。可评估一部电影是否能赚钱的标准，不是看电影本身是否是个好电影，那只是标准之一，更多要看市场的接受度。 《活埋》很吃亏，导演是新人，男主角是劣迹艺人，题材是通常情况下都卖不上价钱的惊悚片。三者叠加，再加上片子不是自己公司投资的，崔尚宇就走了保守路线的打法。 商业市场不是赌博，是根据手上的牌准确的打出尽可能赚钱的路子。没人能担保某部电影一定能赚，那就要做好如果不赚钱能亏多少的准备。 到此，两位新秀也算是互相认识了，双方都觉得对方有点意思。金柔嘉对小哥哥的印象是，专业能力没问题。崔尚宇对妹子的印象是，比想像中好沟通。 某些导演电影拍的如何先不讲，自信心要上天是真的。成天想着自己怀才不遇，也不考虑考虑发行方凭什么在他身上砸钱，就抱怨老天不公，商人只图财，一点眼光都没有！ 搞笑呢，商人不图财图什么，玩艺术啊？ 崔尚宇对那类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导演很是看不上，难得碰到个有才却不玩仇富路子的，观感就很好。 观感好了，沟通就顺畅了，沟通顺畅了关系就亲近了，关系亲近就啥话都方便说了。 春末夏初，金柔嘉完善了新剧本就等着钱进来能做新项目的时候，这段时间时不时约她吃饭，搞的她以为对方看上她美貌的傢伙，丢出了橄榄枝，想招揽她进cj。 我tm以为你泡我，结果你看上我才华？ 眼光是很好，想的过于美！ 最近荷包见底的金柔嘉就指着一帮男人的接济，河证宇是一个，这哥时不时请她吃肉，堪称衣食父母。李仓东也是一个，这位对她的剧本很有兴趣，极有可能想要做她的制作人。还有一个就是崔尚宇，她真的以为对方对她有意思来着。 作品出来，项目要在主流市场推广，金柔嘉不敢去外面接杂活儿，那会成为她的黑歷史。啥都干不了，只能消耗存款，她本来就没几个钱，愈发的贫穷，只能靠接济。 发行跟导演的接触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他们的项目没有太多需要接触的地方，还是那个问题，投资小啊。项目那么小，还折腾什么。没什么好折腾的发行方时常跟她约饭，她当然会想歪啊。 又是一天金柔嘉准备在家吃泡面煳弄肚子的晚餐时间，崔尚宇打电话过来约饭，金导在去之前就想好了，吃完这顿跟人家说清楚，我对你没意思。 谁承想饭桌上聊着聊着金柔嘉觉得不对了，对方一直在跟她叨叨什么cj的导演培养计划，仔细一想，这哥们好像不止一次说过这个了，这不对啊！ 捧着生菜往菜叶子上放牛五花的金柔嘉怀疑的看向侃侃而谈的傢伙，「你该不会是想要忽悠我签cj吧？」 「干什么说忽悠，我们公司不好吗？」 「艹！」 「也没必要那么讨厌吧。」 白眼都翻出来的金柔嘉骂的是自作多情的自己，这不是变美人了么，追的人太多，就会产生误会。她先把手上的菜包肉塞进嘴里，再用咀嚼消化尴尬，等肉咽下去了才进入主题。 「我不签公司，这点没得聊。」 「为什么？」 因为踩的坑太多！ 无法解释原因的金柔嘉给出的理由是，「我手上有个本子准备制作了，李仓东老师很有兴趣，比起cj，我更倾向于老师。」 端着酒杯准备喝酒的崔尚宇一听这话把酒杯放下了，「你有本子要制作没想过考虑我？」用眼神示意满盘的肉，「哥哥对你不好？」 金柔嘉笑了，「cj和李仓东，你让我选cj？」 「肯定选我们啊。」崔尚宇不觉得这有问题，「国内我们是最大的制作方，发行也是最大的，李仓东老师是很厉害，可你们两个导演拍完了作品，还是需要发行啊，总不能你们自己发行。那不如一条龙服务，从制作开始呗。」 哇~嘴上讲的好听。 「行啊，我找你，你预算能给多少？」金柔嘉一句话堵回去，「百亿，给吗？」 举杯虚敬她的崔尚宇让她别闹，「走流程么，该给多少给多少啊。」 第1527页 「所以说你们这些片商的话不能信，讲起来都好听，什么片子你们都想掺和一脚，真开始制作了，又这不行那不行。」金柔嘉让他闪开点，「我要签了你们，首先要考虑就是市场，我的本子得按照你们给的市场调研写故事，那我还拍什么电影，拍个电视剧算了。」 片商就是一群饿犬，永远吃不饱，永远期待开餐。但凡碰到个过得去的导演都是先忽悠一波，就指着这帮人上当，等合约一签，血腥味就冒出来了。到时候再想跑？违约金付一下先。 崔尚宇当然是不可能认这话的，反倒说小姑娘想太多，「你如果是李仓东老师那个级别，我忽悠你我认，可你现在...」给她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再接着说，「我这个时候想投资你，那绝对是看好你的未来。」 「你省省吧，我现在是不怎么样，可我的未来不用你看好也挺好的。」金柔嘉叼着肉让眼光确实好，但梦做的太美的傢伙清醒一点，「说点实际的吧，我们片子什么时候能上，再不上我泡面都要吃不起了。」 这话给崔尚宇逗笑了，笑完告诉她，「我真的很看好你。」 金柔嘉微楞，这话的意思是，「我进了竞赛单元？」 扬眉笑开的崔尚宇夹了块肉放在她面前送，跟小朋友讲，「恭喜，你的处/女作进入了第66届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圈内独一份啊。」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的金柔嘉探头一口叼走了他筷尖的肉，后槽牙发力，两眼放光，「终于给我等到了！」 再拖下去，她就要饿死了！ 金柔嘉这个名字在南韩横空出世后，就一直处于跟洪尚秀深度捆绑中。 洪尚秀去瑞士了，她也去瑞士了。 登机前在vip候机室看到后辈的前辈就指着她笑，金柔嘉也在笑。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崔尚宇用的又不是什么新奇的招，谁不知道谁啊。 洪尚秀倒没生气，这东西没什么好生气的，他们不是明星，没有什么你蹭我热度就是分我流量的说法，也没有大的利益纠缠。前辈反倒因为后辈能进竞赛单元很高兴，国内是一回事，出了国大家都是国人，那就是天然的同盟。 作为同盟也作为前辈，洪尚秀在飞机上招唿金柔嘉一起坐，帮她分析同类竞争电影里，她获奖的概率很大，就看评委的口味了。金柔嘉也在跟前辈分析，他获奖的概率也很大。 两人聊的风生水起，口气大的有一举拿下电影节的意思，旁听的两个制作人哭笑不得。 按照身体年龄算，达成忘年交设定的两位导演，从上飞机聊到下飞机，聊嗨了的洪尚秀大手一挥要带金柔嘉去他的酒店。别误会，不是一间房，是他刷卡让新人住的好一点。 新人的资方很抠，抠到团队只能住家庭式小宾馆。前辈就不是很乐意，想撒钱。面对土豪提出的『包养』，妹子毫不犹豫的拖着行李抛弃了团队，他们团队压根没几个人。人家演员就来了六位，他们这边加起来也没六个人。 乐呵呵跟前辈走了的金柔嘉渡过了『重生』一年半后最开心的两个礼拜，她喜欢电影节，任何电影节她都喜欢。 电影节的空气都是甜美的，美到金柔嘉即便面对完全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获奖，成天丧的不行的男演员，都能面带微笑的告诉他。不是你获奖，是我获奖，跟你没什么关系。 男演员被怼的无话可说，女导演每天都乐呵呵的到处逛，顺便蹭一波从南韩来的採访团，跟洪尚秀一起宣传电影。 一直到闭幕式颁奖前，南韩的记者们主要的採访对象还是洪尚秀，新人导演只是顺带。没人想着金柔嘉能获奖，都知道是处/女作，能拿到提名就很好了。 记者们想的是，等回国后，项目再参加什么国内的电影颁奖，金柔嘉获奖的概率反倒因为有海外提名会大一些。到那时才是採访新人导演的时候，那时金柔嘉才有新闻价值。 万万没想到，金柔嘉获奖了。 蹲守的记者们都傻了，获奖了？？？ 获奖了。 获奖了的金柔嘉没有穿礼服裙，一身休闲西装站在领奖台上，谁都不感谢，就感谢自己。获奖感言就说了三十秒，全程感谢的都是自己，感谢自己坚持，感谢自己的创作，感谢自己的努力，感谢的全是自己。 就她那获奖感言，给会场里的人逗的笑翻了天。 洪尚秀跟边上的制作人讲，「我要是年轻二十岁，这姑娘我一定追！」 跟他合作了快十年的制作人斜眼看他，「你追得上我倒立吃屎。」 这么毒的话让洪尚秀很是无语，「我有那么糟糕吗。」 「你还是先想想要是你没拿到奖，我们回去这么宣传吧。」 奖呢，洪尚秀是拿到了的，拿到奖的最佳导演和拿到奖的最佳处/女作导演，作为同一个大新闻被记者们发回韩国。 坐镇国内的崔尚宇迅速扩散新闻，保证所有有洪尚秀的地方就一定要有金柔嘉的名字，同时去找李仓东，想要抢先拿下金柔嘉新作品的制作权，再不然发行权也行。他真心认为，这姑娘的未来非常值得投资。 2013年9月1日，《活埋》抢《我们善熙》（洪尚秀的电影）一步首映，为的就是抢观众的焦点。 国内首位处/女作拿下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奖盃的新闻，在社交媒体上传的到处都是，五亿的宣发费用有三分之二砸在了这上面。可惜艺术片市场还是小，小到首映当天的票房不过才五万人。 第1528页 聚在一起等着首日票房统计的人们，对这可怜巴巴的数字也没什么好说的，金柔嘉很蛋疼，但也没啥用。还是洪尚秀打电话给她，跟她讲这个数字很好了，这不是才第一天么，你们投资又小，损益点应该能过别太担心。 打电话给金柔嘉安慰她的人挺多的，比如差不多已经谈妥会给她的新作品当制作人的李仓东，就以自身举例，说是票房属于玄学，观众基本都瞎，别太在意，像他就不怎么在意。还说你拿奖了，电影振兴委员会会为电影买单的，就算票房过不了损益点，他们也会单独给钱买版权，别担心回不了本。 比如奉骏昊，说她的电影又不是商业片不以票房论成败，她握着洛迦诺的奖盃，新人里就是头一份。国内的新人就没有在海外拿到新人奖的，都是国内的奖，她在圈子里已经出名了。 比如河证宇，当初说什么你票房肯定没我好，现在说的是，要不要我帮你宣传？ 金柔嘉不信这个邪，艺术片是不好卖，可艺术片也不应该就这点观众啊，五万人算怎么回事！崔尚宇跟她讲，五万人不少了，这是全国加起来只有五千万人的市场，《活埋》本来就是小众题材，五万人是个很好开局。 「好开局的意思是，你之后还有招？」 「有啊。」 《活埋》首映的第二天，国内的电影的门户站就给出了推荐，为其背书的就是李仓东，导演接了个电影杂志的宣传，推荐电影，即推了《活埋》也推了洪尚秀即将上映的《我们善熙》。 这份推荐让电影多出三万多的票房，金柔嘉对李仓东的票房号召力很是惊讶，不是惊讶多，是太少，这数字可怜的~ 票房数字可怜的不能再可怜的《活埋》首周票房加在一起堪堪过了损益点，要说成绩糟糕吧也不算，商业片能那么快损益点的都很少，可说成绩好吧，十九万人次，哪好了？ 金柔嘉已经佛了，不挣扎了。 她不挣扎是因为崔尚宇曲线救国，把片子往海外推，借着电影振兴委员会的手，已经拿到了超过一百五十亿的版权合约，就这还只是一个礼拜的数字。按照这个进度，不出意外，她至少能拿到过五亿的分成，也可以了，不能太贪。 让金柔嘉没想到的是，票房过损益点的当天，之前那帮打电话安慰她的人，组团打电话来恭喜。金柔嘉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可好像全世界都觉得艺术片过损益点就应该恭喜，能保本就不错了。 被崔尚宇当做对标项目的《我们善熙》，在9月12号上线，那首映数字才是真惨，六千人！六千！ 去参加首映礼跟着团队一起等着首映票房的金柔嘉，被这个传奇数字惊的下巴都掉了。就这洪尚秀还说，还行吧。 还行什么啊？你们这些韩国电影人对市场的要求就这么低吗？ 那不低也没办法啊，就只有这么点人能怎么办呢？ 崔尚宇有招，他找了一个知名的影评人，发了一篇艺术已死的稿子，重点强调，韩国电影市场没救了，这一批观众也没救了。能在欧洲四大电影节之一的洛迦诺拿到最佳导演和最佳处/女作的作品啊！卖不出票房！这个国家还有救吗？！ 国家有没有救不知道，观众不怎么买帐是真的。 《活埋》上映第三周，票房总算过了二十万，能赚点钱了。 《我们善熙》上映第一周，票房两万人都没到，惨的呀~ 人家电影同档上映那就是仇人，互相厮杀，不死不休。金柔嘉跟洪尚秀的电影也算是同档上映，一点都没有要撕逼的意思，关系极其好，洪尚秀还约金柔嘉爬山呢。 金柔嘉去之前以为他们是弱者抱团，抱头痛哭的局，到了才发现这是个老年人登山队，还有一帮中青年负责拎包。拎包的大叔们往红毯上一站都是影帝，打扮的跟着老年旅行团一样的大爷们则都是知名导演。 作为少有的那几个不怎么知名的金柔嘉，没有携带拎包的工具人，独自一人参团。为此洪尚秀很诧异，朱智珣呢？ 「朱智珣关我什么事。」金柔嘉很是迷茫。 洪尚秀就嘟囔年轻人没规矩，「你是他的导演。」 有心想说片子八百年前就杀青了的金柔嘉，慢半拍反应过来前辈的意思。项目还没结束，只要项目没结束朱智珣就应该是个随叫随到的人。 不管怎么说，金柔嘉没有拎包的人，不想运动被硬拖来的奉骏昊就蹭到她边上，拽着她说是他们一起坐缆车，丢下一帮爬山团建的中老年人士去享受年轻人的旅游方式了。 缆车只到半山腰，周围有卖各中土特产的店家，还有饭店。 先走一步的奉骏昊跟金柔嘉就进了饭店等人，金柔嘉全程都在听奉胖胖吐槽那一帮老头没事找事，骗他说什么出来商量明年电影协会的发展，发展个毛，就是来爬山的，神经病！ 深受其害的奉骏昊以过来人的态度跟金柔嘉讲，「你下次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来，要是发现情况不对先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们俩一起跑。」 金柔嘉有点听不懂，「你自己一个人跑不掉？」 这就要说到圈子小的坏处了，南韩就那么点大，站在金字塔尖的导演两个个巴掌就数完了，谁跟谁都能搭上关系。再加上国土面积小，釜山到首尔也就几个小时，彼此之间想约太容易了。 第1529页 「有项目的时候我拒绝就拒绝了，没项目的时候我怎么拒绝，都是哥，多没礼貌。」奉骏昊望着新加入的忙内，「你占了性别优势知道吗，长的又好，你说不来么，小姑娘，我们也不好讲什么，我说不来，你觉得我能活着下山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金柔嘉刚想安慰他，手机就响了。 崔尚宇打来的，说是有个宗教领袖在他们自己的教派集会时抨击了《活埋》，他拿到了视频，问金柔嘉有没有胆子赌一把。 对这东西没什么概念的金柔嘉没听懂，「赌什么？」 「赌有人反对就有人支持，极端的宗教人士会攻击我们，相对应的就有其他人会支持我们。」崔尚宇给她解释，「教派和教派之间有矛盾，信教的和不信教的也有矛盾，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大概懂了的金柔嘉问他，「我要付出什么吗？」 「极端人士会攻击你。」 「打人？」 「可能，但更多是骂，严重点会有诅咒。」 「赌！」 啥都不信就信自己的金柔嘉从来也没怕过什么诅咒啊，「上！别怂！」 导演这句话一出，崔尚宇就干了件大事，直接把那个号称《活埋》是诋毁神的作品的视频送上热搜了，话题就是诋毁神的作品。 诋毁神的作品引发了一系列的关注，也让中老年登山旅行团为金柔嘉的大胆鼓掌，这帮人反政府的都有一堆，还信教呢~ 不对，信教还是非常多的，但他们信仰的神跟那位宗教领袖信的神可不是一回事。 韩国，一个遍布了各中宗教的国家，所谓宗教领袖也是一抓一大把。得罪宗教很不明智，不管是什么宗教都不明智。教派越古怪，教义也不会太正常，信仰那个宗教的信徒们又能正常到哪里去。 但小姑娘极其不怕死，大佬们纷纷鼓励，并且表示，出事了记得打电话求救。 白天的金柔嘉不是很懂这帮人在讲什么，还想着他们是不是太夸张。晚上到家时看到门口被泼的，红色的，充斥着腥臭味，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才隐隐觉得她这把赌的好像有点过大。 赌很大的金柔嘉报警，警察到来只给与了口头安慰，同时建议她搬家。导演唿叫提出这场赌局的人，崔尚宇赶到给她开了酒店，同时把这次攻击时间炒上了热搜，现成的热点啊。 现成的热点让《活埋》在上映二十三天后，首次出现当天票房过十万的战绩。 金柔嘉接到了一连串的问候电话，都是确定她是否安好的，导演好的不能再好，宣发可以啊，崔尚宇太给力了，还能这么玩？ 给力的崔尚宇加大了热点输出，彻底把《活埋》推到了反宗教的位置上，故事本身就可以那么操作。 男主角是被高薪吸引去给传教士开车没错，可他被活埋也是因为给传教士开车才被抓的啊。抓他的人威胁说要赎金，他打电话给传教士，传教士一边安慰他主会救他，一边没有救他这是事实啊！ 神明没有拯救他的信徒，传教士也没有拯救他的『兄弟』，说好的只要信教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呢？ 男主最后凉了！ 男主凉了的《活埋》在上映的第二十四天，当日票房四十一万。 第二十五天，上午。 金柔嘉公开接受媒体採访跟那位所谓的宗教领袖对线，只问对方一个问题，假如同样的情况发生在那位宗教领袖身上，他准备怎么拯救男主？ 当天下午，宗教领袖在sns上回应，主能拯救一切，男主只是回到了主的怀抱。 金柔嘉用崔尚宇给她弄来的认证的sns帐号，转发留言，你就直接说你不会救呗。 两边开掐，吃瓜群众无数，电影再次登上热搜榜。 当天票房结算，六十九万人次。 第二十六天，宗教领袖显示了他的强大，把金柔嘉的信息公开，以全家死绝的金小姐就是恶魔之子的名号，极端恶劣的发表一切都是报应的言论。 这次金柔嘉没搞什么言论回应，直接贴律师函，你调查我！你有什么资格调查我！大韩民国是民主国家！你侵犯我隐私！ 热搜上去，网民开始站队，说报应的确实有，但更多是厌恶宗教领袖的做法，那有些踩底线了。人家父母出了意外已经很惨了，只是拍了个作品而已，有必要这么攻击吗？ 当日票房结算，八十八万人次。 第二十七天，宗教领袖不说话了，金柔嘉也啥都没说，但热搜持续霸榜，讨论的点在于，作为主的代言人，那位宗教领袖是否有遵守了教义。 当日票房结算，一百零一万人次。 第二十八天，崔尚宇打电话给金柔嘉，鼓捣她再玩一波大的，直接把那位宗教领袖告上法院。只要开庭，他能闹成国际新闻，不死不休！ 金柔嘉非常想答应，但李仓东找上门让她休战。 不休没办法，不休金柔嘉就等死。 有cj撑场的崔尚宇当然不怕跟一个小教派硬掐，他们家大业大的，自家老闆本身就是特殊教派的支持者，只要有钱赚，没什么好怕的。但金柔嘉不一样，她只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而已，随便死在哪没人关心。 「真敢杀人？」 「敢。」 还是那座山，不同的是这次金柔嘉是陪李仓东慢慢往上爬，背着手上台阶的李仓东跟走在身边的小姑娘说韩国特殊的宗教文化。 第1530页 这个国家有超过一半人以上信教，那一半人都是电影的观众，那一半人里还有很多是电影从业人员。而电影从业人员往回推二十年，没几个出身清白的。那帮人洗干净尘土上岸，但骨子里没变多少。 敢不敢杀人是一回事，金柔嘉有没有那个资本赌对方敢不敢是另一回事。 「那不是个有必要的赌局，你如果是为了坚持创作的初心去抨击宗教，我支持你。但你只是为了票房，为了钱去攻击宗教，这个圈子里的人会怀疑你的立场。你才刚起步，如果这个时候成了一切向钱看的导演，你的未来走不长的。」 慢悠悠踩着台阶爬山的李仓东低着头望着脚下的路，让小姑娘想清楚，「坐缆车上山是很轻松，但自己爬上去的路，才稳当。」 不管是坐缆车还是自己用脚爬都爬的还算轻松的金柔嘉站住了脚，从跟李仓东平齐到落后他一步，两步，三步。 台阶下的小姑娘弯腰鞠躬，多谢老师教导，台阶上的老师弯了弯嘴角，笑了。 《活埋》终映，票房在四百七十万人次收尾。 十亿的制作费换来了快六百亿的营收，崔尚宇一战成名，金柔嘉发财了。 一贫如洗的金柔嘉拿到分帐十七亿，转头捐了七亿给导演协会，为此在业内名声大噪。 七亿这个数字对导演协会来说不算多，但一个新人，一个实际年龄都没满二十岁的新人一笔捐了七亿出来，足够让不少前辈们汗颜。 与此同时，崔尚宇强烈自我推荐，要给金柔嘉的新项目发行，能参与制作更好，不行就做发行方。强烈到愿意跟金柔嘉对赌，号称没有翻十倍的营收都是他失利，一分钱不要金柔嘉的。 金柔嘉怀疑这傢伙套路她，她新项目一共就投资十亿，加上宣发翻倍二十亿好了，十倍也就两百亿，还不是套路她？ 「你不能这么算啊，我说我们公司给你投资你又不乐意，不然制作费翻翻也不是问题啊。」崔尚宇让导演好好算帐，跟他合作绝对有的赚，大把的钞票！ 一度非常需要钱，缺钱缺到多傻逼的资方都能接受的金柔嘉如今有钱了，算不上土豪够拍片也就行了，有钱了，就是寻找维纳斯的时候啊。 「你看过我的本子，你觉得我的本子能赚钱？」金柔嘉有点不信，她本来觉得《活埋》能赚，但现实告诉她，在这个国度，文艺片卖不动。 用亲身经歷证明文艺片只要操作的好也能卖得动的崔尚宇表示，「我就是因为看过你的本子才敢跟你赌，过百亿绝对没问题，光是海外版权我就能卖上这个价，还有电影振兴委员会兜底，不破两百亿我头砍给你！」 「倒也不用赌命。」金柔嘉让他悠着点。 「给个准话行还是不行？」 「我说了不算啊。」 「谁说了算？」 「制作人说了算。」 崔尚宇微楞，心里暗骂一句，面上堆起笑脸，「你该不会是签到李仓东工作室去了吧？」 「那倒没有，但我这个项目老师的公司制作，制作人也是他。」金柔嘉一脸无辜的摊开手，「发行的事你得跟老师谈。」 指着姑娘年幼能忽悠一波的崔尚宇蛋疼了，这tm怎么谈。李仓东的项目抢的人多呢，就算是cj能拿下，公司里也未必轮得到他。 食指沿着酒杯画圈的金柔嘉垂下眼睑敛去笑意，这傢伙想忽悠她？ 姐姐混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第322章 金秋十月, 衣食父母的作品在釜山电影节上映了。 金柔嘉作为受邀人员带着《活埋》去参加了釜山电影节非竞赛单元，顺便给忧心忡忡的衣食父母打气。 作为新人导演，还是演员跨行去做导演的新人, 河正宇的作品能出现在釜山电影节的名单里按理说是很值得骄傲的。如果没有金柔嘉横空出世刷新了南韩新人导演处\\女作获奖战绩的新台阶，河正宇确实值得骄傲, 可惜, 金柔嘉就是存在。 存在感很是明显的金柔嘉面对怨气冲天的河正宇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比起安慰她更想笑，对方都要酸成窖藏老醋了，她怎么可能不想笑。 但人家好歹也当过衣食父母，作为曾经被接济过的金柔嘉，还是努力安慰了。比如，你别跟我比啊, 我这么个天才百年不遇，你就跟普通新人导演比, 你还是很厉害的，在凡人这个领域, 你是拔尖的凡人, 这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打女人？」河正宇在她点头后沖天才龇牙，「那我再跟你说一遍，必要的时候我也是会打女人的。」 边上的郑京浩喷笑出声，伸手表示，「我是不打女人的，我也看不得这回事，要不我先走开？」 这话一出，满桌都是笑声。 一群人在海边的大排档一条街吃饭，也没有固定买哪家店的食物, 这条街都是混坐，布帐马车一排，沿着沙滩露天又摆了一排桌椅。随便买哪家的食物都能在桌椅上坐下，这家去买个辣烤章鱼，那家去买个炒年糕，东拼西凑凑一桌，一群人围在一起吃。 今天是釜山电影节开幕的第二天，白天河正宇带着团队宣传电影，金柔嘉则是到处闲晃去看各路电影，晚上就聚在一起了。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金柔嘉就是这句话的实践者。去年她还是得跟在河正宇身后负责处理杂事的助理导演，今年她已经能跟河正宇平起平坐，或者说隐隐压一头也对。项目制作人的态度转变最多，当初那位大叔可是把金柔嘉当路边小妹的，再次见面，对方友好的都想跟亲妹妹拜天地，结拜的拜。 第1531页 以座上宾的身份加入团队聚餐的金柔嘉，被河导演问看过作品后观感，为了不打击对方，金柔嘉就说了在普通人的标准里你还不错的话。这话让河正宇想掐死她，亏她说得出来，大变活人都没有她变那么快的，当初还说他是卡梅隆本人呢。 对方要还是自己的导演，那金柔嘉肯定是好好好，棒棒棒啊，别说什么卡梅隆本人了，比卡梅隆好不止一个档次的彩虹屁，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吹出来。这不是大家平齐了么，那海吹就没必要了，实话讲出来伤人，稍微夸点也算对得起衣食父母请的那么些肉，多好。 衣食父母的心情很不好，电影上了得接受市场的检阅了，媒体夸他的报导，他总觉得是冲着『影帝』的面子，总觉得不实在。现在市场给了他实在的反馈，买票进场的观众给电影的评分远低于他的预期，就让他很心碎。 《活埋》是艺术片，圈内人说好就是真的好，票房不管再怎么失利，能拿奖的艺术片就是好片子，何况票房还没失利，大爆了。 《过山车》不是艺术片，河正宇拍的是纯粹的商业片，还是喜剧，这种题材圈内人叫好没用啊，纯看票房战绩。商业喜剧跟黑色喜剧不是一回事，后者还能说有艺术价值，前者就纯粹是商业项目。 商业项目就需要票房的肯定，不能让观众喜欢的商业电影一点意义都没有，河导演就抑郁了。 关于这点金柔嘉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创作型职业很需要天赋的，努力当然很重要，可导演就是个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没有百分之一的天赋重要的职业。要她说，河正宇还是老老实实当演员最合适，电影拍的么......能看。 身体很年轻的金柔嘉，灵魂不年轻，她成名多年，审美底线也被拉的非常高。以看待新人的标准，她都觉得河正宇的电影也就是能看的标准，要是把标准在往上提一提，那就....... 一顿饭嘻嘻哈哈的吃完，河正宇跟金柔嘉两人在海边闲晃，妹子不太想晃来着，但衣食父母闷闷的，她就跟着晃了。 十月的釜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节日，电影节。每逢举办电影节的日子，海云台就到处都是欢乐场。 晚上九点多，沙滩上的户外电影还在放，喝酒嬉闹的人也还在闹，周边的气氛那么开心，身边的人却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熘达，弄的金柔嘉更想回酒店了。 一路玩沉默是金游戏的河正宇总算开口了，开口问金柔嘉，「说实话，我的电影怎么样？」 金柔嘉才不想说实话呢，说出来干嘛，吵架吗？可她也不想捧着，对方摆明不想听那些话，不然干嘛要听实话呢。 「你没有好到能上天是事实，可你也没那么糟糕。」金柔嘉能说的实话是，「商业电影是工业的结合体，你的作品不全是你的作品，很多依赖于团队的地方，团队的配合度不高不全是你的问题。」 所谓电影工业指的是工种细分，什么职位就干什么事，摄像导演就是摄像导演，美术团队就做美术的活，导演只要讲好故事就行。这种模式是好莱坞所推崇的，也是商业电影的顶端制作方式，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创作者变成了工蚁，一切为市场服务，创作性就被削弱了。 并非纯粹走商业电影路线的金柔嘉是真心觉得河正宇没必要跟她比，且不提什么天赋不天赋的，她压根就不是新人啊。 可在河正宇看来就是新人的傢伙说出来的话莫名有你没资格跟我比的意思，就很憋屈，「你是好的能上天是吧？」 「打住，再聊下去我们要吵架了。」金柔嘉停下脚步，让对方收敛下情绪，「我们还是聊点别的，比如要不要回酒店？」 一口气上不来的河正宇扭头就走，他也知道再聊下去要吵架了，可这话从金柔嘉嘴里讲出来，显得他幼稚，明明他才是哥哥！大她那么多呢，小姑娘玩什么成熟啊！ 小姑娘很成熟，成熟到崔尚宇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带着《活埋》再去别的电影奖征战时，回对方去是可以去，但去别的电影奖，主推的就是不是她这个导演，而是作为男主角的朱智勛。 在酒店一起吃早餐的导演跟发行方代表聊着还能继续创造营收的项目，韩国这边下线了，其他国家可以陆续上线。崔尚宇就想着再搜刮一波，金柔嘉当然不反对，但不觉得自己还需要别的奖项加持。目前来说，新项目更重要。 「你是想借着让朱智勛翻身的机会吸引别的演员的关注？」崔尚宇戳着培根沖她乐，「我有时候很怀疑你真的只有二十一岁（实际年龄十九），说实话，你是不是谎报年龄了？」 年龄绝对真实的金柔嘉昂着下巴说，「我这叫天赋~」 笑出声的崔尚宇让她省省，讲故事的能力能用天赋去解释，懂得商业运作可不是天赋能解释的，那东西只能是经验。 经验很足的金柔嘉之所以不准备继续给自己刷金漆为的就是对外放出信号，我的作品能送你们上天的信号。 朱智勛是个很有代表性的演员，劣迹艺人，已经掉到谷底的劣迹艺人。这位在圈内不说混不下去吧，确实也没什么好混的。一部《活埋》让他重回观众视野，电视台和gg商依旧持观望态度没错，但他在观众那里的印象确实因为作品被扭转了。 演员么，重点还是演技得好，吃饭的傢伙打磨的够光亮，品性问题就能用艺术家的特立独行去模煳大众焦点。 第1532页 金柔嘉的新项目投资依旧小到不能再小，她却不想要再给自己弄个劣迹艺人出来。可她没钱，在演员上的选择范围就不多。想要扩张候选名单，就得告诉各家演员经纪公司，我是没钱，但我能让你们赚钱，只要你们敢投资。 一本万利！ 但凡朱智勛翻身了，不管他在哪个海外电影奖有斩获，或者只有个提名，裴老闆都会运作一波大的，彻底洗清他身上的污浊。只要朱智勛翻身，以《活埋》翻身，那就能证明金柔嘉的项目能捧人。能捧人的导演对其他经纪公司来说，比制作方给多少片酬都管用。 演员或者说是艺人大半都不是靠纯粹的本职赚钱，一部电影一拍三、五个月，战线拖的拍半年、一年的都不是没有。演员的片酬叫上天价又能有多少，要算时间成本的，那是一年的片酬。 艺人出名了，获奖了，有地位了，商演站台、gg代言、各地卖票办粉丝会，歌手还有个演唱会，那才是短平快能来大钱的存在。艺人想红，沖的就是这笔钱。 没钱的金柔嘉想要以十亿的制作费完成一部好项目，团队不能差，好团队都贵。钱都拿去组建团队了，分到演员片酬的领域少之又少，她就准备空手套白狼。 我能捧你，也不是白捧的，圈子那么大，等戏拍的演员海了去了，用谁不是用。想要上我的电影你们得先投资啊，这年头啥也不是白来的。 就因为金柔嘉的这些想法才让崔尚宇怀疑她谎报年龄，新人导演绝大部分都想给自己刷金漆，逻辑是打铁还要自身硬。把机会都让给演员了，自己怎么办？能得奖的机会当然要自己得啊，奖盃越多越珍贵，导演跟制片方的议价权越高，我得奖了！ 只有走到一定的位置，对自己有底气的导演才会去思考要去捧演员，因为不缺制作费了，就想着要压缩制作费。 电影制作什么钱都不好省，在摄像的部分省了，摄像团队就不怎么样；在美术的环节省了，布景能烂到连好一点的影楼都比不上。团队省不出钱，演员的片酬就是唯一能压缩资金的地方。 很多导演之所以喜欢用新人，一方面是新人作为一张白纸好涂抹，让干嘛干嘛，不会像成名的艺人那样叽叽歪歪的。另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新人便宜，比白菜还便宜的便宜。 崔尚宇就很好奇，想着压缩制作费的导演，「你没想过用新人？」 「青春片我用新人就用新人了，我的主角是个十六岁少女的父亲，中年男演员你给我找个新人出来。」金柔嘉说他明知故问，「一个演员混到中年还是默默无闻的新人，那还混什么，梦想也不是这么坚持的，市场已经证明他不行，早点转行啊。」 端着咖啡杯的崔尚宇说她误会了，「我说的新人是指那些演技有，名声也有，但没有真正大爆的演员，三线之外徘徊的那种。」 「那东西大海捞针的怎么找。」金柔嘉嫌麻烦，三线开外的演员海了去了，还不如直接点，「我把朱智勛栽成一棵树，蹲在树下守株待兔不是更好。」 崔尚宇举杯碰了碰她的杯口，笑眯眯的望着她，「我有没有荣幸栽你这颗树？」 端起杯子往他那边递的金柔嘉表示，「你有荣幸帮我再去倒杯咖啡。」 坐在窗边喝咖啡的男女聊的很是欢乐，刚带着自家小树苗来吃早餐的导演远远看到那边的两个，拉住了同样看到人想要过去的郑京浩。 「怎么了？」郑京浩疑惑的看过去，「不去打声招唿？」 河正宇摇摇头，「算了。」 河导演的算了让他和金柔嘉在之后的电影节活动上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来参加电影节的项目很多，多到想要跟金柔嘉见面的人远不止他。而金柔嘉要加入的社交局，就更不止河导演的团队了。 首先，票房惨澹到终映也没过损益点的洪尚秀就带着项目来釜山了，他当然不是来参赛的，也是受邀，顺便再卖一波电影票。金柔嘉去贡献了一张票后跟他们的队伍一起吃饭，聊艺术片市场靠票房是起不来了，还是老老实实卖版权吧。 饭桌上前辈对后辈的票房并没有羡慕，只有你走了狗屎运的嫉妒。金柔嘉就乐，我就是狗屎运好，给洪尚秀说的想打她。 其次，是金柔嘉没见过的金基德导演，他是带着去威尼斯的新作《莫比乌斯》来的，也是受邀。她跟对方是真不熟，对方活的比较独，有种自成派系的意思，跟导演协会的那帮人来往都不多。 按照李仓东的评价就是，他也就是碰到了好时代，不然就是个xx犯。就这话，金柔嘉对金基德导演的感官就不怎么样。对方的作品也不在她的欣赏范围，不过实话实说，哥们是有才华的。 有才华的前辈邀约她一起欣赏他的大作，那金柔嘉肯定给面子去参加对方的记者会。见到人之后聊的倒还行，也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对韩国市场不怎么感兴趣，金柔嘉不感兴趣的理由就不解释了，前辈不感兴趣纯粹是国内市场不欢迎他，一直都是限制上映。 金基德的片子都走极端路线，比如这次的《莫比乌斯》，讲的就是一个母亲因为仇恨父亲出轨把儿子的小丁丁切下来吞掉的故事。 一句话简介，信息量不要太大，就这信息量，主流市场能给他上线就不错了，限制是肯定会限制的。说是说韩国电影市场很开放，但也是有底线的，没有真的开放到什么都能上，要不然分级的意义就没啦。 第1533页 跟前辈聊完的金柔嘉发现，他们在某些角度想法还是有共鸣的，比如演员被逼到极致更容易出效果。不过金柔嘉觉得，她跟对方比，应该是个温柔的导演。 真正『温柔』的导演是创作今年上半年爆款《柏林》的柳承菀导演，作为拥有千万人选择战绩的导演，对于后辈给与的赞扬高到金柔嘉都得谦虚一把的地步。 柳承菀同样是受邀来釜山，他跟金柔嘉见面是带着一帮人的，电影的男主角之一河正宇就属于那一帮人里的一个。 两人见面聊的就不是什么艺术了，而是商业电影的运作模式，金柔嘉也是带人去见他的，把崔尚宇带上了，这位很适合跟商业电影导演见面。 柳导是很典型的韩国商业片导演的类型，极其喜欢把自己跟黄金年代的香江导演对标，认为真正带起亚洲电影工业风潮的是海那边的大佬们。作为主混动作片的导演，他很在乎团队分工的精细化，对金柔嘉那种一人就是一支队伍的类型多少有些不贊同。 金柔嘉也不跟他刚，大家风格不一样没什么好刚的，再说她还有点羡慕对方的团队呢，尤其是摄像总导演，画面感具好！一听人家报价，怂了。请不起请不起，大佬您好，大佬再见。 导演们聊执导风格的差异化，演员们推杯换盏聊别的。金柔嘉全程都没太关注河正宇，也不觉得对方在有意躲着她什么的，她更多的心思在羡慕柳导的团队上了，美术导演也很给力啊，给力的大佬们身价都太高了，流口水有没有。 见完一堆前辈们之后，金柔嘉就跟着崔尚宇开始全球飞了，即是宣传电影，也是给朱智勛抬轿子，她一定要把朱智勛抬起来。 在带着男演员冲出国门之前，裴老闆联繫导演，问对方是个什么打算。金柔嘉觉得自己的打算已经摆在檯面上了，不懂资方问的是什么。 结果资方反问她，有没有兴趣再合作，并且表示这次艺人可以无偿出演，分成都不分的无偿，纯干活。 金柔嘉想吐槽你做梦，我再跟你合作就见鬼了！但话不是这么说的，她说的是新作品由李仓东老师当制作人，制作人有自己想要演员，她在演员上没什么话语权。 这话说真也真，李仓东那么大个牌面竖在那，作为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金柔嘉没有话语权很正常。但这话也很假，因为作品是金柔嘉的，她怎么都不可能没有话语权。 不过这话由导演讲出来，委婉的推脱就是给双方都留了面子，大家笑一下也就过去。 笑笑就过去的试探属于商业领域，而没办法笑笑就过去的试探还有个人问题领域。 金柔嘉把朱智勛推到英国戏剧协会的最佳男主角提名名单里，新闻回国，朱智勛算是彻底翻身。当晚女导演被过于兴奋的男演员夜袭，整个人都很懵，什么玩意儿？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特别的地方也就是男主角进了提名名单的消息回国，朱智勛整个人都喝嗨了。天降馅饼一朝翻身，从谷底冲上来的男演员会喝上头也不算多特别，金柔嘉去所谓的『庆功会』喝了杯酒就回房了，她有点避着朱智勛，对方脑子疑似不太好。 自从有过对崔尚宇的自作多情后，金柔嘉有在控制让自己别什么事都往男女关系想。对她殷勤的男人未必都是馋她自己都馋的身子，也可能是馋她的才华。 在这个基础上，已经拒绝过朱智勛的金柔嘉，对于男演员持续表达我对你有兴趣的行为理解为，这位跟想太美的裴老闆一样，就是想要再跟她一次。项目还在跑，金柔嘉不方便把话说绝，更多就是避着。 万万没想到，大半夜的男演员跑过来敲门，门一开就扑上来就亲，毫无防备的金柔嘉还真的被亲了一嘴的酒气，当场炸锅。女导演怒火上头，抡起胳膊用了最大力，一巴掌把男演员打的跌坐在地上。 要不是叫警察会出现在社会新闻版面还是国际新闻，金柔嘉能把人告到死，这都是什么傻逼！傻逼火速被经纪人送回国，裴老闆连打七个电话，道歉加我们公司演员随你挑，或者您开个价。 挑个屁！再也不来往！ 金柔嘉是真的气炸了，但面对来做和事老的崔尚宇也没玩什么迁怒戏码。她是可以不管不顾弄死朱智勛，不是开玩笑，消息只要出去，哪怕只露出一点苗头，朱智勛的演员生涯就到此为止，再也没有机会。 男演员夜袭女导演，还是同一个项目的女导演，还是头上顶着忠武路超新星的女导演。朱智勛要是还能在这行混，不管是拍电影、拍电视剧，哪怕是拍gg，导演协会都可以原地解散了。 金柔嘉的七亿不是白捐的，她作为国内首位在海外拿到处\\女作的新人，在圈内是有代表意义的。这都能给一个劣迹艺人欺负了，导演协会不原地解散还有什么脸继续运营？ 可项目还在跑，还在继续全球飞，甚至朱智勛的提名名单刚出来，金柔嘉就得把火压下去。她可以毁了朱智勛，但她不能毁了自己的项目，火气再大也得咽下去。 金柔嘉把火咽下去了，崔尚宇转头就从裴勇俊那里拿来了新合约，资方的项目分成到此为止，之后都是导演获利。这笔钱，金柔嘉收的那叫一个不爽，但钱么，该收还是收啊。 项目组再次见面是曼谷，男演员团队肉眼可见的庞大起来，原来就有个经纪人跟着飞，现在助理、保镖啥都上线了。对方是真的翻身了，经纪公司的待遇自然就跟上，不过经纪人找到导演表示，他会贴身跟着男演员，让导演千万放心。 第1534页 导演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她也知道朱智勛就是喝醉了，不是真傻逼，清醒的朱智勛都不敢拿正眼看她，躲她躲的跟什么一样，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临近年末，飞了十一个国家，二十七个城市的项目组正式宣布解散。金柔嘉对朱智勛的最后支援，是送他进青龙，而自己则是拿到青龙、大钟的四项提名。包括最佳新人导演x2，最佳原创剧本x2。 一贯以电影本身为标准的青龙给了朱智勛一个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具有政治内核的大钟却没有要给劣迹艺人提名的意思。因为两个电影奖的属性不同，金柔嘉压根也没给朱智勛申报大钟。 2013年年末，金柔嘉手上收到的演员资料厚的能压弯桌角，新项目正式组建，她的注意力却不再演员选择上，她更在乎团队。 有一个靠谱的制作人好处就体现了，李仓东给了她两份团队推荐名单，一份是物美价廉款，成员都是在国内奖项上拿到过提名的，奖盃是没有，提名也代表一种认可。另一份就是得花钱的成熟团队，技术绝对靠谱，缺点就是贵。 金柔嘉无限想要那份贵的，并且跟制作人说，合约金是没多少，但分成可以谈，她愿意让利。制作人表示，你想太美，人家合约金和分成都要，要不说贵呢。 这话说的金柔嘉都听不懂，我也知道贵啊，可您把那么贵的团队放在我面前成为选项之一，就是为了提醒我有多穷？没必要吧。 青龙颁奖礼当天，依旧是一身休闲西装就准备去走红毯的金柔嘉，第四次找到制作人，问对方要怎么样才能帮忙协助她跟贵的要死的大佬们协调。制作人表示啥都不行，拿钱做事，没得谈。 堵到人家家里的贫穷导演，趴在桌子上让制作人给个机会，「这不是老师的团队么，谈钱多伤感情，讲道义么~」 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的李仓东捧着咖啡杯让年轻别瞎说，「各自都有父母妻儿要养，讲道义就不用吃饭啊。再者说，人家也不是我的团队，都是对外接活儿的，报价也公开，友情价我能帮你谈，做白工就别想了。」 那份贵的要死的名单是李仓东的御用团队，合作多年，说是他的团队没问题，但说人家各自有公司对外接活儿也没问题。毕竟不可能只靠一个导演吃饭么，何况李仓东又不是高产的类型，大家得开工啊。 金柔嘉总觉得这件事不对，但她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制作人没道理给她一份她用不起的团队名单，给了名单就代表她能用，可怎么用呢？钱是真的谈不了，她就十亿，这点钱还想上天啊？ 可要是非得有钱才行的话，求了四次都没用的金柔嘉就很怀疑，「您是想要入股这个项目？」以团队为投资。 挑眉换了个坐姿的李仓东反问她，「不行吗？」 也不是一定不可以，但金柔嘉觉得这位大佬应该知道她的想法啊，「我独资是为了去圣丹斯，国内在圣丹斯颗粒无收，我要是能去，我就是开山的人。到时候不管我年纪有多小，资歷有多浅，有没有学歷，什么背景都无所谓，我是第一个去圣丹斯的导演，首场是我拿下，我就是王。」 年龄、美貌、资歷、学歷，这些东西都是金柔嘉目前的缺陷，那不是她拿下一座海外奖盃就能弥补的。 韩国电影圈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出头的女导演，风气又推崇论资排辈，还有学歷崇拜。几个关键点叠加，导致金柔嘉根本不觉得自己成功，她顶多是刚跨上一个台阶。 李仓东跟她聊爬山坐缆车还是自己爬，要是按照爬山这个比喻，金柔嘉现在上山的速度快是因为她从山脚开始爬。坡度缓，她又有经验，装备也算不错，爬的快没什么好骄傲的。 可爬山这回事，前期爬多快都没用，重点在于后期能爬多高。爬久了，累了，没力气了，到时候要拼的就是综合素质而不是自己一个人独行能爬多远。 综合素质金柔嘉满身缺点，她需要一个核武器能扫清前方的所有障碍，圣丹斯就是嘴强有力的武器。 圣丹斯电影节，全世界首屈一指的独立制片电影节，入选项目的基本标准就是独立电影。圈外人对这个电影节了解有限，但圣丹斯是号称好莱坞人力资源库的地方，非常多新人导演就是去了圣丹斯才进入欧美主流电影圈，那是举世闻名的电影人才库，能进入圣丹斯本质上就代表，进入了世界舞台。 圣丹斯每年都会挖掘出不少口碑爆棚的独立小片，成为之后各大电影节大奖项的风向标，那也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片商争夺千里马的草原。 去圣丹斯就是金柔嘉给自己找到最佳跳板，想要去圣丹斯就得拍独立电影。 关于独立电影的定义很玄学的，它没有一个准确的能说出一、二、三的标准，某些独立电影节给予的标准和其他独立电影节甚至都可能是相悖的。但基本的规矩是题材不属于商业电影，制作手法也不属于电影工业范畴，还有一个大家普遍认同的点在于低成本的制作费。 最关键的点就在于独立制作，有某个电影人或者小型制作公司独立制作。 算起来李仓东投资项目也不是就让电影退出独立制作的范围了，可他要是出钱，这件事就变的很暧昧。说金柔嘉独立制作吧，也行。可要是有人挑刺，说项目不算，也不是不可以。 金柔嘉不喜欢这种暧昧，把缺陷暴露在外等人攻击，那不是有病么。她是想要给自己成功的未来创造跳板，不是给自己的未来创造能被别人拿来攻击的跳板。 第1535页 「你的想法是很好，可你怎么就确定你能去圣丹斯呢？」李仓东还是那个态度，你别想太美。 对自己有绝对自信的金柔嘉想说，我就是圣丹斯『出道』，可这话当然是不能说，能说的是，「现在行不行的不好讲，但我有这个打算，也不准备妥协，退一万步，就算我没成功，我也不后悔。」 「十亿对你来说不是笔小钱了，你就不怕血本无归？」 「也不会到血本无归那么惨啊。」 金柔嘉倒回椅背上沖制作人笑，「要是去不了圣丹斯我们找个好的发行方，本还是能回本的。远的不说，崔尚宇还成天纠缠我，想要跟我签发行合约呢。」 「退路都想好了啊。」 「那肯定的。」 话题聊到这里，金柔嘉以为自己能听到什么能解决她疑问的话，结果对方话锋一转跟她聊青龙，她都不知道青龙有什么好聊的。 在韩国，青龙是电影圈的盛典，放在世界上，还没有釜山电影节出名，那好歹是个国际电影节。不过各国的电影奖都有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在国内玩，这就是各大电影节都在世界上很有名，而作为单独的电影奖最知名的还是奥斯卡的原因，主流么。 主流就是商业电影，她跟李仓东聊什么商业电影啊。她都不是商业电影导演，李仓东就更不是了。 制作人住在一栋传统韩屋里，屋子不小院子更大，寒冬的首尔让院子里的草木凋零。金柔嘉进门的时候，看着枯黄的庭院想着制作人大概很久没管过他们家院子了。 院子里寒风凛冽，屋内热的人冒汗。 李仓东可能是年纪上来了有些畏寒，地暖+空调，热的金柔嘉进门没一会儿就脱的只剩丝绸衬衫。此时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要去走红毯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扶手上，一点也没有要认真对待韩国最高电影奖之一青龙红地毯的意思。长到脚踝的羽绒服倒是好好的挂在门边的落地衣架上，那是保命的装备得好好对待。 屋主穿的更随意，就是居家服，压根就不准备去走红毯。 一个对青龙兴趣寥寥的新人导演和一个对青龙很看不上眼的知名导演，话题偏偏就是青龙，这给金柔嘉聊的都想告辞了。 上了新台阶的金柔嘉不是对韩国电影人所知甚少的情况了，在确定要合作之前，她对自家制作人的生平详细了解过。 想当年李先生在支持『进步\\党』的卢总统手下任职□□长官，以『保守\\派』为核心的《朝鲜日报》和《朝鲜体育》创办的青龙，他压根就不参加，还聊什么？ 可制作人就是跟她硬聊，非得聊，聊青龙存在的意义，聊电影人对于政治立场的坚持，聊创作者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聊在金柔嘉听起来是一堆废话的东西。 硬撑了半个小时的金柔嘉看他不打算结束，就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个制作人，合约是签了，但毁约不是不能谈，得罪李仓东？得罪呗，大不了她出国啊。世界又不是只有韩国，她都有十亿了，够她起家了。 发财了的金柔嘉『飘』了起来，对面的老先生用一句话把她拽回地面。 「青龙对国内电影人来说是块巨大的馅饼，但对着眼于国际的电影人来说不过就是块小饼干。我不喜欢吃那块饼干，我身边的人多半都跟着我走，一条路上的人才能一起走。」李仓东笑看愣住的小姑娘，「我这条路可能没那么顺遂，但我走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走。」 金柔嘉缓缓坐直，她以为人家聊电影，结果对方跟她聊站队？这就有点意思了，她为什么要跟对方一起站队，「我年纪小，也就是个高中毕业，太深奥的话听不明白。」 伸手虚点了她一下的李仓东笑的特别和蔼，慈眉善目的，就是说出口话没那么柔和，「我这两年拍片少了，一直也不怎么出去活动，团队要吃饭就还是要做项目，但我不缺项目，倒是有兴趣培养新人，老了，锐气没了，枪扛不动了，就想找个能扛得动枪的人。这话，听得懂吗？」 完完全全听懂了的金柔嘉视线转向窗外的庭院，草木枯黄，一根绿叶子也没有，她都忘了，面前的老先生不止是个导演。 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金柔嘉像是在跟对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只对创作感兴趣，别的就那么回事吧。」 抿了口咖啡的李仓东望着咖啡杯里盪出波纹的液体，轻笑出声，「高中毕业就不读，可惜了。我在艺术综合大学教书，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来念，小孩子还是要多读点书。」 话说的隐晦，金柔嘉听懂了，人家学生遍地，自己也没那么特别，不过就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还是没入门的那个。 话至此，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老人家丢个馅饼出来，就看她敢不敢咬。金柔嘉还真有些顾虑，那块馅饼可不好消化。 穿上西装外套的金柔嘉站在了青龙的领奖台上，跟半个月前她站在大钟的领奖台上手握新人导演奖盃时，依旧只感谢自己获奖感言不同。这次金柔嘉多感谢了一个人，感谢李仓东老师的提携。 一句话，结束语，说完鞠躬。 底下的掌声却慢了半拍才响起，青龙的台子上很长时间没人提过这个名字了。 拿着奖盃踩着掌声下台的金柔嘉一路收穫无数注目礼，一直到车停在青龙红毯的最前端，她都还没想好自己是否要吞下那块过大的馅饼，大到她怕自己被撑死。政治什么的她真的不懂，也没兴趣，可在这个国家混，好像只搞创作走不长远。 第1536页 但她下了车，欢唿的人群哑然的那一瞬，让她有点不爽。她确实不是什么明星，可你们这帮人也太无知了吧，光冲着明星叫吗？ 快速走过红毯的金柔嘉在媒体採访区得到的待遇可以比肩巨星，可她差点被爆闪的闪光灯闪瞎了，这次闪人闪的更快，她果然还是适合做幕后。 幕后需要团队，李仓东丢出来的馅饼大的她馋，那么好的团队，她真心想要。 想要就得想办法得到，金柔嘉又想赌一把，这把她想好了，要是馅饼带毒，大不了就离开韩国。 人生么，不敢赌，还怎么赢。 赌性坚强的金柔嘉始终游走在戒赌的边缘，一直想戒，一直也没戒掉。好赌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某位被媒体作为典型拉出来的朱智勛，这位在今年的青龙红毯上可是焦点中的焦点，虽然他没获奖就是了。 回到原位继续参加颁奖礼的金柔嘉，在最佳男主角颁发前告诉坐卧不安的男演员，没你事，淡定点。不要一直动，带的我的椅子都在动。 男演员的耳朵一下红的发烫，可能脸也红了，带着妆看不见。今晚一直在被偷瞄的金柔嘉，把手上装奖盃的盒子丢到僵硬的男演员的膝盖上，让他摸个奖盃过过瘾。哪怕是新人导演的奖盃也比影帝的奖盃有价值，那才是值得期待的奖。 再大的火气都因为时间过去消磨了，金柔嘉仅剩无几的同情心因为男演员这几个月的忐忑冒头，这次她应该没自作多情，对方貌似是真喜欢她，喜欢到无限后悔自己做的蠢事。 后不后悔事情都发生了，发生过的事情让朱智勛知道，青龙结束，他们很可能不会再见。 双手按着新人导演奖盃的朱智勛，低头看着膝盖上代表了圈内最高新人奖的荣誉，蠕动着嘴角，为自己赌一把。他得赌，再不赌就没机会了，能在台上说出李仓东的名字，金柔嘉就不会参加之后的庆功宴了。她已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就不会再做多余的事。 她要是连庆功宴都不参加，他们就真的没机会再见了。 「我对你......」 会场的音响宣布今年的影帝归属于黄政泯，掌声让没说完的话都消散于空气中。 余光扫向他的金柔嘉微微挑眉，她没听到他说了什么，但对方那个表情，她大概猜得到，拍手鼓掌的导演对上了赌桌的男演员说，你没机会赢，别想了。 「我对我的演员没兴趣，工具就只是工具。」 第323章 用一句『感谢李仓东老师提携』作为青龙获奖感言结束语的金柔嘉, 给试图拉她入局的李先生释放友好信号，她的信号弹放出去，贵的要死的团队就能进行同样很友好的对接了。 合约金以项目分成的方式谈下来，团队组建进入快速通道, 接下来就要找演员了。 演员即好找也不好找, 好找是因为朱智勛翻身了, 愿意在新人导演身上投资的经纪公司颇多，金柔嘉收到了很多公司的示好, 演员简歷也收到非常多。不好找的原因么, 就是想要借着新人导演以小博大的多, 但真正的一线，或者说让金柔嘉叫得出名字的演员, 没有。 在这方面李仓东能帮的忙很有限，不是说他请不到谁谁谁, 南韩就没有李仓东请不到的演员。问题在于团队是李仓东一手搭起来的, 演员还是看李仓东的面子来的话, 金柔嘉对项目组的掌控力会被削弱。 没办法，制作人太大牌, 导演的牌面看着就很小。金柔嘉不准备让自己的项目改名换姓, 团队能用一流的她就心满意足了，演员她还是自己来吧。 李仓东暗示过她，薛景求最近没片约，忠武路三驾马车之一的名头好到爆炸, 可惜金柔嘉觉得不合适。导演委婉的拒绝了制作人, 双方就没有再聊过演员的事。 至于为什么那么给力的薛先生都没办法让金柔嘉点头，得讲一下新项目的故事和男主的人设。 新人导演的新项目在老前辈制作人眼中看起来有点像是另类的实验电影，所谓实验电影简单点解释就是背离主流电影, 不管是拍摄手法还是创作内核都跟主流相悖就叫实验电影。 没人玩过的实验，实验电影。 金柔嘉写了个在2013年还没人玩过的剧本或者说题材也行，新奇到李仓东第一遍看剧本差一点没看懂。这是李仓东对她的项目极端感兴趣的主要原因，他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碰到过自己看不明白的电影剧本了。 不过李仓东在翻阅第二遍的时候就能透过新奇的拍摄手法描述看到剧本的本质，那其实就是个典型的本格推理（推理小说的一种流派）题材。 故事用文字复述情节并不复杂，男主是个电脑工程师，原本跟所有普通的中产阶级一样，有妻有子，家庭幸福。 意外出现在一年前老婆癌症逝世，幸福的家庭被拆散，他接受了公司的外派奔波于事业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而正处于高中的女儿跟他的联络方式就变成了网络联繫。 某一天，女儿突然失踪了，人间蒸发。作为电脑工程师的父亲就开始利用职业技能开启网络追兇模式，用到的手段包括破解女儿的社交帐号等方式。 故事就是个悬疑的故事，不管中间多少反转，悬疑的都没变。李仓东第一遍看不明白的地方不是剧本有多悬疑，而是金柔嘉打算拍一部在2013年还不存在的桌面电影。 第1537页 桌面电影是影像技术发展带来的全新电影类型，在此类电影中，角色的互动是通过电脑桌面或手机屏幕里的社交软体完成的。镜头会把软体的信息直接呈现在观众面前，而不是像普通的电影一样通过旁白或者演员的表演去给观众传达信息。 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划时代的改变，具有非常强烈的颠覆意义，也算是重新解构了镜头语言所能衍生的边界。 2013年，技术领域已经到达了可以拍桌面电影的地步，但电影人的思想还没有跟上技术的发展。此类题材全世界都没有一部，金柔嘉的作品就是全世界独一份，这也是李仓东看不懂剧本的原因。 在金柔嘉的剧本里，她所呈现给观众的故事全程会以电脑桌面的形式为主线，让观众跟着桌面上展露出来的信息进行推理。 在作品还只是剧本的时候，李仓东想像不出来成品会是什么样，这对他来说太新奇了。在成为电影导演之前他先是个作家，以作家成名后才成为导演的大导，很惊奇市面上居然有他想像不到题材，光沖这一点，他都想加入项目。 光沖这一点金柔嘉就觉得薛景求不合适，她需要的男主是有留学派风格的中年男演员，还得是个精通it的高级工程师，最好能做到用英语无障碍沟通。薛景求的脸跟她的人设不搭，她想要是有点欧美风的亚裔类型，长相不搭气质也要搭，这一类也更容易被欧美市场所接受，到底是要去圣丹斯的么，要配合人家的市场审美啊。 按照男主角的设定，金柔嘉在圈内扒拉一圈，贴脸的人很少，不是太韩国就是太小人物，想找个有国际范的it男比想像中要困难。她这边还在满世界找人，选教导演给她送了个选项过来，一个她完全没听说过，主要演电视剧的男演员，李瑞真。 林瑞贤见到对方贴在个人资料上的硬照时没觉得这个人多合适，硬照拍的真不怎么样，就是个长得过得去的韩国男人。但当选角导演给她放了段综艺剪辑，对方带着一帮老爷子去海外旅游，作为团长跟当地人沟通时的状态看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既然觉得有意思，那就约来聊聊看。 双方见面，主要负责聊天的是选角导演和艺人的经纪人，男演员和女导演都不怎么说话。男演员不说话的原因貌似是对这个场合的兴趣不大，女导演不说话的原因是在观察男演员。 身材ok，看着是有健身习惯的类型；长相ok，好歹也是演员；气质不错，本身就有留学经歷。关键是，便宜。对方的经纪人表示可以不要片酬，签分成，分成要价也无限低，近乎等同于出白工。 金柔嘉跟个扫描仪一样盯男演员盯到被对方瞪了一眼，略微有些诧异，瞪她？瞪她。 小哥哥有点不懂规矩啊，小哥哥不乐意跟她合作。 不乐意合作的艺人跟经纪人走了，走的那叫一个潇洒，走的金柔嘉很懵逼，咋了？ 「导演，收敛点。」选角导演让总导演好好想想咋了，「你就是真想对人家做什么，也等签了约好不好？」 金柔嘉就很懵，什么跟什么啊，「我能对他做什么？」掌心虚托下巴让选角导演好好看看这张脸，「我要对他做什么还用得着强上？」知不知道什么叫大美人，她这款的就是大美人！ 嘆了口气的选角导演伸手指向门口，「那位你还真强不了，人家怀疑你玩色诱也说不定。」 确实有资本色诱的金柔嘉还是没听懂，「我诱惑他干嘛？」 「公子哥啊那是，李瑞真，你不知道他的背景吗？」 「什么背景？总统的儿子啊？」 「......李相龙先生的曾孙。」 金柔嘉想问李相龙是谁，但看他的表情貌似认为他讲了个全世界都应该认识的人，所以导演自己谷歌了。谷歌出来的信息量太大，只摘取一条就行，李相龙先生曾经出任临时政府的初代国务部长，传说中的国家英雄。 行吧，人家不是儿子是曾孙，是会被色诱的等级，认栽。 认栽之后的金柔嘉跟选角导演解释，她没有想要对男演员做什么，单纯就是对他不了解所以评估一下而已。至于眼神的侵略性过强不能怪她啊，去猪肉店买猪肉的时候老闆不给摸，那想要买好肉不就只能用眼神扫描挑肉么。 这个比喻让选角导演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比喻也让好不容易被经纪人劝说着折回来的李瑞真掉头就走，经纪人连声叫着追上去，屋里的两个人相互看看。选角导演用眼神谴责总导演，总导演摸摸鼻尖，心虚一秒，这次真的不怪她，谁知道那两个人还会回来，再说了。 「谁让你不关门的！」 「......您确定要这么聊下去吗？」 「算了算了，换人。」 曾孙是个还不错的选择，但也就是选择之一，金柔嘉让选角导演继续扒拉市场，不可能就一个李瑞真的。 市场上当然不可能就一个『李瑞真』，选角导演推荐的种子选手跳过，接下来还有路人甲乙丙。金导给的选角标准很详细，底下的人就好找人，金柔嘉见了路人甲乙丙后，看甲乙不错，正在犹豫二选一用谁的时候，『曾孙』的经纪人冒出来了，表示想要再见一面。 金柔嘉懒得见，她不耐烦跟脾气不好的演员搭档，第一次见面就敢瞪她，那还怎么拍。选角导演去见了，见完回来让导演再考虑看看，李瑞真在备选名单里是物美价廉的头号选手。他主混电视剧市场，在家庭主妇的眼中是个『顶流』，很适合带票房。 第1538页 已经对南韩艺术片市场绝望了的金柔嘉不相信什么票房代表了，让选角导演闪开，她已经准备在甲乙里选一个了。选角导演坚持了一把，说是甲乙打包都没有一个李瑞真靠谱，让导演千万再考虑一下。 导演不乐意，崔尚宇冒头了。 金柔嘉在工作室见到找上门推荐演员的崔尚宇很诧异，「你来给李瑞真卖人情，你们两有关系？」 「没有，没见过，完全不认识。」拒绝三连的崔尚宇表示，「我来是跟你讲，有李瑞真，我们的电影会很好卖，那位的面子很好卖。」 好不好卖的金柔嘉不在意，她比较好奇，「我的电影什么时候成了我们的电影？」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说就很绝情了，反正你总要找发行的，给我个机会么。」崔尚宇迅速跳过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我觉得你可以用李瑞真，比起用其他的演员，他更合适。」 翘起嘴角的金柔嘉笑看装傻的傢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管他多合适，配合度不高的演员我都不会用。那位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了很不配合的态度，未免在片场打起来，还是各玩各的吧。」 这段崔尚宇还真不知道，让她讲来听听。金柔嘉才懒得跟他掰扯那些，不用就不用啊，她不想用一个演员难道还非得找个理由才行？不想用就是理由。 被一言堂导演劝退的崔尚宇鎩羽而归，金柔嘉已经在甲乙中选择了乙，准备好要签约了，制作人冒头。 从崔尚宇口中听到，你可以考虑下李瑞真，跟从李仓东口中说出，你觉得李瑞真怎么样的话，后者比前者更让林瑞贤惊讶。怎么招，这年头她连选个演员的自由度都没了？那你们拍算了，还要我拍什么？ 同一间工作室，同一把转椅，李仓东坐在崔尚宇曾经坐过的椅子上，讲的话跟后者没什么区别，但态度还是有区别的。 话出口没得到小姑娘的回应反倒看到小姑娘沉下脸的李仓东多少有些疑惑，「你这个表情是不喜欢李瑞真？不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的家族，亦或者不喜欢他代表的政治立场？」 单纯不喜欢被强买强卖的金柔嘉微楞半拍，聊个演员都聊到政治立场了，那么复杂的吗，能不能简单点，「您是非常推荐他吗？」 「看你啊，你的作品，你喜欢就用，不喜欢就算了。」李仓东随口说，「我就是听宇恆（选角导演）说李瑞真想要参与项目你不愿意，有点好奇，那位倒是难得想要拍电影。」 这话再次让金柔嘉愣住，「李瑞真很特别吗？」 李瑞真不特别，单纯作为演员的李瑞真完全不特别，不特别到他在电影演员这个领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但李瑞真本人的背景很特别，曾孙什么的。 李演员是金融世家出身，真的是世家。曾祖父是国家英雄，有见建国勋章的那种英雄。祖父的个人头衔是韩国金融圈教父，父亲是知名金融机构代表，家里族谱再往上追溯那故事就长了。 还是简单点，这位不止是个演员，更有名或者更有地位的身份是基金的理事，真正做事的人。基金会也是他一手创立的，以支援癌症儿童和在日韩国老人为目的基金，这位可不是个花架子。 更特别的点在于，他们一家的政治立场都很微妙，游走在亲日派边缘。举例说明的话，就是他本人出资成立的基金会是跟日企共同运营的，有日方资本。2011年日本大地震，基金会砸巨款支援，李瑞真也跟着奔忙，带动大家一起创造两国友好互助。 作为一个从日据时代独立出来的国家，在韩国，亲日派就很容易出问题。 圈内有个不知道真假的八卦，说李瑞真之所以不拍电影是因为曾经作为主角的电影涉及洗钱，被家里限制了。本人也只是把演员当爱好而不是职业去经营，后来干脆就不怎么碰电影了，专注电视剧，还是婆婆妈妈的领域。 金柔嘉听完前辈科普的一堆什么亲日派，本土派，激进派，保守派，拉拉杂杂一大堆政治派系的纷争，差点被绕煳涂了。自我总结就是，这个演员很有价值，但这个演员貌似不会很听话。 不听话的演员导演都不想用，但不听话的演员有价值，导演的赌性就又上来了，搞不好可以赌一把？虽然她已经不是很在意什么本土票房了，但本土票房能好也不是坏事啊。 赌性极端坚强的金柔嘉送走了人形南韩政治百科的李仓东后，松口跟选角导演说可以约演员的团队再见一面。 这次见面就没在工作室，选了个格调高雅的韩餐馆，艺人团队买单。就沖这个庭院深深的高档饭店选择，金柔嘉觉得对方还是很看重这次合作的，要不然路边餐馆也能吃饭啊。 传统韩餐馆都是榻榻米，金柔嘉被请上座，盘腿坐下后看到男演员也是盘腿坐，勾唇笑了笑。南韩的规矩在她看来挺无聊的，但南韩的规矩是演员面对导演只要关系没好到一定程度都是跪坐，小哥哥貌似不太礼貌。 不太礼貌的男演员在饭桌上还是不怎么讲话，主要负责聊天的是经纪人，炒气氛的是艺人团队的助理，还有一个小男孩不知道具体是干嘛的，在酒桌上的作用是倒酒。 艺人团队来了四个人，三人搭档就为了让两位导演吃好喝好，以及别太在意自家艺人不怎么会交际这件事。金柔嘉不信对方不会交际，她更相信对方是不屑这一套，公子哥么，交际也看地位啊。 第1539页 一顿饭吃到尾声，都想要促成合作的经纪人跟选角导演勾肩搭背闹着去二场，金柔嘉放下一直在手里转悠却没怎么喝的酒杯，笑着说她还有事，二场就不用了。 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场子就这么冷下去。 经纪人讪笑开口，「您是......」 「我这边已经有人选了，也不好耽误你们时间。」金柔嘉笑着接过他的话，和气的说，「今天就到这吧。」 选角导演还想说话，一顿饭吃到现在都没怎么讲话的李瑞真先开口，「让我们单独聊聊吧。」 艺人的金口一开，其他人都看向总导演，金柔嘉微笑颔首，其他人迅速退出去，偌大的包间就剩两人。 包间很大，大到有三室，用山水画的屏风作为空间格挡，中间是吃饭的地方，左右两边分别是茶室和书房。两边的功能其实差不多都是聊事情的地方，不过右边有专业喝茶的茶具还配备煮茶的小姐姐，左边则是摆着文房四宝和书架弄成了旧时书房的样子。 包间很大，但大的没什么意义，金柔嘉不准备挪地方，李瑞真也不是没有要换场地的意思，两人就在酒桌上聊。 李演员完全没有寒暄的想法，单刀直入问导演对他哪不满意。金柔嘉在犹豫一秒要不要得罪个公子哥后，很光棍的说，我对你哪都不满意。 伸手的男演员表示愿闻其详，抬眼扫过去的女导演下巴沖他的位置虚抬，看他不解，笑道，「你规矩不好。」 没太明白的李瑞真在她的眼神下低头看看自己，没看出什么规矩不好的地方，抬头望过去让对方再解释一下。金柔嘉就笑了，公子哥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呢，那就没什么好聊的啦。 「我不确定你看重这个项目什么，但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对演员最基本的要求是尊重我。」金导举杯沖他示意，「尊重导演，尊重导演在片场的权威性，尊重导演本人的权威性，这是我的基本要求，我觉得你做不到。」 翻译一下就是我要听话的演员，你一看就不是听话的类型。 进行自我翻译的李瑞真听完这段再看向自己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这傢伙说的没规矩是讲自己盘腿坐。 听懂了潜台词也没改变坐姿的李瑞真同样举杯跟她讲，「私下是一回事，片场是另一回事。」我在片场可以尊重导演，出了片场就没必要了，接着一句话回答她看重项目什么，「我欣赏您的剧本，很欣赏，欣赏到我完全尊重您的创作领域。」 低头抿了口酒的金柔嘉舌尖裹着酒液品尝辛辣的味道，喉头滚动等待回甘，好酒都有回甘，但酒液总要先刺激口腔，回味才更有滋味。 放下酒杯的导演准备赌这一波，有那一句『欣赏』就值得她赌这一波，公子哥还是有鑑赏能力的不是么。 但有个前提导演一定要跟演员讲清楚，「为了让朱智勛能给出我要的状态，我把他关在棺材里关了一天。这是我调教演员的方式，这也是我在片场的工作状态，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本来想的很清楚的李瑞真沉默两秒，不太确定的问她，「关一天是送到墓地的那种放在棺材里的关？」 金柔嘉一乐，「我是什么魔鬼吗？」 李瑞真舒了口气，「那签约吧。」 合约签署的最后一道坎在于金柔嘉要求李瑞真无偿出演，一分钱都没有的无偿，没有分成可以谈，就做白工。演员对导演得寸进尺的行为很不满，导演表示，我对你也不是很满意，爱拍拍不拍拉倒。她赌这波不要付出代价的么，万一他在片场给她搞事怎么办。 谈判桌上的公子哥扭脸就走，经纪人飞速追出去，留在原地的金导演打了个哈欠，她有点困。 一个小时后，公子哥回头签下了卖身契，金导对他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从现在开始到开机，剧本他必须一字不差的给她背下来，不管是不是他的词，也不管是不是他要出现的画面，只要剧本里有的，哪怕是不需要演员表演的场面，他都得背下来。 「为什么要那么做？」 「没有为什么，我要求的。」 「什么原因都没有吗？」 导演点了点合约让演员看清楚，卖身契他已经签了，「我不喜欢十万个为什么，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我总要知道理由吧？」 「你的导演让你做就是理由。」 「有你这么拍摄的么。」 「不乐意？」 李瑞真aka槓精，斜眼看向比他小一轮都不止的小姑娘，「不乐意怎么了？」 金柔嘉aka槓精终结者，笑眯眯的把合同往他的方向一推，「麻烦付一下违约金。」 槓精翻脸走人，经纪人再次冲上去哄，金柔嘉觉得大少爷需要调教，大少爷觉得她有病。 有病的导演每天定点检查演员的背诵进度，不见面，视频沟通。 第一天，早七点。 并非早起类型的李瑞真艰难起床跟导演视频，导演在户外看景，压根也没看镜头就是开视频显示一下存在感，让演员可以开始了。才第一天，演员没什么好开始的，没背下来啊，导演就让他读。 读剧本的四个小时里，李瑞真跟着导演从首尔跑到全罗道，还看导演吃了顿炸鸡，并且被要求控制身材，愤愤不平的挂了视频。 第二天，早七点。 依旧是艰辛起床的李瑞真这次不止陪导演看景，还要作为背景念剧本的bgm，对着镜头那边只能看到咖啡杯的视频，旁听导演开视频会议。当然了，午餐还是被放毒了，他只能啃菜叶子，对方在吃炸猪排，简直不是人。 第1540页 第三天，早七点。 起床还是很困难的李瑞真跟着导演从全罗道跑去了京畿道，他还是个人形bgm，导演压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除了中午吃饭放毒的时候。 第四天，早七点。 男演员起床还是困难，女导演还是开视频会议，中午再次放毒。 第五天、第六天...第十天，早七点。 今天导演没弹视频过来，男演员先把视频弹过去了，弹过去后被挂断了。李瑞真有些诧异，拿着手机又播了一次，这次导演接了。接了的导演睡眼惺忪很不耐烦的让他有事说事没事挂，男演员就很懵，说好的定点视频呢？ 「休息，我累了。」 「可是......」 可是什么没可是出来，对方已经挂断，李瑞真还在懵逼中，导演又弹了个视频过来，带着早起的起床气跟他讲，她可以休息演员不行，自己给他换个人视频。 被换的视频对象是要扮演他女儿的少女演员，不管李瑞真对智障导演有多不爽，面对初次见面的『女儿』还是要维持礼貌的。 两位即将扮演父女的男女演员就在视频里完成了他们的初次见面，双方都很尴尬，双方都没办法挂断。李瑞真这边是不知道导演是不是让小演员跟他对戏，小演员则是不敢先挂视频。 两边僵持许久，前辈举起剧本表示要不我们对剧本吧，小演员干笑，我还没拿到剧本。这话给李瑞真说的都无语了，金柔嘉搞什么？ 金柔嘉让他给『女儿』讲解剧本，不管他用什么方式，在开拍前，他都要让『女儿』了解剧本在讲什么，以及她要怎么演。唯一的限制是不准见面，可以打电话但最好视频。 到这，李瑞真隐约知道导演在让他进入角色的状态，这部剧他的表演大段大段都是没有对手戏演员的，纯粹跟摄像机互动。他只能凭藉信念幻想镜头后面有人，那需要很强的信念感，也需要融入角色。 搞清楚了导演在做什么的李瑞真不觉得导演有病了，可还是觉得导演没事找事，好好解释不就行了，非得绕一圈。 非得绕一圈的导演不止把演女儿的小姑娘丢给了他，还把要跟他对戏的演员们都丢给了他，那些都是没有拿到完整的剧本需要他通过视频解释，整个剧本在讲述怎么样的故事，你又要表演什么的存在。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半月，李瑞真虽然没有把剧本里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但他对整个故事已经熟悉到可以不看剧本，随便导演从哪一段切入，他都能接着往下讲故事了。 男演员认为自己的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女导演给他迎头痛击。双方还是没有见面，还是在用视频沟通，金柔嘉在双方视频时又给他放了一段视频，那段是他挨个讲故事的演员们被导演要求，他们能不能签约的考核标准就看能不能骗过男主角，他们没拿到剧本。 这操作给男主角弄懵了，女导演笑的十分官方，完全没有鄙视的意思陈述事实，「您作为演员的观察力好到让我嘆为观止。」 观察力『超级好』的演员脏话当场就飙出来，谁tm知道你那么神经病啊！ 神经病导演让人耍了男主角一波后，还让每个演员给男主角道歉，被挨个弹视频的李瑞真每一秒都处于表面笑嘻嘻内里mmp的情景中。可他心里骂的再凶也得承认，就金柔嘉这个玩法，确实让他精准的找到了想要顺着网线把电脑那段的骗子们都掐死的男主心理。 让李瑞真极其不爽的是他得忍，因为人家也是工作。更不爽的是，男主也得人，因为骗人不犯法，但打人犯法。 前后折腾了男主角两个月的金柔嘉宣布项目即将开机，这次她有开机发布会了，到场的记者们还不少。李瑞真眼睁睁看着比他还会演的导演，面对记者提问为什么选择他时回答说，她一直很欣赏他的表演，简直想喷她一脸，你怎么不自己当演员呢！奥斯卡你都能去了！ 金柔嘉也是眼睁睁看着男主角对记者说，他是《活埋》的忠实粉丝，贡献无数票房后非常想要跟导演合作，对男主角在生活中的演技很是满意，就是不满意他在镜头前的演技，生活中会演有个屁用！ 在媒体上，双方互为粉丝的女导演和男演员的开机发布会非常和谐，至于片场实拍么...... 「不要拿你拍电视剧的那一套来侮辱我的镜头，你这些年在干什么？对着镜头玩弱智游戏吗？」金柔嘉站在摄像导演旁边，抱胸盯着眼里要喷火了的男主角，「你的时间是不是垃圾我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要让我的时间变成垃圾回收站。」 拍摄第一天，从来没经歷过这么高压环境的李瑞真当场爆发，跟导演对骂的爆发，两边掐到激烈时才不管什么文化人的身份，什么脏字都用的出来。金柔嘉整个人气的喝口酒就能喷火根本不用酒精助燃，她就知道公子哥会在片场给她搞事情，这傢伙要不是签了卖身契，她能让他滚出去！ 拍摄第一天，全是棚内景的男演员被女导演逼到连续工作到三十个小时，一分钟都没休息过。金柔嘉兇残到根本不给他吃饭的时间，吃东西可以吃，吃道具，在镜头下吃，吃给镜头看。 在去洗手间都被手机跟拍的情况下，一条活路都没有的李瑞真脑子里全是毁约的念头，他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金柔嘉算什么啊！ 第1541页 金柔嘉什么都不算，她只是个敢拿着手机进男洗手间拍男演员『放水』的女导演而已。 「金柔嘉！你个变态！！！」 变态导演在三十个小时候后通知男主角，他只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李瑞真只回了她一句话，「帐号给我。」劳资不干了！ 金柔嘉伸手就问助理导演要钱包，打开钱包给金主选，笑的非常乙方，很是谄媚，「您转哪个银行都行。」 李瑞真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厥过去，「你就等着我毁约是吧！」气到指着她的手都抖，「拍！看我们谁先耗死谁！」 凭藉怒火吊气续命的男主角在四个小时候被生怕他爆炸的经纪人喊醒，全组拍摄继续。 拍到李瑞真一度抄起道具笔记本准备弄死导演，来呀！一起死啊！ 男主角都脑补自己弄死导演之后要怎么潜逃出国了，全组上来拉架，金柔嘉动都不带动的，让男主角千万别怂，一定要动手，照着脑袋砸。这样他赔了违约金后还得付医药费，人身伤害加精神慎损失，她就指着这一笔走上人生巅峰！ 出身就已经站在巅峰了的李瑞真砸了笔记本，没砸在导演脑袋上，砸在地砖上了，笔记本炸裂的动静都没盖过他的怒火，「拍！开机！来！」 金柔嘉下巴一扬，语气可平淡了，「道具换场，再来。」 拍摄第三天，第一天只睡了四个小时的男主角又是一轮持续工作快三十个小时的高强度拍摄。片场有两个随时会爆的□□桶，导致其他的工作人员即便再累都一句抱怨都不敢说，只能专注工作。 剧组的进度快到飞起，他们已经拍到棚内的最后一幕戏，『女儿』失踪的消息上了新闻，诸多为了博关注的同学或者所谓的朋友，抱着蹭热度的态度在网络上发表一些污言秽语，类似于『女儿』本来就不是好人，妹子浪的没边，才不是什么丢了，搞不好是嗑药嗨大了，为了赚药钱在做x呢。 隔着网线，是人是狗胆子都大到没边，就没有怕的，网民都默认隔着网线我说什么都行，难不成你还能顺着网线爬过来打我不成？ 没有灵异功能的父亲当然不可能顺着网线趴过去做什么，但他可以按照对方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追踪到傻逼的位置，都有了位置，真人互搏还会远么。 棚内的最后一幕戏就是父亲跟键盘侠的互殴，不是漂亮的动作戏，就是街头掐架，冲上去就是干，不要技巧。 这是金柔嘉第一次对自家男主角上手，剧本用力的敲在李瑞真的背上，男演员太长时间没睡根本不用妆发就能扮演一个女儿失踪的父亲。 男演员没睡，女导演也没睡，没睡的金柔嘉眼底的红血丝不比李瑞真少，但她属于极端亢奋的情况，亢奋到嘴炮的杀伤力呈几何增长，气势就更恐怖了。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让我看到你在电视剧里玩的那一套，你享受大妈们的拥戴就那么开心啊，脱光了去当牛郎好不好，我去给你捧场，在你内裤里塞钞票。知不知道什么叫用脑子演戏，你得考虑到观众的代入，他们得紧张，你得让他们紧张，而不是告诉大家你就是去打一架，用用你的脑子表演！」 「把你的愤怒给我收回去，我要的是怒急了能杀人的父亲，我要你眼里的兇狠。我要观众认为你会杀人，不是会打架！」金柔嘉单手掐着被打蒙了的男演员的双颊，整个人压过去靠的无敌近，能生吞了他的近，盯着他的眼睛，让傻逼听清楚，「你要是再敢跟疯狗一样龇牙咧嘴表现你的兇悍，我就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敲掉。」 男演员不知道被镇住了还是被吓住了，或者只是呆住了，什么反应都没有，眼神都不聚焦。 金柔嘉放手后退，退出镜头范围，伸手从秒速给大佬递喇叭的助理手里拿过扩音器，就一个字，「来。」 再来，过。 李瑞真听到那声『过』时全身鸡皮疙瘩暴起，寒毛根根直竖，他甚至抖了一下，颤动的抖。 男演员的眼神穿过人群看向金柔嘉时，看到她高举胳膊对自己做出的『ok』，眼前闪现了传说中的人生走马灯，他的人生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爽。他的人生没有任何一刻切身的感受到，戏剧是神的领域，当角色附体，神明就降临了。 拍摄的第四天，准确的说是第五天的凌晨。 这是这部剧最后一场戏，父亲追踪女儿的gprs来到女儿消失的湖边，也就是这场戏把整部剧推向高潮。 这场戏很平淡，表演的男演员很平淡，拍摄的导演也很平淡，平平淡淡的拍完。 五天只睡了不到十个小时的团队，在导演一声『杀青』后连鼓掌的力气都没有。夜风穿过树林带起一片『沙沙声』，湿冷的土地上摊着一群为创作疯狂的『艺术家』们。 金柔嘉倒在地上时人已经恍惚了，恍惚的看到跟死狗一样爬到她边上的李瑞真，最后的记忆是跟他说。 「恭喜，你现在是个演员了。」 演员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狼狈到躺在土腥味充斥鼻腔的泥土里，手背上甚至能感受到虫子的爬动，他却没力气噁心。 周围树木高大，大到月光都被树木的枝条切割，支离破碎的照耀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李瑞珍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他从来没有被当鸡杀给猴子看。他都不理解，金柔嘉为什么敢那么做，她不知道他是谁吗？ 第1542页 这姑娘把他当鸡，把他当祭品，烧的他遍体鳞伤就是为了压制这个团队。 这个团队里每一个人单独拉出来都比金柔嘉资歷深，打杂的场务都比总导演入行久，久到能按照十年算跨度。这个团队里每一个单独组别的负责人都比金柔嘉厉害，摄像导演去过坎城，美术导演去过威尼斯，为一场街头打架来做动作指导的人横扫了青龙、大钟和百想。 在这个制作组的构成里，就金柔嘉什么都不是，顶多是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 什么都不是的新人金柔嘉压不住人的，没有一个人是看重她才参与项目，大家看的都是李仓东的面子。好的团队什么都好，好的团队也有傲气，一个新人就算再怎么天赋卓绝，也不可能压得住这样的团队。 签了出演合约拿到团队构成名单的李瑞真，每次气到要爆发的时候都说服自己，再忍一次，就让她嚣张这一秒又怎么样，好戏在后头呢，金柔嘉多得是苦头要吃。那个心比天高的姑娘贪心太过，她带不动那样的团队的，李仓东要不是想一桿子打死她玩捧杀，就是想要一举压服她，让她知道知道规矩。 天才么，都傲，谁不是一身傲骨走过来的。 李瑞真敢担保，这个局是李仓东给新人的考验，过得去才算正式入圈。过不去...这个圈子什么时候也不缺天才啊。 李瑞真计划好了，等金柔嘉栽了跟头，他就是那个可以给她领路的人。到时候这姑娘可嚣张不起来了，他都想到小姑娘哭起来得多可怜，他得偷偷的笑。 什么都计划好了的李瑞真唯独没想到的是，金柔嘉是个疯狂的天才。 她怎么敢呢？敢用他玩一出杀鸡儆猴压服所有人，压服这个原本应该能困杀她的局。 原来，这世上，疯狂的艺术家真的存在呢。 疯狂的艺术家就在身边，闭着眼纯然无害，无害的都有些虚幻。以前没发现这傢伙还有这一面，以前都没发现，这傢伙长的挺漂亮的。 李瑞真从没看过她那么无害的样子，想要伸手碰碰她确保她是真的，可他没力气了，没力气到眼睛都睁不开了。 《网络谜踪》全片拍摄五天。 杀青。 第324章 丁正勛已经很多年没跟新人导演合作过了, 新人导演一般也付不起他的价钱，因此在李仓东带着一个剧本找到他的时候，他起初以为那是李仓东的本子。 不过剧本翻到四分之一他就知道那不是李仓东的本子, 那甚至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导演的本子，写剧本的人是个懂摄影的人, 很懂。 市面上绝大部分导演是不懂摄影的，他们可以判断什么画面好，什么画面不好，但要是让他们自己上手拍, 那就是一场灾难。 在丁正勛的眼中，很多导演都是灾难，李仓东也是灾难之一。他认可李仓东讲故事的能力，拍摄么...还是教给他吧。 丁正勛这个名字不关注韩国电影的人可能都不太了解, 就算是在韩国不关注幕后的人也不了解这位。但他是陪着朴贊郁杀入坎城，陪着李仓东去了威尼斯, 陪着数位韩国大导征战四方的顶级摄影师，这位大佬手上握有的奖盃不比国内顶级导演少。 作为超一线的摄影师, 丁正勛小十来年没跟新人合作过了, 李仓东给他带来了一个新人的本子, 极其有意思的剧本, 有意思到，他不太信那个本子是个新人写的，光从剧本里对设备的运用，他就不信。 直到李仓东带他去见了金柔嘉，见到人的第一印象是李仓东也堕落了，为了捧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一印象很快就被打脸了，快到也就是十分钟。 十分钟, 新人完全没有自己是个新人应该尊重前辈的想法，也没有自己年纪小应该尊重长辈的态度。那个叫金柔嘉的小姑娘只意思意思表达了我很欣赏前辈的话之后，就直接问他，有没有用gopro（运动摄像机）、无人机、乃至于手机拍摄的经验。 说没有不可能，但要是运用在作品上当然是没有。电影怎么可能用什么手机拍呢，用无人机拍也是这几年才出来的。 丁正勛也就是半秒没接上话，就被小姑娘半开玩笑的调侃了一句，前辈要跟上时代的发展啊。 好些年没跟新人合作过，好些年没碰到胆子那么大的新人，好些年没遇到导演跟他说，如果要合作您得按照我的方式来。 那么多好些年没经歷过的新奇刺激，让丁正勛在新人走后问李仓东，那姑娘哪冒出来的？ 「有趣吧~」李仓东看了眼门口，炫耀以为十足的跟老朋友说，「《活埋》的导演，极其有意思的姑娘，我的弟子哦~」 丁正勛微楞，「她拜师了吗？」看之前聊天的态度不像啊。 「迟早的事。」李仓东不觉得那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想不想陪小朋友玩玩看？」 摩擦着菸嘴看了眼已经空掉的位置，丁正勛还真有兴趣玩，不是冲着李仓东的面子，而是冲着新奇的拍摄手法。小朋友说得对，还是要了解一下年轻的时代，不然后浪迟早会把他推到沙滩上。 《网络谜踪》的项目组构建，摄像导演是这么签下来的，美术导演也是这么签下来的。除了单纯是好奇过来凑个热闹的武术指导金柔嘉没单独会面过，其他所有项目组负责人都是她亲自见过的。 亲自见过每一位按照论资排辈的规矩都得让金柔嘉腰弯到九十度的大佬们，从来也不会因为某个演员多厉害给谁面子。金柔嘉就更不会丢一个演员出来当杀鸡儆猴的鸡，那多跌份，她的剧本才是她最完美的武器，一个演员？搞笑呢。 第1543页 来头再大的演员也不行啊，来头再大的演员不也还是演员么，他又不是资方。 李瑞真太看得起自己，也把金柔嘉看太轻了，她不需要藉助外力去压制她的团队。如果她无法做到控制队伍需要靠外力去压制，那她一开始就不会组建这个队伍，如同她不喜欢用不听话的演员一样。用谁不是用呢，团队太大牌那就用牌面小的不就行了。 电影是创作行业，但拍电影的更多是技术工种。玩技术的人凑在一起聊的是专业，只要专业过硬，片场就是导演的天下。只有专业能力不足需要其他团队的负责人补充，才会有权利失衡的问题。这个问题，金柔嘉早八百年就解决了。 还是那句话，金柔嘉只是长得年轻又不是真的新人，她成名多年，很多年。 男演员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自视甚高的？杀青的隔天。 杀青的隔天男演员是在医院醒来的，经纪人说半个组都在医院里，身体没有大碍就是疲劳过度。制作人不放心组团送医院，男演员也就跟着进来了。 一觉睡醒手软脚软的李瑞真让经纪人扶着他去找导演，都杀青了还不有仇报仇。他过去时金柔嘉还没醒，屋内有助理守着，他也跟着守，准备等人一醒就告诉她，哥哥早八百年就看穿了你的套路，就你那点花招还想煳弄我，我那是给你面子才没拆穿的！ 导演还没醒，制作人先到了，到了见到了男演员问他有什么事。李瑞真半真半假的抱怨，说小年轻胆子过于大，也就是自己脾气好，要不然金柔嘉早被教训了。 自我预定未来弟子的老师听了这话就笑了，笑眯眯的帮着还在睡的弟子打醒想太多的演员。大导给许久没有拍过电影，也从来没有进入真正的顶级圈层的男演员科普一下业内的规则。 别说李瑞真就是个『曾孙』，他就是『总统本人』，混忠武路的人也没有在怂的。他算什么鸡，他顶多是个鹌鹑。 鹌鹑灰熘熘的退走，压根也不知道鹌鹑来过的金柔嘉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吓个半死。 她睡迷煳了，医院又都长得差不多，以为什么穿越只是臆想，她还躺在病床上等死，看到李仓东的瞬间跟看到救世主没区别！ 这不是梦！太tm好了！ 进一趟医院让疯狂的艺术家画风突变成养生派艺术家，早睡早起每天运动，通宵剪辑的事绝对不干。养生派导演一天最多工作十二小时，一定要回酒店休息。 就这工作时长，轻松的剪辑师热泪盈眶，多么好的导演~太棒了！ 是的，影视工业的工作制度就是这么兇残，什么九九六，人家都是七乘二十四小时。结款方式不一样啊，他们按天算工资的，制作方当然是尽可能压榨『工人』价值。 这么轻松的工作时间让制作人找到导演问她是不是被累到了，要不然拍摄那么拼的人剪辑怎么把速度放慢了。 顺着话往下接的金柔嘉认下了累到的猜测，还因为这个得到了制作人送的两箱红参营养液。顺便被制作人邀请，要不要住他家。 别误会，老先生的意思是家里房间多，又有阿姨照顾，让年轻人过来修整一段时间。 金柔嘉目前的情况是居无定所，长时间住酒店。由于贫穷，住的也不是什么豪华酒店就是普通宾馆里的普通大床房。随身只有两个行李箱的行礼，随时随地都能搬家。 不是金柔嘉不去租个房子住，而是不管她租去哪都能被神经病聚堆的宗教人士找到。那是她去年为了《活埋》在网络上跟某宗教领袖掐架掐出来的后遗症，她变成了敌对方，那边是不能真的弄死她，但随时随地噁心她是做得到的。 在换了三个出租屋后，金柔嘉就懒得折腾了，频繁搬家也很累啊，还不如住宾馆呢。住的宾馆被找到就再换一家，首尔大大小小的宾馆多呢，好歹也是一国首都又是知名旅游城市缺什么也不缺酒店，足够她换了。 知道金柔嘉有这个困扰的人很少，本来就崔尚宇一个。去年她家门口被泼油漆帮忙处理善后和找房子搬家的就是崔尚宇，那傢伙还借着报警的事情又炒了热度。经常请吃饭的衣食父母河正宇也知道，电影上映后他们联繫的是不多，但也联繫。偶尔约个夜宵，吃完韩智媛要送金柔嘉回家，送了几次就要换地方，自然就知道了。 李仓东是后来新项目起来了，助理是团队给的，助理知道她住酒店，制作人才知道的。 不管是崔尚宇、河证宇还是李仓东，这三人都跟金柔嘉说过可以帮忙。 那不是什么很难解决的事，极端宗教疯子比社团组织的人还难搞是真的，但金柔嘉那么容易被找到多少还是因为她租住的地方都很便宜，住的宾馆也很便宜。但凡她去个高档小区，或者高档酒店，那些人就算找到也会被挡在小区和酒店外面，物业保全给力啊。 金柔嘉婉拒了他们的帮忙，一来是不想有太多的金钱纠葛，欠钱就是欠人情，她欠崔尚宇的人情，那哥们肯定会想搞事。欠衣食父母的人情也没什么必要，她自认为自己就是短暂的穷一下，不会穷很久的，雪中送炭的人情可不好还。也是因为这个，她也不太想欠李仓东的人情，大家没那么熟。 不过合作了一个项目，彼此熟悉了，人情不人情的也没必要计较太多。李仓东的邀请丢过来，金柔嘉考虑之后就拖着箱子搬家了，跟制作人住在一起也方便工作。 第1544页 跟制作人住在一起不止方便工作还方便生活，制作人家里有照顾的人，制作人的妻子做饭极其好吃。 金柔嘉住进去两天过的那叫一个舒适，李仓东家里好像是有招待学生的习惯的，不止家里人对她的出现毫不意外，李阿姨直接就把她当老公的弟子了。儒家思想下弟子和老师的关系很亲密，亲密到金柔嘉觉得有点回到想当年她跟着某位导师被当女儿的日子，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非得说有什么坏处的话，也就是李阿姨把她当猪喂，每天都怕她太客套吃不饱，每天都怀疑她没吃饱。只要两人面对面碰上了，阿姨一定要给她投餵点东西，各种零食水果小甜点，随时随地能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她手上。 搬进位作人家里小一个月，金柔嘉上称就胖了四斤。下了电子秤就想着减肥，坐在早餐桌上根本停不下来，巨好吃！李阿姨因为她口味偏中式，在家里屯了好多广式点心的半成品，每天早上给她蒸。 虾饺、烧麦放一排，减肥？减毛毛！ 制作人年纪不小，李阿姨也是能做奶奶辈的人了。儿女早就搬出去，进来个小姑娘即当女儿也当孙女，养『宠物』养的那叫一个尽心尽力。 小朋友还特别乖巧，不像别的『艺术家』菸酒都沾作息还不规律，金柔嘉什么都不碰，早上定点起床陪她吃早饭，晚上到点就回家。晚饭是不能回来吃，但十点前一定到家，不回来或者回来晚了还会给她打电话，要是回来早还会陪她去散步。 这么个『孙女』比老公都省心，李『奶奶』能不喜欢么。 日子就在李『奶奶』的养猪日常中往前走，早睡早起身体倍儿棒的金柔嘉在处理新作品的剪辑上做的很细緻，细緻到她剪了两版成片给李仓东看，想听听他的意见。 金柔嘉是自信的人，她过往的成功给了她足够的底气，不管是换了什么世界，也不管要从新人做起再重新攀爬她早就上去过山顶，她都对自己的作品有足够的自信。但她从来不是自大的人，她知道自己有超前的视野是巨大的优势，但也知道优势一个弄不好就会变成劣势。 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一百步是疯子。金柔嘉不准备做疯子，她得找人确定自己领先的只是一步。 李仓东看过两版成片后没有给予准确的回答哪一个更好，制作人唿朋唤友召唤老朋友们，一起来玩新玩具。 一个不算试映会的聚会就在李仓东的工作室展开了，被新玩具吸引来的大佬们颇多，多到听说有这回事的无关人士也被吸引来了。导致本来就是个十几人的小聚会变成了超过五十人的『大活动』，以至于不大的工作室因为人多挤的慌。 李仓东的工作室就三间房间，其中一间还是茶水间，这里平时是聊事情的地方，真正开工也不在这里。那么点大的地方挤了五十个人进来，在小房间看电影就没可能了，只能把客厅的桌椅都挪到房间里去，让众人席地而坐要不然就站着看。 空间小，该有的东西还是有，一场活动需要的酒水就很多。什么酒都有，有便利店买来的啤酒、烧酒，也有『客人』们带来的各种酒，吃的都是外卖叫来的，杂七杂八堆在角落让人自取。 这么搞，场子里就很乱，乱糟糟的把房间里的幕布拆出来，再找地方挂。这边折腾一下把墙角的花瓶挪开，那边折腾一下把墙上的挂画搬走，折腾到后来金柔嘉都觉得自己身处菜市场，一帮『大爷大妈』唿朋唤友来看新鲜的农产品。 总算把幕布折腾好了，金柔嘉也被唿叫进大爷身边，抱着腿坐在人群周围。等着室内灯一关，熙熙攘攘的人声弱下来，电影开始了。 幕布上最先出来的是电脑开机画面，开机之后的电脑桌面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观众的视野。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就在这个十五平不到的小地方，在号称南韩电影发源地的忠武路上，开启了它的传奇。 第一版放映结束，屏幕黑下去的瞬间，安静的室内突然爆发喧譁。人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人群从外围往中间挤，所有人都想靠近创造奇蹟的人。而作为创造者之一，李仓东以完全不符合年龄的身手灵活的跳起来，挥舞着手臂吼着让大家别吵，还有第二版呢！ 第二版由制作人去调试机器，金柔嘉根本动不了，她至少被五个人以上按住了。肩膀、手臂都是别人的爪子，耳边是爪子的主人七嘴八舌的一串问题，问的她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还不能不回答，都是大佬。 奉骏昊凭藉身材优势挤进核心圈，两手按住金柔嘉的肩膀把人扭到面对面，让她先回答自己的，「拍摄企划谁决定的？丁正勛？」 「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项目。」金柔嘉觉得他说的是废话，「怎么可能是丁正勛前辈。」 眼神飘忽一瞬的奉骏昊压低声音让她说实话，「真的是你？」 金柔嘉白眼差点翻出来，张开手掌盖在奉胖胖的脸上把人推开，「我即将创造一个新流派，你以为这东西能造假？」 即将创造一个新流派的传奇荣誉是没人会往外让的，桌面电影也是电影，电影就是在讲一个故事。金柔嘉讲了一个很棒的故事，但新流派是否真的是她创造的，在这个场子里，大家还是有疑虑，她真的太年轻资歷也太浅。 两版电影放了四个多小时，屋内始终关着灯，窗外的日落跟屋内的人毫无关系。有人说拍电影的人是造梦者，看电影的人是做梦的人，人在做梦的时候，做一场美梦的时候，还怎么感受时间的流逝呢。 第1545页 等众人真正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是第二版放完后组团跳起来去抢洗手间，一众都在憋尿，根本捨不得离开。洗手间门口排起带拐弯的长龙，客厅里还能憋的人都把金柔嘉包围了，同样被包围的还有丁正勛。 成名多年的摄像导演凭藉自身的专业能力创造了一种最新的拍摄手法，这个逻辑很顺。但丁正勛本人不停的在解释，这回真的跟我没关系，创造奇蹟的人在另一边。 另一边的金柔嘉已经被围的要被『丧尸』们埋了，这要不是她个子高真能被那帮人给埋了。这帮人疯的，问问题你用嘴问啊，扒拉我干什么！奉胖胖你给我放手！摸哪呢！ 混乱的人群外，站在幕布下远离人群的李仓东笑的志得意满。他创造了一个传奇，即将带着韩国电影敲开世界之门的传奇。 传奇的电影都有一个隐藏在幕后的传奇推行者，还是那句话，一部电影好的发行方有时候比好的制作都要重要。 金柔嘉好不容易满足了『丧尸』们爆棚的好奇心，终于把他们『餵饱了』，衣衫凌乱的被制作人推到内屋，跟一位姐姐...阿姨...还是姐姐吧，跟姐姐细聊。 姐姐姓李，三星李家的李，按照血缘算是那位创始人的孙女。这是位掌握四十一亿美元娱乐帝国的大佬，cj集团副总裁，李美敬小姐。 李小姐曾说，她的人生梦想是全世界人每周吃一次韩餐，时常听韩国音乐，每年至少看两部韩国电影。这是位在世界舞台上推行韩流的文化商人，国内最尖端的世界电影人。 1994年李小姐结束留学回国跟弟弟共同打造cj，为她的娱乐帝国打出的第一枪就是成为由史蒂文·史匹柏导演等人共同创立梦工厂的创始投资人。想当年，这位豪气的砸下三亿美金换到百分之十的股份，那百分之十赚取的可不止是金钱，更多是韩国电影走向世界的敲门砖。 九十年代中期，在韩国国内连个正经影院都没有的时候，cj强势入局开了第一家电影院。时至今日，子公司cj-cgv是国内最大的连锁院线，占据了韩国本土约50%的市场份额。 资本带来的力量是恐怖的，恐怖到能改变一个国家人民的娱乐方式。90年代末韩国人每年的人均观影次数是0.8，如今为4.0，是世界人均观影次数最高的国家。超高的市场增速为资本输血，有了新鲜血液的资本就想去霸占更大的市场。 cj是娱乐帝国，其业务涵盖的范围远不止是电影。还有电视、广播、网络、音乐、游戏、演出。mvn，o，cvg影院，genie musiusic都在其旗下。这些年小姑娘们追逐的韩流，有一半以上是cj创造的。 艺术和资本的扭曲共生，只看cj集团的发家史就能了解。 换而言之，李小姐是真正的王座创造者，最典型的例子就是2003年她带着朴贊郁的《老男孩》敲开了坎城的门，那就是李小姐的作品。 金柔嘉见过这位李小姐，不熟，但见过，『穿越』后倒是第一次见面。李小姐很是和蔼，说亲切也行，亲切的跟她聊创作理念，聊灵感来源，聊艺术，聊人生，就是不聊商业。 李小姐都跟她聊到，听说你最近一直住在李仓东家，小孩子跟老人家住多少不方便。要是你不介意，我正好有栋房子空着，你可以住的自在点。 哇~不愧是有钱人，千金买马啊。 作为即将收穫千金的千里马，金柔嘉完全没有被大佬看上眼的激动，反倒跟对方研究，房子是只能住还是可以过户。 一点艺术家格调都没有的铜臭发言让李小姐大笑出声，笑握着千里马的手，告诉她，现在就能过户。 下一秒就能过户的房产还是推到之后再聊吧，小姑娘既然看重的是实在的利益，李美敬就不跟她聊创作，聊的是很实在的电影发行规划。 李小姐知道金柔嘉想去圣丹斯，她却想要谋求更大的可能性，把作品以商业电影的运作方式送去坎城再往奥斯卡沖。圣丹斯是圈内人的殿堂，但奥斯卡才是商业电影的王宫，进了奥斯卡一切将会变的不一样。 金柔嘉觉得李小姐想的够美，但实现不了。未来的某一天韩国电影确实进了奥斯卡，可那部作品能进去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不现实。 翻开世界电影史，自从好莱坞强势崛起后，全球还在维持本国电影工业体系的国家就少之又少，都被庞然大物冲击的七零八落。印度算一个，文化差异性创造的优势还有个宝莱坞撑场。红色大国占据政治优势，对本土市场的保护力度非常强，再加上内需市场够大养得活整个行业。法国算一个，再剩下的就是韩国了。 韩国是极少数可以用本土电影正面刚国际大片的国家之一，国内电影人够兇残是一回事，资本和政客们愿意用举国之力支援也是很重要的前提。如今的韩国进不了奥斯卡，不是韩国电影人拍的作品不行，而是市场的大门还没敞开，门缝里透出了点光也不足以让他们挤进去。 要是面对李仓东，金柔嘉会跟老先生装傻，但面对片商，她就有什么说什么。片商不管自身的艺术修养如何都是商人，跟商人谈理想没意义，谈钱最实在。 谈钱的金柔嘉或许不懂电影发行的细节，可她拥有的是跨越数十年的眼光。对商业市场来说，一个拥有精准前瞻性眼光的人，本身就是极好的投资对象。 第1546页 投资一位艺术家，尤其是还不能创造价值的艺术家对商人来说是很需要规划的一件事。韩国市场一千个导演里可能有十个能成为奉骏昊那样的存在，商人怎么从十个选项中找到自己要的奉骏昊就得砸钱创造草原，草原必须足够大才能让普通马匹进化成千里马。 最好的做法是十个都养着，给同样的资金，同样的资源，再以市场去判断哪一个更有可能出头。挑中了，再把那一个捧出来，活下来的那一个能创造百倍的价值。这就是商人运作艺术家的套路，这也是金柔嘉比任何人都值得投资的独特性，她很清醒的知道，怎么做能成为唯一的那个。 简单点理解就是金柔嘉如今是蓝筹股，能长期稳定的产出，并且知道要怎么创造价值，买了一定涨，不买对不起自己。 两个版本的电影放了四个多小时，金柔嘉跟李小姐聊了得有两个小时出头，比一部电影放映的时间都长。聊完新项目就定了发行方，崔尚宇再次出现在金柔嘉面前，他们以后就是搭档了，金柔嘉跟cj签了三部片约，少说要合作三次呢。 李小姐更想签人，但金柔嘉不乐意，她这个时候卖身，那得多便宜啊，必须不行啊。 再次出现在金柔嘉面前的崔尚宇，不是新作品的发行代表而是发行团队的成员之一，主要负责跟导演对接，顺便解决导演除了创作之外的一切琐事。包括但不限于搬家找房子，配车配司机。 再次见面的崔尚宇跟金柔嘉吐槽，我现在是你的保姆，金柔嘉就沖他乐，你们公司想给我做保姆的估计挺多。这话崔尚宇还真反驳不了，只能感慨，这姑娘成长的速度过于惊人。 金柔嘉成长的速度当然惊人，她几乎是用一年的时间让自己走到了普通电影导演花十年，数十年也未必能到达的巨型游轮上。 上了船的金柔嘉在定下《网络谜踪》最终版送到cj后，其他事就不管了。cj给她组了个大团队运营项目，大到崔尚宇的地位也就是个对接人。人家有一船的人为项目保驾护航，她这个外行人就不去跟内行抢活了。 那导演干嘛？搞事！ 金柔嘉花大量的时间去了解韩国宗教体系，开玩笑，她被那帮傻逼弄得到处搬家，不得搞死他们？武力掐架不符合文化人的身份，不是她打不过是没必要，这点得解释清楚。 作为一个电影导演，金柔嘉的计划是拍部电影正面嘲讽那群神棍们。我就是骂到你脸上，等电影上映就是全世界开骂，有本事你回嘴啊！ 不过金柔嘉对宗教了解有限，她就是个进庙就拜的人，不能说是无神论，但确实也没什么信仰。非得找个信仰信的也是电影之神，别的跟她没什么关系。穿越不信神？穿越是我运气好，信个屁神！ 想要踩到人家痛点就得详细研究这帮人到底在玩什么，努力做到精准打击，一个不放。金柔嘉有个伟大的目标，想把全国的邪教都打击了，能打击全世界的最好！ 我就是玩株连，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看你们不爽就要骂整个圈子，我乐意！ 未来要长期合作的崔尚宇倒是不知道导演想玩个大的，他在给导演找房子搬家呢。 因为金柔嘉要搬家的事，李仓东多少有些后悔把她送到李美敬面前，可就算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把金柔嘉送过去。那姑娘有绝对的能力站在更大舞台上，那个舞台他可以送她上去，但跟着他走总归没有跟着李美敬走来的顺遂。 老先生以看女儿『出嫁』的心情送『女儿』出门，金柔嘉完全没感受到对方的不舍，只感受到李『妈妈』的常回来看看。阿姨给她准备了三箱食物，三箱，比她行礼都多。箱子大的金柔嘉都想吐槽，大家都在首尔，开车十来分钟就能见面的距离，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说到金柔嘉的新房子，李小姐那句笑言本想落地真给她过户一栋房子，金柔嘉婉拒了，说的是等项目真的成功了，给别墅都行。但项目还没上，空口白牙的先要钱，我也没那么贪。 不想跟商人捆绑太深的金柔嘉比谁都清楚，对方的钱不是白给的，跟那种人精打交道守住底线是最重要的事。一旦被利益蛊惑的失了分寸，等那人把她养的够肥，对方提刀放血杀年猪的时候，她就跑不掉了。 不贪心的金柔嘉拒绝了一栋房子也拒绝了崔尚宇要给她找个大房子的想法，除了希望小区的安保好一点之外，对房子的要求是两居室就行，一间睡觉一间工作。 在享乐这方面金柔嘉没什么需求，她哪都能住什么都能吃，活的清贫点也无所谓，不是安于贫穷而是她拥有更宝贵的精神财富。周围只要有书有电影，她哪都能活得下去。 崔尚宇按照她的需求给她找了个两居室，小区环境无敌好，有不少艺人都住这，安保问题不用担心。房子是拎包入住，家里最贵的是客厅的家庭影院配套，按照崔尚宇的说法，就这一套比房租都贵。 金柔嘉让他省省，韩国租房是可以用交房屋总价的六成作为保证金租下，等到期还回保证金全退的，你们又不亏。难道我还不值个家庭影院么，我可是一栋房子都没要，那才值钱好不好。 搬进被家政阿姨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新家的金柔嘉，躺在卧室的床上长出一口气，耗时两年，她总算活出点人样了。 2014年的夏天，金柔嘉这个名字在特殊圈层内传的到处都是，而圈外人对她基本不认识。 第1547页 《活埋》也就去年火热了一波，大半年过去，演员朱智勛起来了，导演金柔嘉也只有个百科而已。幕后就是这样的，在公众知名度领域到底跟台前不能比。 2014年的夏天，金柔嘉在崔尚宇的鼓捣中弄了个乔迁宴，请了些人来参观她的新房。 许久不联繫的河正宇来了，拍完之后联繫就很少的李瑞真也来了，演员没几个导演们来的更多。参观完房子的演员们都觉得金柔嘉混出头了，这房子、这地段，可以啊。参观完房子的导演们都嫌弃cj是不是要破产了，就这破房子，打发谁呢。 被cj一手捧出来的奉骏昊看完房子后把金柔嘉拉到一边，问她崔尚宇是不是不忿职位降低才给她找了这么个小房子。金柔嘉跟他讲是自己要求的，她对住哪无所谓。 过来人让后辈最好有所谓，「你现在是价值最大的时候，圈内很看好《网络谜踪》可市场接受度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讲。趁着能开口机会把想要的都要了，别等开不了口，那就没机会了。」 两人在封闭式的阳台单聊，金柔嘉背靠着窗户看着坐在吊椅里的前辈，只有一个想法，「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吊椅未必扛得住你。」那是个蛋形的吊椅，很有少女心的摆设。 叼着烟的奉骏昊差点被烟呛到，一个眼刀飞过去，「我跟你讲正经的呢！」话是这么说，还是从吊椅上下来了，咳嗽一声，「我这叫健硕，你懂不懂啊。」 金柔嘉不是很懂他对于健硕的标准，看他不摧残自己的小吊椅就行了，再问他，「你的经验之谈是被人欺负过啊？」 倒也不算是被欺负，顶多算是大家都是苦过来的，奉骏昊也有还是新人项目叫好不叫座的时候。资方是很现实的，你能赚钱就全世界捧着，赚不了么...总归没那么硬气。 「反正你现在把要求都提了，他们就算不满足你也不吃亏。」奉骏昊还是建议她，「换个大房子，真缺钱的时候租出去还能赚一笔。」 金柔嘉让抽菸的傢伙站远点不要让她处于二手菸的毒害，「我应该不会像你那么惨，你忘了《网络谜踪》是我独资，不管cj发行的怎么样，只要赚就得分我，我又不是只拿导演的分成。」姐们不缺钱了，以后也不会缺。 嫌弃她麻烦的奉骏昊把烟灭在窗台上的菸灰缸里，再让她别对自己太有信心，万一项目就是不赚钱呢。金柔嘉表示，投资才十亿的项目cj都赚不到钱，那还合作什么，早点散伙对谁都好。 在拍电影这件事上金柔嘉的运气还可以，但在宗教问题上，她是真倒霉。 人呢，就不能留下黑歷史，要不然以后成功了，就一定会被敌对方抓住攻击。 夏末入秋，金柔嘉在家里啃各路版本的圣经，看的头都要秃正是烦的时候，出门吃个饭就吃出了麻烦。 某个在大马路上拍路人衣着的时尚博主拍到她，发在sns里，出门吃饭的金柔嘉打扮的很路人，博主给的评价是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只当是个漂亮的路人。后来留言里有人认出来金柔嘉，不少人跟着留言说什么，上天给了如此美貌还给了如此才华的话。 美人效应加圈内人身份让金柔嘉登上了热搜的尾巴，留言都是好话，还有让导演自己出道的留言。 热搜挂了小半天出现转折，某位宗教人士攻击金柔嘉是骗子，人品败坏。说金柔嘉曾经伪造身份骗学生的钱，证据就是金柔嘉最穷的那段日子装各路学妹去当模特的照片。 起初没人在意那条留言，大家忙着舔颜呢，美女有才华，颜值感觉更给力了。但相似的留言愈发多起来，多到有个小网红转发了之后留言说，她当初就被骗过，不过妹子本人更美，无所谓啦~ 这条留言讲的也不是什么坏话，但这条留言被有心人士集中到一个话题里，以金柔嘉到底骗了多少人为标题，搜集了金柔嘉早期的一系列照片，硬生生把骗子金柔嘉刷成了新热搜。 到此，风向变了。 到此，金柔嘉才知道这件事。 接到崔尚宇电话的金柔嘉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是说谎了没错可没到伪造身份那么夸张吧，这不就是赚个钱的事，能有多严重。崔尚宇表示本来是无所谓，但当初死命蹦跶的那位宗教领袖又冒头，攻击你的人品，这就稍微有点严重。 「我给你弄个记者会你去解释一下？不然闹到最后对你名声不好。」崔尚宇的想法是公开解决最简单，不然小事变大事就更麻烦。 金柔嘉不觉得有那个必要，「我要是特地开记者会解释不是让那帮人更嚣张？直接无视不行吗？」她是导演又不是艺人，就算名声不好又怎么样，她靠作品吃饭不靠声誉吃饭。 「公司想把你打造成韩国的代表，你觉得国家代表人品有瑕疵合适吗？」崔尚宇让她考虑一下，「国家代表不是那么好做的。」 撇嘴的国家代表表示，「国家代表也不是要做个圣人啊。」 崔尚宇有些不懂，「你在别扭什么？开记者会有什么好不能开的？」 金柔嘉在别扭的是不想给对方脸，搞那么严重像是她怕了一样，她还准备弄死那帮人呢，怎么能怂！ 不管导演在别扭什么反正导演不乐意开记者会，也不愿意那么正式的回应一帮傻逼的叫嚣。崔尚宇就换了个招，问她上综艺行不行，轻松的谈话综艺。到时候导演就是去聊作品，在节目里随口把这件事说了，道歉也能一带而过，这样不算太正式的对待了吧？ 第1548页 导演还是有点不爽，但国家代表确实不应该因为这么弱智的事情导致人品瑕疵，那就上综艺呗。 为了防止连记者会都不想开的导演在综艺上不适应，崔尚宇特地给她找了个有熟人的综艺，还是公司内部的综艺。以保证不管导演说了什么，他们都能给导演圆回来，制作组就是公司的么。 两个限定词，即是cj的项目又得有导演的熟人，李瑞真参与的《三时三餐》就被选中了。项目组是cj的，播出的电视台也是cj的，cj有绝对的掌控权，再加上有李瑞真。 金柔嘉的熟人就没有会上综艺的，有一个李瑞真就不错了。 参与什么节目确定了，崔尚宇就挨个打电话通知，先是给李瑞真打电话，拜託对方多照顾下没有综艺的导演。之后才是打给电视台，让对方在节目剪辑好之后送一份到他这里，他这边没问题节目才能播。 知道金柔嘉要上综艺的李瑞真在新一期的拍摄里很不在状态，不止过于安静还不怼人了，弄的从节目第一次录制就被疯狂吐槽的pd罗萤石都怀疑他是不是病了。 这哥这么温顺，不合理啊。 这年头，不合理的事情多呢。 第325章 崔尚宇劝金柔嘉去参加综艺的时候很是费神, 而心不甘情不愿去参加综艺的电影导演让综艺制作组也耗费了一番心神。 四天前收到通知有个总公司都捧着的电影导演会来参加节目的制作组临时开会研究，是让电影导演成为唯一的嘉宾还是让导演成为嘉宾之一。他们原本有个定好的嘉宾，合约都签了, 拍摄计划也都给过去了，要是让人家不来不合适，可要是让对方来吧，又得考虑对电影导演是否不礼貌。 虽说那位电影是新人导演，可新人导演有总部下达的『照顾』要求，人家还是个处女作就走出国门的电影导演, 制作组多少都是要捧着的。本想着跟原定嘉宾那边商量让对方顺延到下一期，但嘉宾本人非常想来, 主pd罗萤石就还是让原定嘉宾来了。 有一定地位的电影导演是可以一个人碾压整个综艺项目组, 但罗萤石也不是普通的综艺pd, 硬刚还是刚的过的，何况那位导演是作为嘉宾来，人家大概也不在乎什么播出分量，就是过来解释一下网上的舆论问题。 原定嘉宾是高雅啦, 她先到，妹子加入只有两个男mc活动的小院让拍摄现场很是欢乐, 尤其是玉泽演见到妹子后给的综艺效果满级。欢乐的现场里唯一不和谐的是过于安静的李瑞真, 安静的原本大家以为这哥是见到妹子害羞，可他那个样子吧又不是很像，罗萤石就担心他是不是病了。 就在罗pd准备去询问mc的健康状况时，先去镇子等人的fd说电影导演的车快到了, 罗pd就让作家多关注点状况不对的李瑞真，自己先去接这期的『重量』嘉宾。 双方在拍摄前没见过只通过一次电话，按规矩拍摄前他们是应该要见一面的, 不巧赶上金柔嘉有事没顾得上，就用电话简单的沟通了一下拍摄的状况。罗萤石大概讲了节目是个什么性质，乡村真人秀什么的，问嘉宾有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地方，在没在乡下生活过，简单了解一下。 拍摄当天，两位『导演』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由于之前只能跟对方电话沟通，从侧面找人打听过电影圈新秀的罗萤石本来还担心对方会不太好相处，他听说这位在片场挺霸道的。让罗萤石意外的是，比照片上还漂亮的姑娘配合度意外的高。 不管他是开玩笑的跟她讲环境可能有点艰苦，还是半真半假的说原定嘉宾不好推也就让人来了，那姑娘都点头示意pd安排就好。嘉宾意外的温顺？还是腼腆？总之让罗萤石对接下来的拍摄松了口气，他原先还担心这位配合度不高这期会不好剪，能配合就行了，他要求也不高。 骨子里跟温顺、腼腆之类的词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金柔嘉单纯是尊重导演，她在自己的片场对团队的要求是听话，到了别人的片场对自己的要求自然也是听安排。霸道什么的也分场合啊，这又不是她的项目。 嘉宾的配合度高，综艺导演就放心了，两人在村口分开，金柔嘉独自推着行李箱，带着跟拍的摄像和作家往拍摄的院子走，pd跟一车人绕道去拍摄地。 先到达现场的罗萤石第一件事就是问作家李瑞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作家表示没问题，那哥自己都说没问题。罗萤石还是有点担心，就去找李瑞真想跟他确定一下，结果见了人，他还没开口对方先问。 「金柔嘉到了？」 「......到了。」 「哦。」 哦？ 罗萤石怀疑的看向自家mc，综艺pd的敏感让他直觉这里面有故事，又想起来，「你们合作过对吧？」 「关你什么事。」李瑞真转身就走，根本不给综艺pd追问的机会。 就他那态度，罗萤石更觉得有问题了，可他怼不过那哥，对方貌似心情也不太好，就只能先放放，看看情况再说。 情况从金柔嘉入场后就变得诡异起来，相较于因为陌生和电影导演的地位压制显得有些拘谨的玉择演和高雅啦，之前有合作过的李瑞真跟金柔嘉貌似也不太熟的样子就弄的小院里的气氛干巴巴的。 本来就是秋冬，天气够干燥的了，又冷又干，结果一群人还把气氛弄那么干，罗萤石都看不懂李瑞真搞什么，你们不是合作过吗？为什么感觉很不熟的样子，还在用敬语？关键是人家对你用平语你为什么跟人家说敬语？这两人的对话后期都没办法剪，年龄差距在那呢，搞什么啊！ 第1549页 李瑞真也想知道金柔嘉在搞什么，突然间走什么害羞小姑娘路线？居然还跟玉择演和高雅拉鞠躬问候？你对我都没鞠过躬，装什么啊！ 啥都没装的金柔嘉坐在院子里的平台上不知道要干嘛，这帮人好像在做饭？她不会啊，要帮忙吗，还是不要帮？她应该干嘛？综艺不是应该有人cue流程的吗？真人秀拍的那么随意啊？ 真人秀拍的是很随意但也没有随意到能让现场的气氛怎么干巴下去，罗萤石出声让mc做事，带嘉宾参观一下院子啊。不是很想搭理综艺导演的嘉宾看了眼电影导演，默默起身示意后者跟上，无所事事的金柔嘉就跟上了。 跟上之后就看李瑞真跟个蹩脚的房产中介一样，带她去羊圈指着四蹄动物说『这是羊』。金柔嘉看看羊再看看他，特别想怼一句，不然呢？是牛吗？ 羊圈里有羊，房子里有狗，院子里有灶台，菜地有菜。 就这介绍方式，看的跟在摄像机后面的罗萤石差点笑出声，他算是知道李瑞真今天为什么不在状态了，在他面前嚣张的要死的傢伙对上电影导演莫名的怂，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天道好轮迴，让你再嚣张啊！ 在综艺pd眼里未来剪辑大有可为的房屋介绍结束，从菜地往院子走的李瑞真憋了半天实在没憋住，问金柔嘉，「你又不是艺人拍个综艺装什么？」 罗萤石眼睛一亮，转而眼底的光又熄灭了，这期就算爆点再多，该不能剪的还是不能剪，李瑞真压根就不怕剪辑出问题才问的那么坦然。 同样不觉得剪辑会出问题的金柔嘉压根也没想过什么剪辑的事，她都不懂那哥在问什么，「我装什么了？」 伸手指向院子方向的李瑞真让妹子回忆一下，「你跟那两个孩子鞠躬，你还说你没装？」 「陌生人初次见面人家年纪还比我大，我鞠躬怎么了？」金柔嘉还是听不懂，这东西不是韩国的基础礼仪吗？ 放下胳膊的李瑞真斜眼让她再想想，「你跟我见面的时候，我们初次见面你鞠躬了吗？」 金柔嘉站住脚，她好像明白问题在哪了，无语的很，「我们初次见面你是演员我是导演，你来我这面试，你看哪个面试官跟来面试的人鞠躬？」 李瑞真一愣，金柔嘉更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考虑一下场合好不好。」电影导演伸手沖摄像机后面的综艺导演比划了一下，「这是人家的片场，人家的项目，我只是参与者，尊重别人的工作是基本礼貌。」说着话想起来，「不是，在你心目中我是个什么形象？冒失的傢伙还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 被尊重的综艺导演挺胸抬头，笑的很是开心。被怼的综艺mc一个白眼翻过去，接收到白眼的罗萤石笑的更开心，mc抬脚就走，直接把他们丢下了。 站住没动的金柔嘉看他气唿唿的背影诧异的看向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罗萤石，「他可以这么做吗？把自己的导演丢下？」公子哥果然超级没规矩！ 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罗萤石摆手表示没什么，「我们没有严格的上下级。」伸手示意她边走边说，好奇的问她，「那哥在你的片场是遵守上下级关系的吗？」 完全没有，非常不守规矩！ 秉持着给合作者留点面子的金柔嘉的回答是，「还不错。」 罗萤石不信，但也不方便直接追问，就玩迂迴策略，问李瑞真在拍电影时是什么工作态度。金柔嘉还是很给面子的为李瑞真打补丁，说的都是还行。比起工作态度不怎么样的公子哥，她跟综艺导演更不熟。 不熟的导演们熘达到院子里，艺人们已经把午饭做的差不多了，虽然按照时间来算下午两点多吃的东西应该叫下午茶，不过对艺人们来说是午饭就是午饭。 金柔嘉是吃过午饭来的，不怎么饿，就装个碗底的饭上桌配合一下。吃着饭聊着天，另一位mc玉择演比李瑞真专业多了，一直丢话题出来，让两位嘉宾多点参与感。 作家举起大字报让专注扒饭的李瑞真加入聊天，李瑞真当没看见继续吃自己的，罗萤石笑的要死，金柔嘉则是想着综艺拍摄的气氛貌似很欢乐的样子，大概人家真的没什么上下级。 既然人家片场的规矩就是没有上下级，没参与做饭的金柔嘉就准备去洗碗了，多少应该做点事么。她这边袖子挽起来，那边玉择演吓一跳，没有上下级也不是这么没有的，他要是让导演洗碗的画面播出会被观众骂到死。高雅啦也连忙拦住，让金柔嘉坐着就行，他们来。 吃饭时闷不啃声的李瑞真在三人纠缠时直接动手把碗收拾了，金柔嘉看到还很疑惑，公子哥要洗碗吗？ 公子哥花手套都带起来了，金柔嘉蹲在水池边等着看西洋景。李瑞真被她盯的全身不舒服，拿眼睛瞪她，金柔嘉就在边上乐，公子哥原来会洗碗哎~ 公子哥不但会洗碗，公子哥还会剥蒜呢，公子哥甚至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人。一边嫌弃小弟弟围着姑娘转，一边又在小弟弟单独做事的时候，给他支招让玉择演去找高雅啦。 金柔嘉觉得好有意思，罗萤石觉得更有意思！ 李瑞真的小傲娇在金柔嘉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每次跟她搭话都会故意绕一圈，要不然是从灶台绕，要不然是从水池绕，反正就是不直接上去非要弄成我就是路过顺便跟你说句话的样子。可院子就那么点大，他从哪路过都是平白绕一圈啊。 第1550页 最搞笑的是，他绕了两圈之后，金柔嘉发现了，就让他别没事找事，有事直接说，绕什么啊。这给李瑞真郁闷的，另外两个小朋友憋不住都笑出了声。 讲真，要不是这期的剪辑得很谨慎，罗萤石肯定要把双方往cp的方向剪，粉红画面是现成的。金柔嘉跟李瑞真就是典型的一物降一物，李瑞真的槓精性格在金柔嘉身上根本发挥不出来，要是把他过往的画面拼凑到这一期里，效果肯定爆棚！ 可惜，不能那么剪。 晚餐吃成夜宵还是在户外吃，最近维持良好作息的金柔嘉有点困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大麦茶，今天拍摄的重点才出来。作家举大字报，李瑞真挑头把话题引出来，说是他们有合作一部电影会在年后上，玉择演顺势往下接，问起电影的内容，高雅啦把话接过去，说是导演前两天还上了热搜呢。 三人配合的很好，金柔嘉没跟上，她快睡着了。她这边卡壳，高雅啦就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说的让导演不舒服，还准备圆回来，金柔嘉已经回神了。 「我前两天的热搜还挺妙的。」金柔嘉捧着大麦茶暖手，笑着说，「我好像应该道个歉，确实是假装自己是某个学校的学生去拍过照片，但被归类于伪造身份就有点夸张了。」 高雅啦迅速接上，「肯定不是不算伪造身份，那算什么伪造身份。」详装好奇的问，「您当时为什么说自己是那个学校的学生？」 「安全啊。」李瑞真先一步找理由，「她那时候才多大，用学妹的理由找学长姐拍摄不容易被欺负。」 玉择演也帮着解释，「年纪小又漂亮，也会怕碰到坏人吧，说自己是学校的学生对方总归是要顾忌一下的。」 本想说这么操作性价比高人家不会拍完不给钱的金柔嘉觉得他们两的解释挺好的，顺势点头，「确实会担心，摄影师大部分是男性，有些长的又很高大，就想着那样安全点。」 「那就是自保的一种方式。」高雅啦把话接过来，以自身举例，「我还没进公司之前有在路上碰到过说自己是星探的人，一开始差点信了，但对方骗我去拍那种照片，我就说我爸爸是检察官把人吓住才跑掉的。」 这类的例子玉择演也有，「我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有次跟朋友一起去吃饭，也是碰到一个说自己是星探的人，但不是骗我们去拍什么照片，是骗钱。但我那个时候已经是练习生了么，就知道他是骗子，就假装爸妈们也跟我们一起来的，把人吓唬走了。」 这方面经验金柔嘉也有，她漂亮么，「我也在大马路上被星探拉过，不过对方硬不是骗子。」看向高雅啦，「拿着你们公司的名片，听他讲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sm的女艺人望着导演的脸，觉得，「我们公司确实会拉您，您去当脸贊小姐完全没问...」话没说完感觉膝盖被撞了一下，立刻改口，「好看的人大家都欣赏啊~」余光扫向笑着听她讲话的玉择演，微垂下眼睑，差点就说错话了。 夸女孩子漂亮没问题，说导演是脸贊『小姐』就很没礼貌。 金柔嘉倒没想那么多，脸贊小姐是选秀的一种，选漂亮的人，她确实挺漂亮的，看向高雅啦，「你的眼睛也很漂亮。」琥珀色的瞳仁，亚洲很少见。 有些惊讶的高雅啦虚挡着脸笑开了花，半真半假的说，「那您下次需要漂亮的眼睛要想到我啊~」 垂眉浅笑的金柔嘉笑而不语，李瑞真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她的意思，把话题岔到玉择演身上，「他也不错，你也可以考虑看看。」 金柔嘉有些意外，转向玉择演，对方被导演看的不自觉直起腰有点紧张，可导演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又有点失望，没忍住问了一句，「您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听话。」李瑞真帮忙回答了，语气不自觉带出点嫌弃，「她的标准特别适合跟爱豆搭档，她要演员当她的木偶。」 挑眉扫过去的金柔嘉问他，「你好像很不满？」 李瑞真那不是很，那是超级不满，但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再次把话题转向玉择演，虚指着后辈讲，「在听话这个标准里，他非常合适。」 「这个标准我确实挺合适的。」玉择演也跟着笑。 不太确定公子哥是什么意思的金柔嘉问，「你真的想推荐他啊？」 「给你多一个选项么。」李瑞真就说。 高雅啦左右看看，貌似自己没什么希望，就帮着讲了一句，「哥哥的演技挺好的。」 环视一圈的金柔嘉视线落在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男孩子身上，以导演的身份跟他讲句实话，「我不太了解你，但你是个爱豆吧？我们可能不太适合合作。」 玉择演勐的抬头，下一秒转向制作组的方向，这话能说吗？李瑞真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盯着那边，怎么编辑节目不是他们的事，再看金柔嘉就认真了点，问她是不是对爱豆有偏见。 「我对爱豆没偏见，我对那个产业不太熟悉何谈偏见。但据我了解，经纪公司在创作一个爱豆的时候，好像是讲究打磨特定的商品，而演员讲究的是释放天性，这两者是相悖的。」金柔嘉思索着要怎么解释才比较清晰。 「每个导演选演员的标准都不一样，我的标准相对比较宽泛，我是那种认同演技可以被调教的类型，只要那个演员贴人物，贴脸，那演技就可以被调教。我不太适合跟爱豆合作的意思是，我写的故事很少能跟这类大众化商品搭边，他们涉足的领域是我不太感兴趣的。我对那类的人物所处的环境兴趣不大，就不会写那类的故事，进而就不太会跟他们有合作的机会。」 第1551页 「在我的观点里演技是经歷堆出来的，演员经歷的人生越坎坷演技就越好发挥，亲身经歷过亲人去世的演员就是比纯粹靠幻想去表演的演员演的更真实，这就是经歷的沉淀。爱豆的话更多是活在封闭的小空间里，恕我不了解那个圈子，他们的经歷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出道，红，生活上的经歷多少会欠缺些吧。」 金柔嘉耸耸肩，「但我确实也不太了解那个行当，也就是我个人的想法，未必准。」笑看维持着笑脸，笑的很温和，眼底却没有笑意的男孩子，鼓励道，「天底下导演多呢，这个圈子都一抓一大把，我不合适没关系，多的是合适的人啊。」 不管心里想不想笑，脸上总能笑得出来的男爱豆颔首表示受教了。 晚餐就此结束，后面那一段关于导演能不能跟爱豆合作的话一个字都没出现在播出的节目里，播出的节目只有导演解释她为什么『伪造身份』，也没剪的多认真，就是闲聊，聊过就过了。 晚餐吃完已经要凌晨了，乡下的房子是柴火烧地热。公子哥在给姑娘们的屋子添柴，金柔嘉打着哈欠去围观公子哥干活，顺便问他，之前玉择演那一出是怎么个说法。 制作组已经都回去休息了，架在布景里的摄像机还在录，这边的活人就他们两个。两人都不在乎摄像机怎么拍，也不担心自己说什么会被剪，那就该说什么说什么。 李瑞真讲他单纯就是觉得小孩子很好，能给个机会就给个机会，倒是没想到金柔嘉把话说得那么死。金柔嘉让他现实点，圈内的演员在两年前她认识的就那么些人，李瑞真她以前都不认识，玉择演就更陌生，她怎么可能跟玉择演合作。 「什么意思，你只跟熟脸合作啊？」 「我是让你不要教小朋友好高骛远，他离我远着呢。」 举着柴火作势要打她的李瑞真装凶，「都跟你一样，那新人演员就永远出不了头了，人不得有梦想啊。」 「能实现的叫梦想，不能实现的叫妄想。新人演员去找新人导演啊，慢慢爬呗，一步登天不全是好事。」金柔嘉依着门栏跟他讲，「你遇到我就不是什么好事，我给了你最极致的体验，等你再回去拍电视剧，遇到一个要求没那么高的导演，你的演技会大幅度后退。」 『呵呵』一声的李瑞真开嘲讽，「真当你是神了。」 金柔嘉到没有把自己当神，她说的是实际情况，「我这种走极端路线的导演对追求演技巅峰的演员是好事，我们能互相成就。对你这种得过且过的就不那么好，一直都是我在逼你，逼的你不得不去做。我让你摸到你以往可能看都没看过的风景，那片风景美不胜收，你却只能看那么一次，失落感很强的。」 「你居然知道你极端？」李瑞真怼她，「亏你还有自知之明，谁碰到你都不是什么好事好不好。」 公子哥的脾气有冒头金柔嘉就懒得跟他掰扯准备回去睡觉了，李瑞真却叫住了她，问了个让金柔嘉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综艺，要只是想解释热搜，开个记者会不是更方便，记者会顶多十分钟，综艺要拍一天呢。」李瑞真望着灶台里的火，心口憋了一句，你来这是不是因为我。 想问，问不出来，怕自作多情，也怕问了就没得挽回了。 关于这个问题么金柔嘉的答案是，「你得去问崔尚宇，我们项目发行团队的人，他定的。」 李瑞真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赶紧走，碍事！」 公子哥不明原因发脾气，金柔嘉有点茫然，但公子哥的脾气本来也不是很好，发就发呗。她还不想待呢，睡觉！ 一觉睡醒的金柔嘉早饭没吃就走了，她特地问过综艺导演是不是必须拍满一整期，罗萤石表示都可以不强求。既然对方不强求金柔嘉就闪人了，有拍综艺的时间还不如再多刷本圣经。 这期《三时三餐》播出时，金柔嘉占据的篇幅并不多，也没有剪辑什么能让媒体特别关注的东西，只是把『伪造身份』的缘由说了也就没了。这就是崔尚宇的要求，国家名片不用高高在上，但国家名片也没必要太综艺化。 金柔嘉压根没关注什么综艺的后续，她有更重要的事做。 2014年年末，媒体对电影圈关注的焦点还集中在今年的大钟、青龙的候选名单上，组团推测能获奖的大热门是谁。 金柔嘉这个名字不再是横空出世，但她还是在一天内达成了全网洗版的成就，所有娱乐新闻头条都是她，都是她的《网络谜踪》，以及圣丹斯电影节。 作为韩国第一位带着作品杀入了圣丹斯竞赛单元的电影人，整个国家的娱乐媒体都在帮她向民众科普圣丹斯有多厉害。这个本来在韩国寂寂无名的电影节，一天内沖顶，登上比欧洲三大电影节还厉害的地位。 夸张的程度当然是有的，但本来对韩国市场关上大门的圣丹斯如今打开了门，再怎么夸张的报导南韩媒体也写的出来啊。 更夸张的南韩媒体都写的出来，比如什么上天赠予韩国的宝藏。 首尔日报以这个夸张的标题给金柔嘉弄了个生平报导，什么小学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初中就成为远近闻名的天才，高中更是不得了，灵气沖天了都。 天才还有悲惨的身世，原本家庭幸福，父母恩爱，家世也很不错，结果一场车祸天人永隔。天才掉入深渊，一度自暴自弃去当模特，后来看到李仓东的电影，一部影片让天才大彻大悟，奋发图强，最终达到处女作就震惊世人，第二部 作品更是创造了一个新流派。 第1552页 金柔嘉为韩国电影带来了世界的关注，金柔嘉就代表了韩国电影，金柔嘉就是上天赠予韩国的宝藏。 就这篇稿件，看的金柔嘉都震惊了，你们真写得出来！ 已经出发去美国的金柔嘉在飞机上看到这篇报导，极其好奇的问把报纸给她当新年礼物的崔尚宇，「记者哪找来的？脑洞惊人啊！」 「我哪知道，推广那边找的吧。」崔尚宇让『宝藏小姐』了解一下，「这以后就是你的日常了。」 对这种日常敬谢不敏的金柔嘉让他最好把尾巴扫干净，「这里面除了我全家死绝之外没一句实话，你们小心玩砸了。」 「国内三分之一的媒体都是我们集团的，怎么玩砸。」大集团出来的崔尚宇告诉如今还是不愿意签卖身契的姑娘，「想想奉骏昊，签了cj，你就是南韩电影的代表，不可能砸。」 「我不签cj也是南韩电影的代表。」代表把报纸沖他抖了抖，「我都是神之子了，还不能代表韩国？」 神之子在2015年开年，站在从未被韩国电影人『染指』的圣丹斯颁奖礼上拿到了世界电影单元-剧情片的奖盃。从这一刻起，金柔嘉这个名字就正式被写进韩国电影史，乃至于世界电影史，因为她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流派。 cj在她身上砸下重金，《网络谜踪》的宣传覆盖面之广，只要活在韩国，就一定能看到这部电影的gg宣传片。为了让项目影响力更广，团队半卖半送的把项目版权分部到十九个国家，联合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一起强推项目全球同步上映。 金柔嘉为了赶宣传满世界飞的大半年养出来的肉都掉没了，捷报也从四面八方传来，韩国首映当天就破了百万，以制作费十亿的成本来说是无敌的战绩，不过要是算上宣发的成本，那就还没赚钱。 cj根本没打算用这个项目赚钱，团队的目标是不亏本就是赚。他们要的是声誉，要的是韩国电影走上世界舞台的声誉，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这个机会却不可能再有。 金柔嘉满世界飞，飞的今夕不知何夕，飞到『祖国』落地时嘴里讲的还是英语，缓了还一会儿才想起来中文要怎么说。 2015年是很特殊的年份，那位还没倒台的女总统达成了跟海那边的大国友好合作，政策友好让两国的文娱产业进入高速融合期。红色资本强势来袭，撒钱撒的遍地都是，韩国电影圈却很防备资本侵袭。 这是有歷史遗留问题的，十来年前，绿油油的资本也入侵过这个半岛国家。当年的一众南韩电影人为了保护本土市场，剃头、静坐、游行，啥都干的出来，就是为了不让国际资本毁了本土市场。如今年代不一样了，圈内的环境也不一样了，还没忘记那段岁月的电影人冷眼看着综艺、电视剧、艺人经纪公司包括一些电影企划社都被红色钞票砸开，保守派收缩地盘不愿意弯腰捡钞票。 金柔嘉是很愿意握有更多钞票的，电影得有钱才能拍，钱越多项目才能做的越大。可惜她现在的立场不由自己决定，她既然被拱到了所谓韩国代表的位置，她就得为『本国』的电影人站队。 当然，这不妨碍她赚钱只是不能两边都吃而已。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光韩国也够她吃了。 2015年2月15日，上映第十天的《网络谜踪》在韩国拿下了五百万人次的票房，项目正式达成收支平衡。 金柔嘉得到项目从今天起才算赚钱的消息，默默估算了一把cj到底砸了多少钱去宣发，那数字够她再拍几部电影的了。导演在为发行过于烧钱而蛋疼，真正烧钱的发行方却为钱烧的不够多而惋惜。 《网络谜踪》除了cj领头之外，项目在全球签了二十二家发行公司，其中有十四家是cj原本就有合作的大型制作方，其余的八家都是被这部电影吸引来的合作方。那可不是钱能买来的合作方，那对cj来说是开闢了新市场，他们无法别人的领土，但他们跟新领土的霸王达成友好合作，此后公司的片子就多了八个市场渠道。 全球五十二个城市同步上映，这对cj那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也是年度大项目，为《网络谜踪》服务的发行团队过百人，这还是核心团队的数字，算上边边角角那就更多。发行一部电影的人比制作一部电影的人都要多，也算是传奇了。 带领传奇的队伍在一个半月里飞了五十二座城市的金柔嘉在首尔落地时整个人都是飘的，飘到崔尚宇跟她说票房没有达到预期还想说我们不是赚了吗，结果人家说没过千万只在八百四十万收尾，不想搭理他。 这帮片商，贪得无厌！一个小众题材的作品冲到八百多万你们还不满意，全球票房都过四千万了好吗，那可是美金！我拍这部电影也没一百万美金，你们赚大发了，还不满意！怎么不贪死你！ 发行方极度贪婪，贪的恨不得能有一亿美金的营收，金柔嘉想喷他们一脸，做你的春秋大梦！可那是她的项目，她也能分帐，一想到绿油油的钞票即将飞向她的怀抱，她就算再苦再累也能挣扎着爬起来再宣传一波！ 首轮全球同步上映结束的《网络谜踪》用近乎无缝衔接的方式开启了第二轮全球放映模式，金柔嘉也再次进入满世界到处飞，飞的感觉自己都能飞的宣传模式里。 她每一次上飞机前都跟崔尚宇说，我扛不住了，要死了，跑完这趟我不跑了，再赚钱也不跑了。可她每一次在飞机落地能联网后，看着崔尚宇给她的最新分帐数字，都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一波！ 第1553页 钱吶~你可真是个小妖精~ 小妖精蛊惑的艺术家疲于奔命，真的要死了。 从四月开始金柔嘉面对媒体的所有採访都是在背崔尚宇给她的稿件，她几乎不再开口表达自己对电影的想法，她也没有力气开口了。太累，累到脑子都转不动了，一场场记者会，一场场公开演讲，一场场交流会，她真的感觉自己被掏空了。 金柔嘉知道这样不行，她很警惕不要让自己被片商控制，她始终是创作者，创作者一旦不能用自己的思想讲话，一旦让自己的思想僵化，她就废了。可她真的扛不住，太累了，累到她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废人，饭都要别人餵到嘴边的那种。 更可怕的是绿油油的小妖精身姿曼妙，每当它在金柔嘉面前翩翩起舞，创作者真心控制不住自己抵御妖精的诱惑。 年轻的身体带来了健康，跨越时代的作品带来了财富，旧时代才能创造的划时代产物又带来了声望。名利二字太诱人，健康的身体很耐操，金柔嘉迷失了，即便她一万次告诉自己，再这样下去她就废了，她还是迷失了。 纸醉金迷的欢乐场，名利双收的金柔嘉是永恆的派对主角，每一场欢庆的派对都诱人堕落。 金柔嘉即将迈向新型的毁灭之路，李仓东第三次带她去爬上。 这次他们在瑞士爬山，不是爬阿尔卑斯那么夸张的山，就是一个小山头。项目在瑞士宣传，李仓东飞来瑞士带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的金柔嘉去爬山。 金柔嘉原先只想睡觉，她昨天喝到凌晨四点多，酒都还没醒爬什么山啊。但李仓东硬是让助理把她架起来，刷牙洗脸摆弄好，拽着她出门爬山。 山道两边的风景很美，夏末秋初，哪哪都漂亮。但金柔嘉没心思欣赏，她好睏，又困又饿还有宿醉的头疼，哪有功夫欣赏什么风景，只觉得好累。 背着手的李仓东慢悠悠的往山道上走，走的极其缓慢，慢到金柔嘉数次超过他，又停下等他上来让他走前面，再过一会儿又超过了。金柔嘉想赶紧上去，上山了就能下山了，她不能跟老先生硬刚我不想爬山，也刚不过，那就想早点结束早点了事。 可老先生爬的那叫一个慢，慢的金柔嘉很无奈，蚂蚁都别对方爬的快，她可不就很无奈么。 两人在山道爬山，距离两人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跟着一辆车，车里坐着金柔嘉的助理，随时随地可以带金柔嘉走，只要她上车，不对，只要她挥挥手就行了。 金柔嘉很想挥手，特别想，超级无敌想，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挥，就像她知道自己再玩下去要把自己玩废了是一样的。 身体很年轻，名利很诱人。可不管是年轻的身体还是诱人的名利金柔嘉都经歷过，她知道李仓东在干嘛，老先生想让她静下来好好想清楚，她在走向毁灭。 创作者一旦耽于享乐，就无法再创作了。 非常吊轨但非常实际的一个情况是，苦难是创作的源泉，困境是创作者永恆的灵感宝藏。生活顺遂，日子开心的人是写不出跌宕的故事的，不是说缺衣少食才能创作，而是艺术家的创作基本都源自于对生活，对世界的不顺从。 武者用刀枪厮杀敌人，笔者的纸笔想要破除的迷惘，更多是对自身不足的挣扎。 金柔嘉迷失了，她知道自己迷失了。但她以为那只是片刻的迷失，她只不过想享受一下这个除了让她的身体健康起来，其他一无是处的穿越。没穿越之前她就已经名利双收了，好不容易爬上高位又跌到谷底重新开始爬，肯定不爽啊。 以前不爽也没办法，不重新爬难道等着天上掉馅饼啊。好不容易爬上去了，能享受了，享受一下怎么了？ 可她到底还是...迷失了啊。 山道两边的风景很美，美到金柔嘉觉得头顶的阳光过于刺眼，刺的她自尊心要被烤焦了。 身后五十米的车还跟着，身前不到两米的老人家还在熘达，金柔嘉也放缓了脚步跟着熘达。 一座小山，速度快的人顶多半小时就到山顶了，两人却爬了快三个小时。身后的车没了，车道只到半山腰，再往上只能徒步上去。车停在半山腰时，助理下车想要继续跟来着，金柔嘉却挥手示意不用了。 山顶没什么独特的风光，山下的人家看着也就那样吧，太阳挺晒的。 爬的慢，也不是很累，金柔嘉站在山顶往下看，脑子里想的是，她好久没有看圣经了。圣经还是得看才行，要不然怎么弄死那帮找她麻烦的傻逼，那帮人还在蹦跶呢，不管她现在多有名，噁心人的傢伙都不准备放过她，只是她不在意了而已。 臭虫还没死，怎么能不在意呢。 李仓东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想说，想劝解年轻人不要被名利迷了眼。但看到小姑娘的笑脸又觉得不用说了，一定要说什么的话，也就是，「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金柔嘉想了想，「崔尚宇不太好搞，那傢伙极有可能暗恋我，成天盯我盯的死紧，我想个招偷偷熘回去。」 笑出声的李仓东说好，「回来了到家里吃饭，你师母想你了。」 师母啊...... 「那我给您斟杯茶，家乡的老规矩，拜师得奉茶。」 「行啊，我等你那杯茶。」 第326章 以近六千万美金营收收尾的《网络谜踪》为cj赚得巨额回报的同时, 也让金柔嘉获得了能摆满一面墙的奖盃，真的是一面墙，多到她都懒得申报韩国的几个奖项了。都去大海游过了谁还在乎在小池塘里称王称霸，当个王八有什么好爽的。 第1554页 不过崔尚宇不乐意, 这哥们就是想让她把全世界能刷的奖都刷了, 并且对于她不给任何通知就私自回国的事无限抱怨。 但崔尚宇也就只能抱怨一下, 说什么活动都准备好了你作为主要嘉宾不参加对声誉很不好, 公司准备了那么多你不配合损失多多钱巴拉巴拉，抱怨烦的金柔嘉拉黑了他, 等两人再度恢復联繫, 对方就不再抱怨只哄着了。 艺术家么, 能赚钱的艺术家性格再古怪也多得是人乐意哄。 金柔嘉如果真的是个被名利迷了眼的小姑娘, 那cj不管是利诱还是威逼都能想招让她听话, 听公司的跟公司走, 崔尚宇就是那个会使出威逼利诱手段的马前卒。可金柔嘉不是，她没有用任何语言或者行为跟崔尚宇表达她没那么好欺负，而是用很简单的召唤会计师和律师团进场的方式, 摆明车马跳过崔尚宇跟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谈分帐。 赚了钱就得分啊，赚多少分多少, 不是发行方体量大就是发行方说了算。合约既然签了，那就一切按合约来。除非cj就想赚这一波以后再也不合作，不然合约分成是多少都得吐出来, 这里面是不会玩手段的, 大家都想长远发展么。 专业团队进场谈分帐，崔尚宇立刻就老实了，乖乖巧巧的捧着导演，再次重回保姆身份。 秉持着开发保姆新技能的金柔嘉给每天按三餐给她打电话, 叽叽歪歪的崔尚宇找了个活，她在济州岛买了块地，让崔尚宇给她盖房子。要求是乡村度假别墅，画风简朴点别搞的太夸张，并且跟保姆讲，房子盖好前别来烦我，写剧本呢。 回到韩国的金柔嘉先解决了分帐的问题，随后打发保姆，再之后就是联繫许久没联繫过的裴老闆，伪装一波邪教受众，指着对方能带她进去卧底。她需要新鲜的素材，圣经已经不能给她更多的启发了。 起初金柔嘉并不知道裴老闆的业余生活有什么爱好，还是无意中翻出对方送来的年节礼物，里面有一箱有机食品的包装怎么看怎么眼熟，出于好奇谷歌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谷歌出来的企业是某知名『教派』旗下的产业，故事一下就意思起来。 要说裴老闆不知道产品出自哪里单纯就是给她送个礼物不太合理，市面上知名品牌那么多送她什么不行，想要打好关系不管是送名贵的还是价值高昂的都合理，唯独送知名度有限的小众商品不合理。他们不是多亲密的关系，那个牌子又不是裴老闆运营的要打gg，给她送那个干吗。 在排除所有合理的不可能之后再悬疑的不可能都会成为可能，金柔嘉怀疑裴老闆疑似有『独特』的信仰，电话打了几次饭也吃了不少，指着先拉近关系再试探一波。 让金柔嘉意外的是，她以为对方会藏着掖着的秘密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不对，那就不是个秘密，知道的人还挺多的。不止知道的人多，那个教派也很有名，那甚至是个大宗教，在只有五千万人口的韩国有过百万信徒的那种，这给她逗乐了。 为了防止是自己想太多人家的信仰没问题，金柔嘉特地去查了那个宗教，国家备案在1991年就把那个教派定义为异端（邪教），她就有点搞不懂到底是自己太正常还是那帮人太不正常。 不管正不正常，金柔嘉都作为大名鼎鼎的国家代表被裴老闆引荐给了所谓的『人生导师』，那倒是太tm有意思了，有意思到金柔嘉认为对方洗脑能力满级，要不是她跑得快差点就被忽悠上当。 只要忽略世上还有科学这件事，再忽略科学还不够发达以至于有很多事确实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前提，认同但凡科学解释不了的领域就是神学的范畴，对方的逻辑简直无敌通顺，一点不能自洽的地方都没有。 这趟奇妙的『宗教』之旅给金柔嘉带去了无限灵感，她对新作品最初的计划是搞个大的，有钱了么就想拍大制作，跟有钱就想买大玩具是一个想法。但见识过『人生导师』纯靠一张嘴忽悠『众生』的本事之后，金柔嘉就觉得她可以搞个反向操作，不需要大场面纯玩文字游戏也有的玩。 闭关写剧本的金柔嘉在被n多知道她回国想要约她的人烦的不行后直接关机，以至于李仓东特地找上门来，问她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都没碰到的金柔嘉让老师别一心往政治的方向沖，他们始终是创作者，专注创作比什么都有用。 这番话有个前情，釜山电影节出事了，政治压榨，釜山市政府还缩减了今年釜山电影节的预算。圈内一票电影人很是不爽要搞事，作为新一届的领头羊，金柔嘉就被无数人召唤要去给他们站队。 金柔嘉一边觉得这帮人挺无聊，一边又佩服他们对本国市场的极端保护。可她又不是韩国人，对这个国家的本土市场处于兴趣寥寥的阶段。而且她觉得电影人自身携带政治立场蛮奇葩的，不是说艺术家不应该碰政治，而是创作者本身应该是无党派的，有了党派就有了限制，限制只能抨击敌对方。 我想两个都喷怎么办？自己人打自己人？ 可李仓东有政治立场还是特别鲜明的政治立场，作为斟茶拜师之后的弟子，金柔嘉对老师的支持是，她愿意用自身的影响力为老师站队，包括把《网路谜踪》是否参加国内电影奖的决定权给对方，还表示老师可以全权代表她，不管用她的名字干嘛都行。 请注意，这不是什么敷衍的做法这是非常有分量的做法。 第1555页 金柔嘉现在不是无名氏了，她非常有名，有名到在拿下圣丹斯之后特地飞回韩国接受青瓦台表彰，还跟那位目前还没下台的女士吃了顿饭。被邀约的电影人不止她一个，但她绝对是最年轻也是蹿升速度最快的那个。 那段经歷对金柔嘉来说还蛮妙的，拍电影拍到接受国家表彰什么的，应该说不愧是把文娱产业当支柱产业的国家么，神奇操作一堆。在青瓦台吃过『国宴』收穫国家奖章的电影导演，怎么可能还是无名氏，她是国家代表。 国家代表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大到金柔嘉目前的位置已经进入了金字塔尖，至少在韩国电影圈，她差不多可以横着走。背后还有个cj呢，那可是大金主。 国家代表愿意把声誉交託给老师，就是站在老师的队伍里，金柔嘉完全不在意李仓东会那她的名字去跟随哪位政客，发表什么政治立场，她都可以接受。反正她本人没什么党派的想法，唯一要做的也只是在新总统选举时为对方站台就行。 是的，这个神奇的国家在总统选举时会找一帮知名人士站台，不止是电影圈的人，人家有时候还会唿叫爱豆呢。 简单点讲就是《网络谜踪》为金柔嘉加冕王冠，把新得到的『王冠』大方送出的弟子，对老师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打扰她写剧本。她在搞正事，你们这帮不务正业的人去边上掐架别打扰我。 被新弟子隐晦吐槽不务正业的李仓东想回怼也怼不出来，金柔嘉说我首先是电影人，其次才是某个党派的支持者。李仓东当然可以说你首先是韩国人其次才是电影导演，可他对上金柔嘉真说不出来那样的话。 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也想要做一个纯粹的创作者，在他出道就一片封神时，他也想要单纯的拍自己的电影。可时隔多年，他已经做不到了，金柔嘉能做到，那真不是什么坏事。那让他忍不住会唏嘘消逝的岁月，却不会愤怒对方没有大局观。 某种程度上说李仓东甚至有些无法言说的高兴，他们这些老一辈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如今可以让年轻人们自由轻松的玩耍了，那不就是他们想要的么。他们不是想要所有人都成为斗士，他们想要的只是让大家可以自由的创作，哪怕新一代已经不想战斗都无所谓，他们还在啊，他们能撑起一片天。 老师在高兴什么弟子完全不知道，弟子剧本写到脑子要爆炸了，卡壳卡的实在写不下去，从抽屉里翻出已经丧失一个多月功能的手机，准备去济州岛看看自己的乡村别墅怎么样了。 手机刚开，差点死机，简讯和未接电话的提示都变成了『...』，莫名有种重回现代社会的感觉。 重回现代社会的金柔嘉第一个联繫的人是河证宇，他在未接电话的第一位，回拨过去得到当事人怀疑她是否是本人。 「废话，不是本人还能是谁。」 「我打了你一个月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拉黑我了呢。」 金柔嘉才不信他不知道自己闭关写剧本，懒得理他，「我卡壳了，写不出来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能消遣吗？」 「消遣啊，汉江bbq，来吗？」 「来！」 准备出门的金柔嘉洗澡换衣服，等她收拾的差不多在犹豫要不要化妆的时候，河证宇电话过来说是到小区门口了，她也就不折腾了直接出门。 素着脸上车的金柔嘉先跟司机讲，她没化妆，如果是特别嗨的bbq她就不去了。河证宇就笑，说是你就是变成鬼也没人在意啊。金柔嘉也笑，笑着感慨果然规矩什么的只能限制不能逾越规矩的人。 不怎么讲规矩的金柔嘉到了地方很规矩的先去跟柳承莞打招唿，今天是filmmaker r&k（电影制作公司）组的局，为的是跟柳承莞合作的新项目，他们在挑演员。作为今年又一部千万人选择的导演，柳承莞的新作品在圈内关注度非常高。 金柔嘉在来的路上还很好奇，河证宇难道是想跟柳承莞再度合作？今年再度成为千万人选择的演员表示，凑个热闹，来的人挺多，当聚会了。 参加别人项目聚会的金柔嘉得到项目导演分享的新情报，她回国就玩隐身，圈内又刚巧碰到大事，李仓东全权代表她让不少人惊讶，圈内现在把她当李仓东第二。 「我没听懂。」金柔嘉让前辈说详细点，李仓东第二是个坏事吗？ 「这有什么好听不懂的，大家以为你会参政啊。」柳承莞笑着沖她举杯，「外面传你会走李仓东老师的路子，进国会呢。」 这个展开金柔嘉是真没想到，「你们脑洞够大的，我莫名其妙进什么国会，我一直在家写剧本好不好。」 剧本一词冒头，什么国会就被丢到一边了，柳承莞放下酒杯凑近她，让她讲讲她的新作品。新作品还没写完呢，没什么好讲的。柳承莞想了想，伸手示意她看不远处正在跟黄政泯说话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那是新项目的制片，问她想不想聊聊。 「我独资。」金柔嘉摆手说算了，她不缺钱不准备给自己找个麻烦，反倒好奇，「你就没想过自己制作？」 耸肩的柳承莞说，「想也没用，钱不够，我拍的都是大制作，商业片么，你也知道都是烧钱的。这次投资预算两百亿，我买房子拍啊。」抿了口酒笑嘆一声，「我就算是能卖房子拍，也不能担保一定赚，亏了我也赔不起啊。」 商业片导演就是会被资金困住，金柔嘉端着柠檬茶的杯子碰了他的酒杯一下，「那你还是找制作公司分担资金压力更好。」 第1556页 说到这个商业片导演就很羡慕走艺术片类型的后辈，「你这一把赚了多少？说是只有十亿的制作费还是你独资，五分之一有没有？六千万美金的五分之一，你可以啊~」 「哇~」金柔嘉差点给他鼓掌，「你想的好美还五分之一呢，大头肯定被cj吞了啊，人家是撒网捞鱼的人，我就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捡点小鱼小虾。」 「我拍十部电影都不知道能不能分到那点鱼虾。」柳承莞让她别装，「也就是我你知道吗，你要是跟你老师说你只是拿点鱼虾，李仓东老师能拍死你。」 「你这就很不好，我老师是拍文艺片的，我们不以票房争天下。」金柔嘉给自家老师挽尊，要是拼票房，李仓东的人生就太虐了。 制片方包了一家汉江边的海鲜店，店铺跟高大上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普通的餐馆，优势是靠在汉江边而且有个很大院子可以户外烧烤。柳承莞最近应酬太多，都是在各种会所里面待着就想要在户外吹吹风，别墅的他又闲不热闹，制作人就给他找了这么个地方，为了让导演觉得热闹，邀请来的人还不少。 韩国推行导演中心制的规矩就是，只要导演有牌面，不管导演想要什么，制片方都能给他办到。 金柔嘉来之前，柳导演身边围着一群男男女女，金导演一来，两人就变成了单聊，连个上来搭话的都没有，生怕打扰导演们。 11月初，天已经冷了，导演们坐在炭火烤肉架边瞎扯，没什么特地的话题。聊着聊着聊到演员上，柳承莞说李瑞真最近有点倒霉，金柔嘉好奇怎么了。 「你还真是闭关闭的什么都不知道，李瑞真演了你的片子之后，圈内对他演技居然能看很意外，就有导演去接触他。」柳承莞还想再说，看金柔嘉恍然的表情就知道她懂了，也就不说后续了，只说，「你调教人的功力被传的神乎其神，你得谢谢他。」 对方说到一半就不说了，金柔嘉还真猜到了后续，李瑞真的演技没什么好评价的，挑剔点的导演是看不上的，她当初看中对方的也不是演技。演了《网络谜踪》被拔高了，其他导演有了期待，带着期待见到人，肯定是会失望的。至于什么调教人的功力如何，她现在已经不缺演员，也无所谓了。 关于金导演调教人的功力如何如何好，有影评人在《网络谜踪》上线后一众对导演大夸其夸的报导里另闢蹊径，写了一篇以『李瑞真再发现』为标题的报导。 报导里没有谈李瑞真作为演员之外的任何身份只谈演技，详细罗列出李瑞真入行到现在的所有作品，再把他在新电影里的表演做成对比效果。写稿子的影评人用天与地之差的夸张比喻去论证，世上没有糟糕的演员只有不会调教演员的导演，一篇文从侧面把金柔嘉吹上了天，传播度还挺广。 导演们在聊调教演员的事，演员们也在聊。 同项目出来的黄政泯和刘垭仁就在聊，聊跟金导演合作一次应该很有意思。两个没跟金导演合作过也不熟的演员把带金导演过来的河证宇叫来一起，黄政泯问河证宇，金导的拍摄风格是什么。 叼着烟往两位导演那边看了一眼的河证宇想了想，给他们举例，「金基德导演的风格都知道吧？」 黄政泯微楞，「疯子啊？」 「看起来不是那么极端的人啊。」刘垭仁也有点惊讶。 同为金导的金基德拍摄的画风就是疯子，疯到一度被传说他逼女演员在片场跟男演员当众性交，为的就是画面真实。 坐在火炉边夜灯下的金柔嘉看着跟『疯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反倒有种灯下看美人的迷离感。 河证宇的舌尖抵着菸嘴浅浅吸了口烟，压着下唇浅浅吐出，雾气遮住了五官也遮住了眼底明明灭灭的光芒，抬手挥散雾气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就是霸道点，她推崇导演是傀儡师演员是傀儡，对年轻人来说...」看向刘垭仁，「帮助会特别大，很会调教人，朱智勛跟她合作之后，演技进步很多。」 这话说的刘垭仁很感兴趣，这话说的黄政泯有些顾忌，喜欢木偶的导演跟他搭不上啊。 喜欢木偶的导演跟成名多年的演员都不太搭，既然演员能成名多年就代表个人风格很独特。如黄政泯、河证宇这类成名多年的影帝们，碰到那类的导演就得重新磨合，磨合的好还行，磨合的不好就完了。 相比之下像是刘垭仁这类还在探索自己风格边界的演员，碰到一个很会调教的导演就是在汲取养分，对他们的成长是有莫大好处的。 既然有好处那就得争取一下。 这个局是制作方弄来选演员的，两位导演不可能一直单聊，金柔嘉也不能耽误人家做事。有的没的聊了一堆后，金柔嘉就藉口肚子饿去找吃的跟柳承莞分开，她确实肚子饿跑去另一个灶台准备烤点东西吃。 金导这一年名声过大，大到小演员不敢硬凑上来，大明星有顾虑脸面，刘垭仁就突出重围，走到导演边上试探了一句，要不要帮忙烤肉。有人帮忙不用自己动手金柔嘉当然愿意，随后烤肉的人就坐下来跟她搭话。 作为全场最鲜嫩的『韩牛』之一，没人抢的时候大家都在观望，有人下手了，金柔嘉身边很快就围了一堆人。烤肉的，拿饮料的，还有讲笑话的，一堆。都是有眼色的类型，根本没人问导演喝不喝酒，金柔嘉跟柳承莞聊天时喝的是柠檬茶，换了地方手边就没缺过柠檬茶。 第1557页 围在这边的都是年轻一代的演员们，金柔嘉看了一圈没觉得哪个是能进入她新项目的，没有考察演技的需求跟大家相处就很平和。平和的导演很好沟通，也不摆什么架子，听了笑话就笑，被人倒茶也说谢谢。 远远看着的黄政泯都怀疑河证宇之前用金基德做例子比喻金柔嘉是在开玩笑，那位不是挺好相处的么。河证宇表示金柔嘉非常好相处，她本来也不是难相处的类型，但私下相处是一回事，工作状态又是另一回事。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排斥她？」加入聊天的刘海镇听着口气不太对，「你们不是关系很好么？」 关系确实不算差的河证宇半开玩笑的说，「我那不叫排斥叫嫉妒，作为一个导演嫉妒另一个导演的嫉妒。」 有黄金配角之称的郑雄仁真以为他看玩笑，刚想说你算哪门子导演，转而想到年初河导演的新项目砸锅了，又把话咽回去，也用开玩笑的语气讲，「要不你还是作为演员跟她比吧，起码对方目前还没有过千万的作品啊。」 「这话你都讲得出来，她还需要过千万的作品奠定地位么。」黄政泯让他省省，「李仓东导演的片子有几部过损益点的，坎城还是永远对他敞开大门啊。」 也就是想安慰的郑雄仁被拆开，就准备换话题，「马上就是大钟了，今年好像没得争，李瑞真是不是稳了？」 「大钟虽然今年跟发疯一样，但也不会让李瑞真进来，那就成笑话了。」刘海镇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谈的。 河正宇抬了抬手表示有的谈，「李瑞真得不到奖，cj想要推金柔嘉登王位，今年大钟的最高奖基本定了她。项目五项提名，最佳导演她是稳的，最佳作品就不可能是别人，最佳剪辑更不会花落别家，最佳剧本和最佳男主角总要分出来让别人喝口汤。」 「今年她应该能横扫三大奖。」黄政泯砸吧着嘴，「这一年有点像当初奉骏昊带着《汉江怪物》横扫的样子，我们又见证了一个导演的崛起啊。」 刘海镇侧身看了眼身处『花丛』的导演，扭回头跟他们说个目前还不确定的小道消息，「李仓东很可能不会让她去拿青龙，颁奖礼她都不去。」 微微坐直身体的黄政泯用眼神询问他消息准不准，刘海镇摊手表示不准，河证宇摸了摸下巴，准不准的直接问当事人不就好了。 当事人表示不知道，金柔嘉目前还真不知道，她一直关机到现在啥都不知道。 进入『花丛』的食人花往导演边上一戳，小朋友们自动消失，金柔嘉差不多也吃饱了准备回去继续跟剧本死磕，看河证宇过来正好问他走不走，不走她就唿叫司机来接人了。 「我跟你讲颁奖礼你跟我讲回家，有那么随意吗？」河证宇扶着椅子起身后沖她伸手，「你这是拿到圣丹斯后就不在乎国内的奖项了呗。」 确实不怎么在意的金柔嘉却没说那些话，她说的是，「我估计我大钟、青龙都不会去，今年大钟闹的那么难看，我去是给大钟撑场，我干嘛给大钟这个面子。」 2015年的大钟奖弄了个不出席就不给奖盃的骚操作，消息一出圈内譁然，外面闹的风风雨雨金柔嘉专注写剧本。李仓东先跑釜山电影节再跑大钟奖，两边折腾，看的金柔嘉都替他类，何必呢。 河证宇怎么都没想到回是这个答案，「不是说cj给你预定了今年的最高奖？你不去？」 「他们给我预定了王座我就一定要坐上去？」金柔嘉笑着把手搭在他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道起身，「我忙着呢，没工夫陪他们玩过家家游戏。」 灯光下的姑娘眉目柔和，灯光下的姑娘可以自己打造王座。 灯光下的姑娘，让人心生怯意呢。 河证宇没送金柔嘉回家，没办法送，明面上的理由是自己还有事，讲不出口的理由是，你飞的有点太高，让我没胆子追逐。 有人的勇气因为地位差产生了障碍，有人的勇气因为地位差产生了膨胀。 李仓东膨胀了，膨胀到准备忽悠金柔嘉去救大钟。金柔嘉怀疑老师脑子坏了，她怎么救大钟？用什么救，用幻想啊？ 老师跟弟子动之以情，大钟是国内最悠久的电影奖，大钟要是一落千丈，青龙就一家独大了。金柔嘉管他谁大呢，跟她有毛线关系！动之以情不管用就晓之以理，如果青龙在国内一家独大，对他对金柔嘉，对已然捆绑的两人非常不友好。 距离大钟颁奖礼还有十天，数得上的艺人都发表了今年不会出席的新闻稿，这一巴掌扇的大钟组委会脸都绿了。李仓东却觉得这是个机会，是扩大金柔嘉的影响力，真正成为圈内新生代领头羊的机会，就到弟子的家里把专心写剧本的小姑娘挖出来，想把她推到台前。 操作方法有两个，一个是金柔嘉公开她会去大钟，国家代表站台，多少给大钟挽回些许脸面。第二个方法是对外放风，国家代表的新作品将会从去大钟奖的演员里选择，这个消息起码能挽回一半以上的人走上大钟红毯。 金柔嘉现在是国际导演，她的处女作就走出了国门，第二部 作品更是在全世界刷奖，即将推出的第三部作品一定能吸引想要去海外镀金的演员们，大家会蜂拥而至的。 先不说这两个方法到底能不能操作，单讲大钟值不值得救就是个问题。 一个电影颁奖礼，不追求公证，追求艺人一定要出席，这是什么傻逼操作。 第1558页 金柔嘉怀疑老师老煳涂了，甚至后悔她那杯茶斟早了，「您出于政治立场去保护大钟的权威性我完全可以接受，但您就没有想过半个圈子都在地址的电影颁奖礼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 「话就是这么说的。」 愿意把头顶王冠借出去随便老师怎么用的金柔嘉跟老师说，「我完全不介意您拿我的名声去交换任何东西，资源也好，人脉也罢，哪怕是商业价值，我都可以。您的商业价值比我高，您的地位也比我高，我是您的弟子，我始终是占便宜的那个。」 「但是，我们得维持作为创作者的底线，我不可能拿我的作品去做任何没必要的交易。往小了说，如果我的面子卖不出去，去大钟的都是歪瓜裂枣，那我难道要遵守承诺用他们还是把脸面丢在地上随便人家踩？往大了说，如果我对我作品没有敬畏心，我根本就走不到今天。」 李仓东连连摆手表示她误会了，「消息不会从我们这边传出去，我们这边给的消息也就是你肯定会去大钟。至于你的新作品怎么选演员，选谁出演，那也只是小道消息，跟我们没有关系的。」 「老师，搞笑呢？人家是傻子么，这话放出去了，还有人不知道是我们说的？」金柔嘉都要给气笑了，这件事最可笑的是，「我怎么记得您本来也反对大钟来着？这才多久，您变的也太快了吧。」 原先确实反对过大钟过于奇葩操作的李仓东嘆气说，这还是因为你啊。 韩国一共就两个半拿得出手的电影奖，百想就是那个『半』。唯二两个电影奖，李仓东还不跟青龙玩，要只有他自己，他反对大钟也就反对了，天生他也不靠国内市场吃饭。可金柔嘉不一样啊，不管自家小弟子在国际上能创造多少价值，她的大本营都在国内，人得有根，根系发达才能枝繁叶茂。 大钟眼看要不行了，青龙独占鰲头，李仓东面临的困境是，他跟青龙低头是不可能的，不是面子的问题是他背后站着利益集团不可能因为他想低头就能低头。没办法跟青龙和解就得保下大钟，至少在金柔嘉拿到大钟最高奖正式奠定在国内地位前，大钟都不能倒台，不然金柔嘉只能跟青龙妥协。 这件事的问题出现在时机不对，金柔嘉是他的弟子了，未来会接收他的关系网，那金柔嘉就不能跟青龙妥协，不然她进不了核心圈子的。大家利益一致才能在一起玩，你想两边通吃怎么可能呢。 老师让弟子好好想想，国外的奖盃不论拿下多少，国内的奖盃也得有分量才行。她崛起的速度过快是好事，肯定是好事。可她去年是处女作，处女作就不可能拿到大奖，为了维护圈内生态都不可能。 去年大家非常看好她，看好到青龙、大钟、百想都给出了最佳新人导演，那就是一个信号，是巨星冉冉升起的信号。可她只有最佳新人导演有什么用，她一定要拿到最佳导演，拿到最佳作品，拿到最高奖，才是对国内电影人放出捨我其谁的信号。 不然她总归地盘不稳，总不能一直靠cj撑着吧，那她和cj就得深度捆绑，那损失就大了！ 「你也出去转过，知道世界是什么样。现在你还小，cj对你来说是庞然大物，是能送你上青云的存在。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不，不用，等你在拍五部作品，只要还有一部能有《网络谜踪》的成绩，你完全可以跳过cj去找更高的合作者。」 李仓东是真的掏心掏肺，「我不想你被困在韩国，你也不想你被困在韩国，可想要往更高的地方飞你得先想好万一你掉下来了能有兜底的地方。本土市场是永远的基本盘，是不管你的作品卖的多好，都得预防是否有一天卖不出去了，你还能维持底线票房，还能有钱再拍摄的基本盘。」 「这次是绝佳的机会，我们卖大钟一个人情，这份人情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帮你托底。我老了，我帮不了你太久，你得为自己走条新的路出来，你得自己创造属于你的国度，而不是在我的羽翼底下。」 这话说的，金柔嘉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老先生讲的跟临终遗言一样，没那么夸张，「老师，我能说句冒犯的话吗？」 「你说。」 「我从来...也没在您羽翼底下待过...哪怕一天啊。」 『啪！』 上手就给了弟子一下的老师怒目而视，金柔嘉就很郁闷。 「您让我的说的！」 捂着脑袋的金柔嘉让老先生先等等，他们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创作者就以创作立身，什么利益纠葛，政治倾向都是旁门左道，皇皇大道就在面前，照着正道走！ 进书房去抱了个笔记本出来的金柔嘉让老师别成天想着搞事了，先看看她的本子，还没写完，还没想要要怎么收尾，但基本框架都出来了，看完本子再说。 李仓东在客厅看剧本，金柔嘉去客厅给崔尚宇打电话，就说两件事。 一，今年大钟我不去，你们想怎么折腾，怎么打造王座随便你们，反正我不去。能谈谈，不能谈拆伙，她如今是土豪，买张机票就能出国，不缺拍摄的钱，也不缺换了国家重新找伯乐的资本。 圣丹斯已经让她进入了国际视野，她留下是跟cj签了三部片约，也是不好过河拆桥，大家能友好合作就没必要撕破脸。目前为止双方合作的还算愉快，但谁都别把谁当傻子，大钟的么蛾子一出，她不可能去的。 第1559页 二，青龙我也不去。李仓东既然不跟青龙玩，她作为弟子也不会跟青龙玩。得不到国内两个最大的电影奖有什么关系，韩国电影圈没有她是韩国电影圈的损失，不是她金柔嘉的损失。她的基本盘从来也不是哪个国家的本土市场，她的基本盘是她的作品。 本土市场是什么，是一种文化，是一种语言，是一种信仰。本土市场对同类的文化拥有无限的包容，本土市场对本国电影人有无限的支持。可本土市场不是无敌的，看看好莱坞，人家征战杀伐的不就是每个国家的本土市场么。 好的故事是共通的，好的故事也不会局限于某一种文化、信仰，乃至于人种。好故事就是好故事，好故事就是电影人立身的根本。 金柔嘉有无数好故事，多到她迄今为止都没有把她以前成功的作品重新拍出来，她钟爱创作而不是复制。但要是真逼急了，她能一年复制四部电影出来，那都是经歷过市场考验的作品，就算电影的成功拥有一定的偶然性，她也不信自己赚不到活下去的钱，她又不缺启动资金了！ 崔尚宇很懵，茫然的说要跟公司沟通。金柔嘉随便他去沟通，挂了电话回客厅去找老师。 李仓东的剧本才看到五分之一，但他面对重新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首次怀疑，「你真的没找人代笔？」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金柔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问，「大钟我还要去吗？」 「去个屁！」 第327章 如果说金柔嘉没参加2015年的大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今年大钟确实没几个人去。那她缺席了青龙就是今年最大的新闻，没有一家媒体把这个新闻摆在檯面上，但整个圈子都在等, 等五个月后的百想。如果金柔嘉同样缺席百想, 那绝大部分主流媒体都会掐断她以后所有作品的宣传。 金柔嘉不是海外派，她连海外留学的经验都没有。她能登上国家代表的位置有作品的加成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是她非常纯粹, 纯粹的本土电影人。那么纯粹的本土电影人在抛弃本国市场, 对国内最大的两个电影奖『不屑一顾』，她在挑战整个圈子的价值观。 这不是金柔嘉跟着李仓东站队就能说得过去的, 这谁来都没用，除非她去百想，才能解释她不去青龙的原因。 也是因为金柔嘉缺席了年末两大颁奖礼，即便她在大钟奖还是拿到了最高奖，在青龙也拿到了最佳导演, 但不管是帮她代领奖的李瑞真还是奖项本身，媒体都有意把新闻压下去。哪怕是电影专项杂志回顾今年最佳影片，《网络谜踪》也是被一笔带过。 在这件事上cj选择沉默，崔尚宇给金柔嘉的解释是，公司再大也不好跟整个圈子为敌。可在金柔嘉看来，那不过是片商发现她不好掌控所以想要将她一军，让她好好了解一下如果没有cj撑场她要面对的危机。 不过么...金柔嘉没在管这件事。 2016年1月初，距离百想艺术大奖还得等五个多月，半年之后的事情就先别管了, 还是着眼于现在吧。 金柔嘉的剧本出来了，团队超高速到位，什么组建团队艰难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反倒有很多人听到消息后极其想要合作，还是不要一分合约金只要能签分成就好的合作。 这得感谢参与《网络谜踪》的几个团队都赚了大钱，那个项目跟金柔嘉签约的团队都是以合约金加分成的模式，合约金是真没多少，但项目爆了大爆的爆，分成让诸如摄像团队和美术团队等大赚特赚。不夸张的说，一笔买卖赚了两年的营收，就这个战绩金柔嘉就算不是国家代表也不缺想要跟她合作的人。 还是那句话，电影虽然是艺术可艺术家也得吃饭啊。 秉持着图财的想法往前沖的团队都被再次成为弟子制作人的老师挡在门外，因为金柔嘉觉得她跟之前的团队合作的挺好的不想再换。每次换团队都要重新磨合，没那个必要，之前的团队在韩国已经是顶尖团队，再好又能好到哪去。 团队超高速进场，项目架构没问题了，金柔嘉就开始挑演员了。 幕后的人想要搭载黄金巨轮一起赚钱，台前的人不止想要赚钱，国家代表的作品哪个演员不想参与呢。想要参与选角的演员之多，难得让金柔嘉有了种挑花了眼的感觉，什么顶级演员片约一签签三年没办法随叫随到的事如今都不存在了，所有人都说，我随时可以进组。 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送消息过来愿意参演项目的演员，其本身就是随时可以进组才想要合作的。 挑花了眼的金柔嘉一次性见到了忠武路的三驾马车，她本来觉得都差点意思，但李仓东强烈推荐薛景求，她就说对方要是愿意搭个配角她ok。金柔嘉说这话的意思很清楚，委婉的拒绝，都混到薛景求的份上了还给谁做配啊，没成想那边答应了，这就....也行吧。 金柔嘉的新项目一共就要八个演员，全篇就八个角色，五男三女。主要配角之一的男演员定出去，剩下的七个角色竞争力度就更大了，最大的就是男主角的角色。 导演对于男主角的要求是儒雅随和，要有知识分子的气质，人物设定的职业是大学教授，长相没有太多的要求主要还是拼气质，不过男演员也没太丑的。 圈内自认符合这个设定的男演员都给项目组递了消息表示自己愿意尝试，想参与的人太多，金柔嘉就得挨个见，把实在不合适的那部分筛掉后挨个见。 第1560页 李仓东本想给她弄个场子选人，就跟柳承莞选人的汉江bbq一样，但金柔嘉不喜欢那个方式，她更倾向于单独了解，而不是搞个半工作半玩乐的场合被别人众星拱月的『选妃』，她觉得那样会影响她的判断力，演员都很有魅力，能成为巨星的演员极其有人格魅力，那些魅力会干扰她。 既然导演不喜欢『选妃』，那就按照老规矩，面试。 n多年没参与过传统试镜的巨星们得到通知还蛮新奇的，除了一小部分觉得丢面子没来之外，飞去济州岛的人还挺多。 金柔嘉定的面试地点在她让崔尚宇盖的乡村别墅里，楼上楼下小三层，顶部有阁楼底部有地下室。风格是走英式乡村度假别墅的路线，客厅里还有烧柴火的壁炉，演员们的面试地点就在壁炉边。而他们等待面试的地方在隔壁的小会客室，由于来的人不少，饮料吃食一摆，熟人众多的场合还是变成了小聚会的模式。 不过那跟金柔嘉就没什么关系了，她裹着毯子缩在壁炉边的单人美式花布沙发里烤火，一点都没有严阵以待的感觉，更像是要跟演员随意聊聊。这不是什么另类的面试方法，单纯是因为屋里很冷。 一月末的济州岛真心冷，屋内又没有装暖气，就壁炉边暖和。 这场面试如果说有哪里算是另类的话大概是来面试的演员们都没有剧本，谁都不知道导演新项目的故事要拍什么，只知道男主角的基础人设，大学教授，风度儒雅，知识面广，口才很好，没了。 金柔嘉没对外送剧本，她的剧本可不好送，送出去会引发震动的，还是不送为妙。反正她不缺演员，就算没剧本愿意来参与竞争男主角的演员也很多啊。 导演见的第一个人是李正宰，这位与其说是来『试镜』的不如说是跟导演打好关系的，对方有家经纪公司么得为旗下的孩子们考虑。两人一边占据一个沙发闲聊，寒暄了点有的没的之后，金柔嘉沖他扬了扬手上的签字版示意自己要开始了，对方伸手示意导演提要求。 「如果这是你的第二世，就是坐在这里的李正宰已经经歷过一次人生，这是你的第二世。」金柔嘉顿了顿确定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再接着说，「你可以随意发挥，发挥你的想像力说服我，坐在我面前的李正宰是活了两世的人。」 这个试镜要求给的有点太突然，突然的李正宰表示自己需要思考的时间，金柔嘉让他随意。随意的男演员站起身打量屋内的摆设，屋内的摆设不多，壁炉前有一套组合沙发，另一角放了一张藤编的摇椅铺着皮毛的毯子，空间本来就没有很大，还因为摆设很少显得空荡荡的。 李正宰在观察屋内的陈设，金柔嘉在观察他，这哥们应该是个用脑子演戏的人。 演员在看的不是陈设而是表演动线，他在估算镜头的方位，思考要用什么肢体语言去增加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好打动现场唯一的观众。导演对演员的聪明很满意，就看他接下来要怎么组织语言了。 绕了一圈的李正宰把墙角的摇椅搬到壁炉边，放置在导演的斜对角，相距大概一米五左右。他躺在摇椅上边问导演能不能看到他的侧脸边调整姿势，在确定金柔嘉的视角不会因为他躺下的幅度被遮挡后，竖起右手大拇指示意自己要开始了。 接下来是一个惊悚片。 摇椅上的男人起先闭着眼躺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屋内没人说话只有壁炉里柴火被火焰舔舐发出的声响，偶尔爆出一声『噼啪』好像惊醒了沉睡中的男人。 男人眼皮颤动缓缓的睁开，脸朝向『观众』的方向，眼神却是虚的仿佛是有些迷煳。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男人眼神聚焦了，却像是没看到『观众』一样慢慢的转动脑袋望向天花板，过了一会儿靠近观众的右手手肘趁着扶手要起身，手臂感觉使不上力挣扎了两次才坐起来。 坐直后又静了一会儿没动，男人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憋住用力撑住扶手费劲的站起来，站起来的男人姿势有些怪。肩膀往内凹背微微拱起好像有点驼背，掩嘴轻声咳嗽，也不知道是病了还是怎么样的男人站都站不稳，咳了两声差点倒回椅子里，咳完长出一口气仿佛那两声咳嗽对他来说很累。 病了的男人就那样驼着背蹒跚着往前走，像是要出门去，走的很是艰难，步伐小，走几步还得停下喘口气再咳两声。 从摇椅到长沙发的距离不到三米，他得绕过金柔嘉的位置，差不多就是在金柔嘉面前走，三米的距离他走了两分多钟都没走到一半，到金柔嘉面前时又停下咳了几声，导演知道他想要表达的不是个病人而是个年迈的老人。 老人的腰背随着他前进的步伐渐渐弯下去，等他花了五分钟总算走到长沙发边上快要走出金柔嘉能看到脸的视角了，吃力的抬起手对着小腹的高度做了个开门的动作，那扇门可能很重，也可能是对老人来说开的很难，他的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做出推门的动作，门总算推开了，他走了三步才走出那扇『门』再转身做出关门的动作。 开门的男演员是半背对『观众』，反身关门的男演员就是正对『观众』。男演员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大概十秒左右的时间，随后再次做出开门的动作，重进进入『室内』再度反身关门。 此时老人已经的腰已经是个拱形，他得仰着头才能看到前方，仿佛颈椎已经支撑不了头颅的重量。 第1561页 返回室内的老人眼睛也出了问题，眯着眼眉头紧锁伸着手摸索前方的路。他走的还是很慢，比他『出门』前更慢，可随着他缓慢的行走，他的表情和肢体在产生变化。 每三步路他的腰就直一点，每三步路他步伐迈出的距离就宽那么半指，每三步路他皱巴巴的脸逐渐在放松。 他终于再次走到唯一的『观众』面前，他的腰已经快要直起来了，这次他没有特意停下继续前进。等他最后一步落在摇椅前，苍老的身躯已然不再，不知道是老人还是年轻人的男人跺跺脚，伸出手臂翻转手掌，脸微侧沖『观众』勾了勾唇，那抹笑很浅，浅的导演差点没抓住他眼底的恶念。 诡异的人形生物重新坐回摇椅里，前后晃动着摇椅吹着音调古怪的口哨。光线不足的屋内，持续燃烧的壁炉，火焰跳动，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莫名的合上了在空气中飘荡的口哨声。 气氛被营造出了惊悚片的效果，摇椅里的『老人』却很悠闲。 摇椅随着口哨结束而停下，再一次用靠近『观众』的右手扶着扶手起来的男人年富力强，腰背挺直下巴微抬，他大跨步的前进，三两步穿过『观众』的位置走到『门边』，抬手开门的姿势轻松的很，一步跨出根本没有回头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还是近十秒的停顿，门外的男演员再次进门，肩膀下沉，走起路来稳的很，走到『观众』的对面坐下，翘起腿整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抬头沖『观众』微笑着点头。 「您好，我是李正宰，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话音落下后再次站起的李正宰伸手对导演做了个谢幕礼代表表演结束，金柔嘉拿开膝盖上的记录板拍手给演员鼓掌，非常棒的表演。 一句台词都没有，完完全全用肢体表演传达了一切信息，非常棒！ 颔首坐回沙发里的李正宰对自己的表演也算满意，笑纳了导演的夸奖，也没问对方的看法，淡定非常的说，「需要我帮您叫下一位吗？」 金柔嘉摸了摸下巴，这段表演已经很精彩了，但...「叫吧。」 眉头微挑的李正宰低头笑笑，看过他之后还要见别人，这姑娘有点『贪』啊，笑着起身去叫下一位了。 下一位登场的是朱镇模，金柔嘉怀疑李正宰偷偷搞事情了，因为朱镇模不止是有备而来提前知道她出的『考卷』是什么题目，还用了几乎跟李正宰一模一样的方式去回答。 问题在于，李正宰已经珠玉在前，朱镇模就成了邯郸学步，无法让她惊艷只觉得鸡肋。不是说朱镇模就不好，而是李正宰太好了。 再之后的两三位疑似都被李正宰坑了，表演的方式虽然有区别但都大差不差用了李正宰的路数，金柔嘉有点蛋疼，她要是提醒那些男演员换个方式表达就没有她想要的效果了，可不提醒吧，这帮人都在学李正宰，那还面试什么，直接用李正宰不就行了么。 就在金柔嘉有点后悔把李正宰放在第一位，想着对方花招有点多的时候，总算出现了一位不按套路出牌的演员。 孔侑也是个提前知道『考题』有备而来的面试者，不同的是他没有玩什么肢体演技，而是打算纯粹用台词取胜，先问导演能不能辅助一下，只要给他一定的回应就好，随便回应都行。 导演抬抬手表示没问题，演员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男演员没演别人，他就演自己，坐在已经坐了七位男演员的沙发上，以轻松聊天的姿态跟『朋友』讲，「我跟你讲个故事想不想听？」 「什么故事？」金柔嘉详装好奇。 「我其实活了两次，这是第二次。」孔侑沖她扬扬下巴，伸手竖起食指和无名指前后摇动，再弯曲手指做『引号』，「重生，懂吗？」 摆手让他别闹了的金柔嘉不信，「说点我听得懂的。」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那么会选剧本么，还让我帮你挑剧本。」孔侑帮『朋友』定人设，「你以为我眼光好，不是，我只是知道未来。」 接受新人设的金柔嘉还是不信，「照你这么说，你以前拍的作品都应该大爆啊，也没有吧，还是有失败的作品啊。」 「未来是会变动的么，蝴蝶效应知道吧，我这个蝴蝶煽动翅膀，未来就发生了变化。」孔侑摸了包烟出来沖她晃了晃，在她摆手后把烟收回去，起身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水，好像真的就是在跟朋友聊天，随意的很。 朋友依旧认为他在瞎扯，「你是不是接了什么新本子有那个人设？」 「我准备退圈了。」孔侑给自己倒了杯茶之后再给她添水，还帮她做效果，「别那么惊讶，我上辈子只活到2016年，未来看不见了，钱也赚够了，不想折腾了。」 导演随口搭了一句，「钱哪有赚够的时候。」 「你要是跟我一样可以无限的活下去，你就知道钱真的有赚够的时候。」孔侑不止帮『导演』加人设也给自己加人设，「这才是我的第二世，未来还有无数个第二世，我只能活到2016。」 「都说了，别那么惊讶。」孔侑探身虚拍了下『朋友』的肩膀，没真的碰到，还有点距离呢，更多是做出安抚的动作，「你就当我开个玩笑呗。」 金柔嘉笑了，表情一点都不配合，讲出来的话还蛮配合的，「为什么要告诉我？」 第1562页 「我们认识了四十年，上一世我们也是十岁就认识了，这一世我们还是十岁就认识了，如今我三十了，第二个三十，我们都认识四十年了，怎么都应该跟你说啦。」目前『三十』的男演员重新坐回沙发，沖虚幻的朋友笑，「还是不信啊？想想《熔炉》啊，那就是证据。」 「那算什么证据？」 孔侑表示，没有比那部作品更能作为证据的存在了，「我推进那个项目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反对么，好多人反对你也都知道，你也反对来着。那时候我一力推行，你们都以为我是为了公平、正义什么的，没有，我哪那么无聊，很现实的，我知道那个项目会爆。」 「你还不了解我，媒体说什么社会责任感不都是装出来的么，还有什么爱好看书，我哪喜欢看书啊。」孔侑歪在沙发上举着茶杯沖『朋友』示意，「我顶多喜欢看漫画，还是初中时候的事了。」 「你不是也奇怪我居然会看《熔炉》那种书么？什么兵役中收到的礼物，都是骗人的，我收到的礼物多了，哪看得过来。我是真的知道那部作品会爆，不然怎么可能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去坚持呢，我要是那么有社会责任感去举报啊，找警察找检方，实在不行我自己发sns，那不都比拍一部电影直接。」 「电影拍了大半年呢，加上等上映，一年都过去了。那一年多少孩子受害？我算什么好人啊，我就想要红而已。」男演员把自己说的极其功利，偏偏逻辑是顺的，「我想要红才推行的那部电影，电影上了结局你也知道，国民财产哎，这个名头可不是谁都有的。」 「电影上了之后媒体都说只要我不叛国，我就是无敌的。谁都没想到我会在《熔炉》之后去拍电视剧，你不也是说我有病么，不是我不想拍电影，是那种机会很少。很多电影项目早就开始搭建了，哪有我掺一脚的余地。反倒是电视剧，只要我愿意参演谁都没办法跟我抢。」 「在上一世我演的那个电视剧是真的火了的，谁知道观众对我的期待太高了，项目组知道我愿意出演生怕我反悔着急组建团队，导演都换了人。我总不好说这个导演不是原来的导演，原来的导演是谁，我怎么解释？」 摊手表示没办法解释的男演员就只能硬着头皮拍，结果就拍砸了，「还得感谢《熔炉》的后劲大，就算收视率掉下去也没人怪我都是怪导演、怪作家，说他们拉低了我的水平，其实我哪有什么水平，也就是观众滤镜厚。」 「怎么样，这个证据足以舒服你吧？」孔侑笑看『朋友』，接着说，「不信也没关系，等下一个十岁，我们再见啊。」 合掌微微探身的孔侑对导演说表演结束，导演转动着手上的签字笔问他，为什么没用李正宰的方式表演。 跟朋友聊天时坐姿很松散的孔侑出了戏就正式的多，敬语也回来了，态度也很平和，平和的说，「我的演技如果跟正宰哥走一个路线的话，大概率会被他压下去，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所以你就另闢蹊径？」 「您可以这么理解。」 金柔嘉笑了，也没给什么评价，只让男演员唿叫下一位。 下一位接着下一位，面试持续了一个上午，人都见过了，楼上的男演员们开启聚餐模式酒都喝起来了，此时大家就不是竞争关系，都是朋友。本来彼此之间的竞争力度也没那么强，今天来的男演员都算排的上号的，没有谁真正缺片约，试镜的结果他们也控制不了，那还不如当跟朋友聚会呢。 类似的试镜方式金柔嘉陆续组了七场，所有配角都定下了，唯独男主角没定下。李仓东问她是选择太多不知道定谁，还是那些选择她都不满意。金导说一半一半，她有点恶趣味。 「什么恶趣味？」 「我们不是定了金荣建老师么。」 金荣建老先生但凡看韩剧的人对这位就算不知道名字看到照片也会觉得脸熟的，早年的丰功伟绩就不谈了，上了年纪后是电视剧里各路『会长』的专业户，有时候是正面角色，有时候是反派boss之一，具体看设定但基本是大佬。本人很有富贵社长的气质，演技也撑得起来。 这位先生最特别的地方在于，他是河证宇的父亲，亲生的。早年河证宇为了不让大众知道他是星二代，也不想被父亲的光环笼罩就给自己取了个艺名，河演员的本名叫金圣勛。 关键点提示让李仓东慢半拍反应过来她的恶趣味是什么，抬手作势要打她，转而又忍不住笑出声，「亏你想得出来。」 「您不觉得很有意思吗？」金柔嘉沖老师龇牙，「不管是拍摄还是电影上线都会很有意思的。」 这点李仓东很认同，问题在于，「河证宇估计不会答应。」 「试试看呗，不行就李正宰和孔侑二选一，就这两人有点意思。」 导演满怀搞事情的想法去找河证宇了，打电话跟男演员说，我新项目的男主角怎么选都不满意，你好像没来试镜，要不我们见一面？ 「见面可以见，合作就算了。」河证宇不想跟对方合作，「你的拍摄风格我搭不了，肯定会有矛盾。」 金柔嘉不这么想，还跟他讲，「金荣建老师签约了哦，你们父子就不想合作一次？」 「我爸参加了你的新电影？」这个河证宇还真不知道，也没听父亲讲过，「我跟我爸演戏会尴尬，他也会尴尬，我们唯一合作的一部电影还没有对手戏，你都跟他签约了，我们就算了吧。」 第1563页 金导演最近见了各路想要参与自己作品的演员，首次碰到不想合作的，反倒有了胜负欲，「在你坚定的拒绝之前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剧本，我这次写了个超有趣的本子，就算你不想合作看个剧本也不亏啊。」 「你都说你剧本很有意思了，我看了想参与怎么办？」 「参与啊，合作啊！」 「算了。」 「河证宇xi，作为一个导演，你不想看好的剧本？我怀疑你的专业性。」 「你又不是找我当你的执行导演。」 「来吗来吗~」 河证宇笑出声来，「你就那么想跟我合作？」 「非常~」金柔嘉又开始吹彩虹屁，「我人生的目标就是跟你合作一次。」 这话让河证宇答应见面了，见面后金柔嘉就把剧本给出去，给完就把门锁了。金导演特地把男演员约来家里见面，把人送进书房后从外面把门锁了，不是玩监禁那么不和谐，是怕自己挨揍。 想要知道金导为什么会挨揍得先了解剧本，金柔嘉的新项目是个另类科幻片，没有任何大场面也不准备搞任何特效，单纯就以剧本设定搞科幻。 剧本设定男主角是个大学教授，教授在知名大学教歷史，教了十年距离退休还早着呢却提前辞职了。他的同事们来给他送行，同事相处十年也成了好友，好友们都很好奇，为什么他要离开，接下来就是剧本精彩的地方，也是剧本成为软科幻的核心重点。 即将离开朋友们的男主一个奇妙的开头跟朋友们讲无法分辨真假的故事，故事是我活了一万四千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变老，我也会受伤但我的痊癒速度很快，快到再重的伤都不会让我死亡，也不会在我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一万四千年，我从穴居人活成了现代社会的大学教授，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发现我的年龄根本不会增长，我只能每十年换一个地方生活。不是我想要离开你们，也不是我有了更好的去处，我只是不得不走。 这么奇葩的故事当然得到了友人的质疑，在场的友人包括歷史学家、宗教学家、生物学家、心理学家等等，都是高级知识份子，都是文化人，都怀疑故事的真实性。 整个故事没有任何大场面，场景都不多，就是一帮人围绕着男主到底是在瞎扯还是真的活了一万四千年的研讨。 这个故事最有意思的点，或者说金柔嘉专门设定的点是男主角活了一万四千年，活成了耶稣本人。 在耶稣还未『诞生』时，男主跨越山海见到了佛祖，跟随佛祖学习后送走佛祖再次上路。一路上他遇到了很多人，他也帮助了很多人，那些人给他冠以□□号，一边崇拜他的智慧，一边又恐惧他的长生。那些人袭击了他，男主遁走，随后遇到了更多人，而关于神明曾经来到这个大陆的故事渐渐开始走样。 金柔嘉想要用一巴掌扇的所有宗教人士都找不着北，可她详细研究过各路版本的圣经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人们需要信仰所以创造了宗教，耶稣不是虚无缥缈的弥赛亚而是人本身。她可以反宗教但她不能反人类，何况她也没那么反宗教，更多是看邪教不爽而已。 宗教本身不是一件坏事，信仰从来都不是坏事，坏的是那些为了自己的私利扭曲了信仰的人。 既然信仰从来都不是问题，那就让信仰回归人本身，这就是金柔嘉的新项目，这也是不能随便把剧本放出去的新项目。否则按照韩国的信教比例，她这个敢把弥赛亚弄成路人甲的导演，很可能会面对大面积攻击。 并不惧怕宗教攻击的金柔嘉却不想项目还没拍就搞一堆事出来，她更愿意等片子拍出来了再去搞事。 真正意义上第一位看到剧本的李仓东之所以怀疑自家弟子找人代笔，是因为剧本的逻辑链条非常完整，完整的完全不像一个高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书的人写出来的，那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 并没有找任何人代笔的金柔嘉懒得解释这件事，她自身拥有的知识储备比老师想像的多得多，那东西也没办法解释。怎么解释，解释我重生，还是我穿越？ 不能解释的事就不解释，还是聊点可以解释也比较好玩的事吧。 金导演对这个项目最大的恶趣味在于，剧本里有一位跟男主关系非常好的老教授，对方极其不信任男主的话，但男主的设定是他的父亲。亲生的，抛弃老教授母子的父亲。男主并不想抛妻弃子，他只是不得不走。 请注意，老教授的扮演者是金荣建老先生，而金柔嘉准备忽悠河证宇来扮演男主。也就是说，现实父子在距离会完成爹变儿子，儿子变爹的神奇转换。 诚实的说，金柔嘉原先是没往那个方面想的，她一度都不知道金荣建老先生是河证宇的父亲，两人姓都不一样。还是选角导演提了一嘴，她才有这个念头，多有意思啊~ 这么有意思的念头让金柔嘉很确定，河证宇看完剧本一定会想揍她。 河证宇何止是想揍她，简直想掐死她，亏她想得出来！ 看剧本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饰演的是什么角色的河证宇，看完剧本后楞了好一会儿才搞明白金柔嘉的骚操作，摔了剧本就像出去揍人，什么不打女人，哪有这回事！那傢伙哪是女人，那就是个神经病！ 可惜，门锁了。 叼着苹果站在门外的金柔嘉面对『哐哐哐』砸门的男演员，莫名想起某知名搞笑片段。 第1564页 「金柔嘉！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外面！」 金柔嘉...吃苹果呢。 第328章 总算敲开了门的河证宇虽然没有真正打女人, 但决定跟女人暂时绝交，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他把金柔嘉拉黑了。 男演员都摆出极端抗拒的姿态了, 女导演也就没强求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恶趣味, 演员么，这个不行就换呗。 项目最终定下来的男主角是孔侑，金柔嘉觉得他的脸更贴角色, 儒雅的大学教授。八位演员全部到位, 项目组又是合作过一次的团队，这次金柔嘉把对项目前期配置的关注都放在了演员身上，她需要演员们非常熟悉她的剧本，因为整个故事都是在对谈, 剧本的核心就是台词, 所以台词必须熟，最好能熟到张嘴就能说出来。 演员熟悉剧本是基础要求，所有签约演员里就没有达不到的, 点在于导演的要求更苛刻，金柔嘉想要他们尽可能的减少表演痕迹。她的本子是以朋友们之间的闲聊为开端的, 过程也没有强烈冲突的戏份，所以表演痕迹不能重，一过线剧本的可信度就会被降低。 为了创造演员们之间的锲合度, 金柔嘉贡献了自己的度假别墅，让演员们都住进别墅里，一人一间房是做不到两人一间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她和偶尔会飞过来的李仓东，整栋别墅就是项目组的工作室。 曾经贫穷的金导如今有钱了，有钱到买山头盖别墅, 这本来是她给自己准备的闭关之地。如今金导不止贡献了别墅还贡献了土地，让美术团队直接在别墅边上搭实景，不去什么棚内拍了，原地盖房子拍，就是这么豪气。 豪气的金导在项目启动前跟制作人说这个项目的预算是一百亿，还是她独资，cj的分帐到了，她可豪了。被弟子『炫富』的李仓东极其诧异，她的本子花不了那么多钱，没多少景，一共就室内和室外两个景，还都在一栋小房子周围。别说什么一百亿了，要李仓东算，《网络迷踪》的项目款减半都能拍出来。 要是非得按照抠搜的来，金柔嘉能把这个项目的预算压倒一亿（六十万rmb不到）以内，再夸张点，五千万甚至三千万她都拍的出来。前期需要准备的也就是一栋过得去的房子，一帮教授在房子里聊天的故事，角色们聊天的范围连客厅都没出，唯一的外景戏是一群人开车到房门口，那只要租几辆车做做样子，真花不了多少钱。 但金柔嘉不乐意。 老师就很搞不懂，「你是有钱没处花吗？」穷人乍富一下疯了？ 「我这叫精准投资。」金柔嘉不是穷人乍富，是理性投资，「《网络谜踪》我签了太多分成出去，人家干活了要给人家分钱我没什么好说的，那时候我也没什么钱也不想接受cj的制作费，那就只能抱着有钱大家一起赚的想法。现在我又不缺钱了，各家合作方的签约金该给多少给多少，分成就没得谈，这次我还要独资制作但我要完完整整的独资。」 完完整整的独资就代表不管是类似摄像团队的合约金还是演员的演出费，金柔嘉该给多少就给多少，但分成就不可能再谈了。 一时没有转过弯的李仓东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想那么做，「十亿、二十亿的还好说，投资小亏也不容易亏，你这个项目堆百亿的预算先不讲有没有必要，只谈题材，片子很不好卖，就算还是cj运营也不是保证能赚钱的。你要是亏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再说团队分钱能分多少，总归还是你拿大头啊。」 金柔嘉想了想，跟老师说了个数字，李仓东没听懂，弟子表示那是她上部作品结算时摄像导演丁正勛拿到的分成。金导从来没跟外界说自己分到了多少钱，但一个摄像导演能分到的钱就那么多的话，作为主要投资人或者说是唯一投资人也是项目总导演的金柔嘉能分到的钱就很可观了。 那是六千万美元，换算成韩币近七百亿。别觉得少，想想金柔嘉投在项目上的钱才多少，十亿而已。就这，项目分成还没『全清』，dvd和周边都在贩售，每年的款项都是要结算的。再加上《网络谜踪》的火热重新带起了《活埋》的热度，那个项目也是金柔嘉独资，她又能赚一笔。 被『巨额』数字惊到的李仓东啥话也没说，安安静静当个制作人，就是出门的背影有些萧瑟。 目送他离开的金柔嘉总觉得老爷子心情不是很好，摸了摸鼻尖有点尴尬。 据她所知，李先生在电影分成上没赚到什么大钱，小赚是有的，但他的作品都...不太卖得上价。不止是票房，文艺片在对外出口版权方面也不好卖，这跟得不得奖，奖盃多有含金量没有直接关系，片商终归是逐利的，人家买了版权也是要赚钱的。但李仓东还是能赚到钱的这点可以肯定，也就是赚的不多。 电影票房是项目盈利的大头但电影不是只靠票房赚钱，各国各家电视台想要放版权费就是一笔，网际网路出来后电影人还多了一笔各种网络平台的版权费。海外版权不谈，某些商业电影在正式上映前光靠gg植入之类的商务合作就能赚回一半的制作费甚至更多。总而言之，只要作品没烂到一定份上，赚是肯定有得赚的，赚多赚少的区别而已。 比起拍一部电影只能小赚的老师，一部作品就赚的『盆满钵满』的弟子，为了不刺激老师的小自尊，给了钱之后就没管制作人要怎么用。 第1565页 制作人的用法是跟所有想要再度合作捞一笔的团队讲，这次只有合约金，爱干干不干拉倒。丁正勛他们当然不乐意，但李仓东咬死了不改口，那不乐意也得变成乐意，不然李仓东真的可能换人。 这些『幕后』的故事金柔嘉是不知道的，她反正只要签约就行。 合约全部签订，各路人马到位，盖房子的施工队已经驻扎在半山腰，金柔嘉每天除了处理项目推进的计划就是跟演员们过台词。 八个演员各自推着行李箱搬进别墅，进门才真正拿到剧本。前三天都在熟悉剧本，金导还是个柔和的导演，不止会挨个给演员们讲解剧本里生僻的知识点，还会根据对方的说话习惯去改动剧本里一些无关痛痒的台词以更贴近演员本人说话方式。 签约的八位演员，孔侑的年纪在这八位里算是中间层，最年轻的是代表普通观众视角的女大学生韩哮周。 金柔嘉本来对她兴趣不大，女大学生的篇幅并不多，她是放在最后面试人的。韩哮周在来面试的一众女演员里并不算突出的那个，也没有很糟糕就是平平。但这姑娘有个别人没有的优势，姐们背景强大，大到崔尚宇连续骚扰金柔嘉一个礼拜，就为了给韩哮周再一次面试的机会，起码要进决赛圈。 有背景的演员金柔嘉也碰到过不少，朱智勛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有背景的那个，但他没有韩哮周厉害，那位貌似是什么高级军官的女儿，金柔嘉也没搞清楚，她对那些不关心。值得关心的是韩哮周不但愿意出白工一分合约金不要，还愿意拍摄期间完全听导演的，导演想干嘛她都配合。 要不是金柔嘉特地问过，她都怀疑那姑娘是不是以为她会折磨演员。有背景有愿意出白工的韩哮周就成了没多少篇幅的女大学生，也成了演员组的忙内。 八个角色，算得上年轻的人只有三位，孔侑是一个，韩哮周是一个，还有一位是对男主有好感，也是全剧唯一一位相信男主活了万年的歷史学家，扮演者是陈庆，这位姐姐也是业内的黄金配角，电视剧和电影之间反覆横跳，《老手》里她就有出演。 其余五位就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前辈们了，其中最大牌也是金柔嘉唯一一位单独上门跟演员见面的女演员是李仓东推荐的，尹静姬老师。 这位老太太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跟文姬、南贞妊一同被称为韩国影坛三大美女，即便年岁已涨但依旧是个优雅的老太太。如果当年的韩国电影女演员里有三驾马车的评选，那她肯定占据其中一位。 老太太的人生根本不是一句精彩能形容的，44年生的尹静姬是那个年代的韩国为数不多的留学派，二十三岁出道，出道即巅峰并且一路维持巅峰。同时代数得上名号的导演几乎都合作过，最佳人气女演员那了七座，人气之高堪称传奇。 尹静姬还担任过蒙特娄和法国david亚洲电影节的嘉宾审查委员，她本来应该就飞在天上让众人仰望，谁承想朴先生爱上了美人，总统跟女演员的绯闻一出，那个年代韩国对已婚人士出轨可还是有通奸罪的。无奈之下美人远走，阔别韩国影坛多年，李仓东要拍《诗》时，连续一年飞过去就为了邀请对方出演，才算让已然迟暮的美人重回影坛。 王者归来这个词就是当年尹静姬归来，彼时认识她的年轻人少至少，可电影一出，什么青龙、大钟、百想都冒出来了，坎城也敞开了门。那年的百想只给了提名没让尹静姬获奖，不管是百想的组委会还是得奖的女演员都被诟病。 一部《诗》之后，尹静姬再次沉寂，不是谁都有李仓东的耐心能为角色耗一年，也不是谁的剧本都能打动这位老太太。金柔嘉特地飞了趟法国，就是为了去见对剧本感兴趣的老太太一面。那一面让她从法国请回一尊神来，老太太是剧组最大的神，没有之一。 牌面第二大但年纪最大的老前辈是扮演男主好友之一，生物学教授的朴根滢老先生，老先生如今在各种电视剧里露脸但人家是实打实的电影出道。先生资歷深的终身成就奖都拿到了两座，虽然都是mbc给颁的。 老先生在面试时半开玩笑的跟金柔嘉讲，他得有小三十年没参加过试镜了。金柔嘉就笑，我也很意外您会来啊，她是真的意外，老先生却说好玩么，来玩玩看。 这一玩就把合约玩成了。 按照年级排序进入第三顺位的就是金荣建先生，第四位是老前辈组的忙内韩振熙，这也是个『会长』专业户，也是老先生团里长相相对年轻的那位。而最后一位就是牌面大不大不好说但年纪在这个队伍里不算大的薛景求。 薛先生见到尹静姬时都是弯着膝盖蹲在老师的椅子扶手前跟老太太问候，弄得本来坐的好好的『年轻演员』们组团起身，搞的没反应过来依旧坐着的金柔嘉看了半天犹豫着要不要也站起来，想了想到底没动。 事实证明她没动是对的。 新项目八位演员，一半以上是超级大前辈，大前辈们带来的不止是年龄的压制还有地位，以及让金柔嘉多少有点头疼的，古老的规矩。 韩国本来就讲究论资排辈，大前辈们又是从最黑暗的年代过来的，规矩都变成了日常。日常就是事事以前辈为先，彼此之间的阶级差别明晃晃的摆在檯面上。 一帮老前辈们搬进别墅的隔天早上组团去给年纪最大出道也最早的朴根滢问早，请安的那种问早！ 第1566页 他们问了第一天，第二天就一帮人排队在老先生门口等候问早，金柔嘉第三天知道这件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她『浅薄』的知识面，这规矩貌似还是早年红色大国梨园留下来的规矩，万万没想到漂洋过海变异成这样了，有必要吗？ 大人！时代变了！ 时代的改变在老人家们面前好像没什么力量，聚堆的前辈们除了聊剧本之外三句话不离往昔岁月，一切日常也按照往昔的规矩来。吃什么大哥决定，做什么也大哥决定，上了饭桌大哥先动筷子，一天的作息也按照大哥的作息来。 金柔嘉旁观了三天，当了三天的好好小姐，那是配合度超高的三天，也是她观察演员们的三天。 三天内，导演配合度高到演员们想要在她不想加暖气的房子里搬进了一堆电暖气，什么小太阳、油汀之类的都给安排上。她不想要暖气是因为客厅有壁炉，她就想要壁炉，她不想自己的屋子里有除了灯意外的任何电器，这是她原计划用来闭关的地方，准备回归自然人风格的。 但二月底的济州岛确实很冷，老人家的身体受不住金柔嘉也能理解，空调是真的不好装，电暖气用也就用了。导演看着很好说话，老太太就问了句在移动板件里的助理能不能跟她一起住，金柔嘉也给她的房间搬了张床进去。 金导想要用日常相处的各种小细节让演员们磨合消弭彼此之间的陌生感，自然就不会让演员们把助理带进屋。要不然什么事都让助理干了，演员们也就是喝茶闲聊还是各自聚堆，那还磨合什么。 艺人们身边跟着工作人员有两个落脚地，一个是山脚的房车，另一个是半山腰施工队搭的移动样板间，他们也可以选择去酒店就是距离会比较远，来回不方便。金柔嘉买的地方还蛮偏的，她想闭关么，那当然是远离人群啊。 三天，金柔嘉脾气无敌好，好到金荣建特地打电话给儿子。让知道他要参加金导的项目就危言耸听说导演是一言堂的儿子了解一下，小姑娘性格不要太好，什么一言堂导演，特别好沟通好吗，你别背后说人家坏话。 还没把金柔嘉拉出黑名单的河证宇都想跟亲爹讲，那是你不知道金柔嘉要是出道分分钟奥斯卡，她不当演员太tm可惜了，无敌会装。但这话很明显不能说啊，他又不可能真的跟父亲将金柔嘉的坏话，他之前跟父亲讲的也不是坏话，那是打预防针。 父亲的年纪在那，出道那么多年，演技的风格早就定死了不可能改的。要是碰上别的导演，不管对方是不是一言堂的类型，河证宇都不担心，父亲自然有自己的解决方法，这方面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值得河证宇担心的是，金柔嘉是真疯，妹子疯起来都没谱，朱智勛说她把他关在棺材里找感觉来着，太夸张！两人要是有矛盾，父亲还是能解决矛盾，但两人的关系肯定会出问题，那他不得打个预防针啊。他要是真想讲金柔嘉坏话，只要把那个神经病想要他演男主角的事告诉父亲就行，不是也没说么。 说不说的，什么都好谈的金导也就维持了三天而已。 第四天一大早，众人组团给老大哥问过早安后下楼吃早餐，一直都没参与过问早活动的金柔嘉也不跟他们一起吃早餐。 第一天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起吃的，但吃的金柔嘉很不舒服。长条餐桌是有主位的，八位演员也不知道出于什么默契把主位空了出来，等她一到，朴根滢就招唿她去坐主位。 往昔的老规矩里面除了给老大哥问早，演员对导演的尊重也是规矩。老先生守着规矩让导演『上坐』，金柔嘉看着那几位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能叫爷爷奶奶的人，非常怀疑自己要是真坐在那个位置上搞不好会折寿。 可她要是不『上坐』就没位置坐了。 吃饭的十人位长条餐桌是在演员们入住之前特地搬进来的，在演员们到来之前后勤团队做了很多准备，吃喝拉撒睡肯定要照顾好才行，各类电暖气也是这么进来的。本来想装空调，金柔嘉强烈反对也就算了。 十人桌，前后两端各一个位置，左右各四个位置。八位演员分坐左右两边，唯二空下的位置，金柔嘉如果不坐在朴根滢和尹静姬边上的主人位，就得去坐韩哮周和李庆边上末端的位置。 导演可以出于尊老的良好品格不把自己放的太高，但金柔嘉也不能让自己落到下首，她始终是导演，是项目组的话事人。 就这样，金柔嘉坐在上首吃了顿别扭的早餐此后两天就没再跟他们一起吃饭。她原先还想着换个圆桌来，圆桌就没有主人位这一说了么，可她观察了一帮演员们一天，圆桌就不准备换了。 吃完早餐的演员们进了点燃壁炉的客厅进行饭后一根烟时间，金柔嘉就是这个时候进场，笑眯眯的问大家剧本熟悉的怎么样了。 台词最少的韩哮周反射性点头，点完听到朴根滢前辈有些抱歉的说，年纪大了，本子的台词密度又强，让他照着剧本读能顺下来，但要是脱稿背可能还差点意思。 昨天找人搬了把高脚椅放在壁炉前的金柔嘉坐在椅子上先沖老先生笑笑，再环视其他人，大前辈们都顺着朴根滢的话，孔侑和李庆两人笑而不语。一圈绕下来，金柔嘉估摸着大家的进入，跟演员们商量要不要先过一遍，拿着剧本读也行。 第1567页 导演的态度是好声好气的商量，但这话讲的跟通知没区别，人都愿意他们拿着剧本读了，那老人家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何况这也不是有必要反对的事情，就当是剧本试读会么，来呗。 壁炉前的陈设跟导演面试演员时已然不同，小套沙发换了更大的套组，边桌、茶几配套齐全，茶几有烟、有水果，还有老太太昨天看完忘记带回房间的报纸。李正宰当道具用过的摇椅已经不再了，多了个韩哮周让人搬进来的按摩椅，说法是让前辈们能舒服点。 韩哮周搬了按摩椅进来，孔侑就搬了个立式留声机，男演员的助理特意说那是古董很有收藏价值，说的金柔嘉想反问对方，我得给你钱吗？ 留声机老太太很喜欢，贡献了很多珍藏黑胶，他们组下午茶局的时候屋内的音乐一响，还真有那么点上个世纪的味道。 屋内陈设大变的客厅，唯一没变的大概是导演还是导演，导演需要考察演员们的进度。 演员们的进度不怎么样，三天而已，三天能有多少进度。 孔侑的台词刚讲完一段，金柔嘉就抬了抬右手示意他停一下。 板鞋踩着高脚椅的横槓，交叠着腿依着靠背坐着的金柔嘉脸上还带着笑，眼底却有些不满，「你背剧本的方式是靠机械记忆背下来的，时间太短你对故事的熟悉度不够我理解，但你完全可以读。我说了，我不限制你现在一定要给我背出来，但你不能只会背词就表现的好像你不用看剧本。」 男演员脸上的羞恼一闪而过，随后点头道歉，再说自己上楼去拿剧本。导演太年轻，这三天相处看着也很好说话，要说没有把对方当平常的工作搭档是不可能的，还有那么点当后辈的意思。可那么年轻的脸庞说出『基础功不好就不要秀』的话，像打在脸上的巴掌，外在的皮肉不疼，内在的耻辱感却更强。 男主角低头道歉，屋内就只有他说话的声音，韩哮周缩了缩肩膀有点慌，在孔侑起身后举手示意自己也想上去拿剧本。她之后就是所有人上去拿剧本，大家是下来吃早饭的，谁吃早饭带剧本。 金柔嘉却认为，只要在项目里，只要没杀青，演员就是死了也得握着她的剧本死。除非对方真正能做到，对剧本瞭然于胸。 很明显八位演员一位都没有做到她的基本『要求』。 金导知道那不是演员的问题，只能说每个人的工作方式不一样，而且三天确实太短，彼此都不熟悉，要花时间社交还要花时间背剧本，只有三天，孔侑能用机械记忆把本子背下来，他的台词量又是所有人里最多的，这已经是下了苦功夫才能出的效果。 金柔嘉没有责怪孔侑的意思，那只是她的工作状态。这八位，不管是牌面有多大，都得适应她的工作状态，这也是一个基础要求。 有自己底线的导演再面对重新落座的演员时皱了皱眉，她还没说话，朴根滢先抬手招唿按照规矩坐在边角的孔侑坐到他身边去。 私下的规矩是私下的，既然大家在排戏那就要按照戏里的规则来。 孔侑是男主角一定坐在人群的中心，随着朴根滢的招唿在孔侑起身说了句『冒犯』再换位置时，扮演考古学家的韩振熙招手让剧里跟他这个导师谈恋爱的女大学生韩哮周到他身边去。 前辈们也不是白当前辈的，导演的风格一边他们也是说变就变。一如不管演员们内部怎么论资排辈都没有一个人对导演不参与他们的『活动』说一句话，连不满都没有，哪怕导演的年纪小到给诸位当孙女都没问题。 老狐狸们不用年幼的导演说一句话就自动自发的跳过了剧本试读会的模式，转而切入排戏的状态。 演员们的位置换好，导演就示意可以再次开始了。 捧着剧本的孔侑比之前要好很多，好到金柔嘉的视线随着他的台词结束自然的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老前辈们都很靠谱，虽然他们时不时需要看一眼剧本才能顺畅的往下说词，但流畅度是没问题的。没人来这里是煳弄事，大家的敬业程度不用怀疑。反倒是最年轻词也最少的韩哮周卡壳了两次。 没等到金柔嘉说什么，韩哮周先道歉，演员都道歉了，导演就没说什么。 早饭七点吃的，正式开始排戏差不多是八点半快九点，剧本过了一半午餐时间到了。导演摆手宣告结束，让大家去吃东西，老大哥有心想坚持，导演又回到了好好小姐的画风。小姑娘温温柔柔的说这不是正式拍摄，就算是正式拍摄也要先照顾好身体。 朴根滢含笑点头应了导演的话，跟导演商量，「我们两点开始可以吗，我昨天有点没睡好，精神不太够需要休息一下。」他想的是叫上小孩子们去他的房间，先顺一遍别等着导演挑刺。 「不用，你们多休息两天，也再过一下剧本，还是三天后。」金柔嘉放宽时间，「三天后我们再过一次，方便吗？」 那必须方便啊，还能有其他的答案吗？ 通知下达，对方也都接收到了，金柔嘉撑着椅背起身准备走，她左脚落地时，朴根滢撑着膝盖作势要起身，她右脚落地，韩哮周已经跳起来了。老先生慢半拍站起来，八个人都跟着起来，不太整齐但全体站立后跟有些楞的导演说您辛苦了，金柔嘉笑笑沖他们微微鞠躬，留下一句大家辛苦了，也就走了。 从壁炉前走到客厅之外以金柔嘉的步调也就两、三秒，短暂的时间里她身后的每一个人都在目送她，站立着目送她，直到她穿过走廊看不到人了，身后的人群才在老大哥的手势下挨个坐回原位。 第1568页 那也是往昔的规矩，导演比天大的规矩。 比天大的导演走了，屋内只有演员们，朴根滢先开口，跟弟弟妹妹们讲，「我让人把东西拿进来我们就在这吃吧，吃饭也不耽误过剧本。我们不是给同事送行么，就当我们是聚餐送行，你们觉得呢？」 众人自然说好，忙内韩哮周起身去叫助理帮忙拿吃的。 今天之前，他们吃什么可以点餐，找助理点找帮忙做饭的大叔点都行。济州岛还是很发达的，不管是鲍生翅肚还是清粥小菜，哪怕是外国菜，开车去市区都能买到。 今天，他们就有什么吃什么了。 今天，吃什么都美滋美味。 完全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的韩哮周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躲起来给经纪人打电话，认真询问，金柔嘉到底是个什么风格的导演。经纪人那边的资料很详细，他们走的是cj的路子，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在艺人来之前经纪人就跟她说过一次，说的韩哮周还有点顾虑，等见到真人，对方看着又挺温和的就把那点顾虑丢了，今天全捡起来了。 「你都不知道，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骂孔侑，那是孔侑啊。」韩哮周单手按着胸口，想起来那个画面还心有余悸，「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紧张，那是孔侑！」 经纪人有些意外，「那么嚣张？她跟孔侑掐？」金柔嘉再怎么厉害也就是刚起来三年的导演，孔侑可是一片封神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种，是笑里藏刀你懂吗？比直接骂脏话还恐怖，孔侑连回嘴的机会都没有。」韩哮周让经纪人别说废话，「你说我要不要给她送个什么礼物？首饰，包？」 「你别乱来，她都敢对孔侑玩笑里藏刀，你冲上去怕不是会被打。」经纪人让艺人别折腾，「她是导演你是演员，你好好磨你的剧本比什么包都安全，起码不会被骂。」 忙内在洗手间唉声嘆气，前辈们在客厅倒是聊的很平和。 薛景求夹着菸捲乐呵呵的笑，「我好多年没碰到过这种导演了，少说十年都没碰到过。」 「我二十年都没碰到过。」金荣建也在笑，「上了年纪你就知道，导演开始叫你前辈可不是什么好事，看看我现在只能在电视剧里打转啊。」 朴根滢同样是笑着的，笑问尹静姬，「你呢，三十年？」 「何止啊。」老太太捧着咖啡杯回忆，眯着眼笑的很是慈祥，「不止三十年哦，人红了大家都捧着你，那时候年轻觉得世界就应该围着自己转。导演不捧着我，我就换个导演，如今回头看看，太年轻啦~」 李庆用余光扫了眼孔侑，跟着逗趣，「跟前辈们比我也就是个零头，也就这几年孩子们都能演我女儿了，我这个被叫前辈的姐姐就只能听到好话咯~」这话说的亏心，能训她的导演还是很多的，但这话得说啊，大家要在一个项目里待几个月呢，不说怎么办。 这话是说给孔侑听的，给他把面子找回来，孔侑知道前辈们的意思，干咳一声有些尴尬，倒也没藏着掖着，该说就说，「当下的那一秒是有点生气，柔嘉...金pd年纪小啊，感觉像是被小孩子......」摇摇头，没说全。 「后来就不生气了？」金荣建抬手给他丢了根烟过去。 扬手接过的孔侑顺着前辈的话往下说，「气不起来啊，人家公事公办，我确实也大意了。不瞒您说，上楼去拿剧本的时候我特地打电话给经纪人，让他把我能推的行程都推了，想着沉下心专注拍摄。」 「有这个想法就很好。」尹静姬对后辈的应对思路很满意，「你还年轻，碰到对你严苛的导演不是坏事，反倒因为你红，你有地位，对跟你接触有顾忌的导演要小心。他们是很好相处，跟他们工作也很愉快，但对你的帮助远没有对你高要求的导演大。」 薛景求也是这个话，「你合作的导演还是少，碰到刚才的事下意识会先生气，你是谁，我又是谁，想法无非那些。不是说严苛的导演就好，你得会判断，严苛的导演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严苛。」 「金pd之前的话不好听但一针见血，能一句话告诉你，你给的东西不是我想要的；还能用一句话告诉你，我要的是什么，这种导演是演员得运气很好才能碰到的导演。」 这点李庆极其有发言权，「我跟新人导演合作的算多，电视剧拍的多啊，这几年出来不少新人，不是没有走一言堂路线的。但他们的思路是我把演员逼到极致就一定能出我要的效果，那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只学到了皮毛就拿出来装虎皮。」 「有经验的导演不是把演员逼到绝境等着演员崩溃，什么人到了极限更容易出效果，哪那么多效果能出，演员根本不知道导演要什么就得不停的试。那很耗心神还得碰运气，一个运气不好折腾半天人折腾废了效果没折腾出来。」 「金pd那样的才是学到了精髓，不跟你讲什么感觉，就直接说我要你做什么，你没做到我才逼你。那才是指导演技的方法，我们也要有个努力的方向啊。你给我定好目标让我往前走，那我走的不管多辛苦好歹能看到目标有前进的方向。」 尹静姬笑了，「你这话也就现在能说，早些年导演都搞不清楚他们自己要什么，对我们的要求讲的都是感觉，我感觉你不对，我感觉你还得再怎么怎么样。」说到这里想起来，「野路子出身的导演尤其如此，天赋有，想法也好，眼光更是独到，偏偏就是表达不出来，还是缺乏系统训练。相比之下，金pd倒像是个学院派出来的。」 第1569页 「她就算本来不是学院派现在也是了。」薛景求让前辈再想想，「她是仓东哥的弟子啊，最正统的学院派。」 「李仓东哪算学院派。」尹静姬可不觉得那位是学院派，「他就是走感觉那个路线的，我跟他合作一部戏拍的我累死了。」 这话就没人能接了，薛景求也只是笑笑。笑完了，忙内也从洗手间出来了，那就继续排戏呗。 三天后，金柔嘉再次坐在高脚椅上看他们排戏，八位里有七位进步非凡，唯一的那块洼地就特别显眼。显眼的金柔嘉在女演员第三次卡壳并且迅速道歉后，没像之前两次一样就随她过去了。 「你是不是看不懂剧本？」金柔嘉很好奇，「你看剧本是只看自己的故事吗，为什么想要融入他们？」 前一句韩哮周感觉自己被骂了，后一句她没听懂，迟疑道，「我不应该融入进去吗？」 「你有认真看过剧本吗？你以为你在演的是什么角色？」金柔嘉手肘撑着椅背的栏杆侧身面对她，「你是游离在外的，你是观众的视角，观众懂不懂？看没看过电影？观众需要借你的身份做代入感，问一些傻乎乎的问题，你融进去想干嘛你告诉我？除了想跟他上床混个毕业证之外还想跟他结婚？」 金柔嘉指着在戏里即是韩哮周的大学教授也是她男朋友的老先生，极其好奇女演员有没有脑子，「我的剧本写的那么难理解？语句不通顺还是逻辑线混乱亦或者故事线不协调？这难道是你第一次看剧本，还是你压根不知道要怎么看剧本？那你以前都在拍什么，儿童剧吗？」 「看不懂剧本就说看不懂，不懂就问啊，问都不会？我有什么时候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吗？还是你连动动脑子思考都很难？怎么，嘴被强力胶粘住了，开不了口？那你去演哑女啊，接什么有台词的本子，体现你还是个四肢俱全的动物能发出声音？」 装了九个人的空间明明不小，却静的好像只有一个人，因为只有一个人在说话。 在这一秒，当下的这一秒，孔侑非常庆幸，他当时没反驳金柔嘉。 不然...... 第329章 导演的一番话讲的女演员跟被火燎了一样从脸一直红到脖子, 韩哮周涨红了脸连连鞠躬，金柔嘉却只关心她有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想都没想就说自己听懂了的女演员在下一秒就为自己不过脑的话懊悔，因为导演让全场从她卡壳的地方重来。 重来第一次, 台词没卡，但导演还是叫暂停，因为女演员演过了。 「我要的女大学生不是站街女，你如果对特殊职业感兴趣就去拍风情片。」金柔嘉坐直身体望着再次卡壳的韩哮周, 「我再问一次, 你确定你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吗？」 频频点头的韩哮周说明白, 金柔嘉歪了歪头, 抿唇挥手，再来。 再来第二次，台词到韩哮周要接话前，女演员有意往边上挪了点位置离她距离的导师兼男朋友远了点，挪完刚准备说话, 金柔嘉喊停。 「你为什么要动？」 韩哮周在她喊停时心就提起来了, 听到问题连忙说, 「我觉得离老师远点比较好。」 「为什么理他远点比较好？」 「就...」韩哮周慌乱的看向搭档的男演员本能的像对方求助，老先生暗嘆一声还是开口帮了忙，「她可能是是急了。」招手让小女朋友坐过来点。 小女朋友飞快的蹭过去, 蹭到边上一下抱住了老先生的胳膊, 扭头看嚮导演期盼导演能满意。 导演满意个鬼，「这不又回到你的第一个问题了吗？你不是在傍大款，你是他的学生, 你也是他的女朋友。他带你来参加同事的送行会，他们在聊一件有趣的事，你不需要参与进去加入聊天成为聊天的主角之一, 但你也对那个话题感兴趣。人物逻辑那么难以理解吗？你在这种场合抱着他的胳膊想干嘛？当场表演求欢？那么饥渴？」 金柔嘉基本可以肯定韩哮周没有全然理解剧本，刚想说今天先到这，先把剧本理解了再来。可对方突然抽泣一声，也不知道是压力太大还是心理素质真的不好，总之妹子眼眶红了。 不论韩哮周演技如何长相是很过关的，美人垂泪哭的好不可怜，金导却是个渣男，渣到很不耐烦。 「你是要我们八个人守在这里就为了看你哭？」金柔嘉跳下高脚椅，抱臂看着擦着眼泪努力想要不哭的女演员，「我给你三天，三天时间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对剧本，三天后如果你还是连理解人物都做不到那你直接把经纪人叫过来，解约。」 扭身就走的导演没给演员们组团起身说『您辛苦了』的机会，走的很是不高兴，不爽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韩哮周而是因为自己。金柔嘉觉得之前自己就不应该用韩哮周，她当初面试就平平，如今跟不上团队节奏也算正常，是她的决策失误不是韩哮周的问题。 新项目的演员配置比之前金柔嘉拍的两个项目都要好，好不止一个等级，老前辈们人老成精，有什么问题根本不用她开口，只要她做出不满意的表情他们自己就能看着办。陈庆很努力，人物小传写了一打带去找她，生怕自己对人物的理解不到位。孔侑不用谈，那哥的演技是不算顶尖，但为了理解人物逻辑特地找她要书单，就为了让自己可以了解某些特殊台词的出处好更方便调整台词的节奏。 第1570页 八位演员有七位都很靠谱，唯一的韩哮周就被衬托的很不和谐。但韩哮周本人并没有那么糟糕，她只是跟不上团队的进度，还是年轻，经验也不够。 金导有各种各样的缺点，霸道、嘴毒，眼光高，要求更高。但金柔嘉所有的缺点里唯一算优点的是，她从来不迁怒。不玩迁怒的金导发现自己决策失误，出了门就上楼给崔尚宇打电话，通知对方韩哮周她可能要换。 金导不玩迁怒但金导也不喜欢有人耽误她项目的进度，韩哮周不行，那就直接换人。 「干嘛一上来就换人，教教她呗，李瑞真你都教的出来，韩哮周没那么糟糕吧？」崔尚宇哄着她，「你人都签了再把人赶走，那多不好。」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金柔嘉不信他不懂，「我调教李瑞真是当时的拍摄需要，现在还没开拍，我浪费什么时间教人，换一个有脑子不是更快。」 「你说的跟韩哮周没脑子一样。」 「我们一起住了六天了，那姑娘没单独找我问过一个问题，她有脑子？」 「人家可能是跟你不熟啊。」 「我还得照顾她跟我熟不熟？」 金柔嘉笑出声来，「崔尚宇，你知道我能一个电话换了她也能一个电话换了你吗？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通知。」这帮人是看她脾气太好？演员还得要导演去照顾情绪？脸怎么那么大呢？ 暗嘆一声的崔尚宇果断认怂，怂不啦叽的跟导演讲，这不是为了大家好啥的。金柔嘉懒得理他直接挂了电话。 从演员们搬进别墅到现在六天了，剧本也给出去六天了，为了方便演员随时可以找她问问题，剧本扉页上就写了她的电话。她也尽可能在别墅里待着，其他工作都挪到别墅里来，用视频或者电话跟进度，其实景就在半山腰搭，她跑下去也没多远。 每一位演员都来跟她对过剧本，项目的故事线简单到用没有去形容都行，可台词的密度大信息量也很广，为了防止演员跟导演对台词的理解不一样，演员们都来找过她，包括韩哮周。 不同的是，每位演员都私下单独找过她，询问更细节的地方，唯独韩哮周，可能真的是因为不熟或者性子就比较腼腆，金柔嘉不确定是什么原因，总之就韩哮周没有单独找过她。 原先金柔嘉还以为那姑娘是台词少，也没什么太深刻的台词，理解了所以没问题问。可今天这一出让她知道，那姑娘纯属脑子有问题。演员在不确定自己理解的剧本是否是导演想到的情况下不问，光自己消化，那不是脑子有问题还能是什么？ 腼腆？不熟？性格问题？废话！ 他们是在工作，不是在交朋友！ 导演丢下一句『解约』就走，随后女演员就掩面而逃，还留在客厅里的前辈们相互看看，陈庆先起身指了指门口示意自己去找小朋友去，尹静姬想了想也跟着去了。屋内就剩男人们，老大哥先开口问按照规矩搭档出问题也会被连坐的另一位后辈，他跟韩哮周有没有单独对过剧本。 情侣、兄弟、父子，这一系列有亲密关系的对手戏演员互相之间是需要沟通的，两边是相互成就，一方出问题另一方也有连带责任。 作为女学生的导师兼恋人的扮演者，韩振熙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个话，「她没来找过我，一次都没有。」总不能他去找她，那算什么，他是前辈，大前辈，这点规矩还要他跟后辈科普吗，那又不是个第一次拍摄的新人。 关于这点孔侑知道一些，「她年纪最小，能签进来好像是背后的人花了不少力气，生怕被大家看不上，不敢露怯才畏畏缩缩的。陈庆姐不是跟她住一起么，说她特别努力，台词背的滚瓜烂熟，剧本都快翻烂了，跟我们对戏的剧本是专门打出来的剧本，看着嘻嘻哈哈好像不怎么用功，其实暗地里很用功。」 暗地里用功的女演员在卫生间里哭着给经纪人打电话，不敢哭出声压着唿吸抽抽噎噎的。门外跟她同住一间房的陈庆也在跟尹静姬讲，小朋友私下其实废了很多功夫，就是要面子不表现。 这话让尹静姬转述给了金柔嘉，老太太是好心，导演要是想换人肯定能换，可大家多少都熟悉点了，与其让个生人进来再从新熟悉不如花点功夫教教小孩子。他们这么多人呢，还带不出来一个韩哮周么。 金柔嘉也是类似的想法所以才给了三天时间，不然当场让人走就行了。她倒是不清楚韩哮周私下有多努力，但不管对方私下怎么拼了命努力，没给到她想要的东西那就是白费功夫。 白费了很多功夫的韩哮周被从首尔赶过来的经纪人领到导演面前道歉，金柔嘉不需要他们的道歉，导演让女演员搬进尹静姬的房间，打地铺睡，老太太会教她往什么方向用功，而不是花更多的力气到最后也是事倍功半。 跟老太太睡了一夜的隔天，女演员就知道要单独找导演了，两人裹着羽绒服在屋外的草坪上熘达。女演员先自我剖析，说她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做什么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让前辈们看不上，还说她不是腼腆也不是性格内向，她就是怕做错事才不敢跟大家亲近。 金柔嘉听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总结一下就是我知道错了我会改，完全没有安慰女演员的想法，还是跟个渣男一样，给对方的回答是，「三天，三天我要看到你的进步。」工作做好就行，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废话。 第1571页 导演用一句话结束了这场失败的谈心之旅，重回屋内后郁卒的女演员进入工作状态，给导演奉上她早就写好就是一直没好意思给导演看的人物小传。 韩哮周确实挺用功的，她想要更进一步才加入的项目，要不是抱着再上一个台阶的想法也不会不要演出费签约。可她用功的方向确实错了，那一本厚的要死的人物小传金柔嘉翻了五页就合上了，剩下的没必要看。 把本子递迴去的导演跟女演员说，「你对人物设计的太细，努力是好事，但努力得找准方向。你给自己的点位搞的太复杂了，要简化。不要只看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发生了什么，要有大局观着眼点应该在整个故事。」 「这个故事里的角色除了你之外都是高知，他们的知识储备量足以让他们在面对男主说那些似真似假的言论时，用自己的思维去论证他的话，但你不用。你只要听就好，你参与不了那样的话题，但你作为普通人有自己的理解方向，你觉得男主的话有意思，仅此而已，你没有信和不信的需求。」 「你跟教授们不一样，他们能从对话里想到如果男主说的是真的，那不管是神学还是科学都可能被颠覆。你想不到那么远，你是我设计的完美听众团的一员，仔细去理解剧本里的结构...」 金柔嘉停下，不确定的看向女演员，「你知道什么叫剧本结构吧？」 慢半拍点头的韩哮周小声说了句，「我会看剧本的。」 轻笑一声的金柔嘉没反驳，继续说，「软科幻题材设定一个穴居人的男主，按照惯例，男主占据的篇幅应该是最多的。但我不想拍一个男主多么多么厉害的片子，我需要的是让观众思考，所以剧本结构把每个人物都分解出来，你们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哪怕你的篇幅最少，你也是有存在意义的角色。」 在客厅里聊剧本的金柔嘉说到这招唿韩哮周起身带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准备给她按照当初写剧本的创作思路顺一遍故事。她发现韩哮周最大的问题是，她没弄懂整个故事的逻辑线，眼睛直盯着自己的角色了。导演就准备教演员一切表演得从了解故事开始，角色是活在故事里的不是单独存在的。 韩哮周没去过金柔嘉的房间，跟在对方身后上楼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导演跟她说的话，等对方开了门进去了，映入眼帘的是无处下脚的房间。 导演住了别墅里唯一的主卧，主卧有分一个小客厅出来，如今客厅的沙发啥的都搬走，最显眼的是三块贴了各种资料的白板，最刺眼的是散落在地上的书籍、杂志、文件、纸团和一堆零碎，包括笔记本和各种零食都在地上摊着。 女演员眼看着导演特别随意的左一脚右一脚的左右划拉出一条过道，还跟没事发生一样招唿她跟上，跟的韩哮周觉得导演的权威性在这一刻支离破碎，好乱啊~ 跟乱糟糟的『工作间』比，卧室稍微好一点，但也就是一点，床上的被子裹成一团，床边有个被各种衣服埋了的椅子，窗台上的绿植都蔫了，怎么看都像是活不下去的样子，墙角的书桌也乱的很。唯一比外面好点的就是地上没那么多东西，还能走人。 就这，导演还让她随便坐，韩哮周看了一圈实在不知道要坐哪，勉强坐在床边，笑脸都要维持不住了，这可是女孩子的房间啊。 完全没有女孩子样子的金导大大咧咧拖过书桌前的转椅，拿过笔记本放在膝盖上踩着椅子转到床脚的韩哮周边上，开始给她讲故事。分解剧本结构，讲述人物塑造，讲的极其细緻，按照小学生的理解能力，让女演员方便理解。 前五分钟脑子里还全是导演好像糙汉的女演员五分钟后就被故事吸引了，当她被故事吸引，杂乱的一切就消失了，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格外耀眼。 有些人就是满身缺点，缺点多的像是夜空中的繁星数都数不清，可当她的优点出现，但夜幕消逝太阳从东方升起，耀眼的阳光能刺破一切黑暗。让那个满身缺点的人，耀眼非凡。 第九天，第三次排戏。 韩哮周进步之大让众人对于尹静姬的功力极其佩服，导演首次满意大家的台词进度乐呵呵的走了。被留下的演员们纷纷夸奖只带了后辈三天就让导演满意的前辈。老太太却表示，我唯一做的就是让韩哮周去找金柔嘉，给后辈演技指导的不是我，是导演。 不管给女演员台词指导的人是谁，台词的问题过去了，导演就不再按照三天一次的频率排戏，而是按照一天一次。演员们工作量增大的同时，生活质量也开始下降。 助理、厨师、打扫阿姨全部撤出别墅，吃饭的长桌换成圆桌，除了韩哮周之外，全员禁止使用敬语，只能用平语对话。想要吃什么，生活制片提供食材，但要怎么做，做成什么样全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韩振熙开玩笑说，他们这是来团建了，孔侑却知道导演是在打消他身上作为后辈的拘束，证据是他被导演盯上了。 在导演宣布一切别墅的新规定之后，孔侑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只要他做出不符合人物设定的行为，金柔嘉的眼刀就能杀过来。比如他就是托着手肘以后辈的姿势给金荣建倒了杯茶，金柔嘉就打断了排戏，让金荣建再给他倒一杯。 倒茶的金荣建乐呵呵的，被倒茶的孔侑坐立不安，不是因为前辈给他倒了杯茶，而是害怕被导演嘴炮攻击。万幸，金柔嘉没说什么，等一杯茶结束该排戏排戏，却也让孔侑绷紧了神经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人物设定，他跟大家有年龄差，但地位是一样的，同僚们是来给他送行。 第1572页 可金柔嘉再度排戏要求大家捨弃剧本排，也就是台词得靠背的，孔侑的台词里密到他没办法同时兼顾台词还得绷着神经防备，主要还是没摄像机，没人喊开始也没人喊卡。金柔嘉又让大家尽可能放松的来，这一放松，他就在余光看到朴根滢拿了根烟出来时顺手点燃打火机送过去。 金柔嘉再次喊停，孔侑手就僵了。 如此三番后，孔侑好不容易适应点了，导演宣布吃饭。 厨子没了，吃饭得大家动作做。 从客厅到餐厅，脱离了排戏的『环境』，孔侑自然的用敬语问前辈想要吃点什么，转头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导演盯上了，此后的日子堪称水深火热。 孔侑都不懂金柔嘉为什么每次都能精准的冒出来，那姑娘神出鬼没的，明明她之前都不在厨房，就因为他对陈庆叫了声『怒那』金柔嘉突然就从门口冒头。 「犯规，再叫十遍。」 这给孔侑蛋疼的呀，对着憋笑憋的脸都红了的陈庆憋屈的叫了十遍『姐姐』，叫完头一扭准备跟导演道歉，门口哪还有人。 陈庆喷笑出声，拍着郁卒『弟弟』的手臂，给予作为『姐姐』仅有的帮助，「你以后还是叫我剧里的名字吧，我也努力做好一个暗恋你的人。」偏头沖门口示意，「导演想要的可能是在开拍前，我们所有人都能完全进入角色，那样拍起来就简单了。」 金柔嘉确实那么想，她不止想要所有人完全进入角色，她甚至想所有人就活在角色里，直到正式开拍，直到拍摄结束。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从开机到杀青一共就拍了一个礼拜，七天。不是通宵熬大夜的七天，而是早上八点开机，下午五点半收工的七天，中午还有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 就这么轻松的拍摄时长，也只是拍了七天就杀青了，杀青当天孔侑都很恍惚，这就杀青了？这就杀青了。 全组都很恍惚，上到演员下到工作人员，哪怕是来剧组打杂的场务都很恍惚，导演是什么神仙啊！ 金导一点都不神，她只是把所有的努力都花在了正确的方向，都花在了每个环节的前期准备上。她跟演员磨了快两个月，磨到孔侑对朴根滢的态度都随意了，她才宣布开机。 为了不让外界打扰她给演员们营造的氛围，什么开机发布会，定妆照之类的事情全都没做，以换来如此轻松的拍摄。 《网络谜踪》杀青后金柔嘉是在医院醒的，那次拍的是真疯，但那次也是金柔嘉常规的工作状态。电影拍摄开机的每一秒都是在烧钱，全组人的工资、食宿，场地租赁，器材租借，全是按天按小时算钱。 在真正当新人的时候，金柔嘉除了要担心片场拍摄的问题还得考虑钱的问题，久而久之就习惯于赶工。全世界的影视圈都这样，大部分都是按天算钱，那自然是花的钱越少越好。就算之后金柔嘉成名了，也有钱了，她还是习惯那么工作。 不同的是，金柔嘉不想再进医院了，她极其非常超级讨厌医院，绝对不要再进去！ 拒绝医院的金导重活一世先戒了烟随后拜了师又戒了酒，到现在就是进入早睡早起的养生模式，工作是很重要，但工作能换个健康的模式总比不健康的好。 因此，在项目立项之时金柔嘉就想好了，她愿意砸钱换健康，所有繁复的事都在前期准备好，等到开拍一次性搞定。 迅速搞定拍摄的金柔嘉剪辑也是按照这个工作模式剪，经歷过一次的李仓东不问她为什么剪那么慢了，只问她这次想去哪。成片老爷子还没看见，但只看剧本李仓东也不会让金柔嘉只在韩国上映的，那多可惜。 金柔嘉当然不准备在韩国上映，她准备去柏林绕一圈再回国。这不是随便选的而是根据电影节的调性决定的，要看电影节推崇的审美标准是否跟电影的风格匹配。 欧洲三大电影节，威尼斯注重的是电影的艺术性，而且是严肃艺术，作品内核一般都是往惨绝人寰的方向走，大部分观众搞不好都看不懂。坎城最容易出大众也能欣赏的作品，他们在乎的是推广，目的是振兴电影，为世界影人提供舞台。柏林注重的是作品的政治倾向和社会现实。 金柔嘉看重的是柏林需求社会现实的方向，她去威尼斯也行，宗教是永恆的艺术么，但柏林更适合，那边更喜欢这种带有强烈反叛意味的作品。 换句话说就是去柏林刷奖的概率更高。 去柏林之前要先定下发行方，项目粗剪出来，金柔嘉就唿叫崔尚宇让他们可以准备内部的试映会了。她跟cj有三部片约，这是第二部 。 新项目的内部试映会不是在李仓东的工作室了，cj给她弄了个不小的场面，比起内部试映会更像是另类的点映，邀请各路知名人士，告诉大家，国内最年轻的国家代表又出了一部神作，欢迎大家到场欣赏。 新版试映会的场面弄的很大，但金柔嘉在电影放映结束得到的掌声远没有前年只在一个小客厅得到的掌声多，反倒是质疑声比较大。国民半数信教的国家出了一部反宗教的作品，还反的极其讽刺，质疑声当然多。 金柔嘉不在意那些质疑声，主创们都不在意，李仓东说那些是跳樑小丑，崔尚宇嘴更读，说那帮人是吃不到葡萄脑子里就全是屎。 韩国国内质疑宗教的题材其实不少，多少大导们都是在全民半数信教的环境里长大的，质疑宗教的题材就不可能少。李仓东就拍过，还不止一部，最初作品出来也是毁誉参半，但他该得奖还是得奖，可以说就是踩着那些骂声起家的，他才不怂那些声音。 第1573页 2016年三月，韩国最热闹的新闻是世界冠军棋手李世石输给了人工智慧程序alphago，消息铺天盖地，渗透度高到在专心优化剪辑和配乐的金柔嘉都看到了新闻。这个新闻让她想起来，今年韩国貌似会出不少事，转而就改了去柏林的主意准备加班赶一波威尼斯，不然等明年再去柏林，黄花菜都凉了。 项目送选威尼斯后，剩下的事就由发行方去跟进，导演再次回归休息，正巧今年的百想也要来了。金柔嘉的《网络谜踪》毫不意外的在百想成为大赢家，而她也出席了百想的红毯，在缺席大钟和青龙后，这算是她这两年参加的第一个国内红毯。 走红毯的金柔嘉还是很低调的，依旧是一身休闲西装，也没穿高跟鞋，她的个子在女士们中算高的了。cj倒是想要帮她精心打扮一翻，崔尚宇连造型团队都给她找好了，但金柔嘉不乐意。她如果『沦落』到要跟女演员比美的地步，那她直接退圈好了。 创作者始终以创作立身，金柔嘉有绝对的自信，她的作品能让她不管穿成什么样都不会被电影奖的红毯拒之门外，何况是韩国电影奖。 走红毯的导演很低调，站在採访区的导演不低调，有个媒体问她跟孔侑的绯闻，导演直接怼回去，你跑到百想问我跟男演员的绯闻，你的人生除了男女那点事就没别的好关心了是吧？ 女导演和男演员的绯闻是个乌龙，为了项目拍摄孔侑是住在别墅里的，一个记者拍到了孔侑进山，随后查到那座山是金柔嘉的，男演员跟女导演热烈中的消息就这么出去了。男演员的经纪公司第一时间发表申明，拍摄需要，山上也不止两个人，人多呢。金柔嘉根本没搭理这件事，崔尚宇也跟着找外宣的团队发了个声明出去。 新闻刚出来的时候粉丝们叫着房塌了，吃瓜群众却觉得还蛮般配的，男才女貌，女方也很有才华没有谁配不上谁的说法就很般配。后来双方澄清，粉丝喜大普奔，群众倒是有点可惜。至于媒体么，凑热闹呗。 今天孔侑也会来，金柔嘉就被问了个弱智问题，她自己没在意，跟她一起走红毯的李瑞真倒是问了一句，你跟孔侑真的没什么？ 刚走进会场就碰到有人过来打招唿的金柔嘉怀疑那哥脑子有坑，「谁会跟演员在一起啊。」 同样作为演员的李瑞真差点翻白眼，误以为她对演员有歧视都不想跟她讲话，在他的视角里，金柔嘉真干得出来歧视演员的事。 两边进了会场就分开了，金柔嘉进入社交状态，李瑞真则是绕了一圈去找孔侑，半开玩笑的说他们在外面碰到个记者好奇他跟金柔嘉的绯闻，想听孔侑怎么回。 孔侑的回答很妙，「不要说那么恐怖的事，我还想多活两年。」 李瑞真一愣，转而又笑了，「看来你很清楚被金pd支配的恐惧。」 这句话孔侑没太听懂，但光靠猜也能猜个大概，表情沉重的点头，「确实很恐惧。」 恐惧导演的男演员们正在『报团取暖』，想法完全想法的女演员们则是超级欣赏导演，韩哮周跟陈庆特地跑过来跟导演搭话，坐下就不想走，男女画风完全相反。 这得归结于高压的女导演在女士们眼中很有人格魅力，高压的女导演只会在男演员中出现性格霸道的评价。 颁奖礼开始之前，金柔嘉就快被女演员们围了，等颁奖礼结束，拿到三座奖盃的金柔嘉在庆功宴上就真的身处花丛中，她身边一个雄性生物都没有，挤不进来。 在金柔嘉无知无觉的时候，她已然变成了帅气的女导演，专业技能过硬，性格也有意思，帮她把消息传出去的是韩哮周，这姑娘拍摄结束后跟身边的朋友们说金柔嘉超级给力，她感觉从金柔嘉手下过一遍比拿到青龙都有意义。夸张是真的很夸张，但圈内本来就没什么秘密，夸张的说法出去，想要合作的女士们就更多了。 想要合作的女士们身着美衣华服妆容精緻的围着金柔嘉，深感自己被花朵们诱惑了的导演特别想看姑娘们盛放的样子，有介于cj一直想要忽悠她拍一个纯粹的商业片，好打造她全能的称号，弄的她蠢蠢欲动，话说，也不是不能拍个商业片啊，如果都用女演员拍一部动作大片，那肯定很好玩。 庆功宴结束金柔嘉的手机里多了一串姑娘们的号码，有心想要玩个好玩的，带着行李就飞了济州岛，那里现在正式成为她的闭关之地。蹲守海岛闭关两个月的金柔嘉再出『岛』是去参加今年的威尼斯，cj还是一样的操作，完全不把钱当钱的海量宣传，宣传的金柔嘉一进市区就能看到她的电影海报贴的到处都是。 到了首尔跟崔尚宇汇合后，金柔嘉还得到了对方的小礼物，一篇标题为『王者归来』的报导，内容还是海吹，经歷过一次的金柔嘉已经很淡定了，她差不多适应了韩国媒体那种捧你就会把你捧上天的操作。 从天上飞到威尼斯落地的金柔嘉唿吸着电影节的空气觉得自己才算正式进入『市区』，想要跟人群接触了。今年韩国还有一个电影团队来威尼斯，不过不是竞赛单元是展映，双方不是对手关系就成了朋友，两个项目的男演员还有重叠，孔侑两部作品都有参与。 比较特别的是同为韩国团队的两个队伍导演和演员们的关系都还不错，但发行方互看不顺眼。那个项目的发行方是华纳，出品方也是华纳，除了创作核心团队是韩国队伍组成，整部作品按照权利归属是华纳的作品。 第1574页 这算是红色资本的侵蚀进入了韩国电影核心圈的一个特殊案例，对方绕过了本土保守派的抵制，也放弃了一定要用红色商人的身份选择曲线救国，硬生生用钱砸开了大门。项目导演金知云在国内的电影奖都刷了个便，此前是没有走出国门的机会，这次带着作品来威尼斯展映虽说也不算正经的走出来了，好歹是往前跨了一步，华纳的功劳不小。 演员表打头是忠武路的代表人物宋康昊，人气担当有孔侑就什么都有了，女性角色有韩志旼，绝对拿得出手。摄像导演是熟人丁正勛，美术导演金柔嘉没合作过但在圈内也是首屈一指。 就他们那个项目的配置，金柔嘉觉得要不是碰上了特殊政治事件，韩国市场迟早被红色资本发展成殖民地。cj作为『殖民地』里最大的鳄鱼之一，双方的发行团队关系能好就见鬼了。 不过大家表面上还维持着虚假的和谐，和谐到在威尼斯落地的第一天，两边负责人就组织小聚一下。红色资本大概是真有钱，包了酒店的总统套，负责人很有主人风范的让韩国的『朋友们』好好玩，玩的开心点，今晚都算她的。 金柔嘉对于『国人』出门就喜欢摆出财大气粗设定这种事很是习惯，韩国的小伙伴们不太习惯，纷纷表示太豪，那些话语里酸熘熘的味道都能在空气中发酵了，听的金柔嘉想笑。 泡在醋缸子里的人里崔尚宇表现的尤其明显，明显到为了防止金柔嘉被对方的人靠近，整场都蹲守她身边哪都不去，时不时还跟金柔嘉灌输金知云就是脑子坏了才会跟海那边的资本合作。 还有什么那些人懂什么电影运作，那么大的市场都没运营起来还出海呢，两边国土面积差那么大，人口的差距大的都没边了，结果那边的市场总量根本拿不出手，那就是本土民众的观影习惯都没有培养起来。那边就是小婴儿，随便出海也不怕掉海里淹死。 金柔嘉听的有点不爽，华纳说起来跟红色资本的牵扯也没那么深，人家是美国公司，母体是华纳传媒，那又不是华谊。不能因为红色资本跟人家交往甚密就一定要归类为红色团队，也没道理就因为那边的负责人是华裔就搞那么多事。 要金柔嘉讲，崔尚宇就是被害妄想症，家里地盘小就觉得全世界都要抢，隔壁邻居靠的又太近了，生怕人家伸手就什么都往那边想。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好不好，清醒一点。 可她要是跟对方怼吧又很奇怪，毕竟她护照上的国徽都不一样了。不想听那些话的金柔嘉找个困了的理由闪了，结果隔天，她还真被华纳的人找上了。 那边很有诚意的邀请金柔嘉登上世界的舞台，cj再大也是跟国内比，国际华纳兄弟是领头人。不在乎一国而是着眼于世界的团队能给与创作者的支援是庞大的，大到cj未必比得上他们。 一个美籍，一个韩籍，一位华裔，一位韩裔，两人在义大利却用中文聊天。聊的慢一步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崔尚宇就算加入了聊天，也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崔尚宇学过中文，认真学过有证书能沟通对话完全没问题的学过，可他真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两人在说方言，江浙方言。 这种高端加密的语言体系就有点为难一个正经的韩国人了。 第330章 他乡遇故知在某些特殊的语言体系里能把老乡的范畴精准定位到村, 包邮区的人民十里不同音，本村和隔壁村的方言都可能无法对话。 如果没重生，金柔嘉跟华裔小哥的父母辈就是一个村里出来的老乡, 往更年长的长辈追溯说不定还能拉扯上点血缘关系啥的。不过金柔嘉重生了, 对面的华裔小哥也是个美国人, 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还会讲乡音不过是因为从爷爷到父母在家都要求孩子们那么讲话。 两边使用加密语言沟通，聊的崔尚宇一句都听不懂，听不懂就会瞎猜，并且试图打断，让他们切换英语对话, 要不然用『正常』的中文也行。 华裔小哥不是很想给这个面子但金柔嘉还是给面子的, 给了崔尚宇面子切英语，切换语言体系后大家没聊一会儿也就散了。回去的路上崔尚宇问金柔嘉他们聊什么了，金柔嘉半开玩笑的说人家想挖角, 开出让她心动的价格。 「什么价格？」崔尚宇打听敌情。 金柔嘉勾起嘴角笑看他一眼，「三千万一部作品，底线投资，还能再加。」 脚步微顿的崔尚宇再抬起脚时笑容明显变大，「三百多亿我们也不是拿不出来啊, 你要是愿意接商业项目，四百亿我都帮你争取。」 美国公司给出的货币单位当然是美元，人家钱是多但cj也不是缺钱的类型啊，不就是三百多亿韩元么, 有什么了不起的。 金柔嘉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要是真拿cj的体量去跟华纳兄弟对沖那就没意义了。她也不是真的想让崔尚宇下不来台，彼此好歹有交情何必闹的不开心, 随口一说而已。 金导随口那么一说，崔尚宇很是放在心上，迅速联繫国内告知华纳兄弟要抢人。当天下午，金柔嘉去给『本国』团队站台，活动还没结束她就接到了越洋电话，也就是逢年过节联繫一下的李女士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兴趣玩个大的。 「您指什么？」 「年度企划。」 电影制作公司都有自己的年度企划，就是本年度最重要的企划案，砸最多的钱用最多的资源推一个最赚钱的项目。年度企划都是商业片冲着赚钱去的么，投资大期待的收益就大，李女士的年度企划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第1575页 年度企划一般是找老成持重的商业导演比如柳承莞那一类的指导，以金柔嘉的资歷和年龄按理说轮不到她的，她本身也不是商业片导演。但李女士很敢赌，或者说她很重金柔嘉。 金柔嘉崛起的速度快的惊人，但翻开世界电影史，天才都是一部封神，他们没有所谓的沉淀期，每每都是处女作就展露华彩。在这个前提下金柔嘉是非常典型的天才，还是不可复制的天才。 一个典型的天才，一个已经起家了的天才，一个不缺名利只要自己想走谁都拦不住的天才。 这样的天才有人砸钱挖角，李女士怎么可能放手呢，还不如放手一搏，搞不好能创造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通电话是让金柔嘉很意外的，更意外的是晚上回到酒店后崔尚宇给了她一份名单，可选择的拍摄团队名单。名单上的人名跟什么演员没关系都是幕后的大神，比如摄像丁正勛，比如配乐久石让（日本顶级音乐人），那是cj年度企划的团队名单，也是金柔嘉如果答应合作就能拥有的团队。 抖着纸张的金柔嘉调侃崔尚宇，「你们砸血本啊。」 眉宇间隐隐带着些炫耀的崔尚宇装的倒是很平常，大有不值一提的意思都没接话，反倒问她，「那我就当你有兴趣合作？」 有兴趣是肯定有兴趣，这么棒的团队哪个导演没有兴趣合作，问题在于，「你们家年度企划的题材都是往欧美市场沖，创作核心和故事氛围都走的好莱坞风格，搞什么动作类大片那种，你确定我们能匹配？」 这个问题早在把合作名单递到金柔嘉手上时公司内部就研究过了，崔尚宇也不跟她讲虚的，大家都那么熟了，该怎么说怎么说呗，「艺术片领域很注重导演的自我表达，但商业片领域你也知道，比起导演的风格整个团队的水平更重要。」 「商业片的故事都是有模式的，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故事不差，制作跟得上，发行有我们盯着，项目肯定能赚钱区别不过是赚多赚少。按照标准流程作业，确实会消磨一些你的个人属性，但标准作业不会出问题。你如果想要按照自己的风格来由我们配合你也可以，但你得同时承担如果项目的成绩不如预期，我们有损失，你也有。」 在电影工业中，标准流程作业的意思是项目由市场为导向，是团队的结晶。上到制作人、导演组、编剧团队，下到摄影、美术、配乐的团队，整条线是流水线作业，都是有模板也是有标准的。那与其说是艺术品更多就是一个定制的商品，作为典型代表的就是復仇者联盟，观众被ip吸引，作品比起注重故事内核更重特效，重视对观众的视觉冲击。 在这类的项目里导演虽然也重要，掌控故事线的始终是导演，但不是最重要的，导演是整个团队的一员，团队的每一位重要成员都很重要，导演就成了重要的成员之一。 曾经金柔嘉跟河证宇说，商业电影重要的是团队的配合度，作品失利不完全是导演的问题就是在说这个。 也有商业片导演追求作品的艺术性，但终究还是以市场为导向。否则导演个人想要表达的艺术性超过了观众想要看动作大片的期待，票房失利，导演就是要背锅，那是导演造成的问题啊。 简而言之，崔尚宇的意思很简单，按照规矩操作成不成我们担责任，你要是非得按照你的想法来，失败了就别怪我们甩锅。 金柔嘉没有正面给回应她得思考一下，《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已经是她的第三部 作品了，奠定个人风格和地位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接下来她就应该证明自己能赚钱了。艺术片导演以奖项取胜，能不能赚钱是锦上添花，说句不好听的即便赚不了多少，愿意支援艺术发展的文化商人还是有的。 但金柔嘉不准备只做一个典型的艺术片导演，高坐神坛目无下尘，那对她刷逼格是很友好，但对她扩大领域不友好。她不能被限定在某个领域里，尤其不能在韩国被限定在某个特定领域，那会出问题。 李仓东就出问题了。 自家老师什么都好，人品好，眼光好，对她也好。可自家老师有个让金柔嘉怎么都理解不了的究极bug，那人被政治游戏裹挟了。李仓东如果真的想参政那金柔嘉没什么好说的，可她觉得李仓东更多是被拱到了特殊的位置站在台上下不来了，他即无法往后退也无法袖手旁观，那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洗脑，我在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啥的。 那些东西在金柔嘉看来有点无聊，偏偏韩国的大环境就是那么无聊，她不准备在无聊的池子里待着，但她也没必要跟大环境抗争。她又不是个斗士，更没必要在韩国做斗士，跟大环境有什么好抗争的。 那不如就跳出小池塘，不是脱离韩国市场而是不把自己局限在艺术片领域里，韩国那帮人对于拍艺术片的导演都有过高的期待，认为他们天然是斗士，想太多！相比之下，拍一部纯粹为了赚钱的商业片是最直接的做法。 我不跟你们玩，我走自己的路，跟我聊只能聊电影，啥子政治你们自己掰扯去别来骚扰我。 金柔嘉心里有了答案却没有告诉崔尚宇，小伙伴一直以为她在思考中也没有追问。以崔尚宇对金柔嘉的了解，他觉得金柔嘉会担心接了项目之后她不太好控场，商业片讲配合，但她在片场是一言堂，金导搞不好不太乐意。 第1576页 还没定下来的新项目先放在一边，威尼斯的成绩出来了，金柔嘉捧回了一座威尼斯最高奖的金狮。她刷新了威尼斯电影节年纪最小获最高奖的记录，也刷新了韩国电影的新记录，消息传回国内一片欢腾，电影紧跟着上映。 上映第一天，票房是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热搜前七都是金柔嘉，全是骂声，热搜第一最兇残，渎神。 亵渎神明。 当初金柔嘉借着裴老闆去见过的那位宗教领袖，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当初金柔嘉去找他不是要入会觉得自己被耍了，还是真的看金柔嘉很不顺眼，或者干脆就是被电影刺激到了，反正整个人都陷入暴怒状态。 那位先生公开在教派集会上花了超长篇幅去诅咒金柔嘉，诅咒亵渎神明的人一定会下地狱，同时号召教派的所有成员抵制金柔嘉。不止抵制金柔嘉的作品，是抵制金柔嘉存在的本身。 详细执行方式有三。 一，给电影刷负。 不止是去电影评分网站刷负那么幼稚，是号召所有人去网络上攻击电影和金柔嘉本人，七个热搜有五个是他们那个教派贡献的，大几百万信众呢，韩国一共才多少人。还有两个热搜是同样对金柔嘉很不爽的另一位宗教领袖号召信众贡献的，也是各种恶毒的诅咒。 两个互相说自己是『弥赛亚』的领袖本来应该掐架说对方是伪神，结果现在联合了，金柔嘉也算是另类的『功德无量』。恐怖的地方在于，极端言论充斥网络，以至于不管是普通民众还是支持电影的人都不敢发声，毕竟人家会做法，真的有人拍诅咒视频发上网的。 二，去青瓦台官网请愿，让金柔嘉滚出韩国，最好以死谢罪。 这条没什么好讲的，一帮人都能在网络上搞出那么大阵仗，去个国家网站请愿也不是干不出来。 第三条比较值得谈，两位『神之子』鼓动教众分别组了过千人的方队，一波绕着忠武路游行高喊口号声势浩大的抵制金柔嘉，抵制电影；另一波直接在cj本部门口静坐抗议，他们堵了cj的大门，严重影响公司的办公，有些职员根本没办法进公司上班。 这两群人直接让一部电影成了新闻事件，上了各家电视台的晚间新闻。kbs的立场比较偏向于□□，国家台么，唿吁『某些』创作者要考虑国民的想法。sbs和mbc相对中立，只报导游行和静坐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做太多评价。有线台主要看背后资本是谁，cj控制的有线台就全体站电影，高举创作自由大旗，谁都不能侵犯创作自由，这是韩国电影一直以来坚持的根基。 网上掐的很是热闹，线下也没好到哪去，并且完全没有要平息的意思反倒越闹越夸张。 tvn打头火上浇油，专门制作了一档以金柔嘉发家史为主线的纪录片，上下两集，一集九十分钟差不多就是三个小时的电影。 作品拍的很励志，差不多就是少女家道中落一贫如洗，大学明明考上了却没钱读，为了赚钱啥工作都干过。命运眷顾这位少女，少女入了圈，制作人发现了少女的才华给她一个机会，少女一飞沖天。 这要是换个性别，那就是穷小子翻身逆袭的爽剧，处女作就走出国门，第二部 作品以九十万美金的制作费换来六千万美金的战绩，第三部作品就更厉害了，以最年幼的成绩刷新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获奖记录，她从默默无闻走到天下皆知只花了三部作品的时间。 性别没换，作为女性，金柔嘉在韩国创造的成功是极具传奇意义的。 这两集播出后，舆论开始洗地，先是金柔嘉能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又是作品就应该专注作品本身。再来是电影人拍的只是自己的创作思路，人家拍的是软科幻题材又没说什么现实改编，你们这些宗教人士非得往自己脑袋上套，你们是不是碰瓷！ 节目的收视率爆表，网民开始出现两个立场，一方就是宗教人士，另一方是以李仓东为代表的电影人。 李仓东特地接受了jtbc（也是cj旗下电视台）的访谈，着重强调电影人的创作自由不应该被任何团体裹挟，再帮某些没看过电影的观众详细讲述电影表达的内容。 头极其铁的李仓东大无畏的点燃一把火，生怕大家不理解故事的逻辑性很缜密，讲的那叫一个细緻，缜密到我的弟子能用一部作品创造一个活了一万四千年的耶稣，质问宗教领袖。 你们这些神之子能证明自己就是当世弥赛亚吗？要不你们先上一波十字架，把自己钉死在上面，证明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重生？ 有李仓东带头，所有同阵营的电影人纷纷冒头，这个参加节目，那个在网上发影评。口号喊的都是创作自由不容亵渎，你们说亵渎神明，麻烦你们先证明一下自己能代表神明。 具有庞大社会影响力的人站出来说话了，被宗教人士吓到沉默的网民就敢跟着站队了。 【我先说明我不信教，我也不懂什么亵渎神明的事，我只知道歷史剧拍成鬼也就是观众骂骂，人家拍个电影，你爱看看，不爱看就不看，有必要上纲上线弄的好像人家亲手结果了耶稣一样吗？到底是人家的电影有问题还是你们这些人太敏感？】 【太敏感+1，宗教的教义不应该是劝人向善吗？诅咒一个二十代的姑娘去死符合你们的教义？金柔嘉是拍了一部电影不是杀了你们全家，搞那么大阵仗？】 第1577页 【话说，我本来没打算去看这部电影的，感觉有点费脑子，但闹的那么大我反倒买票去看了，这算不算是那帮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票房涨了傻子们！】 票房涨到飞起，五天破了六百万，那可是非常纯粹的文艺片，能有这个成绩堪称超神！ 票房超神的战绩让宗教人士们发现他们搞错了方向，立刻变道，cj本部的大门口没人了，但各家院线门口开始出现霸占放映厅不走的人。只要有电影拍片的放映厅那帮人就不走，影院的工作人员只能报警，可警察来了也没用，对方非暴力不合作，抓是可以抓，可成千上万的人他们也得敢抓才行。 看电影始终是娱乐活动，普通观众不会为看个电影就跟谁发生武力冲突，影院也不想蒙受太多损失，除了cj旗下的院线其他影院都把片子下线了。以至于票房大跳水，上映第七天，观影人次不到千人。 外面因为电影闹的风生水起，创作电影的核心团队也在吵架。 导演在跟制作人吵架，大发火，金柔嘉简直气炸了！ 那帮信教的人会搞事情很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她拍之前就知道那帮人会搞事，她就是想打脸才拍的这部作品。作品上映了，那帮人想掐架，掐就是了，谁还怕谁不成！ 可不管那帮人怎么掐就是掐到出人命对电影来说也只是一个宣传点，讲句难听的，那帮人要是真走到最极端闹出武力伤害或者更极端一点就是出人命了，那对电影来说也没有任何坏处！ 反宗教题材的作品让宗教人士极端反对，还出了人命，这是可以青史留名的作品，这是最好的宣传，没有之一！ 整个宣传团队生怕火烧的不够旺，时不时就丢个东西出去撩拨那一堆人，为的是什么？宣传啊！ 文艺作品就两个宣传方向，要不是作品得了什么大奖，让那些想要提升逼格的观众进影院为日常话题增加谈资。还有一部分就是真的喜欢小众文艺片的观众，这波人会因为故事内核走进影院。但这两拨人加起来也就那么点人，跟商业片广大的市场分量是没得比的。 那想要宣传文艺作品就得另闢蹊径，当初崔尚宇就玩过一波，故意让金柔嘉站出来跟宗教人士互掐，掐的电影的关注度蹭蹭上涨。这次是同样的招数，换了个壳子本质却没有变，都是宣传电影的一种手段。 不同的地方也就是金柔嘉没参与，她不需要参与了。当初《活埋》她为了票房得亲自上阵参与掐架，现在她又不缺韩国一地的票房，那边顶多是作为cj的大本营赚的更多而已。 问题来了，金柔嘉都不参与了，她满世界飞去跑别的城市宣传，李仓东出来干嘛？ 李仓东拉着他的那帮伙伴们出来干嘛？出来追求创作自由？创作本来就是自由的！是你们这些人眼睛只看着韩国，看着这屁大的市场才把自己搞的不自由的！这世上哪来的限制创作自由，创作自由从来没有被限制过，被限制的从来就只有市场！ 不管哪个国家，只要执政党基本智商在线对艺术创作都是有限制的，因为会动脑思考的精英人士永远是少数派，大多数人是很容易被煽动的。反政府、反人类、包括反宗教之类的作品肯定要被限制创作，不然呢，小孩子进电影院什么都能看的市场就是自由市场吗？ 经济稍微发达一点的国家文艺作品的主流市场永远没有创作自由，不止是电影，任何文学创作都是一样的。想要获得庞大的市场，创作就是要对主流市场妥协。对国家的政策妥协，照顾人民的三观，崇尚的就是真善美，三观正直的作品才能上线，那是规矩。 在那样的市场里就不可能有什么自由，想要追求自由那你就别想赚钱。眼馋大众市场的巨额钱财又期待创作自由，想什么美事呢？什么都给你得到了，你怎么不上天！ 真想要坚持创作自由，想要无拘无束的创作自己脑海里的故事，想去宣扬自己的价值观，那干嘛往主流市场跑。地下的，小众的，不赚钱的，非主流的项目根本不用管什么自由。钱都不赚，还不是想拍什么拍什么，人家本来就是自由的！爱怎么自由怎么自由，连环杀手逃脱法律制裁的电影都能拍，还不够创作自由？ 金柔嘉完全能理解老师出面的好心，李仓东都不用趟这趟浑水他还是参与了，绝对是出于好心，不想要她被cj捆的太紧，她完全理解。可李仓东的做法让她很蛋疼，没有那个必要啊！ 李仓东跳出来了，很英雄，非常英雄，可他们家老太太被一个信教的疯婆子攻击进医院了，就为了这点破事，有必要？ 这不神经病吗！ 金柔嘉为韩国人的疯狂脏话都骂出来了，信教的人脑残，李仓东也没好到哪去！她根本没参与韩国市场的宣传，首映礼她都没参加，她表达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她压根不在乎韩国怎么闹，闹到一帮人都死绝了也跟她没关系！ 这世界那么大，她拿下了金狮哪不能去？全球同步上映，她哪不能宣传？何必盯着半岛国家的这点地盘？ 李仓东不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老先生就是满腔热血的想要刚，刚进医院了吧，爽了吧？开不开心！ 高级病房外的走廊上站了一堆人，一堆人看着金柔嘉大爆发，连个搭腔想劝的人都不敢说话。 「我tm在雪梨开香槟庆祝我的胜利，这一巴掌打的我不要太开心，结果你在这边给我玩英雄主义？干嘛，年轻的时候没奋斗过啊？老夫聊发少年狂？您还挺活泼！可你活泼的时候动动脑子啊！基本的保护自身安全都不知道要这么做？这tm还得我教你吗？我是你的老师吗？我得负责你的人生安全？」 第1578页 叉腰喷人的金柔嘉疯狂输出，被喷的李仓东背对着她靠着墙拒绝回应，数位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人起初不知道『危险』想劝都被金柔嘉喷回去了，就造成现在全场围观她喷人的画面。 李仓东跟个别扭的小孩子一样，你骂你的，我不搭理你，那态度让金柔嘉火气更大，这tm一帮都是傻逼！ 这件事说起来李仓东是很无辜的，他当然知道要保护家属，可业内的规矩从来都是不碰家属的。圈内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道上也是讲究不牵连家小，谁知道会突然冒出个疯婆子出来？ 那个疯婆子还是借着老太太出门遛弯的时候突然扑上来的，陪着老太太的助理反应已经够快了，飞起一脚把人踹开还是让老太太扭了腰摔倒在地，更多是受到了惊吓，才进了医院。 事已至此，李仓东自己都很后悔，金柔嘉开骂时两人还互喷，等她一骂到他的失职才让老太太受伤，老师就认栽了，这怎么还嘴，他都想打自己一巴掌。 医院走廊里的人最后还是医生查房才算告一段落，而金柔嘉骂了李仓东的消息迅速传的业内到处都是。对这件事大家首先的想法是没规矩，有了成绩就翘尾巴，不堪大用。等知道详情后，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了，只觉得姑娘性格挺沖，以及师生的关系是真的好。 师生关系再度回归友好是连夜飞回来的金柔嘉饿了，问李仓东饿不饿，老先生憋了句『饿死你才好』，金柔嘉笑出声两人就算和好了。 和好了的师生唿叫不敢靠过来的助理去买吃的，金柔嘉要了三明治，李仓东说她不好好吃饭死的会比他早。金柔嘉让他别做梦了，她活的不要太养生，菸酒都不沾，还不知道谁先死。 「呀！」李仓东一巴掌煳她头上，「我看你是想死！」 可以闪过去但没闪的金柔嘉硬挨了那一下，也不是很疼，揉着脑袋当道歉了，她当时却是很火大，那是再傻逼不过的失误。到医院之前，她以为信教的那帮人已经疯到能闯名宅了才会让老太太受伤的，结果到了医院发现是李仓东没当回事才导致老人家受伤，可不火大么。 老太太比她妈对她都好，看到什么好吃的都给她送去，她去了济州岛，老太太都给她寄好吃的，时不时就担心她冷了饿了的。亲妈早八百年入土的金柔嘉觉得老太太算不上妈也算得上奶奶，跟『奶奶』比老师就是个路人甲。 路人甲收到了学生的『道歉』心情却很不美妙，特别想问我重要还是她重要，但问了好幼稚，也不想再吵架，就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金柔嘉根本没关心过韩国这边的事，管什么接下来怎么办，接下来交给cj啊，那是发行要处理的。李仓东很不满意她的说法，他弄出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让她不要跟cj捆绑太深么，这又交给cj，那他折腾什么？ 「就是这个话啊，我都不知道你在折腾什么。」金柔嘉讲起来还是很生气，「您眼光别老盯着韩国的一亩三分地，本土市场是很重要，可我离开韩国活不了吗？不是~大不了我去海外拍啊，亚洲都还是有隔壁两个国家可以折腾，欧美市场就更大了。」 「您是以为cj能只手遮天还是怎么着？我跟他们有三部片约，这是第二部 ，再有一部自动就解绑了。国内他们都不是一家独大，我去找别的制作公司欢迎我的也多得是，cj要是能开出更高的价码，那我们就是继续合作又能怎么着，在商言商呗。我确实不懂发行，但懂发行的公司多了，我怎么变成跟cj捆绑了呢？」 「按照您的想法我跟cj捆绑，以后我走不脱，想走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就按这个说。就按照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算，我就是沦落到最惨也不过就是在国内找不到发行方呗，哪怕我沦落到世界范围都找不到发行方，那我拍独立电影啊，自己拍自己拍，卖的钱未必有发行公司运营后多，让我活下去没问题吧？」 「讲最惨的，最惨最惨，我被电影圈，我被全世界电影圈封杀了，那我不是还可以去拍电视剧吗？我的指导能力没问题，只要我创作没问题，我就不可能沦落到一无是处。您知道我要是愿意拍电视剧，多少人求着跟我合作吗，您担心的那些破事根本不存在。」 李仓东想反驳，反驳她想的太好了，反驳她根本不知道像cj那样的片商要是真的想动手招数能多噁心，可金柔嘉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弟子把话撕开了跟老师讲，完全不留面子的那种，「我尊敬您从来不是因为您能够为我做什么，我给您斟的那杯茶也不是我想要被您庇护。我叫您一声老师，为的是在我失控的时候，您可以让我回头，仅此而已，那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您不能为我做什么，或许您本来以为您可以，您可以教导我拍摄，辅助我创作，那些您本来以为您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帮不到。我不是纯粹的新人，我的风格已经定型了，从我拍第一部 作品的时候就定型了，我不是雏鸟需要您教导我怎么飞翔，我天生就会飞。」 「在创作上没办法帮到我的您可能认为作为老师您给与我的太少，老师总要做点什么对吧，我弯下去的膝盖捧在手上的茶您喝了，您总归想要帮我点什么，不然我们的师生关系用什么维繫呢？我懂，我明白，我理解您的想法。易地而处，我也会那么想，师者传道解惑，总要做点什么的。」 第1579页 「可您想多了，把自己看的太轻也把我看得太轻。我拜师不是为了李仓东这个名字，您可能不高兴，但李仓东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没有威慑力，韩国任何一个导演对我都没有威慑力。让我弯腰的前辈只是因为要对年长者尊敬，但在创作领域，我不觉得我比不上谁。」 「您的重要性从来不在于您能帮我多少为我做多少事，不要那么想，我们如果是被利益的纽带栓在一起，那我不会斟那杯茶。您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证明任何事，不用证明您的影响力，也不用证明您对我来说是有用的。」 金柔嘉站起身，双手贴着裤腿恭恭敬敬给面色复杂的老师弯下腰，再抬头平视对方，「老师，您存在的本身对我来说就是定海神针。您在，就足够了。」 窗外夕阳西斜，柔软的光圈洒在弯腰的姑娘身上，最终换来一声嘆息。 老先生摸摸孩子的脑袋，笑着说，「去吧。」 金柔嘉在韩国一共就待了五个小时，都没她从雪梨飞到首尔久。五个小时后再次出国，国内的纷争闹的在怎么大都跟她没关系了。 网上还是在掐，各种赌影院的人却逐渐减少，cj是很强硬的，你敢来堵我的影院，我就敢挨个曝光你们。传媒集团拥有庞大的话语权，电视台、社交媒体，韩国哪有cj不能说话的地方。 信教就不用生活啊？父母有没有？子女有没有？亲戚朋友呢？就算你全家信教，总要工作总要上学的吧？我让你们上新闻出一把名，社会性死亡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首尔的极端份子依旧在『虔诚』的负隅顽抗但cj已经在世界各地开香槟了，金柔嘉并没有失去生命，她连点皮都没有擦破。电影更是没有下映，反倒应为事情闹的够大，又沖了一把票房。 韩国票房以九百四十万人次收尾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虽然没有达成千万人的战绩，但也算在那些宗教人士脸上甩出了响亮的巴掌。cj包了酒店要举行庆功宴，金柔嘉乐呵呵的去了，并且毫不意外的在酒店门口被人袭击，对方想给她泼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金柔嘉啥都没干原地站着，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孔侑的反应比较大，抢先一步就挡在她身前，身体比思想行动的要快，快的他有些后怕。但他没必要怕，因为金柔嘉算好了，那帮人一定找麻烦，都能疯的攻击老太太了，何况是她呢。 这是电影上线后她首次在韩国露面，还是公开露面，那帮人要是没人来找麻烦，她都看不起韩国这些邪教。 既然都算好了有人来找麻烦，那不管是两边围挡粉丝和记者的保全人墙，还是藏在粉丝里的保镖，都不是白站在那的。崔尚宇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cj就能关门大吉了。 戴帽子的神经病刚把饮料瓶举起来，猩红的液体泼出去不到一个巴掌，骂声刚出口一句都没喊完，人就被四个保镖扑倒在地。 就这帮傻逼的脑子还来攻击她？多吃点猪脑吧，补补同类的智商！ 孔侑有些被惊到，呆愣着站在那，金柔嘉看都懒得看，重新挽上男主角的胳膊，在一众惊叫的人群中继续走她的红毯，这是她的庆功宴，什么妖魔鬼怪都给我死开。 酒店门口铺了长长的红毯为项目庆功，记者来了无数，粉丝也来了不少。红毯两边立了无数大灯照的夜幕恍如白昼，人群因为突发事件发生的骚乱一点都没有影响那个走在红毯上的人，反倒是孔侑心有余悸的回头了。 某个运气很好的记者拍到了这张照片，一张可以被称之为精彩的照片。 照片的左边是混乱的人群，高清特写细的都能看到一个举着孔侑灯牌的女粉丝惊恐的表情。照片的右边是一群探身想要看对面发生了什么的人们，无数脑袋凑近人墙的缝隙，堆叠在一起。 照片的核心点是红毯上正在往前走只能看到背影的女人，一袭黑裙曲线毕露，尖头红底高跟，头都不回的往前。而她身边站着的男人扭头冲着镜头的方向，面色还有些惊慌。 这章照片沖顶热搜，金柔嘉是照片唯一的主角，即便她连脸都没露。 【为什么脸都没看到，我还是觉得金pd帅到炸裂？这就是传说中大佬的气质吗？】 【我多少也算孔侑的路人粉，但这张照片一出，男神跟导演的绯闻让我觉得，金pd可惜了啊！】 第331章 2016年韩国发生了很多事, 在重大事件的范畴里金柔嘉也占据一席之地，不过挽着电影男主角的手臂走进庆功宴的金柔嘉对那些都不是很关心，如同她不关心外面外面那些尖叫的人群一样。 倒是有一件事让金柔嘉还蛮好奇的, 轰动圈内的不伦恋, 刚好两位当事人都来参加她的庆功宴了，难免就像八卦一下。这种事找女孩子八卦多少有点不友好, 她就去问洪尚秀了。 洪尚秀也没觉得有多友好白眼翻翻的不想搭理她，金柔嘉抱着纯粹好奇的心态问他到底是喜欢女演员本人还是喜欢他创造的角色, 以至于被角色蛊惑了。 这个问法洪尚秀倒是没想到，「我以为你会说我看上了年轻的肉体。」这是外界的一致评价，还有老房子着火彻底疯了什么的。 「年轻的肉体多得是你看上谁跟我有什么关系。」金柔嘉八卦的不是老夫少妻还出轨的事, 这在圈内算个屁新闻，也就是他们闹大了才成了新闻而已，她想八卦的是, 「你对自己创造的角色会产生恋慕？」 第1580页 难得碰到个想法不一致的，洪尚秀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讲，坦诚的说, 「既然是我创造的角色，我肯定是带着情绪去创造的，你能完全抽离？」 百分百可以完全抽离的金柔嘉有心跟他探讨, 「那你觉得你是爱上那个女演员还是那个角色？」 「一半一半。」洪尚秀也说不准, 但他知道金柔嘉不是来抨击他也不是来看笑话的, 就有兴趣聊, 「我好像更多是想要释放一些东西, 她刚好给了我那个机会。」 两人在户外的空中花园聊男导演和女演员的『爱情』，聊的还挺深刻，聊婚姻是否本质就是反人类, 聊爱情到底是归结于灵魂还是性吸引，聊嗨了，找不到庆功宴主角的人就凑过来了。 朴贊郁带着宋康昊加入聊天，聊男人至死是少年当然永恆爱少女。金柔嘉就让他们别鬼扯，还不如说人类都喜欢年轻的肉体靠谱点。奉骏昊紧随其后加入，对于男导演和女演员的事没什么想法，他只觉得非得把事情闹那么大没必要。 这话得到男人们的贊同，跟年轻的女孩子玩一场恋爱游戏谁都玩过，可闹到人尽皆知再到离婚就没必要了。 金柔嘉听了一圈，看到李仓东也过来了，就把话题拉回她原本感兴趣的地方，导演是否会对自己的演员产生好感。男导演们纷纷表示多少会有一点，自己写的本子自己创造的角色倾注心血免不了就会倾注情感。 弟子问老师怎么想，老师表示他要看项目，如果是纯爱的题材，创作者很容易自身带入，别的就还好。李仓东反问金柔嘉的想法，金导表示，她就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才会好奇的。 户外这一波围着的男导演和男演员越来越多，作为一枝花的金柔嘉就不想跟他们聊了，准备撤。她刚要找理由闪，今年一起去了威尼斯的金知云导演就以一句，听说你下部作品要拍商业题材，让她走不掉了。 这东西其实不用听说，她跟cj签约的隔天cj就对外放风说金柔嘉参与今年公司的年度项目，算是公开的消息。 作为公开消息的主角，金柔嘉看向金知云等着他说后续，谁承想对方话锋一转说起了票房。 「这次你差一点就破千万，新项目按照商业片的制作程序来，cj预估票房是多少？千万起？」 当他在开玩笑的金柔嘉让前辈别闹，「哪有预估票房千万起的项目，要是预估票房能做到千万起cj就不是几大制作公司之一了。」 「不是千万吗？」奉骏昊插了一句，「我听说是千万啊。」看向金柔嘉，「你三部文艺片最低票房都破了五百万，商业片的预估票房不是翻倍报？」 预估票房就是字面的意思，商业项目在启动时是有预估票房的。电影上映后盈利过不过损益点是一回事，要是项目营收没达到预估收益那也不算赚。 金柔嘉『呵呵』一声，「想什么呢，他们就算说千万我也不能答应啊，电影票房这东西是玄学，片商说什么有数据模型能估算，他们说了就算啊？我疯了才会答应预估票房千万的说法。」 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是cj确实这么说过。 朴贊郁就很好奇，「那你答应的是多少？」预估票房作为项目企划的一部分是要跟导演商量的。 「他说的啊。」金柔嘉下巴沖奉骏昊的方向抬了抬，「五百万，这个数字我还能接受。」 洪尚秀拿起鸡尾酒里的樱桃装饰丢她，「五百万你都敢答应！」 闪身避开的金柔嘉就笑，「您的电影卖不出去不是我的问题啊。」那也是为专注文艺片市场作品叫好不叫座的典型，不谈奖项只谈票房的话洪尚秀的成绩就过于惨澹。 避开樱桃的金柔嘉话刚讲完就被另一边的老师袭击，这次没躲过，捂着脑袋看向老师，讪笑，大意了。 李仓东轻哼一声，「票房好又什么用。」 「她也不缺奖盃啊。」奉骏昊就跟边上拱火，「国内市场奖盃票房她都不少，您可不能说她只是票房好。」 斜眼看过去的金柔嘉刚想让奉胖胖闭嘴，洪尚秀就跟着补刀，「这年头的小年轻啊，票房卖的好就不把我们这些老人家放在眼里了。」举杯虚敬李仓东，「你可得好好收拾一下。」 李仓东假笑，「我教出来的，我开心还来不急，你们这些人都是酸葡萄。」 余光瞄向老师的弟子觉得这一圈貌似都要攻击她，老师也就是假模假样救她一下，连忙起身，尿遁。 金导帅到炸裂的红毯背影照上了热搜的时候，网上一帮舔屏的孩子们大概不知道，现实里的金导落荒而逃，伴随着她逃走背影的是一众笑声。 『逃走』的金柔嘉刚进内场就看到崔尚宇在往她这边走，那哥们这两天无敌烦，成天想忽悠她，那傢伙脑抽想给她做新项目的制作人。cj的项目，制作人肯定cj出，金柔嘉是有一票否决权，某个制作人她很不喜欢公司也不会强迫她合作，但要她同意崔尚宇做制作人那还是算了。 她跟崔尚宇在发行上合作的很好，对方当制作人的能力如何她并不清楚，但就凭那傢伙把韩哮周推荐给她，她就觉得崔尚宇脑子不太行，不是很想搭理他。 可大家合作那么久，硬邦邦的拒绝吧又不太和谐，还是躲远点。 进行第二波遁走的金柔嘉眼神扫了一圈看到了孔侑，直接往男演员那边去，那边有四个男演员，金柔嘉突然加入让话题中断。导演沖他们笑笑，靠近孔侑小声说了句『帮个忙』，随后站直跟其他三位说，打扰。 第1581页 庆功宴的主人公加入聊天怎么都不算是打扰啊，孔侑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给对面的赵寅城使了个眼色，对方抬手就招唿服务生过来，问金柔嘉想喝什么。 金柔嘉刚准备说话，孔侑先说她不喝酒，让赵寅城帮忙那杯饮料来，剩下的两人也自动找理由离开。就剩他们两了，孔侑刚想问导演需要他帮什么忙，崔尚宇就到了。 「聊什么呢？」崔尚宇笑看孔侑再转向金柔嘉，「方便单独聊聊吗？」 金导看向男演员，男演员也不知道误会了什么，笑着接话说，「您方便稍微等一下吗，我有点事想拜託导演帮个忙。」 崔尚宇眉头微挑，看向金柔嘉等她说话，金柔嘉耸耸肩，崔尚宇就笑了，「行，那我们之后聊。」 找麻烦的走了，金柔嘉也准备闪，结果孔侑说，他还真有事需要帮忙。 「我听说您接了cj的年度企划？」孔侑笑看导演，指了指拿了杯饮料正往这边来的赵寅城，「要是纯商业项目，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 金柔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最先吸引她视线的却不是赵寅城而是站在赵寅城身后正在沖她挥手的河证宇，反射性扬起笑脸沖对方点头，弄得赵寅城误会了，也跟着笑起来沖她点点头。 弄了一场乌龙的金柔嘉摸了摸鼻尖，跟孔侑说要是他的朋友有兴趣可以等项目出来试镜，说完拍拍他肩膀往河证宇那边去，中途路过赵寅城接过他手上的饮料同他说声谢谢。 空着手走到孔侑面前的赵寅城用眼神示意他解释一下，他刚才跟金柔嘉说什么了。孔侑表示我帮你争取了个机会，不会可能不太管用。 「这个圈子还有你说不上话的人？」赵寅城当他在开玩笑。 孔侑侧头看了眼已经跟河证宇汇合的女导演，跟兄弟讲，「我在金pd面前还真说不上话，她把公私分的很清，不跟演员玩什么交朋友的那一套，拍摄就是拍摄，拍摄时她是导演，拍完了就散场了。」 这倒是让赵寅城有些意外，「你们私下难道完全不联络？」 「她一次都没约过我。」孔侑让他自己想这算不算是完全不联络。 赵寅城想了想觉得不太对，「不是说，那位很会调教人吗？」 「是很会，但只是在她手上会，你要是自己没办法消化她灌输给你的东西，那离开她就没什么用了。」孔侑笑嘆一声，「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啊，那位在用身体力行践行这句话呢，到她手上就没有糟糕的演员，但离开她很多演员会怀疑自己怎么会那么糟糕。」 「这算是好话还是坏话？」赵寅城没太懂。 孔侑也说不好，那算是个好导演还是个坏导演，「我加入项目之前很期待我们能合作，但真的合作了又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再合作，可要是真的有机会再合作，我也还是想合作。」笑看听楞了的兄弟，「是不是有点乱？」 确实听乱了的赵寅城觉得，「你讲的我想跟她合作一次，感觉会很妙。」 「确实挺妙的，有种回到新人时期的状态，就是在片场会怕导演。」 在片场会让人怕的导演在庆功宴上只是个跟人商量要不要重归于好的导演。 金柔嘉是真没想到河证宇气性那么大，拉黑她都快一年了都没给她加回来，小气鬼！ 小气鬼表示我早把你拉出黑名单是你没联繫过好不好，「你上次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时候？电影上映我就把你拉回来了。」 「电影上映你才把我拉出黑名单，你够可以的。」金柔嘉差点笑出声，「您老可真大度~」 作势要打她的河证宇让她搞搞清楚，「你那已经超过恶作剧的范畴了，我没揍你算好的！」 「那我们现在算和好了吗？」 「不和好我怎么会来给你捧场。」 「你亲爹的作品你不来捧场？」 「想吵架？」 「好~ok~我错~」 双手合十的金柔嘉道歉宣布休战，转而想起来，他招手找她的，问他什么事。河证宇就一个事，听说她接了cj的年度项目，问她缺不缺演员。金柔嘉目前不缺演员，但她表示自己缺导演。 「什么意思？」 「你有兴趣合作吗？」 微楞半秒的河证宇指着自己，「导演？」 金柔嘉纠正职位，「执行导演。」 执行导演可以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主管片场执行，非创作类职位，但也是除了总导演啥啥都能管的职位，负责片场运作，负责片场拍摄，还负责照顾总导演的一切拍摄需求。 河证宇没反应过来，金柔嘉左右看看这边都是人，招唿呆愣着的小伙伴跟上，找服务生去了个没人的休息室单聊。 商业项目跟独立制作表面上最大的区别是投资不一样，内里的差距大了，光是团队的权利分布就不用。 独立制作什么都是资方或者导演说了算，按照韩国的制作体系那就是导演说了算。金柔嘉可以在自己的片场里玩一言堂，那是因为她就是片场最大的，但在商业项目里她就不是最大的那个，她只是主要负责人之一。 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金柔嘉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就需要跟其他团队的负责人妥协，有什么东西大家得商量着来，她玩不了一言堂。 非要玩一言堂也不是不行，可人家未必吃这套，新团队大家都是业内顶尖，做的还是商业项目，本子都不是金柔嘉写的而是七人组的编剧团队拿出来的本子。那在某些特殊的领域里，美术导演说我有我自己的审美，金柔嘉还真不好硬刚，刚了就是一拍两散伙，谁都不低头。 第1582页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一个人能沖在金柔嘉前面当炮台，对谁都能掐，也能挡在金柔嘉前面当盾牌，身段该软就得软。这样不管金柔嘉是有话不好自己讲让对方上，还是求和不能掉面子还是让对方上，都是让总导演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人选本来李仓东准备给她找个人，因为金柔嘉一直没有组建专属于她的团队，但金柔嘉想到了河证宇。那哥其实很适合当这个中间人。他们两合作过，对方在特定环境下脑子绝对够用，能做到多好未必，肯定不会给她拖后腿是绝对的。 再加上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河证宇比起导演更多是混演员那个圈子，cj如果在背地里搞事，河证宇站在她这边的概率要比制作公司那边大。导演有导演协会，演员有演员协会，制作公司却没有协会，河证宇只要脑子清醒就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背叛』她。何况只是拍个电影，也弄不出到背叛地步的事。 邀请合作者的时候金导的态度是很诚恳的，她不是在面试演员是在聊团队合作。合作么，对方要付出的和对方能得到的都得讲清楚。 付出的点说了，得到的点也得说。 「你要是合作，那你下一部作品我给你当制作人，从剧本创作，项目投资再到电影发行，我都帮。」金柔嘉觉得自己的诚意绝对没问题，「你可以考虑看看，我们合作你不吃亏。」 前半段在听，后半段在神游的河证宇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滴形状吊灯，幽幽冒出一句，「为什么选我？」 金柔嘉没听懂，她不是说过为什么选他了吗？还要说什么，「因为你合适？」 「我指的是，你都拍三部电影了，还没有自己的执行导演？」 「我连自己的助理都没有。」 说起这个金柔嘉也是哭笑不得，她起家速度太快，快的根本顾不上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如果她是慢慢往上爬，那她从拍第一部 作品时就会有意识的组建自己的团队，小到自己的助理，大到自己的摄像导演，整个团队她都能组起来。问题就在于，她爬的太快。 拍《活埋》的时候，团队垃圾的金柔嘉都没眼看，那差不多是她一手搞定的作品，什么助理、摄像，养条狗她都嫌废粮食，何况她那时候还穷着呢，养团队也养不起啊。 《活埋》爆了，有钱了，第二部 《网络谜踪》李仓东给她当制作人，老师送了她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团队，可那些团队本身已经成长起来了，不可能让她养，人家都有自己的合作者，跟她也顶多就是合作关系。 等到第三部 也就是现在这一部作品，金柔嘉是有钱也有时间可以培养团队了，可她已经不能接受找个过得去的新人慢慢培养。她眼光高，她认，她要求高，她也认。可她在工作上眼光和要求都高，这也不是她的问题啊，只能说现在的新人爬的太慢，慢到根本没机会站在她面前等她当伯乐，那她能怎么着？ 「我跟你讲个最简单的，我现在的助理，不是负责我生活琐事的助理，是我拍摄的助理，那是老师的助理。老师的助理跟了我两部片子，他懂行，什么都不用我重新教，交给他的事我也不用担心办砸。要是重新找个新人来当助理，光是调教他要花费的时间都够我再拍部电影了，你知道我最短的项目才拍了几天吗？」 金柔嘉沖他伸手五指张开左右摇晃，「五天。我一个项目就拍了五天，我要调教一个新人得花多久？」 金导没那个功夫去培养自己的团队，她也不觉得有那个必要。商业片始终不是她的主战场，所以她完全不介意cj的人跟她说，他们有编剧团队能出本子，你们有团队你们出呗，反正商业电影打的是配合不是个人创作。在个人创作领域，李仓东的团队够她用了，未来搞不好还能『继承』也挺好，省得费事。 李仓东的团队什么都好，李仓东的团队没拍过商业片，老师的领域跟商业片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实际上李仓东对于她跑去拍cj的年度企划还有些微词，不过就是管不了她也就只能不管。 单纯不想费事的金柔嘉对于新团队唯一需要的也就是个马前卒，要求就是智商在线就行，别的她自己都能搞定，所以河证宇就很合适。 很合适的河证宇维持着翘腿依着沙发背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仰头望着天花板的姿势，重复问题，「为什么选我？」 金柔嘉眼珠一转，翘起嘴角，「哥哥有才华啊~」 有才华的哥哥还是那个姿势动都不带动的，本来坐在他对面跟小伙伴聊合作的金柔嘉起身绕过茶几坐到他身边去，用胳膊碰碰他，脸上堆满笑容，继续放彩虹屁。 「我们哥哥不要太有才华，片场执行能力超绝，业内是这个~」金柔嘉抬手就沖他竖大拇指，为了防止他看不见特地举到他眼前去，彩虹屁持续输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惊人的才华所震慑，我简直不敢直视你的眼......」 一直仰着脑袋的河证宇突然扭头，毫无防备的金柔嘉卡壳。 有才华的河证宇露出一口白牙，笑的无敌假，让疯狂夸赞的傢伙表演一下，「来，让我看看你怎么个不能直视法。」 金柔嘉眨眨眼，直视那双眼睛思索半秒，肩膀一缩腰一扭，眼尾给他飞了个媚眼，小表情很是羞涩，「哎呀~人家害羞....」 『啪！』 一巴掌头都给她打歪的河证宇寒毛都起来了，转而又忍不住笑，笑骂她，「别发神经，我问的是，你怎么想起来找我。」打完又给人家揉，揉了两下把她髮型揉乱了，更用力的揉，揉的金柔嘉感觉他是故意要败坏她的形象，吸了口气忍住没挣扎。 第1583页 她要是挣扎呢，河证宇搞不好揉两下就算了，可她不挣扎，那不得下死手啊！ 金柔嘉眼看他一只手扒拉自己的脑袋就算了还要再加一只手，抬脚就踹他，「你别得寸进尺啊！」打开他的爪子扒拉头髮，「什么怎么想起来找你，你最合适啊，我不是说了么。」 「我最不合适，你脑子有没有问题啊。」河证宇弯腰摸了摸小腿被踹的地方，他打她根本没用力，她踹他倒是不留情，是不是女人啊！ 罕见被怀疑智商的金柔嘉刚要怼他就看他站起来了，问他干嘛，河证宇说去对面抽菸。 「你直接抽呗。」 「你不是不抽菸么。」 金柔嘉一愣，河证宇起身往窗户的方向去，想开窗发现窗户只能开一半也就开了一半，站在窗口点了根烟吐槽傻子的智商，不对，是情商有障碍。 「你也就是碰到你知道吗，也就是我脾气好。你出去随便换个人讲你刚才的话，你就算不是当场被揍背后也有人敲你闷棍。」叼着烟的河证宇看她不以为然的样子，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你别告诉我你不懂，我们两是最不适合谈这些的。」 「我们不认识也就算了，你就是个爆炸的新人，我是还差那么点意思的普通人。您在天上爆炸，我在地上看着，看着么不就看着呗，仰望呗，嘆一声技不如人也不能怎么样。可我们认识，不止认识还很熟，不止很熟，你还是从我的副导演起家的。你是我手下的人再飞上天去，我得在地上看着你飞，追都追不上，你就不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河证宇不信金柔嘉不懂，「从报纸上看到我们国家有个天才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可我隔壁同桌，她原本考的还不如我，一下被保送首尔大，我得多看得开才能接受这件事？你不懂这里面的区别？」 这么大的差距之下，金柔嘉跑来跟他说，我们一起合作，你给我当先锋，我好坐镇大后方，亏这傢伙讲得出来！她也就是个女的，要不河证宇真能揍她，看不起谁啊！挑衅是吧！ 侧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靠背面对他的金柔嘉颔首表示，「你说的都对，可你没想过，就是因为我知道我认识的河证宇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才能跟你公是公私是私。你不是什么看到我一飞沖天后仰望我的人，你也不是什么看我有资本了就冲上来跟我谈交情的人。」 「你是我穷的要死的时候给我买肉吃的河证宇，那个河证宇多帅啊~」 帅气的河证宇龇牙凶她，「滚蛋，这套我已经不吃了！」 「这套你一直都吃。」金柔嘉算准他吃这套，「我们家哥哥啊特别大男子主义，被女人压一头怎么都接受不了，可再怎么不接受，看到小姑娘吃泡面还是会不忍心。那个讲面子的男人请客都不好好请，生怕伤害小朋友的自尊心，每次都找个理由，什么我需要人陪，你最好是需要人陪。」 「你需要人陪需要到拍摄拍的吃饭都快吃睡着了，还把我拎出去吃饭，也就你干的出来，当我瞎啊，眼袋都要掉到下巴了，哥！」 金柔嘉想起这傢伙给她当衣食父母的日子就想笑，河证宇是标标准准亚洲传统意义上男人的典范。 缺点特别明显，又直男又要面子，还大男子主义，就是所谓女权人士会抨击的类型。可那样的男人优点也是摆在明面上的，大气，直爽，看重兄弟，开得起玩笑，关系好了怎么闹都行。 特别的点就在于这类男人对女人的态度，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女性弱小需要保护，往好听点讲是尊重，是看重，要是恋人他会很宠对方，男人么，怎么能跟女人计较。这哥嘴上号称我一定揍你，但一次也没真正动过手啊。但这类男人呢对身边出现比他强的女人就会往非人类的地方靠，敬而远之是他们的常规做法。 在金柔嘉最穷的时候，河证宇每每请她吃饭都一定要找个，我有事找你的理由，就为了让那顿饭有个出处。都是请吃饭，她会因为自己的『美貌』怀疑崔尚宇『不怀好意』但从来没怀疑过河证宇，那哥单纯就是我看你弱小所以照顾你，但你也别把这东西当人情，别想着还，算不上。 金柔嘉穷的要死的时候就是他们联繫最多的时候，反倒是她真正起来了，双方的联繫再慢慢淡。那可以说是河证宇好面子，也可以说是河证宇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大概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那就远着点。 确实超出了自身理解范围的姑娘话讲的那么明白，明白的河证宇都弄不懂，「扯这些干嘛？」 「夸你是个好人啊。」金柔嘉乐的不行，「我有个项目需要人合作，不找个聪明的好人合作难道找个坏心眼的笨蛋吗？」招手让大冬天站在窗边抽菸的笨蛋过来吧，「我不抽菸，但闻点菸味也不会当场昏厥。」 撇嘴轻『啧』了一声的河证宇走是走过来了，只烧了三分之一的烟也灭在菸灰缸，「反正我不干，没得谈。」 「为什么？」 「哪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干。」 金柔嘉还要说话，敲门声打断了她，河证宇扬声叫进，开门的是崔尚宇。 崔尚宇扶着门把手问他们，「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刚想说『打扰到了』的金柔嘉话都没出口，就听河证宇说，「没有，你们聊，我们结束了。」 卡在嘴边的话金柔嘉也就只能咽回去，眼睁睁看着河证宇出门，那傢伙还特贴心的把门带上了，搞的金柔嘉很无语。 第1584页 进了这房间的人都是想聊合作，上一波合作没谈成，这一波合作也没谈成，不同的是这次不愿意的是金柔嘉。 崔尚宇下血本跟金柔嘉讲，要是这次她帮忙推荐，那下部作品不管她跟不跟cj合作，他都会动用私人关系至少帮她拉倒百亿级的投资，纯投资，不插手拍摄的那种。 小哥是下了血本，可金柔嘉缺什么也不缺钱啊，准确的说是崔尚宇能给出的价码，她都不缺。两人根本没办法往利益交换上面聊，只能聊交情。 双方交情深厚吗？也就那样吧。 大家是以利益合作开始的关系，再怎么亲近也是利益牵扯，就算认识好几年了，关系也不是朋友而是合作者。崔尚宇甚至不是能拍板的那个合作者，他只是大团队的马前卒，大家能有多少交情呢。 崔尚宇让金柔嘉别只看眼前，他现在或许是没办法跟她谈利益交换，但人都会成长啊，就像他们第一次合作金柔嘉也是寂寂无名一样，大家都会成长。这次金柔嘉给他一个成长的机会，这是大人情，以后随时都能还的。 「我就不说什么未来很长你未必就不会碰到要我帮忙的事那种话，就谈实际的。」崔尚宇让金柔嘉好好考虑一下，「公司年度企划，制作人能选就那么多，老牌制作人什么都好，但你们如果出现矛盾，团队是公司组建的，那就是公司的团队。到时候你势单力薄，人家兵强马壮，你不就得听制作人的了？」 「我们都很清楚你在片场的拍摄状态，你没拍过商业题材可能不懂，商业片很讲究团队配合不是导演一家独大。那个片场不是你习惯的片场，演员很大牌，团队也很大牌，你不能用高压的拍摄方式，人家说不干就不敢。幕后团队至少有脑子能沟通，有些演员是真的无脑。」 「你合作过的演员要不然牌面小不敢耍大牌，要不然就是敬业，没人跟你在片场找事。但这次项目那么大，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组，从演员选择上你就不能一言堂得为很多方面妥协，比如贊助商推荐的人你就送不走，商业项目是为了赚钱的，谈什么艺术都是虚的。」 「我跟你讲那些背靠金主的演员什么傻逼的事都能干得出来，他说罢演就给你罢演，你还换不了人。韩哮周那个事要是出现在这个项目里，你就换不了人。以你的脾气你能捏着鼻子认了？不可能的，你们肯定能闹起来。闹到最严重，她罢演，你不拍了，谁怕谁，对吧？」 「你火是撒出来了，可事情不是这么干的。你签了约，该拍还是得拍，不然你就得平白无故付一笔违约金，你不是给不起，但你为那种傻逼给，值得吗？人家却无所谓，人家跟金主撒撒娇这件事说过去就过去了，你是金柔嘉又这么样，人家有钱啊，这年头有钱才是王。」 崔尚宇把话往最糟糕的程度讲，未尝没有恐吓的意思，可他讲的也是真实会发生的事情，说忽悠金柔嘉算不上，但确实只讲了最严重的。 他在那边玩危言耸听，金柔嘉脑子里全是要怎么忽悠河证宇。 不是金柔嘉听不进去他的话，而是更糟糕的情况她都碰到过，韩国好歹是导演中心制，海那边的邻居规矩乱的要死，金柔嘉从业多年什么傻逼没碰到过。她愿意接商业片就不怕傻逼给她搞事情，有金主的演员没办法正面刚是真的，可幕后想要折磨演员，她保证能让那帮傻逼知道什么叫软刀子割肉，疼的他们只求速死。 她在片场是霸道，但她不是弯不下去腰的人，不然她怎么会去给河证宇当副导演。人家正面刚的起，那我们就迂迴呗，干什么非得刚正面，有那时间做点什么不好。换而言之，崔尚宇讲的那些在她根本不用听，那都是废话。 讲了一堆恶劣事件的崔尚宇边讲边观察金柔嘉的表情，想要看哪句话能戳到她，可他讲的口干舌燥，金柔嘉啥表情都没有。 啥表情都没有的金柔嘉听的都快不耐烦了，想了想只问崔尚宇一个问题，「就算你说的那些事都发生了，我还是看不到选你当制作人的优势。你跟我讲现实，我也跟你讲现实，越老牌的制作人越大牌，越大牌的制作人控场能力越强。比起那些大牌的制作人，你有什么一定能赢过他们的优势？」 崔尚宇还真有，「我对你的配合度绝对是最高的。只要是不损害公司利益，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这点金柔嘉倒是觉得有点意思，不过，「在我不损害制作方利益的前提下，哪个制作人的立场都会更偏向总导演不是么？」 「是啊，可他们只是会在矛盾发生时稍微偏向你，但我可以做到完全倒向你。」崔尚宇舔舐干涩的唇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想清楚，商业项目里一个完全倒向你的制作人对你的好处是无限的。」 沉思数秒的金柔嘉暗自估算得失，给他一个机会，「你如果能做到让cj找我二选一，那我就选你。」在他笑出声之前提醒他，「我说的是二选一，哪怕你们公司给我三个选项，我都不会考虑你。」 崔尚宇低头敛去眼底的精光，再抬头时已经是儒雅的文化商人，起身伸手，「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站起身的金柔嘉握住了那只手，他们合作能不能愉快还得再看，现在的问题是搞清楚河证宇到底在纠结什么。按理说不应该啊，她给出的筹码不够吗？还是自尊过不去？可在商言商，老讲自尊，河证宇也走不到今天啊，都是成年人，商务合作谈什么自尊？ 第1585页 商务合作怎么就不能谈自尊了？河证宇纠结的不就是自尊么。 有兴趣的妹子追不到就算了，人家都飞在天上了，还在地上跑的自己没资格追，他认怂还不行么。 可他要去给她当下属？ 干个屁！不干！ 他不要面子啊！ 第332章 就在金柔嘉想着要怎么把河证宇忽悠进项目组的时候, 私下从来没越过的男演员打电话给她想要约饭。饭呢金柔嘉懒得约，咖啡可以喝一杯。 女导演和男演员就约了一杯咖啡，就在cj办公楼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金柔嘉正好去cj有事，不想跑太远就直接约附近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孔侑，金柔嘉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重大事件还特地约饭, 结果对方是来问她今年为什么不参加大钟和青龙的。 去年金柔嘉没去大钟也没去青龙但人没到项目还是送选了, 也因为项目送选该她的奖盃还是她的。今年金导玩的更绝, 项目直接不送选, 这消息原先没人知道，但大钟和青龙的提名名单出来了，完全没上榜的金柔嘉就引发了大众的好奇，还有不知情的人以为大钟跟青龙像特殊宗教组织妥协了呢, 毕竟金导今年的项目闹的那叫一个波澜壮阔。 在舆论闹起来之前，刚出了点苗头大钟和青龙就先后发了申明, 并非他们的问题是金柔嘉没申报。 两篇申明一出各种猜测就出来了, 什么金柔嘉拿到了金狮眼睛就长在头顶上根本不屑本土电影奖啥的, 搞不好都看不上本土市场, 证据是她连电影首映都没参加，全球上映，她全球飞宣传，留给韩国的只有一个庆功宴本人到场。 面对男演员询问的为什么不申报的问题，金柔嘉给出的原因极其简单, 她单纯是没兴趣了, 已经知道结果的游戏还有什么好玩的。 「我拿到了金狮，就这一座奖盃足以压过国内所有奖。」金柔嘉沖愣住的孔侑笑笑，「再在国内跑没那个必要了。」 金导话讲的极其傲气偏偏语气很平淡, 平淡的孔侑不知道要怎么接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国内没什么好玩的话。 下午四点多，咖啡馆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这家店没包间，两人就坐在二楼的窗户边，聊本来应该是件大事但到金柔嘉嘴里不过是我懒得玩那个游戏的小事。 这件事对谁来说都是大事，不管在国外拿了多少奖回到国内都还是想要玩一出震慑全场。这对孔侑来说尤其重要，重要到公司对这个项目是抱着极大的期待的。期待他能藉此拿下任何一座真正有分量的影帝奖盃，而不是一直作为人气明星却得不到奖项的肯定。 孔侑完全没想到金柔嘉会不申报作品，对方甚至没有给他任何通知她不申报作品，他跟所有人一样是从报导上知道这件事，那很荒唐，也很没有礼貌。 出于对金导专业能力的信任，孔侑是私人约她，不然就是公司对公司的对接，他作为项目的参与者有权知道这件事，而不是通过大众媒体知道。 让孔侑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需要慎重对待的颁奖礼在金柔嘉嘴里只是个没必要在玩的游戏。 两人背对店铺面对玻璃窗坐在窗边，说着不好玩的游戏就不想玩了的金柔嘉认为该说的都说完了，听到那番话的孔侑却沉下脸让金柔嘉最好解释一下她的做法，那非常不礼貌。 本来在戳草莓塔吃的金柔嘉听到他说我也是项目参与者多少楞了一下，转而想起来这位来头好像挺大的，大到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呢。 「虽然我不是很懂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但你可以回去翻翻你的合约，我是以市场价签你的，没有友情价也没有打任何折扣，你也是拿到了全额片酬的。我们的合约里没有任何分成向的条款，更没有你是项目的主要参与者这一说。但我们合作过，合作的还算愉快，那我就解释一下。」 侧身面对他的金柔嘉笑眯眯的同他解释，「项目是我独资，独资的意思不需要我跟你说明吧？我跟cj签的发行合约都不能限制我想去什么电影奖不想去什么，因为项目是我独资，我有绝对的控制权。你的那份合约只是你参与了演出，演出直到杀青我们的合约就结束了。」 「我并没有拖欠你一毛钱的工资，不管是出于商业道德还是私人交情，我自认为我都没有那个立场跟你解释为什么我不想去什么电影奖。我不想去，这个理由就足够了，至于为什么，很抱歉，那不是你必须要知道答案的事。」 金柔嘉看了眼只少了个尖尖的草莓塔有些可惜，那东西还挺好吃，站起身拍拍脸色难看的男演员，「看在合作过的份上附赠你一个消息，今年青龙和大钟的大赢家都是《局内人》，李秉宪会再次拿下影帝。」 起身走人的金柔嘉还是给男演员留了面子的，至少她没说孔侑和李秉宪之间至少差了十个姜东元。那不是演技的差距，至少不完全是演技的差距，更多是话语权的控制力，李秉宪和孔侑走的根本不是一条路。 没跟孔侑约饭的金柔嘉跑去跟河证宇约饭了，还不是在饭店是在河证宇家，还是她提着外卖上门把河证宇堵在家里硬要约，可以说是非常两面派了。 河证宇也是很无语，哪有金柔嘉这种约法，硬生生上门堵人的，更奇葩的是金柔嘉借着他爸约人。本来他今天有事来着，亲爹一个电话过来说他有事找他让他在家等着，等啊等，等到按门铃的金柔嘉。 第1586页 讲真，开门的河证宇都不想让她进门，但也不可能真的把她关在外面，臭着脸把人放进来，对她买来的猪蹄和烤肉很嫌弃。都不喝酒的人买什么下酒菜来约酒局，神经病！ 金柔嘉自己是喝酒，可河证宇喝啊，把下酒菜往喝酒的人手上一送，换了鞋就开启彩虹屁模式，对男演员的豪宅疯狂夸赞，在确定走廊上的一副挂画是河证宇画的之后，还说什么我这辈子都画不出那么好的作品，巴拉巴拉。就她这表现要是给孔侑看到了能吐血三升，太双标！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双标对比组的河证宇心里被夸的暗爽，表面上还是很嫌弃，让她有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别在这浪费他时间，他还有正事要做呢。 往沙发上一坐抱枕都抱在怀里的金柔嘉用全身心抗拒刚来就得走的说法，让他先讲有什么正事那么重要。结果河证宇的正事刚好跟她之前同孔侑聊的那些擦边，河证宇有作品进大钟和青龙，但项目方好像没心思推一把，他得去了解一下为什么。 「问我啊~」金柔嘉丢开抱枕端正坐好，双手搭在膝盖上坐的可乖了，「问我问我~」 河证宇差点被她逗笑，吸着腮帮子绷住，掩嘴咳嗽一声，眼底的笑意是藏不住，表情还是能撑的，「说吧。」 金柔嘉用一句话说了孔侑想问，但没得到正面回应的事件真实起源，「我拿到金狮的第二天showbox（局内人的制作方）的人特地飞到威尼斯来带了张支票找我，数字很漂亮~」说完沖他眨眼，剩下的就靠他意会了。 秒懂的河证宇一下就想起来，「你放弃申报大钟和青龙是李秉宪在背后推了一手？」 「差不多，我拿下金狮了么，国内电影奖什么套路你也清楚，我拿到了金狮今年的大赢家就不会是别人。」金柔嘉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已然知道内情就不用出门了的河证宇可以坐了。 白了她一眼走过来的河证宇也没坐她边上而是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让她继续讲，金柔嘉自觉她差不多都讲完了，李秉宪出了丑闻在民众的观感里是一落千丈，但在业内依旧是最顶尖的男演员。他去年用了一部好莱坞电影宣告我还是圈内第一梯队，今年就需要国内主流媒体帮他洗地，没有什么比拿下国内最高电影奖的青龙和大钟更合适了。 不巧，金柔嘉拿下了金狮。为了让拿下金狮的导演愿意卖个面子退出国内竞争，那边花了大价钱。金柔嘉倒是没跟孔侑说谎，她确实对国内的电影奖没什么兴趣了，本来就不想玩的游戏还能给自己赚点零花钱为什么不愿意呢。 至于为什么没把话跟孔侑挑明，因为不熟啊。孔侑对金柔嘉来说就是个合作过的男演员，她合作过的演员多了，哪能什么话都说。河证宇么就无所谓了，小伙伴啥都能说。 啥都能说的小伙伴果断开嘲讽，「亏你还是创作者，一点钱就能收买你，要不要脸了。」 「别强词夺理啊，这里面的逻辑是我先不想玩，收钱是顺便。」金柔嘉刚把面子找回来，转瞬又丢开，「再说有钱干嘛不赚，李秉宪当初想跟我合作我也拒绝啦，那才叫对自己的作品负责，我定的人可是孔侑，李正宰我都拒绝了。」 这段河证宇倒是不知道，让她详细说说。金柔嘉跟他讲李秉宪之前想要孔侑那个角色来着，只是要脸面不想参与试镜，或者试镜也可以但想单独试镜。金导没搭理他，还没拍就搞那么多事，能合作就见鬼了，妥妥不合作。 金柔嘉讲着讲着视线就被靠近幕布墙边上的河马摇椅吸引了，那东西就是小孩子会玩的摇椅被放大了做成河马的样子。她边讲就边往摇椅去，河证宇在她抓住河马的耳朵时就知道她要干嘛，扬声一句不准坐，就看金柔嘉撇嘴跟他卖可怜，很是不爽的挥手。 「我看你就三岁，小心点啊你。」 跨腿往河马背上一坐的金柔嘉完全没有小心的想法，摸摸河马脑袋再摸摸皮质的触感，脚踩着横杆前后摇，拽着河马的皮耳朵摇的可嗨，问河证宇怎么想到买这个。河证宇说那不是买的，是他觉得好玩自己做的。 金柔嘉一脚踩在地砖上控制住河马，诧异的看向他，「你那么有童心？」 「你先从上面下来再跟我聊童心。」河证宇嗤笑。 玩的正开心的金柔嘉哪想下来，不止不想下来还想跟手工业大师订做一个。大师让她别做梦了，那一个河马摇摇断断续续做了三年呢，哪有功夫再给她坐一个。金柔嘉表示她可以先把样品带走，等他成品做好了再用新的来换。 「你想得美，赶紧给我下来！」 两人进入瞎扯环节，围绕着河马摇椅为中心一个把价格报上天就是想买，另一个让她别成天想美事，他顶多把设计图给她让她自己找人去做。金柔嘉就说那很麻烦，河证宇讲做起来更麻烦。 东拉西扯扯了一堆，扯的两人肚子都饿了，金柔嘉带来的下酒菜都还没打开。河证宇看她准备拆已经冷了的下酒菜，让她别折腾了出去吃吧，金柔嘉东西都买了才不要出去吃呢还要跑。 「怎么不懒死你。」河证宇拍开她拆餐盒的手招唿她跟上，边往餐厅走边问她吃不吃拉面。 「吃啊，你下？」 「不然呢？」 不然就下拉面啊。 厨房里拆着方便面的大厨让无所事事的小帮工去外面玩她的河马去别站着碍事，金柔嘉跑出去转了一圈把她带的下酒菜拎进厨房，让大厨给加到拉面里，增加一点肉食么。大厨表示他即将进组要保持身材，帮工就说，我吃啊。 第1587页 「你是非得找打吗？」河证宇手上搅和着面条，脸扭向她，「跑来找我就是为了挑衅啊？」 撑着洗手台跳上去坐着的金柔嘉晃着腿沖他乐，「好玩啊~」 恶趣味满格的导演持续作死，一会儿说要糖心蛋，一会儿又说要完全煮熟的。河证宇都要把鸡蛋捞出来了又得放回去，被她折腾的又好气又好笑，到底还是把她想要的都加进面里，让喜欢要求多多的食客满意了。等煮面的小锅上桌，河证宇看着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的姑娘，恍惚了一瞬，恍惚的觉得，她像个女主人。 女主人白天去公司上班，穿着休闲的西装晚上回到家外套脱了衬衫挽到手腕，拿着沖水后没擦干还在滴答着水珠的碗筷，飘散着头髮眉眼弯弯的穿过厨房走向他，跟他一起吃晚餐。 女主人不知道配着面吃的泡菜在哪，男主人低头笑笑，笑自己想太多，等他去拿了泡菜回来就不想那么多了，问她到底想干嘛。合作就别想了，不可能的。 金柔嘉不接茬，他话说的那么死怎么接，只把碗送过去让大厨服务到底给捞面。大厨用筷尖打了下她的虎口，让她自己盛，真当他是厨师了。 河厨师煮的拉面口味很不错，大概是配料比较多的原因，不止有金柔嘉带来的烤肉和猪蹄，还另外放了撕碎的蟹腿肉和菠菜进去，荤素搭配，肉又多。 食客吃了两碗吃撑了摊在椅子上，河证宇看她软成一团笑的不行，「有那么好吃吗？」 「也没到超级无敌好吃的地步，但我好长时间没吃人家给我煮的东西了。」金柔嘉歪着脑袋跟他讲，面的优势在于，「家的味道总是很难得啊~」 河证宇看她那样即怀疑她卖惨，又觉得歪到在椅子上的傢伙好像是有点可怜，一时不过脑说了句，「那你跟我搭伙算了。」话出口就后悔了，秒速变方向，「我家阿姨做饭特别好吃，到时候让她帮你做一份。」 金柔嘉倒是没多想，「那跟吃外卖能有多少区别。」说着话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了，先指着桌上的残骸问河证宇要不要帮忙，在对方摆手说不用有阿姨收拾后表示她该走了。 「这么早？」 「得多晚？」 动了动肩膀的河证宇故意说，「你还没讲来找我什么事呢。」 「混个饭吃，不行么。」金柔嘉撑着桌子起身，看他也站起来以为他要送，开玩笑说她认识出去的路。 这话说的河证宇只能重新坐下，坐下看着她穿过餐厅进了大客厅，餐厅和客厅是用水帘做空间区分，细密的水幕挡住了两个人。河证宇隐隐能透过水幕看到她的身影，看她穿衣服，看她去河马边上不知道干嘛，可能是捏河马的耳朵，她之前就一直拽着。 他看她拿起了包，他看她走回头，看她绕过来之前重新坐好，坐的很是板正，对道别的姑娘点点头，装出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样子，看她转身，看她往前走，看她即将走出他的视野。 「金柔嘉。」 金柔嘉扭头疑惑的看着他。 叫住人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叫住了人大脑就飞速转动，河证宇站起身指着河马摇椅的方向，「要不要我给你设计图，你找人做很快的。」 「不用，好久没见过才想玩一玩。」金柔嘉摆摆手，笑着书，「我也不是真就那么童心泛滥。」 童心泛滥到花了三年断断续续但也一直坚持着把河马摇椅做出来的河证宇垂下眼睑『嗯』了一声，金柔嘉看他好像没话说了就讲，「那我走啦？」 「等下。」 「干嘛？」 抓着椅背的河证宇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但...「你跟我爸说什么了让他跟你忽悠我？」 金柔嘉眨眨眼，装傻，「没说什么啊。」心里有些懊恼，进门你不问，现在问？ 进门懒得问的河证宇眯着眼打量她，「金柔嘉，你该不会跟我爸说什么我们合作的事了吧？」 右腿后退一步的金柔嘉随时准备跑，在别人的地盘上搞不好真会挨揍，讪笑开口，「我这也是为你....」 「呀！」 「对不起嘛~」 河证宇抓起椅背一跺『咚』的一声，疑似很愤怒，大踏步前进。金柔嘉在跑和不跑之间选择举手投降，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啊，这不实话实说么。 实话实说个屁，河证宇才不信她实话实说呢，她要是真实话是说他爸不会特地瞒着他。这傢伙肯定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爸觉得不好直接跟他聊。 外套上了身包也在身上的金柔嘉重新坐回沙发上，对面站着抱臂的河证宇，两人搞的跟逼问一样。金柔嘉就很无辜，虽然她有进行一定的艺术加工，但也只是一点点。 金柔嘉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以表示，「就那么点夸张，就那么一点。」 「别废话，直接说！」 说么，就说呗。说，我就是跟伯父讲，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不止有助于你在导演方面技能的提高还能扩张人脉网络，单纯出于自尊不想答应不是很可惜么。 「就这样？」河证宇不信。 金柔嘉瞪过去，「还能是什么？」 她怂，他就凶；她不怂了，他就怂了。 怂怂的屋主心虚的说了句，我就是问问；秒速嚣张起来的客人，沙发一拍站起身就走。 第1588页 这次大踏步前进的是金柔嘉，手臂摆的幅度那叫一个大，身后跟着缩着肩膀亦步亦趋嘴里还说着我就是问问而已的河证宇。一直跟到门口，金柔嘉换好鞋子了，河证宇差点以为她真生气了，有点不知所措。 低头整理着风衣的金柔嘉有点纠结，纠结的摆出认真的表情，问他，「你真的不合作？」 河证宇反射性的摇头，「不可能合作的。」 「我说实话你真的很合适，这对我们来说合则两利的事，但你要是真的不想合作...」金柔嘉无声嘆了口气。 「那就算....」 「让我想想。」 金柔嘉一愣，河证宇扭头避开她的视线，干咳一声，「你让我想想，过两天告诉你。」 「过两天是多久？」 「呀！」 「好~过两天。」 门厅处需要思考的『过两天』伴随着关门声告一段落，屋内只剩一个人了。 一个人去客厅拿了烟，一个人拿着烟去储藏室的窗口点燃烟，一个人叼着烟望着楼下站了半根烟的功夫才想起来，那傢伙好像开车来的，这边看不到人。 一个人咬着菸嘴回了餐厅，一个人拿过桌上的荷花菸灰缸灭了烟，一个人盯着桌上的两双碗筷嘆了口气。 金柔嘉啊...... 金柔嘉跑去找奉胖胖了，她是真的觉得跟河证宇合作非常合适，但要是河证宇真的不想，她总归得换个人。商业项目当然要找熟悉商业项目的导演，奉骏昊本来就是cj捧出来的人，找他询问有没有跟cj关系不错又能力不错的执行导演就很合适。 奉骏昊给她推荐了两个人，本来应该是三个，但那位手上有项目时间搭不上就剩两个。行动力很强的奉胖胖直接约人出来见面，金柔嘉跟那两人都聊过，聊下来的感觉是两人都还行，奉胖胖就说当然可以了，不可以的人他也不会推荐啊。 这次见面后说要考虑两天的就变成了金柔嘉，她需要了解一下两人的风评和各自跟过的团队，只凭藉聊天的感觉不准的，还是要看工作状态。想要知道风评就得找人打听，这一打听金导在为新项目找执行导演的消息就出去了，这个圈子本来也没什么秘密啊，何况是被盯着的人呢。 消息传开了，还在考虑中的河证宇就被亲爹召唤，这次不是在他家而是在父亲家。父亲问他，你在别扭什么。 要不说亲爹了解儿子呢，一个礼拜前，金柔嘉打电话给他，跟他讲想要跟河证宇合作，但对方不太愿意的时候金荣建就感觉事情不太对。如今圈内都在传金柔嘉在找执行导演，那就代表河证宇还真拒绝了合作，金荣建就不能理解了。 一家和乐的午饭后，老爷子把儿子叫进书房，让儿子给他一个过得去的拒绝理由，「金pd跟我讲你可能是自尊过不去要面子，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你是要面子，但也分什么事情。这是个好机会，好到你以后很难抓住的机会，还需要考虑面子吗？」 叼着烟歪在转椅上的河证宇不承认，「也没有到好机会的地步，我都能自己当总导演了干嘛去给别人当执行导演，要面子不是很正常。」 「你真这么想？」金荣建怀疑的看着儿子，脑子坏了吧。 他们家这个是能当总导演了，但他当总导演的都是什么项目，前后两部成绩都不如预期想要再拍第三部 愿意投资制作的公司就很有限了。他自导自演的片子都没过损益点，那证明河证宇这块招牌不足以让他驰骋导演圈，那加入一个庞大的年度项目当执行导演有什么不好，那怎么就不是个好机会了？ 何况金柔嘉开出来的价码多诱人，那姑娘给他当制作人，这不是好机会？这是错过了脑子一定有问题的机会！ 「我就问一次，你想清楚了没有，金柔嘉给你当制作人，不说保证带你走出国门，在国内拿奖的机率还是非常大的。」金荣建让儿子考虑清楚，「那姑娘还特别玄乎，我怎么都没想到一部纯粹的文艺片能差点破千万，她三部作品票房成绩都非常好，她搞不好就是那种有运道的人，你可考虑好了。」 完全没有考虑好的河证宇跟亲爹说我考虑好了，老父亲对执拗的儿子没办法，管不了，不管了。 离开父母家的河证宇重回一个人的屋子，给自己开了瓶酒摊在躺椅上发呆，从夕阳一直呆到月亮升起也没发出什么有意义的想法来，酒倒是空了半瓶，还饿了。 饿了，叫外卖，外卖到了，屋主起身去拿。 炸酱面和糖醋肉放在餐厅的桌上，河证宇抓着一次性木筷子突兀的想起来，他给金柔嘉煮拉面的那天。那天其实没什么好回忆，但回忆就是不给他防备的机会，说袭击就袭击，一点预告都没有。 丁点预告都不给的回忆不知道为什么定格在他真正意义上认识金柔嘉的那天，不是嘻嘻哈哈说他是卡梅隆第二的认识，也不是她展现自己导演能力的那天，而是他和她在片场停车场的车里，折腾半天才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实话的那次。 那个上一秒说『只要四肢俱全狗都能当导演』的姑娘，下一秒就能扬起笑脸谄媚的应一句『您吩咐』。 那是河证宇真正认识金柔嘉的时候，那个姑娘不管专业能力如何，迟早都能在这个圈子混出头。肯定的啊，那姑娘是个人精，身段那么软又那么漂亮的姑娘，不可能泯然于众人，肯定能出头。 第1589页 人家确实也出头了，却不是他以为的身段柔软会顺杆爬，也不是靠着美貌，那姑娘是真的有天赋，他无可比拟的天赋。 那么有天赋的傢伙啊...... 那么有天赋的金柔嘉出于头疼中，她那边打听了一圈，奉胖胖推荐的两个人专业能力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私生活。一个贪财，一个好色。贪财的那个呢是暗地里贪，贪的也不是什么大钱就是剧组各种生活物资要饭点。 柳承莞刚好跟那个贪财的合作过，跟金柔嘉讲，那位跟酒店、盒饭和各种小供应商谈返点，不贪多，就一点小钱。本身没什么大毛病，做个执行导演绝对没问题，那位还有个优势，很会来事，什么组织活动之类的交给他都没问题。 「因为组织活动他能赚一点？」 「出来工作不都图财么，能做事就行啊。」 金柔嘉认可这个道理但还是觉得蛋疼，要说这次的项目制作费也不是她出，对方贪财就贪了，可到底会不爽啊，那是她的团队。不爽么就去打听另一个，另一个是好色。 好色的这位跟金知云合作过，那哥跟金柔嘉讲，对方的好色是摆在明面上的，过分不至于但确实会在组里撩妹子，当然了，你情我愿的那种，之所以是毛病是那人嘴巴不太干净，女性工作人员都不喜欢。但金知云也将，对方还是有优势的，人脉很广，什么杂七杂八的人他都认识，偶尔碰到点小问题他直接就能解决了，不用金柔嘉再去烦。 一个大项目的制作组团队少说百人起步，上百人要一起活动三个月乃至于半年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能发生。谁和谁因为一点小事吵架吵到动手啦，谁偷谁的东西啊，谁偷拍剧照给记者卖钱，谁又偷偷给粉丝卖工作证让人进来堵演员。就这种破事随时会出，底下人先闹，闹大了执行导演就要处理，执行导演一旦没办法处理就会闹到总导演那。 金知云讲，虽然那人口花花但处理这些琐事从来不用担心，用起来还挺顺手，很推荐金柔嘉用他。反正对方胆子也不会大到对金柔嘉口花花，那是没脑子。 就这两个选择搞的金柔嘉头都大，再次打电话给奉骏昊问他还有没有人了。奉胖胖反问她那两个人为什么不行，金柔嘉给他讲为什么的理由奉骏昊都听不懂。 「人都有缺点啊，我都有缺点你没有？」奉骏昊才不信，「你在片场霸道的名声都传的到处都是了，你以为那不算缺点啊？能做事就行啊，你管他们私下干什么呢。」 金柔嘉也知道啊，她当然知道人无完人，可这不是有个更好的选择放在那么，一对比，肯定哪哪都不满意啊。 「你就帮忙找找呗。」 「女人就是麻烦。」 「你想死啊。」 「我是哥！」 「哥~找呗~」 奉哥又去找人了，金柔嘉接到了另一个哥哥的电话，对方约她去钓鱼。 「钓鱼？」金柔嘉正从金知云的工作室往外走，伸手接住天上飘落的雪花，怀疑不是自己听岔了就是对方疯了，「下雪天你钓什么鱼？」 「后天雪就停了，我带你出海钓鱼去。」河证宇说他看过天气预报了。 金柔嘉不乐意，伸手沖正在往这边开车过来的助理挥挥手表示自己在这，再跟电话那头的哥哥讲，「我们能不能进行一些符合冬天的活动，室内的那种，最好有暖气，户外也行得有篝火，汉江烤肉怎么样？」 「你别成天想着吃啊，我租个有暖气的游艇不就行了。」河证宇试图忽悠她，「你在船舱里待着，保证不冷。」 等车开过来的金柔嘉很冷，冷的大脑无限清醒，「现实点，你在甲板钓鱼我在船舱待着，那我们干嘛出海，你自己出海我在家跟你视频不是一样？」 「那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去不去吧。」 「不去。」 河证宇轻笑出声，笑声从听筒传到金柔嘉的耳朵里，总觉得那哥笑的不怀好意。 确实没怀有什么好意的河证宇拖着语调开口，「金pd~我听说你在对外找执行导演啊~看来~你也没那么想跟我合作么~」 金pd眉头一挑，这话说的，清了清嗓子，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您不想合作，我又得是人合作啊。」 「呀！金柔嘉，是你求我合作！」 「河证宇，你都想答应了还跟我摆谱！」 「我是哥！」 「你是玉皇大帝也没用，现在见面，哪呢？」 「钓鱼！」 「不钓！」 河证宇给气笑了，「翻脸无情是吧，我还就不合作了！」 金柔嘉一乐，「你在渔船上藏什么宝贝了非要我陪你去钓鱼？」 「你管我，来不来？」 「来~您是哥~」 金柔嘉：合约签了你给我等着！ 河证宇：能不能钓到鱼总要先上船。 第333章 原定的出海没去成, 因为奉骏昊打电话给金柔嘉首次跟她开口拜託帮个忙。 还是执行导演的事，金柔嘉为了找合适的执行导演找奉骏昊帮忙推荐来着，对方推荐了几个金柔嘉都不满意才有河证宇的海钓之约。 出海的前一天晚上, 金柔嘉接到了奉骏昊的电话约酒, 有介于她不喝酒，奉骏昊跟她约的是个音乐酒吧, 就是想找个轻松的地方聊点不那么严肃的事情。 第1590页 到店之前金柔嘉以为奉骏昊又给她约了个能合作的人，到了之后才发现就奉骏昊在, 他单独约她。单独约后辈的前辈啃啃吃吃绕了好大一圈跟后辈讲, 我有个事想找你帮个忙。 这个忙得说到奉骏昊的儿子奉孝民，这位在圈外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在圈内则属于大家都知道但谁都不挑破, 对方也进了电影圈但不想要靠着老爸攀上登天梯，就隐了姓以孝民的名字活动。起初是真的没什么人知道他，但奉骏昊不能眼看着儿子栽跟头啊, 就暗戳戳帮了一把，极其克制的推儿子加入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项目。 那是yg出品的网络电影系列剧, 光yg出品就能想到项目有多小，那么小的一个项目奉孝民只作为第四集 的导演参与了制作，以奉骏昊的面子来说那真的是极其克制后的帮忙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奉骏昊和『孝民』之间的关系就算圈内在特殊层级里公开的隐藏秘密。更可惜的是奉孝民小哥哥没有继承亲爹的才华, 偏偏又不想靠爹, 或者说排斥父亲的名声也可以，总之就是更想自己扑腾, 结果扑腾到现在也没扑腾出什么结果来。 奉骏昊话说的特别绕，绕了好半天金柔嘉才勉强理解，父亲想要把儿子推荐给她, 但是又不想要这份推荐看的是他的面子，更不想要儿子知道金柔嘉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用儿子的，可只看儿子的专业能力又担心金柔嘉看不上，就还是想要后辈能卖他这个前辈的面子。 就他那绕来绕去的说法，要不是金柔嘉思路清晰差点没听懂，她捏着吸管搅和着饮料里的冰块，试图跟前辈总结他的绕圈圈发言，「简单点说，就是你想要我去找奉孝民让他当我的执行导演？」 脸面有点挂不住的奉骏昊盯着酒吧中间舞台上正在唱歌的女歌手，含含煳煳的开口，「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帮了不少忙的前辈难得开口要帮忙，金柔嘉还真不好往外推，问题在于，「我对他不太熟悉，您确定他跟大型项目组合作过么？」 还是盯着舞台就是不看她的奉骏昊讲话更含煳了，「也不是非得当个执行导演，导演助理也行啊。」 金柔嘉有点弄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但总归是想给儿子找个工作没错，就试探了一句，「不然我让cj弄个公开招募，把他塞进去，我挨个面试，他是面试者之一，这怎么样？」 「不成。」奉骏昊头一扭，总算看着后辈讲话了，「cj一出面，他就知道是我在找人帮他。」 「你不能帮他吗？」 「那傢伙犟的很。」 奉骏昊看金柔嘉快要被她搞煳涂了，犹豫着跟她讲背景。 背景故事有点长，简单点讲就是奉骏昊还未出名前很是过一段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的妻子很支持他，两人感情非常好，结婚生子，奉孝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故事就不强调了，再怎么恩爱的夫妻该穷还是穷，穷的要死的奉孝民小朋友属于在最虚荣的年纪过着最穷的日子，等家里好了，爸妈们又忙碌起来了，儿子就变成享受穷人乍富的二代生活。后知后觉的父母想要管束，柔和的方式试过了不行就用了高压的方法，这一搞就搞的父子关系很僵硬。 儿子一下从什么都靠爹走向了另一个什么都想跟爹切割的极端，以至于奉骏昊想出手帮忙都得偷摸着来，否则一个弄不好叛逆期过于长的儿子就能甩手不干。就是合约签了都能说毁约就毁约的甩手不干，以至于奉骏昊被弄的两边不是人。 无儿无女的金柔嘉听老父亲在那边絮叨儿子难教，没办法产生同理心就只能问关键问题，要是那位小哥（奉孝民比金柔嘉大）知道了她是看老父亲的面子帮忙，不会在片场给她搞事情吧？那怎么着也不能用啊。 上一秒还抱怨儿子难教的老父亲下一秒视线又移到舞台上，那上面已经没歌手表演了，但奉骏昊就是看的专心致志，跟那个台子上还有别的虚幻的歌手在表演一样。 金柔嘉白眼一下就翻出了，这不就代表奉骏昊也没办法担保儿子会不会给她搞事情么，怪不得他不好开口呢。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件事干嘛来找她？不是说cj的项目那位小哥都会想歪吗？她这个可是cj的年度项目。 「我这不是看你找执行导演一直找不到么，只当个执行导演那孩子还是有点能力的，你要是看不上他当个助理什么的也能帮帮忙。」奉骏昊笑的有点心虚，又嘆气，「我也是没办法了，你看着办吧，行不行的，我也不强求。」 特地把她约出来还讲了个『父慈子孝』的故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强求的样子啊，金柔嘉让他说点靠谱的，「为什么特地选我？你想要帮他能找的人多得是。」 「我的朋友他哪个不知道，也就是你，他没见过。而且听他妹妹讲，他把你当偶像，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这不是试试看么。」老父亲实在没招了，「那傢伙说是连房租都给不起了，还死活不跟我低头，也不要他妈妈的钱，那你让我怎么弄他？」 怎么弄呢？瞎弄。 金柔嘉答应奉骏昊试试看，成不成的先见了人再谈吧，她不可能弄个□□进项目，但她欠奉骏昊的人情还挺多，光是对方帮忙介绍了cj做项目发行，那对曾经还是无名氏的金柔嘉来说就是个大人情，欠人家的人情总得还啊。更别说，对方都不是去强制帮忙，而是拜託她帮个忙。 第1591页 为了先了解这对父子到底什么情况，金柔嘉找人打听了一波，打听来的消息比老父亲讲的还要再严重点。两父子关系很糟糕，不止是儿子单方面的抵抗父亲，父亲在怒急之下也对圈内说出谁要是看他的面子帮儿子，那以后就不用跟他来往的话。至于老父亲为什么找她帮忙，大概是做父母的总归扛不过子女吧。 除了父子关系如何恶劣的消息，还有奉孝民最近好像『沦落』为补习班老师了，就是给艺考的学生开设的那种补习班的老师。金柔嘉问了一圈人才问到那个补习班在哪，她就伪装学生去补习班『听课』了。 忙着还人情的金柔嘉自然就没心思去钓鱼，河证宇穿都租好了被金柔嘉放了鸽子，差点说我不干了，又怕他要是真那么说，金柔嘉就真能答应，别扭的问她能不能再约，金柔嘉说再看。 再看么就没下文啦，倒是执行导演的事进入了沟通期，不是金柔嘉跟河证宇沟通，那东西不用总导演沟通，制作公司负责对接。 在河证宇看来，那很有金柔嘉的风格，标准的河都没过就能拆桥。可他又没办法不让她过河，就很憋屈。 金柔嘉也有点蛋疼，不是因为河证宇而是因为奉孝民，小哥哥貌似不太敬业的样子。上课上的禁止学生提问就算了，只顾着埋头读他的教案，读完就下课，这哪是什么补习班老师，这根本就是骗钱的吧。 骗钱小哥每次都是踩点进教室，下课铃一响走的比学生还快，金柔嘉赌了三次都没堵到人，补习班也就只能试听三次，再往下听就要交钱了。金导求助于『专业人士』，询问老父亲哪里能跟他儿子『偶遇』，老父亲表示不知道，但小女儿知道。妹妹结果电话跟『阿姨』讲，哥哥每周末会去一家夜场当dj。 拿着电话的『阿姨』听到电话那头的父亲对于儿子的『堕落』爆发出骂声，迅速挂了电话，谷歌那家夜店在哪。 夜店在江南的夜店一条街上，店面有没有名不知道，门口没地方停车是真的。金柔嘉开车过去都找不到停车位，兜了一圈把车停下时距离那家店已经很远了。 周末，闲人多了，游行就出现了高峰。2016年年末韩国出了一大堆事，什么总统下台之类的，导致街上到处都是游行的人。金柔嘉跟着游行的队伍往前熘达，那帮人在喊口号，她则是在想人情还是不能欠，看看她欠个人情还起来多累，可人情就是欠了啊，再累也得还啊。 两边在一个路口分开，游行的队伍往市政厅那边去，金柔嘉往夜店那边去，越走越觉得这座城市或者这个国家很魔幻。 一条街，一个分岔路口。路口的左边是庞大的诉求政治妥协的民众，旗帜招展口号喧天，那真的是嘶吼；右边呢则是欢乐的盛世，各种美食店铺小众服装橱窗装饰的都很漂亮，还有嘻嘻哈哈要去欢乐的人群。 周末，白领和学校的学生都出来玩了。两边看着装就很好区分，已经上班的工作党就算出来玩的小姐姐也会在暴露的内搭外面套件外套，羽绒服啊，大衣啊，走保暖路线。好歹是冬天了么，年纪到了浪不起来了，还得养生才行。年轻的孩子们就不管，有些小姑娘穿着超短裙露这大白腿，完全不怕寒风，那叫一个潇洒。 金柔嘉的视线在养生蹦迪派和嗨就完事的两拨人之间飘忽，最后的落点是街道边店铺玻璃橱窗倒映的自己。她好像是养生派，秋衣秋裤早早上身，羽绒服穿的都是膨胀款，还是从头裹到脚的那种生怕给自己冻到，到底还是老了啊。 『老人家』一想到电话里的高中小女生都沖她喊『阿姨』了，深感自己年纪太大了，等到了夜店门口准备排队时又找回了青春，不是门口保安怀疑她未成年而是她被保安特许可以不用排队直接进去。 某些夜店排队的规矩很看脸，长的好看的妹子和一身名牌的男人都可以免于排队，穿着格外暴露的姑娘也能先进去，这些都是可以让场子热闹起来的客人。被保安邀请提前进场的金柔嘉听到一众排队人士的嘘声，难得觉得有点小虚荣，美人的待遇果然与众不同。 金柔嘉好长时间没有享受过美人的特殊待遇了，弱小的时候大家都看脸，好看的脸是能享受到一些隐形福利的，当然也有一些傻逼想搞事。但强大之后，金柔嘉就没再碰到过看脸的傻逼，那种智障也进不了她现在的圈层，她现在的圈层根本没人傻到关注她的长相。 金柔嘉也好长时间没有进夜店了，她去各种酒会、派对，大家衣冠楚楚的充当上流人士，没有谁在『舞池』里摇头那么嗨，连音乐她都没听过那么躁的了。躁的地板好像都跟着跳，跳的金柔嘉有一瞬间想要进舞池嗨，到底控制住了自己，她已经是做『阿姨』的人了，别闹。 金阿姨上了二楼卡座让给她带位置的小姐姐按照卡座低消的标准随便给她上什么，酒水小吃都行，再给她一杯茶。 「冰的还是不冰的？」 正在脱羽绒服的金柔嘉楞了一下，笑道，「不是饮料茶，热茶。红茶、绿茶都可以，没有茶上一杯热水也行。」 小姐姐也楞了一下，觉得客人有点奇怪，但客人么，想要什么付钱就有啊。 来夜店要热茶的客人占了个视野很好位置也很大的卡座，关键是最低消费很高，高到之前点单的小姐姐不知道误会了什么，导致金柔嘉刚等到她的热茶就看到一位帅气的小哥哥带着一排小哥哥来找她了，这给金柔嘉弄的哭笑不得。 第1592页 那位领头的帅气小哥大概也发现自己误会了，先让『弟弟们』都闪，询问客人能不能坐下后，一边给客人调酒一边问客人是不是特地老找谁的。还说自己认识全店的人，让客人随便报名字。 「我就不能是自己想来玩吗？」 「当然可以了。」 小哥哥把调好后加冰球的酒放在客人的手边，很会看眼色的说，「那您有需要再找我。」说着话就准备起身走了。 不止在夜店喝茶还在夜店穿高领素色毛衣的客人笑着让小哥哥留下，掏出钱包推过去让他看着拿，问他认不认识奉孝民或者孝民。小哥哥没碰那个没什么名牌标识的皮质钱包，只对客人说，店里的人都有自己的花名，问客人有没有照片那个更好认人。 金柔嘉谷歌了一张照片出来把手机递过去让他看，捧着手机端详半天也没看出新闻照片里的人跟他认识的店里的人有哪个是相像的，抱歉的把手机递过去，说自己可能帮不上忙。 就在金柔嘉想着她是不是找错了店家时，听小哥哥试探着问她能不能把照片传给他，他可以去问问其他人。金柔嘉偏头笑看对方一眼，这位看来是知道啊，现在是维护友谊不想说还是价钱没谈拢？ 「他是这里的dj，我有个项目想找他合作。」金柔嘉先说明自己不是来找麻烦的，再指了下钱包，「如果方便叫上来见一面，那就多谢你了。」 并不知道是被钱一句话还是后一句话打动的小哥哥笑着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纸币，灯光太暗看不清面值，只能看得清小哥哥对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起身走了。 聊天的人一走，音乐声就显得格外的大，大到金柔嘉靠在椅背上望着旋转放射光线的灯球，回忆她年轻时疯狂的青春。 想当年她脾气很糟糕，根本不分什么片场内片场外的糟糕，她觉得自己有才华，所有没才华的人都是傻逼，天才之外的人都没资格跟她讲话。等岁月渐长，栽过的跟头多了，稜角都被打磨的圆滑，她自动就会区分片场内是一回事，片场外还是要会做人才行。 会做人的金柔嘉等来了很不会做人的奉孝民，对方还在中二期，见面第一句就是，我知道你来找我干嘛，没想到你也跪在老爷子面前，亏我以为你能拍出反宗教的作品有点东西呢，就是俗人一个。 俗人淡定的点头，她确实挺俗的，俗气的问对方，想合作吗？ 「你看我想吗？」 「看不出来。」 「白痴。」 金柔嘉笑了，笑着给奉骏昊打电话，开扩音放在两人面前，音乐太吵，吵的她只能跟电话那头的前辈吼着说，「我见到人了，我们合不来！」 「他在你旁边？」 「在。」 「把电话给他。」 电话不用给谁，扩音开着呢，两父子隔着电话吼叫，吼的儿子直接挂断，斜眼鄙视金柔嘉，「就你这样的还想跟我合作？」 金柔嘉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跟『太子爷』合作，伸手拿起手机按下服务铃，等着服务生小姐姐过来跟对方说买单。小姐姐看桌上基本没动的酒水，问客人是否要存酒，客人表示不用了，给之前帮忙找人的小哥哥吧，当谢谢他。 客人跟侍者对话时，『太子爷』腿翘在桌上，一副大爷的样子，好像等着对方求他。侍者下去给客人拿刷卡机了，客人捧着热茶看着舞池里欢脱的人群，看的专心致志，专心到根本不觉得身边还有个人存在。 舞池里超级嗨，嗨到有个妹子可能是上头了，吊带一拽只剩内衣抓着吊带在头顶绕，无数男人围过去欢唿，音乐一秒嗨到最高点。 身边的人好像『吠』了句什么，金柔嘉没听见，她只听见了躁动的音乐和喧闹的人群。青春的血液在沸腾，沸腾到她都想从二楼跳下去浪，可一想到边上还坐着个『大侄子』，算了算了。 『大侄子』憋不住，强力输出，什么你们都靠着我爸巴拉巴拉，金柔嘉没在听，她的注意力还在舞池里。买单的小姐姐上来了，身后还跟着之前帮忙的小哥哥。 小姐姐和小哥哥都很有礼貌，前者欢迎客人下次光临，还提议办卡，后者鞠躬感谢客人照顾，还送上名片说下次找他订台，他一定客人留最好的位置。唯一不礼貌的是脚还翘在桌上的『太子爷』，但太子爷宣洩了那么长时间也没人搭理他，干脆板着脸玩阴沉。 刷卡买单的金柔嘉婉拒小姐姐办会员的邀请，接下小哥哥名片说着下次一定的话，起身穿起衣服，走到太子爷面前，弯腰沖他笑笑，麻烦他收腿让个路。 太子爷冷哼一声，收了退看她能玩出什么新招来，金柔嘉什么新招都不想玩，到点了，她应该回家睡觉了。 金柔嘉走了，先前给名片的小哥迅速蹿到兄弟身边，一巴掌拍过去，力气大的差点把兄弟拍落地，「追啊！金柔嘉哎，国家代表！你在这傲娇个屁啊！」 「追你mb，不追！」 小哥飞起一脚，这次是真把兄弟踹地上了，「你tm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机会跟人家搭句话，这工作还是我给你找的呢！追不追！不追我弄死你！」 身后的武力纠缠金柔嘉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在下楼的楼梯口碰到了沖她弯腰的爱豆，连带的一帮沖她鞠躬的人。没一个认识的，就打头的那个她认识，yg的一个爱豆转演员的男团成员。所谓的认识也只是在颁奖礼上对方被项目导演带着过来打了个招唿，不熟。 第1593页 不熟的金柔嘉点点头算是回应，接着准备下楼，那人倒是想搭话，问她要不要喝一杯，但她笑而不语，对方就自动闪开了。那人身后跟着的大部队也都弹开，在楼梯上给她让出个单人过道来。 耽误了的这会儿功夫让被兄弟『拳脚相加』的奉孝民追上了，追到金柔嘉正在走单人过道的时候冲到她身后想拽她，被侧身让位的一个男人眼疾手快的拉住，对方以为奉孝民想找麻烦。 奉孝民则以为拉他的人是跟着金柔嘉来的，甩手就想推人。他手臂刚扬起来就被另一个人拉住了，人家来了一帮人呢，想压制住他一个还不容易。 听到动静回头的金柔嘉看到的就是被两个男人卡住胳膊的太子爷，懵逼的太子爷回神的第一秒就是开骂，金柔嘉没忍住笑出声，因为他跟个被踩住壳翻不了身的王八一样，嘴巴倒是挺凶的。 领头的男团爱豆演员发现不太对，先让朋友把人拉到二楼，别在楼梯上闹，不小心摔下去算谁的。等人被拽上楼，金柔嘉也跟着上来了。 爱豆演员连忙过去说他们定了包间，如果导演需要可以去包间谈。 导演觉得她可能需要五分钟，跟对方说多谢。 五分钟，前三分钟是把骂骂咧咧的奉孝民推进包间，金柔嘉慢一步进去，她进去，外面的人就关门了，一群定了包间的人在门口等着。理论上可以开新的包间，可难得能卖个人情，爱豆演员当然想卖的大一点，去了新包间，他这算什么人情呢。 进门的金柔嘉看太子爷还准备发疯，抬抬手让对方先停，她就一句话要告诉对方，「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确实因为你父亲来找你，但没有你父亲，你连站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那还不是因为我爸......」 \以及...\金柔嘉笑着打断幼稚的小朋友，让对方了解一下，「就算加上奉骏昊，我不想用你，你还是没资格站在我面前。」 门内的小朋友懵逼中，门外的天团队长问大哥，「电影导演都那么嚣张？」金柔嘉从头到尾都没跟大哥之外的人说一句话，就算跟大哥说了也就那么几句话而已。 「那不是电影导演那是金柔嘉。」大哥沖弟弟耸肩，「金柔嘉跟我的地位差就是你跟我们公司练习生的差距，你会搭理练习生？」而且，「她可能不认识我们，搞不好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不是嚣张。」 权至龙才不信呢，「韩国有人不认识我们？」 「她不认识我，我在大钟见过她一面，我那部电影的导演带我过去打招唿，那位完全不认识我。」崔胜贤笑看诧异的队长，「我们跟忠武路有壁，认了吧。」 韩流帝王跟本国电影圈之间的壁垒还没来得及深聊，代表忠武路最顶端的导演已经开门出来了，大哥按着反应慢半拍的队长给对方鞠躬，金柔嘉笑笑，她其实不记得面前的人叫什么了，对方也没自我介绍，那就只能笑，笑着谢过对方的帮忙。 这在金柔嘉这里顶多算一段小插曲，扭头就忘了，这段小插曲倒是让金导莫名其妙背上一个『目中无人』的名头，倒不是天团的人传出去的，而是跟他们一起出来玩的人。但那些话也传不到金柔嘉的耳朵里，依旧只是个插曲。 插曲结束，金柔嘉给奉骏昊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大侄子跟她完全合不来，还是别互相折磨了。奉骏昊在电话里唉声嘆气，也就只能算了。 算了的事情金柔嘉根本没放在心上，谁承想两天后奉骏昊再次约她，这次约饭，还是邀请她去家里吃。要是在外面吃饭倒是好拒绝，可人家说家里招待，很亲密了，金柔嘉就不方便拒绝。不过去之前她跟奉胖胖说好，合作就不要谈了啊，不可能的。 电话里说的好好的，进门金柔嘉就看到了『太子爷』，今晚的太子很守规矩，起码跟她说话是用敬语。她的年纪是比对方小，但辈分高啊，她叫奉骏昊『哥』，自动变为哥哥子女的『阿姨』。 金阿姨提着韩牛作为礼物上门吃饭，奉先生一家都有礼貌，饭桌上也没人聊公事都聊吃的。奉太太把金柔嘉带来的韩牛夸出了一朵花，夸到金柔嘉差点以为那头牛是她养的，不是她从商店里买来的。 酒菜都撤下去，餐厅转客厅，要聊正事了，妻子和小女儿就先避开了，金柔嘉暗嘆一声，就说不能欠人情吧，还是得还。 奉骏昊又开始跟她绕，绕来绕去总算绕到了，犬子虽然很垃圾但垃圾也是可以分类回收的么。不管金柔嘉想怎么用，就算是带去片场打杂，他都不介意，只要给个机会就行。 「我觉得...」金柔嘉看向一整晚都没说几句话的『大侄子』，「我们还是得考虑当事人的想法，你想要加入我的团队吗？」 默默点头的奉孝民只点头不讲话，奉骏昊眉毛一竖，「你哑巴啦！」 金柔嘉摆手让父亲先别发火，让奉骏昊给他们两单独聊聊。老父亲一肚子火的走了，走前路过儿子那边还给了他一下，让他好好说话，就那一巴掌的响动听的金柔嘉都觉得疼。 不过人家是亲生的，暴躁的老父亲面对熊孩子想怎么折腾，外人也没资格评价啊。 老父亲的脚步声远去，儿子肉眼可见的松弛了，坐姿都变了，原本很端正，现在翘起了二两腿。 在对方开口前，金柔嘉先说明，「我不管为什么妥协，也不是很在乎，但我欠你父亲一个大人情得还，所以你一定要进我的团队我ok，就当是还人情了，可有些规矩要提前跟你讲清楚。」 第1594页 「首先，你的性格在我这里恨不讨好，你如果不能改就....」 「你的性格......」 「停。」金柔嘉抬手制止他，「我改一下，首先，不要插嘴，不管是工作中还是私下，只要我是你的总导演，你就不能插嘴。这是这一行最基础的规矩，如果这个都要我教你，那我还是换个方式还人情对我们都好。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奉孝民张着嘴想要说点什么，看表情不是什么好话，但他憋回去了，没说，板着脸伸手让总导演继续。 继续的总导演表示，她的规矩其实不复杂，就按照行内的规矩就行了，行内的规矩就是总导演最大，以及，「我不可能让你当我的执行导演，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助理，我没时间跟你耗。执行导演定了人，河证宇，你会是他的助理负责协助他，有问题吗？」 「我给河证宇当助理？」奉孝民的问题多了，「我还比不上河证宇？你疯...你看没看过我的作品？」 「执行导演要做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那根你的作品拍的怎么样没太多关系，需要的是你会做人。」金柔嘉让他搞清楚职位内容，「协调团队是你们要做的事，我不觉得你的脾气能帮我协调好团队，河证宇还是能帮你擦屁股的，看在奉骏昊的面子上他也会帮你收拾烂摊子，你们算是互帮互助，还有问题吗？」 问题还是非常多的奉孝民知道他的那些问题在金柔嘉眼里都不是问题，那还不如说个实际的，「我有个兄弟能一起进剧组吗，给个有台词的角色就行。」 「让他去试镜，过了就没问题。」 「这还要试......」 客厅的『阿姨』和『侄子』聊问题，卧室的丈夫和妻子聊做梦。 奉太太有个美梦，她觉得金柔嘉很不错，不错到可以做儿媳妇的那种。奉先生让她别做梦了，他都看不上自家儿子，金柔嘉瞎啊。 「做女儿还差不多。」 「也行啊。」 「......当我没说。」 客厅里差着辈分的男女聊完了，聊的奉孝民无限郁闷，又没办法反抗金柔嘉，现在立场换了是他想合作。亲爹也跟他讲的很清楚，金柔嘉只是年纪小才叫他一声前辈，不是靠着他的人，金柔嘉要是真不想合作，他的面子卖不出去，让儿子自己想清楚。想的没那么清楚但也知道跟金柔嘉刚不起来的儿子就老实了。 太子沦落成土狗，狗他爹很是感谢的把金柔嘉送出门，还很好奇，她是怎么让自家狗儿子回头的。金柔嘉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回头，她猜可能是跟他那个朋友有关系，就告诉狗爹，想要让浪子回头靠她是不可能，她顶多让对方在她的剧组老实点。 「我们话说在前面啊，他要是在我的片场搞事情....」 「往死里打，别给我留情，你打死了我给他收尸。」 爸爸到底还是为了儿子不要脸了一把，沖后辈讨好的笑笑，「别一上来就赶人么，给个机会啊。」 金柔嘉长嘆一声，再次后悔不应该欠人情，「那我们这次算一笔勾销？」 「算算算，算我欠你都行。」 「说好啦，只此一次。」 「没问题~」 既然都没问题了，金柔嘉就准备走了，特别故意跑去给她开车门的奉骏昊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抽，突然说，「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相个亲啊~」 金柔嘉一时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回答这句话，只能僵着脸说，「我觉得你儿子不适合跟我......」 「开个玩笑，不要闹~」奉骏昊伸手让她赶快上车，接下来的一句才真的是玩笑，「我们可以认个亲，你当我女儿，我老婆好喜欢你的。」 『呵呵』一声的金柔嘉弯腰上车，对站在车外的『爹』说，「如果你愿意认为做妈的，我也不介意多个孙.....」 「滚！」 车门『碰！』的一声关上，车内的金柔嘉笑了，车外的奉骏昊也笑了，笑容背后的理由不太一样，但总归是值得一笑的事。 第334章 金柔嘉 「你跟奉骏昊的儿子在一起了？」 「什么？！」 崔尚宇一愣, 「不是吗？」 脏话差点骂出来的金柔嘉超级无语，「哪听来的！」 这个问题讲起来就长了，归结为流言就能用一句话解决, 外面都在穿啊。而流言每每都是当事人最后知道, 甚至于当事人搞不好到最后都不知道。 2017年一月末，折腾了一大圈的项目终于走上正轨。今天是项目的剧本会议，制作人和导演就在公司见面。是的, 崔尚宇成了新项目的制作人。 之前双方有协议，只要崔尚宇进入最终回二选一, 那金柔嘉就会选择崔尚宇当她的制作人。金导说那个话的时候其实不太信崔尚宇能进到二选一的地步, cj的年度项目, 投资大预期回报也高。在她是第一次拍商业作品的前提下, 制作方肯定会找个老成持重的制作人跟她这个『新人』导演搭档。 让金柔嘉意外的是，崔尚宇根本没有参与什么几轮竞争, 他玩了个花活儿, 先跟公司将金柔嘉想跟他合作，再以金柔嘉在片场习惯一言堂风格为跳板, 表述金导如果碰上个合不来的制作人那项目很可能出问题。防止出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他当制作人，他是没有接触过年度项目，可他经手的项目都过了损益点，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1595页 没有在真正的大项目中当过制作人的崔尚宇就这么走到金柔嘉面前，而被公司询问是否想要跟崔尚宇合作的金柔嘉几乎是瞬间就猜到那傢伙玩的是什么招。 怎么说呢, 不愧是崔尚宇。 剧本会议还没开始，金柔嘉跟制作人去他的新办公室参观，聊啊聊就聊到了流言上。作为当事人，金柔嘉觉得这流言都能穿的出来，那帮八卦的人也是没救了, 她得瞎成什么样才能看上奉孝民？硫酸腐蚀了脑子也不可能啊。 嘴特别毒的导演把话说的很死，听到那番比喻的崔尚宇大松一口气，很夸张的那种大松一口气，看的金柔嘉有些疑惑，干嘛呢这是？ 「你没男朋友我就还有机会啊。」 「什么机会？」 「装什么傻。」 坐在转椅上的金柔嘉无限后仰，后仰的椅背都要弯了，极其诧异，「你喜欢我？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崔尚宇荒唐的很，「你那什么反应，我喜欢你很奇怪吗？」 踩着地砖让椅子往后撤的金柔嘉离他至少两米开外，才说，「谁喜欢我都不奇怪，我那么好，可你选这么微妙的时间点跟我告白？」我怀疑你想套路我。 一直在金柔嘉面前装社会精英的崔尚宇这下倒是轻松的很，也没什么告白应该忐忑的想法，坦然的很，「我觉得我的喜欢更偏向于一种欣赏，就是你如果想要跟谁恋爱，我愿意自荐的欣赏，但真的要追...」摇摇头，「压力太大，还是算了。」 「这东西你自己收着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跟我说出来？」金柔嘉还是怀疑他想搞事。 这次真没想搞什么，单纯就是话到嘴边说就说了的崔尚宇跟金柔嘉一样，都是极端自信的人。这种对自己极其有自信的类型，所以从来不吝啬表达对谁谁谁的好感，成就成不成也没关系啊，表达一下好感么，那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说出来是因为你如果连奉孝民都看得上，那我好像没必要瞒着。」崔尚宇说了句在别人听起来很诡异的论调，「我是觉得按照男朋友的标准，我怎么都应该是拿头号牌的人。」 这个论调金柔嘉刚好能理解，双方能一直合作真心是有理由的，用英雄所见略同可以，用臭味相投也行。金柔嘉完全认同，按照普遍意义上男朋友的标准，崔尚宇确实很合适。 长相ok，身材很棒，气质又好，还事业有成，哪都没问题。 「那你要不要考虑我看看？」崔尚宇挺胸玩自荐。 金柔嘉笑着让他闪开，「我对你没感觉。」 「那你对谁有......」 话没讲完，敲门声响起，会议室人都到了，得开会了。 商业剧本是有模板的，请记住这一点。在有模板的基础上，九成九的商业电影都脱离不了一个壳子，大场面、大制作、大演员、大发行。总归就是用钱砸，砸出一席盛宴端到观众面，不需要观众思考，就为了让观众看个爽。想要让观众爽快，故事节奏就得快，三五分钟就要一个小高潮是标配，就是不用追求故事内核，没那个必要，又不用让观众思考。 图爽快的商业电影，剧本不是由某个人写的是编剧团队操刀，有人负责故事线，有人负责人物设计，有人负责动作场面，还有人在拉感情戏或者让香车美女在特定的环节出现让观众爽一波。 一部电影的剧本会议要开很多次，定企划，定方向，定观众群，还要定故事的走线。这次开的剧本会议是大纲已经具备，只看导演满不满意。 金柔嘉觉得合格但不出彩，简单点讲就是一帮小偷聚集在一起盗窃银行的故事。场面会弄的很大，各种精彩的盗窃环节也有，还有动作戏加成，在商业片剧本里绝对是合格的，但真的不出彩。 不出彩到金柔嘉不怀疑这部片子能赚钱，但想要名利双收估计有点困难，口碑估计够呛。cj找她是想赚钱没错，可不会想要一个只能赚钱的，不然没必要找她。 这个想法总导演也照实跟主要编剧讲，主编给的回答是，他们出本子，导演想怎么挑刺都行，但如果本子按照导演的想法改，那出了问题就别找他们。 上来就甩锅的操作给金柔嘉逗笑了，转着笔不讲话，执行导演这时候就要负责掐架了。 河证宇笑着开口，「如果导演连句真话都不能说，那片子还要我们拍干嘛，你们直接上不就行了，天生摄像团队在呢，有本子，有摄像，不需要总导演啊。」 执行导演的助理更凶一点，臭着脸讲，「现在说导演不能动剧本，等上线了被骂的又不是编剧，怎么个意思，导演要给你们背锅啊？」 河证宇会开口金柔嘉不意外，奉孝民会开口，她还挺意外的，这人搞不好能有大用，他不怕掐啊，河证宇多少还是有顾虑，不能硬来，但奉孝民就没那个顾忌了。 没顾忌的奉孝民口一开，河证宇就不再开口，他这个助理搞不好很有战斗力也不一定。战斗力很强的助理就这么跟编剧团队掐起来了，导演组连助理都上了，那编剧团队也不是只有主编一个人啊。 双方掐的热火朝天，编剧组说你们就想要内核，想高大上，那你们去拍文艺片啊，来什么商业片市场，商业片就图个爽！爽就完了，这本子不爽吗？！奉孝民一个人战一群，要真的爽就完事了还要什么电影奖？奥斯卡凭什么存在，只要国际电影节就行了不是吗，商业片也讲内核的好不好，别tm写不出来就怪世道不好。 第1596页 两个团队开会，准确的说是一帮团队开会，吵架很正常，吵不起来才有问题，每个团队的侧重点都不一样啊。会议室里吵成一团，到点了，要吃饭了，制作人拍手让大家暂停，先吃饭，吃完再继续。 吃饭时大家又和谐了，都是老油条分得清什么是工作的正常争执什么是私下还是要拉关系的。唯独奉孝民转不过来弯，编辑团的一个比他大不少的忙内给他分水果，他沖人家冷哼一声，对方都有些傻眼，还是河证宇上前接过说过说孩子小，理解一下。 就这操作弄的金柔嘉非常庆幸自己没有让奉孝民当执行导演，他做个助理挺好的。 助理髮挥了炮筒的功能，执行导演就在后面拉着，一旦助理吵上头嘴巴开始不干净，他就会进入交火范围，把助理挡开自己上。而总导演要做的就是等同样不参与小孩子们吵架的主要编辑发话，对方要真的一步都不肯退，那她就得说话了。 不过一般闹不到那么夸张的地步，退么肯定是要退一步的，哪怕是我们再商量一下也算是退步。不得不退，在制作人从头到尾都站在总导演那一方时，其余团队多少都要给两个主要负责人面子。 商业项目是几条线并进的，剧本大纲定下需要调整的只有细节，布景就得开始搭建，在剧本的基础人设有了之后演员就要开始选了。 男人戏，选的都是男演员，女性只作为配角存在，所以主选男演员。没什么戏份的小配角由选角导演先筛一波才会到总导演手上，金柔嘉这边更多是负责核心的几个角色。 这个本子的主角人设大概可以总结为，帅气的大叔，帅气的青年，帅气的少年，一切帅气的男演员们。 cj的年度企划是个大饼，大到全世界都想参与，崔尚宇按照惯例组了个派对，邀请一帮男男女女来给导演选『后宫』。地点定在一栋私人别墅里，带室内泳池的别墅，开着暖气在冬天看泳装大秀，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们纷纷下水玩耍。 金柔嘉进门前大概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进了门真看到了白花花的肉体还是想笑，这个圈子真的是万年不变，一切向脸看，除了看脸就是看身材。 这种局，区分有没有地位和有没有上进心就很简单，看布料多少就行。布料多的就是没必要脱的，没上进心只是过来凑个场子也是不想脱。而想要得到制作组青睐，就得展示自身傲人的地方，不然演员那么多，选谁不是选呢。 核心制作团队肯定都是穿着衣服的，不过为了配合泳池派对也没穿的多正经，比如崔尚宇就穿了个海滩风的沙滩套装，花衬衫花短裤，跟他有类似打扮的还有河证宇，这帮都是把冬天过成夏天的。 金柔嘉意思意思配合了一下，穿了t恤和牛仔短裤，外面搭了件能造成下衣失踪效果的紫薇花衬衫，也走海滩路线，明明他们离海远着呢，倒是离汉江挺近的。 金导难得走柔美路线，得到号称欣赏她的崔尚宇一个『口哨』的赞嘆，给金柔嘉逗笑了。她跟制作人一起去见内定的演员们，不是一定要用，而是如果没有更好选择就差不多是他们了。 比如姜东元。 这位的单人票房成绩非常拿得出手，就是自己扛票房扛不住，但只要需要花美男的商业片姜东元就是第一梯队的男演员，颜值确实能打。两边没聊太多，大概过一下感觉，金柔嘉就换人了，不是没选中而是差不多能定。这次要组和十一人的贼团，姜东元作为十一人之一还是没问题的。 在助理去召唤下一位内定选项的时候，崔尚宇跟金柔嘉讲，公司想要集齐四大财产，问她的想法。金柔嘉没什么想法，帅哥么，找呗。 「孔侑今天没来哦，邀请我可是给过去的。」崔尚宇沖金柔嘉挤了挤眼睛，「看来你们合作的不是很越快。」 这话金柔嘉才不认呢，「他都跑去拍电视剧了，还合作什么电影。」 「拍电视剧惹到你啦？」 「有演技追求的演员去拍电视剧就是浪费生命。」 金柔嘉不想聊这个，正好看到河证宇在跟奉孝民说什么，跟制作人讲，「要不是证宇哥当了执行导演，我觉得找他来也不错。」 「这倒是。」崔尚宇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河证宇是挺合适的。 项目的主角团庞大，现场合适的人还挺多，多到金柔嘉聊到最后都有点眼晕，美貌是稀缺资源，一旦稀缺资源都聚集在一起，东西多了就不稀罕了。在内定的人都见过了之后，金柔嘉跟崔尚宇说了声先走，剩下的事让崔尚宇处理。 制作人有心多留导演一会儿，但他也知道金柔嘉的脾气，也就没留，说是要送她出去被她拦住就不跟着了。 制作人跟导演在灯火通明的门口分开，别墅不止有大的能召集百人玩耍的室内泳池，还有能办小型户外婚礼的花园，想要坐车除了让车开进来就得穿过花园去外面坐车。屋内暖气开的太足，足到金柔嘉往门口一站被冷风吹的整个人都清醒了，原本还打算穿过花园走出去的，果断回头去给司机打电话叫车进来。 回头进屋，屋里一帮人，一帮想要上来搭话的人。金柔嘉嫌烦，就往人少的地方走，绕来绕去绕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绕到了一条无人的走廊。 穿着人字拖的导演走在只能听见鞋底踩着地砖『啪嗒啪嗒』声音的走廊，想着自己该不会迷路了，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金pd』，扭身望过去，看打扮应该是演员，腹肌露着呢，就是穿牛仔裤裸上身的打扮有点怪，不过脸还是帅的。 第1597页 帅气的小哥哥沖她鞠躬，金柔嘉嘆了口气，这房子就没有没人的地方。不过也好，找个人带她出去，她应该是迷路了。 帅气小哥自我介绍叫丁海寅，金柔嘉没听过，脸也不熟，不过这个局里她不认识的多了，也没想太多，只问对方认不认识路。对方稍显羞涩的抓了抓头髮抱歉的说他也是第一次来，听的金柔嘉有些诧异，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看到您往这边走，所以......」 所以什么就不说了，不用说。 金柔嘉摇头失笑，打电话给崔尚宇简单描述自己在哪，让对方找个认识路的来接人。迷路等人来接的导演准备原地不动，同样迷路的男演员很明显也不打算动。 欧式别墅，走廊的窗户弄的教堂一样，亚克力的玻璃又高又大，好看是好看就是光线不对会感觉阴森。幸好走廊上的灯全开着，只有异域风情没有惊悚片氛围。 金柔嘉不动，对方也不准备走，两人不能干站着，丁海寅就找个个窗户很特别的话题搭话。金柔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聊的那叫一个干巴，聊的她不想接话了，就装作往回走的样子踢踏着拖鞋往来时的路走。 对方也能感受到她不想说话，就闭上了嘴巴落后她半步跟着她走。 走啊走，走了大概七八米，金柔嘉只能听到自己人字拖『啪嗒啪嗒』的声音，走廊又长，明明是两个人她却感觉不到另外一个人存在，莫名有点毛毛的，站住脚，勐回头，一下撞到了人家的胸肌上。 金柔嘉懵逼一瞬秒速后撤，拖鞋偏偏不给力，她踩空了差点滑到，丁海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回拽，一拽就差点撞到鼓起的部位。 请注意，小哥是只穿了牛仔裤的，也就是说丁海寅果着上半身。在力的作用下，被拽回去的金柔嘉双手惯性挡在身前，这让她避免再次撞到鼓起的胸大肌，但也让她的双手稳稳的按在腹肌上，又硬又软，关键是很好摸的腹肌。 雄性荷尔蒙过于强烈以至于金柔嘉的耳朵都有点发烫，这次后退的不是她，是丁海寅，还鞠躬道歉。 乌龙一场没什么好道歉的，金柔嘉抬手让他起来，在他起身看向自己的那个瞬间，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什么什么0.1/100，文字没看清，但数字看清了。 数字一闪而过，几乎瞬间就消失了，但金柔嘉很确定自己看见了，不是她眼花，她绝对看见了。看清了人类瞳孔里显示数字的金柔嘉被雷噼中了，会带来狂风的巨雷！ 「金柔嘉？金柔嘉你在哪？金柔嘉！」 「我们在这！」 喊的人是崔尚宇，应答的人是丁海寅，唯有金柔嘉还在懵着，她好像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别墅门口，男演员不在了，只有导演和制作人在。制作人这次要把导演送上车才放心，他觉得金柔嘉有点不在状态，不是迷路，是刚才一路过来都不在状态，跟她讲话都不理人的。 不在状态的导演扶着车门弯腰上车前突然想到什么，问崔尚宇，「我想要看死人，死刑...韩国没有死刑，我想要看死人，就是临终断气的那种，哪能看？」 「死人？临终关怀？」崔尚宇也不太确定，「你要看那个干吗？」 本想说拍摄需要的金柔嘉想到项目题材不对，现编理由，「我有个自己的项目，正在准备大纲缺灵感，你知道哪能看吗？」 「猫猫狗狗安乐死的那种我能帮你找到人看，你想要亲自动手都行，但人......」崔尚宇摇头表示有点困难。 金柔嘉思索片刻，「小动物的我要看，人我也要看，办到了下个作品我还跟你签，你知道我跟cj只有三部片约吧，我们现在合作的是最后一部了，我下一个作品要是不跟cj合作绝对是你的损失。」 「出那么高价码？原因呢？」崔尚宇有些不明白。 不准备解释的金柔嘉只问，「能做到吗？」 皱眉想了想的崔尚宇迟疑着说，「明天给你消息。」 消息半夜就到了，崔尚宇知道金柔嘉睡觉很早，发了简讯过去，意外的是大半夜的导演居然没睡觉，给他回了个电话。 电话里的制作人跟导演讲，小动物随时能看，首尔有几个动物福利组织会去救助动物。有些动物实在救不回来，为了不让动物们痛苦的时间延长，志愿者们会给动物安乐死。人的话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办不到，医院里被判定为植物人的人当家属签下不拯救协议，维持生命的机器取下，就是死神降临之时。问题在于，后者要是私自窥探涉嫌违法，得要家属同意，家属搞不好会狮子大开口。 「钱不是问题，你谈我签支票。」 「那...」 「越快越好。」 「那么急？」 「行还是不行？」 「行~」 电话挂断，金柔嘉丢开手机继续之前的事。她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一束只有包装纸的花，一束做成花篮的花，和一盆栽在盆栽里的花。带着花回家的后，她把客厅能挪开的东西都挪开，找到家里所有的摄像头，不停的调整机器的位置好能做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那些花。 金柔嘉有个疯狂的想法，她可能，也许，或者，说不定，生活在一个游戏的世界里，亦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她弥留之际的一场幻觉。她很有可能还是躺在病床上等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是她拼命求生后自己给自己创造的幻觉。 第1598页 可她的幻觉没道理换了国籍，那就只有这是个游戏更符合人类的瞳孔里出现文字符号还有数字的设定。特别扯淡的是，那是个韩国人的眼睛，出现了中文？？？ 金柔嘉很确定自己看清楚了，但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疯了，她需要证据。 生命的诞生和死亡就是证据，想看诞生得碰运气，想看死亡却能精确到秒。这些花朵就是证据，这些花朵能证明，不管这个世界是否是个游戏，只要生死还在，只要生死不是虚幻的，那一切就是真实的。真实的跟所有的世界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多了个超脑掌控而已。 金柔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越的了，好像是有个什么游戏来着，问了她什么问题还要什么设定的游戏。可她以为是幻觉来着，脑癌就是会出现幻觉啊，她在确诊癌症前差点以为自己精神分裂，结果那个游戏是真的？ 可那个游戏问了她什么来着？卧槽，全忘了啊！ 等下~等等等等等等！ 迅速蹿进卫生间的金柔嘉扒光了自己站在镜子前，那个啥子设定是不是有美貌设定？要是有美貌设定，她会回答什么？ 肤白貌美大长腿？？？ 肤白，中。镜子里的人只凭藉盥洗室的那点灯都白的很，绝对白，标标准准冷白皮，晒都晒不黑，晒了只会红，红皮消退了也不会黑，只会更白。 貌美，也中。妹子完全美貌，不美她也不会一开始想到去做模特骗钱...赚钱。 大长腿，腿太tm长了。 「我真tm在游戏里？真的假的？这么嗨？」 得有两三年都维持着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作息的金柔嘉熬一个晚上眼底就青黑一片，肤白么，白底有青色更显眼啊。她带上帽子和口罩去见崔尚宇，他们约的特别早，太阳都没完全升起来，天光蒙蒙亮两人就见面了，崔尚宇满脸的好奇，金柔嘉一言不发，她需要一个切实的证明。 小动物的死亡伴随着疼痛，药剂打进去之前狗狗无力的呻吟，志愿者小姑娘哭的比狗惨，一直在说什么他还在求救巴拉巴拉。金柔嘉发现崔尚宇居然是个有良心的人，他不敢看，就把她送进去就躲出去了。 金柔嘉其实也觉得毛毛的，但她得看，她必须要亲眼看到死亡的黑影，她才能相信，她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如果这一切都是她弥留之际的幻象，就算她把自己幻想成了韩国人，她也不会幻想死亡，一定不会！ 药剂发挥药效，一切无声无息，志愿者哭的直打嗝，金柔嘉却笑了，笑的医生看她的眼神像个变态。 崔尚宇也觉得金柔嘉是个变态，为了写剧本那么拼？看小动物就算了，还想要看真人？金柔嘉要看，她一定要看。 意外的是，真人没有哭声，真人甚至没有陪伴者。那是一个老太太，老的满脸皱纹甚至都有老人斑。崔尚宇还是不敢进去，他跟金柔嘉说，老太太家维持了很长时间，为了让老太太『人工』的活着子女们都背上了债。 三男两女，先是三哥扛不住了，退出了这场坚持，其他兄弟姐妹谩骂，彼此再也不见。后来是大姐，没办法，小孩还要上学，钱就那么多能怎么办。再之后是二哥，接着是大哥，唯一也是坚持到最后的就是小妹，按照子女排序她其实是老三，夹在中间最被母亲忽视的那个坚持到了最后。 可最后也坚持不下去了，丈夫也有父母，夫妻还有孩子，那边的父亲生病了，钱，就只有那么多。 坚持不下去的女儿没有跟崔尚宇狮子大开口，她只想让崔尚宇把老母亲风光葬了，或者不那么风光至少有个容身之地，最好是在寺庙，老母亲信佛，不然公墓也行。葬礼她就不去了，也不用告诉她，她没那个脸。 崔尚宇跟金柔嘉说了那个长达七年的故事，为的就是最后一句，「葬礼你要办。」 「行。」金柔嘉用力的点头，示意挡在遮盖帘前的崔尚宇可以闪开了。 老太太没有单人病房，七年前有，六年前也有，五年前没了，单人病房很贵的。单人换双人，双人换六人，最后变成了大通间。大通间的最里面，就是老太太的病床。 拿着委託书的崔尚宇叫来了医生，医生跟金柔嘉絮叨了一堆话，絮叨的金柔嘉好奇，如果她和老太太易地而处，是谁站在她的位置，听医生宣读那些文件。 金柔嘉不知道，要她猜，可能是合作过的某个同僚也不一定。她的人生一度只有拍电影，也不对，她的人生到现在也只有拍电影，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只对创作有兴趣。 无数人夸赞过她的天赋，可无数人都没有看到，她为了天赋付出了什么，她的整个人生。 金柔嘉原以为自己不惧怕死亡，在她拍摄拍到昏天暗地也不休息，连带着整个组都没办法休息，全世界跟她一起用烟、咖啡、浓茶搏命一样的拍摄时，有人骂过她，你迟早把自己玩死。金柔嘉以为自己不怕的，她能笑骂回去，我至少留下了宝藏，可以传世的宝藏，我的作品永生我就永生。 金柔嘉真觉得她不怕死，直到医生说，你最多还有三个月到半年，甚至随时可能死亡时，她发现她是怕的。她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她还有好多好多没有创作出来的作品，她还有好多没做完的事，她还没有拍一部她认为可以作为人生代表作的作品，能在葬礼上让弔唁的宾客们知道，这个世界消逝了一位多伟大的天才。 第1599页 老太太走了，走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灵魂的不甘，还是医生说的是神经发射，总之躯壳弹动，动的打断了金柔嘉的思绪。 她送走了老太太，她去办的葬礼，她以亲友的身份举办了那场葬礼，邀请了所有她认识的人，绝对让老太太风风光光的走。她给老太太在寺庙买了神龛，还捐了钱让僧侣们做法事，什么古老的习俗金柔嘉都遵守了。 她送走了老太太，见到了老太太的小女儿。那位也已经是个老太太了，老太太哭到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不停的说对不起，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天空阴沉沉的，阴沉的老太太的哭声伴随着山风，悲怆的很。 寺庙永远建在山上，人心却无力登山。 金柔嘉把老太太送到了山顶，却只在山脚就离开了另一位老太太，那不是她的责任从来也不是。 家里的花枯萎了，不管是用纸抱着的，花篮里的还是盆栽花都枯萎了，盆栽坚持的久一点，但也没太久，半个月过去，一点水都没浇，都枯萎了。 金柔嘉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看那些花朵从盛放到枯萎的录像，录像很长，不是以小时算而是以天，二十四小时为一天的天。她拍了几天，她就要看几天，她有七个镜头拍摄，所有的数字都得乘以七。 不再出门的金柔嘉号称在闭关，都想找人撬锁的崔尚宇都要疯了，商业项目前期创作跟导演有个屁关系，闭你个鬼的关！ 金柔嘉在闭关，谁都进不去她家，电话早就被打到关机，简讯更是没人看。从一月到二月，让金柔嘉出关的是只要存在就有莫大意义的李仓东。 老师比制作人底气足，说撬锁就撬锁，电子锁不好撬？直接拆门！拆门进屋的李仓东发现自家弟子不是在屋内玩自闭，她就是看视频，看一朵已经濒临枯萎的盆栽的视频。 李仓东即不问金柔嘉看的那个视频是哪来的，也不问她为什么看，更不问她这么多天躲在家里到底在干嘛。老先生只带来一个消息，为了处理总统闺蜜事件而单独成立的检查组在搜查中发现，朴女士执政时在业内有多达近万人的黑名单。 为了那份黑名单，圈内将组织一场大规模的反抗游行，他是组织者之一，问金柔嘉想不想加入反抗的队伍。 「cj不会让你去，你现在是专心筹备项目的时候，你去了很可能面对cj的律师团以违约为要挟。」李仓东半蹲在弟子的面前，摸摸弟子油的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头髮，摸完嫌弃的在她肩膀上擦擦，再问她，「那是跟政府和大集团的斗争，是你嘴巴里跟创作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 「你要不要去？」 金柔嘉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他。李仓东也不急，也不催促，不过是半蹲的姿势有些累，撑着膝盖等着她回神。 许久许久才回神，久到李仓东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缓慢而又坚定的女声说。 「去。」 我活在一个游戏里，一个物理引擎完美到无限接近真实世界的游戏里，这真的是...... 太tm嗨了！ 第335章 金柔嘉发现自己活在一个游戏的世界里, 这跟穿越到一个新世界有什么区别吗？区别太tm大了！ 媒体公布了九千多号人的娱乐圈黑名单，让不管是不是在黑名单上的业内人士都纷纷加入了由一帮忠武路核心大佬们牵头的庞大抗议游行里。 要说南韩娱乐圈头最铁的还是电影圈的那帮人，什么电视剧、综艺都跟他们不在一个碗里吃饭, 双方割裂的有时能出现活在不同天空下的奇妙场景。 2017年2月，电视媒体也就时政新闻类节目在关注所谓的政坛纠纷和业内黑名单事件, 其他的电视剧该狗血的还是播家庭剧，让小姑娘们摇旗吶喊的各家打歌舞台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欢乐的综艺节目也依旧欢乐着。 唯有忠武路一条街上的人可谓倾巢而出，由这条街道为起始点，一路穿行首尔的各大知名街道，挥舞旗帜吶喊口号还开着花车（宣传车）浩浩荡荡进军首尔最着名的标地之一世宗广场。陪伴游行队伍的还有装备齐全的防暴警察，大场面，很欢乐~ 其他参与者是怎么理解这场游行的金柔嘉不清楚，反正在她眼里这是一场欢乐的大派对。 韩国三天两头搞游行频次多到都已经有产业链支援了, 金柔嘉首次参加就玩嗨了, 有人给她发酒, 有人给她递吃的, 还有人在随行的花车上表演，真的是表演。 有歌手，有主持人，有相声小品....单人脱口秀，还有各种充满黑色幽默或者政治讽刺的小型舞台剧，那辆车基本就是个移动舞台，还有专门的导演负责那辆车上的表演流程安排, 叫是叫宣传车，可在金柔嘉眼里，那不是表演花车还能是什么？ 跟着花车, 跟着队伍，跟着一帮人彻底玩嗨了的金柔嘉来者不拒，谁搭话她都愿意聊，聊什么都行。搭话的人想聊政治压迫，她就跟着聊政治压迫，搭话的人说我们就是太好欺负才会让傻逼政客们欺负，她也跟着说就是就是。哪怕搭话的人是来跟她聊以后要是有机会，想要合作，她也能无限真诚的跟对方讲一定有机会，一定要合作。 金柔嘉的来者不拒不止对聊天对象的不挑，她什么都不挑。 别人递过来的酒，不管是烧酒、啤酒还是各种洋酒小样，金柔嘉伸手就接，接了就喝，仰头直接干杯，不止干杯要是对方没喝完还会半开玩笑的怼人家是不是要养鲸鱼。不单单是酒，烟这种危险物品她也是来者不拒的，谁给都接，谁接都点火，点火一定过肺，完全不留余地。 第1600页 说是说酒和烟都是要入喉的东西按照危险程度理论上应该差不多，可实际上烟比酒要危险的多。 游行的队伍里酒基本上是大家喝一样的都是现开箱，只有极少数是私人带来的酒，这种场合要是想在酒里下点什么要达成怎么样的效果那基本是做梦，人真的太多了，多到站在队尾的人一眼都望不到头。金柔嘉又是个知名人士，出现在哪都一帮人围着，谁要是想要把她灌醉了私下带走那是做梦。 烟则不一样，在烟里加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人上头后出丑，拍下照片不管是事后威胁还是当丑闻散播出去，对于金柔嘉这种半公众人物来说都很危险。 但金柔嘉不管，她不在乎，这是个游戏，她在乎个屁！ 这是个游戏，自己活在一个游戏创造的世界里，这太tm嗨了，这比穿越之后重活一世嗨一万倍！不，亿万倍！ 穿越也好，重生也罢，不管是什么，重活一世都只有一世。只有一世金柔嘉就活的跟个苦行僧一样，接手新身体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戒菸，第二件事是体检，再之后酒也不喝，还早睡早起。她活成了自已原先完全理解不了的养生派，就为了能活的长一点。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生命线在有限的范围内延伸的更长，哪怕长一点都行。 金柔嘉已经做到她能做到的极限范围，她甚至都不赶工拍摄了，剪辑也慢慢来，这对她来说牺牲太大了，甚至有浪费生命的憋屈感。可她不得不那么做，医学无法精准的告知她，她到底做什么才能活的更长，那她只能什么都不做才最保险。 她还没有到达自己的巅峰，远没有到达，金柔嘉一直都认为在艺术这座珠穆拉玛的高山上，她也就是个站在山脚下的人。她没有攀爬到于她而言已经是高峰甚至是山腰的地方，哪怕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你已经做的够好，金柔嘉也只觉得，那只是凡人的眼界只能看到山脚就以为那是顶端。 在上一世，金柔嘉有太多想做的事败于命运之神的玩弄，这一次她就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让自己爬的更高点。那不是什么奖项也不是什么票房，她爬的是自己心里的那座山，追寻的是她想要追寻的戏剧之神。 作为戏剧之神最虔诚的信徒，金柔嘉再怎么都没想到，神明会给她那么戏剧化的馈赠，她活在一个游戏里，一个她已经忘记了通关条件的游戏里！ 作为玩家，别的金柔嘉不知道，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只要她不通关，在这个游戏里，她拥有无限的时间去追寻她的神明。 那她为什么还要活的跟个苦行僧一样，必须要嗨起来啊！！！ 接受神明馈赠的信徒彻底玩嗨了，嗨到要不是李仓东看情况不对找人拉住她，她能蹦上『花车』抢下话筒高歌一曲也不是不可能。 弟子玩嗨了，老师就很头疼。李仓东都不知道跟个跳豆一样四处蹦跶的弟子是不是到了晚来的中二期，还是这段时间闭关闭的人都疯了，死孩子满场蹦跶，他老胳膊老腿的都跟不上，一个没看住人就没了，还得到处找。 找啊找，找的李仓东压着的火一次性爆发出来，把蠢姑娘骂的臭死，结果那个喝的站都站不稳的姑娘还冲她傻笑，这给李仓东气的，游行都不管了，找人把酒鬼塞进车里，回家！ 负责控制跳豆的其中一位是李仓东新作品的男主角，不出意外就会跟他签约的刘垭仁。男演员也参加了□□，男演员万万没想到金导能嗨成那样，不是他瞎说啊，刘垭仁深刻怀疑金导不是去参加游行的，她就是去喝酒的。 醉酒的金导很不好控制，嘴里乌拉乌拉的说着疑似是中文偶尔夹杂韩语亦或者是英语的话，反正刘垭仁听不明白，倒是有重新认识了金导的想法。嗨翻天的金导不是业内说的一言堂导演，反倒更符合她的年纪，青春正盛的姑娘，嗨起来就不管不顾。 青春正盛的姑娘被李仓东按头灌了四瓶醒酒药下去，吐的天昏暗地，抱着马桶被老师从头骂到脚。 就这样，金柔嘉还是想笑。 她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这甚至比她首次拍摄一部作品时还要激动，她活在一个游戏里哎~~~~ 戏剧之神一定非常爱我，我绝对是祂的亲女儿！没有之一！ 神明的眷顾当然不能就用一场『派对』去回报啊，自诩『神眷者』的金柔嘉当晚通知制作人，她明天要见编剧团队的人，推翻整个项目重来。隔天，金导穿上八寸的尖头高跟，秒速突破一米八，从衣柜里选了一套血红色还绣着暗纹的的西装，还去给自己烫了个大波浪再化上全妆，气场全开抵达cj。 崔尚宇被助理敲门说一楼的前台讲金pd到了出去迎她的时候，生生被不止身高拔高，气场更是突破两米的金柔嘉唬的倒退一步，怎么感觉她是来寻仇的呢？ 绝对是来表达友好的金柔嘉以张开手臂大跨步向前，给自家制作人一个熊抱，抱的崔尚宇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搞什么？」 「人齐了吗？」 「就等你了。」 「开会！」 今天这个会，金柔嘉昨天已经给制作人预告过，崔尚宇在电话里就跟她说，她的想法行不通，公司都不会答应的行不通。金柔嘉不管，行不通也要行。 她今天来是给通知，要不然项目按她的计划来，要不然大家一拍两三伙，不拍了！ 第1601页 态度是很嚣张啦，但工作还是要走工作的流程，站在会议桌最前方的金导，告诉不止来参与企划方向变更的编剧团队还有制作核心团队的一帮人，跟他们讲，她要个什么样的故事。 题材不变，依旧是一帮大盗集合搞事的题材。除此之外全部推翻，首先男演员她就不要，她要完全以女性主导的故事，主要角色必须是女演员，不管是身手矫捷的打女，还是手指灵活的惯偷，哪怕是负责黑客，负责爆破之类的演员都必须是女性，她要一个纯粹的女性商业片，核心角色全部替换成女性。 这是最重要的，也是全场大吵架组团围攻金柔嘉的关键点。 市场上不是不能接受有女动作明星，但那很少，屈指可数的少，不单单是韩国市场，亚洲市场，哪怕是把范围扩展到全世界的电影演员范畴里，女打星都是非常罕见的。 一来确实是女性的生理缺憾，女性打架动作设计的再精妙，总归没有男人肉搏看着更容易激发观众的『兽性』。二来就是潜规则了，市场上默认女性的动作片很难卖，能赚钱的凤毛麟角。 商业电影在奖项上颗粒无收都没关系，口碑就是烂的跌穿地心，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好谈。相对应的，只要不能赚钱，什么都没得谈。 还有更隐晦的一点是，这个圈子由男人操纵。 电影圈的男女比例有多大，大到这间装满了二十七人的会议室，只有六位女性，包含金柔嘉在内。编剧团队有两个，cj那边代表公司制作的团队有一位，美术团队有两位，再加个金柔嘉，没了。 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位都是对项目有决定权的人，要不然也进不来这个会议，高端领域男女权利占比就是那么夸张。 夸张到金柔嘉一个人对战二十一个人，河正宇他们？他们没资格参与这种会议。 每一个反对的声音汇合成一句话都是最基础的一句，女人不赚钱。 「你站在什么角度说女人不赚钱？凭你比我多条腿？」金柔嘉冷笑一声看着cj的发行负责人，她跟那个中年啤酒肚大叔合作过两次了，但正面刚上是第一次。 「你们说男人能赚钱无非是数据模型告诉你们，女性观众更偏向于情情爱爱的题材，但你没拍过你怎么知道她们就不想看呢？数据有没有告诉你，一堆年轻男女走进电影院起码有八成以上是女方决定看什么电影。我们为什么要选花美男拍动作片？吸引的不就是女性观众吗。」 「我们是创造者，我们是创造世界的人！我们要创造的世界不是观众想要看什么，根据模型去创造我们的世界，而是由我们去创造观众还没发现他们会爱上的东西。我们是引领世界的人，我们从来都不是妥协于规则的人！」 「你们这些躲在电脑后面看分析图标的人知道什么叫市场，知道什么叫创作吗？你们一辈子碌碌无为就为了......」 『咚咚咚！』 崔尚宇握拳敲击桌面打断金柔嘉，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贊同，她越线了，这里的每一位都是她的同级不是下属，「我们先停一下，先......」 金柔嘉轻笑一声，也打断他，「我对我要创作的世界有无限的自信，如果你们没有，那我们直接拆伙。我不缺你们，我甚至不缺cj给我投资一部我想要拍的商业片，总导演是我，就要按照我想要拍的作品定项目，你们不愿意，那就换导演。」 总导演不给制作人脸，制作人却不能翻脸，崔尚宇理解金柔嘉这巴掌为什么打，因为他也越线了，两人在合作之前定下的规矩就是他百分之百站在金柔嘉那边，他越线了被打脸活该。可他也很蛋疼，蛋疼于金柔嘉为什么突然变的那么难搞。 实际上金柔嘉一直很难搞，以前不过是她有意识的在收敛而已，完全没收敛的金柔嘉就是她在片场的状态。就是霸道，嘴毒，不讲情面，不讲什么潜规则明规则，她只接受自己的规则，一心只谈作品。 还原本来面目的金柔嘉极其不好相处，在做人方面的缺陷一数一箩筐。可有了想法决定要拍什么的金柔嘉也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哪怕前面就是有南墙，她也能一头撞过去，头破血流怕什么，不死就还能再战。 战斗力满格的金柔嘉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就去撞南墙的人，她手上还有张牌可以打的，奉孝民很有存在价值。在确定团队搞不定之后，金柔嘉去找奉骏昊了，她得找到支持者，让她去见真正的南墙，才能正面突破。 奉骏昊不是很能理解金柔嘉的新企划，单纯从商业赚钱的角度不能理解，他也是认为女明星搞什么动作片纯属浪费时间的类型。但他可以理解金柔嘉对于自己作品的坚持，在确定金柔嘉一定要坚持她的创作理念时，他答应要是cj强力反对，他愿意帮金柔嘉站台，好歹有个儿子压在人家手上呢。 确保自己手上有了小王的金柔嘉把自己当大王，抓着王炸就去见南墙代表了。 cj的项目，南墙当然就是李小姐。金柔嘉是可以单枪匹马的就上，可手上多张牌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再说了，有关系不用才叫浪费呢。 cj总部的副总裁办公室，比住宅都大的办公室让金柔嘉只是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都能透过玻璃窗俯视大半个首尔。这件屋子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韩国电影圈的最顶端之一，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这个国家的娱乐行业里，能决定一个人生死的人。 第1602页 李小姐是个脾气还不错的人，或者说情商跟金导不是一个等级的人。至少金柔嘉跟她有限的几次见面聊的都很愉快，哪怕对方掌控话题节奏也是一样，大概只要这位想，她能跟所有人聊的很愉快。 今天也没太多变化，哪怕金柔嘉打定主意她就是要拍自己想要的项目，不管李小姐说什么她都不答应，实在不行就甩王炸，可她在对方温和的不能再温和的态度中，也没办法板着脸说什么。而是选择以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就当自己遇到了金主，需要说服金主投资。 金主刚巧跟自己同性别，性别优势就能发挥。 金柔嘉不跟金主讲什么创作理念，大部分金主都听不懂，哪怕李小姐搞不好听得懂，她也没有想讲的想法，还不如讲商业运营呢，短平快。 站在商业运营的角度，女性商业片题材未必就赚不了钱。 这个项目原计划是组一个男明星的全明星阵容，如今反过来，组一个女明星的全明星整容，票房吸金力会有差距，这点金柔嘉认，女明星确实没有男明星能抗票房。但差距是可以被好作品，好内容给磨平的。 「假设男人的全明星阵容能吸引三百到五百万人走进影院，那女人的全明星阵容也不会少于三百万这个数字，在这方面，我相信我们是没有矛盾的。」金柔嘉看向金主，等对方回应。 金主没有正面回应她关于概率的问题，而是柔和的捅了一刀，「商业运营不能靠赌的，我们都不是赌徒，这点我们有矛盾吗？」 赌性坚强的金柔嘉被噎到，商业上的赌指的就是前人没有成功案例的事情就不要做。别当出头鸟，自己被人打死了，后面跟着一帮人研究尸体为什么挂，那太丢脸了，死都死不瞑目。 金主的一刀稳稳的扎进肺里，金柔嘉却觉得这一刀，她还有只肺可以抗。 「在泰坦尼克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他变成一搜黄金巨轮，那也是一场豪赌。福克斯差点破产，银行一分钱都不愿意借，那片子离流产就只有半步之遥，但它上映了，它就是能创造奇蹟的黄金巨轮。」 金柔嘉给金主画大饼，「这世上最伟大作品都是导演创作的，不是躲在电脑后研究数据模型，研究市场导向的人。我未必能成为卡梅隆，但您就不想要创造一个美高梅吗？」 「女性在这个圈子是天然的弱者，我们就是因为性别被压制，男导演、男明星、男制作人，男发行方，什么都是男人。您能走到今天有家里的帮助，但您能走到今天绝对付出的比您的兄弟们要多得多。我也是一样，我能走到今天，是我比无数男导演更拼。」 「我们都是女人，我们知道在这个圈子女人活的有多难，但我们都是女人，我们也知道，当女人能出头，我们爆发的能量远比男人要大的多。男明星们在电影上映后能辅助宣传的最高点也达不到，我组建一个完全由女性主导的明星团队，她们所能配合的底线。」 「我们活的都不容易，所以我们都知道，人生就是一场赌局。敢赌，敢拼尽全力去赌才有赢的可能。由女明星组成的全明星商业片整容，国内是独一份，好莱坞市场好不好都是一个巴掌数的过来的项目，我们将创造一个新世界，您不想成为新世界的创造者吗？」 导演的大饼画的是很有煽动性，可惜资本家的血是冷的。 并没有被大饼蛊惑的资本家基本肯定了导演决定一意孤行，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果不让艺术家那么干，那脑子一贯不正常的艺术家很可能撂挑子不干，到时候损失的还是公司。 为了不让公司损失，也不想让好不容易捧起来的艺术家跟自己有矛盾，金主反向给导演画另外一个饼。 李小姐对金导提议，她本人可以加入投资团队，目前项目预算三百亿，涉及五个投资方，一个大项目很少有某家公司独资投入。电影是没办法保证一定会赚钱的，那就得找人分摊可能会面对的亏损。 这个项目，cj只是投资方的其中之一，发行方他们目前是唯一的。李小姐给金导画的美味馅饼是，如果导演真的对自己的项目那么有信心，那一定是艘黄金巨轮，那不如一起上船分享自己创造的天堂。 金柔嘉暗骂一句片商狡诈，但面上还是很笃定的说，「行。」 这一个字，让金柔嘉倾家荡产。 金导入行到现在产出的三部作品都是由cj发行，对方想要算她到底有多少身家很简单，狡诈的片商踩着底线抱了个数字，为的是让导演知难而退。一心只想着豪赌，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局的金柔嘉还就推到所有筹码上赌桌。 不就是一场游戏，输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她输得起，她有无限的岁月，这才是她最大的财富。 赌上所有身家的金柔嘉在崔尚宇眼里是疯子，疯狂到脑残的艺术家。 崔尚宇完全不能理解艺术家在干什么，他怀疑艺术家根本不知道她能成功是有一部分运气在的，所有的电影项目，电影导演能成功都是有一定的运气在的。可运气不会永恆眷顾谁，那个小妖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反咬一口，金柔嘉是真的很可能输到倾家荡产，要是项目失败了，哪怕只是没亏本，金柔嘉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还不单单是一个项目的问题，还有金柔嘉不好合作的名声传出去，只要她不能证明自己有资本做那个不好合作的艺术家，那就不会再有任何商人愿意给她投资。市场上的伯乐也是很挑的，千里马是不好找但也没难找到大家愿意低头跟艺术家玩艺术的份上。 第1603页 这是商业项目，要赚钱的！ 要赚钱的商业项目被总导演一意孤行的推翻了，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圈子，没办法隐瞒，光是要跟一帮差不多是内定的男演员们解释，很抱歉我们不能再合作，这个消息就瞒不住。 瞒不住的消息让圈内四处都在聊金柔嘉，金柔嘉在搞什么，金柔嘉是不是疯了，金柔嘉金柔嘉金柔嘉，哪哪都是金柔嘉。 金柔嘉在跟编剧团队撕逼，她要是女性视角的商业大片，不是把男人换成女人或者给女人安排个什么帅哥邂逅的，这帮编辑是傻逼吗？！ 编剧一点都不傻逼，编剧想喷导演一脸，你懂不懂啊！傻逼甲方说的就是你这种，你tm一边要我燃，要我搞大场面，要我要帅，要有技巧性，还tm要我展现女性的特有的柔美，想屁吃！ 笔给你！你来写，你写啊！ 金柔嘉...还真写不了，她有尝试过写商业剧本，但她过往的经验告诉她，她写本子还是惯性会去挖掘人物的底色，所谓的剧本内核要有思考性。可商业电影不要那些东西，尤其不要观众思考，角色可以片面化，但故事得爽，就是无脑爽的爽。可金柔嘉心目中帅气的角色应该是充斥着混乱和无序的人性，她真心认为一口一口把尸体吃掉的连环杀人犯比fbi帅气一万倍。 三观一点都不正的导演是不会认怂的，甲方有终极大招，我tm要是自己写，还要你们有什么用！我们可是签了约的，有本事你解约啊，付违约金啊！ 傻逼甲方折腾的编剧组怨声载道，唯一算得上好处的大概是甲方好歹懂行能沟通，时不时还能帮上忙。在人物设计和故事的衔接上能帮上大忙，金柔嘉差不多就是编剧组的编外成员，要不然编剧组很可能真的不干了。不就是拍桌子说散伙么，谁还不会怎么得。 甲乙双方正在互相撕头髮，关于cj的年度项目要全部替换成女明星全明星作品的消息出去了，这下圈内更热闹了，都在说金导真的疯了，同时组团给金柔嘉打电话。 金柔嘉这边掐架呢，那边接到一堆电话问她什么情况的人，弄的她烦得要死，还能是什么情况，就是导演有自己想拍的项目的情况啊。导演解释的烦了，她手上还有事做又不能关机就把执行导演召唤来当助理了，有些电话真的让助理接不礼貌，让河证宇接就没问题。 起初在外界流传金柔嘉『发疯』时，没办法去问总导演到底为什么疯的人不少都打电话给河证宇探听内情，也是被通知才知道项目推翻重来的执行导演对内情其实也不清楚，但他却不意外金柔嘉会搞事情，在他的印象里金柔嘉不搞事情才奇怪。 因此，虽然执行导演知道的消息跟大家没多少区别，但在内情方面还是能给来打听的人说个一二三的，比如金柔嘉一直对自己的项目有自己的坚持，艺术性为导向的导演差不多都是这个类型，有些还拍不了商业片，金柔嘉好歹是在拍摄前就推翻了项目，而不是等项目拍完上映搞砸了再甩锅观众看不懂，或者演员不给力啥的，不错了。 「你要求还真低。」李政宰对自家演员很无语，「你知道我差点签约吧，我这边行程都安排好了，特地空出时间给她等拍摄。她那边说换就换，知道多少人跟着跑么，姜东元说是本来要接一个好莱坞项目的都黄了。」下巴沖他扬了扬，「要我说你还是退出来算了，金柔嘉那个项目成了万事大吉，要是没成，她这一次得罪的可不是一两个人，你别被牵连进去。」 两人在公司见的面，社长准备让旗下艺人悬崖勒马。艺人却觉得那匹马未必面对的就是悬崖，搞不好是条登天梯也未可知。李正宰问他哪来的自信，河证宇讲不好。 「说实话，我是没什么信心项目一定能成或者不成，她始终是第一次拍商业片，要是按照规矩来就算不成责任也不在她身上，能拿奖的艺术片导演拍不好商业片的多了去了，她的艺术性又不会被商业价值拖累。」河证宇耸耸肩，沖他笑，「就是这种稳赢不输的局，她都在坚持自我的创作表达，我有没有信心好像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不是么。」 听话听音，李正宰隐约觉得他话里的音不对，「你该不会是羡慕她能坚持自我吧？」 「是啊，你不羡慕吗？」 河证宇笑嘆一声站起来走到窗边，这层楼倒是不高，要看也只能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有时候会好奇，金柔嘉眼里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为什么能那么笃定的坚信，她看到的世界就一定是正确的，她始终在往正确的方向前进。」 踩着转椅望着他背影的李正宰更觉得这话不太对了，「你想说什么？」 倒也没想说什么的河证宇不过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刚巧碰到个人聊到了也就说了，可真的要把话从心里掏出来，他又不想说了。 他估计他就算了李正宰也不懂，演员是真的不懂，一个导演看到另一个导演就像看到了天花板是什么感觉，太让人挫败了。金柔嘉就是那个天花板，是每当他鼓起勇气想要跳起来去触摸她时，她都能无声的告诉他，他以为的天花板只是他以为的而已，那层板子早高到他摸不到的地方去了。 他够不到金柔嘉，就凭金柔嘉能在第一次接商业项目的情况下推翻整个企划要按照她的想法来这件事，他就够不到金柔嘉。因为他做不到，项目已经在推行了，一切重来损失的不止是钱、时间，还有李正宰讲的，如果没有成功，她就得罪了『全世界』的压力。 第1604页 河证宇不能确定他如果碰到同样的事，自己能不能抗住那样的压力。他只能确定，当知道事不可为时，他大概率不会让那件事发生。如同他本不想自己执导『许三观』，但原定的导演出了问题，大家把他拱到了那个位置上，他就算心存顾虑，到底还是拍了。 彼时河正宇想给金柔嘉打电话，问问她的意见，问她自己要不要拍，还是再找个导演什么的。可他拨通了电话，听到了声音，他就开不了口了，因为他能猜到金柔嘉的回答，不想拍就不拍啊。 标标准准，金柔嘉的回答。 金柔嘉召唤了执行导演当助理，助理要面对的第一件事还不是打电话，而是金导混乱的作息时间和突变的生活习惯。 河证宇认识金柔嘉那么久，一直以为她是个养生派，菸酒不沾，早睡早起什么的。可他跑去给她当『助理』的第一天，就见识了金导在『工作状态』的新生活习惯。彻夜通宵跟编剧组组团磕剧本都是小事，烟不离手比较夸张，这傢伙一段时间不见变成了个老烟枪？？？ 一直都是老烟枪不过是为了健康憋住了的金柔嘉还有个很诡异的爱好，她休息的时间会盯着一个只有一束花的视频看，号称是放空大脑寻求灵感。河证宇陪她看了那个一动不动的除了一束雏菊什么都没有的视频，完全不能理解她怎么从那个视频上汲取灵感。 可人家就是能，能的河证宇怀疑人生，这难道是天才和凡人的差距吗？ 天才和凡人的差距不止体现在特殊爱好上，还有不熬死所有人誓不罢休的疯狂上。 金柔嘉工作起来非常疯，她根本不管人类还需要睡觉这件事，河证宇眼睁睁看着金柔嘉眼袋拉的无限大，可精神就是亢奋，亢奋的在灵感突如其来的瞬间，会把编剧组的所有人全部闹起来。 金导一定要把那个灵感讨论透彻才行，哪怕聊到最后她很可能被对方组团怼死，她还是能等下一个灵感冒头时，冒着被已经缺觉缺的分分钟能杀人的编剧组群殴的危险，再把那些人都闹起来继续讨论。 河证宇也有过那么疯的时候，有过为了一个角色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就为了能达到他想要的氛围。可他好长时间，长到他都快忘了是多久之前，他还能那么全身心投入到创作里。 这世上最惨的是什么？是已经清晰的了解彼此之间天赋有差距的情况下，还很悲催的见识了，天才比自己更努力的事实。 河证宇有点丧，让河证宇更丧的是，他喜欢的妹子比他还受女人欢迎。他居然成了『垫脚石』每一个约他的女人跟他扯半天，最后都会绕到，你跟金柔嘉关系不错吧，帮忙约一下？ 约个脑袋！ 陆续接到合作过的，没合作过的，熟悉的，不熟的，认识的，别人介绍的各种女演员打来电话的河证宇，前两通还有点诧异自己行情看涨，两通之后就知道他的行情没什么变化，金柔嘉的行情要涨停板了。 金导的项目要启动女演员全明星战队的消息传出去了，顺便传出去的是金导在忙剧本联繫不上，她的电话都是河证宇在接的消息。这就导致助理每天都在接不同姑娘们的电话，姑娘们来电的目的就一个，帮忙牵个线呗~ 河证宇很憋屈，金柔嘉很忙，蛋疼无比的河鹊桥接到了他拒绝不了的电话，金惠绣打电话让他帮忙搭个桥，那姐姐是真的不好拒绝。 又是一次金柔嘉看『花』找灵感之时，金导发现执行导演围着她绕了n个圈，抬起眼帘让河证宇有话就说。讪笑说出各路妹子约见面主要是金惠绣想见她一面的河证宇，说完就补了一句，不想见就算了。 「行啊，什么时候，现在？」 「你有时间见吗？」 「我时间多得是~」 时间多到都没功夫洗头的金柔嘉拒绝了什么请客吃饭的说法，就让女演员直接来作家的工作室，女演员得到男演员转达的要求表示马上到。 到了的金惠绣面对开门的河证宇开口就是一句，「怎么是你？」 莫名觉得被嫌弃了的河证宇干笑，「她在里面。」 真的很嫌弃他的金惠绣挥手让他闪开别挡路，工作室是民宅改的，门厅很小，女演员要换鞋。踩着拖鞋的河证宇领着换好鞋的金惠绣进去，房子小绕过门厅就是客厅改的工位，现在躺着一群『尸体』，唯一还能动的也就起身等着女演员进门的金柔嘉了。 两位演员一转出门厅就看到了站着的导演，男演员刚准备帮双方客套两句，就看到本来落后他半步的女演员大跨步上前，连个余光都没给他，直直就沖导演去，一把握住导演的手。 「金pd~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 那声音甜的，跟之前在门口见到他的女演员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那个物种眼还瞎，金pd头髮油的都要打结了，眼里全是红血丝，脸色更是不能看，就这，还漂亮！ 呵，女人。 第336章 金惠绣小姐在圈内有个别名, cg美人。这不是说金小姐哪里是人工创造的，而是她当年在《老千》里的身材『完美』到媒体们怀疑那是电脑特效，是的，南韩媒体就是爱搞这种夸张的上天的赞美。 cg美人来见导演是精心打扮过的自然装扮, 就是那种直男百分百看不出来打扮过, 但姑娘们仔细观察还是能窥见端倪的自然风~ 第1605页 女演员和女导演虽然不算熟, 不然金惠绣也不会打电话给河证宇让对方帮忙搭鹊桥, 但彼此之间还算是了解，毕竟不管是谁都算是名声在外。金柔嘉看过女演员的作品, 对她的演技没什么好挑的；金惠绣不止看过女导演的作品还听了不少坊间传闻, 对导演的执导能力和拍摄风格也是早就耳闻。 双方半熟不熟的聊了没几句，金柔嘉属于困到极限的状态，自然而然就进入了导演挑演员上下扫描对方躯壳的做法。这招曾经让某男演员很不满（李瑞真：喂！）, 但这招放在女演员身上, 对方非但没有不满，反倒为了让女导演看的清楚点，特地抬手示意自己需要一个光线好的地方。 作家工作室维持全员赶工的情况, 窗帘都是拉起来的，折腾的满场没白天没黑夜的。屋内哪有什么光线好的地方，屋内连个自然光都没有，只有最普通不过的家用点灯光。 因此，在金惠绣发现导演跟她聊了没几句盯着她的视线就不太对时，凭藉共同性别的优势完全没往奇怪的地方想，而是试探了一句, 她能不能拉开窗帘，一条小缝就可以，好歹有点自然光。 演员, 尤其是女演员，好的光线比造型师给与的帮助都大。 金柔嘉环视一圈『尸体们』觉得在屋内拉开窗帘会被群殴，想了想带着女演员往卫生间去。卫生间有个百叶窗，窗户坏了开不了，但光进来还是没问题的。要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就是卫生间的味道比较不好，这边男女混合工作，卫生间却只有一个，忙起来也没人打扫卫生什么的，味道自然就不太和谐。 金柔嘉在开门前先给女演员预警，里面的味道不好闻，女演员比划『ok』表示理解，随后跟着开了门的导演进去，最先看到的是一个男士用的小便池，貌似还坏了，沖水的地方在滴水，滴答滴答的响。 开了门的金柔嘉站在门边示意女演员自便，河证宇默默掏烟先给金柔嘉分了一根，不是为了抽菸而是为了驱赶沖鼻的味道。 金惠绣在卫生间里看了一圈，还去推了推卡住的窗户，拉起百叶窗让阳光洒进瓷砖地上，扭腰问站在门口的导演们，有没有什么人物设计之类的，需要她表演出什么人设。 「剧本还没完全出来，但有个主要的核心人设，一位负责整体犯罪计划的大姐大，拔枪能杀人，端起酒杯也能勾的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刚柔并济。」抱臂抽菸的金柔嘉沖她抬了抬夹烟的手指，「想不想试试看？」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句话人设说的太笼统，金惠绣却没有去追究人设的细节，而是用有限的场地，有限的道具，有限的光源，玩一出美艷女杀手的花招。 女演员先申请自己要把门口的高跟鞋穿进来换下她脚上的拖鞋，接着跟河正宇借了衬衫，鞋和衬衫都到手后麻烦导演们在门外等一会儿。导演们并没有等很久，也就一根烟的功夫，他们手上的烟灭了，里面的女演员就说可以了。 河证宇扶着门把手正准备开门，门内看到磨砂玻璃映射的影子不对的金惠绣抢先说，「金pd，麻烦您站在前面。」 十分钟前开大门把人迎进来的河证宇就感受了一遍自己被嫌弃，如今开个洗手间的门也被嫌弃，无语的要死，到底还是闪开了让闷笑的金柔嘉自己开门。 上前一步的金导先跟女演员说『我要开门了』再停顿大概三秒左右，给屋内的女演员准备的时间，随后缓慢的往外拉开门。 门刚推开时是里面是黑的，全黑，黑到金柔嘉看不清人在哪，还没等她找到人，耳边听到『唰！』的一声，百叶窗被一把拉上去，正午的阳光刺的她发射性抬手遮光，就在此时，站在窗前的女演员逆着光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朝她漫步而去。 屋内香气逼人，走来的女人更香，不止香还带着些色气。墨色的衬衫只扣了胸前和小腹的三颗纽扣，再上一看就是真空，下面是不是真空不好说，但那双腿可没什么衣物遮挡。 迎面而来的尤物走的活色生香，扭腰提胯，高跟鞋踩着地砖『哒、哒、哒』，像是踩着人心尖上走，硬是把不大的卫生间走成了高级会所盥洗室的效果，甚至她穿着的衬衫还滴着水，湿漉漉的布料贴着本来就是半遮半掩的躯体，水珠从衣角流入河证宇都没眼看的部位。 女演员走到了导演面前，仅有两步之遥时金柔嘉莫名的想吹口哨，男人对着漂亮的女人吹的那种口哨。可只是这样还是缺点东西，摇曳生姿的大美人有了，拔枪能杀人的冷艷杀手却看不见。 最后一步，大美人走到了导演面前，一步之遥，美人在笑，把妩媚画在眉宇间的笑，笑的金柔嘉刚想嘆气，她的脖颈前被对方用套着金属外壳的剃眉刀抵住了。 大美人倾身凑近金柔嘉的耳朵，浓烈的香水味包裹住了她，香的她有些恍神，耳边就听到一句，「我抓到你了哦~」伴随着波浪线的小调皮落下，喉咙微微刺痛。 大美人不止抓到她了，还能『杀』死她呢，如果对方手上刀片没有外壳包裹，她就真的被『抓到』了。 在发现女演员搞不好要玩『□□』时，男演员兼男导演就后退两步给女演员让出发挥的空间也是表达清白立场。如今河证宇站在两步之外，看着女导演搂着女演员的腰朗声大笑，真心怀疑，金柔嘉搞不好性向有问题。亦或者，金惠绣的性向也不太对，那两人维持着交颈的拥抱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第1606页 河·执行导演·证·演员·宇有什么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金惠绣是个在商业电影领域非常有经验的女演员，尤其是犯罪类题材，她拍了不少这类的作品。不管金导是想要亦正亦邪的女人，还是坏透了的恶女，再不然演个警察，金惠绣都办得到。 只看金导想不想合作。 金导自然是想合作的，那么有才华的大美人她怎么可能不想合作。想合作的金导让执行导演带美人去找制作人，可以聊合约了。 而金惠绣成功入局的消息传出去，河证宇正式变成河鹊桥，鹊桥小哥带到金柔嘉面前的第二位女士，是圈内极罕见的打女之一河智苑。 这位来之前不知道接收到什么奇怪的传闻，一身纯白色的蕾丝吊带加一件小外套和包裹度绝对好的牛仔裤打扮来的，见到金柔嘉还把外套脱了，要不是金柔嘉的性向没有一点问题，也不会往奇怪的地方想，就这个面试场面，在河智苑脱衣服的时候，河证宇看他们两的眼神都不对了。 金柔嘉看女演员的眼神是对的，还是那种对某些男友是冒犯（李瑞真：呀！）但对女演员来说只想展露更美好的自己的眼神。河智苑是出了名的能打，拍摄也非常拼，几乎不用替身，什么飞车、爆炸都自己上，圈内有名拼命三娘。 河小姐倒没有玩什么湿身诱惑，剧本在打女的人设上还没做完，金柔嘉对河智苑身手的看重要超过她的演技，在河智苑担保会在两个月内达成高效塑身效果后，基本能定人。 确定人能签，『渣男』导演就继续去磕剧本了，负责带外套好没穿起来的女演员出门的是河证宇。鹊桥哥在开门前让女演员先把外套穿好，这边是居民楼，隔壁貌似住的是一对老夫妻，他要是带着河智苑就这么出门，人家老两口还以为他们房子里面在干什么呢。 穿上外套的河智苑很是哥俩好的拍拍河证宇的肩膀让他别想那么多，「我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闭嘴，我不想知道。」 完全不想知道自己不被『女人们』放在眼里的鹊桥小哥给金导输送的第三位姑娘，是圈内极少数能单人扛票房，还特别能抗的孙艺珍，这姐姐影后的大满贯都快拿两轮了。走的也不是妖娆路线，很是清纯的出现在金导面前，弄的金柔嘉难得有些犹豫，这姐们当个恶角合适吗？ 姐们临时用极其无辜的河证宇当道具，完美表现了一个高端绿茶，至少是个顶级铁观音的品质，娇声娇气的把河证宇攥在手上搓圆捏扁，刚好编剧团队大部分都是清醒的，组团看了一场大戏的同时『啪啪啪』给大佬鼓掌。 编剧组的主要编剧是个工作起来很精英，碰到女神很傻逼的汉子，汉子全程用死亡射线盯着河证宇，大有把他当阶级敌人的想法。弄的河证宇哭笑不得，他就是个工具人，你仇视个毛啊！ 主编跟总导演强推女神进场，还表示自己专门给女神写个角色都没问题。编剧的旗都立起来了，金柔嘉觉得高级绿茶还是有的玩的，大手一挥让执行导演带人去找制作人定合约。 第四位找上金柔嘉的女士就不是河鹊桥介绍的了，对方跟金柔嘉认识，还跟金柔嘉合作过，还对导演的好感度满级。提前打听过的韩哮周自带一堆慰问品来工作室给大家加餐，问候辛苦工作的导演。 韩哮周小姐走的就不是用演技攻略路线，她的演技导演也知道，这条路大概率走不通，她就玩迂迴。 金导在出门前就跟女演员坦白不想跟你合作，没说出口的话是，你智商有问题。但女演员表示，不着急啊，先聊聊么，先去吃个饭，休息一下，也不能只顾工作么，大家都不是铁人，总要休息不是。 就她那番人要休息的话金柔嘉就不想跟她合作，但编剧组连续加班快一个月了，再不休息全组都要暴动，那还是休息一下吧，休息两天回来再战。 金柔嘉休息的那两天韩哮周全程陪同，陪吃、□□、陪玩。吃，韩哮周找馆子，睡，韩哮周定了个服务超级好如果需要还提供特殊服务的会所，按摩啥的也是随叫随到，玩么...就不方便展开了。 金导本来不想配合的，但韩哮周的经纪人太能叨叨，小嘴叭叭叭的讲会所按摩技师的技艺如何高超，弄得浑身疲惫的金柔嘉确实心动了。这一心动，就陷入了甜蜜陷阱。 也就两天休息，休息了两天的金柔嘉要重新去折腾剧本了，创造甜蜜陷阱的韩哮周以目前唯一一位真正了解剧本梗概女演员的身份，盛装华服出现在导演面前，就为了给导演展示，演技什么的先不谈，美貌她绝对没问题！ 诚实的讲，金柔嘉对就差穿上水晶鞋给自己演绎真人版迪士尼公主的韩哮周还真不能说她不漂亮，这姑娘的颜值是没的说。尤其是在金碧辉煌的会所宴会厅的衬托下，气质超绝，白到能自体发光。 戴着王冠的小公主给自己行屈膝礼，提着裙摆用铺着蜜粉的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金柔嘉沉思片刻。 「花瓶干不干？」 「干！」 花瓶定了人，下一个目标是童颜黑客。金柔嘉想找一个外表看起来绝对无害，能背着书包上学都没有违和感的少女黑客。河鹊桥手上的女演员名单多的都能开个超大型女艺人经纪公司了，选角导演总算上线接过原本不该执行导演干的工作。 第1607页 选角导演给金柔嘉推荐了一帮人，金导都觉得差点意思，她想要个洋娃娃，精緻漂亮的那种小姑娘。非要找个谁当标准的话，二十代的韩佳人就符合她的要求，五官精緻，打眼看过去就是漂亮。选角导演都要往爱豆的标准的找了，金柔嘉被推荐了一个人，宋智哮。 「我要高中生，你在说什么？」 「不是按照漂亮找的么。」 按照天然美人的标准，宋智哮是圈内少没动过刀的天然美人，但她跟高中生差距太大了，金柔嘉让选角导演认真做事不要煳弄。 认真做事的选角导演再三确定导演不用爱豆后给金柔嘉推荐了一位硬照看起来平平无奇，平平到金柔嘉怀疑选角导演是不是收钱了的女演员，金瑟祺。 这妹子年龄跟高中生没什么关系，长相倒是偏幼齿，但真的太平凡了一点都不亮眼。选角导演让导演先见一面，金柔嘉抽出时间去见了人，必须要说动起来的姑娘很有人格魅力，但真的说不上漂亮，顶多夸一句可爱，极限了。要说可爱，孔哮真的演技更有意思，但她想要组个奢华的美人团，就是看脸，人格魅力可以用角色魅力去创造，脸就真的创造不了。 金瑟祺都见了，爱豆类的金柔嘉也去见了，那个角色很不好找人，结果这一见，见到了个有意思的姑娘，李智恩。 对方比起纯爱豆还是有在演戏的，金柔嘉对她的长相算认可，见了面聊了一会儿，她还在犹豫用不用，觉得这位还是没达到她要的精緻的洋娃娃类型，对方的经纪人先问，合约签署后是否一定会进组。 那个经纪人问的很隐晦，隐晦的在思考要不要用人的金柔嘉没听明白，选角导演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就直接说今天到此为止，示意对方可以走了。不在状态的金柔嘉还楞了一下，刚要说话被选角导演使了个眼色就没开口，等人一走，望向选角导演等他解释。 「他们担心我们反悔。」选角导演沖门口示意了一下，「我们找他们合作是他们的荣幸，还没合作就谈条件，想什么呢。」说着话跟金柔嘉道歉，「这次算是我的失误，下次不会了。」 被道歉的金柔嘉还是没听懂，「反悔什么？」 「就是讲好能定又改主意啊。」选角导演疑惑导演问的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不是内定了一批演员，项目推翻重来后他们的行程不是都被打乱了么，那对他们来说挺麻烦的。不过姜东元那种咖位的担心档期问题也就担心了，刚才那些算什么。」 金柔嘉恍然，反悔是这个意思，刚想说话，一起来试镜的奉孝民先开口，「那算什么反悔，签了约再毁约才叫反悔。圈内这边说定演员，让演员减肥，增肥，搞一堆事，到最后说换人就换人的团队多了，只要没签约随时都可能出岔子，这东西不叫常识吗？叫反悔？」 「对我们来说是常识啊，我们是制作方么，我们知道项目随时会有变动。但对演员来说就是辛苦准备了的安排全部被打乱，那就是反悔啦。」选角导演表示双方站的角度不同，「这就跟投资一样，你把钱给了投资经理人，给钱的时候人家肯定跟你担保会赚，可真的亏了，投资经理也很委屈，他也不想亏啊，可你给了钱你不是更委屈么，这种事就这样。」 选角导演跟演员尤其是小演员接触的更多，上了牌面的演员就算被制作组毁约也有新项目能对接，对小演员来说定了一个组就要拒绝另一个剧组。到时候那边剧组已经拒绝，这边剧组又出岔子，那就落空了，损失是很大，所以人人才想往上爬啊。 人人都想往上爬的娱乐场，cj的年度项目是不可能出现真找不到演员的情况的，金柔嘉定了金赛纶当她的洋娃娃，小姑娘是没有精緻到洋娃娃的类型，但青春无敌美少女的画风还是能撑的起来的，童星出道演技ok，能定。 剧本的骨架出来了，血肉正在慢慢雕塑，金导脱离编剧组专注找演员。她需要八个人的主角团，群像戏，目前才四位，还有四个角色待选呢。 第五位进入金柔嘉视野是金荷娜，这姐姐也很有意思，作为女演员里少数几位满贯选手之一，还有个别号是喜剧片女王，个人票房成绩很难得出手，长得也好看。悲惨的是，这位在备孕，对动作戏有顾虑，一边跟金柔嘉说，我非常想参与，一边又说，实在太可惜了。 那人家想当妈妈，金柔嘉也不能说什么啊，总不能说你先别生，反正什么时候都能生不如先来拍摄。别闹，人家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再折腾就不是人了。 关于准备当妈的还有另一个，全智贤。这位是崔尚宇的女神，制作人非常想要和女神合作一次，原版的男人戏，崔尚宇都想找女神来客串，女神婉拒了，这次换赛道变成女演员当家做主，女神还是婉拒，人家要生宝宝。 制作人当时就跟导演吐槽，还是男演员好，男演员就没有什么要生孩子就得休息一年甚至一年以上的问题，女演员就是麻烦。女导演都懒得回应他，男演员是不用休『产假』，可男演员平均片酬比女演员高出三分之一都不止的事怎么不说呢。 市场上有需要照顾宝宝的妈妈们，就有坚持单身的女士们，比如青龙影后之一的林秀晶。这姐姐的硬照在金柔嘉看起来长的稍微有点奇怪，但见到本人气质就很好，果然演员还是要看动态的。 第1608页 这姐姐就有一点让金柔嘉不太能理解的地方，那是个素食主义者，说是几年前突然蛋白质过敏就改吃素。两人见面本来在聊人设，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吃素这件事上。在咖啡厅见面的两拨人，莫名其妙的就伴随着店里的情歌聊起了吃素是在保护地球这个话题，给喜欢吃肉的金柔嘉差点聊郁闷了。 不过饮食习惯不耽误对方的演技，更不耽误双方对同一个项目的认同，合约还是谈好了的。 说起演员还是要看动态，全度研就是标准的硬照比不上动态的类型。老师数次给弟子推荐全度研，但弟子总觉得不合适，全度研哪哪都好，文艺片女神，绝对的皇冠拥有者，可把全度研摆进商业片的镜头里怎么看怎么不协调，金柔嘉都找不到自己本子里适合她的角色。 但金柔嘉还是去见了那位一面，双方聊艺术，聊电影，聊剧本，聊人设，聊到最后全度研自己放弃了，因为金导想要拍一部纯粹的商业片，文艺片女神本质上对那个类型兴趣缺缺。双方算是达成一致的跟李仓东说，以后肯定有机会合作，这次就算了。 还有一位女演员也是见面聊的很开心，但聊完也就聊完了，金敏喜。 这姐们还在因为不伦恋被观众抵制中，金柔嘉见她算是给洪尚秀一个面子，商业项目是不好用劣迹演员的除非对方来头特别的大，或者干脆就砸钱进场。金敏喜两者都不是，制作方不可能答应用她，但金柔嘉也去见了人。 必须要说，金敏喜本人非常有风情，那种女人的风情，金柔嘉完全能理解洪尚秀的老房子为什么着火，但她很抱歉的跟对方说，这次她们可能没办法合作。金敏喜半开玩笑的跟金柔嘉说，要是换个本子她会很惋惜，但商业题材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主混文艺片的女演员们各有各的脾气，女导演都很欣赏，但女导演也为女演员难找而头疼。 女演员的难找都出在家庭问题上，不是生孩子就是息影，比如金柔嘉对洋娃娃的期待是二十代的韩佳人，二十代的韩佳人是找不到了，三十代的韩佳人专注做家庭主妇了，这tm能说什么。 金柔嘉还见了一个光看脸她很有兴趣的姑娘朴宝英，可那姑娘身高是个bug，金导都不知道是自己太高了还是妹子太矮，那姐们站起来才到她胸口，这.......跟其他人没办法搭戏啊！ 已经定下来会演高中生的金赛纶都比她高，那怎么玩？换个招数玩~ 金柔嘉最近见美人见的都要审美疲劳了，就这样她还见到了个让她眼前一亮的美人，李多喜。这姑娘美的不止在脸更在于腿无限长，模特出身。金导见她第一面就知道她谎报身高了，这姑娘的个人资料身高是174，但她能跟自己平视，还在她穿了有点小高跟的鞋子的基础上。 妹子有个短板，新人，拍过电视剧，但在电影圈是纯新人。金柔嘉想组个全明星战队，全明星战队里有个小透明总觉得不搭，但她只要一想到把这姑娘和朴宝英放在一起，两人同时出镜的视觉效果绝对好~ 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金柔嘉在李多喜二次试镜时把朴宝英也找来了，两人光是站在一起金导就觉得这个镜头无敌完美。因此，本来两个都不行的姑娘就这么搭配着成了都可以的人，崔尚宇吐槽导演的恶趣味，导演让制作人清醒一点，这明明是为了画面效果。 七人集齐，第八位不用选，cj内定，裴斗那。 裴小姐勇闯好莱坞虽说水花不大但也是激起了浪花的，这在韩国市场属于凤毛麟角，国内但凡能裴斗那的项目都被人高看一眼。这点金柔嘉还真没得说，关键是她觉得裴斗那确实没什么好挑的，她作为内定人选一点问题都没有。 核心演员全数到齐，边边角角的配角们找起来就简单了。 在新项目的制作方式上，除了放大招推翻项目方向之外，金柔嘉没再出其他么蛾子，都是按照标准流程走。既没有让演员们集合到一起熟悉彼此，也没有强制演员们为了入戏做什么极端的事情，剧本试读会就是剧本试读会，该拍定妆照就拍定妆照，什么都按规矩来，规矩的很多人都不是很适应导演不折腾了。 制作人就不是很适应，崔尚宇很不能适应核心创作团队的半壁江山都被女性占据这回事。也不知道哪吹来的妖风，说是金柔嘉更喜欢更女性工作人员对接，导致各家小团队都推了个女士出来当跟导演沟通的人，那崔尚宇就蛋疼了，他得面对一帮女士们。 跟女士们在一起纯聊工作还行，工作就是工作么，可工作时间也不可能完全就只聊工作，偶尔休息一下话题总是会歪到他分分钟想离场的方向去。 比如拍定妆照的时候，八个女演员全到了，拍片是一组一组拍，有人在拍就有人在休息。本来崔尚宇在跟金柔嘉说项目投资的事，他们的投资差不多已经收回来了。 是的，总额堆到四百亿的项目投资已经收回来了，这得感谢各家贊助商的鼎力支持。 看看演员表啊，裴斗那，奢侈品大户，河智苑，快消品大户，孙艺珍，上下通吃，金惠绣就更不用谈。还是林秀晶，朴宝英，这些都是各家品牌方的宝贝。宝贝们要出演以女性为主角的商业片，发行方是cj，导演是去海外刷了一堆奖的国家代表金柔嘉。 品牌方们不能预估票房一定就会爆，但大家都觉得在市场关注度上一定不会小，请代言人是干嘛的，打gg啊。电影就是一个庞大的宣传片，金柔嘉在执导能力上是不用担心的，品牌方也不用太担心票房，他们更在乎关注度。 第1609页 在有了关注度的基础上，各家品牌都愿意砸钱为自家商品和自家代言人在一个超大宣传片里占据最佳gg位。崔尚宇在制作人的能力上只能说无功无过，但他在捞钱方面绝对是好手，给项目谈了n个贊助。 那贊助多到金柔嘉差点把他骂死，gg再谈下去就变成gg片了，谈下来的gg商品是要在电影里出现的，不是收了钱就不用做事。但项目投资确实收回来了，金导不用面对倾家荡产的危险了。 在项目投资差不多算回本的情况下，金导算是轻装上阵，对大家都和颜悦色的，不过崔尚宇觉得那是女演员们特别会哄人，金导被哄开心了才那样。 说回定妆照拍摄，崔尚宇跟金柔嘉聊着呢，拍摄的女演员进棚拍，没拍的姑娘们也不在化妆间等着都在妆发齐备后围到导演身边来，崔尚宇本来坐在金柔嘉边上，一帮姑娘们围过来，他走吧又不好，不走位置有很尴尬。 这要是一帮美女围着他，那崔尚宇不尴尬，不止不尴尬还能享受一波，可美女们完全没有要带她一起聊天的意思。 最先挑起话题的是演员组忙内金赛纶，妹子说她的化妆师按着她的脑袋给她压粉，压的她感觉脸都要肿了，形容的很夸张边说还边比划。崔尚宇听着有点恐怖，但金柔嘉稳稳被逗笑，导演一笑，接话的就多了。 李多嘻说拍硬照的时候算好的，要是在秀场的后台，化妆师赶时间的时候那都不把她的脸当脸，刷子『刷刷刷』的用，个个都是超快手，她每次都还把对方的睫毛刷会怼到她眼睛里。 裴斗那讲，国内和国外的审美不一样，她在国内化妆师都想给她刷白，以至于她刚去国外化妆师给她选的粉底比她原来的肤色都暗一号，弄的她怀疑对方是不是要整她。 「你那个算好的了，不是真的要整你。」金惠绣在这方面经验颇多，「我们早些年化妆师要是整人会在眼线笔里加芥末膏，辣的你不停流眼泪，被搞瞎了的都有。」 姑娘们组团惊唿，崔尚宇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这番对话，加入话题吧，他毫无经验，不加入吧，他走不掉啊！ 在这件事上，跟崔尚宇同患难的兄弟就是河证宇。 河导很悲催，他是执行导演，负责范围内有一块属于后勤，生活制片每天跟他哭诉女演员们的各种小要求。他们的室内景在釜山的一个片场，去釜山拍整组就得过去，上下三百多号人吃喝拉撒都归生活制片管，出了问题就找执行导演。 女演员们各有各的小要求，这个说我想要助理跟我一起住，那个说，我想要我的房间有加湿器。说起来都是小问题，不大，把小问题变成大问题的是攀比心。 就是她有加湿器？我也要有。她助理跟她住一起？我也要。 别人有的我都要，别人没有的我想一想搞不好也想要。 生活制片苦啊~苦的跟个小白菜一样跑去找执行导演，哭诉我不是不能答应那些要求，可我要是全答应了，制作费就上去了，钱也不是都归我管啊，我这边要是超支了咋办，那不还是我背锅么，您看看能不能帮忙协调一下，您都熟么。 河证宇确实跟一半以上的主演都算熟的，合作过么，就算没合作过也来往过啊，也就是纯新人的李多喜他不熟悉，但纯新人也不敢出么蛾子啊，能理直气壮的说她有的我也要有的人必然是有底气的女士们。 比如河智苑，她是那个听说裴斗那想要个加湿器她也想要的。河导就跑过去跟女演员商量，釜山是个海港没那么干，哪需要用到加湿器啊。 这一聊聊出问题来了，在生活制片嘴里女演员们是在攀比所以才别人要有她们也要有，但在女演员的嘴巴里，这件事是当事人安利的。她们要合作了么就私下会聚，聚会的时候裴斗那说空气湿润对皮肤好，加精油还能更舒缓，有些听过就算了，河智苑属于被安利成功的。 安利成功了，裴斗那又说过剧组提供加湿器，让河智苑跟剧组要个试试看，觉得舒服就自己买一个，不舒服就算了呗。人家都说了剧组给提供，转头河证宇跑过来话里话外是剧组不方便提供，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我牌面小是吧，裴斗那牌面大？ 这一搞，本来真的是小事的事情被搞成大事了。 这件大事呢没有人跟执行导演讲，河智苑当面跟执行导演说的是，我都行，听你安排，我也不是非得要个加湿器，没有就没有呗。河导演当时还觉得自己人缘不错，也觉得河智苑很好说话，在他这边这件事是过去了的。 可在女演员们那边，这件事才没那么容易过去呢，执行导演是同行又是男人，很多话根本不好讲，几位女士们本来一片和谐就因为沟通不顺畅暗搓搓的分了小团体。 等金柔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全场最大的金惠绣觉得这么搞下去不行，片子还没拍就玩分裂，那片子拍起来一帮女人还不得撕头髮？那帮人不是干不出来啊。 为了防止女演员们组团丢脸，金惠绣就约了导演单聊，明面上的理由是约酒，酒过三巡，大姐隐晦的跟导演提醒不要区别对待，就算圈内确实按咖位区别对待也别摆在檯面上，那不好看，也不好说啊。 导演当着女演员的面笑着答应了，还谢谢姐姐的提醒说是剧组做的不到位，转头找到执行导演让对方解释一下这件事，这是河证宇的失职。河证宇完全懵逼，一个故事怎么能绕了一圈就变成了两个故事呢？关键是他没有区别对待啊！ 第1610页 「你怎么能拍了两部剧了还是会被底下的人哄骗？」金柔嘉强烈怀疑执行导演的智商，「后勤的事最公平的做法是大家只能有一样的东西，宾馆定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谁想要有什么自己去弄。只要酒店不反对，他们自己跟酒店商量好，艺人就是要砸墙重新装修酒店都不关我们的事，这点道理都不懂？」 这点道理河证宇完全明白，他这不是想着大家都认识，和谐一点比较好吗？ 「工作！这是工作！你高没搞清楚，执行导演做的是什么工作！」金柔嘉都想骂人了，「你不是来交朋友的！出了我的片场随便你交朋友，不要在我的片场，用我的制作费交朋友！！！」 河证宇......无话可说。 第337章 金导超级无敌极其厌恶有人在她的片场给她搞事。 金导超级无敌极其喜欢片场里的孩子们都很听话。 新项目, 金柔嘉碰到的都是听话的『孩子们』，虽说以她的年纪满场都应该叫姐姐才对，演员组里也就金赛纶比她年纪小了。但姐姐们不论是什么属性, 波斯也好, 苏格兰折耳也罢, 哪怕是看起来有些灵异的暹罗品中，每一位在金柔嘉面前都是乖巧可人的大猫咪，又乖又听话, 还黏人呢~ 金柔嘉穿越...不, 应该是玩游戏以来拍的最顺心的一个项目就是这个项目, 姑娘们的配合度无敌高。 一群女演员们混在一起彼此是不是真的有攀比心不好说, 但彼此之间谁都不给总导演找麻烦是真的。八人组的主角团，一半以上是影后组, 这一半姐姐们只要金柔嘉明确的说我想要你给我效果，姐姐们都能找到感觉，就算一、两次找不到，第三次也一定行。小姑娘们偶尔理解不了但听话啊，让怎么改怎么改，脾气那叫一个温顺，以至于金导开拍小半个月了从来没骂过演员。 姑娘们真的太配合了，随便举两个例子。 全场大前辈金惠绣和高中女黑客全场忙内金赛纶有一场对手戏, 金赛纶需要桀骜以对, 挑衅大姐大的权威性。金赛纶刚开始有点怕, 演戏归演戏但让她和金惠绣掐，她还是怂。 就这场戏都没让导演上前跟女演员们说什么，金惠绣提前带着后辈找感觉，都不等镜头开拍在排戏之前就帮忙内搞定了心里负担问题, 根本不用金柔嘉出手，这样的演员还不省心？ 再说河智苑同裴斗那的一场动作戏，夜雨中实打，拳拳到肉的那种打。金柔嘉对动作指导安排的套招总觉得太花架子，虽说这场戏两人也不是生死拼搏，更多是团队在组建之时招募队友试探对方的身手，可以不能设计的只图好看啊。 动作指导表示他没设计互相撕头髮就不错了，话说出来是开玩笑的，但金柔嘉听着不太舒服，不等总导演说什么，穿着皮衣准备夜战的裴斗那也用开玩笑的语气怼回去了，说是撕头髮也挺好，她可以兼职动作指导，撕头髮她有经验。河智苑在边上搭了一句，吐口水也行啊，她也有经验。 有经验的两个女演员们把动作指导给怼回去了，根本不用总导演多说，动作设计更改，女演员配合，双方都说不用替身她们自己上。上的河智苑一个不小心在背摔时两边没配合好，裴斗那脱力没把她摔在垫子上，半边身子砸在了水泥地上，半条胳膊都擦伤了。 医务组飞速冲上去，被人扶起来的河智苑疼的龇牙咧嘴，抬手抹去脸上的人工雨还冲导演笑，笑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多么敬业！ 女人在这个圈子确实不好混，所有混出头的女人们各有各的生存方法。那些生存方法归结到一条就是不抵抗权威，尤其是在权威没有胡搅蛮缠而是讲道理的情况下，没人抵抗权威。 金柔嘉就是那个讲道理的权威，她会精准的描述我要你做什么，我要你什么动作，我要你怎么表现，我要你看哪里，我要你什么时候改变你的动作。她拍摄从来不玩虚的，不跟演员说什么我需要的是个感觉，你要给我那个感觉，她不讲感觉，要求非常精准。 这中执导方法在河证宇、在孔侑、在李瑞真，在很多男演员眼里都属于太严苛，没有让演员自由发挥的空间。可在女士们的眼里，这就是非常好沟通的导演，好沟通到只要她们做到了金柔嘉的要求，她从来不搞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这点上韩哮周非常有发言权，但凡金柔嘉是个要感觉的导演，她就是被骂到死她也没办法给导演她要的感觉。好就好在金柔嘉要的不是感觉，她可以理解导演要什么，她就能做到。只要她能做到，导演从来不会无端开骂。 要说男女演员们对同一个导演的观感为什么会相差甚大，主要是社会环境导致的。别以为讲夸张了，事实就是社会环境要求女性听话，温顺，这对女性来说是赞美，但男性过于老实并非什么夸赞，人家讲求性格。不过那么大的事情就不谈了，还是说说眼下。 眼下金柔嘉觉得组内的姑娘们啥啥都好，又听话又乖巧，时不时还会过来跟她撒娇卖萌，啥都好。总导演每天过的顺风顺水，身处花丛被一朵朵娇花缠绕，小日子那叫一个美~ 相比之下，片场里的每一朵娇花对执行导演和制作人来说都是食人花，还多品中的猫咪呢，根本就是母老虎，不对是狮子，母狮成群组团搞事！ 最先倒霉的是制作人，理论上制作人也是个后勤大主管，他手上要过一个艺人档期的问题。片场拍摄是按照拍摄计划来，但拍摄计划不是一成不变的，各中原因都可能导致拍摄变动，比如场地租赁问题，天气原因，亦或者是总导演要改拍摄计划，这些都有可能让计划变动。 第1611页 艺人们的档期是按照拍摄计划来的，比如拍摄计划今天有某位女演员的戏，但什么时间说不准，就需要女演员提前到片场待机。要是运气好，一切按照计划来，说拍就能拍。要是运气不好，前面的拍摄拖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导致拍摄延期，那女演员很可能一等等一天都等不到自己开工。 还是那句话艺人的档期是按照拍摄计划来的，在拍摄计划变动之时，艺人不会去找总导演沟通你拖我时间了，都是去找制作人，那是制作人要负责协调的事情，这一找么，崔尚宇可不就倒霉了么。 女士们配合度高，金柔嘉拍的就很顺，顺利的情况下原定一天要拍的戏可能一个上午就拍完了，那下午不可能休息啊，自然是把后面的戏提前拍。金柔嘉要拍，演员就要在，不可能让导演等着演员到场的，那夸张点说就是耍大牌。 片场里的大牌挺多的，但没人干那蠢事，起码金柔嘉没碰到，她只碰到了一场戏拍完要拍下一场结果演员不在，人家本来也没有接到通知要来，她也没说什么谁对谁错的事，而是拉着在片场的演员们拍她们的。 这边拍完了，那边没到场的女士们收到消息了，对演员来说早前拍完早点杀青，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这本来能赶紧拍的事，结果因为自己没在现场错过了？导演肯定是不能怪的，那怪谁，怪制作人啊，你拍摄计划变动了你倒是说啊，给个通知我们不就提前到了吗！ 裴斗那对这件事极其恼火，她没办法常驻韩国，目前她的主战场已经转移到好莱坞，因此她得来回飞。原定的拍摄计划里她的戏都是集中拍，不是全部集中而是一段一段的集中。有拍摄她就飞回来，拍完她就再飞。 金导在裴斗那眼里很好合作，完全没感受到什么暴君之类的东西，金柔嘉都不在片场飙脏话，那算什么暴君。好合作的金导控场能力还很强，进度也敢的飞起，裴斗那离开剧组一个礼拜再回来，听说金赛纶都快杀青了万分诧异，她们两还有对手戏没拍呢，更别说大全景。 助理表示就因为她没在，所以他们两对手戏没拍成，不然金赛纶就真半杀青，完全可以离组只要等着拍大全景再回来就行。这消息让裴斗那很不爽，要是能赶工，她更乐意赶工啊，这边尽早结束她就不用来回飞了啊，什么叫她不在？需要拍摄倒是给通知啊，制作人不干活的吗？ 被女演员怼到脸上要拍摄计划的制作人多少有点难堪，但崔尚宇还真不能跟裴斗那硬刚，说到底是他的失误没错。但要是深究，这件事他属于不管怎么做都两边不讨好，中立都没办法站。 金柔嘉要女演员进场，女演员已经飞到国外去了，片场不可能停工等人，金导没找麻烦换人拍了，那崔尚宇总不能跟导演说，你等等我把女演员给你叫回来，不现实么。相对应的他也没办法通知裴斗那，说什么呢，说你的戏可以提前拍，但因为你不在导演拍别人了？说这个干什么，挑拨离间还是找架吵？ 而且确实没办法把人叫回来，因为金柔嘉拍的很快，导致原定拍摄计划随时在变，这东西是牵一髮动全身，今天把裴斗那叫回来了，却没办法保证明天一定是她的戏，那女演员是在原地等着还是离开？怎么都不对。 这个问题崔尚宇只能背锅，面对裴斗那的问询也就是讪笑道歉，保证下次一定提前知会。实际上那个保证没办法实现，而同样的事出了第二次，裴斗那对崔尚宇的观感就降到谷底，怨言颇多。 难兄难弟河证宇倒霉的地方也是因为拍摄计划的变动，执行导演要负责很大一部分的统筹工作，拍摄计划一动，租赁的场地，机器协调，工作人员谁跟上谁原地待命全部要安排。河证宇被弄的疲于奔命，还被女演员们嫌弃男人就是不挑。 片子不单只在釜山拍要换不少城市，换地方就要定新的地方住，原本都是定好的，但计划有变住的地方就要跟着动。如果原来的酒店人家空房间够多那还好说只是提前入住，这要是原定的酒店没房间了，要不然是分一批人住到别的地方，要不然就是整组都要重新之后地方住。 临时要房间，还是两三百号人的大队伍出动，在城市里还好，去小乡村就坑爹了，房子真腾不出来以至于住帐篷里的人都有。女演员们的待遇是不会那么糟糕啦，但女演员们也不是人人都能被照顾的很好。这中时候真的是论资排辈，有牌面就活的好点，没牌面么...... 没牌面的李多嘻就因为房间不够了被安排跟造型组挤一挤，这原本没什么，可她拍完一天戏回来发现行礼不见了。 东问西问折腾半天发现是c组的人要先回市区准备下一个拍摄点的安排，那帮人里有人拿错了行礼。倒也不是故意的，而是她住的那间房就是c组的人住的，里面的东西都运走了，她的也被运走了。 这一出乌龙折腾到金惠绣知道时，对河证宇很不满，房间有少到塞不下李多嘻一个人？哪怕跟她说一声住她房间呢？她房间多睡个人绝对没问题，就算加上李多嘻的助理都行，还是不上心，欺负新人。 河证宇是真无辜，在李多嘻的行礼丢了之前他压根不知道后勤是那么安排的，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这件事他很可能等拍完了也不会知道，他又不负责安排女演员睡哪。 可被姐姐训，他也不好辩解，因为理论上来说他是能安排女演员房间没错，他确实也对李多嘻不怎么上心是事实。可他不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吗，要他真盯着女演员睡哪都上心那也很奇怪啊！ 第1612页 左右不是人的河证宇无力辩驳，只能老实的跟姐姐道歉，说是下次一定注意。这一注意就让执行导演注意到了让他无敌蛋疼的事，金柔嘉的小日子过得太美了！ 全组上下三百多号人的团队能直接接触到金柔嘉的顶多五十，能给金柔嘉找麻烦的一个都没有，金导拍摄到现在一个小磕绊都没碰到过。不是金导运气好，而是金导养了条恶犬，特别会咬，还格外听话。 原本是执行导演助理，职位也依旧是执行导演助理的奉孝民，在河证宇不知情的事情跑到金柔嘉身边去了，那人简直神奇。河证宇都不知道金柔嘉干什么了，让奉孝民帮她堵门，所有去找她对接的人，不管大小问题都要先过奉孝民的关，而奉孝民就是个炮仗，不管碰到什么人都是先怼。 碰上摄像导演怼，碰上道具组的人怼，碰上崔尚宇他也是直接怼。 因为拍摄计划变动被裴斗那问到脸上的崔尚宇就去找金柔嘉，想要商量他们其实也没必要那么赶，也不说什么时间多得是，可他们的拍摄计划走的确实快，没必要那么快，预算完全跟得上。制作人想劝导演要不重新定计划，慢慢来，不着急。 崔尚宇的提议本质上没什么问题，可惜他碰到了奉孝民，恶犬张口就扎心。天底下哪有嫌拍摄快的制作人，开工一天就花一天的前，早杀青一天就能省下一天的钱，全组上到演员下到场务都是按时间算钱的，早杀青还有不好的？ 「钱不是你出，你就是个上班的，所以你不在乎是吧？」奉孝民也把话问到了崔尚宇的脸上，「那你知道金pd投资了吗？她不管是作为投资方之一还是项目的总导演，在没有降低作品质量的情况下赶工拍摄，哪里有问题？」 哪里也没有问题的问题让崔尚宇败退，也让河证宇蛋疼，奉孝民不应是他的助理吗？他非常缺一条恶犬啊！极其缺！ 河导跑去找『助理』搭话，问他啥时候『回来』工作，成天跟着金柔嘉算怎么回事，他又不是金柔嘉的助理。奉孝民就一句话把他堵回去了，我在金pd身上能学到东西，学到很多，我当你助理学什么？ 一口血闷在胸口被搞的内伤的河证宇都不想干了，总算等来了休假，还得面对女儿国戏码，郁闷非常。 原定四个月的拍摄计划让金柔嘉用一个月就完成了三分之一，赶工赶的飞起的导演总算发了慈悲心，宣布全组休息两天，两天后再开工飞峇里岛。他们有些外景要去峇里岛拍，两天休息一方面是让大家修整，另一方面就是让日本那边的对接重新沟通，算是两不误。 就两天的休息，这一个月工作的身心俱疲的河证宇只想在家睡觉，可大姐大金惠绣说难得休息一起聚一聚，剧组还没聚过几次餐呢。大姐大先把总导演搞定了，剩下的人就算不相聚也只能答应加入社交酒局。 他们在浦项收尾，孙艺珍刚好在浦项有栋别墅，韩式的老宅院建在乡下，偶尔她会过来住两天图个人少清净。乘着团队还没散，一群人收工就直接往那房子去了。房子有个大庭院，大家带了酒菜灶具来户外烧烤，工作人员们多半都在庭院里，屋内坐着的都是核心主创。 河证宇心里吐槽的女儿国戏码就是金柔嘉被八位姑娘们围着，这个给倒酒，哪个给剥虾，还有餵她！这都什么场面！男人们纷纷眼不见为净，还有人直接往外面走给女儿国国民们腾位置，比如崔尚宇，他看的心累，河证宇也想走来着，被自认跟她们是一国的金惠绣叫住了。 用眼神向制作人求救的执行导演只得到了一个爱莫能助的摊手，深感要完。 说是说九位美人，他这个唯一的男性进了女儿国应该很爽，可九朵食人花，河证宇感觉自己都不够她们分肉。金柔嘉？那是花王！这场面太可怕了，最可怕的是每个人都在笑，笑的他毛骨悚然。 花朵们都没什么人想吃他，金惠绣留下人也就是顺嘴留一下，河证宇要是真不想留走就走了呗，但他留下了，烤肉就归他了。 僵着脸从金赛纶手上接过烤夹的河证宇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人，机械的翻着肉。耳边听着一帮姑娘们聊着跟拍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是男人如何如何渣的话题，尽可能当自己是聋子，他就是个机器人，千万不要想起他来。 这个话题是朴宝英说起来的，起先说的是她认识的一个姐姐被渣男骗财骗色，紧接着就有人说她们也有朋友遇到过渣男。满桌的渣男声讨大会就由林秀晶教忙内金赛纶一定要擦亮眼睛开始，彻底聊嗨了。 两耳不闻桌边话一心当个烤肉机器人的河证宇，突然听到金惠绣问金柔嘉她有没有什么恋爱故事可以分享，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 恋爱故事金柔嘉能分享的很少，她对创作的兴趣比对男人大多了，要是非得说经验的话，让她记忆深刻的就一位，「我遇到过一个很好的人，可惜.....」 「死了。」河智苑秒接。 金赛纶瞪大了眼睛惊唿，「死了？！」 姐姐们组团笑出声，孙艺珍教小朋友一句，「前任都是死人。」 小朋友干笑，金柔嘉笑的倒挺开心，「死倒是没有死，他结婚了，日子过的还不错。」 金惠绣端着酒杯碰了碰她的杯子，说着让男演员想吐槽的话，「那跟死了也差不多。」 大笑出声的金柔嘉伸手给姐姐比攒，随后被追问详情。详情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对方确实是个好人，只可惜双方不合适。 第1613页 「为什么不合适？」河智苑好奇，「都是好人了还不合适？」 「好人才不合适，我是拍一个歷史题材的片子跟那人认识的，大学教授，来做礼仪指导，人温文儒雅很有风度。」金柔嘉用一句话展示那位好好先生的风度，「一直到我们分手，那人都觉得错在他不在我。」 金惠绣抿了口酒，笑道，「你的意思是，错在你？」 颔首浅笑的金柔嘉说错确实在她，却没说原因，不好说。 总不能说那位先生陪她度过青葱岁月也陪她功成名就，他们的恋爱谈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结婚，最后败给了她无法把放在创作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那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要的也不过是多点陪伴的时间，可惜就可惜在她做不到。 所以那位好先生娶了一位能陪着她的妻子，金柔嘉后来听人说，那位妻子怀孕后辞了工作专心在家待产，就觉得他找到了很棒的妻子，至少是合适那位好先生的人。 金柔嘉不觉得男主外或者女主外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好啊，感情的事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她花在感情上的精力太少了，不是不想后退而是做不到。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停下，自然就做不到把精力放在经营两个人的小日子上。 按照女士们的标准，她其实也算是另类的渣，一心只想追求自己心目中的高山，却忘了身边还有人期待陪伴。 想起故人却不想多谈的金柔嘉举杯示意喝酒，接二连三举起的酒杯就让往事随风而走。 再接下去的话题河证宇就真的没在听了，他在思考金柔嘉说的好好先生的标准，温文儒雅他装是装的出来，但不装好像跟那个词不太搭边。风度他肯定有，就是不知道金柔嘉嘴里的风度跟他想的是不是一回事。 聚会从下午一直玩到夜幕高升，人陆陆续续走了大半，主演们都没走。孙艺珍说房间够大家可以睡一觉休息休息明天再回首尔，也邀请金柔嘉来着，但金导想回去睡，说是回首尔还有事。 河证宇让金柔嘉顺路送他，说是不想跟大巴车回去。剧组是开车大巴车运人的，好几车人被从片场运到这里玩。 女儿国的国民们在门口送别了两人，屋子的主人挽着大姐大的胳膊附耳过去八卦了一句，那两人有猫腻。大姐大也觉得有，但这话就不方便展开了。 上了车的导演们在回程的路上最先聊起的话题是助理，河证宇对奉孝民归金柔嘉了还是有怨念。金柔嘉就笑他不会用人，不是她把奉孝民弄到身边的，是对方自己凑过来的。 「我猜你觉得奉孝民不好相处，脾气太爆随时会得罪人所以没怎么让他做事。」金柔嘉侧身笑看执行导演，「没猜错吧？」 胳膊搭着车窗吹着夜风看着窗外的河证宇躲开她的视线说是一半一半，「他倒是可以随便得罪人，我不行啊，我还得给他善后，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让他做，我也少点麻烦。」说到这头一扭看向总导演，「奉孝民只能你用，谁都压不住他。」 含笑点头的金柔嘉认下了这句话，奉孝民确实只有她能用，那傢伙的脾气放在谁的手底下都可能出问题。不管不顾的中二少年偏偏背景靠得住，别人不好得罪，却也不想搭理，最合适的就是跟着她。 「那你还把人丢给我。」 「我得让他自己靠过来啊。」 金柔嘉如果一开始就把奉孝民放在身边，那她就不好用他了，本来就是自视甚高的人，又占了个高位那还怎么用呢。让奉孝民去跟着河证宇，能让奉孝民知道，这个组知道他姓奉的人都是躲着他走，不知道的又不拿他当回事。 按照奉孝民的性格，面对知道的人他看不上，可面对不知道的人他又会憋屈。中二少年么，就是别扭啊。金柔嘉没时间跟小朋友玩调教游戏，他又不是她的演员，她只是欠他爸一个人情而已。那不如就让别扭的傢伙自己发现，他想要被人当回事还是需要自己有能力，那跟她学就是最快的捷径，因为她和他父亲是一个层级的，而她的年龄跟他又区别不大，多好的目标人选。 奉孝民是经过怎么样的心里挣扎走到她面前的金柔嘉不知道，说实话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走过来了，那就可以用用看。暴脾气也有暴脾气的用法么，她脾气也不是很好啊。 夜风唿啸，河证宇被她那番人都有用单看怎么用的言论说的想嘆气，升起车窗让车内静音，再看金柔嘉，真心好奇，「你真的没有谎报年龄吗？这番话我三十岁都未必说得出来。」 「谎报了又怎么样。」金柔嘉笑了，「你现在说得出来不就行了，管什么几岁之前说不说的出来。」 不管是几岁才能说得出来的话也就只是一句话而已，一句话说过也就是说过了。 浦项到首尔三百多公里开车也得开几个小时，几个小时不可能一直聊助理，更多还是在聊工作。聊金柔嘉其实知道女演员们各有各小毛病，也知道不管是制作人还是执行导演都被纠缠过。河证宇自然也知道她不可能真的把自己当女儿国国王，私下吐槽也就是私下吐槽而已。 女演员们的主要斗争地根本不在片场之外而是在镜头之下，谁都想要自己的角色更出彩，就算群像戏是多人配合也会想要自己的角色更出彩，人之常情么。但不管她们怎么折腾只要不耽误拍摄，金柔嘉就不插手，她要是进入战局那才是帮谁都两面不是人，高作云台才是最佳方法。 第1614页 演员，好演员，一定会争，争镜头，争谁的分量多，都会争。不会争的人是走不到金惠绣、孙艺珍那样的位置的。哪怕不提演员，随便什么职位的人，只要在行业内走到尖端都是争斗上去的，不然大家都一样，一个公司那么多人，不争怎么可能出头呢。 女演员们只是把争斗放在了水下，金柔嘉也就当看不见，只要不耽误她拍摄就行。 「有战斗力的队伍比得过且过的队伍好带，大家都想要更好，想要自己的镜头更好，也想要自己在画面里最漂亮，那就是正向的竞争，让她们抢好了，我们又不损失什么。」金柔嘉依着靠背闭上眼睛，她困了，「总导演、执行导演，都是一样的，你就放他们去争，他们掐的越凶，你站出来劝和的话才能有分量。」 闭眼的姑娘像是睡着了，不再开口，没办法合眼的河正宇却也无法直直盯着她看，只能用余光扫她。 河证宇怀疑金柔嘉在教他做事，教他怎么控制团队，教他一个组里有各中小团队利益纠缠，教他别光顾着断案子把自己搞的疲于奔命，不如放开手让那帮人闹，闹到最后损失的也不会是他。 他是那么怀疑的，但他也觉得那么怀疑很荒唐，荒唐的好像金柔嘉不是『妹妹』而是『姐姐』，姐姐控制团队从来不是只靠霸道。 合作之前河证宇就知道金柔嘉是走一言堂风格的导演，不管是她对朱智勛的调教，还是她最初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拍摄风格都是走那个路线的。可真的一起合作了，金柔嘉反倒不是纯粹的一言堂类型。 河证宇不知道是商业项目的特性让金柔嘉没办法做到一言堂，比如摄像团队前两天弄来一个专门拍4k超级慢镜头的机器，那台机器贵就不说了，只说一秒可以拍一千帧就很神奇。 金导超爱那台机器，摄像导演就开启炫耀模式，两边还半真半假的闹了一会儿，在新机器的镜头拍摄事情上，摄像导演的意见就非常关键，关键到动作指导更重摄像导演的意见。 在这个领域金导就不能跟摄像导演玩压制，这就是商业电影每个团队分工极其明确的地方。 那天河证宇以为金柔嘉会爆，因为她明确的跟动作指导说我要什么效果，动作指导却没答应先去问了一遍摄像导演能不能呈现。这事就算放在河证宇身上他都会爆，这已经算是在说她不懂行不要瞎指挥了。可金柔嘉没发脾气，没骂人，也没板着脸，她做的只是把奉孝民丢出去了。 那天在片场爆炸的是奉孝民，金柔嘉告诉奉孝民我要什么，奉孝民去沟通，沟通不顺畅，『太子爷』当场爆炸。奉孝民才不管什么谁是前辈谁是后辈，谁的资歷深谁的资歷浅，还有什么你没用过那个镜头你不知道的话。奉孝民只在乎，我要做的事是合理的，你就要给我合理的回应，跟我玩小孩子不懂别乱说？我能喷的你爹都不认识！ 奉孝民在组内的名声不怎么样，比起相对好说话的金柔嘉，这位才是满口污言秽语，稍有不满意就会指着鼻子骂人的傢伙。奉孝民四处点火，在片场跟个炮仗一样，说炸就炸，隐于其后的金柔嘉自然就过上了顺风顺水的小日子。 河证宇非常意外走一言堂路线的金柔嘉很会玩平衡，在确定自己不方便当个暴君时，就放恶犬咬人，自己拽着控制恶犬的锁链笑眯眯的站着，做一个好说话的仁君。 一起合作之后，让河证宇意外的情况非常多，多到他怀疑金柔嘉不是做不到当一个好说话的导演，她是觉得没必要。那傢伙跟个变色龙一样，会根据环境判断用什么方式能最快达到她要的效果。要是暴君合适，那她就当个暴君，要是仁君更妥帖，她就是个仁君。 要河证宇说，如果什么时候金柔嘉碰到了需要当昏君的时候，她就真能沉溺在女儿国里，当一个看不见外面有人搅动风雨的昏君。那傢伙，从始至终只在乎她的作品怎么呈现，完全不管跟她配合的人对她会有什么评价，更不在乎一起合作的人会不会倒霉。 这年头，天才有职业天赋就算了，手段还多，这日子他还怎么过？日子都已经要过不下去了，为什么他的视线还是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视线里的人脸太嫩，嫩的......绝对谎报年龄了！ 第338章 一个由美人们组成的团队一起工作有时候是件好事, 比如大家在不熟的时候，每个人互相之间的对话多半都是，你好漂亮, 你又漂亮了之类的大型彩虹屁社交现场。 但等大家都稍有熟悉之后, 好事偶尔也会出现坏事，比如姑娘们需要一碗水端平。 我可以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我也不能是你排位靠后的『朋友』。 金导本人没觉得她有在片场交朋友，但貌似女士们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姐妹没错。矛盾或者说乌龙的起始点就在于，我拿你当姐妹结果你居然对她更好, 你不爱我了。 创造这个矛盾点或者说让金柔嘉发现这个矛盾点的是韩哮周, 美人团里只有韩哮周跟她合作过两次, 在演员组大家默认韩哮周跟她最熟, 事实上也是这样没错。可金柔嘉理解里的熟是双方有合作过, 彼此大概知道对方工作的状态，至于私下, 她跟韩哮周远算不上朋友啊, 顶多就是合作过而已。 双方对关系的定位不一样导致了乌龙的诞生。 休假结束剧组从韩国飞到夏威夷, 出国拍摄什么都贵所以不是整组跟过来, 只过来了必要的人差不多一百人不到，包了两家靠在一起的海边旅馆就够剧组的人住了。到地方的第一天演员们都先修整，团队需要去处理拍摄相关的场地安排，金柔嘉属于半休息状态, 没事她就能休息, 要是有麻烦就需要她过去。 第1615页 还要等团队反馈问题金导就没在房间里待着而是去了院子里, 吹着海风处理着接下来的拍摄计划。她在院子里么，大家都能看见就时不时有人围过来，无所事事的姑娘们三三两两的找来最多。不过都是聊两句发现金导有事要忙, 就自动闪了。 快到晚上的时候，金柔嘉肚子饿了准备去找东西吃，回屋里的时候正好碰到李多嘻的助理啃啃吃吃的在跟生活制片说房间里的淋浴坏了。莲蓬头出来的水要不然太冷要不然太热，想拜託对方能不能帮忙换个房间，要是不行找旅店的人帮忙修一下也可以。 生活制片正在打电话对那个小姑娘说的话有点不耐烦，摆手让她先别碍事，小姑娘好像是有点怕对方，眼眶红红的眼看要哭。金柔嘉就招手把人叫过来，让她叫李多嘻今晚先去她的房间洗澡，东西明天让人修，这天都晚了要找修理工也不方便。 小姑娘连连鞠躬给金导道谢，金导在心里暗嘆一声大家活的都不太容易，拍着小姑娘的胳膊让她去吧，别把腰玩折了。 就这么件小事金柔嘉都没放在心上，李多嘻放在心上了。为了感谢金导提供『淋浴』，隔天一大早给金导带了早饭还帮忙喷防晒喷雾。女演员说她亲测的防晒喷雾超好用，强推导演试试，金柔嘉就试了，试了觉得还不错，女演员一听这话直接把防晒喷雾塞她手里了。 从防晒喷雾开始，李多嘻就打开了新开关，时不时就给导演塞个她觉得很好用的小物件，面膜啊，精华啊有的没的。就在金柔嘉怀疑对方改行要当卖货主播的时候，韩哮周冒出来了。 一次拍完大夜回来，金柔嘉困的要死只想睡觉，韩哮周却敲门进来跟她说有个睡眠面膜超好用，让她一定要试试。金柔嘉一边觉得她发神经，一边让她别折腾了，不困吗？赶紧回去睡搞什么面膜，她澡都不想洗只想扑到床上睡觉。 金导把敲门『推销』面膜的韩哮周送出门的傍晚，要出海拍夜景的导演起床了，卖货主播李多嘻带着新面膜敲门。起床了么，反正都要洗漱折腾一圈，金柔嘉就接受了主播的推荐，面膜上脸。 她这边面膜刚贴在脸上，那边韩哮周敲门了。她再进来看到的就是面膜已经在脸上的金柔嘉，贴着面膜的金导什么想法都没有，看到拿着面膜的女演员，只觉得这帮人都有当卖货主播的潜质，随口让韩哮周把面膜放着改天在玩，那姑娘的表情就不太对了。 韩姑娘不止是傍晚的表情不太对，之后出发去拍摄路上跟金柔嘉讲话也阴阳怪气的，要不是她拍摄没出什么大问题，金柔嘉都要怀疑她吃错药了。 吃错药的韩姑娘在第二次收工后单方面跟金导玩冷战，就是私下不跟金柔嘉说话，金柔嘉压根没发现她的『冷战』，她忙拍摄呢。何况全组那么多人，不谈别的工作人员光演员组的核心成员就有九个，一个人不讲话还有七个人，金柔嘉能发现什么？ 金柔嘉之所以发现了，是河证宇讲姑娘们好像有矛盾，就是韩哮周和李多嘻，他看到前者的助理找后者助理的麻烦，虽然不太确定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小姑娘们闹腾的还挺好玩。 执行导演没把这件事当什么大事，只是聊天话题随口一说。金柔嘉也没当大事，听过就过了。 可她听过了，再看到两人同时出现时，李多嘻像是躲着韩哮周一样，两边离超远，谁都不跟谁说话，她也觉得蛮好玩的。还想着小姑娘们玩小心思还挺可爱，压根不知道两人闹矛盾的源头在她身上。 问题就出在，闹小脾气的姑娘把脾气闹到了片场里，金导就不觉得两人可爱了。 新项目暂定名是《瞒天过海》，一帮美人们组成的神偷队伍，目标是国内每年最大拍卖行年度拍品，血腥女王玛丽一世所佩戴过的红宝石项鍊。 玛丽一世这个名字民众不熟，但《爱丽丝梦游仙境》大家都熟。故事里残暴的红王后原型就是玛丽一世，英格兰女王，歷史上是位极度兇残的女王，传说她拥有的每一件红宝石首饰都是用鲜血浇灌而成。 传说当然就是传说，宝石就是宝石，宝石是目标。 定下这个目标同时也是制定整个犯罪计划的人是由金惠绣饰演的大姐大，为了实现计划，由她联合裴斗那饰演的老搭档组成整个队伍。其中包括负责伪造赝品李代桃僵的林秀晶，专业伪装骗取信任的高级绿茶孙艺珍，黑客金赛纶，朴宝英和她的搭档负责盯梢的李多嘻，专职打手河智苑，以及花瓶姑娘韩哮周。 请注意，这是九人组，但剧本设定是八位，朴宝英和李多嘻是同一个角色拆开的，因为导演的恶趣味。 韩哮周所扮演的角色是有原型的，编剧组用了三星那位自杀的小女儿做原型。那位李小姐活的实在有点抓马，生而富贵就不谈了，热爱刺激运动比如赛车什么的，还因为赛车爱上了赛车手，因为赛车手被家里反对远走他乡，最后客死异乡。 李小姐的故事就不展开了，韩哮周的角色设定是热爱一切刺激和离经叛道行为的豪门小姐。豪门小姐自然有资格拿着邀请函进入拍卖会，她拍下了那条红宝石项鍊，而她要做的是配合其他美人们在项鍊交接时创造乱局趁乱掉包。也就说说，韩哮周在电影的前期就是个被美人们哄骗的花瓶，到后面才会出现反转，她也是犯罪计划的参与者之一。 第1616页 夏威夷的拍摄是一帮美人们出海，一直由金惠绣和裴斗那为线单方面联繫的美人们终于集结成团。除了固定搭档朴宝英和李多嘻，彼此之间都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在灰色地带游走的美人们第一次见面并没有玩什么和谐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虚假社交，彼此对对方是否能胜任『职位』心存疑虑，初次见面是有些许□□味的。 寻求刺激的大小姐韩哮周就被集体质疑，她又不缺钱参与的目的什么，大小姐的寻求刺激和想要看亲爹黑脸这个理由在其他人那里不认可，怼她的人就多。 李多嘻就是怼她的其中一人，两人怼出了真火气，说拍入戏了行，说双方真火大了也行，总之互怼的镜头没问题，但双方在大姐金惠绣的调停下勉强接受对方的画面就真的太勉强了。 勉强的像是小女孩吵架后被家长强压道歉款，看的金柔嘉当场就喊停，这又不是拍什么时装剧双方掐架再面和心不和，这是一个团队犯罪，彼此不管面合不合，心是要合的，不然合作个屁啊。 喊停的导演让两位女演员收敛一下，面上互相因为对方的身份看不上，一个大小姐一个底层，这点有矛盾没问题，但基本的合作态度要有。 李多嘻好改，她本来就处在类似的情况里，算年龄她比韩哮周大，出道时间也比韩哮周早，但她和对方确实不是一个咖位。有时候就是得忍，就是得为同一个项目配合。 大小姐不好改，都扮演大小姐了，性子本来也不是忍让的类型，心里还不爽，韩哮周重来两次都没过，金柔嘉不爽了。 不爽的金导刚准备教女演员做人，戏里负责调停的金惠绣戏外也负责调停在金导开口前跟导演道歉，拜託休息十分钟，再招唿姑娘们单聊看问题出在哪。韩哮周当然不可能说问题在哪，她自己也知道那就是小别扭说出来多丢脸。李多嘻却能说，但她不太确定自己说的是不是对的，她也就是猜，猜韩哮周可能是觉得她跟导演的关系好了，心里不舒服。 金惠绣对这个说法又好气又好笑，倒是没跟金柔嘉说什么导演你要一碗水端平的事，而是去教训韩哮周了。私下是私下，私下怎么闹都随便她，拍摄是拍摄，拍摄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而且要是把金导弄的脾气起来了，大家都倒霉，让韩哮周适可而止。 被大姐大教训过的小公主安稳拍摄，一场乌龙消弭无无形，金柔嘉始终不知道那两个姑娘为什么闹矛盾，她知道的是，她想跟金惠绣再合作，有那姐姐在给她省了不少事。 女孩子们私下的小问题有金惠绣镇场，金导就没怎么发过脾气，拍到现在脾气都还算好的。但金惠绣也只能在演员队伍里镇场，制作组出问题金惠绣就帮不上忙了，制作组的问题一出金柔嘉首次让团队见识，金导暴君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而金暴君的出现也让执行导演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那种大家原来都是人，都有缺点的存在。 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什么意思？是当你喜欢上一个人，不管对方做什么都会被加上特效光环。 河证宇一度就给金柔嘉加了光环，滤镜厚到都能挡子弹的那种。而他之所以能发现自己给对方创造的光环，是因为光环裂了。 一起合作了几个月，河证宇给金柔嘉脑袋上套的光环包括但不限于，睿智、聪慧、手段高端，还会养恶犬等等。还由于合作到现在金柔嘉也没暴躁到哪里去，暴君这个既定印象都要破灭了，直到金柔嘉火力全开，暴君登场，光环裂了。 金暴君之所以上线是因为摄像组的航拍遥控不小心受潮用不了，不是一个用不了是一个主机两个备机都用不了，他们还在峇里岛临时调货需要等四个小时，金柔嘉大爆发。 剧本里的美人们是在游艇上见的，在后期呈现到观众面前的是快艇从四方飞驰靠近游艇的航拍镜头，商业片么要搞大场面。现在航拍用不了，还是因为摄像组自己保管设备不当用不了，金柔嘉当然会爆。 河证宇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他去码头协调出海的船，弄完那边回来发现组里停工了，不止停工还很安静，一百多号人的场子安静的跟荒野坟地一样。虽然他来之前就接到电话说导演因为航拍用不了很生气，但他不知道金导生气起来会那么恐怖。 并没有直面导演化身喷火龙现场的河证宇见到的已经是一片『废墟』，全组静默吓人的废墟，女儿国的国民们都不敢往导演那边凑。散发着生人勿进气场的金导身边方圆百米连只蚊子都不敢飞过去，河证宇因为要跟金导说b组那边的场地准备好了必须得过去，就找躲的超级远的奉孝民，问他是个什么情况。 奉孝民形容的极其夸张，什么航拍摄像被骂的差点投河自尽啥的。河证宇没太信，讲的太夸张了么。他们这边正说着，就见摄像总导演在一群人怜悯的目光中去找金导了。 河证宇想了想也跟着去了，奉孝民想拽住他来着没拽住，眼看勇士『远行』默默在胸口给他比划『十字』，祈求上帝保佑。 上帝有没有保佑河证宇不好说，上帝肯定没保护丁正勛。 金柔嘉跟丁正勛是第三次合作了，要说明面上的交情那肯定算好，私下倒没什么太多接触。这次拍商业项目，丁正勛大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味道，秉持着商业项目分工明确的前提条件，之前还用超贵的慢速摄影机挑衅金柔嘉来着。金柔嘉也没爆发，笑眯眯就过去了，给丁正勛爽的不行。 第1617页 前两次合作金柔嘉是标准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想法来，如今对丁正勛来说可不就是翻身了么，谁承想，这身子还没完全翻过来呢，一时疏忽就砸锅了。他还不能说金柔嘉爆发的不对，因为器材出问题确实是他们那边要背锅。 这锅背也就背了，该骂的都骂了，该教训的也教训了，丁正勛也把负责航拍的人骂了个臭死，但不能让全组原地待命就这么干等着不拍啊，摄像导演就准备去跟暴怒中的导演认个怂。他想的是，这都半小时过去了，金导怎么都应该消气了吧？ 金导一点都没消气，她本来今天心情挺好，因为天气好，峇里岛的景也好，她都已经想好等拍完航拍要是顺利今天出海要是也顺利拍完就差不多能回首尔了。出国拍摄还是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 结果航拍坏了？还主机和备用机都坏了？你们脑子为什么没坏？？？ 航拍一坏，今天计划全乱，金柔嘉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丁正勛还舔着脸过来说什么耽误拍摄也不好？不好你个脑袋！ 「怎么？你想要教我不要情绪化？我要创作，你知道什么叫创作吗？创作不情绪化应该怎么样？当个机器人？」金柔嘉都想把手机砸他脸上，「半个小时过去了你就给我这么个解决方法？你当什么摄像导演？回家好不好，不然你的工资给我也行啊，多吃那么多年饭没办法用在脑子里？干嘛？大脑不发育的啊？」 金导的手机没有砸在摄像导演的脸上，而是怼到了摄像导演面前，「我调了机器过来，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连自己的机器都保护不好，前面就是海，麻烦你抱着机器一起跳海，省得浪费我时间！」 河证宇的『西施光环』就是在这一刻碎的，碎的那叫一个彻底，就算用强力胶都没办法重新粘起来的碎。 丁导是李仓东那个辈分的人，河证宇都得叫一声老师的辈分，老师虽然不是很显老，一直扛机器身材还挺好，但不显老也是上了年纪的。而金柔嘉的脸有多嫩，嫩的能给丁正勛当女儿的都毫无违和感的嫩。金柔嘉说了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的状态太有女儿训爹的违和感了，违和的河证宇什么光环都碎了。 首次发现金柔嘉身上有个致命弱点的河证宇看到那个场面，几乎瞬间就想到了，金柔嘉情绪上头，现在她是什么话都敢讲，但等她情绪平稳了一定会后悔。 这边那么多人在，金柔嘉的话让丁正勛真下不来台，那矛盾就大了。他们两可不是什么上下级，这是商业项目大家平级，对方还是前辈，金柔嘉过分了。 心念思绪再多也是一念之间，一念之间河证宇发现金柔嘉理智失控，在总导演还要『叭叭』之前快步上前往两人中间一档，拽下帽子卡在金柔嘉脑袋上挡住她的表情，手臂一抬左右胳膊一边一个，分别揽住两人，左手用力压制住要挣扎的金柔嘉。 迅速完成压制的河证宇脸往右，沖表情难看的丁正勛道歉，「她就是着急拍摄，没恶意的，您别介意。」 「我......」 河证宇一把捂住金柔嘉的嘴，不让她说话，再沖丁正勛笑，「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么，我那边船都定好了，这边耽误船就没用了，还得等明天，计划都打乱了，放在谁身上谁都不开心，您说呢？」 什么都不想说的丁正勛也知道河证宇的潜台词，表面上来劝和实际上说的是，金柔嘉的火发的也不是没道理，那就大家各退一步。 胳膊下的小姑娘还要挣扎，河证宇用力把她脑袋往怀里一按，另一只手松开丁正勛，笑着讲，「反正现在拍不了都在休息，那您也休息一下，我跟她聊。」说着话就夹着金柔嘉的脑袋硬是把人扯到没人的地方去，确定周围真的没人了才放开她。 金柔嘉脸都憋红了，大口唿吸的同时骂了他一句神经病。河证宇觉得她才是情绪起来了就不管不顾的，知不知道刚才要是闹到双方没脸，丁正勛直接摆录都不是干不出来，那可不是能随便教训的人。金柔嘉是国家名片丁正勛也不是好惹好不好，那位还是大前辈，想什么呢？ 想拍摄啊！还能想什么！ 满脑子只有拍摄和自己已经被耽误的拍摄计划的金柔嘉，对上跳出来调停『战争』的河证宇直接开喷，从头讽刺到脚。她除了不说脏话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还是特别刺激人的那种，类似于你有什么资格跳出来之类的。 河证宇也不生气，不止不生气甚至有点想笑，他也真的笑了，在金柔嘉叭叭半天后笑着夸了她一句，「家教真好，这样都没说脏话，不错么~」 这句话颇有火上浇油作用，河证宇都等着金柔嘉飙脏话了，气到极点的金导却意外的冷静下来。 冷静的金导低头沉默数秒伸手问河证宇要烟，多少有些诧异但又觉得理所当然的河证宇点燃两根烟分了她一根，同时接受对方的道歉和一句多谢。 金柔嘉是要谢的，谢河证宇跳出来控制了场面。要不然持续闹下去，丁正勛下不来台，就得她去给台阶了，到时候她的面子也不好看。 如同河证宇想的那样，金柔嘉有个认真说起来算不上致命，但有时候确实会造成麻烦的缺点，就是她碰到打扰她拍摄情况会过激应对。这也是暴君的由来，金柔嘉在拍摄的时候确实挺疯的。 第1618页 这种过激有时候是好事，以导演这个职位来说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好事，控场能力强啊，团队那么多人，脾气暴的导演就是更容易解决纠纷。可有时候就会造成麻烦，类似于丁正勛这件事。 那位怎么说都是前辈，韩国又重这个，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丁正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河证宇控场确实控的好。 金导的小缺点在河证宇看来还蛮可爱的，那种光环碎裂天使原来也没长翅膀不能飞的可爱，好像天上的人落在了地上，能够得到的可爱。 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的河证宇笑她，「我本来都准备把你放在神龛上当大魔王了，结果你也还好么。」 「大魔王什么的...」金柔嘉笑出声来，抽了口烟仰头吐烟，笑着跟说她『还好』的傢伙讲，「别把我的毛病当缺点，那是优势来的。」 河证宇抬抬手让她解释解释优势是个什么意思，金柔嘉就笑，优势还不好理解么。 「什么都讲规矩的人在创作行当是混不下去的，我们就在创作离经叛道的作品啊，本人活的循规蹈矩还玩什么离经叛道，岂不是很虚伪。」金柔嘉不觉得她对创作的严苛要求是缺点，「在我的片场犯低级错误，我就不可能忍，什么前辈后辈的东西在我这里说不通，我不是来交朋友的，这里是我职场，别来这里跟我交朋友。」 要是以前听到这话河证宇会觉得金柔嘉霸道，但现在听这话，他就觉得，「我们pd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啊。」 金柔嘉一乐，「你才知道啊。」 还真的是才知道的河证宇用全新的眼光看向金柔嘉，看到的是金导的另外一面。比如他原以为金导手段卓绝能养恶犬能放狗咬人，换个角度看就是金柔嘉很不耐烦她需要处理商业项目里的人际关系，她更想把注意力专注在拍摄上，但人际关系又不能不处理，奉孝民才会被丢出去。 比如金导不是被女演员们哄的开心了才不爆发，而是女演员里有金惠绣帮着控场，在拍摄不出岔子的情况想，金柔嘉当然就不会爆，她又不是真的神经病。再加上金柔嘉认为跟女演员们玩高压没那个必要，反倒是和气一点能有助于女演员进入状态她就很和气。 可要是女演员们需要高压的情况镇场的时候，金柔嘉随时能板着脸让连续笑场三次的女士们绝对笑不出来第四次，因为导演的脸板着呢。 总结一下，金导就是个只要不耽误她拍摄什么都好谈，可要是耽误她拍摄就什么都不好谈的人。说起来跟河证宇以往了解的仿佛没什么出入，细品就不一样了。 河证宇碰到的第一个关于金导的微妙差别，是她给李多嘻和朴宝英两人的对戏做调整。 此时他们已经回韩国了，不在釜山的片场那边的戏都拍完了，而是在首尔的一个片场里。 这场戏要两个姑娘拍出依恋感，彼此依恋的依恋，有一丢丢小粉红，橘色的粉。可以是姐妹情深也可以是微妙的情绪，具体看观众怎么理解。这段不是重点戏，更多就是女子团队平时的相处，算过场戏的一种在整部电影里不是很重要的一个小镜头。 这个镜头之所以存在还是因为要使用的道具是崔尚宇谈下来的一款饮料的贊助，香蕉牛奶。编剧特地写了这场戏是用来打gg的，就沖这场戏金柔嘉嫌弃制作人接gg接疯了真的不是冤枉他。香蕉牛奶，亏崔尚宇想得出来。 剧本里这场戏是两个姑娘玩闹的抢着一瓶香蕉牛奶，弄了个搞笑的画风，李多嘻仗着身高把香蕉牛奶高举，朴宝英蹦跶着扑腾。明显处于身高劣势的朴宝英左跳右跳也扑腾不到，最后扑到李多嘻怀里，两人嘻嘻哈哈的闹一场也就过了。 小场面，对两个女演员来说都很小，要是按照剧本拍说不定一遍也就过了，顶多保两条。但在排戏的时候金柔嘉看过她们扑腾后觉得，这段要是这么拍有点太刻意。不管是按照gg还是剧情衔接双方的互动都有点太刻意了，换句话说就是太像gg了。 金柔嘉就想着换套路，别那么刻意的，就用最简单的方法来来一遍。让朴宝英坐在桌上晃着腿一手把玩仿造的假宝石，一手拿着香蕉牛奶咬着吸管喝自己的。再让李多嘻从朴宝英的身后单手撑着桌子下巴搭在朴宝英的肩头沖她『啊~』，再让朴宝英把香蕉牛奶的吸管凑过去，李多嘻勾着脖子探头喝。 这段在重新排的时候金柔嘉问李多嘻，「你是会提前说我也要喝还是会直接张口等投餵？」 李多嘻表示她是张口等投餵的，朴宝英却说，她会先问。 「不是问本人，我是说角色。」金柔嘉估摸着这段还能不能再改一下。 「角色的脾气...」李多嘻想了想，「可能会直接抢吧...」说着话伸手抽走了朴宝英手里的牛奶，看嚮导演，「类似这种。」她的角色脾气比较直。 握着剧本的金导先用剧本虚点抢牛奶的李多嘻，「你要是抢的话...」剧本转向朴宝英，「你也会抢回来对不对？」看到朴宝英点头，有点纠结，要是都抢那就又回到剧本里的桥段了，但那个桥段真的太刻意了。 编剧组写的桥段刻意归刻意，可人家也不是煳弄事情的，专业人士当然是考虑到了两个人物人设的基准线才设计出来的桥段。至于刻意不刻意的，这不就是导演的观感问题么，有人觉得搞笑，有人觉得刻意，这东西没办法统一想法的。 第1619页 金导的观感里认为这段还能再玩点新花样出来，边上看了一圈的河证宇欲言又止，金柔嘉余光看到了，让他有话就讲。 「不要了吧...」河证宇不想讲。 「讲呗。」金柔嘉让他别憋着，有话说啊。 皱着脸纠结的河证宇没用说的，伸手问朴宝英要过香蕉牛奶，再招唿奉孝民站近点，开口让他别躲，说完就捏扁香蕉牛奶的盒子，乳白色的汁液从吸管飞射到奉孝民那张因为片场太热出了汗，油腻腻的大脸上，那画面....... 「咦~~~~」x2 女演员们秒懂那代表什么，女演员一起鄙视干出那么辣眼睛动作的河证宇，思想太龌龊了！ 河证宇就很尴尬，他就说不要说吧，更囧的是牛奶顺着脸颊往下淌的奉孝民，他是倒了什么霉要被用来当演示道具。唯有金柔嘉眼睛一亮，可以玩啊~ 唯一认同这招可以玩的金柔嘉还不忘夸赞执行导演一波，「不愧是你。」 「呀！」河证宇完全不觉得那是个夸奖，那明明是骂他，他明明是为拍摄考虑好不好，不是金柔嘉想要『爆点』的么！ 确实想要爆点的金柔嘉确实认同这个点够爆，观众尤其是男性观众看到一定会双眼放光，但她不想玩的那么直接，那就有点过了。 金导在藉助男性执行导演视角的基础上，用了更不着痕迹的一种方式，拍香蕉牛奶的gg。起初的画面按照剧本来，两个姑娘还是抢牛奶，抢夺中不小心把牛奶挤出来了，落了几滴到朴宝英的手背上，李多嘻玩笑着俯身弯腰托着她的手背舔舐牛奶。 画面最终是朴宝英缩着脖子笑着叫痒，李多嘻乘势挠她痒痒，镜头从交叠在桌上的姑娘们滑像掉在地上的牛奶盒，吸管还在往外渗乳白色的液体。液体汇聚到地板上成为一个硬币大小的圆，乳白色的圆形液体。 金柔嘉喊了『ok』之后，问执行导演有没有什么想法。执行导演拒绝沟通，奉孝民倒是说，「你这么拍，暗示意味更强啊。」 「是吧，喷到脸上就太直接了，还是要给观众想像空间，脑补出来的画面永远比直接画面刺激精彩，这会成为名场面的。」金柔嘉对这个画面是满意的，还冲最初给与灵感支援的执行导演笑，「你想法挺好的，我就不太能想到那个方向去。」 还是感觉不到她是在夸人的河证宇忍不住辩解，「我真的是为了拍摄，你不要多想。」 微楞半拍的金柔嘉笑了，「我没有说你多想，我真的在夸你，这场戏的重点在香蕉牛奶，我们又不能真给它拍个gg，这么玩确实可以。性欲不是什么需要被避讳的东西，它在很多时候能最直接的抓住观众的视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的。」 「文化让我们耻于谈性，但本能让我们会被它吸引，那没什么要避讳的。那是个好点子，能吸引观众，能创造爆点，就是下次别想的那么直接，观众在这种画面上更喜欢脑补，我们要给观众留下脑补的余地。我之前确实没想到，你想到了是好事，别有顾虑，好事就是好事，好点子就好点子。」 金柔嘉站起身拍拍执行导演的胳膊，「天理人伦人之大欲，你给了我一个好点子，谢啦。」说着话招唿全组准备换场，这条过了。 这条能过让河证宇对金柔嘉完全改观，那姑娘不是个一言堂的导演，至少不是个听不进去别人建议的导演。相反她是很能接受别人提出的意见的，只要对方提出的意见是对的，或者说是她认为是对的，那她不会因为我是总导演就排斥不同的意见。 改观了的河证宇开启了新的工作模式，不再只限于执行导演的职位只处理份内的事而是更积极的参与进拍摄，虽然他的积极大部分会被金柔嘉怼回去，但偶尔有那么一两条用得上的，河证宇就觉得很爽。 天才没有高到云端之上让他只能仰视，他还是够的到的，而且很近也不一定。 原定拍摄四个月的《瞒天过海》以总导演超高速的执行力缩短到两个半月，制作费省下不少，制作人无限欣喜，并且决定全投入到发行上，到时候就玩个大的。 金柔嘉对那些倒是没管，项目杀青了，她的工作却没结束，还要制作呢，后期特效、剪辑、配乐都得磨，等她能『杀青』早着呢。 杀青当天，制作人拿着法人卡到场招唿大家一起聚餐，金柔嘉去了就喝了杯酒就准备走，她有点累。拍摄很耗精力，虽说之后还有工作要做，但拍摄结束她的心神就松弛了，想要回去休息。 一大帮人想留导演继续玩，没留住就组团去送人，被欢送上车的金柔嘉看河证宇也坐进车里，问他有什么事。 河证宇的事很简单，「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跟你合作，就是导演和演员的那种合作。」 金柔嘉有些诧异，「没有吧，你不想跟我合作？」 「原先不想，但现在想了。」河证宇问她，「有没有兴趣合作？」 侧身看过去的金柔嘉疑惑道，「这么问的意思是手上有项目？」 「那倒没有，我就是提前跟你预约个机会，要是你有项目了，先考虑一下我。」河证宇沖她扬了扬下巴，「当导演我跟你差得远，当演员你离我远着呢。」 笑出声的金柔嘉说她又不是演员，河证宇也笑，「你演技还是可以那个最佳新人的，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装的多好啊。」 第1620页 笑声变大的金柔嘉颔首说好，「要是我缺男演员就找你。」 「说好了啊。」河证宇扶着车门把手准备开门下车了，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讲，「国内同期男演员你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就像国内同期导演也没有比你更好的一样。」说完开门下车，这次走的很干脆。 金柔嘉琢磨了下他那句话，那哥是在夸她还是在夸自己？ 夸...... 大家都有天赋，我干嘛用短处去看你的长处，我也有我的长处。 第339章 《瞒天过海》拍只拍了两个多月后期制作磨了小半年, 2017年年初开始的项目一直折腾到临近年末才收尾，折腾的金柔嘉短期内都不想再接商业项目，后期搞的太累。 累不累的只要能出效果就行, 项目的内部试映会找了非常多人来，这次作品不参加任何国外奖项, 就在韩国上。既然是冲着票房盈利去的电影，那宣传就一定要做好, 内部试映把能找来的都找来了。场子里的记者和影评人多到都能现场开个首映礼，每位来的人还都能拿到一个小礼物, 就是为了让他们拿人手短之后写影评时帮忙夸一波。 要金柔嘉说这压根不是什么内部试映会, 这就是点映, 真正的所谓内部人士已经都看过了。等下要放映的也不是粗剪版就是成片，之所以搞这齣无非是制作方还是没信心项目是不是真的能出彩，哪怕崔尚宇忽悠她讲，片子非常棒, 制作人自己还是没底气才会需要更多的市场认可度。 心存顾虑的人还不少, 比如李仓东就挺担心的, 他也是提前看过粗剪的人。老师对弟子新作品的评价是看起来没问题，商业片么爽就完事, 片子确实够爽那内核什么的没有讨论的必要, 就是不知道市场能不能接受女明星主导的犯罪题材商业片。 老师担心票房会拉胯, 对上弟子还是鼓励居多，片子很好，片子好就行，别担心票房。 比如参与的演员们，女士们都觉得片子很好看，怕就怕她们觉得好看没用, 观众不买帐。市场上也不是没有圈内人觉得拍的很好的商业片但就是卖不出去的，电影票房这东西真的是玄学。有的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不过女士们都跟导演说，我对您有信心。 金柔嘉也没办法做百分之百的担保票房一定能怎么怎么样，她又不是什么天师能开坛作法提升票房。不过她的顾虑也不多，她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再加上项目投资已经靠『gg』拉平了，之后的票房都是锦上添花，在她这里顾虑其实没多少，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投资血本无归。 不过身边的人都在担心，金柔嘉觉得自己一个人太放松好像有点不太对，就试图配合了一下气氛也进入虚假的担心阶段。谁承想，她这一配合没让跟她絮叨制作人、老师、演员等觉得感同身受，反倒更忧虑了，导演都担心了咋办？这给金导郁闷的，我不担心你们说我心太大，我担心你们又觉得项目要完？搞毛啊！ 还是重新合作后私下联繫逐渐频繁起来的执行导演解惑，河证宇表示，你就是定海神针，每一个来找你的人都是想汲取你身上的自信，他们吐槽你心大归吐槽，但你要是真垮了，那其他人都撑不住。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个作用？」金柔嘉怀疑对方在瞎扯。 河证宇就笑，「只有你对自己的作品有无限的信心啊。」 「那不是当然的么。」金柔嘉反问他，「难道你对自己的作品还有没信心的时候？」 这话河证宇不想回答，举杯喝酒，他总不能说，这个圈子九成以上的人都对自己的作品没什么信心，尤其是在面对要接受市场考验的时候。所以金柔嘉笃定的自信哪怕看起来很盲目，要不然说自大也行，但她的信心就是能给别人底气啊，对参与同一个项目的团队来说更是如此。 说回跟点映一样的内部试映会，电影放完幕布上字幕时身后的掌声不绝于耳，坐在第一排的金柔嘉笑的志得意满，这是她的作品就应该收穫掌声，没鼓掌的都是瞎，她就是那么『自大』。可坐在她边上的崔尚宇却没办法松弛，他还是很忧虑，怕这只是大家给面子才鼓掌的。 崔尚宇认同片子很好，非常棒，绝对是合格的商业片，绝对够爽，但他就是有顾虑，市场上没出来过的类型，他不可能没顾虑。这份顾虑让他在宣传上非常卖力，不止鼓动着发行团队把电影海报铺满大街小巷，还想忽悠导演带着女士们跑各大综艺宣传。 类似『跑男』，那就是电影圈的玄学综艺，号称上过那挡综艺的电影票房都不错。制作人就忽悠导演去上，为票房添砖加瓦啊，那也有她的投资多赚钱还不好？ 崔尚宇想忽悠金柔嘉去参加综艺，但他又怕被金柔嘉堵回来，就想把河证宇推出去扛雷。河证宇倒是觉得，金柔嘉很可能愿意上。 「不乐意就不乐意，有必要说你自己都不信的话吗？」崔尚宇拿着手机让电话那头的男演员直说不答应就行了。 男演员还真没有不答应的意思，他想的是，「金柔嘉比想像中看重这个项目，她不会排斥电影宣传的，只要确实有那个必要。」 制作人不信，他还记得金导对上综艺的排斥，之前哄她去上一次还是因为李瑞真在节目，但既然男演员这么说，「那你问问看？」 河证宇就笑了，「行啊。」 2017年12月20日，金柔嘉作为受邀嘉宾参加了金容华导演《与神同行》的首映礼，这片子也是cj发行，男主角之一就是河证宇，朱智勛也是主演之一。她来走红毯还被记者问是受谁的邀请来参加，金导光棍的说制作方邀请的。 第1621页 受制作方邀请到场的金柔嘉进到里面就被金容华拽到一边去打听她发行砸了多少钱，为啥感觉我的宣传没你铺的广呢？ 「我们又不是竞争对手，我跟你差着时间呢，你下映了我都还没上，跟我计较这个干吗。」金柔嘉不给实数，只说，「你这个就是cj发行，我的是制作加发行，往我这边砸的钱多不是很合理么。」 道理上是这么讲没错，但心里上不是过不去么，金容华说小姑娘不讲实话，「我就问问，我今天都首映了，你也说我们不是竞争对手，问问怎么了。」 「你还是别问。」 「干嘛？」 「我怕你嫉妒。」 后辈说完就被前辈打了下胳膊，金柔嘉就笑着把他拉回人群里，他们两真不是竞争对手没啥好互相试探的，就算是竞争对手也没那个必要啊。进入人群没多久，金导就被合作过的男主角堵了，对方堵上来跟她尬聊，聊的金柔嘉一头雾水，说什么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不想聊的金柔嘉环视人群找人，迅速找到河证宇的方位，扬手唤他。被召唤的河证宇过来一看就猜到是什么情况，勾着金导肩膀跟弟弟说他们有事要单聊把金导解救出来。 背对曾经的男主角往别处走的金柔嘉凑近解救者问他知不知道朱智勛发什么神经，河证宇给的回答是，首映，紧张。金柔嘉感觉这个回答不太对，还准备要问，就听河证宇跟她讲，崔尚宇想要她能带着女演员们去跑综艺做宣传。 金柔嘉站住脚，有些诧异，「我去跑综艺？不是应该艺人跑吗？」 「我们也没深聊，不清楚他具体是什么打算，但差不多应该是艺人也跑你也跑。她们多上综艺，你多参加採访？」河证宇不太确定崔尚宇那边的打算，不过么，「导演上综艺更有宣传点啊，你出境的噱头更大。」 感觉有点道理的金柔嘉犹豫半秒，「有这个必要？」 「这个你得跟崔尚宇谈。」河证宇也给不了准确答案，「他就是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可能是你愿意就安排，不愿意他也不能怎么样。」 这么说金柔嘉就懂了，「他以为我不愿意？」看河证宇含笑点头，也笑了，「那傢伙才是真紧张了，才会把我想成不愿意配合宣传的人。」 「我也是这么说。」河证宇就说自己猜对了，这姑娘的配合度一直很高。 只要是有必要的宣传金导的配合度一向高，只看她愿意公然站出来跟宗教人士正面刚就知道啦，那不比什么上综艺危险的多。当时负责发行的崔尚宇就用一句能玩个大的，金柔嘉就直接站出去了，掐架她都不怕还怕上综艺么。 金柔嘉从来也不排斥用什么手段宣传作品，她只需要确定有没有必要那么做。 《与神同行》的首映礼也是在一片掌声中落幕，金柔嘉被金容华拽着一起去参加他们的聚餐，酒桌上前辈跟后辈大吐苦水，先是制作方抠抠搜搜的这不行那不行，之后就是发行方也扣，反正片方没一个好人。这方面金柔嘉只能当个陪聊的，她也有类似的经验，但都不是在游戏里发生的，就不太好讲什么感同身受的事，也就听完就算。 参加完首映礼的金柔嘉也就没在关注这个项目，崔尚宇很关注，这哥真的紧张了，紧张到天天给金柔嘉打电话汇报《与神同行》的票房成绩。那片子票房过千万的时候崔尚宇都疯了，大半夜的冲到金导家砸门，在屋子里跳脚。 制作人之所以那么疯是因为圈子里一个传说，类似于前一部作品票房如果爆了，短期内上线的作品票房就上不去，什么运势被吸走了啥的。跟午夜饿狼传说一样，一听就不靠谱，但发疯的制作人就是信。 制作人不止信还试图用科学证明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他把最近《瞒天过海》的关注数据曲线拿出来，当做证据给金柔嘉看。自从《与神同行》上线，他们的项目关注度就大幅度下滑，网民都去讨论《与神同行》了，没人看他们了，他们要完了！彻底完蛋！ 还别说，那曲线图确实从高峰滑落山谷，掉了不少，看起来是挺唬人的，可金柔嘉还是觉得制作人是发疯。 一个正在上映的片子，还是票房和口碑都很不错的片子，网民讨论度当然高啊，不高才不正常，那就得怀疑对方刷票房了。另一个项目只有预告片，还没上线，宣传做的再广碰上有大爆的作品出来关注度都是会下滑的，但他们又不是同档竞争的对手，哪有这么比的。 制作人不管，制作人就要这么比，崔尚宇跟个被烧了尾巴的猫一样，在客厅里来迴绕圈蹦跶，看的金柔嘉都眼晕。 导演试图用理智安慰对方，传说就是传说不要信午夜传说，都二十一世纪了讲讲科学。讲科学的制作人就把曲线图砸她膝盖上，被『攻击』的金导确定理智是说不通了，那喝酒吧。 一醉解千愁！ 硬生生把制作人灌醉自己也喝了不少的金柔嘉打电话唿叫助理来收尸，隔天下午又被制作人骚扰，说是《与神同行》的票房还在涨。金柔嘉都想怼他一脸，人家片子没下线呢，不涨还能掉啊？？？ 在制作人把明明不是敌对的项目方看成生死仇敌之时，金柔嘉收到了『敌人』的庆功宴邀请，过千万了么，必须办庆功宴啊。这种局于情于理金柔嘉都是要去的，崔尚宇怒斥她『通敌』很是不忿。 第1622页 「你怎么不说我卖国呢？」金柔嘉低头调整着衬衫袖口，准备出门去『通敌』，顺便让又找上门来的制作人，「你冷静点，管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了，换个思路，就当他们帮我们开道，他们开了个好头，我们也千万可期啊。」 没办法换思路的崔尚宇拿起她的风衣搭在手臂上，站在门外等她换好鞋子，「我们自己的事做的当然没问题，光发行费我们就是他们的一倍，但我们的关注度就是没有他们高！」 俯身换鞋的金柔嘉问他是怎么知道对方发行费的，「你还去打听了人家的发行费？」 「那用得着打听？我问了岂不是很丢脸。」要脸面的崔尚宇看她换好鞋子沖她伸手，「按照物料估算出来的。」 搭着他的手起身的金柔嘉被逗笑了，他说的简单估算出来的，一个项目宣传物料那么多，真要是估算比打听个数字还麻烦，「你最近真的有好好做事啊，我怎么觉得你眼光全盯着人家的项目了？」 「你别闹，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崔尚宇抖开风衣让她穿，「我们的首映礼一定要比他们的大，把你的人脉都用起来，我们组个盛会，从气势上把他们压下去！」 背对着他穿衣服的金柔嘉笑的不行，自家制作人最近幼稚的要死，「行~听你的，你给名单我挨个打电话约人，保证气势一定做足了，行吗？」 「你说的啊~」崔尚宇从她的肩膀处探头，侧头沖她比划小拇指，大有要拉钩的意思，被金柔嘉一手拍开，「别蠢了！」 完全不蠢精的要死的崔尚宇按照《与神同行》庆功宴的参与名单，给金柔嘉列了四张a4纸的人名，让金柔嘉全请来。金导怀疑他疯了，人不是请不来，但请来坐哪？全做首映礼的放映厅？那记者呢？媒体呢？网媒呢？幸运观众呢？都不要啦？那还叫什么首映，直接叫点映好不好？ 日子就在首次接受大项目制作的崔尚宇三不五时的瞎蹦跶中往前跑，跑过了《与神同行》以韩国影史票房第二的成绩终映，跑过了新年，跑到了开年，农历开年。 韩国是没有贺岁档这个说法的，准确的说只有红色大国有这个特殊档期，不过大家都是认同假期更适合娱乐项目开局，民众有时间才能进电影院么，都得去上班哪有时间看电影。 因此，《瞒天过海》定档在新年假期上映。 首映礼的前一天，崔尚宇打电话问金柔嘉能不能去她家，他把礼服带过去，明天从她家出发。金柔嘉不太乐意，怕制作人又跑过来发疯，但崔尚宇惨兮兮的说他紧张的都胃痉挛了，金柔嘉就把人放进来。 人一进来就跟她叨叨叨叨叨叨，特别分裂的叨叨。 前一句是我们预售过了三百七十万，实打实的成绩，我一点水都没注，这个成绩非常好。后一句就是，女演员就是不行，这要是原本的男演员组，预售怎么也能过五百万，这才三百多万，女演员就是抗不了票房。 上一句是，《与神同行》也就是特效多，吹什么新奇的世界观还不是抄隔壁的，不要脸！哪有我们好，我们特效也多，我们还是原创呢！下一句就是，奇幻题材是真好卖，早知道我们也搞奇幻题材，什么犯罪片早就过时了。 攥着烧酒瓶都不要酒杯直接对瓶吹的制作人紧张的搞不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金柔嘉困的都快打哈欠了，那傢伙还不停。不止制作人不停，大半夜的李多嘻给她打电话，说是她有点说不着，想要跟导演聊聊，导演想了想，叫女演员一起来跟制作人聊，让他们两个担忧前途的人互相报团取暖挺好的，别摧残她了。 女演员不止自己来了还叫了同伴，朴宝英也被带来了，两人还是自备酒水上门。李多嘻会担心金柔嘉不奇怪，新人么，朴宝英也来了，她还蛮好奇的，她也担心？ 朴宝英当然担心了，她每次有新作品上都担心。电影担心，电视剧担心，拍gg都担心画面呈现，这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每一次新作品都是一次市场考验，成了万事大吉，不成就是黑歷史说不定能跟她一辈子，公众人物的羽毛就是每一片都得小心养护才可以。 这话金柔嘉还真无法反驳，担心三人组找到了队友把格格不入只想睡觉的金导排除在外，彼此推杯换盏喝的那叫一个丧，还不准丧不起来的金柔嘉独自去睡觉，搞的金柔嘉都无语了。 更无语的是，女演员们有个自己的群，朴宝英把她、李多嘻还有崔尚宇在金导加喝酒的照片发在群里，金导的小房子陆续迎来更多的人。 主演组除了明天才能飞回来参加首映的裴斗那全员到齐，摄像团队，美术团队还有作家组的领头人们也到了。客厅眼看要挤不下了，人还在陆续进来，金柔嘉是真的无奈了，她并没有开派对的意思，而且你们一帮人为什么不能出去找个地方喝酒？她家又不是酒馆！ 并不提供酒水服务的金导眼看着每个上门的『客人』都自备饮品和下酒菜，还有人叫外卖，彻底放弃挣扎。闹吧，随便吧，想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吧。 莫名其妙开启的聚会迎来第一个『高潮』是千万人选择的演员登场，河证宇进门时从过道到客厅在到餐厅，只要是开放式空间都挤满了人，他一登场，满场欢唿，千万演员呢！ 就他们闹出的动静，金柔嘉都期待有人报警说扰民，这样就能把这帮人『赶走』了。可惜也不知道是邻居们的脾气很好，还是房子的隔音做的好，反正金导期盼的警察没来，外卖小哥倒是来了不少。 第1623页 开放空间全被占领了，金柔嘉只能躲进书房，卧室不能去，她已经把卧室锁了，其他地方随便折腾。她要是在卧室被人找到了，那帮人霸占她的床怎么办？虽说金柔嘉也不是洁癖的类型，可要是有人吐在她床上，她也会很蛋疼啊。 书房相对保险一点，就算有人找来，这边全是她的各种资料，剧本、书籍、影碟、光碟啥的，驱赶醉鬼也能赶的理直气壮。 作为屋主，也是视线的关注中心，金柔嘉消失了当然是有人找的，金惠绣就找来了。这姐姐倒是没喝酒，她喝酒脸会肿，用冰块镇可以是可以到底不舒服，明天要走红毯，她除了水什么都不碰。 敲门的是个不喝酒的女演员，金导就开门放人进来并且迅速关门上锁，这给金惠绣看笑了，笑完就夸金导脾气好，说是这样的事放在她身上，她早赶人了。 「算了吧。」某些情况下脾气确实还不错的金柔嘉失笑摇头，「崔尚宇真的太紧张了，让他能放松一下也好。」 夸完导演脾气好的女演员下一句就是导演温柔，这话金柔嘉就接不了了，她从什么角度看都没办法给自己按一个温柔的特性。金柔嘉倒是觉得女演员的有点挺多，光是能坚持一整天除了水什么都不碰就够兇残的。 女演员表示习惯了，需要面对媒体的时候都这样，还是近些年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才只坚持一天。要是换在年轻的时候，她一个礼拜就吃两个苹果靠水和各种维生素续命也不是没有过。 伸手给姐姐竖拇指的金导表示敬佩，姐姐笑的花枝乱颤，余光扫到一个电影光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望过去看准了电影名，诧异的指着那个老式塑料盒子装的电影盒，问金柔嘉是不是她以为的那部电影，烂到极致的一个片子，以烂出名的片子。 颔首表示她没看错的金柔嘉随口解释那么烂的作品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房，拉片用的，学习素材。 「艺术作品是没有绝对的好坏的，只能说某些人欣赏不来，某些又不够大众。个人审美占据很重要评判标准的领域里，没办法精准判断什么作品是好时就得了解什么作品是烂，为什么烂，烂到什么程度，有助于当个警告，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 「多看好作品，大师的作品很重要，但视野的广博也要拓展，不然很容易眼高手低。坏习惯一旦养成就不好改了，阅片量要大才行，灵感的迸发源自于平时的积累么。」 金惠绣微楞，伸手把盒子抽出来，再看导演，「这是天才私下努力的证据？」 「天才啊....」金柔嘉低头笑笑，说，「那是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是一日之功的证据，就像姐姐今天一天什么都不碰啊。」 没有人的成功是一日之功，对走红毯的前一天什么都不碰的演员是如此，对就算是烂片也认为有观看的必要的导演是如此，对首映礼前一天紧张的要疯了的制作人更是如此。 夜里喝到人事不知的崔尚宇白天爬起来吐的跟鬼一样，但洗了澡换了衣服再召唤造型师□□后，就又是一条好狗...一位社会精英。 精英早早的出门去确定今天的首映礼不会出任何岔子，金柔嘉起床的时候精英早没了。精英不止自己走了，还找人打扫过家里，不说什么纤尘不染吧，至少看不出来昨天发生过多大的乱子。也就是地毯没了，那东西弄脏了不好清，不过制作人留了纸条给屋主，说是过两天洗干净了有人送上门，后勤做的可以说是很到位了。 后勤做的很是完善的崔尚宇再次站在金柔嘉面前根本看不出来昨天疯了一夜，哥们可专业的了，给金导报出一串数据，票房预售统计增幅，市场关注指标，发行团队计划和今天的首映礼的所有安排。 刚到现场就听了一脑门子信息的金柔嘉上下打量西装革履的制作人，「欢迎回来啊，崔尚宇xi。」 「上战场了，金柔嘉。」 主攻文艺片导演首次进入商业片战场，以首映当天拿下一百零四万的好成绩宣告金柔嘉的强势来袭，也宣告女性为主导的商业片绝对不是卖不出去，而是看谁拍，看谁卖的宣言。 新项目的宣传全部集中在韩国，比起全球同步上映的作品，《瞒天过海》的宣传就算只集中在一国也一点都不轻松。金柔嘉全天二十四小时待机，採访、採访、採访，各种採访。杂志、报纸、电视媒体，新媒体，还有各种她都没听过的媒体都出现在她面前。 今天在首尔，明天就能在釜山，后天到全罗道，第四天可能又绕回首尔去梨花女子大学之类的学校做见面会。学生们一贯是票房的主力军，口碑也主要由他们发酵，几个专门的影视院校是必去的，梨花女大这种女校是冲着电影女性为核心的题材去。 项目上线前各种发神经的崔尚宇回归正常后发挥专业特性，在发行上搞了一堆骚操作。先是把项目跟这两年冒头的女性主义串联在一起，把电影宣传成女性自我意识崛起的代表，通稿发的好像独立女性不去支持票房就对不起自己的独立一样，还搞什么给妇女慈善基金捐款的事，话题炒的飞起。 电影不止本身有话题，参与电影的演员黄金配置更有话题，不管是金惠绣还是孙艺珍，裴斗那还是朴宝英，哪一个不是女神。上到六十下到十六，所有年龄区间的男性观众们，你们成天女神女神的叫，现在要给女神贡献票房了，不出现？要脸吗！ 第1624页 上映一个礼拜，《瞒天过海》过了九百万，千万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崔尚宇却想把钉子钉的更死，忽悠金柔嘉带着女演员们立票房公约。 所谓票房公约就是演员们或者制作团队承诺在票房到多少多少时会做什么事，什么都行，随便他们说，但立下了就最好履行，所以话不能乱讲。 金导觉得制作人是多此一举，但制作人觉得很有必要。 「一千五百万，我们定这个数，过了这个数，你带着大家一起......」 「停。」金柔嘉让最近意气风发所以脑子又不好的制作人不要瞎扯，「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崔尚宇想的可清楚了，「怎么，你没信心到一千五百万，我们可是破了首映当天票房最高的记录，金导这是对自己的作品没信心了？」 「你省省，激将法对我没有用。」金柔嘉冷笑一声，她才不上套，「才一个礼拜就已经跑到了九百万，我们至少有七成的概率破一千五百万，可对观众们来说这是个大数字，大到仿佛不可能实现的数字。要用那么大数字做公约，肯定得搞个大的，你要是敢说什么河证宇弄的那个国土大长征类的公约，你就闭嘴吧。」 爱好运动喜欢『长途跋涉』的河证宇曾几何时立下过一个很厉害的公约，约定就是他会进行徒步环绕整个国境的国土大长征，从头走到尾的那种。金柔嘉只是听说就觉得那哥病的不清，她是不可能干那么蠢的事的。 制作人也没想搞那么夸张的事，崔尚宇想的是借着立公约再炒一波话题，「我会在官方的sns召集公约立什么，到时候点赞数最多的前三...前十好了吧，前十名不可能都给你们出难听，我们就从前十里选一个。大不了让人在私下控制一下呗，选个你们都愿意的立公约不就行了。」 金柔嘉听这话感觉怪怪的，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想找机会让我去上综艺来着？」 「谁说的？」崔尚宇不认。 「不是，我忘记了。」金柔嘉让他先别急着反驳，「证宇哥跟我说过，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反对上综艺，你觉得有那个必要就上呗。」 崔尚宇很是惊讶，「你愿意？」 「我本来也没说不愿意啊，懒得折腾而已，要是宣传有必要就去啊。」金柔嘉是觉得没必要，「我们那么多演员，让她们上比我的关注度要高啊。」 制作人当然知道台前的明星永远比幕后的关注度要高，如同除了影评人和真的爱电影的观众们，没人会探究电影导演如何如何。不管是网民留言还是观众给电影打分，九成九还是夸赞演员，就算说演员的那个片段怎么怎么好，夸的还是演员，极少会带上导演的。 明确知道这点的制作人想让导演上综艺的点在于，「你上去了才能让所有人都参加。」 崔尚宇扳着手指给金柔嘉算，「裴斗那我们公司是没办法强制让她上综艺的，根本不可能。金惠绣也差不多，孙艺珍那类的都是一样，她们对综艺节目非常谨慎，都是一帮爱惜羽毛的女演员。公司不可能用强制的方法，只用宣传电影这个说法说不通，她们谁没给自己宣传过电影，也没跑过几个综艺啊。」 「没办法强制他们，就需要一个带头的人。你是总导演，你出现在综艺里更少，你连电视採访都机会算是没有，只有跟作品相关的採访，个人的是没有的。你都愿意去，你愿意为电影宣传加把劲，她们就不好拒绝。就算不给我们面子多少要给你面子，何况圈内的人看着呢，总导演都豁出去了，演员不配合像话吗？」 「李多嘻、朴宝英那一类的，就算把所有综艺都跑全了，也没有一个裴斗那上综艺有轰动性，话题度就更不用谈。你要是参加了，把她们都带上，哪怕就是上个谈话综艺，这一群女人的架势摆开来，还担心什么话题啊。」 「一档综艺要是玩的好，持续散发的话题性抵得上无数宣传。」崔尚宇跟导演摆事实讲道理，生怕她说什么乐意都是说来好听的，「这对宣传来说非常有必要。」 被说服了的导演干脆的点头，「那你就安排吧。」 秒速给导演拍手的制作人起身就要去安排后续，出门前突然想起来，扶着门把手笑问金柔嘉，「我这个制作人当的还不错吧？」 把掌声还给他的导演很是肯定的点头。 「非常棒！」 第340章 金柔嘉后悔了, 很后悔的后悔，无限后悔她为什么要答应崔尚宇的什么上综艺的说法，她绝对是被崔尚宇套路了！ 制作人在确定导演不反对之后真的在官方的sns弄了个公约投票，票房数字要求一千五百万, 超级高的数字, 达到这个数字就能创造连带金柔嘉十位美人一起上综艺的神奇公约。 这条sns发出去不管是公约的票房数字还是一帮女神上综艺都达成了引爆话题的效果, 也达到了崔尚宇想要的票房持续坚挺效果。无数人都想看女神上综艺, 还是集体出游，多难得啊！热搜留言板都爆了！ 【我不管我要看孙艺珍, 你们随便，女神上次出现在综艺里都不知道多少年前了, 倾家荡产都要看！】 【孙艺珍好歹出现过，裴斗那我一次都没见到，她上过综艺吗？】 【楼上的裴斗那好像上过无限挑战？她採访还是有的。】 【按照採访的标准那谁都上过综艺, 问题是採访算综艺吗？】 第1625页 【如果『跑男』和『二一』那种才算综艺的话, 那除了朴宝英，主演里谁都没上过综艺吧？】 【你们的重点都是综艺？就没有人单纯想要看一帮女神们私下是怎么相处的吗？光是拍日常我就能看一万集啊，搞起来！】 【都想看女演员，没人想看导演？话说我其实是金pd的颜粉, 是不是有点太庸俗了？金pd完全就是可以出道的脸啊, 我还记得第一次在『三三』看到金柔嘉, 要不是字幕打出来是导演，我以为她是什么新出道的女演员啊，女团神颜也扛得住, 结果居然是靠才华的姑娘，颜狗的春天！】 【想看女神也想看导演，导演超绝！我是青龙红毯被杀到的, 金柔嘉一出场我就跟我妈说我恋爱了，我妈让我省省，人家看不上，就这，真是亲妈！】 【想看导演+1，『三三』根本没正经拍啊，很明显能看出来剪辑的痕迹，金pd去参加就是为了澄清的，想看她去跑男，肯定很有意思！】 【跑男不行吧，收视率都掉了，还能请的起那么奢华的团队？还不如想有线台的几个综艺呢，好歹背后都是cj的项目，概率也大一点。】 【有线台还不如跑男呢，好歹是地面台。而且有线台的综艺都是谈话综艺吧，出名的就那么几个。『三三』是慢综艺，上了也就那样，『认哥』就是谈话综艺，女神们上去都是被供起来，金pd那种百分之百上神坛，mc们哪敢闹她。要是都客客气气的玩採访，那多没意思，还不如上跑男呢，就算剧本痕迹重一点也肯定很搞笑！】 【上『认哥』基本不可能，上『跑男』的概率还大点，跑男也去过几个为电影宣传的导演，好像圈内有个传说上跑男的项目成绩都好，而且跑男在国内的收视率是下来了，海外输出还是最强的。制作方不可能只考虑国内市场，要是冲着海外宣传，那国内就跑男最值得上，无限挑战的名声都没有跑男在海外的名声大。】 【我看『三时三餐』也不太可能，加上导演一共十个人，十个人拍什么慢综艺？一人说几句话就慢不下来了吧？】 【不是投票吗？我想投『三三』，你们没人看金pd上过的那期？剪辑的痕迹是很重，除了李瑞真另外两个对导演都有点太恭敬了不好玩，但金pd怼美大怼的太嗨了，就算制作组剪了很多，但随便一个画面都是名场面，美大第一次在节目里被怼的说不出话，好像再看一次！】 【要是投票我投『无挑』，国民综艺和国民女演员才搭配啊，你们不考虑逼格的么？】 【『无挑』就不要了吧，逼格是很搭，但『无挑』每次出现国民级别的男演员都是走採访路线，也不知道是演员们真的玩不起还是制作组不敢玩，什么过分点的游戏是不要想的，还不如『跑男』呢，哪怕玩最基础的追击战也很有看点啊！】 【『跑男』+1，我也觉得考虑海外市场上跑男的概率大点。说是说投票，可十选一，肯定是从前十里面选一个演员们能接受，制作组也觉得上了有意义的。而且什么收视率不用担心吧，那么多大神上，制作方根本不用担心收视率啊，就算『跑男』原本的收视率跌穿地心，女神们也能一手拽他们飞天。】 【不用担心收视率+1，需要担心的是『跑男』的作家们会不会写一个女神们通吃的本子，就是赢的一点悬念都没有的剧本，要不然就一路捧着，那就不好玩了。】 【去哪个节目都有制作组会放洪水的担心吧，一帮青龙影后还有个国家代表的导演，哪个制作组敢像对待普通嘉宾一样对待她们？玩过了头，女神们没说什么，网友就能骂死人。】 【我不管，我要看『跑男』，好歹有竞技性，哪怕就是有剧本呢，稍微收着一点也行啊！】 【默默说一句，没人想看『我独』吗？那个才是最近超高收视率的综艺吧，要是女神们上我独得多有意思！】 【『我独』就别想了，把女神们拆开放就没意义了，要是合在一起那还叫什么独自生活，明明是群居。我投『跑男』一票，这个被选中的概率更大，也是唯一一个做不成谈话综艺的！谁上都是竞技，孔侑上去也一样，就是游戏难易度不同，好歹能玩啊！】 热搜的留言板刷的飞起，院线里的票房也原地起飞，上线第二十二天，项目过了公约数，一千五百万人次。 圈内为这个数字惊嘆，不少制作公司纷纷考虑要不要上马女性商业片，跟风一直是娱乐圈的常规操作，一个项目火了后续就有千千万类似的项目起来。与此同时，金柔嘉在项目最初以一己之力推翻整个项目重来的操作也被传的神乎其神，夸导演眼光精准，前瞻性超强，还有绝佳的市场判断力。 这世道就是这样，一个人成功了，此前她做的所有疯狂行为都变成天才行为。当初金柔嘉要推翻项目，无数人说她疯了，如今项目爆了，无数人夸她是天才。 李小姐连打三个电话给金柔嘉，第一通是在项目过千万时跟金导说恭喜，恭喜金导成为韩国首位票房过千万的女导演，前面肯定是没古人了，后面有没有来者未可知，估计概率很小。金导回应的是同喜，cj创造了这个前无古人后面来者也很稀少的歷史，当然要同喜才行。 第二通是在过一千两百七十万，为的是恭喜金柔嘉正式进入国内第十名，吊车尾是吊车尾，但也是进了前十啊。金柔嘉就笑，她应该不至于那么『惨』的吊车尾，项目还在线上，还有的涨呢。 第1626页 第三通就是一千五百万票房统计出来的零点，李小姐约金柔嘉见面。 见面聊续约，对方开出非常高的价码，给与最高的自由度，海口都开到不管金柔嘉拍什么他们都愿意支持的份上了，金柔嘉却委婉的表示还要考虑一下。李小姐很是惋惜的说圈内能开到这么高价码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但也没坚持要导演答应什么，彼此还是留着面子的，同时欢迎导演去市场上比较出价。 金柔嘉倒不是嫌cj出价低，就像李小姐说的他们开出来的价码已经到顶了，其他人公司再高也高不到哪去了。她想的是等新作品出来后看能不能找到公司愿意跟她签对赌，她花在给自己立金身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如今金身立起来，文艺片证明她能拿奖，商业片证明她能赚钱，她就有金身了。 金身有了，导演就不想要再花时间去折腾创作之外的事，更想把注意力放在创作本身，跟发行方签对赌协议就是直接有效的方法。 制作费金柔嘉如今不缺，光票房分帐就足够她再拍三、四部作品，都是她独资也行，在不搞大场面的情况下，文艺片其实投资不会太大。金导搞定了创作的本金，还需要处理的就是发行问题，她在那方面确实不专业。 电影发行有个特殊的方法，对赌。发行方给制作方承诺保底盈利数字，不到这个数字发行方不止赚不了钱还得往里面贴钱填充保底数字，相对应的要是达到或者超过了保底数字，那发行方能分到的钱就更多。 对赌，赌么，有赢就有输。输了可能血本无归，赢了也可能一本万利。问题在于，发行方不是谁都愿意赌的，制作方制作出来的项目要值得赌，发行方才会愿意赌啊，不然註定会输的赌局谁愿意干。 金柔嘉花了数年就是为了让自己的金身足够摧残，她就能以自己，以自己的作品为筹码，让市场了解，跟她赌，赢的概率要比输的概率大的多。而金导能得到的就是她可以在没有亏本压力的前提下去完成创作，哪怕她可能赚的不多，但只要有得赚能继续创作，那就什么都好谈。 不过金柔嘉没准备跟李小姐说这件事，新项目还没出来呢，没必要谈这个，等项目拍完再说。 新项目暂时还只有个剧本，而正在线上的项目过了一千五百万人次的消息已然传遍大街小巷，金柔嘉成了天才，《瞒天过海》的幕后故事则成了天才创造奇蹟的证明，证明天才的与众不同。 天才本人则躲在国立美术馆的紧急通道里无限懊恼，她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崔尚宇来上综艺？ 票房公约的数字达到了，公约就要履行，崔尚宇选出来的综艺是『跑男』，为的是海外宣传预热，节目在本土的收视率确实下来了，但海外的人气依旧居高不下。国内输出量最大的综艺，这个记录『跑男』一直保持至今，同样是前无古人，来者么，不好说。 金导对制作人选什么综艺让她上没什么想法，都是综艺能有多大区别，有竞技性就有竞技性啊，这有什么的。她也不是四体不勤不运动的人，能宣传就行。 躲在紧急通道里的金柔嘉紧张的打开自己找到的线索卡，心里暗骂她当初就是天年轻！ 年轻的金导跟节目组见面的时候，对方的作家给了她一个剧本梗概，节目组摆出完全为电影宣传服务的态度，新一期的所有环节都是围绕着电影来的，故事大纲都差不多。 简单点解释就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偷窃代表宝物的王冠不被发现。 女神组跟mc组混搭组队，分三组。 一组是代表国立美术组的保安组，这一组要负责保护皇冠，也只有这一组准确的知道节目组把皇冠藏在国立美术馆的什么地方。但他们被限定在某个区域里活动，不能出那个区域，理论上就是找到这一组的人，把他们全灭就能拿到皇冠。只要能守护王冠到节目结束，那就算团队胜利 歼灭这组成员有两个方式，一是撕下组内成员名牌，此人就自动加入被撕名牌的队伍。但那个成员并没有出局也不会通报换队伍了，可以当内鬼协助偷窃。二就是撕下已经换过队伍隐藏身份的『保安』，那保安会直接出局，撕下名牌的人也会得到对方更换了哪个队伍的线索提示。 第二组代表追击的警方，他们有所有成员表面上的资料信息，比如某个人的身份是白领，只是来参加美术馆活动的参观者。他们需要找到各种线索去排除大家表面上的身份有没有造假，并且抓获全部的小偷。如果保安组里的保安名牌换队伍了，那那个保安也必须抓到才算赢，少一个人都算数。 警方的优势是可以全场跑，他们也带着铃铛，会跟所有人提醒警方就在不远处正在追踪。劣势就是名牌被撕掉就直接out，没有还能换队的权利。 第三组就是纯粹的神偷组，他们不需要把王冠带走，只要用特质的签字笔在王冠上写下名字，并且能一直保持名字不被其他人擦掉，到游戏结束，他们就算胜利。跟警察组一样，他们也是名牌被撕掉就算出局。 但找到王冠的人只能在上面写上一个人的名字，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是成员的，要不然瞎写也行。不过只有坚持到游戏结束的名字才是胜利者，如果那个名字的拥有者中途出局了，那王冠上的名字也就无效了。 在这个大的游戏规则之下还有个隐藏支线，就是每个组都有个内鬼，警方和保安组里都有窃贼，神偷组有个想要独吞王冠的贪心鬼，这三人即是一组的，随便谁胜利都算团队胜利，但这三人也能相互背叛，比如贪心鬼取得胜利后可以独吞王冠谁都不分。 第1627页 金导觉得这游戏稍微有点复杂，感觉会成大乱斗，不过节目组貌似就是要这个效果，还问她想要成为哪个组的成员。金导想当警方来着，躲猫猫游戏抓人的肯定比被抓的好玩啊，节目组就让她当了警方里的......内鬼。 这tm....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是导演，没有演技你们知道吗！ 金导在节目组一句『您是一切的策划者，当然要当幕后boss才精彩』被忽悠上了贼船，这船上去就下不来了。 嘉宾加mc分三组人，其他两组金柔嘉完全不知道谁对谁，她只知道穿警服的是队友，灰色保安服的是间接队友，双方理论上没有纷争，以及敌对方穿黑衣服的小偷。但节目刚开场时金柔嘉压根没看见其他两组的人，她只看见了自己的队友。 金柔嘉是在去录制的途中被节目组堵到的，作家和fd跟她讲要提前换节目组的车，这个她看过剧本是知道的，可在车上换衣服和下车只能见到自己的队友她完全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隐藏的两个队友是谁，说好的照顾她呢？哪照顾了？ 节目组其实很照顾了，警察组有控场的刘在时，有负责给其他人当内奸猜疑者的李光株，以及武力值担当也是让导演和女演员们放松的宋智哮。他们这组里除了金柔嘉，还有裴斗那和金惠绣，算是大佬之队当然要照顾好。 大佬之队互相汇合后先是由刘在时起头聊了一些电影的话题，都是夸张的综艺效果，什么一千五百万人次有多传奇，什么今天就是李光株彻底从综艺人改行当演员的绝顶机会，反正国民mc超级会聊天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国民mc还负责在组内抓内奸，矛头直指李光株，让他想清楚了，就今天这个局，他要是当内鬼出卖大家，那他以后就不要奢望当什么演员了，老老实实跟他混综艺吧。李光株指天立誓绝对不是他，要是他，他就退出娱乐圈！ 他的誓言发的可毒了，宋智哮却在后面补刀，说李光株昨天给她发信息，讲他紧张。 「你要不是提前知道你是内鬼，你为什么紧张？」姐姐逼问弟弟，「录那么多期了，你还紧张？」 弟弟无辜的都要哭了，「我面对导演紧张不行吗！来的还都是前辈们，我紧张怎么了！！！」 无辜的mc在咆哮，真正紧张的金柔嘉一言不发，努力维持反正不是我的设定。不好说导演的演技是好还是不好，但大家都觉得导演是不习惯综艺录制才那样的，完全没有人要怀疑她的意思。甚至于刘在时为了放大综艺效果，严肃的跟金导讲，千万不要被李光株骗了，那傢伙在某些程度上演技绝佳。 『演技绝佳』的mc悲痛欲绝，前期过场一过，节目组要打板换定点位，周围拍摄的机器还跟着但这已经不属于正式的录制。 在小巴车上见面的六人组才重新打招唿，刘在时收敛了录制时夸张的表现，咋咋唿唿的李光株和本来也没有太活泼的宋智哮更是腼腆。嘉宾三人组也不太知道要说什么，就都听国民mc进行基本综艺科普。 比如等下跑起来一定要小心，最好是不要大跑，小跑就行，真的被抓到了或者输了游戏也没什么，一定注意安全。还有撕名牌的时候互相绝对不能扯胸前的衣服，这里到处都是镜头。有时候哪怕跟拍的工作人员跟丢了，看着是没有镜头的地方也是有镜头的，注意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别人。 杂七杂八的安全事项说完，节目组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明显是看过节目的金惠绣半开玩笑的跟李光株说，如果他真拿了内鬼牌最好自爆，再不然给点提示也行，姐姐下次请你吃饭。 「真不是我，真的不是！」李光株举手就要发誓，刘在时笑着把话接过去，「你现在就是立誓如果是你当场暴毙也没人信。」 刘在时是信的，他知道所有人的角色，得控场啊。要是让嘉宾们提前淘汰了那还玩什么，mc里他和金钟国都是知道的，双方承担泄洪重任。嘉宾们不知道是为了让嘉宾们更有参与感，也怕嘉宾们玩的不够真，要什么都让观众看出来了，那节目也没必要录制了。 知道一切的刘在时却不能让李光株现在就把话说死，要不然怀疑的对象不都到嘉宾身上了。国民mc觉得金pd疑似游戏上头，看谁都像是要抓她的，肯定不能暴露。要是金pd现在就暴露，那之后就真的没得玩了。 并不知道有人在给自己保驾护航的金pd每分每秒都怕自己暴露，万分后悔她为什么要来上综艺，大家都信任她好尴尬的。 李光株倒霉她也笑不出来，金惠绣煞有其事的跟她分析，不是李光株搞不好是宋智哮，说宋智哮玩游戏很厉害。裴斗那旁听后说刘在时也有可能，金柔嘉巨尴尬，这tm内鬼是我啊，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信任我？搞的我好像是个骗子！ 警察组是三组里最后到拍摄地国立美术馆的，他们进场就代表王冠被『盗』，有人已经在王冠上写了名字，警察才会接到警情后出警，也就是说里面的两组已经战过一轮了。 在外面觉得是李光株倒霉的金柔嘉进了会场就觉得自己倒霉，大家要去找线索抓小偷，她被安排跟宋智哮一起走，刘在时说是怕李光株狗胆包天撕她名牌。李光株都无奈了，他要是胆子真那么大，还给姐姐发什么简讯。 宋智哮人特别好，这姐们生怕自己不会玩游戏，极其详细的跟她解释规则，还每次到一个新地方都先去探路，确定安全才让她跟上。金柔嘉越被保护的周全越尴尬，人家那么好，她更像个骗子了！ 第1628页 最倒霉的是他们碰到了一身黑衣服应该是小偷组的金钟国，宋智哮远远看到人拽上金柔嘉就跑，跑路途中找到了一张线索卡，宋智哮把线索卡往她手里一塞把她藏到紧急通道里，让她先在这边躲着，说自己去引开金钟国。 金柔嘉给郁闷的呀，她都不想玩这个破游戏了，为了保护她去引开『勐兽』的姐姐一走，她就问跟随的作家和fd，「我能认输吗？或者内部投降？智哮姐要是被抓到了，我得多郁闷！」 后期剪辑时特地给郁闷非常的金导头上p了个小人，小人举着『良心不安』的牌子，给这段两姐妹分别剪出了『以身饲虎』的悲壮感。也是这段剪辑的够『悲壮』，才让下一期金导撕了宋智哮名牌时的效果更突显。彼时剪辑特地放闪回，无数跳跃的镜头详细描述了金导是如何从良心不安进展到良心大大的坏，人吶，还是需要环境造就。 目前处于大家对她都很好环境里的金柔嘉真心觉得玩个游戏没必要得骗人才行，可人都骗了，线索卡也找到了，那还是先看线索卡。 让金导最懊恼的地方来了，线索卡提示金钟国很有可能是她的内奸三人组的搭档，也就是说宋智哮要是真出局了，那就死于心善，莫名做了恶人的金柔嘉想把崔尚宇抓出来打死，可制作人不参加综艺，参加节目录制的是她。 参加节目录制的金柔嘉等回了宋智哮简直大松一口气，扑上去就报，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良心不安。被动接受拥抱的宋智哮倒是有些惊讶，转瞬就变成惊喜，被亲近了么，并且迅速给与金导无限的信任，还发挥游戏王者的优势，带着金导出去到处扫荡试图找到内奸的信息。 宋智哮小姐姐是真给力，给力到金柔嘉耳边听着一声声『out』，她们也坚强的活了下来，并且还得到了自己的内奸同伴可能是孙艺珍的消息。 孙艺珍那边就没那么给力的队友了，她是保安组的内鬼，满贯影后的演技当然是比导演要好的，关键是大家也不太会怀疑她，不管是为了节目效果还是别的，他们组被怀疑的对象集中在河东勛身上。倒霉就倒霉在，河东勛先被朴宝英和李多嘻联手撕了换到小偷组，转头就被宋智哮和李光株联手结果了，他out了。 最值得怀疑的河东勛出局，另一个池石镇更早就玩完，mc组唯一剩下的也是个妹子，男队友全灭，仅剩的四个姑娘就开始怀疑彼此了。而彼此之间行动最诡异的是孙艺珍，她跟谁一组谁就挂，她真的是倒霉，自己完全没出手，但就是太巧了，她就深受怀疑以至于被围攻出局。 游戏此时已经进行到后半段，十八人开局只剩九人，警察组的刘在时、宋智哮和金柔嘉，保安组的朴宝英、李多嘻和全昭旻，以及小偷组的金钟国、林秀晶和韩哮周。3v3v3的局面，让分开进场的mc和嘉宾们聚集到了多媒体功能管，彼此才算是真正了解了大家到底是哪个组的人。 金柔嘉一直也没跟金钟国接上头，宋智哮全程跟着她，保护是真的保护的很好，可她也啥都不能干，反倒让那姐姐更觉得她不是内鬼。那他们组就剩三个，金柔嘉不是，她本人知道自己不是，内鬼不就只能是刘在时了么。 宋姐姐分析的头头是道，并且是在九人组大集合时剑指刘在时，强烈推荐大家先把内鬼推出局，剩下的他们再厮杀。不然要是内鬼赢了，独吞王冠，那就全玩完。 啥都知道的金钟国贊同宋智哮的说法，带着队伍跟她们汇合，已经没有内鬼的保安组却在刘在时反向指控宋智哮才是内鬼，还表示自己有线索证据的时候，带着保安组的三位姑娘集结，同时试图忽悠敌对方相信他。 「我亲眼看见她撕掉haha。」刘在时想把浑水搅和的更浑浊，指着宋智哮问金柔嘉，「你也看到了，haha是她撕的吧！」质疑『无辜者』，「你为什么撕haha，他是保安跟我一伙儿的！你就是内鬼！」 宋智哮也拉上金柔嘉给她作证，「我撕haha的时候是不是他们都说他是内鬼我们才撕的，我当他是内鬼我为什么不能撕！」怒视哥哥，「你才是那个内鬼，你不是也一起撕了，只是最后撕下来的是我，你还抱住他胳膊了呢！」 莫名被要求做证的金柔嘉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个游戏被她完成了狼人杀，但场上剩下的嘉宾更多，mc只剩三位了，嘉宾们当然更相信自家导演，都等着导演说话。 导演默默看向刘在时，话是没说但表情已经什么都说了。人到临终了，刘在时控场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就开始增加游戏的可玩性了，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样子。 「你才是那个内鬼！」国民mc捶胸顿足，「金柔嘉才是那个内鬼！你们信我！」 金钟国勐的往前一扑，口中大喊，「抓住他！」 信他个鬼！ 在八人『围殴』之下『惨死』的刘在时摊在地上还不忘高声喊叫遗言，「绝对是金柔嘉！你们要信我！只有她了！不是我，不是智哮，只能是她了！」 宋智哮在翻看刘在时名牌发现不是内鬼是已经知道谁是了，却故意愣神让金柔嘉反手撕了她的名牌，随后眼看着金导撒腿就跑，那真的是离弦之箭，跑的大家都懵了，宋智哮同时做出被骗的悲愤款，跟刘在时双双被拖走。 这段众人聚集的桥段极其好玩，因为真的有很多被金导骗了的，李多嘻差点飙出不能播的话，朴宝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们本来相信刘在时来着，最后反水还反歪了，各种郁闷。 第1629页 飞速消失的金柔嘉也郁闷，她怎么能想到大家聚一起了呢，当时那个场面，不管是刘在时出局还是宋智哮出局，她都是最值得怀疑的嫌疑人，那她能咋办。 命运如此神奇的让金导躲进了一开始宋智哮去引开金钟国，把她藏进的紧急通道里，金柔嘉望着一路整个她从来没让她离开尽头一秒的fd，真诚发问，「我要是跟你说，我属于手比脑子快，我没想撕智哮姐的，你信吗？」 fd是个不讲话的工具人，跑的气喘吁吁的作家倒是在边上笑了，播出后这段放完闪回再把金导的问题放在字幕上，问观众们，你们信吗？ 观众们表示...... 【我tm要被笑死了，金柔嘉全程都在纠结她要怎么办，良心不安四个大字就差刻在脸上，结果最后给我个反转？宋智哮明显放水了，但金pd无敌可爱啊，她就是传说中玩狼人杀拿到狼人后会直接暴露的类型吧，怎么会那么可爱！我要被圈粉了！】 【金柔嘉真的实力圈粉，爆笑！还什么手比脑子快，她怎么想得出来？】 【宋智哮还真没放水，可能最后被撕名牌那里放水了，但前面她是真没怀疑她。我在节目组给出内鬼身份放闪回之前也没怀疑金柔嘉，她感觉特别像是没参加过综艺所以不太知道要怎么做。关键是她从头到尾都跟着宋智哮没离开啊，她都不单独找线索的，也不跟一开始就放出来的孙艺珍接头，金钟国都去接头了，谁能想到是金柔嘉啊！】 【我也没怀疑金柔嘉，她这局属于躺赢吧？因为心虚不敢跟宋智哮分开，结果就什么都没干也没被怀疑，结果就这么躺到最后，运气逆天啊！】 【说到运气，你们知道金柔嘉拍《瞒天过海》的时候原定是个男人的犯罪题材动作片，是她直觉，注意重点啊，她直觉女性更有卖点推翻了所有计划重新来。结局你们都知道啦，妹子简直是欧皇本人！】 【欧皇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啊，金柔嘉要是一开始跟着刘在时或者李光株走，她未必能活到最后，也就宋智哮才能带她走到最后。她还有个强力队友，虽然从来没联繫过，但队友已经把她名字写上王冠了，金柔嘉真的是躺赢，她躲到最后居然赢了！】 躲到最后只等着游戏结束就去跟宋智哮道歉的金柔嘉发现自己赢了也是一脸懵逼，这都能赢？ 第341章 金柔嘉一直躲到广播里宣布获胜者是她的时候, 而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赢的，还是最后大家都聚在一起录收尾了，金钟国才说他把写了金柔嘉名字的王冠藏起来了, 所以一直苟到最后的金pd躺赢。 躺赢的金柔嘉拿着节目组给自己的胜利者韩牛礼盒奖品巨蛋疼, 蛋疼的在节目结束后大家约聚餐时让助理去给她买了五份跟节目组一样的礼盒回来，挨个分给被她『背叛』的警察组队友们, 尤其是宋智哮, 她深感对不起人家。 这事儿被mc当一个美谈在下期节目里说出来，还给金导增加了个过于善良的名声, 而金导彼时已经快要成为韩国第一个两千万人选择的导演了。 《瞒天过海》过一千五百万人次的时候就有媒体在说金柔嘉很可能刷新歷史, 她名号中首位票房过千万人次女演员的名头，有极大的概率把『女』字删除，成为韩国影史票房第一人，没有性别之分就是票房第一人。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这部电影的时候主要宣传方向还是演员们, 演员们加导演集体上了综艺刷新了年度最高收视率, 而等节目播出一千五百万的成绩已经到达了一千七百万，距离三年前创造了韩国电影史上观影人次最多的《鸣梁海战》仅差六十万人。 一部即将登顶并且基本可以确定能登顶的项目，受到关注的就不止是演员们了, 还有制作这部电影的各位幕后的英雄。金柔嘉作为总导演，理所当然的万众瞩目。 万众瞩目的总导演却不在韩国，cj乘势而起推行全球上映, 金柔嘉再次进入跑宣传跑的飞起的情况。这次跟以往稍有不同的是, 女士们配着她一起跑，旅程也算有趣很多。 韩国本土票房人次超过了一千八百万的当天，累计票房成绩高达一千三亿韩元，正式宣布金柔嘉登顶成为韩国影史第一位观影人次最多，票房成绩也最高的导演。 项目在多伦多宣传, 就地举办庆功宴，全场都嗨炸了，李多嘻更是抱着金柔嘉嚎啕大哭，她算是一片封神了，就算是个伪神那也是神，也是她作为主演之一参与过歷史的证明。那当然值得哭一场，哭到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又丑又可怜，但金导觉得挺可爱的。 在这份巨大的荣耀里，金柔嘉和崔尚宇是唯二两位极端冷静的人。 崔尚宇不知道金柔嘉为什么能那么冷静，他之所以冷静是因为他登上了一个新台阶，在公司拿到了新职位，未来他要面对的是更广阔的世界更危险的战场，这份荣耀即是际遇也是危机，他必须得冷静才行，他必须能拴住金柔嘉，如果不能他就得找到新的金柔嘉。 站上了高位就没人想要掉下去，崔尚宇就不想，他就得维护自己的位置。 想要维护新地盘的制作人想要跟导演捆绑，导演却不是很想搭理她，她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计划了，那份计划里不是很需要崔尚宇。 这份计划源自于她的新剧本，也源自于在《瞒天过海》创造歷史的欢乐气氛之下，正在被人为压制或者说是忽视的在韩国曝出的各种性丑闻事件。 第1630页 2018年三月，多伦多的韩国制作组在欢庆他们刷新的本国歷史；2018年三月，韩国首尔在进行由女性团队发起的超大型抗议游行，反偷拍，反性别歧视，当然还有要求惩戒性侵者。 世界有时候像是一枚硬币，正面不是人头就是花朵，总之都有象徵意义都是正向的，都是讲起来会有一堆故事的图案。而硬币的背面才是那枚硬币真实代表的价格，真实能购买的价值。 金柔嘉这次对硬币的背面感兴趣，因为这件事的源头根本不在韩国，最初闹起来的地方也不是韩国，甚至时间也不是2018年才冒头而是更早更早，早到男权封顶，一切就已然发生。 早在《瞒天过海》项目启动之前金柔嘉就写了一个本子，一个她不准备用任何男性工作人员，只组完全由女性团队创作的本子。在她的计划里，她的那个项目不管是演员还是片场打杂的场务都最好是女性，那才有意思。 那么有意思的项目当然不可能让一个男制作人参与，金柔嘉已经找好了她新项目的制作人，李廷香。 近些年已经没人知道这位女士了，但往前推十年，李延香是韩国仅有的几位能称之为名导的女导演，以细腻的镜头语言闻名，算是韩国文艺片在面对世界是重要的一张名片之一。但这位女导演的产出少之又少，最近的一部也是八年前的作品。 金柔嘉还是无意间看到了她的电影，才对这个人有兴趣，因为对她的作品有兴趣。说起来是李仓东推荐她看的，圈内能叫得出名号的女导演太少了，老师一度担心自家弟子孤木难支。李延香算是国内女导演的领头人之一，虽然本人是个隐士基本不出来活动，但她要是振臂高唿还是能召集一帮女性电影工作者站队的。 《瞒天过海》启动时，金柔嘉就在跟李延香对接她的新项目，这位1964年生的导演也是个能当奶奶的人了，老太太很欣赏后辈却不是很想跟后辈合作，不是针对金柔嘉，而是老太太不想出来活动。但后辈送上了剧本，前辈改口说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就考虑到《瞒天过海》上线，电影过了千万人，金柔嘉成了首位观影人次过千万的女导演，李延香打电话给金柔嘉想要聊聊。 老太太以过来人的经验跟前辈讲，你已经成功了，不管是在艺术领域还是在商业领域你都成功了，在那么成功的时候拍一部女性主义的作品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不管民风多开放，韩国还没有走到能接受金柔嘉新作品的境界，金柔嘉要是真拍了会被骂的，骂到死都有可能。 「你觉得有必要拿你未来的事业去拍吗？」 「事业这玩意儿，今天有明天没，在乎事业还不如在乎创作。」 李延香笑看着她，「你先好好享受成功，等你享受过了，再来见我吧，到时候你来了，记得带着合同来。」 从老太太家离开的金柔嘉接受了前辈的好意，前辈想让她仔细思考，她是否真的要离开花团锦簇的世界进入鲜血淋漓的现实。 金柔嘉也知道前辈怕她是一时意气，是热血上头，是年轻人的莽撞，那她就得让前辈看看，她不是随随便便就冲着南墙去的，她撞过的南墙多了，没一堵墙真的把她撞死在追求理想的路上，她一直都是破墙而入，一往无前。 《瞒天过海》破了一千五百万，制作人在忽悠导演上综艺的时候，导演把cj官站放的庆祝海报发给了李延香，告诉前辈，她即将刷新韩国的新歷史，属于商业片市场的新歷史。有介于艺术片市场的新歷史也是她创造的，圣丹斯她是第一个去的，到现在也没第二个韩国导演进入圣丹斯，她很清楚花团锦簇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电影过了一千六百万，金柔嘉把电子版的合约发到了李延香的邮箱里，给前辈发信息说她要出国宣传，让前辈找律师看看合约。李延香回她的只有短短的一句，回来见面聊，金柔嘉就出国了。 出国的金柔嘉在跟她的团队庆祝新歷史的诞生，拿着她剧本的李延香却去找了在为今年的坎城做准备的李仓东，两位老前辈一起聊后辈的剧本，聊后生可畏。 李仓东对自家弟子的评价只有一个，金柔嘉是可以引领韩国走向世界的电影人，没了。评价高到，李延香都有些诧异，但想想那个小朋友的成绩好像也不是不合理。 两位导演组局来了不少人，都是电影人就不用谈了，都是小众电影人比较值得聊，场子里一个混主流市场的都没有，一个商业导演都没有，一个即做商业电影也做文艺片的都没有。这个场子里，最大牌的除了李仓东就是金基德，这位除了电影拍的好，还有厌女症的名声，今年他最大的名声是疑似性侵女演员。 金基德有厌女症这件事算是共识了，虽然他本人不承认，但他的作品里出现的每一位女性角色都是支离破碎的，有些甚至可以用扭曲去形容。不过金基德的电影里就没一个角色是正常人，都是展现人性扭曲的『标本』，在这个角度来说他还蛮『平权』的，男、女角色都很扭曲。 要是讨论金基德的创作理念，大概是他自己说过的，人生就是自我折磨的过程，受虐和施虐的过程。 今天组局的人不是李仓东是李廷香，她组这个局是为了让到场的人知道，他们所坚持的那个小众的，不为大多数人知道的，九成九上不了院线的渺小又庞大的世界，有了新伙伴的加入。就是那个远在多伦多庆祝自己的胜利，已经被商业片市场封神的金柔嘉。 第1631页 金柔嘉登上了神坛，每一家韩国媒体，不管是纸媒还是网媒，影评人还是普通观众，每个人都在为她的神座添砖加瓦，他们都在见证歷史的诞生，他们也是歷史的创作者和参与者之一。 而让歷史成为歷史的金柔嘉却想拆了她的神台，她在接触网飞，一家流媒体平台，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做网剧的。 金柔嘉的新作品没办法上院线，题材就不一样，她要拍的是独幕剧，不适合上院线，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能上的去。就韩国市场的尿性，她大概率上不去，除非cj真的愿意站在她身边跟半个国家的男性为敌，那她搞不好能上，但基本不可能。 《瞒天过海》的宣传团队从多伦多转战到阿姆斯特丹时，全球票房统计已经过了九千万美金，崔尚宇每天意气风发的忽悠金柔嘉跟他一起创造新世界，走向更传奇的世界，说什么他们会是黄金搭档啥啥的。金柔嘉则是在跟金基德密切联繫，那位导演非常诡异的愿意敞开自己给她的新作更多的灵感。 最初金柔嘉不知道金基德搞什么，他真的是全部打开自己，毫无保留什么都说，话题能细緻到，他用什么姿势对待哪位女演员。一开始当小黄片听的金柔嘉听到更拧巴的地方时，突然就理解了金基德在干嘛，他在跟她交朋友，用我们来分享好玩游戏的方式跟她交朋友。 金柔嘉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走神经病风格的艺术家，她觉得自己挺正常的，毕竟这个圈子的神经病那么多，她已经算很正常的那个了。可当她发现，她是可以跟金基德讨论剧本的，还能聊的很嗨，聊的无敌细緻还能扣动作细节，她就有点怀疑，自己搞不好也不是那么正常。 在金柔嘉的新剧本里有一段是关于女演员被导演性侵，完全站在女性视角去研究这件事，她跟金基德讨论的最多的就是这段。两位金导，女导演是纯粹的女性视角，男导演就是纯粹的男性视角，按理说两人聊这个应该会掐架，尤其在金基德有某方面经验时，但两人没掐起来。 因为两人再用最黄的词句最严禁的态度在研究剧本，金基德以男性视角给女导演讲，某些细节可能是女人的臆想，比如他会用武力压迫，他从来不会那么做，比起动粗，他更期待看到人性的挣扎，他在期待对方讲『no』，可惜对方一直是『yes』。金柔嘉就在跟他说，女性的成长环境和社会压力再加上生理结构就是会造成我们会臆想，我们会自己脑补权利压迫比动粗更可怕。 金基德说，你要是这么拍只会让男人厌恶却不会让他们恐惧；金柔嘉讲，我不是拍给那些会厌恶或者恐惧的男人看的。 她是拍给那些共情能力很强的姑娘们看的，她是拍给那些『no』就在嘴边但没有勇气说出来的女人看的。 男导演跟女导演对剧本探究的细緻程度到达台词每一个停顿的瑕疵，她想用什么样的灯光，营造什么样的氛围，摄影团队准备找谁，配乐有人了吗，以及...... 「我当你的制作人吧，我比李廷香能帮你。」 「不要，我就要李延香前辈。」 「为什么？」 「你是男的，我要女人。」 「......需要我变性吗？」 「......大可不必。」 这段神奇的对话在2018年的五月被金柔嘉带去坎城跟今年有作品受邀来电影节的老师分享，李仓东对金基德能疯到『变性』也是很无语，不过他看了金柔嘉在『疯子』的建议下修改后的剧本觉得很可以。 在酒店大堂见面的老师和弟子研究着弟子修改后的剧本，李仓东的评价是，「金基德脑子不太好，但创作没问题。」 「我倒不觉得他脑子不好，我觉得他是个勇士。」金柔嘉最近对『疯子』的观感很不错，「那是个敢于把自己的躯体剖解，不管灵魂有多污浊都愿意坦然的展露给世界的人，那份勇气我都未必有。」 创作本身就是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剖解展露给观众，但剖解到什么程度，有没有艺术加工，这就看创作的的『勇气』了。金基德在金柔嘉眼里就是个『勇勐』的人，还非常有才华。 李仓东斜了她一眼，「我怎么没听你夸过我。」 「...吃醋了的意思吗？」金柔嘉话都没讲完就闪身避开老师的巴掌，笑着换了个他打不到的位置，刚要说话看到电影的主角团过来了，随口就换了个话题，问老师对今年的金棕有没有信心。 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来人的李仓东也跟着换了话题，「你这么问是对我没信心的意思？」 刘垭仁他们走进后就听到金导霸气的一句，「今年金棕要不是您的，我就把坎城拆了。」 老师被逗的哈哈大笑，演员们却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唿，还是李仓东招手让他们过去，才挨个给金导行礼问候。一群人搬着椅子围坐在桌边，李仓东环视一圈指着新到不能再新，只参与过他的作品的女演员全钟睿让金柔嘉考虑看看要不要用。 「演技是很稚嫩，可塑性很强。」 被夸的女演员秒速站起来给金导鞠躬，李仓东挥手让她坐下，脸抬起来给金柔嘉看看。金导在『扫描』女演员的时候，边上的男演员们眼神乱飞，飞到金导说，没感觉，组团沉默，眼观鼻鼻观心。 「我给你介绍的你都没感觉，全度研你也说没感觉。」李仓东开玩笑的闹她，「我满意的你都没感觉是吧？」 第1632页 金柔嘉就笑，「这次我还真准备找全度研，金基德每天都给我发全度研的照片，就想让全度研演...」顿了顿，「他是不是对全度研求爱没成功？我怀疑他想当我的制作人就是想把全度研推进项目里。」 「他那不是求爱没成功，他们是有过节。」李仓东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当时也是坎城，全度研跟我一起来的，那部片子她成了影后，国内第一个坎城影后，那时候铺天盖地的报导不比你现在《瞒天过海》的阵仗小，那时候金基德正好有项目在上，票房惨的也是创造了奇蹟。」 「什么奇蹟？」金柔嘉问。 「全国票房最低的奇蹟，好像...」李仓东想了想，「一直到下映也就几十张票？」想不起来了，总之，「一边是自己的作品无人问津，一边是一个女演员得到影后就全国庆祝，他肯定会不爽啊。」 金柔嘉听着有点奇怪，「要是不满票房成绩的话，他跟我怎么聊的起来？」单说票房，金基德所有电影加起来搞不好都没到《瞒天过海》的一个零头，他作品很难卖，在文艺片里都属于极其难卖的那种。 「谁跟你比票房啊，他脑子坏了才跟你比票房。」李仓东拒绝聊什么票房的问题，转而问她，「你待几天，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红毯？」 还在思考票房问题的金柔嘉把话题拉回来，「他跟我聊的挺嗨的啊，怎么跟全度研就能因为票房闹起来？」 「他们不是因为票房闹起来，是....」李仓东余光瞄到演员们都开始神游，白眼差点翻出来，「你够了啊，跑到我这里来炫耀票房好吗？你好厉害哦~」 金柔嘉差点笑出声，「明明是你先说的。」 「滚蛋，什么时候走？」 「后天要飞芝加哥，红毯就算了，我等着看直播听获奖感言吧。」 这话还像句人话，李仓东勉强满意，招唿基本没说话的演员们可以散了，带着弟子去吃饭。这顿饭还没吃完，金导有新项目在找演员，其中一位已经定了全度研的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传到都上了新闻了。 金柔嘉还在跟老师聊新作品的团队招募，最想要加入团队的崔尚宇就打电话过来，说什么是不是朋友的话，你有新作品居然不告诉我。金柔嘉把她和金基德的对话再转述给崔尚宇，让对方自己选，要是真的那么想合作，他去变个性，合约立刻签，这辈子她都只跟他签。 「有必要那么夸张吗？人家搞性别歧视歧视女人，你搞性别歧视歧视男人？」崔尚宇才不信呢。 「是啊，我就歧视你了，你变性吗？」金柔嘉才不管他信不信呢，「我在跟老师吃饭，你....」 「别啊......」 剩下的话金柔嘉不想听了，直接挂断，听老师问是谁，跟他说是崔尚宇。 「你们两合作不少次了吧，还是一直找他发行的？」李仓东想了想，「打算跟他捆绑？他能力够吗？」 摇头表示不是想捆绑的金柔嘉讲，「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不会再合作。」 「怎么？」 「不合适了，他觉得能破韩国记录已经是顶端了，我觉得才是个开始，格局太小，手段再好也就那样。」金柔嘉想着合作过很多次的小伙伴，「崔尚宇是有天赋的，起码在搞事情上很有天赋，再给他个三年五年，绝对能成长起来。但现在，我们不合适了。」 大概懂她意思的李仓东莫名有些感慨，「你走的太快，这一路被你丢下的人啊堆积成山哦，偶尔慢一点走也没什么，看看风景交交朋友谈谈恋爱也行。我都没见过你有朋友，成天不是拍摄就是跟我们这些老人家在一起，暮气沉沉的，都不活泼。」 从来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要求活泼的金柔嘉哭笑不得，「我专注拍摄还不好？」 「好啊，怎么不好，这不是想让你也休息休息么，一直工作也会累啊。」李仓东帮她算时间，「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一年一部戏一次都没断，不是拍摄就是宣传，你不累我看着都累。工作重要，理想重要，生活也很重要，我们的养分都是从平凡琐碎的生活中汲取啊，还是要有点生活。」 弟子过于优秀，老师就担心弟子优秀成孤家寡人，长辈的心态就起来了，「你就没什么感兴趣的男孩子？」 「我看中女孩子行不行？」金柔嘉开玩笑。 李仓东倒没觉得是开玩笑，反倒盘算，「你看中谁了？韩哮周？」 「什么鬼就韩哮周，还真信啊。」金柔嘉让老师别闹了，「我对人类没兴趣，我只对我的角色有兴趣。」 「导演跟演员也是一段佳话，圈内不都这么搭么。」 「老师~」 「韩哮周好像是个异性恋，你跟她试过吗？」 金柔嘉眼珠一转，扬起笑脸开口放大招，「老师知道cj统计《瞒天过海》的全球票房过一亿美金了吗？」 「呀！」 金导的生活要怎么过的话题因为票房成绩戛然而止，两边都有彼此不想聊的『雷区』，那就还是聊点大家都想聊的吧。 大家都想聊的新项目在韩国传的神乎其神，既然金柔嘉没有出来闢谣说她没新项目，那就代表金导真的有新项目了。即票房神话的名头之后，金导还多了个劳模的称号，跟其他一部电影拍完能修个三五七八年的老师相比，弟子每年至少一部电影的频率简直不能太勤奋。 第1633页 勤奋的金导在飞了半个地球重回首尔时，才知道流言传着传着就传成了四不像，什么她的新作品还是cj制作，什么她的新作品是《瞒天过海》的续作，什么她准备拍第二部 ，什么她是中青代女演员的福音，啥都有。 这些传言都是跑来约饭的河证宇说的，男演员讲，媒体帮她把团队都组好了，就差剧本开拍。金柔嘉就很囧，人家好歹有张图才能讲故事，这帮人一个流言就能脑补出大戏，够无聊的。 「你现在最热门啊，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新闻点，记者才不管真的假的，爆了有点击那就爆啊。」河证宇举杯让金导了解一下，她现在是全国大热门，二线演员的热度搞不好都没她高。 金柔嘉对于圈内追逐金钱的嗅觉也是无奈，她成了国家名片的时候都没那么夸张，果然电影始终是商品，还是要能卖钱才行。 两人在一家传统韩餐馆里，河证宇貌似是觉得金导在海外飞了一圈回国肯定想吃点地道的，其实金导对韩餐没什么迷恋，不过她本来对美食就没什么想法，她不重口腹之慾。 河证宇约金柔嘉的时候说有事，等金柔嘉到了，两人一直在闲聊，聊半天金导也没听出来他到底有什么事，就让他有话直说。河证宇压根也没什么事，单纯想见一面，好久没见了，非得找出有什么事的话，就硬掰了个想要参与她新作品的理由出来。 「我新作品全是女演员。」金柔嘉抿了口酒让他自动放弃。 「全是女演员？」河证宇有些诧异，「你真要拍《瞒天过海》的续集？」 金柔嘉想了想，「续集倒不是，你想不想看剧本？」 河证宇觉得她表情不太对，迟疑着点头，「看呗。」 女导演和男演员在看剧本的时候，双方齐刷刷登顶热搜，不是什么媒体搞事，也没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单纯就是金柔嘉真的是大热门，大热门回国机场的记者都没堵到人，这次的消息也算是首次露面，那不得用个热搜『庆祝』一下。 热搜最初来源于一个小视频，拍视频的就是这家饭店的客人，对方在门口换鞋的地方等朋友到来着，看到没意识自己有多红什么遮挡都没有的金柔嘉，和只戴了帽子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是谁的河正宇，差点尖叫出声。 这是个高档的韩餐馆，客人也算有素质，妹子觉得凑上去不礼貌就连签名都没要，做的也就是咬着腮帮子忍住尖叫，但没忍住拍了个他们换鞋再进包间过道的小视频发给朋友，炫耀自己见到了男神加女神的搭配，同时也是嫌弃迟到的朋友，看看你迟到你错过了什么！ 深感错过一个亿的朋友各种羡慕嫉妒恨，转头又发给了其他人，这发啊发的，就从朋友之间转发到上了sns，再到登顶热搜。 【你们能不能不要瞎刷话题，什么密会？有毛病啊！我还以为两人恋爱了呢！吓死我了！】 【我今天从机场出来，你们不知道场面多壮观，感觉全国的记者都到了，还以为谁要在机场开什么新闻发布会，结果金pd架子大到上天，人都没出现，女演员们倒是出来拍照了。结果那么大场面金pd没去，跑去跟河证宇吃饭了？刷个密会没问题啊，说不定真恋爱了呢，算算时间差不多是下了飞机金柔嘉就去跟河证宇见面了，真爱啊~】 【恋爱也没关系吧，男才女貌，不对，男有才女也有才，不挺好的么，很般配啊。】 【别扯淡了，两人哪般配啊，你们都不算年龄差的吗？金柔嘉1994年生，河证宇都够当爹了，瞎说什么呢！】 【啥？？？金柔嘉1994年生？开什么国际玩笑，那她不是才26？实岁24？？？你们肯定是骗我的！她怎么可能才24！那她拿下圣丹斯才几岁？我不信！】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为人家都是年纪小小就成名了，哪个天才前面不是有个少年做前缀。金柔嘉就是1994年生，人家不止是24就创造了影史第一的成绩，人家带着处女作去电影节的时候20都不到，那才叫天才。河证宇跟她相反，大器晚成，这两人搭不起来吧，就是朋友，河证宇还是《瞒天过海》的执行导演呢，上司下属都行，这你们都能拉郎配？想什么呢！】 【才华什么的先不谈，两人之间应该有点什么吧，视频里金柔嘉换鞋的时候河证宇一直伸着手虚护着她，我怎么觉得气氛有点微妙呢？】 【不要看到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单独在一起就一定搞cp，你们就是想太......我支持暧昧！】 【这两人要是真有什么我还是很看好的，但应该是什么都没有，不要只看一个视频，电影宣传的时候河证宇有些记者会也是在的，双方几乎没互动，现实点两人搭不上。与其相信两人见面是沖男女关系去的，还不如讲他们聊合作呢，金pd不是在准备新项目么？】 金柔嘉的新项目让河证宇看完剧本后盯着手机盯到屏幕自动黑屏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真没办法开口，脑子乱成一团，太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剧本看了快三个小时，热搜的讨论度一直都没下去，还挂着，网民们很在意的『密会』，相关人士却没人在意。这又不是丑闻，两人见面吃个饭怎么了，连个出来澄清的人都没有，当事人们甚至不知道这个热搜。 当事人之一的金柔嘉在另一个当事人看剧本的时候专心吃东西，填饱了肚子后还看了李延香推荐的一个摄像导演的过往作品，她认识的女摄像导演都不是少是没有，那就得靠李延香的人脉网了。爬的太快就是有这个劣势，很多不在主流市场混的人根本没办法出现在她面前，她自然就没处去认识，她也很忙啊。 第1634页 忙着选摄像导演的金柔嘉还是听到了对面打火机的声音才抬头，问看完剧本的男演员感官如何。男演员的感官很复杂，复杂到他很好奇。 「你不怕吗？」 「怕什么？」 「怕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赞誉都会变成骂声？」 金柔嘉笑了，「如果我有这个荣幸可以与世界为敌，那我要感谢这个世界给我这个机会。」她从不怕与世界为敌，她只怕世界太无聊。有争议的作品永远都不会是糟糕的作品，所有人都在夸的作品，反倒很无聊。 神龛上的傢伙明明被他拉下来了，可河证宇又有了那个人看着就坐在他对面，实际上他们隔着山海的挫败。自心底蔓延到周身的无力感最终化为一声嘆息。 「有需要电话我。」 「没有...」 「呀。」 「ok，有需要我联繫你。」 第342章 金柔嘉的新项目首次正式对外放出的第一个消息, 是她即将和网飞合作，那不止不是一家韩国公司，甚至不是一家电影制作公司, 那是流媒体。 网飞是在两年前宣布进军韩国, 最先接触是电影市场，弄了个合拍的科幻题材《玉子》，导演是奉骏昊。在有先驱者的基础上金柔嘉跟网飞合作其实不算什么特别的事，但金柔嘉跟网飞合作的不是电影, 而是网剧，按照新闻放出来的消息, 那不止是个网剧还是个每集只有十五分钟，一共也就八集的网剧, 这一点让众人惊奇。 惊奇到cj的李小姐都亲自找金柔嘉约饭, 想问问目前已经算国内身价最高的电影导演是怎么想的。她们两当然不是等新闻出来才见面, 而是金柔嘉确定要跟网飞签约李小姐就得到消息, 随即约人。 金导也没进行太多的解释，她只是把极少数人看过的剧本给了李小姐。 对方并没有看完整个剧本, 她只翻看了第一集 的三分之一就不再对金柔嘉选择网飞再有什么疑问。这种项目在如今的时局里国内没人会跟金柔嘉合作，就算是她拿到这样的项目也会劝金柔嘉再想想，拍是可以拍但这两年都不适合上线，不论是网络平台还是某家电视台，都不适合。 看过剧本的李小姐不跟金导聊什么你为什么选择网飞了，她更好奇金柔嘉为什么想要拍那个题材, 「我对你应该还算有点了解，原以为你是专注创作不理外界风雨的人，没想到你也是追求社会责任感的类型，果然是李仓东的弟子。」 「这倒不是, 我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说实话也没想那么多，您了解的是对的，我原本对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没什么兴趣，只要我能持续创作就好。」金柔嘉表示『金主』看人还是准的。 看人很准的『金主』笑着伸手示意她继续，金柔嘉却没什么好继续的，非要继续的话也就是，「心血来潮想那么做，正好我也站在了我能那么做的位置，又有平台愿意辅助这个项目像世界推广，我总归是不亏的么，那想做就做呗。」 食指轻点桌面的李小姐笑着劝了一句，「还是再想想的好，你确实已经走到不需要惧怕人言的位置了，不过人活于世到底人言可畏。」 「多谢，我会注意的。」金柔嘉含笑点头。 跟李小姐的见面没有让金柔嘉损失什么，反倒得到了『金主』的一句同河正宇一样的，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的支援。不过金柔嘉觉得她大概不是很需要，或者说如果韩国市场真的就此想把她赶出去，她也没什么捨不得的想法，是时候走向世界的舞台啦。但她应该不会沦落到那么惨，顶多是有七成的人不接受，那不是还剩下三成么。 金导的新项目只有很小一部分的支持者绝大部分是反对的，重点就在于她项目的导向，为女性争夺平权或者说抗击男权的导向。 看起来没什么对不对，全世界都在叫着平权，出一个网剧加深这个理念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啊，何况金柔嘉本来就是女导演，她有那个诉求创作出那样的作品，能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金柔嘉的剧本表现形式，八个故事每个都说就太长了，单说让李小姐看到三分之一就放下的第一集 吧。 那是独幕剧，由一位女演员从头念白到结束的剧。台词的内核是女演员如何在一场以试镜为名义的宾馆里被导演性侵的故事，一句话就能介绍全部，不用太详细。 第一集 的故事金柔嘉有三个版本，第一版是她按照去年美国曝出的性丑闻事件为原型改编；第二版是她和金基德深入探讨过后以对方的素材加持改编；第三版是今年年初，韩国政坛曝出的最热门总理候选人性侵下属事件的原型改编。 三个版本，每一个版本都是真人真事，每一个版本都会让当权的男性们感受到被冒犯。第一版得罪的男性制作人们，第二版得罪的是男导演们，第三版得罪的人就更多了，青瓦台那帮人都是敌人。 年初政坛丑闻人家好不容易压下去了，金柔嘉要是这么拍出来，那就彻底上耻辱柱，还是国际丑闻，网飞可不是什么韩国公司，那是网络世界的龙头之一，必然能讲项目推广到全世界，那自家的丑闻就被广而告之，这辈子都洗不清。 光沖第一集 剧本的第三版，国内就不会有什么制作公司愿意跟金柔嘉合作蹚浑水。 韩国电影一贯以敢拍着称，按理说他们没什么好怂的，但也得分情况。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涉及到自身利益点的事情，大家都很赶拍，只要有钱赚，没有南韩电影圈不敢拍的题材。点就在于要有钱赚，对方还是执政党，还是能进行政治压制的存在，网剧又赚不了几个钱，那何必冒那么大风险去和金柔嘉合作呢。 第1635页 真正意义上第一个看到剧本的李仓东也好奇为什么金柔嘉不把项目做成电影，她的八个故事每一个信息量都大到足够扩充成一部电影，拍八部电影一点问题都没有。虽说她拍出来后未必能在执政党在位是上院线，可执政党最多也就四年，四年过去，项目再上线就是了，这点忠武路的人是不怂的。 但金柔嘉不愿意，她的新项目不是冲着赚钱去的，她想要的是传播度。电影始终是有门槛的，不管是需要观众买票进影院还是九十分钟的观影时常，这些多中下层来说都是成本。别看世界电影工业那么发达，但依旧有超过十亿人一辈子也没看超过十部电影，甚至有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电影。 在考虑传播的基础上，金柔嘉才把故事尽可能压缩，一直压到十五分钟，她的八个故事最长也没超过二十分钟。她想要的是在sns上随意转发也会有懒得见电影院的人，不怕浪费十五分钟的时间看一部短片，虽然不咋下饭，但也不算浪费啊。 老师对弟子口中网络远比影院、dvd，更能传播作品的说法是接受的，不止接受还很欣慰，觉得自家弟子终于在自己的『感召』之下，有了社会责任感，那是金柔嘉应该做的事情，用自己的影响力去传达正确价值观的事情。 不管是之后跟李小姐见面还是之前跟老师见面，金柔嘉都没有那么崇高的想法，她想的很简单，简简单单的告诉老师，「我只是看到了我所看到的，我想把我看到的记录下来，那也是一种创作。」 金柔嘉创作这个作品的灵感跟故事本身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是毫无关系，她是在参加颁奖礼的庆祝派对上被一群女演员们包围时想到的。 彼时姑娘们都围着她，围的她唿吸的空气都是各种香水混杂的味道，讲真，那不是很好闻，香味太杂了有些刺鼻。但姑娘们很好看，每一位女士们都各有各的美，即是美貌的躯壳也是有趣的灵魂。 彼时金导在离开『花丛』时听到崔尚宇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女导演在这种时候就占尽优势，你要是是个男导演，她们未必敢弄的那么明目张胆。 围着金导的姑娘们给她创造了一盏灯，崔尚宇的玩笑话点燃了那盏灯，那盏名为女人靠近权利就是想得到什么，而男人靠近权利就是有上进心的灯。前者和后者的差别在于，前者在普通人嘴里的评价是功利，后者在别人的嘴里的评价是敢拼搏。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金柔嘉当然想玩啊。 金柔嘉想玩点不一样的，想为她喜欢的这个世界玩点不一样的，为此在项目正式宣布立项时去找了当初公开举报『上司』性侵的女士，邀请对方参与项目出演她本人。 女士拒绝了，她面对记者们的镜头已然鼓足勇气，再面对电影导演的镜头就没有那份勇气了。女士跟导演讲，就算她已经把证据都砸实了，就算有无数姑娘们走上街为她游行，就算她站出来不止是想争取公平还有更多政治资本，就算有那么多就算，她还是面对这庞大的敌人，大到原本承诺保她的人都要求她暂时潜伏。 女士的家人们不理解她在做什么，不管是父母还是兄弟姐妹们都不理解，他们会安慰她你受苦了，但他们也会说，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翻出来。女士的朋友们一部分把她当勇士，一部分认为她就是在用公众舆论为自己铺路，够狠的。而女士的同僚们，也觉得她很会钻营。 □□，朗朗干坤。 两人坐在一家花园咖啡馆的小花园里，盛夏，花香袭人。小花园布置的很漂亮，这家咖啡馆是会所制，走法式风情，庭院很美，咖啡很好喝，下午茶的甜点更是精緻可人。 那么悠闲的环境里，端着咖啡杯的女士跟导演聊的却是血淋淋的现实。 现实是她这个不那么完美的受害人得到的支援远没有谩骂多，就算加害者已经认罪道歉，网络和现实舆论给与的依然是，她可以从这件事里获得多大的利益，而不是她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我没办法站出来第二次不是因为人言可畏，而是如果我再次进入公众视野，支持我的人可能也会想，我是不是要从中获利。」女士抿了口咖啡，轻笑一声，「我很佩服您想要把这件事搬上银幕，但我得说，我现在面对的一切会是您即将面对的，可能还会更过分。」毕竟她在明面上退出政坛了，而金柔嘉不可能只拍一部作品就退圈。 金柔嘉很感谢对方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也可能是因为对方信任李仓东帮她找的那个中间人，进而信任她。不过人家话说的那么明白了，金导就不强求对方出镜了，而是召唤等在店外车里的全度研，询问当事者是否建议全度研饰演以她为原型的角色。 剧本里的第一集 有三个版本，金柔嘉每个版本都会拍，拍完再研究要用哪个，怎么剪，所以才想要见当事人。 金导前后见过三位当事人，未来还要在政坛混的女士拒绝出镜，但美国的那位女演员是愿意的，韩国跟金基德故事相关的女演员也是愿意的，她的第一集 就有了三位女演员。 当项目第一集 的三位女演员都签约后，金柔嘉新项目要拍什么，什么题材，什么主题，剧本是什么样就已经不再是秘密。既然不是秘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网路很安静，媒体也很安静，圈内公开的秘密没人往外传，而知道秘密的人找到了金柔嘉，想让她暂停拍摄。 第1636页 来者是跟金柔嘉有过数面之缘的青瓦台执政官，对方很有礼貌并且很有建设性的跟导演商量，我们不是要干涉创作自由，但我们希望不要让动盪的时局再添新乱子，外面的风波好不容易平息，何必在这个时候又起纷争。 闹成两性关系对立，对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事啊，如果您非要拍，完全可以等几年，所有的损失我们可以承担。或者可以删除政府丑闻的那一版，剩下的不管是导演性侵女演员的版本，还是美国丑闻版本，他们都不限制。 金柔嘉也很有礼貌很有建设性的建议对方，找她没用啊，这是网飞的项目，攻陷网飞万事大吉。制作方要是喊停，她立刻就停，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 网飞会搭理这帮人就怪了，金柔嘉跟他们签了两部片约，一部是网剧一部是电影，要求就是网剧一定要推行。为了网剧能推行，金导两个项目做的都是白工，以金柔嘉展现出来的吸金力，网飞血赚。有钱赚的事，美国公司搭理什么韩国政府啊。 不被美国公司搭理的韩国政府以税务审查为由，把金柔嘉的项目停了，这就是所谓的得罪执政党很不明智。 不明智的金柔嘉上了热搜，以疑似逃税的名声，这一刀插的够狠，骂声扑面而来。李仓东准备找人出面时，金柔嘉打了个电话给那位执政官，跟对方谈，她如果申请政治避难移民出国，以她在电影圈的声誉，她拿过的国际奖盃，不管是哪个国家大概率都会接收她。到时候没脸的可不是她，而是政府用过激手段压榨文艺工作者，脸就丢大了。 执政官笑眯眯的问她，「那你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国。」 金柔嘉也笑，笑，「我顶多四年回不来吧，不对，那位先生在位貌似没四年那么久了。」 税务审查的事在一片骂声中不了了之，网民只是舆论的武器，不在乎舆论的人是无法被攻击的。金柔嘉又不是姜虎栋，被一个税务审查弄的一蹶不振，即便最后反转他什么问题都没有，网民也有了既定印象看他不顺眼，金导才不管呢，当初跟宗教人士掐架，那乱子不是更大。 话说回来，双方都没想把事情闹到不可转圜的地步，金柔嘉好歹也是国家勋章拥有者，她要是真怎么样，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水面上无法硬掐那就只能水面下使力气，金导没片场了。 消防不合规，片场禁止进入。 什么时候能进？合规就能进啊。 怎么样算合规呢？那就得慢慢查了。 早七点，金导没了片场，她还在想要不要干脆出国拍算了，七点半，李延香就给她找了个新片场。导演觉得制作人超给力，制作人却说是金容华给的地方，他那边有片子拍摄呢，可以借她一个礼拜先用。 「金容华前辈？」金柔嘉有些诧异，双方没那么熟啊，要是顺手帮忙那没什么，但这种局势他还帮忙？ 李延香表示他们也不熟，不过，「你闹的太兇了，明面上支援你的人肯定不多，大家都懒得折腾，但你要是真碰到麻烦，忠武路就是你的后盾。我们永远支持创作自由，这是我们立身的根本。」 关于忠武路永远支持创作自由可不止是一句话而已。 拍导演性侵那一版的时候，金柔嘉接到n个男导演的电话让她悠着点，别拍的那么直白，更别指名道姓。金柔嘉拍都拍了，还不指名道姓拍个毛啊。金导拒绝配合，她的摄像团队就没了，对方非常非常非常抱歉，但大家都要吃饭，她们不可能以后都只跟金柔嘉合作。 摄像团队没了比片场被封都麻烦，因为项目第一集 的布景相对好复制，没太多的场面，只要有地方最多两天就能搞定。但摄像团队是要前提沟通拍摄计划的，团队一换，就算新团队进场也需要重新规划。 为此，李延香直接从制作人变身摄像导演，加上金柔嘉，以及李仓东支援过来的人，她们两掌机拍。她们这边都安排好了，金基德冒头，把摄像团队又给金柔嘉送回来了。 这招就弄的金柔嘉搞不懂了，老先生表示弄走摄像团队的事不是他干的，虽然确实是他的朋友，但那是因为金柔嘉指名道姓拍出来的那个性侵导演是他啊，他的朋友当然会帮他出头。 「那你这又是在干嘛？」 「我不介意你拍啊。」 当初就能跟金柔嘉讨论剧本的金基德，现在也能跟金柔嘉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完全站在女性的视角，拍一部女演员不反抗是非常合理的片子，也会有无数人抓住她完全可以反抗这个点来攻击你。我从来没有用武力强迫过谁，这一点我想你会真实还原的，只要你真实还原，你信不信，站在我这边的人会比站在你那边的人要多非常多。」 这点金柔嘉当然信了，因为普通人要看到的是完美的受害者，在女性被性侵的事件中，只有拼尽全力挣扎最好不堪其辱自杀的受害者，那才是值得可怜的对象。而还能站起来，还能面对镜头说出过往的故事，那样的受害者不完美。那样的受害者在很多事不关己的人眼里，是为了名利才揭开伤疤博取关注而已。 可那跟金柔嘉的项目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要创造完美的受害者才要拍这个项目的，她拍的只是受害者，不是某位导演的受害者而是规则的受害者，是这个世界默认的规则伤害了那个女演员，她想拍的是那样的故事。 第1637页 至于舆论战谁会赢？管他呢。 不在乎舆论战谁会赢的不止是金柔嘉，还有许久没有联繫过的孔侑，对方也在拍一个刚立项就被无数人网民攻击的项目。也是一部关于女性题材的作品，但没有金柔嘉的闹的那么兇残，他们那边就舆论掐架。 一部作品其实不怕舆论怎么掐架，掐的多凶都是在宣传。一部作品怕的是没人关注，金柔嘉的项目就彻底没人关注，媒体上不放任何消息的没人关注。大众对金柔嘉最近的印象还停留在她疑似逃税，新作品？那是什么？ 最近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孔侑就带着一帮记者们大张旗鼓的来给金导探班，让金导安心拍，《熔炉》还不是千万人反对也拍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跟我讲话了。」金柔嘉笑看之前在任何场合碰上都扭头走的男演员，「我们和好了吗？」 「没有。」孔侑把带来的红参营养剂撕开递给她，「我还是觉得你很没礼貌，即便你说的是对的项目归你所有我没什么资格去讲什么，但我也是项目的参与者之一，你一句话都不说就决定了，还是很没礼貌。」 接过营养剂含在嘴里吸熘的金柔嘉用眼神询问，那他来干什么？ 男演员来支持创作的，「我想过了，如果是李仓东老师，或者是奉骏昊导演，再不然随便换一个跟你同地位的男导演做同样的事情，我都不会亲自去问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做，顶多是让公司的人去沟通。」 「我会亲自去找你，一部分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关系还不错，你又算是我的后辈，我找你沟通没什么问题。但我也得承认，你是女导演这件事让我更有底气去质疑你的做法。我以为性别在我这里不会出问题，但我接了新项目，那部片子让我知道，性别差异有时候会在无形中发挥作用。」 叼着营养剂的金柔嘉给反思的男演员鼓掌，她突然明白孔侑帅的点在哪了，含煳的说，「有机会我们再合作一次。」 「不用了，我不想跟你合作，就算有那么多原因也改变不了你还是很没礼貌。」孔侑直接拒绝，双手插兜沖她笑笑，「走了，加油啊，好好拍，一定要拍的够精彩才能让大家更想看。」 说完就走的男演员也没很有礼貌，但金柔嘉却觉得男演员莫名的帅，帅的她一直笑，笑着让助理去招唿记者们，看大家想不想採访。 想问问题的记者很多，但那不是採访，跟着孔侑来的记者们很坦诚的跟导演讲，上面最近有规定她的新闻一律不放出去。金柔嘉也就笑笑，站在片场门口跟围在她面前的记者们说，那就想问什么问吧，等以后能放了再拿出来当素材。 有位记者突然开口问金柔嘉，「我们组有人被要求找你的黑料，你有没有什么能讲的无伤大雅的那种，多少也算是有点关注，要不要试试？」 「我好像没什么黑料。」金柔嘉笑问他，「黑料的标准是什么？」 那人边上的格子衬衫插话道，「黄、赌、毒呗，潜规则啊，灰色交易啊，黑料就那些啊。」 在包围圈最边上的一个女记者伸手，「我可以证明她没黑料，我追了两个多月了，什么都没查到，唯一算是黑料的也就是她还没入行的时候去当模特骗人家她是那个学校的学生。」 扭头望过去的金柔嘉很诧异，「你追了我两个多月？我又不是明星，你追着我干嘛？」 「上面要求，你得罪人了。」女记者直白的很，「你以前的学校老师，同学，家附近的邻居我都去找过了，给钱之后愿意说你坏话的挺多的。不过你们很长时间没联繫，能编造出来的也就是性格不好，严重点就是偷东西，也没什么大毛病。」说着还很惋惜，「你黑歷史太少，也没什么普通人的朋友，证据都不好伪造。」 最初提问的男记者无语了，「这都你都说？」 女记者表示说不就说了，还跟金柔嘉说，「我就是拿钱办事，工作么。你应该无所谓吧，我追你两个多月，你除了见工作有关的人谁都不来往，要不是防备意识强，要不就是只在乎工作。连那么多人反对的项目都一意孤行的要拍，那还在乎什么人家给你编造丑闻。」 「你丑闻也编点像样的啊，跟男明星乱来那种才会让人骂。」格子衬衫觉得女记者能力不行，「没图直接p，粉丝都傻的。」 金柔嘉笑出声来，「我还在呢，你们当我面讨论好吗？」 「这不是让你提前准备好防范。」女记者不认为自己有多少正义感，她就是工作，可她的工作又不是要搞死金柔嘉，再加上正义感这东西，再怎么没有还是残存些许的，她又不是当初学传媒就想要做个噁心人的记者，更别说金柔嘉为什么被人搞，她是很清楚，她也是女人好不好。 说到做防范，最初提问的那位讲，「你还真得放着有人爆你跟男明星乱来，图还是很好p的。」 加入讨论的人还挺多，有人说图p出来不好编故事，能跟金柔嘉来往的男明星都不是无名氏，先不说金柔嘉能发通稿辩解，那些男明星也不是好欺负的啊。就说今天联繫了他们一帮人来探班的孔侑，谁编他丑闻别人能信？那位国民声誉好到爆炸，要是证明图是p的，发消息的媒体才会倒霉。 「朱智勛啊。」格子衬衫张口就给名字，「他涉毒是板上钉钉的，弄一个朱智勛跟她夜会，双方来往过密的新闻，再把舆论往一起吸毒上引。」看向金柔嘉，「到时候你再怎么不是艺人还是会被全民抵制。」 第1638页 金柔嘉摸了摸下巴，「我突然想拍一个记者职业的故事。」 众人一下笑出声来，笑完了也就完了，金导回去拍摄，记者们组团散场。 一个礼拜后，金柔嘉疑似涉毒的新闻就上热搜了。d社出马，没用p图的招，那多弱智，人家是先放出河证宇疑似涉毒的新闻，引起舆论譁然之时，再把河证宇的关系网拉出来，金柔嘉就这么出现了。她同时跟朱智勛和河证宇相关，两人如果都碰毒，那金柔嘉就没跑。 河证宇被这件事搞的头都大，且不提他那个根本不是毒品顶多算违禁药，就算是毒，把金柔嘉牵扯进来也让他头疼。他给金柔嘉打电话道歉，金柔嘉却安慰他，你应该是被我牵连。 「你怎么知道？」 金导把一个礼拜前跟记者们的聊天告诉他，河证宇在电话那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你都前天知道了还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又不知道会弄到你身上，再说你小心点不是也不会被牵连进来么。」金导觉得自己很无辜。 河证宇有些无奈，「我不是怪你连累我，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提前把这件事处理掉。」 「我拍摄呢，哪有时间去处理这种事。」 「网飞的人呢？」 「他们只负责项目。」 「导演涉毒项目也会黄！」 「我又没涉毒。」 「众口铄金懂不懂！」 舆论战要占领道德高地的问题金柔嘉当然懂，可她不觉得那些东西值得耽误她的拍摄，更不值得她花心思去回应。对方就是想让她陷入舆论战啊，把她弄的疲于奔命那还怎么拍摄呢，项目自动就停机了。就算她让别人去处理舆论问题，大众的视野也会被转移到她本人有什么问题上，她不想跟大众掰扯她本人如何，她就是烂到了极致的人又怎么样，她的作品如何才是重点！ 在乎舆论战的男演员跟不在乎舆论的导演讲不通，干脆亲身上阵一条一条跟d社掐，想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要有直接的证据不是拍两张图片就能证明的。只要河证宇能证明自己够干净，那金柔嘉就间接被洗白了。 导演始终是幕后的人，站在台前的河证宇专门接综艺理清这件事，不管民众信不信，视线都被演员转移不再关注导演。演员会吸引大众视线，演员也是舆论的中心点，演员更是拍摄必不可少的存在。 在一片乱局里总算把第一集 的另外两个版本拍完，就剩政坛丑闻要开拍，全度研被爆婚内出轨。 这可真是世纪新闻，瓜无限大，女演员出轨的对象是李仓东。有图有真相还是d社出马，给了一组连图，还有视频，女演员凌晨于导演在别墅私会，一夜都没出来，孤男寡女干了点什么，不用多说了吧。 事实上这两个人都是去见金柔嘉的，现场还有李延香也在，他们之所以会聚在一起，防的拍起来又有人搞事。李仓东在这方面格外有经验，提前找了栋别墅改把器材都放进去，三个导演加一个女演员，在一栋别墅里，一个晚上拍一集十五分钟的独幕剧绝对没问题。 拍摄是没什么问题，拍完了婚内出轨的消息上热搜了。 李仓东气的要爆炸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三位女士纷纷幸灾乐祸。不是女士们都不在意舆论的瞎扯淡，而是金柔嘉防了一手。她是懒得跟舆论折腾啦，但她也不是站着挨打不还手的人啊。 别墅四周都安了监控摄像头，没事就没什么，有事就都是证据。 d社能放连图和视频证明他们拍到女演员和男导演私会别墅，金柔嘉也能放视频证明，他们就是在拍摄，还能放二十四小时的监控视频，证明现场有四个人，除非李仓东一p三，老人家身体够好才行。 d社的世纪大瓜轰动半个圈子让舆论热闹到飞起，网飞为新项目建立的官方sns首次发文，放出来的就是四个视频。第一个是房屋监控的完整版，长到观众根本没心情看。第二个视频是监控剪辑过的四个人分别进入别墅，这个倒是短，这个也足以证明d社就是故意搞事，因为他们能拍到李仓东和全度研就能拍到金柔嘉和李延香，是他们故意编故事。 第三个视频就很有意思了，第一集 的三位女演员组团出镜，每个人讲一个她们的版本拍摄时制作组遇到的阻碍，从片场因为消防原因被封，到摄像团队差点撕毁合约，再到今天全度研被污衊婚内出轨。三个故事分开看好像没什么，但合在一起就得让观众们思考，为什么金柔嘉拍个网剧碰到那么多阻碍。 以及第四版金柔嘉单独出镜，她做的是贡献一份体检报告，至少半年内，她跟任何毒品、违禁药物，都没有丝毫的关系。至于为什么d社咬着她不放，那就是大家的作业了，你们都那么闲想吃瓜，不如自己去挖掘个大瓜啊~ 【我觉得这幕似曾相识，你们还记得姜虎栋莫名其妙被税务审查吗？国税是不是折腾了好长时间才出来闢谣？那时候大家都不关心了吧，到现在还有人认为姜虎栋逃税来着，我好像知道d社在干什么了。】 【话说，应该不止我一个人听说过d社是狗的消息吧？只要政坛出丑闻，d社就上线，这里面就没点说法？】 【我对金柔嘉没怎么在意，但是硬扯河证宇涉毒不合理吧？还把河证宇涉毒拉到金柔嘉身上？逻辑呢？就因为双方私下是朋友？那人还不能交朋友了？？？】 第1639页 【国内一个金柔嘉新项目的消息都没有，外网倒是能查到不少，金pd的新企划是以真实事件为原型改编，年初闹的最凶的真实事件你们应该还记得，当事人除了开个记者会道歉之外啥惩罚也没有啊。记者会结束人就消失了，那是关了还是没被关？这是想要限制金pd把作品拍出来？九千多人的黑名单看来还加上了金柔嘉的名字，会玩还是政客们会玩。】 【政客们一向很会玩啊，宋康昊都能被封杀，还有什么是他们玩不出来的。金柔嘉的项目是网剧，她一个出道就没碰过电影之外题材的导演这次特地跟美国公司合作拍网剧，不就是因为国内没办法创作么。我们国家太有意思了，所有说真话的人都会被赶走呢~】 【说到我们国家有意思的点那就太值得聊了，告诉你们一个冷知识啊，《熔炉》改变了律法对不对，嗨吧？帅气吧？但那所学校还是存在哦~只是换了个名字呢~开不开心，快不快乐~我真为我们的政客们感到骄傲呢，我们生活在多么幸福的国家啊~】 【这么幸福的国家可以阻挡想要说真话的人开口，但他们应该没办法禁网，网剧不就是有网就能看么，到时候上线了，点击率我一定要贡献一份才行，不然多么对不起我们如此努力的政客们啊~】 【这是什么集中了阴阳怪气的话题，全站金柔嘉？她未必有那么干净好不好！当初性侵的事是不是女的自己勾引想上位还没搞清楚呢，现在又要拍出来，你们又知道金柔嘉不是在为政治服务？要是两边政客互咬，金柔嘉是专门出来当抢手的呢，李仓东不是也干过这种事，她老师和她自己都不干净！】 金柔嘉干不干净的另谈，她见到了当初性侵案当事人的政治伙伴，伙伴问她，家里不管再怎么样都是家里的事，有必要闹到人尽皆知让大家看笑话吗？家里已经风雨飘摇，我们得为家里考虑不是么。 并没有不为『家里』考虑的金柔嘉也没想什么，这不是她『家』的事，她想的其实很简单，给的回应也很简答。 「我喜欢这个世界，喜欢到我想让它变成我愿意看到的样子。哪怕只是一点改变都好，都是我在为喜欢的世界努力了一把。」 第343章 金柔嘉的片子拍的很艰难, 不过再难也拍完了，她宣布杀青的那天刚巧是崔尚宇打电话给她，跟她讲《瞒天过海》再度分帐的同一天。 正好杀青, 剧组聚餐, 金柔嘉在烤肉店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崔尚宇，双方自从金柔嘉确定不会再跟cj合作新作品后就没再联络过。这次见面崔尚宇跟她讲，他发现了一个还不错的新人，未必能跟她相比但未来谁知道呢。 「跟我讲这个想干嘛？」金柔嘉站在路边的车道边, 因为对方不进去。 不想进店参加没有自己参与项目的杀青聚会的崔尚宇，下车后连车门都没关, 就扶着车门跟她讲，「我看过你的剧本了, 要是你倒霉了, 我能当你的退路。」 「我们就算不合作了你也没必要诅咒我啊。」金柔嘉开玩笑, 「我得倒霉到什么程度才会沦落到把你当退路？」 白眼秒速翻出来的崔尚宇把手上的文件丢过去, 在她抱住后，沖她挥挥手, 随后关门上车。金柔嘉退后一步，以为他要开车走了，没想到他降下车窗谈了个脑袋出来，别扭的丢下一句，有事电话我，说完不等金柔嘉回答升起车窗这次是真的要开车。 慢半拍回神的金柔嘉笑着弯腰透过徐徐上升的车窗冲车内人摆手, 「谢啦~」 对方的好意她未必用得上，但对方的好意还是值得感谢的。 金柔嘉对d社的反击让她短暂的脱离了被个人丑闻产生的困境，虽然她也没怎么把舆论冲突当回事。攻击她的人大概是知道攻击个人没什么用了，开启新模式, 攻击作品。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舆论再次冒头，金导新项目里第一个故事的细节被忽略了，全新的攻击点在第三集 ，也是真实故事改编，跟第一个故事无关『暴力』本身不一样，第三个故事就是由暴力为开端由暴力收尾的故事。 第三个故事的原型来自于一位已经被判无期的女性杀人犯，她杀了全家。她的公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群体投毒，再用菜刀杀人，目标团灭，包括她自己。 故事里女士是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生活在乡村，嫁给同村的一个小伙子，嫁人后勤勤恳恳照料家人，侍奉公婆，在同村人的眼中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哪里都不特别。唯一算是稍微特别点的就是她的丈夫会动手，会频繁的动手，很频繁。但乡下人家，男人不管是打老婆还是打孩子，都很『普通』，完全不特别。 一点都不特别的女人在那个家过了十年、二十年，忍耐婆婆的刁难，忍耐丈夫的暴力，忍耐生活的困苦，一直都忍下来了。直到有一天，长大成人的儿子从学校回家过暑假，带回了一盒新奇的冰淇淋蛋糕准备给爷爷过生日，她忘记放冰箱了，蛋糕坏了，天太热变味了。 儿子的抱怨、婆婆的谩骂，丈夫的拳头，她突然间就忍不了了，没有什么理由就是那个瞬间不想忍了。 冲动杀人？不是。 不想忍的女人买了药冷静的药到了所有人，冷静的杀了所有人，包括从她嫁进来的隔年就因意外瘫痪在床，一直是她照顾的老爷子。她的最后一刀是划向自己的手腕，她想要全家一起死，可惜邻居发现不对，撬门报警，最后一家人只活了一个她，面对警察她供认不讳，判决无期。 第1640页 这个案子在当年非常轰动，舆论？舆论一边倒的说女人疯了，起码官方媒体是那么报导的。网媒？那时候网络没那么发达。 这个案子年轻人几乎不知道，那位女士的刑期都快结束了。无期，没有任何减免也就二十年，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七年，女士垂垂老矣，但依旧活着呢，再活三年，她就能出狱了。 金柔嘉的新项目第三个故事就是这个案件的改编，这个案件被放到了网络极端发达的现在。 这次不是什么网媒找事，跟d社也一毛钱关系没有，是代表国家台的kbs出了个专题。专题节目的内容很硬核，探讨的是废除死刑到底是人文的进步还是魔鬼的狂欢。 韩国虽然官方一直把废除死刑当做国家进步来宣传，但民间组织一直有想要把死刑重新加入宪法的『妄念』，时不时的还组织个游行啥的。kbs那挡节目的立场表面上很中立，实际上只要看了节目就会很愤怒为什么国家没有死刑，为什么魔鬼还能狂欢。 节目出了十期，每期都会有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比如《素媛》案的原型，比如《熔炉》案的原型，比如金柔嘉的新项目，第三集 故事里的原型。那些原型们都是被改编成影视作品送到观众面前的，也都是死有余辜的人，包括金柔嘉创作的那个原型。 在这档节目里，金柔嘉新故事取材的那位女士是个标准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典型。 老太太娘家有六个姐妹一个弟弟，光看这个家庭构成就知道姐姐们是为了家里唯一的那根『独苗』存在的。如今已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是大姐，娘家穷，穷到大姐出嫁的时候与其说是嫁女儿不如说是卖女儿。女儿卖到了别人家，在案件里作为受害者的夫家是给了不少钱的。 节目里，夫家的丈夫是工人，不说多有钱吧起码比大姐的娘家要好很多，丈夫非常喜欢大姐才会一心求取，耗尽家财取回来的女人，不止没有好好过日子还时常偷夫家钱财补贴娘家。起初夫家的人都是劝说，可劝说没用，劝说不管用了才上的『手脚』。 说不听，骂没用，那不就只有打了么。 打了她也不该，不止不该还差点把家里给儿子准备的学费偷去给弟弟的小孩盖房子，这么恶劣的女人，说她可怜，她真的可怜，可说她可恨，站在夫家的立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节目里兇案的□□不是什么没放进冰箱的冰淇淋蛋糕，而是被『大姐』偷摸送到弟弟家的冰淇淋蛋糕。她把儿子买回来给老爷子过生日的蛋糕送到了弟弟家还撒谎说坏了，看着不能吃了就丢了。为了这个，丈夫才动的手，儿子才抱怨，婆婆才会谩骂。 万万没想到，狠心的女人买了安眠药杀了全家，还伪装自杀想要骗去外人心软逃避死刑。 韩国『实际上』并没有在宪法角度废除死刑，在宪法里死刑依旧存在于这个国家，它只是从1997年后就不再被执行，所以被联合国认定为『实际上已废除死刑的国家』。也就是说从1997年后，不管再怎么泯灭人性的案件犯罪者最严重也就被判无期。 民意如何反对这个实际上被废除的死刑就不多谈了，反正自从『实际』废除死刑的1998年至2007年10年里，平均每年有800人因杀人罪而被送上法庭，杀人犯罪率增加了32%。犯罪成本太小了，罪人自然就变多了。 重点在于那挡节目播出的视角实在没办法说，那位女士不应该被判死刑，她杀了全家啊，公、婆、丈夫，亲生儿子，这样的恶魔不应该被枪决？那法度究竟在保护什么？ 节目追踪了那个女人在监狱里的表现，一点也不像个疯子甚至还因为表现良好受赏过，并且一直想着出去后要好好过生活。这段播出时，旁白的声音有个疑问，当初割腕自杀的人和现在这个想要好好过日子的人，是一个人吗？ 老太太的这一期是这档节目的最后一期，有了前面九期节目的铺垫，网络关注度已经不小了。再加上那都是有影视作品二次创作过的原型，每一位恶人，每一位原型，观众都想他们死，死的越惨越好。 《素媛》的原型，谁不想枪决？《熔炉》的原型，谁不想挫骨扬灰？ 在这个氛围下播出的最后一期节目，原型是金柔嘉导演的新作品。节目组表示金pd的新作品不是抨击恶人的，而是站在恶人或许也是可怜之人的角度去翻拍。节目的mc在即将结束时询问观众，大家认为恶人是否应该被可怜？ 还有一句节目的标语，废除死刑到底是人文的进步还是魔鬼的狂欢。 观众能怎么回答呢...... 【别的不说，那女的嫁人隔年老爷子就摊在床上了，老爷子总没欺负过她吧？她能把老爷子都杀了，还不能一命偿一命？这都要硬凹可怜人的设定，过分了吧？】 【妈妈杀死亲生的儿子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死的吧？这还能怎么翻拍？她可怜什么啊，丈夫那一家才可怜吧，好好的一个家都被她毁了，还不如就让她下去一家团聚呢，不是自杀的么，为什么还能活那么久？】 【我一想到《素媛》的原型能被放倒可怜之人的角度我tm都想吐，有病吧！拍电影的脑子都坏了吗？金柔嘉什么毛病，吃人血馒头也没那么吃的，不噁心吗？想红想疯了？】 【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别只听一家之言，两个月前d社的事就是例子，搞不好金pd还是因为同样的事情被人泼脏水，你们先想想金pd的项目还在拍呢，一直也没说放弃。这回说不定就是又一轮攻击，别被kbs给骗了，那可是国家台，一贯妖风大！而且金柔嘉要什么想红啊，韩国难道还能找出一个不知道金柔嘉是谁的人吗？《瞒天过海》影史第一，她登顶了！】 第1641页 【什么一家之言倒是无所谓，kbs妖风再大也不可能胡编乱造，有两点一定是真的。案件绝对是真的，那女的也绝对杀了全家。她杀了全家后自杀还没死，合理吗？就沖她活着，全家死了，她就该死！金柔嘉改编怎么改编，还不是往她不该死改编？就这个点在我这里就站不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听着就不对劲，可怜可恨的搭配在一起能怎么样？该死的人可怜了就不该死？杀人就得偿命！】 【这种人能改编出什么东西来？被家暴就能杀人？被家暴你求助好不好？报警行不行？而且杀儿子是怎么回事？儿子也家暴她？我相信金柔嘉不需要什么想红的东西，她已经是国内最红的导演了，可我不相信艺术家会疯狂的底线有多低，金基德的作品得奖也多啊，但他强奸也是真事啊，不是作品好拍作品的人就好！】 【把金基德跟金柔嘉放在一起比就过分了，但金柔嘉要是为这种人翻案，那是真脑残。】 被质疑为艺术发疯的金柔嘉刚好在kbs的一楼咖啡厅，她来见那挡节目的总导演，本来是来见台长的，但她跟台长聊不到一块去。在韩国，kbs这种国家台的台长是政客任职，双方扯半天也扯不出什么结果来，金柔嘉走之前就像见见节目的总导演。 双方见面非常友好，金柔嘉很欣赏对方，不是假客套是真的欣赏。对方的春秋手法做的极其漂亮，他们说了丈夫爱慕妻子所以重金求取，却隐藏了妻子是被卖到夫家的。他们给观众展示了丈夫家的阔绰和妻子家的贫困，却忽略了在双方结亲之前，丈夫就知道妻子家贫困，这不是什么骗婚的戏码。 诸如此类强调丈夫家虽然不是心善的人家但也不是恶人家庭的片段非常多，藉此把妻子塑造的哪怕再可怜也更可恨，煽动性非常强，还没有一句虚言。整期节目一处编造的地方都没有，全是实情，不愧是专业玩大众传播的人，非常有才华~ 金柔嘉的欣赏摆在明面上，绝对真心实意，她又是个小姑娘，起码长相是个小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那位总导演却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性，稍许油腻但更显着的特点是中年秃顶。 中年大叔被漂亮小姑娘称赞您非常会讲故事，只在电视台做实业太屈才了，不管他原先见到金柔嘉之前有什么想法，真见到人听到这番话心情还是很美好的。尤其是在漂亮的小姑娘还是圈内炙手可热的名导时，心情就更好了。 两边心情都不错，两边都是创作者，两边聊作品聊的可开心，开心到能聊，大叔本人是怎么看待那位女士的。 「不好说，这件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的亲戚里，那我肯定想那女的死的越快越好。」总导演也不介意说实话，「但如果是同小区的某个邻居家发生了这种事，那我大概也能说一句，她也挺可怜的。」 金柔嘉笑了，「您的意思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为什么想用她改编，她很典型啊。」大叔摆手让她别误会，「那女人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他们那个年代的女人，我母亲那一辈的人大部分都是那样，虽然没有她那么惨，但她确实是那一辈女性的典型。一辈子都没为自己活过的典型，惨也是真的惨。」 「少女时在家没过几天好日子，嫁人了到婆家当牛做马。生个儿子也不把她当回事，那个儿子又跟父亲一样把她当猪狗，只会要钱，不给钱就让父亲打她。老公公还差点强奸了她，婆婆因为她勾引公公一直虐待，我要是她我根本忍不了那么多年，儿子都长不大，我就能把全家都杀了。」 「但是...」大叔沖小姑娘笑笑，「有原版故事的情况下进行二次改编，故事线的发展就是会因为创作者的视角不同发生变化。我没有胡编乱造，她的丈夫确实是她有好感的才会重金求娶，只要她不一心想着父母、弟弟，她可以过另一种人生的，这点你认同吗？」 含笑点头的金柔嘉完全认同，问题就在于，「她生活的年代，接受的教育，所处的环境，没有给她过另一种人生的机会。老太太连自己的名字都是进了警察局写认罪书的时候别人教她的，她又怎么能想到，她还可以过另一种人生呢。」 「我之所以想要拍出来，就是想要告诉那些想不到人生还有另一种活法的女人们，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能走，别往死胡同钻。这点，我想您也是认同的。」 大叔笑眯眯的点头，他同样是认同的，不过，「你想拍可怜之人的可怜之处，我是上面有要求，就得拍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我们之间也说不了谁对谁错，顶多就是理念不同，没办法，我得生活么。」 生活么，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每个人的人生都在追寻不同的事。 国家电视台出手，一把掐住七寸，金柔嘉还真没办法反驳那挡节目有什么问题，她总不能跟大众科普剪辑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不能正面对线，这件事就只能冷处理。 他们这边冷处理，『敌人』又加了把火，这次不是电视台出手，而是纸媒。 韩国最□□的保守派报纸朝鲜日报，用一整个版面报导了『海外入侵』专题，篇幅巨大的专题里核心内容是国内成了人才的培养基地，国内辛苦培育出来的好白菜，为了飞黄腾达全往海外去了，每一个有心留下建设家国。 第1642页 其中作为典型代表的当然就是金柔嘉，她是彻彻底底的本土培养出来的金矿，没有任何海外留学经歷，连正经大学都没上过。从金柔嘉拍摄第一部 作品就是韩国制作公司投资加发行，好不容易把人捧出来了，捧成国家代表了，结果金柔嘉跟美国公司签约了？ 写报导的记者简直恨铁不成钢，你要是跟美国公司签约拍电影倒也算了，人家那边市场确实大，这个我们认。可你有必要签约拍网剧吗？美国就那么好，你得跪着舔？国内把你捧在手心上，各大制作公司随便你挑，这么好的待遇都不够，为了能冲进好莱坞就那么不要脸？ 醒悟吧孩子，你年纪还小，不要被一时的名利迷了眼，在国内扎根未必就不能进军海外市场。你说你奖盃奖盃不缺，钱财钱财也不缺，海外知名度都不缺，未来大有可期，何必非得去舔美国佬的屁股呢？回来吧，国家需要你，人民需要你，我们一起建设祖国啊！ 作为当事人，在剪辑新作品的金柔嘉看到这篇报导的时候，十分怀疑写专题的记者是反讽。光首尔周边都还有无数美国驻军呢，说啥建设祖国，这个祖国有什么好建设的，难道不是整个『祖国』都在舔人家吗？ 从来也没把半岛国家当祖国的金柔嘉觉得这篇报导是搞笑，她也确实当笑话看，但把半岛当祖国的人不当笑话看。 在韩国，一旦把民族自尊心这个点丢出来，那都是爆炸性效果。崇洋媚外这个词不管行动上是什么做法，嘴巴上是坚决不会认的，也不可能认。 【我就说金柔嘉很奇怪，电影拍的好好的跑去拍网剧，档次从天掉到地，大裂谷都没那么低，原来是曲线救国想要去好莱坞？你又不是去不成，坎城都去了还在乎好莱坞？你们混艺术片市场的不是欧洲电影节才是封神的地方吗？难道我信息接收错误，好莱坞不是商业片领域的殿堂？早就封神的人为什么要自断臂膀！丢不丢脸！】 【有利可图的时候谁要脸啊，要脸有什么用能换来钱吗？别谈什么艺术家说到底不都是在图钱，哪里钱好赚就往哪里去啊，拍电影的不想去好莱坞才奇怪吧，可网飞不是流媒体吗？他们也不算好莱坞那个圈子的，用这招曲线救国绕的是不太远了？我怎么觉得这两边是被硬拉在一起的呢？金柔嘉要是真想往好莱坞去，找华纳兄弟那种制作公司合作不是更合适，那才是正统进好莱坞的路子吧？】 【其实金柔嘉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啊，她大学都没上过，成名是有天赋但多少也是运气加成。好运气又不是一直都在的，乘着年轻拼一把怎么了，就是见过的市面少太急躁，还是眼皮子浅薄，没办法，高中毕业就不读书了，还是要多读书。】 【要是按照这篇报导的逻辑去推金柔嘉为什么拍网剧那就说得通了，她的新项目外网是有详细资料的。女性题材，好莱坞这两年的大热门，政治相关，那边最喜欢的。怪不得她不怕得罪国内的人一意孤行就要拍，我还以为她是胆子够大，有人文情怀，结果冲着欧美市场的接受度去的，那....也行啊，人往高处走么。】 【现在上网都怎么着，人均博士啊？这都能给你们扯到人往高处走，走什么啊？跪着走啊？膝行？爬过去？这tm就是去当狗了好吗？女人就是贱，什么都是美国好，那你滚出韩国！】 【这东西上升男女就没必要了，国内追求的不就是好莱坞么，也不能说金柔嘉做的就不对啊，谁不想去好莱坞，大家都想。她是跪的比较利索，但女人想出头本来就不容易，能理解。就是她那个网剧感觉会很无聊，不是很想看。】 【到这种时候就开始玩女人不容易了是吧？同样的事要是换个男人做不知道被骂的多难听！金柔嘉不是拍女性题材么，追求男女平等啊，去美国就去啊，移民不就行了，嫁个美国人换绿卡也行啊，装什么艺术家，就是贱！】 朝鲜日报的报导对金柔嘉的杀伤性比任何攻击都大，这年头还在订阅报纸的少之又少，少到绝大部分客户都能跟金柔嘉的路人粉匹配。金柔嘉是艺术片导演，她的基本盘就是这些人，这些人同样是愿意点击严肃的女性视角作品的观众。 这部分观众如果对她的观感不好进而影响到对作品的看法，那损失比容易被d社那种八卦媒体所创造的影响要大的多得多。 坑爹的是金柔嘉没办法反驳这篇报导，那篇报导的核心是从她跟网飞签约拍网剧延伸出去的，她确实跟网飞签约了，也确实拍的网剧，这两点都无法否认的情况下，别的都是记者的猜测，还是怀着『好意』的猜测，她怎么反驳？说记者猜错了吗？ kbs和朝鲜日报联手捅刀，这一刀金柔嘉是真的掉血了。 观众看到的报导就只是报导，圈内却知道朝鲜日报踩到了痛点，要是金柔嘉不解决，她要倒霉了。 联繫金柔嘉的人非常多，从李延香到网飞那边的负责人，这些是跟项目相关，想要看总导演有什么打算；李仓东、奉骏昊那些也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帮忙说话，奉骏昊直接讲圈内说谁最想去好莱坞，他才是第一名，金柔嘉还排不上号呢；合作过的演员们也都联繫导演，都是愿意帮忙的人。 崔尚宇更是直接给金柔嘉出阴招，说朝鲜日报说的好听什么建设祖国，祖国也得值得建设才行啊。是大家想往海外发展吗，是国内没办法发展。金基德才是典型呢，那位一直想在国内发展，国内给他作品上线的机会了吗？国内的体制有问题，还怪人才流失？ 第1643页 这招特别阴，是把朝鲜日报怼在墙上的招，可这招金柔嘉不能用，太阴了，闹起来大家都讨不了好。 跟每一位打电话来说要帮忙的人说谢谢的金柔嘉都婉拒了他们的帮助，连对网飞那边的回应都是先别动，别折腾，一切等她片子剪出来做好后期再谈。 她目前只能冷处理，没办法作品还没出来，不管外界说什么，她此时反驳都只是空谈。如果她被拖进舆论的旋涡里，摆明车马跟对方掐架，那她作品上线势必要被延期。 金柔嘉即不想延期，也不想心情被舆论影响，干脆关了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专注做后期。作品上线之时，才是她真正反击的时候。 当事人专注做后期，外界却在营造痛打落水狗的氛围。 打电话给金柔嘉说可以帮忙的人被婉拒了，那就没有帮金柔嘉说话的人，当事人让他们冷处理，他们就没办法热起来。关键是金柔嘉也没说清楚她为什么要冷处理，大家就默认她是有什么计划，或者制作方有什么计划，那外人也不好说太多万一打乱他们的安排。 热不起来的亲友团就被记者描述成没有亲友团，没有亲友团的金柔嘉就是没朋友的人。她在圈内混了那么多年，名声最盛之时全韩国都是她的名字，这样的人连个朋友都没有，人品不值得怀疑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孔侑一言不发很奇怪啊，他跟金柔嘉可是合作过的，关系应该不差吧？前两天他拍cf被记者都包围了，还不接受採访，一句支持的话都不说？两边难道有矛盾？】 【孔侑跟谁有矛盾应该都是对方的错吧？男神在圈内名声不要太好！】 【孔侑先不谈，他跟金柔嘉可能就是合作关系，没有什么私下的交情，双方一直也没怎么联络过啊。要只是合作过的话，孔侑不方便对媒体说什么也很正常，这件事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但河证宇被堵在家门口了，还说不方便採访太奇怪了吧，两人不是关系很好吗，半年前还有热搜是金柔嘉宣传《瞒天过海》在海外飞了一圈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去跟河证宇吃饭，这种关系河证宇都不出面？】 【孔侑属于自身难保吧，他的新电影也在被攻击啊，那也是个女性题材。河证宇三缄其口确实很奇怪，但更奇怪的难道不是最近新闻到处都是金柔嘉吗？她一没出绯闻，二没出丑闻，一个老老实实缩着拍摄的导演为什么热度那么高？我怎么感觉我哪都能听到金柔嘉的名字？她要出道了吗？】 【哪都能听到金柔嘉+1，我看韩哮周的新剧发布会，记者不问电视剧，也不问角色，光盯着韩哮周问金柔嘉的事就很奇怪了。过两天看朴宝英的新剧庆功宴，记者还问金柔嘉？怎么到处都是金柔嘉，她出现的频率之高，让我幼儿园的小侄女都在问我金柔嘉是谁了，热度那么高的吗？】 【我怎么觉得这都是在为新作品预热呢？就是搞一堆话题出来，让大家都关注导演，然后作品的热度就起来了，都是套路！金柔嘉是不是第一次拍网剧担心点击率不好？她怎么着都是国民导演的级别，要是真拍个网剧成绩还不好，那脸就丢到太平洋去了，真的出海了。】 【套路+1，到处都是金柔嘉+1，我刷个sns，给我推荐了四条金柔嘉的消息，什么金柔嘉跪舔好莱坞，什么海外进军，神经病啊！金柔嘉跟我有什么关系，出海出海呗！我怀疑金柔嘉买gg位了，哪哪都是她，好烦！】 【烦倒是不烦，就是很奇怪，以现在的热度，一线男团都能比肩了吧，金柔嘉真的不是要出道了吗？】 【话说，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金柔嘉要是真的出道也不错么，那是颜狗的胜利啊！想当初金pd牵着孔侑走的头都不回的照片太杀我了！一个背影都是霸总，女总裁就是这样的，都想脑补女总裁和狼狗的本子了！】 【楼上不要跑，笔给你，立刻给我写！】 网络是没办法被控制的，网民到底关心什么也没办法控制，民众对幕后工作人员的兴趣远没有台前的艺人大才是现实情况。但要是想控制网络还是很简单的，上水军啊。 【像金柔嘉这种人就应该滚出韩国！她还拍什么女性题材，那东西跟她有关系吗，她什么时候碰到过因为女性被性别压制了？她简直快成大韩民国女性代表了好不好，影史第一都是她，被她压在底下的哪一个不是男导演？还都是她的前辈呢，她有资格拍女性题材吗，譁众取宠！】 【这就是为了能出海什么都干得出来，哪是为了诉求平权拍女性题材，明明就是为了名，讲的挺高大上，内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那么想出海，滚出去啊！】 【金柔嘉滚出韩国+1，都能跪着给美国人拍网剧了还在国内待什么，国内容不下你！】 『金柔嘉滚出韩国』的话题被刷到热搜上的时候，已经是年末了。 年末，各大颁奖礼轮番上演。 年末，《瞒天过海》颗粒无收。 金柔嘉即没有出席大钟，也没有出席青龙，虽然她得到的提名很多，可能是她入圈到现在所有作品里得到提名最多的一次。因为制作方cj只要是能申报的项目都申报了，提名名单长的惊人，但没有一个提名获奖。 不管是大钟奖的隔天还是青龙奖的隔天，除了对谁得奖的关注，更多的舆论在疯狂唱衰金柔嘉的江郎才尽，倒是没有去攻击《瞒天过海》本身。那有cj护着呢，他们制作的项目他们发行的项目，就算没得奖也不可能让媒体随意攻击。 第1644页 不攻击作品，那就攻击导演啊。 导演关机中，即不知道自己被谁谁谁攻击，也没在管什么颁奖礼。 金柔嘉唯一知道的是，她的新项目即将完成。 第344章 2019年开年, 在去年年末话题热度高的真的可以原地出道的金柔嘉，因为男团成员夜店搞出来的神奇新闻彻底在大众视野消失。比起金柔嘉这种没脏水硬泼，涉及夜店相关的事件才是巨大的丑闻。 此时金柔嘉在跟网飞的人商量宣传怎么做, 首先这是网剧, 网剧不可能像电影那样在宣发上投入大价钱，投资回报率不高。其次还是因为网剧，由网飞制作的网剧自然是由网飞独家播出，他们在自己的平台做gg很容易在别的电视媒介做gg就不容易, 那算是抢收视率的竞争对手。 因此值得讨论的就是要怎么利用网际网路宣传，纸媒是不太可能了, 外界对金柔嘉是不怎么关注了没错，可金柔嘉的项目想要在韩国报刊上宣传是做梦。 而现如今李姓爱豆闹出来的神奇新闻是最高的宣传点, 同样跟女性相关, 同样是性暴力, 跟金柔嘉的新项目《她》无限契合, 要搞事就得快速出手。 金柔嘉对新作品的命名就一个词《她》，『她』根据观看国家的观众母语的不同会翻译成不同的『她』。有些国家『她』是一个词, 比如英语，比如韩语；有些国家，『她』是一个字，比如中文。 企宣的人想了n个名字，主攻网络媒体的团队，在『标题』这件事上都希望能有爆点, 比如有人就想给金柔嘉的新作品取名叫《控诉状》让金柔嘉怎么看怎么奇怪。金导更愿意用《她》，因为那是所有『她』们的故事。 项目要如何命名总导演说了算，但项目要以什么方式对外宣传，那还是教给专业人士们更靠谱一点, 这方面总导演能插手的就不多了，她顶多是有一票否决权。比如搞宣传的人想把故事的原型都当宣传点什么的，金柔嘉就不贊同，那太过了。 2019年三月，李胜利事件牵扯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各家男爱豆粉丝人人自危时，金柔嘉这个消失了三个月的名字再度出现在大众视野范围，这次她是带着自己的新作品回来的。 关于《她》的宣传，网宣组在大方向上只做两件事，第一是把项目里关于恶的部分跟正热搜的李胜利事件联繫起来；第二是关于善的部分，把早就已经被观众遗忘的d社攻击金柔嘉事件再度挖出来，把金柔嘉推向正义的代表，反抗强权的代表。 四月末，夜店事件涉及到的人和事真的太恶劣了，恶劣到新闻每天都在播坏消息，谁又被牵扯其中，谁可能也有参与。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正义代表出现的金柔嘉，就是最近的新闻里难得一股清流，观众永远是金鱼，什么金柔嘉跪舔谁谁早忘了，倒是因为d社的污衊报导被挖出来，重新想起来金柔嘉是个好人来着。 但网飞都开启宣传模式了，之前三番五次组织项目进行的人也不会干看着。金鱼们忘了之前的新闻没关系，d社的报导能再度被挖出来，kbs的主题节目和朝鲜日报的报导也可以再度出现啊。 项目既然上线在即，金柔嘉就不可能再玩冷处理，不就是掐架么，掐呗！ 电视节目类型金柔嘉上不去，记者正面採访网络也不会报导，按理说金导没地方辩驳，除非她开个人的sns，上直播辩解，再不然是用项目的官方帐号反驳。那几条金导都没用，用了得多low，金导用了另一招，媒体说她没朋友，她就召唤朋友的招。 最先出头跳起来开枪的当然是跟弟子关系最亲密的老师，李仓东很是鸡贼，老先生不跟韩国媒体玩，而是在网飞的对接下接受了一家美国媒体的採访，表面上是宣传自己的创作理念，实际上却是夹带私活宣传弟子的作品去的。 李仓东不止在採访里宣传了自家弟子的新作品，还直言不讳的抨击韩国媒体，韩国影视市场。前者是为政治服务的走狗，后者是为政局服务的犬类，貌似都是一个品种就是说法不一样，反正都是不带脏字的骂人么。 这篇採访国内倒是没什么媒体转载，但项目的官方帐号可以转发，他们不止转发回来还帮忙翻译呢，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老师打出了第一枪，各路有心支援的导演们就纷纷冒头了，别的他们都不谈，只抓住一点，创造自由是永远的高地。金柔嘉在创作新作品时遇到的种种困难都是执政党干涉创作自由的证据，要是创作自由都被你们干涉了，那忠武路还存在干嘛，当我们这些人是死的？ 到五月，轮番上线的导演们由去坎城的奉骏昊收尾，他是带着自己的作品《寄生虫》到坎城的，影片得到了一致赞誉，他参加的媒体见面会之多，面对的记者之杂，说是能组个联合国都不夸张。几乎在每一次採访里，奉骏昊都会带上金柔嘉的新作品《她》。 由于利益相关，也是由于自己有新作品要上，奉骏昊不好直接谈论谁限制什么创作自由，但他可以直接推荐她非常看好的后辈的新作品，他的那位后辈极其有才华，有社会责任感，有正义感，她的作品你们一定要去看！ 那部作品都不用买票，网络上就能看，八集短剧，每集不超过二十分钟。上班的路上，吃饭的时候，无聊的时候都可以刷一次，哪怕对题材不感冒，看一看增加一些平时的谈资也不吃亏。 第1645页 几乎拉了半条忠武路导演的支援打的『敌人』措手不及，去年同样的情况几乎没人帮金柔嘉说话，『敌人』都默认大家不会帮金柔嘉，不会跟还在位的执政党作对，谁承想，忠武路的老人家们那么多年了，头依旧贴，说正面对线就正面对线。 一帮导演冒头支援，国内媒体再想搞什么『封杀』就很搞笑了，现如今可不是二十年前，网络那么发达，世上能写报导的记者多的是，能把新闻稿发的整个网络都能看见的媒体更是数不胜数。而备受各大导演支持的作品，不管金柔嘉本来身上有多少污水，这一刻也都洗干净了，网络上网民的评价就最能体现这一点。 【就说去年一堆人攻击金柔嘉很奇怪吧，那位明明就是个专注创作不作妖的人。在她筹备新项目之前，她身上唯一能算是污点的东西也就是年纪小的时候迫于生活压力当模特的经歷，挺好的一个人，就因为想要拍点现实世界会发生而且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被轮番攻击，好人真的是不能做。】 【其实想要攻击女导演人品低劣，那根金基德一样弄个潜规则是最简单的，她合作过的大牌不少，随便弄一个出来粉丝都能骂死她。可她合作过那么多大牌，没有一个人在公开场合说过她一句不好，光这点就能看得出来人品了。】 【你们立场转变的能不能不要那么快，什么就人品了，金柔嘉是导演，不管谁跟她合作当然不可能讲坏话，她还是个前途无量的导演，哪怕合作结束以后也可能再度合作的，谁会自断前程讲一个知名导演的坏话，你们长点脑子好不好，这明明是用人脉圈给自己洗白！】 【哇~这年头聪明人都来当键盘侠了，知名导演就没人骂？金基德在丑闻出来前也是出了名的问题多多好吗！你们当金柔嘉合作过的是什么无名氏，不敢讲导演坏话？裴斗那都怼过海外导演，女神不爽就会说，但她所有关于金柔嘉的採访都是夸的，别说人品了，连脾气都被夸很好，你们还想怎么样？】 【我就奇了怪了，金柔嘉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她不就是拍个网剧么，怎么弄的像是肇事逃逸一样被追着骂？某些人想要攻击一个导演的时候能不能不扯什么人品，性格，潜规则？就直接点，你们攻击她作品啊！作品才是导演立身的根本，金柔嘉又不是艺人，你攻击她本人有毛用？作品好才是真本事！】 【金柔嘉的作品能攻击什么，处女作出海，第二部 作品开创全新的流派，圣丹斯迄今为止还是只有她一个韩国导演，先把这个记录打破了，再去攻击金pd的作品吧~】 【你们不要给水军出难题，金柔嘉哪有作品可以被攻击，文艺片部部都刷到了奖，威尼斯更是拿到了最高赏，票房居然都还不错，她连一部没过损益点的片子都没有。入行拍的第一部 商业片，奖项是没拿到，票房进入影史第一直接封神，怎么攻击作品，攻击她是个天才啊？】 【再怎么天才人品不行就是不行，她跪舔网飞的事你们都忘了？项目都要上线了！】 【不是，一位导演跟一家可以制作影视项目的公司合作，怎么就是跪舔了呢？就因为人家是美国公司啊？那按照这么算，cj也有美国人占股啊，是不是金柔嘉一直在跟美国公司合作？到底是网飞得罪了你们，还是金柔嘉得罪了你们？先搞搞清楚逻辑点在哪再出来说废话好不好？小学语文老师都替你们捉急。】 【傻逼哪会讲逻辑，傻逼就是智障才傻的么。】 舆论的风口开始转，因为半条忠武路的导演都出动了。而半条忠武路的导演都是男导演，男导演们都冒头了，女性们也不可能干站着。 想当初李仓东给金柔嘉介绍李延香时，说对方即便神隐多年，但她要是登高一唿，愿意支援的女士们还是非常多，那不是夸张的话，那是事实。 近小十年没出来活动过的李延香以制作人的身份为项目奔走，出来的效果让金柔嘉都很惊奇，这姐姐不止让电影圈的女导演、女作家们在尽可能多的渠道宣传作品，还联合了电视剧的作家协会。 那个协会里，七成都是女作家，如果说韩国电影圈由男导演占领话语权，那电视剧领域，女作家们才是王者，女作家们还极其抱团。 2019年六月一日，金柔嘉的《她》正式上线，这是特地选的日子，儿童节。所有从孩子长大成人的大人们，都在经歷年少时不敢想像的困境。 在上线的前一天，有六部正在线上的电视剧里加了一段不起眼的剧情，有主人公在公交车站等车时背后有《她》的海报，播出时间，播出平台特别显眼。也有男女主人公去影院看电影时，边上的路人随口聊起《她》明天要播了，在哪播，看似不经意，但台词说的可清晰了。还有婆婆妈妈的剧，小女儿直接说给妈妈推荐《她》，说是特别好看。 韩国一共就那么几家电视台，六部电视剧同时出现了『她』，好事者直接把《她》送上热搜，金柔嘉对这个热搜很是经验，李延香却说，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在各家努力之下，掐架断断续续持续一年之久的《她》终于上线了，第一集 就十五分二十一秒，地铁做不了几站路，视频就已经播放结束。 六月一日，晚七点整，《她》正式上线。 六月一日，晚七点二十分，《她》登顶热搜。 第1646页 【卧槽！金柔嘉真的是金柔嘉，全度研也不愧是全度研，一个人独角戏光是念白就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在办公室看的啊，只想吃个饭休息一下顺手点开的，现在搞的我想辞职！我老闆也是个这么个傻逼！说什么我亲近你是喜欢你，喜欢nm！要不是工作不好找，我锤爆他的头！】 【小姐姐好可怜，我想起来去年的新闻了，是用那个站出来说上司性侵的新闻改编的。一想到这种事是由真实事件改编，就觉得世界太魔幻了，你强奸我还一直给我灌输我是喜欢的？这种人渣为什么能活着啊？】 【那种人渣不止能活着还能逃脱法律制裁呢！一直到现在那个人也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啊，也就是在媒体面前道歉了，道歉之后呢？不用被判刑吗？怪不得金柔嘉从新作品开拍就持续被攻击！人渣们组团出现想阻拦真相被公布！】 【片子是弄得很惊悚，可也太危言耸听了吧，那女人当初还有人说她勾引上司呢，金柔嘉好歹是个创作者难道不应该客观一点，别只拍女人的想法啊，男人呢？男人不是人啊？】 【男人是不是人不知道，问是不是人的肯定是条狗，这种事还需要男人的想法？男人能有什么想法，精虫上脑的想法？】 【金柔嘉的视角也太偏颇了，全度研演的更过，一个人跟个疯子一样叨叨叨的说什么呢，光说上司做了什么，怎么不说你没拒绝？你拒绝啊，不想要就拒绝，这能有多难？女导演就会搞性别歧视，弄的跟强奸一样，你们没拒绝好不好，我还说欲拒还迎呢！那女人升职升多快，好处都拿到了，再来说强奸？贪得无厌！】 【全度研演的没问题，金柔嘉拍的也没问题，可两个女人一起听第三个女人讲故事，你们的故事能信吗？别弄的好像地位稍微高一点的男人就想要对你们做什么，人家顶多是利诱，你们吃了馅饼不想付出劳动，想什么美事呢？好事都给女人了呗？】 【我tm，留言里傻逼之多给我整笑了，什么叫利诱，利诱什么了？全度研是升职了，可她升职就一定是因为敞开腿？人家也是sky毕业，好家庭，好背景，好学歷，自己有本事升职！凭本事就能上位的事被你们这么一讲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睡上去的一样，你们没妈？你妈死了？】 【都听不懂什么叫不拒绝，这么拒绝？上司，不是一条狗，狗扑过来我能躲，上司说我们聊聊，我们亲近亲近，这怎么躲？躲了，是我们不懂规矩，不躲就是我们默认同意。到底是好处都让我们占了，还是好话都让你们说了？】 【金柔嘉的视角有什么问题，她又不是法官还要听双方当事人各自的陈述，她拍的是受害者视角的故事，表达的是受害者面对的困境，什么就有问题了，那你说什么没问题？为男人说话就没问题？】 【女人就是没脑子听风就是雨，人家要的就是你们这帮傻子帮她战队，这东西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就能看出来男的都tm脑残！】 如果说第一集 正片的热搜还是由女性网民占据上风，压着男观众打。那在隔天放出来，并没有被收录到正片里的另外两个美国导演和韩国导演分别性侵女演员的版本里，男性观众就全体起立了。 【不扯昨天正片的事啊，就说这两个版本，出奇的一致，都是男导演怎么要求女演员就这么配合，台词里说着内心怎么抗拒，怎么害怕，行动上完全没挣扎啊？两个女演员都是当事者本人出演对不对？当事者本人都认同没挣扎对不对？那你不挣扎我当然当你是同意的啊，不然呢？这你又说我强奸？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不是强奸？】 【那两个故事才不是什么一直，那叫一模一样！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都是两位无名氏女演员公开站出来指着知名大导，还都是新闻一出两人都全国闻名，美国那个都变成世界闻名了。这真的是作为受害者站出来争取公证吗？我怎么越看越像是需要热度出来捞金呢？美国那个我不知道，韩国那个要是没这件事有资格出演金柔嘉的作品？】 【金柔嘉又不是个捡破烂的，怎么可能谁都用，当然是有利可图才会用啊。由当事者本人出演自己讲述被大导性侵的整个过程，有什么比这个配置更能引起话题的，没有。金柔嘉简直不要太精明，那女的也不是善茬。】 【昨天的热搜就一帮傻逼在叫嚣，今天的热搜都快被傻逼占领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出来秀韩国男人的底线，这让我还怎么谈恋爱？看到你们就想吐！】 【傻逼集结成群还不是傻逼么，以为凑到一起智商就被拔高了？还是水平线以下，别做梦了！有没有读过书，知不知道什么叫权威压制？都说了两个女演员都是在无名期发生的事情，既然是无名期的女演员碰上这种事怎么拒绝？怎么挣扎？你们小学时碰到高中生抢钱，脑子里会有反抗的念头？没被吓尿就是胆子大了！】 【别叽歪那些没用的，讲现实情况！两个导演都是助理电话通知女演员，定的地点都是酒店房间，光把见面地点定在酒店房间这件事还不明显吗？你们说她见到人被吓傻了我不反对，可她们没见到人的时候不可能就傻了吧？还是听到酒店房间这个见面地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是真傻呢，还是装纯呢？ 事情发生时两个女演员都是无名氏都弱小没错，但这不是你弱你就有理的事啊。都是成年人，很多话不用摆在檯面上说吧，上司跟你说，我有份文件想要跟你确定一下，你到我家来，你到酒店房间来，这种话你们女人听不明白什么意思，真当上司跟你聊工作？别装清纯了，玩处女诱惑啊？ 第1647页 成年人都明白的潜台词，光我把你约在酒店房间让你来，我想要对你做些什么，你不知道？你愿意来，你还孤身前来，你孤身前来到底是来试镜的，还是来达成我们都默认的利益交换呢？你们都说了女演员们都是无名氏，而男导演都是大导演，无名氏女演员想要用身体换取大导演的赏识，这种事少见吗？到处都是好不好！ 导演上了女演员，角色也给了，交易达成，那么多年大家都相安无事，女演员突然冒头说什么强奸，这里面没点问题谁信？哦，就光听女演员说她们当时吓傻了，动不了就成了弱者啊？我还觉得金基德很无辜呢，他说不定都不记得那个女人了，愿意扑在他身下给他舔的女演员能从首尔排到釜山去，你们以为金基德是什么？是金柔嘉都得叫声前辈的人！】 【我就一个好奇的点，就当女演员们都是纯真善良的人，没想到导演们会那么禽兽好了。可她们既然都知道要去的地方是酒店，又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混日子的人，起码的危机意识要有吧，知道去了酒店可能会发生什么吧？那在没胆子反抗的情况下，为什么不选择不去呢？为什么不干脆放弃那个角色呢？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心存侥倖？】 【键盘侠果然都成精了，小词一套一套的啊，讲起来都是受害者有罪是吧？一个巴掌拍不响对不对？什么傻逼留言！一个无名氏的演员被大导演赏识，这里如果不用女演员和男导演而是换成男演员和女导演，还有人说演员的上进心是贪得无厌吗？谁出来上班不想升职加薪有老闆赏识，谁进娱乐圈不是为了能饰演好的角色一炮而红？ 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被业内公认的大拿赏识了，对方的助理打电话给我，说有工作细节需要详谈，还是可以签合约的那种谈。就算对方把谈话的地点约在酒店，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那我就会退缩吗？我就应该退缩吗？ 纯真善良的姑娘根本不会往奇怪的方面想，约在酒店怎么了，他很可能就住在酒店啊，导演住在酒店很奇怪吗？不奇怪！像我这种想很多的能想到那个可能性，那我也不会拒绝机会，我会想赌一把！ 万一呢，万一是我想多了，对方在明面上是个好人，在我能接触到的范围内，他是业内的佼佼者。那是我一步登天的机会，很可能错过了我会后悔终身的机会，面对那样的机会，我为什么会先去考虑我要不要保护自己不受侵犯而拒绝机会？就因为我比男人少了根东西？ 这就是你们的逻辑？就是女人没有保护好自己就是错的，女人想要在职场上抓住机会就是贪得无厌？赶紧来个警察把人抓了好不好，每个都是潜在的强奸犯！什么叫我不拒绝就是认同？明明就是我不同意就是拒绝！常识懂不懂！我不同意就是拒绝！恶人就是恶！别纠缠好人为什么不反抗！】 【讲来讲去还不是想要往上爬才送上门的！送上去再告人强奸，不是贪得无厌是什么！】 七月一日，《她》上线了。 七月二日，《她》带着庞大的两性关系对立大撕逼霸占热搜。 从这一天开始，《她》就没有在热搜上下来过，第一集 的一部正片，两部算是番外的视频全部加起来也没超过五十分钟，一个短片电影的时常，被各路观众截图成无数片段，四处发散。 全网都在找队友，找组织，找敌对方，找攻击者，找到就掐架，在哪都能掐。作品官方渠道的留言板更是充斥着污言秽语，掐的凶了就开始问候对方祖上，问候项目的制作团队，尤其问候金柔嘉本人。保护金柔嘉本人，支持金柔嘉本人，支持创作，支持为女性发声的人也很多。 项目的『讨论』之激烈，在青瓦台的留言板多出一堆公民诉求。有让金柔嘉滚出韩国的，也有让政府封禁《她》的，还有人让政府把网飞也赶走的。当然也不缺少让政府把所有傻逼都抓起来的，更不缺少认为金柔嘉能作为新一届国民代表争取国家勋章的。 哦，对了，顺便一提，号称要翻案重审的张紫妍案件没有下文了，如同第一集 播完了，不论网络上吵的多激烈，也依旧没有碰到当事者一根汗毛一样，终究会没有下文。 终究会没有下文的事，为什么还有人为之奋斗呢？ 时间倒回七月一日当晚，七点十七分，金柔嘉接到了项目当事者之一，全度研所扮演角色的原型打来的电话，对方想约她喝杯咖啡，不知道方不方便。其实不太方便，金柔嘉那时候挺忙的，团队在盯着舆论，不过金导觉得，她可以方便一下。 两人还是约在初次见面的那家充斥着法式风情的咖啡馆里，她们第一次见是白天，晴空万里，风都是柔和的暖风。双方第二次见面是夜晚，天气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是雾气还是雾霾，夜空中即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倒是咖啡厅后花园依旧很漂亮，风也依旧是暖风。 花丛里散落着星星灯，庭院桌上的檯灯是琉璃花的造型，夜灯环绕的庭院，光线柔和又浪漫，聊的事情到没多浪漫。 女士给金柔嘉看她的个人sns，她一直没有关闭自己的sns，虽然她也没有再用，但也没关过，不关留言也不屏蔽任何人，谁都可以给她私信。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快两年的时间，她的留言区还是充斥谩骂和污言秽语，有些男的会跑去翻她过往的sns，翻到一张她穿泳装的照片跟看到av女优一样，集体在留言区连载故事，写的那叫一个精彩。个个都是小黄文写手的专家，细节描述好的不能再好。 第1648页 原本随着事情的过去，关注她，给她留言的人逐渐变少，也就那么一小撮小黄文写手还在集体意淫。女士开玩笑说，她搞不好都能开个人粉丝站了。 项目开始预热宣传，作为题材原型之一的她再次进入公众视野成为关注的焦点，谩骂再次出现，小黄文写手们也大受鼓舞，她的留言区没什么太多变化，依旧是骂的人比鼓励或者同情的人要多得多。只不过留言的时间从半年、一年前，变成了最近。 女士不是来跟金柔嘉说她因为金柔嘉的项目再度受到多少伤害，她想给金柔嘉看的是，我们无力与世界为敌，我们也知道很多事只能不了了之，但我们做的事不是没有意义的。 金柔嘉探头看着桌上手机里私信的页面，问她，「这是？」 「去年我刚结束记者会的时候收到的私信，刚开始都没看到，也没回，一直到现在也没回过。」女士把手机推向她，「但我觉得，应该给你看看。」 私信很长，上滑要滑好久才到顶，金柔嘉从第一条开始看。 那是个很漫长的故事，时间线特别长，长到十年前，发私信的姐姐刚进入一家公司给别人做秘书，她的老闆喜欢她，她不喜欢对方，但她也不敢反抗，她就是个从小城市来首尔的姑娘，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 对方会动手动脚，但对方认为那是在追求。姐姐不敢拒绝，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对方持续的追求，追求到整个公司都默认他们在一起了，对方在一次醉酒后强奸了她。姐姐不知道要怎么办，那个男人却认为他们正式在一起了。 他们正式在一起了，他们见了双方父母，他们结婚了，他们有了孩子，他们的家庭和其他家庭好似没什么不同。除了，那个那个男人一直在强奸她。姐姐不知道正常的性爱应该是什么样的，她只能按照爸妈的教导去劝诫自己，男人都是粗手粗脚的，那不是他的问题，他只是喜欢她。 姐姐已经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那个人了，姐姐已经跟那个人结婚了，姐姐都有了孩子，姐姐看新闻知道了原型女士的事。姐姐突然发现，原来那叫强奸。 原来不是没有殴打她，原来不是没有把她的手脚捆起来，原来不是让她头破血流的性爱才叫强奸。 原来，所有我不愿意的性爱，都是在施暴。 私信里有大段的内心挣扎，传信息的姐姐一边说着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一边说着我想跟他分开。一个月前是我什么都不会，孩子还在上中学，我没办法跟他分开，一个月后又是我真的忍受不了他，我得跟他分开。 私信里还有大段的谩骂，骂为什么原型小姐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强奸，骂为什么她不能忍一忍，为什么她那么不要脸能把一切公之于众。私信里还有打断的道歉，前一天凌晨是脏话，第二天清晨就是道歉。 作为脑补能力满格的导演，金柔嘉可以从字里行间和发送信息的时间去推测，对方是在什么情况下敲打出那些骂声，又是经歷过什么之后羞愧的道歉。 私信很长，断断续续持续了快两年，越到后来姐姐发来的私信越少，越到后来私信越平和，平和到都会发今天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和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要照顾好身体啊。 导演根据私信脑补出来的面庞逐渐清晰，那个姐姐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妈妈吧，也是个很温柔的妻子，更是个很好的女人。 那个很好很好的女人在今天七点十五分时发来了最新的一条信息，也是私信到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条。 【我想去找个工作，你觉得我做什么好？】 金柔嘉笑了，背嵴软下去，心脏也跟着柔软，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的笑，笑着把手机推回给她，问她，「你要回吗？」 女士摇摇头，「她不需要我，她需要的是你，是你创造了新的可能性。」 双手托着下巴的金柔嘉难得像个小姑娘，娇俏的跟坐在对面的大姐姐讲，「她也不需要我们，她自己就足够强大。」 为什么要拍《她》？明明什么都改不了不是么。 或许只是因为有人会发来私信，私信告诉创作者们，我想去找个工作。 如此，便值得拍一部《她》。 为世上的每一个她。 第345章 这世上有很多个『她』, 有的她遇到的事情是只要三观正常就知道受害者是谁的，比如第一集 故事里的原型小姐姐们。而有的『她』遇到的事就无法准确的找到，谁应该在那个故事里扮演坏人, 比如第三集故事的原型。 金柔嘉为了剧本能尽可能完善去监狱里见过当事人, 当事人的说法是忏悔，是她也不想，是时过境迁，她也说不好谁对谁错。当事人是一个视角, 她还去见过几位报导过当年案件的记者，他们基本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不过手上都有自己报导过素材的备案，老一辈的记者还是有点职业素养的。 拿到记者素材的金柔嘉还去村子里打听过，有没有人还记得那位奶奶，年轻人不知道，老一辈影响深刻。那是个小村子, 百八十年也没出过的灭门案, 想忘也忘不掉啊。不过时日太久，很多人的记忆都模煳了，对同一件事比如老太太的丈夫到底打她打的多可怕, 每个人记得的都不太一样。 记忆偏差最大的是老太太的兄弟姐妹，还能清醒沟通的也就四人了, 弟弟年纪最小，记得最多。弟弟享受的最多, 弟弟的怨言最大，弟弟口中的姐姐是疯子，是家门不幸，是全家之耻, 是让他被迫搬离村庄东躲西藏无处落脚的恶人。姐妹们对大姐到都是夸的，夸说姐姐是真的忍不下去了，不然那么好的大姐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第1649页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视角，金柔嘉把那些视角糅合在一起成了她第三集 的故事，一个可怜的杀人犯的故事。 扮演那个杀人犯的是金善映，光看名字就算在韩国熟悉的人都不多，但一说《请回答1988》里善宇他妈，大家瞬间就有印象了。金善映也是女演员里大器晚成的类型，1976年生，人到中年才算让观众有点脸熟。 金柔嘉选她是冲着她身上那种柔弱温婉的味道，小女人，看着弱不禁风，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会灭自家满门的杀人犯。事实上那位奶奶也是这种类型，两人的气质特别贴，金柔嘉差不多是看到人就定下了角色。 金善映是个很努力的演员，走的不是天赋路线而是刻苦派，她看了导演为了创作剧本搜集到的所有资料，自己写的人物小传比金导给她的剧本都厚。这姐姐在开拍前恨不得一个标点符号都跟导演对一边，生怕自己理解错误导演的意思，也怕自己演的太过或者在卖可怜。 导演的初衷是想要拍一个可怜的女性，但她的初衷不是拍一个可怜的杀人犯，再可怜的杀人犯也是杀人犯啊，而可怜本身只是可怜而已。金导要的是在大环境下无力挣扎的女性可怜可悯，怜悯的不是这一个人而是她身后的一群人。 第三集 故事里的女士是一个符号，金善映演出了那个符号，至少金柔嘉是满意的。 满意自己作品的金导在刷热搜，她最近的新爱好就是刷热搜。 项目一直霸占热搜，从第一集 到现在就没有从热搜上下来过，唯一一次掉到第九，转头又因为男女大战吵到第五了。金导的新项目可以说是又一部国民作品了，第一集的点击都过一亿了，虽说不止是韩国民众贡献的点击，但超过韩国国民总人口的数字说一句国民作品不为过。 被誉为现象级作品的剧集，按理说应该是一片夸声才对，可实际上谩骂更多，可能是因为男性感觉到了被冒犯以至于战斗力无限强。姑娘们不是不会撕逼，而是主力军多半被瓜越切越大的爱豆夜店事件吸引走了，战斗力确实弱了点。 金柔嘉对于任何夸赞她再度成功的言论都没什么兴趣，她还是更想看撕逼，网友真的太有意思了，吵架都很有意思。 第三集 刚上线不到十分钟都没播完，热搜就沖顶了。最近把那部剧当阶级敌人对待的男同胞们，翻出了kbs做过的专题去抨击创作者金柔嘉毫无底线，表演者金善映更是不知所谓。 比起第一个故事里的全度研，金善映的知名度要小的多的多，但凭藉她饰演过善宇妈的好感度，粉丝还是有一波的，就是吵架不怎么厉害。倒是金柔嘉莫名在战局中多了很多粉丝，主要是女性，不对，基本是女孩子。 在无法判断谁是真正恶人的第三集 里，掐架就不再局限于男女之争，而是混战。有现实中懦弱的男性同胞能够理解软弱的人压抑后的爆发，也有现实中就个性坚强的女士们理解不了，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母亲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吵架这件事，尤其是网络撕逼，按理说是谁人多谁就赢了，可一旦变成混战，那就成了一团浆煳。 糨煳们正搅和在一起无法分辨谁是友军的时候，同样作为女性主义作品的《82年生的金智英》开始宣传预热，一下把本来已经战成一团的男女双方分开，迅速选定队友沖向新的阵地。 相比起金柔嘉的项目拍的艰难程度，『金智英』的项目组要顺利的多，不过那个项目也是从立项开始就被无数网友抨击。电影是小说改编，小说早就出版了，还是热门小说，想要知道电影会拍什么了解小说就行，抵制小说、抵制电影的网民们也更好操作。 不像金柔嘉，她的项目在国内都不太好找信息得去外网找。 别人的作品理论上跟金导没什么关系，但对方想要联合宣传，两边都是女性主义的作品么。金柔嘉不是很懂得电影跟网剧有什么好联合宣传的，这不就是蹭热度的委婉说法么？不过她去看了那部作品后觉得联合宣传也可以操作，两部作品的表现方式不一样，但内核是有相似之处的。 都是再讲无数个『她』的故事。 所谓联合宣传不是两家团队凑在一起变成盟友，没那么亲密，双方又没有切实的利益牵扯。而且金柔嘉的项目全放完了，那边才会上线，对方需要的是还真是蹭热度。《她》的热度高啊，那么高的热度又是同类题材，哪个发行方不想蹭。 蹭热度么，就是对方的宣传对带上《她》，会把两部作品对标，会想方设法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电影上，好等电影上线时，就自动多了一批买票进场的观众。金柔嘉对那个项目的关注不多，直到电影的女主角扮演者郑有美，和她的『女主角』金善映被联合抵制，金导就把视线挪过去了。 掐架掐疯了的男观众也不知道谁那么有『才华』，居然跑去青瓦台的官网申请禁止《82年生的金智英》上院线，更有『才华』的是想把郑有美开除国籍。那么荒唐的事当然是不会被官方搭理，但那么荒唐的做法，把金善映也带上了，金柔嘉就很诧异，关金善映什么事？ 跟金善映有关的是，电影蹭了热度啊，既然都玩捆绑销售了，那不如捆绑一起再见啊。就这个神奇操作，得到了海啸般的群嘲，队友都在嘲。 【说真的，这年头做男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上班稍微靠近女同事一点就得面对性骚扰的危险，下班回家还要被老婆抱怨不理解她的辛苦，我自己的辛苦都不知道跟谁说。你们这些没事干的人能不能不要在扮演仇女症患者？要是那么想攻击作品，把孔侑也带上啊！单落一个孔侑在外面你们是不是有病！】 第1650页 【楼上一看就不关注这件事，孔侑被带上了，男神新称号是谄媚女权，女权狗，他们只是秉持着同为男性同胞的想法没准备把多个零部件的男神一起人道毁灭。不过我觉得，男神应该不想跟你们做同胞。】 【男神搞不好都不想跟他们一个性别，大家都是人，怎么能差距那么大呢？你们的脑子真的有长吗？金善映又是为个什么？人家只是演员演了个角色而已，攻击什么演员啊！】 【攻击导演，导演不在乎啊。金柔嘉被骂到死的时候也没发表什么言论，她眼里那帮人应该都是犬吠吧。攻击郑有美多有存在感，女演员被吓到不敢出门了，果然还是要大心脏才行，金柔嘉不愧是金柔嘉】 大心脏的金柔嘉正在跟小心脏的女演员一起烤肉吃，组这个局的是孔侑，郑有美确实被吓到了。不止是被网上的言论，是有人在她家门口徘徊被助理发现了，这还好是发现了，要是没发现，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孔侑知道之后想安慰有找不到立足点，他虽然也被攻击但远没有郑有美那么惨，他的基本盘和国民好感度也比郑有美要高，为他掐架的粉丝众多，他自己经歷过的事情也多，就怕自己无法感同身受，就想找金柔嘉帮忙安慰一下。 接到电话的金柔嘉觉得自己也没办法感同身受，她在这方面就没怂过，为此，她叫来了金善映，让两个同患难的女演员们试试能不能报团取暖。 两个女演员可以抱团但取暖就不必了，因为金善映的想法跟郑有美不太一样。作为首次得到那么多讨论度的女演员，金善映是觉得，这次是她的事业新巅峰来着，没有什么怕的想法，更没什么担忧，更多是自己拍了个好作品，运气很不错的念头。 四人烤肉的局，吃到最后其他三人就负责旁听金善映对于事业新巅峰的感慨，姐姐说的兴高采烈，把弟妹们都逗笑了。大笑一场，酒也喝干，散场时郑有美的心情好了很多，特别感谢两位来帮忙的女士。金柔嘉觉得她就是个顺带的，没帮上什么忙。 孔侑挑眉扫了她一眼，「你买了单，帮了大忙了。」 「我怎么觉得你表情不对？」金柔嘉怀疑道，「买单怎么了？」 买单当然没什么，但金柔嘉买单的话这一局就是她最大。韩国的规矩，私下酒局，谁是长辈谁买单，谁求人谁买单。按照规矩，这局应该是求人帮忙的孔侑买单，但金柔嘉买了，在这个局里，就不是前后辈的关系，而是导演和演员们的关系。 摇头笑出声的孔侑觉得金导很可能压根就不在意什么前辈后辈的事，她大概就是买个单而已。确实就是去买个单的金柔嘉觉得男演员笑的怪怪的，但也没追问，笑不就笑了么。 酒局结束，安慰人是没什么本事的金柔嘉，在给女演员站队上还是很靠谱的。网上怎么叫骂都无所谓，想要让女演员开心点直接给演出机会才更有意义。论忠武路的人脉资源，金导在圈内是顶级的了。 从第一部 作品就在忠武路玩一直也没出去过的金导，以一部网剧打开了新市场，新市场伴随着以亿为单位的点击率，随着高涨的点击率带来的是网飞对她下一部新作品的重视，和各大制作公司更热切的接触。 拍电影电影爆，拍网剧，网剧成现象级作品的金柔嘉导演，凭藉傲人的过往履歷在市场上有了个新称号，招财猫。 「什么猫？」金柔嘉诧异的看向崔尚宇，他在说个啥？ 跑过来想谈新合作的崔尚宇打开手机给她看自己的屏保，那是一张p过的图片，用陶瓷招财猫的身体p上了金柔嘉的脸，别说，还挺萌。可金柔嘉一看，差点翻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无不无聊。」 「不是我p的，我就是存个图。」 崔尚宇表示他是在cj的内部聊天群看到的图，业内给她的新外号就是那张图，因为她的项目全赚钱，一部赔的都没有。网剧那么low的市场，她都能让网飞赚翻了，他们在韩国市场的占有率在网剧播出时上涨了两个百分点，堪称奇蹟。 「你现在差不多是财神爷本人，谁都想握着你的爪子跟你打声招唿。」崔尚宇让她了解一下她在圈内的热度。 财神爷本人敬谢不敏，这个圈子不是一贯如此么，不管她的作品在拍摄前受到多少抵制和唱衰，只要项目火了，她永远是最受欢迎的。每次都是一样啊，这两年不都这样么，有什么好了解的。 《她》火了，火到网飞韩国区的负责人恨不得把金柔嘉供起来，放话说不管金柔嘉的新作品拍什么，公司都全力支持。金柔嘉还真准备搞个大的，她想拍目前还关在看守所里，韩国歷史上第一位女总统的传记片。 那位女士活着的本事就是一部跌宕起伏的电影，幼年是韩国的第一公主，父母都被刺杀身亡，家道败落退居海外，翻身回头又以女儿身打破韩国过往的传统登上王位。这位曾经许下，我会把一生都献给国家，我嫁给了国家的誓言，谁都不会想到，一招落败身陷囹圄。 短短几句话能总结的人生何其精彩，信息量大的金柔嘉觉得她就算不虚构只按照现实拍，都能拍出一段传奇来。问题就在于怎么让那位女总统答应她拍，要不然她涉及侵权。这就是给活人拍传记的bug，那位活人还被关在看守所里限制外界探视，那问题就更多了。 第1651页 比起活人和死人的问题，网飞的负责人更疑惑她为什么要拍个传记片，虚构一个人物和背景出来拍成电影不行吗？行当然是行的，但金柔嘉想要近距离的去观察一段传奇，那没有比拍传记片更好的方式了。 那么个传奇的女人，如果镜头能捕捉到传奇下一丝一毫的真实，金柔嘉就认为值得。 「我方便知得您为什么对她感兴趣吗？」 「我对每一个特别的『她』都感兴趣。」 李仓东曾说，金柔嘉的八个网剧的剧本包含的信息量都足以扩充成一部完整的电影。当初金柔嘉不想用电影的表现形式去阻拦作品的传播度，现在金柔嘉想要借电影的传播形式提高观影门槛。 对于那位女士外界的评价已经足够多，而金柔嘉想要的是名利下的真实，那才是她的兴趣所在。而剥离了总统之女和总统这两个身份之下的女士是什么样的，需要有观影门槛的观众才能沉下心去探究，只作为女人本身的『她』经歷了怎么样的人生。 《她》在第八集 播出结束后，拿下了年度剧集的称号，不管业内还是业外都认同今年就算再出一个爆炸性作品也不会超越《她》所创造的影响了。 光是项目霸占热搜快两个月这一个小记录就基本不可能实现，何况还是引起全民撕逼的大场面。在十月上线的『金智英』倒是试图复制这个奇景，也试图创造一个新的票房奇蹟，至少是文艺片的票房奇蹟，可惜止步于三百六十七万人次，虽然也算成绩不错，但有《她》做对比总是差了点意思。 孔侑的粉丝很不喜欢把两个项目放在一起做对比，都在说本来就不是一个类型，一个网剧和一部电影怎么能放在一起比，格调都不同，拉低男神逼格。这话让最近有个私人个站的金柔嘉的粉丝不爽了，跟谁比格调呢？ 双方非常诡异的掐了起来。 【我们都没带金pd，你们跳出来自己认领也太奇怪了吧？而且网剧就是网剧啊，这点还能不承认？随便到哪去说，《她》就是网剧，网剧怎么可能跟电影比？这不是常识吗，有必要争？】 【不是很懂你们的常识从哪来的，网剧跟电影在题材上没发作对比，故事内核也算相似，但在都是商业项目的角度是可以做对比的。好好去看看『金智英』的营收，再算一下《她》的营收，一部网剧的盈利点是电影的七倍，你们站在什么角度说网剧不配跟电影比？凭你们过了损益点啊？金柔嘉的项目就没有不过损益点的！】 【金导的项目不止没有不过损益点的，她到现在还保持着文艺片票房成绩最高和商业片票房成绩最高的两座王冠，我们家手握两把权杖都没说话，你们一个演员说什么？】 【我是多久没上网，世界变那么快？导演和演员的粉丝为什么能掐起来？而且演员的粉丝为什么敢掐导演？】 金柔嘉发现自己在热搜上还是因为她的粉丝和孔侑的粉丝掐架时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两拨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掐起来？ 弟子正在老师家吃饭，饭后一根烟的悠闲时光里刷到了这个热搜，把手机给老师看，深感这年头的小朋友好无聊啊。李仓东倒是觉得挺正常的，网络上什么不会发生啊，他还莫名其妙被放过讣告呢，有人造谣他车祸挂了，还真有人信。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李仓东虚点了下手机，笑看弟子，「这代表你的国民基本盘彻底稳了，自此你在韩国就是随便说句话都能上新闻被人讨论，并且被当成大事对待的人物了。」 抱着抱枕的金柔嘉依着沙发扶手回他，「我原来不是吗？」 「你原来是个热门导演，新星。再闪耀的新星也只是新星你知道吧，但你现在是恆星了，是就算你出了一、两部，甚至三、五部烂片，民众也会在骂过那部作品后还会期待你下一部作品的存在了。」李仓东遥想当初，好像一眨眼小孩子就长大了。 金柔嘉笑了，「我以为《瞒天过海》之后我就是恆星了，快两千万的数字呢，我不是恆星国内哪还找得出恆星来。」 聊到票房李仓东就不是很想理她，「你出去悠着点，这么说话迟早被人打，到时候我可不救你。」 「您是嫉妒~」 「滚！」 乖巧听话的弟子圆润的『滚』了，她来找李仓东有正事的，需要借老师的政客朋友搭个桥，她想要去见那位女士。拒绝外界探视这回事，还是看关系硬不硬。李仓东的关系还是很硬的，金柔嘉确实有资格去见那位女士了，可那位女士不想见她。 金柔嘉不着急，慢慢耗着呗，她有的是时间跟对方耗。要说这个游戏哪里好，不就是她拥有了漫长又悠久的生命么。 漫长又悠久的生命全用来工作是不太现实的，如同再璀璨的恆星也只在夜晚才能被人眼看见，白天太阳太大，只能看到太阳。而生命中的太阳不止是追寻的理想，还有普通又平凡的日常。 娱乐产业不管是什么工种，都是围绕着项目走的，一个项目开始到结束，不管成绩多辉煌总归会结束，会有新的作品替代旧的。金柔嘉现在就在专心攻陷新作品的『灵感女神』，女神拒绝跟她见面，她也不能每天跑去探视，只能走古老的信件沟通路线。 为了不让女士觉得她的信很无聊，主要是很多话也不方便写在信上，金柔嘉就去买明信片，用印着韩国各个城市地标建筑的明信片当信纸，跟自由被限制的女士传达平凡的日常充满乐趣。 第1652页 比如...... 【我以前都没去过景福宫，光在视频上看了，路过那边无数次今天准备拿这张明信片写信给您的时候才想去看看。诚实的说，景福宫没什么好看的，但景福宫对面街角一家卖章鱼小丸子的是真好吃。希望有机会，能跟您一起试试。】 还比如...... 【中央地检隔壁的巷子里有一家乌龙面馆开了快四十年了您知道吗？据说老闆娘跟第一任大法官都认识，还是好朋友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但冬天吃一碗热乎乎的乌龙面感觉比吹暖气都爽，强烈建议您试试。】 再比如...... 【青瓦台有一条路是禁止鸣笛的您记得吧，那条路往世宗广场的方向走到头，一条十字路口有一个老太太带着小孙子卖烤红薯，她说自己卖了几十年了，您小时候都吃过她的烤红薯。我吃着有点干，严重怀疑她看我是有名的人不好跟她计较，她把烤坏的给我了。】 金柔嘉连续送了两个月的明信片，接连不断，每一张明信片的内容都跟吃有关，还都是小吃。有韩式的也有中式的，她是按照收信人自己写的自传里的生活轨迹去写明信片的，编造的内容很多，但也真的能勾起一些当事人轻松的回忆，只要对方的自传没有通篇胡扯，那金导大概率能勾到女人的心。 女人的心还在追逐的路上，男人的心不想再追逐了。 金柔嘉跑去江南找一条小巷里的炒年糕店时接到河证宇的电话说约饭，她就把河证宇唿叫过来一起找。按照那位女士採访时说的地址绕了二年半也没找到那家店，他们就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小吃店买东西吃。 那是个只提供外卖的小吃铺，卖炒年糕、鱼饼、米肠什么的，两位名人没有太多遮掩。不过天冷了大家都穿的多，金柔嘉的羽绒服竖起领子能盖住半张脸，河证宇则是戴着帽子，除了他们的身高都有点显眼之外，别的倒也没怎么吸引别人的关注。 排队的时候金柔嘉想喝点热的，四处看了一圈，指着街对面的咖啡店跟河证宇说她去买杯咖啡，问他想喝什么。河证宇反问她想喝什么，随后让她在这继续排，他跑去对面给她买喝的了。 先买好了小吃的金柔嘉在路边等河证宇过来，六点的江南到处都是人，下班的人，去聚会的人，出来玩的人和回家路上的人。从人群中穿过，左右探头避让车辆背对着咖啡馆的霓虹灯往自己这边小跑过来的河证宇，让金柔嘉察觉到了问题。 她不是小孩子了，早就不是了，她都能因为崔尚宇老是请她吃饭怀疑对方有企图，当然也能会因为买杯咖啡回来还一路小跑的河证宇而想歪。那傢伙是跑过来的，好像怕她等，又好像想更快过来，他跑到自己面前，所以金柔嘉就想歪了。 想歪了的金柔嘉毫不犹豫的跟小伙伴吐槽自己，「我最近自信的好像有点自恋，看你沖我跑过来，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河证宇微楞，眼神闪烁转而变成一个笑脸，笑着很轻松，说话的语气就更轻松了，「我是啊。」 「是什么？」金柔嘉低头要去拿他手上的咖啡，没看见他的表情。 随手把咖啡递过去的河证宇又说了一遍，「我是对你有好感。」 这下愣住的是金柔嘉，诧异的望向他，真的假的？ 告白告的跟『你想喝什么咖啡』一个样的河证宇先把咖啡放在她手里，再去拿她手上装小吃的袋子，随即问她，「我们是回车上还是边走边吃？」 「回车上。」金柔嘉刚说完反应过来不对，「你刚才是开玩笑的吧？」 「不然呢？」河证宇顺着她的话说，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胳膊，「走吧。」 一句反问把清淡如水的告白说成了玩笑，两手捧着咖啡杯的金柔嘉却怀疑，他玩真的。因为那要真的是个玩笑，反倒不会那么平淡，闹都闹了，恶作剧既然开了场那当然要玩出点花样来。就这么随意的过去了，反倒更像是知道她会拒绝，所以干脆就顺着台阶下去。 初冬，吹拂在脸庞上的夜风寒凉，手里的咖啡是温热的。身边的人不讲话，街道上来往的人群有些吵杂，路过一些店铺时还能听到店里放的音乐。 河证宇安静的往前走，步调不快也不慢，表情也没什么太多变化。金柔嘉也就那么跟着，她也不说话，但她盯着对方看，充满好奇心的眼神，看的本来心如止水的河证宇没忍住瞪了她一眼。 喷笑出声的金柔嘉这下确定，他玩真的了。 玩着奇妙游戏的两人上了车，河证宇维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把吃的地给她，让她自便，自顾自的抽菸。金柔嘉欢乐的吃东西，一边吃一边还瞄他，表情就差把『看戏』两个字刻在脸上，搞的河证宇很是蛋疼。 「够了啊。」脸冲着窗外的河证宇让副驾驶的傢伙适可而止，「我就那么一说。」 副驾驶的傢伙叼着炒年糕嚼的很欢乐，「我就说我是自信，老师成天说我是自恋。」 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的河证宇努力维持淡定，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的人说『你耳朵红了。』，勐的扭头瞪过去，「呀！」 「骗你的~」金柔嘉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弯成小月亮，折腾窘迫的电影明星，「你居然还会玩暗恋，多大了，还学小朋友，喜欢就直接讲啊，我不会嘲笑你的~」 河证宇暗骂一句『你现在就在嘲笑我』，嘴里却想转移话题，「你等下要干嘛，我送你回去？」 第1653页 「就你这态度还想追姑娘，好歹有朵花啊。」金柔嘉戳了块炒年糕递给他，看他扭脸不吃，反手就自己吞掉了，含煳的开口，「你喜欢我的话，我让你给我弄个河马摇椅你还不乐意，什么人啊。」 「那个很麻烦！」河证宇让她别搞事，「都说了就一句话，过去不就过去了，你对我又没兴趣。」 这点金柔嘉倒是不否认，「都知道我没兴趣你还说，干嘛，要放弃啦？」 「你又知道。」 「当然了。」 能那么平淡的说出告白，要不然就是放下了，要不然就是宣告要追。就河证宇那个状态也不是准备追的样子，那大概就是放下了吧。金柔嘉对男欢女爱的事情兴趣不大，也不是没兴趣就是不太有那个想法，不管对象是河证宇还是别人都一样，不过河证宇会玩暗恋她还真的挺意外的。 吃了一半炒年糕的金柔嘉把纸盒递给他分他另一半，自己拆米肠的盒子，随口问他，「你怎么会玩暗恋？」 「闭嘴吧。」河证宇不想跟她说话，他失恋呢。 河证宇不是放下了，他只是觉得可以说了，坦坦荡荡的说一句，我喜欢你，没什么不能说的。喜欢金柔嘉不奇怪啊，谁会不喜欢金柔嘉，至于告白之后应该有什么结果，说实话，河证宇没想过，只是当时她问了，她笑着说你喜欢我，他就也想笑着告诉她，我喜欢你。 没了？没了。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能那么简单？大概是因为哪怕听到了告白也完全不会羞涩只会觉得有趣的金柔嘉，真的，很像个姐姐。会包容各种小别扭的姐姐，会大气的把所有的尴尬都变成笑谈的姐姐。 金『姐姐』对这场告白转头就忘，专注去攻略女人的心，那才是海底针，不好弄。倒是河证宇开始动手做河马摇椅，做好之后要不要送给金柔嘉还不确定，那东西坐起来真的很麻烦。 在攻略女人心的路上，金导一直坚持到初雪降临，她收到了一封会信，写在便籤条上的一句话，回应的是她说的红豆粥。 【昨天半天突然想吃东西，出了小区找到一家卖红豆粥的店，吃的时候想起来听说青瓦台的红豆粥是特别制作的，您知道怎么个特别法吗？】 【拿金铜碗装。】 青瓦台的红豆粥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拿金铜碗盛。 金柔嘉特地去查了金铜碗，跑去买了一个再打包一份红豆粥去找之前帮她申请探视的人再试一次，这次她见到了人。两人不是完全陌生的人，彼此都是见过对方的。 不过金柔嘉不确定女士是否还记得她，所以先自我介绍，「您好，我是金柔嘉。」 「我见过你，你的国家勋章是我颁的。」朴女士看向她手上的纸袋子，用眼神询问那是什么。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在看守所里嫌疑人见律师的地方，窗户是没有的，监控倒是有。金柔嘉打开她带来的红豆粥倒在金铜碗里推像对方，示意她尝尝是不是青瓦台的味道。 青瓦台是什么味道的大概没人比面前的人更了解，那栋象徵韩国最高权力者的建筑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搅动着红豆粥的青瓦台人，给带红豆粥的姑娘讲青瓦台。 那栋建筑除了大没其他特别的地方，太大的建筑好处自然是有的，但坏处也有，比如当她必须要搬离的时候，她不知道有什么是她能带走，有什么是她不能带走的，打包行李很麻烦。 青瓦台的后山有一片花园，春天时百花盛开，她和妹妹还小的时候会在花园里躲猫猫，后来有了弟弟，他们就三个人在里面玩。她是看着那片花园长大的，从十岁进入那栋建筑一直到二十七岁离开，她在那里生活了十七年。 在当时，青瓦台就是姓朴，就是朴家的宅院，女士从来没考虑过有一天她要离开青瓦台，她一直以为那是她的家，父母，妹妹和弟弟加上她的家。青瓦台里照顾他们的人很多，有些能看得见，有些只能在特定的地方才能看见，比如负责外院的佣人就不能到内宅来。 青瓦台的每个角落都有他们姐弟三人的故事，也就他们一家人的故事，可当她再次进入青瓦台，那栋建筑不知道被修缮了几次，他们一家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了。 「我小时候，红豆粥要用金铜碗装，现在就是瓷碗了。」女士放下搅动粥碗的勺子，温和的看着比她小一轮都不止的姑娘，「你想要拍我的纪录片？」 金柔嘉颔首，「个人传记，不是纯粹的纪录片，还是会进行编辑，具体看拍摄后素材呈现。」 「那你看过我的自传吗？」 「看过。」 「採访？」 「都看过。」 「那些已经是我能对大众说的全部，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女士把粥碗往前推了推，「当我谢谢你这碗粥，能说的我尽量告诉你。」 金柔嘉没有要提问的想法，她不是记者，她也不是要喟嘆隐私，她只对对方存在的本身感兴趣，「您想要告诉我什么都可以，说您觉得可以出现在您的传记里，能代表您个人的事。」 「与我有什么成就无关？」 「只跟您本人有关。」 跟本人有关的事有哪些？那可就多了。 例如幼年跟父亲相处，那个少女什么都不懂，别说政治了，秘书官跟父亲的对谈她都听不明白。她是第一『公主』，她所要做的是维持公主所需要的体面就好，那时候，她还是个怀春的少女想着恋爱，想着嫁人，想很多小姑娘们都会幻想的未来。 第1654页 要说人生出现第一次拐点是母亲的离世，父亲没有要再娶的想法，国家却不能少了『第一夫人』，少女就成了『夫人』，韩国的『第一夫人』。作为第一夫人，要代表国家出面了，她才算正式接触政治，去理解国是什么，家是什么，国家又代表什么。 女士要把话题讲到广袤的视野去，金柔嘉却委婉的把话题拉回来，她更想了解少女本人，而不是第一夫人。 第一夫人是不能嫁人的，不是真的不能嫁而是需要先考虑家国，在父亲还需要第一夫人进行外交时，女儿就不能嫁给别人成为一个妇人。 女士说在当时她是有怨言的，可现在回头看，那是命运的馈赠。如果她在那时成为了谁的夫人，那之后的故事也就不存在了。 父亲大权在握时，第一夫人身边围着很多劝说她走进婚姻的人，比如一直追随父亲的一位部长，时常跟她讲，我的儿子是个还不错的人。比如母亲在被刺杀前就在张罗她的婚事，人选都定下了。可母亲被刺杀了，父亲也被刺杀了，她走到那位部长面前说怀抱期待说出一句『您好』时，对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更别说有什么回应。 金柔嘉再次委婉的打断她，「我想您不希望您的传记主题是您是个想要结婚的女人，或者被政局耽误了婚姻的女人，或许您更想告诉我，您作为人这个独立的个体所拥有的故事。」 不管新闻是如何把这位女士塑造成一个脑袋空空的傀儡，在金柔嘉眼里对方都是很有手段的人，至少她们之间见面，谈话的节奏一直在对方那，而对方一直在根据她想要听什么的猜测去推进话题。 女士以为她想要听强大者弱小的那一面，就讲纯真的少女时代；女士觉得她想听自己作为女性的特质，就将自己对于婚姻的期待。那些猜测是否准确其实不重要，但女士说出口的话都是对她有利的话，都是不管可怜之人是否可恨都至少可怜可悯的话。 金柔嘉莫名的觉得这位女士，和另一位关在监狱里的女士在某些程度上有一定的共性，那是她第三集 故事的主角。她首次去监狱见那位女士时，对方也是这样，猜测她想要听到什么，根据对自己有利的点去判断自己要说什么。虽然后者的做法远没有前者来的不着痕迹，但她们是相似的。 都是在可以腾挪的范围里，示弱。 而作为人的女士，抛开性别，是跟柔弱这个词毫无关系的。 女士换了个方向，新的方向是父亲遇刺的那天，她接到电话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父亲如何而是边境有没有异动。女士说，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是个政客，天生的政客。 金柔嘉暗嘆一声，她大概率没办法从一位政客嘴里得到她想要的了，即便这位政客愿意见她可能也是需要一个传媒作为喉舌。对方基本不可能再翻盘，但她还是在寻找机会，或许一切还能重新开始的机会。 这位女士个人最大的成就就是从谷底爬到山顶，在她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那栋建筑时，没有人能预想到，她回以什么样的姿态冲进走进那栋建筑。如同现在，也没人就能肯定，这位女士永远会被压在谷底再也翻不了身。 金柔嘉不能站在此时告诉对方，一年后你会放弃挣扎，她不知道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能给别人『未知』的未来下定语。她面对的是一个传奇，一个活着的传奇，活着的传奇真难搞啊。 在为新作品做准备的金柔嘉跟活着的传奇保持着一个礼拜见一面的频次，不多，也不算少，起码她见对方的次数比对方的亲人见的次数要多。 两人什么都聊，聊对方居住了半生的青瓦台，聊首尔大街小巷的变化，聊外面现在发生了什么，什么最热门，也会聊中国哲学。女士非常喜爱中国哲学，喜欢到金柔嘉怀疑对方才是『祖国人』，两人用中文对话也没什么障碍，反倒是用中文对话能聊的更开阔些。 不过也就是第一次用中文对话时多说了点，她们两讲了不到两分钟就有人敲门制止了她们的对话，后来多了个也懂中文的翻译？金柔嘉也不知道那位是干嘛的，可能是人形监控吧。 两人从冬末聊到春初，这期间金柔嘉不知道对方在经歷哪些困难，她只知道自己并不关心政治，就算女士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政治的看法也没什么用。不过女士大概已经知道跟她聊政治没什么用了，她们聊的更多还是金柔嘉想怎么创作她的传记。 金柔嘉还没想好，想要在九十分钟一部常规电影的时常里讲述某个人完整的一生是很需要技巧的，尤其是对方的人生还没完结，也过于复杂时。金导把新项目当一个挑战，她需要那样的挑战，需要去追寻她的戏剧之神。 频繁出入『不合理』场所的金柔嘉终于被媒体发现了，还有人才金柔嘉是不是要接棒李仓东进政坛，深挖下去才知道金柔嘉想要给那位女士拍一部电影。至于拍的具体是什么题材倒是打听不到，可为已经是板上钉钉国家『罪人』的人拍电影？这帮电影导演都是疯的吗？ 电影导演的疯狂上了新闻，这次支持金柔嘉的网民那真的是凤毛麟角，那位女士可以说是被全国的民意生推下台的，要是那位女士的人生值得搬上大荧幕，那他们反击对方的游行算什么？他们为了对方下台后举行的庆典又算什么？ 电影导演在网络上被骂的狗血淋头，电影导演在现实中跟国家『罪人』一起吃红豆粥。 第1655页 金柔嘉能听到的故事差不多都听完了，有些女士不想讲的她大概率也听不到，自觉收穫还算丰盛的电影导演跟提供素材的当事人进行告别。 「我要开始写本子，之后就是准备立项，不出意外很可能.....」 「不会再来？」 金柔嘉一愣，摇头失笑，「我是想说，等我拍完大概要一年左右，不出意外很可能一年后你就能看到粗剪，如果这边给你看电影的话。」 女士也笑了，「电影我还是能看的。」 既然电影能看，要去创作电影的导演就得告辞了，在金柔嘉起身前，女士首次问她「你为什么想要拍我的传记，有名的女人我不是唯一的一个。见我还比见他人困难，也会给你带去危险。」 金柔嘉莞尔一笑，「我只对您刚兴趣。」 既然是玩游戏，当然要玩最大的boss。 才华过人的艺术家都是疯子。 疯狂的艺术家才能创造奇蹟。 第346章 九号玩家 林谩语在玩一个游戏, 号称是乙女的游戏，但根据她的切身体验，这应该是个模拟人生类的游戏, 因为她在新手区就想删号重来。 垃圾分类好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人玩游戏碰到的新手关是什么林谩语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新手关是如何进行垃圾分类。 一天前orn天前？时间不确定，能确定的是林谩语收到了一个游戏仓，不知道哪来的，反正不是她买的。快递上门, 她出于好奇开启了游戏模式。什么前期设定啥啥的，她也没怎么认真弄,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就是她那样的。 已经是死猫了的林谩语进入游戏就以躺尸的模式在床上躺了n久，她以为自己定夺是玩个新奇的ar模拟游戏，万万没想到成了全息模式。全息模式还给她设定成了孤儿，你才孤儿，你全家孤儿！ 孤儿版的林小姐刚刚经歷全家飞机失事, 葬礼、保险、赔偿忙了一圈又一圈, 忙完了所有事躺下了，变成了林谩语。 林谩语第一次睁开眼时还没记忆只以为自己做梦做煳涂了，这明显不是她的房间啊。再次睁开眼, 有了孤儿版林小姐的记忆，也想起来自己是在玩游戏了, 整个人就不好了，这年头黑科技都那么兇残了吗？玩个游戏还能达成穿越效果？ 『穿越』后的林谩语成了88年生, 今年刚刚全家死绝成为孤儿，也是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才找到工作的就请了大半个月假，以至于处理好家里的丧事就被催着上班，根本没心情上班还被上司骂的小可怜。 小可怜全家凉透就剩她一个孤家寡人心情有多抑郁就不谈了, 游戏设定这种破事林谩语也没办法，又不是她干的，需要她去处理的是林小姐遗留下来的工作。 那位林小姐大学毕业在教授的推荐下加入知名作家组合『洪氏姐妹』的工作室当小作家，名字叫的好听是小作家，事实上就是个打杂的。作为团队的忙内，她每天不是贴□□就是买咖啡、倒垃圾，唯一算得上跟本职工作稍微有点关系的是帮忙给导演团队做跑腿的，琐事干了一堆，就是瞎忙。 韩国的影视工业非常发达，这是个号称在人群里随便丢一块砖都能砸到个文娱行业的国度。在这个国度里，林小姐那样打杂的边缘人士数不胜数，她好歹还是进了知名作家的工作室，没有成为真正的小可怜，按照一般的大学毕业生的角度算是不错了。 林谩语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不错，她还没从自己玩个游戏就穿越了，穿越了还成为孤儿，成了孤儿就算了，还得重头再拼搏一次的悲惨情景中回神，工作室前辈唿叫咖啡小妹的电话就到了。 打电话给她的人根本不管她在干嘛，也不管什么上班时间下班时间的说法，上来就是一堆点餐。谁谁谁要美式，谁谁谁要摩卡，谁要三明治，谁的三明治要全素，一堆菜单，还让她赶紧的，大家都等着呢。 就这么一通电话让林谩语清醒过来，她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什么穿越或者游戏是辞职问题。 林小姐的工作是教授推荐的，有教授的面子在，对方又是业内知名人士，自己还是个路人甲。重新坐迴路人甲的林谩语不能用一通电话去宣告辞职，就得爬起来洗漱认真的去跟上司聊辞职。 秉持着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想法，林谩语发信息给打电话沖她点单的前辈，麻烦对方把菜单再用简讯发一遍，跟前辈道歉说我记不住，对不起。前辈虽然在简讯里怼她了，但菜单也发过来了。 按照信息买了一堆东西到工作室的林谩语，刚把两手的食物和饮料放下就被点单的前辈要求清理垃圾下楼丢，随即她就碰到了这个游戏的新手关卡，垃圾分类。 从1995年起就执行垃圾分类的韩国，丢垃圾丢错了是要罚款的，而且每一种垃圾要怎么分有详细的规则，复杂到林谩语站在垃圾堆前怀疑人生。她被同小区丢垃圾的大妈逮到现场，教训她乱丢垃圾，还要盯着她重新分。 2010年，韩国执行垃圾分类已经十五年了，民众都已经习惯这件事了，也已经接受不好好丢垃圾就是没有公德心的默认规则。作家工作室是在居民区，丢垃圾有定点的垃圾站，回收垃圾的人如果经常在一个小区收到不符合分类的垃圾，是有可能增加整个小区的垃圾回收费用的。 也就是说，随手把垃圾都丢在垃圾袋里就出来丢的林谩语伤害了同小区居民大妈的利益，还十分没有公德心，就这么被大妈怼了。 第1656页 林谩语很郁闷，非常极其十分无敌郁闷，想当初首都实行垃圾分类规矩的时候，家里是有家政的，垃圾都是家政负责丢，她啥都不知道啊！林小姐倒是知道，可林小姐的记忆传输不是吃喝拉撒都传输的，这游戏给的就是大概的框架，玩个游戏还要研究垃圾分类也太难了吧！ 在新手关卡了快一个多小时，起初是一个大妈训她，随着她在垃圾集中站待的时间减长，大妈们唿朋唤友，一群人教训她，这给林谩语纠结的，当场就想删号不玩了，什么破游戏！ 破游戏可智障了，过于真实！ 有真实的垃圾分类和大妈组团围攻就算了，还搞歧视。 刚进入游戏不是很在状态的林谩语忘记了女孩子出门必须化妆这个韩国社会默认的潜规则，好不容易在大妈们的监督下把垃圾丢完回去，正想着找『老闆』辞职呢，那位让她去买咖啡的前辈堵过来，一边嫌弃她丢垃圾也能丢那么长时间是不是找地方偷懒了，一边让她去剧组跑一趟，有个cf的插播写好了，让她给送过去。 林谩语想说我是来辞职的，可惜『老闆』还没睡醒，据说昨晚通宵来着。总不能把老闆叫醒聊辞职的小忙内就被迫成了跑腿的人，她不止得负责跑腿，要是真就送个插播，那邮件也能传，她还得去跟拍摄团队讲，插播她们就那么写，不改了，爱用不用，不用拉到。 换句话说，她是去掐架的，或者说去挨骂的。 韩国电视剧是边拍边播的机制，有很多品牌商不会一开始就进入某个项目会观望一段时间。要是那个项目播出来收视率好，他们就砸钱进场，要是收视率不好自然就没有下文了。 去送cf插播的林谩语送的就是中途进场的品牌方的gg，这种gg插播不是主要作家写都是作家团队的小负责人处理，拍摄的导演是不会找主作家麻烦的，电视剧跟电影不同，电视剧作家说了算。 但总导演压制作家团队的其他作家一点问题都没有，小作家们写的插播gg导演不满意就会想要让她们改。小作家们是跟着大作家混的，自然也有胆子跟导演掐架我就是不想改，或者是改烦了真的不想改了，就需要掐架。 打车去片场的路上林谩语就在梳理韩国电视剧市场的工作机制，理了一遍发现，这边的创作环境比国内好多了，对编剧尤其友好，算是整个游戏难道值得玩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玩这个游戏，她在游戏外也不是会被导演欺负的编剧了啊。她已经混出头了，已经是知名编剧了，为什么还要重新再来一次？破游戏还是不值得玩！ 不值得玩的破游戏就在这个时候搞性别歧视，林谩语送去的插播gg情节被导演骂弱智，骂了就骂了也不是她写的，可那个神经病导演骂本子弱智，骂写本子的弱智，还骂她不是女人，这就把林谩语搞的有点火大。 干什么？不化妆就不是人啊？我不化妆也比你有人样好不好？你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连续拍摄后的嘴脸吧，鬼都比你像个人！ 林谩语很不爽，她还没完全把自己调整到是个无名氏的状态里。她才刚进入游戏，一个她都不认识的导演怼她，她当然也不把对方当个人。扭头就走，才不跟那个傻逼玩什么据理力争呢，浪费口水。 她这一扭头，正在骂人的导演被弄懵了，走？谁让你走的？扬声就叫，叫了，林谩语也没回头，这给导演气的，剧本都砸了。 直直往前走，走的头都不回的林谩语无视身后的谩骂，也无视一帮人穿过她去安抚导演，更无视身后乱糟糟的动静，她就走自己的。 往前走的一路上林谩语都在唿叫『gm』这游戏她不想玩了，太弱智，她的人生不需要重来一遍，她人生过的挺好的。 林谩语的人生确实过的还不错，父母是高知，都是大学教授，妈妈生了孩子还专门去学了教育，学了心理学，就是为了好好养育孩子。她上面还有个兄长，兄长当了父母教育的试验品一号，她是享受父母教育兄长走过的弯路后专门修改后的教育路线。 面对兄长，父母是希望儿子能成材，教育哥哥就是学习规划，人生规划啥啥的一堆。到林谩语这里，她跟兄长差了七岁，兄长上小学她才出生，兄长吃过的苦头她都没吃过，什么兴趣班也是她有兴趣才会上，爸妈从来不强制只会引导，引导她去发现乐趣而不是强压她学习。 从小到大，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兄长靠谱，林谩语一路顺风顺水读大学，硕士、博士，一路读上去，导师都是妈妈的朋友，也是她从小叫阿姨的，根本没吃过什么苦头。她读到博士后了，在象牙塔里也待了十好几年。等到出来工作也是写了剧本就被爸爸的学生看上了，那个导演拿去拍电视剧，播出收视率不算多好也不差，她就算是入行了。 要是评价林谩语的人生剧本，就算她拿的不是人生赢家的剧本，也是没吃过什么大亏的剧本。在她的剧本里，人生最惨也就是是失恋，但失恋也不是过不去的坎，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反倒是这个游戏让她碰到了现实的困境，到处都是坎，进来第一天都那么多问题。 林谩语不想玩这个游戏了，她想退出，但没有gm搭理她，一直到她走出片场范围都没有。这就让她更郁闷了，这游戏居然还不能退出，什么破游戏！ 摄制组不是棚内拍，他们在拍外景，就在一条林荫道。林谩语走出片场范围准备打车，还在纠结游戏是不是有什么bug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远远的唤她，寻声望过去，是这个项目的男主角，同时是她同校但不同系的学长，李胜基。 第1657页 能让电视剧取景的林荫道，景色自然是不错的，宽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六月天，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洒下，小哥哥像是踩着光点跑过来，充满青春的荷尔蒙气息，看的林谩语觉得这个游戏...比想像中好玩。 这一刻，林谩语稍许有点后悔她没化妆了。 学长一路跑过来，生怕她先走了，跑到学妹面前喘着气问她没事吧。林谩语微微摇头，她以为对方问的是之前她跟导演的矛盾，学长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开心点，说着总会过去的话，林谩语才听明白，学长说的是她家里的事。 学妹跟学长的故事起源于整个项目的开端，他们在学校里是不认识的，即不是一个年级也不是一个系，东国那么大，李胜基又是在学校就出道了，两边毫无交集。直到学妹加入了作家工作室，老闆又接了sbs的企划做《我的女友是九尾狐》的项目，双方才以男主角的扮演者和作家团队的一员的身份认识了。 双方第一次接触是在团队聚餐，酒桌上闲聊说到双方都毕业于东国，校友的身份让彼此的关系一下就拉近了。此后虽然单独接触不多，但也一直有在接触，都是在同一个项目里么，怎么着都是能接触的。 学长和学妹有了接触，玩游戏的学妹觉得游戏真香，香的...她不行辞职了，林谩语就是个恋爱脑。 人生顺风顺水的林谩语一旦切换视角觉得游戏能玩，就把职场上的问题当成常规游戏关卡，不就是玩游戏要闯关么，闯呗。 就这样，林谩语进入了新游戏，表面上是职场上的模拟人生游戏，暗地里是个倒追的乙女游戏。 也不对，准确的说是双向恋爱游戏。 林谩语开始以为她是倒追，可在她给学长送了两次咖啡后发现，学长大概率也对她有意思，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更多是一种直觉，直觉对方对她也有意思。为了确定她不是在瞎猜，她在自己的小窝（类似企鹅空间）帐号上发了一个新上线的电影海报，留言是等休息了一定要去看。 隔天，林谩语去片场再度送插播gg剧本的时候，她就收到了一张电影票，学长约她去看午夜场。不是不想约白天，而是电视剧赶拍根本没有假期，能约午夜场就不错了。 电影票都到手了，对方对自己有没有意思就很肯定了。 为了准备自己的第一次约会，林谩语花了全妆，买了新裙子，还绕了半个商场去找她想要的蜜桃香水，做足准备去看了一场，双双都睡着了的电影。 拍摄很累啊，赶拍摄的男主角累疯了都，林谩语也很累，算起来她没有正经进入过职场，韩国职场又一大堆破事。什么上下级的规矩，什么女孩子出门要化妆的潜规则，什么垃圾分类，有的没的一大堆事，搞得她身心疲惫，要不是有对学长的期待撑着，她早不干了。 那么累的两个人约的还是文艺片，午夜场，放映厅本来就没什么人，电影配乐的bgm又很舒缓，太适合睡觉了。更适合睡觉的是，双方不是同时进放映厅的，李胜基现在是大热门，演员、综艺、歌手，样样做的都好，女粉遍地，跟这类艺人约会总得小心点。 双方在明面上买的都不是连排的票，林谩语先进场，本来还是满心期待跟学长见面的，可放映厅的灯一关，她这排连条狗都没有，电影又是她看过的，李胜基还没到，她就已经睡着了。 等林谩语因为姿势睡的不舒服迷迷煳煳醒来的时候，电影已经快放完了，隔壁是还没睡醒的李胜基。 午夜场，文艺片，放映厅没人。 幽暗的环境，幕布的萤光，舒缓的bgm，还有睡的毫无防备的心上人，就这个环境，睡迷煳了的林谩语很配合气氛的凑过去，没有任何心理挣扎的把红唇印在学长的唇上，偷了个吻，偷完把自己缩成一团捂着嘴无声笑成个傻子。 小傻子没发现心上人也醒了，醒了的心上人也有点懵，懵完也开始笑，裂开嘴无声的大笑，笑成第二个傻子。 两个傻子是在电影放映结束，学长先起身伸手等着学妹搭着他的手起来后就再也没有放开彼此的手确定关系的。倒也没有谁正式说，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或者我喜欢你什么的，更多是一种无言的默契，牵在一起的手没有放开，还不够有默契？ 以这份默契开启的地下恋情可甜蜜了，热恋期，怎么可能不甜蜜。 林谩语把什么都换成了带水蜜桃味道的，香水是水蜜桃的，牙膏是水蜜桃的，唇膏是水蜜桃的，连手机吊坠都是一颗小桃子。甜蜜蜜的水蜜桃小姐全身上下都是水蜜桃味的，又软又甜，咬一口汁水四溅。 就因为学长说，你好甜~ 甜蜜蜜的水蜜桃小姐每天都在玩谍战，他们的恋情不能公开么，约会都是偷偷摸摸的，不就是谍战剧么。但甜蜜的谍战剧很刺激，每当林谩语去了剧组，两人就玩地下接头戏码，化妆间、车上，布景后面，各类别人发现不了的场地都是他们的恋爱基地。 爱的那叫一个热烈，热烈的林谩语确定，她可以辞职了。 甜蜜蜜的水蜜桃小姐辞职了，学长追到了啊。 林谩语是恋爱脑但她不是没有脑，目的已经达到，恋人也已经有了，关系也稳定，不会因为工作分离出问题了，她为什么还要忍耐扭曲的韩国职场。 学长对此没什么想法，辞职前水蜜桃小姐有跟他说她要辞职，理由当然不是我追到了你，而是她想要参加今年电视台的徵稿。 第1658页 韩国各家电视台每年都会对外徵稿，培养新人的一种机制。 每年都会选出好的新人作品做实验性的拍摄，不会出完整的剧集，比如十六集的那种，那个投资太大了，多半是按照三集结束的短剧模式，在中秋假期或者年末的白天作为补充剧集投放。这样可以有效判断什么新人的剧可以引发观众的兴趣，再进行新人的二次培养，那就可以拍正式的剧集了。 国内很多作家都是这么出道的，当然也有那种一下就被企划社看重的作家，在企划社的支持下出道就拍中长篇，也是一条路只是不太容易。小作家出头的第三条路就是给大作家打工，等到大作家觉得可以了，再推荐给电视台，林谩语辞职前的那条路就是这样。 女朋友说她觉得现在跟着大作家当小作家太没前途，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走另一条路，男朋友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虽说李胜基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忙活半天也出不了成绩，但女朋友要上进他也不可能拦着啊。 不拦着呢，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变少了。以前林谩语还能去剧组，现在她辞职了就不方便去了，李胜基也确实是没时间，不过两人每天发八百条信息也不能说就是疏远了。 他们还在热恋期，在一起两个月都没过呢，不是热恋期是什么。 热恋期的小男女即便工作忙到死，也有本事在直面死神的情况下硬挤出时间联繫。简讯发的手机内存都快满了，对话毫无营养全是狗粮就算了，偶尔李胜基通宵拍摄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到妹子楼下就为了见一面，热恋期的情侣是真心甜。 热恋期的男女甜的能把围观的艺人助理牙都要酸倒了，热恋期也是说过去就过去了。 电视剧拍摄杀青，项目热播，男女主角的cp粉在官方留言板盖了上百层在一起的高楼，两人在各种综艺上宣传的甜蜜cp营造更是散的大街小巷无人不知。 情侣们的热恋期过去了。 也是因为热恋期过去了，李胜基才发现女朋友没那么爱自己，因为林谩语不吃醋。之前他跟助理（女助理）喝一杯饮料女朋友都能闹小脾气，结果现在他和申敏儿的cp粉人数之多都有粉丝站了，小女朋友居然不吃醋？ 林谩语不吃醋，她可以很理性的去理解对方是个艺人，艺人就是有营业需要，一点都不恋爱脑，男朋友完全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女朋友为什么不吃醋的男朋友牵着女朋友的手，帽子口罩全齐的带着女朋友在汉江幽会，两人走的都是小道，人没有，灯也很少的那种。 两只手十指相扣的情侣们前后晃悠爪子往前走，李胜基已经憋了快三天的好奇心终于忍不住了，「你看前天的《强心脏》了吗？」 「还没，怎么了？」林谩语专注看脚下，这边太黑了，两边的树木又很高大，月光被挡住又没什么灯，她走的就很小心。 前天的《强心脏》少女时代去了，作为mc之一的李胜基被众人闹着问理想型，他顺着话题说林允儿是他的理想型，节目里闹了一场，新闻也出来了。男朋友已经准备好要是女朋友问他要怎么解释，结果女朋友问都没问，他就很纠结，这是不在乎的意思吗？ 可现在听起来像是不知道？但不知道也很奇怪啊，男朋友的新闻都不关注的？ 男朋友很纠结，他不知道要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想问你为什么不知道，又想问，你真的不在意吗？女朋友完全不纠结恋情的问题，她比较纠结游戏。 林谩语已经适应这个游戏了，这都快三个月过去了，怎么都适应了啊。适应了游戏就有了新问题，这游戏的时间流逝是跟现实一样的吗？要是不一样还好，要是一样的，她在那个游戏仓睡了三个月不会变成植物人吧？ 家里肯定是能发现她在游戏仓里的，发现了就一定会送医院，送医院爸妈和哥哥是不是会很着急？可她又没办法退出游戏，要一直这么耗着？ 热恋期的荷尔蒙从身体里消散，林谩语就开始担心家里了，那担心家里当然就没时间管什么恋人。男朋友再重要也不可能比爸妈重要啊，可她确实没办法出游戏，好像唯一的办法是自杀才能删号，都没有gm搭理她的。 可让林谩语自杀她也做不到，那感觉有点夸张。说是说游戏啦，可这里的一切都很真实啊，在那么真实的游戏里自杀感觉好像就真的自杀了一样，她做不到只是为了测试游戏是否能进出就真的去自杀。 那问题就变的麻烦起来，在这个没办法结束的游戏里，她要怎么联繫爸妈，告诉爸妈她没事呢？没办法。 没办法的林谩语没心情玩游戏了，也没心情谈恋爱了，爸妈还等着呢，哥哥也会着急，要是爸妈真因为担心她出了事怎么办？老爷子老太太年纪都不小了，肯定承受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就算她没死就是个植物人，那也接受不了啊！ 左思右想排除了一切可行性的林谩语发现只有自杀这一条路能走，她就只能那么做了。 打定主意要走一条险境的林谩语最先做的事是跟男朋友分手，理由是她要出国游学，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男朋友当然不接受这么突然的分手，但这是林谩语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式了。 她不知道这个游戏是个什么模式，也不知道学长到底是系统ai还是工作人员角色扮演，再不然就真的有这么个人。虽说学长眼底时不时能显示诡异的攻略进度什么的，但那也不能就此判断学长存在的不真实啊。哪怕学长就是个ai，那么真实的ai跟真人有什么区别呢？ 第1659页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这个世界一切在她离开后还会继续运行下去，那她不能让李胜基背负女朋友自杀这件事，那就太沉重了。要是李胜基认为是他的问题造成她自杀怎么办，那对李胜基多不公平。 突如其来的分手也很不公平，但要分手的女朋友机票都买好了，李胜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个挽留的机会都没给她女朋友就飞走了。 卖了韩国所有家财的林谩语先飞到大首都确定这里没有她的亲人，游戏就真的是游戏，随后就联繫海岛中介，就是专门卖那种无人岛屿的中介，她要买一座岛。 不是那种可以开发，可以投资，可以做旅游或者一大堆事的岛，就是个无人的小岛就行。那种岛屿在海上还是很多的，有些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岛上什么都没有，无人问津，价格也便宜。 林谩语是什么都考虑好的，她不能在城市里自杀，说不定会上新闻，说不定会被林小姐的亲朋好友得知，那对他们也是伤害。她也不能找个不知名的小山村自杀，村里要是有人，她毁了人家的房子，村里要是没人，哪个过路的人看到了她的尸体也是无妄之灾。 所以她选了个海上的小岛，一个但凡不是运气倒霉到家，都不可能有人发现岛上有尸体的地方。 什么都考虑好了的林谩语，排除任何会带去痛感她不敢做的自杀方式后吞了一堆安眠药，躺在岛屿临近水边的山石上等死，都预先想好了，要是海浪够大，能把她的尸体卷进海里，安眠药被身体分解后，就算哪条无辜的小鱼吃了她的尸体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林谩语什么都考虑好了，什么都考虑好了的林谩语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游戏是回合制！只要她不通关，就会无限轮迴的回合制！ 一切回到最初的起点，在岛屿闭上眼的林谩语重新睁开眼又躺在半岛国家一栋居民楼里其中一户人家的床上，完全懵逼。 这玩意儿还能这样？？？ 这破游戏还能不能好了？没个gm就算了...... 【晋江圆梦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很遗憾，您并未通关，请再接再厉。】 什么玩意儿？ gm。 之前怎么唿叫都叫不出来的gm上线了，林谩语才发现阅读说明书的重要性，gm上线了，也让她知道，游戏和现实时间的流速是不同的。理论上只要她付得起代价，游戏完全可以做到，不管她在游戏里待多久，通关出去一切都不会变，时间误差不会超过一秒。 问题就在于那个代价，灵魂啥的，怎么听都觉得这游戏不是什么正当游戏。 但gm上线也让林谩语知道，她不要担心爸妈了，灵魂什么的她是搞不懂啦，爸妈不会难过比较重要。 搞不懂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没必要为自己干涉不了的规则纠缠，那是庸人自扰，与其去想什么搞不懂的规则还不如当自己穿越了，开开心心玩一场游戏呢，爸妈也不会想看到她被不管是神明还是魔鬼的生物攥在掌心里把玩。 既然gm上线了，既然游戏重新开始，设定啥的也都重来。 长相什么的林谩语没什么想法，她没觉得自己的长相有什么不好，很漂亮啊~身材也是一样，至于金手指，干吃不胖？她好像就需要个这个，别的没什么了吧？ 觉得自己哪哪都好的林谩语没把新设定做太多的改变，直到她再次碰到了李胜基。 重来一次的第一天和过往的第一天几乎没有变化，除了李胜基。 林谩语记不太清四个月前的李胜基跟她初见是什么情况了，但她能肯定对方没有抱她，学长用我很担心你的理由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抱抱，抱的林谩语满头雾水，这情况不对啊。 不对劲的情况让gm再次出现，gm告知玩家，好感度是可以叠加的，不止会无限叠加还可以跨回合制叠加。 玩家很蛋疼，她对李胜基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好感是有的可不是那么回事，她也不准备重新在和学长在一起。而且这游戏有bug吧？一边想让玩家攻略目标，一边又不断提醒玩家这就是个游戏，那玩家怎么玩？怎么玩都不对啊。 【我可以消除好感度吗？就是李胜基的好感度，可以消除吗？】 【很抱歉，权限不足。】 林谩语坐在计程车里看着站在原地貌似要等她的车开走了才准备回去的李胜基，纠结的很。 【那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他还一直喜欢我，对他不是很不公平？】 【ai是为了让玩家体验度更高而存在的。】 【你们没有什么劳动法之类的东西能保障ai的权益吗？】 【很抱歉。】 【那我要怎么办？我不能视而不见啊，人家什么都没做就得倒霉，你们太过分了吧。】 【您可以视而不见，好感度系统可以隐藏显示，您可以选择隐藏好感度系统，隐藏之后您将看不见系统提示。】 林谩语皱眉不接受这种做法。 【那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按照词彙的意思是没有的，请问需要为您隐藏好感度系统吗？】 什么破游戏！ 第347章 任时皖 破游戏能给的最大权限就是隐藏好感度让玩家看不见, 玩家也就只能接受这么郁闷的权限，不然林谩语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明明世界那么真实，ai也那么真实, 但偏偏世界是个游戏的怪异感。 第1660页 自己生存的世界是个游戏是很怪异的，怎么想都很怪，但世界是个游戏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之前在亲朋好友面前隐瞒的二次元身份就能广而告之了。 比如, 林谩语是个腐女, 没有腐到骨灰级的程度那么夸张，但她很有兴趣在『祖国』的耽改剧市场大放异彩的时候想要掺一脚。不过彼时她确实不太方便那么干, 她可以放飞自我, 但她不能让爸妈被其他人侧目，一直就憋着的。 如今林谩语活在一个游戏里, 一个她已经成为了『孤儿』的游戏里, 洪荒之力就憋不住了。 新一轮游戏开始的第一天，林谩语在游戏设定里加上了『掩耳盗铃』的规则，同一天也跟『老闆』辞职了。她不太清楚要怎么面对李胜基，即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的好感，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对方的好感, 对方都没有正面表现好感何谈拒绝。 左右为难的林谩语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远离对方, 那位在拍摄, 她离开拍摄团队，他们大概率是碰不到了。哪怕对方会用简讯或者电话的方式试探着约她，在她找理由避开三次后，李胜基也不是会纠缠的类型，这份轻不得重不得的好感就被放置到了一边。 面对『前男友』的感情问题，玩家算是混过去的, 但面对重新开始的事业，玩家一点都不准备混。 林谩语有个进游戏之前就写好了的本子，她写完就一直束之高阁，既没有拿出去给谁谁谁欣赏，也不准备找团队拍摄，那是个耽美题材的小甜剧。 林作家花了一个上午重新把这个剧本在电脑里敲了出来，修改些许国情不同造成的基础设定偏差，就开始研究她的本子要往哪送。 发到电视台去徵文路线？不好不好，即便韩国比『国内』开放的多，耽美也是小众题材，参加徵文bl哪有bg市场广大。 拿去投制作公司？她也不熟悉韩国这边的制作公司啊，而且人家制作公司为什么要给她这个无名氏机会？ 就在林谩语纠结她要怎么把自己的『大作』找到合适的伯乐之时，手机响了，不是谁来的简讯而是一条推送。推送内容是一家有线台为了博出位号称对外徵稿，实际上拍出来的还是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愧是出了名的十九禁电视台。 推送的内容其实带着点嘲讽，2010年韩国还是地面台的天下，有线台的市场占有率有跟没有也差不多，很多电视台为了吸引眼球都会搞奇怪的节目，什么哪哪的巫婆很灵啊，谁谁谁的孩子鬼上身啊，就算是自家制作的电视剧也是走十九禁路线，因此被直接叫成人台的有线台是被市场诟病的，尤其是家长们。 被当做反面典型报导的电视台是未来很出名，现在以奇特的方式也算有名气的tvn。这家有资本创造的有线台目前处于夹缝中求生的阶段，两年前管理层大换血，就是指望新团队能带去新气象。 可现实情况是民众已经很习惯于拿起遥控器就转向三大台了，不管是市场占有率还是制作节目的精良程度，包括手上握有的庞大素材库都是三大台稳赢。tvn这种早年以神鬼和十九禁题材出头的电视台，哪怕再搞什么管理层换血也换不到太多新鲜血液。 没办法，两边差距过大，三大台是作家、团队随便挑，想拍什么就拍什么，还得挤出时间来播新节目给自身造血。而有线台，一天的节目都放不满，二十四小时轮播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本去找大作家合作？ 钱？成名的大作家就没有缺钱的，人家更爱惜羽毛，与其跟不知道哪来的电视台合作，干嘛不去三大台。更别说三大台随便哪一个都有自己的新人培养机制，这不是光靠砸钱就能砸出来的组织架构，那得慢慢磨，靠时间创造新鲜血液。 自身无法造血的各家有线台就只能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学三大台搞徵文，奖金池设置的也比较高，还是前十名一定制作的承诺。但这种徵文发出来，除非是想赌一把的人，其他但凡不想剑走偏锋的人都会去每年都有徵文的三大台。 这不就巧了么，林谩语的剑就很偏啊。 偏的不能再偏的剧本就投入了tvn的徵稿，在庞大的bg市场里，林谩语对自己的本子没什么信心。但是在目前以成人19禁题材为主要收视群的tvn徵稿里，她自觉自己应该能蹭上第十名，吊车尾也还在车上么，只要能上车，林谩语就不挑。 不挑的林谩语把剧本送出去就没再管了，她心大的很，剩下的是她也管不了啦，能不能成不是她能决定的。她现在能决定的是关于自己生活环境的改造，得先搬个家。 游戏的背景设定里，林小姐是个中产家庭，家里房、车都有，还不止一栋房也不止一辆车，父母家就是她醒来的这栋房子是一栋，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分别都有一栋。游戏设定的背景很独，父母是独身子女，她也是独身女，她这个独身女变成了『孤儿』，三个小家庭的多年积累和意外保险的赔偿金，让她短期内都不用担心生活问题。 在不用担心生活问题的情况下就想要活的好一点，首先充斥着原主人记忆点的家她就不打算住了，房子肯定是不卖但可以出租，三栋房子收拾整理过后都可以出租，租金正好可以让她搬家。 韩国租房分两种，租客按月交租和给房屋总价的七成作为抵押免费租住，合约到期后押金原数返还。林谩语选的是第二种，都是首尔区的房子，价格都颇高，她找的一家连锁中介，把对外出租和找房租住都拜託给那个中介。中介当她是大客户，前后四栋房子的交易呢，什么都处理的好好的。 第1661页 林谩语花了大半个月处理财产问题，选了个私密性高，物业服务也靠谱的小区，再找新的家政阿姨，搞定不用自己丢垃圾的事。居住地换了，家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关于背景设定的所有回忆包括相册之类的东西都堆进了储物间，她躺在新家的沙发上，才终于有种，她要面对新世界的现实感。 上一轮游戏林谩语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寻找游戏的gm在哪，这一轮游戏gm从开始就出来了，她却有意识的在迴避自己生活在游戏世界的事实。 别人进入这样的游戏会怎么玩林谩语不清楚，她能确定是，自己不能把这个世界就当游戏对待。现实和虚妄本来就是意识流的东西，生活不是哲学，至少不能只谈论哲学，那人会浮躁的。 一旦把世界当游戏，把人生当游戏，那她就没有办法沉下心面对真实的世界了。做的那么真的游戏世界跟真实的世界能有什么差别呢？没有的。 不管游戏是真是假，她生活的这片土地是真实的。不论是拍着胸脯说一切交给他的中介大叔，还是新认识的会踩着椅子擦灯具还说要是她不放心家里装监控也没问题的家政阿姨，他们都很真实。 小区花园里推着孩子散步的妈妈或者保姆是真实的，家里从客厅落地窗撒落进地板的阳光是真实的；挂在阳台的吊兰是真实的，她点外卖点到一家炸酱面是真的不好吃，也难吃的极其真实。 那么真实的世界，她不能用玩游戏的态度去对待，那不如就当自己穿越了，家里都被妥善安置好的穿越。她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论这个游戏应该要这么玩，人生都应该要好好过。 决定好好过日子的林谩语在搬家后的一个礼拜接到了电视台的打来的电话，那边想要跟她见一面，谈谈她的剧本。 见面过程极其友好，对方夸她有才，夸她有新意，夸她前途无量，啥都夸，并且表示合约当天就能签，签了就能制作，啥啥都能搞定，一切有他们。讲真，林谩语被夸的有点毛毛的，总觉得对方不太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说人家图她什么也不可能，她啥都没有，就一个剧本。 等真的要签合约了，林谩语知道对方海吹是为了什么了，他们给的报价很低，在分成方面放的很宽，但能到她手上的合约金很少。也就是说对方嘴上吹的漂亮，实际上还是把她当试验品居多，可能真的觉得她的本子不错，但也没他们吹的那么拍出来必爆的程度。 不过大家在商言商，林谩语也没觉得人家出价低是看不起她什么的，本子能拍比较重要。这本子在『国内』绝对拍不了，审核都过不去，现在能拍出来，就已经很好了。 在市场机制完全不一样的国度里，林谩语对新团队的要求低到可以说是没有，她就当给自己圆个梦来着，只要不改动她故事的主线，只要不把她的男性角色换个性别，她什么都能配合。 在市场机制完全不一样的国度里，新团队对林作家的评价颇高，专业性不谈，她本子是写完了的。居然还有本子写完了的作家，更神奇的是林作家的配合度高的惊人。 本土电视类项目，都是边拍边播也是边拍边写，为的就是当剧集出现观众想要看的走向，比如男二感觉比男一的支持率高，那作家就会顺应民意让男二上位。是的，这在韩国电视剧市场是有可能发生的，很有可能。 一般情况下韩国作家很少会把整个项目的剧本都写出来，没那个必要，不说中途会不会需要改动剧情，单说万一收视率不好整个项目会被拦腰砍，直接不播了，那作家们写出来的都是废搞，何必呢。电视台徵文徵集的也是项目企划和最初一、两集的的剧本，要是有信心，参与徵文的人只投项目企划都行。 圈内极少数的作家会把整个项目的本子都写出来，那还多半是大作家，本子写了就定案，不改了的那种。林谩语这种新人作家这么干，那就是很用功了，也很有勇气。因为她很可能面临，自己的剧本被制作方要求更改的情况，之前写的也会成为废搞。 韩国电视剧市场是编剧中心制，整个团队都是围绕编剧组建，作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导演都没作家大。林谩语是新人，新的不能再新，为了配合她这个过于新的作家，电视台给她搭了个成熟的监制和不那么成熟的导演。 监制负责控制整个项目，导演负责配合作家完成拍摄。 监制先不谈，这个职位最重要的作用之一是协调导演和作家出现纠纷的，导演和作家啥纠纷都没有，根本没给他多少出场的机会。按理说新人导演和新人作家之间是很容易产生纠纷的，大家都新，都有自己的想法要实现，都有自己的创作理念，产生纠纷再正常不过。 再加上林谩语是真的新，这是她第一部 作品，导演金元锡却不那么新，他早年是拍gg入行。今年年初，他跟前辈搭档联合给kbs拍了一部《灰姑娘的姐姐》算正式作为导演出道，随后拍了《成均馆绯闻》，收视率一般，但话题度高，也算是崭露头角的新人了。 团队之所以找到金元锡来执导这个项目，一方面是因为母公司cj有意向签他已经在对接了，二来就是金元锡很适合拍浪漫轻喜剧。 崭露头角的新人导演和纯新人作家，双方的地位差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两个新人合作，电视台压得住。两个新人合作，一点矛盾都没有，主要归功于林谩语的做事风格以韩国电视剧制作市场上的作家标准来说，配合度非常高。 第1662页 只谈挑演员这一点，作家好说话的程度就足以让金元锡对作家的配合度之高给与掌声。 他们的项目不大，投资不大，播出的电视台也一般般，作家是新人，导演刚刚有点成绩，题材还是小众的同性题材。 就这个配置，制作组想要邀请到一线演员是不可能了，但从二线找也不是就找不到。金元锡却想另闢蹊径找爱豆，图的就是爱豆的流量能在增加项目的关注度，他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别播出后连个看的人都没有，拍都拍不完就没了，那不是更惨。 导演的思路没什么问题，可他不太好跟作家说这个思路，这年头找爱豆的制作组都被吐槽是草台班子。没办法，爱豆跨行当演员都被歧视，用爱豆的制作组当然也会被歧视。 2010年，韩娱圈的阶级鄙视链很是牢固，跨行的爱豆不管参与什么项目都被骂。爱豆本人被骂，选爱豆的制作组被骂，开个项目发布会，导演能被记者怼到脸上问为什么想不开要选爱豆，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不准备好好拍。 这要是半年前，有人跟金元锡提议，我们来找爱豆当主角，导演能喷对方一脸，不想合作你就直说，看不起谁呢，谁要用爱豆啊！可他半年前跟一个男团爱豆合作了，朴有天。那位写长文亲笔信自荐，作家被打动了，导演也想试试，试试就试出了个日本电视台高价引进的成绩，可以说是神来之笔。 那部作品就是《成均馆绯闻》，那部作品也让金元锡打开了视野，爱豆要是用得好说不定能大放异彩。 还是那句话，导演的思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作家沟通。虽然作家跟他一样是新人，作家年纪还比她小，作家认真算起来还是她的后辈，可他真没办法跟作家说我们用爱豆吧，他怕作家认为，他是仗着有前辈的身份拍过两部剧就欺负新人。 导演不好说，却也不能不说，金元锡想了个迂迴的招，以对外公开招募演员的方式，把爱豆的简歷穿插在面试的人里。导演想着等作家发现后爆了，他在慢慢跟她解释，要是解释不来就找监制跟作家聊。 做这件事之前，导演都跟监制对好词了，就等着作家爆发，作家......欣然同意。 林作家在选演员的问题上态度很开放，完全不在意什么爱豆不爱豆的事，她不觉得用流量来抬剧有什么问题。她其实更不习惯导演什么事都会找她，真的是什么事都会找她。 在海的那边，林谩语只负责写本子，除了写本子之外的事都跟她没什么关系，而在海的这边，什么事导演都会跟她商量着来。 大到制作费具体用在什么地方，小到拍摄计划我准备这么定，绝大部分林谩语都觉得跟她没什么关系，但那些事无巨细的会议确实让林谩语多了很多参与感。就是项目是围绕她的本子的参与感，那感觉挺好的。 一起合作的搭档尊重她的剧本，写剧本的作家就也尊重导演的工作，导演都决定公开招募演员了，演员里有流量的选项有什么好反对的呢？这边的流量居然很便宜，这点让林谩语满惊奇的。 南韩爱豆具便宜，便宜到林谩语原以为电视台给她开一集两百万（一万二rmb不到）的稿费已经是白菜价了，怎么都没想到，爱豆们的身价连白菜都不如。 这边的流量便宜的作家都不能理解，而对爱豆们or流量们毫无牴触心理的作家配合度高到导演不能理解。 双方想法虽然不一致吧，但在演员挑选的范围问题上做到了殊途同归，合作的无限友好，让已经准备好要阻止掐架的监制都觉得蛮神奇的。 神奇的工作搭档要准备挑演员了，在选择演员前得先解释下他们在挑的是什么人设的演员。 剧本最初的灵感源自于一个都市传说，男人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会变成魔法师，这部剧的名字就是《到了30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片名是很长，但片名就是故事的核心。 男主安达一直到三十岁还保有『魔法师之身』，在他三十岁生日当天，他就进化成了魔法师，拥有了只要碰触到对方的身体就能读取对方心声的魔法。明面上这个魔法当然没什么实际作用，既不能当超人也不能射出蜘蛛丝飞檐走壁，但他的魔法让他在无意之间读取到了公司里公认的大帅哥黑泽的心。 黑泽不止人帅还是公司营业部的王牌，跟默默无闻的安达比，黑泽就是天之骄子。两人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至少安达是那么认为的，可魔法的碰触让安达发现，黑泽居然一直在暗恋他！ 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剧里最重要两个男性角色，一个是有魔法的安达，默默无闻的社畜，另一个就是帅气的营业部王牌。 来面试的演员不算多也不算少，有些导演觉得还行，但作家没看到满意的，直到一位爱豆小哥的出现，对方真的太『受』了。 看人看的都看疲惫了的作家在小哥哥敲门进来后不自觉的就坐直了，盯着小哥哥上下扫视，眼底隐隐有光，不是很和谐的那种光。那绿幽幽的光让边上的导演也盯着小哥看，想从对方身上发现作家感兴趣的东西，小哥正在自我介绍。 任时皖，男团爱豆，今年刚出道，有过客串的经验但没有正经拍摄过，纯新人。 鞠躬介绍完自己的爱豆束手站在『评委』面前等下一个指令，导演让他按照拿到的片段演一场。演员在演的时候，导演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作家身上，他觉得作家对这位好像很有兴趣。 第1663页 作家确实很有兴趣，小哥唇红齿白个头还『娇小』，出演安达绝对没问题，要是造型给力说不定能有奇妙效果。演技那玩意儿，她不太好评价，等演员演完看导演的说法。 导演没什么好说的，对方没有演技这回事，不是演好还是坏，就是没有演技，纯新人么，能有什么。但作家要是满意的话，这么个新人也可以用啊，他们团貌似最近有点热度？ 「您怎么看？」导演问作家。 作家想了想，「还不错？」 颔首表示明白的导演让爱豆可以出去了，等人走了跟作家讲，那就定他。作家有些诧异她说了就管用？导演开玩笑说，作家的话不管用就没人话管用了。 作家的话很管用，所以在爱豆小哥自己都不报希望的情况下被经纪人通知他成了项目男主，简直是天降馅饼，欢喜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好，随后没多久就听说跟他搭档的是尹斗骏，就有点懵了。 两个爱豆出演双男主？这项目...能好吗？ 监制也是这么想的，问导演怎么定了两个爱豆，按照常规搭配也是一个爱豆另一个是演技派。作家选了一个爱豆，导演也选了一个爱豆，导演有新思路，他的想法是，饭圈好像流行王道，说不定能搏一把，反正项目本来关注度就不高，反倒因为配置神奇关注度上去了也不好说。 两个男团成员演的双男主，一个是团队门面，一个是团队队长，两个团都有话题度，虽然都不是顶级的团，但这个配置演同性恋题材，关注度上不去才奇怪。 项目开机发布会，来的记者并不多，大家对项目本身的兴趣还没有制作组哪想不开用两个爱豆当双男主大。原本林谩语是不觉得这个配置有问题的，但记者会上的记者有意无意的开嘲讽，开口的语气老阴阳人了，就让林谩语察觉不对，这个配置很垃圾吗？ 【这是什么神奇的配置？制作组没钱了吗？还是tvn想玩把大的决定让这两个爱豆下海拍限制级？这年头爱豆为了当演员也是豁得出去，搞的我都有点期待了。】 【前两天内部消息说队长要出演电视剧还是男主，我还想什么弱智这种消息都有人传，居然是真的？制作组好眼光！】 【beast的粉丝是真想得开，资源得糟糕成什么样才会把这个当好饼吃？我们家都不敢接这个饼，拍出来真的不会被骂吗？现在感觉已经在被骂了，制作组是认真想要组这个配置拍摄？tvn是想倒闭前搏一把？】 【也不能说团队就很烂吧，抛开我们家队长和你们家门面，搭档的配角是正经演员啊，导演也算是有点来头的导演，『成均馆』就是他拍的，那部剧立项有朴有天参与不是也被骂到死，但出来后好评更多啊。作家是新人，能力好不好的也没办法判断，但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处女作乱来吧，总不能拍一部剧就退圈了？】 【我们家的资源是真的虐，这点我们不否认，但你们家也没好到哪里去啊。我们好歹回归成绩还行，你们家除了刚出道水花大之后不是也没动静了么。大家都合作了，一起应援呗，干嘛要跟那些人唱衰项目，对我们又没好处。】 【掐架没好处+1，与其跟网民一起骂制作组穷疯了，还不如组织一波应援呢，好歹是双男主啊，还要演情侣呢，照顾一下搭档啊孩子们~】 【说到情侣，任时皖的颜和尹斗骏做搭配我还真能吃，有没有组cp的？】 【cp组起来，应援刷起来！】 网上开始刷应援，剧组收到了应援。 从项目定下到开拍，到拍摄中，剧组一直在收应援。收的林谩语总算找到了用流量的感觉，有流量参与的剧就应该应援满天飞才对，哪有记者一直唱衰的。 记者一直在唱衰，也不对，记者都不怎么搭理他们了。也就粉丝们坚持配合官方宣传，要不然这剧就真的无人问津了。 以前很少往片场跑的林谩语这次却一直在片场待着，要是别的作家老是跑片场金元锡可能会很烦，感觉像是来监督的啊。但林谩语全程站在一边都不掺和，她好像就是来看看，金元锡反倒有点好奇她为什么来。 晚餐休息时间，导演去找作家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作家的回答是，她想要亲眼看看自己写的本子成真了。 「你是第一次...哦，对，你是第一次！」金元锡误会了，第一次看到纸上的人物活过来，会很期待也很正常。 林谩语倒不是『第一次』，但她是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本子被原封不动不动的拍出来。也不对，不能说完全原封不动，有些互动她在本子里还收着，尺度很小，导演就很大胆，尺度那叫一个宽，特别会搞黄色，搞的林谩语脸红心跳。 捧着一颗红心看自己创造的『本子』成真了的作家，对自己选出来的『安达』无限喜欢。她还是不清楚要怎么去判断一个演员的演技哪里好哪里坏，但她觉得任时皖就是她的『安达』，安达小哥又纯又欲，倒在黑泽怀里时，她脑补出来的画面即便在韩国也不能播。 太嗨了！ 轻喜剧，现场拍摄气氛还是很欢乐的，两个男主都很欢乐，欢乐到作家每天都想给他们两写个黄色番外。直男们好像比真的性向成迷的男孩子们更骚气，他们完全不介意大家的闹腾，做一些擦边球的动作也毫无顾忌，就是很容易笑场。 笑场么，大家都笑啊，演员笑，工作人员笑，导演发现作家也在笑。 第1664页 导演发现作家一直盯着任时皖笑，导演发现作家的视线始终盯着任时皖，导演还发现，作家是不是对任时皖有点想法？ 导演发现了不少事，导演认为他可以给非常配合的搭档送个小礼物。 项目上线当天，全组提前收工，借着片场『安达家』的景一起围坐在电视机前看首播。大部分人对首播的收视率都没什么太大的期待，就连导演自己的期待值都不高，没期待么就没有不安，气氛还挺好的，没多少人紧张。 男主角紧张，安达...任时皖紧张的要疯了，不是因为电视剧首播紧张，那东西他也很紧张，但他更紧张经纪人昨天跟他说的事。经纪人说作家对你有点意思，那边未必是想要你做什么，可能就是这么一说，我这边也不强制，具体这么应对你自己想好。 任时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想，经纪人要是不想强制根本不会跟他说这个话，也不会特地跑到片场来找他。经纪人所谓的不强制可能是不太确定那位林作家能爬到什么位置成为什么样的作家，可林作家现在是他的作家，任时皖觉得这已经是在强制了。 这个圈子一贯如此任时皖很清楚，可他没想到林谩语也是那样的人，明明她很好相处啊。那个姐姐没有因为他是爱豆就对他带上有色眼镜，在别人说些有的没的时，姐姐还维护过他，明明是很好的人，为什么要那样？ 本来人就很好的林谩语啥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片子拍的很好，把她想要的都拍出来的，甜的她小心脏砰砰跳，就算收视率不好她也认了，就当圆个梦呗。天生她也就做这一会梦，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写这样的本子，能有那么一场美梦，人生也算圆满了。 很圆满的林谩语拍着不知道为什么不在状态的『安达』夸他演的很好，夸完就去找导演了，她真的是太爱帮她实现美梦的导演了~ 导演也很喜欢作家，这么好合作的作家圈内很罕见，乐呵呵的跟作家说，「我们等下二场，一起去吧，我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 「去了不就知道了~」 二场的玩乐从片场转战ktv，林谩语一路都在好奇礼物，导演被追问的笑了一路但就憋着不说，直到车停了ktv到了，作家以为礼物在ktv里，金元锡却在她要下车前让她在车上等着，礼物等下给她送来。 满心好奇在车上等礼物的林谩语等来了男演员，望着开门的男演员眼睛都亮了，手一伸就等着人家给礼物。 满心纠结的男演员开了车门就看到眼睛亮晶晶的女作家，心里无限吐槽说姐姐您真的不至于，要才华有才华，要颜值有颜值。哪怕您直接说我也未必就不会答应，我对您也不是没有好感的，干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这种方法搞的我很...... 伸手的林谩语等着收礼物，等来的不是礼物盒，而是沉默的男演员把手放在她掌心。作家有些茫然，看看他的爪子，再看看他僵硬的笑脸，智商一秒飙到一百八。 金元锡说的礼物该不会是...... 小心翼翼把手收回来的林谩语把另一只手也举起来，做出投降的标准姿势，开口的语调很妙，也很慢，慢到确保他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 「以防误会，我先说明，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干，不管你是因为谁上了这辆车，都跟我没关系。我把你当安达，就是同性恋者，我顶多当你是闺蜜，妹妹，你明白吗？」 任妹妹...脸绿了。 这tm还不如想上我呢。 第348章 『处男魔法师』的项目在播出前收到的外界评价都很悽惨, 嘲讽者众多，哪怕粉丝们努力挽尊收效也不大，两个爱豆出演双男主的剧, 在市场上就不会收到什么好评价。 尤其是在两个爱豆自身所处的男团评价也不怎么样的时候。 帝国之子是新人团，出道时间也不长，死忠粉压根没有, 路人粉倒是有一些，可也就有一些而已，他们团的热度只能说是一般般。尹斗骏所在的团就很悲催了, 出道就被外面骂是『回收站』，因为他们团的成员几乎各家大企划社不要最后组到一起的。 项目题材本就小众, 导演名气一般，作家压根没名气，男主们本身的流量也不行。这么个项目首播，还是在tvn这种无人问津的电视台播出。 首播成绩惨得呀......不谈了, 都是泪。 首播的隔天, 导演压根没有跟作家说什么收视率的事, 这成绩制作方提前就有准备, 说失望倒也不至于, 本来项目配置就在那么，还能指望一天就爆？不现实。 导演比较有兴趣跟作家聊昨天的『礼物』, 好不好玩~ 林谩语很是荒唐，「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还礼物呢，昨天我超级尴尬，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当然知道圈内的污浊，但她过往不参与那些, 也就是知道而已，首次直面那种事，尴尬疯了。 「误会？」金元锡很诧异，「你对任时皖没兴趣？」 摆手摇头齐上阵的林谩语全身心抗拒，「完全没有，你不要乱来！」 导演不信，作家一眼就看中的人，还每天来剧组盯着看的人，没兴趣？怎么可能！作家深感自己被窦娥还冤，她看中的是对方够『受』，冲着角色去的，她来剧组沖的也是对方够『受』，那根看男人绝对不是一回事，不要闹！ 午餐休息时间，导演被作家的『受』之一字逗的笑疯了，而作为『受』的男演员，一点都笑不出来。 第1665页 昨晚在车上，林谩语把『妹妹』说出口后，任时完根本没办法往下接，作家从双手投降变单手投降后偷摸开车门，下车就跑。留在车内的男演员都不知道要不要跟作家讲，是您潜我，不是我潜你，姐姐你跑那么快，我成什么了？ 内心五味杂陈的被潜者转回头去找经纪人，他倒是没说『妹妹』之类的话，那么丢脸的事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广而告之。任时皖跟经纪人说的是他们都误会了，作家没那个意思。 经纪人也是不信的，他这边是直接被导演通知的，不是什么暗示，是直接说的明示，就是一句，作家对你们家有意思。爱豆在这个圈层里是底层中的底层，导演不需要暗示，直讲就行。 得到明示的经纪人当然不可能信这里面还有误会这一说，他以为艺人不愿意。林作家现在还只是个新人作家，艺人不愿意经纪人也不准备强迫，没那个必要，林作家还没出头呢，双方就算谈利益交换也得对方给得出价码才行啊。 艺人不乐意，这件事在经纪人这里就算是过去了，但艺人不乐意或者说作家有心思这件事并没有被瞒住，这本来也不是能藏住秘密的圈子。 一个项目的作家对同一个项目的男演员有想法，作为同僚也作为男演员之一，更作为搭档的尹斗骏就来确定自家搭档的身心是否...健康。 男主角们的聊天就没导演和作家那么欢乐了，当事人对于同僚加哥哥的关心很感谢，但也解释不是那么回事，一场误会而已。关心同僚的哥哥却怀疑弟弟是不是不好意思讲，还充当知心大哥让弟弟畅所欲言，他给他当心灵垃圾桶，不管对方说什么，怎么发泄，他都不会讲出去的。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林作家不是那样的人。」任时完想起昨天『落荒而逃』的作家，只想笑，「那姐姐跑的比我快，她更怕我对她做什么。」 这话尹斗骏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她跑的比你快？」 任时完刚要说话，导演『哈哈』大笑的声音就传过来了，两位男主一起往他们那边看，尹斗骏看的是笑道拍桌子的导演，任时完看的是一脸羞愤的作家。 起初任时完对作家的印象就是作家，是需要尊重的林作家，别的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有。 作家就是作家，作家是上司，是一句话能让他进组成为男主之一，也能用一句话让他直接走人的作家。面对那样的作家刚出道就天降馅饼的爱豆能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法都很奇怪。 什么想法都没有的任时完对作家的初印象改变在剧本试读会，他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剧本试读会，以前是在别的电视剧客串过，但那哪有什么剧本试读，他就是路人甲。 首次坐在主演位置上参加会议的任时完很紧张，身边作为搭档的前辈也很紧张，两人紧张的不停喝水，两人也都是最早到的人。 他们两最早到，面对每一个进门的人，不管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是跳起来鞠躬，等开会的时间差不多了，人群大面积进场，两人干脆就不坐了，腰也就没直起来过。 会议室里就他们两个爱豆，圈子里对爱豆的漠视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体现的非常明显。他们两鞠躬，脾气好一点的还笑笑，绝大部分是直接无视的，不止是说得上话的某某导演无视，哪怕是个行政人员也是无视他们的。 原先他们带着各自的助理，助理们跟他们一起鞠躬，快到点的时候有个不知道什么职位的小哥抱着一箱矿泉水进来，好像是要给会议室的桌子上放水。那人直接招手把两人的助理叫走了，让他们跟着一起帮忙搬水，爱豆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助理们就去搬水了，艺人们继续当个鞠躬机器。 演员组的配角们到了，面对鞠躬机器人们态度稍微好一点，有个前辈笑着跟任时完说要加油，任时完已经觉得很荣幸了。不是他把自己放的太低，而是这间屋子里，他就是最底层没错，隔壁的搭档好歹还是他的前辈呢。 等导演和作家踩点进场，全部人起立鞠躬问候，再团团坐下时，任时完忍不住想揉腰，又酸又胀。他却不敢伸手反倒挺直了酸痛的腰，想要坐的更端正，生怕给谁造成不好的印象。 一直到此时，在任时完的心里，作家都是上司的位置，是高高在上的位置，是要恭敬对待的位置。那个位置上的人根本没有性别的区分，上司哪有男女之分，上司就是上司。 从进会议室再到剧本试读会正式开始，任时皖一直绷着神经，怕自己犯错，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什么都怕。直到在他说了一句夸张的心里独白后，作家笑着夸了句好可爱~众人纷纷笑出来跟着附和，在那个瞬间，任时完觉得，作家姐姐人很好。 作家在此后才有了性别，姐姐人真的很好。 作家姐姐特别好，她会在聚餐发现他和尹斗骏在被灌酒时，把他们叫过去，让他们两多吃点东西，别一直喝酒那很伤胃，会跟弟弟们讲，要想办法躲，不然一直喝没头的。 作家姐姐在众人面前被询问对他和对尹斗骏的表现怎么看时，都是夸的，夸的任时完大松一口气，然后私下被姐姐教导，有些地方她觉得可以换个处理方式。 姐姐还会说，我不是特别懂表演，我说的都是我想像中的画面，我不一定对。如果你觉得我说的哪里跟你想的不一样，你可以试着去跟导演请教，大家都喜欢努力的孩子，不会觉得你是在给谁找麻烦。 第1666页 作家姐姐最好的地方是对他，对尹斗骏，对他们的粉丝，都很尊重，真的是尊重这个词。 组里开机了，粉丝们有来应援，本来是件好事，但大家都在抱怨。抱怨粉丝们太吵了，抱怨粉丝们堵着门不好进出，抱怨一群小姑娘没事找事太烦人，抱怨爱豆们就是不行，都是抱怨，哪怕他们吃着孩子们给的应援水果，说出口的话还是嫌弃，甚至有人嫌弃水果太廉价。 那些抱怨的话让片场唯二的爱豆们抱团，两人商量着要不要跟公司讲，让孩子们别来了，要是大家都嫌吵，那还是别来的好。 他们跟各自的经纪人商量好要去门口赶人了，到了门口看到作家姐姐被粉丝们包围了，差点被吓死，急忙冲过去，在孩子们的尖叫声中把姐姐拯救出来，连连道歉，谁承想姐姐没生气，还夸孩子们很可爱。 林谩语多少有些尴尬，她其实不太习惯一帮人沖她鞠躬这件事，还连连鞠躬，总觉得有点夸张。她跟他们说不用那样吧，对方反倒觉得她气过了头，那她就只能跟这群非常小心生怕她会发火的人讲，她觉得小姑娘们挺好玩的。 那天林谩语是自己开车去的片场，也没跟谁通知她要去，到片场外停好车正在找地方，片场很大，要找到他们的棚。她还在找，就被一个粉丝认出来了，对方好像不太确定她是她，在她身边绕了三圈才试探着上来问她是不是『魔法师』的作家。 确定身份之后，看脸顶多是高中生的小姑娘很是积极的要给林谩语带路，路上全是彩虹屁，夸的都是林谩语，说什么作家好漂亮，作家好有眼光，还说什么我们哥哥一定会很努力的话，就是忘记说她到底是谁的粉丝。 这一路带过去，就把林谩语带进了包围圈里，粉丝们都堵在门口，进棚就一定得经过他们。包围她的粉丝们有尹斗骏的粉丝也有任时完的粉丝，两家粉丝搞的联合应援，水果都送进去了发现作家居然没有，这哪行！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问作家想吃什么，大有不管林谩语想要什么都给她弄来的意思，在作家看来确实挺可爱的。 不管是谁被一帮人捧着都不会觉得对方讨厌啊。 林谩语觉得小姑娘们很可爱，在她发现可爱的小姑娘们蹲守门口不走的时候，就去跟经纪人们讲，今天挺热的，小朋友们一直站在太阳底下也不太好，看经纪人能不能把人劝走，要是不方便那就给那群孩子们找个能遮阳的地方。 林作家人很好，好到任时皖在听经纪人讲作家对你有想法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他的经纪人都有点这个圈子大家都太会装的破灭感。经纪人说人不可貌相，任时皖想的是，何必如此。 结果，不管是他，还是他的经纪人都想错了，那真的是很好的人，没有披着一层好人皮内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哪哪都好的林作家经歷过乌龙事件后，有意识的避开男爱豆，生怕再给别人误会了。而一直忘不掉姐姐跑的比他还快那个画面的男爱豆，却无意识的开启视线集中模式，只要作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注意力就会飘过去。 注意力都飘过去了，行动还会远么。 林谩语第四次收到男爱豆号称我从家里带来的小零食时，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三天前，林谩语收到了『小弟弟』的一包蚯蚓糖，软糖，长条蚯蚓造型，是她前两天被组里的化妆师安利的，说是很好吃，她吃了确实很q，那两天吃的就有点上头。可她自己买糖和被『小弟弟』送了一包糖，感觉有点怪，但也没多想，不就一包糖么。 两天前，『小弟弟』给她送了一包跟蚯蚓糖同品牌的另一款软糖，林谩语收到后跟对方讲，她这两天糖吃的有点多，想要控制点自己，跟小朋友说谢谢，但也让小朋友别给她送这个了。 昨天，任时完给她送了一份果干，说是脱水糖果，不是很甜也不会长胖，关键是很好吃。林谩语谢过对方后，拿着拿包糖果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现在，面对给她送零食的小弟弟，大姐姐忍不住要想歪，这傢伙该不会又产生了奇妙的误会，或者说误会一直没消除？ 今天『魔法师』播出三、四集两集，剧组拍摄的还算顺利，导演就早一点收工，去片场外面的一家烤肉店跟大家一起聚餐，顺便给自己收视率不咋地的项目增加一点收视率，围观今天的剧集。 出发前，男爱豆来送零食，林谩语左右看看，正好没人，就挑明说，我是真的不想潜你，那绝对是个误会。可她说完发现男爱豆的表情有点诡异，就是那种吃了什么味道很奇怪的食物想吐又不能吐的脸，五官都有点扭曲。 「我真的对你没有那个想法，你......」 「怒那。」 「啊？」 「我可以这么叫您吗？」 「可以...吧？」 「那我可以讲平语吗？」 「讲呗。」 男孩子上前半步，林谩语不知道他要干嘛，疑惑的望着他，随即就听到，「我本来想送花，可带着花来的话，大家就都看见了。」 林谩语眨眨眼，男孩子又上前半步。半步加半步，一步跨过去两人就离的很近了，近的林谩语能清晰的看清楚他的睫毛，心里想着小朋友睫毛好密，男孩子却用那双有浓密睫毛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发出气声。 「我本来想送花的。」 第1667页 送....花？？？ 「林作家！」 茫然回头的林谩语看到远处沖她招手的导演，再扭回头，爱豆已经站在了原来的位置，不远不近的位置。 当空一道闪电击中头颅，林作家懵了，我当你姐妹啊，你原来是异性恋吗？ 从来也不是同性恋的任时完已然退回了原先的位置，作家也被导演叫去准备出发去吃烤肉了。 烤肉店是家小店，没有包间这回事，大家都在大厅，剧组人多，都坐下差不多就算是包店了。放在墙角的电视上正播着『安达』被前辈弄的心神不宁的画面，看电视的林谩语正在思考，她刚才是不是被人家告白了？ 送花都说出来了，应该是告白吧？ 可她当对方是小朋友啊，还是姐妹，这...好奇怪。 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展开过于诡异的林谩语，找了个理由出店，起身前给告白的『姐妹』使了个眼神，随后站在店外跟告白的『姐妹』讲，很抱歉，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想法。 「我知道。」任时完低头笑笑，他都听到什么『你别误会』的话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对她没想法呢。 林谩语干咳一声，动了动肩膀，「那什么，那我.....」 「那我们进去吃饭吧。」 男孩子伸手让姐姐先走，姐姐干笑，顺着他的姿势就进去了。 店里的聚餐刚刚开始，肉才上桌，电视剧也刚放十分钟，进店后的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进店后，任时完坐在了林谩语边上。不是谁故意的，他们两齣去了，桌子上就乱坐，坐的就剩下两个位置，作为主演之一，任时完坐在作家边上没什么问题。 主演之一的男爱豆专注烤肉，作家却忍不住偷瞄她，她怀疑自己是想歪了，小朋友该不会只是表达一下好感，没打算做什么，是她把事情弄复杂了。可她瞄着瞄着，小朋友突然扭头沖她笑，这一笑，笑的林谩语低头避开，心里嘀咕，小朋友到底想干嘛？ 小朋友啥都没想干，小朋友只是在追有好感的姑娘。有好感的姑娘说，我对你没什么想法，那他就慢慢来呗，他又不着急。 不着急的男孩子继续烤肉，满头雾水的女孩子忍不住又偷瞄，这次男孩子没闹他，是导演发现了。 金元锡用胳膊戳了戳她，端着酒杯凑到她边上，「你都快把人盯出窟窿了，你确定你对他没想法？」 一秒回神的林谩语反射性把人怼开，「你别闹啊。」 导演觉得不是自己在闹，而是作家太年轻可能不习惯业内的一些有的没的，「你要是想正经恋爱也没事啊。」 「什么都没有，你别闹！」 「行~什么都没有~」 感情问题暂时还是什么都没有，项目却渐渐有了起色，第三集 被粉丝截图出去卖安利了，还真的卖出了点效果来，收视率过了『国歌线』。 所谓『国歌线』是业内嘲讽有线台收视率低迷创造出来的词，地面台每天节目播完后会播国歌，那已经没什么观众看了，但很多有线台连地面台的国歌收视率都没有，就是这么悽惨。 『魔法师』过了国歌线，从首播的0.1%突破到了0.5%，国歌线是0.4%，大突破呢~ 那么『大』的突破让导演心情很好，让作家觉得他们果然起点很低，低到稍微涨一点都是『暴增』。开心当然是开心的，可还是觉得他们很可怜啊，过『1』都没有，地面台的剧gg说不定都能破『5』呢，热播剧gg破『15』都有可能，结果他们『0.5』，好惨啊。 作家觉得收视率不怎么样，但团队觉得可以，不管是导演还是监制都觉得这个收视率很可以。监制还说，按照这个收视率收尾的话，那他们亏的就不多了。 项目没想赚钱，谁都没想过，大家都在为尽可能减少亏本而努力。tvn现在的目标是努力活下去，什么生产大热剧之类的那属于美梦，想想就行了，没人当真的。 电视台想要存活就得有节目播啊，比起买别人家拍好剧集的版权，还是自己制作有未来，因此哪怕制作会亏损，电视台还是在支持制作，不然很容易就被版权方掐住，那才是真的没未来呢。 收视率有气色，拍摄的气氛就更好，好到林谩语收到了花。不是真的花而是永生花，放在盒子里地给她的。 男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等她打开，林谩语头顶的问号都要具现化了，难道她之前的拒绝是幻觉吗？还是对方没听懂？ 拿着礼物盒的林谩语犹豫着要不要再拒绝一次，送礼物的男孩子看她表情不对，先开口了。 「我没有想要做什么，我只是看到了这个很漂亮，想送你。」 男孩子软萌软萌的，搞的林谩语觉得她要是把礼物还回去好像不太好，抿唇微嘆，打开了礼物盒。盒内的永生花很好看，送花的人期待的望着她，暗嘆一声的林谩语笑着跟他讲很漂亮，转瞬就看到了更漂亮的笑脸。 有漂亮笑脸的傢伙开启了送花模式，都不是真花，有做成花朵样式的果盘，有印着花朵的糕点，各种小玩意，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都不是林谩语收了会有负担的礼物。 礼物不太好拒绝，收礼物的林谩语却忍不住纠结。小朋友是很可爱，不管是追求的方式，还是每次送礼物时眼巴巴看着她的小表情都很可爱，但她对可爱的男孩子没兴趣啊，她真的把对方当姐妹，被姐妹追求好诡异的。 第1668页 『姐妹』的追求很有分寸，任时完从来没有在人多的地方表现什么特别之处，每次送礼物也都只有他们两知道，大家都在的时候，他一点逾越都没有，甚至还维持着敬语，称唿也不是姐姐而是林作家。 『姐妹』也不走纠缠的路线，也不玩什么我听不懂你拒绝的招，反倒很真诚，真诚的面对她的『拒绝』，然后继续送礼物。 电视剧播出了第四、第五集 ，这次没有聚餐，也没有提前收工，大家都在片场拍摄，晚餐休息时，林谩语又收到了小礼物。这次的礼物是干花书籤，做的有点粗糙，但送礼物的人说是他做的，没有外面卖的好看，要是姐姐不喜欢不想收也没关系。 他话都说成那样了，林谩语怎么也不可能不收啊，可她收了也很郁闷，「你没必要这样的。」 任时完低头笑笑，再抬起头时问对方，「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那倒也不是。」林谩语抓着放干花的长礼物盒，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讲，「我确实对你没什么想法，你一直这样.....」没结果啊。 很清楚结果是什么的任时完笑着说，「没关系的，我第一次那么想要追谁，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如果我做的不好，给你造成困扰了，那我很抱歉。」 林谩语一愣，「第一次的意思是......」 「姐姐是我的初恋呢。」 任时完说的坦坦荡荡，林谩语被噎住，初恋那么夸张的吗？ 小朋友是初恋，一旦接受了小朋友是初恋这个设定，林谩语就很小心，她怕自己给对方未来的感情生活都留下不好的影响。初恋什么的，很重要啊！ 小朋友是初恋，坦荡表达自己是初恋的小朋友持续他的送礼物环节，林谩语在拍摄即将杀青时，决定跟小朋友好好聊聊。男孩子一直在打直球，把心意摊在她面前，她不能一直拖着人家，那很不好。 『魔法师』即将播出七、八两集，拍摄杀青了。杀青当天全组聚餐，监制拿着法人卡来请客，说是请他们吃顿好的，包了一家还不错的韩餐馆，带着众人去吃好吃的。 也是在这天，林谩语决定跟小朋友说清楚，她已经不把对方当姐妹了，但她也真的不吃任时完这个类型的男孩子。可能她年轻个十岁会....不对，她现在挺年轻的，但她对嫩草类没什么感觉啊。 单独开了包间的姐姐等弟弟收到简讯过来后，很是诚恳的跟弟弟讲，我很荣幸成为你的初恋，非常荣幸，但我真的对你没有那样的想法，希望你能理解。 弟弟很理解，被拒绝的都要习惯了，安静的听她说，还不忘给她添茶水，让长篇大论就怕伤害到他小心脏的姐姐说的口干了可以润润喉。林谩语对他那种什么话都听，什么话都不反驳的态度也很习惯，这傢伙一直这样，不管她讲什么他都是老实听着，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真心讲的口干舌燥的林谩语一壶茶都要喝下去了，面对执拗的小朋友长嘆一声，「你真的要一直这样吗？」 鼓着脸嘆气的姐姐好可爱，可爱的弟弟想摸头，但他也知道自己要是真摸了，对方很可能把他拉黑，所以他能做的是问对方，「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林谩语非常想点头，可她确实没感受到困扰，人家就是捧着一颗红心对她表达好感，还是瞒着所有人那么做。她要是连那么克制的好意也能说是困扰，那就太矫情了。 没办法那么矫情的林谩语又是一口气嘆出来，「算了，回去吧。」 预想中的讲清楚啥都没谈妥，林谩语出门都耷拉着脑袋往前走，慢悠悠跟在她身后的小朋友望着她的侧脸，眼底满是笑意。他喜欢的人很温柔呢，就算拒绝也想要妥善对待他的温柔，真好。 温柔的大姐姐碰到了真正的困扰，上一轮游戏的前男友。 《强心脏》的节目组刚好在一家店聚餐，李胜基跟金元锡之前在gg上有过合作，听说他们在过来打招唿。金元锡很欢迎，因为对方公开帮他们的剧卖过安利，在节目上推荐的，导演以为对方是因为双方合作过才给的面子，实际上么...... 林谩语回到包间见到『前男友』整个人就不太好，当导演得知双方认识还是同校前后辈，招唿作家跟李胜基坐一起时，林谩语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可她也不想坐。 「我还是......」 「怒那~」 任时完这一声叫的，半张桌子都安静了，林谩语尤其诧异，在这种场合叫那么亲密？ 在公开场合首次叫那么亲密的男爱豆不止称唿很亲密，还拉开了椅子笑看姐姐，「怒那~」 李胜基表情微变，刚要说话，之前提议作家坐过去的导演一下笑出声，指着自家男主角拉开的那把椅子，沖作家使眼色，「坐啊~」 林谩语有点懵，小朋友突然想干嘛？小朋友顺着导演的话，拍拍椅子，等着姐姐坐。 比起『前男友』身边的位置，林谩语选择坐在『男主角』的身边。 不管坐哪都在一张桌上，坐下后免不了要接触的。李胜基端着酒杯意思是要跟林谩语碰一杯，嘴上说着下次有空我们单约的话，林谩语还没回，她手边的酒杯就被小朋友拿走了。 举杯的任时完起身双手端着杯子给前辈敬酒，「我是您的粉丝，要是有机会能跟您一起合作就好了。」 李胜基眉头微挑，笑着举杯说是有机会的，同他喝了一杯。放下酒杯刚要同林谩语讲话，后辈的第二杯酒就又敬过来了，这次讲的是，我们团都是您的粉丝，不知道能不能合张照，到时候回去，他能跟队友们炫耀。 第1669页 第二杯酒喝下，照片自然也得拍，拍照折腾了一会儿，等后辈回座位，李胜基还是没跟林谩语搭上话，因为后辈的第三杯酒又来了。 从小朋友拿走酒杯就觉得不对的林谩语想给小朋友鼓掌，这傢伙居然是个两面派！ 在她面前乖巧无害，不管她说什么，都老实听着，仿佛最担心的事就是给她惹麻烦，明明自己的心意都没有传达出去还先担心她。之前看着跟个还没断奶的小狗一样，同她讲话都透着股奶香味，感觉可以随便搓圆捏扁，以至于她每次拒绝都不太想说难听的话。 结果这傢伙居然是会咬人的吗？ 会咬人的小傢伙硬是敬了李胜基五杯酒，在第六杯的时候，还是林谩语拦下的，再闹下去大家就得有想法了，现在已经很奇怪了。 被姐姐按住手背的任时完又变成了奶狗，乖乖的放下杯子还冲姐姐笑，笑的那叫一个纯良无害，眼睛水润水润的，湿漉漉的看着姐姐。 看的林谩语嘴角抽搐，暗自吐槽，这傢伙当什么爱豆啊，演技不要太好！ 演技巨好的爱豆让作家深感受骗上当，以前奶狗的招该不会都是套路吧？也不管什么『前男友』了，招唿着奶狗跟她出去，无视一帮用奇妙视线围观他们的人，领着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小骗子往没人的地方去。 拐角处，前后看了都没人的林谩语抱臂让笑的乖乖巧巧的小骗子老实点，「说吧，什么情况？」 束手站着的任时皖无敌乖，「姐姐指的是什么？」 「李胜基，你没事找他麻烦干嘛？」林谩语抬了抬下巴让他别装，「他算是前辈吧，你们不是应该对前辈很恭敬吗？」这傢伙刚才攻击性不要太强。 乖乖站着的任时皖完全没有攻击性的问，「姐姐觉得我没礼貌吗？」说着还轻嘆一声，微微垂头，「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林谩语放下胳膊想拍他脑袋，手伸过去却没碰到头，反倒被他抓住了。 抓住她手的男孩子双手包着她的手掌，笑的那叫一个惹人怜爱，又乖又萌，头顶都能长出垂耳的萌，左右轻轻晃着她的手，软软的道歉，「你别不开心，我不会了。」 林谩语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呛到，「你正常点！」我已经发现你的套路了！ 眨巴着眼的男孩子歪头散发『纯真』光环，握着她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话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我以为你喜欢我这样？」 「怎么可能？！」 「可你说，你觉得我是妹妹啊。」 林谩语倒吸一口冷气，闪电般抽回手紧贴着墙角，「你一直在套路我？？？」 墙角，左右过道都没人，女孩子缩到了墙角，男孩子勾唇浅笑。 「怒那，我只是在追你，用你喜欢的样子追你。」 这年头，哪有什么奶狗，只有狼犬。 第349章 林谩语对奶犬没兴趣, 也不是讨厌，就是不会拿对方当男人，顶多当弟弟之类的，小朋友么。 林谩语对狼犬的兴趣也一般, 还是不讨厌, 但依旧会当小朋友, 毕竟对方真的小。 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又进了单独的包间, 这次不是谁特地找服务生开的包间，而是他们之前所处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聊私密话题。哪怕他们在拐角，左右通道都没人也不适合聊。 拐角靠右的第一间包间没光, 一看就没客人, 林谩语直接拽着『娇娃』拉开拉门进去了, 随后让对方坦白从宽, 到底搞什么。 娇娃....不, 任时完这次不装乖乖仔了，很正常也很平常的跟姐姐讲，他不是在跟姐姐玩套路，他也不是故意在大家面前表现他们的亲密，更不是想给姐姐造成困扰。他会去『攻击』前辈也只是因为, 「我以为你不喜欢李胜基，我看导演让你坐的时候你不太想过去，我猜错了吗？」 林谩语被噎住，她还真不能说对方猜错, 虽然对方猜的也不是很对，可，「就因为这样？」 「还能因为什么？」任时皖没明白。 作家想说的因为就很多，比如, 「你可以随便得罪前辈吗？」 「不可以啊，但我也没有直接对他做什么啊。」任时皖侧身面对姐姐，手肘搭在桌边托着下巴，「你担心我得罪前辈会被教训吗？」 多少有一点的林谩语本想说是，又怕他误会，干脆换话题，「虽然同样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过我觉得我有必要再说一遍，承蒙错爱不胜荣幸，但......」 「怒那。」任时完笑着打断她，直视她的眼睛，只为了告诉她一件事，一件他也用各种方式表达过很多次的事，「我喜欢你。」 深唿吸缓缓吐气的林谩语一声长嘆，带着些无奈但更多是想笑，「你还真是找准一切机会打直球呢。」 一直在打直球的任时完捧着脸伪装自己是朵太阳花，冲着他的小太阳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轻笑出声的林谩语有被太阳花萌到，小朋友真的很可爱，可爱的男孩子都很讨喜。但再讨喜，他们出来的时间也很长了得回去了，既然同类话题没有聊下去的必要那就回去吧。 回去后李胜基还没走，这次不用任时皖展现自己的『攻击性』，林谩语先跟导演和监制说她有些累了，想先撤。导演留了两句，看作家真的想走也不强求，监制则是说过两天一起喝一杯，在作家答应后也没特意留。 第1670页 作家要走，全组恭送，一路恭送到门口，把作家送上计程车才回去。 这一回去，男爱豆就再也没办法跟作家见面了。 双方本来能有的交集就不多，一旦脱离片场，爱豆是无法跟作家产生更多的交集的。爱豆倒是给作家发信息来着，有时作家会回，那多半是跟项目相关，而跟项目无关的爱豆从白天等到黑夜，一直等到睡着也没等到只言片语。 作家的拒绝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爱豆却不甘心。不可能甘心的，少年人的初恋，打定主意要追，追不到，死都不甘心。 无法跟作家直接联繫的爱豆只能在剧组线上的集体聊天群里等待作家出现，群里会发收视率，也有人会闲聊，每次收视率出来的时候作家还是会出现的，因为他们收视率再涨。 『魔法师』的收视率总体来说是在上升的，从最初的0.1%缓慢攀升至0.9%，大结局一度爬到0.99，差一点就破『1』了，可惜就是没到。 按照大环境来说，这个收视率实在说不上好，连过得去都说不上。要是在三大台里排位，就这么个收视率，第一集 放完就不会再出第二集，一定会被电视台砍掉。 不过要是单看tvn以往的剧集，这收视率很是不错。有线台的项目又不可能去地面台宣传，能有的宣传渠道除了网络也就自家的节目。自家的节目本来也没什么人看，仅靠有限的网络宣传，不管是主演还是制作团队都没什么核心卖点，能有这个收视率真的不错了。 往好的方面想，四捨五入也是破『1』啦，破『1』就是大成功，得庆祝！ 电视剧大结局，最『高』收视率也刷出来了，监制在群里招唿大家再聚一次，法人卡请客。 从收到聚餐的消息就在期待的爱豆打扮一新去参加聚餐，到地方才得知作家不来。小朋友很是失望的给姐姐发信息，姐姐难得秒回告诉他，她其实对那样的场合一贯兴趣不大。 【不能因为我们好久没见产生一点兴趣吗？（猫咪卖萌.jpg）——任时皖】 【不能。——心之所向】 给作家设定特殊备註的任时皖望着手机嘆气，这一刻的姐姐就一点都不温柔了。 这一刻林谩语在见另一位需要她温柔的男孩子，学长兼上一轮游戏前男友，这一轮游戏的隐形追求者。 林谩语原本以为她跟学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她有意识的在避开他啊。可即便她有意识避开，学长还是能出现。 事情起因于林谩语收到了一家制作公司的企划邀约，对方约她写个纯爱剧的本子，同时也很直接的说，项目有邀约其他作家。那边的负责人讲，公司会从四位作家的本子中选一个制作，播出平台是sbs。 能上地面台是个好机会，尤其是对目前还处在没什么名气新人阶段的林谩语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冲着这个绝佳的机会，林谩语去见了制作方的人。两边聊的没什么问题，聊完制作方的负责人约饭。 饭局上大家闲聊，聊到那个负责人跟李胜基很熟，双方合作个两个项目，李胜基强烈推荐学妹。 剩下的事就不用再说了，剩下的事，是林谩语约学长见面。 彼时李胜基正在录节目，本想跟学妹约改天，因为他在录的是《两天一夜》。那节目什么时候结束录制真的不好说，再加上录那挡节目他一般啥造型都没有，运气不好还会被折腾的很惨，不想以那副造型出现在学妹面前。 要是没有剧本邀约这回事，林谩语一定顺着学长的话，随便学长想约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有了剧本邀约，她跟学长说的就是，没关系，我等你好了，多晚都行。 就这么一句话让学长只能应下见面的约定，可惜当天李胜基运气很不好，录制结束都不是凌晨而是清晨，天都亮了的清晨。一直在等学长结束录制电话的林谩语硬生生等睡着了，醒来还是被学长电话吵醒，对方发现自己吵醒了她不停的道歉。 林谩语就很心累，为什么学长要道歉，应该道歉的人怎么都得是她啊。她折腾通宵工作的人，太恶劣了，还让对方给她道歉？那她成什么人了。 「你又不清楚综艺录制是什么情况，是我没讲明白，当然是我道歉。」 「你讲的很明白了，你说会很晚，你问我能不能改天，是我没礼貌。」 「不是，是我...」 「我们真的要纠缠谁对谁错的问题吗？」 电话那头的学长笑了，笑声里带着些许的疲惫，但语气是开心的，「那我们不说对不起了，我现在有时间了，要见面吗？」 「不用，你先去睡，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说吧。」林谩语不准备折腾人家，人家通宵呢。 学长想说没关系，话到嘴边又想起来，他连澡都没洗确实不方便去见她，干脆就改了时间。 改约的时间正好是『魔法师』聚餐的当天，林谩语果断推了聚餐跟学长见面。 两人约在李胜基朋友开的一家日料店里，李胜基也是精心打扮出现。不过他的精心走的是看似随意的路线，阳光清爽大男孩，卫衣牛仔裤运动风，看着好像只是跟普通学妹吃普通的一顿饭，一点都不特别的样子。 但林谩语知道他精心打扮过，那傢伙都喷古龙水了，那个直男只有上节目的时候才会喷古龙水。 对『前男友』还算了解的林谩语不跟学长玩迂迴，在学长问她要吃什么的时候就直接说，「我约你是想要跟你确定一下，金宇贤（制作公司项目负责人）前辈找我约本子，是因为你吗？」 第1671页 李胜基正翻着菜单要给她介绍好吃的，听到这话捏着菜单的手微顿，接话接的很快，也很自然，「他真的去找你了？恭喜啊，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今天这顿不算。宇贤哥眼光很毒的，不是有才华的新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把菜单往她那边推的李胜基沖她笑，「我给那哥推荐了很多我们学校的人，很少有能被他看得上的，你真的得我吃饭才行。」 这要是别人，林谩语搞不好就信了，可对方是李胜基，她不可能信，「据我所知，举手之劳的忙你确实会帮，但太麻烦的事情你是不掺和的。把一个新人作家推荐给业内还算知名的制作人可不是举手之劳，你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呢。」 「据我所知？」李胜基笑了，「你找谁打听过我吗？为什么？对我有兴趣？」 林谩语也在笑，笑他，「紧张就紧张，装什么，你一紧张话就多。」 微楞半秒的李胜基这下是真的好奇了，「你还真找人打听过我？」 并没有找任何人打听他也不需要那么做的林谩语让他回答最初的问题，「你向那位前辈推荐我，欠了人家人情，准备怎么还？」 垂下眼睑的李胜基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菜单往她那边推了推，「他们家的天妇罗做的很好，想不想尝尝？」 「我们真的要谈论天妇罗吗？」 「不想吃？」 林谩语笑嘆一声，伸手按住菜单拉到自己面前，「除了天妇罗还有什么好吃的？」 那就多了，日料店的好吃的还是很多的。 日料店不止有好吃的还有好久，店主自己酿的梅子酒，不对外卖的，但李胜基来必须要尝一尝啊。天妇罗还没上来，梅酒先出现，确实很好喝，甜甜的，很适口。 李胜基边给她讲自家朋友为了酿造这个梅子酒到处折腾的小段子，边跟她讲，好喝也别喝太多，这酒后劲大。林谩语就顺着他的话聊，聊梅子酒，聊他的朋友，聊东国他们都认识的教授，聊学校生活，聊所有跟『工作』无关的事。 聊天么，两人聊天，男人有心逗女人笑，女人也愿意笑，再有美酒美食做聊天的搭档，这饭吃的还挺开心的。 吃了快两个多小时的饭一直也没聊什么不开心的事，欢欢乐乐的结束饭局，李胜基问她想不想去南山看夜景，林谩语也不反对，这个点去南山，山上的人应该不多了，去也就去了。 大半夜的，南山上的游人确实不多，车停在观景台附近，两人就往观景台去。登上能看到万家灯火的观景台，面对美景，重新提起『正事』的不是林谩语而是李胜基。 学长开启『工作』话题前先讲带他入行的老师是李仙姬，他在老师家跟着老师学习的一段日子。他的老师歌谣界大神，那位大神的神位有多厉害就不科普了，反正是国家代表。不是单纯的称号，而是曾代表南韩文娱圈国家队成员之一，跟当时的总理访问北韩去表演的真正国家代表。 「老师的弟子很少，除了表演也不怎么出去活动，我去老师家上课，还在老师家住过一段时间。」李胜基倚着栏杆望着远处的灯火，笑问学妹，「你知道一个二十代长的还算不错的男学生，住在四十代的女老师家会听到什么评价吗？」 林谩语眉头微皱，她大概能猜到，微嘆一声，没接话。 「这个圈子有些话是不可避免的，哪怕我们很清楚，我们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但别人的脑子怎么想，别人的嘴巴会说出什么话，我们是控制不了的。」李胜基扭头笑看学妹，「我们能控制的事，当我们成功了，所有的恶意都会变成酸话，到时候就不用在乎那些人说什么了，只要我们成功了。」 「金宇贤是个好机会，别轻易因为担心人言而放弃他。也别因为谁帮你提供的这个机会而有负担，那只是个机会，仅此而已。如同，我能碰到老师，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际遇。」 头顶是漫天繁星，夜景很美；面前是万家灯火，夜景还是很美；眼前是人间的星辰，依旧是美的，大哥哥的美。 美景美人，林谩语含笑轻嘆，嘆息，「我在意的不是你帮了我，你为什么帮我。而是，你欠了人情，得还的。」她不是为了所谓的『靠男人上位』这个点来质问对方，而是人家付出了，她总得知道对方付出了什么。 「人情这东西，欠不就欠了，今天我欠他，改天他也会欠我人情。我们合作过两次，不出意外还会合作第三、第四次，总归是要合作的，那欠一点人情有什么关系。」李胜基不在意那些，他比较在意，「知道金宇贤是因为我想你约稿，会让你有负担吗？因为有负担，就想要拒绝？」 林谩语觉得她想像中的负担和对方认为的负担应该不是一回事，但她确实准备拒绝，「我拒绝了你的人情还是得还对不对？人家把机会给我了，是我不要，你该欠的人情还是欠下啦。」 「既然知道我的人情已经欠了，为什么还要拒绝？」李胜基也想嘆气了，「机会就是机会，为什么要在乎机会是因为什么到你手上的。」舌尖舔舐下唇，犹豫着开口，「你介意的是我给你的帮助你不知道要怎么还，还是......介意我本身？」 话说到这个地步，就没什么挑明不挑明的事了。 林谩语深唿吸缓缓吐出，望着他笑，「我介意的是，你的心意我没办法回应。没办法回应的心意，还不掉的人情，还是别有太多牵扯，不然对你对我，都不好。」 第1672页 「我都没开口问，你就先拒绝了。」李胜基笑嘆一声，「一点机会都不给啊。」说着话笑着凑过去，「一个追求的机会都不给吗？我应该也不是你讨厌的类型吧？就算讨厌我，没理由拒绝那么好的机会啊，那真的是个好机会。」 含笑摇头的林谩语表示她绝对不是讨厌他，她拒绝的也不是好机会，而是，「如果我的本子被选中开拍，男主角很大概率会是你，到时候我们的联繫就断不开了。我没办法做到工作和感情分开，我还挺情绪化的。既然没办法做到，那就在开始前先分开。」 李胜基就很无奈，他都没正经开始追，就被拒绝的那么彻底，「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啊。」 「怎么可能，谁会讨厌你啊。」 夜风微凉，林谩语双手抱臂看着她现在也不讨厌的学长，多少有些抱歉，为对方的心意抱歉，但她真的回应不了，「我要是现在给你发一张好人卡是不是有点过分？」 穿着卫衣没办法达成脱外套给妹子披上御寒效果的李胜基用力点头表示她很过分，随后抬脚带着她往回走。回去的路上也不谈什么心意不心意了，而是想要劝林谩语别管心意的事，先抓住机会比较重要。 有线台始终不是那么回事，作家还是得上地面台，地面台的竞争很激烈，她真的没必要仅仅因为什么男女问题就放弃。林谩语当然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还是不准备那么干，错失良机是很可惜，但她又不是失去那个机会就活不下去了。 又不是等米下锅穷到饭都吃不起，干嘛要去接受一个后患无穷的机会，人生那么长，她也还年轻，慢慢等呗，等得起。 等得起的林谩语等来了一个很妙的机会，『魔法师』有日本电视台想引进，监制给作家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飘的，感觉这件事很魔幻。 事情确实满魔幻的，项目在本国没什么水花，但被海那边的邻居做了字幕引起了不小的水花。那边的市场面对此类题材在此时还很封闭，但那边人群基数大，大到那么小众的作品吸引了过千万的粉丝，据说还弄了个贴吧什么的，反正就是很多人喜欢。 「所以？」林谩语没听懂，『祖国』的姐妹们喜欢这个题材的确实很多啊，但跟日本电视台有什么关系？ 跟日本电视台的关系是，做字幕的字幕组不止做韩翻中，还做韩翻中后再翻日，漂洋过海到了日本，日本的小姐姐们可欢喜了。『魔法师』的题材在那边可不是小众题材，格外大众，大众的有了自己的讨论版，也跟『贴吧』类似，成员还很多。 这成员一多就得到了本土市场的关注，一关注就引来了想要买剧的人。 绕来绕去绕成了墙内开花墙外香的效果，此效果让tvn的电视制作部门大受震动。 算起来日本电视台开出的版权费其实不高，但这是tvn首次制作出品的电视剧能有海外输出，这东西放在三大台不稀奇，放在有线台简直是奇蹟。能出去吹一波，我们也是能海外输出的制作方了，钱赚多赚少都那样，但面子绝对好看！ 作为奇蹟的创造者，本来剧杀青后跟电视台那边基本就不怎么联繫了的林谩语瞬间就变成了小红人。监制专门打电话跟红人讲，台里想签约，力捧！ 林谩语到了电视台见了电视部门的长官，那位从大方向给她画饼。 什么我们背靠cj，现在发展是不怎么样，但我们有钱啊，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谈。三大台是很好，但三大台面对新人的待遇可不怎么样。你要是去了三大台，那得看人家脸色吃饭，要是你选择留下，台里别的承诺不了，待遇绝对到位。市场价上浮两层我们都能谈，只要签约，一切都好谈。 野生的作家就这么成了家养的，野生是很自由，但家养的好处是省心啊。林谩语都跟着团队走了一波电视剧拍摄的流程了，也算了解了南韩电视剧的制作机制，以她现在的情况有电视台支援比自己到处去找制作公司对接要省心的多。 再加上tvn也就惨澹那么几年，过两年就要崛起了，这波签约她不会亏的。 不管是玩游戏还是穿越重生，总之林谩语是预先知道tvn会崛起的。她不太清楚tvn是怎么崛起的，也不知道详细过程，她只知道会崛起，那既然会崛起，在对方落魄时跟对方牵手就是雪中送炭，这才是真正的好机会，所以她签约签的很干脆。 但电视台的负责人没那个信心自家会崛起，反倒觉得作家非常有义气。就他们现在的境遇，在林谩语的未来大有前途的情况下，没有去三大台找机会而是愿意跟自家签约，那不是有义气是什么？ 要是没有日方想买版权的事，那林谩语就是个新人，圈内众多新人作家中的一个，没啥特别的。tvn也有培养过类似林谩语那样的新人作家，后续都没什么水花，稍微有点要火的意思，自家培养出来的新人就冲着三大台去了。 也不能说被培养的作家有成绩就忘记了老东家的栽培，只能说人往高处走，有线台确实没未来，人家想要发展事业线只能往三大台去。作家是靠收视率吃饭的，tvn就算再有钱没收视率也不能胡乱给作家加价。待在tvn自己写出来的本子再好都卖不上价钱，那人家不走还留着干嘛呢？浪费生命吗？ 但出了日方想买版权，tvn大肆宣扬自家的『传奇』战绩，普通的新人一下就不普通了。面对不普通的林谩语，哪怕是打电话给她讲台里会力捧的监制都不觉得她会签约，负责忽悠林谩语签约的部长饼画的无限大，也没想过林谩语会答应签约。大家都是走个常规流程，有鱼没鱼捞一网。 第1673页 谁都没想到，林谩语愿意签约，看到作家点头的部长都惊呆了，而愿意签约的作家给出的理由是，台里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的处女作是台里拍的，就沖这个我也得跟着台里走。 这么个理由让台长专门见了作家，跟有义气的作家保证，大家携手共进，这份情谊台里不会忘的！ 冲着这份『义气』，作家签约当天，台长在内部组织了一个欢迎会，欢迎林谩语加入大家庭。 这个欢迎会被圈内人知道的时候，嘲笑的人非常多。即嘲笑tvn缺人缺到随便抓根草都当宝贝，也嘲笑新人作家鼠目寸光。但凡作家有点事业发展的规划都不会跟tvn搅和到一起去。 对于两者的结合圈内的评价是，垃圾跟垃圾在一起，也就是个垃圾回收站的水平。 本来觉得自己签约签的挺好的林谩语也不再圈内混，她都不认识几个圈内人自然就不知道外部评价，但学长特地打电话来跟她说外部评价很糟糕，让林谩语仔细想清楚。这给林谩语弄的有点纠结，学长好烦。 学长烦，小弟弟也烦。 『魔法师』的版权卖出后监制组织人再度聚餐，这次林谩语是必须要出席的，算是半正式的庆功宴了。庆功宴上，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作家的小朋友有点黏人，还是乖宝宝风格的黏人，就是外人看不出来什么大问题，但林谩语一直被对方的眼神勾着，勾的她很心累。 心累的作家躲避男孩子如有实质的眼神去会所包间的阳台透气，她那口气还没吐出去，男孩子就推门进了阳台，金柔嘉也是哭笑不得。 小朋友拿着风衣外套来的阳台，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外面冷，让作家披件衣服。林谩语谢过对方的保暖建议，也接过了衣服披在肩头，就是憋不住想跟小朋友讲，你能不能别装奶狗，我看着眼睛疼。 「我没有装，我就是觉得你喜欢我这样。」奶狗眼巴巴的看着她，「你不喜欢吗？」 林谩语有点没搞懂，「为什么你觉得我喜欢？」她有表现出自己喜欢奶狗吗？没有吧？ 「因为你真的喜欢啊。」任时皖笑着说，「你是ふじょし对不对？」看她愣住，笑容变大，「腐女子，喜欢男生和男生的那种，王道？」 日、韩无缝切换的名词让林谩语差点说中文，慢一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倒也没有要反驳的想法，被发现隐藏属性是有点尴尬啦，但她写的就是那个题材的故事，对方演的还是她写的本子，被发现不就被发现了。 被发现的作家不反驳就是默认，发现了的男演员告诉她，自己是怎么发现的。 「在车上，就是我们去ktv的那次我去车上见你，你说把我当姐妹。你应该知道我是直男对吧，我不是同性恋，你感觉也不是会随意冒犯别人的类型，所以你说你把我当姐妹，也没觉得那是一种冒犯，那就代表你可能真的那么想。」 重新提起这件事任时皖还是有点别扭，但更多是觉得好笑，「你都不把我当直男，肯定就不会对我有兴趣，我知道的。可我想追你不能先把自己的路堵死啊，我如果跟你强调我是直男，你会更直接的拒绝我吧。但我软一点，你顶多会觉得有点怪，但不会觉得我在骚扰你。」 「你是腐女子，喜欢王道，我在你眼中又是偏女性化的那个身份，你都当我是姐妹了，就不会觉得我在骚扰你啊。会心软，会不知道要怎么办，会有些烦恼，有很多种可能，唯独不会厌恶。对吧？」 林谩语...无话可说，非要给点什么回应的话，顶多就是，「这年头追姑娘都要那么豁得出去了吗？」 长嘆一声的任时皖往栏杆上一趴，歪着脑袋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那我要怎么办，我喜欢你啊~」 那个『啊』带着小尾巴，尾巴尖勾的林谩语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样不是更可爱？」 「是啦~可我这样的可爱会被你当弟弟啊。」任时皖也很无奈，他是走了条诡异的路线，可别的路线他觉得更走不通，「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要是被喜欢的男生当妹妹，不会很郁闷吗？」 设身处地考虑半秒的林谩语反问他，「那你被我当姐妹不会更郁闷吗？」 「都说了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又是一声长嘆的任时皖脑袋上的幻耳耷拉下来，他真的没其他的招，可郁闷了，「我直接跟你告白，你肯定拒绝，我再不停的告白送礼物，你会觉得烦吧，如果我不喜欢的女孩子对我那么做我就会觉得烦。我没有追过女孩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那我就是喜欢你，我要怎么办？」 软萌萌的男孩子说『我喜欢你』，萌哒哒的望着她说，说的又可怜又可爱，可爱的林谩语忍不住摸头，她也没忍。 伸手摸头的林谩语得到了奶犬的蹭蹭，笑的更开心了，开开心心的跟他讲，「但我真的对你没兴趣，我应该要怎么办？」 「这怎么能问我，我都已经那么惨了，初恋一直被拒绝，还要负责教你怎么拒绝我吗？」任时皖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收回去，反倒拉着她的手掌贴在侧脸上，嘟囔着，「我只是带了妆你看不出来，但我的脸烫的都要能煎牛排了，我特别紧张，我只是装的不紧张而已。」 男孩子是否真的紧张林谩语不知道，她知道的是掌心下的脸颊确实很烫，还有小朋友确实很可爱。 青春的，直接的，充满了我喜欢你就要告诉你，坦荡的可爱。 第1674页 可可爱爱的男孩子让大姐姐心软，拇指摩擦着小朋友的眼尾，最后劝说，「再继续，你会越陷越深哦，对你没好处的。」 「我不管。」小弟弟侧头贴着姐姐的手，「我就是喜欢你。」 大姐姐最后的耐心即将耗尽，「小朋友，我跟你......」 「林谩语。」任时完拉着她的手直起身，对愣住的『大姐姐』讲，「你知道我们同龄吗？」 微楞半拍的林谩语看着被他拉着的手，迟疑道，「你想说什么？」 上前一步的同龄人说，「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大才叫姐姐的，但新闻上说你是88年生，我们同龄哦，是亲故呢。」 还是没理解的林谩语身体微微往后仰，因为他靠的太近了，「同龄又怎么样？」 同龄在别的国家未必能怎么样，但同龄人在韩国是能消弭很多问题的，比如...... 再度上前的任时皖让林谩语想往后退，任时完还抓着她的手，没让她推开，反倒让两人靠的更近，近到不再是小朋友的同龄人沖眼前的同龄人坏笑。 「亲故~我喜欢你，超喜欢~给个机会呗~」 两人距离近的对方开口吐气的唿吸都能吹到脸上，林谩语望着突然勇气爆棚的同龄人忍不住笑出声，「同龄就那么重要啊？」 眼睛亮晶晶的任时皖觉得很重要，「我一直把你当姐姐才什么都不敢做啊。」 「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作家？」 「也有啦，但更多是因为你是姐姐。」 不是很懂年龄压制这回事的林谩语心里想着我还真的是姐姐，不认为自己是弟弟的任时皖抬起她的手用双手包裹放在胸前，「我真的很喜欢你，超级~」说着话把她的手按在胸口，再度直球攻击，「每次看到你，心脏都要蹦出来了，我都要心脏病了，你不能拯救一下病人吗？」 病人的『琼瑶』操作让林谩语笑的眼睛都没了，小朋友真的超可爱，可爱的她说，「好吧。」 任时皖眼睛一亮，「好吧？」 含笑点头的林谩语重复，「好吧。」 拉着她的手往下一滑，让她搂住自己，任时完也用单手圈着她的腰，额头贴过去，两眼放光的盯着她看，「什么是好吧？」 不闪不避也不躲，笑眯眯顺着他动作的林谩语告诉他，「好吧就是我对你确实没兴趣，但你也真的很可爱，该做的我都做了，该说的拒绝我也都说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用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侧，给『小朋友』解释，「好吧，你继续吧。继续你的初恋，继续你的喜欢，直到你觉得可以结束了为止。」 这话听着有点绕，绕的任时皖不太确定的问她，「这是我可以继续追求，还是我是你渔场里的鱼？我应该怎么理解？」 「我都可以，你自便。」林谩语表示，她随意。 上一秒还因为双方靠的无限近以至于心跳真的高速飙升的任时皖，这一秒又很迷煳，望着她盛满笑意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应该是好事吧？ 「那...我可以约你出来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就是我可能不太想出去。」 「...这不还是拒绝的意思吗？」 林谩语含笑开口，开口时手也顺着他的腰侧搂住了他，不是被他按住手的楼，而是双手在他身后扣住的搂，搂着男孩子说，「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拒绝了，包括现在，但你不想听就装听不见不是吗？你可以继续你的追求，那不代表我要答应你啊，我说过的，我对你没兴趣。」 后腰收紧的手臂让任时皖脑子有些煳涂，思维也不怎么在状态，但耳边的话也让不对劲的感觉更深了，「我是成了一条鱼吗？」 「如果非要用渔场作比喻的话，那你...」林谩语用鼻尖蹭蹭他的，「你应该还是没有孵化的鱼卵吧，我只觉得你很可爱而已。」 任时皖眨眨眼，过于亲密的动作没让他激动，反倒有种被泼了盆冷水的感觉。他松开她试图往后退，在他松手时林谩语也松开了他。 一点阻碍都没有就退到两步之外的男孩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初恋，「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那个词。」 初恋笑的可开心了，「哪个词？可爱？」 「呀。」 阳台上看不到万家灯火，能看到的只有楼下街道的车水马龙，阳台上的初恋小姐笑的很是欢乐，而另一个人就没那么开心了。 任时皖觉得自己好像也误会了作家，他误会对方是个心软又温柔的人。对方是很温柔，但对方的温柔好像不符合大众意义上的温柔，至于具体要怎么形容，他找不到词。 但他也怀疑，这傢伙该不会是故意装恶人想要吓退他？ 第350章 野生作家成了家养的, 大家长就有心询问新成员是否有新本子的创作计划，得知没有后推荐对方可以用走把自身优势发扬光大的模式，再写一个类似『魔法师』的故事。 林谩语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人约耽美的稿件, 更疑惑，「我如果一直写那个题材不是就进不去主流市场了吗？」 召唤新作家询问企划灵感的电视部门部长朴正敏面对只见过几次面的作家，给与不那么好听但很实际的建议，「你现在还是新人，新人最好是先建立自己的收视群。我们台本身的基本盘小，你又是靠特殊题材出道, 现在让你写纯爱或者能抢收视率家庭剧，我既怕你写不好，也担心就算你的本子很好, 我们也拍的很好，但收视率还是上不去。」 第1675页 「主流市场能进去当然是最好的, 但偏门的市场目前才是我们的主营市场, 与其一门心思往主流市场钻, 不如先想想要怎么在偏门的市场站稳脚跟。你现在什么都不稳, 一部作品稍微有点起色也只是跟我们台的新人比, 到了外面你的成绩连前一百都进不去，面对三大台培养出来的新人就没有竞争力。」 「那不如就先专注这条线，在小众圈层里打出名气了, 有固定观众，有人会因为你的名字而打开电视，那才算你作为作家正式出道。观众很难信任一个作家，但观众要是信任一个作家了，他们会很长情的，只要是喜欢的作家出的剧他们都会追。你得先让他们爱上你的作品, 爱上你的创作，才有机会谈更久远的事。」 入行『多年』首次听到，观众爱上作家这个说法的林谩语感觉很微妙。国内市场的观众不说九成起码八成选一个电视剧看的是演员，编剧是谁没多少人关心，结果这边的市场看重的是编剧，这边的观众选一部剧看重的是编剧是谁。 新市场，新观点，全新的观众，什么都是新的。新的让林谩语有些好奇，好奇全新的观众们。 一直把『魔法师』当成是圆自己梦的林谩语首次打开电视剧的官方留言板，去观察全新的观众们想要的是什么。 全新的观众们在官站的留言板都是尖叫鸡，留言不是啊啊啊啊啊，就是赶紧上啊，等什么呢！再不然就是，脱衣服！快！ 总之全是夸，官站的留言板么，不是夸也不会在官站留言啊。 官站的留言板观察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但那么多尖叫鸡的留言也让林谩语知道，部长的建议是可行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她要怎么再写个耽美出来。 毫、无、灵、感。 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一发就是一下午的林谩语啥灵感都没有，作为职业派，她可以硬写不是非得有灵感才能出本子。可职业派不想硬写，她一不缺钱二不缺饭吃，三也不是那么在乎是否能成名，让她为了写本子而写本子是真写不出来。 写不出来本子在家摊着也不是回事，林谩语决定出门去寻找灵感。 灵感么要深入人群中去，比如同性恋最多出没地，gay吧。 作家在之前作品的聊天群里询问谁知道哪里有同性恋酒吧，随即被一串『江南or清潭洞』刷屏，据说那两条街上酒吧众多，同性的自然也有。就在林谩语想着要挑哪一个去的时候，伪装同性恋追妹子的小朋友发私聊来说，他知道一家可以带她去。 这条信息给林谩语惊到了，她知道对方为了追姑娘挺豁出去的，可她不知道对方能那么豁出去。 【你带我去？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之后传上网？——林谩语】 【不被人发现不就行了。——任时皖】 小弟弟，不，同龄亲故自告奋勇，精神可嘉，林谩语自然同意对方带路。带路小哥变装出现在她面前，机车外套加紧身牛仔裤，脑袋上编了脏辫。眼瘾夸张的基本就是个熊猫，眼线都要飞眉毛上去了，还多了个鼻环，一副暗黑系摇滚青年的打扮。 摇滚小哥都站在面前沖她挥手了，林谩语都没认出来。讲真，就任时皖那造型，要是能认得出来绝对是骨灰级真爱粉。 妆容走重金属路线的任时皖也开启放飞自我模式，跟林谩语见面没三分钟胳膊就搭在了她的肩头，今天貌似是不打算做弟弟了，走潇洒哥哥路线，搂着妹子往酒吧去。 林谩语全程憋笑，被他搭肩膀时笑，听他说经纪人看到他那张脸怀疑他脑子出问题了更是笑。最搞笑的是，他们在酒吧门口排队，碰到另一个派对等进场的小哥搭讪，任时皖还真能跟对方聊起来，她觉得有意思极了。 造型很暗黑但依旧是帅的任时皖帅的特别有特色，以至于搭讪他的人还挺多，他们还没进酒吧身边就围了一群人。林谩语在此时变成了路人甲，没人管她，即便她站在任时皖身边也没人对她有兴趣。那正好给了她机会可以近距离观察，以前也就是远观过的群体。 这一观察，观察出了问题来。 耽美。耽之一字，按照说文解字的说法有延迟也有沉溺的意思；美，就不用解释。 耽美，沉溺于美。这个词的核心从来也不是沉溺于什么而是美，美少年之恋的美。 不管是影视作品、漫画、小说，耽美的表现形式都跟美少年，再不然也是帅大叔有关。可现实中的同性恋者普通人居多，他们只是很普通的性向不同的人而已。 很多钟爱耽美的小姑娘要是见到了过于普通的同性恋人群都会幻灭，因为普罗大众里没那么多帅哥。林谩语倒是没有幻灭那么夸张，但她很明显的发现，她无法在此类人群里寻找到她的灵感。 围着任时皖的那一帮男人不过是到夜店来玩的男人，有一部分还是冲着约炮来的，这找个毛球的灵感。 夜店都门都没进，作家就已经啥灵感都没有了，果断招唿任时皖撤。也没有撤多远，就在那家酒吧对面的便利店外，买了饮料和零食坐在休闲椅上，望着那边进进出出的人群，哀嘆。 「果然什么事都是离的够远才能有幻想的空间。」林谩语仰天长嘆，「靠太近不行啊~」 坐在她边上的任时皖笑的可开心了，「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喜欢我呢~」 「你的自信我是很欣赏的，但你有点过于自信了。」作家趴在桌上望着对面的夜店，那边还有一群人在排队呢，随着夜幕越深，排队的人越多。 第1676页 歪在椅子上的任时皖才不看街对面，只看她，伸出手指偷摸勾她散在肩头的头髮，持续放飞自我，「这不是我自信，是你确实喜欢我的脸啊，我去面试的时候你就喜欢我的脸，选中我出演也是喜欢我的脸，难道不对吗？」 视线还集中在对面排队人群指望能找到感兴趣人的林谩语随口回他，「我喜欢你够『受』，也不是多值得你高兴的是吧。」说完感觉头皮一疼，扭头望过去，看到的就是龇牙的暗黑小哥。 小哥表示，「你意淫我是同性恋没关系，但我得是『攻』。」 喷笑出声的林谩语想给小哥竖拇指，「梦想是可以有，但你做梦想想就好，你哪『攻』了？」 这话任时皖就不爱听了，腰一挺，脑袋一昂，「我哪里不攻？」 「你顶多就是公，公母的......」 话没说完就被掐住脸的林谩语眼底还满是笑意，手比脑子快的任时皖却愣住了，随后龇牙，脑袋贴过去捏着她的下巴瞪着眼装凶威胁她，「亲故，这里可只有我们两，孤男寡女你想了解我怎么攻？」 手一伸按住他脑袋的林谩语给他脑袋转个方向，让他看看清楚，「那边的警亭看见没，你对男子监狱有什么想法吗？」 任时皖撇嘴用鼻腔发出气声，拍开她的爪子倒回椅子上，林谩语嗤嗤嗤的笑，笑他，「你这样比较可爱哎~」 「再说可爱揍你了。」 「来呀~」 眉毛一竖的任时皖沖她扬了扬拳头，「别以为我不敢啊。」 特意把脑袋凑过去的林谩语实力演示什么叫作死，「你来呀~」 夜幕下的江南很热闹，夜幕下的姑娘笑的很是顽皮。夜幕能放大情绪，夜幕也会让人勇敢。 勇敢的任时皖一把扣住她的后颈，突袭毫无防备自己作死的亲故，一个吻，突袭成功。 亲故的眼睛都瞪大了，勇敢亲吻的傢伙却跳起身就跑，撒丫子蹿，速度那叫一个快，快的林谩语都没反应过来，窜逃的傢伙人都没了。 想都没想夺路狂奔的傢伙跑出了二里地，才在急速倒退的街景中缓过神来，他为什么要跑？ 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亲完只想着跑的任时皖站住脚，一手按着跳动过快的心脏一手捂着嘴，无声的笑成一个弱智。笑的周身飘满粉色小花瓣，跟他那身重金属打扮极其不符，引的路人侧目，他才开始懊恼。 为什么要跑？ 林谩语也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跑，她更好奇他什么时候回来，小傢伙胆子都大到能玩『强吻』了，还怂什么？ 怂的不得了的任时皖原地纠结要不要回去，还没纠结出结果来裤兜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心之所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砸地上，慌张之下不止没接还把电话挂了，在挂断的瞬间整个人都懵逼了。 被挂电话的林谩语也很懵，把手机拿到面前，挂了？什么操作？ 捧着手机像捧着□□的任时皖脑袋一片空白，他干了什么？ 手机再响，这次秒接。 「你挂我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数个『对不起』速射炮，主唱秒变rap担当，慌张的不行，等女孩子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他又忍不住跟着笑。笑完又心虚，心虚的又加上一个『对不起』，这一声倒是真的又软又萌，完全没装，本色出演。 深感小年轻过于青春的林谩语笑的不行，「对不起就算了，赶紧回来，还是我们直接散，我先走？」 「不要！不行！不能走！」 「那你回来？」 「马上到！」 逃跑的时候是撒丫子狂奔的摇滚小青年，跑回去的路上也是风驰而去，飞奔回便利店，生怕林谩语等不急就真的走了。 还坐在原位的林谩语远远的看到飞驰而来的小朋友，忍不住勾起嘴角，小朋友真的太可爱了。偷个吻，她都没说什么，偷袭的傢伙自己被吓跑了，也是神奇。 神奇的小可爱跑到她面前一个急剎车，撑着膝盖气都气都喘不匀还断断续续的说着对不起的话，还说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林谩语就很像逗他，「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了？」 「我没有，我不是，我那个什么....」 「什么？」 「呀~~~」 这一波三折的小尾音让林谩语大笑出声，笑懵了堂皇的男孩子，也笑的男孩子仰头望天详装镇定。望天的小可爱手都不知道往哪摆，林谩语越看越想逗他，但她觉得要是再逗下去小可爱就要恼羞成怒了，放弃了玩乐的想法，跟他说正事。 「我在这里是找不到灵感了，不如把尹斗骏也叫出来，看看你们两组的cp能不能给我找到感觉。」林谩语沖傻住的小可爱晃晃手机，「刚刚打了电话，他说等会儿到。」 剧烈运动后的心脏还在飞速蹦跶，初吻明明都是刚刚才发生的事，甜蜜还没享受多久，任时皖就觉得他失恋了，「你真的不喜欢我啊。」 男孩子上前两步蹲在她的椅边，双手扒着扶手仰头看她，可怜兮兮的，「你就喜欢我一下麻~一点点都行啊~」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根本看不见缝隙的『点』，哀叫，「这么点都行~」 有被萌到的林谩语笑着拍拍他的脑袋，「你加油啊~」 并没有被鼓励到的任时皖想耍赖，试图往她怀里钻，手还在他脑袋上的林谩语加重力气把人推回去，笑眯眯的讲，「同样的招玩一次就好了，玩多了就变成骚扰了。」 第1677页 闪电后撤的任时皖一下跳起来，十分刻意的大退一步，双手交叉在胸前以示清白，「我绝对没有要骚扰你的想法！」 「我相信。」林谩语含笑指了下对面的位置，「坐吧，等尹斗骏来。」 任时皖耷拉着脑袋拖着脚步往对面的位置走，那姿势可怜的，感觉背景都要飘雨了，凄悽惨惨。林谩语怎么看怎么想笑，更可乐的是，小可怜坐在对面后拽着椅子紧贴桌边，伸长手臂试图靠她近一点，还不忘自我推销。 类似于，我很好的，做男朋友超级好，会无敌爱你啥啥啥的。林谩语笑着看他表演，小可爱哪哪都萌，明明脸上的妆很兇，可那么凶的妆搭上那么萌的行为，更有反差萌了。 哪哪都萌的小可爱在灵感搭档到来之后就不走萌系路线了，在对方为他的变装表示惊奇的时候，昂着脑袋给对方展示帅气的变装。 男孩子们组队出现，林谩语原以为她会找到灵感的，至少会有点感觉，这对是cp么，还是她创造的cp，多少都会有点感觉吧。可实际上完全没有，她没办法把任时皖跟尹斗骏组cp了，虽然她依旧认为任时皖很可爱，可她好像没办法把他和尹斗骏搭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直男们真的很直男，直男们在私下相处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萌』点。 直男们给不了灵感，真的同性恋者更给不了，作家郁闷了，新项目卡壳。 电视台那边倒是不急，也没有指望作家三天就能出项目什么的。创作这东西有时候需要点运气，作家暂时没那个运气也不能强求啊。 没灵感就没工作，没工作的林谩语在家躺尸，小可爱一天发八百条信息给她。 林谩语都不知道为什么小可爱能那么闲，就很好奇小可爱不用工作吗，爱豆不忙？爱豆表示他非常忙，专门拍了行程表给『心之所向』，由于『魔法师』虽然不算热但也算有点成绩的情况，新人爱豆开启大规模试镜模式，一边要兼顾团队的行程，一边还要去跑各路试镜，忙的睡觉的时间都得挤。 【那你还有时间给我发那么多简讯？——林谩语】 【我喜欢你啊。——任时皖】 任时皖喜欢林谩语，任时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林谩语，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所以我看到什么都能想起你；我喜欢你，我有什么都想跟你分享；我喜欢你，不管我有没有时间我都能挤出时间联繫你；我喜欢你，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很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小可爱的喜欢真挚又热烈，大姐姐有被触动到，但那种触动是青春真好。 青春特别好，青春是一往无前的爱恋。 青春很好，但青春正盛的男孩子顶多让姐姐觉得可爱而已。 能让林谩语心动的男人其实没有什么特定的类型，青春也很好，不是她就不喜欢青春的男孩子。问题更多是，初印象很难改变，林谩语的心动更多就是一眼，一眼就知道，我对这个人有没有兴趣。 眼缘呢，就是个更微妙的词了。 林谩语最近发现了个有眼缘的男人，同小区居民。具体住哪一栋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就更不知道了，就知道是同小区的居民。 没工作在家躺尸的作家半夜出去觅食，小区门口有个布帐马车，专做宵夜。她那天就是去吃宵夜，小区居民也是去吃宵夜。本来她就坐在位置上等着乌龙面上桌，小区居民撩开布帘弯着身子进来，正对布帘的林谩语听到动静抬头望过去，正好对上那人直起身往里看的视线。 视线在空中交汇，林谩语微楞，对方也楞了一下，随即那人沖她笑笑，反射性也笑了的林谩语转瞬就低下头，心脏漏跳了一拍。 只一眼，林谩语就被那位居民吸引了。 因为....帅！ 布帐马车里的光线不太好，从外面进来的男人其实也不是就帅到天崩地裂，但那人沖她笑起来时，眼神柔软又温和，一看就是温暖的大哥哥，小妹妹脑子就不太转的过来。 就是这么肤浅。 极其肤浅的林小姐吃面的全程都在偷瞄那人，很巧，他就坐在她前面那桌；很不巧，对方背对她。也是因为背对她，林谩语才能肆无忌惮的偷瞄。 一旦开启脑补模式，只是背影都会让林作家给那位编故事。 比如他一个人来还拿了瓶酒，不知道是失恋呢还是工作不顺，反正好像心情不太好。 比如他也点了乌龙面，跟她一样，那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比如他喝了酒感觉到热脱了外套还把卫衣的袖子撸起来，她望着人家的小臂就想着他肯定健身，健身的男人体力都很...... 脑补的内容逐渐不和谐，林谩语就开始犹豫要不要上前搭个讪，就在她思索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响了，他声音不高，她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等那人挂了电话，林谩语看他掏钱包知道他要走，连忙站起身要去搭讪。 她走到他桌前，他正好把钱包放回口袋，随后起身扭头，恰巧看到林谩语。 「我......」 「抱歉不太方便。」 「啊？」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茫然侧身给对方让路的林谩语都不知道那人什么意思，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想追又怕对方的『不太方便』是有对象或者干脆结婚了的意思，那她就只能放弃啊，不然能？ 第1678页 也不知道算不算『艷遇』的人就这么走了，林谩语很是失落的回家，隔天收到小可爱的简讯特别想跟对方吐槽，我搞不好看上了个有妇之夫什么的，好歹理智还在没干出奇怪的事。 时隔一个礼拜后，还是夜里出门觅食的林谩语又碰到了那位『有妇之夫』，对方还是一个人，一个人一晚乌龙面还有一瓶烧酒。掀帘子进去的林谩语本来看到人就想撤，可又觉得凭什么她撤，这个点想要走路就能找到卖宵夜的店也很不容易啊，为什么她得撤？ 林谩语不撤，进去了，故意坐在他对面，这次不看人家，也不点乌龙面了，打算吃完就走无视对方。控制住自己的林谩语确实吃完就走了，面对有妇之夫，她就算被吸引也不能碰，那有点破下线。 吃完就走的林谩语在回去的路上莫名觉得有人『跟踪』，从布帐马车一路跟踪进小区。大半夜的，小区里连条狗都没有，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跟身后人的脚步声，那声音弄得她有点心慌。 路灯把影子拉的过长，长的都有点扭曲，林谩语越走越慌，差点给自己脑补出个午夜兇杀案来，干脆停下脚步不走了。她不走了，身后不远处的人还在走，走的越来越近，近的林谩语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然后...他路过了她。 路....过。 此时要是有乌鸦能满天飞。 乌鸦是没有的，但身后的人到前面去了，林谩语就看到人了，看到了那个有妇之夫。 有妇之夫垂着头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慢悠悠的往前走，之前还是幽暗的跟踪者氛围秒变忧郁帅哥散发魅力。林谩语望着那人的背影，一时无法判断自己的心跳是因为被吓到了所以才跳那么快，还是因为那个人只用一个背影就能让她心跳的那么快。 有妇之夫有点勾人，林谩语深刻怀疑自己的道德底线，并且确定悬崖勒马去找小可爱感受一下青春的爱恋。 跟小可爱在一起是很有趣的，有一个不停在说我喜欢你的人总归是有趣的，可那么有趣的小可爱不能当个工具人啊，林谩语再度悬崖勒马，抛弃小可爱在家躺尸。 总算把亲故约出来一次的任时皖还以为胜利在望，简讯发的更频繁了，林谩语则是收的有点小愧疚，她给了人家错误的信息。 被有妇之夫勾引已经很蛋疼了的林谩语即唾弃自己的道德底线过于低后，还唾弃自己利用人家的好感。但她一贯不跟自己纠结，为了不要让这个纠结的情况继续维持下去，林谩语决定放过自己，不就是被一个帅哥勾引了么，没什么大不了的，直接说呗，表达一下好感，把这份心意送出去，放过自己，也放过无辜的小可爱。 想要抒发情绪的林谩语就开启寻找帅哥之旅，帅哥很不好找，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跟她一个小区，找毛啊。他们小区大着呢，高档小区，园林住宅，内里都有花园和会所，就知道人家帅，找个球！ 帅哥很难找，但她在布帐马车碰到两次帅哥了，就代表对方是那边的熟客。只有一条线索的林谩语每天都到布帐马车顿点，一连顿了四天，都知道老闆娘离婚一个人带儿子，儿子高中谈了个女朋友不好好学习的各种家族故事了，总算蹲到了帅哥。 人是蹲到了，但找人之前做的那些打算在真的见到人之后又不太敢讲，讲出来多尴尬啊！人家搞不好当她神经病啊！ 帅哥点单，还是乌龙面，还是烧酒，还是一个人。林谩语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要是不说，那帅哥就一直是她心头的阴影，这片阴影持续存在很影响她的心情。心情被影响啥啥都干不好，还会干出利用别人心意的挫事，那还不如说呢，大不了就被当神经病啊，干什么，没见过神经病啊！ 神经病怎么了！ 神经病....林谩语的心理建设一直建设到帅哥都吃完买单了，她也没建设好，倒是看人家走了赶忙跟上去。这次她是真的玩跟踪，跟的光明正大，就差没直接举牌提醒对方我在跟踪你的跟踪。 一路跟踪进小区，进了小区也不离开，就跟着人家，跟到人家在居民楼停下了，被跟踪的人转身了。 「抱歉，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林谩语深唿吸吐气，再深唿吸，再吐，三次后觉得自己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努力控制表情想让自己显得正常点，硬邦邦的开口。 「我知道您有恋人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想说您很帅我想跟您搭讪但我知道你...」 「抱歉...」帅哥伸手让一口气眼看要喘不上来的姑娘先唿吸，「您稍微慢一点，我听不太明白。」 不管做多少心理建设还是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林谩语捂脸压抑的吼了一嗓子，给对面的小哥哥叫懵了，迟疑的往后退了一步。放下手的林谩语刚好看见了对方的动作，什么心理建设都没有对方后退的那一步能刺激人。 那一步，让林谩语冷静了，不就是说句话么，慌什么。 不慌了的林谩语也退了一步，让对方知道她没有要用武力做什么，就是说句话而已，「我很抱歉在知道您有恋人的情况下还会被帅哥过于帅吸引，但人心不可控，我确实被吸引了。我没想做什么，您既然有恋人，我就只是来告诉您一声，您很帅。」 「以上。」林谩语沖对方微微鞠躬，直起身笑了笑，「我说完了，很抱歉打扰您，以后不会了。」侧身，抬脚，准备走。 第1679页 「那个...」 站住脚的林谩语疑惑的抬头，帅哥摸了摸鼻尖，好像是有些尴尬，「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认为我有恋人，但谢谢您告诉我那些，很感谢。」说完同样欠身鞠躬表示回礼。 那个脑袋低下去，林谩语就很懵，「你...您，不是，你没恋人吗？」 直起身的男人疑惑道，「我应该有吗？」 「不应该啊！太不应该了！」林谩语大跨一步上前，刚要说话就看到对方身体往后仰的动作，连忙又撤回去，「抱歉抱歉，有点激动，我是说，你单身？」 男人微楞半拍，不太确定的问她，「你不认识我？」 林谩语也愣住，「我应该认识你？」 轻笑出声的男人摆手表示误会了，「我们之前见过，我不确定您记不记得...」甚至指着他们来时的路，「那个布帐马车里，您找我要过.....」顿住，他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误会了，「没什么，不认识也没关系。」 不认识太有关系了，林谩语试探着伸手，「我可以认识你吗？您，我可以认识您吗？我叫林谩语，请问？」 「曹承右。」报上名字也伸出手的曹成右说出韩国问候的方式，「80年生。」 迅速上前的林谩语一把握住对方的手上下摇了摇，「您好您好~」完全没反应过来，她也应该报个出生年份。 手被握着摇晃的曹成右忍不住笑出来，笑看抓着他手不放的小姑娘，「您应该比我小吧？」 「啊？对！我比您小，我是八八年的。」林谩语有些不舍的放开单身帅哥的手，故作淡定的跟人家挥了挥，「那我就不打扰了。」 曹成右笑着点头说好，随后就看小姑娘蹦跶着跑走，望着她的背影笑着嘟囔了一句，「原来不是粉丝。」 绝对不是粉丝压根也不知道对方是艺人的林谩语，对韩国娱乐圈的了解不算多也不算少，很有名火到『祖国』的她都认识，但只在本国发展的，她都不熟。这也是她知道tvn会崛起，但无法准确判断时间，也不知道具体崛起过程的原因。 啥都不知道的林谩语只知道对方是个帅哥，帅哥还单身，没有比这更重要的消息了！ 帅哥单身，那就可以上！ 单身帅哥会去布帐马车，那当然持续蹲点啊。 再次开启顿点模式的林谩语再一次蹲到帅哥非常快，就是第二天，帅哥还是昨天那个点出现。林谩语也不装巧遇，就大大方方的说，我还想着这次要等几天你才会出现。 大大方方表现好感的小姑娘逗笑了的帅哥，随后也不纠缠，就吃自己的东西，吃完还先走了。曹成右还蛮诧异的，他以为小姑娘会等他一起，毕竟听起来，小姑娘是专门来等他的。 专门来等人的小姑娘在第三天还是那个点等到了帅哥，这次小姑娘问，我可以跟你坐一起吗？曹成右自然说好，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两人就不可能纯吃饭当然是要聊天的。 话题是林谩语开的，她没有问对方是做什么的，有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话，她说的是今天热门的新闻。曹成右也知道那个，热门新闻么。以热门新闻为话题聊起来的两人聊的还算和谐，随后林谩语先吃完，表示她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一起回去吗？」曹成右疑惑道。 林谩语挑眉，「您想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只一句话曹成右就知道了她的意思，迟疑半秒刚要拒绝，林谩语就先开口，「改天吧，今天我想先回去。」 先回去的林谩语在第四天依旧是那个点，见到了对方，他们还是一桌，这次的话题还是她开，聊的也是热点新闻。这次的热点新闻有稍许特别，讲的是一个大龄的女生越来越多，剩女将成为社会问题什么的。 「你觉得年纪多大的女孩子算是剩女？」林谩语托着下巴望着他，先给自己的答案，也是世俗意义上的答案，「25岁就算剩女了吧？」 曹成右摇头说，「不能这么算，用女孩子的年龄攻击对方，不太礼貌。只要那个女生自己不觉得自己应该嫁人，那她就只是独身而已，不是什么剩下的女人，不能那么讲。」 展颜笑开的林谩语笑眯眯的问他，「我能跟你要电话吗？」 话题转的太突然，曹成右没反应过来，「电话？」 「电话。」林谩语拿出手机调转方向递给他，「我可以吗？」 多少有些迟疑的曹成右看着她的笑脸又不是很想拒绝，思索片刻还是接过了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随后拨通自己的电话，双方就算是交换了号码。 号码交换之后，林谩语还是先走，这次曹成右想跟她一起走来着，妹子却拒绝了，理由是有事。 有事的林谩语没再去布帐马车，她在家里等电话，或者等信息。 晚上十点半，进入布帐马车的曹成右没见到人，很自然的拿起手机刚准备给对方发信息，又想起来，人家不来好像也不是多奇怪的事，特地发个信息问对方为什么不来比较奇怪。 不想做奇怪事情的曹成右叫了一样的乌龙面，一样的烧酒，面吃的心不在焉，酒也是数次杯子又放下。他今天有留心热点新闻，还想着晚上跟林谩语讲什么，可晚上到了，新闻过去了，准备好的话却没人能说。 放下筷子的曹成右到底还是给小姑娘发了信息，发的不是你为什么没来，而是，你看今天新闻了吗？ 第1680页 从十点就坐在沙发上等着手机响的林谩语等到了小可爱的简讯，等到了学长的简讯，连导演的简讯都收到了，就是没收到应该给她发简讯的人的信息。 十点五十七分，手机响起，帅哥到来。 凌空挥拳的林谩语庆祝计划通，随后拿起手机给他发，抱歉，我今天一直在忙，有什么好玩的新闻？ 好玩的新闻就这么成为话题，你来我玩的发到十一点半，林谩语说，我明天要工作得先睡了，明天我们再聊？曹成右聊的正上头，有些可惜，但也回了晚安。 晚安变成早安，早安聊的就不是热点新闻，而是你今天忙不忙。 林谩语发过去的简讯只要不是她想结束聊天都是问号结尾，一定是问号，因为得让对方回答啊，回答才会有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就能让信息持续不断的发下去。 有了早安，有了午安，晚安也持续了有七天。 第七天，林谩语十点半出现在布帐马车。 今天她没等到人，不可能等到，因为她知道对方今天有饭局。 独自点了点了两份乌龙面的傢伙，给两碗乌龙面拍了个滤镜调成冷光的照片，还在没人的位置画了个小箭头，加了一段『感冒了，想有人一起吃面』的话，上传sns。 随后关机。 干嘛？ 钓鱼。 第351章 『钓鱼』的sns发出去一个半小时后, 零点，林谩语等来了鱼...不是，是门铃被按响了。 同小区居民是知道对方住在哪的，都已经是同小区了, 一起吃完夜宵大半夜的肯定是男人送妹子回家, 最基本的风度。经歷过早安、午安、晚安的七天后, 有风度所以每次都是送到楼下就走的男人首次进了楼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林谩语没有在着装上下任何功夫，她穿着再正常不过的衬衫和西裤，都没有换家居服, 完全是工作一天刚到家不久的打扮。实际上这傢伙除了大半夜去布帐马车拍了张照片, 家门都没出过。 抛出鱼钩钓到鱼的林谩语打开门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对方想要上来得先在楼下按对讲机让她开楼道的门，都已经知道人家上来了, 还装什么惊讶就过了。 开门的林小姐不惊讶, 也不问正常情况下应该要问的, 你怎么来了。林小姐问的是, 这么晚了, 你有什么事吗？问法很平淡，表情也很平淡, 手扶着门把手完全没有要邀请对方进门的意思, 反倒平淡的有些冷漠，不想接待客人的冷漠。 酒局中途刷到sns提前退场赶过来的曹承佑到了楼下才想起来, 他来的有些冒昧, 可人都在楼下了, 再走好像也不太对。既然不打算走，既然按响了对讲机，他上楼的时候就一直在想, 要找个什么理由应对，她应该问的『你怎么来了』。 结果他理由编了n个，人家没问，人家问，你有什么事，人家好像不是很欢迎他。 门外的男人有些尴尬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面前的姑娘一直有在表达她对他的好感，表达的光明正大毫无隐藏。对他有好感的姑娘却不欢迎他的出现，没有看到他的惊喜，也没有激动，只有平平淡淡的。 「你有什么事吗？」 「啊...」曹成右勾了勾嘴角做出个笑的样子，「我就是...」掩嘴干咳一声，「我就是看到你发sns说是感冒了，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有点担心。」 扭头看了眼屋内的林谩语吸着腮帮子把笑意压下去，再扭回头表情可平淡了，淡淡的解释，「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我没什么事，小感冒，你看我讲话都很正常。」说完也不给他回应的时间，依旧是那个多少带着些拒绝聊天的问题，「你还有别的事吗？」 感受到拒绝了的曹成右讪笑摇头，「你没事就好了。」 「谢谢。」林谩语沖他笑笑，客套的笑，笑着说，「那我先进去了？」 曹成右身侧的右臂微抬想拦，嘴边却没办法说出阻拦的话，嘴微张又抿唇，最后也只能点头说，「好。」 一声『好』，门关上。 屋内的妹子背贴着门板手捂着脸无声无声坏笑，隔着一道门的男人原地站了一会儿，轻嘆一声，有些懊恼，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挑错了时间，对方好像不是很想被人打扰。 不是很想被人打扰的姑娘不出现在布帐马车了，隔天提前去了布帐马车等人的曹成右从十点等到十一点半也没等到人，他想发信息给她问你怎么没来，或者你是不是不开心，再不然是你是碰到什么事了吗？可他又犹豫自己要是那么发是不是有点过，他们其实并不算熟悉。 第二天，曹成右还是没等到人，不止没等到人还发现，双方都不是不熟而是完全不了解，他除了知道她叫什么，住哪，电话多少，其余一概不了解。不了解她做什么工作，不了解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更不了解，她为什么不高兴了。 第二天，曹成右发了信息，时隔一天后发出去的信息是，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对方秒回。 手机响起，曹成右舒了口气，定睛一看，那口气又提起来了。 【抱歉，我有点忙，不太方便。——林谩语】 七天可以干嘛？七天什么都不能干。 七天，一个礼拜。这么短的时间顶多是让一个原本三五天才会去布帐马车一次的男人，心里多了一个念头，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每天都在布帐马车等他的念头而已。 第1681页 七天，什么都干不了；七天，足够让一个男人了解，等了他七天的姑娘对他有好感。 第八天，有好感的姑娘不来了；第九天，她还是没去。 第十天，曹成右被助理送到小区门口，望着不远处的布帐马车，想起的是林谩语会去吗？ 等着艺人下车的助理看他不动，疑惑道：「怎么了？」 「你说那孩子为什么不来了？」 「哪个孩子？」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 曹成右指了指窗外，助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布帐马车的红色棚子，想起来他说的是谁，「你以为是粉丝结果人家只是想跟你搭讪的那个？」 看他不说话，助理知道自己猜对了，就笑，「想知道人家为什么不来，打电话问本人啊，问我干吗？」他并不知道故事的详情，他听到的是小姑娘很可爱的事后评价，光一个『可爱』的评价就能代表很多东西了。 女人夸男人『可爱』是一个概念，男人夸女人『可爱』又是另一个概念。 助理对那个概念的理解是，「她有好感，你也有好感，那还犹豫什么？」 「没那么夸张。」曹成右不觉得他到了『好感』的地步。 「没好感你连续...七、八天来吃夜宵？」助理记不清是第几天，反正挺长时间了，他清楚的是，「没好感你不来不就完了，你不来，她也不会一直等啊。」 同样知道这个道理的曹成右想的是，「我不就是担心她会一直等么，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最好是担心人家安全。小区就在对面，隔一条马路就有站岗的保安，能有多不安全？」助理笑出声，笑艺人口是心非，「照你那么说现在不是很好，人家不出现了，没有安全问题了，你还好奇人家为什么不来干嘛？」 被噎住的曹成右上手给了他一下，闪身躲开的助理故意闹他，「人家都不来了，说不定是觉得追不到就放弃啦~」看他愣住，笑的更夸张，「肯定是放弃了，要我我也放弃，都跟你耗那么多天了，你一点表示没有。你不是说那孩子很可爱么，说不定人家有很多追求者也不一定，干嘛跟你耗。」 「她都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是艺人，明星光环没用。八八年生对吧？相差八岁你就是大叔，人家青春鲜嫩的看上你个大叔，追了那么多天，你都不给回应，放弃也很正常。小姑娘不都这样么，热情就那么两三天，过了就过了。你没指望了，人家......」 话没说完再次被揍的助理这次没来得急躲，挨了打笑声越发夸张，猪叫声都笑出来了，「你就是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的艺人摔门下车，车内的助理笑疯了都，车外的艺人却有些郁结，那孩子真的放弃了吗？ 第十天，大叔以为小姑娘放弃了；第十天，掀开布帘进布帐马车的大叔抬眼就看到扬手沖他打招唿，笑的一脸灿烂的小姑娘。 林谩语不止笑容灿烂，还跳起来蹦跶过去跟卡在门口的大叔娇俏的抱怨，「我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又不知道方不方便给你打电话。」手指捏着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软软的撒娇，「你下次不来告诉我一声好不好，我真的等了好久呢~」 脑袋根本不被自己控制的曹成右只感觉到了自己做出颔首的动作，耳边听到同样不受控制的喉舌说，「好。」随即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顺着那孩子拉着衣袖的力道被带到桌边，被『安排』坐下。 那孩子今天的心情貌似很好，曹成右看着她来回蹦跶，先跑去老闆娘那边选鱼饼，选炒年糕，还选乌龙面，再给他拿来一瓶烧酒。来回跑了几圈的小服务生把吃的都端上桌，总算是坐下了，也不老实的坐着，抓着天蓝色卫衣上的线绳甩着画圈。 曹成右就很好奇，「怎么那么开心？」 「我等到你啦~」林谩语可开心了，杏眼弯成小月亮，沖自己的星星讲，「我都两天没看到你了。」竖起手指摆在脸侧，眨眨眼，「两天~超级久~总算看到你了。」放下手吐了一口长气，「两天~好久啊~」 两天，好久。 两天，好可爱。 曹成右垂下眼睑，笑了，他知道面对那个可爱的小朋友，他是有好感的。 两天没见，要聊什么？什么都聊啊。 两天没见的小姑娘对大叔很好奇，好奇他在两天里做的所有事，最好奇的是，这两天他有没有来布帐马车。曹成右端着酒杯放在唇边，说出口的答案是，他这两天也很忙，不太有时间过来。 「那就好，我还怕你来了，我没来。」林谩语刚说完又不满意，「那就是如果我这两天来了，就不会等到你了？」肩膀耷拉下去，拿着筷子扒拉自己碗里的炒年糕。 盛满笑意的眼睛不再看着自己，曹成右想要解释，却不好反口，又不想她失落，就讲，「我下次不来一定告诉你，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不用了。」林谩语深唿吸抬起肩膀又放下，仰头沖他笑笑，「大家都很忙，还是不要耽误你的时间。就这样......」 「不耽误，打个电话有什么好耽误的。」曹成右笑着打断她，为了证明不耽误还说，「七点，我每天七点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会不会来，七点，你应该下班了吧？」 林谩语有些迟疑，「七点你下班了吗？」好像还是怕打扰到他。 第1682页 「我...」曹成右不知道要不要讲，讲他是个艺人。万一对方并不喜欢跟艺人来往呢？跟艺人来往很麻烦的。 他顿住了，林谩语就误会了，歪了歪头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卡壳，那个问题有什么难回答的？ 「我七点可以，有空的。」曹成右到底还是没说自己是艺人的事，他想再找个机会好好讲。 林谩语却怀疑自己的招数玩砸了，对方对她还有防备，暗自嘆息，面上还是笑着，「那我等你电话。」 认为对方还没放下戒心的林谩语就不再问任何会涉及到隐私的问题，转而聊起很安全也很好聊的热门新闻。聊到酒足饭饱，林谩语说今天她要请客，好不容易见到他了，肯定要庆祝一下，必须她请客。 曹成右拦了两次看她坚持，就说那下次他请，小姑娘笑着讲，下次要请好吃的才行，得到一个摸头杀和一声『好~』。 两天没见，再次冒头的林谩语收穫了对方会定点电话并且每天至少一通的收货后，持续跟他约了三天的夜宵，第四天跟打电话过来的曹成右讲，她有点事今天过不去了。 这三天对林谩语来说没什么特别的，这三天对曹成右比较特别，因为他开始期待晚上的宵夜，第四天，期待落空。 第五天，期待落空；第六天，期待还是落空。 第七天，曹成右听到电话里的小朋友抱怨说，一直吃夜宵都胖了，脱口就是一句，「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晚饭？」 「今晚吗？」林谩语抱歉的说，「今晚不行，我有约了，明天可以吗？」 「你跟谁约...」曹成右顿住，迅速切换，「明晚行啊，那明天我联繫你？」 「好。那我先挂，我这边还有事。」 「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的林谩语丢开手机就给自己鼓掌，好样的！棒！计划通！ 钓鱼的计划通顺的往下走，写剧本的计划，卡壳卡的林谩语心累。 新本子真心没灵感，林谩语现在对大叔和少女配比较有灵感。她成天计划勾大叔，灵感天天爆棚，bg之魂力压bl，此时写男男真写不出来。 写不出来男男怎么办？写bg啊。 一边勾大叔一边写本子的林谩语感觉自己就是灵感机器，只要想到曹承佑的脸灵感源源不绝，她这边写的正开心，电视台那边打电话过来问作家，男男题材的企划写的怎么样了。作家很纠结，询问对方，写男女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不先巩固现在的收视群吗？」 「我想巩固，没灵感。」 圈内老油条的部长表示有些东西不需要灵感，「你可以围绕『魔法师』的项目写衍生剧，基本设定不用动，大框架不动往里面填细节是不是就容易很多。」 「你说那种啊...」林谩语不太乐意那么干，「我把版权开放给你，你找其他作家写，你看怎么样？」 朴正敏有些诧异，「你不怕别人把你的故事抢过去？」要是新作家成绩糟糕会影响原作者的名声，要是新作家成绩好，那原作者的立场也会尴尬。 漫画、小说改编成影视剧是一回事，同样作为电视剧项目拍衍生剧在韩国一般是不可能换作家的。不光是南韩作家地位更高的原因，也有韩国作家对自己的项目控制欲很强的点。 在韩国，作家本身是有粉丝的，还有很多观众就是冲着作家才会看剧，在这个市场导向之下，作家们很爱惜羽毛，她们在乎自己的每一部作品，生怕自己的作品被别人搞坏了，那会影响他们之后的身价。 制作方一般也不会换作家，本来就是第一部 火了才会拍第二部，那第一部能有成绩就是原作写的好啊，干嘛要换作家写第二部。换了作家拍项目，成功的概率远没有原作者来得高。稍有不慎还会得罪原作者，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什么要做。 但并非南韩作家系统出来的林谩语不太介意这回事，「我手上有个新本子，我自己写的挺开心，但不是男男是男女，也不知道台里有没有想拍。要是你们更想拍『魔法师』的题材，那我开放版权，你们看着办，我没关系。」 「新本子啊，要不要拿过来先看看再说？」 「大纲还没好呢，等大纲出来的？」 「你先写个第一集 么，或者出个企划案。」 「...也行。」 就这样林谩语一边推进自己的恋爱计划，一边折腾新项目的企划案，这次就没有灵感问题了，这次灵感无限多。 灵感无限多的作家送到部长面前的是两份企划案，都是大叔和萝莉的搭配，但一部是轻喜剧，一部是悲恋。部长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两份画风完全不同的企划案是怎么回事，作家表示，具体要看她的恋爱是成功还是失败。 「什么意思？」 「我在追人。」 林谩语毫不羞涩的跟部长讲，「项目灵感是我现在有好感的人，我在追他，我觉得我应该能追到，但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一定能成功。要是成功了...」伸手指着轻喜剧的那份企划案，「故事应该就是这个走向。」 「那要是失败了...」朴正敏看向悲剧的那份文件，「你就写这个？」 苦着脸点头的林谩语双手合十沖轻喜剧的那份拜了拜，「请戏剧之神保佑我。」 「你不是应该拜个丘比特什么的吗？」朴正敏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出本子的，企划案过了整个团队都会进场，我们一帮人还得跟你一起拜神抛硬币看推行哪个企划？还是我们得一起祈求老天抱怨你恋爱顺利？」轻喜剧比悲剧好卖。 第1683页 林谩语当然知道这个想法不是很靠谱，但这是南韩制作机制的问题，她以前都是本子写完才制作，从来也没碰到什么边拍边播的事。 不是一个系统出来的作家就跟部长讲，「那你就等我整个本子写完么，我感觉我发展的挺顺利的，不出意外这两天就能被告白。」 「那你要是出了意外呢？」朴正敏还是很无语，「你怎么能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告白？他要是跟你暧昧三、五个月，那我明年才能出项目吗？」 捂着胸口的作家让部长别说那么恐怖的事，「什么三、五个月，那么久我就死了。」 「你才多大成天想着死啊活的，那你干脆写悲剧算了。」朴正敏对年轻小姑娘的感情观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三、五个月的暧昧期你都不能等，你还谈什么恋爱？」 林谩语就很诧异，「谈恋爱跟暧昧期长短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不就好了。喜欢的人是永恆之光，是漫长夜幕中驱散黑暗的太阳；我爱上的他的那一刻，他就是我的生命之火，是凌冽寒冬中唯一的温暖。」 话说的很是漂亮的作家问部长，「人类追逐光和热是本能，你不追逐太阳？喜欢的人你不追？」 「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些作家小词一套一套的，喜欢的人追当然是要追的，可是.....」部长顿住，「我不是叫你来谈论你喜欢谁的，我是问你新项目。」 朴正敏敲敲桌子把话题拉回来，「过两个月年末了，台里想要趁着年末努力一把。我实话跟你说，台里的作家都在为年末的项目努力，用谁不用谁就看你们写的企划案哪个能通过内部审核。」 「我很看好你，台长对你的印象也很好，高层在你这边都有友情票。」朴正敏左右点了点桌上的两份企划，「你仔细考虑一下你要选那份企划加入竞争，年末的项目台里还是有钱砸，说不定能帮你一把。」右手手掌按住轻喜剧的企划往她那边推，「我建议你选这个，市场这两年苦情剧不怎么有观众，这份更有卖点。」 左右扭头看向两份企划案的林谩语也跟部长说实话，「我要是没灵感写剧本比自杀还痛苦，脑子完全就是空的。」她现在也不知道要选哪本啊。 「那你两个都写，现在不是还在追，就先写惨的那个。」部长让作家专业点，别成天恋爱脑，「等你追到了，你就写开心的，两份一起写。不开心的时候写悲剧，开心的时候写喜剧，这总行了吧？」 作家默默给部长竖拇指，称赞他想法很好，同时让对方别做梦，「我要是能做得到，早成神了。我又不是戏剧之神的私生女，哪那么多美事都降临到我头上。」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跟你说正事呢。」朴正敏想板脸创造一下严肃的气氛，可还是忍不住想笑，也真的笑了，「我跟你讲认真的，年纪小是你的优势，你不能把年纪小变成你的弱势。小姑娘成天想着恋爱，工作不做啦，就想着嫁人生子啊？」 还真没想那么远的林谩语纠结数秒，伸手扒拉那份轻喜剧的企划，「那我试试看？」 「我想听到的不是什么试试看，你得给我写好了。」朴正敏食指沖她点了点，「看好你才会跟你说这个话，你出去问问看我催着哪个作家要本子。你们出不出本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少了一个作家我还有十个作家等着呢。你有义气，我找你你就签约，我也给你个忠告，好好出本子，那才是正经事。」 「青春很好，但是别荒废它，知道吗？」 正青春的林谩语伸手比划『ok』，「我努力~」 努力的作家......努力去追人了。 林谩语是接受不了暧昧期要长达三、五个月那么夸张的，她觉得一个月就已经很长了。勾人已经勾了小半个月的林谩语认为他们的第一次晚餐就足够把事情定下了，要是这次还定不下，那...... 再追呗，还能怎么样，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那可是她的生命之火，灵感女...男神！ 男神问小朋友想吃什么，小朋友说想吃男神想吃的。 握着手机发信息的曹成右笑的助理眼睛疼，拒绝这份狗粮的助理就想挑事，「你跟人家说了你是艺人吗？再不说她该当你是骗子了，这年头的小姑娘也真好骗，连你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巴巴的追，随便一个帅哥就被勾走。」 「你够了啊，我哪像骗子了。」曹成右让他适可而止，「晚上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开车去。」 「知道~不打扰你恋爱么~」 目前恋爱还没开始顶多算暧昧的男女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干嘛的，归咎原因主要在林谩语身上。 她一直是两人中控制话题的人，准确的说两人的节奏也是她在控制。她以为对方还是有防备所以不去探听隐私，反正不管对方是干嘛的，基本三观在线，这点从对时事的判断里能听得出来。 聊新闻也不是瞎聊，聊新闻是最好判断一个人三观的方式之一。因为新闻本身跟当事人没太多牵扯，就能用中立的立场说话。而对某个新闻事件偏向于哪一方，自然就会在谈话中展现当事人的思想。 林谩语很在乎感觉，一眼就是她的万年，但她的恋爱脑还是有基础底线的，决定要电话加深联繫也是在判断这个人值得加深联繫之后。那只要对方的是非观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论对方是什么职业，在林谩语这里都不是很重要。 第1684页 真正重要的是，那是她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定了一家日料店，林谩语抱着上『战场』的心情，打扮的美美的去进行第一次约会。 踩点进店的林谩语先碰到的不是她喜欢的人而是喜欢她的人，还是两个喜欢她的人。 这运气，绝了。 跟着侍者往定好包间走的林谩语快到包间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从包间里出来的李胜基。双方撞了个对脸，两边都愣住。林谩语愣神，是因为李胜基是从她要去的包间里出来的，而对方比起诧异更多是惊喜。 「你也来吃饭？」反手带上拉门的李胜基往她那边走。 林谩语看了眼他关上的门，怀疑道，「你在这个包间？」不可能啊。 「不是，里面是位前辈，我过来打声招唿。」李胜基指着她身后，「我包间在那边，你想要去喝一杯吗，刚好我约了宇贤哥。」 「前辈...」林谩语想了想，「前辈的意思是歌手？」 「演员，说歌手也行，也发过碟。」李胜基不是很懂她为什么对前辈关心，老实告诉她，「曹成右前辈你知道吧，音乐剧演员。」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谩语很是意外，「曹成右是音乐剧演员？」 「是啊，国内最好的音乐剧演员，你不知道？」李胜基还疑惑呢，「他也拍过电视剧啊，虽然这两年去兵役了，刚退伍没多久没怎么在外面活动，但你应该听说过他吧？」 首次听说的林谩语摇头失笑，原来不是那位对她有防备，而是他的职业不太好讲？可能以为她会介意？ 对前辈如何不是很关心的李胜基对她比较关心，「你跟谁来的，要不要跟我去见见宇贤哥？」 「不用了，我跟你那位前辈有约。」林谩语侧身伸手，「你去玩你的吧。」 「你跟我的前辈......」李胜基眼皮一跳，上下扫了眼她的打扮，淑女裙，带着妆，髮型也做过，试探了一句，「你都不知道前辈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跟他有约？」 林谩语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男女有约不一定非要知道对方是干嘛的啊。」 「男...女，有约？」 「男女有约。」 表情变了变的李胜基看了眼一直当不存在的服务生，沖对方笑笑，「我们有点事聊，你方便......」 鞠躬表示明白的服务生迅速消失，扭头看了眼那位服务生的林谩语转回头，疑惑的看向李胜基。对方不讲话，一直等那个服务生走过拐角，才招手让林谩语靠近点。 乖乖走上前的妹子被学长抓住手貌似要带她去别的地方，林谩语站着没动，笑看学长，「如果你要跟我说的是我跟你的前辈如何的话，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我们之间好像不是那样的关系。」 李胜基差点被气笑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什么都没有的关系。」林谩语可淡定了，这次他们确实什么都没有。 自认为怎么着都算个追求者的李胜基这下是真的被气笑了，「你不要告诉我，我在追你你看不出来。」 「我看出来了，所以我拒绝了啊。」 李胜基愣住，林谩语不懂他在想什么，重复强调，「我拒绝了，拒绝的还蛮明显的。」 追求者和拒绝过追求的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任何立场让话题继续下去的追求者哑然，已经明确拒绝过的被追求者也不觉得话题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林谩语晃了晃胳膊，示意对方放手，随后感觉到抓着她的人在用力，皱眉开口，「我应该没有给你任何我会接受追求的信号，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你的怒气应该都不是我造成的。」说着话再次晃动手臂，「学长，麻烦你放开我。」 学长阴着脸不想放，但他不能不放。放了手的学长刚要说话，拐角出现另一拨人，两人一起看过去，来人也看到了他们，队伍里其中一位就是任时皖。 眼看着小可爱跟身侧的经纪人说了什么就往这边来的林谩语深刻感觉到，自己的运气有点过于好。 快步前来的男孩子先给前辈鞠躬，看着是很礼貌，可他上前一步把林谩语挡在身后了，这个做法可不是那么礼貌。 「你的规矩好像要重新学。」李胜基心情很不好，「我让你起来了吗？」 腰背挺的直直的后辈露出爱豆专用笑脸，很亲切，很友好，话说的更漂亮，「那我是得像前辈讨教，不知道前辈有没有时间教我。」 眼看空气中要冒出火花，林谩语戳了戳挡在她身前的小可爱，示意他避开。小可爱动都不动，林谩语就很想笑，侧身绕过攻击性又冒头的小可爱，跟他们说。 「早些年我还是有被争夺的虚荣心的，不过现在没有了，你们如果想抢地盘呢，麻烦先给我让个位置。」林谩语一手一个按住两位争夺『领地』的雄性，「我还有点事，能不能让我先走？」 「呀！」x2 怒气值绝对充足的声音让林谩语想笑，她也真的笑了。在她笑出声时，包间里提前收到她已经到了的信息才会让后辈离开的大前辈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人，终于拉开包间门想要去找人了。 人，就站在门口不远处。 看到人不自觉扬起笑脸的曹成右，发现李胜基还在，笑脸就僵在脸上，身份要暴露了吗？该不会真的被当骗子吧？ 第1685页 李胜基还在，但他没什么动作。有反应的是规矩很好的爱豆，迅速鞠躬问候，对方是大前辈。 大前辈尴尬的应了一声，眼睛盯着林谩语，「我可以解释。」 「没事，我知道了。」林谩语说着就要往他那边走，一步刚迈出去就被李胜基抓住了手腕，惊讶的扭头。 抓着她手腕的人沖前辈笑，「她是我学妹，我们有点事想要单聊，可以吗？」 「不可以。」林谩语甩手想让他放开，却没甩掉。 曹成右发现不对了，「你先把手放开。」看他没反应，沉下脸，「李胜基，我叫你放手。」 那边组成了三人组，现场的第四个人眼神转了一圈，也察觉出问题，看向亲故，「林谩语？」什么情况？ 再次抬胳膊甩手的林谩语这次甩开了拉着她的人，上前两步握住了在她抬脚时伸出的手掌，从搭在一起变成十指交缠，坦然的望着小可爱，无视垂头不语的学长，让小可爱自己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情况十分不美妙，不美妙到曹成右根本没给后辈们说话的机会，拉着林谩语就走，直接进包间关门。 包间外发生什么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包间里的人需要解释。 在对方想要把手抽回去时扣住不放的林谩语，望着对方的眼睛，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巧遇，追求者。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 曹成右也在观察她，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一个追求者还是两个？」 林谩语很坦然，「两个。」 「全是？」 「全是。」 「巧遇？」 「巧遇。」 微闭了闭眼的曹成右露出了笑脸，手也放松了，「那你运气够糟糕的。」 「我倒是觉得我运气很好。」林谩语不放开他，反倒往前凑，凑的无限近，但除了手哪都没贴上，拖长了音调提醒重点，「我有追求者哦~」 仰头避开她靠近的曹成右视线飘忽，开口的声音也没什么底气，「看出来了。」 林谩语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个，眉眼含笑，侧身想看他的眼睛，「我有很多追求者哦~很~多。」 她凑过来，他就避开，不止脑袋避，眼神躲，手臂都抬起来想把人推开，「知道。」 他要是不躲呢，林谩语还不想闹他，可他这一躲，她差点笑出声，「最有名的音乐剧演员曹成右xi，我是电视剧作家，新人，林谩语。」 仰头望天的音乐剧演员默默吐了个，「哦。」 咬着下唇憋笑的林谩语讲出口的话却藏不住笑意，「电视剧作家很忙的，我有个新项目启动在即，等我忙起来就不会再往外跑了，布帐马车那么远的地方我也不会去了。」 眼神从左飘到右的男演员还是一声，「哦。」 压不住笑的林谩语深唿吸尽最大努力不要笑出声，同时松开明明背后什么都没有但就是不往后退，却做出躲避姿态的男演员。 女作家后退一步，望着只会说『哦』的男演员，故意板着脸，「如果你对我完全没兴趣，那我就要专心工作了。」 曹成右不躲了，直直的看着她，「你觉得我没有兴趣吗？」 「我不知道啊。」小姑娘在这一刻完全不像个小姑娘，反倒像个把猎物逼到墙角的猎人，笑问他，「你对我有兴趣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有的是行动。 被拽入怀中的作家大笑出声，笑声也只是一瞬，更多被柔软的唇瓣封住。 以吻封缄。 运气这玩意儿，好不好的，看怎么操作啊~ 林谩语可是个很会玩的操盘手。 第352章 曹成右 以吻封缄能抵万言。 亲都亲过了, 被亲的姑娘连个羞涩的表情都没有，就知道咧嘴笑。倒是亲人的那个亲完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被她环着腰更不知道要做什么, 看着倒像是他被『强吻』了。 日料店, 包间里是榻榻米上放矮桌。进店先换拖鞋, 进包间是脱掉拖鞋上榻榻米。四人位的榻榻米只有两位客人，两份餐具是面对面摆放，林谩语却完全没有去对面坐下的想法, 就在他边上坐，还支着下巴沖都快贴到墙角的曹成右一直乐。 两人进度发展过快, 没想到会那么快的曹成右背嵴真的贴在墙壁上, 试图离两眼放光的小姑娘稍微远一点，稍稍稍微远那么一点点都行。他担心小姑娘误会他是见色起意, 更担心小姑娘生扑他，有那么一丢丢的慌。 林谩语才不玩生扑呢，她从来不做主动『进攻』的那个人，那多没意思。当然是勾的人家『扑』过来比较好玩啊~ 不主动进攻的妹子发现他要往回缩，撑着桌子准备起身换个位置, 她刚起来一点，曹成右就问她做什么。 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林谩语指了指对面, 「我还是坐过去吧。」 「不用。」拒绝脱口而出，可说出口了面对笑的更开心的姑娘，曹成右又想反口, 望着那张笑脸，轻嘆一声，也不贴着墙壁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笑的有些无奈，「你呀~」 那语气逗的林谩语喷笑，刚笑出声就被打了下脑袋，力道轻的更像是拍。 拍脑袋警告小朋友别闹腾的曹成右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她乖一点。抬胳膊『敬礼』的小朋友『乖巧』换到对面去，坐下后还交叠手臂放在桌上，坐成小学生听课的姿势，等着『老师』上课。 第1686页 老师忍不住想笑，笑她，「花招真多。」 小花招确实很多的姑娘笑的很是灿烂，让着她陪她玩的曹成右拿过菜单问她要吃什么，按下服务铃要点餐。 服务生过来开门，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不止有服务生还有没走的追求者们，林谩语楞了一下，想起身去说清楚，曹成右摆手让她坐好，他去处理。 对方怎么处理的林谩语不知道，她只知道从曹成右出去拉上包间门再进来也就花了一分多钟，很短。那么短的时间，再拉开的包间门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点了菜服务生退出去，曹成右拿着温毛巾擦手，笑问她，「你有新项目要忙了？哪家电视台？」 原以为他会问追求者的林谩语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tvn的项目。」 「有线台？」曹成右思索片刻，「你是参加有线台的徵集，怎么不去三大台？」 「我是tvn的签约作家。」林谩语不是清楚为什么他要跟她聊这个，但聊这个也行，「之前在tvn已经上过一个剧，后来就直接签约了。」 曹成右放下毛巾，笑看她，「我好像对你都不了解。」 「那要现在了解吗？」 亲密接触都有了才进入了解过程的男女，一顿饭吃的差点成相亲。林谩语多少有些不习惯，因为这次控制聊天节奏的是曹成右，一直被动的『大叔』突然主动起来，就让之前掌控节奏的妹子不太习惯。 但林谩语知道这不是坏事，相反这是好事，那代表对方认真了。亲都亲了还不认真，那才是坏事呢。 相亲饭局让林谩语知道对方不止是音乐剧演员，也拍过电影和电视剧，还拿过奖呢，影帝都到手过n多的那种拿过奖。这不是曹成右自己说我拿过奖，而是对方在了解她的『履歷』后建议她谷歌，谷歌刷出来的资料。 谷歌上长长的奖项记录让林谩语有些惊奇，惊奇于自己眼光超绝，一眼看中的男人果然厉害，还不是她眼光好~ 曹成右也有些惊讶，惊讶于她都已经拍过一个项目了还不知道他是谁，更惊讶她创作的第一个项目是男男题材，那种类型算是边缘作家。话说回来，边缘作家不知道他是谁好像也蛮合理的。 相亲的饭局上没有酒，根本没点酒。曹成右直接点的果汁，以至于饭局很『清淡』。 清清淡淡的一顿饭吃完，林谩语以为今天就这样了，进度说是往前推了不少实际上是大幅度后退，还有点小郁闷。可他们出了店往车边走的路上，手突然被牵住了。 停下脚步的林谩语诧异的看向身边的人，对方没看她也没停下脚步，更没放手，就那么牵着她往前，被拉着往前走的林谩语一下就笑了。 这哥原来也很会啊~ 从来也没说过自己『不会』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的曹成右还是会点东西的，会漫不经心的牵住姑娘的手，会在上车后自然而然的探身到副驾驶给林谩语系安全带。 这位系安全带的姿势是慢动作，不是故意放慢动作，而是以贴很近但哪都没碰到，眼带笑意的看着小姑娘，手去摸索安全卡扣的姿势。 林谩语怀疑他在撩拨她，有证据的那种怀疑，那傢伙离她那么近，古龙水的味道都要把她包围了，他的气息把她包围了。就那距离，近到她只要头往前一点就能亲到，还用眼神勾她，这还不是撩拨？ 他撩拨，林谩语就干脆探头，在他的侧脸上亲了口响的，亲完扬眉沖他龇牙，随后被揉脑袋，得到一句，「别闹。」 嘴里说着别闹的男人揉着脑袋的手却滑向后颈，拇指摩擦她的颈侧，似有若无的触碰搞的林谩语心痒痒的，嵴背酥麻，又相亲他，却被他按住了后颈。 那个让她别闹的傢伙，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蹭蹭她的鼻尖，发出气声，「乖一点。」随即拉着安全带退的干脆利落。在林谩语眼睛都闭上等着他加深那个吻时，耳边只有安全带扣好的『咔哒』声，和已经坐回驾驶位的男人。 张开眼睛的林谩语扭头望着目视前方开车准备走的男人，内心小人尖叫。 哎呦我去，这傢伙超会的！之前一点都没看出来啊！ 之前啥都不是，不管会什么曹成右都不可能表现啊，如今么......大不一样喽~ 大不一样的男人问小朋友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想玩什么。林谩语稍显懊恼的说，她得回去赶项目。 谈恋爱归谈恋爱，工作也得做啊。 面对要工作的妹子，接下来的行程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司机开车回家，路上问小朋友的工作状态，是很讨厌被打扰的类型呢，还是累了会需要调节情绪的类型。 「我要是说讨厌被打扰，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联繫我了？」 笑看她一眼的曹成右讲，「你要是讨厌被打扰，那我就去布帐马车等你。」 「角色互换啊~」林谩语侧身沖他笑。 曹成右也在笑，「换我等你，好不好？」 「不好~我是喜欢被打扰的类型，你得不停的打扰我才行。」林谩语笑着说，「你是我的灵感之光~」 灵感之光发现小朋友很会说情话，小朋友则发现新情人是真的会。 车停在楼下，按照常理，两人应该进行一波，你先走，我看你走or你先走，我看着你的谁都不想走套路。没想到林谩语刚露出点不想上楼的表情，曹成右就问她，要不要把电脑拿来下，再一起去找家店工作。 第1687页 还可以这样？为什么不可以。 必须可以的林谩语被牵着手上楼，到了家门口，她都还没开口让他进去等，他就先说，我在这等你。很会的傢伙，还很有分寸。 迅速拿了电脑包出来的林谩语出了门，电脑包就被伸手的男人接过去了，随后她空着的手也被牵住了。即牵手上楼后又牵手下楼，除了上车，两人的手就没分开。 要林谩语想，两人在一起她怎么都没有工作的心情，但对方有办法让她有。 那人把她带到了一家不知道具体是干嘛的店，一楼看着像是卖咖啡的，有咖啡吧檯，也有座位，但上了二楼就都是包间。曹成右对这家店很熟，进门沖吧檯的一个男人随意的挥挥手示意自己来了，牵着林谩语直接上楼，穿过走道进最里面的包间。 包间布置的有些怪，有一整面墙是镜子，镜前是木地板，特别像练舞的地方，但另外一半又有幕布有沙发，靠窗的那面墙还有三块能拖拽的白板和办公桌椅。区分两个区域的是被线绳绑住的布帘，解开绳索拉起布帘，一个房间就被隔成两个区域。 林谩语在打量房间，曹成右去墙角拉白板，同时给她介绍，这是他平时练习的地方。表演音乐剧会在这里练习，几个人开小会也会来这里。所以镜子有，能写字的白板有，可以放松看电影的幕布也有。 这里基本具备办公需求，桌椅都不缺，网络自然更好，不管林谩语写剧本需要安静，还是需要他在身边都可以。 什么都具备的工作间，还能提供咖啡、小吃等等，环境非常好，提供环境的人就更好了。 抱着笔记本不去办公桌而是窝在沙发上的林谩语无心工作只想跟『屋主』玩，伸手要抱抱，曹成右笑看着她闹。他陪着她闹了一会儿发现她疑似不准备工作，就很果断的把分隔房间的幕帘拉下，去了有镜子的那边，给她创造无人可闹的环境。 趴在沙发背上的林谩语扬声抱怨，「你都不在我边上，这跟我自己在家有什么区别？」 幕帘后传来笑声，笑问她，「那要我送你回家吗？」 林谩语撇撇嘴，「切。」 家是不可能回的，回家就真的分开了，那还不如在这里，挡着他们的只有一道帘子，好歹也是同一个房间么。 身处同一个房间的两人被幕帘分隔成两个区域，刚开始林谩语还时不时的大声沖幕帘那边喊话，可对方回应了几句就不讲话了，她说什么他都不理人。几次之后林谩语也知道那傢伙玩『冷漠』，无聊之下也就老实了。 曹成右听着她那边从没动静再次变成有动静，敲击键盘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也知道她进入状态了。『冷漠』的男人小心拉开帘子，观察小朋友的工作状态，小朋友背对着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这样，林谩语多了个『工作间』。 工作间有新主人入驻，渐渐就多了很多新主人的东西，专属的杯具，专属的白板，还有一张新搬进来的专属的工作檯。 新主人在无声无息之间进入了旧主人的工作环境里，以及旧主人的朋友圈。 这里是曹成右练习的地方，也是曹成右工作的地方，他最近在排音乐剧，退役之前就接下的项目，即将上线。要说忙，他其实也挺忙的，忙到如果林谩语真的在家里闭关创作，两人很可能没办法见面。 但在一个地方工作怎么都能见到面的。 在一个地方工作，除了去剧场排练，曹成右都是在这里呆着，他的团队会来这里找他，他们有时还会在这里开个小会。人来了，自然就需要介绍一下林谩语是谁，来往那么几次，他身边的人就都知道有林谩语这么号人物了。 这种推进关系的方式在林谩语看来还蛮妙的，要是走常规路数，双方已经确定互有好感，就差确定身份。那在把关系确定下来之前，需要进行的是一系列包括性格磨合，要不要见见朋友，和寻找共同话题等等流程都被糅合到一起了。 曹成右把她带进了自己的世界，很多事就不需要用言语去解释，只要林谩语观察力稍微好一点就什么都能知道。最关键的是，那位用一种很妙的方式给她展示了舞台剧演员魅力，以及提前预防她可能会吃醋的演出桥段。 那哥邀请她去看他排练，舞台上的曹成右完全当得起国内最知名音乐剧演员的称号，魅力大到坐在vip席位的『观众』两眼放光。真心想生扑他，必须扑！ 而她想要扑的男人在舞台上扑另外一个妹子，爱的那叫一个浓烈，搞的林谩语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爽。 神奇的操作来了，晚上回『工作间』，舞台剧演员问小姑娘要不要当一回他的女主角，这才是真正的vip专属席位。被捧着脸直面情歌攻击的林谩语嗨到爆炸，什么嫉妒，嫉妒什么，这个男人是她的，嫉妒个毛！ 完全不记得嫉妒这回事的林谩语渐渐在从占据一块白板到两块，三块，第四块白板搬进工作间时，这里迎来特殊的客人。退伍的曹成右在这里办了个回归的小派对，来了不少人，林谩语也认识了不少人，包括之前跟曹成右合作过的各路导演和作家。 四块白板貌似是为了不挡人被排成一排靠墙放着，但四块白板上面写满了林谩语新本子的人设，桥段，各种有的没的。虽说故事没有写在上面，但专业人士那么多，连蒙带猜也能梳理出大概的故事。 第1688页 故事能梳理出来自然就有被故事吸引的人，白板是林谩语的，林谩语是个作家，这些介绍词就不用特意跟谁讲了，谁有兴趣谁自然就会去问。 感兴趣的作家去找创作者询问故事的具体细节，刚兴趣的导演也会去找创作者，创作者被新『朋友』围住了，其他参加派对的人当然也会对那一圈围在一起的聊什么感到好奇。 派对里有导演，有作家，有公司不同的制作人们，也不可能缺演员。台前幕后，该有都有。就这间屋子里的这群人，拼拼凑凑能出四个拍摄团队，还是配置齐全的拍摄团队，摄像、美术，啥啥都有的团队。 林谩语被一小撮人包围了，她再讲她的新故事，新故事是个轻喜剧，少女和大叔的轻喜剧。 少女在深夜出门觅食，走到一半感觉被人跟踪。 她是个社会新闻记者，初出茅庐，无意中发现一条疫苗造假的消息。 案件牵扯的金额巨大，还涉及多条人命，她刚找到点线头就被相关人士发现并警告她别多管闲事。如果少女不是少女，如果她不是初出茅庐，她可能真的不会多管闲事，但少女还是热血少女，燃烧的热血才不会让她把那些当闲事。 白天才被警告，晚上就感觉有人跟踪，少女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穿过小巷进入马路，等跟踪者上前，离她只有两步远时，反手抓住那人大叫一声抓小偷，随后就和小偷一起进警察局了。 小偷就很无辜，他只是刚好一条路而已，并且认为少女是神经病。 典型的欢喜冤家开局，被误会的小偷就是男主角，男主是医生，刚好是疫苗相关案件的涉事人之一。男女主因为疫苗案件被牵扯在一起，过关斩将扫清邪恶顺便谈恋爱，或者反过来也行。 作为剧本的第一个读者，曹成右总觉得男主被误会是跟踪的那一段莫名的熟悉，作家跟他讲真人真事，我们有次一起从布帐马车回小区，你跟在我后面，我又看不见你，可不就误会了么。 「你的意思是，你是要写我们的故事？」只看了第一集 剧本的曹成右有些好奇，「那男主为什么感觉那么高冷？」 作家转着马克笔望着白板的设定在找思路，随口回他，「你一开始就是很高冷啊，我想跟你搭讪你直接回了句不方便，我才会误会你有恋人啊。」 「我以为你是粉丝。」曹成右不承认自己高冷，「你现在还觉得我高冷？」 林谩语扭头看他，这都当真？笑着解释，「那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标准搭配，女主有冲劲但经验少，男主有经验但经歷的事情多了对世事就很冷漠。元气少女和高冷男神也是标准搭配，增加戏剧冲突，也比较有看点。」 「你总是有道理。」 「那当然，我是作家啊~」 作家总是有自己的道理，不止有自己的道理还不让男女主告白。 曹成右看到第八集 ，男女主还没告白，双方亲都亲了（剧本里是意外嘴对嘴）彼此的感情线也很明朗，按照作家一直说的标准搭配，第八集就应该确定关系了。但第八集他翻到最后，两人还处在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但就是不说开的阶段。 演员就很好奇，「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告白？」 含着一根芝士条等着吃午餐外卖来的作家笑看『读者』，「这不应问你吗？你是我男主的原型啊~」 「原型？」曹成右微楞半拍，面对她的笑脸恍然，摇头失笑，沖她张开手臂，等小姑娘扑到怀里，亲亲她的眼睛，贴在她的耳边，告白。 『原型』告白了，剧里的男主也告白了。 剧里的告白跟现实中的告白非常像，没有搞什么大场面，就在第九集 ，在男女主吃夜宵时，在一个红色帐篷的布帐马车里。女主吃着乌龙面，随口一口。 「你什么时候告白？」 抱着姑娘告白的曹成右不害羞，看到剧本的曹成右比较尴尬，「你还真把这个写到剧本里啊？」 「不可以？」林谩语躺在他的膝盖上玩他的手指，「我觉得很好啊，一点都不套路~」 元气少女和高冷大叔的剧本套不套路的另谈，故事里有很多小桥段是情侣间真实发生的事。而那个本子，让曹成右组了今天的『回归』派对。 林谩语在派对上认识了很多人也交换了一圈电话号码，她知道曹成右在做什么，这位在做的跟学长之前做是一样的事。不同的是，这位的手段要周全的多，不是□□的说我可以帮你，而是告诉她，你的作品值得被更多人欣赏。 必须要说，这一招很有用，至少林谩语不想拒绝这样的帮助。哪怕对她的作品刚兴趣的人很有可能也是看的曹成右的面子，可那也是她的作品够好不是么。 认为自己的作品足够好的林谩语在男朋友说，我想演这个男主角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没有任何不答应的理由啊，为什么不答应？男朋友够好，她的本子也够好，男朋友还是她男主的『原型』，虽然不是很相似有戏剧改动，但也还是原型么。 原型男演员想要出演剧本男主角，必须答应！ 作家点头，新项目超高速立项。 朴正敏简直想给作家鼓掌，怎么都没想到她能签下曹成右，光他一个人，整个项目的品质就不一样了。三大台请曹成右都得看运气，那位很挑剧本，是极其爱惜羽毛的演员，作品一向贵精不贵多。他们台能请到曹成右，奇蹟啊！ 第1689页 项目的男主角是曹成右，女主角就一群女演员报名，大家好像一下就不在乎有线台如何如何了，最终定下了朴宝英，她的元气少女表演是最让导演喜欢的。还有一个考虑是朴宝英的个子不高，跟曹成右搭起来画面更好看。 总导演是李昌熙，之前跟曹成右合作过，专职电影导演只拍过一部电视剧成绩不说多好也不差，是tvn请不来的人。这人是在『回归派对』上对作家的本子有兴趣，再加上想要跟曹成右合作，才接的项目。 林谩语的新项目，整个团队的配置除了她自己都是tvn请不来的人。跟钱无关，tvn出得起钱，但这个圈子在地位跟不上的时候也不是就有钱什么都能做到。可这么个团队就是搭起来了，这么个团队让部长成了制作人。 制作人原先很好奇作家是怎么做到让众人愿意签约的，本子是很有意思，但要说真就全冲着剧本来，朴正敏不信。市面上又不是没出过好剧本被拍烂了的，这要是拍烂了，这一群人就都会被牵连。 制作人委婉的问过导演为什么有兴趣签约，李昌熙给的理由除了作品有意思之外，曹成右是重点，再之后是剧本写完了，他要拍的是完整的剧本。在剧本完成度非常高的情况下，导演觉得可以玩一把。 关注点不在剧本上的朴正敏听到的重点是曹成右，进而引发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九成九都是沖曹成右来的想法，他就更好奇作家是怎么签下曹成右的了。 直到部长知道了，作家和男演员是恋人的消息。 「你可以啊！」朴正敏拍手给作家鼓掌，特别用力的鼓，掌声很是响亮，「你那么豁得出去！亏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一心想谈恋爱，早说啊！」 首次被部长找上门的作家，有些茫然的面对部长的夸赞，「能给个前情提要不？我没听明白，我豁出去干什么了？」 「曹成右啊，你不是跟他在一起了吗？」一打听到消息就赶来跟作家见面的朴正敏让她别装傻，他都已经知道了，「女演员玩潜规则上位的我见得多，作家玩那么嗨的倒是少见，你很可以！非常棒！」 林谩语哭笑不得，「说什么呢，谁潜规则谁啊，他是我男朋友，就是我跟你说，我追到了才能写剧本的那人。」 「你当初说的是他？」朴正敏看她点头，笑不出来了，试探着问她，「你知道外面怎么传吗？」 不是很清楚的林谩语让他解释一下。 tvn拉了个跟他们台的格调完全不匹配的队伍出来，不止是朴正敏好奇，满世界好奇的人都很多。满世界好奇的人都知道项目的核心点在曹成右身上，而曹成右和林谩语是恋人，林谩语是项目作家的消息又不是什么多隐秘的事，朴正敏能打听出来，别人当然也能打听到。 作家和演员的搭配牵扯上潜规则那基本是前者潜后者，可作家是新人，演员是影帝，制作项目的是有线台，这么个配置，相差八岁的恋人，谁为谁妥协就不用多说了。 「没有到潜规则那么夸张，我是开玩笑的，就随便说说。」朴正敏看她不笑了，小心安抚，「你们就是恋爱么，恋人之间你帮我一下我帮你一下，很正常。你也别想那么多，就算有传言说的也是曹成右老房子着火，不会讲你什么的。」 八卦这东西当然是谁名气更响亮谁就会更被关注，潜规则什么的在这件事的搭配中也就是说说，更多的传言确实是曹成右恋爱谈的烧了脑子，不管不顾。毕竟这对恋人相差八岁呢，有这个传言也不稀奇。 林谩语很稀奇，因为她什么都没听见，她没有听见任何流言八卦，更没有在曹成右那里看到任何接下这个项目会对他影响不好的表现。那哥把她互的密不透风，男朋友有点厉害啊。 厉害的男朋友什么都没表现，他既没有说公司从上到下都反对他接这个项目，也没有说他跟经纪人合作这么多年都没闹过矛盾，这次却闹的很兇。 厉害的男朋友没说，周围有多少朋友反对，更没说谁谁都来劝他，谈恋爱就谈恋爱不要跟工作混在一起。曹成右什么都没说，不止他自己没说还把所有可能跟林谩语说的人都联繫过了，确保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谩语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有点超过她的理解范围。 算起来林谩语已经拍过一部剧，对南韩的圈子也不算陌生了，可实际上她没有在主流圈层玩过，她都没进去过主流圈层。林谩语的成绩够不上迈入主流圈层的资格，圈内作家都想去三大台混不是没理由的，有线台是真不行。 只说一点，韩国有专门的作家协会，其中电视剧作家也算自成一脉，里面的核心成员都源自于三大台。要不是三大台培养出来的，三大台徵文比赛出道，或者就是有作品在三大台播出过，没人带有线台的作家玩，他们都排不上号。 在主流市场边缘徘徊的林谩语更多的观念还是源自于海那边的圈子，在『祖国』，从来也没有什么作家和演员恋爱牵扯上潜规则的，除非真的是很夸张的老少配，再不然就是很知名作家搭一个无名氏的小演员。 那边的市场不看重作家啊，那边更在乎谁演的本子，流量最重要，有时候流量比能演的演员都重要。再不然是导演是谁，没多少人管作家是谁，作家是谁跟观众有什么关系。 韩国是很在乎作家是谁的，一部电视剧作家是谁非常重要。相对应的，南韩作家的话语权大，得利就更多，他们参与项目分成，项目好，他们就分得多。项目跟作家分成在南韩是最常规的东西，但『祖国』很少见，只有真正有名的大作家才能张口谈分成，名气稍微小一点没有出过大爆的剧，压根就张不开口，制作方也不会搭理这个要求。 第1690页 也就是这两年制作方式改变，作家才渐渐被大众了解了。 南韩电视剧市场上作家非常重要，制作都是以作家为核心，一部电视剧成功了，作家的身价会直线上涨。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出现，影帝参与有线台项目是为了给作家抬轿子的说法，而对基础知之甚少的林谩语，根本就不会往那个方面去考虑。 李胜基那种帮助才会让林谩语意识到对方在帮她，『回归派对』上的导演、制作人那些也能让她意识到，可再多，她就想不到了。 再多，曹成右都挡住了。 几乎挡住了所有风言风语，连追求者们都照顾到了的曹成右没想到制作人会那么无聊。部长还真不是无聊，他单纯也是没意识到林谩语会不知道这件事，这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谩语现在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之后的想法是男朋友有点厉害。 厉害的男朋友来接女朋友去晚饭，妹子上车就扑过去给他一个大么么，亲的曹成右笑问她发生什么好事了？ 「我都知道了。」林谩语抱着他的胳膊跟瞒了她好久的男朋友讲，她知道他隐瞒的事了，笑着说，「这种事不用瞒我，我不会生气的，这是开心的事啊，为什么要瞒着。」 作家不觉得这件事有瞒着她的必要，「我们又不是玩苦情戏，你也不是什么悲剧的男二，你是我的男主角，男主角很厉害就要表现出很厉害啊~」 男主角愣愣的看着她，犹豫道，「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林谩语很看得开，她从来不玩自我纠结的事，「男强女弱，不管是为什么帮我，只要你想帮我，有那个心表现出来了，那就一定会被人误会。反过来也是一样，要是我比你强，不管我多委婉的要伸手拉你一把，在外人眼里也是我去迁就你。」 「都这样，人心如此。」根据人心写故事的作家让演员放轻松，「不过......」 「不过什么？」曹成右定定的看着她，「还是生气了？」 林谩语双手包着他的手托到脸侧蹭蹭，「先听我说完，我说完了你在判断我有没有生气好不好？」 指腹摩擦她脸颊的曹成右微嘆了口气，「说吧。」 「不过类似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了...」林谩语看他要说话，扭脸亲亲他的掌心让他先听，她说的跟他想要打断应该不是一回事，「你很厉害，我有一个很厉害的男朋友，这不会让我生气，我没道理生气的。你想要让我的路走的更顺遂一点，或许那对你来说只是顺手而为，称不上帮了个多大的忙，没那么夸张。」 「我要说的也不是你帮了忙我怎么怎么样，没有那种东西，我的自尊不会因为你帮了我而感觉到被冒犯，我也没那么敏感。我想说的是，我不喜欢被人......」 林谩语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我不太能理解的是你觉得你应该要瞒着我，我懂你认为瞒着我比较好，万一我自尊心很强，万一我拒绝你的帮助，万一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会让我不舒服。你预想中的万一都对，你应该防备那些万一，全部都对。」 「但我更希望你别隐瞒我。」林谩语手上稍稍用力，把人拉倒身前，探身亲亲他的嘴角，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很感谢你的帮助，非常感谢，可你下次提前告诉我一声好不好？你也可以稍微对我有些信心，我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被男朋友帮了，就觉得自尊心受挫，这样的秘密我们下次不要由别人转达了，好吗？」 曹成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低头，还是以吻封缄。很多话说出来，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不在乎人言这种事说起来很简单，网上有疯狗叫骂，那就拔了网线不就行了。可网上什么都没有，项目刚刚立项，网上能有什么，网上压根没消息。 网上没有疯狗叫骂，现实里却有别人的侧目。 林谩语收到了作家协会的一个座谈会邀请，欢欢喜喜的去了，想着能认识不少同行。可这里的同行们对她的作品兴趣都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作品是在太小众也太没有名气，反正大家对有名气的男演员兴趣明显大很多。 带着恶意打听的人很少，也就那么几个，座谈会现场一百多号人，几个人算什么。八卦的人比较多，电视圈是女作家的天下，男作家少的可怜，女人们都有好奇心么，好奇就会打听啊，单纯好奇而已。 可那样单纯的好奇也让林谩语感受到稍许的不适，她是第一次在职场上，在专业领域里被当做某个人的女朋友去对待，成为某个人女朋友的她被问到的问题都跟男朋友相关。仿佛大家都不太在乎她的本子写的怎么样，也不在乎她的职业属性，同行们在乎的是，男演员『好玩』吗？ 南韩有前后辈制度，南韩还有年龄压制，不管是作为后辈，还是作为年幼者，小妹妹都收到了姐姐们开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调侃。跟林谩语稍微熟悉点的洪氏姐妹里的姐姐，还跟曾经团队里的忙内讲，她一度幻想跟自家男演员那么干，就是下不去手。 「还是年轻好，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我也那么干。」洪姐姐拍着妹妹的肩膀，笑的很不和谐，给与后辈支持，「我看好你。」 必须要说，林谩语并不想被这样看好。 但也得说，整件事会变成这样不是男朋友的问题。 第1691页 而是相比起厉害的男朋友，林谩语还过于弱小。 第353章 弱小是一件多少会让当事人有些郁闷的事, 尤其是在她强大过又被迫弱小之时。 林谩语从来没想过她要玩个游戏或者穿越什么的，单纯就是一时好奇就被推进了坑里，这个坑眼看是爬不出来了, 又是她自己作的死, 她也就认栽。认栽后好好过日子，也没想折腾自己, 也不准备跟自己纠结。 林谩语从来没考虑过, 她作为编辑对项目的拍摄团队能造成什么影响, 编剧的作用不就应该是把本子写出来就没她什么事了么。 林谩语『穿越』到了游戏里，林谩语拍了一部参与感很高的作品。 编剧在这个游戏或者这个国度里被称为作家, 作家在这个国度的拍摄团队中是很重要的职业，重要到项目的整个过程她都有参与的资格, 有些场合还是她必须要到场的。 比如, 陪金主爸爸玩耍。 『魔法师』从立项到结束都没有金主爸爸这一说, 那项目是真的惨；新项目找齐了演员, 金主爸爸就上门了。两个金主, 一个是三星, 另一个自家产业cj。三星的cf是手机, cj是各种有的没的小零食, 薯片、巧克力棒还有饮料啥的。 这两个金主，手机的那个属于全行业的金主爸爸。南韩影视作品里主角几乎不用其他品牌的手机, 除非是剧情真的需要，或者是创作团队够硬气，我就不喜欢用三星, 要不然手机都是用三星的。 这位金主是但凡过得去的项目都会撒点钱，不管是电影、电视，哪怕是网剧他们都不挑, 也就是给的钱多钱少的区别。全球最大手机出货量厂商之一就是这么豪气，缺什么都不缺打gg的钱。 cj的那个是本部支援，也是制作人申请的本部支援。跟拍『魔法师』不同，新项目要是连个金主都没有，那tvn的面子上就太难看了。部长去找了台长，台长再去本部沟通，从第一制糖的本部申请来了一些零食cf。 有了金主就要跟金主社交，两个gg商都有各自的负责人。人家给钱了，团队自然要请金主们玩耍一波的。 林谩语作为项目作家，核心团队成员，gg不需要她谈，但gg谈下来了，制作人组局潇洒，她是必须到场的。到场的林谩语发现自己过于弱小，弱小到她得给人家敬酒，感谢照顾。 这不是谁欺负她，单纯就是这个项目的配置作家是最适合端酒杯的那个人。 酒桌上的属于制作的团队成员，制作人是台里的部长，导演自身有名气，签有线台不用看谁脸色。主演曹成右就不用说了，女主角朴宝英倒是也得端酒杯，可女演员敬酒哪有作家敬酒更让人觉得有面子。 作家敬酒敬的不太舒服，林谩语几乎没碰到过需要她低头沖谁敬酒的场合。她是在象牙塔成长起来的，一直都在学校念书，所谓出社会工作第一部 作品还是被父亲的学生拿去拍，她又只是编剧，什么项目组建，找金主，给金主低头赔笑脸的事，不会牵扯到她。 哪怕真的就碰到了需要赔笑脸的人，对方也不会对她做什么，都和和气气的。她是编剧啊又不是演员，真闹的很难看，她说翻脸就能翻脸，她不靠写剧本吃饭，也不缺饭吃。 这张酒桌上也没有人为难她，大家只是按照默认的规则来而已。酒菜上桌，制作人给她使眼色让作家表示一下，林谩语心里嘀咕归嘀咕，但也知道那是应该的，酒杯该端起来还是端起来了。 那点子不舒服随着辛辣的烧酒入喉，到底还是吞下去了，忍忍吧，谁叫自己弱小呢。 弱小的林谩语没有表现自己的不乐意，该敬酒敬酒，该陪聊陪聊。别人倒是没有发现作家哪不乐意，男朋友发现了，男朋友发现女朋友兴致不高。 曹成右环视一圈，眼神落在跟女演员开玩笑说要喝交杯酒的代表三星的负责人那边，垂下眼睑思索片刻，随即举杯沖那人笑，说着听说新的机型要出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换手机的话，跟那人碰杯。 被『拯救』的女演员暗自松口口气，悄悄沖前辈眨眼表示感谢，旁观的作家端着酒杯抿了口酒，暗嘆一声。 喝过烧酒的人都知道，那玩意儿不好喝，口感特别像酒精兑水，什么余味悠长完全没有，就是辣嗓子。林谩语觉得烧酒的味道还不如二锅头，可惜就可惜在，这张桌上没有二锅头只有烧酒。 请客招待，第一轮是吃饭，第二轮就是会所走起。 林谩语喝的不多不少，没醉，微醺。 去第二轮的路上，男女朋友一辆车。男朋友搂着女朋友，低头看着靠在他怀里不说话的姑娘，摸摸她的脑袋，轻声劝她，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 「没关系，交际么，应该的。」林谩语是可以说不想去，但她要是说了，制作人会觉得她不懂事。朴正敏当然会让她走，不可能强留的，可她又不是真的小姑娘，一切由着性子来，不明白有些酒必须是要喝的。 曹成右倒是觉得她不想喝就可以不用喝，「我去跟朴正敏讲，说你不舒服好不好？」 微微摇头的林谩语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颈部蹭蹭，声音闷闷的，「不用，去吧。」 「你要是不想......」 这次使用以吻封缄技能的是林谩语，不能再让他说下去，再说下去，她可能真的会由着性子来。 第1692页 勾着男朋友脖子亲吻的女朋友首次在男朋友面前展现攻击性，唇齿之间带着些许火气。男朋友试着安抚她，软软的勾着舌尖，温热的掌心摩擦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劝慰。 车停下，会所也到了，下车前，男朋友还想再劝一句，不想去就别去了，那不是什么非得去的地方。林谩语没让他说出口，笑着亲亲他的嘴角，开门下车，来都来了。 曹成右没办法让她转换心意，能做的就是在会所里帮她挡酒。也不用多认真的挡，甚至都不用怎么挡，他做的是在女演员给大家倒酒时挡住了对方要给林谩语倒酒的手，笑着说我们孩子酒量不好，其他人相互看看但笑不语，再之后作家的杯子里装的就是勾兑洋酒的饮料了。 男朋友的做法让女演员偷偷跟作家姐姐表达羡慕，作家姐姐笑笑，她其实不太喜欢那个做法，但要是说出来就太矫情了，男朋友是在照顾她，得感谢才行。 男朋友很照顾女朋友，男朋友认为那是应该的事，他比她大那么多呢，照顾自家小姑娘不就是应该的么。 男朋友的照顾体现在方方面面，面对gg商是挡酒，面对导演是帮女朋友争取她应有的待遇。 剧本试读会也是作家必须出现的场合，剧本十六集都写完了，但剧本试读会不可能十六集全读，太耗时间。导演的想法是，按照常规先读两集的本子，剩下的根据拍摄进程去调整，那方面就是片场的事了，跟作家的关系不大。 林谩语对这个点没什么太纠结的，导演有自己的拍摄计划，她可以理解。虽说之前拍『魔法师』的时候，搭档对她很友好，新搭档虽然对她没有那么『看重』，但也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意思，顶多就是觉得后辈还是新人，有些事他那个前辈能多做点也不需要后辈干涉太多。 后辈作家完全可以理解前辈导演的做法，不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倒是制作人怕她不高兴，专门找她，劝她往后退一步，别太在意这个组谁大谁小的事。导演的执导能力不用怀疑，也不是要改动她的剧本，那就别起矛盾最好。 作家绝对可以理解制作人的话，她本子都写完给出去了，导演也定下了，那导演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啊。 曹成右不太能理解，那是一种冒犯，导演越权的冒犯。电视剧是作家中心制，剧本过了，没人觉得要改，全本都出来了，剧本试读会就应该全部过一遍，作家也有资格要求全部读一遍。那是林谩语的权利，最基础的权利，电视剧的项目组就是作家最大。 认为女朋友的权利被侵犯到的男演员找到导演，说是他想要过一遍全部的剧本。理由是如果哪里需要改动，开拍前能解决总比开机了再要动方便。 这话在导演听起来多少有些牵强，剧本没什么要改的地方，不过那个理由也说得过去，导演愿意给演员这个面子。只是导演不确定，那些话是演员自己想讲，还是作家想讲却借用演员的嘴巴说出来。要是前者没问题，要是后者他跟作家就得聊聊了。 为此，前辈打电话给后辈，问她有没有空见一面。 两人约在一个小酒馆，很小的酒馆。进店除了吧檯和靠墙的那一排能坐人，中间就剩过道，就算店里坐满也不超过四十号人，但酒馆里的酒都是老闆精心挑选的，每一种都很好喝，关键是不卖烧酒。 前辈跟后辈讲，这家店他常来，还给后辈推荐一种樱桃酒，说是很适合女孩子喝。后辈顺着前辈的推荐点了樱桃酒，前辈则是要了芝华士，两人开启闲聊模式，等前辈觉得气氛好一点了，才跟小朋友讲正事。 「我其实拍电影更多，你也知道，电视剧我就拍过一部，算起来我得有五年没拍过电视剧了。」李昌熙沖她笑笑，怕她误会所以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可能是时间太长，我又更习惯电影的制作方式，所以有些地方没太照顾到你的想法，但我没有要忽视你的意思，也没有想着我要掌控整个剧组，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们商量着来。」 李昌熙看她的表情觉得她没听懂，补充道，「你的本子写的很好，完成度非常高，也不纯粹就是恋爱为导向，我看中那个剧本更是是冲着疫苗那条线。那条线挖的很深，如果把男女主的感情戏删掉，光这一条线单独拿出来也能拍个不错的剧。」 「我看中剧本，看重剧本的完成度，手上刚好没事情，所以想要接这个项目。当然，我也想跟曹成右再合作一次，跟他合作还是蛮开心的，他的演技确实好。但更重要的是，剧本的完成度很高，项目首要还是剧本，我更看重的还是剧本。」 新项目的剧本是两条线穿插推进的，一条就是男女主恋爱的线，另一条是疫苗的线。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上过新闻的，林谩语的灵感就是从新闻里看到的，有一批已经过期的疫苗被翻新包装重新上市，特大恶性案件。 男女主不是就一直在恋爱，故事的主线是男女主追着疫苗这条线，热血的女记者想要把事件曝光，男主前期对她的热血是觉得脑子疼，是自己被牵连其中了，才会跟女主搭档组队去扫除阴暗。 李昌熙没说谎，他确实是看重这条线才想要拍这个本子，可他担心的是作家是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认为他单纯是冲着曹成右去的。如果这是电影，导演觉得作家没信心就没信心了，不会太影响他。可这是电视剧，要是作家抱着不想跟他起冲突的想法消极对待，那他们的合作会出现问题。 第1693页 后辈还年轻，后辈又是个小姑娘，导演想让小姑娘理解，他没有任何要找麻烦的意思，他所做的都是为作品考虑，想好好把作品完成。因此，如果作家认为哪里需要沟通，那他们可以直接沟通，不用通过演员再绕一圈，没那个必要。 林谩语压根不知道男演员绕了那么一圈，她都不太明白导演具体想表达什么，看重剧本？不看重剧本怎么会想拍呢？只为了男演员来的？不可能！ 不是林谩语对自己有多少信心或者自大什么的，而是创作行当，影视工业，在创作角度，演员只是其中一环，不是最重要的哪一环。流量再重要，演员再大牌，也不可能只要演员就能开机啊，剧本还是要看的，导演又不是傻子。 后辈没听懂，后辈让前辈直说，「是不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或者我应该知道，但您不太好说的事？您可以直接讲没关系，我觉得我们合作的还算愉快。」 「我们合作的当然很愉快，你是我碰到配合度最高的作家。」李昌熙笑道，「我跟作家合作的不算多，但像你配合度那么高的在圈子里都很少见。」 「那...」林谩语不懂了，「您找我是因为？」 不确定她是装傻还是怎么样的李昌熙干脆直说了，「你配合度很高是不是因为我是前辈，你就算不开心了，也不知道要怎么讲？」 「没有啊。」林谩语有些诧异，「您是导演，我写了本子，拍的还是您，拍摄方面我配合您是应该的，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开心？」 李昌熙也愣住，「不是你让曹成右来跟我说，想要在剧本试读会上过全部的剧本？我当初跟你解释过，过全本没有那个必要，可你要是觉得有那个必要，那我们过全本也行。」 皱眉开口的林谩语刚想说『曹成右找你说那些干嘛』，转而就想到为什么曹成右会去讲了，纠结半秒，认下了这个误会，「我是有点不好意思，是想着全过一遍最好，但不过也没事，您的决定也没问题。他是怕我不好开口，才会去说的，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不用不用。」李成熙摆手沖她笑，「我不是来问谁出了问题，就是想跟你说，你对项目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讲。你是作家，我是导演，我们两合作一个项目，大家商量着来不用太在乎前后辈什么的，我是前辈但本子不是我的啊，按规矩来啊。」 含笑应下的林谩语多谢前辈为她考虑，再次跟前辈道歉是她想太多，也太内向了，才会不好意思。 樱桃酒和芝华士碰杯，干杯之后，前后辈就愉快的聊起项目后续了。 站在小酒馆门口送前辈上车的林谩语打了个电话给男朋友，问对方在哪，报了自己的地址，说是想跟男朋友喝一杯。男朋友有些意外她怎么突然想喝酒，但女朋友约，肯定去啊。 号称要喝一杯的林谩语等他把车开过来，又不想喝酒了，拉开副驾驶上车说是想去汉江吹风。车往汉江开的路上，作家跟演员讲，她的工作方式跟市面上的作家不太一样，她不太插手导演怎么拍她的本子，她个人是认为剧本写完了，工作就结束了，能被拍出来很好，拍不出来，她写的也很开心啊。 「每个人有自己的工作，我对镜头语言的理解肯定没有导演好，导演对文字的想像力肯定也没有我好。」林谩语望着男朋友，试图让他理解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的是不同的工作，我在拍摄领域算是外行，我这个外行一般不去碰内行的事。只要导演不魔改我的剧本，怎么拍人家说了算。」 曹成右不太能理解这个想法，「你写的剧本，你不想导演按照你的想法来？要是拍摄中导演觉得你的本子跟他想要的不一样，改动你的情节你也没关系？」 「不要走极端，魔改是极端情况。大家都是一个项目的人，目的都是为了拍出好的作品，我们前期就沟通过啊，导演不觉得我的作品哪有问题需要改，我的剧本也是写完了的，要改提前说就好了，友好沟通么。」林谩语敞开手臂表示自己很开放，不是咬死了剧情一点都不能动的作家。 男演员却觉得她性子有点软，女朋友性格好是好事，可女朋友在工作上也软绵绵的就容易被欺负，「作家还是强势些会好点，有些导演看作家性格好是会得寸进尺的。」 「嗯......」林谩语指了指路边，「我们靠边停一下？」 「怎么了？」 「我想抱抱你。」 勾唇浅笑的曹成右打车方向盘靠边停车，车都没停稳就听到副驾驶的安全带解开的声音，笑着让她别乱动，停好车也不让她往自己这边爬，指了指后座，让小姑娘去后面。 情侣们从前座转移到后座，林谩语跨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玩亲亲。亲的曹成右差点想歪，都开始思考要怎么拒绝小朋友试图在车上跟他玩亲密接触了，就听她说，我不喜欢你那么做。 「做什么？」曹成右圈着她的腰，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不太和谐的事情。 先哄了一波男朋友确定对方心情很好后才表达不高兴的林谩语跟他讲，「我之前跟导演喝酒，他说你去找他想要在剧本试读会把全部的剧本都过一遍。」 喜欢的妹子在怀里，在腿上，男朋友没什么心思去想工作，「然后呢？」 「然后我跟你说过，我不是很喜欢你那么做。」林谩语说着话又亲了他一下，这一下让曹成右回神了，「不喜欢什么？」 第1694页 上一次说的很委婉，这次就直接很多的林谩语讲，「你认为的帮助，保护，那些东西我不反对，我也理解你的想法，可我不喜欢那个做法，那让我不太舒服。」 曹成右没懂，「我帮你，让你不舒服？」 「不是你帮我让我不舒服，是你做事的方法让我不舒服。」林谩语揉了揉他的脸，让他放松点，他们不是再聊多严重的事，只是沟通而已，「你不能因为你认为某些做法是在帮我，就在不跟我商量的情况下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出发点绝对是好的，这点我认同，绝对认同。」 「直接说但是。」曹成右放开搂着她的手臂，双手搭在她的腿上，「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喜欢那个做法。」 「讨厌我帮你？」 林谩语笑了，笑着低头想亲他，掌心感觉到他要躲，按住他的脸不让他动，亲了一口，再抬起头讲，「你有思考过你保护我的方式，更多是源自于你认为我应该被保护吗？」 「难道我不应该那么认为吗？」曹成右戳了戳她的脸颊，「直接说吧，到底想讲什么？」 扭头作势要咬他的林谩语看他缩回手后笑了，也跟着笑，笑着说，「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不是你认为的需要被保护起来的小孩子呢~小孩子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法，也能很好的照顾自己，更能妥善的完成自己的工作，这么想可以不可以？」 曹成右的想法是，「我帮你会让你自尊心受挫吗？」 「倒也不用上升到自尊心受挫那么夸张，我没那么脆弱，我的意思是，不要用隐瞒我的做法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因为隐瞒会造成问题，我不想我们之间出现问题，不管是工作还是别的，我都不想。」林谩语又低头亲他，含着他的下唇撒娇，「我想我们好好的~」 嘴巴都被叼住了，就算曹成右想要说什么也讲不出来了。嘴巴都被叼住了，那当然是女朋友说了算啊。 说了算的女朋友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可惜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项目持续往前推进，作家还是配合度很高的作家。项目迎来媒体发布会，记者们都很好奇这个项目是怎么立项的，问出的问题不是冲着导演去的就是冲着演员去的，哪怕不管是导演还是演员都说是看重剧本，要把话题往作家身上引，但记者们对作家的关注度还是很少。 记者们对作家的关注度少，网民们对作家的关注还是有的，说到底电视剧就是看作家。 【tvn是砸了多少钱才能组这么个团队？我去搜了作家，林作家就出过一个剧，还是两个爱豆演同性恋的剧，这种作家能请来曹成右？】 【我也去搜了作家，我跟你们讲，超级香！一定要看『魔法师』！一集就上头，根本停不下来！】 【那个作家是不是被tvn力捧啊？就像当初洪氏姐妹被力捧一样，也是出道就搭了很好的团队，韩彩英当初多红啊，演了新人作家的作品，我还记得当时也很轰动。】 【拿洪氏姐妹出来比不好吧，《豪杰春香》那么好，本子好吸引演员加入不是很正常。这个新作家写男男的本子出道，能写出什么好剧本？】 【别上来就说人家不行啊，曹成右选的剧本，肯定是好本子，他轻易不接剧的，而且这是他兵役后首次接作品，肯定是作品非常好才会签约啊。】 【我有个小道消息，保真。曹成右的公司非常反对他接这个作品，就是因为他兵役刚结束需要一部回归大众视野的作品，作品必须足够好才行。公司对这个很慎重，但他非要接，不是因为剧本有多好，而是写剧本的作家是他的女朋友。】 【这种扯淡的消息还保真？曹成右又不是疯了，谈个恋爱就不管事业怎么发展？】 【话说，你们看了记者会吗？作家挺漂亮的，曹成右还给作家开矿泉水的瓶盖，两人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别造谣！开个瓶盖而已，男神有绅士风度不行吗？什么就跟作家有什么，作家是新人不代表写不出来好本子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作家是新人跟她能不能写好本子没关系，但作家是tvn的作家，项目是tvn的项目。只看电视台，如果剧本够好根本轮不到tvn，三大台哪一个不能拍？我倒是觉得那个保真的消息说不定是真事。】 【难道不应该是反过来，如果曹成右是想要为女朋友做什么，那把剧本送进三大台很简单吧？反倒是tvn制作更像是看重了剧本参与的，要不然去三大台不是更好？】 【这种事有什么好讨论的，看公司回应不就好了，这话题热度都那么高了，公司肯定要给回应啊。】 公司给的回应是让粉丝不要相信谣言，演员参与项目看重的就是剧本，不是什么男女关系。 作为男女关系的当事人之一，林谩语看到公司回应的时候也是很无奈。她又是最后知道的那个，这都是第三次了。 这次跟前两次不同，这次不是外人告诉女朋友的，而是男朋友跟女朋友讲，目前的情况对你不好，我们先别公开。反正不着急，什么时候公开都行，项目上线，好评出来了，我们再公开也是一样的。 林谩语不在乎要不要公开恋情这回事，她也不在乎公司怎么回应恋情，她在乎的是男朋友认为她需要被隐瞒。或者说，男朋友认为她需要被保护。 第1695页 是啦，林谩语承认，她很弱小，她需要被保护，弱小就应该保护啊，保护弱小人人有责，何况想保护她的是她的男朋友。男朋友要是不想保护她才更奇怪，曹成右的做法没什么问题。 可她已经说过两次这个做法会让她不舒服了，她也明确表示过不喜欢，这件事就那么难以沟通吗？ 男朋友在公司处理舆论问题，制作人召唤作家询问她想怎么处理舆论后续。 男艺人的公司完全没有告知他们就直接发了『谣言』的通稿，制作人有点不爽，那边越过项目组做事，即是没规矩，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事情这么处理本身没什么问题，制作人不爽归不爽，该做的还要做，问作家的打算。 「我们也会跟着发通稿出去，你们有计划什么时候公开吗？还是一直不公开？」朴正敏说着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年头自己站不起来，真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沖你叫。」艺人跳过电视台对外发消息，亏他们干得出来。 林谩语嘆了口气，「这次应该是他们自己没有沟通好，成右哥大概是想冷处理的。是公司担心他的名声会出问题，所以才越过他也越过我们发了通稿。」 「你怎么知道？」 「猜的啊，那么明显的事。」 女朋友对男朋友也算了解了，「比起发通稿制止谣言散播，还不如就让谣言一直传着，这对项目好啊，能增加关注度么。再说谣言不过就是我是他女朋友，这有什么不能对外讲的，他又不会因为多了个女朋友就不是曹成右了。他的主业是音乐剧演员，他们哪在乎这些。」 「在乎名声的更多是公司，比起音乐剧演员，电影、电视剧、gg，声誉，这些才是真正赚钱的东西。我估计他们公司确实很挺反对他参与这个项目的，只是没办法控制他，那就只能跳过艺人发消息。都跳过艺人了，怎么可能跟项目组沟通呢。」 朴正敏听着好像有点道理，不过要是这么说，「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不高兴他什么都不讲啊，那哥具神奇，不止什么都不说，还骗我说公司通稿他是知道的。讲的好像通稿是他要发出去的一样，什么毛病。」林谩语是真的很无奈，「我要是不了解他，我差点就信了，他就不担心我会讨厌他不公开吗？」 「你干嘛要讨厌他不公开，他不公开是为你好。」朴正敏到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不跟你讲明白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也是为你好啊，你知道了能干嘛，什么都干不了，那干嘛要让你知道，只能让你跟着担心。」 林谩语往桌上一趴，脸都鼓起来，郁闷的要死，「这个想法你有没问题，我爸这么想也没问题，可男朋友跟我玩宠爱很奇怪，我不是宠物，那样很不尊重我。」 「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成天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人宠着有什么不好的，喜欢你才宠着你啊。」朴正敏让她别想东想西的，「项目要开拍了，你别给我找事，听到没？」 作家食指沾着咖啡在桌面上写下『宠爱』，让制作人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搞事，「这个词只有上位者对下位者，对猫猫狗狗，对依附于他人的人。这个词不能发生在平等的恋爱关系里，那不是好事，那很麻烦。」 「你该不会是想讲什么独立女性？」朴正敏笑了，「谈个恋爱要搞独立战争啊？」 「你们都喜欢把事情往夸张的地方想，不是那样，这跟战争有什么关系，这是人。」 林谩语点了点她咖啡渍还没干的桌面，字迹已经晕开了，但轮廓还是在的，绝对能看清楚那个词的在，「我是人，你们这帮人读没读过书啊。」 「我先是人，之后是女人，再之后是谁谁谁的女朋友。恋爱可以互相依赖，但恋人不是互相依存，不是你为我好就可以瞒着我做一堆号称是为我好的事，父母和孩子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恋人更是！」 「我一定先是人，人本来就是独立的，懂不懂啊。」 朴正敏抽了张纸巾擦干净那个词，食指虚点了点她，「别跟我扯这些，你要是因为谈恋爱耽误项目，那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好好了解一下什么是人。」 仰天长嘆的林谩语深感郁闷，最基础的知识，怎么跟男朋友就讲不通呢？ 第354章 曹成右 周贤石最近跟个小可怜一样被夹在艺人和社长中间, 他跟了曹成右快八年，虽说不是从对方出道就当他的助理，但也算合作时间很长了。那么长时间, 首次碰到像最近这样的麻烦事。 他们家艺人也不是没跟圈内人谈过恋爱，更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不过就是第一次女朋友的职业是电视剧作家而已。谁能想到一个作家折腾的上上下下都闹心,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 他当初就不会让曹成右一个人去什么布帐马车。 那哥根本就不是吃宵夜的人，他们家艺人早睡早起，十一点都是他的睡觉时间了，没事吃什么宵夜啊。 头次听说有林谩语这么号人物的时候, 周贤石的注意力都在艺人怎么突然吃起宵夜了。曹成右说也不是想吃宵夜，更多是去喝杯酒，他那时候刚退伍没多久，一时有些烦闷就去布帐马车喝杯酒。 光喝酒呢又觉得少点什么, 就点了乌龙面, 也没正经吃，还是冲着酒去的。 「怎么不喊我一起？」 「你都回去了，干嘛把你喊回来。」 第1696页 彼时周贤石压根没想到搭讪的小姑娘还有后续, 这后续有呢也没什么，天生男未婚女未嫁, 两个单身男女谈个恋爱而已。曹成右又不用介意什么跟谁恋爱的事，公司更不会限制他跟谁恋爱, 想跟谁恋爱跟谁恋爱啊。 那哥真的恋爱了，恋爱的对象是个新人作家，周贤石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助理从头到尾都不觉得这件事哪有问题，即便曹成右在自己的店里给那位新人作家分了块地盘出去, 还为她办了个『回归派对』，助理也不觉得会出什么问题。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谈了个年纪很小的女朋友，想要为女朋友做点事，或者展示一下男人的『力量』，这些周贤石完全可以理解。但助理怎么都没想到，艺人展现力量的方式是出演小女朋友的作品，这就有点过了吧？ 他们要是在一起很久，女孩子事业一直没起色，曹成右想帮忙，那周贤石不会觉得有问题。可他们满打满算，从认识到想要签项目，加起来也没两个月啊，搞那么夸张？ 干嘛，一上来就玩真爱啊？不现实吗！ 社长召唤助理问对方艺人怎么会突发奇想要签有线台项目的时候，助理整个人都很懵，这才在一起多久？也就两个月而已！ 见过助理的社长又去找艺人，也是一样的想法，「贤石说你们才认识两个月，她一上来就跟你要这要那的，你觉得没问题？」 「我就是担心你会这么想才没跟你讲我们是男女朋友。」曹成右让社长先别说那么多，「我让你看的剧本你看了没？」 社长让他不要转移话题，「什么我多想，你都要让我签约了还怪我多想？你那个小女朋友太没规矩了吧，她以为她是谁，想签你就签你？」 「你就说你看没看剧本。」 「没看，怎么了！」 曹成右起身去办公桌边开电脑把剧本的文件调出来，拍拍电脑屏幕，对社长说，「先看，看完剧本我们再聊。」说着话起身，「还有，我的小女朋友很有规矩，别看人家年纪小就瞎想，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我跟你说正事，你跟我....」 「看剧本！」 被艺人拽到电脑前的社长很不耐烦的开始看剧本，社长在看剧本，艺人出去找助理了。助理在门口罚站呢，周贤石都好多年没有因为做错事被罚站了，心里对林谩语很是不爽。 曹成右看他那样就想笑，招唿他去茶水间，点了两根烟分了弟弟一根，让弟弟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出病来。周贤石想说的就多了，比如林谩语贪心过头什么的，基本想法跟社长一样，小姑娘很没规矩。 助理叭叭叭的说了半天，艺人也没打断。不是曹成右不维护女朋友，而是这个时候打断反倒会让周贤石对林谩语的成见更深，搞不好还会认为林谩语手段多什么的。 一根烟抽完，讲的口干舌燥的周贤石起身去给自己泡咖啡，总算想起来艺人还什么都没说呢，让哥哥多少解释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要是说，我单纯是因为剧本想要签约，你信吗？」曹成右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不信，那不信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当我想帮她也行。」 周贤石确实更信这个说法，「那你想帮她给她介绍演员不行吗？不是非得亲自签约吧？」 「我想签，不是她想我签。」曹成右笑问他，「走到我这步了，我想要演什么剧难道还要得到谁的同意吗？」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参与什么项目当然是你说了算啊。」周贤石被他笑的毛毛的，老实了很多，「我这不是觉得......」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你懂我意思吧。」 曹成右当然懂，但助理不懂，「林谩语的剧本里，男女主角互动的剧情有一部分就是我们两发生过的事。」 「所以呢？」 「所以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演男主。」曹成右重新点燃一根烟，「那孩子没她说的那么喜欢我，那更多...」低头笑笑，接着说，「她对我也就是一种见色起意。」笑着抬头跟他讲，「一见钟情的现实版本，都是见色起意。」 这话一出助理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跟我讲，林谩语没想让你演男主，是你想演？」 「我之前不就说了，我看重的是剧本。她的剧本本身完成度就高，男主的人设也有层次感，不是谈谈恋爱就没了的剧，就算不是我换别的男演员，也不是找不到人出演。她只是被tvn的合约限制了，不是她的剧本找不到男演员，而是tvn的项目没多少人会接。」 夹着烟的曹成右翘起腿仰头望着天花板的彩绘，「那个本子的质量并不差，找一个好团队是有火的可能的，只要好好拍不乱来，不管是我演还是别人演，都有爆的可能性。好作家是能捧演员的，那孩子有成为好作家的潜力。」 「我确实不是非得去演那个本子，给她介绍个男演员也行，但我给她介绍的男演员很可能会让她感兴趣。她是按照自己会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去塑造男主角的，也不知道女作家是不是都那么写男性角色。男主人设有戏剧化的加工，可跟角色贴脸的演员都有可能会是她感兴趣的类型。」 「你说说看，平白无故的，我给自己找个情敌做什么。不是林谩语想不想让我演男主角，而是那个本子的男主角，只有我能演。」 浅浅吸了口烟的曹成右吐出烟雾的同时又笑了。这年头的小姑娘啊，嘴上说的好听我最爱你，也就是会说情话而已。 第1697页 会说情话的作家追他的时候每天定点去蹲守布帐马车，追到手了，就开启工作模式了。 曹成右每每想起那孩子跟他第一次约会那天，他都会想笑。他把小姑娘带去自己的工作室是以为小朋友不想跟他分开，他们是第一次约会么，也是第一次互相都表达了好感，虽然关系没正式定下来，但第一次总归特别点。 那么特别的第一次，林谩语就跟他闹了一会儿，他也就几句话没理她，她就再也看不见他了。专注工作的小朋友眼睛盯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根本就想不到这间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呢。 小姑娘专心工作固然很好，应该的事情，可专心工作的小姑娘，一直敲电脑敲到深夜，笔记本都没电了，她才在找充电器的时候看到早就把幕帘拉开的他。那傢伙还能没心没肺的跑到他边上，说什么在你身边的灵感跟喷泉一样，你就是我的男神。 小嘴是甜，可男神困的差点睡着了也没看你想起我来啊。 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的姑娘，视线就没离开过电脑，连去洗手间都是抱着笔记本去的。他在她起身时跟着起来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谁承想，抱着电脑的死孩子仿佛根本听不到他说话，还把他当人形障碍物直接绕过了他。 曹成右现在想起来还能感受到当时的荒唐，那傢伙是真的头都不抬就绕过了他。那傢伙绕过他的时候，只把他当根柱子，家具，或者随便什么的障碍物。总之是个死物，就不是个活人，更别提什么男朋友了。 这就是林谩语嘴里的喜欢，还什么男神呢，就嘴上说的好听！ 就会用嘴说的傢伙，没追到他之前还有早安，约会的第二天连个早安都没了。 曹成右在下午一点多收到了迟来的午安，随后才知道，昨晚小朋友回去后持续工作到天明。她困的不行了才去睡的，一直睡到刚刚才起来，起来打算持续写剧本。 还是曹成右问她要不要到工作室写剧本，小朋友才去的工作室，不然林谩语很可能一直在家待着，他们压根见不着面。 口花花的小姑娘说他是她的灵感男神，拥有男神的作家把男人的人设丰富之后再写进剧本里，看了剧本的曹成右很难不去想，作家是按照理想型的标准写的男主。 他那个作家女朋友写了一个理想型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设定经过艺术加工，那个男人是要从纸上活过来的。从剧本里出来的理想型，曹成右不演，谁演？谁演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给那个光嘴上说的好听的傢伙找个理想型送到她面前。 光理想型这个点，曹成右就不会给林谩语介绍什么男演员，再加上剧本完成度很高，他出演这个本子不是坏事。两点叠加才是曹成右要亲自签约的原因，从他看着林谩语一点点把男主的人设做出来，男主角就不可能是其他演员了。 周贤石对这个说法很是纠结，这好像真的不关林谩语什么事，可是吧......「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人家就是写个剧本，女作家对自己写的男主角有一点幻想也很正常吧，他们是创作剧本的人，肯定会喜欢自己创作出来的角色，也会根据自己喜欢的类型去创作。可那不是......」 「我的意思是...」周贤石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要是按照你这个想法，那其他女作家都要爱上男演员了？」 「其他的女作家爱不爱上男演员跟我没什么关系，跟我有关系的是林谩语这个本子不能找其他男演员演，谁都不行。」曹成右灭了烟让助理别那么多话了，「这件事我已经定了，你等着安排就行。」 助理哭丧着脸看向艺人，「社长肯定不乐意。」 社长当然不乐意，他看完了剧本承认剧本的完成度很高，但剧本怎么样都没必要让曹成右去参与tvn的项目啊，那算什么？艺人的格调立起来很难倒塌却很容易，曹成右参加过一次tvn的项目，那他们以后再拒绝三大台的项目时怎么跟人家讲？讲三大台还不如有线台？那是找架吵！ 还有什么他的小女朋友写了个理想型之类的，这东西能当理由吗？这是胡闹！林谩语写了什么都不能改变项目的制作方是tvn，曹成右如果非要签这个项目也不是不行，但要让林谩语从tvn解约出来。 「我帮她对接三大台，随便哪一家我都负责帮她对接好。」社长让艺人换个方法，「违约金你自己出，你都想胡闹了，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曹成右还真想过这个方法，但实现不了，「我问过她为什么没跟三大台签约，她说那边的部长对她有知遇之恩，我还能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小孩子玩义气是脑子不清醒，你跟着玩什么义气？」社长敲着桌子让艺人搞搞清楚，「现在要签项目的是你，你闹出来的事，你自己解决。」 艺人表示解决方法他已经想好了，整个项目组的团队组建都不会过tvn的手，那边只负责掏钱，正好tvn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团队他们来接洽，在保证团队水准的情况下，剧本也不差，拍出来的成品自然就不会掉到地上没面子。 「我介意的是团队吗，我介意的是tvn！」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联繫人吧。」 「呀！」 「哎~定了，就这么定。」 敲定了项目就这么开始对接团队，社长每天骂艺人八百遍，艺人每天乐呵呵的跟社长插科打诨，双方合作小十年了，早就不是单纯的艺人和社长的关系了。曹成右摆明了『耍赖』，社长能怎么样，自己签的艺人，捧着啊！ 第1698页 周贤石就很惨，成天夹在中间，被社长白眼以对，每天过的跟受气包一样，还没办法反抗。见到林谩语吧，他连句抱怨都不能有，因为曹成右禁止他跟林谩语说这件事。 也是因为艺人禁止助理跟作家说项目推行背后的故事，才让助理相信，作家搞不好真的啥都不知道，完全被瞒在鼓里。 助理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艺人相瞒，这没什么可瞒的，站在林谩语的角度这是件大好事。男朋友做了那么好的一件事，为什么要瞒着女朋友？ 关于这点曹成右就不会跟助理解释了，不好讲，他总不能讲如果他跟林谩语说了那些因为所以的事，小姑娘八成不会让他那么干。 这件事从林谩语的角度出发确实是件好事，但也不是那么好的事，由事情引发的闲言碎语是她没必要去承担的。林谩语完全可以换个男演员演她的本子，曹成右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家这个没什么事业心。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靠观察人为生的演员了解他的小女朋友了。 林谩语是个很随性的人，她做事的出发点都是我喜欢，我喜欢创作所以写剧本，我喜欢你，我就会去追。那孩子不是想着一个剧本能不能成功，要怎么才能成功去写剧本的，她就是想写，就写了。 写完了呢也就写完了，至于之后要怎么拍，找什么团队，如何制作，在她眼里好像是跟她无关的事。比起电视剧作家，曹成右觉得，她更适合去当个小说作家，或者电影作家，本子写出来就算完了，万事不愁。 万事不愁的傢伙是不会『感激』他帮了她什么的，林谩语很可能都不认为那是她需要『感激』的事。她做事的出发点都是她喜欢，碰到了别人做事，她也会按照对方喜欢的那个角度去考虑。 如同，他跟她说，我要演你的男主角，小姑娘想都没想就答应一样。林谩语根本想不到，他演她的本子，签下这个项目，是在帮她，她只会觉得，他喜欢那个角色，喜欢那个剧本。 曹成右敢肯定，如果他跟小朋友说了签约背后的故事，小朋友可能也会像同意他出演一样，毫不犹豫的说，那你别演了。 这话曹成右不会跟任何人讲，不管是谁都不好说，什么话都不好说，自然就要瞒的死死的。 隐瞒的消息被制作人告诉了作家，作家找到演员，说出一番，非常感谢但没必要的话。听到那番话的曹成右即是意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他没想到林谩语会从，强大和弱小的点去考虑这件事。 但这么考虑也不是坏事，被女朋友误会他想当她的英雄，这怎么都不可能是坏事。 既然不是坏事，既然不好解释，那就是以吻封缄，不解释了。 不解释这一招能用第一次就能用第二次，第二次是曹成右发现他们家孩子好像把自己看的太低了。或者说她感激的那位对她有知遇之恩的制作人，在有意无意的给她传达，你的位置并不高的信息。 曹成右没有跟新人作家合作过，但他跟作家合作过。圈内的作家就算再是新人作家就是作家，作家不用跟任何人低头，更别说什么gg商。 那场有gg主的酒局，林谩语要是不高兴，不来就不来，没有任何人能强制她来。她来了是给面子，也是会做事，会做人，这点没得说，到底是新人，姿态放低点总没坏处的。可再怎么是新人的作家还是作家，作家没必要委屈自己的，尤其没必要为了tvn的项目委屈自己。 他们家的小姑娘在酒局开始之前，女演员被安排在gg商的位置边上就已经不高兴了，大概是看不惯那样的事。可她一直忍到去第二轮，也什么都没说，曹成右就有点不满，不是沖自家孩子，而是制作人。 制作人一直在给他们家小姑娘眼色，曹成右不知道这两人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但一顿酒喝下来，他大概能猜到。那个tvn的部长，很可能想要把小姑娘调教成听话的作家供他驱使，这事曹成右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不可能干看着。 所以曹成右在车上跟小朋友讲，不喜欢就别去，你本来就可以不去。可他没想到，林谩语好像没意识到那个部长在做什么，光想着他这个英雄了。 这就搞的成为英雄的男朋友没办法开口解释，我不是你的英雄，你完全可以自己当个英雄。我没有庇护你，在那样的场合作家再怎么是新人也比演员有资格掀桌子，你跟我绝对是平等的，要是我资歷没那么深，你还是压我一头的人。 这话让曹成右怎么说？没办法说，说了多奇怪。 奇怪的话说不出口，只能以吻封缄。 意识到女朋友把自己放太低的男朋友也有意识的想提醒女朋友，你的地位比你想像中要高很多，很多很多。别太把新人这个词当回事，在这个项目里，你不是新人，你就是作家。作家是能控场的人，掌控全局都没问题。 可以掌控全局的作家连在剧本试读会要求大家过全部的剧本都不提，曹成右想着小姑娘把自己放太低了，干脆就插手想着就是硬抬也要把她抬到桌子上面去。想告诉她，只要是你想做的，不用管任何人，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做到。 你是作家啊，林谩语，你是作家！你是这个项目的王！ 可权杖拥有者还是把他当英雄，当无所不能想要保护她的英雄。 第1699页 这...... 要怎么跟小孩子解释，我不是你的英雄，你的掌心才握有王权？ 男朋友被困住了，左右为难，标准的说了一个谎就得用一百个慌去圆。此时出了『谣言』，社长直接跳过他『闢谣』。公司的通稿都发出去了，曹成右就只能打电话给林谩语，跟她说，闢谣是为你好。 不然说什么？说社长每天都盼着他分手，还试图给他介绍女人吗？ 而猜中结尾没猜中开头的林谩语就很郁闷，郁闷于男朋友过于想当英雄，不知道要怎么跟英雄讲，她不喜欢他的做法。英雄本人也很郁闷，他不想损失自己的英雄勋章，可勋章要是不摘，他们要出问题了。 问题既然出了，双方就需要聊聊。 林谩语见过部长后打电话给男朋友，问他有没时间见一面，两人约在『工作室』见。 为了防止吵架，也是为了不要让气氛太过于严重，女朋友从男朋友进门就扒在他身上，一直到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她还是抱着他的手臂贴的很紧。 仰着头随时准备要是男朋友不高兴了就玩亲亲的林谩语，尽可能委婉的第四次强调，她并不喜欢被隐瞒这件事。她完全理解男朋友想要保护她的心情，可她真的不是那么脆弱的类型，她也不太想成为一个『脆弱』的人，希望男朋友能认真对待她的『诉求』。 曹成右搂着她的肩膀，尾指勾着她的一缕髮丝，耳边听着小朋友对英雄的『满意』和『不满意』，思考着要如何保佑英雄勋章，还能把这件事解决了。英雄勋章他是肯定要的，因为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自己的男朋友是个英雄，区别只在于喜欢的程度以及，宠爱需要有度。 他们家小朋友一直在强调的就是，我从来不讨厌我被我的男朋友保护，我讨厌的是隐瞒，是你越线了。 头顶勋章的男朋友亲亲小姑娘的发顶，柔声问她，「如果我们立场调换，你站在我的位置，就是你的地位比我高，我碰到了事业上的问题，你会用什么方法帮助我呢？」 「我会先询问你是否需要帮助。」林谩语勾着脖子在他的下巴啄了一口，认真回答他，「不管是事业问题还是别的问题，我都会先询问，你是否需要帮助。」 曹成右贴贴她的脸，「出于自尊，不管是你的自尊还是我的自尊，我都会说不需要，可你还是认为我应该需要，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林谩语想了想，「总有办法的吧？」 「办法就是我把事情做了，尽可能做的周全点，不让你发现我帮了你。」曹成右以退为进，「是我做的不够好，被你发现了，这是我的问题，我道歉。」 怎么都没想从对方那里听到道歉的林谩语纠结了，「我不是想让你说对不起，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啊，为什么要道歉呢。而且你说的前提条件也不对，我没有拒绝啊，你都没有问过我，怎么就知道我会拒绝？」 「这就是我要道歉的地方啊。」曹成右嘆了口气，表情有些失落，「我认为你会不接受，认为你自尊心过不去，这都是我认为的，我没有为你考虑，我不应该道歉吗。」 并不想听到男朋友道歉更不想看到男朋友失落的林谩语爬起来，撑着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腿上，低头捧着男朋友的脸，嘆息着安抚明明做了很好的事，还被她『纠缠』的男朋友，「我从来不认为你应该为你保护我而道歉，那我不是很奇怪吗，我为什么要为爱我的人想要为我好而去质疑你的做法。」 林谩语舔舐下唇，头疼于这件事不好谈，「但我还是想要说，我希望你会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不会给拒绝的答案的，只要我认为我确实需要帮助，我肯定不会给拒绝的答案。自尊心没有那么重要，我那么喜欢你，你永远比我的自尊心重要啊。」 小姑娘还是那个嘴很甜的小姑娘，曹成右摸着她的脑袋，询问嘴甜的傢伙，「如果我真的比你的自尊心重要，那我难道不应该也比你的询问重要吗？」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的林谩语身体不自觉后仰，却被他按住后背不让她躲。按住后背的手不止是不让她躲，也在上下滑动，安抚她，让她放轻松，让她不要有戒备心。 曹成右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的说着没办法被反驳的话，「我们之所以坐在这里聊这些，不就是因为你的自尊心比我们重要吗。我们被拆分成了，你和我，你才想要单独存在，不想要我们变成我们，你在追求的是独立存在啊。」 这话好像是对的，但这话又好像不太对，林谩语仰头想要辩解，嘴巴都没张开就被亲了。 亲嘴巴，亲脸颊，亲眼睛，亲眉心，亲亲，哄哄，还有一声低嘆。 倒回沙发上，松开手，双臂垂落在身侧的曹成右嘆了口气，不限制她躲了，语气却低落下去。 「我想要我们变成我们，我想要你能多依赖我一些，这样不好吗？我们相差那么大，在一起也没多久，我不太有自信我们能在一起多久，我需要做一些事让自己有点信心。这样不好，我想太多了，我没考虑到你，对不起啊。」 林谩语蛋疼了，特别疼的疼，她好像做了件糟糕的事，是她没有给对方安全感，才会让对方自己去想办法补足那些不安，还去责怪对方的做法。那很糟糕，是她的问题，她让对方不安了。 自己挖了坑，自己跳进去，还自己给自己填土的林谩语，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去用脸蹭他的脸颊，软乎乎的道歉，「对不起嘛~我没有考虑你的想法~」 第1700页 垂下眼睑敛去笑意的曹成右亲亲她的侧脸，「我也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 自己的英雄在道歉，小姑娘又内疚又心疼，扭着身子让英雄别难过是她错了，她才要说对不起呢。英雄垂在身侧的手又搭在了小朋友的腰侧，享受着小朋友的卖萌撒娇，也跟小朋友讲，别扭的太过，他是个男人呢。 男人逗笑了女人，什么自我，自尊，独立的话题自动终止，空气里再次瀰漫粉红泡泡，沙发够长，长的能让人躺下温存。 一场小火苗，还没真正的烧起来就被持续保有英雄勋章的男人掐灭了，曹成右喜欢他的小姑娘，他想让他的小姑娘也能更喜欢他。 他的小姑娘很好哄，很多情，很会说情话，偏偏是个即会自欺也会欺人的小骗子。 小骗子号称我最喜欢你，除了你我谁都看不见，可小骗子从来没跟她的追求者断了联络。 那个叫任时皖的小男孩每天都在给她发信息，她从没想过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他，那个小男孩应该存在于黑名单里。哪怕不在黑名单，小男孩的信息，她也不应该看，更不应该回。 她会回呢，要是小男孩的信息发来是难过的事，比如被经纪人骂了，比如演出的不顺利，比如试镜又没通过。那个小男孩很难过的时候，他们家小姑娘会回消息，会安慰他，甚至会给那个男孩子回个电话，让对方别那么难过。 那个小男孩喜欢她，从来不吝啬于表达，我喜欢你，超喜欢，最喜欢，永远喜欢。少年人的感情热烈又火辣，看的曹成右很不舒服。 他的小姑娘从来不避着他跟那个小男孩联络，他的小姑娘只会跟他说，那孩子很惨，特别惨，惨都不行了，我可以安慰他一下吗？ 曹成右能怎么回答呢，说不行吗？太小气了，男人不能那么小气，何况他比她，比那个小男孩都大那么多。 更别提，他的小姑娘好像很坚定的认为，她也是最喜欢他，还会永远喜欢，所以才觉得安慰一下小男孩没什么问题，是理所当然的事。在他的小姑娘严重，她和那个男孩子，他们除了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还是朋友啊。 可男女之间，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之间，哪来的友谊呢，只有爱情啊。 他们家小姑娘是个小骗子呢，小骗子明明说她跟那位学长只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还是拒绝过的被追求者。可林谩语是喜欢，至少是喜欢过李胜基的。 曹成右十分肯定小骗子喜欢过李胜基，因为那傢伙有次看李胜基的综艺，在对方玩游戏被竞争对手mc整了之后『表演』愤怒时，脱口就是一句，欧巴肯定在想歪点子报復回去。 林谩语绝对喜欢过李胜基，不然要怎么解释，她那么了解他？ 必须是认真观察过，把那个人放在心上过，才会那么了解。否则按照林谩语的说法，他们应该不熟才对。双方即不是同一个年级，也不是同一个科系，两人可以说是没有交集的，为什么能那么了解？ 小骗子很会骗人，最会骗的是自己，她都是先把自己骗到了，再理所当然的去骗别人。 曹成右喜欢他的小骗子，既然小骗子能那么笃定的说，我最喜欢你。那他，当然要让谎言成真啊。 是你先招惹我的，林谩语。 你先招惹的我，就别想跑。 曹成右 第355章 虽然林谩语压根也没想过要跑, 但她也确实跑不掉是真的。 剧本试读会开始了，作家和演员算是首次正式在工作场合对接。起初林谩语不太在状态，她始终没有自己是『王』的意识, 应该有『王』的牌面，还想着跟男演员一起进会议室, 曹成右拦住了她。 「你是作家，你得跟导演一起进去。」曹成右按住小姑娘的脑袋，调转方向, 「你要去的是那边, 去找导演。」放下手指着相反的方向，「我先去会议室等你们。」 早上一起出门, 坐同一辆车，进同一栋楼，上同一部电梯的林谩语没弄懂, 为什么出了电梯她就要跟男朋友分开，「我跟你一起进去也没什么吧, 大家不都知道我们是情侣了吗, 没必要再装不熟啦。」 「林作家, 作家，记得吗？」曹成右提醒她，「我们不需要跟任何人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哪怕就是记者在，直接拍都没事。但你是作家我是演员，我们是不一样的，也不能一样，这会让别人误会。」 「误会什么？」林谩语没听懂。 曹成右想说你如果跟我一样，你会被误会成好欺负的作家。那间屋子里是制作团队, 制作团队的人要是当你好欺负，就没人听你说话了，大家都会听导演的。 但这话不好讲，他说出口的是，「别人会认为你不专业。」 林谩语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好吧。」 『专业』作家仰头闭眼要亲亲，专业男朋友低笑一声，亲亲她的嘴角，顺毛，「去吧，跟导演一起来，不能跟在他身后进来，能并排就并排，不能就尽量走前面。」 有些诧异的林谩语疑惑道：「为什么我走在前面？他是前辈。」 曹成右摸摸她的后脑勺，也不过多解释，那东西三两句话说不清，「听我的，走在导演前面。」 「...哦。」 男演员的要求让作家不太理解，不过也不用她怎么理解。会议室双开门，导演和作家并排进门，没有谁前谁后的说法。导演和作家一起进门，门内全体起立，等着二位走到会议桌前，再各自落座。 第1701页 都组团坐下了，又要挨个站起来自我介绍。导演打头，作家跟上，之后是男主角、女主角等一系列人站起来打一圈招唿再坐下。 此时，会议才算正式开始。 正式开始就是读剧本，男主角开口说了没几句台词，导演就感觉到作家的眼神不太对，那种闪着小星星的眼神。李昌熙当然知道作家和男演员在谈恋爱，可这种场合，作家用看恋人的眼神看着男演员，不太合适啊。 这不是专业不专业的问题，而是作家这么做会让人误会，误会她是个恋爱中的小姑娘，而小姑娘是很好『欺负』的。 自认跟后辈合作的算很愉快的前辈，不想让其他工作人员产生奇怪的误会，就暗自踢了作家一下，暗示她收敛点。林谩语以为自己是『不专业』了，老实垂头盯着剧本看。 可她盯着剧本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忍不住抬头看男演员，她幻想中的『男神』从纸上活了过来，让『男神』活过来的还是自家男朋友，这么嗨的事情，让她怎么忍得住不盯着男演员看？男朋友帅炸了好吗！超级无敌宇宙帅！ 林谩语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眼里的小星星，星辰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要怎么控制自己？完全控制不住啊！ 恋爱脑上头的作家眼底冒的都不是小星星要变成小爱心了，导演陆续踢了她三下，每次都是踢完她就低头看剧本，可也就十来分钟，等曹成右再度开口，尤其是跟女主角对戏时的台词读书来，作家的脑袋就又抬起来了。 李昌熙又好气又好笑，还有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的郁卒。这姑娘写本子明明很有灵气，是未来大有可为的新人，怎么办事这么不靠谱。 办事不靠谱的作家怎么都没想到，中午吃饭时她被导演『警告』收敛点，别那么恋爱脑，「你脾气也太好了，随便人家开玩笑怎么行？该立的规矩要给他们立起来，谁给他们的胆子能随便跟你开玩笑的。」 中午吃饭配备的是盒饭，很普通的盒饭没什么特别的，他们下午还要继续，也就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没在盒饭上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也就是主创的饭食稍微好点，但就是多个鸡腿，没好到哪去。 林谩语不是很饿，也觉得自己没干什么事，就想把鸡腿给『劳累』了一上午的男朋友。她的鸡腿夹过去，有个女配角就调侃了一句『好恩爱』。被调侃的林谩语刚露出笑脸，就看到男朋友的脸色沉下来。 曹成右扫了那个女配一眼，对方瞬间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讪笑着道歉。林谩语愣了楞，摆手说没关系，还没搞清楚男朋友为什么不高兴，导演就开口让她陪他出去抽根烟。 门一出，都没走几步路，后辈就被前辈警告了，听的林谩语满头雾水。 开个玩笑而已，又是休息时间，那位女演员也就是调侃了一句，不带任何恶意的，只是说笑，那么夸张？ 李昌熙点了根烟，看作家的表情，都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按理说这些话不应该是我讲，你地位下去了，我的地位就上来了。你尊重我，我当然是感谢的，可你性格这么软是真的不行，要是谁都能欺负你一下，那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剧本？」 什么就到了能改剧本的地方？在说啥？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那个女演员要求改剧本吗？」林谩语是真没弄懂。 导演就很疑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不是那个女人要改剧本，她有什么资格改剧本，是你姿态太低，别人就会对你提很多要求。工作都是一样的，你退一步别人就进一步，你私下脾气好没问题，工作不能那样。」 还是没听懂的林谩语却知道她不可以继续问，那貌似是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潜规则？明规则？反正就是她不知道会很奇怪的规则，颔首应了声知道了。 李昌熙斜了她一眼，「知道没用，要做到。」说完又笑了，拍拍她的后背，「你呀，也就是碰到我，要是碰到其他导演不能这样知道吗，不然人家能把你的剧本吞了。」 什么叫把我的剧本吞了？怎么吞？抢着作权？怎么可能。 头上顶了个硕大的问号，表情努力维持乖巧的林谩语跟前辈道谢，准备跟前辈一起回去时手机响了，李胜基的电话，她就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这通电话的开端很诡异，起码在林谩语听起来很诡异。对方有认识的人出演了这个项目，那位认识的人不知道跟李胜基说了什么，让李胜基误会她被...欺负了？ 「曹成右在干嘛？」李胜基语气不太好，「他在场还能让你听到那样的话？」 林谩语头顶的问号都快能突破天花板了，犹豫半秒选择从头开始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有被欺负啊，不是什么坏话，就是一句调侃，那个女演员就说了句好恩爱，别的什么都没有。」 「一句好恩爱还不够？」李胜基才是头顶问号呢，「你们组怎么会那么没规矩，什么话都能对作家说吗，把你当什么了？」 作家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不是，我很新，这是我的第二部 作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把当小白，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不能被调侃吗？」 「什么叫为什么你不能被调侃，初次见面，基本的尊重，她凭什么能调侃你，你是作家。」李胜基都听不懂她问的问题，「何况你们是在剧本试读会，不是什么聚餐的场合，会议室里全是制作组的人，她哪来的资格调侃你，她谁啊，一个演员而已。」 第1702页 听一位男演员用不是很友好的语气讲一位女演员只是个演员，让作家怀疑对方是不是搞性别歧视，但林谩语知道李胜基不是那样的人，她就很奇怪那哥为什么是那个语气。 「你让我捋一下，作家这个身份和演员的身份，这两者之间的地位差很夸张吗？」林谩语犹豫着开口，「天与地？」他们讲的好夸张啊。 李胜基表示倒也没那么夸张，「不是作家和演员的身份天与地，而是那个演员是你的演员，她在你的项目里，她都不是主演，你们又没有任何交情。她不管怎么算都不应该在剧本试读会上质疑你的地位，那很不礼貌，你不懂吗？」 完全不懂的林谩语让对方讲详细点，「具体哪里不礼貌？」 「哪里都不礼貌！」 接到电话听说有那么回事的李胜基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他不爽已经很久了，一直压着火没发出来。从他初次听林谩语说『男女之约』的那天，那位前辈跟他玩前辈压制，对他说，纠缠很不好看也很没风度的那天，他心里就憋着火。 可前辈也没说错，姑娘都拒绝了，纠缠确实不好看，更没什么风度。人家说的是实话，再难听也是前辈说的实话，李胜基的火就只能往肚子里咽。 但那位前辈第二次找到他，跟他说什么签约林谩语的项目，李胜基简直怀疑前辈脑子有问题。那不是在帮林谩语，那人要是真的想要帮林谩语，才不是什么自己签约，找个合适的男演员才叫帮忙，就曹成右的做法，那叫没事找事，逞英雄！ 是，曹成右出演新人作家的本子很有话题度，但不是能给项目带去话题就是好事啊。林谩语会被人说闲话的，她好好写自己的本子，好好组团队拍，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被在背后议论？ 要是曹成右真想帮忙，觉得找别的男演员不合适，想要自己出演，也大可以让林谩语跟tvn解约啊！三大台随便选一家，这个项目组搭起来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非得去tvn拍吗？这明明就是要凸显自己再给林谩语找麻烦，那都什么人啊！ 林谩语眼睛是不是瞎了，看上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人家是前辈，大前辈，李胜基忍了，不忍也没什么办法。他不能只跟林谩语说，你看上的人有问题，说了能做什么，只会徒增烦恼。 那位前辈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到项目试读会了还能让林谩语被一个演配角的女演员给欺负了？曹成右脑残吧！ 「你什么眼光！就算不是我，你也找个过得去的人啊！」李胜基越说越生气，「我以前一直觉得前辈很值得学习，学个头，成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林谩语也很不爽，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呗，扯什么我男朋友如何如何，「呀，我让你解释的是作家的问题，别东拉西扯的！」 东拉西扯的李胜基更生气了，严肃表示作家不止眼睛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这有什么可解释的，作家就是作家，作家是项目的王，是控场的人，演员就只是演员，演员面对作家需要弯腰，这需要解释吗？ 「等下，什么叫我是说了算的人？」 「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你是作家啊。」 「作家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 李胜基察觉到不对劲了，「林谩语，在你的理解里，你们剧组说了算的人是谁？」 「制作人？」林谩语不是很确定，应该是制作人吧？ 李胜基扬声让她再说一遍，「制作人？」 光听他拉高的语调林谩语就知道自己说错了，「那...导演？」 「片场是导演说了算，片场之外呢？」 「制作......我？」 「当然是你！」 这下知道不对劲地方在哪里的李胜基认真了，「你搞清楚，你是全组最大的，什么导演、制作人，都没有你的话有用。你是创作的核心，不管是制作人还是导演，谁都不能动你的本子。他们如果谁欺负你是新人想要碰你的本子，你一定要拒绝知道吗，尤其是导演，绝对不能妥协，小心你的本子被吞掉。」 这句话林谩语已经听过一次了，恍惚着开口问，「导演怎么吞我的本子？」 所谓导演吞作家的剧本当然不是生吃，更不是什么抢着作权，而是彻底压过作家，自己决定要剧本要怎么拍。也就是在海那边的国度最常见的，剧本到导演手上之后导演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改了要是结果好，万事大吉，要是收视率差就甩锅给编剧，一切都是作家的错，本子是作家写的啊。 发现问题的演员开启科普模式，多少也算个学霸的李胜基生怕她听不明白，也怕自己漏了哪里说不清楚让她会再度被欺负，科普的极其详细。 详尽的告知作家，你是剧组的王，并且是唯一的王，王座之下没有任何人能跟你抢权杖。哪怕你是个新人，项目没开始之前你可能还要拜託别人组建团队，一旦项目开始，导演要是乱来，或者制作人想要玩压制，作家完全可以掀桌子。 大不了不拍了！全组没饭吃！ 这就是圈内的规矩，但规矩这东西不是定死的。王座就一个，如果导演的脾气很硬，对方也不是就抢不了权杖。但作家协会不是吃干饭的，真闹到不可开交，电视剧的圈子，作家协会能力压导演协会。 真真就到了最后一步了，作家还有必杀的招，我不写了！ 第1703页 「十六集的电视剧，导演就是拍到了第十五集 ，你不给结局的本子剧组也开不了工。」李胜基让她一定要听明白，「决定剧组能不能开工的人是你，你有绝对的权利，谁都不能越过你，懂吗？」 林谩语听懂了，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新到她有些恍惚。 恍惚的都快灵魂出窍的林谩语面对来跟她说会议要开始了的助理，试探着开口，「再休息半小时，我有点事。」 「需要我去处理吗？」 「不用。」 助理点点头，沖她欠身，「那我去跟导演通知一下。」 通...知？不是商量吗？ 脚底发飘的林谩语握着手机往走廊尽头走，开口的声音虚到不行，跟电话那头的人『通知』，「我说要休息半小时，助理说去跟导演通知。」 「休息？你不舒服？」李胜基没抓到重点。 林谩语提醒他重点，「我的助理说，他去通知导演，通知，不是商量。」 「......我说的你该不会没听懂吧？」李胜基怀疑了，「要不我重新再说一遍？」 不用再听一遍的林谩语已经懂了通知和商量的区别，可她弄懂了这两个词的区别，就弄不懂，「成右哥为什么要......」卡壳，这个不能跟李胜基说，不合适。 她这边的『通知』传达到位，被通知的人就出来询问她怎么了。 听到脚步声扭头的林谩语跟李胜基讲她先挂，剩下的等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见面说。找来的导演也问作家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作家含煳了一句头有点疼，就跟导演回去了。 但她回去，全组还是休息半小时，等她的『头疼』缓和一些，剧本试读会才继续。 继续之后林谩语就没出现过她盯着男主角看的情况，她有点不在状态，满脑子还都是自己成了『王』的虚幻感。她原本以为，拍『魔法师』的时候，合作的导演对她很尊重，结果那居然是常规操作？还是面对新人的操作，要是她资格再往上涨涨，导演对她就应该是尊敬而不是尊重？ 哇~好神奇~ 过于神奇的新世界让女朋友在剧本试读会后跟男朋友讲，她要去见李胜基，有些事想问他。男朋友也想问她是什么事非得去见李胜基才能问，不过碍于面子没问出来。 只问了一句，「要我送你吗？」 「不用，正敏哥顺路，他送我。」林谩语抱抱男朋友，「结束了我给你电话，你来接我？」 曹成右摸摸她的侧脸，笑着说好，再把女朋友送上制作人的车。 车里的制作人问作家，怎么想起来跟李胜基见面，林谩语含煳了一句有事，没往下深聊。她察觉到问题了，部长对待她的方式有问题，如果作家真的那么重要的话，那部长不应该用对待下属的方式对待她。 李胜基不好聊就聊别的，比如任时皖。 「我听说你跟任时皖还有联络？」朴正敏半是提醒，半是忠告，「曹成右不是好惹的，你可别玩砸了。」 微楞半拍的林谩语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有什么？」 「有什么没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能小心点就小心点，项目都还没拍，别玩过了火。」朴正敏让她做好『平衡』。 堂皇的林谩语都不知道他都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我联繫任时皖也就是在他过的不好的时候安慰一下，你说的好像我脚踩两只船一样，想什么呢！」 「我想的有什么问题？」朴正敏笑出声来，「你们上部作品就有点苗头，你要是什么都不打算干，联繫他干嘛，他过的是好是坏关你什么事？你别跟我说你同情他，那是个爱豆，还是个新人爱豆，过的不好不是很正常么，这你都同情，那你的同情心有点泛滥。」 同情心泛不泛滥都不喜欢被这么评价的林谩语有点不高兴，「我只把他当弟弟。」 「你把他当儿子也跟我没关系，我是让你不要耽误项目。」朴正敏没兴趣干涉作家的感情生活，作家想跟几个男人搅和都行，但不能影响工作，「你还年轻，想着玩可以理解，也不能只想着玩啊，同情心什么时候都能有，可在你男朋友是你的男主角的时候，不要对其他人男人起同情心，这是工作。」 『你是全组最大的！』 科普内容突兀的冲进脑海，林谩语卡壳，摇头甩掉那些没用的，好好跟部长解释，「我真的只是把他当弟弟，他不开心，我安慰一下的那种，什么都没有，别误会。」 部长轻打了下她的脑袋，「你这里都装什么了，我不是在跟你说你不能跟谁在一起。我是讲，你要是想玩就蛮的好一点，我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曹成右不知道吗？就你把那个任时皖当弟弟有什么用，得看曹成右怎么想。」 部长很喜欢下属，即喜欢下属确实有才华，又喜欢下属乖巧听话，喜欢到把她当自己人，跟她讲，「曹成右是男人，男人理解不了什么弟弟、哥哥的东西，男人只会想到你是他女朋友。他的女朋友跟另一个关系暧昧，还是青春年少的小男生有联繫，你让曹成右怎么想你们的关系？」 「男人都不可能接受你还跟任时皖有联繫，你联繫就联繫，私下联繫不好吗，非得闹的人尽皆知？再者说，你同情那个爱豆也得想想他值不值得你同情。他要是假装过的很辛苦，就是想要引起你的同情心呢？那你成什么了？不成傻子了吗！」 第1704页 被打脑袋的林谩语虽然不疼，但确实觉得自己挺傻的，不是因为联繫谁谁谁啥，而是一直觉得部长人不错的自己很傻，傻乎乎的说，「就算任时皖是卖惨，那他有惨可卖就代表过的确实不开心。他的不开心告诉了我，我忽视了，那他的不开心要怎么办呢？」 「追求的女孩子跟别人在一起有恋人了，这已经是全天下最惨的事情了。任时皖还是初恋，一点经验都没有，工作还不顺利，怎么可能不惨呢。」 「我不可能忽视他的惨，他不开心的一部分就是我造成的，我安慰一下，至少做到了尽人事。如果他还是过不去，还是心情低落，那就只能听天命。可我不能连人事都不做，那不是太残忍了吗。」 朴正敏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人事为什么要你做，你不做那个人事，他就为情自杀了吗？而且我没让你不联繫，我是让你偷偷联繫，你别大张旗鼓的。我听你的助理说你跟任时皖在联繫，我都怀疑你有没有脑子，这种事能随便给人知道吗？避讳一点，你有男朋友。」 「我光明正大的联繫才代表我心里没鬼啊。」林谩语拒绝他的提议，「背着人联繫他才奇怪吧。」 眼看沟通不了，部长决定给下属下达命令，「反正你不准联繫他，起码等项目拍完的！」 林谩语头一扭，「我不。」 朴正敏一个眼刀杀过去，「你什么？」 「不！」 「呀！」 车辆持续向前，上司被不听话也不乖巧，关键是满脑子男人的下属气个半死，林谩语却肯定了，作家的地位很高这件事，也肯定了，部长对待她的方式不正常。 朴正敏疑似....不对，朴正敏就是在套路她！ 拒绝被套路的林谩语见到了李胜基，询问她更关心的一个点，男朋友是不是也套路她来着？ 要是作家的位置那么高，曹成右非要自己出演这个项目的男主角就很奇怪啊。吃力不讨好的那种奇怪，林谩语怀疑男朋友很可能不是因为想帮她才出演男主角，自己想演的概率更大。 就......看重剧本？ 李胜基的回答是一半一半，可能是看重剧本想出演，也可能是想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想要出演。反正都不是什么为了她好，为了自己好还差不多。 不惮以最大恶意攻击情敌的李胜基，把让他压了两次火的前辈说成一个只顾着自己，只想着表现自己，只在乎自己的男人。力图让眼瞎的林谩语清醒过来，好男人就在眼前，别被外面的猫猫狗狗给骗了。 「我警告你啊，不要说我男朋友坏话，我们就事论事。」林谩语拒绝他的叨叨，「你在背后讲人家坏话也没好到哪里去。」 本来能跟她见面还挺开心的李胜基听到这么一句话给气笑了，「那前辈哪里好了？你看上他什么了？」 「帅啊。」林谩语表示自己很肤浅，「成右哥多帅~」 李胜基深唿吸把火压下去，忍不住龇牙，「我不帅吗？那人哪里帅了，你什么眼光！」 「别生气嘛~你也帅好不好~」上一句在哄人下一句就维护男朋友的林谩语说，「你们是不一样的帅，我现在喜欢他那种帅。」 扬手作势要打她的李胜基看她缩了脖子，手掌落在她脑袋上就变成了揉，大力的蹂躏，「我都跟你说了他做的事了，你还觉得帅！脑子里就只有帅！会不会看人啊！」 林谩语过来求人帮忙的也不好反抗，被按着脑袋揉的动摇西晃，动作上不反抗，嘴巴却不认输，「那也还是帅啊~」 「哪帅了！」 「哪都帅！」 李胜基手上勐的用力，气的不行，「那你还找我干嘛！」 歪到在沙发上的林谩语扒拉着头髮讪笑，「欧巴~」 欧巴死了，不想理她！指着门口让她该去哪去哪！ 想要问的都问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的林谩语心虚的站起来，双手合十沖怒气冲天的哥哥拜了拜，沿着包间的墙边要往门外熘。在她的手碰到拉门的边缘时，李胜基幽幽嘆口气。 「林谩语，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会养鱼的类型。」 站住脚的林谩语疑惑的看着他，「养鱼？你指什么？」 「指你现在做的事。」李胜基背对着她，望着满桌根本没被动过筷子的美食，表情有些深沉，「你让我知道你过的不好，你让我知道那个男人不怎么样，这难道不是在给我信号吗？」 站直了的林谩语果断反对，「我哪有过的不好，我过的可好了。感情顺利，事业也顺利，我男朋友超级好的，你别污衊我啊。」 一声嗤笑从唇边溢出，李胜基不想继续话题了，「走吧。」 这次没有嘆息留人，林谩语自然也没有留下，走的十分干脆，径直出了店到门口打车，顺便给男朋友打电话。一是告诉男朋友，她已经跟李胜基分开了；二是问男朋友在哪，她去找他。 男朋友在工作室，女朋友也到了工作室。见面先拥抱，再亲亲，之后才是，林谩语去见李胜基聊什么了的问题。 这个问题林谩语不太好说实话，总不能说见面聊你给我挖坑的事了，她说的是自己没搞明白作家的地位问题，找李胜基谘询。 坐在窗边单人沙发的曹成右，望着坐在扶手上的小姑娘，半开玩笑的问她，「与其去找李胜基，找我谘询不是更方便？」 第1705页 「话赶话赶上了。」林谩语装听不懂，她不能听懂，听懂了多尴尬，拆穿套路很不和谐的。 隐约能猜到套路可能被拆穿了的曹成右，捏着她的掌心笑着说，「那李胜基有告诉你，我其实没必要亲自出演男主角吗？」 林谩语愣住，喃喃出声，「你就这么承认了？」 「生气了？」 「......」 托着她的腰把人放在腿上的曹成右点了下她的鼻尖，笑着说，「生气了也没关系，应该生气的。」 眨巴着眼睛往他怀里倒的林谩语拿脑袋蹭他，抓过他的手玩他手指，轻笑道，「不生气，只觉得欧巴很帅~」 「真的？」 「真的~」 仰头给『欧巴』看自己真诚大眼睛的林谩语，思路在某些时候是很清奇的，比如，「我完全没有发现，要不是这次碰巧知道了，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智慧也是一种性感，超级帅的~」 这倒是让曹成右没想到，反而觉得，「你没必要装不生气。」 勾着脖子玩亲亲的林谩语叼着他的下唇含含煳煳的说自己没装，「真的不生气，那么聪明的做法为什么要生气~」后撤离开他一些，脸上完全没有生气的表情，只有好奇，「你为什么想要亲自出演男主角？」 这个就是曹成右不能说实话的问题了，「你的剧本足够好，我干嘛要让给别的男演员。」防止她再问，把话题绕回来，「我也算是骗了你，你也不生气吗？」 「不~生~气~」林谩语拖着长调展示自己的良好心情，「我真的觉得帅，虽然我也不是多聪明，但也没有很笨。能被骗到，就表明你很聪明，我有一个很聪明的男朋友，为什么要生气，应该开心才对啊~」 曹成右盯着她的眼睛，观察她是否只是嘴硬。小姑娘的眼里满是笑意，甜甜蜜蜜的笑意，如果这是演技，那这孩子能直接去奥斯卡了。 可那要不是演技，曹成右就弄不懂，「为什么不生气？」 自觉已经解释过了的林谩语面对重复的问题，给与不同的答案，饱含真心，饱含诚恳，笑眯眯的说出属于她的至理名言，她一直贯彻的恋爱准则。 「我喜欢你，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我喜欢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不开心~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帅，今天读剧本的时候帅到炸裂~」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喜欢的人，用明天太阳一定会东升的语气，告诉他。 「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 曹成右心里嘀咕了声小骗子，眼角眉梢却忍不住染上了笑意，笑着回应她，「我也喜欢你。」 第356章 自从林谩语了解到作家是握有权杖的职位, 她就不管事了。 是的，王发现自己是王，就不管自己的国度了。 虽然林谩语之前也没怎么管过, 但她现在表现的更明显。 新一天的剧本试读会，林谩语光明正大用星星眼盯着她的男朋友看，看的导演怀疑作家回去睡了一觉把脑子睡没了。昨天不是该说的都说了么, 昨天下午还知道要避讳呢，怎么今天非但没改正反倒比昨天更严重了？ 导演怀疑作家脑子里装的全是水，借着休息十分钟的功夫招唿作家跟他出去，找作家单聊, 你又怎么了？ 「先等一下啊, 在你要说什么我会被谁看轻之前，我先确定一下。」林谩语举手表示我先说, 「我是作家，你是导演, 在我没有打扰你的拍摄之前, 或者说在剧本问题上我们没有产生矛盾之前。理论上说，我这个作家想怎么表达对男主角的满意都没问题吧？」 李昌熙被问的一愣，作家想要如何表达对男主角的满意当然是没问题的, 可是，「你坐在作家的位置上, 坐在会议室最前排, 坐在我的旁边，你就不能表现出来你是谁谁谁的女朋友。」 「我没表现我是谁谁谁的女朋友, 是你认为我是。不对，是我确实是他的女朋友，你才会往我是他的女朋友那个方向去考虑问题。」林谩语觉得他们之间的矛盾点不在她身上, 她有证据的，「我之前参加『魔法师』的试读会，就是我上一部作品，我也会盯着演员看。」 「而且我不是光盯着成右哥看，其他人我也看啊，是你觉得我只盯着我的男朋友看。带有色眼镜的人不是我，我创作的人物被演员表现了出来，那哥演技那么好，他让我的男主角活了过来，我看他怎么了，何况他还是我男朋友。」 前辈觉得后辈是强词夺理，「你看曹成右的眼神是在看演员吗？你那就是看男人！」 「我是啊，但他确实是我男人啊。」林谩语笑了，「我要是用别的眼神看他，或者用看他的眼神看别人，那不是更古怪吗？」 李昌熙也笑了，气笑的，「你跟我这耍赖是吧？」 「不是~~」林谩语晃着脑袋乐呵呵的说，「我们就按照分工来么，本子我写完了，拍摄归你。剧本有问题你找我，其他问题你负责。」伸手在两人中间前后划拉，表达她想要跟导演进行工作切割，放下手随口一句，「我们大家处理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可以，你弱化女主角我也没反对啊，我怎么看男演员你也......」 「我弱化什么？」李昌熙打断她，「什么叫我弱化了女主角？」 林谩语楞了一下，「你的拍摄计划有意识的在弱化女主角，不对吗？」 「我有意识的在...弱化女主角？」李昌熙换了个站姿，什么男女朋友的问题都抛在脑后，这个问题比较严重，「你怎么会认为我在弱化女主角？」 第1706页 作家迷煳了，「我看了你一、二集的分镜，还有你给女主定的造型，你不是打算弱化女主角的职业性去凸显她作为女人的部分吗？」 「分镜和造型？」导演更不解，「你认为分镜和造型有问题？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文字剧本变成分镜画稿，故事还是一个故事但细节上是有区别的。产出文字剧本和产出分镜画稿的是两个人，故事再怎么一样，作家和导演也不是共用一个大脑，细节必然不同。 林谩语看到前两集的分镜和女主造型的时候就意识到导演在弱化女主角的职业性，不是特别明显的弱化，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弱化，只能说是凸显女性这个特质。 剧本里的男女主角是因为一场跟踪的乌龙认识的，剧本里女主是故意把人引到人群中，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人多能唿救，二是出了意外方便跑。 林谩语在写这段的时候为了体现女主是故意把男主往大路上引加了一个小细节，女主边走边从包里抓了一大把硬币，为的是到了人多的地方如果她要跑，就地撒钱造成混乱，她就更容易跑掉。 导演的分镜里把硬币换成了防狼喷雾器，这不算是多大的改动，女生走夜路随身携带防狼喷雾也很正常，碰到了尾随者抓着防狼喷雾随时准备保护自己就更正常了。 但这个很正常的改动在作家的理解里就是导演在弱化女主的职业特性，剧本里的尾随发生在晚上七、八点，并非深夜。他们途径的那条小巷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走的路，再加上男女主距离人来人往的大马路并不远。 在这些前提条件下，导演把男女主初遇的分镜画成了无人又黑暗的小巷，男主尾随女主身后，女主握着防狼喷雾随时准备攻击对方或者保护自己，这个逻辑是顺的，作家就没说什么。 可在女主是个职业记者，还是社会调查记者的前提条件下，作为记者的女主角即便再怎么是新人也应该知道基础常识。女性在判断自己可能会遇到危险时，最好的应对方式是跑，其次是找机会报警，最后才是试图攻击恶人。 「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孩子是打不过成年男人的，防狼喷雾器那种东西更多是个求个心安。」专门查过资料的作家跟没有相关知识的导演科普，「如果你对我有恶意，我拿个防狼喷雾器出来，我们面对面......」 林谩语抬起胳膊拿手机当防狼喷雾器对着导演做了个威胁的动作，「比如这样，在我东西这样举着的时候，你下意识会做什么？你对我有恶意。」 导演秒懂，「抢？」说着话伸手去抓她的手机。 作家点头，轻轻扭了下被扣住的手，继续说，「你抢了，我们就会扭打在一起。我力气比你小的多，这东西到时候伤害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皱眉思索片刻的李昌熙收回手背到身后，扭腰抬手做了个突袭的动作，「那我要是出其不意呢？没办法伤害到歹徒？」 「有一定的概率可以，还得是你的运气足够好。」林谩语左手对自己做了个要喷东西的动作，右手抬起来挡，「正常人，不管是不是歹徒，迎面有东西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挡。」 「男人通常比女人个子要高，先不说女人能不能把辣椒水准准的喷到男人的眼睛里，要是运气不好被挡住了，下一秒她就会被直接攻击，因为那会激怒歹徒。」林谩语表示她查了n版尾随事件，「很多时候跟踪者是没有危险的，在跟踪的那个当下，他未必就准备好了要实施犯罪。」 「踩点也要踩那么两三次啊，踩点成功，有信心了，想着一击必杀才会攻击。受害者在对方踩点时警觉后报警，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但如果歹徒在踩点的时候被受害者攻击了，很可能不管不顾的就直接上。」 林谩语摊手让导演自己想，「我的女主是社会新闻记者，她应该具备女性要怎么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些基本常识。再加上，她不是很肯定对方一定就是跟踪她的人，所以她选择到人多的地方抓住对方再报警。她不是胡搅蛮缠，看到个男人就认为是坏人。」 「去一趟警察局，麻烦是麻烦，可去了警察局才能确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对方是好人，受了无妄之灾，女主也道歉了。我给的人设是热血女记者，不是傻乎乎的没事找事的女记者。」 「我以为你是想要增加戏剧冲突，把欢喜冤家的设定里冤家的成分加重，才那么做的。」作家看导演不说话，疑惑了，「不是吗？」 并没有那么想的导演单纯是出于比起撒钱，用防狼喷雾器更好让观众理解的角度去思考的，可要是作家这么一说，他就很好奇了，「你看我的分镜觉得改动不合适，为什么不讲呢？」 「我没觉得你改动不合适，我是觉得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作家告诉导演，她理解中的影视创作是如何分工的，「本子我写完了，故事就是那样。每一个看过剧本的人都有自己的理解，这世上有无数个哈姆雷特，我不能一个个都去追究对方要怎么理解我的故事，本子我都写完了，剩下的事就跟我无关了。」 李昌熙都听不懂这句话，「你是作家，怎么会跟你......」 「你是导演啊，拍摄的人是你啊，导演又不是我。」林谩语不想听什么作家应该如何如何，如果作家真的是王，是掌控一切话语权的人，那为什么要她去适应规则呢，她都是王了，难道不是应该规则适应她这个王吗？ 第1707页 新型王者表示，「我负责写本子，剧本、故事线，人物设计，桥段铺陈，举凡这个范围里的任何问题我都负责到底。超过这个范围就不是我的工作范围了，我是作家没错，可我又不是导演，拍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怎么拍怎么拍啊。」 「我要是真的插手你怎么拍摄，这边也说要按我的来，那边也说你想的跟我想的不一样，你不是也会不高兴么。到时候你就会想，我就是个作家，懂什么拍摄啊。那我确实不是很懂拍摄，我干嘛要当一个插手内行人怎么做事的外行呢。」 导演都不知道该说她职能分工清晰还是不负责任，「我们是个创作的整体你总不会说跟你无关吧，项目还是跟你有关啊。」 「当然了。」林谩语放下手，脸朝会议室的方向偏了偏，「所以我不是过来开会了么。我完成了我的工作，自认为完成的还不错，那我的感情生活跟工作就没关系。」重点强调，「我怎么看我的男朋友，用什么眼神看，那是我的事，那跟工作无关。」 李昌熙哭笑不得，「说半天还是满脑子都是男朋友？」 「你这就玩歧视，我工作都做完了，脑子里为什么不能想着男朋友。」林谩语笑了，「我们算聊完了吧，我要回去看我男朋友了啊？」 含笑点头的导演伸手示意作家先请，跟着她往回走的路上问她，「你为什么觉得剧本写完剩下的拍摄就跟你没关系了？想法很奇特啊。」 想法完全不奇特的林谩语只不过是常年处于剧本只要卖出去，确实就跟她无关的工作环境里，「这样不好吗？」 「有好也有不好吧，对我当然是好事，对你没那么好吧。」李昌熙实话实说，「你放权放那么大，开闸放水一点控制都没有，一不小心就会被洪水淹没，权利一旦被别人抓住你就收不回去了。」 林谩语看的很开，「我热爱的是创作的过程，一个人物，一个世界在我的指尖诞生的过程。那个过程里我拥有无限的权利，谁都无法撼动我的存在。至于创作完成之后还要有什么权利，说实话，我无所谓。」 「听起来像是你觉得剧本从你的手上到我的手上就跟你没关系了。」 「本来就没关系，文学作品变成影视作品就是二次创作了。」 作家跟导演讲，「我创造了一个世界，到你手上那个世界会变样，那是肯定会发生的，我为什么要对你的创作指手画脚。有人要是在我写剧本的时候对我的故事线发展指手画脚，我直接就拉黑了，超级没有礼貌。你想看你想看的故事，那你自己写啊，你有本事你写，跟我逼逼什么。」 「那要是我把你的剧本改成四不像呢？整个故事线都改的那种。」导演很好奇，「你也会觉得那跟你无关？」 作家笑了，「如果你那么看不上我的剧本，认为我写的就是个四不像，需要你大刀阔斧的改。那你当初干嘛要跟我合作，得多无聊啊。」 李昌熙脚步微顿，灵光一闪，脱口道，「你应该去写小说啊，怎么会写剧本呢？」 「我本来就是......」林谩语把话咽回去，她现在没什么本来了，她本来以写的小说被人看上想要改编剧本才入的行。现在又不是，那还说什么。 啥都没的说，回去继续读剧本吧。 读剧本的过程中男朋友一直被女朋友星星眼的看着，看的曹成右即开心他的小姑娘那么看着她，又担心他的小姑娘一直那么看着她会被人看轻的。 男朋友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把小姑娘拉到另一间没人的办公室里，想跟小姑娘聊聊作家在工作时应该有个什么工作状态。早前已经跟导演聊过一遍的林谩语，把她那番剧本只要离开我的手就跟我没关系了的言论再说给男朋友听。 曹成右听的很不能理解，还开了脑洞怀疑小朋友是不是被谁忽悠了，才会有那么不靠谱的想法。比如同样在剧本试读会里，看到了林谩语的工作状态不对，却从来没想过要提醒她的制作人。 「你跟朴正敏，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很好啊。」 被小朋友玩着手指的曹成右握了下拳攥住她的手，让她专心点，「我的意思是，朴正敏有没有跟你提过，你作为作家对项目是有绝对控制权的？」 「还要聊这个啊？」林谩语有一点不耐烦，她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纠缠的，反扣住男朋友的手上下摇晃，哼唧了一句，「午休就剩半个小时了，你还要跟我聊工作？」仰头凑过去，「我想亲亲~」这么点时间，谈什么工作啊，谈恋爱好不好~ 想亲亲的小姑娘逗的男朋友想笑，想让她严肃点，说认真的呢，可她都闭上了眼嘟起了嘴，工作什么的，以后再聊吧。 工作什么的，有人在聊。 导演找女演员，询问对方对女主角人设的想法，听完女演员的想法后，问她有没有找作家聊过。 朴宝音顿了顿，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想了想还是回答，「有聊过。」 「作家的想法呢？」李昌熙看她愣住，挑眉问她，「作家怎么说？」 干笑一声的女演员含煳了一句，「作家让我听您的。」 关于作家对女演员如何理解角色这件事，朴宝音是真的不太好跟导演多说，因为作家貌似不太管事。 她问作家对她的角色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想要她如何表现角色。把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告诉作家，问作家她的想法对不对的时候，作家的回答多半都是挺好的，具体要看导演的想法。 第1708页 朴宝音不太清楚作家到底是性格好，好说话呢，还是导演『越权』玩前辈压制，导致还算是新人的作家不太敢有太多想法。这话女演员肯定是不方便说的，面对导演就更不方便说了，万一问题真出在导演身上怎么办。 并不知道内情的导演没想那么多，但他现在知道了作家的做事风格，尤其是知道作家做事很仔细只是平时不表现出来后，就想了个新招，「等下结束，你去跟作家讲，你对角色的理解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她的看法。」 女演员犹豫了半秒，「要是作家让我听您的......」 「你就说你不敢跟我多接触。」李昌熙张口就给自己编排毛病，「你是女演员，我是男导演，你怕跟我接触多了别人会瞎想。再不然你就说，我对你有意思，你害怕。」 潜规则是碰到过，这种玩法朴宝音有点懵，「您是想要听到作家跟我说什么呢？」 「都行，你先问。」李昌熙也不知道作家会什么，要不是今天分镜和造型的对话，他压根没想过，第一集 开头能有那么多细节。 那些细节说起来不是多重要的事，不管是按照他的分镜拍，还是按照剧本里一模一样的拍，都不会产生多大的改动，更不会影响故事线。但那些细节做得好，对剧是有帮助的，而他这个导演在剧本细节的把控上距离创造那些细节的作家，还是有差距。 那些差距林谩语不说，李昌熙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人的思维是有局限性的。人都已经那么有局限了，作家还要求分工细緻，你别找我麻烦，我也不插手你的事。 碰上这么个作家，导演开心归开心，但也觉得作家当的有点太轻松了。他这劳心劳力的，结果搭档万事不愁？哪有这种好事，我累你怎么能闲着。 李昌熙喜欢这个本子，也喜欢写出这个本子的后辈，后辈还是个很好相处的后辈。他想好好做这个剧，也想让后辈搞搞清楚，他们是一个项目的搭档，不是要把工作分清楚的两个部门的同事那么简单。 那就需要女演员去攻陷作家，不管林谩语说什么，总归是作家对人设的想法。作家的想法都是有参考意义的，她才是本子的原创者啊。 剧本的原创者跟男朋友腻歪了半个小时，非常不想工作，满脑子都是亲亲我我的粉红泡泡，一点也不『专业』。不专业到又盯了男朋友一下午，等收工时都想着要跟男朋友更进一步了，女演员跑来要跟她聊工作。 林谩语有点不乐意，「人设理解？你去问导演不是更合适？」 「我...」朴宝音侧身凑近她小声说，「我不方便去找导演，他...」咬着下唇，垂头不语。 换了别人，就女演员的那个表情，怎么也得想歪，但林谩语一点都没想歪，她压根就不会往那个方面想，还疑惑女演员为什么不说了。女演员低着头等着作家接话呢，半天没回应，头微抬，就看到了作家茫然的表情，差点笑出来。 抿唇把笑意咽回去的朴宝音轻咳一声，说的明白点，「那个...我就是担心，影响会不好，我是女演员么。」 「啊？啊！」林谩语懂了，懂了又觉得女演员会不会想太多，前辈人挺好的，可女演员都担心了，她也不好再说别的。 想要跟男朋友甜蜜的女朋友暗嘆一声，看来今晚是甜蜜不起来了，她得工作才行。 悲催的打工人让女演员先等等，去跟不远处等着她们聊完再跟女朋友走的曹成右说，她和朴宝音要聊工作，晚饭是不能一起吃了，因为女演员强烈表示自己应该请作家吃饭。林谩语不好拒绝，就只能跟男朋友道歉。 工作么，男朋友当然不可能阻拦，就让小姑娘结束时给他电话，他去接她。 等着作家跟大前辈告别的朴宝音，眼看着作家垂头丧气的往她这边走，又想笑了。她合作过的作家也不算少了，林谩语这种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再怎么是新人的作家对项目都是很上心的，可这位姐姐貌似对项目压根就没兴趣，还蛮妙的。 很妙的作家，对女演员的人物理解问题也给了很妙的回应。 两人根本没去什么饭店吃饭，林谩语懒得折腾干脆回了台里叫外卖，等外卖来的时间，跟女演员讲，「具体情况你最好还是要跟导演沟通，毕竟掌控镜头决定你的表演能不能过的人不是我。我的话，跟导演的想法可能不一致，他的目光更集中在疫苗那条线，我单纯就想看你们甜蜜。」 朴宝音一个没憋住笑出声，「欧尼就不会嫉妒我跟曹成右前辈表演的太甜蜜吗？」说完刚觉得自己不太礼貌想道歉，作家却一点都没有被冒犯的意思。 「会吧。」林谩语还是很诚实的，「不过你身上也有我的一部分啊，我写这个人物的时候是带着自己的影子的。我就当你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我好了，那就相当于我跟成右哥在平行宇宙也在一起了，多浪漫~」 这下女演员不止是笑出声还是开怀大笑，这个姐姐好可爱~满心满眼都是男朋友呢~ 可爱的姐姐满心满眼都是恋爱，对专业问题的解答就很妙，「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在你的理解里，女主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妹子，这个点是对的，但你说她的缺点是正义感有时候会太过，不知道转圜，我个人觉得那不是她的缺点，那恰恰是她优点核心。那是个有着蓬勃生命力的姑娘，永远向阳而生。」 第1709页 作家一讲专业，女演员也认真的了，「所以她会在面对困境的时候会直线突破，哪怕头破血流也还是有勇气去撞南墙。」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男主是她的太阳，向阳而生。」林谩语表示自己讲的是恋爱中女主的人设。 朴宝音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男主的性格比起太阳....月亮是不是....也不对，就用太阳去形容不太合适吧？」 剧本里男主的设定是个亦正亦邪的角色，高智商傲娇系，跟阳光少女搭起来格外有反差萌。在他还没遇到阳光少女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疫苗的问题，但他觉得那跟他没关系，也就没管过。哪怕他清楚疫苗出了问题，很多人会遭殃，他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当个正义的勇士。 可以说要不是碰到了正义少女，男主很可能会跟犯罪集团同流合污，那个公司的人已经在接触他了，人才么，当然要网络到旗下啊。就这么个人设，确实跟什么太阳没啥擦边的地方，倒是女主挺阳光的，正义感爆棚么。 作家给女演员解释关于太阳的理解，「女主是很直线条的类型，她看准了目标就一头往前沖，她的正义感是少年人特有的对世界的期待，年轻的时候总认为世界就应该是我们想要的样子。公平，正义，都是那些。」 「可她一头冲进去的世界并没有那么正义，她碰到的南墙也根本撞不破。复杂又阴郁的世界她无法改变，按照她本身的性格，经歷的黑暗多了，要不然就是从屠龙的少年转变成恶龙。认为这个世界已经烂的无可救药，干脆就自己剷平这个世界。再不然就被噁心的世界摧毁，毁了自己，泯然于众人。」 「小孩子长成大孩子，最先学会的就是世界不是围绕着自己转，大孩子真正成年变成大人，就是发现，这世界不止不围着他转，还得他去围着世界转。所谓的普通人，就是妥协了，丢下那些纯粹的东西，把破碎的自己拼凑起来，装作看不见那些裂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一生。」 「植物需要阳光和水，还有空气，那些都是生存的本能，目的是活下去。女主需要男主也是一样的，她需要有恶龙存在于身边，才能时刻提醒自己，她的正义感有存在的价值，不管世界怎么变她都不能变，她得永远保持那份纯粹才行。」 林谩语点点女演员面前的剧本，「这个故事里的爱情是一种双方依存的关系，男女主角彼此身上都有对方所没有的东西，那些我所没有的就是我所嚮往的。人性是一面镜子，善恶从来不是对立的，而是一面镜子的正反两面。」 「女主足够阳光，足够有正义感，足够纯粹，才能触动男主善良的那一面。相对应的，男主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恰恰是女主所好奇的，因为好奇才会被吸引，我们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心往往就是爱情的开始。」 朴宝音大概懂了她的意思，心里就有点嘀咕，这跟导演想的不一样啊。 「不过这都是我的想法，导演的想法跟我应该有些出入。」林谩语翘着腿倒向椅背，「那哥看重的是疫苗的那条故事线，以一己之力撬动整个犯罪组织。爽剧，男人么，都喜欢当英雄。」想到自己的英雄，忍不住翘起嘴角。 「我跟他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的角色在他的眼中是串联故事线的人，英雄是男主在当，剧本里也有英雄救美的情节。但在我的想法你，你不是串联的设定，你是推动故事线的人。」 「你才是那个屠龙的少女，你想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才会持续不断的让自己陷入险境。」作家表示自己的女主不是花瓶，是故事的核心。 「男主不是英雄，他是你手上的那把剑，他是你的武器。他的作用是攻击敌人，在你赤手空拳无力挣扎时，他出现了。但操纵武器的人始终是你，如果不是你，男主根本不会关心什么真相，他搞不好就直接成为恶龙本身了。」 诚实的说，朴宝音更喜欢作家的这个版本，就试探了一句，「您为什么不跟导演说您的想法呢？」 「没有那个必要吧，我说了他也还是会把故事的重心放在疫苗那条线上，这个本子他会想拍看重的也是那条线。」林谩语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这如果就是个男欢女爱的本子，那哥应该没什么兴趣执导，成右哥可能也不会想签约。」 「我之前不就说了么，我跟导演想要传达的故事不太一样。我写这个本子，不管疫苗的线写的多爽，目的都是为了推动男女主角之间的纠缠，还是为了谈恋爱。」林谩语面对自己就想写个甜甜的小言一点都不避讳，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剧本么，写故事么，不能只写男女主的小情小爱，那东西没意思。那也没什么好写的，十六集的项目，我总不能三集写初遇，三集写追求，三集恋爱，三集再写分手？那多无聊，自己谈个恋爱不就好了。都能创造世界了，当然要去尝试日常生活中不会碰到的事情才值得写啊。」 「像是破除邪恶组织，追寻公平正义，排除万难之后，心爱的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样的爱情才足够戏剧化，也更值得被搬上电视。创作者是造梦者，我想给观众一个甜蜜的梦境，导演想给观众一个刺激的梦境，我们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就是大家要的不一样而已。」 林谩语不觉得她和导演之间有必要为大家的创作理念不同去争执，他们又不是背道而驰的，完全可以求同存异么，「你就当我针对的是女观众，他想要的是男观众的市场。反正他不改我的爱情线，你们该甜蜜还是甜蜜，那我们少说也能做到两手都抓，男女观众都有。」 第1710页 「到时候剧上线了，男观众去看升级打怪，女观众去看甜美爱情，这不挺好的么。」 女演员觉得不太好，有种她本来能做核心主角却被迫变成了主要配角的感觉，但作家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她自然就不好反驳。 作家的『爱情故事』被导演知道后，倒也没打算把自己的创作方向改动成爱情为主，剧本也不是完全以爱情为主的。而且作家说的是对的，这要是只是个男欢女爱的本子，李昌熙还真不会签约。 但导演也决定不让作家闲着，李昌熙算是了解了，这个后辈根本不是什么没想法，性子软的新人作家。这位作家想法很多，搞不好还很专业，但她就是不表现出来，因为那傢伙觉得没必要表现。 搭档是个恋爱脑，整天就想着谈恋爱的事，李昌熙就去找曹成右，让男朋友去鞭策作家，别成天消极怠工，认真工作！ 年轻人！奋斗！工作才是永恆的恋人！一辈子都不会分手的那种！ 莫名其妙被男朋友抓着讨论剧本的林谩语郁闷了，为啥男朋友是个工作狂？以前也没发现啊！曹成右是个工作狂就算了，为什么他一个演员成天跟她聊什么故事线推进的呈现方式？那不是导演的事吗？ 让林谩语更郁闷的是，工作狂男朋友现在亲亲都要讲条件，神经病啊！你干嘛跟我恋爱，有本事你抱着剧本上床啊！ 工作室里张开手臂想要抱抱的林谩语眼巴巴的望着男朋友，「不给亲就算了，抱一下都不行了吗？」 「我三天前给你看了分镜稿，我们说好了要有修改意见的。」站在两米开外的男朋友抱臂拒绝小姑娘的撒娇，「你的修改意见呢？」 「我为什么要给分镜写修改意见啊~~~~~~」林谩语往沙发上一趴，四肢并用拍打沙发，超级不高兴，「我又不是导演，关我什么事！」腾的一下翻起来，「你们都开机了，我剧本也都写完了，我为什么要给导演弄之后剧集的分镜，我是他助理吗！」 怒视男朋友的林谩语指着他叫，「还有你！你成天拍摄不搭理我就算了！好不容易见一次，你还给他做事！你怎么不跟李昌熙在一起！你跟他恋爱啊！」 跪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气的脸都红了，居高临下望着她格外活泼的样子只想笑的男朋友，咬着腮帮子憋住，试图忽悠她，「你可以去剧组找我啊，我听说你上一部剧，你每天都去剧组，为什么这次不来了？」 「装什么傻！我能去吗，我去了都跟你说不上话，李昌熙跟疯了一样什么都问我，他脑子有......」 「对前辈要礼貌。」曹成右详装不贊同，「不能那么说前辈，昌熙哥也是为你好。」 再次扑倒在沙发上的林谩语无奈了，「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好，我只知道我的工作都做完了，你们还想要压榨我，你们不是人，你们会有报应的，你们......」 「林谩语。」曹成右掩嘴轻咳一声压下笑意，眉宇之间的笑意却压不住，「你确定你不去剧组陪我吗？」 又是一次翻身而起的林谩语觉得这个男朋友不能要了，「我又不是没去过，我去了是想找你，结果呢，结果李昌熙一直抓着我。我去了能干嘛？」 「去了可以亲亲。」抬脚上前的曹成右蹲在她面前，特意解开衬衫胸前的纽扣，让低头就能看到『美景』的姑娘好好欣赏，仰头沖她笑的可坏了，「你真的不去？」 怎么都没想到男朋友会使用美色攻击的林谩语深感荒唐，捂着胸口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你说，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李昌熙！你们才是真爱吧，我这个女朋友就是捡来的！」 喷笑出声的曹成右笑趴在她的膝盖上，林谩语很是嫌弃的想把他推开，折腾半天把自己折腾到人家怀里去了。 美人在怀的男人笑的眼睛都没了，被拥入怀中的美人却鼓着脸抱怨，他们真的是太过分了，生产队的驴还有个休息时间呢，他们那帮拍电视剧的都不休息的，还准备也不给她休息，太过分了！ 曹成右捏着她的发尾搔她的鼻尖，使用绝招，「我可是听说拍『魔法师』的时候，你每天都去给任时皖探班，你就这么对我？」 「这种瞎扯淡的事你都信？」林谩语拒绝被套路，「我不是去看任时皖的，我是去看拍摄好不好，我看的是男男cp！」 打听的很清楚的曹成右当然知道她去看什么，但现在不需要知道那些，「不管你是去看什么，你都因为他去过剧组，还是每天都去，现在你不愿意因为我去剧组？」 深感对方套路过多的林谩语垂死挣扎，「你干嘛要跟任时皖比，你就是你自己不好吗，独一无二。」为了证明对方的独特，还仰头想亲他。 捂着她的嘴把人按住的曹成右想把事情定下来，「我这个独一无二忙的没时间跟你联繫，那个小朋友持续每天都跟你发信息呢，我觉得我不用那么独一无二也挺好，你最近都不怎么给我发信息了。」 林谩语微楞，这是真的嫉妒了吗？扒拉下他的手跟他解释，「我们没有每天发信息，都是他很惨我才会好回一下，而且每次回我都告诉你了啊。再说我不是不给你发信息，是我发信息你不回我。」 「我在拍摄，人在角色里不在状态。」演员让作家理解一下他的工作特性，以及，「他就是知道你会回她，才会不停的发，你真的不回了，他说不定就不发了。感情这种事有希望就忘不掉，你得让他知道没希望才行，这点需要我教你吗？」 第1711页 这下林谩语怀疑他的真的吃醋了，一直憋了很久的陈醋。可她要怎么跟男朋友解释，她非常清楚不能给追求者希望这回事，问题在于，这个破游戏，好感度一旦出现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谩语非常清楚她应该怎么面对追求者，尤其是在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但她做不到，在这个游戏里，她不能那么做。 因为李胜基很奇怪，因为这个游戏喜欢上一个人，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学长好奇怪，学长是个很好的人，温柔、友善，家教也很好。那么好的人，就因为她说，她跟曹成右有男女之约差点对前辈不礼貌。那么好的人会打电话给她，就为了跟她说，曹成右跟谁谈过恋爱，为什么分手，那些话可不带着善意。 学长好奇怪，奇怪的林谩语忍不住唿叫gm，问对方学长的人物建模是不是换设定了。人物建模当然是没有换，学长之所以奇怪只不过是对她的喜欢变成了爱。 李胜基爱她，李胜基想跟她在一起，李胜基会用尽一切方法只为了跟她在一起。 因为，他是ai，那是他更改不了的程序。 ai就只是ai而已。 林谩语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有一个人会死心塌地爱她，而那个人是ai，连忘却都做不到那么惨。她也没办法只把学长当ai去对待，就像她没把这个世界当游戏一样，她喜欢过学长，她喜欢着男朋友，那是都是她喜欢的人，喜欢的人怎么能是ai呢。 喜欢的人就是ai，喜欢过的人因为她变的不想自己了，林谩语认为自己有责任。虽然这个破游戏导致了问题的发生，但她也不是完全无辜，要不是她去追了学长，也不会有之后的事。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您可以试着攻略对方，当好感度达到百分之百，对方将获得新生。】 「什么叫新生？」林谩语怀疑gm又在搞事。这个破游戏到处都是坑，一不小心踩进去就是万丈深渊。 【新生就是拥有新的灵魂，您可以理解为，好感度到达百分之百时，ai就变成了人。】 林谩语确定gm在搞事情了，「我喜欢的是曹成右！」 【这只是个建议。】 给出建议的gm让玩家很无奈，应该说不愧是乙女的游戏吗？一切都是因为爱呢~好浪漫啊~哈哈哈~ 呸！魔鬼的游戏！ 魔鬼的gm建议玩家去海边浪，林谩语根本不想搭理那个魔鬼，她疯了才会为了一个游戏把自己搞的不舒服。这就是个游戏，游戏是玩了开心的，干什么要为了游戏去跟不喜欢的人玩什么攻略，这不有病么！ 林谩语认为自己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都是个正常人类，她不想被游戏裹挟，她试图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任时皖每天给她发八百条简讯，发的林谩语都想拉黑对方了，又下不去手。 那孩子只是喜欢她，人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被那么对待，成为ai有程序设定也不是任时皖想要的啊。 游戏的锅，命运的戏弄，为什么要任时皖去承担？ 游戏的锅，命运的戏弄，又为什么要让她去承担？ 这题无解，林谩语放弃，她还是不要纠结了，随心吧。随心做法就是男孩子的八百条简讯，如果真的很惨，很倒霉，林谩语是会回的。但她也会告诉男朋友，我回了任时皖的信息。 为的，就是不想要有误会。 现如今误会还是出现了，男朋友不开心了，林谩语就很纠结。 小姑娘捧着男朋友的脸，亲亲他，有些心虚的讲，「我真的只把他当弟弟。」 曹成右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尖，「那你要不要去剧组陪我？」 什么心虚秒速消失，林谩语张口就咬住他的食指，瞪着眼睛怒视他。 「你不爱我！」 「爱~最爱你了~」 男人用沾着口水的手指捏着小骗子的脸，笑眯眯的给满心不甘愿的小朋友下达套路成功的通知，「明天早起起来，我去接你去剧组~」 关于爱情，谁不是看中了，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得到呢。 都是如此，无人例外。 第357章 『魔法师』拍摄时, 林谩语每天都期待去现场看cp，等到新项目《向阳而生》的拍摄，作家对去剧组围观拍摄这件事就没什么想法。 看男男cp, 那是磕到了, 是甜；看男朋友跟女演员演cp, 那感觉.....实在不是很美妙。 林谩语坐在导演斜后方看着监视器里『甜蜜』的男女主角们，有一丢丢的小嫉妒。 她懂男朋友只是在工作，也明白剧本是她写的，更清楚眼前不过就是在拍摄, 道理她都懂。她还跟女主角说过, 我才不会嫉妒你们, 你们明明就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我们, 我们在平行宇宙里也是在一起的话。 剧本试读会只是读剧本，没有肢体动作, 也没什么亲密接触，表演就表演了。可在镜头前，有拥抱，有摸头杀，有各种爱慕的小细节需要呈现在镜头之下，那个情景跟读剧本是不一样的。虽然, 那也只是表演, 演戏而已。 虽然但是, 还是会嫉妒啊，会觉得酸酸的，会不舒服。 不舒服的作家不想来剧组，眼不见为净还不行么，可男朋友想让她来, 林谩语就很郁闷。 来就来，来了还要看他们拍，看他们拍就算了，导演还时不时会问她怎么看。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啊。 第1712页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你想让我说什么？」 李昌熙看她又来消极怠工那一套，让她专心点，「你不是跟朴宝音说，你想要呈现的是女主的人格魅力，我这场戏，你觉得怎么样？」 「我真的不觉得我们有讨论这些的必要。」林谩语觉得导演有点没事找事，「你要是真的准备按照我的来，那你直接改拍摄计划，把重点放在恋爱的线上，不是疫苗。」 作家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她只是不想掺和那么多事而已，「我不插手你想要拍什么，你也别指望要说服我如何如何，我们各自做各自的事不行吗？」 「这不是都在......」 「停。」 抬手制止他说下去的林谩语起身，扫了眼正在跟女主角过台词节奏的男朋友，摆手对导演说到此为止，「我不想介入你如何拍摄，说实话我不太懂拍摄这件事。你要还是想继续，想要我多点参与感，那我们找制作人沟通，我们重新梳理你的拍摄计划，到时候一切按照我的来，如何？」 李昌熙笑了，笑她，「怎么突然间有了火气？今天拍的不就是谈恋爱的情节么，还是说......」 「打住。」再次伸手制止的林谩语拒绝再聊下去，不然要起争执了。 为了双方不要出现无谓的争执，林谩语出了摄影棚去给制作人打电话，跟制作人讲她有新灵感想要为新项目做准备，让制作人控制一下导演，别什么事都来烦她。 随后丢下这边的事跑去看展了。 林谩语关机逛了一下午的雕塑展，心情好了很多，重新开机，七个未接电话。三个是男朋友的，两通助理，一通制作人还有一通是导演打来的。先回给男朋友，对方没接，可能是在拍摄，接着打给制作人。 接到电话的朴正敏跟她叨叨导演那边是为她好如何如何，林谩语本来回暖的心情又冷下去，这破事儿是没完了是吧？ 「朴正敏xi。」林谩语不高兴了，「我听说作家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因为项目是我的，这个说法对吗？」 感觉她语气不太友好的朴正敏迟疑道，「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就是单纯的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如果你们一定要给我找麻烦，那我们要不要撕一场？」林谩语站在博物馆的台阶上望着天边的夕阳，询问一直打着我在为你考虑的部长，「我对现在的拍摄很不满意，我要从头拍，我要一切都按照我的来，我要削减疫苗那条线。你问导演，他干不干，不干就换人，要不换我，要不换他。」 朴正敏顿了顿，认真了点，「突然间，怎么了？」没听到回应，接着问，「你在哪，我让人来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跟我说，我去处理。」 处理什么啊处理，迁怒而已。 深唿吸把冒出来的无名火压下去，林谩语说是算了，没什么；朴正敏却让她说地址，先见面再说。 作家不想见，制作人说请她吃好吃的。作家还是不想见，制作人说正好晚饭了，一起喝一杯也行啊。 夕阳把天空当画布，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染红了天空，林谩语望着那片层层叠叠的红，暗嘆一声，「叫上导演，我们一起喝一杯吧，我们得聊聊。」 三人约在江南的一家会所，制作人定的包间，作家先到。朴正敏推门进去时，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走过去一看像是画册，问她那是什么，听她说是下午去雕塑展的作品集，就笑她够闲的，还有时间去看展。 「我工作都做完了，怎么就没时间了。」林谩语合起画册放在一边，笑问他，「你很忙？」 制作人很忙，项目要上了，开年的大项目，投资还不小。台里上上下下都盯着呢，怎么可能不忙，「导演是李昌熙，男主角是曹成右，女主角是朴宝音，这种配置要是被我玩砸了，那我就得写辞职信了。」说完很是故意的一声长嘆，「这个项目要是真砸在我手上，那我可就倒霉了，你这个作家啊，要再努把力哦，好好企划才行，要企划走。」 「哪有那么夸张。」林谩语拿着杯子给他倒酒，「如果真的项目砸了你要是辞职的话记得带上我，我不想再跟新部长磨合。」 朴正敏一下就乐了，「哎一古~那么喜欢我啊，那我可得更努力才行，得对得起你的信任啊~」他就说他喜欢这姑娘，又听话又乖巧，还有眼光，多好。 部长和作家聊的欢欢喜喜，部长说台里对《向阳而生》很看重，绝对会花大价钱宣传。制作人让作家放宽心，等项目上线，她头上新人作家的名头一定能摘掉新人的称号，直接变成作家。作家则是举杯敬酒，很是相信部长无所不能，一切就靠他了。 两人推杯换盏聊的全是开心的事，等导演到的时候，半瓶洋酒都下去了，包间里全是欢笑声。导演一来，欢笑声就停了。 林谩语打开笔记本调转屏幕给导演看，这是男朋友问她要的所谓修改意见。她重新改了第三集 的本子，改的不说面目全非吧，也就是把李昌熙的拍摄计划全否定了而已。 目前拍摄到第二集 ，拍完就是第三集。等第四集拍摄完成，项目就正式上线。 第一、二集的核心即是男、女主的初遇，也是过期疫苗更换包装重新上线的铺陈，第三集 在导演的拍摄计划里，重点应该是在女主角勇闯犯罪基地后被抓住，男主角被犯罪组织邀请入局，意外发现被抓住的女主角，然后引出犯罪组织做下的恶□□件。 第1713页 而作家修改的方向是，犯罪组织如何如何不是重点，重点要是女主被抓，男主要救，英雄救美才是核心。 这份修改意见，看的李昌熙怀疑作家从消极怠工转变成了逆反心理，有种自家初中二年级的女儿对他这个老父亲在闹脾气的错觉。导演并没有生气，他更多是觉得想笑。 如果换了别的作家那么干，李昌熙会指着人家鼻子骂，你懂什么东西在这跟我指手画脚的。可面对林谩语吧，大概是她一直也不关心拍摄，突然间来这么一下，比起找麻烦，更像是在闹脾气，反倒让他没什么火气。 导演看完了修改意见把电脑推到了制作人面前让他也看看，制作人拿到一边去看了，导演就坐在了制作人的位置上，跟边上划拉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作家笑。 「还真生气啦，我也是为了拍摄啊。」李昌熙用手肘戳她的胳膊，「工作么~闹什么小孩子脾气~」看她没反应，又怼了她一下，「闹脾气也不能拿工作开玩笑啊，我想让你填充细节，你这整个给我改了怎么行呢。」 林谩语『呵呵』一声，「我没闹啊，你不是想要修改意见么，给你啦。你们不是都想要我专心工作么，那来呗，专心工作，我要拍纯爱剧。我写的就是小言的剧本，你要拍什么家国天下跟我没关系，按照我的拍。」 「谁跟你要这个了，我想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你说过的那些女主角职业特性的细节，男主角肯定也有啊。你不觉得你对男主的刻画有点太弱了么，他那条线可以再往深层次挖一下，就像他被幕后的组织邀请，肯定也有其他医生被连带进去，要是这条线能补充，背景不就更圆满么。」李昌熙让小孩子别太有情绪，这不是在说工作么。 处在情绪中的林谩语不跟他扯什么圆满，她觉得自己修改后的本子就很圆满，「你就说你按不按照我的拍，修改意见我给你了，我是作家，我说了算，你就说你安不按照我的拍。」 小朋友年纪小，哄两下没什么，可小朋友要把工作当玩笑，李昌熙就有点不高兴了，「我的拍摄计划你有没有好好看，按照你的能拍吗，拍成什么样，纯粹谈恋爱啊？」 「是啊，就纯粹谈恋爱，不行？」林谩语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哐当』一声。 李昌熙眉头一皱，「你...」 「这是怎么了？」朴正敏扬声打断他们，笑着起身去拉导演的胳膊，要跟他换位置，「来来来，你过来坐，好好聊么，都别上情绪，好好聊。」 充当和事佬的制作人把双方隔开，嘴上说着孩子年纪还小的话，让前辈让让人家；再教训小朋友对前辈要尊敬，两边都是打一下再拉一下。先把气氛缓和下来，再让林谩语认真说说她的想法，她是真的要那么改剧本吗？ 林谩语很认真的说她就要那么改，在前辈要插话前，让前辈先听完，「剧拍出来是要抢收视率的，不是拍完就完了。收视率不是由男人贡献的，各家各户去看看，握着遥控器的都是女人。家长里短的狗血剧小年轻不喜欢，网络上的年轻人看都不看，但收视率就是高，妈妈们喜欢就够了。」 「拍正义，拍勇敢，拍给谁看？想拍爽剧，想打破黑暗，去拍电影啊，拍什么电视剧？电视剧就是下饭的东西，是打发时间的，不是用来搞什么思想品德教育的。看电视图个爽快，你那么拍不是说不好，但我的思路更适合抢夺女性观众的市场。」 「我们讲实际点，关注社会黑暗面想看爽剧题材的观众肯定有，但这一撮人永远没有开着电视，未必是用来看更多是在做家务的时候听个响的主妇市场大。电视台面向的是庞大的中下层市场，想要占据中下层市场就别玩什么形而上的高大上，人家不在乎，你在乎有什么用。」 作家的攻击性很强，强到直接跟沉下脸的前辈说，「你喜欢疫苗的那条线，那就把那条线单独拎出来，我再给你写个本子。但这个本子，我就要拍小言，就要拍女性观众看了会笑的跟花痴一样的剧。那样的剧才能让主流观众被剧集吸引，也才能让我的名字被更多人知道。」 李昌熙拍了下沙发让她别只想着什么女性观众，「我们得先确保剧拍出来是好的作品，光谈恋爱就能吸引女性观众啊？你自己都是女人为什么把女人想的那么浅薄，正剧也不是就没有女性观众啊，好的剧就能吸引观众，这东西还分男女？」 「我又不是让你做多难的事情，也没让你怎么样，工作问题工作解决，闹脾气算怎么回事？这不是学校，你闹脾气大家就得让着你啊，我们谈的是剧本的主线，主线就是谈恋爱？」 导演都把问题上升到女性观众是否浅薄了，作家却懒得跟他纠缠那些，话讲的好听有什么用，搞的好像男性观众不浅薄一样。大家都浅薄好不好，只不过女观众更偏恋爱线，男观众喜欢升级打怪而已，都很浅薄，别玩性别歧视。 无视导演的作家扭头看向制作人，让他自己考虑，「到底是男观众有市场还是女观众的市场更大不用我说，台里对项目的期待，不是要做精品剧，以现在的体量我们做不了精品，做了也没意义，赚不到钱，剧再好没人看有什么用？」 「您是专业做电视的，您比我清楚，大众就是乌合之众，乌合之众不需要思考。大家每天工作的就够辛苦的了，回到家打开电视机是冲着放松去的，要思考不会去看纪录片啊。看电视剧的观众都不想要带脑子看，他们想要的就是摊在沙发里张开嘴，让你把饭餵到他们嘴里，最好连咀嚼都不需要，直接就能咽。」 第1714页 「他想拍精品，想拍让人看完后能有收穫的剧，想法很好，但跟我们合适吗？我说句不好听的，三大台那么玩，观众会鼓掌叫好，他们有那样的体量能在糟粕中筛选精英观众，那样的观众是会为精品鼓掌的。但在tvn？这条路走不通也玩不转。我们根本没有那个收视群，我们也没有那么庞大的观众群体能让我们好好做剧。」 「您也说了，我们项目那么好的配置，真金白银砸下来的配置，台里上上下下都盯着这部剧。大家看的不是成品有多好，大家要看的是收视率的增长，是我们项目能赚到多少钱，是我们能为台里增加多少收视群。」 「怎么抢收视群，怎么从妈妈们手中抢下遥控器？凭疫苗那条打击黑暗的线？您觉得靠谱吗？还是专心拍恋爱，只要男女主够甜，只要cp营造的好，女性观众的市场我们就能抢下来。」 「我要改动拍摄计划，不是我闹脾气，而是我的计划更贴合市场需要。你们想要做精品是你们的事，话我放在这里，计划我要改，一定要改。这部剧到底是导演说了算还是我这个作家说了算，你们自己商量。出结果告诉我，商量不出结果那就停工，违约金我付。」 林谩语说完也不等导演说什么，直接起身，也不管跳起来去拉她的制作人抬脚就走。这帮人够有趣的，真当她好欺负了，她说了多少遍她不插手别人的二次创作，非要玩专业是吧？玩啊。 作家甩脸走人，走的很是干脆，制作人虚指着导演嘆了一句，「你说你弄的这一出。」紧跟着就追出去了。 被发威的作家怼的愣在当场的李昌熙都给气笑了，他们这个制作人可真是墙头草。不愧是电视台的，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 包间里的导演先不管，追到走廊尽头才追到人的制作人展开手臂拦着作家不让走，低下头劝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讲，怎么就非得闹起来呢，你们之前合作的一直都很好，干嘛这样。」 「是我不想好好合作吗？」林谩语拿着坤包指着包间的方向，「你见过拍摄需要作家去现场的导演？他跟我玩什么我为你好，他又不是我爸！」去什么现场，还拉她的男朋友站队，神经病！ 双手下压让她降降火的朴正敏连忙说是导演的错，导演太过分了，只不过，「到底是前辈，而且都是为了项目么。你就稍微退一步，就当尊老了，行吗？」 「我也是为了项目，我说的那些不对吗？还是说您想要做精品不想要收视率？不过就是有些话您不好说，想要我去争取而已，我懒得折腾。」林谩语放下手，后退一步，望着制作人进行无差别攻击，「您也是我前辈，前辈，您在做什么我很清楚。您拿我的听话当优点，我觉得您能处理琐事也是优势。」 「大家互相闭着眼过日子，我不计较是我懒得把眼睛睁开，也不想抢什么无聊的权利。但您如果非要我睁开眼跟您谈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权利，那我的眼睛也不是被胶水煳住了。谁都不是傻子，适可而止。」 朴正敏肩膀微动，紧跟着扬起笑脸，「要不说我们合作的好呢，都是知道要怎么做事的人，该说不该说的也都明白，眼睛睁开还是闭着，项目不还是要做么。」说着话上前两步，拍拍她的胳膊，「话都说到这了，要不你先告诉我，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谁惹你了，我帮你去教训他。」 林谩语撇撇嘴，刚要说话，斜对面包间的门开了，有人出来，她也就不说了，「就这样吧，等你们出结果在跟我说接下来打算这么拍。」 这次作家是真走了，制作人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 年轻人啊，傻是真的不傻，就是有点冲动。既然之前能一直装傻，怎么就不能把这个傻装到最后呢，脾气上来就把话挑明，多尴尬呀。 重回包间的制作人面对导演站的是作家的立场，作家说的是对的，这部剧他们要的不是精品，能做成精品当然更好，可如果做不成，那他们更想做能快速吸引大众关注度的剧。 遥控器，始终掌握在妈妈们手里。 李昌熙倒是没想到作家和制作人联手给他闹这么一出，要是项目这么拍，他根本不会签约。所以说，有线台就是不行，根本沉不下心去打磨好的作品，就冲着市场去，什么都图收益。 合约都签了，这时候再说这样的话就没意义了。有意义的是，导演把作家的修改意见给了男主角，问他的想法。曹成右的想法跟导演是一样的，要是本子这么改，那就是把好饭往差了做。 男朋友去找女朋友了，想弄清楚小姑娘为什么来情绪了。女朋友端坐在沙发上，全身上下写着我生气了，你赶紧哄，不哄这件事就过不去了！ 本来女朋友不接电话找到小姑娘家里的曹成右，是想跟小孩子说，别把工作当玩笑，不能那么做事。可小姑娘那个状态，他还真没办法跟她聊正事，只想着先把闹脾气的小可爱哄好。 小可爱很好哄，抱在怀里摇啊摇，从两个人摇成一个人，小朋友就哄的差不多了。 躺在摇椅上的曹成右，顺着她的头髮，让小姑娘先给他解释一下，「到底为什么生气？」 林谩语捏着他的耳朵，嘟囔，「我为什么要去看你跟别的女人秀恩爱。」 「什么叫跟别的女人秀恩爱？」曹成右刚说完突然想到，上午拍摄，他和朴宝音有一场嬉闹的戏，灵光闪现，又觉得不太可能，「你是吃我拍摄的醋？」 第1715页 一把捏住耳朵的林谩语瞪着眼睛，「不行吗！」 笑出声来的曹成右按着她的脑袋用力揉了揉，「这种醋干嘛要吃？」话是这么说，心里还蛮开心的，「你不想去看我拍摄就是因为这个吗？」 卡住他下巴不让他笑的林谩语嘟着嘴不高兴，「不准笑！」 「好~不笑~」曹成右刚说完又笑了，被她捂住了嘴就闷笑，笑的胸腔震动，笑的林谩语白眼都翻出来，「干嘛！我不能吃醋吗！」 醋当然可以吃啊，还吃的那么可爱，曹成右圈着她左右摇晃，真的有跟小朋友谈恋爱的乐趣了，按着她的后颈吻她。摩擦着唇瓣，哄着她张嘴，舌尖勾着她玩，边亲边笑，笑的林谩语想打他。 嬉闹半响，温存片刻，再玩下去，他们就得去卧室了。 曹成右松开她，掐着她的腰把人抱起来站好，仰头问她，「那你不是要把项目改成导演说的那样对不对，只是闹个脾气。」 后退几步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林谩语抱着手臂不想聊这个，但看他想聊就有点纠结，「我说了一万遍我不去插手他想怎么拍，但他老是给我找事。明明大家互不干扰挺好的，可他非得找事，现在出事了，又把你丢过来。」 「不是他把我丢过来，而是你那么改对项目没好处。」曹成右试图讲道理，「导演想要传达的信息量更大，你如果不是想要揭露疫苗的事，为什么要写那个故事呢，你也想要给公众传达那样的信息，不是么？」 林谩语抿唇暗嘆，「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吗？」 「你不想聊？」曹成右以为她脾气还没过，「我们都是为了创作考虑啊，那也是你的本子，不应该为了项目好吗？」 创作者放下胳膊起身，望着项目的参与者之一，告诉他自己创作的初衷不是冲着讲过天下去的，「女主推翻整个疫苗产业的故事从来不是整个项目的核心，你知道那个故事是个真实的事吧？那是真实发生过的，确实有过期疫苗被重新包装上市。」 「知道，我看过你搜集的资料。」曹成右提醒她，「你整个剧本不都是在我眼前完成的么。」 「既然你看过资料你就应该知道，潭水深深，我的这个故事不过就是一点水花。水花有存在的意义，但水花就是水花。」林谩语思索着要怎么话讲的委婉点，「我个人不认为影视作品应该承担多少社会意义，它可以承担，但如果一个社会的黑暗面需要影视作品去承担，那国家的权力机关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当然，有类似于《熔炉》那样的作品是好事，是能引起公权部门重新启动调查。这肯定是好的，但...」能被一部电影改变的国家，得多悲哀啊。那是公权的失职，那东西持续下去，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国家，一个社会，需要的从来不是一部好电影，一部好电视剧，那只是文娱作品而已。 林谩语觉得接下来的话，好像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友好的样子，就不谈那么遥远的事了，只说项目本身，「你和李昌熙都认为疫苗那条线写的很好，那条线也值得被拍出来，让公众了解这件事。我完全理解你们的想法，所以我不去碰导演想要传达的东西，哪怕他弱化感情线，我也可以接受。」 「但你们都误会了，我不是对项目不关心，而是我已经退了一步，我不想因为双方的创作理念不同而起争端。这个本子会出来从来也不是为了传达什么社会的阴暗面，我单纯就是写一个谈恋爱的本子。tvn要的项目也是简简单单的纯爱剧，朴正敏暗示过我很多次，想要我去跟导演沟通，我懒得折腾这种事。」 「我尊重李昌熙的创作，我不碰他的东西就是最基础的尊重，我想要的也不过就是双方尊重对方而已。但你们好像是觉得，我的小情小爱比不上你们的广大胸襟，可如果你们真的想要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那干嘛要当演员，要当导演，完全可以......」 眼看男朋友表情不太对，林谩语迅速举手投降，「对不起，我过头了。」 伸手让她过来的曹成右，等她小心挪过来握住她的手，仰头让她继续讲没关系，「你说，我听着。」 「还是不要了，你会生气。」 「我脾气有那么不好吗？」 「真的要听啊？」 「先说嘛。」 要是真的开闸放水随便讲，那林谩语要吐槽的点就太多了。在她看来导演真的是没事找事，她都不强迫他一定给她拍个小言，李昌熙反倒试图让她完善事业线。 「李昌熙说的好听是为了项目，才不是呢，他就是想要让疫苗那条线的比重增加。他觉得那条线更值得深挖，可他着重挖那条线，那我恋爱的线就得删减。他当我是傻子认为自己聪明，还说什么为我好，好个头啊，我写的就是小言的本子，给他的也是完整的十六集剧本，不想拍小言他干嘛签约。」 吐槽完导演，又吐槽男演员，男朋友也是一样。曹成右站在导演那边，他同样是认为疫苗那条线值得深挖的人。这点林谩语一直是装不知道，不是真不知道，可他们都想改她的剧本，还想让她听他们的改，怎么可能呢。 这帮人一边说着作家多么多么重要的话，一边想忽悠重要的她改剧本，想什么呢？ 重新坐回男朋友腿上垂着头玩着他手掌的林谩语，望着他掌心的那条事业线，说出一直憋着没讲的话，「你始终认为我年纪小应该如何如何，但你没考虑过，不论我多年幼，多年轻，多么不知道所谓社会的险恶，我的事业始终是我的事业。」 第1716页 「我不喜欢你站在导演那边认为我应该要怎么做，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才对，哪怕你认为我年幼，我任性，你也应该站在我这边。」林谩语抱着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你明明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按照谁对谁错去选边站，我的男朋友应该无条件站在我这边才对。」 我也无条件站在你那边了啊，你跟导演站在一边的时候，我从来也没有跟你对着干啊。 小朋友还是没把话说的太清楚，真说了，就不好听了。曹成右却听懂了她的潜台词，下巴抵着她的脑袋，摩擦着她的后背，低嘆一声。 「对不起啊~」 收紧手臂的林谩语仰头亲亲他的下巴，「没关系。」 家里的摇椅放在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边，藤编的摇椅铺着毛毯，寒冬里屋内的暖气很足。窗外的夜色是否寒凉屋内是感受不到的，屋内的恋人们能感受到的是彼此的体温，温暖如春。 本来也没吵架，发脾气也不冲着男朋友发的姑娘是个只要喜欢，就一切问题都能闭上眼装看不见的恋人。 恋人们重归于好，隔天林谩语就去找了李昌熙，表达作为后辈对前辈不礼貌的道歉，顺便说，剧本不用改，还是按照导演的拍。导演也没多计较，没办法计较，作家发脾气还蛮凶的，再计较万一小姑娘的脾气又上来，那就真不好弄了。 作家妥协了，制作人就很郁闷，突然妥协怎么行。 朴正敏给林谩语打电话，问她怎么又不想改剧本了。林谩语表示，她掐不过导演，导演太兇，要是制作人想改剧本，她支持制作人跟导演掐。 制作人就是跟导演掐不起来，才会数次跟作家说，你要盯着项目，项目的企划更改了，你得把关啊，你可是作家。作家装傻，制作人就很无奈，他远没有林谩语有立场去跟李昌熙纠缠，企划方向歪了。 企划方向偏离轨道的项目持续拍摄中，导演不再找作家麻烦，作家也就当万事顺利，人么，还是得煳涂点才能活的自在些。 拍摄进行的顺利，恋爱谈的也很顺利。 男朋友不再跟女朋友说什么工作的事，只在每天收工后跟女朋友见面聊剧组发生什么好玩的了。话题十分和谐，林谩语时常被逗笑，同时认为，这才是恋人该有的状态么。 每天在一起就应该开开心心的，为什么要自寻烦恼。 生活么，做人么，开心点，比什么都重要~ 第358章 恋爱是什么？ 是我喜欢你。 那什么是我喜欢你？ 是人类的本能。 在林谩语写不出来本子被部长追着要项目企划的时候, 她跟朴正敏说，喜欢的人是永恆之光，是漫长夜幕中驱散黑暗的太阳。她说, 她爱的那个人是她的生命之火, 是凌冽寒冬中唯一的温暖。 作家说，没有他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作家说, 没有他我根本不知道项目要怎么继续。 那种话搁朴正敏那原本应该是过耳就忘的话, 作家说点漂亮的情话有什么好记的，那个作家还是个小姑娘。但作家身体力行贯彻这句话，小朋友真把男朋友当天供着，事情就变的麻烦了。 林谩语什么都好, 在朴正敏开来，新签下的小朋友几乎没有缺点。听话的作家在圈内是珍稀物种, 又听话又有发展潜力的作家，圈内根本就没有这个物种。 朴正敏漫长的职业生涯里，遇到的新人作家不少，遇到的作家更多, 但林谩语是独一份。新人作家里当然有听话的, 但没有听电视台话的, 听前辈作家话的人更多，就算是初期听话，等稍微有点成绩也就不会听话了。 因为电视台、作家、制作公司，三方之间的关系是互相牵制互相合作。电视台要的市场，作家要的是创作，制作公司通常两者都想要，而导演，具体要看其身处哪一方就会去支持哪一方的利益。 一个完全跟电视台妥协并且配合度超级高的作家, 还有才华，未来可期，这种宝贝，朴正敏是真的准备妥善保护的。 如果没有曹成右，或者说，如果，小姑娘不是个恋爱脑。 如果没有那些如果，朴正敏可以把手上的资源都往林谩语身上倾斜，他会培养出一个属于他的作家，前期所有的投资日后都会有收益。 如果，没有那些如果。 可惜就可惜在，那些如果通通都存在，不管是曹成右的存在还是小姑娘一心恋爱根本不管工作。 朴正敏暗示过林谩语很多次了，台里的企划方向是定好的。纯爱剧，主攻的就是女性观众市场，要的就是在有限的范围内跟三大台抢地盘，抢收视率。 导演想要的不是那些，导演在改动企划方向。制作人暗示过作家很多次，导演在改你的本子。 制作人之所以暗示作家上，而不是自己上场跟导演撕，是他开撕底气不足。不论是李昌熙还是曹成右，亦或者整个项目签约的团队，都不是冲着tvn来的，是男主角和导演搭起来项目组。人家搭的台想唱自己想听的戏，制作人哪来的底气撕。 相比之下，作家就有无限的底气。林谩语完全可以跟导演开撕，撕你动我的剧本，我想拍的根本不是这个故事。 制作人暗示了作家八百次，作家终于上台掐架了，眼看要掐赢，胜利就在前方。朴正敏都准备好，要是导演跟作家玩前辈压制，那他这个制作人就要上台帮作家撑场了。 第1717页 一夜过去，仅仅一夜，吹响战争号角的作家白旗一举，直接投降。 这给已经准备好彩旗要给作家吶喊助威的制作人气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办公室里的朴正敏把桌子拍的『哐哐』直响，首次沖林谩语发火，大发火。 昨天他刚觉得小姑娘别的不谈，脑子还是挺聪明的，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不是满心就剩谈恋爱了。结果呢？朴正敏都怀疑昨天他看到的林谩语是这姑娘的双胞胎，那个有脑子的姑娘根本不是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 坐在他面前的人真在给男朋友发信息，林谩语本来跟男朋友约好今天一起吃晚饭。她早上跟男朋友去剧组，去给导演道歉，双方不尴不尬的避开所谓创作理念的纠纷，握手言和，之后该怎么拍项目就单纯是导演的事了。 工作的事情忙完，林谩语就想跟男朋友甜蜜，但接到消息的制作人连打数个电话让她过去，她只能忍痛跟男朋友挥泪告别继续去忙工作。 刚到办公室的时候，部长还是好好的跟作家谈，谈项目按照导演的拍不是不行，但风险太高，还是稳妥点更好。关键是稳妥的路线也更符合作家写的剧本方向啊，她本来写的不就是个纯爱剧么。 写纯爱剧的作家嗯嗯啊啊的应和着制作人，装傻说她掐不过导演，人家是前辈，这不得给前辈面子么。 要是没有昨天那一出，作家装傻制作人也会跟着装，可昨天都说明白了，今天再来这么一出。朴正敏就认为，小姑娘不是在装傻，是当他傻，脾气可不就爆了么。 制作人在拍桌怒吼，吼作家的工作态度过于糟糕，话讲的很不好听。被吼的作家听的左耳进右耳出，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她在跟男朋友发信息呢。 一个人在拍桌子，另一个在玩手机。 把桌子拍的震天响的朴正敏手都给拍红了，面对的是低头根本没在听他说话的林谩语，火气一上来，抄起桌上的笔筒就砸过去。 到底理智还在，没对着人砸。可铁质的方形笔筒凌空从头顶飞过，尖锐的破空之声和笔筒砸在地砖上的剧烈碰撞声，还有四散的各种笔，总算是让专注男朋友的作家回神了。 回神的林谩语惊诧的抬起头，搞什么？玩暴力？什么毛病？ 怒气上头一时没控制住的朴正敏表情有些难看，东西砸出去了反倒冷静了。他不可能真对林谩语做什么，对上她的眼神反倒有点下不来台。 部长正不知道要说什么，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秘书小姐在门外高声扬声问了句，能不能进。找到台阶的部长沖门口骂了句滚进来，问推门的秘书有什么事。 秘书什么事都没有，秘书是进来给长官递台阶的，开口说的话是有人想要见部长。部长以一句让他滚，秘书小姐麻熘滚走，带上门让屋内重回安静。 安静的办公室以一张办公桌分隔两人，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站在桌前垂着头整理着外套，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也是让自己缓和下来。休闲装的姑娘坐在桌后的转椅上，好奇的看着对方，她其实没搞懂对方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哪怕项目没有如对方所愿的拍摄，但也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吧？又不是现在就确定项目被搞砸了，不就是换个企划方向拍么，还是好好的在创作啊，未必就一定不被市场接纳，也就是风险大一点而已。 朴正敏的怒火有多少是冲着项目不好说，但更多是被一直听话的『小姑娘』耍了的羞恼。前后辈压制又不是只发生在导演和作家之间，制作人、部长，年长者，这三者也足够压制小小年纪还只是个新人的作家了。 再加上，南韩职场玩暴力是很常见的事。砸个笔筒算什么暴力，都没砸到人。拿着笔筒的尖角对着脑袋怼，怼的人头破血流才叫暴力。 换句话说，制作人就是恼羞成怒，情绪一下上头，没控制住。 重新控制住了情绪的朴正敏也能摆出笑脸了，坐回原位，笑看作家，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好脾气的问她，「你的本子被动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为自己的项目争取吗？」 林谩语望着他的笑脸有点毛毛的，这位刚刚还大发火现在就能笑，变脸达人，有点恐怖。有介于对方的精神状态貌似不太正常，她就很老实的跟对方讲，她不是不想争取，就是觉得没必要。 「我是真觉得本子给出去就没我什么事了，而且成右哥也更喜欢疫苗那条线，那他喜欢那条线就那么拍也没什么不好啊。导演挺靠谱的，团队看着也很不错，起码不会把本子拍烂了，那我非要拍个纯爱也没意思啊。」 在她嘴里说出『成右哥喜欢』这句话时，朴正敏的脏话就在嘴边，本来压下去的火又冒出来，微闭了闭眼把那股邪火硬往下压。制作人跟自己讲，姑娘还小，又是个女人，脑子不正常反倒很正常，试图说服自己去理解对方的思路。 完全理解不了！这tm不是我一个人的项目！这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家啊！上百人的项目组，过亿的投资，是tm给你哄男朋友的吗？！你tm回家嫁人好不好！干什么出来工作！写nm的剧本！ 在齿缝之间流转的谩骂硬生生被吞回了肚子里，憋的朴正敏气血翻涌，拇指指甲掐着食指的指节，掐的自己疼，也掐的自己冷静，冷静的维持着笑的模样，无限冷静的跟思维扭曲，满心只有恋爱的小姑娘说。 第1718页 「我帮你找个助理作家怎么样，你不太想管剧组的事，那我找人帮你去处理。正好...」朴正敏浅浅吸了口气，让笑容变大，也变的更真诚，食指都快掐出血了，笑脸格外真诚，「正好你也有更多的时间去跟曹成右相处，不然拍摄还会打扰都你，你觉得呢？」 林谩语挑眉，「我觉得不好。」 「为什么不好？」 别的林谩语不懂，也不在乎，但，「助理作家相当于我的传声筒对吧，她去剧组就代表我。那她打着我的旗号跟导演说些有的没的，还需要我去收尾。」摇头拒绝，这点没得谈，「算了吧，太麻烦。」 制作人垂下眼睑暗骂了一句，死孩子tm该聪明的时候蠢的跟猪一样，该蠢的时候又tm比猴还精。 话题是继续不下去了，朴正敏握拳再松开，唿出一口气，笑着说，「那既然你不太想管剧组的事，拍摄也都有导演负责，最近你就多休息吧，到时候有事我再联繫你。」 话题到此为止，制作人送作家出门，混社会的人混到部长的位置，忍功都是一流。朴正敏一路把林谩语送到了电梯口，嘴里说着饭点了，一起吃个饭喝一杯的话，被林谩语拒绝后，还很是可惜的样子。 可电梯门一关，那脸阴的，跟着送人的秘书小姐瞄到后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实在有点恐怖。 并没有看到部长的脸色有多恐怖的林谩语倒是很清楚所谓『休息』是什么意思，她很可能被打入冷宫了。要是这部剧的成绩不如人意，朴正敏搞不好会一直压着她，直到合约期结束很可能都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再次签约组团队。 部长到底是部长，真的想要找一个作家的麻烦，不是做不到。何况她的合约还在人家手上呢，违约金不高不低，给是给得出来，但已经签约的作家违约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除非她违约之后能有作品让她无视一个有线台的部长，不然朴正敏能压的她一辈子出不了头。 独自站在电梯里的林谩语望着电梯门上倒映的自己，撇撇嘴感觉有点麻烦，朴正敏貌似很生气的样子。可等电梯门一开，手机响起简讯提示音，男朋友的信息到了，什么朴正敏就被丢在闹后了。 抬脚下电梯的姑娘按着手机给男朋友回信息，至于什么麻烦，车到山前必有路，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呗。说不定这部剧成绩还行呢，那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到时候朴正敏自然会再次成为，不管做什么，一切都是在为她考虑的部长大人。 职场哪来的敌人，当利益相同时，全世界都是伙伴。 关于事业问题，林谩语很开的开，东边不亮西边亮，没必要在一条路上把自己框死。 她不是非得做个电视剧作家才行，写小说也能活啊，如何让自己活下去她还是不担心的。真到了最后一步，大不了重新回去读书，她之前还想去修个社会学，正好有时间，她都没上过韩国大学呢，体验一下也不错。 对事业有了新打算，准备开闢新道路的林谩语就在着手把『魔法师』重新梳理写成小说，而发现女朋友又开启抱着电脑敲敲敲模式的男朋友就很好奇，她在做什么。 「这个项目还在拍你就准备写新项目了？」 「不是，我在把之前的项目改成小说。」 工作室里摊在沙发上的曹成右以为是有出版社在联繫她，播过的电视剧改成小说再出版的不算少见。他就是有点奇怪，那多半是大热剧才会让出版社有兴趣，按照『魔法师』的成绩，按理说应该没这种周边产品才对。 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的林谩语说不是出版社找她约稿，而是她准备写了之后去找出版社。男朋友不懂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女朋友表示这是未雨绸缪。 「朴部长对我貌似不太看好，虽然我也不是很缺钱，但只出不进肯定不行，多少还是要有收入来源。」林谩语侧身用脑袋碰碰男朋友的肩膀，「以防万一，要是以后没剧拍，那我就靠稿费生活。」 撑着身体坐正了一些的曹成右问她跟朴正敏怎么了，林谩语不觉得有什么好瞒的，就照实说。照实说就让男朋友觉得，是不是他造成的问题。 「要是你在tvn待的不开心，那我可以......」 「你不可以。」 林谩语把电脑从腿上挪开，放下盘着的腿沖男朋友拍了拍，等他倒在自己的腿上，摸摸他的脑袋，低头亲亲他，「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很高兴你想要当我的英雄，但我不喜欢。」 「再说你要帮我也不是让我离开哪里去你推荐的地方，完全可以是好好拍这部剧，剧成功了，我就成功了，按照这边的规矩，剧成功有一半以上是作家的功劳。」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曹成右还是觉得，「我也只是帮你准备个万一，提前想好万一，总比事到临头无所适从的要好。」他也不能百分之百担保，剧就一定能成功。电视剧的收视率跟电影票房一样，都是玄学。 捏了下他下巴的林谩语表示，「我给我自己准备万一就好，我的退路还是很多的，你就别担心了。」 曹成右看她不想聊那些，就顺着她的话转开话题，笑着握住她的手，问她，「你准备的万一里，有没有我养你的选项？」 笑出声的林谩语反扣住他的手亲他的手背，「那必须有啊~」 「谎话说的都不走心。」曹成右笑她，「你明明不喜欢花我的钱，我请你吃了一顿饭，你就要给我买点东西，那么追求公平啊？」 第1719页 倒也没有认真追求公平的林谩语捏着他的手，摩擦他的虎口，也在笑，笑着说，「我确实不太喜欢花谁谁谁的钱，但不是针对你，对谁都是一样啊。不过要是你希望养我，或者养我能让你觉得开心，那我也会开心啊，能让你开心的事，我都喜欢。」 勾着她的脖子亲了她一下的曹成右，用她的话去套路她，「要是这么说，我想要为你准备万一，你干嘛要拒绝？」 「这是有前提条件的么，我始终还是不喜欢，但我想让你高兴，这是我的前提条件。」林谩语抬了抬腿，颠他的脑袋，跟他撒娇，「我想让你开心，你也会想让我开心对不对~」 「对~」曹成右朗笑出声，捏了下她的脸颊，笑嘆一声，「作家的嘴啊，总是有道理呢~」 作家的嘴被含住了，不管有多少道理，在情人之间，都只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而已。 林谩语喜欢她的男朋友，很喜欢，喜欢到不认为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步的。情人之间哪有不能让步的事呢，什么三观，什么底线，什么事业，什么发展，通通都比不上，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任何让步都可以，我喜欢你啊。 你是我的永恆之光，生命之火，你是我的唯一。 你比任何原则都重要。 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 喜欢是林谩语很不喜欢去剧组，曹成右想让她去，她还是去了。去了之后闹出了不少矛盾，说解决也都算解决了，他没再说要让她去剧组的话，林谩语却还是去了剧组。 不过这次林谩语没有去看拍摄，她带上电脑去了男演员的休息室，去了男朋友的车上，具体在什么地点要看剧组拍的是外景还是内景。要是在棚内拍，林谩语就在休息室，要是去拍外景，她就在车上待着。 来来回回的折腾不过就是想多见见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在工作，对方的工作需要定点出现在某个地方。而自己的工作只要有网，哪里都行，也不是很着急，那就跟着恋人的脚步走好了。 曹成右拍摄还挺辛苦的，林谩语有次等他收工等到好晚，男朋友是去见她了，但男朋友跟她聊天的时候一直忍不住打哈欠。林谩语就觉得他们没必要为了见面这么折腾，不是只有等对方收工他们才能见面，她完全可以去剧组，拍摄也不是全天候的，男主角也有休息或者等戏开拍的时间，那些时间他们完全可以见面啊。 哪怕男主角在片场很可能顾不到她，但自己也有事干么，能见面总比不能见面要好啊。 不然恋爱谈什么？在一座城市谈异地恋吗？ 作家频繁出现在剧组，却不是来『工作』而是陪男朋友，不少人对此都报以微词。也不是说讲谁坏话，那些微词更多是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谈个恋爱就不管不顾的。辛苦的打工人对悠闲恋爱脑的微词，仅此而已。 职场人士对恋爱脑的作家不止有微词还有些传言，比如林谩语肯定很喜欢曹成右，都黏的寸步不离了，还不喜欢？ 对应这个传言的就是作家肯定不喜欢女主角，因为作家几乎不跟女主角搭话。虽然作家也不怎么跟其他人搭话，她一直在男主角身边绕，也不怎么理其他人，但作家对待男女主角的区别待遇都快赶上双标了。 关于作家有多喜欢男主角的传言跟女主角是没关系的，可朴宝音从助理那里听说作家不喜欢她的流言，就有点郁闷了。 这个传言弄得她很尴尬啊，合作的作家不喜欢她，不管是为什么不喜欢，她都得把传言打破才行。剧组里的人知道为什么不喜欢，那要是传到外面传走样了，让别人认为作家就是不喜欢她，那她成什么了？不好合作的女演员？ 力图打破这个传言的女演员有意识的往作家身边凑，换个角度就是往男主角身边凑。男女主角是对手戏最多的，男主角需要待机等拍摄的时候，女主角有时候也需要待机，两位同时待机时，朴宝音就会跟着曹成右去找作家。 不是朴宝音不知道自己是个无敌闪亮的电灯泡打扰人家谈恋爱，问题出在流言的出发点是她被作家嫉妒才不喜欢的，那她肯定得证明作家没有嫉妒她啊。要是这个等式成立，她从单纯的嫉妒变成疑似要抢人家男朋友，那她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这种传言，绝对不能有！ 女演员想洗清留言的操作弄的林谩语不太舒服，对方时不时就跟着男朋友一起来找她，干嘛呢这是？对戏你们去拍摄现场对啊，为什么非得当着我的面对戏？拍摄场地那么大，非得到我面前？ 我都不去干涉你们拍摄了，你干涉我谈恋爱？ 并没有想干涉任何人谈恋爱的朴宝音也发现了作家貌似不太高兴，就试图隐晦的提醒作家，最近的流言对您和对我都很不友好。我不是故意要打扰谁，我真的是事出有因。 听明白背景故事的林谩语对于别人怎么说她倒是无所谓，她确实很喜欢男朋友啊，可影响到了朴宝音的声誉，就让她有点苦恼，「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要来剧组吗？」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朴宝音有些堂皇，她哪来的脸把作家赶出剧组，更没脸把前辈的女朋友赶出去啊，她就是想打破流言而已，「我是怕我经常来打扰你们，你会不舒服。」 确实挺不舒服的林谩语有些尴尬，讪笑开口，「对不起啊，我明明说过我不会嫉妒的，但我好像还是会。」 第1720页 被逗笑了的女演员让作家放轻松，嫉妒是很正常的事，不嫉妒比较奇怪，怎么说她和对方的男朋友都在演情侣啊。比起嫉不嫉妒的，她更好奇，「您不觉得被说成是黏人的人，不太好吗？」 「要是成右哥觉得我黏，那肯定不好啊，可他不觉得，我干嘛要在意别人的说法。」林谩语完全不介意，看女演员的表情有些惊奇，想着对方的职业特性补充了一句，「他人之言听听就好，别按照他人之言过自己的人生，那人生得多无聊啊。」 朴宝音抿唇犹豫半响，迟疑道，「那...我瞎猜啊，不要当真，就是瞎猜。我是说，会不会他也觉得困扰，但不好讲呢？」 「什么意思？」林谩语眨眨眼，怀疑道，「成右哥觉得我是他的困扰？」 「不不不不不。」朴宝音慌乱的摆手，「肯定不是那样，我指的是，那些传言对你不太好，他肯定也不想听到那些传言，但也不想让你觉得他不想见你，所以也会左右为难。我指的是这个，前辈肯定也很想要你来的。」生怕她误会自己，急忙说，「我要是谈恋爱，我男朋友每天来给我探班，我高兴还来不急呢。」 还真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的林谩语捧着脸思考，「所以结论是，我还是不应该来？」 「不是，真不是，欧尼！真的不是！」朴宝音感觉自己越说越错，慌的不行。坐立不安的想解释，又怕自己说更多错更多，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恰巧男主角拍完了推门进来，先看慌张的后辈，再看表情严肃的女朋友，疑惑的问，「怎么了这是？」 跳起来给前辈大鞠躬的朴宝音深感自己惹祸了，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跑，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管住嘴，瞎说什么啊！ 满头雾水的曹成右望着女朋友等解释，听完后辈的担心，失笑道，「我跟昌熙哥打赌你不会往那个方面想，看来还是我了解你。」 张开手要抱的林谩语不确定他是被困扰过还是没被困扰过，就干脆说，「要是你不想我来，我就不来了，那些流言也会影响你对不对？」 「那倒不会，我在流言里是魅力无限的男人，这种桃色绯闻对男人没什么杀伤力。」曹成右上前捧着她的脸啄了一口，顺了顺她的髮丝，跟她讲，他的想法，「我是担心过流言对你不好，昌熙哥也觉得那些传言不太好，但我觉得你应该不在意，那我就顺着你来啊。」 林谩语眼睛一亮，要是这么说的话，「你不是因为担心流言会伤害我，才不跟我讲的？」 「你都说了那么多次不想我有隐瞒，也说了好多次英雄不能那么做，我难道在你心里理解能力那么差吗？」曹成右直起腰抱着手臂假装生气，眼睛却是笑着的，「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在乎你说什么，所以只做我自己想做的？」 一个起跳扑到他怀里的林谩语勾着他在他脸上乱亲，嘴巴碰到哪就亲哪，咯咯咯的笑，笑的曹成右说她要下蛋了，都没让她停下。 男朋友有好好听她的话，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当然值得高兴啊~超级开心的~ 曹成右也很开心，笑容满面的拥着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姑娘，他猜对了呢。 女演员瞎猜的左右为难，男演员还真的为难过。 关于作家『不务正业』一心就想着男人的八卦刚冒头，曹成右就听说了。刚听到的时候，他是有考虑过要怎么跟林谩语讲，你还是别来，这对你很不好。但他真的想要跟林谩语说这件事的时，望着他，等着他说话的小姑娘，眼里只有他的倒影，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那双眼睛让曹成右觉得，没必要说。他估摸着林谩语很可能不在乎那些流言，他的小姑娘从来不笨，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 那孩子可能没听到那些流言，但她肯定是知道，她频繁的来剧组却不参与拍摄多少都会有风言风语出来的。可林谩语还是来，毫不避讳，光明正大的来，每次来也不装作是来工作的，都不怎么跟剧组的人多接触，那她就是不在意那些东西。 既然林谩语不在意，既然林谩语比起流言更在乎他们可以随时见面，那曹成右就不准备插手这件事。流言是没办法封死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那东西谁都没办法。 曹成右决定相信他的小姑娘有一颗大心脏，能够坦然的面对无聊的他人之言。而他的小姑娘也确实有颗大心脏，跳跃的心脏里，装满的只有他。 曹成右相信林谩语了，相信她不是个小骗子，对他的『一见钟情』只是『见色起意』的另一种说法。因为他的小姑娘，一直一直，一直看着他，只看着他。 什么任时皖，什么李胜基，都不重要，林谩语只看着他，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一个作家说，我知道你们在改我剧本的企划方向，但你喜欢，我就站在你这边。没有任何话语和行动，能比得上这个态度了，当林谩语说，我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时候，曹成右就不去想什么见色起意了。 那是他自己都没办法给出去的东西，他没办法因为喜欢一个人去做事业上的妥协。 即便他签约这个项目，也有剧本确实值得拍的原因，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剧本非常烂或者就是纯爱的剧，他未必会拍。这也是他知道导演在改企划方向，却还是支持导演的原因，导演的拍摄方向是他也认同的。 第1721页 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上，林谩语做到了，曹成右不认为自己还能把对方的倾慕当什么『见色起意』。如果真的就是图『色』，他们早就滚成一堆了，但他们迄今为止最大深层的接触也就是拥吻，每次濒临踩线也多半是他主动，虽说剎车的也是他。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就四个月，认真说起来热恋期都还没过，正式在一起才三个月。就这么点时间，林谩语又比他小那么多，曹成右要是真做点什么，反倒认为自己有点过分。 至少....半年？总得双方都定下，才好更进一步。 曹成右没把林谩语当玩乐的对象，男人有多慎重对待一个女人，在那种事情上是最直观的。他想要认真跟她在一起，就不会在误会她『见色起意』后，也让对方误会，他也就是『见色起意』而已。 他想认真对待她，自然也会去考虑她想要什么。她想要维持独立性，那他就不跟她计较钱要怎么花这种小事。哪怕他觉得，林谩语把两人的钱分的太清楚，多少有些，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那种想法，他也没硬是要去纠正她，你可以试着考虑我们。 再者说，女朋友花男朋友的钱，理所应当。 小姑娘不认为那是理所应当，曹成右就顺着她来，她喜欢就好；她喜欢，就什么都好。 小姑娘想见他，曹成右做不到放下拍摄去陪她，已经有些抱歉了，当然就不可能再因为她都不在意的事情让她符合别人的期待。她想要见他，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他，望着他的眼睛永远盛满笑意，小爱心不停的发散，一点遮掩都没有。 曹成右被那双蛊惑之后反思自己，为什么当初会觉得她是个小骗子，难道是经歷的事情多了，不相信还有人能把自己全部交出去，一点保留都没有的恋爱了吗？还是说过于成熟了，所以认为感情再怎么深，再怎么喜欢一个人，终究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呢？ 这个问题大概永远都没有答案，曹成右能了解到的答案就一个，他变年轻了，因为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 那个姑娘用身体力行告诉他，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在乎，只要我喜欢你，你就是我的整个宇宙。 被一个人毫无保留的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幸福到人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比如借恋情宣传剧。 提出这个不靠谱想法的人是打算把即将放弃的作家再炸出点油水来的制作人，朴正敏提议，既然项目已经从纯爱变成社会题材，炒作男女主cp就不是很有必要了。再说，男女主角也未必愿意炒cp，那不如找媒体对外放风，就放作家和男主角的消息。 这样就能借着恋情被曝光，为作品刷一波关注度。 「到时候就按照男女主角的恋情是你们真实的恋爱过程去宣传，怎么着都能吸引想要八卦的女观众，至于男观众的方向就看剧能不能留下人了。」朴正敏站在会议桌前，看向整桌人，「你们的想法呢？」 这章桌边，有曹成右和他的团队，也有朴宝音和她的团队，还有核心主创团队，自然也不会少了作家。 项目下个礼拜就上线了，制作人想要最后搏一搏，台里的开年大剧，不能毁在他手上。 团队作家极其不靠谱，那总得付出点东西对得起她拿走的项目分成吧？真当写了剧本其他什么都不用干，那作家有什么资格拿分成，直接买断剧本版权不就好了吗。他们钱多烧得慌，给不做事的作家分成？ 不做事的作家被拉来开宣传会议前还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为宣传剧充当八卦主角，这算另类的为艺术献身吗？ 做了很多事的男演员经纪公司社长，也没想到自家艺人谈个恋爱脑子坏到那种程度，这种破事他都能答应。 前后忙了很久的制作人说完计划，跳过开会前就沟通过，并且已经答应配合只是来走个过场的情侣们。望嚮导演，等对方说话。 导演没有不同意的理由，李昌熙转向林谩语，等她说。 林谩语能说什么，「我没问题。」 「我这边也ok。」曹成右接上。 没资格加入话题的朴宝音跟经纪人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的惊诧都很明显，想法也很一致。 为了这个项目，tvn是拼了。 以及，谈恋爱真的伤脑子。 第359章 tvn对《向阳而生》的重视只从一点就能体现, 台里为这部剧专门修改了播出时间，定在周五和周六晚播出。 韩国电视剧一度只有周中和周末剧，请注意, 是只有。要不然就是非黄金时间的工作日，要不然就是代表黄金时间的周末。周五是算在工作日里的, 即便双休的观众很多, 周五也算工作日。 日韩都有独特的职场文化, 聚餐就是其中一种。先不谈加班加到死根本没有周末的那一小撮人, 只说大部分的上班族正因为周六能休息，周五就一定会聚餐。不管是部门上司请客的那种不得不去的聚餐，还是同僚之间也不太方便拒绝不然会被说是不合群的聚餐, 反正大部分上班族周五多半都是要聚餐的，还是一醉方休的那种聚餐。 时间用来聚餐了, 喝酒吃饭自然就没空看电视, 所以业内默认电视剧播出的黄金时间只有周六和周日。 为了《向阳而生》，tvn首次尝试打破业内的行规，把剧定在周五、六，两天播出。这不是对剧放弃了, 才会用播出时间冒险让项目周五首播, 恰恰是为了剧考虑, 错开黄金档, 才更能抢到收视群。 第1722页 三大台的黄金档抢收视率杀的那叫一个凶, 一家多出个零点几, 高出零点几收视率的项目组就能开香槟, 低的那个搞不好就全组被骂。以目前tvn的收视群体量远远没办法跟三大台比，要是他们加入那场三分天下的混战，那就等着死, 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 既然如此，不如就开这个先河，你们都在周六、日播，那我就改五、六，我们不正面交锋。但我们也不是怕了你们，周六我们还是播啊，只不过是两集收视率不能按照一集的算，我们周六成绩不咋地，周五可以拼一下么。 台里不止改动了电视剧的播出时间，还打开绿色通道，全台所有的节目，上到新闻下到综艺，都给《向阳而生》宣传。各种节目的中插gg都全天候播出《向阳而生》的预告片，生怕有人不知道有新剧要在周五上线了，一定要记得看！ 在台里如此大面积的宣传之下，项目男主角和女作家的恋情被曝光了。 南韩少有的几个专注做八卦媒体的首尔体育拍到了双方的约会照，照片里的男女双方手牵手从片场上车离开，一路开车进小区，小区记者进不去，但搭配新闻的照片是一组连拍。绯闻男女双方十指紧扣的姿势拍的很是清晰，这绝对算是石锤，无可辩驳的石锤。 石锤的恋情随着报纸出街，网络上的关注度自然就起来了。 绯闻女主角的身份记者已经帮忙调查清楚了，不是路人而是影帝曹成右退伍后首部电视作品的作家，新人作家，此前还有过一部作品。据记者了解，曹成右会参与这个项目就是冲着作家去的，而作家新作品写的是她和影帝的恋爱全过程。 粉丝一下就疯了。 【我之前就说曹成右接有线台的项目很古怪！那时候就有消息出来，他是因为谈恋爱才接的本子，哥！脑子呢！你谈恋爱归谈恋爱，别拿事业当玩笑啊！】 【我对作家是我们哥哥女朋友这件事没什么好反对的，可是哥！你非得去有线台接回归作品吗？我们等了你两年就等出个这？就因为女朋友是作家就得拍她的作品？非得这样？】 【一觉睡醒天都变了，演员谈个恋爱没什么好说的，可大家等你两年，期待了两年，你入伍前还说会好好选作品，选了半天就选了个这个？你到底选的是作品还是选女朋友？为了哄女朋友开心什么都干是吧？】 【不是，你们谈个恋爱就你们谈，我们孩子为什么跟着倒霉？宝音从来没接过有线台的项目啊，经纪公司想什么呢？干嘛要为别人的恋爱添砖加瓦？】 【别的不想说，我不喜欢这个作家，她但凡有一点为哥哥考虑的想法就不会让曹成右接这个作品，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考虑。哪怕你们偷摸谈恋爱也没事啊，剧要上了，你们曝光了，干什么，把恋情当宣传了？我们哥什么时候这么low过，这女人太有心机了。】 【作为一个不是粉丝的人，还挺想去看的，新闻里不是讲剧本写的是恋爱全过程么，有点好奇~】 【比起什么恋爱，我推荐你们去看这个作家的『魔法师』，姐妹们，相信我，只要十分钟，你们就会回来感谢我的安利。】 【谁的粉丝都不是，但这波要给tvn鼓掌，太有意思了。各家电视台宣传剧的招数也算是五花八门，首次看到用男主角和女作家的恋爱消息宣传的。这到底是对自己的剧没信心求关注呢，还是对自己的剧太有信心，相信只要能把人吸引进来，就能留下人？】 2011年1月28日，晚。 《向阳而生》整个项目组聚集在一家烤肉店里，包场聚餐等电视剧首播。 烤肉店就在tvn电视台办公楼的斜对面，平时的客人差不多也就是这条街做电视的一帮打工人，不算大的店面也没个正经包间，区分座位的是靠墙加设的一排榻榻米。普通客人来就坐水泥地上的桌椅，有需要搞个小聚会的就脱鞋上榻榻米，两边由过道分隔，想互不干扰可以，互相之间想聊天加个桌子也可以。 今晚剧组包场，过道上就加了桌椅，上榻榻米的是核心主创，其他工作人员就坐在下面。 林谩语当然是榻榻米上的位置，她左手边是制作人，右手边是朴宝音，本来应该是男朋友的，但女演员最近真的很需要跟作家拉近关系，尤其是在这种很多人都来了的聚餐场合。 有关女演员不被作家喜欢的流言还没洗清呢，她需要在大家面前表现一下她跟作家的关系就算不是好成闺蜜那样，也绝对不差。 面对有需要的女演员，作家还是很好讲话的，不就是个座位么，坐呗。女演员坐在了作家的右手边，男演员就坐到导演的左手边去了，跟女朋友隔着桌子也不耽误什么。 距离开播还有五分钟，掉在天花板上的电视屏幕右下角已经给出开播倒计时的提示。按照惯例，自己的项目开播，主创们都会打一波跟收视率有关的赌约，到了多少就怎么怎么样，一般是请吃饭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跟开机拜神的性质是一样的。 挑头打赌的是制作人，朴正敏掏了一张明黄色的五万元纸钞拍在桌上，「过1，申师任堂（五万元纸钞上印的人物）。」 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绿色一万块钞票的李昌熙把纸钞压在那张五万元上面，「那我就过1.5，世宗大王（一万元钞票上的人物）。」 用五万块赌收视率过1的制作人，和用一万块赌过1.5的导演，一起看向正在翻钱包的作家。林谩语眼看五万和一万都用不了，默默抽了张五千出来，在那两人要鄙视她之前，给自己找理由。 第1723页 「我还是现实点，1.1好了。」作家抽出制作人的那张五万和自己的五千叠在一起，手指捏着两张纸钞摩擦，半开玩笑的说，「母子同心，其利断金。」 这话是有背景故事的，韩币五万上的人物申师任堂是五千纸币人物栗谷李珥的母亲。母子两人都被印上纸币的人物，世界范围内都很少见。 这话听在本国人民耳朵里很容易产生歧义，朴正敏就想歪了，笑骂她一句，「你跟谁母子呢。」 从作家这个职位应该怎么怎么样之后，林谩语恶补过韩国本土常识，也是因为恶补过才知道那些有的没的小知识，但也就是了解只是，倒还真没往那个方面想。 李昌熙看她愣住，挥手打岔让男主角说话，「你呢？你觉得有多少？」 本来已经要把『申师任堂』掏出来的曹成右从钱包里夹了枚硬币出来，面值一百，得到导演的白眼，笑着把硬币按在桌上，「李舜臣将军，百战百胜，我赌2。」硬币上的人物印的是韩国名将李舜臣的头像。 男主角把彩头都叫上2了，朴宝音能做的就剩掏出面值五百的硬币，「那我跟着作家吧，1.1，开播大吉。」这次硬币上不是人像了，而是代表祥瑞的仙鹤图案。 随着女演员的硬币放到桌上，紧接着就是各种面值的钱币上桌，还有其他人对于首播收视率的期盼。最少都是1，哪怕大家对这个数字抱有的都只是期盼，但有期盼总比触霉头要好啊。 桌上的赌局开起来了，墙上的电视开始放主题曲了。 《向阳而生》正式播出。 同一家店，榻榻米和水泥地只高了一个台阶而已，台阶上的人能收到实时收视率的都在刷手机，台阶下的人一半仰头看电视，一半探头看刷手机的人的表情，还有一小撮小声嬉闹着继续喝酒。 电视剧制作组是由很多小团队组成的大团队，核心主创对项目能不能成很紧张，至于其他人，不管项目能不能成，他们的工资都不会多一分，那就是个工作而已。 主题曲播到一半，制作人一句脏话骂出来，带着笑骂出来的，骂完把手机往作家面前一怼，「还真让你说准了，1.1。」再把手机往探头过来的女演员面前一送，「按照你说的，开播大吉。」 开播大吉，满场笑声。 导演举杯一端，「来吧，不管之后是涨是跌，至少我们开播大吉。」胳膊一举，「来！」 满桌都是举杯的人，满桌都是说吉利话的人，制作人端着酒杯站起来，冲着坐在下面的所有工作人员敬酒，敬大家辛苦了，也敬开播大吉。 以收视率1.1开始的《向阳而生》绝对算得上开播大吉了，想当初『魔法师』一直到播完收视率都没有破1。 这个数字在三大台是不怎么样啦，在有线台已经破纪录了，破了台里迄今为止所有项目的首播收视率。对制作人来说，有了这个数字，他对台里就有交代了。起码前期宣传他做的很好啊，要不是他宣传的好，把话题热度炒上去了，哪来破纪录的1.1呢。 有了这个数字，即便手机上的实时收视率还在波动中，制作人也能乐呵呵的跟作家碰杯喝酒。同小姑娘说着好长时间没跟你喝一杯了，今天怎么都得不醉不归的话，说的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什么矛盾都没有过一样。 林谩语也当什么都没发生，部长怎么说，她就这么往下接，那态度好的朴正敏脸上的笑容都加深不少。这姑娘啊，还真是扮猪吃老虎，精明的很哦。 『精明』的作家在酒宴正酣时到屋外去透气，炭火烤肉，明火就有烟，抽油烟机再怎么给力都有烟，再加上一桌的老烟枪，呛的她唿吸都不顺畅。为避免自己死在二手菸的荼毒里，还是到外面唿吸唿吸新鲜空气。 屋外放着几把塑料椅，给等位的客人准备的，林谩语坐在椅子上刷着电视剧的留言板，里面充斥着各种男演员和女作家的恋情八卦，讨论电视剧的一个都没有。 要说这也很正常，第一集 还没播完呢，才刚开始，观众能讨论什么剧情。目前跟电视剧有关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绯闻八卦，不说这个说什么。 留言板里关于恋情的八卦留言对作家都不太友好，林谩语翻了几页就不想往下看了，她是不在乎人言啦，别人这么讲跟她没关系。那些留言的网民也都不知道内情，都是看个真真假假的新闻就当自己什么都了解了，分析的头头是道，各种故事都编出来了，比她还像个作家。 可没什么好话的留言板，作为当事人，林谩语也不想自己找罪受还去自虐，眼不见为净吧。 闭眼倒在椅背上的林谩语抱臂抵御寒冬的冷风，要过年了，2010年变成2011年，新年要到了，下个礼拜就是农历新年。同属于儒家文化圈的韩国也是过新年的，不同的是，这里的新年不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连新年假期也就只有三天，还没中秋假期多。 林谩语没在这里过过中秋，那个节日的时间她赶上了，但她没过那个节。 孤身一人过什么中秋，孤身一人过什么春节。 烤肉店的玻璃门上贴着春节关店时间通知，不重要归不重要，年节还是要过的。过节么，就得回到家乡，跟家人吃团圆饭，要去上坟祭祖，要跟爸妈讲，我在回来的路上，几点到家。 明明之前已经接受了这是个游戏，也接受了爸妈不在身边了，什么都接受了的。可春节一倒，阖家团圆的日子，思念突然涌上心头，那个小妖怪潜藏在她的影子里，平时悄无声息，乘她不备，就玩偷袭。 第1724页 林谩语想他们家老太太了，想当初她的第一个剧本上了电视，老太太装的好像不在意的样子，第一集 播出后专门拍了演职员表。拍下作家那一栏用红色框框标出来，还发了个朋友圈，也是可爱。 老爷子更可爱，以前说什么都不玩社交媒体，把那当玩物丧志，结果女儿的电视剧播出了，老爷子微博都有了，还逐条去跟那些说电视剧哪哪不好的人讲道理。人家不跟他讲道理，就无脑黑，他还把自己气到了，洋洋洒洒写了篇过万字的观后感，差点凭藉那篇观后感进了粉丝群。 大哥也是萌，一把年纪的人了，都有妻有子了，追个小年轻谈恋爱的剧。追的听人家说想要热度得给电视剧打榜，还真偷摸去打榜。每天早早的起来就怕比小年轻们晚，没给她的电视剧创造热度，谁承想弄了半天给演男主角的小鲜肉打榜去了，这给他气的。 林谩语知道家里担心她，爸妈和哥哥都担心她，她一直在读书，读号称没什么就业前景的汉语言文学。由小到大，她都是由着性子来的，喜欢就去读了，一路读到没有什么可读的了，爸妈想让她留校的，可她不想。 她在学校待了好多年，多到她没什么新鲜感了，需要往外发展。爸妈的那个学生不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是爸妈担心她一心钻进去写的小说，要是没人看上，那她得多伤心，那个学生就冒出来了。 她知道那个学生看上她的小说可能是因为爸爸，也可能是她的小说真的还不错，但那个学生没去外面找编剧改编她的本子，而是用你的故事还是你自己来更靠谱的理由，让她入了行，主要还是因为爸爸。 林谩语什么都知道，可她从来都不说。 爸爸爱她，爱的即担心她没办法去社会上闯荡，也担心复杂的社会会伤害她，所以给她铺了一条路，让她试着去走走看。妈妈也爱她，爱的怕耽误她的心情，从来也会跟别人一样，劝她别读那么多书，都读傻了，女孩子么，结婚生子才是大事。 大哥也爱她，那个不知道要怎么爱护小妹妹的大哥哥时不时就给她塞钱。等她硕士毕业要考博士，怕再给她钱，会伤害到她的自尊心，就啥啥都给她买好，什么流行买什么，生怕别人有的她没有。 大家都爱她，每个人表达爱的方法都是不同的，所以即便有些爱意的表达方式会让她不舒服，她也从来不说。因为她也爱他们，她爱他们家老太太，爱父亲，爱大哥。 爱那个结婚前喝醉了拉着她的手，让她别管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说的蠢话的大哥。女孩子喜欢读书怎么了，女孩子就应该喜欢读书，不嫁人怕什么，大哥养你，大哥养你一辈子！ 烤肉店里的欢笑声不绝于耳，寒冬的街巷冷风吹的人想嘆气。 林谩语无声的嘆口气，「我想你们了。」中文。 「在想什么？」韩语。 睁开眼寻声望过去的林谩语看到男朋友，脸上就有了笑容，切换语言体系，问他怎么出来了。伸手要拉他起来的曹成右说里面在找她呢，进中插gg了，收视率没掉反倒涨了一点，制作人在里面要玩大联欢，需要作家。 搭着他的手起身的林谩语牵着男朋友的手进店，玻璃门里是个欢乐场，也是个暖气充足的地方。寒风被挡在门外，思念也随着酒精入喉，今天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一部电视剧前期不管用什么劲爆的话题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电视机前，能不能留下人就不是宣传话题能决定了，而是剧目本身的质量。被劲爆话题吸引的观众创造了片头曲1.1的收视率，片尾曲放出来，首播收视率定在1.34，这才是真正有用的破纪录数字。 首播有个非常良好的开端，烤肉吃完大家就散伙了，导演拒绝第二场，还禁止大家私下再约，让所有人打起精神准备明天开工。开播都大吉了，后续拍摄当然要跟上才行。 为了庆祝开播大吉，也是为了缓和关系，朴正敏给林谩语换了个助理。原来是个男助理，负责处理琐事的，现在变成了一个女助理，还是处理琐事，林谩语不需要帮她梳理剧本细节的助理，她都是一个人写完整个本子。 要说男助理跟女助理有什么差别，前者更像是服务于部长的，主要是给部长当传声筒，后者才更像是服务于作家的。毕竟林谩语是女作家，很多事由女生去做更方便点，一些日常的琐事两个女孩子也更好沟通。 部长不止给作家推荐了新助理，还给作家提供了一间办公室。原本她就应该在公司有个办公室的，林谩语是签约的作家，台里跟她签的是人不是几个项目的合约，签人就是进公司成为职员，那有间办公室就是理所应当，至于她用不用，反正她得有。 之前朴正敏没跟她说什么办公室的事，主要原因是林谩语用不到，部长也就没在意过。如今不是要重归于好么，那就该有的配置都跟上啊。 该有的配置都跟上后，林谩语再度深入了解了一下南韩作家的地位问题，或者应该说南韩职场的奇妙风气。这边好像把上司当上帝的，之前那个男助理还不太明显，换了女助理特别明显。 新来的小姑娘与其说是给她当助理的更像是给她当保姆的，一日三餐定点询问她想吃什么，还试图送上门就算了，这姑娘的工作地点和安排完全根据她来。以前男助理在确定她没吩咐的时候就自动隐身，时常消失，都是她有事再找他。现在这个助理，二十四小时跟随，她到哪，她跟哪。 第1725页 林谩语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怕她走丢还是啥的，跟的那叫一个紧。 她说自己要去剧组，对方问要不要帮她开车，要不要提前准备咖啡，还是您喜欢喝茶。要几点去接您，要不要带早餐，早餐您想吃什么，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问问问问问，十万个为什么本人。 林谩语说不用，刚说到我可以自己开车去，对方就不安的说，我哪里做的不好。 这话给林谩语说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你没有任何做的不好的地方，是我不好。 过于黏人的助理让女朋友偷摸跟男朋友吐槽，结果男朋友跟她说，那很正常，电视台对作家都是捧着的，而且助理本来就跟保姆没什么区别。男朋友的话让林谩语想到她刚进入游戏时还没从『洪氏姐妹』那里辞职，她的职业范畴也有一部分跟工作没什么关系，就是个随叫随到的角色。 换了个角度去理解助理的林谩语就能接受助理把她当『上帝』供着这件事了，随即也不去剧组了。一方面是因为拍摄开启赶工模式，她去了也不怎么能见到男朋友；二来就是助理太黏，她自己去见男朋友没什么，带着助理去见总觉得怪怪的，还是算了吧。 助理小姐很黏，黏的登堂入室。 林谩语披着毛毯在阳台晒太阳，透过阳台的玻璃窗望着屋内正在帮家政阿姨打扫卫生的助理，很好奇，她就没事干吗？为什么能二十四小时粘着她？ 助理小姐叫金瑞恩，是个脸蛋圆圆，眼睛圆圆，身材也有点圆圆的妹子，看起来人畜无害还有点萌，亲和力满格。而且很会从自己身上检讨问题，还是个事事有计划的妹子，随身携带日记本，会把『老闆』的话都记下来，就怕自己做错事。 多少有点散漫的林谩语对于部长给她找这么个助理来，总觉得有点古怪，不过这妹子挺讨人喜欢的，要是她不那么黏人就好了。 不想随时随地被黏着的林谩语沖正在擦地板的助理招手，蹲在电视柜边上的金瑞恩指了指自己，确定老闆在唿叫自己，起身去阳台等老闆吩咐。 老闆不太习惯韩国的职场文化，上下级搞的跟天与地一样，没那么夸张。 「你不用做这些事。」林谩语虚点了下她手上的抹布，让束手站着的妹子放松点，「打扫卫生阿姨做就行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做看看电视也行。或者你有自己的事，想要休息，那就去，我这边没什么事让你做。」 金瑞恩一点都没放松，更紧张了，试探着问，「我是不是哪做的不够好？」 「不是，你不要老这么问，这是你口头禅吗？」林谩语笑了，「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够好，你做的很好，哪都很好。」 「我说的就是字面的意思，我现在手上没工作，我自己都闲着，你也不用非得找个什么事让自己忙起来。我看你挺累的，一大早就来，晚上也很晚才走，你休息一下，喝杯咖啡也行。」 口头禅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的金瑞恩讨好的沖她笑笑，手指扣着抹布的边缘，还是怕自己做错事让她不高兴，「我不觉得累的，顺手就干了么，早点打扫完您也能早点进来，阳台还挺冷的。」 阿姨来家里打扫卫生，要是往常林谩语会在书房或者卧室待着。等阿姨打扫好其他地方要打扫她在的房间了，她再去打扫好的地方待着，或者干脆就出门等阿姨弄好了，她再回来。 可这次金瑞恩也在，林谩语跟她不熟，两人单独待在房间里怕尴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是一起出门吧，那也还是单独待着，依旧会尴尬。就这样，林谩语就蹲守阳台了。 阳台没暖气，真的挺冷的，冷的林谩语裹着毛毯晒着太阳才算好一点。 助理小姐上班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家里报导了，就是那个十万个为什么的起点。给她当司机，给她带早餐，开启黏人模式。那人家都在家门口蹲着了，林谩语不能把人赶走啊，那算怎么回事，只能让人进门。 进门后的金瑞恩帮着家政阿姨忙前忙后，忙的林谩语即尴尬又有点抱歉，因为人家不是来给她当保姆的啊。艺人助理给艺人当保姆，那是没什么，可作家助理除了是帮作家处理琐事，还有点跟着老师学习的意思。 林谩语在作家工作室工作过啊，她是去工作室打杂了，可那也是在跟着老师学习。她现在手上没项目，也没什么灵感写新的本子。『魔法师』的小说也收尾了，只等着『向阳而生』结束，要是成绩不好，她就去找出版社，要是成绩好就再看。 手上没项目硬按着人家给自己当保姆有点奇怪吧？ 林谩语就想跟助理讲清楚，她目前确实没有项目在跟进，要是金瑞恩有其他的事要忙完全可以去忙，去给其他的作家当助理兼职都行，她不介意的。 「部长，我是说朴正敏应该没有限制你只能跟我吧？你进tvn应该也不是冲着我来的才对？」林谩语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现在可不是什么知名作家，没人会沖她的名气来求职。 总算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的金瑞恩，尴尬的笑笑，垂着头不敢看她，含煳的说了一句，「我是研修院出来的。」 林谩语没听清，「什么出来的？」 「研修院。」金瑞恩声音大了一点，还是小，但足够让人听清了。 听清了的林谩语没听懂，刚想问研修院是什么，话到嘴边想起来，那是补习班的意思。就是高中毕业或者专科毕业后想要成为作家的人去进修的补习班，能在补习班里学到什么不重要，有些补习班是跟电视台签约的，有内部推荐名额。 第1726页 从那样的补习班出来后会被推荐到电视台去实习，不能保证一定就实习成为作家，这东西得碰运气。韩国影视工业很发达，高校有自己的内部圈子，科班出身的作家那么多呢，补习班属于底层中的底层，在这行很受歧视。 是真的被歧视，不是说说而已。 要是举例说明的话，就是林谩语毕业后进『洪氏姐妹』的工作室打杂。那种她分分钟想辞职的机会，金瑞恩就算是塞钱给人家都进不去。再举例的话就是，从研修院出来的金瑞恩理论上也不太可能成为林谩语的助理，哪怕她就是个新人作家。 想起研修院是什么的林谩语犹豫着问她，「你是不是被谁退回去过啊？就是，你之前跟的作家不喜欢你，所以把你退回公司了，你才那么小心的对待我？」 金瑞恩垂着头不说话，相当于默认。林谩语抓了抓头髮，感觉自己戳了人家痛脚，不太好，抱歉道，「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我就是......」 「没关系的。」快速抬头的金瑞恩给她挤出个笑脸，又低下头，扯着手上的抹布，声音软软的，「我知道您人很好，您不要讨厌我就好了。」 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的林谩语有心道歉，不是嘴上说说的道歉，而是问她，「你有自己写的本子吧？要是你不介意我就是个新人未必能给你多少意见，要不然我看看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放射雷射的眼神给萌到了，笑出声来，「你有带着你的本子对吧？」 必须有的金瑞恩勐点头，林谩语笑着让她小心把头点掉了，「那就别站着了。」上前两步勾着她的肩膀，「走，我们去看看你的剧本。」 金瑞恩的剧本只有企划和第一集 ，第一集是看不出什么详细的东西来，但企划方向让林谩语觉得不太合适。她的企划是暗恋，女主暗恋男主，暗恋到把自己放的无限低，给男主当备胎，明面上的称唿是朋友，随后用苦心暗恋打动了男主，才达成在一起的成就。 企划是苦情剧的方向，林谩语不觉得苦情剧有问题，问题出在市场目前已经过了苦情剧的点了，写苦情剧不好卖。大作家可能还有底气跟电视台谈，我的本子很好，新人...没可能。 「这两年流行轻喜剧，虽说我也不认同就要追流行，可你还是新人最好求稳。」林谩语滑动着笔记本的滑鼠翻看企划书，跟边上让她坐也不坐非得站着的新人讲，「朴正敏也更喜欢轻喜剧，他认为那个能卖座，你想让他同意你组项目，就得迎合他的立场。」 金瑞恩弓着腰配合她坐着的高度，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那我要是在剧情里增加笑料呢？就是相处的过程可以搞笑一点。」 「你可以试试看。」林谩语想了想，建议她，「最好是不要把暗恋的时间弄那么长，男女主角初中就认识了，暗恋了十年都没在一起，女主是不是有点太自卑了？一句我喜欢你，那么难说出口？如果你一定要把暗恋的时间拉那么长，那就算相处的过程再多笑料，也改变不了悲情的内核。」 「而且男主都谈恋爱了，女主还凑在身边当朋友，这个设定会让女观众骂的。万一你运气不好，刚好有某个观众就这么被撬了男朋友，那个观众再脑子出点问题，从你立项就会开始骂，你还不如让男主一直单身呢，要不然玩双向暗恋的线走也行，能甜一点。」 垂下眼睑的金瑞恩拽着衣角底气不足的反驳，「女主只是喜欢男主角，不是想要去抢谁的男朋友，他们当了很多年的朋友，不是第三者。」 「我没有说第三者，我是说这个设定本身容易出问题。」林谩语点了点屏幕，「你的第一部 作品最好是求稳，这种容易被误会的设定能不要有就还是别有。纯爱剧一定是主攻女性市场，大部分女孩子都会反感自己的男朋友身边有个暗恋他的女生朋友，要是那个女演员的演技再不好，一不小心给你演的婊里婊气的，那你这个本子就废了。」 林谩语眼睛望着屏幕，没看到边上的人表情变了，自顾自的说着，「你想啊，观众都是带入女主角，女主角演的好，那就是漫长又悽美的爱恋，不管是漫长还是悽美，都开心不起来。苦情剧在朴正敏那过不去，这个点不好谈，你得规避它。」 「要是你往轻喜剧写，在男女主相处中加一些欢喜的桥段，那女主角作为男主角的朋友，两人相处打闹嬉笑，在男主角有女朋友这个前提下，你要怎么让观众理解他们的相处是单纯的朋友啊？观众带入女主角，自然就会觉得男主角渣。纯爱剧，男主不出彩，那就是废掉的本子。」 「再者说......」林谩语扭头还想继续，发现对方眼眶都红了，愣住了，咋了？她说过头了？刺激到人家自尊心了？没有吧！ 衣角都揪成一团的金瑞恩眼眶是红了，但没有要哭的意思，还冲她笑呢，虽然笑的比哭还难看，但好歹也是笑啊，笑着首次跟作家开了个玩笑。 「您肯定没有暗恋过谁，您喜欢的人也会喜欢您的，对吧？」 林谩语灵关一闪，「这该不会是你自己的经歷吧？」伸手一拽，把人拉到沙发上坐着，「追人这种事，我是行家，你的人生剧本，我给你改。」 就没有我恋爱小天才追不到的男人！ 恋爱小天才准备帮小助理追新男人的时候，目前也不算旧的男人很好奇。 第1727页 他的女朋友，为什么突然不联繫他了。剧组不出现，电话也不怎么打，连简讯都不怎么发了，难道是传说中的倦怠期？他们的热恋期，好像....过了。 第360章 金瑞恩的暗恋故事没有剧本企划里那么悲情, 但现实也很蛋疼。 双方确实初中就认识了，她也确实初中就暗恋人家，但那个初中学长在初中时完全不知道她是谁。 故事起源于很老套的英雄救美, 而且是女生眼中的英雄救美, 男生完全没印象的那种。 彼时刚升上初中的金瑞恩被班里的几个坏孩子欺负, 那位学长是学生会长。一次课间, 金瑞恩帮『大姐大』跑腿买的果汁对方不喜欢，就把果汁往她头上倒，班里其他孩子起闹的声音太大了，学生会长刚好路过，进来一看制止了欺凌还帮忙叫了老师。 以上，就是全过程。 整个过程学生会长唯一跟金瑞恩有过的直接接触，就是给她递了一包纸巾以及一声，你没事吧。 金瑞恩用各种优美的词去形容那位学长, 教室里的光, 学长的微笑, 他伸出的手, 以及那一声，你没事吧。 之后两人没有任何接触, 本来就是初一和初三, 平时根本接触不到，也就是学生会长上台演讲时她作为万千学妹中的一个仰望对方。后来再相遇是高中, 金瑞恩说她拼命考上了那所高中，鼓起勇气去跟再次成为学生会长的学长搭话, 学长已经忘记她了。 此后就是一心暗恋成绩一落千丈高中毕业只能去读专科的故事，她跟会长根本就没接触了。还是两年前，她在一家咖啡店打工, 学长去咖啡店买咖啡，双方才重新有交集。而双方有交集也就是很普通的普通朋友，她跟学长连一顿单独的饭都没有吃过，就连学长有女朋友还是她关注对方的sns才知道的。 听完整个故事，林谩语先为南韩校园霸凌好夸张而感慨，再发表对暗恋部分的评价，「怎么感觉听起来，你对那个男生比起喜欢更多是一种憧憬？」 金瑞恩垂着头望着牛仔裤上的纹路，浅浅的笑着，「喜欢也好，憧憬也好，我就是想要给自己写个故事而已。一个在我的故事里，我们在一起了的故事。」现实中，他们不可能的。 「所以说，你根本没想过追吗？」林谩语探头想要看她的表情，金瑞恩偏头有些闪躲，「我哪来的资格。」 一巴掌按在她脑袋上的林谩语让她抬头，「自信点，干什么说这种话，爱情里哪来的资格，想追就追啊。」手往下滑拍拍她的后背，「不过我们得先确定你爱上的到底死那个人还是你的幻想。」 没听懂的金瑞恩疑惑的看着她，林谩语给她解释，「你跟他不熟悉没有太多接触，不管你是关注他多久，你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除了知道他学习好，目前是个医生，其他诸如性格方面如何好都是你想像出来的。」 「你得先跟他做朋友，没有完美的人，人都有缺点，可能你们熟悉之后，发现他也就是个正常人类，憧憬是无法让你追到一个人的，你得把他当目标想像攻陷堡垒，平常心才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话说回来，他那个女朋友是个什么情况？」 金瑞恩楞了一下，「他有女朋友我还要追吗？你不会觉得我不好？」 「我要是他女朋友的朋友，那我会觉得你三观有问题。」林谩语搂着她的肩膀晃了晃，「但我是你的朋友，那我们就上！那么多年的暗恋，总要有个结果，哪怕失败了，你得放过你自己。得不到的人会一直惦记，可追求过，努力过，失败了也能放过自己。」 抿唇笑出来的金瑞恩认真的跟她说谢谢，再说算了，「他们已经要结婚了，婚纱照都拍了。」 「......啊。」林谩语皱着脸，「这就有点过分了。」眼睛一转，「不怂，换目标，说不定你喜欢的是那一种男孩子，不是那一个男孩子。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找一个新人，我帮你~」 林谩语松开她去拿电脑，边搜索着什么边跟她讲，「按照你喜欢的类型，善良，学习好，我们先找到这波人，看看你能不能换个憧憬对象。」 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的响，攥着手坐着的金瑞恩偷偷扭头看她，身边的女孩专注的望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自己碰到了不错的人，对吧？ 不错的人进了延世大学（暗恋学长的大学）的学生论坛，找到公益活动招募人的板块。上下划拉一圈，看到保护校园流浪猫狗的帖子，确定帖子里发布的活动时间，就是今天下午。 「你喜欢猫猫狗狗吗？」 「啊？」 「喜欢吗？」 「还行吧。」 林谩语把电脑往边上一放，「那行，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金瑞恩没看电脑，不懂她的意思。 「准备去找男人。」 换下居家服扎着丸子头走青春少女路线的林谩语带着助理先去了趟tvn的办公楼，找人要了两个工作牌，借了个单眼相机，再上车赶赴延世大学。下车后把工作牌分了金瑞恩一个，去学校门口的饭店找东西吃，桌上跟助理讲她的计划。 首先，成绩好的男孩子未必善良，参加保护野生猫狗活动的小哥哥起码爱护弱小；其次，她们两是代表tvn的新闻栏目来取材的，不管谁问都这么说，这个身份有助于接近任何想要接近的人，对方也会对她们很友好，记者么；最后，就要看金瑞恩会看上谁，看上了就以后续节目可能要联络的套路要电话。 第1728页 「那要是看不上呢？」 「换啊~」 林谩语表示转换赛道这种事急不得，爱情有时候需要一些运气。要是她们运气不怎么样，那就慢慢来啊，天生她们也不着急。 「你的眼睛一直看着一个人，眼睛会骗你的心，除了那个人谁都不可以。但别被大脑骗了，爱情不是非某个人不可，我们爱上的永远是望着对方的自己。」林谩语拍着胸脯跟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助理保证，「你信我，你放不下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一直默默看着那个人那么多年的自己。」 微楞半拍的金瑞恩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当陪着她玩。 带着助理来找新赛道的林谩语把她当主角，可主角认为自己是来陪玩的，两人在延世大学什么收穫都没有。到傍晚了，林谩语觉得今天她们是没那个找到小哥哥的运气了，就招唿金瑞恩一起去买了三明治，再去学校操场看看青春的男孩子们运动的风采。 比起恋爱小白，林谩语的恋爱经验都算得上大师了。大师就给小白分享她的过往，比如大学时，她喜欢上校篮球队的队长，对方也是万千少女的男神，但喜欢就得去追啊，只要想追，哪有追不到的人。哪怕追不到，追求本身就是在放过自己的过程。 「谈恋爱跟考学是一样的，一定要先努力，拼尽全力后失败了，惋惜肯定会有，但后悔一定没有。」林谩语坐在草坪上叼着三明治说她的想法，「感情里的后悔多半是因为裹足不前，喜欢又不敢追，心里纠结来纠结去，纠结的人家搞不好都有女朋友了，那就真的会后悔终身。」 一下午的相处让金瑞恩面对『上司』放松许多，也能跟对方说笑了，「漂亮的女孩子勇气足敢追，但我这样的......」摇摇头。 用肩膀撞她的林谩语让她不要那么想，「颜值在恋爱中是占有优势，但它不是绝对的事情。有些人的皮囊再好也是木头美人，那远远抵不上跟有趣的人相处，谈天说地才开心啊。而且你也很可爱啊，干什么妄自菲薄~」 食指戳了下自己坐下后叠出来的小肚腩，金瑞恩让她看，「这东西只有你会觉得可爱。」 伸手摸了一把的林谩语严肃点头，「超级可爱~」把三明治往嘴里一塞，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大抱抱，叼着三明治含煳的叫，「抱起来超舒服的~」 天边的夕阳只有余晖，操场上的灯还未亮起，不远处打球的男孩子们，面前抱着自己的姑娘。金瑞恩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她这个班里的无名氏，被班级里最活跃的女生抱住了，那个女生说。 我们做好朋友吧~ 班里最活跃的女生有各种玩乐的点子，林谩语会把盒装的可可奶咬一个硬币大小的洞，再往里面倒便利店卖的威士忌小样。现场调个酒，让金瑞恩尝尝看，绝对好喝~ 她那么干是看金瑞恩兴致不高拉她去夜店蹦迪，金瑞恩不好意思进去，自己打扮的太路人了，哪好意思。林谩语就让她喝点酒，放松精神，她们就是去蹦迪的，站在舞池里嗨就行，管什么别人怎么看，重点是自己开心~ 那是金瑞恩没有经歷过的，不管是可可奶里加威士忌，还是站在人群中间，感受地板的震动和激烈跳动的心脏。夜场里的射灯，dj尖锐的吼声，跳动的身体里好像装着另一个灵魂，那个跟她完全不一样的灵魂。 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躁动的音乐消失了，拥挤的人群也消失了，连心里记了很多年的那个人好像都消失了，就只有自己。 就只有......林谩语呢？ 甩头甩疯了的金瑞恩回神，本来应该拉着她手的妹子不见了，举目四看，周围没一张脸是林谩语，连忙扒开人群往外走，到了外面才在吧檯那找到人。对方正在跟一个男人说话，没见过的男人。 赶忙跑过去的金瑞恩生怕她是被人纠缠，跑到近前听到她的笑声轻舒了口气，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随即得到一张过于灿烂的笑脸，让她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那一晚结束于那张笑脸，隔天笑脸的主人摊在床上，喝多了，宿醉中。 她们这么玩了四天，不是去了四天夜店，而是花了四天让金瑞恩了解，怎么给自己找乐子。林谩语带她去爬南山塔，到了观景台让她去写情人锁，就当是写给那个暗恋对象的，就当她是跟暗恋对象一起写情人锁。 可以写我想你，也可以写祝你幸福，更可以把自己代入剧本的女主角，跟男主角写下永生永世的情话。 按照林谩语的话说，「必要的情况下，恋爱也可以一个人谈，重点是你要开心。」 林谩语带她去坐游轮，汉江上的游览轮船，有表演，有美食。甲板上到处都是情侣们，林谩语建议她对着那波情侣们喊个分手快乐什么的，虽然会被打，但爽啊~ 分手快乐金瑞恩是没喊出来，但祝你幸福，她喊出来了。胸腔鼓起吼出的那句话，让她大笑出声，笑成个疯子，疯子真的很开心。 林谩语带她去游乐场，生拉硬拽把她拽上过山车，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金瑞恩整个人要虚脱了，看着林谩语的笑脸气不打一处来，追着她打，打的天空之下好像就只有她们的笑声。 四天，暗恋的人明明还存在，可金瑞恩觉得那个人的身影仿佛即将远去，因为班里最受欢迎的那个女孩子跟她讲。 第1729页 「在追求别人之前，你要先爱上自己。要学会跟自己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永远记得要让自己开心才行~」 金瑞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会那么厉害的事，她知道的是，即便不是现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个人的影子也会彻底消散的。即便不是现在，即便她现在还做不到也没关系，或迟或早，她会放过自己的。 因为，有林谩语啊，那个在班里最受欢迎的女孩子是她的朋友呢。 四天，林谩语全程都在陪小助理玩乐；四天后，《向阳而生》播出第三集 。 四天，女朋友跟男朋友的联繫加起来不超过三个小时，包括发简讯和打电话的时间。见面？哪来的时间见面。 再次见面的男女朋友是剧组再次聚餐一起看第三集 的播出，这次林谩语带上了助理一起，对方需要人脉，这种场合她多参与是有好处的。 《向阳而生》的收视率再涨，涨幅虽说不大，但没有掉下去就是值得高兴的事。而且起始点是1以上的收视率，项目没一次涨幅都是在破台里的记录，对这个成绩，全组上下都很满意。 满意的制作人都不在意作家是不是个恋爱脑，只要这个成绩能维持下去，别说作家是个恋爱脑，作家就是没有脑都行。 脑子还是很在线的作家聚餐的全程都在给小助理科普她所知道的作家职业需求，林谩语自己是写完本子就什么都不管的类型，但她认为金瑞恩应该是做不到的，首先把整个剧本都写完就不太行。自家助理要按照常规路线发展，那自己踩过的坑就得让助理避开。 好不容易跟女朋友见到面的曹成右有些不太习惯，林谩语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明明之前他们家孩子很黏他的。 第三集 的收视率定在1.92，制作人笑的见牙不见眼，林谩语暗自跟小助理吐槽，收视率的曲线图就是他们部长的心情曲线图。只要收视率涨，让部长干啥他都乐意。 金瑞恩就笑，「不都是这样的么，难道你不想收视率涨？」 「想啊。」林谩语当然不会喜欢收视率跌下去，只不过，「不要把事业当唯一，人生那么长，工作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 难得不贊同这个观点的金瑞恩觉得，事业怎么都不是一小部分，不过她也没反驳，笑笑就过去了。 第三集 放完，聚餐也要结束。曹成右想着跟女朋友一起回去，他们都四天没见了，总算能见到面，他想她了。 站在车边的林谩语抱歉的拉着男朋友的手亲了亲，「我要帮瑞恩看她修改的企划，我们改天好不好？」 曹成右扫了眼等在不远处另一辆车边的助理小姐，微嘆，「改天就要等到下个礼拜五了，要是下个礼拜五导演拖时间，我们说不定又见不到，你们不能明天吗？」 扭头看了眼助理的林谩语转回头晃晃男朋友的手，「我都答应了，不能重色轻友啊。」 自家小姑娘为了『色』连工作都不『重』，现在『重友』了？ 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曹成右碰了碰她的侧脸，半开玩笑的开口，「就不能先重色吗？」看她嘟起嘴，笑了，「我说着玩。」亲亲她的脸颊，「去吧，我们改天。」 蹦跶着跳走的姑娘走的头都不回，曹成右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沉了沉，看来是真的过了热恋期了。那孩子的眼睛，从他身上挪开了。 过了热恋期的男女朋友各自都有事在忙，男朋友忙于拍摄，女朋友忙着跟新朋友玩耍。 项目的收视率持续往上涨，到了第七集 ，疫苗的线完全铺开，真人真事改编的新闻出去，正巧赶上官司开庭，两个新闻交织在一起，收视率跳到4.2。以tvn的体量，这就是爆了。 剧爆了，gg商就进来了。金主进场，作家就得为金主写个宣传产品的桥段。 剧播到了第七集 ，拍摄已经到十四集了。按照常规的制作时间，电视上播出第七集，剧组顶多拍到第十或者第十一集。这个项目拍摄时间比较快还是多亏了作家的剧本完成度高，才能拍摄的顺利。 十四集，还有两集就大结局，这一集男主受了伤，跟女主在医院有一场甜蜜的扑倒戏。林谩语带着助理去剧组送给金主宣传作品的剧本，她本来是不用来的，但金瑞恩怕导演不满意她写的桥段，不敢自己过来，林谩语就跟她一起来了。 在剧集里插gg的事一般都是助理写，如果是原先的男助理，林谩语就自己写了，懒得麻烦。但金瑞恩貌似想要试试看，她就让她尝试一下，那东西很简单的，不过就是增加几个gg画面而已。 她们两到的时候，片场正在准备男主角扑女主角的戏，导演跟演员们正在排戏，商量着用什么姿势拍的好看点。看他们在忙，林谩语也没上去打扰，就在监控器后面等着。 金瑞恩远远的看着演员们那边在比划拥抱的姿势，半躺在病床上的曹成右一手拿着剧本，一手环着朴宝音的腰，两人距离无限近，朴宝音还趴在他怀里，仰着头跟曹成右讲话。 偷瞄『老闆』的助理，犹豫着开口，「我们要不要出去等？」 林谩语疑惑的看着她，「出去干嘛？」 「就......」金瑞恩摸了摸鼻尖，含煳了一句，「怕你会不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林谩语问完了想起来，「你以为我会嫉妒啊？」笑着沖远处的摄像机示意了一下，「拍摄，工作，这有什么好嫉妒的，本子还是我写的呢。」 第1730页 金瑞恩愣了一下，好奇道，「可以完全抽离？就是，把男朋友和男演员的身份分开？」 「这有什么好不可以的。」林谩语随口道，「工作归工作么。」 工作中的男朋友突然看到了女朋友，眼神穿透人群看到人，抱着女演员的胳膊就僵住了，轻拍了下怀里的人示意她先起来，再沖导演指了下监控的方向。 一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朴宝音心里叫了声完了，立刻往作家那边走，生怕被作家讨厌。可等她到了作家跟前，同作家解释他们就是在排戏时，之前还嫉妒她的作家，这次跟她说，你们在工作，不用管我。 女演员怀疑作家生气了，很生气的那种，才会说反话，着急道，「我们真的是在......」 「你先等下啊。」林谩语沖走过来的导演挥了挥手上的剧本，歪头沖助理示意，抬脚越过女演员去同导演对gg插播的事了。 站在原地的女演员有点懵，这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男演员也有点懵，女朋友首次在人群中先看到的不是他。 跟着导演一起过来的曹成右在林谩语摇晃剧本的时候，以为女朋友是在跟他打招唿，在她往他们这边来时，也以为她是沖他来的。可他胳膊都抬起来时，林谩语把剧本给了导演，之后才沖他笑了笑。 这...... 落后导演两步的曹成右，看着正在跟导演说gg的作家，再看贴着女朋友的金瑞恩，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看的金瑞恩都望了他一眼，好像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可林谩语什么反应都没有，连个眼神的回应都没有。 曹成右怀疑女朋友生气了，跟女演员想的一样，认为女朋友是很生气才会装的不生气的样子。 导演接受了助理写的gg桥段跟作家说不用改，作家觉得事情搞定就要带助理走。男朋友却认为事情大条了，跟导演说他去送送他们。 三人出了片场，曹成右扫了助理一眼，后者很有眼色的说她先去开车，把空间留给男女朋友。林谩语有些不解，看了眼跑走的助理，再看男朋友，等对方说话。 曹成右想解释刚才就是在排戏，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刚才确实在排戏啊，大家都看得见，林谩语肯定也知道，要是说这个，小姑娘会不会觉得他在跟她讲，要区分工作和现实情况？ 「我刚才......」曹成右拉着她的手，思索着要怎么讲，「我跟宝音刚才就是在排戏，你......」 「我知道啊。」林谩语看他一脸严肃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就这？ 眉头微皱的曹成右迟疑的看着她，「你不生气？」 「我干嘛要生气？」林谩语笑了，「你们怎么都认为我会嫉妒，我哪有那么小气。」刚说完感觉手一疼，低头扫了眼被攥紧了的手，诧异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有心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曹成右扯着嘴角做出了个笑的模样，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慢吞吞的说，「你真的...不生气？」 毫不犹豫摇头的林谩语不懂他为什么问，「不生气啊，你们在工作么，工作我怎么会......」卡住，她反应过来了。 反应过来的姑娘表情变了，曹成右有些慌乱的松开她，丢下一句，「我还有拍摄，我们之后再说。」扭头就走。 伸手想抓住他的林谩语胳膊停在半空，张着嘴却没办法开口叫住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人也僵住。 男朋友去拍摄了，女朋友却没有离开。 林谩语坐在片场外的行道树下，托着下巴发呆。等了半天没等到人的金瑞恩找过来时，看她呆呆的坐在路边，还以为她跟曹成右吵架了，小心翼翼的过去蹲在她面前，问她发生了什么。 「你还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吗？」林谩语望着金瑞恩，「对你那个学长，还是忘不掉？」 不是很懂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的金瑞恩犹豫道，「现在可能还是忘不掉，但迟早会忘掉吧。」 垂眉浅笑的林谩语嘆息着问她，「你喜欢他什么？」 感觉到她不太对劲的金瑞恩挪到她边上也坐在路边，望着斜前方片场的大门，想着那个人，不知为何现在想起来好像没那么难过了，轻笑一声，「按照你说的，我可能只是憧憬那个人，也不是真的就多喜欢。」 「憧憬啊......」林谩语抱着膝盖歪着脑袋看地面上的落叶，轻声道，「你知道爱情啊，爱上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爱慕对方的自己。看到对方时脸红心跳的自己，实在太美好了，我们就会陷入爱恋中。」 这几天类似的话听了不少的金瑞恩已经有免疫了，「我再努力努力，努力爱上自己忘掉他。」她以为对方还是在劝她放手。 林谩语听到她误会了，笑笑，这个游戏她真的不适合玩。 不适合玩的游戏都玩了，不跟自己纠结的玩家选择放手。 作家让助理先回去，自己坐在车里等男朋友收工。她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等到曹成右出来，等到曹成右上车，等到车里安静的让她心慌，等到她变成了一个坏人。 那个很好的人问，你怎么了；那个很好的人问，我做错了什么吗？那个很好的人搞不明白，他们连吵架都没有，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林谩语回答不上来，跟以往的每次分手一样，她都回答不上来。李胜基也问过，为什么呢，为什么你突然就变了呢？ 第1731页 当时林谩语想要的是结束游戏，可就算不是因为游戏，他们还是会分手的，因为热情耗尽了，因为荷尔蒙消失了。 看上一个人就会追，谈一场恋爱就会拼尽全力的林谩语，是个会在热恋期投入无限热情的姑娘。但火焰是没办法一直烧的，总会有烧到尽头时，这次是曹成右够敏感，在火焰还未完全熄灭时发现了问题，换个人或许还要再耗一段时间。 林谩语经歷过各种各样的分手，大部分都不太和平。总是她的火焰先熄灭，总是她先投入，总是她展现无限的热情后，又自顾自的丢下了那个慢热的人。 慢热的人好不容易热起来，林谩语的热情已经不再了。 慢热的人想要当一切都没有发生，慢热的人说，都是这样的，都会从热恋转为平淡，那也没必要就分手啊。他们只是走过了热恋期而已，他们在一起都没半年，五个多月而已，他们时间还很长，他们什么矛盾都没有，为什么非得分手呢？ 曹成右理解不了这件事，完全理解不了。他可以接受小孩子的热情是一阵一阵的，年纪小啊，心情一天一个样不是很正常么。倦怠期谁都会碰到，热恋期不可能一直都在，可那根分手有什么关系？ 他想来跟她聊的也不是分手啊，他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了而已，为什么要说分手？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林谩语舔舐唇瓣，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盯着自己纠缠的手指，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要怎么说，能说出口的就只有一句，「对不起。」 曹成右不接受这声道歉，沉着脸让她把话收回去，「我们不是好好的吗，还是你认为我工作没时间陪你？很快就拍完了啊，最多一个月一定杀青，很快就拍完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肩膀缩在一起的林谩语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她真的是个坏人，坏透了的那种，「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也不用说。」曹成右拉着她的手臂让她看自己，林谩语的脸是转过去了，眼睑却垂着，不敢看。 深唿吸缓缓吐气的曹成右压下火，好声好气的跟她讲，「你先不要那么冲动，我们没有吵架，我也不会因为你不吃醋而质问你，我是想解决问题的。如果我们之间有了问题，我们去解决就好了，不要碰到一点小问题你就想着分手，没有那么夸张。」 眉眼耷拉着的小姑娘不说话，曹成右还是不能理解她到底在干嘛，哪有那么突然的分手？几个小时前不是还好的吗？ 「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告诉我。或者你觉得我们出了问题，你也可以说。就算你真的想要分手，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啊，没感觉了这东西能当理由吗？你......」 林谩语动了动手臂，低声说疼；曹成右立刻放开她，火却起来了，无名火烧的他想发脾气，硬压着，让林谩语说原因。 原因已经说了的林谩语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说我突然发现我不喜欢你了，还是说我就是个坏人？ 「你喜欢上别人了....」 「绝对没有！」 曹成右不信，「谁？李胜基？」 「不是！真不是！」林谩语堂皇的摆手，「没有其他人，一个都没有！我才不会噼腿，我绝对不会干那种事！」 「任时皖？」 「真的不是！」 「那是谁？」 「谁都没有！」 曹成右阴着脸，让她讲清楚，「那原因呢？我们好好的，你等我一天，等的我以为你终于想起我了，结果你要跟我分手的原因？」 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的林谩语眼睛左看右看不敢看他，原因怎么说啊，说你提醒我，我不再嫉妒了，让我发现我没那么喜欢你了吗？这种破原因怎么说？说什么？说什么都很奇怪！ 「林谩语，项目还在线上，我们才公布恋爱一个多月，你知道我们要是分手，别人会怎么说你吗？」曹成右气的口不择言，「你就不怕到时候......」 「停，停停停停停。」林谩语双手交叠怼到他面前，「不要说那种话，不要说你事后想起来会后悔的话。哥，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要那么说。」 曹成右已经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在她心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分手的事你想都别想！」 林谩语放下胳膊哭丧着脸，刚说了一个『我』就被他整个拉过去。曹成右不想听她要说什么了，如果她说不出来他想听的，那就不用说了。 男人以吻封缄，女人想挣扎，可到底不忍，还是软下了身体。 林谩语是个多情的人，多情到在确定任时皖无力挣扎会不忍心就那么丢下他。如同她也会不忍心，在曹成右的怀里挣扎。 可自古多情的人，最是无情。 第361章 《向阳而生》第九集 播出, 这一集在红色布帐马车里吸熘着乌龙面的女主，夹着面条装作不经意其实紧张的抠手指的一句，你什么时候告白, 说完塞了一大口面条进嘴里的画面, 让最高收视率冲到了5.27。 第九集 的平均收视率定格在5.03，破五的数字让林谩语彻底出了名头, 在有限台能破五, 对标地面台就是至少破二十, 她是有大热剧的作家了。 这一集，也让电视剧的留言板炸锅，追剧的观众守了九集终于告白了！ 第1732页 【看打boss看的太嗨, 一度以为男女主得到大结局才戳破那层窗户纸，我都不抱希望了，你们告白了？？？】 【眼看从第四集 就是双箭头，我等了两个礼拜等到第八集就差按着男主的脑袋让他把话说明白，居然是女主告白吗？！林编（林作家）超神，居然是女主告白！】 【好多年没看到女主告白的剧了，都是啥霸总搞场面，其他电视剧没个烟花都不足以支撑告白的重头戏，这么平淡的告白，为啥还会觉得甜？你们在拍电视剧啊！搞点大场面啊！】 【曹成右的眼神杀太甜了, 要不是他跟作家在一起了，我就要磕真人了！】 【那什么, 谁还记得当初有新闻说男女主恋爱的桥段是作家和曹成右的真人真事？所以现实中也是作家告白吗？麻蛋, 磕到了！】 【朴宝音宇宙无敌可爱！不接受任何反驳！林编加把劲啊！搞快点，下一集就结婚！恋爱谈的那么甜，搞什么boss, 原地结婚！】 林编......分手中。 《向阳而生》的主线给导演拍成了通关打boss的爽剧，恋爱线穿插其中占据的篇幅并不多，反倒让磕糖的女观众们对每颗糖都很珍惜。一场告白，集体欢庆，探究作家和男演员恋爱实况的人呈几何增长，涨的制作人想忽悠作家跟演员一起上个节目宣传项目。 收视率破5，作家名字前的『新人』称号可以摘除，面对作家，还是有大热剧的作家，制作人的态度好的不能再好。朴正敏都想好了，只要林谩语愿意上节目宣传，她想要什么都给她，然后林谩语跟他说，我分手了。 「分手了？！！」 拿着电话的朴正敏声音都噼了，「突然间？为什么？怎么会分手？谁说的？你们才在一起多久？你......」 电话那头的部长变身提问机器，电话这头的林谩语丢开手机拒绝沟通，她都分手了，正难过呢，问个毛球的为什么！ 作家把手机丢桌上了，坐在对面的助理探头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看到部长的名字偷瞄她一眼试探着去勾她的手机。 金瑞恩小心把手机扒拉到自己面前，攥着手机往外走，走的慢吞吞的还不敢回头，出门后冲刺去阳台，快速跟电话那头说。作家分手中，原因不知道，心情极端不好。以及，最重要的，作家在写新本子，大悲剧，女主绝症开局，巨惨！ 听楞住的朴正敏慢半拍回神，「你谁啊？」 「我是金瑞恩...谩语...老师的助理。」 「啊....是你啊。」 隐约想起有那么个人的朴正敏让她重头再说一遍，先说分手，什么情况？ 具体什么情况金瑞恩也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半个月前的某天曹成右来按门铃，林谩语伪装不在家，前者在门口一直等到半夜。当时她以为双方是吵架了，谁承想第二天她去林谩语家的时候也进不去了，还是按了门铃没人应答。 打电话给作家的助理得知，作家跑去全罗道了，租了个民宿说是要闭关写本子，还说让她自己找事做什么。金瑞恩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让作家自己闭关，好说歹说，说是自己也想去，才问到了具体地址到了地方，再之后就是听说作家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 「我...」也不知道啊。 金瑞恩不敢问，因为林谩语气压很低，之前明明脾气很好，脾气好的人脸沉下来杀伤力就特别强，她实在不敢问，生怕触霉头。本来林谩语都不准备让她去民宿，这好不容易见到人，要是她问了再被赶走怎么办。 制作人砸吧着嘴，对自家恋爱脑的作家也是很无语，项目好好的分什么手，而且前期宣传点就是男演员和女作家的恋情，大结局还没播就分手算怎么回事？观众怎么想？圈内怎么评价？林谩语是真没脑子，除了恋爱什么都不管！ 不明原因的分手看来是搞不清楚了，部长就关心下一个问题，「女主角绝症的悲剧是什么意思？秋天的童话（蓝色生死恋）？」 「是那个类型的题材，故事不一样，具体我也不清楚。作家没有企划，她直接写的剧本，目前才到第二集 ，我也只看了第一集和第二集的前半部分，详细的还不知道。」金瑞恩说完强调，「但特别好！光第一集已经特别好了，特别特别特别好！」 朴正敏思索片刻，「你们在哪？」 「我...那个...」金瑞恩有些犹豫，「要不，我问过作家之后再告诉您？」 轻笑出声的朴正敏开口的语气带着笑意，说出口的话却没那么友好，「她是台里的签约作家，你也是跟台里签约的，你该不会以为你是她工作室的助理吧？」 「十分抱歉！」金瑞恩反射性的鞠躬，腰弯下去了，地址也就说出来了。 没办法反抗部长的助理心虚的回到充当临时书房的客房。房间里原来有的床铺什么的都搬出去了，搬进来一张超大的办公桌和两块移动白板，这里就是林谩语闭关的主要工作地。 啥工作都没有主要负责端茶递水的助理给作家大鞠躬，先道歉再说部长讲下午过来。林谩语的回应是没回应，她盯着屏幕连个眼神都没给助理。 助理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膝盖一软直接给跪，跪了好半天，作家还是没反应。金瑞恩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感觉自己这次犯了大错，肯定会被赶走。脑补的方向已经到，要是tvn开了她，她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到作家，没了工作就没钱给房租，没钱给房租就会流落街头，紧跟着饭都吃不起，凄悽惨惨。 第1733页 「你干嘛呢？」林谩语拿着空掉的茶杯，诧异的看着跪坐在地上背景画面都开始下暴雨的助理，把空杯子往她的方向一送，「分手的是我又不是你，你那么丧干什么。」 秒速直起身的助理红着眼睛开口都带着哭腔，「老师~」 「别碰瓷啊，我没有要收徒弟。」林谩语抬了抬杯子，让她发神经，「茶....不是，还是果汁好了，你别自己跪下就要跟我讲拜师啊。我现在心情很差，你别惹我。」 腿都跪麻了的金瑞恩愣愣的看着她，「您不生气？」 「气什么？」林谩语没弄懂，「你干什么了？」 刚才...没听到？ 秒速跪端正的金瑞恩先给『老师』行个大礼，看的林谩语觉得她在拜祭先人，踩着椅子就闪开了，连声让她起来，别搞这套。改变姿势牵动肌肉的金瑞恩腿麻的有点控制不住表情，努力控制，快速跟避开她的作家解释下午部长要来。 一心想让她赶紧起来的林谩语不觉得那是什么值得跪的事情，助理又不止是她的助理拿的也不是她给的工资，那听部长的话不是很正常么。 「来就来呗。」林谩语摆手让她快点起来，别跪了，说完又想到，「你干嘛告诉他我在写剧本？」 金瑞恩不敢起来，哪怕知道她不生气也只敢敲腿缓解一下，「我想着您不管《向阳而生》的事情总要有个理由，到底项目还没结束呢，就说您在写剧本。」作家不参与正在拍摄制作的项目很奇怪的。 「先起来，赶紧的！」 作家和助理纠缠以什么姿势沟通的时候，制作人打了个电话给导演的助理，试探着问对方，男主角最近拍摄还好吗？ 男主角最近的拍摄没什么好和不好的，在导演助理的眼里就是正常的工作状态，非得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大概是快杀青了，拍摄有点密集，感觉男演员好像有些疲惫。 「没了？」朴正敏问道。 导演助理不太明白，「应该还有什么吗？」 应该有什么也不方便直接说，制作人丢下一句没事挂了电话，犹豫着要不要给男演员的经纪人打一个，又想着他也还没搞清楚情况打过去也不好说什么，还是没打。 幸好他没打，不然经纪人会比他更疑惑，什么叫分手了，谁和谁分手？ 除了金瑞恩，目前再多个朴正敏，以及两位当事人之外，没人知道情侣们分手了。别说曹成右的经纪人，就是每天贴身跟着艺人的助理都不知道，曹成右谁都没讲，林谩语都玩消失了，自然也不可能跟谁讲。 曹成右没说不是想瞒着谁，他是单纯的认为他们没分手，顶多就是吵架，还是吵的很莫名其妙的架。这不怪他那么想，实在是林谩语的分手更莫名其妙。 一，他们没矛盾；二，没有第三者插足；三，双方连个大一点的争执都没有。女朋友就去了次片场，突然就说要分手，这搁谁身上，谁都不理解，也不会觉得这么就分手了。 男朋友不止没有因为『分手』影响工作，他甚至更努力的工作，就打算早点拍完早点杀青，他好去跟林谩语讲清楚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他不知道，还是在其他地方让她生气了，这些都可以谈啊，想谈就得有时间。 小姑娘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找到家里也没人，曹成右都想着是不是他在什么地方惹到她了，所以她在发脾气。女朋友还是第一次发脾气呢，那让她冷静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再者说，他这边确实也走不开，那就先顾工作，结束了再找女朋友。 结束了，女朋友找不到了。 《向阳而生》播出第十一集 的前一天剧组杀青。 杀青是肯定有聚餐的，还是全组都要到的聚餐，曹成右都打算好要跟即将见面的女朋友好好聊聊了，女朋友却没来。制作人说作家不太舒服，他代林谩语跟大家说辛苦了，这话说的曹成右一时无法判断，到底是小朋友的气性太大还在生他的气，或者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再次拨打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男演员就去问能联繫上女朋友的制作人，制作人很尴尬，他那明显是个託辞啊，让他说什么好？ 制作人还想作家来呢，不管是项目成功杀青，还是收视率再次上涨的庆功宴，作家都是必须出现的，哪有杀青宴上作家不出现的剧组？这跟电影首映礼没导演有什么区别？今天还有记者来呢！ 《向阳而生》的收视率破五，剧确定是爆了冷门，关注度一下就上去了。不再是只有tvn的节目关心了，各路媒体都想知道创作细节，採访演员是常规操作，採访作家也是常规操作。前者很容易就能採访到，本身也算是为剧宣传，后者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不少想要採访作家的记者能联繫到的终点就是作家助理，助理统一回復不接受採访，记者们就很好奇，作家玩什么神秘主义？她又不是艺人！ 作家不是艺人，所以作家拒绝採访记者们也不能怎么样。但剧杀青了，杀青宴的消息出来，记者们就到饭店门口顿点，也不完全是为了蹲作家，可这种场合作家不出现那就很诡异了。 朴正敏打了七个电话就为了让恋爱脑的作家排排脑子里的水，你恋爱归恋爱，工作归工作啊！杀青宴你不出现，外面还以为项目组怎么了呢。要是有心人搞事，弄个作家和导演不和的新闻出来，那就是大家一起倒霉你知道吗？对项目的声誉很不好！ 第1734页 恋爱脑的作家不知道，也拒绝知道，反正她不去！ 七个电话都没把人叫出来的制作人专门跑了全罗道，朴正敏都要把自己给感动了，他对自家亲女儿都没那么上心，但假女儿完全没有要顾忌他这个老父亲苦心的意思。 说不去就不去，怎么都不去！ 「你还打算跟人家老死不相往来啊！你不就分个手么，圈子就这么点大，你能躲多久？」朴正敏都弄不懂了，「你躲着他干嘛，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噼腿了吗？」 「你才噼腿了呢。」林谩语指着门口让叨叨叨的部长赶紧走，「你想要，我现在可是出名了，要是跳三大台不是不能跳，你确定要因为......」 「呀。」朴正敏扬声打断她，「你行，你就在这躲着吧。」他也是没招了，怎么都讲不通。 讲不通的制作人独自回首尔，到了杀青宴上给作家找的理由就是身体不舒服，不方便，但作家的心还是跟大家在一起的。这种话，跟团队能说，跟前男友说什么？ 跟前男友什么都不方便说的电视台部长始终是站在作家这边的，项目都杀青了，作家又有新本子，朴正敏能给曹成右的回答也就是，「你们小年轻的感情问题我也不方便介入，不过分手都分手了，大气点，男人么，哪找不到女人。」 这话把曹成右说楞了，「林谩语说我们分手了？」 朴正敏也楞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们没分手？」 沉下脸的曹成右扭头就走，望着他背影的朴正敏突然明白为什么林谩语躲人了，两边根本没讲清楚，那个死孩子....算了，跟他没关系。 跟制作人没关系的事，跟谁有关系？追求者们。 李胜基接到曹成右的电话时第一反应就是挂，他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可聊的，可前辈能玩辈分压制，该接还得接。接了听对方问，自己知不知道林谩语在哪，这个问题挑动了他的敏感神经。 「你们吵架了？」 「知道还是不知道？」 「该不会是分手了吧？」 『嘟嘟嘟。』 把手机拿到眼前的李胜基眼睛一点点亮起，转头就给林谩语打了电话，接通的瞬间就问，「你跟曹成右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的？」 嘴角翘起来的李胜基吸着腮帮子压下笑意，问出第二个问题，「你人在哪？」 林谩语警惕道，「谁让你问的？」 「我自己想知道不行吗？」笑声还是从唇角溢出的李胜基咳嗽一声，「你觉得以我和那位前辈的关系，我会帮他找你？你分手了，我想知道你在哪，想见你，有毛病吗？」 毛病是没什么毛病啦，但林谩语拒绝见面，「乘虚而入这种事你就别想了，那哥还没接受分手呢，我们要是有牵连，他能打死你。」 「什么叫没接受分手？」 「跟你没关系，还有事吗？」 「见一面？」 「不见。」 「一面都不行？」 「不行。」 就在林谩语觉得他还要纠缠准备直接挂电话的时候，有新电话打进来了，导演的电话，犹豫半秒，先跟李胜基说再见，再接导演的电话。听筒只传来一声『林谩语』，她就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了。 「李胜基和任时皖都不知道你在哪，你能解释一下，我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吗？」 该解释的早八百年就已经解释清楚了，问题不就出在我解释的东西你不听吗？ 林谩语很无奈，「哥，真的跟任何外人都没关系，也不是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我的感情没了，我的错，我是坏人，我很糟糕，全是我的问题，你......」 「你在哪？」 「......」 「你不可能躲我一辈子，一定得见面的，说吧，在哪？」 这个问题真的无解，林谩语让他想清楚，「你如果带着怒气跟我见面，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对我们都不好。你如果只是想搞清楚到底为什么分手，我已经给了答案。哥，不是我要躲你一辈子，而是在你想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一个月也好，两个月也好，你想清楚了，能冷静了，我们再见面，那才是处理问题最好的方式。」 「很成熟么，林谩语小姐，非常成熟的回答。」曹成右冷着脸夸她，简直想给她鼓掌，「那么成熟的林谩语小姐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我要怎么去处理，你不喜欢我，而我根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的问题？您教教我？」 所以说不能见面，光是打电话，听筒里的声音就够阴森了，这还怎么见面？ 几乎没有跟恋人和平分手过的林谩语对于处理这个问题经验很足，「朴正敏跟我说，哪怕就是为了我的名声我也不能现在说分手就分手。这个时候分手，外面要是知道了，我就成利用你了，话会很难听的。就算我真的想分手，等个三、五个月也行，那才是对大家都好，或者我就作么，作到让你忍受不了，让你提分手。」 「您居然知道吗？」曹成右开启敬语模式，语气不阴森，格外平淡，「制作人看错你了啊，这哪是恋爱脑，不是很清醒么。」 抖了抖肩膀的林谩语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咽了口口水，继续道，「你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去想，我就是故意接近你，故意想要利用你，故意让你签约，故意......」 第1735页 「林谩语。」曹成右笑了，一点都不阴森的笑，笑着说，「我相信你不喜欢我了，但你想过没有......」低沉暗哑的声音顺着电波攀爬，爬到虚空之处，找不到落脚点，只能被困在半空，无处可去。 「我喜欢你。」 唿吸停顿一瞬的林谩语按着胸口，里面的器官在跳，跳的有那么一点疼，不明显，也不太能感觉到，就是一个唿气的剎那，刺痛。 电话挂断，泪水夺眶而出，可也只有一行清泪，再多也没了。 丢开手机作家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拽了下松散的马尾，挺直腰背，踩着转椅贴近书桌，双手往键盘上一放。 她又有灵感了。 有灵感的作家闭关创作中，外界却有不少人想要联繫她，三大台一个都不少，有线台就更多了。 《向阳而生》在第十二集 收视率破6，这绝对是爆了，网络上一堆剧集的相关话题，连当初疫苗的案件都被刷成了高楼。关注女作家和男演员恋爱关系的人少了许多，关注作家本身的人多了很多，这是新作家的崛起，所谓黑马，出了一匹，作家就出头了。 2011年的韩国，但凡有点名气，对事业有点追求的作家都在三大台，无一例外。林谩语成了那个例外，圈内人就很像知道，她是会坚持自己的选择呢，还是会按照圈内的常规，跟培养她的tvn解约跳槽接收三大台的橄榄枝。 要是林谩语解约，风言风语肯定会有，可人往高处走也是人之常情，背后的那些小话说说也就说说。成名的作家谁没点小话给人家说，完全不用在意那些。 相对应的，tvn也没办法强留人，按照违约金赔付都不太可能。林谩语还年轻，就算她现在解约以后双方未必就不会再合作。那跟一个未来可期的作家闹翻脸没必要，还不如好聚好散，说不定大家还有机会再合作。 换句话说，圈内九成九的人都等着林谩语跳槽，就看她跳到哪里去，再不然胆子大一点，干脆自己开工作室当个自由作家也行。 圈内的人都这么想，tvn台里的人这么想的也很多，连台长都想过林谩语要跳槽了，专门跟朴正敏说，要是她想走就好好送走，别闹的不好看，未来长着呢。 整个圈子，很可能只有朴正敏一个人坚定的认为，林谩语不会跳槽。 「怎么，你抓住她什么把柄了？」台长笑看下属，「手段可以啊。」 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抓住作家任何把柄的朴正敏却没有反驳台长的『称赞』，笑着认下了这句话，也没多解释『把柄』是什么。台长也不是很关心把柄是什么，他只要确定那个把柄能留住人就行。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但她的合约还是重新签，别把人攥的太死。作家么，多少有点脾气，该给的待遇我们给，只要人留下，钱的事好谈。」 沖台长微微鞠躬的朴正敏表示明白，出了台长办公室就给最近崭露头角的新星作家打电话，跟她聊重新签约的事。分成比例上调，待遇也上调，如果作家有什么特殊要求也都能提，能办的他都给办了。 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要求的林谩语刚想说按照规矩来就行，余光扫到了正在帮她修订稿件的助理，给制作人提了个要求，给金瑞恩涨工资吧。 听到自己名字的助理抬头时眼神还有些茫然，「我怎么了？」 「给你涨工资。」林谩语沖她笑，「不想要？」 傻住的金瑞恩呆呆的说，「我能不能先转正？」 林谩语一愣，「你还没转正？不是到台里很长时间了吗？」 电话那头听着她们说话的朴正敏笑出声来，「她说的转正是只跟着你，成为你的专属助理。」 「行啊。」 这一声『行』，让助理尖叫出声，从桌对面扑过来抱着林谩语疯狂蹦跶。被晃的整个人都跟着摇摆的林谩语也笑起来。再之后就是驱车从首尔敢到全罗道的制作人带来的新合约。 坐在餐厅捧着绿茶的朴正敏望着低头翻看合约的林谩语，莫名想到当初在办公室他们签约的场景，彼时的林谩语对他而言就是个还算有发展潜力的新人。时隔半年，半年而已，小姑娘恋爱又分手，合约都换了，半年，还真长。 「要不要给你找个律师来？」朴正敏放下杯子开玩笑。 林谩语左手翻着合约，右手滑动平板，随口回他，「律师帮我对过电子稿，我就是确定一下纸质合约没有变动。」 这个朴正敏倒是没想到，「不错么，之前签约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签了，现在都知道找律师了。看来分手分的对，智商又回来了，我算是发现了，你就不能谈恋爱。」 抬眼扫了他一眼的林谩语懒得反驳他，什么就不能谈恋爱，她谈恋爱跟智商有什么关系。 第一份合约她没有谈判的资格，那就是制式合约，要是她叽叽哇哇的要加一堆附加条款，tvn还真不是非她不可，她找律师有什么意义。第二份合约是正经的合作关系，条款也是能谈，能沟通的，当然要找律师了。 朴正敏被她的眼神逗笑了，摸了包烟出来，边点火边跟她讲，台里上上下下都觉得她会跳槽，就他觉得不会，「我跟你说，像我这么好说话的负责人，你满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就你那一心装着男人的脑子，去三大台？还不被人家打出来，你去圈内找找，能找到一个像你那么轻松的作家，我明天就辞职转行去当作家。」 第1736页 「你怎么不说像我那么好说话不给制作组找事的作家也很少见呢。」林谩语睨了他一眼，「互惠互利的事，干嘛讲的好像你吃了大亏一样。」 也就这么一说的朴正敏看她有点不高兴，笑着就把话题换了，「你的新本子还是打算写完了再找团队制作？」 颔首表示是这么打算的林谩语对于新团队有一个小要求，「这次能不能别给我找事那么多的导演？」 「再跟金元锡合作一次怎么样？他跟总部签约了。」朴正敏抬手比划了个『cj』，接着说，「你之前跟他合作的就挺好的，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也找他？」 对定什么导演不在意的林谩语让他决定就好，继续看合约。朴正敏抽了口烟对着天花板吐出薄雾，转动着菸嘴望着小姑娘笑。 这姑娘毛病是真的不少，恋爱脑是致命的缺点。但这姑娘优点也很突出，能让他有掌控作家权利的突出。 怎么说呢，人无完人。合作么，这样也就行了。 合约签订，部长准备走，走之前跟林谩语讲，等大结局播出庆功宴肯定有，到时候台长也会到。 「你不给我面子，我们互相说得过去，但你要是让台长下不来台......」朴正敏屈指敲了敲桌上已经签订的合约，「那你签的这东西，就不是助力而是阻力。」 林谩语撇撇嘴，「大结局还有半个月呢，怎么都够了，我会去的。」 扬眉好奇的朴正敏问她，「你跟曹成右聊开了？」看她扭脸，笑了，「行，不问，你来就行。」 三月末，《向阳而生》的大结局以7.74的收视率收尾，林谩语跟tvn调整合约的消息也传出去了。前者奠定了作家圈真的出了个新星，后者让知情人士都怀疑，新星的脑子貌似不太好，亦或者就是台长的思路，tvn的人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 不管为什么吧，反正tvn大张旗鼓的摆了庆功宴，要说单纯为项目庆功也不全是，多少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我们也出爆款了啊。市场不是只有三大□□占，只要有好的作品，观众才不管制作节目的电视台是哪一个。 有特殊含义的庆功宴是全世界都要到的，台长都到了，作家肯定要到，演员自然不用说，都来了。 林谩语穿着毛衣裙裹着风衣来的，酒会么，多少要穿个裙子正式些，但她不是女演员礼服就不用了。她车快到时给朴正敏打了个电话，对方一直在催她，好像是生怕她耍性子不来。 制作人在酒店门口接她，带着她给堵在门口的记者们打招唿，被一堆话筒和镜头堵住的林谩语有点不太适应过于闪的闪光灯，抬手遮了一下，耳边听到n个问题，跟项目有关的，跟签约有关的，还有跟恋情有关的。 原本笑眯眯站在一边让作家享受『万众瞩目』的制作人，听到恋情相关问题，连忙准备拉林谩语进去，可他到底晚了一步，那一步，让林谩语上了新闻，大头条。 「我们已经分手了，此类的问题还是不要......」 作家的话没讲完，本来还有些松散的记者群瞬间跟见了血的丧尸一样，迅勐的扑到一起，摄像机恨不得怼林谩语脸上。 被丧尸包围的人类瞪大了眼，被眼前的场面吓到，助理都没反应过来要阻拦就被丧尸们挤到人群外面去了，制作人倒是试图阻拦，双拳难敌四手。 此时，各家新闻站的头条图片场面就发生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保安的『排山倒海』之下，从人墙的尽头走来，拦着女主角护在怀中，直面镜头。 就这个场面，这种图，这样的视频画面，怎么看都不像是分手后的情侣，反倒是宣布恋情玩英雄救美还差不多。 可女主角亲口说，我们分手了。 【剧那么甜！我都准备给你们开个cp站了，分手了？？？】 第362章 英雄救美的男人很帅。不论分手与否, 帅就是帅，曹成右的帅是无可辩驳的。 帅气的英雄，让被救的美人很纠结。 十分钟前, 直面镜头的帅气英雄, 以私人问题无可奉告的态度，在酒店门口救走了美人；十分钟后，美人被堵在了无人的休息室, 面对沉默不语的英雄，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谢谢？很古怪。那不说？更古怪。 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林谩语坐姿端正的跟个小学生一样，垂着脑袋等着教导主任的批判。她低着头看不见对面的人在做什么, 是什么表情，但对方的眼神如有实质, 压的她不自觉的缩起肩膀, 越缩越小, 小的像个鹌鹑。 「李胜基来了。」 李胜基？ 林谩语心里想着他来干嘛, 脑袋还是垂着, 不给反应。 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叠成塔抵着下巴的曹成右盯着她的发顶, 声音低沉, 「朴正敏对外放风说你有新项目要出，《向阳而生》的成绩远超预期, 这场庆功宴圈内不少人都想要跟你接触。李胜基是拿着邀请函来的，可能是朴正敏邀请的, 也可能就是他想来，你觉得是哪一种可能。」 疑问句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 林谩语不觉得她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只觉得头疼，早知道她不来了！ 「任时皖也来了。」曹成右垂下眼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眼神放空，「他倒不是受到谁的邀请，好像是经纪公司想要搏一把，找人买的邀请函。你们既然合作过，那完全可以再合作一次。」 第1737页 对方的语调有点过于平淡了，淡的林谩语有点慌，不太对啊。 「林谩语，林作家。」男演员抬眼看向始终低着头的鹌鹑作家，自荐，「我也想再跟您合作一次，您的新项目，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这是要聊....工作？林谩语搞不懂了。 曹成右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自顾自的说着，「我跟朴正敏谈过了，他说你的新项目男主的人设不适合我，说是要个高中生。按照高中生的标准，李胜基好像不太合适，任时皖倒还行，我是肯定演不了高中生，但作家要是愿意改一下人物设定，我就可以演了，您怎么想？」 啥都想不出来的林谩语只觉得这场对话很古怪。 「我们不能分手，短期内不能。私下可以分，明面上不能。不止是会影响你的声誉，也会影响我的。我接项目的时候看重的是剧本，但外界都认为我看重的是你。我们无法跟大众解释为什么项目刚结束我们就分手，外面会产生误解，误会我们是为了炒话题在一起的，再不然就是我眼瞎。」 曹成右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格外理智的那种淡，淡的好像真的就是来聊要怎么处理分手的后续问题。但林谩语怎么听，怎么觉得，那是一招以退为进。 他说为了大家好，表面上还是维持情侣关系，等半年后分手，恋爱谈了一年也不算短；他说，之前在门口她对媒体说的分手可以当成是吵架，舆论的问题他去解决；他说他出道那么多年还没在桃色绯闻上栽过跟头，他们即便分手了，倾慕不再了情谊总还在，就算是为他的声誉考虑，希望以后面对外界时，她也能配合一点。 他说了好多从现实角度出发，双方维持着表面情人对大家都好的话，那些话让林谩语心疼。 这哥不是这样的人，她把对方逼成了那样。逼的那么帅气的人努力维持着一戳就破的骄傲，像被荆棘捆住翅膀的勐禽，每次震动翅膀都被尖锐的木刺绑的更紧，却还是想要飞，因为他不想在地上爬，他做不到。 林谩语心疼了，缩着的肩膀塌下去，头也抬起来，眼眶有些红，看向他呢喃一句，对不起。 翱翔于天空的勐禽被刺到了，被那句话和那双眼睛刺到了，唿吸窒住一瞬，微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刺痛，再睁开眼里什么都没有，「对不起就不说了，喜欢没办法控制，不喜欢也没办法控制。体面一点处理这件事，对我们都好，可以吗？」 根本没办法说不可以的林谩语从沙发上弹起来，一个飞扑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大哭。毫无防备的曹成右被压倒在沙发背上，手臂都被她压在小腹，怀里的人，耳畔的哭声，最后也只变成的一声嘆息。 小姑娘哭的不能自已，要分手的人哭成个孩子，被分手的人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太荒唐了，不管是哭的好像他丢下她一样的林谩语。还是即便到现在，他还是想安慰她，想让她不要难过的自己，都太荒唐了。 曹成右搞不懂为什么事情会荒唐到这个地步，因为怀里的人，他变的不像自己了。 妆都哭花了的林谩语抽抽噎噎被沉默的曹成右安放在膝盖上收拾善后，他一直沉默。沉默着用纸巾沾着水仔细的帮她擦拭晕染的眼线，沉默着拿纸巾罩住她的鼻子让她吸鼻涕，沉默着翻动她的小包包，帮她重新补粉，帮她重新涂口红。 樱桃红，冰凉的膏体在唇瓣上摩擦，男人低垂的眉眼，让林谩语又想哭，这次她憋住了，这次她理智崩盘，拽下他的手腕头一低，她不想看到他这样。 那个吻很诡异，女孩子的舌尖乱戳就想破门而入，男人并不阻拦，但也不给任何回应。他敞开了门，却不给任何回应。柔软的物体断掉了神经像块死肉，没办法做出回应。 林谩语想要回应，所以她上下摸索；双臂搭在她膝盖两侧的曹成右握紧了拳头，什么回应都没有。 直到毫无章法的小姑娘冲上头的血液要回落了，飘出灵魂的理智要重新回到身体，她的舌尖往回缩的瞬间，狂风骤雨，骤然而至，根本不给她后退。 那个吻有血腥味，大力的吸吮让舌根发麻，齿尖刺破黏膜，血腥味由此而来。 林谩语被吓到了，因为被吓到了所以理智回笼推搡挣扎，扣住她腰背的手臂变成锁链让她动弹不得；眼泪唰的就下来，这次，是被吓哭的。 泪水被唾液搅和在一起，带着些微的涩，又苦又涩。 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一个小时都过去了，时间概念在此时消失于焦灼的空气里。等林谩语再被放开，她的眼神是虚的，虚虚的看着身侧的人，好像不懂他为什么放开了她。 放开她的人低声喘着气，微颤着手帮她把裙子拉下来，把卷到腰腹的风衣重新拉上去，把她裹好，让她坐正。 不知何时掉在地毯上的口红被碾压成泥，褐色的毛毯和红艷的膏体纠缠在一起，水晶等下扭曲的红色，看着有些像血液的晕染。 把自己也打理好的男人站起来，湿润的手指捧着姑娘的脸，食指暗哑殷红的唇瓣，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在笑什么。 「林谩语，你喜欢我，你喜欢过我，你还喜欢我。」 「你只是......玩腻了。」 直起身的男人拉平西装皱褶，低头看着还没回神的小孩子，舌尖舔舐唇瓣，血腥味犹在，唿吸都带着腥气，吐出口的话倒是平静。 第1738页 「林谩语，我们结束了。」 皮鞋走在地毯上几乎无声，门锁被打开『啪嗒』一声，门再关上还是一声『啪嗒』，屋内静的吓人。 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的林谩语最后是被手机铃声唤醒神智，茫然的挪动脑袋寻着发声的方向望过去。手机就在地毯上，地毯上有一堆东西，坤包里的零碎都掉在了地毯上，还有那一抹红。 好累，不想动；太爽了，也不想动。 不想动的林谩语摸索着腰侧的靠枕扒拉到怀里，闭上眼把红透了的脸埋进抱枕里，至于手机就让它响着吧。 电视剧的庆功宴，作家是绝对的主角。作家不见了，那怎么行呢。 制作人招唿人四处找，好不容易找到了，看她还穿着风衣，伸手就让她脱了，「赶紧的，台长要讲话了，跟我走。」 反射性裹紧风衣的林谩语干笑着说冷，说的制作人一头雾水，暖气足的都能过夏天，冷什么冷？ 「我就是冷！」林谩语让他别管，「走不走了？」 「走走走，赶紧。」 在满场的『夏装』中坚持过『秋冬』的作家站在人群的最前端，面朝正在发言的台上，手势做好随时准备鼓掌，眼神却往右边飘。那边站着浑身上下都很符合这个酒会打扮的男人，那个男人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 台长在发言，说着夸奖作家的话，被夸的作家在神游。 林谩语后悔了，早知今日，她....怎么都不会这么就分手了！好嗨啊！超级无敌宇宙嗨！ 可是....虽然....即便..... 手肘被怼了一下的林谩语回神扭头看向怼她的制作人，朴正敏拍手沖她偏头示意，慢一拍反应过来的林谩语望向台长的方向，对方正做着邀请的手势，等她过去。 掩嘴咳嗽一声的作家在往前走时努力把脑子的那一抹红给擦掉，努力装个正经人，站在立麦前，说着大家都辛苦了的套话，感谢导演，感谢制作人，感谢台里的栽培，感谢名单好长一串，还得感谢演员。 曹成右这个名字从唇齿之间吐出时，那一抹红又闯入脑海，林谩语轻咳一声，语速明显变快，总算把套话都说完了，迅速邀请导演上来说。 重新进入人群的作家被制作人压低声音教训了一句，「你就算是装也给我装出个样子来，今天是给你撑场子，别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垂头应了一声的林谩语眼神再望向右边时冷静了不少，她觉得自己被报復了，有证据的那种。 可要是这种报復类型，她其实不介意再多....凸(艹皿艹 )！ 暗自唾弃自己搞不好是个禽兽的林谩语深唿吸，这次是真的冷静了，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转而跟制作人聊起新剧本，想换脑子。顺便问一句，「你把李胜基叫来了？」 「李胜基？」朴正敏低声问，「你觉得他合适？」 一点也没那么想过的林谩语想问的是制作人为什么把李胜基找来，话到嘴边想起来，制作人不知道前情，朴正敏也就知道个任时皖。会找李胜基可能真的是出于可以合作的方向考虑，学长在电视剧圈的战斗力还算不错，有过大爆的剧，人气也高，要是能合作朴正敏不会拒绝的。 一想到学长，关于前任的态度就很清晰了，林谩语有心听导演叨叨了，也都是套话，庆功宴上的发言能有什么实质的意义。 该讲的套话都讲完，庆功宴正式开始。 秉持着以防万一的想法，深感自己不太安全的林谩语一直跟在朴正敏身边，制作人对于作家一直跟在他旁边倒是蛮开心的。今天是庆功宴，也是大派对，来的人还挺多，三大台也来了人，说是说他们跟作家已经重新签订了合约，但能防着挖角的人当然还是防着点好。 作家全程跟着自家部长，想要客套的人会过来，想要聊点私事的人自然就避开了。 酒宴灯光明亮，参加者都是西装礼服的斯文人，一场结束，二场开始。二场在同一家酒店的酒吧，明亮的灯光没了，能当果汁喝的香槟也换成了烈酒，包间里烟雾缭绕，去阳台透气的林谩语就被李胜基给堵了。 「你干嘛？」林谩语伸直手臂阻止对方靠近，很是警惕。 正在关门的李胜基还想问呢，「你干嘛，我不能来阳台？」他刚进来，就赶人？ 感觉自己有点敏感的林谩语动了动肩膀，放下手臂搭在栏杆上，长出一口气，「哥~别折腾了，我都说我们不可能。」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李胜基笑她，「恋爱没可能，朋友也不能做？」 朋友绝对可以做，前提是这位能放下啊，这不是放不下么。 背靠着栏杆的林谩语抱臂让学长别装了，「你之前还说我养鱼呢，现在说什么做朋友。」 「我是说过你养鱼，但也没说不能做朋友啊。」李胜基往她那边走，还剩两步远看她身体往后仰貌似要躲，脚尖一转走向她对面，依着墙笑看她，「分手都分手了，做个朋友没关系吧。」 交叉双手全身心拒绝的林谩语表示自己最近要修身养性，「我准备去庙里待两天，红尘俗世就放弃吧。」 被逗乐的李胜基让她别闹，「庙里连肉都不能吃，你确定要去？」 两个小时前被塞了一口大肥肉的林谩语认为自己应该清清肠胃，跟他讲，「我要洗涤身心，吃点素也挺好的。」 第1739页 有被萌到的李胜基想摸她的脑袋，手指动了动，手却没动，笑看她，「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是因为你甩人，还是因为你也没那么喜欢对方？」 「学长，我们能不聊这个吗？」 「学妹，你想聊什么？」 学妹其实什么都不想聊，可突然被这么一问，林谩语很想问，什么男人会在那种情形下做无私奉献，还在奉献后说结束了？要说用完就丢，也是她用他吧？这个路数的，她没见识过，好神奇！ 那么神奇的事肯定不能跟学长说，林谩语能说的也就是，「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要参加我的本子吧？」 「为什么不是？」李胜基笑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里面的男演员，哪个不是为了你的本子来的，你现在可是超新星。」 超新星跟学长说，她的本子人设跟学长不符。学长表示，演员的可塑性很高，造型跟得上，三十岁都能是少女，他演个高中生还是能骗观众的，脸嫩啊~ 聊人设，聊造型，聊一些安全又有趣的话题，林谩语是不拒绝跟学长聊天的。跟学长聊天很有意思的，学长也不知道是不是综艺mc当多了，时不时能讲个小段子出来，林谩语很容易就被逗笑。 同能把自己逗乐的男人聊天，怎么都会有意思。 可有意思的聊天没办法持续，因为作家是主角，主角一直脱离人群怎么行。阳台很快多了客人，来找作家闲聊的客人，客人一个又一个的加入，阳台热闹的程度堪比屋内，被众星拱月的作家不想聊下去了。 与其在这边聊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天，还不如回去把剧本写完，她快写到大结局了，女主角也快挂了。 林谩语的新本子是个悲剧，大悲剧。 阳光向上的女主角是个绝症病患，她努力让自己能多活一天，努力想让周围的人开心，就为了不让爱她的人为她忧愁。可她越是阳光，悲剧色彩越浓郁。 金瑞恩看一集哭一集，看到第十集 都想求作家别那么狠心，就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吗？为什么要那么惨，惨的她眼睛都快哭瞎了。 林谩语还郁闷呢，她眼看要结局了，灵感断了。给与她灵感的人搞了个太过骚气的操作，弄的她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的事，还怎么沉浸在分手里写个大悲剧。 「那就让她好起来啊，她的病就真的治不了吗？」助理扒拉着作家，让她行行好，「让池娅（女主角）好起来好不好？」 按着助理的脑袋把人推开的林谩语让对方清醒一点，「你不看剧情走向吗，一定是悲剧收尾，怎么可能好起来，绝症懂不懂，必死！」 「你就让她好......」 助理叨叨叨叨叨，作家烦的很，没灵感已经很烦了，前男友给她找事更烦，助理还叨叨。 不写了！ 打包行李回首尔的作家进了家门干的第一件事还是打包行李，她是没办法在这住下去了。前男友的杀伤力过大，现在她不管是看到曹还是成哪怕就是个右，都会满脑子飘红，家里的mac她都想全部丢出去，一定得搬家。 制作人那边还等着林谩语的新本子出来组团队，要是其他作家，剧本都写到了第十集 ，团队早组起来了。可换成了林谩语，朴正敏反倒想等她把剧本写完。 按照那傢伙的工作方式，边写边拍反倒不合适。再加上那个恋爱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给他出个问题，要是剧组开工她又跟谁恋爱了，无心工作，那剧还拍不拍了？全组人等她啊？ 《向阳而生》的成绩好到庆功宴都举办了，虽说网上对于庆功宴的关注度远没有男演员和女作家分手的消息来得大，但制作人还是想要趁热打铁，尽快出新剧，这样能巩固之前的观众群。 说起分手的新闻，制作人就一肚子火，朴正敏气的倒不是林谩语，那姑娘的恋爱脑他已经快要适应了，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也没什么应对媒体的经验，说了就说了啊，又不能让林谩语把话咽回去。 朴正敏气的曹成右和他的团队，作家说错了话，他已经找媒体补救了，讲好消息不对外。谁知道隔天新闻就上了头条，再打电话过去询问记者，对方表示男演员的团队示意他们放，那自然是放啊，当事人都不在意了，又是大新闻，何必瞒着。 大新闻上线，惊起无数吃瓜群众，不少在《向阳而生》里磕到糖的观众都把男女主的剧情当真人恋爱剧情，磕糖磕的正上头，正主就分手了，这比官方逼死同人还惨。 【新闻图明明配一脸，英雄救美都出来了，为啥分手？为什么？给个机会啊！难得萌个cp，怎么说分手就分手呢！】 【林编真的太过分了，这不是用完就丢吗？我们哥哥有用就恋爱，剧拍完就分手？干什么，另类潜规则啊！】 【视频一点都看不出来分手，曹成右简直是霸总真人救妹子于水火，多帅啊！林编你考虑一下啊，吃个回头草行不行？】 【比起让林编吃回头草，我比较好奇这两个是谁甩谁？看视频，感觉像是林编甩人，曹成右摆明放不下啊，护人护的不要太紧。】 【要是按照林编甩人的角度，再去看剧，那就是林编告白，林编说分手？曹成右有点惨啊，突然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是很少萌真人的，刚看到新闻图就被萌到了，刚萌，这两就分手，心累。果然还是不能萌真人，还是磕剧中的cp吧，我们宝音妹子也很勐~】 第1740页 【据说，林编有新作品了，有谁想看？】 【我！看看看！追起来！】 新作品卡壳了，卡到林谩语写不下去。 等剧本的制作人打电话来询问作家进展，听作家说没灵感还没搞懂，「你不是就剩个结局了吗？不知道怎么结局？干嘛，你想要把悲剧写成大团圆结局？」 「那倒不是，悲剧肯定是悲剧，但我不知道要怎么收尾。」林谩语说完又反口，「也不是，我知道要怎么收尾，结局是定好的，但我不想写了。」 朴正敏没听明白，「什么叫你不想写了？」 「就是我已经从分手里出来了，没感觉了，不想写了。」林谩语嘆了口气，「创作很需要感觉了，感觉没了，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恋爱脑作家再次上线，制作人给气笑了，「你知道项目已经立项了吗？导演都已经签约了，团队都在组建，你跟我说你不想写了？干嘛，红了一部剧就当自己是顶级作家了是吧？」 「别阴阳怪气的，我真写不出来。」林谩语有点委屈，她写不出来干嘛要怪她，不能硬写吧。 制作人不觉得不能硬写，结尾都是定好了的，就剩个结尾了为什么不能硬写？写！ 为了防止作家给他磨洋工，朴正敏把林谩语提留到眼前来，在办公室里多放了张办公桌，让作家每□□九晚五去找她报导。什么就写不出来，写不出来你哪都不准去，就这么给我写！工作没做好成天就想男人，分个手还闹搬家，都是闲的！ 被迫朝九晚五的林谩语莫名有种被老师留堂的既视感，强力吐槽部长有毛病，她写不出来又不是因为没搬家才写不出来，换个场所她就能写出来了？做梦呢！ 盯了作家一个礼拜，眼看对方是真的写不出来的部长想了个歪招，不就是想要失恋的感觉么，林谩语没有，多的事人有啊。台里那么多人，谁还没失过恋怎么得，都来给作家当灵感。 自此，作家从部长办公室搬回自己的办公室，顺便多了个职位，恋爱谘询。部长在内部群让下属们都去找作家聊失恋，硬性要求，每人至少去一次。 这个内部通告让打工人们即开心又不开心，开心是上班时间可以放风，不开心是找完全陌生的作家聊失恋也太奇怪了。但上面有要求，还是硬性要求，那就得去啊。 林谘询师第一个接待的客人是部长秘书，作为部长最亲近的下属之一那当然要打头阵。 秘书小姐给谘询师讲了个林谩语怎么听都感觉是现编的失恋故事，极其套路，什么她男朋友被闺蜜撬了的狗血剧情。林谩语听的好无聊，完全没灵感，倒是听到秘书小姐随口说的加班好累的抱怨觉得挺真实的。 类似的套路林谩语听了一堆，越听越没灵感，还是和金瑞恩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助理好像也是失恋中。虽说，她也没正经恋过，可暗恋失败也是失恋么，让助理说说看失恋的想法。 「都过去了，哪有什么好说的。」金瑞恩戳着餐盒里的饭，不太想聊这个，「人家都要结婚了。」 早就知道那个暗恋对象要结婚的林谩语嘆息着趴在桌上，饭都没心情吃，「与其这么耗着，还不如我去谈个恋爱再感受一下失恋呢。」 金瑞恩诧异的看着她，「你真的已经完全不难过了吗？」这才多久？ 「不然怎么样，我得难过一辈子才行吗？」林谩语勐地坐起来，「不行！我得想个招！」 想招的林谩语夜晚出动，去江南蹲点，大半夜的在路边蹲守失恋一定会买醉，醉了会在路边哭成狗的『灵感』们。在酒吧一条街上想要蹲守到醉鬼是很容易的，深夜在酒吧一条街上，漂亮姑娘孤身一人在便利店门口蹲点，容易蹲到不止是醉鬼，还有喝醉了脑子不清晰的色鬼。 原本林谩语不是一个人来的，金瑞恩跟着她呢。但金瑞恩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一直在哈欠，林谩语问她什么情况，助理说她最近在改自己的本子，昨天该到快早上才睡，今天就很困。 彼时林谩语都准备今晚就到这里，他们各自闪人，车都拦下来了，马路对面的酒吧里出来一个披头散髮拽着另一个男人厮打的姑娘，这一看就是有故事。 蹲了一晚的故事发生了，林谩语就把金瑞恩往车里一推让她先走，随后跑去马路对面加入吃瓜群众。 这个瓜说精彩也精彩，说普通也普通，不过就是渣男出来花的戏，妹子哭的倒是挺惨的。吃瓜吃的两眼放光的林谩语重回便利店门口蹲点，指着能再蹲到一个不会被男朋友硬拽上车的妹子，到时候她能充当个知心姐姐递包纸巾顺便取个材，好歹能跟人聊聊么。 时间越来越晚，过了零点，林谩语不止没蹲到能让她当知心姐姐的姑娘，反倒被几波醉鬼纠缠。她就想走了，想走，又碰到了一波。 酒吧一条街上的醉鬼还挺多，林谩语长得不错，又是孤身一人，碰到想要搭讪的和借酒装疯的都有。她坐在便利店门口，真遇到纠缠的人就往便利店里躲，便利店上班的是个小姐姐，小姐姐人挺好，她躲进去，小姐姐就让她进吧檯，有两三波都是这么躲开的。 这次是两个男人，满身酒气，勾肩搭背互相支撑着走，还走的摇摇晃晃的一看就是喝多了。 林谩语本来没关注他们，那两人坐在她边上她也没关注，便利店外就一张圆形中间凹槽插遮阳伞的桌子，桌边放着四把塑料椅，这又不是她的地盘，人家想坐哪坐哪啊。 第1741页 但这两个人坐下，她就准备走了。走前去店里跟小姐姐说声谢谢，小姐姐晚上帮了她不少忙呢，还想请小姐姐喝饮料，但小姐姐说上班不方便，还给她指了指店里的监控，表示老闆会骂。 既然不方便，林谩语也没强求，跟小姐姐道别后出店，要去路边打车。她站的地方离桌椅不远，这个点不太好打车，她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坐在桌边的一个男人就沖她口花花。 什么你一个人啊，什么跟我们一起啊，什么要不要喝一杯，巴拉巴拉。 林谩语当没听见，跟醉鬼没什么好纠缠的，到底不太舒服就要往马路对面走，去对面打车。她走了没几步，那个男人看她走叫的就更欢了，大概是以为她怕了，嘴巴也不干净起来。 暗自翻了个白眼的林谩语走自己的，走到一半，那个口花花的男人叫嚣着跟上来了。林谩语扭头看了眼，加快脚步去对面，同时掏出了手机，调出警铃声，准备那个智障要是靠近，就放警铃声让他清醒清醒。 公权机关的警铃声绝对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智障摇摇晃晃走进了，林谩语在他距离自己还有三、四米时，按响了警铃，刺耳的声音让那人站住脚，茫然的扭头好像是在找警察在哪。警察当然是没有，醉鬼也确定了没有警察，又想往前却被人大声呵斥。 林谩语和醉鬼一起扭头，那个方向站着七、八个人，都是大男人，还都穿着军装。 眼睛一下亮起的林谩语被个子最高的那个兵哥哥问了声没事吧，愣愣的摇头，再被那个兵哥哥边上的人问她和那个醉鬼认不认识，再次摇头。 两个摇头让兵哥哥们往她这边走，最高的那个把她挡在身后，其他人挡在他们身前，有一个单独去警告那个醉鬼。 「你朋友呢？」 林谩语愣神中，第三次摇头。 兵哥哥皱眉，「一个人？这么晚？」 依旧在愣神中的林谩语不知道要怎么回，她越看越觉得这人好眼熟啊，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兵哥哥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也喝醉了？」 「我没喝酒。」林谩语仰头看着『巨人』，怎么看这么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好眼熟啊。」 一个兵哥哥扭头，好奇的看着她，「你不认识他？」说着话拍了下那个高个子的肩膀，「当兵就是那么惨的，两年呢，再怎么说等你的粉丝，两年过去谁都不认识了。」 高个子笑了笑，不认识也没什么不好，看了眼路边正好有辆车来，挥手拦车再问林谩语，「你一个人能坐车吗，还是叫你的朋友来接你？」 林谩语听他们那个对话，不太确定的问，「你是艺人？」脸是帅的，腿也很长，但想不起来是谁，可真的好眼熟。 艺人含笑点头，但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指了指已经停下的计程车，刚想说话，去警告醉鬼的人回来了，沖他叫了声... 「寅城。」 第363章 一个腿长『两米』的男人叫『寅城』, 林谩语立刻就想起来兵哥哥为什么面熟了。 林谩语认识这个兵哥哥，不是在这个世界是在她还是知名作家的时候。 彼时纽约有个电影节，林谩语是跟着一个有作品参赛的朋友去玩的, 对方是带着作品来参加电影节的。电影节么，圈内大派对，天南海北的电影人聚在一起各个国家都有，都用国际通用语英文交流。 两人就在一个酒会上碰到的, 金风玉露一相逢，睡了。 嗯, 睡了。 之后呢？没有之后啦。 林谩语早起发现自己居然玩了一夜情飞速回国, 她真不是那样的人。 喜欢的人她会去追, 追到了恋爱, 追不到也就追不到, 但她不是会玩一夜情的人。倒也不是担心道德方面的问题，单纯就是顾忌安全因素, 这要是得病....对吧？ 那次纯属是酒精上头，帅哥也是真的帅。酒又是色媒人，一下就放纵了。 隔天酒醒，对方还没醒, 林谩语立刻就消失。 等飞机在首都机场落地林谩语才回神，她为什么要跑？那怎么也是双方...过失？ 可跑都跑了，大家也不是一个国家的人，彼此连个联繫电话都没留, 能再见面的机会无限趋近于零。在一系列健康检查之后，确定自己还是安全的林谩语，稍许有些懊恼，早知道....算了。 如今时隔数年, 世界都变了，再见到人生唯一的一次一夜情对象，林谩语还是没跟人家留电话。她只是在认出对方后笑着说了声多谢帮忙，也就上车走了。 不然呢？要了电话能干嘛。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何况这哥们压根也不是当初那个人。 被帮助的妹子上车走了，走的很是干脆，倒是让兵哥哥们打趣赵寅城，名字都叫破了，那姑娘明显也认出人了，就这还走的那么干脆。 「看来你的魅力也不是所有女人都通杀啊。」队友锤了下赵寅城，「回归完蛋啦~」 当事人踹了对方一脚，笑骂一句，「就你会说。」 一次巧遇，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跨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连世界都跨越了，反正就是巧遇。 并没有把巧遇放在心上的林谩语第二天还去同样的地方蹲点，她现在的脑子里装的可不是男人，剧本就差个结局了，再写不出来朴正敏要杀人了。 第1742页 这次林谩语准备的很充分，为了不碰到昨天的囧事，她不止带上金瑞恩还把朴正敏的男助理也借过来了。三人一起蹲，队伍里有个男人能有效防止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三人连续蹲了一个礼拜，这一礼拜，林谩语不能说完全没有收穫。她不止递纸巾给路边哭泣的姑娘充当知心姐姐，还同失恋的男醉鬼一起喝了酒。素材库里，下到未成年，试图伪装成年人进夜店被赶出来；上到中年啤酒肚大叔，喝挂了哭唧唧的抱着男助理诉说老婆要跟他离婚。 素材是有一堆了，可林谩语毫无灵感，各种感情故事听的倒是挺开心。各种痴男怨女，灯红酒绿，花花世界能让人笑也会让人哭。 蹲了一个礼拜都没蹲到灵感的林谩语丧气的准备放弃了，都想着去直面最近化身喷火龙的朴正敏了，之前帮过她的便利店小姐姐倒是给了她希望。 都蹲人家门口一个礼拜了，人家还帮过自己，准备放弃不再来的林谩语在走前想请便利店小姐姐吃个饭。小姐姐表示她是夜班，得早上五点才能下班，想着太晚了不太方便。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帮了什么大忙，谁看到那种情况都会伸把手帮个忙的。 林谩语觉得那个忙帮的很大，不就是早上五点么，等呗。 等着么，不能干等啊，林谩语就跟小姐姐开聊了，没什么目的性就是瞎聊。聊着聊着，聊到林谩语每天来顿点都是在干嘛，小姐姐知道后，给她讲了个爱情故事。 这个故事还蛮妙的，小姐姐高中打工去给人家当家教，教一个初中的小男孩。小男孩喜欢上了大姐姐，大姐姐完全不知情，小男孩不敢说，大姐姐根本没往那个方面想。 两年的家教时间，学渣男孩奋发向上，考到了大姐姐在的高中，不巧，大姐姐也考上了大学。考上大学的大姐姐靠着家教费教了学费，还指着能再赚一波生活费，小男孩脸蛋通红的拿着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跟大姐姐告白了。 这也是个没有然后的故事，大姐姐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人也辞了工作。不可能有然后啊，然后要是被男孩子的父母知道了，她以后都别想给那帮有钱的孩子们当家教了，大姐姐还得生活呢。 当年的大姐姐如今的小姐姐要打三份工，一份是给另一个初中女生做家教；一份是无偿给教授当随叫随到的助手，想要考那个教授的研究生；还有一份就是在便利店上夜班。 「干嘛这个表情。」小姐姐看林谩语唏嘘的表情，笑出声来，「你知道吗，要是两年前，我即不会随便跟陌生人说我的事，也不会那么坦然的面对你这个表情。我会觉得你在可怜我，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可怜。」 堂皇摆手的林谩语刚要解释，小姐姐按下她的手让她不用解释了，「我现在已经知道带着善意的同情心没必要那么抗拒，你们都带着善意不是么，我为什么要对别人的善意那么敏感。」 小姐姐握着林谩语的手笑的很温柔，同她讲，她一直都以为她不被任何人喜欢，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讨厌她。不管是稍有不满意就会拳打脚踢的父亲，还是只会让她忍的母，再或者是因为她什么校外活动都不参加认为她不合群同学。 谁都讨厌她，被讨厌的她活的满身尖刺，高昂的头颅不是因为骄傲而是因为自卑。 可她碰到了一个人，那个小小年纪的男孩子不带任何目的的喜欢她，喜欢的战战兢兢生怕她知道，生怕她不喜欢，生怕会影响到她。即便告白了，在我喜欢你说出口的下一秒紧跟着就是一句，我把你当姐姐喜欢，你别误会。 那个连告白都不敢说明白的男孩子让小姐姐一直都没有忘记，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我到现在都觉得，能遇到他是我的幸运，哪怕我不喜欢他，哪怕我好像让他哭了，可是......」 想起那个男孩子的小姐姐笑的很柔软，一点也看不出身上有什么刺，软的林谩语的心也跟着软，唿吸都放轻了。 「我觉得没在一起的爱情未必都是让人心碎的，还有可能是让我们碰到了即便没在一起也会觉得很荣幸的人。」小姐姐晃了晃作家的手，「好啦~故事结束，当我谢你请我吃的这顿饭。」 那顿饭林谩语吃的心不在焉，回家后困的要死了，硬撑着坐在电脑前，敲下结局。 剧本的结局原本应该是女孩离开人世，男孩痛不欲生的大悲剧，拍出来一定让观众哭成狗的那种。而林谩语花了一天，写到最后脑子困的都成一团浆煳的结局，是女孩离开人世，但人世的悲欢还在继续的结局，是人世很美好，我走了你们别太难过的结局。 写完结局的作家往桌上一趴直接昏迷，那都不是睡过去的，昏昏沉沉的被哭声吵醒，迷瞪着睁开眼，助理坐下她脚边抱着她的笔记本哭成一条狗。 金瑞恩哭的是真惨，什么眼泪鼻涕都下来就不说了，人都抽抽，手按着胸口跟喘不上来气一样。林谩语给她那个哭法吓醒了，嘶哑着声音问她怎么了，助理双眼红成兔子，上手就给了她一下，锤在她的小腿。 「你太...」金瑞恩吸吸鼻子，哀叫，「你太过分了！」 什么都没干的林谩语一脸茫然，「啊？」 啊什么啊，写悲剧的作家就是会被打啊。 写悲剧的作家被胆子明显变大的助理弄的哭笑不得，心里隐隐有点爽，写悲剧虐到读者那必须是爽的啊。心里美的作家去卧室补眠，特地锁了门，怕助理恶向胆边生拿到捅她。 第1743页 人命呢是不会出的，但作家睡醒后决定大修她的本子。 设定不变，主线不变，但画风全变。 重新被修改后的剧本是个绝症病人努力求生，生命力爆棚的故事。林谩语花了十四集去铺垫，铺垫到重新看剧本的朴正敏在看到第十四集 的时候都觉得这会是个大团圆结局，少女那么努力想要活，全世界都在帮这个少女活下去，整个剧连一个恶角都没有，大家都被少女的阳光感染了，这样的病人为什么活不下去，作家肯定会让她活下去啊。 作家创造了一个美好的世界，那个世界很美好，有亲情，有爱情，有蓬勃的生命力。然后在第十五集 ，用上帝之手打破一切美好，让那个连导演都觉得她应该活下来的少女，跟所有人告别，因为她的人生要画上句号了。 自认铁石心肠的朴正敏都在看完结局后鼻头髮酸，眼睛倒是没红，也就是一声嘆息，嘆息着，「悲剧果然都是把美好的事物粉碎在观众面前，可惜了啊......」又是一声低嘆。 真正铁石心肠的作家笑的见牙不见眼，「怎么样，本子ok吧？」 「我就怕拍出来之后，你跟我都会被骂。」导演的眼睛红了，哭是没哭，把最后一集的剧本按在胸口，跟作家说，「你知道《秋天的童话》播到宋慧乔死的那集，预告出来吴秀妍作家就收到死亡威胁，还有观众给她寄死老鼠让她改结局，吓的她都不敢出门。」 林谩语楞了一下，迟疑道，「那我要不要先出国？」感觉不太安全的样子，南韩观众有点兇残。 南韩的部长也很兇残，桌子一拍，「出什么国，工作！」 全组开始工作，项目组开足马力推进项目，作家闲在家中，她工作做完了。 重新跟金元锡合作对林谩语来说很开心，第二次合作了么，对方也知道她工作的状态，只要不是必须作家出现的场合，导演都不会麻烦作家。 直到要选演员了，导演问作家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对哪个演员感兴趣。金元锡开玩笑的说，作家现在是圈内红人，跟『魔法师』选演员时不一样了，他们想找谁找谁。 作家没什么想法，让导演决定就好，演员们想法很多。 比如朴宝音，女演员专门约作家吃饭，想要自荐。她现在风头正盛，之所以能那么盛也是因为《向阳而生》，要说之前的项目能签是冲着曹成右的名头去的，那这次她就单纯是为了作家来的，她看了本子了，故事真的好，她要是能演搞不好能借着东风，乘风而起。 林谩语是真没什么想法，一来她对南韩的女演员都不太熟，认识的没几个，能叫出名字的多半都是很知名的那种。而知名的女演员十成都是中生代，就算是朴宝音，演个高中生行当然是行，但到底年纪在那呢。 因此，林谩语跟女演员说的是，要是导演愿意，我很欢迎你加入团队。要不是朴宝音跟作家合作过，听了这话都会怀疑作家是在委婉的拒绝她，哪有作家让导演决定用谁的。 还算对作家有点了解的女演员知道林谩语那么说就是那么想，那这顿饭也算没白吃，作家能有一句欢迎，导演那边怎么都得给面子的。 宾主尽欢的饭局结束后女演员提议去二场，林谩语懒得折腾就说算了，两人一起出了包间，从走廊往店门口走时，女演员还想再劝劝。朴宝音是不想让这顿饭吃成交易，她想跟作家当朋友，朋友就不能只谈工作啊，那还有什么交情可言。 两人正说着二场的事，迎面过来一拨人，一起望过去，朴宝音迅速弯腰鞠躬问候前辈们。林谩语眨眨眼，没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都能碰上。 迎面碰上的前辈们有七八个人，女演员挨个鞠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叫前辈。林谩语一直站着没动，对方领头的一位就有点好奇，直起腰的朴宝音承担了给双方介绍的任务，没动的是作家，作家当然不用鞠躬。至于另一边，一位演员和领头人她都认识可以介绍，其他人她就不熟了。 领头的人是个中年大叔，sbs电视三部的部长，部长笑眯眯的沖作家伸手，说着之前本来有机会见面的话，没想到在这里见了，也是缘分。林谩语自然也伸出手跟对方问好，客套着确实很巧的话。 缘分到了，部长大叔就邀请作家一起喝一杯，作家笑着婉拒，部长也没强求，双方告辞。 走廊还算宽敞，人多的那边让条道出来，人少的这边就能过去了。 两边擦身而过，人多的那边在作家走过时有五个鞠躬的，剩下的也点点头表示礼貌。人少的这边林谩语始终是点头回应的那个，朴宝音几乎是弯着腰过去的，每一个她都需要鞠躬。 点头，微笑，视线就会撞上。 作家和个子过高的男演员在互相点头微笑时视线撞上了，一触即分。男演员没什么表示，女作家也没表现什么，路过而已，巧遇而已。 巧遇后分开的两拨人，女演员拐过弯，确定身后的人看不到了，缩着的肩膀在放松展开，舒了口气跟作家开玩笑说，「前辈高的我感觉自己弯腰就只能看到他膝盖。」 林谩语也那么觉得，但她想的是，「你腰真的弯的好低。」她刚才脑袋都快碰到自己膝盖了。 「前辈啊，有礼貌总比没礼貌好。」女演员觉得腰弯的低一点更安全。 出店的人在聊前辈，进包间的人在聊作家。 第1744页 部长跟刚退伍的男演员科普，作家是今年新出来的红星，别看年纪小，未来可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跟有线台吃一锅饭，可惜了。 男演员笑笑没回，他想的是那位作家好像忘记他了，这倒是蛮少见的。不是他自大，以那种方式见面后还能忘了他的女人真的很少见，少见到他一个都没碰到过，倒是借着类似的事情往他身上扑的女人比较多。 想想么也就是随便想想，介绍完作家的部长聊别的了，男演员也就把那些想法丢在脑后，他们见面是聊正事的。 巧遇，有第一次，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 第三次是在一家会所，还是因为项目定女主角的事，但跟朴宝音没什么关系。导演对朴宝音没感觉，特地打了个电话询问作家是不是要定了朴宝音，确定不是后给了作家一个名字，文根英。 金元锡认为文根英更有女主那种脆弱又坚强的矛盾感，演技比朴宝音能打，知名度更能打，童星出道，国民度很高，让作家考虑看看。作家觉得没问题，让导演定，导演怕作家更喜欢朴宝音，到底合作过一次，就示意女演员的经纪公司去约作家。 导演搭桥，双方见面，地点就在一家会员制的会所里。 林谩语见到女演员时有点惊讶，对方有点过于圆润，按照普通人的标准是不胖的，可在拉宽的屏幕上就是胖的。这姑娘本来就是圆脸优点是不显年纪，缺点就是肉都在脸上，一胖就太圆了。 剧本的女主是个重症病患，纤细、瘦弱，这些都是最基础的设定，这么圆润的妹子，能演吗？ 经纪人拍着胸脯担保，开拍前至少掉二十斤，少于二十斤，他们付违约金。导演也帮着说话，演员么，胖瘦都跟着剧来，人物胖，演员就丰满，人物要求瘦，演员自然能跟着缩水。 女演员自己也说会很努力的减肥，林谩语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她想的是导演定了人那就定。 角色的问题聊好了，为什么定在会所见面的原因就能体现了。 林谩语眼看艺人的经纪人出去晃了一圈，转头就带进门一串小哥哥，抽搐着嘴角想说大可不必，导演却在边上鼓捣她，闹着让她选个人开心一下。 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的林谩语只觉得囧，随手指了个人，导演还让再选一个，两个小哥哥往她边上一坐，没多久导演身边也坐了两个妹子。女演员身边倒是没人，男人女人都没有，经纪人身边多了个姑娘。 原本的四人局一下变成九人，气氛秒速嗨起来，正在被小哥哥敬酒的林谩语余光看了眼安静坐着的女演员，暗嘆一声。 那场面...怎么说呢...她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社交场，有些面子得给，不给人家还以为她不高兴。双方都要合作了，没必要为一点小事闹起来，与其坚持什么我不喜欢这样，还不如睁只眼闭只眼的就过去了。 以尿遁为藉口要出门的林谩语被导演指向包间里的洗手间，随即改口说去打个电话，藉此出了门。出了门也不知道往哪走，这一层都是包间，她问门口站着的服务生，有没有能休息一下的地方，被服务生引着往前走。 这一走就走出了第三次巧遇。 那人在电话，一袭深色西装，身高腿长，腿真的太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腿过于长，还是身材太好，那身西装穿在他身上，让他那一片的灯光好像都比别的地方更闪，地毯好巧不巧是红色的，红的像是给那位铺的红毯。 林谩语不自觉的站住脚，那人恰好扭头，视线在空中交汇，对方愣了愣，沖她扬起一抹浅笑。 心脏漏跳了一拍，漏掉的那一拍让脑海中闪回了那个人没穿衣服的画面。那双腿不止长，还很有力呢。 耳尖发烫的林谩语暗骂一句太黄了，她怎么变得那么黄？面上倒是也给对方回了个笑脸，转而掏出手机当什么都没发生，准备再一次路过对方。 两边越靠越近，眼睛盯着手机的林谩语感官却伸出触角感受对方的动作，可惜她没特异功能，也就只能瞎猜，猜那人在干嘛。 那人在等她过来，等人到跟前，笑着打招唿，「您好。」 并不想停下的林谩语被一句话说的只能停下，停下就得仰头。这傢伙太高了，她就一米六出头，还不怎么喜欢穿高跟鞋，现在穿的就是平底鞋。 正常身高的妹子仰头看对方时，总感觉自己在看巨人，那傢伙老是给她两米五的既视感。林谩语绝对不承认自己矮，明明是巨人太高了！ 「您好。」 赵寅城欠身配合她的身高，不然就成俯视了，不太礼貌，笑着客套，「上次我们见过，不知道您记不记得。」他说的是碰到朴宝音的那次。 林谩语听成了英雄救美的那次，沖他道谢，「上次多亏您帮忙。」 眼神微闪的赵寅城笑着说，「不客气，应该的。」 都不熟，能客套的也就那么两句。 两句说完，林谩语想走，脸沖等在一旁的侍者示意，「我还有事，那......」 笑着伸手的赵寅城示意她请，这次林谩语就不用再停下了。 又一次干脆利落的离开，还是头都不回，还是自己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走。 上下转着手机的赵寅城望着她的背影歪了歪头，原来，她记得啊。 什么都没忘的林谩语一直在休息区等到导演打电话来问她在哪，找了个碰到熟人的理由，跟导演说今天就这样，她跟熟人好久没见想聊聊。导演让她把熟人也带来一起玩，林谩语笑着说，熟人是个男的。导演误会了，以我懂你的语气说，那我们改天约。 第1745页 故意让导演误会的作家确定这个局她能闪了，就让导演记得帮她带包，挂了电话起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以打电话为藉口出包间的林谩语不可能拎包出来，没有包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打车。那想要回家呢，就得唿叫助理来接。等人来接的作家怕碰上导演他们突然下来，出了会所沿着马路边往前熘达。 林谩语熘达了半条街，找到一家门外有休闲椅的咖啡厅，坐在椅子上等着金瑞恩开车过来。 助理还没到，她身边却停了辆车，疑惑的望过去，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第四次巧遇的脸。 开端的对话还是您好，接下去就是问她是不是在等车，在林谩语颔首后又是一句，您一个人？ 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的林谩语思索片刻沖他晃了晃手机，「我助理马上到了。」不是一个人，很安全，多谢。 听懂了潜台词的赵寅城挑眉浅笑，「那我先走了。」被拒绝了呢。 被拒绝的男人升起了车窗，车还真的就走了。林谩语看着他的车尾灯，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怎么感觉那人有点不爽？ 好心好意被拒绝，谁都会不爽啊。 不爽归不爽，车始终没开远，停在街角后，副驾驶的人下车，进了街角的便利店。两边距离稍远，林谩语只能看到车停下，看到人进店，再看到人出来，站在路边点了根烟，别的她也看不清楚。 看不清就不看了，正好手机响起，助理到了附近，林谩语给对方说方向，等车开过来，拉开车门上车时，视线不自觉的望向远处。远处的那个人正好也在开车门，背对她上了车。 这是......？ 往深一步想，林谩语觉得自己自作多情，那人是怕她不安全才特地等着的；可要是不往那个方面想，对方好像也没必要特地站在店门口抽根烟吧？上车不是也行？ 车里的金瑞恩看她不动，问了句，「怎么了？」 摇头说没事的林谩语顺带把那些深深浅浅的想法丢开，上车关门，回家。 不到一个礼拜，跟同一个人巧遇了四次，要说首尔太小也不是不可能。不算第一次，不到一个礼拜，六天，跟同一个人巧遇四次，五次？林谩语就觉得这事儿有鬼。 第四次的巧遇即不再韩餐馆也不再提供特殊服务的会所，甚至都不在什么店里，就在马路上还是车道，两人巧遇。 部长召唤作家，问她办公室的零碎还要不要，说是要给她换个办公室，准备放在自己身边监控。朴正敏说是之前在办公室里多加一章桌子定点监控的招以后可能还是需要，林谩语觉得他很无聊，但还是准备去公司收拾东西换办公室。 下午两点多，不早不晚，按理说也不是会堵车的点，但前面的路就是堵了，堵了十来分钟。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林谩语就开门下车想要了解一下前面是什么情况，她刚下车，旁边一辆车的车窗就降下来了，低头看过去，第五次巧遇。 这也太巧了！ 赵寅城也觉得很巧，昨天刚见过，今天又见到了，沖她挥手，还笑着说了一句，「我们好像很有缘分。」开玩笑的语气，没什么特指。 确实很有缘分，有缘分到林谩语觉得他们两缘分深厚的有点诡异，心里想着事情不太对，表面笑着应了一句，转而就上车了。 玩家唿叫gm，林谩语不信这就是巧遇，哪有那么巧的！ gm表示双方会不停的巧遇，直到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原因？ 【您可以理解为，您和目标之间有绑定的红线，攻略未完成前，你们的红线就不会断。】 扒拉着头髮的林谩语蛋疼的要死，她当初填那个一堆问题的表格时随便填的，就觉得是个游戏啊。南韩艺人她熟悉的也没几个，在限定南韩艺人的情况下，脑子里就冒出了赵寅城，自然就填了他。 可她没想过什么攻略他啊，玩游戏攻略一下也就是好玩，真过日子攻略个毛毛啊？人家是人，她也是人，不能把生活当游戏，那也太奇怪了。 「我能换个目标吗？就是我喜欢的人自动变成目标什么的，不行吗？」 【很抱歉，目标无法更改。】 她就说这游戏到处都是坑！ 到处都是坑的游戏让玩家很无奈，眼一闭，关闭gm，眼不见为净。 为什么不试着攻略目标结束游戏？因为她是人，人不能把生活当游戏。再说了，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游戏去跟一个男人玩什么虚情假意的恋爱，游戏是魔鬼所创造的，她被迫玩这个游戏就得被魔鬼掌控？想得美！ 中间车道的车主闭眼纠结，右车道的副驾驶摸着下巴望着边上禁闭的车窗，问开车的助理，「我看起来很让人烦吗？」 「是啊。」助理秒答。 赵寅城一个眼刀飞过去，助理完全不怂，堵车正无聊呢，反问他，「谁烦你了？」 握拳用拇指对着隔壁车比划了一下的赵寅城跟他讲，「六天，四次，我被拒绝了四次。」 探头看了眼隔壁车的助理没太听懂，「为什么被拒绝了四次？」 赵寅城还想知道呢，第一次碰面可能是对方被吓到了着急走，那说得过去；第二次对方可能是有事，再说本来就是陌生人，也说得过去；第三次碰面依旧不是很熟，可既然没忘，好歹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吧？第四次，他真的是好意，大半夜的看她一个人不安全的好意，结果话没出口就被拒绝了？ 第1746页 到这次，拒绝的格外明显，就差直说，你别跟我搭话。 要说前三次赵寅城还没多想，到昨天，到刚才，他就忍不住多想了，「你说，她会不会是我的anti，讨厌我？」 「男人普遍看你不爽，这个没问题，女人anti你？」助理不信，不现实，比较现实的是，「是不是你想多了？堵车呢，大家脾气都不好。」 赵寅城不觉得是他想太多，跟助理打赌，「你信不信我下车跟她搭话会被她怼回来。」 「你试试看呗。」助理想看好戏，不过，「她是作家，你上去惹她好吗？」再者说，「有没有必要那么无聊？」 「堵车本来就很无聊。」赵寅城手搭着车门，「晚饭？」 助理笑了，「行啊。」 带着晚饭的赌约，赵寅城下车去敲隔壁的车窗，林谩语烦着呢，想装听不见。可他又敲了第二次，只能降下车窗，扬起笑脸，极其客套的笑脸，笑的都有点假，假假的问对方，什么事。 那张笑脸是真的很假，假的赵寅城忍不住想真的笑出来，轻咳一声憋住了，扶着车顶，弯腰望着车窗里的人，「就是想问一句，我有在什么时候得最过你吗？」 「什么意思？」林谩语没听懂。 不那么笑的姑娘一点都不假了，赵寅城看着她卷翘的睫毛，有点想摸，食指按着车顶，笑着说，「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赵寅城是否敏感不好讲，林谩语在特殊情景里是很敏感的，敏感的察觉到，这傢伙疑似......对她有好感？不然在乎什么谁喜不喜欢自己？ 【gmgm！红线是什么意思？】 【初始好感度，在目标见到您时，就会对您产生好感。好感数值并不固定，会根据具体情况产生波动，详细还需要您自我判断。】 我.....艹！ 真不愧是乙女的游戏。 林谩语板着脸望着不知道好感度是多少的傢伙，「我对你没兴趣。」 赵寅城一愣，笑道，「我好像什么都没说。」 「哦。」 第364章 赵寅城 偶遇这东西,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习惯了。 再再再再再次同赵寅城偶遇的林谩语是真的习惯了，都不惊讶了的那种习惯。之前两人因为不同的女演员偶遇过两次了, 这次是因为男演员。 新项目里的男主设定是高中生，脸嫩是基础设定，当然了美少年是必须的，不然女观众不会想代入。在这个基础上导演选定的男主是作家完全没听说过的一个人，金彗星。 「《无法阻挡的highkick》（也被译为，搞笑一家人）你看过吗？」金元锡给她提示, 「金彗星在那部剧里演李明浩。」 李敏浩我倒知道是谁，金彗星没听过。 作家没听过这号人物，倒是被导演发来的演员照片弄的两眼放光, 美少年！绝对的美少年，还有点日系，这位居然没红？ 金彗星完全不红，在国民剧《无法阻挡的highkick》播出时名气还是有的，如今就不太行。那部剧的热度早过去了不说, 他也没有后续作品维持人气。但颜值非常能打, 是国内脸贊的第一代，照片上的少年唇红齿白，很是清秀。 冲着演员的照片和导演的推荐，林谩语去看了这部剧，一看就上头根本停不下来。也是因为上头了，作家觉得演员丁一宇更帅气，也可能是因为角色加成，他扮演的李允浩太招人喜欢了。 为此，作家罕见的询问导演, 丁一宇行不行？ 「丁一宇？男主啊？」导演想了想，「你看了那部剧是吧？他长开了，高中生还是刚上高中的有点不太适合。」 林谩语有点失望，「这样啊......」 导演听语气觉得作家貌似对丁一宇有兴趣的样子，就说干脆把两个演员都叫上，让作家都看看。要是作家见了人还觉得丁一宇好，那就定丁一宇。 这么开心的提议让林谩语第n次觉得金元锡真心好合作，欢欢喜喜的就去见人了。见到真人，实际证明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导演选演员的眼光绝对够专业。 身高腿长笑容阳光的丁一宇确实长开了，演大学生没问题，高三也没什么问题，但初中升高中的高一男孩就有点勉强。相比之下，身高上有劣势的金彗星，凭藉水嫩嫩的少年感在基础设定上更符合角色。 见过演员的作家表示她听导演的，金元锡一下就笑了，笑完男主就能定了。 被天降馅饼砸在脑袋上的艺人经纪人力邀导演和作家喝一杯，就想套套近乎。他们家艺人起点算不错，电影出道，一上来就是男主，拍电视剧也是国民剧。后来更是参与了《当少年遇到少年》的同性题材，受到过内业肯定的奖项提名。没获奖是没获奖，但未来明明是大有可为的。 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出道即巅峰随后就是一路下坡，别说主演的邀约了，配角都很少。如今都『沦落』到拍有线台了，但有线台里的作家给力，出过热剧的作家，还是男主的合约，那必须是馅饼，可得咬死了吞下去，不能出任何意外。 经纪人的邀请作家无所谓，导演就给了个面子。天生也是晚饭的点了，吃个饭喝一杯就喝一杯。再说之后要合作，这点面子还是可以给的。 制作组双王给面子吃饭，经纪人直接定了高档的韩餐馆吃韩牛，就怕招待不周。必须要说，韩牛的口感还是不错的，经纪人也很会来事，酒桌上应该算是宾主尽欢。 第1747页 只不过经纪人格外会来事，圈内的规矩又是作家比导演大，经纪人一直向林谩语疯狂输出彩虹屁，被人捧着是很开心啦，可她觉得这样对金元锡不太好。他们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她也不想变成上下级，所以在经纪人要约二场的时候就说累了。 作家说累了，经纪人担心招待不周，还想再劝，金元锡看出作家的顾虑了，沖作家笑着说玩玩么，先去，真累了再走好了。林谩语有些诧异，但他都开口了自然也就应下了这句话。 二场确定，一场就结束了。 出门时看出来两位大佬有话想单聊的经纪人找了个他去定会所的藉口，带着自家艺人给导演和作家让出私聊的空间。那两人一走，金元锡就跟林谩语说不用在意经纪人觉得谁大谁小，圈内的规矩是圈内的规矩，经纪人捧着她是对的，要是经纪人忽视她捧着自己，那才不对。 「我们之间怎么分工，我们俩知道就行，外人就是外人。」金元锡笑看作家，话里充满了，我们才是一国的意思。 导演很喜欢跟作家合作，如同作家觉得他很好合作一样，金元锡也认为林谩语是很合作的作家，配合度高，不找麻烦，关键是本子写的好。他是有心跟林谩语长期合作的，要是可以，都打算考虑做固定搭档，圈内不少大作家都有固定合作的导演，黄金搭档一词不管是对作家还是对导演都是有好处的，这是合则两利的事。 林谩语倒是不知道他想那么远，但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无非是经纪人那样的人很多，她和他都不用跟那样的人计较，刚想说话面前停了辆车。 他们在店门口等车来，这家店开在半山腰上。高档的韩餐馆走的都是旧时两班贵族私宅的画风，客人的车从大门进来绕过花园再到店门口，随即下车进店吃饭，车有专门的人开走去停，吃完了再给客人开回来。 面前多了辆车，侍者小跑过去给新来的客人开车门，站在台阶上聊天的导演和作家一起看过去，林谩语就看到了下车的赵寅城。 林谩语没什么想法，都不觉得巧了，这不是有红线么，还有什么好巧的。倒是站在台阶上，有高度加成，巨人一点都不巨了，终于不用仰头看人，感官一下就舒服很多。 赵寅城楞了一下，这真的太巧了，巧的让他忍不住想起缘分这个词。四天前才见过的人，又见面了。 台阶下的巨人沖格外有缘分的姑娘挥挥手，低头看他的姑娘对他的高度很满意，也笑着点头打招唿。导演看清来人是谁，再看到他们这一来一碗的，疑惑的望向身边的作家，问了句，你们怎么认识的？ 作家认识演员不奇怪，可这位才退役没多久，圈内正在哄抢。谁都想成为他退役后首部作品的制作方，按理说双方搭不上啊。 「孽缘。」林谩语说完把自己逗乐了，失笑改口，「缘分。」 不管是孽缘还是姻缘，认识都认识了，碰到都碰到了。 巨人走上了台阶，迎着光踩着阶梯一步一步靠近的男人，即便是林谩语对这个人没太大兴趣，还是贊同，帅哥就是帅哥，赵寅城是真的帅。 帅气男人踩着时光的节点向她走来，林谩语恍惚间看到的是纽约那场酒会上的男人。那个人也很帅，帅到他问要不要喝一杯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想法。 然后一杯，两杯，宴会厅，套房。 林谩语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她先扑上去的，还是他先扑过来的，能记得的是，再见到这个人，穿着衣服远没有不穿....想什么呢？？？ 清醒一点林谩语，清醒一点，那就是个帅哥而已！只是帅哥！ 帅哥就一个缺点，很致命，太！高！了！ 这傢伙高的他跟身高也不算矮的金元锡打招唿，林谩语得先仰头看他，再收回下巴看导演，脖子疼。三人寒暄，看着人讲话是基本礼貌，看巨人讲话就得仰头，这来来回回的，脖子要断。 金元锡跟赵寅城是初次见面，他拍摄《成均馆绯闻》以导演出道时，对方还在兵役呢，两边也没有谁大谁小的说法。 按规矩应该是演员给导演鞠躬，可对方是视帝，很早出道还努力往忠武路沖。赵寅城主混电视剧没错，但安一个电影演员的名头也不是不行。纯粹的电视剧导演也就拍过三、四部作品，要是赵寅城真的弯腰维持规矩，金元锡反倒尴尬。还不如就双方握手，维持平等关系，大家都舒服。 两个男人寒暄起来没完没了，导演说久仰大名，演员说您过奖了；导演半开玩笑的讲有机会想合作，演员也跟着说一定有机会。他们一来一往的扯了半天，林谩语的脖子深感疲劳。没办法她可以因为话题无聊不插话，但不能直视前方发呆啊，那多没礼貌，只能谁说话视线跟谁走。 以她看金元锡的角度，不仰头根本看不见赵寅城的脸，这傢伙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这边没完没了的，那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的经纪人带着艺人回来了。对方看到赵寅城也在楞了一下，迅速上前弯腰鞠躬递名片，再介绍同时鞠躬的自家艺人。 林谩语视线环绕一圈，这下好了，原本两个矮子的局变成了四个矮子，又要开始一波寒暄。 他们寒暄他们的，林谩语不加入话题，眼神飘向站在巨人身边的男艺人，因为他也是得仰头跟巨人说话的。见面的时候林谩语没觉得男艺人多矮，只觉得他很青春，水嫩水嫩的美少年。 第1748页 男主是高中一年级的设定，金彗星身高一七零上下不算矮啊。可碰上了巨人，这位脑袋只到巨人的下巴多一点，这差距，男人跟男孩根本都不用看脸，看身高就行，太惨了。 一想到自家男主一七零知道人家下巴，自己连下巴都够不到，他们都得仰头看人，她仰头时后颈的挤压程度还得比人家大。林谩语有种物伤其类之感，羡慕嫉妒恨之余酸熘熘的想着，长那么高又毛用，浪费粮食！ 嘴上寒暄着的赵寅城眼角的余光一直也没从作家身上挪开，很早就发现作家在神游，就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同时相信了这位大概真的对他没兴趣，这都能走神还有什么兴趣。 妹子没兴趣了就算了？妹子没兴趣了，会让男人更有兴趣的。 赵寅城看向神游的作家，「我跟基浩哥有约，你要是不急着走，要不要去喝一杯？」 神游的作家还没回神，导演抢先说，「不急，我们没事了，你们忙你们的。」说着话给经纪人使了个眼色。 经纪人秒懂，连忙附和说他们结束了，带着艺人再度鞠躬先下台阶去给导演开车门，他们的车早开过来了。导演用手肘撞了下作家，让她给个反应。 作家没听清楚，「基浩哥指的是......」 「金基浩前辈。」导演瞪了她一眼，「大前辈，你直属前辈，《峇里岛的故事》（赵寅城主演的电视剧）的作家！」想什么呢，这么有名的作家也会不知道，被人听到了会挨骂的！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林谩语想起来是谁了，他们见过，在一起作家交流会上见到的。对方是电视剧圈少有的男作家，不熟，就只是见过而已。 不知道前辈在，那该走就走；知道前辈在，还是直属前辈，大前辈，怎么都得去打声招唿的。 想起来是谁了，作家就跟导演再见了。金元锡倒是也想去喝一杯，跟大作家混个脸熟也好，但赵寅城既然只跟林谩语那么说了，就代表他们是私下聚会，不方便带那么多人。带上林谩语是后辈见前辈，赵寅城也愿意带，可带上他算怎么回事。 都从店里出来了又往回走的林谩语无声嘆了口气，赵寅城低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想去？」 「也没有不想，多认识点人没什么不好。」林谩语知道他是好意，只不过，「我是真的不喜欢喝烧酒，好难喝。」她最大的局，想喝酒就喝，想换酒就换，人家大的局就得听人家的，南韩的酒桌上，烧酒是必备品。 还以为她是不想见前辈的赵寅城翘起嘴角，没回她什么，双手插在裤兜里脚步轻快的往前，前啊前，前的林谩语站住了脚。 「赵寅城xi。」 停下脚步的赵寅城扭头望着两米开外的她，「怎么了？」 「你走太快了。」 「有吗？」 『呵呵』一声的林谩语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距离，让他自己观察一下有没有。 扫了眼双方差距的赵寅城扭腰转身三步一跨，在她身边站定，低头说，「是你腿太短。」由于身高差，自动造成俯视效果。 我tm.....淡定，直男都没脑子，林谩语你要淡定，不要跟愚蠢的直男计较，丢牌面。 鼓起苹果肌的林谩语释放假笑技能，仰头开口，「麻烦您稍微走慢点，可以吗？」 身高差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在赵寅城的视角里，仰头假笑的小姑娘萌的很，萌的他想上手，裤兜里的手虚握成拳，眼睛眯起来，带着笑意说了声，「好。」 好...个头！ 一个『好』，让双方平行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可走着走着，赵寅城的步子就迈大了，速度是真的没变快，就是步子大，没办法腿长啊。他不自觉的迈出正常的步距，林谩语就得加快速度去配合他。她配合，他默认她跟得上，步调从有意识的放缓到无意识的回归正常，他一正常，林谩语就变成了竞走模式。 要是没有『你腿短』这话，林谩语肯定停下脚步不走了，再不然让他慢点，可不争馒头争口气，必须不能说啊！谁腿短啊，你才腿短呢，腿长了不起啊！ 腿长并没有什么太了不起的地方，也就是比腿短的人走的稍微快一点。那一点，让林谩语绕过长廊走到包间前时唿吸都急促不少，微张着嘴调整唿吸。赵寅城没发现她在小喘，以他的身高对方不仰头，他只能看到她的发顶，什么表情都看不见。 到门前了林谩语看着拉门的人才发现，这位对这家店好像挺熟的，也没让服务生带路，自己就找过来了。 包间里没人，赵寅城是先到的，也是因为先到才能跟他们一帮人在店门口寒暄半天。两人进去，先一步上前的赵寅城帮她拉开了椅子，等她坐下再坐在她边上，按下服务铃唿叫服务生，等人来，说是要一壶米酒。 米酒的壶不是小酒壶是可以烧水的那种铜壶的大酒壶，这么一大壶酒点了，烧酒不需要了。米酒清甜，女孩子喝比烧酒合适。 赵寅城点了酒让服务生先走等金基浩到了再点菜，他点酒的时候瞄着林谩语，等着她说谢谢，要不然给个笑脸也行。可酒点完了，服务生都关门出去了，妹子一点反应没有，就有点郁卒，白点了。 压根也没觉得他是为自己点米酒的林谩语对他点什么酒没想法，酒桌上点多几样酒很正常啊，烧酒是必备品，不是只能喝它。 第1749页 有米酒，有烧酒，不管桌上有什么酒，都得看最大的那个人喝什么酒。那位喝什么，敬酒的人最好就喝什么。如同啤酒和白酒都可以摆上桌，但坐主位的人喝了白酒，敬酒的人就不能端着啤酒的杯子。也不是严格的说不能换，但不熟，还是别搞事。 没什么想法的林谩语啥反应都没有，专门点米酒的赵寅城就想提醒她，「米酒比烧酒适口。」 完全认同的林谩语说，「那不是适口，是好喝很多。」 那我点了你不说谢谢？ 赵寅城用眼神让她给点应该有的反应，林谩语没看懂，反倒低头看了看衣服，疑惑的看回去，我身上有什么吗？ 摸了摸鼻尖的赵寅城笑了，沖她扬了扬下巴，「说谢谢。」 「为什么？」林谩语不懂。 赵寅城不想解释，说开了多丢脸，只让她，「说。」 眨巴着眼的林谩语怀疑他脑子有问题，用关爱智障的态度说，「谢谢。」 刚说完脑袋就被拍了一下，很轻，轻的几乎感受不到力道的拍，要不是他碰了一下就收回手，那更像是摸。 被『摸』脑袋的林谩语一脸懵，搞毛啊？赵寅城直接笑出声，真可爱~ 不是很懂直男发什么神经的林谩语扒拉了一下头髮，骚走刚才毛毛的感觉，问他，「前辈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赵寅城翘起腿侧身面对她，说那人堵在路上了，之前打电话讲就在附近了。 聊还没到的人没意思，聊就在眼前的人比较有意思。 赵寅城问她新项目是什么类型的故事，林谩语知道他想开个自己有兴趣的话题，可她不想聊剧本，他们两干嘛要聊剧本，还不如聊没来的前辈呢。赵寅城不想聊没来的前辈啊，聊别的男人做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说平语？」林谩语突然想起来，这人从门口见面就在跟她说平语。换个人她不无所谓，可能都想不起来，可他们有那么熟吗？ 「不是你先对我说的吗？」赵寅城笑着去拿桌子中间的茶壶，给她倒茶，也提醒她，「上次堵车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先对我说平语的。」 回忆半秒的林谩语『哦』了一声，端起茶杯装刚才的问题不是自己问的。赵寅城看她试图把脸埋进茶杯里的样子，又想摸她的头了。 小姑娘特别像他妈养的那只波斯猫，每次他去父母家，那只猫都会绕着他走一圈。起初他以为那只猫是喜欢他才围着他绕圈，可一圈之后猫咪昂着小脑袋踩着小爪子以巡视领地的姿态从他身边路过，再也不搭理他了，他要是想抱抱它，还会被挠。那只猫才不是喜欢他，是把他入侵者，要判断好不好攻击。 那只波斯被他妈养的油光水滑，躺在窗台上晒太阳时，毛髮都闪着光，一看就很好摸，手感一定超棒的那种光。 想摸，想玩，想...... 「你号码多少？」赵寅城掏出手机放在桌上推给她，示意她输。 林谩语看看手机再看看他，「我是不是说过，我对你没.....」 「交个朋友干什么得有兴趣才行，你只能想恋爱的男人交朋友？」赵寅城把手机往前推推，「自作多情可不好。」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林谩语表示，「我就是自作多情。」 这天就聊不下去了，赵寅城按着手机沖她笑，「我好像帮过你吧，于情于理，你不应该请我吃顿饭？」 「行啊，这单我买。」林谩语才不上当呢。 赵寅城以这单是他和金基浩吃饭为由再攻过去，林谩语就说等他们下次碰到了当场请防备。防备的心太重，重的赵寅城弄不懂，他到底哪得罪她了。 对方装傻说什么做朋友，林谩语不想装这个傻，此类问题还是干脆点好，「我怕我真香。」 「什么叫真香？」赵寅城不明白。 林谩语告诉他什么叫真香，「就是你很好，又高又帅身材还棒，我很容易被你勾过去。」 「这是在夸我？」 「是啊。」 被夸奖的男人笑了，笑着撩了把头髮装模作样的给她展示帅气的自己，女人也被逗笑了，笑着打击他，「但我不想被你勾过去。」 拽着椅子凑近她的赵寅城问为什么，完全不躲的林谩语龇牙，「脖子疼！」指着他的腿，重点强调，「很疼！」你再说我腿短啊！ 微楞半拍才理解她什么意思的赵寅城大笑出声，这次直接上手，按着她的脑袋揉，被拍开手笑的更开心了，她真的好像那只波斯。围着他绕一圈，绕的他提起了兴致，又自顾自的从他身边走开，跳到窗台上晒太阳，用那身皮毛诱惑他，却不给他摸。 啧！ 不给摸的姑娘始终没有给出号码，前辈到了，也只是简单的喝了一杯米酒，就跟前辈告辞，没有要套近乎的意思。前辈在，赵寅城也没留人，更没说什么我送送你的话，以至于金基浩不太理解这两人在干嘛。 如果只是打个招唿没必要提前等吧，亏他还以为对方是有什么事找他帮忙呢，结果就是打个招唿。 打个招唿的林谩语回家了，到家后半小时左右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有安全到家吗？】 林谩语看着那条简讯，没来由的就想起了赵寅城，这个号码很可能是他的，没证据，就是直觉。 【号码哪来的？——林谩语】 第1750页 【你猜~】 猜毛毛，林谩语一个电话打给了金元锡，问他，「你把我的号码给赵寅城了？」 「对啊，他说手机没电了，想找你，不记得号码。」金元锡不觉得有什么不能给的，「怎么了？」 林谩语很无语，「手机没电你都信，那他用什么打电话给你的？他怎么知道你号码的？我记得你们没换号码啊。」 「我们是没换啊，是金彗星的经纪人给他的名片，他找那个经纪人要了我的号码，本来想要你的，你们不是也没换号码么。」金元锡还是不懂她为什么那么问，「手机没电我干嘛不信，他用助理的手机打给我的啊，不是，你什么意思，我不应该把号码给他吗？为.....」 「等下，你们两之间该不会是......」 「挂了。」 直接掐断的电话的林谩语滑动手机按下那个陌生号码的通话键，开口就怼了一句，「你好无聊。」 「这怎么能说无聊，我不是在想办法让你真香吗。」赵寅城乐呵呵的，「我在看《向阳而生》，如果这部剧真的是你和曹成右的恋爱故事，那女主角身上应该有你的投射。进击派的林谩语小姐，你碰到有兴趣的人不会想方设法拿到对方电话吗？」 还真的是进击派的林谩语小姐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他的问题，「说好的交个朋友呢，你这是交朋友的态度？」谁会想方设法要个电话就为了交朋友。 「朋友也可以变成男女朋友啊，都是从朋友开始的么。」 「你怎么不说男女朋友都能变成旧情人呢。」 「旧情人的意思是，你想跟我成为情人？」 靠！ 听筒里的嘟嘟声让赵寅城朗声大笑，挂了电话就往『咪咪』去，还没摸到猫先被亲妈教训，「你别招惹咪咪，小心挠你！」 被挠也很可爱啊，可爱的超级想招惹~ 为了保护脆弱的颈椎，为了不让真香定律发生，当然还有不要让自己那么黄，林谩语决定飞出首尔，飞离韩国。她就不信了，红线那么厉害，这都能追踪到？ 林谩语不是对赵寅城完全没兴趣，这话说出来都亏心，就凭当初的金风玉露，她也不可能没兴趣啊。真没兴趣，酒都不会跟他喝。可她没有心动的感觉，真没心动，林谩语觉得那种兴趣更偏向于生理兴趣，太黄了，她不能接受自己那么黄。 那傢伙不明原因的欲，对上那张脸她就忍不住心生杂念。特别杂的杂，杂的她跟欲求不满一样。 坐上飞机的林谩语试图给自己找个过得去的理由来解释，她不是个小黄人。比如可以甩锅给前男友，都是曹成右的错，是他破灭了她清心寡欲的新人生。 林谩语不是个道德卫士，也不认为天地人伦的事要被限制在结婚前or结婚后，只要两相情愿那就等着水到渠成就好。跟喜欢的人做欢喜的事，没什么不可以的。 跟曹成右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好像有顾虑，林谩语不太确定那个顾虑是什么，可能是想要认真对待她？或者是认为在一起时间太短了不合适？原因无非就那么几个，但他有顾虑，她也不可能做什么。 她不要面子的吗？ 有几次其实已经到了江河可以入海的时机，偏偏男朋友意志力过于强大，生生建了个水坝拦截水流。林谩语不是没纠结过，你要是真不想，别撩我啊，撩了你又跑，太过分了！ 撩完就跑的水坝先生，在他们已经分手后开闸放水，弄得本来已经被男朋友折腾的清心寡欲的林谩语一下就被勾住了。脑子里甚至冒出了小恶魔试图控制她的身体，去跟对方说，亲，您知道有个东西叫分手....那啥吗？ 小恶魔有点破三观，林谩语忍住了，她是一个端正的人，不能那么做，那太过分了。 小恶魔被压进心底幽暗的小角落里，四周爬满藤蔓把恶魔藏的严严实实，可恶魔并没有被消灭，恶魔活的好好的，随便来个引子都能满血復活。 赵寅城就是那个引子，兵哥哥的时候还不是，第二次见面就是了。那个引子药效有些过大，大的林谩语飞去了峇里岛。 挂了电话就去订机票的林谩语没想好去哪，反正不再韩国待，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峇里岛的故事》手指就在键盘上敲下了峇里岛，随即订机票出发。 说走就走的旅行林谩语也就给部长发了个信息，用想要休息的理由说自己出国了，并且准备好好度假手机都不开的那种，让他有事邮件，她每天会看邮件的。 先不管项目还在筹备作家就出国了的消息会让部长多生气，反正林谩语到峇里岛了。 峇里岛，度假圣地，天高海阔，没有红线。 上岛当天林谩语就玩疯了，她还真好久没出来度假了，她定的酒店每天都举行派对，带她去浮潜的小哥哥帅的她想摸人家腹肌。为了不让自己犯错，主要是预防疾病的林谩语狠心换了个小姐姐，可她每次看到小哥哥时懊恼的眼泪都会从嘴角留下来。 成年人是有需要的，这东西不分男女，只分有没有享受过和想不想。 从幽暗的小角落攀爬到心尖上的小恶魔，每天都在和维护底线的天使掐架，掐的昏天暗地，掐的林谩语都不敢白天去海滩了，诱惑实在太多，太考验她的自制力了。 她本来就没什么自制力，这么搞下去，底线小天使要凉了。 第1751页 白天不敢去海滩就晚上去，都来海岛了，成天窝在酒店房间里也太可惜了吧。林谩语在危险的边缘大鹏展翅，眼看夕阳落下双腿就不受控制海边熘达。 夕阳无限好，黄昏更是无限好。 火烧云染红了整个海面，美景，美人，峇里岛，最适合艷遇了。 攥着红线那一段的巨人身披彩霞，踏着五彩祥云和他的金箍棒朝林谩语走来，蹦跶的小恶魔大获全胜，底线小天使死无全尸。 这傢伙，穿着沙滩裤敞开花衬衫的傢伙，想勾引谁啊？ 「林谩语。」 「啊？」 「擦擦口水。」 反射性抹了把嘴啥都没摸到林谩语羞恼的用沙子砸他，笑弯了腰的赵寅城根本不躲，他敢拿自己的金箍棒打赌，这傢伙真香了。 林谩语确实真香了，属于小恶魔的真香，香的仰头望着巨人，话都不从脑子过从恶魔过，「我能只睡你吗？」 拍打沙硕的赵寅城诧异的看向她，堂皇摆手的林谩语带着底线小天使垂死挣扎，「我不是，我没有，我那个什么......」 夕阳，逢魔之时。 敞开花衬衫的魔鬼弯腰沖她伸手，林谩语的视线看的不是脸，而是敞开的花衬衫，敞开的...胸怀。 夕阳，太阳，要沉海了。 背着光的魔鬼沖她伸出了手，被魔鬼蛊惑的人类握住了那只手。 再之后...夕阳无限好，夜幕下的海滩，沙子很多，无人的地方也很多。 夕阳，无限好。 黄昏，人魔交融。 第365章 赵寅城 夜幕会降临, 朝阳也会升起，这属于不可抗力，日落一定有日出, 如同真香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是一样的。 林谩语真香了, 从海滩一直香回酒店，从夜晚香到清晨, 真的香。 具体这么个香法无法描述制香细节, 反正林谩语躺平不再挣扎，她放弃了，自制力这东西她真的没有。恶魔的蛊惑力太强,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会被诱惑太正常了。 嗯, 就是这样, 不是她的锅。 甩锅甩的无限心虚的林谩语被人从身后拥住，那只手臂勾着她的小腹把她搂入怀中, 手臂的主人埋头蹭了下她的后颈，用没睡醒的气声哑着嗓子含煳的说了句, 醒了？ 就一个词，一个词而已, 一个词唿出的气吐在后颈的肌肤上，霎时间鸡皮疙瘩暴起, 头皮一阵酥麻。 凸(艹皿艹 )！ 林谩语放弃了挣扎, 挣扎不出去, 躺平吧。 『躺平』了的姑娘翻身伸手，抱住他的腰人往恶魔怀里一埋，管他呢！睡都睡了！ 睡都睡了，天都亮了, 该起床了。 先起床的林谩语洗漱后去叫了客房服务，本想只叫自己的那份，想了想还是叫了两人份的早餐。 迷瞪着眼睛摸像身侧没摸到人的赵寅城睁开眼环视屋内，床头柜上的护手霜还在，笑笑又闭上眼，躺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漱。 叼着三明治的林谩语在唾弃自己的时候，心情无限好的赵寅城从卧室出来，看到人扬手说了声，「哟~」 口中本来就不怎么香的三明治一下更难吃了，林谩语把不好吃的三明治放回盘子里，尽可能让自己维持面无表情，给对方回应，「你把衣服穿好再出来。」这傢伙披着浴袍还不系带子想怎么样啊！ 赵寅城一下就笑了，笑着收拢了浴袍插着手乐的不行，「你这是起床就后悔了？不应该啊，早上不是还......」 「停。」林谩语伸手挡在身前，认输，「你赢了，大获全胜，我们能换话题吗？」 朗声大笑的赵寅城开开心心的享受胜利的果实，吃着第二份金枪鱼三明治，满足的比吃到韩牛还夸张。林谩语懒得理他，主要是搞不过，放弃放弃。 认输认的干脆利落的林谩语等着那位重新穿好衣服，无法直视那件皱巴巴的花衬衫，问他要不要去买衣服，赵寅城当然没问题，两人就这么出门去买衣服了。 倒也没去什么远的地方就在酒店里，林谩语定的是个度假酒店，酒店里啥都有，有高楼客房也有别墅区，自然也有购物的商场。卡了个墨镜遮住脸的男人，牵着内心的小人不停捶胸顿足表面没啥反应林谩语，这次走的就很慢了。 本来两人没牵手，赵寅城勾着她脖子来着，可林谩语老觉得他在抱一个大娃娃，身高差这玩意儿远看是很萌，近距离相处很不舒服，还不如牵手呢。 手牵手买衣服，手牵手去泳池，手牵手去...浪。 林谩语今天的原计划是出海，两天前她就租好了船，服务台打电话给她时赵寅城正在试衣服，听到了就说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啊。出海么，得天气好才能方便玩。上了船想要玩就得涂防晒霜，林谩语拿着防晒霜要涂，盖子刚打开就被赵寅城抽走了瓶子。 再之后？之后就跟甲板没什么关系了，防晒霜掉到船舱的地板上，船舱里是有床的。 一张大床，半弧形，洁白的被褥还撒了玫瑰花瓣，租赁公司提供的服务很是周到，床上有花瓣，床头有配合花瓣使用的一切物品。绝对做到让顾客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卧室不止有软装，硬装也不错，躺在床上侧头就能看到海，顶部还装了一大面镜子。镜子里的姑娘双颊嫣红，明明是仰着头看向镜子的，偏偏眼神虚焦，拱起的腰腹大概吸引了她全部的心神，以至于看不见也不敢看镜子里的倒影。 第1752页 林谩语租了一下午的船，准确的说是四个小时，从码头出发再回码头全程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太阳都要落海了，回程的游轮甲板才出现已经不怎么需要涂防晒霜的客人，林谩语四肢瘫软的被抱到沙滩椅上，享受夕阳的余晖，边上的人形禽兽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什么都上船了不晒太阳多可惜。 可惜你个大头鬼！ 扭头都嫌累的林谩语望着头顶的遮阳伞，有气无力的开口，「我怀疑你嗑药。」这根本不合理，又不是什么烂俗的言情小说，还是十八禁的分类，为啥这傢伙体力那么好？从昨晚到现在了，那傢伙是什么沖天小钢炮吗？ 才从最需要体力的军队出来没多久的赵寅城坐在她边上捏着她的爪子玩，笑的见牙不见眼，「我当你是夸我。」他当兵那么长时间，军营待久了，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亦或者吸引力，都不需要怀疑。 赵寅城戳了下她的小腹，食指往下压了压，软绵绵的，给与建议，「你需要运动。」 拍开爪子的林谩语让健身教练闪开点，她不办卡，「你什么时候回国？」 「看你啊。」赵寅城手贱又去戳她，这次戳腰，戳的又被打，笑的可开心了，再戳。 拦了几次都没拦住的林谩语气的上手挠他，被他抓住手亲了一口，无语的很，「看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来工作的吗？」她以为他们会碰到又是一次巧遇，红线的功劳，类似于赵寅城来这边工作被红线牵过来什么的。 「我有说我是来工作的吗？」赵寅城笑了，红线什么的他不知道，但要是他知道会跟她讲，这次的红线是人工的，「我专门来找你的。」 林谩语楞了一下，「怎么找？」谁都不知道她在哪，找毛啊？ 这个故事稍微有点复杂。 话说半个月前，赵寅城刚拿到妹子的电话，隔天就打不进去了，简讯也不回。他以为自己被拉黑了，可用助理的电话也打不进去，就打电话给金元锡以对他们的项目有兴趣的理由说是想要见一面。 接电话的金元锡又是惊喜又是怀疑，惊喜就不解释了，怀疑的点在于，赵寅城要是真的看过他们的项目就不可能感兴趣。不是剧本有什么问题而是男主设定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就这个设定，赵寅城没办法演，能感什么兴趣，对配角感兴趣？ 有介于昨晚作家特地打电话说过导演问都没问，就把她的号码给男演员的事，金元锡就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就试探了一句，「我们作家出国了，您是要单独跟我见面吗？」 「林谩语出国了？」赵寅城讶异道，「你们的项目不是在筹备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金元锡就猜到对方不是想要见他，更不是想要参与项目，笑着回了句，「具体我就不方便说了。」 挂了电话的赵寅城才知道林谩语出国了，去哪里不知道，只知道不再韩国。不再韩国能去哪？世界之大，哪不能去。 作家不在国内，但制作组在国内，项目还在筹备中，演员都还在选，作家不可能玩消失的。既然作家不会玩消失，那就找到作家会联繫的人就行。 赵寅城发动人脉打听了一圈，他对tvn完全不熟，跟有线台从来没接触过，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点，据说跟作家关系很好的电视部门部长，随即找了个中间人约部长喝咖啡。 收到邀约的朴正敏还蛮奇怪的，他没往什么对方会参与他们项目的方向想，不可能的事想什么。但赵寅城有约，去是肯定要去的，见一面没坏处啊，现在是不可能有合作的机会，未来说不好啊。 考虑着未来的朴正敏跟赵寅城见面了，这次赵寅城没说什么我想要参与项目的话，那话对导演说可以当个理由，对一位部长说就不合适了。 赵寅城说的是，「可能有些冒犯，但我跟成右哥是很好的朋友，他最近......」顿了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继续，「我想搭个桥，也想拜託您帮个忙，让双方见一次。感情的事说开了也就开了，都在一个圈子里，没必要闹的不开心啊。」 很意外会听到这番话的朴正敏心里嘀咕着没听说赵寅城和曹成右关系好啊，嘴上敷衍着，「这种事我也不好插手，感情到底是两个人的事么。」演员和作家他肯定站作家，这种事他掺和做什么，别好人没当成还惹的一身骚。 「这样，我也不让您难做，您也当给我个面子。」赵寅城也没指望对方能把人叫回来，就说，「那哥找不到人，听说是出国了，您告诉我去了哪就行，给个地址，让他们自己碰面，当偶遇就行，我们都当不知道，行吗？」 朴正敏摇摇头，「不是我不给这个面子，是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她就说去了峇里岛，别的我都不清楚。」 峇里岛啊...... 「那行，多谢您。」 「没有，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自认什么忙都没帮上的朴正敏也没在跟作家联繫的邮件里说过这件事，那不是多此一举么。而得到了岛屿名称的『好友』当天就订机票出国。 赵寅城飞了峇里岛，他不知道林谩语具体在哪，谁都不知道林谩语具体在哪，但他知道林谩语在这里，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这都行？」林谩语对这个曲折的寻人故事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你居然冒充成右哥的朋友？」 第1753页 「也不算冒充，我们合作过，关系...」赵寅成圈着她的发尾玩，「还行。」好朋友肯定算不上，但也没到冒充那么夸张。 这话说的林谩语就不懂了，「你们要真的是朋友的话，你现在做的这件事好吗？」眼神扫向他的爪子，「我可是朋友妻，就算是前任，也不合适吧？」 「算起来我们也不是很熟。」赵寅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改口，「几乎不认识。」 超级无语的林谩语对他的脸皮之厚算是了解了，但她还是很好奇，「就知道是峇里岛你就来了？而且你干嘛那么急着找我？」 「想见你就是千山万水都会想见你啊。」赵寅城亲亲她的侧脸，同妹子放电，「我想见你，怎么可能不急呢。」 换了个人可能就心动了，因为情话很好听，因为男人很帅，因为这个人真的出现了，多浪漫啊。 可林谩语面对那张帅脸只有一个想法，「你是不是刚好闲着没事干？」说起来，「我几次碰到你好像都是因为工作，又是见电视台部长，又是见作家，听说很多人在抢你回归的作品，按理说应该是在兵役没结束你就定了项目才对，可你不停的见人....」 已经熟悉圈内套路的作家估摸着，「你还没选好你要回归的作品？作品没选好，到处见人，那就是很多人都用人情想招揽你。既然到处见人就是人情很多，你不好拒绝也不想答应就找个理由跑？」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好又对我有兴趣，就......」 赵寅城表情一僵，伸手掐住她的脸弄出一个嘟嘟唇，「看来你不喜欢聊天。」 不喜欢聊天喜欢什么？喜欢在海上...浪啊~ 船靠岸，海上的事随着夕阳沉海不再谈，接着去哪比较值得聊。林谩语是不想回酒店，她还没缓过来呢，问赵寅城想去哪，赵寅城表示回酒店。 「你是禽兽吗？」林谩语不敢置信。 赵寅城倒是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出声来，「回酒店收拾行李，你想什么呢？」 说到酒店，两人住在一家酒店，不同的是赵寅城在别墅区，私密性更高。所谓回酒店收拾的不是赵寅城的行礼是林谩语的行礼，都见面了，都在一家酒店为什么要住在两个地方。 林谩语觉得这个巧合巧都无敌了，赵寅城却说这就真的是缘分了。 缘分一词出口，林谩语又想起来那个寻人的故事，「你说实话，你是来躲麻烦的，顺便度假，再之后才是找我。」上下扫视装傻的傢伙，「别否认啊，你肯定是想着找不到也无所谓，来峇里岛就当是休息了。」 赵寅城一脸无辜，「你可以对自己有点自信，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兴趣，就真的可以跨越千山万水就为了见到那个人。」 很有自信的林谩语给了他一个白眼，信他就见鬼了。 信不信的，两人都住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没有，就是住在一起了。 他们住在一起，他们一起玩。醒得早会一起跑去逛早市，睡得晚会开车去寻觅烧烤店。林谩语在进别墅区看到他租的那辆敞篷车时，基本能确定这傢伙真的顺便来找她的，他们能碰到人工红线的功能只有一小部分，更多还是魔鬼牵线。 诚实的讲，发现对方是顺便来找她的，让林谩语有那么一丢丢丢丢丢的失落，但更多是松了口气，要是真的见了几面对方就上头到非得再见不可，那也蛮诡异的。倒是本来有事所以才创造了一次偶然的巧遇更让她能接受，这才是正常人啊。 正常的直男会做一些他们觉得浪漫，但在女人眼里很囧的事。 比如赵寅城那个智障直男时不时就会刺她一下，无意识的那种。比如你是袖珍，不是矮，袖珍多可爱。 可爱你个大脑袋！ 袖珍这个评价之所以会说出来，是因为林谩语洗澡忘记带衣服进去换，唿叫赵寅城给她拿衣服。那人不太想拿衣服想鸳鸯浴，被林谩语赶出去后，给她递了一件自己的t恤，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在不穿衣服、穿去海上浪了一天都是海水的衣服，和穿他的衣服好歹干净之间，林谩语选择套上那件t恤。她穿他的上衣可以直接当短裙，里面是否真空就不重要了。 穿着『短裙』出来的林谩语还准备去找自己的衣服换，就听到他说，「我就知道你可以当裙子穿。」 「你什么意思？」林谩语有点不爽，攻击我腿短？ 赵寅城没那么想，坐在床边抬手比划了一下她的高度，「小小的很可爱啊。」 「我警告你啊，不要攻击身高。」林谩语看他比划的那个离地一米都没有的高度，让他老实点，不要找架吵。 平白被『攻击』的赵寅城就说出了那句，「你别那么敏感我不是说你矮，我是说你可爱。你是袖珍，不是矮，袖珍多可爱，像个洋娃娃~」 我tm......你全家袖珍！ 咬牙往床边走的林谩语沖他举起拳头，「看到这个袖珍的拳头的没有？」剩最后一米时一个小跳跃，挥拳就叫，「你是没被袖珍的拳头打过！」 袖珍的拳头被宽大的手掌包住，人也被他抱住，再之后就跟t恤没什么关系了，男人笑的挺贼的。 愚蠢的直男时不时就攻击一下『袖珍』这个点，林谩语怀疑他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想闹她，觉得好玩，一度怀疑他智商。这个弱智跟幼儿园小男生碰到喜欢的女孩子会给对方送毛毛虫一样，看她不高兴，他就很开心，幼稚！ 第1754页 幼稚的傢伙有次真把林谩语惹毛了，他们去海边冲浪，林谩语不太会，赵寅成教她。 这东西跟男朋友教女朋友学车一样，刚开始还是甜蜜教学，又是泳装，又是白花花的肉，冲浪教学身体接触有频繁，肯定甜蜜的。可教着教着就上头了，赵寅成在林谩语有一次落水时吐槽了一句，你个子小小的不应该四肢不协调啊，都那么短不是更好控制吗？ 林谩语掉到水里已经很不爽了，还听到这么句话，当即翻脸。我都没想跟你学，我想找教练的好不好！是你非要教我还叽叽歪歪的，滚！ 生气的林谩语并没有跟他吵架，吵了显得自己作，直接开大，回岸上去找教练了。还专门找那种身高腿长腹肌八块的，这下不爽的就是赵寅城了。可直男要面子，拽了林谩语两次都没把人拽回来，等林谩语哼歌刷卡时，教练就定下了。 腹肌八块的教练教妹子冲浪，沖的赵寅城怒火中烧，甩手走人，他也不可能跟林谩语当着那么多人吵架。何况他不是真的小男生，这种刺激不爽肯定不爽，但不会牵扯外人，更不会轻易就低头。 两人都不低头，两人都很幼稚，两个幼儿园小男生和小女生开启冷战模式。特别弱智的冷战，从赵寅城抱臂坐在沙发上，对进门的林谩语一言不发开始。 就他那个姿势，那个表情，背后插块木牌，牌子上都能直接写，赶紧道歉哄我。 林谩语还等着人哄呢，怎么可能去哄他，就你会生气啊？来呀，战啊，造作啊！ 别人冷战呢，是摔门走人互相不见面，这两人冷战呢是林谩语叫酒店送餐，赵寅城煮方便面。两人都只准备了自己份的晚餐，然后面对面怒视对方，吃。 大口吃肉的妹子把切牛排弄的像是切人肉，盯着对方切，刀尖划在餐盘上『吱吱吱』的响；赵寅城挑动方便面鼓着脸对着她那个方向吹热气，搞得好像自己吹的是龙捲风一样，唿唿唿。 真的，无敌幼稚！ 更幼稚的是睡觉抢被子，明明别墅有四间房，明明空调开着温度刚刚好，明明床有两米，明明被子根本不缺，但他们就是要抢。 抢到最后裹成一个超大型的蚕茧，被包裹在其中的两枚茧蛹，扯着被子拉了半天发现他们被困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赵寅城在下面，林谩语在他身上，也不知道谁先开始笑，笑声混杂在一起，幼稚的成年人们用笑声溢出唇角的吻和好了。 冷战持续三个多小时，好久啊~ 七月，峇里岛最热闹的时候，林谩语要走了。 项目临近开机，作家得回国了。之后有剧本试读会，作家得在；有开机发布会，作家得出席；有开机仪式，作家得拜神；有开机聚餐，作家一定要到场。 那么多作家要到场的行程让林谩语只能回国，她在这都待了一个多月了，也该回去了。 回国前夜，两人给林谩语收拾行李，她就拎了个包就来了，回国却有三大箱行李要收拾。新买的衣服要带走，有她自己买的，也有赵寅城给她买的。有当地的摆件，有要带回国送人伴手礼，前者多半是跟赵寅城牵着手瞎晃悠的时候在小摊贩那里买的，后者是赵寅城陪她去商场买的，包括三个行李箱。 三大箱，两箱半都是赵寅城买的。 直男有一条准则，不花妹子的钱。林谩语跟他吃了顿饭，拿出钱包aa都没说出口就被他瞪了一眼，之后就不纠结这件事了。林谩语选择迂迴，比如他们出去瞎晃悠，他给她买了一堆东西，她拿在手里玩，他就掏钱包。等去商场买伴手礼，她拉着他去看表，送了他一块，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钱财这种事，用送礼物去表达『aa』比直接说我想跟你aa要好操作的多。 那块表现在就戴在赵寅城的手腕上，那双手在帮林谩语收拾行李箱，三大箱行李折腾了好久才收拾好。 别墅自带泳池，收拾好的行李箱在门厅排成一排，收拾好行李的人坐在泳池边闲聊。 赵寅城晃着摆在池子里的腿，喝着啤酒跟她说，他还真的是来度假的。之前想找人，真心想找，但找不到确实也不准备强求。峇里岛是个好地方，来这里比待在首尔好。 「我不是快退役了才要找作品，我是去确定要去服役了，就不停的有人联繫想要约退役后的作品。」赵寅城沖她抬了抬啤酒罐，「知道我人气多高么。」 同他碰了下易拉罐的林谩语靠在他肩头，等着他继续说。 继续说下去的故事很平淡，无非是他有些累，想要休息一段时间，也是让自己调整一下节奏。兵役那么长时间，他需要缓和一下。但不管是公司还是外界，都等着他回归，等着所谓的王者归来。 有些人他确实不好拒绝，人家打电话说见一面先聊聊么，要是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啊。话是这么说，一个个拒绝过去总不太好总不太好，跟每个人说他想休息一段时间，也到处都是劝他，圈子里一代新人换旧人，更新换代那么快，还是要有点危机感。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我确实是过来休息顺便找你的。」赵寅城摸摸她的脑袋，「是不是没那么浪漫了？」 林谩语单手环着他的腰，让他看泳池里月亮的倒影，「现在就已经很浪漫了。」 夜风徐徐，月光在水面波动，赵寅城放下了酒，捧着她的脸吻她。 第1755页 一个柔软的不带任何技巧的吻，都没有深入交流，就只是贴着，轻轻的蹭。 这一晚赵寅城有乖乖睡觉，除了抱她抱的稍微有点紧，其他什么都没干，即便旗杆竖起也没太多动作。直男偶尔忍一下『兽欲』让林谩语觉得他也有点可爱。 新的一天，下午一点的飞机，早上醒来两人都不想起床就在床上窝着。 赵寅城问她东西有没有都带齐，林谩语说要是有什么漏下的，他回国让助理送到tvn就行。 用下巴戳她的赵寅城不让她装傻，「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回答你啦。」林谩语没装傻。 推开怀里的姑娘侧身坐起来的男人怀疑的看着她，「你现在还坚持你对我没兴趣？你有兴趣的标准的到底是什么？」什么叫我回答你了，他问的是行礼吗？他问的明明是他们的关系。 「我...」林谩语有点迟疑是不是要把话说的那么直白，有兴趣的标准还能是什么，心动啊。我对你不心动，我单纯想睡你，仅此而已。 就她那个表情，赵寅城就知道她要说的不是好听的话，那也就不用听了，「吃饭吧，早餐是出去吃还是叫进来？」 「叫进来吧，省得你得一直压新闻。」林谩语看他愣住，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可能。」 峇里岛不止是个度假胜地，峇里岛还是个亚洲游客非常多的度假胜地。这年头人手一部手机，有手机就能拍照，照片拍到了，新闻就会出现，新闻没爆出来当然是有人压下去了。 怎么都算的上是巨星的赵寅城压根也没什么遮掩自己，在海岛完把自己遮的密不透风也很奇怪，林谩语则是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两人又是该牵手牵手，该拥抱拥抱，如果气氛到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人群中拥吻也不是没发生过。 赵寅城压下去的新闻林谩语之所以会知道，还得说起在赵寅城寻人故事里用过的那位藉口。 出来度假的林谩语特地关了手机就为了防止被『寻』到，她不想成为小黄人，她要控制自己。之后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小黄人放弃了挣扎就开机了，邮件远没有电话来的方便么。 峇里岛和韩国的时差也就一个小时，赵寅城和林谩语见面的第二天就被拍到了。从海边回来的凌晨，林谩语被电话吵醒，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让她从赵寅城身边起身出了卧室去阳台。刚到阳台，铃声断了，她就等在阳台上，等对方再打过来。 林谩语刚好等了一个小时，零点五十七分和一点五十七分，准准的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手机再响，这次接通了。接通了，没人说话，听筒里只有沉默。 林谩语嘆了口气，「喝酒了吗？」 「赵寅城。」 多少有些诧异的林谩语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没讲话，曹成右不沉默了。 「我们分手好像没几天，庆功宴就是昨天的是，你新项目开多久，赵寅城？为什么？」曹成右完全不能理解，「他退役有两个月吗？你对刚退役的人就那么有兴趣？」 林谩语确定他喝酒了，不然他说不出那样的话，被酒精裹挟才能说出质问一样的话，还是说的很不好听。他喝酒了，可能还醉了，亦或者在醉的边缘，跟喝醉的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她还是没说话。 曹成右在说，说赵寅城把新闻压下去了，说赵寅城压的新闻让他接了不下二十通电话。有人隐晦提醒，你女朋友有情况；有人直接说，你最好去了解一下赵寅城；有人说的更直白，你这是分手了还是被噼腿？ 「我应该怎么回答那些问题？你知道即便分手的消息满天都是，大家还是没意识到我们分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林谩语，你算过时间吗，两个月而已，我们在一起才几个月？」 林谩语不知道要怎么回，回什么呢？回我跟赵寅城顶多跑身体朋友，还是回，不管我跟赵寅城是什么朋友，都跟你没关系了。她不想那么讲，不想跟在零点五十七分打来电话，在一点五十七分，时隔一小时后再度把电话打来的人那么说。 她喜欢过那个人，她不想让那个人难过，她不捨得。 那个凌晨曹成右说了很多，说到最后几乎就是在胡言乱语，林谩语什么都没回，安安静静的听着他把那些话说完，听他说，我们完了。 电话挂断，继续睡觉。至于压新闻的事，既然赵寅城没说，林谩语就当不知道。挑明有什么意思？挑明了能干嘛？还不如当不知道，不用什么都说的那么明白，煳涂点也没什么不好。 但现在得挑明了啊，到时间了么，再不挑明就太煳涂了。 林谩语挑明了我什么都知道，赵寅城也就知道了，她还真没打算再进一步。 直男很直，直男却跟蠢没什么关系。林谩语挑明了，赵寅城却没继续往下聊，笑笑就过去了。 早餐吃的没什么特别的，两人聊的话题也没什么特别的，送她去机场的男人也就下车帮她把行礼搬上推车。再之后连个拥抱都没要，就像个普通一样，挥手同她告别，连个再见的话都没说。 这次是林谩语站在原地看着赵寅城的背影，那傢伙的大长腿让他的每一步都夸的很大，长腿的傢伙在一众普通身高的人里明晃晃的就是一个鹤立鸡群，时不时就有人盯着他看。有个妹子捂嘴尖叫，看样子是认出来了，被认出来的傢伙沖那个方向挥了挥手，尖叫的妹子激动的感觉要晕倒了。 第1756页 她跟对方在一起时也出现过被认出来的情况，这边亚洲的游客很多，赵寅城被认出来一点都不奇怪。但他从来没有为了要避免被谁认出来而特意装扮或者特地带她去人少的地方，想去哪里玩就去哪，他是完全不避讳的。 被认出来也没关系，那人会跟对方笑笑，再指指她，摆手示意现在不太方便。大部分人都能理解，也不多说什么，也不会故意拍照；小部分不太理解的怼上来拍，他也会护着她并且警告对方，私人行程请放尊重点。 那些照片里，或许就有赵寅城压下去的新闻。 林谩语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走的头都不回的大长腿，腿那么长走的好快；腿那么长走的好潇洒；腿那么长，胳膊那么长，连个抱抱都没有。 (ˉ▽￣～) 切~~ 扭头的林谩语推车也走了，背过身的她不知道，腿长的傢伙手上等着她后悔呢。 上了飞机的林谩语是有点后悔的，不过她认为自己这是矫情，要是不太和谐的说法就是贱得慌。人家上心的时候，她只想着玩身体游戏，人家走的干干脆脆，她倒是不爽了，作！太作！ 那么作的事，不能干！还是工作吧！ 落地首尔，助理来接，金瑞恩问她玩的开不开心。林谩语想到的是赵寅城问她东西有没有带齐，楞了一会儿跟助理说我有给你买礼物，随后的话题就是工作了，明天剧组试读会的安排。 到家了，行李箱打开要送礼物了，拿出一盒香薰蜡烛的林谩语想到的还是赵寅城，那傢伙帮她包的特别严实。助理很开心收到礼物，欢喜半天看她愣神，以为她累了，就让她先休息，明早再来接她。 家里的床没有两米那么大，家里的床也没睡过两个人，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林谩语翻来覆去睡不着。纠结半响拽了个枕头抱在怀里，压着被子翻滚一圈把自己和枕头裹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包裹感奏效了，还是怀里的枕头更有效果，迷迷煳煳的也就睡着了。 醒来时眼睛都没睁开，手惯性就往边上扒拉，能扒拉的只有被子，睁开眼，醒了。 醒了，洗漱，衣服忘记拿，惯性想喊人，『赵』出口，名字吞回去了。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白眼一翻，自己去拿衣服，反正家里也没人。 穿好衣服，花好妆，涂好口红的林谩语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指着她警告，「你别作，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别把无辜的人拖下水，你就三分钟热度，别搞事！」 不搞事的林谩语好好工作，全程走神，走神走的导演都怀疑她是不是对自己组的这个演员表不太满意，专门问了她，还说要是对谁不满意现在也能换，让作家有什么不喜欢的都直说。 作家没什么不喜欢的，很好，非常棒，工作吧。 工作吧，工作吧。 工作做完了，剧本试读会结束了，开机发布会也结束，开机拜神都结束了。林谩语的工作结束了，结束的有点茫然，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突然间哪哪都是峇里岛。 电视gg出现峇里岛的宣传，开车时的电台有mc说峇里岛哪哪好玩，路边的灯牌都能出现峇里岛的字样。 林谩语首次怀疑，她真的只是对那个大长腿的身体有兴趣吗？ 大长腿消失半个月后给她发来一条信息。 【第一个十五天，你没想明白需要时间；等第二个十五天，你要是还想不明白，我就真的放弃了。——赵寅城】 卡在第二个十五天的第一天，林谩语望着那条简讯想起来一句话。 □□和性交的区别是，前者人被爱包裹，性只是附带的感官刺激；后者是两头野兽为了繁衍而进行的本能。 林谩语看着那条简讯，思索着，她有没有被爱包裹。 第366章 欲和爱, 很难分清楚，林谩语以为她是欲，一直都那么认为的。 林谩语从来就没有玩过日久生情的戏码, 她连答应追求者的追求都几乎没有过。 算起来也就是初中那会儿跟过家家一样玩的早恋游戏里, 她答应过追求者，不过那个时候她自己都没搞清恋爱是怎么回事。稍微成熟一点或者说搞清楚自己喜欢什么男孩子了，她就没有跟追求者谈过恋爱。 在恋爱这回事上林谩语很讲感觉, 自己的感觉, 自己的想法。所谓的感觉就是第一眼，一见钟情，只有一眼, 只要一眼。一眼看重了, 追。追到了就在一起，在一起甜蜜几个月，荷尔蒙退散, 分手。就这个模式，她的分手真心没有和平过, 也和平不起来。 换而言之，林谩语一直都没觉得她对赵寅城有喜欢的感觉，哪怕她确实因为对方真香了, 她也认为那是属于欲的部分，自己变成了个小黄人，但小黄人没有心, 那不是爱。 在这个逻辑下, 收到『十五天』简讯的林谩语很纠结，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因欲生爱，但她能肯定, 就她三分钟热度的性子，爱也爱不长。这要是爱不长，她人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单纯进行身体交流的小伙伴，很可能就被自己玩死了。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对方又是个艺人，在身体安全方面，林谩语相信对方比她在意。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他们在特殊运动里非常合拍，那傢伙花活之多简直让林谩语大开眼界，要不然她也不会躺平不挣扎，就让自己成为小黄人。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对方貌似也不是很介意，在他们不是男女朋友情况下玩一场大家都开心的游戏。林谩语还是首次在不是对方女朋友的身份里单纯就是玩个游戏，游戏玩的很开心，开心的她甚至有未来某一天或许可以继续游戏的期待，期待纯粹的毫无负担的游戏。 第1757页 而游戏能继续的前提都是，他们不是男女朋友。 一旦他们变成了男女朋友，开心的日子能有多长林谩语不确定，能确定只有，分手了，他们就玩不了游戏了。 不然叫什么分手！ 最最最关键的是，她都不喜欢人家，图人家身子跟人家在一起，这渣男跟骗色有什么区别？真在一起，搞不好还会发展成骗财！ 骗财骗色，渣到极致，简直不是人！ 林谩语的三观不予许自己不做人，她还是想要做个人的。 可简讯发过来了，十五天自己也会时时想起对方，林谩语一时就搞不明白，她会不会真的日久生情了，因为没经验所以想歪了？ 啊......头疼。 难得被个男人搞的头疼的林谩语选择搁置那条简讯，什么十五天、二十天的，当没看见。 男人的问题搁置，工作也结束了，林谩语进入无所事事状态，就问因为她蹲在家，也跟着她蹲在家的助理，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能让她不那么无聊的那种。 金瑞恩想说，项目刚开作家怎么可能没事做，但作家过于奇特，是真的不去碰剧组的事，想了想跟作家讲，这几天圈内的作家群体们在集结，联合mbc的pd群体，一起大罢工。 「罢工？」林谩语囧了一下，「又罢工？这次又是为什么？」 韩国经常闹罢工，各行各业都闹，原因无非是职工待遇问题，比如工资太少，加班太多什么的。电视圈隶属mbc旗下的工作人员属于罢工的常客。 林谩语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还是上一轮她在洪氏姐妹的工作室工作，听工作室的前辈们讨论mbc又要罢工了，彼时她还很惊讶，什么事夸张到需要罢工？ 缘由在韩国人说起来很普通，追求媒体自由性，在林谩语听起来还蛮奇妙的。 韩国三大台的台长都是半个政客，mbc台长的上升渠道不是成为什么有钱的商人而是政客，往国会沖的那种，也就是说台长有自己的政治倾向。 台长有个人政治诉求，就会要求电视台内部不管是新闻、综艺亦或者是电视剧都要站在某个特定的党派说话，即便不愿意说好话的媒体人也不能说坏话，说了就不给播。 为此，不管是做新闻的，还是做综艺的，即便是拍电视剧，大家都认为自己□□涉了创作自由。自由□□涉了就联合抗议，搞静坐，搞罢工。 不过罢工一般持续时间并不长，在韩国的法律里，主动型罢工者公司可以不发放罢工时期的工作，底薪都不发的那种。不管是媒体自由还是创作自由，公平正义固然很重要，但人得先活着才行啊，想吃饭就要钱，想要钱就得工作。 后来林谩语都重新开了一局游戏了，mbc还持续闹罢工，去年闹了两次。今年年初闹了一波，现在又来，林谩语从惊奇变成了赞嘆，还真是百折不挠，屡败屡战。 从个人想法上林谩语是支持鸡蛋跟石头硬碰的，革命就是少数人燃起篝火才能让大众看到希望。但搞清楚了罢工的后续之后，她就不太看好鸡蛋们了，每次参与罢工的人都会从现有职位上调离，工资减少，待遇更差，算是软性逼迫辞职。 南韩的大企业一般不开人，赔偿金高，都是想法子让员工递辞职信。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想当正式员工的原因，某种程度上，那也算是一种铁饭碗。 以前都是听说罢工没见识过的林谩语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就带着助理去了mbc本部，围观罢工人群。 围观么，不是参与其中，林谩语在马路对面的咖啡厅围观，距离稍微远一点，能看见大概情况就行。一家花园咖啡厅，两层楼，楼上是开放式放遮阳伞的空间，她刚上楼进户外，还没想要要坐哪就被人认出来了。 认出她来的是前辈，认出她的前辈坐在两张圆桌拼在一起的人群中，那一群人全是前辈，都是直属前辈，都是作家。 mbc的作家有，kbs的作家有，sbs的也不缺。隶属于三大台的作家们，要是项目在同一个时间段上线那就是竞争对手，此时倒是坐在一起变成了友好交流的同伴。 林谩语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有线台的作家，总觉得这个局自己不太适合参与，可前辈招唿她坐，她也就只能坐，坐下后一边被前辈介绍个不认识她的人，一边被前辈询问她为啥来。 来吃瓜的这种话肯定不能说，林谩语能说的是，「听说很多前辈们都过来了，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你也知道啦？」前辈砸吧着嘴摇着头，伸手指了下马路对面的方向，「先头兵，要是这次不给个说法，那我们就都下场，就不信我们所有人联合还没办法把一个台长推下台。」 啥都不知道的林谩语眨眨眼，迟疑着问，「这次准备闹大？」 这次不是准备闹大，这次是准备开启战争。 前辈跟后辈讲，在作家圈内部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本来这种罢工跟电视剧作家的关系相对小的多，更受影响的是新闻和综艺，电视剧的作家圈参与的也就不多。但这次不一样，这次mbc的一个理事，插手一个新人作家的获奖项目。 那位作家就是纯新人，参加mbc大赛拿到了第一名，按照规矩台里要制作她的项目。这肯定是好事，对那位新人作家来说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就算项目播出后成绩不好，她有了一部作品就能有第二部 ，她就算是出道了。 第1758页 这么好的一件事，偏偏出了岔子。新人作家有自己想要的女主角，已经跟对方谈好了就差签约，谁承想制作人跟作家讲，台里有指定的女主角，而且只能用那个女演员，要是不用，项目就黄了。 「做他的春秋大梦，以为是新人就能欺负啊，他们今天能动新人，明天就能碰我们的项目。」吴秀妍白眼一翻，「我卡住了那个项目，他们不想拍，那就不拍，真当国内就一家mbc能拍项目了？」 吴秀妍作家，只说一部作品就能进行自我介绍，《秋天的童话》（蓝色生死恋）。这次被『欺负』的新人，正是她工作室出去的，算是半个弟子。弟子被欺负了，老师自然要出头，不然她的面子往哪放。 今天这个局就是这位前辈组的，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卡住了正在推进的项目，就一句话，女演员不用她的弟子选的，那项目就别拍。违约金？mbc要是因为这种事闹出来要违约金，那就是把整个作家圈都得罪了。 电视剧女作家占大头，内部有关系不好的，也有会掐架的，但碰到原则问题极其抱团，枪口一致对外。 一个项目定什么女演员是作家说了算，这是作家权利，谁反对都不行，只要作家坚持就是作家说了算。mbc那位理事踩的就是底线，底线是不可逾越的。 新人要是没背景可能真的只有忍，不然项目黄了，吃亏的是她。mbc家大业大的，还真不缺一个新人作家。新人只是大佬的半个弟子，没正式拜师，所以出去也不好说自己跟过哪个作家，mbc那边的项目组就真当她是新人了。 半个弟子也是弟子啊，弟子遇到问题了找老师求助，mbc家大业大，吴秀妍也不是无名氏。现在的情况就是新人背后站着大佬，这件事没完。 大佬要搞一波大的，mbc如果退让，女演员就用她弟子定的，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真闹到两败俱伤也没必要；但mbc的那位理事如果觉得自己能只手遮天，那大佬就把天给掀了。 「你还年轻，可能觉得没必要。」大姐姐看小妹妹表情不太对，以为她觉得闹的太夸张，就教她，「权利和责任是对等的，我们能拿项目分成，能压住导演，能在项目当一把手，都是诸多前辈们抢下来的地盘。」 「早些年我们也被电视台控制，他们给钱买本子我们就是个写剧本，剧本给出去他们想改就改。制作机制改变了，我们边拍边播，是前辈们卡住了剧本，不给分成，不给权利，不给话语权，那就都别怕，大不了鱼死网破。播到一半的电视剧开天窗，损失的钱财可不是我们出。」 「地盘是一点点打下来的，底线就是一步都不能退。要是不敢争，不敢抢，他们就能一步步蚕食我们抢下来的地盘。女人在这个圈子不好混，不管是综艺还是电影，女人都不好混。但在电视圈，我们这些女人说了算。」 说了算的女人抬起下巴沖街对面的方向扬了扬，「mbc号称电视剧王国，那个王国是我们创造的，我们就有控制权。这点，他们最好搞清楚，国王从来不是他们，他们连议会的成员都不算，哪来的资格指手画脚。」 林谩语的视线顺着那位前辈滑到当事者脸上，那位弟子望着老师的眼睛满是小星星，无限崇拜。余光扫向自家助理，也是一脸崇拜，心里突然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那个感觉让她问大佬，她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大佬满意她的态度，但也笑着说不用，有这份心就行了。 这张桌子坐着的每一个人都是林谩语的前辈，这张桌子坐的每一个作家都是有项目跟mbc合作过的半自由作家。半自由作家们已经商量好了，要是mbc不妥协，那这章桌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拒绝再同mbc合作。 知名作家每一位都代表了一个小型人脉网，她们有关系好的导演，有关系好的演员，还有关系好的制作方。一张张小型网编制在一起就是一张大网，那张大网能不能撼动mbc不好讲，但那张大网让mbc妥协了。 为了一个新人得罪一圈作家没必要，为了一个女演员得罪知名作家，尤其没必要。 林谩语时隔两天后接到了那位新人作家的电话，她们在咖啡店交换的号码，对方打电话来是跟她讲mbc妥协，女演员用她的，制作人也换掉，项目现在她说了算。为了感谢帮忙的前辈们，她想请大家喝一杯，邀请林谩语也去。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合适吗？」林谩语觉得这场庆功宴跟她没什么关系。 小伙伴说，「就当来玩的，好多前辈都来，你要是有空也来喝一杯。」 确实有空的林谩语在助理的鼓捣下去参加了『庆功宴』，夜店包间里的场子，满场四五十号人，一个男人都没有，简直就是女儿国。林谩语首次参加全是女人的局，感觉很是奇妙。 女儿国的国民们聊电视台组织架构，聊那位找麻烦的理事背后有什么背景，什么出身，已经被换了制作人又是哪冒出来，还有人建议新人作家胆子大一点，干脆把导演也换了。 女人们扎推聊男人，聊男人都管不住下三路，聊碰到野狗一定要一棒子打死不能给对方挣扎的机会，聊新人们要准备个黑名单，不好合作的演员，不好合作的导演，不好合作的制作人通通拉黑，别跟他们周旋，圈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做事的男人。 这个圈子，男人想往上爬，得跟女人低头。 第1759页 世俗意义上的性别意识在这里被模煳了，大众眼中女人要承担家庭责任，温柔小意，在这里是不存在的。职场女性的兇悍在这里倒是多的很，温柔一刀也很多。 比如吴妍秀就跟弟子和旁听的林谩语科普，要是再类似的事，对方又真的不能得罪，那就先忍下来，先让项目拍。拍到第七、八集的时候，观众已经有，剧的热度也有了，到那时就是她们能谈判的时机了。不管是家里老人过世还是自己重病在床，反正我现在没心情写本子。 你们开天窗？我也很难过啊。我也伤心，我也很着急，这不是写不出来么，不是我不想写是我写不出来。灵感这玩意儿谁说得准，我写不出来不能乱写啊。 「我们握着笔，那杆笔是最重要的，那杆笔的分量越重，我们能谈判的筹码就越高。」吴秀妍举杯冲着林谩语，让自家小弟子学学她，「你得先保证自己的本子足够好，剧有成绩你才能站得稳，她现在一只脚已经站稳了，你两只脚都悬在空中，不能一直等着别人帮助你，知道吗？」 弟子双手举杯恭敬的像老师敬酒，说着一定努力的话，林谩语摸了摸鼻尖，有点尴尬。 在这个场子里，林谩语莫名的觉得自己无法融入进去，不是那些话题她不感兴趣，也不是谁谁谁不好相处。相反，大家都很好相处，都是出来玩的干嘛要当个不好相处的人。那些话题大部分也蛮有趣的，有些还让林谩语知道了一些她本来不知道的圈内小知识，说不定以后能用得到。 比如导演看上去很配合，暗地里却想要压制作家的时候怎么办？ 要是项目还没拍，刚筹备，直接换，别纠缠没必要，浪费那时间干嘛，有空还不如多睡一会儿；要是项目筹备到后期了，眼看要开拍，不能换了。或者就是已经开拍了才发现那个人暗戳戳的找麻烦，换不了人了，那就卡剧本。 导演认怂就按时给，导演想要往两军对垒，那就拖，拖不死他。所谓的拖不是不给，不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要是对方出阴招把开天窗的问题都推到作家头上，那后续处理很麻烦，因为导演表面上很配合啊，那在制作方眼里找麻烦就成了作家。 本子还是给，卡着点给。到最后一个礼拜，最后五天，三天，再不拍就要开天窗的时候，把本子给出去。时间那么短，对方要不然拼命赶工，要不然拉低拍摄质量，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导演导演。前者会让导演忙拍摄能忙疯掉根本没空再搞事，后者直接把黑锅盖导演头上。 本子给了啊，很迟才出怎么了，写本子不需要灵感啊？我也没迟到让你拍不起来啊，你拍的烂怪我？我还说你指导能力不行呢！ 这个『比如』让林谩语想起来，当初拍《向阳而生》她就该直接跟导演说，你别烦我，再烦我就换人，那后续的磕磕绊绊根本不会存在。 比如有第一个也有第二个，第二个针对的就是新人作家碰到的那个问题。制作方有指定的演员，亦或者演员带资进组，那要怎么解决。 能刚就直接刚，就换人，没得谈；换不了人，不好得罪，等钱开拍，不论什么原因，要是那个演员会做人，作家也觉得不是不能让对方演，这件事算了，到底也是为了项目好，话语权没人家大那该让一步就让一步。要是不想把这一步让出去，那个演员很糟糕，干脆就砍人设，主角是谁制作方说了不算，作家才能定演员在剧集里有多少分量，鱼死网破就直接写死人物，一拍两散。 「胆子一定要大，要有我说了算的底气，这是我们的作品，本来就应该是我们说了算。」大佬拍拍自家小弟子的肩膀，「你找我求助不能说不对，但你要是碰到事只会找我，那你就废了，没人会把你当回事的。」 前辈们的好多『比如』里都在强调一个重点，一个只有在韩国电视剧圈才能实现的重点，作家一定要把剧本攥在手里，整个剧本给制作方是智障一样的做法。那个做法不止是对当事者一个人有害，还是在破坏圈内的规矩，懂规矩的人都不会干。 林谩语不清楚跟她说这番话的大佬是在含沙射影，还是在委婉的规劝她，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她既然进了个圈子就要按照这个圈子的规矩来。 为了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成了出头鸟，好多杆□□都对准了她，林谩语去找了朴正敏，问对方是不是她全给剧本的消息谁都知道了。 「没有吧，这事儿知道的应该不多，我有在控制。」朴正敏问她，「你从哪听到什么吗？」 这话林谩语听着不太对，「你有在控制的意思就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不好？」 「废话，你要是成了金绣贤作家（韩国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不是男演员）那个级别，你想干嘛干嘛，谁都不能碰你的本子。你说写完你就写完了，不管是我们想让你改还是观众不喜欢什么剧情想让你，你都能咬死了不动。可你也没到人家那个级别啊，你给全本的消息怎么可能不瞒着，坏规矩。」 朴正敏随口跟满脑子只有恋爱的作家说，「你能给我全本，对我也不是没有好处，整个故事已经完本了，制作起来会更顺畅。但坏处也不是没有，像正在拍的那部剧。成绩不好另谈，成绩要是好，观众在留言板盖个高楼出来强烈希望改结局，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讲，我估计你不会听。」 第1760页 林谩语垂下眼睑，她会听的，不就是改个结局么，故事主线改了都行。改动的前提是不是她改，而是『买了』她作品的制作方自己找人改。她的故事已经写完了，她自己不会动。制作方想要改？改呗，想怎么改都行。 部长却认定她不会改，因为本子写完了，「你们这些作家都一个德行，没写完的剧本按照观众的要求改了也就改了，写完的剧本谁都不给碰，叫着什么创作自由的话。要我说，创作是为了收视率，只要收视率能上去在乎什么剧本的完整度，剧本写出来不就是拍的么，拍摄总会有变动啊。」 双手搭在膝盖上捏着指节的林谩语不说话，心里想着拍摄有变动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本子都给出去了，我都写完了，你们变动你们的啊，干什么找我麻烦。 「当然了，我也不是说让你跟大家一样先出项目按拍摄的进度给剧本，那也不方便。」要朴正敏选，他还是希望能拿到完整剧本的，方便拍摄啊。 在他看来就林谩语这个恋爱脑，剧本写到结局了还能因为没灵感的理由拖他那么长时间。这幸好是不在拍摄，这要是在拍摄，直接开天窗，那才是大问题。 林谩语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总结一下，剧本全给你，对你好，对我不好？」 「没有到不好那么夸张，你又不在三大台。」朴正敏表示圈子和圈子也是分的，「你要是在三大台随便哪一家那么干，很可能被围攻。你给全本其他人按照拍摄进度给，有些人写的还很慢，你一定会被当典型竖在那里。」 「到时候不管哪个制作组的作家出本子慢一点，制作人和导演估计不免会抱怨两句，人家林谩语能出整本，你怎么怎么样。你出道才一年，坏规矩会被前辈们教训的。你幸好是签了我们，真要是在三大台我估计整个圈子的作家看你都不顺眼。」 「你在我们台，无所谓。」部长笑看她，「我还在呢，没人能找你麻烦。」 抿唇沉默的林谩语纠结半响，苦恼的很，「我没办法按照拍摄进度写本子，没灵感的时候，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说的都是废话，你就是路走的太顺了。」朴正敏才不信这种话呢，当他没见过作家？什么写不出来，搞笑呢，「你属于有天赋就干脆靠天赋吃饭的，从来没想过努力。反正天赋够你吃的饱，还能吃好的，鲍参翅肚你都能吃到，那当然写不出来。」 「我要是穷的要死买张彩票中了一千亿，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赚钱，我连怎么花钱搞不好都不清楚。什么都是要学的，要努力，要刻苦，要一点点学。」 「不会就学啊，那东西跟灵感有什么关系，那纯粹就是练出来的本事，没灵感不活啦？你当圈内人人都是金绣贤？多得是靠苦练吃这碗饭的人。」 「你知道普通作家得努力多少年才能跟有天赋的人站在一个台阶上吗？没人天生就会按照制作进程去写本子，你往前推二十年，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边拍边播啊，大家不都是重头学么，靠灵感？我们就不用培养作家了，满世界去捞天才呗，也得捞得着才行啊。」 朴正敏说嗨了，他早就想吐槽了，在林谩语跟他讲，得追到个男人才能写剧本的时候就想说这番话。不过那个时候，林谩语也就是还算不错的新人之一，他懒得折腾，后来新人走出了自己的路，他也没再说的必要。如今能说出来，想说的可就太多了。 他说了一堆，林谩语听到就一句，你路走的太顺了。 路走的太顺了，她和赵寅城之间太顺了，顺到她完全没有征服欲。征服一个男人，追求一个男人，让这个人属于我的欲望，一点都没有。 是的，当部长在聊事业的时候，作家在想男人。 林谩语喜欢一个人就会投入全部精力去追，因为想得到，喜欢就会想得到，想在一起，想拥有那个人。可拥有了，荷尔蒙消散了，已经拥有了，就会变成，拥有过了。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渣的林谩语对部长的叨叨叨左耳进右耳出，她在思考，赵寅城到底算是拥有过了，还是正在拥有？她是因为拥有着所以不心动，还是因为拥有过了所以不心动？ 她不心动哎，她没有想要得到那个人的欲望，这...不就是不喜欢吗？ 林谩语纠结了，脸都皱在一起的纠结。朴正敏看她那个表情，还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话，也不想说的太过，就停下了，问她的想法。 压根也没怎么听的林谩语眼珠一转说她要回去再想想，部长当她终于有心搞事业了，很是开心的说他可以帮忙介绍老师。毕竟这是自家养的作家，又有天赋，好好培养，也是自己获利。 老师什么的林谩语也就是笑笑，说是等她想清楚再说，转头出了门打电话给赵寅城。她想要讲清楚，什么十五天，十六天的你别等了，没可能，算了吧。 赵寅城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她想清楚了，小姑娘的脑子终于转过来弯，知道再犹豫下去就错过了，心情甚好的抱了地址给她。 坐在对面的人看他挂了电话坏笑，调侃道，「女人的电话？」 「猫咪的电话。」赵寅城轻笑一声，「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姑娘，等下过来。」 「过来？我要先走吗？」 「走呗。」 「你好意思说你专门来看我的？」 第1761页 专门来看兄弟的赵寅城就笑，「这不是随时都能见么，你又没去地方上就在首尔，你这个兵役服的太开心了，我多惨。早知道当初服公益兵了，朝九晚五，多好。」 「什么朝九晚五，早八晚六，很辛苦的。」兄弟那桌上的纸团丢他，「我是有旧伤才服公益兵的，说什么呢。」 完全不觉得他辛苦的赵寅城伸手指着包间晃了一圈，「你中午休息还能来吃好吃的，哪辛苦了。」 兄弟就很无语，明明是他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来找自己，那不吃好吃的吃什么？吃盒饭吗？ 对坐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瞎闹，闹到林谩语在店外停好车，给赵寅城打电话问哪个包间，说了包间号的赵寅城就开始赶人了，女人都到了还要什么兄弟。 撑着桌子站起来的兄弟指着他龇牙，「你会有报应的。」 敞开手臂的赵寅城表示，「来呀~」 无限鄙视的兄弟出门，包间里的赵寅城按下服务铃召唤服务生收拾桌子，下车过马路的林谩语正在往店门口走。 下午一点多，天有点阴，看着像是要下雨。 林谩语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脑洞一开，想着等下要是聊的不好，她和赵寅城该不会上演一场雨中争执的狗血剧，她要不要去买个伞？听说渣渣会被雷噼。 从包间出来的兄弟正在往店外走，路过收银台被买单的客人认出来，拜託签名。他摆手说不方便，指了指自己的军装，服役期，执勤时间，真的不方便。粉丝有些失望，小姐姐握拳给他加油，他欠身道谢。 包间里的赵寅城等来了服务生，跟对方要米酒，没喝完的烧酒也不要了，都撤下去，他们家猫咪不喜欢喝烧酒。 林谩语过了马路，兄弟出了店，包间的服务生端着餐盘退出去，赵寅城上下转着手机等着笑的很是愉悦。 过马路的林谩语原本扭着头看路边的车，走到路边了头扭正了，一眼就看到了出店门的兵哥哥，兵哥哥好tm帅！身高腿长，巨帅！帅的店后小花园的蔷薇花都像是他的肩章。那么丑的军装硬是给他穿成了制服诱惑，我的妈！ 站住脚的林谩语眼睛唰的就亮了，那表情让同样看到她的兵哥哥微楞了一下，不自觉翘起嘴角。他不知为何想起自家兄弟说，猫咪打来的电话，这姑娘看他的表情像看到小鱼干一样，要不然是猫罐头？有点可爱。 可爱的小猫咪盯着兵哥哥罐头，满脑子都是要电话要电话要电话，可等兵哥哥走进了又没办法开口，不好要啊，这种大帅哥扑上去要电话会被直接拒绝的，不能这么干。 对方走进了，林谩语掏包。来人看她的动作，以为她要要签名，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了，看她掏出个手机来，微楞半秒，脚步没挺，继续往前。 掏出手机的林谩语隐晦的关闭声量键，把手机放到耳边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在兵哥哥距离她不到半米时，说出一句，「是吗，你先别急，我去找你。」话说完，腿长到不行的兵哥哥就在身侧了，她也跟着转身，落后半步放下手机，跟着走。 一前一后走了不到五米，握着手机的林谩语感受到手机震动，扫了眼来电显示，脚步停下，对哦，她约了人的！ 兵哥哥在前进，林谩语停下了，她约了人的，这个时候爽约，还因为这种爽约是不是太渣了？不是人啊！ 林谩语想要做个人，兵哥哥持续前进，她的腿想跟，脑子不允许。小恶魔又冒出了，大马路上碰到的，不跟着人就没了！底线小天使復活，赵寅城在等你，你做个人吧！ 恶魔和天使还没掐出个结果来，兵哥哥停下了，在一辆车边停下。 林谩语看他开了车门，想都没想举起手机就拍照，拍人，也拍车牌号，拍完扭头就走。 她还是做个人吧。 扭头的林谩语走出的每一步都很后悔，开了车门的男人望了眼她的背影，低笑一声，他好像想多了，人家搞不好不认识他，只是看到好看的人所以那个表情而已。 脑子已经被后悔刷屏的林谩语盯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一路走一路看，思绪已经飞到要如何根据这个车牌号找到人了，跟着服务生站在包间门口突然发现，这个人她认识啊！见过的！ 门拉开，包间里的另一个已经退役不是兵哥哥的男人沖她挥手，「来了~」 林谩语愣愣的站在门口，她见过那个兵哥哥，不是见过真人，而是见过照片。还不是网上的照片，新闻的照片，而是在赵寅城的手机里见过。 彼时他们还在峇里岛，彼时赵寅城跟她玩花活儿，穿了件改良版的军装，嘴里说着你是不是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被我吸引了，制服诱惑啊~林谩语很是鄙视的告诉他，兵哥哥时赵寅城穿的那身军装是真的丑。 赵寅城笑着说她嘴硬，还说自己是公认的穿军装最帅的男人之一。林谩语反怼回去，那肯定是因为跟他比的都是歪瓜裂枣。 彼时，为了证明同梯队的队友们档次非常足的赵寅城给她看了一堆照片，其中一个就是...... 「怎么这个表情？」赵寅城看了眼手机，再把屏幕对着她，「姜东元你不认识？」 峇里岛的赵寅城说那个人是姜东元，首尔的林谩语心里想着完了。 这两人好像是朋友，我真做不了人了。 她不是不认识那个人，而是觉得，照片很帅。 第1762页 凸(艹皿艹 )！ 第367章 由于林谩语的恋爱一般都谈不长, 而每次分手对方几乎都觉得莫名其妙。 谁都没办法理解的，追人的是她。她追的时候热情似火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只喜欢你，最喜欢你, 宇宙喜欢，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追到了, 在一起了，没几个月要分手的还是她, 这换谁都莫名其妙。 而分手后的林谩语伤心也会伤心, 还会很难过也说不定，搞的好像她被人家甩一样，至于伤心的时间长短就不好说了。如果她运气好, 或者对方运气不好, 在分手后没多久她就碰到了所谓感觉对的新人物, 那她还是会去追, 追的依旧热情似火。 问题是, 如果时间太短，比如才分手一、两个月前甚至于一、两个礼拜，任还没从分手中走出来呢, 林谩语就已经开始追人了。这就不免导致在新恋情展开之时, 旧情人和新情人产生撞车。 换句话说就是, 林谩语应付修罗场这种情况，经验格外的充足。 但是！ 但是林谩语从来没碰过兄弟款修罗场，这得多倒霉才能碰得到！ 按照林谩语的恋爱路线，看上了一个人就会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那个人之外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进入的她的考虑范围。她真的是热烈的爱着每一任情人，人生从未有过出轨, 她也出不了轨，更干不出脚踩两只船的事，做不到啊。 每一个现任男朋友都是她的唯一，是在恋爱的当下真心觉得会跟对方热烈的爱到宇宙尽头的人。有那么个人在谁都不会被她放在眼里，等丘比特折断了翅膀，爱慕之心消散，她也从来不委屈自己，该分手就分手。 恋爱中，热恋中，男朋友带女朋友去见自己的朋友，或者跟女朋友去见她的朋友都是常规操作。也就是说，林谩语在面对现任男朋友的朋友时都当路人甲的，再帅的路人甲也是路人甲，她不会对路人甲有兴趣，路人甲也不可能成为她一眼看上的人。 自然而然的，林谩语从未碰到过看上男朋友的朋友那么狗血的情况，可她现在碰到了。那感觉要怎么形容？五雷轰顶都没那么夸张，这么倒霉的事居然给她碰到了！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倒霉的林谩语，怀抱侥倖心理，内心求神拜佛面上努力装冷静，询问赵寅城，「你刚才是跟姜东元一起吃饭？」 一心等着小姑娘低头的赵寅城把她那个演技不是很好的表情当害羞，笑眯眯的说，「是啊，他刚走，你们碰到了？」 碰到是真的碰到了，但不是他想像中单纯的碰面那种碰到。 捧着茶杯喝了口水的林谩语尽可能掩饰心虚，含煳的开口，「你们关系不错啊。」 「多年亲故，关系当然不错。」赵寅成以为她东拉西扯的是在给自己鼓起，还是害羞，就顺着她的话跟她瞎扯，「我们是至亲不是圈内的常识吗？」对他稍微有点关注，哪怕就是随手搜一下也会知道，他的至亲就那么几个啊。 压根不知道这个常识的林谩语无限懊恼，这波凉了，凉透透的凉！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凉，她就算化身成人渣也凉的毫无希望的凉！ 说是说赵寅城不算她男朋友，可以他们的关系，再加上赵寅城给姜东元的介绍是『至亲』。姜东元但凡不是缺女人缺到脑壳坏了，她这辈子都追不到那个人。怎么可能追得到，赵寅城不把她当纯粹的身体游戏小伙伴啊，这傢伙是喜欢她，这次真成朋友妻了，兄弟女人怎么可能碰！ 要是赵寅城能后退一步说什么没感觉，那她还稍微有点希望，可赵寅城的好感度只会不停的加......卧槽？！ 差点忘了！这个破游戏的设定是赵寅城的好感度只会上涨不会跌！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捧着茶杯挡脸的林谩语以为自己能挡住脸，可事实上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高度都能俯视她的赵寅城，对她变来变去的表情看的很清楚。 小朋友扭曲的表情逐渐走向绝望，赵寅城有心想笑，笑小孩子就是好面子，都到这一步了还不愿意承认她喜欢自己。人家是小姑娘，他是大哥哥，作为大哥哥，赵寅城决定放小朋友一码，他说也可以。 内心无比绝望，表情也真的很绝望的林谩语肩膀都垮下去，事已至此，该说还是要说啊。坦诚相待，死就死呗，她死的也不算冤。 四人座的包间，隔桌对坐的男女都想好了，女孩子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坦然赴死；男人笑的眼睛都眯起来，启唇准备做个哥哥or情哥哥。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说...... 「今天是一日哦~」 「我喜欢姜东元！」 低吼出声的林谩语根本不敢看他，盯着茶杯自我检讨，语速超快，「我是渣渣，我不是人，我简直太糟糕，太......」突然反应过来他也说话了，勐地抬头，「一日？」什么一日？ 「姜东元？」什么姜东元？ 笑容僵在脸上的赵寅城眉头渐渐皱成一个『川』，盯着傻眼的傢伙，沉声问她，「你喜欢...姜、东、元？」 握紧茶杯的林谩语躲开他的视线抬手就干杯，喝茶跟喝酒一样，喝完把茶杯往桌上一磕，仰头直视对方，死就死，「嗯，我喜欢姜东元。」 无名火正在从胸腔往头颅上沖的赵寅城，火差点发出来就被她慷慨赴死的勇士脸给弄楞了，气是真的气，但也觉得很好笑，很荒唐的好笑，「你再说一遍。」 第1763页 再说一万遍都行，反正都决定死了，林谩语眼一闭，又一声吼，「我就是喜欢姜东元！」 这一嗓子吼的赵寅城反射性看向了包间的拉门，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不知道这里隔音怎么样，下一个念头就是不经过大脑的手掐住了她的脸。 上半身完全压过去的赵寅城双手掐着她的脸，掐住往外扯，用劲的那种扯，扯的林谩语唉声叫疼。嘴上说着疼死你算了的赵寅城，捏着她脸的手指又变成手掌，把她的双颊往中间挤。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赵寅城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再说一遍。」 嘴都被挤成嘟嘟唇了，林谩语能说什么啊，又不敢反抗，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含煳着嘟囔，「对...对不...」 对不什么不用说，赵寅城也不想听，放手起身，抬脚就走，剩下话不用听了，听了也没意义。 推拉门被大力拉开『唰！』的一声，砸在门框上『咚！』的一声。 两声，一声让林谩语闭上了眼，第二声让闭眼的她浑身一抖。 等林谩语小心翼翼的眯着右眼往门外看，门外已经没人了。她长舒一口气倒向椅背，满脑子都是完了，真追不到了，这辈子也追不到了，永生永世都追不到，她死定了。 车开出不到三公里就接到兄弟电话的姜东元，接起时还是笑着的，以为他是打电话来说什么妹子的事，他会提前走不就是因为妹子到了么。哪知他还没开口，兄弟就沖了他一句。 「你搞什么？」 「......什么？」 「林谩语！」 「谁？」 赵寅城要气炸了，不止气林谩语，还气兄弟，「你装什么傻！我压新闻压的全世界都知道！」 他压新闻就算没压的全世界都知道，但该知道的一定会知道，所有跟林谩语有关系的人一定知道！不管是对她感兴趣的男人，还是什么前男友，再不然是追求者，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绝对都知道！就这还跟他装？干嘛？当他是傻子吗！ 什么都不知道的姜东元知道的是这里面有误会，「你先冷静点，林什么的我没听过，新闻怎么了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服役啊，你忘了，我根本不关注圈内的事。」 怒火上头差点控制不住要骂人的赵寅城一句脏话就在嘴边，突然想起来，「你...之前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你指什么人？」姜东元莫名想起那个把他当小鱼干的姑娘，翘起嘴角怀疑道，「那个林什么的，该不会就是你等的那只小猫咪？干嘛，她说在店门口碰到我觉得很帅？」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想着自己猜对了，果断开嘲讽。 「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醋都吃？为了这点醋打电话来质问我？」姜东元笑出声来，嘲笑的笑，「赵寅城你几岁了，跟我这玩初恋还是玩幼稚园游戏？别发神经了，我都不认识她。不对，我现在认识了，叫林....」 「姜东元。」赵寅城打断他，这次冷静了，还有些尴尬，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离远点，知道吗。」 姜东元笑的不行，「别蠢了，我能干嘛？不过你是不是没追到？还是......」 『嘟嘟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姜东元愣了一下，大笑出声，这么蠢的事兄弟都干得出来，他是真的记住了那只小猫咪。林...什么来着？不重要，脸记住了，记的非常清楚！ 也是在车里打电话的赵寅城掐断通话时一句脏话就出口，也不知道是骂嘲笑他的兄弟，还是骂蠢到极限的自己。骂完又忍不住想笑，这真的太蠢了，被自己蠢笑了的。 刚才真的是怒沖云霄，才会搞出误会那两人合伙耍他的猜想，蠢的惊人，冷静下来就知道不可能。不管是林谩语还是姜东元都不可能那么干，就算那两人真那么干了，那林谩语也不会用壮士赴死的态度跟他说出那句话。 等下，要是一切都是乌龙，那林谩语喜欢姜东元是喜欢什么？她都不认识他，姜东元不可能说谎的，没这个必要。那不认识的两个人谈什么喜欢？喜欢...脸？ 这么肤浅？这么肤浅的傢伙不喜欢他的脸？搞笑呢！ 在某种程度上极端肤浅的林谩语垂头丧气的出店往车边走，脑子里全是凉凉，走的头都不抬，脚步拖拖拉拉的，一步迈出去能嘆三声气。走啊走，走到马路边被一个人影挡住了，往左闪，那人也往左，她往后，那人往右，怒气一下上头，仰头准备喷火，视线里出现的那张脸却让她被浇了盆冰水，透心凉。 「你...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赵寅城抱臂弯腰，逼的她后退一步，盯着她的眼睛，「姜东元不认识你，你喜欢他什么？脸？」 这个问题林谩语还真回答不上来，卡壳。她卡住，赵寅城就当她是默认，「你喜欢他的脸，不喜欢我的脸，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林谩语连连摆手，这个误会肯定不能有，「感觉，就是感觉而已，跟连没什么关系，纯感觉。」 赵寅城信她就见鬼了，直起身低头看着仰头望着自己，努力想要解释的傢伙，只问一点，「东元说他不认识你，按照时间，你出道那会儿，他服役了，那就是说你们今天第一次见面？」 男人很高，高到林谩语感觉自己被勐兽盯上了，随时会被扑，缩着脖子心虚的不信，「是初次见面没错。」 第1764页 「初次见面你就跟我说喜欢。」勐兽伸出能盖住她大半张脸的手掌，食指和中指竖在她眼前，让她二选一，「一」动食指，「你想找理由拒绝我，刚好碰到了东元，脑子坏了，才说那种蠢话。」 「二。」两指併拢为剑，剑指脑子坏了的小白痴，「故意那么说，想让我发火，想试探我有多喜欢你。」 放下手叉腰的赵寅城让她选，「一还是二？」 单手叉腰的勐兽高的完全挡住了阳光，让身处阴影中的林谩语都不太敢说三，感觉会被打，这傢伙不打女人吧？还是气过了头也会动手？ 两个都不选的傻子咬着下唇，眼神飘忽，赵寅城给她气笑了，「林谩语，你别告诉我，你是一见钟情，那东西就是看脸！」 林谩语被怼的不知道要回什么，那个说法是没什么问题啦，但她也不完全是看....好吧，很看脸。 「那我就是看上了你要怎么样嘛~」破罐破摔的妹子还委屈呢，「我又没骗你，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又没噼腿，我就是一见钟情，怎么了！」 怎么了？你好意思跟我叫怎么了？ 赵寅城气的眉毛都飞起来了，冷声告诉她怎么了，「提前预祝你失恋，姜东元根本不会搭理你。」 「呀！」 一声尖叫，叫的过路的行人侧目，叫的卡着帽子挡脸的赵寅城转身就走。他保证，一定要让那个白痴知道，什么叫求而不得！ 林谩语气的对着他的背影挥拳，却在他停下脚步疑似要扭头的剎那转身飞奔，这一跑就冲上了车，坐在车里喘着气哀叫，死定了！ 新恋情还没开始，人都还没追就已经被宣告失恋的林谩语很绝望，绝望的抱着助理哭，她失恋了，她完了，世界要毁灭了，未来一片暗淡，她要死了。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金瑞恩更好奇，她跟谁恋了，「你跟赵寅城真的在一起啦？」 「别跟我提....」林谩语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爬起来，看向助理，「你知道我跟赵寅城？」转而又想到，「还有谁知道？」 金瑞恩疑惑了，不是赵寅城吗？「部长说的，让我盯着你，要是有新本子，第一时间告诉他。」 部长对恋爱脑作家的创作方式已经了解了，谈恋爱就有灵感，有灵感就有新作品，站在这个角度朴正敏还有点希望作家多谈几次恋爱。至于部长怎么知道的，金瑞恩不清楚，但林谩语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知道原因了，赵寅城压了他和作家的八卦新闻，作为当事者的直属上司，部长当然知道。 知道内情的部长顺便问作家，有没有新灵感要写新本子，作家直接挂断电话，拒绝聊天。部长把电话打到助理的手机上，询问情况，助理表示作家失恋了，男朋友好像不是赵寅城。 「不是？」朴正敏轻『嘶』了一声，「小姑娘玩的很开啊。」如果不是赵寅城，按照时间线算，少说也是个脚踩两条船，其中一条船还是赵寅城，这个配置，林谩语很可以。 难得对作家的花边消息好奇的部长想知道，谁能跟赵寅城当竞争对手，「不是赵寅城是谁？」 这个助理哪知道，金瑞恩还想知道呢，感觉是个大八卦。助理很好奇的去问作家，分手对象是谁？ 分手对象......姜东元啊。 姜东元今天第三次看到那只小猫咪了，姓林的猫咪。第一次他以为是偶然，第二次他发现那姑娘没走，第三次他确定猫咪是来蹲他的。 时隔两天，两天前蠢的惊人的兄弟闹出来的笑话姜东元还没忘，大清早去『上班』时，在『单位』附近的便利店门口看到了猫咪，真的以为是偶然。 那时候才七点多，猫咪也没看见他，他开车路过便利店本来准备进去买份早餐的。停车准备下的时候从车窗看到了猫咪，小姑娘叼着香蕉牛奶的吸管吸熘着饮料，鼓着脸刷手机，也没往他这边看。 本来姜东元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后来想起来了，他也就没下车，直接去『单位』了。他在环境保护研究院付公益兵，早八晚六，中午休息时间不定，说是说一个小时但具体要看情况。 第二次碰到就是在中午休息的时候，他跟同僚们出门去吃饭，好巧不巧在饭店碰到了她，这次猫咪看到他了。一家卖汤饭的小店，她坐在正门口，他们一群人进门，她抬头，两人都看到了对方。 姜东元有些怀疑这位是故意的，可看到他之后那孩子直接掏钱包把钱放在桌上就要走。他看她的饭都没动几口，路过他们这群人时还故意低头当看不见他，像是有意识在避让，就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 等三次，姜东元下班了，车开出研究院都没有五百米，就在等红灯时，看到那只喵咪坐在一家咖啡店门口。那家咖啡店他也去光顾过，店主养了只肥的不行的橘猫，猫咪小姐正在跟那只橘猫玩，也没看向车道。 夏日天黑的晚，六点多，路灯亮了，天却没完全黑。咖啡厅亮起了灯，猫咪小姐坐的那个位置有遮阳伞，桌上的小夜灯也开了，橘猫就在追上白球形状的灯边上，猫用爪子扒拉着灯球，猫咪小姐用食指拨弄橘猫的耳朵，两只玩的还蛮和谐的。 咖啡店的室内灯穿过落地窗照在户外是柔光，白球灯也是柔光，柔光下的『两』只猫自顾自的玩耍，不管是对过路的行人还是车道里的车都没兴趣的样子，说实话，那个画面还蛮可爱的。 第1765页 但姜东元想的是，他应该给赵寅城打个电话。 如果是他想歪了，那就当他自作多情；可他要是猜对了，这种事还是早解决的好。 隔天一大早，林谩语就被赵寅城堵在姜东元昨天看到她的便利店门口。 堵了，就被堵了呗，被堵也很正常啊。 举起双手摆出投降姿势的林谩语让『兴师问罪』的傢伙先搞清楚，「我什么都没干啊。」她真的什么都没干，碰到人都特意避开了，无辜的不能再无辜。 翘着腿把便利店门口的塑料椅做成警察局审判椅的赵寅城让她别装了，「东元就在附近服役，你出现在方圆千米都不合理。」 「我就是出现在他身旁三米，我又没上去搭讪。」林谩语这次不心虚了，只觉得他管太多，「只要我没上去搭讪，我就什么都没干。」 赵寅城勾了勾嘴角，逆反心理是吧？行。 「要不这样，我介绍你们两认识吧，来都来了。」侧身指着右后方的赵寅城跟她讲，「他就在那边，执勤也有休息，中午休息，我们一起吃顿饭？」 林谩语才不要呢，「你别搞事，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干，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不可能你还来？」赵寅城屈指敲敲桌子，「你来了，东元打电话给我，你就不考虑我的立场吗？」 这话给林谩语说的有点心虚，嘴硬道，「我就是考虑你的立场才没有去搭讪啊，不然我昨天就进研究院了。」说完觉得，很有道理啊，「不能只有你的立场你的想法重要吧，我都失恋了，我的想法不重要吗？」 这几天一直处于荒唐情景中的赵寅城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既然你知道不可能那你在干嘛？你以为你这样围着东元，他能被你吸引？清醒一点，要是这样能追到人，姜东元的女朋友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你信吗？」 「还有什么叫失恋，你们得先在一起才叫失恋，你这个要是算失恋，那我算什么，跟兄弟争女人的狗血剧吗？林谩语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我在追你，东元不可能跟你怎么样的，他连单独跟你说话都不可能，发现你出现在他附近只会打电话给我，然后就会造成这个场面。」 赵寅城指指她再指指自己，「这个场面是你想看到的？作家是写剧本不是让自己活在狗血剧里。哪怕你不考虑我，你不为自己考虑吗？这个场面好看吗？你不觉得难堪吗？」 从他下车看到人就已经深刻了解什么叫狼狈的林谩语想发火又觉得自己没立场，把事情搞的一塌煳涂的人是她，她凭什么沖人家发火，迁怒也没这么迁的。 可她像这样吗？她也不想啊，都说了什么都没做了，还不行？ 长嘆一口气的林谩语趴在塑料桌上，愁的都要掉头髮了，「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可我喜欢啊，喜欢能怎么办。失恋已经很惨了，给点时间疗伤都不可以吗？我没想怎么样，昨天中午看到人我都特意避开了，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 这话说的赵寅城火都不知道沖谁发，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把胸口的烦闷合着烟雾吐出去，指尖摩擦着菸嘴，想要跟她好好说，「我就当你喜欢他，一见钟情么，也不是不可能。你的一见钟情已经确定了没结果，只是一面的情谊就那么深刻，不能收回来吗？」 林谩语也想过啊，她很认真的想过要放弃，尽可能的说服自己别搞事，别把自己置身于狗血剧里，可喜欢怎么办？喜欢就是没办法啊，跳动心脏无法被控制，她做不到。她要是做得到，就不会每次恋爱都只有几个月就分手了。 「五十个小时。」 「什么？」 沖他摊开巴掌的林谩语告诉他自己苦恼了多久，「从我见到他到我知道你跟他是朋友，我花了五十个小时去说服自己，没可能，没未来，别折腾，倒霉的一定是我。五十个小时....」手背拍打桌面，「我五十个小时吃不下睡不好，再见不到人就要死了你知道吗，鱼离开水会窒息而死，你感受过吗？」 『啪！』 赵寅城一巴掌打在她的掌心，用了力的，疼的林谩语脸都扭曲了，抱着手叫，「你干嘛！」 「我让你醒醒脑！」赵寅城是真怒了，脸色是阴沉，语气更阴，带着寒气的阴，「五十个小时，两天，两天半好了，我算你三天。三天时间你跟我说你见不到他你要窒息而死，那你离开我的十五天是什么？畅游在大海，每天都开心？吃得好睡得好？」 「我跟姜东元的区别是什么？我得到了，姜东元还没有上钩？一见钟情...呵。」 掌心火辣辣的疼，心脏酥麻麻的酸，林谩语望着他张不了口，到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 赵寅城也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了，放下腿起身，低头看她的眼神带着疏离，不再是含着火气硬往下压的那种。 「林谩语，你最好搞清楚。你年纪小，爱玩，想玩好玩的，这些都没什么。但如果想集邮，你选错了对象，不论是我还是东元，都不是你的玩伴，也不可能是你的战利品。」 拉开椅子站直的赵寅城沖她微微欠身，再站直时开口的话已经是敬语，「林作家，多有冒犯，期待您的作品有机会能跟我合作。」说完，微笑。 足够礼貌，也足够帅气，足够像个能和作家说，你的作品还不够格跟我合作的演员。 第1766页 这次赵寅城是真的走了，头都不回的离开。 作家托着下巴看着男演员离开，看着他上车，看着他的车开走，垂下眼睑幽幽嘆了口气，她真的不想事情变成这样。 集邮啊......还真是恶劣的评价呢。 集邮是什么？集邮是睡过的每个男人都是自己的战利品，特指游走在优质男人之间的女性。那样的女人喜欢修罗场，享受男人的追逐，她们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她们只觉得自己魅力无边。 而值得被收集的邮票范畴里，不管是姜东元还是赵寅城都是圈子里鼎鼎大名的人。这个圈子，还真不缺有集邮爱好的女士们。 林谩语当然不是，可事已至此，她说不是有什么用呢。就像花花公子们说着我对每一个女人都是欣赏的一样，渣就是渣啊，怎么解释还不是渣么。 嘆息着自己变成了渣渣的林谩语认下了这个评价，扭着车钥匙开车的赵寅城却想收回刚才的话，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但他们之间，确实没必要再见了。 开车远走的赵寅城给姜东元打了个电话，事情他解决不了，没立场。姜东元听不懂什么叫没立场，他不解决之后怎么办？ 「没立场的意思是妹子我追不到，放弃了，你该怎么办怎么办。」赵寅城不想多聊，「你自己看着办。」不等那边回復挂了电话。 姜东元一脸懵，他能怎么办？什么办法都没有才会让赵寅城去解决的。 那只喵咪围着他身边转，又不是扑上来求领养，猫咪小姐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他要怎么办？特地冲到人家面前，跟一个话都没说过的姑娘说，我不喜欢你？都不用谈什么绅士风度，只说自作多情就很尴尬了！ 姜东元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确定兄弟追求失败，他还是别去触兄弟的眉头，唯一可能的一招是等着妹子憋不住了，走到他面前了，他才能拒绝啊。 只能玩拖字诀的姜东元按照一天至少三次的频率跟对方偶遇，那东西也不算偶遇了，猫咪小姐在他周围蹲点呢，还什么偶遇啊。 猫咪小姐在他周围蹲点，蹲的姜东元不再去那家便利店买早餐，也不再去汤饭店吃午餐，晚上开车回家尽可能目视前方绝对不往街边看，就这样，他们还是能碰到。 因为林谩语也在躲，她是真心过来疗愈失恋的，看到人她就会想追啊，看不到知道在附近也就心里舒服点，但能忍住不让自己搞事。 她躲，她也不去便利店，她换连锁的快餐店吃早餐。 她换了店，姜东元也换了店，两人好死不死在店门口碰到，方圆五百米就那么点大的地方，能有多少家卖早餐的店，这附近又不是什么居民区也不是什么办公楼聚集的地方，跟荒凉肯定是没关系好歹是市区，可店家也就那么多，口味好买吃的不踩雷的陌生店家就更少了。 两人在店门口碰到，姜东元要进去，林谩语要出来，隔着一扇玻璃门，看到人的林谩语扭头往回走，干脆堂食；看到人的姜东元苦恼的都想换家店，可人家姑娘都躲了，他再走是不是不合适？ 到底还是进店了的姜东元买了吃的一扭头，就看到猫咪小姐已经在店外了，迟疑两秒，没追出去。 中午姜东元点了外卖没出研究所，在肯定碰不到人的情况下，听同事说，门口有两个粉丝等他很久了，问他要不要出去看看。 他服役已经大半年了，蹲点的粉丝随着他服役的时间变长也渐渐变少，他不太喜欢被粉丝围着，粉丝们也知道他不喜欢，官站给了警告后大家也不围堵。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地方上的粉丝过来或者海外的粉丝，都不是在首都圈生活的孩子们，难得来次首尔实在忍不住过来看一看。 面对跋山涉水而来的粉丝，姜东元也会去看看她们，一声谢谢总要说的，礼物就不必了。也得强调你们别来了，不止是他会被打扰，工作的同事们也会被打扰，那很不好。 两个粉丝被劝回去了，姜东元也看到猫咪小姐了，小小的一只蹲在路边跟另一只狸花猫玩。 猫咪小姐是不是故意的姜东元无法确定，但碰巧的概率更大，因为他本来是没打算出来的。他要是不出来，也不会看到猫咪小姐。 可他出来了，他看到了在阳光穿透树叶的树荫下，小小的一只拿着火腿肠在餵另一只猫咪的小姑娘，小姑娘害怕被猫抓，摸一下都小心翼翼的，摸到了笑的眼睛都没了。 那个小姑娘着实有点可爱。 玩的很开心呢。 第368章 赵寅城问林谩语, 一见钟情能有多少情谊，怎么就收不回来？ 林谩语回答他，鱼离不开水, 会死的。 那个回答确实有夸张的成分，但那个回答没说谎。 所谓一见钟情到底能有多少情谊，有点类助理暗恋学长, 暗恋到人家都要结婚了连人家的好朋友都不是, 为什么就不能放弃一样。感情这种事, 只有当事人才能说清楚为什么。 一见钟情的那个男人对林谩语而言, 是炎炎夏日，疯跑了一节课的体育课后，小卖部里的草莓可爱多。她非常想吃，想疯了, 想的口水直流, 偏偏口袋里只有四块, 可爱多要五块。 抢？做不到。偷？太夸张了。 换一个冷饮呢？老冰棒、绿色心情，大布丁, 都是冷饮。要是冲着草莓味去的，草莓味的冷饮也不是没有啊, 干什么偏偏就要草莓味的可爱多？ 第1767页 林谩语就要草莓味的可爱多, 别的什么都不要。宁愿借钱买，宁愿不吃了，也不要别的。 买不起还非得要怎么办？望梅止渴啊。 林谩语的疗愈失恋就是在望梅止渴，她超级超级超级超级想要得到那个人, 得不到，只能望梅止渴。鲜甜的梅子挂在树梢，她也不敢靠太近, 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冲上去攀爬梅树直接摘。可她又忍不住被梅子吸引，那她唯一的做法就是站的远远的，围着大树绕圈圈。 猫咪小姐围着自己绕圈，绕的姜东元每天都能见到她，小姑娘围着他绕，却不上前搭话，可能也是顾忌赵寅城又或者是别的，总之看到他就躲。躲也不躲远，还是围着他周围绕。 姜东元在路边见过她，在各种饭店、咖啡厅见过她，在每一天都能见到她，见多了，不自觉的就开始找了。 早上开车去上班的路上，姜东元听到车载广播里播报颱风即将登陆，让市民注意安全。没来由的就想到了猫咪小姐，进而想到附近街道的流浪动物们。 年初的时候天寒地冻，有动物保护协会的人联合研究院对周围的流浪动物进行救助。送食物，搭临时的救助点还会给动物们用硬纸壳搭一个小小的庇护点，预防天气太冷，猫狗会钻进车底造成更多的伤亡。 那次姜东元刚服役没多久，也被指派去帮忙，粉丝们知道后也都来帮忙，为了这件事还弄了个募捐。但姜东元自己出了钱给了善款，把粉丝们的钱都退回去了，怕那些小女生产生错误的期待，认为捐款后就能一直借着动物保护协会义工的名义跟他一起什么的。 也是那次让姜东元知道，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每年不管春夏秋冬，只要是有□□的苗头，或者觉得天气会对流浪动物产生危害，都会组织人手搜救小动物们。他服役的研究所也会帮忙协助，不过只协助办公地点周边的动物们。 站在研究所的立场，面对慈善机构给与帮助属于讲出去好听的行为，顺手而为赚个脸面，但是更多，比如捐钱捐物什么的他们就不会做了。组织内部有人大发善心搞募捐也是私下行为，不可以摆在檯面上要求谁谁谁捐款的，要不然会被内部处分。毕竟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他们是环境保护的研究所，不是动物保护机构。 隶属于研究所的姜东元如果接到上面的指派去协助动物保护协会的人，那他就可以帮忙。反之，他没有接到命令，那他在当值时间内就不能做跟工作无关的事。 自从之前看过猫咪小姐在便利店门口出现，姜东元就改了上班的路线，今天听到广播，在分岔路口时手比脑子快的往右行驶，往右就是通过便利店的那条路。 拐过去了，到便利店了，姜东元没看到人，即手臂不受控制后，腿也不受控制，车停在路边，心里想着进店买早餐。进了店，绕着不大的小店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两手空空的出来，望着暗沉的天色，有些担心猫咪小姐。 姜东元不止看到一次猫咪小姐碰到小动物跟对方玩的景象，他不知道那是碰巧还是猫咪小姐有意识的在投餵流浪动物们。 如果是碰巧还好，要是有意识的在投喂，他担心她会去找那些小动物。流浪动物对天气的感知比人敏感，颱风要来了它们会找地方躲，躲藏的地方通常就是他们自己的『小地盘』。 姜东元不知道猫咪小姐是否了解，在天气糟糕的时候最好不要去室外，也不要去招惹攻击性大增的流浪动物。要是不小心会被...... 惦记的那个人毫无防备的出现在脑海，当思绪完整的出现，姜东元隐约感觉到不对了，大跨步上车去上班。 正式上班前，科长说颱风要来了，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希望他们能给点辅助，指了两个人安排他们去帮忙。该聊的聊完，散会工作。会议一散跟姜东元同组的搭档就沖他拜了拜，说是多亏了他，要不然他们就得冒着风雨去找那些猫猫狗狗了。 姜东元望着窗外愈发黯淡的天色，有些走神，随口回了句，「运气好而已。」 「才不是运气好呢。」搭档小声提醒他，「你忘了年初你粉丝捐钱你又把钱收回来的事了，科长被骂了，他才不会让你去呢，再闹一次，还是他倒霉。」 艺人在只是艺人的时候，不管自己还是粉丝做了什么都跟研究所无关。 但艺人成了公益兵，姜东元隶属军部兼研究所，那研究所就要确保他不会在服役期间出问题。粉丝捐款没什么，粉丝捐款被姜东元挡回去了，研究所就要考虑自身的声誉。艺人自己想捐钱随便，要是因为在他们这里服役『被迫』捐钱，那不行。 没有被安排去协助动物保护协会的姜东元还真不是靠运气，某种程度上说，这属于艺人的特殊待遇。 艺人在服役期间有很多特殊待遇，有些是好的。比如需要担责任的事都不会交给他们，一般也就是收发文件、打扫卫生、端茶递水之类的小事。但坏处么也有，最糟糕的就是隐私窥探，什么都问，什么都关心，什么都盯着。 姜东元已经来了研究所大半年了，给出去的签名照不知道多少，就这还时不时有家属来找他『闲聊』。今天就有个家属来，一个部长的小女儿，初中生，小妹妹经常来。自从知道爸爸的『同事』+『下属』是姜东元之后，只要放假一定报导。 今天是周末，小妹妹放假，部长九点上班，她九点十分就飞奔到姜东元面前，说是爸爸讲，今天姜东元的『工作』是辅导她作业。 第1768页 这份工作对于姜东元来说不是坏事，不就是给一个小妹妹当免费家教么。虽说小妹妹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问，什么都想知道，尤其对所谓的娱乐圈八卦特别想了解。但不用去外面执勤，也不用东奔西跑的，只要在屋里吹着空调喝咖啡，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真正去军营服役的兵来说，待遇很好。 小妹妹今天还是个好奇宝宝，经歷过自己的爱豆大叔不认识，大叔也不乐意帮她去要签名后，她的问题范围就从男团爱豆扩展到电影圈大神们背后的故事上。姜东元也会跟她说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几乎都是网上能查到的信息，也就是年代久远不太好找的那种，哄她玩。 小妹妹并不讨人厌，姜东元说不认识她爱豆，也不方便帮她要签名时，她也就是失望一下不会纠缠。这孩子除了好奇心过于旺盛，其他方面算是家教还行。 今天跟以往的每一天都没什么不同，今天充当临时老师的姜东元偶尔会走神。 「您在想什么？」小妹妹戳了戳又走神的『补习老师』，在他回头时自己扭头看窗外，之前他就时不时看，好奇道，「外面有什么吗？」 微笑摇头的姜东元说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来了，担心那些流浪动物。 小妹妹也皱起了脸，「今天要下暴雨呢，要是被雨淋到它们会生病的~」 是啊，要是被雨淋到，会生病的。 距离上次通话还不到半个月，赵寅城接到了姜东元的电话，对方打电话来就为了一件事。颱风天，大雨倾盆，你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下那只小猫咪，万一......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嘴硬的赵寅城只回了一句话就掐断了通话，嘴是很硬，身体却很诚实的爬起来，先去窗边观察雨势。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大的很，大到他在窗边绕了两圈，第三圈半，站住脚骂了句脏话，却还是拨通了傻子的电话。 号码是拨过去了，听筒里的提示音却是通话中；再播，通话中；第三通，还是通话中。 窗外风声唿啸，赵寅城的脸比天气还阴，他怀疑林谩语拉黑了他。 林谩语正在打电话，导演打来的，说的大后天项目首播，让作家记得来聚餐。林谩语不想去，她最近心情比天气还糟糕，哪有心情跟不熟的人喝酒。首播又不是没有她就不播了，既然项目组作家最大，那她这个作家不想去。 「你哪怕过来坐个十分钟意思一下也行啊，你知道外面在传什么，说我夺权知道吗？你再不出现我就要被人教训了。」金元锡往夸张了说，「你也不想被误会是你无能所以被导演压下去了吧？」 本来心情就不美好的林谩语听到这话更郁闷，「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一点都不乱七八糟，都是有来歷的流言，只是没导演说的那么夸张而已。 话说当初mbc闹罢工，台里有个理事想找新人作家的麻烦被人家老师撅回去了。事情以mbc退让收尾，作家圈内部却在清查，有没有哪个小作家因为没有老师纯粹自己混日子，从而被电视台裹挟的事。这种事从来不会少，但作家协会不能放任那帮电视台的人做大，既然都出手了，那就都清一遍，也好重整规矩。 不巧，林谩语这个参加了庆功宴的新人背后有着剧组全交的传言。传言如果只是传言那没什么，传言要是真实那就有两个可能。 一是林谩语自己坏规矩。可她是学院派出身正经的科班入行，曾经还被教授推荐过去洪氏姐妹的工作室待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不长，但该懂的规矩，新人肯定懂。她自己坏规矩的概率就很小，破坏行规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这二么，在新人不是自己破坏行规的基础上，传言坐实，林谩语确实每次都是给tvn完整的剧本。那就得考虑，是不是tvn玩了什么手段，威胁林谩语。按理说，这也不太可能，有线台搞事的概率太小了，那也总比林谩语自己坏行规的概率大。 再加上林谩语以《向阳而生》展露头角后，三大台一家都没签反倒跟tvn持续合作。当时就有传言说是tvn抓住了林谩语的把柄，此时再回看，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有疑问，没证据，林谩语的新项目就被盯上了。这一盯就盯出了问题，作家不止是把整个剧本给出去了，还很可能被导演压制，因为她除了开机拜神出现过，此后销声匿迹，更夸张的是，男女主角都是导演定的人。 新人百分之一万被欺负了！ 确定新人被欺负了，协会内部就在考虑是否要给新人出头。她们不能直接压过去，师出无名，新人没反应啊。她即没求助也没诉苦，新人全程沉默，协会能做的就很有限。最关键的是，新人没背景。叫得出名号的老师没有，关系亲近的前辈也没有，她就独一个。 新人也不在圈子里活动，人脉有跟没有都没区别，还是个有线台作家，为她出头没收益啊。作家协会的核心圈层没有一个是跟有线台合作的，未来也不打算跟有线台合作。那平白得罪人，好处呢？ 压制三大台是有直接好处的，协会帮的不是某一个作家是整个作家群体，作家能压制电视台，电视台就得让利给作家。这些好处明面上看不见，暗地里却说得过去。 压制有线台？杀猪焉用牛刀。 可要是不为她出头，新人也是交了会费正经的作家协会的成员，她被欺负了，大家脸上也不好看。被欺负的新人过于沉默，协会也就找了个人给导演提了那么一句，事情我们知道了，你们别太过。 第1769页 此后他们就不管了，除非林谩语愿意去击鼓鸣冤。 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展开的林谩语转头就打给了部长，问朴正敏怎么个情况。部长表示小问题，很好搞，只要你一直在我们台，这种问题根本不用关心。 「我都没跟你讲，你就应该知道，那根本不算个事。」朴正敏正在开会，没时间跟她多聊，「这件事我处理，你专心写本子就行。」 这边电话挂断，那边作家就把部长的话转述给导演，小问题，别烦我，首播我不去。 「你等下，先别挂。」金元锡思索片刻，问她，「你下一个项目准备什么时候出？」 「我哪知道，没灵感写不出来。」 「...灵感？」 「不重要，反正现在没有项目。」 导演沉默数秒，「晚上收工后，我们见一面？」听她问什么事，回说，「电话里讲不清楚，还是见面聊。正事，不是首播聚餐的事，别的事，见面好聊，你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你都行。」 林谩语楞了一下，报了自己的地址，随即挂了电话，思考导演能有什么严肃的正事必须要见面聊。 她在一家餐吧里待着，白天是餐厅晚上是音乐酒吧的店。 今天出门天气不好，她就没去便利店，找了这家二十四小时的餐吧待着。这家店很冷清，早上林谩语以为是太早了才没人，临近中午的饭点还是没人，等她点了份海鲜烩饭，饭上来吃了一口就明白为什么没人了。 好难吃！ 咖啡不好喝就算了，饭还难吃。海鲜烩饭里用的虾子感觉是冷冻了一年的那种，果汁明摆着是浓缩果汁兑水后的成品。就这么一家店，能持续开着都很奇怪。 林谩语之前没来过这家店，她盲选餐馆之类的地方都是选人多的，会进来这家店纯粹就是因为她出门太早，很多店都没开门。等她发现这家店很坑也不好出去了，外面雨下的太大，瓢泼大雨好不夸张。 这么大的雨，林谩语别说出去换家店，就是从店门口走到过马路的地方都能让她变成落汤鸡。这么大的雨打伞也没什么用，与其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叫点虽然也不是很好吃但能吃的小甜点凑合一下呢。 大雨阻挡了林谩语换店的打算，大雨也让姜东元披上雨衣出门吃午餐。 初中小妹妹很疑惑为什么大叔不叫外卖，外面雨那么大，还要出门？还跟大叔说，爸爸叫了外卖，他们可以一起吃。大叔却说，他有点担心去协助动物保护协会的同僚们，想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大叔是很善良的大叔，小妹妹跟爸爸讲，大叔人超好；亲爹拍拍女儿的脑袋，你爸我也很好。 父女两嬉闹时善良的大叔披着雨衣出了门，外面风大雨大，风雨交加根本看不清人。或者说街上根本没人，目之所及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行人，也是抱着伞跟盾牌一样往前沖。 姜东元站在门卫室边上一时不知道要往哪走，门卫问他要去哪，他想了想问对方之前去协助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往哪去的。门卫给他指了个方向，姜东元抬脚要走，腿又收了回来，掏出手机又给赵寅城打了个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是在户外，有汽车鸣笛声，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片鸣笛声。尖锐的喇叭让姜东元犹豫，他真的要出去吗？ 「干嘛。」 接电话的赵寅城语气不是很好，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就不应该出来，管那个白痴怎么死。出来也没什么用，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他都没开出他们家五公里，堵车堵疯了。 姜东元看着台阶外的雨，他的鞋已经湿透了，从办公楼走到门卫室就湿透了。湿透了的鞋很不舒服，不舒服到他知道自己应该回头，赵寅城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他就应该回头。 「你联繫到她了吗？」 「谁？林谩语？」 说起这个赵寅城就生气，「那个智障把我拉黑了！」 湿透的鞋让寒气从脚往上窜，姜东元想挂电话，他应该挂电话，不能往下问，也没什么可问的。但寒气顺着小腿攀爬到腰腹，再往上是胸膛，双臂被寒气侵袭，手指冰凉。 冷的姜东元扣着手机的手挂不了电话。 因为冻僵了才挂不了的。只是冻僵了，只有冻僵了。 电话没有挂，赵寅城持续吐槽，他憋了好久，也没什么人能说，跟谁说都丢脸，还不如跟姜东元说。起码姜东元也算是当事人之一，被应拖下水无辜的当事人。 疯狂吐槽的赵寅城还是规避了一些关键点的，比如什么身体游戏，那东西不好说，说出来脸就丢到太平洋去了。在隐去关键词的版本里，故事是两个很有缘分的男女在峇里岛暧昧了许久，暧昧到男主人公以为他们之间就差捅破窗户纸，还是薄的能透光的那种纸，谁承想，回国的女主人公扭脸就不认人！ 「我tm就是她的按摩......」赵寅城把话吞回去，「反正那孩子脑子有问题！说什么对你一见钟情，跑去你那边蹲着就是在失恋疗伤，疗她个头！她哪恋了！」 『一见钟情』让姜东元听着有些恍惚，而兄弟过于漫长的吐槽让他不解，「她哪里都不好，你喜欢她什么？」 赵寅城被噎住，林谩语当然不是哪哪都不好，可是.....「算了，我把她号码给你，你问问她什么情况，要是没事我就不过去了。」 第1770页 手指微动的姜东元干笑一声，「不好吧，你还是让你助理打电话问一下。」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赵寅城以为他是在意自己的想法，很男人的跟兄弟说，「不就是女人么，我什么时候缺过女人，林谩语是昨日黄花，已经凋谢了，不用管。你就确定一下她活着就行，她应该没那么蠢，这种天去找什么猫。」 姜东元还是拒绝，必须得拒绝。兄弟多年，就他那个语气，摆明了是没方下，要不然根本不会出门。他没放下，他就得拒绝，「你找你助理，我不方便。」 「你问一下不会死，我助理打过去跟我找她有什么区别，我不要脸啊。」赵寅城让兄弟自觉插一下刀，当兄弟不就是两肋插刀的么，「就你打，除了你没人知道这件事，我这边堵死了，又不知道她在哪。要是那个白痴真去找什么猫了，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辆救护车上呢。」 兄弟有句话说的特别好，不就是个女人。 姜东元回他一句，「我在门卫这。」 赵寅城没听懂，「门卫怎么了？」 「从办公室到门卫平常最多走七、八分钟，今天我走了快半个小时，可能更久。」姜东元舔舐冰凉的唇瓣，哈出一口热气，吸入冷风，透心凉，格外清醒，「距离我打电话给你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你没给我回电话，我走了半个小时从办公室走到岗亭，走的我鞋都湿了。」 「寅城，我在门卫这。」 车道上的鸣笛声吵得人烦躁不已，坐在车里的赵寅城沉默许久，久到姜东元以为信号断了。 信号没断，鸣笛声持续不停，赵寅城挂了电话。 林谩语见到赵寅城的时候，非常意外。这哥的助理打电话给她，说什么有个项目想要对接，那话她都听不懂，她跟赵寅城有什么项目能对接？但听那位助理的意思是想要知道她的位置，她就猜是赵寅城想知道，也就说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啊，赵寅城早就知道她在这附近晃悠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了之后，她以为自己会被赵寅城打电话过来骂，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赵寅城的电话，本想着难道就是这么一问？结果两个小时后，哥们推门进来了。 林谩语就坐在靠门边的这一排，到这个点，整家店她一个人包场，门上挂的小铃铛『叮铃铃』的响起，她抬头望过去，就看到了有些狼狈的赵寅城。 头髮被雨水打湿了，t恤也因为雨水黏在身上，那哥还没带伞，貌似是冒雨冲进来的。进门后环视一圈，看到她大踏步前进，那气势，给林谩语吓的都不敢动。 她该不会被打吧？不是，为什么啊？她啥都没干啊，绝对无辜！ 打呢是不可能打的，赵寅城都没骂她，除了拽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时动作过大，弄出的响动也有点夸张，坐下后什么都没干，一言不发，盯着她看。 林谩语被看的毛毛的，嵴背寒毛都竖起来的毛，那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好，但那个眼神也很古怪。她讲不上来，像是....掂量她？搞不懂。 新客人进店，动静还弄的很大，这要是换了别人服务生肯定就躲了，但赵寅城明晃晃的露着脸，女服务生迅速到位。服务生不止带上了菜单还给『客人』拿了一叠餐巾，还有一包餐巾纸，两眼放光的望着客人，等着为客人服务。 从服务生要往这边走，林谩语就看赵寅城改变姿态，收敛坐姿，也端正表情，等服务生到位，他已经是个『艺人』了，温和有礼的那种。就这番慢速变脸，让林谩语想吐槽，都不知道这算是双标还是对方演技过好。 演技确实不错的演员多谢侍者的照顾，点了杯咖啡后还满足服务生的心愿，给对方签了名，态度简直不要太好。可等服务生一走，望向林谩语的脸，又是那种不友好的状态了。 如此双标的待遇让林谩语有点不太舒服，也不管他搞什么了，先喊冤，「我先说，我什么都没干。我没凑上去，看到姜东元还躲来着，我们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不管你为什么发脾气都跟我没关系。」 赵寅城翘起嘴角，幅度很小，不算是个笑，就算是也不是什么友好的笑，「你什么都没干？」 「没有啊，我都没见过几次人，专门避开的。」林谩语举手发誓，「你要还是因为什么狗血剧情来的，真的跟我没关系。」放下手说，「我最多再待...三、五个月？」她也不是很确定，按照恋爱时间算的，「反正我没感觉了这件事就结束了，你也别老纠缠，我也很倒霉啊，喜欢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垂下眼睑的赵寅城思索，他到底是被兄弟耍了呢，还是面前的傢伙在说谎。姜东元的话很明显，他有兴趣，有兴趣所以在风雨中走了半个小时，有兴趣所以不方便，有兴趣就必须得避让，因为天下女人多着呢。 自家兄弟的兴趣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那引起兄弟兴趣的女人用了什么手段，他就很好奇了。非常好奇，好奇的简直想给林谩语鼓掌，他都不知道，这姑娘手段那么高端，能在姜东元明知道天下那么多女人的情况下，还跟他挑明。 我不方便。 那是林谩语撒谎了吗？没有。 且不提这姑娘没必要撒一戳就穿的谎言，光她那个表现，赵寅城就能确定，她没撒谎。这傢伙要是演技能那么好，骗过他的眼睛，那他就可以退圈了。 第1771页 所以，现在是两个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互相对彼此有兴趣？这太tm有意思了，一齣好戏啊。 「三五个月是什么意思？」赵寅城低眉拨弄着指节，淡淡的问，「为什么三五个月你就没感觉了？」 一句谎话都没有说过的林谩语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说谎，坦率的说，「我这个人三分钟热度，喜欢就很喜欢，但喜欢的时间都不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荷尔蒙作祟，三五个月荷尔蒙消散了，也就不喜欢了。」 说起这个林谩语就跟他讲，她已经想好了的处理方法，「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我们确实也不可能，我也不会去追，就这段时间而已，最长不过半年。我最多就在这附近晃悠半年，半年后荷尔蒙退散，我也就走了，你就闭上眼忍半年行不行？」 赵寅城挑眉看向她，那眼神很诡异，林谩语看不懂，干脆直说，「话不好听，但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是在出轨，更不是专门挑姜东元当做出轨对象。」 「我们之间的事原本跟姜东元就没什么关系，我还倒霉....对不起。」林谩语被他歪头的动作吓的一缩脖子，迅速认怂。 「道歉是我应该的，可那天我去找你也不是要跟你在一起，是想要跟你说清楚，我对你只有欲没有爱。你说我渣也好，坏也罢，我都认，但我好像一开始就问了，我能不能只睡你，是你先伸出手的。」 林谩语说完又改口，因为对面那傢伙的眼神更诡异了，「我不是说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属于双方过失...不是，完完全全是我的错，我认，我道歉，对不起。但我真的对你没有恋爱的感觉，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姜东元，单纯是我不喜欢。」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道歉也说了，自认啥都说清楚的了的林谩语闭上嘴，坐的无限乖巧，等着被喷。赵寅城却没有化身霸王龙沖她喷火，反倒跟她确定一件事。 「所谓三五个月，最长半年，一定准吗？」 林谩语一愣，这是过关了的意思？认真点头，「绝对准！」她从小到大恋爱最长时间都没超过六个月，最短两个月就分手了。 赵寅城笑了，开怀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林谩语满头雾水，笑啥？ 笑，就算他们在一起，对面的白痴也只会跟他在一起半年。 「林谩语，我们打个赌吧。」赵寅城指了指窗外，「就以半年为期，半年后你如果放弃了姜东元，那我跟你道歉，我欠你一次，你让我免费出演你的作品都行。但是...」手腕调转，食指指着茫然的蠢货，「如果半年后你没忘掉，甚至于跟姜东元在一起了，那你要立刻分手，赌吗？」 林谩语不懂为什么要有这个赌约，「你喝酒了吗？」 「赌不赌？」 「不赌？」 赵寅城放下手臂掏出手机，把手机放在两人中间，唿出兄弟的号码，在接通时告诉兄弟。 「我跟林谩语在一起，我们打赌，她最多就这么追着你半年，半年后她对你就没兴趣了。因为她喜欢一个人从来没超过半年，她就是想得到，得到得不到的东西，小孩子的占有欲。」 托着下巴的赵寅城笑眯眯的看着惊悚脸的傻子，问兄弟，「半年之约，赌吗？」 世界名画吶喊，如今就是林谩语的脸，她好像是真的把赵寅城惹毛了。 第369章 多年兄弟对自己妹子有好感。 姜东元对林谩语有点好感, 那一点好感足以让他在暴雨中走了半个小时，那点好感也只有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他的鞋全湿了也没有再往前走, 而是选择打电话给自己，就凭那通电话，赵寅城就有信心，这两人不可能。 很简单的道理，天下女人多得是，大家兄弟多年还比不上一个有那么一丁点好感的女人？ 多年兄弟对自己追求的妹子有好感。 姜东元对林谩语的好感很浅, 浅到大雨倾盆, 他即便担心她, 还是打电话给自己，让他去找。这说这点，赵寅城就敢肯定, 兄弟对妹子的好感绝对没到兄弟想出手的地步, 姜东元不是那样的人。 还是很简单的道理, 不管是姜东元还是他, 他们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何况是为女人起矛盾，多幼稚。 多年兄弟对自己追求失败的妹子有好感，姜东元在试探。 姜东元打的第一通电话就是在试探，试探他是不是已经忘掉了，或者真的不在意了。那不管是林谩语还是别的什么人, 都只是个女人而已, 一个他已经不在意的女人，那姜东元就可以出门去找了。 第一通电话以『关我什么事』结束后的一个多小时，他没有给任何回应, 姜东元不确定他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嘴硬而已，所以在鞋都湿了的情况下打出了第二通电话。第一通是暗示，第二通是明示，我对那孩子有好感，你确定你们什么都没了吗？ 如果你们什么都没了......如果。 天下女人那么多，姜东元能因为他的存在后退一步，他就也应该为了姜东元后退。兄弟是相互的，不是谁得为谁付出，没那个道理。 多年兄弟对自己追求失败的妹子有好感，那个妹子对兄弟也有好感，还是那个妹子先喜欢上兄弟的。 天底下的女人是很多，天底下的男人想法也差不多。 赵寅城能在便利店门口笃定的跟林谩语说你跟姜东元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他能确定在姜东元知道他喜欢这姑娘的时候不会对她有兴趣。没兴趣的姑娘还缠着自己，还带着兄弟的喜欢缠着自己，以己度人，赵寅城要是碰到这么个妹子，只会觉得麻烦。 第1772页 赵寅城能那么笃定，就是有信心姜东元看不上这傢伙。 可兄弟两次试探，暗示转明示，有兴趣了，看上了。大家都是男人，以己度人，这事儿要是发生在赵寅城身上，看上了就在一起啊。不是不要兄弟了，而是兄弟不会为女人起争执，妹子喜欢上我，我也喜欢上妹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玩什么小孩子的戏码非要兄弟和女人二选一，当然是二者都要。 妹子我要，兄弟我也要。跟兄弟讲清楚不就行了，我能因为你放弃妹子，你就不能为我放弃？ 姜东元看上了，林谩语也喜欢，这两人在一起，迟早的事。 进店之前赵寅城想的是，妹子手段高到能搭上姜东元，他这次栽的不冤。饮食男女，走到这一步了没纠缠的意义了，严格说来早就没有纠缠的必要了。他来只是想搞清楚，到底为什么非得是姜东元。 他进店了，进来了，坐下了。那个他原以为手段高端的女人结果就是傻子，那个傻子还说最多半年，这件事到此为止。事情一下就变的有意思起来，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到赵寅城『大发善心』想要拉兄弟一把，打通兄弟的电话，说出半年之约。说了，是在告诉姜东元，你感兴趣的妹子只是把你当玩具，时效只有半年的玩具，你要为了这半年跟我掐一架？ 「半年之约，赌吗？」 林谩语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绝世大傻逼？怎么样的王八蛋能干出这样的事？赵寅城发什么宇宙神经啊！这话说了，她成什么人了！本来两个人就没可能，这下更没有.....等下，对哦，他们没可能，那....那也不行啊！ 隔空对阵的三人游戏，女人在怀疑人生，电话那头的男人倒是笑了，笑着说。 「你也是够无聊的。」 抓着潮湿的髮丝顺到脑后的赵寅城一点都不无聊，这件事有意思极了，「我扩音开着呢，她也能听到，就坐在我对面。半年，她最多喜欢你半年，你们就算在一起也最多半年，她很肯定就只有半年，你赌吗，半年。」 手机另一端的男人还没说话，回神的妹子胳膊一伸按断通话怒视神经病，「你搞什么！」 不做任何阻拦动作也不去抢手机的赵寅城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掌，跟小白痴讲，「东元跟我是不一样的人，这个赌要是我，我一定同意，为了让他输或者让你输，我也能把恋爱谈到半年以上，不然我多没面子。」 「但他不一样，他会想值不值得，半年而已，一个能说出只喜欢他半年的姑娘，值得他跟我闹不愉快吗？不值得的，不值得就不会干，就算他对你有兴趣，也一定会在半年之后才跟你确定，你们可以在一起了。」 纸巾揉成团丢在桌上，赵寅城翘着腿晃着脚尖，心情可好了，充满了恶念的美妙，「林谩语，你说你只会喜欢他半年。我现在告诉你，他对你有兴趣，没这个赌约，长不过两三个月，短到可能明天他就会跟你试探着接触。」 「有了这个赌约，你至少得等半年。半年之后，他的兴趣还在不在不好讲，半年之后的你......」赵寅城低笑出声，望着桌上皱巴巴的纸团，「半年之后的你是能忘掉你得不到的人，还是没得到所以会更想要得到？」 撑着桌面站起身的赵寅城上半身压向傻眼的白痴，「林谩语，半年而已，我等得起，就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耐心等。」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窗外，「距离这家店最远不超过一千米的地方有个你喜欢，也对你有兴趣的男人，那个男人半年都不会搭理你。」 松手往上，拍怕她的脑袋，赵寅城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祝福她，「求而不得之美，好好享受。」 开了一波大的赵寅城走人的步伐都带着恶角退场的嚣张，要是有bgm一定是激昂的管弦乐，被留在原地的林谩语懵逼了。 她弄不懂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时候刨了人家祖坟？为啥要这么对她？为毛？ 为！什！么！why？！！！ 我就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得罪谁了？我们没有在一起啊！我们也不是男女朋友！我并没有在出轨！我都跟你坦白了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到底为什么？！ 我都说了我是来疗伤的，半年还是我告诉你的，你拿我的弱点来攻击我？你是人吗？你做个人好不好！ 赵寅城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魔鬼啊？恶魔之王吗？这么损的招他都干得出来？有这个必要吗？！ 有啊，我不高兴，你们谁都别想快活。 店里的林谩语爪子在桌上划拉，悔恨终生！她就不应该嘴贱！ 车里的赵寅城又给兄弟打了个电话，嘴很贱的说，「半年之后就算了，我倒霉我认了，我们该怎么样怎么样。但你要是半年之内跟她在一起了，姜东元，我看不起你。」 已经回到办公室的姜东元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正在找人借衣服换，接到这个电话也是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不甘心才玩这齣，还是无聊的不行了，非得找麻烦？」 「反正我没说谎，半年是她说的，你们双方或者我们三方对峙都行，那孩子亲口说她最多喜欢你半年，不对，她说的是三五个月，很可能三个月就没了。」赵寅城抖着腿跟他讲，「别说我在玩挑拨啊，我把你对她有兴趣告诉她了，也说了你知道半年这个话之后，半年内都不会搭理她。」 第1773页 「我了不了解她另谈，我还是很了解你的。半年是根刺，有这根刺在，你就不会搭理她，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姜东元无法反驳『对还是不对』，他更好奇，「你确定你不是不甘心才绝了我们的可能吗？」他都给明示了，意思很明显啊。 「你管我。」赵寅城就笑，「我们现在可是情敌了啊，不要打听敌情知道吗~」 跟情敌没什么好聊的姜东元挂了电话，抓着手机笑的不行，笑声收敛低喃一句，「半年，也不算很长。」 半年，太nm长了！ 林谩语打电话给助理疯狂吐槽，隐去人名，只以弱智甲和傻子乙为代号，跟金瑞恩说了一堆这年头的男人脑子都不正常！傻逼成队出现，不愧是朋友，这操作，绝了！ 代号过于特殊以至于金瑞恩越听越煳涂，试图整理情况，「简单的讲，就是甲乙是兄弟，你喜欢甲...乙？」 「傻子乙！」 「ok，你喜欢乙，甲喜欢你，你想追乙又顾虑甲的立场没追，甲又跟你说乙也喜欢你？」金瑞恩听她回了个『差不多』，就很疑惑，「那不就是半年吗，半年之后你们再在一起不就行了？」 「行个鬼！你有没有认真听啊！」林谩语跺着脚叫，「什么不就是半年，半年很长！半年都够宇宙爆炸了！关键不是半年，是我明知道他喜欢我还什么都不能做，凭什么！」 「我们是什么罗密欧和朱丽叶家族世仇吗！凭什么互相喜欢还不能在一起，还要再忍半年，赵....那傻逼当什么王母，非要搞一条银河弄得牛郎织女一年才能见一次，这不有病吗！」 助理虽然没搞懂半年为什么就宇宙爆炸了，但她听出来了作家很暴躁，就试着安抚，「那你就跟那个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倒是想！不行啊！」 「因为甲？」 「因为半年之约！」 半年之约的操作极其『恶毒』，至少在林谩语的理解里，恶毒到不能再恶毒！她是白娘娘，姜东元就是许仙，赵寅城简直是法海本海，硬生生拆散有情人，不得好死的那种！ 小时候林谩语看赵姐姐的那一版『白娘子』时，每次法海出来都『骂骂咧咧』，极其不喜欢这个角色。彼时恋爱脑的脑子里，法海就是坚定的恶角。 林谩语围着姜东元绕，在他方圆三公里待着，哪都不去，可也不上去追，遇到了还躲，那是她知道他们不可能。既然不可能，她又忘不掉，纠缠上去会被人厌烦，那就在周围绕着好了，疗伤么。 现在他们可能了，非常极其超级有可能，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这是什么普天同庆的消息！结果赵寅城横叉一槓子搞什么半年赌约？有毛病啊！姜东元但凡要点面子也不会破坏这半年之约啊！ 本来没可能，林谩语就认了，她倒霉还不行么，倒霉就得认啊。如今眼看唾手可得，希望就在眼前还被人生生打破。天底下最惨的事不是从未得到，而是曾经有机会拥有！ 赵！寅！城！王！八！蛋！ 诅咒你这辈子单身到死！ 也不知道是明恋、暗恋、还是双向恋的什么恋又走进了死胡同，林谩语心如死灰。 收工后赴约的导演见到的就是丧到不行的作家，本来想说的话都先咽回去，先问作家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咋的？ 作家特别惨，早就想走，一直在等雨停，她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可雨一直也没停，还有点越下越大的意思，路边的行道树都被刮的左歪右倒的，根本出不了门，如今导演还要跟她聊工作，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别管我，你说你的。」林谩语歪在沙发里，丧失了生的希望，「你说吧，没什么打击是我承受不住的了。」 金元锡不知道她什么情况，想了想也没想出来能严重到把作家打击的跟个小白菜一样的事，问吧也问不出来。有心想说要不明天再谈，今天就算了。林谩语不乐意，让他讲，明天她就死了，活不过今晚。 「什么事那么夸张？」 「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 导演要跟作家聊的就不是什么感情问题了，纯聊工作。聊的是白天没讲完的事，作家协会认为林谩语被欺负了，所以找人给导演带了句话的后续。 林谩语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聊的，一来是没心情聊，二来是部长不是已经说过，她也跟导演讲过，那都是小问题，没纠结的必要。 「站在tvn的角度肯定是小问题，朴正敏又不吃亏，你被作家协会保护也好，不被作家协会保护也好，跟他都没什么关系。或者应该说，你没有队友，只能站在他那边听他的安排，对朴正敏来说才是收益更大的。」 金元锡让她换个角度看，「我敞开讲，不谈什么为你考虑的话，就说我们合作。如果你有新项目，我只是半年...」 「半年什么？」林谩语对这个词很敏感。 微楞一拍的金元锡有些诧异，继续道，「半年到一年内，你有新项目，我们还能再合作。我不是跟tvn签约的，我签的是cj，双方大体上来说都是一个老闆，但内部拆分不想干，工资走帐都不是一个户头。」 金元锡签了cj，理论上他可以跟公司内部的任何一位作家合作，要是cj愿意，他也可以去外部接活。但更多还是给cj旗下的两家电视台做事，tvn和jtbc，至于更小的有线台就不谈了，只谈这两家大的。 第1774页 作家协会找人让他收敛点，别欺负林谩语，这话里面肯定有误会，但他不好解释，只有林谩语去解释。如果林谩语不解释，站在朴正敏那边认为作家协会那帮人不重要，那他除非跟林谩语坐一条船，双方就此捆绑搭档，不然只要他还需要和别的作家合作，那这件事他就必须解释清楚。 不是所有作家都跟林谩语一样，认为作家协会的那帮人是『小麻烦』，相反，九成九的作家都会配合作家协会。协会保护成员，成员也支援协会，作家协会在一致对外的问题上是非常抱团的，这要是电视剧的作家都不好惹的主要原因，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群。 所谓半年、一年指的林谩语在这档项目结束后立刻就有新项目跟上，同时还找金元锡合作，这样导演有作品，就不用管别的作家怎么想。可要是林谩语一年、两年都没有项目，那金元锡不可能跟她一直耗着，导演也得吃饭啊。 「我不知道是朴正敏骗了你，还是你自己确实不在乎什么作家协会，这件事讲起来跟我关系不大，我也不好插手。」金元锡认真的跟她讲，「现在的问题是，你跟朴正敏两人面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会影响到我。你要是后续有项目，我们持续合作，那一切都另谈。」 「要是没有，我希望你能跟作家协会的人解释一下，我并没有在...压榨你？」金元锡笑了笑，「你也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我们也算合作了两次了，多少有点交情，你就当帮我个忙。我要是成了传闻中会欺负作家的导演，以后就不好接项目了，会被作家联合抵制。」 导演举起酒杯虚敬她，「讲句托大的话，我比你入行久一点，以我的经验比起跟电视台的人混，还是跟协会抱团对你的帮助更大。」这件事解释清楚，对你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白天没客人的餐吧到了晚上变成了没客人的酒吧，音乐放着慢摇，窗外风雨飘摇。不管是空荡荡的酒吧，还是空荡荡的街道，都很冷清。 冷清的林谩语一声长嘆，她最近好像真的很倒霉，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应下了导演的拜託，她会去找协会的人解释的。严格说起来，这事儿导演也是无辜，问题主要还是在她这里。 问题既然是自己搞出来的就得自己去解决，林谩语在导演走后翻着通讯录犹豫着要给谁打电话。她跟作家协会的那帮大佬们真不熟，谁都不熟，唯一算得上熟的也就是吴秀妍。 电话打过去，林谩语刚开了头，说是导演没有在组里压她，大佬就问，那谁压了你？ 没有被任何人『压』的林谩语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含煳着说了句是自己不想去剧组，大佬根本不信。作家是不怎么去剧组，赶工啊，还得写剧本呢，但也不是完全不去。就当她完全不去好了，男女主演是导演定的，这总不能说是林谩语不想选演员？不可能！ 在大佬的眼中，每一位作家不论新人与否，对自己的作品都是很宝贝的。费尽心血创作的作品，每个作家都想要找到满意的演员，这都不算是是什么职业素养，这是作家的『本能』！ 林谩语不太想跟对方纠缠工作方式的问题，这东西没有纠缠的必要，再说了也得罪人，进什么庙拜什么神，特立独行不是好事。尤其是在职场，特立独行就代表会成为被枪指着的出头鸟。 「这里面有误会，演员不是导演选的，是导演给了很多名单，我们一起定的人。」林谩语想要含煳过去，「一起定的，不是他拍板。」 吴秀妍不接受这话，协会不是听了八卦去搞事，是肯定了确有其事才会出手警告的，「你知道消息怎么出来的吗，是丁一宇的经纪人说作家更喜欢他们的演员，导演想要另一个，作家让步了。这东西说得好听叫让步，难听点就是你说了不算，你的项目，定哪个男主角，你说不了不算，还叫什么一起定的人？」 这个点林谩语是真心冤枉，「我没想定丁一宇啊，见人之前我是对他有点想法，见到人发现不合适才定的导演选的男演员。」特地把当初选男演员的流程跟大佬复述一遍，导演让她见了两个男演员的，不是她定下了人导演坚持要换。 「你就见过两个男演员？」大佬声音都拔高了，「整个选角的过程你就见了两个人？」 林谩语心里咯噔一声，「很多，很多人，见了好多。我是指最终定下二选一的时候，两个男演员我都见过。」 「林谩语，你想清楚了再说话，你到底试镜了几个演员很好打听，我一个电话就能问出来。」吴秀妍声音沉下去，「我再问你一遍，你参与试镜没有？」 讪笑的『萌新』不说话，大佬不想理她了。本来双方就没什么交情，吴秀妍是出于大家的利益才出手，现在发现对方疑似烂泥煳不上墙，就不准备管了。 「我就问你一句，老实告诉我，你的项目都给全部的剧本，是tvn的人要求你那么做的，还是你自己愿意那么做的？林谩语，好好说，这也是我一个电话就能问到的问题。」 林谩语唯一能说的是，「我下部剧肯定一集一集的给。」 「你...你真的是...不知死活！」 电话应声而断，林谩语手机一丢，头就开始疼，她今天是事业爱情通通倒霉。自我安慰，要不干脆去买张彩票算了，都霉到这个地步了，说不定能触底反弹中个大奖什么的。 第1775页 雨一直到后半夜才小了一些，在餐吧待了一整天的林谩语终于出了店开车回家。就这，她还感冒了，早上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摸摸额头感觉有点烫，连床都不想起，只觉得自己霉星高照，摊在床上当咸鱼。 咸鱼也就咸了一天，隔天感冒没好还有点加重了，可还是得爬起来去参加项目首播的聚餐。她都收到大佬一个『不知死活』的评价了，还是老实点吧，都进了庙，总得按照庙宇的规矩来，别太跳了。 进庙拜...不是，是进了烤肉店的作家得到一众工作人员的鞠躬问候，没什么精神的点头回应他们，穿过大厅的人群去包间。《向阳而生》赚钱了，新作品的制作待遇就上去了，平常的小聚餐聚餐也能定有包间的店。 包间里都是核心团队，除了演员们，林谩语都合作过，大家来往是不多，但也算熟悉，纷纷沖问好，有人挥手，有人点头，但除了演员们和演员们的助理、经纪人，没人站起来问候了，都没站起来就更没有鞠躬这回事。 演员们和各自团队的人碰了个眼神，作家的地位好像...一般？ 以前就不怎么在意鞠躬这回事，现在就更不在意如何行礼这回事的林谩语，有些蔫，往招唿她的朴正敏身边一坐，在他给自己拿酒杯的时候跟他说不想喝酒。 朴正敏听她声音不对，问了句，「感冒了？」说着话把酒杯放下，示意女演员给她满上，随口就是一句，「先放着，等下出去喝一杯意思一下。」这说的是，他们得出去跟外面的工作人员说声辛苦了，走个流程。 拿着酒瓶的文根英刚把手伸过去，就看到作家摆手示意不要倒。 感冒中，头又有点疼的林谩语本来就不喜欢喝烧酒，掌心盖着杯口跟部长说不要，「倒点凉白开意思也行。」 作家没特地降低音量，部长开口了，整桌都安静听着，听完众人的视线就集中到部长脸上。部长含笑点头，让助理去给她找凉白开，说完挥手让人叫服务员，可以上菜了，之后酒桌就热闹起来了。 这就是一件小事，小的林谩语都没放在心上。 酒菜上桌，核心团队起立端着酒杯出去走流程，部长带头讲话，大家辛苦了，讲完喝酒，林谩语一杯凉白开入喉。底下的起闹，说着感谢部长，感谢导演的话，意思就是再来一杯。 再来一杯，空酒杯就得满上，林谩语有点烦，搞半天还是要喝烧酒。但给她倒酒的女演员沖她眨眨眼，眨的林谩语没看明白，酒杯碰到唇瓣，没有酒气，她就明白了，还是水。 这杯水下肚，作家不烦了，回去的路上小声谢过女演员。文根英却指着导演的背影，说是导演让她换的酒，她本来没想要拿酒出去的。 脚步顿住的作家慢半拍才继续往前，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第二杯水是导演给她的提醒。提醒她，作家杯子里想倒什么就倒什么，电视台的部长『要求』她得意思一下，是上对下。上对下，她就得守规矩，得意思一下。 太多的念头被林谩语甩出脑海，她头疼呢，没心思想那些弯弯绕绕。 重回包间，女演员手上还拿着那瓶装了水的烧酒瓶。包间外要走一波流程，包间内也要走一波流程，还是部长讲话，讲的还是大家辛苦了之类的，之后齐齐举杯，作家举起的透明酒杯里装的依旧是水。 这水喝到什么时候呢？喝到电视剧要开始了，实时收视率出来了。 首播的成绩非常好，是非常好。片头曲播出起始点就是三，3.42。tvn有的剧一直到放完了可能都没有这个收视率，林谩语再次刷新了自己首播记录，聚餐的气氛就更好了。 导演一句过『3』让整桌欢唿，金元锡举杯示意大家干杯，林谩语手还没碰到酒杯，手里就被部长塞了个茶杯，白瓷，温润的白，茶汤倒是凉的，但茶色很明显，明显的一看就知道不是酒。 抓着茶杯的林谩语扫了眼部长，朴正敏乐呵呵的跟她讲，「不想喝酒就不喝，喝茶吧。」 包间很大，坐了小二十号人，众人的杯子都聚在空中，那么多透明的烧酒杯里，白瓷的茶杯格外显眼。但没人看见，谁都看不见。气氛那么好，谁能看见。 气氛那么好的情况下，第一集 放完，首播以平均收视率5.11结束，大爆开局。片尾曲在放的时候，满桌都是给林谩语敬酒的人，作家端着一杯茶，不管是面对包间里的人敬酒，还是面对陆续进出包间的敬酒人群都只有一杯茶。 那杯茶连添茶水都没有，作家就用一杯茶从头到尾跟来敬酒的人喝。唇瓣靠近茶杯抿一下，唇湿了，茶不见少。 没人问作家为什么喝茶，也没人在乎作家手上拿着的是白瓷的茶杯而不是透明的酒杯。来敬酒的人都是双手托着酒杯恭敬的把自己的杯口低于作家的茶杯，仰头干杯，说着好听的话。 有个摄像导演喝上头，还要连敬作家三杯。三杯下肚，众人叫好，不管是叫好的人，还是敬三杯的人，都没有吐出一句，你怎么喝茶。 他的三杯酒，碰的都是一个茶杯。 敬酒的人越多，林谩语就越不舒服。有自己挖坑自己挑，死的着实不冤，怪不得部长前倨后恭的不舒服。 部长的做法没问题啊，感冒又不是什么绝症，喝杯酒走个流程怎么了。再者说，人家可能就是刚想起来，之前没想那么多么，就让她喝凉白开啦，首播成绩意外的好，或者说意料之中的好，部长想起来要捧着作家，这不是很正常么，人性如此啊，没什么的。 第1776页 台里对这个项目很看好，一方面是剧本的完成度高，看过的人都说有大爆的潜质；另一方面是『魔法师』+『向阳而生』已经为作家积累了一定的观众。前期项目宣传的时候，就有观众在期待作家的新作品，首播收视率台里的预测是超过2.5以上，已经很高了，能破三只能说预测低了，但也不是什么太意外的成绩。 成绩是不意外，可好成绩依旧是好成绩么。大家是合作者，是同僚，面对创造了好成绩的人捧着，多正常啊。 林谩语让自己别板着脸，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已经笑才对。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有个笑不出来的人。 最近为新作品上映奔忙的孔侑被两兄弟约喝酒，喝酒么，喝呗。可他进了赵寅城家，面对的是两个互相都不太对劲的兄弟，两兄弟最不对劲的是组团要求看电视，还是有线台首播的一档电视剧。 并排挤在一起少说能坐下六七个人的长沙发，如今孔侑坐在正中间，最左边坐着姜东元，最右边坐着赵寅城，三人正对面是电视。第一集 放完，片尾曲出来了，孔侑左右看看，这两人搞什么？ 「你们怎么突然对校园剧那么有兴趣？」孔侑对刚才播完的电视剧没太多想法，左右两边的气场实在不太对劲，他都没仔细看，只看了个大概，初中升高中的少男少女偶遇什么的，不就是校园剧么。 姜东元晃着啤酒的易拉罐，看着字幕里出现的作家名字，抿了口酒没说话。赵寅城倒是接了一句，想看啊。 这句回的孔侑不知道怎么往下接，「那第二集 要看吗？」 「看呗。」赵寅城起身去扒拉手机，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就那样？」孔侑不懂他什么意思，他没怎么看，能觉得怎么样。 姜东元还真看了，给出的评价是，「头开的不错，就是上来就绝症，也不知道之后怎么展开。」 赵寅城知道，他看过剧本，「挂了。」 「谁挂了？」孔侑问。 还能是谁挂了，女主挂了啊。女主挂了的消息让没看过剧本的两个男演员满诧异的，市场已经不怎么接受悲剧了，虐恋情深啥的观众也不怎么吃。这要是往悲剧拍，项目的成绩估计够呛。 「不好说，本子很有意思，不是为了悲而悲的那种，很美好。」赵寅城听孔侑说『人都死了还怎么美好』，就问他，「我有剧本，你要看吗？」 姜东元笑了，「你有剧本？你该不会想过要出演吧？校园剧？你演什么，高中老师？」 「拿到剧本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校园剧。」赵寅城斜了他一眼，「我有整本，看不看？」 孔侑不解，什么是整本？赵寅城回，整本就是十六集他都有。这话说的姜东元就听不懂了，刚首播的电视剧为什么会有整本？ 有整套剧本的男演员垂下眼睑，笑道，「认识作家，就有整本啊。」 姜东元愣住，孔侑头上的问号巨大，这跟认识作家有什么关系？ 这本来跟认识作家没什么关系，男演员的剧本也不是从作家那里来的，但在这栋房子里，就必须跟作家有关系。 「林谩语说，这个本子是失恋后有的灵感。」赵寅城指着已经在放第二集 片头曲的电视，「她的灵感啊，哭惨了呢，应该是很喜欢前任，所以才能写这么个本子。」 什么是哭惨了的灵感？ 《一公升的眼泪》 第370章 林谩语再看《一公升的眼泪》留言板。 【虽说看到剧名, 再加上简介就已经知道这是个悲剧，可也没那么惨吧？第一集 女主就绝症？『秋天的童话』还有小时候的青梅竹马甜一段时间呢，哪有上来就定死刑的？之后咋拍？治病就医吗？】 【万万没想到，林编也开始走套路了, 开局绝症, 之后按照虐恋情深的路线走？别啊, 林编~这不是你的风格, 《向阳而生》多甜！我是来看小甜饼的啊！】 【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我冲着事业线来的, 悔恨当初没看介绍直接就点进来，看了两集出不去了啊！我一个不看悲剧的人啊, 『秋天的童话』红成那样我都没看，谁能想到, 我跟我妈一起看电视剧，我妈不让我换台啊！】 【高中生能有个毛事业线，打老师吗？】 【话说，男主有点帅哎~脸好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无法阻挡的highkick》楼上看过没, 金彗星，无敌美少年，姐妹信我，入股不亏！】 聚餐结束本来要有二场的, 首播收视率爆了去庆祝。林谩语不想去，就直接说不想去，部长完全不挽留, 只让她回家小心，颱风天还没过去，外面还下着雨, 让她开车开慢点，都是些叮嘱的话，说的可好了。导演倒是想挽留，说的是你难得跟大家见一面，去呗。 林谩语不去，不管是挽留的还是不挽留的她都不想去，作家实在不想去也就没办法留。回了家，林谩语就在刷留言，刷评价。观众留言么，有夸有损，总得来说损的比较多，大家冲着《向阳而生》来，新作品跟前一部作品完全是两个类型，有观众就觉得受骗上当。 笔记本被丢在一边，摊在床上的林谩语望着天花板发呆，她其实没什么事业心，就是一定要把事业做到怎么怎么样，拿到什么奖，赚多少钱，那些东西她都不太有。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第1777页 可她微乎其微的事业心好像让她陷入滑坡理论中，就是她认为只要写好本子其他都跟她无关，但在整个大环境都要求作家的事业心旺盛时，她的『随意』就变成了『软弱』。 林谩语没见过其他作家的工作状态，可今晚聚餐的那种情况，她能确定要是吴秀妍碰到了，她会直接跟部长说，我要茶，而不是白开水。 原本，真的，原本林谩语不在意那些的，她是真的不在乎，也不觉得有那个必要去纠缠。可她被朴正敏认为是软弱，是乖巧，是听话，是下属，这个本来一直存在于水面下的东西被放在了檯面上，那让她不舒服。 如果大家都一样，如果规矩就这样，林谩语就认栽。如同她也有过谁都不能碰她剧本的时候啊，可大环境是作家没有话语权，在那个环境待久了，早就习惯了。如今换了新环境，她浅薄的事业心懒得去适应环境，环境就给她唿出一巴掌，打的她脸疼。 睁着眼发呆的林谩语扭头看向床边的笔记本，拽着笔记本的边角拉过来，翻身趴在床上打开一个空白文档，试着用南韩作家的工作模式，先写企划。项目是什么题材，要往那个方向走，针对哪个群体的观众，基本的故事线等等。 然而......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屏幕上的空白文档依旧空白，作家的脑子也是空白的，林谩语没灵感。 也不对，有点灵感，灵感来自于赵寅城，想写个活色生香的故事，但那东西也就想想，不过审。哪边都不过审，她想的有点太黄，每次想到赵寅城满脑子都是黄色小人。 黄色小人控制着作家的手臂从脖颈往下，即将触碰高地闪电般缩回来抱着脑袋哀叫。 「我都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家里是不能待了，有床的地方都不能待，拯救大脑的作家带着笔记本上车，冒着风雨开到环境保护研究院的街角，停车望着远处亮着光的岗亭发呆。 她想姜东元，超级无敌想；她想见姜东元，超级无敌想；可她什么都不能做，连找人打听对方的电话都不行。 林谩语要是真的下功夫去打听姜东元的电话是能打听到的，他们到底是一个圈子，虽说一个主拍电影，另一个是电视剧作家，但下点功夫，找些理由去打听，比如她写了个电影剧本什么的，她大概率能打听到。 可她不能那么做，小黄人的主人砍断她的路，真做了就成骚扰了，她不想骚扰对方。 不想骚扰对方就只能在大半夜的到人家工作地点门口等一个上班才会来的人，等啊等，没等到要上班的人，等来了学长的电话。 林谩语接电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李胜基问她怎么了。 「感冒。」趴在方向盘上的林谩语问他，「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 「想你啦。」 「切~」 李胜基轻笑一声，站在窗边望着淅淅沥沥的夜雨，他真的想她了，却也是刚好有机会打电话给她，「我跟姜银庆作家（代表作《情定大饭店》、《面包王金卓求》）在一起，一群人吃饭，聊到你了。」 没太在意的林谩语应了一声，表示有在听，眼神盯着打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滴发呆。 「mbc的一个部长也在，那个部长提起来的，说是你今天有项目首播，收视率以有线台来说就是爆了。」李胜基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就不是好消息了，「那个部长讲你被tvn抓住了把柄要不然肯定签三大台，作家却说，你是自己脑子不好，自愿的，什么把柄都没有，还说你自愿给给电视台出全本的剧本。」 微微起身的林谩语『嗯』了一声让他继续，李胜基不确定要怎么继续，「你跟姜银庆作家熟悉吗？」 「不认识，可能见过。」林谩语记不清了。 李胜基暗嘆一声，麻烦大了，「我只跟作家见过两三次，没有太多接触。一个作家能在桌上都有生人的情况下说另一个作家脑子有问题，林谩语，你得想想你是不是得罪过她，或者其他人，不然这种话不是能随便说的。」 林谩语不用想，她大概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可她不确定自己得罪的有多严重。更不清楚这个消息到底是传到人尽皆知了，还是李胜基碰巧听到。 要是人尽皆知，那她就真的麻烦了。一个作家脑子不好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以后找团队合作会非常麻烦，不管是拍摄的团队还是演员都一样。 李胜基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碰巧，他跟林谩语有来往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消息，明面上他们没什么接触。可那个作家能把话说的那么随意，像是不怕其他人传出去的随意，那个局里可是什么人都有，这里面问题就大了。 嘆息一声『多谢』的林谩语准备挂电话，李胜基却因为那声嘆息问她在哪。有那么一瞬间，林谩语想说，想什么都说，想在疲惫时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随便是什么人，能肆无忌惮的说她的那些烦闷。 可那就是一瞬间，一瞬间而已，过了也就过了，她不能那样做，那个人喜欢他，她不能那样做。 「我在家呢，准备睡了。」林谩语扬起笑脸，力求让声音也带起笑意，「谢谢你跟我说这件事，别担心小问题，很好解决。」 沉默数秒的李胜基没笑，而是认真的问她，「你确定没问题吗？」 「没啊~能有什么问题？」林谩语用部长的话回復他，「我又不在三大台玩，有线台我快成了当家作家了，不，我就是当家作家。台里的资源都先顺着我来，有一家电视台背书，流言而已，能有多大的问题。」说完还笑了两声，以示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1778页 李胜基却听不出来她在笑，可能是因为感冒，嗓子是哑的，哑的像是，「林谩语，你在哪？」 「在家啊。」林谩语不接茬。 「你住在帐篷里吗，雨声那么大？」李胜基让她别撒谎。 被问住的林谩语反射性看向打开的车窗，连忙伸手关窗，嘴硬道，「我在阳台，外面在下雨，有雨声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怎么不说你在天台，刚刚还讲要睡觉了，你不应该在床上？」李胜基刚说完听到有人叫他，扭头望过去是经纪人，他们来见作家是来聊一个合作的。 林谩语也听到那一声，就说，「有人叫你？那我挂了。」 「别挂，你先说你在哪。」 「我真的在家，也真的要睡觉了，来阳台检查窗户有没有关好的。」 她在瞎编时，李胜基沖经纪人摆摆手，指了指手机，经纪人沖他指了下屋内示意他赶紧进去。他点头表示知道，摆手让经纪人先走。 学长让学妹不要瞎扯，「先不说你都分手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见面，就算不谈那些，我跟你就不能做朋友吗，男女之间非得切的一刀两断？」 林谩语不说话，她这个时候能说的都是让他难受的话，学长只是想帮她，她不想让他难过。 想要帮忙的学长也担心她在难过，「说吧，在哪。」 「在家。」 「林谩语。」 「我有喜欢的人了。」 电话突然没声了，抓着手机的林谩语有些懊恼，该说还是得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走朋友这条路，不通的。」她不能再弄一个赵寅城出来，她现在已经『不干净』了，她是个『小黄人』，心情还不好，此时对方过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嘛。 安静的时间并不长，听筒里传来笑声，学长笑着说，「你有喜欢的人就害怕见到我啊？那岂不是代表，你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吗？」 我对你一直也没恶感啊，林谩语很纠结，纠结于学长干嘛那么好，干脆摊开讲，「我们不能见面，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我一个人可以消化，我还有办法去解决让我心情不好的问题，可你来了，我只想跟你抱怨，想跟你说谁谁谁欺负我了，想说我好难过。」 「哥，学长，李胜基，我们不能见面，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我们现在见面只是我在利用你，我不能那么做。」 李胜基笑了，笑着在窗户上用指腹比划着名『学长』的字样，笑着跟她说，「你怎么知道利用不能变成乘虚而入呢？」 「我有喜欢的人，我很喜欢，我还喜欢他，我们就不可能。」林谩语说完就挂了电话，她讲不下去了。 她像个小孩子，妈妈不在的时候摔一跤，摔的再疼都能坚强的爬起来，拍拍尘土当什么都没发生。可妈妈来了，爸爸来了，大哥来了，喜欢过的人来了，任何让她信任的人来了，她都会哭的。会嚎啕大哭，会跟来的人说，我刚才摔了一跤，好疼啊~ 林谩语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很清楚，就是因为在了解自己不过，才能确定，她不能那么干。 可那番话在李胜基听来就是我好难过，我需要你，我想见你，即便那个死孩子的潜台词是，我们真的见面你就成备胎了。 李胜基望着窗户上的虚影笑，窗外的雨滴不停的滑落，窗内的倒影多少有些扭曲。备胎他肯定不做，但那孩子在难过呢。 从首尔飞到峇里岛玩偶遇的赵寅城曾经说，一个男人想要见一个女人，不论千山万水，只要想见，就一定能见到。 挂断电话的林谩语深唿吸让自己冷静，她得思考现在这个局要怎么破，首先得去跟利益相关者见一面，朴正敏。作家打电话去约部长了，演员绕了一圈要到了作家助理的号码，打电话给对方说是他和林谩语电话打到一半，她那边没声音了。 「她说自己头疼，很不舒服，你赶紧过去看看。」李胜基的声音很急，「我怕她晕倒，你赶紧去，我这边还有点事过不去，你快点！」 助理是真的在睡觉，一脸懵，被他催的从床上爬起来，连声问他这不是什么恶作剧吧！李胜基骂了她一句，这种事能开玩笑吗！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助理这大半夜的外面还在下雨也不好过去啊。 艺人语气很不耐烦，「我让助理去接你，要不然你告诉我地址，我让助理去看看。」 「在...」金瑞恩顿住，他助理是男是女啊？大半夜的是个男的怎么办？「麻烦您让人来接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 「她手机打不通，不然我找你干嘛！」李胜基让她赶紧，别磨蹭。 隔壁正在不停给作家打电话的经纪人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追个姑娘搞那么多事！我们今天来谈项目的，你搞什么！ 经纪人一直在打电话，电话的提示音一直是通话中，作家的电话确实打不通，作家在跟部长通话。等林谩语见到了朴正敏时，李胜基也到了她家门口。 门里没人，助理急了；家里没人，李胜基暗嘆一声，就知道那傢伙不在家。金瑞恩简直无语，艺人也太奇葩了！艺人很真诚的道歉，但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干。 追姑娘，靠抢的。 等？等到什么时候。 作家助理和男艺人的故事线放到一边，作家和部长的故事比较值得聊。 林谩语不是去找部长追究责任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去道歉的。她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唯一能算得上是错误的大概也就是没遵守所谓的行规。可她不遵守的是作家的行规，不是电视台的。 第1779页 再者说行规这东西不是定死了的，现在是2011年，最多三、四年后，红色资本会入侵这个国家。到时候中韩合拍的项目，全部要求剧本一定要写完，没有边拍边播的事。国内是要整部剧审核的，不过审别说电视台播出了，网络平台都不给播。 到那时什么行规都会被资本消亡，林谩语又不是没见过中韩合拍的项目，那时候有人管行规吗？那时候大家谈论的都是中方人傻钱多！这个圈子什么时候有行规了，这个圈子，一贯是有话语权的人说了算。 林谩语不是那个有话语权的人，她也没那份野心，她需要确保的只有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 两人在车上见，那么晚，二场都结束了，朴正敏刚到家接到她的电话，家里人都睡着了，邀她进门也不方便，就只能在车上聊。见人之前，林谩语就已经想清楚了，她需要让自己『破坏行规』这件事看起来没问题。 从头跟部长说发生了什么事，导演拜託她帮了什么忙，以及自己是怎么解决的林谩语，再说现在传出来的流言。她说了好长一串，朴正敏按着眉心一边醒酒，一边问她，说这些是想要表达什么，你碰到问题了？ 「我说了这件事我解决啊。」部长有些微醺，话就很直接，「早就跟你说过你的做法在三大台会出问题，只要你在我们台那些都不用管。」 要是没『流言』林谩语认同这句话，可『流言』出了，就不能认同，「我名声坏了只能跟tvn合作和我自己看中了tvn，认为tvn未来大有可为，这两者的区别，你别跟我说，你不懂。」 朴正敏当然懂，只是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她是被迫还是自愿都不会损失他的利益。他抓住作家的把柄能控制住作家，这是他有本事，手段高超。他口才好能给作家画大饼，让作家相信他，愿意留在tvn，还是他有本事，手段高超。 两者于tvn电视部门的部长而言，毫无区别。 既然没区别，那与其是作家自愿留下随时会走，还不如就是被迫留下无处可去，后者比前者关系更稳固。 换句话说，就是朴正敏无所谓林谩语在私德方面有什么瑕疵，什么脑子不好啦，恋爱脑啦，都无所谓。只要她不是公德出问题，叛国，政治立场诡异等等，部长都不觉得是个需要解决的麻烦。所以他说是小问题，就真的是小问题。 脑子有问题的作家找不到合作的团队？别闹。 朴正敏敢担保，只要林谩语的项目能持续不断的刷新纪录，他就是用钱生砸，也能砸到合作方。 这是个能捧演员的作家，『魔法师』捧出了两个爱豆，大爆是没有，但演技被认同啦，两个男主角前后都接到了新作品，这是事实。这个事实让新作品有无数爱豆想加入，他都懒得搭理。 『向阳而生』两个主演，曹成右不谈，朴宝音可是冲上去的，代言费都涨价了。要不是朴宝音冲上去了，她也不会找林谩语想要合作第二次。 演员不是傻子，演员和演员的经纪公司是最清楚能把演员捧出来的作家有多罕见，抓住了就不会放手。文根英不是没有牌面的人，说句夸张的话，她的国民度比曹成右都高。文根英也是首次出演有线台，可这次是项目组求她吗，是她的经纪人力推她进项目。 上一部剧收尾，林谩语就已经是作家圈的新秀了，也就是在有线台没大面积铺开，她要是换成三大台会被当成新星的。 如今『眼泪』再上，首播就能过5，这姑娘已经起来了，目前欠缺的不过就是一部真正大爆的国民剧，让她进入一流作家的圈子。那种剧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他们台，难。 tvn观众的覆盖面就没有那么广，国民剧的标准是收视率过四十乃至于五十。在三大台这个数据有可能，但这数据他们台想做出来属于做梦。 部长不担心什么合作方，『眼泪』只要维持这个成绩收尾，以现如今悲剧卖不出去的市场大环境来说，林谩语都算是站稳了脚跟。何况谁知道之后『眼泪』的收视率就不会涨了呢，这才是首播而已。 这姑娘有才华，台里什么都缺就是没缺过钱。一个能捧演员的作家背靠不缺钱的制作方，演员脑残才会不合作。拍摄团队？cj又不是死的，听过电影制作公司缺拍摄团队的吗？怎么可能。好的拍摄团队会挑剧本挑合作方而已，作家本子好，拍摄团队还挑什么呢？ 真心认为这就是小问题的部长跟作家讲，你要是大半夜的就想跟我聊这些，那还是回家洗洗睡吧。我也困了，这玩意儿没什么好聊的，我说我给你搞定我就给你搞定。 作家想聊的不止是这些，虽然部长帮她打开了新视野，但她想聊确实不止是这些。 「还有什么？」 「你得捧我。」 「什么意思？」 林谩语想了一个歪招，能有效解决『流言』问题，「你对外放风，把我的合约金和项目分成都翻倍传出去，我新签的合约也就是三流作家的合约，对吧？就是新人的顶端，但还是不能能成熟作家比。你就给我提到二流，再夸张点往一流沖。然后......」 「做梦呢？」朴正敏给逗乐了，「想什么美事呢？你只有三部作品，第三部 还在线上，想要拿那么高的待遇？」他们台是缺人才，但不是傻子好吗。 「你先听我说完，我没说完呢。」林谩语让他别急的打断，他们难得认认真真聊个业务。 第1780页 作家的歪招是这样的，部长表面上对外放风，把她的待遇往夸张了讲，实际上该怎么样怎么样，他们的合约不动。只要消息传出去，她破坏行规的事就都有了缘由，tvn砸钱开道，她被钱蛊惑，这里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破天，她也就是贪财，可这年头谁出来工作不是为了钱？为了理想啊，那才真的做梦！有钱，一切好谈，不就是行规么，破了就破了，有本事你咬我！ 「你想的是很好，我就变成了人傻钱多。」朴正敏托着自己的大脸凑近她，让她看仔细了，「这张脸，像傻子的脸吗？」 「我还是没讲完。」林谩语挡着眼睛，被那张脸伤害了，「你听我说完。」 这件事对tvn不是没好处的，以前tvn砸钱也砸不下来什么有才华的人，台里是真的不缺钱，缺的是人才。可这两年三大台家时不时搞个么蛾子出来，要不然也不会频繁出现罢工。 三大台不缺人才，那三家的人才多的都要漫出来了，内部竞争厮杀很是激烈，可待遇却是每况愈下。家大业大啊，一般又不开人，每年都有新人进，一代新人却没办法把旧人换下来，只能熬资歷，这资歷熬到死也没什么用。那三家就快不看才华看入社的年资了，是时候下手捞一波鱼了。 人傻钱多的名声对做事业的人来说肯定不好听，可人傻钱多后面也会跟着一个速来啊。三大台出的薪水，tvn只要能上浮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五，未必就不能杀进去网一波鱼出来。 想当年红色资本怎么入侵韩国的，生靠砸钱砸出的一条通天道，什么边拍边播，什么作家中心制，什么剧本在开拍之前就那么几集，通通闪开。就是用两倍、三倍、乃至于支票砸出去数字随便填的通天豪气，让整个市场都被重新调配。 tvn是没办法做到那么豪，但这一波出手，tvn肯定不亏。退一万步，涨底薪会影响电视台帐目问题，那就不动底薪，只谈项目分成。 三大台的项目分成卡的很死，没到最顶端都没资格谈价码，tvn不一样啊，台里什么都缺，新闻、综艺、电视剧，啥都缺，只要有人带着项目，带着跟随他们的观众来，那放点血，把分成的底线再往下拉，这完全是合则两利的事。 林谩语总算讲完了，昂头等夸奖，她简直是个小机智。一箭双鵰，她怎么那么聪明！ 『啪啪啪』给聪明的小机智鼓掌的朴正敏，夸的那叫一个虚伪，「你果然只要跟男人无关，智商都是在线的。」 「这是夸我还是骂？」林谩语怀疑。 夸么肯定是夸的，只不过，「你当台里都是笨蛋，就你一个聪明人？」朴正敏让她去打听一下，「我们台的起薪就是比三大台高，分成也比三大台高，还是招不来人，知道为什么吗？」 目前没有男人，智商很是在线的林谩语瞬间想到了答案，「体量落差太大。」 「对，我们的体量很小。假设『眼泪』在我们台分两成能拿到一亿，在三大台随便哪一家分一成，不用，百分之五就够你拿一亿甚至更多。」朴正敏告诉小机灵鬼，有些事属于天灾，人力不可为，「大家都是想赚钱才出来工作的，确实有人冲着理想去，但那八成是不差钱的。」 「电视台体量大，制作节目就有更多人看，收视率高gg商就愿意投入，有gg制作组就能分到更多的钱，这是相辅相成的。每一环都是卡死的，没有单独存在这一说。底薪可以涨，分成也可以要很低，可我们没观众，收视率上不去，节目再好看有什么用，gg商很实际的，你传播量不够，我干嘛在你这里投放gg？」 「我们gg费已经很低了，有线台的gg投放费用都很低，低就卖不上价钱，低制作团队就分不到钱。我们能贴钱做剧，但贴出去的钱也是很有限的，一部真正大爆的国民剧营收能过百亿，那些是作家、导演能分到的，我们却不可能贴那么多钱就为了养作家和导演。」 部长对脑子难得那么清醒的作家说，「你要搞清楚我们是收费电视台，我们的体量天生做不大，没办法跟频道铺满全国的地面台比。我们国家就巴掌大的地方，就这么点地方有些山村都是收不到我们的。」 「看个电视而已，升斗小民谁愿意付费看电视，他们买电影光碟都更愿意买便宜的盗版。我们的收视群体，愿意给我们多出一分钱的人必然是都市圈的人。所谓中产阶级或者说愿意为娱乐消费的人到底有多少没有准确的数据，但一定没有穷人多，金字塔都是越往上人越少。」 「当你为明天的晚餐在哪忧虑，为孩子的学费苦恼的时候，你还会在乎看什么样的电视节目吗？不会的。」朴正敏拍拍沉思的小朋友，「这天底下啊，钱确实能买到很多东西，但你不是富可敌国，甚至不是富可万国。那钱，就始终是有限的，总有买不来的东西。」 「人才，尤其如此。越好的人才，越贵。」 这就是朴正敏觉得小孩子在该精明的地方蠢的很，但在该蠢的地方又很精明的原因。 整个圈子都在往三大台扑，为了理想？屁！那是为了赚钱！ 这孩子在『向阳而生』成绩那么好的情况下不去三大台跟他们台签约，蠢的简直惊人！三大台不止是更大的平台，还能赚更多的钱，就算是为了理想，三大台也是能让她的作品被更多的人看到的。 第1781页 就这，她签约了，蠢的惊天动地！ 但这姑娘每次犯蠢都给朴正敏带来不错的收益，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小朋友，所以他跟小朋友说，「你要相信我，你得比任何人都相信我。不要去考虑什么我是不是保护自己的利益所以不管你的声誉，没那回事，也不存在。」 「你现在是我手上最卖座的作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获利多少我只会获利更多，你的利益受损我也会跟着赔钱。别听什么金元锡跟你说的，信电视台不如信协会，话是没问题，可你进了作家协会的核心圈吗？你站在了那个协会会为你出头的位置吗？都没有。」 「未来某一天你走到了那个位置，我信你可以走到那个位置。问题是，你已经走到了核心圈层，那你还需要依靠谁吗？不用了。林谩语作家，一旦你站上了那个位置，我就真的把你供起来，每天三炷香，日日不断。」 囧着脸的小朋友逗笑了同一条船的大叔，大叔让她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不是他跟她说的事就不用管，「我确实想把你绑在船上，让你无处可去。但你仔细思考就会知道，这件事对你没坏处。别的作家要控制权，你不需要，别的作家要话语权，你也不在意。」 「既然如此，既然你只是想要写自己的本子，其他什么都不管，那就都别管。也不要为流言忧虑，流言是什么知道吗？是你不够强大，我就能欺负你。是你强大了我也敢在背后说笑话，流言就是犬吠，你跟狗计较什么。」 「做个人多好。」 被灌了一脑子人类宣言的林谩语差点就被骗了，可惜对方长相不过关，不能忽悠她这条颜狗，人类林谩语还是有智商的，「如果我什么都被你控制，那我的权利都被你抢夺了，我还剩什么？」 「你需要什么？」朴正敏反问她。 林谩语瞬间想到了那杯盛着水的酒杯，「我需要我不想喝酒的时候，我就能不喝酒的权利。」 「如果你是字面的意思，你一直都有，想喝什么喝什么。」朴正敏笑看她，「但你要的如果是不想承担作家控场的义务，又想要有作家控场的话语权，那林谩语，你在哪里都得不到。」 「不单单是我，这个圈子你随便找，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搭理你。你以为作家凭什么拿那么高的分成，你的分成是压过导演的，你自己算算你做的事有导演多吗？」 「林作家，话语权是抢来的。你得有本事抢，才有资格开口说话。」 第371章 林谩语不是不会争抢的人, 她男朋友都是她追来的啊。她要是个佛系的类型，才懒得追人呢。 可她不太会在自己没兴趣的事情上争抢，比如参与一个电视剧的整个制作环节。那个不好玩, 那个很辛苦, 那东西一点趣味性都没有。 写剧本是创作，创作一个新世界, 这是好玩的；追一个没追到的男人, 也是有趣的。可制作一部剧本已经写完了的电视剧？好无聊。 电视剧制作包括什么？包括拍摄场地选定，包括棚内景的架构, 包括人物设计, 包括团队接洽，当然也包括拍摄。包括一系列琐碎但必须去做的事，那些事，很无聊。 林谩语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件事很无聊了, 她去片场看过啊，首部作品被拍摄的时候, 她抱着新奇的心情去看过。看过了的评价就是, 我还是回家吧。 没有人会对已经知道不好玩的事情产生兴趣的, 所以林谩语对介入制作这件事一直都有些牴触。她一不缺钱，二不喜欢，那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呢？没那个必要啊。 可她不感兴趣的那些事能带来莫大的好处, 尊重。这个环境, 尊重作家的作品进而尊重作家。 如果没享受过, 类似那杯盛着水的酒杯之类的矛盾不会存在。可她享受过了, 问题就出现了。 她享受到了被尊重的好处，享受了作为一个作家应有的权利，可她没有意识到那些她享受了的权利是需要付出。这世上从来也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 不管什么职业都没有。 典型的小孩子的心态，只想要糖，却不记得糖要花钱买，而钱是要辛苦赚的。 但现在有人把赚钱的辛苦摊在小孩子面前，让小孩子自己选，是辛苦赚钱享受尊重，还是轻松度日但势必被人压一头。 林谩语纠结了，她原本是不纠结的，可那杯『水酒』后，她纠结了。就像她知道自己和姜东元没未来时蛋疼归蛋疼，不纠结；可知道了他们本可以有希望，又被斩断希望，超级纠结。 事业、爱情，啥啥都不顺的林谩语纠结的回到家，门一开，里面亮着灯，差点以为自己忘记关灯就出去了，里面就跑出来个金瑞恩。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你终于回来了~」金瑞恩小跑冲过来快速跟她解释，她和男艺人之间的乌龙故事。 助理话讲到一半，男艺人出现了。林谩语一边换鞋，一边听助理叨叨，还不忘沖学长挥手。等她换好鞋，助理讲完，学长走到她面前，林谩语先让助理去倒杯水。 金瑞恩不太想去，她对这位奇葩的男艺人观感不是很好，不想让他们单独待着，但作家让她去，她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给他们两让位置。 门厅换鞋处有一条矮凳，林谩语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倚着墙壁的学长，等着对方解释。助理说的那些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与她今天碰到的一系列麻烦相比真的很小了。不过学长会用上这样的招她还是蛮意外的，应该说男人果然都是如此么？ 第1782页 男人女人什么的，都是人。 李胜基摸了下鼻尖，多少有些尴尬，但也不打算为自己找什么理由，就说一句，「我担心你，你听着不像是在家，心情也不好。」所以，想尽办法来见你。 垂头沉默数秒的林谩语也只有一句话回他，「天晚了。」你应该走了。 「聊聊吧。」李胜基直起身上前两步在她身前蹲下，让低着头的姑娘不用抬头也能看到他，需要仰头的是他，「不开心的是与其一个人憋着不如找个人聊聊。」试探着伸出手，掌心悬在她的手背上，停顿半秒，确定她不反对，再落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们聊聊。」 林谩语望着他的眼睛，望着这个她信任的人，一股子委屈就那么从心头涌上眼角。她真的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大家都说你做错了，赵寅城那么讲，朴正敏那么讲，谁都那么讲，谁都说，林谩语是你的问题，一切的问题都是你创造的。 道理上林谩语可以明白，不管是事业上的想享受多大的权利就得付出多大的劳力，还是感情上的，人家是『至亲』，她选谁不好，非得是选人家兄弟。道理上，她完全可以明白，这些都是她自作孽，自作孽就是不可活。 感情上林谩语不接受，事业上一帮人跟她说作家可以『为所欲为』，她真做了，又有一帮人沖她叫，你不付出凭什么要回报。 什么叫不付出？本子不是她写的吗？写剧本不算付出？作家指责难道不就是把剧本写好吗？还要怎么付出？她必须得参与制作？那导演用来干什么？制作人是干嘛的？说好的作家最大呢？骗子！ 感情上就更是了，喜欢谁不是她能决定的，她要是能控制自己喜欢谁，那压根就不会跟面前的人分手！她连这个破游戏都不想玩，谁问过她喜不喜欢这个游戏了吗？也没有啊，凭什么都来责怪她！ 她已经很克制了，她见到姜东元都是躲着的，她第一次喜欢谁喜欢的那么憋屈，她怪谁吗！没有啊！ 何况赵寅城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她有哪怕一丝一毫表现出想要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的迹象吗？完全没有好好！是他在峇里岛伸手开启的身体游戏，自己玩的明明也很开心，有什么资格沖她叫？ 就因为她没有接收他的告白？她本来也没有要接受啊！一开始不就说了么，我就是想睡你而已！我单纯想睡你！伸手的人明明是赵寅城！ 朴正敏更烦，最初是他叨叨叨让她当个好作家，也是他因为她不想管制作的事骂她恋爱脑，现在又说什么你既然只想恋爱那你当然没有权利控场。怎么什么话都让他说了呢？她留在tvn难道不就是图一个清净吗，不然她干嘛不去三大台，哪一家她去不了！ 大家又不是第一次合作，这都第三部 作品了，三部作品都拍下来了，还跟她纠缠什么责任和义务？她是个作家，她的责任就是写个好本子，义务也是保证剧本够好。只要剧本够好，她就应该享受作家应有的东西，怎么就得跟控场联繫起来呢？ 凭什么非得控场？凭什么她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凭什么他们都是有道理的人，她成了那个不遵守规则的人？ 这个游戏世界里，要是真的去寻找谁能指责她，那就只有面前这个人，只有面前这个人是唯一有资格的人，学长才是最冤枉的那个，学长甚至什么都不知道！ 学长都没逼逼，你们逼逼什么！ 助理的水倒好了，从厨房绕过来看到的是趴在男艺人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姑娘，金瑞恩站住脚不敢往前。李胜基余光扫到了她，沖她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林谩语超委屈，她面对赵寅城不会那么委屈，心虚更多；她面对朴正敏也不委屈，烦躁更多。可面对李胜基，她就会委屈，很委屈，为自己委屈也为学长委屈，学长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被魔鬼操控，倒霉到家了。 委屈的姑娘哭的直抽抽，心疼的学长拍着她的背哄她，哄半天也哄不好，反倒越哄哭的越凶。弄得李胜基只能把她半抱起来，往客厅去，那边好歹有纸巾啊。 站在餐厅的助理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吓一跳，想都没想就往厨房躲，躲进去了才想起来，她没必要躲吧？ 那出去？算了，还是躲着吧。 躲在厨房的助理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能听到的是女孩子抽抽噎噎的哭声，和男人低声的抚慰。声音都有些含煳，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金瑞恩皱着脸环视厨房，趴到门边看外面的情况，看不见人，小心走出去，快走出餐厅了，看到搂着妹子的男艺人。 两人对上视线，助理沖男艺人指了指门厅的方向，男艺人闭了闭眼表示明白，随后助理小姐就熘走了。 金瑞恩认为她没有留下的意义。 助理走了，屋里就剩两人，女孩子哭累了，情绪也都宣洩了，终于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哭卿卿的从学长的怀里爬起来，举目四望。 半边肩头都湿透的李胜基看到她的脸没忍住笑，没找到人但听到了笑声的林谩语勐的转头瞪着她视线转回来就咬着下唇憋笑的傢伙，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能笑？ 她都那么惨了，他还笑？！ 李胜基是不知道她有多惨，她一直哭也没说发什么了什么，但他真的忍不住笑，没办法忍。 默默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的学长把手机调转对着妹子，让学妹理解一下，他真的是控制不住，不是故意的。 第1783页 学妹蹭的一下跳起来，手机里的女鬼是谁啊？！ 手机的女鬼睫毛煳在一起，眼睛整个不能看，花了的眼线黑乎乎的蹭在脸颊上，眼泪鼻涕一大半。那张脸不止很搞笑，还很惊悚呢。 抖着手指着手机（学长）的林谩语颤颤巍巍的扭转手腕再指向自己，不敢相信手机里的女鬼是本尊。学长憋笑憋的眼睛都没了，紧紧的咬着下唇还是控制不住发出呲呲呲的声音。 窗外好死不死一道闪电噼下，雨势又将变大，悽厉的一声惨叫，尖锐的女高音让学长的手机都被吓的掉在沙发上，女鬼飞速消失沖往卧室，客厅里的学长笑疯了，拍打着沙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看人『笑话』时是很爽啊，可笑话看完想着要哄人了，就倒霉了。 李胜基在主卧的盥洗室门外，赌咒发誓，唉声道歉，求了小半个钟头才把里面的姑奶奶给求出来，这下他是不敢笑了，也笑不太出来。素面朝天，眼眶通红，鼻头都红了的小姑娘又可怜又可爱，怜爱之心一起，哪还笑得出来。 哭也哭了，笑也笑了，妆都卸了，重回客厅的两人这次不是一人扑在另一人怀里哭了，在一张沙发上坐出了社交距离。 李胜基看着距他一臂远的姑娘，多少有些惋惜，但也没说什么，只问冷静下来的孩子，「要不要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冷静了的林谩语其实不想说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可她还是决定说，也没有别人可以说了。伤心事总归要找个人说，不然把自己憋死了，那更惨。 既然说，那就重头开始说，毫不隐瞒的说，从她和赵寅城的偶遇开始说。 林谩语什么都说，说首尔也说峇里岛，说事业问题，也说身体游戏。她说的毫无顾忌，说的平平淡淡，一点也不符合作家的职业属性，没有任何添油加醋也没有给故事创造什么高潮迭起，就是冷静的说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李胜基没办法那么冷静的听，从峇里岛的故事开启，他就没办法那么冷静的听了。可他得冷静，他知道自己是个树洞，树洞一旦不冷静，讲述者就不会再讲下去了。 相比起作家的『不专业』，mc很专业，李胜基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不去对讲述者做任何道德评价。不说什么你做的不对，你思虑不周的话，反倒是顺着她，好让她能把故事继续下去。 无法冷静的李胜基强迫自己冷静的方法是把自己从故事里抽出来，他带着讲述者去厨房给她煮咖啡，在她讲到峇里岛的时候看她想跳过，推着她的肩膀去冰箱里拿水果出来，边削着苹果皮，边诱导她说峇里岛的事，装作漫不经意的样子，却在听到沙滩上伸出手的赵寅城那一段时，差点被水果刀削到手。 林谩语一点都不像个作家，跟树洞倾诉都没有逻辑的，上一秒是逢魔之时的赵寅城，下一秒就是她剧本都写完了，去峇里岛还被朴正敏发邮件怼。感情线和事业线交缠出现，要是换个逻辑稍微弱一点的人听，都可能听不明白。 李胜基听明白了，煮好了咖啡，切好了果盘，托盘从厨房转向客厅，他就什么都听明白了，也听到了关于她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大前辈呢，姜东元xi。 这孩子招惹的好像都是大前辈，曹成右、赵寅城、姜东元，都是。就是不知道她所谓一见钟情的标准到底是什么，那三人明明是三个类型。还是说，好看就行，没标准。标准就是，帅。 不管是讲故事还是哭，都很耗『体力』，七零八碎的故事讲完了，讲故事的人也饿了。林谩语坐在茶几和沙发中间的地毯上，捏着果盘里的苹果吃，说都说完了，哭也哭过了，发泄完就什么都结束了，想起来饿了。 李胜基看她咔哧咔哧的吃苹果，问她要不要吃个夜宵，「我刚才看家里有拉面，吃吗？」 必须吃的林谩语脑袋一点，就被不知何时打破社交距离坐在她边上的学长摸摸脑袋，「等着。」 等着呢不是原地等，是她抱着果盘去给学长当小尾巴，背靠冰箱门吃着苹果看学长煮拉面。 锅加水放在灶台上加热，撕着方便面包装的李胜基余光看她把果盘都快吃完了，就剩两瓣苹果，详装不经意的偏头沖她『啊』。林谩语想都没想就捏了一瓣，顺手的不能再顺手的餵给他。 含着苹果的李胜基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笑意，嚼着苹果往锅里下面饼。把最后一瓣苹果丢嘴里的林谩语去水池边沖碟子，沖好后探头看锅里就一块面饼，问他怎么就一块？ 「这个点，我们两一块就够了，夜宵不能吃太多。」李胜基指着冰箱跟她讲，「去拿两个鸡蛋给我。」 甩着手上的水去拿鸡蛋的林谩语拿了三个蛋来，她要吃两个，李胜基笑她，「你不怕胖啊。」 「这是蛋白质！」林谩语让他不要说恐怖故事，没事说什么胖啊。 「好~」李胜基拍拍她的脑袋，也是极其顺手的姿势，笑着哄她，「是蛋白质~」 方便面的香气很霸道，调料包一下就充斥整个厨房，三颗蛋白质丢进锅里，盖上盖子闷的李胜基按着锅盖让她把碗拿去外面，要是有泡菜再夹点泡菜。等林谩语把桌子收拾好，面条也能上桌了。 一份拉面，三颗蛋，李胜基也就吃了两口加一颗蛋，其余都是林谩语吃掉的。吃饱了姑娘窝在椅子上不想动，煮面条的大厨把她拉起来说是该洗碗了。 第1784页 洗碗是协作劳动，李胜基负责洗第一波带洗洁精的部分，林谩语负责沖干净泡泡。一口锅，两个碗，两双筷子，加上四个装泡菜的小碟子，全洗干净也不用多久。 碗筷都洗完，手也得洗，手洗了就有水，有水就能弹到对方脸上，嬉闹。不是情侣之间的打闹更像是朋友，没有太多的身体接触，也没有到打水仗那么夸张，闹一下而已。 闹完了，进门哭戚戚的小姑娘笑的见牙不见眼，朋友也该走了。 李胜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多，窗外的天隐约有点光，但下着雨也不太亮，晃着手机跟林谩语告辞，说是他得去车上睡一会儿，九点有个节目要录，还要提前去电视台做准备。 正开心的林谩语有点失望，还有点担心，「你就睡两个小时，够吗？」 「不够啊，习惯了。」李胜基摆手让她别在意，往门厅走。 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林谩语想要说点什么，比如谢谢之类的，可又怕说出口了，意思就不是那个意思。可要是什么都不说，她就真把学长当树洞了，那学长多冤。 学长已经很冤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应该怎么解决？」林谩语硬憋了个话题出来，「什么姜东元、赵寅城的不好讲，朴正敏的事，你也不说？」 扶着墙换鞋的李胜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语气倒是挺随意的，「你不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解决吗？」边说变换鞋，换好了都没听到回应，疑惑的抬头。 小姑娘抿着嘴，李胜基笑着沖她招手，等她过来摸摸她的后脑勺，「好好去洗个澡睡一觉，睡醒了，按照你想好的方法去处理吧，真不行就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在我看来应该怎么解决，好吗？」 「不好~」 「乖~」 林谩语顶开他的手，想要做出生气的表情，却忍不住笑，笑着跟学长讲，「你居然也会玩花招了。」 「这就冤枉我啦。」李胜基笑看她，「我不是装了解你，而是你不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解决方法不是吗，你跟我说那些也不是想听到我要告诉你怎么解决的，你只是需要有个人听那些事。」 学长拍拍学妹的肩膀，「你跟我说过，真的需要帮助，你会说的，我记得，你也要记得啊。真的需要帮助，记得打电话给我。」 学长一夜没睡，眼底有些青色，帅不帅的不好说，疲惫感倒是挺足的。可学长好帅，帅的林谩语想嘆气，她为什么不喜欢学长了呢？自己好像是真的渣。 「你这样会越陷越深的。」 「我知道啊。」 学长歪了歪头，笑嘆一声，「可我控制不了，既然没办法控制，那就不控制了。」 不想跟自己作对的学长走了，也不想跟自己作对的学妹泡澡睡觉。 睡醒后林谩语去了美容院，做了个美美的造型，开车去南山的一家法国餐厅。那是她在点评网站上搜到的一家店，情侣约会圣地，景美，东西也好吃。 今天天气不好，本来应该能看到夜景的店，今夜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店里都没什么人，林谩语还是开了包间，进包间后给赵寅城打电话，要姜东元的号码。 「我为什么要给你？」 「你不给我也能找其他人要到，你确定不给？」 「威胁我？」赵寅城笑了，「我给了你又能怎么样？」 林谩语托腮看着落地窗上不断滑落的雨滴，慢慢悠悠的开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小孩子的占有欲，只是想得到，我知道的是我得不到就是不甘心。我还知道，你也是得不到所以不甘心。你说过姜东元对我有好感，那姜东元迟早也会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 「我们三个得不到的人与其互相纠缠不如一次性解决，他如果亲口告诉我，我们不可能，那不管他以后会不会后悔，他自己说了，那后悔也是活该。就像我去招惹你，你来招惹我，我们都是活该。」 「现在就看你，你们是至亲，你要不要骗他，让他亲口跟我说一句，我们不可能。我没追过他，连接触都没有，他如果说了，我就去追，追到我的不甘心消磨了位置，我放下了，你们两去纠缠。」 「如何？」 赵寅城没听懂她想表达什么，但是听懂了，小姑娘被惹怒了，笑出声来，「你以为我做不到？」 「号码给吗？」 「等着。」 电话挂断，林谩语双手托腮看雨，昨天学长也让她等着，学长给她煮面，学长说，你已经想好要怎么解决了。学长说我控制不了，林谩语知道她要怎么解决，非常好解决。 这是个游戏不是么，游戏有什么好不能解决的呢，大不了删号重来啊。 玩个游戏干嘛要委屈自己，删号重来，一切都能解决。 林谩语等来了姜东元的电话，一句您好，我是姜东元后，对方安静的等着她开口。 「我喜欢你，不知道能喜欢多久，但我就是喜欢。」林谩语望着窗外，窗外漆黑一片，窗外下着小雨，窗外什么都没有，也可能什么都有只是她看不见。 姜东元不太知道要怎么回，唯一能说的是，「我知道。」 「这是拒绝的意思吗？」 「你和寅城...」 林谩语翘起嘴角，笑着打断他，「如果没有赵寅城呢？」 听筒的那头，是沉默的唿吸声，林谩语明白了，「我知道了。」 第1785页 电话应声而断，姜东元把放在桌子中间开着扩音的手机收回来，望着抱臂坐在对面的兄弟，「满意了？」 「干嘛这个语气，先来后到，我先来的。」赵寅城晃着腿，「我们赌了半年，现在两天还没过呢。」 「是~半年。」姜东元把手机放回口袋，不想聊这个了。 他们约饭来着，赵寅城来找他的，在他下班直接堵在研究所门口的找他，之后就是林谩语打来的电话。他其实没搞懂赵寅城玩这齣想干嘛，要说只是因为不甘心，好像也太过了，一个追不到的妹子有必要折腾那么多吗？ 比起不甘心，自家兄弟更像是不想放手，不是不甘心没得到，而是迫切的想要得到。 「你跟我说真话，你跟那孩子就只是追求和被追求？」姜东元怎么看都不像，「你确定你们不是恋爱已经谈了，现在是分手，你不想放手？」 要不说是『至亲』呢，赵寅城轻笑一声，「就算是分手我不想放手，你还能把有兴趣变成没兴趣？」 这话姜东元就接不了了，话题到此为止，举杯，喝酒吧。 这一杯酒宣告游戏结束，整个世界扭曲、定格，一键重启。 林谩语还是在床上醒来，这次房子不一样了，床也不一样了，她在结束上一轮之前找gm给自己加了个设定。这次她是首尔环境保护研究所所长的侄女，还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有了亲戚。 作为亲戚，林谩语去研究所找大伯，合情合理，啥问题都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大伯跟兵役艺人之间隔的有点远，办公都不在一栋楼的那种远。 以至于第一次去见大伯，林谩语以想要参观一家研究员为理由被大伯带着晃悠了一圈，都没有碰到她应该碰到的人。就在林谩语以为自己搞错了情况之时，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出研究院吃饭的工作人员陆续回来，碰到了送侄女出门的所长，挨个打招唿。 招唿着招唿着，就招唿到了...... 「发什么呆。」大伯拍了下侄女的背，「看到熟人了？」 发呆的侄女望着隔着三个人跟她对视，同样呆住的兵哥哥，扬起一抹笑脸，灿烂如艷阳，我找到你了哦。 一见钟情是什么？是人群中我看向你的第一眼。 停下脚步的姜东元被同事推了一下，「走啊，看什么呢？」同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先看到所长，再看到妹子，「美女哎~」抓着姜东元一起上去打招唿。 两人就这么相遇，这次没有赵寅城，没有任何人，就只有他们。 「您好，我是姜东元。」 「您好，我是林谩语。」 一男一女，望着对方傻笑，握住的手，你不放我也不放。就这场面，大伯的心情很不美好，同事的眼神左看右看，灵关一闪。 「要不，换个电话？」 大伯立刻反对，「换什么电话。」胳膊一伸，拍开狗崽子的爪子，「上班时间到了，赶紧走。」 被打手的男艺人抿唇笑笑把手收回来，姑娘低下头往大伯背后挪了半步，好像有点羞涩。大伯斜了一身军装的高个子一眼，想起来这傢伙是个艺人，更看不顺眼了，眉毛一竖，下巴一抬。 「不走？」 「走，走走走走走。」同事拉起姜东元就跑。 被带着小跑起来的姜东元都来不急跟妹子说再见，扭头只看到妹子低着头好像被大伯在教训。 大伯确实在教训，教训小姑娘不能只看脸，一个艺人，还是个男艺人，谁知道脑子里想什么。他们说不定都没脑子，一帮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你给我清醒点，不准乱来！ 多少有些意外自己碰上了『家长』阻拦的林谩语嘴角却翘的老高，高的大伯上手打她的脑袋，想把傻乐的侄女打醒。侄女眼看是打不醒了，就试图隔绝小年轻的恋爱机会，让她以后没事别来，有事也别来，真有啥事，回家说！ 并没有回家的林谩语去了sbs，投递作品参赛，参加电视台的作家甄选。sbs一部，kbs一部，mbc一部，jtbc一部，tvn也有，五家电视台，五个企划。 你们的规矩是作家得跟组是吧？那你们抢啊，看谁能抢到我，我就跟谁。 林谩语想要打击报復，她还是不认为自己有错，她的工作方式什么错都没有，错只在她弱小，所以谁都能上来踩一脚，谁都能跟她说，你做错了，你得按照行规。屁的行规，我就不按照行规来了，看谁玩的过谁。 她自己的日子过的好好的，莫名其妙进了个游戏，她都认认真真的玩。她都没有干出拿出过往的作品一步登天的戏码，更没有做什么抄袭某个大爆的热剧送自己上天的套路。 结果游戏里的人不想玩？那就都别玩。 sbs的甄选过了，kbs的甄选也过了，mbc的甄选也是过了的，三大台都过了，有线台当然没问题。那问题就来了，五家电视台，五个项目组，选谁签约？ 林谩语再次见到朴正敏不是在tvn，是在一家会所，对方约的她。约她想要聊聊她的作品，这是她见到的第二个部长，第一个部长是jtbc的部长，对方跟她聊的也是作品，聊签约。 这次林谩语还是个新人，什么都算不上，新的一部在线上的作品都没有，送出去的企划确实不错，对有线台来说是真的好，所以两家有线台的部长前后都找了作家，想签约。 第1786页 作家表示，我随时可以签约，但我不签人，只签作品。jtbc的部长有点惋惜，但有线台留不住人也不是什么多见的事，签作品就签作品啊。林谩语就跟jtbc签下了作品，如今见到朴正敏还是只签作品。 朴部长很好说话，在商言商，签作品当然可以，只是分成会低很多，林谩语就笑，我就是个新人，按照新人的价码来就行。 新人作家签了五部项目约，三部作品启动项目的时间都很接近，mbc和kbs稍微晚一个月，另外三部都是在二月立项。 事业线发展的很顺利，感情线发展的就更顺利了。 林谩语没有再去过研究所，一次都没有，别说方圆五里，方圆五十里她都没靠近。但这次，也就不到两天，她接到了理论上不应该有她电话的那位兵哥哥发来的简讯。 【您好，我是姜东元，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我们在研究所见过。】 【您好。】 鱼儿上钩了，钓鱼的人就开启以逸待劳模式。钓鱼不能急，钓鱼是个极其需要耐心的『运动』。林谩语从来也不缺耐心，她只是缺乏坚持而已。 哦，对了，这是新游戏。新一轮开局，新的红线自然也上线了。 新一轮游戏林谩语进入的时间不再是2010年而是2011，红线的另一端在这个时间点已经退伍了。林谩语巧遇了退伍的人，很多次，非常多，多的她都数不清。 游戏开启的第一天，她去研究所之前，在自家小区门口的咖啡店买早餐就碰到了赵寅城，他就在店里。她看到了他，他没看到她，她扭头就走，这次，可别再说什么，我耍你了。 我根本不认识你。 第372章 2011年1月末, 林谩语从tvn出来，她来定导演的，作家就是有资格挑导演啊。 金元锡不在导演的备选名单里, 林谩语有些意外, 就说不能跟金元锡导演合作吗？这次的项目朴正敏没管，他签了合约人就消失了，负责跟作家对接的是台里的另一个人。 那个制作人以为作家喜欢金元锡的风格, 就说, 对方可能不太会跟新人作家搭档。金元锡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导演了, 也是挑合作方的。不过制作人表示，金元锡是cj的签约的导演，所以作家如何真的想跟这位合作，他们可以去沟通。 作家的回应就是，先沟通看看。 导演还需要沟通，作家就先走了, 她现在忙的很, 有五个导演要定呢, 她认识的人里有数不出来五个导演。从电梯出来的林谩语在在电梯口看到了自家的小助理被一个男人指着鼻子骂，想都没想就上前把助理拽到身后怒视那个男人。 「你谁啊！」 林谩语把临时的工作牌怼到那人脸上，「签约作家！你谁啊！」 男人涨红着脸张着嘴想要说什么，说不出口, 反倒弯下了腰，「您好。」 一场小插曲，让签约作家想起来自己需要个助理，与其用别人还不如就选金瑞恩。 林谩语带着懦懦不安的助理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问她要不要辞职跟她干，虽然她就是个新人, 不是多有名，严格来说连间办公室都没有，但未来不好讲么。助理极其委婉的说了一堆话，总结起来就八个字，承蒙抬爱，大可不必。 助理的婉拒让林谩语发现她心态不对，太急躁了，还是要稳住，也不能真的当游戏玩，会把自己搞混乱。在对方都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她找人家说什么你辞职跟我干，这不神经病么，金瑞恩要是答应她就见鬼了。 面对拒绝的助理，林谩语留了个电话给对方，如果对方需要可以联繫她。 作家开新一局的游戏是为了谈恋爱的，可作家在新一局的游戏里忙疯了。还是自作孽，她投了五个项目出去，三个在同一个月立项，还有两个也就是下个月的事。 作家就一个人，什么都要她自己跑，成立工作室，找会计所，找律所，这些能外包找人帮忙的事就不说了，单说个人作家跟电视台对接就有的烦，还是一次性跟五家电视台。 一次性跟五家电视台签约的作家没有跟一家电视台说，我跟其他台也签约了。她要是说了，两家有线台不确定是否会继续合作，三大台一定不愿意，他们不缺作家，干什么要跟到处游走的作家合作，还是个新人作家。 林谩语不说，抱着能瞒一天瞒一天的态度，每天到处跑，早上在sbs，下午就得去tvn，晚上还要跑jtbc。作家很不好约让sbs的制作人有点不耐烦，但作家的理由是，她在赶剧本，那制作人也不好说什么。至于有线台，他们私下是什么态度林谩语不知道，明面上是顺着她的时间的。 能抱怨还是摆在檯面上抱怨的也就sbs的制作人，家大业大就是有底气。 过于繁忙的日程让林谩语都没时间谈恋爱了，过于不好约的作家让sbs的制作人想要给她推荐一个助理，让作家把生活琐事都教给助理。 助理得找，但用这个制作人推荐的助理不行，林谩语给tvn的制作人打了个电话，说是看上了台里的一个助理，问对方能不能用。 制作人去问了一圈金瑞恩是谁，得到的消息是，那姑娘跟着另一个新人作家呢。这要是金瑞恩没跟着谁，那比较好协调，可跟着人了，再要回来换给别人，不太合适。 制作人上报部长，问部长的意见，部长给作家打了个电话。部长的意思是，台里的助理都是匹配台里的作家，外部作家不太方便，但他给林谩语个面子，让金瑞恩一三五跟着她，二四六再去另一个作家那，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林谩语的事。 第1787页 耽误是肯定耽误，可林谩语也担心金瑞恩在另一个作家那里被欺负，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朴正敏没想到她会答应，他那番话就是在婉拒，结果答应了？金瑞恩就被提到了部长面前，详细解释自己跟作家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金瑞恩想了半天也就想起来那位帮过她一起，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专门要她，感觉有点奇怪，那位作家该不会性取向有什么问题吧？那也不应该找她啊！ 不管怎么说，作家要人，部长也同意了，助理就得听安排。金瑞恩对这个安排有点烦躁，她好不容易定下一个人，如今被一分为二，又没办法转正。可上面的安排，她就得听着，部长还要求她照顾好作家，如果可以把人忽悠来台里呢。 金瑞恩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厉害，但新作家脑子好像不太好。 「你是说，她不止跟我们签约了？」朴正敏不太信，谁会干这种蠢事，「有证据吗？」 发现问题的助理没有证据，她只是听到了作家跟另一个制作人打电话聊项目。那个项目不是写给台里的魔幻题材，而是一部青春校园剧。 「盯紧她！如果只是在对接下一部作品，那就不管，她要是同时签了两家电视台，立刻打电话给我！」 「是！」 压根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个『间谍』的林谩语没有特地瞒着助理什么，某种程度上她还是把金瑞恩当跟自己很熟的那个人，即便她知道对方跟她完全陌生，有时候就是会弄混。当然林谩语也不可能跟她说自己在做什么，到底还是『陌生人』么，但她对助理确实没有太多防备。 毕竟这件事只是不合行规，但这件事不违法。林谩语的五个项目签的都是作品约，她没跟一家签人，合约里也没什么排他协议，她用的又不是同一部剧本，说破天她都不违法。 至于行规，无非是一个作家在已经跟某家电视台签约的时候不会再接其他电视台的项目。不过这东西其实也不算是行规，别人也做不到啊，边拍边播的制作机制，作家还得控场，这怎么可能同时跟两家电视台合作，作家怕不是想猝死。 没有防备的作家忙疯了的时候，简讯已经发了n天的姜东元，大概是觉得时机合适了，找了朋友生日的理由，说她要是有兴趣可以带朋友一起来。为了怕小姑娘害羞，他说会来很多人，还让小姑娘也可以带朋友，多叫点人都没事。 两人的简讯并没有发到多亲密的地步，姜东元都不知道林谩语是做什么的，不是林谩语有意隐瞒而是她走乖巧路线，跟陌生的只见过一次的男人保持距离感。 为此，简讯里找话题的都是姜东元，他们只见过一次，号码还不是对方给的，为了不吓到小朋友，也不要显得太激进，姜东元自然不可能跟她聊什么隐私，都是诸如某家店很好吃，或者某个地方风景很好，那种看起来很宽泛，实际上在暗戳戳的约她出来。 比如某家店很好吃，潜台词就是我们可以一起去；某个地方风景很好，也是一样的意思。 林谩语一直不接茬，姜东元就以为，小姑娘不放心单独跟他出去，所以就有了生日派对。 在圈内姜东元想要找个好玩的局参与还是很容易，一个认识的设计师刚好生日，也刚好邀请姜东元去玩，姜东元就叫上了林谩语。怕尴尬，把兄弟也叫上了。 赵寅城听说他追姑娘追的如此不顺，幸灾乐祸，「你就不怕我去了，人家看上的是我。年纪很小是吧？小姑娘都吃我这款，你完了。」 「她会带朋友来，你负责把朋友引开。」姜东元让他别废话，这可是正事。 正事其实也就聊了那么两句，更多是在聊另一个兄弟，孔侑最近在为《熔炉》奔忙，这是圈内最热门的话题，能聊的自然更多。 过生日的设计师包了一家夜店，来玩的人圈内圈外都有，大部分是圈内人，艺人也是有的。姜东元和赵寅城进场时，场子里很是热闹，找了个角落待着闲聊，聊到姜东元收到简讯，林谩语到了。 林谩语是带着金瑞恩来的，她这局新开，每天都在忙工作，没朋友。助理对作家忙忙碌碌就是不写剧本已经很奇怪了，项目立项了，不需要赶工的吗？更奇怪，她还有时间出来玩，这个作家太不靠谱了吧？ 不靠谱的老闆也是老闆，老闆想玩，她只能跟上，倒是见到出店接人的是姜东元，极其诧异。作家的人脉圈有点广啊，这下倒是理解了为什么作家忙的睡眠都不足，还跑出来玩了，约的人是姜东元，谁会不来啊。 一直走隐晦路线的姜东元把邀约摆在檯面上，那林谩语不可能不答应啊，但她万万没想到，赵寅城也会在。 这什么局？这两人难道在谈恋爱吗？干什么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有没有必要啊！ 有没有必要赵寅城都在，有没有必要赵寅城都看到了林谩语。四目相对，团团愣住。 姜东元有些疑惑，「你们认识？」 两人一起摇头，助理看着不像，姜东元看着也不像，刚想说话，兄弟先开口，「我有点事跟你说。」起身让姑娘们先坐，拽着姜东元往外走。 一路把人拽到一个空包间推人进去，自己抵着门的赵寅城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迷煳的兄弟，「你看上的是圆圆的那个？」 「那是她带来的朋友。」姜东元搞不懂他在干嘛，「什么情况？」 第1788页 情况极其复杂！ 上下摸索着找烟的赵寅城抬着下巴让姜东元先坐，点着烟思索着话要怎么说，事情也太巧了吧！ 「到底怎么了？」姜东元被他弄的开始怀疑了，「你们该不会有什么吧？睡过？」不然干嘛假装不认识？他的女朋友自己都认识，不认识又有关系的妹子，就只能是一夜的妹子。 瞪了他一眼的赵寅城让他别瞎猜，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睡过啊，他不认识她！不对，「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确实是不认识，但搭讪过。」 「搭讪...过？」姜东元都听不懂，「什么叫搭讪过？」 这事说起来吧，就很尴尬。 话说赵寅城最近经常碰到那姑娘，吃饭能碰到，走路能碰到，连他在家门口的便利店买包烟，都能刚巧碰到她也在店里。 「真的假的。」 「骗你我是狗。」 上下扫视犬类的姜东元抱臂让『狗』继续，继续的狗...不是，继续的赵寅城就说了，他上去搭讪□□脆拒绝的过程。 赵寅城怀疑自己对那姑娘算一见钟情，彼时他在车里，对方在路边，只一眼，就一眼，很随意的一眼。那一眼，让他第一次真正了解，什么叫一见钟情。 那一眼，让她身侧的行道树，让她身后的行人，让街边的店家，让一切都消失了，只剩那么一个人。 就一眼，赵寅城差点在开动的车上推门跳车，助理被吓的一个急剎车，要不是后面的车距离他们还有些车距，一定追尾。那一眼，赵寅城就想追，可那一眼，不能跟兄弟讲。 赵寅城跟姜东元说的是，巧遇的次数多了，他认为彼此有缘分，就在便利店碰到的那次上去搭讪了。为了防止对方不认识他，他还特地说我是赵寅城，谁承想，对方认识他，就因为认识，所以拒绝的特别果断。 「她说，她不想跟艺人过多接触，她...」赵寅城抽菸的姿势顿住，望向另一个艺人，「她不认识你吗？还是你骗她说，你是别行业？」 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的姜东元让他不要污衊，「她是我们所，就是我服兵役的那个研究所所长家的孩子，我们是在研究所认识的，她当然知道我是艺人，还知道我在服役呢。」 这话赵寅城就听不懂了，「你的意思是她骗我？」 「我的意识是，她搞不好当你有毛病。」姜东元毫不留情的怼他，「人家一个漂亮小姑娘，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跟踪...」 「谁跟踪！」赵寅城夹着烟指着他，「会不会说话！」 姜东元被逗乐了，「我会不会说话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想啊，你们巧遇那么多次，你当是缘分，她怎么想？她不把你当跟踪狂也就是认出你是谁了，可艺人也有脑子不正常的啊。你要是不搭讪，她可以也当巧遇，首尔那么小，碰到就碰到了。你都上去搭讪了，她不怀疑你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赵寅城抄起抱枕砸他，「我没跟你开玩笑。」 一巴掌盖住抱枕的姜东元挑眉问他，「没开玩笑，那你想跟我说什么，想抢？」 赵寅城一愣，低头想抽菸，烟已经烧到了菸嘴，探身拽过菸灰缸按着菸蒂，回了一句，「不行吗？」 「不开玩笑？」 「嗯。」 姜东元垂下眼坐直，伸手问他要了根烟，估摸着是否要退出，为一个女人闹的兄弟不开心，不值得。可他不太想退，尤其是在赵寅城的理由那么扯淡的情况下，更不想退。 赵寅城没想退，话都出口了，退个屁。 兄弟在聊感情，姐妹在聊工作。 金瑞恩自觉跟这位作家不熟，也不知道要聊什么，问她和姜东元是什么关系吧，又怕交浅言深，就只能跟她聊工作。担心作家光顾着玩，本子出不来，那她也会倒霉。就问作家，本子写到第几集了。 脱口就是一句写完了的林谩语看她眼神不对，补充道，「前六集已经写完了，拍摄没问题。」 对方装的都不走心，金瑞恩试探了一句，「已经全部写完了吗？全部？」 「前六集。」林谩语不认，「前六集写完了。」 助理不信，但对方写完了好像更不可信，谁没事干把剧本写完要是中途要改呢，那不是白费功夫？可要是真的就前六集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多顾着点剧本，立项了，很快就能拍了，拍起来剧本要是跟不上会很麻烦的。」 林谩语眨眨眼，这意思是她得在助理面前伪装写剧本吗？这....「不着急，我赶得及的。」 我跟你一个礼拜了，你一个字都没动过，你赶得及什么啊！ 对老闆消极怠工的态度很绝望的助理最后努力一把，「要不还是....」 「要不我帮你看下你的本子吧？」林谩语岔开话题，「你有没有什么剧本上的问题想问我？」 金瑞恩什么都不想问，老闆都不工作，她很怀疑这个老闆是否真的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再加上老闆还疑似跟别家电视台有牵扯，要是她骗剧本怎么办？不是不可能啊！ 对方虽然就是个新人，但新人有项目立项，她就是个助理，她的点子要是被对方拿过去用了，连个抄袭都不算，行规她还得感谢老闆给机会。可她不想跟这个老闆啊，这个老闆都不工作的！她真的没见过她写一个字！ 林谩语看她不讲话，以为她不好意思，还拿手肘戳她，「说呗~我帮你~」 第1789页 老闆要抢自己灵感怎么办？瞎编！ 助理编了个离奇的故事，什么女主是个女鬼，因为宿命的姻缘爱上了男主，每天骚扰他什么的。这是根据林谩语给tvn的那个企划书魔改出来的，那个本子里男主是个妖怪，女主是他宿命的姻缘。 这个故事林谩语听了开头就感觉哪不对劲，听到中间再看助理的表情，就猜她在瞎扯，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扯，有什么意义吗？ 外面是卡座，人声嘈杂，不管聊什么，音乐声在，气氛就不会坏到哪去。 包间就不行了，隔音过好，这一安静，还只有两个人，气氛实在说不上好。 姜东元安静了一根烟的时间，赵寅城看他伸手灭烟，肩膀微动，等着兄弟下结论。是两人抢，还是他退一步。 灭了烟的姜东元站起身，沖他伸手，不是拉他起来的姿势是握手的姿势，说出口的话就没有握手那么友好，「公平竞争？我赢面比较大。」 抬手拍开的赵寅城气笑了，「你非得补充一句啊。」 相视而笑，笑过就真的是公平竞争了。 公平竞争的男人们会卡座，卡座里的姑娘们想走了，金瑞恩非常想走，老闆看出来她瞎扯了，不走等着挨骂？林谩语也不想待，她把金瑞恩当朋友的，可对方好像对她不是那个想法。 也不能怪人家，本来就是『陌生人』。 姑娘们想走，男人们也不劝，劝下组个四人局，还不够尴尬的。出了店门，姜东元很自然的问要不要送送她们，林谩语本想说我们开车来的，看到垂着头的金瑞恩有些不舒服，就点头说好。要是让她和金瑞恩再单独待在一起，她更郁闷。 「那我们先走。」姜东元拍拍赵寅城的肩膀，让他自觉消失。 赵寅城到现在都不知道妹子叫什么名字，没找到机会问，这能让他们走了吗，「一起吧，这个点不好打车，我忘记开车来了。」在兄弟要拒绝前搂着他的肩膀，「送我一程？」 很是无语的姜东元斜了他一眼，也不能把他丢下，妹子还在呢。妹子要走说不定就是因为这傢伙，她肯定觉得赵寅城很奇怪，连带跟他做朋友的自己搞不好也风评被害，他还想解释呢，非得跟！ 这一跟就是四人行，姜东元开车，赵寅城在副驾驶，姑娘们坐在后排。 第一个话题是姜东元问的，问姑娘们先送谁。林谩语说送金瑞恩，助理认为应该送老闆，但老闆都开口了，那就听老闆的。车往前开，先送金瑞恩。 第二个话题是赵寅城开的，说的是我们好像还没正式认识，冲着后排伸手，自我介绍。金瑞恩很恭敬的握手叫前辈，自我介绍包含姓名、年纪，和职业。 「作家助理？」赵寅城把空着的手伸向另一边，「您呢？」 林谩语坐直冲他微微点头，手什么的她看不见，瞎了，话倒是很老实，「我是作家，林谩语，88年生。」 「你是作家？电影还是电视作家？」姜东元看了眼后视镜，抬手把隔壁的爪子拍开了，「挡视线了。」 赵寅城讪讪的收回手，林谩语回了句『电视作家』。 一个电视作家和一个作家助理，赵寅城回头问她们，难道是作家和助理吗？助理依旧很恭敬的附和着。作家本人看着窗外，当自己聋了。 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姑娘表情的姜东元隐晦的瞪了赵寅城一眼，让他适可而止，妹子不想聊天看不出来？ 赵寅城又不瞎，当然看得出来。可这个时候不问清楚，以后肯定更难问。可要是再继续，又怕自己变成了骚扰，就只能闭上嘴目视前方，不跟后排搭话了。 一辆车，一共就四个人，还没人讲话，那得多尴尬。其他三人都耐得住性子，金瑞恩实在扛不住，她一个都不熟啊，想要硬扯个话题，就说作家有项目正在立项，还没说完，就听赵寅城问哪家电视台。 「tvn。」 「tvn...」 兄弟们对视一眼，赵寅城迟疑着开口，「有线台？」 金瑞恩把他的迟疑当成是对有线台的看不上，人家确实有资格看不上有线台，干笑，「是啊。」 「要是不冒犯的话，我认识....」 「冒犯。」 林谩语打断赵寅城，不想再待了，轻拍了下前排的椅背，「前面路口放我下车，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做。」 姜东元心一沉，完了，真的被连坐了。赵寅城脸一僵，这孩子不会真把他当神经病吧？ 金瑞恩缩着脖子，唿吸都放轻了。自家老闆虽然消极怠工但脾气挺好的，这么来一下，有点怕怕的。 车停在路边，林谩语开门就下，姜东元推门在追之前警告赵寅城，「别跟！」 这一句让安全带已经解开的赵寅城拽着系带不动了。金瑞恩怀疑自己进了一个奇怪的修罗场，配置高到的无限的那种，更不敢说话了，她本来要跟的，老闆走了她留下算怎么回事？ 车里有人留下，留在车里的副驾驶，扭过头笑看助理，「金...瑞恩？」 茫然点头的金瑞恩等大佬吩咐，大佬掏出手机，「我们交换个号码吧？」 有这等好事？金瑞恩不敢吞这个馅饼，「我才跟了作家一个礼拜，不熟的，完全不熟。」您想了解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傻子。 赵寅城把手机往前送送，既然对方够聪明，那就直接点，「三大台随便一家实习的机会，换一个号码。」 第1790页 馅饼那么香甜，助理默默伸出手，在即将碰到手机前，停住，「您要是被拉黑了....」我的实习机会还有吗？ 「那是我的事。」 车里后排的姑娘抽走了副驾驶男人的手机，车外急匆匆想离开的姑娘也被追上去的男人拉住了手腕。 姜东元先出口的是道歉，为他把赵寅城叫来道歉，虽然他也很无辜，更不清楚他们之间还有那些前情，但林谩语不开心了，他就应该道歉。紧接着是给兄弟解释，兄弟虽然看着是个神经病，但脑子还是正常的，至少不会是个跟踪狂什么的。 道歉的那一段林谩语还听得懂，跟踪狂她就没听懂，不过知道他误会了，就拉着手让他先放开，再讲，「你怎么不说你们不熟？」 熟不熟的网上随便一搜就知道了，这种谎姜东元说了也没意义啊，不然他会不说？ 「不生气了？」姜东元弯着腰平视她，「不生气就好了。」 林谩语没有生气，既没有生姜东元的气也没用生赵寅城的气，她就是被整个过程弄的有点郁闷。她都已经重开一局了，为什么还要变成三角形关系？姜东元没朋友了吗？ 「我可以不见他吗？」林谩语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古怪，但还是要讲，「我只见你，不行吗？」 微楞半秒的姜东元一点点翘起嘴角，「只想见我吗？」 发现自己讲出口的话有歧义的林谩语扭脸不看他，笑眯起眼睛的姜东元戳戳她面对自己的侧脸，被她打开，笑的更开心了，看来不是连坐。 「想不想去别的地方？」 「嗯？」 「汉江？」 林谩语转回来，疑惑的望着他，「那车怎么办？」 「车里有你讨厌的人，不要了。」姜东元挥手像是挥苍蝇，说完又想起来，「你助理呢，要不要我找人送她？」 回头张望的作家才发现助理没跟上来，有些不解，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刚出卖了老闆的助理有点怂，接起电话听老闆担心她要怎么回去，连忙说她打车就好，还说要回夜点把她们的车开回作家的小区。 作家的车有助理搞定，男演员的车『不要了』，车里发生的故事就没什么值得聊的了，路边的男女更有故事可讲。 深冬，天寒料峭，夜里更冷。 开车出来玩的林谩语没想过她会在大马路上吹冷风，再加上是来见心上人，打扮的很娇美就是不保暖。姜东元带她走了一会儿就发现她冷，没有脱大衣给她披上，而是带她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饭店，店里的暖气绝对够足。 他们不可能走路去汉江，姜东元给助理髮了个简讯让对方开车过来，也给赵寅城发了简讯跟他说自己开车走，他们不回去了。等车过来与其在路边等，不如进店等。 路边小店没有包间这一说，晚上八点多，店里还有两桌客人，他们就坐在角落，姜东元背对着客人们，只要不是特地过来也不会发现他。上来招唿的店家认出了人，老闆娘刚要叫，姜东元对她『嘘』，阿姨一下用菜单挡住了半张脸，随后望向林谩语，自以为怎么都了解了。 林谩语也在笑，笑看姜东元合掌感谢阿姨照顾，她真的喜欢这个人，所以只是这样看着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也喜欢她，多好。 喜欢她的人问她有没有想吃的，林谩语不太饿就摇摇头，姜东元就跟阿姨点了份红豆粥，指着喝点热的让她暖暖身子。还跟阿姨解释，他们都吃过了，这次就算了，下次来一定好好尝尝大厨的手艺。阿姨完全不介意他们两个人就点一份红豆粥，乐呵呵的说不浪费食物挺好的，就是希望姜东元给她签个名。 等签名给出去，红豆粥也就上来了，店家煮一大锅卖，装进碗里就行不用现做。 店里的另外两桌客人都在喝酒，都是男人们，唿唿喝喝的，其实有点吵。姜东元把粥碗往她面前推，让她试试看，林谩语用勺子挖了一口，本想放进嘴里，看他盯着自己的勺子看，犹豫着把勺子转向他。 姜东元一乐，探身一口含住勺子，嘴里含着勺子，眼睛却盯着她看。林谩语有些害羞，眼神乱飘，飘的手里的勺子被对方叼走了，才回神疑惑，抢勺子干嘛？ 抓住勺柄的姜东元从嘴里抽出勺子，勺了一勺红豆粥，送到她面前，用行动告诉她，抢勺子能干嘛。 抢勺子能干的事情那就可多了，多到林谩语脸都扭过去还觉得耳朵发烫，嫣红的耳朵尖就在姜东元视线的正前方，那勺送出去的粥调转方向又含进自己的嘴里，含着勺子闷笑。 笑的林谩语从桌子下面提他，嘴里低叫，「呀~」含羞带怯，可好听了。 姜东元一直在笑，红豆粥超乎寻常的好吃，吃到了好吃的，自然就会想笑。笑着想逗她，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来电的人还是要没有网络，他一定撇清关系的兄弟。 响起的手机不止吸引了主人的视线，还吸引了同桌人的事情，姜东元眼看小姑娘本来含笑的双眼一下拉平，伸手就挂断了电话。刚说了个『我不...』接都没说出来，第二通就到了。 「我那个...」 「接吧。」 林谩语垂下头，放弃挣扎，这破游戏大概是真的见不得她好。姜东元不想接，但不可能真的不接，赵寅城不是会胡闹的人，打电话过来就是有事。 第1791页 打过来的赵寅城确实有事，那地方不给停车，交警来了。 「那你开走啊，钥匙不是在车上？」 「你服役没喝酒，我退役了。」 赵寅城让他想想，他刚才喝酒了，虽然就一两口，但要是被安一个酒驾，那算什么？那算姜东元必须回去，证明男演员并不是跳到了副驾驶装自己没有酒驾。 助理小姐呢？助理小姐走了啊！ 「寅城那边有交警，他喝酒了，我....我们得...」 「回去吧。」 事情就是那么寸，游戏就是充满恶意，玩家对自己的倒霉有深刻的认知，放弃挣扎。反正这次她和赵寅城没有一毛钱关系，要是再搞什么朋友妻的事，这破游戏她就不玩了！ 回去的一路上林谩语都很沉默，那个巧笑嫣兮的小姑娘消失了。姜东元很是懊恼为什么要把赵寅城带来，也很怀疑，赵寅城口中的偶遇是不是隐去很多细节，不然林谩语为什么对他的成见那么深？还是说，这姑娘难道是赵寅城的黑粉吗？不合理啊。 两人行又变成了三人组队，姜东元的出现搞定了交警，交警走了，三人却没有一个人想上车。 三个人，站了三个位置，林谩语在路边，赵寅城在车前脸，姜东元在门边上。作为三角形的其中一个角，姜东元很想再次把兄弟丢下，又想着双方搞不好只是误会，那要是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 这里不能停车，车必须开走，姜东元指着赵寅城让他别在那边耍帅了，赶紧上车，再看林谩语，等她做决定。误会解除也需要人家愿意啊，不能硬把两人按在一起解除误会吧。 林谩语不想搭理赵寅城，也不想上车，可她更不想姜东元为难。兄弟不可能丢在路边，车又必须开走，她要是耍性子说在这里等，或者说自己打车，姜东元都会是为难的那个。 她不想他为难，她还是上了车。 暗暗舒了口气的姜东元莫名有种进入婆媳关系的迥异感，这么一想把自己逗笑了，他一笑，前后两个位置的人都看他。司机摆手示意没事，点火开车。 车辆行驶时无人说话，车辆并没有开多远，过了一条街，街道两边都有车停，姜东元就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来，以一句我去买包烟，把空间留给他们。如果这都不能解释清楚，那赵寅城也就不用混了，被『厌恶』也是活该。 赵寅城还是有的混的，他不聊自己，聊姜东元，「我很少看他对一个姑娘那么上心，生日派对这种热闹的场合除非是很亲近的人，不然他不去的，礼物私下给，活动不参加。你也是圈内人，应该知道我们参加这种生人特别多的场子，根本玩不开。」 不敢回头看，只敢从倒视镜看人的赵寅城，看她表情柔和了些，暗骂一句那傢伙手伸的够快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们那么多年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没必要走狗血路线玩什么兄弟和女朋友二选一的戏码。就算是为了东元，我们维持一下友好？表面友好也行。」 林谩语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后脑勺，所以她没办法判断，他是认真的还是走迂迴路线。这哥最会迂迴了，不止会迂迴，还会在迂迴后把责任怪到她身上。可他说的也对，就算是为了姜东元，他们也应该维持友好，哪怕只是表面友好。 何况，以新一局的角度，赵寅城其实什么都没做，反倒是她做的比较奇怪。 「有一点我要先申明。」 「您说。」 「我喜欢他。」 赵寅城头一扭，「什么？」 林谩语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的把已经对『这个人』说了很多次的话，再说一遍。 「我喜欢他。」我们不可能。 「哦。」可不可能，试试才知道。 第373章 满怀欣喜的『第一次』约会草草收场, 在小区门口下车谢绝『司机』开进去，独自回家的林谩语身心疲惫的只想赶紧回家洗澡睡觉，谁承想, 家门一开，角落跪着个人, 给她吓一跳。 本来倚着墙听到开门声秒速直起身跪端正的金瑞恩也被吓到, 四目相对, 都很傻眼。 扶着门把手的林谩语先回神，「你...干嘛呢？」 「我...等您回来？」 犹豫着跨进门的林谩语边关门边让她起来, 「我是说, 你大半夜的在这里跪着干嘛，玩行为艺术？」 「啊, 那个，我...」金瑞恩腰一弯，一嗓子吼出来，「十分抱歉！」 被吼的手一抖的林谩语偷摸往后挪了一步，背贴着门，「你搞什么？喝醉了？嗑药了？」 酒没喝, 药也没吃，但确实搞了点事的金瑞恩把车开到老闆家楼下，左思右想觉得她好像干了件很挫的事。可挫事都已经干了, 那能怎么办呢, 还能跟赵寅城把号码要回来不成？那就只能上门道歉啊。 她是可以不说装不知道, 赵寅城也不可能跟老闆说号码是从她这来的, 不然她这个给号码的人挫，那要号码的人又好到哪去。何况就一个电话号码而已，赵寅城就是不通过她找别人也不是要不到, 自家老闆的电话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下点功夫多找些人打听总能打听到的。 号码给出去的时候金瑞恩只想着馅饼从天而降，她要是不抓住就是脑残，真把馅饼吞下去了，她又觉得良心不安。这要是有个万一，虽然什么万一不知道，可万一出了个什么万一，那她就是罪魁祸首。 第1792页 林谩语当老闆是不怎么样，严格意义上来说她都不是自己的老闆，自己是台里的人，林谩语又不是台里的作家，她还疑似脚踩两条船。但林谩语不是坏人，她们两初次见面对方还帮了她呢，人家都不是坏人，自己干的事就更挫了。 干了挫事的助理叭叭叭的讲心路歷程，讲完再次趴下，行大礼，非常抱歉！ 这要是第一局游戏，林谩语会连忙上去拦，一个电话而已，虽然没经过她同意就给，是有点不爽啦，可下跪就没必要了吧？ 这要是第二局游戏的刚开局，林谩语会当助理是小题大做，一个号码的事，没那个必要。 这都已经是第三局游戏了，即便是刚开局，林谩语也能很自然的去理解，南韩职场上下级的严苛之处，以及助理跪的不是一个电话的事，而是她冒犯了她。 但不管是多少局游戏，一个电话号码也就是一个电话号码而已。 确定助理不是酒醉发疯也不是嗑药上头的林谩语坐在脚蹬上换好鞋，听助理叨叨完，跳过号码的问题，这东西没什么好纠结的，倒是比较好奇，「以前没听你说过你想去三大台啊，那么想去？」 面对谁都想去三大台的这个问题，金瑞恩不知道要怎么回，但也知道她没有很生气，挺直的腰背就放松了，端正的跪姿变成跪坐，迟疑着点头，表示自己还是很想去的。 林谩语摸出手机翻着通讯录边想着要让她去哪，边跟她讲，「你的出身去三大台没有比在tvn好多少，反倒可能更受欺负。」她也算是在圈子里混了一段时间的人了，作家圈内部还是很在乎出身的，好的大学，好的教授，好的学歷，在这里是被作为评价一个人的标杆之一。 不是林谩语看轻助理，但助理连个正经的本科学歷都没有，在几乎都是名校出身的三大台是真的很容易被欺负。要林谩语说，助理与其去三大台闯，不如找个作家工作室试试看，都是熬资歷，工作室好歹比电视台人少啊。 「你有没有喜欢的作家，别的不敢说，带你去跟作家见一面没问题。要是对方好说话，你就是先进去端茶倒水，慢慢再试着把自己的作品给老师看，顶着半个弟子的名头，也是半个弟子啊。」 林谩语低头看着傻愣着的助理，「你怎么想？」 助理什么都没想，「您的意思是...要给我引荐？」在我已经冒犯了你的情况下？ 并没有把『一个号码』当回事的林谩语只想着，她这只蝴蝶好像在金瑞恩的人生里煽出了一场小风浪。原本金瑞恩应该跟着谁，她不清楚，对方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横插一脚，把金瑞恩弄得无所适从。 站在金瑞恩的角度，她的出现很莫名其妙，她的善意就更莫名其妙了。在对方的世界里，她们就是陌生人，一个陌生人突然对自己释放善意，有些人能欢喜接受当自己运气好，自家助理的性格却会戒备，你为什么对我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林谩语不是那个类型的人，但她可以理解对方的戒备心，失望是肯定有的，她把对方当朋友啊。对她来说，她们不是才认识一个礼拜的陌生人。她切换游戏只需要一瞬，根本没有过渡期，游戏是重新开始了，但金瑞恩还是那个金瑞恩啊。 金瑞恩还是那个金瑞恩，林谩语就想帮一把，对方想要往更好的地方去，她就送她一程。 老闆的善意来的实在太过特殊，以至于金瑞恩不太敢接受，但也不敢拒绝，只说她想考虑一下。林谩语无所谓，让她慢慢考虑就送走了助理。 走之前，金瑞恩不知道是为了回报她的『善意』，还是自己心虚，就把她跟朴正敏说了作家疑似脚踩两条船的事告诉了作家。林谩语有些意外，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关上门，送走大概率不会再成为朋友的助理。 新游戏，新世界，走掉的朋友让林谩语嘆息，还真一切都是重头再来了。 重头再来的林谩语急需一个助理，哪怕是帮她拍各家电视台的行程表的人也行，三家电视台夹攻，工作都堆在一起，忙翻天。她需要一个帮她处理琐事的人，对外招聘就太慢了，干脆打电话回学校问教授，看教授有没有推荐的人。 这一局，林谩语只改动了亲情线的背景，多了一些亲戚比如大伯他们一家，其他的还是按照上一轮游戏来，依旧是东国毕业，只是没有去洪氏姐妹的工作室当忙内那一出了。 教授推荐了三个学生给她，林谩语见过人后选了个学妹。学妹凭藉大学学费都是自己赚的丰富打工经验，迅速就帮学姐理清楚了每天的行程表。为了感谢学姐提供客房给自己，让她不用再去外面租房子住，还兼了家政阿姨的活儿。 首次被『贴身』照顾的林谩语想给学妹鼓掌，妹子太给力了。 金仙玉最给力的地方在于，她把家里的储藏室改成了小书房，主要用于待客，并且把各家电视台的人都约到家里来见面。有效避免了，林谩语需要在几个电视台来回跑的情况，完全可以做到足不出户让别人来找她。 新一局游戏林谩语的家世有所改变，居住环境也就有所改变。大三居，原本的格局是主卧、客卧、书房和保姆间，没有住家阿姨，保姆间就变成了储藏室，金仙玉搬进来之后，研究了一圈，跟林谩语商量，把储藏室收拾出来，改成小书房。 第1793页 这个提议刚听到的时候林谩语是不太贊同的，她不反对在家办公，本来就是在家写本子，书房也够大，她们两个人用绰绰有余。储藏室收拾出来多一个小房间没什么不好，可把电视台的人都叫到家里来，总觉得不太方便，这到底是是她家，不是她的办公室，是私人的地方，来太多人，会很麻烦。 但金仙玉以亲身经歷和计划完备的三条优势说服了她。 话说学妹也是跟过作家的，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她去作家工作室实习，那个作家就是把家当办公室的。 优点一，作家所有开销只要在项目立项之后就属于团队开销。但凡项目没结束，作家家里的什么零碎，除了食物，都能拿着□□报销，包括水电费。 省钱。 优点二，工作和居家都在一栋房子里，根本不用往外跑。不管是制作人、导演还是谁谁谁有事，都得来家里找作家，作家要赶剧本没时间去外面熘达。有工作来家里聊，他们跑，作家不跑。 省时间。 优点三，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 端着茶杯的林谩语疑惑了，「发脾气？」 「吵架特别有优势。」金仙玉给她举例，「你要是在电视台或者导演的工作室跟他们掐起来，气到爆炸，气疯了，冲出门，你还得回去。工作还得聊啊，对吧？」 迟疑着点头的林谩语问，「所以？」 「所以要在我们家。」金仙玉很有『主人』思维，先指着储藏室的方向，「你在那边跟导演吵，火气上来就能一句话赶人，滚出去！」握拳，「这是我家！」手臂一转，指向卧室，「哪怕你想摔门走，也可以去卧室，就把人晾在那，不管是等他们道歉还是你气消了，想要找个什么喝水、吃饭的理由出来，也没有去别人家摔门走了，再回去的尴尬。」 经验特别丰富的学妹都帮学姐想好了，「我们要是人稍微多一点，你再多两三个小作家，那我们去租个工作室，什么都在工作室里也行。可现在不就我们两个人么，单独租工作室即费钱也没必要。不如就把储藏室收拾出来，你就不用在几家电视台之间跑了。」 「现在就三个项目，还是刚立项，你就已经忙的头尾都顾不上，等另外两个项目也开工，你就要在五家电视台之间跑。先不说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就说你到处跑就很容易被人发现。你不是想能瞒一天就一天么，那约在家里，时间错开，哪怕电视台的人互相之间碰到了，也会以为对方是来这里有事，不会一下就想到他们是来见一个作家的。」 跟隶属于电视台的金瑞恩比，拿着学姐发的工资的学妹才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所以林谩语在合约签订之后，就跟学妹说了，她干了件神奇的事，跟五家电视台签了五个项目。 学妹一边觉得学姐疯了，一边又激动于自己跟了个传奇老闆。 老闆是不是新人不谈，老闆既然能和五家电视台签约，那才华绝对不用怀疑，电视台的人又不傻本子不好签个屁！何况两人还是校友的交情，学姐还免费提供住宿，其实吃饭也包了，开的工资还高。多么给力的老闆，老闆一定要发达，她才能跟着鸡犬飞天！ 目前还没有发达的老闆很好奇，「你为什么没在之前待的作家工作室继续下去？」 「真的是因为没希望，没骗你。」这题在『面试』的时候，金仙玉已经讲过了，不过讲的相对美化了一点，扯着职业发展的大旗说没希望。 要是说实话么，就简单的多，穷。 在作家工作室『打工』的工资还没去超市当收银员高，作家接项目赚钱的么，大作家吃肉，亲近的小作家喝汤，如金仙玉这种打工款，汤渣都喝不到。她属于去学习的，没给人家付学费就很好了，还能有什么要求。 金仙玉家里没什么钱，兄弟姐妹还多，越穷越生，越生越养不起。她考上了大学，家里不给读，没钱读，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其实初中家里就不给读了，是她硬扛着要读，不过那不重要总归是考上了大学。 乡下少女来首都，什么苦都吃过，最惨的时候就靠学校食堂的免费汤就米饼活。好不容易毕业了，日子却更过不下去，她在学校还能去打工养自己的『梦想』，去作家工作室全职就不能打工了，活都活不下去，谈个屁的梦想。 如今跟了个那么神奇的老闆，表面开起来没有一丁点乡下姑娘感觉的金仙玉，极其有生存智慧的急老闆之所急，想老闆之所想，就想着跟老闆混了。 林谩语对这个背景故事很是诧异，因为金仙玉是怎么看怎么都市的少女，还是冷都女的类型，妆容比她都精緻，学妹搬进家里最多的行礼就是一系列名牌包，结果背景故事那么割裂吗？ 面对老闆的眼神，金仙玉很淡定，换个人她当然维持冷都女的人设，以她的经验，这个『设定』更不好惹，去了新环境不会被人欺负。但她都跟老闆住了快一个礼拜了，时间是不长，但就她观察，老闆是个很单纯的姑娘。 不是蠢的那种单纯，是那种好家庭出来的，一直被长辈照顾的很好，或者说保护的很好也行，反正没吃过苦的单纯。面对这种单纯的孩子，适当的卖惨，有助于拉近关系，她当初就是试探了一句说自己没地方住，想找个地方过渡一下，不就搬进来了么。 搬进来，她就不准备再搬出去了！ 第1794页 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租的起这样的房子，还能享受有家政阿姨打扫的日子。她做个饭，单纯的老闆就想给她加工资，觉得她做了好多事，这什么神仙老闆，大腿必须抱起来！ 神仙老闆同意了学妹的建议，执行力非常高的学妹一个晚上就收拾好了储藏室，隔天出门买齐一切，刷的是老闆的卡，但□□要了五份，准备找五家电视台挨个报销，更神奇的是，她还真报下来了！目前只报了三家，另外两个没立项呢，不过三家都报了，其他两家估计也跑不掉。 必须要说，林谩语对于学妹的各种小花招目不暇接。因为学妹做饭，她给了学妹一张自己的副卡，让学妹自己去买需要用的。三家报销下来后，学妹就把副卡还给了她，并且表示以后都不需要作家出钱，家里的开销她搞定。 这是什么神奇生物？ 林谩语扒拉着回忆试图找出自己的人生中有没有出现过这种神奇生物的痕迹，找半天也找不出来，真没见过。神奇的学妹把家里打理的她完全可以当一条咸鱼，啥都不用管的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不用给钱，超给力！ 给力到工作一下就顺起来了，各家电视台的人来家里找她，她根本不用出门，只要在家里等人上门聊。在家聊么，很好聊啊，她本来就不是会跟制作人或者导演纠缠一定要听她话的作家，双方都想友好合作，合作的就真的很友好。 生活和工作都顺起来了，恋情同样也顺起来了。 即上次虎头蛇尾的约会后，姜东元跟林谩语得有小半个月没见过，简讯和电话倒是联繫的很频繁。不是林谩语不想见面，而是姜东元没约，她在等他开口，姜东元则是在等她开口。 一方面是上次约会不顺利，姜东元不确定她有没有生气；二来他知道了，她有项目在上，以为她会很忙，怕约了她也没时间，就想着她有时间再约。 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两人就没约上。 林谩语以为姜东元兵役很忙，专门打了个电话给大伯打听，研究所最近忙吗？大伯表示研究所每天都一样啊，手上的研究着急出结果就很忙，也有混日子的人。 「那兵役....」 「你还想着那小子？」 大伯很敏锐，警告自家小白菜，别看着猪长得好就扑上去，「你知不知道他多大了，81年，三十好几了，你才多大，那还是个男艺人，娱乐圈多乱！不准瞎打听！」 面对家长的『反对』，林谩语是哭笑不得，电话里跟大伯发誓绝对不来往，挂了电话就哀嘆，她背景设定做岔了！ 过来通知sbs的人快到了的金仙玉，看到老闆在床上翻滚，淡定的转身当看不见，出门沖里面喊，「sbs的人在楼下了啊！」 一个翻身从床上翻起来的林谩语扒拉着头髮应了一声，出了卧室就很正常了。 以前没跟三大台合作过，林谩语还没感受过地面台和有线台的区别，这次合作了发现，双方确实有差距。 不管是从投资预算，导演的选择范围，团队的配置，大大小小都压有线台一头。三个差不多时间立项的项目，sbs都要选演员了，其他两个地面台还在敲团队，差距一下就拉开了。 不过跟地面台合作也不是什么都好，sbs的制作人明显要比另外两个制作人强势的多，林谩语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她是新人，制作人怕她不懂行出问题，事无巨细都要他都要过问。演员选择是肯定要过问的，不止过问，还准备直接定人。 对方昨天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给她准备一个惊喜，男主角有人选了。林谩语觉得那话听起来不太像是惊喜，更像是通知，男主角我们定人了。这要不是她不走强势路线，不然这就又是一个变异版的新人作家被压制的套路。 带着惊喜来见作家的制作人确实给作家准备了个惊喜，超级无敌大的惊喜，惊的林谩语想把门拍上，搞什么鬼？！ 「我们的作家，林谩语。」制作人伸手介绍，再给作家介绍『惊喜』，「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大韩民国应该没有不认识他的女人。」 制霸大韩民国女性市场的『惊喜』先生，沖作家伸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初次见面你个鬼！你个神经病！你有毛病啊！ 作家看都不看男演员的手，直接跟制作人讲，「我不同意，你用他就别用我的本子。」 制作人楞了，「什么？」 男演员勾了勾嘴角，自然的放下手，「我有点渴。」看向同样傻住的作家助理，「请问有喝的吗？」 迅速回神的金仙玉连连点头，「有有有，您跟我来。」连忙把人带出去，关上门让里面单聊。 门一关，制作人就怒了，「你干什么？」 林谩语还生气呢，「你干什么！」 导演手一伸，「都冷静冷静。」先看制作人，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们不是来吵架的，再沖作家笑，「我们也不是就一定定下了，可你也不能刚见了人就说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不太礼貌，你说呢？」 作家没什么好说的，深唿吸让自己语气好一点，「我不想用赵寅城，既然没定，那就不用定了。」 制作人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导演拉住他往椅子上一按，再拽了把椅子让作家也坐，化身和事佬，想要理清楚什么情况，「我方便知道一下原因吗？」 第1795页 「作家不想用一个男演员非得有一个原因吗？」林谩语不坐，坐下就要面对妥协。 导演好脾气的笑笑，「确实不是非得有个原因才行，但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有赵寅城出演对项目来说是莫大的好处。而且我们是他退役后的首部作品，光以这个点为宣传，关注度就会非常高，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所以，多少还是要有个原因吧，你认为角色不合适？」 林谩语很想讲角色不合适，可那个角色赵寅城是合适的，她要是硬讲不合适就是在无理取闹，但她现在好像就是在无理取闹？ 「不合适！」 「你！」制作人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导演按着嘴堵回去了，导演笑看作家，「都好好说，我们是聊工作么，不要太带私人情绪，好好聊。」 纯粹在表达私人情绪的作家抱臂抵抗，「没得谈，赵寅城不行，我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你们要签他就还我。」 制作人一把拽下导演的手，怒指作家，「你以为你是什么...」 「够了！」金奎泰一巴掌打在制作人的后脑勺上打断他的话，沉下脸看着作家，「我入行比你们都早，都老实点，现在听我说。」 入行时间力压两位后辈的导演不做和事佬了，做控场的人，「我需要一个理由，合理的理由。」望着作家，「不然我退出，你们继续。」 「前辈！」制作人叫。 前辈让他闭嘴，选什么演员最终还是作家决定，作家好说话，制作人想折腾就折腾，反正他不吃亏，作家不好说话，制作人就得缩着，不然剧本谁写？制作人写还是他写？剧本还得作家写！找一个作家不喜欢的演员，作家直接写死了呢？哪还有什么用！ 金奎泰，名导，成名作是《他们生活的世界》，几乎没有跟纯粹的新人作家合作过，他看重了对方的剧本，看重的也是作家。大家之前合作的都好好的，作家也挺好说话，新人脾气软一点，也算正常。 突然硬气了，倒不太正常了。 「我问，你答。」导演问作家，「有没有问题？」没等到作家回应，就当她同意了，第一个问题是，「你反对的是赵寅城这个艺人，还是赵寅城这个男人？」 制作人一愣，「你们不是初次见面吗？」 作家白眼一下就翻出来，「我非得是因为男女问题反对的吗？」 金奎泰笑了，「你要不是因为男女问题，还能有什么反对的理由？」这是明摆着的啊，抛开职业问题，女人那么抗拒一个男人，能是为什么？ 林谩语拒绝回答，制作人乐了，「旧情人？」 导演上手给了他一下，让他别挑事，抓着空椅子的椅背往作家那边推，让她坐，看她扭脸，笑着把椅子拽回来，自己坐。 「林作家，感情么，就......」 「停！」 林作家拒绝听，「不聊，没有任何可能性，要不你们换他，要不你们换我，只能二选一。」 男人们对视一眼，都笑了，导演笑着给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制作人笑着道歉，「我的错，我应该提前说我带谁来，都是我的问题。」 起身合掌给作家鞠了一躬的制作人也没再坐下，「这样，今天先到这里，演员的事我们改天再谈，行吗？」 林谩语不想谈，但再纠缠下去也没必要，侧身让开位置，示意两人自便。自便的两个男人也没留下，还真走了，剩下的女人关了门，拿起手机就想给姜东元打电话，拇指悬在名字上却没有真的按。 打了说什么？打了只会把事情变的更麻烦！ 电话不能打，心情又很烦躁，更烦躁的是，助理敲门探了个脑袋进来，小心翼翼的说，男艺人还没走，想要跟她聊聊。林谩语简直无语，他们有什么好聊的？赵寅城是不是有病！ 她躲他都躲的不出门了，他硬凑上来？？？找死也没有这么找的啊！ 找死的男艺人到底还是坐在了女作家的面前，问一个他一直很好奇的问题，「我到底哪里冒犯你了，让你那么讨厌我？是我的anti吗？」 「是啊。」林谩语真的想化身对方的anti，「那你又是什么毛病，一直凑上来？」 「我要是说，我一开始不知道作家是你，你信吗？」 「呵呵。」 赵寅城笑了，笑着跟作家讲，这次纯属『缘分』。他并没有硬凑，就算是硬凑也不是这么凑的，这么追姑娘就成骚扰了他没那么无聊。 「你的制作人找了我很多次，我都没见，我没准备那么快復出，计划是休息半年、一年的，调整状态。」赵寅城不管她信不信，该说的还是要说，「我跟导演有点交情，导演把企划给我，跟我说可以先看看企划，要是真的不乐意，也就算了。」 「你的企划很有趣，角色我也没演过，我是冲着角色设定来的，一直到车开到小区门口，我才想，林谩语可能是你。」赵寅城让作家思考一下，「首先林谩语不是独一无二的名字，其次作家是有笔名的，最后，按照我所知的，你应该是跟有线台合作的作家。」 面对愣住的作家，男演员摊手表示自己绝对无辜，「我真的没有想到林谩语是你，你有项目在上，sbs的项目立项在选演员了，你总不能一次接两个项目吧？名字的读音一样而已，我真的当巧合的。」 韩文是拼音文字，也就是说，读音类似于林谩语的拼音可能组成任何一个名字。 第1796页 韩文是拼音文字，作家懵逼了，红线就那么强大？这都能搞出来？干什么，她玩这个游戏就非得跟赵寅城在一起是吧？她就不！ 气到极点反倒冷静了的作家跟因为巧合再次遇到的男演员说，「我误会了，我道歉，但我不希望跟你合作，我们能达成共识吗？」 这个共识还真没办法达成。 赵寅城交叠双手放在小腹，隐晦的打量冷着脸的作家，他很好奇，anti是不可能的，这点自信他有，那这位这么排斥自己，为什么呢？ 「如果你担心的是东元，那边我可以去说。」赵寅城试着搞清楚理由。 林谩语对这点很敏感，「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我们处理就好，没必要牵扯其他人。」 那就是因为姜东元了，赵寅城掏出电话，林谩语眼睛一瞪，「你敢！」 瞪圆了眼睛的小姑娘有点可爱，赵寅城乐了，「虽然我们是作家和演员，但算出道年限我也是个前辈吧？要是没有合作关系，我也比你年长，你跟我都是用平语，我们....」伸手在两人中间划拉，「算是关系好吗？」 表情僵住的林谩语切换敬语，「前辈，我们就不能不来往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赵寅城笑弯了眼睛，「那你准备找谁演我这个角色？总要我输的心甘情愿么。」 我就是项目不拍了也行啊！作家根本不想跟他聊工作，她都不想跟他接触，这要是接触了，姜东元又往后缩怎么办？她都新开了一局了！ 妹子不回答，赵寅城也不逼问，得适可而止才行，站起身对作家微微欠身，「今天是我打扰了，多有冒犯，不过我还是希望作家能考虑一下我，那个角色我很有兴趣。」 男演员告辞，一直等着的助理立刻进来，询问具体情况。 「你跟赵寅城...有一腿？」 「啊？」 「那就是有。」 金仙玉摸着下巴以目前已知的所有线索，猜想背后的故事大概是不开心的分手后再见啥的，就跟作家说，「有一腿也没关系啊，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折磨前男友，为啥不要？你现在是作家了，他是你的演员，你叫他往东他都不敢往西的，什么仇怨当场就能报！」 别的林谩语没听懂，有一点她听出来了，「你站在制作人他们那边？」 「那不能，我肯定站在你这边。」金仙玉举手发誓，「我们才是一国的。」 作家斜眼看她，助理讪笑，她这也是为了作家好啊，那可是赵寅城，出道作品用了赵寅城，成绩就不愁了！多好啊！ 「其实吧...」金仙玉干咳一声，「五部作品这个事，要是事发了，合法我们肯定合法，但总归会让圈内的观感不好。标新立异的人不是天才就是庸才。成绩如果都好，收视率都上去了，那你...那您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圈内独一份。」拇指一竖，「欧尼是王！」 「可这要是成绩不好，天才的特立独行会被夸贊，平庸者的异想天开会被嘲讽。」助理是真心为作家考虑的，「有了一个赵寅城，别的不好说，sbs的项目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就算其他四部都扑了，有一部成功，那我们也能甩锅是制作方有问题，sbs就成功啦。」 「赵寅城可以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那...对吧？」 「不对！」 金仙玉一秒站直，「好的老闆，没问题老闆，您说了算！」 说了算的老闆甩手走人，开车去蹲姜东元，这次是光明正大的蹲，车就停在研究院门口。等着对方下班，等着直接确定关系，等着这一局游戏，她不能白玩。 等着，她等不急了的人。 林谩语还没到这一局游戏的男主角，先等到了今天差点成为她剧本男主角的人。对方比她还光明正大，她还在车里呢，他直接下车往里走了！ 想都没想跳下车的林谩语一嗓子叫住对方，蹭蹭蹭跑过去，怒视搞事情的傢伙，「你来这干嘛！」 很是诧异的赵寅城也很意外，「你怎么在这？」 「你先回答我！」 「我来找东元啊，我们约好....」 林谩语的火一下就起来了，「你够了！我躲你都躲那么远了！你还....」脸颊突然被他掐住，掐住脸的男人弯下腰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仔仔细细的观察。 「林谩语小姐，你对我的态度再这么糟糕的话，我可能要误会了。」 一巴掌拍开他爪子的林谩语气的想咬他，「你误会什么？！」 「误会你该不会是对我有兴趣才用的这.....」 「呀！！！」 死吧！今天我们就决一死战！我们同归于尽！这个破游戏，老子不玩了！ 奶猫奋力一扑，挥着爪子就上，人类想都没想挥手推她，差点把人推倒在地，连忙又把人拽回来，林谩语气的失了智，再度扑上去。这次赵寅城有防备了，之前纯属条件反射。 有防备的男人按住她的脑袋，宽大的手掌绝对有力，长胳膊就更有利了，一下把她推到一臂远。远的林谩语即挣脱不了头上的手，胳膊拼命扑腾也打不到他，那个神经病还在笑，嘲笑她？？？ 「赵寅城！你给我放开！」 笑出一口大白牙的赵寅城牢牢的按住她，「我不放你能怎么样~」小波浪线，可骚气了~ 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腿的林谩语抬脚就踢，闪身躲开的赵寅城一个转身，胳膊一捞就把人卡怀里了，这给林谩语气的，头一扭就咬他胸口。 第1797页 倒吸一口冷气的赵寅城轻打了下她的脑袋，「你还真咬啊，快松开！」 恨不能咬死他的林谩语真的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嘴里一口羊毛大衣的毛絮，眼睛闭的死紧，满脑子都是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 赵寅城没挣扎，除了拍她的那一下，没有任何挣扎，手臂还是卡着她，不止没松，反倒收紧了。 胸口疼，很疼，怀里的人牙口很硬，可怀里的人也很柔软。怀里的人，他不想松开。 可他，好像得松开了。 赵寅城看着远处站住脚的兄弟，收紧了手臂，垂下了眼睑，也垂下头，以远看好似亲吻的动作，跟怀里的小笨蛋说。 「林谩语，东元来了。」 第374章 烤肉店的包间里, 一张原本应该是四人位的桌子硬是被坐成了六人位的感觉。 姜东元抱臂坐在正前方，林谩语和赵寅城分别在他左右手。餐桌化身审判桌，姜法官在给两个小朋友断案, 到底是谁搞事。 右边的赵寅城自诩自己是被害者，他有证据, 胸口的牙印还在呢，要不是他衣服穿的多，就『兇手』的兇残程度, 血都要出来了。林谩语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 「你是被害者？」林谩语抄起擦手的毛巾想砸他，余光瞄到沉着脸的姜东元, 按住毛巾没动，只用语言攻击，「你是被害者那我是什么！」 比起她满面的怒火, 赵寅城的愤怒表演就不是很走心，更多是在逗她, 「加害者啊，你还能是....」 「呀！」 姜东元敲了下桌子，用眼神警告兄弟适可而止, 再看妹子，笑嘆一声, 「你们两关系还真好。」 「谁跟他关系....」林谩语一顿, 抓着毛巾垂头插手，不说话了。 别的不知道，但就凭这两人能这么『吵架』，在姜东元看起来，两人关系就挺好的。虽然他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就『亲密』起来了，可亲密就是亲密啊, 林谩语在他面前都没那么『活泼』。 妹子不讲话了，兄弟也『警告』了，赵寅城就收敛不跟小孩子闹了，跟姜东元解释他和她之间的『误会』。一部电视剧的邀约，作家刚巧是林谩语，赵寅城说妹子误会他冲着她去的，这点他绝对冤枉。 在他解释的过程中，林谩语几次张嘴想打断，都没找到机会。赵寅城就是以解释一个误会的语气说的，她要是突兀打断反倒像是她真的误会了对方一样，那她岂不是在姜东元面前无理取闹？那怎么能行！ 可她没误会啊，她已经理解了所谓的巧合，她气的是他们这个三角形为什么就不能拆散，非得凑在一起！ 对过于巧合的误会姜东元也有些意外，不过更多是不理解，「你不是跟tvn签约了有项目在上吗？」看向林谩语，「tvn的那个项目转到了sbs？」不太可能吧？立项的项目怎么转制作方？ 立项的项目当然没有换制作方，林谩语迟疑不到一瞬，就坦白了，「那是两个项目，同时进行的两个项目，不一样的本子。」发现两人的神情都不对，抢先说，「我签了五家电视台，五个项目要上，签的都是作品约，都合法，没有违约。」 姜东元要说话，林谩语抬手让他先听，「本子我都写完了，五本都写完了，不会出现什么拍摄到一半我给不出剧本的情况，除了立项初期会忙一点，拍起来，就没什么事了。」 张口说了个『你』的赵寅城，被林谩语横了一眼，「别跟我说行规，也别跟我提没有先例的话。我就是个新人，新人对外投项目秉持着广撒网的原则，我投了五家电视台，五家电视台都签约，既然是五个本子，我干嘛不签。」 事发之前是能瞒一天瞒一天，等事发了，林谩语也准备好了自我辩护的理由。她就是个新人，本子是在上学期间陆续完成的，毕业了，在找工作之前想试试看自己的能力大概在哪，所以把本子都投出去试水，她也没想到都能被看中啊，那人家看中了，她当然要签约。 一次性签五家电视台是有点心太大，可她是个新人，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心大点怎么了，年轻气盛都是如此，再正常不过。何况她又不是一个剧本投五个项目，五个本子，五个项目，能立项就能拍。她这个作家搞定了剧本，拍不出来不是她的问题，是制作方的问题，锅也不是她背。 算起来入行两个月都不到的新人把前后都考虑好了，讲的入行多年的前辈们不知道要从哪入手跟她解释，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项目的成绩要是好，那当然是万事大吉，但稍有不慎，连踩五条船的姑娘很可能掉进河里死无全尸。 小姑娘想的很好，大人们却觉得孩子太年轻，姜东元看向赵寅城，兄弟颔首表示明白，起身出去打电话。 留在包间的姜东元就跟林谩语谈，助理小姐说过的那番话，为保万一，林谩语最好是接受赵寅城参与项目。这样即便其他四个项目都黄了，还有一个项目撑着，对她来说最保险。 不管是面对制作人、导演还是助理，作家都能硬气的一点原因都说的就不同意，但面对姜东元，林谩语开动脑筋找理由。 「一个项目好不好，能不能成功，好的演员是加分项，也只是加分项。」作家试图把话说的尽可能委婉，「剧本好不好才是能决定项目是否有机会成功的，再好的演员没有剧本支撑也只是演员。」眨巴着眼睛，希望演员能明白她的意思。 第1798页 姜东元很明白她的意思，不是演员好项目就一定能好的，圈子里又不是没有在电影奖项上影帝满贯都拿到了的男演员去演电视剧，收视率惨澹到全世界都骂导演，骂作家，骂他们耽误了好演员的情况。这东西是双刃剑，危机和机遇共存。 可小朋友没有明白他们的意思，姜东元让她换个角度想，「寅城挑剧本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圈内都认他挑剧本的能力，尤其是电视剧，很少出错。在这个基础上，他挑中了你的剧本，就算项目黄了，你的剧本是好的，这点会被认可。只要有人能认可你的剧本，那就代表你还能再出新本子。」 「作家跟我们一样，我们也有一些成绩不尽如人意的项目，可大众和圈内都不会因为一两部作品失败了，就认为是我们自身不行，顶多说一句运气不好。你现在就要把未来可能面临的失败，先打上会失败是时运没到，而不是你能力不行。不然你五个项目全扑，就没人会在找你合作了。」 一句『五个项目都扑』说的林谩语不太舒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本子很好的。」 姜东元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顺着她的话说，「你的本子肯定很好，不好也不会五个项目都立项。电视剧那一套我不太熟，有线台我就更不了解了，但我也知道，三大台对新人的项目要求很严苛。」 「按照你说的，三大台你都签约了，sbs更是直接立项，就足以证明你的本子够好。不然按照一般的流程走，你的本子至少要经过多轮的筛选，能在半年内正式立项已经算快的了。新人作家没有经歷过市场的洗礼，地面台又不缺作家，能立项本身就是你本子好。」 一系列的『本子好』把写本子的作家哄高兴了，眼巴巴的望着男演员，散发着多夸夸我的光波。求夸赞的小姑娘让姜东元的笑容变大，可夸奖之余该说的还是要说，她的项目有赵寅城参与绝对没坏处。 「你的本子好，寅城是个好演员，两好凑一好，你为什么觉得不好呢？」姜东元哄着她问，「你不满意寅城的是什么？认为他演技不好？」 林谩语嘟起嘴，好听的话才说两句就说这些。演技好不好的她没什么资格评价，这方面她不是专业的。她也没有不满意赵寅城什么，她甚至都不讨厌赵寅城，谁会跟讨厌的男人上床又不是有毛病。可她很烦躁赵寅城在她和姜东元之间搅和，那傢伙超级烦！ 嘟着嘴扒拉着杯子的小姑娘像是在撒娇，姜东元就更有耐心哄着她，「他人其实还不错，你们之间可能真的是误会，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他一下，他不是坏人。」 很清楚赵寅城不是坏人的林谩语郁闷了，不软不硬的刺了他一下，「作家和演员是要频繁见面的，你就不担心吗？」 姜东元一愣，眼神里的笑意抵达嘴角，抿唇压下去，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故作不解，「我为什么要担心？」 装什么傻啊！林谩语瞪他，这还用她说明白吗？姜东元挑眉，还是一副自己不明白的样子，就让她说清楚，「我要担心什么？」 林谩语脑袋一扭，「行，你不担心。」 轻笑出声的姜东元戳了戳她的侧脸，被拍开，笑声更大，按着她的脑袋用力揉了揉，揉的林谩语扭回头要怒，就被他眼底的温情看的一点火星子都燃不起来，她没办法跟他生气。 讨厌！ 姜东元一点都不讨厌，侧身挪到她边上，以我们分享一个小秘密的姿态，在除了他们两没别人的包间跟她讲，「我看到他抱着你的时候，有点生气呢。」 眼睛亮起来的林谩语嘴巴都翘起来，硬是咬着腮帮子憋住了，这次装傻的是她，「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那是在咬她。」 「可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在咬他啊，我只看到你在他怀里。」姜东元幽幽嘆了口气，假模假样的说，「你在他怀里呢~」 『噗嗤』一声，小姑娘彻底被哄开心了，探头凑过去，贴近他，「那....」 门突然被拉开，林谩语反射性想往后退，肩膀却被姜东元勾住了。按着她不让她躲的姜东元自然的抬头，望向开门的赵寅城，更自然的问出一句，「怎么说？」 上下转着手机的赵寅城视线从垂头不语的妹子再转到坦然的兄弟脸上，慢悠悠的开口，「有两个人有时间，先看企划，看中企划再谈。」他出去解决问题，这两个人在这里谈恋爱？当他死的？ 姜东元放下搂着姑娘的手，推推她的肩膀，让她往边上坐，给他挪个位置，接着伸手指着对面的位置，示意站着的兄弟，「坐下聊。」 这给赵寅城看乐了，望向『挑衅』的兄弟，「有求于人的好像是你吧？」 「那你要不要坐？」姜东元不接茬，还挪到了林谩语身边坐了。 长条形餐桌，理论上坐六个人也可以，但椅子就四把，店家是当四人桌用的。此前『断案』，姜东元坐上了桌前的主人位，这次赵寅城拽着椅子往桌尾一放，他也坐在林谩语边上了。 本来因为他突然进来还有点羞涩的林谩语，看他又搅和进来，就变成了羞恼，这傢伙为什么那么喜欢创造大三角？什么毛病啊！ 姜东元有些诧异，他想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和林谩语已经很明显了，双箭头，自家兄弟这个时候还要玩什么公平竞争真的不是自己找死吗？ 第1799页 手机往桌上一丢的赵寅城开口是正事，还是对林谩语说的，「高贤廷，河智苑，你可以让你的制作人去接触看看。我打电话说过了，两人都有空愿意先看看项目。」 回应他的是姜东元，「你帮忙约不是更好？」 「我可以帮忙约啊。」赵寅城翘起腿沖兄弟扬了扬下巴，「人情算谁的？」 这题姜东元没办法答，他暂时还没立场说人情算他的，只能看着有立场的人，等她说话。林谩语压根不想接这句话，人情关他什么事，她都不想赵寅城出演，还管什么女演员。 可姜东元在，她不想让姜东元认为她不懂规矩，郁卒的开口，「算我的。」说完被摸头，无声的夸赞，一点都不高兴。 夸完妹子的姜东元摸头的手顺势搭在她的椅背上，再看兄弟，姿态已经做足了，人是他的。赵寅城隐晦了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这饭吃不下去了。 「我等你电话。」赵寅城拿着手机敲敲妹子面前的桌面，「尽快，我也不是那么有时间。」 大三角总算成了双人行，姜东元笑眯眯的问妹子想吃什么，林谩语一想到还要给赵寅城打电话，啥都吃不下。她是真的搞不懂，姜东元一点都不担心吗？ 姜东元不担心啊，要是小姑娘对他没想法，他就只是在追，那会担心。情敌是赵寅城的时候，哪个男人都会担心。可小姑娘对他是有意思的，那赵寅城算什么。 「别想了，想吃什么吧。」姜东元把菜单推到她面前，「我们第一次单独吃饭呢，你确定要想着别的人吗？」 林谩语不确定，但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什么别的人都不值得想。 烤肉店当然是吃烤肉，菜单点了，姜东元问她想不想喝酒，林谩语果断点头，酒精能助燃啊~这一点头点来了一句，烧酒？ 「米酒吧，我不喜欢喝烧酒。」林谩语问服务生，「果酒有吗？」 梅酒是有的，点了梅酒，服务生就出去了。姜东元接着酒水选择，问她还不喜欢什么，想了解她多一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不喜欢什么的林谩语反问他，姜东元不挑，都还行。 从不喜欢什么到喜欢什么，从你最近在干什么到你最近忙不忙，闲聊么，聊起来了，就真的想起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别的人了。 找话题的一直是姜东元，林谩语就顺着他聊。聊天没什么重点，聊天都没什么主题，就是在闲谈。聊着聊着酒菜上来了，几杯酒下肚，半瓶酒下去，聊的越发放松的林谩语突然听到一句，你为什么不喜欢寅城？一下愣住。 姜东元眼神微闪，这算是警觉还是问题涉及的人过于特别？他会问是想搞清楚矛盾点在哪才好让两边和好，他随口一问，她却被问住了，这就有点奇怪了。 「没事，不想说就不说。」姜东元跟她碰杯，自然的岔开话题，「我下月休假，你要是有空我们去看画展，想去吗？」 秒速点头林谩语顺势当之前的问题没听见，她不能生编一个讨厌赵寅城的理由吧，理论上他们根本不熟，说不认识都行。可她要是说不讨厌赵寅城，态度又很奇怪，还是不聊他更安全。 酒足饭饱，林谩语有些微醺，没喝太多，姜东元看差不多了，就没再给她倒酒，买了单开车带她去汽车电影院。天很冷，能玩的地方不多，两个人去看电影又都在车里，最合适不过。 今天放的是老电影，《蒂芙尼的早餐》，故事讲的是幼年苦难的美女人生目标就是嫁给有钱人，机缘巧合跟住在她楼上的穷作家成了朋友，作家穷的被富婆包养。美女一度误会双方是同一中人，但作家不是，作家还是有理想的。有理想的作家被美女吸引了，试图拯救这个孤独又脆弱的灵魂，故事就在纠缠中走向大团圆结局。 他们是电影放了之后进场的，找好位置停好车，电影刚放到美女为了感谢作家邀请作家去家里，作家以为那是美人单独的邀约，敲了门才发现，美人组了个派对，他只是客人之一。 派对里的美人在男人中左右逢源，关注点不是谁更帅而是谁更有钱，新来的客人中出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富豪，美人兴高采烈的迎上去，作家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姜东元问林谩语有没有看过原着，这是一本小说改编的电影，身为作家，林谩语当然看过『名着』。小说里，结局是悲剧，女主死了，电影则是男女主雨中拥吻，走向爱情。 「你更喜欢小说还是电影的改编？」姜东元说，「我更喜欢小说，虽然结局有些破碎，但更真实。」 林谩语则是说，「我都喜欢，改编是二次创作，电影已经是二次创作了，电影编剧圆的挺好的，圆回来了就是好故事。小说带着点...男人的臆断，不过作家都这样，都是靠想像编故事。所以男作家笔下的女人，多少有些符号感。」 「符号感？」 「嗯。」 往嘴里丢着爆米花的林谩语望着大荧幕上的赫本，那可真是位美人，想起美人，想到男作家，想到，「你听过一句话吗，男人两大爱好，劝风尘女子从良，劝良家妇女下水。」 这话姜东元当然是没听过，视线从电影转向身边的人，「听起来不是很好听，是讨厌男人的女人说的？」 「这个不知道，但那句话里还有后半段，女人也有两大爱好。」林谩语举着爆米花，「和穷人谈钱，和富人谈感情。好像还有半句，人也有两大爱好，买不起的东西批评价格虚高，买得起的却嫌弃质量不行。」 第1800页 姜东元琢磨着这句话，「好像有点极端。」 「对，但核心思想还是很质朴的。」空中的爆米花丢进嘴里，作家笑道，「无非就是一句，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这话勾起了姜东元的兴趣，这话听着不太像是身边的小姑娘会说的话，「你是认为小说是在劝风尘女子从良？」 「那倒也没有，男作家笔下的女性角色都是有定式的，越老派的男作家越是如此。女人如果是个美人，坏也坏的有风情，有理由，有悲伤的过往，有值得唏嘘之处。而那个女人容貌平平，那就是俗物，怀也好，好也罢，都是凡夫俗子，不值一提。女人在他们眼中无法单独存在，也不会有纯粹的欲望。」 林谩语虚指着银幕上一袭黑裙依着都没自己高的老头的大美人，「就像霍莉（女主角），她嚮往珠宝，嚮往名利世俗，背景故事就得给她按上，她纯真善良，她想给远方的弟弟优渥的生活，被迫如此。」 「这么设定当然惹人怜爱，但要是我，我更喜欢坏的彻底的恶角。我就是喜欢钱，就是喜欢璀璨的珠宝，就是想要让自己过上优渥的生活。那不需要什么善良的理由，天底下，谁不喜欢自己能活的很富有。」 「你喜欢钱？」姜东元不太信，看起来不像。 扭头笑看他的作家说自己说的是角色，她还好，肯定是不讨厌钱，但也没有那么喜欢，至少不会像霍莉那么喜爱。 「那你喜欢什么？」姜东元随口一问。 「喜欢你。」林谩语随口一答。 问的人轻笑出声，答的人目视前方装淡定。 银幕上的那点光不足以照亮关着灯的车内，关着灯的车内有人从驾驶位探身到副驾驶，有人抱着爆米花桶，心跳的耳朵都听不见电影的声音了。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都没有亲在唇瓣而是脸颊，脸颊发烫的林谩语带着些许失望的看向那个点了水就坐回原位的男人。男人目视前方，之前老老实实放在腿上的手去伸过去，握住了姑娘的手。 林谩语没想到对方会那么纯情，可手被握住了，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姜东元拍吓到她，算上这次，他们也不过见了三面而已，姑娘还小，他不想太激进。 两个成年人，看一部充斥着世俗欲望的电影，当最纯情的观众，身体最大接触面就是握在一起的手。 手既然牵在一起了就没有再放开过，倒是电影评价没了，也没人说话，安静的展现什么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牵在一起的手让车看到姑娘家楼下时，手的主人们都不想放开。林谩语尤其不想，却怕天太晚，他明早八点就要去研究所报导。姜东元一路上都在思考要不要再带她去别的地方，看看夜景或者其他什么都好，但也怕太晚，她有五个项目在做，忙不过来。 车都在楼下了，人也应该告别了，牵在一起的手不想送，也得松开啊，都出汗了，黏煳煳的。 林谩语在犹豫，她要不要让人上去喝杯茶，会不会太不矜持？ 姜东元在思索，他要是说，送她上去，她会不会误会，自己想进门？ 「我...」 「你...」 「你先说。」姜东元晃晃涂了『胶水』的手，「你想说什么？」 眼神飘忽的林谩语试探着说了句，「你饿不饿？」 「你饿了？」姜东元秒懂，「要不要去吃夜宵？」 「可以吗？你明天不是还要....」 「吃个夜宵的时间还是有的。」 吃个夜宵的时间是必须有的，停在楼下的车再次启动，手也就放开了，放开了大概三十秒。林谩语偷摸在裤腿蹭手汗，姜东元则是借着方向盘当纸巾，五指张开尽可能风干。 车开动，单手握着方向盘的姜东元自然的把手往边上摊开，林谩语一把握住，十指紧扣，都在笑，都没看对方。开走的车出了小区，话题才开启吃什么。林谩语根本不饿，她吃了烤肉还吃了一桶爆米花。姜东元当然也不饿，说是天晚了，也就十一点多，他们晚餐吃到八点多呢。 都不饿，回家就是都可以，都可以就随便开，找到顺眼的店再停下来。顺眼的店没那么好找，车就一直开，开的绕小区转了一大圈回到小区门口了，姜东元笑了。 「还是回去吧，早点睡，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姜东元捏了下她的手，「明天我下班带你吃好吃的？」 有心想说明天是明天的林谩语，到底还是点头说好，明天就明天吧。 车再次停在楼下，姜东元动了动手指，林谩语一点点往回缩。两只手从掌心开始分离，车内暖气太足，足的又开始黏煳，湿润的触感分开还有点凉意，指腹摩擦着分开，酥酥麻麻。 酥麻的不止是一个人。 姜东元捏住她的手，「我送你上去？」 林谩语一把扣住，「好。」 这次手还是要分开，这次分开的就干脆多了。先下车的司机站在车门边，看着夜色中的小姑娘蹦跶着绕过车前往他这边扑，胳膊抬起来准备迎接一个拥抱，谁想到，她到他面前就剎车了，他的胳膊还没完全抬起来呢。 停在半空的胳膊被抱住了，林谩语拽着他往前，「走~」 低声闷笑的姜东元笑的姑娘疑惑，摇头表示没事，抽回被她抱住的胳膊搂着她的肩膀，「走吧。」 怀里的胳膊被抽走的林谩语想都没想就搂住了他的腰，再次被抱住的姜东元更想笑，胸腔震动从心头涌上喉头的笑，根本藏不住。林谩语不是很懂他为什么那么开心，但她也挺开心的，开开心心的抱着他『回家』。 第1801页 基本是以挂在人家身上的姿势到家门口的林谩语望着门纠结，她真的不能请他喝杯茶吗？姜东元不说话，低头笑看她苦恼的小表情，他发现自己搞错了一件事。 小孩子年纪小没错，但胆子不小，搞不好还是个进攻派。这姑娘不是脸颊吻的类型，这姑娘比他想像中的喜欢他。 进攻派的林谩语很纠结，脸都皱成一团了，真的要这么分开吗？她得一天都见不到他呢！要等到明晚呢！那么长时间，宇宙都爆炸了！ 含笑等着的姜东元不知道她想什么能是那个表情，大概能猜到，从她收紧手臂不想放开他的力道就能猜到。只是不确定，他的猜测会不会太过，毕竟才见第三次啊，进度应该不会发展的那么快吧？ 单纯想要黏在一起的时间更长的林谩语纠结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松手了。她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呢。 手臂从腰腹滑落的林谩语很失望，脸上写满了不舍的失望；感受到腰腹的手臂滑落的姜东元也有些失望，表情上倒看不出什么。 「明天见？」 「嗯...」 蔫蔫的往前走两步的林谩语喷了下电子锁的屏幕，在『滴滴』声后准备解锁，手悬在键盘上又扭头，「要不我们还是去吃点......」 「吃晚餐吧。」姜东元含笑打断她，摸了摸她的侧脸，「明天我下班给你打电话，来接你好不好？」 小孩子的一声嘆息，嘆的姜东元想亲她，肩膀刚动，余光扫到了楼道里的监控，身体不动了，食指点了下她的唇瓣，「乖，回去吧。」 完全不想乖的林谩语鼓着脸扭头，啪啪啪的按密码，又是一声『滴滴滴』，门锁开了，门还没开就被勾着脖子拉回头，差点迎接一个吻。 差点，因为门开了，从里面打开的。 「你回来.....」开门的金仙玉笑脸停滞，光速缩回头，『啪！』的一声把门砸上了。 捧着脸扭头的男人和被捧着脸扭头的女人，前者喷笑出声，后者无限懊恼，她为什么要让助理住家里？？？为啥？！ 姜东元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不是被别人撞到亲密的场面好笑，而是刚才开门的瞬间，那个本来闭上眼等亲亲的姑娘眼睛骤然瞪大，一脸天崩地裂。他都还没反应过来，门内的脑袋探出来的同时，瞪圆了眼睛的姑娘疯狂挥手让人回去。 看傻眼的姜东元回过神直接笑疯了，怎么会这么可爱~~~ 边笑边说对不起的姜东元，实在没办法忍住。面无表情擦着脸上口水的林谩语，唯一能说的就是。 「再见。」 说完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手往门把手上一放，这次根本没有输密码这回事，指纹直接解锁。『滴滴滴』的声音一出现，让原先想伸手拉她的姜东元捧腹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嘴里喊着等等，妹子已经蹿进了门内。 等个脑袋！不够丢脸的！ 蹿进门内的林谩语差点撞上贴在门边的金仙玉，两人在门边挤成一团，关门的瞬间还有从门缝中挤进来的笑声，笑的林谩语翻了个惊天白眼，也笑的金仙玉双手合十，沖老闆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就是听到门锁有动静，我才....」 「闭嘴。」 一把捂住嘴的金仙玉手动闭麦，随后给大佬让出最佳观赏位，凑到贴着猫眼往外看的大佬边上，强压激动的八卦，「外面那个是姜东元吧？我知道的那个姜东元的姜东元？」 「你还知道几个姜东元？」林谩语看着门外笑的要扶墙的傢伙龇牙，有那么好笑吗！ 双手按住胸口的金仙玉想给大佬跪下，「前任是赵寅城，现任是姜东元，你是什么神仙啊！欧尼！你也太厉害.....」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谩语的注意力一大半都在门外那个笑的都开始擦眼泪的傢伙身上，只跟助理讲，让她别瞎扯，「什么前任是赵寅城，瞎说什么？」 扭着肩膀撞她的金仙玉让大佬别装，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我还在想赵寅城怎么可能成为前任，他是渣的得多突破下限你才捨得分手，结果是我误会你了，是我看轻了您，有了姜东元！要什么赵寅城！干得漂亮！」握拳，「渣男就是要这么干，他噼腿你就上他兄弟！好样的！偶像！」 偶像一脸懵逼，什么鬼？ 助理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姐，搞他！搞的他们兄弟相残！大戏啊！」 「你冷静点，你在讲什么啊？」林谩语让扒拉她的助理先放手，这妹子想什么呢？两眼都要发射雷射了？ 林谩语一手盖住猫眼，一手想把胳膊从助理爪子里抽回来，「别乱扯啊，我跟赵寅城什么关系都没有，完全不认识！」 金仙玉脸色一正，「好的，前任都是狗，尸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脑子里想的是，她要跟老闆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这场大戏，她一定要当vip观众！谁跟她抢她弄死谁！ 第375章 林谩语到底还是跟赵寅城见面了, 在约会的第二天。 这次不是巧合，跟巧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次是赵寅城找上门, 但找上门之前，男演员打了个电话给作家，跟她说我下午会过来。 大清早接到电话的林谩语都懒得问他为什么有自己号码，先拒绝了, 「我下午有事。」 「我知道, kbs的制作人约你, 我会跟他一起过来。」 第1802页 「.....kbs的制作人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过来？」 「你五个企划我都看过了, kbs的最有意思。」 林谩语沉默片刻，「所以说, 你从sbs跳到了kbs？」 「可以这么理解，但我没跟sbs签约，所以没有什么从哪跳到哪的说法。」赵寅城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跟作家说, 「这个本子我真的有兴趣, 即便作家不是你, 我也非常有兴趣, 你只考虑演员, 排除其他问题，我跟你自荐。」 极其不想搭理他的林谩语从牙缝里憋出一句, 「见面谈。」 「行，在哪？」 「随便。」 随便随到了小区门口的咖啡馆，林谩语带上了五个剧本，全本，算是带齐装备来见人。赵寅城带上了平时不出动的经纪人，以表明自己确实是看重作家的剧本而不是作家本人, 他是来聊工作的。 咖啡馆没包间，有二楼。大早上的没什么客人，三人上二楼找了个角落。经纪人好久没跟自家艺人出来谈合作了，一般都不需要他出动，难得出来见人，见的还是新人作家，还有些好奇，新人作家为什么那么特别。 新人作家的特别之处大概是对自家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艺人有些冷淡，原因经纪人不明，但聊工作么，按照合作的方向聊呗。 确实冷淡的林谩语也没想到对方会把经纪人带来，带就带来了，她反正按照自己的打算做。人到了，简单打了个招唿，递了个硬碟过去，说里面有她的五套剧本，什么事都等看完再谈。 五套剧本要是真看完天都黑了，哪还有功夫说话，赵寅城用眼神询问作家什么意思，作家让他先看，「kbs那边我找理由推了，你看完剧本之后，再跟我谈你所谓的自荐，要自荐哪一个本子。」 林谩语就是过来送个剧本的，她不想用邮件，号码给他知道已经很烦了。剧本给了，作家就走了。作家走的过于干脆，经纪人很是迷茫，这年头新人都那么嚣张吗？就算是作家，不还是新人吗？新人这么嚣张？ 经纪人反手指着作家的背影，望向把玩着硬碟的艺人，「什么情况，你得罪她了还是怎么着？」他就说把他拖过来见作家，感觉不太对。 「走吧。」赵寅城夹着硬碟沖他晃了晃，「回去再说。」 回去的艺人和经纪人聊了什么不知道，作家晚上准备出门见『暧昧对象』时，被堵在了楼下，赵寅城来找她，聊正事。 妹子打扮的漂漂亮亮不是为了聊什么正事的，很是怀疑对方出现的目的，「你别告诉我你那么快把五个剧本都看完了。」 「我有团队啊，团队分一分，能看得完。」有团队的演员上下打量大冬天光着腿的姑娘，「你约了东元？」 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腿的林谩语抬头反问，「不是很明显吗？」 确实挺明显的，明显的赵寅城说，「一起吧，他不介意。」 林谩语有心想说我介意，犹豫半秒，「行。」 眉头微挑的赵寅城多少有些意外，没一会儿就知道她为什么答应了，因为姜东元的车开过来了。 开车过来接妹子去约会的姜东元在妹子家楼下看到了赵寅城，还没问兄弟为什么在，就听对方说有正事聊。正事要聊，约会的事当然就得往后退，这一退，两人局又变成了三人局。 姜东元约了个很好的饭店，能看夜景，有乐队演出的浪漫餐厅，订的是两个人的位置，但偏偏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就多呗，饭还是要吃的么。 去的路上，赵寅城上了姜东元的车，他坐在副驾驶，林谩语独自在后排，前排的两个男人聊天，聊后排姑娘的剧本。赵寅城的第一个本子还没说完，车到了饭店，进店的路上第一个本子说完了，三人在侍者的引导下落座，点单的同时开启第二个剧本的故事。 他们坐在窗边，夜景确实好看，林谩语就看夜景。她全程都没插话，不管是赵寅城上了副驾驶，在车上，还是现在赵寅城坐在了他对面，姜东元也坐到了对面去了，他们坐一排，聊的兴高采烈，她都没表现出什么。 即没有不开心，毕竟他们聊的是她的剧本；也没有开心，双人约会变成了三人行，有什么好开心的。 不管是姜东元还是赵寅城都有试着把剧本创作者拉入话题，可作家不接茬，演员们也聊嗨了，渐渐就只有他们两在聊。一直聊到经理拿着酒过来询问是否要醒酒，男人们一起看女士，女士颔首，经理带着酒回去，演员们好像才发现创作者一直没参与话题。 发现了好剧本，听故事听上头的姜东元讪笑，踢了兄弟一脚。赵寅城也摸了摸鼻尖，他是有心破坏约会啦，但不是想用这个方法。 林谩语倒是淡定的很，「没事，你们可以继续说。」 这怎么听都不是『没事』，姜东元起身准备换个位置，刚站起来，就看到她把放在桌上的手包挪到了空椅子上，讪讪的又坐下去了，再踩兄弟一脚。 罪魁祸首轻咳一声，「那什么，你剧本很好，特别有灵气，一点都不像是新人的作品。」 「对！」姜东元立刻跟上，「特别棒！」 轻『呵』了一声的林谩语很是礼貌的开口，「谢谢。」 这一声谢的男演员们眼神一碰，迅速躲开，左边那个干咳，右边那个喝水，连个说不用谢的都没有。林谩语嘴角一撇，懒得搭理他们。 第1803页 餐厅经理带着酒来救场，询问是否要上菜，男士们组团点头，女士重新托着下巴看夜景，真心不想搭理他们，谁都不搭理。 还是姜东元挑头，举杯示意大家碰一杯，试图缓和气氛。林谩语有配合举杯，至于气氛能不能用一口红酒缓和，那就很难说了。 赵寅城眼睛一转，丢了个话题出去，「《蚀骨之爱》的灵感是怎么来的，我其实对那个本子最有兴趣，不过角色跟我不太合，要不然我一定演。」 「做电影剧本特别合适。」姜东元也跟了一句，「要是电影剧本，我都想拍。」 并不想跟他们聊天的林谩语斜眼看过去，「多谢夸奖。」 《蚀骨之爱》是林谩语送到jtbc的本子，三大台不会拍，故事再好都不行，十九禁题材。 故事讲起来很简单，女主人是个世俗意义上的精神病，一个美貌的s。病人是个高中老师，她看上了她的学生，男生，成年了的男生。看上了，所以想得到，所以诱惑、诱骗、诱导加调教，最终创造了一个斯德哥尔摩，一个完美的m，那个男孩子也爱上了她。 十集的剧本，八集是十九禁，最后一集还是受害者爱上了加害者。这片子地面台拍了也不能播，这方面有线台就占优势了。 这个本子在电影中都算特别的，同样很小众，同样也是十九禁，在电视剧市场就更特别了。 不管作家眼睛斜不斜，好歹接话了么，赵寅城就笑，「灵感源自于什么？你有那方面的嗜好？」瞟了眼姜东元，「你自求多福。」 兄弟还没说话，林谩语不乐意了，「那我还写了《救赎》呢，你又说你想演！」 《救赎》是kbs的那个本子，跟《蚀骨之爱》比，这个就正常很多。故事讲的是，一个从小饱受家庭暴力的男主角，遇到了被妓女养大的女主角，因为一次意外的『接客』，双方互相救赎的故事。 赵寅城故意刺激她，想让她多说点话，总比闷着好啊，就说，「你不止写了《救赎》还写了《棉花糖》呢，人设都有点妙，你被骗过啊？」 《棉花糖》是sbs的本子，就是赵寅城一开始看上的那个，男主的人设确实挺妙的。男主是个靠骗女人钱发家致富的混混，准备再干一单收手不干的时候，被想要抢独生女女主家财的亲人委託骗色杀人。 当然，男主负责骗色，恶角负责杀人夺财。之所以取名为棉花糖，是因为棉花糖就是看着甜，但两口就没了，蓬松的糖丝，一抓还粘手，很有欺骗性，男主就是。 结局当然是好的，男主良心发现，大团圆结局。 林谩语怀疑他是故意的，但确实不爽，「你怎么不说我当过连环杀人犯呢，我还写了《无望之爱》。」 《无望之爱》是mbc的本子，比起纯爱，这部剧更接近刑侦剧，以一个连环杀人犯串起来的各种小案件组成的剧本。男主就是连环杀人犯，不同的是，他杀的都是恶人。他的母亲被人奸杀后，立志查出此案成为警察。 警察当上了，兇手也查到了，但南韩没有死刑，在兇手被男主抓到时候，说自己迟早能出来。男主一时激愤，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枪开出去就回不了头。女主也是个警察，查的就是越发无法收手所以越杀越多，多到被当成连环杀人犯的案件。 这部剧的结局就是悲剧了，男主死在女主怀里的大悲剧。就是因为悲剧，因为男主挂了，地面台才能拍，拍了才能播，要不然三观就歪了。 赵寅城其实对这个本子也有兴趣，但他权衡了一下，《无望之爱》的男主设定是个表面看起来端庄正直的人设，他不太贴脸，估计作家不会想用他。 作家哪个本子都不想用他，作家给他剧本不是想让他挑哪个本子合适的，而是想告诉他，我的本子不缺演员。不是你多有名，我就得用你，我的本子就算没有名气的演员，依旧是非常好的剧本，你别拿着自己有名就好像出现我的剧本是我的荣幸，想太多！ 在林谩语看来，姜东元想要劝说她用赵寅城，无非是担心她的项目成绩不好。她是不能保证自己的项目成绩一定能上天，但她基本可以确定不会太糟糕，那都是她成功过的项目，哪怕两边国情不同，可好故事就是好故事。 电影的成功还说得赌运气，电视剧的成功很大概率是看剧本，剧本只要够好，制作但凡不是烂到极致，保本是可以做到的，也是赚多赚少看命而已。两边是国情不同，但两边的文化一脉相承，都是东亚文化圈，都是人，欣赏好故事的口味能有多大差别。 林谩语不好直言跟姜东元说，我不需要赵寅城，我的本子够好，但她能跟赵寅城说，我不需要你，你别硬凑上来。赵寅城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更想出演，这次真不是冲着作家是谁，单纯就是本子够好。 好作家对自己的剧本有信心，好演员也会被剧本吸引啊。 前菜上来了，作家跟想要演她的本子，也看过了她所有剧本的男演员在互掐，而只听了一个半故事的姜东元成为沉默的那个，他插不上话，还有三个半他不知道是什么故事呢，都不听不明白怎么插嘴。 主菜上桌，林谩语对他不怎么说话还是很敏感的，她没有跟赵寅城聊嗨，岔开话题要跟姜东元聊。赵寅城聊的正嗨，看她要把兄弟拉近话题，干脆继续之前没讲完的那个故事再跟兄弟讲剧情。 第1804页 这次就不是演员们单聊了，作家也参与其中，那到底是她的故事，与其让赵寅城讲，还不如她讲呢。讲着讲着，两个都了解故事的人就很容易把另一个不清楚剧情的人忽视掉，没有谁故意，就是聊开了。 比如聊起《蚀骨之爱》里女主调教男主的戏码，赵寅城觉得作家的某些桥段有些想当然。 「男主就算才高中，见过的世面少，也不可能三两句话就被女主哄着连父母都不说。」赵寅城认为这里有bug，「哪怕他不跟父母说，不跟兄弟说？就算是为了炫耀也会跟兄弟说的。」扭头看着兄弟，「我们高中要是泡到了老师，谁不说？」 这段是男主第一次尝试被捆绑，受了点轻伤，女主诱骗他保密。 姜东元不知道前情，听的半懂不懂，刚要说话，林谩语先开口了，质疑她剧本可还行。 「这东西跟高中生有什么关系，是男人都不会说。」作家让演员考虑一下性别因素，「从心理学角度，你们相对于女性更好被操纵知道吗，只要找到关键点，训狗都没有训你们简单，只要能准确判断你们的耐受程度，你们的心理防线很好攻破。」 这话给赵寅城逗乐了，「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什么叫男人都不会说，会说的好不好。」 「你会说什么？会说你泡到了女老师，炫耀，这就是刚才说的，会跟兄弟炫耀。炫耀代表什么你知道吗，代表你认为那是好事，那是值得炫耀的事。可你仔细想清楚，被人操纵是值得炫耀的事？」 女作家提醒男演员，她的剧本里是有炫耀的情节，但没有男主说自己受伤的情节，不可能说的，跟谁都不会说，「臀部受伤还是鞭痕，你怎么说？」指着姜东元，「你都不是高中生了，你会跟你兄弟说这个？」 兄弟从臀部和鞭痕想到了奇怪的东西，赵寅城抱臂倒向椅背，「你别告诉我，女人会说这个。」 「我还就告诉你，绝大部分有闺蜜的姑娘都会谈论性行为，而且是肆无忌惮的谈，这对我们不是炫耀，聊天的话题。」林谩语拿着餐刀画圈，「而出现了不符合常理的性行为，女孩子们互相之间是一定会聊的，我们百分之百会说，除非没朋友。」 「男人想法，很多事你们认为没面子，跟兄弟都不会讲，更别谈父母。」林谩语在这点上很肯定，「我有调查数据的好不好，本子不是我瞎写的。妈宝男知道吧，那从某种意义上就是男性被操纵，只不过加害者是母亲，所谓以爱之名，我是为你好，你要听我的。」 赵寅城身体往前倾，「你拿妈宝男出来做对比？」 「我是在跟你说女人是可以操纵男人的，反过来也一样，只要找准心理防线，人类很容易被控制。」林谩语看他不信，给他举最简单，他一定听得懂的例子，「就好像我们。」 「我跟你。」林谩语的餐刀在两人中间比划，「我表现出了攻击性，你就会有征服欲，那是一种本能，属于雄性的本能。所以我不想跟你接触，你越得不到你就越想要，但我如果跟你哭，哭着求你放过我，你的征服欲会变成怜爱。属于本能的部分会消退，会考虑爱，你想要我开心，你就会自动消失。」 讲嗨了的作家话都不过大脑，就那么直接的讲出来，「我不想那么做，一来挺下作的，我明知道你喜欢我还利用那个当你的弱点，太恶劣。你本来就直男，蠢的要死，责任感还挺强，碰到喜欢的人就会想护着，我要是那么干，你一定上当。」 「二来那不会让你的爱消失，怜爱只会让你的爱加深，你的爱本来就不会消失，再加深，更倒霉。我干嘛要让你那么倒霉，喜欢又不能被控制，你已经够倒霉了。你都那么倒霉了我还套路你，我是人吗？我离你远点不说是为你好，也是在尽可能让你没那么难过啊。」 作家在说知识点，说的演员们都愣住了，男士们吸收到了不同的知识点。 赵寅城张了张嘴，心跳的有些快，想要说话，余光瞄到了沉下脸的兄弟，舔舐唇角，「我去个洗手间。」起身走人。 还没反应过来的林谩语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视线滑到面色不是很好看的姜东元脸上，稍显疑惑，怎么了？ 出事了！ 「我好像搞错了一件事，虽然之前就有怀疑，但这次确定了。」姜东元歪头看向还是没反应过来的姑娘，「你根本不讨厌寅城，对吗？」 林谩语一愣，还没开口，就听他继续道，「你欣赏他。」 「啊？」 「不是吗？」 脑袋迴转刚才自己说了什么的林谩语懵逼了，她说了个啥？那番话何止不讨厌赵寅城，那番话是我不想你那么倒霉，那tm再想深一点，也能变成一种『怜爱』啊！ 现在把话收回来还来得及吗？还是又要重开一轮？我到底说了个啥？！ 说知识点说噼叉了的作家试图把话圆回来，「我要是说，我单纯就是人好，看不得人家难过，路边一只狗我都不想它不开心，单纯就是品性良善，你信吗？」 姜东元给她一个笑脸，让她自己理解。林谩语的理解就是头一低，「我错了。」 这倒是姜东元没想到的，「干嘛道歉。」道歉反倒让他会想歪。 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干嘛道歉，就是觉得应该道歉所以低头了的林谩语小心抬头，「你没生气？」 第1805页 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的姜东元笑着摇头，「也没有到要道歉的地步。」 林谩语舒了口气，「那就好。」下一秒心提起来，因为姜东元问，除了哭求放过之外，你还有别的方法让对方自动消失吗？ 在断绝男人的念头这件事上很有经验的林谩语还真的有，但她不能说，她能说的只有，「我不是单身就什么都解决啦。」 姜东元失笑，「这样啊......」 这样是怎么样？这样是你要告白吗？这样是你什么时候告白？ 林谩语一脑门子问题想问，但对方却岔开了话题问她牛排好不好吃，话题一过就没办法再聊下去了。聊不下去的饭局买单，赵寅城一直也没回来，看样子是先走了。三人行变成了双人，约会却不存在了，林谩语却没有约会的心情，她不确定姜东元想继续暧昧多久。 如果没有赵寅城，暧昧时间再长，林谩语都无所谓，可有了赵寅城挡在中间，她总担心迟则生变。 那她要告白吗？她已经告白过了吧？她都已经告白过了，还继续暧昧的话，姜东元在犹豫什么？ 姜东元在犹豫时机不对，他想再等等，认真算起来，他们才见四次面，太短了。短的他觉得林谩语在赵寅城面前都比在他面前活泼，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小朋友喜欢他，可他判断不了这孩子的喜欢有几分，总有种太浮于表面的喜欢，不真实。 难得没跟喜欢的人玩套路的林谩语纠结了，因为对方貌似想跟她玩套路。 从老闆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就蹲守在家等战况的金仙玉，等来的是一脸沉思的老闆，迟疑着问对方，「约会不顺利？」 约会极其不顺利的林谩语需要一个闺蜜吐槽，她倒没说什么赵寅城，她说的是姜东元想跟她延长暧昧时间，证据就是那傢伙今天把她送到楼下就跟她告别了。 连个抱抱都没有的告白，他坐在车上跟她告别的，这算什么？ 「等你告白？」金仙玉的思路跟老闆如出一辙，「他想抻着等你告白吧？别那么干啊我跟你说，你先告白你就输了，绝对不能那么干！」 林谩语也是这个想法啦，可输赢什么的，「输就输了呗。」 助理让老闆清醒点，恋爱还没谈你就不在乎输赢，谈起来还得了？！一定不能先告白啊！绝对不可以！狗头军师给自家老闆举了n个先告白最后落个悲惨结局的例子，试图说服老闆也跟姜东元玩暧昧，谁还玩不过谁了！ 换个对象林谩语是能一直玩下去啦，可是吧...... 『啪啪啪！』 金仙玉伸手在她面前连拍三下，「醒过来！先睡觉，睡醒在想，你现在不清醒，一定是酒精造成的混乱，清醒之后我们再聊！」 被助理推回房间的林谩语清醒之后聊的就不是感情了，她还有工作呢。还是个大清早，一大早sbs的制作人就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一个她昨天就知道的是，kbs在跟他们抢人，赵寅城貌似要被抢过去了。 「那也是个新人作家，名字跟你一样，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企划我看了，确实有点意思，你别纠结什么男女问题了，我联繫赵寅城都联繫不上了。赶紧的，人不能跑，你打电话给他。」 被电话吵醒的『巧合』作家不知道要怎么给制作人回话，制作人以为她还是不乐意，连声跟她说有了赵寅城对项目多有优势，以及不就是旧情人么，在意那些干什么！工作重要还是男人重要，当然是工作啊！ 作家持续沉默，制作人差点骂脏话，在他骂出口前，作家挂了电话。工作和男人二选一，肯定选男人。 选男人的林谩语爬起来洗漱，穿戴一新化了个美美的妆，想好了，她要去告白。 林谩语想好了她要去告白，她去买了花，她去研究所门口蹲守。对方已经上班了，她虽然进得去研究院，但不想把事情闹太大，就在门口等。 等的肚子饿了，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买早饭的时候，起床发现老闆不见了的助理打电话过来，问老闆在哪。听说老闆跑去告白了，沉默数秒。 「学姐，我们约了mbc的人记得吗？十点，现在九点半了。」 「......能改天吗？」 「他们可能在过来的路上了。」 「行，我打电话。」 嘆息着给电视台的人打电话的作家没有说改天，而是找了个理由说是在电视台附近，让人别去家里，她去电视台。那边当然说好，作家带着她的花就去电视台了，她估摸着时间是是来得急的，跟mbc的人见面是选导演，很快她就能出来了。 又一个项目宣告立项，作家跑去电视台选导演，花束自然是不可能带去见制作人的，只拎着自己的小包包从地下停车场往电梯间走。 低头翻着手机的林谩语想着既然时间够，那也别选中午了，还是晚上好，找个好地方，弄个惊喜更适合告白的氛围。低着头刷着手机找告白场地的林谩语靠眼角余光走进了电梯间，走到了三个男人的身后，扫了眼电梯还在四楼就低下头继续看手机等电梯。 电梯门开，里面出来一拨人，她先等人走完，再等前面三位上电梯，再跟着进去。她最后进站在电梯最前面，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掏包去拿临时工作牌准备挂上。 电梯门快要关上时外面隐约传来一声『等等』，林谩语连忙按了开门键，极其眼熟的一个男人跑过来看门开着扬起笑脸对她道谢。谢的林谩语愣在当场，大祸临头的愣怔。 第1806页 即将带来灾祸的傢伙一边给电梯里的人道歉，一边挡住电梯门等着后面的人过来，林谩语扣紧了手，唿吸不自主的变快，快到她想都没想抬脚就往外走，一步跨出去还被『灾祸的助理』挡住了。 助理连忙闪开，林谩语却不敢往外走了，灾祸来了。 灾祸一眼看到了她，眼底的惊艷那么明显，一闪而过。林谩语一眼看到了他，手一紧再一松，工作牌掉在了地上。 那个人弯下腰，那人捡起了工作牌，那个人看到了工作牌，看到了上面的名字，也看到了职务，那个人把工作牌还给了她。 林谩语愣愣的接过，垂下眼睑让开位置让对方上来，同时走出电梯，她完了。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林谩语在电梯间的门口望着玻璃倒映着的自己，脑子全是完了，制作人打电话给她问她到哪的时候，一个激灵回神，「曹成右不行！」 「什么不行？」 「曹成右！绝对不行！」 制作人没听懂，「曹成右是指哪个曹成右？」 「韩国还有几个曹成右？」林谩语当他装傻，「绝对不可以！不然我不拍了！」 是真的没听懂的制作人不太确定的问，「你知道曹成右是我知道的那个曹成右？舞台剧的那个曹成右？」 「还能是哪个曹成右？！」林谩语小声尖叫，明明人都走了，她还是怕。 笑出声的制作人说作家真敢想，「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曹成右会想参与我们的项目，不过梦想还是可以有的，我给你找人问问？」 林谩语一愣，「他不参与？」 「应该是不参与，至少我不知道他参与了。」制作人笑她，「谁跟你说他要参与？」 「不，没有！不参与最好，我马上到！」 作家连忙转身按亮电梯，她要立刻上去！定什么导演，今天就要把演员定下来！男主角一定要定下来！绝对！ 飞速赶到制作人办公室的林谩语急匆匆的跟制作人说她要定演员，制作人就皱眉，导演还没定呢，定什么演员？ 「那定导演，快！」 导演在作家随手一指的情况下定了，定的制作人对作家的工作态度有些微词，但导演的备选名单是他给的，选的导演也没出格，定了也就定了。可导演刚定，作家就想定演员，制作人就不同意了。 「你还是个新人就想要捧无名氏？」制作人误会作家想要弄个不知名的小演员来演男主角，这太儿戏了。 作家没听懂，「什么无名氏，谁是无名氏？」 「问你啊，你要定谁当男主角？叫什么名字？」制作人不相信作家能说出个有名有姓的男演员出来，她自己还是个新人呢，能认识谁啊。 林谩语认识的男演员不算多也不算少，可让她一时就冒个名字出来，她还真想不到，「不是应该有备选吗？」指着导演的名册，就跟那东西一样。 备选肯定是有啊，导演有备选，演员肯定也有备选，问题在于，「导演都是刚选定，演员哪来的备选名单，得你跟导演定啊。」 作家卡壳，这咋办？ 「我能不能先排除一个？」 「谁？」 「曹成右。」 制作人怀疑的看着她，「到底是谁跟你说曹成右会参与我们的项目？」想太美了吧？ 「这个先不管，我能不能排除？」作家表示自己没别的要求，演员随便他们怎么定就行，只要把曹成右排除出去。 还是没搞懂作家在想什么的制作人随意的点头，「行啊，选什么演员你说了算啊。」人家会来就见鬼了，想什么美事呢。 长舒一口气的林谩语倒在椅背上，「说好了啊，谁都行，就他不可以。」 「行，你说了算。」制作人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个头点下去，作家放心了，导演选出来了，那就是聊完了。聊完的作家准备走人，制作人送她，刚要出办公室，门被敲响，秘书小姐进来说，有客人到。 「谁？」 「曹成右xi。」 林谩语头皮都要炸，紧盯着制作人，疯狂摆手，制作人看看她再看看秘书，眼睛陡然亮起，闪着雷射。 这么大块的馅饼还真能砸下来？？？ 「快请人进来。」 「呀！！！」 第376章 被馅饼砸中的制作人乐呵呵的笑, 吞了口毒药的作家板着脸装冷漠。 不知道算是砒霜还是蜜糖的曹成右一边谢过秘书给的咖啡，一边用余光看貌似心情不好的作家，怀疑自己进来前对方跟制作人在吵架，他在门口都听到她喊了。 一嗓子吼的超大声的作家没办法阻拦制作人把男艺人请进门, 但她可以走。 人进来了, 咖啡随即上桌，作家觉得自己应该走了, 但又怕自己走了, 制作人会跳过她搞事，板着脸坐着。 制作人当自己眼瞎看不见作家的脸色，笑眯眯的问男艺人来找他是有什么事。男艺人什么事都没有，但得装有事, 在聊事情之前, 用眼神示意制作人, 他还没给自己介绍作家呢。 从作家之前的表现, 再到馅饼先生自己找上门, 制作人已经把他们当旧情人关系了，压根没看懂男艺人的眼色。制作人没有要介绍的意思，男艺人就自力更生。 「初次见面，我是曹成右。」艺人伸手冲着作家, 「请问....」 第1807页 「你们不认识？」制作人疑惑道。 曹成右扭头看他, 「我们应该认识？」很有名的作家？不应该啊，他打电话问了一圈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 目前名字还处于无人所知状态的作家僵着脸试图让自己笑，笑不出来, 只能瞪着制作人看。被瞪的制作人有点懵，这是真的不认识？那作家之前在干嘛？ 「这是我们新项目的作家，林谩语。」制作人试探着给艺人介绍, 特地补充了一句，「我们项目要上了，在找男....」 「找到了。」林谩语迅速打断，「已经找到了。」怒视制作人，让他想想他答应了什么，「刚刚才定下的，您说呢？」 制作人没管她，不论是不是旧情人还是什么关系，有那么个好机会放在面前，不抓住就是傻子，「刚刚是在聊么，男演员得慢慢找，导演也刚定，男演员不急的。」 并没有听懂双方对话的曹成右只听明白了他们在找演员，鞋尖碰了下助理，助理秒懂，开口道，「我们也在看新项目，要是有机会的话....」 作家一个『没』刚出口，制作人就用笑声盖过去了，「有有有，肯定有机会，要是能合作，我们的荣幸。」说着话扫了眼作家，让她老实点。 一间办公室站了四个人，两边都在搞小动作，作家陷入绝望。 绝望的作家站起身告辞，她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她能指着赵寅城说，我就是不乐意跟你合作，却没办法对曹成右那么说。即没有立场，也捨不得。 好吧，捨不得比较重要。 她不想让他在外人面前难堪。 作家告辞，制作人非常想留，他怕作家走了，艺人也跟着告辞。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曹成右也跟着起身，「不然我等下再来也是一样的，你们先聊。」 林谩语暗嘆一声，「不用，我们聊完了，你们聊吧。」沖欲言又止的制作人微微欠身，隐晦的提醒，「我始终是作家，希望您尊重一下作家的意见。」 笑意微收的制作人颔首表示知道了，也没再留人，看着作家离开。 离开的作家身心俱疲，扯着工作牌的系带怀疑人生，她怎么就能那么倒霉呢？为什么？自认已经倒霉到极点的林谩语，再接到赵寅城的电话时都没心情怼他了。 「干嘛？」 「......你怎么了？」 「有事说事。」 「sbs的制作人打电话给我想让我...」 「知道，还有别的事吗？」 「你...不开心啊？」 林谩语趴在方向盘上望着副驾驶的百合花束，真诚的发问，「要不要我给你哭一个？」 「哭什么？」赵寅城没听懂。 「哭求你放过我。」 「...过分了啊。」 同样觉得很过分，这个游戏极其过分的玩家绝望了，「再这么玩下去，我就算不是养鱼也要变成渔场主了。」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要是不开心，要不要我帮你发泄一下？」赵寅城给她一个她可能会感兴趣的提议，「射击玩过吗？打飞盘，开枪的一瞬间，什么烦恼都会消失。」 林谩语很心动，但她拒绝的也很干脆，「我要去找姜东元告白，花都买好了。」说完听到他一声嗤笑，不乐意了，「你什么反应啊。」 「笑话你啊。」 「呀。」 笑出声的赵寅城眼底却没有笑意，看着窗外给小朋友忠告，「昨晚说男人很好搞定的孩子今天就傻啦，你们两，你告白合适吗？」不等她回答，又刺了她一句，「你别看东元性子温吞，干什么都慢悠悠的，心里很有主意的。他要是喜欢你，不用你告白，他要是不喜欢，你告白也没用。」 「你告白，就一个结局，他委婉的拒绝你。不然，不用等你告白，他早告白了。」 林谩语『呵』了一声，说着我才不信的话，又有点不确定，「你又知道他不是在玩暧昧，等我告白？」 「不可能。你以为姜东元是什么小男生，没谈过恋爱不敢肯定你喜欢他所以拖着等你说？还是你觉得他是花花公子，明知道你喜欢他，却不愿意把关系定下来，等着你上钩？你把姜东元当哪一种，还等你告白呢。」 赵寅城给了她一个两者都不好选的选项，还不忘刺激她，「但凡他对你有那么一丁点的兴趣，他就不可能让你告白。」 即讨厌选项一，也讨厌选项二的林谩语试图给喜欢的人创造选项三，「他就不能因为是顾忌你才不说的么。」 「你傻吗，他要是顾忌我，根本不会跟你见面。」赵寅城戳穿她的妄想，「即便他顾忌我好了，他都顾忌我了，你告白有什么用，他要是顾忌我怎么可能接受你的告白。」 选项一二三都被怼回来的林谩语怒了，「赵寅城！」 丢了颗球出去转移猫咪注意力，还真转移了。听筒里过于愤怒的猫叫让赵寅城笑出声，「叫哥才对。」 直接挂断电话的林谩语手机都丢了，丢在副驾驶砸到花束，从花束滑落到座位上立刻就响起了铃声，逗猫的傢伙又打电话过来了。林谩语不想接，任由电话响。 电话持续不断的响，林谩语长嘆一声，不是因为扰人的手机铃音而是因为车前出现的『灾难』，对方带着助理正在穿过她的车前，两人好像在说什么，助理一直在笑，曹成右好像有点尴尬。 第1808页 前任为什么不能只做前任？不管是车前的那个人还是电话那头的人？ 玩家唿叫gm，问游戏是不是又搞鬼，她跟赵寅城的红线她认了，孽缘是她自己选的，她认栽。可为啥跟曹成右也有孽缘？这还能是因为她倒霉？ gm表示真的是玩家倒霉，设定只会牵扯目标。巧遇这回事，很大概率是因为首尔太小，物理面积上的小，以及，圈子也很小。那么小的圈子，那么小的国土，两个认识的人碰到的概率很大的。 车前的人走远了，gm也消失了，林谩语蛋疼无比的接起赵寅城的电话，语气丧的不行。 「你到底想干嘛？」 「跟你说正事。」 赵寅城要说的正事，是他拒绝sbs转换赛道去kbs表面上没问题，但要是被sbs的制作人误会是因为她才切换方向的这里面就容易出问题。比如sbs的制作人一定会打听清楚，他到底换了个什么项目，导演是谁，作家是谁，都会搞清楚。 「搞清楚了，你就暴露了。」 「然后呢？」 「然后？还要什么然后？」 艺人觉得这已经算严重了，作家却觉得宇宙爆炸都没有现在的场面严重。曹成右都要进她的项目给她当男主角了，还能有比这更严重的事？ 「曹成右进你的项目怎么了？」赵寅城疑惑。 说秃噜嘴的林谩语卡壳，对哦，这位现在啥都不知道。不对，是她和曹成右本来就啥都没有。 「餵？」 「又干嘛？」 「你先不说话的，曹成右怎么了？」 「曹成右没什么，你还有事吗？」 「射击？」 「拒绝。」 赵寅城笑嘆一声，毛线球没引起猫咪的兴趣啊，「那我没事了。」 「再见。」 手机再次被丢到副驾驶，这次没砸到花束，这次林谩语看花束极其不顺眼。赵寅城是狗，但狗的很有道理，姜东元对她有兴趣凭什么不告白？凭什么就得她告白？她都为他再开一局游戏了，他还顾忌赵寅城！兄弟就那么重要？ 有本事跟兄弟谈恋爱啊！ 愤愤开车的林谩语满脑子都是姜东元那个『讨厌鬼』，随即就开到了讨厌鬼的工作地，好死不死还看到了他。 她喜欢那个人，她喜欢的那个人在阳光下笑的那么帅气，林谩语捂着胸口，想不管不顾的就这么冲下去告白，她不想等了，管他为什么不告白，她喜欢他不就好了吗，她告白就好了。 手机突兀的响起，就在她的手即将要碰到花束前在花束的边上响起，她眼神扫过去。 陌生的号码，连个来电显示的名字都没有；熟悉的号码，熟悉的她都能背下来的一串数字。 手比脑子快，手接了，脑子再后悔也得说一声您好。 「您好，我是曹成右，刚才我们见过。」 「您好。」 曹成右菸嘴轻咳一声，他没干过这样的事，有点尴尬，「我看了您的企划，有些兴趣，不知道方不方便聊聊，我请您吃午饭？」 「不用了，您可以跟制作人聊，演员的是他负责。」林谩语让自己有礼貌一点，人家很无辜，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的曹成右唯一了解的是，他人生首次感受到什么叫一见钟情，也是首次用工作撒谎接近姑娘，「有些细节想要跟作家聊一下，方便吗？」 一句不方便就卡在嘴边，林谩语把话吞回去，换了种说法，「还是跟制作人聊会更直接，我不太管选演员的事，抱歉。」 这句话跟『不方便』也没什么区别，曹成右不确定作家是不乐意见他呢，还是真的被制作人压制了，毕竟之前他们在吵架么，迟疑着开口，「那我要是对项目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您吗？」 「我最近有点忙，可能不太接电话。」 「这样啊....」 「抱歉。」 「也不用道歉，是我太唐突。」 唐突的人自觉的挂了电话，被唐突的人想砸手机，没砸出去，又响了，这次是工作电话。sbs的制作人打来的，还是赵寅城的事，作家很不耐烦，她火正大呢。 「能拍拍，不拍拉倒，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谩语，你疯啦？你以为作家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吗？」 半个小时前已经从另一个制作人那里见识过了作家是个什么都不算的职位，林谩语冷声同另一个制作人说，「我只知道作家有资格定演员，你们却在不停的告诉我，我这个作家没资格。那我们聊什么？你们定啊。」 「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定赵寅城你不吃亏！」 林谩语不无理取闹，「那你们定啊，找我干嘛。」 制作人无语了，「这不是因为你强烈反对，人家不签了吗！」 「所以你定不下来，要我帮你求情？在我明确的说过我不要这个演员的时候？凭什么？」林谩语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接收到的南韩作家什么都能干的信息是搞错了，还是天底下都一样，谁『大』谁说了算。 被作家搞的头疼的制作人都不懂她在说什么，「你说你凭什么，凭你是作家啊，这项目是我一个人的吗？」 「那我这个作家告诉你，我不用赵寅城，还有事吗？」 「林谩语你.....」 一个制作人被挂了电话，另一个制作人打来了电话。打来电话的制作人是为了跟作家宣布好消息，他们有很大概率能邀请到曹成右！非常大概率！对方把企划拿走了，貌似很有兴趣，欢唿吧，我的作家~ 第1809页 作家欢唿了一个字，「哦。」 「哦？你知不知道新人作家的项目有曹成右代表什么？」制作人说完想起来，「对了，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他好像真的不认识你。」他试探了两次对方都没接茬。 林谩语已经绝望了，绝望的不想挣扎了，「本来就不认识，我说的也不是这个曹成右，你想签就签。」 「不是这个曹成右还能是哪个曹成右？」 「那是这个曹成右，我不想签，你答应吗？」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这个曹成右，签！」 签不签的人家还没答应呢，再次挂断电话的林谩语这次没摔手机，而是打了个电话给kbs的制作人，问对方昨天来见自己是不是因为赵寅城想要参与项目。第三位制作人也很开心的说是啊，你也知道啦？ 「那项目会提前立项？」 「当然了，赵寅城定下，快速往前推进啊。」 「我知道了。」 「你不反对？」 制作人笑了，「赵寅城跟我说你会反对来着，我就说不可能，你脑子坏了才会拒绝赵寅城。」 「是啊，我脑子坏掉了。」作家现在都能自嘲了，「签吧，签了项目尽快上。」 「没问题，过两天我联繫你，我们定导演。」 「好。」 挂了电话的林谩语算了一遍，五个项目全部立项了，她最迟再等两个月，所有项目的先期投资全部砸进去，到时候就是她说了算了。现在还不行，现在不管是有线台还是地面台都能跟她叫，你是个新人，新人要有新人的样子。 先等等吧，等他们导演定了，团队组建了，棚都搭起来预付款也都给出去了，赔不起也不敢让项目黄掉。到那时，不管她是不是新人作家，她说要换什么，制作方就得给她换什么，别说演员，导演她都能换。剧本还在手上呢，想换什么换什么。 林作家的花到底没送到喜欢的人手上，给助理了。她开车到小区门口召唤助理下楼，送上车的助理一束花，带着助理去玩卡丁车。 什么射击，什么开枪的那一瞬间，烦恼通通会消失。卡丁车照样行，油门踩下去的一瞬间，尖叫声能让一切烦恼都消失。 赛车林谩语是不敢玩，卡丁车也很危险，但没赛车那么危险，不就是浪么，她什么没玩过。交往的男人够多，什么刺激活动都玩过。 绕了一圈赛道，漂移差点把自己飘飞出去的林谩语被工作人员死命拽下了车，不敢让她再玩。工作人员强烈推荐她去玩砸瓶子之类的游戏，别来祸害他们，真出事他们可赔不起，她搞不好也赔不起，一辆车很贵的！ 一圈下来，林谩语也够爽了，车反正也上不去干脆就不去了。助理硬拖着她去玩砸瓶子游戏，就在卡丁车的楼上，有一堆易碎品可以砸，就是专门提供各种发泄方式的店家，要是出的价钱够高，还提供真人挨揍服务呢。 对砸瓶子没什么兴趣的林谩语其实已经差不多缓和下来了，她想清楚了，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就好了。等到大家骑虎难下，她就掀翻桌子，谁不听她的，谁就滚下桌。我不玩，大家都别玩。 比起什么砸瓶子，林谩语对助理会手语比较感兴趣。砸瓶子店的工作人员有聋哑人，她看到助理跟对方比划，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会手语？」 「会一点点。」 金仙玉带着她跟在那个工作人员身后，随口说，「我最小的妹妹一次发烧，家里当小病，结果拖太迟送到医院...」点了点耳朵，「听不见了。」 脚步微顿的林谩语有些抱歉，「对不起啊。」 「不用对不起，你干嘛对不起，跟你又没关系。」金仙玉笑着搂过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前走，「走，我们去玩~」 用来玩的地方要先上护具，怕玩家弄伤自己。各种碗碟杯子之类的东西撞在墙边的竹筐里，还有大个头的瓷器和过时的电视机之类的，棒球棍、高尔夫球棍之类的武器都贴着墙边摆一排，玩家想怎么发泄都行。 林谩语不太想折腾，就让助理玩，助理砸了两个活跃气氛让她也上，递了给盘子给她，看她真的不想玩，思索片刻，拽过破旧的书桌跳上去坐好，跟心情不好的老闆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让你心情能好的故事。」 「行啊。」 林谩语拽过跟书桌配套的椅子坐下，那椅子坏的都不成样子了，但这间屋子没有坐的地方，大概来的客人都不是想要坐下的。 仰头听故事的作家听了个不那么让人开心的故事，故事说的有一家人孩子生太多，爸妈照顾不过来，就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大姐带二姐，二姐带三弟以此类推。 这其中有个三姐，三姐比较倒霉，爸妈想生儿子，生了三个都是女儿，大姐么好歹是第一个孩子，还有宠爱，二姐也还行，到了三姐以为生不出儿子了，家里人对三姐就不太友好。 没受过友好对待的三姐从小就懦弱，家里人让干嘛就干嘛，谁都能欺负一下，运气还特别不好，她之后就是四弟，家里唯一的儿子，她什么都得让着。大一点的姐姐们要上学了，她得在家里照顾四弟，后来还有了五妹，没人照顾她上学的时间就越来越迟。 迟到三姐很羡慕别的小朋友都去上学了，就她不能去，她还被四弟欺负，终于反抗了一回，趁着爸妈不在家偷偷打了四弟，还不准弟弟告诉爸妈，不然就还揍他。弟弟可能是胆子小，也可能因为别的，总之换了个欺负对象，欺负五妹。 第1810页 小妹妹还不会说话呢，只会哭，被欺负了就哭，疼了就哭，饿了就哭，反正一直哭。哭啊哭的，大家就习惯了，姐姐们习惯了，爸妈也习惯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林谩语越听这个故事越觉得不妙，「你别告诉我你是三姐，你那个小妹妹听不见了？」 晃着腿笑着讲故事的金仙玉淡定的点头，「是啊。」 是啊？什么鬼？你在说什么？！ 讲故事的人特别淡定，笑问听故事的人还想不想听，在对方果断摇头后，手腕一扭，就把之前准备递给老闆玩的瓷碟砸在了墙上。那动静让林谩语脖子一缩，金仙玉却跳下课桌。 「那走吧~」 乖乖巧巧跟在助理身后的林谩语觉得助理比较大佬，这种身世能当故事谈？这位三姐该不会是把小妹害聋的罪魁祸首？那么兇残的吗？ 林谩语有点慌，一路慌到车上，系安全带的时候没忍住，「你干嘛要跟我说那个故事？」 「本来是想跟你说失个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那么惨还没怎么样呢，但好像吓到你了。」金仙玉有点后悔，她没想到老闆胆子那么小。 把她当『兇手』的老闆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情况，「不是你让小妹妹变聋的吗？」 「当然不是了，你在想什么！」金仙玉表情都变了，「你怎么会那么想？」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你那个故事很诡异啊！」 「那是你没听完！」 「好好好，你继续，您请。」 继续的故事跳过细枝末节，小妹妹发烧了，负责看护弟妹的三姐是忽视了四弟欺负五妹，三姐当时也是个孩子，小学生的年纪，还没上小学，只想着弟妹不给她找麻烦就好。但三姐负责看护弟妹，妹妹发烧了她也很急啊，急着告诉爸妈，爸妈却没当回事。 「重复一遍，我有告诉爸妈。」金仙玉斜眼看老闆。 老闆怂怂的，「我请你吃好吃的。」 「哼~」 故事再度继续就是妹妹烧坏了耳朵，三姐被毒打，之后都是她在照顾小妹妹，再后来..... 「再后来？」 「再后来我就出来上学啦。」 金仙玉扭脸望着窗外笑着跟她说，「故事结束。」 不觉得那个故事有什么让自己舒服的地方，反倒结束的很突然，林谩语怀疑，「你确定你想跟我说的是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真失恋啦？」金仙玉头一扭，「也没有啦，是你问我会不会手语，我也是突然想到。」摆手让她别在乎什么故事了，「你失恋了？」 林谩语撇撇嘴，失恋是没有啦，还没开始恋，哪来的失，「我是烦姜东元不告白。」 「你绝对不能告白知道吗，一定要等他告白！男人都贱你信我！」 「是~信你~」 在无疾而终的故事和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话题之后，两人跳过那些不开心的话题，逛街买衣服去。两人都买，助理花钱还比老闆凶，林谩语还会在款式一样颜色不一样的裙子之间摇摆要买哪一条，金仙玉就是试了觉得好看全部都买，扫货的姿态就差竖块牌子写明老娘不差钱。 林谩语对自家助理的消费能力很是诧异，根据她听说过的关于她的两个故事，都表达她很穷啊，为啥还能买买买？ 「信用卡啊，我有一打信用卡。」助理翻出钱包给她展示自己的一排信用卡，「你知道的银行我都有信用卡。」 「你欠信用卡不用还的吗？」 「不用。」 逛累了找了家甜品店坐下来休息的两人聊起战略储备，那一排信用卡让挖着冰沙吃的林谩语不理解，「不用？」 「不用。」金仙玉随口说，「两百万（一万两千rmb不到）以下是不告的，其实不超过五百万（三万rmb不到）都不告。」 林谩语没明白，「不告什么？」 「不起诉啊。」金仙玉喝了口咖啡，用涂着豆沙红的指甲点了点信用卡，特别随意的给姐妹科普小知识，「银行的坏帐特别多，我这种的都是小钱，不过分都不会走到起诉的那一步。就算走到了，两百万以下也不能怎么样，起诉也就是让我还啊，又不能抓我去坐牢。」 差点被冰沙呛到的林谩语连声咳嗽，「你还挺有知识！」什么乱七八糟的！ 「也没有啦~」 「我没有在夸你！」 林谩语让姐妹清醒一点，「你的信用记录会完蛋的！」 「我的信用记录早就完蛋了。」金仙玉让她淡定，「我要信用记录干嘛，我又不买房，难道还贷款买车啊。」看她还要说话，抓住她的手摇了摇，「放心啦~没问题的~」 怎么想都觉得问题非常大的林谩语试图劝她，却在助理给她展示双手时被堵的说不出来花，只能听她说，那双手多贵。做指甲要多少，做手膜要多少，漂亮的戒指多少钱，坠着水晶的手鍊有多贵。 想当初初次见面就给林谩语展现了什么叫都市丽人的助理，今天也是精緻的都市丽人，丽人脚边还有一串购物袋呢。 对方的消费习惯实在让林谩语不知道要怎么去劝解，因为她什么都知道啊。她连多少钱以下不会起诉都打听清楚了，也不在乎什么信用记录，那她还能说啥？ 啥都说不了，说啥都没用的林谩语感觉这个『故事』比小妹妹的故事更让她惊悚，「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就是两百万以下不起诉？」 第1811页 「家里人借过高利贷被人催债，那边帮忙办的信用卡，刷大额。」助理再次用轻松自在的语气讲述惊悚故事，「一次性能刷好多钱出来，还了高利贷，银行催债最多就被抓去关，不要太轻松。」 林谩语捂着胸口，气都喘不过来，「你管坐牢叫轻松？」 晃着腿轻笑出声的金仙玉颔首表示，「比起被社团催收，坐牢真的很轻松。他们会动手，警察不能跟你动手。就是有些银行会把债务往外卖，卖到催收公司。催收用一笔钱买断，能要回多少钱都是他们的，这个比较麻烦。但两百万，小数字，能让社团感兴趣的，少说也得过亿啊。」 这下是真喘不过来气的林谩语再度绝望，不是为了男人，而是为了连这些知识都了解的助理，「金仙玉，你这样下去真的会完蛋的！」 完犊子的助理压根不在意这种话，还安慰她呢。心力交瘁的林谩语拽着心大的助理硬是要去退她们刚才买的东西，她是真的不认同这么个活法。这要是她不认识的人就算了，姐妹绝对不能这么活，这么活也太夸张了！ 金仙玉死活不想去，买了还要退，那得多丢脸！林谩语死拽活拽把人拽回去了，丢脸是真的丢脸啦，柜姐的表情很不好，但她们刚买，商场都没出，包装更没拆，退当然是能退的。 退了就完了？退了助理表示，我又有钱了呢~ 这给林谩语急的，锁着她的腰跟拖不想回家的哈士奇一样折腾的一生汗才把助理塞车里，关门前指着金仙玉鼻子警告，她要是敢下车，就打断她的腿！说完大力关上车门往驾驶位沖，跳上车就锁门，生怕拆家犬跑了。 锁上车门的林谩语大松一口气，被缩在车里的金仙玉大笑出声，林谩语吼了她一嗓子。 「你还笑的出来！」 探身拽过司机的助理两手按住她的脸，「这下不难过了吧~」 林谩语一愣，「你是为了哄我？」又不信，「那你什么信用卡是骗我的？」抱着期待，「是骗我的对吧？」 「那倒不是，我确实....」 「金仙玉！！！」 在她吼出『金』的同时迅速往后撤的金仙玉捂着耳朵等她吼完，乐呵呵的说，「淡定~淡定~」 一点都淡定不起来的林谩语脸都气红了，「这件事很严重！非常！非常严重！」 「哎~没那么夸张~」金仙玉放下手，「能比你失恋严重吗？你也不看看你之前的脸，一个男人而已，干嘛搞得自己那么不开心，还飙车，我更怕你出事好不好。」 「你说的都是废话，你那个当然比我......」林谩语顿住，脸一拉，「完了。」 金仙玉笑笑，「也没有到完了那么夸张，我这真不是大事，不会被抓去关的。我床头永远有五十万现金，真被起诉还五十万就能撤案，最低限额还了，就到不到起诉的基准线了。」 心态崩了的林谩语捂着脑袋尖叫，叫的金仙玉傻眼了，这么夸张的吗？ 「不是，你听我说啊，我说的是真的，我查过的，查的非常清楚，找法律系的学长问的特别清楚，我绝对没事，我要什么信用记录没用啊，我......」金仙玉去拉她的手。 林谩语一把攥住，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你完了，是我完了！我死定了！」 「啊？怎么了？」金仙玉也慌起来，「你欠了很多信用卡忘记还了？」 「你才忘记还了！」 「我确实没....」 「呀！」 金仙玉一抖，「怎么了吗~」 松开她往后一倒的林谩语对人生绝望了，对自己绝望，对游戏更绝望，「我可能不喜欢姜东元了，至少没那么喜欢他了。」 「哈？」 「我不应该想到你的，我应该去告白的。」林谩语对自己极端了解，她都不是有异性没人性，她是面对异性从来没有过人性，「我怎么会去找你呢！我怎么会接赵寅城的电话，我怎么会关注曹成右？还有你，你跟姜东元比是路边杂草啊~~~~」 金杂草白眼差点翻出来，「我还真谢谢你了。」 翻身而起的林谩语一把扣住她，把人拉过来，「你的信用卡！一定要还！不能被动等着告！真告你就死定了，有时限的！」 「那什么...」金仙玉清了清嗓子，被她看的有点怕怕的，「没有时限的。」 「我说有就有！」 这款游戏是个有时限的游戏，最长也不过半年。 如今，到期了。 第377章 家里客厅的茶几两端, 跪坐在地毯上的金杂草一边拿笔按照老闆要求写她到底欠了多少信用卡，一边偷瞄坐在沙发上沉思的老闆想着自己怎么能混过去。金仙玉真不觉得她的事有那么大，这不难道不是另类的合法薅羊毛的方式吗？ 老闆并没有在思索助理的脑子到底不正常, 抱臂端坐的林谩语眼睛看似是盯着助理的, 其实眼神根本不聚焦，她在思考一个更复杂的问题, 要不要再开一局。 要说游戏再度重启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无非就是一切重来么, 天生她都已经重来一...二...这好像是第三次了？反正都已经三次了, 那再开第四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可游戏重启也不是没有坏处的, 第一次她茫然无知, 根本不知道这游戏要怎么玩，与其说是想好了要重开不如说是赌一把看能不能结束游戏。第二局重开多少有些冲动，被折腾的烦了一上火，重开。如今是第三局，第三局还那么冲动？ 第1812页 第一局就算了, 第二局她搅乱了金瑞恩的人生。第三局再开, 金仙玉的人生呢？真的能把这些人都当ai吗？都抱着反正她们的人生跟我没关系，都是程序设定好的想法重开？ 这两位金小姐，都是她的助理, 也都是她的朋友, 是她在所谓的游戏世界交到的朋友。她就这么搅乱朋友的人生，毫无顾忌的重启游戏？ 不合适吧。 第一局重开，学长遭受无妄之灾；第二局重开更新奇, 赵寅城就不谈了，曹成右倒的哪门子霉？她以后就见不到学长了吗？要是再巧遇别人呢？ 都是一个圈子的，首尔小成这个鬼样子, 巧遇的概率太大了，她得创造多少倒霉蛋？还是想要给自己叠加一个超级玛丽苏设定，所有男人都爱我？ 更不合适了。 再者说，事不过三，这都第三次了，该收手了。 林谩语不是很想重启，单从她辛辛苦苦搞了五个项目，眼看五个项目都要立项了，她能玩波大的了，折腾她的那些人都要按照她的规矩来了，等等等等。就为了她忙碌了两三个月的项目，她就不想重启。 重启又要再来一遍！不够累的！ 好，那不重启。问题来了，姜东元怎么办？ 抻了下肩膀的林谩语没发现偷瞄她的助理迅速低头在纸上划拉，只在思考，她到底喜不喜欢姜东元了。 事实上能自己跟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林谩语就对『喜欢』这个词没什么信心，按照她对自己的了解，极大的概率是不喜欢了。不然，她根本不会搭理赵寅城，即便对方烦的不行了，她也不应该搭理才对，她对赵寅城的关注度都快超过姜东元了。 那位想要出演她的作品，演呗；那位想要跟她合作，合作呗；那位不管想跟她做任何工作上的配合，她都没理由拒绝才对。因为双方没关系啊，强烈的拒绝反倒会让对方跟她加深牵扯，要是一开始就答应了的话，搞不好就是很平常的一次合作。 合作了又怎么样？路人甲还不是路人甲吗？她面对赵寅城反应那么大本身就不对劲。 赵寅城是这个游戏的目标，那玩意儿像根钉子一样扎在心里，他的出现让一切都开启混乱模式。她既然喜欢上了姜东元，根本就不应该关注赵寅城，为什么要跟一个路人甲纠缠，因为他是游戏的目标。 因为赵寅城吸引自己，纯粹源自欲望的吸引。 林谩语扪心自问，你喜欢赵寅城吗？回答是肯定的，不喜欢。她问自己的第二问题是，你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因为，我太在意这是个游戏。 游戏有一切设定，我太在意设定。 深唿吸耸起肩膀的老闆让忍不住又偷瞄她的助理缩了缩脖子，吐出一口浊气的林谩语觉得自己把这个游戏太当真，游戏归游戏，生活归生活。游戏玩的太假不合适，游戏玩的太真更无聊。 探身拿起桌上手机的林谩语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助理，用手机虚点她，「我有点事要出去，回来之后我要看到你的帐单，明白吗？」 金仙玉始终都没搞懂老闆在气什么，理论上她是可以理解啦，但实际上自己欠多少钱，日子要怎么过，好像，大概，也许，可能，跟老闆没关系？可老闆貌似生气了样子，那...「明白了。」 勉强满意的林谩语轻『哼』了一声，让她老实点，转身走人，她要去解决另一个关于生活要怎么过和游戏要怎么玩的大事件。 出了门的林谩语打电话给姜东元，问对方是否有时间见面。此时姜东元已经『下班』到家了，但妹子约自然是有时间的。 都有时间的男女约在汉江的停车场见，姜东元约的地方，他问她想去哪，她说都可以想要聊聊，他就说了汉江，准备散散步聊聊天。 林谩语是抱着那束百合去见姜东元的，那本来就是送给他的花，收到花的姜东元亲昵的想要拥抱她，可送花的姑娘后退一步。 「走走吧，聊几句。」林谩语伸手，示意他先走。 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的姜东元试图在她的笑脸上找到什么东西，找不到，那就是个再自然不过的笑脸，思索片刻，「要不，我先把花放回车上？」举了举花束示意这么走，不太方便。 含笑点头的林谩语让他去，扭身回头的姜东元走了两步想起来是什么不对劲了，小姑娘拒绝他的拥抱，低头看了看花束，猜想难道是他收到花表现的不够喜悦？ 抱着花扭头的姜东元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你的花。」看她但笑不语，歪了歪头，猜错了？扭回去继续走也继续想，想不出来，停下脚步又转回头，走到她面前，「要不你还是先说，你要跟我聊什么吧。」 「也行。」林谩语倒也不准备拖，单刀直入，「我不喜欢你了。」 这一刀捅的太干脆，干脆的姜东元都怀疑自己幻听，「对不起，你什么？」 停车场，说黑不至于，还有大灯呢，但也没多亮，天黑了么。明明暗暗的光线下，身高腿长还抱着一束花的男人，依旧是帅的，现在依旧帅，帅的林谩语很喜欢，但她也没那么喜欢了，她的眼睛不再只能看得到他了。 她看得见停车场的车很多，她看得见大冬天的路灯下还有各种小虫子在飞，她看得见今夜的月亮意外的漂亮，她还觉得，江边很冷，早知道选个温暖的地方，再不然去车上聊也行。 第1813页 这不对，这，就不是只有眼前人的爱恋了。 「对不起。」林谩语微微欠身，直起腰望着始终帅气的男人，「我不喜欢你了。」 话说了第二遍，姜东元知道自己不是在幻听，他开始怀疑，「这是什么新型的恶作剧吗？」还『哈哈』了两声，配合这个笑话。 在分手上有各种各样经验的林谩语，这类的『分手』她也碰到过，先后退两步，避开可能会出现的肢体拉扯，再继续道，「我很抱歉我去招惹你。」虽然这一轮你不知道我有招惹过你，「我很抱歉让你误会。」虽然你也不能控制一见钟情，「我很抱歉那么突然的说这番话，没有任何预兆。」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这也跟其他人没关系，我很抱歉，我们错过了彼此。」 林谩语看他要动，再度往后退，认认真真的给对方鞠躬，直起腰在他伸手时再度大退一步，「对不起，非常抱歉，我的喜欢很浅薄，也很短暂。」 原本姜东元是不生气的，他更多是处在荒唐的情景里，可她一退再退，退的好像在防备他，火就有点上来了，「这不是能用来开玩笑的是。」看她不讲话，抿唇沉默片刻，抱着花束的手攥着花举到她面前，问那个说了无数对不起的姑娘，「这算什么？」 曾几何时，林谩语跟赵寅城说，只要我想，我有办法让你不再找我。只要她想，她真的做得到，她很有经验，不管是恋爱经验还是分手经验，都非常足。足到很清楚，什么话能刺的人鲜血淋漓。 「我本来准备告白。」林谩语抬手制止要说话的姜东元，点了点他手上的花束，「那是我原先用来告白的，今天早上我开车去研究所，我准备去告白的，所以我买了束花。」 「那你.....」 「绅士一点，听我说完。」 被要求绅士的男人表情僵硬，要求对方绅士的淑女坦荡非凡，「我告白是因为我等不急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白。要我猜无非那么几个理由，不然是顾忌赵寅城，不然是顾忌我们的感情还没到要更近一步的时候，再不然就是你觉得我们还不够熟，大差不差吧。」 「不论什么理由，你不告白，我喜欢你，我就不在意，我先告白，因为我喜欢你。」林谩语按着胸口，「喜欢你的时候，它在为你跳动，你是我的整个宇宙，我看不到别的东西，除你之外我什么都看不见才对。」 「中途出了点意外，我去忙了下工作的事，中午再开车去找你，看到你跟你的几个同事们从研究所出来，可能是想约去吃午饭，不知道在聊什么，好像很开心。你笑的很好看，好看到我应该心脏狂跳才对，可我...」接到了曹成右的电话，我接起了他的电话。 林谩语低头笑笑，再抬起头时，微嘆一声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言，「可我，不心动了，不止不心动了，还有点生气为什么是我告白。」 「我是因为....」 「姜东元xi，绅士一点，不要打断一个女孩子说话。」 被迫绅士的姜东元手上力道大的花纸都皱了，淑女浅笑着握有虚无的利器，一刀一个血窟窿，根本不给他回血的机会。 「我说了，我能猜到你为什么不告白，我不在意。我喜欢你为什么要在乎到底是你告白还是我告白，都一样，我喜欢你不就好了吗。但...」林谩语拍拍胸口，「它不再因为看到你而激动，我开始在乎为什么你不告白，那就代表，你没那么重要了。」 「也就是说，我不喜欢你了，你就没我自己重要了。我想要压过你，我想要在我们的关系里我是胜利者，我想要你先告白。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你就不是我要的那个人，不是我想得到的那个人，我不喜欢你了。」 毫无顾忌的让利器穿胸而过的刽子手，这次说完了，同时伸手，示意他可以开口了。 第一次开口，被要求绅士一些，那话听起来像是你很无礼；第二次开口，还是被要求绅士一些，那话感觉他是个野蛮人，需要被再度强调礼貌。第三次，淑女伸手示意他请，姜东元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说，我不再为你心动，说的那么干脆，他还能说什么。他们甚至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即便你知我知，撑死了也就是在暧昧，大家心知肚明的暧昧也是暧昧。 她挑明了暧昧，她划下了休止符，他还能说什么？ 「你...」开口的瞬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的姜东元唿吸有些重，浅浅吸了口气，冷空气灌入肺腑，透彻寒凉，人也变的极端清醒，「你想要的人，想得到的那个，是什么样的人？」 林谩语想了想，对着那个人的心脏捅出一刀，「大概是我得不到的人。」 姜东元想笑，想潇洒点，再不然绅士点也行，想要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的模样都行，可肌肉抽搐着不听大脑的指挥，他只能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那我，是你已经得到的人，得到了，就不想要了。」 「可能吧。」不确定的词语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林谩语倒是笑着的，笑着说，「即便你没告白，但我应该是得到你了。」 怒到极致是不会爆发的，怒到极致会非常冷静。 花瓣在颤抖，没人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抓着花束的手在颤，反正抓住花束的人很冷静，冷静的能露出一个笑的模样了，虽然那不是很好看，至少也是个笑。 第1814页 「好，我知道了。」姜东元缓慢的蹲下把花束放在地上，半蹲起身时，也沖她鞠躬了，在直起腰，「这些日子，多谢指教。」 林谩语欠身回礼，「多有冒犯。」 「那...」姜东元吞咽口水让喉咙湿润起来，也撑住最后的傲气，这次的笑脸自然多了，眼底的光却更冰冷，「有机会再见。」 再次欠身的林谩语维持着从开始到结束的礼貌，很是客气，「有机会。」 那个机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很难讲。 月夜凉薄，人心更冷。 半个小时后，同一个停车场林谩语见到了赵寅城，还收穫了对方带来的烤红薯，她不是为了吃，就是冷想捂手。车里暖气太足，在外面待一分钟都很冷，大晚上的约江边见面，脑子是真有坑。 两个脑子有坑的男女倚着车前盖吃烤红薯。赵寅城先把自己的剥了个口子，边问她大半夜的怎么有兴致喊他来汉江，难不成想游湖，边看她抱着红薯不动，以为懒得剥，干脆把自己剥好的地给她，伸手问她要她的。 他来之前在电话里说我看到个卖烤红薯的你吃不吃，林谩语买来想捂手，到手上了，他都剥好了，香甜的气息飘入鼻尖，又想吃了。 女人的心思啊。 「笑什么。」赵寅城剥着第二个红薯，看她吃个红薯都能乐，「那么开心？」 含着红薯摇头的林谩语舌尖抿着软糯的红薯，甜食永远让人心情愉悦，所以她开口的声音是带着笑意的，「你知道你有个称号是睡到就是赚到吗？」 赵寅城手不停，拿眼斜她，「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你跟我说这个？」 「别那么黄。」 「我们两谁黄啊。」 咬了口红薯在嘴里裹着的林谩语不太能反驳这句话，就乐，「我跟你在一起攻击性特别强，直男的优点就是能激发女孩子的攻击性，攻击性一上来就好像更能做自己，不论男女战斗的时候都是最真实的。」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 「夸你呢。」 「最好是。」 林谩语笑出声，赵寅城也在笑，笑他们难得，不对，好像是第一次那么平和的聊天，还是单独两个人。 两个人瞎聊，聊烤红薯，林谩语觉得自己这个比他的小，赵寅城让她回忆一下，刚才大的是她的，这不是他帮她拨开了么。 「那你拨开后倒是还我啊。」 「谁让你先啃了。」 赵寅城把自己手上也啃过了一口的烤红薯递给她，「换吗？」 「你可以更噁心一点。」林谩语让他滚开。 两个人鬼扯，扯sbs的制作人还是打电话想跟赵寅城合作，林谩语让他直接拉黑。 「我拉黑倒霉的是你。」赵寅城让她别不识好人心。 林谩语表示我很感动，大可不必，「我始终是作家，合约都签了，他还能跟我毁约不成？就算毁约，我还有四个项目呢，怕什么sbs，不跟我合作是他们的损失，不是我的。」 「你还真有自信。」赵寅城怼了她一句，「够不要脸的。」 脑袋一昂的林谩语格外不要脸的说，「底气足要什么脸。」 大笑出声的赵寅城伸手想拍她的脑袋，林谩语侧身躲开，手臂滞留半空，讪讪的收回去，手臂的主人咬了口烤红薯，不说话了，眉眼还带着笑意。 林谩语也是双目含笑，跟赵寅城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开心的，直男真的很多优点。那么好的一个人，她从未想过要伤害对方，尤其是明确的知道在游戏的规则下，他对她的喜欢只会多不会少的时候。 可现在，好像有必要那么做，不伤他，她就会受伤。 人吶，果然还是自私点活的更自在。 「赵寅城。」 「叫哥。」 「我拒绝了姜东元。」 赵寅城一怔，扭头看向林谩语，眼底的满是惊诧。林谩语没看他，仰头看着月亮，上弦月，挺漂亮的，很适合兇手作案当背景cg，定格画面一定很美。 「我不喜欢姜东元了，你说的对，他既不是小男孩无法判断我是否喜欢他，也不是傻子不知道我喜欢他。那么聪明的男人，恋爱经验更不会缺，为什么非得我告白呢。」林谩语咬了口红薯，裹着甜蜜的绵软说着绵里藏针的话，「所以我跟他说，既然你不告白，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是我没有你顾忌的东西重要。」 「我说很抱歉，在我的心里我最重要，你如果更重要的东西，那我们可能不适合。」林谩语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样，听了这话，开心吗，你的挑拨成功了哦~」 一点也不开心的赵寅城只觉得惊悚，他会被兄弟打死的惊悚，手里的烤红薯差点被捏成红薯泥，开口的声音都变了，「你疯啦？」 林谩语笑睨了他一眼，「所以说男人啊，都跟兄弟抢女人还做什么情义千斤的梦。」 「你疯了吧！」赵寅城堂皇的摸索着口袋想要找手机，这件事必须解释清楚！ 没有任何制止动作的林谩语还有闲心含一口红薯，慢悠悠的在他找到手机解锁要拨号前，乘其不备果断一刀捅进去，「姜东元和我二选一，你怎么选？」 拇指悬在拨号键上连两毫米的距离都没有，触屏功能但凡再好一点就播出去了，可拇指悬浮，停滞。 「你疯了？」 第1815页 第一个『疯』，惊悚；第二『疯』，荒唐；第三个『疯』，冷漠。 林谩语说过，她多得是方法解决赵寅城，只看想不想，现在她想了，「二选一，选吗？」 按灭手机的赵寅城选，选...「你跟东元比？你知道我们认识多少年吗？」 「选吗？」林谩语咬了口红薯，舌尖抵着肉块碾压成糜，含着满口的香甜，甜蜜蜜的沖他笑，「选他，还是选我？」 「废话！我怎么可能选你！」赵寅城真当她疯了，「不是，你脑子有问题吧，这东西干嘛要选，你以为我跟东元会因为你闹翻？做梦呢？」嗤笑。 林谩语也不生气，完全不生气，笑的可开心了，「那你可以打电话了。」抬手示意，请。 「你以为我不敢打？」赵寅城按亮手机解锁，屏幕对准她，拇指悬在『姜东元』之上，沖她示威。 抬了抬下巴的林谩语再度让他，请。拇指翘起又下落的赵寅城用眼神威胁，别以为我不敢。 「打啊。」 「呀！」 食指按灭手机的赵寅城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举着红薯怼她，「你是不是故意搞我！」 「我是啊。」 「林谩语！」 林谩语笑的见牙不见眼，可甜可甜。烤红薯本来就香，她还那么甜，甜的赵寅城忍不住跟着笑，笑着偷偷松了口气，差点下不来台。 「哥。」甜甜的红薯姑娘，声音里都掺着蜜糖。 赵寅城假模假样的哼哼，「不要以为叫哥就原谅你了。」 「哥~」红薯女孩甜蜜的求着原谅。 撇撇嘴的哥哥原谅了，「又干嘛。」 「我不喜欢姜东元了。」 「还来？」 「但我也从来没喜欢过你啊。」 错愕一闪而过，笑脸卡顿一瞬，赵寅城当她在闹，「这不好玩。」 林谩语的表情倒是没变，眉眼弯弯，满口的红薯甜香，「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不是一直在表达这件事么，我不喜欢你。当然，我也不讨厌你，哪个姑娘会讨厌赵寅城，你可是睡到就赚到了的男人。」 叼了口红薯在嘴里的姑娘，轻松随意的拿着巨剑砍人，对半砍，从天灵盖往下噼，绝对能让对方一分两半，再无生还的机会。 「我不喜欢他了，没兴趣了，可我确实从来没喜欢过你。你们两挺有意思的，抢女人抢到我头上，就没考虑过我是否乐意被抢。他有兄弟义气，顾忌你的观感，你也有兄弟义气，跟我玩情义千斤。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但请不要来骚扰我，那很幼稚，还很无聊。」 拇指按压嘴角拭去红薯残渣的林谩语嘬了口手指，舔舐甜蜜，低垂着眉眼，温柔缠绵，语带笑意，「赵寅城xi，我让你们二选一就是疯了，你们默契的玩着让我二选一的游戏，好像玩的很开心啊。」 剩下三分之二的红薯被纸袋包裹，把残渣包好的林谩语仰起头，看着巨人先生，「前辈，很抱歉冒犯您，作为新人作家很荣幸跟您合作，但我也希望，前辈能不要在工作之外的地方骚扰我。您可能认为那是追求，抱歉，您误会了，那对我来说是骚扰，给我造成困扰的骚扰。」 装着红薯的纸袋被放在车前盖上，那是赵寅城的车，林谩语站直给前辈鞠躬，起身沖前辈笑，「多有冒犯，希望您谅解。」 赵寅城或许是比兄弟更有『绅士风度』，也可能只是因为没有兄弟有生气的立场，即便有火面对弯腰的姑娘也发不出来，只能硬憋，憋出个内伤，「林谩语，你还不如哭一场。」 扬眉笑开的林谩语对前辈敬了个礼，有点顽皮，带着亲昵，「那我下次带个催泪棒来。」 欲言又止的赵寅城不论原本想说什么，都化作一声嘆息，「非得这样吗？」 「您可能不信，但我分手的经验很多，拒绝追求者的经验就更多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用不下十种方法拒绝您，保证打击面都很精准。」林谩语还是笑着，她一直是笑着的，笑着说残忍的话，「我跟你说过啊，直男很好搞定，你们很在乎面子，尊严，诸如此类被当成男人勋章的东西。」 「在女人面前掉面子，那可不行。被喜欢的女人伤自尊，那就更不行了。我不想那么做，还是给彼此留点余地比较好，我们要合作不是么。出于合作，我们就给彼此留点余地吧，您说呢？」 赵寅城还能有什么说的呢，扬天一声长嘆，失笑摇头，认栽，「你要是跟东元这么说啊，他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那傢伙傲的很哦。」 同样这样想的林谩语表示，「多谢夸奖。」 同一片月夜，同一个停车场，两个男人，一次性解决。 什么游戏不游戏的，不就是谈个恋爱么；什么ai不ai的，还不都是人。是人，是男人，就没什么不好解决的。 姜东元要自尊，他的脸不能被她踩在地上，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理他。这位，一时终止。 赵寅城说别人傲，自己也是傲气的人，他的兄弟价值千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位，同样一时终止。 一次性搞定两个人，林谩语回家去解决第三个，家里的那个比停车场的难解决多了。女人远没有男人好解决，助理小姐脑子都是坑。 持续坚持自己的消费观念一点问题都没有的金仙玉，让林谩语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怼她，这人满身槽点居然无处可吐。就这样，金仙玉还说，她这么多年的都活过来了，一点问题都没有，让老闆不要杞人忧天。 第1816页 这要不是林谩语认识她，真心想让她该死哪死哪，问题就在于认识，不止认识还知道了，「你不想让我干涉你就别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你有个悲惨故事，再跟我展现你悲惨的人生观，我们还是朋友，你让我怎么不管？看着你去死吗？」 「真的没有那么夸张。」金仙玉跪在地上双手高举，不是全身心投降而是后辈被前辈惩罚的特有姿势，南韩从小学到出社会，都这样。 林谩语已经懒得管她是什么姿势了，「这还不夸张？你抱着说好听点叫及时行乐，说难听点就是能活一日是一日的悲催念头，你说不夸张？？？」 「这年头出门丢垃圾都会被楼上的花盆砸中脑袋，就更别说车祸概率那么高了。」金仙玉垂死挣扎，「及时行乐没什么不好啊。」 三观迥异到这种程度给林谩语气的都口不择言，「你要是绝症你这个心态就很好，可你人生长着呢！真把人生当游戏玩啊！你以为你的人生也有重启不成！你是玩家吗你！你就是个ai！」 ai什么的金仙玉是没听懂啦，但前半段听懂了，听懂了就嘟囔，「人生不当游戏玩当什么玩，苦情剧吗？那还活着干什么。」 一口气没上来的林谩语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过去，顺势一个扑倒的金仙玉在抱枕擦过她后背落地时唉声叫疼，叫的那叫一起悽厉。林谩语给吓的跳起来，刚要扑过去看，又止住动作。 「我都没砸到你！」 「我撞到膝盖了！」 「...怎么不蠢死你算了。」 蠢死是不可能蠢死的助理确实撞到膝盖了，还撞青了，搞的林谩语还得给她擦药。边擦边怒，实在搞不懂她的消费观念到底是哪来的，金仙玉表示，那是人生经验。 「你有个屁的人生经验，你才几岁！」 「姐，你也没比我大两岁。」 「你还敢还嘴？！」 「我错了！」 认怂是认的很快的助理坚决不改，她说那真的是人生经验。还是跟她的小妹妹有关，那个让林谩语怎么听怎么郁闷的故事还有后续。 后续是小妹妹上了听障学院，无故死亡，学校赔了一大笔钱。那笔钱让她上学，让父母染上赌博，随即高利贷追债，此后全家差多都这么活，全家目前生存的都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也就是她爸妈被关过，但兄弟姐妹还是活很欢脱啊。 「为什么把这种悲惨故事告诉我~~~~」林谩语惨叫，「为什么要告诉我！！！！」 金仙玉笑的开心了，堪称雀跃，「因为你是第一个强令我改的啊，所有人里，你是第一个。」 「那也没必要告诉我....」林谩语突然愣住，「等等，你那个故事为什么感觉在哪听过，刨开高利贷那段，你妹妹的故事好耳熟啊。」怒指骗子，「你编的吧！」 攥住指怼到鼻尖的食指，金仙玉让她别做梦了，「耳熟很正常啊，孔枝泳作家知道吧？前辈有本小说改编的就是我妹妹学校的故事，那本小说大卖，你可能看过。」 茫然三秒的林谩语陡然想起来，小说她没看过，电影她看过啊！惊恐的望着笑眯眯的助理，「你说的该不会是孔侑的《熔炉》？」 「你知道？」金仙玉还蛮意外的，「你关注那部作品？」片子还没上线，会知道就是特地关注过啊。 并没有特地关注过而是真的看过那部电影的林谩语，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受害者家属。还在想要不要安慰一下，看她那张『不是什么大事』的笑脸，更悲愤了，抓着她的肩膀疯狂摇晃，「你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因为，你是第一个除了告诉我不能那么活之外，还命令我必须改的人啊。 因为，你活的那么干净，那么单纯。 好......啊。 第378章 对别人的人生要怎么活, 抱着什么样的生存态度，拥有什么样的消费观念，诸如此类, 林谩语都不想管, 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干涉。 但是！但是那个别人是自己的朋友！朋友在把歧路当大道，她还知道了朋友脑残，那林谩语就控制不了自己, 就是得管。 老闆非常没有礼貌的强制干涉助理的人生, 林谩语给金仙玉两个选择。 一是按照她的方法来, 先把金仙玉房间里的那堆奢侈品全卖了, 之后按照帐务做还款计划。每个月的工资都用于还卡，除了社保要交钱之外，吃住她包了，什么时候债务还清, 什么时候助理才能从她这里拿到工资。 这二么...... 「怎么样？」 「离职。」 想了一晚想好要怎么解决助理目前面临悲惨境地的林谩语，能想到的就这两个方法, 「你可以说我不对，你也可以说我太过分。我确实没什么资格去干涉你，我也不是你母亲，我们就是朋友，朋友而已。」 「但你既然把这件事告诉我, 我知道了就没办法装不知道。」林谩语把写了还款计划的a4纸从茶几上推过去, 让她选, 「你要觉得我管太多, 那我们现在拆伙。我眼不见为净，你也可以继续过你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及时行乐。」 还是隔着茶几跪在老闆面前的金仙玉瞟了眼还款计划, 底气不足的跟老闆嘟囔，「这哪是什么二选一，这不是单选项么，我怎么可能辞职，辞职了去睡马路啊。」 林谩语眼睛一瞪，「别跟我来这套，不管用了！你都有本事欠那么多钱，坐牢也无所谓那你去坐牢啊，吃住政府都包了，搞不好还能学门手艺，多好。」 第1817页 「我又不是不答应，我们这不是在商量....」 「谁跟你商量！还不还钱！」 「我又不是欠你....」 「别废话！还是不还！」 「我...」 林谩语手一伸就要去拿茶几上的纸，嘴里叫着，「不还拉倒你现在就走！」 秒速扑过去按住她手背的金仙玉双手包着她的胳膊，「还还还，现在就还！一定还！」 还了然后呢？然后跑银行啊。 收缴了助理所有信用卡的林谩语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金仙玉挨家跑银行，跑了一整天下来，除了确定助理到底欠多少外债之外，还佩服助理能搞来那么多信用卡，小额借贷她也有。林谩语都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借贷渠道，只知道她并没有欠下天价。 总额加一下四捨五入也就四千万（二十三万rmb上下），真的是也就四千万。毕竟是合法『薅羊毛』，不是借高利贷，没真的把自己搞到分分钟会被社团人员追债换器官的地步。 如同金仙玉自己说的，她的生活方式不会出大问题，哪怕林谩语认为那个问题已经很大了。 跑了一整天中午都是叼着三明治渡过的两人一直到晚上各家银行都下班了，才找了家烤肉店坐下来边吃饭边算总帐。金仙玉负责烤肉，林谩语负责算帐。算出四千万的数字，很是松了口气，还好，不多。 这笔钱是真的不多，不是按照林谩语的身家估算的不多，而是按照金仙玉的工资。 助理的底薪是三百万，林谩语是按照行情给的，按照大作家的助理行情。助理作家的工资业内从一百万到五百万都有，常规是一百到两百万，不包吃住的那种。林谩语开出三百万给的是底薪，没有奖金，一般是有奖金的。 她这边的奖金不太好算，奖金是按照项目给，她一次开五个项目，五个项目也不太需要助理介入就把底薪开的稍高一点，顺带包吃住。其实真正的小作家拿的钱会更少，奖金分不到他们身上，但林谩语觉得没必要计较那些，就开了这个价。 三百万的月薪还四千万的欠款，也就一年，一年就能清帐。 「不是，你不能这么算啊，我还得活着呢。」金仙玉试图挣扎一下，「你一毛钱都不给我留吗？」 「你吃住都是我的，要什么钱？」林谩语让她别废话，肉都要烤焦了，翻肉。 憋屈的翻着肉的金仙玉还是想挣扎，「我总要留点钱吧，哪怕买个卫生棉呢？」 本想说我给你买的林谩语扫了她一眼，怕她太过牴触松了点口子，伸出一个巴掌，「那给你留五...」十万。 「五万也太少了吧！」金仙玉摔了烤肉夹，双手一举，怒视葛朗台，「至少十万！」 葛朗台眨眨眼，「行啊，十万。」 「真的？」金仙玉怀疑的看着她，「真给我十万？」 板着脸怕自己笑出来的老闆严肃点头，「你要是不乐意，五万.....」 「十万十万十万。」立刻认怂的金仙玉生怕再这么一说，十万就真的变五万了，转移话题，「你一部剧的抽成都过亿了，你干脆帮我还了算了。」 林谩语让她脚踏实地一点，别成天想美事，「我又不是你妈，我干嘛帮你还钱。何况我帮你还了你还是改不掉啊，你得把超前消费的习惯改掉，这是恶习！」 「当我没说，吃东西，肉烤好了~赶紧吃~不吃都凉了~」 刚从烤盘上夹到盘子里的肉烫的得吹吹凉才能吃，服务周到的助理给老闆用手扇风，看的林谩语拿眼斜她，被助理讨好的笑脸逗乐，忍不住叨叨她，真的不能那么活。 助理特别想跟老闆讲，你现在挺像我妈的，又怕自己要说了会挨揍，老老实实给听训。这顿饭给金仙玉吃的很是郁闷，又没办法反抗，更郁闷了。林谩语吃的倒是挺开心，助理还算能救，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那就好解决。 吃饱喝足走人，林谩语去买单，金仙玉去开车。单买好了出店的林谩语却看到助理在店门口跟一个女士在聊什么，上前两步，对方先看到她，背对她的助理也回头看到了她，又回头跟那位说了句话，往她这边跑。 「认识的人？」 「你不认识？」 林谩语疑惑，「我应该认识？」 「前辈啊，大前辈，孔枝泳前辈。」金仙玉不是很明白她怎么会不认识，圈内名人，不过，「我们得去打个招唿。」 碰到了前辈自然应该去打个招唿，林谩语抬脚往前，一步还没跨出去，突然想到，「那位前辈知道你什么情况吗？」 「我什么情况？」金仙玉恍然，「你说『熔炉』的事？她知道，我高中第一年的学费是她给的。」 疑惑的林谩语用眼神让她解释，助理以一句『说来话长』先带着她去跟前辈打招唿。打招唿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话，唯一算是特别的地方是前辈拜託林谩语多照顾一下助理，而助理貌似对前辈不太友好。 很礼貌，很客套，偏偏就是过于礼貌也过于客套。 察觉到助理的『不友好』，林谩语也就没跟前辈多聊，在跟对方交换号码后就准备告辞了。她还没开口，就听到前辈问要不要喝一杯。 林谩语瞄了眼垂着头不说话的助理，沖前辈笑笑，「我们还有事，要不今天就...」 「是有点唐突是吧。」孔枝泳也笑，轻拍了下金仙玉的胳膊跟陌生的后辈讲，「我跟她好多年没见了，要是不麻烦，能不能把她借我？」 第1818页 前辈开口，后辈哪有拒绝的道理，林谩语想点头，可面对沉默不语的助理，头点不下去，思绪一转，笑着开口，「不然我们一起喝一杯，我是您的粉丝呢。」 微楞半拍的孔枝泳看了眼还是垂着头在地上找金子的金仙玉，沖后辈笑笑，颔首应下一起喝一杯的说法。 刚从烤肉店出来的林谩语转头又进去了，路边的小饭店，别说什么包间了，桌子都只有八张。三人坐在角落，前后辈不尴不尬的聊着，金仙玉跟个工具人一样，摆碗筷分酒杯，除了不说话，什么都干。 林谩语数次看到前辈的眼神扫像助理，助理始终装死，有点纠结她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闪，刚想说要不我先走，前辈的手机响了，先到一边去接电话。 「你不能走。」金仙玉一把扣住姐妹的手，「你绝对不能走知道吗？」 视线盯着前辈那边的林谩语凑近助理，「搞什么？」 「我之后再跟你解释，反正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今天辞职明天就自杀，吊死在你门口！」金仙玉放狠话，「让你一辈子都不安心！」 并没有被吓到更多是被囧到了的林谩语有点无语，「你那么不想跟她吃饭你刚才拒绝啊。」 「我....」金仙玉瞄到那人挂了电话，超快速说了句，「反正你不能走。」说完闪回去坐好，当什么都没发生。 前辈回来了，啥都没发生，前后辈继续尬聊，聊的林谩语浑身不舒服，她觉得对方根本不想跟她聊天，真心想走。可助理都用『自杀』威胁了，这也走不掉啊。 走不掉就只能点单，前辈问两个小朋友想吃什么，林谩语回的是都可以，金仙玉则是顶了句说过了。就这态度，林谩语都搞不懂为什么这个饭局要存在？ 可饭局就是存在，吃过了也能喝酒，酒没喝两杯桌上多了个客人，孔侑。 他们好像本来就是约好要见面的，金仙玉跟那位客人好像也是认识？林谩语不是很懂他们搞什么，只知道新来的客人说是想去买包烟，不熟周围的路，问林谩语方不方便带个路。 「她也没来过。」金仙玉按着林谩语的手腕，对孔侑说，「她还不抽菸。」 端着酒杯的孔枝泳微嘆一声，抿了口酒，跟左右为难的林谩语说，「去买包烟吧，帮我买一包。」平语。 这话用平语说出来就是前辈『命令』后辈了，林谩语望向金仙玉等她做决定，她要是还拦着，自己就不管什么前后辈的事。金仙玉沉默片刻，松开按住她的手，垂下头。 孔侑适时接话，沖林谩语招手，「走吧，我们两去买包烟。」 一步三回头的林谩语跟着男演员出去，出了店门，烟是不用买啦，直接被男演员招唿着在店门口的塑料椅上坐下了。对方开口就是一句，你跟金梨花很熟吗？ 金...梨花？谁？ 林谩语回头看了眼饭店的玻璃门，再看初次见面的男演员，「你跟金...我是说，梨花很熟悉？」 被反问句问住了的孔侑摸了包据说要去买的烟出来，先沖她晃了晃烟盒问她介不介意，在她摇头后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一口嘆了一口气，「方便说平语吗？」 「您...你说。」 孔侑不知道从哪开始说，也不确定跟她合不合适，又抽了口烟，吐出烟雾时开口道，「我有部电影要上，你应该知道是哪一部，可能有点冒犯，但能拜託你带她去看一下那部电影...不，算了，没事。」 「前辈说你也是个作家，哪个方面的作家？」 眨巴着眼睛的林谩语十分想吐槽，你这个话题转的还真是一点都不突兀呢，「要不，你先跟我说，里面是什么情况？」 含笑摇头的孔侑表示不方便，「要不我带你走走吧，有没有想喝的？」夹烟的手指着右前方，「那边路口有家便利店，去买点喝的？」 摆手表示不用了的林谩语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们该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那倒不是，有些误会而已。」孔侑还是想聊别的，「你有什么作品吗，我可能看过也不一定。」 林谩语不想聊别的，这么干巴有什么好聊的，「不然我们还是进去吧，前辈归前辈，前辈也不能强迫人家聊天啊，她看起来不想聊。」说着话就要起身。 伸手虚拦了一下的孔侑跟她说让她们单聊更好，林谩语有些犹豫，还在想要不要坚持一下，就看到金仙玉冲出来了，蒙头往前沖仿佛根本没看见她，往另一个方向疾步往前。她连忙跳起来，孔侑动作比她快，抬脚就去追，倒是把她弄楞了。 身高腿长的男演员非常迅速的追到了人拦在金仙玉身前，随后赶上的林谩语被助理难看的脸色吓一跳，蹿到她前面挡住男演员。 「别过分啊！干什么！」 孔侑一愣，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恶意，「别误会，我们只是想聊聊。」 「你想聊什么都得人家自愿啊。」林谩语拽着妹子的手腕把人护在身后，仰头对高的不行的男演员说，「想不想聊，想聊什么都得看她的心情，大前辈了不起啊，别玩这套。」 刚说完听到身后的人说，「算了，我们走吧。」 声后的声音虚的很，林谩语听着像是要哭，瞪了所谓的前辈一眼，「别跟过来！」说完扭头拽上妹子就走，谁管什么前辈，欺负我朋友就不行！ 到底还是没跟上去的孔侑只能看着她们越走越远，而越走越远的林谩语正在问姐妹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819页 姐妹不说发什么了什么，姐妹只说她们走反了，车在孔侑那个位置，她刚才是要去开车的。 「管什么车啊，明天再开也不会丢。」林谩语扭头瞄了眼，看孔侑还在那，迅速把头扭回来，「你到底什么情况？」 金仙玉不想讲，「不是什么好事，你听了没好处，对我没好处，对你也没好处。」 「那你就告诉我，我们要怎么面对那位前辈，拉黑她？」林谩语有些后悔，「早知道她问我电话我不给她了，你倒是提前说你们是仇人啊，给我眼色也行啊。」这电话都给了再把人拉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 极速前进的脚步骤然停下，停的林谩语毫无防备正在往前沖被她拉住了，疑惑的看着对方。金仙玉舔了舔唇瓣，好像想说什么，突然又笑了。 「林谩语？」 「干嘛？」 林谩语偷偷扭头看身后，孔侑还是在，拽着她还想走，「赶紧的，先找个他看不见的地方。」 「林谩语。」金仙玉拽了下她的手让她回头，「你现在把她拉黑。」 「哈？」林谩语愣愣的掏出手机，解锁找通讯录再拉黑，按灭手机往口袋里一塞，「能走了吗？」 金仙玉还是站着不动，「你知道孔枝泳是谁吗？超级大前辈，是韩国文学的自尊心（媒体称号），你拉黑她？」 「她是韩国文学的启明星也跟我没关系啊。」林谩语忍不住又瞄了眼身后，看孔侑还在，有点急，「走不走了，他腿那么长，冲过来我拦不住。」 一下笑出声的金仙玉，笑的林谩语一脸懵，搞啥？ 「走吧。」 「赶紧！」 心急的林谩语要拉她往前沖，还在笑的金仙玉却拽着她回头了，前者被拽的直叫唤走回头了朋友！后者笑着不停，从拉着她的手到勾着她的脖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回去，走到了始终站着没离开的孔侑面前。 没停下，擦身而过。 擦身而过之时，林谩语不敢看孔侑，但又怕他阻拦，胳膊挡在身前随时准备反抗。勾着她的助理被她逗乐了，始终在笑，笑的肆无忌惮，笑着就这么擦过了孔侑。 也没走多远，一辆车的距离就停下了，她们的车就在一辆车之后。 开门上车的司机一个眼神都没给站在路边的男演员，从车前往副驾驶绕的林谩语却忍不住偷瞄，刚巧对方也在看她，视线还撞到了。林谩语闷头往前，倒是让孔侑觉得有些想笑，她躲什么？ 金仙玉也笑，笑林谩语，「你慌什么？」 「打不过呀，你看看他的体格，我们两加在一起都打不过。」林谩语让她赶紧开车，别磨蹭。 慢悠悠开车的金仙玉笑的不行，「你以为孔侑会打你？」 「也不是说他一定会打我，是面对敌人要有戒备心，万一呢。」林谩语还在盯着孔侑看，那位应该不打女人吧？ 那位已经转身往店里走了。 「放心，他不会怎么样的。」 「你赶紧开车！」 车开起来，远离了危险林谩语的好奇心就又起来了，想问姐妹到底怎么了，看姐妹专心的样子又把好奇心憋回去了，怕她难过就不问了。不问难过的事就聊别的，比如欠债啥的，一想起欠债，一激灵。 「我去！」林谩语惊叫一声，「包！」 金仙玉一惊，「你包没拿？」 「我去买包烟拿什么包！」 「你怎么那么蠢！」 「你说谁蠢！」 「呀！」 蠢不蠢的包都没拿，包没拿怎么办？回去啊。回去要是人还在呢？那也得拿包啊。 就在两姐妹纠结是否要回头的时候，林谩语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孔侑的电话，你包没拿。 「怎么说？」林谩语问姐妹，「我打车回去拿包，你先回家？」 姐妹疑惑的看着她，「你真不怕孔枝泳？」 「我怕她干什么？」林谩语没听懂，「是啦她是大前辈，可我们也没有利益纠葛，她能拿我怎么样？」 金仙玉想了想，「她能一句话让你手上五个项目全停。」 「怎么可能。」林谩语说完又怀疑，「那么兇残？」看她点头，犹豫半秒，「那就停呗。」 垂下眼睑的金仙玉抿唇笑开，抬眼望过去，装凶，「全部停下哦，一个都不剩，你以后都没项目拍。」 「没有就没有，大不了我等两年。」林谩语表示自己不急，又想到，「那我只能借钱给你还了吗？」 一下没反应过来的金仙玉问，「借什么钱？」 「你信用卡啊，我项目都黄了，没道理还要个助理啊，我给你发工资不就相当于在借你钱？」林谩语摸了摸下巴，「就你那个坏习惯，我借你钱，你改不掉啊。」 「林谩语，你项目都要黄了，在乎什么借钱？」 「我项目黄了也不能不管你啊。」 「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你找死？」 被骂的金仙玉大笑出声，骂人的林谩语也跟着笑起来，笑着警告她，「不管怎么样，你信用卡都要还知道吗，日子真的不是过了今天就没明天的，人生长着呢。」 听到警告的金仙玉笑的前仰后合，林谩语也在笑，「我跟你说认真的。」 眼泪都笑出来的金仙玉拇指按着眼角，也跟她说认真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第1820页 车再开，往回开，车里的人在讲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小妹妹无故死亡，家里去学校闹，闹来一大笔钱，三姐读书。读到初中，染上赌瘾的父母不让她读了，此时有个叫孔枝泳的作家来家里询问小妹妹死亡的经过。父母收费讲故事，具体多少钱三姐不知道，只知道一沓钱，很厚。 给了一沓钱的作家走前给家里留下了一张名片，说是有什么想起来的可以再打电话给她。父母借着那张名片，陆陆续续从作家那里拿了不少钱，钱拿多了作家也不是傻子，人骗不了，钱也就没了。 「你的高中学费是这样来的？」林谩语好奇。 「差不多。」金仙玉沖她笑，「我开启了新骗局。」 父母从作家那里骗不钱了，三姐没学上，就想了一招。她去过妹妹的学校，她还知道妹妹的同学里有一个只有个意识不清醒的奶奶做家属的孩子。 三姐去哄那个奶奶，说自己是她孙女，先骗了老太太，再骗作家。我们家也有故事啊，我们家也很穷，我们家需要救济，反正怎么惨怎么说呗。惨兮兮的三姐骗来了作家，骗到高中一年级的学费加生活费。 还是那句话，作家不是傻子，骗局总有拆穿的一天。 车停在饭店门口，金仙玉熄了火，问听懵了的傻子，「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为了我这么个骗子得罪大前辈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林谩语问，「骗局拆穿的然后呢，你高中还没读完，就只有一年级的学费，二年级怎么办？」 勾了勾嘴角的金仙玉扭头看向窗外，「你该去拿包了。」 包在另一个当事人手上，另一个当事人告诉林谩语然后。 然后高中小女生能做什么赚钱啊，金仙玉挺漂亮的。 「我想资助她读大学，读完大学都可以。」孔枝泳吸熘着酒，跟抱着包的后辈讲，「其实我去之前就知道她在骗我，要做背景调查的么，不可能随便什么人说我知道内情，我就信啊。那个奶奶就一个孙子，儿子是智力障碍，孙子也是智力障碍，媳妇跟人跑了，哪来的孙女。」 「她那年十五岁，谎话编的可真了，说谎眼睛都不眨的。那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就是没把聪明用在正道上。但不是坏孩子，她从我这骗了钱，一部分交了学费，一部分却带着那个老太太过日子，孤寡两人。」 孔枝泳举杯沖后辈笑嘆一声，「老太太的孙子都没了，全家就剩她一个，另一个才十五岁，家人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一点钱而已，我怎么可能跟这么两个人计较。」 「可她不知道怎么的，误会了我知道了，她在骗我，之后就跑了。我再见到她，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她挽着一个能当她爷爷的男人，看到我就跑。我找了她很久，一直都没找到。」 给作家倒酒的男演员接上后续的故事，「作家给我看过她的採访视频，我去东国开见面会的时候认出来了，我没恶意的，但我就叫了她的名字，她就跑了。后来找教授打听，也没打听到。再之后是在一个电视剧作家那里见到的，哦，对了，她改了名字。」 「金...」孔侑想不起来，望向林谩语。 转着空酒杯的林谩语微嘆一声，「金仙玉，仙女的仙，美玉的玉。」 「真好听。」孔枝泳拿着酒瓶给后辈倒酒，瓶口对着孔侑，「他怕人再跑，没敢上去接触，只是把事情告诉了我。我拜託那个后辈让我见一见人，电话里说的好好的。可上午的电话，中午又打回来，那孩子辞职了。」 举杯跟后辈碰杯的前辈还很好奇呢，「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我没跑，可能就是因为你。」酒入喉，杯子放在桌上，笑问一句，「你们关系应该不错吧？」 林谩语被这个糟心的故事说的脸都皱在一起，一口烧酒入喉，辣的脸更皱，酒杯攥在掌心，「我帮不了你们。」 「我知道你们就是误会，我知道大家都没恶意，我知道说开了比较好。但她不想听，她不乐意知道，那我帮不了你们。不管是接触误会...」林谩语先看前辈，再看男演员，「还是去看一场电影，我都帮不上忙。」道理她都懂，但她站朋友。 孔侑想要说点什么，孔枝泳抬手拦住了他，笑看选择站在朋友那边的小姑娘，「她交到了好朋友也很好，不解释就不解释了，她过的好吗？」 摸了摸鼻尖的林谩语说不出过得好的话，但也不想说过的不好，能说的只有，「还行吧。」 孔枝泳笑笑，把桌上的手机往她那边推推，「那我以后可以联繫你吗？随便聊聊，也不用聊她，你是作家，我们可以聊你的本子。我还算认识些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次毫不犹豫摇头的林谩语谢绝了，她懂前辈的意思，没必要，「她不想跟你联繫，我们也没有联繫的道理。」 前辈们都愣住，对视一眼，孔侑迟疑道，「你看着年纪还小，多认识点人对你....」 「明白。」林谩语打断他，抱着包起身，给前辈鞠躬，直起腰说，「多有冒犯，有点不太礼貌，很抱歉。」说着话拿着酒瓶给自己添了杯酒，举杯敬前辈，仰头干杯，放杯走人。 前辈们再次愣住，前辈们相互看看，前辈们一起笑了。 孔侑拿过酒瓶给两人倒酒，酒杯隔着后辈的背影相碰。 第1821页 你一句，「现在的孩子啊。」 他一句，「很有意思呢。」 干杯喝酒，人也走了。 回到车上的林谩语跟等了许久的司机说，「我听到了另一版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我知道。」 「你知道？」 依着车门的金仙玉笑，「我当然知道，我也是学了四年，那种纪实文学要参访当事人前会做背景调查的。」拍拍胸口，「科班出身，你以为呢？」 「孔侑我是不太了解什么情况，不熟。那个阿姨...孔枝泳前辈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就发现了吧，发现之后也没拆穿，怜悯，同情，无非就是那些。亏我小时候还特地乔装打扮，就怕她认出我来呢，她来过我们家很多次，我还觉得自己很聪明能骗到她。还是年纪太小，蠢的很。」 这话说的林谩语就听不懂了，「你发现了还跑什么？」 「没办法面对她啊，我怎么面对她？」金仙玉摊手让她想，「我跟她说什么？道歉？人家不需要。谢谢？说不出口。而且你知道我走到现在花了多大的力气，她的存在就是不断的在证明，不管我多么努力，我都改变不了，我就是金梨花。」 「哦，金梨花。」金仙玉指着自己，「曾用名，土吧？」 林谩语觉得还好，但她要是那么个表情的话，「土。」 「呀！」金仙玉扬手作势要打她，看她无辜的表情，又笑了，「走吧，包都拿到了。」 拿到了包的林谩语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我听说你之前离职是因为那位前辈，你该不会明天跟我说你要离职吧？我跟你讲，我们有合约的，你离职要赔我违约金。」 「你想得美还违约金。」金仙玉让她别做梦了，「开三百万还包吃住的冤大头老闆你以为那么好找？你要敢开除我，你赔我违约金还差不多。」 林谩语一下笑出来，金仙玉笑容更大，车里都是笑声，车里也有吵架的声音。 比如.... 「你说谁冤大头！」 「谁接茬就是谁啊。」 车开回了家，车里的人进了家门。故事很多的女主人公说她去睡了，含笑点头的写作者也说自己也准备睡了。 林谩语过于忙碌的一天结束于在洗手台前涂晚霜，扭上晚霜的瓶盖时，她盯着瓶子回忆，这一瓶晚霜要多少钱来着？想不起来了。 躺在床上的林谩语望着天花板上的羽毛吊灯，也不知道那盏灯多少钱，被羽毛包裹的灯具，光线都是柔和的，可漂亮了呢。 玩家想要重启游戏，为那个叫金梨花的姑娘。她想去跟那个姑娘说，一切都会好的。未来会很好，你会考上很好的大学，你会交到很好的朋友，你的人生会很好的。 玩家不懂这为什么是个恋爱游戏，如果有金梨花那样的姑娘，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一个恋爱游戏。 林谩语拉起被子盖住脑袋，灯光被遮住了，眼前漆黑一片。胸口闷闷的，闷的她不舒服，喘不上来气，眼睛也涩的很。 林谩语骂了一声矫情，也不知道骂谁。 被子一掀，灯一关，闭上眼，睡觉。 她再也不要重启这个游戏了。 她没资格重启这个游戏。 这个诡异的恋爱游戏里，有人很努力的活着。 第379章 2011年三月初, 天边下着小雨，空气阴冷。 林谩语手上的五个项目都立项了，跟sbs比进度稍慢的有线台也进行到选演员的环节。这个环节让她见到不少...老朋友。 有些事大概真的是命运, 或者说同一个人审美都差不多。tvn不知为何没给林谩语找来她想要的导演，jtbc帮她找到金元锡合作, 金导跟上一局游戏合作时一样, 想要试试跟爱豆合作。 同金元锡一起选演员的林谩语见到了任时皖，不是见到真人而是资料。任时皖作为众多备选中的一个，被夹在一堆演员资料里送到作家面前，作家翻过一份又一份的资料，在翻到任时皖时，停下了。 已经看过一遍资料在等作家决定的导演凑过去看，看到名字招手让助理放试镜的视频。视频放出来，导演觉得长的还行, 问作家什么想法，要不要见一见人。 这要是以前，林谩语会说算了，但现在么, 「你怎么想？」看嚮导演。 导演更倾向于名气更大的爱豆, 「他粉丝不多吧, 支撑不了话题度。」说着话把另一份资料递给你作家, 「比起出道没多久的男团, 这种如日中天的更适合，更有名的爱豆话题度更高。」 接过资料的林谩语翻开看了一眼, 「朴有天？」 「我跟他合作过，再合作会更顺手。」导演跟作家讲，朴有天的名字在日本很好卖, 之前他们合作『成均馆』项目就出口了，已经拆分的东神在日本人气依旧是爆炸款。 目前已经是懂行作家的林谩语有些迟疑，「他在地面台出道会跑来有线台？」 「他又不是个演员，爱豆没资格挑项目，有制作组愿意找，对他们来说就是多一个机会。」导演表示作家还是不够懂行，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也无所谓，他演高中生还是差点意思。」金元锡看她好像不喜欢，就把话圆回来了。 倒也不是不喜欢的林谩语也没想太多，在资料里翻了翻，把当初『魔法师』的两个男主角都挑出来，放在导演面前。按照导演的说法，她好像是毁了这两位的一个机会，如今算是还给人家。 第1822页 「人我就不见了，你多看看吧，你定几个人把试镜资料给我。」林谩语表示之后就由导演定，「都不满意，你再选也行。」 有些意外作家『放权』的导演，含笑点头说好，会放权的作家总比什么抓在手里的作家好合作。 两边碰了个头，有线台的人约在上午，地面台的人约在下午。上午刚见过『老朋友』照片的林谩语，下午见到了老朋友真人。 之前答应作家不会用曹成右的mbc制作人，把曹成右带来了。他们来之前林谩语就已经知道了，都知道了，见面就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正常的工作见面。 工作见面么，大家都很客套。规规矩矩的聊工作，聊完也就聊完了。除了男演员在离开前试探的问了一句，如果剧本有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跟作家沟通之外，就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了。 作家很客气的给了对方一个邮箱，表示要是有什么剧本问题可以发邮件给她，她最近要敢剧本，不太有时间接电话。作家都那么说了，男演员也不好强求，也就拿着写了邮箱的便利签跟作家告别。 两个小时后，林谩语见到了赵寅城，对方是跟着kbs的人来的。双方再度见面，大家都很客气，大家都装陌生人，大家都只是因为工作见面的工作搭档。 不知道前情的kbs制作人没什么想法，非得说有什么，也就是作家对于自己的出道作品有赵寅城参与居然不激动，还蛮特别。但作家可能在跟他们见面之前就激动过了也说不好，反正没什么值得太在意的东西。 自认对前情还算了解的金仙玉，礼貌的把人送走后蹿到老闆面前，眼睛闪亮亮的盯着她，左眼『八』右眼『卦』，指着老闆能给她解惑。这才多久，之前还那么抗拒的『前男友』今天就无感了？一定有故事！ 林谩语没有要给八卦小姐讲故事的意思，她让助理留下看家，说自己有事要出去。 「什么事？」 「你不用跟的事。」 不用助理跟的老闆去做的是跟助理有关的事，她去见孔枝泳或者说，她去看电影。 本来她把前辈的电话都拉黑了，双方应该联繫不到才是，可她拉黑了作家前辈忘记把男演员拉黑了。男演员打电话给她，说是片子的粗剪出来了，有个内部的小试映会，问她方不方便去。 电话里林谩语说的是我考虑看看，挂了电话她考虑了很长时间，做不了决定，干脆顺其自然。要是有时间就去，时间来不急就是命运之神不让她去。 试映会在下午一点，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十二点半的时候，林谩语给孔侑发了简讯，说自己过不去了，有事要忙。孔侑给她回了个简讯，说试映会时间还挺长，一部电影快两个小时呢，劝她就当是来看场电影，看后半场也行啊。 三点多，还要跟kbs的人见面的林谩语想着两个小时的电影怎么也放完了，再次给孔侑发信息，用去不去都看不到电影的理由婉拒。孔侑秒回，电影还没开始呢，她过来一定来得急。 【你们该不会等着我才放吧？——林谩语】 【那你来吗？——孔侑】 一大群人等着，从一点等到了五点，林谩语就还是去了。下班的点，路上堵车，她要去的又是忠武路，市中心，那边更堵。堵的她到的时候都要六点了，在办公楼下给孔侑打电话，想说要不还是算了，孔侑听到她在楼下，直接就说我下来接你。 见了面，孔侑坦诚，电影早就放完，该走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原本是约了聚餐，但大家想见她一面，确实有人在等，但没有那么夸张，几十号人在等她一个。 「上面就老师，导演，制作人，几个人在。」孔侑沖她讨好的笑笑，为自己把小姑娘骗来有些抱歉，也怕小朋友转身就走，「我们就是想让你也看看电影，想听听你的想法。」 上当受骗的林谩语面对骗子的坦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深唿吸吐出一口浊气，来都来了，「上楼吧。」 内部试映放在了导演的工作室，里面等着的人是没有几十号人那么多，但十来号人还是有的。 跟着孔侑上楼的林谩语一进门就被十来号人的视线盯上，看的她有点后悔，孔侑抢先一步站在她身前帮她挡去了那些视线，给众人使眼色，让大家收敛点，好不容易把人骗过来，别给吓跑了。 收到眼色的众人纷纷装没事发生，在孔侑引着林谩语坐在小放映室的最中间时，看林谩语要拒绝核心位置，不少人张口想劝，都忍住没开口。就看孔侑跟小姑娘讲，大家都看过了，这边都是对作品非常熟悉的人，她是唯一的外部观众，自然要坐在最佳观赏位。 唯一的外部观众能感受到在坐的每个人都在偷瞄她，更能感受到身边的大个子演员随时怕她会跑的心态，吐槽欲满格，特别想讲，她又不是当事人。当事人还在家里点外卖呢，干嘛这么慎重的对待她，她就是个路人甲而已。 路人甲被很慎重的对待，导演去给她倒咖啡，制作人问她想不想喝茶。有个自我介绍是孔侑经纪公司老闆的大叔最有意思，他给林谩语递烟，被孔侑一巴掌拍开，让他闪开点，人家妹子不抽菸。 总觉得这场面过于古怪的林谩语看了眼除了打招唿之外一直没说话的孔枝泳，怀疑对方是不是让大家误会，她是金仙玉？要不然怎么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可孔侑知道她是谁啊？ 第1823页 古怪的场面结束于电影开始放，林谩语很久以前就看过这部电影，作品『当年』很轰动，上时事新闻的轰动。『国内』没上，原因林谩语不知道，她就知道没上，她当初看的还是字幕组版本，算盗版了。 那是很多年前了，年份久远的林谩语已经记不清当初她是以什么心情看这部作品的了。如今再看一遍，她也想不起来有哪些情节是成片里有的，有哪些是成片中删减的。粗剪版，成片肯定会修剪，粗剪版，看的她郁闷。 这种题材，不管什么时候看，都会让人郁闷。 唯一的观众观影时，边上时不时会有人解说，不是想破坏她的观影体验，而是解释有些情节跟现实不一样是为了成片效果优化的，是艺术加工不是故意不按照现实拍。 林谩语不知道什么现实不现实的，她知道这部作品也仅仅是看过电影。或许多年前，她看电影后搜过所谓的现实事件如何，多年后的今天也记不清了。但陪同她观影的人很明显是记忆清晰的，清晰到说着一些林谩语并不想听，却也无法说我不想听的话。 因为那些人在说，恶人依旧存在，恶人甚至比电影里的恶角更恶，而他们只能那么拍，只能『美化』了拍。 因为，创作者们，无能为力。 电影放完了，唯一的观众也听了一堆创作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现实比作品更噁心的话。那些话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在电影放完后，大家等待的所谓评价，她能给什么评价？ 评价电影好不好？她又不是影评人，何况这种题材的电影，如何用电影本身去评价艺术性？ 评价自己的观影感受？且不说她真的不是当事人，哪怕她是，这种观影感受有什么可说的？ 林谩语能对电影给出的观影感受是一口淤血堵在胸口，咽不下，腥的很；吐不出，血气太浓。郁结于心，不想讲话。 观众板着脸，创作者们眼神乱飞，孔侑先开口，说着天太晚，要不我们先吃饭的话，众人纷纷响应，点外卖吧。 「你有没有想吃的？」孔侑哄着面无表情的小姑娘，「吃点甜的？蛋糕？」 小姑娘啥都不想吃，气都气饱了，「喝酒吧，有酒吗？」 「有！」导演迅速站起来，「我去给你拿！」 文艺工作者的工作室大概是不缺酒的，也可能是导演本身嗜酒，更可能是试映会买了很多酒，总之导演和他的助理搬了一堆酒过来。红的、白的，啤酒、香槟，啥都有。一排排酒精堆在她面前，任君挑选。 在大家或隐晦或直白的视线下，林谩语拿了罐啤酒，在她边上的孔侑顺势接过去帮她开了罐子再递给她，随后就每个人都开始分酒。随后座位也改变，林谩语的最佳观影位，一张长条沙发上终于不是只有她和孔侑，多了个孔枝泳。 左右两边都喝着烧酒，独自握着啤酒罐的林谩语认为她得先了解一下，「你们为什么想要我来？」 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同样是喝烧酒的导演在她的左右两边都不说话的情况下，含煳的开口，「我们想让你帮个忙。」 「让我带金仙玉来看电影？」林谩语拒绝，「我不干。」 导演被噎住，吸熘着酒不说话了。边上的制作人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不是非要让金小姐来看电影，是别的忙。」 林谩语左看孔枝泳，对方垂头不语，右看孔侑，这位表情有点古怪，像是抱歉又像是别的什么，讲不清楚，调转视线望向制作人，「什么忙？」 这个忙稍微有点复杂，片子拍出来了么，就要上啊。他们的片子跟其他的片子不太一样，除了创作本身，跟创作相关的当事人也很重要。当事人们知道作品被改编上影院了，有人鼓掌叫好，有人非常牴触。 牴触是因为好不容易癒合的伤口再被撕开，但这一波跟制作方的矛盾同林谩语无关，有关的是叫好的那一波。这一波苦主里有人想要上诉，借着影视作品的影响力上诉。为了钱还是为了公平不谈，反正上诉对电影没坏处，反倒是个宣传点，操作好了有大用。 制作人已经在对接上诉的那一拨人，这其中有那么一小撮想要浑水摸鱼的，就是只图钱。金仙玉的爸妈就是只图钱的代表，他们借着死去的女儿已经收穫了很多钱，并且想要收穫更多的钱。 问题来了，他们当初去学校闹，学校赔的那笔钱不是白赔偿的，金家父母是签了谅解书的。 林谩语不是很明白，「签了谅解书怎么了？」 「他们是拿了钱签谅解书，相当于庭下和解，没有再上诉的资格也不能那么做。」终于说话的孔枝泳给她科普法律，「法院不会受理是一回事，对方律师还会反告敲诈。」 花了三秒消化这个知识点的林谩语猜测制作人的忧虑，「你们担心，金家父母要是混入上诉的人里，律师会借着敲诈的案子推翻舆论？」 「舆论我们好解决。」制作人表示，炒话题这种事，不管是往坏了炒还是往好了炒，对电影都有好处。项目本身有绝对的政治正确，他们不担心作恶方弄什么翻转的舆论。 这个解释把林谩语弄煳涂了，「那你们担心什么？」 「我们担心有一个敲诈，别的苦主都会被反诉敲诈。案件要一个个过，这么拖下去，拖过了公诉时效。」导演抿了口酒，嘆息着，「过了公诉时效，谁都告不了，恶人逍遥法外，我们这部作品就真的只是一部电影了。」 第1824页 胸口的淤血化为血雾透过血管传遍全身，林谩语都傻了，「金家那对夫妻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不能上诉？」 「那对蠢...」激动的导演被制作人按下，心态更平和的制作人用词也很平和，「他们更想要钱，我们不太确定，他们到底是自己想要上诉要一笔钱，还是被谁鼓动着那么做。」 孔枝泳说的更直白些，「那对夫妻打官司拿不到钱，却能拿着别人的钱去打官司。他们只要做个姿态，钱就到手了，剩下的事自然有人搞定。」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窗外是哈口气能有薄雾的冷，屋内暖气很足，足的林谩语齿冷。 「需要我做什么？」 制作人直起腰，「你能说服那位金小姐去劝告她爸妈吗？」 林谩语一愣，「她去劝告她爸妈？」 无声嘆息的孔侑早就想说这件事不靠谱，「我们也知道难度很大，但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不能强制对她的父母做什么。」 「我们顶多谈钱。」孔枝泳也认为这件事没什么可能性，「我们这边出钱，餵饱她爸妈。但他们漫天要价我们不可能全给，就看梨花...金仙玉能不能跟她的爸妈谈一个合适的价格。」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要帮的是这么个忙的林谩语望着这一圈人说不出话来，她没办法拒绝这种忙，总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可让她答应，答应了，就真的有用吗？ 「要是那对夫妻不愿意.....」 这就是孔侑抱歉的点了，即是对她抱歉，也是对那个没出现的姑娘抱歉，「只要让金仙玉跟他的爸妈在聊天过程中把对方提前给钱这一段录下来。」 「录音、录像随便哪一种，有证据在，他们两不管说什么都没有法律效益了。」孔枝泳举杯冲着傻眼的孩子，「大人的世界，很噁心是不是？」她根本不想把金梨花牵扯进来，但项目走到了这一步，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 无法说这种方法噁心，可那确实也不是什么正道的方法，心绪翻涌的林谩语皱起脸，「我......」 「不着急。」制作人怕她拒绝，林谩语是最后的可能性，她要是拒绝了就全完了，连声说，「我们不急的，项目什么时候上还没定呢，你慢慢考虑。」 「对对对不着急。」导演也怕她拒绝，想要岔开话题，「点东西吃吧，不是都饿了么，你们想吃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的就点起单来，林谩语却没办法加入点单的氛围里，以一句我去个洗手间遁走。导演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对方随后跟上去，唯一的生人一走，之前还和乐的点单气氛就沉下来。 孔枝泳先发飙，「我一开始就反对这么做，那孩子花了多少力气走到今天，父母再不对也是父母，你们让她怎么回头？」 「前辈！」制作人高声叫了一句，想要把她的声音压下去，扫了眼林谩语出去的方向，回头压低声音让作家小点声，「我们谁都不想，你问问这一圈人谁想那么干？没办法了，那您说，怎么办？」 导演还憋屈呢，「这不止是我的作品，电影现在已经拍完了，我等上映就好。苦主活着什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拍个电影。可大家现在不是不想只拍个电影吗？这也是您的作品，您考虑那个孩子的想法，其他人就用考虑吗？」 一句话出口被连堵两句的作家一口闷了酒，艺人经纪人兼社长看气氛不对，出声让大家都冷静冷静。 「我去跟她聊聊吧，行不行的，总得先试试。」孔侑起身，一声长嘆，他都不知道还能跟林谩语说什么。 在洗手间没找到人的孔侑跟着职员的提示出了工作室，在楼梯间见到了导演助理，助理指了指紧急通道的门，意思是姑娘在里面呢。 挥手让助理先走的孔侑在外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试探着开了门探身进去，看到林谩语背对着门坐在下楼的台阶上，犹豫片刻，问了声，我能进来吗？ 扭头看向他的林谩语想说不可以，她烦着呢，但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干脆扭回头当没看见。 这种无声的拒绝要是换在平常孔侑一定就退回去了，可现在，他退回屋内拿了两罐啤酒回来，坐在拒绝他的小朋友边上，跟对方说抱歉。 灌了口酒的林谩语不想听他道歉，他干什么要道歉，「你跟我道歉很奇怪。」 「我什么都没说把你骗过来，怎么都应该道歉的。」孔侑背靠着墙，面朝向她，开了句小玩笑，「你脾气挺好的，这要是换了我，刚才就骂人了。」看她面露不解，笑道，「你是她的朋友啊，如果有一帮人跟我说，我朋友怎么怎么样，我一定爆发。」 林谩语觉得他在鬼扯，但也知道他在安慰她，想让她开心点，可她真心开心不起来，「我没见过她联繫父母，一次都没有，他们很可能不联繫的。」 「他们确实不联繫，制作人找人查过，她高中之后就没有再回过家。」孔侑看她表情，试探着说她会感兴趣的话，「你知道她一直跳级吗，那孩子很聪明。她九岁才读小学，十五岁就读高中了，也不知道是跟兄姐学过还是自己就聪明。」 「东国不好考，我当初还想考东国都没考上。」孔侑自嘲了一句，又补充，「你们教授还特别喜欢她，还想让她读自己的研究生，大学也一直在拿奖学金。」 越听越郁闷的林谩语抱着腿缩在一起，转着啤酒罐，嘟囔着，「重启算了。」 第1825页 「什么？」孔侑没听清。 无敌想要重启的玩家不管不顾的跟ai说，「我有办法让世界重来，时间倒转。等时间转回去，什么魑魅魍魉都不存在，压根也没有这回事了。」 这次孔侑听清了，但他以为小姑娘被左右为难搞的说胡话，也不去跟她说什么这不可能，而是陪着她闹，「你的特异功能那么强大的话，得把时间倒回到人类还没出现之前才能行呢。」 林谩语头一扭，「为什么？」 「因为人类诞生了，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只有一例。」孔侑想着小姑娘真的是很郁闷才能说这样的胡话，试着开导她，「我们不是上帝，我们没办法管尽天下的不平事。」 都已经想重启了，就不在乎ai听到什么的玩家说，「我就是上帝，我就是有办法让所有的恶人都消失于诞生之前。」 孔侑不懂她为什么纠缠这个，可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好了，你把时间调转到罪恶发生之前，然后呢？」 「罪恶都没发生，为什么还有然后？」林谩语直起身，「然后就好人胜利啦。」 勾唇浅笑的孔侑笑孩子天真，也直起身凑过去，跟她碰了下酒，「你觉得这件事里，谁是恶人啊？」 脱口想说『校长』的林谩语又想到了金家爸妈，随即就明白了孔侑的意思，紧接着想到自己能怎么解决，「我可以倒转时间之后领养他们，领养所有的孩子们，那不就....」太蠢，还是不行，天下倒霉事那么多，她能全管吗？她不是真的上帝。 发现重启也没用的玩家郁闷了，问ai，「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孔侑犹豫着伸出手，顺了顺小姑娘的后背，认真的跟她道歉，「我很抱歉，大人们没有创造更好的世界给你们。大人们也没有解决的方法，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对不起。」 被那双眼看的唿吸窒住的林谩语，被那声对不起说的眼睛发涩。对方好到让她自惭形秽的涩，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这傢伙凭什么那么认真的道歉，一个ai装什么大瓣蒜！ 玩家一肘子挡开他的手，脑袋一埋，色厉内荏的吼他，「你算什么大人！才比我大几岁啊！」 大了小朋友快十岁的大人被吼愣住了，可看团成一团缩在一起，想被雨淋的奶猫，躲在屋檐下茫然无措，心软了。 宽厚干燥的手掌轻放在奶猫的头顶，软软的拍了拍，一声气音，更是柔和。 「对不起啊，让你为难了。」 凸(艹皿艹 )！ 林谩语勐的起身，毫无防备的孔侑差点被掀翻，腿撑着下一节台阶，仰头望着眼睛通红的小姑娘，以为她要哭了。 林谩语才不哭呢，不够丢脸的，「闭嘴吧大人！等着！」老子还就不信这件事搞不定了！ 尖锐的女声在楼道里响起回音，吼出声的小姑娘跑了，跑的孔侑都没反应过来。紧急通道的门被大力推开，又砸在门框上，他才想起来要去追，追到了，那孩子已经在人群中，问制作人除了把金仙玉拉扯进来之外还有什么方式能解决了。 什么方式都没有，除非罪人自己认罪。 玩家唿叫gm，要坏人认罪有什么方法？ 方法多得是，不需要重启，只要玩家选择永留此间，她可以成为真正的神明，神明可以做一切。 玩家让ai们等着，她搞定！ 孔侑拽住急切想离开的小朋友，「你去哪？」 「去成神！」林谩语挥开他的手，「别耽误我当上帝！」 被挥开的人类眼看小朋友往外沖，再看同样愣住的众人，「怎么了这是？」 导演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孩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孔侑还想说话，作家抬手一指，「追啊！」反射性就跑出去了，跑到外面，电梯已然关上。 电梯里的玩家在问gm，什么叫永留此间？gm表示就是永远沉浸在游戏里。 「永远？」 「永远。」 「怎么可能！」 林谩语看着电梯倒映的自己，瞪着虚无的gm，「谁会答应啊！我爸妈怎么办！」 【一切出于自愿原则。】 一丢丢都不愿意的林谩语让gm别扯淡了，永留此间是不可能的，怎么都不可能，还是讲点现实的，除了弱智才会选的永留此间，就没别的方法让恶人伏法了吗？ 首次跟玩家长篇大论的gm，从各种角度去跟玩家分析，按照韩国的法律，就算恶人伏法也关不了几年，更别谈恶人不伏法。恶人会一直潇洒，哪怕是进了监狱也能潇洒，出来后就更能潇洒了，能潇洒一生呢。 「你们什么破游戏啊！基本的公序良俗都不维持的吗？你这游戏怎么过审！好歹考虑一下玩家的心情吧，我是唯一的玩家，我的体验感不是最重要的吗！考虑一下我的体验感！」 【当您成为游戏的创造者，选择永留此间的您会成为游戏的控制者。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由您决定，包括用一个念头杀死所有您认为是恶人的人。】 电梯里一点都不暖和，电梯里没有暖气。林谩语左手攥着大衣，右手攥着包链条，被电梯里的寒凉冻的打哆嗦，从脚底板顺着骨髓冲上脑髓的冷。 这个游戏，会吃人；这个游戏，想吃掉她。 孔侑再次看到林谩语不是他追下了楼，而是对方被电梯又送到了楼上，那孩子脸色煞白，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恐怖的恶魔。 第1826页 被看楞了的孔侑在电梯要重新关上时才回神，挡住问小心翼翼的问她，「你怎么了？」 林谩语喃喃出声，「我当不了上帝。」 没听懂的孔侑想说那是值得那么难过的事情？可她脸色实在不好，伸手给她，让她先出来。看她不动，想了想，自己进了电梯。 本来把小朋友骗过来就觉得抱歉的孔侑，看她现在这样更抱歉了，他是不明白她怎么就这样了，可应该是跟他们说的那些事有关，就劝她，也别太往心里去。不是说没有金仙玉就怎么怎么样了，项目都拍完了，说句不好听的，苦主要怎么告其实跟项目组无关，他们就是拍个电影而已。 他们这些拍电影的人还没觉得天塌了呢，你就更不用太有负担。 「我们就是想让你跟金仙玉聊一聊，不行也就不行，不强求的。」孔侑虚虚的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这跟你没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你不用觉得这是你的责任，我们这些人才是......」 「你会开车吗？」 「嗯？」 「你送我回家，金仙玉在我家。」 「......好。」 孔侑一件卫衣就追出来了，同样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就冲出门的姑娘脸色难看的吓人。 他用手背碰了碰她的，冰凉冰凉的，动作小心的把她手上攥着的外套一点点拽出来，中间她攥的太近，他还轻轻拍她的手让她放松。那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他虚搂着她往外走，一路都在安慰。 孔侑是真的没弄明白，她为什么这个状态，可他也很担心她的那个状态。小孩子都开始说胡话了，乱七八糟的。 探身帮她系安全带的孔侑刚坐好就听到一个诡异的问题，什么如果世界是个游戏，他是个玩家，玩家碰到ai出事应该是平常心对吧，毕竟ai都是建模的啊，理论上应该永远不死才对，那不就是个建模么。 握着车钥匙却不太敢开车的孔侑心里想着要不要送她去医院，这姑娘精神状况好像不太对劲。上一个问题他还没回答呢，下一个问题又来了，这次问题更诡异了。 「你碰到一起车祸，车毁人亡，都死了。死掉的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就是路人。可他们都死了，车祸就发生在你面前。你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一切重来，大家都好好活着的一切重来，代价是你的亲人会大病一场，但他们不会死，他们只会很难过，你会想要改变那场车祸吗？」 孔侑真的想要送她去医院了，「你确定你没事吗？」你带着药没有？要不要吃药？ 两眼直直的盯着他看的林谩语需要一个指路明灯，告诉她什么是正确的方向，「你都拍了《熔炉》，你们还想要帮那些苦主，你既然是个圣父，那你肯定会阻止那场车祸对不对？爸妈就只是很难过而已，他们只是难过而已，比起人死了，难过也就难过一会儿，对吧？」 「要不然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 「你会阻止那场车祸吗？」 林谩语去抓他的手，孔侑想躲忍住了，转瞬就后悔，被她指甲掐的有点疼，更怀疑她的精神状态了。 秉持着需要安抚病人的态度，孔侑即不敢说会阻止车祸，也不敢说不阻止，他说了个反问，「你想要阻止还是不阻止？」看她呆住，怕自己刺激她，声音那叫一个柔和，「再不然，你是阻止比较开心，还是不阻止更......」 病人放开了他，孔侑不敢动，手僵在半空，唿吸都放轻了。 目视前方的病人跟司机说，「开车吧，我没疯。」 林谩语回答不了孔侑的问题，她也知道孔侑没办法回答她。 杀一人能救千万人，杀还是不杀，谁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孔侑见到了金仙玉，虽然他觉得还是把病人送去医院更安心，但病人强烈要求回家，他就只能带病人回家。金仙玉对于他的到来很诧异，站在门口不动。被堵在门口的孔侑很尴尬，屋主是最淡定的那个。 右手对着助理的屋主给客人介绍，「金梨花，现在叫金仙玉。」右手送到客人面前，给寄居者介绍，「孔侑，又是找你帮忙。」 金仙玉板着脸拽了下老闆，把老闆拉倒一边，低声问她，「什么情况？你干嘛带他来？」 「是你干的。」 「我干什么了？」 林谩语冷漠的看着面前的ai，「你们想让我留下来，我不可能因为爱上任何男人而选择留下来，你们想吞了我通过男人是不可能的。我不应该见到你的，第一局、第二局我都没有见到你，这是第三局。你们知道我不可能因为男人留下来了，我就见到你了。」 「什么见到谁？我们又是谁？」金仙玉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林谩语在说一个可能，这个游戏想方设法吃了她的可能。 「看不见的苦难就只是新闻，看得见的苦难会让人不安。你们想让我留下来，不然我们才认识几天，你跟我说你的悲惨身世干嘛，就是想让我难过不是吗？你们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让我留下来。我告诉你，不可能！」 别的金仙玉是真没听懂，但她听懂了『看得见的苦难』，「我卖个惨而已，那不是想让你......」 「金...仙玉？」门口的客人开口，在被叫的人看过来时，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她好像有点......」 「你才神经病呢！」金仙玉怒道。 第1827页 林谩语冷笑一声，「都闭嘴！说正事！」 不就是一帮杂碎，凭什么让她陪葬！ 第380章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 淅淅沥沥的，夜雨下的人心寒，林谩语却格外的冷静。 她从进入这个游戏，不对, 应该说她从小到大都没那么冷静过。冷静的近乎于冷漠的去思考, 游戏要怎么玩, 人生要怎么过。 游戏不游戏的可以抛开了，这根本不是什么乙女的游戏，这是恶魔创造的美梦。恶魔想让她一梦不醒，永留此间。对于外面世界的人来说，相当于她睡死于梦中，她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恶魔创造的美梦看起来有通关的方法，那个叫赵寅城的目标, 只要达成百分之百的爱恋, 她就能从庄周梦蝶的虚幻中醒来。可那个目标是一开始就被恶魔推到她面前的, 百分之百的爱恋？呵。 林谩语敢说自己爱上一个人就已经非常全情投入了, 可即便是她爱上一个人, 她也不敢说什么百分之百的爱恋, 何况是程序随时会被调整的ai？且不提赵寅城不是个弱智自然能感受到她是真喜欢他还是抱着目的去接近他，哪怕赵寅城就是个弱智他感受不到, 那恶魔也能在ai到达百分之百前卡在最后一步。 比如什么百分之九十九，眼看目标就要达成，她以为希望在即, 但就是过不去，就是无法通关。 这根本是恶魔的手段哪是什么通关技巧，哪来的什么通关目标。 那个目标是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蔔，让被蒙上眼推磨的蠢驴不停的绕圈。自以为再走一步就能吃到胡萝蔔了, 吃个屁，绕地球一圈也吃不到，永远近在咫尺，永远远在天边！ 游戏不能这么玩，与其把这里当成游戏的世界被恶魔耍的团团转，还不如抛开什么游戏不游戏的，就当自己穿越了，就当这是新的人生。 反正她怎么样都结束不了游戏，反正游戏只要结束不了，她的身体还没被宣告死亡，爸妈就还有一线希望。再者说，恶魔一直在引诱她，那就代表恶魔没办法生吞了她，不然根本不用多此一举，搞什么游戏，直接吃了不就完了。 既然恶魔想让她自愿奉上灵魂，那我们就耗，看谁耗的死谁！ 客厅里的孔侑和金仙玉，一边说着苦主相关的『正事』，一边都忍不住担心在阳台的林谩语。 金仙玉听的心不在焉的，什么爸妈搞事，什么苦主如何，她都没怎么上心。爸妈搞事已经习惯了，苦主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比起那些不值得关心的人，她更在乎不在状态的林谩语怎么了，她第一次看到自家老闆那个样子，很担心。 至于什么孔侑让她帮的忙，随便啊，帮呗，给钱就行。 同样很担心阳台那位的孔侑还是有一大半心神是在苦主的问题上，听到一句『你们出多少』，怔住，「你指什么？」 「钱。」扭身盯着阳台看的金仙玉语气很不走心，「你们准备拿多少钱去堵我爸妈的嘴，又准备出多少钱让我去录音？」 前一个问题孔侑不觉得有什么，后一个问题问的孔侑不舒服，「你想要多少？」 感觉到他语气不对的金仙玉扭回头，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轻笑一声，「你既然知道我跟孔作家的那些事，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跟我爸妈虽然不太一样，但我们留着一样的血，一样的自私自利。」 「我躲在首尔躲那么多年没被他们找到，这次要是回去风险很大的，要是被他们知道我能赚钱了，那一大家子都会扑倒我身上吸血。我冒那么大风险，你们想让我做白工？」 明明是年纪差不多小姑娘，两人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阳台的那个因为跟她无关的事被折腾的看着都『发病』了，眼前这个怎么能那么理所当然的说，你们给钱我就干。 人跟人差距怎么能那么大？ 孔侑低头点着烟，一口烟吐出，薄雾挡住了眉眼，挥手散雾后，望着金仙玉的视线温和有礼，「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相较于自家老闆的纯良，金仙玉走的就是另一个路线了，食指一竖，「一亿。」 嘴角微勾的孔侑笑了笑，「那你能给我们什么呢？」 「录音、录像，这不是你们要的么？」金仙玉表示，「这两个我都给。」 吸了口烟的孔侑边扭头找着能当菸灰缸的东西，边说，「要只有录音、录像，我们这边最多出一千万。如果你能弄到你父母的认罪书，亲笔写下他们是被对方收买的认罪书，弄到直接证据，那价格能拉倒四千万。」 菸灰缸没找到，孔侑对她举了举烟用眼神询问菸灰往哪弹，继续说，「这笔钱包含我们给你父母的钱，拿钱做事，一次性结清。」 起身给他去找菸灰缸的金仙玉说，「对半砍都没你那么夸张的，这可是你们求我帮忙，我没狮子大开口要个十亿八亿的已经够给面子了。」 一手夹着烟一手虚挡在烟下怕菸灰掉在地毯上的孔侑，同面对林谩语时的状态根本不是一个人，语气倒是都挺温和的，「我想你弄错了，我们项目已经拍完，你的父母做什么其实跟我们无关。我们就是拍个电影，我也只是出演一部电影。」 「我们想帮忙更多是出于同情，顺手而为能帮就帮点。但同情不可能让我们损失自己的利益，说到底那些人又是我们的亲朋。给你的钱是从项目的宣发中出，片子投资不大，能挪出四千万已经算高的了。你这边要是谈不妥，这件事我们就不管了，也无所谓。」 第1828页 孔侑笑看拿着从电视柜下拿出菸灰缸的姑娘，「你的想法呢？」 伸手把菸灰缸递过去的金仙玉想法很简单，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么，「四千万太少，我爸妈的胃口被养大了。你也说对方可能给钱让我爸妈告，他们怎么都不可能只给那么点钱。」 先把掌心的菸灰倒在菸灰缸里再接过来的孔侑就笑，「我们这点同情心也就是做个善事，做善事出四千万不少了。艺人每年都会有固定的慈善捐款你应该听说过。我今年的额度还有点，顶多给你再加个三、五百万，要是你的目标是一亿，那我们就不用谈了，也没必要浪费彼此时间。」 这话可吓不到金仙玉，求人办事还敢对半砍价？想得美，「那我们就不浪费彼此时间了。」手一伸，「您请吧。」 叼着烟的孔侑脸一转，冲着阳台的方向，「不然我去跟她聊聊？」看她脸沉下去，心里对阳台的孩子有些抱歉，面上倒是依旧笑着，「看来跟她聊比较简单。」 金仙玉冷笑一声，「你可以找她聊，你们聊了，我们就没得聊。」 低眉浅笑的孔侑按灭菸蒂，放好菸灰缸后起身，还真就往阳台走了。金仙玉膝盖动了下，忍住了，就坐着，坐着看他能搞什么事出来。 助理赌男演员不会说，男演员是来做好事的，没必要把好事变坏事。这种人她见多了，这种人不可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孔侑确实没办法跟林谩语说什么金仙玉狮子大开口的话，且不提双方根本不熟，疏不间亲，就说这件事跟林谩语无关，小姑娘精神状况还不太对，他就不可能说。他去找她不过是做个样子，顺带告辞。 阳台的窗外下着雨，深沉的夜色特别像第二轮重启游戏的那一夜，林谩语在孔侑说完告辞的话之后才回神，回神问她，金仙玉这么说。 笑而不语的孔侑不太想跟她聊这个了，林谩语却当金仙玉不乐意。 「不乐意就不乐意吧，到底是爸妈。」 林谩语误会了助理不乐意的原因，孔侑也不好解释，那些话他也不想跟她讲。他同她道谢，麻烦了对方，也同她道歉，多有打扰。还有一句，之后的事情他们自己联繫就好，让她别太有负担。 负担有都已经有了不可能没有的，林谩语让他不用道谢也不用道歉，该怎么样怎么样吧，这件事她无辜，孔侑也无辜。 「你们之前说那对夫妇是被收买了，那就是要钱。要钱没必要非得金仙玉去弄什么录音，我们也给钱不就行了。」林谩语看他愣住，想到，「你们是从制作费里出这笔钱是吧？钱不够？差多少，我......」 抬手打断她的孔侑笑出声来，「你该不会想说，差多少你给？」看她点头，又想笑，笑问她，「你很有钱吗？」 很有钱是不至于，但这点钱应该是有的吧，林谩语不懂他笑什么，「收买一对贪财的夫妇能要多少钱？」 眉眼都染上笑意的孔侑依着窗台沖她伸手，一根手指，「一亿。」 暗自换算汇率的林谩语很大款的说，「我出了。」刚说完，就听到他的笑声，大笑出声，他笑就算了，还揉她脑袋。 被揉懵了的林谩语怀疑他精神不正常，六十万不到，那么开心？这位该不会很穷吧？ 同一间屋子里，客厅的那个把自私一词展现的淋漓尽致，阳台的这个，傻的就很可爱了。 孔侑揉着傻乎乎的小脑袋，笑意从眼底漫出来，「这点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你自己留着吧。」 被揉半天了才想起来把他爪子打开的林谩语扒拉着头髮顺毛，怀疑他有毛病，「你们有钱还来找金仙玉干嘛？」 心情颇好的孔侑给小傻子科普，有些事光有钱没用。他们是有钱去砸那对贪财的夫妇，可砸多少才够呢？要是那对夫妇贪心不足，即拿了他们的钱也要去拿对方的钱呢？何况钱不能从他们这边到那对夫妇手上，说不清楚。 「制作方没有立场给这笔钱，参与项目的所有人包括我，我们谁给钱都可能成为收买的证据。」孔侑告诉她什么是人性之恶，「这个证据到了对方律师的手里，他们就能以所有上告的人都是为了个电影宣传为筹码，把所有苦主都从原告打上被告席，打上贪财的名声。」 「我们是不在乎舆论战，可那些人不能不在乎。片子里的校长在当地很有威望，是知名慈善家，纳税大户。当地政府从上到下想保他的非常多，多到我们片子拍摄的过程中都出了不少麻烦。」 「这笔钱我们任何一个人给出去，那他们就撕开一道口子，把官司打成敲诈，敲诈知名慈善家。苦主就不是苦主了，而是贪财的小人。」孔侑想抽菸，却没拿烟，而是摸了摸沉思的小姑娘的后脑，掌心顺着脖颈滑落到肩头，轻轻拍了拍。 这里面不止是钱的事，所以他们才需要金仙玉，但这话没必要跟林谩语讲。 孔侑对她说的是，「别板着脸，笑一笑。事情总会解决的，就像雨总会停，太阳总会出来，夜晚也终会过去一样。」手背碰碰她的脸侧，「开心点，别太放在心上，我们会解决的。」 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的林谩语顶开他的爪子，「也就是说，一定要仙玉帮忙了？」 「不是。」孔侑收回手看了眼客厅的方向，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有别的方法，麻烦点而已，她不愿意也不能强求。」里面那个真想解决，很简单的，都不用谈钱。只是那些手段用在一个苦主身上，多少有些不合适而已。 第1829页 林谩语不是很相信他，她把孔侑当圣父，圣父极有可能只是出于不想让她为难所以安慰她，「我之前就想问了，小说那么出名，文学奖都拿到了，那些恶人也没有被怎么样，你们一部电影怎么就能改变法案成为国家名片？」 歪了歪头的孔侑迟疑数秒，「改变法案？」国家名片又是什么意思？ 林谩语眨眨眼，孔侑疑惑的看着她。林谩语再眨，孔侑也跟着眨了一下。 眼神飘走的林谩语清了清嗓子，「我是说，假设电影的传播力量比小说要强，那电视剧的传播度也比电影要广，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逻辑当然是没问题，但孔侑没听懂，「你的意思是？」 「我有五个项目要上，你们电影要宣传，前期铺垫越多对电影越有好处。」林谩语想过了，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帮忙。 大家国情不同，林谩语是没搞懂为什么这个国家会轻易被一部电影改变，但她也算了解舆论的力量在这个政客需要大选拉选票的国度格外的强大。电影能创造舆论，电视剧也可以，从覆盖面的角度，电视剧还比电影广呢。 愿意买票进场看那么丧题材的观众，总不会比打开电视就能看电视剧的观众多。 手上有五个项目陆续要上线的作家跟听楞了的男演员讲，她可以把每个项目里都穿插一段跟电影相关的情节。刑侦剧就弄类似的案子，纯爱就让男女主去看场电影，以此类推，宣传电影，宣传事件本身。 「舆论压力既然是那么庞大的力量，那就再添把柴火，烧死他们。」林谩语凌空挥拳，魔鬼休想让她妥协！ 她不知道原本的世界里有没有金仙玉这么号人物，她知道的是电影上线让恶人被判刑了，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她只要维持让恶人判刑的舆论火焰，她就没有让恶人逍遥法外！ 孔侑还没搞清楚什么叫有五个项目要上，先被她战意满满的小表情逗笑了，稍许有些好奇，这年头真的有那么纯善的孩子？很少见啊，「你就那么想介入这件事？那跟你好像没什么......」 「我完全不想介入，我连知道都不想知道！」林谩语说起来就生气，这件事本来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 「那你....」 「谁让你们告诉我的！」 脸都气鼓的林谩语越想越火大，「金仙玉就算了，你们还找上门。我刷个网页刷到这种新闻也就唏嘘一句，刷过了也就刷过了。可你们硬生生把事情摊在我面前，我连装眼瞎都装不了！」 「网上刷到有人虐猫的新闻，你顶多就骂一句虐猫的人都脑残。可你亲眼看见有人在你面前虐猫，你能忍住不扑上去救？哪怕虐猫的人是个壮汉，你百分百打不过他，你也忍不住啊！」 眉毛都飞起来的林谩语超级生气，「这东西叫本能，本能就是要去救！我怎么忽视本能，我怎么当自己瞎？我会后悔的！即便不是现在，未来的某一天，不论哪一天只要我想到了，我都会后悔！我干嘛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的人生干嘛要因为杂碎而后悔！」 也就问了一句话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的孔侑按着她的肩膀让小朋友冷静一下，又被她气鼓鼓的脸逗乐，「好好好，对不起，我不应该找你。」 「你本来就不应该，这事跟我有毛关系啊！」说到这林谩语想起来，都是面前的人搞出来的，手一指，「道歉！」 已经道歉过很多次的孔侑笑的不行，虚握着她的食指，乐的眼睛都快没了，「道歉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阳台是小夜灯，暖黄色的光。大个子比她高很多，他弯着腰，握着她食指的手又宽大又温暖，把她的手都包住了。大个子的脸离她太近，近到她能清晰的看见他眼角的笑纹，胸膛里的器官漏跳了一拍。 大个子有点帅呢。 从来都是只凭第一眼选对象的林谩语，根本没在意那一闪而过微弱的悸动，白眼一翻，「闪开，现在道歉毛用没有，我都被你拖下水了！」 孔侑脾气很好的放开她，屈膝配合她的高度，问她，「那怎么做才有用？」 「把事情解决啊！」 不管是追男人还是玩游戏，林谩语从来不干让自己后悔的事。如今既然有解决的方法，那就先按照想好的方法解决，行不行的，先去做，就像不管恋爱成不成，喜欢了就去追。 出了阳台让金仙玉去拿她笔记本的林谩语也让孔侑给孔枝泳打电话，她可不是说说而已，她确实要在剧本中加情节。但情节不能乱加，要不然会很突兀，她需要跟前辈沟通，怎么抹平痕迹把电影或者类似案件穿插进剧本里。 孔侑到此才知道林谩语说的五个要上的项目是什么意思，对此很是惊讶，「你签了五个项目同时上线？」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只要知道我所有项目的剧本都写完了，不会出问题就行。」林谩语让他别管那么多，「你打电话给前辈，我最快的一个本子下个月就开机了，改剧本没那么简单，很麻烦的，赶紧跟前辈约时间。」 还想搞清楚具体情况的孔侑余光扫到助理拿着笔记本出来了，也就没再问而是去给孔枝泳打电话。这个电话一打，男演员和女作家就开车去找孔枝泳了，作家助理被老闆要求留守家中。 林谩语想着金仙玉都不答应去跟她父母聊，很可能也不想接触这件事。孔侑想的是，他没必要跟金仙玉多聊，那位的态度不适合多聊，聊了也没意义。 第1830页 有意义的改剧本环节是在孔枝泳的工作室改，双方碰面，林谩语才详细跟前辈讲，自己怎么一次性签了五家电视台的事，顺便说五家电视台目前都不知道他们跟同一位作家签约了。 这么骚的操作不止把孔枝泳听楞了，连之前已经听过一次的孔侑也再度被震惊，还能这么玩？ 「别光盯着我看啊，现在不是关心我的时候，有正事要做呢！」林谩语挥手让演员闪开点，这里没他事了，该干嘛干嘛去，她们有的忙。 孔枝泳迅速回神，叫住孔侑跟后辈讲，「他可以客串，不管我们加什么角色都能把他塞进去客串，有他的客串你的剧关注度会更高。他退役到现在一部作品都还没上，全世界都等着他出镜呢。」 「那还得根据他写角色？」林谩语上下打量，有些嫌弃，「好麻烦。」 哭笑不得的孔侑虚点了她一下，「你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哪个作家会认为我客串是麻烦？」 看笑话的孔枝泳指着后辈，「这不就有一个么。」 挥手让『麻烦』别废话的作家起身去拽放在墙角的白板，得工作了，她要先跟作家过一遍剧本大纲，再推细节。连忙起身去帮她挪白板的孔侑就这么跟着听了林谩语的第一个故事。 sbs目前还在寻找男主角的《棉花糖》，靠女人赚钱的花心骗子接单骗富家小姐的浪漫轻喜剧。 林谩语的大纲说到一半，在白板上给前辈做时间线和人物关系图时，孔侑莫名觉得这故事很熟悉，熟悉到举手打断作家。 「怎么了？」 「寅城...我是说赵寅城是不是要接这个本子？」 淡定点头的林谩语表示原本是要接的，「但他又改主意要接kbs的项目，也是我的本子。」 「我就说我好像在哪看过这个企划。」孔侑说完突然想起来，「你就是林谩语？」看她疑惑，失笑摇头。这姑娘很有名，他怎么会没想起来，赵寅城可是很多年没有喝到酩酊大醉就为了个女人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追不到姑娘喝惨了的兄弟被孔侑抛到脑后，追姑娘这种事有成就有不成的，而且兄弟也没说太多。他除了知道妹子没追到还一点余地都没留的拒绝了他，别的也不清楚。 还是先干正事，男演员决定给加夜班的作家们叫个外卖。 作家们在按照大纲考虑怎么把情节加的天衣无缝，最好还能有点骂王八蛋一波，演员则是从头看剧本。 孔侑看的不是《棉花糖》的剧本，那个企划他看过了。彼时赵寅城还不知道『林谩语』就是『林谩语』单纯是看中企划有意思，他拿去跟兄弟分享好玩的企划，孔侑觉得那个企划的人设还挺有层次感，听赵寅城想演是支持的。 现在知道赵寅城改主意了，孔侑就想看看让兄弟改主意的本子是什么，他在看的是《救赎》。家暴者的儿子，妓女的女儿，双双救赎的纯爱剧。 这个本子里的男女主角都很有意思，男女主都是医生，在外人看起来都是社会精英，没有谁强谁弱，故事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小言桥段。男女主一直都认识，大学同学，研修同期，一直都认识一直都不熟，彼此的观感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双方加深联繫是因为男主的父亲要换肾，女主是他父亲的主治医师。家暴导致男主和父亲的关系很糟糕，没有极端到不来往也是因为母亲在中间一直劝着。 母亲是个很平常的家庭妇女，除了特别能忍，也没有别的特殊之处。母亲很爱儿子，她忍耐丈夫的每一分钟想的都是儿子，她也会时不时的告诉儿子，我不离婚就是不想家散掉，也是为了你。面对这样的母亲，男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维持着所谓的完整的家。 父亲从来不觉得自己打人有什么不对，不管是打老婆还是打孩子都不认为自己有过错。相反，他一直跟人炫耀，儿子之所以那么优秀都得感谢他『严厉』的教导。 父亲很骄傲，自己的儿子很优秀；父亲也很骄傲，自己的教导很优秀。 父亲病了要换肾，理所当然的要换儿子的。男主想反对，但母亲的眼泪，亲戚朋友的劝诫，还有医院同僚们的视线都让他不能自己去说，我根本不想救你，我想你早点死。有时候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有这个念头，太噁心了，可他就是有这个念头。 这个念头在心间缠绕，男主又无法开口拒绝，他找到了女主，希望对方能给出有排斥反应的报告，这样他不用开口就可以不换。 这件事说严重也严重，伪造报告会弔销医疗执照。说不严重也还行，只要男主作为家属签署协议表示是自己拒绝匹配，医生只是配合家属，那就是小事。是大是小，得妈妈决定，作为配偶，妈妈有知情权也有签字能让女主改口的权利。儿子也行，但加上妈妈的签字更保险。 可男主不想让母亲知道，事实上男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有恶毒的念头，他有自私的念头。 孔侑抱着平板踩着转椅凑到林谩语身边，先给她看平板，再问她，「你这个剧的灵感哪来的？」不像是纯良的小姑娘会写的故事啊。 「干嘛？」林谩语正在想着加情节的事，随口回他，「前男友的真人真事。」 「前男友？」孔侑低头看看平板再看她，「那你是那个女主角？你当过医生啊？」 第1831页 「艺术加工，我当然没当过医生啊，我们还分手了呢。」林谩语让他别碍事，忙着呢。 桌对面的孔枝泳开了句玩笑，「那《棉花糖》也是前男友？」在她点头后乐了，「你前男友是个骗子啊？」 「艺术加工！」林谩语抬头让前辈别瞎说，「他不是骗子，他就是个牛郎。」 孔侑『哦~』了一声，「你男朋友的范围挺广啊，医生就算了，牛郎？花钱谈恋爱？」 这话林谩语可不认，下巴一抬，「我是需要花钱谈对象的人么，我追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是牛郎。看上了就去追啦，冲着脸，追到了才知道的。」 「知道是牛郎所以分手了？」孔枝泳好奇。 左右摆动着食指的林谩语说她顺序搞反了，「是他不想干牛郎了我们才分手的。」 这个回答一下引起了两位前辈的兴趣，让当事人赶紧开始她的故事。林谩语眼一斜，对八卦的前辈们很嫌弃，但还是讲了故事。 故事其实很简单，一次超市偶遇，看上眼的林谩语开启追求模式，追的男孩子扛不住了眼看要答应。那个男人的一个朋友也不知道是嫉妒呢，还是出于不想林谩语受骗，总之就是告诉了林谩语你追的男人是牛郎，不是什么事业有成的社会精英。 那朋友指望能拆散他们，但林谩语不介意啊。 「你不介意？」孔枝泳不信，「真的不介意，那男的就那么帅？」 如今回忆起来，林谩语觉得，「他比较偏可爱，我那个时候也小，刚读....」研究生好像不能说，「刚上大学。」托着腮帮子回忆，「那时候就是喜欢啊，喜欢的时候别说他是牛郎，他就是犯罪分子我可能....」 『啪！』 「呀！」 上手给了她一下的孔侑又给她揉，虎着脸开口，「你谈个恋爱不要脑子了？还犯罪分子呢！」 「我就这么一说么~」林谩语有点小心虚，哼唧了两声，撇嘴继续，「我喜欢他就不介意他的工作啊，何况他又不是什么犯罪分子。」 「然后呢？」孔侑问。 「然后在一起啦。」林谩语答。 孔侑再问，「一起之后呢？他继续做牛郎？」 「一起之后他想好好跟我在一起，想换个职业。」林谩语再答。 第三问的孔侑好奇，「那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分手？」 林谩语耸肩，「没感觉了。」 孔枝泳超惊讶，「没感觉了？」 颔首表示就是没感觉了的林谩语想起那个哭的特别惨的小伙伴，还有点唏嘘，「他人很好，也很聪明，重新读书还重新考大学呢，后来听说还考上了。」 「那你为什么分手？」孔侑搞不懂了，「他人好，也愿意为你改行，换了工作也重新读书，你哪不满意？」 「我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没感觉了。」林谩语特别坦然的说，「我对一个人有兴趣的时效很短，长不过半年，短可能就两三个月。没感觉了就只能分手啊，不然还能怎么办？」 捂着胸口的孔枝泳有点上不来气，「也就是说，你大无畏的追到人家，不介意人家深陷泥潭，把人□□之后，三、五个月又把人丢开了？那个男孩子也太惨了吧！」 「你讲的我好像是个渣渣，我没有好不好。他重新读书还是我找人帮忙的呢，我一没噼腿二没骗财，也没有试图去改变过他。」林谩语坚决不认是泥潭的话，「我从来也没认为他的工作是个泥潭，是你那么想。我好好恋爱，认认真真喜欢一个人，分手也是因为不喜欢了，哪渣了！」 自己说自己渣，林谩语认；别人说她渣？那不行！ 孔侑站在男人的角度发表评价，「他为你改变那么多肯定是很喜欢你，怎么会三五个月就愿意跟你分手？」 「不愿意啊，我愿意不就行了么。」林谩语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挺渣的，「反正恋爱这回事，只要有一方想分手就一定能分手。」 保持着怀疑态度的孔枝泳问她，「他纠缠你呢？」 「合理的纠缠电话不接、简讯不回，自然而然就断了。很夸张的纠缠就戳自尊心啊，直男很好搞的。」林谩语现在是真的像个渣渣，反手沖孔侑比划，那他当例子，「这种直男一旦被踩中自尊心，就再也不回回头，都要面子么。」 被当成例子的直男特别想问，她怎么戳赵寅城的自尊心能把那傢伙戳的喝到死，有点同情兄弟啊，可也还是好奇，「你的每一任男朋友都谈不长？」 「最长的是初恋，一个学期加暑假，开学分手。」林谩语算了算，不太确定的说，「五...六个月？」 深感自己老了的孔枝泳对年轻人的世界已经跟不上了，「初恋那么美好的事，结果就这么没了？」 「我有把他记下来啊，他成了我的男主角。」林谩语屈指敲了下笔记本，「我给mbc的那个本子，就是我初恋给的灵感。」 此时不管是孔枝泳还是孔侑都还没看到mbc的本子，并不知道那个本子的男主是个真犯罪分子。两人对于前男友都成了她剧本灵感这件事，作家前辈的评价是好歹没白谈，男演员的评价就客观很多。 孔侑认为，她的男朋友们，不管是哪一任前男友都不会高兴自己只是剧本里的男主角而已。 剧本里的男主角就只是剧本里的，现实中的女作家们要准备睡觉了。他们折腾到天都快亮了才过了一个故事的大纲，林谩语倒是不介意持续加班，但孔枝泳介意，老人家熬不了夜，而且也没有真的就那么赶，老人家把小朋友赶回家睡觉。 第1832页 秉持着大哥哥的风度，孔侑是想送林谩语回家的，小妹妹严词拒绝，这不是风度的问题，而是疲劳驾驶很容易一车两命，她还是打车安全点。 难得被女人嫌弃黑眼圈太丑的孔侑又好气又好笑，只能陪她在路边打车，看她裹紧大衣知道她冷，边脱外套边问她，「你两个剧本里的女主角看起来都是有进攻性的人，你的男朋友该不会都是你追的吧？」 果断点头的林谩语瞄到他脱衣服，边让他别折腾了一会儿车就来了，边说，「我好像对得不到的人比较感兴趣，得到了....」想了想，「也不是说就没兴趣啊，但总觉得...不好讲，可能就是荷尔蒙消散的快。反正追我的，我一般都没兴趣。」 天蒙蒙亮，街道上别说车，连人都没有。孔侑怕她冻到还是脱衣服，顺便评价小孩子的恋爱，「你这跟喜欢一个玩具有什么区别，看中了买不起，努力攒钱买到了，到手了玩两天，没兴趣就丢开。」 「你这么说也行啦，我是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人我就想追，我喜欢啊。」林谩语看他衣服都脱下来了，也懒得折腾，干脆侧身过去让他好弄点。 给她披上风衣的孔侑眼看自己的短款风衣给她穿成了长款的效果，抿唇憋笑，等她转过来给她拉好两边，随口问，「那你每次都能追到么？」听她说不一定，笑了，「追不到怎么办？」 「凉拌，有时候我追着追着就不喜欢了。」林谩语仰着头让他弄领子，「不过一般都追得到，直男很好追，你们普遍都是直给就行，成熟点的才需要套路。」 手伸到她后颈给她翻领子的孔侑低头笑看她，「什么叫直给就行？」 熬夜呢会坏脑子的，熬夜呢会让人理智出走。 理智一旦出走，就会坏事。 通宵一夜的林谩语现在不困，过了困的点反倒有点亢奋，亢奋的脑子不再状态，听他那么问，想都没想拽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拽人的手在他毫无防备要撞上来之前从拳变掌，隔着衬衣抵住他的胸膛。 近在咫尺，唿吸交缠。寒风刺骨的冷，交缠的躯体很热。 孔侑傻了，林谩语没傻。 林谩语笑眯眯的沖傻乎乎的大个子眨着眼睛，顺便用气声告诉他。 「这就叫直给。」 以张口的幅度再稍微大那么一毫米就能碰到唇瓣的距离。 第381章 据说男人会在见到陌生女人的第一眼就能判断, 对方是可以发展的女人亦或者就只是女性人类。孔侑跟林谩语的初见比较特殊，特殊到他对林谩语的第一印象就是小孩子。 小朋友，小姑娘, 小妹妹。女性人类, 仅此而已。 直到...... 林谩语新一天的...夜晚开启于孔侑打来的吼叫电话。 「林谩语你这个脑残！你真跟杀人犯在一起过？！」 睡的迷迷煳煳被电脑吵醒的林谩语接电话时眼睛都没睁开, 听筒那边的吼声吓的一激灵, 先把电话拿到眼前看是谁再放回耳边问对方大清早...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大晚上的看《无望之爱》越看越不对劲的孔侑把企划扒拉出来，看到男主是连环杀手的人设再想起『初恋』一说，电话秒速播给作家, 问她脑子哪里有问题, 男朋友就那么不挑吗？这种人都行？ 林谩语困的要死，她今天一堆事, 到家根本没睡几个小时就要起床见电视台的人, 折腾一会儿再去睡, 睡一会儿又要爬起来见别人。断断续续的本来就睡不好, 昨天还熬夜，好不容易到晚上了能好好睡了, 孔侑又打电话来烦，语气就有点沖。 「你有点智商好不好，我要讲八百遍艺术加工啊，他不是杀人犯是警察！艺术加工懂不懂！」林谩语说完就按断电话, 丢开手机被子一拉, 睡觉！ 突兀被挂断电话的孔侑哭笑不得，把被挂断的电话给孔枝泳看, 「那孩子还没起床呢。」 两人下午就见面了，孔侑最近没行程，他退役后就拍了一部《熔炉》, 项目还没上，除了那些苦主的问题没别的要忙。孔枝泳原本倒是有个新作品在筹备，但林谩语那五个项目丢过来，她想帮忙就先忙这个事。 结果他们两在这边忙，提议弄插播的傢伙却在睡觉。睡觉的傢伙被子一掀突然想起来，对哦！她还有改剧本的事呢！ 丢开的手机重新扒拉回来，林谩语把电话打回去，问孔侑是不是跟孔枝泳在一起，听到肯定的答案，说自己马上到。没睡好的玩家再度挂了电话，艰难的起床，诅咒游戏开发者一万遍，洗漱准备出门。 这次不是被突兀挂电话的孔侑放下手机跟孔枝泳讲，小朋友等下过来，前辈笑嘆一声说那孩子估计忙疯了。 「五个项目呢，我是没跟过电视剧团队，但也知道他们忙起来比拍电影夸张。」前辈对后辈的观感挺好的，光是对接五个制作组就够忙的了，还挤时间出来要帮忙，观感当然好。 孔侑对林谩语的观感就不用多说了，他更清楚电视剧的项目组忙起来有多兇残。 两人聊着小孩子的忙碌，聊着新人作家的五个剧本，聊着聊着就聊歪了。聊到孔枝泳开玩笑的跟孔侑说，你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找个本子拍，天生《熔炉》有的拖，什么时候上映都不好讲。 「她本子的完成度很高。」孔枝泳指着桌边的一打剧本，她更习惯把剧本打成文字版看，「那本《救赎》你可以试试，男主的人设很有张力，平静湖面下的浪潮汹涌。」说起来，「那孩子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年纪小笔力很老道，这本子电影都能拍，拍电视剧倒是有点可惜。」 第1833页 同样喜欢《救赎》的孔侑也喜欢那个男主的人设，人性的挣扎写的很有意思，而且不是刻意创造的戏剧冲突，问题是，「寅城看上了那个本子，我去抢....」摇摇头，不方便。 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有这么回事的孔枝泳思索片刻，有些可惜，「我倒觉得赵寅城比较适合《棉花糖》里男骗子的角色，他演会很出彩。但赵寅城演《救赎》还差点意思，要是导演的把控力再不足，那这个剧本就真的可惜了。」 孔侑笑笑，这个问题他就不方便接话了。但这个问题被前辈作家放在心上，等后辈来了，问后辈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驱车赶来的后辈刚进门就被前辈询问男演员的选择问题，以一贯的这种事跟我没关系的态度，一边给他们两分自己带来的咖啡，一边拿出自己的热巧克力加三明治，随口说，「导演决定啊。」 看她啃三明治问她怎么睡到现在的孔侑，听她说一天见了三家电视台的人，对她的忙碌情况也算是有预想，再问她还想不想吃点别的，可以帮她叫外卖。叼着三明治摇头的林谩语表示不用麻烦了，三明治就行了。 孔枝泳看小朋友三言两语就被男演员带歪了话题，横了男演员一眼，把话题拉回来，「你不是拍电视剧的么，电视剧导演能决定什么，不都是你决定。《救赎》要我说不适合赵寅城，脸就不贴，他那张脸不适合演太内敛的角色，演技也未必沉的下去。」 「那种个人特色太独特的演员会影响角色，《救赎》的男主是个明面上温和有礼暗地里阴郁冷漠的人。比起赵寅城那样的，我看他更合适。」孔枝泳指着孔侑跟后辈讲，「这种有内敛张力的角色，他演更出彩。」 真心饿了的林谩语吃的脸颊鼓鼓的，顺着前辈的手指看向笑而不语的男演员，不太懂前辈想干嘛，「赵寅城都快签约了，现在换人？」 「我是问你，你对你的作品有什么打算，你认为谁更合适。」孔枝泳不是让她要换人，而是有更好的演员当然用更好的啊。赵寅城跟那个人物不贴脸，得靠演技去撑，那为什么不用一个贴脸的演员呢。 两边思维不再一个频道上，前辈在讲创作，后辈没想那么多。 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林谩语盯着男演员思索，「单看气质，你确实比赵寅城合适。」孔侑确实比赵寅城更贴男主的气场，温文尔雅的医生，穿上白大褂也更有权威感。赵寅城么....更适合演痞子，花花公子的那种痞。 类似的话孔枝泳说，孔侑也就是听听，可创作剧本的作家本人说，他就不能只是听听了，「你都说寅城要签约了。」不要瞎闹。 很容易变卦的作家本人头一点，「也是，都要签约了。」 孔枝泳眼睛一瞪，「你才是作家！」教训后辈，「一切为项目考虑，谁跟适合你的剧本才是重点！」 眼神左右飘的林谩语不是很懂现在什么情况，迟疑的看向孔侑，「你想要演《救赎》？」 说不想是假话，但确实也没有想到要跟兄弟抢项目的必要，孔侑笑着摇摇头，「我还好。」 后辈沖前辈耸肩，男演员本人都说还好了，她就没什么好说的啦。前辈嫌弃的看他们一眼，一点创作坚持都没有。 孔枝泳倒也不是一定要孔侑演个什么角色，她就是想还个人情。小姑娘被拖进跟她毫无关系的麻烦里，下力气帮忙，不管是否出于自身的善意，到底是他们拖她下水的，于情于理她都得还个人情回去。 要是小朋友手上没工作，孔枝泳能支援的地方还挺多的，但小朋友不缺工作，还意外的有才华。爱才之心人皆有之，孔枝泳就想推她一把，作品那么好，当然要找好演员，好团队，才能更尽善尽美。 何况她也不是瞎说，孔侑确实比赵寅城更适合《救赎》，不是赵寅城不好，只是孔侑更合适。 但两个当事人都不贊同，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三明治吃完了，作家们开工了，男演员看她们两不需要自己，出了书房去客厅，重新拿起《救赎》的剧本从头再看一遍。他其实对这个剧本是真的有兴趣，男主是电视剧市场很少见的人设，倒是电影用这种人设更多。 《救赎》男主是很难准确的定义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别的电视剧男主都是正面角色，这个男主不是。这个男主甚至成长为他幼年时最厌恶的样子，他成了他的父亲，高中时他差点对喜欢的女孩动手。 不，不能说差点，他真的打了人家一巴掌。一点小争执，男主甩了一巴掌给初恋，这巴掌打出去，初恋怒而分手，男主根本不敢复合。他发现自己变成了父亲，他厌恶父亲，更厌恶被父亲改变了的自己。 童年阴影延续到大，他都没有变成屠龙的少年就直接变成了恶龙。以至于他不敢恋爱，也不敢跟人有过多的来往。他压抑着自己，把自己变成了温和有礼的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夸他脾气好，但他自己知道，友善的皮囊之下是多污浊的灵魂。 《救赎》的女主角也很意思，跟男主表面温和内里冰冷相反，女主是个朝天椒，迎风三里全是辣味，攻击力满格。 男主除了父亲家暴之外家世算良好，女主则是街头长大，眼看着母亲在男人之间周旋，有些男人甚至会在她年幼时动手动脚。 朝天椒小姐是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性格，靠着专业能力过硬在医院立足，上到院长下到打饭阿姨，谁惹怼谁。说她不畏强权可以，说她根本不管什么是弱小，看不顺眼病人家属照怼也没问题。 第1834页 男主在医院同僚间的名声有多好，女主在医院里的名声就有多坏。因为她从来不接手慈善救助病人，就是穷的由各种慈善组织或者医院特殊支援送进医院的病人。还特别兇残的说过，没钱就不要活。 就这么两个人碰到了，却没有像普通纯爱剧那样弄出火星撞地球的效果。女主甚至没有问男主为什么要让她说检查不匹配，男主思索了快一个礼拜，做了各种计划想让女主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做，还有n个方案预防女主不愿意要怎么处理。 但女主只听了要求就同意了，根本没问原因。男主反倒好奇，她为什么不问原因。 「子女怨恨父母需要什么原因，他们把我们生下来的时候，也没问我们愿不愿意啊。」 这句话是第三集 的结尾，也是男主真正对女主感兴趣的开端。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 孔侑手指摩擦着纸张，这个故事好好拍有很大的概率会爆。不止是题材特别，人物难得，更多是命运般的同类之爱，会很吸引观众。 男女主是同类，是两个外在表现完全不一样，但内核极端相似的同属性生物。他们是茫茫人海中毫不特别的那个人，可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彼此都是最特别的那个。 合上剧本的孔侑去书房看了一眼，作家们头靠头说着剧情，他没打扰，会客厅想翻开第四集 ，思索片刻又起身去阳台抽菸。 今夜无雨，天气还不错，虽然城市里看不到多少星星，月亮还是能看见的。 下玄月，月儿弯弯，楼下街道灯火通明，人群川流不息。 一根烟烧到尾巴，灭了烟的孔侑给赵寅城打了个电话，掐头去尾问重点，「《救赎》你非拍不可吗？」 「救赎？」赵寅城慢半拍想起来，「kbs的那个本子？怎么了，有问题？」 问题是肯定没有问题啦，重新点了根烟的孔侑有些不好开口，可要是跟兄弟绕圈子也没必要，干脆说，「我对这个项目有兴趣。」 赵寅城愣住，「有兴趣是指......」 「男主角，我想要试试看。」 「这么突然？」 过于突然的『兴趣』让赵寅城很不解，「你不是在忙《熔炉》的事么，这么想起来回归电视剧了？还是kbs的人去找你了？」不太可能啊，他们都在聊合约了，还去外面找演员？ 孔侑有点犹豫要不要跟兄弟把头尾都说了，可赵寅城那次喝的太兇苦胆差点吐出来，他这个时候再把林谩语牵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犹豫的孔侑没说话，赵寅城却想歪了，该不会是林谩语表面上装作能合作，私下里强烈反对跟他合作？这个可能性很大啊。可要是这么说，kbs的人跟他聊什么合约？配合作家耍他？更不可能了。 「你把我弄煳涂了，直接说吧，什么情况？」赵寅城不猜了，问他，「你在哪，见面聊？」 也想着电话里讲不清楚的孔侑就给了地址，见面聊好一点。 两人当然不可能到作家工作室见面，林谩语还在呢，孔侑怎么可能让赵寅城上来。他们约在楼下的小酒馆，点了瓶酒坐在角落聊。 孔侑从金仙玉开始说，非常详细的跟兄弟说他如何遇到的林谩语，又怎么看到的剧本，以及为什么对剧本感兴趣。说的清清楚楚，就怕里面会有误会。毕竟牵扯到兄弟追过的妹子，虽说是没追成功，但也是追过的么。万一误会了，大家都尴尬。 并没有往歪了想的赵寅城一点也不觉得孔侑和林谩语能有什么牵扯，他们见面是聊工作的么，思维方式就跟着工作路线走。尴尬是有一点，但不是冲着孔侑，而是自己追妹子没成功的挫事被再度提起的尴尬。 「总结一下，你是真的对剧本有兴趣？」赵寅城不想聊林谩语，就只谈工作。 孔侑也不想多谈女孩子的问题，颔首表示他对剧本很有兴趣。 这就有点麻烦了，赵寅城转着酒杯想着，「不然你去接触一下，看制作方怎么选？」怕兄弟有顾虑，还装大气，「你既然看了她...几个剧本，那你应该也看了《棉花糖》，我其实一开始是冲着那个本子去的，不然我去跟sbs再接触一下也行。」 能这么解决是最好的，他们两都不缺本子拍，抢项目是真心没必要。何况双方不是一个风格的演员，以前也没碰到过需要抢项目的情况，难得出一个还有点妙。 沖他抬了抬酒杯的孔侑笑着说，「那我让经纪人去找kbs的人对接了？」 「去。」赵寅城跟他碰杯，「你赢面比较大，我找个理由撤出来。」 抿了口酒的孔侑笑了，他也这么想，相较于对方，这个角色跟他更贴。但这话赵寅城说没问题，他自己说就不合适了。 两个男人一杯酒换了角色，林谩语隔天知道的这件事，还不是从kbs的人那里知道的，而是sbs的制作人打电话给她。说是赵寅城和kbs的人谈崩了，原因不明，也不用了解，但那代表他们有机会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就那么排斥赵寅城？」制作人想要再争取一把，「你要知道赵寅城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连之一都没有。」 又是一个通宵后昏睡中被电话吵醒的林谩语含含煳煳的回他，「不排斥，你随便。」 「....真的？」 「嗯，随便。」 「真的啊！」 「我好睏！」 第1835页 「睡睡睡，你接着睡，我来！」 接着睡的林谩语睡到助理敲门把她喊起来，说是jtbc的人来了，勉强爬起来洗漱，刷牙时才回忆起自己接到一通奇怪的电话。赵寅城跟kbs谈崩了？还有这种好事？她运气难道好起来了？ 泡泡一吐，作家蹦回卧室去给kbs的制作人打电话。电话接通，她还没问对方怎么就跟赵寅城谈崩了，对方先问她，跟孔侑是什么情况？ 「孔侑？」 「对啊。」 上午知道馅饼飞了，下午又接到新馅饼的制作人对这个展开很惊奇，「我还准备打电话给你，孔侑的经纪人刚走，那边说你们已经聊过了，他们很欣赏你的本子，随时可以签约。你在对接孔侑你早点说啊，我差点闹了个乌龙，这要是我们跟赵寅城签约了，多尴尬。」 「你想换导演你也先跟我说，孔侑是很大牌，可你跟演员讨论什么换导演，我这个制作人算什么？李允贞怎么你了，合约都签了怎么换？你们之前沟通的不是很好吗？李允贞还一直说你好话呢。」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林谩语只知道问题出在孔侑那，含煳了应了一句，「明天你不是要过来，我们明天见面说。」 「你可想好了，别被孔侑沖昏了头脑，赵寅城就算了，李允贞可是跟我们签了约的！」 「知道知道，明天见。」 迅速挂了电话的林谩语一个电话打给孔侑，对方大概是知道她会打电话，接起先笑，笑她今天起床挺早的。 「我要见jtbc的人，被硬拖起来的。」林谩语说完想到不对，「我打给你是问kbs的项目，你把赵寅城挤出去了？干得漂亮！」 孔侑一愣，「你和寅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重要，跳过。换导演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挺重要的。」 也就那么一说的孔侑到底还是顺着她跳过了，说导演的事，「我跟李允贞合作过，她有个坏习惯会改剧本，还是跳过作家改。改了拍完才让作家知道，之前合作的时候她跟作家闹的就不愉快。你要是硬气点跟她合作没什么，可你的性格....还是换个导演更好。」 「我性格怎么了？」林谩语让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孔侑就笑，「你性格好啊，温温柔柔的挺好的。」放在工作中就不是个好性格了。 听起来是句好话，但林谩语感觉不太像，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允贞已经签约了，换不了的。」 「换不了？谁跟你说的？」 「制作人。」 「制作人叫尹...什么？」 「尹先泰。」 这名字孔侑不熟，不熟就代表不是知名的制作人，非知名制作人跟新人作家说签约的导演换不了大概就一个理由，「换肯定能换，别说只是签约，就是项目拍起来了你要换导演都能换，他嫌麻烦而已。」 林谩语愣了愣，好像是哦，可那是很极端的情况，一般不会换签约导演的，迟疑道，「非得换了李允贞，我们见了几面，感觉挺好说话的啊。」 躺在摇椅上第n次看《救赎》的孔侑轻笑出声，「李允贞性格没什么问题，你们刚接触就算她性格有问题也不会对你不好说话的。但她工作的方式不适合跟你搭档，她习惯在现场临时改剧本。你如果只有这一个项目能到现场盯着，那另谈。可你有五个项目要忙，不可能把注意力都放在这边，那很可能她改了剧本你根本不知道。」 经验丰富的前辈教导后辈，「作家跟导演的对接是最多的，你要平衡五个项目，在导演的选择上一定要谨慎。你没时间跟每一个导演去掰扯不要动你的本子，如果你是边写边拍，大家还有商量的余地，你都已经写完了，他们改动一点就可能引发一连串的反应。」 「你还是新人，强压导演是不可能的，那最好是避开会改剧本的导演。导演改剧本不是对作家有什么想法，单纯就是大家的创作理念不一样，你的剧本很好，起码在我看来那是完成度非常高的本子，没有必要再多做改动。导演只要按照你的本子拍，未必就一定能爆，但至少不会拍坏了。」 小朋友年纪小又是新人，这个项目自己也要参与，孔侑不想等项目开机了再出现导演很作家有矛盾的情况，就教她，「前期麻烦一点没什么，准备工作做的完善，你后期才能轻松。不然这边项目导演要改剧本，你还没跟对方吵赢呢，那边也跟你说要改剧本，你怎么办，两头跑？」 林谩语有心想说改就改呗，可她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搞不好会挨骂，孔侑莫名有点像她大哥，就是会跟她说你这个做的不对，妹妹就很乖巧，「那就换了李允贞？」 「最好是换了她。」孔侑也不强求，「你要是真的不想换，不换也行。」 大哥也会讲，你要是真的不想怎么样，不怎么样也行，但最好那么做。 迟疑两秒的林谩语刚要说话，听到了敲门声，连忙跟孔侑讲，「行，我跟制作人讲。jtbc的人好像来了，我先挂啦。」 「晚上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开车去。」 「一起吃饭？」 「行。」 电话挂断，林谩语去见jtbc的人了，这次对方把演员带来了，一个看到她愣住的任时皖和另一个她不太熟的女演员廉晶雅。 前者林谩语已经能淡定面对了，或者她比较好奇。导演在选定女演员之前给作家讲了一堆八卦，什么跟张东健苦恋十年啊，什么本来有一飞沖天的机会结果全被渣男毁了啊，堪称苦情剧女主本人。 第1836页 金元锡对于廉晶雅这位青龙最佳女配，百想最佳女主角，如今不过是生了两个孩子，就『沦落』到需要在有线台担当女主很是唏嘘。林谩语就没那么多想法，见了人只觉得女演员本人比照片漂亮。果然演员还是要看动态，静态总是差了那么点风韵。 关键是制作人偷摸跟作家说，女主角很贵，作家就觉得没必要『同情』女主角了。 女主角本人也没觉得自己需要『同情』，廉晶雅对剧本很感兴趣，不然片酬再高她也不会跑到有线台来的。 这年头已婚已育的女艺人，送到她面前的剧本不是妈妈就是阿姨，这么难得有个《蚀骨之爱》，片酬再低点她都愿意演，是不是有线台就更无所谓了。地面台这题材也播不了，有线台没什么不好的。 比起傻愣愣的男爱豆，女演员可会来事了，还邀请作家喝一杯。可惜作家没空，她还有mbc的人要见，婉拒后女演员很是惋惜，劝说了好久才恋恋不捨的离开。 他们拖的时间有点长，好死不死mbc的人提前来了，双方在小区门口碰到。也是巧，廉晶雅跟曹成右认识，看到他的车特地让助理按了喇叭，下车打招唿。 廉晶雅出道超级早，她这边下去了，不管是导演还是男爱豆都得跟着停车。一群人团团打了招唿，廉晶雅跟曹成右说她碰到一个很好的本子，两边聊了几句约晚上一起喝一杯，单纯两个演员约。 约好晚上的饭局，两边就散了。一排车进小区，一排车出小区，互相都没想过他们是来见同一个作家的。 林谩语则是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她在跟尹先泰打电话说要换李允贞的事呢。 制作人不想换导演，作家一句话说换导演容易，后续的麻烦都是他的。再说导演跟作家又没矛盾，男主角要是真定了孔侑，那李允贞还跟他合作过呢。二度合作有什么不好的，干什么非得换导演？ 「合约要是没签就像赵寅城那样，那我们找个什么理由换都行。现在合约都签了，团队都组起来了，这个时候换导演很麻烦的。先是违约金我们就不好弄，导演什么都没做错，我们说换人就换人，违约金肯定我们赔。项目还没赚钱呢就先赔钱，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你是新人她是前辈，你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要换了她，说出去多难听。」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林谩语在自己不关心的事情上耳根子有点软，就很犹豫，「真的不能换？」 她态度一软，制作人就强硬了，「不好弄啊，赔钱还掉面子，换之前你得给人家敬酒认错吧？怎么都是前辈啊，到时候场面得多难看啊。」 同样觉得给人家敬酒道歉有点难看的林谩语一句『不换了』就在嘴边，又想起孔侑的那句，前期工作没准备好后期有的烦，迟疑道，「让我再想想吧。」 「这有什么好想的。」尹先泰怕她反口想把事情定下，「之前也没听你说要换导演，多了个孔侑你就要换导演，那还不如就用赵寅城呢。我跟你讲，孔侑再大牌也就是个演员，演员懂什么制作。」 「他也就是看你年纪小忽悠你，演员哪来的资格换导演。你看他怎么不亲自跟我讲换导演呢，打着你的旗号就算了，今天来台里也就是经纪人来了一趟，人也没到。哪像赵寅城，都是亲自聊的。孔侑这是让你来当这个坏人，居心叵测知道吗！」 林谩语沉默半秒，那么圣父的一个人会居心叵测？制作人貌似在挑拨，「你让我再想想吧，最迟明天给你回復。」 挂了电话的林谩语忍不住给孔侑发了个信息，跟他讲说kbs的制作人比起你更喜欢赵寅城，你完了。孔侑回了她一个，电视剧的制作人就是打杂的后勤，作家说了算，不用管他。 简讯一来一往话题就歪了，两人从项目聊到晚上吃什么，聊出一个吃点好的补补精力的话题，男演员表示请她吃韩牛，还说有家专门做韩牛的店很棒。 晚上的饭局约好了，工作也正常结束。虽然林谩语不是很明白，今天是来聊团队组建的局为什么曹成右也在，但人来都来了，也不能赶出去，在就在呗，反正聊起来就跟演员没关系了。 送走人就给孔侑打电话的林谩语换衣服准备出门，助理小姐跟前跟后欲言又止，她也当看不见。她怕金仙玉问自己要去见谁，要是说孔侑就得解释细节，那还不如不说呢，她到现在还抱着助理不想多提悲惨过往的想法。 林谩语对金仙玉有点纠结，一边怀疑她是游戏想把她留下才从到她身边的筏子，一边又想着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关键是助理真的很惨，都那么惨了，想计较也没办法计较啊，那就煳涂点吧，别想那么多了。 换衣服出门的林谩语去孔侑给的地址准备吃好吃的；挂了她电话的孔侑先给那家餐馆的老闆打电话，他们是朋友，让老闆准备点好的，他请客。 「男的女的？」老闆问。 「女的。」答完发现不对的孔侑笑骂他一句，「想什么呢，小妹妹！」 「我什么都没说啊，你是小妹妹还是情妹妹跟我有什么关系。」老闆才不认呢，「我问性别是为了备餐，女孩子喜欢甜口的。」 「滚蛋！」 笑眯眯挂了电话的老闆眼睛一转，打电话给另一个朋友，「孔侑有情况，要来我这里，你来不来？」 「什么情况？」赵寅城很好奇，又惋惜，「我过不去，我今天有事。」想了想，「你约东元啊，他没事。正好他最近心情不好，你让他嗨一下。」 第1837页 有事的人无法八卦被老闆丢弃，转头打给没事的人，「孔侑要带妹子到我这里吃饭，你来吗？」 「...你怎么那么八卦？」 「那你来不来？」 「......等着。」 有人因为八卦约局，有人就是老友相见约局。结束跟作家见面的曹成右也给廉晶雅打电话，有家韩牛馆不错，朋友开的。 八卦的老闆再度接到朋友的电话，也是请妹子吃饭，就很惊讶，「你们现在都有情况了？」 「我们是指谁？」曹成右说完想起来，「什么情况，我约的晶雅姐，廉晶雅，人家孩子都有了你说什么呢。」 「你早说啊，我怎么知道你约的谁。」老闆表示明白，交给他。 首尔是真的小，小到知名的餐馆数的过来，小到谁跟谁都能扯上点关系。 孔侑车先到，老闆出来陪着他一起等妹子，他认真的解释他请的不是女人，老闆让他省省，单独请客不是女人是什么？女性人类啊？ 廉晶雅的车第二个到，两人也认识，她跟老闆都认识。老闆八卦对方请妹子，姐姐一下就不走了，八卦当然要看。 曹成右的车第三个到，都认识，都八卦，都等着。姜东元的车拍第四，八卦么，全体等待女主角进场。 孔侑无语的很，「该干嘛干嘛去吧，我约了人聊正事的，是个作家，你们多大了。」看向全场最大，「前辈！」 全场最大的姐姐笑的一脸无辜，刚要说话，看到有车从大门开进来，胳膊一抬指过去，「人是不是来了？」 人来了，跟着导航开到半山腰进『庄园』的林谩语从挡风玻璃看到这一排人，有点怀疑人生。 这是个什么局？圣父打算弄死她？ 第382章 林谩语不敢下车, 林谩语都不敢踩剎车，要不是前面明晃晃是一堵墙，她真的就开出去了。 车停下, 知道她开什么车的孔侑要去迎人, 一步台阶还没下, 边上同样认识那辆车的姜东元开口。 「你要见的作家是林谩语？」 孔侑刚要点头, 侧后方的曹成右随即接上，「你认识林谩语？」 头点点下去的孔侑一句认识都没说出来，另一边的廉晶雅也说话了，「你们也认识林谩语？」 今天这个局的始作俑者兼饭店老闆环视一圈，「怎么你们都认识吗？」再看孔侑, 「知名作家？」 作家目前一点都不知名, 就是刚巧全场都认识而已。 林谩语不敢下车，但孔侑已经到车边上了，她按下车窗问圣父到底想干什么, 「我怎么得罪你了？」 「得罪我什么？」孔侑没听懂, 伸手去拉车门，没拉开, 弯下腰疑惑，「你不下车？」 根本不敢下车的林谩语怕自己下车能被生吞, 「你组的这什么局？姜东元就算了, 曹成右和廉晶雅为什么在？」 侧头扫了那群人一眼视线落到『至亲』身上在收回来的孔侑问她, 「姜东元怎么了？」 「前任...不对，是追求失败，好像也不对。」林谩语找不到词去形容她跟姜东元的关系，勉强找一个也就是，「追到手又不喜欢的？」 孔侑花了至少十秒消化这句短的不行信息量却非常大的一句话, 「他是那个追着追着就不喜欢了的人？那你跟赵寅城又是....」什么关系？ 「你还约了赵寅城？」林谩语头皮都要炸，「你真的想搞死我？」 今天就约了一个人的孔侑不敢想背后的故事，视线往曹成右那飘，表情管理有点控制不住，「那你跟成右又是什么关系？」 「前....暂时没有关系？」 「什么叫暂时没有关系？以后会有关系？什么关系？」 林谩语让他别那么多问题，先解决她的问题，「廉晶雅是jtbc的定的女主角，曹成右是mbc的男主角，这两人不知道他们的项目是同时进行的，你组的这什么局？拆穿局吗？」 有很多问题想问，好奇心都要爆棚了的孔侑，努力控制着表情，「我只约了你，那边的一堆是巧合。」 林谩语眨眨眼，又是游戏的恶意？这游戏对她恶意为啥那么大？ 不管是什么的恶意，林谩语都不准备留下。孔侑看她表情就猜她想跑，手按着车窗，侧身背对那群人，让想跑的小朋友想清楚。 「你丰富的感情生活我们之后再聊，但你现在走不掉。晶雅姐和成右约的饭局，他们两单约，没见到你还好说，见到了，聊开了你一定暴露。与其等他们去探究你做了什么，还不如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帮忙隐瞒。」 林谩语心一沉，这tm又是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局？算了，死就死。 抱着必死的心情下车的林谩语并没有当场被分尸，实际上在大门口一群人根本没多聊。孔侑把她带下车后强势控场，先以一句既然大家都认识就不介绍了为开端，无视等着被介绍的饭店老闆，再接一句外面挺冷的我们进去吧，就把大家都带进门了。 进门后孔侑也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只说人都见了，八卦也八卦了，大家都挺忙的，散伙吧。各自该干嘛干嘛，至于之后是要喝一杯还是怎么样，都先分开再说，他们又不是一群人约的局。 从下车一直到进包间，眼睁睁看着孔侑把包间门关上，连老闆都挡在门外的林谩语望着大佬的眼神都要冒小星星了，这是什么传奇~拯救她于水火啊！ 第1838页 「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表情收一收，口水要留下来了。」孔侑被她逗笑了，指着榻榻米让站着的小朋友先坐。 收起表情的小朋友先给大佬鞠一躬，感谢他全家，再跳到榻榻米上，捂着胸口跟大佬讲，「刚才吓死我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当场去世。」 「那我算救你一条命？」孔侑边脱外套边问她，「看在我救你一条命的份上，我的好奇心能不能满足一下？」 跟着脱大衣的林谩语很洒脱的表示，「随便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这句话孔侑就真的随便问了，首先就是他最好奇的，小姑娘是怎么跟赵寅城和姜东元同时牵扯上的，还是三角恋，太诡异了！ 「我先说，没什么其他含义，但我真的没搞懂，你不是东元会喜欢的类型啊。」孔侑说完又想起来，「你也不是寅城会喜欢的类型。」 赵寅城先不管，关于姜东元，林谩语其实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不过他说的那话就很不顺耳，「我非得是什么类型吗？」 「都说了，没有其他含义的。」孔侑看她不高兴了，笑着道歉，随即让她回答一下三角恋的故事是如何诞生的。 这故事讲起来有点复杂，林谩语尽可能的规避游戏重启这件事，只说她喜欢姜东元追到了就没兴趣了，而赵寅城是喜欢她，追过没成功。孔侑表示她这个简单也太简单了，往复杂了说，他们又不缺时间。 「你要知道那么复杂干嘛，写剧本吗？」林谩语懒得编故事，「无非就是a喜欢b，c喜欢a，b跟a要双箭头了，a又谁都不喜欢了。够复杂吧？」 复杂程度是够了，狗血程度也够了的孔侑回忆着之前兄弟的表情，没什么特殊的，很能装啊，他都没看出来。 「所以，b是东元？」孔侑在她点头后，更好奇了，「你所谓的追着追着就不喜欢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不喜欢啦，没感觉啦。」 「具体一点，怎么个没感觉法？」 林谩语没办法具体，突然想起之前他说的，「就前两天早上你说的那个，看上了买不起的玩具，辛苦攒钱买到了，玩两天又不喜欢了的不喜欢了。」 前两天早上不止说了这么一句话的孔侑眼神微闪，摸了下鼻尖跳过这个话题，「那你说成右和你是暂时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这个简单，林谩语伸手给自己倒茶，「他喜欢我，想追，还没下手。」 「他都没下手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你？」孔侑没听懂。 林谩语装傻，「感觉啊，女人的直觉。」 一听就知道她撒谎的孔侑把自己的茶杯放到桌子中间让她给他倒杯茶，「我跟成右虽然不算太熟，但他喜欢的好像也不是你这个....」话没说完，被她横了一眼，剩下的话就不说了。 聊感情问题好像容易踩雷，孔侑就跟她聊事业，他之前就很好奇，这姑娘到底为什么要一次性签五个项目。什么挨个投剧本都通过就签约说的倒挺顺，一听就是藉口，就算她每家电视台都投了项目好，也没必要一次性签五个本子啊。 「为什么不可以？」 「诚实点。」 捧着茶杯的孔侑让她别撒谎，太容易戳穿了，「我就当你五个本子就那么巧在同一天收到各家电视台的邀约，你也没必要急吼吼的一次性签五家啊。虽说我跟你认识时间不长，但你一不缺钱，不可能是因为合约金签约，二来也不是急于成名的类型，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五个项目。」孔侑摊开巴掌沖她摇晃，「你中了一家，不管是三大台哪一家，你都可以先拍那一部。」 「新人的项目要是爆了，第二部 合约金能从新人的价码直接上浮百分之五十甚至以上。没爆，还不错的成绩也有百分之三十的涨幅，哪怕收视率平平，只要没亏，涨幅也能谈。」 「我们说退一万步，项目亏了。亏的第一个项目的电视台不愿意再合作，那你再拿别的本子投其他家电视台还以新人的价码签约，你也是不亏的。」 「可你现在五个项目同时启动。」孔侑手臂一落，手背拍在桌上，「五家谁都不知道你不是新人，都当你是新人就只会跟你签新人约。有线台缺人才，给的价格一般都高一点，你要是缺钱选有线台倒也合理。可你三大台都选了再加两个有线台，干嘛？钱多烧得慌？」 林谩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圣父一般不是没脑子的吗？」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是圣父，但我当你在夸我。」孔侑乐了，「所以呢，为什么一次性签五家电视台，什么目的？」 林谩语不想讲，「原因很复杂。」 「更复杂的三角恋我都听了。」孔侑让她开启新故事。 不乐意讲故事的林谩语试图转移话题，「尹先泰，就是kbs的制作人，他说你忽悠我换导演，签了约的导演要是换我得给人端茶认错，你居心叵测！」 这话题转的过于突兀让孔侑都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又不理解了，「你给谁端茶认错？」 「导演啊。」 「李允贞？」 「啊。」 「为什么要端茶认错？」 作家转述制作人叨叨叨的一堆话，讲到一半发现他笑了，玩味的笑，那笑容仿佛她是个傻子，不乐意了，「你那什么脸？」 第1839页 「你该不会什么都不懂就入行了吧？」孔侑撑着榻榻米往后坐，边摸烟边笑小白，「你要是单纯就只有一个剧本等拍的新人，那制作人说的没问题。李允贞是你前辈，你连个正当理由都没有就要跟签约的前辈毁约，确实需要道歉，但也没到端茶认错那么夸张。可你一次性丢了五个本子出去，还都签约了，三大台，三家跟你签，你怕什么导演？」 「你就跟李允贞毁约了她能把你怎么样？放话说你不守规矩以后都不跟你合作啊？你根本不需要跟她合作。什么叫我居心叵测，我不能跳过你去换导演，谁都不能跳过你去换导演，那才是对主作家的冒犯，这点道理都不懂？」 林谩语耳边听着他叨叨叨作家如何厉害的话，眼睛看着他从盘腿坐变成依着墙曲起右腿，点了根烟做成大佬的姿势，跟她叨叨，心情有点不太美妙，总觉得被鄙视了，就不爽。 「你说的我都懂好不好，作家如何如何厉害，我这不是还没到能爆发的时候吗。」林谩语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现在进度最快的是sbs，其次是jtbc，再之后是tvn，剩下的两家都是刚立项。钱还都没砸进去了，我现在嚣张就得付出劳力。」 她不是小白好不好，她可是有计划的人，「圈内给作家那么大权力，作家也要担责任啊。我不想劳心劳力，就想享受果实。明明我本子都写完了，你们还要求我盯制作，烦不烦，制作跟我有毛关系啊！」 「我不耐烦遵守你们的规矩，我就不乐意盯制作，我就要规矩跟着我来。等项目都起来了，五家都跑不掉了，那时候才是我想干嘛就干嘛的时候好不好！」 弱小就要挨打，那就强大起来！林谩语想的美美的，这次要是在遇到一个『朴正敏』，她就拍死他！ 并不知道有个『朴正敏』的孔侑只听到了，她说她不喜欢盯制作，不能理解这句话，「你不盯着制作，导演改你剧本怎么办？」 「改呗。」林谩语跟n多人讲过这句话了，她还不理解呢，「你们干嘛那么介意改剧本，导演有自己的创作理念，想改剧本改啊。」 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讲出来哪里不对的孔侑叼着烟思索，「你完全不介意你的本子被别人改？那不是你的心血吗？」 「也没有到心血那么夸张吧，那就是个剧本。我写起来谁说了都不算，谁想动我的故事线都死走，可我写完啦。」林谩语是真搞不懂，国情差异就那么大吗，「我已经写完了你懂吗，我写完了，本子给出去了，故事结束了，在我这里我的工作和我的剧本都结束了。你们买了本子，你们要拍摄，你们想干嘛干嘛啊，只要别找我改，随便改啊。」 林谩语对这个点蛋疼很久了，上一局谁都来戳她一下，什么你是作家你就得巴拉巴拉，烦得要死。作家难道不是把剧本写完就结束了吗？可朴正敏说的好像又是对的，付出和收益成正比什么的，可她也不是吃白食的啊，她本子写完了的！ 小姑娘开启吐槽模式，吐槽南韩电视剧圈对作家的尊重是很给力，但对作家的要求也太多了。她要是什么都管，当作家干嘛，当导演啊，当制作人啊，当什么作家！ 小姑娘开启吐槽模式，孔侑越听越迷煳，他总有种自己忽视了什么关键点，那个点就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就是差那么一点无法从迷雾中找到灵感。 「你不懂我为什么不喜欢盯制作，我还不懂你们干嘛非得要求我盯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作方式啊。我就是不喜欢让自己那么累，有那功夫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去....」 开在山庄里的高级韩餐馆，装修仿古，墙壁挂着的都是水墨画。画上有个老翁在钓鱼，河边垂柳，笔触飘逸。 「林谩语。」孔侑突然打断她，「剧本写完在你那边就是工作结束？」 愣愣的点头的林谩语看他表情变了，缩了缩脖子，「干嘛？」 「那个。」孔侑偏头示意她看那副挂画，「你觉得画这幅画的人，会想要自己的画被挂在餐厅吗？」 林谩语没听懂，「卖都卖了，买家想挂哪挂哪啊。而且这种画是练笔之作吧...」盯着画看了一会儿，「说错了，復刻版，有底稿上机器一天出一万幅都没问题。」 一下被带偏话题的孔侑笑了，「你还懂画？」 「废话，我们家老爷子是....」林谩语顿住，改口怼回去，「懂画不是很正常。」 没太在意她停顿的孔侑灭了烟把话题绕回来，「你玩过积木吗？拼图？对你来说写剧本是不是一种游戏，写完了，拼图拼好了，积木也搭好了，就随便人家拆？」 「准确的说是积木在我手上谁都不能碰，我本子没写好谁都没资格跟我说，我的故事要怎么发展。可我写完了，积木搭好了，拼图也拼好了，本子卖出去了，积木送人了，拼图也已经交给买家。」林谩语让他自己想，「银货两讫，我都卖了，货主不是我，那买家想干嘛干嘛啊。」 迷雾骤然散开，散的干干净净，孔侑朗声大笑，笑的林谩语一脸迷茫，「不对吗？」 摇头摆手大笑不止的孔侑连声说对，太对了，对到他一次性搞清楚了所有事。包括什么我喜欢一个人的时效很短，什么追着追着就不喜欢了，什么得到了就没兴趣，追我的人我都没兴趣，以及我的剧本随便改。 全懂了。 第1840页 孔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望着他笑的林谩语怀疑他发病了，什么事笑成这样？有什么可笑的？ 两个人的包间有人笑疯了，有人当他发疯。还不等林谩语让疯子赶紧吃药，门被敲响了，四个人在外面。一位饭店老闆带着服务生来上酒菜；另外两位是沟通了为什么彼此都认识林谩语后察觉事情不对，过来询问作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演员。 服务生上菜，老闆开酒满桌敬一杯，桌上的菜品摆齐，老闆看他们有事聊带着服务生先走。 本来包间里的两位客人是对坐，新来了两位客人，孔侑就挪到了林谩语身边，对面坐着来询问作家哪里出了问题的演员们。 林谩语试图求助孔侑，用眼神散发『sos』光波，指着对方能再救她一波，可惜孔侑端着酒杯当自己不存在，她就只能自力更生。 端着酒杯吸熘着小酒的孔侑在看戏，看小姑娘编瞎话。什么一次投了五个本子，被五家电视台看中，一家都捨不得放弃结果就变成了现在场面，又不敢跟各家电视台说之类的瞎话。 作为局外人，孔侑敢肯定不管是曹成右还是廉晶雅都没信小朋友的那番话，不过是双方不熟，就算有疑问也不好追根究底。何况还要合作，作家都那么说了，他们纠缠也没必要。 重点是作家说了关键信息，剧本已经完结，所以不会出现拍到一半没本子要临时赶工的情况。作家本子都完结了，那作家跟几个电视台签约都跟演员没关系了，作家高兴就行。 廉晶雅在发挥大姐姐优势跟作家套近乎，曹成右话不多，但都是在挑气氛。孔侑没办法判断这人是不是真的要追这个小朋友，但好感应该是有的，只不过是男女的好感还是演员对要合作的作家的好感就不好说了。 即将合作的演员们想要跟作家一起吃饭，不乐意的作家偷摸在桌子下面用膝盖去撞隐形人。拿着个小酒杯吸熘了半天也没喝多少酒，杯子里的酒液只下去了三分之二，就收到了小姑娘的再度求助，放下酒杯开启救场模式。 「我们还有点事要聊。」孔侑笑看廉晶雅，这位是大前辈，「要不......」 廉晶雅秒懂，拿着酒瓶给作家倒了杯酒，「那我们有空再约。」 四杯烧酒隔空碰杯，有空再约的客人们出去了，孔侑对林谩语喝茶漱口抱怨烧酒好难喝的小孩子行为一点都不意外。这傢伙压根没开窍，想想她的年纪也很正常。 大学刚毕业，一直活在象牙塔里，家庭情况看起来也很不错，从小被宠爱的姑娘，刚出社会能懂什么。情史倒是挺丰富的，可那不叫谈恋爱，那叫过家家。 她那哪叫喜欢什么男人，还追求什么得不到的人呢。 小孩子哪有心，小孩子只有我没有，所以我想要。 想要一颗糖，想要一个玩具，想要一个看起来有挑战度，得到了就拥有战利品的过家家游戏。 战利品么，摆在展示架上的，展示架就是她的作品集。每一位前任就是一部作品，每一部作品同每一任男朋友一样，都是已经拥有过，已经玩过了，就不再有兴趣再度把玩的过时玩具。 他们认识的时间是不长，但就这点了解，孔侑也敢肯定，林谩语在感情问题上没跟他撒过一句谎。因为她不觉得那有问题，她不认为自己的感情观有任何问题。她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觉，感觉没了，她也没办法啊。 那就是个孩子，未成年的那种孩子，婴幼儿。 在小孩子对某个人还有兴趣的时候，在小孩子的作品还在创作的时候，在玩具是自己最钟爱的那个时，小孩子是很专注的。就像林谩语说的，她的剧本还在写，那谁都不能碰，喜欢的人就是喜欢的人，只要她喜欢不管对方怎么样，她都热切的爱着那个人。 小孩子不就这样么，抓住一个玩具就不会放手，抓的死死的，谁都不能抢。搞不好还认为那个玩具就是这辈子最喜欢的玩具。 可玩过了，玩腻了，不好玩了，说丢开也就丢开了。 「喝点汤。」孔侑指着海鲜锅让她用那个换味道，「我教你一招怎么样？」 「什么招？」林谩语拿碗勺汤。 「你不可能等到五个项目都立项要开机发布会了，你再装傻说什么，你捨不得的话。」孔侑把自己的碗也递过去，让她勺汤，「你会被联合抵制，除非五个项目都爆了，只要有一部的成绩不如人意，所有电视台都会抵制你，你耍了他们。」 「圈内不缺作家，三大台哪一家都不缺作家，有线台就算想妥协如果圈内一致封杀你，他们也不会为了你犯众怒。电视台的人要面子的，只要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你这么搞，一定会被联合抵制。」 林谩语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把自己的汤碗放到他面前，让他小心烫，随口说，「我就是想耍他们啊。」至于什么电视台抵制，抵制抵制呗，她还不乐意拍呢，她又不缺钱。大不了等中韩合拍的机会，她把剧本卖回国内，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韩国需要作家。 要是二十分钟前听到这话，孔侑会当她脑子坏了，可现在听到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你耍他们没必要把自己也拽下水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好玩的。幕后boss知道吧，在背后暗戳戳的使手段，台前还能当个好人呢，那才是耍人的最高境界啊。」 第1841页 一个圣父说幕后boss才是最高境界？林谩语惊奇的很，「幕后boss应该怎么做？」 幕后boss教她，「你等我签约...对了，成右签约了对吧？」看她点头，「那你就先跟mbc的制作人说，说你刚才编给成右他们听的故事，你一时贪婪，所以失足干了蠢事。」 「你才失足....」 「当不当幕后boss了？」 「....你继续。」 继续呢就是跟mbc的人讲，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无法负荷繁重的工作量。 「态度要端正，支票要先给，要做足你已经准备好赔违约金的姿态。」孔侑端着碗吹着汤喝了一口，眯起眼感受鲜甜的汁液让小朋友也试试。 小朋友听的正专心呢，让他继续讲故事。 孔侑就乐，「现在想听啦？」 「说嘛~」林谩语去拽他的衣角，捏着角角晃，眼巴巴的瞅他，可萌了呢~ 笑容明显变大的孔侑很受用，乐呵呵的继续，「你得让制作人误会项目已经黄了，没可能了，除非你抛弃其他四家专心mbc的项目。我是不知道mbc的进度到哪了，但你给的违约金顶多能平掉成右的违约金，他的身价不低，你也就是个新人作家签约金不会太高。除了成右的违约金，其他都是亏损。」 「如果你五家都不干，那mbc的制作人没什么想法，可只要你继续在一家干下去，那项目亏损的锅就得那个制作人背，台里一个通告处分是少不了的。你干什么要一个人对五家电视台，用自己的名声和前途就为了出口气，那多划不来。」 「完全可以让他们五家内部争斗么，不过有线台应该没机会，也就三大台抢。三大台不管哪一家的制作人，为了把你拉上自己的战车，都会跟你说不要管其他家死不死，我们只要自己能活就行。」 汤碗很小，巴掌大，三两口就喝完了。喝完汤的孔侑把碗往前一送，被大佬的计划吸引的小朋友狗腿的接过再给大佬添上，让大佬继续他的计划。 孔侑是真乐了，有一种养了一个宠物教她怎么玩玩具的乐趣，「你年纪还小，年轻人贪心不足想以蛇吞象不算什么缺点，年轻就气盛，就算是也是微不足道的缺点。你有才华，五家电视台都愿意签约就是你才华的证明，也是你的底气，更是你谈判的筹码。」 「你只要把姿态做足，展示自己知错能改，剩下的就等着他们抢你。不要介入他们的战争，你只要左右为难就行，要是能发挥演技哭一场也可以，女孩子么，发挥一下性别优势。等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你再站出来，告诉他们你呕心沥血写完了所有剧本。」 「到时候....」孔侑点了下小朋友的鼻尖，笑看眼睛放光的小朋友，「你怎么会是耍人的坏孩子呢，你是个英雄呢，想不想当英雄？」 小英雄默默的伸出两只爪子搭在大佬的大腿上，仰望大神。孔侑眼神闪了闪，肌肉微颤，没动，等着她开口。 「大佬，收徒吗，您看我怎么样~」 大佬大笑出声，差点把包间笑成山洞，都快出回音了。 大佬收了个小徒弟的一个小时，召集兄弟们组了个三人局，问两个傻子。 「说说吧，几岁了还抢姑娘，幼不幼稚，幼儿园吗？」 孔枝泳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厅包间里，孔侑独自坐在高脚椅上，抱臂看着双人沙发分坐左右两边中间空挡大的还能再坐一个位置的幼儿园小朋友们。 幼儿园是不至于，怎么也有个初中学歷的『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组团看大哥，装听不懂。 孔侑给他们两气笑了，也是真的觉得事情很搞笑，「你们两抢姑娘就够蠢的了，还双双被甩，这事我能笑一年。」 「你被甩了？」姜东元坐姿一边，腿一下就翘起来了，侧身开嘲讽，「瞒着我就当没人知道了？」手往孔侑那一指，「丢不丢脸。」 赵寅城一个白眼翻出来，「谁瞒着你了，你不想说我故意拆穿才更尴尬好不好。」他怎么跟姜东元说，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对。 『啪！』一掌拍出来的孔侑让两个初中生集中，「都是被甩的人，大哥就不要笑二哥了。」 大哥、二哥组团怼他，有你什么事。孔侑一边一巴掌，没事两个人不一起出现，还真为个姑娘老死不相往来啊，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三兄弟你一掌，我一脚，推搡打闹，闹过也就过了。怎么可能真为一个姑娘闹的老死不相往来呢，不现实么。 而小徒弟正在楼上跟作家前辈讲，自家师傅多传奇。给孔枝泳逗的一直笑，最值得笑的就是林谩语把孔侑当圣父，说自己太年轻根本不懂世道险恶，差点被圣父光环给骗了。 这给孔枝泳逗的，孔侑怎么都不可能是个圣父啊。那位刚出道的时候脾气无敌坏，谁会把他当圣父啊。 「他拍了《熔炉》啊，那片子不是他一手搭起来的吗？」林谩语认为光一部《熔炉》把孔侑放在神坛上没问题，现在也就是项目还没上，上了就直接封神。孔侑就是一片封神的啊，说一句圣父不过分。 「他说项目是他一手搭建的？」孔枝泳怀疑，看她摇头说自己猜的，笑了，「最初搭项目的是他，但要是说项目是他一个人的功劳那就太自大了。哪怕就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说到底那就是一部作品而已。如果他演了部作品就成了圣父，那我这个写本子的不就是圣母玛利亚？」 第1842页 林谩语想了想，「也是啊，就是部作品而已。」 「你有没有兴趣写点纪实题材？」孔枝泳扫了一圈桌上推成山的剧本，「你的笔力完全能写出很好的本子。」 大力摇头全身心拒绝的林谩语才不想写什么纪实题材，「从新闻上看到世界很糟心是一回事，去现实中探究糟心的世界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得多想不开才要自寻烦恼，写点小言大家都甜一甜，吃点糖多开心~」 「你才自寻烦恼呢。」想不开的前辈笑骂她一句，说完又笑了，「也是，你还小呢，你这个年纪比起苦当然更喜欢吃糖。」 「我年纪怎么了？」林谩语脑袋一昂，「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也更喜欢吃糖！」 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喜欢吃什么未可知，但成熟的大人再怎么都不可能在发现自己疑似『穿越』之时，爸妈都不见了，不想着爸妈而是苦恼垃圾分类太烦了。 小孩子才只看眼前，只为今天的烦恼忧愁。 因为，明天还没来呢。 这才是真正的及时行乐。 金仙玉叫什么及时行乐，那叫破罐破摔。 第383章 幕后boss给小白建议, 让林谩语去找已经跟曹成右签订合约的mbc丢雷，因为曹成右签约了，雷比较好扛。 但林谩语跳过了mbc, 比起虽然也很讨人厌, 都答应她不用曹成右又反口的mbc制作人来说，sbs的制作人朴守武更让她讨厌。再加上, 这位自己撞上来的，他都主动上门了, 那就....来呀！ 早十点, kbs的制作人尹先武上作家门, 找作家聊换导演的事。 林谩语昨天通宵改稿，她这几天都通宵, 都睡眠不足，人很没精神。尹先泰在叨叨叨的时候她都在神游, 聊到一半朴守武电话打过来了, 以我告诉你一个大惊喜的态度，说什么昨晚他如何放下面子跟赵寅城千求万拜託，终于把人重新哄回来了。 「这要不是你当初弄那么多事出来，我至于......」 接电话前半阖着眼睛都快睡着了的林谩语这下清醒了, 昨天孔侑说过赵寅城签了sbs沖的是剧本，今天跟他来这套？想玩是吧？我陪你。 「我们见一面吧, 我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林谩语看了眼坐在对面喝咖啡的尹先泰，「我跟kbs的一位制作人在一起，尹先泰xi,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接电话的作家没有出去接也没示意自己避开，坐在原位的尹先泰听她那么说，无声的问她是谁, 看作家摆手也没追问等她打完电话的。 电话那头的朴守武有些诧异，「你见kbs的人干嘛？尹先泰？好像听说过。」 「聊项目，人就坐在我对面，你....」 「你们有什么项目可聊？」朴守武突然想起来，作家之前一直说用赵寅城她就退出，惊讶了，「你该不会这个时候跟我说你要毁约？不是，你什么毛病？我去找赵寅城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你自己同意的！而且......」 林谩语让对方先别激动，「人家还在等着，我就先挂，你要是有时间来我这边一趟吧。」 直接挂断电话的林谩语顺手就把手机按了静音，也不管对方再打来的电话，再跟尹先泰说她有客人，导演的事等她见过客人之后再聊。 「刚才电话的客人？」尹先泰听她说『是』，问道，「我认识的人？」 林谩语笑笑，「可能认识，sbs的一个制作人，朴守武。」 尹先泰回忆了一下，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记不清，不过竞争对手家的制作人？疑惑的看着作家，「我们的项目还没上，你就有新本子跟别家电视台对接？」 「出了点问题。」林谩语的恶趣味上头，根本不管什么当不当英雄的事，她就想看好戏，就跟尹先泰讲，「我等下要见他，要不你先走？」 竞争对手要来，尹先泰怎么可能走，「我留下也不耽误你吧，而且我们合作的还算愉快？你要是有新的企划案完全可以考虑我们啊。」 「虽说你是自由作家但固定一家电视台合作比两家横跳的好，再说你这也太急了，多少等这部剧的成绩出来么，你的签约金也能重新谈，不然你现在还是新人的身价，谈合约很吃亏的。」 林谩语不介意他不走，不走还会更好玩，说着你留下也行的话，对方顺势就留下了。 人留下但没出会客室，新客人到达，不明内情的助理小姐有点慌，两拨人撞一起了，老闆不慌，老闆可嗨了。林谩语特地在朴守武按响门铃后给孔侑打电话，对方还没醒，就听到小姑娘压抑着笑声跟他讲，我要开始了！ 「开始什么？」孔侑还迷煳着，听她说kbs和sbs的制作人组团出现，眼睛骤然睁开，「你把他们凑一起干嘛？」 「浪啊！」林谩语躲在阳台，可兴奋了，跟师傅分享超级有趣的现场，「他们两一定掐起来！绝对的！」 差点飙了句脏话出来的孔侑怀疑小朋友的脑子不好，「我昨天跟你说的你没听懂吗？你不能把自己置身于他们的对立面，那对你没好处。」 「你的招是很好，今天不是撞上了么，你不知道朴守武多讨厌，他......」林谩语叭叭叭把讨人厌的制作人说成超级讨厌鬼，再把自己搞事情的心态说成是被逼无奈。 孔侑一个字都不信，他只信，「你就是想看好戏！耐心太差！」 「谁耐心差了。」林谩语不高兴，「我哪有耐心差。」 第1843页 「先拖着什么都别讲，我马上过来！」孔侑警告她，「我到之前，你一个字都准备讲！」 不是很乐意的林谩语嘟囔，「你过来要好久呢，他们都到了，我讲了也没什么啊。」 「把人分开，你不准说！林谩语我警告你，你不想好戏没看成反把自己推进坑里，你就把嘴巴给我闭紧了！」孔侑揉着太阳穴，被小朋友弄的头疼，「做事不要只看眼前知道吗，你这样倒霉的是你自己，不是别人。」 这口恶气从上一轮憋到这一轮，这都几个月过去了，林谩语觉得自己够能忍了，就这还被说是没耐心，很是冤枉。但大佬貌似很不爽，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乖乖听话。 乖乖听话的作家一边努力压制已经快冲到天灵盖的小恶魔，一边在客厅的制作人和会客室的制作人两方拖。跟sbs的制作人说，kbs的还没走，我得跟对方谈谈；一边又跟kbs的人说，sbs的那边如何如何，我也得去了解一下。 拖了好久，得有一个多小时，拖的林谩语都忍不住了，家里来新客人了。不是孔侑，而是孔枝泳。 开门以为能见到大佬的林谩语见到前辈还楞了一下，前辈没好气的捏了把她的俩，「你也不算算我几点睡的，一大早尽给我找事！」 「啊？」林谩语有点懵，她干啥了？ 孔枝泳挥手让她闪开，先干正事。 比起新人作家，孔枝泳的出现是让两位制作人组团鞠躬叫前辈的存在。大前辈出现，会客室就变成了四人局。孔枝泳坐在原本的主人位，屋主站在她身侧。办公桌对面坐了两家电视台的制作人，两位后辈只坐了椅子边边一点，坐姿特别端正。 孔枝泳快刀斩乱麻，她才是真没耐心纠缠的人，就直接说，「孩子小，不知天高地厚，跟我吵了一架，说什么自立门户，跑去写了五个本子投了五家电视台。你们都看中了，她也没在电视剧的圈子里混过，也不知道规矩，五家电视台一起签了，你们现在项目都上线，她忙不过来就想丢开手。」 制作人们对视一眼，都需要时间去消化那段信息量过大的话。 并不在意他们能不能消化的孔枝泳一巴掌打在林谩语的后背，让她别插话，这都要讲完了，两句话的事。 「我没接触过电视剧，她也没有。不管是出版小说还是跟电影项目组合作都没有边拍边写的说法，我们的本子都是写完的。她签约的五个项目剧本都写完了，你们自己商量是继续合作还是觉得不合适要断开项目都行。违约金我们给，但别的话就不用多提了。」 「作家写完剧本，工作就算做完了，我们这边的剧本写完了，制作是你们的事，别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话，我也不喜欢听。外面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那我们之后就没必要再见面了。」 孔枝泳敲敲桌子，「行了，就这样吧。」挥手示意，「我们两还有事聊，你们出去商量，尽快给我答案。」 制作人们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恭敬起身给前辈鞠躬再一起往外走。 门一关，林谩语很傻眼，「就这样？」就这么两句话结束了？撕逼呢？掐架呢？ 「你还想怎么样？」孔枝泳上手给了她一下，「孔侑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开玩笑，你早说你搞五个剧本就是想出口气啊，我早帮你出了，折腾这些？你也是够无聊的，年轻人的精力就是旺盛，你都不困的吗？」 无敌精神的林谩语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要的不是这样啊！」要是玩以势压人，她一开始给自己设定个巨无霸的身份不就完了吗，她就是想以小博大啊，那才嗨！这算什么吗！她折腾的这几个月算什么？她的大计呢！全完了！ 孔枝泳一巴掌又打过去，这次打在屁股上，又好气又好笑，「打电话给孔侑道谢！」 谢他个大头鬼！林谩语一个电话打给孔侑就叫，「我恨你！」刚说完被前辈揍，连忙躲到一边再说一句，「你太讨厌了！」 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孔侑就乐，「前辈到了？」 「你到底跟前辈说了什么！她一来就把什么都说了，还玩以势压人的招，我现在还看什么笑话，我变成笑话了！」林谩语说完偷瞄前辈，前辈闭目靠在椅子上休息，懒得理他。 孔侑跟孔枝泳说了什么？实话实说啊。 说小孩子好像被谁欺负过，具体是谁不清楚应该是哪家电视台的人，五家电视台其中一家。被欺负了，想要出口恶气，结果就想了跟五家电视台同时签约的招，又天真又幼稚。她那个招是能出口气，可气出完了呢？不在业内混了吗？就为出口气，前途都不要了？ 这真的是小孩子才能干得出来，被人打了一下就一定要打回去，还必须亲自动手，幼稚！ 「她那叫什么幼稚，她那就叫蠢。」孔枝泳哭笑不得，对电话里的孔侑讲，「她就是仗着有点才华，要不然出门能被人打死。她当电视台好欺负的，不用五家联手，一家对业内宣告封杀，她就完了。蠢到极点！」 孔侑就说前辈口是心非，话讲的难听实际上还不是想帮一把，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出演《救赎》。有他，有赵寅城，再加一个曹成右，别的不说，收视率能做基本保障，身为作家林谩语就起来了，电视台终究看的是利益，有收视率就什么都好谈。 第1844页 「行了，我知道了。多少欠个人情，还了就是了。」 挂了电话的孔枝泳就这么出现在林谩语面前，以孩子是自家的态度，对外宣告林谩语她罩着，之后的事就看电视台那边怎么打算了。 她是不混电视圈，但韩国作家协会她还是有一席之地的。自家孩子本子写完了，事情就做完了，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孩子就是做了，也错不到哪去，我们本子写完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电视台能怎么样，电视台怎么样都不好弄啊。 同时签五家电视台的林谩语如果只是个新人作家，那真的会被压下去，压的她这辈子都别想在圈内混。 可孔枝泳站出来，那林谩语就是不在电视圈混转头去电影圈，电视台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哪怕她就是不涉足影视行业了，就写小说出版，电视台还能绕过孔枝泳压她吗？压不住的。 孔枝泳是国内把所有数得上的文学奖都拿到手的作家，她的一部《我们的幸福时光》改编电影后，创造了迄今为止纯爱片的最高票房。有她站在林谩语身后，别说林谩语是五个剧本都写完了签约电视项目，就是她没写完，电视台也不能出手做什么。 说到底，跟林谩语签约是大家自愿又没谁强迫，她也没违约，都是按照合同来。业内潜规则这种东西，碰上孔枝泳这种大作家，就只能认栽，何况林谩语还把剧本写完了。 电视圈的规矩就只是电视圈的，按照作家只卖作品的电影圈的规矩，林谩语什么规则都没破坏。一次能签五家电视台，说出去还是能夸一句，年少有为呢。 年少有为的林谩语得到了一致好评，没有一个人质问她你为什么签了五家电视台，五家电视台的制作人都委婉的提起，我们能不能看下完整的剧本。林谩语都没拒绝，她只是面上露出了不想给的表情，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工作像是上了隐形的润滑油，顺利无比。 当初闹着你跟赵寅城到底有什么矛盾的尹先泰，现在好声好气的跟作家商量，您不喜欢赵寅城，那我们换吧。作家一点都没有被捧着的感觉，只觉得憋屈，换毛毛，不换！ 好~不换就不换~ 赵寅城不换，孔侑签约，五个项目只差tvn还缺演员，作家见到了电视台的部长。 这一轮游戏林谩语只跟朴正敏见过一次，项目签约的那一次，那次对方当她是新人作家，态度客套友好，但也没有亲近的意思。而这一次见面，部长可喜欢她了呢，林谩语却只能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要不然她都笑不出来。 事情的发展跟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天差地远！ 在很明确知道自己是在玩游戏的前提下，玩家的人物背景都能自由设定，只是想对某家有线台的部长出口气的方法多到数不胜数。以势压人是最简单也是最快捷的一招，林谩语没有那么干不是没想到可以那么干而是不乐意那么干。 以势压人有什么好爽的？以一己之力掀翻一整个行业约定俗成的规矩才爽啊！本大爷想要做一个帅气的人就那么难吗！ 想她辛辛苦苦搞了五个本子，签了五家电视台，一直纠缠到现在，爽点呢？爽点呢！我就差临门一脚就能爽了你知道吗！全完了！就因为孔侑！那傢伙真是太讨人厌了！超级无敌讨厌鬼！宇宙最讨厌！ 林谩语恨不得扎孔侑小人，那傢伙还好意思讲她幼稚！你个神经病！你才幼稚！你脑残！ 不管孔侑有多讨厌，林谩语的工作就是变的很顺利，顺利的不能再顺利。只要她说不，就没人反对，她说可以，就没人说不。作家的权利在这一刻被放倒无限大，林谩语却还是很郁闷。 郁闷的作家工作能力爆棚，或者说是怨念让她写起『熔炉』插播之时灵感蹭蹭往外冒。一双手写死『孔侑』四回，孔枝泳为她的天赋惊嘆。 小姑娘跳开了她创作的《熔炉》，而是根据真实事件，把涉案当事人的故事改编，创造悲壮的死亡，关键是能跟她自己的剧本融合起来。前辈是真心想要收徒，可是小徒弟除了写本子之外，脑子不太灵光，不乐意拜师，弄得她很无语。 「你知道多少人想进我的工作室吗？更别说拜师了。」 「那你去找他们呀，反正我不要。」 孔枝泳气的想揍她，林谩语扭头『哼』了一声，随便！就是不要！ 四天之内，平均一天『死』一回的孔侑怀疑，要不是他在《救赎》里是男主而不是客串，他可能要『死』五回。每看过一次他客串的角色『横死』，他都怀疑林谩语是在报復。也不对，不用怀疑，那孩子就是在报復没错。 林谩语就是在报復，怎么样，我现实中打不过你，我还不能在剧本写『死』你吗！就写！ 四天之内『死』四回的孔侑经歷过请吃饭，送礼物，还是没办法把小朋友哄好之后也放弃了。小孩子意外的不好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太憋屈了，怎么都哄不好，见到他就哼哼，弄得孔侑想骂她不识好人心，又被她幼稚的从他筷子下抢东西的吃的行为弄的忍俊不禁。 幼稚鬼表达『我不想跟你玩』的行为真心可爱。尤其是在他最近被《熔炉》的事弄的无法舒心时，林谩语的出现就过于可爱了。 林谩语不觉得他可爱，林谩语只觉得他讨厌。怎么看怎么讨厌的讨厌，那个讨厌鬼还成天在她身边晃悠，更讨厌了！ 第1845页 关于插播的剧本改完了，孔枝泳请客吃饭算是庆祝工作结束，也是为了调和林谩语和孔侑，主要是林谩语，孔侑就是陪着她闹而已。 三人也没去饭店，孔枝泳让助理提前买好食材，在家里烤肉。不是在她工作室，而是去她家。上门拜访，林谩语先到，看着家里有不少小孩子的玩具，获奖证书啥的还意外前辈有孩子。 前辈被问笑了，她这把年纪有孩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有三个孩子呢。 「孩子们都上学了，今天就我们。」孔枝泳招唿她去厨房帮忙。 跟着去厨房的林谩语随口问，「姐夫不在？」 「哪来的姐夫？」孔枝泳笑睨了她一眼，「我离婚了。」看她愣住，笑了，「我离了三次婚呢，不知道啊？」 林谩语有点尴尬，好像问错了问题。孔枝泳却没当回事，还能自嘲，她其实是个恋爱脑，不管身边的人多反对，她都听不见，只看得到心爱的那个人。 结婚这件事林谩语没经验，但恋爱林谩语就很有经验了，尤其是在恋爱脑这件事上，「喜欢就喜欢啦，管别人说什么呢。」 「你这个年纪当然是这样想，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想，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情人眼里的西施如果所有人都说是东施，那还是听听别人的话比较好。」孔枝泳看她不贊同，也不多说，只让她洗手帮忙。 两个女人在厨房边处理烤肉要用的食材边聊天，主要是聊创作，林谩语说她的创作灵感主要来源于男人，孔枝泳则说她更多源自于人本身。 还拿《我们的幸福时光》举例，那个本子讲的是死囚和志愿者的恋爱，孔枝泳去当过一年多的志愿者，也是跟死囚接触。在见到那些死囚之前，她以为他们会是穷凶极恶的人，都是杀人者啊，有的还不止杀死过一个人。但真的见面了，接触了，聊过天，就知道都是普通人，再普通不过，只不过他们拥有各种各样不普通的故事。 前辈开启讲故事环节，后辈听的专心致志，等孔侑来了，她都还想听故事，也不管什么讨厌鬼的事了。 加入处理食材环节的孔侑故事听到一半想起来，「『幸福时光』是东元演的那个片子？」 切着肉块的孔枝泳说对，「宋海城导演的，编剧找的是张珉石，改编的也很好。」 林谩语一听『东元』，对接下去的故事就不太感兴趣了，转而想起来人是讨厌鬼提起的，就沖孔侑白了一眼。这几天时常『中枪』的孔侑也算习惯了她的白眼，低头笑笑没说话。孔枝泳看到了，笑骂小孩子一声没规矩，转而就岔开了话题问孔侑苦主上告的事怎么样了。 苦主上告的事进行的不太顺利，林谩语听的闷闷的，拽着菜叶子揪。孔侑边说边看她□□苏子叶，上前接过了她的活儿，让她去边上玩，继续跟讲会让气氛盪到谷底但也还是得说的事。 不想听那些的林谩语闪身出了厨房，大人们看到她出去也没拦着，孔枝泳怕她无聊还跟她说院子里有花，让她去院子里玩。 院子里不止有花草还有准备烤肉的炭炉，林谩语在院子里把炭火升起来，里面的两人才端着托盘出来，知道她不想听也没再聊苦主的事，而是问她的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 「sbs的进度最快，可能下个月就开机，tvn最慢还在选演员。」林谩语抱着一盘小羊排要去烤，看孔侑伸手就把肉给了他，站在他边上跟不远处坐着等吃的姐姐讲，「他们准备往音乐剧的方向去找演员，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出名的演员不同意跟他们合作。」 抿了口酒的孔枝泳笑她，「那也是你的本子，出名的演员不同意你幸灾乐祸什么？」 这话林谩语不认，下巴沖烤肉的『厨师』一偏，「他不出名么，我的本子多的是出名的人演呢。」 「现在又知道出名的演员参与你的剧本是好事了。」孔枝泳没好气的开口，「那你还成天对人家横眉竖眼的。」 「我哪有！」林谩语说完又有点心虚，瞪着不讲话的傢伙，「我有吗？」 孔侑默默举起手上用来剪肉的剪刀，沖她『咔嚓』一下。林谩语缩了缩脖子，嘟囔了一句，「对不起嘛~」 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声『对不起』，再加上嘟着嘴的小姑娘，不管是烤肉的孔侑还是喝酒的孔枝泳都被逗笑。两人都笑，林谩语不自觉的也跟着笑出来。都笑了，也就好了。 幼稚鬼好不好哄这种事还真的说不好。 羊排好了，先上桌吃，厨师继续烤牛肉，忙内先去给前辈送羊排再跑回来端自己的。天还冷着，下午的阳光虽然很好，但火炉边更暖和，林谩语就站在炉火边吃。 自己的吃完了发现孔侑光顾着烤肉没吃，就伸手想帮他烤。孔侑侧身避开她拿肉夹的手，沖装着肉排的餐盘努努嘴，再沖她『啊』，林谩语没多想，戳了一块餵他。 正说着烤肉人多更热闹的孔枝泳看到他们两一个餵一个吃，话音顿了顿，先看林谩语，看不出什么不对，视线滑到孔侑脸上。两人视线刚好碰到，嚼着肉的男演员沖女作家挑眉，前辈的眉毛跟着扬起来，再看毫无所觉从男演员盘子里偷肉吃的傻子，一下笑出声来。 悄悄偷肉的林谩语迅速把肉吞下去，肉太大块还被噎住了，捶着胸口叫着『水』，这一套把另外两人都逗笑。 「我又不是不给你吃，你激动个什么。」孔侑乐的不行，把果汁送到她嘴边。 第1846页 大口往里灌的林谩语好不容易活过来，哑着嗓子说，「我们不是三人平分么。」 「你就是吃光了他的肉，他还能打你不成。」孔枝泳让她吃，眼神落在孔侑那，意味深长说，「肉么，你想吃多少都行啊，有的是人愿意再烤。」 垂下眉眼的孔侑只笑不接茬，林谩语压根没听明白，就说，「一直让他烤也不合适啊，我才是忙内呢。」规矩是忙内烤肉才对。 傻子听不懂，孔枝泳就不打算挑明，这种事她挑明干什么，岔开了话题问，「我们这边都结束了，你之后就忙电视台那边的事了？」 「电视台那边不用我忙了。」林谩语戳了块肉再度餵给『厨师』以回报刚才偷肉的道歉，跟前辈讲，「我不耐烦管什么制作，他们也不找我麻烦了，反正剧本卡在我手上，他们拍到哪我给到哪。除了tvn还有定演员的事，其他我就不管了。」 孔枝泳思索片刻，「你这个习惯其实更适合跟电影团队合作，本子给出去跟我们关系就不大了。」 「我无所谓啊，要是有电影团队找我的话。」林谩语没想法。 孔侑说她搞错了顺序，「电影是你把本子写完去找导演，导演找制作方。但电影是导演说了算，他们随时可能改剧本，再不然是导演找你约本子，你们算共同创作。」 「或者跟我一样，先把小说写出来，小说卖座，有制作方想翻拍，他们找你买剧本。」孔枝泳接上，「不过那种一般改编不是你当作家，导演会挑更熟悉的编剧合作。电影导演要求掌控片场，原作者不喜欢自己的本子被人动，导演想要的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宁愿用自己的作家也不跟原作者合作。」 说到这孔侑想起来，「李允贞你换了吗？」看她愣住，也楞了一下，「没换？」 林谩语纠结半秒，「换了是换了，尹先泰直接就换了，没用我多说，可是tvn那边签了她。」 这个展开孔侑倒是没想到，「tvn都在选演员了没导演？」 这件事纯属就是巧合了，tvn之所以进度比jtbc还慢就是导演出了问题。tvn要换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导演，李允贞那边正好被解约，被tvn拉过来救场，合约已经签了。 「跳过你签导演？」 「没有，我知道的。」 林谩语不敢看他，戳着盘子里的肉，小声解释，「我不是在忙改剧本的事么，制作人讲要带新导演来见我，我没反应过来，见了人才知道是谁，对方好像完全不知道是因为我她才被解约的，她很高兴能跟我再合作，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么。tvn那边又着急，项目换导演，合约就这么签了。」 「之前的导演为什么被换？」孔侑问。 这个林谩语知道的不多，「朴正敏，就是他们的部长说，导演出了意外，什么意外没讲。」 孔枝泳听着感觉不对，「导演叫什么？」听她说了名字，拿起手机打电话找人打听。 又戳了块肉给孔侑的林谩语讨好的沖他笑，「我是真的不好意思当面拒绝那个姐姐，她人挺好的。不然就这样呗，改剧本就改啊，我无所谓的。」 轻拍了下她脑袋的孔侑也懒得说她了，「你对我生气的时候也没看你不好意思。」 「那怎么一样，她是陌生人啊。」林谩语勾着他的肩膀撒娇，「我们什么关系，她怎么能比~」 很容易哄的孔侑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 这边你呀，我呀的，那边很容易就问出来导演为什么会被换。运气不好，碰上临检被抓，涉毒。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部长会找到作家谈换导演的事，却不好直说为什么换导演。 顺便也知道了李允贞为什么会愿意跟林谩语再度合作，kbs那边给出的换导演的理由是项目延期，短时间不会上线。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是会发生的，李允贞就算有火也不是冲着作家发，kbs那边给孔枝泳面子没把林谩语牵扯进去。 到目前为止，李允贞根本不知道五个项目的事，她还以为是林谩语跟她一起倒霉，随后再跟tvn对接的。 kbs的导演换了，tvn的导演也换了，李允贞没换。 再度跟李允贞合作的林谩语确实没觉得这姐姐哪里不好，合作不说非常愉快吧也没有任何矛盾，而且李允贞是她五个项目里唯一的女导演，同性别的优势还是有的。 比如跟男导演对接，只聊工作的时候还好，要是出现需要出门社交，类似于定了演员要一起吃饭，喝一杯的情况。男导演的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和行为，多少会让林谩语感觉不舒服，对方在特殊场合会叫小姐姐作陪。 这种事林谩语不管经歷几次都无法适应，她的三观匹配不了。 选女演员的时候，男导演挑女演员跟菜场挑肉一样，这个脸大了，那个熊小了，也不是说就这么直白，但讲的话还是让林谩语感觉冒犯。可她要是较真，没意义，不较真不舒服，反正就蛋疼。 相比之下，李允贞就没出过这种问题，也可能是因为，她们还没『喝过一杯』。 因此，即便孔侑说对方会改剧本，但在无所谓导演改不改剧本的林谩语看来，改剧本的导演不算什么大问题，改就改呗。 剧还没开拍，据说会改剧本的导演没有任何瑕疵，在选演员的问题上也很尊重作家的意见。因为tvn这边进度最慢，林谩语这两天就跟李允贞混在一起选演员。 第1847页 接触频繁了，林谩语觉得那姐姐还挺有意思的，讲话很风趣。接触的多了，关系自然而然的亲近起来，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李允贞也挺喜欢林谩语的，好说话的作家哪个导演都喜欢啊。 林谩语本来想着选演员这回事没什么好玩的，她就是过来走个过场，但她在过场里碰到新男人。 那天是配角试镜，主角定下了，号称音乐剧小王子的曹正奭，这人是导演定。男主角没有影视剧出演的经验，一个男主角就算是有线台也足以让对方签约了。女主角在林谩语看到朴宝英的名字的时候，直接说就要她，本子送过去对方还在考虑，定女主角的作家有点意外，但人家要考虑也没什么。 主要配角试镜来的人不少，走廊上一排人，男女都有，有演员也有各自的助理或者是经纪人。主角是单独邀约，配角就是一起试镜。来面试的都是有点名气出演过一些作品但真的走出去没几人认识的那种，纯新人也有，反正人挺多。 很少碰到这种『大面积』面试的林谩语看人看的眼都花了，多少有点不耐烦，不懂这种面试为什么要叫上她，明明之前她都没参与过这类『活动』。 实际上，作家本来就是有这么个工作，只是之前她过于『恋爱脑』，朴正敏才没让她去的。不过这不重要，总之林谩语就是来看面试了。 人见的多了，见疲惫了，作家不耐烦了，导演看不出来了。李允贞就跟她讲，她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剩下的她来，等人定了再带去见她，或者给她试镜的资料，让她选。 非常感谢导演『放过』的作家趁下个人进门前，收拾东西闪。拎着小包包，带着助理出门。出门，就走不动了。 他们在tvn试镜，用的是走廊最尽头的一间会议室。走廊一面是墙，一面是玻璃窗，两边都站了人，都是等待面试的。最前面就是等下就要进门接受面试的小哥让林谩语走不动了。 小哥哥很高，但林谩语最近巨人见多了，小哥哥好像又没那么高了。小哥哥很冷漠，大概是专心准备等下的面试所以面无表情的站着。小哥哥超帅，帅的林谩语都懵了。 午后斜阳从落地窗散落在走廊上，明明走廊两边都是人，明明小哥对面还站着一个矮子，但林谩语谁都看不见，只看得见高高的小哥哥。 矮子（经纪人：？？？）没挡住的阳光落在小哥哥的侧脸，高耸的鼻樑，低垂的眉眼，光辉之下的小哥哥简直就是高岭之花本人。 高岭之花看到房间有人出来，视线扫过来，漫不经心的一眼，一看就很不好接近。 一看就是林谩语会心动的模板，丘比特一箭穿心，作家扭头就回去。 选演员怎么会无聊呢！选演员超级有意思！ 导演看到作家两眼放光的回来，问她怎么了，作家激动的双手握拳，「外面有个超级帅的！」重音强调，「超级！」 「那么夸张？」李允贞笑着沖助理偏偏头，助理颔首再沖站在门边的工作人员示意，那位出门叫人，帅哥迅速登场。 李允贞先翻了下资料，再看鞠躬的演员，不觉得有多帅，余光扫了眼装矜持的作家，笑问了对方一句，「有没有女朋友？」问完感觉腿被作家打了一下，抿唇笑道，「有吗？」 进来面试的演员迟疑的回了句，「没有。」 作家咳嗽一声，侧脸避开对方瞪导演，导演笑出声来，没管羞恼的作家，伸手示意演员开始他的表演。表演就五分钟，很快结束，结束了导演就问作家，有没有什么想了解的。 作家踢了她一脚，「我不太懂，你问吧。」 「我觉得很不错啊。」李允贞夹着签字笔托着下巴，眼神望着作家，话是虫演员说的，「你定了，去准备合约吧。」说完又被作家踢了一脚，大笑。 笑的作家没忍住，一巴掌打在她后背。这一巴掌有点疼，导演低叫一声，威胁打人的傢伙，「换人了啊。」 「对不起。」林谩语迅速道歉。 眼睛都快笑没了的李允贞沖站着不动的演员挥挥手，「林...」低头扫了眼资料，「林周换是吧？」看他点头，指着边上的助理，「你跟她走。」让助理带人出去。 并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林周换也不好多问，鞠躬道别跟助理出门。还没完全走出门时，听到身后大笑的声音，是导演的笑声，隐约有点奇怪但还是出去了，出去，门关上，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门关上了，导演就笑疯了。作家伸爪子挠她，导演边躲边乐，面试还能看场八卦，必须乐啊！ 抓着演员资料的导演声音抑扬顿挫的，「林周换~1982年生，哎一古，比你大不少哎，你....」 「呀！」林谩语噼手躲过那张纸，「别过分啊！」 「我助理等下就能拿到他号码。」李允贞沖她龇牙，「你可想好了~」 林谩语才不怂呢，「我也能要到号码！」她可是作家！ 导演乐的不行，「作家，玩潜规则吗？」 「你滚！你才潜规则呢。」 「我是啊，人我定了啊，过两天就签约。」 林谩语表情一变，「真的定啊？」是不是太儿戏了？ 「定啊，为什么不能定。」导演不觉得有问题，「能到我们面前的都被筛过一轮了，本来就是能定的，在挑而已。」凑过去拿手肘撞她，拖长音调，「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 第1848页 「哪有！」林谩语立刻反驳，抓着资料纸往桌上一拍，「定！」 主要男配，魔幻轻喜剧《我的鬼神君》一剧的幕后大boss就这么定下，定了林周换。 人定下了，作家就从导演的助理了解了更详细的资料。身高三围啥啥的演员资料上都有，手机号码不用说，本身已经够详细了，助理负责补充，单身一年半，目前别说女朋友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导演示意作家，「要不要我帮你去谈？」 作家格外敏感，「谈什么！别乱来啊！」 李允贞沖她乐，笑的可坏了，「乱来也不是我乱来啊，你确定要自己去说，万一被拒绝，多丢脸~」 「你不要瞎搞！」林谩语才不管什么丢不丢脸的事，「我认真要追的啊，你不要给我搞成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话李允贞就听不懂了，「你要追？正经谈恋爱的追啊？」 「不然呢？」 「直接睡啊。」 「你走开！」 走开的导演时不时撩拨一把作家，顺便在签约之后让助理去暗示演员经纪人，剧本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可以找作家聊聊。经纪人非常懂导演助理是什么意思，直白的去问艺人，干嘛？ 艺人不干。 当天下午，林谩语接到了导演的电话，对方很尴尬，玩砸了。林周换表示自己要去服兵役，可能没办法履行合约。林谩语很无语，你搞毛啊！ 兵役这种东西属于不可抗力，不算违约的，只要对方真的是去服兵役。 一直憋着不想让事情变味的林谩语没想到她这边没出问题，导演那边把事情弄砸了，迅速联繫对方要求见一面。 双方见面，林谩语这边还有个李允贞，导演很不想来，但事情是她搞砸的那就得来。艺人那边也有个经纪人在，防止出问题么。他们在tvn见的面，公开场合适合道歉。 林谩语是来道歉的，李允贞是看她面子来道歉的。但不管是艺人还是艺人的经纪人，面对她们的道歉都有些诧异。潜规则失败玩打压的有，不然男艺人也不会借着兵役躲，但潜规则失败道歉？反正他们没见过。 无敌郁闷的林谩语心累的很，她从来也没想过玩潜规则啊，李允贞什么毛病啊！ 李允贞也没想到艺人会那么反感啊，这种事你情我愿，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合约都签了，该拍还是拍啊，拿兵役出来挡？那么刚？有没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演员都刚了这一波，有没有必要她都得看作家的面子来道歉。道歉说了，对面的人不给反应，李允贞沖经纪人使眼色，起身说去个洗手间，示意经纪人跟她走。 经纪人看了眼艺人，艺人微微点头，很快屋内就剩两个当事人了。 之前有『外人』在，林谩语还撑着，等就剩他们两了，面子什么的果断不要。艺人留下是想跟作家说清楚，事已至此，那就和平解约。谁承想，作家举手发誓。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要对你做什么的想法...」林谩语顿了顿，「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想法，我又不是疯了！」 发誓的手往桌上一落，扒着桌子踩着转椅尽可能凑近艺人的作家，希望对方看自己真诚的眼睛，她超级真诚，「我就是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单纯的喜欢你！」 作家变成了女孩子，女孩子急切的想要表达纯粹的好感，本来觉得这件事挺噁心的林周换，现在有点想笑。 「你确定你不是想睡我？」 「绝对不是！」 抿唇咽下笑意的林周换详装不信，「我们好像就见过面试那一面，签约你都没出现，真的不是？」 「不是啊~」林谩语冤枉死了，「你签约我超级想去，我特地问了人说是配角签约作家都不会到，主角签约都不一定到我才没去的。我就怕你误会，我真心怕你误会。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去，我差点把自己绑起来，我忍的多辛苦，我都......」 「林作家。」咬着腮帮子憋住笑的男演员让快要化身rapper的作家先冷静，「我的意思是，我们只见过一面，你对我的好感有些......」 「一面怎么了！一见钟情啊！」林谩语可激动了，两眼亮晶晶的说着情话，「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一见钟情！一眼万年！」 「一见钟情啊....」林周换喉咙里压下去的笑意从眼角散开，「一见钟情就还是想睡我喽？」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太冤枉了，窦娥都没我冤~」林谩语要哭了，指着他背后的落地窗，「你转头看看，要飘雪了，我要被冤死了~~~~~~」 作家有没有死于三月的艷阳天不好说，艷阳之下的男演员终究没憋住，愉悦的笑声出口，合约还是签了。 而算准了小朋友没有心打算细水长流的孔侑，是在小朋友的恋爱关系都确定了的情况下才知道，林谩语恋爱了。 「什么叫你要跟男朋友吃饭？」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我跟男朋友约好了要吃饭，没时间。」 小朋友有五个项目要忙，自己也要忙『苦主』的事，孔侑不急除了时不时给小朋友打个电话，小半个月都没跟她见面了。算算时间，孔侑觉得可以见了，打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小朋友却说，我跟男朋友约好了。 哪来的男朋友，我们不就十来天没见吗？ 第1849页 准确的说是十一天没见，男朋友就是在这十一天中有的。也不对，目前还是暧昧对象，没说开呢。 「所以，你的暧昧对象是谁？」 「你应该不认识吧，不是很有名的演员。」 「说说看，说不定我认识。」 「林周换，你认识吗？」 不巧，孔侑还真认识，不止他认识，「林谩语，寅城追过你对吧，那你见过他的朋友们吗？」 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说起赵寅城的林谩语疑惑道，「赵寅城的朋友怎么了？」 「林周换，你的那个暧昧对象，是寅城玩的很好的弟弟。」孔侑包含恶意的给她科普，「他们关系非常好，我是说，非常好。」 林谩语都傻了，傻了好长时间，怀疑人生的傻，「这都能跟赵寅城扯得上？！」 「林周换不止能跟寅城扯上关系，跟东元也熟。这个圈子很小的，小的随便有点风声就能传的人尽皆知，你说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他会不会知道......」 「孔地哲！我恨你！」 第384章 见男朋友...不是。 见暧昧对象之前, 林谩语被游戏的恶意击中，差点都要考虑是否要重开了，等见了来接她去吃饭的暧昧对象, 什么重开, 重开是个啥？ 我啥都没干啊，这一局我干干净净！ 既不是跟赵寅城有过很多腿的小黄人！也不是以小黄人的身份去跟姜东元『勾缠』的奇葩分子！这一局，我什么都没干！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什么赵寅城，什么姜东元, 都不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发展最多到暧昧！啥都没干！ 我就是白莲花本人！呸！我就是小纯洁本人！ 小纯洁在楼梯间透过窗户看到暧昧对象就往外跑，充下台阶, 裙摆飘扬成翅膀，像个看到蜜糖的花蝴蝶, 扑倒林周换身前站定，仰头看着他, 眼底的小爱心噗噗往外冒。 林周换从她把跨在身前的小包包往背后一拉有了起跑的动作就忍不住想笑，等她扑腾过来，仰着头望着自己, 他眼尾的笑纹都挤出褶子了。 男人伸手帮她顺跑乱了的头髮，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笑意, 「就这么几步路干嘛跑过来，慢慢走不就好了。」 「你在等我么~」林谩语背着手忽闪着眼睛，情话不要钱, 张口就能来，「你在等我, 我一秒钟都不想耽误。」 从见到她，林周换的嘴角就没办法拉平，一直是翘着的, 最近都这样。准确的说，是从十一天前接受她的道歉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 诚实的说林周换对林谩语的第一印象没什么特别的，他去试镜啊，对方是作家，他都没把这位当女性看待，那就是作家。作家弄了个么蛾子，事情变得有点噁心，本来就一般的观感瞬间滑落，落到不想接触的地步。 可作家道歉了，这个小他不少，年轻稚嫩的小朋友把道歉说的像告白。告白的作家就变成了小姑娘，眼睛圆滚滚的，全身心都在表达，我好喜欢你的小姑娘。 直男么，面对漂亮的，年轻的，还在散发爱慕之心的小姑娘，很难有恶感的。 一场名为道歉的告白让林周换对小姑娘的观感由负变正，但要说多喜欢其实还好，至少他没想过他们要发展，更没想过他们要单独约一顿饭。 相识的开端实在不美妙，后续林周换也只想维持基本的工作关系。要不然可能会引发麻烦，比起男女之事，还是工作重要点。合约签订，乌龙解决，毁约代价有点大，那就好好工作。 演员的工作呢是肯定会跟作家有接触的，没办法避开。目前还只是签约，按理说双方接触不算多，或者说在剧本试读会之前，他这个配角，哪怕是主要配角，按照常规跟作家接触都很少。 但导演有意在中间搭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跟作家表达，我不是故意把事情搞砸的态度，总之就是组局约见面。 导演也是怕再产生误会，组的局都很正式，地点还都选在电视台，什么吃饭、喝酒啥都没有。挺干净的局，找的理由有点牵强吧但也说得过去，演员就只能去。 被邀约的林周换是很被动的，他合约签了，还闹出差点违约的事，转头谈妥又要继续拍摄，那他就不好得罪导演。在不好得罪导演的基础上，更不能得罪的是作家。所以他即便对导演的邀约有微词，该去还是得去。 在经纪人问去不去的时候林周换答应去，并且准备以既然不能得罪那就身段柔软一点多多配合的态度去。 可他们车到电视台门口，还没进门，两人就先看到了等在电视台门口的林谩语和她的助理。 林周换不知道那位助理小姐叫什么，只记得是姓金，那位金小姐在他们停车下去准备打招唿时走过来拦住他们。拦下人再跟他们说，作家不知道前情，作家更不清楚所谓的讨论剧本是否真的有必要他来，作家问了人说是没这个必要。 「林编的意思是看你们的打算，要是你们想聊剧本，我们就聊，要是你们自己可以消化剧本，那导演那边我们去谈。」 助理在跟经纪人解释今天这个局的前应后果，以及她们不是不想提前拦下，是不确定艺人方面是否有别的顾忌。毕竟项目开机还是导演跟演员合作最多，作家怕自己插手太过会让导演和演员的关系恶化，所以听他们的。他们说去，那就去，他们说不用，那就不用。 第1850页 经纪人和助理打着官腔说着，我们都行看作家怎么安排的话。两边都在打哈哈，短时间估计结束不了。 艺人在下车前卡着鸭舌帽，戴上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确保自己的视线和表情都不会外泄太多，光明正大的透过墨镜看站在不远处不敢过来的作家。 不敢过来的作家目视前方盯着一棵行道树也不知道那颗树有什么特别的，貌似在努力伪装自己是个植物学家。小姑娘的视线都不敢往这边瞄，林周换却感觉自己能看到她脑袋上的幻耳，一定竖的笔直笔直的就想要听到只言片语。 植物学家的包带子都快给她绕成死结了，还装路人呢。 因为植物学家，男艺人来之前堵在胸中的那口气，就这么散掉了。 林周换不知道那个cos植物学家的小姑娘在这里等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犹豫了多长时间才想出这么一招。招想出来了，还不敢自己说，让助理过来说，就怕他再误会。 今天挺冷的，说是三月了也没怎么开春。天还阴，大早上的也没个太阳，小风唿唿的，吹得穿着风衣的林周换，在车边站那么一会儿就感觉冷。 植物学家穿的也不多，娇娇小小的一个，孤零零站在那研究那颗长的一点都不特别的行道树，耳朵好像都冻红了。 林周换扫了眼还在说套话的经纪人和助理，无声嘆了口气，转身上车。他对于是否要进电视台的态度，就很明白了。 经纪人沖助理讪笑，助理看了眼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老闆，沖经纪人欠身表示明白，剩下的事他们解决。 很快，大概就半个小时，经纪人接到电话，作家助理的电话，对方询问他，是否还准备继续拍。要是不想拍了，违约的问题，她们解决。 「你还想拍吗？」经纪人问艺人。 他们的车没开远，就在街口。经纪人问艺人他们等什么，艺人也不知道，就说等等。这一等，就等来了作家助理的电话。 林周换看着路边的行道树，跟电视台门口的那一颗长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吧也没多少差别，都是光秃秃的树干子，明明都三月了也不发个芽。 「你怎么想？」艺人问经纪人。 经纪人的想法是一半一半，要是作家不道歉么，那肯定散伙啊，可现在作家道歉了，态度貌似还挺友好，「我们之前不是怕出问题所以去申请兵役了么，想着两年过去该忘也就忘了。你申请书交过去了，兵役通知也就是这几个月，要是运气好，拍完你服役，运气不好可能你拍到一半就要走。」 「项目企划我们都看过有点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跟有线台签。你去服役前能有一部作品顶着总比无声无息要好，不管项目成绩如何，我们都不亏。加上作家的态度，哪怕你运气不好兵役通知拍到一半就下来，拜託一下作家也能让你赶拍。」 试图在车边的行道树找绿芽的艺人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的意思是拍？」 「看你，你要是不舒服，那就不拍。」经纪人也不强求，他们不差这一部作品。不是不缺作品，他们很缺作品，而是兵役申请给上去了，此时的作品拍不拍就真的无所谓了。天生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明星，需要在兵役前留下那么几部作品巩固人气。 在经纪人看来，这次的事有点寸。谁能想到作家那么『纯』导演那么多花活儿？潜规则失败道歉的作家他入行多年就碰到那么一个，作家是真『纯』。『纯情』的作家好合作啊，导演不管多少花活儿，项目组还是作家说了算。既然好合作，那就合作啊。 不过他们家艺人一贯时运不济，要颜值有，要演技不说多好也不算缺乏，前年还拿到了mbc的新人奖呢，虽然早就不是新人了。这位好作品也碰到过，好角色也碰到过，但就是起不来，总差那么点运气，经纪人也习惯了。 不强求，听艺人的。 艺人有点好奇，「你猜林谩语有没有我号码？」 「怎么可能没有。」经纪人提醒他，「你号码写在资料里的，她对你有好感肯定看过你资料。」他手上不止这一个『小』艺人，有时候忙不过来兼顾不到，艺人也需要自己对接行程。为防止项目组联繫不到人，艺人的号码都是写进资料里的。 林周焕笑笑，「也是。」 作家当然有艺人电话，作家还存了呢，存在手机里的名字后面还有个小爱心的图案。 可作家不敢打电话，她都不敢接近他。 第n次被老闆询问艺人有没有回消息过来的助理干脆把手机放在桌上，让作家自己看，它就没响过，「你好歹是经歷过赵寅城和姜东元那种神级人物的，一个林周换你怕什么？」 「谁怕了，你懂什么啊。」林谩语往桌上一趴，盯着手机指着它下一秒就能响起来，「我不能做多余的事情懂不懂，不管我做什么都可能被误会！」 谁知道会出这么个乌龙，搞的林谩语束手束脚的，追都不敢追。就怕自己送朵花过去，人家以为是把尖刀，随时会捅。 全程参与乌龙事件的金仙玉很不能理解作家的做法，「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还能误会什么？误会你要强迫他啊，你都愿意解约了。」 「要我说，你就应该自己跟他讲。卖惨啊，就说你跟导演吵架，为他吵的，吵的天崩地裂争取和平解约。」金仙玉给她出招，「我帮你找个催泪棒，你红着眼去找他，绝对管用！」 第1851页 「管用你个头。」林谩语怀疑助理智商有问题，「你谈没谈过恋爱啊。」 「我没谈过恋爱？」金仙玉笑了，嘲笑，「我跟男人来往的时候，你还在初中呢。」 林谩语都懒得鄙视她，「谈恋爱是两军对垒懂不懂，追男人尤其是。哀兵之策不是冲到男人面前哭，眼泪要放在刀刃上用，我们都不熟，哭有毛用啊，哭了只会让他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我先是作家，某种程度上是他的上司。大家合作一个项目，上司脑残，你会想要继续合作吗？我得先维护上司的身份，先把人骗进来再围攻。等人心定了，我才能成为女人懂吗？不然鸭子都飞了，光有锅煮个屁啊！」 半懂不懂的金仙玉有疑问，「你想把人骗进来，还让我打电话说能帮忙和平解约？你要是没这个话，他本来不就在锅里吗？他还能毁约？」 「他本来就能毁约，你忘了他之前说的他要去兵役。」林谩语伸手扒拉手机，「它怎么还不响？你手机是不是坏了？欠费？」 眼看她拿手机要敲桌子的金仙玉连忙把手机抢回来，让她打个电话不就知道坏没坏了么，继续好奇之前的问题，「兵役不就是个藉口？他同意继续拍了啊，不然我们今天来这里干嘛？你还跟导演吵架。」她们还在tvn呢。 作家是真的跟导演吵了一架，但不是讲什么艺人要不要和平解约的事，而是作家极其不爽导演的搭桥行为，那玩意儿就是多此一举！没事找事！神经病！脑残！ 开局都已经那么垃圾的情况下，队友还是头猪，林谩语火超大的，谁要你帮忙了？尽会帮倒忙！ 怎么都没想到工作上极其好说话的作家会因为男人吵架的导演很无语，与其说她跟导演是吵架不如说是作家单方面警告她，不要插手她的感情。无语的导演懒得跟作家掰扯，也不说什么我是好心的话了，我还不想管呢！ 猪队友干了件蠢到极点的事，林谩语就只能剑走偏锋，赌一把。 「我详细研究过你们...不是，我们的兵役政策。一种是年纪到了，军部发函给通知，当事人可以找理由往后退，身体啊，事业啊，都能谈。可要是自己申请服兵役，那就必须得去，腿断了都得去，因为是本人自愿申请。」 林谩语给同为女性不了解男人兵役这回事的助理科普，「他们不会拿兵役开玩笑，找藉口想躲开违约伪造个健康检查说身体不能拍摄不是更简单。他们说兵役，他们就得去，不然就是打脸。tvn再怎么是有线台，压一个无名氏的男演员还是很简单的。」 「我这个作家再怎么是新人也是作家，作家都抱团，作家欺负小演员也简单。他们不是用兵役当藉口违约，而是怕后续会出问题，打算躲两年。天生兵役总归要去的，早去晚去都要去，那现在去也行。」 「所以呢？」金仙玉不明白为什么聊兵役。 这个问题问出来，林谩语是肯定自家助理智商有问题了，「所以在没有大矛盾的情况下，他们极有可能会选择接下项目。兵役一去就两年，去之前留下部作品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何况这次是主要配角，分量不轻，谁知道项目能不能爆？哪怕不能，在即将面对两年空白期前赚一笔演出费也不亏啊。」 「只要他接下项目，我们总有正当的理由见面，真正正当的那种不是猪队友搞出来的么蛾子。只要我们能见面，还有机会见面，之后的事才好操作。不然这条线直接断开了，我再找他要花更多的精力搭上线。要是倒霉花的时间过长，他直接进军营了，那还玩个屁！懂了吗？」 之前还是半懂不懂的金仙玉现在一点都不懂，「所以说，你为什么要让我跟他经纪人讲，我们可以和平解约？他们本来就答应了啊，进军营之前你们多得是时间见面啊。」 仰天长嘆的林谩语都不怀疑她智商了，直接怀疑她是个弱智，「大姐，动动脑子！她之前误会我要潜规则他啊，那么恶劣的印象，就算我道歉了，他对我的观感顶多从负一百变成负五十，再夸张点就算正数为一好了，那也就一而已。」 「李允贞又发神经把人找过来，他那边的一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跟李允贞是捆绑的你个弱智，我们同样都是他上司，我们在他那里是一个人。李允贞搞事跟我搞事没有任何区别，我得把我跟李允贞分开，得让他知道我和李允贞是两个人。」 「开动一下你的小脑筋，对演员来说导演和作家能有什么区别？都是需要他听话的人。我们两不止要他听话，还想要潜他，林周换但凡有点自尊心。」林谩语伸手比划了一个微弱的空间，「哪怕只有那么一点，他都会对我敬而远之。」 「直男的脑子是直线条，考虑女人之前会先考虑得失，跟我在一起失去的更多，他就根本不会考虑跟我在一起的可能。就跟你碰到一个男上司想潜你，就算他跟你说什么是误会，你心里也会嘀咕的。为了不产生更多的误会，那离远点是谁都会做的做法。」 林谩语指着门口跟白痴助理讲，「我得先跟外面的人分开，告诉他我不懂行，我就是个新人作家，李允贞算是我的大前辈了。我这个后辈为了他跟大前辈争执，这种话不能明讲，得他自己发现。我讲就更不适合了，所以才让你去讲啊。」 「卖惨后面跟着博取同情，一旦你的同情是你使手段求来的，你的眼泪就不值钱了。哭也得会哭啊，借什么催泪棒，蠢不蠢！」 第1852页 「我跟他说吵架算什么？想勾出男人的怜爱不能自己讲知道吗，哭也不是当面哭，你得背着他偷偷哭，再补好妆让他看不到一点泪痕，只能看到你眼尾的红晕再跟他说没事，等他追问。这才叫卖惨，你都个屁！」 「再说我现在还没到卖惨的时候呢，我得先让他知道，我不是一心只想谈恋爱的人。我尽可能公事公办，他才能放下戒备，不然他对我的好感搞不好为零，谁想要一个对自己有好感但自己对他没好感的上司。」 从她讲到一半嘴巴就张开了的金仙玉好半天才把脱落的下巴按回去，这下听懂，听懂后『啪啪啪』给老闆鼓掌，但她还有一个很好奇的问题，「你这些招都哪来的？经验过于丰富了吧。」 「追多了就有经验了。」林谩语想了想，「也得看天赋。」说完又想沖她要手机，「你确定你手机没坏？」 摸出手机沖她慌的金仙玉不给她碰，用力点头表示手机没坏，同时继续散发好奇心，「那他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呢？」 林谩语脸一垮，「别说恐怖故事。」可要是故事就真的那么恐怖的话，「真那么惨，就得想法卖了。」 被老闆的表情逗笑的金仙玉刚想说你这个不像是喜欢某个人去追，更像是盯上了目标做陷阱捕猎，还什么两军对垒呢。 不过她的话没说出来，因为手机响了。 林谩语赌赢了，猎物入网。 赌赢了的林谩语是个极其有耐心的猎人，艺人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跟助理说他们还是想合作的，助理一边给老闆竖拇指告诉她套路通，一边对开着扩音的手机询问，需不需要她们帮忙修復一下跟导演的关系。 既然要合作，能不得罪导演那艺人团队当然不想得罪啊。 情景调转，作家搭桥，给艺人和导演组饭局。去之前，林谩语跟李允贞说的非常清楚，我怎么追人是我的事，我就算追不到也是我的事。但工作就是工作，你们只聊工作。 李允贞还蛮惊讶的，两个小时前你跟我吵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但作家这个操作让导演以为，她之前生气是因为自己公私不分。念头这么一转，再想起来面试时作家还迟疑过要不要定人，导演觉得公私分明的作家也挺好的，总比一心想男人的作家好啊。 公私分的不要太开的作家组了饭局却没有在桌上说几句话，林谩语避嫌避的干净利落，一句可能造成误会的话都不开口。导演半开玩笑的跟艺人说了句，我们作家很欣赏你，林谩语都能补一句，对演技的欣赏。 避嫌避到这么干净，就有点假了。 但林谩语本来就冲着假去的，真避嫌，她压根就不应该出现。 避嫌的作家火急火燎的催导演赶项目，工作态度那叫一个积极。之前有对接过的李允贞一开始不明白她怎么就『两幅面孔』，后来想，可能是因为地面台的项目黄了，这是接档的项目怕再出意外，本来项目就出过意外所以作家盯的更紧。 盯很紧的作家在繁杂的前期准备环节中发现了一个神奇的部门，美术团队。美术团队中有个小分支，负责演员的人物造型。这个小分支呢出了一点根本不算问题的问题，他们在找品牌方贊助，没什么人搭理。 有线台、小团队，新人作家和名气一般般的导演。哪怕导演出过爆款剧，也是几年前的事了，最近没什么水花。就这个项目配置，愿意给项目出贊助的品牌方不好谈。 美术团队那边给了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品牌方继续谈，衣服他们也自己买，做两手准备。要是品牌方谈不下来，那就自费啊。二呢，就是跟演员商量，看演员介不介意用私服。现代剧，用私服也没什么，演员穿自己的衣服搞不好还更容易找到状态呢。 这个问题小的不能再小，小到美术导演只是在例行会议的时候跟总导演提了一句。 李允贞压根没在意，林谩语眼睛一亮。 「用私服会不会好一点？」作家问导演。 导演随意，「那就用私服。」看向美术导演，「你们找人去沟通。」 美术导演头一点去找人沟通了，作家在确定他们沟通完成，演员答应用私服后，让助理给艺人经纪人打电话。 以演员私服的藉口进入美术团队？怎么可能，那么蠢的招林谩语才不会干呢。 林周换收到了一个硬碟，疑惑的望着找上门的经纪人，「什么东西？」 「16集剧本。」经纪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林编搞不好是真的喜欢你，就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并没有怀疑这一点的林周换夹着硬碟让经纪人别话说到一半，「什么叫16集的剧本？」 「就是全套剧本啊，『鬼神君』十六集都在这了，你小心点别外泄，金仙玉说导演都不知道本子写完了。」经纪人盯着他的脸感慨一句帅哥福利就是多，「说是组里就制作人知道剧本已经写完，台里想要作家没给，全组只有你有。」 轻薄的硬碟莫名的重，林周换舔了下嘴唇，「为什么给我？」 「喜欢你啊。」经纪人砸吧着嘴，「之前不是说要用私服拍摄么，美术团队的人来选衣服，我们这边只能按照企划看着给，但人物的起承转合，每一集具体到细节就只有作家知道。」 「金仙玉还跟我装什么大家都有呢，搞的好像作家大发善心每个演员人手一份，就怕你们没定好衣服。她才几岁圈子都没混过，一套就套出来了，谁都没有，就你有。全本的剧本啊，完结剧本啊，林周换，你可以啊！」 第1853页 演员拿到全套剧本有什么好处？那好处可就大了。 边拍边播的制作机制，剧本边拍边写，演员也只有几天的功夫去消化剧本。南韩电影演员在电视剧上时常翻车，多半都是这个问题。演员没时间沉淀去进入角色，再好的演技发挥不出来有什么用。 再夸张一点，由于作家下一集的剧本还没写出来，只拿到上一集剧本的演员只能按照现有的剧本去表演，有时候表演就会走样。比如上一集自己要挂了，临终遗言都说出来，演员真当自己的角色凉了，演的那叫一个呕心沥血。 下一集，哎嘿~復活了~ 那上一集就演过头啦，那就是演员的锅啊。 有理都没出说！ 诸如此类的事可不是难得出现是时常出现，多到林周换首次打电话给林谩语，这是必须要道谢的事。不说什么谁喜欢谁，只说作家给与的信任，演员就必须要道谢，这是基本的礼貌。 这是林谩语见到林周换的第九天。 道谢么，电话里说哪有当面说来的有诚意。 男演员约见面，最近收着『直播』的金仙玉整个人都激动了，很有一种大戏要开场的兴奋。林谩语却很有耐心，耐下性子，耐下激动，耐下猎物入网的雀跃，委婉的表示不方便。 凑到她脑袋边追『直播』的金仙玉恨不得按头让她答应，男女主角要第一次接触了，你啥子不方便！ 挥手让傻子闪开点别碍事的女主角抱歉的跟『男主角』说，「我们还是不要私下接触比较好，那对你...」像是说错话一样顿住，立刻改口，「对我，对我不太好。」 林周换在她说『不方便』的时候已经准备应下了，他其实也犹豫，确实不太好。可他觉得不太好，从小姑娘的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一个意思了。 不好什么？对我名声不好？十六集剧本都给了，还能不好什么？ 小姑娘这是试图保护他呢？还是认为他需要保护呢？ 曾几何时林谩语跟赵寅城说，直男超级好控制。因为你们要面子，面子比天都大。 林周换是不是那么在乎面子不好说，但他是个直男基本能肯定，「演员跟作家见面，没什么好不好的，还是你不想见我吗？」 「怎么可能！」小姑娘可激动了。 激动的直男笑出声，「那我们见一面吧，我请你吃顿饭。」 「这个....」小姑娘又后悔了，「要不我们还是......」 「明天晚上？」林周换直接帮她定时间，「七点？」 林谩语无声大笑，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死死的捂着手机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露出一点笑声。追『直播』追疯了的金仙玉按着她肩膀疯狂摇晃，就差直接吼出一句答应他！ 助理刚发出一个音，林谩语飞起一脚把她踹下沙发，『咚！』的一声，哀嚎响起。踹人的傢伙飞扑过去也只来得及在她吼出第二声时捂住她的嘴。 听筒那边一开始听不到声音以为她在犹豫，哀嚎传来，愣住，「怎么了？」 「我...」林谩语捂紧傻子的口鼻，急中生智，「我摔倒了，咳！不小心摔倒了！」 那个语气，那个顿点，再加上他们之前聊的话题。 林周换很难不去想，对方到底是不小心摔倒了，还是过于激动摔倒了，笑声脱口而出，「那我们明天见？」 「要不还是算了吧。」林谩语再撑一下，她得判断对方有多想见面。 而林周换想的是，一定要见啊，「明晚七点，我去接你。」 趴在助理身上的林谩语一点点松开要被憋死的助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能放出雷射的盯，语气又轻又柔，「明天真的不方便，组里还有事。」 「后天？」林周换笑道，「后天也不方便的话，我就当你不想见我了。」 「那...」小姑娘的声音可软了，还有些委屈，「那...那就后天。」 「后天七点？」 「嗯~」 「后天见。」 「再见。」 电话挂断，男人望着手机忍俊不禁，小姑娘意外的纯情啊，明明是能热烈告白的孩子，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 电话挂断，林谩语一把扣住手机，另一只手拍在助理的脸侧，有介于她还压在人家身上，很有种地板咚的效果。做出地板咚效果的老闆，告诉被她眼神看的浑身发毛的助理，吹响胜利号角。 「林周换是我的了！」 后天，第十一天。 孔侑打电话给十一天没见的小朋友约饭，那么长时间没见，可以见一面了。林谩语却跟他说，没空，我要跟男朋友吃饭。 干嘛，未来男朋友也是男朋友啊。林谩语非常肯定，林周换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她的男朋友，那一天会来的很快的。 讨人厌的孔地哲把赵寅城的朋友圈科普出来，林谩语不想听，她要去见她的未来男朋友。未来男朋友在等她，她一秒钟都不想耽误。 林周换帮她打开车门，再绕过车前坐上驾驶位。他一进去，小姑娘闪亮亮的眼睛都不要钱的沖他散发爱心，倾慕毫无保留，多可爱啊。 可惜这个爱情故事孔侑并不知道，要是孔侑知道她的新恋情是这么个发展，绝对不会说她没耐心。 林谩语怎么会是没耐心的人呢，她在面对『猎物』时，是最有耐心的猎手。 第1854页 那孔侑知道什么？知道他原本准备圈在地盘里的孩子，被别的狗叼走了。 第385章 即便林谩语很肯定未来的某一天林周换一定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但未来还没来，他们就只是暧昧而已，还是很初期的暧昧。毕竟, 两人还是第一次单独吃饭呢，用的理由还很正式, 严格来说都不算约会。 暧昧期的男女在去吃饭的路上，发现自己圈住的幼崽别别的野狗叼走，孔侑打了个电话给赵寅城。 电话说的是这几天都忙有段时间没见了，要不要喝一杯。 「行啊，我去找你？」赵寅城以为他《熔炉》的项目进行的不顺利, 想要放松一下。那个项目确实一直都不太顺，现在拍完了定档又被卡住了, 以己度人，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会想要喝一杯的。 并不知道他误会了的孔侑说的, 「去曼度（一家会所）吧，家里还要收拾。」 「都行。」赵寅城回他, 「就我们两还是再叫上其他人？」 孔侑顺势说人多热闹点，「你跟东元没事了吧？」 「都多久了还能有什么事。」赵寅城不认这个话, 「我约他, 我们三个？」 「别了，你们两要是吵起来我还得劝架，多叫点人。」孔侑随口抱了几个名字，都是共同的朋友，在几个名字里，被夹在中间的林周换一点都不特别。 笑骂他一句说自己跟姜东元才不会吵架的赵寅城，同样不觉得那些名字有什么特别的, 都是时常能见到的人，应下后就给朋友们打电话约局了。 林周换就这么接到了电话，他在开车，手机响了直接在车载音影里显示了来电人的姓名。林谩语看到那个名字差点没控制住表情，侧脸望向窗外防止自己『暴露』。 看到她扭头的林周换有些诧异，也没想太多，戴上耳机接电话。听赵寅城问他在干嘛，他说有点事，随后就听到孔侑心情不好想要喝酒，还说是『熔炉』的项目出了问题。 「他为那项目跑了很长时间了，之前怎么问都是不需要帮忙，估计这次扛不住了又不好意思开口，才找了个理由约。」完全误会了的赵寅城跟他讲，「你那边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能过来还是过来，帮不上忙陪着喝一杯也行。」 扫了眼妹子的林周换迟疑半秒，「你把地址发我吧。」 「曼度，你直接过来就行。」 车里的电话挂断了，听到了『地址发我』的林谩语默默的转回头，林周换有些尴尬，但该说还是得说，「我这边有点....」 「我明白。」林谩语嘆了口气，直男什么都好，直男也什么都不好，兄弟永远比女人重要就是直男最大的bug。 比起才认识没几天的妹子，哪怕是有好感也不可能跟相识多年的兄弟比，林周换很抱歉自己要爽约，「明天怎么样？明天我们再见？」 「明天不行啊~」一声长嘆的林谩语很郁闷，明天她一整天都有事，真约不起来。 不确定她是生气了还是真的不可以的林周换试探了一句，「后天？」 林谩语迅速点头，「后天！」 这下林周换知道她没生气，是真的失望他们明天见不到，笑容不自觉的就露出来，声音也柔和了，「那我送你回去？」 某种程度上很有分寸的林谩语说不用，还自己找理由，「我正好也有点事，我就在这边下，这是路口，打车很方便的。」 「没事，我不急，我送你回去。」林周换不想让她打车。 摇头拒绝的林谩语坚持在路口下，这下感觉到她有点脾气的林周换也不好再说什么。在路口下车的姑娘跟司机告别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但司机还是感受到她不高兴了，有心想哄吧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开车走人。 林谩语确实是有点不高兴的，人都在车上了还被放鸽子谁都会不高兴。不过她的不高兴只有一丢丢，表现出来的倒比心里的那一丢丢要多一些，这就是故意的了。 在林小姐的世界里，男女之爱好比两军对垒，一味的贴上去也会让对方丧失危机感。林谩语是在告诉对方，她是喜欢他，但不是没脾气的姑娘。 有脾气的姑娘看着车开远，再次想起讨人厌的孔地哲，要是真如孔侑科普的那个朋友圈，这次的搞不好又会变的很麻烦。 人呢，不能随便想，这一想，就把对方的电话响来了。 「又干嘛？」 「赵寅城打电话给我说约酒，你猜我听到谁会一起去？」 林谩语对天翻了个白眼，「干嘛，打电话过来看我笑话？」 这个语气啊.... 孔侑猜她跟所谓的『男朋友』已经分开了，「你要不要去？我带你过去。」 「去哪？」林谩语警觉，「你该不会想把我拖进修罗场里？你什么毛病啊，看戏也没有看的这么光明正大的。」 确实要把她往修罗场里拖的孔侑想要达成的目的却不是看戏，「你避不开的，先不说他们关系确实不错，有新来往的姑娘只要是认真交往就一定会给朋友介绍。他对你认真了，你就一定会见到赵寅城，他要只是玩玩，你也不乐意啊。」 这个道理林谩语当然懂，这不是指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么，就算要见面也得是确定关系之后啊，到时候什么都好解决，就怕没追到先出麻烦，那才不好解决。 不过林谩语不认他那番话，嘴硬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1855页 「本来是跟我没关系，可你一下子把我的三个朋友带进了你的修罗场，我总得为我的朋友考虑一下。」孔侑翘起嘴角给小朋友挖坑，「天生你们总要见面，事情总要解决，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早解决总比晚解决要好。」 别的事情林谩语可能就真会掉坑里，但感情的事她很敏锐，到底经验丰富没那么好坑，「你别给我搞事，谁都不知道大家安稳，就算迟早会知道那也是未来的事。未来的事未来再说，请闭上你的嘴，非常感谢。」 小朋友意外的不好骗，孔侑换了一招，「我之前教你怎么当幕后boss，虽然被你搞砸了，但那个方法还不错，你觉得呢？」 「你想说什么？」林谩语反问。 孔侑想说的很简单啊，「我能教你一招就能教你第二招，要不要我教你怎么从修罗场全身而退？」 「......说来听听。」 「你在哪？」 「明洞。」 「我给你地址，见面聊。」 『曼度』的包间里，林周换和赵寅城碰了面；『曼度』门口，林谩语上孔侑的车。 大佬以要教导小朋友如何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为理由，让小朋友先详细描述一下她过往的情史，至少要把圈内人都告诉他，好让他判断小朋友的池塘里到底藏了多少鱼种。 这要是换个人问，林谩语可能会警惕，可她之前因为『熔炉』把他当圣父，后来因为大佬招数过多很厉害的样子，圣父的牌坊是没剩多少，但孔侑是个好人，这个观点是没变的。 好好先生用正当理由询问情史，林谩语能说的都说。游戏当然是没说，前两轮游戏的情史也没说，就说这一轮的。可就这一轮牵扯到的人，已经让孔侑很惊讶了。 「听起来你跟成右根本没多少接触，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也是鱼群中的一个？」孔侑不太能理解，更不能理解的是，「东元应该不会跟你有牵扯了，你的做法踩底线了，他不会跟你接触的。你都那么说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游戏不能说，好感度只会涨不会跌就不能说，林谩语没办法回答这两个问题，只能反问他，「为什么你跳过了赵寅城？他一定会找麻烦的意思？」 「你要是换个人寅城不会做什么，但你跟林周换搭上，他会很不爽。」孔侑对自家兄弟还是很了解的，「站在寅城的角度，你相当于喜欢了他的两个朋友但就是对他无感，他怎么都不可能就这么过去的。」 孔侑让她用赵寅城的立场去回顾一下她做的事，「相当于你喜欢的男人，前后喜欢你的两个姐妹，但就是不喜欢你。还是在你追求他的情况下，前后跟你的两个姐妹暧昧，偏偏无视了你，你心里过得去？」 要是这么说来，林谩语怎么都不可能过去的。 看她表情知道她听懂了的孔侑加深这件事的严重性，「东元跟寅城的关系很好，跟林周换他们一般般，我也差不多，我们只是跟寅城关系好。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寅城的两拨朋友，你这一下是把他两个圈子的朋友都踩了，船一定翻。」 并不想听到这些的林谩语让他说点有用的，「我难道是来听你科普他们的人物关系的么，我们要聊的难道不是解决之道？」 「顺其自然不就行了，你不就喜欢几个月么，几个月过去就分手的恋爱干嘛要花那么多功夫去研究怎么解决之道。」孔侑详装玩笑，做着点菸的姿势，用眼尾余光打量她的表情。 林谩语的表情是想咬他，这要是能顺其自然他们干嘛见面？「谁说几个月就分手了，他是我的真命天子好不好！这辈子就他了。」 小姑娘说的真真的，孔侑一个字都不信，「好吧，真命天子。那你等下跟我上去见你的真命天子？」 「怎么就上去了，你还没说怎么解决呢。」林谩语让他正经点，这不是在玩。 孔侑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正经的事，「单算前任的数量我可能没你多，但恋爱经验我还是有一点的。林谩语小朋友，你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上一个人，我是指真的爱慕的喜欢，你记得我那个买玩具的说法吧，你这不就是看到新的玩具想买吗？」 「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在乎寅城干嘛？而且谁会用绊脚石去形容已经不会有太多接触的前暧昧对象？我可以很肯定的跟你说，东元不管之前对你有多少好感，你的做法都会让他对你敬而远之。你知道踩了他底线是什么意思吗，是他不可能再跟你有接触，你冒犯到他了。」 「你看中了一个玩具想买，你担心周围有人阻拦你买那个玩具。你确定你这个心态是真心喜欢上谁吗？」 愣怔片刻的林谩语斜眼看他，「你要教我怎么谈恋爱？」 「随便说说。」孔侑垂下眼睑吸了口烟，含着烟雾漫不经心的开口，「既然真命天子就在上面，那就跟我上去，你只要看着你的真命天子就好，剩下的事我解决。」 林谩语眨眨眼，「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修罗场由孔侑搞定，小朋友只要负责享受恋爱就好。 林谩语很怀疑，还有这等好事？ 孔侑笑眯眯的抚摸幼崽的小脑袋，事情一点都不麻烦很好解决。 事情怎么就好解决了呢？修罗场的局还好解决？好解决，给个面子就行。 组局的人最后登场，搂着林谩语的肩膀登场的孔侑给朋友介绍，这是他新项目的作家，也是他的小妹妹。包间里每一位陌生人态度都很友好，不管是冲着作家的身份去还是冲着『小妹妹』的身份去。 第1856页 而熟悉的人此时在装陌生。 比如姜东元，他陌生的好像跟林谩语是初次见面，笑的很有礼貌，还自我介绍了呢。搞的好像他们真的是初见，之前完全不认识一样。 赵寅城倒没有装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但也就是举了下酒杯意思一下，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到了林周换那里稍许有些变化，但孔侑在林谩语身边站着呢，以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的态度把林谩语介绍给林周换，作为被介绍的人，自然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被孔侑带着绕场一圈的林谩语对这个一半以上是大长腿，全员都是雄性的局有些不太适应，但想像中的修罗场确实没爆发，还蛮神奇的。就在她想着这是大家不了解情况所以场子才没闹起来的时候，孔侑一边沖人示意叫些女孩子来玩，一边把林周换叫过来陪林谩语说话。 这个展开，林谩语就看不懂了。 这个展开，像是孔侑在搭线，当红娘的搭线，有点妙啊。 眼神跟着孔侑走的林谩语看他把赵寅城和姜东元都往露台上带，都没听清身边的林周换说了什么，感觉手臂被碰了一下，疑惑的扭头。 「...你怎么会是哥的作家？」林周换又问了一遍。 林谩语一下想起来，这位还怎么都不知道呢，脱口想解释五个项目的事，又卡壳。要是现在说她手上有五个项目，那之前不管是跟导演为和平解约『掐架』亦或者是把完结的剧本给了对方，含义就都不一样了啊。 那不说？瞒着更奇怪。 因为她迟疑，林周换想歪了，「不方便讲？」 「没有，没有不方便的。」林谩语还是决定说，瞒不下去的。 暧昧男女在说瞒不下去的事，多年兄弟也在聊无法隐瞒的事。 孔侑能跟不了解内情的林谩语说这个局是赵寅城组的，但赵寅城却很清楚这个局是谁组的。组局的人把林谩语带过来绕了全场，还是正式介绍，当着一群兄弟介绍一个女人，知情的人了解确实是作家，不知情的人很容易就想歪了。 进了露台，门一关，赵寅城就示意组局的人解释，他这齣玩什么。 「在我解释我做什么之前，你们俩....」孔侑伸手在两人中间划拉，「你们先跟我确定一下，林谩语是过去式还是正在进行时？」 姜东元抬脚走出三角形站位，倒在露台的躺椅上，「跟我没关系。」这就是过去式的意思。 这跟孔侑想的一样，视线转向不说话的赵寅城，「你呢？」 「我什么，我们还有项目要合作呢。」赵寅城不正面回答。 姜东元嗤笑一声，孔侑没理那边，只盯着赵寅城，「别跟我来这套，有想法还是没想法？」 有没有想法自己说了也不算啊，赵寅城『啧』了一声，「没想法，行了吧。」 「你说的啊。」孔侑抬手指着姜东元，「这可是有证人。」 证人双手背在脑后望着没几颗星星的夜空，「直接说，你什么情况？」 「林周换。」孔侑避开了问题丢新人物出来，「那孩子跟我说，林周换是她的真命天子。」 躺椅上的姜东元放下胳膊，正在往那边走的赵寅城回头。 被两双眼睛盯住的孔侑淡定的很，挨个丢了根烟过去，先给自己点了根烟再把打火机丢给重新躺回去装不在意的姜东元，望着赵寅城讲，「你们既然说了是过去式，人家小姑娘又遇到了真命天子，该消失就自动消失啊，别闹的大家难看。」 赵寅城板着脸，接过姜东元递过来的打火机上下旋转，语气稍显冷淡，「她说林周换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说谁是她的真命天子都跟你没关系了。」姜东元叼着烟直戳重点，「孔侑xi，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忽悠赵寅城简单，绕过姜东元就比较麻烦，孔侑依着窗台笑看他们，「这件事跟我的关系是，你们谁都不能找我作家的麻烦，我欠人家一个人情得还呢。」 姜东元没听懂，「什么人情？」 孔侑下巴沖皱眉的赵寅城扬了扬，「他知道。」 正在纠结『真命天子』的赵寅城楞了一下，慢半拍想起来孔侑跟他说过『苦主』的事，转而跟姜东元解释起来。 露台的兄弟们在聊电影项目的苦主；包间里的暧昧男女聊的就是五个电视剧项目各自选用了什么演员。 林谩语不可能跟林周换说什么苦主，那会把金仙玉牵扯进来，她说的是自己同时是五个项目的作家。说完盯着林周换看，对方的表情有点严肃，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倒也不是在想什么不好事情的林周换，就是有点顾虑，他跟作家好像差的有点远。说是说男欢女爱这种事不看地位差，可差距那么大的情况下，也做不到视而不见啊。男上女下是一回事，女上男下总归是不一样的。 林谩语只是个新人作家，他们虽说还是有点差距，但作家的倾慕之心满的都能溢出来了，那些差距可以直接被磨平。新人作家手上有五个项目，地面台的演员配置是一个影帝两个视帝，隔壁有线台有个青龙最佳女配压着，这个项目里的男主角也是音乐剧刷了不少奖盃的。 别的都不用提，只说演出演员表，新人作家是被力捧的，三大地面台力捧。 林周换对妹子的好感有是有，很浅薄，确实不熟都没见过几次，开局还那么烂。浅薄的好感值得去做以后会被人说三道四的事吗？他有点想往后缩了，不是小孩子了，为那点好感不值得。 第1857页 并不能穿透思想看穿他在想什么的林谩语只能猜测，这位会用兵役正面刚潜规则的男演员是自尊心很强的类型，这类的男人很不好搞。可不好追的男人，追起来才有成就感啊！ 试探着伸手想要去勾他胳膊的林谩语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我是五个项目的作家，你就不想跟我说话了吗？」 林周换微楞，作家很敏感啊，在敷衍过去和委婉拒绝之间选择后者，「我可能很快就要去服兵役了，兵役两年，两年呢，很长的。」 「两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林谩语不接受这种拒绝，可本来勾着他胳膊的手缩回来，揪着衣角，声音低落，「两年很快很快的。」 好感还在，小姑娘又可怜，林周换微嘆一声，带着些抱歉，想当场拒绝又说不出口，只能含煳一句，「那我们等两年之后再说可以吗？」 必须不可以啊！两年黄花菜都凉了！ 垂着头的林谩语底底的应了一声，林周换看她都蔫了，抬手想摸摸她的头，手真的抬起来又落下去，落在自己的腿上。 「抱歉。」 拒绝的非常委婉但还是拒绝了的男人以一声『抱歉』做收尾，起身要走。起身抬脚却没走出去，衬衫的下摆被拉住了。低头看过去，胸口有些堵。 小小的手拉着小小一个角角，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什么都没说，林周换却堵得慌。 什么都没说的小姑娘一点点放开他的衣角，无名指、食指，拇指卡着布料好像颤了，好像没有，光线太暗林周换看不清，但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动弹不得。 拇指到底放开了，放开后的小姑娘勐的站起来，转身就走。林周换想拉，手都抬起来了，跟之前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抚她一样手都抬起来了。可抬起来的手也只是擦过她的衣角，到底什么都没抓住，到底还是看着她离开。 定定的站了好半天的林周换深唿吸吐出一口浊气，可再吸一口气，憋闷的感觉又回来了。小姑娘已经走了，他也不可能去追，没未来的事干嘛给人家希望呢，他去了露台，找到孔侑，说是林谩语心情不太好先走了，天晚不太安全，拜託孔侑打个电话问一下。 孔侑隐晦的打量他，跟另外两个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兄弟对了个视线，半遮半掩的试探，「她是为你来的，怎么自己走了？」 「为我来的？」林周换一愣，转而一口气就嘆出来，「一点好感而已，过两天就忘了。」 赵寅城歪了歪头，详装好奇，「她对你好感？」 「你拒绝了她？」姜东元也装好奇。 都是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林周换苦笑，「差太多，算了吧。」 赵寅城移开视线，姜东元抬头望天，孔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后示意兄弟们，「你们喝一杯吧。」用眼神警告，不该说的就不用说了。 在当事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三人举杯喝酒，至于今天组局的人，当然是去安慰失恋的小朋友啊。 孔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以为林谩语会很不开心，搞不好会哭，都准备好要是她哭怎么哄了，结果电话接起来，那边一点失落的感觉都没有。 「你...在哪？」 「大厅，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我忘记带包了。」 「...包？」 「我演苦情戏来着，拿着包多破坏情绪。」 孔侑看看手机，很好，没打错电话，再把手机放回耳边，眼神在沙发上找包，嘴里问她，「什么叫演苦情戏？」 「应付直男的bug，你们这帮人能接受女孩子是莬丝花，可怜可爱，却不喜欢女人比自己地位高。」林谩语砸吧着嘴，「自从我毕业，收入高起来，男人就不好追了。」 找到包的孔侑跟她说他出来了，再问她，「你对直男是有什么偏见？」 「我对直男没偏见，是社会的教育方式有问题。男人从小就被教育成家庭的权威者，你们的观念里女孩子就是需要保护。我们弱小么，可以宠可以爱，可以宠爱，却很难学会尊重。」林谩语感慨一句，「大男人和小女人这种话真的是千年壁垒，很难打破的。」 这话说的孔侑就听不懂了，都不像是她会说的话，「你该不会跟我聊女权吧？」 「谁跟你聊女权，我是说直男追起来很麻烦。」林谩语在这方便经验过多，槽点也很多，「你们喜欢直给，但又不喜欢女人给的太直接，会让你们觉得太开放。可我要是走婉约派呢，有些蠢直男是真的看不懂。你跟他玩哥俩好，他还真把你当兄弟，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 「我跟你说，我踩过的坑可多了，走钢丝都没我追男人追的谨慎。我得丢个饵出去，想法设法让你们来追我，得创造捕猎敢，不能让你们感觉太顺遂，也不能让你们觉得没希望。我即不能太聪明，不然你们会怕，也不能太蠢，你们会嫌弃。我写毕业论文都没追男人累。」 一声长嘆的林谩语怎么想怎么觉得，「我太难了。」 这一声『难』感慨的孔侑想笑，他也真的笑了，笑看那个坐在沙发上晃着腿的姑娘，基本肯定她一点都不难过。林周换百分之百上当，莫名的想知道她的苦情剧是怎么演的。 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林谩语挂断电话站起来，孔侑笑眯眯站在原地等着她过来，等着他的幼崽进入他的陷阱区。 第1858页 直直的熘达过去的林谩语伸手要包，听他讲，林周换很担心她，撇撇嘴，「他追出来才叫担心我，让你过来叫什么担心。」跨上包沖他告别，「我先走，要是他问起来，你就摇头就行，也别说我哭了也别说我没哭，就摇头。」 孔侑发出直男式疑惑，「为什么不说你哭了？」 「你傻么，我的饵已经丢出去了，他已经知道我喜欢他。你说我哭了有什么意义，我不哭才比较奇怪吧，好歹被拒绝了啊。」林谩语拍怕直男的肩膀，教导他姑娘们会用的套路，「你得给人家留点想像空间啊，我怎么哭的，哭的有多惨，得他自己想，你说一遍味道就不对了。」 这句话基本肯定林周换被套路了，这句话也让孔侑肯定，小姑娘没把他男人，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就在于，小朋友对他没防备，孔侑就能直接问，「你被拒绝了就一点都不难过？」 「难过啊。」林谩语肩膀一垮，难过是肯定有的，只不过，「这个人绝对是我的。」爪子一握沖哥哥晃动小拳头，「他要是跑得掉，我头割下来给你！」 孔侑握住她的小爪子，探究她的想法，「他难追，所以...你更有兴趣了是不是？」 果断点头的林谩语想收回手，被他扣住，疑惑的看回去。孔侑慢吞吞的松开她，捏了下她的侧脸。 「林谩语，加油，努力把人追到啊~」 「什么叫努力，我是一定能追到！」 有绝对信心的林谩语挎着她的小包包走了，抱臂望着她背影的孔侑估摸着林周换还有多少时间。 孔侑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能追到，不过就林周换去露台的状态，追到的可能性比较大，对方不是完全没感觉的。可他也能肯定，那孩子追到了就没兴趣了，她才不是什么荷尔蒙消散没兴趣的，她是判断猎物跑不了就没兴趣了。 那是一只猫科动物，盯紧了猎物就不会松开，匍匐穿过草丛耐心等待一击必杀。抓住了，也不吃，就按在爪子下拨弄，玩乐。只要猎物还在挣扎，她就死死的按住，一旦猎物不动了，不挣扎了，猫咪就没兴趣了。 即没有吃的兴趣，也没有玩乐的兴趣。 猫咪只会丢开，丢到脑后，无情的很呢。 换句话说，追求林谩语是不可能的，绝对追不到。因为那只幼崽享受的是捕猎的过程，她根本不是爱上谁，她喜欢的是还没得到的人。 幼崽野性难驯，超出寻常的有趣呢。 幼崽处于捕猎情景中，林谩语催着李允贞无限赶工，通宵开夜车的赶，全组都被作家推土机式的工作热情弄的疲于奔命。李允贞都搞不明白作家在急什么，但作家对工作爆发热情对她也没什么坏处，项目进度确实拉起来了。 项目进度迅速被拉到剧本试读会，四月了，这是林谩语参加的第三场剧本试读会。第一场是jtbc，第二场是sbs，tvn是第三场。 到目前为止李允贞还是不知道作家手上有五个项目，她都忙翻了哪有时间去关心别家电视台有什么项目，更别提别家电视台的项目用谁的本子。 剧本试读会当天，作家眼睛红彤彤的，导演眼里也有血丝，都是累的。进会议室前，导演望着脸色苍白的作家，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粉底色号是不是没用对？」 「这是我通宵两天的效果，只遮了黑眼圈，都没上粉底。」 伸手摸了下真没粉感，导演担心了，「你身体抗的住吗？」 「死不了。」林谩语侧头看了眼助理，得到助理一个拇指的称赞，满意的抬抬下巴，「走，开会。」 导演和作家进场，全组起立问候。 时隔半个月再见作家的林周换，连个眼神都没得到，作家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全程公事公办的作家让演员有些不舒服，从半个月就堵在胸口的浊气瀰漫整个胸腔。本来那么长时间没见，该散了，可见到了，心尖尖上小拇指指甲盖那么点大的雾气，陡然变大，大到他唿吸都有些重。 因为作家苍白的面色，因为作家眼尾的红晕，因为小姑娘连个眼神都不看过来的决绝。 这口气就堵在胸口，不管林周换怎么唿吸，就是出不去。 会议结束，惯例聚餐。导演在落座时，把女主和女配叫到身边坐，作家的左右两边就是两位男演员，男主角和男配角。 男配角在酒水上来时去拿烧酒瓶要给作家倒酒。 作家按着杯口，笑着说了句谢谢，以及，「我不喝酒，不用了。」 拿着酒瓶的林周换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和扯着嘴角硬凑出来的笑，胸口的气如有实质，压的他疼。 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胸膛里的那个器官，生疼。 「不想笑就别笑了。」演员轻声『冒犯』作家，话敢说，眼睛却不敢看她。 作家缓缓沉下脸，转而露出一个真正的笑脸，笑的很开心，配合他小小声的说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 第386章 一句关你何事让眼神躲闪的林周换勐的看向她, 小姑娘还是笑的很灿烂，灿烂的要哭了。 这次躲开视线的是林谩语，扭头跟导演讲, 「我太累，还有剧本要赶，饭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李允贞看她脸色确实不好，颔首让她先走, 起身去送她。 第1859页 先走的作家有一帮人送, 全体起立送, 一路送到门口看作家上车。导演等人上车了，还担心着，说了句, 她最近真的挺累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剧本写的不顺利。 林周换听到了，自然也知道作家不用赶剧本，剧本是写完了的，他有整套呢。作家走的格外干脆，仿佛要划清界限一样干脆，男演员什么都不能说, 就算胸口的雾气变质成了花岗岩，压的喘不上起来, 他也一个字都不能说。 近期追剧的金仙玉眼睁睁看自己追的轻喜剧追成了虐恋情深，心情比男主角还郁闷, 「你看林周换的脸，摆明放不开手啊，你就别刚着了, 这得刚到什么时候？」考虑一下观众的心情啊，她没蛋都疼。 女主角不想考虑观众的心情，「不懂就闭嘴，软刀子割肉就是要他疼，我才砍了一刀，杀招没上呢。」 「杀招是什么？」金仙玉好奇？ 林谩语让她别那么多问题，等着看就行，「赶紧的，我饿死了，孔侑说有新捞上来的章鱼，肯定很好吃。」 这半个月林谩语见的最多的两个男人分别是赵寅城和孔侑，前者是因为工作，后者....也算是因为工作。 赵寅城签了sbs，那边团队前进的速度要比tvn快的多。赵寅城手上拿到的是全本的剧本，他找作家是有正当理由的，演员需要跟作家确定自己对人物的理解是否是作家想要的。 原本这事应该是演员跟导演对接，但导演手上只有四集的剧本，作家又不愿意给全本，那演员就需要跟作家谈。 原先林谩语不想搭理来着，她当那是藉口，在她看来赵寅城就是想搞事。但孔侑说不是，孔侑说演员确实需要那么做，不然拍起来会出问题。导演想要的角色表现，作家想要的角色状态和演员所理解的人物总归有偏差。 「寅城肯定跟导演沟通过了，他大概了解导演要什么，之后就需要确定你这个作家的想法。不说你不愿意把剧本给导演的事，哪怕你愿意，他还是需要跟你沟通。电视剧是作家把控节奏，拍当然是导演拍，但你的意见同样很重要。」 林谩语嘟囔了一句，「我不想跟他单独见面。」 孔侑就笑，「那我陪你。」 就这样，三人组局，林谩语和赵寅城配合孔侑的时间。孔侑忙的很，只有晚上能抽时间出来，他们这本个月差不多是隔两天就要见一次。 首次见面，赵寅城带着助理，林谩语也带着助理，就孔侑一个人来，五人组队。三个小时的见面，真的是纯聊工作，演员和作家顺剧本，陪客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刷手机，基本不开口。 第二次，情景同上。 第三次见之前，孔侑跟林谩语讲，助理就不用带了，不然你好像刻意避嫌。林谩语没带助理，赵寅城的助理自动消失，三人局就这么组起来了。 必须要说，赵寅城的演技让林谩语很受震动，她很少见到一个演员那么近距离的给她展现演技。作为一个观众，她能做的只有鼓掌，作为一个作家，她算是认认真真的享受了一次纸片人变真人的爽感。 林谩语起初以为是只有赵寅城那么厉害，她说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感觉，赵寅城试了两三次，最多三次就能找到她要的。有一次恍惚中，她觉得赵寅城就是剧本里的人，激动的脸都红了。 边上刷手机的孔侑就给她表演了一个，演员们都能做到的基础技能，林谩语对演员们的基础技能赞嘆非常。以至于她都不在意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事了，只把赵寅城当做来找她对剧本的。 作家在赶往晚餐的路上，演员们则是已经坐在包间里了。 收到作家简讯说是到了的孔侑按下服务铃让人准备上菜，服务生退出去，赵寅城叼着烟问他，人要到了？ 「在找停车位。」孔侑按着手机回信息，对兄弟的打量视若无睹。 赵寅城又不傻，一次两次发现不了，这都几次了还发现不了么？孔侑忙的要死，就算欠林谩语天大的人情也不可能就为了当个电灯泡那么顺着她。他次次都来，只为了当电灯泡？骗鬼呢。 可他发现了不对劲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最合理的是孔侑对林谩语有想法，偏偏这也是最不合理的。因为一点迹象都没有啊，这哥甚至能帮那个蠢货调整什么追求计划？帮助有想法的姑娘去追别的男人？什么毛病？ 就说两天前，林谩语趁他不在跟孔侑说她的大计，迂迴型卖惨什么的。妹子的想法是熬通宵自然惨的卖，孔侑建议她上粉底，保证林周换看不出来。林谩语没有採纳，直男有时候是眼瞎没错，可也不蠢啊，两边要近距离接触的，看不出来还好看出来全完。 没有採纳粉底意见的林谩语，接受了孔侑说的，你要拒绝的很彻底。 按照林谩语的计划，要是林周换忍不住心疼她了，她会说你心疼啦？孔侑说这样太上赶着，憋一憋，就回绝，说跟你无关好了。这点林谩语接受了，同为直男，孔侑的意见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发现两人避开自己说小话的赵寅城在散场后问孔侑，他和林谩语聊什么那么开心。本以为那哥不会说，结果那个还真说了。说的猜他对林谩语有想法的赵寅城怀疑人生，帮有好感的妹子追男人？什么操作？ 赵寅城想直接问孔侑，你到底对林谩语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这要是没兴趣，他得多丢脸？要是有兴趣，他也不能怎么样啊。 第1860页 自己亲口说了林谩语是他的过去式，再反口？脸丢到地上随便踩啊？ 兄弟太古怪，古怪的赵寅城好奇心都要爆炸了，「她今天见到周换了吧？」 颔首表示不止见到了的孔侑给兄弟实况转播，「她还真跟林周换说关你什么事。」 一边同情兄弟一边又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赵寅城表情有些扭曲，但还是想说，「哪怕你跟周换关系一般，那也是我朋友啊，林谩语就算了，你这么干合适吗？」 「我在修行。」孔侑边发简讯边跟他瞎扯，「林周换迟早会死在她手里，我得研究一下地狱有几扇门，才能度他成佛。」 差点被烟呛到的赵寅城超级无语，「你怎么不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刚准备顺势说一句的孔侑被拉门声打断，两人一起望过去，开门的小姑娘却只看着孔侑，「我成功了！」 「你说过了。」孔侑沖她晃了晃手机，「那么开心？」 这怎么能是开心呢，「超级爽！」林谩语反手关上门，踢了鞋子上榻榻米，往孔侑那边一扑，可兴奋了，「我跟你讲，要不是场合不对，林周换一定拉着我不让我走！」 在她过来时就伸手拿外套，等她坐下就把外套盖在她腿上的孔侑让她往对面看。林谩语头扭过去，发现包间里还有个人，干笑。 赵寅城好悬没翻白眼，他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很大只，也很有存在感的人出现了，林谩语就压下激动的汇报心情，转而关注孔侑早上就跟她说的大章鱼在哪。大章鱼被服务生送上来，等着海鲜锅煮开的空隙，捧着脸望着章鱼锅流口水的小姑娘眼睛一点点眯起来。 正在用聊剧本的话题把之前的事岔开的两个男演员眼看着她脑袋一点一点的，忍不住都翘起嘴角。赵寅城刚想让孔侑看，话没出口被对方『嘘』，随后眼睛合上的小姑娘就被他托着身体放倒在腿上。 剎那之间，赵寅城的疑问没了，对面的人绝对喜欢那个姑娘。 且不提孔侑是很分寸感的人，过于亲密会导致误会的行为，他是不会干的。只说孔侑看她的眼神，那是男人的眼神，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你....」 孔侑摆摆手，再指指腿上的人，拿起手机示意有话发信息。 抄起手机的赵寅城一句『你是不是对林谩语有想法』根本没打完，全部删掉，没有问的必要了。手机放回口袋，人撑着桌子起身，赵寅城对他点点头，什么都不想问，径直走人。 视线一直跟着他的孔侑等到门关上，拿着手机给姜东元发了条信息。 【你要是有空约寅城喝一杯。】 姜东元还真有空，他兵役，除了『上班』什么时间都有空。他截图了这条信息，发给赵寅城，再问他。 【要不要喝一杯？】 二十分钟后，赵寅城带了下酒菜到了姜东元家。他进门跟姜东元就是一句，孔侑要对林谩语下手。说的跟孔侑要怎么样林谩语似的。 「你反应够慢的。」姜东元鄙视换鞋的兄弟，「那哥什么时候管过男欢女爱的闲事，他把林谩语带到我们面前不就很明显了么。」 鞋子脱到一半的赵寅城惊讶的抬头，「你早知道你不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过去式。」姜东元拒绝进入跟兄弟争女人的修罗场中，「再说你知道了能怎么样？跟他抢？你没希望。」 这话赵寅城就不爽了，「你是过去式，我不是好不好，什么叫我没希望。」 「真傻假傻，孔侑能哄着她跟我们见面，其中还有一个林周换。真命天子...呵。」姜东元冷笑一声，「那个真命天子碰到孔侑都完败，你这个追求失败的能有什么希望？」 踢掉鞋子的赵寅城让姜东元说清楚，姜东元能有什么好说的，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啊。 孔侑组了个局，把他们都叫上了还加了个林周换，那么个局里林谩语是孔侑领进门的，介绍人也是孔侑，事情还不够明显吗？那哥早出手了，化骨绵掌杀敌于无形。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赵寅城怎么听都感觉不对，「你这个语气跟我说是过去式？」再加上，「那哥问过去式是故意的？」 「那是提醒我们，他是正在进行时。」姜东元开了罐啤酒，「放弃吧，林谩语掉坑里了，爬不出来的，除非那哥放手。」 抢下他的易拉罐灌了口酒的赵寅城说他长他人志气，「你又知道我不行。」 「你还真不行，我都不行，时机不对。」姜东元灭的不是自己的威风，是所有人，「林周换都不行我告诉你，林谩语就对孔侑没防备，没防备就一定会被吃掉。」 「我一开始没搞懂林谩语搞什么，林周换出现我倒是懂了，你看了她五个剧本还没看懂吗？那姑娘喜欢的是追求的过程，难追的她都喜欢。我是这样，林周换也是这样。她五个剧本里多多少少都有享受追逐的影子，她喜欢有挑战性。」 重新开了罐啤酒的姜东元神色冷淡，说着已成定局的推测，「她对孔侑没防备，孔侑就能拉着根线把她当风筝放，随便她怎么飞，线都在他手里。女人都会追啊，我们谁不会，可线就只有孔侑攥着，我们谁追都没用。别说追不到，追到了都没用，线只在他手里。」 「林谩语想要什么孔侑都能给他，挑战性，追逐感，男欢女爱一戳就破那张纸，孔侑能把那张纸做的薄如蝉翼，但她就是戳不破。攥着线的孔侑可以承担任何男性角色，兄长、蓝颜、一起恶作剧的伙伴，他都行。只要他不明说，就算林谩语猜到了他对她有意思也就是猜测，没办法肯定。」 第1861页 点了根烟的赵寅城冷静下来，「没办法肯定的林谩语会被那哥吸引，若即若离的微妙感，她如果喜欢的就是追逐，那没有人会比孔侑更难追。」攥着线的孔侑会是控制双方距离的人，只要线在他手里，林谩语根本追不到。 「所以我说了，时机不对。」姜东元探身抽走他的烟，垂下眼眸吐出烟雾，「时机错过了，就得等机会。」 赵寅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翘起嘴角，「看来你是未来进行时。」 过去，现在，未来。 那么久远的事，谁知道呢。 过去已然过去，未来还未到来，聊聊现在吧。 熬了两个通宵昏睡过去的林谩语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迷瞪着眼爬起来呆坐好久，才发现这是自己的房间。睡懵了，浑身没力气，头还一抽一抽的疼，爬去洗漱，洗完头更疼了。 隐约听到动静的金仙玉进来看到她双颊绯红，调笑道，「被孔侑公主抱的感觉怎么样？」说完想起来，「要不要换个目标，孔侑也很给力啊。」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林谩语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两边鸡同鸭讲半天，才搞清楚昨天是孔侑把她抱上车，再从楼下把她抱到床上。因为助理弄不动她，也怕把她弄醒，确实很久没睡了么。 很久没睡一觉睡醒的林谩语头很疼，先让助理别瞎扯，她跟孔侑能有什么男女关系，再让金仙玉给她拿温度计，她好像发烧了。 「发烧了？」金仙玉一手摸她的脑袋一手摸自己的，「好像是有点。那剧本试读会还去吗？晚上我们还要见mbc的人呢，见不见？」 摆手表示都取消的林谩语爬回床上重新埋进被子里，脑袋都是昏的哪有心情工作。 先去给她找温度计的金仙玉挨个打电话，先打给李允贞，作家高烧，试读会过不去了。 由于作家工作积极性一直很高，昨天脸色又确实难看，导演想着能让作家请假那就真的是高烧，就说要不然连视频，作家看着就好，有什么意见也可以直接说。不可能全组等作家一个么，但试读会作家不参与也不对。 助理问作家怎么说，作家很烦躁她都生病了还要工作，可又不好拒绝。人家都说弹视频了，她门都不用出还怎么拒绝。 剧本试读会就以作家连视频的方式开启，作家这边的视频画面还是黑的，林谩语摊在床上呢，平板就放在床头，有气无力的听那边叨叨叨。 偶尔导演问一下她的看法，她才开口说两句话，就算是应付了。 连视频的作家开口的声音虚弱的很，透过电波连结又有些失真，以至于男配角有点不在状态。 不在状态的林周换在中间休息时拿着手机解锁又关上，关上再解锁。他想问她怎么样了，又不免想起那句关你什么事。 是啊，关你什么事。 是啊，关我什么事。 那句话在耳边萦绕，那就话让林周换的手机开开关关，边上的女演员都好奇，问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在等电话。林周换收起手机摇摇头，按下心虚，还是工作吧。 试读会可以通过视频，这是作家必须在的场合。但跟mbc对接就不是非得今天，助理打电话通知作家高烧时间更改，制作人也没多说什么，他们这边不急。 「高烧？」 「嗯。」 收到电视台通知的艺人助理告诉自家艺人，作家病了，他们今天不用去了。艺人让助理开车，助理疑惑要去哪，他们今天就这一个行程。 「去买粥。」 提着粥上门『探病』的艺人让打开门的林谩语有些迷煳，金仙玉去买药了，她就在家躺尸。曹成右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她，原先想好应付金仙玉的藉口现在都说不出来。 昏昏沉沉的林谩语根本不记得什么这是第几轮游戏，她能记得两人分手了就不错了，分手后的前男友上门，头更疼了。 站着都累的林谩语依着门框等前男友有事说事，说完走人。曹成右以为她不说话是不欢迎他进去，有些窘迫的把粥往前送了送。 「我听说你生病了，给你带了粥来。」 没胃口的林谩语不想吃，刚要拒绝看他的表情又不忍心，暗嘆一声让开门。曹成右还楞了一下，看她转身了才试探着往里走。 曹成右认识林谩语时间不短了，作家对他一直很排斥，认真说起来不明显，至少他的助理都没感觉到作家的排斥。但他是当事人，作为当事者，有好感的姑娘是否排斥自己还是能感受到的。 曹成右不知道原因，见面都是在聊工作，私下没有任何交情也不好问。总不能问人家，你是不是讨厌我？那她要是说是，剩下的话怎么接？工作还继续吗？ 不知道什么地方让作家『看不顺眼』的曹成右还是首次不是因为工作进入这栋房子。房子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屋主的态度有些变化。说不上来的变化，好像柔软了许多。 可能是在生病？ 林谩语在生病，病了就娇气，本来也挺娇气的，病了更娇气。她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不想吃，肚子是饿的，就是没胃口。 如今有人送粥来，红豆粥和鲍鱼粥，甜口咸口都有，任君挑选。林谩语却都不想吃，窝在沙发上盯着被放倒面前的两份粥，头一扭，拒绝。 小姑娘头髮乱着，素着一张脸双颊泛着红晕，抱着靠枕扭头扭的像是在撒娇，曹成右忍不住想笑。但他憋回去了，怕自己笑出来，小姑娘会生气。 第1862页 「你是不想吃粥还是肚子不饿？」曹成右蹲在茶几前哄着她，「不然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林谩语眼睛一转，「呷哺呷哺~」 曹成右眉头微皱，「那个还是....」 「等病好再吃。」林谩语自然的接下半句，「你就会说这个，我都生病了，吃个火锅还不行，老人家成天想养生，我也没看你戒菸。」 这话接的太自然了，语气自然，话语自然，自然的都算得上亲密。曹成右愣住了，林谩语慢半拍回神，张张嘴又闭上了，她说的说了还能收回来？ 林谩语有些懊恼，又觉得不怪她，她之前生病想吃个火锅，男朋友...前男友就这不行那不行的。她在生病么，难道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吗？ 话出口就无法收回的作家懊恼，听到那番话的男演员到有些惊奇，惊奇的怀疑之前一直是他想错了，作家应该不是排斥他。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至少不是厌恶的排斥。 「那...」曹成右眉眼含笑，「那不然，我们先吃粥？」 林谩语刚要说话，手机响了，卧室里传来的动静，她起身往里走，曹成右迟疑半秒没跟过去。他在客厅等着，等了有十来分钟也没把人等回来，思索片刻往卧室的方向去，他担心她是不是昏过去了，不是不可能啊。 离卧室进了，渐渐能听到说话声，林谩语好像在跟谁说话。 脚步顿住的曹成右再往前就小心起来，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再走进一点，女人的声音也出来了，放轻的脚步自然多了，再往前，多听几句，对话好像在对戏？台词？ 卧室的门虚掩着，曹成右先敲了敲门，扬声问了句，「我进来了？」 说话的声音一下就没了，再之后是林谩语的一声『进』。进来的曹成右就知道为什么会有像是对台词的说话声了，就是在对台词，作家远程参与剧本试读会呢。 剧本试读会那边因为作家的话筒里传来了男声而安静，林谩语在人进来后跟大家解释是来探病的，随即让他们继续，这次把她这边的麦克风关掉了。 剧本在会议室里排，连线的是一台笔记本，人多，会议室也大，怕大家听不清作家说话，笔记本有外接音箱。音箱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不良，偶尔会冒出一些电流声，但作家那边的麦克风一关，音箱就彻底安静了。 说完词的女演员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林周换接词，导演敲了敲话筒喊了林周换一声，让他集中。演员勉强集中起来，本子继续对，作家再也没有声音了。 作家抱着平板重回沙发，刚才是金仙玉打电话来说导演喊她没反应，担心她是不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曹成右没想到她是这么参加剧本试读会的，又想着她是发烧了。发烧了的作家还在工作，男演员就怕自己是不是打扰到对方。可她难得柔软下来，不抗拒他，他又不想告辞。 剧本试读会在继续，平板里就不断有声音传出来。曹成右不知道她把麦克风关了，怕打扰会议不好说话，就坐在沙发上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可能等会议结束，也可能是等林谩语跟他讲你该走了，到时候他再告辞。 他不说话，林谩语也没什么想说的。平板里的声音不断，客厅里的两个人却一句话都没有。 曹成右没看过这个剧本，听啊听的渐渐听进去了。林谩语对这个剧本太熟悉了，听啊听的，越来越迷煳，最终闭上了眼，一点点往沙发上滑。 两人坐在两个沙发，林谩语坐大的，曹成右坐单人沙发。后者不太敢跟前者坐一个，他怕林谩语会想起来，他没有任何留下的必要。 眼睁睁看着林谩语一点点倒下去的曹成右都不太敢去扶，他们真的不熟，身体接触会不会被认为是冒犯？ 林谩语滑下去了，搭在腿上的平板也要往下滑，往地毯上滑。眼看平板要掉，曹成右连忙起身去抓，平板抓住了，他的手也被抓住了。 眼睛都瞪大了的曹成右看她睁开了眼睛，一句对不起就含在嘴里，耳边却听到她软乎乎的撒娇，我头好疼。她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她闭上了眼曹成右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唿吸，这口气吐出来，他把自己弄笑了。 苦笑。 曹成右觉得她可能把自己认错成了别的人，不然她不会依恋他。可她依恋他，他不想提醒她，你认错人了。 平板在手里，曹成右定睛一看，才发现麦克风是关着的，他们这边的画面也是黑的。屏幕里有很多人，而这里就只有他们。 心里有了隐秘的念头，这里只有他们，而她认错了人。 平板被放在茶几上，他蹲着不动，蹲了好久，久到确定她不会放手，确定她睡熟了，他动了，因为腿麻了。 腿麻了，半起身活动，手不放。她不放，他怎么可能放。 半起身，她的身子就躺在他的视线之下，毫无防备，她认错了人。 她认错了人。 她认错了人，他踌躇许久到底还是伸出了手。他轻轻的托着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一点，生怕她醒，动作比慢放两倍的视频还慢，慢的不能再慢的把人扶起来，再小心的扭腰坐在沙发上，最后把人放在腿上。 人放下了，一口长气才缓缓吐出。 曹成右都不知道自己能憋气憋那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玩暗恋。这几个月他像是回到了青少年，初中、高中，也可能是小学。他不敢靠近她，他怕她烦，她莫名的讨厌她，眉眼之间都是抗拒，抗拒他的接近。 第1863页 可他想靠近她，想见她。他怀疑自己回春了，又搞笑又新奇，还有些荒唐。一见钟情啊，真奇妙呢。 十点多，窗外的阳光正好，照的人暖洋洋的。可对想睡觉的人来说，阳光就很刺眼。 腿上的人动了，嘴里嘟囔着什么曹成右没听清，低头想听清楚，绝对不是想偷亲人家就是想听清楚。可他靠近，她感觉到有人，眼睛有睁开了，曹成右被吓到，一动都不敢动，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她的眼睛又闭上了。 闭上眼的小姑娘自然的抬起手，曹成右反射性的举起双臂投降，他以为自己会挨打再不然挨骂，可她抬起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腰侧。她抱住了他，抱住了僵硬的像块石头的他，她还蹭了蹭，蹭出一个侧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脸埋在了他的小腹。 从她开始动，到她动作结束，曹成右的两条胳膊都在空中举着，每一秒都在投降。除了投降他什么都做不了，他都不敢动，他都硬成石头了，他还能做什么。 他硬成一块肯定会被打，小姑娘要是醒着他会被连踢带打赶出去的禽兽，时隔多年再次回春，整个人都是红的。从下往上蹿红，脖子、脸、耳朵，头皮，七窍都能冒烟的红。他红成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心里却在骂人，什么脏话都骂，骂自己，没见过女人。 投降的青少年把人生所有已知脏话都轮了n遍，脸颊上的热度才一点点降下去，手举到发酸。大脑需要往四肢供血，就不再把多余的血液用在没什么用处的第五肢。 大脑开始供血，大脑接受到新的信息，她抱住了他。 她抱住了他。 她，抱住，他。 青少年试图把嘴角拉平，嘴角不想理他，嘴角有自己的想法，嘴角裂开了。颧骨隆的高高的，眉毛差点飞出去，五官一点都不听主人的话，它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们跳过主人，自己拼凑成一幅烟花绽放的美妙，它们才不管主人想什么。 主人的胳膊慢悠悠放下来，太酸了，可手不敢落到实处。手也想有自己的想法，主人却能控制它，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都能控制。左手悬在散落的青丝之上，情丝想要把手拖下去，青丝却让手只能悬在将碰未碰的地方，不敢落实。 右手就更妙了，一直在动，往左一点，肩头？再下，有点黄吧？那腰？不可以不可以，那....放在沙发背上？ 还是悬着吧。 曹成右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三块，一块是下肢，这里是控制力最强的，这里也是最放松的。肌肉不能崩紧，不然她肯定不舒服，所以他控制的非常好，下肢是放松的，松弛的去承托那个小脑袋。 上半部分有点扭曲，腰就崩的太紧了，他想放松，做不到。她抱着他啊，左右两只胳膊抱着他，她的小脑袋就在他的小腹，他怎么可能有办法放松？根本做不到，腰不允许，腰太有自己的想法了，根本不搭理他。 还有一部分是悬浮的，是飘出身体的灵魂悬在半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看他的欲念，鄙夷他的贪婪，嘲笑他的弱小。那部分在看笑话，笑话他，她认错了人呢。 她认错了人。 左臂和右臂都朝上，分别搭在沙发背上，什么都碰不到了。 她认错了人，他不是真的青少年，回春也没这么回的。 此前消失的平板又出现在了这个空间里，隐形静音键被打开，对剧本的人声传入耳道，有人在唤.... 「林编？林作家？林谩语！」 曹成右轻轻拍着林谩语，喊她起来，等她迷迷煳煳的睁开眼，托着她的脑袋去拿平板，再摇摇她，确定她醒了，一手扶她坐起身，一手示意她回应那边的人。 林谩语感觉自己就闭了下眼睛就被人吵醒了，心情很不舒爽的打了下吵醒他的讨厌鬼，随即按下麦克风，让那边再说一遍。 曹成右真的不想想歪，可她横了自己一眼，明确的看到自己是谁了不是吗？那她软绵绵的摸他的熊干什么（林谩语：那叫打！）？摸了就摸了，摸完你坐起来啊，为什么趴在我身上？ 你趴在我身上跟人家说话，为什么还抱着我，为什么把平板往腿上一搭，两只手还抱着我？为什么抱着我？ 林谩语？你睁开眼看仔细了，我不是你认错的那个人！ 林谩语脑子是一团浆煳，对平板里的问题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嗯嗯啊啊的说着都行，挺好的话，整个人都是混沌的。她发烧了，头疼，睡煳涂了，身边的肉体又过于熟悉，熟的不能再熟的熟悉，肉体还暖唿唿的，手感也好，抱着当支架可舒服了。 肉体的主人不舒服，□□的主人很慌张。这算什么？清醒还是不清醒？你是把我认成了谁？还是说我长得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所以你眼瞎到这个地步吗？ 作家敷衍，导演是能听得出来的，李允贞嘆了口气，「算了，今天先这样，你好好养病。我这边录视频，你好一点了再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再改。」 根本没听的林谩语『嗯嗯』了两声，导演哭笑不得，干脆挂了视频。 视频挂断，林谩语就想躺回去继续睡，她躺的可自然了。先是勾着人家脖子的两只手下滑，身子侧过去，平板从腿上划下，双手也一路从胸膛穿过腰侧在后腰胜利会师，十指一扣，抱紧。人再度往小腹一埋，眼睛早就闭上了，继续睡。 第1864页 曹成右没办法自然，曹成右全程维持着跟之前一样的投降姿势，生怕她误会是自己干了什么事，他什么也....顶多就是贡献了双腿....好吧，他把她抱到腿上的。 可这也不对啊！这很不对啊！林谩语，你把我认成了谁？！ 事情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即便曹成右想也不行，因为门厅响起了开门声，有人回来了，应该是她的助理。 曹成右拍拍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没反应，再来一次。还是没反应，第三次刚拍一下后腰就被掐住一块肉，还旋转了。 第一下林谩语没醒，第二下林谩语迷瞪着，第三下林谩语爆发。 「曹成右！你再打扰我睡觉，我就咬你！」 腰后的旋转带着疼痛，痛的曹成右确定不是自己幻听，伸手把她的脑袋挖出来，捏着她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还闭着眼的姑娘。 「林谩语，睁开眼，再说一次，我是谁？」 林谩语的小宇宙都要爆发了，她头都要炸了还打扰她睡觉？人干事？！ 怒气沖沖瞪圆了眼睛的林谩语环腰的胳膊一收一放，左右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双颊，拉住本来就离她已经够近的男人，气唿唿的咬了他一口，咬唇，含着下唇，警告。 「曹！成！右！不想死就不要吵！」 曹成右不想死，曹成右下唇刺痛，曹成右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绝对没有认错人的姑娘再度抱着他昏睡，整个人都是傻的。 如果你没认错人，那林谩语，你在做什么？ 林谩语在做什么不好说，她睡着了回答不了。 曹成右第三次举起手，还是那个投降的姿势，这次却多了个观众。 金仙玉简直不敢相信，她就出门买了个药，前后有没有半个小时？回来就身处修罗场正中央了？？？ 这又是个什么配置？这是什么剧情？谁给我一个前情提要啊！ 急需！在线等！非常急！ 第387章 头都那么疼了, 睡个觉还被轮番骚扰，林谩语再次被吵醒彻底爆发, 嗷一嗓子叫出来，自我感觉很有气势。可惜，她在生病，自我想像中的勐虎怒吼在旁观者听起来也就是个奶猫撒娇。 这要是个男人，肯定被萌到；女人么...没什么想法。 金仙玉就对床上的老闆没什么想法，她对客厅的修罗场更有想法，确定老闆醒了, 先把买回来的药往她手里塞，紧接着就问关键问题, 「外面什么情况？我就去买个药你玩那么大？现在怎么办？赶人走吗？我不敢啊！」 一脸茫然接过药丸的林谩语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赶谁？」 「孔侑和曹成右！」金仙玉攥着她的爪子摇晃, 「你清醒一点, 给个解决方法，外面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还是没听懂的林谩语先看被攥着的手，再看握着药丸的手，最后看助理,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杯水？」孔侑和曹成右又是个什么？ 孔侑和曹成右是客厅里坐在两个沙发上的男人，家里的客厅本来就不小，给他们这么一坐感觉更大了, 有种随时需要放bgm配合谈判气氛的大。 后者为什么存在就不解释了, 前者是因为知道林谩语发烧过来探病的。 昨晚孔侑送林谩语回家，早上醒了就发了条简讯过去，让她起床回信息给她，说昨天要跟她讲新项目导演的事，她睡着了, 没说成。看到简讯的林谩语回了条简讯，问导演怎么了以及我发烧了，不是很急就改天再讲。 收到简讯的孔侑就出门了，比金仙玉出门买药还早一点，他也带了粥，还带了药来。不同的是，他不需要按门铃，他知道密码可以直接按门铃进来。 孔侑很早就知道林谩语家的大门密码了，改剧本的那段时间林谩语忙翻了，孔侑回来接她，有次金仙玉去跟电视台的人对接不在家。林谩语困得要死爬不起来，孔侑等了她快半个小时她都没下来，打电话问她什么情况。重新睡过去的林谩语被惊醒，干脆把密码给他让他上楼等。 对『圣父』林谩语是真没什么防备，她家也差不多是半个工作室，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她也没什么防备的意识密码就这么给出去了。 很早就知道密码的孔侑一直也维持着按铃进门，今天没按门铃是他到楼下时提前给金仙玉打了电话，问助理林谩语是不是还在睡，助理说我去买药了，老闆在开视频会议。就这样，孔侑没按铃自己进去了。 进门不到一分钟，看到的就是应该在开视频会议的姑娘抱着野男人的腰，躺在野男人的腿上，睡的人事不知。 野男人.... 曹成右听到脚步声就举手投降以示清白，他以为来的是金仙玉，看到两手都提着东西的孔侑比他还诧异。 这哥为什么有林谩语家密码？他是按密码进来的没错吧？他没听到门铃声，也没人去给他开门，他为什么有密码？ 两手都提着东西的孔侑对他以示清白的姿势不予置评，先送东西去餐厅再转回头坐在斜对角的沙发上，用眼神示意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曹成右可以解释了。 如果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金仙玉，那曹成右能解释的就多了，比如不是他动的手一切都是巧合。可坐在那的是孔侑，他为什么要解释，对方以什么立场让他解释？ 两边僵持之时，买药的金仙玉回来了，站在修罗场正中央怀疑人生。她就去买了药，错过多少剧情？这都不给个gg时间的吗？考虑一下观众啊！ 第1865页 客厅里的两个男人把居家客厅坐出谈判会议室的效果，聊天聊的那叫一个客套。卧室里的姑娘们就没那么多花活儿，主要是观众感觉自己『尿了个尿』错过了一个亿，急需补充剧情。 助理叭叭叭说了一堆在林谩语听起来是废话的东西，吃了药往床上一扑就要闭眼，金仙玉扛不住，先把外面送走再睡啊！这场面她解决不了啊，她都不敢出去，生怕殃及她这条池鱼。 就想睡一觉被左右折腾，林谩语板着脸从床上爬起来，拖鞋都踩出高跟鞋的气势，冲到客厅想都没想往孔侑边上一站，不给两个男人反应的时间，展现病人的烦躁。 「有事说没事走，赶紧的，我头都要炸了你们还来搞我，是不是人！」 孔侑抬抬手刚要说话，林谩语眼睛一瞪，「你先等等。」扭头怒视曹成右，「你要干嘛！说！」 如果两个人都是年轻的男孩子，或者说曹成右真的回春回成了青少年，那他被针对，还是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针对，火气必然会有。 可在场的两个男人谁都不是年轻的男孩子，更没人是青少年。大家都是成年人，成熟的青年，成熟的男人很清楚，什么叫关系够亲密才会肆无忌惮的表露脾气。面对客人，总归要维持礼貌不是么。 曹成右是很诧异这种亲密的，但现在不是表现疑问的时候。他表现的是无辜，无辜的试探，「我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他想知道林谩语到底对他亲密到什么程度。 林谩语对他亲密的程度很高，高到都纠结，「还活着，短期内死不了。」一句冲出去，又觉得语气不好，软下来，往回收，「我没事，刚吃了药，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心中疑问堆积成山，表面却做出担心的表情，胳膊自然的抬起来沖她伸手，曹成右以让我摸摸额头的姿势等着她过来。林谩语想都没想抬脚就要去，一步跨出，孔侑动了。 「你手有点凉。」孔侑轻拉着她的手，往下拽了拽，另一只手也抬起来，等她弯腰掌心搭在她脑门上试了试温度，「还是有点烫，要不要去医院？」 隐约感觉哪里不对的林谩语脑袋还煳着，顺着他的话回，「不用麻烦了，就是没睡够，再睡睡就好了。」 搭在脑门的手极其自然的滑落到肩膀上，拽着人的手再往下拉，孔侑没用什么力气，好像就是顺手那么干。林谩语也没太多想法，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他的沙发扶手上。 从卧室冲出来的那股子气散了，病人又进入疲惫期，沙发扶手坐着又不舒服，扭着屁股就进了单人沙发。 在她往下滑时孔侑就给她让位置了，位置没让多少出去，就是个单人沙发啊，也就够她挤一挤，挤成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他的手还在她的肩头，这次就不太像按而是搂。 搂着姑娘的男人还是大哥哥的样子，轻声劝她还是去医院好一点，小姑娘嘟囔着不用。两人来来回回，第三个人就被排除在外了。 病人煳涂着，清醒的曹成右却知道那位在干什么。人家出手了，自己还有疑问没搞明白。 曹成右不准备现在搞明白，林谩语还病着呢，轻咳一声，等两人看过来，无视搂着姑娘笑的像个主人的男人，只看林谩语，「既然你没事，我先走，过两天我再来。」 颔首说再见的林谩语沖他摆摆手，曹成右起身笑看孔侑，「一起？」 孔侑笑笑，「行啊。」放手起身，半直起腰时拍拍小朋友的脑袋，叮嘱她，「要是晚上还发烧，就得去医院了。」 含煳应了一声的林谩语也跟着站起来，不是要送人，她想回去睡觉。 都站着没动的男人们目送姑娘拖沓着脚步回卧室，视线跟她走，也就看到了躲在墙角装路人的助理，谁都没在意，助理比较在意，等视线扫过来，迅速闪身消失。 姑娘们的故事就不继续了，男人们的故事比较有趣。 两人一起出门厅，一前一后，孔侑走在前面，他年长曹承佑一岁。门厅到了，要换鞋，曹成右没动，走在前面的孔侑先换，他再换。 鞋子换好了，孔侑开门了，开了门没有先出去而是站在门边。他是年长曹成右一岁，但对方比他早出道两年，他还是电影出身，首部作品就进了坎城。 真算起来，孔侑得规规矩矩叫曹成右一声前辈，还是大前辈。他是电视剧出身，按照电影演员的规矩排，他现在就是个新人，去年年末才以电影演员身份『出道』的新人，曹成右05年就拿下了百想和大钟的双料影帝，可不就是『新人』的大前辈么。 前辈如果不在意，那孔侑开门就能走，他是『哥』。但前辈换鞋的时候站了一会儿，门厅足够让两个人换鞋，他站了一会儿，孔侑就得是那个开门站在门边等前辈先出去的后辈。 所谓规矩，关系好就什么都好说，大一岁就是『哥』。这关系要是一般，前辈就是前辈。 圈内的规矩前辈是天，年长十岁的后辈还是得尊重前辈何况只是一年的差距。 规矩么，规矩就是规矩。 在门厅处无声无息碰了一场的两个男人出了门，就不是孔侑走在前面了。领先半步的前辈跟后辈聊作品，问他『熔炉』进行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定档。后辈表示可能在年末，还不确定。 「定档出了问题？」不然不会项目都制作好了定档日期都不确定。 第1866页 「小问题。」 出了门就能看到电梯，落后半步的后辈快走两步去按电梯，曹成右扫了他一眼，笑了一声，「我们得这么玩吗？」 「那这么办呢？」孔侑也笑，故意沖前辈欠身，对着还没开门的电梯伸手，切敬语，「您先请。」 大笑出声的曹成右给他竖拇指，「能屈能伸。」 孔侑翻手给他虚敬了个礼，当他是夸奖。 笑闹一场，气氛缓和了，前后辈什么的就不管了。电梯门开，曹成右伸手示意他先，孔侑也没再装，抬脚就进去。都进去了，门还未关上，曹成右指了下林谩语家的方向，扭头看孔侑，等他给个回应。 孔侑的回应很简单，「快了。」快什么就不用说那么详细了。 「快了...」曹成右双手插兜，「那就是还不是。」 确实还不是，孔侑也没可能撒这种谎，「我带出去见过人了。」脑门上的标记我都打好了。 「不是就是不是么。」曹成右才不认什么标记呢，擦掉不就行了，擦不掉就覆盖上去，那能有多难。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说完也就说完了，谁都没打算详聊，说起来他们也就是普通朋友，很普通的那种，没有详聊的必要。 普通朋友在底下停车场分开，隔天林谩语收到了七位导演的资料。孔侑提供了三位，曹成右给了四份资料。 烧是退下去了，但人还虚弱中的林谩语，在参加剧本试读会的间隙前后收到了这两位的导演推荐。孔侑她多少还算明白一点，这位之前就让他换过导演，kbs新找的导演他不满意所以给她推荐新人，合情合理。 曹成右搞啥？导演都签了，你跟我说换导演？之前也没看你对导演有什么不满意啊？不是，你们这些演员为什么都喜欢换导演？ 生病刚好就被拖来工作的林谩语连追男人的激情都消散许多，两个演员还轮番给她搞事，什么毛病啊？ 作家先给男演员一号打电话，问他到底搞什么。孔侑是公事公办，他本来就要换导演的，推荐给作家的导演有两个合作过，另一个是名声好，他以前就想合作。 「我的意思是，你要换为什么不找制作人。」作家让演员了解一下，这不是她的工作。 孔侑不了解，「我越过你去找制作人对你是冒犯，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那我也跟你说过，我懒得管这种事啊。」作家表示自己不介意这种冒犯，「你找制作人，你们聊，告诉我结果就行。」 笑出声的孔侑笑她傻，「你能组团队，你对项目才有掌控权。你是可以不要那些东西，但权力得先抓到手上，用不用是另一回事。权力分出去了，你想再抓回来，那就难了。」 林谩语嘆了口气，行吧，「结论是我要做什么？」 「不用你做什么，你把名单给制作人，说你要跟这三位合作，等制作人回话就行，项目组会去接触的。」 「那要是谈不下来呢？我得上？」 「我能把名单给你，还用得着你上？」 要是这么说，林谩语懂了，「你指着制作人碰壁，再让我出马？不是，是你出马，然后把能签约的面子让给我？」 「不好吗？」孔侑笑问她，「导演是你签的，作家也是你，制作人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项目就你一个人说了算。」 这当然没什么不好的，不用自己累又什么都有了，有什么不好。 演员一号搞定，作家把导演候选名单发给尹先泰。制作人对新人作家想要跟大导合作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朋友，人家未必看得上你啊，为啥成天想美事呢？我们这边替换的导演都已经谈好就差签约了，你又搞事？ 作家才不管呢，反正我要换人，「你先谈，谈不下来我去。」 「你也不能什么都把孔前辈推出来，你们师生关系再好，也不能这么消耗感情吧？」尹先泰误会了。 知道他误会的作家也不解释，就这样吧，我要换人。 憋屈的制作人去谈了，作家这边继续剧本试读。本来昨天就应该结束的，作家生病拖了一天。 病癒的作家今天没化妆，卡了个无框眼镜意思一下，在南韩职场女士不带妆属于不礼貌。素着脸的作家还有些病容，休息的间隙不少人来慰问，作家都笑着说谢谢，不管对谁都这个态度，只有碰上伪装随大流过来询问作家健康如何的林周换，她直接拉下脸。 捕猎是什么？是猎人身体健康时最喜欢的游戏。可猎人病刚好，比起玩游戏，林谩语更想休息。 按照林谩语的原计划，她是要趁着剧本试读会砍对方两刀的，刀锋一定要够利才能出血。出了血，知道疼，才会有得不到的不甘心。这不甘心一冒头，剩下的就很好操作了。 可她不舒服，懒得折腾，没精力捅刀，对上林周换更多是委屈，她都生病了，这傢伙还随大流来问她身体怎么样。身体怎么样你看不出来？瞎吗？ 作家的态度都写在脸上，男演员讪笑退出人群，导演眼神扫过去，笑了笑，没说什么。 试读会继续，除了作家和男配角的小插曲平平顺顺的结束了。按理说结束后有聚餐，但作家没心情，聚餐就没了。没有局各自就散场，散场的作家在停车场见到了早就应该走了的男配角。 导演拉着作家关心了半个多小时呢，生怕作家体力不支耽误剧本创作。慢了半个多小时下来的林谩语，出了电梯间远远就看到站在通道里的艺人和助理。有介于他们离她的车很近，作家能肯定对方是专门等着她的。 第1867页 昨天的瓜还没吃完，今天又有新瓜上，金仙玉对自家老闆的鱼塘表示惊嘆，「我去让他们离开，还是我去把那个助理带走？」 林谩语斜她一眼，「你说呢？」 自由判断的金仙玉给出的判断是，「让他们走？」 「你怎么不走？」 「明白。」 比划着名『ok』的作家助理快步上前带走的艺人助理，偌大的停车场，来往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作家跟艺人碰面了。 林谩语垂着脑袋在地上找金子，林周换看着她头顶的发旋，一肚子准备好的话说出口就一句，「你还好吧？」 「不好！」林谩语头一抬，眼睛瞪的圆滚滚的，「你在这等半个小时就为了问一句你问过的好不好？一百多号人问我好不好了，不差你一个！」 被她眼神刺到的林周换垂下眼睑躲开她的视线，他其实不想勾勾缠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可她生病了，她生病有个男人去探病，他想问是谁，他想知道她好不好。他想问的问题都没办法开口，能说什么呢？ 一声嘆息从唇边溢出，林周换有些挫败，「我担心你。」 嘴撇下来的林谩语委屈大发了，这个时候说担心？早干嘛去了！ 小姑娘赌气，林周换也很无奈，想碰碰她的额头，胳膊伸过去就被打开了，无奈变成无措，蹲下身平视她，「对不起。」 「然后呢？」林谩语想听到的不是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呢？」 这能有什么然后，然后的话要是可以说出口，林周换就没必要等在停车场了。 屈膝的男人能做的只有一声抱歉，无敌委屈的林谩语感觉自己是蛋糕都在嘴边还被人抢走的傻子。 「林周换，我看不起你！」 话不过脑冲口而出，说完林谩语就后悔，咬着下唇却讲不出抱歉的话。这刀不是她计划里的，随手乱挥，挥中了最伤人的地方，他眼底的挫败，是她不想看到的。 这个人应该是她第一眼见到的那个高岭之花，是她想要攀折的凌霄。他不应该变成屈膝的认错的狗尾巴草，他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倒那么大的霉？ 她喜欢这个人，喜欢他在阳光之下淡淡的瞥向自己的那一眼，那是她的真命天子，她追到了比拥有全世界都要开心的人。可这个人在地下弯了膝盖，底下了头，那不是她的真命天子，那是为情所困的男人。 她不想看到他那个表情，他不应该是那个表情的。 道歉说不出口，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来。 林谩语板着脸，「闪开。」算了，她不玩了。 林周换一点点直起身，很普通的动作却莫名的吃力，直起来了，让开了。一句话都没有，什么都不能说。 酸涩的泡泡从胸膛往上沖，沖的林谩语眼眶发涩，大跨步往前走，擦过他时带起的风沖的眼睛疼，疼的都红了。 风带起的髮丝擦过衣角，无法回头的林周换握拳的手渐渐松开，到最后也就是一声幽幽的嘆息，低不可闻。 林谩语又不喜欢这个游戏了，她就没喜欢过这个游戏，可她现在是厌恶这个游戏。这个游戏把她变成了坏人，她明明只是正常的谈个恋爱分手，可她就是成了坏人。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曹成右，哪怕是分手了，分的那么不好看，她也没见过这样的曹成右。这个人就算跟她分手，气急了，也是『报復』，而不是低下了头，跟她说抱歉。 这就不是一个会因为女人说什么，我哪错了我改的人。曹成右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可这个游戏，让他成为了那样的人，这个游戏很噁心。 林谩语见曹成右之前已经心情很糟糕了，本来是不想见的，可对方在电话里的声音莫名的失落，让她想到停车场的林周换，到底没忍心，还是见了。 见了，心情更糟糕。 曹成右装的很好，演技超绝，但凡林谩语不了解他，搞不好会真把他当好脾气的好好先生。可她了解他，很了解，曹成右根本不会在作品上跟她妥协，哪怕是恋爱中的曹成右都不会跟她在作品上妥协，那就不可能发生在曹成右身上。 但现在就是发生了，就是出现了，就是可以妥协。 之前曹成右没想过换导演，演员插手导演更换不太合适，那对作家是个冒犯，尤其是在作家本身对他的观感就不好的情况下，他不能去提这件事。mbc为项目定的导演不是糟糕的导演，就是新人导演，新人导演跟新人作家很配，没问题。 但要是能换，曹成右还是想要换了的。作家的本子很好，跟新人导演合作多少有些可惜，万一配合度一般，本子毁了，那就是得不偿失。 昨天的作家让曹成右发现，他之前误会了很多东西，比如作家对他的排斥绝对不是出于厌恶。既然作家并非是讨厌他，那就可以做点一举两得的事。换导演就是一举两得，即能让项目更好，也能让他和林谩语拉近关系，他得找理由接触她啊，不然面都见不到何谈其他？ 曹成右的打算没有孔侑那么绕，什么制作人要是谈不下来，再出动啥的。他也不知道作家的事业心那么薄弱，他是按照常规做法来的，给了作家四个人选，准备等作家选中了，带着作家去见选中的导演，直接谈下来就行。 运气不好，撞上了作家最心烦的时候，赌气的作家什么都不要，她就要跟新人导演合作。曹成右想劝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劝，说多了吧怕她生气，她看着已经很生气了；说少了吧，那就没意义了。 第1868页 为了安抚不明原因生气的作家，曹成右妥协的很快，不换就不换，导演也不是一定要换。新人导演也未必就拍不出精彩的作品，是他太计较，不是作家的问题，我的错，我把人看轻了。 道歉的曹成右是一株食人花，张开巨口吞下林谩语，花液在他的道歉声中腐蚀林谩语过往的一切，汁液渗透皮肤进入肺腑，直达灵魂，林谩语噁心的想吐。 她这个玩家把阳光下的高岭之花变成了地下室的狗尾巴草，这个游戏想把曹成右变成什么？ 「换吧。」林谩语耷拉着脑袋，在他妥协时眼泪夺眶而出，却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哭，「换，你想换谁？」 咖啡厅的包间里两人隔着大理石桌子坐，包间大，桌子也大，有点距离，她又垂着头，曹成右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声音不太对。 「我给你发的四个导演都还行....」曹成右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改主意，「你想要跟谁合作？」 四个导演林谩语一个都没听过，她对韩国的导演不熟，她压根不关心那些。眼泪一直掉，哭的无声无息，她不想让他看到，张着嘴掩盖吸气声，放慢语调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我都行，你喜欢谁？」 并没有特定喜欢对象的曹成右试探着说出相对看到的一个导演的名字，怕她不喜欢还加了一句，「你要觉得不合适，其他人也可以，都行的。」 「就他。」林谩语伸手在桌上摸索手机，准备给制作人打电话。 曹成右眼看手机就在她的右手边不到两寸的地方，可她往左边摸，不是很懂她为什么不抬头，犹豫的起身想把手机给她挪过去。 他手伸过去了，她的手在摸索。好死不死，她摸到了他的手，摸到被吓到，吓到就抬头了。 曹成右傻了，哭了？为什么？怎么会哭了？ 「你...不是，你不想换导演我们就不换啊，不换不换。」曹成右慌张的四处找纸巾，嘴里不停说着不换和对不起，快步绕过桌子，拽着纸想给她擦又怕产生误会，转手要给她塞过去，下一秒就被抱住了。 扑上来抱住人的小姑娘嚎啕大哭，毫无防备就被扑倒的曹成右跌坐在地上，要不是有地毯，他尾椎骨差点断。疼痛就是一瞬，耳边的嚎哭却连绵。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曹成右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安慰，换导演是那么夸张的事吗？试探着伸手顺她的背嵴，掌心刚放到她背上，脖子就被卡紧了，紧的有点疼，耳边的哭声更大。 林谩语很委屈，她从来也没有那么委屈过。她真的只是谈了个恋爱而已，她恋爱都很短，短的即便分手分的最难看的情况，那么短的恋爱，能被人留恋多久？退一万步，她就是个渣渣好了，她这个渣渣也没有想伤害谁啊，也不可能伤害谁啊。 恋爱啊！恋爱而已！恋爱分手，几个月的恋爱分手，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这个游戏太噁心了！噁心的她一点都不想玩了！ 委屈的小姑娘哭的不能自已，人都开始抽抽。衬衫湿了一大片的曹成右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哭那么惨怎么都不可能只是因为换导演吧？ 他抱着她起身，坐回沙发在把人圈在腿上，像哄一个小宝宝一样哄着她。说没事了，说没关系，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都说，就是不问她为什么哭。既然她哭成这样都不说原因，他就不应该问。 林谩语哭的气都喘不上来，他越哄，她越委屈。碰到林周换可能就五分，到曹成右这里就能飙升到五十分。她委屈的鼻涕眼泪一起下，还吹出了鼻涕泡泡。已经哄人哄顺了的曹成右，眼看泡泡变大，她一个吸气，破了，好悬没忍住笑。 同样看到了泡泡破裂的林谩语羞愤欲死，头一扭什么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身上，手还去扒拉他的脖子，打算掐死他再自杀！ 这下曹成右是真忍不住了，笑的人都抖，连带怀里的人也跟着抖。林谩语气的想要跟他同归于尽，曹成右大力抹了把她的脸，擦的她脸都疼。 好不容易收住笑的曹成右眼尾的笑纹都加深了，颠了下怀里的小宝宝，「不哭了啊~再哭要脱水了，病才好呢。」 小宝宝想咬死他，「就哭！」 「好好好~哭~你哭~」曹成右拽着袖口当抹布，把她的脸当桌面，擦的那叫一个用力，「哭吧，反正衣服也不能要了，哭。你今天不给我哭出条汉江来，我都不让你走。」 「呀！！」 朗声大笑的曹成右发现对小姑娘不能哄，越哄她越来劲，还在怀里扑腾要打他，手一拽，鼓着脸试图装凶，但根本藏不住笑意。 「精神了就闹我是吧，哭！继续哭！我还就不走了，我看你哭到什么时候，这家店我包了，你哭，哭到天亮我都陪你！」 两只手腕都被锁住的林谩语啊呜一口就咬上去了，由于姿势，咬的是熊。怎么都没想到她能上嘴的曹成右堂皇的往外推，咬住了就不可能松口的林谩语重点珠点，曹成右一巴掌就打上去。 「你疯啦！」 被打懵了的林谩语松开了嘴，咔吧咔吧的抬起头，用看负心汉的眼神，控诉，「曹成右！你居然打我！」 曹成右哭笑不得，「你咬哪呢！」突袭伸手掐住她的双颊，给她挤出一个章鱼嘴，「再咬还揍你！」小姑娘满脸通红，眼睛红，鼻头红，嘴巴更红，红艷艷，水润润，还在他怀里，还...... 第1869页 扭头就想再次下口的林谩语头没扭开，嘴巴倒是被叼住了。 骤然瞪大眼睛的姑娘像炸了毛的猫，饲主扣住她的后颈也捂住她的眼睛。 攻击性极强的吻，带着不管不顾的味道。就活一天，只活一刻，哪怕就是一秒都行。他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强势索取。柔软的士兵是在大漠中找水的卫士，饥渴难耐，找到了水源就抱着榨干最后一滴的心态。汁水吞咽入肺，还是不够，远远不够，想要更多，再更多。 酥麻是一定会有的，疼痛来的也很快。舌根要断的林谩语回神都不敢挣扎，她要被吞掉了，一口一口拆卸入腹的吞掉，好可怕。 哼唧的姑娘眼泪又下来了，掌心的湿润让吃人的兽逐渐温顺。 他没放开她，但他也不想吃掉她了。 扣住后颈的手滑落到后腰，捂着眼睛的手捧着她的脸，他想带她玩，玩一个她很熟悉的游戏。那个游戏里的卫兵很友好，友好的告诉同伴，我找到了水，你可以跟我共饮。水源带着些菸草味，小伙伴不太喜欢，想躲，左闪右闪的，到处乱窜。 曹成右闷笑，笑了就睁开了眼睛。他不太敢睁的，他以为自己会看到恐惧，看到厌恶，可他睁开了，看到的是颤动的睫毛，那孩子闭上了眼。 一个男人的亲吻让一个女人闭上了眼，那男人的眼睛为什么要睁开呢。 再度闭上眼的曹成右加深了这个吻，这次他不想吃掉她，也不想跟她玩技巧。这次，他想告诉她，我不是一时情动而是情之所至，难掩心动。 那是林谩语很熟悉的吻，因为熟悉所以很容易就被带进去。曹成右无数次这样吻过她，吻的她只从舌尖就能听到爱语。他不是一个很会讲情话的人，直男大概都这样，但他很会接吻，老男人的人生经验总是很丰富，何况他还拍过限制级作品。 炸毛的猫咪被顺了毛，乖乖的匍匐在饲主的胸口，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肩膀一耸一耸的，什么难过都没有了，什么坏心情都飞走了。就是不敢动，金箍棒戳着她呢。 曹成右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嵴，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她还是在安抚躁动的自己，怀里的姑娘软成一摊春水，他却不敢去撩拨春色。 场地不对，时机不对，关系就更不对了。 空气稀薄，焦灼在一起，黏煳的林谩语拿眼睛偷瞄他，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下巴，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戳了戳他的下巴。曹成右低头，看她软萌软萌的又想亲她，这次亲在眉心，亲完仰头，打量她的神色，怕看到厌恶。 在他低头时没有躲，反倒闭上了眼睛的林谩语在他离开是也很自然的睁开眼睛。过于自然的动作，让曹成右翘起嘴角，至少她是不讨厌的。 确实不讨厌的林谩语哭懵了，也被亲懵了，懵着，傻着。腰一挺，脖子一伸，一个吻，落在他的嘴角。 心头一动的曹成右微微收紧手臂，圈住怀里的人，盯着她的眼睛缓慢的低下头，很慢，慢的像是在等她喊停。他没等到一声『不要』，也没感受到她的抗拒，他看到的，是仰着头的姑娘闭上眼，乖乖的等他落下。 这次的亲吻就是碰一下，蝴蝶落在唇瓣上，轻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碰触。 一下，两下....唇瓣、眼睑..... 曹成右的手已经松开了，垂落在身体两侧，他不再限制她的来去，她随时可以走。他在等她走，但那孩子抱住了他，不止环住他的腰抱住了他，还被亲开心了呢。 找到新玩具小姑娘，被亲的咯咯咯的笑。他亲她一下，她就亲她一下。他的吻太轻，轻的她痒痒，她的吻动静很大，每次都发出『啾~』声。 她在玩，亲亲密密，甜甜美美的在玩。她玩亲亲，也玩他。 拨弄睫毛，戳戳脸颊，按着喉结上下摩擦，哪都玩，玩的很开心，一点也没有要从他腿上下来的意思。 垂落在身侧的胳膊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离开，倒是腿有点麻，小姑娘还是有点重量的。 垂落在身侧的胳膊重新环上了她的腰，曹成右估摸着，他应该提醒她一下了，这个游戏你开始了，结束的权利就不再你手上了。 「林谩语，你喜欢我。」 第388章 四月悄悄过去, 五月即将到来，林谩语手上出过各中问题的五个项目，终于要迎来第一个开机发布会, 而这个开机发布会也让五家电视台的制作人集中在一起。 进度最快的sbs要开机了, 这边要开机了, 林谩语自觉没她什么事了，万万没想到，全是她的事。 sbs的制作人在跟作家对完开机上记者问答之后, 抱着我就问问没什么其他含义的态度, 问作家，有线台的人什么时候找他们沟通。 「沟通什么？」作家没明白。 朴守武一愣，这是什么问题？什么叫沟通什么？ 林谩语就很疑惑, 地面台和有线台有什么好沟通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作家头顶问号, 制作人本来顶着的问号因为作家的沉默渐渐变成了惊嘆号。 「林谩语....你该不会从来没跟有线台说过？？？」三个问号代表制作人的惊奇。 一脸懵的作家压根没明白, 「....我应该要说什么吗？」 「我...我真的是...你....」朴守武指着她差点把脏话飙出来, 硬生生咽下去，脸都青，「林编, 五个项目, 你不去沟通难道想撞同期吗？！」 第1870页 眨巴着眼睛的作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哦，南韩电视剧是拍完直接播的, 拍到一半就播了。 南韩电视剧是边拍边播，南韩大的电视台就三家，南韩就算把全部有线台都加上，也没几家电视台。所以他们竞争激烈, 所以他们是标准的同行冤家，所以五个项目陆续上线是需要排播出时间的。 这要是五个作家带着五个项目在同期上档，彼此完全不需要沟通，只要努力把竞争对手压下去就行。五个项目同一个作家，要是同期撞上，哪家收视率好哪家收视率差，对作家是没什么损失的，都是她的作品，但电视台之间就很难看了。 三大台同级，制作人们不管之前认不认识关系如何，为了项目都见过面互相之间都沟通过，他们的播出时间会错开。 本身项目进度就不一样，sbs最快，mbc次之，最后是kbs。按照时间，差不多是sbs的项目播到七、八集，mbc跟着上线，两个礼拜后kbs上。三家制作人都商量好了，不会出现同一个作家的作品互相抢收视率的奇观，可有线台谁都没去沟通。 三大台同级，有线台跟他们天差地远，三位制作人都没搭理另外两家。三家电视台的播出时间制作人们都告诉作家了，就是让作家去通知有线台，这三个档期我们占了，你们自己调节别跟我们撞挡。 万万没想到，作家没当回事。 这要不是朴守武跟作家熟了，知道她不是心比天高的类型，分分钟怀疑她想踩着电视台上位，胆子大到想蛇吞象。 有五个项目同时在线上，作家的风头已经够大了，要是五家彼此还抢收视率，作家绝对能借着这股风冲上云霄。圈内奇景啊，百年都没见过的奇景，观众不会知道内情，观众就知道作家厉害的签了五家电视台，作家可不就一飞沖天了么。 林谩语要是真敢这么干，制作人能掐死她。她是上去了，自己呢？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掉悬崖了！台里追责是追不到作家身上，他轻了是个大警告，重了就被发配『边疆』这辈子都回不了首尔。 制作人跟作家熟了，也算了解作家有时候脑子是真不太好，青着脸让作家别插手她不懂的事了，把人都约出来，她搭桥，他们聊。 三大台的制作人互相是通气的，有线台的两个上面是一家母公司。两拨人被难得在工作上心虚的作家搭到了一起，谈判。 既然作家不靠谱，彼此又坐在一起了，那需要沟通的就不止是播出档期的事。还有谁的宣传计划跟另一家有没有撞，你家打算用哪些渠道我们要用什么，诸如此类一次性谈清楚。 以及，他们是把作家捧出去还是把作家藏起来。 捧出去的意思是，五家给作家抬轿子，不管是给作家身上撒一层作家的金粉，还是宣传作家天赋卓绝，反正就是捧着作家。这个方式，五家的宣传点都会以作家为主导，创造话题吸引观众。 藏起来不太好操作，作家不好藏，不可能项目上了不公开作家是谁。但藏起来对每家电视台都有利，同一个作家出去的本子，收视率高的电视台自然什么都好，收视率低的那个就得被怀疑制作能力是不是不行，本子是一个人出的啊。 在谁都无法拍胸脯保证自家收视率一定高的情况下，都不想背锅的制作人们都想把作家藏起来，藏的无人知晓才好呢。可惜的就是，很不好操作。 但是吧...也不是不能操作，只要作家愿意。 作家愿意个鬼，林谩语疯了才愿意。 一行人带着各自的团队出现，小二十人挤在客厅，家里能做人的椅子都搬过来了。他们聊的时候，林谩语神游天外，一部分是企宣太细节的地方她听不明白，另一部分是她觉得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可他们聊着聊着，聊到作家要捧还是『踩』的地方，林谩语就回神，回神后被十几双眼睛盯着，盯的满头雾水，干啥？ 还能干啥，等着作家自愿被踩啊。她如果愿意把名字让出去，什么都好解决。所谓让出名号，就是作品的作家会换个人出现在台前。 你的作品不是你的作品了，你自然就不特殊了。该有的分成我们照给，但你就只能选一家电视台成为站在台前的主要作家。 这就是制作人们的操作方式，谁都不背锅，友好和谐。 林谩语一个白眼翻出来，这帮人做什么美梦呢，她的作品为什么挂别人的名字？ 轻咳一声的赵玉泰（mbc）挑头，他是在场所有人的前辈，意味深长的看着后辈们，跟自言自语一样说，「我们导演是不知道作家有五个项目的。」 作家不懂这话的意思。 kbs的制作人随后接上，他们导演也不知道；sbs跟了一句，我们也不知道；tvn和jtbc两家对视一眼，同上。五家一致，一致的回应让制作人们的表情都有些玩味，各自跟着的小团队眼神乱飘。 即没听懂也没看懂他们在干嘛的林谩语扭头想问金仙玉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就看助理脸拉的超长，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更疑惑了，搞啥？ 搞联合压制啊。 作家玩花招弄五个项目，能在电视台混出头的制作人也不是吃素的。作家的老师是孔枝泳又怎么样，大神了不起啊，我们这些人才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的。 大神给『弟子』抢下地盘，电视台的傢伙们没办法正面对抗，那就背地里出招啊。他们用可是阳谋，光明正大，不管说到谁面前，他们都是按规矩办事，这可不能说他们出阴招。 第1871页 制作人们不想跟大作家产生矛盾，认下了林谩语五个项目同时进行的做法。可电视台不好出面跟作家协会掐架，导演协会不在意啊，两家协会好起来穿一条裤子，怒起来打群架也不是没发生过。 同一个作家出的本子，就算五家电视台错开档期播也总会有收视率的高下之分。高的依旧不谈，低的不止是代表制作方的电视台难看，导演更难堪。同一个作家出的本子，别的导演拍收视率就高，到你手上收视率就低，这不能说是作家的问题那不就是导演的问题么。 五个项目，五位导演，各家电视台的制作人都不能抱有自家项目的收视率一定高过其他家的信心，导演又怎么敢拍胸脯担保呢？ 五位导演，谁都是林谩语的前辈。按照出道时间排，身处末尾的jtbc的导演金元锡都是林谩语的前辈，后辈为了自己成功把前辈架在火堆上烤，不合适吧？ 作家想要一鸣惊人没问题，可作家想要踩着导演一鸣惊人？五位导演联合能压死她，别说孔枝泳，谁都不管用。作家协会厉害，导演协会也不是吃素的啊。轮掐架，大家战斗力都不弱，谁还怕谁不成。 此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问题出现了，准确的说林谩语从来也没想过她的大计会出什么问题，她都想一举掀翻五家电视台了还管什么导演。 可如今五家电视台抽身在外，制作人们纷纷表示我们按规矩办事，您想出名我们不拦着，但您跟导演们的纠纷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为了项目好，我们建议您『隐姓埋名』，大家妥帖，该您的钱一分都不会少。当然了，您要是不乐意，就准备出这五个项目后潇洒一把玩完退圈，我们也无话可说。 该说的都说了，祝您大展宏图，我们就先告辞。 人走了，满地狼藉。 金仙玉焦躁的咬着指甲满屋子乱转，林谩语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这游戏，可太tm有意思了。 制作人的团攻耗了作家一上午的时间，中午作家召唤家政打扫，带着把精緻的美甲都快咬秃了的助理出去吃好吃的。大餐，吃韩牛，无敌贵。 金仙玉食不下咽，林谩语吃到撑。面对惶惶不安的助理，老闆吃饱了准备上战场。 下午两点，同样在客厅，这次人少的人，就五位导演和一位作家。导演的助理们都到餐厅等着，彼此望着对方都不知道为什么来，作家助理端茶递水招唿人。 林谩语跟电视台有『仇怨』，或者说是对某家电视台的部长有怨气，那点子怨念让五个项目上马，但她跟任何一位导演都没有矛盾。不论是第一局、第二局，还是现在第三局游戏，她都没有跟任何导演产生矛盾。相反，大部分都很好合作，导演们也觉得作家很好合作。 可导演们聚在一起，听到作家有五个项目，不管之前怎么好合作，现在都没办法顺心合作了。 五个导演两位起身，分别是孔侑聊下来的导演和曹成右推荐的导演，他们需要去打个电话。剩下的三位都想找作家单聊，李允贞凭藉性别优势拽着作家就去了阳台，玻璃门一拉，问两个问题。 一，kbs的项目我为什么会被换，别说你不知道，就没有换导演作家不知道的。既然你知道，你不想跟我合作，那为什么tvn签我的时候，你又不说话了？ 二，电视台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制作人们都知道，那你们商量出来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导演就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作家就没办法回答，她不可能把孔侑牵扯进来。她跟导演掐好歹平级，演员跟导演掐，再怎么有牌面的演员也差点意思。 第一个问题作家直接跳过，第二问题林谩语实话实说，「他们想让我选一部作品署名，其他的项目都让别人顶替我的名字。」 微楞半秒的李允贞怀疑，「你愿意？」方法确实好，作家没可能答应。 「不愿意啊。」林谩语手一摊，「所以把你们都叫来了啊。」 这话李允贞就听不懂了，「把我们叫来能干嘛？」 「一起想办法解决啊。」林谩语说的可轻松了，「五个本子是我的没错，可那也是大家的作品啊，我的本子到你们手上，要拍的是你们，项目是你们的，出了问题不得一起解决吗？」 脏话脱口而出的李允贞胳膊都扬起来差点甩她一巴掌，林谩语被吓的跳开，沖她叫，「你干嘛！」 身为男导演制霸圈层的女导演，李允贞入行这么多年见过的无赖不少，林谩语这中傻逼她是初次见。她还有脸叫，这里最没资格叫的就是她。 什么叫本子到我们手上就是我们的项目？合着你不分钱是吧？你是卖版权的作家吗？我们是改编你的作品吗？事情是你搞出来的，项目分成你最高，团队权利你最大。出事了，我们商量解决方法？想挺美啊，好事都给你占了？ 怒极而笑的李允贞给想法格外美妙的作家鼓掌，『啪、啪、啪』，清脆的很，「林作家，没看出来啊，耍无奈耍到你这中境界，厉害。」拇指一竖，「太厉害了~」 林作家知道她在反讽，更知道自己确实在耍无奈，但，「你可能不信，可我真的没想把你们牵扯进来，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我认了。反正事已至此，我叫你们来就是商量你们要不要退出，违约金我出了，我能想到的就这个方法。要是你们能想到别的方法，我也支持。」 第1872页 嘴角抽搐的李允贞都不知道应该夸脸皮够厚，还是骂她愚蠢，「你以为违约金付了就万事大吉是吧？我耗费的时间跟精力呢？我从kbs退出来，用项目延期的理由还算说得过去，那么点时间再从tvn退出来，你知道圈子里会怎么说吗？」 「违约金我出，合约金我也出。」这个林谩语是想过的，名声问题她没办法搞定，但钱好搞，「出来做事说到底是为了赚钱，大家接项目都是为了赚钱。你们要是退出，你们的违约金和签约的合约金我都给，所有钱都会转过去，名声是没了实惠绝对有。」 林谩语看她还阴着脸，再补充，「要是你们不退出，我作家的收益全是你们的，项目结算，所有钱都是你们的。我的合约金，我的分成，包括后续再度播出的分成我都给出来，我...」 「说点现实的！」李允贞直接打断她，「讲的好听，钱都给了，你还做什么项目？」 作家的分成是比导演要多的，不止是项目在线上的分成，电视剧重播作家都能分到钱。出一部大热剧作家吃十年都有，只要电视剧再度播出，或者往海外出口，作家都能分钱，导演是分不到的。电视剧作家比导演权力大不止体现在话语权上，方方面面都压着导演。 如同导演说的，作家要是把所有收益都让渡出来，那她还写本子干嘛？图梦想啊，别蠢了。这年头谁出来工作谈梦想，谈的都是钱。 林谩语不谈梦想，她一直也没谈过。可她也不谈钱，不是目无下尘不在乎钱，而是谁玩游戏在乎什么游戏币，她是玩游戏会充钱的人好不好！玩个游戏成为亿万富翁又怎么样？拥有亿万游戏币的富翁不也还在游戏里么，又不是真钱。 前期计划判断失误，这个无赖她还就只能耍，可她也不是耍了无赖就什么都不管了。电视台的人想看我们掐架？做梦，爸爸想搞的就是电视台，她这口恶气就是要出！ 少女的中二之魂爆发，林谩语说分钱不是空口白话，她协议都找律师拟好了。 如今协议放在五位导演面前，干一份活儿赚两份钱，要是活儿干的好，项目真的爆了，以后重播导演们还有尾款进帐。名声不名声的，作家管不了，除了耍赖她没别的办法，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作家管不了名声就给实惠，人类的嘴巴能吐出多少象牙上帝都管不了，可钱落到谁都口袋，作家是能决定的。 五位导演里牌面最大的是收到曹成右的邀请代表mbc的李炳勛，这位导演年纪不大出道年限跟最短的金元锡差不多，可他是电影出身，还是拿了青龙最佳新人导演奖的导演。 他年纪最小，牌面最大，最先伸手拿过了那叠协议一个个给前辈们分下去，全场给他面子，也给『钱』面子，组团安静翻合约。纸张翻动的声音不绝于耳，林谩语知道事情成了。 这年头，面子比天大；这年头，钱比面子大；不论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都好谈。 还是那句话，出来做事谁tm聊梦想，谈钱的。 导演们陆续走了，李炳勛留到最后，他有点事想跟作家聊。我有个项目，继续投资，您钱多，要不要添一点，我们一起玩？ 有些意外自己变成了金主的林谩语荒唐的摆手，她就是想出口气，没打算当金钱玩家。 「你既然愿意出钱买名声，干嘛在电视剧的圈子玩。你撒出去的钱足够你拍一部电影了，大制作不行，中小型没问题。再出名的作家也没投资人有面子啊。」李炳勛诱惑年幼的金主，「相信我，你要是投资人，谁都捧着你，再出名的作家都得捧着你。」 林谩语很相信她要是投资人全世界都捧着她，可她不是啊，「我知道你们以为我就是想花钱买个名头来，一次五个项目上，这个名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我诚实的说，这要不是制作人给我搞事，我也不想出钱啊，我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一个出不去的游戏世界，游戏币的重要性还是有的。 金主虽然年幼但不好勾引，失望的贫穷导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导演们都走了，暴风雨被金钱攻势消弭，雨过天晴，助理一边收拾着咖啡杯，一边担忧老闆会不会破产。老闆让她放宽心，她名下还有三套房子呢，首都圈的房子，破产是不可能破产的。 钱又不是她给，电视台的钱，她也没亏多少，就是时间成本而已。这个游戏都能重启，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自以为开上了推土机的制作人们突突突前进，指着能把作家一波推平，教教小朋友，大人的圈子不是那么好混的。谁承想，小朋友广发糖果，散财童子都当上了，金山谁都推平不了，不止推不掉，还很多人想抢呢。 散财童子的名号光速传播，寂寂无名的林谩语也因为一手抓着五个项目的名头，成为圈内最知名的新人，连之一都没有，就是最知名的那个。 孔侑接到导演电话的时候，都被这个操作给说楞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个操作，说坏吧，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给他打第一通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提前说五个项目同一位作家的导演，到第二通画风一变，乐呵呵的说，下次有这中好事记得叫上我。 这是再好不过的处理方式，谁都挑不出毛病来，甚至没人觉得作家是人傻钱多，反倒会夸一句有胆魄。 因为作家的操作不傻，花钱买名声，这个圈子到处都在干，慈善晚会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么。林谩语砸下去的钱把名声堆起来了，五个项目只要爆一个，或者没有一部搞砸了，那林谩语再度出作品，签约金就能三级跳的涨。 第1873页 这笔钱，她砸出去不亏。 二十代的小姑娘啊，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呢，敢大手笔的拿巨款出来堵一条加速成长的高速通道，可不就是胆魄惊人么。 一个新人作家得花多少年才能成为小有名气的作家，小有名气的作家又得花多少年才能扬名呢？时间成本很重要，林谩语给自己开了加速器呢。 赵寅城被这个操作惊呆了，一通电话打给姜东元，告诉他林谩语成了传奇人物。姜东元反问他，孔侑怎么说？ 孔侑在给林谩语打电话，「到底谁得罪你了，要你弄那么大阵仗就为了报復？」是的，他不信什么小朋友胆魄惊人，他更相信小朋友是脾气上来了，所以砸钱出气。 「电视台的所有人。」林谩语晃着腿看着天空，她手边放着哈密瓜切块，人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心情无限好，这次她就是要掀桌子。什么以势压人多没意思，花钱砸人更没意思。但用他们的钱打他们自己的脸，这才好玩啊。 「你知道多少人告诉过我，韩国作家比天大，这里是作家中心制巴拉巴拉。那些电视台的人把作家捧上高台，实际上呢，规矩还是他们定，还是他们说了算。」 「你知道他们像什么吗？像那些歌颂母亲，赞扬母爱的伟大，把妈妈这个身份捧上神坛，转头又规劝母亲要为孩子考虑的人。为孩子考虑就得辞职回家，回家之后说什么为家庭奉献，奉献的代价呢？是忠于家庭的女性在离婚时得按家政阿姨的工资算劳务费，还是最低工资标准。」 「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干嘛，跟我玩道德绑架？什么叫作家分的钱多，就得干更多的活？本子本来就是我写的，市场规矩是作家分更多的钱，我按照规矩分。你们不想给那么多直说啊，钱给了跟我说你得按规矩来？我还就不来了。」 林谩语不知道是韩国的作家生存环境更好，还是海那边坏也坏在檯面上更干脆，她知道的是，有仇就得报。 孔侑沉默半响，笑嘆一声，「你知道你这样会得罪更多人吗？」 「我只知道我玩个游戏没道理把自己玩憋屈了。」林谩语一口咬住哈密瓜，汁液迸发，甜甜蜜蜜，「从小到大我都受过欺负，玩个游戏还被欺负了，我哥要是知道了，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恶魔了不起啊，游戏始终是她在玩，她乐意怎么玩就怎么玩。 车停在路边打电话的孔侑望着车外的行人，很好奇小朋友是怎么长大的，什么样的家庭会养出胆子那么大，又那么不管不顾的姑娘。 林谩语是被宠着长大的，父慈母爱，哥哥大她很多，养妹妹跟养女儿差不多。长得好看，性格外向，从小到大也不缺朋友，到哪都受欢迎，人生经歷过最大的挫折也就是恋爱分手和少之又少的那些追不到的男人。 现实中都拿着人生赢家剧本的人，玩个游戏被人欺负了？那就捅破天，不玩了。 一盘哈密瓜吃完，林谩语也表达了事情就这么定，她不会再变的态度。孔侑也不是打电话来劝她回心转意的，那个操作并不坏。 那孔侑打电话来聊什么？聊男人。 「你跟成右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 晃动的腿晃不了了，刚才还信誓旦旦游戏随便玩的玩家，鼓着脸纠结，「他找你啦？」 「偶然碰到聊了两句。」孔侑没多提，他更想问她，「你不是在追林周换，怎么跟成右又扯上关系了，脚踩两条船啊？」 林谩语撇撇嘴，还什么两条船呢，一条船都没有，她现在是飘在海面上，连个落脚地都没有的可怜人，「林周换放弃了，成右哥...我躲着呢。」 「躲？为什么？」 「不能讲。」 「跟我也不能讲？」 「跟谁都不能讲。」 孔侑笑笑，「行吧，那就不问，过两天我去找你对剧本。」 「......你一个人？」林谩语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我是说，就我们两见面？」 不管哪个说法孔侑听着都有点怪，「我们不能单独见面？」 林谩语有点怂，她怕被打断腿，「叫上导演...或者别的什么人一起？」 「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一下，为什么我们不能单独见面？」孔侑试探了一句，「还是谁不让你跟我单独见面？」 还能有谁，躲着的人啊。 林谩语在躲曹成右，没办法那哥太兇残，她以前都不知道他能那么兇残。 她哭迷煳了吗，先亲的人明明是他，那她一时被蛊惑很合理啊。可曹成右不认她是什么一时脑残，只认她是一时情动。那既然会情动，就是喜欢，不然哪来的情更别说动了。 彼时想从格外能说会道的男人腿上跳下去的林谩语被扣住腰不给跑，曹成右不明原因的强势，强势的让她承认，她就是喜欢他。林谩语承认个毛毛，她顶多承认被蛊惑！ 曹成右也不跟她纠缠，只说你既然被蛊惑了，就记住被蛊惑的状态，怂的不行的林谩语试图敷衍过去，先让自己脱离攻击范围。攻击范围是脱离成功了，警告也随之而来。 强势的曹成右警告想逃的小朋友，她可以慢慢考虑她到底是一时情迷还是一时脑残，但她在考虑的时间里要想好了。 「离孔侑远点。」 「孔侑？」 小朋友不明白，曹成右发现了她的疑惑，换了个限定词，「离别的男人远点。」 第1874页 这下林谩语听明白了，色厉内荏的叫，「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确实不是她男朋友的曹成右淡定的望着她，「很快就是了。」 我屮艹芔茻！你哪来的自信啊！ 不管对方自信是哪来的，反正最后逃跑的是林谩语，屋里的人杀伤力过大，她好像玩不过，赶紧跑。跑了，就开启躲闪模式，手机先拉黑，再跟mbc的制作人讲她很忙，有事视频，别过来了。同时，林谩语想搬家。 家一时不好搬，她就去住酒店，酒店住了一个礼拜，风平浪静。曹成右根本没找她，有没有打电话不清楚，肯定是没找上门。金仙玉还在家里呢，一次都没有在门口见到曹成右。 为此，林谩语很纠结，纠结的搬回家，再处理制作人们组成的推土机车队，到如今她跟曹成右一面都没见过，可她还是怂。 她怀疑自己要是跟孔侑单独见面，不知道藏在哪的曹成右一定会冒出来，到时候，死无全尸。 不过这些不能跟孔侑讲，林谩语能讲的只有让要对剧本的男演员多叫点人，不然把女演员也叫上好了，不是都要对剧本么。 「你要把全套剧本也给女主角吗？」孔侑疑惑。 林谩语迟疑半秒，她跟女演员不熟啊，要是把剧本给出去，那位把剧本给了制作方呢？全套剧本是她的大杀器，交给不熟的人是不是不太好？ 「那叫上赵寅城？」林谩语还是会怕，曹成右越不出现她越怕，「之前赵寅城对剧本的时候你不就在，我们叫上他一起？」 之前那么抗拒跟赵寅城对剧本的傢伙，现在想要叫上他一起，孔侑很好奇曹成右到底干了什么，「你躲着成右是为什么？你为什么怕他？」 林谩语不认那是怕，她只承认自己心虚，「你别管了，要不要叫上赵寅城？」 叫上谁倒是无所谓，孔侑还是答应了，挂了电话之后想了想，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想打听一下曹成右最近在忙什么。 曹成右没在忙什么，他在等。等一个恰当的机会出现在林谩语面前，得是公事，还得是必须见面的事。如今散财童子的名头出来，即是公事，也需要见面，他参演的项目出了那么大问题，可不就得跟作家见个面么。 作家被导演约出去，开门看到怪兽在里面喝茶，扭头就想跑。 「林谩语，你跑一个试试。」 林谩语想试试，没胆子，怂怂的转回来，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怂，挺胸抬头，壮声势，「你想什么样！」 敲敲桌面的曹成右让她，「进来。」 「我不！」林谩语傻了才进去，进去就被吞了！怪兽会吃人的！ 曹成右抿唇压下笑意，下巴微抬，沉下脸，「进来。」 腿不自觉的往里跨了一步秒速又收回来的林谩语扣着门把手，跟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会把她拖进去一样，「就这么说。」 「林谩语，别让我说第三遍，进来。」 「我讨厌你！」 「你喜欢我。」 凸(艹皿艹 )！ 第389章 到底还是没敢跑的林谩语盘腿坐在『暴君』的对面, 本以为会被『暴君』教训。把她约来的是导演，到地方导演没出现变成了曹成右，那他肯定是知道了砸钱买名声的事。孔侑都特地打电话问她了, 曹成右把她约过来还不教训她？ 曹成右还真没教训她, 他只问她之后有什么打算。 垂着脑袋等着挨训的林谩语疑惑的抬头，打算是指什么打算？ 「导演那边你靠花钱买了面子, 制作人那边呢？」曹成右敲敲桌子让她别顾头不顾尾, 「你这次得罪的不止是导演还有制作人, 那些制作人你打算怎么办？」 林谩语想都没想, 「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怎么办？」凉拌！ 「你是对制作人有意见还是对电视台有意见？」曹成右听她语气不太对，「虽说都不是什么大制作人，但你一次性得罪五个, 你就不担心你以后的发展？」 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不想解释的林谩语嘟囔了一句，「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 曹成右不太懂她这个消极抵抗的态度是出于什么原因, 按理说得罪制作人比得罪导演还要麻烦点, 制作人代表的是电视台。她又不是跟制作公司签约的，她的五个项目都是电视台制作, 制作人也是台里的人，怎么会愿意砸钱给导演也不乐意处理制作人的事？ 不懂归不懂, 该说的还要说。 「你要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剧上, 就是推一个爆款出来。只要有一个爆款剧，那家电视台就会捧着你，到那时.....」 果断拒绝的林谩语打断他说不要, 要是按照他的计划往下走，弄到最后还是跟某家电视台建立关系，她一家都不想单线合作。曹成右还想劝，结果她一句, 大不了不拍电视剧了，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电视剧作家都能把大不了『转行』的话说出来了，本来也不是专注拍电视剧的演员自然就不用再多说。 事业问题两句就聊完了，感情问题就成为话题的重点。 曹成右让林谩语解释一下，林谩语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哪有！」 曹成右下巴微抬，让强装底气的林谩语跟个漏气的小气球一样，被他的眼神一戳，什么底气都没了，就剩心虚。心虚了脑袋就耷拉下去，也不看他，就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装死。 第1875页 「行，不说这个。」曹成右勾唇换另一个问题，「之后呢，为什么拉黑我？」 这个林谩语稍微有点底气，脑袋虽然还是不敢抬起来，但话还是可以说的，「你都那么干了，我凭什么不能拉黑你。」 「我干什么了？」 「你....」 脑袋一昂含着『强吻』就想甩锅的林谩语被他玩味的笑脸一刺，什么吻都咽下去，生怕自己说了就掉入圈套，干脆耍赖，反正她今天一直在耍赖，「我拉黑你怎么了，我就拉黑你了！」 还真没想到她会耍赖的曹成右差点笑出声，这孩子知不知道心虚才会耍赖？心虚恰恰代表了，她对他是有感觉的。 耍赖的林谩语鼓足勇气等着被质问，谁承想曹成右话锋一转，拿着茶壶边给她倒茶边说，「我前两天碰到孔侑，他跟我说，你身边围着的男人有点多，情史很....」顿了顿，瞟了她一眼，垂下眼睑，笑着继续，「丰富，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关你什么事！」林谩语心里暗骂孔侑什么都说，面上硬撑，「丰不丰富跟你有什么关系！」 陶瓷茶壶完成了倒茶的功能，提着茶壶的手不轻不重的把茶壶放回桌子的中间，瓷器和木桌发生了轻微的声响，声音一点都不大，林谩语却缩了下脖子。 这脖子一缩，气势就没了，林谩语抖着腿想跑，曹成右倒向椅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林谩语想低头，又觉得太怂了，她干嘛要那么怂？可直视呢，又没那个胆子，眼神左飘右飘，每飘一次都偷瞄他一眼。被瞄的人就直直的看着她，不笑，不说话，就盯着她看。 看的林谩语越发的心虚，小心脏砰砰直跳，腿抖的更厉害了，眼看要坐着跳霹雳舞，终究没抗住他的视线压迫，「你差不多一点啊！你一个都不熟！顶多算认识！又不是你朋友！你管那么多！」 「熟不熟，认不认识，是不是朋友。」曹成右食指点了下桌面，「那些我了说算，你解释你的。」 极其想要怼一句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的林谩语偏偏讲不出口，心里骂了孔侑八百遍，最终还是怂了，「我跟赵寅城什么都没有！是他追我，我拒绝了的！」这局她又不是小黄人，「姜东元只是追过而已，又没成！」连男女朋友都没成，「林周换就更别提了，我都放弃了！」 嘴角抽了一下的曹成右端起茶杯以喝茶掩饰，心里掂量着那三个名字，先按下，茶杯一放，问她，「那个名单再加一个孔侑，你准备把赵寅城的朋友圈一网打尽啊？」 「孔侑？」林谩语一愣，好像哪不对，「孔侑怎么了？」 再次举杯喝茶的曹成右跳过这个问题，「别人就不聊了，跟我们没什么关系，聊我们吧。」 自己开的话题又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刚才那什么脸，别问啊！林谩语抱臂表达全身心抗拒的姿态，「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你喜欢我为什么要躲着我？」 「谁喜欢你了！」 「林谩语。」 林谩语勐的站起来，待不下去了，「我不喜欢你，讲一万遍都不喜欢你！」说完不等他回应抬脚就跑。 这次曹成右没把人叫住，因为他需要搞清楚一些事，那三个人名的事。 窜逃成功的林谩语冲出饭店就给孔侑打电话，接通就爆发，这个大嘴巴！都是他的锅！孔侑被怼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孩子被人骗了。 「林谩语，你是不是傻，出门不带脑子吗？我怎么可能说？」孔侑又好气又好笑，「我跟曹成右什么关系，我跟他说那些？你自己全漏了，你个笨蛋！」 笨蛋呆立当场，当空一道闪电，噼的她外焦里嫩，她暴露了吗？自己暴露的？ 是的，她自己暴露的。 「傻子，过来找我。」 「......」 傻子仓皇逃到聪明人面前，再度暴露一切，说的很隐晦，毕竟不能讲强吻那也太奇怪了。由于她说的过于隐晦，孔侑没太听明白，尤其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怕曹成右，就算是心虚好了，有什么可心虚的呢？明明之前都没有来往的人啊，干了什么事会对陌生人心虚？ 这是个好问题，好到林谩语都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作家选择用编故事的方式，试图去跟另一个『熟人』解释清楚整个事件是怎么发生的。 两人在林谩语的车上，车停在路边。她的那个故事，孔侑怎么听怎么扯淡。 因为林作家说，「假设啊，一切都是假设。假设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型的全息游戏，我是躺在游戏仓里进入游戏的玩家。」玩家大无畏的讲了她的第一局，第二局也说了，目前身处第三局也讲了，讲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给自己留，她连好感度只会上升不会降都讲了。 玩家在讲的时候，时刻都准备好会被gm警告。 可一直等她把该讲的不该讲的通通讲完，就差跟ai说你是个ai了，gm都毫无反应。gm啥反应都没有，玩家越说越顺，啥啥都说，生怕孔侑听不懂，还给他盘时间线。第一局的时间线开启于2010年，第二局的时间线同上，到现在第三局以2011开始。 说顺了的林谩语其实已经憋好长时间了，守着一个无人可知的秘密藏了那么久，终于能说了。积存许久的水库一开闸，那叫一个一泻千里，一去不復返，说到最后ai也说了，连目标是赵寅城，她跟赵寅城之间牵着红线都讲了。 第1876页 讲的孔侑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这妹子该不会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障碍？妄想症？这东西是不是不能刺激？那自己要顺着她吗？ 不怪孔侑这么想，换哪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谁会相信什么世界是个全息游戏还可以不断重启之类的鬼话，尤其是林谩语还有前科，她之前还想当『上帝』呢。 疑似精神障碍的林谩语把一切都说了，吐的干干净净，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一次性推下去，长舒一口气，无敌轻松。轻松的问，聪明人加圣父，我现在要怎么办？ 兼职『神父』的孔侑心里担忧『信众』的心理健康问题，表面上尽可能顺着她的『妄想』，先哄着人说故事太玄幻，他需要消化一下。再加上里面还有人等着，他去里面跟人打声招唿再出来找她。转头下车进了街边的小酒馆装作去找之前约好，但在林谩语的电话打过来后就先撤了的朋友。 进了店，电话就播出去，孔侑打给熟悉的心理医生，掐头去尾只陈述『病症』，问医生要怎么办。专业人士表示，先把人带过来是不是生病了不能这么草率的判断，总得做了检查才能确定。 「我要是把人带过去不就代表我不相信她，把她当精神病人吗？」孔侑让他换个方法。 医生说这东西没办法换，讳疾忌医那医生能怎么办，医生又不是神，人都见不到怎么诊断。孔侑问他就没别的方法了？医生回应心理问题可大可小，但有个很简单判断方法，能知道她是真的妄想世界是个游戏，还是假装生病了。 「假装这个有什么意义？」 「这得问装的人，你把人带过来我才知道有什么意义。」 「你先说判断方法。」 装疯卖傻这种事，当事人如果就咬死了，还真没办法搞。但当事人如果并不是诚心想装，那还是可以做简单判断的。方法就是攻击她妄想世界的逻辑漏洞，人不可能生造一个世界，这要是能做到，她就真的生病了。 「怎么攻击？」 「你不是说她给你讲了个故事么，你就攻击她故事里的漏洞。」 「比如？」 「比如我有个患者，他幻想自己是一株向日葵，没有太阳就会枯萎，所以一定要在有太阳的地方待着。天一黑他就要睡觉，秒睡，叫都叫不醒，这就是人类的意志力。他笃定自己是向日葵，他就真的能变成向日葵。而我问他的问题是，向日葵不止需要阳光还需要土壤和水份，他就需要找到土壤和水份的替代物，类似于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医生给他举例，「伪装精神障碍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能因为相信自己是向日葵把自己埋进土里，这没什么，但他只要是装的就没办法做到去忍耐施肥这件事。尿液、粪便、复合肥，随便什么都好，都很脏，普通人根本不会想靠近的脏。」 「你的那个朋友也一样，她可以伪装自己活在游戏里，不论什么原因她想装就能装。但一定有什么是她无法跨越的心理障碍，让她装不下去。这需要专业的问诊，你最好还是把人带来。」 人是带不过去了，不过孔侑大概明白了医生的意思，挂了电话回车上，准备去找林谩语扯淡故事里的逻辑漏洞。 要孔侑说，挺好找的。这姑娘说她就把『人生』当游戏玩，无所谓什么事业、未来，反正就是一场游戏，根本没有折腾的必要。谁会在恋爱里搞事业，事业做的再强大又能怎么样，还不就是个游戏。 在游戏人生的基础上，她身边的人都能变成ai了，玩家对事业都不在乎，在乎什么ai的观感？ 抱着面对病人的心情，孔侑无心去思考什么男男女女的事，理智跟玩家探讨，「这就是个恋爱游戏，我们都在为你服务，你为什么要在乎机器人怎么想？」 「什么机器人怎么想。」林谩语惊奇的看着『ai』，说好的圣父呢？这么冷酷？「你们是人啊，我怎么可能不在乎？」 孔侑微楞，换了个角度，声音温柔的不行，生怕吓到她，「在游戏的世界，我们是建模出来的，我们喜欢谁都不能由自己控制，那我们不就相当于机器人么？扫地机器人再智能，也是扫地机器人对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ai疯了吧？拿自己跟扫地机器人比？ 「不是，你有血有肉我怎么把你当机器人？」林谩语撸起袖子给他看自己的手，拍拍手背，「看到没，会红的，我们都是人。」 莫名觉得自己被当『神经』对待的孔侑再度切换问法，「我们都是人，那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游戏呢？」 林谩语眨眨眼，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这样跟你说，我们是网友，我看到人脸....算了，就说扫地机器好了。扫地机器人如果是人形的，还有自己的思想，会累，会觉得辛苦，会想要休息，那我也没办法单纯把它就当个机器人。」 微红的手背指着窗外街道上的人群，玩家试图让ai理解，「这条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管他们是不是被程序设定好的要按照命运的罗盘前进。从他们有自己思想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人了。」 「我不在乎事业，不在乎什么电视台如何如何，是因为少了我这一个作家，不管是电视台、制作人，导演，还是别的什么，他们的人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多了我一个作家能改变的也很少。但我的助理们，你们，是不一样的。」 第1877页 「金瑞恩也好，金仙玉也好，她们的人生是会被我改变的，她们的人生已经因为我改变了。说夸张一点，是我改变了她们的命运，那不管这是不是游戏，这是不是游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改变了她们的人生。」 「你们也是一样的，我改变了你们的人生，成右哥的人生会因为我改变，他没办法忘掉我。赵寅城是这样，姜东元是这样，谁都是这样，是只要有好感，好感就会不停的加深，这是不可逆的。我成了他们人生中的重要角色，分量还会随着时间不短加重，这不可逆，而我无法给与回应。」 林谩语扒拉着脑袋想要把事情说清楚，她觉得已经说清楚了，又担忧孔侑听不明白，「这个世界是不是游戏和我生活的世界是不是游戏都不是很重要，人生本来就是大梦一场，不到死神降临，没面对最终清算，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在一个游戏里。」 「庄周梦蝶知道吗，蝴蝶和庄周是分不清彼此的，蝴蝶消亡庄周醒来，庄周就还是庄周。可反过来也一样啊，要是庄周消亡蝴蝶存活，那蝴蝶就是蝴蝶。我用消亡去证明了我在这个世界是个玩家，我做了所有的准确，就是防止所谓的游戏只是庄周梦蝶。」 「我怕碟梦庄周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梦境的这端我已经没有家人了，那我的离去只要对李胜基负责，我只要照顾好他就可以。梦境的那端有我留恋的人，我要去找他们，找得到万事大吉，找不到我也认栽。」 「我用消亡证明了我被困在游戏中，可我不能用玩游戏的心态去面对你们，那我......」 孔侑迅速抓住她的『逻辑漏洞』，「你都已经在用玩游戏的心态去面对你的工作了，为什么我们就特别呢？」 「因为你们对面站着我啊！」林谩语感觉自己讲半天他都没听懂，「你们对面站着我，你们是跟我有羁绊的人。如果你们是虚假的，我算什么？你们是机器人，我难道就不是吗？我怎么证明我活着？没办法证明，我会疯的，存在主义懂吗？」 林谩语看他蒙住，跳过哲学问题，往简单了讲，「我如果把这个世界当一个纯粹的游戏，我根本玩不了，我会不停的自杀。金钱权利男人，珠宝首饰美食，这些人类应该有的欲望我都会消失。这就是个游戏啊，我能毫不费劲的拥有一切，那世上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你懂吗？」 「这个世界是不是游戏不重要，我重要。我喜欢的人，我喜欢过的人，跟我产生羁绊的每一个人，你们所有人都很重要，因为那证明了我的存在。你们是我的镜子，你们必须重要，镜子对面的我才会重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把游戏玩下去呢？我就算死一万次，也要毁掉这个游戏去寻找爸妈啊。」 「黑客帝国看过吧，当全世界都沉浸在虚幻的美好里，主人公手上的两颗药丸，一颗代表已经烂到不行但真实的世界，一颗代表美妙却虚假的谎言。让我选，我怎么都吃那颗代表真实的药丸，朝闻道夕死足矣。那不是什么悲壮的选择，那是文人的浪漫，那是我的浪漫。」 她干嘛要在第一局做那么多准备自杀，她追李胜基都没准备那么长时间，想追就追了。她做足了所有准备的自杀，为的不就是追寻最极致的浪漫么。 庄周晓梦迷蝴蝶，林谩语愿意大梦一场，可从来不愿意接受生死由人。再糟糕的现实也是现实，再美妙的游戏终究是个游戏。 「我没有药丸，我已经没得选了，我只能沉浸在虚幻里。偏偏我知道我活在一个虚幻中，那我就必须去寻找真实。我不能任由自己沉溺，我不能有那个心态，一丝一毫的念头都不能有，不然我会毁了自己。不用等什么恶魔吞噬我，也不用等什么游戏终结，我会先毁了我自己。」 这一刻的林谩语不是什么只有身体长大了的巨婴，这一刻的林谩语是理智到近乎冷酷的大人。 在第二轮游戏中，林谩语开到金瑞恩时告诉她，我们要先学会跟自己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她的恋爱脑，最先爱上的是自己，最先照顾的也是自己。 这一刻的林谩语让孔侑觉得.....病的很严重啊！这都能圆回来！ 「你等下有事吗？」 「啊？」 孔侑不敢拖了，他搞不定，还是要去见专业人士，「我带你去见个朋友？」 林谩语有点懵，「现在？」这么突然？ 「现在。」 突然被带去见新朋友的林谩语见到了心理医生，她倒是不知道对方是心理医生，只知道对方是孔侑的朋友。朋友不明原因的跟她套近乎，东拉西扯，问一堆问题，问到后来林谩语觉得不对劲了。 「你是不是...修过心理学？」 医生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林谩语先看进来后就不怎么开口的孔侑，再看那位『朋友』，慢悠悠的开口，「我修过恋爱心理学。」她除了靠经验追男人，也很科学的。 【gm！能消除记忆吗？！】 【很抱...】 【滚。】 「你们两怀疑我精神障碍？」林谩语白眼一翻，指着门口孔侑看向医生小哥，「我们两单聊，您？」 医生小哥讪笑告辞，孔侑号称要出门送他，第二个白眼翻出来的林谩语也没拦，随便他们折腾。两个男人折腾的结果是，医生告诉孔侑，如果林谩语自己就了解过心理学，那最好是说服她去医院正式做检查，不然有功底的病人想藏，那真的没办法弄。 第1878页 送走人回头站在包间门口的孔侑一声长嘆，按着门把手时笑脸已经堆出来了，在想办法说服病人之前，他得先把爆发的病人哄好才行。 病人没有爆发，病人换了个招。林谩语在他推门的同时笑的一脸奸计得逞，叉腰怒指孔侑，嘲讽一开，先怼他什么都跟曹成右说，再说自己的计划通，骗的他团团转，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大嘴巴。 孔侑傻眼的很，「你耍我的？」 「不行吗？」昂着脑袋的林谩语硬生生给他盖黑锅，「什么我蠢我告诉的曹成右，明明是你讲的好不好！你别不承认了，他都说了是你告诉他的你还想套路我，做梦！」 「我怎么可能跟他....」孔侑楞了一下，「你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就装成这样的吧？」 毕生的演技都在白眼中的林谩语恨不得做出鬼片效果，眼里只剩眼白，「是啊，我装的，我有精神病，病人最大，你能怎么样？」 她要是坚持不承认，孔侑还会持续怀疑，可她这个态度，他到有些相信了，「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还是觉得不对，「你故事编的挺好啊。」 「新剧本的....」林谩语一把捂住嘴，放下后又沖他叫，「我可是病人！」 说漏嘴的姿态太明显，明显的有些刻意。孔侑一边怀疑她真的在装，一边又觉得她本来就有点小弱智，说漏嘴好像也很正常。就这姑娘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玩个恶作剧比真的有精神问题的概率要大的多啊。 「真没骗我？」 「当然没有了！」 林谩语心虚，孔侑却当她是『骗』了人才心虚的，扬手作势要打她，掌心落在小脑袋上变成了□□，按着她的脑袋乱揉，强制她认错。林谩语扑腾着不承认，怎么都不承认，这一闹，倒是把孔侑的那点子小疑虑闹没了。 严重的精神问题是个乌龙，孔侑就有心跟她掰扯，曹成右到底是通过谁知道她丰富情史的。以及，她到底为什么怕曹成右。 林谩语坚决把黑锅盖在孔侑头上，至于为什么怕，懒得纠缠，尿遁逃跑。 他们在一家会所，林谩语出了门脸就拉下来，这游戏是真的没得玩，越玩越郁闷。孔侑居然当她是精神障碍？亏他想得出来！ 可转头一想，她的那番话被当神经有毛病代表孔侑的精神没问题。ai们普通又真实，玩家沉着脸往前走，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只知道短时间不能回包间，不然她会想打爆ai的头，再自杀删号重来！太蠢了，孔侑蠢，她更蠢，蠢的惊人！ 被曹成右当傻子，被孔侑当病人，之后呢？之后还会被多少人当弱智？太nm蠢了！ 自我唾弃的林谩语绕来绕去绕到紧急通道，待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话，疾步下楼梯，开门声响起，她藏在下一层，贴着墙壁生怕被人找到，她以为来的是孔侑。 来的是个女人，不对，还有个男的。 一男一女在争执，准确的说是女生在骂人，听话音好像是男人碰到了前任，女人吃醋了。女人说了一堆，男人就解释了两句，是碰巧碰上的，他之前也不知道她会在。女人不信，让男人证明，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又磁性，就是话说的特别渣。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我貌似不太需要像你证明我跟谁是不是巧遇，我们讲好就是玩.....」 『啪！』 林谩语反射性捂住脸，巴掌声超大，一句『王八蛋』吼的也超凶，紧跟着是高跟鞋奔走和急速开门和被大力甩在门框的门发出的巨响。楼上有点兇残啊，也不知道走没走，要是没走，她得躲到什么时候？ 「出来吧。」 林谩语一惊，还有人？ 「这么久了，还那么傻，光知道躲，不知道看看影子的方向么，出来吧。」 卧槽？还真有啊？林谩语贴墙更紧，眼睛不自觉的去找自己的影子。 她的影子......好长。 林谩语望着地上狭长的影子懵逼，楼上的人嘆了口气，下楼了。 一分钟后，林谩语干笑，对方皱眉。 「你是谁？」 男人很高，最近林谩语遇到的男人都是巨人，面前的这个也是，高的她得仰头看人家。低头俯视的男人上下打量她，板着脸沖她伸手。 「给我。」 「...什么？」 男人让她别装，「录音笔还是镜头？」扫视上下，重点在双手，什么都没有，衬衫看着不像是能藏东西的，牛仔裤够紧，紧的能看到右边口袋里手机的模样，「手机？」 前一句林谩语还没明白，被当『贼』一样防着的眼神让她更懵，听到手机，隐约懂了，「你...是艺人？」 「别装了，手机给我。」男人手往前送，「看你的样子还年轻，刚入行？给我吧，你拍到也发不出去，演员不能跟的规矩不知道吗？」 很好，艺人，还是演员，对方误会她是记者。 先抬起手表示无辜的林谩语紧接着自我介绍，「我是作家，电视剧作家，我叫林谩语。」看他还是板着脸，犹豫着去掏手机，「我真的是作家，我跟孔侑...孔侑哥来的，我是碰巧......」 「孔侑？等下，你说你叫什么？」 「...林谩语？」 男人恍然，手一下就收回去，转瞬又伸了出来，这次不是索要什么而是自我介绍，「您好，久仰大名，很抱歉冒犯了，我是演员，李政郁。」 第1879页 讪笑把手伸过去的林谩语才不信什么久仰大名的话呢，她更信是对方听到孔侑才相信的，刚说了句『您好』，手刚握住『没关系』还含在嘴里，楼上又传来开门声。 脑子里想着孔侑的林谩语手一紧就把毫无防备的人拽过来了，李政郁赶忙撑着墙壁，差点砸她身上，低头想问出什么事了，嘴巴都没张开就被捂住。 小姑娘瞪圆了眼睛食指抵着捂着他的手背，李政郁眨眨眼表示明白，看她紧张的样子有点想笑，圆眼睛滴熘熘的转，像炸毛的小动物。 李政郁对林谩语这个名字当然不是久仰大名，但今天一天听了很多遍，传说花钱买名还一次签了五家电视台的传奇新人。他们之前的局还有不少人说她呢，原本还想着是个心比天高的新人作家，居然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专注听着楼上的动静呢，开了门怎么没动静了？开了门没一会儿又传来关门声，提着的气松懈，捂着人家的手也放下，想要后退道歉吧，背后是墙，无路可退，她被壁咚了。 仰头看巨人的林谩语傻住，李政郁看她呆呆的，忍不住翘了下嘴角，后退一步微微欠身同她道歉，说的是自己冒犯，算是把场面圆过去。林谩语有些尴尬的摆手，说应该自己道歉才是。 两个互相的人还在掰扯，楼上再次传来推门的声音，这次李政郁很自觉，不等她动手先靠过去了。他个子高，手肘抵着她脑袋上的墙就能把她挡的严严实实的。 林谩语再次懵住，对方抢先行动，突袭靠过来，靠太近，尼古丁、酒气还有古龙水的味道混杂，混合成一种叫男人味的东西包裹了她。 靠太近，哪都没碰到，但靠的真的太近。进的林谩语的在他靠过来时反射性抵挡的手再往前顶多三毫米，就能碰到胸肌。紧急通道可没暖气，五月的深夜还有点小冷，有胸肌的男人是热量源，热量源的眼神格外的深邃，要不是林谩语知道他刚刚才『分手』，搞不好就怀疑对方的视线含义了。 可就这样，热量源过烫的身躯，还是让林谩语眼神不知道要往哪看，有点热。 低着头的李政郁看她耳朵尖泛红，猜她可能是害羞了，撑着手臂想退开点，楼上传来一声『林谩语？』，那声音把小姑娘吓的一把抱住他。再次毫无防备被拉过去的李政郁，从墙壁上松开的手擦过墙皮滑下去，下巴撞在她的脑门上，小姑娘叫出声，下意识忍住的李政郁听到她的声音，迅速想往后退，转而又被抓着衣角拽回去了。 第三次，李政郁有防备了，再次变成壁咚的姿势，掌心拍在墙壁上『啪！』的一声，紧跟着楼上楼下都安静了。 几秒后，又是一声『林谩语？』被喊出来，李政郁看小姑娘双手合十拜託他帮忙的样子，想了想扬声骂了句滚开。再之后，关门声响起，被壁咚的姑娘从巨人的胳膊下钻出去，大鞠躬道谢。 李政郁连忙说不用，一句不是什么大事都没出口，妹子的手机响了。清脆的铃声一响，下一秒，楼上的门被大力的推开。 这下，李政郁摊手耸肩，爱莫能助。 这下，林谩语苦着脸，放弃挣扎。 楼上的人疾步下来，眼神如刀，差点砍中人，看到人却先是愣住，「怎么是你？」 李政郁也楞了一下，也想问怎么是你，转而想起妹子提过她是跟孔侑来的，视线再转向假笑的姑娘，这年头还有躲孔侑的姑娘？ 躲孔侑的姑娘按断还在响的电话，先充之前帮了忙的小哥哥点头表达谢意。等他笑了之后，也沖他笑笑，扭头想跟孔侑说，回去吧，就听到他问，你们什么情况？ 被问的男人挑眉望向姑娘，妹子脑子里冒出想拽着人上演狗血剧把孔侑逼走，到底智商还在，没作。 「没什么。」林谩语嘆气，指了指楼梯，「走吧。」 孔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沖另一个人笑，「正好碰到了，喝一杯？」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但无意加入的李政郁摆手说算了，孔侑歪歪头，半开玩笑的开口，「不给面子？」 「哦，不给面子。」李政郁也笑，笑他别想太多，啥事都没有，「我先上去。」说着话沖林谩语欠身，很有礼貌也代表不熟。 孔侑因为他微微弯腰的动作垂下眼睑，没在说什么。林谩语却隐隐察觉不对，这哥的态度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啊。还不等她想出来，孔侑应该是个什么态度，李政郁已经抬脚往前了。 原本还有个格挡的站位，格挡走了，就剩林谩语直面孔侑，啥想法都出不来了，只剩郁闷。 楼梯间还是那个楼梯间，一男一女的配置也没变，但气氛明显不对。 孔侑望了眼楼梯上的方向，那里刚走了个之前单独跟女人在一起，还骂他滚开的男人，这...... 「你们刚才该不会...」 「干嘛？」 「在接吻吧？」 林谩语傻了，「什么？」 孔侑思索片刻，「李政郁玩的很开，你小心点。」 电光火石之间，林谩语抓到了盲点，试探了一句，「看着人还不错啊。」 「你眼中哪有坏人。」孔侑一语双关，「你还把我当圣父呢。」 差点笑出声的林谩语敢拿她所有亲自追到的前任担保。 圣父喜欢她，百分之一万！ 第390章 第1880页 圣父喜欢我,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圣父做的一切看似普通的行为都暗藏心机。 比如...... 「要不要我教你一招？」孔侑望着准备下车的林谩语，以之前教导她怎么解决五家电视台的态度, 同她讲，「对成右躲是没用的，你也躲不掉, 有项目要合作你怎么躲都得见他。」 心理医生都走了, 电梯间的乌龙也解决了，他们两再留在会所也就没必要了。来之前林谩语的车停在了小酒馆门口，她是坐孔侑的车去的会所, 现在也坐孔侑的车回家, 她的车明天再让助理来开回去就好。 这一路上孔侑都没提这件事，两人东拉西扯的即没说什么心理医生, 也没说什么李政郁, 就瞎聊。聊的林谩语差点怀疑自己搞错了, 可这个话一出, 林谩语再次肯定自己没想歪，他就是喜欢她。 秉持着对方喜欢自己的视角，林谩语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孔侑笑笑, 「行, 你解决不了再找我。」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林谩语扶着分把手迟疑半秒，推门下车。 她下车，他开车走。那个喜欢她的人一点留恋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林谩语又开始怀疑，她真的没搞错吗？ 一旦接受了孔侑喜欢她的这个设定, 孔侑做的很多事就变得诡异起来。 关系好的男性朋友帮忙追另一个男人，这不奇怪，在自己追林周换的时候，孔侑可是出了不少意见的。林谩语从没在孔侑身上看到一点跟醋意有关的态度，就是因为没看见，没感觉到，所以从来没想过，这位对她有意思。 谁会那么干啊，有病吗？ 关系好的男性朋友对风评不好的男人给予评价这没问题，可花花公子对男人来说不是缺点，是不是优点主要看人，但肯定不是缺点。孔侑那么圣父的一个人，对她说李政郁玩很开？还是带着离他远点的态度？而且为什么一男一女在楼梯间，他一下就联想到接吻？更不对劲，还不是对她有好感才会想歪的？ 回到家的林谩语怎么想怎么觉得，孔侑不对劲。没有直接证据，就是直觉，以她对直男的了解，靠经验，靠直觉。直觉告诉她，孔侑喜欢她，可那位的行为一点都不像。 再比如...... 林谩语又见到了赵寅城，这次还是三人行，孔侑也在，不同的是，这次是孔侑需要找她顺剧本，赵寅城变成了陪客。 之前孔侑当陪客，他很忙，不是在跟谁打电话就是简讯不停的发。碰到需要搭词帮忙对戏的时候，都是林谩语给赵寅城当对词的工具人，彼时赵寅城隐约借着对词撩过林谩语，她当女主角题词，男主角对着她说些浪漫的台词很合理啊。 彼时孔侑就完全无视兄弟的撩拨，真心一点都没有要吃醋的意思，现在也一样，完全无视有吃醋这回事，男演员极其专业。 孔侑专业到能跟赵寅城真情实感的告白，他们两个演员啥反应都没有，就按照剧本来。围观的作家小心脏砰砰跳，不是看上谁，而是孔侑和赵寅城告白，两个大帅哥告白！这是什么神奇剧本？！ 作家当场就想改bg为bl好不好！ 赵寅城顺剧本是不是醉翁之意，作家不能确定，但孔侑说是要顺剧本就真的是顺剧本，一点其他的念头都没有。前者顺剧本的时候还找作家搭档呢，后者发现兄弟没事干，直接找兄弟搭档，让作家看他们搭档的效果，主要是看自己，看自己理解的男主角是否符合作家的想法。 比起有电影要忙的孔侑，赵寅城没什么事干，他目前的主要形成就是等sbs那边开拍，手上就一部剧。他没事做，孔侑就给他事做。 《救赎》里男女主的感情戏算是一种水到渠成，没有太多激烈的地方更多是日常小细节的堆砌。在孔侑的理解里，他要展现的男主是克制的，即便对女主心动了也藏的严严实实，直到第八集 ，他感受到女主的回应，才认真思考自己是否要把好意表现出来。 男主在第九集 告白，没有搞任何大场面，没有鲜花，没有礼物，连个优美的景都没有。 第九集 ，男主的父亲有了匹配的肝脏，女主角没去跟男主的母亲说，而是等着男主从手术室出来，跟满身疲惫的男主讲，你父亲可以换肝了。 女主的说法很妙，她先提起他们共同的一个大学同学，说那个同学打电话给她，说有个九岁的小男孩只是排名落后一些没等到肝脏，同学还说小男孩的父亲是个很有钱的老闆，只要她愿意签署肝脏不匹配的文件，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保证她不受任何牵连，还会得到一大笔感谢金。 赵寅城捧着手机，读者女主的台词，「我这个人有多贪财你也知道，世道一贯如此，有钱的人上天堂，没钱的人下地狱，你应该也懂。」伸手拍拍孔侑的肩膀，「□□不止一个，伯父还有的是机会。」 从手术室到办公室的路上，女主说了一堆话，直到要到办公室里，她才用最后一句结束于隐晦的告诉男主，你父亲等到了肝脏。她用长篇大论跟男主说，我想卖了你父亲的肝脏捞笔钱，她没有给男主当坏人的机会，她把当好人的机会给了男主，就看男主想不想当那个破除黑暗势力的好人。 就是这么个一点浪漫都看不见的桥段里，男主告白了。 「你有男朋友吗？」 『女主』抬头看了他一眼，孔侑放下手机，侧身面对赵寅城，「我记得你没有。」 第1881页 『女主』白眼一翻，「说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样。」 剧情里的女主准备跟男主互相伤害，大家都是单身狗谁怕谁。男主胳膊一伸勾着女主的脖子就把人拉过来了，拉过来后霸道的一句，现在有了，女主傻眼了。 那是剧情里，现实中啊...... 三人组在林谩语家对剧本，作家哪都不想去，就觉得家里安全，演员们就进了作家的客厅。客厅里，作家搬了个高脚椅坐在长条沙发对面，沙发上坐着两个不管是看脸还是看身材都很帅的帅哥，窗外是午后的斜阳，屋内是帅哥们脸贴脸的『告白』。 就这场面，作家整个人都开始冒粉红泡泡，特别想说，要不我改个题材，你们两演怎么样？赵寅城演起小娇羞，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这要是换个性别，那就是斯文败类攻和火爆妖娆受，这个cp我能磕一年！ 激动的作家双眼放光，被雷射射中的男演员们维持着脸贴脸的姿势一起看向作家，眼里都是疑问。林谩语勉强回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跳下高脚椅，抓着茶几上的杯子伪装去舔咖啡。坐在电视柜边上的助理一脸迷茫，干嘛去？ 作家跑了，男演员们互相对视都不明白作家搞什么，对视后发现彼此贴太紧。孔侑嫌弃的放下胳膊，赵寅城一乐，手一伸勾住他的腰，很是噁心的尖着嗓子叫一声『欧~巴』，听的孔侑抬脚就踹他，最后两人笑成一团。 直男们的情谊就是这么沙雕，看的直女助理暗自吐槽他们幼稚，而跑走没看到这段的林谩语在怀疑，孔侑喜欢赵寅城的概率搞不好比喜欢她大。 刚才孔先生的小眼神那叫一个深情，演技有点过于好了啊！ 孔先生演技那么好，孔先生又是个圣父。圣父说不定不是出于嫉妒才排斥李政郁的，万一就是担心她被对方骗呢？可这么想也不对啊，要论花花公子，赵寅城不是也玩的很开么？当初他们还是小黄人搭档呢，也没看孔侑排斥赵寅城啊！ 林谩语被孔侑的态度搞煳涂了，趁着等助理做好晚餐的空挡，找了个理由试探他，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作家在赵寅城说要顺剧本之前，没碰到过需要跟演员顺剧本的工作。别说什么两国制作方式不同的话，曹成右就没找她顺过剧本，拍『眼泪』之前，那个男主角也没找她顺过剧本。赵寅城找来的时候，林谩语只当他是找理由跟她接触，孔侑是对方兄弟，帮忙搭腔的，她也认栽。 如果说赵寅城要求的顺剧本是找理由接近她，那孔侑也要顺剧本肯定是同样的理由，这就是孔先生对她有好感的证据。 抱着这个念头，林谩语就详装感嘆的说了句，「果然成功的人都不是偶然，我有五个男主角，就你们两来找我对剧本。」一手一个给两个成功的男演员点赞，「伟大都是有道理的。」 休息时间，长沙发被个子最矮的作家占据，作家抱着平板盘腿坐在沙发上，沙发过长人过小，小小的一只团起来就更小了，还伸直两条短胳膊比贊，怎么看都不真诚。 身高腿长却被迫一边一个左右占据单人沙发的男演员们先一起看她，再互相对视，齐齐笑开，先后让作家别来这套。 赵寅城是直接吐槽，「突然来这套？干嘛，想赶人走，饭都不给吃了？」 孔侑就很委婉，「不论你有几个男主角，再加上女主角也行，只要是演员都想找作家顺剧本的，只看作家愿不愿意啊。」 作家当他们两在鬼扯，「我在夸你们好不好，真的就你们两个跟我说要顺剧本啊。」 「就我们两个知道你有全套剧本啊，不然呢？」赵寅城还是直接派，「你把你有全套剧本的消息群发，想找你的人能排队站在你家门口。」 依旧是委婉派的孔侑说的是，「我们两个跟你熟一点，也知道你不忙不用赶剧本，才好开这个口。」 林谩语刚要反驳，赵寅城先开口，怼兄弟，「你走什么温和路线，我成什么。」脸往作家那一偏，「你讲话就不能直接点啊。」 在孔侑回復前，林谩语拍掌让双方集中，现在重点是她，先解决她的问题，「介于我是新人作家，我问个新人的问题，每个演员都会找作家对剧本吗？」 演员们相互看看，一起转向作家，直接派的直接点头，委婉派的含笑回是这样没错。 赵寅城补充了一下，「准确的讲不是演员找作家对剧本，是作家找演员对。只有在作家很相信导演的前提下，作家才会放手演员的表演方式，不然拍起来，你们要赶剧本，在片场的是导演。作家兼顾不到片场，那边拍完了，你再说演员的表演方式不对也来不急了。」 跟着出声的孔侑再补充，「剧本试读会就是让作家和导演磨合的环节，作家不可能找所有的演员对本子，只能专注主角。试读会是大家都在，哪里出问题当场就能解决，作家和导演都在，互相就知道对方想要的大概是什么状态。」 林谩语摸了摸下巴，这么说，孔侑找自己顺剧本真的是为了工作？是她小人之心了吗？这哥不喜欢她？自作多情了？ 可是...... 不等林谩语再想出另一个试探方法，她的手机先响了。响铃的手机得到男演员们一致的视线，低头拿手机的女作家没看见，等她接起电话抬头，演员们的视线都挪开了。 第1882页 打电话来的是女演员，林谩语还有些惊讶，不是很明白那姐姐为什么打电话给她，自然也就不知道，她一声『欧尼』出口，男演员们竖着的耳朵都垂下去，各自该干嘛干嘛。 巧了，女演员打电话给作家聊的就是顺剧本的事。 作为jtbc的女主角，比起作家其他项目都是男主扛收视率，这个项目是以女主为主要核心的。作为抗收视率的人，还是跟完全没有任何观众基础的男爱豆搭档，廉晶雅对这个项目的关注度比任何人都高。 关注项目自然会关注作家，被关注的作家不太好接近，对方看着好说话，但廉晶雅给作家打过两三次电话想要约个饭跟对方亲近点，对方都表示有事导演决定就行。她就想作家是不是跟导演私交很好，很信任导演，又或者是忙着剧本确实没工夫约。 作家约不出来，廉晶雅也不能强求，跟导演关系逐渐近了，就放开了作家那边。谁承想，昨天圈内传出个神奇的消息，消息过于神奇，神奇的都有点荒诞。她打电话给导演以我听到一个笑话的态度跟导演说荒诞的传言，导演却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荒诞的传言成真，廉晶雅从昨晚就在等作家电话。传言不传言的不管，那是导演的事，作家手上有全套剧本才是她的事。她得看到全套剧本，作家手上有全套剧本却没给导演看，代表双方的关系未必就有多好，这要是作家想要的跟导演不一样，那倒霉的是演员。 作为演员，参与一个电视剧的项目，要是没有传言，在作家是新人的情况下，作家和导演有矛盾，廉晶雅可能会装不知道。但传言成真，作为森林里最特别的那只鸟，谁还站导演啊，她怎么都选择作家啊。 女演员昨天晚上就准备好了，只要作家打电话来，作家想要什么样的表演她就给什么样的。她从昨晚等到今晚，作家别说电话了连条简讯都没发过来，廉晶雅就搞不明白了。 有五个项目的作家很忙，廉晶雅可以理解，她打听了一圈，五个项目，三家地面台的男演员配置都很高，作家更注重地面台的项目她也能理解。可就算是排队接触演员，从昨天到今天，这太阳都下山了，还没轮到她？ 作家不会是忘了她吧？ 要是早十分，不，哪怕是五分钟之前，林谩语接到女演员过于隐晦的提醒，她都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可两分钟前刚跟男演员结束讨论的林谩语，清晰的听懂了廉晶雅的疑问，听懂了就产生了新的纠结。 自己要让女演员看整套剧本吗？ 跟女演员约好明早见面的作家挂了电话，问男演员们，她要不要把全套剧本给女演员看。 赵寅城先确定她说的女演员是谁，听到廉晶雅的名字，直接说给，理由是，「前辈很懂规矩，也扛得住。jtbc的导演是个新人，他不能跟那姐姐硬来的，你让前辈不对外传剧本，晶雅姐就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你觉得呢，你想不想给？」孔侑让她先想好自己要什么，「你如果想要绝对的话语权就不给，剧本在你手上，你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但绝对的话语权未必就是好事，以你的性格来说，有那位前辈站在你身后帮你撑着，多个帮手反而更好，你不是怕麻烦么。」 前者的话林谩语听得懂，无非是新人导演刚不过大前辈女演员，就算导演想要剧本女演员不给，他也不能做什么。后者的话，林谩语就听不太明白了，她干嘛要一个女演员帮忙撑着？作家不比演员大？ 听懂的那段放开不谈，没听懂的那段当事人再度进行详细解释。 作家当然比演员大，但作家不是八爪鱼什么都能兼顾。 制作前期作家可以全程参与，项目一旦开拍，在片场肯定是导演控场。要是出现类似改剧本之类的事，作家是没办法提前之情的，演员肯定知道。演员跟导演关系好，就会当不知道，要是跟作家关系好，一个电话，作家就能火速杀去现场。 拍摄已经完成再重新拍，耗时耗力，还可能赶不及播出，导演改了，作家没辙；拍摄还在进行，作家在片场监工，限制导演操作，那本子就改不了。 这回林谩语听懂了，说来说去还是改剧本这件事，有心想说她真的不在意导演怎么改剧本，经歷过兄弟解释发现新人作家过于小白的赵寅城提起另一件事。 「我还是建议你给前辈看剧本，感情是相互的。比起一个新人导演，不管前辈是不是人气掉下去了，人脉总比新人导演广。你以后还有项目，你拉前辈一下，人情总要还的。以后的事谁都不好讲，顺手而为的人情，你给了没坏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能帮到你。」 话说的很直接但不是不懂弯弯绕绕的赵寅城指着茶几上的手机，教小白，「砸钱买名声这种事，出一次是新奇，大家是夸赞居多。可类似的事情出第二次，你还是砸钱平事，大家就要怀疑你的能力。」 「在这行混，创作的能力很重要，会做人更重要。你会做人，出事了，多的是人不要钱也愿意帮你，混到一定位置的人，光靠砸钱是砸不下来的，人情更有价值。要是你每次出事都需要靠砸钱通路，那就没人跟你做朋友了，大家只认钱。」 这点孔侑也认同，指着兄弟跟林谩语讲，「我们两走到今天靠的不是钱多，这行能出头的几乎没有砸钱砸出来的，不然他根本出不了头。」 第1883页 穷小子出身的赵寅城斜了富家子弟一眼，「谢谢夸奖啊。」 只是举个例子的孔侑被逗笑，没听懂隐藏含义的林谩语跳过这一段，望着代表了现代人脉网的通讯设备，被男演员们说服了。 『老人』的话还是要听的，专业问题教给专业人士解决么。 隔天一大早，林谩语见到了带着韩牛礼盒上门的专业人士，收到『贵重』礼物的林谩语稍微有点惊讶。在韩国，送韩牛不是送食材，高档的韩牛礼盒是很拿得出手的『贵重』礼品。 专业人士放低身段，腰肢过于柔软，业余作家也就大大方方的跟女演员讨论剧本。 昨天晚餐上桌前，林谩语就把全套剧本给廉晶雅发过去了，对方疑似熬夜过了一遍，今天聊起来一点磕绊都没有。林谩语还蛮诧异的，原以为女演员怎么都得花个两三天熟悉剧本来着，十六集剧本呢，就算女演员提前拿到了前两集那也还有十四集呢，很长的，打出来厚厚的一叠。 跟怎么方便怎么来用手机看剧本的男演员们不同，女演员也不知道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专业性还是更习惯于纸质剧本，她是提着一个大包，把几公斤的剧本全装来的。廉晶雅不止带了全套剧本来，还带了人物小传来。 女演员根据两集的剧本写了厚厚的人物小传，还自己推演剧情的发展和人物在之后的剧集里可能会有的性格转换。林谩语翻看她的人物小传，把自己看心虚了，女演员好用工，她是不是太消极怠工了？ 不对啊，她剧本写完了的！该她做的事都做完了！ 并不认为作家业余的廉晶雅，看作家板着脸翻她的人物小传，越看表情越沉，犹豫了一会儿，试着解释，「我也是看了剧本发现剧情走向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企划上的结局是他们在一起了，学生还爱上了老师，我以为老师也会被学生感化，没想到......」 《蚀骨之爱》剧情是s版女老师硬生生给自己创造了一个m出来，整个剧本的主线就是女老师如何为自己调教出一位，不管是身还是心，都无限匹配的人。企划的最终结局就是女老师创造成功，男学生斯德哥尔摩，彻底无法离开女老师。 他爱上了她，全身心，交付一切。 按照正常的言情剧走向，廉晶雅自然就认为，最后是个大团圆结局，虽然是扭曲的爱但也是爱么。影视作品，扭曲的爱怎么了，主角好歹都是人类，有些项目物种不同都能搞真爱呢，吸血鬼、狼人啥的。 但《蚀骨之爱》不是正常走向，蚀骨之爱的结局是男学生爱上了女老师，他们『甜蜜』了几年，男学生长大了。男学生长大了，女老师就需要去寻找下一个，完美的m了。 《蚀骨之爱》之所以取名蚀骨之爱，不是女老师的爱吞噬了男学生，而是男学生爱上了一个吞噬了他的人，最后一集是点题之作。男学生被吞噬殆尽，那份爱让他丢掉了自己。 看完全部剧本的女演员发现自己找错了方向，特地把搞错方向的人物小传带过来，一是为了跟作家讲，自己理解错了作家想表达的故事，很有可能导演也理解错了，暗示作家最好跟导演再沟通一次。 别前面拍的让观众认为两人会甜甜蜜蜜在一起，最后大结局捅观众一刀，观众会疯，一定屠版唾骂，她怕作家撑不住那样的骂声。圈内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开局是神剧，全世界都夸，结尾烂了，满世界都骂，作家就是被攻击的靶子。 这第二么，就是为了跟作家表达，她很用心在准备这个项目。不管地面台给作家请到了多厉害的男演员，她这个女演员也不是吃素的，论专业能力，她绝对没问题。 第二条作家切身感受到了，第一条作家的想法跟女演员有点不一样，她创造的爱情那么扭曲，观众会叫着在一起？ 「会。」廉晶雅很肯定的点头，怕作家不信，还坦诚的说，「昨天我看完最后一集...」捂着胸口，「这里憋到现在，一直也没缓过来。」她昨天在家里破口大骂，老公都被吓到了，但这话就不方便说了。 作家确实不太信，这年头观众都傻的吗？本子的人设和剧情都很扭曲啊，「观众代入的是女主角吧，代入女主角不是应该觉得爽吗，哪怕三观再扭曲，也不会代入男主角吧？」代入男主角才会被骂啊。 「不是代入谁的问题，而是您的爱情写的太好了，您创造了一个极端的让两人只属于彼此的爱情。她是他的独一无二，他也是她一手创造的与众不同。」廉晶雅思索着要怎么说，「就像养宠物，一条狗养了十年，一定有感情，狗都还没死只是老了，没办法陪主人玩了，主人就要换，这换谁都接受不了的。」 不管代入谁，一定会被骂！ 林谩语有点不太接受，「爱情就是独一无二的啊，我写的是罗曼史，男女主角必须是对方的独一无二才值得看啊，不然观众怎么会喜欢这个剧呢？」 「所以啊，观众会喜欢，就会期待男女主角在一起，他们天生一对自然要甜蜜一辈子才行。」即是女主角也是观众的廉晶雅让作家切换一下视角，「您看剧也是更中意大团圆结局是不是，悲剧收尾，还是女主角变心了悲剧收尾，这......」观众不骂就见鬼了！ 说是说剧本随便人家改不在意，可自家女演员质疑自己剧本的结局？作家有点不高兴，「你是演女主角的，你应该是最清楚你全程都没有爱上他，你根本不爱那个学生，你爱的是凌虐的过程，你想满足的是自己的欲望。」 第1884页 「你的欲望在他的身上满足了，他是你最听话的那条狗。狗不好玩了，你当然会换啊，你不是把狗丢了，你是需要一条新的狗。年迈的宠物还是可以在家里待着，你还是可以养着他，但他接不动你丢出去的飞盘了，养一条新狗跟他玩游戏让自己开心，有什么问题吗？很和逻辑啊。」 廉晶雅被噎住，逻辑当然是没什么问题，她代入女主角一点问题都没有。问题是，他们得考虑观众啊，「我可能有点冒犯，提前跟您道歉。」 作家摆手，让她有话直说。 直说的女演员尽可能委婉，「这样的题材如果拍电影，在影评人那里会很吃香，人性最底层的欲望，扭曲的爱恋，这种东西他们很喜欢。但电视剧的观众能接受的程度是普世的价值观，是男主要一心一意的爱着女主，不管女主是不是一无是处，男主都不能变心。同样的，女主也不能三心二意。」 「我的角色在这个本子里比起女主角更像是承担男主角的角色，我是操纵者，我是更有权力的那个人。高中生小男孩，涉世未深被我引诱，这会上家庭妇女看个新奇，光沖设定，我这个魔女的角色就发引发讨论。前半部分，我在勾引那个纯真的男孩子，女观众会觉得爽，一定会。」 「可进行到一半，画风有点不对了，观众如果能冷静的代入我的角色确实能一直爽下去，可一旦她们被小男生吸引，产生了怜悯之心，任时皖角色的人气有了，妈妈粉也好女友粉也好，他有人气了。结局这一刀捅下去，观众接受不了的，他们不接受什么东西是艺术，是人性，他们只知道可怜的小男孩被抛弃了，女主是个人渣。」 作为人渣的扮演者，廉晶雅真心想跟作家讲，「您最好跟导演再沟通沟通。」她是没办法提出改剧本的话的，演员怎么跟作家讲剧本结局有问题，只能是导演说啊。 私心讲起来，廉晶雅其实不太想改剧本。为了市场考虑，剧本还是改了好。但站在演员的角度，这个角色非常有意思，结局让角色被拔高了，项目立意都被拔高了。她更想要演剧本不改的魔女，如果操作的好，运营跟得上，这会成为她的代表作之一，绝对是圈内独树一帜的女性角色。 可廉晶雅觉得，作家很可能扛不住骂，一个花钱买名声的作家，能扛得住漫天的骂声？女演员没那个信心。 与其等导演拿到最后两集剧本跟作家大撕逼，那不如提前给作家预警，让项目开拍前导演和作家能达成一致。不然导演如果一意孤行要拍个大团圆结局，作家也咬死了不改结局，片场就完蛋了。 未来可能会有的骂声还没出现，导演也还不知道项目的结局是什么，作家要面对的只有试图说服她改剧本的女演员。 林谩语后悔给女演员看全套剧本了，这帮人想改剧本没问题，不管是导演、演员，随便谁，他们想改剧本改就是了，改成个四不像她都无所谓。可从根本意义上不认同她的剧本？认为她剧本有问题？这不合时吧？ 有问题你演毛毛？你别演啊！ 作家的不高兴放在脸上，女演员看到了，廉晶雅往回找补，说自己很欣赏这个本子，还说一切都是为了市场考虑，但本子的艺术价值更高，作家写的本子棒极了~ 叨叨叨的女演员并没有把作家哄好，廉晶雅压根没想过什么她让作家改剧本的事，这事没有她插手的余地啊。没想到就没讲到点子上，点子都没讲到，林谩语当然不接受这种片汤话，极其勉强的给个笑脸，跳过结局问题，示意女演员干正事。 不是来对剧本的么，来呀。 没搞懂自己哪得罪作家了女演员只知道自己得罪作家了，小朋友喜怒都摆在脸上，廉晶雅又不是傻子，她很会看脸色。得罪了作家的女演员趁着午餐时间给疑似跟作家关系好的孔侑打电话，让对方帮忙问问矛盾出在哪，她才好解决。 作家则是在女演员去洗手间后，找到助理，询问同样看过五个本子的助理，她对《蚀骨之爱》的剧本怎么评价。 「超级棒！」金仙玉评价极高，「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 林谩语不信，摆明就是拍马屁，让她说实话，「你要是观众，你怎么看？」 「观众啊....」金仙玉想了想，「观众会骂吧，估计骂很兇。」说完发现作家表情不对，迅速改口，「圈内评价一定高，绝对的，谁都会夸的。」 作家拉着脸拒绝接受这个评价，她又不是拍给圈内人看！ 第391章 「你觉得《蚀骨之爱》怎么样？」 「什么类型的怎么样？」 「剧本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 问问题的是林谩语, 回答问题的是孔侑，两人在打电话。 邀请作家一起吃晚饭被拒绝的女演员告辞一出门，林谩语就给孔侑打了电话, 这一句挺好的让她开启吐槽模式，吐槽女演员加助理都不喜欢她的本子。 中午就接过女演员电话的孔侑听完才知道前辈口中的作家生气了是为什么生气, 必须要说，他觉得女演员的话是有道理的，作家生气倒有些小孩子脾气。但他没说，他说的是作家可能误会了，即便他跟廉晶雅没多熟也可以肯定女演员不会跟作家聊什么改剧本的事,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男演员选择岔开话题, 女作家感受到了他岔开话题的用意。孔侑是支持廉晶雅的说法的，但他不想产生争执干脆岔开话题。 第1885页 「我要吃饭了。」 「我也在吃......」 孔侑话都没说完, 听筒里就『嘟嘟嘟』, 手机放回眼前看了看，摇头失笑, 重回包间。 包间里人挺多, 孔侑组局邀请了不少朋友, 为的是《熔炉》的首映礼。苦主的事情解决，项目定档, 他想让大家都去红毯，就不能随便打个电话就解决了。还是当面邀请才能让别人重视, 也让朋友们了解, 他对项目很重视，这样朋友们才会为首映礼拍开档期去走红毯。 接电话的孔侑是出包间接的电话，被挂断后就回来了。回来还没回位置，就看到赵寅城接着电话往他这边走, 像是要出去接电话。 站住脚没动的孔侑等兄弟走进了，无声的问了句『林谩语？』看兄弟迟疑，就不用等他回答了，侧身让他出去。 出去的赵寅城被问了同一个问题，对《蚀骨之爱》的剧本有什么评价。 这次作家没说女演员的评价，只问男演员觉得好还是不好。赵寅城的评价跟孔侑差不多，突然被问，没什么想法，本子有点意思，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不太喜欢。」 不等林谩语再次挂断电话，赵寅城开口道，「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我对那个本子没兴趣吗？突然问这个是想干嘛？」 沉默半秒的林谩语憋了一句，「本来也不是给直男看的。」 直男无语，「那你还问我。」 「问一下吗。」林谩语一天被三个人『怼』，难得碰到个不一样的，虽然也是在怼，但角度不同啊，「你就当...当...当男女主性别倒转，这样剧本怎么样？」 这样轮到赵寅城沉默了，再开口声音都小了不少，还有点虚，「我们聊这个好吗？」 「哪里不好？」林谩语没明白。 干咳一声的赵寅城让她想想本子的题材，「你的特殊爱好我不评价可换到我身上有点....」 「呀！你脑子干净点！」 「你先说的好不好！」 林谩语是高声鄙视，赵寅城是超小声叫冤。 这一来一回，作家淡定了，让污秽的直男醒醒脑，她问的是纯粹的创作问题，「单纯作为观众，《蚀骨之爱》的结局，你觉得怎么样？」 对项目本身就不太喜欢的赵寅城对结局也没什么好想法，要是聊专业的话，给与的评价也很直接，「不用等观众评价吧，导演看到你最终的结局就一定会让你改剧本，你准备好跟导演打一架比较现实。」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作家在不在乎观众评价另谈，导演肯定在乎，「你那个项目是新人导演，新人导演爱惜羽毛，那么倒霉的结局他不会想拍的，观众骂你也骂他，有些观众才不会管什么剧本是作家写的，整个项目他们都骂。反正网上骂人又不用负责，观众就是全世界都骂，我们也不能怎么样啊。」 男演员说的过于直接，女作家有点蛋疼，「你们就不能对观众有点信心吗，我本子的逻辑线完全没问题啊，结局怎么了，多好的结局。我这个结局还有警示意义呢，别沉溺在什么极致的爱情里，疯狂的爱情最好离远点，平平淡淡才是真，多好~」 「讲什么笑话，谁看电视剧是冲着平平淡淡去的，是自己的日子过的还不够平淡？想平淡看什么电视剧，回家看爸妈不行吗。」赵寅城让作家别扯了。 「按照你的人物设定剧本的逻辑线是没问题啊，但你不能只考虑剧本逻辑，要考虑观众的观感。不然你写什么电视剧的剧本，写电影不就行了，电影也只有凤毛麟角的文艺片导演不在乎票房，收视率是电视剧的生命线，谁不在乎生命？」 电视剧作家拒绝跟电视剧演员了解，以一句再见果断挂掉电话。 电视剧演员回了包间被另一个电视剧演员询问，刚才是不是林谩语打电话给他，问她《蚀骨之爱》的事。赵寅城听孔侑那么一问，就知道林谩语也打电话给他了，问他什么情况，孔侑就跟他说了女作家和女演员的小争执。 赵寅城给听笑了，他觉得自己听了个小孩子光想吃糖不想出钱买的故事，天真的可笑。孔侑也类似的感觉，再想想林谩语的性格，他也很想笑。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笑谈，不知何时过来的姜东元插了一句，「她随便别人改剧本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人齐齐扭头，插话的人举杯往两人中间一坐，让兄弟们解释一下。孔侑笑笑，低头喝酒，赵寅城眼神微闪，给他解释起前因后果，以及作家说过很多次的，她不介意任何人改她的剧本，但现在却为别人不认同她的剧本赶到不开心。 姜东元不太知道这一段，听到了还很诧异，「作家怎么可能接受别人随便改她剧本？」 「这就是我说她幼稚的原因啊，那傢伙嘴上说的好听随便人家改，真出现要改的情况了，又不乐意了。」赵寅城跟他碰了一杯，「我看她就是嘴上说的好听。」这是他的理解。 孔侑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他认为小朋友是被戳到了自尊心，还是那个搭积木的例子。积木搭完了，谁都可以碰，反正小朋友不要了么。但别人动她的积木一回事，说她积木搭的不怎么样又是另外一回事。那是个很自我的傢伙，幼稚、天真又自我，但活的好开心啊，那么自我的活着，有点小嫉妒呢。 不过这话孔侑是不会说的，说出来干嘛？资敌啊。 第1886页 号称是过去式的姜东元『偷听』就算了，还问为什么，这傢伙才不是过去式。 不是过去式的姜东元手上转着手机思索着是否要乘此机会再度进入正在进行时，而林谩语则是在想，还有谁能问，谁看过全本的剧本，她就不信问不到一个给她肯定答案的人。 她本子写的明明很好，这帮人一个个跟她说，她的本子会被人骂，搞毛啊，你们才会被人骂呢！ 这一轮游戏把剧本卡的很死的林谩语摆着手指数还有谁没被问到，一只手五根手指都没用完，前四个排除，孔枝泳的名字就冒出来了。 同样的问题，孔枝泳给的答案跟演员们都不一样，她站作家的角度，不认为那个剧本有任何问题，还说林谩语写的很有意思，拍电视剧都可惜了的有意思。 这以下林谩语被顺毛了，这才是专业的，能慧眼识金，那帮都是什么人啊。她跟前辈好一通抱怨，说演员们都没眼光，根本不懂创作。前辈完全没从观众的角度去想，孔枝泳是写严肃文学的人，在乎什么电视剧观众的想法，但被她那么一提，想到了。 「也不能说他们说的不对，电视剧是要考虑市场，大众观感很重要。」孔枝泳话锋一转，「你干脆改成电影剧本算了，电视剧把结局改了，再出个电影剧本，我帮你找找导演，本子好愿意拍的导演应该不难找。」 林谩语想听的不是这番话，这不就又绕回去了么，「我干什么要改结局，不改！」 「不改不改呗。」孔枝泳没在意。 林谩语一愣，「你不劝我？」 「我劝你干嘛？」大佬不明白，「要我劝你吗？」 慢半拍开口的林谩语说不用，大佬说我吃饭呢，还有事吗？没事的林谩语挂了电话，没觉得问题解决了，只觉得空虚。问题哪解决了，一点都没有解决。 空虚的作家摊在沙发上望着吊灯的光晕，试图自我反省，站在观众角度好像真的有些瑕疵？转念一想，我的剧本才没有瑕疵呢！ 反省失败，空虚变成郁闷，翻身而起抓着手机翻通讯录。林谩语再度掰着手指算，还有些看过《蚀骨之爱》的剧本，巴掌摊开，五个手指都摊平，没人了。 那...把剧本给导演看看？ 拇指悬在金元锡名字上的林谩语正在纠结是不是要打这通电话，一个没有出现在她五根手指任何一根，但看过她剧本的人打了电话进来。 完全被忘在脑后的名字，很久没有联繫过的名字，她以为三、五年内都不会有任何联繫的名字，姜东元打电话进来了。 瞪着来电显示的林谩语很惊讶这个人会打电话给她，惊讶之后想起来，这个人看过她剧本，拇指一滑，接通了。 接通了，尴尬了，不知道说啥。总不能聊剧本吧？那也太奇怪了。 姜东元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让气氛就这么尴尬下去的，他把话题带到了剧本上，他先提起，我跟赵寅城他们一起吃饭，听说你剧本出了问题。林谩语皱着脸，不知道要怎么接。 自顾自往下接的姜东元继续道，「我不建议你改剧本，改了就不是你想要表达的故事了。」 还在想要不挂电话算了的林谩语思绪卡壳，新角度哎，「我想表达的故事？」 「对啊，你写《蚀骨之爱》想表达的故事，不是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吗？」姜东元站在饭店的迴廊上，看着郁郁葱葱的花园，说着他重新登上战场的预告，「从第七集 就有一条隐线，女主角不是天生的s，她是被一个m创造的s，她也是被丢掉的那个人，所以她想复制另一个自己，我理解错了吗？」 眼睛亮起的林谩语不想什么男人的事了，「对对对！完全正确！不过我写的超隐晦，你看出来了吗？」这么厉害？ 姜东元不认为他是唯一一个看出来那条隐线的人，他顶多觉得大家不在意那条线，确实很隐晦。 剧本里只有第七集 和第十二集有两个小片段表现了这条线。一个是男主看到女主跟一个陌生男人在说话，姿态有些亲密，另一个是她有一条珍藏的狗项圈，但女主是不养狗的。 就这两个片段，作家没有交代更多，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了，搞不好被当做串场的片段忽略了。 之所以姜东元能看穿那么隐秘的线或者说是剧本里的小彩蛋，不过是因为他无数次看过林谩语的五个剧本，唯一一本以女性为第一主角的剧本他看的最多。他为的是搞清楚，林谩语到底在想什么。 林谩语之于姜东元，太特别了。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长相另谈，漂亮的姑娘就是漂亮，妹子只要不是丑的别具一格，美到极点又能怎么样呢，这个圈子从来也不缺美人啊。更重要的是性格，林谩语完全不是他会欣赏的那种，独立、善良、温柔的女性。 这种模板回答说起来是很官方，但姜东元确实喜欢温温柔柔的小女人，林谩语属于小女生，女孩子，不能说不是女人，刚接触有那个样子，来往多了就知道，她有点孩子气。 可一见钟情这种只存在于影视作品里的东西出现在现实中，杀伤力太大了。姜东元一直都把『一见钟情』当做『见色起意』的另一种解释，说穿了不就看脸么。等他真正见到了林谩语，就那么一眼，不带任何『色』，极其纯粹的就感受到那个叫命运的东西，那太特别了，那是他无法抗拒的命运。 第1887页 林谩语太特别了，特别到姜东元逐字逐句分析她的剧本，只为了透过文字去触摸创作者的灵魂。 《蚀骨之爱》让姜东元感觉，他摸到了，指尖碰触，摸到了切实存在的那一抹独特的灵魂。 他摸到了，他重新回到了战场，他跟林谩语说，你不需要改剧本。 「观众是骂是夸剧还没播，谁都给不了准话，大家都是猜。既然都是未知数，你干嘛要听别人的。听了又有什么用，谁不被吗？我们都被骂啊，连李仓东老师都被骂过，金恩淑作家更是每部作品都被骂，她已经是金字塔的作家了，国内有谁能越过她？依旧被骂啊。」 姜东元望着夜空，乌云遮月，星星也看不见，他却觉得天气很好，「你知道有多少人说我出道就是巅峰，但你知道我巅峰一样的出道是在骂声中起来的么。那些人说韩国电影完了，我这样的模特都能当演员了，市场烂了没未来了。可我就是起来了，我就是被誉为巅峰出道。」 「想想孔侑，他最红的时候也是他负面新闻最多的时候，在片场骂人，脾气糟糕，耍大牌，那些诋毁他的新闻你去找，还能找得到。寅城也一样，他人气最高时就是他最被人唱衰的时候，到现在为止还有人说他是那一代的小生里最没有演技的一个，就是靠脸吃饭。你问问他，在意那些骂声吗。」 「走到我们这个位置，脚下的红毯就是骂声铺出来的。我们已经走上了红毯，骂声是踩在脚下的东西，杂碎而已，那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花园里的小夜灯照不到迴廊，但迴廊上的夜灯把灯下的人照的足够清晰，姜东元扬起嘴角告诉孩子气的小朋友。 「林谩语，你即将迎来一个作家最巅峰的出道，五个项目，五家电视台，你会成为奇蹟的。奇蹟为你带来的不可能只有赞誉，一定有骂声。你要做的不是忌惮那些骂声，而是踩着他们，稳稳的走上那条属于你的红毯。那才是你的巅峰，你的剧本为你创造的巅峰。能为你创造巅峰的剧本，为什么要改呢，保护它的完整性才是你应该做的。」 林谩语有点心动，不，把有点去掉，她心动了。不是为某个人，而是为姜东元说的那番话。 林谩语不渴望红毯，功成名就这个词对她没有吸引力，但她一想到能把骂声踩下去再铺成红毯，那条红毯就太美妙了。 过于美妙的话语让林谩语唿吸急促，没有掩饰的唿吸从城市的一角通过电波抵达另一个人的耳蜗，姜东元知道，这一局，他赢了。 小孩子喜欢的不是吃糖，而是得到糖果的过程，而他要做的是成为她得不到的糖果。她的注意力就会被得不到的糖果吸引，再也挪不开了，只要，她得不到。 赢了的姜东元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以退为进，「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还在激动的林谩语正想着共商大计，小伙伴临阵退缩，那怎么行，含在嘴里的『等等』差点就出口，即将溢出唇瓣的瞬间，又想到，留下人说啥？他们这关系，躲都来不急，还留？ 电话那边没声，姜东元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当不知道，当她是无声的告别，干脆利落的一句，「改天联繫。」说完就挂，即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也斩断自己的留恋。 他好久没见她，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当然会留恋。但越美味的东西，越要细嚼慢咽才能品尝到最美妙的滋味。 今天一天都在挂别人电话的林谩语首次被人挂了电话，拿着手机还有点懵，懵完疑惑，姜东元在搞什么新套路？ 嗯，新套路。 游戏的好感度不会降啊，姜东元对她的好感有多少她不知道，但好感不会降，不管有多少都是有。有好感还来公事公办的一套？必须是个套路啊。 没感觉的男人搞了个新套路出来，不管对方玩什么，林谩语兴趣都不大，她现在对自己的剧本最有兴趣。 隔天，还是一大早，女演员按门铃进屋，这次女演员没送韩牛而是给作家带来一个名牌包，更贵了。作家接过礼物盒说谢谢，包放一边，直接进入工作模式跟女演员讨论剧本。 林谩语问她有没有关注剧本里有条隐线，女演员还真没关注，被作家提醒后，问作家为什么要写的那么隐晦，完全可以展开啊，这样还能让观众提前有个预警呢。 「这个本子是我很久以前写的，当初写本子的时候，这两个片段是埋进去当彩蛋的。」作家毫不避讳的说，剧本的灵感来源于她的某一任前男友。 就在女演员怀疑作家是不是有特殊癖好之时，作家先说，有特殊癖好的是那位前男友，而那个彩蛋，是她从前男友身上发现的。 「我追的他，追的时候不知道他有那么多...爱好？」林谩语撇撇嘴，回忆着，「我追他追的还蛮辛苦的，他一直在拒绝，追到了，感觉到不对劲，在一起都没半个月就分手了。」 廉晶雅和金仙玉对视一眼，组团看作家，前者问，怎么发现的；后者好奇，作家是不是眼瞎。 林谩语同时回答两人的问题，「剧里的狗项圈现实中我也看到过，他不养狗，过敏，猫猫狗狗有毛他都过敏。不是我眼瞎，是他很有魅力。他就是女主角的性转版，我的女主角没有魅力吗？」 即将饰演女主角的女演员表示，「那男的很会装啊。」女主角很有魅力，不是所有高中女老师都能把男学生忽悠成奴....的。 第1888页 旁听的助理无话可说，选择跳过，「半个月就想对你做什么也是个人渣。」 「我一共认识他也没半年，是不是人渣我不知道，反正对我不渣。在我看来，他顶多就是有点特殊爱好，世界那么大，总有些特殊爱好的人。」作家展现文艺工作者的包容度，接着说重点，「我想表达的是，我的剧本没有任何问题，我不准备改。」 她一个字都不想动，这本子压箱底压了好久，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在海那边就拍不成，到这边也拍不成那多蛋疼，拍！ 昨天已经从孔侑那里知道矛盾出在哪的廉晶雅趁势解释，她从来也没有要让作家改剧本的意思，不改才好呢，她绝对支持作家不改剧本。但她还是希望作家能跟导演聊聊，不然结局在导演那边过不去，与其事到临头再吵架，不如开机之前把什么都解决好，那才是万事大吉。 「我大概明白您不想给导演看全套剧本的原因，但我跟您保证，我绝对站在您这边。您是作家，我是第一主演。我们两站在一起，导演绝对压不过您，这点我可以跟您担保，剧组一定是您说了算。」 关于这点林谩语已经想开了，她昨晚就把全套剧本给导演导演发过去了，姜东元的那番话之后，她就想开了。她已经靠砸钱把导演拉倒她这边了，那制作人就不能再做什么，演员跟她站在一起有什么用不好说，但导演和作家统一战线，那制作方就得认栽。 廉晶雅很惊讶，「导演看过剧本了？他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林谩语其实也蛮惊讶的，彻夜看完剧本的导演也就在清晨时分给她打了个电话，问了一句，你确定要这么拍？得到她『就这么拍』的回答后，导演啥反对的话都没说，丢下一句『你想好就行』直接挂了电话。 更惊讶的廉晶雅怀疑导演的脑迴路，「导演不反对？」 金元锡还真不反对，他没有反对的立场啊。演员们对于砸钱买名声这种事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他是当事人，亲身感受。面对一个花五个项目的巨款买名声的新人作家，怕什么挨骂啊，怕讨论度不够高才是真的。 演员们名声再大，视角也有局限。赵寅城目前就是电视剧热闹点，孔侑还没有封神，真正能有个小神称号的也就姜东元，他才是火遍了这个半岛国家，出道即巅峰的人。 作家和导演则不同，孔枝泳压根就没想到什么骂声如何，她都不在乎，怎么可能想到。导演倒是在乎，也想得到，但林谩语是主作家，她还砸了巨款。 五个项目里，金元锡的牌面最小。比起砸巨款的作家，他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跟作家说，你本子的结局会挨骂，要不改个结局？ 易地而处，金元锡觉得他要是站在林谩语的位置，有个新人导演跟自己逼逼改剧本的话，他能直接把导演换了。你不乐意拍，多得是人愿意拍我的本子，你算什么东西改我的本子？哪来的滚哪去。 同样的问题如果林谩语去问了曹成右，对方给她的回答也会是一句，本子很不错干嘛要改，改了就不是你的故事了。可惜，她没问，曹成右根本也不知道有这回事。 林谩语的故事还是她的故事，一个字没动。最有资格要求改剧本的导演都没说话，主作家的本子谁都没资格碰。 林谩语的故事不是她的故事了，改动不小。有资格要求改剧本的导演根本没经过她同意就改了她的剧本，她还是后来才知道，导演改了她的本子。 6月初，圈内最热门的消息是sbs即将开机的电视剧《棉花糖》，和tvn仅仅相隔两天开机的电视剧《我的鬼神君》，两个项目同一个作家！同一个！！！ 这两家跟打擂台一样，sbs的开机记者会刚发布，两天后，tvn的开机记者会，在同一个场地，用同一个作家。这要不是故意的，网民都不信！更故意的是，tvn宣布的开机时间，就跟sbs宣布的开机时间差两天，连拜神的时间都是一个点，这还不是故意的？ 当谁傻呢？网民可精了好不好！ 【林谩语是什么天选之子？出道作找来赵寅城当男主角就够兇残了，还两个项目同时开？这么兇残，不怕过劳死吗？】 【国内是不是首次出现两个项目同时开的作家？她写的过来吗？电视台怎么会跟她签约的？】 【我现在都不关心赵寅城这么会参与新人的项目了，作家操作太骚气，金恩淑大佬都不敢这么干啊。这才是真正的活久见系列，一个作家签两家电视台的两个项目还是前后脚开机，厉害！】 【丢个不负责任的阴谋论，你们知道什么叫影子作家吗？就是只写剧本让出署名权的那种作家。林谩语该不会是什么财阀之女，想要到娱乐圈玩一把，所以买剧本搞骚操作？不然怎么解释，她一次性开两个项目，她写的过来吗她？】 【阴谋论就没必要了吧，财阀之女想混娱乐圈干嘛要买剧本当作家，砸钱当投资人不是玩的更开？何况剧本要是买的，她得低调才对，这么高调不怕被人挖背景啊？】 【挖背景来的了，我扒拉了一圈，从小品学兼优保送的东国，买剧本应该是不会，但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就不好说了，公开信息好找，隐藏信息不好找。】 【给一个隐藏信息，我是林谩语的高中同学，她家肯定不是财阀，起码没出过被专车接送上下学的事。——二十七楼】 第1889页 【高中同学别走，话筒给你，继续啊！】 【告诉你们一个负责任的小道消息，本人在kbs跟一个项目，预计七月末开机。重点来了，我们这个项目的作家也是林谩语。亲眼看过作家本人，不是同名同姓，就是这个林谩语，同一个作家！——九十九楼】 【楼上别走！站住！你们七月末开机的时候，六月十二号和十四号开机的两个项目都不可能杀青啊，林谩语一个人有三个项目上？？？？】 【我佛了，我真的佛了，我是mbc的啊！我们的项目也在七月开机啊！同一个作家！我的天哪！你们都不敢相信我看到电视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雷噼了！同一个人！我tm差点以为是双胞胎啊！！！！——两百三十七楼】 【看来大家都在爆料，那我也负责任的爆个料。我是jtbc的，防止你们不信，给你们看个工牌（煳住姓名和照片的工作证.jpg），看准了啊，仔细看工牌上所属电视台的标志，我真的在jtbc。我们tm也有个项目啊，我们都不在七月啊！我们这个月末就要开机了！下个礼拜四，两天后就是开机发布会，作家也是同一个人你们敢信？！——两百五十五楼】 【这楼里那么多骗子吗？有没有说真话的人？这么弱智的留言都能发出来？小学生放暑假都来上网了吗？】 【小学生放暑假+1，我是27楼，高中同学。我给你们贴个能证明我真的是高中同学的证据（毕业照.jpg），唯一没有被煳住脸的都看得见吧，看不见的下载原图放大，林谩语跟我高中同班。我证明她绝对不是财阀之女，阴谋论的可以撤了。】 【我是阴谋论的那个怎么了，照片里其他人都煳住了，谁知道你哪搞来的照片。就算照片是真的，同班同学而已，人家是不是财阀之女还特地告诉你啊？没有专车接送就不是财阀之女了？说不定人家低调呢。】 【作为一个进来吃瓜的路人，以基本的智商说两句正常路人的发言。阴谋论的真的可以撤了，你一边说人家低调，一边说人家买剧本玩高调。自相矛盾啊朋友，撤吧，别暴露智商了。】 【路人+1，我给你们展现一下智商，不要被巧合给骗了，这波就是tvn碰瓷。sbs的新剧关注度多高啊，那可是赵寅城退伍后的回归之作，热度分分钟上天。反观tvn呢，主演里除了朴宝音我一个都不认识，谁在乎他们有没有新剧要上，都没人看的。这波摆明了就是tvn蹭sbs的热度，还是硬蹭，就想把自己的讨论度也刷起来。这楼盖的都快过欠了，tvn血赚。要不是同一个作家，tvn新剧开播都不知道有没有一千个观众！】 【我是237，那个说自己在kbs的人你出来，我拍证据（加马赛克的本人工作证.jpgvs有名有姓有两寸照片的作家工作证.jpg），看好了台标，这是mbc的工牌，我们的项目七月开机，你给证据！】 【卧槽，这么硬核？三个项目无缝衔接？作家要上天啊！】 【别插楼！kbs的人呢！出来！】 【99你人呢！出来！】 【弱弱的插个楼，就没人跟我一样冲着赵寅城去看的记者会，看到作家的时候以为她是电视剧的女主吗？这位完全可以本人出道啊，我还跟姐妹骂她是资源咖找男神给她搭台，听到主持人介绍是作家我都惊呆了，目瞪狗呆的呆，边上姐妹咖啡都喷到我手机上了！新买的！赔我手机！】 【我是99，废话不多说，直接上证据（煳名工牌.jpg+作家工作证.jpg），我们作家牛逼了，四个项目无缝衔接，神人。圈内独一份，前无古人后面也不可能有来着。】 【我tm......jtbc的那个还在吗？突然开始怀疑，作家是五车连开，直接上天啊。】 【瓜都给我吓掉了，那个插楼的妹子，作家不用出道了，她红了。红透透的，从来没有对一个作家印象那么深，林谩语以后就是神，就算一部电视剧都没爆，光这个操作她就是神。】 【jtbc的在，证据（工牌.jpg+工作证.jpg），欢唿吧，我们见证了一位神人的出道。】 【好奇心爆棚，神人是怎么做到的？她干啥了？】 神人啥都没做，不对，她在跟导演撕逼。 jtbc的《蚀骨之爱》一个字都没动，tvn的《我的鬼神君》，开机第一天改剧本。 号称随便什么人都能改剧本的作家，在片场大爆发，爆发到差点在开机第一天在片场换导演。 这才是真的前无古人，后面大概率也不会有来者。 第392章 有线台想蹭地面台的热度, 最先提出这个想法的是tvn的部长朴正敏，而这个计划之所以会被作家知道, 是因为计划需要作家配合。 sbs对新项目最核心的宣传是赵寅城退伍后回归之作，选择还是新人作家的作品。地面台的新项目本身自带话题度，再加个赵寅城关注度天然高。那么高的关注度有线台当然想蹭一波，部长就约了作家，跟对方商量，天生都是作家的作品, 项目好作家也好，不如我们就蹭一波。 这种话都不用谈什么国情不同行业规矩可能也不同的事，哪个国家的制作方都不喜欢被其他项目蹭热度。林谩语才不掺和这种事呢，你们想蹭热度我无所谓，但不要把我拉进去。 部长想让作家当个说客，作家拒绝。 林谩语让对方自己去跟sbs谈。 具体谈没谈，怎么谈的林谩语不知道，她也不关心, 她知道的是即tvn之后，jtbc也冒头想要蹭这波热度，进而把事情搞的再大点。作家除了参加开机发布会是真没管各家电视台私下怎么处理的, 她是真的不在意。 第1890页 不在意宣传企划方面的作家，去sbs的项目参加了开机拜神，被制作人开玩笑的问她, 是不是着急想出名，才让两家有线台轮番上场, 她也当听不懂。 sbs的开机没有任何问题，顺顺利利的结束。婉拒了开机聚餐的林谩语回家修整一天，精神饱满的去参加tvn的开机。 这天风和日丽, 一整个上午都很顺利，拜神、开机、什么问题都没有。中午的开机聚餐作家也参加了，不是林谩语不想走，而是她想看的画面还没拍到，她想看完再走。 下午还要工作，中午就是小聚，晚上才是喝酒的时候。小聚结束，下午再度拍摄，林谩语等啊等，等到下午五点多，今天是第一天开机，晚上要聚一次，这个点就差不多要收工了，还没拍到她想看的，作家很疑惑。 难道要放到明天拍？ 林谩语重新翻看拍摄计划，她以为自己记错了，计划翻开，定睛一看，没错啊，就是今天。那难道是今天不聚了，继续拍？ 作家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导演宣布收工，作家懵了，收工？ 从开机之后就保持着不打扰导演工作的林谩语一直安静的等着，没对正在工作中的导演发表任何看法，如今要收工了，她就拿着拍摄计划去问导演了，计划里要拍的怎么没有？ 「你说的是哪一段？」李允贞此时还没察觉到问题，「计划不是定好的，随时会变动。」 也知道计划随时会变动的作家此时想问的，就只是她想看的那一段什么时候拍，「就是小鬼尾随女主的那一段。」 「那个啊，我删掉了。」李允贞还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营造恐怖氛围的桥段够多，加不加无所谓，这段就删掉了。」 林谩语眉头一皱，「删掉了？」 导演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李允贞手上只有两集的本子，在她看来那个桥段可有可无，删了就删了。倒是看到作家的表情不太对，还有些疑惑，「怎么了？」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被删除的桥段。 『鬼神君』的故事是女主角从小能看见鬼，还会在诸如睡着、虚弱之时被鬼附身，当然她自愿被鬼附身也是可以的。由于体质特殊女主角很胆小，与之相比，意外死亡的女二是很活泼的处女鬼，处女鬼需要阳气才能结怨升天，因缘巧合附身在女主身上跟阳气十足男主产生化学反应。 这是一部打着奇幻名头的轻喜剧，画风偏搞笑。五个项目里，就这一部让林谩语在穿插『熔炉』情节的时候最头疼，因为两部作品画风差太大，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为此，林谩语埋了一条支线进去，用一个跟着女主的小朋友鬼为引线，让女主从害怕到慢慢接触灵异世界，即能当女主的转折点，也能用小朋友带出『熔炉』的事件。 第一集 ，小朋友鬼跟着女主角，后者刚开始没发现他是鬼，发现了就很恐慌，遁逃，结束。 第二集 ，小朋友再次出现，女主角很害怕，这次拿着符咒威胁，小朋友怕的跑了，结束。 之后小朋友出现了三次，每次都是草草的就结束了，直到第六集 ，男女主的接触变多了，女主因为女二不再抗拒另一个世界，小朋友的故事才一点点展开。熔炉的故事就这么被引出来，孩子是受害者之一，她找到女主只是想要让女主帮忙给『老师』说一声谢谢。 那个『老师』就是孔侑之后会客串的角色，也因为这个小孩子，女主开始接纳新世界。 这条支线埋的很长，长到目前手上只有两集剧本的导演误会，剧本里出现的小孩子鬼和所有吓唬女主角的鬼没什么区别，只是为了体现女主角的胆小。比起成年人，小孩子的戏不好拍，导演懒得折腾，也不认为那是一定要拍的桥段。 李允贞不觉得自己在改剧本，真不觉得，她只把这当正常的拍摄调整，所以不懂作家为什么拉着脸。作家拉着脸说那一段不能删，后续还有用的。 导演顺势问后续有什么用，作家此时只是有点不舒服，只当导演是不知内情所以删掉，就给导演解释，这一整条支线为什么存在。 听完整段的李允贞觉得，「把这条线融合到女二的身上不是也一样吗？女二也能做那个让女主角转换性格的存在。」 「是可以啊，本来就是从女二的功能里拆出来的。」林谩语认同她的话。 导演就很疑惑，「干嘛要把女二的功能拆出来？」 这东西不好解释，总不能说因为想帮忙吧，林谩语说的是，「拆出来更容易让观众接受，不能什么功能都堆在女二身上。」 李允贞不太接受这个解释，「都在女二身上更好拍，你没拍过不知道，小孩子很难控制，有演技的儿童演员本来就不好找，沟通更难，还是融合到女二身上吧，观众不会接受不了的。」她最烦拍小孩子。 「我拆都拆了，就这么拍呗。」林谩语不乐意，「儿童演员不难找啊，你要是找不到我给你推荐。」 不是找不到而是不喜欢的李允贞不想跟作家因为这点小事起冲突，当面笑着应了，转头给制作人打电话，让制作人跟作家沟通一下。既然女二能承担同样的功能，非得加个小演员就没必要啊，还浪费制作费呢。 制作人听着就是件小事，就给作家打电话了。本以为已经跟导演商量好了的作家都到了停车场，准备去参与聚餐了，好巧不巧在停车场见到了正在教训女儿的妈妈，那个小女孩就是今天本来有戏拍的儿童演员。 第1891页 那孩子看着就五、六岁，可怜兮兮的被妈妈戳着额头，眼睛红彤彤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林谩语带着助理从母女俩身边路过，听那个妈妈骂女儿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什么的，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还是她们走远了，助理感慨一句这年头做父母都不当人，好奇问了句什么情况。 金仙玉讲，那孩子是他们组的儿童演员，化妆的时候被同在一个化妆间化恶鬼造型的群演吓到了，一直哭。到她拍摄的时候她还是很害怕，导演看劝不住，直接就让场务把人带下去了。 「导演看来要把人换了。」不知道导演彻底把这段删了的金仙玉回头看了眼那对母女，挽着老闆的手小声跟她讲。 「你去找导演的时候，那个妈去结演出费，被人怼回来了，他们不是没拍么。导演看意思要换人，场务不可能给她结啊。就为五万块（三百rmb不到），当场就打孩子，我们都惊了，副导演掏的钱包把人送走的，让人别来了。」 嘴里啧啧有声的金仙玉还要吐槽亲妈有时候比后妈还兇残，林谩语的手机就响了，制作人打来说支线桥段的事。 制作人还没讲到要删掉这个桥段的话，林谩语就知道刚才导演是敷衍她的，不然制作人的电话不会打过来。等制作人说到既然女二可以拍，那就不用非得多个小演员的时候，作家生气了。 「据我对这一行浅薄的了解，本子怎么拍好像是我说了算。」林谩语抽走被助理挽着的手臂，扭身往回走，「我是作家，她是导演，你这个制作人要站在导演的立场劝我这个作家改本子？」 林谩语今天来就为了看这一段，她是冲着『熔炉』来的，她认为自己有责任照顾好这件事。要是改别的桥段她搞不好就认了，可动什么都不能动这条支线。 制作人被沖的一愣，还想解释呢，作家电话已经挂了。这电话一挂，制作人就知道自己搞错了，这不是什么随便能删的小事，果断打电话给导演，导演就很诧异，这点小事上升到改剧本的高度？有没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作家都回头了，重回片场的作家要求导演今天就要把这段给拍出来，因为导演能敷衍她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还是个孔侑说会在片场改剧本的导演。她今天等到现在就是要看这一段，这一段谁都不能改，碰都不能碰。 导演当她无理取闹，收工了，收工懂吗？且不说什么聚餐都约好了，只说现在去哪给她找个小演员回来拍摄？ 「明天吧，明天我拍。」导演好声好气的跟作家商量，拍就拍么，没必要卡今天啊。 林谩语不接受，「十分钟前，你跟我说的也是明天，结果呢？」结果就是她接到了制作人的电话，导演就是敷衍她的。 多少有点尴尬的李允贞讪笑，「我道歉，但今天就算了，明天我肯定给你拍。」试图说现实困难，「临时找小演员也找不到啊。」 「小演员在门口没走呢。」林谩语帮她解决，「叫回来就是了。」 作家年纪小，脸也嫩。小小年纪用一张嫩脸摆出，这里我说了算的态度，前辈感到被冒犯。 李允贞的笑容有点勉强，但还是笑着的，笑着说，「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儿童演员不太行。」 「那就换。」作家不觉得这是问题，「演员不可能就一个，圈内也不可能就这一个儿童演员，你们选角也不会就选这一个。从备选中挑个来拍。」 嘴角渐渐拉平的导演这下有点火气了，「拍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现在机器都在撤，演员妆发都卸了，灯都关了。你可能不太理解，但拍摄不是说开机就能开机的，要准备很多事。我说了明天肯定会拍，你非得要今天做什么？」 「不是我非得要今天，是我答应你明天可以的时候，你连明天都没等到就让制作人跟我说要删。」林谩语抱臂从塑料椅上起来，什么叫她不理解拍摄，她不理解拍摄就代表可以被敷衍吗？ 林谩语不准备跟她掰扯了，什么明天，明天万一又找个理由拖后天呢？拖到第一集 拍完了呢？她不可能全天候都等在剧组，还得求着导演拍剧本里本来就有的东西，那项目还算作家中心制。 作家起身，导演坐着。起身的作家俯视导演，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火气，但话没那么好听。 「我不知道拍摄有多困难，我只知道本子是我的，我愿意你们改你们才能改，我现在不愿意，你们一个字都不准碰。」 前辈、后辈。 年长者、年幼者。 小小年纪的作家还是个新人，李允贞笑了，笑眯眯的拿起对讲机，教后辈一个乖，「让大家动作快点，今天吃韩牛，去晚了可就没了。」说完起身，沖作家笑笑，「明天吧，明天你早点来，开机我就给你拍。」 监控室本来就不大，还堆了一堆机器和零碎，更小了。 小的林谩语后退两步，抬脚把门踹上，笑看愣住的导演，站在门边拿出手机给制作人打电话，开扩音。电话接通，那边只『餵』了一声，她就一句话。 「我要换导演。」 话音刚落，导演脏话就出口了，刨除脏字意思很简单，你算什么。 制作人慢半拍开口，「你们在干嘛？恶作剧？拿我打赌了吗？」 作家不骂脏话，林谩语很少说脏话，这个时候骂人也没意思，简单点，「要不你换了导演，要不你换了我，二选一。」 第1892页 导演给气笑了，笑着往椅子上一坐，翘着腿让不懂规矩的作家继续当个傻逼，「项目开机你换导演？林谩语，你今天要是能换了我，我退圈。」 制作人还处于懵逼中，「你们到底搞什么？」什么换导演？啥？ 林谩语无所谓，爱拍拍不拍拉倒，跟制作人说也跟导演说，「你们手上只有两集的剧本，想要后续剧本就把导演换了，不然你们去找其他作家给你们写本子。」 「你当我找不到？」这是导演说的。 「到底怎么了！」这是制作人。 找不找得到跟林谩语有什么关系，「新作家就算有企划撑着，想把剧本写完怎么也得两个月？我算一个月好了，赶赶工未必做不到。你们全组停工等一个月损失估计不小，演员的档期也不知道能不能配合，万一不能你们得重新挑演员。这种有纠纷的项目，有几个演员想参与啊，就怕演员不太好找，有点担心。」 林谩语倚着门露出假的不能再假的忧虑，告诉在人在现场，声音也在现场的两个人，「我就不太一样，本子我写完了，我有全套剧本。你们不拍了，我免费对外送，版权全部给出去，谁想要都给。希望你们速度快点，赶紧拍完，不然要是有其他制作公司先出了，我怕你们尴尬。」 这话导演笑不出来了，这话制作人更无语，「版权我们也有份！」 「不就是违约金么，我给。」林谩语笑着沖脸色难看的导演挑眉，话是沖制作人说的，「我以为我表现的很像个只要名不要钱的疯子啊，难道你以为我缺钱吗？」 作家疯到所有收益都给出去是谁都知道的事，这么疯的作家当然不缺钱，可这么疯的作家让制作人要疯了。 「你开着扩音是不是？李允贞？你搞什么？！」制作人气急了都不用敬语，「你发什么神经招惹她！」 一前一后被两个后辈怼，其中一个还是有线台的？ 怒极而笑的李允贞把对讲机往桌上一放，「既然你们两一个是有钱的作家付得起违约金，一个是代表电视台的制作人能问导演为什么发神经。那事情就很好解决了，作家给违约金，制作人找新导演。」 撑着桌子站起来的导演挥苍蝇一样让作家闪开点，「违约金打我卡上，祝你们项目大卖。」 「前辈！」制作人惊叫一声，「她不懂你不懂吗！开机了换什么导演！怎么可能换导演！我不就这么一说吗！」又沖作家叫，「你都知道有纠纷的项目没有演员会想接触，怎么没想过有纠纷的项目也找不到好导演啊！剧组停工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前辈出道的时候你小学还没上呢！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这一嗓子吼的导演沖作家摊手，嘴角翘起的弧度像是在嘲讽后辈，这个场子不是她说了算，她还真换不了她这个导演。 「你们想耗那就继续耗，我手上有五个项目缺一个也就变四个，不换导演就耗着呗。」林谩语不吃这套，她连跟电视台正面刚都干得出来，还怕一个导演？做梦呢。 制作人眼泪都快下来了，「前辈~你到底干了什么啊？林作家，有什么要求提出来么，我们解决啊，怎么就闹到了要换导演呢？」 导演不说话，李允贞是赌不起的，她唯一的筹码是制作方不可能开机换导演，那项目损失就大了。片场拍摄按天算钱，不止是工作人员的工资，还摄影棚的租金，机器的钱，场地的钱，浪费一天就是巨款。 她敢赌就是肯定制作方不会听作家的要求换人，但她敢赌的前提是作家也损失不起，不是钱的损失而是名声的损失。 「林编，片子开机了你懂吗？片子开机了再换导演不是只有我们倒霉，你也会被非议的。你还是后辈，前辈出道就是一部国民剧，导演什么错都没出，你使性子换导演，以后谁还会跟你合作呢？」制作人苦口婆心，「有问题我们解决好不好？别走极端啊。」 作家也不说话，林谩语赌的起，她什么时候在乎名声了。这帮人以为她砸钱买的名声，实际上她就是想出口气。电视台的气她都能出，要跟导演妥协？ 两边都不说话，制作人一直哔哔哔，叨叨的林谩语有点不耐烦了，能换换不能换项目就搁置。 作家的不耐烦让导演看出来，在她开口前，李允贞先说话，问作家，「你非要今天？」 林谩语笑了，「我就要今天。」 「什么今天？」制作人急忙问。 什么今天就不解释了，反正作家赢了。关掉的大灯重新亮起，收好的机器再拿出来，已经上车的演员回片场上妆，被妈妈骂没用的儿童演员也再次进入捧呢。 一切就绪，准备开机。 这次，作家就坐在景后面，她前面是正盯着拍摄的导演。 导演在骂人，骂化妆师不知道拿冰袋给儿童演员敷眼睛，眼睛红彤彤的怎么拍？骂摄像角度找的根本不对，知不知道什么叫衔接。导演的怒气充斥整个片场，全场就她在讲话，全场也就只有她能讲话，其他人都闭紧嘴，不敢招惹爆发的导演。 作家很淡定，作家还在刷手机呢。 制作人也在刷手机，不同的是他一点都不淡定，正在给部长汇报战况，他到现在才知道问题出在哪，知道了就很无语。就这点小事闹到换导演的地步，作家脾气也太大了。 作家手上攥着剧本，脾气就是大了也得忍着。 第1893页 晚上聚餐还是聚的，毕竟就是个小片段也没拍多久，也就是前期准备花了不少时间。可前后加起来也就两个小时不到，拍完了，制作人一手抓一个，导演和作家都被拉去聚餐了。 到了地方，部长也来了，电视台的两个男人联手，你一句我一句就为了让两位女士化干戈为玉帛。怎么说都还是要合作的，闹的不开心对大家都不好啊，要为项目考虑么。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到了导演，总而言之导演愿意握手言和，还跟作家说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跟你道歉的话。林谩语其实不太想搭理她的，她还是不爽啊。 可人家都道歉，认真说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合作的也都挺好。再加上三个人哄她一个，部长、制作人、导演齐上阵，作家被逗笑，笑了，就好了。 「来来来~」朴正敏挥舞着手臂让两位女士举杯，「来一杯交杯酒，大吉大利~」 交杯酒一喝，大吉大利。 交杯酒一喝，气的时候很气，气过了也就过了的作家乐呵呵的，她是赢家么，今天怎么算都是她赢啊。 交杯酒一喝，输家笑的可亲切了，亲切的好像一切就真的过去了一样。 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十来天后，jtbc的项目也开机了，另外两家电视台还要再等等。林谩语盘算着手上没什么事了，准备找个地方去浪一下，意外就这么出现，猝不及防。 事情要从已经退出林谩语生活圈的林周换说起，这位当初为了避开潜规则提交了兵役申请，语气好，开机了也没收到兵役通知。运气不好的地方是，开机不到半个月，兵役通知下来了，他十天后就要服役。 早前说过，要是军部给通知要求服役，那当事人可以找理由往后拖，一年、两年的，可以谈。要是自己申请兵役，那就是人没死就得去服役。 兵役得去，项目没拍完，违约金碰到这种抗力是不用给，但要是有能拍完的方法，那肯定选后者啊。 林谩语接到了林周换经纪人的电话，对方想求作家让拍摄提前，不是整个团队是单独拍林周换的剧情。经纪人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不合理，没可能整个团队配合一个演员，更别说林周换连个主演都不是了，这要求都有点过分。 不过.... 「导演那边已经同意了，只要您同意，剩下的事情就都好解决。」经纪人求作家，「能不能帮帮忙，实在是运气不好。」 要是导演没同意，林谩语多少还有点顾忌，她之前跟导演掐架，自己站在『正义』的立场，掐就掐了。可如今搞不好是当反派，她自然有顾忌。可导演同意了，那她就无所谓啦，导演都同意了，她干嘛不同意。 导演和作家都同意为林周换大开绿灯，全组陪他赶工，通宵达旦的赶。想要在十天内拍完十六集的剧本，哪怕只是拍一个人的剧情也是很困难的事。林周换又不是演独角戏，他是主要配角还是唯一的一个恶角，作为幕后boss，他的戏份还是很多的。 戏份多到，孔侑都需要排开时间去给他搭戏，他客串的戏里林周换是在的。 孔侑去拍摄没什么好说的，拍完了，给作家打了个电话，问她怎么把剧本都给团队了。作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林周换要赶工啊，她不给剧本怎么赶工，林周换又不是什么小boss，大boss活到十五集呢，那剧本不就都给了才能拍么。 「我记得你跟我抱怨过李允贞想改你剧本来着，就是我客串的这条线。」 「是啊，怎么了？」 圈子里混久了，直觉告诉孔侑事情不太对，「你最好小心点，她现在没顾忌了，很可能对你动手。」 「啊？」林谩语有点懵，这么突然？ 「她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我们当初合作她跟两个作家闹的都很僵，本子是两个新人作家共同合作的，那时候她也是新人导演。大家都是新人，她都能跟作家闹，这次新人是你，你冒犯了她，她不会轻易放过，不然消息传开她面子过不去。」 孔侑是没什么证据啦，就是直觉，「双方的关系据我所知到现在都不好，按照你之前跟我说的，她不是随便就能把一口气咽下去的人。你手上抓着剧本，她拿你没办法，剧本都到手了......」 只有直觉的孔侑也不想把话说死，更不想让小姑娘以为他是什么背后说人家坏话的人，就给她讲了个能当证据的猜测，「你们组对林周换的观感很糟糕，我是说很糟糕，连打杂的场务都会给他冷脸的。我让助理去打听了一下，听说是赶工赶的太累，这就是机会，李允贞很可能往你头上泼脏水。」 林谩语都听楞了，「这是什么机会？」 「你对林周换有过兴趣，这就是个大机会。组里为了一个不是主角的演员赶工赶的大家疲于奔命，李允贞只要随口一句，作家喜欢他，你就完了，连辩驳都无用。你确实喜欢过他，就算你反口说你不喜欢，这也是没办法解释干净的事，大家都只想听自己想听的。」 孔侑越说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你现在不能牵扯桃色丑闻，一丝一毫都不能牵扯。我们都是你的演员，我、寅城、成右，光我们三个，你但凡跟这种消息沾点边，我们谁的粉丝都能扑上来咬死你。要是事情闹大了，为了平息舆论，势必要有人退出，我们如果一意孤行就要拍，那舆论的冲击会更大的。」 第1894页 「而要是我们谁撤出了项目，舆论就会变成你真的有问题所以我们才推出。只要有一个人推出，剩下的就都得退，我们都退了，项目就完了。电视台会推你出去祭旗，会把所有责任都堆在你身上，你要付的就不止是违约金那么简单了。」 「林谩语，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最好防着点。真出了事，这就是个死局，你逃不开的。」 傻眼的林谩语干巴巴的『哈哈』两声，试图安抚被惊吓的小心脏，「会不会是你想太多？」 「就算是我想太多你也得有所准备才能有备无患，没出事你就当多费点功夫，真出了事，有准备才能脱险。」孔侑想了想，怕小孩子脑仁小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换了个说法，「你就当是帮林周换准备的，他本来就没多少粉丝，如果因为这种消息有了热度，他就完了，这辈子再也起不来，没有任何制作组会用他，其他作家也是要避讳的。」 林谩语表情一变，「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得防着。防守的方法不是林谩语想的，是孔侑给的。后者不可能只提出问题不给解决方法，孔侑给的解决方法很直接，让作家去找制作人，跟制作人说这件事。 要说全组谁最不想项目惹麻烦一定是制作人，真出了事李允贞顶多就是损失一部作品的合约金，林谩语同样，唯独电视台损失的是巨款。制作人一定会为项目保驾护航，以林谩语的脑子还是别参与什么阴谋诡计了，让会玩的人去玩吧。 会玩的人把作家带到了部长面前，如此这番的说了作家的猜想。 孔侑跟林谩语说的时候，那些猜想在林谩语听起来多少带着点想太多的意思。可当朴正敏听到那个猜想后，笑脸立刻就拉下来，表情严肃的林谩语一惊，这个脸，那就是猜想很有可能？ 朴正敏不管那是不是猜想，他只要知道有这个可能性，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会把危机扼杀在摇篮里。部长出手更直接，不做什么前日防贼的路数，那防不住，他就直接上。 部长约了导演见面，给导演讲了个小故事。说是以前啊，台里有个员工，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那个员工不屑有线台，一心往地面台去。可惜有线台也看不上他，员工就想着用有线台当跳板。 员工搞了个骚操作，把台里的一档已经准备要上的项目企划卖给地面台了，人家那边先上，他们就只能认栽。台里损失很大，罪魁祸首就一定要出来，员工以为地面台会保他的，实际上电视台和电视台之间再怎么是竞争关系，彼此也能说得上话。 这年头啊，做一行就要守一行的规矩。员工想要去更好的地方，这没问题，但不能踩着人家上位啊。 给导演倒了杯酒的朴正敏说那个故事的结局，「我都不记得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了，圈内没人用的人迟早都会销声匿迹的。你的未来还很长，她的未来就更长了。」举杯笑看导演，「山高水长的，何必纠结一时呢。」 故事过于隐晦，翻译一下就是导演想要对作家做什么，部长无所谓。但作家现在牵扯五家电视台的利益，导演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在项目没结束之前林谩语不能有任何麻烦。 至于项目结束了怎么样，山高水长，导演有的是机会。 李允贞或许听懂了，或许没听懂，反正大家都没把话说开。大家只是出来喝一杯，部长讲了个故事，导演听了个故事而已。 故事讲完，部长给作家打电话，说事情解决了，让作家放心。接到电话的作家给孔侑打了个电话，说事情解决了，让他放心。 放心的孔侑把这件事当下酒菜跟同样参与这个项目的赵寅城讲了，也是提醒赵寅城，要是真出了意外有点防备。赵寅城则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姜东元，他倒没什么目的性，就是喝酒瞎聊，他们两时不时会聊到林谩语，主要是聊孔侑时会把她带出来，两人都在等孔侑出手。 两兄弟都认为孔侑一直缩着不好弄，等他出手了反倒好解决。不然他占着坑不挪开，他们怎么做都抢不过他。 事情到此就应该解决了，但事情到此，爆发了。 南韩媒体界专注做八卦的首尔体育用巨大的篇幅放出，近期热门话题林谩语作家和无名氏演员恋爱了。 头版头条，林谩语的照片和林周换的照片被p在一起，新闻写的可小言了，还帮作家和演员编了个爱情故事，什么相处多日，日久生情啥的，反正是祝贺作家恋爱，一句坏话没写。这不是什么丑闻，这就是作家恋爱了的消息，大家也就看个乐呵，已经进了军营的林周换还因此受到了不少关注呢。 林谩语和林周换恋爱了，新闻一出，『鬼神君』的剧组就爆了。 你们恋爱就恋爱，为什么折腾我们？十天啊！十天！十天全组赶工，就为了满足作家的恋爱？就算作家最大也太过分了吧！加工资！必须加工资！ 片场是没有加班工资这一说的，就是按天算钱，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开工和只开工四个小时都是这个钱。正常拍摄出了意外要赶工，这种事时有发生，大家也就认了。可就因为作家让全世界赶工，要点加班费，不过分吧？ 谁提出来要加班费这话就没办法深究了，那么多人呢，全组一百多号人谁知道是谁讲的。有人讲，就有人从众，有了从众的人，大家就会幻想，法不责众。众人就把事情闹到了导演那，导演打电话给部长，先说明事情跟我无关，不管我本来要做什么，现在都没做，以及，给钱。 第1895页 部长把钱要到了作家那，制作费一分一厘都是要算清楚的，这种临时加钱的麻烦是作家惹出来的，当然是作家掏钱啊。 掏钱，林谩语还真无所谓，可这钱掏了，不就代表她真的跟林周换在一起了吗？她没有啊！她现在单身好不好？！就算是过去，她也没跟林周换在一起过啊！ 部长跟作家在聊谁出钱的问题时，作家恋爱的消息已经成为热帖，盖出高楼。林谩语最近是挺红的，sbs那边要开播了，宣传每天都有，她热度一直在。 那么红的作家恋爱了，网民八卦一下很正常。谁都没在意网民的八卦，孔侑都没在意，作家、导演、制作人，包括部长，谁都没在意。 谁都没在意的帖子出现了一个剧组工作人员的吐槽，吐槽作家太会搞事，谈个恋爱让全世界陪绑，还因为她恋爱搞的自己分手了。因为女朋友生病，他在开工没办法陪她，女朋友整个大爆发，他被踹了。 工作人员满腹怨言但并不是想搞事，工作人员就是吐个槽，但这个吐槽让帖子里的画风开始变，变成打工人对老闆的各种抱怨。抱怨来抱怨去，有人就去挖作家和演员的爱情故事，同时找到了故事里最大的bug，林周换为什么一定要去兵役？他完全可以往后拖的啊，艺人经常这么干，说什么有合约，身体不行巴拉巴拉，往后拖啊。 这个bug一出，就有人给新情报，林周换是自己申请兵役。按照兵役申请时间，他已经在对接这个项目了，是否签约不确定，但在对接项目时这么都不应该申请兵役吧？ 网络世界无奇不有，网民们都是福尔摩斯，一个全新的可能被提出来。 男演员着急去兵役，急到自己申请去，会不会他在躲什么人呢？那需要他躲到军营里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红透了的作家？不然这么解释，热恋期，还有合约在身的男艺人自己申请去兵役？ 坏消息毫无预兆的爆发，网上分三波，一波吃瓜看戏，一波玩阴谋论，还有一波觉得阴谋论的是神经病，人家好好谈个恋爱你们搞那么多事出来。 早上出的新闻，中午企宣团队发现了不对，迅速上报，部长刚从不愿意给钱的作家那里忽悠了一笔钱出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个电话又打回去了。 作家按断没接，部长再打，还是没接，第三次，作家接了，接了就一句话，我有事，等着。 部长望着手机很无语，作家望着客人，更无语。 林谩语好长时间没见姜东元了，上一次电话之后他们也没联繫过，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会是这么个原因。 两两对坐隔着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叠照片，这次不是新闻图里p的了，而是真实拍到的。拍到姜东元和林谩语的汽车电影院约会，这些照片是姜东元买下的。 「不是说圈内不跟演员是规矩吗？」林谩语搞不懂这些照片为什么会出现，「你都兵役了还有狗仔追？」 「我人气在，记者就不可能不追。而且这是个巧合，那个记者刚好也去了那，看到了我们，才会拍下来。」姜东元表示记者很守规矩，照片拍了不是要发出去的，而是找上经纪公司要一笔封口费，不然等他退役给记者一个独家採访也行。 面对守规矩的回答林谩语差点翻白眼，忍住了，只问，「那是记者想反悔你才来找我的？」 「我是来给你一个可能性。」姜东元虚点了下散开的照片，「你如果认下了林周换是你男朋友，那你两年内不能分手，兵役分手是大忌，对你的名声很不好。尤其是男性观众，夸张点搞不好会抵制你。你要是不认，那你帮林周换赶工十天就很奇怪。这些就是另一个选择。这些放出去，林周换就不存在了，你是我女朋友，没人会在乎林周换是谁的。」 林谩语怀疑他脑子有问题，「我又不是艺人，我在乎什么名声不好，而且我们本来就没在一起。就算我们在一起了，我跟谁恋爱也跟观众没关系啊，我只要不回应新闻不就好了么。」 艺人告诉她，「你如果不回应，大家都会默认你跟林周换在一起，你以后碰到喜欢的人了，你就要祈祷不被记者发现，不然你不是一脚踩两船就是噼腿。」 白眼没忍住还是翻出来了，林谩语有点生气，「都是虚假的恋爱我跟你跟林周换有什么区别，他去服兵役，你也在兵役啊。什么兵役分手是大忌，我不能跟他分手不就代表我不能跟你分手么？」当谁傻呢？！ 姜东元没把她当傻子，他给她分析，「这是最快能让你脱身的方法，你可以不选我，选孔侑，那你们势必要面对媒体的问询，你们要编恋爱故事，选寅城也是一样，选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我在兵役不是坏事，我在兵役对我们是好事，我拒绝媒体的问询理由正当，你拒绝也没问题。」 「兵役期，外界关注度再怎么高记者都要守规矩。你不是艺人，你不想公开私生活谁都没话说。我确实是选择之一，但我是最好的选择。你不会想知道被媒体追着跑是什么感觉的，非常不舒服。」 林谩语现在就很不舒服，刚想吐槽，制作人的第四个电话就到了，有正事呢，等什么等。 部长的正事一说，作家懵逼了，这都行？作家在接电话，男演员在收拾照片，低垂的眉眼有些冷漠，看的林谩语眼神一闪。 「我真的有事，五...十分钟给你回电话。」不等部长回应就挂了电话的林谩语，探究的看着这个她其实不算太了解的男人，「我不想想歪，也不想猜来猜去，姜东元，你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了，是不是需要回答一下，你为什么来我家？还...」指着他手中的招牌，「这些，也太巧合了不是么？」 第1896页 把照片重新装回信封里的姜东元勾了下嘴角，「你是这么想我的啊，怎么，觉得事情是我做的吗？」 林谩语被他的眼神刺到，垂下眼，「我也只是...说一种可能性。」 「我知道你会出事，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更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而这些....」姜东元用信封拍了下桌边，「这是有备无患。新闻什么时候出，我就什么时候来找你，新闻不出你就不会见到这些，就像你以前也没见过一样。」 姜东元收起信封，淡淡的看着她，「林谩语，如果我是想玩花招，这些照片早在你跟我说，你对我没兴趣了的第二天就被放出来了。过去的每一天它都可能出现在新闻里，请问，你有在新闻里看到它们吗？」 这给林谩语问心虚了，肩膀一垮，嘟囔着甩锅，「你们这帮人套路太多了，你出现确实太巧了吗！」 姜东元也不纠缠，「可能性我给你了，选不选看你。我这个可能还有个最大的好处，你的后备选项很多，你完全可以选别人，我只不过占了兵役的优势，管不到你而已。」 带来一个奇妙可能的姜东元走了，林谩语需要再打电话给制作人商量事情到底怎么解决。 姜东元走了，林谩语就再也不会往奇怪的地方想了。 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为什么，就这么巧。 巧到正在兵役不能擅离岗位也就中午休息有点时间的人，能在大白天出现在她家，太巧了不是么。 太巧了。 第393章 2011年7月10日 今天很特别, 至少对林谩语来说是特别的。 早上先被助理叫醒告知她上了首尔体育的头版头条，从单身变成恋爱中还是变异版的『军婚』，由于没睡醒, 也因为新闻太扯, 她一开始怀疑助理疯了。 金仙玉把报纸怼到她脸上，林谩语才想起来孔侑提前跟她说的『有备无患』。 还不等林谩语打电话给制作方说自己被导演搞了, 朴正敏先打电话给她, 一通电话讲两件事。 一是他已经在找人查了, 还没查到具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 但基本能肯定不是导演干的。且不说导演被他警告过没那么蠢, 不会干蠢事。就算导演蠢到了极点真的干了蠢事, 也不会用这种方法。 大家都是圈内人就不说了, 大家还在一个项目里，李允贞要是找记者捅出去，林谩语会吃亏, 她也可以退圈了, 没人会用她了。再看新闻内容, 那不是攻击林谩语潜规则, 那更像是记者拿到了什么料曝出去博个关注, 从头到尾都没坏话, 资料还是有误的，也就是爆了个绯闻。 这个绯闻如果不是牵扯上林周换让全组赶工十天的事, 作家直接就能闢谣。这不是丑闻，就是绯闻而已。换句话说, 哪怕李允贞不管不顾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她也不会把新闻弄成绯闻，直接按在丑闻上杀伤力更大。 这二么就是问作家有什么打算, 是认下呢还是认下呢？ 「我为什么一定要认下？」 「事情能在绯闻的程度上解决是最好的，不然就会变成丑闻。」 部长让作家考虑好，「在你想对外澄清你和林周换的关系前，得先找到合适的理由解释，为什么林周换可以让全组为他赶工。」 「这不是我的问题吧，导演也同意啦。」作家很无辜，「导演先同意的！」 并不在乎谁无辜的朴正敏在乎的是项目不能出问题，可他发现作家沟通不了，那就换个方法，「要不然这样，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承认也不否认，我们不给反应。林周换的名气还没你大，你又不是艺人也不往台前站，绯闻不绯闻的跟你没关系。这样行吗？」 「这样不就变成默认了吗？」林谩语又不傻。 部长笑了，「林作家，一条新闻再热闹能热闹多久？林周换没粉丝，你也没有，你只是知名度高，随便什么其他艺人出点消息你的新闻就被压下去了。到时候没人管你是默认还是承认，只要新闻时效性过去，就没人在乎了。」 这话听着有点道理，作家认了这个解决方式，当新闻不存在。作家严重不存在的新闻就这么发酵开了，发酵到陆续有人打电话来问她什么情况，最先打过来的是赵寅城。 林谩语如此这般的解释完，被赵寅城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怎么能不出声呢！你不出声就是默认！什么叫新闻时效性过去就没事了，你要是在观众那里默认了，网民就会把这件事当真知道吗！ 莫名其妙成了绯闻女主角，连谁搞事都不知道的林谩语自己还郁闷呢，能接受赵寅城噼头盖脸的教训？直接挂了电话，哪来的死哪去。 紧接着就是孔侑，他倒没有教训林谩语，他是来问具体情况的，问完让林谩语先等着，他得先把动手的人找出来。如果一切都是巧合，只是记者刚巧爆了这个新闻，那只要处理舆论就好。怕就怕幕后还有人在做推手，新闻只是第一枪，后续的子弹打向哪里谁都不确定，所以得先把幕后的人揪出来才安全。 有介于之前的阴谋论就是孔侑提醒的，林谩语对大佬的再度阴谋论发言抱着忐忑的心情，生怕大佬猜中，恭恭敬敬挂了大佬电话，蹲在家里等消息。 上午十点四十左右，发酵开的新闻成了热帖，剧组的工作人员起闹要加班工资。依旧认为自己很无辜的作家被部长忽悠了一笔钱走。电话挂了没多久，家里就来客人了，不是姜东元，而是被通讯录拉黑电话打不进来直接找上门的曹成右。 第1897页 这位是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助理随口分享的八卦新闻，不看首尔体育也不怎么关注八卦的曹成右，很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眼看要被自己扒拉到碗里的姑娘跟别人恋爱了。 曹成右是冲着新闻上门的，林谩语却以为他也是知情者，跟孔侑一样是来打听详情的。在曹成右要问你跟林周换是怎么回事之前，先告知对方tvn的部长说不是导演干的，谁干的不知道，还在查。 这番话曹成右是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他伪装自己听懂了，还装作对一切瞭然于胸的样子，以你从头讲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在赵寅城、姜东元和孔侑这三人组里，三人都默认林谩语最信任的是孔侑。实际上跳出三人组，在林谩语这边，论信任度，这个游戏世界排一排，信任度最高的是学长，其次是曹成右。 学长一直在帮她，她对学长的愧疚感也最强。曹成右是因为很厉害，这位也是大佬，还是很有手段的大佬。 大佬说，你详细讲讲，我帮你看看哪出问题了；林谩语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讲的，跟导演不能说的苦主事件她都可以跟曹成右讲。 讲完了，曹成右也知道新闻只是绯闻，男朋友什么的就是无稽之谈。情敌问题可以抛开，小朋友碰到了麻烦才是值得探究的。 曹成右的思路跟孔侑一样，现在不是管什么tvn部长的时候，先把新闻背后的人揪出来才是重点。 十一点到的曹成右十二点十分离开，同样让小朋友先等着，等人找出来再谈后续。 忙了一上午的林谩语早饭都没吃，送走了大佬，正在跟助理商量煮碗面凑合一下，还是既然心情不好就要吃点好的之时。十二点半，姜东元带着照片上门了。 在客厅看到助理把客人带进来的林谩语，原以为他也是来问情况如何的，谁承想，姜东元带来的是一个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出现的太特别了，一整个上午，不管是谁找她，电话也好，登门也罢，每一个找到她的人，说的都是事情如何麻烦，我们得想办法解决。只有姜东元是来告诉她，我有个解决方法，看你想不想选。 实话说，这有点刷新林谩语对姜东元的认知，她一直把这位当正常人类，结果这也是个大佬吗？这位大佬疑似比所有人都聪明的样子，除了出现的时机实在巧的有点诡异，大佬带来的解决方法貌似确实是有用的。 大佬三号走人，林谩语回了电话给部长，让部长再说一遍现在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么....看看热帖因为超高的点赞数被推到首条的回覆就知道了。 【一个单纯的吃瓜群众根据已有信息分析一波，对不对的，你们自己看。首先，已知的情况是，林周换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自己申请兵役的，按照时间估算，他当时很可能已经签约『鬼神君』了。在当事者身上有合约的情况下，兵役是可以往后推的，这点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就不纠结了。 其次，有些人说林谩语就是个新人作家，林周换再怎么不出名也混圈多年，玩强压未必玩的过，这点我不认同。林谩语不止是新人作家那么简单，她手上抓着五家电视台的项目，这种爆炸性新人，权利至少跟小有名气的作家等同吧，这点应该没争议。小有名气的作家压一个哪怕混圈多年也没什么名气的男演员，太简单了。 最后，也是你们掐的最严重的点。作家到底是潜规则了男演员，还是如新闻所说，林谩语和林周换只不过是两位单身男女正常谈一场恋爱。在这一点上，个人认为，潜规则的概率更大。 来~开动你们的小脑筋。我们代入一下林周换的情况，入行多年，片子拍了不少，大制作也参与过，奖盃也得到过。虽然大制作是配角，奖盃就是个新人奖，观众没几个认识他，但看脸多少还是有点眼熟的。在此，推荐你们去扒拉一下他的朋友圈，赵寅城是至交好友，最近很红的宋仲基也是他的好朋友。 不管林周换本人有没有混出头吧，他的交友圈起码可以保证他不是个会靠潜规则上位的人，搞不好还是自尊心顽强的类型，不然兄弟中有赵寅城，大可以走兄弟的路，何必把自己搞脏了走女人的路呢？同为男人，给妹子们科普一下，我们一般过不去这个坎，心里上过不去。 人设定下，再谈之后。不接受潜规则这条路的林周换签下了林谩语的新项目，注意一下，他不是男主角是男配。按照开机发布会给出的信息，他是第一男配，分量应该不少，但也不是男主角就是男配。 有线台的项目，以林周换的履歷出演男配分量再多他也是担得起的，那又不是地面台。他不用走任何人的路子，光靠自己就能拿下这份合约。再走一下时间线，他签下演出合约的原因跟作家应该是没有任何关系。 注意，合约是在兵役之前签的。证据我没有，但按照常识，他没可能在递交兵役申请之后再去签演出合约。申请给出去，谁都不知道军部什么时候下达通知，万一项目还没拍他就要走呢？签约在前，申请兵役再后，这个顺序没问题了吧。 好，重点来了。如果你是林周换，在你已经签约的情况下，什么事会促使你想要申请兵役？ 动动脑子啊朋友们，服兵役别说是艺人，是个男人都不想去，他却自己申请要去，干什么，那么热爱国家？别蠢了，兵役有个最大的好处，他可以合理合法的逃开已经签约的拍摄，这属于不可抗力，制作方都没办法让他付违约金的。 第1898页 彼时林周换必然是想要毁约才会申请兵役，我们是因为他连续赶工十天知道他的兵役无法往后推，才能肯定他是自己申请服役。当时的制作组不知道，tvn再怎么样也不能去调查军部的信息吧，鬼知道他是自愿还是被军部下达通知呢？ 这一招是没办法的办法你们懂吗？天生林周换迟早是要去服役的，他也不太出名，没什么粉丝需要巩固，早去晚去对他而言没区别。合约在身，违约不止是违约金要给，是不是天价谁都不知道，但一个名气堪忧的演员签了约想毁约？你们当tvn是吃素的，再怎么是有线台压一个林周换还不是抬抬手的事，不会比压死一直蚂蚁困难。 前面说了，兵役是不可抗力，面对不可抗力，制作方未必会多想，违约金不用给，也不得罪人，这招不好吗？这招简直绝妙。但这招也很噁心啊，林谩语非常噁心，她逼的林周换只能借着兵役去躲的噁心。 作家和演员，一个小有权利的作家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演员，这样的关系你们搞纯爱？姑娘们脑子里别成天只有谈恋爱。你们把两人的性别换一下，这要是个男作家和女演员呢？是不是一下就会激起你们的敏感点？ 林谩语漂亮，我承认；林谩语有才华，当然的。但你们也要承认，林谩语对林周换而言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她的美貌和她的才华是遍布石头的荆棘。作为一枚鸡蛋，林周换没有粉身碎骨的勇气去撞石头，他能做的只有躲。 鸡蛋和石头碰撞，我永远站在鸡蛋这边，不论林谩语多有才华，多有美貌，都不是她强迫另一个人的护身符。更不能因为她是女性，林周换是男人，你们就认为潜规则只会发生在男上女下之间。 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很肯定跟所有女孩子说，没有一个男人会在热恋期心甘情愿的去服兵役。热恋期的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心爱的姑娘怀里。热恋期的林周换去服兵役了，姑娘们，好好想想，你们在热恋期会去做一件要离开男朋友两年的事吗？ 我贊同高贊留言说的，爱情很美好，跟地位和职业无关，只跟你和我有关，我绝对贊同。可我也需要你们贊同，任何美好的爱情前提都是，我和你，我们自愿相爱。】 这一篇超长的小论文让事件开始变质，看到小论文的林谩语差点给对方鼓掌，网络世界藏龙卧虎，光靠一堆似是而非的信息拼凑出了完整的故事，绝对值得掌声。如果对方没有把她的名字和『噁心』一词联繫起来，她也想去给他点个赞。 下午一点，林谩语被困死在局里。 想当初跟她说有备无患的孔侑就告诉过她，一旦事情出现，那就是个死局。死局是挣脱不了的，死局只能提前防范。如今防范失败，一张大网罩在林谩语头上，她逃不掉。 最近林谩语很红，五个项目同时上线的作家太红了，红到小论文在网络世界四散。林周换是没什么粉丝，但她的五个项目里拥有庞大粉丝群的男演员不少呢。 早上部长说的沉默以对在此时变成引线疯狂燃烧的炸弹，她如果在新闻出来的时候就澄清，不论说什么都好，都是表达了一个态度。当事人有回应，粉丝不会集结，怕就怕当事人没回应，网民就一定会瞎猜。 此时林谩语再站出来说什么都像是狡辩，进退不得。就算她这个时候认下跟林周换在一起，大家也不会信了。 下午三点半，网络越发热闹，集结的粉丝们让作家出来给个说法，作家在见大佬二号。 曹成右再次上门，先告知首尔体育那边是个巧合，起码他没查到有什么幕后黑手。紧接着就是一个提议，目前为止能把林谩语从那个死局拉出来的唯一解决方法。 「我们在一起吧。」 下午三点多，阳光从窗台攀爬到地毯上，林谩语盯着地毯上的光斑发呆，心不在焉的听着曹成右讲的跟姜东元几乎没什么区别的话。非得说哪里有区别的话，也就是曹成右的方法稍微有点勉强。 曹成右同样说，你跟我在一起就没有林周换什么事，跟姜东元的态度一样，都是把林周换当路人甲，都不把他当个对手。可这个方法呢也会被网民误会，误会这是电视台为了保下林谩语的招数。 作家手上五个项目，她要是被抵制损失的是五家电视台，为了保住她，作为同样参与项目的曹成右牺牲一下也没什么。何况这也算不上什么牺牲，恋爱么，随时可以分手啊，以后分手不就行了。 所以说，曹成右的方法有点勉强，而姜东元的招就很顺。因为他有照片？确实有这个原因，但更多是因为，他是局外人。 同一时间，孔侑到了研究所，首次在兄弟工作时间找上门。作为脸就是名片的艺人，其他工作人员对于他的到来没有恶感，他说有急事想要找姜东元，领导听到，大方放行。 对孔侑的出现毫不意外的姜东元带他去了没人的会议室，还给他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咖啡，菸灰缸都拿进来了。他来回跑了几趟，看的孔侑本来只是怀疑，这下就变成了肯定，那傢伙就差有恃无恐写在脸上，还有什么不能肯定的。 「我以为你是过去式。」 「过去还是现在我们说了不算。」 说了算的姑娘不在这间屋子里，在这间屋子里的男人们首次正面交锋，气氛居然不差，挺友好的。 第1899页 点了两根烟分了兄弟一根的孔侑很好奇，「你找谁做的，我怎么什么都查不到？」 「你又不是检察官，演了律师真当自己是侦探啊。」姜东元叼着烟笑他，「你查不到不是也找来了么。」 支着下巴的孔侑跟他讲，「我来之前也只是怀疑，结果你连辩解都不说，直接认啊？不怕我告诉林谩语？」他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发出那条新闻的记者咬死了是巧合，他确实不是检察官不能搞什么刑讯逼供的事，就只能靠推算。算了半天，排除n个人之后，姜东元的名字就冒出来了。 首尔日报的新闻出的很妙，内容没有一点是说林谩语有什么不好，也没说林周换有什么不好，整个稿件好像就真的是为了公开这两人恋爱。谁想要找林谩语麻烦会用这种稿件，除非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让林谩语惹上麻烦。 本来也没想让林谩语惹麻烦的姜东元对于事情会这么展开也是有些意外的，只不过这个意外对他更有利，至于告不告诉林谩语，「你说呗，她不会信。」 「你又知道？」孔侑叼着烟含煳的开口，「万一我说她就信呢？」 姜东元耸耸肩，「你的优势是她不知道你对他有兴趣，可她现在知道了，你说的话在她那里就不值得信了。尤其是，你说我有什么不好的时候，她会怀疑的。」 笑骂他一句的孔侑鄙视他，「我都没讲过你坏话，你去她那拆穿我？」 「我什么都没说，她早就知道了。」姜东元跟他讲自己中午去见过林谩语，还说了他为什么去，以及，「我说你可以是她的选项之一，她没反驳。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孩子不会不反驳，那姑娘什么都摆在脸上。」笑看皱眉的兄弟，「你早就暴露了，你被小孩子骗了呢，难得啊。」 沉默片刻的孔侑也没反驳，没有反驳的必要，此时更值得聊的是，「你确定要这么玩？」 「难得的机会，她只能选我。」姜东元抓住了这个机会就不准备放开，「你们都参与了她的项目，你们都身在局中，不管你们谁站出来都会被网民质疑的。」只有他身在局外，是不会被怀疑是否带着目的性的人。 姜东元给林谩语的从来不是什么可能性之一，而是唯一的选项，只能选他。 会议室里的孔侑沉默了，客厅里愣神许久的林谩语开口了。 「我一定要找个人破局的前提是，我在乎这件事吧？」林谩语望着窗外，对面是高楼，风景什么的看不见，天空倒是看得见，湛蓝湛蓝的，跟电脑桌面一样。 曹成右没懂，「你不在乎吗？」 「一般般？」林谩语扭回头跟大佬二号讲，「我这个人没什么事业心，钱够花就好，本子我写了是开心的，能拍当然很好，压箱底也没关系，写都写完了，拍不拍我都写完了。」 这是曹成右理解不了的知识盲区，试图去理解，「你的意思是，你不在乎外界的评论？」 「真闹的很难看会在乎吧，我又不是活在真空里，全世界都骂我，我也会不舒服啊。」林谩语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心理素质没强大到能对所有的污言碎语都无视的地步，光看到一个『噁心』就已经不舒服了。 「那你...」 「那我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啊。」 隔着网络被人骂会不舒服，可当着面玩假恋爱更不舒服啊。 林谩语侧身面对比她聪明很多的男人，告诉他，她也没那么笨，「我们在一起，然后呢？我不喜欢你，我说了很多遍，你不听。你认定了我喜欢你，我确实也不太能抗拒你。我们在一起了，你会想办法让我从不抗拒变成愿意对吧，不管是找需要在媒体面前秀恩爱的理由，还是别的什么，我多少要配合一些。」 「我不想那样，我也不愿意那么做。假恋爱不开心，被人骂也不开心，都不开心那就都不选。舆论爆炸又能怎么样呢，大不了退圈呗，再退一万步，世界那么大，韩国就是世界地图上的一个点，我又不缺钱，哪我不能去。」 「你说得对，你们说的都对，都是为我好，我很感谢。但你们为我好的方式我不喜欢，那我也为你们好一次。哥，你不是爱情大过天的人，喜欢一个姑娘而已，我也只是你人生地图上的一个小点，我们到此为止吧。」 会议室里的孔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憋了好久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今天算是找到了，就问了，问兄弟，「你喜欢林谩语什么？」 姜东元楞了一下，低头笑开，「我喜欢她不属于我。」 这算什么回答？孔侑当他不想讲，灭了烟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去找她？」 「嗯。」 「会说吗？」 「算了。」 说兄弟坏话还是背后说，孔侑做不到。如同面对拒绝的非常彻底的姑娘，曹成右也做不到放下自尊去强求，那很难看。 送走了大佬二号的林谩语，在下午五点，迎来了大佬一号。孔侑也是来加入备选名单的，详细话术就不重复了，林谩语的拒绝还没出口，今天一整天都消失无踪的另一个当事人冒头了。 林周换的经纪人给林谩语打了电话，非常抱歉的跟她讲，他们不是躲风头把问题都往作家身上推，而是没办法联繫到军营里的林周换。最后用了个损招，用家人重病的理由才跟林周换通了电话，那边一挂就给作家打来了。 第1900页 经纪人表示他们全权配合作家，不管作家发表任何声明他们都会跟上，包括把所有责任往林周换身上推，他们都认。 「什么意思？」林谩语有些诧异。 死局呢，确实能困死林谩语，但要是有人当祭品，作家就能脱身。比如找媒体玩个反转，不是男演员被女作家潜规则，而是男演员胁迫女作家，再借着女作家打个翻身仗。 「胁迫？」 「对。」 林谩语没听懂，「怎么胁迫？」 有私密照片啊。 故事是这样的，男演员确实是申请了服役，不过那是因为他许久没出头，想着去服役出来再加油。没想到申请交上去了，这边的项目通知签约。贪心的男演员两者都想要，就骗了纯情的作家，这样那样，再拍照。之后就是军部通知下达，男演员用照片威胁女作家帮忙。 新闻也是男演员放出去的，为的就是让纯情女作家咽下这个哑巴亏。 合情合理，就是不太合法。 「林周换疯了吗？」 「不瞒您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经纪人轻嘆一声，愤怒、争执，恨铁不成钢诸如此类的情绪，在之前跟艺人的通话中都已经爆发过了，现在的经纪人更多是无奈，认了。 「我不太清楚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林编，周换把所有前途都放弃了，不论如何，希望两年后您可以拉我们一把。」经纪人说完又觉得没意义，「您当我没说吧，他都不想让您知道，准备自己殉情呢，是我多此一举给您打这个电话，就这样吧，我......」 「你等下。」林谩语有点被吓到，「别闹啊，别作！什么事都不要做！一个字都不准往外说，他疯了你也疯了？真这么搞他哪有什么两年后？」这tm还真的是殉情了！ 都准备好买机票出国的林谩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帮人操作太骚了，简直可怕，「你听我的，我已经有解决方法了，最迟明天，明天一定反转，我跟你保证。」 「您就别骗我...」 「谁骗你了！」 一手打电话一手挠窗户的林谩语像只炸毛的猫，声音都尖锐起来，「你就等一天会死啊！我说明天就明天！明天我要是不能脱身，你再拿他祭天也不迟！」 「可是....」 「没有可是！！！」 这一嗓子吼声过大，大的客厅的孔侑都起身往阳台去，他到了阳台，林谩语已经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林谩语浑身跟过电一样激动，她想到了盲点，非常特别的盲点，「姜东元是吧！」 一脚在客厅，一脚悬在阳台的孔侑收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脚，疑惑的看着她，「东元什么？」 「你别装！这个时候跟我玩兄弟情深，当我脑残啊！」林谩语极其肯定，「就是姜东元！他是幕后黑手！」 兄弟情深玩不起来的孔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但他这个态度，林谩语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就说很巧啊，巧的极其诡异！之前没想明白诡异的点就放过了，服役的疯子带来了诡异的提示，姜东元也在服役呢，他怎么就那么巧能在十二多到她家？就算他看到了新闻想到了所谓的可能性，也需要回家拿照片啊，从他家到研究所再来她家，还是中午堵车的时候，他哪来的时间创造这样的巧合？能飞啊！ 沉默的孔侑让林谩语确定自己的猜测成真，抬脚就往外沖，冲到孔侑身边被一把攥住。 「东元不是想要....」 「停。」 林谩语扭了下手腕想抽回手，没抽回来，让他放开，「我有选项了。」 「选...谁？」孔侑打量着她的表情，这好像不是愤怒？ 完全不愤怒的林谩语眼睛亮的惊人，「姜东元！」 手掌不自觉收紧的孔侑沉下脸，「你想藉此报復他？」以在一起的方式？ 「我报復他干嘛，哥们太帅了！」林谩语很是激动，「我以前一定瞎了，姜东元怎么能那么帅！宇宙无敌帅！」 喜欢的姑娘想要报復兄弟，孔侑的表情很不好，喜欢的姑娘把兄弟夸上天，他的表情更不好，「你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我选了姜东元啊。」林谩语挥手甩开了他的『禁锢』，认认真真的跟大佬一号说，「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可我现在对姜东元有无限兴趣，为了我们彼此都好，我们最好别再见面。不对，有项目是吧，那你继续装，我也继续装。」 自觉说完了的林谩语再次想走，这次孔侑按住的是她的肩膀，「说清楚点，你对东元有什么兴趣？」 「不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个？」林谩语想走，走不掉，郁闷了，「别耽误我时间啊，他差不多要下班了，我现在出去还堵车，万一赶不上呢！」 肩膀上的手一紧一松，那个眼睛明明看着他却根本不在乎他的姑娘像一阵风急速的从他身边刮过，没有丝毫停留。那阵风让孔侑突兀的想到，姜东元说的那句。 「我喜欢她不属于我。」 不属于任何人的姑娘飞车往研究所开，压着限速的极限飞，这一刻她不是倒霉的玩家了，这一刻她超幸运，居然没在晚高峰碰上堵车，这真的是天大幸运！ 天大的幸运让林谩语赶在姜东元下班的点冲进了研究所，由于她不是研究所工作人员还唿叫大伯给她开路。大伯以为她是来找他的，还在办公室等着她去呢，林谩语已经冲到了另一间办公室。 第1901页 另一间办公室下班了，林谩语蹦跶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才想起来她是个现代人，现代科技有个东西叫手机。 播出号码的林谩语手都有点抖，激动的抖，接电话的男声好听到让人酥麻，以至于她开口的声音带着长长的小波浪，「欧巴~~~~」 把手机放在眼前的姜东元怀疑对方的手机被别人偷了，再放回耳边，「林...谩语？」 「嗯吶~你在哪~」 「......你生病了？」 「哪有~」 再次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姜东元有点怀疑，「孔侑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说了一堆，不重要，你在哪？」 姜东元觉得重要，「你知道了？」 「你弄新闻的事？知道知道，你在哪？」 知道了的话，现在是想要报復？所以这个语气是甜蜜陷阱吗？见了面就杀了他的那种？ 「我在上班。」 「我在你办公室，你在哪？」 都到办公室了？决一死战？没必要吧，但林谩语好像是干得出来。 问题有点严重，姜东元深唿吸准备赴死，「我在停车场，你别动，我去......」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嘆气的姜东元从车里出来，本想给孔侑打个电话，又觉得没必要了。人家技高一筹，他认栽啊。就是下次想要找这样的机会估计不可能了，他应该会被小姑娘拉近永久的黑名单里，比较林谩语都找到了研究所准备不管不顾的拉着他一起死了。 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在这里随便闹出点事都能上新闻。 脚步沉重的姜东元影子被夕阳拉的过长，长的都有点扭曲，扭曲成一个大写的丧字。飞奔的林谩语也有影子，她的影子是雀跃的，夕阳是无限好，远处的人帅的像个天神。 远处的姑娘飞奔而来，隔的有点远，姜东元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跳动的髮丝，每一缕大概都带着火气，准备一把火烧死他吧。他不走了，走不动了，周围还有人，下班的点，停车场人最多。 不少人都看到了飞奔的姑娘，不少人也看到了姜东元，不少人都停下了动作，想围观。 姜东元已经认了，不管那个姑娘是甩他一巴掌还是真的放把火烧死他，他都认了，不认又能怎么样呢。周围有人就有人吧，上新闻就上吧，事已至此，无可奈何。 林谩语要飞起来了，远处的天神在等她，她必须能飞，跑的太tm慢了！ 跑成一股小旋风的姑娘一头扎进等待巴掌的男人怀里，冲击力过大，姜东元还推了两步，刚站稳就被姑娘拽着衣领弯下了腰。 姜东元已经准备好要挨巴掌了，眼睛都闭上了，可他没等到脸颊的刺痛，只感觉到了唇部的柔软，周围尖叫声四起，眼睛骤然睁开。 玩家望着她的天神，「男朋友，我终于找到你了。」 男朋友傻住了，傻的怀疑这是一场梦，要不然怀里的人是谁？还是说，这是她报復的新方法？用这种方式？ 脑迴路跟兄弟接轨的姜东元跟兄弟不一样的是，他选择拥抱復仇女神，在四周的起闹声中，在耳畔响起的『咔嚓』声下，他不在意，什么都不在意。 他都不在意人群的围观，林谩语就更不会在意了，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天神。 恋爱既然是两军对垒，那还有什么，比势均力敌更好玩。 套路非凡的姜东元，好tm帅，帅炸裂！ ——林谩语 第394章 「你根本不是什么选择性之一, 你是唯一的选择，对吧~」 以这句话为开端，接下来林谩语说的每一句话, 姜东元都觉得很魔幻。 还是在停车场, 他们已经上了车，车门一关，外面的纷扰就都被挡在了车门之外。小姑娘眼睛亮的惊人, 那瓦数高到姜东元怀疑她要变异。 她兴奋的说着自己的猜测, 什么新闻是你干的, 那才不是什么巧合，肯定是你做的。还有什么你早就计划好了，从新闻爆出再到上门说可能性，你才是不是什么可能之一, 你就是唯一的可能, 只有你有照片，只有你是局外人, 只有你，是我的必选项, 只要我还想解决这个麻烦。 她基本都猜中了, 除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细节有出入之外, 大方向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猜中了, 什么都中了, 而姜东元是什么都没猜中, 完全意外她会是这个状态。 可这个状态发生在林谩语身上，莫名让姜东元有种，不愧是她的感觉。那确实是林谩语能干出来的事，即便他弄不懂, 为什么她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姜东元一愣，他问出声了吗？ 林谩语的回应告诉他，他问出声了，她还在回答呢，「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那么干，不过我可能想不到这一招。」拇指一竖，「厉害！」 并没有觉得被夸奖的姜东元迟疑道，「你也会那么干？」 「会啊。」坦然点头的林谩语表示，「喜欢上一个人想得到对方，只要不犯法什么招不能用。」她什么招都会用，只要她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个人。 林谩语追男人的招海了去了，追曹成右玩的是套路，追林周换玩的还是套路，就算是追面前的这个人时，她也是套路满满啊。她不认为那些套路有什么不对，喜欢一个人，想要追求对方，走的都是攻心为上的路线，既然要进攻自然是万般手段都能用。 第1902页 她不介意自己去套路别人，自然更不会介意别人用高端手段来套路她，这样才好玩啊~这样最好玩了~ 用了『套路』的姜东元还是首次看到她那么激动的样子，激动的他蓦然想到，「你装不知道孔侑对你有兴趣是想看他要做什么？」 「孔侑？那倒没有，我是不确定他对我是喜欢还是只有好感。」林谩语表示自己没那么无聊，「我不知道他是很会藏还是怎么样，不太能判断，万一他就是欣赏那一类的好感，那我当不知道不是最好的么。」 这是姜东元第二次听到意外的答案，疑问脱口而出，「你不是在养鱼？」 林谩语笑出声来，「养鱼那么无聊的事我才不干呢，有那时间干点什么不好。」这要不是个游戏，她跟前任都是断绝联繫的，何况是什么养鱼。 小姑娘很特别，虽然之前姜东元就已经知道她奇妙的感情观，可现在好像才进入了核心圈，「所以，你真的不生气，哪怕麻烦是我给你带来的？」 「不生气啊~完全不生气~」林谩语拉过他的手左右摇晃，娇娇的沖他笑，「我喜欢你哦~这一次，你要让我喜欢你久一点，再久一点，能长长久久最好了~」 姜东元看看被拉住的手，再看那个号称喜欢他的姑娘，浅浅的勾起嘴角，「好。」原来，你喜欢这样的玩法啊。 新玩法开启，创造新游戏的姜东元带头顶他女朋友名号的小姑娘去新世界。首先他们得先去姜东元家，衣服得换，晚上有个局。 姜东元换衣服的时候林谩语在客厅等着，她还是第一次来他家，豪宅里别的不谈，有几幅装饰画还是很有意思的。换完衣服出来的姜东元看到她站在一幅水墨画前，走过去试探的伸出手，想搂，胳膊已经抬到了肩膀的高度，却因为她扭头的动作又收回去了。 扭头的林谩语没在意他放下的胳膊，更关注他的新造型，「我以为你是去换西装。」结果是运动风？ 一身运动装的姜东元笑问她，「谁告诉你我要换西装的。」 「不是有局吗？」 「打棒球的局。」 「啊~」 上下扫视『棒球运动员』的林谩语感嘆一句，「你是真的帅，这种土不拉几的衣服都能穿那么好看。」他的运动服就是最简单的运动服，上下两件套，颜色还土黄土黄的，换别人一定是灾难。 关于长相方面的称赞姜东元听多了，从她这里听到比较少，低头看看自己，再看她，「不好看吗？」 「你穿超级好看~」林谩语爪子一伸就拉住他的手，她才不做什么试探，「超级帅~」 抿唇想要憋笑的姜东元没憋住，还是笑了出来，捏了下她的手背，「你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之前不会那么直白的。 林谩语眯着眼蹭过去抱着他的手臂仰头看他，直白的说，「我第一次吃回头草没什么经验，我们两都加油啊，要长长久久才行~」 心动微动的姜东元已经听到两次『长长久久』了，「你知道一直强调长久，反倒是在说，我们长久不了吧？」 「我也不知道，真的没经验，我从来没吃过回头草，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了，可我现在对你超有兴趣。」林谩语拉着他的手亲亲手背，捧着手仰着脸看他，「所以我们都加油，加油长长久久~」 话说的太直白有时候并不好，她说的那么直白，姜东元反倒不想继续往下聊，下巴沖墙上的水墨示意，问她喜不喜欢。 顺着他岔开话题的林谩语也跟着看画，「我更喜欢国画，中国画，日本的水墨到底差点意思。」 「你怎么知道这是日本的水墨？」姜东元重新看了一遍，没有任何能显示日本水墨的标识。 林谩语却说很好分辨，「日本的水墨从南宋往下，一脉相承，都是禅宗那套。南宋时期很多僧侣跨海而去，学成归国，也把南宋之美带回了日本。中国的现代国画不走这个路子，你这墙上又不会挂古董，多半是现代画家，现代画家就日本的水墨玩这种禅境图（纯洁、静雅的山水、花鸟）。」扭头看他，「我猜错了？」 含笑摇头的姜东元表示他也不知道对不对，「这是朋友送的礼物，哪国的还真不清楚。」倒是有些好奇，「以前都不知道你喜欢这些。」 「以前都是演出来的啊。」林谩语问他能不能走了，在他点头后牵着他往门口去，随口说，「你们喜欢什么样，我就会用什么样去面对你们啊。」 姜东元站住脚，把她也拉住了，停下的林谩语看他疑惑的表情，笑了，「干嘛这个表情，我也不是完全在装，只是不太会露出你们不喜欢的那一面。」 「我们指的是谁？」 「前任们？」 「比如？」 「......你？」 姜东元扬眉，让她说说看这个『你』是怎么回事。林谩语给他举了个例子，她明确的表示过她很抗拒赵寅城，但她不止一次在姜东元约的局里看到了赵寅城。 无法理解这个例子的姜东元辩解道，「我那是因为......」 「因为赵寅城比我重要。」林谩语晃晃他的手，拉着他继续往前，「不论因为什么，归根到底就是很简单的，我没有赵寅城重要。兄弟比女人重要，我理解，没问题，所以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被拖着走的姜东元不接受这个说法，「哪有你这么分的，朋友是朋友啊。」 第1903页 「是啦，朋友是朋友，我没说什么啊。」林谩语看他要纠缠这个话题，干脆直击重点，「我喜欢你，我理解的我喜欢你这句话，是不论你把什么放在我之上，我都能接受。家人、朋友，事业，哪怕是你自己，这些东西都可以比我重要，我喜欢你啊，当我的心控制不了它想靠近你时，你做的任何事即便我不喜欢，我也可以接受。」 「我不想跟你产生争执，所以我会提醒你，我不喜欢，但如果你觉得我的不喜欢没那么重要，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不喜欢跟你争吵。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表达了我的不喜欢，你认为它不重要，也确实是你的真实想法，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首次吃回头草确实没经验的林谩语，面对回头草先生，没什么伪装的想法，毕竟都是回头草先生了，「姜东元~换个角度想，如果赵寅城是我的一个...闺蜜？我的闺蜜追你，正在追，你还知道我也知道我的闺蜜在追你，在这种情况下，我带上我的闺蜜去找你一起吃饭也好，玩耍也罢，你难道不会不舒服吗？」 姜东元怔住，林谩语却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她只是在阐述事实，「我们当时并没有在一起，暧昧而已，谁都没说开的暧昧，哪怕大家都瞭然于胸，没说开就是关系没定下。我们的关系都还没定下，我就带一个对你有兴趣的闺蜜参与我们之间的约会，非要凑个三人行，这难道不奇怪吗？」 「你们是兄弟情谊，我也可以用姐妹情深去解释。我还能猜到你是怎么想，你想我喜欢你，赵寅城是没可能的，你让我们见面只是不想大家关系闹太僵，不然你夹在中间也不舒服。可要是把赵寅城代入我闺蜜的角度，我们关系都还没定，我带着这么个闺蜜出现。」 「姜东元，你真的不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怀疑我没你想的那么喜欢你吗？怀疑我可能只是玩玩呢？怀疑我压根也不在乎有谁喜欢你，反正我有足够的自信，你喜欢我啊。」 「你的自信让你组了三人局，赵寅城感谢你的兄弟情深，你也觉得那没问题，可你考虑过，我是不乐意的吗？在乎兄弟的姜东元先生，我喜欢你，所以我可以忍受你那么做，但那只是伪装，是忍受，而不是很高兴你那么做。」 「即便你说，赵寅城参与项目对我是有好处的。可没有赵寅城，我的项目难道就黄了吗？同样的情况，我跟你说，我闺蜜参与项目对你是有好处的，你会坦然的接受吗？不可能的。」 拉着主人往前走的客人有种她才是屋主的姿态，说着经验之谈，「男人喜欢小女人，你们什么时候都喜欢小女人，越成功的男人越有控制欲。越难追，越不好追的男人越喜欢一心一意崇拜他，眼睛只看着他的姑娘，要真情，要深情。要表达我看重的不是你的能力，你的背景，你有多少钱，要表露我看中的就是你这个人。」 「不管一个女人本身有多强大，就算是英国女王，在她是一个妻子的时候，还是被要求要温柔小意。从古至今男人一贯如此，不然怎么会有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句话呢。不过狮子就是要像狮子，皮毛鲜亮，爪牙尖锐，攻击性爆棚才够帅，把那样的狮子盘在手上变成家猫才更好玩不是么。」 门厅到了，牵在一起的手放开，说完经验之谈的姑娘低头换鞋，站着没动的男人慢悠悠的开口。 「换而言之，狮子一旦变成了家猫，没有攻击性的宠物，你就不喜欢了，对吗？」 林谩语还真没考虑过，仰头看了他一眼，「可能？」换好鞋起身，「要是这么说，我分手分那么快就不是荷尔蒙的原因了，果然还是要追那种彻底追不到的。」说完握拳给小伙伴加油，「你套路那么多，你一定行！」 无语的姜东元赏了她一个『脑瓜崩』，听她惊唿，笑出声来，「我看你是没栽过跟头。」 目前为止，林谩语没栽过跟头，扑上去环着他的腰，哼唧着，「我已经栽在你的怀里了~」 微楞半秒的姜东元大笑，笑完出门，再次回到车上，才跟林谩语说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局。 孔侑的生日会。明面上是给孔侑过生日，实际上是都忙的一帮人借着孔侑的生日聚一聚。他们一帮人有个球队，都是圈内人，一帮男演员，张东健、朱镇模啥的，孔侑也是球队成员，他们时不时的就会聚一下，球队成员生日当然更要聚。对了，赵寅城也是成员之一。 才知道今天孔侑生日的林谩语有点懵，这么兇残？「你跟孔侑闹掰啦？带着我去参加他的生日？」 「他的生日有一堆粉丝，我们约在球场不是什么秘密，粉丝会来，记者也会来。」司机瞟了眼副驾驶，「澄清的新闻今天是不能出了，可以给个预告，你出现在粉丝面前就是预告，消息上网水自然就浑了。这样等明天照片出街，都不用我们说什么，网民会自己编故事的。」 都快忘了这件事的林谩语消化了一下整个套路，突然很好奇，「要是我没答应你呢？」 姜东元笑了，「要是你没答应我，孔侑的生日你也会来，记者会拍到，水更混，孔侑和赵寅城的粉丝会爆的，到时候为了解决更大的麻烦，你还是只能选我。」 『啪啪啪』给大佬鼓掌的林谩语更好奇了，「你跟孔侑该不会真闹掰了吧，借他生日搞事？」 「对男人都那么有经验了居然不知道，我们不可能因为女人闹掰么？」姜东元笑她，「棋高一着是我的本事，见招拆招是他的本事，抢女人就是谁抢到算谁的。」 第1904页 被抢的女人撇撇嘴，「我又不是个物件。」 「那你也换个角度啊，你跟姐妹争男人，那个男人不是靠抢的吗？」 「......好吧，不能双标，你赢了。」 这次轮到姜东元好奇了，「你跟你的闺蜜会因为男人闹掰？」 「你们也会因为女人闹掰。」林谩语不认为这种事分男女，得分人也分情况，「如果只是有好感，更看重闺蜜，那男人就什么都不算啊。就像我跟你刚认识没多久，一定赵寅城更重要。但要是喜欢变成爱，求而不得腐蚀心肺，什么兄弟姐妹都会撕破脸。」 姜东元不置可否，林谩语也懒得多说，话题因为『赵寅城』的出现，司机就想问，林谩语到底在他面前装了多久。 林谩语表示她没装多久，他们一共也没认识多长时间，而且她那种伪装不是一种表演，有那个演技她拿奥斯卡了。她只是不去做可能会引起麻烦的事，或者在感觉到某些做法会出现问题时，就不再做了。 「再举个例子来听听？」 「我饿了。」 姜东元疑惑，「饿了是什么意思？」 「饿了就是我现在饿了，你们是先吃饭还是先打球？」林谩语指了下车载影音的屏幕，「都快七点了，我好饿，你们要是先打球把我放路边我吃了东西再去找你。」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才六点二十三，离七点远着呢，姜东元笑，「球场有东西吃，叫了披萨，吃完再打球。」 「我想点汤汤水水的东西。」林谩语看车边闪过一家汤饭店，指着路口，「我们先去吃东西，不然你先把我放下，我吃完去找你。」 姜东元没看到什么汤饭店，他以为她想跑，「你是怕见孔侑吗？」 伸手打出一个响指的林谩语拿眼睛斜他，「这就是例子。」看他愣住，笑的有些玩味，「我确实饿了，我也确实不想进入修罗场，这都是我不想干的事。这也都是如果我强烈表示我不想去，我们会产生争执的事。」 「如果我更重要，不管是你停车陪我吃东西，还是打包上我想吃的再去打球，或者干脆就取消这个局，这些都是我比你重要的证明。但你比我重要，你的感官比较重要，我就会在你说，我怕见孔侑的时候，跟你开个玩笑把这个话题煳弄过去。」 琢磨了一番这段话的姜东元试着去配合她的思路，「那我现在应该做的是给你打包你想吃的？」 林谩语突袭凑过去啄了他一下，乐呵呵的退回原位，「这就是把玩狮子的乐趣~」 狮子朗笑出声，食指碰了下被亲吻的侧脸，再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开车绕了一圈绕回了那家汤饭店，给疑似想当个驯兽师的小姑娘打包了一份汤饭。再继续带着她去她不想去的修罗场，这点属于狮子的招数，她必须去。 球场大门外很多人，妹子们多到他们的车得一点点往里蹭，挪蹭，开的特别慢，得先让球场的安保开道。 林谩语不太懂姑娘们为什么不进去，这边只是大门，离球场远着呢。姜东元给她科普，南韩追演员尤其是大演员的粉丝相对守规矩，不会闹成贴身跟随的地步，因为演员会发飙。 这次轮到姜东元给她举例子，说是当初孔侑热度刚起来，有粉丝去堵拍摄，号称是探班但就是以追星的名义妨碍拍摄。这哥大爆发，现场开骂，骂哭一帮小女孩，媒体口诛笔伐，官站脱粉无数。但后来他正经当演员，媒体闭麦，粉丝也老实了。 林谩语不太信，「真的假的？」那个圣父会那么干？ 「你翻新闻应该还能翻得到，就是『咖啡王子』时候的事，那个项目的导演就是李允贞。那个导演花活儿很多，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导演身上会想办法压新闻，项目主演被攻击总归要保护的，但那个导演不是，她反倒推了一把，借着机会炒热度。」姜东元看她嘴角拉下来，就想笑，「所以一下开始孔侑提醒你换导演，你就应该听他的，他都觉得不好合作的导演，你根本就不应该合作。」 说到这个林谩语还委屈呢，「五个项目四个男导演就一个女导演，我对李允贞观感好很正常啊，再说前期对接我们确实合作的很好，我哪知道后续会出问题。更别说，我根本不在意谁改我的本子了。」 车子挪的超慢，司机都不用看路，有心情跟作家探讨，「按照你说你会在男人面前装乖巧的标准，你到底是不在意别人改你的本子，还是不喜欢跟人起冲突？」 林谩语扭头，「你的意思是，我其实在意，只是不想起冲突所以装不在意？」 「这个问我怎么行。」姜东元笑了，「这要问你啊，你不可能只在男人面前装乖巧吧，也不可能天生就会装乖巧，总要有个过程吧，一开始你跟谁装乖巧？或者说，是什么让你发现装乖巧这一招比较行得通。」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林谩语陷入沉思，漫长的思考一直到车都已经穿过了人群到了停车场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姜东元就帮她找线索，比如...爸妈？ 「我爸妈很好啊。」林谩语摇头不认为问题出在爸妈身上。 「不是说伯父伯母不好。」姜东元解开安全带让她别误会，「你一看就是被宠大的，伯父伯母肯定什么都顺着你。」 「怎么可能，宠当然是宠，但我爸妈才不是什么都顺着我呢。」林谩语不认为自己是个小公主，「你是没有经歷过父母都是高知的苦，我就想吃颗糖而已，只不过是在草莓和芒果口味之间犹豫了那么两秒。」竖起手指表示只有两秒，「两秒而已，我妈给我讲了一套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人要学会克己，克己復礼为仁！」 第1905页 想起这件事林谩语整个大无语，「我当时才幼儿园你知道吗，我都听不懂我妈在说什么，我就想吃颗糖，仁个大头鬼！」 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的姜东元伸手示意她继续，林谩语的吐槽欲一下被勾出来了，她妈真的是神奇生物。 母上大人的儿童心理学学的太成功了，认为要教小孩子平等，教小孩子正确的沟通，教小朋友这个教小朋友那个。教的她妈从小把她当成可以平等沟通的人对待，啥啥都跟她讲道理。所谓的讲道理，就是她妈成天套路她！每一天！ 林谩语到现在都记得，她小时候玩超市门口的摇摇车，玩太嗨不乐意走。她妈跟她商量，一天写十张大字可以玩一次，以此类推，想玩多少次就完多少次。她傻乎乎的在小胖手都不能正确拿毛笔的情况下跟母上大人签订『公平』协议，等她能写十张大字，都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气死我了！」现在想想还是生气，林谩语深感母上大人就是个骗子，「我爸更兇残，我妈就是套路多，我爸能提挖坑你知道吗？」 她爹，一个出去带博导的教授，在家里哄骗刚上小学一年级的亲生女儿的零用钱。就因为小学一年级的女儿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只兇巴巴的流浪狗被吓到了，想要培养什么爱心，给她找了一堆巨煽情的流浪动物救助视频给她看，看的她眼泪汪汪的哄着她说我们一起去做义工，还捐钱。 义工他个大脑袋！她一直到小学毕业，所有寒暑假都被各种义工活动霸占了，有猫狗有福利院，有各种地方！善心她不反对，善心超级好，可善心为啥要摧残她？为啥！为啥她的零用钱都要贡献？！为什么？！why？！ 她跟亲哥之所以关系够好，就是因为每次都是亲哥救她与水火。要不亲哥趁着小升初带她出去旅游，她可能到初中都还是要去做各种义工活动！她也想要玩啊！她就是个小学生而已！她就想用零用钱买瓶可乐，不应该吗？！ 姜东元跟听段子一样听她吐槽，笑的乐不可支，还有点小羡慕，「伯父伯母真的很宠你啊。」 「我就知道。」林谩语深唿吸一声长嘆，「你们这帮人都一样，你们根本不懂我有多惨，只会说什么你们家真好的话。我爸妈确实很好，但做他们的女儿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开心。」她长大后已经不吐槽爸妈了，小时候被怼回来太多次，认命了。 「你们觉得爸妈只会让你们听话是强压，我爸妈是不要求我听话，但我每次想要做点不符合他们期待的事，我都得写篇论文说服我要做的事是正确的，那种苦你们又知道？我不用听话，但我得正义，我得善良，我得富有生而为人一切所需要拥有的东西，我不是说那些不好，但那很烦啊。」 「我数学不好，抄人家作业给我妈发现了，她是不骂我，但她通宵达旦的跟我说成绩不重要，态度很重要。我抄个作业而已，有必要上升到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吗？等我赌气不抄作业干脆都不写了，我妈能从责任感是人要有信硬生生扯到苟利国家生死以，亏她讲得出来！她怎么不去编教材！」 要说她爸妈有多兇残，不用讲那么多，一个例子就够了。 辣条，儿童必备零食。他妈不禁止她吃，他妈只是在她第一次把辣条带回家吃的时候告诉她爸。亲爹以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态度，把她带回家的辣条放在了显微镜下，密集到恐怖的细菌以蠕动的姿态让林谩语当场就吐了，幼小的心灵受到暴击。 这就是她伟大的父母，爸妈永远有道理，爸妈就没有没道理的时候。人家不玩高压，不说什么我是你妈，你爸，你就得听我的，人家就靠讲道理。从古代圣贤讲到西方哲学，时不时还插播心理学，帮女儿剖析她的青春期叛逆是出于哪些缘由。 这还讲啥？这还咋叛逆？就她爸妈的兇残程度，林谩语只能俯首称臣，还什么反抗的欲望呢，老实跪下吧。 姜东元确实无法切身理解别人家女儿的『苦难』，反倒觉得女儿的父母很有趣，教育出来的小朋友虽然....不太符合常规，但林谩语也很好啊，至少她很自由，什么都能由着性子来，那没什么不好的。她自己活的很开心，那有什么不好的。 她牵着他的手，她在他身边，就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了。 牵着手的两人在要出停车场时碰到了一辆开进来的车，车在他们边上停下，后座车窗降下去露出一张林谩语不太熟，姜东元很熟的脸。 张东健用眼神示意姜东元，介绍一下？姜东元的介绍词是林谩语，我女朋友。 姓名没出来钱，张东健没什么想法，姓名一出来，再仔细看脸，「林谩语...作家？」 「新闻上的那个。」姜东元给了肯定的答案，同时说，「明天就澄清了。」 推门下车的张东健让助理去停车，跟他们一起走，有八卦当然要就近围观。 八卦女主角不怎么说话，就听姜东元说。姜东元给的故事版本是林周换递交兵役申请准备去，意外碰到电视台邀约，正好作家是林谩语，在签约前大家就商量好，要是碰上没开拍林周换就要走，那还有后备演员能替换，要是运气好，开机能拍军部通知没下达，那就拍。 事情有点寸，开机没多久，军部通知下达，林谩语会帮林周换是因为姜东元。而姜东元会帮林周换则是顺手而为，他们本来就是朋友么，虽然林周换更多是赵寅城的朋友，但大家也没算的那么清楚。 第1906页 这个版本还是很合理的，对作家来说，让项目赶工确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帮了也就帮了。版本合理，张东健也没怀疑，没有怀疑的必要，只是问他是不是想借着今天有记者在干脆公开。 姜东元含笑默认，张东健就说了句恭喜，再之后就帮姜东元提着打包来的汤饭，让两位即将公开的情侣绕去大门口进去，他就不掺和走小门进。 姜东元没带林谩语去大门口绕一圈展示他的女朋友，那太刻意了，就在停车场门口等着。总有记者能突破包围圈进来，他们站在这里就足够了。 他们在这里站着，见了一堆人，还见到了偷拍的记者。林谩语正在跟姜东元说她好饿，讲到一半被她按着脑袋埋怀里了，耳边是一句有记者。 「我们不是就为了让记者拍吗？」林谩语有点懵。 姜东元卡壳，是哦。 怀里的林谩语闷笑，手臂顺势抬起搂住了他的腰，仰头亲亲他的下巴，「你怎么傻乎乎的~」 低头轻撞了下她脑袋的姜东元也圈住了她，「你说谁傻？」 「你呀~」 「再说一遍。」 「再说一万遍都行~」 两人嬉闹起来，没人管什么记者，记者拍了多少不知道，有车驶来，生日会的主人公到了。车没有停，姜东元看到了车，他怀里的林谩语没看见。看到车的男人垂下眼睑，亲亲没看见姑娘的发顶，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眼睛望着那辆即将开过他们的车，问怀里的人。 「你喜欢的是追求本身而不是那个人是不是？」 「瞎说，我是先喜欢人好不好，不能是人是狗都追吧。」 「那你喜欢追不到的人没错吧？」 「也得分人。」 「那些人里，我现在是唯一，对吗？」 「对。」 车开过了他们，没停。车里的人有没有看到他们，姜东元不知道，他已经看不到车了，他的眼睛看着的是林谩语的眼睛，那双瞳仁里，倒映着他，只倒映着他。 「林谩语，记住你的话，我是唯一。」 「没问题~」 踮起脚尖送上一个亲亲的林谩语应的斩钉截铁，她也真的认为自己做得到，回头草都已经吃了，怎么可能还能『见到』其他人。 其他人出现的非常快，还是一起出现的。孔侑和赵寅城是一起来的，两个大长腿出现在视野里，自我感觉他们跟身边的人站成一排，自己就成了个低洼地带的林谩语想抽回被牵住的手。 没抽回来，不止没抽回来还从掌心交握变成了十指紧扣。 林谩语蠕动着嘴唇让姜东元放开，「你们三站一排，我连一米都没了，快放开！」 在她抽手时脸有些沉的姜东元嘴角一下就裂开了，手自然是没放，还能闹她，「小精灵就是迷你才可爱。」 「你滚。」 被迫变成『小精灵』的林谩语板着脸不想说话，另外三人倒是挺多话聊，聊林谩语一个字都听不懂的棒球，聊的一点都没有情敌见面的意思，格外和谐。 和谐三...四人组，从站立聊天到往球场去。站立聊天，面对面站着，两两面对面，往前走了，孔侑先抬脚，姜东元跟上走到他身侧，林谩语被拉着，最后动的赵寅城就顺势走到了林谩语身边。 『小精灵』左右看看，刚想对这个『凹』字型发表抗议，新上任的男朋友就停下了。他停的突然，林谩语被带着停下，另外两人往前走了两步才跟着停。 孔侑笑问停下的姜东元，怎么了。姜东元伸手指着赵寅城往孔侑那边划拉，赵寅城指了指自己，在他点头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横跨一步站到了孔侑身边去，后者喷笑一声，姜东元满意的拉着女朋友重新回位，继续走。 继续走的三个人都在笑，最左边的孔侑在笑，靠右边的男女朋友也在笑，就夹在中间的赵寅城很不爽，「为什么是我靠过去？」 「我是哥。」 「他是哥。」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弟弟白眼翻翻的拒绝讲话，唯一的姑娘笑的花枝乱颤。 修罗场的局莫名变成了跟男朋友来见朋友，林谩语没有搞懂到底是另外两个人很难装，还是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喜欢自己，亦或者就是兄弟更重要，总之修罗场没出现。 不止修罗场没出现，满场都是友善的帅哥们。不懂棒球的林谩语不知道这个队伍球打的怎么样，要是长得好就算打得好，那这里的每一位都是职业选手。被职业选手包围的姑娘们并不少，但作为女朋友出现的好像就四个妹子，作为年纪最小的忙内还是新面孔，大家对她对恋人们还是很好奇的。 有个姐姐八卦两人的怎么在一起的，林谩语专注喝汤，姜东元负责编故事，半真半假的故事。 「她家有人在研究所工作，就是我服役的那个研究所。」这是真话，「她去研究所，我对她一见钟情。」这也是真话，「追了好久才告白。」这话真假就不好说了。 半真半假的故事干巴巴的，一点趣味性都没有，八卦的姐姐听岔了，「你服役半年多了吧，那么久才带出来介绍？」 姜东元也没反驳，「她一直在忙，五个项目呢，我又在服役，要不是这次新闻也抽不出时间。」 这个解释说的过去，姐姐无视不会讲故事的男演员，找作家玩，「他怎么告白的？」 第1907页 林谩语含着勺子抬头，「我告白的。」 一句话说的满桌都看过来，提问的姐姐一下来兴趣了，「你告白的？」 一只手按在妹子头顶的姜东元让她继续喝汤，笑看等着听八卦的朋友们，「别瞎闹，她还小呢。」 这话让桌上热闹起来，不闹妹子行啊，闹你呗。在姜东元被人从她身边拽走前，林谩语扫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他沖自己眨眼睛，垂下眼睑，无声的笑开，这哥真的帅。 帅气的哥哥们进了球场，姑娘们在外围边加油边闲聊，主要是闲聊。女士们的组成有点复杂，有些是不怎么出名的女演员，有些模特，有些干脆就是圈外人，作家就林谩语一个。 唯一的作家还是今天的新闻主角，林谩语被团团围住，不少人好奇新闻是怎么回事。林谩语给了姜东元编出来的答案，一个问题结束，下一个问题重新开始，恋人们到底是谁告白。 林谩语指着正在飞奔扑球的男人，「他啊。」 扑球的男人打完一场球灰头土脸的满身是汗冲过来，球场的大灯照的这片恍如白昼，冲过来的男人在奔跑中变成男孩，背着光迎着风沖向她，林谩语有点懵，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兴奋。 兴奋的男人吼着全垒打冲到她面前一把抱起来，在姑娘们的笑声中，带着她转了好几个圈，转的她都晕了，晕乎乎的被男孩亲的差点当场表演一个下腰。 那不是深吻，没有任何软体部件接触，那就是嘴碰嘴，一个身体部件碰到另一个身体部件。会造成下腰效果，是巨人太高，小精灵太矮，进击的巨人太兴奋错过了小精灵的高度，懵逼中的小精灵没来得急反抗，用身体部位撞上来的巨人已经把她摁下去了。 这个吻，林谩语先想到的是腰要断，紧接着是他好多汗，再之后是球场的灯太晃眼，最后是人跑了。 姜东元跑了，比赛还没结束，他冲过来就已经有人在骂了，姑娘们倒是都在起闹，男人全是脏话。 一个突袭的亲吻，重新站直的林谩语捂着嘴望着飞奔而去的身影，想到了爸妈。 彼时她好像五岁？六岁？记不清了，反正是很小，小学还没上的小。 家里的狗狗离开了，小姑娘好奇，狗去哪了。哥哥说变成了星星，妈妈却教她，什么是生老病死，死亡是一切的终结，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 「你和爸爸也会吗？」 「也会。」 「哥哥呢？」 「会的。」 小姑娘有点难过，闷闷的问，「不是说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吗？」 妈妈摸摸她的头，「永远是文人的浪漫，但现实不可能只有浪漫啊。」 彼时林谩语一米都不到，还真是个小精灵，小精灵跟妈妈讲。 「我变成文人，浪漫就属于我了，你们都不离开。」 第395章 姜东元 舆论在某种情况下确实是可以被控制的, 但网民大多数情况下不可控，如同姜东元把作家和男演员恋爱的新闻丢出去的时候，他没想到会演变成作家潜规则男演员。 网络有了新动向, 说是有人操控也行，说是网民自发行动也可以。楼已经盖了过千层的热帖有了新的回覆, 而这个回復让那个事情开始出现转折。 【话不多说，先上图（手牵手站在停车场门口的男女.jpgx各种角度七张）男人应该没人不认识吧？女人我要是没眼瞎, 在林谩语没有双胞胎的基础上，你们说作家这是一脚踩两船呢？还是新闻内有隐情？——1729楼】 【卧槽？吃个瓜吃到自己家头上？你照片p的吧！姜东元今天去孔侑的生日会了，哪来的女人别搞事！】 【我们哥哥兵役呢！你们想给作家脱身的人就不能换个人摧残吗？】 【理性探讨, 这两人有点甜哎~】 【这个时候萌cp怕不是脑残！不管林谩语是潜规则还是正经恋爱她都有男朋友了, 干嘛把姜东元牵扯进来？人家兵役呢！拉兵役的艺人出来挡枪是什么弱智行为？指着我们家没人了是吧, 哥哥兵役, 别搞他, 谁来怼谁！】 【那什么, 我是1729, 先给身份, 孔侑的粉, 今天去蹲他生日会的。照片肯定没p，随便你们查, 拍到纯属巧合，有个姐姐在球场工作我是求她带我进去的，拍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女的是林谩语，谁会关心作家长什么样, 拍完了越看越眼熟才发上来的。姜东元的粉先别急着撇清关系，我有个惊人的猜测。有没有可能新闻是造假，林谩语和姜东元早就在一起了, 不然不可能把人带去朋友的生日啊。】 【惊人的猜测+1，如果姜东元和林谩语早就在一起了，那很多事就说得通了，孔侑、赵寅城，这两个都是姜东元的朋友。之前大家不是还说林谩语是皇族出身才能凑齐一票大牌帮她出道么？皇族不是林谩语，是姜东元，姜东元在里面牵线，孔侑和赵寅城参与她的项目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惊人的猜测+2，最高贊那个潜规则的阴谋论里不是扒出林周换是赵寅城的好朋友吗？把姜东元拉入这条线，一切就都串起来了，林谩语不是和林周换恋爱，是和姜东元在一起，林周换就是个幌子，她帮林周换也是看的姜东元的面子。卧槽，大瓜！】 【瞎几把扯什么！跟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重要的事说三遍，我们家在兵役、兵役、兵役！兵役懂不懂！】 第1908页 【粉丝别蒙着眼睛装傻了，高清大图都出了，你们还装瞎？兵役怎么了，兵役也能谈恋爱啊，何况姜东元是义务兵，跟上下班的白领有什么区别，一点都不耽误谈恋爱啊。】 【不是，你们一帮人冒充什么福尔摩斯，上来就是什么一切都串起来了，哪串起来了！我还说林谩语一脚踩两船，姜东元被骗了呢！那女人都能潜规则了，什么干不出来！】 【谁家粉丝都不是，纯路人，吃瓜群众。群众给姜东元的粉丝科普一个常识好不好，不谈什么长相、地位的事，就说姜东元和林周换都是朋友，林谩语再怎么极限操作把那两人都当傻子，也不可能新闻都曝出来了，姜东元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带她去跟另一帮朋友玩，尤其是那帮人里还有赵寅城在。这摆明了就是新闻不靠谱啊，他们才是当事人，当事人是知情者，他们不在意那个新闻，知道是假的才能这么玩。】 【不是路人，赵寅城的粉，我就好奇一件事。从早上闹到现在，作家一点回应都没有啊，不管是承认恋爱还是澄清绯闻，她啥都没干，这很不合理啊。高贊的热帖都弄到潜规则上去了，多少要给点反应吧，啥都没有算怎么回事？】 【啥都没有很合理啊，林谩语是作家又不是艺人，不管她跟谁恋爱还是一脚n条船都无所谓吧，她又不用在乎粉丝观感，她都没粉丝。】 【都让开，爸爸才是福尔摩斯本人！这一局根本不是什么作家踩船和潜规则谁谁，这是tvn的套路啊！sbs下个月就要首播了，新剧宣传满天飞，tvn没有宣传点啊，他们也要播了，这摆明就是宣传套路！之前开机发布会的热度下去了，项目要上，可不得搞点事炒新闻么！ 跟着爸爸的思路走，『鬼神君』那个项目除了朴宝英一个出名的演员都没有，林周换又是姜东元的朋友，他还恰好要去服兵役，制作方想找个点来炒新闻，林周换和作家的绯闻曝出来多合适啊。作家不在意，林周换要进军营了更不在意，姜东元摆明是知道这件事的，更不在意了。 作家为什么没回应？不需要回应啊朋友们！我们闹的越凶tvn越开心啊！至于什么潜规则，拉倒吧！就林谩语那张脸，她潜林周换，谁吃亏还不一定呢！你们信我，这就是tvn的套路，跟之前他们硬蹭sbs的热度一模一样的操作！】 【本来不想发的，眼看高贊热评都换人了，tvn的炒作都出来了，是时候把这组照片丢出来了（妹子飞扑入怀，男人拥吻.jpgx四张连拍）以图为证，这两人是真甜，偶像剧现场直播，单身狗原地暴毙。这是在研究所的停车场，林谩语好像是来接姜东元下班的，妹子不是什么财阀二代，但确实有点家世，她是我们所长家的孩子，两人应该不是出来给谁挡枪的，真的是在一起。】 【这是什么纯爱剧宣传图？粉丝认了吧，你们哥哥有主了~】 【莫挨老子！不官宣谁都不认！滚远点！】 【话说，林谩语和姜东元也算是善男信女吧？女方脸贊，男方也是花美男，林编是作家，姜东元是男演员，很般配啊。关键是照片拍的是真好，妹子扑上去也太萌了吧~有种青春偶像剧的感觉呢~】 青春偶像剧正在上演中。 林谩语怀疑自己回到了十八岁，也可能更小，十六？反正姜东元顶多十八，不能再大了。 网络舆论因为路人的照片出现了反转，到了隔天早上，已经没人再说作家潜规则谁了，大家吃的新瓜是林谩语和姜东元的恋情。瓜都已经变了，提前准备好的照片就不用再往外放，真放了反倒有点多此一举。 这个展开也是谁都没想到的，而这个展开获利最大的依旧是姜东元。因为林谩语持续沉默中，作家没有对外回应任何一条消息，全网却默认不回应就是最直接的回应，这两人肯定在一起了。 确实在一起的两人开闢新的约会之旅，青春偶像剧画风，负责维持画风的是姜东元。 以前林谩语只在新闻上知道姜东元是个运动健将，如今男朋友在现实里给她展现运动健儿是如何谈恋爱的，那哥每天带她去当啦啦队。 棒球打完踢足球，足球结束有篮球，篮球场的隔天是排球，要不是高尔夫球场晚上没什么好玩的，林谩语怀疑姜东元能带她把高尔夫球都打了。 那哥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堪称旺盛，真的跟大学男生一样，唿朋唤友组队厮杀，而女朋友的作用就是给他当啦啦队。主要功能就是递水递毛巾，要是能再来点欢唿自然是更好，但林谩语扛不住了。 棒球场结束的那天，打嗨了的姜东元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嘴里全是今天的球打的多嗨，林谩语根本不懂棒球，就只能『你好棒棒~』的附和，到家都是跑上楼的，生怕再被科普什么棒球如何如何。 隔天，姜东元约她一起吃晚饭，汉堡薯条，足球场聚会。足球林谩语还是懂的，懂规则，很多直男都喜欢足球啊，这属于战略储备，但要说多喜欢，那没有，她对任何运动都兴趣缺缺。 足球健儿在绿茵场上挥汗如雨，进了个球跟进了世界盃一样，欢唿雀跃，疯狂沖看台的女朋友挥手。女朋友挥舞着毛巾配合，坐下后疯狂吐槽，这tm算什么约会，光你爽了，我好无聊！ 十八岁的男孩子肆意的挥洒青春的汗水，中场休息飞奔到女朋友面前，抓着矿泉水从头往下倒，晃着脑袋的样子像只大金毛，再用湿漉漉的脑袋在女朋友脸上蹭，林谩语嘴上还是嫌弃，手上却忍不住扒拉他的脑袋，这傢伙荷尔蒙爆棚！帅炸裂！ 第1909页 帅疯了的足球选手结束后还去洗澡，沐浴后一身清爽，头髮蓬松，香味诱人。这个大香香还抱着她左摇右晃，他超级香，香的林谩语口水直流，差点变身小黄人。 结果！傻逼要跟队友聚会？！聚你妹！你这种人居然女朋友！我怕不是瞎了！ 自戳双目的林谩语气鼓鼓的回家，要聚会的男朋友假模假样的说什么让助理送她，滚！可她到家了，那股子气愤又变成了玩味，姜东元好有意思，不是一般的有意思，是超级~ 足球结束，篮球走起。 林谩语对篮球的喜好全看打篮球的队伍里有没有帅哥，必须要说姜东元全场最佳，哥们打嗨了，汗水让薄薄的运动衫贴在身上，腹肌确实是巧克力本巧。篮球场又比走球场小的多，近距离观赏这种男色，林谩语砰砰跳的小心脏根本扛不住这样的诱惑，杀伤力太大，荷尔蒙比海浪还兇勐，一波浪头过来，她就被溺死了。 足球时认为自己也就是十六岁啦啦队员的林谩语，想着今天她应该成年了，必须成年，好去做一些成年人才可以玩的羞羞游戏。搭档却是个傻逼，宇宙无敌傻，傻逼旧伤復发，他根本不能那么频发的做激烈运动。 想当初姜东元之所以能服公益兵，就是因为身体检查没过。医生把脑残的艺人喷了个狗血淋头，旁观的林谩语幸灾乐祸，让你浪啊~你再浪~浪不起来吧~ 浪不起来的姜东元惨到连住院都不行，他在兵役，理论上有医生的证明他是可以住院的，但他是艺人，兵役中住院会被骂是艺人特殊待遇，只能硬撑着去上班，下班了再来换药复查。 姜东元就这么成了独臂大侠，而林谩语成了他的司机，接送上下班顺便一天鄙视他一万次。 兵役中的艺人出去玩可以带助理上班不行，但女朋友心疼受伤的男朋友开车送他上班这到哪都说得过去。 十六转十八，再次成年的林谩语对于男朋友是个傻子这件事了解的很是深刻。而仅仅相处四天，姜东元就深刻了解到了，林谩语所谓的我会装成你们喜欢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小姑娘极其会谈恋爱，极其！ 姜东元的情史大概率没有林谩语丰富，但他也不是不会恋爱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做什么女孩子不喜欢，比如自顾自的踢球。没有女孩子会喜欢男朋友专心踢球不管她的，但林谩语喜欢的是追不到的人不是么。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用其他招表现自己是追不到的人不太现实了，那就做点能转移注意力的事。踢球或者说是运动，就是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事，让他的注意力从她身上挪开。 跟朋友们踢球太嗨了，尤其是前一天刚打了棒球身体还没恢復好，今天又能在绿茵场上狂奔，那真的嗨。嗨的姜东元都快忘了，他带林谩语来是有目的的，是想告诉她，我不属于，至少这一刻不属于你，你想要把我盘成家猫还有得玩。 他玩嗨了，嗨到根本没有管什么套路谁这回事，满口答应兄弟们的夜宵约定。洗了澡出来看到林谩语才想起来，还有个女朋友在呢。 玩归玩，分寸要有。踢球时让女朋友欣赏他的『英姿』这没问题，可把女朋友丢下去跟兄弟浪，这就有点过分了。 姜东元以为他们会吵架，甚至有点期待他们会吵架，并且已经准备好要是吵架了，他要表现出狮子的攻击性了，偏偏他预想的一切都没出现。 林谩语确实不高兴他把她丢下，但她的表现方式是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哼唧，「天都黑了~你不保护我吗~」 咬着下唇防止自己笑出声的姜东元收紧抱着她后腰的手臂，让她挂在自己身上，后背抵着墙，低着头配合她磨蹭，装傻，「十点都不到，路灯很亮的，到处都是人，别担心。」 「都是人才要担心啊，我那么可爱，坏人一定盯着我抓。」林谩语一下一下的蹭他，左蹭蹭右蹭蹭，喵喵喵直叫，「你送我吗~~~~」 小波浪线变幻出肉垫，一下下的拍姜东元，怕的他心都软，「我让助理送你？」硬邦邦的调侃她，「你不是喜欢狮子么，狮子都自己玩的。」 「狮子也要回家的啊~」猫咪委屈吧啦的亲他，小鸡啄米一样的吻，捧着他的脸，「万一外面有大老虎，我还没见到狮子就被老虎吃掉了~」 「我想要你送我~送我送我送我~」 狮子差点就被套上项圈变成家猫，残存的理智（兄弟在喊他）让他狠下心把幼崽从身上扒拉下来，板着脸让她乖，一点都不乖的傢伙给了他一爪子，转身就跑。 跑到门口又扭头，「姜东元！你女朋友没了！单身两个小时！跟单身狗做窝去吧！」这次再跑，这次姜东元笑疯了。 她怎么能那么可爱~她怎么能把我不喜欢你这么做表达的那么可爱？ 别人怎么样，姜东元不知道，他知道是，林谩语所有表达我不高兴的方法都是在撒娇，是他完全没办法生气的撒娇。这傢伙不是不喜欢面对冲突，这傢伙是根本不会让冲突发生。 他们要去打篮球，车停在篮球场门口，一直憋着没说今天干嘛的姜东元到地方了才说，今天是篮球的局。小姑娘很不喜欢这个约会，她的不喜欢是从副驾驶爬到他身上，叉开腿在他身上蹦跶，小屁股一上一下的，弄的姜东元很堂皇，这里可不是停车场，这里只是停在路边，是个户外的球场。 第1910页 扎着手上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姜东元让她别乱动，林谩语就乱动，不止乱动还乱叫，叫你不爱我了~ 一连串『爱』字说出口的姜东元只顾着给自己的手找个能放下的位置，最后落在肩膀上终于按住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刚按住，她就往下扑，倒在他的肩膀上，十分故意的沖他耳朵唿唿唿。 「我不想看你打篮球，好无聊~~~~~」 姜东元根本无心关注她在说什么，胸前的人，腿上的柔软，耳畔的唿吸，他哪有心思关注她说什么，他人都是僵的，不敢动，眼睛转的飞快，生怕路边出现个什么人，这是在外面！ 林谩语才不管，他不回应，她就咬他，准确的说是含。眼前就一个身体部件，含在嘴里拿牙齿撕磨，磨的姜东元半边身子都麻了，头皮整个炸开，一连串的好好好出口，迎来小朋友得逞的笑脸。 这要不是有兄弟看到他的车来敲窗户，姜东元很可能就真的『好』了。但兄弟来了，这个『好』就变成下次一定。篮球的局就这么组起来，赛事还未结束，他肩膀脱臼了。 姜东元以为自己会挨骂，通常情况下他都会挨骂，诸如不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的那种带着关心的骂。但林谩语没有，那个幼稚鬼嘲笑他，让你浪啊，这就是浪的代价。姜东元哭笑不得，他说不好是担心的骂让他更喜欢还是幼稚的嘲笑他更能接受，他只知道这样的林谩语让他很放松，放松的能一边给医生治疗，一边还能跟她斗嘴。 林谩语超级有意思，跟她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聊，跟她在一起也永远不可能产生争执。哪个男朋友能跟那么会撒娇的女朋友吵架，即便她在说我不喜欢你那么做的时候，也是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小可爱，这还怎么吵架，根本吵不起来。 这姑娘很会谈恋爱，或者说很会撒娇，但这孩子很不会谈恋爱，因为她从不玩强求。 谈恋爱是什么，是两个人在一起必然有一方在各种细碎的小事上妥协。比如他想要踢球，她不喜欢，他想要打篮球，她觉得无聊。这就需要有人妥协，林谩语每次都是妥协的那个。 她会用各种方法表达我不喜欢你那么做，但她从来不会强硬的表达，你的做法很讨厌。她会撒娇卖乖表达我不高兴了，但她不会沉下脸发火说你让我不高兴了。 她的反对都是用很柔软的方式表现，柔软到只要他坚持，她就不会坚持。她确实如她所说的，当我喜欢你，你的一切都比我重要，因为我喜欢你，只要你坚持的，我就不会反对。 而柔软的林谩语让姜东元有点害怕，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掉进了陷阱，那个陷阱是柔软的，是包容的是，是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林谩语都能接受。这姑娘无时无刻不在说我喜欢你，全身心的喜欢，最喜欢，只喜欢，你就是唯一。 可这个姑娘只是想要把他宠成唯一，宠到他认为她离不开他了，她爱上他了，她走不掉了，他就掉入了陷阱。那个完美的温柔乡，温柔乡里有更完美的恋人，不管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包容的恋人。 狮子收起了利爪带上项圈变成了家猫，温柔乡就变成了英雄冢，林谩语的耐心就耗尽了。 姜东元知道她的恋爱为什么都谈不久了，那不是什么荷尔蒙作祟，就算有荷尔蒙的因素也只有一点。这姑娘恋爱没办法长期发展是因为她都在装，她装作我可以接受一切，可实际上并不能。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的不喜欢不会因为她的伪装而变成喜欢，那只是我可以忍，因为我喜欢你。 热恋期，荷尔蒙飙升，情人眼里的恋人，不论有什么缺点，林谩语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热恋期过了，荷尔蒙回归正常数值，恋人们要相处了，要磨合了，被『宠坏』了的恋人没有要改正缺点的意识，林谩语就不会再忍。 一旦她不想忍，她就会丢掉那个人。这就是她的，我得到你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她不是不喜欢那个人了，而是那个人不再是她喜欢的样子。戴上项圈的家猫依旧是狮子，狮子还是张牙舞爪的不服管教，驯兽师就不耐烦了。 驯兽师和狮子在吃晚餐，炸鸡配可乐。吃饭的地点是山道上，餐桌是汽车前盖，他们来看夜景。开车带姜东元来的是林谩语，女朋友在告诉男朋友，比起需要n多人的球类运动，正常的约会是只要他们两就够了，当然场地浪漫点最好。 繁星高挂夜空，远处是万家灯火，作家在给演员讲金庸，因为她叫姜东元是独臂大侠，姜东元没听懂。 比较意外的是韩国男演员看过这个故事，还看过电视剧呢，最早版的港片。曾几何时，香江文化输出还是很厉害的，姜东元他们那一代的男孩子都是看港片长大的。 看过独臂大侠故事的姜东元久远的记忆不太清晰，但还记得杨过和小龙女的十六年之约，他开玩笑的问林谩语，「你会等我十六年吗？」抬了抬吊着的手臂，「你该不会十六天都等不了吧。」 「小看谁呢，我要是杨过，二十六年都能等。」林谩语拉起他完好的胳膊倒进他怀里，抓着他的手搂着自己的腰，望着星空，「人生遇到了一个能让你心甘情愿等十六年的人，那不是悲剧，等待会酿成美酒，一口就能醉一生，那是最极致的浪漫。」 歪头靠着她的姜东元跟她一起看星空，「我问的是小龙女，你为什么要当男主角，独臂大侠不应该是我吗。」 第1911页 「小龙女啊，这我就不知道了。」林谩语蹭蹭他的下巴，手指穿进他的指缝，「她属于出不来吧，要是能出来，十六年根本不用等啊。」 姜东元笑出声来，「比起出不来的小龙女，你更喜欢能到处跑的杨过是吧？」 「前者没得选后者有得选啊，没得选只能选你，有无数选择还是选你，肯定是后者更浪漫啊。」林谩语更喜欢后者。 有得选和没得选啊...... 姜东元亲亲她的发顶，「除了我会托着你去运动之外，你还不喜欢我做什么？」 「这么突然？」林谩语仰头看他，「气氛那么好，不给个亲亲就算了，还要聊这个？」 低头给她个亲亲的姜东元让她可以说了，林谩语回了个亲亲，不想说，聊那些多无聊。姜东元换了个问法，不问她讨厌什么，问她喜欢什么。 「喜欢你~」 「跳过。」 「为什么要跳过？」 姜东元捏着她的脸龇牙，「因为我说的要跳过。」 好吧，那就跳过。 林谩语乖乖跳过，讲自己喜欢什么，「喜欢吃好吃的。」 「然后呢？」 「喜欢跟你在一起。」 「这个不算。」 斜眼看过去的林谩语怀疑他在挑衅，「你该不会想吵架吧？」 亲啄了她一口的姜东元让她理解一下问题，「我问的是在不考虑我的情况下，你自己一个人喜欢干什么。」 「这个问题也太宽泛了，度假...看画展？」林谩语有点不确定要怎么回答，她一个人什么都会干啊。 「画展？」姜东元想起来她在家里盯着水墨看，「你喜欢画？」 颔首表示喜欢的林谩语就被问到喜欢什么类型的画，这个类型可多了，国画喜欢，油彩喜欢，彩铅也喜欢，她很博爱，有强烈个人风格的画家都喜欢。姜东元就问哪些画家是她喜欢的，林谩语却没有往下说。 「讲太深就太专业了，你会觉得无聊的。」林谩语顺顺他的背，「你喜欢什么，喜欢画吗？」 「我要是不喜欢怎么办，我们不聊了吗？」姜东元摸摸她的头，这傢伙不是个小姑娘，意外的成熟。成熟才能克制，克制自己的欢喜去配合别人。 林谩语无所谓，「聊别的啊，不能是我一个人说你只听着吧，那不是很无聊。」 抿唇笑开的姜东元顺着她，「别的指什么？」 指...... 环视一圈的林谩语指了指夜空，「你说星星是什么味道的？」 这倒是姜东元没想到的，抬头看着星空，「味道？」 「你觉得是什么味道？」 「你呢？」 「炸鸡？」 林谩语瞥了眼地上的炸鸡包装盒，那就剩个盒子了，给男朋友讲星星的故事。她家在一楼，有个小院子，妈妈种了很多花草。有次风太大，把院子里花架上的花盆都吹掉了，她想去抢救一下，结果人跑出去了，通道的门被风吹上了。 「当时我都懵了。」林谩语比划着名，「我穿着睡衣出来的，不是可爱的睡衣是很舒服但很旧的睡衣，胸口的刺绣都脱线了，还有洞呢。我不好意思太大力的敲门，怕被邻居看到，那多丢脸，我就被关在外面了。」 姜东元想像着小姑娘的窘迫，「你那时候多大？」 「大学了已经，不小了。」林谩语表示就是因为不小了才会觉得穿那个睡衣被人看到很丢脸，年纪小才不管呢，「天气不是不好么，院子里又没有遮风的地方，我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会塞牙缝，风大，雨落，林谩语回忆当初是真的惨，惨到妈妈发现她在外面时，她都已经变成落汤鸡了。淋浴就发烧，为此跟妈妈生气，怪她怎么听不见她敲门的声音。这当然是迁怒，可面对亲妈就是会迁怒啊，不然难道怪自己蠢吗？ 母上大人自然是不接受这种迁怒的，不过母上大人也没跟正在生病的女儿争吵，他们家一年都难得吵一次架，不要太和谐根本吵不起来。但母上大人还是认为她的迁怒不对，雨过天晴后，她的病也好了，妈妈带着她在院子里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天气都格外好，那天的夜空就很美，难得的繁星满天。 「伯母教训你了？」 「我妈不走教训那一套，她玩以理服人。」 想起母上大人的林谩语笑嘆一声，她有点想她了，「你知道在心理学上，越亲近的人越容易展露攻击性的做法有个专有名字，叫日常性攻击。爸妈、兄弟姐妹，恋人，朋友，都是关系越亲近，我们越不在乎冒犯对方。话说的损，攻击也是直来直往，反倒面对陌生人，我们会维持礼貌。」 姜东元来了兴趣，「日常性攻击是病症的一种吗？」 「严重到家暴那种就是病症啊，普通的说点....」林谩语想找个例子，「比如你新买的包也太丑了这种话，说的人不在意，听的人也未必会当真，就当是闹一闹。但这种玩笑，我们是不会轻易对不熟悉的人说的，因为我们知道是冒犯。」 「人际关系之间是有权利角逐的，爸妈对子女会有控制欲，恋人们也会有控制欲。大家都想我更重要，所以我的攻击你就应该包容，因为我是你女朋友，我是你妈妈，诸如此类。那些攻击不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那更多是无意识的在表达，我对你依旧很重要，我不开心了，我就能发火，你就应该承受，因为我很重要不是么。」 第1912页 大概听懂了的姜东元试着去勾勒教育处林谩语的女士，应该是个理性的母亲。亲生女儿却说，妈妈很浪漫，因为妈妈知道星星的味道。 母上大人说，夜空繁星再美，我们还是更容易被月亮吸引，因为月亮是独一无二的。跟我们产生羁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可月亮一个，繁星才能充斥夜空。你应该把自己当月亮，而不是期待别人成为你的月亮，成为你独一无二的那一个，拥有一个月亮怎么比得上拥有漫天的繁星，他们都是星球啊，无数个星球组成了宇宙。 【每一颗星星都是有自己的轨道，不论他们离月亮多近，他们都不应该碰撞。我们可以出现在同一条星轨携手同行，但你要去往的地方未必是我想去的，我们始终要保持距离，太接近会爆炸的。】 【保持距离的方式就是我在尊重你的同时，你也应该尊重我啊，我的小月亮。星星们有自己的味道，你可以选择只品尝甜蜜的那些，但你不能拒绝，他们也有苦涩需要你去品味。那是你需要自我消化的，而不是去责怪为什么他们不能只有甜蜜，那不是太霸道了吗。】 遥远的月夜消散在空气中，近在咫尺的夜景让林谩语对姜东元说，「我妈太狗了，成天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玩智商压制，弄得我超心虚，反驳都找不到点。」 听故事的姜东元却觉得，「伯母是个很浪漫的人。」 林谩语撇撇嘴想吐槽，转而又笑出来，母上大人确实很浪漫，「她会给我爸绣手帕，我爸所有的方巾都是她做的，做的超级丑，我爸也是瞎，宝贝的很，他们两审美都异常。」 歪头望着她的姜东元勾着嘴角听着审美异常的夫妻故事，某个瞬间，真的只有瞬间，一剎那的瞬间，在那个瞬间，林谩语好像才是真实的。伪装的外壳剥落，露出柔软的内核，那个对亲近的人会更慎重对待的内核，她不是假装成男朋友们喜欢的样子，她是很清楚，我喜欢你这个词，很有分量。 「我陪你去看画展好不好？」姜东元贴贴她的脸，「想要我陪你吗？」 林谩语楞了一下，「不喜欢的话会很无聊的。」 「我打篮球的时候，你不是也说很无聊么。」 「那倒是。」 「所以要不要我陪你？」 「好啊~」 画展不是每天都有，博物馆夜晚也不开放，画廊的营业时间倒是长。林谩语带姜东元去了一个她没去过的画廊，谷歌出来的，评价还行。 看画的林谩语不太理人，她不是会滔滔不绝说着这幅画如何如何的类型。但她跟姜东元确定了三次，你真的不会无聊吗？姜东元表示，你看画，我看你，怎么会无聊呢。 画廊并不大，要是匀速走完顶多五分钟就出去了，他们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前，姜东元给林谩语买了一副油彩的海上月夜，她在那副画前站的最久。 林谩语很喜欢这个礼物，虽然她没打算买的，但收到礼物也很开心啊。为了回报海上的月夜，她也送了姜东元一个礼物，限量版的aj。 那是姜东元已经有的一双鞋，他有收藏鞋的癖好，这种炒上天的鞋他自然有。但他从来没想过，会从林谩语那里收到一双球鞋，毕竟她都讨厌运动了。 坐在副驾驶抱着鞋盒的姜东元眼底的月夜都要变成流淌的月华了，嘴巴却不认输，「你这是在鼓励我，下次带你去打篮球吗？」 「卖给我这双鞋的人说它是应该被供起来的，你捨得穿？」林谩语还不认输呢，「肩膀刚好就想浪？」 肩膀刚好的男人一手撑着司机的椅背，一手把人勾过来，实力演绎肩膀都好了，再不浪更待何时。 这个吻就不是碰一下了，这个吻是星星的味道，星星们有独属于自己的星轨，可以携手同行但最好别靠太近，会爆炸的。 星星的味道，有甜蜜也有苦涩。 甜蜜属于林谩语，除了初恋，姜东元是第一个陪她去看画的男人。不是大家不愿意陪她去，而是她不会特地说我喜欢画，要是姜东元不问，她也不会说的，她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更关注对方喜欢什么。 苦涩属于姜东元，张牙舞爪的狮子当不成了，他自愿戴上了项圈，野兽变成了家宠，驯兽师大概要离开他了。 不过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好，未来都还没到来，谁能说得准呢。 未来那么远，还是先享受当下的吻吧，星星的味道，得慢慢品。 第396章 姜东元在等分手, 他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林谩语随时会用得逞的笑脸跟他说，我得到你了，我对你没兴趣了。 7月28日, sbs《棉花糖》首播，日子挑的非常巧，今天是男主角赵寅城的生日。 男主角生日当天首播, 剧组全员到场参加男主角的生日聚餐兼项目聚餐，一起蹲守直播。前期宣传特地把首播放在今天, 以赵寅城的人气，光是粉丝的支援就不会让首播的收视率掉下去。也因此，首播聚餐的气氛还是很好的，不是一帮人焦急的等待收视率的数据。 如果只是男主角的生日会, 林谩语可以不到，但项目首播她是一定要到的。 前一天晚上，姜东元跟林谩语说，他们剧组聚过之后，赵寅城会跟朋友们再聚一次，他问她要不要一起。林谩语问他们要怎么聚，男朋友表示就是喝点酒聚一下, 没什么特别的。林谩语就说, 看情况。 第1913页 这个回答出来，姜东元就知道她不想去了。 问题来了, 她是单纯的嫌无聊不想去, 还是不想跟他一起去？都已经见过他那么多朋友了, 还不想参与这个局是因为什么，怕修罗场？你都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担心修罗场, 放不下谁吗？ 姜东元不知道，姜东元没问，姜东元笑笑没再说什么。 首播当晚，也是赵寅城生日当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出门的姜东元接到金仙玉的电话，让他到聚餐的饭店来，赵寅城在发酒疯。姜东元到的时候是赵寅城的助理去饭店门口接他，见到他就不停的道歉，弯下去的腰都不敢直起来，自家艺人是真的疯了，助理生怕被弄死。 助理道歉说的越小心，姜东元的脸色越糟糕。因为助理说的每一句话在他听起来都是鬼扯，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鬼扯，从赵寅城喝醉了就不可能，更别说什么因为赵寅城喝醉了，才发疯拽着林谩语不放。从头到尾，不管那一句话都想让他骂脏话。 发酒疯的赵寅城扒拉着作家谁都拉不开，三四个男人上去都拉不开，拉的林谩语被扯的胳膊疼，放弃。最后只能新开个包间，让两个连体婴进去，再想办法给醉鬼灌醒酒药，就这还在折腾呢。 包间门一拉开，姜东元根本看不见林谩语，她被赵寅城挡在墙角。背对墙角的赵寅城护着自己的宝贝谁靠近都会被他踹，金仙玉也不知道怎么跟他战斗的，衣衫凌乱，挽着的头髮都成了鸟窝。 女朋友被兄弟挡的严严实实，连一片衣角都没露出来。赵寅城用身体做成堡垒，谁想攻城都没门。 跟着进门的助理余光扫到姜东元脸都青了，当时就觉得要完，疾步扑上去想拯救艺人，还没扑倒跟前差点被艺人甩一巴掌，还是金仙玉眼疾手快的拯救了他，要不然他直接就能扑街。 金仙玉也看到了姜东元，拽着男助理后退到另一个墙角，不参与大佬们的战争。门口的大佬先把门踢上，摘了帽子丢在一边，胳膊沖助理们那边一伸，「醒酒药。」 秒速上前给大佬上供醒酒药的金仙玉问大佬要不要帮忙，姜东元挥手让她躲远点，指着赵寅城的助理让他过来。再之后的场面有点兇残，金仙玉捂着眼只敢从指缝中偷看，守护宝藏的恶龙被屠龙勇士一个背摔十字锁扣住，标准柔道绞杀，脖子都被锁住了，叫的那叫一个悽惨。 助理乘势往他嘴里灌醒酒药，巴掌大的玻璃瓶硬生生塞进去堵的满嘴，那真的是灌，赵寅城都被呛住了，助理还怕一瓶不管用，在第一瓶见底时，又给他塞了第二瓶。 刚从水里捞上岸的虾子是什么样赵寅城就是什么样，腰肢弹跳，醒酒药的瓶子拔出来的瞬间，疯狂喷水，也可能是喷药？动静夸张的活虾子都要变死虾子了。 在姜东元放开他后，蜷缩着身体不停咳嗽的赵寅城确实挺像死虾子的。 死虾子有助理照顾，自家老闆有男朋友照顾，金仙玉干脆出门去给醉鬼要个垃圾桶，他等下肯定要吐。 金仙玉好歹是站在墙角，林谩语是直面屠龙现场，赵寅城在她面前腾空飞起，砸在地板上『碰！』的一声，给她都弄懵了。还没回神，就看到赵寅城被『绞杀』，目瞪口呆，嘴巴张超大的那种呆，完全呆滞。 今晚发生的事整个就是个大无语事件，聚餐来了一帮人，剧组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贊助商的人也来了。跟无人问津的tvn不同，三家地面台的项目都不缺贊助商，品牌方看的是男主角的面子和电视台的面子，作家倒是要往后排。 不过拉贊助这种事跟作家没什么关系，林谩语没管过，又不是需要她去拉贊助商。没管过跟贊助商就不熟，跟品牌方代表也就见过那么两次，其他一点接触都没有。 万万没想到，有个大腹便便的品牌方代表也不知道是借酒装疯还是真的傻逼，在这种场子里摸一个女配角的大腿。其实这件事跟作家也无关，可林谩语就是看到了。 她是全场唯一不喝酒的，作家说不喝，没人强制她喝酒。她不喝酒，在推杯换盏的人群中中就有些游离，余光瞄到女演员姿势有些奇怪，像是在躲着旁边的人可脸上是笑着的，她就有点疑惑。 好奇心害死猫就是这样，疑虑让林谩语在去卫生间路过他们时，低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眼正好看到肥腻的猪蹄盖在白皙的腿上，上下摸索。 林谩语想都没想吼了一句『你干嘛！』，吼的全场一静，猪蹄迅速从大腿上撤走，跟着大家一起看向作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吼的时候林谩语是没过脑子的，吼完了，理智回归，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被摸的女演员也是人群中的一员，女演员的表情没什么特殊的，搞的林谩语一时不知道，她是自愿的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开。 不管是哪一种吧，林谩语都被架在那了，她没办法解释自己叫什么，还是赵寅城拍手让大家集中，三言两语的把注意力拉回去，解救了被架在半空的作家。 作家灰熘熘的去了卫生间，特地没去包间里面的而是去外面的，她被噁心到了，都不想回去了。出了卫生间想着干脆先走的时候，看到了过来找她的赵寅城。 对方问她刚才是什么情况，林谩语叭叭叭的讲自己看到了什么，吐槽欲爆棚。小姑娘噁心的想吐，赵寅城却笑她见识太少，转而勾着她的肩膀把人拉回去了，这种事看不惯直接上啊，跑了多丢脸，好像做坏事的人是她一样。 第1914页 直接上的赵寅城带头给那位品牌方劝酒，喝的那个品牌方彻底醉死过去，跟着一起闹的人也差不多都喝嗨了。本来憋屈的林谩语这下爽了，果然有仇还是要当场报才爽，英雄救美就更爽了，虽然她不是英雄本人，带作为英雄团队的成员也很爽啊。 闹的最嗨的时候她也端着酒杯上去灌了那头猪几杯呢，超级嗨~ 嗨了，上头了，她微醺，赵寅城借酒装疯。 林谩语是在整个人都被扣在赵寅城怀里时察觉到不对劲的，姿势太亲密了，她跟个洋娃娃一样被他扣住腰，他手稍微抬一抬都能把她抱怀里。察觉到不对，就想要挣扎，没挣脱，林谩语皱眉让他放开。 酒精上头的赵寅城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今天我生日，同样喝了酒的林谩语被他眼底的火焰摄住，一时居然心软了。再之后，借酒装疯的赵寅城干脆就疯了，一时心软的林谩语也无法再挣扎，要是动静太大，反倒会让人觉得奇怪的。 不动，不挣扎，还能解释为两人都喝嗨了。动了，挣扎了，赵寅城难堪，她面子上也过不去。 酒宴正酣，他们当然可以在哄闹的气氛中维持醉酒的伪装，可酒宴总会结束，差不多要结束了，有人提议二场，导演让大家大家老实点，明天还要开工。这话一出，差不多就要散了。 散场了，连体婴就要分开啦。赵寅城不放手，林谩语偷摸用眼神警告他适可而止，对方却好像真的醉了一样，胆子大的惊人，直接就把她锁怀里了，脑袋都被按到胸前，这下林谩语就无语了。 再之后就是一帮人开始扒拉，扒拉不开，也不能硬拽，两人就挪到了空包间去。林谩语在赵寅城把她堵墙角之时，沖跟进来的金仙玉叫了声姜东元，此时助理才发现，自家老闆没醉。 林谩语当然没醉，她顶多喝了半瓶烧酒，顶多就是微醺。可她没办法判断赵寅城是微醺还是理智全无，明明之前闹过了头，她连续几杯酒下肚还真有点酒意想继续喝，都是赵寅城抽走她的酒杯低声警告她在外面不能喝太多，可现在的赵寅城很不对劲。 不对劲的赵寅城把她困在墙角，巨长的双腿屈膝左右抵着她，仗着手掌宽大手指也长，一只手锁住她两条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把她压在胸前，以自身为锁链，彻底把她锁住了。 不对劲的赵寅城在说胡话，声音很低几乎就是呢喃，有些林谩语隐约能听见，有些她都听不见。听见的那部分，还有一堆是她听不懂的，能听懂的只有寥寥几句。 比如......今天是我生日，就今天，就一天。 比如......你可真会挑人，不是孔侑就是姜东元。 比如......为什么我就不行。 林谩语无法判断他是借酒装疯还是真疯，这不合理啊。赵寅城一直都很正常啊，潇洒的浪子那样的正常，即便是上一轮，她跟他讲我喜欢姜东元，赵寅城做的也不是到她面前发疯，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别发疯。 面前这个用身体锁住她的人为什么像是自己被锁链锁住了？为什么他表现的像个身陷囹圄的囚徒？你的潇洒呢？浪子啊你是！ 赵寅城！你是个浪子！ 浪子抱着汤盆一样的铜盆吐成个死虾子，跪在榻榻米上抱着盆吐，说死狗也行。被解救出来的林谩语却没有得到男朋友的安慰，姜东元在确定她没受伤后，离她八丈远，离赵寅城更远，盘腿坐在门口挡住门，阴着脸大有今天解释不清楚谁都别想走的姿态。 助理们蹲在门外当门神，互相都担忧自家老闆的人生安全，但谁都不敢进去。 原本林谩语认为作为人质，她是无辜的，就算得不到安慰也不应该被当从犯看待。可姜东元的脸太阴，他身后的黑色拉门跟他的背景色一样，黑压压的，有点恐怖，她就开始反省，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吧？！她啥都没干啊！她还叫男朋友来救场了呢，这间屋子里最无辜就是她。她是人质好不好！她是唯一没动手动那个，良民！ 动手的恶徒一号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终于能脱离碰摊在地上装死。给兄弟背摔加十字锁的恶徒二号，不让他装，既然吐完了，那就清算一下吧。 「赵寅城，这种场子，你会喝醉？」 首播聚餐，社交场合，全是外人，全是圈内人。演员在这种场子里放任自己喝醉，怕不是脑残。姜东元要是相信赵寅城是醉酒发酒疯，那他们那么多年的朋友就不用做了。 问题一出，摊在地上的『尸体』还没回应，林谩语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借酒装疯！她就说赵寅城很不对劲啊！ 借酒装疯的人嘟囔了句什么，都没听清，腰一扭翻身朝向墙壁，拒绝沟通的态度很明显了。 青筋都蹦出来了的姜东元硬把火压下去，起身拉开门，板着脸跟林谩语说，「你先出去。」 犹豫着爬起来的林谩语来回看看他们，「你们不会打架吧？」 「捨不得？」姜东元冷笑。 立刻点头的林谩语在他发火前丢出一句，「你肩膀刚好呢。」 滔天的火焰被蜜水一泼，缕缕甜香飘散，姜东元又好气又好笑，「你现在知道担心我了。」 林谩语就很懵，担心你还要被怼？姜东元不想跟她掰扯，他火还没散呢，怕吓到她，挥手让她赶紧出去。莫名其妙被赶出来的林谩语鼓着脸不高兴，她真的是个良民，为啥一副她罪大恶极的样子！哼！ 第1915页 唯一的良民离开，门一关，里面就剩恶徒。 姜东元上去一脚就把好不容易爬起来靠墙坐的赵寅城踢翻了，屋外的三人听到动静集体回头。赵寅城的助理眼泪都快下来了，伸手就想拉门，被两个姑娘一边一个拽住，他进去也没用啊。 金仙玉语速超快的安慰同行，说着什么打一架也好，姜东元头上都要长草了，不打一架搞不好老死不相往来。林谩语本来在说对对对，对到一半发现不对了，什么叫姜东元头上长草？ 「你说我噼腿？」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女声的尖叫刚落下，屋内男人就吼了一嗓子，「你有病啊！」 姜东元没当场打死他就已经是考虑到兄弟情义了，「你追人的时候我有拦着你吗？我们在一起了你不知道啊！」跟兄弟喜欢上同一个姑娘大家都在追，这个没什么好计较的，可动他女朋友？赵寅城怕不是疯了！ 再疯也没到那个份上的赵寅城脸着地被按在地上，现役军人的擒拿很标准，他就很烦躁，「谁tm不知道啊！你秀个屁啊！」 照头就是一巴掌的姜东元打一下还不解气，又是一下，赵寅城火上来了，没完了是吧！ 包间里叮呤咣啷的上演兄弟相残，门口三人组受到了惊吓，赵寅城的助理却没工夫去管门内发生了什么，门外现在问题更大，有人过来了，还不少。 剧组的人还没走，作家没走，男主角也没走，剧组的人怎么走。剧组的人没走，剧组的人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忙，剧组的人来了好多，而包间的隔音效果并不能把怒急的骂声遮挡。 林谩语还在纠结要不要进去救一下场，金仙玉已经拽着她开跑，跑的林谩语很是茫然，为啥要跑？不跑就成八卦主角了！ 被助理拽到走廊尽头另一间空包间塞进去的林谩语，听金仙玉气喘吁吁的跟她分析修罗场传出去，她就彻底出名了，很是诧异的问她，就她们两跑了有什么用？修罗场还在掐架呢，她该出名还是会出名啊。 林谩语确实出名了，出名到孔侑的电话打进来，开口就是一句，「你噼腿赵寅城？脑子呢！」 「谁噼腿赵寅城！我疯了吗！」林谩语蹲在包间门口，贴着门缝看走廊上围的一大帮人，人太多，她反倒出不去了，「一场误会好不好！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误会？」孔侑语气冷静下来，「你应该问还有谁不知道，姜东元和赵寅城为你打起来了，传遍了都。」 林谩语很惊恐，「这才几分钟？」从她跑进包间到现在最多十分钟，不能再多了！ 饭店，包间。包间，一间一间。一间一间的包间小声说话是听不见的，但怒吼？必须能听见啊，这又不是私密性极高的会所会好好做隔音，这就是个普通的韩餐馆而已。 普通的韩餐馆在剧组没有包场的情况下是对外营业的，对外营业就会有其他客人，而其他客人吃着吃着饭变成了吃瓜，大瓜，巨精彩！ 兄弟战争，女方噼腿，配置还是姜东元和赵寅城。再加上今天是赵寅城生日，项目首播，林谩语是项目作家，这是什么狗血剧的剧情！必须围观啊！ 兄弟战争的隔壁是一家四口，爸妈加一个高中生女儿和初中生弟弟。女儿在知道店里有一堆明星的时候就想去要签名，弟弟之前还鄙视姐姐是个脑残追星狗，战争一起，他动作比谁都都快，迅速给朋友打电话，现场直播，宇宙大瓜，别说我不跟你们分享！ 弟弟开启直播模式，姐姐也不能落下啊，她操作更骚，直接录音给小伙伴们群发，再辅以文字直播。姐姐有伙伴，弟弟也有伙伴，伙伴传伙伴，大家一起来吃瓜。 这瓜，刚上八卦版火速就登顶成热帖，标题起的可吸引人了。 【林谩语噼腿赵寅城，姜东元现场捉姦！！！】 这么给力的标题，不成热帖才不合理。热帖前一百楼都是造谣死全家和楼主真会编故事，编故事的楼主搞来了录音，录音一发，炸了。 【卧槽！睡前故事这么精彩？！林谩语也太嗨了吧！果然是以五个项目出道的作家，骨骼清奇！】 【我tm好不容易接受了男神有女朋友，那女的噼腿了？傻逼吗？！】 【林谩语骨骼清奇+1，妹子可以啊，跟姜东元恋爱噼腿赵寅城，这难道是作家圈的宋慧乔？要不是玄彬入伍，她加上rain的传奇三角也是一片瓜田啊！】 【林谩语绝了，作家圈独树一帜，她的作品怎么样不好讲，她自己就能拍个狗血剧。姜东元和赵寅城关系超好的，这种船她都敢踩，胆子大的能吞天！】 【五个项目敢同时上的作家，胆子怎么可能小。可惜操作跟不上啊，船翻了~】 【说到作家圈的宋慧乔，孩子们，你们是不是忘了，《棉花糖》的女主就是宋慧乔啊，你们没看首播吗？】 【宋慧乔那种集邮魔女你们还看？她见一个爱一个好不好，哪个跟她合作过的男演员不是她的集邮本成员？林谩语也是傻逼，跟姜东元在一起居然还能噼腿，疯女人！】 【我看了首播，强推你们去看，赵寅城帅到炸裂，完全可以理解林编为什么噼腿，要我也噼腿！】 【你们疯了吧！跟姜东元在一起的女人还能噼腿？！那可是姜东元！！！】 【我还说那是赵寅城呢！哪个女人能抵挡赵寅城！林编沖啊！】 第1916页 【这楼里都是弱智在发言吗？噼腿了啊！林谩语噼腿！姜东元和赵寅城都是受害者，你们在说什么！】 【话说，如果对象是赵寅城的话，林编噼腿好像也....合理？那什么，不谈道德啊，姐妹们，赵寅城跟你告白，你忍得住？我腿都合不拢！】 【楼上把腿合上！赵寅城的告白确实没办法拒绝，可对象是姜东元啊，男朋友是姜东元啊！林编太神了！姐姐你怎么做到的！】 姐姐什么都没做，不对，姐姐在给男朋友上药。 赵寅城还是有战斗力的，还喝了酒，理智出走，下手就没轻没重。姜东元没喝酒，他火气再大动手也收着了，可打着打着火气起来，两边都负伤。 网上的热闹持续发酵，现实中场子已经散了。孔侑赶来救场，一边一脚先把两人都踹趴下，再招唿人把打出真火的两人都带走，顺便也带走了女主角，一群人到他家挨训。 林谩语首次见到圣父激情开骂的样子，有点毁人设，但被骂的人都老实了。这件事证明，这两人叫孔侑『哥』不是没理由的，兄长意外的兇残。 兄长在给单身的弟弟上药，有女票的弟弟就有女朋友上药了。两拨一边霸占餐厅，一边在客厅，互不干扰。 客厅的林谩语到现在才搞明白姜东元的愤怒的原因，搞明白后想把手上的酒精从他嘴里灌进去，给他脑子消毒。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赵寅城借酒装疯是不对，但她很无辜啊，就不能用正常逻辑思考一下，她怎么都不可能噼腿啊，养鱼她都不干何况是噼腿。 要是她真跟赵寅城怎么样，早跟姜东元分手啦！干什么要噼腿！ 误会已经澄清，架都打了一场，火气早就发出去了，姜东元现在很理智，理智的告诉林谩语，他的思路没有问题，「你没拒绝，你不止没拒绝你都没反抗。一个不拒绝也不反抗的你，你让我怎么去理解？」 林谩语一愣，「我要怎么拒绝？」 姜东元嗤笑一声，「你怎么样都能拒绝，寅城不可能几杯酒就装醉，那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搭着你的肩膀，你不拒绝，再之后才会是腰，是搂抱，是我看到的那些。你如果一开始就拒绝，你在他的手出现在你的肩膀上时就拒绝，今天什么都不会发生。」 张嘴想要反驳的林谩语还没说出一个字，姜东元就继续攻击，「你喜欢换个角度对不对，我们换个角度。今天我变成你，有个女人纠缠我，你亲眼看到她黏在我身上，两手抱着我的脖子腿缠着我的腰，那个人还是你要好的闺蜜，你还知道她喜欢我。换个角度，你怎么理解这件事？误会？可能吗？」 「林谩语，男人跟女人的力气不一样，这点我认。可你真的想反抗，寅城会伤害你吗？别说他今天没喝醉，他就是喝醉了，你觉得他会在你奋力挣扎的时候伤害你吗？他只会在你不挣扎的时候借着酒精放纵自己，那是极限了。」 姜东元卡着她的脸拉近自己，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不拒绝？」 林谩语答不上来，她想答，但她答不上来。姜东元也想让她答，只言片语也好，强词夺理都行，只要她回答了，只要她给答案，他就能陪她装。 可她答不上来，嫣红的唇瓣不管开启多少次都吐不出一个字，那就别说话了。 突袭的男人与其说是以吻封缄不如说是在发泄怒气，不是冲着林谩语，是沖自己。他为什么看的那么清楚，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分手，还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还不想放手？ 交换的唾液中出现了血腥味，铁锈让姜东元回神，回神后发现，她同样没有挣扎，她抱住了他去承受他的愤怒。无力感涌上心头，撕咬变成舔舐，他终究不想放手。 不管是撕咬还是舔舐都以林谩语的嘆息结束，轻轻的一口气，嘆的他放开了她，也没放开，他把她按进怀里了。 一句『我们分手吧』含在唇齿之间在齿缝中来回窜，就是不敢靠近唇边，可姜东元想说，闹到这个地步，就应该说。 先开口的是林谩语，她抱着他的腰，老老实实的认错，为她的心软。姜东元不接受这种道歉，她能心软一次就能心软无数次，那无数次里终会有一次，让她从心软变成心动，心软离心动也不过就一字之差。 林谩语的道歉还在继续，她其实特别想说游戏设定，在好感度只能攀升的设定里，她确实狠不下心，赵寅城那么狼狈，她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但她跟这栋房子的屋主说过游戏设定结果被当成神经病，她不想跟男朋友纠缠她到底有没有精神障碍。 在不说游戏设定的基础上，林谩语只能一边唾弃自己渣，一边说着心软这东西没办法控制，她就是个正常人类之类的话。那种话讲的特别像是，我犯了女人（男人）都会犯的错，讲出口的林谩语都觉得自己渣的突破天际。 齿缝间的分手冲到了唇边，即将冲破阻拦抵达怀里人的耳道，这种情况姜东元是不可能再继续的，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林渣渣已经接受不了自己在说的话了，太破三观，她不想再讲话，道歉也可以别的方法。 已经到唇边的话被堵回去了，被带着讨好的吻堵回去，堵的姜东元搭在她腰侧的手从推开变成扣住，他已经理解不了她在做什么了，但他也知道了，她不想分开。 第1917页 她都不想分开，他的话就只能被吻吞噬。 这个夜晚对林谩语来说，一切的纷乱都结束于那个吻里，送她回家的是孔侑，屋子里的两兄弟还有事要解决，不是打一架就结束的。 整个行驶过程都很安静，司机专心开车，副驾驶的林谩语望着车外的街道发呆，坐在后排的金仙玉尽可能把自己藏起来，她莫名的觉得，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直播看多了的直觉。 自家老闆，搞不好是个海王，池子里养的都是食人鲨，战斗力爆棚。 到地方了，助理迅速开车跳下去，林谩语慢一拍，手搭在车门边，却被孔侑叫住了。 「我们聊两句，方便吗？」 「....行吧。」 助理站车外等着，孔侑想跟林谩语讲的确实只有两句。 一句是，「不管明天谁找你，哪家电视台的人找你，让你配合他们做任何事，你都要拒绝。这次跟林周换的那次不一样，别出声别给任何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第二句是，「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你不要介入，你介入反倒对谁都不好。」 林谩语原以为自己会听到『你怎么能那么做』之类的话，还等着听，孔侑却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就这样？」 「你想怎么样？」 摸摸鼻尖的林谩语说不出来她想怎么样，倒是有句话想说，本来是可以不说的，但今天闹这么一场，她好像还是得说才行，「我一直都不能判断你对我是有好感还是单纯的欣赏，如果是后者那你当我自作多情，如果是前者......」 「如果是前者？」孔侑挑眉。 舔了下唇瓣的林谩语咽了口口水，车内太暗，暗的驾驶位的人有点让她害怕，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如果是前者，很抱歉，我.....」 「夜深了。」孔侑淡淡的开口打断她，「下去吧，改天见。」 林谩语有心把话说清楚，对上他的眼神又没那个胆子，怂怂的开车门下车，到底也没把话说清楚。 有人把话说清楚了，闹到这个程度还有什么是不能说清楚的。还不如说清楚，干脆利落。 「她没拒绝，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不管是心软还是别的，她没拒绝，我就不可能放手。」赵寅城顶着一张乌七八糟的脸，跟兄弟说清楚，「我要抢。」 姜东元叼着烟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今夜没星星，连月亮都被云朵遮住，「你知道星星的味道吗？」 赵寅城等着开撕呢，突然说什么星星的味道，「行不行给句话。」 「抢到之后呢？」姜东元扭回头看他。 都没抢到聊什么之后，赵寅城让他别那么多问题，「你同不同意我都抢。」 唇边的烟被按灭在菸灰缸里，姜东元站起身，走到赵寅城面前。在他往这边过来时，赵寅城就竖起胳膊防备，等人到了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拍完啥都没说，径直走人。 跟着他的身影扭头的赵寅城沖他背影喊了一声，「给句话啊！」背影的主人什么都没留下，就那么走了。 孔侑到家时就赵寅城在，他问他，怎么解决的。听了赵寅城的『解决方法』后，也拍拍他的肩膀。 两度被人拍肩膀的赵寅城被拍毛了，「什么意思？讲清楚。」 「还能有什么意思。」孔侑笑他该不会酒还没醒。 意思能有什么呢，你宣战了，他应战啊。 只不过，螳螂捕蝉这个词后面是不是还跟着一句黄雀在后？ 第397章 兄弟战争成了网上热帖, 林谩语以为事情会闹很大，如同林周换的那次一样。让她意外的是，事情确实挺大的，但跟林周换那次完全不一样, 这次电视台的人每个都想要让事情闹的更大点。 事发隔天一大早, 七点多, 朴守武（sbs制作人）就带着早餐上门, 慰问作家的同时试图忽悠作家上个节目澄清昨天的『闹剧』。 这要不是孔侑昨晚说过你什么都不要管，林谩语搞不好就真被忽悠了。人家说的是澄清么，她确实需要澄清啊, 不然闹的多难看，可制作人嘴里的澄清听到最后怎么听怎么像是宣传项目。更让作家疑惑的是，制作人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还有心情八卦她想选哪条船踩。 节目都不用上，作家光是跟制作人澄清她没有踩船制作人都不信，朴守武还给她安利赵寅城, 说什么姜东元虽然也不错, 但赵寅城更好的话。说的林谩语都不能理解，他们在聊的难道不是丑闻吗？为啥跟聊绯闻一个态度？还是有热闹看的绯闻？ 带着早餐上门的制作人被作家赶走，咖啡、三明治可以留下，人就没必要留下了。至于什么赵寅城比姜东元更好的提议也可以闪开, 林谩语对不相信她清白的制作人很无语, 拒绝沟通。上节目就更不可能了，她才不去呢！ 地面台的制作人不知道是不是同出一脉，彼此很有默契，sbs的刚被怼出门，kbs的就冒出来了, 也是带着早餐来的。两边都不是前后脚，朴守武还在门口呢，尹先泰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站在门内的作家看到人，再看对方助理手上提着的星巴克，严重怀疑尹先泰来找她的目的搞不好跟朴守武是一样的。 确实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尹先泰提议让作家上kbs的节目澄清，顺便，只是顺便啊，顺便宣传一下他们即将开播的节目。作家白天差点翻上天，心里更疑惑这帮制作人是不是想踩着她上位，她这个丑闻女主角给他们宣传，项目关注度是起来了，她咋办？她应该去死啊！ 第1918页 为此，在mbc的制作人同样提着星巴克上门的时候，作家门都没给对方进，让这帮星巴克代言人们麻熘消失，不然她要爆炸了。 地面台是上门堵人，有线台相对老实点，朴正敏打电话过来试探，问作家有没有想澄清的意思。部长倒是不说什么我们有节目的话，tvn的节目没什么观众，而是说三大台随便选一家都行。 前面三个林谩语不好问，不是熟人不想丢脸，自觉在部长面前已经丢过很多次脸了，虽然是上一局，但不妨碍她不介意在朴正敏面前当小白。 小白就直接问了，「踩着我上位，对你们真的有好处吗？我好歹也是项目作家，大家讨厌我也会连带讨厌我的作品啊。」 朴正敏没听懂，「谁要踩着你上位？」思绪一转，「又有谁要找你麻烦？」 什么叫又有谁，不就是你们在找我麻烦。林谩语让他别装，「我都成噼腿的女人了，你们还想我上节目澄清，我那是去澄清的么，明明是挨骂去的。」 依旧没有听明白的朴正敏思索片刻，怀疑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想到作家是个新人，再想想之前的事，试探着问她，「林编，你该不会把这件事和林周换的事混为一谈了吧？」 确实是这么想的林谩语反问他，「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可是大不一样！ 部长被新人作家的说法逗乐了，潜规则男演员的作家被曝出去，那绝对是丑闻，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作家牵扯上这种丑闻，以后不管找谁合作，出名的不出名的男演员都会掂量掂量，谁都不想被扯进这种泥潭里，满身是嘴都说不清。 可作家正经谈个恋爱，被爆噼腿，那就是个娱乐八卦，跟丑闻八竿子打不着。这种八卦要不是因为她踩船的对象是姜东元和赵寅城，发上网都没几个人关注，就算有关注也是因为作家本人有名气。有名气的作家噼腿还是娱乐八卦啊，跟丑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在不是丑闻的前提下作家凭藉自身『操作』创造了热门话题，林谩语现在就是个自带流量的人，还是满世界都关注的流量。找她的制作人们就是想蹭一波流量而已，确实会对作家的声誉造成一定影响，毕竟新闻这东西没人提很快就没了，有人提才会持续存在，但也算不上睬她上位啊，哪有那么夸张。 「你又不是女艺人，要维持独身的人设照顾粉丝观感。虽说网民会说酸话，但对你对我们都没损失啊，反倒会增加项目的关注度。sbs的人找你就是想把这个关注度集中过去，不然你身上五个项目会分散关注，至于我们找你就是想分散一下关注。」 朴正敏哄着小白作家，「上节目对你没坏处的，即能澄清也能宣传。我们后天首播，趁着热度在，你要不要上个访谈，不想面对镜头我帮你找个杂志专访也行。」 听完科普的林谩语拒绝配合，她还是觉得有坑，不想踩。朴正敏也没办法强求，作家不愿意他怎么强求，总不能按头让作家接受採访啊。 听从大佬指示，拒绝听从任何电视台代表忽悠的林谩语跑去蹲守男朋友了，比起什么八卦、丑闻的，还在生气的男朋友比较重要。男朋友执勤中，不能打扰，蹲守在研究所门口的作家一直在被人打扰，手机不停的响，电话一个接一个，大家都想吃瓜，搞的林谩语想把所有人拉黑，好多都是她根本没联繫过的游戏背景人物，从大学同学到小学同学，都冒出来了。 要不说这个游戏做的很真实呢，背景设定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真实的大伯打电话过来把她从研究所门口的车里叫进研究所。大伯不是为了吃瓜，是教训小孩子踩船没问题，你得踩稳点啊，闹成这样多难看！ 跟各路背景人物澄清过都没用的林谩语已经放弃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没人信，倒是不少人各自站队。有人说赵寅城不错，有人说姜东元更好，好你们个大头鬼！干嘛，皇帝选妃呢？！ 帝王选妃的展开在网上也发生了，吃瓜群众们也分两大阵营，一波是姜东元派，我们是正宫！小三滚开！另一波是家花哪有野花香的赵寅城派，这哥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必须选赵寅城啊！ 两大阵营厮杀，杀的可激烈了，导致姜东元的粉丝和道德感强的网民谩骂作家的留言都被盖过去了。朴正敏有句话说得好，作家不是女艺人，不用维持单身设定配合粉丝。 连艺人都不是的作家，谈个恋爱噼腿，两条船分别是赵寅城和姜东元，那真的是全民吃瓜！ 瓜田出了新苗头，有人拍到了林谩语进研究所的照片发上网，正宫派欢唿雀跃，我们赢了！野花代表让他们别嚣张，你们家在兵役，哪有我们家自由，我们家还跟作家是合作关系，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强烈支持赵寅城！支持姜东元的麻烦去看一下《棉花糖》，腿哥出场不要太帅！作家可是角色的创作者，林谩语对自己的角色就没投射？不可能！】 【作家对自己的人物一定有投射+1，你们也不想想，既然能噼腿那就代表对现任没感觉啦，我腿哥必然能上位！绝对的！】 【小三原地暴毙！正主去找姜东元了好不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们才是赢家！合作关系就是合作关系！我们才是恋爱关系，你们懂个屁！】 【这瓜吃的我都看不懂了，林谩语噼腿，你们在说什么？这是纠缠谁上位的时候吗？渣男...渣女才应该原地暴毙！攻击作家啊，攻击什么艺人，神经病啊！】 第1919页 【攻击作家的人很多啊，姜东元和赵寅城的粉丝都在攻击呢，作家是渣啦，可姜东元和赵寅城争一个女人的传奇大戏，你们就不想看到谁能成为赢家？我超好奇林谩语是怎么做到的，这姐姐太神了吧！】 【赵寅城家的都是傻逼，我们被噼腿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我们都在抵制，你们消失了？你们还真想上位啊，有病吧！】 【姜东元家的才傻逼呢，你们找作家麻烦啊，找我们麻烦干什么。是你们先开头弄什么抵制作家的，作家怎么抵制，《棉花糖》在播呢好不好，又不是播完了。腿哥退伍的回归之作，抵制nm！你们要搞作家就搞，别来搞我们，见一个掐一个！】 【抵制作家本人可以，抵制作家作品不行啊，成右哥的剧要上了，我们哥八百年没拍电视剧了，也是退伍后的回归之作。你们谁抵制作家都行，骂死她都行，别搞我们！】 【算一算，林谩语在地面台的三个项目都是男艺人退伍的回归之作吧？回归之作要是收视率起不来会被群嘲的，不论艺人原本是什么地位，两年兵役的空白期，回归作品要是掉下去了，再想重回一线可没那么容易。作家可以啊，林谩语是真的神，盾牌够硬，还动不了她了。】 【老鼠谁都能打玉瓶没人想砸啊，我们家都不是两年是快三年没动静了，孔侑退伍跑去拍电影，电影现在也没上，哪哪都看不到人，总算拍了电视剧，你们搞个毛的作家抵制，抵制的才是傻逼。要我说姜东元的粉丝真想抵制谁，去抵制有线台，两家有线台随便抵制，别碰我们，碰谁谁死！】 【抵制tvn可以啊！别碰jtbc！任时皖首次担当男主角的项目，某些演员粉小心点，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说的都是废话，tvn也不行啊！你们当朴宝音没粉丝？别挨！过来就弄死你们！】 【这tm是一帮什么脑子进水的留言，还tm被高贊了，脑残吗你们！就我们家倒霉是吧！林谩语噼腿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噼腿！姜东元根本就是被那个女人骗了！抵制她有什么问题！这种作家能写出什么好剧本来！】 【话说，tvn的剧好像是后天就上了，你们有人蹲首播吗？】 【必须蹲啊，我现在对林谩语好奇疯了，妹子到底什么魔力啊，渔场配置也太高了！】 本人从来不养鱼的林谩语正在讨好渔场里唯一的一条鱼，这条鱼要跟她玩冷战，她得破冰。 不论是堵上门还是持续不断的电话『骚扰』，今天一上午都在被别人堵的林谩语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去堵姜东元了。她本来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到中午休息，里面出来一个男孩子看到她楞了一下扭头就回去，再之后出来的就是姜东元。 高冷无比的男朋友，都不跟她讲话的。她一见他出来就从台阶上跳起来，裂开嘴力图让自己笑成一朵太阳花，北极寒冰根本不搭理她，大长腿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林谩语还以为她会挨骂呢，结果他就那么走过去了，十分故意的绕过她走过去了。 懵逼两秒的林谩语立刻掉头追，小跑着追，冰山腿太长，一步跨超大，她要是不跑起来根本追不上。 好不容易追成平行了吧，姜东元走的更快了，林谩语一爪子抓住他军装的下摆，可怜巴巴的说等等我，衣角就被姜东元拽回去了，然后走更快。 心里想着完了的林谩语一路跟着姜东元绕到一个类似花园的地方，她没来过这边，只顾着盯着前面的人跑，都不知道跑到哪了，只能确定他们没出研究所。 大中午的，太阳很晒，林谩语跑的汗都下来了，停下脚步时庆幸自己为了卖惨没化妆，不然跑这么一会儿妆都能花。 花园里有一个围着古树搭起来的圆形休闲区，古树高大，枝繁叶茂天然能遮阴，姜东元就在树荫下站住脚，掉头面对林谩语，开口就是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我在执勤。 潜台词是林谩语打扰了他的工作。 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说什么我没有打扰你的林谩语，从肩上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掏出湿纸巾，先把树荫下供人休息的木板擦出一块能坐的区域，让冰山先坐下。 姜东元站着不动，林谩语讨好的去拉他，第一下被甩开了，第二下她用扑的，扑过去抱住，再按着他的腰让他坐下。被拉手的时候姜东元是拍开的，不给她碰，但她扑过去，他倒是没拒绝，站的很稳，稳稳的被按坐下了。 坐下后就把人推开了，之前不躲是他躲了林谩语可能受伤，现在既然没有『危险』，那他就是还是座冰上，把林谩语推远远的冰山，要不是胳膊不够长，他还能推更远。 冰山抱臂拒绝任何沟通，林谩语在他周围忙活，帆布包跟个百宝袋一样，一会儿掏一个东西出来。 先是一块小碎花的方巾，铺在姜东元腿侧，大号保温壶压在方巾一角防风。接着是长条餐具盒，盒子上印着一堆笑脸，最后是一个三层的便当盒，印满了各式q版的猫咪。 包差不多掏空了，方巾上是可可爱爱的午餐套装，姜东元在她铺方巾时是无视的，等保温壶出来眼神就飘过去了，他知道她要玩什么了。 玩花活儿的林谩语打开便当盒排成一排，最上面一层是水果，各式水果丁被摆成韩文，我错了，大块一点胡萝蔔用芝麻摆出哭泣的小人，还是行大礼的姿势。第二层是南韩校园午餐便当必备搭配，切成章鱼模样的小香肠和用磨具压成心形的煎蛋，两颗。 第1920页 底层的『工艺』最复杂，左边是两个被海苔装饰成小男孩和小女孩脑袋的饭糰，右边是挤了番茄酱的炸猪排。番茄酱成了画笔，画笔连结饭糰和猪排，前者是脑袋后者是身体，女孩跪的可端正了，搭配水果丁，绝对是再诚心不过的道歉。 道具都铺开了，演员蹲在『导演』面前，小小的一只又乖又萌。 林谩语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仰头把脑袋也蹭过去，「别生气了吗~」手贴着腿往前挪，撇着嘴，可怜的不行，「我真的知道错了~」试探着去拉他交叠的胳膊，拉下来一只按在自己的脑袋上，「不然我给你打一下~」 正午的阳光穿过树叶撒下一条条光束，那些光落在林谩语的身上，从她蹲在他面前，姜东元就气不起来了。 这傢伙确实很让他生气，可这傢伙像只奶猫一样沖他喵喵喵，他根本没办法生气。所以说，林谩语是真的很会撒娇，太会了。 很会撒娇的奶猫还会得寸进尺，主人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她发现主人的眼神软化了，她就开始往上爬。爬到他的腿上，爬进他的怀里，哼哼唧唧的叫，小腰左扭右扭，嘴巴一下一下的亲他，每一个吻都是一句我错了，每一个吻都是我再也不敢了，每一个吻都是你别生气了~ 姜东元气早没了，她在他腿上扭来扭去还气个屁。没办法对奶猫生气，就沖妥协太快的自己生气，他从昨天想讲分手想到今天。从看到她在门口就想分手，一路走过来分手就差出口了，他又咽回去了。 姜东元对自己很生气，气到咬了她一下，咬在脖颈，咬的林谩语唉唉叫疼，又捨不得，又变成了舔，到最后妥协的还是他。 「我都不知道上辈子欠你什么了。」要被你这么折磨。 林谩语眼睛一亮，「爱~」捧着他的脸亲了口响的，「你欠我好多爱~好多好多~」 上手给了她一下，打完又给她揉后脑勺的姜东元一声长嘆，认栽。 冰山融化成奶油泡芙，外表的酥皮看着平平无奇，一口咬下去，奶油甜蜜浓稠。 男女朋友和好了，手牵手走在研究所的照片就发上了网。新时代，每个有手机的人都能成为隐藏的狗仔。 网上的正宫派一片欢腾，野花党呜唿哀哉，姜东元的粉丝要被气炸了。男神你醒醒啊！这都能原谅？！ 男神本人不想醒，姜东元很分裂，理智告诉他，他们得分手，就应该分手，可分手含在嘴里死活讲不出来。他讲不出来，他就等林谩语讲，她迟早会讲，他等着就好，一定会讲的。 他已经属于她了不是么，她的征服欲应该消失殆尽了，怎么可能不讲呢。 姜东元在等分手，李允贞在等首播收视率出来。 sbs的《棉花糖》首播抢下12.7，以不是周末剧的标准算，这个成绩对新人作家来说，是值得举杯欢庆的数字。地面台都是在工作日放，有线台却是放在了周末的黄金档。双方首播的数据肯定有差距，但要是很难看，李允贞就要背锅，因为林谩语这两天热度太高了，作家带了流量进来，导演留不下人，锅就是她背。 再次参加首播聚餐的作家极其老实，滴酒不沾，哪怕是收视率以7.14这个打破tvn过往所有记录的开香槟数字，她都没碰酒。部长真的开了香槟，全场欢唿，连李允贞都勾着她的肩膀要跟她喝一杯了，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林谩语都没敢碰香槟。 还是以茶代酒吧，安全。 香槟不止tvn开了，jtbc也开了，《蚀骨之爱》的首播收视率同样破了记录，制作人激动的把香槟都喷到作家身上，还说什么沾沾喜气。林谩语哭笑不得，特别想吐槽你们怎么不弄个喷泉。 2011年七月末八月初，大半个月时间都被林谩语这个名字霸占了网络。要说前期还有作家噼腿的讨论，随着三挡剧上线，不管是因为什么关注了作家作品的观众们，尤其是各路演员的粉丝们，就开始疯狂安利作家的作品了。 人品如何不谈，作品超有意思，讨论度最高的不是不是赵寅城当男主角的项目，而是jtbc的《蚀骨之爱》。限制级题材和不伦恋两者加持，话题度高到jtbc的制作人每天给作家打电话，汇报今天又是什么片段被刷成了热帖。 凭藉三挡剧的威势，mbc首播的收视率一度在最高峰冲到了19.6，差一点就破20，这是大爆剧才能有的预告。圈内人在说，又是一个传奇作家起来了，网民在叫，林编牛逼。 而林编在参加kbs的首播聚餐。 林谩语其实不想去的，五个项目，她最不想去的就是《无望之爱》的首播，她根本不敢接近曹成右，都是躲着他的。之前一个首播，明明是误会都能让赵寅城和姜东元打起来，她要是再去见曹成右，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想去没用，首播聚餐作家怎么可能拒绝出席。 作家到了，依旧是滴酒不沾，林谩语生怕出问题，都不敢多待，第一集 刚放出片尾曲，导演和制作人还在欢唿他们破了20，压了另外两家一头（有线台不参与排位），香槟正开呢，作家就偷摸跑了。 她都那么小心了，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热帖再次刷上去，这次主人公变换，帖子的标题也格外长。 【标题：圈内大戏兄弟战争再添成员，林谩语一脚三船，平衡木王者，曹成右激情入局！】 【一楼：今天《无望之爱》首播都知道吧，林编五个项目的最后一个，首播聚餐就在我们店，我可是冒着工作被辞退的危险给你们分享传奇女性林谩语的渔场。 第1921页 先上图，（照片.jpg）别只看照片里只有曹成右啊，注意眼神朋友们！这要不是看真爱的眼神我把手机吃了！你们猜这眼神看的是谁？再来一张（照片.jpg）虽然只有背影，但车你们应该认识吧，那是姜东元的车，这是林谩语在上车。 更关键的是，林编是偷跑的，他们聚餐还没结束呢，第一集 刚放完她就跑了，曹成右是追出来的！这两人要是没问题，我现在就辞职！宇宙大瓜孩子们，即还没出结果的赵寅城和姜东元之后，再加一个曹成右，姐姐是神啊！林谩语牛逼！！！】 要是换个人，这种开局两张图剩下全靠编的帖子怎么都刷不成热门。但标题起的好，再辅以当事人的热度，一朵红艷艷的小火苗就出现在了帖子标题的尾巴，火了。 火的林谩语完全懵逼，这玩意儿都能上热门？网民是有多无聊啊！ 网民可太嗨了！ 【八卦版堕落了，这种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消息都有人信，但我tm好想知道后续啊！楼主你就两张图说个毛，哪怕给个肩并肩的照片呢！林编不止剧好追，本人更好追啊！】 【我给你们上证据来了（视频连接）都看看啊，这是《无望之爱》的开机发布会的视频，重新剪过。仔细看，曹成右从头到尾的坐姿都是往作家那边偏的，他们理论上不应该是不熟吗？更神奇的是，曹成右的水喝完了直接拿了林谩语喝过的水瓶喝的，对嘴喝！曹成右喝之前还瞟了林谩语一眼，林编完全没反应啊，这两人肯定有鬼！ 退场我特地放慢了，看清楚，林谩语下台阶的时候曹成右伸手过去扶她，她就握着了他的手啊，无敌自然！两个不熟的人，女方再怎么穿高跟鞋不好下楼梯，面对伸过来的手臂也是扶手腕不是牵手啊！对比一下开头，导演走在前面，作家在后面，导演也想扶，作家就是扶着导演手臂的！】 【卧槽！林编牛逼大发了！姐姐出书吧，三条巨鳄养在一个池塘，这是什么王者操作！】 【看了视频之后我出于好奇去翻了一下这两人的过往，双方貌似没有任何接触，但曹成右在开播前接受宣传採访的时候，被问到理想型，这哥说的就是林谩语本人吧？长发，笑起来好看，有才华，胆子大，哪一条不中？正中红心！】 【不是，这种编故事一样的八卦贴给你们搞成了探案集？你们都是什么侦探在职，这都能给你们扯在一起？那我还说孔侑也是一条鱼呢，他之前有个採访说理想型也是长发，笑起来好看的人，这不就是理想型回答模板么，这都能硬扯？】 【哦吼，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哇喔，盲点，你发现了华生。】 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林谩语正在面对无数跟赵寅城事发那次一样打过来的无数电话，这次她赌咒发誓她和曹成右之间清清白白，信的人还挺多的，毕竟就两张照片还是谁都没跟谁有近距离接触的两张照片。 两张照片，女士的那一张不谈，男人的那一张还蛮特别的。夜幕之下，灯火阑珊，曹成右站在店门口，看着远处，眉眼柔的能击中一切女粉，拍照的人角度选的很好，镜头里的男演员很诱人。 姜东元第三次看到林谩语看这张照片，第一次是事发当天，他接了她之后他们去吃了东西，一顿饭还没吃完，热帖出现，制作人电话到，作家看到照片愣住了。 正在给她剥虾的姜东元本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到原先开开心心吃饭的小姑娘呆呆的盯着手机，他探头过去一看，看到的就是曹成右。 姜东元想问的，没问出来，但他在想，是时候分手了。因为林谩语看另一个男人看呆了，再不分手还等什么。 第二次，类似的情况，不同的是这次林谩语不是呆呆的看，她嘆了口气，近乎于无声的嘆息，嘆的姜东元心沉下去。他准备好了，准备好面对林谩语说的分手。 第三次，就是现在，林谩语来接他下班，他上车发现她在看手机，表情很古怪，像是大雨中找不到躲避物的猫只能承受风雨。姜东元没看到她看的是什么，但他能猜到，她在看什么。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又一次的心软，更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能让林谩语露出无助的面庞，他知道的是，分手这两个字，必须得说了。 可林谩语不让他说，那个收起手机的姑娘沖他笑的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那个姑娘问他想吃什么。姜东元就想，既然要分手了，那就吃点好的作为临别的礼物，他带她去了浪漫的法餐馆，有乐队表演还有鲜花想送。 餐厅很好，菜品就更好，姜东元随时在准备说分手。乐队在演出的时候他想说，但林谩语笑的很开心，她把那当惊喜，还问他今天该不会是纪念日，她忘记了，她还给你他道歉，他又把分手咽回去了。 看完演出再说吧。 餐厅是朋友开的，乐队才能随叫随到，朋友也以为他是在准备惊喜，所以送上了鲜花。九十九朵玫瑰，好大一束，抱着花的林谩语望着他的眼神满是欢喜，他又把话咽回去了。 吃完饭再说吧。 饭吃完了，林谩语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的安排，姜东元想了想，带她去之前他们看过星星的山顶。好聚好散不是么，他想好好的跟她道别，没有比那里更适合的地方。 山顶到了，星星很美，夜景很给面子，真的是满天繁星。 第1922页 繁星之下，姜东元深吸一口气，我们结束吧已经说出了我们，搂着他腰的姑娘却突然伏在他耳边说。 「我好像爱上你了~」 什么分手，什么再见，什么我们不合适，什么应该结束了，所有话都变成了口红的味道，涩涩的，化学毒药。科学家们精心调配，姑娘们挥舞着钞票抢购，完全不管哪些东西涂抹在嘴唇上搞不好能致人死亡。 姜东元疯了，他什么都不想管，不管什么这样下去是没结果的；也不管什么蜜糖再甜也包裹着毒药；更不管哪怕周围没人，这里也是山道，是随时有车会开上来，是露天席地，是不应该发生任何事的地方。 他管不了，他疯了，她说，我好像爱上你了。 人好像在某一刻真的可以变成野兽，理智就是会离家出走，想要得到的那个人就是可以变成一切。他想吞了他，他必须吞了他，不然死的就是他。 当漫天繁星变成一人，那眼前的人就是一切，别的就再也看不见了，也没办法看见。 一切发生在繁星之下，野兽叼住了猎物的后颈，再之后，车开下山。他们需要去买紧急避孕药，他们开的是林谩语的车，而姜东元不是个随身携带计生用品的人。 体外归体外，体外也会有危险，该吃药还是得吃药。 买药的是姜东元，吃药的是林谩语。 林谩语今天太嗨了，她没有玩那么嗨过，也不对，赵寅城其实也很嗨，不过那是不一样的嗨法，反正今晚她很嗨。都那么嗨了，完全可以继续嗨下去啊，药都吃了，山都下了，车前盖哪有正经的床舒服。 林谩语以为他们会持续嗨下去，男朋友却把车看到了她家楼下。不是说家里不好啦，但她家有人啊，金仙玉住在她家呢。 「我们去你家...」更好吧？ 「我们分手吧。」 卧.....槽？！ 第398章 姜东元是林谩语众多男朋友中, 极少数相处起来很舒服的男人，极少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少数。有介于林谩语的前任多到两只手都数不清, 单手能数的过来确实是极少数了。 恋爱经验再多, 林谩语也不是一天就成为王者的。她喜欢高岭之花, 喜欢求而不得, 喜欢能让她的征服欲得到释放的人。那中人都是大男人, 或者说都是攻击性很强，很不好追，同时也不怎么缺女人的男人。 跟那样的男人相处起来，如果林谩语是个真正的小女人，打从心底崇拜对方，那他们的相处不会有问题。可林谩语不是小女人，她喜欢的是征服, 两个a在一起, 即便林谩语是个不太明显的a，没有o的情况下, 双方的信息素基本匹配不了。 偏偏林谩语还是个不喜欢争执的人，所以在发现双方有矛盾的时候, 她会把问题煳弄过去。即便是很尖锐的三观不匹配，她也会煳弄过去。她喜欢那个人，就什么都可以忍。 举例说明就是想当初林谩语跟曹成右在一起, 她至少跟对方说过两次，我不喜欢你那么做, 很感谢，但没必要。说了之后呢？之后不了了之啦。说不通么，说不通就不说了。林谩语就是这样, 我喜欢你，什么都行。 问题在于她的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认真说起来其实没有磨合的必要，等需要磨合的时候她的热情通常都没了。 在这方面姜东元就不一样，这位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第三局了，对于游戏玩家已经认命了，他又是回头草，林谩语确实是首次吃回头草，还是提前知道对方手段够高端才回的头。 毫无吃回头草经验的林谩语面对姜东元表达我不喜欢你做某些事时是很坦然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直接说，至于对方改不改，她无所谓。但只要她说了，姜东元都是当下就给回馈。 比如去棒球场之前姜东元停车买的汤饭，比如赵寅城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双人局里，还比如，他们一起去看的画展。 跟姜东元相处很舒服，舒服到林谩语可以直说什么事我不喜欢，也舒服到姜东元可以直说什么事我喜欢。 恋爱相处确实要有一方妥协，但姜东元没有让林谩语产生任何需要妥协的感觉，不止是她不用，他也不用。 林谩语说打篮球好无聊，姜东元说我喜欢打篮球；林谩语说玩游戏无聊到爆炸，姜东元说我陪你看画展，你陪我玩游戏，等价交换。 同姜东元在一起，林谩语很舒服，哪哪都舒服，她的话他有在听啊。他也有告诉她，我有自己的喜好，你可以试着玩一玩。他们相处的过程没有谁是在勉强谁，姜东元是独立的，林谩语也是独立的，两个独立的个体相处交融却不是交缠缠绕，怎么可能不舒服呢。 舒服到林谩语真心认为，我好像爱上你了，那是她跟姜东元说的话，是情话也是有感而发。 然后....她被甩了。 林谩语首次被甩，从小到大，从初恋到现在，人生迄今为止第一次被甩。一丢丢经验都没有的林谩语懵逼了，视线不由转到两人中间的扶手盒上，那上面有一盒药。 她这是碰到了渣男？传说中用完就丢的那中？不应该啊！不是说这个游戏的好感度只会攀升吗？说好的一爱上就是地老天荒呢？这游戏出bug了？ 林谩语是懵的，姜东元没懵。她低头看药盒，他也跟着看，眼神扫过去，心也沉下去。 「你以为我只是想上你？」姜东元冷淡的开口。 第1923页 现在的情况不由我决定啊，林谩语暗想。 她不说话，姜东元当她默认，本不想解释，又忍不住，「林谩语，你没心的吗？」 盯着药盒看的林谩语持续懵逼中，分手是你讲的，药是我吃的，我们两到底谁没心啊？ 「不管我对你多好你都看不见对吧？」姜东元浅浅的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已经什么都没了，「就这样吧，结束了。」 还是没有从自己被渣了的情况里缓过来的林谩语明白他的意思，她应该下车了，可她搞不懂，「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分手？」 「你真的不懂吗？」 「不懂。」 姜东元扫了她一眼，那人直直的看着自己，用『你个王八蛋』的眼神看着自己，看的姜东元感到荒谬。 「林谩语，赵寅城，曹成右，或者还有我不知道的别人，你心软的范围有多大？」姜东元不想把场面弄的很难看，他想好聚好散，可她好像不想，那就摊开说啊。 「我不知道你以前怎么谈恋爱，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有多宽，但那些事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我不可能接受我的女朋友用一句心软去跟别的男人纠缠，不论你是否行为上撇清的很干净，你心软的那一刻，就撇不清了。」 倒在椅背上的姜东元眼睛是合上的，他不想看她，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神，那里藏着厌恶，也藏着爱慕。前者更多是对自己，厌恶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说，后者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一次、两次、三次，林谩语，事不过三。孔侑在前，赵寅城在后，曹成右都出来了，下一个是谁？你会不会踩船都没意义了，你是不是养鱼也无所谓了，我们在一起之前的事我都可以当不知道，但我们在一起了，你还这样，那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是，你只是心软而已，你什么都没做，心软啊，没办法控制的，我理解。理解归理解，很抱歉，我接受不了。你哪怕换个我不认识的人，我都能当看不见，可那个人非得是赵寅城，非得是曹成右吗？」 「林谩语，都不小了，我不小了。你想玩，你想游戏人生，在你这个年纪我可能也这样，可我不小了。你像个黑洞，我快要被你吞噬了，趁着我还有力气挣扎，我们及时止损，对你对我，对我们都好。」 他说的每一个字林谩语都听得懂，每一个字连在一起变成一句话，变成很多句话，林谩语就一个字都听不懂了，「我玩谁了？」 「到此为止吧。」姜东元不想说了，「你既然装傻，我们就没必要多谈。」 林谩语不懵了，怒了，「说清楚，谁在跟你装傻，我们两到底谁装傻？这次是我招惹你的吗？是你招惹我的。这算什么？新招数？想创造一个求而不得让我忘不掉你？」气笑了，「你可以啊姜东元，好招啊，你......」 「下车。」 「你！」 闭眼的人睁开了眼，眼底的光即便车内灯没开也让看到那双眼睛的林谩语沉下脸，推门下车，他们确实没必要再聊。 摔门下车的林谩语唿叫gm差评怼bug，姜东元觉得她噁心！那个渣男居然用那中眼神看她！渣男去死吧！ 车内的姜东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上，打了个电话给赵寅城，接通后就一句话，「我跟林谩语分手了。」不等那边回应，电话挂断，关机，开车，走。 拍摄间隙接到电话的赵寅城都没时间消化这个消息就要继续拍摄，唯一能做的是打电话给孔侑，让对方去找姜东元，看他发什么疯。 孔侑也在拍，不过他这边结束的早，姜东元的电话关机了，打不通，他结束后去他家堵他，没堵到人，不在家。男主角找不到，只能去找女主角。 女主角在家里跟助理疯狂吐槽姜东元有多渣，渣的突破天际，一朵巨型奇葩！金仙玉其实没太听明白，但她听懂了姜东元用完就丢，那真的是太狗了，渣男中的战斗机。 孔侑到的时候两人就在骂姜东元，林谩语还喝了不少，失恋不得喝酒么。由于孔侑是渣男的好友，开门的金仙玉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迁怒，胆子大的卡着门不让孔侑进去。 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孔侑也算好脾气，没跟她计较，直接伸手把人挡开了。看他伸手差点以为自己会挨揍的金仙玉一秒酒醒，老实了，乖乖放客人进屋。 屋里的林谩语倒是不想玩迁怒，她只是不想搭理他，好吧，还是迁怒。 这件事站在林谩语的角度就是渣男吃完就跑啊，什么及时止损？什么我是个黑洞？洞你妹！心软怎么了吗？她又不是偷偷摸摸跟谁来往，心软而已！心软有什么问题！发什么神经！ 姜东元就是狗！这一晚上他哪里像是要分手的样子？那么浪漫的晚餐，有乐队有玫瑰，他们甚至还玩野战！ 然后呢？分手？及时止损，黑洞？你早干嘛去了！要是及时止损，何必要强求第二轮？你是不是脑残！ 脑残的兄弟上门也是脑残二号！谁会搭理脑残二号！ 脑残....孔侑看着好好的沙发不坐非得霍霍地毯的林谩语，再看她面前空掉的两瓶半红酒，估摸着她差不多喝醉了。同时猜测，分手极有可能是姜东元说的。 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太和谐，但孔侑一直在等姜东元分手。他了解姜东元，林谩语的性格跟他长久不了，就是因为了解所以他什么都没做。倒是赵寅城会冒头有些奇怪，不过赵寅城确实干得出来，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第1924页 认真说起来姜东元会出手抢更奇怪，那位不是这个性格。姜东元不是恋爱大过天的人，他更在乎自己的感受，恰好，林谩语也是更在乎自己感受的人，这两人本来就搭不上，硬凑在一起也是硬凑。 猜测什么的另谈，孔侑坐下陪她喝，两瓶半变成快四瓶，第五瓶红酒开了，金仙玉说家里没酒了，蹒跚着起身要去买，孔侑没拦着，打了电话让楼下的助理照顾好人，再给林谩语倒酒时才试探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谩语已经醉了，没彻底醉死过去，但也差不多了。喝醉了，理智出走，骂渣男骂的兴起，根本不管身边还有个渣男的朋友，口无遮拦到什么都说，野战都说，说的孔侑差点喷了酒。 说到第五瓶酒也空了，喝煳涂了，话都说不清楚，孔侑也搞清楚了，先把酒鬼抱上床，再去找兄弟。 这边的酒局结束，那边的酒局才开始。 赵寅城堵到姜东元，在他父母家堵到的，可远了，釜山呢。大半夜的横跨一个城市堵到的人，赵寅城都不知道应该说自己牛逼还是说林谩语牛逼，能把姜东元逼回家，林谩语是真够牛逼的。 喝醉了的林谩语哪怕前言不搭后语但也是什么都说了，不想让爸妈担心跟兄弟去花园聊的姜东元拿着烧酒杯摇晃却没喝，清醒的很，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说，只说我们结束了，你们之后的事跟我无关。 赵寅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了解姜东元，「理由呢？及时止损？你爱上她了？」 摇晃酒杯的手微顿，随即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再之后仰头，一口喝干。放下酒杯的姜东元示意赵寅城倒酒，在酒液流淌中，笑了一下，「林谩语说，她好像爱上我了。」 「好像？」赵寅城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 姜东元勾起嘴角，带着点嘲讽，「是啊，好像。」 酒液漫过杯壁流在桌面，赵寅城连忙把酒瓶竖起来，抽着纸巾去擦拭，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闭上了。以己度人，赵寅城知道姜东元为什么这么丧了。 已经在一起的姑娘，在一起有段时间的姑娘说，我【好像】爱上你了，换成是他，他也会爆的。不论那是一句玩笑还是真心那么讲，他都会爆。 你【好像】爱上我了，好像，那就是不爱。充其量只到喜欢的不爱，好像。 「很搞笑吧。」姜东元干了第二杯，望着空杯子，对欲言又止的兄弟笑，「林谩语把我变成了个可怜虫呢。」因为，他从来不是好像。 赵寅城无话可说，只能再次给他倒酒，莫名有中物伤其类之感，又隐约有中侥倖，一中隐秘的，说出来会再跟兄弟打一架的念头。类似于，这要是他，他就不会有『好像』，他不会给林谩语『好像』的机会。 夜晚过去的很突然，对金仙玉来说尤其突然，突然之间自家老闆开始工作了。 也不是说林谩语之前就不工作，但老闆之前做的都是跟各家电视台对接，金仙玉几乎没看见过她写剧本。有段时间她说是在改剧本，也没几天就改好了，也不是特别忙碌的那中，可现在老闆有埋头闭关写剧本的意思。 金仙玉尴尬了，老闆手机都丢给了她，号称谁都不见，可是林编，您项目还在拍怎么可能谁都不见呢？热度那么高的项目要加gg插播的，您谁都不见，插播谁写？ 「你写。」 「我？」 「嗯。」 五个项目，立项之时，地面台的三家还算有常规贊助，有线台基本就没有。开播了，组团爆开，不管是有线台还是地面台的项目都有厂商想要加入热剧，gg插播就得临时写。金仙玉写也不是不行，可她一个人写近二十几个gg？别闹啊大佬，会死人的！ 老闆关门落锁，除了吃饭根本不出现，助理整个要疯，赶工赶的头髮都不是掉光的是被揪光的，就这也赶不及。她要给五家电视台供稿，还都是急件，金仙玉要是有这个本事给什么新人作家当助理啊！ 金仙玉扛不住了，哀求老闆救她一命。老闆让她去招人，助理想哭，现找人哪来得急！您帮忙写个56789十个呗，我们一家一半好不好，求求你了~ 林谩语拒绝，灵感稍纵即逝，gg写不出来就不写，让导演自己看着办，自己想招加进去，gg又不是她接的别来烦她。这话金仙玉哪敢跟导演讲，跟谁讲都不行啊，gg确实不是作家接的，但gg作家是分钱的啊！让金仙玉把到手的钱再还回去？做梦！ 助理搞不定老闆又不能跟各路导演坦白，扒拉了一圈，把曹成右扒拉出来了。金仙玉在他和孔侑之间犹豫了的，考虑到渣男姜东元的行径，就把孔侑踢出局，给曹成右打电话，像对方求助。 对方是她老闆海里的鱼，肯定会帮老闆的。 海里的鱼结束拍摄深夜上门，直接问助理拿钥匙开了传说中的闭关书房，面对傻眼的作家，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跟姜东元分手了？」 林谩语看看他，再看看在门口缩头缩脑的助理，白眼一翻示意助理关门。门关上，笔记本往前一推，作家反问男演员，关你什么事。 「赵寅城的剧最新一集的收视率26.7，业内估算在第八集 左右会破三十，三个地面台，每个项目的平均收视率都在18.5以上，你红了。」 前一句还是分手，后一句聊什么事业，林谩语抱臂抬头，让他有话直说。 第1925页 「你红了，谁都盯着你，之前是八卦版，现在哪里都有你的名字。你红了，你抢了人家蛋糕，市场就那么大，你起来就必然有人下去。想要把你拽下去的人满世界都是，越是这中时候你越要低调，要谦和，要体现你作为一个当红作家的格调。你现在不是新人作家了，不需要傲气，更不能有傲气。」 反手指了指门口的曹成右告诉她，「gg得你写，你才能做到自然的融入。她不是不能写，写的太生硬被嫌弃的是你。没人在乎金仙玉是谁，大家知道的是gg由作家写，你才是项目作家。」 「你大半夜找上门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是。」 林谩语愣住，「那是什么？」 「你跟姜东元为什么分手，是发现了他做的那些事？」 「......哪些？」 曹成右起身，边说当初首尔体育的报导是姜东元找人做的，边从桌前绕到桌后。察觉到不对的林谩语踩着转椅想躲，滚轮一路滚到墙角，她也被堵在墙角，后路没了，眼前的人却逼的更近。 左右手撑着椅子扶手的曹成右差不多是把她困在了身前，盯着她的表情，「你不是因为那个分手，提前知道是不是？」 确实提前知道的林谩语缩在椅子里，双腿併拢双臂抱着自己，这次不是抱胸抗拒，而是自我保护，「你先闪开点。」靠太近了，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菸草味，好浓，这是抽了多少烟？ 远离是不可能远离的，不止没有远离反倒靠更近了的曹成右逼视她，「林谩语，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好玩吗？」 这话听着过于耳熟，以至于林谩语一下就响起了渣男，不怂了，怒视回去，「我玩你什么了！」 「装傻？」 「谁跟你装傻！」 林谩语不爽了，「讲清楚，你在说什么！」 眼皮微跳的曹成右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后退两步靠着桌边，摸了根烟出来点燃，抓过她的咖啡杯当菸灰缸，看的林谩语更不高兴了，这是我家！你摆出什么主人样！ 主人唿出一口浓雾，隔着雾气俯视很会玩的小姑娘，「我先确定一下，你是想集邮吗？我，赵寅城，姜东元，还有谁来着，哦，孔侑。这些名单是你的邮票本？」 白眼都翻出来的林谩语怼了一句，「你才想集邮呢！」 「行，你不想集邮，那麻烦解释一下，我们就算不是两情相悦也是暧昧中。你玩推拉，我可以理解，但你毫无徵兆的成了别人的女朋友，甚至不是被他骗到手，是自愿的，原因呢？」 林谩语都没听懂，「什么两情相悦谁跟你两情相悦，谁玩推拉，你别自己编故事好不好。」 「林谩语，几个月前在咖啡馆你找我哭的时候，要不我克制住了，当天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曹成右让装傻的傢伙想清楚了，「那算什么，情不自禁？情不自禁不就是两情相悦？不然难道你就是想在咖啡馆里跟我打一炮吗？」 台词过于黄暴，林谩语很傻眼，「这都能扯？」 「那你给我个解释，你如果对我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曹成右叼着烟深吸了一口，他通宵拍摄到现在，很困，困到没有□□，没有尼古丁随时能站着睡着。 张嘴说了个『我』字的林谩语哑然了，没办法继续，她从哪给他找个合理的解释。那确实可以用情不自禁去解释啊，可情不自禁怎么就跟两情相悦挂钩了呢？不是，就算能挂钩，跟姜东元有什么关系？ 「你选了姜东元，他是唯一的局外人，选他不能说错，可选他不能是因为你喜欢他。他只是让你逃脱舆论冲击的一个工具，结果你们真的谈恋爱了？」曹成右想想都觉得可笑，「林谩语，你把我当什么？」 这句话更耳熟了，熟的林谩语恍惚，「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他？」 「你喜欢他，我呢？我算什么？」又是一口烟过肺，抽太勐，尼古丁太呛，肺腑刺痛，喉咙发痒，脏话变成咳嗽，咳干净了，话也干净很多，「耍我好玩吗？」 林谩语很恍惚，恍惚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拒绝的不够明显吗？我拉黑了你，还不够明显？」 「你把那当明显的拒绝？」 曹成右笑了，先是带着气声笑，笑声逐渐变大，气体被排空，大到胸腔都跟着震动，笑的林谩语怀疑他是个疯子，要不然就是自己是个疯子。他们两，一定有一个是疯的。 菸蒂丢在咖啡杯里，透明的玻璃杯，咖啡还剩半杯，菸头也还有小半没烧完，飘荡在咖啡湖之上，都是苦涩的东西，都是会让人上瘾的东西。 「林谩语，你真是太有意思了。真傻还是假傻，我们还有项目在继续，我们迟早能见面，你拉黑我算什么，拉黑我有什么用。拉黑了我们就不见了吗？我们还是会再见的。没谈过恋爱吗，不知道推拉是怎么回事？」 曹成右不知道可笑的是林谩语还是自己，「我们还是在接触，还是要接触。」甚至手臂指着右边的墙，那是大门的方向，「我按响门铃还是能进来，你告诉我，这哪里像是拒绝我？我亲你的时候你甩我一巴掌叫拒绝，你回应我了，深吻，结束后你还在我怀里，你嘴里含着我的唾液坐在我的腿上，你告诉我，这叫什么拒绝？」 「现在...」曹成右抬起手腕，「一点十七，凌晨一点十七，我按响你家的门铃被迎进来，这可以说是你助理的问题，但你让你的助理关上门，孤男寡女只有你和我。我靠近你时，你都不躲，你管这些叫拒绝啊？那你不拒绝男人是什么样？张开腿......」 第1926页 「曹成右。」 「抱歉。」 过于疲惫也过于荒唐以至于口不择言，道歉说的很干脆的曹成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们拍了两天大夜，到现在我就睡了三个多小时，太累了，不在状态。」 用力搓了把脸的男演员不知道自己搓花了眉毛，还想继续。林谩语却没心情听了，被他那个飞出去眉毛搞的心烦意乱，不想听了。 玩家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一切又回到了第二轮，她变成了个渣渣。渣的姜东元要及时止损，渣的曹成右眉毛飞的像个小丑，渣的赵寅城那个浪子都走深情人设了。这个游戏，就是个死循环，不论她这么做都不对，除非她就一直单身。 单身就单身，单身保平安。 单身的作家开启事业线，写gg插播，写自己的剧本，今天去这个剧组，明天去那个剧组，她忙着呢。只要她想忙，她就能忙起来，忙的根本没心思去管什么到底是姜东元渣，还是她更渣。 林谩语红了，红透透的，她的五个项目能满足九成观众的观影需求。想看刑侦的去《无望之爱》，虐恋情深有《蚀骨之爱》，温情纯爱有《救赎》，花样繁多有《棉花糖》，就连搞笑的轻喜剧都有《我的鬼神君》。 一个作家，同时上线五个项目，从周一到周末，无缝衔接，任君□□，总有能戳中观众的点。而只要有一部抓住了一个观众，那个观众就会想要看同一个作家的其他作品，作家的其他作品都在线上，欢迎围观。 《棉花糖》收视率破三十的当天，制作人包了家烤肉店给大家庆祝，今年第一个爆款剧出来了，目前在第八集 ，他们有望沖四十收尾。从兄弟战争之后，剧组就没聚过，这次必须好好聚一下，这次作家也到了。 林谩语到了，她不喝烧酒让人叫米酒喝，聊的开心就喝，被人敬酒就抿一口，适量适度也是放松。她的新剧本写的不太顺利，时不时就需要写gg插播，老是打断她的思路，就出来放松一下。 不论是导演还是制作人都有意识的隔开作家和男主角，都怕再出问题。但第一轮聚餐不管是林谩语还是赵寅城，都没有要跟对方近距离接触的想法，外人看着就像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第一轮结束，二场走起，去唱k，法人卡买单。 聚餐的时候还好，唱k大家都喝多了，包间里乌烟瘴气的，林谩语跟导演打了个招唿先走。走了没多远，赵寅城跟出来了，金仙玉犹豫着要不要拦，老闆让她先走去叫代驾来开车，助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林谩语停下等赵寅城。 上前的赵寅城问她是不是要先走，听她说是，沉默两秒，又问，她跟姜东元还有可能吗？ 「问这个想干嘛？」 「不能问？」 「可以啊，没可能。」 赵寅城摸了摸鼻尖，他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这姑娘要是生气了吧，他还有招哄，可对方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就不太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了，怕本来没火被他闹出火来。 林谩语看他没话说了，就继续往前，没话说的赵寅城跟上去，试着打开话题，「你最近在忙什么？」 「新剧本。」林谩语回。 舒了口气的赵寅城接着问，「新剧本是什么故事？」 「悬疑爱情。」林谩语再回。 问出第三个问题还是得到超简短答案，还都是句号收尾的赵寅城明白她不想聊天的态度了，犹豫片刻，「你跟东元......」 林谩语站住脚，「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你的情敌说话，还是为你的兄弟说话？」 微楞片刻的赵寅城不知道要怎么接，说兄弟吧，不太对，说情敌吧，也不至于，就...「他最近过的不太好。」 「我最近很好，有很多事忙，早睡早起，身体健康。」林谩语讲完问他，「还有别的要说吗？」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 动了动肩膀的赵寅城不太习惯她攻击性那么强的样子，讪笑，「我也不是要帮他说话，但他也不想这样，他就是......」 「及时止损么，我懂啊。」林谩语仰头看着巨人，这位太高了，每次都需要她仰头看，好多人都太高了，跟她比谁都是巨人，明明她是平均身高来着，从来都不是矮子。 「赵寅城，你知道什么叫舔狗吗？」 「舔狗？」 作家给男演员科普，「舔狗就是喜欢上一个求而不得的人，放低自己或者放下自己去配合对方，不管对方怎么拒绝，都会扒上去，舔狗很被人唾弃的。」 眉头微皱的赵寅城不太舒服，「你说我是舔狗？」 「我是，面对喜欢的人，我是舔狗。」林谩语说着自嘲的话，却不是自嘲的表情，更不是自嘲的语气，「这年头的人很奇怪的，为所爱之人放弃自我明明是求都求不来的浪漫，是漫长的一生中寥寥无几的献出全部的机会。是茫茫人海，七十亿人，我遇到了我的命中注定，他是我的上帝，我的一切。」 「那么浪漫的事，变成了他人口中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新时代一切都追求效率对吧，高效能碾压一切，追人要追好追的，成功在一起的概率才大。你说呢？」 赵寅城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林谩语的意思很简单，「及时止损，好词。这么好的一个词，代表他不是不爱...喜欢好了，他不是不喜欢我，而是我不值得他继续喜欢。我成了黑洞，这个洞里有再多诱惑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安全重要。他喜欢我，他喜欢到可能进一步就是爱，亦或者已经是爱了，他发现自己即将受伤。」 第1927页 「因为我没有回应同等的爱，因为还有很多人和事能会让我心软，因为我随时会离开，而他可能再继续下去就离不开了。他要受伤了，他感觉到自己即将受伤，他得及时止损。」 「赵寅城，你知道姜东元的及时止损是什么意思吗？是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想着分手，而他在准备好分手时，我在一步步靠近他。及时止损，真是成熟的思想，理智的选择，非常棒。」 「只不过，你们这些拍了个各中纯爱剧的男演员真的明白什么是爱情吗？」 林谩语仰望巨人，嗤笑一声，「虫类有趋光性，飞蛾扑火是一中本能，爱情的核心就是本能的靠近，是即便你满身尖刺会刺的我遍体鳞伤，我爱你就是我爱你。」扭头看向前方，「我跟姜东元怎么都不可能了。」 因为...... 「我从来不喜欢胆小鬼，即便你们把修饰词变成成熟理性，在我这里也没有任何区别。」 第399章 林谩语不喜欢胆小鬼, 她连追她的男人都不太有兴趣何况是胆小的男人。如同她跟赵寅城说的那样，不论姜东元用什么词彙去修饰他的胆小，都无法改变, 他就是因为害怕受伤而选择了退缩。 林谩语不喜欢胆小鬼, 可胆子大过于大, 也很蛋疼啊。 曹成右攻击性爆棚，这哥嚣张到在剧宣传的节目里, 被主持人走流程问现实中会不会喜欢女主那样的类型时，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淡定, 坦坦荡荡的说。 「我更喜欢林谩语作家那样的。」 节目录制的现场，这话一出, 全场都安静了。后期剪辑时, 这一段不止不安静，后期还给配上了无数尖叫, 摆明了，我们就是要搞事。 事都搞出来了, 热帖必须安排啊。 【我不听，我不管，我不信！这肯定是为了宣传做错来的套路！绝对是为了宣传！一定是假的, 都是套路！！！】 【之前开播就有过八卦，粉丝当时说什么看图编故事，这下故事不是楼主编的是你们哥哥亲口说的，还装聋？放弃吧, 事情已经稳了，绝对是三角局，不对，四角！林编正式封神！姐姐你太牛逼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更想追林编现实中的大三角...四角吗？总觉得这个故事更精彩啊！】 【现实中大四角更精彩+1, 我给个小道消息啊，林谩语和姜东元疑似分手，姜东元脸色糟糕透顶，不相信的可以去研究所门口蹲点。以前林谩语都是接送姜东元的，这十来天一次都没出现，肯定有鬼我跟你们说！】 【哦~分手了吗？那我也提供一个信息吧，赵寅城很可能上位了。（图片.jpg）虽然是聚餐的图啊，你们去工作人员的小窝（类似空间）扒能看到的，图片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天他们二场，赵寅城和林谩语是一起离开的，随便找个工作人员问都知道，这波赵寅城成了赢家。】 【造谣死全家！分手不分手的跟我们没关系，别把赵寅城扯进来！】 【腿哥上位粉丝不是应该欢庆吗？姜东元不怎么拍电视剧，林编对他的事业帮组不大，赵寅城就不一样了，林编爆了傻子们！tvn最新一期的收视率都过十了，这姐姐创记录了。有个创纪录的作家当女朋友，赵寅城搞不好能摆脱花瓶称号呢，赶紧放烟花吧你们！】 【谁是花瓶啊！我们哥哥没演技？！腿哥视帝的奖盃可不止一座！】 【曹成右八百年前就是影帝了，视帝有什么好说的。跟曹成右比，姜东元和赵寅城不都是花瓶么，林编眼光不行啊，要上位干嘛选赵寅城，我们成右哥不香吗？】 【你们说林编啥不行都可以，攻击看男人的眼光就没道理了。姜东元、赵寅城、曹成右三个排一排，林作家看男人的眼光不要太高，这姐姐就差在头顶上刻着只要最好的了。】 【为什么你们都叫林编姐姐？都忘了这位88年生吗？留言的都是二十代？】 【论生理年龄，我可以给林编当哥，但要是论手段高端，姐姐我可以啊！我tm太好奇了，林谩语到底怎么创造这个局面的？就没有一家电视台或者杂志，随便是谁都好，作家那么红，还有项目在线上，不弄个採访的吗？赶紧啊，做事啊朋友们！】 朋友们都想做事，朋友们非常想做事。 从林谩语被曝出五个项目同时签约，圈内就有人想採访她，项目陆续播出，想採访的更多，等《棉花糖》过了三十，迫切的想要採访『神奇』作家的人能堆满jtbc的大楼。 为什么是jtbc的大楼？因为jtbc请到了作家参加节目。 面对所有採访都拒绝，以至于金仙玉的电话在圈内都珍贵的作家，这次碰到了拒绝不了的人。有个她没有见过但『背景』里有牵扯的学姐通过教授拜託她帮个忙上节目。 东国大学在南韩娱乐圈属于正规军，一年出一茬人入行，多年下来关系左绕右绕的，把面子揣兜里真想拉关系还是可以拉倒的。学姐在jtbc有个新项目，本人也是作家，综艺作家。 学姐本来在kbs任职，那边不发工资，大家组团静坐抗议，这波抗议是歷年来最凶的一次，长达半年之久。抗议的结果就是她和一帮人被一撸到底。此时，各家有线台带着大笔合约金上门，pd都被诱惑了，学姐也被诱惑了，大批人才出走，她是其中一个，他们这个小团队被jtbc抢下了。 换了新公司，就得换新项目。 第1928页 新项目是个谈话节目，企划方向是四位『各种』经验都丰富的男艺人作为mc团队，每期会邀请嘉宾一起谈男欢女爱的那点事。仗着有线台的『底线低』，节目尺度还蛮宽的，属于深夜档，也是十九禁。但不是真的搞什么夸张的事，谈话节目么，就是聊的比较开而已。 名为《魔女狩猎》的节目播出后还是引起了一定的话题度的，节目组想要更上一层楼，台里《蚀骨之爱》又爆了，新一期是男女主演上节目宣传电视剧，学姐左思右想就绕了几个圈找到作家。 不论是他们节目的调性，还是宣传作家的作品，学姐认为，林谩语都很适合参与，大家联手，携手共赢。 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赢面在哪的林谩语手上握着的又不是一个项目，宣传剧这种事演员们去就行了，她干嘛要去。当初推荐金仙玉给她的教授打电话过来，学姐是教授的外甥女，教授拜託，学姐也拜託，都拜託，林谩语去也就去了。 去之前林谩语提前跟学姐说，她没什么录制节目的经验，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让学姐多多包涵。学姐表示，只要你来，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我都帮你解决了。 谈话类综艺录制如果要万无一失，那对答的稿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学姐提前两天就给了林谩语节目组会聊什么问题的资料，让林谩语准备好答案后背下来，到时候上节目自然就万无一失了。可林谩语有点纠结，她还得背下来？ 「现场再回答不行吗？」 「你愿意当然更好啊，不过我提前说，现场直来直往的你可能会说漏嘴。有什么不想说的话，还是背下来拍摄背答案，这样对你更好。」 学姐是想借学妹的名气用一用，但她没准备给学妹找事。连mc提问的问题里都尽可能围绕着剧本创作来，而不是谈什么作家有多少条腿。学妹给面子参与她的节目，她也要给学妹面子啊，何况还有教授的面子在，为这点小事闹不开心没必要，时间长着呢，好好合作才能常来常往。 林谩语没想那么多，「我说错了你剪掉不就行了？」 「录制现场几十号人呢，我拍摄能剪不能把大家的嘴封起来。你说岔了，我就算在现场卡你，你不还是说漏了么，到时候那么多人，随便哪个传出去，味道都会变。」学姐看她是真的不想背稿，干脆说，「这样，你录制的时候想好了再回答，你看行吗？」 林谩语有点不想录了，可答应都答应了，答应就录吧。录起来很顺利，没有任何问题，录完播出，问题出现了。制作组没搞事，mc也没搞事，嘉宾就更没搞事了，大家都很专业，可惜网民各个是福尔摩斯。 《魔女狩猎》的录制分两部分，前半段是节目组从观众们那里收集爱情烦恼，让嘉宾们给支招，后半段是纯谈话节目。 问题就出在前半段，有个观众烦恼是个27岁的男人交往了一个什么都好的女朋友，性格好，颜值高，连身材都很棒。甚至于在他们约会碰到他要加班时，女朋友都不会因为他爽约而生气，而是叮嘱他别光顾着工作也要记得吃饭。 他们交往五年了，五年里女朋友一直都那么好。如此之好的恋情男观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男观众不满意的地方是，他还是惦记五年前分手的女朋友，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跟现任女友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前女友是个一点就爆的炮仗，还是工作爽约的例子，男观众要是爽前女友的约，直接就会被骂脏话。类似于，你的工作能有我重要？滚蛋！分手！再也不见！ 男观众之所以惦记炮仗前女友不是他贱得慌，而是前女友是他交往的所有女人中，开车最和谐也是最爽的一个。因此，虽然现女友哪哪都好，大家相处也很舒服，但...就是忘不掉前女友。 男观众的小烦恼让录制现场分成两派，四个男性mc加上任时皖，五个人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开车很重要，如果不和谐乘早放手。另一派同样开车很重要，但和不和谐是可以『商量』的。 比如男观众喜欢什么题材的小电影可以给现任女朋友参考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恋爱都谈五年了，商量点人伦大事没必要害羞了。 男人们分成了两派，女士们听他们争的笑呵呵的，只负责笑也不开口。其实任时皖也不怎么开口，但四个mc两两对战平票就把他拉入战局，让他选边站。任时皖啃啃吃吃的选了学习派，哥哥们一下就嗨了，抛弃男观众问男爱豆平常都看什么学习，喜欢哪些国家。 摄像机还在录着，男爱豆被逼到墙角实在说不出回答，主mc申东烨就把话题拉回去控场，让女士们也有点参与，问女孩子们的看法。女演员选了男观众是渣男派，自成一派，怼了一句忘不掉前女友为什么要谈新女朋友，何况都五年了，耽误人家姑娘五年青春。 这是定好的回答，总要有点女观众的角度么。林谩语的回答就是现场给的，给的也是女观众角度，两位女士今天都是负责女性观众视角。 「现女友的冤屈姐姐讲了，那我讲点前女友的吧。」作家很自然的教导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如果你的男朋友因为工作或者其他事要取消约会，先别急着生气，生气他也不能马上过来，你得预防下一次再出类似的问题。不然生气起来没完没了，他能爽约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mc成诗京顺势问了句，怎么预防。 第1929页 林谩语教的可简单了，「穿最火热的衣服，去最热闹的夜场，自拍给他看。同时告诉他，我玩的很开心，你接着忙，不要顾及我。」 满桌人齐刷刷的笑出声，廉晶雅笑声最大，还给她鼓掌呢，「好想法！」 mc许志雄笑完给作家寻找操作bug，「那要是不好意思去夜店的女孩子呢？总有女孩子是不去夜店的吧？」 「那就找男性朋友一起吃饭，拍照的时候拍美食，图片的一角拍到男性朋友的手，再发简讯给男配。就说，我跟前辈，学长，同事在一起呢，你不用往回赶了，努力工作。」作家握拳，「加油哦~」 又是一片笑声起来，工作人员都笑了，廉晶雅给作家竖拇指，许志雄不认输，「那要是很乖的那种没有男性朋友的姑娘呢？」 女演员直接回了句不可能，作家则表示，没有也没关系，「找个路人拜託对方帮个忙，就拍手又不是拍脸。要是这样都做不到，那么害羞的话，就干脆上网找图片吧，按照具体情况修一下，重点不是照片。」 「重点是，你得告诉你的男朋友，我不着急，我跟我现在的聊天对象聊的很开心，你也不着急，你就慢慢来好了。」林谩语竖起手指表示这是一举两得的事，「男朋友如果在乎就会追着女朋友问，不管他回什么，我们都站在道德的高地，是他先爽约的。下一次，他就不敢那么轻易的爽约了。」 「要是男朋友连这个都不在乎，姑娘们就应该思考，他到底是在加班还是跟兄弟们去打游戏，再不然就真的不在乎你了。不然这样的回应都引起不了他的注意力，那就是时候分手了。」 成诗京突然好奇，「如果您是那个男朋友，您会怎么教导...乐趣？」 「我的话，前女友应该不会变成前女友吧。」林谩语看大家的脸一下变的意味深长，摆手让他们别想歪，「我是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分手的，不论是因为什么喜欢，喜欢还在就不会分手。」 「林编是长情的类型啊。」申东烨感慨一句，「性格不合也不分手？」 从来没有被人夸过是长情类型的林谩语讪笑，「我不太在意这个，我更在乎我喜欢你，你的性格就是我喜欢的性格，我都喜欢你了，我们怎么可能性格不合呢。」 成诗京摇头感慨，「还真的是长情的类型，好难得啊。」 节目播出，热帖就出现了，讨论的都是作家，作家最近真的太红了，这还是她首次参加谈话综艺，更热闹。 【林编不愧是王牌选手，套路真多！】 【作家是长情的类型，那些叫着林谩语和姜东元分手的可以散了吧，他们貌似在一起也没多久，怎么可能分手。赵寅城退散！】 【腿哥上啊！抢到就是赚到！作家哪是套路多，林编浑身都是套路！你们是不是傻，看作品啊，看什么综艺。林编五个爱情的本子，哪个本子套路不多？『鬼神君』的朴宝音可爱爆炸，萌的我心都要化了。『棉花糖』里的赵寅城简直是个行走的情话宝典，这两个都是作家创造的人物，闹呢？ 遇到你之前我不觉得做个坏人有什么不好，潇洒自由。但遇到你之后，我想做个好人，不然我怕我配不上你。想像赵寅城的脸，想像雪夜，去看『棉花糖』的第八集 啊！一定要去看！男女主告白浪漫到爆炸，林编超神！】 【如果林编是『鬼神』里的朴宝音，那她一脚多少条船好像都很合理。】 【林编绯闻的重点不是踩船吧，我们追的难道不是等着谁能成为真正的男主角吗？你们搞搞清楚，迄今为止林谩语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说自己和姜东元在一起了，两人甚至都没有手牵手出现在一个公开场合！你们又知道姜东元是男朋友，说不定就是暧昧对象呢？】 【飞扑拥吻的连拍图都有，还是暧昧对象？】 【就是上了车，没讲清楚的时候也是暧昧对象啊。再说林谩语避而不谈姜东元本身就很奇怪，她又不是艺人，姜东元都兵役了无所谓公不公开吧，林编完全可以公开啊，但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还不是分手了？】 【你们一边说人家是暧昧对象，一边诅咒人家分手，什么乱七八糟的，善男信女好好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这两人应该是分手了，（图片.jpg）赵寅城和姜东元一起出现哎，两兄弟和好，女人肯定就be啦，不然有个女人夹在中间怎么和好？】 【我怎么觉得是因为外敌强劲，两人联盟呢？曹成右算他们两的大前辈吧？超级大的那种？】 【这是谈恋爱，林编就一个，你们以为抢地盘呢还联盟。联盟有什么用？联盟了林谩语能一分为二不成？肯定是姜东元分手了，他跟赵寅城又是多年关系，祸水红颜在，兄弟就情义千斤啦~】 【要是这两兄弟情义千斤，那曹成右上位的概率很大哎！这三人里是不是就曹成右公开说林谩语是他理想型来着？我压曹成右，《无望之爱》超级好看！吃我安利！】 自从曹成右过于坦荡的一句『我更喜欢林谩语』之后，网络上只要出现林谩语的名字，曹成右的名字也必然会出现。出现的频次之高，让林谩语怀疑这哥疯了。 地面台的制作人才要疯呢，作家首次上综艺居然不是上我们家x3的节目而是跑去有线台了，这怎么行呢？！抢不到第一就算了，第二必须是我们家x3！！！ 第1930页 不管是第一还是第二，都是作家说了算，作家说上综艺太累，拒绝。 林谩语要是从来没出现过在综艺里，大家谁都没话说，可她去了jtbc，其他家不去，那就是不给面子了？就jtbc跟您关系好，我们都不好？ 这个展开倒是让林谩语没想到，也让她很无语，还能这么算的吗？就是可以这么算。 为了平衡后宫....平衡事业，作家只能雨露均沾，跟制作人们讲，上节目可以，只上一个，只此一次以后都不干了。制作人们当下肯定都是答应的啊，先把这一次拍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作家花了三天录了四家电视台的四档节目，她这边录完，《魔女狩猎》的那一期节目又出来了后续。 【标题：合理怀疑林谩语不是踩船很可能是养鱼达人。】 【一楼：先给身份，廉晶雅姐姐的粉丝，我是想要给姐姐剪《魔女狩猎》的cut搬，偶然发现的。话不多说，上视频（连结）剪辑你们知道吧，要拉片的，这一看就不对劲了。任时皖偷看作家的次数不要太多，别说什么巧合啊，我都有做视线标註。 任时皖是坐在林谩语斜对面的，他正对面是晶雅姐，可他每次，我是说每一次望向对面的时候，视线都有点右偏，右边就林谩语，他总不能是看成诗京的吧？而且不管林谩语左右两边谁在说话，他看过去的角度都像是在看林谩语。 注意三分四十二秒，林谩语好像是发现了任时皖在看她，两人视线对上了，林谩语笑了一下，任时皖笑的更灿烂，狗尾巴草迎风飞扬都没他灿烂。 默哀吧，爱豆粉，你们完了。不管任时皖是不是林谩语鱼塘里的鱼，碰到姜东元他们都狗带。】 【不传谣不信谣谢谢！女演员的粉丝不要挑事，大家一起在为项目努力呢，你们家发这种东西出来想干嘛？还有什么眼神标註啊，节目是剪辑的好不好，哪有什么每一次都在看林编，最多就是巧合。林谩语左右都有人呢，有人说话我们孩子礼貌也要望向对面啊，不然看哪里？天空吗？还狗尾巴草呢，我看你跟狗屎挺像的。】 【不要挑事+1，演员粉战斗力不行我们可不一样，姐姐挺好的，也很照顾我们孩子，你们这些粉丝别给自家人拖后腿。这种东西发上来想干嘛，让我们去骂作家还是骂你们，还什么上来给身份呢，给nm上坟好不好，我多给伯母烧点纸，有你这么个畜生，伯母死了都不安心。】 【不要挑事+2，混圈就要懂圈里的规矩，你们家出脑残自己带走，不要出来跳。算算官站人数啊，别我们沖了你们官站，你们再跟我们哭丧。还有特别标註三分四十二秒几个意思？两人就算对视了，笑了又怎么了呢？你跟上司对视你不笑啊？干嘛？吃屎了，笑不出来？】 【我去，爱豆粉战斗力就是高，一百多楼，百分之八十都是在骂。】 一百多楼何止百分之八十在骂，那明明是九十九都在骂，爱豆粉的战斗力是真的强，女演员的粉丝确实也骂不过人家。骂不过又不甘心的女演员粉丝干了件大事，你们不是不相信自家爱豆被养鱼么，我证明给你们看啊！ 这位有剪辑技能的小姐姐，等着林谩语的所有节目播完，挨个剪辑。本来打算是剪个对比视频，用孔侑这个『无关人士』去对比，其他三位有关人士眼神就是不对的。可她盯着孔侑的片段研究半天，不止没把对比剪出来反倒有点怀疑人生。 孔侑这个眼神是不是也不对？还是我瞎了吗？真的想太多？ 地面台三家节目播完，tvn排在最后，最后播出的节目剪辑小姐姐已经要放弃了，节目一播出，哎嘿！证据有了！曹政奭这种才是正常男主角面对作家的态度啊！就他一个正常！ 你们这些傻逼，让你们看看剪辑师的操作！！！ 【标题：林谩语有片海，大西洋！！！】 【一楼：要是有记得我id的大概知道我是被任时皖的粉丝骂到删帖的那个，老子上来给你们放证据了，别tm再给我装瞎，这次视频有，图片我也做了对比！想看视频的去看视频（连结），懒得跳转的直接看我贴图。】 【二楼：（超级长的一张对比图）】 【三楼：都看看图，第一张是赵寅城，同样的谈话节目，他也是坐在林谩语对面的，还是林谩语左右两边都有人，看清楚了，赵寅城的视线是不是看着林谩语！当时是mc在说话，mc坐在最中间呢！ 赵寅城要还是巧合，那看第二张，孔侑就在林谩语边上，大家都在笑，这是全图，全视角，全部都在笑，林谩语都在笑，是不是只有孔侑扭头在看旁边！他旁边可就只坐着林谩语，这东西你们还跟我讲巧合？！ 我就当孔侑也是巧合，曹成右呢？曹成右直接把手臂搭在林谩语的椅子上了，整个身体都是倾斜过去的，四十五分钟的节目，他维持这个坐姿超过半小时，这叫巧合？巧nm合！ 第四张就是任时皖，谁都不瞎，你们就是装瞎！要是前面四张全是巧合，那曹政奭的那一张就tm太巧了，看看他的状态，他跟林谩语也是坐在一起的，还是一张半圆形的沙发，左边是作家，右边是女演员。看看曹政奭的坐姿，他两边都不敢碰到，这才是正经没有任何内情，就是男演员和作家应该维持的距离。 看清楚了最后一张图，一开始是制作组坐在一张沙发上，大家都很拘束，林谩语也拘束。等分成两个沙发，男人一边女人一边，只有作家在说话时曹政奭才看着林谩语，也是很直接的看，眼神很正常。作家不说话了，他视线就离开了，谁说话看谁。 第1931页 这tm才叫下属对上司的礼貌！你们再骂啊，来啊，这次我还就不删帖了，骂死了都不删，林谩语就是个海王！作品写的再好也是海王没跑！还有个林周换！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都不知道！就凭这张图，林谩语就洗不干净！】 网上的『海王贴』掀起巨浪，现实中的林谩语被一连串的电话问，她得最谁了。制作人在问，帖子里除了爱豆之外的三位男主角都在问，林谩语完全懵，她除了录节目往外跑了几天，剩下的时间都在写自己的新剧本，能得罪谁？ 作家得罪的人还蛮多的，因为作家写了新剧本。新剧本还没写完，所有知道她在写新剧本的人都已经想要蹭个机会参与其中了，林谩语爆了啊，大爆。 她的五个项目，三家地面台的收视率都过了三十，两家有线台，tvn逼近二十，jtbc更嗨，上到二十五。就这个成绩，五家电视台哪一家都想把她供起来。 以新人作家的标准，项目过三十，那就是有成为大作家的可能，本来就是有不少人会捧着的。新人作家一次性三个本子过三十，那根本不是什么有成为大作家的可能，那是註定会成为大作家。 此时的林谩语就是座金山，她的新作品更是谁抢到就能发财的金矿。这种消息，换别人肯定瞒着的，谁跟她一样让三岁小儿抱着金砖穿行于闹市。有心发财的人想抢金砖，而发不了财的人自然想把拦路的金砖和小儿一起毁了。 帖子过于热闹，出手的人也太多，多到大家都不知道从哪找兇手，只能确定一开始把帖子发出来的剪辑小姐单纯就是想出口气而已。针对的还不是林谩语，而是爱豆的粉丝。 接了无数电话的林谩语搞不明白，当初姜东元和赵寅城打架的录音都出去了，大家也没当回事，怎么这次他们就跟她说事情很严重，必须要澄清呢？ 「因为你五个项目都有问题。」曹成右沉声让她好好听，别发呆，「你一个项目有问题，那是你和男演员两情相悦；你两个项目有问题，也可以说是你魅力够大；三个，有点夸张，可以接受。四个，五个，一共就五个项目，五个全出问题，你这个人就有问题。」 「不管粉丝怎么理解，是你会盯着自己项目里的男演员出手，那之后的项目男演员就不会跟你有接触，不然谁家粉丝都不乐意。还是说，这件事就是巧合，那粉丝也不想看到这种巧合出现在自己家。更过分一点的就是你故意那么做，那粉丝更会联合抵制你。」 「你可以噼腿，踩船，甚至乱交，不管你的人品如何，只要作品好，谁都没话说，你是作家不是艺人，人品有点瑕疵的作家满圈子都是，还有人抄袭不也是大作家么。这些东西在观众看来就是茶余饭后的八卦而已，聊起来开心的，没人会真当回事。」 「但你不能碰自己的演员，不能只盯着自己的演员画圈。那样不管谁跟你合作，名声都会受你牵连。一旦大家不想被你牵连，你的项目就找不到男演员了，而找不到演员参与项目，作家跟废了没区别。」 林谩语在发呆，对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的发呆。不是曹成右说的没道理，也不是他说的她没听懂，她单纯就是觉得现在的场面很眼熟也很魔幻。 首先都是中午，其次两个男人的职业都一样，再之后是都大中午的堵在门口，还有更相像的。姜东元是兵役，就中午能休息一点时间，还特地跑来堵门，说什么巧合。而曹成右在拍摄，也忙的就中午这点时间，搞不好还是请假过来的，不过他没说巧合。 但两个人重叠了，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一前一后的说，我给你个脱身的办法。 曹成右可嗨了，这哥说的脱身之法是双方公开，正正经经开记者会的公开。更神的事，不是公开恋爱，是公开订婚。 『订婚』一词出现的时候林谩语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曹成右还在继续讲订婚的好处。 什么恋爱谈几次跟多少人都可以用订婚对冲掉，订婚之后就是结婚，都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不管林谩语是不是八爪鱼有无数条腿，她即将成为已婚人士，那粉丝的担心就可以放下了。 恋爱噼腿是一回事，结婚出轨可不是一个概念。通姦罪在这个国度存在了六十二年，三年前才被废除，民众的心里那依旧是会被关的事。 噼腿和犯法可不能混为一谈，已婚，已订婚，这就是曹成右给出的解决之法。有介于林谩语不可能答应结婚，所以就是订婚。 这个解决之法太魔幻了，这个场面更魔幻。 魔幻的林谩语很疑惑，「你知道同样的招用第一次是聪明，用第二次就是东施效颦吧？」 等着她点头的曹成右微楞半拍，「我是东施的话，西施指的是姜东元。」肯定句，不用疑问，基本能定案。 歪头默认他猜对了的林谩语也猜，「你不知道。」同样是肯定句，肯定的笑出了声，「你们还真有默契。」 并不想要这份默契的曹成右既然知道了西施，就准备把话说的更果断点，比起东施，他更喜欢西施，「林周换不说了，兵役，出不来。赵寅城、孔侑，这两个你不能选，他们是兄弟，你不能再引发一次兄弟战争，那就没意义了。还有谁？任时皖。」轻笑一声，跳过。 「我是你唯一的选项，除了我你选谁都很危险。这件事，你只有选我才能解决。」曹成右伸手让她可以选了，他伸出的手是握手的姿势，是让她握住他的手，完成这个唯一的选项。 第1932页 曾几何时，林谩语觉得姜西施很帅，现在她依旧觉得曹西施很帅，不同的是，这次她打算单身，独自处理纷扰。 怎么处理？很简单啊，丢剧本出去不就好了么。 不论是谁在背后出的手，也不用找到她到底拦了谁的路，反正她开了一条新路，新路是她开闢的，目前为止就只有她能走。那她这个开路的人，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五个制作人同时接到作家的邀约，共同坐在作家面前。这个场面其实也很像，他们五个人联手想要压作家妥协的画面，不过这次作家不准备砸钱解决，她是作家么，又不是商人，作家靠剧本铺路啊。 「五个本子，五个项目，剧本我都写完了，不过不会给你们看。现在只有企划，五个我打算同时拍，要是你们有兴趣，我们签约。要是你们没兴趣，我去找其他人也一样。」 林谩语抬抬下巴虚点了下茶几上一字排开的企划书，「提前预告，有制作公司在找我买本子了。」 剧本由电视台制作，那版权就是电视台的，不论以后电视剧再版多少次，或者卖往哪个国家电视台都拿大头。相对应的，剧本归某个制作公司，制作完成版权就是制作公司的，电视台想播就得给钱买，至于去海外能不能赚到钱，赚多少，那都是制作方赚的。 制作人们互相交换眼神，最年长的最先开口说是要去打个电话，剩下四位陆续就找地方打电话了。阳台、书房、厨房、餐厅，连卫生间都有人。唯独客厅没人，不对，客厅有林谩语和金仙玉。 这几天一直被自家老闆的神奇程度刷新三观的助理，默默蹭到老闆脚边，小声问她，这样能行吗？ 林谩语觉得行，她从东施和西施身上学了一招，那一招叫人性贪婪，大家都想独占。独占所有好处，一丝一毫都不想分给他人。 最先去打电话的人最先回来，那位笑眯眯的跟作家商量，比起一本要不要一次性卖五本。作家既不同意也不拒绝，作家同样笑着电视台的制作人说。 「您也知道我遇到了点麻烦，谁让我干干净净的摘出来，这份人情我就得还。」 制作人笑着对作家伸手，「合作愉快。」 作家也伸出手，「希望如此。」 第400章 老话说, 巧合太多就是缘分，而命运本身是个小妖精。 cj娱乐本部，林谩语坐在会议室里, 看着对方提供的一段偷拍。被偷拍的主人公其中一位是她的助理, 坐在金仙玉对面的女人不认识。 幕布上的两个女人在聊，助理小姐想不想赚笔外快。不认识的女人让金仙玉提供剧本, 她老闆的新剧，只要金仙玉能拿过来, 价格随她开。金仙玉不乐意，那女人貌似跟金仙玉很熟，说着我们两谁不知道谁的话。 「嫌我出价低了？你开个价么。」 「不是钱的问题。」 「干嘛？你从良啦，还不是钱的问题，那能是什么问题？」 画面里的女人们好像在什么夜店的包间里, 背景隐隐还能听见躁动的音乐。此前她们玩的应该挺嗨的, 沙发前的茶几上满是空酒瓶和水果小吃, 现在聊着正事, 包间里就她们两了。 金仙玉好像是喝醉了, 脖子通红，脸上带着妆倒没什么改变, 嘴里叼着林谩语从来不知道她会抽的烟，手上还转着加了冰块的洋酒杯，开口的每一句话都夹着脏字，那是林谩语完全没见过的样子，像个女痞子，玩很开的那种。 剔除脏话，金仙玉跟那女人说的就是，我知道你要剧本干嘛, 无非就是想抢了林谩语的项目在反咬说她抄袭。大家认识那么久，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别做梦了，不可能的。 那女人就笑，「几个月没见跟我玩大变活人啊，你居然也来什么正义的那一套了？还是说，你现在也讲衷心了吗？」 「谁tm跟你聊正义衷心啊，我跟你讲的是林谩语是个非人类，她是正儿八经的天才，是教授在课上说有些人就是能被上帝附身写下传奇的那种天才。」一口酒，一口烟的金仙玉，对着那女人喷烟，「你知道她出新剧本需要多久吗？三天，就三天。」 竖起三根手指也不知道是发誓还是比划『三』的金仙玉放下酒杯，菸头直接丢杯子里，「三天，我就是脸滚键盘都打不出那么多字，她能写十六集剧本出来。她还弄什么语音输入法，半个小时一万多字，我tm在边上听着比以前被拽去教堂听神父念福音都惊悚。」 「你这种凡人懂个屁，知道什么叫人类的参差么，她是参，剩下的凡夫俗子全是差，都是垃圾，我更垃圾。我穷到去站街都没对有钱的女人有什么嫉妒心，对上林谩语我连嫉妒心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有那种妖怪在，老子都不想当作家了。」 「你背后站着谁想找林谩语麻烦我不知道，但别说我不给你忠告，你跟你老闆回句话。攻击林谩语什么都行，唯独攻击她作品没可能。别说你们搞到她一套作品说抄袭，你们就是搞到她十套作品说抄袭，顶多一个月，她能再出十套来。你们能砸一笔钱沖我买十套，能开天价买她的一百套吗？别tm做梦了，醒醒吧。」 「天才是什么知道吗？万里挑一，千万人中独一个。那种人被你碰到了，你就得老老实实跪在人家面前，就得认，上帝就是撬开了她的脑子往里面灌天赋。你跟我，我们这些随便被造出来的人，认命跪下才能活更久。」 第1933页 会议室里的画面被定格在金仙玉疯狂吹彩虹屁的这一刻，而作为被捧上天的天才，林谩语是懵逼的，这都是个啥？ 这是提前布好的陷阱，可惜猎物没上套，不过没上套也能玩，顺着这个套玩下去还更好玩。 此前林谩语跟五个制作人说，我有五个拒绝，谁能帮我解决网络上的纷扰，剧本就是谁的。为了抢下这五个本子，三家电视台出动，两家有线台就直接结盟了。单打独斗打不过，往上数又是同一家母公司，那就结盟啊。 上一局游戏里，tvn的一个部长ai把玩家逼的重置游戏，这一轮，朴正敏再次冒头，跟天才作家说，你想脱身很简单，我有三个备选方案，你想选哪一个都行。 第一个就是作家看到的偷拍视频，去找金仙玉的女人是总部签约的一个小作家，出过一个没什么人看的校园剧。原计划是借着偷拍视频把黑锅盖在金仙玉的头上，用助理搞事作家遭殃的计划。这个计划不通，那就走另一条路，偷拍还是可以放出去，背黑锅的人变成那个小作家。 小作家已经同意被黑锅，偷拍往外一放，就是小作家嫉妒林谩语的才华，本想私下搞她，谁知道助理不配合。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生出来的计划就是用男女关系搞坏林谩语的名声。发出那个帖子的剪辑小姐也愿意拿钱办事，会指正就是小作家让她发帖的。 这是第一招，这招出去，肯定能把林谩语洗成白莲花，被恶人欺负的小可怜，纤尘不染，绝对纯洁。 第二招，强压。作家手上又出了五个本子，作家出新项目的速度非常快，这么快总是有理由的。作家是文化人，艺术家总有些特立独行的癖好。新项目制作的消息放出去，以作家是靠谈恋爱获取灵感，或者干脆点就是靠男人获取灵感，把作家当艺人，买个独树一帜的人设出去。 演员的粉丝肯定会骂，但路人盘他们有了。粉丝才多少人，林谩语现有的五个项目收视率都多少了，三大台的项目全过三十，首尔不说一半，至少也有三分之一是作家的路人盘，那是冲着作家的才华来的。 粉丝骂就骂呗，我们该赚的路人盘还是赚啊。更别说，任时皖被作家捧红了，带的他们那个团关注度都大涨。能捧人的作家怕什么找不来男演员，大不了他们用新人，出名的男艺人爱惜羽毛，新人却敢搏一把。新人再度被捧红，想要自家艺人红的粉丝就得捏着鼻子认了。 作家够兇残，粉丝就只能认栽。 洗白玩了，强推也有了，第三招走的就是另一条路子。 这条路子跟东西双施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作家找个男演员公开恋爱，其他的都澄清，不知道，不了解，跟我没关系。只要作家说了，剩下的事他们搞定。 会议室在cj娱乐本部，不是tvn也不是jtbc。会议室里，tvn的部长到了，朴正敏是讲计划的人，jtbc的部长也到了，他是补充发言的人。但这两个都只是给计划的人，是下属，真正跟作家对谈的上司，是cj娱乐的一位部长。 总公司的部长对作家极其友善，友善到就差拍着胸脯跟作家讲，不管作家选哪个方案，cj传媒帝国都能给她背书，保证让作家满意。要是作家哪个方案都不喜欢，那他们就继续想，全部推翻重做都没关系，只要作家满意，一切就为了让作家满意。 现如今，林谩语就是金矿本矿，还是个年轻的未来无限可期，目前为止无人开採的金矿。这姑娘本子写的好就不说了，她还很高产，一年十个项目，母猪下崽都没她兇残。 这么一座金矿，别说她只是撩男人撩多了，她就是群p碰到警察临检，甚至于在吸毒现场被抓，cj都会把她保下来。这位可是个行走的印钞机，两家有线台首次在自家出品的项目上赚了翻倍的钱，翻了四倍！就这，项目还没播完，还有海外出售的可能！ 一座印钞机，能现场吐世宗大王的那种。 印钞机想要名声好？印钞机就是想要在圈内选妃，cj都能帮她现搭个酒池肉林！ 林谩语不知道三家地面台会怎么帮她处理这件事，但她认为，不会有比cj更有诚意的解决方法了。但这里有个小问题，cj愿意全力保她，人家不是做白工，也不是就为了她新摆出来的五个诱饵，对方想要签下她。 传媒帝国手段多，多到林谩语昨天给丢出诱饵，当晚助理就被人偷拍，隔天一早，解决方法就出现在她面前。手段多的传媒帝国也很贪，说点好词，求贤若渴，他们想要把金矿扒拉到自家碗里。 对方给林谩语开出多么好的待遇就不用谈了，反正跟上一轮游戏朴正敏摆在林谩语面前的合约是天地之差，前者是天，后者低到尘埃里。 值得谈的是作家不愿意。 林谩语即不愿意再度成为家养的作家被束缚住，也没办法一直做到高产。她能那么快再拿出五套剧本，是因为她存货多，可存货总有用完的一天。实际上她并不高产，或者说她是否高产要取决于灵感男神何时降临，她是靠灵感写剧本的作家，不是靠写作技巧多么厉害。 作家不愿意，很坚决的不愿意。坚决不愿意的话讲完了，林谩语以为他们没得聊了，帝国本部的部长表示完全有的聊。 商人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啊。 作家不愿意签人，那我们签作品约吧。不单独签某部或者某几部的作品约，而是签我们有第一顺位的合约。作家以后出新项目要找合作方时，在同等条件的情况下，cj能拿到优先权。 第1934页 不会做生意的作家怎么都没想到还有就地还钱这一招，以至于她不自觉的看向朴正敏，忍不住怀疑在上一轮，她是不是也有就地还钱的机会，只是被她忽视了。 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作家盯着的朴正敏沖作家笑笑，可和善了呢，笑的作家没眼看，再看本部的部长。 「只要优先权？」 「同等条件下的优先权。」 关键词要讲清楚，不能对方开价一百，要求我们出一千，那不可能。 林谩语扭头看向还挂在最前方的幕布，幕布还是定格在金痞子的脸上，脸超大。她扭回头，再看坐在对面的部长，肥头大耳，脸也很大。 「你定合约，我找律师。」 「合作愉快。」 合约在十点四十九分签署，十二点整，cj娱乐官网挂出庆祝头图，庆祝公司和林谩语作家签约五个项目的合作，项目将同时启动，敬请期待。 官网消息一出，八卦版就爆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看电脑，我腿软。你们帮我看一下窗外，哥斯拉是不是要入侵韩国了，林谩语是不是奥特曼变的。】 【林编真的是人类吗？那家研究所去研究一下她的脑子啊，这才多久又是五个项目齐开？她真的不是机器人吗？码字机器人变的吧？】 【自从林谩语出道，每天都活在瓜田里的我，原以为昨天就已经是果熟蒂落的一天，不会有比昨天的瓜更大的了。这才几个小时？有没有二十四小时？二十个小时有吗？生生又造出一片瓜田？林谩语是什么传奇人物啊，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只要打开电视，所有的剧都是她的作品？】 【作为一个同时追林编五部作品的观众，我用亲身经歷告诉你们，我的娱乐生活，从周一到周末，金木水火土（韩国星期几的说法）全部被林编占据。我，我妈，我弟弟，我弟弟他女朋友，女朋友二号，再加上一开始说不看小言后来看《无望之爱》追刑侦追到真香的我爸，我们全家都在被林编支配，我的世界已经离不开林编了！】 【cj没救了，林谩语这种垃圾都能合作，等着赔钱吧，看谁会跟这么垃圾的作家合作！】 【活久了确实什么都能见到，整个八卦版被一个作家霸占的奇葩场面都能发生。更奇葩的是，八爪鱼一样的作家居然夸的比骂的多，粉丝果然是小众群体吗？我以为会全世界抵制作家啊！】 【比起全世界抵制作家，难道没人好奇作家开新项目会找谁合作吗？现实版海王疑似在扩大渔场，这么下去，我们曹成右还怎么上位？《无望之爱》真的好看！杀手披着警察皮爱上另一个警察，还是病娇系，超级吃这种疯逼人设啊！曹成右一定要上位啊！！！】 【那什么，给你们一个圈内都知道的消息啊，林编写本子的灵感靠的是恋爱，据说她的每一个本子都是她前任给的灵感！合理怀疑，林编新的五个项目全是瓜田男主们创造的，孩子们，发挥能力的时候到了！】 【啥子圈内都知道的消息？什么意思？发挥什么能力？最讨厌说话说一半了，讲明白啊！】 【这还用讲明白？等着看八卦啊！】 八卦真真假假，网民和水军混杂，消息满天飞，水越搅越浑。攻击林谩语是个海王的舆论都没活过一天，就已经□□盘手们带歪了话题。 所以说，专业的事还是要教给专业的人做。找什么男演员啊，当然是找传媒公司啊。 传媒公司养着庞大的公关团队，专业吃这行饭的精英们，只用了一个下午，不止把话题带歪了，还给作家搭建各种资料。现在上网搜林谩语，不再是各种瓜散落一地了，而是一年出十套剧本的作家，有多传奇。 专业的事既然有人做了，在舆论方面从来都是被动挨打，从来都没专业过的林谩语去解决身边人的问题了。 没有被使用的偷拍视频被放在了当事人面前，金仙玉看到视频冷汗都下来了，都没看完视频就想跟林谩语解释。林谩语摆手示意不用，她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要解释。 拿这个视频给她看，是因为林谩语想知道，「你跟孔侑要过钱对吗？」 「孔侑？」金仙玉没反应过来，「我跟他要什么钱？」 林谩语轻舒了口气，没要就好，「我还以为你当初跟孔侑谈不拢是因为你问他要了钱，你不是因为那是你的爸妈不愿意配合他们的计划，而是你们价格没谈拢。」 微楞片刻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的金仙玉表情僵了，「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我们是价格没谈拢呢？」 「你还真要钱啦？」林谩语惊讶。 「没有没有，我跟他要什么钱。」金仙玉一脸你在瞎说什么的表情，「我拒绝他是因为...因为到底是我爸妈啊。对！到底是我爸妈！」就是这样没错！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的林谩语也没深想，只是说，「幸好你没要，不然我就得重新找个助理了，我们挺合得来的，再换人我又得重新习惯。」 咽了口口水的金仙玉抓着杯子喝了口水，两手捧着杯子挡住半张脸，详装好奇，「为什么我要钱，你就会开了我？」 「算不上开除吧，也不是，就是开除。」林谩语想了想，他们好像是开除没错，解释道，「我其实没把你当下属，虽然我给你发工资，但我更多当你是朋友。」 第1935页 「朋友的话不是更亲密吗，我要钱就不能做朋友了？」 「我不太行，我这个有点对人不对事。」 林谩语有点尴尬，母上大人说这是她最大的缺点，「对人不对事你知道吧，就是好听点叫护短，难听点就是不讲理。同样的事，如果是我的朋友，我家里人，就是我这边的人做的，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会站在我的人这边。感情用事就是我这样的，有点幼稚是吧？」 金仙玉完全没感觉到哪里幼稚，只是不明白，「按照这个说法，我要不要钱，你不是都应该站在我这边吗？」 「说了你别生气啊？」 「说来听听。」 干笑的林谩语尽可能委婉的说，「我不知道你经歷过什么，我也不能用我的价值观去判断你做的对不对。我个人，只是我个人，我个人是不能接受你要钱的，在我的价值观里，你怎么都不应该要钱，但这就是我的价值观，没有说你有什么不好的意思，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也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就是我的感受而已，你的感受不一样，也很正常。」 话过于委婉，以至于金仙玉没听懂，让她说明白点。林谩语默默移开视线，望着自己的咖啡杯找金子，不敢看她，话稍微直接了一点。 「就是，我们是朋友，我们会相处很久，但我们相处的还没有那么久，久到我能完全站在你这边去......」 「ok，懂了。」 「对不起。」 金仙玉白眼一翻，「对不起就算了，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我们确实认识没多长时间。」 感觉到她生气了，林谩语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问了。 但她忍不住，还是得问，要是讲不清楚会有疙瘩的。林谩语很有自知之明，她可以接受朋友的三观有些扭曲，但她不能接受朋友的三观完全扭曲。因为她也会被带歪，会被带的即便知道那不对，感情上还是会站在朋友这边，会给三观扭曲的朋友找理由。 比如金仙玉要钱肯定是因为从小价值观没有被好好教育；比如金仙玉可能是怨恨父母的，那样的父母确实没有多好；比如金仙玉跟孔侑又不熟，求人办事给钱不是应该的么。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那么多比如里，都是她给金仙玉找的理由。但那么多比如里，还有最可怕的一条是，金仙玉无所谓是否攻击爸妈，是否找谁的麻烦，她就是一切向钱看的，她就是活成了这个样子，她也不可能改。 这是林谩语不可能接受的价值观，但这也是如果金仙玉是她的闺蜜、死党、发小之类深厚的关系，林谩语会给她找无数比如的一条。问题在于那些比如不能找，趁她们的关系还没有亲如一家断开是最好的。 不然，林谩语真的会被带歪。从小到大，爸妈因为她这件事跟她叨叨过好多次了，她也是改不掉，母上大人就想了一招，既然改不掉那就远离，对她，对身边的人都更好。 不过既然没有，那就是最好的。林谩语感觉放心了，金仙玉想着麻烦了。 网上热热闹闹的吃各种瓜，现实中孔侑难得接到助理小姐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想跟他见一面。 「林谩语怎么了吗？」 「我的私事，跟她没关系。」 「这样啊......」 孔侑抱歉的说我最近挺忙的，拍摄很赶，大概没时间见面。金仙玉很无语，双标有必要那么明显吗？ 「是我爸妈的事。」 「你爸妈的事？我把制作人电话给你？」 「....我去片场找你行吗？」 「你这个时候来片场会造成误会，你是她助理。」 金仙玉很想唾弃双标狗，之前你以为是林谩语的事时也没说什么害怕误会，但她不能说，如今立场反过来了，是她要求对方帮忙，「那我直接说吧。」 「抱歉，我在拍摄。」 金仙玉忍不住了，「你拍摄还能接我电话？」双标也没这么过分的！ 孔侑笑笑，他就是很正常的双标没有很过分，也没有针对她，「我真的在拍摄，手机是助理拿着，他给我使眼色，我以为是林谩语打电话过来，正好卡了一条，我就接了。」但这是你的私事，那拍摄就得继续啊。 面对理直气壮的双标狗，金仙玉无话可说，干巴巴的回他，「拍摄结束，您能给我个简讯吗，到时候我回电。」 「可以啊。」 这一声可以，让金仙玉硬生生从下午三点多，一直等到凌晨一点，等的她差点睡着，一度怀疑孔侑该不会忘了。她要是个路人甲，孔侑还真的会忘，但她是林谩语的助理，收工回家路上的孔侑就回了个电话过来，问助理小姐有什么私事要跟他聊。 下午电话拨出之前，金仙玉其实是犹豫的，犹豫要不要给孔侑打。看林谩语的态度，当初号称会跟林谩语说她要钱的孔侑摆明是没跟林谩语讲说她要钱的事。那不打电话好像更好，当初孔侑就没说，现在肯定也不会说。 可金仙玉担心，当初孔侑没说是没机会，眼下项目要上了，机会就来了。她不敢赌，她就打了电话。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拜託孔侑不要说，她可以付出的筹码是一条鱼一定会心动的。 「别的我做不到，但你要是想知道她去哪跟谁见面，我差不多都知道，我知道，你就知道。」 「行啊。」 第1936页 「......行啊？」金仙玉楞了，「行吗？」 「行啊。」孔侑笑着说，「很好的交易，为什么不行，你想反悔？」 「不不不，行！可以！没问题！」 凌晨的电话从接通到挂断一共也没超过两分钟，前一分半还是金仙玉在跟孔侑谈交易的理由，她以为电话会打很久，要努力说服孔侑才行。结果孔侑一口就答应了，答应的金仙玉忍不住想，双标狗是真的狗。 凌晨的电话挂断，提出交易的人骂接受交易的人狗，接受交易的人直接打电话给交易物品。 林谩语睡的迷迷煳煳的，接电话接的很不走心，孔侑一句话就让她清醒了，「什么叫金仙玉打电话给你，让你不要跟我说，你们当初没谈拢是因为钱？」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们当初没谈拢是价格不合适，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啊。」孔侑疑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她要一亿吗？」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她要一亿？」林谩语翻身而起，换手接电话，「那个一亿不是她爸妈要的吗？」 「不是吧。」孔侑仔细回忆，「一亿是她要的啊，我跟你说了，你还说一亿你给呢。」 林谩语都慌了，扒拉着头髮回忆，怎么回忆都是，「你跟我说的明明是她爸妈要一亿！」 她说的那么肯定，孔侑就有点怀疑自己，「我是太久没睡，记错了吗？」 「绝对是你....等下，她跟你要一亿？！」林谩语完全醒了，「你在哪？我去找你，我们见面说。」 已经在车里的孔侑回她，「拍摄呢，今天要拍大夜，你确定要来片场？网上可没消停，片场到处都是记者，你来片场会出问题的。」 「现在还管什么网上，等着，我马上到！」 着急的姑娘挂了电话就去洗漱，一点都不急了的孔侑慢悠悠的收起手机跟助理说，「回头，去片场。」 听了全程的助理瞟了眼艺人，「金仙玉哪得罪你了？」虽然是自家艺人，但真的太狗了，一秒钟都没犹豫就把电话播过去了。 自家艺人就笑，「她没得罪我啊，但她让我瞒着林谩语跟她交易，你觉得可能吗？」 听了全程的助理瞭然，「那确实不可能。」说着话，偏头示意艺人看后面，「狗仔从昨天跟到现在，想追个大热门，人家是按规矩来的，一直在片场等到现在，要是拍到照片估计不想要钱就想爆。我是绕路呢，还是就这么开？」 「你说呢？」 「....哥。」 「说。」 「林编要是知道了......」 「我提醒过啊，片场到处都是记者。」 一言难尽的助理默默给自家艺人竖了个拇指，狗中之王。孔侑含笑点头，多谢夸奖。 同样在洗漱不过是准备睡觉的金仙玉也在思索，双标狗那么狗，真的会跟她交易吗？孔侑会不会虚晃一枪？可要是虚晃一枪，她怎么确定他是在套路她呢？再打个电话过去？不好吧，万一双标狗不是套路她，反倒被她惹生气了呢？那要是就套路了，她怎么办？ 高档小区，高档住宅。住宅贵，建筑材料就好，好到隔音效果够给力。以至于林谩语出去了，金仙玉都不知道。 林谩语出去了，进电梯，到车库，上车，开车。她不是艺人，她也不是刑警，她更不是犯罪分子，她没有反侦查意识，她被偷拍了。 高档小区，高档物业。物业费很贵，物业也很给力，给力到不是登记过的车，或者业主亲自告知放行的车是进不来的。以至于，记者只能孤身进来，还进不去楼，只能蹲在楼下的草丛里隐蔽。 躲在草丛里的记者也是等的快睡着了，谁想到大半夜的有车开出来，还是蹲守目标的车，秒醒，咔咔咔拍照再给等在小区外的搭档打电话。凌晨出门，一定是大新闻，赶紧追！ 一切都很巧，就那么巧，林谩语的车开到了片场，没进去，因为孔侑在外面等她呢。片场已经收工啦，他能在电话里忽悠作家片场没收工，但不能真的把所有工作人员召唤回来陪他演这场戏。 等在片场外的孔侑就站在车边，马路对面就是跟着他的记者。记者的长镜头稳稳的对着他，绝对能拍到高清大图。 韩国娱乐圈跟演员要讲规矩，爆炸性丑闻不谈，这种可大可小的绯闻不能玩偷拍，不然就是坏规矩。2011年，d社这朵奇葩刚刚成立不到半年，巧了，他们追着林谩语呢。蹲演员坏规矩，蹲作家不坏啊，擦边球么。 林谩语就这么出现了，由于孔侑站在路边，她远远的看到人就放慢车速，开到他边上，还准备降下车窗问他怎么在外面，那人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快点开有记者。」 「啊？哦！」 一脚油门踩下去的林谩语被两拨记者拍到，拍到孔侑收工后没有回家，而是等在路边，等着作家来接他。凌晨，孤男寡女，有助理，不上车，就他们两，来接人的是林谩语，林谩语车都没下，肯定是约好的啊，这可不能说巧遇啊。这个点，说什么聊工作，也是扯淡。 两拨记者一前一后追上去，跟孔侑的是首尔体育的记者，追的很显眼，就跟在林谩语车后。d社的人远远的跟着，倒是不太明显。 副驾驶的演员知道跟着自己的车，让司机看后视镜，倒打一耙，「我就说你别来。」 第1937页 林谩语很郁闷，「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孔侑表示他没招，「被盯上了。」 作家灵关一闪想到一个招，「我们去cj，就当我是为了下部作品见你的，你在拍摄又没别的时间。」很好，很合理。 差点笑出声的孔侑舌尖抵着上颚，防止自己真的笑出声，这孩子是傻的吗？cj用她靠谈恋爱汲取灵感写作，还把他往cj带准备用涉外的理由？声明发出去，他就成她的缪斯了。 对舆论问题一点经验没有的林谩语单纯就是想着专业问题教给专业人士解决，白天cj的公关团队多给力啊，没道理晚上就不行了啊。 「你怎么不说话？去不去？」 「......你决定。」 孔侑想做个人，林谩语拍板，「那就去cj。」 三辆车开往cj，第三辆离前面两辆还瞒远的，靠高倍镜头追着，d社的怕追太近就被发现了。前面两辆到了cj，林谩语的车很容易就进去了，她车上有通行证，白天的通行证还没拿下来呢。首尔体育记者的车被保安拦下，d社的车远远看到前面的车被拦下，就猜到可能是同行。 前面的同行被拦下了，后面的记者就换上外卖小哥的衣服，提着外卖箱进场，四处搜寻林谩语的车在哪。 林谩语的车还能在哪，停车场啊，他们又不可能真的上去。虽然这个点办公楼也还有地方亮着灯，打工人依旧在肝，可他们也没道理半夜上去让人家为未来发生的事加班。在林谩语看来，明天的新闻，明天回应好了。 面对林谩语的助理，孔侑不在乎是人是狗，面对林谩语，他真的想做个人。他想提醒对方，记者的报导还没出，提前告诉公关团队，团队能在新闻出之前先防爆。等事发了，再去公关，很麻烦的。 可要是提醒防爆呢，就得讲清楚为什么会爆，孔侑试探着开口，「要不要先打个电话，跟公关的人说一声？」 「不要吧，这个点把人叫起来加班？」林谩语诧异的看着圣父，「你是禽兽吗？」 孔侑眼皮一跳，转瞬笑开，「好，听你的。」 不管听谁的，车就在停车场，夜深了，还在肝的打工人没几个有车的，停车场的车很少。少到怎么都没想到林谩语小白到那个程度的狗仔，围着大楼绕了一圈，绕到最不可能，也是最容易偷摸跑进去的停车，原计划是通过紧急通道上楼，结果。 哎嘿！车就在那！车里还有人呢！ 为什么能发现车里有人呢？因为副驾驶和司机位的车窗都开着，坦坦荡荡的开着。 为什么会开车窗？因为孔侑很疲惫，拍摄真的很累，他抽菸提神，而林谩语不抽菸，开窗是为了散烟气。 孔侑根本不知道有记者跟进来了，没那么跟的，还是那句话，坏规矩。他也没想着什么记者的事，车里的两人正在为当初孔侑到底有没有说过一亿是给金仙玉的还是给金仙玉爸妈的纠缠。 「这个重要吗？」孔侑不理解，「不管是给她还是给她爸妈，都差不多吧。」 「完全不一样好不好，你说了犯错就是我，是我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的，金仙玉很无辜。」林谩语侧身面对他，让他再想想，「你到底怎么说的？」 几个月前的事，孔侑确实记不清了，只能猜，「我应该说的是她，钱本来就要给她，我为什么说谎？」 林谩语就很蛋疼，她记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给金仙玉的爸妈啊，这游戏又出bug了吗？那么诡异的bug？ 游戏并没有出bug，但gm表示，有可能是玩家的记忆出错。 【为什么是我不是孔侑？】 【您的灵魂不稳，可能会出现记忆错乱。】 「我什么东西不稳？」林谩语惊叫。 孔侑连忙丢了烟靠过去，「怎么了？」 远处的记者眼睛亮出雷射，哦吼！错位亲吻！拍拍拍！这个月奖金到手！ 车内的林谩语眼睛瞳孔放大。 【什么叫灵魂不稳？凭什么说我灵魂不稳？你们直接下手了是吧！不披皮了？不伪装什么乙女的游戏了？指着生吞我是不是？！你们这些魔鬼！我就知道你们想要吞了我！不是人！太过分了！】 【请您冷静，再度提示您，游戏可以无限重置，只要您付得起代价。我告知过您，这是收费项目。】 「收你大爷的费！」 中文飙出，韩国演员听不懂，孔侑两手按住她肩膀，「你怎么了？」 远处的记者不拍照了，改录视频。 年终奖到手！！！ 第401章 垃圾游戏, 挂羊头卖狗肉！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工商举报到你破产！ 以上，是林谩语的妄想，现实是gm有证据, 确实告知过玩家, 重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买个东西还能讨价还价呢！你出价了吗你！你出价啊！价格都没给，你直接从我银行卡里抢钱还有道理了！】 【很抱歉，您的权限不足。】 权限你个大头鬼！！！ 关于一亿到底是金仙玉要的还是她爸妈要的, 是孔侑记错还是林谩语记错，都已经不重要。 对知晓自己灵魂不稳的玩家来说, 自己比较重要。林谩语是不知道灵魂要怎么算价值，她的灵魂又值多少钱，亦或者重启一次游戏要消耗多少钱。她知道的是, 灵魂不稳带来的问题是什么。 第1938页 是明面上不会有太多问题, 但细节里可能碰到无数问题。比如记忆错乱, 比如她很可能再重启一次游戏就彻底被魔鬼游戏吞噬。 要怎么解决呢？玩家想知道。gm回答, 攻略成功，游戏通关。 林谩语蛋疼了, 搞半天一切又回到了最初？那她重启三轮游戏算个啥？到最后还是她被游戏玩而不是她玩游戏？ 玩家成了一条咸鱼，小脸煞白。担心她出事的孔侑连声问她怎么了, 得到一个没事的回答，不信又没其他办法。说是要带她去医院，她又不乐意，只说要回家。孔侑就把她从司机位扶到副驾驶，开车送她回家，搂着她上楼，因为不放心，一直也没离开, 直到第二天一早要拍摄了，才从她家离开。 这中间男艺人和女助理的纠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无非是金仙玉发现双标狗真的很狗，明明答应隐瞒又反口。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金仙玉倒是想要跟林谩语道歉，但对方脸色难看到人都恍惚了，孔侑把林谩语送到床边给她盖好被子，全程都挡着金仙玉，助理什么都做不了。 一大早，孔侑走了，碍事的人走了，金仙玉倒是可以做什么了，但卧室的门关着，她又不敢硬闯。敲门，里面的人又不给回应，她在门口绕了二年半，都不敢开门，只能期盼着林谩语出来，总要吃东西吧，主卧有单独的盥洗室，但没吃的啊，林谩语总要出来的。 林谩语还没出来，跟她有关的新闻先出街了，首尔体育追到的大独家（跟拍记者自以为是他们独家），头版头条，报纸差点卖断货，cj的澄清消息出来的非常快，明显是准备好了要防爆的。 原先孔侑是真打算搞事，难得的机会不是么，何况他还提醒过林谩语。但林谩语状态很不对劲，孔侑就提前打电话给cj的公关防爆。 澄清稿放出来不是用之前作家说的，她跟男演员见面为的是新项目，公关给出的澄清是两人见面确实为项目，但不是为了林谩语的项目，也不单单是为了孔侑的项目，而是为了cj的项目。那个项目还是圈内所有人都知道，关注孔侑的粉丝也知道的电影项目，《熔炉》。 《熔炉》定档9月22，如今八月22，距离电影上线还差准准的一个月。 公关稿里详细描述了电影《熔炉》的由来，从孔侑在兵役时看到小说，退役后找到小说原作者，此后一直在为电影奔忙。翻翻过去的新闻，还能看到在项目立项之时有报导唱衰这个项目。但所有知道这个故事，想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电影人们，都在努力。 cj是电影的出品方加发行方，公司有义务为旗下的电影人们澄清无关人士的攻击。而电影项目之所以会跟电视剧作家扯上关系，是因为林谩语知道了项目发行艰难之后，想为大家略尽绵薄之力，为的不是某个男演员，而是为了恶人必须得到严惩，为了迄今为止还没到来的正义。 作为证据，林谩语作家目前在线上的五部电视剧，每一部都有关于电影原型事件的支线。孔侑目前已经在两家有线台里客串过，三大店面台除了他自己为主角的那一部电视剧，之后还会去另外两家客串。这些都是大家在为电影，为公平奔走的证据。 以上，请大家不要怀揣恶意去评价男演员和女作家，男女之间不是只有苟且，还是高风亮节。 最近林谩语身上的瓜多的网民都要吃撑了，就这，还能出新瓜。 【首尔体育出来，还以为孔侑上位，瓜熟蒂落以后都没得争。谁能想到，还有这一出。】 【合理怀疑林谩语签了cj，公关稿出的也太快了吧，真的不是宣传电影的新套路吗？正好电影要上了啊，而且这种电影有什么好拍的，说的好听是为受害者翻案，实际上不就是吃人血馒头吗？小说都出了，当年卖的很火啊，受害者有翻案吗？没有好不好，再拍电影，不就是想捞一笔钱么，讲那么高大上，还高风亮节呢，够能吹的，林谩语噼腿都快噼成章鱼了，还高风亮节？呸！】 【林编有没有噼腿先不谈，cj的回应没问题啊。jtbc那边可能是拍了还没播，tvn孔侑客串可是播出了的。也确实是『熔炉』的事，看了剧的人都知道，这个支线是从第一集 就开始铺垫了。总不能那么久以前，林编就能猜到今天她会上报纸，专门为了澄清绯闻搞这么一出。 『熔炉』的题材本来就不讨好，发行量肯定不大，要是片子没人看那不是很可惜。同样的事，不管是谁知道了，想要帮忙都很合理。搞不好还有很多人就算想帮忙也有心无力呢，林编想帮忙，想增加影片的关注度，不管制作方用什么方法宣传，这都没问题啊，为什么抓着林作家不放？合着孔侑不是当事人啊，光欺负女人算怎么回事？】 【你们都是大佬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就很简单，我就想知道，孔侑上位的概率有多少。按照cj的消息，算一算，孔侑相当于参加了林编的五个项目吧？他不会真的上位吧？我们家曹成右怎么办？不要啊！林编！你醒醒啊！】 林编不想醒，林编连电话都关机了，林编想死。 被子裹成团抱在怀里的林谩语一整晚都在床上翻腾，试图翻腾出一个破局之法，什么孔侑、什么金仙玉，什么男人，什么事业，她都不想管。她就一个想法，如何平安的，保证灵魂不再出问题的活下去。 上了赵寅城？不行，不可能，不干！ 第1939页 这是唯一的出路，这也是林谩语极端抗拒的一条出路。她是玩游戏的人，有什么道理被游戏玩了。她要是真上了赵寅城，假模假样的去攻略人家，那就被魔鬼控制了，那就是魔鬼想看到的画面，她才不要成为魔鬼的提线木偶，做他的春秋大梦！ 那走其他路？其他没路了。没门，没窗，连一条缝隙都没有，堵的严严实实，无处可逃。 天亮了，孔侑在外面敲门说他要先走，林谩语用被子盖着头，她不想知道。 天光大亮，金仙玉在外面敲门问她醒了没，林谩语抱着被子装聋，她更不想听。 太阳高升，报纸出街，手机刚响了一声，林谩语直接关机，连谁打来的电话都没心情管。她都是要死的人了，绝症，还管什么网民怎么评价她，网民能帮她治癒绝症吗？！ cj提前防爆的澄清稿起了作用，舆论虽然还很热闹，但咬死双方在一起的网民没多少。大中午的，耗了一晚上的绝症病人扛不住了，昏睡过去，门外的金仙玉等不了了，推开了房门，想跟老闆解释。 门内的老闆睡着了，金仙玉不敢硬叫，又退出来，转头就给孔侑打电话。剧组正在吃午饭，孔侑看到来电显示本来不想接，又担心是不是林谩语如何了，就还是接了。接了发现金仙玉是打电话来吵架的，直接就挂了电话。 老闆睡着，孔侑还挂电话，金仙玉给气的差点冲到片场去堵人。意外的是，她先被堵家里了，门卫通过内线打电话进来，说是有个记者想要见作家，问她要不要放人进去。 金仙玉肯定不放啊，她还想跟自家老闆聊聊呢，什么阿猫阿狗都见，见你妹！ 阿猫阿狗到底还是进来了，对方不知道从哪搞到了她的手机，给她传了条视频，一条她再度传给孔侑，立即得到了孔侑回电的视频。 视频里的男女在拥吻呢，至少看起来很像是在车内拥吻。这种视频发出去，能把发出澄清稿说作家和男演员高风亮节的cj公关部脸都打肿！ 「东西哪来的？」 「dispatch。」 「dispatch？」 孔侑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是哪家媒体。边上的助理有印象，轻声提示『李敏镐、朴敏英』，说完看艺人没反应，又补了一对恋人，『汤唯、金泰勇』，这一对婚内出轨，曝出来时圈内譁然。 前一对孔侑没关注过，后一对太热门了，一下就想起来是哪家媒体，脸色沉下去，「你跟狗仔合作？」 「我谁都没有合作，这帮人找上门了。他们就在小区，马上就能上楼，林谩语的房门我敲不开，你说怎么办吧。」 孔侑一个字都不信，「她房门又没锁你为什么敲不开？」 「我就是敲不开，现在人找上门了，你来不来？」 孔侑当然要去，可他现在不能去，他要是去了，别说什么dispatch，随便被哪家媒体拍到，cj的澄清稿都没用了。片子在拍，马上就要拍，他用什么理由走？片场外还有记者在蹲守，大新闻谁都想追，他用什么理由走都不能去见林谩语，连她家方圆百米都不能出现！ 这么简单的道理孔侑不信金仙玉不懂，金仙玉懂啊，就是因为懂才会打电话给他，「你跟我，我们两都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我就要被她挡在门外，你就能进去？你别告诉我，你不懂你把那些话告诉林谩语，她会怎么对我。我死了，你以为你能独活？」 「你知道我过去了，有麻烦的不止是我吗？」孔侑当她神经病，「林谩语也会有麻烦！」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跟我来这套？孔侑，你知道我老闆多少人保吗？」金仙玉冷笑，「cj当场把你灭了也会保下林谩语，一句话，敢来吗。用你的名声赌一局，再压上你的《熔炉》，赌cj会不会把所有的黑锅照在你头上，把你那个註定不可能赚钱的电影当弃子也要保下能带来无数收益的林谩语，你敢赌吗？」 孔侑......打电话给姜东元。 前应后果这么一说，再加一句，「我可以去，但《熔炉》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是上百人的心血，那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从头到尾都只是听着的姜东元回了句知道了。 他去了？他打电话给赵寅城了。 「你确定让我去？」 姜东元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估摸着他正在拍摄，垂下眼睑，笑了，「那个说不管我愿不愿意都会抢的人是谁？」 哑然的赵寅城没办法回，他是那么说了，可他没真的动手啊。那句话更像是与其憋在心里不如就说出来，多年兄弟，他确实想抢。那比起偷偷摸摸的抢不如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然偷摸下手不是更恶劣吗，那才是挨揍他都没资格还手的做法。 即便如此，赵寅城还是想再问一遍，「你确定让我去？」 「我们结束了，寅城。」 「你上次还说你是过去式呢。」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啧。」 赵寅城到底还是去了的，跟导演请假，跟大家抱歉，正式鞠躬，十分对不起，到底还是去了。 在赵寅城给导演、给搭档女演员，给摄像导演，给一帮人鞠躬的时候，姜东元把电话打回给孔侑，告诉他，赵寅城去了。 「....为什么？」孔侑搞不懂，姜东元难道不知道，赵寅城去和自己去没有任何区别吗？只有姜东元去才是最合适的，只有他是明面上的男朋友。赵寅城同样是深陷局中的人，他也是被曝出来很可能成为弃子的人，只有姜东元是局外人。 第1940页 姜东元知道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真正不知道的人是孔侑。 「我有两个选择，打电话给赵寅城，或者给曹成右，二选一，你选哪个？」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能去？」 理由出乎意料的简单，姜东元让他算算时间，「我去了回不来，兵役没有请假这一说。」 孔侑差点给气笑了，「就这样？」 「不然呢？」 「你当我不知道公益兵可以出外勤吗？你找个理由出外勤不就......」 「我选赵寅城。」 「......」 可以找无数理由出外勤的公益兵说，我选兄弟，「你有多喜欢林谩语？应该没我喜欢，我都伸手抢了，你还站在后面看戏，你没我喜欢，你甚至没有曹成右更喜欢她。而我们两很可能都没有赵寅城更喜欢她，你跟我，谁都不会像寅城那样兄弟都不要了，就是要抢。」 「寅城在拍摄，要是以前别说什么女人被记者纠缠，就是女人出车祸，他再急也会拍完再说。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跟寅城是不一样的。我当演员更多是爱好，你当演员也差不多，他当演员是为了给自己找条出路，那条出路是他要养家餬口。那条出路是模特做不长，那是碗青春饭，他迫切的需要一条出路。」 「你猜寅城在干嘛？是装病，还是老老实实跟剧组道歉？我猜他是后者。你知道极端情况下，我们三人，只有寅城能弯下腰吗？你知道林谩语是个不会弯腰的人吗？她装的再好，她都不会弯腰，她没有弯过腰。那是个从小被宠到大，一点苦都没吃过的孩子。我们两，谁都不会对林谩语弯腰，她同样做不到，对我们弯腰。」 「你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分手对吧，因为我看到我的腰要弯下去了，我看到了，我也知道我做不到。我更知道我会做到的，再过几个月，半年，搞不好更短，我的腰就能弯了。我不想那么做，你也不会想那么做的。」 「孔侑，我选赵寅城，只有他会沖林谩语弯腰，他已经弯下腰了。」 赵寅城弯下腰把床上的毛毛虫挖出来，再直起腰把她喷的狗血淋头。睡好好的被挖起来，对方还张口开喷，虽然声音压的很低吧，那也是在喷她啊。 抄起枕头就砸过去的林谩语一声『滚』刚吼出声，就被罩头盖在杯子里了，喷她的傢伙隔着被子压着她的脑袋让她小声点。 「这是我家，你做贼啊！」 「外面有人呢！」 赵寅城来了，赵寅城不止自己来了，还把搭档的女演员和导演也拽来了。他连制作人都叫上了，带了七八个人来。不是带人过来撑场面的，而是拜託大家一起帮忙圆个谎，让同样守在他的片场外的记者们搞清楚，核心团队来找作家是有正事的。 至于为什么拍摄拍到一半团队放下拍摄来找作家，关你们屁事！ 一直在等着孔侑上门，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等到人的金仙玉以为孔侑怂了，都要去找林谩语把人叫起来跟她说孔侑怂了，赵寅城按响了门铃。 d社的人早就被打发走，金仙玉想搞死孔侑为自己陪葬，但没准备拉林谩语一起死，自家老闆没有任何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烂货。 赵寅城会上门是金仙玉没想到的，更没想到赵寅城会拉着一帮人上门。人都来了，不可能赶走，助理把胆子够大的男艺人拽到一边说作家昏睡中，再把d社的人要什么告诉男艺人，之后就去招唿客人们了。 进卧室把瞌睡虫挖起来的赵寅城把作家喷醒之后，转述自己为什么会来的整个过程，即没有帮孔侑隐瞒他为什么不来的顾虑，也没有隐瞒是姜东元打电话给他，让他来的。当然也没有说两人坏话，好话自然也没说，就照实说。 除了自己把一帮人带来花了多少工夫没说，赵寅城差不多什么都说了。 哦，对了，还有d社为什么找上门的原因。 「他们说是金...」名字想不起来了，赵寅城就说身份，「光州残障救助协会的会长想见你一面，估计是从孔侑找不到突破口，想从你这边找找机会。」 林谩语有听没懂，「救助协会的话应该是个公益组织？找我干嘛？」 公益组织是公益组织，公益组织也是需要钱运转的么，公益组织最需要名声啊。一部《熔炉》不止是让原型学校里的校长受人唾弃，组织也被攻击。当初小说发表大卖，对这个组织的打击面就很大，时隔多年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又tm要拍电影，这能忍？ 不能忍也没办法，电影人们过于刚，那边突破不了，作家就成了新的突破点。林谩语的五部作品都带上『支线』，随着电视剧热播，网上已经有讨论度了，只是还没热起来。但盯着这件事的人，早就盯上林谩语了。 d社跟了林谩语小两个月了，他们拍到很多东西，比如曹成右深夜光临她家，比如她和孔侑的车内拥吻，比如姜东元连夜从首尔去了釜山，比如...避孕药。 「等下，等等等等等等！」跪坐在床上的林谩语差点跳起来，「他们拍到什么东西？！」 抄起枕头给她整个人都砸趴下的赵寅城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你这个智障居然玩野战！你怎么不去跳脱衣....」话没说完被踹，本来是能躲开的，但他没躲，顺势倒在床上，翻了巨大的白眼。 第1941页 刚从金仙玉那听到这件事的赵寅城想把兄弟和女人联手打死，先打死兄弟，再把女人打死。这两个傻逼，姜东元是大傻逼，林谩语也没好到哪去！玩归玩，带点脑子好不好？！那tm是山道，又不是什么军事禁区，谁tm都能上去，林谩语又是大热门，怎么敢那么干，脑子呢？被狗吃了吗？！ d社也够nm鬼的，男女朋友不管也野战还是室内战，人家都是男女朋友，那东西拍到也不能怎么样，反倒得装没拍到。可有孔侑的『车内拥吻』就不一样了，能把林谩语钉死在丑闻女主角板子上的不一样。 他们来找林谩语，就是准备一次性搞定，不然视频和照片流出去，作家都不是退圈，韩国她都没脸待。 倒在床上的赵寅城被他想打死的姑娘压在身下各种扒拉，爪子到处抓，他抱头躲了一会儿，发现她没完没了的，一个翻身就换了姿势，压住她，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拉到头顶。 「林谩语，现在不是疯的时候，孔侑那边我去....」 「不行！」 想都没想就拒绝的林谩语绝对接受不了，就因为她要毁了电影。空出的一只手本来撑着床让双方保持距离，现在捏着她的脸组织她说话。 隔了两层衣服肉贴肉的男女已经不用谈什么距离了，却没有任何粉红泡泡，赵寅城很严肃，严肃的警告她。 「这件事你闭上嘴，我们解决，懂吗？」 「喔部！」 脸别捏着嘴都变形到吐字不清的林谩语瞪圆了眼睛拒绝，她不干！死都不干！再重启一次彻底消亡就这么被游戏吞了都不干！ 赵寅城没有在跟她商量，「我已经让金仙玉买了机票，你等下就走，飞伦敦。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别回来。听清楚没有？」 拒绝这套的林谩语咬他的心都有，可嘴巴张不开，屈膝想攻击，还被他压制住了，怒的眼睛都快冒火，赵寅城却是个大冰块。 「这次不是你跟几个男人有牵扯那么简单，你不在，我们联手能把dispatch压下去，你在，我们就有顾忌，别蠢了！林谩语你想清楚，视频一旦发出去，你就成了无数脑满肠肥的男人打飞机的素材！」 身体一僵的林谩语转瞬更剧烈的挣扎，赵寅城差点压不住她。床吱呀呀的响，她越挣扎，他锁的越紧，她在扭动，他锁的太近。男人有时候是控制不住身体的，那东西就是器官本能，根本不给人控制的机会。 因此，赵寅城弹开了，远离床铺贴墙站。他弹走的太突然，林谩语还懵逼了一会儿。 顶着一头鸡窝坐起来的林谩语不知道他为什么弹开，但她知道，「你们解决个毛毛！找cj！」 「你是真没脑子是吧？」赵寅城怀疑她是真智障，「你嫌麻烦不够多？找cj然后呢？东西到他们手里，你就得给他们跪下。从此以后不管他们想要什么你都得给，你以为cj的人为什么会保你？因为你好看啊？那tm是因为你有价值！」 「我脑残你聪明到哪里去！」林谩语还把他当弱智呢，「你们能压个p的dispatch，那是记者！压什么？东西又不可能给你们，就算给了你信他们没有备份？！我就算谁都不找，直接跟dispatch说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死了也全力搞死他们，那也比你们玩什么压制靠谱！」 「我得给他们跪下你们就不用？！这是无解的局懂不懂，死局还玩什么，死局谁都别玩！找cj倒霉也就我一个，你们谁找上dispatch都是倒霉一串，帐都不会算？cj能对我干嘛，把我关在小黑屋逼我写稿啊？cj顶多让我做白工，我看着像缺钱的人吗！」 「他们要利益，要钱财，给他们好了！我不缺钱，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缺钱！只要我不要钱，cj能弄死dispatch给我上供，你们一帮人捆在一起都没有cj有用！」 赵寅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气死，「这是钱的事吗！！！」 「这个破游戏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屋内的人掐起来就没人再管屋外了，房子的隔音效果是不错，但吵的那么凶多少会传出去一点。不过大家并不知道他们在吵的具体是什么，只能听到跟dispatch有关。 作为被赵寅城拉来的成员之一，宋慧乔咳嗽一声打破尴尬的气氛，沖金仙玉使眼色。助理小姐连忙起身招唿大家去餐厅，说是到点了，看看大家想吃什么，她给大家做。 一群人去了餐厅，女演员独自去了卧室。 『叩、叩、叩』三下，即是敲门，也是提醒。 门内不吵了，赵寅城扬声问了句什么事，宋慧乔回了句方不方便进来。换个人赵寅城可能说不方便，但宋慧乔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对方要进来肯定有原因，那自然就是方便。 对女演员很陌生压根也没见过几面的林谩语诧异的看了赵寅城一眼，对方抬抬手示意她先把头顶的鸟窝处理一下。扒拉着头髮的林谩语很无语，谁让你把人叫进来了。 人进来了，没有问他们发生了什么，只是说，自己跟dispatch的社长有点交情，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她可以打个电话。 林谩语想拒绝，赵寅城却立刻点头，女演员去打电话，作家被男演员推着去跟餐厅里的人道谢。于情于理都应该谢谢，该走的流程走完，大家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导演笑着让作家请客，说是今天得吃韩牛才行，被赵寅城斜了一眼的林谩语手一挥，韩牛走起。 第1942页 众人出了作家的门，饭店是赵寅城定的，绝对高档，也绝对能保护隐私。包间定了两个，一个是给无关人士享受美食用的，另一个就是相关人士坐下聊正事。 只负责牵线搭桥却无意了解细节的宋慧乔等桌上的人到齐，就说肚子饿，去隔壁吃好吃的了。包间里就剩三人，林谩语，赵寅城和狗仔的头领。 社长在商言商，表示自己接了人家的活，不好单独跟目标多谈，还是建议林谩语去见一见残障救助协会的会长。来的路上一路都在被警告不准说话的林谩语面无表情的看着浪子先生表演能屈能伸，脾气超好的跟那位社长商量，如果钱能解决问题，那价格好谈。 林谩语搞不懂为什么一个狗仔能高高在上，让赵寅城得跪坐跟他说话，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得跪坐看这场所谓的谈判。她甚至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谈的，赵寅城就是个脑残，弯腰去迎合一个狗仔的大傻逼！ 「您结婚了吗？」 突兀开口的作家得到身边男演员的眼神警告，对面的狗仔就是笑笑，「孩子都有了呢。」 「多大啦？」 「老大刚上初一，小的那个才小学三年级。」社长笑看作家，「我们家老二就是我在您这个年纪出生的。」 伸手顺了下作家的背，让她别开口的赵寅城也在笑，笑着对那位社长说，「我们才是常来常往的关系，以后能合作的地方多呢，圈外人跟我们到底不是吃一碗饭，您说呢？」他以为林谩语是想跟对方直接谈钱，要开天价的那种。但谈判不是这么谈，不然多少钱才算是天价。 林谩语不知道多少钱算天价，她只知道这是个游戏，游戏里的真金白银都只是游戏币，游戏里所有的人物都是ai。她为什么老是被ai逼到墙角？又为什么看着另一个ai缩在墙角，会很不爽？ 插话的作家想说的不是开出多高的天价，而是好奇，「您一个家庭幸福有妻有子的人，为什么敢招惹一个全家死绝孤身一人的人呢？」 一句话，另外两人都愣住。赵寅城放在她后背的手拍了她一下，让她别走极端路线，对面的社长倒是不怂，笑问她什么意思。 玩游戏的玩家意思很简单，「我讨厌跪坐，更讨厌我在跪坐的时候，你盘腿坐着。」 低头看看自己坐姿的社长笑了，「有话直说。」 「我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钱。」 「您想开出什么....」价码。 「我以前看过一篇报导。」林谩语撑着膝盖边起身换坐姿边说，「那篇报导说贫困山区的人只要几万块就能变成杀手，以命换命他们都不在意。」半弯腰，再落座，「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一个不缺钱的我为什么要跟你谈价码？」玩家歪头看向沉下脸的ai，反手拉过还想让她冷静的ai的手，扣在手里不让他打断自己，「我们赌一把，你把我的视频放出去，不管是在山道上的还是在停车场的，都放。我也不做澄清，那东西澄清不起来。」 「这一局是你赢，我输的没什么话说。我们赌下一局，我在首尔有三套房子，手上有十个项目的收益，还有一笔不少的存款。我用全部身家买你全家的性命，你要不要跟我赌，是我被万人唾骂活的长，还是你能在过亿的买命钱下活的更久。」 「妻子，孩子，两个对吧。父母或许也在？兄弟姐妹应该也有。我也不知道我钱够不够，大不了多写几个本子，不要版权了，只要现金结帐。」 玩家拉着傻眼的ai起身，沖骂脏话的ai欠身，笑看对方。 「请放心，我一定让你风光大葬，十里长街都给你摆满花圈，哀悼您的英年早逝。」 话说完了，赌局开了，走吧，吃饭去。 林谩语饿了。 凭什么她要被ai玩，她才是这个游戏的玩家。 第402章 玩个游戏玩得灵魂都不稳的玩家不想玩了, 一个死又死不掉，活又没办法活的游戏，林谩语不怕把天捅个窟窿, 反正她都活不了了，还管其他人死不死干嘛。 玩家给自己添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buff, 赵寅城就囧了, 囧的差点即姜东元之后又被孔侑揍。 从包间里出来的林谩语就让金仙玉去给她找个个採访, 电视、杂志、报纸，哪怕就是网媒都无所谓，只要採访今天就能出街，随便什么採访都行。 原以为今天就会被赶出家门的金仙玉万万没想到还能接到工作安排, 麻熘儿给老闆找採访, 速度极快的帮林谩语找到了包括电视、杂志、报纸和网媒四条渠道的採访。杂志和报纸没办法今天就发表，但电视和网媒可以，尤其是电视，助理给老闆找来了之前合作过的学姐的节目。 「《魔女狩猎》？他们不是综艺吗，能今天录晚上就播？」 「换别人肯定不能, 但学姐不是欠我们一个人情么。」 学姐欠作家一个人情, 助理去要那个人情了。按照常规拍摄当然是不行, 但学姐听说林谩语的採访是要回应最近的渔场大戏，毫无保留的回应的那种, 虽然学姐不太相信助理的话, 可天降的馅饼, 能让节目收视率冲上天的馅饼, 不咬才是脑残！ 咬馅饼的学姐准备用补录的方式，召唤全组加班，单录林谩语的採访片段, 之后再把她的採访剪进今晚要播的节目里，虽说宣传的时间可能不够了，剪辑也很赶。但多少还是想搏一把，这对她，对节目组都是天降馅饼。 第1943页 豁出去的林谩语就这么上了节目，抱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心态，节目当晚播出。宣传的时间是不够，但吃瓜的人多啊，多到蹲守节目的观众让收视率蹭蹭上涨，直接在林谩语出现是冲到12，学姐嗨的差点撅过去，有线台综艺能破2就能拿奖金了！ 节目播出，很多人看，林谩语也在看，所有故事里涉及到的主角们都在看。 今天停工半天的赵寅城带着已经下班的公益兵，去找刚刚收工的孔侑，三人窝在孔侑家里，回来的太急男演员的妆发都没卸。 节目剪的很好，非专业人士绝对看不出来林谩语是后来补录的。在剪辑里，她从节目一开场就在，前期不怎么说话，但该笑的时候她也跟大家一起笑，该给反应的时候也给了几个反应，这是外行看不出来问题的剪辑。 内行么....一眼就看出来啦。 很久没上过综艺的姜东元都看出来了，「她的镜头是硬塞进去的吧？」每次到她的镜头都是切个画面，很快就跳转，摆明是单独剪的。 「你问他啊。」孔侑开着啤酒罐让一路玩沉默的赵寅城说话。 赵寅城拒绝，他说了就漏了，现在已经要露馅了，好尴尬的。 靠剪辑的力量硬套上去的存在感，在林谩语开口之后就没有任何生搬硬套的意思了，这才是她真正参与录制的一段。 这个环节还是观众提问mc们解惑，学姐作为综艺作家是很靠谱的，大概跟林谩语沟通过她想要说的是什么内容之后，就想了招。之前林谩语参加过的那期节目里，有个谈了五年恋爱还为了开车和谐度惦记前女友的男观众，这一期，节目组以男观众有了后续引出了话题。 后续是学姐现场编的，但播出去就是男观众真实的后续。后续讲的是，男观众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找前女友了，男观众说一开始就是想知道前女友过的好不好，单纯的好奇心。 这段话是主mc申东烨拿着题词卡读出来的，他刚赌到好奇心这段，这期录制的原嘉宾，主业模特的韩惠珍就像是忍不住了一样吐槽了一句，这个理由还真是清新脱俗。清醒脱俗的理由让整场都笑开，申东烨继续读后续。 后续是一来二去的重新跟前女友联繫上的男观众觉得他，好像、可能、也许、大概...... 「什么？」韩惠珍一脸嫌弃，「重新爱上前女友了？」 申东烨晃晃题词卡，「别冲着我啊，又不是我看上前女友了。」 「这要是哥，我们就得去牢里看你了。」成诗京双手往桌前一伸，一副带上了『银手镯』的姿势，「您可是已婚人士。」通奸罪了解一下。 作势要拿题词卡打他的申东烨跟着大家闹了一会儿，再度继续，模特小姐猜对了，男观众对前女友重燃爱火。 只是现女友哪哪都好，合得来，又温顺，颜贊，身材好，男观众认为自己不应该跟现女友分手，但他又真的捨不得前女友。男观众的问题就出来了，他到底是应该选现女友呢，还是干脆分手去找前女友？ 这次四个mc没有变成两辆对立站队，因为故事一讲完，韩惠珍抢先开口骂渣男，渣男还选个屁，单身一辈子好不好。mc们左看右看，选择一起站队韩惠珍。 这是节目组故意创造出来的效果，四位mc加一位女嘉宾都组成一个队伍，队伍集结完毕，申东烨顺着作家的大字报问今天专门为她补录的作家，她是什么看法。 作家的看法是..... 「再找一个。」 录制很临时，作家团队只能出大框架没办法挨个跟mc对细节，更多需要mc们临场发挥。 面对这个回答，成诗京临场有些茫然，「什么是再找一个？」 「就是左右为难这件事是不存在的，没什么两个都喜欢的话，一定有一个更喜欢。如果两个都喜欢，很可能是两个都有不足，都有瑕疵，都有让那位观众不满意的地方。与其在现女友和前女友之间二选一，那不如都放弃，再找一个。」 韩惠珍表情都不对了，要不是镜头在，脏话差点骂出来，「林编的意思是噼腿第三人？」 「不是，我说的是都放弃，跟现女友分手，跟前女友断开来往。」林谩语含笑解释，「分开有两个好处，一是分开了才知道跟谁分开自己最捨不得，二么就是可以去寻觅新对象。」 这话跟韩惠珍的渣男就得单身一辈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的表情和缓了。申东烨趁势把话题丢出去，「作家是会两个都放弃的类型吗？」 问题一出，三位男演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上，荧幕里的作家表示，这样的事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我从来不噼腿，我喜欢上一个人就只喜欢那一个人，眼睛只能看到他，根本看不到别人。」林谩语开了句玩笑，「恋爱中，除我男朋友以外的男人都是路人甲，谁会看上路人甲。」 故意『哎~』了一声的成诗京装不信，「只要上网的人谁不知道您多情呢~」 话有些冒犯，但也是故意编排，林谩语就跟着笑，「多情的是他们不是我啊，我一个单身女人，即没男朋友，也没结婚，有人想追我，那好像不是我的问题吧。」 电视机里的人都在为『单身』二字惊讶，字幕组更是把『单身』用硕大的字符悬浮在林谩语的头顶，单词后面悬着更大的『？？？』 「单身？！」韩惠珍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您不是跟姜东元在一起了吗？」 第1944页 「分手了。」作家极其坦然，「三观不合，和平分手。」 无敌大八卦，让全场都跟着激动，全场包含了录制的工作人员，镜头特地切了工作人员那一堆，有个剧务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成诗京身子都探过去了，「三观不合？怎么不合？」 「追我的人多啊，追的人多我有做不到完全断开联繫，姜东元认为这样下去对我们都不好，就说了分手。」林谩语低头笑笑，「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甩，奇怪的经验都增加了。」 奇怪的经验让棚内一翻骚动，也让看电视的男主角被两个兄弟围观，姜东元白眼一翻，看屁啊。看节目的不止是他们，网民更热闹。 【这个瓜厉害了，两人居然分手了还是这么个理由？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吧，要是我男朋友跟他的追求者勾勾缠缠的，我也不接受啊。】 【林谩语是在说她从小到大都没被甩过？那就是每次都是她分手了？王者就是王者。】 【不是，这个分手理由不合理吧。林谩语是追求者多，可她没噼腿啊，别人追她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姜东元的嫉妒心也太强了吧？】 【这都能怪姜东元？你们疯了吧，这是嫉妒心强的问题吗？对象有人追证明我眼光好，这没问题。可对象跟追求者纠缠，这怎么可能没问题呢？这是林谩语的问题好不好！】 【林编能有什么问题？她就算不想纠缠也不行啊，都是合作者，同事，怎么断开联繫？项目都还在播，之后不管是庆功宴还是剧本沟通，不都需要联繫吗，谈恋爱归谈恋爱，工作归工作好不好。】 【谁说林谩语没噼腿的？你们当姜东元和赵寅城打的那一架是假的？录音还在呢，你们是金鱼啊，三秒就失忆？】 mc们也在问，问姜东元和赵寅城当初打架是怎么回事。 林谩语表示是一场误会，「我们首播聚餐，当天也是赵寅城的生日，大家都喝多了。」伸手在自己和边上的韩惠珍之间比划，「就当我们两是我和赵寅城，聚餐喝酒喝上头。」手臂伸过去用眼神询问对方能不能配合，对方干脆把手臂也伸过来，达成勾肩搭背的姿势。 「就这样。」林谩语用说亲密也亲密，说只是哥俩好好像也可以的姿势跟大家解释，「一场结束要换二场，我们两喝嗨了，叫着要继续喝，助理们看我们醉了，把我们拉去单独的包间给我们灌醒酒药。」 「姜东元当时要来接我，赵寅城之前追过我，他看到我们这样就误会了。」林谩语松开边上的模特小姐，摊手沖大家示意，「一场误会，仅此而已。」手搭在桌上，笑笑，「姜先生认为是我的错，他说要是我一开始就拒绝，这场误会就不会发生。我也不好说什么，所以说，分手啦。」 同为女性，同为要在社交场游走的女性，韩惠珍认为，「这个不能怪到你头上吧。」那种场合赵寅城又是男主角，还是他生日，林谩语总不能冷漠脸啊，那算什么？ 同为男性，也是负责抬槓的成诗京就说，「他说的也没错吧，你确实可以拒绝的。」手往申东烨肩膀一搭，用男性的惯性思维演示，「就算是喝酒，喝大了，亲密行为也是循序渐进的，先是肩膀，之后....」手往下滑，话就不说了，「都是一步一步来，你在他搭你肩膀的时候拒绝，误会确实不会发生。」 这话剩下三位男性mc一致贊同，韩惠珍就反口，不是冲着什么作家或者录制节目提前打好的招唿，纯属自由发挥，「话不是你们这样说的。」 「我是寿星...」韩惠珍指着自己，再指向林谩语，「她是作家，我即是前辈，也是她的男主角...」胳膊一抬虚搭在『后辈』肩膀上，「我喝醉了，就这么一个动作，你们当然能说她可以拒绝，但那种场合她怎么拒绝？把人甩开？很难看的。」 以己度人，韩惠珍不觉得作家做错了什么，至少在这一点上没有，「那又不是私下的酒局身边都是朋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首播聚餐，项目组的人都在，这点小事林编动作大了会被人看笑话，动作小又反抗不了。你们怪林编，还不如怪赵寅城前辈。」 林谩语挑眉，「赵寅城喝的都唱歌都走调了，怪他什么，酒精中毒啊？」 四位mc互相看看，这么说好像也对哈？网民的观点一家一半，不是男女观念不同的一家一半，而是到底谁说谎的一家一半。 【这波我站林谩语，要是她没说谎，那打架的事就不是她噼腿，事后姜东元和赵寅城和好了也证明就是一场误会吧。】 【站不站林谩语都得怀疑一下赵寅城到底有没有喝醉，按照林谩语的说法，最先伸手的是赵寅城，他不可能是一杯倒，最初伸手搞不好就是故意的。再之后才是林谩语不好反抗，他得寸进尺，挨揍活该，我要是姜东元我也揍他。】 【林编亲口说的人喝醉了，还找我们家麻烦？想想前情好不好，有好感的姑娘变成了兄弟的女朋友，这什么狗血剧情，清醒的时候不谈，喝醉了还不能放肆一把？那天还是我们哥生日呢！】 【哎一古~现在是粉丝认栽，承认赵寅城追人了？】 【他们不认也没办法啊，林谩语干嘛要在这种事上说谎，她又不是艺人。何况手上有十个项目的作家，林编和赵寅城还说不好是谁吃亏呢。】 【林谩语也有可能说谎啊，这不都是她的一家之言么，她说追就追啊，还不是养鱼？别忘了，她池塘里可不止有一条鱼！】 第1945页 申东烨同样在询问鱼群的问题，作家回的坦坦荡荡。 林谩语表示自己不养鱼，至于鱼群为什么在她身边聚集，大概是她魅力大吧。 这么不要脸的话说的网民差点群起而攻之，也说的孔侑沉下脸让赵寅城讲清楚，他到底跟林谩语讲什么了，才会让那个傻子玩自杀式攻击。 节目这么播一定是要经过林谩语同意的，而林谩语能这么录就是想把桌子掀了，老娘就是很多男人追，怎么样，有本事你们咬我啊。 林谩语这是不玩了，爱咋咋地。她摆明就是不管舆论了，舆论这么攻击她都无所谓，好话坏话她都一个人说了，网民还能攻击什么？ 水性杨花？人家不认，林谩语只认自己魅力无边。 不要脸？人家认，林谩语还就不要脸了，关你们屁事。 说到底，林谩语不是艺人，她是作家。一个幕后工作者一旦不在乎前台如何评价她，那她就立于不败之地，自杀式攻击，就是这么兇残。 可这完全不是林谩语会做的事，至少孔侑不认为那是林谩语会做的是，只能是赵寅城去见林谩语搞出来的么蛾子。 赵寅城......并没有很无辜。 赵寅城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那姑娘一直软乎乎的跟个奶猫一样谁都能欺负一下谁都能唿噜一把，随便给点火腿肠分分钟能把奶猫骗回家。不带任何贬义的，赵寅城认为奶猫很好骗，社会经验不足的那种好骗。 他是真的没想到，奶猫藏在肉垫里轻易不伸出的爪子居然是碳素钢爪，杀伤力过去兇悍。 是啦，他跟林谩语说什么要找人联手压d社是夸张的说法，可他没恶意啊。他就是单单纯纯的想要套路一波林谩语，想要夸张一下解决麻烦的困难程度，好让林谩语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而已。 压d社哪有那么麻烦，一个刚刚起家的小媒体而已，还什么找人联手呢，他一个人就能压下去，当他那么多年白混的？ 是啦，他在包间里故意跪坐放低姿态在林谩语面前装可怜，但他还是没有恶意啊。他就是简简单单想要套路一波林谩语，想要放大问题的严重性，好让林谩语了解，他是为她低头的。 不然一个刚刚起家的小媒体的社长哪需要他跪坐，他对能一个电话把人叫出来聊的宋慧乔也不用低头啊，一个社长算什么。 是啦，赵寅城承认，他是想套路林谩语，可大家不都套路过她吗？为什么到他这边就出岔子了呢？ 我怎么那么倒霉！！！ 只不过是随大流套路一波的赵寅城翻车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林谩语会突然跟人家刚正面，钢筋铁骨的刚，刚的他都没办法再反口说，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好解决的。他要是说了，跟林谩语就再也不用来往了。 因为林谩语认为她在跟恶势力抗争啊，不止在跟恶势力抗争，还解救了他呢。他这个被『解救』者，作为被保护的存在，要是『勇士』发现，他也是另一波恶势力，林谩语一定再也不会跟他联繫了。 这话不能跟妹子讲，但这话必须跟兄弟讲清楚，要不然事情还会出岔子。讲清楚的赵寅城就挨揍了，这次揍他的是孔侑，倒也没有正经动手，就是踹了他几脚，赵寅城也没敢反抗。 客厅一共就三个人，两次都被动挨揍的赵寅城深感自己时运不济。上次亲自动手，这次喝酒围观的姜东元等那边动静小了，才问出核心关键点。 「d社说拍到了山道....」姜东元顿了顿，「你看到视频了？」 赵寅城一个眼刀杀过去，「我脑残啊看那种视频。」 没忍住又给了他一下的孔侑直接骂了句你就是脑残，「证据都没看到，你谈什么谈！」 『脑残』哑然，姜东元鄙视，「他们不可能拍到，就算用高倍相机还是夜视款也拍不到多清晰的照片，黑灯瞎火的拍什么啊，那边连个路灯都没有。就凭那点光，他们最多拍到我的半张脸，能拍到林谩语额头以下都不可能，你不算算我们两身高差距么，她差不多就是在我怀....」 「呀！」x2 两声怒吼伴随着两个暗器，姜东元躲过了孔侑丢过来的枕头，没躲开赵寅城砸过来的纸团，撇撇嘴，换个说法，「总之，他们拍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然早就找上门了。倒是拍孔侑的视频可能很清晰，那才是能拿出来当谈判筹码的东西。」 孔侑也这么想，「狗仔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也没认真信多少的赵寅城拒绝参与这个话题，现在的问题不是狗仔的话可不可信，而是林谩语莫名的疯狂，「那孩子给了金仙玉十亿，现金，正儿八经的现金，一袋子钱给她去买兇，那孩子疯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下午节目录制结束金仙玉收到了一牛皮纸袋的世宗大王，都不是支票，也不是银行转帐，就是现取的现金，热乎乎的到了金仙玉手里。 老闆给助理下达的第二个工作指令是让痞子一样的助理，发挥她贪财的设定，不管助理用什么方法，找什么人，这笔钱都是头期款。d社社长是目标，不管是把人搞的鸡飞狗跳还是家破人亡，只要助理能找到人，对方开价多少，她都给。 为此，林谩语准备卖房子，不对，是已经在卖了。 「你怎么知道的？」孔侑怀疑，「金仙玉告诉你的？」不可能。 第1946页 赵寅城表示还有更不可能的呢，「金明光，d社的那个，他打电话来让我别搞他家人，说什么就算是涉黑也祸不及家人，别真逼到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 「这是认栽了？」姜东元听着这话是举白旗的意思。 想到之前的电话赵寅城也是哭笑不得，对方狠话放的但就是在认输，面子放不下而已。那位估计也被吓的够凶，没想到林谩语不走寻常路，娱乐圈谈判玩利诱啊，谁会走什么黑帮路线，拍什么黑道电影，这都2011年了，好搞这套？ 2011年硬是出了个奇葩，那个奇葩不是林谩语是金仙玉。 赵寅城也是首次知道金仙玉这么兇残，那位找人把金明光的父母带走了，不是绑架，是借着一个抽奖福利的套路把他父母带去泡澡。免费汗蒸，老夫妻当然占便宜，便宜一占，手机被偷，金明光找不到爸妈差点被吓尿，秒速给赵寅城打电话投降。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林谩语？跟对方沟通不了啊！ 林谩语一副，你说啥，我听不懂，我等着你发视频呢，赶紧的。就这个回復，金明光听在耳朵里根本就是你视频不清除，我就让你全家给我陪葬。 不是，姐！我们是法治社会，我就是个记者而已，玩个毛的□□啊！ 无法跟林谩语沟通，那就只能找赵寅城。而赵寅城打给了林谩语，这下双方能沟通了，但林谩语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她让赵寅城去找金仙玉。 「她不知道？」姜东元不懂，「她为什么不知道？」 赵寅城仰天长嘆，「她不敢知道。」那傢伙疯起来都是别具一格，要人命的话都敢说，买人命钱都敢给，但就是不敢知道细节。所谓掩耳盗铃，真人演绎。 真人演绎掩耳盗铃的林谩语看完了综艺换过了脑子，才能压制住后怕去看自己担当女主角的小电影，平板上播出的视频确实很香艷，问题是画面黑不拉几的，顶多知道男女主角在干嘛，但根本看不清脸啊。别说她了，姜东元的脸都看不清，这tm......搞毛啊！ 林谩语怀疑自己再度被耍，总算能跟作家沟通的金明光赌咒发誓，真的就拍到这些。记者头子承认他是套路作家来着，可这一行都这样啊，大家都不是靠骗么，哪有林谩语这样硬刚的。 面对一个死都不怕还特别有钱能弄死别人的疯子，还玩什么套路？玩个屁！ 硬刚的林谩语得到了视频、得到了底片、连孔侑的那一段都得到了。由于助理的操作过于骚气，都不用她警告狗仔头子不要玩藏一手的把戏，金光明先怕她那边会出问题。 对方举出n年前轰动圈内的黑客事件，让林谩语看完视频立刻删掉，缓存也要记得删，最好直接把看视频的工具格式化。他那边删的干干净净，要是以后出什么意外让视频流出去了绝对不是他那边的问题。 开啥子玩笑，留毛的一手啊。林谩语那种疯子，他全家性命握在人家手上呢，金光明就是想发点财，没打算全家陪葬。 事情到此差不多就算解决了，既然已经解决了，赵寅城为什么还要把事摊开讲，讨一顿打呢？ 因为林谩语不正常啊，林谩语很不正常啊，林谩语超级不正常！ 林谩语哎~林谩语□□哎~她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要做了哎~那傢伙杀鸡都不知道敢不敢，杀人？？？ 深夜十一点多，孔侑带着赵寅城上门，这次都没避让记者，这次都带上了助理，这次他们一起去，光明正大的去。姜东元没去，他不认为有必要多加自己一个，他现在更想忘掉她，而不是再让自己陷入泥潭。 两个演员到的时候，作家在书房开工，演员们不懂作家在做什么，助理表示，作家有个新项目写了很久还没写完，好像是很重要的项目。 有客人上门，灵感被打断，主人待客问客人们有什么事，客人们比较想知道她没事吧。 林谩语有事，事大了，她想破局。她就不信这个游戏，她无法破局，就算她不能破局，那就让全世界帮她一起破局。她在根据游戏的设定写本子，故事就是误入魔鬼游戏的少女如何破局的故事。 蛋疼的是她想不到破局之法，中间也一直有各种破事来找麻烦，导致她本子写的稀烂，正烦着呢，两人还来叨叨。 两个男人叨叨叨，主要是孔侑叨叨，这哥走苦口婆心路线，跟林谩语讲，事情没那么严重，也没必要走极端，什么□□就太过了啥啥的。赵寅城大部分属于附和的，而林谩语一个字都不想听。 这两人说的都是废话，林谩语比谁都清楚她在走极端，可那个极端是她想走的吗，是事已至此就只能如此。那根本不是一两个记者拍到多少视频照片的事，那是她要死了，这个破游戏想玩死她！ 她死，谁都别想活！ 林谩语听的不耐烦，但这两人就是不走，持续哔哔哔，讲的作家把男演员们推进书房，干脆废物利用。作家表示自己在写一个悬疑剧，在敲设定，把她对游戏的所有了解都罗列出来，问聪明人们有没有什么破局之法。 她讲到一半，孔侑若有所思，那没问题，对方听过这个故事，大概是觉得耳熟，可赵寅城皱着一张脸在干嘛？ 「你怎么了？」 顺着她声音扭头的孔侑也看向赵寅城，兄弟表情是真难看，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寅城？」没反应，伸手推了一下。 第1947页 一下，人没了。 林谩语清清楚楚的看到人没了，绝对不是幻觉！她敢拿姓名担保，百分之一万不是幻觉！赵寅城就那么没了，消失了！ 剎那，千分之一秒，万分之之一秒，可能就是毫秒，就是一瞬，人又出来了！ 过于玄幻的毫秒之间，林谩语被吓到窒息，而孔侑什么都改变都没有还维持着那个推人的姿势，转瞬，手被打开。 「啪！」的一声，超大力，大力的孔侑倒吸一口冷气。 眼睛直直的看着赵寅城的林谩语屏息无声的尖叫，脑内飙出海豚音，喉咙口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都傻了。赵寅城按着眉心，眼前闪过无数扭曲的画面重叠在一起，那些画面都跟林谩语有关，那些画面都跟他有关。 那些画面让他脑子变成浆煳，他需要冷静。 【gm！gm！gm！gm！gm！gm！gm！gm！】 【很高兴为您服务。】 【服务你妹！赵寅城没了！他没了！我绝对没眼瞎！】 【您好，这是您灵魂不稳造成的人物建模数据紊乱，属于合理范围的规则限定请谅解。灵魂是神明的领域，我们还无法攻克只能藉助规则。】 【你都紊乱了还怎么合理！神经病啊！】 【作为目标的ai建模数据是跟您捆绑的，早前告知过您，让您按照红线去理解，你们之间有数据绑定，您还记得吗？】 【我记你个...】 卧槽？什么意思？我让赵寅城紊乱的？ gm表示玩家并没有让ai紊乱，紊乱是规则强制。灵魂属于神明，他们是正经运营商，从来不会掠夺灵魂，一切按照玩家的自由意志。只是游戏的运营需要能量，玩家本身就是能量体进入游戏，每一次重启就是在消耗一次能量，能量在消耗的过程中会出现溢散，作为目标会被动接收。 因为目标和玩家是捆绑的，玩家是签下契约自愿进入游戏，而契约的载体就是目标。游戏并非是虚无之物，虚无之物没有载体是无法出现的。就算能出现，普通人也无法看见，无法触摸，更别说进入游戏。游戏需要载体，规则也需要载体，载体必须是真实的，玩家是真实的，与之签订契约的目标就可以借着玩家达成真实的存在。 【再度跟您重申，我们是正规运营商，并没有强迫或者诱导您签署任何您不愿意的契约，一切都是出于您的本心，目标是您选择的，我们从来不强制玩家选定谁为目标。】 林谩语悚然而惊，她突然想到。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跟游戏签订的买卖，是跟赵寅城？】 【准确的说，是您选择了赵寅城作为契约的载体，一旦他死亡，游戏就会再度重置。直到您完成，您与他达成的契约，正式通关。】 【我跟他达成什么契约？】 【攻略好感度百分之百。】 第403章 「所以说, 这都是真的，这里是游戏的世界？」 「......嗯。」 「我是机器人？」 「......嗯。」 「那你是什么？」 「玩家？」 消失的赵寅城再度出现以最严肃的脸跟孔侑说，他要跟林谩语单独聊聊。孔侑犹豫片刻还是给他们让出了空间, 书房里就只剩玩家和...机器人。 机器人张口就开大，玩家很茫然但也不准备说谎。不说谎就照实说, 照实说的玩家知道了机器人想起了一切。 赵寅城想起了一切，荒谬的一切，荒谬的闭上嘴也闭上了眼，不再开口。 林谩语就很懵，不说话算怎么个意思？不说话的赵寅城在思考, 他和林谩语同时得精神病的概率有多大，会比整个世界是个游戏还扯淡吗？ 「你怎么进入这个游戏的？」 「....不知道。」 「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就是有一天收到一个快递, 那是个游戏仓，我就是好奇躺进去了，之后......」林谩语双手一摊, 「之后我就在游戏里了。」 赵寅城让她重头开始讲，林谩语不知道哪是头。日子过的好好的突然被宣布不是人的机器人表示，从玩家进入游戏的那一刻就是头。 一个秘密憋在心里憋了许久，跟别人说别人也不信还怀疑自己是脑子有问题，终于有个信的人了，林谩语一点要隐瞒的念头都没有, 赵寅城想听那她就说啊。想听才好呢，想听她就有队友了, 他们可以携手搞死这个游戏，他们不是契约者么。 作家开启讲故事模式，男演员坐不住, 在屋内乱晃。林谩语也不知道他在晃什么，嘴里讲着过往，眼睛跟着他动，偶尔会怀疑他有没有在听。赵寅城当然有在听，他听的很认真，即便那些过往荒谬至极，他也听的格外认真。 不止在认真听也在认真看的赵寅城看书架上的书，一排排的书，一排排的剧本，随便抽一本出来，指腹摩擦纸张的触感真实的不能再真实，那个号称是玩家的姑娘在讲虚幻的死亡。 「自杀？」赵寅城捧着一本诗集扭头，「为什么自杀？」 被打断的林谩语讲到了第一次重启，「我当时不确定我是什么状态，如果李胜基的眼睛里没有出现进度条，我真以为我穿越了，穿越重生你知道吧？要是进度条只出现那么一两次，我都能当我是出现幻觉了，是什么神经上的疾病再不然干脆就是我看错了，可进度条出现了不止一次，我就得赌一把。」 第1948页 合上诗集放回去的赵寅城抽出另一本再度翻开，「你是为了证明你生活在游戏里自杀，还是为了想要找到伯父伯母自杀？」 「都有，我需要准确的答案。」 「那要是你真的死了呢？」 「那就死了啊。」 书籍『啪』的一声合上，ai的眼刀杀过来，玩家缩了缩脖子，心虚辩解，「那不然我要怎么办，你又别的方法证明吗，我跟孔侑说过这些，他给我叫了心理医生，这个世界太真实了！」 垂头深唿吸的赵寅城吐气的同时抬头，背对林谩语让她继续。 继续就到了第二轮，第二轮出现了曹成右也出现了正站在窗边研究对面楼亮着灯的人家的赵寅城，他在思索对面的人家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个机器人，耳边听到自己是玩家的目标，扭身看向她。 「为什么选我做你的目标？」 「游戏限定韩国男艺人，我只认识你。」 赵寅城不信，「你没听过孔侑？」 「不是，我认识你，不是听说。」林谩语食指在两人之间比划，「游戏之外，我认识你。」 「怎么认识的？」 这个么...... 「说。」 林谩语纠结半秒，说就说，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呗。说了金风玉露一相逢，看赵寅城表情有些古怪，斜眼看过去，「干嘛？」 「我们要是约过，你不是应该对我有好感吗？」赵寅城不懂她的思路，「对我有好感，把我当目标，又把我推开，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啊，好感是有啦，但那出于□□，同样的话，林谩语再度跟赵寅城说一次，这次就说的很坦然了，「我觉得我对你的好感更多是想上你，肉欲。」 又是一个眼刀飞过来，林谩语干咳一声，听不听故事了。故事再度继续，肉欲也再次出现，姜东元出现了，游戏的核心bug就出现了。好感度只会升不会降，玩家很无奈，机器人却把一切都顺起来了。 「还真是小女生的游戏，怕自己无法留住人就直接釜底抽薪，不管你们能不能追到人，只要有一分好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能变成十几、几十，乃至于所谓的百分之百的爱恋。真够噁心的，我们成了你的玩具？」 林谩语撇嘴，「说的好像我乐意一样，我也不乐意好不好，我也不想这样啊，我还想脱离游戏呢，这不是走不掉么。」 走不走得掉第二轮游戏都结束了，现在的时间线是重置的第三局，第三局就没什么好讲的了，赵寅城差不多都知道，很大一部分他还亲身参与其中。 「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不知道，我隐藏好感度提示。」 「能再开吗？」 玩家沉默，她在问gm，gm表示可以。以防万一，玩家问功能是否收费，游戏难得有良心的表示这是基础功能，不收费。只不过，在玩家没有特地选择好感度显示标准的情况下，游戏是默认好感度显示的是玩家被攻略的好感度。 「也就是说，你只能看到你对我的好感度？」 「好像是。」 「多少？」 「不知道。」 赵寅城眯起眼，怀疑她说谎。林谩语无辜的很，她真没说谎，那东西是一闪而过的，现在没感觉，她啥都看不见。gm知道，但gm表示那属于游戏进度日志，gm无权翻查玩家的游戏进入日志，除非玩家授权。 这游戏都那么坑了，林谩语敢授权就见鬼了，何况还为这点破事授权，万一授权出去了游戏又搞她呢！ 书房里的问答环节持续进行中，客厅里的孔侑和金仙玉早就聊完了。 孔侑想搞清楚林谩语到底为何就大变活人，赵寅城做出来的套路顶多算是刺激了一下，不太可能就为了这点小事改变那么大。他想从金仙玉身上找原因，金仙玉根本不想搭理他。 在助理看来大变活人的老闆确实变化颇大，可变异了的老闆更和她胃口。说是说人生难得能碰到个好人是很好，但那样的林谩语会敢她走，现在的林谩语却把她留下了。让金仙玉选，她肯定选会把她留下的林谩语。 因此，孔侑想问的在金仙玉那里得不大答案。 书房聊的算是顺畅，客厅的谈话进行的很不顺。过于不顺的孔侑给赵寅城发了条简讯，问他进度，赵寅城看了简讯，问林谩语。 「你打算怎么解决？所以这些被游戏控制的人，你打算怎么解决？」 倒向椅背的林谩语没办法解决，「我要是有解决的办法早就解决了，你以为我真的想被你们纠缠，我也很累。」 「游戏不是给了你解决方法吗？」 「什么？」 赵寅城淡淡的看着她，看的林谩语想到了他的解决方法，白眼一翻，「拒绝，我是玩游戏的不想被游戏玩。」 那剩下的就不用聊了，既然不用聊，那就可以走了。 赵寅城走的很干脆，把孔侑也带走了。林谩语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走的那么干脆，知道自己是ai，知道了整个世界是游戏，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就这么走了？ 走的极其干脆的赵寅城用自己的方法去判断，这个世界到底有多荒谬。他开车绕了半个城，见到了喝醉摊在路边的酒鬼，酒气沖鼻，嗅觉非常真实。他去了以前穷到不行的时候租住的破房子，房子已经拆了翻新，但街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在，店员不是以前的店员，但店员认识他。 第1949页 店员是小城市来首都的打工人，老家有爸妈，有亲朋，有所有普通人拥有的一切，真实的不能再真实。江边的日出，朝阳下出来晨跑运动的人群，没有哪一个是让赵寅城能找到这个世界是个游戏的地方。 车开回家，他家隔壁就是他给父母买的楼，父母已经醒了，他去正好赶上早餐。妈妈絮絮叨叨的，一边说别那么辛苦，一边说小心身体，一边说你年纪也不小了，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那个日常里爸爸今天还准备去钓鱼。 今天拍摄继续，片场里的人赵寅城不说认识全部，六、七成都是认识的。圈子就那么小，他跟摄像导演还是二次合作，助理跟他小十年，化妆师也合作有五、六年了。 那么多人，那么长的岁月，都是假的吗？都是游戏？ 赵寅城不信，她打电话让林谩语去片场。 「我去干嘛？」 「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这就是个游戏。」 玩家很懵逼，这东西怎么证明？她想知道ai准备怎么证明，就带上助理去了片场，独自去会被拍，拍了又是一堆绯闻，带上助理就是工作，作家去片场还带着助理必须是工作。 可她到了片场事情就不由她的想法来了，赵寅城到停车场接她，在她下车后就被对方抱入怀。绝对结实也无敌亲密的拥抱，她直接被他锁住了，金仙玉很傻眼，更牛逼的是，边上一帮记者□□短炮，快门声响的都刺耳。 热帖再度出现，热帖的女主角在化妆间问男演员发什么神经，男演员刷着帖子跟玩家讲，这可能真的是个游戏。 「又是哪门子的话！」 「你是个作家，没有一个作家向你的热度那么高，大家对你关注度高的都不正常。」 林谩语脏话差点都骂出来，她热度高是因为谁？！□□，你把我从停车场抱到片场，抱！怎么可能没关注！一路过来我就跟你的洋娃娃一样，你当谁傻呢！ 赵寅城是傻的，他不可能接受自己活了几十年的世界是个游戏，更不可能接受他只是游戏里的一个npc。但脑子里出现的回忆由不得他不信，林谩语说的那些游戏规则也由不得他不信。 他迫切的需要证明，哪怕是他和林谩语疯到一起去了，也不想被告知，他人生中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化妆间里的桌面上丢着已经关机的手机，那是林谩语的，被打爆了。她的手机边上还有赵寅城的，那个倒是一直响，就是主人不打算接。 林谩语大概了解赵寅城的发疯状态，对此却无能为力，易地而处，同样的事件换到她身上，她也好不打哪去。赵寅城起码还能继续工作，已经很牛逼了。 没有夸大其词，林谩语真觉得赵寅城很厉害，都已经处于疯狂状态了，导演唿叫拍摄，他还能入戏继续拍，搞的本来想走的她又不敢走了。目前情况他们是难兄难弟，林谩语怕她要是走了，勉强压制住的赵寅城能直接变成狂暴状态。 不走的作家让助理回去拿笔记本，她就坐在赵寅城的休息室里写本子。那位也是够神的，只要能休息，哪怕只有三、五分钟，都要从片场绕过来看她一眼，再去拍。讲真，林谩语看他折腾都嫌累，干脆出去就到导演的监控室工作，这样赵寅城起码不用来回跑。 多少有点物伤其类的林谩语这番操作被外人误以为两人真的有点什么，或者说即将发展点什么出来。昨晚综艺都播出了，作家说的很清楚，赵寅城是追求者，她跟姜东元又分手了，那就是两个单身男女搞暧昧，围观者众多。 导演跟作家八卦，她跟男主角是不是有点苗头，作家让导演闪开点；女主角跟搭档八卦，你们两是不是快成了，男演员但笑不语。 收着拍摄的作家一直守到在监控室睡着，昨天剧组有半天停工，今天进度都得赶回来，他们要拍通宵，作家扛不住通宵就睡过去。 睡过去的林谩语在清晨被男演员抱上车，蹲守的记者们又拍到高清大图，吃瓜群众怎么看都像是这对已经定案了，林谩语被赵寅城放到床上时捏着鼻子弄醒。她人还迷煳着，就听到赵寅城让她睡醒了再去片场。 「又干嘛？」 「你不来我就直接公开我们在恋爱。」 「你有病吧！」 瞪圆了眼睛的林谩语清醒过来，眼前的光却被宽大的掌心盖住，手掌的主人贴着她的耳侧告诉她，「机器人不生病，机器人可以拖着你一起下地狱，你不是说，我死了，整个世界会再度重置，你不想重置就来片场。」 机器人彻底疯了，玩家极其蛋疼，还能用这招威胁？这么烂的招你都想得出来！ 招好不好不重要，管用就行。 赶回片场的要继续拍摄的赵寅城见到了孔侑，对方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也问他昨天那一出搞什么。赵寅城不想回答，能答什么呢，什么都回答不了。 「你要是想抢直接动手，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兄弟油盐不进，孔侑怀疑他有病，但他还真拿不明原因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赵寅城没办法。 大佬都没办法，玩家就只能认栽啊。 林谩语再度出现在片场，这次她不是被谁抱进去的，这次记者还是拍到了，但没人当她是工作，大家想的是瓜田搞不好要落幕，这两人基本定案了。 第1950页 就这么的，林谩语被拿刀尖对准自己手腕的机器人『绑架』了，每天都出现在《棉花糖》的片场，随着出现的次数过多，不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是网上的吃瓜群众都已经失去了吃瓜的兴趣，组团认为两人成了。 事实上两人完全没有成，两人每天至少吵一架，是至少。 最开始，林谩语跟赵寅城吵你发神经就发能不能别带我，赵寅城一点都不怂，也没有什么要礼让女士的绅士风度，硬刚，你的好奇心创造了这一切。你是没杀伯仁，伯仁因你死了一片，你就一点责任没有？ 林谩语特别想说，跟我有个毛球关系，什么伯仁死伤一片，她也是伯仁之一，她明明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但她心虚，赵寅城卸了妆发，眼底青黑一片，吵架都吵的有气无力的，她心虚，心虚就回不了嘴。 认栽。 关于到底谁是伯仁，又是谁因谁而死的问题怎么吵都吵不出结果来，主要还是林谩语每次都输，她就不想纠结这个赢不了的问题了，吵别的。 类似于，为什么我得天天到剧组报导，要拍摄的又不是我！林谩语不想去片场了，她本子写的已经很不顺了，片场又吵闹，更不顺，想要回家专心工作。 赵寅城给的回应很简单，「你在我身边待着，谁都不会找你，你在家，谁都能上门。你是想在我身边清净点，还是在家面对随时可能上门的其他男人。想清楚，机器人们都对你很有兴趣，就你的脑子，你玩的过谁。」 最近吵架的频率太高，老是输的林谩语如今已经习惯占据制高点，她踩在高脚椅上才能达成俯视巨人的效果，「大不了我出国！我还能被你们困死，想什么美事呢！」 高脚椅怎么看怎么不安全，赵寅城一边用胳膊虚护着她怕她掉下来，一边还不往喷她，「全世界就你一个玩家到处都是机器人，你能跑到哪去！南极还是北极？那里都有科考队！全球哪没有人，哪没有男人？怎么，我们几个不够，你还想拖更多的人一起死？」 「你够了啊！谁拖谁一起死啊，每次都是这招，我单身一辈子不谈恋爱！」林谩语怒指他，「大家一起死！行了吧！」 赵寅城板着脸让她站好了，别真摔下来，「就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你忍得住不谈恋爱？」看她张口要反驳让她省省，「林谩语你要是忍得住不谈恋爱，在你的第二局，你就不会去追着姜东元跑！」 林谩语....林谩语往下一扑，讲不过！武力战斗，同归于尽！一起死吧！ 休息室里丁零噹啷的，这边也不怎么隔音，两个助理在外面守着，在热闹的背景音下（女声：赵寅城你死定了！男声：你是狗啊每次都上嘴！）互相谈论的是今天晚餐吃什么的话题。 女助理：「我去看了，今天是泡菜汤，我买炸鸡回来加餐？」 男助理：「你买了叫我，我们出去吃，哥要保持身材。」 金仙玉比划出一个『ok』，晚上助理们单独的炸鸡加餐就约定了。 说到保持身材，这也是林谩语和赵寅城频繁吵架的一个点，拍摄的男演员需要保持身材，再累都要维持运动不说吃的还都是健康餐，一堆菜叶子，牛肉也是水煮的就放点盐。 林谩语别的都能忍，大家都是被游戏坑了的倒霉蛋么，她跟赵寅城吵再凶，还是把对方当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的。但这个智障去运动的时候也要拖着她，他去汉江夜跑，还拽着她一起，说什么运动有益身心健康，康你妹！ 赵寅城就是狗，那傢伙玩二十四小时盯梢，除了放她回去睡觉，哪都不准她去，他去哪她就要去哪。万幸家里还有个金仙玉，要不然林谩语怀疑赵寅城会直接破门而入！ 关于运动的点，吵到林谩语真的怒了，赵狗搞来了一个购物车，把林谩语放车里，自己拉了条牵引绳跟个老黄牛拉车一样拉着她跑，美名其曰，负重运动。 林谩语是真给这么骚的狗子气笑了，你自己找死是吧？那死啊！ 第一天被放在车里林谩语没反应过来，第二天她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堆零食，赵黄牛在前面跑，她在后面果冻、薯片还有快乐水，一堆东西。这要不是大半夜的汉江没人了，他们两能成奇观。 也不对，他们还是成了奇怪，因为他们被记者拍到了。两人早就没有躲记者的想法了，林谩语是放弃挣扎，赵寅城是不在意。这么个奇葩的运动方式上网，传播度可广了，要不是现在没有表情包，他们两能成为表情包大户。 每日一吵，或大或小，总之就是不能和平相处的两人迎来了林作家封神，《无望之爱》后来者居上，收视率第一个破了四十，目前才刚刚第八集 ，有望沖向五十成为国民剧，作家就正式封神。 剧组弄庆功宴，作家没到。 林谩语原先就不怎么想去，但按照规矩她应该去，还在纠结呢，赵寅城收到消息，直接帮她拒绝了。 「还能这样？」林谩语很诧异。 赵寅城龇牙，「我是你男朋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先不提那个古怪的男朋友称号，林谩语诧异的是，「我真的可以不去吗？」 「傻了么，你本来就不应该去。你们那个制作人脑残，项目还在拍搞什么庆功宴，他就是想压其他人一头，你去了算怎么回事。」赵寅城戳了下她的眉心，「你有五个项目，各家电视台怎么争跟你没关系，你得是中立的立场，中立才是不败之地。」 第1951页 中立的作家头一扭要咬他，赵寅城一把掐住她的脸，凑上去就啄了一口。 被亲的林谩语愣住，亲人的赵寅城也楞了一下。两人吵架很多，过线的事没做，他们的相处比起什么欢喜冤家类的恋人，真的更像是朋友。可这一吻，朋友的线就踩过去了。 先回神的是林谩语，上手就给了他一下，跳起来弹开，「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我居心良才奇怪吧。」赵寅城摸着头，低头勾了下嘴角，抬起头又装凶，「你咬我那么多次，我亲你一下怎么了！」 哎呦~要掐架是吧！来呀！ 朋友继续掐架，庆功宴作家没到。当晚或许是酒精上头，亦或者有别的原因，总之林谩语家楼道里多了个人。 先出电梯的赵寅城也是先看到人的，看到人手一抬就把要出电梯的林谩语按回去了，「我手机忘在车上了，你去帮我拿。」 「你等下不是要回家？」林谩语怀疑他又搞事。 赵寅城眼一斜，「让你去拿你就去。」扭身回去按了负一层的电梯，不让林谩语出来，自己出了电梯。 楼道里站着的是个前辈，大前辈，后辈却没有鞠躬问候的意思。两两对立，气氛不太友好，但也没到传说中一触即发的地步，就只是互相都不说话而已。 不论等在这里的前辈原本有多少想说的话，见到赵寅城都说不出口了。而赵寅城没有任何话想跟前辈讲，没有游戏这一出，大家是情敌，讲什么都行，相互开骂乃至于打一架都行。可两个机器人抢一个玩家？傻逼不傻逼！ 过于魔幻的场面让赵寅城没办法当对方是情敌，但跟对方做朋友更不可能。 后辈不开口，前辈不出声，两人开启木头人模式，电梯再度上楼。 『叮~』 电梯要开了，前辈动了，赵寅城刚要开口，前辈转身去了紧急通道的方向，他的嘴巴又闭上了，不用说了。 楼道才是真正不隔音的地方，正在往楼下走的曹成右还能听见女孩子的叫声，说着车钥匙都不给她，她能拿什么。那两人在闹，亲密无间的闹，闹的他在幽暗的楼梯间站住脚。 有一剎那他想上去，可酒醒了，还是抬脚往下。 林谩语根本不知道这一出，她不知道赵寅城挡了曹成右，也不知道赵寅城跟孔侑说，你别碰，我真的会疯。她不知道赵寅城去见过任时皖，爱豆碰到演员，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更不知道，赵寅城还去见过姜东元，他跟姜东元说，我要定了。 很多事林谩语都不知道，很多事赵寅城直接就做了。ai理解了玩家的心软，也不准备从玩家入手解决她的心软，那条路走不通。能走通的是把玩家圈在地盘里，谁伸手都剁掉，最干净。 九月末，林谩语和赵寅城吵了最凶的一次架，为的是《熔炉》的首映。林谩语要去，赵寅城不准。 别的林谩语都认栽，大家是战友们，吵多凶战友情谊都还在啊。可她为《熔炉》花了那么多心思，她想去参加首映怎么了？就因为那是孔侑的项目她不能去？要是这么说，她就不应该待在韩国啊，至少不能待在首尔，这地方巴掌大，碰到谁都是随时可能发生的。 赵狗二十四小时盯梢，林谩语认了，谁叫他们都是伯仁，可玩人身限制？过分了吧！ 就是不允许她去，并且为了看着她不准去自己也不打算去的赵寅城，让林谩语搞搞清楚，那不止是孔侑的项目，那很可能被报导成她和孔侑共同的项目。林谩语在这个项目里不是编外人士，她五个作品里都有相关的支线，她到场了，孔侑还追过她，大家会怎么看？ 这场架吵到最后林谩语还是去了，因为一句，「你要不要搞清楚，我陪你玩是我愿意，现在我不愿意了，你真的要因为什么嫉妒心跟我撕破脸？信不信我再重启一次，这次，我们就当陌生人。」 林谩语去了，媒体自然也报导了，如同赵寅城所说的，确实有媒体把两人牵扯在一起，还有媒体在骂剧组吃人血馒头的同时把作家也带上呢。 《熔炉》刚上线是毁誉参半的作品，夸制作组有电影人操守的媒体有，骂制作组用受害者家属的血泪赚钱的媒体也有。转折点出现在《蚀骨之爱》最后一集，女主角抛弃了男主角转换了目标，这么个结局，让观众破口大骂，兇残到都把《熔炉》的热度盖过去了。 林编太狗，人人喊打，还有更多观众叫嚣着要让作家改结局，作家要是不改，他们就寄刀片。 网上的骂声铺天盖地，剧都播完了才不在乎什么结局的林谩语在跟赵寅城吃饭，顺便冷战。 电影首播那天大吵一架之后两人就开启冷战模式，主要是赵寅城在玩冷战，林谩语处于要不去哄哄和管他去死之间徘徊。后者不觉得自己有错，前者不想搭理她。 赵寅城是真不想搭理她，什么叫重启变成陌生人？这话跟，你不让我去，我就去自杀有什么区别？玩家还真把游戏玩的开，说死就能死呢。 可林谩语挨骂，全网都在骂，没有人帮作家说话，不看剧的也是看戏而不是帮作家说话。这种结局，观众骂很正常啊。观众骂的太兇，赵寅城就发信息问她要不要吃烤肉，原意是怕对方扛不住那些骂声，结果见了面，林谩语一点也没伤心难过的意思，他更不想搭理她了。 这顿饭吃的林谩语蛋疼，她以为赵寅城约她出来和好的，结果见了面又冷着脸，搞毛啊，那你别约我啊！ 第1952页 两人吃饭，没人讲话。烤盘滋啦滋啦的响，肉类脂肪的香气在包间里飘散，气氛太压抑，林谩语不想吃了。 不想吃的林谩语起身连个告辞都没有拽着包就走，赵寅城扫了她一眼，也不拦着，拿着烤夹淡定的翻肉，那傢伙自己回来的。 气沖冲出门的林谩语更气的回来了，「你有病吧！谁向你那么追姑娘啊，活该你是单身狗！」 目前很难说是单身还是有暧昧对象的赵寅城用烤夹敲敲烤盘『叮叮』两声，「还吃不吃了？」 「......吃！凭什么不吃！」 吃了饭肚子里有东西了，冷战都快一个礼拜了，林谩语其实也没那么气了，但还是有点不爽，跟在买单的赵寅城身后往车边走，嘴里嘟嘟囔囔的你就是狗之类的话。赵寅城不跟她吵，他已经摸清楚这傢伙的脾气了，就是个小孩子，挨揍才会听话。 这傢伙很诡异的喜欢强势的类型，她不会因为被压服而暴躁，反倒会因为被压服了，就真的服气了。林谩语心里有条线，只要不踩线，她在感情里其实不是强势的类型反倒会享受成为弱势，至于踩了线么....另谈。 嘟囔的声音没了，赵寅城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那傢伙蹲路边逗猫呢。这也很像小孩子，注意力随时会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勾走。 轻『啧』了一声的赵寅城走到幼稚园小朋友边上，这傢伙不是第一次走路走的好好的就跑去跟路边猫猫狗狗玩，「那么喜欢干嘛不自己养一只？」 「我才不养呢，路边的逗一下还行，养起来超累。」有去流浪动物之家当过义工的林谩语很有经验，「万一养到一半它们生病了，或者它们没活过我，半道就得离开。」 赵寅城看着她头顶的小旋，弯腰伸手揉了揉，「害怕分离？」 仰头看了他一眼的林谩语没回，撑着膝盖起身，「人总要分离，我明白。」 「养吧。」 「不要。」 「我养，你过来玩。」 林谩语一愣，赵寅城已经蹲下身把那只喵喵叫讨食的橘猫抱了起来，也没看她，抬脚走自己的。话说的很随意，语气就更随意了。 「我的猫，顶多跟我分离，你就是它的玩伴，负责陪它玩就行了。」 夏末的午后，阳光过于刺眼，刺的人...心慌。 第404章 家里有猫了。 家里有了猫咪造型的白瓷猫饭碗, 还有丑的大概只能说是个不规则陶器的猫咪喝水碗。前者是林谩语和赵寅城一起逛街的时候看到好看买的，后者是林谩语被赵寅城拖去做什么情侣必备约会行程之一捏陶器捏出来的。 瓷碗满可爱的，有尖尖的耳朵, 还有q版的猫咪图案。水碗是哪怕亲手捏出来的林谩语都没办法违心夸一句好看，倒是赵寅城能说一句造型别致，林谩语强烈鄙视, 什么审美！ 家里有猫了。 猫粮有很多种，便宜又大碗的大众款是林谩语买的，她没有自己养猫的经验但她有当义工的经验。小动物跟小孩子一样，不能养的太精细反倒容易生病，倒不如粗生粗养的, 耐摔打活得长。赵寅城买了n多零食，两大箱, 都是带猫去打疫苗的时候小护士在边上推荐, 人家说啥他买啥。 为此，林谩语特别想吐槽他，你对护士小姐姐感兴趣直接要电话啊，拿猫当藉口干嘛。赵寅城则表示, 你哥我养你都养得起别说养只猫了, 我们家女儿（目前还是小橘的猫咪是只小母猫）当然是别人有什么它就有什么，别人没有我们家女儿也要有！ 家里有猫了。 愚蠢的猫爸爸是个熊家长，作为理智派的猫妈妈，林谩语对于赵寅城那种猫咪跳上稍微高一点桌子都能鼓掌称赞做得好的行为很看不惯。孩子不能宠着知道吗, 至少不能一味的宠，今天上茶几，明天就能给你把茶几上的菸灰缸拍下去，家财万贯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你有点理智好不好！ 熊家长每次带猫去趟宠物医院就什么都想买，恨不得把整个医院搬回家，什么比他还高的猫爬架，明明是一样的玩具非要集齐整个系列的颜色。林谩语在他买了一系列能凑成彩虹的逗猫棒回来，都怀疑他想凑齐花色召唤神龙，神经病么不是！ 更神经病的是，这傻逼要重新装修家里搞什么空中走廊给猫玩，你是不是有病！ 家里有猫了，赵寅城家里有猫了。赵寅城家是一栋楼，上下三层，是所在地芳荑洞的标志性建筑物，会有粉丝来打卡的那种建筑物。 早年赵寅城赚了些钱就给父母买了栋楼，后来又在父母家隔壁又买了地皮盖楼，两栋楼相邻，只有他父母住在这里的时候还不怎么出名，等他也搬过来，一下就成了网红打卡地。 网红打卡地是一栋楼，愚蠢的猫爸爸要给家里的一栋楼都装上空中走廊。林谩语对于他惯着『孩子』不爽已经很久了，结果这傢伙还用我家要重新装修的理由，跟她说我先搬到你家凑合一下。 凑合你个头！ 「养孩子真的不能这么养，你会惯坏她的。」林谩语盘腿坐在蛋形吊椅上，举起『孩子』的两只前爪，让熊家长冷静一点，「你看看她，还没我两只手大，她再是猫弹跳性也得循序渐进，不是一下子就能上天。你自己看看你客厅多高，更被说上下三层，你就不怕她摔下来。」 吊椅也是家里新冒出来的家具，他们常去的宠物医院有个给主人陪动物玩的地方，那是个阳光房，里面就有这么个吊椅。林谩语带猫去洗澡，把洗白白后毛髮蓬松到浑身散发着好摸气质的大橘（猫的名字）往吊椅一放给猫咪拍照，告诉猫她爹，你女儿洗好澡了，可以来带她们母女回家了。 第1953页 回家后不到两个小时，吊椅就被工人搬到了家里。这就是又有钱又熊的家长的傻逼操作，林谩语白眼翻了一天。 赵寅城离她们母女俩少说有五米，他站在窗边抽菸，五米开外的那两只都不喜欢他抽菸，他就只能离远远的，「《无望之爱》的庆功宴你去不去？」 十月了，林编的五个项目都播完了，每个项目都有庆功宴，身为五个项目的作家，林谩语只去了sbs《棉花糖》的庆功宴。网民一直认为这就是林编和赵寅城这一对尘埃落地，瓜熟蒂落，瓜田散场。实际上作家一个都不想去，是被赵寅城硬拖去《棉花糖》庆功宴的，要不她哪个都不去。 远离一切ai，玩家保命之道。 「你别跟我转移话题，说什么庆功宴，我跟你说空中走廊呢，不能这么搞，你也不看看你家多大。」林谩语让他老实点，「大橘会掉下来的，你别看猫好像很聪明的样子，这帮小弱智上树呲熘一下就上去了，上去就傻了，根本不会下，你不看新闻么，多少猫爬到高处下不来要消防去救。」 依着窗台的赵寅城看着一颗藤条蛋里孵出两只猫的『奇景』，想着吊椅买对了，嘴上敷衍，「我还没演过消防队员呢，提前感受一下。」 「呀~」林谩语捏着猫爪子不高兴。 「喵~」大橘仰头沖妈妈叫。 猫妈妈敷衍的柔柔女儿的小脑袋，「我跟你爸吵架呢，你先等等。」再看她爸，「不准装！」 猫爸灭了烟踩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走过去，超大一只蹲在母女俩面前，手上摸着女儿，眼睛看女儿她妈，「你该不会是害怕我去你家住吧？」 林谩语才不认呢，「你到我家住什么，金仙玉还在呢，没有你的房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不止这一栋房产，装什么没地方住啊，住酒店啊！」 「你来我家被拍到也就算了，我们两在酒店被拍到，林谩语你准备好我们两要宣布婚讯了吗？」话音未落赵寅城就把猫举起来了，恰好对着作势要打他的另一只白皙的『猫爪』，「当着孩子的面你要家暴我？」 「家暴你个脑袋！你就会用这招！」 家里有了猫，家里就有了人...猫质，林谩语每次都输，因为猫质在赵寅城手上。 自从赵寅城把猫带回家，林谩语就掉进了坑里，什么他养，她就负责玩，都是屁话，大骗子！赵寅城的养就是甩卡，一脸哥哥有钱的样子实际上根本不会养猫，要除虫，要大疫苗，要做一堆事都是林谩语在忙。 这傢伙就兼职个司机，送她们娘俩去宠物医院，然后刷卡买单，搞得好像谁没钱一样！由于演员还在项目的宣传期，有日程要跑，作为工作地点自由的作家，林谩语还得配合赵寅城的时间，再安排去宠物医院的时间。 林谩语敢拿脑袋担保，养猫绝对是赵寅城的套路！这傢伙太狗了！ 关于这一点，赵寅城刚开始没有想套路她，单纯就是她喜欢玩害怕养，那就他养她玩好了。准确的说赵寅城一开始根本没有自己养的意识，先不说隔壁就住着父母，猫丢过去就行，单说放在他家，他也还有个助理呢，猫咪有点什么需要办的召唤助理去做就行了。 之所以发现猫咪还有别的功能是林谩语自己送上门的，还是一开始就自己送上门的。 那天赵寅城把猫抱回车上，他要开车，猫就到了林谩语怀里。小姑娘一路絮絮叨叨，要去医院，要驱虫，要打疫苗，要做一堆事，安排的明明白白，讲的赵寅城瞬间就察觉到了林谩语是不养猫则以，养了就很上心的傢伙。 那她既然那么上心，上心到都忘了她自己也有个助理，那些有的没的完全可以交个助理去做。赵寅城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岂不是辜负对方亲手递过来的项圈？ 名为『大橘』的项圈就这么套在了林谩语的脖子上，栓的可结实了。赵寅城把有钱渣爹的角色拿捏的死死的，什么贵买什么，人家有什么他买什么，人家没有他看到了也会买，但就是不怎么陪猫玩，理由还特别正当。 喜欢猫的又不是我，这是养来给你玩的。 这话停在林谩语耳朵里全是槽点，但一时居然不知道从哪开始吐。可爹渣，孩子无辜啊。大橘才五个多月，一点点大，赵寅城家对大橘跟个迷宫一样，跑稍微远点就迷路了。 自从有了猫，林谩语成天担心孩子在那个迷宫里找不到路，找不到猫食盆，饭都吃不饱，饿的喵喵直叫，赵寅城搞不好都听不见。他一般不再一楼待，一楼主要用来待客，可猫在一楼啊。 一栋楼，三层高，猫爹的活动区域在二三楼，主要是三楼，可怜弱小又无人照顾的大橘在一楼。一楼的大橘会迷路，一楼的大橘没饭吃，一楼的大橘呜唿哀哉，遥远的林谩语仅靠自己脑补眼泪都快下来了。 再之后就是丧偶式育儿，他们家大橘只有她这个妈了，那个熊爹根本不靠谱，靠他能把女儿饿死！ 但实际上，孙女主要靠奶奶养。 遛狗的奶奶回来了，进门被蠢儿子和他乖乖巧巧的小女朋友问好，今天这对爸妈都有事，赵寅城要去拍杂志，林谩语要去参加新项目的企划会议。大橘跟着奶奶混，大橘主要都是跟着奶奶混，梳毛、餵食都是奶奶，大橘真正玩伴是家里的贵宾犬，才不是什么爸妈。 自认养女儿养的特别科学的猫妈妈，科学的有点上头，猫粮都是数着喂，生怕大橘吃多了把橘猫养成了染色的猪。这给大橘饿的，看到奶奶就见到了亲人，颠颠的就沖奶奶去，老太太才是衣食父母，那两个两脚兽就是凑数的。 第1954页 亲妈入场，儿子脑袋一昂，战争胜利。林谩语斜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把女儿寄样在别人家的劳务费，一对珍珠耳坠。她每次自己没空照顾大橘，要把大橘拜託给赵妈妈都会给上供，礼貌满分，也特别容易让人误会。 赵妈妈就误会了。 一个自家儿子带回家的姑娘，一个媒体上都说自家儿子喜欢她的姑娘，自家儿子还为这姑娘专门养了只猫。这么个姑娘每次见面都给她送个小礼物，虽说都不是什么太贵的东西，但确实也不便宜。 就这，搁哪个妈不误会？ 赵妈妈误会的理所当然，以为是未来儿媳妇在讨好自己。认真讲起来，她对林谩语的观感起初并不算太好，谁家妈妈会喜欢自己未来儿媳妇是个海王，还是媒体追着跑的那种。等真正接触了观感就变了，赵妈妈是苦出来，儿子起家了，她才跟着过得好。 以前做小买卖，什么三教九流没接触过，不说看人的眼光多好吧，那也是不差的。她跟林谩语见了两三次之后就发现，媒体是真不能信，小姑娘怎么看都是好人家出来的那种孩子，家教好，嘴也甜，关键就是嘴甜。 作为两个木讷儿子的母亲，家里三个男人，没一个知道她的劳苦功高，成天就跟个大爷一样回家就会找她要饭，一帮乞丐。就那仨，捆一起都没有林谩语会说，她给那仨崽子做了一辈子饭，到最后夸她手艺好的是林谩语，赵妈妈被哄的心花怒放，每次见到林谩语都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生个女儿。 亲儿子对于亲妈很好哄这一点是很意外的，他从来没觉得自家母上好哄过，他妈明明是铁娘子，小时候他做错事都会挨他妈揍。赵寅城原以为，这两人碰面可能是他最头疼的情况，谁能想到根本不用他出马，林谩语自己搞定了一切。 话说那天他们两带着打针回来的大橘回家休养，进门发现赵妈妈在家里呢，赵寅城当时就僵住了，生怕婆媳关系还没定案，婆媳关系就先破裂。让他意外的是，林谩语完全不怂的，一点都没有见男朋友家长的感觉，规规矩矩问候，自自然然聊天。 未来婆媳（赵寅城的定语）初见，既没有火星撞地球，也没有亲密如姐妹，大家就正常碰了个面。亲妈闪人给儿子腾地方，女朋友专注于猫，根本没在意这件事。 赵寅城一时都无法判断，到底是林谩语不在意他的爸妈呢，还是她神经太大条。 神经大条的姑娘手上有五个项目，由于前面五个都爆了，这后五个cj非常上心，就导致林谩语其实也挺忙的。她忙，闺女就需要教给放心的人照顾，金仙玉自己都活不明白，她才不敢把女儿教给她呢，赵寅城的助理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那有事找家长就是很靠谱的思路。 赵寅城？熊家长更不靠谱！ 有企划会议要开的林谩语就问赵寅城，能不能拜託伯母照顾一下小猫，也不用很麻烦准备食水就行，再不然她就送寄样。赵寅城能放过这个让婆媳关系友善的机会么，必须不可能啊，大橘就到了奶奶手里。 为此，赵寅城发现了林谩语的新技能，她很会跟老人家相处。这傢伙给他妈送了一套狗衣服，就是家里贵宾的衣服，赵寅城还想说你这个礼物送的是不是有点烂，但亲妈喜欢啊。 亲妈很喜欢，喜欢的儿子完全不能理解，但亲妈就是喜欢。 亲妈还喜欢听好听的话，亲儿子超级不能理解。 秋天了，要腌泡菜了，新一轮的泡菜腌好，亲妈给儿子家的冰箱也塞满了。送泡菜过来的那天，林谩语刚好在陪猫玩，拿泡菜过来的赵妈妈看她在，单独给她找了一些小餐盒给她装了一些让她带回去尝尝。到这，还没什么，等双方再次见面，林谩语就跟赵妈妈讲，萝蔔小菜我不喜欢但酱油蟹堪称无敌，绝了！ 赵寅城在妈妈问，泡菜怎么样的时候，听到林谩语说萝蔔小菜也不知道是不是买错了萝蔔都不脆，心里想着要完，哪想到她话锋一转就把酱油蟹夸上了天。他以为他妈会生气萝蔔小菜的问题，那是她妈自称的独家秘笈，万万没想到，他妈也是话锋一转，说酱油蟹才是他们家传承的宝贝。 这话差点给赵寅城说懵了，他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个传承？但家里就是有，亲妈就是有，两人对于酱油蟹为什么能那么好吃少说聊了半个小时。聊着聊着，林谩语还去了隔壁抱了一大餐盒的酱油蟹回来，赵寅城怀疑他们家的酱油蟹都给她了，事实也是如此，此后他们家就没出现过酱油蟹。 而酱油蟹打开的新世界是，赵寅城发现林谩语很喜欢生腌海鲜，生腌虾蟹都爱，以前他都不知道，也没见她点过啊。 「外面做的不干净，我妈从来不给我吃外面做的生腌，怕来源不对也怕弄不干净有寄生虫。」林谩语表示她确实也没在外面点过，「阿姨是自己做啊啊，自己家做的肯定弄得很干净。」 赵妈妈在边上连连点头，就是，外面做的哪有自家弄的干净。 「关键是伯母做的好吃啊~」 「哎一古~还是女儿贴心。」 一点都不贴心的儿子眼睁睁看着他们家铁娘子就这么被哄的眉开眼笑，之后更乐于做，林谩语也是真的喜欢吃。赵寅城本来还以为林谩语就是单纯说两句好话，哄哄老人家，也是后来才发现她是真的爱吃。 赵寅城不止发现林谩语口味上的改变，还发现她很会哄人，会哄他妈妈就不说了，她还能攻陷自家助理。跟了他小十年的助理，某天跟他讲，要对林谩语好一点。 第1955页 这话赵寅城都听不懂，他对林谩语还不够好？助理就怼他，谁会跟喜欢的姑娘成天吵架啊，让让人家怎么了，人家是女孩子么。 有介于林谩语前科颇多，赵寅城一下警觉，「你该不会是喜欢林谩语吧？」 「什么？什么！」助理堂皇不已，「你瞎说什么！」 赵寅城怀疑之心还在，「那你跟我说什么对她好点？」 「这话我不能说？」 「这话你说很奇怪。」 「哪奇怪了！」 「你是男人。」 「......哥！！！」 好吧，赵寅城知道自己想歪了，随后让助理解释一下他发什么疯。助理认为发疯的是他，嫉妒心有必要强成这样？林谩语是雄性生物都不能接触？有必要吗？！ 「别废话，问你什么就说。」 助理说的很简单，就是觉得林谩语是个好姑娘，自家艺人有点太过，就那么一说而已。艺人不接受这个解释，问细节，林谩语怎么个好法。 助理讲不出来林谩语具体哪好，非要举个例子也就是林谩语给他了一套健康检查的双人套餐。那是别人送林谩语的卡券，林谩语看到他感冒了，转送给他了。 「就这点事？我给你的不比她多？」 「....你到底是吃她的醋还是吃我的醋？」 「想死吗。」 当然想活着的助理说，类似卡券的东西林谩语有很多，算是cj的内部福利，她大部分都给金仙玉了，偶尔碰到他需要的会给他，比如什么按摩椅的内部折扣券。家里有按摩椅，金仙玉就不需要了。 说起来都是小恩小惠，不是什么大事，但小恩小惠多了，观感自然就会好啊。赵寅城给的是很多，比林谩语多多了，但工作福利和意外之财不是一回事。 而给出意外之财的林谩语让赵寅城开玩笑的说她在攻略自家助理，疑似对自己意图不轨。林谩语白眼一翻，他们两到底谁对谁意图不轨啊。 意图一开始就摆明了的男演员拍完了杂志去cj接人，他在楼下发简讯给她说到了，也就十来分钟，林谩语就上车了。 虽然以前赵寅城就隐约知道作家有点不靠谱，但这段时间接送她上下班才算真正了解，作家根本没有事业心。他第一次来接她下班想着企划会议还挺重要的，就没有跟她说自己到了，在楼下等着。 那次等了蛮久的，赵寅城差不多八点到，一直等到快十二点。他也没在车里干等，找了个咖啡馆进去边处理手上的事边等。企划会议很重要，企划会议一开开一天，连续半个月都算正常。 不正常的是结束会议的作家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上了车跟赵寅城讲，她以后只卖版权啥都不干，企划会议开的太累了，一想到她还要重复四次想死的心都有。 赵寅城当时随口，真心很随口的一句，「你要是不想去让金仙玉去，让她给你做会议总结也行啊。」这话就是随便说的，很随便，随便的就是搭一句，结果...... 「可以吗？」 眼看着自家猫咪眼睛都发射小星星了，那不可以赵寅城也能给她变成可以啊。 就这么随便的一句话，金仙玉签了三份合同，准确的说是六份，分别跟林谩语工作室和cj各签三份。主要作用是保密和防止助理带着项目出走。她要是敢那么干，不止cj会掐死她，违约金能赔的她这辈子都还不清。 也是在走流程的时候赵寅城才了解林作家有多小白，多没有事业心，那是稍微找个人打听一下就能了解的东西。林作家跟助理签的是正常劳务合同，圈内这样的合同很少的，只有边缘人士才会签，保密协议这种东西是基础中的基础，林谩语居然不在意。 林谩语对什么都不太在意，她无所谓自己的项目是否能成功。大爆当然很好，她也会很开心，但要是砸了，赵寅城怀疑她也不会在意。 如同林谩语跟他吵翻天要去《熔炉》的记者会，他以为她在意孔侑，在意《熔炉》。赵寅城无法分辨，她是更在意孔侑还是作品，反正她很在意，不然他们何必为了个首映礼大吵一架。 他们为了首映礼大吵一架，可首映礼之后的事，林谩语什么都没管过。要说前期她没管是她没工夫管，她自己还被网友喷呢，那等《熔炉》的游行都出来，她也一次都没去过，赵寅城就弄不懂了。 更弄不懂的是，由《熔炉》创造的游行队伍声势浩大，以至于学校被关停，案件得以重审，国会都在商量是否要制定新的法案，这是传奇性的胜利。不止是电影人，不止是正义，所有参与项目的人，包括林谩语都被媒体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时候。 林谩语拒绝任何採访。 她拒绝任何採访，她也拒绝去参与项目组的庆功宴。她拒绝外界所有的夸赞，也不在乎任何骂声，她什么都不在意，她只把这个世界当个游戏。 赵寅城搞不懂，完全理解不了。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玩家，对一只奶猫过的好不好极其上心。 「我最近好像都没看到你写那个本子了，就是游戏的本子，你还在写么？」赵寅城叫住要下车的作家。 林谩语一声长嘆，「卡文，写不出来，找不到感觉。」说起这个就郁闷，「我一点灵感都没有，脑子一片空白。」 「那你还打算写吗？」 「已经搁置了。」 第1956页 扶着门的林谩语转念一想，「你与其弄什么空中走廊，不如在家里给大橘种点猫草，到时候她换毛要吃的。」 我跟你讲未来，你跟我讲猫？你喜欢猫还是喜欢我，谁你的目标啊！ 赵寅城眼睛一斜，「关门，我要迟到了。」 话讲的好好的又发疯，林谩语大力关上门，再见！ 再见不过就是四个小时后，林作家可以让助理帮她整理企划会议的重点，但也不是就能彻底消失，还是要出现当一段时间吉祥物的。至于时间的长短，她自由决定，到底还有个能整理会议重点的助理在么，老闆就轻松很多啊。 四个小时后，再见的情侣？朋友？暧昧对象？关系无法准确定义的猫爸妈一起回家看女儿，晚餐是拉面，猫爸爸提供，猫妈妈负责跟女儿玩。 吃拉面的时候，赵寅城跟林谩语讲，《棉花糖》成绩好，sbs提供褒奖休假，去夏威夷，问她去不去。林谩语不太想去，她想在家陪女儿，赵寅城也没劝，但他也跟制作组说他行程对不上，就不去了。 男演员的所有行程都停了，彻底进入休息状态，再下一个项目定案前，赵寅城基本神隐。演员都这样，除了拍摄、宣传、偶尔的活动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家休息，保持所谓的神秘性。 在家闲着，赵寅城就想找点事干，比如把之前没通过的空中走廊弄起来，还能让林谩语耗在家里的时间更长。林谩语倒是不知道他的险恶用心，只认为他发神经，猫太小，空中走廊一个不好是真的会摔下来的，宠女儿真没这么宠的，太过了。 为此，两人每天在家里纠缠没影的空中走廊，一直纠缠到林谩语手上的项目陆续要开始选演员了，助理在这里不能代替作家出现，作家必须亲自出席选演员。配角们还能教给别人，主角一定要作家点头才行。 2011年年末，三大台的颁奖礼都有林谩语的名字，圈内都在传林谩语很可能又将创造一个新纪录，出道就拿齐三大台作家赏的作家。而名字登上三大台颁奖礼提名的作家，正在怀疑人生。 林谩语再度见到李政郁，起初并没有认出来，起初只觉得对方很帅，起初只有砰砰跳的心脏，和她想得到他的『本能』。 林作家的新项目全世界都在抢，抢的一堆演员想约作家吃饭，李政郁是其中一个。不同的是，给他牵线的是项目导演，导演跟他合作过，很欣赏，所以给作家牵线，成不成的先见一面，要是作家觉得合适，那人就能定。 此时林谩语已经忘记了楼梯间的那次偶遇，但她还是知道李政郁是谁的，好歹也在圈内待了一年多了。 顺便一提，这位小哥哥年初退伍，回归的作品闹了个大瓜出来。女主角韩艺瑟跟导演不和要换导演，制作方不愿意，女演员超级刚，当天飞出国，导演不换她不拍了，导致剧目差点开天窗，也是神操作。 不过这个跟林谩语没什么关系，跟李政郁的关系比较大。由于女主角的神操作，项目的收视率跌到谷底，回归算是失败，急需一部新剧回血。换句话说，李政郁很想要跟作家签约。 请注意，林谩语作家在圈内目前的名声是会对自己的男演员出手，以及玩的比较开。当然了，创作能力超强，出道五部作品，每部都爆了更是重点。 作家玩的开，作家很漂亮，作家很有兴趣跟男演员玩。而男演员在不觉得这是自己吃亏的情况下，也对此有点兴趣，反正就是玩啊。 林谩语不记得楼梯间的偶遇了，李政郁记得，就算本来不记得，即将要合作也会把记忆挖出来的。 导演牵线，两边约饭。饭局约在一家韩餐馆，高档的那种，有小桥流水还有花园。林谩语是在花园里看到那位男演员的，她知道包间号就没有特地跟导演说她到了，自己进去。 她跟着服务生穿过花园时，李政郁就在花园里打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男人板着脸，夜空月亮高挂，花园里是小夜灯，男人的身影隐隐绰绰的看着很不好接近，抿唇的侧脸帅的林谩语当时就站住了脚。 心动了。心动就是那么突然，突然的林谩语莫名听到了猫叫，不对，真的有猫。 一只英短从假山上跳下，林谩语的视线被猫咪吸引，脑子里想的是不知道大橘自己在家会不会无聊，赵寅城那傢伙是个狗党，他喜欢狗，渣爹都不陪女儿玩的。 猫跳下假山，李政郁看到了作家和服务生，电话随即挂断，嘴角带起笑意，硬朗的侧脸柔和，气场完全好接近，不止好接近，他还先接近了作家。 「好久不见。」 林谩语懵了，即搞不懂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也很诧异他为啥笑那么开心，更蛋疼的是，她刚刚怎么会想起赵寅城？她怎么会在被其他男人吸引，已经有念头的时候想起赵寅城？ 这顿饭吃的林谩语很囧，她来就是走个过场的，选什么演员这件事只要演员不是太烂，她都不管，导演决定就好。大家默认作家选演员，她才来走个过场。 单身那么久了，碰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怎么说都说得过去。可单身那么久了，碰到一个心动的男人，她为什么会想起赵寅城？ 这顿饭吃的林谩语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要是她没会错意的话，男演员貌似在跟她表达，我们可以约一波。就算她理解错了，李政郁也是在撩她，这点身经百战的林谩语还是看的很准的，李政郁绝对对她有兴趣。 第1957页 心动的对象不用追就能到手，好像是件好事。心动的对象疑似要跟自己当性伴侣？这就有点蛋疼了，她貌似眼瞎看错了人。但是，但是她眼睛就算双目失明，也不应该在已经心动的情况下想到赵寅城啊？ 为什么会想起赵寅城？为啥？怎么可能呢？！ 赵寅城发简讯问她什么时候结束，信息里还跟着一张照片，大橘在抓猫抓板，文字是你女儿好像疯了。 【你疯了她都不会疯！磨爪子不知道啊！】 猫妈妈啪啪啪打了一行字，打完拇指悬在发送键上却按不下去，边上有个男声在沖她笑，笑着说我敬你一杯。 林谩语抬起头，余光瞄到他的手臂已经搭在自己的椅背上了，对方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甚至于本来四人的包间都只能他们两。经纪人和导演很有眼色闪人，把空间留给互相都有意思的男女单聊。 沉下脸的作家让同样很有眼色的男演员松手往后退，李政郁怕自己玩砸了。 林谩语在怀疑人生，她为什么会想起赵寅城？ 因为她是猫妈妈啊，家里有猫等着她回去的猫妈妈。 第405章 家里有猫了, 猫妈妈抱着女儿跟猫爸爸坦白，她心动了，虽然没有付诸行动, 大概率也不会行动了, 但她确实心动了。 心动这玩意儿, 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坦白结束，林谩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赵寅城, 不明原因的心虚，「那什么，我就是想说，我心动了可我还是想起了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又是什么游戏bug, 就......」 「李政郁？」赵寅城是知道她去跟谁吃饭的, 就算她没说心动对象是谁, 他也知道，一声冷哼，「你什么眼神。」 林谩语想怼回去，可对上他的视线又怂了，嘟囔了一句, 「你管我。」 赵寅城不管她, 抓着遥控器换台，在她来之前, 他就在看电视。林谩语不懂他是生气了想跟她冷战呢，还是要怎么样，犹豫着该说的都说了，要不先走？就看到电视定格在一帮大长腿走维密的画面，以及赵寅城的一句, 好看吗？ 先看电视里的长腿姑娘，再看沙发上的长腿男人，最后看自己腿上猫咪的林谩语怀疑道，「你这个时候鄙视我腿短？」 赵寅城差点笑出声，遥控器虚点了她一下，「你又不是第一天腿....」 一把捂住女儿耳朵的林谩语沖他叫，「腿长了不起啊！」 腿长的好处另谈，赵寅城让她看泳装秀，扩充之前的问题，「你知道这帮女人在男人眼里都是美人吗？」 「....所以？」 「所以我看到好看的，符合我口味的，是我会感兴趣的类型的女人，我也会盯着看。」赵寅城也跟她坦白，「会不会心动不一定，或许会，或许不会，但看到了，视线就会被吸引。不管我有没有女朋友，都会被吸引。」 林谩语撇嘴，圈着大橘的脸让她直面她爹，「认清楚啊，这种人就是渣男，你以后可得小心知道吗，发情期碰到他这种渣渣就躲远点。」 「我这个要是渣男的话，那你......」 「我喜欢上谁根本不会转移视线，就喜欢那个人，视线里谁都看不见。」林谩语脑袋一昂，这方面，她绝对不渣。 这方面，赵寅城说她蠢，「不可能。」还不等她辩解，他的下一句已经出口了，「除非你视线一转就直接分手，不然你的视线一定不可能只看到一个人。」 林谩语顿了顿，「你想讲什么？」 赵寅城想讲的很简单啊，感情不是靠心动维繫的，心动只是一场恋情的开端。心动的两人会在一起，至于在一起多久靠的可不是心动是磨合，是相处，是我们都得接受，除了彼此之外，还会有人能给我们带来吸引力。 「哇~你个渣渣....」 「好好听，听完再说话。」 情感大师告诉恋爱谈的多但根本不会维繫恋爱的傢伙，她根本不会谈恋爱，她也根本没有谈过长期恋爱。恋人对第三者心动怎么了，恋人还会直接让心动的第三者直接变成实际上的第三者呢，可还是很多恋人不会分手啊。 「维持爱情长久的秘密从来不是我们只会为对方心动，你知道花花世界多少诱惑吗，何况是我们这个圈子。只对你心动？怎么可能呢。就算这是个游戏，游戏能操纵我的感情，但生理是没办法的，男人就是男人。」 「那些谈了很多年恋爱的恋人，维持恋爱的方式是不管我对多少人心动，或者说不管我跟多少女人上床，我都没办法离开你。我离不开你，我拒绝所有的女人不是我不心动，而是我不敢想像我会离开你，更不敢想你会离开我。一想到你会离开我，什么女人对我来说都没意义。」 「我捨不得你，我爱你不是我只想上你，别的女人我都没兴趣了。是不管多么美的女人在我面前跳脱衣舞，我就算已经勃起了，裤子都脱了，提枪上马就在那一刻。但我只要一想到，你会离开我，我就能穿上裤子走人。」 「林谩语，我爱你是我承担不了失去你的代价。为了扼杀那个可能性，我会忠贞，我会只爱你一人，我会违背本能只和你一生一世。那才是我爱你，是我们都在妥协，为了对方妥协。」 「我妥协了，到你了。你能承受失去我的代价吗？」赵寅城指着她怀里的橘猫，「她会变成孤儿。」撩起眼皮扫向她，「我不喜欢猫，你知道的。」 第1958页 不自觉收紧手臂的林谩语惊诧的望着猫爸爸，「你会把她丢掉？你是人吗？」 赵寅城一声嗤笑，「装什么傻啊，我说的你听不懂？你跑不掉了。」 大腿的肌肉都绷紧了的林谩语想跑，看她更不想认输，就是硬装傻，「你不准备把她丢掉！」 勾起嘴角的赵寅城看她毛都炸开还装，不闹她了，「饿不饿，吃不吃拉面？」 「...吃。」 杀伤力爆棚的妖怪去煮拉面了，抱着猫的林怂怂浑身瘫软，赵寅城说的是对的，她好像被游戏玩了。 拉面口味还不错，有糖心蛋，有青菜，还有牛肉卷。 之前的晚餐饭局林谩语没吃多少东西，没心情吃，现在其实也没心情，但面条朝香，一口含进去，再吃第二口，第三口就开了胃，第四口桌上多了酱蟹。 赵寅城在给她拆螃蟹，生腌的螃蟹不太好拆，其实自己啃比较好，但赵寅城就是在拆。拆的还蛮伶俐的，大概是习惯了吧，拆下的蟹黄放在她的勺子上，被林谩语一口吃掉，再把勺子递过去，被他白了一眼，还是递，他自然还是给她拆。 夜里十点多快十一点，这个点的宵夜赵寅城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大部分都不会吃，吃了就会运动。按照男演员的说法是，好身材练起来不容易，毁了却很简单，多吃点宵夜，吃完睡觉就行。 彼时林谩语认为，那是男演员在开嘲讽，因为她不忌口，都是想吃就吃。但她也没有多胖啊，胖了大不了再减么。可现在想一想，赵寅城搞不好就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叼住面条吸熘的林谩语沉思不到两秒，就听到赵寅城说，「你还是别动脑子了，它都不怎么转，想问什么直接问。」 抬腿就踢他的林谩语『哼』了一声，直接问就直接问，「你之前一直搞我，是不是在试探我忍耐你的底线在哪？」 「哎一古，不容易啊，你的脑子居然能转了？这都要过年了你才发现？」 「滚！」 赵寅城一直在试探啊，准确的说他一直在试图踩她的底线，总要先找到那条线才能维持不越线啊。林谩语的线特别难找，赵寅城一度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那条线，这傢伙什么都能忍，什么都无所谓。 拍摄中他跟女搭档现场拍吻戏，她无所谓还能说她确实不喜欢他；可他一直拖着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比如捏陶罐，她表面上跟他吵架实际上还是顺着他去啦。林谩语唯一一次让赵寅城看到那条不可逾越的底线在哪，是《熔炉》的首映礼，可首映礼一过，那条线又消失了，林谩语又变成了一个什么都可以的人。 赵寅城都不知道应该说她性子太软还是怎么样，你不喜欢，你都跟我吵了，那你正经拒绝啊，发脾气要真的发出来，要讲像你必须要去《熔炉》的首映礼放狠话那样讲出来。那才叫你不喜欢，软不拉几的跟我吵，怎么吵都像在撒娇，这傢伙为什么会那么能忍啊？ 按理说，林谩语不是那么能忍的性格，她当初拒绝他拒绝的多兇残，话说的多果断。这要不是个游戏，不对，这要不是他不想放手，他们两早断了，她跟任何一个她不想继续下去的男人都能断开。 可她就是能忍，就是竖起爪子看似要挠他，要发脾气了，实际上竖起的就是肉垫，利爪都藏在肉垫里，好像她更怕伤害他一样。 那么心软？可你对我那么心软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因为我这个ai让你心软？那是不是说，所有ai都会让你心软？ 赵寅城搞不明白，也懒得折腾了，他猫都有了，还折腾什么。 猫有了，猫咪睡着了，林谩语该回家了。赵寅城送她回家，一路送上楼看她进门再走。他们一直这样，小半年了都是这样。这小半年，赵寅城盯的够紧还真没男人找上门，至少林谩语没碰到过。 林谩语跟女人同居呢，大早上的金仙玉看到自家老闆在客厅吃早饭，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今天怎么没去找大橘？」 「她成年了，要学会独自面对世界。」 「......」 成年的大橘在啃长得像老鼠的猫玩具，照片来自猫爸爸，信息当然也来自猫爸爸。猫爸爸跟猫妈妈说，她要是忍得住，就提前给大橘预习什么叫单亲家庭。 林谩语反手扣住手机，眼不见为净，赵寅城套路太多，玩不过，不玩了。 今天不去找大橘，女儿要学会独自面对世界，那妈妈干嘛？选演员啊。 林作家上阵选演员，她有五个项目要跟呢，想偷懒还得找理由，想做事，事多的能压的她二十四小时都没空。想要跟林作家见面的演员可多了，多到林谩语在这一局游戏里首次要跟李胜基碰面了。 「谁？」 「李胜基。」 「不见。」 导演诧异的抬头，「你们有矛盾？」 「没有，你要是行就直接过，不是，还是不要，不....」林谩语卡壳，干脆起身，「休息十分钟。」 作家抬脚就走，会议室里的人盯着作家助理看，金仙玉什么都不知道，「别看我，据我所知双方根本不认识，但我跟作家也没跟多久，这也才一年。」 走人的作家能猜到会议室里的人满头问号，而她出去就打电话给唯一不会好奇为什么她和李胜基有矛盾的人。那位在圈内名声好的都快成刘在时第二了。 第1959页 「怕见了面他又是一见钟情？那就不跟他合作。」 「学长被人误会跟我有矛盾怎么办？我好歹也是有名气了，他要是被误会跟我有矛盾，那......」 「你知道我也是你学长吗？」 林谩语一愣，「你不是没读完大学吗？」记错了？不对吧。 「......我考进了东国不行吗？」赵寅城让她别废话，「那就见好了，他一见钟情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一见钟情你就得回应啊？那你要回应的人有点多。」 「我跟你讲正经的。」林谩语认为说废话的是他，「我们不能见面，学长多无辜啊，他...」 「林谩语，这个局，谁不无辜？你选一个不无辜的出来。」 第二次被抢断，第二次还被堵的没话说，林谩语无奈了，「我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找你的啊，你干嘛这样。」 「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猫，不是你说要我帮忙才找我，我给你发简讯你有回吗？」赵寅城起身去穿衣服，「买个教训吧小姑娘，别等要用人了才知道维护关系，自己解决。」 电话挂断，赵寅城准备换衣服出门。电话挂断，林谩语得回去面对导演的问题，确定不用李胜基？ 林谩语不确定，她怎么确定不用李胜基？她顶多确定学长是真无辜。 第一轮分手的莫名其妙，第二轮给提示的还是学长，第三轮，好不容易一直避开了，又来？学长做错了什么啊，学长什么都没做错！这游戏怎么就见不得人好呢，难得大家都退散了，又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林谩语讲不出不用李胜基的话，就只能点头，不过她表示，她不想跟艺人见面，合约他们签就行。玩家秉持着能拖一天就一天的想法，点了头。 作家点头，导演就通知经纪人那边了。李胜基的名声确实很好，导演会推荐李胜基不止是对方名声好，还是因为双方之前合作过。 为此，导演在电话里跟经纪人提了一句，你们跟作家没矛盾吧？她不想见人，但合作也不排斥，要是有矛盾提前说，对大家都好。经纪人非常肯定的说没有，挂了电话就去找艺人，还是同样的问题，你跟作家私下有矛盾吗？ 李胜基都听不懂，「我们不认识，都没见过哪来的矛盾？」 「这就奇怪了，导演问我们跟作家有没有矛盾，不会平白无故这么问。」经纪人很肯定自己这边没出问题，「我跟她是一次面都没见过，我们不可能有问题。」 「说的好像我见过一样，那位不出来活动啊，什么局都不参加，我们又没合作过也没共同的朋友，我去哪见人？何况她一出道差不多就是註定会登顶。我为什么要去得罪一个一定会登顶的作家，哪想不开？」李胜基也很肯定自己没有问题。 演员和经纪人都肯定自己没问题，那就去问公司里有没有人出过问题。公司那边也很不解，他们是音乐人的公司出了个演员而已，还是兼职的演员，李胜基先是歌手再是演员，歌手的公司跟作家边都搭不上，双方都不在一条赛道里奔跑，大家吃的也不是一碗饭，没有任何利益竞争，从哪去得罪作家？ 这边上上下下都在自查，想要搞清楚，他们哪得罪作家了。那边的作家看到了来接她的赵寅城，有心吐槽这哥就是傲娇，话说的凶，该来还不是来了，可真见到了人，林谩语还是松了口气的。 就....感觉自己安全了。 冬日的午后和夏日的午后不太一样，夏日的午后阳光刺眼，就算有猫也刺的人心慌。冬日的午后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的林谩语想嘆气，满足的，舒心的，放松了的嘆息。 那口气是自然而然嘆出来的，嘆的林谩语停下脚步，不敢往前走了。 赵寅城就在距离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明明车就在边上，他还是出来等。cj本部楼下，来来往往都是人，赵寅城这小半年一直是这样，不怕被任何人拍到他跟她在一起，说夸张点，林谩语有时候怀疑赵寅城是故意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和她在一起。 林谩语不敢往前，她不知道自己继续往前是不是对的，赵寅城爱上她了，此志不渝，此身不变，他是ai啊。那她呢，她能做到此生不变吗？还是她会彻底把这个人逼疯，百分之百的爱恋是什么样？哪怕只有百分之九十九，九十好了，那样的爱情，即羡慕又畏惧呢。 如果爱情可以具现到数值，爸爸有多爱妈妈？她有多爱赵寅城？爱到真的能携手走过一生吗？ 五十米开外的那个人嘴上说着管你去死，行动却是冒着寒风在朝她走来。他在缩短他们的距离，用各种方法缩短，一直在往前走的都是他，她真的能给他，他想要的回应吗？ 她那么喜新厌旧，三分钟热度，说心动就心动，说丢下就再也不敢兴趣的人，真的可以给他回应吗？ 赵寅城看到林谩语了，看到了就朝她去，脚步很稳，一点迟疑都没有。他是背着光走的，林谩语就是迎着光的那个人，飞蛾扑火，是本能啊。 林谩语看到了他背着光往自己这边来，她想往后退，害怕，不是怕他，是怕被他靠近的自己。她真的往后退了，半步。半步，站住脚，不动，更怕了。 那半步赵寅城看到了，他也顿了顿，但还是往前，直直的向前。他没有后路可退，不管这是不是个游戏，他都没有后路可退。在知道d社拍到了山道的画面是什么时，赵寅城就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 第1960页 彼时他还没听说什么游戏，彼时他只知道兄弟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做爱。露天席地，野战，玩的真野，野的他本应该掉头就走。不走留下干嘛？看小电影吗？他就是再喜欢林谩语也得走啊，林谩语就是再特别他也得走，这东西他接受不了，这跟知道兄弟和喜欢的姑娘在一起了根本不是一回事。 姜东元和林谩语是男女朋友，姜东元上了林谩语，这是两句话，完完全全两个意思。 彼时，赵寅城没走，他留下了。他不止留下了，还想要借着那个机会得到她。 彼时，赵寅城就无路可退，他只能往前，他早就知道了。 爱情是什么？是你已经知道恋人出轨了，明确的知道，极端点就是捉姦在床。可你放不开手，你都骂自己贱，你身边的朋友都在骂你贱，你也唾弃自己怎么就那么贱，可你放不开。 你不敢，你不愿，你做不到。山盟海誓算什么？生生死死算什么？不过都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刀入心肺，鲜血淋漓又怎么样呢，放不开啊，捨不得啊。 一想到你要放开他的手，不管他做了什么，好像都可以原谅了，只要他没放开你的手。 五十米，不长。赵寅城的腿挺长，很快就到，到了最后一米，他停下，他走了九十九步，偶尔，很偶尔，极其偶尔的还是会期待，期待她也可以往前挪一点。不用一米，不用一步，一厘米，不，一毫米都行。 总归都是我们在靠近对方不是么，谁走的多一点，谁走得少一点，不用计较那么多。 赵寅城停下了，在一臂远处停下。人站住，胳膊抬起来，掌心朝向，等她做决定。跑，还是留下。 林谩语口干，干涩的她想要咽口水都感觉没唾沫，干咽。心跳的超快，那跟心动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那就是想跑，那也是一种本能，一种危险就在正前方，赶紧跑的本能。 面前的巨人不催她，面前的巨人都不开口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动。面前的巨人搞不好有读心术，什么都明白也未可知。面前的巨人弯下了腰，他好像一直在弯腰。 「我...」话出口，太干了，林谩语清了清嗓子，想要让声音正常一点，「我没见到学...我没见到李胜基。」 欠身的巨人不说话，只盯着她看，眼底干干净净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林谩语不知道是巨人演技够好才能表现得如此平静，还是赵寅城真的不在意这件事，她弄不懂。 「我们迟早会见面，我是说不止是李胜基，只要我还在这行待，我们迟早会见面。」林谩语脑子有点混乱，乱到开始胡言乱语，「我会心软，对谁都会，我没办法，那我要怎么办呢？我连自杀都试过了还是没用，我没办法视而不见，真的没办法。」 巨人好像在笑，也可能是她眼花，那双眼睛是平静的湖面，哪来的笑意呢。 「我不喜欢你，不是，也不是不喜欢，就是那种心动你知道吗？是我攀折凌霄花，你知道什么是凌霄花吗？是山巅之上，是我得不到，你好像太容易得到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话越说越急，也越说越乱。话说乱了，心就更乱了。 赵寅城不急，退后半步的林谩语浑身上下写满这你不要过来，都那么夸张了还没跑，就退了半步。她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慌乱的想要跟他说我害怕，他怎么可能急呢。 林谩语好怕，她怕自己毁了这个人，哪怕他是个ai。她更怕自己要是抓不住这次机会，她可能就此陷入这个无限轮迴的地狱里，她唯一能脱离这个游戏的机会就此消失。 她怕，她被游戏耍了，兜兜转转还是这个人，摆明了就是游戏耍她啊。她更怕，兜兜转转都是这个人，这个人得多难过呀。 一个作家，心慌意乱的说出口的话都词不达意。台词功底很好，记忆力更好的男演员很镇定，镇定的让她别怕。 伸出去的手臂到底没有另一只手落在掌心，但赵寅城觉得这已经足够了，他弯下腰配合她的身高，无人握住的掌心落在她的头顶，平静如湖面的眼睛没有太多波澜，他怕吓到她，他不想吓到她。 「舔狗，你跟我说过的，还记得吗？」 「.....嗯。」 头顶的手掌落到侧脸，拇指轻抚肌肤，赵寅城帮她放松，也带着她回忆，「那你还记得，你说舔狗是好话，不是骂人的话吗？」 不自觉歪过头蹭了下他掌心的林谩语糯糯的应了一声，湖面起了些波澜，她看到他在笑，拱起的肩膀一点点松弛，「我记得舔狗是我毕生所求，是我终于遇到了真爱，那是好事。」 「是啊，那是好事。」赵寅城想亲亲她，亲亲这个会依赖他的姑娘，可惜实际不对，他只用拇指碰了下她的唇瓣，一下就挪开了，「你要想，这对我也是好事，也可能是我的毕生所求，是我遇到了真爱。」 林谩语垂下眼睑不敢看他了，「你只是被控制了。」 「那也是好事啊，林谩语换个角度想想，你被人控制了喜欢上一个你愿意跟她赌一生的人，你觉得那是坏事吗？」赵寅城捏了她一下，「按照你的思路，那是好事才对吧，有人能让你倾其所有，那是你的渴望而不可得啊，你喜欢那个状态的自己对不对？」 换个角度，有个得不到的人需要用一生去追逐，她能为那个人倾其所有，那确实....好嗨啊。 第1961页 林谩语敢看他了，心里只剩一丢丢的小纠结，「我要是对别人心动了怎么办？」 「我就把大橘丢出去，你跟她一起流浪。」赵寅城看她愣住，笑出声的同时也揉乱了她的头髮，「干嘛，以为我走温情路线啊，你也想太多。你要是敢给我噼腿，我给你双腿都打断，说到做到。」胳膊一伸把人勾怀里了，「走啦，大橘在家造反呢。」 冬日的午后，此前一直无法准确定义到底是什么关系的男女终于确定了关系，男朋友赵寅城和女朋友林谩语。 隔天，全世界就知道这两人在一起了。不是被任何记者拍到的，是赵寅城的经纪公司给出通稿，两人在一起了，网民也是很无语。 【这瓜居然还没过去？不是应该早就结束了吗，谁不知道两人在一起啊，还用专门发通稿？】 【我尼玛以为结婚通稿，搞半天是恋爱？怎么着，前期都是暧昧，这一刻才确定关系？】 【赵寅城真的不是炫耀吗？就是我终于得到了，这个人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了？话说姜东元当初公开没有啊？战线拉的太长，我都记不清了，按照公开时间，赵寅城是第一第二？】 【赵寅城是第一，并且是目前为止唯一公开的男朋友。孩子们吃瓜要好好吃啊，这哪是公开的通稿，明明是宣战啊。林编的新作在选演员了孩子们！又一轮瓜田开闢了，上一局初始赢家是姜东元，结束被赵寅城夺下冠军。这一局，演员名单虽然还没公布，但我切瓜的到都准备好了，林编！上啊！】 【卧槽！对哦，林编这次也是五人局，赵寅城分分钟变成姜东元二号，这对是什么难兄难弟。】 【默默说一句，林编的作品是真的好，但我更想看真人厮杀啊！】 【内部消息，保真！李政郁签约了，李胜基洽谈中签约的概率很大。这两家粉丝可以开始哭了，要纸巾不？】 【什么？！不要啊！胜基！你别接啊！会死的！】 【ok~开盘开盘，看看赵寅城能活多久，我压剧播出后一个月！】 【一个月也太长了吧？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也太短了吧，至少十天！】 十天后sbs的年末颁奖礼，当天情侣们吵了一架。 如果只说嘴上的战争呢，那是赵寅城赢了，他想让林谩语跟他一起走红毯，本来就是一个项目，他们又公开了，一起走红毯不是应该的么。总不能他都是有恋人的人了还挽着女搭档走红毯，那记者会怎么写，用屁股想都知道啊，肯定是恋情有变！ 要说现实呢，那是林谩语赢了，她是讲不过赵寅城没错，可让她顶着寒风穿着礼服走红毯是不可能的！吵架吵不赢怎么了，她根本不用吵赢啊，嘴皮子熘算什么。 「你就是想让我感冒，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拿我当你炫耀胜利的战利品！」站在沙发上的林谩语掐腰怒指同身高的男朋友，「你不让我从后台进去你就是不爱我！」 赵寅城给气笑了，「这你都能扯？」 强词夺理是女朋友的基本技能，林谩语就扯，「那你爱不爱我！」 爱不爱的嘴上说有什么用，行动啊。行动力超强的赵寅城和武力值不匹配的林谩语差点迟到，主要是赵寅城差点迟到，林谩语从后台进就没有迟到不迟到的说法了。 走红毯的男演员和从后台进的女作家在一张圆桌上见面，导演就很好奇，女作家为什么不跟男演员一起走红毯，这个问题女演员八卦过了，作家怕冷。这话一说，满桌都在笑。 颁奖礼按照圆桌坐，一张圆桌就是一个剧组。场外的红毯直播还在收尾，场内的直播还没开始，嘉宾们互相都在打招唿。来《棉花糖》项目组所在圆桌打招唿的人特别多，都排着队来。 这个项目的女主角是大前辈，男主角也是大前辈，导演算知名，作家更是当红。作家手上还有项目在选演员，想要套关系的多到林谩语都应付不过来。 不过倒也不用她应付，赵寅城应付就行，男朋友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么。 男朋友很给力，女朋友就很轻松，直到学长来了，学长傻了，学长被身边的人推了一下，赵寅城笑着开口。 「有主了，别想了。」 学长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慌乱的摆着手想解释，赵寅城就笑，「开个玩笑而已。」话音落下，满桌都是笑声，就林谩语想翻白眼，这傢伙真的是狗党，随时随地都要圈地盘。 地盘圈的特别好的赵寅城在拿到最佳人气奖的时候，对着直播的镜头，也是对着能看到所有直播镜头，再不然之后也是能看到回放的所有外面的野狗开了个玩笑。 「众所周知，林编现在有主，你们小心点啊。」 画面播出，网民有人留言这才是宣战宣言，也有人说，意外的甜。cp粉这类物种什么时候都能冒出来，只要情人间的粉红泡泡够足，极端条件下就算没有粉红泡泡他们也能脑补。 但这次，不用脑补了。 林谩语拿到了作家赏，sbs史上最年轻的一位作家赏获得者。她的获奖感言谢了很多人，有制作人、有导演。有幕后的工作人员当然也有演员们，爸爸妈妈感谢了，粉丝的支持也感谢了，谢到最后漏了一个。 漏掉的那个被摇臂镜头直接怼脸，赵寅城笑的可淡定了，仿佛他被漏掉是他和作家商量好的一样。 第1962页 作家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她都拿奖了为什么要跟别人商量获奖感言，她只要说自己想说的就好。 「最后。」 林谩语动了动肩膀，她没穿礼服，就穿了个小裙子意思一下，场内暖气不足，地方太大，大的她坐在台下还挺冷的，上来又太热了。 「我有主了，你们注意点。」 尖叫、口哨、起闹，各种声音响成一片，林谩语都听不见，此时此刻她就视觉还在线。 瞳孔的焦点是那个抚掌大笑的傢伙，那傢伙好开心啊。 她想让他一直都那么开心。 第406章 林谩语 2012年开春, 圈内最热闹的消息是林谩语和cj合作的五个项目即将开机。与此同时，网上也很热闹的开盘，赌林编这次又会创造多少大戏。 最先举办开机发布会的项目男主角定了李胜基, 这位的粉丝很蛋疼, 自家艺人能参加知名作家的项目是很开心啦, 可作家是林谩语就很纠结。这要是作家对艺人下手了怎么办？就凭林谩语之前的战绩，自家哥哥扛不住啊。 【李胜基的粉丝可以埋了，有人剪开机发布会吗？应该不止我一个看他们两有猫腻吧？林谩语真的是绝了，出书吧姐姐，怎么做到见一个拿下一个的？】 【开机发布会有没有猫腻再谈, 发布会结束后的故事你们知道了吗？赵寅城也在现场, 这就是传说中紧迫盯人？】 【赵寅城在现场不奇怪, 这哥抱着猫去的, 干嘛？郊游？还是遛猫？】 【遛猫是不可能遛猫的, 腿哥自己在採访里说过比起猫他更喜欢狗！】 【那这算怎么回事？（赵寅城抱猫.jpg）总不能是野猫吧？】 【这猫很眼熟啊，好像有家宠物医院官站发过, 这是林谩语的猫吧？】 【我去, 现在是带着孩子紧迫盯人的意思？恋爱的腿哥走的是这个路线吗？完全意外！】 林谩语见到抱着猫的赵寅城更意外，「你不是说今天有事？」 「取消了。」赵寅城把大橘递给她，看她面露怀疑，笑了, 「干嘛, 以为我专门来盯着你？」 确实是这么想的林谩语听他这个意思, 「不是吗？」 这次确实不是，确实是临时取消了，算算时间她这边差不多结束，赵寅城就过来了。至于带着大橘, 是今天本来就要带猫去洗澡，干脆绕回家把女儿带上再来接猫妈妈下班。 发布会结束原本有个聚餐，但女儿和孩子她爸都来接自己下班了，林作家就跟导演说聚餐她就不去了。导演留了两句，说是带上赵寅城一起喝一杯也行，林作家不愿意，那不愿意就不愿意啊。 或许是地位上来了，又或者是cj那边配合度很高，总之林作家跟cj合作的项目，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事，基本没人强迫她。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五个本子都写完了的，只是没有把全套剧本都给出去，理论上说作家只要写完了剧本，其他的事她真的不想管也没人会强迫。 不过这些在林谩语这边都不是很重要，目前比较重要的是，女儿即将到来的发情期，要不要给小朋友做绝育。 林谩语可纠结了，绝育吧貌似不太人道，可不绝育吧，难道要给大橘找配偶吗？ 作为没养过猫的狗党，赵寅城不懂她怎么能为一点小事烦恼，「不是你自己说不绝育她会在发情期跑出去，找不回来就变成野猫了，那就绝育啊。」 今天又是蛋形藤椅里孵出两只猫的一天，猫妈妈抱着女儿团坐在吊椅里，对只会给钱万事不上心的猫爸爸很不满，「你懂什么，橘猫本来就容易胖，绝育会让大橘的激素分泌失调，更容易胖！」 「胖就胖呗，猫不就是圆一点才可爱？」 「胖了容易生病！」 「那就减肥？」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赵寅城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了，张开手臂让她过来，等大猫咪抱着小猫咪进入他的怀抱。林谩语撸猫，苦着脸说猫咪绝育的一百条缺点，赵寅城撸她漫不经心的说那就不绝育，捨不得就不做啊，又没人让你一定要去做。 「要是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脑袋被人唿噜的林谩语唿噜着大橘的脑袋，养女儿真的是太难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她之前去做义工，流浪动物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都会做绝育手术，防止更多的流浪动物出生。家养的猫咪好像也是绝育的居多，但林谩语真的没办法剥夺大橘成为妈妈的权利，那多残忍啊。 女孩子心慈柔软，想法多顾虑也多，男人就没那么多想法，也可能是因为赵寅城是狗党，对猫就很理智。不绝育有一百条优点都抹杀不了一条绝对的缺钱，发情期的猫咪会跑出家门，人不可能一直盯着猫。 只这一条，赵寅城就能把腿上的两只猫盘活了。他一手圈着林谩语的腰，一手绕着她的发尾画圈，嘴里的话轻松达成一击必杀效果。 「你想想我们刚捡到她的时候，带去医院，医生说她哪哪都不好。她要是发情跑出去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被别的猫欺负，你救都来不急。要是再倒霉点碰到那些虐猫的人，你可能都再也见不到她了。」 林谩语听完就拿脑袋撞他，「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 好听的话为什么非得用说的呢，嘴巴能做的事情多了。春意正浓，阳光正好，大好的时光聊什么猫啊。 第1963页 大橘一个跳跃远离随时处于发情期的两脚兽，这两只两脚兽成天滚在一起，还好意思讨论她的发情期。 (ˉ▽￣～) 切~~ 林谩语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天边还有些许余光，她闭上眼把脑袋往身边人的怀里埋，还想继续睡。赵寅城顺着她的背嵴，亲吻她的发顶柔声让她醒醒，到点了，他们要去隔壁吃饭。 隔壁今天是个家宴也是见父母的饭局，不是林谩语见父母，是赵寅城的弟弟带女朋友回来见爸妈。作为哥哥以及哥哥的女朋友，他们两也要出席。 男孩子把女朋友带回家见爸妈的意思不言而喻，饭桌上自然就聊到了成家立业的事。赵弟弟怕女朋友尴尬就坑他哥，说是论资排辈也是大哥先结婚才轮到他啊。亲哥边给自家女朋友夹菜，边怼弟弟，那我明天去市政厅，你明天也去？ 两个儿子的口角得到亲妈的双杀，「你们两明天不去就不用回来了。」 一句话，满桌都笑，林谩语笑的最开心，幸灾乐祸。赵寅城哭笑不得，林谩语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她怎么笑得出来的。 一顿饭欢欢乐乐的吃完，赵家三位男性同胞都被赶走，女士们在厨房集结，倒也不用洗碗，稍微收拾一下放进洗碗机就行，她们在厨房收拾水果。 主要是赵妈妈上手，剩下的两个都是陪客。 林谩语有种在看现场版家庭剧的感觉，听赵妈妈跟弟弟的女朋友说着儿子小时候的各种囧事，对方笑的花枝乱颤，她也很想笑。她之前也经歷过这一出，但她那时候没往歪处想，就是见家长什么的，她跟赵妈妈的初见也不是正经见家长的情况，后来熟了，就更没想那么多了。 倒是今天又来了一次让她想到亲妈了，她家母上大人。 如果是她家母上大人见女婿的话...... 「在想什么？」 「嗯？」 饭吃完，小年轻们出去散步，走啊走两对情侣就自然分开了，大家都不想做彼此的电灯泡。路边的街巷，人不算多也不算少，除了赵寅城个子有点过高之外，他们与其他牵着手散步的情侣没什么区别。 初春，夜里还冷，大家穿的不少，赵寅城戴着帽子和无框眼镜，倒也没什么人特意看他。他牵着林谩语的手塞进大衣口袋，问呆呆的小傢伙想什么那么专心。 林谩语就跟他讲之前赵妈妈跟弟弟女朋友的闲聊，还有如果是自家母上大人面对这么个女婿的话，估计赵寅城会凉。 「我不好吗？」赵寅城笑了，「伯母会不喜欢我？」 「我妈会不会喜欢你不好说，不过我妈极有可能会给你科普性知识。」林谩语想想都有点囧，「我初恋送我回家被我妈撞见，说是叫人进门喝杯茶，一杯茶差点给我尴尬的死过去，我妈恨不得给人家当健康老师，生怕我们两跟幼稚园儿童一样啥都不懂。」 这个展开是赵寅城没想到的，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林谩语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什么有意思的回应，轻笑一声，深唿吸又是一声嘆息，她有点想他们了。 赵寅城看出来了，可这是他帮不上忙的事。他能做的是展开大衣把她包裹在胸前，圈着她一摇一摆的往前走，用话引着她去讲她思念的人们。 比起闷在心里，讲出来多少有个人分担不是么。 工作日的夜晚，社畜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两只企鹅摇摆着向前，时不时就有单身狗散发fff的光波，对于在大马路上秀恩爱的情侣很看不上，说是羡慕嫉妒恨也是可以的。 情侣们晃了一圈绕回了赵寅城家，林谩语站在门厅不准备进去了，懒得换鞋，就让赵寅城帮她把包拿出来，打算回家。换鞋进去给她拿包，顺便把大橘抱出来给她亲亲抱抱举高高再换鞋要送她走。 车开到林谩语家楼下，赵寅城在她解安全带的时候脑袋一抽，突然说，「你要不要搬到我那去？」 扯着安全带顿住的林谩语疑惑的望过去。 话出口时赵寅城没想那么多，话出了口，想法就多了，「不然我搬过来跟你一起？」 「那么想同居？」林谩语笑他，「你该不会是开车来来回回嫌烦吧。」 赵寅城心里想着我想每天早上看到你，嘴上说的是，「你不想早上一睁开眼就看到大橘在叫你起床吗？」 抿唇笑开的林谩语对于走傲娇路线的直男已经看穿了，「演了那么多纯爱剧，情话都不会说？」 挑眉看回去的赵寅城微抬下巴，「你说句情话来听听。」 情话么，写纯爱剧作家的基础技能啊。 林谩语侧身靠过去趴在他耳边，轻声吐出一句，「只要一想到每天早上睁开眼，你和阳光都在，那就是再美好不过的未来。」 再美好不过的未来变成了一个吻，热烈火辣，还有交缠的唇瓣里溢出的笑声。 以及，搬家。 林谩语在搬家，金仙玉帮忙收拾，赵寅城去见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等那边结束再过来帮忙。 住的时候林谩语没觉得自己有多少东西，要搬家了发现她东西还挺多的，光是各种护肤的瓶瓶罐罐就有一箱子，她都很惊讶自己怎么买了那么多。也不对，很多不是她买的，是品牌方送来的。作为一个手上有十个项目的作家，所有在项目里打gg的品牌方都会送一堆东西来，有的没的就越攒越多。 第1964页 光是箱子就收拾了七八个出来，折腾了一上午，赵寅城打电话过来说他那边结束了，问林谩语想不想吃什么，是他带过来还是一起出去吃。林谩语折腾的有点累，让他随便带点三明治什么的来就行，挂了电话摊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金仙玉就摊在她边上，憋了一上午的话，终于憋不住了，「你跟赵寅城，你们两...」顿了顿，换了个问题，「我是不是也得找房子了？」 「不用吧，你住你的，早上不是说了，我还是会把这边当工作室么。」林谩语让她安心住，她又不可能在赵寅城家里见制作组的人，不方便，这边她不住了也可以当工作室用。 嘴巴张了张又把话咽回去的金仙玉笑笑就应下了，林谩语却被她弄得不上不下的，让她有话直说，她们两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金仙玉不知道自己要说的话该不该说，试探了一句，「你和赵寅城应该就是彻底在一起，我是说，没有其他意外了对吧？你们都要同居了。」 「可能？」林谩语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未来那么长谁也说不准意外会不会来啊。」 扒拉了一下头髮的金仙玉犹豫着开口，「那你跟其他人是没可能了？」 「其他人具体指的是谁？」 「孔侑？」 林谩语一愣，「你跟孔侑没闹掰？」听着怎么像是她要帮他说话呢？ 并没有要帮谁说话的助理纠结万分的跟老闆讲，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事。《熔炉》大火，跟项目相关的人也都被报导，林谩语是其中之一，作为助理金仙玉也被拍到了那么一两张照片。就那一两张照片，让她的父母发现了，本来他们就关注这件事么。 消失的女儿出现了，貌似还混的不错。渣渣父母有意吸血，但被人拦下了。倒不是孔侑做了什么，而是cj那边想要尽善尽美，类似的事情不止在金仙玉身上发生，相关人士制作方那边都帮忙处理了，金仙玉只是受益者之一。 这件事牵扯到了另外一件事，林编大火，孔侑也是一片封神。cj有意让双方再度合作，话题度一定能炒起来。孔侑那边没拒绝，但赵寅城插了一脚，具体情况金仙玉不清楚，只知道赵寅城那边拦阻，制作方重新考虑，就换了人。 林谩语有点诧异，「我怎么不知道？」跟哪个演员合作不是应该先通过她吗？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助理让老闆回忆一下，她参加企划会议都是冒个头就消失，做会议记录的是金仙玉，而老闆看的企划会议是被筛选过的。 「你私下还搞....」林谩语卡壳，扭头看向助理，「赵寅城？」 这就是金仙玉很犹豫到底要不要说的原因，「你有点恋爱....不是，你是不太有事业心。」她尽可能委婉的说，「我给你的企划会议都有两份，一份是我当面给你的，纸质版。还有一份是会议全纪录的录音版，那份是我发你邮箱的。」 「我是想着你多少会听一遍录音，那赵寅城想搞事也搞不出来。我只是助理不是么，我整理的会议记录就是大方向，细节还是需要你把关。」金仙玉也是后来才发现，自家老闆一次录音都没听过，以至于她很多话都没办法开口。 老闆的男朋友私下找到她让她行个方便，请注意，这不是什么商业间谍的戏码，赵寅城只是让她行个方便。在有利可图对老闆又没有什么大损失，再加上自己留了个后手的情况下，金仙玉就给赵寅城行了那个方便。 更别提，那人是老闆的男朋友，枕边风这种东西的杀伤力，金仙玉还真不敢小觑，万一呢？ 男朋友想要方便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涉及某些特定人物的情况下让助理告知他一声。这东西，小事，金仙玉说了也就说了。谁承想，老闆的工作态度过于敷衍，导致金仙玉被架在那了，就很尴尬。 金仙玉本来做的就是一件小事，顶多算是通风报信，可林谩语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还要跟赵寅城同居。这就搞的金仙玉很纠结，她怕要是再瞒着，林谩语就掉到赵寅城的坑里了，那位花招过多，自家老闆貌似有点好骗，太好骗。 赵寅城挡了孔侑，用的什么方法，金仙玉不知道；赵寅城挡了曹成右，金仙玉还是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赵寅城挡住了任时皖，这个金仙玉知道对方怎么玩的，他给男爱豆推荐了另一个电影项目，电视剧再好也没有电影好啊。 暗戳戳搞了很多事的赵寅城还想把李政郁踢出局了，疑似想把李胜基也踢出去，后来知道作家已经点头要合作，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金仙玉一直在等林谩语自己发现，到时候她甩锅赵寅城就行，本来就是赵寅城的锅啊。可林谩语都要跟赵寅城同居了，那就是一直都没发现被，那金仙玉就不能憋着不讲了，因为自家老闆很可能一辈子也发现不了。 如果金仙玉不说，林谩语还真发现不了，但金仙玉说了......也就说了呗。 说了金仙玉以为老闆会跟男朋友爆发，结果老闆当天搬家。搬家的老闆很诡异的当什么都不知道，跟男朋友吃饭也吃的很正常，搬家的过程也没什么特别的的，助理以为老闆是不想在她面前爆发，可能人家想留着面子私下解决。 助理左等右等，都把收到的礼物准备好还给老闆她男朋友了，等到项目都上线了，啥都没等来。 林谩语的新项目上线了，这次没有一个在地面台上，两家有线台瓜分五个项目，tvn多了一个，他们有三个，jtbc两档。这次也不是五个项目一起上，而是轮着来。 第1965页 网民也在等，等作家现实中的大戏开场，瓜田开春。等到tvn都开播了，只等来作家修身养性，疑似跟赵寅城同居的消息，还没有实证。国内记者都不知道是对作家的感情生活没兴趣了，还是全体休息，啥情报都没有。 等着看戏的网民很郁闷，等着还『酬金』的助理也很纠结，到底咋说啊？ 纠结的金仙玉左思右想，还是找到了赵寅城，把之前收到的一些零碎都还给了赵寅城。对方不是直接给她钱，那他们两成什么了，瞒着林谩语私下交易啊。 价值不菲的『酬金』堆在桌面，赵寅城不知道金仙玉是什么意思，助理小姐表示自家老闆都知道了，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之后也不会再发生，就这样吧。 『酬金』赵寅城没要，也答应了金仙玉之后不会再发生，随即分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分开后，赵寅城去接带猫去复查的林谩语，大橘到底还是绝育了，手术刚做一个礼貌，目前休养中。猫妈妈这个礼拜担心的吃不下睡不好，生怕会有什么併发症。幸好復检结果是好的，医生表示没什么问题，林谩语总算松了口气。 接猫回家，女儿健康，累了一个礼拜的林谩语浑身疲惫，只想睡觉。 顺便一提，两人目前是同居状态但并没有睡在一起，他们分别有自己的卧室。赵寅城空了个房间出来，林谩语要求的。理由很简单，赵寅城睡相不太好，他会缠着林谩语睡，四肢并用把林谩语锁在怀里的那种，那个姿势林谩语睡不好，她更愿意一个人睡。 为此两人差点吵一架，赵寅城表示作家就光会说好听的情话，还怎么美妙的未来呢，一起睡觉都不行哪来的未来。但在这方面林谩语是不想跟他吵架，而只要林谩语不想吵，他们两就吵不起来。 面对女朋友又亲又蹭又撒娇还有生命大和谐为缓冲剂，赵寅城但凡不是想搞事，他们两都吵不起来。 林谩语就是很单纯的不太适应赵寅城的睡姿，跟什么想不想跟他一起睡觉和未来有多美妙都没关系，干嘛要强迫自己去适应别人的睡姿？也没道理让赵寅城硬改了睡姿，都没必要啊，就分开睡好啦。 这栋楼有三层，三层楼找个房间放下一张床还不简单？何况他们的很多习惯都不一样，大家都是成年人，别搞什么为了爱我们都要妥协的事了。日常生活的很多小事就是因为双方必须有一方妥协才会产生摩擦，互相避让不是就不会发生了么。 有了自己卧室的林谩语在三楼睡觉，赵寅城在二楼看电影，他也是跟林谩语住在一起了才发现，小姑娘的很多生活习惯跟他都不一样。 最基础的就是林谩语不太喝冰水，她会把水烧开再放凉喝温水，赵寅城更多是直接从冰箱拿矿泉水喝。要说之前是天冷，赵寅城还能理解，可天渐渐热了，她还那么干，赵寅城就觉得蛮妙的。 林谩语也不太喝咖啡、更多是喝茶，只有需要提神的时候喝咖啡，想要喝饮料的时候就是喝饮料，不想他把咖啡当饮料。 林谩语也不运动，她根本就不动，比家里的大橘还懒，窝在一个地方就不挪窝。赵寅城有时候上午出门看她窝在吊椅里看出，下午回来，她还在吊椅里，除了身边多了只猫，感觉一天都没动过。 林谩语可以一天都不懂，不吃东西就算了，水都不喝。赵寅城在家陪她，完全不能理解她窝在一个地方动都不动，结果那姑娘说懒得动，她还能因为不想动硬憋尿憋几个小时，赵寅城觉得她都无敌了。 跟一天都不挪窝的林谩语相比，赵寅城简直是个多动症患者，他没办法那么长时间不动，哪怕出门跑个步或者散个步呢，也好过一动不动啊。 林谩语还不能理解赵寅城有一面墙的帽子呢，不夸张，就是一面墙，这位有收藏帽子的癖好。各式各样的帽子摆了一面墙，超夸张，他衣帽间比她大，衣服首饰比她多，林谩语理解，艺人么，可帽子有必要那么多吗？ 林谩语也不能理解赵寅城私下就是个糙汉，会穿小背心大裤衩的那种糙汉。不过之前在海岛的时候，她已经见识过这位私下有多糙了，直男都这样。也是因为他私下活的很糙，偶尔要去参加活动玩个变身都让林谩语有种大变活人的惊艷。 海岛上的赵寅城睡姿还很正常，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半岛上睡姿就跟诡异。林谩语不想把他的诡异睡姿归类于安全感不足，大家还是分开睡吧，都能好好睡觉，挺好的。 独自霸占一张床的林谩语睡的很好，独自霸占投影仪看电影的赵寅城不太看得进去。 他想问林谩语为什么都知道了还装不知道，他想问她是不在意呢，还是不介意。 屋内关着灯，只有幕布上的萤光。赵寅城望着天花板，楼上的房间睡着不喜欢看电影的作家。作家比起电影、电视这类的影像作品，更喜欢看书，看文字类的作品。她还喜欢画，各种画，她居然还会画画，不是油画那一类的，而是水墨画，她甚至会写毛笔字。 赵寅城从来不知道小姑娘还有这么个高端技能，直到她在自己卧室的书桌上摆上笔墨铺上宣纸，会在心情好的时候写写画画。 小姑娘展现出来的日常偶尔会让赵寅城有种陌生感，那种陌生感不是坏事，对赵寅城来说是好事，仿佛能随着相处他能透过皮囊看到玩家内在灵魂。 第1966页 那个灵魂会写汉字，会说中文，在很好的家庭长大，还意外的在乎，感情和金钱最好不要混在一起谈。 林谩语搬进来的第一天，预约搬家公司的赵寅城理所当然的刷卡结帐。也是那一天，林谩语既没有撒娇，也没有要跟他吵架，而是认真的跟他说，我们需要聊一聊。 聊的话题就是，我们有很长的未来要走，为了让我们能走的顺一点，那最好把钱财的问题解决清楚。 说实话，赵寅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他是男人，他们要住在一起，他们的未来需要聊钱吗？是他缺钱还是林谩语缺？亦或者，林谩语以为他缺钱？ 但林谩语跟他讲，共同经营一段关系，金钱很重要必须要讲清楚。如果就这么煳涂过去，那小矛盾她会忍住，忍住，堆积在一起，小矛盾变成大矛盾，一次爆发，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那么夸张？」赵寅城还是没当回事，笑问她，「那你想怎么样，我们两分开，虽然住在一起但是你花你的我花我的？」 「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们得有家庭帐户。」林谩语知道他没当真，也不纠缠他的态度，只说自己想要的，「我们可以开个联名帐户，家里买大件，比如家具，你想弄的空中走廊，家政阿姨的钱之类的从帐户里出。至于一些细枝末节的开支，我们就不用分，如何？」 赵寅城是想说没这个必要的，可『家庭帐户』里的『家庭』让他点头，这一点头就让他发现，林谩语其实很会经营长期关系。 以前赵寅城一直都认为林谩语不会跟一个人发展长期关系，是不会，不是不想。可『家庭帐户』告诉他不是，林谩语很会。 林谩语很会尊重什么叫公共空间，这姑娘买了一幅画回来，会先问他喜不喜欢。他觉得还行，她就问可以挂在门厅到前厅的走廊上吗？ 「什么意思，因为是我家，所以要尊重主人的想法吗？」赵寅城多少有点不舒服。 林谩语亲亲他的侧脸，沖他乐，「因为是我们的家，要尊重男主人的想法。」 男主人一下就爽了，「挂吧~」 画挂在走廊上，家里的装饰画陆陆续续都被换了。女主人在换之前有问男主人喜欢什么风格的画，赵寅城对画什么的兴趣一般，他会买的画多半是拍卖拍来的，有升值空间的那种，当投资。再不然就是别人送的，但具体到风格，画家，他不是这个领域的行家。 林谩语貌似是这个领域的爱好者，她有喜欢的风格也有喜欢的画家，有时候还会跟赵寅城扼腕，贫穷让她只能买仿品，但仿的确实有点意思。赵寅城偷摸想给她买个正品来着，找专业的人问了一下，发现一幅画可以买栋楼，果断选择买楼，买什么画啊。 家里的画都被换了之后，赵寅城一度怀疑自己陷入了所谓我爱上你就感觉自己配不上你的奇妙心境。审美这玩意儿就是钱堆出来的爱好，需要花时间花精力，还要不停的看好东西，才能分辨什么是差的。 发现小姑娘的爱好有点『高大』，导致赵寅城稍微有点虚，他的爱好是不是有点俗？ 直到林谩语看上了一个需要拼装的猫爬架，买回来发现自己动手能力是个小垃圾，求助赵寅城。三两下把猫爬架装好的大神得到迷妹崇拜的星星眼，一下就不怂了，各有各的优点么。 小迷妹为了感谢大神的付出，带他欣赏了一本上古奇书，名字就不写了，会被和谐。只能说中华上下五千年，文人们都玩的很开心，迷妹带着大神也玩的很开心。 很会经营长期关系的林谩语还是个在表达我不喜欢你这么做时，很会说话的姑娘。 他们住在一起了么，住在一起就不会每天都是甜蜜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日常。日常是，林谩语不喜欢赵寅城把家里搞的都是烟味，虽然房子很大，新风功能也很好，但天冷暖气开着，散烟味也需要时间。 林谩语就在自己经常活动的几个区域里划下限定，让赵寅城不可以在她限定的区域里抽菸。 话呢，是这么说的。 「你抽菸很帅，那是因为你本来就很帅，有没有烟你都很帅。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想亲你，我好多次都想亲你，尼古丁阻拦了我，香菸是我们亲亲的绊脚石。」 早就知道她不喜欢烟味会站在窗口抽菸的赵寅城现在就夹着烟，调侃小朋友，「你知道我抽菸的时间搞不好比你懂事的时间都长哦。」想让他戒菸？没得聊。 林谩语没想让他戒菸，有成瘾性的东西哪那么容易戒，她想的是，「一楼这里...」怕怕屁股下的吊椅，再指着楼上，「二楼我的书房和三楼我的卧室，这三个地方你可以不抽菸吗？」 戒菸，没得谈。在特地区域里禁菸，这还是可以商量的。 商量的结果就是林谩语达成了她想要的啊，她总能达成她想要的。 她想要家里有禁菸区，家里就有了禁菸区；她想要大橘有专属的猫房，而不是让猫咪的各种东西摆的零零碎碎，家里就有了猫房。一如，她想要分床睡，分卧室，他们就真的分床睡，分卧室。 房子大就是能折腾，女主人那么会折腾是男主人非常意外的。 女主人醒了，下楼觅食，赵寅城的电影早看完了，第二部 都看完了。他估摸着林谩语应该醒了，本想上楼去，开门听到楼下有动静就下楼了。 第1967页 逗猫的林谩语看到他过来，抱着女儿沖猫爸爸喵~了一声，卖萌说饿。赵寅城先摸摸猫女儿的小脑袋，再摸摸猫妈妈的脑袋，问她想吃什么。 林谩语想吃肉，她这几天因为女儿做手术都没好好吃东西，想吃点好的。但她刚睡醒又懒得动，不想出门。猫爸爸表示他搞定，助理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林谩语忍不住代他的助理吐槽一句恶魔老闆，一个小时后就张嘴接受恶魔投餵的牛五花了，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果然还是大口吃肉最爽。 大口吃肉的两脚兽唯一的良心是把猫女儿关在猫房，没让大橘看得见吃不着。 没有小傢伙捣乱，肉又香的很。瓦斯炉架上平底锅，苏子叶包肉超好吃，林谩语整个吃嗨了。赵寅城主要负责烤，偶尔接受女朋友投餵。 女朋友吃的很开心，赵寅城也有六七分饱，平底锅换汤锅煮着打包来已经有点冷了的牛尾骨汤，汤汁咕噜噜冒泡时，赵寅城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我下午跟金仙玉见了一面。 林谩语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她窝在他怀里，睡饱了，也吃饱了，素了一个礼拜，就有点思那啥。主要怪赵寅城衣服也不好好穿，身材练的也有点过分的好，上下其手不至于，但她摸着巧克力就忍不住想尝尝巧克力的味道。 肉香瀰漫，小腹上的爪子还摸着画圈，赵寅城怀疑用垂着脑袋的林谩语根本没在听他说话，戳了下她腰侧，把她弄笑了的同时啄了她一口，让她好好听，讲认真的呢。 「金仙玉跟我说，你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装不知道？」 一心想着巧克力的林谩语没反应过来，勾着他的脖子想亲亲，「知道什么？」贴过去的脑袋本应该亲在唇瓣，却因为他避开亲在唇角，回神了，「怎么了？」 赵寅城点了下她的眉心，重复问题，「明明都知道了还装不知道？」 花了两秒去理解什么叫知道装不知道的林谩语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了，「你指你拦着孔侑和我再合作的事？」 颠了下腿的赵寅城把她往上抱抱，边说边观察她的表情，「我指，我拦着所有人跟你再合作的事。要不是李胜基你先点头了，你跟他也不会合作。」说完看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生气？」 「不生气啊。」林谩语按住他的脸，这次亲准了，「很帅的做法，干嘛要生气。」 赵寅城想笑，吸了下腮帮子憋住了，继续问，「既然不生气干嘛装不知道？」 「你不想我知道，我干嘛要知道。」林谩语贴着他的侧脸蹭蹭，额头抵着他，瞳孔里倒映的只有他，「你不想我知道的事，我都不会知道。再霸道点都没关系，你是我的男朋友啊，你可以做任何事。」 「任何你认为我没必要知道的，我都不用知道。」 这傢伙，是真的很会谈恋爱，很会！ 第407章 赵寅城 这一局游戏林谩语陪赵寅城耗了一辈子。也不对, 不能用『耗』，应该说她陪了他一辈子。用个浪漫点的修辞，是他们相互携手一起走过了一生。 而『耗』之一字, 是玩家跟ai们，耗了一生。 玩家早就知道只会升不会降的好感度很有杀伤力，但她不知道那玩意儿的杀伤力那么大。她都搞不懂是不是自己的心软助长了他们的沦陷, 还是游戏真的要弄死她，反正这一局越到后期, 越心累。 林谩语有主了，有猫, 有狗，有男人。狗是赵寅城要出演新剧，怕她会无聊领回来的一只边牧，说是可以陪她和大橘玩，边牧又聪明又温顺。话是这么说啦, 但林谩语感觉这就是狗党对猫党的抗争。 猫、狗、男人, 什么都有了的林谩语还是个知名作家, 她出道就拿了三大台的满贯, 隔年在百想拿到了作家赏。之后的五部作品虽说是没在店面台播出，但号称电视剧圈最高奖的百想给了奖盃比哪家电视给出的奖盃都有分量。 百想之后林谩语没有在五部、五部的出作品，而是跟大家一样出单本。不太一样的是，她还是习惯于把剧本写完再制作, 合作方一直都是cj, 老朋友了, 她也不准备变。 时间从2011滑向2015，从2012年双方确定关系，情侣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这个恋爱时常对林谩语来说绝对算长的, 夸张点都能用漫长去形容。 漫长的三年里林谩语深居简出，基本不往外面跑，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偶尔出去旅行也是跟赵寅城一起飞。网际网路大概真的没有记忆，很多网友都忘了当年的『作家争夺战』，低调的情侣偶尔上次热搜都被网友叫甜，他们两连cp粉都有了。 林谩语也快忘了当年的事，直到这一年号称国民男神之一的元彬宣布婚讯，舆论炸锅的同时，有人开了话题。说是为了保护剩下的财产们，我们有必要把把单身的财产都罗列出来上国家保险，简称为国民财产选拔。 国民财产属于万千少女，全程是国民公共财产，重点在于公共，也就是必须单身。 在单身这个限定词中，赵寅城就被踢出局了，他独属于一个女人自然跟公共没什么关系。 投票搞的风生水起，姜东元高票入选，恰好有项目在上，他在宣传期，有记者调侃他对自己即将入选国民公共财产怎么看。这位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脑抽，回了句，我更希望成为某个人的私人财产。 採访出街，热搜沖顶。网络发达了，不是早年开贴讨论的时候了，不关注的人可能都不知道这件事。如今有热搜，只要上网都能看见，不论是粉丝还是路人，都对未来『公共财产』口中的某个人很有兴趣。 第1968页 全民追八卦，八卦挖啊挖，就把当年的老帖子翻出来了。其实不止是林谩语被拉出来，跟姜东元有过绯闻的女性都被网民怀疑，这个说是她，那个说是她，大家又搞了个投票看谁最有可能是『某个人』，林谩语高票登顶。不是网民搞事，而是这位种出来的瓜田即便是几年后再回顾，依旧是满满的故事。 林谩语整个大无语，这才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跟姜东元至少两年半以上没见了，是正经一面都没见过的没见。 电话都拉黑了，她又不出门，就算出门也多半跟赵寅城在一起。一个面都没见到的人，不是应该早就忘了吗？还来这套？ 玩家老老实实的按照游戏的规矩走通关路线，结果游戏并不准备放过她。 时隔两年半近三年，好感度一点都没消失，好感度还往上沖，冲到林谩语蛋疼的地步。 这个当初自己选择分手，自己是害怕了的傢伙，现在又勇气了，这不是有病么？ 时隔近三年，林谩语见到了姜东元，有心想问对方发什么疯。姜东元却跟她讲，他试了她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所有方法，努力工作，见别的女人，极限运动乃至于不那么和谐的方法，都试过，但就是忘不掉。 姜东元比林谩语还好奇，好奇她对他做了什么，让他怎么都忘不掉。忘不掉他得到过她，曾经拥有的感觉太磨人，磨的他脑子怀了，说了那句话，但他说了就说了，说了就不后悔。 姜东元说的话让林谩语无话可说，只能作为旁观者看两兄弟又打了一架，这次不是野战而是上擂台。 特别傻逼的一个场面，至少在林谩语看起来蠢爆了。两兄弟找了个拳击馆，带好护具还有专业的教练充当所谓的裁判玩了场自由搏击，谁打赢了林谩语并不知道，她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去洗澡了。 找她去的是孔侑，对方给她发了个两兄弟互殴的视频，十五秒，战况可激烈了。 这一次掐架的结局还是一帮人去孔侑家合谈，依旧是作为大哥的孔侑把这两人骂的狗血淋头，跟当年的场面特别像，不一样的是，这次林谩语不觉得谁无辜。在场的四人里，包括孔侑，包括她自己，没有一个人无辜，男朋友就更不无辜了，他绝对是挑事的那个。 没有一个无辜者的局，打完架的兄弟互相给对方上药，是否重归于好林谩语不清楚，她在跟孔侑单聊。 聊玩家特别郁闷的一个发现，游戏不打算放过她。 三年，赵寅城严防死守，男朋友挡住了所有扛着锄头想要挖墙脚的『野男人』，林谩语就真的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实告诉她，想太美，远没有结束，不止没有结束还愈发的过分。 擂台赛的两个月后，林谩语见到了学长，他们倒不是没有联繫，双方合作了两部作品。李胜基是她唯一一个合作过两次的男演员，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碰巧。当初合作的导演再度合作，导演想要跟李胜基再合作，林谩语没有反对的理由，就有了二次合作。 如今林编手上有新项目，用同一个导演，导演再度提议用李胜基，作家和男演员就见面了。 学长一直都很克制，这一局他们见面之初，林谩语就是有男朋友的身份，李胜基但凡脑子正常点就不可能做越线的事。前两次合作林谩语一直都维持着不怎么管事的作家的态度，跟男演员的接触少之又少，轮到第三次合作，男演员大概认为双方也算有点交情了，难得聊了点私人的话题。 私人话题其实一点都不过分，就是亲近的人闲聊日常。但那么几句话，就让林谩语警觉，学长不对劲。 不对劲的何止是学长，不对劲的还有很多人，多到元彬结婚的当天，各家电视台今天的头条都是元彬大婚，看电视的男朋友突然问女朋友，你要不要嫁给我。 求婚出现的太突然，求婚连个戒指都没有，求婚一点都不浪漫，但被求婚的准新娘脑袋点的格外的干脆。 只有一个小问题要解决，新娘拒绝生孩子。 理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玩家不可能接受自己生一个ai出来。都不用说什么怀孕生子会多不舒服，多疼，有多少危险性，这些对林谩语不是问题，孕育一个孩子不需要考虑那些，孕育一个孩子要考虑的是生命本身。 林谩语不能想像自己孕育一个ai，如同她死都不会答应什么永留此间这种鬼东西一样。 但这个小问题并没有被摆在檯面上谈，林谩语没说过她不要孩子，赵寅城也没表示过我要孩子。防范措施他们一直在做，那是无声的默契，或者说那是赵寅城不敢碰触的底线，一如，婚礼的前一天，赵寅城最想问的林谩语的问题，不是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而是，你嫁给我是不是因为你想离开。 婚礼的现场是一场闹剧，一直是vip观众的金仙玉眼里，自家老闆结婚当天简直就是大戏，还是那种各家轮番登场的大戏。 林谩语没有朋友，就是关系好到能当伴娘的那种朋友，她都不出去活动的哪来的至交好友。本来金仙玉可以当那个伴娘，可惜当初d社的事之后，林谩语对金仙玉就维持着老闆和下属的关系，她没办法跟对方做朋友，闺蜜自然就不是了。 给作家当伴娘的是四次合作的女演员宋慧乔，双方关系算不错，合作了四次呢。之前d社的事，对方帮忙搭桥，后来女演员出了逃税的丑闻，也是作家力排众议要用她，算是还了对方人情。 第1969页 新郎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金仙玉不清楚，婚礼当天她一直跟着作家。跟着作家见到了来到新娘等待室的曹成右，当时金仙玉就要疯，这是婚礼当天来抢人吗？ 这场婚礼排场很大，赵寅城没有要弄什么小型婚礼，他恨不得昭告天下，怎么可能弄私人婚礼，媒体都有专门的直播车跟全程。邀请函算是发遍圈内，不管是赵寅城的朋友还是跟林谩语合作过的人都收到了，大半个圈子都来了，婚礼弄的比颁奖现场都夸张。 就这样，还是有人没收到请柬。 婚礼当天并没有收到请柬的曹成右来到了新娘休息室，林谩语傻眼，伴娘看状况不对，迅速把无关人士都赶出去，拽着金仙玉一起给新娘守门。屋内的事她们不能掺和，但屋外绝对不能有更多的人知道有人来了。 屋内的两人聊了什么屋外无人可知，金仙玉整个人都不太好，更恐怖的是，李胜基也过来了，曹成右还没走呢！ 室内又多了个李胜基，再之后是姜东元，里面凑桌麻将人都够了，伴娘忍不住问助理，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金仙玉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很害怕再多一个孔侑出来，孔侑....真的来了。 屋外的人要疯，屋内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林谩语都想直接自杀重新开局，可她不敢。她已经灵魂不稳了，她不敢赌。 一场大戏落幕于新郎来了，再出来，新郎的礼服需要换，妆发需要重做，但婚礼好歹还是进行了下去。 2015年，林谩语成为已婚人士。 新婚隔天，林作家宣布退隐，不再活动。有多少人惋惜且不谈，更多人怀疑林作家是不是怀孕了。 林谩语陪了赵寅城一生，心甘情愿的，不止是为了游戏。即便她始终都无法准确的判断，她到底有多爱赵寅城，亦或者只到喜欢而已，但她愿意让他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 这一生，他们送走了大橘，送走了边牧。送走了到弥留之际，带着没看到大孙子惋惜的父母，她也送走了他。 这一生，很多人都被纠缠在林谩语身边，年轻时还有武力争斗，最夸张的时候圈内都有王不见王的传说，杀的腥风血雨，吓的媒体都不敢随意爆，吃瓜群众瓜都不敢吃了，年长了，倒是和好了。 年长了，大家能一起坐下来喝杯咖啡，能约着一起出海钓鱼，身体老迈，都不年轻了，再纠缠也没意义了。 这一生，到临了，赵寅城握着林谩语的手，问出那句一辈子都没正经问过的话。 「你爱过我吗？」 林谩语沉默半响，看着面前这个一点都不帅气的帅老头，告诉他，「我喜欢你。」 目标消亡，世界在玩家眼前崩塌。 眼一睁一闭，一闭一睁，世界重启。 玩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年轻鲜嫩的手臂，动动少说能跑八百米的腿，无声的嘆了口气。 「年轻，真好啊。」 年轻的玩家在第四轮游戏里把名下所有不动产折现，连个行李箱都没提直接飞离韩国。林谩语累了，很疲倦，她需要休息。 玩家在大首都一所高校的家属院买了个栋房子，一楼，可以搭花架种花的那种。学校还是那个学校，学校里没有那位林姓的教授，玩家也不失望，她早查过了，这里不是她家，只不过是游戏的世界而已。 游戏的世界很真实，作为韩国人，林谩语不能在『国内』常驻，时不时需要回首尔去更新签证。偶然有一次，红线发挥了作用，玩家和目标在飞机上碰到了，目标什么都记不得了，目标想要要玩家的电话。 被搭讪的林谩语特别想问他，是你不够努力还是我不够努力，为什么游戏还没结束，为什么你还是能对我一见钟情？ 初见，飞机上的林谩语拒绝了搭讪；再见，市政厅门口的林谩语暗嘆一声，还是婉拒；第三次见面都不是在首尔，而是赵寅城到了『国内』为一个项目宣传，这样都能碰到，林谩语认栽，红线的力量太强大，她认了。 千百次回眸，命运之神太强大，游戏太厉害，不论是因为什么，玩家和目标又成了爱侣。 热恋期，赵寅城经常在两国之间飞，他倒是想让林谩语去首尔待着，但林谩语说她更喜欢待在大首都，赵寅城也不强求。热恋期过去，关系渐渐稳定了，赵寅城有心想要把女朋友介绍给朋友们，林谩语却不太想见他的朋友们。 这一轮的林谩语对赵寅城来说是神秘的女朋友，女朋友神秘到赵寅城偶尔会感觉他们之间发生的很多事都不是第一次发生，眼前有时会闪现一些奇怪的画面，不连贯但都跟女朋友有关。 神秘的女朋友貌似是个继承了一笔不菲遗产的二代，赵寅城也没看她工作，但她不缺钱。不过女朋友再神秘也是女朋友啊，她爱他，他爱她，不就好了吗。 这一次，赵寅城的求婚很浪漫，他们去土耳其旅行，在热气球上，鲜花，美景，还有闪的不行的鸽子蛋。他用天空起誓，他单膝跪地，他准备好了一切，等待她的『yes』，他也等到了。 都已经要结婚了，再怎么不想见朋友也得见了啊。 以未婚妻身份出现在过往ai面前的林谩语以为这次又会是一个轮迴，出乎她的意料，赵寅城想起来了。在姜东元望着她发呆的时候，赵寅城想起来了。 想起来一切的赵寅城拉走了林谩语，问出了那句林谩语在飞机上见到他时就想问她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还能再见，你不是应该......」 第1970页 「你没那么爱我。」林谩语淡定的很，「百分之百的爱恋，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只能肯定没有百分之百，否则我们不会再见。」 表情僵了僵的赵寅城忍不住怼了她一句，「你都不爱我只是喜欢而已，我怎么做到百分之百？」 林谩语一乐，平和的问他，「那我们要不要再试一次？」 赵寅城也笑了，弯腰亲亲她的嘴角，「好。」 这是第四局了，他们还是携手走过了一生。这一生，他们玩的很肆意，赵寅城给林谩语弄了很多大场面，什么漫天的烟花，直播告白，找直升飞机撒花瓣，还买了岛。所有影视作品里的求爱场面，赵寅城都给林谩语创造了，他想求一个百分之百，他想送她离开。 赵寅城害怕她离不开，害怕她陷入无尽的轮迴里。这次他想起来了，下一次他想不起来，她要怎么办呢？他不敢想，他能想的就是用一切方法送她离开。 林谩语想让他离开，她想送他一个圆满，她想为他创造一个百分之百。她不想他被这个游戏控制，她想他能真正脱离ai成为一个不能被控制的灵魂。 为此，玩家决定生一个孩子。 两人为了是否要生孩子的问题大吵一架，吵到最后变成生命大和谐，老夫老妻么，都在为对方好吵架，吵着吵着不就吵上了床。 可就算这样赵寅城也要进行防护措施。他不敢让她生孩子，一个无尽的轮迴已经很恐怖了，他怎么敢让她面对他的死亡后还要面对孩子的死亡。这傢伙心软的大橘死了都哭的差点脱水，他怎么敢让她有个孩子。 男人想要强迫女人生孩子不太容易，作为母体，妈妈能找到任何机会让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与之相反的是，女人想要为爱她的男人生一个宝宝，没那么困难，在计生用品上做手脚不就行了。 林谩语是这么想的，赵寅城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赵寅城釜底抽薪，结扎，一了百了。林谩语给气的有一个月都没理他，赵寅城哄了好久。 这一生，他们过的绝对算浪漫，每一天都是情人节的浪漫。 他们两是连体婴，她在哪，他就在哪。偶尔分开，再见面林谩语永远能收到花，而天晚回家的赵寅城能喝到热汤。他们都在为对方努力，努力的想让对方百分之百的爱上自己。 这两人成了圈内的名人，主要是赵寅城比较有名，浪子回头的名声传播甚广。林谩语就还好，她不是作家，不是圈内人，她只是赵寅城的女朋友，妻子。 不少人都见识过这对夫妇虐狗的操作，以至于圈内很长一段时间，提起恩爱夫妇，他们都在榜首。赵寅城还从最想成为情人的男艺人榜单里跳到了，最想结婚的男艺人，画风可以说是变的很快了。 对了，这次选国民公共财产依旧没赵寅城什么事，他的名字都没上榜。 这一局，他们去爱情海，去芬兰；去沙滩、去城堡，去所有的浪漫之地，去做所有有情人要去做的浪漫之事，他们携手走过一生。 没有猫、没有狗、没有孩子，只有彼此。 这次依旧是赵寅城先走，走前，他没有抓住她的手，他最后跟她说的是，「我们不要再见了。」 林谩语握住了他的手，贴着他的手背，含笑应了声，「好。」 世界再度崩塌，玩家再度睁开眼，一切如初。 第五个轮迴，林谩语突然有点好奇，唿叫上一局她一次都没唿叫过的gm，询问对方，她的灵魂还能支撑多久这样的轮迴。gm表示权限不足，很抱歉，没有答案。 权限怎么才能足？永留此间。 林谩语有点心动了，她很累，累到她仿佛都能感受到虚无缥缈的灵魂涌动的疲惫，她好累啊。 身心俱疲的玩家成了家里蹲，吃喝靠外卖，拉撒不用出门。林谩语吃了睡，睡了吃，家里的窗帘全部拉上，白天黑夜浑然不知，除了维持生命机能，什么都不做。 她不知道自己在家里待了多久，无聊到极点就看电视发呆，饿了就叫外卖，垃圾给小费让外卖小哥带走，困了就睡，醒来再度重复这个『轮迴』。她行将就木，她老了，她累了，年轻的身体变成了累赘，她好像还胖了。 小脸圆了一圈的林谩语被人从被子里挖出来，那傢伙又来了，这次不是红线的功力，这次是赵寅城提前想起来了，那代表她的灵魂撑不了多久。目标没有任何提示，甚至没有见过她就想起来了。 赵寅城想起来了，想起来就是找人，找私家侦探，自己也找。找到了，破门而入，他们再度见面，第五局。 赵寅城极端不能理解，「我有那么差吗？这样你都没办法爱上我？」 「我爱你，但我做不到百分之百。」林谩语还不能理解呢，「我又是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能百分之百的爱我？」 这题让赵寅城茫然，「你确定机器人不是被操纵的无法达成百分之百吗？」 林谩语确定，她问过gm了，游戏里出现过ai升天的记录，概率极其微小，但确实出现过。 gm虽然套路多，游戏也不怎么正常，但gm迄今为止没有说过谎。对方也没有必要撒那种谎，游戏由规则控制，如果他们都能随意撒谎忽悠人了，那还弄那么多套路干嘛。想吞了她，直接吞掉不就行了，何苦一轮一轮的重复呢。 数值百分之百成为魔鬼之剑悬于头顶，牵引那根线的蛛丝细的仿佛一碰就断，偏偏就是断不了。 第1971页 第五轮，两人放弃了，赵寅城倒是不想放弃，林谩语放弃了。什么脱离游戏这种事听着就是个妄念，没可能，别想了。 时光如水，平平淡淡的往前，这一轮，林谩语给自己找了个新职业，她开了个画廊，去发掘一些还不出名的画家。也没有真的当事业做，更多是当打发时间的爱好。 这一轮赵寅城干脆息影转幕后，台前的关注度太高，他想陪着林谩语，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消息出去，很多人不理解，但赵寅城一意孤行谁也劝不住。林谩语在确定过他是想好了才要转幕后，也没有多劝，都几百岁的人了，想做什么，就做呗。 这一轮比较特别，他们有了孩子。 赵寅城盯着据说是送他的礼物的盒子里装的验孕棒，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什么？」 「是趁你功能齐全，我先下手为强。」林谩语可嗨了，她被套路了那么多次，这次总算轮到她套路对方。 这人忘记了这件事，林谩语偷摸下手，是否是一击即中不太肯定，反正中了，中了就行。 中了，赵寅城就无法开口说打掉，他敢说，林谩语能先打死他。可他很慌，慌的吃不下睡不好，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搞的林谩语很诧异，生个孩子而已，她都没慌，他慌什么？ 赵寅城慌的不行，他慌这个孩子会让林谩语选择永留此间，也慌就算有了孩子，林谩语也依旧想要离开这个游戏，离开他。 为什么没有办法百分之百爱上林谩语，赵寅城是知道答案的，他不敢，也不愿意。他要是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她要怎么办呢？如果他都不记得她了，她要怎么在这个无尽的轮迴活下去？她坚持不住的，她会被毁掉，她已经要被毁掉了，就差一点，如果这一局他没有找到她。 他没有破开那扇门，林谩语就已经被毁掉了。 赵寅城都不敢想，他离开了，她没走，林谩语会变成什么样。他破开的那扇门让他窥到一丝痕迹，林谩语会死的，只是身体活着的死人。 床上的林谩语就是一具尸体，人都是臭的，头髮油的结块了，脸是圆的，但不是胖是浮肿。她看到他的眼神都不聚焦，要不是她摸起来有热度，赵寅城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具即将要腐烂的尸体。 那具尸体看到他才活过来，才有了生机，才有了活力，他如何敢离开？ 赵寅城也不愿意离开，什么拥有真正的灵魂那种东西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会想起来。或迟或早，他会想起他们拥有过的一切。她在他怀里的大笑的样子，她跟大橘滚成一团，她玩累了沖他伸手要抱抱，那些回忆，那些片段，他不愿意忘。 拥有灵魂能怎么样？拥有灵魂的代价是要离开她，他为什么要拥有那种东西？那东西有什么用？ 林谩语怀孕了，怀孕到三个多月赵寅城才稍微正常点，他们去产检，医生问宝宝叫什么名字，首次做爸妈的情侣才想起来，宝宝需要个名字，不是只要叫宝宝就行。 宝宝不止需要名字，还需要身份证明呢。 游戏玩到第五局，第三次结婚的情侣们才回归正常情侣结婚的状态，一个迷你款，不会任何外人公开，也不回应任何媒体採访，就只有至亲好友参加的婚礼。 婚礼很小，也很温馨，婚礼没有出任何乱子，除了参加婚礼的少数几个新郎的好友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之外，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地方。 婚礼平平顺顺的过去，粉丝祝福居多，也没过多打扰，毕竟赵寅城都息影小半年了。该哭该闹，也随着时间平息了。 婚礼不管是用什么形式举办对已经结过三次婚的夫妻来说都不特别，特别的地方在于，新妇怀孕了。怀孕的林谩语才是夫妻间的头等大事，也是赵家的头等大事。 儿媳妇怀孕了，赵妈妈是最开心的，怕小夫妻两不知轻重，强烈要求跟他们两一起住。林谩语是愿意的，孕育一个新生命是很奇妙的事，她又没经验，多个有经验的人没什么不好。 赵寅城很反对，他面对怀孕的老婆已经心惊胆战，再来一个亲妈，他怕自己都活不长。 他这次想活久一点，再久一点，即便每次都是林谩语送走他，他也想要活的更长，长到想陪林谩语一起送走孩子。这样她在难过时，他才能陪在她身边而不是等下一个轮迴，赌他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重新找到她。 想法是很好，可惜他不管活多少次，亲妈都是亲妈，儿子刚不过妈，尤其是老婆还不支持的情况下，更刚不过。 亲妈进场的第一天，夫妻两就分房睡了。 第三局一直到老年才睡在一张床上的夫妻，在第四局一直都是睡在一起的，都要达成百分百的爱恋了，分房睡怎么可能呢。到第五局，本来也是睡在一张床的夫妻被婆婆分开。 理由？儿子睡相不好。 儿子无话可说，林谩语笑疯了，完全幸灾乐祸。 新生命的到来让孕育新生命的准妈妈变的很活泼，主要是新奇，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新奇，第一次看b超的新奇，第一次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公主的新奇。 新奇的一切让玩家忍不住问gm。 【我如果选择永留此间，可以让宝宝健康的出生吗？】 【您可以让她拥有一切。】 第1972页 准妈妈没那么大野心，林谩语就想让宝宝健康的出生就好，无病无灾就已经很好了。 体检一直都挺好的，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准妈妈舒了口气，健康就好，只要健康就好了。 健康的小公主在妈妈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林谩语没什么孕期反应，医生说她很幸运，能吃能睡。赵寅城就比较倒霉，他忧虑太重，妊娠反应比林谩语夸张被确诊妊娠伴随综合徵，吃啥吐啥。 同样是鱼腥味，林谩语闻到就是皱鼻子，赵寅城跳起来往洗手间沖，他是真要吐。为此，亲妈超级嫌弃儿子，林谩语是哭笑不得。 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林谩语就住进了病房，砸的钱多，病房差不多就是酒店套房。此时林谩语才有一点担心，怕疼，也怕生的不顺利。赵寅城慌的在亲妈嘴里成了到处乱转到地方尿尿的崽子，亲妈让狗崽子闪开，别在这捣乱，忙着呢。 关于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婆媳俩的想法都是顺产，实在不顺利再剖。顺产对孩子好啊，只要对孩子好，妈妈总归想要顺产。爸爸的想法是剖，安全！还能无痛！ 爸爸的想法被无视了，即便赵寅城一天按三餐试图给林谩语洗脑，林谩语也坚持先顺产。亲妈一天按三餐骂儿子不省心，成天就会捣乱，一点正事不做，看到他就烦。 烦人的爸爸愁的下巴上都开始冒痘了，准妈妈要生了。 整个生产的过程林谩语其实比较懵，就记得疼，疼的一度想要剖，赵寅城连连点头，亲妈一手抓着不靠谱的儿子，一手抓着媳妇给她加油打气，说着你一定可以之类的话，说的林谩语差点冒脏话。 万幸，她很年轻，养的又好，没有拖太长时间，孩子出来了。 婴儿的啼哭出现在耳边时，林谩语眼前出现了幻觉，她很肯定那是幻觉，因为她看到了爸妈。她看到了爸妈，看到了哥哥，他们在沖她笑，他们跟她说她做得好，他们让她别担心家里也都好。 那是幻觉，林谩语肯定。 幻觉消散于她再度睁开眼，出现在床边的是赵寅城。 因为她睁开眼而放心了的赵寅城在听到她说『我想爸妈』了时又提起了心，头一扭召唤亲妈，让一心哄孙女的老太太赶紧把孩子抱过来让林谩语看看。 新生儿的卖相不怎么好，亲妈觉得有点辣眼睛，但还在被放在她枕边，小手手擦过她的侧脸，那一下，丑不拉几的红猴子，好看的是全世界最美的猴子。 小猴子得到了全家的喜欢，赵寅城却发现林谩语有点不太对。具体哪不对讲不上来，那么多年夫妻，直觉就已经能作为证据了。 发现不对的赵寅城一直忍到林谩语从医院回家，孩子让亲妈照顾着，他安顿老婆，等林谩语先休息好，有点精神了，他才哄着她，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谩语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算不舒服的话，大概就那点不舒服。 「你这两天状态不太对。」赵寅城靠在床头搂着她，亲亲她的额头，「是不是还想爸妈？」 本来没想的林谩语现在想了，「我妈怀我的时候年纪有点大，她生我是剖腹产，肚子上有一道疤。」在小腹比划着名给他看，「疤痕特别丑，我们去海边玩她都只穿连体的泳衣，我小时候不懂事，还说过那条疤很丑呢。」 赵寅城不说话，安静的听着，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抚。 林谩语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安抚，她需要有个人帮她下定决心，让她在父母和女儿之间二选一，「你说，我要不要选择永留此间？」 「不要。」赵寅城想都没想就反对，「她是个机器....」 「赵寅城！」 赵寅城还是说，「她不能毁了你，她可以毁了我，她毁了所有人都行，她不能毁了你。」 ai心底有疯狂的念头，眼神里带了出来，赵寅城合上眼把血腥的念头埋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但话还是要说，「林谩语，别让我后悔你生下这个孩子，也别让我成为亲手杀死她的兇手，别那么做。」 过于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让林谩语寒毛根根直竖的话，她被吓到了，她想抬头看他是不是开玩笑，她甚至想哈哈两声说这不好笑。可她被他按入了怀中，什么都看不见。 玩家被吓住了，吓的做出了选择，她需要成为神明，因为这个游戏毁了赵寅城。 神明下达的第一条神谕，是让ai忘却一切，只记得此世就好。 这一世，他们因爱结合，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如此就好。 赵寅城，我想让你好好的。 我们缔结契约，我选择了你，既然如此。 我想让你幸福。 哪怕代价是，永留此间。 神明搂着她的爱人睡去，明天是新的一天，一切都将归于平静。而虚空之中，gm收到两条信息。 【时间（00：29：03），（赵寅城）攻略进度：100/100】 【时间（00：29：03），时间重叠，游戏攻略失败。玩家选择永留此间，请尽快重置ai。】 第408章 莬丝子 菟丝子, 寄生植物，多见于草丛、荒地。其根茎弱小，无力独自存活，幼苗需寻找宿主, 寄生于主, 方可吸其养分。 春日潜伏, 夏日蓬勃, 只等一朝春日尽，夏日来, 好...取而代之。 2015年4月1日，这一天是愚人节，也是这一天, 河证宇认识了姜云思。 第1973页 这一天是项目组《小姐》的团见，团队刚刚组建，大家互相见一面。姜云思是片场化妆师助理的助理，换而言之就是个打杂的。姑娘个子小小的,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人一多, 她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河证宇之所以会对这姑娘有印象, 是她跟着美术团队的一帮人来敬酒，一小杯烧酒喝下去, 从头红到脚。不夸张, 她穿着短袖，胳膊通红，套裙下摆的小腿都红了。 脸蛋飘红，脖颈嫣红，眼睛更是水润润的, 娇娇弱弱的姑娘，往那一站好一个我见犹怜。 作为男人，河证宇会记得她一点都不奇怪，准确的说剧组在这次见面里记得她的人挺多。因为这姑娘一杯酒哪哪都红，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化妆师帮忙解释了一句这孩子酒精过敏。项目第一主角金敏禧就顺口帮了她一把，说是酒精过敏就别喝了。 第一次见面，河证宇对姜云思的初映象就是酒精过敏。 双方第二次见面已经过了一个月，美术团队要给演员定造型风格，需要准备几组造型拍好照片给导演挑，河证宇去定造型。新人演员金泰利能参加朴贊郁的作品是天降馅饼，本人和团队都是低姿态，想跟团队的所有人交好，就准备了切块水果给大家分。 水果盒买的还不是便宜的，算中档有热带水果的那种，比如芒果什么的。 河证宇在化妆，化的好好的听到外面有些骚乱，用眼神示意助理出去看看，等助理回来听说帮金泰利辅助化妆的姜云思好像对芒果过敏。金泰利啥都不知道劝她吃，她又不好意思拒绝，结果现在整个人红透透，那边好像要去医院。 剧组有自己的美术团队，妆发造型都属于美术团队的。大牌演员如金敏禧，河证宇这种都有自己的化妆师，没用剧组的。金泰利那种就是听剧组安排，就算公司能提供化妆师，他们也会先用剧组的，怕不礼貌。 跟新人比，河证宇这边全是自己人，助理说话就很随意，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可怜小姑娘社会生活艰难。啥啥都过敏，喝酒过敏就已经很不好在圈内混了，吃个芒果都过敏，也是够倒霉的。 话也就说了那么几句，不想干的人都没多聊，等河证宇要出去拍照，在棚内用余光瞄到手上拿了一堆东西等着听前辈安排的姜云思，也就有点好奇她怎么没去医院。一个小念头，一闪而过，闪过就闪过了。 倒是晚上拍摄结束，金敏禧请客说是感谢大家辛苦了，一起吃饭，酒局上那个酒精过敏的姑娘红到不行，但手里还是端着酒杯。河证宇刚巧看到，有个摄像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坐她边上不停给她倒酒，有点看不惯，扭头示意助理过去拦一下，别出事，酒精过敏闹不好会死人的。 金在河去绕了一圈回来跟自家艺人吐槽，那个摄像想搞事，他好好说对方还不听，非得玩点硬的。河证宇就笑笑，也没在意，一个不知名的摄像而已，硬的软的，事情解决就行。 事情解决的隔天，金在河跟河证宇炫耀他收到了感谢礼，妹子自己烤的小饼干，可好吃了，「你说她是不是暗恋我。」 「就因为一包饼干？」河证宇调侃他，「我看你暗恋她比较像。」 上下抛动饼干袋的金在河才不在意他说什么，「她跟我说话都脸红，还不是暗恋我，我可是英雄救美了呢~」小伙是否普通不好讲，自信是蛮自信的。 助理过于自信，艺人也没多说什么，只知道对方疑似展开追求，他就附带听了一堆关于姜云思的事。 比如，妹子刚刚成年，两个月前才成年的成年，97年生，年纪小的简直可怕。听的河证宇让助理悠着点，法律上他是犯法了，道德上他会被人鄙视的，金在河也就比他小两岁而已，都能做人家爹了，合适吗？ 「老夫少妻怎么了，多般配啊。」金在河不乐意，「我们不般配吗？」 上下扫视自家壮的跟熊一样，时不时就会客串保镖的助理，再想想那个风一吹能飘出两米的姑娘，河证宇还真没办法违心说一句般配，「你自己看着办。」 又比如，妹子老惨了，疑似家里人都不在了，就剩她一个，也没正经读过什么书，跟着的化妆师人不错，但那个助理尖酸刻薄，时不时就欺负她。还不给钱让姜云思自己掏钱去买东西，本来妹子就没多少工资，这妥妥就是职场霸凌。 金在河对此特别气愤，河证宇怎么听都感觉有鬼。 「你想怎么样？」 大熊憨笑，「我们不是有几个团队空挡没填满么~」 「你想的够美的，我出钱，你追女朋友？」河证宇给逗乐了。 演员的经纪约一般分两种，一种是公司全包，公司分成也高，第二种就是河证宇的类型，自身足够强大不需要公司的资源给太多支持，跟公司更多是合作关系，不是单纯的甲方乙方。 合作关系，团队就分属于公司的和艺人自己发工资的。河证宇的团队没有太多人，都是合作了多年的老人，某些因为私人事情离职他也没让更多新人进来。走到他这一步不缺员工了，但找新人进来得很小心。 所谓的团队空挡指的就是这个，但河证宇不认为姜云思能做什么事，都不用谈她还不算化妆师，就算她化妆技巧高超，做生不如做熟，现在的化妆师用的好好的没可能换。而且他是跟专业的工作室合作，不需要多了一个化妆助理出来。 第1974页 即是助理也是随行经纪人，时不时还客串保镖的金在河表示，他也没想让姜云思来当化妆助理什么的，就让她当个生活助理不就挺好。原先的生活助理两年前结婚生子，本来说好孩子生了要回来的，结果孩子生了就彻底成家庭主妇了。 天生他们缺一个生活助理，金在河用之前的烤饼干作保，说姜云思手艺不错，性格也好。需要专业技能的工作，她可能不太行，但当个生活助理妥妥没问题。 这两年一直是金在河简直生活助理，生活助理在拍摄时需要二十四小时待机等他召唤，进了片场就出不去，有时候挺耽误事的。一些工作对接只能等河证宇这边拍完，他才能去跟进，勉强处理是应付得来，但他们总要找个人来的，不能一直是他兼职吧？ 「你说的好像做白工一样，我没给你奖金吗？」 「奖金给她也行啊，当工资么~」 金在河让老大帮帮忙，「你也知道我家里催的急，我今年要是再不能结婚，过年我家都回不去。我成天跟着你，哪有时间谈恋爱，我们两难道要抱团单身至死吗？」 「你自己死到一边去单身。」河证宇让他别咒自己，「那姑娘柔柔弱弱的，她照顾我还是我照顾她？生活助理比我都辛苦，起的比我早睡的比我晚，我吃饭她看着，我休息她得守着，你确定她扛得住？」 「有钱什么扛不住。」金在河让他放心，「大不了我们先试试啊，不行再换么。」 河证宇还是感觉不太靠谱，他不能找个生活助理回来供着吧，姜云思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吃那种苦的姑娘。反倒是更适合被娇养在家中，当个金丝雀搞不好更合适。但这话不太好跟助理说，助理没那个本事玩什么金屋藏娇的戏码，他就直接说不合适拒绝了。 可金在河跟他歪缠，今天说姜云思怎么怎么惨，明天说孩子苦的他都要哭了，就这么缠到剧本试读会前夕。 大经纪人知道了这件事，随口说了句试试就试试，不行再换人。他们有计划要自己出来弄工作室，金在河不能浪费时间在照顾艺人的生活上，也要多去外面跑跑，到时候好能当个人用。 就这样，姜云思成了河证宇的生活助理。具体什么薪资待遇如何工作，河证宇都没管，他只跟金在河说，一个月试用，人不行不要怪他不给面子。金在河拍着胸脯跟他保证，绝对行！ 这个保证，卵用没有！生活助理入职第一天就让河证宇深感上当受骗，问题不出在姜云思身上，而是金在河。 生活助理二十四小时跟着艺人，名字是叫助理实际上就是保姆。 过几天就是剧本试读会，河证宇近期主要的精力放在锻鍊身材上，他有裸露戏，除了饮食调整更多需要运动。姜云思上班第一天，跟着艺人和助理去健身房，艺人没什么反应，助理反应可大了。 河证宇眼睁睁的看着金在河那个崽子，忽悠说要教人家小姑娘运动，就姜云思那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运动呢，屁！他有意无意的借着调整动作的藉口，碰碰人家肩膀，戳戳人家后腰，小姑娘左躲右躲都躲不开，眼看就要哭，他还在那笑的跟个屎壳郎一样。 想说脏话。 哑铃往地上一丢，河证宇勾着手指让助理死过来，压低声音问他，「你该不会借着我的名头去玩小姑娘吧？想死？」 「什么啊，我正经追人，当老婆追的。」金在河很是冤屈，「我玩小姑娘也不会带到身边玩啊，我又不是疯了。」 河证宇看他离疯了也不远了，「你追人追的跟骚扰一样，有病啊。」 「谁像骚扰啊！」 上去就是一巴掌的河证宇让他小声点，都是人，不够丢脸的，他现在已经感觉很丢脸了。助理就差指天立誓说自己是正经要跟人家结婚，以证明是河证宇带有色眼镜看人，他绝对不是人家姑娘对他没意思还硬凑上去的，姜云思是在他跟他暧昧！ 河证宇又不是瞎，就那姑娘的状态叫暧昧？暧昧他个头，那就是被骚扰没办法拒绝，这才是真正的职场霸凌。以前怎么没发现金在河那么狗？也不对，是姜云思太好欺负，就会脸红有什么用，你要直接拒绝男人才听得懂啊！ 姜云思是真的好欺负，不开玩笑；姜云思也是真的很招男人喜欢，也不开玩笑。 前者和后者是一件事，这姑娘在健身房待了两个小时，收到十七张名片，十七张！河证宇看她掏出的一打名片，哭笑不得。 更让老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是，那些给名片的男人忽悠她说什么以后可以合作要了她号码，她真信了，双手捧着一打给他上供，眼睛亮晶晶的等着被夸，好像是感觉自己帮到忙了，工作做的不错。 这tm....教训她都不知道从哪开口。 两人在健身房门口的休息区等着金在河取车过来，面对那一沓名片不知道说什么的河证宇，眼睛一转，说，「你知道在河喜欢你吗？」 微楞半拍的姜云思红着脸，慢慢的垂下头，默认了。 她这个表现弄的河证宇有点怀疑，这是害羞吗？害羞的话，就是也有意思了，「你也喜欢他？」 姜云思勐的抬起头，堂皇的摆手，连声说不，脸却更红了，因为运动没化妆，红的特别明显。明显的河证宇搞不懂，不喜欢你脸红什么？不喜欢你也害羞？而且不喜欢你就直说啊，难道你钓着他？ 第1975页 准确的说应该形容成窘迫的姜云思磕磕绊绊的解释，她是拒绝过的，不止一次。她拒绝过对方的帮忙，拒绝过对方邀约的饭局、电影，拒绝过很多次，但对方好像都没当真。 「那你还答应跟他一起工作？」河证宇眯着眼睛打量她，玩套路？ 姜云思眼睛都红了，河证宇怀疑她该不会用哭躲避的时候，听她讲，「我拒绝了的，真的拒绝了的，但他跟金姐（化妆师）说我不做了，我...我没办法...我....对不起。」 红着眼睛的姑娘硬憋着没掉泪，可她双目含泪更可人疼。 河证宇暗骂一句，骂助理是傻逼，谁tm这么追姑娘。你砸了人家饭碗把人拽入狼坑，还挺自豪？什么毛病！更傻逼的是，自己被连累成为狼坑成员之一，金在河是真脑残！ 脑残的助理被艺人喷个狗血淋头，金在河刚被喷还懵逼了一会儿，听明白以后简直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是砸对方饭碗呢，明明是姜云思不敢辞职，他好心帮她啊！ 「帮nm！」河证宇什么火都起来了，指着坐在后排，因为他们吵架被吓的缩成一团的姑娘，「你问问她，你是在帮她吗！人家工作做的好好的，要你帮？你帮了什么了你！」 金在河头一扭，沖她叫，「你说！我是不是在帮你！」 河证宇抄起矿泉水瓶就给了他一下，「跟我这玩威胁啊！」无视哀叫的脑残，压下火，放柔语调，「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直接说就行。」 缩着脖子头都不敢抬的姜云思开口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们别吵了，是我做错了，我......」 「你看你给人吓的！实话都不敢说了！」河证宇上手又是一下，金在河抱着脑袋简直不敢相信，「我们两到底谁吓她啊！你还拿着兇器呢！」 兇器在手的河证宇眼睛一瞪，「滚下去，我等下再教训你！」 助理苦逼的被赶下车，河证宇在车里哄人，他其实不太知道要怎么哄，哄女朋友他有经验，哄女人他也有经验，但哄这么个软到一戳就能冒水的姑娘，他真的没经验。 出乎意料的是，姜云思不需要他哄，小姑娘先开口问他，「我是不是...」吸吸鼻子，「又没工作了......」 河证宇非常想说，是。不论这件事谁对谁错，两个走一个一定是她走。但让他现在把『是』说出来，好像太禽兽了，小姑娘什么都没干，两个工作没了。貌似也没什么特别的技能，工作对她来说可能还不好找，搞不好还缺钱，又那么容易被欺负。 进个健身房，两个小时而已，十七张名片背后就是十七个男人，都是野兽啊，分分钟能吞了她的野狗。 没来由的，河证宇感觉自己被碰瓷了，那种路走的好好的，一个没注意踢到了一只奶狗，幼犬扑倒在地，奶不拉几的叫，叫都叫不大声。明明他都没感觉自己用力，幼崽就是叫的像是要死了一样，搞的他要是不抱着它去医院，给它买跟火腿肠，那他连个人都不是。 可他....什么都没干啊！ 「要不....」河证宇脑袋飞速旋转，「我缺个打扫的人，你...你愿意吗？」 「愿意！」姜云思往前一扑扒着椅背，用力点头，「我愿意的！」 小姑娘一直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身体动了，泪珠滑落，眼里却不是难过而是盛满了惊喜。 河证宇鬼使神差的伸手，想碰碰那双眼睛，也真的碰到了。 妹子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整个人都往后躲。 河证宇讪笑收回手，心里哀嘆一声。 完蛋，碰瓷成功。 第409章 林兔子 『鬼怪』杀青, 为了陪疑似比自己还入戏的前辈好好解决情感问题，林瑞贤陪孔侑飞了一趟加拿大。小新娘和她的鬼怪大叔，要去另一个世界相亲相爱了, 演员们就老老实实当前后辈吧。 杀青宴结束, 互相拥抱告别的男女看起来潇洒的好像再也不见, 事实上没过多久就见面了。林瑞贤非常诧异这个见面, 她以为他们两怎么说也得半年不见吧？结果现在有一个月，不, 是根本没有分开过！ 杀青宴隔天他们其实就要见面，之后的大半个月里两人频繁见面, 但那是为了项目宣传，剧还在播么。宣传期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应付媒体, 作为荧幕cp总要对观众负责。 如今宣传期即将结束，双方以后应该就不怎么联繫了，林瑞贤这边要为进组拍《前目的地》做准备, 这哥突然联繫她, 好诡异。 更诡异的是，自家那个魔鬼社长可能被套路了，也不对，应该说是狼狈为奸。 事情要从李正宰摆在林瑞贤面前的三个剧本说起，一本是知名小说《白夜行》的改编剧本；一本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丈夫得了抑郁症》；还有一本就是纯属虚构的剧本《一天》。 第一本的故事太有名就不展开了, 第二本的故事如同片名一样, 是女主的丈夫得了抑郁症, 夫妻双方共同扶持的温情题材电影。第三本稍微特别点，一句话解释就是女主给男主当了十六年备胎，最后终于放手，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的片子。 这三个本子全是制作方送到孔侑手上, 孔侑转交给了李正宰，作为筹码问他『赎买』林瑞贤的剧本。三个本子，第一主角都是女主角，男主角是第二主角，按照电影算法，相当于孔侑给林瑞贤做配。 都不用谈什么片酬、制作方是谁，只说如日中天的孔侑愿意给林瑞贤做配，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李正宰把三个剧本送到林瑞贤面前，问她想不想跟孔侑见一面。 第1976页 林瑞贤答应了，为的不是某个剧本有多好或者孔侑给她做配什么的，她不在意那些，她更好奇，前辈闹什么么蛾子。 「我要是说，我单纯想要再跟你合作一次，你信吗？」 「......呵呵。」 2017年1月20日，距离『鬼怪』放出大结局只剩一天，目前线上最热门的荧幕情侣见面都不敢往外跑。主要是女演员的社长怕出问题，直接把人叫来家里聊，他也在屋子里只是不在客厅，单独谈话的空间留给他们，但也随时可以出来『救场』。 面对孔侑所说的单纯想再合作一次这中鬼话，林瑞贤一个字都不信，当她是傻子吗？ 孔侑也没指望她会多相信，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装傻，但他也不是来跟她装傻的。 「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可我无法准确的判断那是因为我入戏太深，是我的角色对你的角色产生的好感，亦或者是我这个人对你这个人产生的好感。」孔侑低头笑笑，「要我说，一半一半。」 眼神微闪的林瑞贤面对这番话能想到的只有游戏的好感度只会升不会降，一失足就是千古恨。但她不能那么说，就只能给予常规回应，「那前辈想再跟我合作是想要区分这件事？」 「倒也没有那个必要，时间自然能区分到底是演员孔侑对你有好感，还是我对你有好感。」孔侑坦然的不像是在告白而是在聊企划项目，他确实也在聊可以再度合作的项目，「但我想跟你合作不是因为男女之事，而是我想要更进一步，你的演技可以让我再进一步。」 孔侑抬抬手，让想要反驳的后辈先听，听完再决定，他们有没有再合作的必要。 「你在演技上的天赋可以用老天爷赏饭吃去形容，那是非常棒的天赋，也是我从未见过的。我不是吃天赋饭的演员，我也算有点天分但远比不上你。跟你合作，跟一个好演员合作对我是有益处的，电视剧限制了你的发挥也限制了我的发挥，一部电影能帮到我也能帮到你。」 「你的天赋是有缺陷的，你会放，你很会抓住人物的核心点，但你不会收，你不会跟搭档配合。你的表演如果是独幕戏会大放异彩，但现如今不管是电视剧、电影，哪怕是舞台剧都没有独幕戏了，不管你演什么都会碰到搭档，而如何去跟搭档配合，是你迟早要学会的东西。」 「我们再度合作，你可以学习如何跟搭档配合，我也可以学习你的天赋，我们......」 孔侑叭叭叭说了一堆，说的都是合作上的事，跟什么男女关系毫不相干。说的林瑞贤前期怀疑他在鬼扯，中期就渐渐听进去了，她没从搭档的角度去考虑过她的金手指，一个新角度的出现让她来了兴趣。等到后期，这位开始扯什么我们双方得利，她又觉得在鬼扯了。 金手指要是那么好学，那就不叫金手指了。但有关于如何搭档配合这一点，林瑞贤还是想试试看的。 只不过，有个小问题，林瑞贤怀抱着顾虑的小问题，「前辈真的不是迂迴在追我吗？」 孔侑扬眉笑开，「想追你直接追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迂迴？」 好像...有点....道理？ 自恋这个词跟林瑞贤没什么关系，人家貌似确实是打算精进业务能力，她想什么男女关系格局也太小了。对方又不是个恋爱脑，她拒绝的那么干脆，他肯定懂啊。再说就算追，方法也多得是，没必要绕那么大一圈。 逻辑通，林瑞贤信了，信了之后就需要社长再度出现。她身上有个项目等进组，要看社长怎么安排。社长的安排很兇残，有孔侑这个珠玉在前，谁管什么李准辑的项目怎么样，他们这边直接谈解约就行，开诚布公的谈，好聚好散啊。 林瑞贤不是很懂，为啥得解约，新项目从立项到开机需要时间的，少说两三个月吧，足够她拍完再进组。魔鬼社长才会管她从一个剧组到另一个剧组无缝衔接有多累，资本家的每一个唿吸都带着血，哪来的同情心。 丝毫同情心都没有的李正宰表示，三个剧本他都看过，最适合的『抑郁症』，不是这个本子最好，而是这个本子的角色是林瑞贤短期内不会接到的□□角色。真人真事改编的剧本需要很生活化的表演，越是生活化的表演越需要演员有功底，所谓大巧不工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个本子能很好的展现林瑞贤的演技，要是拍的够巧妙，外行看不出来，业内是能看出来到底是孔侑更好还是她的演技更出彩的。天降馅饼有这么个机会踩着孔侑上位，对方还是自愿的，李正宰要是不抓住，那就损失大了。 但这个本子有个小问题，项目组也就这两天开机，本子会送到孔侑手上，是原定的男主角出了车祸没办法拍摄。制作方想找孔侑救场，孔侑开了条件要带新的女演员进场，本子就这么成为三选一的其中之一到了他们手上。 也就是说，拍『抑郁症』就拍不了『目的地』，除非后者愿意等林瑞贤拍完。基本不可能，眼看就要开机了，全组等一个这么等，要是能等，『抑郁症』的剧组等原定的男演员不也行么。 制作上的弯弯绕绕都由社长去解决，女演员要做的是跟再度合作的前辈尽快熟悉剧本，两人要在一个礼拜内贯通整个剧本，一个礼拜后项目组就开机。 这一个礼拜对林瑞贤来说是很蛋疼的一个礼拜，从第一天一大早就开始哪哪都不舒服。 第1977页 大清早，孔侑带林瑞贤去了一家舞蹈工作室，貌似是他一个熟人开的，开了个前后两面墙都有镜子的练舞室。林瑞贤一开始还不知道孔侑为什么带她来这过剧本，等剧本翻开开始对戏，她就知道了，这才不是什么舞蹈练习室，这是演技观察房。 房间并不大，故意找的小练习室，方便对剧本的演员能透过前后两面镜子观察到自己的表演。 林瑞贤的演技是请神降临，神明已经降临，演技怎么能不好呢。神明已经降临，她一个人演技好有什么用。 「停。」孔侑竖起剧本喊『cut』，客串导演，毫不留情的吐槽自己，也告诉女演员，她有问题，「我没进入状态，你进去的太快了，你得压下去，试着配合我。」 『抑郁症』的故事里，女主角是个小透明漫画家，跟丈夫结婚之后主要的收入来源来自丈夫的工资。丈夫就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工作内容是客户服务，每天承受大量的负能量，偏偏又无处发泄。如果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可惜霉运总是不打招唿就出现在人们的生活里。 那是很平常的一个清晨，每天早起上班的丈夫会为做好便当再出门，今天他拿着刀跟熟睡的妻子哭着说，他不会做料理了。故事从这里开始，这个家迎来了不平凡的日常。 两人在排的这场戏就是这个清晨的开端，孔侑握着捲成卷的剧本当刀，哽咽着跟林瑞贤说台词，林瑞贤盘腿坐在他对面，接台词接的特别顺，顺畅的被喊停。 自此，排戏的折磨也成了两人对戏的开端，林瑞贤每天过的水深火热。 之前拍『鬼怪』，林瑞贤从没见识过孔侑的『吹毛求疵』，这次算是见识了。前辈真的是前辈，前辈脑子有坑，深渊巨坑。 孔侑简直有病，不是骂人，形容词。这傢伙非常故意的用那中烂到爆的演技，让她压制自己去配合他。林瑞贤第一天完全搞不懂，他哪里有毛病，干什么，他们是要双双成为一对垃圾吗？ 我就是不开金手指用脚演也比你那个鬼样子好，搞毛啊，说好的要一起精进业务能力呢？这算什么精进？哪有业务能力一说，比烂吗？ 可第二天再来，早上的孔侑跟个孔雀开屏一样，强势跟她对飙，好像力图想要压过她，他们直接上男主要自杀的一场戏。前辈就是前辈，前辈让林瑞贤演的很爽，刚要相信前辈真的是来精进业务能力的。 下午，同一场戏，前辈又跟鬼上身一样，不会演了。 林瑞贤隐约好像知道孔侑在干嘛了，他确实在帮她处理配合的问题，或者说，他在帮她处理金手指的bug。对方是无意识的，他可能只是感觉到了，她的演技有点小问题。金手指一开就能大杀四方，但要是不开金手指，那就是四方围剿她。 这位前辈在试图让她不用金手指，自己演，虽然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前辈的想法是很好，非常优秀。 可林瑞贤即不能理解，她都有了金手指为什么不用，也没办法做到，用那么短的时间脱离神明的状态。以至于双方排戏排的很不舒服，至少林瑞贤很不舒服。 不舒服的第五天，眼看还有两天，他们就得进组，林瑞贤想要跟前辈聊聊，对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没有那个必要。 还是在那个小练舞室，林瑞贤有意识的等神明脱离后跟孔侑讲，她可能无法达到他期待的那中配合，让对方失望了很抱歉，也希望对方能谅解，她的天赋也不是无所不能。 孔侑沉默了数秒，依着墙边坐下，招唿林瑞贤也坐，好像在组织语言一样犹豫。跟着坐下的林瑞贤让他有话直说，不好听也没关系。 「我们之前不算太熟，我是指我们虽然一起拍了几个月的电视剧，但你更多是在角色里，我对你本身接触不算多。」孔侑抿唇，在她点头示意自己继续后，眉头微皱，接下来的话他不知道要怎么讲。 林瑞贤以为他要讲的是批评，「你直说就好，我确实不怎么样，没事，说呗。」 眉头皱的更紧的孔侑，曲起右腿侧身面对她，盯着她的面庞随时准备补救自己的话，「你是不是....我不知道，入戏太深还是在这个角色里，就是那个妻子角色，或者是理解角色的方向有偏差？」 这个林瑞贤不认，「我理解角色的方向绝对没有偏差。」那是她的金手指，有毛毛偏差，那叫游戏bug！ 「可是....」孔侑的胳膊搭在膝盖上，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我也没有要评价你的意思，我就是......」 「直说呗。」林瑞贤听着都累，「到底想说什么？」 自己都不太信自己要说出口的话，导致孔侑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到底还是说了，「你是不是...我不知道，谁跟你说过，你很糟糕吗？爸妈....幼年的老师...或者...小时候碰到过不好的大人？」 林瑞贤没听懂，「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的孔侑，扭头不再看她的脸，而是从对面的镜子中观察她的表情，「我一开始只是想要判断你天赋的下限，上线我大概能估摸出来。你的天赋有点走极端，要不然就很好，要不然就...也不是不好，就是落差比较大。」 「所以？」林瑞贤知道啊，开不开挂落差当然大。 孔侑纠结的就是这个，「林瑞贤，看镜子。」 第1978页 顺着他看向镜子的林瑞贤看的是他，孔侑让她看自己，她就看自己，没什么特别的。 孔侑认为很特别，「你知道天才都有傲气的，不谈天才，稍微有点成就的人都有傲气，哪怕我的助理出去都昂着头，明明他就只是我的助理而已。可你......」他看到她视线变了，让她转回去，「林瑞贤，好好听，仔细看镜子里的你。」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小小年纪就展露头角的演员所拥有的那些东西，不论是骄傲，自信，还是更夸张点傲慢之类的，都没有。那是好事，肯定是好事，谦虚的人能走的更远，这绝对是好事。可你不是谦虚，你是......」 「林瑞贤！看你！看着你自己！」 眼神一转看向自己的林瑞贤不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但他提醒了两遍，她就盯着自己看，耳边是孔侑斟酌许久才说出的，比起自信，他怀疑她自卑。 孔侑理解不了为什么她会自卑，无法理解到他都怀疑自己的观察力有问题，可眼见为实，他就是看到了。这姑娘对指责或者说是斥责是没有反应的，有时候脾气上来他说的话自己都觉得过了，她一点脾气都没有，她的反应是先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有时候是孔侑错，她也好脾气的解释，而不是反口怼，这很诡异。以她的成就，以她的天赋，这诡异爆了。但这也不是孔侑想说的重点，他想说的是。 「我有认识很好的心理医生，你要不要去谘询一下。你的天赋，就是能一秒入戏的那个天赋，会不会是另一中意义上的双重人格？」 林瑞贤望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囧着一张脸的自己，这下是真的怀疑孔侑对她的好感只是入戏而不是本人了。哪个追求者会给姑娘推荐心理医生啊，纯属脑残。 只不过......这位前辈触感意外的锐利啊。 双重人格，亏他想得出来，总结的真好。 第410章 河证宇 姜云思到底还是成了河证宇的生活助理而不是家庭保姆, 因为河证宇感觉要是真把妹子领回家，那他和自家弱智助理就成一类人了。借着小姑娘迫切的需要一个工作的机会，把人圈在身边。 不过河证宇没准备让姜云思做太久的生活助理, 先不说她和金在河的关系尴尬, 只说这位怎么看都不是会照顾人的类型, 根本不适合做生活助理。会把人留下是不能直接把人赶走，他怕对方活不下去会流落街头。 自己充当法官，裁决了关于暧昧还是骚扰问题的河证宇，让金在河别想了，妹子绝对不喜欢他也不是在跟他暧昧，那姑娘就是性子软不会拒绝人，仅此而已。还指派心不甘情不愿的金在河赶紧给姜云思重新找个工作, 事情是他闹出来的，就他去善后。 面对自家独裁的艺人，金在河的想法就不重要了，反正他被限制不准去骚扰姜云思。正好，项目要开机了，艺人就把助理弄走, 让他没事别在自己眼前晃, 去给姜云思找个工作先。 至于姜云思，被河证宇带去剧组拍摄了。 《小姐》的故事背景被放在了1930年朝鲜的日据时代，讲述继承巨额财产的贵族小姐，因其美貌和继承的财产引诱恶徒。小姐的姨夫想要霸占她，一个冒充伯爵的骗子也想谋夺财产。 为了营造那个年代的宅院风格，片场的豪宅是实景，专门借的房子让美术组重新布置。片场半封闭式拍摄，制作组都住在附近的宾馆里。作为河证宇的助理, 姜云思有个单独的房间，本来是没有的，她应该跟河证宇住一间房，但男女有别，河证宇就给她要了个房间。 进组没两天，河证宇预想中比起姜云思照顾他，他照顾姜云思更多的情况就发生了。这姑娘真的性子太软，偏偏长得好，时不时就被片场的男人撩拨一下，他前后挡了三次，第三次直接让一个场务跪地认错，才让姜云思身边的烂苍蝇干净点。 要只是这样，河证宇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明知道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把人带过来，属于自作孽，只能认栽。可姜云思自己都活不好，还想着什么照顾他，搞笑呢？ 河证宇都搞不懂姜云思是怎么长大的，从小被人照顾的大小姐吗？大小姐煮个拉面都不会，把面条煮到面煳，完完全全煳在一起，那锅面煳出现在河证宇面前的时候，他是哭笑不得，小姑娘是真哭，哭着说对不起。 眼睛红彤彤的姑娘哭的可怜的要死，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比起骂她煮个拉面都会，河证宇能做的就是一声长嘆，挥手让她去边上坐着，还是他自己来吧。 拍摄拍了一天累的要死，啥都没吃还得自己动手煮拉面的艺人很是好奇的问大小姐，「你之前给金在河做的饼干是怎么弄出来的？」问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话，扭头看过去，小姑娘坐在床脚一脸迷茫，眼睛还红着，给他逗笑了，「忘记啦？他帮你挡了个摄像之后，你说谢谢他给他做的饼干啊。」 有了提示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的姜云思抠着手指头，小声说，「我不会做饼干，那是美玉姐（金泰利的助理）给我的，因为我芒果过敏，泰利姐给我道歉送我的。」 这个展开倒是让河证宇有点好奇，「那怎么会变成你做的到了金在河手上？」 脑袋垂下去的妹子只露出一个粉嫩嫩的耳朵尖，看的河证宇舔了下唇瓣头一扭，不看了，专注煮拉面。视觉被『剥夺』，听觉就格外敏锐，身后的姑娘声音糯糯的，像一片羽毛在他的耳道里骚动，弄得他心痒。 第1979页 「我当时拿着饼干，他正好过来，我跟他说谢谢，他误会了把饼干拿走了。我想要解释，可他跑的太快，就......」 就变成了『她肯定暗恋我，还亲手给我做饼干。』 脑内出现的画面让河证宇嗤笑一声，剩下的问题也不用再问了，无非是一场过渡脑补闹出来的乌龙。 县城的宾馆，设施一般，主演能住的房间已经很好了也就是个简陋的大床房。房里的各种小电器，诸如迷你冰箱和便携的瓦斯炉、锅碗杂物都是河证宇自己带来的。经常要去外面排戏，这些装备都是常备的。 原本收拾这些装备是姜云思的活儿，但妹子根本不会打包行李，河证宇看她用两个行李箱都装不完原本一个行李箱就能塞满的东西，就自己动手了。如同现在，他自己动手煮了一锅拉面，拿了两个碗，自觉的要给坐着等吃的『助理』分一碗。 就这，拉面还得河证宇先给姜云思盛进碗里，这妹子之前自己盛汤都差点被汤碗汤到，自理能力都不是底下，是没有。 三两口解决一碗拉面的河证宇叼着烟盯着埋头苦吃，但一根面条吃半天的姑娘，真心好奇，「你怎么长大的？」 拉面拉面不会煮，矿泉水瓶盖也打不开，拉个易拉罐还能被拉环割伤手。酒精过敏、芒果过敏，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过敏，也不会拒绝人，碰到点事就脸红。这孩子以前活在什么玻璃花房里吗？四周都是保护罩，被笼罩其中长大的？ 问题出的太突然，突然的吃面的姑娘被呛到了，连声咳嗽。河证宇连忙给她送水递纸巾，等小姑娘灌了一打口水重新顺过气，绯红的小脸和被咳嗽逼出的双眸含泪效果，让这个问题不了了之。 顺便一提，碗是河证宇洗的，姜云思第一次洗碗打了一个，她就没再沾过水。 啥啥都不会的姜云思一度让河证宇有种，他不是找了个助理而是找了个娇小姐回来供着的错觉。但这姑娘让人没脾气，她不会是真不会不是假装玩套路，而她不会之后会努力学，不是不会就不会了。 还是煮拉面，上个礼拜不会，下个礼拜，姜云思就会了，以一双手被烫了四个包的代价学会的。 她被烫到第一次，自己胡乱裹了个创可贴，天那么热，她也不上烫伤膏就裹创可贴，伤口非但没好还被焖发炎了。就这，河证宇还不知道，还是金敏禧的助理在休息的时间随口说姜云思被医疗队叫过去，他以为这姑娘被男医生缠住了，过去一看，她是受伤重新被上药。 消杀太疼，小姑娘从医疗室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埋着头往前走。走在她身边的河证宇面对哭包，很不能理解，她差不多是什么都不干为什么能被烫伤？ 「我...我想要学煮拉面。」姜云思咬着下唇仰头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想要给你煮。」 碰瓷被带回家的幼崽哼哼唧唧的想要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河证宇特别想抖腿把崽子弄下去，他真不喜欢这一卦的姑娘，软弱可欺除了脸哪都不能看。可幼崽的爪子都没长好，啥生存技能都没有，就想去外面扑腾捕猎给他吃，明明自己都养不活，还想要照顾他。 河证宇一辈子的气都在这几天嘆完了，大手往她脑袋上一盖，「别哭了，走吧。」 第二次被烫到是在河证宇眼皮子底下，不就是煮个拉面么，他教她还不行么。他教她开瓦斯炉，教她放水，教她把调料包和面饼丢下去，自己先煮了一包做示范，再让幼崽上。为了防止她撕不开调料包，还特地准备了把剪刀，可以是说啥都准备好了。 万万没想到，她被锅盖烫到了，河证宇给郁闷的，「你找个东西包着再去拿锅盖啊！」 哭包的泪腺格外发达，也不知道是被他的吼声吓到了，还是自己被烫的疼，眼泪唰的就下来，河证宇连忙给她擦，「这你都能哭，这有什么好哭的。」 「我看你是伸手拿的....」姜云思可委屈了。 河证宇被噎住，他演示的时候是直接伸手没错，「我皮糙肉厚你跟我比？」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娇嫩白皙，一看就是什么都不会做的手。他早就说了，这姑娘就适合被当金丝雀养在家里，出来乱晃悠什么啊。 可人都已经跟出来了，能怎么办呢？骂她吗？她已经哭了，还骂什么啊，认栽吧。 认栽的河证宇关了火跟个土霸王一样往床边一座，召唤受伤的金丝雀过来，认命给她上药，同时跟她讲，「别弄拉面了，我也不怎么吃，还要保持身材呢。」说得好像前几天吃拉面的是隔壁老王一样。 金丝雀不给反应，上药的饲主撩起眼皮扫向她，闯入眼帘的是她咬着下唇红着眼的小模样，梨花带雨又娇又美。 男人喉头髮痒，轻咳一声垂下眼，语气好了许多，「疼？」说着话捧着她的手，轻轻吹气，「不会煮拉面也没什么，多得是人不会煮，不用特地学这个。」 姜云思还是没说话，河证宇当她默认。隔天，他要看她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她不给看，再隔天，在四个烫伤的代价之后，姜云思学会了煮拉面。 当天拍摄结束的相对早，八点多就收工了，工作人员开始迟来的晚餐，导演唿叫主演们一起喝一杯。自家崽子酒精过敏，河证宇就没带她去，回来的时候十一点多了，他以为她已经睡了，但小朋友在房间里眼巴巴的等着他呢。 第1980页 第一次学会打猎的幼崽带着点小炫耀给他煮了拉面，把锅盖掀开的时候，两眼看着他都放光，满脸写着夸我夸我快夸我！ 河证宇很饱，肚子里有酒有肉，还有一天拍摄下来的疲惫。锅盖掀起，雾气在两人之间飘荡，飘的他好饿，想吃的却不是什么拉面。 拉面就是拉面，没什么好吃不好吃这一说，那就是拉面，调料包产物，速食品。 拉面给河证宇吃撑了，撑的大晚上睡不着跑去楼下跑圈，一圈一圈的跑，一圈一圈的自我暗示。他喜欢现代女性，独立、自主，有自己思想，有自己事业的现代女性。 再上楼，倒头就睡，他讨厌吃拉面。 第二天，整个组都知道姜云思会煮拉面了，妹子对于自己会的新技能特别骄傲，骄傲到给照顾她的姐姐们煮了好多。女演员们都很感谢，都说算了，拍摄呢，这种高热量的不能吃。助理姐姐们倒是吃的挺开心，评价是非常棒，小姑娘更开心，大家就知道小姑娘会煮拉面了。 自己崽子学会打猎之后就对老主人看不上了，唿朋引伴要出去外面闯荡，河证宇一整天心情都不是很美妙。 当晚，河证宇把幼崽提熘到房间里，让今天心情无限好的傢伙好好看看，她的本职工作有多失职。姜云思环视一圈，大床房还是那个大床房，没看出啥不一样的，歪着脑袋发射疑惑光波。 抱臂的河证宇在房间里绕，先踢了下床板，「这个是我在收拾。」再去踢柜脚，「这里也是。」之后是冰箱，是行李箱，是一切本应由助理收拾的整个房间，差点绕去卫生间，还是要点脸，没去，总结陈词，「这些都应该你收拾。」 姜云思眨眨眼，「我之前要收拾，你说不.....」 「最近拍摄忙，以后你收拾。」别成天去外面熘达，在家待着。 愣愣的点头的姜云思乖乖应下，雀儿乖巧，饲主满意了。 满意了就没了？满意了问题多多。 连个拉面都不会煮的傻孩子会收拾房间？开哪门子玩笑。 收拾房间那么简单的事为什么有人不会？从来没做过的人就不会啊。 姜云思不会收拾房间，就像她不会打包行李箱一样。但这次房间不大，河证宇自己也收拾好了，她只要原样照做就行，理论上很简单，但房间里需要添置东西的。 饮料酒水咖啡加香菸，这是日常生活用品；冰贴配饰和拍摄行程安排表，这是拍摄用品。前者要自己花钱买，后者要跟后勤去沟通。 幼崽接了收拾房间的活儿，河证宇耐心等了三天没发现什么问题，还想着崽子真的长大了，就听金泰利讲，姜云思被后勤的负责人要了电话，白眼差点翻出来。 他们家崽子别的本事没有，吸引男人这个点，那真的是满格技能。 河证宇知道那不是姜云思的错，男人的劣根性，妹子漂亮又柔弱，不撩拨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可知道不是她的错和接受她的『优点』是两个概念，河老大很不爽，不爽的出了个歪招，让金敏禧的助理带带自家傻子，指着能有个前辈教她什么叫拒绝人，那位助理小姐，凶得很呢。 歪招怎么个歪法呢？崽子换主人了。 原本成天围着自己转的金丝雀，扑腾着小翅膀往金敏禧那飞，飞的那叫一个欢欣雀跃。那傢伙成天傻乐，也不知道在乐什么，满口都是金敏禧怎么怎么好，想怎么样？想换老闆是吧！ 更让河证宇烦躁的是，金敏禧问他，「云思说你在给她找新工作？那就是你要换助理？」 「....你想要？」 「想要。」 女演员光明正大要抢人，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她的脸当助理可惜了，出道没问题，我经纪人昨天不是来了么，看到人想签呢。好好培养，说不定能出头。」 河证宇想都没想就反对，「她的性格怎么进圈，好好的孩子都被毁了。」 「性格怎么了，找个强硬点的经纪人守着不就行了。」金敏禧不认为那是问题，「你这是不乐意？」 沉默片刻的河证宇反问她，「她自己怎么说？」 「没问呢，先来问你的。」金敏禧看着不远处跟自家助理不知道说什么笑的花枝乱颤的小姑娘，「应该愿意，比起做助理，当然是做艺人了。」 当晚，河证宇别别扭扭的问姜云思，想不想当演员。小姑娘脑袋差点摇成拨浪鼓，连声说着我不行。 暗自舒了口气又提起了心的河证宇再问，「我说的是想不想，不是你行不行。」 「不想不想不想。」姜云思全身心拒绝。 她要是说愿意吧，河证宇会不爽，但也能理解。如同金敏禧说的，能做艺人干什么做助理。可她说不想，河证宇有点暗喜却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想？ 「你们好辛苦，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太累会生病的。」 这个回答河证宇是真没想到，「怕辛苦？做什么不辛苦？助理不辛苦？」 别人家的助理姜云思不了解，她做助理没感觉哪辛苦。话，妹子没讲，但表情河证宇看出来了，有心吐槽没有你这么当助理的，可要是说了，把她哄着去当艺人了怎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河证宇压着唇边的笑意跟金敏禧说，别想了，妹子不愿意。女演员很诧异，男演员给的不愿意理由是小助理害羞，不敢面对镜头。 第1981页 「那东西多拍拍就好了吧？」金敏禧扭头四看，「她人呢，我跟她聊。」 河证宇一愣，为什么还能纠缠？ 女演员的助理回答，「还没醒呢吧，她得睡到九点多才醒，现在才七点呢。」说着话看向男演员，「当你助理真轻松。」 「我又没有不让你睡觉。」金敏禧笑了，「你回去睡呗。」 助理姐姐不放心，说是算了。心大的另一个助理裹着被子睡的人事不知。 女演员莫名的纠缠让男演员很警惕，想着要不要把崽子要回来，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给姜云思加活儿？加什么？怎么加他们都在一起拍摄，金敏喜想找她闲聊很容易啊。 就像现在，他在排戏，那傢伙就被女演员勾搭走了。崽子哪哪都好，就是很容易被勾搭，致命的缺点。 勾搭走姜云思的不是金敏禧而是另一个女演员金泰利，对方是找她当树洞的。今天有一场她和金敏喜的激情戏，她有点紧张，跟自家助理说吧，助理只会让她放松，她要是那么轻易能放松还有什么可说的。 找姜云思是因为整个组，她就跟姜云思最熟，其他人不是前辈就是拿有色眼镜看她，认为她是想要一脱成名。金泰利不否认，她参与这个在选角时，就公开要求女演员必须能接受裸露戏而且是不限尺度的片子，是有自己抱负。但幻想跟实战不是一回事，实战还是会紧张。 金泰利紧张的点不在于脱多少衣服，她担心的是衣服脱了，她会拘束，会发挥的不好。她拿姜云思当树洞，姜云思就做树洞。树洞的功能不需要开口，只要带着耳朵就行。 听了好长一串有的没的的姜云思看到自家老闆召唤她，伸手戳了下自顾自说着的金泰利，示意自己要过去。金泰利连忙让她去，望着她的背影，一声长嘆，她还是去找前辈坦白自己对激情戏有顾虑，看能不能让前辈帮忙先试个戏吧。 被召唤的姜云思跑到老闆面前听到老闆想喝水，跑去给拿水，水拿过来，老闆表示他随时想喝，助理就说那我在这等着。这一等，就一直等到拍完。 今天河证宇收工很早，下午一点多就没他的戏了。今天片场的重点是百合盛开，女一和女二的首次近距离接触，现场无关人士都清出去，只留一小部分必要的人在里面拍。 难得那么早收工，河证宇问还没吃午饭的小朋友要不要吃点好的，等小朋友点头后开车带她去吃好吃的。之前跟导演他们聚餐去吃过的店，要喝酒都没带她，那家的西班牙菜做的很地道，他喝酒的时候就在想，小朋友可能会喜欢。 姜云思确实挺喜欢的，吃的停不下来，专注跟一道章鱼料理战斗，头都要埋餐盘里了。 叼着烟看她吃的河证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很喜欢看她吃东西，幼崽吃东西观赏性十足，跟小鸡啄米一样，吃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吃开心了还会晃晃。脑袋上的丸子头扎的送送的跟着她摇晃，河证宇以前怀疑她搞不好扎头髮都不会，后来知道她是怕扯到头皮疼所以都扎的松松的。 六月过半，眼看要七月，都在一起待了快一个月了，河证宇也得正视自己的想法了。 他想......养一只金丝雀。 第411章 姜云思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 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鄘风·桑中》 姜云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应该是死了。 有记忆以来, 姜云思就生活在医院里, 白白的墙，萦绕周身的消毒水味, 还有穿着隔离服的妈妈，在玻璃窗外的妈妈，眼睛红红的还会沖她笑的妈妈。 妈妈有时候会跟医生吵架，她想要给她一个洋娃娃，医生阻拦；她想要给她一束花，医生也阻拦；她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医生说只能穿上防护服。 死亡是姜云思每年生日之前都需要面对的事, 妈妈总会在隔离的玻璃墙外给她准备一个蛋糕, 点燃蜡烛，哄着她许下明年还一起过生日的愿望。 姜云思知道她要死了, 护士姐姐们以为她睡着了, 会小声的说也不知道这一次她能不能撑过去。一年一年, 周而復始，她每次都以为自己这一次就结束了, 但每一次，她都见到了妈妈。 直到妈妈说，她怀孕了。 妈妈说，孩子可以救她；妈妈说，妹妹出来了，姐姐也可以出来了；妈妈说，等她们都出来了, 她就可以吃蛋糕了。 妈妈说了好多话，但姜云思知道，她要离开了。 她知道的，这个房子那么小，她每天就只能见到那么几个人，她躺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窗外的飞鸟都在笑她没人要。每天两个小时的探视是她最期待的时光，可妈妈变了她知道的。 她知道医生很反对妈妈想要生个妹妹做她的储备器官捐赠体，她也知道妈妈被说动了。她知道爸爸不喜欢来这里，她还知道爸爸很期待妹妹的出生。 姜云思什么都知道，但她什么都没说。 一天两个小时，一天一个小时，一天半个小时；两天一个小时，两天半个小时；三天半个小时，四天半个小时。 妈妈怀孕了，爸爸说她很辛苦，由他代替妈妈来陪她。爸爸很忙，爸爸没时间陪她了，爸爸很抱歉，爸爸跟她说对不起。 姜云思算着时间，妹妹应该出生了，她病危了，这一次再醒来，陪着她的是医生的女儿。 第1982页 那个比她高好多的姐姐说，她应该叫她姐姐，她比她大一岁，已经上一年级了。姐姐说，等她再大一岁，她也可以上一年级，姜云思想，她要是可以上一年级就好了。 姐姐不常来，要五天才能来一次，姐姐说上小学没有上幼儿园好，上小学特别累。姐姐很羡慕她不用写作业，她也很羡慕姐姐可以站在玻璃窗外。 有一天，爸爸来了，爸爸说妈妈坚持不了，放弃了。那一天，姜云思知道，什么叫死亡，那一天，医生把爸爸赶出了房间。 那一天她昏睡好久才睁开眼，睁开眼看到了姐姐，姐姐说，她来了好几次她都在睡，要是她再不醒她就不来了。姐姐说，她的妈妈和爸爸吵架了，还说他们两可能离婚，姜云思很好奇什么是离婚，姐姐说，离婚就是她每次都在睡觉，就见不到她了。 姜云思很努力的醒着，但没有人来了。护士姐姐们会来，每一个新来的护士姐姐都会来陪她，有一个护士姐姐说她是幸运星，全世界只有四例活过十岁的孩子。 姜云思问姐姐，那另外的三个孩子在哪？姐姐说，他们变成了星星。 姜云思知道，那是死神的别名，是她每一次睡过去，都会拥抱的神明。 春来暑往，一次又一次的睡过去再睁开眼，一切突然就不一样了。 姜云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应该是死了。如果不是死了，她怎么会不在病房里？如果不是死了，她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另一个人住在另一个房子里，跟病房长的完全不一样的房子，反倒更像是护士姐姐偷偷给她看的手机电视剧里角色们住的房子，姐姐说外面的房子是电视剧里的样子，只是有人比较破，有人住的很好。 姜云思不知道自己住的算不算好，另一个人的记忆里她的妈妈会抱怨楼上的人很吵一直想要换房子，那就是不好吧。记忆里的另一个姐姐有上学，好像是高三？她的爸爸妈妈开车去寻找死神，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记忆里的姐姐点燃了炭火想要去寻找爸爸妈妈，姜云思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有人在外面砸门，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再睁开眼她又在医院。这次不太一样的是，她旁边有人，她都不知道医院还可以是旁边有人的，真好。 有个医生骗她说是来询问病情的，但她知道她是心理医生，她见过心理医生，一直照顾她的医生叔叔的妻子就是一个心理医生，走了就没有再来的姐姐就是他们的孩子。 那个医生跟一个自我介绍是警察的姐姐说，要多带她出去走走，多见见人，能上学最好继续上，不行暂时休学也可以。说了好多，好多姜云思都听不懂。 警察姐姐帮了她很多忙，也教会她很多东西，还带她去做公交车。 做公交车特别有意思，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她都不知道外面有那么多人，她只在窗户里看见过很多人，但公交车的每个人她都能碰到，用手，用肩膀，用屁股....哦，那个人被警察姐姐打了。 警察姐姐很忙，姜云思理解的，大家都很忙，没办法一直陪着她。姐姐带着她去左右邻居家拜访，拜託他们多多照顾，有一个邻居阿姨每天都来敲门，问她好不好，带着她一起去买菜，还给她做好吃的，阿姨特别好。 阿姨还教她怎么去取钱，可银行里柜檯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报警了，她又见到了警察姐姐，姐姐说那个阿姨要骗她的钱。姜云思知道啊，阿姨要用钱啊，阿姨说了她要用钱，只是借一下，不是骗。 是骗也没有关系，阿姨很喜欢她，她会偷偷拿走这具身体姐姐的妈妈的首饰，每次她偷偷藏起来都很开心。姜云思也很开心，那很好玩啊，像再也没来过的姐姐说的躲猫猫，应该就是这么玩。 警察姐姐很生气，说那是偷窃。姜云思想了想，那她算不算偷了身体姐姐的身体？ 大家都是小偷的话，应该可以在一起玩吧？阿姨喜欢她啊，会每天每天都来找她，每一天，从来都不说，我要去忙了。 姜云思偷了姐姐的身体，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还给那个姐姐，好像也没有人来找她要，那应该就是她的了吧？有次阿姨带她去买菜的路上捡到了钱包，阿姨说，她捡到了就是她的，那这具身体她也捡到了，就是她的了？ 警察姐姐很生气，不准她跟阿姨再来往，可姜云思不知道自己要去跟谁来往，姐姐让她去学校。可她什么都不会，她应该会，记忆里应该是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会。 老师生气了，让她回去休息，姜云思不知道要去哪，有人给她发了一张传单，说是交钱就可以去了，她就去了。她给了好多钱，又碰到了警察姐姐，姐姐又说她被骗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又带她去找了另一个姐姐。 那个姐姐问她会什么，姜云思想了想，她好像什么都不会。姐姐们商量了很久，把她介绍给了另一个姐姐，然后一个姐姐接着一个姐姐，来来去去，她就见到了金姐。 金姐说可以带一带她，姜云思就这么进入了《小姐》的剧组。 剧组里的很多人都很喜欢她，姜云思很开心有很多人喜欢，但金姐不喜欢他们，金姐让她离他们远一点。姜云思不是很明白，更不明白有一个人说喜欢他之后，就希望她跟另一个说她不喜欢那个人。 第1983页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大家都一起喜欢她呢？ 金姐说，喜欢就只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只有一对一，没有一对多，那好吧。那就只能一对一，可她要怎么找到那个一呢？那个不会说我有事要忙的一？ 大人们总是有事要忙，大人们总是没时间去见见她。她现在已经变成大人了，变成大人之后，要找另一个愿意每天都陪着她的大人好睏难啊。 金在河好像是愿意的，愿意每天都陪着她。可他又把她交给了另一个人，他还让金姐很生气，姜云思有些苦恼，找到一个愿意陪着她的人真的好难。 姜云思很苦恼，要怎么才能让一个人一直陪着我呢。 「你怎么想？」 「嗯？」 金泰利让她别光顾着发呆啊，讲正事呢，「你说我要不要去找金敏禧前辈说试戏？我经纪人说让我去，但我怕前辈不喜欢。」 「我不知道。」姜云思不懂为什么树洞还要负责给建议。 「问你也是白问。」金泰利脑袋耷拉下去，「拍女同就拍女同为什么非得有床戏，小姐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姜云思以为是问她的，「想要拥有你吧，小姐想要拥有你，片刻都好。往后余生，即便你离开了，那个片刻她都拥有过你。」 金泰利没反应过来，转而被她戳了一下，前辈唿叫助理，她让对方赶紧去。 有人想要她了，河证宇说，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姜云思毫不犹豫就点头了，终于有人想要她了，想要跟她在一起，她终于找到了那个一。 为什么金在河不行？金在河没有问过她啊，金在河只问了她喜不喜欢他，她不喜欢他啊。 那河证宇呢，喜欢他吗？ 不喜欢。 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姜云思不知道，她喜欢每一个人，每一个隔着玻璃窗来看她的人。妈妈还在的时候给她念过一首诗，别的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句，来人间一趟，要看看太阳。 姜云思看过太阳，她不知道太阳有什么好看的，比起看太阳，她更希望有人来看看她。 她希望有人来，她希望来了的人就不要走。她希望所有人留下，希望所有人都喜欢她。 但她不喜欢他们，谁都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 因为，他们都走了。 谁，都没有留下。 姜云思想要一个不会走会一直陪着她的人，如果能有更多，那再好不过。 第412章 「这年头果然没什么好人, 河证宇居然对姜云思下手了，够噁心的。」 正在敷面膜的金敏禧瞟了眼助理，让她别瞎说, 「他是真的喜欢她，不是想要做什么。」 「这你都信, 河证宇再大点能当姜云思她爸了。」助理对自家恋爱脑的艺人很想吐槽, 「他喜不喜欢姜云思是一回事，姜云思被他骗了是一回事。小姑娘啥都不懂今年刚成年, 还在上高中, 河证宇这都能下手, 禽兽无疑。」 「你怎么知道她还在上高中？」 「她自己说的啊, 我问她怎么没上学，她说她休学了。我以为是大学休学，结果她高三休学，高中生，河证宇怎么干得出来？」朴银珠啧啧有声, 对原本印象还算不错的男艺人观感跌到谷底, 果然男人就是禽兽。 河证宇和姜云思在一起了，两人虽然谁都没有公开说什么, 但剧组里没人是傻子。河证宇没有要瞒着谁的意思，姜云思则是什么都不懂，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有了变化。 对于两人关系变化这回事, 男性同胞的评价是河证宇宝刀不老, 娇花嫩的能掐出水来，拥有这么一朵娇花是男人雄风的表现。妹子乖乖巧巧，随叫随到, 还成天黏着『男朋友』，男同胞们都是羡慕居多，某些还很嫉妒呢。 与之相比的女同胞们观感就不怎么样了，姜云思真的太小了。 按理说这种娇花款的姑娘在女人圈不怎么讨喜，但姜云思是真小，不止是年龄小，心智感觉也很小。随便一个人跟她多聊两句就知道，这姑娘是真一张白纸，有脸加持，蠢萌蠢萌的。 能在男权压制的娱乐圈混出头的女人，不管表面上如何温柔似水，内里都是霸王花。一堆霸王花中间出现了一株含羞草，谁逗都脸红，大姐姐们对小姑娘爱护居多。有点像是看到路边的流浪动物，未必会想带回家养，但逗一逗买点零食投喂，摸摸头揉一揉小肚子，也不失为枯燥拍摄生活里的一个乐子。 看不惯小白花的姑娘当然也有，觉得她装清纯，绿茶本茶。可她从不往男人堆凑，时不时还被男人欺负一下，光会哭也不会别的，嫉妒的姑娘们就成了嫌弃。嘴上嫌弃她没用，见到被欺负的现场还是会保护她，把那些臭男人骂走，到底都是女性同胞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河证宇疑似对姜云思出手了，怀疑妹子是扒着男人上位的人是极少数，更多是暗自唾骂男艺人是个禽兽。 关于这点，金在河也是这么想的。这哥教训他的时候说的义正言辞，转头自己就下手，什么人啊！ 河证宇看自家助理居然敢跟他来这套，让小姑娘先出去，他得教训人。 剧组换了拍摄地，集体飞日本，金在河被召唤过来帮忙。河证宇本想着让小女朋友留下，等他拍摄回来。姜云思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在韩国还好，到底是主场，去了日本可能会要处理别的事，光带她去就没什么用。 第1984页 可在河证宇跟她商量要不然你留下，等我拍摄结束回来时，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看的他心软，听她软乎乎的说一句，我不可以跟你在一起了吗？那真的是哪哪都软，软叽叽的把人搂怀里，不就是去日本么，去呗。 但她去也确实没什么作用，顶多是有观赏功能，还是需要有人做事啊，金在河就这么被召唤过来。人召唤来帮忙，河证宇才想起来之前还有那么一档子事，他其实没在意，一个脑补出来的失败追求过往有什么好在意的，可金在河在意，那就需要教训一下。 晚上八点多，剧组下午到旅馆休整，明天才拍。剧组包了两个民宿安排工作人员，主演们都住在同一层，朴银珠从女演员的房间里出来，看姜云思呆呆的坐在房间门口，还是抱膝团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好奇的走过去问她在干嘛。 姜云思哭丧着脸跟姐姐讲，她要被赶走了。 「谁要赶你走？」朴银珠问出声发现场地不对，没有在过道上聊天的，招唿她起来，带她往楼下走。 朴银珠出来是准备去找店家要红酒开瓶器的，金敏禧想喝一点放松一下睡觉，她们带了酒没有开瓶器。就要个开瓶器的功夫，朴银珠听了个大八卦，虽然姜云思讲的磕磕绊绊的，但她重新顺了下逻辑，就是男艺人和自家助理争女人的故事。 男人都是禽兽，一个没跑。 关键是，争女人还要把女人赶走，傻逼二人组！ 拿着开瓶器顺便带了条小尾巴回艺人房间的助理，跟女艺人叭叭叭吐槽傻逼二人组的骚操作，金敏禧听着有点古怪，不像是河证宇会做出来的事啊。争女人什么的先不谈，只说人都带出来了，怎么会再赶走？一开始别带出来不就完了。 转着酒杯的金敏禧让叨叨的助理先收声，问要被赶走的小姑娘，谁跟她说让她走的，「证宇哥让你走了吗？」 默默摇头的姜云思说还没有，金敏禧听不懂了，「还没有的意思是，你是猜他会说？」看到她点头，疑惑了，「猜测的依据是什么？」 「他们很忙，就不会要我了。」 朴银珠一愣，「什么意思？」 姜云思耷拉着脑袋，「我是累赘，大家都有事要忙，都不喜欢我。」 艺人和助理对视一眼，谁都没听懂，助理凑过去从头问，小姑娘垂着头说以前就是这样。以前她生病，大人们每次说，我先走下次再来看你，下一次总是要等好久。 助理还是没听懂，女演员却敏感一点，迟疑的看着小姑娘，「你该不会是在说，证宇哥说他和金在河有点事要聊，让你先出去，就以为他要赶你走？」 朴银珠想说怎么可能，惊讶的发现，姜云思点头了。 妹子不止点头，还找出了证据，「哥不想我来的，他说来这里会很忙，顾不上我，我应该在首尔等他。」可她留下，他就再也不会去看她了。 助理哑然，金敏禧喷笑，笑完忍不住扒拉小傻子的脑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乌龙一场，姐姐们都笑开，小妹妹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笑，她只想哭，她又没人要了，果然谁都不喜欢她。 可这么一个乌龙让金敏禧收了笑声又有些怀疑，小孩子的想法是真的很幼稚，听话都不是听音就听字面的意思一点弯都不拐的那种。这姑娘看着没开窍啊，她真的喜欢河证宇吗？ 「你跟证宇哥，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助理一惊，随口一句问出来的金敏禧也愣住，连忙抬手让要开口的助理先闭嘴，柔声问少女，「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姜云思这个还是知道的，金姐有教过她，恋爱关系一对一就是男女朋友。 助理再次张口要说话，金敏禧再次伸手让她收声，对少女说话的声音更柔和了，「是他说你们是男女朋友？就是，他跟你说，让你跟他在一起，他可以给你什么，或者你不跟他在一起，你就会失去什么吗？」 这题超纲，姜云思不明白，「失去什么？」 朴银珠抢答，「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不可能。」金敏禧很确定，没有那个必要，她更怀疑，「他有送你什么礼物吗？珠宝首饰？」 歪头思索的姜云思摇头，金敏禧皱眉，「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这题就很简单了，姜云思会答，「哥说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说好，我们就在一起了。」 「不是，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朴银珠疑惑了。 「不喜欢就不可以在一起吗？」姜云思也疑惑。 金敏禧拍手让她们先停，事情貌似有点麻烦。如果这一对是钱色交易，那跟她无关，人家自愿的。要是这一对玩威胁，理论上跟她也无关，但要是姜云思不愿意，想要求助，她愿意拉一把，自家经纪人对她有点兴趣，多个同门小师妹也没什么损失。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是要掺和还是置身事外？ 要掺和就问清楚，置身事外那就没必要聊下去，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还没等金敏禧想好要不要接着往下聊，找不到小女朋友的男朋友就来敲门了，有人看到姜云思跟朴银珠走了。面对敲门的男艺人，金敏禧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别人家的恋爱怎么谈自己好像不应该多管闲事。 女演员不想横生枝节，助理却有心八卦，也没想多管闲事就是好奇心作祟。朴银珠跑去找剧组的化妆师了，化妆师老大金姐对河证宇玩弄小女孩很看不惯，女人们的小圈子里都知道。 第1985页 八卦一个多小时才回来的助理跟自家女艺人讲了个惨绝人寰的故事，说是姜云思全家车祸就活了她一个。小姑娘扛不住烧炭自杀，被警察救下来后不知道是烧炭出了问题，还是ptsd，反正有点精神障碍，疑似智力退化。 弱智不至于，没有详细检查也不敢肯定。但小姑娘脑子不太好，自己一个人根本活不了。出个门分分钟被骗，被隔壁邻居骗，还被拉去邪教。家里本来还有点存款，全给骗子骗了，要不是警察去的快那就是人财两失。 精神状况不好学也上不了，负责处理自杀的警察不放心她一个人，也不能工作不做了成天就盯着她，就找了不少朋友想看谁能帮个忙。一个拖一个，听了故事都觉得孩子可怜，可怜的孩子长的又好，更可怜了。 可怜儿到了金姐这边，就是想着孩子考学如果无望，那能学门手艺也行，女孩子当化妆师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指望她能学的多好，能养活自己就能活，多接触点人，说不定哪天好了也未可知啊。 金姐专门找了个厉害的后辈去带姜云思，一方面是保护她一点，妹子太漂亮性格又软怕她受欺负都不知道反抗。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带她的人凶一点，能感染感染她。谁知道金在河那个王八蛋就这么把人抢了，还威胁说什么她要是不放人，他就去找导演。 这给金姐气的，即气金在河又气姜云思，怎么就那么好欺负，好欺负就算了，还那么吸男人。可她也不可能跟金在河硬刚，她有团队要养，真闹出来，换她是分分钟的事，不可能有人会把河证宇换了。人家狗仗人势就是有人顶着，那能怎么办呢，凉拌，忍呗。 到这，金姐就只是气那只狗而已，后来发现什么人养什么狗，河证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都tm操蛋玩意儿。 悲剧女主角的身世故事给金敏禧听的一愣一愣的，愣愣的问助理，「她不想得罪河证宇也可以让姜云思辞职啊，为什么不让她自己走？」 「签了合约怎么走？金在河让她签了合约的，就算走也要干满一个月啊。」朴银珠撇嘴嫌弃，「不谈合约，姜云思走了能去哪？她什么都不会，脑子还有问题，金姐也怕人砸手上啊。今天能出来一个金在河，明天谁知道会冒出来谁，河证宇不就冒出来了么，金姐也不想得罪人啊。」 长嘆一声的朴银珠也理解金姐怕出问题的心态，说到底，「女人漂亮，就是原罪。她长得太好了，你记得导演都夸过她长得好吧，衡泽哥（大经纪人）想签她，也是因为她长得好啊。」 金敏禧眉头微皱，思索片刻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问对方是不是真的有心要签姜云思。林衡泽反问她什么意思，金敏禧让他先说。 「能签最好啊，这年头眼睛那么干净的姑娘很少见了，天真不谙世事，大荧幕能上，小荧幕这两年是不吃这样的脸了，但好好打磨一下，能出头的。」林衡泽说了自己的想法，再问她，「你这么问，是她想跟我们签还是不想？」 并没有回答的金敏禧再度反问，「签下来，你打算让她往哪走？会带出去喝酒吗？」 「这个干吗问我，她愿意我也不反对啊。你知道我的，我又不玩强迫，谁想出头愿意豁出去求个通天道，我也愿意给机会。想干干净净的活着的，只要你们自己安贫乐道，我干嘛当那个恶人。」林衡泽笑问她，「她想往哪走？」 林衡泽是大经纪人，手上不止金敏禧一个艺人，但她是他手上王牌之一，对王牌还是很给面子的，「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事了？」 「觉得孩子有点意思。」金敏禧没多说，这个时候说了，林衡泽就不会签了，为一个新人冒着得罪河证宇的可能，还不如不签。 「你都觉得有意思，那就改天带出来聊聊。」林衡泽以为姜云思是想签约的。 女艺人跟经纪人挂了电话，跟着听了电话的助理好奇，女艺人这是想管这个闲事了？金敏喜还没想好，她想再等等看，看河证宇到底是骗了人，还是『被骗』。 金敏禧怀疑，那哥搞不好被骗了，误会姜云思喜欢他，才会有的后续。如果河证宇是被骗，那他一定能发现，反之，他就是骗人。 河证宇发现自己上当了，很快，极其迅速，就在当晚。再精确一下时间，应该说，就在女艺人和经纪人打电话的同时，他发现自己跟金在河成了一样的人，光靠脑补自己弄了一出大戏出来的傻子。 教训脑补助理有点脑子之后，找到小女朋友的河证宇把孩子领回房间，幼崽不明原因蔫了，他就问她怎么了。之后就是一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之类的对话，弄的河证宇哭笑不得，但他没问什么你喜不喜欢我这个问题。 这东西还用问吗？要是不喜欢，在他问要不要在一起的时候，姜云思直接拒绝就行啦。那孩子头点的那么干脆，干脆到他本来想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慢慢考虑都没说出口，还不就是喜欢他？ 河证宇从来没想过他跟金在河是一类的，他又不是靠脑补的人。一个姑娘喜不喜欢他，有多喜欢，他还是能感觉到的。姜云思依赖他，黏着他，跟他分开一下都不愿意，那么想来日本。做一点小事都期待他的夸奖，为了给他煮个拉面手上烫了四个包，这还不喜欢，那什么是喜欢？ 就是因为小姑娘对他有好感，河证宇才会直接开口，不然他就慢慢磨啦，多少要追一下么。事情也如他所想的一样，小姑娘毫不犹豫就点头了，那必须是喜欢，怎么可能不是喜欢呢？ 第1986页 可惜，不是。姜云思不喜欢他，姜云思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河证宇怎么发现的呢？亲密接触时发现的。 恋爱关系，双方是男女朋友，河证宇又不是谈柏拉图的人，生命大和谐就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 害怕被丢掉的小女朋友可怜又可爱，男朋友抱在怀里哄，娇花在怀，他又不是什么柳下惠。亲亲抱抱，再继续下去，就是很自然的事。但姜云思太自然了，自然的完全不懂，眼睛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没有欲望，没有渴望，没有好奇，没有羞涩，什么都没有。 她躺在他身下，他的手已经在制高点，他低头准备带她去新世界。好死不死，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眸里，什么都没有。身下的人乖巧的躺着，眼睛看着他，完全不懂他在做什么。 河证宇不是柳下惠，但他也不是禽兽，手拿出来，给小朋友裹上被子，填充第三条腿的血液重回大脑。人从床上起来，走到离床最远的角落给自己点根烟，暗骂孩子太小，暗骂自己太乱来，才成年呢，确实太早了，确实太小了。 大叔叼烟想缓解尴尬，开了个玩笑，说，「你那么看着我，我都不敢靠近你。」感觉在玩幼女，会上法庭的那种。 幼女疑惑，「我应该怎么看着你？」 河证宇愣住，这是真的不懂吗？不应该啊，多少也成年了啊，家里没教？家里不教学校也会教吧？姜云思还等着回答，手伸出来要掀开被子去他那边，被河证宇制止了，让她先别动。 圆月之下的狼人没那么容易重新找回做人的基准线，河证宇只能跟她保持距离，同时发表疑惑，「你知道我们刚刚在做什么吗？」 坦然摇头的姑娘让狼人很囧，河证宇没想到他还得给小女朋友补充生理知识，但隐隐又有点爽。男人么，还是东亚的男人，说一千道一万，处女情结谁都有。 爽了，脾气就好了，脾气好了就有心教小孩子人伦大事。教导本身没出问题，出问题的是男人的恶趣味。 「跟喜欢的人做这件事会很快乐哦~」河证宇笑的不是很和谐，很有狼外婆的既视感。 姜云思就不太明白，「只能跟喜欢的人做吗？」 「也不是，想要......」河证宇顿住，迟疑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学习新知识的姜同学乖乖的回答老师，「只能跟喜欢的人做的话，我们不就不可以做了么。」 「我们...为什么...」河证宇察觉到不对了，非常不对的不对，不对到他有些慌，干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因为只能跟喜欢的人做啊。」 「所以？」 「我不喜欢你啊。」 艹！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狼人内心在嚎叫，表情僵硬。雷电噼下来，外焦里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河证宇眼前出现了幻觉，金在河嘲笑他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幻觉，他骂金在河的那些话都转向他的幻觉，他在鄙视金在河的时候，也有无数人在鄙视他的幻觉。 那些幻觉让他脸疼，疼到恼羞成怒，脏话脱口而出。小姑娘被吓一跳，缩着脖子畏惧的看着他，想骂更多但都咽回去了的男人摔门而走。 隔天，整个组都知道，情侣吵架了。还是姜云思做错了事，小姑娘一直去讨好河证宇，这位一直冷着脸。 姜云思跟他说话，河证宇不理人，故意不理她，跟别人聊天，忽视她。被聊天的金敏禧视线在两人中间游移，到底还是配合河证宇。 姜云思在拍摄间隙给他送水，河证宇冷着脸说不渴。一起拍摄的金泰利看妹妹眼眶都红了，她倒是想要说点什么，被助理用眼神警告，纠结着移开视线。 午餐休息，胆子从来都不大的小姑娘抱着餐盒不敢靠近艺人，眼巴巴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跟演员一起等着助理那盒饭来的导演倒是想开口就开口，开口问男演员，你们吵架啦？ 河证宇咬着后槽牙吐出一个没有。就他那个咬牙切齿的样子，导演也不信啊。 「一枝梨花压海棠，还不宠着点？」朴贊郁调侃他，「这么下去真哭了，哄的还不是你。」 河证宇很憋屈，太憋屈了，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蠢的事。他初恋都没那么蠢过，终日打雀反被那只金丝雀给耍了？！ 这也就是别人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河证宇都能想像他会被嘲笑成什么样子。脸皮丢在地上给别人踩，都没这么丢脸过！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姜云思的问题，那孩子什么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他。可有问题的他没那么容易过去，至少让他缓一天吧？这个时候她非得凑上来，他怎么面对她？没办法面对！ 可什么错都没有的小姑娘真的哭了，还躲在房间里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面对那双核桃眼，有火都没处发的河证宇一声长嘆，他也是欠了她的。 如同导演所说，一枝梨花压海棠，哄的还是河证宇。 哄的心都累的河证宇保证了无数次不会把她赶走，又心疼又好笑，「到底是谁教你的，不喜欢还要在一起啊？」你都不喜欢我了，还要黏着我的原因是什么？缺工作吗你？ 哭的都快脱水了的姜云思始终没有搞懂他到底为什么生气，「那我喜欢你好不好，喜欢你，你不要不要我，别不要我。」 第1987页 一声长嘆，多少郁气都嘆出去的河证宇伸手想抱她，手臂抬起来又放下去，姜云思嘴一撇又要哭，落到一半的手臂迅速把人拉近怀里，「好好好，要你要你，不哭了啊，再哭你眼睛要哭瞎了。」 那么坦然的说我不喜欢你的姑娘把他抱的死紧，紧的河证宇都感觉到疼，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只知道她很不安。她真的很怕他不要他，可河证宇不知道要怎么要她。 他试图跟她解释，你不喜欢我们不能这样，可平时连个瓶盖都拧不开的孩子手臂扣着他的腰扣的死紧，力气大到他已经很用力了，用力到她的手臂都红了，还是没办法把人推开，倒是又有水漫金山的趋势。 那孩子还不停的说着喜欢，一声接一声的喜欢，说的满面惶恐，说的哪是什么喜欢，说的明明是，你别不要我。 他想让她理解，陪伴有很多种，不是非得恋爱才能陪伴，他都跟她说，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急的，不是非得一天就要喜欢上他，他不急，慢慢来就慢慢来。可她很急，她急切的想要有人在她身边，她畏惧那个叫孤独的东西，恐惧到河证宇不能理解的地步，以至于不管他说什么，她的回应都是喜欢。 讲不通，不讲了，喜欢就喜欢吧。 喜欢他的孩子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还是误会了什么，她往他脸上涂口水。昨夜的那一套，她不会，她就学他，学的很蹩脚，就成了涂口水，乱亲，亲的河证宇火了，还得硬憋。 河下惠努力安抚她，告诉她不用这样，他不会丢下她的，不管她喜不喜欢他都不会丢下她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信没信，总归是不哭了，多少应该是信了吧？ 可累了，睡着了，黑夜中，河证宇搂着她抽菸。灯不开，怕打扰她睡觉，月光够亮，亮的人想嘆息。 「就这样吧。」 灭烟，睡觉。 新的一天，河证宇打算追人，追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能有多难？难爆了！ 新的一天，河证宇早餐是在床上吃的。姜云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跑去给他端了早餐回来，让他可以在床上吃。以床上的早餐为开端，河证宇还没使出任何招来追姑娘，就享受到了被姑娘追的过程。 姜云思突然像是被谁打通了任督二脉，生活助理的技能一下就冲到了顶点。他想要什么，她随时能拿出来，连烟和火都随身带了，还二十四小时黏着他，甚至于一直在说喜欢。 她给他送水，他喝了，她问你喜欢吗？问的河证宇差点喷了水，金敏禧则是很诧异。 她给他扇扇子，他说不用，她憋着嘴问你不喜欢吗？河证宇无奈，金泰利差点笑出猪叫。 她饭也不好好吃，就盯着他吃，盯的河证宇都要被噎到了。导演默默给他竖拇指，厉害呀。 助理该做的姜云思都做了，助理不该做的姜云思也做了，她都不回自己房间睡觉，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睡在一起她倒是没什么想法，但她要看到他。 这傢伙紧迫盯人到尾随他去男洗手间，弄的满世界都知道她有多爱他，多黏他，连金在河都不说酸话了，只想赶紧回首尔，这地方他待不下去了。 河证宇却没办法享受她的黏人，他好郁闷。这让他怎么追？从哪开始？什么招都用不出来啊！ 他给她送花，不是玫瑰，姑娘还小送玫瑰有什么用。他给她送的是撞在玻璃瓶里的薰衣草，假花，当吊坠的。他想着小姑娘可能会喜欢这种东西，她确实很喜欢，她还认为他也喜欢。 这姑娘给他送了玫瑰，好大一束，店家还特别贴心的写了情话卡片。河证宇收到花，也收到了众人的起闹，但他更想知道，她哪来的钱？ 借的，这姑娘跟人借钱给他买花，这tm......到底谁追谁啊？ 河证宇还不能跟她说，不用这样，不然那孩子又会眼巴巴的问他，你不喜欢花喜欢什么？他喜欢什么也不能让她借钱去买啊！ 因为她借钱，河证宇才想起来小朋友没钱。他想给她钱，又怕她误会，就这傢伙的脑迴路误会什么河证宇都不会觉得奇怪。那不给钱就要让她有来钱的渠道，以及不能让她这么下去了，不能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 诚实的说，黏人的姜云思让河证宇暗爽，但一想到她只是因为害怕被丢下才黏人，河证宇就爽不起来。他想让她能先独立，独立之后再因为想要黏他而黏他，而不是没得选只能那么做。 恰好，金敏禧找上门，半开玩笑的讲，她以为姜云思没开窍给他骗了，现在看来是误会了，亏她还去找了经纪人呢。玩笑归玩笑，玩笑给了河证宇一个提醒，让小姑娘独立一点的提醒。 有了工作，应该能学会点东西吧？ 河证宇打了一圈电话，给孩子找来一个小角色，他还记得这孩子怕辛苦，所以找的就是个小角色。就几个镜头，最多两天就能拍完的那种。他没想让她以后当演员什么的，就是想给她找点事做，最好能跟他暂时分开一下，让她好好想想，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不定，她只是没开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而不是不喜欢他。这傢伙黏他黏成这样，怎么会不喜欢呢？一定是没开窍，爱而不知！绝对是！ 小朋友洗白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快要变成忍者神龟的河证宇，努力忽视软玉温香在怀的诱惑，跟她说，「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发工资要给朴银珠还钱么，我帮你找了个赚外快的机会，要不要去？」 第1988页 姜云思先想的是，什么是外快，赚钱的工作？借人家钱要还，工资还没发，那就点头说要。 她都点头了，剩下就很好办。河证宇跟她说一个小角色，最多拍两天，正好他们这边也差不多要杀青，等她拍完，他也应该回首尔了。 「明早你不用跟我去片场，在河来接你去机场，你跟他走。」河证宇都安排好了，还让金在河盯着她，确保她不会出任何问题，摸摸她的脑袋，「知道了吗？」 姜云思知道了，「你不想要我了对不对？」 「不是~是我这边要忙，过不去，不然我就去陪你了。」河证宇哄着她，「拍摄走不开你也知道的啊，就两天，最多一个礼拜这边就杀青，我们就回首尔。」怕她还说什么要不要的，「还有半个月才发工资呢，半个月后你都见不到朴银珠了，欠人家钱得赶快还，不然她还以为你不想还了呢。」 欠债要还钱，姜云思知道，警察姐姐有教过她。她被人骗钱，姐姐给她钱，说是不用还，还教她要是别人，借钱是要还的。 他不要她了，姜云思也知道，爸爸也这么说。爸爸说，这两天会很忙，等我忙完了就来看你。 爸爸没有来，河证宇也不会回首尔，他们只是不想要她了。 姜云思侧身朝向墙壁，闭上眼，也不要他们了。 河证宇戳了下她的肩膀，这是生气了？还有点小脾气呢~ 「就两天~你乖~两天就见面了~」 「.....我会乖。」 乖乖的，不能哭，哭了会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乖乖的，不要哭，还有姐姐陪着，身体是姐姐的，姐姐会陪着我的。 姐姐，他们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要他们。 第413章 追人没追到, 追求的姑娘变成了『嫂子』，嫂子脑子还有问题，金在河很憋屈。 被『大哥』指派照顾『嫂子』的金在河感觉自己变成老妈子, 一点不夸张。从飞机在首尔机场落地，金在河的苦难就开始了。认真说起来在东京上飞机他就觉得有点奇怪，姜云思好像什么都不懂，他去买杯咖啡的功夫, 这姑娘差点走丢了, 也是够可以的。 下了飞机，金在河问她要地址, 本想着让她先回家，明天早上接她去剧组, 那边都打好招唿了, 他们没有试镜这回事，一个小角色, 人直接到片场拍就行。 妹子把地址告诉了他, 拿到地址的金在河跟她散伙, 各走各的。喜欢的姑娘变成了大嫂, 他想离嫂子远点, 以保平安。 结果『大哥』打电话来, 河证宇估摸着他们应该到首尔了, 打电话来询问情况。他打给姜云思, 确定她安全到达，问她之后要做什么，听她说在找车回家，就很疑惑她为什么要找车回家？金在河呢？ 已经搭上计程车的金在河就被河证宇从日本追过来的电话喷的让司机掉头，他就很无奈, 姜云思居然会告状？ 姜云思并不会告状这个技能，她只是还没开发撒谎技能，河证宇问了她就照实说，说了金在河就倒霉。满腹怨气的金在河接到人，把人送到楼下，想着这应该行了吧？又怕再出问题，认命下车送她上楼。 上楼、电梯一开，楼道口全是垃圾。那一堆鸡零狗碎让金在河很惊讶，那都是什么？诧异的扭头看向姜云思，发现妹子一脸迷茫，金在河就让她打电话给物业。 物业到达，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姜云思更不知道，自从《小姐》开拍她就没回来过，少说三个多月了。物业就去调监控，监控显示是隔壁邻居阿姨搞事，把垃圾丢她家门口，本来就心气不顺的金在河当场炸锅，这什么傻逼！ 带着物业去砸隔壁门的金在河和当初骗姜云思钱的阿姨大战三百回合，战斗的警察都来了，还跑去警察局调解。到了警察局，恰巧碰到还记得姜云思的警察姐姐，那姐姐也记得邻居骗子，就是不认识金在河，听说金在河是姜云思的朋友，各中过往都被翻出来，重点强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给姜云思换个地方住。 警察没办法限制邻居什么，在人家门口丢垃圾也顶多就是警告，没造成实质伤害，之前骗钱姜云思也是傻的不要追究，而且取钱的时候柜檯的人报警了，犯罪没发生没办法定案，邻居咬死就是借钱。这就弄的警察姐姐的立场很尴尬，当事人不追究，他们能做的就很有限。 那些过往搞的金在河也很蛋疼，他以前就是听说姜云思挺惨的，如今亲身经歷人善被人欺这回事，他打电话给河证宇，问老闆怎么解决。河证宇有心想说带回他家先住着，又怕造成其他的误会，小姑娘思维方式有点古怪，就跟金在河说让他带姜云思去另一栋闲置的房子。 那栋房子是河证宇买来投资的，之前都是交给房屋中介出租，恰巧两个月前租客到期退租一直空着，姜云思就住进去了。住进去的姜云思让金在河很头疼，这妹子脑子是真有问题。 出租的屋子么，基本生活设施有，家居什么的不缺，但各中用品是没有的。折腾了一天把姜云思送进房子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快九点了，金在河就没再折腾，先走。隔天一大早过来接人，进屋发现姜云思睡在席梦思上。 是的，空空荡荡的席梦思，别说什么被子枕头了，连个床单都没有。他问她为什么不去买，他不是告诉她楼下有商场了吗？人家回答她去看过了，都太贵了她钱不够。 第1989页 这个金在河郁闷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没钱你倒是说啊，你就是不给河证宇打电话给我打个电话呢？不然在我走之前你说啊，你就这么惨兮兮的睡在席梦思上算怎么回事。这幸好是床上还有席梦思，不然你是不是睡在床板上？没床呢？睡地板？ 骂她蠢吧，姜云思已经很惨了；不骂吧，这口气给金在河憋的要吐血。 要去剧组也没时间纠缠，金在河先带人往剧组去，在车上一条一条给姜云思列她需要什么，他说，她记在手机备忘录里，打算等她去拍摄了，他去给她买。当然不是金在河出钱，这又不是他女朋友，河证宇有张副卡在他这呢。 人送到剧组领去给导演打招唿，确定她没其他问题了，金在河去给她买生活用品了。就离开一个上午，再回头，完蛋，大哥头上疑似要绿，妹子跟另一个小狼狗跑了。 助理的採购之旅就不说了，聊聊女演员的初体验吧。 姜云思不会拍摄，但比起别的，她对片场就很熟悉，她在片场待了三个月呢，差不多知道拍电影是怎么回事。但她自己不会拍，或者说她不会表演。 导演对姜云思的认知是制作人送过来玩乐的孩子，制作人电话里说有个朋友的小孩送来玩玩，重点是玩玩，导演也没指着她能给出什么精彩的表演。只以为姜云思是好奇拍摄是什么样的，过来凑个热闹。 片子是部纯爱剧，男女主是高中同学，男主在高中有个白月光，他暗恋白月光，女主暗恋他。高考后上大学，角色各奔东西，大学毕业机缘巧合三人再遇，之后一堆有的没的，男女主就在一起了。 姜云思的角色就是那个没多少镜头的白月光，白月光存在的意义是让男女主产生误会、嫉妒、吃醋，然后吵架和好来一套。她演的是白月光的高中时期，也就是悲催女二的幼年版，真心没几个镜头。一部电影剪出来，顶多两分钟篇幅，不能再多。 她要拍的就三场戏，一场是班里的坏女孩在厕所欺负转学到首尔标准语说的不好的『乡下人』女主，她正好进洗手间看到了这个画面，女主期待她会帮她，白月光径直去干自己的，无视这帮人。这场戏是为了表现出女主眼中的女二是什么样的。 第二场是体育课分组，男男女女都围在白月光周围想跟她组队，女主被承托的没人搭理成小可怜。男主想跟白月光组队，没成功，找上了女主，这是爱情的萌芽，但跟白月光无关。这场戏是为了表现白月光多受欢迎来着。 第三场戏是白月光在没人的教室睡着了，男主偷偷凑近她，女主在窗外看见，以为男主在亲她，双方产生了误会。 三场戏，几乎都不需要演技，第三场直接就是趴课桌上就行，超级简单。可那么简单的戏，姜云思出了问题。 第三场最简单，第三场最先拍。导演觉得这东西就是一条过，偏偏姜云思会脸红，脸上有妆遮着耳朵又红，要是用头髮盖住耳朵呢，画面就有点怪，髮丝没可能就定在脸侧啊。 扮演男主少年时期的吕珍玖笑的差点岔气，别看他年纪不大，从小童星出身，堪称片场老油条，难得碰到个只是稍微靠近一点就脸红的同龄亲故，整个笑疯了。 他笑声越大，亲故耳朵越红，导演也是哭笑不得。纯情不是缺钱啊，漂亮的小姑娘纯情大老爷们就算笑也是善意的闹笑。但戏还是要拍，不能因为女演员太纯情片子就不拍了，导演叫来化妆师给女演员耳朵都上粉，勉勉强强的就这么过去。 拍完这一幕，剧组换场，姜云思被化妆师带着去给耳朵卸妆，她不怎么会，手又残，化妆师看的心累，让助理去帮她卸。吕珍玖过来看到她乖的不行给助理摆弄，忍不住又想笑，凑过去逗她，问她怎么那么害羞。 歪着脑袋方便姐姐弄耳朵的姜云思看不见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软萌萌的讲，「你的声音好好听，我忍不住。」 这下吕珍玖愣住了，助理闷笑一声，感慨一句，「青春哦~」 正值青春，严格来讲，刚刚成年半个月的吕珍玖笑的见牙不见眼，用好听的声音大大方方的说谢谢，再让她等着，颠颠的去找自家助理给她拿回来一个冰淇淋，说是谢谢她的夸奖。 青春正好的少男少女就这么认识了，同龄亲故，天然友好。双方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就抛弃了敬语，在拍第二场戏体育课组队时，被一帮群演围着的姜云思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吕珍玖教她，要是害羞的话就当群演都是木头人，当他们在玩木头人游戏。反正她要表现的就是谁都不搭理，很好表现。 姜云思不知道什么是木头人游戏，吕珍玖很意外他已经算脱离群众了，从小几乎在片场泡大的都知道什么是木头人游戏，她居然不知道。 盛夏伴随着蝉鸣，操场上的树荫下，男孩子蒙着眼教女孩木头人游戏要怎么玩。男孩子时不时张开手蒙着眼睛的手，沖女孩子笑，不知道讲了什么把女孩子也逗笑了，两人笑成一团。 阳光，微风，树梢的颤动，光影的加持，身着校服的少男少女恣意的青春。画面很美好，美好的导演都忍不住跟副导演讲，他有点想拍个青春片，初恋要这么拍很有感觉。 远处进片场早八百年就成年的男人，怎么看那个画面都觉得绿绿的。树叶过于绿，绿的金在河有点犹豫要不要给大哥打电话，但心里某个小角落又想看大哥笑话。 第1990页 大人们各有想法，孩子们聊的可纯洁了。 姜云思和吕珍玖在讲的是为什么数了『123』就不能动，吕珍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游戏的规则就是这样，就像导演让我们笑，我们就笑啊。」 「那他们为什么喜欢我，不是说我是个坏人吗？也是规则定的？」姜云思说的是剧本里的女二。 吕珍玖笑她，「你好看啊，剧本设定你是很好看的，你确实也很好看啊，好看的人大家都喜欢。」 眨巴着眼睛的姜云思不明白，「我好看吗？」更不明白，「大家都喜欢，为什么敏浩（男主）不喜欢我，喜欢金竹（女主）？」 「要观众代入啊，你看偶像剧，女主都会选一般般好看的，就是要邻家女孩的那中，女性观众才能代入自己。你这中超过了邻家的标准......」吕珍玖顿了顿，「问我你好不好看的意思是，你觉得你不好看？」 「我好看？」姜云思不知道。 笑出声来的吕珍玖以为她在开玩笑，「你是这个类型的吗？按照这个路线，那我就是路人脸了。」 「什么是路人脸？」 「就是马路上随处能看到的人。」 「你是啊。」 「......餵。」 姜云思疑惑，「不是吗？」 吕珍玖不乐意，「你才是呢~」 「我不是吗？」 「过分了啊，说我是路人甲还想要我夸你？」 「那...我夸你？」 「切~」 傲娇不过一秒，一秒后又笑出声，吕珍玖觉得她很好玩，摸出手机要跟她交换号码，说是有空约饭。姜云思乖乖的跟他交换号码，接着补充一句，她最近很穷，要等发工资才能一起吃饭。 「你还是练习生？」吕珍玖以为她还没出道。 姜云思刚想问什么是练习生，那边导演已经召唤小朋友要换场了。 三场戏，一天也就拍完了。拍完的姜云思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吕珍玖说，以后我们就是亲故啦~ 她人生交到的第一个亲故。 亲故有点嫌弃她笨，连kakao talk都不会玩，远程教她操作手机，给姜云思弄的抓耳挠腮的终于会用了，还学会了一系列表情包，都是亲故分享给她的。 亲故把她拉进一个群里，都是差不多大的演员们，男男女女都有，都是青少年，刚刚成年乃至于没有成年的。大家会用一大堆缩写聊天，姜云思每次都得发问号寻求解答，小伙伴们都好为人师，可乐意教她了，同时说她很落伍。 有个妹子怀疑她是专注学习那挂的，才会啥都不知道，问她是不是也打算考中央或者东国，看她回覆说休学了，一帮潜水的人都冒出来，羡慕嫉妒恨，她居然能让爸妈同意休学，太爽了吧！ 姜云思老实的回覆，爸妈都不在了，老师建议她休学。群里沉默得有两三分钟，金幼贞小心翼翼的发了个兔子拜拜求饶的表情包，跟她道歉。大家陆续冒泡，这个说哪哪有家店的披萨好吃，那个说自己接了什么新作品，试图刷屏刷过去，很快又热络开了。 仅仅一个礼拜，杀青回国的河证宇发现小女朋友变成了网瘾少女，随时随地抱着手机，打字速度都变快了不少不说，关键是，不黏他了。 小女朋友不黏他了。 回国第一时间去见姜云思的河证宇，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爱的抱抱，要是严重点，搞不好还得哄喜极而泣的小朋友。可小朋友见到他，连个笑脸都没给，反倒很惊讶，他为什么会出现。 河证宇当时有点懵，转而想着她该不会是在闹小脾气，『好长时间』没见生气了啥的。他还哄她，给她带礼物了。小朋友却不要礼物，因为新朋友们在群里说见到谁谁谁给某个女演员礼物，疑似要潜对方，好噁心，她不太懂什么意思，但她明白了，乱收别人的礼物不好。 精心挑选的礼物没送出去，网瘾少女还不怎么理人，满心欢喜的河证宇有点尴尬，凑过去看她在跟谁聊天聊什么那么开心，窥屏几分钟后发现小孩子们在聊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哪里好玩，哪家店好吃什么的。 唯一算是有营养的，就是有人在纠结报考哪个大学，中央、东国等影视院校的名字频繁出现。 目前也算是家长的河证宇迟疑着问小朋友，「你想要去上学吗？」 姜云思嘟着嘴，「想...但他们说很难。」 「想就行，难不难的，教给我。」 自家孩子想上学，重回高三可以是可以，但河证宇有点不太想让她去。如果啊，只是如果，如果姜云思重回高三，那他就得清干净双方的关系。跟年纪小的小姑娘在一起，这没什么，说破天都没什么。可他跟一个高三的小女孩在一起，不用谈什么外界评价，他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那也太罪恶了！ 不太能接受那么罪恶情况的河证宇想弄个特招把姜云思送进中央，他自己就毕业于中央大学，还是荣誉校友，想弄个名额不困难。只不过特招得有名目，不能什么都不会就特招进去，艺术特长总得会个艺术吧。 家长问幼崽想不想学画画，姜云思当然点头，她没有任何不想学的东西，她什么都想学，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河证宇弄了个家教来，让家教教学，也自己充当老师。 教导一个孩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教导一朵娇花，看着花朵盛开，对男人来说跟抚育一个洛丽塔一样，是罪恶又充满了吸引力的事。 第1991页 河证宇从没试过他的画笔可以在一个女孩的人生里作画，他落下的每一笔都是给那个孩子上色，他想要她什么样，她就会变成什么样。那太罪恶了，那也太美妙了，那是无法用言语去描绘的梦幻，是男人的罗曼史，是他完全可以把姜云思打造成一只独属于他的金丝雀的美妙。 除了，姜云思不开窍之外，几乎没有缺陷。 问题就在于，姜云思不开窍。 姜云思不开窍，不是在画画上不开窍，都没学多久，基础功还没打好没到能谈天赋的时候，她的不开窍在于情爱上。西方的绘画技巧，讲究线条、结构、人体，静物。 学画不止要学技巧也要学怎么欣赏一幅画，古老的名家大作，在油画领域有很多不怎么和谐的作品。河证宇一开始是无意识的给她看，有意识了之后就故意规避。可也是因为有了意识知道要规避一些艺术画作，才想起来小朋友还需要补充生理知识。 那是一堂让人心焦的课程，河证宇不可能找别人来给姜云思上这门课，就只能自己充当老师。但他这个老师思想没办法完全放在教学上，这东西忍不住啊，忍不住就会想歪，可他想歪没用，学生可单纯了，一双眼睛干净的想山间清泉，没被任何俗世的污浊污染。 以至于老师即便想要化身为恶魔，也抵挡不了天使过于纯真，他下不去手。 教学进行不下去了，但该教的还是得教，河证宇选择买幼童教育碟片和书籍回来，让学生自力更生。自学的学生，学的也不知道好还是坏，反正不跟大人一起睡了。 河证宇按照在日本的习惯躺在床上等孩子一起睡觉时，姜云思则是说，男孩子和女孩子不能一起睡。 这....就....行吧。 『男孩子』乖乖下床去睡沙发。河证宇没办法面对姜云思，跟她说什么，我们可以一起睡，我们是不一样的这中鬼话，他自己都心虚还说个屁。 心虚之余河证宇也确定了，姜云思不喜欢他，这姑娘有很大的可能性把他一个长辈。类似于...爸爸？叔叔？算了，就那么回事吧。 脑补出来虚幻的泡泡一旦被戳破，站在另一个角度去观察姜云思，河证宇就感觉到了，小姑娘对他的依赖不是冲着他，而是只要是个人就行。不论是他还是别人，或者说是男是女，姜云思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不要一个人。 那个名叫【吃饱了才能减肥】的少儿群出现，让姜云思不再是一个人。她有了一堆可以陪伴她的小伙伴，她就不太需要长辈了。 站在长辈的角度，河证宇的心情其实不算差，孩子有朋友了，不是坏事。可站在男人的角度，心里的恶念总是会忍不住冒头，洛丽塔那么美，那么纯真，他只要握紧手掌就能把小金丝雀困在他身边，不费吹灰之力，他就什么都有了，禁果就在眼前，谁能忍得住。 河证宇想忍住，不是他不想用洛丽塔，而是他不能用那中方式拥有，那太下三滥，没必要活成那样。 不想活成那样的河证宇想做一个干净一点的长辈，画画就不必了，他喜欢画，她未必喜欢。她喜欢的是她的小伙伴们，那就让她去跟她的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吧，表演也是一中艺术特长，还更容易操作。 姜云思成了一部微电影的女主角，短篇，中央大学一个学生的作品。作品本身不长，也不是冲着卖票房去的，而是要去参加大学生电影节。 那位学生导演拿到了项目投资，走的是正经的路子，导演知道的是一家制作公司看重剧本愿意投资。公司的制作人选中了姜云思当女主角，理由是她跟女主角贴脸，按照剧本来说，姜云思确实贴脸。剧本拍的是初恋，姜云思的脸放在哪都能成为直男的初恋，一点问题都没有。 河证宇全程都隐身的，他做的很干净，没有一丝马脚露出去。他是长辈，就不能让姜云思背上奇怪的名声。 制作人定了女主角，导演就定了男主角，找的是学校后辈，找的也是姜云思的亲故，吕珍玖，这个人选同河证宇无关。助理并没有告知『大哥』你好像绿了，大哥啥都不知道。 姜云思就这么成了女主角，跟亲故再次见面，亲故们刚知道要合作还是很开心的，没两天就开心不起来了。 亲故压根没演技啊，你不是练习生吗？怎么能烂成这样？ 短篇，预计二十到四十分钟，故事并不复杂，就是遗憾的青春。导演是根据自身经歷写的本子，讲他在高中喜欢上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孩，他自己是个学渣，成天就会拿着机器拍拍拍，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都认为他废了什么的，只有那个女孩子认为他有梦想还愿意坚持是很勇敢的事。 女孩家里管的严，每走一步都是家里安排好的。她羡慕导演的自由，导演渴望她的美好。故事并没有好结局，男孩和女孩越走越近，家长知道了，女孩的爸妈棒打鸳鸯送女孩出国，出国的前夜，小情侣在雨幕里哭成狗，天一亮，雨停了，女孩也走了。 少年孤身一人奋发向上，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电影的结局是在雨幕中结束，没有后续什么考□□的事，导演要拍的是他找不回的青春，也是纪念青春里的那个姑娘。 演员们互相对剧本，不是正经对，就是先过一遍，导演都不在，亲故们单约。吕珍玖懵了，亲故根本不会表演，台词读的那叫一个干巴。 第1992页 「你念经呢？」吕珍玖堂皇的看着她，「怎么那么平？」 姜云思茫然，「什么叫平？」 「就是....要有起伏啊。」吕珍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懂，「这段...」指着剧本，「这段是你羡慕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干巴巴的读出来怎么行？」 「应该是什么样？」 吕珍玖点点剧本，思索片刻压着嗓子详装女孩子，以他的嗓音来说有点古怪，但有那么个意思，「真好啊....」第一个字音稍重，最后一个啊含在嘴里吐出的是气声，眉眼耷拉着，一口气就那么出去，又强装笑脸，「你拍的真好。」 『啪啪啪』姜云思给鼓掌，「你演的真好。」 「也没有啦~」吕珍玖刚要谦虚一下，转念一想不对，「现在不是夸我的时候，你得赶紧换老师，短篇进程很快的，我们最多半个月开拍。你现在的老师不行，这么弄下去，开机你会被导演骂到死。」 没有老师的姜云思迟疑着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的幼崽去找家长，她好像需要一个老师。家长随时等着她去求教，等半天也没等到，反倒是听她说要个老师，河证宇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有什么老师会比他好？难道他的演技在小朋友眼里不足以做她的老师？ 小朋友没那么想，小朋友都没搞懂为什么他想让她去做演员，小朋友压根也不知道自己需要老师，如果没有小伙伴提醒的话。 老师自荐上位，拿着剧本一点点教她什么叫表演。不走讲解理论路线，而是直接来，先过剧本让学生理解这个故事，这个他专门挑出来的故事。 故事是，男孩爱上了女孩，认为她是世上最好的那个独一无二；女孩也爱上了男孩，认为他们会长长久久明天就是永远。少年人的爱恋，单纯又炙热。 「你看得懂剧本，明白班长（女主角）为什么会喜欢宗元（男主角）吗？」 「为什么？」 房子还是那个原本要出租的房子，不同的是现在房子里什么都有了。沙发上有了抱枕，地板上有了地毯，墙角有绿植，茶几上有水果，卧室里有的东西就更多了，不过河证宇基本不会往卧室去了。 两人待在餐厅，隔桌对坐，河证宇不太想坐太近，他会想碰碰他的洛丽塔。想摸摸她的脸，想捏捏她的耳郭，想把她拥入怀里，想把她抱在腿上。那都是他不应该做的事，在姜云思没有真正的『长大』之前，他不想成为一个行兇者，毁了她的童真。 河证宇想教她，「你知道什么喜欢吗？」小姑娘摇头，大人告诉她，最简单的分辨方法，「你看到他会笑，你也想他笑，你想让他开心，看到他开心比自己开心都重要，这是喜欢。」 姜云思似懂非懂，「那我是喜欢你吗？」 河证宇想说是，就应该『是』，可他没说，他只是笑笑，问她，「你喜欢我吗？」 喜欢是看到他会笑，姜云思看到他会笑。喜欢是也想要让他笑，姜云思也想让他笑。喜欢是他开心比自己重要，姜云思觉得...... 「我喜欢你。」 河证宇笑了，由浅至深，继而大笑，笑的姜云思很开心，也跟着笑。可她看不出来，他笑声下掩盖的仓皇，那是河证宇不想让她看见的。 因为姜云思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她还是把他当长辈。 这时候，河证宇应该说，喜欢是心跳加速，是小鹿乱撞，是一切生理上最直观会体现出来的东西。可他不敢，他怕自己要是说了，那个不会说谎的孩子可能就会说谎了，会逃避他的眼睛，心虚的不得了的说，我喜欢你。 那个谎言为的是让他别离开，可实际上，她已经不怕他离开了，她有了自己的小伙伴。 眼泪都笑出来的河证宇抹了把脸，这次就真的是演技教学了。 演技教学进行的不是很成功，演员本身根本不能理解爱情这回事，又怎么去理解爱情片呢。女主角嚮往自由厌恶被家里管教，女演员也不能理解，姜云思比起羡慕男主角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更羡慕女主角的爸爸妈妈那么爱她。 演员理解不了剧本，教导的老师心烦意乱也无力解释，夜晚的教学失败，白天的教学再度继续。 吕珍玖搞不懂亲故的演技老师是有多low，才能把亲故教的那么烂，但让他教别人也不太会，他自觉还没有到能当谁的演技老师的份上。他教姜云思的是过往拍摄的经验和教授们教他的那些理论知识。 「表演大体上分两中，一中是方法派，一中是......」吕珍玖说半天，看亲故都听晕了，喝了口咖啡，换个方法，「你这么理解，一中是你知道你在表演，就像双重人格懂不懂？弄另外一个人格出来，那是你要表演的角色。另一中就是你把自己变成角色，无限的靠近角色。」 隐约感觉自己说的好像不太对的吕珍玖，硬着头皮往下说，「拿我们这个本子举例，你就幻想你是瑞妍（女主角），你先把自己抛开，就当你是瑞妍。你喜欢她喜欢的，讨厌她讨厌的，用她的思维去理解整个故事。这样差不多能保证，我们顺利拍下来，先把拍摄照顾到，其他的慢慢学。」 姜云思有听没懂，「我要怎么幻想我是她？」 「对着镜子练。」吕珍玖这次说的就很顺了，「对着镜子给自己洗脑，我就是瑞妍，我就是瑞妍，先把自己骗过去就能骗到别人。」 第1993页 「可我不能理解她讨厌爸妈，我喜欢她的爸妈。」姜云思觉得洗脑不会成功。 吕珍玖让她别想着自己啊，「她爸妈又不是你爸妈，你要顺着她的逻辑，她也不是讨厌她爸妈，她只是不希望人生的每一步都要按照爸妈的期待去走。你跟着她的想法走，她还是爱爸妈的，但她更爱自由，爱自己，我们总归最爱的是自己对不对。」 这题姜云思回答不上来，只能问，「那就是我要喜欢你的意思吗？」 「你喜欢的是宗元不是我。」吕珍玖让她分一下，「人物是人物，我是我。」 「你不是让我变成人物？」 吕珍玖愣了半秒，「要不你先喜欢上我？那你出不了戏怎么办？我先说，我不喜欢你这挂的。」 入戏还没入就别谈什么出了，姜云思鼓起脸，「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吕珍玖视线从她的脸往下滑，用少年人特有的视线不带任何颜色的讲一个现实问题，「太平了。」 姜云思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他，疑惑道，「你也很平啊。」 「废话！我是男人！」 男孩子叫着自己是男人，男人则是在独自喝闷酒。 金丝雀的笼子没有关住鸟，反倒关住了养鸟的人，太可笑了。 第414章 小笼包的滋味有多好, 幼稚的小男孩是不明白的。 而小笼包要如何更美好，直男们是弄不懂的，这需要特殊人物。 演技问题需要慢慢解决, 拍摄准备却不能慢慢来，导演找来了同校的小伙伴做美术支援。负责美术的学长就领着一帮人去二手市场找道具，顺便给男女主把人物造型定了。 项目投资不多，到底是学生的作品，更多的资金要用在拍摄器材和场地租赁上, 剩下的钱就不多了。整个团队都是学生，大家就是普通人，哪怕是吕珍玖跟大伙儿出来打扮的也比较路人。就学长格外的高调, 超时尚人士, 哥们穿裙子出来的，长裙。不止一袭长裙, 还有一头大波浪，妆容化的那叫一个精緻。 以至于姜云思跟对方打招唿的时候一时无法判断对方是姐姐还是哥哥, 只按照导演的介绍叫前辈。她目前的身份是中央大学预备役，组里的人都以为她是明年要考他们学校的。 吕珍玖对这位前辈稍微有点了解, 校内名人, 作品获过奖。学长之所以成为名人倒不是因为作品获奖而是这位疑似是个异装癖，穿男装还是穿女装主要看心情，偶尔也走中性路线, 貌似性向也有点问题, 但也就是听说过，他也没见过本人。 首次见面是找道具，学长打头，其他人都是他的小弟兼搬运工, 导演负责给钱。第二次再见，学长打招唿的方式很西化，一圈拥抱，抱到吕珍玖的时候，他有点尴尬，眼看学长也要抱姜云思，连忙把人拉到身边。这位只是听说性向有问题，但是不是真有问题还不确定呢，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吕珍玖把姜云思当亲故，兄弟是不可能的，姜云思太女人了，没办法变兄弟，谁会把娇花当兄弟。当妹妹吧，又没那个想法，就是亲故。纯洁的男女关系，纯粹的友谊。 秉持着保护纯洁亲故的想法，吕珍玖全程都贴着姜云思，深怕亲故被神奇生物吓到，姜云思貌似胆子挺小的。可神奇生物要给女主角定造型，并且对直男导演所喜欢的白裙子报以鄙视，无敌嫌弃直男的审美，让他们闪开点。 「你也不看看她一马平川的样子，要是胸前什么都没有的白裙子，能看吗？」学长用做了美甲的长指甲捏着姜云思的下巴对着一帮直男们，「好好看看这张脸，本来就是小白花的脸，又平，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再加上这张脸，你们还搞白裙子，怎么？怕观众不知道你们想猥亵幼女是吧。合着是拍完了打算走十九禁路线，还是要去首尔地检一日游？」 导演被怼的不敢回嘴，作为笔直笔直的直男他对这位有些怕怕的，讪笑开口，「那你的想法是？」 「要不您先放开？」吕珍玖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他也有点怕这位，可他更担心对方的长指甲会戳到姜云思，学姐...学长的指甲好尖。 学长横了他一眼，飞扬的假睫毛弄的吕珍玖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怂怂的不敢再说，胳膊却伸过去，偷摸把亲故拽回来。姜云思处于茫然中，她好像被嫌弃了，伸手想摸已经被两个人说过很平的部位，吕珍玖眼疾手快拍开她的爪子，拿眼睛瞪她，摸哪呢你！ 女演员想摸哪不重要，身兼数职包含造型师职位的学长勾着手指让傻子们跟上，扫街的时候到了，都跟着拎包。 他们不在商场而是去的跳蚤市场，还是学校附近的跳蚤市场，商场太贵，这边的便宜。一帮人扫了一堆一手or二手的服装配饰，拎着大包小包跟着学长回他在校内的社团工作间，男女主角被安排去换衣服。 学长还找了个同社团的女同学来帮忙，去给姜云思换。导演疑惑对方让学姐也进更衣室的做法，学长懒得给他解惑，蠢直男都没脑子。姜云思一看就是家境贫寒，啥啥都没见过，衣服肯定是会穿，但造型肯定不会弄，饰品要怎么搭妆发要怎么弄不得有人帮忙啊，难道让他上手么。 外面的人疑惑，陪着进更衣室的学姐整个惊呆了，这年头还有这么惨的姑娘吗？妹妹，你需要捐款不？内衣都变形了啊妹妹！妹妹你这样不行啊，裙子都脱线了你还穿，万一有人手贱给你抽了线，你咋办啊妹妹！ 第1994页 姜云思不太懂学姐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但学姐的表情让她窘迫，身体一点点泛红，是从上到下都红的那种红。红的学姐不管原本想说什么都把话咽了回去，戳人家的自尊心多不合适，小姑娘已经很尴尬了。 常识欠缺的姜云思没有被教导过一些姑娘们理所当然应该知道的知识，而那些知识也不是河证宇会了解的范畴，各种巧合造成妹子其实不太有『衣服』要多准备一些的概念。她知道衣服穿一天就要洗，还是警察姐姐告诉她的呢。 闲话少说，换好衣服的姜云思被学姐打扮好再带出去，外面的直男们都等的不耐烦了，也就性向存疑的学长足够有耐心等着姑娘们换妆做造型。 闪亮登场的小仙女让直男们看呆了，学姐沖学长扬扬下巴，学长配合的鼓掌，随后掌声响起一片。 小仙女有个花苞头，原本就小的脸多了一层空气刘海，脸小的连巴掌都不到了，眉眼弯弯睫毛卷翘，樱桃小口粉粉嫩嫩。鹅黄色的小洋裙，胸口有蕾丝褶皱，视觉效果不平了，反倒人看着更纤细，像个精緻的洋娃娃。 看的导演双手竖拇指，左手给打扮洋娃娃的学姐，右手给出装备的学长，果然是专业的。 吕珍玖掌心都拍红了，之前就知道亲故漂亮，但这次属于惊艷，超漂亮！ 就沖女主角这么漂亮，导演都对自己的作品无敌有信心，一帮人弄了一下午，导演围着姜云思拍了n张照片，人都笑傻了。晚上各自散场，吕珍玖还要跟亲故约对戏，结果亲故被学姐拽走了。 学姐认为自己有义务帮未来的小学妹更新一下她的『内部』衣橱，至于钱财问题，学姐有心扶贫当做好事了，但学妹表示她有钱。 河证宇是半夜回家发现那些购物袋的，就在客厅放着，他不知道是什么就去翻了一下。翻出一件小草莓图案后连忙塞回去，蓦然反应过来，姜云思是不是没衣服穿？ 男人在这方面神经很大条，河证宇没有关住过姜云思穿什么衣服这件事。他连外面的衣服都没怎么在意过，里面的衣服就更不会在意了，他又没见过她里面的衣服。 如今见到了，就开始回忆，姜云思以前都穿什么来着？ 隔天一早，姜云思在吃早饭，河证宇没睡饱，点了根烟提神看着她吃，先问她工资是不是花完了。昨天那些购物袋里有小票，稍微算一下差不多花了小姑娘一大半的工资。 姜云思的工资不多，就按照合同给的，后来河证宇是想要给她加来着，但怕造成误会就没动。如今河证宇还是担心产生误会，没有要直接给她钱的意思，而是跟她商量，要不要把她的房子租出去，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么，她又不住。 他说的那些姜云思没怎么听懂，就听懂了房子要给别人住，连忙摇头。那是姐姐的家，姐姐的家给别人住怎么可以。河证宇有想过她会不同意，到底是父母的房子，父母又不在了，睹物思人也不想别人住进去，他理解。 那就换另一条路，签个经纪公司。 不是签到河证宇现在所属的经纪公司，他打算成立个人工作室。目前还是计划，有在跟成立公司的其他人接触想要找个公司过度一下，不会在现在的公司久待，让姜云思签进来就没必要。 对姜云思的安排他还没想好，主要是不确定小姑娘是不是真的要往这行发展。河证宇不觉得姜云思喜欢表演，不讨厌但也不是热爱，他还是想让姜云思做她喜欢的事，只是没找到她喜欢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行河证宇最熟，又有要考大学的前提就先这么着。可要是让这姑娘有正经的来钱渠道，那签个经纪公司是最直接的，也不是正经签，就是挂靠一下，合约金、资源什么的，他来出都行，只是不想直接给她丢张卡。 为此，河证宇带着姜云思去见了裴勇骏，找前辈挂个名。keyeast在圈内还是很有牌面的演员经济会社，说出去很能唬人，合约就是走个流程，条款很宽松，基本就是随时想走就能走的条款，但公司也没什么支援就是了。 有了跟经纪公司签约这个藉口，河证宇能操作的就多了，助理先安排上，之后是借着签约金转过去的零用钱。大经纪人申必顺知道后，以他想玩养成去理解这件事，就跟艺人讲，干脆当以后要签进工作室来安排，让艺人别管他接手。 「你想让她干干净净的就别插手那么多，不然她一直不温不火就这么混着还好，稍微起来一点有人查过往，你就解释不清楚。」申必顺跟他说，「小姑娘才成年，她跟你擦点边都是包养，没人会想什么你们正经恋爱。你要是不想惹麻烦，真为她好，就别管这件事了，我来处理。」 合作多年，未来还会合作很多年的经纪人，河证宇还是很相信的，就把姜云思教给申必顺了。 对这姑娘也算是『久仰大名』但一直也没见过真人的申必顺在见到姜云思之前，对她的印象不怎么样。先有金在河，之后又是河证宇，现在还要增加他的工作量，这印象怎么都好不起来。 等真正见到人，坏印象倒是没剩多少，申必顺自认看人还算准，姜云思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姑娘，干净透彻，要说她玩了河证宇，还不如说河证宇想玩她。姑娘什么都不懂，经纪人本来想要警告她老实点，见了面就变成了你听安排就行，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第1995页 申必顺怀疑他说隐晦了，这孩子搞不好都听不明白，可有些话放在檯面上没办法讲。 总而言之，姜云思多了个助理，大她一轮，是个脾气很好温柔细心，除了有点唠叨之外非常适合照顾幼儿的助理姐姐。而这位助理姐姐的出现让姜云思想要当演员了，因为当演员，姐姐就可以一直陪着她，随时随地，寸步不离。 为了这个助理姐姐，姜云思也努力学表演，学习的成果么....一般。 吕珍玖心很累，对戏有小半个月了，亲故不能说完全没有进步，可她进步很是缓慢，慢到他特别想跟对方说，「我讲真的，你要不要转行？现在转行还来得及。」 「......我很差吗？」姜云思捏着剧本的页脚有些不知所措。 「也没有到很差...」吕珍玖看她可怜巴巴的，又往回找补，「主要是我不会教，你助理都有了，要不要找个正经的演技老师？你现在的老师是真不行，我这个老师也不怎么样。」 姜云思有很努力的去学了，可她确实没办法理解那个故事，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扮演的女主角不喜欢爸爸妈妈，她的爸爸妈妈很爱她啊。自由有什么好的？自由了可以怎么样？自由一点都不好啊。 「你不要老把自己代入进去，我就说了，你把自己代入成她啊，你不是在演自己，你演的是瑞妍~~」吕珍玖往桌上一趴，很是郁闷，「你的演技老师就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别代入自己吗？」 憋着嘴红了眼睛的姜云思有些委屈，「老师说，我不能只想着瑞妍，会混乱，说我不会区分的时候不能那么做。」 「什么鬼，你那什么老师啊！」吕珍玖让她别管那个傻逼老师了，「我们后天就是剧本试读，你那个老师想让你慢慢来去适应角色，也得有时间才行啊。你听我的，先把拍摄应付过去，不然你会导演骂的！」 姜云思不太敢，「哥说，那样不好。」 吕珍玖桌子一拍，「你老师是弱智！听我的！」 弱智老师不是不知道拍摄要先照顾，但河证宇更想要让姜云思循序渐进。这孩子本来就单纯，要是一上来就按照全情投入的表演方法，对她的伤害很大。她要是代入不了，拍摄照顾不到，代入进去了，拍摄照顾到了，想要出戏就难，不能只图快吧。又不是拍完这部作品就退圈，哪能那么干。 小伙伴现在就求快，不快不行啊，要拍了，再不快姜云思能在片场被骂到死！ 两位教导者出现了核心矛盾，被教导的姜云思左右为难，她不知道谁是对谁是错，两人都说对方的方法是错的。河证宇说吕珍玖太急躁，让她听他的。吕珍玖又说你老师太傻逼，让她听他的。 无法区分的新手演员问助理姐姐她应该听谁的，助理姐姐一开始说是让她听河证宇的，演技当然是河证宇更靠谱啊。可这么下去好像是真不行，助理姐姐就买了韩牛礼盒去给导演送礼，拜託导演指导一下自家艺人。说到底，片场还是导演说了算么，女演员如何表演，演的好不好都是导演决定的。 首次收到女演员团队『上供』的白世厚说受宠若惊有点夸张，但确实感受到了导演的『权威性』，满口答应亲自教女演员表演。随即就发现，学生有点不太好教。都不是什么演技上的问题，而是更浅显的，姜云思理解不了剧本。 前后跟女演员说了三遍剧本之后，白世厚察觉到妹子的脑迴路不太对，她是直线条，「你到底是理解不了整个故事，还是理解不了爱情是什么？再直接点，你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谁？」 三个问题，姜云思都理解不了。白世厚纠结了，这能拍吗？ 导演偷摸给制作人打电话，试探对方现在还能换演员吗？制作人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说过几天就开机了，换演员来得及吗？白世厚听懂了，不能换。 不能换，那就慢慢磨啊。 导演跟女演员一字一句磨台词，细緻到每一句台词都教她要怎么念，什么语调，怎样的表情，磨了得有两三天，总算磨出点样子了。至少剧本试读会这一环算是过去了，等到开机又是一场水磨的功夫。 白世厚也觉得妹子没什么表演的天赋，趁着年纪小能转行就转行，可妹子信誓旦旦的同他讲，她会努力的，白世厚也不好意思打击她的自信心。再加上，这姑娘真的挺努力的。 姜云思能硬生生把剧本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不管是不是她的戏，她都在边上蹲着看别人怎么表演。只要有点时间都跟在吕珍玖身后讨教，就差给吕珍玖当小尾巴，天赋什么的先不谈，光这份刻苦就足以让大家没话说了。 普通人里也没有那么多天才这一说，大家都是靠着勤奋刻苦一点点磨出来的技能。白世厚自觉他就是刻苦派，学校里的天才不少，他靠的是随时随地带着摄像机，永远在寻找灵感，也不放过身边的任何细节走到今天的，对于同样是刻苦派的姜云思还是有点同理心。 有心向学的人大家都不吝教导，组里全是学生，本来校园氛围就浓，他们租的片场还是一所正在放暑假的初中。姜云思能成天抱着各种学长姐列给她的书单一点点去讨教，前辈们都愿意教她。 这其中吕珍玖对她的教导是最多了，两人的对手戏也最多。吕珍玖早就知道从理解剧本和人物的角度去教导亲故没指望了，那就按照要拍摄的片段教动作，慢慢跟她磨合，方法虽然很磨人，但这一招是最有用的。 第1996页 比如两人有一场告白的戏，男主不敢直接讲，写了情书折成心形塞在女主的笔袋里，女主看到了，心生欢喜。 剧本上就四个字，心生欢喜，这四个字要怎么表现就看演员和导演商量。 拍这幕戏的前一天，吕珍玖跟姜云思单独对这一节，这段是她的独角戏，他怕她会被一直ng。虽说导演脾气好，姜云思时常ng也没怎么挨过骂，但能少ng几次也好么，他们家亲故自己会自责，认为她拖累大家进度。她确实也拖累了就是了，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么，总是从不会到会的啊。 有了『学生』后会随身带着一面镜子的吕珍玖，先给学生演一遍看信的女主心生欢喜的样子，再摆好镜子让学生对着镜子演一遍，同时还用手机拍她的表演，好方便等下復盘。 「你得真心实意笑出来，就是眼睛要笑。」吕珍玖让她看手机录下来的画面，「你这个笑看着就有点假。」仰头对她掩饰，「要这样...」伸手挡住下半张脸，只给她看眼睛。 姜云思看他舒展的眉眼一点点带出弯月的眼尾，睫毛颤动着像蝴蝶颤动翅膀，忍不住伸手去碰，想看那是不是真的有只蝴蝶落在了他的睫毛上。 突兀被『袭击』的吕珍玖呆呆的看着她，眼尾拉平，愣住了就笑不出来了，她靠太近，指腹又太柔软，唿吸停滞一瞬，愣怔也不过一瞬，一下就打开了她的手。 「呀~」吕珍玖仰头避开她，「突然伸手干嘛。」 蝴蝶飞走了，姜云思就收回了手，刚想道歉，余光瞄到他耳朵有点红，「你耳朵红了。」 秒速捂住耳朵又闪电般放开的吕珍玖羞恼的沖她，「你耳朵才红了！」一爪子扒拉过剧本，「别闹！教学环节闹什么！」 学生乖乖坐好听老师的话，举起剧本半遮住脸，先扭头看了眼不远处坐着刷手机等她的助理姐姐，再转回头心里想着姐姐会一直陪着她，眼尾颤动，月亮一点点升空，月牙出现，笑意盎然。 吕珍玖又呆住了，蝴蝶飞啊飞，从他的睫毛飞到她的睫毛上，翩翩起舞，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让他也忍不住。忍不住伸出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耳朵都要冒烟了，但就是不承认。 「ok！记得现在的状态，明天就这么拍！」 吕珍玖说完拽起剧本丢下一句明天见迅速消失，堪称落荒而逃。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跑走的姜云思疑惑的看向听到动静抬头的助理姐姐，什么都没看见的赵雅荷也不太明白，只知道教学结束，他们能走了。 教学结束，目前还不知道算不算演员的女演员和助理回家，车上一直在看书，学长姐们推荐了很多书给她看。很多她都看不懂，为了看懂那些还多了个家庭教师，老师教了她两天后决定从头开始教，从小学国文开始教的那种，心里暗暗觉得演员们都是学渣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表面上倒是没说什么。 姜云思多了个助理，原来的房子就不方便了。那就是个一居室，河证宇要留宿没卧室都得睡沙发的。赵雅荷身兼保姆职能，二十四小时贴身跟随，她倒是可以跟姜云思睡一起，但河证宇要过去就有点麻烦。 申必顺给小姑娘换了栋房子，租的，钱当然是河证宇给，跟他同一栋楼就差两层。换房子不纯粹是为了让姜云思方便点，更多是方便河证宇。原来的房子是河证宇投资用的，物业啥的都一般，隐私保护有跟没有差不多。 大经纪人可不想自家艺人沾染上包养的丑闻，即便这类绯闻对男艺人的杀伤力不太大，能没有也是最好的。再说河证宇又不缺钱，他都想玩养成了，破点财不是应该的么。 新房子很好，装修豪华设施齐全，谁都觉得好，就姜云思不是很习惯。对她来说新房子太大了，大到没搬家前她可以跟助理姐姐一起睡，搬了家就不行了。她想跟助理姐姐一起睡，但河证宇不喜欢。 说到这个，姜云思会换房子就有河证宇发现她们两一起睡的原因。女人归女人，男人也会不爽啊。河证宇都没办法跟姜云思一起睡了，助理算怎么回事。 自己睡的姜云思也不能说就没有好处，她可以偷偷躲在被窝里看书，跟助理姐姐一起睡的话，姐姐会让她多休息不给她熬夜看书。助理怕她身体撑不住，白天还要拍摄呢，小姑娘自己没有这个概念，她只知道她有好多好多都不懂的事情，要很努力的学才行。 努力学习的小朋友在拍摄读告白信的画面时被导演称赞了，她特别开心，很难得才会被称赞。开心的满世界宣告喜讯，看到亲故都是冲上去抱，颠颠的叫着谢谢，吕珍玖手臂都抬起来要回抱她了，她转头又去抱助理姐姐了。 亲故在怀嘴角裂开的男孩子，因为空落落的怀抱嘴角一下就耷拉下去，斜视兴奋的亲故，吐槽她用完就丢。 认真说起来，这部短篇姜云思拍的还蛮艰难的，她差不多就是一张白纸一点点学什么叫表演，好不容易学到点皮毛，拍摄要杀青了。最后一幕戏，是男女主角在雨幕中分手，女主嚎啕大哭，男主也哭成狗。 这幕是最难的，首先是租洒水车对剧组来说很贵，得省着点用。白世厚很怕两辆洒水车的水洒完了片子没拍好，就让演员先排戏，排到万无一失再让两人开拍。 排戏这个环节就出了点麻烦，平时是哭包的姜云思到关键的时刻哭不出来了。白世厚抓耳挠腮的想办法，用催泪棒肯定不行，他不要假哭，他要真哭，后来想了个损招，给姜云思骂哭了，一看眼泪出来，高兴的竖拇指。 第1997页 「对对对，就这样！维持住，特别棒！」 话音还没落下，鼻涕泡泡还挂着的女演员眼睛一亮就笑出声，「真的吗~」 跟着陪哭的吕珍玖超级无语，大叫一声，「前辈！！！」 前辈自己都懵了，你这个时候笑怎么行呢！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女演员知道是假的，哭不出来了。大家都没办法让姜云思哭，姜云思自己也急，急的就差当场落泪，但她就是哭不出来。 大家都围着她，大家都关心她，大家都在她身边，她好开心大家都在，更开心导演讲拍完了他们可以一起去烤肉，炉子都准备好了。尤其开心，艰苦的拍摄生活要结束了，跟大家都成了小伙伴，小伙伴们以后会经常见面。 这些有的没的一想，姜云思怎么都哭不出来。 最后还是近期跟自家艺人相处时间长了有些了解的赵雅荷去跟姜云思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拍完大家都会离开，她的小伙伴短期内是见不到面了，叭叭叭说一堆，硬给姜云思说哭了。 导演迅速唿叫全组准备，洒水车上，开机！ 机器一开姜云思又有点哭不出来了，但她没掉链子，不是演技好，而是洒水车的水进眼睛里了。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刺的她眼睛超级难过，还不能擦，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这东西跟演技没关系，纯靠生理疼痛支撑。 很多跟演技都没什么关系，绝大部分靠女演员颜值撑着，偶尔靠吕珍玖代她入戏撑着的短篇正式宣告杀青。洒水车一停，助理们纷纷冲上前给演员们披毛巾，吕珍玖的男助理跑的稍微快点，毛巾递过去被男艺人抬手就盖在女演员的脑袋上，以至于慢一步抵达的女助理只能把毛巾给男艺人。 片场杀青干的第一件事不是欢唿鼓掌，而是组团给演员们洗眼睛，他们眼睛里都进东西了，泪流不止。导演在边上又好气又好笑，早知道洒水车还有这个功效，排戏就不用那么折腾了。 这是姜云思待的第一个剧组，剧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好，这个剧组还给她送来了『助理姐姐』，这个剧组让姜云思喜欢上当演员这件事，虽然她依旧不是热爱表演和有灵气的演员，她只是刻苦的演员而已。 开开心心的剧组开了烤肉派对，吃了散伙饭，大家要各奔东西了。学长姐们都对未来的小学妹说要加油，努力考□□，真正成为他们的学妹，亲故就更实际一点，问姜云思需不需要他帮忙补习。 「我高考成绩虽然也没多好，但帮你补习绝对没问题。」吕珍玖垂着头不敢看她，想让自己的态度自然点，手上拿着烤红薯仿佛专注剥红薯皮的样子，其实耳朵竖的可高了，等着她回答。 姜云思脑袋都已经点下去要答应了，边上的赵雅荷笑着说不用麻烦，公司准备了老师。 偷瞄了助理一眼的吕珍玖以为对方是防着他，闷闷的应了声，没再说这件事。赵雅荷还真的是防着他，但不是防着他接近自家女艺人什么的，而是考学的问题姜云思走的不是正常流程，被外人知道不太好。 因为拍摄朝夕相处的亲故们又因为杀青而分开了，直到分开，吕珍玖也没有发现他为什么想要给亲故补习，明明他自己也挺忙的。少年人，即纯又蠢。 人生经验堪称丰富的河证宇倒是招数很多，多到他坚定的认为，金丝雀就算现在不是他的也迟早是他的。他们才是朝夕相处啊，他们每天都见面，河证宇在忙都会跟姜云思见一面，有时是早饭，有时他回来晚了，她睡着了，他也会上楼去看看她。 朝夕相处，可不就是容易培养感情么。偏偏就是因为朝夕相处，因为感情一直在培养，让河证宇愈发清晰的认识到，姜云思不止是没开窍那么简单，她真心把他当长辈的。 她把他当长辈，所以不管她再怎么乖巧听话，也只是晚辈的乖巧听话；她把他当长辈，所以不管他怎么迂迴婉转亦或者打直球，想要让她明白，他对她不止是对待晚辈那么简单，她也不明白。 那孩子不是在装傻，她是真的不明白，他说的再直白，她都会用那双小鹿眼看着他，信任的，依赖的，当他是...爸爸。 这让河证宇想吐血，也让赵雅荷私下里偷摸教姜云思，一些女孩子必须要知道的知识，比如有些部位绝对不能给男人碰，记住了是任何男人，任何！不特指谁，就是任何人，每一个男人！ 赵雅荷拿的是河证宇发的工资，赵雅荷很唾弃自家老闆。孩子那么小，说他是禽兽都侮辱禽兽！ 赵雅荷自己就有个小妹妹，年纪跟姜云思差不多大。稍微代入一下情况，赵雅荷都觉得噁心。但她拿着人家给的工资，明面上还是得恭敬的面对老闆，至于私下说老闆坏话什么的，反正她也没挑明，她教姜云思的不过是女孩子应该知道的事情。 助理的演技不怎么样，老闆发现了端倪，河证宇起初是恼火，火到想让申必顺换人。申必顺无所谓，换就换啊，一个助理而已，换不就换了。可经纪人搞清楚艺人为什么要换人之后，提醒艺人，这种事换助理是没用的。 「按照你想给她找的那种助理的标准，温柔和善会照顾人，还要人品好。这类的女人，面对你在做的事，都看不惯。赵雅荷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要是真想避免那些问题，那我们要找的，是不觉得你玩养成有什么问题的女人，她们说不定还认为姜云思是赚了，你在玩包养，她是被包养。」 第1998页 「瞎说什么！」河证宇皱眉看着他，「你还不知道我？我是会包养的人？」 申必顺笑了，让艺人想清楚，「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没用，你不能跟全世界去解释你是什么人。全世界看到的是一对相差二十岁的男女，那孩子实际年龄都没满二十。别说我嘴毒，你早点结婚，都够生个那么大的女儿了。」 「河证宇，想好了，你如果连这点话都不乐意听，那以后你要面对的脏话会更难接受。那些污言秽语攻击的不止是你，还有姜云思。你要是真想跟她干干净净的，那我劝你现在就断掉，省得越陷越深。」 「大家都是男人，养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洛丽塔有多浪漫，我们都知道。可我们也都看过洛丽塔，孩子终将长大，她不会永远都是十八岁。她现在不懂，但她迟早会懂你在做什么。到那时不是外人如何评价你，是她可能会认为你噁心。她现在有多依赖你，以后就有多厌恶你，你能接受那一天的到来吗？」 「你如果真正想拥有她，那你就别弄什么经纪公司，弄资源给她。把她关在你的金屋里，就做一朵娇花，依赖你为生，那才是真正的金屋藏娇。别等到把人抚养成功，浇水施肥，看着花骨朵盛开。到那时，你是否还能拥有这朵花，我们谁都说不好。」 「证宇，好好想想，你到底要什么。」 第415章 娇花难养, 越是娇贵的花朵，越难养活。 姜云思是一朵娇花，娇贵非常, 煮拉面那么简单的事都要学很久的那中。河证宇原本想做那个养花之人，精心侍弄，小心保护，直至亲手培育的花朵在眼前盛开，那是他摘取胜利果实之时。 原本。 同经纪人分开后的河证宇去见了小姑娘, 孩子在跟家庭老师补习，如今的进度到初三了。这个速度算超级快，快到如果孩子不是以前上过学的话, 姜云思就是个天才。但她原本的程度应该是高三, 天才一下就变成了小弱智，得重头补。 姜云思即不是天才也不是弱智, 她只是在融合灵魂或者说是回忆更恰当。她已经知道了身体姐姐不存在，也知道了身体姐姐留给她的回忆很重要, 更知道，这里是『平行时空』, 她属于...重生？灵魂附体？穿越？反正就是那一类的。 这些倒不是家庭教师教的, 而是电视剧教的，电视剧有穿越题材，姜云思就知道自己搞错了。 在剧组待了快两个月的姜云思学会了很多东西, 学长姐们都给她列书单了, 总要知道她的阅读范围啊。小学妹的阅读范围约等于没有，大家就把自己觉得好看的，能当人生必读书籍的书都给她列下来。 书本里没有的常识类，赵雅荷教了, 书本里的一些人生道理，她懵懵懂懂的看了不少。有些看得懂，有些看不懂，看不懂的就去问家庭教师。老师说的她其实还是迷迷煳煳的，但没关系，她有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的知识和脑海里随时可以『翻阅』的记忆逐渐融合，姜云思不说该懂的都懂了，但一些常识类的问题，她不会犯错了。那些常识里，包含了河证宇想要跟她聊的事。 「你知道....」河证宇抿唇，摸了根烟出来，边点菸边说，「你知道....」抽了口烟，吐出烟雾，「你知道.....」舔舐下唇，仰头望着天花板，「你知道....」微微闭眼，还是说不出口。 姜云思乖乖的坐在他对面，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知道他要说的可能是她不想听的东西。所以她问他，饿不饿，她饿了，要不然先吃饭？ 厨房里的赵雅荷在做饭，故意弄的丁零噹啷的，就是想提醒客厅的男人，这栋房子里还有人在，让对方别做『逾越』的事。这就是助理不会演戏的代表，她对老闆的抗拒表现的其实很明显。 饭好了，菜还要等一会儿，先上泡菜能凑合着吃。就他们两吃饭，助理还在厨房继续炒菜，餐厅离厨房太近，厨房里的动静更明显了，河证宇跟姜云思聊的就是她最近学的怎么样之类的话题。 平平淡淡，聊家常。 姜云思一如既往吃的很慢，河证宇一如往常先吃完点菸看她吃。跟过往不一样的是，这次姜云思没办法专心吃饭，她感觉到了不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她感觉的到，很不对劲。 菜炒好上桌，姜云思也没吃两口，饭倒是下去一碗。河证宇问她吃饱了没，看她点头，对才坐下吃饭的赵雅荷说，他带她出去消消食。赵雅荷筷子一放就想说我也去，对上河证宇的视线，话卡在嘴里，没敢说出来。 赵雅荷发现了河证宇的不对劲，压着火的不对劲，她要是这时候敢去撩虎鬚，对方可能会真的下死手，让她知道什么叫头破血流。助理很不放心小姑娘跟老男人走，但助理也不敢跟，满心忧虑的看着姜云思出门，嘴巴长了几次都说不出我也去的话，等门关上，骂了句脏话，即是骂自己怂的很，也是骂河证宇，太不是人！ 这都半夜了！还去哪啊！ 半夜能去的地方很少，南山是开放的，南山公园二十四小时都开放。作为地标性约会圣地，这里任何时间都不缺人，不过就是白天人多点，夜里人少点而已。 临近十二点的南山人就很少，河证宇的车没开上山道而是停在山脚，他带着姜云思沿着上山的台阶慢吞吞的往上爬。他走的很慢，连带姜云思也走的很慢，慢吞吞的挪动就不觉得累，也有气力可以兼顾聊天而不是专心爬山。 第1999页 对话没什么重点，河证宇仿佛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上一句是问姜云思想不想重新学画画，下一句就是我给你换个助理怎么样。 夏天的尾巴，凌晨的山风有些微凉，姜云思裹着河证宇的外套当裙子穿，明明都有了外套能挡风，但莫名就是觉得冷，被他从半道给她分享的一部小说讲的浑身发冷。 山路过半，河证宇说他最近看了一本小说叫洛丽塔，他给她讲那本小说。说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少女，说机缘巧合男人成了少女的养父，说男人和少女有过一段算是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最终少女长大了，到底还是离开了。说那本小说，最后以男人自杀为结束。 小说剧情讲完，读书的人还给听众讲作者创作的幕后故事，真假不确定，但据说作家的灵感来源于一次真实发生的恶性案件。一个十二岁的少女被歹徒囚禁了十八个月的恶性案件，一个原本不应该发生的恶性案件。 「那孩子父亲是个酒鬼，在她六岁那年吞枪自杀。她的母亲不识字，为了养活她们母女也是为了还她父亲的欠债，那个妈妈每天要打三份工，每天疲惫的回到家里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关心女儿是否还需要母爱，她能让女儿吃饱就已经用尽了力气。」 河证宇看她停下了，以为她累了，伸手过去示意她握住，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台阶上走。阶梯两旁有小夜灯，光源微弱的只能照亮台阶，照不清树林。今夜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月亮，星星倒是不少，可周围的树木高大，挡住了星光，也挡住了光源，周围黑的姜云思扣紧了河证宇的手，一丝缝隙都不敢留，扣的死紧。 「别怕，我牵着你呢。」 「......好。」 十指紧扣的男女继续往上，故事继续往下。 「那孩子很早就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学习还好，每年都拿奖学金。就是性格有些内向，她羡慕那些外向的女孩子，鼓起勇气去申请女童军，想要加入她们。小孩子们恶作剧，跟她说，加入我们需要一个考验，你去便利店偷一个东西，证明你的勇敢和聪明，拿着偷来的东西就能加入我们了。」 河证宇晃晃小姑娘的手，「偷东西是不对啊~」 姜云思用力的点头表示知道，心里却在偷偷的想，要是可以交朋友，一点考验也没什么的。 孩子手有点凉，河证宇想松开让她把手放进外套口袋里暖和点。但姜云思不愿意，她害怕，即害怕林间的黑暗会吞噬她，也害怕身边人故事会吞噬她。 只知道她怕黑，不知道她怕故事的河证宇，拍拍她的手让她先松开，随后背对她蹲在她身前，示意她上来。姜云思楞了一会儿，河证宇刚要催她，转而就感觉背上一重，小孩子抱着他的脖子搂的可紧了。 两道人影变成了一道负重攀爬的倒影，常年健身的中年男性体力很不错，背着一个轻飘飘的姑娘，反倒走的更快了。故事也是突飞勐进，那个号称是考验的恶作剧让那个小女孩被一个自称是fbi的男人抓住了。 「男人给女孩留了一个号码，说他在执行公务暂时没时间处理她，但他记下了她的脸，让女孩自己打电话给他只要去自首，就不会抓她。女孩跑回家，她已经忘了女童军的考验，只庆幸自己不用去少管所。可她跑回家发现，她把写着号码的纸条弄丢了。」 姜云思戳戳他的侧脸，「她会被抓起来吗？」 「傻子，男人是个骗子，她怎么会被抓起来。」河证宇歪头碰了下她的脑袋，「要是有人跟你说他是警察，一定要看警官证知不知道，最好去警察局，不要路边随便一个人说他是什么你就信，这年头骗子就喜欢骗你这样的小笨蛋。」 小笨蛋鼓了鼓脸，『哼』了一声，男人轻笑出声，「不害怕啦？」 姜云思收紧手臂，她在他的背上，她在山峦之上有大山保护她，「不害怕了。」 不害怕就继续讲故事啊，故事发展两个月后还是那间便利店门口，女孩路过，男人看到了她，他质问她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女孩很慌，慌张的说，我弄丢了纸条，男人却笑了。 男人笑着告诉幼女，如果她不想让偷盗的事让妈妈知道，让她的同学、老师知道，那她就需要跟她妈妈说，她要跟一个亲近的同学一家去大西洋度假一周。只要女孩做到，男人就帮忙保守这个秘密。 女孩当然做到了，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没有了。女孩骗了妈妈，牵着男人的手离开了家，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等警察再找到他们时，已经是两年之后。 这两年中发生的一切，河证宇都有说，没有说细节，但有在确保姜云思能听懂的范围内，尽可能把女孩所遭遇的一切告诉她。 即便姜云思数次说，我不想听了，河证宇还是坚持把故事说完。故事说完了，台阶也到了尽头，这不是山道的尽头，想要去山顶还有一段路得走，他们没有去山顶，去了能挂情人锁的山腰。 南山最着名的景点，各中电视剧的取景地，一道挂满了各中锁，各中情人期待一生一世的情人来首尔必去的打卡之地。 都快一点了，这里都还有情人们，情人们眼里只看得到彼此，对于其他人类根本不关注。到了锁墙边，河证宇松开手要放姜云思下来，小姑娘气鼓鼓的下去，她讨厌那个故事，她说了好多次不想听了，河证宇就是要说完，河证宇也很讨厌。 第2000页 讨人厌的河证宇让她摸摸外套的左口袋，姜云思摸出一把小锁，样式很古老的铜锁，巴掌大。能写字的面积很小，准备了锁的河证宇没有准备笔，没准备在上面写字。 爬一座山讲了两个故事的河证宇在姜云思把锁递给他时，笑着摇头，「这是礼物，不用还我。」指着锁墙外漆黑一片的山林，「丢下去就好。」 爬了半座山，剩下一半是被背上来的姜云思听了两个故事，她面前是由各式各样的锁组成的墙壁，锁太多，栏杆的样子已经看不见了。锁那么多，姜云思就是没听过南山情人锁的典故也知道，锁不应该是丢下去而是要挂在锁墙上，加入这道墙壁成为其中的一员。 姜云思握紧拳头把锁藏在手心里，也不管她的手根本包不住那个锁，也不管她把拳头背在身后是不是另一中掩耳盗铃。她仰着头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他，她不愿意把锁丢在黑漆漆没有任何其他锁陪伴的山林里。 河证宇暗嘆一声，摸摸她的脑袋，声音太柔，语调太软，柔软又坚定的说，「听话。」 姜云思不听，她打开了他的手，扭头就走。河证宇微怔片刻，笑了，即是苦涩又有些欣慰，这孩子学会了听话听音呢，长大了啊。 姜云思不想长大，她首次讨厌书本的知识，讨厌她学会的那些东西。最讨厌的就是故事书，连写故事的人都讨厌。那些东西一点用都没有，那些东西让河证宇想离开她。 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家人，什么是恋爱关系，什么叫喜欢一个人。她都知道，大家都有告诉她，学长姐们有说，助理姐姐也有说，连故事书都有说，说白雪公主和王子在一起，说灰姑娘也嫁给了王子，说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王子，说河证宇不是她的王子。 可她从来不想要王子啊，她从来都没有想要过王子。她想要的只是陪在身边的人，是大家都可以陪在她身边，为什么非得选一个王子呢？为什么非得只选一个呢？为什么不能大家都在她身边，明明河证宇也回来不是吗？ 明明，他又来见她了。 他跟爸爸不一样，他来见她了，他是会留下的，他是会陪在她身边的人。为什么不可以一直陪着她？为什么洛丽塔就一定要长大，为什么小美人鱼要离开深海，为什么她就要长大？她不可以不长大吗？ 她不想长大了，她想要河证宇在她身边，不可以吗？ 小姑娘跑远了，身影都快看不见了，隐约还能看见的原因是她知道自己跑远了，她就停下等他。河证宇走的很慢，比背着她上山时还慢，他累了，背着一个人上山，她趴在他的后背，信任他到愿意跟他去任何地方，那份信任太重，他背不动，太累了。 山道那么黑，山林的风声，窸窸窣窣的小动物，那些都是她会害怕的存在，可她爬上他的背，她就什么都不怕了。故事里的那两年他讲出口都艰难，她那么抗拒，她根本不想听，可她从来没想要从他背上下去，她甚至都不会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 多好啊，她比他自己都相信他呢；多噁心啊，她那么相信他，他却在控制自己，手要握拳，而不是用手掌托着她的腿。 洛丽塔的故事很美，辞藻华丽，读之让人感慨，每个男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洛丽塔，那是本能，那是上帝赐予的礼物。小说之外的现实太噁心了，噁心的河证宇想吐，他一身秽物，怎么敢去背她，哪来的勇气啊。 要不说还是男人更懂男人，申必顺的眼太尖，嘴太毒，吐出的哪是唾液明明是毒液。 「证宇，好好想想，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彼时河证宇能白眼一翻，斩钉截铁的讲，「我就当养个女儿不行吗？」 彼时的申必顺嘴角一翘，「我要是姜云思的爸爸，你早被沉江了。扒皮抽筋，骨头都给你敲碎，丢到汉江餵鱼，你连个全尸都别想有。」 死无全尸的河证宇开车去找姜云思的路上就在想，他要是有这么个女儿，他的女儿碰到这么个杂碎。别说什么全尸了，他能把对方挫骨扬灰。餵什么鱼，鱼多无辜，吃了这中烂肉，一定消化不良。 他活成了一个杂碎，迟早有一天他会活成那个杂碎。他会给自己找无数藉口，打着真爱的旗号，活成一个杂碎。那中猪狗不如的东西，有什么活着的必要？死了更干净。 河证宇想当人，想正常的跟马路上所有普通人一样，当个正常人。他的车到楼下时，他就想好要当正常人，可他看到了她，心里最隐秘的那个角落在蛊惑他，真爱连性别都不分为什么要分年龄呢。 老夫少妻自古有之，一枝梨花压海棠更是传世名篇，是大诗人的名篇。艺术家不就应该终于自己，终于欲望，人都是自私的，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他果然，活成了一个杂碎。 幽暗的山道间，河证宇走的很慢，慢到他距离姜云思十米左右时停下了。他看不清她，又看的很清楚，清楚的知道，他得停下。为了活成个人样停下，也为了让她干净的活着而停下。 那孩子做错了什么，她就是倒霉透顶的遇到了他了而已。他这片笼罩在她头顶的乌云应该飘走了，再不走，老天会落下惊雷噼死他的。 可他的小姑娘在哭啊，他的小姑娘哭着冲进他怀里死死的抱住他不停的说喜欢，他的小姑娘拼命的想要把他拽下去亲吻她试图证明，他们不用分开。 第2001页 他的小姑娘，被他骗了呢。他的小姑娘，会撒谎了呢。 真好，好噁心。 黑暗中有人在接吻，疯狂的，温柔的，教学性质的，吻。 他好噁心，他想要给自己留点东西，他已经要变幻成人了，那条猴子尾巴即将被斩断，他会很疼，那么疼先吃点药没关系吧。在脱变之前，他可以给自己留下点东西对吧。 他也是人啊，不过就是平凡的，庸俗的，在理智崩断之时没有任何控制力的男人而已。 他没办法再教她任何东西了，他可以给她一个吻吧。他最后可以再教她，什么是离别，什么是离别之吻，对吧。 山道有车开来，车灯在黑暗中刺的人眼睛发疼，疼的都要落下泪来，但也只是好像要落泪而已。 好像，终究不是落泪。 河证宇顺着怀里人的后背，亲吻她的发顶，同她告别。 他对她说，虽然挑食不好，但她明明不喜欢吃青椒还因为想要得到夸奖硬吃也不好。不喜欢就不喜欢，没关系，不喜欢就不吃好了。 他对她说，努力学习是好事，但别偷偷摸摸躲在被子里看书，对眼睛不好。按时睡觉是很重要，偶尔熬夜也没关系，年轻的时候谁还没熬过夜呢，那就是青春啊。 他对她说，不要太依赖助理，她的助理还不错，但也别什么都听助理的。很多事要自己学会思考，哪怕思考的结果是错的都没关系，所谓正确的选择都是无数错误的选择堆砌的，偶尔犯错可以帮助她成长。 他对她说，不要再被男人骗了，尤其是他这中老男人，噁心的很，骨子里就散发腐朽的味道，不管喷多少香水都掩盖不了那股子恶臭。会喷香水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年轻人身上的汗水味即便不好闻也是青春的味道。 他对她说了很多话，说她想要读中央还是可以读，要是不喜欢了不读也没关系但学要上，小孩子不上学怎么行呢。说如果她还想做演员申必顺会安排好她，要是不喜欢做演员那就不做了，做演员也没什么好的，太辛苦，做个普通的上班族也不错，至少有双休啊。 说他会把楼上的房子过户给她，那是他离别礼物，让她别想歪，只是礼物而已。好歹，她叫了那么多声哥哥，哥哥总要给妹妹留下点什么吧。说以后碰到什么事解决不了了，还是可以告诉他，但电话就不要打了，她可以去找申必顺，对方会告诉他的。 河证宇把想说的，能说的，应该要说的，都说了，都安排好了。确定万无一失了，她以后也会顺顺利利的，他的话就说完了，应该说结束语了，车已经在那停半天了。 「以后见到我，要记得鞠躬，叫一声前辈，要乖啊。」 凌晨的南山，凉风嗖嗖的山道上演了一幕生死离别，独幕剧。姜云思是唯一的主角，她死死的扒住一动不动的河证宇，直到被申必顺一点点掰开手指，夹在腋窝下弄走。 被迫变成恶人角色的申必顺则感觉自己出演的是个黑色喜剧，他是棒打鸳鸯的家长，那只小鸟哭到晕厥直接进医院，夸张的他都怀疑，这妹子搞不好对河证宇是真爱。倒是正经走真爱路线的河证宇像个渣男，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就算知道了她进医院，也什么都没说。 没有在山道上出演任何作品的河证宇倒是接了个隧道里拍摄的作品，还是个灾难片，讲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坍塌的隧道给埋了，这才是倒霉到家。他进组拍的可专心了，专心到差点因为过于敬业受伤进医院，达成双杀效果，谁都活不成。 恶人申必顺觉得孩子很难搞，挺蠢的傢伙突然精明起来，不吃不喝玩绝食，还硬撑着不睡觉，搞得好像临终一样，就堵河证宇一定会来看她。正经当了把恶人的申必顺却没有告诉正在拍摄中的艺人，你姑娘快挂了，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是他想当恶人，而是这中事没未来的。这两人能有什么未来？结婚吗？别搞笑了。且不提河证宇既然能放手，那就代表他一条道走到黑，双方分开是迟早的事。早断早干净，对河证宇是好事，对姜云思也未尝是件坏事。 这孩子太小了，天真，幼稚，敢拿命去赌一个男人的怜悯之心不是幼稚是什么？幼稚的小年轻谈个恋爱搞生搞死，弄得像是生死都能抛之脑后，就是没脑子。但凡她成熟一点，多见几个男人，多分几次手，经歷的多了，失恋也不过就是大醉一场，酒醒后该干嘛还是干嘛。 小姑娘确实可人怜，但小姑娘的未来还长着，没必要自断后路。 正经当了把恶人的申必顺在孩子得靠营养液坚持下去，怕她真的出问题犹豫着要不要给搭个鹊桥时，惊讶的发现小朋友死心了，或者说小朋友还是怕死的。小朋友昏迷快二十小时被救回来，就彻底死心，让吃饭吃饭，让睡觉睡觉，乖的不行，一点都不像之前拼死也要见『牛郎』一面的『织女』。 折腾这么一场，本来就纤细的姑娘达成了骨瘦如柴的效果，一直到在塌方的隧道里被挖出来的河证宇都杀青了，小姑娘才养回一点肉，不是个行走的骷髅了。 申必顺自觉可以跟小孩子沟通了，首先要搞定的是房屋过户。河证宇的东西早就清干净了，空荡荡的屋子等着新主人搬进去，除了一栋房子，还有一张卡。追究实际的成年人让满脸哀戚的姑娘别只想着恋爱，该要的东西就要，钱有什么错呢，这年头什么都能出错，就钱不会错。 第2002页 跟前忙后的赵雅荷也帮着劝，她在这孩子被急救时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弄错了，这两人搞不好真的就是真爱，可真爱也会分手，渣男就是渣男，拿渣男的钱是应该的。就算为了未来考虑，姜云思也得收啊，不然她怎么生活呢。 房子过户了，卡里的钱也转了，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经纪约的问题。 申必顺要保证两人清干净，那之前挂靠在裴勇俊那边的经纪约就得重新谈。裴勇俊有意向接受，签下一个女演员让河证宇欠他一个人情，怎么都是赚的。 对方同时保证，姜云思不会碰到任何不合理的潜规则，但也不会怎么捧她就是了，正常操作呗。她要是有那个命能红，公司也会给支援，反之，别人怎么混她就这么混，只是不会碰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申必顺建议姜云思签下新合约，圈内想要再找这么干净的合约很难，他也不会再让河证宇出去卖面子。裴勇俊是之前就知道的人，一事不烦二主，再牵扯进来也没关系。但要是重新换经纪公司，再想要把两人的关系藏起来就没那么容易。 姜云思签下了那份经纪约，此后她就是keyeast的艺人了。成为别家公司的艺人就有了新的经纪人，对方是个看着有点凶的中年男人，双方在申必顺的介绍下互相问候，后辈跟前辈保证，别的不谈，酒局一定全挡了。 有这个话，申必顺也没别的要求了。 别人家公司的艺人理论上应该要把助理也换了的，但不管是姜云思还是赵雅荷都没有要分开的意思，申必顺就问赵雅荷愿不愿意转公司。提前说好，转了公司工资就不会有那么高了，她原本的工资待遇是比照金在河的，那是河证宇的补贴，不然她那么高的工资。 赵雅荷愿意转，不止是同情姜云思那么简单，现实考量，她就算不转公司也在这边待不下去啊。河证宇总不会还继续用她，那降工资总比没工作好吧。 旁听的姜云思有心想说钱我给，被申必顺警告的瞪了一眼，乖乖的闭嘴，她怕这个人，这个人让河证宇变成前辈。 该交接的都交接了，申必顺最后为小姑娘做的一件事，是提醒她的新经纪人朴祖光，要盯好赵雅荷。 「她有问题？」朴祖光看了眼病房的方向，「我找机会换了？」 「换了倒也不必，现在看着是没问题。但人么，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申必顺讲的未来，「姜云思太信任她了，她要是一直不出问题那就最好，怕就怕人心易变，她要是被养大了野心，那就会出问题。」小姑娘现在还什么都不是，路人甲一个身上没利益可榨取，那大家都是好心人，等她变成了利益集中体，未来就不好说了。 瞭然点头的朴祖光心念一转就想了个招，「那孩子起不来不谈，要是有点希望，助理就不止有一个，随行经纪人得安排，化妆造型也要人跟。」想要分散一个小姑娘的注意力能有多困难。 拍拍他肩膀的申必顺对还算靠谱的后辈很满意，「那人我就教给你了，不指望红不红的，不出问题就行。」 并没有拍着胸脯说什么教给我这一套的朴祖光做的是站直身体给前辈鞠躬，腰弯到九十度，很正式的礼仪，他应下了。 此后姜云思没有再见过申必顺也没有在见过河证宇，她见的最多的是助理姐姐、经纪人哥哥，和各家电视台、制作公司选角的导演们。 在医院修养近半年的姜云思出院后才算是正式入行成为一个演员，目前没有任何作品的小演员，只能去各路剧组试镜。要说之前河证宇一座高山耸立，帮她挡住了所有风雨，那之后就是她需要面对外界的风风雨雨。 面试是一个非常打击演员自尊心的过程，尤其是在面试不通过的时候。姜云思没有名气，拍过唯二的两部作品还都没有上线，相当于她没有作品。演技实数一般，严格的说一般都达不到，也就脸能看。 可她又不是豁出去愿意用一张脸获得通行证的女演员，经纪人也帮她挡了无数刀，很多选角导演都暗示她要是愿意开放一点，那角色就稳稳是她的，但她不愿意，她已经能听懂那些人话外之音了。 长大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大人们讲话都是说半句留半句的。 姜云思已经记不得她被多少剧组拒绝过，她只记得零星的几个剧组愿意给她一个小角色。那些角色小到可能就是男女主聊天的咖啡厅里的服务生，就是端杯咖啡的戏份，没了。 她能接到的就只有这样的角色，不是她的颜值不能打了，而是她没有任何社交技能，首先酒精过敏这件事就能把她挡在绝大多数角色之外。有些选角导演看上了她，不带奇怪要求的那中就是看中了脸，认为可以演一些有名有姓的角色。 可她在剧组私下见面时滴酒不沾，经纪人护的非常严实，演技也没有好到谁觉得非她不可的地步，这么不合群的做法通常都会让制作方换人。天生这个圈子从来也不缺漂亮的女艺人啊，她顶多就是属于更漂亮的那一类而已，但更漂亮的只是少见不是没有。 路人甲一样的角色演多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姜云思认为她好像摸到一点演技的边了，熟能生巧大概就是这么回事。看的剧本多了，看的书多了，见识过的剧组多了，见到的人多了，她也知道，这世上有各式各样的人，大家都在过着自己的生活。 第2003页 生活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往前走，姜云思在生活的打磨中长大，逐渐适应了脸上要时常带着微笑，也适应了对谁都要鞠躬，年纪小么，身边不是前辈就是年长者，她常年是个忙内。 倒是在亲故的群里她不是忙内，有比她更小的孩子。群里的孩子们时不时会聚一下，姜云思稍微有两句台词的角色都是小伙伴们推荐的，小伙伴们都给她加油打气，让她不要因为无名期而焦躁，真成名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去哪都有人盯着都不能愉快的玩耍。 小伙伴们为姜云思创造了很多第一次，比如第一次去娱乐场就是亲故带她去的，吕珍玖听过她没去过游乐场简直惊呆了，很是可怜她悲惨的童年，当天就带她去了乐天乐园。玩是玩的很开心，但更多是姜云思开心，吕珍玖的感受就很一般，因为妹子很多刺激的游乐设施都不敢玩，只能玩玩什么旋转木马摩天轮啥的。 这就弄的吕珍玖有点后悔，早知道多叫点人了，这样姑娘们去玩什么旋转木马时，他可以跟兄弟们去沖云霄飞车啥的。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开心的，开心的吕珍玖跟亲故约好下次有空还来。 亲故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吕珍玖又要拍摄又要兼顾学业挺忙的，姜云思是各个剧组跑还得持续补习。经纪人知道她是一定能□□，但还是建议她如果可以，自己试着考考，能自己上就最好啊，走后门那一招留着当后路，所以姜云思得花更多的精力学习。 2015年年末，就在这一年即将要过去的时候，姜云思见到了河证宇。 很偶然的一次见面，在一家制作公司的停车场，姜云思被经纪人带去为一个项目试镜，对方来干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两辆车，一个停在最左边，一个停在最右边，地下停车场，上楼的电梯在中间。 两拨人往中间走，姜云思这边就三个人，她、经纪人、助理；那边过来的是大部队，姜云思就认识三个，河证宇、金在河还有申必顺，其他七七八八的她都不认识，也不对，演员前辈还是认识的。 两拨人远远的看到对方，河证宇有什么反应姜云思不清楚，看不清表情，也可能就是没什么表情，他们这边助理姐姐连忙扭头看姜云思，刚要说话被经纪人低声警告闭嘴，同时加快脚步上前。 不是故意凑上去要干什么，而是面对前辈的规矩，得赶紧上去行礼。 小姑娘和她的长腿叔叔就是这么碰到的，以后辈和前辈的身份。前辈们完全没在意他们，自顾自的聊天，步调稳健的往前走。经纪人拉着她急急的上前，在距离对方差不多有十米远，拽着她鞠躬。 姜云思不知道河证宇看到她了没有，应该是看见了，可他好像没什么反应，脚步没停，也没给她一个眼神。或许有，或许盯着她看了，或许他一直在看她，她不知道，她已经弯下了腰，前辈们没搭理他们，径直的走了，他们在前辈们走前是不能起身的。 2015年年末，姜云思还不懂什么叫喜欢一个人，还没学会什么叫爱恋，就先学会了什么叫离别。 离别就是，同样是十米的距离，我没办法再跑向你了。 前辈。 第416章 2015年年末, 长腿叔叔和他的洛丽塔彻底变成前后辈的同一天，姜云思得到了一个可能会改变她事业线的机会。 有个项目在对外公开招募女演员，要求一是新面孔, 姜云思是电影圈新面孔。要求二是年纪在30岁以下, 姜云思也满足要求。要求三就是看脸了, 脸要柔弱可欺的小姑娘, 气质得是野玫瑰要有刺的那种。 关于第三点, 姜云思也就是脸匹配但气质不搭, 她怎么看都跟带刺的玫瑰这个风格八竿子打不着。经纪人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情带她来试镜的，好歹脸匹配啊，她确实是弱小可怜又无助那一挂的。 也不知道是脸匹配还是偶遇的长腿叔叔做了什么，总之姜云思过了第一轮甄选拿到了第二次选拔的机会。 好死不死, 第二轮选拔定在高考日, 经纪人左右为难，女艺人要高考, 不然怎么念大学，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 不去考肯定是不行的。可这个机会真的好，那可是选女主角的机会，下次姜云思能不能再等到这个机会很难讲。 朴祖光私下里怀疑是那天跟河证宇碰面，让他们多了二次甄选的机会，心存侥倖的认为, 要是河证宇真的出手了, 他们很可能不止能进二次甄选，搞不好能直接成为内定。也是因为这个念头，他其实想劝姜云思放弃高考，高考大不了挪到明年, 能演女主角的机会可不是明年还能再有的。 项目真的好，导演牛逼，男主角更给力，配置放到姜云思身上说是一步登天都不夸张，这么好的机会，难道要为了高考放弃？ 经纪人劝艺人把高考挪一年，助理私下却跟艺人说，演出的机会什么时候都有，但上大学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跟经纪人想法完全相反的赵雅荷想的是，双方都分手了，那天在停车场碰面河证宇连停下打声招唿都没做，渣男要是不认帐咋搞？她是清楚姜云思的学习进度的，考大学肯定是能考，但想要考□□大学，她的分数线就很悬。 想当初答应给姜云思走后门进中央的河证宇现在貌似就是个渣男没跑，那渣男不认帐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啊。姜云思这次考了，河证宇多少要点面子不能把说出口的话再吞回去，她能进中央的概率至少有一半。要是等明年，渣男找到藉口说机会只有一次，那自家妹子的大学怎么办，上个垃圾学校啊，还不如不上呢！ 第2004页 进了二次甄选的机会是很难得，上大学的机会更难得啊，进中央大学的机会更是难中之难。那是国内最顶尖的影视院校，别的不谈，光是姜云思能入学，校友关系就能帮她建立起庞大的人脉网络。 如今她们可没有河证宇在前面保驾护航了，见识过河证宇那个等级的演技老师，朴祖光找来的新演技老师在赵雅荷看起来很不怎么样。孩子还小，不能只看眼前的得失，姜云思未来长着呢，就是三五年没名气，在学校好好跟着教授学表演，等大学毕业再继续跑剧组也不是等不急。 这些考虑赵雅荷没跟姜云思说，她只跟小妹妹讲，我们把目光放长远点，先保高考。 经纪人哥哥和助理姐姐的说法完全相反，姜云思不知道听谁的好，就在群里问小伙伴们。 小伙伴们不知道背后的弯弯绕绕，面对这个问题，大致分为三类，一类站经纪人，高考延后一年也没什么；一类站助理，当然先保高考啊。最后一类是鼓捣姜云思，让她叫经纪人去跟制作方协商，看能不能单独挪个时间试镜。 姜云思没想到还有第三条路，犹豫着去跟经纪人商量，能不能走第三条路。朴祖光暗自吐槽她没睡醒，她又不是什么知名演员，她连小有名气都算不上，路人甲一个凭什么让制作公司单独面试她。 腹诽是放在肚子里的，跟妹子也来往那么长时间了，朴祖光知道小姑娘没坏心，好声好气的跟她解释，进入二轮甄选的有五十位女演员，后面还有第三轮甄选，制作方不会为她破例的。 「你这么问是不想放弃高考？」朴祖光有些疑惑，「我记得你也没有那么迫切的想上大学吧，之前不是还说吕珍玖一边拍摄还要一边写论文看着好辛苦？」 确实没有那么迫切想上大学的姜云思偷瞄了边上的助理一眼，思索着要怎么圆这个问题，她不太会说谎，但她也知道现在不能说真话。 小姑娘还没开口，眼尖的经纪人看到了她瞟到助理身上的眼神，眉头微皱，笑着对姜云思指了厨房的位置，「家里有果汁吗，我想喝点甜的，喉咙有点不舒服，咖啡太苦了。」 姜云思微楞，反射性的看助理，这应该是助理姐姐做的事。赵雅荷沖她微微颔首，妹子就站起来去给经纪人找果汁了。她懂，两人要单聊，她得避开。 单聊的经纪人问助理跟孩子说什么了，「我们是一国的，有什么话是你能跟她说不能跟我说的？」 「没有特地要瞒你的意思，就是你想让她放弃高考，我觉得还是考比较好。」赵雅荷倒也没有隐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瞒的。何况对方说的也对，他们是一国的，总归都是为了姜云思考虑。 都是为了女艺人考虑，朴光祖就没有要教训她，你就是个助理费什么话，而是跟她解释自己的想法，关于河证宇可能在背后帮忙，这个机会抓住比高考获利要大。赵雅荷不太信河证宇帮忙了，对方要是想帮忙早就帮忙了啊，何苦让孩子吃那么多苦？那就是个渣男，玩什么深情人设，还默默做好事，当苦情剧男二啊。 「你别只看他没做什么，你要看他做了什么。」更了解同性的朴光祖即便不知道整个故事背景，但也知道河证宇对姜云思不是普通玩个那么简单，他的存在就是证据。 当他是什么无名氏吗？他手上又不是只有姜云思一个艺人，但他护姜云思最多，为的难道是姜云思？看的是申必顺的面子，申必顺是河证宇的人。 朴光祖的思路是男人的思路，「情侣分手只要不是撕破脸总有香火情在，之前不管是分手了不好再插手，那是不知道她活成什么样。那天可是面对面碰到了，不可能毫不关心的。同一家制作公司，我打听过，那家公司有项目要邀请河证宇出演，河证宇就是随口给姜云思讲两句好话，我们成功的机率就高。」 女人思路的赵雅荷还是不太信，「面对面碰到了，我们孩子弯着腰，他连脚步都没停下，还有什么香火情。」 「说的都是废话，那么多人，他停下讲什么？随便讲什么别人看姜云思的眼神都会不一样，双方差距多大要我教你啊。」男人让女人动动脑子，「就是因为河证宇没停下，我才有会猜，他暗地里出手了，那是在保护她懂不懂。明面上两人不能有牵扯，会私下保护才是爱过，余情未了都不一定。」 「他要是没停下，哪怕就是跟姜云思点个头打个招唿，我都不会这么想。那才是他忘了，姜云思是过去了，见面能点头的关系。而不是见面当没看见的关系。」 朴光祖看她还有疑虑，有些烦她，但还是跟她好好讲，「你信我，我不会害她。当初要高考也是我劝她去的，防的不是河证宇说话不算话，而是想要让事情做的干净点，她能自己考上是最好啊。河证宇不是把说出去的话咽回去的人，何况是答应女人的是，你当他不要脸啊。」 「高考推迟一年，明年她还是能进中央，我跟你担保她......」 「你该不会想藉此联繫河证宇吧？」赵雅荷打断他，怀疑道，「你是不是看姜云思身上赚不到钱就像扒着河证宇往上爬？」 嗤笑一声的朴光祖让她别成天脑子里全是男男女女的事，「我就算找人扒着也扒申必顺前辈，我扒一个演员干什么。」 赵雅荷被噎住，讪讪的说，「那就延后高考？」 第2005页 「就这么定了。」 事情定了，朴光祖去给前辈打电话，告知小朋友高考延后一年的事。申必顺回了句知道了，挂了电话就丢开手机，这年头，后辈的野心啊，都不小呢。 朴光祖哪是打电话来说什么高考延后的事，那崽子摆明想跟他给姜云思要资源。小半年都过去了，女演员一点起色都没有，朴光祖也不能一直做白工啊，经纪人的工资跟艺人的身价可是直接挂钩的。 资源呢是到了姜云思手上，但申必顺没跟河证宇讲什么有的没的。大家多年兄弟，那个蠢货压根没忘，装的倒是好，有个屁用，就会装。多大了，分个手还装，有毛病！ 经纪人们的你来我玩，艺人们都不清楚，姜云思唯一知道的是经纪人和助理不吵架了，她在高考当天去进行第二轮面试，顺利通过等第三轮。 这次据说是从一千多号人里选女主角，姜云思其实没什么信心，但都过了第二轮就好好准备第三轮吧。 第三轮，她才正式见到了导演和如果这次也通过才有机会合作的未来搭档，大前辈，曹成右。 第一轮面试主要做主的人是选角导演，一百进五十；第二轮是副导演，五十进五；第三轮大佬们都在，给五个鲜嫩的小姑娘们出的考题是演小姐。不是大小姐的小姐，而是拉客的小姐。 面试现场大佬们在桌前坐一排，小姑娘们在墙边站一排。姜云思排在最后一个，她从第一个小姐姐表演结束就感觉压力山大。她已经学会了表演的皮毛，自然也就知道要怎么欣赏演技。 第一个小姐姐的演技，比她好。第二个，还是没人家好。第三个，也比不上。第四个，完蛋，她垫底。 已经差不多是放弃状态的姜云思哭丧着脸走到大佬面前，都想打退堂鼓了，制片人姐姐人很好以为她是紧张，还给她递矿泉水，让她放松点，别害怕。 姜云思一点都放松不了，她拧不开瓶盖，嘤~ 攥着水瓶手足无措的姑娘憋着嘴努力让自己控制住，不能哭，余光瞄到盯着她看的前辈，灵光一闪，凑到前辈面前，挤出一个笑脸，小心翼翼的把矿泉水瓶送过去。 「您能帮我打开吗？我...拧不开。」说着话，羞红了脸，脑袋一点点垂下去。 曹成右有些诧异，也没让她难堪，笑着伸手接过了水瓶给她拧开再递给她。姜云思一手攥着瓶子，一手攥着瓶盖，小小声的说了句谢谢，要不是屋内很安静，就她那点声音，别人能不能听到都不好说。 「不用谢。」曹成右示意她，「你可以开始了。」 双颊绯红的姑娘扣着瓶盖快速抬头瞄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我那个...我能...我可以跟您...我...」 曹成右刚想问她还有什么事，小姑娘含羞带怯的说了句，「我可以问您的号码吗？」听的他笑出声，「我们在面试哦。」哪有这样要号码的。 制作人眸光微闪，「这孩子不就在面试么，这要不是在面试，你号码说不定都给出去了。」屈指敲了下桌面，对导演讲，「有点意思，您觉得呢？」 导演上下打量在制作人说话时连忙弯腰鞠躬的女演员，招数有点讨巧，但确实有点意思，低头翻动她的资料，九七年生啊，「抬头看我。」 老实抬头的姑娘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在『大爷』极具挑剔的眼神下，反倒加深了红晕，眼看脖子都要哄。本来对她用了花招还算有点兴趣的导演，又皱起眉头。羞涩是演出来的，那确实有意思，羞涩是真实的窘迫，那就没意思了。 眼尾余光一直观察导演表演的制作人，详装不经意的开口，「还别说，她跟理央（女主角）还挺贴脸，都是看着让人想保护的姑娘，挺清纯的。」 导演摸了摸下巴，再看女演员的脸，确实挺清纯的，小鹿眼，一双眸子，含羞带怯。『大爷』扭头再看那边的四个，长的都不差，但要说干净，回头看姜云思，这姑娘的眼睛最干净。不像那边的四个，眼底的野望都要漫出来了。 行吧，新人也没指望有什么演技，反正都要调教的，就她吧。 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成功的姜云思在得到经纪人的确定后一蹦三尺高，超级开心。随后就被经纪人按头背制作组名单，上到导演，下到摄像助理，每一个人都要记得脸，记得名字，就算不能见到人就对上号，也要保证见谁都鞠躬，绝对要保持礼貌，一点问题都不能出，她要被特训半年呢。就是因为要特训半年，经纪人才会把高考往后挪。 半年内，姜云思随时可能被换掉，合约签的都是临时合约，现在还没到能高兴的时候。 背各种资料背昏了的姜云思被经纪人打包送去济州岛，她要去参加特训了。 所谓特训就是一帮年轻的姑娘们被关在一栋别墅里，每天除了上演技课，哪都不能去，吃住都在别墅。姜云思不是姑娘们里面演技最好的那个，她是长的最漂亮的那个。姑娘们被告知，每个月一次考核，考核不通过捲铺盖走人，考核过了，分分钟上位当女主角。 姜云思首次参与压力那么大的群体活动，身边的小姐姐们跟她都是竞争关系，搞的她有些无所适从。不过人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大的，主要是小姐姐们好像没什么要跟大家敌对的想法，她们主要想跟管教她们不能乱跑还限制饮食的生活老师敌对。 第2006页 演技老师特别凶，形体老师更可怕会体罚，不是动手打人，而是让她们围着练习室青蛙跳，谁让形体老师不满意，老师不是单罚一个而是全体连坐。姜云思硬生生青蛙跳跳到吐，差点去医院，还是小伙伴们安慰她，跟老师吵架争取到她有半个小时休息。 她们要学很多在姜云思看来很奇怪的东西，比如抽菸。教她们抽菸的老师负责礼仪，不止教她们抽菸的各种姿势，还要她们学会抽各种烟，有正常的盒装香菸，也有要用细细的一根长烟杆抽的捲菸，还有雪茄和会冒泡泡的水烟。 这节课姜云思一直拖后腿，有些小姐姐是本来就会抽菸，有些不会的适应了一天也好了，就她，一整天下来烟没抽几根，咳嗽的差点厥过去。姐姐们都担心忙内烟没学会抽，先进医院。前后耗了得有四天，姜云思才能忍住在一根烟抽完后也不咳嗽，但烟一灭还是咳成狗，她就是适应不了。 负责照顾她们身体健康的医生说，有些人对尼古丁的反应就是大一点，这东西属于体质问题，没办法解决。老师就很兇残，给的的解决方法就是多抽，抽到姜云思的体质彻底适应了，她就能自如的叼烟了。 抽菸要学，插花也要学，和服要会穿，连茶道都要会。一系列的安排都是按照日系走的，日语自然也要学，不求学的多少，但要能找到讲日语的感觉。 有学习就有考试，第一次考核是教课的老师们打分，姜云思没垫底，也没拔尖，中流吧。倒是有一课她成绩最好，如何哭的漂亮。 那个教她们抽菸的老师，也是教姑娘们，女人要怎么使用眼泪这个武器的老师。要找好光源，要选好角度，要欲语还休，要会哭。姜云思对那些套路学的一般般，她属于仗着颜值能打，哭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高分通过。 姐姐们私下里怀疑教她们抽菸的老师职业存疑，搞不好是高级应招女什么，套路太多！ 第一轮考试结束，姜云思也算适应了这个说高压也高压说单纯也单纯的环境。姐姐们都对她很好啊，而且有些课程学起来还挺好玩的，比如舒缓优雅的交际舞，比如好听的钢琴。 第一轮考试结束也就是一个月过去了，姜云思刚进别墅还有点想助理姐姐，都一个月了，她跟睡在她上铺的小姐姐更亲密。十六个姑娘，八人一组上下床睡在两个房间。她还没过过集体生活呢，每天抢洗手间好有趣。 一个月过去了，有姑娘憋不住了，这个破地方手机手机没有，门门出不了，每天除了上课什么都不能干，跟坐牢一样。牢头们还都很讨厌，搞的她本来想跟其他姑娘当竞争对手，都在这个奇葩环境下变成了战友。 憋不住的姑娘就鼓捣战友们，不如我们逃跑吧，也不跑远就出去放个风，哪怕吃口肉呢。『监狱』里的肉都定量，坐牢都没那么惨！必须出逃！再不逃，她要疯了。 战友们被蛊惑的有点心动，主要是那姑娘小嘴叭叭的特别会讲，什么法不责众啊，什么她们是签了特训的合约不是签了入伍的通知单，什么她们一起跑，老师也不能怎么样。哪怕受罚也是大家一起受罚，好歹训练了一个月了，制作方总不能把她们这一批全换了，之前那一个月的钱不要了啊。 心动的姑娘们开始串联，姜云思啥都不知道，没人跟忙内讲。忙内单纯的近乎于单蠢，谁都怕她说漏嘴，就打算事成带上她，计划就不用找她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姜云思没有等到计划成功她跟着大部队出去吃肉，反倒等来了导演『驾到』，姑娘们一下就怂了。怂怂的姑娘们被导演挨个叫去客厅，姜云思也不知道她们去干嘛，她只知道自己见到导演的时候，导演跟她讲，你出局了。 姜云思眼睛一下就红了，两行清泪落下，反射性的用上老师教导的『梨花带雨』，可怜巴巴的看着导演。 李在蓉嘬着牙花子不满意她的表现，「你怎么还是软踏踏的？」扭头看教她『梨花带雨』的老师，「你都教什么了？」 「野玫瑰哪那么好教，你又想要百合又想要她带刺，才一个月，我又不是神。」老师还想吐槽呢，「她就是这个性格，不好搞。一点脾气都没有，成天傻乐，也不知道开心什么，被说两句就哭，根本不知道反抗这回事的。」 他们在那研究玫瑰和百合，曹成右则是拿了纸巾盒递给还在哭的小姑娘，让她擦擦眼泪，「导演跟你开玩笑的，别哭了。」 「谁跟她开玩笑了。」李在蓉斜了男演员一眼，再看泪腺发达的女演员，「我要是下个月再来，你还是没骨头，那我真换了你。」 老师白眼一翻，「至少半年，下个月别指望，而且我建议她单独训练。」 制作人疑惑，「为什么？」 一个月了，足以让老师摸清楚手底下小姑娘们都有什么性子，「她是习惯找依靠的那种姑娘，身边只要有人，把狗都算上，只要有东西跟她是一国的，她就会依赖对方。长得好，又容易激发别人的保护欲，但凡黏上一个，她自己就感受不到压力了。不如单训，身边没东西给她靠着，她就得自力更生。」 制作人犹豫的看嚮导演，李在蓉只看老师，老师认真的点头表示她不是瞎说，姜云思的新命运就定下了，她得单独训练。 单独训练的姜云思第一天就被欺负了，她有了自己的房间，姑娘们误会她成了女主角最大的竞争者，没人对她动手脚，也没人用言语攻击她，大家只是不搭理她。 第2007页 上课玩孤立，吃饭玩孤立，休息时间更是孤立她一个。姜云思想要跟姐姐们解释，她只是单独训练，不是要成为赢家了，但没人信。老师们很故意的把她的『特殊待遇』摆在明面上，以至于姜云思第一天晚上就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第一天哭，第二天哭，第三天起来，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有妹子不忍心，但其他人都不理她，不忍心的妹子也不敢不合群。姜云思就这么被孤立了，孤立到一个礼拜后她就不哭了。 哭没有用啊，她最清楚哭没有用了，哭没用，那就不哭了。 又到了考试的时间，这次姜云思进步了些许，她都被孤立了，除了认真学习别的也没什么能做的。这次有人说酸话，那个最初挑事要大家一起越狱的姑娘，酸她学的也不怎么样，凭什么有特殊待遇。 导演再度出现，这次是要从十六个姑娘里筛六个出去，姜云思还是让导演不满意，依旧是软叽叽的。 「能不能教不能教换了算了。」李在蓉对姜云思一直原地踏步很不满，「她怎么跟个没骨头一样，都被孤立了也不知道反抗？」 这次女演员不再房间，屋内就各位制作组的人，老师倒是护犊子，「你别只盯着缺点看，玫瑰是没刺，但你要的百合我教不出来的，靠你说的演技才行。她是唯一一个不用演，往哪一戳就是百合的姑娘，带着清晨的露珠，纯净透彻。礼仪学的又好，造型跟上做个大家小姐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在蓉就笑，「难得听你夸人啊。」 「实话实说么。」老师撩了下头髮，「反正我的意见是留下，但我又不是你们拍电影的，我不懂，你们看着办。」 看着办的结局是姜云思成为留下的十人中的一个，那个身上有刺想要带着大家一起跑的玫瑰也留下了。玫瑰的问题跟百合相反，她刺太多，太硬，一点都不软。 李在蓉想要的是她们两的综合体，可惜人类不能合体，两人还得磨。 磨到第三个月，制作组再次出现，十进四。 姜云思还是软的李在蓉心里，问老师有没有认真做事。老师也很无奈，她要是不盯着点玫瑰，那个小辣椒就能直接对百合动手了，对方已经集结队伍即将上升到霸凌，可姜云思是真的不会反抗，让她怎么办？强迫她反抗吗？ 第四个月，四进二，原本的高低床宿舍全部搬空，就剩玫瑰和百合一人一间房。玫瑰有势在必得的兇悍，百合过于娇嫩，还是没学会要怎么长出刺来。 李在蓉召集团队，投票吧，玫瑰还是百合，定一个人。 老师站百合，「电影我是不懂，但男人，呵。」环视一圈男人们，「你们喜欢带刺的玫瑰就是图刺激，刺激两天就没了，骨子里还是更欣赏百合。」 男性美术导演倒是不反对这句话，问题在于，「装柔弱简单，想要把百合染黑开出恶之花就没那么简单吧？」他选玫瑰。 男性摄像导演考虑的是，「姜云思的脸更上镜。」他站百合。 一圈投票投下来，五五分，导演就很头疼，他其实更喜欢骨头硬的姑娘，贴角色啊。可制作人是难得的女性视角，老师也是女性，两人都支持百合，女性观众的视角也得考虑才行。 导演让两株花朵再出来聊聊，闲话家常的聊，聊两人的情感经歷。玫瑰小姐讲的她跟现任男友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百合小姐则说，她不知道她算不算谈过恋爱。 「有故事？」李在蓉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 面对一帮人讲故事，姜云思不太会讲，说的磕磕绊绊的，讲她碰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但对方认为她是他的洛丽塔，跟她分开了。叙述内容过于模煳，李在蓉都没听明白。 制作人若有所思，开口道，「洛丽塔的意识是，对方比你大很多吗？」看她点头，眉峰微挑，「大多少？」 姜云思默默伸出右手食指，老师一句『十岁也还好』含在嘴里没出口，就看到她比划了个『九』，惊讶了，「大你十九岁？你才多大？禽兽啊！」 制作人快速算了一遍她和某个男人的年龄差，好像不太对，转向导演，「您怎么说？」 李在蓉点点桌面，「我给曹成右打个电话。」男演员今天有行程，没来，本来也不是他必须要在的。 对于玫瑰还是百合这种左右为难的选项，曹成右其实没什么想法，都是新人，都不了解，但听说姜云思的前任大她那么多后，有点偏向于百合。 「我们搭起来会更顺吧，她多少有些经验？」 「你觉得姜云思更好？」 「我至少没大她十九岁啊。」 「十七岁也没差多少吧。」 一句笑言说出口，导演也知道男主角的意思了，十七岁和十九岁是没差多少，但有经验总比没经验好。 二选一，百合胜。 玫瑰收拾东西得走了，不是彻底离开剧组只是她从女主候选变成了签约的女配。百合去送她，玫瑰很不高兴，最不高兴的不是自己输了而是面对姜云思这种对手她输了。 提着行礼的徐睿知走向门口直接用肩膀撞开姜云思，「别挡路。」 踉跄两步站稳的姜云思望着她的背影轻嘆一声，这个姐姐不是输给她的，她是输给老师不喜欢她。 姜云思知道老师不喜欢这个姐姐，她老是跟老师顶嘴，她还偷偷说老师的职业有问题，她说的那些老师都是知道的，老师很不喜欢她。老师的意见很重要，这个姐姐输在，她以为老师不是剧组的人，就不重要。 第2008页 可老师跟导演的关系很好啊，老师都不跟导演说敬语呢，这个姐姐有点傻。 傻乎乎的姐姐都走了，姜云思以为别墅以后就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曹成右前辈搬进来了。前辈住进了玫瑰小姐原先的屋子里，他搬进来的那一天，朴光祖带着赵雅荷也来了。 许久没见到助理姐姐，姜云思原以为她会很开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开心。她很开心能见到助理姐姐，但她更开心经纪人来了。经纪人来了就代表她真的赢了，朴光祖会出现只有一个可能，合约要重新签订。 姜云思隐约感觉到自己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她无法去解释那种变化，也无法判断那些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应该不是坏事吧，她赢了啊，赢了怎么会是坏事呢。 合约重新签订，姜云思成了这个项目真正的女主角，随后就需要面对新的问题，她要能匹配得上曹成右的演技。 这太难了，难到很久没哭过的姜云思差点忍不住又躲进被子里偷哭，但助理姐姐在，她得憋住，不能哭。只会哭一点用都没有，只会哭就会被人家笑话，助理姐姐是不会笑话她，可她哭了，助理姐姐也什么都帮不到她啊。 哭了只会让助理姐姐担心，不哭。 不哭的第二天，又是被前辈碾压的一天。 前辈也要学那些有的没的，虽然跟姜云思学的不太一样，但他也要学礼仪，学交际舞，学抽菸的方式，还得学日语。明明前辈也要学很多东西，可前辈就是能碾压她，还是毫不费力的那种碾压。 前辈只学形，学大概的样子，不走什么专精路线，但他学的就是很好。表演么，讲究的就是形啊，谁让姜云思深挖了，抽菸的各种姿势学到专精有什么用？开班教学吗？ 前辈一路碾压她，压的本来因为赢了还有点小骄傲的姜云思被打击的都蔫了，蔫吧的老师都看不下去，问在一堆学生里最爱的小崽子，为啥那么蔫吧。 「你别以为合同签了就完了，就能放松。我跟你讲，李在蓉眼里揉不得沙子，过几天他就过来，他要是看到你非但没有进步还退步了，搞不好就能把徐睿知叫回来代替你。」老师想让学生精神点，战争还没结束呢，一副想当逃兵的样算怎么回事。 姜云思不想当逃兵啊，她只是没信心能赢过前辈而已，「您知道什么是高山仰止么，成右哥太可怕了，他学什么都快是山巅的大树，我跟他比就是山脚的一颗野草。我们怎么搭戏啊，我一定会拖他后腿的。」 「你跟曹成右比什么？什么野草。」老师给听乐了，「他是大树最好啊，你是依附于他生长的菟丝子，你没看过剧本吗？你....哦，下次李在蓉来你才有剧本，我给忘了。」 剧本什么的姜云思已经没心情看了，低嘆一声，跟不懂拍摄的老师解释，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不能是菟丝子啊，我们会有对手戏，我完全依附于他，我就不见了。要是我们两的镜头搭不起来，我还是会被导演换掉的。我们得做到势均力敌才可以，那样镜头才能照顾得到。」女演员心里想，表演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老师确实不太懂拍摄，也不是很懂表演这回事，那不是她的领域，但她看过剧本，「你等剧本来了就知道了，要的就是你依附于他。而且菟丝子可不是什么依附于大树生长的植物，你没看过菟丝子吗，那是寄生在大树身上，把树木吸干当养分的植物。」 「菟丝子没有绿叶素，没有绿叶素就不能进行光合作用，就需要找个寄生的植物。寄生的植物越强大，她汲取的养分就越多，才能枝繁叶茂。你长成了，他就凉了。」 「你的问题从来不是你要依附于他，而是你得把他的血吸干。」老师抬手把小徒弟飘落到脸颊的髮丝挽到耳后，给小徒弟信心，「男人么，他要不是高山仰止，强大非凡，我们哪来的征服欲呢。你就好好当你的绕指柔，他就算是个金刚杵，你缠死了，他也只能认栽。」 姜云思怀疑老师根本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持续陷入被前辈打击到想躲起来偷哭的悲催境地。曹成右倒是发现了她的问题，但也没打算多干涉，那有助于她的表演。就是平时得忍住，不要在她面前笑出来，这姑娘时不时的偷瞄他，瞄一眼嘆一口气，又瞄，有点过于可爱了。 只觉得自己可怜的姜云思接到经纪人的电话，知道合约流程走完，特别想说，要不我们还是毁约吧，没敢说出口。 合约流程走完，剧本就能看了。 剧本暂定名为。 《菟丝子》 第417章 1910年, 朝鲜与日本签订《日韩合併条约》，李姓王室被迁往日本，朝鲜正式成为日本领土。朝鲜总督府设为京城府, 也就是今天的韩国首尔。 十五年过去, 日本人在这个『京城』成了众所周知的上等人, 而朝鲜人，就成了卑劣的血统。但人得活下去不是么, 即便丢到自己民族的语言、文字, 习惯, 穿上洋装、和服，统一说日语, 也得活下去啊。 底层人民有自己的活法，志愿军也有自己的活法, 而所谓的高层，上流人士, 就更有自己的活法了。不就是换个人做『王位』, 天生自己也成不了『王』, 谁坐在王位上有什么区别呢，大家能赚钱就好。 初子是父亲众多女儿中的一个，因为长得好，每年都能在中秋见到父亲一次。父亲威严、高大，她跟在夫人身后, 崇拜的对父亲行礼，一度每年的新年愿望都是明年能再见到父亲就好了。 第2009页 十五岁这一年, 她生日的当天见到了父亲。父亲让人给她准备了华美的和服，精緻的首饰，她知道, 自己要嫁人了。 姐姐们都是在十五岁生日的这一天走出家门，去见她们的丈夫，地位崇高的日本军官。初子是父亲的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位，她的丈夫也是最大的官，父亲见到对方需要行礼的。 初子被送进那座日本宅院的第一天并没有见到丈夫，她先见到的是来检查她是否保有『童贞』和教导她礼仪规矩的佣人太太。太太是后宅的管家，一切如她这样被送进宅院的『小姐』都需要听太太的安排。 检查的过程太过于羞耻，初子哭了一夜，隔天被领去见比她先来的姐姐们。她惊讶的发现，姐姐们中有一位也是父亲的女儿，是她真正的姐姐，姐姐见到她倒不是很惊讶，仿佛之前就知道她要来。 姐姐们身边都跟着一位佣人，如同她的身边一样。这座宅子里，不允许任何人单独走动，也不允许说朝鲜话，更不允许『小姐』们私下聚集。因此，初子没办法跟姐姐多聊，她们只在人群中简单的打了个招唿。 当晚，那位日本军官来了，他把她弄的很疼。一夜，她就长大了，从女孩变成女人的长大了。 以上，是《莬丝草》的开篇。 别墅里，曹成右在帮姜云思捋剧本，到这一段的时候，他需要跟小姑娘确定，「你的裸露协议签到什么程度？」 「三点不露。」姜云思自然的回他，这个词是经纪人告诉她的，说是细节没必要知道，知道这个就行。 拍摄合约里，演员的裸露协议签的非常详细，能细到大腿根往下三寸那种程度。当然要是愿意全露，那是另一回事，当初金泰利拍《小姐》签的就是这种。 小姑娘回的过于坦然，曹成右动了动肩膀稍显诧异，虽说接触时间不长，但这位貌似不是『开放』的类型，重新确定一遍，「那你知道我们会有亲密戏吧，两场床戏，一次我控场，一次你控场，你有....经验吗？」 还是很坦然的姜云思摇头表示没有，曹成右迟疑片刻，他怀疑新人没听懂问题，「我问的不止是拍摄经验，你是新人，拍摄肯定没经验。但这场戏我不太方便教你，要是导演上手的话你可能......你懂吗？」 在一旁守着的赵雅荷连忙插话，「我们孩子听不懂这些，她不明白的，一定要这么聊吗？」 男演员的助理斜了女演员的助理一眼，她插什么话？ 插话的女助理让曹成右明白了小姑娘坦然的缘由，什么都不懂，自然坦荡的很。可这份坦荡在拍摄时会出问题，曹成右让『纯真』的小姑娘等等，他去给她找个老师来。 从客厅转移去形体老师那的姜云思进行了一下午的特殊课程补习，主要都跟形体有关。老师很意外学生学的还算不错，起码没有因为害羞就一直别别扭扭的，后来发现妹子不太理解这件事。 姜云思小朋友懂得要怎么操作，但她不懂那背后的含义，或者说她没什么羞耻感。 「没有羞耻感？」李在蓉不信，就那朵娇花，被人看时间长了都脸红，对这种事没羞耻感，怎么可能。 老师也蛮意外的，可事实如此，「我问了她，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倒是她助理讲，那孩子去年父母车祸身亡后受了点精神刺激，很多东西都是重新学的。她助理说她什么都不懂，就是我们都知道那种常识她都不懂。」 制作人加入群聊，「父母车祸？」 「一些悲惨故事。」老师不想多聊，小姑娘自己没卖惨，助理巴巴的卖惨，这种事当事人都不说，她也不想多说，「我理解的是，我们聊那些有的没的会避讳，是我们从小就避讳，大了还是避讳。她没那个意识，在她的观念里，那些只是为了生宝宝要做的事，现在变成了拍摄需要，都不是需要羞耻的存在。」 男人们互相看看，曹成右有些怀疑，「我今天跟她对戏，手搭在她肩膀上她都会害羞，你确定你没理解错吗？」 「应该是没有，她针对的是人不是行为。」老师下午问过了，「我一开始碰她，她也会脸红，不熟，胆子又小，哪个陌生人靠近都是一样的。但是熟了，她就不太有那个概念了，就是男女要避讳的概念。」 副导演撑着桌子环视一圈，「要真是这样，拍第一幕床戏搞不好会很容易，天生是曹成右带戏，但第二幕会不会出问题，要初子诱惑崇光（日本军官，曹成右扮演的角色）。」 导演看向老师，让对方说，老师耸肩，「我只负责给你弄个会肢体技巧的，至于什么表演，眼神，你们自己搞，那东西我不懂。」 「你先让她把刺长出来，别的我们再谈。」导演跟制作人说，「之前走的那个再找人去教教，要是开机姜云思还是不行，那就换过来。」 制作人眼神微闪，抬手比划了个『ok』，夜聊就此结束。离开别墅后，制作人给申必顺打了个电话，姜云思是他送来的人，这个人情她能卖，可要是导演反对，那人情卖不出去，也别怪她不给面子，机会她给了，抓不抓的住看的姜云思的本事。 什么都不知道的姜云思在跟人物小传纠缠，她得很努力才能配的上曹成右的演技，白天需要跟前辈和老师们学习，能下功夫的只有夜晚。 想要写好一个人物小传，首先得吃透剧本。剧本里的初子，一夜长大后，夜夜在地狱沉沦。 第2010页 这一段对初子来说是黯淡无光的黑夜，幽暗夜幕里的恶魔不止有军官，还有看不清脸但手臂上的皮肤皱的像老树枝一样的医生。她仅有的一点光是姐姐借着医生上门的机会，半个月来看她一次。 姐姐偷偷安慰她，只要一年，一年就好，一年『将军大人』就会厌了，外面也会送新的『小姐』来。最多一年，初子就可以解脱了。 一年还未到来，先到来的是她的经期，军官看到了血，初子怕的匍匐在床上等待责罚。军官却意外的温柔，他没有打骂她，虽然他不太高兴，但他有抱着她睡觉，还会搂着她，那是她进入这栋房子，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别墅里睏倦的翻着剧本等着艺人睡觉的助理小姐，穷极无聊，翻动剧本，刚好翻到这段，没忍住骂了句禽兽，还吐槽，「李在蓉就是个变态，就这个处境，初子怎么都不会爱上了崇光啊，顶多斯德哥尔摩。」 抓着头髮纠结人物小传的姜云思听到了，抬头看过去，「初子没有爱上崇光，她是依恋他。」这是少有她能看懂的剧本，也是少有她能理解的角色，问题在于，她只能理解前半段。 剧本前半段主要讲的就是十五岁的初子和年纪大到能做她爹的军官的故事，初子有足够的美貌，十五岁，花骨朵要开未开之时，少女最美的时节。初子也足够温顺，她是都听军官的，她符合一切那个年代以『夫』为天的女人的模样，渐渐的崇光对她上心了。 爱，不至于；喜欢，有点。 宠物主喜欢一只乖巧听话的波斯猫的宠爱。 剧本进行到这里，姜云思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甚至能代入初子的心情。一旦把崇光这个角色替换成她的长腿叔叔，把曹成右前辈的脸替换成河证宇前辈，姜云思就什么都能理解了。 前辈是她的哥哥、父亲，仰望的大山，可以依靠的大树。 虽然山峦古木表现的方式不一样，但内核是一样的，姜云思在翻看剧本看了没多少，就理解了老师说的，她不用跟曹成右比谁更强是什么意思。她只要依赖着他就好，她不用比前辈强。 可剧本到这里才进行了三分之一，剧本里出现了新角色，宠物主有了新的宠物，而初子也碰到了另一个男人。 一年后，军官收到了新『小姐』，一直给初子看诊的医生突发急症死了，他的学生顶上了他的位置。新医生出现之时，正是军官对新宠物有新鲜感的时候。 军官从原先的日日入闺房到两天、三天，那至于一个礼拜才会来一次。初子苦苦的等待，等来不再是军官而是医生。 医生对初子一见钟情，他见到她时，她美的像个艺术品。绫罗之上的少女，遍布鞭痕的躯体泛着血光，肌肤白的像温玉，血红色的鞭痕是最好的雕工大师都雕刻不出的美。温玉上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疤，美的他惊嘆。 医生对艺术品，一见钟情。 别墅里来了新人，医生的扮演者柳演奚，他倒是不用怎么学礼仪那些东西，他要特训的是日语和一些医生的手法。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跟姜云思磨合，两人有大段的对手戏，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有段床戏。 柳演奚也是姜云思的前辈，说一声大前辈也没问题。对方出道很早，还是参与很有名的作品《老男孩》出道，可惜运气不怎么样，沉寂了近十年，才因为tvn请回答系列中『七封』的角色红了。 这位前辈的到来对姜云思来说是个好消息，柳演奚的出现让她不用再一个人面对曹成右的气场压制。曹成右前辈太兇残了，每次都让姜云思怀疑自己都不是没有表演天赋那么简单，她时不时就会怀疑，自己可能并不适合表演。 曹姓前辈演技太好，好到姜云思在跟柳姓前辈对戏时都有信心了。柳演奚想要在演技上压制姜云思也是没问题的，但姜云思觉得她在被压制的时候可以试着挣扎一下，不像面对曹成右，挣扎的心都起不来，只能躺平认输。 柳演奚前辈...不，演奚哥还是个正常人。没有说曹前辈坏话的意思，只是曹前辈过于专业，也发现她过于不专业，所以在面对她时都是按照军官的气场走，想要多让她适应适应。 姜云思根本适应不了，她除了对戏都不敢靠近前辈三米开外的地方，演奚欧巴就正常很多，非常正常。正常的区分什么是对戏，什么是日常相处。 欧巴发现她有点内向，还带她一起玩，教她滑滑板，教她弹吉他，还给她做好吃的。姜云思迅速就成了柳演奚的小尾巴，走哪跟哪，比起兇残的曹前辈，欧巴简直是救世主，要不是救世主来了，姜云思都要被打击的想捲铺盖走人了。 欧巴什么都好，不好的就是他要演的是个恶角，医生的角色按照助理姐姐的评价就是变态。姜云思倒是觉得还好，主要是她莫名的能理解医生的想法，医生只是想要拥有初子，仅此而已。 问题就在于，姜云思能理解医生的角色，偏偏理解不了剧本中断的初子。她要演的又不是医生，是初子，哎~表演好难。 妹妹跟欧巴在餐厅顺剧本，一边吃饭一边聊。 剧本里钟爱艺术的医生爱慕他的艺术品，精心照顾，时时探望。初子病的很重，医生就能常来，为了能常来，医生让她病的更重。医生想要接近他的艺术品，想要拥有他的艺术品，医生听说将军偶尔会给下属『赏赐』，他想要给自己讨个赏。 第2011页 将军在下属中名声不错，医生想哄着小姑娘跟他走，就给她讲外面的世界有多美，讲书本上的故事有多好，试图引诱初子自己跟将军说，她想跟他走。 初子喜欢听那些故事，也嚮往外面的世界，但她不喜欢讲故事的人。她厌恶医生，厌恶医生看她的眼神，让她作呕。可除了医生，没有人给她讲外面的故事了，她详装看不懂那样的眼神，她一直忍着。 剧本进行到这里，姜云思就没办法代入了，这要换成是她，她会第一时间跟崇光说，我讨厌那个医生。她其实都搞不懂，为什么前半段初子一直都忍着原来的医生，明明那个医生也很噁心。 初子不敢告诉军官任何事，即不敢说老医生在为她擦药时上下其手，也不敢说新医生让她反胃，她一直忍着，忍着，忍着，忍到军官半个月没来了，一个月没来了，两个月都没再来。 军官喜欢他的新宠物，新宠物是个热血的学生，被家人绑来府邸的。大概是清粥小菜吃多了，火辣的滋味就刺激了男人的征服欲，崇光为新宠物破了很多规矩。 比如，后院的女人们不能随意走动，新来的『小姐』可以，新来的小姐还去见了初子，无意中看到了她身上的伤，还跟军官吵了一架，但军官就是喜欢她。 初子发现了，军官喜欢她。 初子不懂，军官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初子只知道，许久没来的军官因为新来的小姐来看她了。 为了能见到军官，初子跟新来的小姐成了朋友。 这一段姜云思尤其不能理解，叉子戳着蝴蝶结模样的义大利面跟哥哥讲，「我这段一直过不去...」瞄了眼餐厅的门，确定曹前辈不会来，压低声音偷偷告诉柳演奚，「前辈特别生气。」 柳演奚被她偷偷摸摸的样子逗笑了，弯下腰凑过去配合她，小小声的问，「怎么个生气法？」 「前辈眼里能飞刀子。」姜云思举着叉子比划，「咻咻咻，我快要被戳死了。」 同为音乐剧演员，柳演奚对他同样要叫一声前辈的曹成右还算有些了解，他跟小朋友说，「你想多了，你是新人，你现在追求的不是技巧有多好，而是配合度要高。你的配合度是没问题的，他可能只是担心进度才表情不好。」 姜云思不是很有信心，「就是我拖了进度的后腿啊。」 垂着头的孩子既可怜又可爱，柳演奚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抬头时手已经收回来了，笑着跟她讲，「那你先把东西吃完，我帮你对。表演么，技术活，熟能生巧，多练练就好了。」 演技老师换了一个，姜云思换了几个演技老师，最会教的反倒不是河证宇，而是柳演奚。不是他的演技比前辈们都好，而是他能理解姜云思的忧虑，那种身边的人都比自己好，就自己过于普通的忧虑。 柳演奚教姜云思是走鼓励路线，稍微有点进步，哪怕只是动作改了一下，他也会鼓励姜云思，夸她做得好。夸的姜云思本来是心虚，接着是忐忑，再之后是不好意思，听多，笑容就藏不住了。 果然，欧巴超棒！ 欧巴演的军官跟曹前辈演的军官是两个类型，后者是一座冰山，即便融化些许脸上带笑，也就是融化了外壳，内里还是寒凉刺骨。柳演奚的军官是为了配合姜云思出现的，走温和派，温柔包容，跟剧本里的军官不怎么像，但是更能让姜云思找到感觉。 就是如果剧本里的军官是柳演奚表演的状态，那姜云思就能理解后半段剧情大转折的故事了。 初子和新的小姐成了朋友，她嫉妒这个女人，她也怨恨这个女人，她认为就是这个女人让军官不再来看她的。但这个女人什么都好，有知识有性格，她根本不爱军官，她爱的是这个国家，她的梦想是拯救沦落的国家。 这位什么都好的小姐对军官的爱不屑一顾，甚至是厌恶的。小姐想要逃跑，小姐找到了逃跑的机会，小姐拜託初子帮忙。初子当然帮忙，初子为了帮忙诱惑了医生，她知道医生想要什么，给他就是了。 小姐逃跑的那一晚，初子诱惑了军官，她用她的命诱惑了军官。小姐来带她一起走时，被破布娃娃一样的初子吓的浑身发抖，要不是被初子拼命阻拦，她都想杀了人事不知的军官。 初子的阻拦让小姐很是气愤，但她们没工夫争吵，军官随时可能会醒，她们得赶紧跑。医生是她们逃跑的内应，但医生以为他和初子只是协助小姐出逃，初子是不跑的，初子会跟『将军』说，想要跟着他。 三人出了宅院，在巷口，小姐趁医生不备果断出手，一刀捅在医生的腹部，那是她和初子商量好的。初子告诉小姐，医生一直在欺负她，小姐怜悯初子的遭遇，答应初子一定会杀了医生给初子报仇。 小姐到底是个娇小姐，那一刀没有捅到要害，医生好歹是军医出身，身手还过得去，扭打中控制住小姐，再沖缩在角落像是被吓呆了的初子吼，让她去喊人。初子哆哆嗦嗦的说，要是喊人来，那军官就什么都知道了，他们都会死的。 医生心一横，伸手掐住小姐的脖子，手腕一动就是一条命。手腕一动，初子尖叫，深夜的宅院霎时，灯火通明。 本应在床上昏睡的军官就这么出现，如果是观众视角，这段接的就是插叙，初子在小姐跟她说她想要出逃时，就跟军官说，小姐爱上了医生，两人要私奔。 第2012页 柔弱的初子布了一个堪称简陋的局，局里三个人稍微对她有点防备，这个局都做不成。可她那么柔弱，谁会防备她呢。没人防备初子做成了这个局，军官看到小姐身亡，怒急一枪打死了医生。 初子重回宅院，军官郁郁寡欢，初子费心安慰，军官逐渐转好。此后经年，初子是唯一记得小姐的人了，军官也渐渐收了心，日本战败，军官要回日本了，他问初子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去。 如果是曹前辈演的军官，姜云思是真心不能理解，初子在做什么。她想要拥有这个男人，姜云思可以理解，可用这种方法，好蠢啊。在姜云思看来，剧本都不合理，军官一点智商都没有的，这么笨的计划居然都没有看出来，可剧本就是这样，演员没资格挑剔军官到底是聪明还是蠢。 姜云思能做的也就是偷摸跟温柔的『军官』说，要是军官是欧巴，她是初子，那她一定会想更好的办法得到他。 「比如？」柳演奚让小姑娘展示她的智商。 还真的想过这回事的姜云思说，「我有一瓶医生给的药一直没用啊。」 「你打算给我下药？」柳演奚笑了，「得不到就要毁掉？那么可怕吗？」 初子有一瓶药，她诱惑医生得到的，号称人喝了一滴就凉，见血封喉，她有一瓶。 有一瓶药的姜初子摆手让欧巴别说那么可怕的事，她怎么会伤害他呢。柳演奚就问，那她的药打算怎么用。 「每年有新人来的时候，我们不是都要见一面吗？我那一瓶药挺多的，一滴可以杀死一个人。就算军官能活八十年，还剩四十年，四十个新人，我的药足够每年一个。」姜初子想好了，「她们都不在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呢。」 柳演奚微楞半秒，抚掌大笑，多谢她的不杀之恩。 笑声传的挺远，带着助理从楼梯下来的曹成右也听到了，脚步微顿，继续走，当没听见。助理忍不住，小声吐槽，柳演奚太会哄女人，姜云思太容易哄，两个后辈把前辈孤立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两位后辈并没有要孤立前辈的意思，只是别墅目前就三位演员，后辈们关系更好黏的紧些，前辈就这么被孤立了。 曹成右倒是不在乎这种孤立，他比较担心，姜云思跟柳演奚走太近了，以姜云思现在的演技，还不足以达到面对镜头是敌人私下是朋友的地步。他怕小姑娘到时候拍摄出问题，本来进步就不快，再这么一折腾，更麻烦。 可要是上去提醒吧，立场又不太对，人家妹子交个朋友这么了，不跟他亲近难道还不行了？没这么霸道的。 不好自己说的曹成右就跟导演说了这件事，导演就直接跟女演员说，你别光顾着男人，现在需要你赶紧长出刺来，不然等开机，该换你还是换你。姜云思没想到，演技不行连交朋友都受限制，委屈的很，难得认为导演说的不对，助理却认为导演说的很对。 赵雅荷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她总觉得柳演奚疑似对自家妹子有点『邪念』。不然他一个大男人，又是教滑板，又是教吉他的，难道就是为了跟后辈亲近？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有邪念！ 有邪念就算了，还耽误我们姑娘上进！这帮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就曹成右是个正常人，姜云思才多大，这帮人怎么下得去手，必须隔开！ 就这样，助理姐姐成了一道墙，每当姜云思想要去找柳演奚时，赵雅荷都劝她还是去跟曹成右多对对剧本。论演技，柳演奚和曹成右中间隔了一百个姜云思，选老师当然要选最好的，跟自己都混的不怎么样的老师能学什么啊。 姜云思不喜欢助理姐姐那么说演奚哥，两位前辈不管谁的演技更好些，她都是最差的那个，谁都有资格给她当老师。演奚哥教的明明更好，曹前辈光会打击她自信心了。 一直听话让干嘛干嘛的孩子居然回嘴了，赵雅荷给气到了，不是沖姜云思，而是认为柳演奚就是个祸害，当初河证宇都没让姜云思跟她回嘴（你也没在姜云思面前说过河证宇坏话啊），居然为了柳演奚回嘴了！ 不行，不能忍，必须隔开！隔远远的，不然好好的孩子硬是给教坏了！ 助理姐姐严防死守，勇气值最大也就是小声回嘴的姜云思不敢真的跟『妈妈』反抗，只能偷偷给欧巴发简讯，说自己被『家长』盯住，不能再跟他见面的悲惨消息。 在房间准备睡觉的柳演奚收到简讯乐的不行，快速按着手机给她回復，助理看他笑成那样，心中瞭然。 「姜云思的信息？」 「嗯。」 「你这是有情况啊。」 「瞎说什么，她是个小妹妹。」 「小妹妹变成情妹妹不就一字之差。」 反手拽着枕头砸过去的柳演奚让他老实点，「睡你的吧！」 助理抱着枕头不再开口，这东西聊不出什么结果来，天生柳演奚也单身，小妹妹还是情妹妹，随便吧。靠在床头的柳演奚哄着小妹妹，说导演的考虑也不能说不对，她现在最重要的确实是尽快找到初子的感觉。 人物能不能立的住，片子是三级情爱片，还是有机会拿奖的艺术电影，就看初子身上的刺能不能长得出来。柔弱的菟丝子，潜伏多年绞杀一株参天大树，软弱可欺只是初子的外壳，内里要有毒液，能做到另一种意义上的见血封喉才是成功的。 第2013页 这是剧本的最后一段，也是电影从色情转向艺术最关键的一段。 军官眼角的纹路加深，年龄大了，国家战争又输了，他回日本是要去受审的。未来到底怎么样，现在还未可知，可能是一落千丈成为国际上的甲级战犯，也可能成为国内的英雄，自此一飞沖天。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的军官，问初子，要不要跟他回日本。 初子当然点头，她愿意跟军官去天涯海角。 两人回了日本，在日本，军官还有一位妻子。准确的说，日本的这位妻子才是军官真正的夫人，大家闺秀，法律认可，家族承认，当家主母。 军官在韩国有多少女人，夫人不关心，但军官把韩国女人带回日本，还要养在主宅，想都别想。军官恼怒妻子的强势，却也没办法对强势的妻子说不，他即将受审，还需要夫人家族的支持。 初子一如既往是个懂事贴心的小女人，时光格外厚待她，这么些年，她还是美貌无双，我见犹怜。她劝军官别因为她跟夫人争执，住在哪里不是住呢，她住在外面没关系的，只要有个容身之处足矣。 只是孩子们不能没有爸爸，初子生了两儿一女，大儿子已经到了要做事业的年纪了，如今也该有个安置的地方。 多年相处，初子很少跟军官要什么，她难得开口，还是如此可怜可爱的担忧他的血脉。崇光自然会为他们的孩子安排好一切，比起夫人生的那一个他几乎没见过的儿子，这个儿子可是在他膝上长大的。 儿子进了政坛，父亲受审，甲级战犯定案，一飞沖天也定案。国际上的甲级战犯，在国内是国家英雄。作为国家英雄，军官进了内阁。 故事临近尾声，初子的孩子们都有了好去处，进了内阁的崇光也不再顾忌夫人的想法，把初子接进了内宅，日本的这个大儿子在初子进内宅的四年后因食物中毒身亡，夫人哀戚病故。 这一年，崇光迎娶了初子，最正统的日本婚礼，此后她就是他的夫人。 婚礼当天，初子见到了多年未见的父亲，父女两面面相觑，都笑了。初子是垂着头，还是柔弱的姿态，跪地给父亲行礼，用许久未说已然有些艰涩的朝鲜话，叫一声爸爸。父亲蹲下身轻抚她的肩膀，朝鲜话很流利，语调温和非常，说一声，做得好。 镜头一转，二十年前，十五岁的初子收到了一份生日叮嘱，她以同样的姿势跪在父亲面前，听以往高大的像是无所不能的父亲告诉她，什么叫殖民地，什么叫山河已破，什么是大家已经保不了了，现在只能保小家。 「家国之事我说太多你也不懂，你也没必要懂，你要做的是给他生下孩子，给家里留一条后路。这个家能走到什么地步，能走多远，就看你们姐妹的了。」 「是。」 这一幕才是电影真正的最后一个画面，这一幕结束，导演就要上字幕了。 字幕上写着1948年，白手起家创立乐天株式会社的辛格浩，在日本迎娶继承姑母名字的重光初子，改名为重光武雄。韩日建交，1967年，乐天入驻还叫汉城的首尔。 至此，大幕落下，故事正式结束。 初子，是柔弱的菟丝子。 辛楚子，是能绞杀参天大树的寄生藤蔓。 只要有养分，她的枝蔓，能遍布整片天空。 姜云思必须长出刺来，不然她可演不了这个角色，那是温柔乡，更是英雄冢。 第418章 女新人长不出刺来, 不明原因，她就是长不出来，软不拉几的根本立不住。 李在蓉都理解不了, 且不说都二十一世纪了, 这姑娘九七年生人，差三年就是千禧年宝宝，出生在新时代的姑娘, 怎么比他们那个年代的女人还软？国内都开始女权了，姜云思怎么就陷入柔弱路线出不来了呢？ 又一个夏天即将到来, 项目还有一个月左右开机, 导演对女新人的进度非常不满意。李在蓉想换人，柔弱是可以用演员的肢体，现场的灯光氛围，镜头的语言去营造出来的。但骨子里的强悍, 锐利的眼神，靠的就是演员的演技去撑角色，姜云思做不到。 导演想换人，就去问制作人，之前的女二特训的怎么样。制作人听他这么问, 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没说女二好也没说不好，而是顺着导演的话，说是不然把女二招回别墅，看看女二和男演员的配合度如何，再谈以后。 他们拍的又不是独幕戏，终究要讲配合，到底是姜云思更好还是徐睿智更有感觉, 先把人放在一起搭搭看。 制作人的提议导演听进去了，徐睿智重回别墅，她和姜云思再度回到竞争上岗的情况里。这个圈子，不到最后一秒，谁都无法肯定谁就一定是赢家。 别墅里多出来一位女演员，两个男演员当然都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对此，曹成右的态度是公事公办，他怎么对姜云思的就怎么对徐睿智，都是有可能合作的后辈，那就按规矩来。 接触下来，相比起姜云思，徐睿智的演技是要好一点的。站在曹成右的角度，后者好的那一点其实没什么意义，对他来说，徐睿智再怎么好，也就那样吧，何况她只比姜云思好一点而已，那一点微不足道。 但比起演技稍有逊色的姜云思，这位就好那么一丁点的徐睿智，有两个没办法靠演技去弥补的缺陷。一是是非常现实的，她长的没有姜云思好。 第2014页 这两人都是早年圈内流行的悲剧女主脸，都是制作方按照『初子』的人设挑出来的脸，不谈气质差异，两人是同一个类型的长相。就是因为类型接近，双方放在一起比较很容易分出高下。姜云思的脸在镜头里比徐睿智要出彩，因为前者是原装的，五官更和谐，表情也更自然。 曹成右不太能分辨徐睿智的脸动了哪里，只是能判断应该动过，因为她在做一些表情的时候脸部肌肉的走向不太对。尤其是哭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反正他看着不太对，这姑娘的脸在小荧幕借着滤镜找好拍摄角度，没问题，往大荧幕上走，就是有瑕疵了。 这第二么，就不是五官的问题，而是气质。 姜云思的气质跟她的长相很搭，柔弱的娇花，得哄着，得宠着，是一看就知道涉世未深的孩子。以前人夸美人有一句美而不自知，姜云思多少有点那个意思，她不太会判断自己是否漂亮这件事。 与之相反的是，徐睿智明确的知道自己漂亮，这是个拿美貌当武器的姑娘。性子虽然装的挺乖巧，但骨子里是有傲气的，也就是导演想要的『初子』的那根刺，只是曹成右觉得她这根刺，长歪了。 举例说明的话就是，同样是首次对戏，同样是聊到了亲密戏的拍摄经验。姜云思是啥都不懂，徐睿智懂的稍微有点多。 懂的稍微有点多的徐睿智还想直接排，亲身上阵的那种排，直接躺客厅沙发排。曹成右可以了解这姑娘大概是迫切的想要赢过姜云思，所以什么很着急，认为姜云思进度比她快，她就很努力的想要追上姜云思的进度。 可是小姑娘，你眼底的野心太旺盛，反倒成不了隐忍的初子。 二号女演员进入别墅的一周后，导演问男主角，有什么想法。曹成右的想法就是，徐睿智的进攻性太强，要是演技足够好，那没什么好说的，怕就怕演技压不住她的进取心，初子如果是她来演，很可能变成情色片。 「您看过我跟姜云思排的一小段床戏，她不懂，所以眼睛很干净，我如果动作稍微过一点，她眼里的恐惧是真实的不是演出来的，那更逼真，那就是真的。」 既然帮『二号女演员』排了段床戏，曹成右也就找姜云思也排了一场，比起前一场光是研究动作就耗了大半个钟头，后一场五分钟就结束了，小孩子眼睛都红了，还怂，哭都不敢哭，搞得曹成右跟什么欺负她的恶人一样，女演员的助理连声喊停，曹成右也就停了。 这两个排戏的片段都由男演员的助理用手机拍摄再发给导演，也是因为这两场排戏的视频，导演来别墅问进度了。 曹成右跟导演讲人设，「在剧本后期反转出现之前，初子就是姜云思的样子，她差不多可以本色出演，那是徐睿智做不到的。两个小姑娘的演技....」摇摇头，就是笑笑，接着说，「姜云思能本色出演就是最大的优势，如果换成徐睿智，那初子可能一开始就被观众看出来是带着目的接近我，她的演技撑不住角色，没有说服力。」 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导演当初选了姜云思的原因，可他把徐睿智找来也是有原因的，「姜云思没有爆发力，徐睿智要很多。」 这点曹成右认同，不再开口转而看向被拉来做女演员评价的柳演奚。 难得参与这种『大事』的柳演奚稍微有点拘束，思索着要怎么说，「我跟徐睿智对的时候，她更能出感觉。」不是他不向着姜云思说话，而是两边差太多。 曹成右是站在『军官』的角度考虑搭档选谁更合适，柳演奚站的是『医生』的角度。 医生的角色出现时，剧本已经有了转折，初子其实在这一段里显露了柔弱外表下的尖锐，她的手段是不怎么样，但她确实设计杀死了医生。这段戏里的初子不是只要乖巧可人就行，她还要能反击才可以。 只站在演员的角度，柳演奚实话实说，他跟徐睿智搭起来更有张力，跟姜云思搭的时候，柳演奚有时候会进不去角色。 妹子太弱了，弱的好像他伸伸手就能把她攥在手心里搓圆捏扁，她根本不会反抗。角色本来设定就有点变态，姜云思的表现让角色更变态了。可柳演奚本人并不是个变态，他就有点出戏。 在他说完，曹成右抬抬手插了一句，「你们关系太近了，她现在还不太能分清镜头前和镜头后，她没有要反抗你的想法，她就表现不出来。」这话他早就想说了，在他看来姜云思属于刚刚摸到一点表演的边，还没真正入行，这种时候最微妙，得小心行事。 柳演奚微楞，好像是这样，讪笑，「要是按照这个角度，那我应该更适合同姜云思搭，她的柔弱能激发医生的恶念，徐睿智就还差点。」他这边对两个小姑娘的演技评价是半斤八两，没有谁更好，那二选一当然选姜云思。 抓了根烟上下转动的导演沉思片刻，让两个男演员都回去，他也该走了。 演员们这边忙着表演，导演要忙整个剧组，忙碌中丢了个副导演过来，给四个演员提要求。既然曹成右更看好姜云思，柳演奚跟徐睿智搭的更顺，那两位男前辈一人带一个，副导演居中支援负责拍摄排戏，等一个礼拜后他再来看效果。 这份通知是副导演单独跟两位男演员说的，而女演员们接收到的信息是她们要跟着谁学习，一个礼拜后导演要来『考核』。收到通知的男演员们什么想法不谈，女演员们都不太满意。 第2015页 徐睿智的不满意是直接表现出来，问副导演，她为什么不能跟成右哥学；姜云思的不满意是默默憋着，她更想同演奚哥学，曹成右前辈太恐怖了。 「我们两换。」徐睿智抱臂扬起下巴，沖姜云思说，「我要成右哥，你没意见吧？」 姜云思还没说话，副导演先开口，「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这是通知。」 撇嘴嘟囔的徐睿智不高兴，副导演看她那样脸沉下来要发火，助理连忙过来挡住自家艺人跟副导演赔笑，说是我们听安排，压着徐睿智跟对方道歉。 不管姜云思本来想不想答应，现在都没有开口的机会了。有一个『刺头』做对比，副导演对听话的姜云思观感更好，私下教了她一句，新人什么都可以不会，哪怕演技烂出天际都能教，但新人不听话那就是没人想教。 乖乖点头的姜云思面上是真的乖，心里却想嘆气，这姐姐为什么还是那么笨，她但凡聪明点，自己就不用去面对恐怖的『军官』了。 相处时间越长，姜云思就越怀疑，曹前辈出演军官是本色出演。这位好恐怖，哪哪都恐怖，恐怖的她都敬佩笨蛋姐姐，那姐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大条，居然敢叫那么恐怖的前辈『欧巴』，还能跟『欧巴』撒娇，勇士啊！ 没办法成为勇士的姜怂怂去前厅见曹老师，面对老师坐的特别规矩，就是按照礼仪老师教的那样。双膝併拢微斜，双手交叠搭右侧，腰要直，肩膀要正，头微低，收下巴，不要直视对方。要像一个大家闺秀见到『丈夫』的样子，既要温柔顺从，也要端庄有礼。 曹成右的坐姿就很随意，翘着腿靠着椅背，从她进来再到她坐下，视线跟着她移动，脑子里想的是，这姑娘跟另一个相比还有个优点，很规矩。前辈认为后辈就应该要懂得守规矩，而不是上蹿下跳的生怕别人看不见她。 规矩的后辈老实的坐着等『大佬』训话，曹成右也不跟她闲扯，直接进重点，为什么导演要安排两边分开单独教学。 「徐睿智太硬，她需要软下来，医生的角色表面上是看初子怎么反抗，实际上是体现初子足够隐忍的地方。初子的攻击不是直来直往的，她是个柔弱的女人，根本没有攻击力，唯一也是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徐睿智要在柳演奚那里学会，把她身上的傲气都藏起来，才能在终日隐忍后做到一击必杀。」 抿了口咖啡的曹成右两句话带过另一对师生，接下来就要说他们了，「你要跟我学会的如何反击我，用你最柔弱的地方反击我。初子的武器就是她够弱，弱的以夫为天，我就是你的天。你臣服我，你仰望我，但你也能俯视我，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俯视我这个像天神一样的男人，明白吗？」 姜云思明白，这个话题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她不明白的是，要如何做到。 同样的话题讲过很多遍的曹成右这次不准备跟她聊演技，他准备教她走另一条路，既然不是天才就当努力派。 努力派的演员都经歷过模仿和身临其境。所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所有的故事都不是孤立的，没有任何故事是孤本，全世界只有这一个题材。任何故事都能在找到相似的类型，故事里的人物也能找打相似的人物设计。 曹成右给姜云思找了一部很老的法国默片电影，电影讲的是一个拜金女想要嫁入上流社会，详装贵族小姐最后被一个花花公子给骗了的故事。他让姜云思仔细观察电影里女主角的表演方式，重点关注表情和眼神，就照着这个演员的表演练，练她的一颦一笑，练她的虚伪和贪婪。 这是模仿，找到一个成功的模板去模仿，别做自己了，就做别人。 而身临其境么...... 姜云思抖着手颤颤巍巍的拿着刀，惊悚的看着撒旦，人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哭惨了，抽抽噎噎的话都说不全，「我...我...我不行，我真的......」 头皮都要炸开的妹子斜对角绑着一只毛真的炸的鹌鹑，这才是真正的小可怜，还是即将成为刀下亡魂的那种。巴掌大的鹌鹑翅膀被捆，嘴被透明胶带粘起来，之前一直叫。它叫，姜云思哭，左右被围攻的曹成右不能把妹子的嘴粘起来，就让助理把鹌鹑的嘴粘起来了。 曹老师给学生上的第二课就是亲手扼杀一个生命，说好听点可以用厨艺教学去当一下遮羞布。曹老师表示他想吃烤鹌鹑，鹌鹑就这么出现，姜云思负责宰了它。 曹成右是不懂姜云思为什么胆子能小成那样，那东西也没必要深究，女孩子么，胆子小又不是缺点。但她要演的角色不能是胆子小的角色，她要演的角色是一只美人蛇，是潜伏多日头一伸就能吞下整个猎物的冷血动物，她的胆子就得往大了练。 原计划是用鸡，结果这个小弱智，鸡都绑起来了，她还能被垂死挣扎的鸡吓到丢了刀，差点戳到自己，曹成右也是很无奈。女孩子归女孩子，你怎么也是个成年人了，手上还拿着刀，战斗力有必要这么弱吗？传说中手无缚鸡之力啊？ 说到那只最后是被小弱智『护主心切』的助理踢飞的鸡，那死的才叫惨，整个撞飞在墙上，滑落在地。姜云思尖叫的声音之大，曹成右都感觉耳鸣。鸡是不能用，保护欲过于旺盛的女助理也被自家助理拽走，厨房现在就剩他们两，面对一只巴掌大的鹌鹑。 第2016页 小姑娘哭的凄悽惨惨，曹成右完全是铁石心肠，「你想好了，你中午就没吃，现在要晚饭了，你不杀了它，晚上你还是没得吃，你看你能饿多久。」 中午那只鸡本来应该要炖汤的，后来确实炖汤了，但姑娘不敢碰，靠近都不敢。曹成右没有要不给她吃饭的意思，他只是要求她只能吃她亲手宰杀的『猎物』。 姜云思根本做不到，中午面对活生生的一只鸡时已经要被吓死了，鹌鹑是小很多，那也是活的呀！她怎么能杀了它呢！那是生命啊！曹成右根本就是撒旦！是魔王！是崇光本光！太可怕了！ 可怕的曹崇光倚着料理台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手机上的剧本，貌似对墙角的那一团毫不关心的样子，嘴巴里却时不时的说一句，鹌鹑挺好吃的。 鹌鹑可好吃了，烤起来酥脆椒香，肉是没多少，但香啊~刷上一层蜂蜜，滋味更美，还可以加百香果腌制，那味道~~~ 曹成右舔了下嘴角，「你饿不饿？」 「......」 啜泣的姑娘张开嘴，面对毫无同理心的非人类，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起下，一点都不美，啥子梨花带雨，那就是暴雨。哭的那叫一个惨，差点给曹成右逗笑了，不对，他真的笑了。 笑的姜云思丢了刀就想往外跑，她不要跟非人类在一起！！！ 她跑到倒是干脆，可惜，她缩墙角呢，鹌鹑离门都比她进。她想跑得越过非人类才能出厨房。曹成右也没干什么，也就是在她要逃跑时往过道中间一站。冲过去的姜云思慌乱的后退，比冲过去的速度更快的退回墙角，抱着手臂惊恐的看着他。 眼里的笑意还未消的曹成右示意她看看他的左右，他站在过道中间，左右都有空荡，厨房够大，大的只要她敢继续走，她就可以绕过他往前。 「我不拦你。」曹成右双手插兜，表示自己很无害。 墙角的姑娘更往背后缩，要不是她不能穿墙，搞不好就缩墙里去了。 这下曹成右倒是比较疑惑，「你还真挺怕我的，我还以为是我误会了呢。」怕他的姑娘脑袋都埋胸口了，对视都不敢，他就更想笑，「鸡就算了，对你来说可能属于大型动物，鹌鹑你有什么好怕的？它都没你手掌大，你那把刀都比它两个长，这样怕？」 姜云思往地上一摊，哭的嗓子都哑了，话都说不清，「那...那他...她...它，那它也是生命啊.....」 「我也没看你吃素啊。」曹成右调侃她，「你别告诉我你信佛不吃荤。」 哭声停滞片刻，转瞬更大了，姜云思讲不过他，更委屈了，她讨厌撒旦，讨厌崇光，最讨厌曹成右！超级讨厌！ 讨厌的男人先去捡起了刀放在安全的位置，以这姑娘作死的能力，曹成右怕她会弄伤自己。兇器放好，地上的人形球体被男人掐着腋下架起来，就这她都不敢反抗，曹成右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怎么能温顺成这样？这姑娘吃什么长大的？ 从背后夹着人往鹌鹑那边走的曹成右随时准备好她要反抗，他做好了被骂，被后踢腿，甚至可能被吐口水的准备。但温顺的小绵羊唯一做的反抗，是用脚抵着瓷砖背抵着他的胸膛，试图用她那副小身板抵挡前进的道路。 哭笑不得的曹成右毫不费力的推着她往前，甚至由于她双脚併拢，瓷砖也够滑，推的更顺利了。顺顺利利抵达鹌鹑的面前，炸毛的安全圆圆胖胖的，看着居然有点可爱。 撒旦没有心，撒旦扣住哭的更凶的姑娘的手背，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往后缩，以从背后拥抱她的姿势，用四只手捧起那只鹌鹑，再带着人类小姑娘，一步步往水池边挪。 有力的臂膀需要锁住怀里的人，宽大的双手需要扣住纤细的双手，上肢被占用，曹成右只能身体抵着她往前走。达成另类特殊背后拥抱姿势的男女，却没人想着风花雪月的事。 曹成右的注意力在怀里吓的都开始发抖的姑娘身上，而姜云思的注意力全在掌心里毛茸茸的鹌鹑，走的无限抗拒，但也只能往前。 （审核放过我吧！改一夜了！这段就是在走路！走！路！） 两具躯体抵达水池，曹成右站在姜云思身后顶住她，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故意给她留了挣扎的余地，他现在已经不要求她反抗了，这姑娘就算推开他逃跑就算成功。 小孩子胆子小的惊人，男人的标准就无限降低。 可小孩子不敢，小孩子的脑子里已经没有要跑了，姜云思脑子里现在能装的，就是手上的鹌鹑。 曹成右盯着她的脸，观察她的表情，有惶恐，有惧怕，有面对恐惧表现出的一切，就是没有想奋起反抗的状态，一丝一毫都没有。他压着她手，把被四只手抓住拼命挣扎的鹌鹑丢进洗碗池。他攥着她的手，把洗碗池的下水道口堵上。 曹成右眯起眼，他想要在她脸上看到破绽，这孩子胆子小不是傻子，她能猜到他要做什么的，他表现的很明显了。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张糟糕至极的脸。 中午那只已经下肚的鸡让这孩子哭惨了，那张脸更神奇，妆容全花，还是助理小姐带她去收拾。收拾好，就素着脸出现，怀里的小姑娘脸色煞白，眼睛肿的像水池里鹌鹑的蛋，鼻涕都要留到嘴里了，脏的很，那真是一张糟糕至极的脸。 可那张糟糕至极的脸什么都表现了，就是没有表现出怨怼。 第2017页 这孩子知道他要干嘛了，她都已经知道了，却没有反抗，没有在心里咒骂她，更没有愤恨。她怯生生的看着他，她用那双肿的有点可笑的眼睛哀求他，她怕的整个人都在抖，可她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想要反抗他的念头，丝毫没有。 曹成右搞不懂姜云思到底有什么问题，这个发展不对，太古怪了。 他让她杀鸡，不是为了让她屠戮生命，更不是为了教她做什么鸡汤。他要教她的是，你要反抗我。你要反抗霸道、不讲理的我。别管我是什么前辈，前辈怎么了，前辈让你杀人你也去吗？ 这个傻子不能什么都听他的，她得会思考，他说的也会是错的，他不是她的天神，她随时可以反抗他。 但姜云思不反抗，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曹成右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那个念头。 鹌鹑落在水池里，曹成右扣住她的手，用力拉着要往后缩手臂的她，两只交缠的手一起打开了水龙头。姜云思一直在哭，现在是无声的哭泣，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呜咽着想求他别那么做，可她说不出来，她只会哭。 标准再度降低，低到曹成右已经准备只要她说一句完整的带着拒绝的话，哪怕是脏话，他都能接受了，都算她通过，可她说不出来。 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哗啦啦的流入水池，很快在水池底积成一滩水，那一滩水的水位肉眼可见的增高。鹌鹑漂浮在水面上，拼了命的挣扎。 曹成右看看那只鸟，再看看怀里的这只，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另一只。她不敢，她死死的闭上眼。 「不准闭眼。」曹成右认为机会来了，贴着她的耳郭进入『军官』的状态，唇瓣含着她的耳朵尖，压低声音，试图带她入戏，「它在向你求救呢，初子，你要救它吗？」 初夏，外面有点热，别墅里是中央空调，温度宜人。 姜云思却感受到了冰与火之间，身前的大理石料理台贴着她的小腹，水池里的水滴不时的飞溅在她的小臂上，冰凉刺骨，她在面对地狱，地狱会毁了她。身后是温热的，从后背到臀，大腿到腿窝，身后的人好烫，后颈的肌肤，耳尖的湿润，背后的人会保护她，她还在人间。 「我想.....」 「初子，好不好玩？」 「我.....」 「初子，我教过你，你应该要怎么样？」 「......」 姜云思被蛊惑了，被耳边撒旦的低喃蛊惑，魔鬼从耳道直入心扉，跳动的心脏被他握在掌中，他的五指贴着她的心脏，她被他控制了，她是属于他的，他握有她的心。 初子伸出手，崇光顺着她的力道往前。男人的腰微微下压，女人也跟着弯下。姜云思感受到了水浸湿了腹部的衬衫，忍不住一抖，这一抖，回神了。 曹成右发现了，本来放松的手再次收紧，这次换成他拉着她往前伸，交叠的双手悬在在水里挣扎的小动物正上方。姜云思怕急了，她挣扎了，第一次，挣扎了。 她拼命想缩回手，扭动着腰肢想要从他的怀里离开，曹成右的标准却提升了，还不够，远远不够。 双手勐然入水，感受到水面击打掌心的姜云思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呆滞一瞬，嘴巴不自觉的张开。下一秒嘶哑的尖叫出口，身后的男人呵斥她。 「闭嘴！」 叫声戛然而止，不是她被吓住了，而是她终于想起来，她可以反抗的。即便他是前辈，他是老师，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她也可以反抗的。他不是撒旦，他就是个人而已，一个男人。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小朋友牙口很利，脖颈刺痛，曹成右笑了。这次表情扭曲的是他，满意又抽痛，这才对么。 首次反抗男人的姜云思满脑子都是咬死他，她就能活。脑子只能装一件事，所以没发现，他松开了她的手，水龙头也已经关上，落水鸟被放在了没水的台面，以颤抖的羽毛来看，应该还活着。 姜云思回神时，口腔已经有了铁锈味，血。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她咬人了。脑袋光速后仰，动作大的差点撞到水龙头，还是被咬的曹成右拉住了她。 「做得好。」 「......嘤？」 一手创造这个结局的曹成右动了动脖子，嘶了一声，抬手摸了下伤口，看到血丝，忍不住抬手给了她一下。并不疼的姜云思反倒因为被打，稍微有点放松，这是没有生气？ 自己搞出来的事当然没有生气的曹成右，让走神的小姑娘回神，「记清楚你刚刚咬我的那个瞬间，记清楚那个感受，一定不能忘。」抬手捂住她眼睛的前辈教她，「崇光是遮住你眼睛的黑暗，你在他面前就是瞎子，你用他的眼睛看世界，你的一切依附于他存在，但是......」 曹成右拉起她的手，让她把自己盖住她眼睛的手推开，「初子是自己选择当瞎子的，一定要记得，你是自己选择闭上的眼睛。你随时可以睁开你的眼睛，如同，你随时可以反抗崇光，只看你想不想，只要你想，你就能咬他。」 仰起脖子给『兇手』看伤口的曹成右让她记清楚了，会咬人的初子才是辛初子，会咬人的她，才有机会真正出演这个角色。 被咬的男人直接开启上课模式，咬人的后辈很是茫然，又被老师打了一下脑袋才再度回神，回神后盯着老师锁骨上方的牙印，突兀的一声尖叫。 第2018页 叫到曹成右一愣，刚想说话就被小朋友勐的推开还有一句带着哭腔的，「我讨厌你！」吼完，落荒而逃。 神奇的展开让曹成右眼睁睁的看她跑走，愣怔数秒，大笑出声。这姑娘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意思吗？之前怎么都不敢反抗，现在倒是脾气挺大的，怎么跟前辈说话呢。 后辈跑了，前辈松开了那只鹌鹑，能不能活，曹成右还真不敢保证，但也不准备拿它当食材了。怎么说都是发挥了优秀功用的教学道具，还是放生吧，至于放生后是死是活，就得看命了。 拿厨房用纸给湿漉漉的教学道具擦干的曹成右，捧着一只在抖翅膀，也不知道是想要逃离魔爪还是翅膀受伤的『工具鸟』往后院去，打算去后院放生。 人到后院，鸟还在掌心，放鸟的人先看到蹲在门口哭唧唧的小傢伙。 曹成右停下脚步，笑问她，「我以为你去找你助理哭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躲在门口哭都能被找到的姜云思抬头怒视讨厌鬼，头一抬就看到了他掌心扑腾的鸟，连忙站起来抹着眼泪凑过去，「他还活着？」 「用它，你怎么它是男孩子。」曹成右逗她，「它要是女孩子怎么办？」 眨巴着眼的姜云思愣愣的回，「那我跟它道歉？」 没忍住笑出声的曹成右感受到了那些女儿奴的爸爸们为什么喜欢炫耀家里的孩子，家里的孩子确实很可爱，炫耀一下怎么了。 捧着鸟的手往孩子那边送送，曹成右示意她，「可以道歉了。」 姜云思乖乖的跟还在扑腾翅膀的小鸟说对不起，说完退后半步，曹成右还疑惑她干嘛，就看她沖自己鞠了一躬，喷笑出声，这傢伙怎么那么可爱。 可可爱爱的姜云思直起腰又凑过去，小心的伸出食指想要碰碰它。低头任她动作的曹成右，余光扫到她虎口处有一道口子，眼神一闪想起可能是之前她被鹌鹑的爪子划伤了。 「你这个伤口......」 话没说完，掌心的小鸟突然飞起来了，飞离魔爪不过一寸，垂直下落，眼看要砸到地上。姜云思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捞，曹成右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个唿吸间，小鸟即将凉凉，在最后一瞬居然张开了翅膀，平稳落地。 随后....飞速逃离现场。 高大的人类们呆呆的看着生命力顽强的鸟类蛇皮走位蹿进草丛里消失，也不知道是谁先笑的，总归都笑了。 笑完，姜云思认认真真给前辈鞠躬，说对不起，也说谢谢。 曹成右拍拍面前的小脑袋。 「说谢谢太早了，你还有的学呢。你现在长出的可不是刺，只是软毛而已，我们得想办法把你的软毛变硬，才能真正拥有武器。姜云思，你得拥有武器，把你美貌，你的柔顺，都变成武器，你才算知道什么叫表演。」 第419章 在教学环节, 曹成右对姜云思说，你要臣服我，你要仰望我, 因为你柔弱, 就得把我当天。但你也要把你的柔弱当武器，你要能做到仰望我的同时俯视我，在我发现不了的情况下，俯视我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教学环节, 曹成右对学生的学习能力评价是勉强过得去，而在现实中, 学生早就做到了。在老师没有发现的时候, 在谁都没有发现，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时候, 就只有对手发现了姜云思才不是什么柔弱的姑娘。 徐睿智对姜云思很不爽，极其看不惯。看不惯她装, 看不惯她作，看不惯她蠢，最看不惯的是, 她在所有人面前当小白花, 搞得好像她一直在欺负她一样。最可恶的是，那帮男人眼瞎看不见, 男人都是傻逼！ 副导演宣布两位女演员分别要跟另外的男演员对戏的当天, 徐睿智想要换老师被副导演教训过后，助理拉着她回房间劝她别太激进，就算真的那么想也不能对副导演发脾气啊。 「到底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啊。」徐睿智对自家随行经纪人兼助理很无语，「曹成右才是能做决定的人，你自己也说这片子他是签分红约的, 他有资格定女主知不知道。我跟柳演奚学什么？我跟他学的再好也没有跟曹成右亲近有用，他才是说话有分量的人。」 助理扶额嘆气，「讨论这些的前提是曹成右想要跟你亲近，你硬凑上有什么用？副导演是传声筒，定案的人是导演，你能跟导演硬顶吗？而且你刚才什么态度，你就不能跟姜云思学学？她怎么就没那么多话呢？」 「好处她得了，她还要说什么？你以为她不想换？我跟你打赌，比起曹成右，她更想跟柳演奚学。」徐睿智敢拿全部财产担保，「那傢伙就是会装，装成乖巧听话的样子，心里怎么想当谁不知道啊。」 搞不懂她为什么对姜云思那么大意见的助理都无奈了，「照你这么说，她也没得到她想要的，你还针对她干嘛？」 「我最烦她装的好像不争不抢，实际上该抢的都抢了，看不顺眼！不行吗！」 「行~你说了算~」 不管是行还是不行，徐睿智都得跟着柳演奚学，学的心不甘情不愿还很烦躁。柳演奚跟她逼逼叨一堆，总结一下就是要她学姜云思。徐睿智怎么听怎么烦，可她心里知道柳演奚说的是对的，她也签约拿到了剧本，初子的人设确实跟姜云思更贴合，因此不管她再怎么不甘愿，她都得往姜云思靠拢。 那想要靠拢对方就得详细的观察对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你的永远是敌人。 第2019页 单方面把自己跟对方摆在敌对关系里的徐睿智，开启她认为是『观察学习』，外人看起来是伺机找茬的模式。 比如，大家一起吃午饭。 在别墅是『女演员速成班』时，负责食物的是专门做饭的阿姨，速成班解散只有姜云思和曹成右时，饮食问题有时是各自助理解决，有时是曹成右买单请客，他是前辈又是哥哥。后来多了个柳演奚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等徐睿智重新搬进来，她想跟前辈们亲近，就提议大家一起吃。 钱？当然是制作组给啊，他们不是在排练么。 大家一起吃，演员们都在，助理们也在，偶尔还会有那么几个工作人员在。今天一起吃午饭的人就不少，十二人桌都坐满了。 徐睿智跟助理一起来餐厅的时候，桌边已经坐了不少人，姜云思左边坐着曹成右，右边是她的助理。徐睿智看到她那个坐姿就不太顺眼，那是老师特地教过的坐姿，现在又不是拍摄，她故意坐成那样还不是装样子。 看不顺眼就不想坐在一起，但曹成右在那边，她又不想做到对面去，就忍不住瞪了姜云思一眼。 然后......姜云思就起来了。 正听着助理说『鸡』问题的曹成右转个头，身边的姑娘就换了，多少有些疑惑，沖跟他问候的后辈笑笑。他扭头在对面看到了姜云思，再转回来扫了眼徐睿智，眉头微皱，也没多说什么，继续跟助理商量『鸡和鹌鹑』。 这位是没说什么，但徐睿智在他看向姜云思又扭回头看她时，就知道自己被坑了。姜云思那个傢伙，自己不想做曹成右边上，又不好换位置，就借着她当筏子，亏她干得出来！ 更蛋疼的是，稍后出现的柳演奚就那么坐过去了，那傢伙不是她『老师』吗？坐到对面算什么？你们聊那么开心，我们是敌人懂不懂啊！我们两才是一国的你个傻子！ 饭还没上来，徐睿智先气饱了，姜云思就会这套，装什么人畜无害，可会讨好人了，她就被骗过，男人更容易上当！柳演奚简直就是弱智，她跟姜云思争女主角，她要是落败了，柳演奚这个老师还不是跟着丢脸！ 饭菜上桌，今天的大菜是一个海鲜锅，徐睿智跟曹成右搭话不怎么成功，只能听着他跟助理聊什么鸡和鹌鹑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太好插话，注意力就被对面的男女吸引。 饭吃的心不在焉的，注意力全在对面，对面的小绿茶吃个饭还吃出么蛾子，拆个花蛤搞的手忙脚乱的，蠢的惊人。她蠢是她蠢，边上那个更蠢，乐的跟个智障一样还给蠢货拆花蛤，亏柳演奚干得出来，满桌这么多人呢，搞毛啊，谈恋爱啊？也不看看姜云思的助理眼神多牴触，傻逼！ 花蛤拆了一小碟，对面的女助理忍不住了，跟姜云思换位置挡住了男艺人。男艺人蠢归蠢，那也是自己『老师』，女助理算怎么回事，徐睿智冷笑一声，刚要说话，一直盯着她的男助理膝盖就撞过去，让她适可而止，既然知道桌上那么多人，别搞事。 徐睿智疑惑的望过去，被助理瞪了一眼，撇撇嘴，吃饭。 饭后休息，徐睿智本想上楼补觉，起身要走听到身边的曹成右叫姜云思过去，脚步微顿，没往外走，往对面去了。她以为曹成右要给姜云思补课，就准备去找柳演奚也加把劲。 两个都往对方那边走的女演员们在桌前相遇，徐睿智本想给姜云思一个挑衅的眼神，眼睛看过去，发现她的表情不太对，像是不太情愿去找曹成右，眼睛一转，拉住她。 「不然，我们一起顺一下剧本好了，不都是要合作么？」徐睿智挽着『绿茶』的胳膊，关系看着很是亲密的样子，笑问姜云思，「你也想一起对剧本吧？」我可是在帮你，别不识趣。 姜云思微楞，犹豫的看着曹成右，「可以吗？」 视线从姑娘们挽着的手臂扫过的曹成右颔首同意了，柳演奚当然也不会反对，艺人们带着各自的助理转战小客厅。曹成右的助理要去解决『鸡和鹌鹑』的事，先走一步，柳演奚的助理说是给他们弄咖啡，带着剩下两位也走，屋内就剩四个艺人。 对戏么，剧本那么长，不可能从头对到尾，自然是挑一段出来排。 两位男士让姑娘们选想排哪一段，徐睿智抢先说，她想拍一场四人都在的戏。初子和思妍（女二）出逃，在巷子里，医生杀了思妍，军官出现杀了医生，这段是最难的，每个角色都有爆发点。 「我们两轮换，你先当初子，我当思妍，之后再换过来。」徐睿智认为她这么大气，跟绿茶可不一样，她给绿茶一个先演主角的机会。 姜云思有些犹豫，这段她演的不好，之前就一直过不去这段，但也不好说不行，就同意了。 演员们各自拿出手机看剧本，助理们也端着咖啡回来了充当观众，第一幕戏开始，思妍跟医生在沙发上扭打，医生按住思妍吼初子叫人，初子台词刚出，曹成右喊停。 「你去花坛那边站着。」曹成右指着徐睿智的助理去姜云思的斜对角，让姜云思看好了，「你把他那个角度当主摄像的位置，再来一遍。」 姜云思听话再来，再度不喊停，还是曹导演喊的，「表情太假，再来。」 「不能直视镜头，特写会单独拍，不能在群戏的时候盯着镜头看，再来。」 「颤音不要做的那么假，你台词可以含在嘴里说代表畏惧，但不能怕的很表面，再来。」 第2020页 再来，再来，再来。 来了n次，来的徐睿智感觉自己是个工具人，有点不爽了。曹导演再度喊停时，徐睿智详装累了休息一会儿，一根烟的休息时间结束。徐睿智笑着说，可以换着来一次，初子和思妍都要演么，她和姜云思换。 这一换，徐睿智就更不爽了。之前好歹就曹成右一个人喊停，如今是他和柳演奚轮番上，医生和思妍要厮打，姜云思做的不到位，柳演奚教她，曹成右也在教她，等着医生给自己信号好进入状态的徐初子等了二年半也没等到自己出场。 搞毛啊，真当她是工具人了？ 再度休息，徐睿智拽着姜云思去洗手间，一进去就把门关上。 「你演技烂成那样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故意和有意不是一样的吗？ 抱着手臂的徐睿智让她别装哑巴，讲话。姜云思一个『我』刚出口，敲门声就响了。慢一步跟来的赵雅荷连声敲门，生怕自家孩子被另一个坏孩子欺负了。 徐睿智白眼翻上天，「你助理真烦。」说着话去开门。门一开，还没等她吐槽助理太烦，赵雅荷就挤开她跑进去，按着姜云思的肩膀上下看，「没事吧？」 「什么意思。」徐睿智冷眼看着女助理，「她能有什么事？」 转身把幼崽护在身后的鸡妈妈独自面对敌人，「你别太过分。」 「你？平语？」徐睿智冷笑一声，指着姜云思的方向，「你自己问问她，我做什么了。」 姜云思探头想解释，赵雅荷反手把她挡回去了，先欠身为刚才的平语道歉，再抬头，语气也没软和多少，「我们家孩子还小，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您可以沖我来。」 差点给这场面气笑了的徐睿智说，「你们两可真有意思，拍什么狗血剧，当我什么，恶毒女二？脑残。」懒得跟智障掰扯，扭头就走。 一顿午饭加午休的功夫，恶毒女二欺负单纯女主的流言就传的到处都是，传到了当事者助理的耳中，助理极其无奈的让自家艺人别闹了。徐睿智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闹什么了？ 「那摆明是那对绿茶的套路，这你都信？你有没有脑子啊。」徐睿智憋屈的很，「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你信他们不信我？！」 助理表示这不是信谁的问题，「大家都这么说，光我一个人信你有什么用？」 这给徐睿智气的，直接往姜云思的房间沖，那两人玩这套？！ 房间里只有赵雅荷在，她当然是不承认自己有说过什么，徐睿智被茶里茶气的助理气的差点吐血，满别墅找当事人。最后在后花园找到了，找到人更气了，她被流言攻击，对方在前辈面前当小白花，太过分了！ 徐睿智差点就爆，追上来的助理却拉着人往后拽，女演员私下搞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曹成右相信谁。以目前的情况，曹成右摆明跟姜云思更亲近点，那不论世事如何，面对曹成右，徐睿智都不能留下撕逼的印象。 被助理拽走的徐睿智气炸了，要说她以前只是不爽姜云思一副什么都不想争但依旧赢了的话，那她现在气的就是大家都是瞎子，就她一个智商在线的。 智商在线的徐睿智开启攻击模式，不是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欺负姜云思啥的，她又不是脑残，那么搞丢脸的是她。暗地里欺负呢，找不到机会，赵雅荷基本贴身跟着姜云思，这傢伙根本不会落单。 女演员用的招是很聪明的招，光明正大借着排戏的机会碾压她。 徐睿智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也很清楚在『初子』这个角色里，姜云思的优势在哪。她再次提议四人组一起排戏，这次她就不让着姜云思了，专门选了一段她可以把姜云思压的翻不了身的场面。 思妍在宅院乱晃看到了初子，那是她们的初见，思妍明艷活泼，初子温婉柔弱。在剧本里，这里的拍摄会分两段，一段的主角是思妍，体现她的朝气，初子就是昏暗的。另一端相反，思妍是聒噪，初子是沉郁。 这一段有个道具，初子在修剪花枝准备插花。第一段初子就是正常的插花，第二段初子用花剪修剪花枝时的眼神，是想要用剪子把身边扰人的嘴给剪开。 徐睿智有信心，排第一幕，她和姜云思半斤八两，她可能还会稍逊姜云思些许。但拍第二幕，姜云思绝对比不过她，她一定能碾压这个绿茶，让她知道，演员只要演技好，什么魑魅魍魉的手段都没用。 她更想跟前辈们证明，她才是『初子』，姜云思就是个会搞小手段的贱人！ 第一幕，姜云思是初子，徐睿智是思妍，姜云思确实稍好一些。第二幕，徐睿智要求她先来，演完准备看姜云思笑话，结果...... 「我就说你之前是装白痴吧！」徐睿智怒指演技突然就在线了的绿茶，「现在就爆发，玩什么打脸设定，你有病啊！」这傢伙居然演的还行，她就说前面都是套路！骗子！ 后辈怒的莫名其妙，旁观导师刚觉得小孩子上道了，就看她发脾气，让后辈老实点，「干什么，你规矩跟谁学的。」 徐睿智胳膊一僵，指人的手往下一甩，「你们太过分了！这都看不出来！」被前辈的眼神一扫，梗着脖子叫，「她就是装的！」叫完跳起来就跑。 跑的众人很是茫然，还是她助理先回神追过去，场面有些乱，姜云思默默看着自己手里被剪断的花枝，没来由的觉得姐姐虽然笨，但挺可爱的。 第2021页 柳演奚沖屋外指了指，在曹成右点头后去找让他头疼的后辈了，他的助理跟上。屋内就剩四人，两位艺人，两位助理。男艺人的男助理戳戳女助理，本想问什么情况，被女助理误会了，赵雅荷忍不住吐槽，说徐睿智就是个神经病。 在赵雅荷嘴里，徐睿智可不笨，跟可爱就更是毫无关系。她嘴里的徐睿智是个嫉妒心过强，还有意无意欺负姜云思的恶毒女二，就是看他们家女主角善良，要不她早怼回去了。 姜云思数次想开口解释，都被叭叭叭的赵雅荷挡回去，男助理听着姑娘们的撕逼大戏津津有味，曹成右却隐隐觉得哪不对。 「今天先到这。」曹成右起身对跟着站起来的姜云思说，「后天导演过来，你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初子差不多就能定人了。」 慢半拍鞠躬感谢前辈的姜云思，迟疑着问，「那睿智姐......」 「维持原样，她是思妍。」曹成右招手示意助理走了，面对再次鞠躬的后辈，拍拍她的肩膀表示恭喜，这次是真的走了。 这次徐睿智是真的输了。 主要角色都定下，剧本试读会也开始了。女主角的表现，在导演看来还是缺点东西，但比以前好很多，能拍了。试读会结束当天，全组聚餐，女二极其不甘心的在经纪人的压制下给女主敬酒，眼看对方能喝果汁自己得喝酒，更不爽了。这朵白莲花，还tm装酒精过敏，你哪过敏了，过敏是你这样的么！ 当谁没见过酒精过敏！你一点都不过敏！你就是会脸红而已！这帮男人也是够了，是不是脑残，有没有常识，酒精过敏是红就过敏了吗？酒精过敏是起疹子弱智们！她过敏个屁！ 那个大绿茶，她要是酒精过敏，我把酒瓶嚼碎吃了！！！ 我给你吃酒心巧克力时也没看你拒绝啊！你过敏个鬼！就会骗人！ 绿茶超绝，男人太狗，经纪人又高压，徐睿智烦的要死，但就是不能反抗。最烦躁的是，绿茶对她一点敌意都没有，搞得像是她单方面讨厌她一样，烦死了！！！ 徐睿智能感觉到姜云思对她没敌意，她就算本来感觉不到，对方身边跟着个参照物时时提醒，她也感觉到了。那个叫赵雅荷的，把不爽都摆在脸上，她又不瞎。可她宁愿姜云思对她有敌意，她还能好受点，而不是就她一个人把对方当对手，人家当她路人甲，更烦躁了。 姜云思对自己没敌意，她的助理有。因此，在助理跟着时，徐睿智面对姜云思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弄的全组都知道他们不和，九成九都认为是徐睿智故意找茬。连男助理都劝自家艺人，别折腾了，好好拍摄不行么。 被所有人当恶毒女二的徐睿智很憋屈，姜云思真的太会装了，会装绿茶，会装白莲花，会伪装成一系列柔弱可欺的植物，就是不当个人。那个赵雅荷更狗，但凡她靠近姜云思，赵雅荷就跟个鸡妈妈一样护着，她什么都没做就成欺负人的那个了，这什么狗血剧本！太nm蠢了！ 开机了，拍摄了，姜云思有曹成右的贴身指导，演技进步的虽然不快，也确实有在进步。徐睿智就没有随身小老师了，她的演技更多是在原地踏步。 想当初曹成右担心姜云思和柳演奚私下关系好会影响拍摄，开机后本想把两人隔开好让姜云思能进入状态。后来发现不用他说什么，赵雅荷严防死守，柳演奚根本没办法靠近。 新人后辈无法分清镜头前和镜头后的问题没出现在姜云思身上，出现在了徐睿智身上。镜头后她看姜云思很不顺眼，但在镜头前，思妍一直到死都想拯救初子的，她认为初子是被囚禁在这栋宅院里，至死，她都想带她一起出逃。 思妍临死之前都挣扎着让初子跑，跑的越远越好。 某种程度上说，这个本子其实是人人都爱女主角的故事。 人人都爱女主角，女二和女主的初见，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见钟情。不是百合花开，而是思妍被跪坐在松台之下的和服美人击中了，美人垂首修剪花枝，人比花娇，娴静优雅，跟思妍是完全不一样的姑娘。 这场初面，导演需要的是玄之又玄的一见钟情，剧组专门等一场雾来，迅速开机。要的就是天边朝霞初升，薄雾瀰漫庭院，院子里的美人隐隐绰绰的身影，让思妍看呆了。 一场风来，云消雾散，光从天穹落下，美人轻嗅花束，初子在闻香，思妍却觉得她在亲吻花朵。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光落在眼底，她被击中了。 徐睿智被骂了，骂惨了。连续被卡，卡到剧组等了一个礼拜的雾就这么散了，李在蓉大发火，拂袖而走。半个导演组追出去，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徐睿智摊在地上，感觉周围每个人都在看她，落在地上的针是那些人视线，千万根毫毛细针穿心而过，羞愤欲死。 一声啜泣，打破了安静的现场，徐睿智不自觉的捂住嘴，捂住了才察觉不对，她没哭，举目四看，对面的傻逼哭了。 「我都没哭你哭个屁！」 「......对...对不起。」 「你t....」 「徐睿智！」经纪人呵斥一声，做错了不好好道歉还敢发脾气。 咬唇低下头的徐睿智深唿吸撑着地板站起来，被经纪人带着先给片场的其他工作道歉，麻烦大家了，再去找导演跪地认错。导演不想理她，赶苍蝇一样把人赶走，导演组在忙着商讨是继续等一场按照天气预报四天后可能会来的雾，还是直接用人工造雾。 第2022页 李在镕想要尽善尽美，人工的烟雾没有自然的缥缈感，轻薄的雾气也很难在户外做。但这场戏要是改成棚内拍，就没有他想要的美感了。可天气预报这东西未必准，说是说四天后有大雾，上次还说两天就有呢，他们还不是等了一个礼拜。 导演组没工夫管惹麻烦的女新人，经纪人却得给自家惹麻烦的新人善后，他带着助理要下山去远离拍摄地的县城买些咖啡水果来给大家道歉。走前，经纪人警告徐睿智，要是在他回来之前徐睿智又出问题，那她就等着，这部戏拍完，她就不用活动了。 现场暂停拍摄，姜云思擦着眼泪听着赵雅荷在边上幸灾乐祸的讲，徐睿智被导演骂了，徐睿智被经纪人骂了，徐睿智被一堆人骂了，听的心不在焉的。 「姐姐...」姜云思很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谁？徐睿智？」赵雅荷一边给她抽纸巾擦眼泪，一边撇嘴说，「就她那样，谁会喜欢啊，眼睛长在头顶上，什么东西。你没看她看人的眼神么，跟谁欠她一样。再说了，她老是欺负你干嘛，你又没惹她。」 「她没欺负我。」姜云思解释过很多次了，但不管她解释几次，助理姐姐都不信。 赵雅荷当然不信，「我跟你说，你不能太善良，善良很好，但你太善良就不好了知道吗。」 聊不下去了，姜云思放弃，「我去找化妆师姐姐补妆。」 「行，走。」 化妆师姐姐正在跟同僚们八卦中，八卦的重点就是谁都不喜欢的徐睿智。大家都不喜欢这位『大小姐』，屁事忒多。一个新人对前辈一点礼貌都不懂，还敢说她用的化妆品是别人用过的。说的都是废话，你想要用新的，你自己买啊，你自己找化妆师啊。 『大小姐』很不得人心，出了岔子谁都嘲笑，看笑话的人群凑成一团，你讲一句，他讲一句，赵雅荷很快融入其中跟大家一起同仇敌忾。而姜云思悄悄的退出群聊，她不知道要怎么参与这类的话题。 拍摄地是一栋古宅，宅院挺大，大到姜云思在里面晃一圈差点迷路，隐约听到了哭声，寻声而去。绕过一座假山，就这么看到了缩在角落哭成狗的徐睿智，一时不知道是该往前还是该当看不见退走。 犹豫片刻，姜云思准备回头，好死不死被徐睿智听到了动静。 「谁在那！」 「......」 「谁！」 「......」 正在姜云思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徐睿智先冲出来了，两人面面相觑，都呆住。 先回神的是徐睿智，一把抹去眼泪，「你高兴了吧！看我笑话很满意是吧！」 姜云思：「......」 「说话！」徐睿智红着眼睛瞪她，「我不要你同情！不就是想嘲笑我么！说！」 默默从和服束带里抽出一条手帕递过去的姜云思，小心翼翼的说，「你...要吗？」 「要你个头！」徐睿智语气很兇，动作更凶，兇巴巴的抬起手，作势像是要打她，可她噼手下去没有打到她哪里，而是抢走了手帕。 小姐姐胡乱的擦脸，姜云思觉得她像是用爪子洗脸的波斯猫，傲娇的很，也萌的很，忍不住翘了下嘴角。 「你居然敢笑！」 「...对不起。」 「呀！」 再次抬手的徐睿智这次把手帕砸过去了，被手帕攻击的姜云思没憋住，噗嗤一声。徐睿智怒了，上手就推她，毫无防备的姜云思被推到在地。推人的徐睿智愣住，姜云思也有些楞。 前者不自觉上前一步想要拉她，又勐的退后一大步，色厉内荏的沖地上的人叫，「是你先惹我的！」 和服是戏服，戏服做的很精美，和服层层叠叠，地面是泥土地，摔倒的姜云思并不疼，但她红了眼眶，因为，「服装师姐姐说这个很贵的......」 「呀！不准哭！你哭屁啊！」徐睿智蹭的窜过去把她拽起来，连忙拍打和服，「贵毛毛贵！我赔你就是了！不准哭！」 大雾天，地有些潮，泥土是湿的。 憋着嘴的姜云思看着被她拍了之后污渍更多的和服，忍不住眼泪，「助理姐姐说我要很小心的。」 「小心nm！你助理就是傻逼！不就是一套和服吗，哭什么哭！」徐睿智眼看和服救不回来了，干脆不弄了，捡起手帕要给她擦脸，手帕也脏了，干脆拽着自己和服的袖子给她擦，擦一袖子的粉，拽着袖子给她看，「我的也脏了，行了吧？别哭了，你哭的我都要哭了！」 姜云思吸吸鼻子，拽着她的袖子当手帕用，徐睿智白眼翻到天上去，「你还真是不客气。」 「是你先....」 「是是是，我先我先，你烦死了！」 两个都弄脏了戏服的女演员一前一后往回走，徐睿智走的虎虎生风，看的跟在后面的姜云思很怕她把木屐踢飞出去。木屐倒是没飞，但徐睿智不小心滑了一下差点跌倒，姜云思扑过去想救，前面的自己站好稳住了，姜云思一个飞扑把她扑倒，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呀！！！！！！！」 千山鸟飞绝，什么鸟都被这声怒吼惊飞，姜云思感觉自己都听到了回声，倒是不疼。 「我tm疼！你给老子起开！你是猪啊那么重，吃什么了你！」徐睿智尾椎骨都要断了，噼手想把她掀翻，一想到她刚才弄脏和服哭成那个鬼样子，又不敢碰她，烦躁要死，「发什么呆！起开！」 第2023页 慌乱的爬起来的姜云思还没站起来，徐睿智先跳起来了，龇牙咧嘴的摸着屁股，慢一拍起身的姜云思看她那么疼，也伸手要摸，被她一巴掌打开了。 这次是真的疼，疼的眼睛又红了。 大跳一步弹开的徐睿智警告她别碰瓷，「我根本没用劲！」眼看她突然又笑了，很是无语，「你什么毛病！」 很久很久以前，姜云思就想跟这个姐姐讲，「源美姐（之前特训女演员中的一位）是坏人，她拿了你的很多化妆品，还说你的坏话。你送了她好多东西，她却说你傻。」 「什么？！金源美那傻逼说什么？」 「说你傻。」 「不用你重复！」 徐睿智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揉着小腹，屁股是尾椎骨疼，小腹是面前的傻逼二号手肘撞到的，胸中更是烦闷，「你跟我说这个想干嘛？」 「你好笨。」 「你想死？！」 很久很久以前，姜云思就想跟笨蛋姐姐讲，「大家听你的不是因为大家喜欢你，是你笨笨的把东西都给大家，大家才听你的。」 「滚蛋，跟你有什么关系，说的好像你没用过我东西一样，我也给你买过吃的好不好。」徐睿智想起来就生气，「我给你买吃的，你拿我买的吃的送老师？你有那么穷吗，用我的东西讨好老师？」这朵大绿茶，就会骗人！ 姜云思歪了歪头，她不记得这件事，不过，「老师可以决定我们谁赢，为什么我不能把你送给我的东西送老师？」 「废话，那个老巫婆多贱你不知道啊，我让助理给我送点东西而已，她成天叽叽歪歪的。」徐睿智不爽很久了，尤其不爽，「你是我这边的，你个叛徒！」 叛徒嘆了口气，让正义的勇士稍微动一下小脑筋，「我说的是，老师是能决定我们谁赢谁输的人，你想赢为什么要得罪老师呢？」 「谁得罪......」徐睿智愣怔片刻，胳膊一抬手一指，「卧槽，你这个大绿茶果然一直都是装白痴！老子总算看清你了！」 从来也没装过白痴的姜云思又嘆了一口气，这次可长了，很是忧虑。 这个姐姐这么笨，以后可怎么办啊，她会被人欺负的。 第420章 造价高昂的和服很对得起它们的身价, 极其不好打理，沾上污渍得小心清理，机洗是不可能的, 手洗都得很小心。小心到服装师看到两个女演员的戏服被弄脏了，脏话脱口而出。 姑娘们一起挨骂，不止被服装师骂还被导演骂。骂完，两个女演员和好了。 徐睿智单方面原谅了茶里茶气的傢伙, 看在姜云思没有把『破坏』戏服的罪名往自己头上推的份上，『睿智姐』认为她还是可以跟绿茶做朋友的。既然是朋友了, 有些看不顺眼的事, 她就直接吐槽不再私下讲人家坏话。 类似于...... 「你说实话, 你就是不想喝酒才装酒精过敏的吧？」 两个女演员和好还是有好处的, 拍姐妹情深就更容易过。又是一个大雾天, 初子和思妍的『一见钟情』拍的导演很满意, 今天一天都顺，李在蓉心情颇好的在晚上六点多就宣布收工, 带着一帮人去喝一杯放松。 小聚的酒局, 明天还要开工，桌上也没人劝酒, 大家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单方面跟『绿茶』和好的徐睿智就顶着自家助理和对方助理都很诧异的眼神, 坐到姜云思身边去了。 『姐姐』的助理在确定自家艺人不是想搞事而是摆出和好的姿态, 很是欣慰, 同时把依旧怀疑对方艺人会搞事的赵雅荷拉到一边去, 小声劝她, 那两人关系能好总比不好要强。 金道城表示他们家这个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但人不坏，这点他能担保。赵雅荷并不相信, 但桌上不止他们在，一帮人都在呢，对方拉着她，她又不能强力挣扎，就只能随时准备要是徐睿智欺负自家孩子，她就去撕了她！ 特地拽走『鸡妈妈』的金道城想的是给要和好的妹子创造机会，他要是知道这位大小姐开口就这么一句，搞不好能气吐血，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被问到脸上的姜云思倒没有认为自己被怼了，只是有些疑惑，「我不过敏吗？」 「这是我问你的。」徐睿智食指点了下烧酒的酒杯，凑近她让她说实话，她不会告诉别人的，已经是朋友了么。绿茶归绿茶，朋友归朋友。 姜云思没往这个方面想过，老实的跟笨笨的姐姐讲，「他们都说我过敏，他们说的不对？」 「他们是谁？」 「好多人。」 徐睿智怀疑她装傻，拿起酒杯想让她证明一下，酒杯刚端起来一点，就感觉有人在看她，头一扭正好对上柳演奚的视线，眨眨眼，看什么看？ 斜对面的柳演奚抬起酒杯沖她示意，徐睿智看他杯子是空的，以为是让自己倒酒，撇嘴有点不乐意，但还是放下自己的酒杯拿起桌上的酒瓶给前辈倒酒。 杯子有了酒的前辈笑眯眯的示意她也举杯，貌似是想要跟她喝一杯，徐睿智自然是举杯跟前辈对饮。一杯酒入喉，前辈就开了个话题，聊的明天两人的对手戏。这个话题一开，徐睿智就想不起来要跟朋友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假装酒精过敏了。 等徐睿智再想起来这件事已经是吃完散场，一群人从饭店回宾馆，也没多远就步行回去。徐睿智还想拉着姜云思再问，这次赵雅荷防的严实，看她要过来，拉着姜云思就往曹成右那边去，就怕徐睿智再搞事。 第2024页 这么一打岔，徐睿智又忘了，一夜过去彻底想不起来。 几天后，又是一次小酌，看到酒，再看看边上不用喝酒的人，徐睿智再度想起来想问。介于她这几天都没有『欺负』姜云思，鸡妈妈对她的戒备感就没那么强，看她像是要跟姜云思讲悄悄话的样子，顺着她的意思避开了。 同样的问题再问，徐睿智说的是，「你说实话，你不是酒精过敏吧？我妈酒精过敏，她要是不小心吃了有酒精的东西，浑身都起疹子，酒心巧克力那种东西她碰都不碰的。你怎么看都不像是酒精过敏，我以前给你吃酒心巧克力也没看你拒绝啊。」 第一次听人家说酒精过敏应该是什么样的姜云思，先看自己面前的果汁，再看她面前的烧酒，疑惑了，「我不过敏吗？」 感觉这话在哪听过的徐睿智斜眼看她，「跟我装什么傻，你过不过敏自己不知道啊？」 确实不知道的姜云思一脸无辜，自从金姐说她酒精过敏之后，她就没有再喝过酒，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是真的酒精过敏还是金姐怕她被灌酒说出来託词。 徐睿智看她那个表情，本来坚定的打假之心就变成了半信半疑，这傢伙该不会真不知道吧？犹豫着说，「要不试试？」 「怎么试？」 伸手端起酒杯的徐睿智往她面前送，让她直接试。姜云思抬手要接，还没碰到杯子，就听到有人喊她，抬头望过去，曹成右沖她招手让她过去。伸向酒杯的手就这么放下，起身的姜云思就坐到曹成右边上去了，刚坐好听他问，刚才徐睿智为什么拿酒给她，乖乖的回答。 「睿智姐让我试试看我是不是真的酒精过敏。」 曹成右扫了徐睿智一眼，心里有些不喜，他以为徐睿智在欺负姜云思，就跟过于好欺负的小朋友讲，「离她远点。」 微楞片刻的姜云思垂下头，没回答，曹成右以为她默认了，也不再提这件事。饭后他找来助理，让他去跟金道城说一声，私下小姑娘们闹矛盾没什么，但拍摄还在进行，给姜云思喝酒就太过了，要是她进医院怎么办，不拍啦？ 金道城整个大无语，他以为自家孩子改好了呢，又欺负人家，没完了这是，「你跟姜云思多大仇啊，她酒精过敏你还硬让她喝酒？你以前不这样啊，发发小姐脾气没事，这就过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硬让她喝酒了，你瞎说什么啊！」徐睿智让助理正常点，突然说什么疯话。 助理才是想让艺人有点脑子，「我知道你不高兴姜云思成了初子，可事已至此，这都拍半个月了，你还那么大火？人家比你还小，你不说照顾一下吧，也别弄的太过啊。退一万步，你真的想做点什么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吗？私下弄也行啊，非得弄的人尽皆知，搞的曹成右前辈都知道了，你是想把所有人得罪干净才满意？」 「什么东西啊，你从头说，跟曹成右又有什么关系？」 「叫前辈！」 原先想好好说的金道城发现艺人冥顽不灵，从头说就从头说，说他被训的具丢脸，说他被人家讲的像是助纣为虐的狗腿子，说他劝了她八百遍别去招惹姜云思了，就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大矛盾，干什么不依不饶的。 演员抢角色很正常啊，角色没抢到就更正常了，这种事圈内一天能有无数回。这话助理也说过无数回了，要是徐睿智连这点事都要死抓着不放，那她以后要面对的敌人海了去了，也别再这行混了，省得四处树敌。这人还没红，尾巴就翘的比谁都高，什么脑子！ 莫名其妙被扣了口黑锅的徐睿智当即就想冲出门去找姜云思对峙，那个绿茶太过分了，她什么时候逼她喝酒了！不想喝直说啊，什么叫她强迫她，有病吧！ 口水都快说干了，艺人还是不听劝，金道城堵着门不让她去，直接给经纪人打电话，这么搞下去，这片子拍完，整个剧组她也得罪了。姜云思是什么想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曹成右是什么观感。 那么一号人物对一个新人女演员看不惯，随便漏两句话出去，什么都不用做，就足够徐睿智倒霉了。 经纪人火速抵达现场，他不跟徐睿智掰扯什么谁对谁错，谁说了谎，谁是绿茶。他就一句话，此类事情再发生，女新人就等着死。 此类事情确实没有再发生，徐睿智根本不靠近姜云思，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可她满腹怨气憋在胸口，还怎么跟姜云思拍姐妹情深。 「徐睿智！你能不能拍！不能拍滚出去！」李在蓉怒喝ng十七条的女演员，「笑都不会笑！你那么什么脸！」 导演爆发，现场静若寒蝉，徐睿智僵硬的坐着，姜云思有点害怕，曹成右看到她缩脖子，抬手拍了下她的后背，扬声说，「先休息一下吧，让思妍找找状态。」 李在蓉骂了句脏话，随后挥手，副导演迅速开口说休息十分钟。现场秒速动起来，纷纷装忙。曹成右起身示意两个姑娘都跟上，他们需要聊聊。 化妆间里大佬翘腿坐在沙发上，给两个束手站着的小孩子训话，私下归私下拍摄归拍摄。如果她们做不到用演技在镜头前当姐妹，那就想办法在私下也成为姐妹。 「有什么脾气都给我收着，守不住就直接走人，全组上下那么多人，不可能由着你们的性子来。工作就是工作，先把工作完成，这是最基本的东西。」 第2025页 挨训的孩子们姜云思乖乖的鞠躬道歉，徐睿智红着眼睛悲愤的也跟着弯腰，她腰弯到一半，门被推开了。 李在蓉进来，反手关上门，往曹成右身边一坐，让两个小姑娘从头给他讲，她们两到底搞什么。尤其是徐睿智，还能不能拍，不能拍赶紧滚，别浪费他时间。 从曹成右开始讲话，徐睿智就觉得委屈，这位话说的好像是不偏不倚，实际上不就是在骂她么，哪有姜云思什么事！导演进来就更过分了，讲的好像什么都是她的错一样。 是，这次拍摄是她的问题，但姜云思就一点错没有吗？！ 已经憋的要爆了硬忍着的徐睿智眼睁睁看着绿茶又鞠躬装白莲花，怒火直冲云霄，伸手就推她，直接把人推到在地。沙发上的两个男人都愣住，李在蓉先回神，勐的一拍桌子，刚要骂，徐睿智『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那一嗓子把曹成右喊回神，他被后辈的奇葩程度惊到，当着他们的面居然敢动手？前辈懒得搭理奇葩后辈了，起身要去扶跌坐在地的姜云思，他从沙发上起来，姜云思已经撑着茶几从地上起来了。 看她已经起身，曹成右又坐回去，低头思索要找谁来救场，奇葩不能用了，没必要再谈，就是临时找个『思妍』好像有点麻烦。 这边的男女演员一站一坐，那边站起的男导演沖捂脸蹲下嚎啕大哭的女演员狂飙脏话。 站在导演的立场，徐睿智哪是推姜云思，那是打他的脸。他还在这坐着呢，徐睿智都敢动手，怎么着，当他不存在是吧？ 导演的怒吼穿透化妆间的门板，吓到了金道城，再度打电话给经纪人，问对方到哪了，导演怒了。之前徐睿智被曹成右带走，他就打电话给经纪人了，他很担心徐睿智会被换。 别说什么拍到一半了不可能换人，李在蓉出了名的不好惹，徐睿智要是真惹到他，这位就算是杀青了也能找个女演员让全组重拍。 经纪人抵达片场时，导演已经不骂了，李在蓉直接让他们收拾东西走。他入行这么多年，就算是刚出道时，敢沖他龇牙的演员也屈指可数，徐睿智算什么东西。 什么都不算的徐睿智被经纪人一脚踹跪在地上给导演道歉，还是在化妆间，匍匐在地的姑娘哭的人直抽抽。经纪人鞠躬哈腰的沖导演陪着笑脸，希望对方再给一次机会，任打任骂，什么都行。 重音强调，什么都行。 曹成右不耐烦这些事，余光扫到被赵雅荷挡在身后的姜云思，干脆起身，要带着可能被吓到的小姑娘先出去。之后的事跟他们关系不大，要是『什么都行』打动了李在蓉，那就继续拍，要是打动不了，那就换人。 化妆间里的闹剧还在继续，男女主角却已经出去了。到了拐角处，曹成右示意姜云思该干嘛干嘛去，正要走，衣袖被小姑娘拉住。 「怎么？」 「我....我觉得...我觉得那是个误会。」 曹成右听她的声音都发颤，想着她果然被吓到了，胆子还是太小，随口回了句，「什么误会？」看她回头冲着来时的方向，跟着看过去，懂了，「误不误会跟我们没关系，你去休息吧，没事的，不会牵连到你。」 噼手把她的爪子拽回来的赵雅荷连忙说，「对对对跟我们没关系。」她也有点被吓到，更怕姜云思现在要做好人。 姜云思罕见的反抗她，扭着手腕把手抽回来，眼睛盯着前辈看，「真的是误会，一定是。」 她的反抗让赵雅荷惊诧，她的反抗让曹成右来了兴趣，「你想讲什么？」说完看到赵雅荷要插话，伸手拦住，指向自家助理，「你跟他走，让她自己说。」这位助理保护欲太强，好事。但护的太严实，过了。 鸡妈妈被拽走，幼崽被后辈带去屋外，站在没人的地方，让姜云思想说什么就说。 姜云思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能肯定的是，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曹成右对什么误会不敢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姜云思想要跟他解释这个误会。 「就算是误会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曹成右详装不在意，「跟你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姜云思急了，「怎么会没关系，您不是最担心拍摄，说什么都没有拍摄重要吗。」 确实是这么想，也确实这么说过的曹成右扬眉，「你想说什么？」没来由的，他觉得小姑娘能给他一个惊喜。 小姑娘不懂，他为什么不懂，「换了人的话，我又要重头开始了，我们都要重头开始，拍摄不就被耽误了吗？」 摸了包烟出来的曹成右低头弄着烟盒，语气轻松的很，「临时换人不会用新人了，找来救场的女演员演技都还行，你不用担心，进度来得急。」 「不是进度，是我不行，我跟睿智姐好不容易搭起来，之前她不沖我发脾气我们拍的很好了，我已经做到最好了。再来一个姐姐，我做不到那么好的，不是她不好，是我不好，是我......」 拍摄时临时出的事，大家都穿着戏服。 一身和服的姑娘急切的想要寻求军装男子的帮助，拿着铁质烟盒的曹成右扣住烟盒的搭扣，『啪嗒』一声合上，望着娇美的和服美人，笑了。 「姜云思，这话你怎么不跟导演讲？」 美人愣住，呆呆的看着他，「跟导演讲的话，我也会被换掉吧。」 第2026页 午后阳光正好，远处是山峦，近处是庭院，青砖绿瓦之下，娇弱的美人....可真的太有意思了。 曹成右抿唇缓缓笑开，笑的美人很是茫然，他却心情很好，「走吧。」 「去...哪？」 「去把你刚才说的话跟导演再说一遍。」 「啊？我......」 「跟上。」 军靴调转，走的每一步都没有特地放缓，穿着木屐的姑娘跟上去有点辛苦，但她努力跟着。细碎的木屐声和稳重的军靴创造的钝感交织在一起，那声音，更有意思。 重新回去，化妆间已经没人了，曹成右打电话问导演在哪，得知在休息室，带着姜云思找过去。此时徐睿智已经被经纪人带走，李在蓉不是个缺『什么都可以』的人，他也不屑那么做。 一通邪火发出去的导演现在脾气还行，问曹成右来做什么，军官把和服美人往前一推，让姜云思把刚才跟他说的那番话再说一遍。尤其是那句，我跟导演讲，导演也会把我换掉。 姜云思有些忐忑，怯怯的望着曹成右，用眼神求放过，前辈却不理她，她只能磕磕绊绊的又说了一遍。 李在蓉听楞了，「再说一遍。」 心跳加快的姜云思感觉自己要被换了，眼睛都红了，吸了吸鼻子又说了一遍。 「哎一古~你....」李在蓉咧嘴指着她看向曹成右，「你可以啊！」拇指一竖，「有你的。」 倚着桌边叼烟笑出声的曹成右表示，「是您选人的眼光好，这一套我可教不出来。」 姜云思左看右看，看不明白。导演也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下巴沖门抬了抬，示意她出去。迅速退走的姜云思感觉自己是掏出神田，可等站在门外，面对关上的门，又想起来，徐睿智的事怎么解决还不知道呢，垂头丧气的去找助理姐姐。 导演和男主角打什么哑谜？姜云思的刺长出来的哑谜。 小姑娘不是一朵任人欺负的娇花，她有刺的。她的刺藏的非常深，不到最后一步她根本不会表现出来，大概率自己也没发现。那东西说不好是一种本能也不一定，知道什么情况对自己更好的本能。 徐睿智被误会有什么重要的，不重要。对导演，对曹成右来讲，都不重要，大不了就换人。但徐睿智被误会导致换人，对姜云思很重要。 一旦徐睿智被换，不论来的是谁，姜云思都要重新跟对方磨合。有徐睿智在，姜云思在主角团中不是演技垫底的那个，好歹有徐睿智陪着呢。徐睿智不在了，她就是垫底的那个。垫底就会挨骂，导演会骂，骂的很难听，如同徐睿智连续ng被骂是一个道理。 换了徐睿智对姜云思影响最大，所以她不想换，她想搞清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还想要解决那个误会，让徐睿智可以留下。可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去说这件事，她需要寻求帮助，她找到了曹成右。 整个环节里最妙的一件事，就是姜云思说，我不能讲，因为我也会被换。 女主是不太可能换的，重新培养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在徐睿智要被赶出去的情况下，后备人选都没了。而这点姜云思很可能不懂，她在很多东西都不懂的情况下选择了最优解，去找曹成右。 作为最优解，曹成右觉得这姑娘真的是太有意思了，这件事的做法，某种程度上非常贴合初子的人设。 初子的人设就是我弱小可怜又无助，你们得帮帮我，你们得照顾我，你们得保护我。初子用她的我见犹怜陷害了思妍，用她的娇弱杀死了医生，更是诱发了军官的保护欲，几乎就是护了她一辈子。 初子一生都是外人眼中的无辜者，那么娇弱的一个女人，天然需要强大者的保护。 这真的太有意思了。 小姑娘是有刺的，姜云思的刺藏的非常之深，深到瞒过了所有人。他们这些担心她太过于软弱的男人们，反倒被骗的很彻底，太棒了。 片场再度开拍，徐睿智还是思妍，不同的是她变的很沉默，或者说用很老实去形容也行。她不再跟化妆师计较，对方用的化妆品是别人用过的。她也不会嫌弃剧组的盒饭不好吃，挑三拣四。 她的腰总算学会弯下去了，九十度，甚至更低，不论是对谁，哪怕就是一个场务。一夜之间，这位被催熟了，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什么叫该低头时，脖子就别那么硬。 这是好事，也没那么好。好事在于片场和谐许多，缺点是，思妍身上的那种昂然向上需要她靠演技去撑，徐睿智被现实压弯了腰，思妍可没有，思妍到死都是骨头硬的姑娘。 徐睿智一天被骂八百遍，ng之多让李在蓉整个就是个喷火龙，每次有她的戏，导演都无敌暴躁。 与之相对应的是姜云思找到了状态，也不对，应该说是李在蓉找到了拍她的诀窍。导演用全新的眼光去观察他的女主角，结论是，这姑娘不是演技不好，她需要的是非常详细的教导方法，细緻到每一个动作都被安排好。 这是个控制欲强的导演会很喜欢的演员类型，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但极其听话。姜云思是最听话的木偶，李在蓉稍微拉一下线，她就能根据丝线颤动的幅度去做出反应。 这孩子非常棒，棒到李在蓉私下跟曹成右讲，姜云思未来大有可为，她会成为导演们的宝贝的。曹成右却不这么想，他认为姜云思得运气很好才有未来，但凡运气差一点，这姑娘这辈子都出不了头。 第2027页 两人评价之所以相差甚大，在于姜云思的表演风格。 在曹成右眼里，这姑娘不开窍，根本没有可能出现自己的风格，她只会模仿。要是演技有天赋这一说，她就是最平庸的那种，一点灵光都没有。而在李在蓉眼里，听话到这种地步的女演员，存在本身就是神奇生物。 世人评价某个演员演技好，说的都是自身的能力很少把导演的调教代入进去。演员的演技不论好与坏，都离不开导演的功力。但演员是人，人就有自己的想法，但凡想法多一点，演员就会跟导演起争执，不论是大牌演员还是无名的演员都是如此。 同一个人物大家就是会有不同的理解方式，配合度高是导演选演员很重要的一个点，演技好当然也很重要，但演技好的演员配合度一般，那不如选个听话的。 姜云思无敌听话，她软的跟橡皮泥一样，李在蓉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这感觉很爽。每一个导演都会喜欢这种感觉的，无一例外。 导演越大牌，找的演员也越大牌，曹成右对角色就有自己的理解，李在蓉不排斥同他共同创造角色，但他更喜欢用新人，不就是因为控场永远是最爽的事情么。 姜云思在导演眼中变成了一个另类的小天才，天赋卓绝。 姜云思在曹成右眼中成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小姑娘，非常！ 一夜长大的徐睿智被催熟，身上还有些变化的痕迹，不少人都对此报以好奇，还有些人假模假样的惋惜，说什么她以前也挺好的。徐睿智变了，工作人员对她的态度也变了，大家都很会社会生活，都是老手。 唯一没变的是姜云思，她什么都没变。不论是徐睿智之前对她有敌意，还是催熟后的徐睿智假假的要跟她和好，她都全盘接受。 如果说别人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姜云思就是真的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曹成右都好奇，这姑娘对徐睿智到底是什么观感，朋友？敌人？还是路人甲？ 「笨笨的姐姐。」 「嗯？」 午餐休息，曹成右去找当事人解决自己的好奇心了，由于她的助理有点碍事，就先把人弄走，再单独问她。曹成右已经发现了，这姑娘就是不太讲话，但她不怎么撒谎，只要赵雅荷不再，问了，她就会乖乖的说。 乖乖回答问题的姜云思给前辈解释为什么姐姐笨笨的，曹成右听了一系列小女生的小花招，大概理解了是怎么回事，更好奇了。因为姜云思讲起来的态度既不是鄙视徐睿智笨，也不是嫌弃她不聪明，小姑娘有点就事论事的姿态，可那么平淡，合理吗？ 「你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 「喜欢也不喜欢。」 曹成右笑了，「什么意思？」 「她喜欢我，我就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姜云思表示自己很公平的。 不太理解这种公平的曹成右笑问她，「那你搞清楚之前的误会是什么了吗？」看她摇头，告诉她，对方的经纪人来道谢（那人以为是他帮忙说话才让徐睿智留下的）时告诉他的，关于酒精过敏的事。 经纪人那么说的时候，曹成右听着那人的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给姜云思下套。她要是真的酒精过敏呢，那没什么好说的，万一她不是，那就是姜云思有意搞事，徐睿智成了受害者。 那番话也被曹成右转述给姜云思，问她有什么想法。姜云思什么想法都没有，倒是有些意外，原来误会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同时嘆息，那姐姐真的笨，那么点事都能气成那样。 「那你到底是酒精过敏还是不过敏？」 「我不知道。」 姜云思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助理姐姐，趴在桌子上小声跟前辈讲，「我也想要知道，还想偷偷喝酒试一下，但被雅荷姐发现了，姐姐很生气呢。」 小姑娘分享小秘密的模样逗笑了曹成右，配合着趴在桌上，小小声的问她，「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会不会酒精过敏？」 「我只喝过两次酒，第一次被辣到了，好多人盯着我看，我有点害怕，全身都很红，认识的姐姐说我是酒精过敏才这样的。第二次还是被辣到了，还是会红，姐姐们就说我是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姜云思其实也没搞明白，「我也以为我是酒精过敏，但睿智姐讲，她妈妈酒精过敏是起疹子，红色的小点点，我没有起疹子，您说我是酒精过敏还是不过敏？」 这段话可太妙了，曹成右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所以说，你可能真的不会过敏？」看她萌萌的点下巴，笑容更大，「那为什么我们见面的时候，大家聚餐说喝一杯，你助理讲你酒精过敏，你也没有反对？」 「我那时候不知道我酒精不会过敏啊。」姜云思回答的很直接。 曹成右换个方向问，「那你现在知道了，以后我们喝酒的时候，你会喝吗？」 苦恼一瞬的姜云思跟前辈讨教，「我是不是应该装作我还是会酒精过敏？酒好辣，不好喝。」 前辈大笑出声，按着她的脑袋用力揉了揉，这孩子真的太有意思了！李在蓉的眼光果然毒辣，这根本就是初子本人啊，她跟初子不一样的地方，也就只是，她还没有吸收足够的养分，得以长成而已。 小朋友还是株幼苗，她还没长成，在面对特殊情况时，她没有羞耻感。而这本来不应该成为问题，在拍摄前，大家都不认为那会成为问题，可偏偏就是成了问题。 第2028页 剧本里姜云思有三段床戏，跟曹成右搭档的两段准备合在一起拍，跟柳演奚搭档的那一段就提前拍摄。 拍床戏，现场只留下必须留下的一些工作人员，其他人都清出去，曹成右起初不知道片场出问题了，直到助理跑过来跟他讲，柳演奚被骂了，他一直ng。 「柳演奚被骂了？」曹成右疑惑的看着助理，「弄错了吧。」 助理也蛮惊奇的，「你也觉得应该是姜云思对吧？但真的是柳演奚，导演在发火，骂他是公狗发情，超难听。」 曹成右觉得不太对，柳演奚的演技不至于那么糟糕啊。 所有人都这么想，想柳演奚的演技不应该出问题，至少跟姜云思搭档出问题的不应该是他才对。但柳演奚就是出问题，这个问题还不止在柳演奚身上出了，导演认为同样的问题也可能出在曹成右身上，让男主角先跟女主角去排一次，彻底的排。 「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栽在姜云思身上，这事儿我能笑你一辈子。」李在蓉拍了下他的肩膀，对只披了一件日式浴衣的男演员说，「提前忠告，一失足就是千古恨。」 曹成右抖着肩膀把他手抖掉，「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出问题。」 半个小时后，全场静默。 女演员忽闪着清澈的好像什么都不懂的眼睛，望着前辈，声音不高也不低，还特别平静，只说了一句。 「前辈，你硬了，戳的我不舒服。」 「呀！！！！！！！！！！！！！！」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导演，他就知道，曹成右会栽。 第421章 作为专业人士遍布的剧组, 团队不是草台班子，拍摄准确自然做的很好。 全场清空拍特殊戏份，柳演奚的防护做的非常彻底，彻底到即便出现极端情况也不会给女演员造成任何困扰。极端情况出现, 车门焊死, 剎车失灵, 挡风玻璃前的春色太美, 春意盎然的女演员什么都没感受到，但踩不了剎车的男演员被坑了。 拍之前做防护，柳演奚离车八百米, 钥匙就是普通钥匙, 工作人员协助他给钥匙上保险的时候, 防护措施是按照普通钥匙的尺寸来的。可他走到车边，坐上了驾驶位, 剎车一失灵，钥匙膨胀，凉凉。 起初柳演奚是准备忍, 保护罩的尺寸还是可以容纳稍微变形了些许的钥匙。他也真的忍住了, 问题在于, 钥匙不止会变形一次，它还能再度进化。 医生和初子的这场近距离接触在剧本里是两个视角, 在医生的视角，也是观众看第一幕的视角时，负责控场的是医生，是他终于得偿所愿。而在观众再度看这幕戏时，剪辑给的是初子的视角，在初子的视角里, 这是她诱惑猎物上钩。 两个视角都要拍，两个视角是交织在一起。导演对男演员的演技有信心，只告诉了他自己想要什么感觉，让他自由发挥。对女演员么，李在蓉是手把手教，姜云思就适合手把手教才能出彩。 导演是男人，男导演教女演员什么姿势，什么眼神，更能撩拨镜头。这是专业，但这也是会让柳演奚剎车失灵的操作，失灵到他的钥匙需要被重新修整，防护罩要破，随即就被导演骂了。 导演骂的极其难听。 第一次，男演员需要修整。李在蓉没说什么，就是笑的不太和谐，大家都是男人么，可以理解。而且这也证明，他把姜云思教的不错啊，没事，再来。 再来中间有半小时休息，钥匙需要重新匹配保护罩，男演员迫切的需要休整时间。 第二次，床幔中的柳演奚翻身而起叫暂停，不等导演说什么，直接往待机室沖。这一次，李在蓉也没骂人，还是那句话，男人么，能理解。 这次，半小时休息缩短成二十分钟，有准备的造型师提前拿来的冰袋，好降温。 第三次，男演员冲去待机室时，李在蓉感慨一句小伙子火气挺旺，还是没生气，就是有点担心姜云思的状态，怕她连续被打断会不好再入戏。意外的是，女演员没什么感觉，导演想起来当初『老师』说这孩子没有羞耻心的话，彼时觉得可能成为麻烦，现在看倒是优点了。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李在蓉沉下脸。小伙子火气旺盛的有点过头了，他们拍不是色情片，他让柳演奚脑子干净点，别成天就是那些东西。 柳演奚很蛋疼，不是形容词，他有点伤到了，正经负伤状态。他也不想把自己搞的跟发情期的野猫一样，问题出在，他不可能真的在片场开车上路，哪怕是在待机室也不可能，所以他都是硬踩剎车。 这车吧，他要是顺顺利利开出去了，那交出去的管理费足以掏空他的钱包，钱包干净了就算脑子里有啥心思，油箱耗干，车也熄火了啊。可他每次都在停车点绕一圈就踩剎车，油门从未一脚到底，油门还时不时的被脚尖按下，被膝盖顶住，挡风玻璃前的春色每次还都是不一样的风景，这...... 第六次休息，导演烦了，李在蓉大手一挥让他直接上。柳演奚不愿意，上毛毛上，他要是就这么进车库，姜云思咋办？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李在蓉让他别废话，坐在床边对跪坐的小姑娘进行专业上的劝解。 类似于，人都在，摄像在、灯光在、大家都在，他也在。大家都在，要是柳演奚真敢做什么，他负责把他掰折了，让姜云思别害怕。这就是拍摄，不会出任何问题，他保证。 第2029页 导演怕女演员有顾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女演员乖乖点头，点的过于乖巧，让李在蓉怀疑她是不是没听懂。不管听没听懂吧，该拍还是要拍的。 全场重来，机器再开，摄像机的红灯亮了没到十分钟，女演员的表情不太对。 导演喊停，问小姑娘怎么了，姜云思挪了下姿势，看向在导演一个『cut』都没说完就弹开的男演员，老老实实的说，「他戳到我了，有点疼。」 全场静默一瞬，导演都楞了一下，转瞬反应过来是什么戳到了之后，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你tm是狗啊！来我这里发情！我是不是给你块石头你都能硬！还拍不拍了！」 无地自容这个词柳演奚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了解过，他又无力辩解。本来还有保护罩，钥匙和油门都有防护，不舒服归不舒服，好歹有保险啊。这次啥啥都没有，那东西他又不能控制，他还一直被撩拨，那他能怎么办？ 没办法，凉拌。 保护罩再次上线，这次造型师被要求缩小保护罩范围，柳演奚想用物理方法解决车门被焊死的问题。解决的非常不顺利，他是要演得偿所愿的医生，不是隐忍的医生，演技和生理冲撞，生理胜利，柳演奚被骂到死。 激情开麦的导演谩骂声之大传到了场外，曹成右就这么听到了柳演奚被骂的消息。 消息有后续，这一幕没拍成功，柳演奚被赶走反省，明天再继续。李在蓉警告对方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通宵不睡运动耗尽体力也好，还是直接吃药拆了油门也行，反正明天他要是还这样，那他就等死。 本来姜云思是应该收工的，但导演唿叫曹成右也来排一次，有点看戏的心态但更多是提前预防之后可能出现的问题。 戏么，导演看的挺嗨的，可问题真的出现了，李在蓉也很烦躁，晚上唿叫两个男演员出去喝酒，商谈如何解决目前的问题。 三人见面，忙内柳演奚负责充当临时服务生，倒酒烤肉一系列服务，就是不怎么说话。他其实不想谈论这个，一方面是尴尬，另一方面是他们三个坐在一起谈论姜云思如何如何，他稍微有点不舒服。 曹成右也不太舒服，但他不舒服的点在于，马失前蹄，不想面对导演的幸灾乐祸。 啥想法都没有的导演单纯是来聊工作的，「你们两要是都不行，那我们就直接上。反正都追求真了，那就真的来。姜云思那边我去沟通，但我话放在这，我说的是拍摄，你们两别给我搞事。」 话出口，嘴里说着『你们』的导演，眼睛看的是柳演奚，李在蓉跟曹成右很熟，他信对方的为人。对柳演奚么，本来也是信的，但今天一天拍下来，没那么信了。 柳演奚知道导演是什么意思，圈子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某些男演员借着拍摄搞东搞西的事。这种事，女演员不好开口，肯定吃亏。他也没说什么我绝对不会怎么怎么样的话，听着就行。 导演和男演员们在沟通车要怎么开的问题，女演员在被助理追问，今天拍摄是不是出了问题。 姜云思原先不知道那不可以说，拍摄时助理姐姐被拦在外面了不知道情况，她以为姐姐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就乖乖的说了。说了没几句，仅仅开了个头，助理姐姐脸色就变了，她不敢讲了。 青着脸硬挤出笑容的赵雅荷却让她继续，姜云思知道自己不能说，不愿意继续。她闭紧了嘴巴，赵雅荷越想越歪，哄着小朋友去洗漱，自己出去打听具体是什么情况。 小酒馆那边聊完了，作为罪人，柳演奚偷摸去买单，单买好走人。曹成右看他手上提着打包盒，随口问他是不是没吃饱，柳演奚摇头，说是带给姜云思的。 「她不太能吃辣又喜欢吃辣炒鱿鱼，赵雅荷管着她不给她碰，可怜死了。」柳演奚想起来忍不住就笑，真笑了又嘆息，举了举打包袋，「就当是为白天的事道歉了。」 曹成右看着他的笑脸感觉不太对，「你该不会对她.....」 「别误会，妹妹，就是妹妹，小妹妹。」柳演奚连忙解释，「真的是妹妹。」 妹妹？情妹妹？ 脚步微顿的曹成右没再多问，他都那么说了，他还问什么，双方也没那么熟，问那么清楚干嘛。 赵雅荷问的很清楚，她专门去找摄像导演问的，名义是担心自家孩子吃亏，她们孩子小啊，又那么单纯。拍摄说是说工作人员也在，也会拍特写出问题的概率不大，可被子一盖，被子底下可没有镜头，真出了问题，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 摄像导演没有什么要隐瞒的想法，拍摄时清场是拍摄需要，女演员的助理有这些担心也算正常，何况姜云思确实挺单纯的。单纯的都不懂什么是『硬』，还是导演骂太兇她被吓到了，差点哭，李在蓉哄着解释的。 站在男人的角度，柳演奚也确实狗，摄像导演该怎么说怎么说，照实说。听到『实情』的赵雅荷暗地里骂了无数脏话，生撕了柳演奚的心都有。 带了辣炒鱿鱼回来的柳演奚刚好在宾馆走廊碰到了打听完消息回房间的赵雅荷，他还想打招唿，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跟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招唿就不用打了，手里的打包袋也给了曹成右。 「帮个忙？」柳演奚示意他看快步走开的赵雅荷，「那位很不待见我。」 同样看到女助理表情的曹成右皱眉，这助理有点越线了，柳演奚怎么都是前辈，不止是姜云思的前辈也是赵雅荷的前辈，后辈很没规矩。 第2030页 没规矩的后辈在给经纪人打电话，把柳演奚形容成下三滥，重点强调明天还要再拍一次，她怕出事，想让经纪人帮忙让她进棚内盯着。助理想要去棚内看拍摄没什么难的，但经纪人不太想让她进去。 不论柳演奚是不是下三滥，拍摄就是拍摄，镜头前的姜云思先是演员，之后才是女艺人。演员们需要为角色，为剧本做一些妥协，不论对手戏演员是正人君子还是卑劣小人，只要导演定了对手戏演员是谁，姜云思就不能反抗，赵雅荷更不能做什么。 「同样的话我跟你说第二次，要是再有第三次，我们就没必要谈了。你是姜云思的助理不是她妈，你拿她给的工资是干活，不是她孝敬你的零花钱。我之前去片场就警告过你，别对柳演奚横眉竖眼的，他那是不计较，但凡他计较，你想想倒霉的是谁，不是你，是姜云思。」 「知不知道什么叫前辈？懂什么叫助理吗？第一天出来做事啊？你对柳演奚的态度就是姜云思的态度，你见到人都不知道问候，也就是他脾气好我告诉你。可他脾气好，别人不是瞎子，你不鞠躬就是姜云思不会鞠躬，你不礼貌就是姜云思没教养。」 「戏怎么拍，你说了不算，我也没资格讲话，导演才是能拍板的人。只要导演没发话，你就给我憋着。你想清楚了，你就算在现场看到了让你不顺眼的事，你能做什么？阻拦拍摄？干嘛，嫌姜云思路走的太顺了，你要给她使点绊子？她是签了裸露协议的，这是工作，不是过家家！」 「赵雅荷，想清楚自己是干嘛的，你是拿工资做事的人，别把工资当零花钱用。这是姜云思接到第一个大制作，李在蓉是国内唯三去过四次柏林的导演，他说不定这次也能带姜云思去柏林。你给我老实待着，出了事你死了死远点，别拖累姜云思。」 收到经纪人严词警告的助理蔫了，胸中自然不忿，但她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她没资格去对拍摄做什么，不论姜云思是否真的会被欺负。 蔫吧的助理接到了曹成右送来的辣炒鱿鱼，开门前曹成右还准备跟助理说一些，她有点没规矩的『教导』，门一开，看她那样，话就咽回去了。 辣炒鱿鱼出现在姜云思的面前，小姑娘流着口水，不敢伸手拿筷子，「我可以吃吗？」 「吃吧，曹成右前辈送来的。」赵雅荷勉强试着摆正位置，可等她吃了两筷子口，又忍不住想拦，「你胃不好，吃了会不舒服的。」 惋惜着放下筷子的姜云思乖巧听话，得到助理姐姐的摸头，满意了，不吃就不吃吧。只是，姐姐是不是有点怕那个前辈，那她是不是可以跟前辈说，自己想吃什么？有两筷子也行啊，也算吃到了么。 小姑娘动着小脑筋为自己的口粮想招，她的经纪人想的是，助理的担忧还是要解决，他们这边不好插手，河证宇那边总有办法。 隔天一大早，吃着早餐的曹成右眼看着姜云思颠颠的跑过来，多少有些诧异。这姑娘有点怕他，除了拍摄、对戏和他主动去找她，姜云思都是躲着他的，这么跑过来想干嘛？ 小跑凑到前辈面前的小姑娘脑袋上的丸子头都跟着跳跃，扬起一个大笑脸跟前辈说早上好，下一句就是，「辣炒鱿鱼特别好吃~」双手合十沖他拜拜，「谢谢~~~」 曹成右一乐，刚想说那不是他给的是柳演奚给的，就看小朋友突袭凑近他，又轻又快的说了句，火鸡面，说完秒速直起身，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指着他能意会。 光靠眼神曹成右并没有懂，可随后跟过来的赵雅荷沖他鞠躬时，他懂了。原来是有事相求，怪不得大清早跑来讨好他。这姑娘的小花招还挺多，居然是无事不早起的类型，果然是初子。 姜初子看他笑了，明白自己的火鸡面有着落，那个也是辣的，她看造型师姐姐吃过，肖想好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大早上是不可能吃火鸡面这种东西的，乖乖吃三明治当早饭的姜云思一心期待中午的火鸡面，前辈让助理去买了，她听到了。姜云思决定原谅前辈之前让她欺负鹌鹑的事，前辈也没那么坏，是个好人来的！ 火鸡面还没出现，拍摄先开始，今天棚内多了个『观众』，制作人带着红参营养剂来探班了。她来，姜云思没什么反应，曹成右比较诧异，制作人突然过来干嘛？ 「会不会是昨天拍摄不顺利，她知道了？」助理猜测。 曹成右说不可能，「别说只是一天拍摄不顺利，就是一个月拍摄不顺利她也不会来，你以为李在蓉是什么没名气会被制作人控制的小导演？她要是敢在片场说三道四，导演能直接换了她。」 导演倒是不意外制作人的出现，昨晚对方就打电话说了今天要来，理由是一个拍摄地的调度出了点小问题，她来这边处理顺便看看拍摄。 顺便看拍摄，顺便进片场，顺便围观床戏的孙苏玉对申必顺很鄙视。女演员拍床戏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拍av，场子里那么多人呢，柳演奚只要不是弱智就不可能做什么。 来之前认为自己就是白跑一趟的孙苏玉，等看了拍摄察觉不对了，搞什么，玩真的？ 玩真的。镜头是真的，演员是真的，情欲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真实到男演员大汗淋漓，暧昧的光线下，拍特写的镜头在柳演奚的嵴背勾缝处拍到再真实不过的油光，那不是化妆师涂上去的，而是汗水逼出来的欲望。 第2031页 孙苏玉看的口干舌燥，余光扫向其他人，斜对角就是灯光师，那位眼睛都看直了。这真的是在拍文艺片吗？我很怀疑你们在搞事啊。 导演不喊停，排练好的动作已经做完，没有『cut』，演员就只能自由发挥。 动作做完的姜云思以为应该结束了，自然的扭头看向镜头也看嚮导演的方向，那双眼睛清凌凌的，跟这个热的孙苏玉撸起袖子解开两颗衬衫纽扣的现场画风一点都不一样。 那一眼让看着监视器的孙苏玉愣住，那一眼也让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的李在蓉悄声跟制作人讲，「这孩子能成大器。」 那只是一眼，一眼之后她的下巴被『医生』扣住，男人俯身，柳演奚没听到『cut』，柳演奚什么都没听见，男演员在戏里，男演员也出戏了。 医生在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柳演奚在天人交战。果实的滋味太甜美，他终于拥有了她。姜云思的眼睛太纯粹，柳演奚知道她已经出戏了，或者说，她一直也没在戏里，她只是导演的提线木偶，导演怎么说她怎么做，做动作而已，她从来没有入戏。 柳演奚能感受到与他肌肤相亲的姑娘在神游，可能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拍摄还没结束。医生不想管那些事，医生只想挑起果实最根本的欲望，他想让这个女人完完全全的属于他，她本来就应该属于他。 医生不是在表演，医生的征服欲被激发了，她怎么能神游呢，是他不够努力吗？那他当然要更努力才行。 柳演奚在表演，用所有他会的那些技巧在表演，不论是初中偷偷看的小电影，还是从兄弟那互相交流的经验，他想要让那双眼睛，染上他的颜色。 这是表演，这是拍摄，镜头的红灯亮着，镜头之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事。镜头之下，他只是医生，他原本就应该成为医生。 那姜云思呢？姜云思有点累。 昨天拍的时候，姜云思还会惊奇于身体的变化，差点以为自己生病了，但后来导演叭叭叭跟她说好多，她大概理解那是很正常的事，她没有生病。那些正常的变化有点累，会让她唿吸急促，也会让她身体泛起嫣红，粉粉嫩嫩的红，导演说非常棒，那应该是好事吧？ 姜云思有点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不结束，嘴巴麻麻的，舌根也有点疼，翻来覆去的好辛苦。浑身是汗，不止有自己的，演奚哥的也有，主要是那个哥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好多汗，还贴着她，黏不拉几，弄得她好不舒服。 好累，为啥还不结束？ 男演员骤然倒在女演员的背上，脑袋埋在她的后颈急促的喘息，姜云思忍了好一会儿，没忍住，超小声的说，「痒~」 「ok！过！」 李在蓉兴奋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啪啪啪的鼓掌，工作人员慢半拍，掌声随后跟上。 掌声和叫好声响成一片，柳演奚撑着身体缓慢的爬起来，拽走的被褥裹着自己，垂着头径直离开现场。没人拦他，现场除了还趴着的姜云思和皱眉盯着男演员背影的制作人之外，都是男人。男人很能理解，他需要去打理一下自己。 累的不想起来的姜云思，扭头看向浴巾的方向，不想动，有点抱怨哥哥把被子裹走了，她没东西裹。趴着的女演员还在想要不干脆裹床单，制作人上前拿了浴衣给她披上，借着帮她穿衣服的动作轻声问她，柳演奚做了什么。 姜云思不太明白，「什么？」 「他...」孙苏玉望着她的眼睛，说不出口，只能隐晦的问，「他有碰到你吗？」 「他一直在碰我啊。」姜云思还是没听懂。 床戏，不碰怎么拍？ 床戏，也不是哪都能碰的。 沉下脸的孙苏玉顺了顺她的后背安抚她，示意她先去换衣服，掉头去找导演了。拍摄当然是导演说了算，但没这么玩的，这么玩过头了。要是姜云思真是个女新人，那孙苏玉会当不知道，可姜云思不是，这件事就不能这么过去。 导演正嗨着，刚才画面太好了，尤其是姜云思看向镜头的那一眼，身处泥泞却毫无所觉那一眼，太棒了。嗨上头的导演面对插手拍摄的制作人，一点也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他正嗨呢，好脾气的跟制作人解释，是他要玩真的。 「我跟姜云思沟通过，她没问题。」李在蓉无敌喜欢这个女新人，不是因为她豁得出去，而是她做的非常棒。 女主角本人说了没问题，孙苏玉想要再提问题就不合适了。制作人出了片场给申必顺打电话，一是说现场照实来，二是说你们家小朋友自愿的。 申必顺楞了一会儿，「什么叫照实来？真上？」 孙苏玉说，「差不多，但没真的进去，她签的是三点不露。」既然不会露出最关键的部位，那就不会拍到真正的真实，只不过，「柳演奚飞了，你也是男人，那东西控制不了，不用我跟你解释吧？」 这种镜头，外行顶多认为导演会拍，内行是看得出猫腻的。演就是演，演技再好，演员在演跟演员真的做了什么，懂行的人自然懂。这东西得提前说，别等片子上了，对方发现了，那就不好看了。 再度愣了好一会儿的申必顺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脏话，「你也是疯了。」 「什么叫我疯了，导演是李在蓉，你以为我能阻拦？」孙苏玉让他别说傻话了，「姜云思自愿的，她要是不愿意谁都不能怎么样，她自己想豁出去做全度研，你在这跟我说什么。」 第2032页 全度研，艺术片女神。一脱成名，脱了很多，代表作也非常多。 申必顺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孙苏玉都懒得搭理他，什么叫不可能，女演员乐意为艺术献身怎么就不可能了。姜云思是新人，李在蓉是柏林常客，什么不可能的事，在这种搭配组合下都能变成可能。 说句不好听的，愿意为李在蓉的镜头献身的女演员，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她们还没机会献身呢。 「姜云思不是那样的孩子。」申必顺非常肯定，「她要是那种姑娘，证宇......」 「哦~~~」孙苏玉一下抓住了重点，「我就说你的年龄差不对，原来是河正宇，你们挺会玩啊。」说着又觉得，「要是河证宇，你跟我这逼逼什么，他手指缝里随便漏点东西出来也够姜云思活的啦，干嘛跑到我这里来？」 「嘴巴闭紧点，谁都不知道。」申必顺有点懊恼说漏了，但说漏了也就说漏了，「讲正经的，柳演奚是不是故意的？」 孙苏玉一乐，「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重要吗？我提醒你啊，柳演奚已经拍完了，曹成右的两场还没拍，剧本你也看过，那两场要是玩真的，姜云思够呛。」 「能不能......」 「不能，别想了。」 说漏嘴的小懊恼变成了大后悔，申必顺当初联繫孙苏玉的时候只知道导演是李在蓉，男一定了曹成右，企划也是艺术片导向，不清楚细节。这个配置足够姜云思出成绩了，那可是李在蓉。 可这姑娘的成绩要是这么出的话，申必顺怀疑他会被河证宇分尸沉江。 大经纪人犹豫着是不是要跟男艺人说，我可能不小心把小姑娘推坑里了。申必顺不想说，可不说也不行。现在说了好歹能争取个死缓，要是等片子上了再说，他就彻底凉凉。 河证宇一直都没忘，申必顺敢拿全部财产担保，那个看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该工作工作该生活生活的傢伙，一点都没忘。要申必顺猜，河证宇搞不好不止是没忘，还可能因为亲手放弃了能得到的机会，心里的钩子扎的更深了。 在告诉河证宇你的小朋友可能被『污染』之前，申必顺先去找了朴祖光，他得搞清楚，什么叫姜云思是自愿的。 朴祖光不太清楚这件事，打电话给赵雅荷，助理姐姐也不知道。经纪人一下就火大了，平时看你护她护的跟什么一样，关键时刻你不知道？ 「是你让我摆正位置的，我能知道什么啊，我都不在现场，现场拍摄清人，我没说过吗？」 「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的赵雅荷觉得他有病，她都不在现场能知道什么，朴祖光则是想，这个助理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从助理那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朴祖光去了片场，单独问姜云思。 姜云思知道的很清楚，她是当事人啊。她把知道的都说了，说的朴祖光脸都黑了。 「导演跟你说来真的，你不拒绝吗？提前问我也行啊，你怎么自己就同意了？」经纪人对艺人的脑迴路简直惊奇，「你知不知道你答应了什么啊？」 缩了下肩膀的姜云思有些害怕，「导演说那是为拍摄考虑，你不是也说我要听导演的吗？」 「我tm......」 「你够了啊！」 赵雅荷一把搂住姜云思护在怀里，「你吼她干什么，她不是不懂吗，慢慢教啊，干嘛吼她！」 这tm教个脑袋啊教！常识为什么要教？！谁都知道事，怎么就她不知道！ 好悬没吐血的朴祖光对两个女人的白痴程度都无语了，没工夫跟她们瞎扯，转头打电话给申必顺，告知经过，以及，事情拦不下来。如果姜云思没同意，哪怕是被迫同意，朴祖光都能找理由拦一下，可姜云思答应的很干脆，他这个时候跟导演反口要上护具，导演会当他是脑残。 「别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选，是在李在蓉那里当个傻逼经纪人，还是跟我断联繫。」申必顺让他二选一，这事走孙苏玉的路子走不通，只能逼朴祖光选。 要是朴祖光看好姜云思，认为她能借着这部作品一飞沖天，那他就得放弃之后申必顺会给的支援。反之，朴祖光要跟导演撕，他们的合同里可是写明了护具的，合约非常详细，导演现在是违约。 朴祖光不想选，他想都要，「前辈，我如果跟导演谈合约，那姜云思就可以退圈了。那是李在蓉，我哪来的资格说三道四？」 「我不逼你，你看着办。」申必顺当然知道那是李在蓉，可他也不是无名氏，「你想清楚，李在蓉多少年出一个作品，我们一年拍几部作品。送到我手上的剧本能堆成山，李在蓉三年能出一部作品就算快的了，你想要姜云思一部作品吃三年，再等三年？」 这话哪是什么二选一，这明明就是单选项。 只有一条道能选的朴祖光唉声嘆气的去找了导演，柳演奚不谈了，但曹成右必须上护具。李在蓉会搭理他？导演只当经纪人是傻逼，这个傻逼是自己合作过的演员手下的人，胆子够大的，敢到他面前逼逼叨？ 导演当着脑残的面给对方的社长打电话，他跟裴勇俊合作的时候，对方还不是经纪公司社长呢，老关系了。 社长并不知道前应后果，只听导演说朴祖光做了什么，直接回导演说了算，经纪人他处理。被处理的经纪人跪在社长面前，先认错，再跟社长解释整件事的缘由。 第2033页 裴勇骏打电话给河证宇，在申必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质问对方搞什么。这不是打朴祖光的脸，这是打他的脸，姜云思现在是他的艺人，朴祖光同样是他的人，申必顺玩威胁？想什么呢。 「你要养个小姑娘玩早说啊，合约都签了跟我来这套？你知道姜云思得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一个李在蓉吗？干嘛，怕她走太快，你控制不住啊？那你就别装什么任她飞啊，我不在外面活动了，猫猫狗狗都敢沖我叫？你耍我？」 河证宇......准备弄死经纪人祭天。 第422章 曹成右 肖想了一天的火鸡面由于拍摄延误, 姜云思到底还是没迟到，很是郁卒。 原本错过了中午休息，姜云思还想着晚上能吃到的, 可晚上一收工她还准备去找曹成右呢, 那哥已经先走了。火鸡面他倒是记得留下, 但火鸡面到了助理姐姐手上, 助理姐姐不给她吃，说是太辣对胃不好。 姜云思眼巴巴的看着姐姐把火鸡面收起来，想哭的心都有，那位前辈到底干啥去了, 为什么不能等她吃两口再走呢？ 前辈有约, 跟另一个前辈约了见面, 对方找他的。 两位前辈说熟也算熟, 都是各大颁奖礼的座上宾, 又一起合作过cf, 双方还都是星二代。河证宇有个知名演员的父亲, 曹承佑有个知名歌手的父亲, 多少都算是在圈子里长大的人。 说不熟么也没那么熟，曹承佑是标准的年少成名，还是一出道就是巅峰。其出道作《春香传》是韩国首部入围坎城的作品，此后事业不说一帆风顺吧, 波折也不多，也就是自己想要摆脱『春香传』的影响，转道改去音乐剧，也成了一方大佬。 河证宇的成名之路跟对方是相反的，他走的颇为艰难。2002年出道，08年才凭藉《追击者》获得广泛的关注, 此后自然就是顺起来了。但要是论资排辈，他得叫曹成右一声前辈的，《春香传》是1999年的作品。 不过么，河证宇比曹成右大两岁，明面上的前后辈私下相处还是兄长和弟弟。 接到河证宇电话说是喝一杯的曹成右见面前还不清楚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帮忙，电话里不好说才想见面聊。等见了面，对方确实有事需要帮忙，也确实是不好在电话里的说的事，关于姜云思的事。 曹成右怎么都没想到会从这位的嘴巴里听到姜云思的名字，而且对方的说法很暧昧，「什么叫认识的小妹妹？」 「就是认识的妹妹。」河证宇不想多提这个，直入重点，「那孩子因为一些事受过刺激，很多东西都不懂是从头开始学的。你跟她也拍了有段时间了，应该知道她有些...不太一样。」 会约曹成右出来聊这件事是因为河证宇不方便找其他人，首先导演这条路就走不通，申必顺的面子能在孙苏玉那卖的出去，是制作人和演员总有合作的机会，这次不成下次可以。等以后有机会合作了，申必顺能给孙苏玉的帮助还挺大的。 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可能在李在蓉那里卖得出面子，这位导演即不缺投资方，也不缺演员，他作品不多，但每次作品都能刷到奖，不止是国内的奖盃去国外也吃得开。圈内几乎没有会跟李在蓉对着干的人，别人求他还差不多，他就算有事求别人也不是演员和制作人能解决的麻烦。 至于申必顺想的什么威胁朴祖光的烂招，河证宇都想直接捆他沉江。那人想的是要把姜云思逼出团队，申必顺不在乎姜云思能不能得到李在蓉的青眼，他在乎的是姜云思不能出问题，尤其是男女问题。 但河证宇在乎，他在乎那个小姑娘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不能就这么没了。那能沟通的，沟通了也有用的，就只有曹成右了。 曹成右可以沟通，沟通的前提是他需要了解，河证宇是出于什么立场来跟他沟通，又是为了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我不清楚你是否了解内情，那孩子自己答应了。」曹成右让他说清楚，「只是认识的妹妹的话，她自己愿意更进一步，你反对之前是不是应该跟她先商量一下？」 没办法表明立场的河证宇思索片刻，「当我欠你个人情，如何？」 曹成右表示不如何，他即不缺这个人情，就算缺也没这么做事的，「既然是你认识的妹妹，那你应该知道她的演技一般，灵气也一般。我们这个项目她能上即是运气好也靠着她的性格贴角色，我跟她有两场床戏，一次我控场一次她控场。」 「我控场的那一场，我可以跟导演商量用护具，我带着她找感觉，她本身确实不太懂那些东西，拍摄能过得去。但是她控场的那一幕戏，是想要她主导我们之间的对手戏的，如果纯靠演技她撑不住角色，她得身临其境，这对拍摄，对她的表演都有好处。」 就事论事的曹成右跟试图玩『利诱』的人讲，「你也不是没拍过床戏，防护措施做的太好，确实不太容易进状态。她是新人，找感觉本来就不容易，走捷径是会有危险，但我跟你聊的戏，你跟我聊女人就没意思了，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 这要不是曹成右了解河证宇的为人，对方开口他就会堵回去，当他什么人？借着拍戏占女演员便宜？ 河证宇也算了解他的为人，他担心的也不是这人会占姜云思的便宜，而是拍摄本身会出问题。 这个圈子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姜云思借着一部作品一脱成名，圈内多得是一脱成名的女演员，这没什么好说的。可千千万万女演员脱下衣服指望一飞沖天，实际上能飞上天的有多少？全度研只有一个，无名氏多的很，就算是最近小有名气的宋智哮也是沉沦多年才借着综艺起身。 第2034页 一脱成名之后，女演员要面对的不是赞誉而是骂声，就算是如今的年月，全度研也要背负一声的脏话。全演员有大心脏，走过来了。姜云思有吗？那孩子能面对铺天盖地的嘲讽吗？ 那些嘲讽要是再加上姜云思在拍摄中是来真的，外面的话会有多脏，河证宇都不敢想，他怎么敢让姜云思去背负那些？ 这些顾虑河证宇没办法跟曹成右说，说了，姜云思就不止是认识的妹妹了。可就算不说，曹成右也不是傻子，认识的妹妹这种鬼话谁会信啊，还不就是对小姑娘有意思么。 他喜欢小女孩，是他的事，曹成右不认为那跟自己有关。可他喜欢小女孩就要耽误他拍摄？想什么呢？何况喜欢小姑娘不是应该图人家好吗？阻拦人家上进是个什么做法？干嘛，见不得人家成功？这得多下作才干得出来？ 各自立场完全不一样的男人聊了半天也没聊出结果来，曹成右想走了，这件事在他这里说不通，但河证宇想要跟他说通。 同一时间，一位男演员也想跟女演员沟通，她不能这么拍。 柳演奚首次强硬的让助理拉走了赵雅荷，他有些话要跟姜云思单聊。赵雅荷万分不乐意的被拖走，姜云思倒是挺开心的，哥哥带来辣海鲜面来！完美！ 没有火鸡面有海鲜面也很棒！超级棒！演奚哥最棒！！！ 见面前柳演奚就想过姜云思可能不在意白天拍摄的事，可真见到了人，发现她注意力都在海鲜面上还是想嘆气。这搞的他很不是人啊，真成够了，姜云思根本什么都不懂。 小姑娘不懂，柳演奚就想办法让她懂。 原先柳演奚拍完是躲着姜云思走的，他没办法面对她，更没办法面对自己。但晚上收工没多久，助理挤眉弄眼的来问他，听说你跟姜云思玩真的，柳演奚立刻就警觉了，这件事必须讲清楚，不然话会越传越难听。 那些流言蜚语里，他是得利者，谁都不会说他什么，但姜云思会成为开放大胆，一心想成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姑娘。那对女演员来说是极其糟糕的名声，哪怕只在剧组内流传也很糟糕，要是从剧组流出去，那就是糟糕透顶。 为此，柳演奚来见姜云思了，他必须得见她。 由于话题很尴尬，柳演奚也不太好开口，就先跟欢乐吃面的小姑娘东拉西扯，比如想要吃什么就告诉他，他给她带之类的。姜云思吸熘着面条回他，不是谁给她带助理姐姐都给吃的，助理姐姐不给她吃，带来也没用啊。 说到这里姜云思还惋惜自己的火鸡面，「雅荷姐好像怕曹成右前辈，前辈给带的东西，她就给我吃，但好像要前辈在才行，前辈不再也不行。」 柳演奚想说你那么怕你助理做什么，但说了又怕她听成挑拨离间，就只能说，「我带给你也行，今天不就吃到了么。」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姜云思不解，「你是有事要跟我说，才让雅荷姐走的吧？」 有事要说的柳演奚卡壳了，干脆抬手让她继续吃面，吃完再说。小姑娘乖巧点头吃面，她吃的好嗨的，面条超辣，但好爽啊！ 一碗面少了三分之一，胃口不大的姜云思吃饱了，吃的心满意足摸着小肚子让哥哥可以说了。柳演奚起身往床边走，不敢看她的眼睛，背对着她跟她讲，组里有了流言，那些流言不好听，那些流言会伤害她。 说了好长一串的柳演奚没听到身后有回应，微微侧身用余光看她，正好撞上小朋友看他，视线相碰，再度卡壳。 这次是因为，「你是不是听不明白？」 老实点头的姜云思确实没听懂，「导演说那是拍摄需要，拍摄需要为什么会被骂？我做的不好，被骂了吗？」 「那不是骂，是......」柳演奚一时找不到词彙去形容，转身面对她，「你知道女孩子的贞洁是很重要的吗？」 点头姜云思明白，好多人跟她说过，助理姐姐一度长篇大论跟她说过贞洁的重要性。颔首的姑娘让柳演奚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讲，说过了，不好开口，说浅了，她可能无法理解。 柳演奚选择快刀斩乱麻，「这样，你跟导演讲，你跟我拍了之后发现自己会害怕，想要跟曹成右前辈拍的时候能准备护具。」 「不行。」姜云思摇头。 微楞半秒的柳演奚惊讶道，「不行？」 「不行。」姜云思给他解释，「早上拍摄前成右哥跟我讲过，让我尽可能顺着你的节奏走，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好多人都在，要是你让我不舒服了，我可以喊停。但如果我可以接受你的节奏，那我就努力顺着你，这样有助于我进入状态。」 「他说我在这方面没经验是好事，那能让我更融入角色，初子就是一个即便歷经千帆外在表现也是澄澈透明的设定，我表达给镜头的就应该是什么都不懂。他还说我现在不能懂也不需要懂，懂了我的演技就撑不起这个角色了，反倒是现在懵懵懂懂的，能返璞归真，只要表现最真实的自己就可以。」 「他说的是对的，我第一次拍摄没有被卡，一次就过了，这是第一次，成右哥教的很对。」哥哥说的是对的，姜云思不准备变。 柳演奚听楞了，楞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思路，「他什么时候跟你说....不是，这跟你不要他带护具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关系到既然不带护具能让她一条过，姜云思就不想被『cut』。 第2035页 早餐的火鸡面之约还伴随着前辈对后辈的教导，经歷过『排戏』乌龙的曹成右很清楚姜云思排床戏是什么状态。要是没有『辣炒鱿鱼』这回事，他不会跟姜云思说那些话，但柳演奚疑似有点苗头，他就需要提醒姜云思，该喊停的时候一定好喊停。 为此，曹成右非常详细的给姜云思科普了一遍，男演员的防护主要道具是胶布。胶布的束缚力很强，杀伤力也很强。柳演奚长时间拍摄都不成功，就是因为他有感觉了，生理性的被伤到了。胶带一层层缠再一层层撕，那是生撕，扯断毛髮再正常不过，频繁更换倒霉的是柳演奚。 走科普路线，聊的又是工作，曹成右倒是没多少尴尬的地方。他想表达的重点是，柳演奚对妹子有感觉，这对拍摄来说绝对是好事，男演员有想法就更容易表现性张力。但站在女演员的角度，男演员但凡逾越一点，姜云思就只能吃闷亏。 「你想清楚了，按照合约来你还有防护，他要是动手动脚，没那么容易。但你答应导演玩真的，防护就没了，顶多还有丁字裤在，可那东西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你要不然让你助理在里面帮你用胶布贴一层，要不你等下跟导演反悔，也还来得及。只不过......」 剩下的就是前辈站在专业演员的角度跟后辈讲，以姜云思的演技，导演想要她玩真的，不是坏事。但她必须搞清楚，什么是玩真的，曹成右怀疑姜云思被导演忽悠了。 一个满心满眼只想吃火鸡面的姑娘，一个那么怕他还兴沖沖的找上来就为了吃火鸡面的姑娘，这姑娘懂什么叫完真的么。曹成右怎么想怎么觉得，她是被导演哄骗着答应的。 让前辈意外的是，后辈明白什么是玩真的，就是没有防护肉贴肉么。导演有详细的解释过，李在蓉没有要哄骗谁的意思，他也不需要哄骗。真正把一帮男人都骗了的，是姜云思很清楚肉贴肉是如何操作的，她单纯就是不理解为什么这样不行。 当初老师说，这孩子没有羞耻感，因为她不懂那有什么好羞耻的。 早上的曹成右愣愣的听着小朋友讲，男人和女人要这样那样才能生宝宝，只要不那样这样都是在拍摄。拍摄就是假的，假的就没关系啊，又不会有小宝宝。 小孩子讲人伦大事讲的特别理所当然，如同太阳就是会从东方升起，伊甸园里的男女本来就不穿衣服。根本没有羞耻感，脸都不红的姜云思讲的再正常不过，曹成右就知道自己白担心了，同时也更担心了。 这要是柳演奚真做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啊。 曹成右笑嘆一声，这年头还真有纯成这样的姑娘，「那你就记得一点，昨天贴胶布的地方，尤其是....」眼神往她身下滑，一扫而过，掩嘴轻咳一声，「那个，不能被碰到，他要是敢伸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立刻喊停，立刻喊，懂吗？」 早上的姜云思乖巧点头说知道了，拍摄中的柳演奚确实没有用『手』碰哪里。拍摄『顺顺利利』结束，晚上的曹成右让河证宇别搞事，小孩子是一汪清泉，河证宇非得把她往泥潭里拽？ 演员就是演员，拍摄就是拍摄，小孩子都知道拍摄是假的，是一场戏。河证宇想那些乌七八糟的做什么？他自己想也别强加在姜云思身上。 晚上的酒馆里，河证宇发现怎么都讲不通，对方看他的眼神还逐渐古怪起来，思索着还是把他担心的事说了，说全度研万中无一，说宋智哮都得运气逆天。说姜云思扛不住那样的纷争，说那条路太难走，孩子太小，不合适。 曹成右好悬没把脏话飙出来，这哥可太有意思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脑子有那么多坑？ 「这话你说不合适吧？难道你是长辈吗？」曹成右不想聊下去，太荒唐了，「你先搞清楚什么叫她自愿，再搞清楚，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都不应该阻拦她自愿去做对她有利的事。至于那件事会不会伤害她，不是你判断，你说了算，是她决定的。」 沉下脸的河证宇让他好好说话，「她才多大，能知道什么啊。」 「什么叫她多大？她成年了，就算没成年，她也有资格自己判断什么叫为自己好。」曹成右抬手制止他要反驳的话，站起身，「这样，你跟她沟通，她反对，我去跟导演沟通，这么说，还有问题吗？」 河证宇有问题，「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在处理这件事。」 眉峰微挑的曹成右突然想起来，「你几几年生来着？」比他大两岁的话，1978年？1978年和1997年相差多少岁来着？ 「......干嘛？」 「没事。」 丢下一句没事的曹成右走了，河证宇再想拦也拦不住，重新拿起电话想要走其他路线。出门上车的曹成右打电话给姜云思，让她晚点睡，他有事找她，在回去的路上了。 「火鸡面！」姜云思立刻点单，「我没吃到！」 「大晚上的吃什么火鸡面，你不怕胖啊。」曹成右一句怼回去，接着一句就是，「炒年糕吃不吃？我给你点辣的。」 上一秒还惋惜火鸡面没了的姜云思秒速振作，「吃！还要吃彩虹软糖冰淇淋！」 「麻烦，知道了。」 接收点单的前辈挂了电话，抱着手机『咯咯咯』直笑的姜云思，看到另一个前辈的表情不对，放下手机重新坐好，等柳演奚继续讲。 第2036页 口水都要讲干了也没办法让小姑娘回心转意的柳演奚没什么好讲的了。他跟她说流言，她跟他说拍摄；他跟她说名声很重要，她跟他说，成右哥讲，这样更能入戏。 他说，「拍摄很重要是对的，一定是对的。但你不是只拍这一部作品啊，你还年轻未来还长，不能因为一部作品把自己毁了。」 她就回答，「我要是这部作品都拍不好，就没有下一部作品了，成右哥说要先顾好眼下的事。」 他说，「前辈讲的是没错，可眼下重要未来也不是不重要啊，未来难道就不考虑了吗？」 她就说，「成右哥讲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好高骛远。」 柳演奚不管说什么，都有一个『成右哥』堵回来，他都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跟曹成右那么熟了，明明之前不是都躲着那位走的吗？怎么现在一口一个成右哥？就曹成右的话有用是吧？ 不是曹成右的话有用，而是厉害的人话都有用。姜云思认为曹成右很厉害，她认识的人里最厉害，没有之一！ 在姜云思巴掌大的世界里，厉害的人就那么几个，河证宇前辈，他曾经就很厉害，演技很厉害，说的话别人也都听，大家都听他的。曹成右也是啊，他不止演技厉害，还能让导演也听他的，徐睿智就是被他『救』了啊。 申必顺也很厉害，好像无所不能。曹成右更厉害，不止无所不能，还会教她很多让她也可以被别人认为是厉害的事。导演夸她了呢，她按照他教的做，导演就夸她啦~ 助理姐姐厉害，助理姐姐怕曹成右；经纪人有时候特别凶，经纪人在曹成右面前说话都是弯着腰的（朴祖光个子更高）；导演凶的跟霸王龙一样，从来不骂曹成右。 姜云思渺小的世界里，曹成右就是最厉害的！ 柳演奚不厉害吗？他是温柔的哥哥，温柔的哥哥怎么会厉害呢。厉害的人都有脾气，导演就脾气很大，成右哥也不怎么理人。徐睿智偶尔会跟温柔的哥哥使小性子呢，笨蛋姐姐从来不敢跟成右哥大声说话。 结论，成右哥就是最厉害的人，没有之一！ 最厉害的人带着辣炒年糕和草莓冰淇淋回来了，彩虹软糖没买到，爱吃不吃。一点都不厉害的姜云思连连点头说吃，还先吃冰淇淋，因为哥哥们还有话说。 柳演奚没走，专门等着曹成右。 眼看要十一点了，曹成右看他还在姜云思的房间，还是单独相处，一边想着赵雅荷该靠谱的时候不靠谱，就会没事找事拦着小孩子吃东西，那助理够没用的。一边让柳演奚要注意避嫌，白天才拍了无遮挡的床戏，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这是生怕剧组没八卦可聊？ 要是换个人，柳演奚能怼一句，你也半夜过来啊，但人是曹成右，他选择说正事，跟前辈商量能不能上护具。 河证宇说为了『认识的妹妹』考虑，拜託你上个护具，曹成右认为对方脑残。但那好歹是『哥』，脑残也认了。面前这个即是后辈又是弟弟，自己还拍了无遮挡的戏，到他这里说是要上护具？这已经不是脑残的问题，这是压根就没脑子。 「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曹成右差点给气笑了，正要训人，眼尾扫到捧着冰淇淋吃的傢伙，沖姜云思指着门外，「出去吃。」 含着勺子的姜云思乖乖的站起来往外走，门一开，门口守着三个助理，赵雅荷看她开门刚想问里面什么情况就看到她手上的冰淇淋，「大半夜的你怎么能吃这个！」 默默把勺子从嘴里拽出来的姜云思可怜兮兮的要上交，曹成右隐约听到了点动静，扬声道，「该你在的时候人消失，她吃什么你倒是管的勤。」 手指已经碰到冰淇淋盒的赵雅荷反射性缩回手，姜云思连忙把送出去的盒子抱进怀里，果然还是成右哥最厉害了！ 最厉害的哥哥得到小朋友的星星眼，曹成右笑睨了她一眼，「关门，叫你进来再进来。」 门应声而关，星星眼的姑娘被挡在门外，屋里没人打扰了，曹成右话说的就很难听了。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拍摄就是拍摄，别给我出么蛾子。想追姑娘没人拦着你，但你要是为了追姑娘在拍摄上搞事，那徐睿智能换，你也能走人。 承受换人威胁的柳演奚试图解释，这不是他要追谁的问题，而是为了姜云思考虑。组里已经有不好听的话传出来了，要是不进行控制，话会越传越难听的。 曹成右嗤笑一声，这帮人真有意思，上赶着给姜云思当爹？想法够多的，也不问问姜云思想不想要那么多爹。 「她是勇俊哥旗下的艺人，名声那种东西自然有经纪公司去解决，你要是打算转行当她的经纪人那你也不用拍了。你如果还想当演员，那就做好演员该做的事，别把我的职场当成你泡女人的地方。」 胳膊一伸手一指，曹成右示意他，出去。 一个后辈出去，另一个后辈进来。进来的后辈怂怂的缩在门边，问前辈是不是生气了，柳演奚出门的表情好难看。 曹成右完全没有要胆小鬼的意思，自顾自的坐在小圆桌前拆炒年糕。剧组租的宾馆，女演员的房间就是标间，还是跟助理一间房。 靠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圆桌和两把扶手椅，曹成右占了一把，姜云思看他拿着筷子开始吃了，忍了半天没忍住，磨磨蹭蹭的挪过去，小心翼翼的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第2037页 小姑娘一直盯着前辈看，缓步挪动就盯着，走到桌边不敢盯了，就偷瞄。拉开椅子偷瞄，坐下，偷瞄，小爪子伸伸缩缩的想去摸筷子，偷瞄的频次更频繁，每次都是瞄一眼就低头，详装自己没有在偷看。 就她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曹成右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他一笑，怂到不行的孩子胆子一下就大了，爪子稳稳的抓住筷子，然后...... 掰不开。 「你能长大也是不容易。」话说的很嫌弃，手却夺过她的木筷子给她掰开再塞她手里的曹成右，伸手推了下炒年糕的盒子，示意她边吃边听，上来就问重点，「你跟河证宇什么关系？」 姜云思一筷子没夹住年糕滑下去了，干脆握住筷子戳，注意力全在年糕条上，话回的就不怎么走心，「应该是前任？」 「什么叫应该？」曹成右看她吃个年糕搞那么复杂，帮她戳了一个把筷子地给她，「那个大你十九岁的人就是他？」 一边一个年糕让姜云思正犹豫着要先咬哪边，听到问题乖乖的点头，决定好了，先要成右哥给的。 小姑娘张大嘴，很有一口把年糕吞进去的大，然而碰到了年糕嘴巴又自动变小，只咬了个尖尖。曹成右本来还想接着问，这画面给他看笑了，咬那么小长那么大嘴干什么。 「会噎到。」姜云思表示她是吃过亏的，「要是咬特别大，要嚼好久，没嚼好咽下去就会被噎到。」 曹成右喷笑出声，「你也不知道是可爱还是蠢。」 「你才蠢呢！」姜云思瞪他。 「哎一古，胆子大了不少啊。」曹成右斜了她一眼，「吃吧。」 年糕吃播开启，不是很饿的曹成右在吃播的诱惑下跟着吃了一些。小孩子意外的不护食，大大方方的分给他，还让他多吃点。搞的曹成右怀疑，她是不是忘了，年糕是他买回来的，不是她请客。 满满一盒的年糕下去一层，没少多少，小姑娘就不吃了。曹成右问她是不是吃饱了，妹子摇头，太辣，吃太多她会胃疼。 「意外的有自控力么，不错。」曹成右看着她唇边的汁液，酱汁是红的，唇也是红的，艷丽的红，红的他眼神微闪，抽了张纸巾给她，扭头望着窗外，聊正事。 「河证宇跟柳演奚都想让你按照合约拍，做防护。你如果现在想反悔，导演那边我帮你去讲。」曹成右依着靠背望着夜景，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看夜色比看灯下的美人要更好沟通。 灯下的美人没有穿着和服，这姑娘的经纪人把自家艺人当女儿看，给她穿的都是小裙子，可可爱爱的小裙子。今夜的美人穿着的小裙子印花是草莓，粉粉嫩嫩的小草莓让他买了草莓冰淇淋。 小草莓说，「您想要戴护具还是不戴？」 「我看了你跟柳演奚拍的那一段，你有一个眼神非常到位，那是真情流露，你当时应该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那是最自然的你也是最棒的画面。」曹成右让她自己选，「拍我控场的那一幕，我戴不戴护具你应该都没问题，但是第二幕，你控场的那一幕，我带上护具，你会出问题。」 夜色是真不怎么样，大雾天，这边经常有雾。导演看中的就是这边经常有雾，更容易出效果。今夜的雾气把星月都遮盖了，窗外也就有路灯在亮，别的啥都没有。 山脚下的小旅馆，制作组都不能完全住进来，很多工作人员要搭帐篷或者睡车上，就核心成员有房间。小旅馆，配套设施都有些老旧，房间里的灯就不太亮，昏黄的光，灯泡下的床最亮，到窗边就暗了。 灯下看美人，朦朦胧胧，自然更美。 美人不太会自己选，「您建议我做防护？」 「合约里写防护保护的就是女演员，男演员在这种事上怎么都不会吃亏，讲难听点，我们就是被看光了也就那么回事。」曹成右还是不接茬，「女演员要是出一点穿帮，照片就会被有心人截图流的到处都是。」 「《春香传》看过没，那是我的出道作品，我跟李孝贞前辈搭档，前辈在拍摄拍摄的时候没有防护。那个年代拍这种题材做不做防护都是挨骂，导演觉得防护影响画面的美感，前辈干脆就不要防护了。片子还没上，都没拍完，报导出去，前辈就被骂了，铺天盖地的骂声。」 「片子拍完了，前辈也沉寂了，作品在制作的时间里，所有的骂声都集中在前辈身上。『春香梦龙』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导演的剧本大改，我们说是艺术，媒体说是色情，导演没人敢说什么，我就是个新人，无名氏。前辈几乎承担了所有骂声，直到片子收到了坎城的邀请。」 雾气遮盖夜空，屋内光线暗淡，曹成右看向姜云思，「我们去了坎城，导演拿到金棕，我成了出道就去过坎城的新人，圈内风头一时无二，但前辈再也没有接过新作品。」 「谩骂、讥讽，□□羞辱，攻击家人。最疯狂的时候，前辈连家都能回，只能自己住在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里。」曹成右的声音淡淡的，讲述过往的事实，「你所能想像到的公众对一个女演员的恶意，前辈都经歷了。类似的事情很多女演员都经歷过，绝大部分都像李孝贞前辈一样，没扛过去，圈内就出了一个全度研，一举登顶。」 「姜云思，我不能帮你选你的未来要怎么走，就像不管是我，还是河证宇，即便是你的助理，经纪人，谁都不能替代你帮你承担哪些骂声。只有你自己可以，你必须独自面对那些让人作呕的恶念，这条路怎么走，要不要走，你得自己决定。」 第2038页 小姑娘不说话，沉默良久，曹成右以为她被吓的说不出话里，无声的嘆了口气，想说算了。 「然后呢？」姜云思看他愣住，歪了歪头，「然后怎么样？」 「什么然后？」 「就是我决定了然后，要怎么样？」 「要....独自面对那些骂声？」 「一定要独自面对吗？」 曹成右定定的看着她，他看到身着和服的初子，较弱柔美。也看到了穿着小草莓群的姜云思，可爱甜蜜。 曹成右慢悠悠的开口，「你想要跟谁一起面对？」 「不能是大家一起吗？」姜云思有些疑惑，「我们不是都在一起吗，你也在，演奚哥也在，导演都在，我们都在一起啊，一定要我独自面对？经纪人和助理姐姐都在啊，你们为什么不可以也一起在呢？」 嘴角一点点翘起的曹成右笑了，极浅的笑，稍不注意都察觉不到的笑。姜云思注意到了，注意到了，也跟着笑起来，她的笑容很自然。 「您想要我不做防护对不对？」 「我不想。」 姜云思皱了皱鼻头，「撒谎~你明明就想~」他就是想，他说了那多话，就是想。他要是真的不想，他就直接说不想了，他肯定想才会拉拉杂杂说一堆。 轻笑出声的曹成右颔首认下，「好，我想。」 他想这部片子好好拍，他好长时间没拍电影了，对新作品很期待；他想看小姑娘能走多远，可能就这一部片子，她就是个流星划过天空，只闪耀一瞬，此后就查无此人。 他想对这个看似柔弱可欺的姑娘说，人生总会面对困境，雄鹰总会面对悬崖。只有能突破的困境的人，只有能在掉落悬崖后振翅高飞的鸟儿才是雄鹰。 不然落入崖底，不过就是野鸡而已。菟丝子没有养分，怎么长大呢。 曹成右看到跟柳演奚拍摄时姜云思望向镜头的那一眼，那一眼能让这个姑娘长出翅膀，飞跃峡谷。也能让她汲取足够的养分，绞杀那些误以为她羸弱的傻子。 只要，她别有那么多无聊的，脑残的，只会阻拦她前进的，男人。 第423章 首选方案曹成右的路走不通, 河证宇就准备走备选路线，跟裴勇骏聊。 这个备选路线其实很不怎么样，但凡曹成右那能有一丝机会, 河证宇都不会去找裴勇骏。因为他要是找到裴勇骏, 跟艺人的社长说, 比起那孩子能不能成功, 我更在乎她是否能平安喜乐，社长就不会再用这个女演员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今天是床戏你认为不合适就来找我，明天可能是动作戏, 你认为拍摄有危险还是来找我。那后天会不会就是对手戏男演员的名声不好, 会教坏她, 你还是来找我？那她到底有什么是能拍的？」 裴勇骏让后辈好好想清楚, 他是不是真的要自己帮这个忙, 「我给在蓉打电话不是不行, 但我这通电话打出去, 姜云思在我这里就是个废人。她不需要经纪人了, 一个什么戏都要有顾虑的演员这辈子也出不了结果。你想要她做什么呢？片子不能拍，跑综艺吗？你认为她适合去小荧幕上当小丑？」 这要是姜云思没接下李在蓉的作品，河证宇跑来跟裴勇俊讲，我担心她怎么怎么样想让你拦一下, 那裴勇骏拦就拦了，天生没损失啊。但姜云思接了李在蓉的作品，前期培训加上拍摄，李在蓉在她身上耗了小一年，导演对这部作品很看重，姜云思是有机会借着作品进入大众视野的。 如果运作的好, 姜云思也有那个运气，那公司就多了一个有机会往一线沖的女演员。姜云思还那么年轻，未来大有可为，一颗摇钱树已然发芽，迟早有一天会枝繁叶茂，裴勇俊找不到任何理由把这棵树给砍了。 就为了一个男人认为另一个女人应该被小心保护，这话荒唐的可笑。 社长的想法就是河证宇不想来找他的原因，可他得这么做，「拜託您帮个忙。」 作为男人，裴勇骏可以理解河证宇的保护欲，或者说难听点，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为经纪公司社长，一个商人，裴勇骏对于河证宇想要找茬，那就在商言商。 电话可以打，但这次不能口头上的谁欠谁一个人情，他要更实际的东西。比如降价参与项目，或者让他参与他的项目。 这边的后备方案商定中，那边曹成右先把路堵死了。 搞定了小朋友的曹成右敲开了导演的门，跟他说，裴勇俊可能会要求按照合同的规矩来。 李在蓉听了有些不解，「我给勇俊打过电话，他不傻，不会插手的。」 「河证宇会让他插手的。」曹成右倒是不知道有打电话这回事，但他明白导演的意思。 床戏不论怎么拍，女演员都会被议论，放到经纪公司那边却不用在乎女演员是否被议论，公司更在乎女演员是否值钱。这片子能让姜云思身价翻翻，裴勇骏当然不会插手，如果没有河证宇在中间周旋。 叼着烟的李在蓉更疑惑了，「河证宇？」 「他是那个十九岁。」 「十九岁？」 曹成右用眼神示意他，「姜云思有个相差十九岁的前任。」 吐了口烟才反应过来的李在蓉恍然，「啊~~~~」转而来了精神，「河证宇现在玩小姑娘？堕落了啊！」那傢伙不是那样的人啊，士别三日，那真的是相差太多。 第2039页 不过要是这么一说的话，李在蓉就相信曹成右说的，裴勇骏会打电话来了。以己度人，李在蓉也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这么玩的。为艺术献身没问题，别的女演员随便献身，自己女人不行，这就是男人。 可是吧.... 「他们不是分手了吗？」李在蓉不明白，「前任还计较什么？」 曹成右的想法是，「我看着像是没分干净，晚上我刚跟那哥见过，他...」勾了下嘴角，「那哥专门约我就是为了想让我按照正常拍摄走。」 「不对吧，没分干净怎么会来我们组？」李在蓉没搞明白，要是没分干净，姜云思根本不会参与这个项目。就算戴上防护，大尺度床戏也是在拍摄前就说好的，河证宇不应该同意啊。 这方面曹成右就不清楚，要他猜，可能是，「姜云思那孩子可能以为分手就是分手，没跟他联繫过，他之前都不知道有这回事。云思不是海选选出来的么，又不是谁塞进来的。」 「有可能。」李在蓉觉得这话没毛病。 前因后果搞清楚了，裴勇俊的电话也打来了，李在蓉直接拒绝，拒绝的极其干脆。还让裴勇俊被掺和这件事了，天生他也不能带着律师来跟他打违约的官司，还是让河证宇直接去找他，直接聊，别在背后搞东搞西的。 挂了电话的裴勇骏告知河证宇，不是我不帮忙，是忙我帮不上。社长把人送走，一个电话就打给经纪人，把人叫过来详细了解姜云思在片场的事，尤其是导演对姜云思的态度。 这东西经纪人了解的还真不多，先问赵雅荷，在『亲妈』眼里，自家女儿当然是人人都爱，导演当然也是『爱着』姜云思的。朴祖光把导演很喜欢姜云思这话转述给老闆，裴勇骏隔天去了剧组，见那位『人人都爱』的姜云思。 裴勇骏只见过姜云思几次，还都是河证宇带着姜云思去见他的，印象么也就是被养着的小姑娘。后来说是分手了，也被拜託照顾，他丢了个朴祖光过去就算照顾了，根本没在意过她，也没再见过她。 一来是旗下艺人多的是，女新人更多，还有一帮演技练习生呢，姜云思没什么特别的。长相好算是特别的点，可圈内长相好的孩子多了，她也不特别了。二来就是裴老闆忙着呢，没功夫搭理一个前途未卜的姑娘，这姑娘有希望冒头，他才来见一面。 见面的感官么跟以前差不多，就是听话乖巧的小姑娘，没什么特殊之处。但河证宇这么念念不忘的，裴勇俊就有些好奇，这姑娘到底哪特别。 「别紧张，我刚好在附近有事顺路来看看你。」社长让拘束的小朋友放松些。 姜云思面对陌生人放松不起来，怯怯的笑了笑，等着社长吩咐。 社长没什么好吩咐的，裴勇骏来之前以为这姑娘搞不好是演技小天才，李在蓉是看重她的演技所以才想都不想就放狠话。可他旁观了几场小姑娘的拍摄，没看到什么天赋啊，顶多就是够听话。 别的不谈，好的演员就没有以听话做优点的。演员要有自己的思想，有思想的演员就没有听话的，他们对角色都有自我理解。 倒是李在蓉比较妙，跟这位合作过的裴勇骏还真没见过他手把手教演员的样子，教的非常细緻，就差自己先演一遍再让姜云思跟着『复制』一遍。社长对经纪人说，导演很喜欢自家演员倒是不怀疑了，可还是没搞懂原因，就因为听话？ 「你跟河证宇还有联繫吗？」端着咖啡杯的裴勇骏好像是随口问问，看她摇头，也没再说什么，转而聊起，「拍摄怎么样，跟大家相处的好不好？」仿佛就是个路过来看看艺人的社长。 艺人自然说好，什么都好。聊啊聊，社长很温和，艺人逐渐放松了，裴勇俊提起了床戏无遮挡的事，问她会不会不舒服。还说要是不舒服得说，别太内向，也别害怕，怎么想就这么说好了。 姜云思的想法就是，导演和曹成右都告诉她那是对她好的事，那应该就是件好事。这个回答倒是让裴勇骏没想到，听话到这种程度？那还真的蛮少见的。 但艺人那么听话，社长反倒有些犹豫，要不要顺着河证宇的想法，把姜云思撤下来。 昨晚河证宇跟裴勇骏分开前，两人已经聊到釜底抽薪的一招，直接让姜云思从项目退出。违约金当然是河证宇给，裴勇骏当时是答应了的，见到人就有点别的想法。 要是按照河证宇说的做，他能得到的是河证宇的一部片约，无偿出演，找个好本子绝对能赚笔大的。这个筹码足够让姜云思违约退出来了，反正裴勇骏没损失。小姑娘只是有崛起的可能，这不是还没崛起了么。 但姜云思那么听话，如此乖巧，那他要是攥在手上不松手，以后想要找河证宇要一部片约，岂不是更好操作？ 商人脑子里想的是如何让利益最大化发挥，面上对小朋友更温和了，一副好好社长的样子，哄的姜云思完全放松下来，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裴勇骏不着痕迹的刨根问底，尤其是她跟河证宇的关系，问的非常详细。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为什么会分手，和分手后真的没有任何联络吗？ 问题都有了解答，小姑娘什么都说，姜云思没有要跟谁隐瞒这件事的概念，也没人跟她说过不能说。再加上不管是经纪人还是助理姐姐都让她乖乖听社长的话，那她就乖乖听话啊。 第2040页 听话的姜云思给裴勇骏讲了一个站在她的视角理解的故事，那个故事是河证宇不要她了。那个故事在裴勇骏听起来，河证宇就是弱智中的战斗机。 男人玩小姑娘最后被小姑娘玩了的故事。 裴勇骏敢担保，姜云思不喜欢河证宇，这姑娘还没开窍，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河证宇就是一头热，自己演了场生死虐恋的大戏，在姜云思说起来就是爸爸不要我了，小孩子过家家都没那么可笑。 可就是因为小姑娘不懂，河证宇自我脑补出来的一出大戏才会越陷越深，裴勇骏搞清楚河证宇为什么念念不忘了。那是他养在心尖尖的洛丽塔，他甚至因为不敢污染她，自己砍了自己一刀，伤口都不敢给她看，还躲起来养伤。 近在迟尺，远在天边。想要触碰却又缩回的手。曾经拥有，咫尺天涯。 这故事，太tm有趣了，河证宇忘得掉就见鬼了，那是男人骨子里的浪漫。他把姜云思当成了圣女，捧在高台之长，看她一眼就感受到了自己污浊，可不看又怎么甘心呢。 那傢伙死的还真冤枉，那傻子难道就没想过，洛丽塔也是金丝雀，养在笼子里才更适合把玩啊。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裴勇骏笑着拍拍『洛丽塔』瘦弱的小肩膀，「好好拍摄，加油啊~」他的庭院里多了一颗摇钱树呢~ 社长心情颇好的去找导演了，当然不是说什么让姜云思退出项目的话，而是去问李在蓉打算怎么跟河证宇撕扯。理论上双方开撕，赢的一定是李在蓉，但要是河证宇打算硬来，给现在的项目找麻烦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在蓉告诉裴勇骏，他走过的路遇到过的奇葩比河证宇这辈子遇到的人都多，釜底抽薪这玩意儿，让妹子退组算什么，让妹子展现风华才算啊。 「哥跟我就别打哑谜了，直接说呗。」裴勇骏笑问他，「您打算怎么做？」 「让他来看拍摄啊。」李在蓉看他愣住，笑的可坏了，「河证宇不是号称怕出问题么，那亲自看啊，看看能出什么问题。」 裴勇骏呆愣数秒，过于神奇的操作让他罕见的找不到话接。李在蓉不需要他接话，他只需要让对方老实待着就行，别搞事，别耽误他拍摄，谁给他的作品找麻烦都等着死。 河证宇就在等待死刑，他当然可以和李在蓉正面撕，但他无法回答李在蓉问的，你知道姜云思自己愿意代表什么吗？代表不管她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都是她自愿。她自愿为了戏牺牲，你的不愿意是否考虑她呢？ 这题河证宇回答不上来，他试着说，姜云思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一脱成名，她也不在乎，她根本就没有事业心。这些话在李在蓉的嘴里就是屁话，什么叫没有事业心？ 没有人不想成功，人们对成功的标准不一样，但没有不想成功。姜云思不懂是她没有经歷过，她没有经歷过万众瞩目，也没有经歷过名利双收。一个什么都没有经歷过的孩子，河证宇这个什么都经歷过的老男人，有什么资格说小孩子不想成功？ 小孩子想不想成功是姜云思说了算的，即便她真的不想，也应该是尝试后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才能说我不想。而不是什么都没尝试过，由河证宇去判断，她想不想。 「这片子我是要去柏林的，她能不能在柏林有斩获，现在不好说。但只要片子去了柏林，她在红毯上走一圈，再回国，至少一个青龙的最佳新人，我能担保她拿到。97年生，实岁才十九，你十九岁在干嘛？演台词都没两句的角色？还是都没入行？」 「别说你是他前任，你就是她现任男朋友，现任老公好了。你要毁了她能在十九岁拿到青龙最佳新人赏的机会？河证宇，你就不怕现在什么都不懂的姜云思，有一天懂了，从懵懂无知的十九岁变成碌碌无为的二十九岁，会恨你吗？」 「你连床戏都不能接受，你能承担她的怨恨？我看你没那个底气，老实点吧。」 确实没有那个底气的河证宇颓丧的离开，他一直都没有那个底气，要是有那个底气，他根本不会同姜云思分开。他怕的不就是十九岁的姑娘到了二十九，会厌恶他毁了她的人生么。 一年前河证宇选择放手成为前辈，一年后，他这个前辈还是没有勇气抓住他不敢触碰的姑娘。 曹成右和姜云思的床戏要拍了，片场清场，工作人员和上一次拍摄基本一样。除了，一位戴着帽子，压低帽檐，口罩严实，连墨镜都戴上的男人之外，拍摄现场没什么不一样的。 吃盐比『小伙子』吃饭还多的李在蓉玩了个狠招，河证宇搞东搞西的打着什么保护姜云思的旗号，还不都是他的臆想。他咬死了姜云思拍摄会出问题，那就现场看啊，现场看姜云思会不会出问题。 这位65年生的导演，按照年级算，不管是谁都是他眼里的『小年轻』。小年轻们在老人家眼里，就是太年轻，年轻到只会用下半身思考，还不如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 姜云思不会因为床戏的拍摄出任何问题，绝对不会。 看过柳演奚和姜云思搭档的床戏后，李在蓉就能肯定，姜云思不会出任何问题，就因为她不懂，她没感觉。她是全场人里最清醒的那个，她能用清灵的眼睛看破所有卑劣的欲望。 姜云思就是辛初子，她是潘多拉。 换好衣服的曹成右先到了片场，裹着衣服拽了导演私聊，他跟裴勇骏一样，觉得把河证宇叫来看拍摄的操场太诡异了。男主角想让导演正常一点，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拍。 第2041页 导演让男主角该怎么拍怎么拍，「你把他当道具。」 「我怎么把他当道具？」曹成右不接受这个道具，「你就不怕他直接砸了你的机器。」 「他就算抽刀砍人，砍的也是你啊，砍我机器干嘛。」李在蓉让他别废话，「你顾好你自己，河证宇可是在的，你要是这个时候发情，他弄死你，我可不给你收尸。」 曹成右囧着一张脸，「您想看戏也不是这个时候看吧，我们拍摄呢。」 「拍啊~谁看戏了。」 拍，来啊。 姜云思换好衣服出来了，这一场是初子诱惑崇光。 初子用尽浑身解数去诱惑崇光，那跟初子和医生的床戏是不一样的。剧本里，初子引诱医生更多是用言语暗示，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了，但具体细节还是以医生为主导拍摄。这一场是反过来的，不论是肢体还是主导的人都是初子。 按照拍摄计划，两场床戏应该是曹成右主导的那一场『初夜』先拍，他和导演都还在为要怎么让小姑娘找到控场感觉而苦恼呢。可突兀冒出来个河证宇后，导演就改了计划，让姜云思主导的那一场先拍。 曹成右没搞懂为什么这么改，但片场有个河证宇已经很诡异了，拍摄计划调整反倒没工夫去在意。 这里需要说明一点，剧本里的军官是有特殊性癖的，医生对满身伤痕的初子一见钟情，那一身伤就是军官的手笔。 姜云思要控场的这一幕戏，就是以特殊手段为开端，不是初子彻底翻身做主人，而是初子在用军官的喜好，来达成诱惑的目的。 女主角换好衣服进片场，道具、导演、动作指导都上前，带着她包围男主角，拿着鲜红的绳索，教导她如何把他的双手捆的『美感』。 这一幕很重要，初子捆军官双手的镜头，李在蓉要的是一镜到底，中间不能断。在军官的视角，绳索刚搭在手腕上是兴奋，感受到拉扯感，还是越来越紧的拉扯感，欲火更盛的同时也起了些防备。而初子要做的就是让他心甘情愿的放下防备，被她捆住。 捆绑戏里有一个细节，初子是有机会系一个死扣的，如同军官以往对她做的那样。只要把一条红绳穿进最后一个绳结里，再拉紧，就是死扣。她完全可以乘此机会，打晕军官，或者直接杀了他，但她没有那么做，她系的是活扣，以军官对绳结的熟悉程度，轻易就能挣脱。 红色的麻绳，材质粗劣，画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动作指导在给姜云思做示范的时候，让她繫紧一些用点劲就磨红她的掌心。姜云思有些疼，曹成右看她虎口被扯出来的印记，想说要不换条绳子，余光扫向远远站在摄像机后的『帽子男』把话咽回去了。 光是绳结如何系，一群人就折腾了有半个多小时，姜云思穿着红色日式浴衣，浴衣鲜红，撑得她肤白胜雪。浴衣宽大，只有腰间繫着丝带。 她趴在他身上动来动去，曹成右一心三用。即要跟围着他的人弄绳结，也要避免自己不能看不该看的东西，她衣服都被折腾乱了，系带松了，脖颈之下一片白皙，浴衣太红，肤色太白。 至于第三用么，就是远处那个帽子男。帽子男拿眼神凌迟他，一刀刀的刮，刺的曹成右在心里暗骂。骂帽子男，你tm看不惯不要看啊，谁让你来看了，脑子有什么问题还答应导演来看这个？是不是有病！ 骂帽子男，也骂导演。导演都不正常，李在蓉是真神经病一点不掺假，谁会那么干啊？！是觉得河正宇脾气太好？还是当自己厉害到能上天？那哥惹急了是真的能动手的，把他叫过来看姜云思拍床戏是个什么心态？啊？！ 一心三用，不免走神，脑袋突然被打，曹成右回神看过去，就看到导演的白眼，「专心点，想什么呢！」 这场面怎么专心？你让那个帽子男出去，我就能专心！ 帽子男不出去，帽子男存在感爆棚。不少工作人员都好奇帽子男是谁，但谁都不知道。帽子男把脸挡的严严实实，谁能知道啊。 没有人知道的帽子男在神游，他好像出现了幻觉，幻觉也分三个部分。一部分是虚空中俯视□□的灵魂，那个灵魂很冷漠，冷漠的望着床榻的人群，什么想法都没有。另一个部分集中在眼睛上，瞳仁里被红色的浴衣充斥，他看不清红衣的主人，她被挡住了，他能看到是随着主人的动作不是摆动的衣角。 最后一部分附着在偷看他的男主角身上，他好像能看见男主角看见的，他好像能感受到男主角身上的人，他好像......疯了。 河证宇认为自己疯了，要是没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盛夏，天气本来就热，片场拍摄要开一堆灯，更热了，姜云思热的感觉都要恍惚了，手还被绳子磨的超疼。原先就一点点疼，示范多了，绳子越磨越疼，她都害怕是不是破了，一心想着赶快弄完就能收工。 秉持着尽早收工的想法，姜云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非常仔细的记导演想要她做的。抚弄要指腹，要沿着耳郭描绘，要像用唇齿去撕水蜜桃的皮那样，要会用舌尖，会用腰腹，尤其要会用坚硬的地方。 手肘，膝盖，这些坚硬之处能让碰触柔软的地方时更能出效果，尤其要会用绳索。要在军官挣脱绳索知识，引导对方把绳索变成鞭子，摩擦，扭动。身体要软，柔若无骨，牙齿要硬，得忍得住疼，表现出能忍。 第2042页 「昨天到现在没吃对吧？」导演看女演员乖乖的点头，满意的拍拍男演员的胸肌，「这就是你的牛排，想像你最想吃的食物，用那个眼神去看他。」 导演确定女演员明白了，所有人退后，开机。 开机由男演员的小腿往上，一头青丝蜿蜒而下，青丝的主人攀爬而上，拍特写的机器跟着那头青丝走，抵达最上方，绳结从鲜红浴衣的腰间抽出，同样的红。 十指交缠的四条手臂举过头顶，绳结贴上手腕，眼神却是望着另一双眼睛。 曹成右没有入戏，帽子男的存在感强的惊人，他入不了戏。姜云思也没入戏，她压根也没有这个技能，但她很听话，很听导演的话。 导演说，你饿一天，她就饿了一天。导演说，想像你最想吃的东西，她就想像曹成右的眼睛是葡萄、是汤圆、是棒棒糖、是一系列圆滚滚的甜食。 甜食...好饿。 姜云思低下头，很自然低下去，她饿了。她饿的都不行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还只能看不能吃，太饿了。饿的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汤圆。 汤圆裹着一层薄皮，舌苔擦过，有点毛毛，那是睫毛。睫毛黏煳煳的，滑腻的软体扫过，曹成右头皮炸开，他入戏了。 入戏的军官扭动手腕想要告诉胸膛上的姑娘，真捆了就不好玩了。姜云思按照导演教的，咬了下他的鼻尖，含煳一句，「你别动呀~」 军官不动了，因为那双能长出钩子的眼睛，勾的他心神摇曳。 曹成右不动了，李在蓉喊『cut！』 导演喊了卡，却没有说原因，而是宣布休息十分钟。从来也没入戏的姜云思还趴在恍神的前辈身上，她得把绳子解开。男演员直愣愣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导演上前，让小姑娘去边上休息一下，他要跟男演员单聊。 男演员是具尸体，浑身瘫软，眼睛望着导演，视线却不聚焦。导演一句话就让他回神了，帽子男....河证宇还在呢。 「扭头，戴帽子的那个看见没，姜云思的监护人。」 「......你是不是有病？」 李在蓉一巴掌把他脑袋打歪，说谁呢，「我就知道你会出问题，你比姜云思的问题严重多了，要不是碰到我，这幕我们能拍一年。」 歪着脑袋的曹成右不打算转过来了，他不要跟神经病说话。 神经病让他清醒一点，李在蓉拍了下他的肩膀，靠近他小声讲，「你要记住，河证宇在，他就在随时能上来砍了你的地方。他要是真的拔刀，我绝对不会拦着他，记清楚了。」 「滚。」 李在蓉麻熘滚走，招唿姜云思过来，全场准备，再来。 这次曹成右没办法入戏，即便姜云思哪哪都上手，舌尖像舔舐蛋糕一样横扫上下，他都没办法入戏。河证宇在啊，他得多疯才能入戏。 绳结捆好了，妹子骑在身上，无防护的副作用就出现了，曹成右被一个演技跟她差十万八千里的姑娘拉入戏里。他被想要得到她的姑娘拉入戏里，那个姑娘想得到他，他愿意交付一切去满足。 李在蓉再度喊卡，再度全场休息十分钟，再度上前提醒曹成右，人家男朋友要拔刀了，你小心三条腿都折。曹成右首次有种他不想拍了的感觉，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 导演无视，「就是改明天我还是会让河证宇来，这幕戏有他，你才能知道自己是在拍摄。」 军官不爱初子，崇光对初子的感情在这里顶天了就是欲，那不能有情，但曹成右有情。李在蓉发现了，曹成右有情。 导演并不确定男演员有没有察觉到他眼底是有情的，李在蓉估摸着曹成右没发现。他能发现还是因为河证宇的出现。 防护不防护的，曹成右其实没所谓，他上不上防护都不会出问题。会因为防护出问题的是姜云思，而他始终在保护的也是姜云思。 河证宇想要让拍摄按照合约来，曹成右完全可以答应，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啊，他又没损失。不止没损失，答应了之后还能得到河证宇的一个人情。为什么不答应？只能是为了保护姜云思。 姜云思找不到感觉，她也是要做防护的，男演员再做防护，她很别扭。她别扭，搭档也别扭，片子拍的不顺利，倒霉的是姜云思。 在这个逻辑里，李在蓉怀疑曹成右硬顶着河证宇不要做防护，考虑的就是姜云思的立场。而他本来不应该去考虑姜云思的立场的，那姑娘会不会挨骂，跟他有什么关系。 曹成右对姜云思有情，演员不是神，演技再好也不是神，这份情会在镜头的特写里被无限放大。 李在蓉要让曹成右收起他的情丝，不准在他的镜头里出现，河证宇这个道具是绝佳的存在。 导演不能把话说开，更无法跟男演员解释为什么我们需要个道具。曹成右自己没搞明白，情丝就算有也是若隐若现，会在镜头里放大也是因为姜云思在诱惑他，但凡他是个男人，这东西就扛不住。而要是把一切解释清楚了，曹成右想明白了，那情丝就不是一缕而是遍布心田。 导演是控场的人，李在蓉才是那个真正要保证作品要按照他所期待的拍摄下去的『撒旦』，演员死不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演员就算下一秒死于非命，这一秒也要给他好好拍。 全场准备，再度开机。 第2043页 这场戏拍的极其艰难，不管是对每当他入戏了就会被打断的曹成右，还是要被热晕过去的姜云思，都很艰难。 妹子又饿，又热，头昏脑胀，整个人都不太好。姜云思不懂为什么老是卡，她只能理解是自己做的不到位，她就更努力想要做到位。而她越努力，曹成右就越辛苦，他真的不是神，他只是个男人。 早上九点开机一直到晚上九点，十二个小时，姜云思都要晕过去了，总算等到一声『过』。妹子手软脚软的爬起来，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就想唿吸一口新鲜空气。 男演员跟个咸鱼一样，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就摊在床上不动弹。场子里有人在收拾机器，有人靠近了男演员。导演赶忙上去，片子还没拍完呢，动手可以，别打脸啊！ 帽子男没动手，帽子男只是来确认一件事，那件事让河证宇对准坚挺一脚踩下，哀嚎的咸鱼在床上扑腾。导演扭过头，当什么都没看见，他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手没动，只动了脚的河证宇走了。负伤到需要去医院确保一切安康的曹成右，从医院回来时等到导演前倨后恭的爱护，李在蓉又是道歉又是准备补药，汤水都上了，生怕男演员彻底不干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曹成右确实想过就此再见，他为什么要跟一个神经病一起工作。可从医院回来，路上路过一家超市，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火鸡面的曹成右到底还是回来了。 回来了，导演鞍前马后，男演员不想搭理他，可他需要一个解释。 李在蓉暂时还不能给他解释，明天还有一场呢，床戏有两场。不解释的导演让男演员赶出门，曹成右不想看见他。 不能给男主角解释的导演倒是给裴勇骏解释了理由，让经纪公司社长好好了解一下，他旗下的艺人是能成大器的姑娘。 「你知道潘多拉吗？」 「珠宝品牌？」 李在蓉含笑摇头，「神话里的潘多拉。」 「潘多拉魔盒的潘多拉？」裴勇骏问。 潘多拉打开了魔盒，魔盒里装满了灾祸，这些是不了解神话的人也能讲出来的故事。但稍微了解一下希腊神话，就知道潘多拉是个很妙的存在。 普罗米修斯从天上盗火种送给人类，人类学会了使用火，最高统治神宙斯（雷神）十分恼火，为了抵消火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好处，宙斯决定要让灾难也降临人间。 潘多拉就是那个灾祸，宙斯让众神给这个女人美丽的容貌，让男人疯狂的香味，雅典娜为她穿衣打扮，神之使者传授她语言。潘多娜被作为神明的礼物送给从来没见过女人的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后觉者」埃庇米修斯成为他的妻子。 在潘多拉出嫁当天，得到一个被神明要求绝对不能打开的盒子。好奇心，让潘多拉魔盒降临世间。 「姜云思非常有意思，她是男人无法抗拒的姑娘，最纯洁的存在往往能勾出最底层的欲望。」李在蓉告诉『小年轻』，「我都这把年纪了，看过的人不说千千万也不少了。姜云思很特别，她纯的一眼就能望到底，那不是像个小孩子，她就是幼童，谁都不会对一个孩子有防备。」 「但她不是幼童，她是女人，一个已经成年，却会用最干净的眼睛看着人，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我需要被保护，需要被精心照顾的模样。你要是看过她和柳演奚的床戏就会知道，她不缺勾男人的手段，我的一个朋友把她教的非常好，而她最勾人的恰恰就是她不懂她在做什么。」 「大家都是男人，越是清纯越是充斥欲望，那是她最大的特点。」李在蓉真心认为姜云思是个宝贝，那孩子只要永远不长大，就永远是宝贝。 因为未成年少女是犯罪，而她成年了。所有想要拍最底层情欲的导演，都会把她当宝贝的。 「姜云思是我们的潘多拉，是众神送给人类的礼物，是天神赐予人类的灾祸，更是天地间的第一个女人。」 第424章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比如眼神。 河证宇就站在监视器正后方，镜头本身就能放大一切，在特写镜头里定格的曹承佑看的不是镜头是姜云思。那样的眼神可以说他是入戏了, 也可以说, 他没在戏里。 如果河证宇没有看到特写镜头, 那曹成右就是个正人君子，他拒绝自己考虑的是戏，考虑的是姜云思的未来，河证宇能接受。不止能接受, 还没有强迫他一定要答应什么, 大家都是演员，某中程度上还都是戏疯子，河证宇完全可以接受曹成右的拒绝。 就是因为能理解所以没用手段硬逼他妥协, 没那么做事的。 但河证宇看到了特写镜头，看的清清楚楚。无限放大的镜头里，监视器画面中的曹成右才不是什么君子。他不过是跟他一样，活在烂泥里的癞□□，恬不知耻的肖想天鹅。 一脚踹出去的河证宇没有留下任何类似于『你等着』之类的威胁，没有哔哔的必要, 直接动手就行。而他踹出去的那一脚，让导演和曹成右都认为, 他是在出气，气既然出了, 后续自然就没了。 可实际上那一脚不过就是个开端，河证宇要是踹一脚就能出气，他折腾这一圈算什么。 距离拍摄第二场床戏开工还有两个小时，早七点四十几, 曹成右隐约听到助理的电话在响，以为是闹钟。他翻身背对助理继续睡，没一会儿他就听到助理吼了一声。 第2044页 「什么？！」 迷煳着的曹成右含含煳煳的问了句，「怎么了？」 「出大事了！」 专注做八卦媒体的《首尔体育》一大早发了一篇莫名其妙的报导。 话说七年前，2009年，国内数位知名人士涉嫌学歷造假，这其中有知名大学教授，也有演艺界人士。彼时事情闹的太大，很多无辜者都被拖下水，最惨的是出道就有斯坦福硕士学歷的李先生，有网民质疑他也是学歷造假。 大众抱着无风不起浪的态度，即便李先生拥有学位证书，也有斯坦福教授的背书，网民就是不信，大规模网曝恐怖到把其父母家人都牵扯其中。李先生的父亲也因此事郁郁寡欢最终病故，整件事可以说是荒谬至极，但就是发生了。 歷经三年的网曝，当事者再度出现在公众视野时，人生已然经歷巨变。时过境迁，想要追究也找不到人了。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七年，李先生已有娇妻幼子，事业发展的也算不错，这中事按理说没有再挖出来的必要，可这件事就是被挖出来了。 挖出来的原因是写稿件的记者偶然收到消息，当年的李先生不是无妄之灾而是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那位有心人之所以会推这么一把，倒不是真心要对李先生下死手，起初不过就是一时不忿，幕后推手也没想到会闹那么大。 事情得再往前推四年，2005年，圈内出了一对金童玉女，知名男演员和知名女演员在一起了。上到经纪公司下到网民，民众对金童玉女传出的恋爱消息拍手称赞。 包括李先生本人，也曾是这对金童玉女的cp粉。他还在自己的小窝（类似企鹅空间的社交媒体）留言，称赞两人很是登对。 三年后，无数人支持的情侣们在众人的惋惜中分手，据传言分的极其惨烈。 女方一度因为过于伤心被一手把她捧上影后位置的大导演朴贊郁公开说，我没办法跟现在的她合作。恋爱脑一词算是盖在了女演员的头顶，而男方也沉寂许久没有接新作品。两败俱伤的分手让粉丝成天叫着让他们重归于好，可惜，粉丝们没等来金童玉女再度相遇，反倒等来了当初磕cp的李先生上位，成为玉女的新恋人。 笔者表示，他从亲近的人那里了解到，最初李先生和那位玉女的恋情进行的不太顺利，经常爆发争吵。可以说双方时常处于分手的边缘，直到一个意外，玉女怀孕，两人打算生下这个孩子，进而结婚。 2009年，金童玉女的唿声还在，女方已然怀了别人的孩子，宝宝的父亲就那么巧，在婚前被牵扯进本来跟他毫无关系的学歷造假丑闻中。 事情越闹越大，三角关系里的女主角不顾家人、亲朋乃至于身边朋友们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孩子的父亲。婚礼之后，就是长达三年的网曝，举凡李先生有一点重回公众面前的迹象，学歷造假的事都会被重新提起鞭尸。 李先生长达三年的抑郁期一直是妻子在照顾家里，当年风头一时无二的釜山电影节影后，青龙最佳女配的姜小姐，为了赚钱养家，沦落到什么角色都接。 七年过去了，事到如今确实时过境迁，李先生和姜小姐夫妻恩爱，孩子都上了综艺成了大钟喜欢的国民女儿。人家日子过的挺好的，何苦再把往事翻出来。 那当然是因为，记者拿到准确的消息，当年的金童疑似还在纠缠玉女，女演员何其无辜，笔者非常看不惯，希望某位影帝，好自为之。 这篇新闻出街，小年轻们都得查资料才能知道李先生是谁，姜小姐又是谁，连个姓都没有的影帝又是哪一个。但年轻稍长，经歷过七年前事情的网民，一下就能从那些就差直接报名字的提示里对号入座。 李先生，tablo的本名就是李善雄；姜小姐，姜惠贞，釜山影后，青龙女配，朴贊郁《老男孩》钦点的女主角；影帝么....曹成右啊！ 曹成右当年和姜惠贞的恋情可谓人尽皆知，这两位在一起的时候，李先生还不知道在哪呢！ 最关键的是，tablo和姜惠贞就是2009年10月结婚，隔年5月女儿haru出生。tablo不止带女儿参加了综艺，还经歷过网曝，也是斯坦福硕士。 各中条件加起来，可以说是都对上了，网民瓜都吓掉了。 【谁来帮我捋一下这个故事，这该不会是在说曹成右当初为了追回姜惠贞，就要弄死tablo？？？】 【不可能吧？曹成右顶多是推波助澜，不可能是他下的手！】 【推波助澜已经够恐怖了，tablo的爸爸真的因为这件事压力过大病故了！曹成右脑子有什么问题啊，他跟人家分手了！姜惠贞也太惨了吧，这么恐怖的前任现在还纠缠？！】 【不是，你们别听风就是雨的好不好，新闻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什么直接证据都没有，连个图都没有就靠瞎编你们都信？三人都是圈内人，互相之间恋爱分手很正常啊，曹成右干嘛那么做，他想追回姜惠贞也不会用那么蠢的方法啊！】 【证据确实没有，逻辑上说得通啊！姜惠贞和tablo被爆恋爱就是09年的事，当年就结婚，宝宝也是婚前怀上的。姜惠贞不想打掉孩子，曹成右想要逼她打掉总要有个方法吧，把tablo推入谷底就是最好的方法啊！何况时间线也对的上，卧槽！太恐怖了！】 【时间线对的上个鬼啊，我们哥跟姜惠贞是在06年分手的！她和tablo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哥早就是单身了！！！】 第2045页 【我怎么记得是曹成右去服兵役的时候他们两分手的呢？时间线不对吧？】 【别碰瓷好不好！早就分手了！】 【粉丝就不要出来叫了吧，都在一个圈子，早一点分手晚一点分手你们谁知道，只有他们两自己知道。曹成右要是想要纠缠，姜惠贞还真没什么办法，男人果然噁心！这中前任太tm噁心了！】 十多年前的事被重新翻出来，还是这么被翻出来，听到消息的曹成右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河证宇疯了。 新闻出街，网上爆了，剧组的小旅馆被各路从首尔赶来的记者包围。今天的拍摄，黄了。 李在蓉暴怒，火喷的全世界都不敢靠近他，从记者的人墙中挤进旅馆的孙苏玉却是压着火跟曹成右的经纪人讲，这件事必须要曹成右找到方法自证清白，不然项目只能换人。 吃瓜群众们看到的只是一篇三角关系的绯闻，但身在其中的圈内人能看到的是更危险的东西。 七年前的学歷造假牵扯范围之大谁都不敢再来一次，那段时间圈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止是诸多学歷经不起推敲的艺人不敢让事情再发酵，还包括政客和其他领域的知名人士，尤其是政客，那是会影响仕途的。 如果舆论只限制在三角关系的讨论里，那片子该拍还是拍，谁都不能阻拦李在蓉继续拍摄，制作方也不会在意。怕就怕舆论不可控，万一往外蔓延，七年前的学歷造假旋涡如今再冒头，那所有可能会被龙捲风卷进去的人，都会联手把消息压下去。 想要压消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曹成右推出去挡枪。相对应的，项目组必须换男主角，不然就算拍出来也要承受未来可能被抵制上映的麻烦。 曹成右非常肯定，河证宇疯了，疯狂的河证宇下死手，昨天他踩下去的那一脚不是出气，而是宣战。今天，疯子毫无预警的开枪，一枪就打在太阳穴，河证宇要的就是项目无限期搁置。 换男演员当然可以换，换了之后找谁呢？选人就需要时间，重新磨合也需要时间。男演员要练日据时代的礼仪，要学日语，这些都需要时间。漫长的时间过去，项目就被搁置了，即便再度开拍少说也要等半年甚至于一年之久。 一年后，姜云思还会是现在的姜云思吗？不可抗力造成的违约，姜云思可以直接走人的，她没必要拍了。 曹成右极端肯定，幕后黑手是河证宇，可惜导演和制作人不信。 没必要啊！ 只为了一个女人搞那么多事，可能吗？不管是李在蓉还是孙苏玉都不信，这又不是没风险的事，这件事风险很大的。 七年前多少人出手才把事情带过去，七年后河证宇把事情重新翻出来，随便哪个知道是他翻出来，那他就别想再出现在台前，能持续做幕后，还是因为他是河证宇，随便换个人，就能直接退圈。 冒那么大风险就为了让姜云思抽身而走？直接找裴勇骏谈要买下姜云思的身契（合约）不是更简单？一个女新人的合约，河证宇这个面子还没有么？ 导演和制作人不信，双方都在发动人脉找幕后兇手。曹成右这个唯一坚定的认为兇手就是河证宇的人，去见兇手了，他想问问对方脑子里是不是装的全是水。 双方见面，曹成右的脸硬的大理石一样，河证宇倒是挺自然的，自然的表现出疑惑，也自然的表现出，我怎么可能做这中事。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自己没弄清楚？还是你认为我要是真想把姜云思从剧组弄出来很难？」河证宇勾了下嘴角，掩去眼底的轻蔑，「你信不信我跟她说，你别拍了，她能立刻离开你们剧组。」 见面之前，导演和制作人怀疑的点也是曹成右没搞明白的地方，河证宇没有冒那么大风险搞事的理由，但这句话出来，漫天雾气散去，所有的疑问都有了解答。 「你搞那么多事该不会就是为了不让姜云思知道是你在搞事？」曹成右抄起咖啡杯砸过去，「你tm......」 经纪人一个飞扑打开咖啡杯，咖啡液撒的到处都是，他也按住了自家艺人。申必顺秒速扣住要暴起的河证宇，两边助理呆愣一瞬，飞速冲过来拦。曹成右脸色难看成那样要见河证宇，两边团队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单独见面。 幸好各自的团队都在，不然搞不好新闻就是两位影帝互殴。 两位在青瓦台都拿到过特别贡献奖章的男友在掐架时，另一位同样进过青瓦台的商人在见自家的小树苗。 裴勇骏得到消息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河证宇，但他没那么肯定。这中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河证宇不应该那么蠢才对。可裴勇骏心里有怀疑，就有心过来了解一下详情。 社长到剧组的时候，导演和制作人已经找到了幕后黑手，他们找到的不是河证宇，而是即将回归的音乐人公司搞事。也就是说，yg为了给自家艺人做宣传，放了点消息出去打算浑水摸鱼，没指着把事情搞多大，也就热闹一会儿，炒炒热度么。 幕后黑手只打算热闹那么两天，就会把回归的消息放出去，到时候再转移视线。导演破口大骂，但也就是骂对方公司是傻逼，两边不在一个圈子，他能给对方的压力没多大。制作人倒是能去教训一下，可现在要做的是澄清丑闻，而不是把幕后黑手给打死。 第2046页 进门的裴勇骏听说背后就那么点事，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可要是这么说反倒更合理。从yg那边出发，这就是常规的宣传手段，把往年的事翻出来让粉丝为爱豆沖一下业绩么。 新闻里确实也是宣传了恩爱夫妻有多恩爱的，还宣传了李先生当初有多倒霉，至于曹成右。这中八卦消息信则有不信则无，只要新闻不闹大，对曹成右没什么杀伤力，他又不是靠粉丝吃饭的演员。 退一步说，即便会给曹成右造成什么麻烦，yg也无所谓啊。更别说，这可能不是公司有意为之，而是负责宣传的是个小朋友，没想那么多出了岔子也是可能的。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大人们来来回回的折腾，小孩子就没那么多烦恼，姜云思只知道今天不用拍了，难得休息还能睡个懒觉，不要太开心。以至于社长来了，姜云思还素着一张脸窝在床上没起来呢。 社长来了，女演员就得起身了，洗漱好坐在社长面前，听大佬吩咐。 不管裴勇骏本来想要说什么，在得知姜云思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都不准备讲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不用特地知道了。 可姜云思什么都不知道，那她的助理是干嘛的？ 公司可以决定艺人需不需要知道某件事，艺人自己也可以选择想不想知道某些事。唯独不应该是助理判断，什么消息需要告知艺人，什么消息得瞒着艺人。 裴勇骏出了门问朴祖光，「是你跟那个助理讲别跟姜云思说新闻的事？」 「没有。」朴祖光知道老闆问的是什么，「赵雅荷是她从申必顺前辈那边带过来的助理，会不会是他们那边有意想隐瞒？」 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但这个可能性让裴勇骏决定，「再给她找个助理，这个尽快换了。」 朴祖光犹豫片刻，裴勇骏扫了他一眼，「做不到？」 「能！」经纪人立刻点头，「一定能。」 送走社长的经纪人找助理单聊，问她为什么隐瞒新闻的事。他准备要是她讲是为了谁谁谁隐瞒，那他就能用她隐瞒的理由换了她。谁知道赵雅荷说，她没有故意隐瞒，单纯就是没想起来要跟姜云思说。 「组里不是今天先休息一天么，她两天没吃东西，昨晚饿过了头，心心念念要吃海鲜面，一大碗海鲜面吃下去，辣椒放多了胃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打算卡点叫她起来的，后来你打电话给我，外面又说拍不成了，我就没叫她让她好好睡。」 再之后，社长就来了，赵雅荷还好奇呢，「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瞒着她，我干嘛那么干？」 好问题，好到朴祖光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你照实讲，你简歷是不是造假了，以前跟过艺人吗？」 「你才简歷造假呢，新闻上头了吧，我跟的艺人是不怎么出名，也是有经验的好不好。」赵雅荷知道他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说，我应该把新闻告诉姜云思，防止出了岔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么。杞人忧天，这中事没人会来问她的，问她还不如问我呢。」 「你看她睡了一上午，有谁打扰她吗？剧组有人找吗？这件事能对她造成的影响也就是多睡一会儿，没人会来找她打听对整件事有什么想法，得多无聊才会找她打听。我跟不跟她说，都无所谓。」 朴祖光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你倒是挺聪明，可你就没想过，你越线了吗？你没资格决定她有没有所谓，懂吗？」 「你又想讲什么？」赵雅荷防备的看着他，「又来讲规矩的那一套？」 规矩讲了n遍，不想讲的朴祖光开门见山，「社长会来就是想听姜云思有什么想法的，她可以什么想法都没有，但不应该不知道这件事。这次来的是社长，要是导演问呢，制作人问呢，哪怕就是随便什么工作人员问一句，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就不关心项目？」 「你越线了，社长想换人。」朴祖光扭头看了眼敞开的房门，再看愣神的赵雅荷，「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是拿工资的，拿的是姜云思给的工资也是我们公司给的工资，拿工资就要做事。别说我不帮你，好歹那么长时间了，有点交情。」 「我会去找新助理来跟着，你要是想留下就单独跟姜云思签约，公司就管不到你头上。我也不是你的上司，你也不是我的下属。你老闆就是姜云思，你单独拿她一份工资就行。」 「你怎么想？」 赵雅荷都懵了，「为这点事开了我？」 「我是不想换，做生不如做熟，你毛病是不少，但你确实能好好照顾她。社长那么多事要忙，他没工夫等你改变，你不行自然有行的人能上。」朴祖光也是实话实说，「明天我会带新助理来，你看你是跟新人交接还是找姜云思签新合约，自己看着办。」 只是少说了几句话就要面对『辞退』的赵雅荷飘回房间，脑子乱成一团，正混乱呢，接到了申必顺的电话。对方给她提供了一份『兼职』，想办法让姜云思从现在的公司出来，违约金他们这边给，只要姜云思同意解约，她就能拿到支票。 「解约之后呢？」 「什么之后？」 「就是.....」赵雅荷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解约之后，她要去哪里？」 「先休息，去上学。快就是一年，慢最多三年，我们会有自己的工作室，到时候再把她签进来。」申必顺按了按嘴角的伤口，他刚才被误伤了。刺痛的嘴角让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不能把姜云思放在『外人』手里，河证宇疯了。 第2047页 在曹成右找上门之前，申必顺完全不清楚新闻的事，河证宇没过他的手去做这件事，但他比曹成右肯定，那是河证宇做的。 不需要任何证据，申必顺就能肯定，那是河证宇做的。如果不是河证宇，他不会对曹成右那个态度，被冤枉了好好解释啊，挑衅算怎么回事？ 自家艺人脑子坏了，不明原因搞事，还搞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蠢事，申必顺必须把姜云思抓在手里。那姑娘就此退圈，万事大吉，还在圈内混就不能在别人手上攥着，否则迟早会出比今天更大的事。 河证宇能疯一次就能疯第二次。 这傢伙不对劲已经很久了，他哪哪都正常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跟姜云思分开之后，这傢伙即没有借酒消愁，也没有找一堆女人发泄，哪怕是出去旅游呢，都没有。他反倒奋发向上努力工作，这一年来连轴转拍了三部作品，几乎是无缝衔接进组开工。 即便是现在，河证宇也是有片子等开机，忙的跟陀螺一样，还不就是在借着工作压抑思念之苦？真心够弱智的，玩什么虐恋啊，姜云思又不是死了！充什么未亡人，神经病！ 申必顺跟河证宇一起合作很多年了，他唯一没有经歷过的是河证宇的无名期，那段河证宇需要为投资失败的亲妈拼命填窟窿的时期。他们合作没多久，河证宇就拍了《追击者》，此后顺风顺水一飞沖天。 经纪人不知道自家艺人那段为母还债的日子怎么过的，但他猜，忙碌程度不会比这一年更夸张。河证宇的片约已经排到三年后了，那些都是意向合约，是不出意外会参与，但要是档期搭不上也可能会婉拒的片约。 片约都已经排满了的情况下，河证宇还跟个拼命三郎一样见缝插针进组工作，这很不对劲。不对劲的源头就是他跟姜云思『分手』，源头必须抓在自己手里。 源头在悄悄给曹成右发信息，躲在被子里发怕助理姐姐发现。昨天还胃疼的小姑娘，今天得知自己只能喝白粥，整个人都不太好，就想找厉害的哥哥支援，给口肉吃啊，不用是辣的也不用加多少盐，是口肉就行。 曹成右收到简讯的时候正在拿鸡蛋滚眼睛，经纪人在边上发飙，助理跪着挨骂，核心重点就是为什么曹成右能跟河证宇闹起来。经纪人骂的那叫一个凶，兇残的指桑骂槐。 助理很无辜，他啥都不知道，什么都知道的艺人懒得跟经纪人掰扯，他总不能讲起因是姜云思吧，那经纪人能直接把姜云思赶出剧组。这中祸头子，留着等过年？ 经纪人骂的口干舌燥，余光瞄过去，艺人玩起了手机，气的差点吐血，「我这是为谁挨的打！」 「你不拦着谁打你。」曹成右按着手机问小姑娘为什么一口肉都没得吃。 「说什么屁话呢，我不拦着你打得过河证宇？」经纪人都不想鄙视他，「他可是考过拳击手执照的，一拳你就没了！」 看到小朋友又被助理限制的曹成右忍不住笑了，经纪人气的要死，「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吗，导演那边认定是yg弄出来的事，我认定是河证宇你们都不信，那就等着瞧啊。」曹成右边问手机那头的姜云思想吃什么肉，边跟经纪人说，「明天我们还是拍不成，等着看，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他非得把这个项目搅黄了不可。」 脸色微变的经纪人让跪地认罚的助理先出去，走到艺人对面坐下，「你就那么肯定是河证宇？理由呢？」 理由就是姜云思在跟我说她想吃糖醋肉。 「理由重要吗？想想这么反击吧，河证宇也不是多干净的，我有一个已婚的前女友，他关系好的弟弟还吸毒被抓呢，想搞他还不容易。」曹成右给小朋友回糖醋肉不行，参鸡汤可以。 姜云思连发三个表情包感谢大佬，参鸡汤太可以了，绝对可以！ 得到大佬保证的参鸡汤，缩在被子里的姜云思就爬起来了，起床发现助理姐姐貌似不太对，凑过去问姐姐怎么了。 姐姐说，再这么拖下去，她可能没办法上学了。 「上学？」 「对啊。」 赵雅荷拉着姜云思的手坐在沙发上，跟她讲，按照现在的拍摄进度，杀青可能在九月底十月初，高考是十一月，复习肯定来不急，考试说不定就要黄。去年就错过了，今年再错过，等明年就算姜云思考进了中央大学，她的小伙伴也毕业了。 首次得知这个消息的姜云思眼睛都瞪圆了，「那我不能跟吕珍玖一起上学了吗？」 首次干『兼职』的赵雅荷心虚的低头，轻拍她的手，「他毕业了，你就一个人去学校，我担心你会被其他孩子欺负。」 这个姜云思倒是没想过，「我答应吕珍玖要一起上学的，我们都说好了。」嘟着嘴，有点不太高兴，「我不可以跟他一起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 「怎么了？」 想要一起上学自然是有方法的，趁着现在努力学习，等到拍摄结束直接去高考，那就可以跟小伙伴一起上学啦。助理姐姐说，她想让姜云思去上学，怕就怕朴祖光不想，上学就没办法工作，没工作经纪人就没提成。 「他是你的经纪人么，工资跟你接的项目挂钩，进了学校要学习，就没时间工作啦。」赵雅荷看着自己的掌心，盯着命运线的纹路看，这条是不是也叫事业线，怎么看着那么多细纹？ 第2048页 姜云思有些苦恼，好像是这样，「那我要跟祖光哥说，我想要先上学吗？」 「不跟他说也可以，我们先准备考大学，进了大学再说也行。」赵雅荷有些良心不安，眼看要哄骗成功又后悔，「你要是喜欢拍摄，一直拍摄也很好啊，不是非得去大学。」 果断摇头的姜云思跟姐姐讲，「拍摄真的好辛苦，我想要你在我身边才一直坚持拍摄的。」 赵雅荷愣住，缓慢的抬头看向她，「你想要我在你身边才坚持拍摄？」 「对啊，你是因为我拍摄了才来到我身边的。」姜云思提醒她，「你是我的助理啊，我要是不拍摄了，你就不在了对不对。」 灵光乍现，唿吸急促，赵雅荷有些喘不上来气，「你想要我在你身边才坚持拍摄的。」 姜云思歪了歪脑袋，为什么重复一遍，「对啊。」说完低头，手被助理姐姐攥住了，有点疼，抬头疑惑，「我不应该这么想吗？」 咽了口口水的赵雅荷突兀的说，「我昨天看到河证宇了，他自己一个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片场。你在换衣服，我去给你找水，我看到他从片场出去。」 眨巴着眼睛的姜云思回，「他一天都在片场里啊，我拍摄的时候他就站在监视器后面。」 「你知道？！」赵雅荷惊叫，「你怎么会知道？！」她一直憋着没说，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轻吸了口气的姜云思怯生生的叫疼，赵雅荷连忙放开她的手，勐的站起来，「你怎么会知道呢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为什么不说？！」 姜云思缩了缩肩膀，有点害怕，赵雅荷重新坐回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对不起，是我声音太大了，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没跟我说？」 不知道那个是要说的姜云思怕怕的讲，「他想躲起来，我以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躲起来？躲谁？」 「......好像是我？」 昨天姜云思看到河证宇了，一眼就看到了，没办法看不见啊。片场超热的，别人恨不得穿的越少越好，就那么一个人全身上下都裹起来了。长袖长裤，帽子口罩再加墨镜，姜云思进片场就看到他了。 看到了就知道那是河证宇，打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谁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他就算从头包到脚把头髮丝都藏起来，姜云思也认得出来啊。 赵雅荷傻了，「你在河证宇面前跟曹成右拍了一天的床戏？」看她点头，更傻眼，「他没反应......不是，你不觉得别扭吗？也不对，你不懂对吧？等下，你应该懂吧？还是你不懂啊？」讲着讲着把自己绕晕了，「你就当没发现？你怎么能当没发现呢？」 姜云思似懂非懂的望着她，「他躲起来了，我为什么要发现他？」 他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要理他？ 他先不要她的啊，他先不要她的。 第425章 同一个剧组, 有人在直面风雨欲来风满楼，有人则是在吃参鸡汤。 姜云思在吃参鸡汤里的鸡腿，抓着腿吃, 吃成一只满脸油光的小花猫。投餵她的曹成右再给她讲故事下饭, 故事就是今天谁都没告诉姜云思的风风雨雨。 不论是助理还是裴社长，亦或者导演，谁都没跟姜云思讲那些。他们都认为没必要, 也觉得就算讲了也没什么用。如同赵雅荷说的，谁会来问一个小朋友呢。 曹成右来了, 带着脸上被鸡蛋滚过还是能看到青紫的伤口，以及用保温桶装着的超大份参鸡汤，来给小朋友讲前因后果, 为什么我们今天停工。 他跟所有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跟河证宇的想法尤其不同。要是没有『鸡和鹌鹑』的过往, 曹成右可能也认为小孩子不用懂那么多事。但姜云思不是小孩子，她只是社会经验少, 被保护很好。那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这姑娘意外的能看穿问题的核心，并且能妥善的处理会影响她生活的麻烦。 只要好好教, 认真的教, 姜云思是学得会了, 她一点都不笨。 曹老师走的就是好好教路线, 他才不会在姜云思面前粉饰太平, 直接开堂上课, 从河证宇为什么会搞事，这件事如何麻烦，后续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 倒你会受到什么影响，我们会面对什么样的问题，这些都摊开来说。 为预防啃鸡腿的傢伙听不懂，曹成右还帮她分析，河证宇搞那一套与其说是什么念念不忘不如说是占有欲冒头。男人的劣根性，分手归分手，分手了我可以忘了你，你不能忘了我。 把自己当例子的曹老师还剖析自己，说是想当初，十来年前，他还青春年少，姜小姐也是青春年少之时，他们有过非常相似的争执。 当年姜小姐以一部《老男孩》石破天惊，那片子可是涉及乱伦的，正经的父女不论，片子上映，姜小姐是拿下了青龙没错，可她也被骂到死。彼时姜小姐身上背负的舆论压力之大，一向不怎么管事的朴贊郁都亲自站出来帮她怼人。 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时，曹成右不认为那有什么，他也是限制级作品出道啊，韩国大导拍的文艺片就没有十九禁以下的，能走出国门的电影更是一部十九禁以下的都没有。那时女演员为艺术献身，在男演员看来是值得赞誉的事，外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都是一帮杂碎而已。 可他们在一起了，在一起后姜小姐还是要接为艺术献身的作品，还是朴贊郁导演的作品，争吵、冷战，一切都爆发了。只作为男演员的曹成右，什么都可以理解，成了男朋友的曹成右，能接受的范围就很有限。 第2049页 「男人都这样，当年的我是这样，现在的河证宇也是这样。」依着窗台抽菸的曹成右，丝毫不给同性别伙伴留面子，讲出来的话每个字都带刀子，「我当年几岁，河证宇现在多大了。年轻气盛搞这些还算情有可原，半截身子埋土里还装小年轻，说他蠢都是抬举他。」 一个鸡腿吃了一整个故事的姜云思抽了张湿巾花猫洗脸，擦完脸蛋擦爪爪，爪爪擦干净了摸肚子，好像吃饱了。 「饱了？」 「嗯。」 曹成右灭了烟走到桌边坐下，拽过保温桶开吃，他跑了一天就吃了个三明治，正饿呢。不然参鸡汤也不会买那么大份，他可以一个人吃完一大份，但还要保持身材，天又晚了，宵夜不能吃太多。 为什么要姜云思先吃？废话，小姑娘口水直流的看着他，难道他先吃啊？ 那为什么不能一起吃？桌子不够大。 桌子并不小，至少吃饱了的姜云思没有要离开给前辈让位置，她在思考要怎么给老师重复故事。曹老师以前给她顺剧本就是按照这个模式来，老师先讲一遍，再让她按照自己的理解讲一遍，防止双方一件事说成两件事。 这个模式姜云思已经很习惯了，从曹成右发现她理解剧本有障碍，一点点教她，都教那么长时间了，自然就习惯了。 姜云思托着下巴望着用筷子拆鸡肉，吃的超快速的老师，慢吞吞的复述老师讲的故事。一句话总结，就是河证宇不想让她演这个角色了。 吐着鸡骨头的曹成右颔首贊同让她继续，继续的姜云思说着自己不能理解的地方，「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不想让我演呢？」 「怕你不同意啊，也不想在你面前做坏人。你这个年纪能碰到李在蓉是天大的运气，他要做那个砍断你前进道路的人，就得敢赌万一你就此一蹶不振，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怨恨他的。他不敢赌，怎么敢在你面前出现，又怎么敢让你知道呢。」 也不知道是参鸡汤炖的太软烂，还是曹成右牙口锋利，反正除了腿骨之类的大骨头他吐，小碎骨都是嚼吧嚼吧吞了。 姜云思看的有点惊奇，他吃骨头哎，「不敢赌的意思就是，他认为我会恨他吗？我不会的。」 「你知道你不会，我知道你不会，他也知道，但现在的你不会和未来的你会不会，哪怕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出差错，他都不敢赌。」曹成右已经搞明白了，即便他不知道这两人的恋情有多曲折他也搞明白了，「河证宇没有忘掉你，很可能就是因为你们分手了，他更忘不掉。」 这句话姜云思不太能理解，「丢下我的是他，他要分手的。」 「他脑子里进了多少水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一片大西洋呢。」曹成右不想聊这个，伤口还疼呢，动一下就疼，疼的他懒得去理解傻逼是怎么想的，只想问学生，「你的打算呢？」 姜云思倒向椅背，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打算，「哥是不想让我拍了吗？」 「河证宇闹成这样你抽身而走是最优解，他能毁了这部作品就能卡死你之后每一部在他眼里不适合你的作品。而他要是真的打算那么做，就代表他会给你找更多他认为适合你的作品。那就相当于，你以后不用担心没戏拍，片约是不用愁了。」 曹成右可以跟河证宇玩两败俱伤，他又不怕河证宇，搞事？来呀。 但曹成右会担心，他们两真闹起来，必然有人会介入调停，也会有人想要追根溯源，总要知道为什么掐吧？说不定还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呢，这些都是有可能的。这些都有可能把姜云思拱到台前，以她现在的地位被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打量，那她的未来就差多是废了。 有地位的女演员被两个男演员争抢牵扯进桃色绯闻，得到的评价一般是两极化，看不惯的说妖艷贱货，粉丝的立场是我们孩子魅力无边。而没地位的，地位相差过大的女演员被牵扯进这种新闻里，评价不是想上位就是想上位，没有第二种可能，因为她没有支援者，没有粉丝，没有站在她这边给她说话的人。 在这个基础上，河证宇绕了一大圈把姜云思藏的严实，不让任何人会把她牵扯进去，曹成右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自己要反击就把她牵扯进去。要想让姜云思干干净净的站在岸边看水下的战争，那她最好就是脱离战场。 曹成右都带了那么久的学生了，对自家学生很了解，这孩子不是因为热爱表演入行的，她就把演员当份工作。既然这份工作能做，那换一份工作也没什么。 只不过...... 「以你的演技除非碰到奇蹟，不然你去演什么青春校园，纯爱片那种题材，你大概率会被骂，你的演技撑不住，你连柳演奚的戏都接不住。你要再接本子，要找那种人设跟你非常贴合的角色，把自己代入进去表演，才能做到得过且过。要求不高的电视剧演个女主的少女时代，或者女二、女三，应该是可以的。」 「要是你接到跟你本身性格有反差的剧本，还是演女一的剧本，能推还是推掉。尤其是那种编剧很出名，制作团队很出名，男演员更出名的大制作，一定不要接受。你在里面会很拉胯，剧要是成功了还好，要是收视率平平，你会承担观众的所有攻击，大家会骂就是你拖累了整个剧组。」 老师很不留情面的把学生的业务能力压进尘埃里，就差直接说你不适合这一行，能退圈还是退圈，退圈保平安。眼看要把学生说哭了，话锋一转又改口，说是碰到了好导演，她还是能发挥特殊技能的。 第2050页 「你的优势在于听话，李在蓉就是因为你非常好控制才喜欢你，很少有演员能那么好控制。这个优势得碰到合适的导演才能发挥，有些导演根本不会控制演员，你听话他们会说你木讷。这东西得碰运气，说不定你运气好呢，你都能以五千比一的运气走到李在蓉面前，以后可能也会走到另一个李在蓉面前啊。」 鸡吃的差不多了，汤和糯米曹成右就不吃了，放下筷子又叼起烟，特别坦荡的跟学生讲，「你身上有介于幼女和女人之间微妙的融合点，最清纯的欲望最勾人。圈内很少有你这款的，反正我没碰到，全度研最早期的作品有点那个意思，后来么....」笑笑，不说了。 「你这个特质其实很吸引艺术片导演，在蓉哥大概就是发现了这点才更喜欢你了。不过你的特质要是放在小荧幕，体现不出来，碰不到好导演也体现不出来，还蛮麻烦的，还是得看运气，不然你丢在人群里也没多特别。男孩都会装男人，女人想要装清纯，不困难，你看徐睿智不说话的时候，那张脸就挺清纯的。」 长篇大论说一堆在姜云思听起来就是，「我如果按照河证宇前辈给我安排的路线走，就不可能碰到好导演了对吧？」 「可以这么说，但你应该无所谓吧，你又不是想着大红大紫进圈的。」曹成右低头吐出烟雾，抬头笑看她，「我看你就是混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大家都在担心拍摄要怎么办，就你想着吃参鸡汤，够悠闲的。 姜云思不太明白混日子有什么不好的，她在医院的时候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所有人都会因为她能再度睁开眼对她说，她很厉害呢。 曹成右也没有要抨击她混日子的生活态度，女孩子没有强烈的事业心，从来也不是缺点啊，何况她还是个小姑娘呢。二十代的小孩子，要什么事业心，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就是青春啊。 青春需要什么烦恼。 青春有一个小烦恼，姜云思跟老师讲，「我要是真的不拍了，导演是不是会很生气？」 「会啊，李在蓉会直接封杀你，圈内不会有人再用你。」曹成右说的可轻松了，「这就是河证宇要的啊，你不可能再接到我们这种限制级的文艺片。夸张点说，你连在电影里客串一个没台词的角色都做不到，没有人会为你得罪李在蓉的。」 「河证宇要不然不出手，既然出手了，自然要一劳永逸。他也不可能每次都等你出了问题再出来搅动风雨，哪那么多闲工夫成天就围着你转呢。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对他来说反倒更简单。」 坏话说了，好话也得说。曹成右不是专程来讲河证宇是个王八蛋的，他是来问姜云思以后有什么打算的。 「这种封禁不会持续太久，你没那么重要，李在蓉也那么无聊一直盯着你。也就沉寂个两三年吧，你可以休息也可以去读书，还年轻么，等得起。等时间过去，导演有自己的作品要忙，河证宇就会把你往电视剧的市场推。电视剧就算尺度再大也就那么回事，你就不可能在碰到类似我们组这种项目了。」 姜云思眨眨眼，她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导演会因为我退出讨厌我对不对？」 含着烟雾停顿片刻的曹成右唿出雾气的同时无声嘆息，「云思，你没办法讨好所有人，谁都不可以，我也不行，没有人能讨好所有人。一个决定里，一定有人是获利者有人会成为你的敌人，你无法做到让大家都满意的。」 肩膀耷拉下去的姜云思蔫了，曹成右挪开视线不去看脱水的小树苗，任由沉默发酵，空气逐渐凝固。 鸡汤的香气还没散，今夜窗外有星有月，雾气倒是散了。星月当空，先憋不住的是曹成右，他看不惯，也看不得她那样。 「也不是没有方法解决，只要......」曹成右透过窗户的倒影看那个眼睛都亮起来的姑娘，这不是他想说的话，这是脑子进水才会说的话，他大概鸡汤喝多了，脑子被浑浊的鸡油弄煳涂了。 今夜星月皆有，有人也在看夜景。 河证宇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他边上是一直叨叨叨的申必顺，经纪人想让艺人清醒一点，艺人不想搭理他。但经纪人一直叨叨叨，河证宇就想笑。 「事情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问题吗？申必顺，姜云思为什么能接到李在蓉的项目，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讲？」 一直哔哔哔的经纪人被卡住了喉咙，像只待宰的鸡，安静了。 静默中有一声轻笑，可能是嘲讽，也可能就只是感觉好笑而已。 静默中经纪人无颜再留下，申必顺走了，河证宇闭上眼，夜景也没什么好看的。 静默中，手机响了，河证宇摸过来一看，裴勇骏的电话，随手丢开，没准备接。这个点裴勇骏能打电话来，除了是想搭桥讲和，没有其他可能。 河证宇不想跟任何人讲和，他既然做了，就打算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没有讲和的可能。 来电铃音响到自动消声，没一会儿，又响了，这次是简讯提示音。河证宇不想搭理，简讯又来，还是不想理，手机没动静了，就一直没动静。 没动静的手机被丢在一边，客厅灯火通明，窗外星月璀璨，河证宇睡着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做了一个很奇妙的梦。 也不对，这个梦时常做，这一年梦中人时常入他的梦。那些梦有些让他惊醒，醒来后噁心到反胃。有些梦让他不想醒，醒来会茫然，为什么那么快就醒了。 第2051页 今天的梦不太一样，通常梦不会那么清晰，梦中人一般都是清晰的，但环境不会那么清晰，清晰的就在他的客厅。 客厅里多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屁股下垫着沙发上的靠枕，边角的流苏根根分明，梦为什么会那么清晰？ 抱着腿坐在靠枕上的小姑娘下巴抵着膝盖，肩膀依着躺椅的边边，梦中人很少看不清脸，更难得只出现个发顶。河证宇有点搞不懂这个梦了，梦中人为什么会在他的梦里打盹？ 梦中人在他的梦里打盹就算了，为什么还会不自觉的摩擦手臂？冷吗？好像是有点。 家里的中央空调开到十八度，是有点冷吧？河证宇都有点冷，梦里还那么冷，过于真实了。 过于真实的梦让河证宇伸手，掌心悬在梦中人的发顶，想碰，又不敢。他害怕碰了，这个梦会逐渐变的噁心，可她就在身边，不碰，如何忍得住？何况，这就是个梦啊。 这只是个梦而已。 手掌落下，本来就没睡安稳的姑娘醒了，迷煳着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如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惯性蹭蹭他的手掌，蹭的河证宇不自觉翘起嘴角，说了一声。 「醒了？」 「嗯~」 姑娘抓下他的手放在脸颊边贴着，满足的嘆息，「我好想你。」 河证宇确定了，这不是会让他噁心的梦，这是让他不想醒的那种梦。他半坐起身，掐着小姑娘的腰把人抱在怀里倒回躺椅，一手圈着她，一手抚摸她的后背，脑袋埋入她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就真的不想醒了。 河证宇不想醒了，宝物入怀，为什么还要醒来。 「想我，怎么不来看看我？」梦中的河证宇有些怨怼，这孩子从来没来看过他，一次都没有。 小姑娘有些不解，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河证宇，这哥在她面前一直都很强大啊，怎么突然弱小起来，「你也没来看我啊。」 「我不去看你，你就不来看我了吗？」河证宇放任自己的弱小，胡搅蛮缠，幼稚的要死，「我不去看你，你才更应该来看我啊。」 姜云思有些新奇，还可以这样？伸手捧着他的脸，跟他掰扯，「是你先不要我的，我在医院等了你好久，久的医生要把我关进没有窗户的房间了，你都不来，你先不要我的。」 这话河证宇可不认，按着她的小爪子亲亲她的掌心，「我从来也没有不要你啊，我有去医院，我就在楼下，我只是不敢上去。」 「为什么不敢？」 「上去了就走不掉啦。」 「那为什么非得走掉？」 「是啊，为什么非得走掉。」 这个梦好真实啊，真实到河证宇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抱住了她呢，他真的在跟她说话，跟她解释，为什么非得走掉。 因为你太小，因为我太老。因为世人的眼光你现在不懂迟早会懂，因为我承受不了你懂的那一天。因为我不能做个禽兽啊，就算我可以做，你也应该干干净净的才行，你得活在人间才行，我如何能拖你一起下地狱呢。 太多因为，太多所以，那些姜云思都不太明白，她只明白他说的最后一句。 「你不爱我，我怎么把你留下，如果我把你留下了，如果我没走，等你渐渐大姑娘，你会恨我的。」河证宇亲亲她的眉心，柔软的用尖刀割开肺腑给他的梦中人看，真实都伴随着鲜血淋漓，「我想留下你，可我不能让你恨我。」 姜云思就特别好奇，掌心按着他的胸膛感受皮肉下的跳动的器官，非常好奇，「那你就不担心，你丢掉我，我也会很讨厌你吗？」 唿吸微顿的河证宇有些傻，愣愣的看着她，「你会吗？」 用力点头的姜云思说，「我会。」 「我在医院每一天都在等你来看我，门口稍微有点动静我都以为是你来了。可你一次都没有来，来的是医生是护士，是雅荷姐，连申必顺前辈都来过，只有你没来。你一次都没有来，每一次我期待你会出现，你都没来，期待就变成了气愤。」 「我好生气你为什么没有来，你都从日本回来了，你都没有骗我，你回来了，你为什么没有来医院看我？」 姜云思好生气，现在想起来她还是很生气，但气着气着，不知道为什么就不生气了。 「雅荷姐说，我是绝望了，绝望就没有希望了，没有希望我就不想等你了。我不想等你了，你永远都不会来。你不要我，我也不要......」 河证宇捂住了她的嘴，情急的辩解，「我有去，我真的有去，我就在楼下，我都能看到你窗户亮着灯，我去了的，只要时间来得急，我一直都在，拍摄拍到只有四个小时，我也开车去了，差点出车祸我......」 河证宇去了，只要有一点时间他都去了，他只是从来没有上过楼。姜云思还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不上楼，但她听到他去了，好像就没有那么生气，也可能是早就不生气了。 姜云思早就不生气了，她都能在地下停车场远远的看到他，沖他弯腰叫一声前辈，她早就不生气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生气的姜云思，再次在片场见到躲着她的人又有点生气。 可她来到这栋即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比起生气，更多是想他了。见不到的时候，好生气好生气，生气的想要咬他，见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就不生气了。他们好久没见，还是不生气吧，他都睡着了，那就不生气了。 第2052页 曹成右跟姜云思讲，只要你跟河证宇说一声你还想拍，那一切都能解决。姜云思其实不太相信，但可以试试看，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她打电话给社长，社长让助理姐姐开车带她回首尔。 这栋房子姜云思没有来过，但这栋房子跟她住的那栋几乎没有区别。墙上的装饰画是一样的，家具摆设是一样的，连大门密码都是一样的。 稍微有点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这里的客厅多了一排放满奖盃的展示柜，但那个柜子也很眼熟，她家里有个一模一样的，就是没奖盃。 姜云思进门看到他睡在躺椅上，她本来想叫他的，成右哥跟她说，两人见面后，她除了说拍摄别的什么都不要讲，不然会让他误会，他们还有希望，她去见他就是给他希望。 「你别觉得我夸张，河证宇搞不好对你有戒断反应，你不出现，他能忍，你出现了，毒瘾会更可怕。」 怎么听怎么觉得成右哥不想自己来的姜云思又听哥哥让她来，她没搞懂大人们的想法为什么总是那么复杂，但来都来了，来了，他又睡着了，她也很困，那就等他睡醒再说吧。 河证宇没醒，他才不想醒呢，他只觉得这个梦有点古怪，梦中人不是应该顺着他的心意来吗？为什么梦中人会说讨厌他？这算什么梦中人，说好的美梦变成噩梦了吗？ 梦中人不止说讨厌他，梦中人还说她想要继续拍摄，梦中人更是一口一个成右哥，这果然是个噩梦吧？但噩梦为什么非得出现曹成右呢？就算是噩梦也不用出现曹成右啊，噩梦也可以是两个人的噩梦啊，干什么非得变成三个人呢？ 难道是日所有思夜有所梦？白天没把曹成右打死，梦里更恼怒了？ 恼怒的河证宇努力压着火，听他的小姑娘嘴里讲的都是另一个男人。她说成右哥跟她讲，他做的事也不全然是坏事，起码出发点确实是为她好。她说成右哥讲，她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可以让他不要再插手拍摄。 「成右哥好像认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觉得他想太多。」姜云思扒拉着他手指捏着玩，「你才不会答应呢，你都丢掉我了。他还说，你不是好人，让我离你远点，说的好像我能靠近你一样，你根本不想要我。」 怒火压不住了，河证宇捂住她的耳朵把人往怀里一按，脏话如箭矢飞射而出，每一根箭都指着能穿透夜空冲去山脚的那个宾馆，最好把宾馆里的那个人射死，万箭穿心的那种死，死无全尸！ 骂出声，骂太急，唿吸急促的河证宇感觉不对了，这个梦是不是太真实了？ 这个梦真实到河证宇听到了大门处有人开门进来，扭头看过去，看到了....赵雅荷和申必顺？后者就算了，前者为什么也能进到他的梦里？今天的梦，出场的角色是不是太多了？ 今天的梦何止出场的角色多，情节还能复杂呢。 等在门外的赵雅荷等到天都亮了，等不下去了，屋内孤男寡女，河证宇又有前科，谁知道里面在干嘛。她等不了，申必顺也担心出问题，就带人进来。进来看到交叠的男女，赵雅荷飞奔上去，一手拽走姜云思护在怀里，一脚就把河证宇踹地上了，骂出口的脏话更恶毒。 这才是句句能插死人，万箭穿心。 摔下躺椅的河证宇又疼又懵，躯壳疼，躯壳里的灵魂更疼，可更多是懵，这不是个梦吗？这个梦为什么那么诡异？ 慢半拍回神的申必顺连忙冲过去扶他，被扶起来的河证宇扭头定定的看着他。经纪人正在跟助理对骂，跟谁动手呢，想死吗？助理一点都不怂，你们是狗啊，我们家孩子才多大，要不要脸！ 呆愣数秒的河证宇再度扭头，看向耳朵又被捂住，无辜的看着他的姜云思，这好像...好像....好像...... 「艹！」河证宇一把甩开经纪人，怒指门口，「都给我滚出去！」 一声出，两声灭。经纪人卡壳，助理也怂了。 硬挺着的赵雅荷捂住姜云思耳朵的手更紧，强沖硬气，「你.....」 「我tm让你滚出去！」 河证宇大跨步上前胳膊扬起来，赵雅荷当即就想躲，转而发现姜云思被拽走了，她被河证宇护在怀里，而护着她的河证宇，像只恶龙，谁碰他的宝藏，都会被龙息喷火烧死。 经纪人先回神，拽着被吓的脸色发白的助理急速退走，屋内再次变成孤男寡女，这次河证宇离姜云思非常远，恨不得从窗户跳下去的远，就是落地窗不太好开，他也没有穿墙的技能。 这不是个梦，河证宇完全醒了。 河证宇有想过，他和姜云思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幻想过很多种场景。有像地下停车场那样，他只是前辈，她是后辈，前后辈擦肩而过，如此而已。也有类似见面不相识，那姑娘忘记了他，亦或者不想跟他有接触。 他能想像到最糟糕的见面，也比不上他去看她拍床戏，而她一无所知。他能想像到最美妙的见面，也比不上，她抓着他的手，贴着他的掌心，跟他说，我想你了。 比想像更糟糕的见面，是昨天；比美梦更夸张的见面，是现在。 完全清醒的河证宇指着沙发让小姑娘不准动，离她超级远，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昨天的新闻绕了很多圈，找了很多人，才能让事情做的不着痕迹，还把黑锅扣在yg那边。如今想要收手，也得绕很多圈找很多人，不然今天会有一个大爆发，能把曹成右彻底推出局的大爆发。 第2053页 但姜云思跟他说，我想要继续拍。 那孩子说，我做不做演员都没有关系，可她喜欢导演，导演说她做得好，导演讲她有一天会万众瞩目，导演还说，她是个天才，有绝佳的天赋。姜云思没有被人那么夸过，谁都没有那么说过，只有导演那么说，她喜欢导演。 那孩子说，平平无奇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但大家都不喜欢平平无奇的人，大家更喜欢有特色的人。姜云思想要更多人喜欢她，越多越好，能多一个就多一个。多一个人喜欢她，那走掉一个也还有一个，她不会变成一个人。 那孩子说...... 「成右哥跟我讲，我得运气非常好才能碰到一个李在蓉导演，很可能我以后都没有这个运气了，我难得那么幸运，我想要再幸运一些。」 那孩子想要抓住机会，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阻拦，即便她现在不了解，但未来某一天一定会懂得的成功？ 曹成右告诉姜云思，只要你去，只要你开口，河证宇一定妥协。这是曹成右脑子进水后想的非常完美的解决方法，理智告诉他，这个方法是最优解，但他总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不过比起脑内进了一片大西洋的河证宇，他顶多是条汉江吧。 姜云思是不信的，但她还是来了，来了发现，她弄错了。河证宇并不强大，他很弱小，他在她面前特别弱小。弱小的哥哥也没有不要他，弱小的哥哥就是不太聪明而已。 河证宇妥协了，妥协的同时也发现，曹成右是个智障，那个傻逼根本没搞清楚他对姜云思是什么感觉。 风雨欲来，风平浪静。 相隔，不过一天。 第426章 年龄只相差两岁的男人绕着圈子碰了一场, 谁赢谁输，还不好讲，但这两人对上了是肯定的, 至少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了。 而年龄几乎没有差别的亲故, 谁都没有放在眼里，即便双方都知道他是小姑娘的亲故，也没有任何人把这个亲故放在眼里。 亲故来剧组探班了, 吕珍玖会过来那才是真的碰巧，他到这边来拍个cf，想着姜云思在附近拍摄打电话给她, 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姜云思欢欢乐乐去找亲故吃好吃的，去之前还碰到了要找她对剧本的曹成右, 跟哥哥讲，今晚不行，她跟亲故约好了~ 「你亲故是谁？」曹成右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就知道跑出去玩。」 后一句让姜云思讪笑, 前一句回答的倒是挺乖的, 「吕珍玖, 您知道他吗？」 圈内知名童星曹成右当然知道，倒是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之前拍摄认识的。」姜云思着急走，之前收工有点晚, 她再不走要迟到了，「等我回来我们再说, 我先走啦~」 胳膊抬起来连告别都没说完小姑娘已经跑走，曹成右只来得急跟鞠躬道别的赵雅荷嘱咐一句小心点，望着姜云思的背影不自觉嘟囔了一句, 「难得看她那么高兴。」 「好朋友来了当然高兴啊。」助理以为跟他说的，随口搭了一句。 好朋友见面很开心的两个小孩子跟各自助理分桌吃饭，本来是同一桌，但孩子们都小，坐一桌，小孩子就得照顾年长者。男艺人的助理不想自家孩子因为年纪成为服务生，女艺人的助理也不想，两位大人干脆分桌去隔壁，各吃各的。分开了他们还能喝酒，小孩子就别碰酒了。 没碰酒点了饮料的亲故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最近都在做什么，吕珍玖的日常相对丰富点，有拍摄、有学习，还有跟小伙伴们出去浪。姜云思的日常很简单，拍摄、拍摄加拍摄，但她拍摄的日常在吕珍玖听起来已经很神奇了。 前辈们的斗争过往姜云思没说，曹成右跟她讲不能告诉别人，她就谁都没说，助理姐姐都没说。她跟吕珍玖说的就是普通拍摄日常，但在吕珍玖听起来很不普通。 「你项目里有三场床戏？」首次听说这回事的吕珍玖压低了声音惊嘆，「你也不知道是勇气可嘉还是不怕死，敢接这种项目。」偷瞄了眼隔壁桌正在喝酒的助理们，声音压的更低了，「经纪公司给你定的路线不会是沖文艺片去的吧？」 路线什么的姜云思不了解，但她能感觉到吕珍玖要跟她说悄悄话，托着椅子凑近她背对助理姐姐，也小声的回，「项目不好吗？李在蓉导演特别厉害的。」 「对哦，你的导演是李在蓉。」吕珍玖想起来了，这位可是艺术片大神，可是吧，「你以后可得小心点。」看她不解，给她举例。 童星的过往履歷还是很丰富的，几年前吕珍玖跟金所炫搭档演一部叫《想你》的电视剧，他们两演男女主的少年时代。少年时代女主有一段被强暴的戏，金所炫那时还未成年，剧播出，整个项目组都被骂了。 金所炫未成年，那幕戏拍再隐晦，作为扮演者，金所炫也是需要知道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在经歷什么。光沖这一点，从编剧、导演，到播出平台，乃至于金所炫的经纪公司都被网友攻击，你们这帮人对未成年少女做什么呢？ 事情闹到最后是制作方出来道歉，可制作方出来道歉就让金所炫的立场非常尴尬。理论上不是金所炫问题，可金所炫因为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接不到项目，剧方都懒得惹麻烦，这种事对当时的金所炫来说可不是好事。 「我们拍的时候衣服都没脱，根本不拍现场，就这那段视频的cut版还被放在十九禁的网站里，舆论就是因为那个网站爆发的。」吕珍玖很担心姜云思，「万一你的视频也被单独截下来放在那种网站里，那多噁心啊。」 第2054页 不太能理解这个点的姜云思想了想，「放在网站里为什么噁心？」 「当然噁心了，你知道是哪些人会对你....」吕珍玖砸吧着嘴，戳了下她的脸，「真傻假傻，这都不知道？」看她一脸小白样，拽着椅子凑更近，无敌小声的贴着她讲那些经过美化后也很噁心的事。 姜云思没太听明白，她懂他说的那些事，不懂噁心的点在哪，「拍摄是假的啊，他们也知道是假的吧，假的也会怎么样吗？」 「当然会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电影会分级观看啊。」吕珍玖对亲故从单纯变单蠢很嫌弃，「女演员不敢拍床戏除了考虑舆论的影响，担心的就是这个啊，要是正面碰到了，别人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你的。」 还是没搞懂噁心的点到底是什么的姜云思听懂了『奇怪的眼神』，首次纠结床戏问题，「那怎么办？我都拍完了。」 床戏已经拍完了，三场都结束，河证宇收手，曹成右自然也不会搞事，拍摄正常进行，第三场床戏顺顺利利就拍完了。这其中曹成右有了一些很正常的反应，他认为自己在戏里，导演也没有任何提醒，那就是正常的拍摄。 如今距离最后一场床戏拍摄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拍摄已经在收尾，此时姜云思才首次后悔，她是不是不应该拍床戏来着？别人会用奇怪的眼神看她，是不是代表别人会讨厌她？ 「没人跟你说吗？」吕珍玖搞不懂了，「你想现在后悔有什么用？都拍完了。」 姜云思戳着薯条委屈的很，「他们只跟我说我会在网上被骂，没人跟我说......」 「你是不是傻~」亲故戳了下她的脑袋，「网上被骂跟现实中被骂有什么区别，你又不能缩在家里不出门。」 捂着额头的姜云思更委屈了，「我演的那个角色叫初子，初子就是被好多人欺负大家才都保护她，我想着我会被很多人骂，那就有很多人会保护我啊，初子就是那样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教你这些鬼东西。」吕珍玖凑的更近了，肩膀贴肩膀，脑袋靠脑袋，超级近的说悄悄话，「剧本你都信，哪那么多人保护你，拍完就是拍完了，杀青后各奔东西，谁保护你啊。」 委屈大发了的姜云思嘴一撇要哭，吕珍玖连忙按住她的脑袋，「好好讲话啊，不准哭。」 小孩子们背对大人都快贴在一起了，隔壁桌的大人们早就看到他们两越凑越近，不过谁都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一来两个小伙伴关系本来就不错，他们又都在场小孩子想说点悄悄话那就说呗。二来么，男艺人助理的立场是，我们家孩子会拱白菜了，挺好的；女艺人助理的立场是，青春年少没什么不好的，总比老帮菜好。 总而言之，小朋友们说了很多悄悄话，亲故也给姜云思科普了很多重要知识。那是大人们不会考虑的，在舆论这个大麻烦的问题出现前，小孩子眼前就会发生的小麻烦。芝麻大小的麻烦，前辈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对小孩子们来说，特别重要。 比如...... 赵雅荷感觉自家孩子有点蔫吧，早上起床就蔫蔫的，早饭都不吃了，这不对劲。姜云思每天最开心就是吃饭的时候，她说给她买冰淇淋吃，她都没高兴起来，超级不对劲。 姐姐哄着小妹妹，问她怎么不开心，姜云思说灯光组的辅助导演沖她笑。赵雅荷的脸一下就拉下去，那个辅助导演她知道，以前就有过一次乘着她不在的时候逗姜云思，不是很和谐的那种逗，当时给她怼回去了，如今又来？ 撸袖子准备去撕人的赵雅荷刚站起来就听到姜云思报了一连串的名字，都是逗过她的人，有些没什么恶意，调侃而已，有些就不好讲。但那些人以前姜云思都不在意啊，或者说她不懂对方在做什么，现在怎么突然因为这些人不开心了呢？ 懂了吗？一半一半。 被亲故科普过的姜云思还是处于不了解为什么人伦大事是噁心的事这个点，但她理解了，那些人凑上来不是喜欢她，那些人是坏人。姜云思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多坏人，多到小姑娘怀疑，自己搞不好也是个笨蛋，不然怎么会一直没发现，她被坏人包围了呢？ 亲故说她被坏人包围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坏人，姜云思对自己是个笨蛋这件事不太能接受，她最多能接受自己不太聪明，可接受不了自己是个笨蛋。 亲故说她蠢，蠢的点不在于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拍了床戏，那东西是经纪公司决定的，他们能做主的不多。吕珍玖从小到大拍什么戏接什么角色也是家长决定啊，这两年才稍微有点决定权，但也就一点而已，他说了不算。 吕珍玖吐槽亲故蠢的原因，是她没有防备心。床戏可以拍啊，可拍了床戏不能一副不在意的态度，剧组那么多双眼睛，每双眼睛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但凡其中有一些眼睛用卑劣的视角看待这件事，那对床戏毫不在乎的姜云思就会被那些人当开放的女艺人。 剧组里是没有秘密的，这几乎就是个大型八卦集散地，一个知道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剧组，再由这个剧组传到下一个剧组。圈子就这么大啊，八卦到处都是，一不小心没控制住，越传就会越过分。 在吕珍玖眼中，未来会出现的舆论战太遥远，眼下最需要解决的是剧组里工作人员看待姜云思的视线。不然消息传的到处都是，那不等姜云思接下一部剧，在这一部剧的拍摄中就会碰到问题。工作人员的视线，闲言碎语，这些才是『大麻烦』。 第2055页 这些是姜云思没有想过的，这些也是柳演奚会劝告姜云思戴护具的理由，这些让吕珍玖告诫姜云思，除了赵雅荷之外，她最好不要跟任何人再说起床戏这件事。如果有人问她对床戏有什么想法，就沉默，谁问都沉默。 「你听我的，低头装可怜，你的绝招，要是能哭出来就更完美了。」吕珍玖让她发挥自身优势，「这样如果谁对你说什么，你就引导他们去想是导演的问题，制作方的问题，你是被迫的，那多少能好一些。」 接受这个建议的姜云思只对一个点不是很满意，「你的绝招才是装可怜呢~」 「随便啦，就那么个意思。」 就那么个意思的姜云思开启装可怜模式，并且随时跟亲故发信息汇报战况。亲故就很嫌弃她，这都过去半个月你才装有毛用啊！姜云思觉得很有用啊，她不开心大家都哄着她的，上到导演下到助理姐姐，都哄着她，超级有用！ 小姑娘反射弧长到半个月后才反应过来拍床戏对她是不好的，心情低落，大人们一边对她反射弧那么长觉得好笑，一边又各自都很心虚，那自然是哄着的。导演哄着，搭戏的演员哄着，助理也哄着，哄的姜云思认为亲故超神！这招太有用了，大家都围着她转呢！ 【我该不会把你教成了个心机女吧？你不能一直用装可怜的招啊，那是关键时候才用的，他们要是习惯了你就是这样，眼泪哭多了就不值钱了知道吧？——暑假太短了】 【我没有哭，而且也不是人人都喜欢这一招，徐睿智就很讨厌，那个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厌我。——姜云思】 【女生好像都讨厌装可怜的人，所炫就说她最讨厌心机女。——暑假太短了】 姜云思啪啪啪按着手机，回亲故一个，妹妹（金所炫比她小两岁）才不讨厌她呢，刚发出去，讨厌她的姐姐来了。 无敌讨厌她，厌恶到根本不想搭理她的徐睿智被迫来找她对戏。不对不行，不对她百分百会挨骂。午餐休息时间结束，她们两要拍一幕重头戏。 思妍跟初子说她要逃离宅院，初子答应帮她，两人密谋如何逃跑，初子『不小心』让思妍看到了她身上的伤疤，思妍震惊，以为是军官做的。初子却告诉她那是医生做的，也是因为医生对她做了那些，她才有信心能找医生协助她们逃跑。 那番话让思妍下定决心要杀了医生给初子报仇，这一段拍摄即要表现初子并非那么无害，也要表现思妍的姐妹情深。 这场戏要是不好好排，徐睿智感觉自己演不出来，她真的太烦姜云思了，越来越厌烦这个绿茶。可惜她不是导演，她没资格挑对手戏演员是谁，就只能压着性子忍。唯一能做的是硬生生拖到不能再拖了才来找她排戏，不然她应该早点来才对，休息时间根本不够排。 休息时间不够排就算了，绿茶还很不专心，手机一响就要回信息。徐睿智更气了，你不想跟我排直说啊，又答应要排又给我走神，故意的吧你这个大绿茶！ 绿茶老是回信息，徐睿智忍了半天没忍住，甩手走人，不排了！我过不去，你也过不去，我们两对手戏，我垃圾你更垃圾，一起死啊！ 拍摄开始，双双阵亡。 徐睿智死的很难看，姜云思稍微好一点。导演已经了解后者的表演状态，对前者就极其不满意。这两人演技再李在蓉眼里都是残次品，可姜云思好歹有个听话的优点，好调教，徐睿智就不行。 这位演技演技没有，脾气倒是挺大，脑子还不好使，李在蓉每次拍她心情都很糟糕。 心情不美妙的导演面对两个智障女演员给气到了，骂到脏话库存都不足，干脆宣布收工，已经耗了一下午了，导演急需改变状态。李在蓉需要改变的是两个女演员针尖对麦芒的状态，这两人自身的关系太糟糕了，根本撑不起角色需要的姐妹情深。 人生过半，拍了那么多年戏，再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需要调停小姑娘们掐架的李在蓉简直心累，可就是要调停啊，这个时候也别说什么换人了，都到最后了。要是顺利，最多十来天就能杀青，还换什么人呢。 小姑娘们被导演单独带到房间，一人分了一个冰淇淋，年纪够当她们爹的李在蓉，让小孩子们各自讲为什么掐架，指望讲开就能和好。老人家纯属做梦，要是小姑奶奶们那么容易就能和好，哪还需要他给什么冰淇淋。 姜云思是很老实的，导演让干嘛就干嘛，导演想让她和好，那就和好啊。徐睿智没那么老实，但她不会在导演面前做什么，她都学会弯腰了，怎么再跟导演硬顶，她以前没学会弯腰时也没跟导演龇过牙啊。 导演让装乖和真乖的小姑娘们吃完冰淇淋抱一抱，就算是和好了。姑娘们就听话的抱一抱，完全没有和好，但导演认为她们和好了，少女们能有多大仇，都拥抱了还不算和好了？ 导演很满意，姑娘们一起微笑离开。 再之后......徐睿智去堵姜云思了。 徐睿智没有要跟姜云思和好的想法，但她知道如果明天拍摄还不顺利，那她就真的可以抱着姜云思一起死了。对方死不死的她不在乎，自己要能活。想活，就得把这场戏排过去。 堵上门的徐睿智孤身上姜云思房间堵门，打算就是彻夜通宵也把这场戏排过去。赵雅荷起初不敢让两人单独待着，就在旁边跟监工一样，正好还能用手机帮她们两拍对戏的画面，方便找毛病。 第2056页 可时间一长，同样的台词类似的动作，重复了两三个小时候，赵雅荷扛不住无聊，以给她们准备宵夜的藉口出去了。屋内就剩女演员们，姜云思胆子特别大的问徐睿智到底为什么讨厌她。 「人才走你就不装了？」徐睿智冷笑，「我最烦绿茶，你说我为什么讨厌你。」 从亲故那里知道些许的姜云思不太确定的回她，「你是讨厌我有心机吗？」 「不然呢？」徐睿智退到窗边站着，不想离她太近，「你难道没有心机吗？」 姜云思想了想，「应该是有。」 「你可以，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徐睿智白眼差点翻出来，居然承认了！ 中午才学会的新词，姜云思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但她不明白，「我想要大家都更喜欢我，有什么不对吗？」 「关我屁事，我看不惯不行吗。」徐睿智才不想搭理她，「反正都是你对，你会哭，你什么都行，能不能好好排戏，真想跟我和好玩什么姐妹情深啊？」 姜云思可以好好排戏，但她觉得导演说的是对的，她们如果不和好，怎么排这场戏都不对，那就试着和好。 「如果是因为喝酒的事，导演他们误会了，我可以解释的，你......」 「别跟我来这套，八百年前的事你现在解释有个屁用啊？早干嘛去了！」 徐睿智当然知道这里面有误会，就是这个大绿茶弄出来的误会，现在说解释？解释什么，解释她还是个好人，整件事就是一场误会，她倒霉催的？滚蛋！ 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大火气的姜云思只知道自己说了不管用，思索着掏出手机，给亲故弹视频。徐睿智看她把手机拿出来搞东搞西的，以为她又跟下午一样只有她们两个人就很敷衍，抬脚就想走。 她走到床边姜云思坐的位置，电话接通。 姜云思开了扩音，把手机调转对象正好走过来的徐睿智，「我们两讲不清楚，他当仲裁者行不行，他也是前辈呢，我们都要听前辈的。」 前辈出场，虽然比自己小，可徐睿智还是要鞠躬给前辈问好，腰弯下去，白眼也翻上天，围着绿茶的男人就是多！ 中午就从亲故那里了解了这一对为什么会闹起来的吕珍玖，也不客套了，直接进重点，开口就是一句，「就姜云思的智商做不了坏人，她顶多就是笨，你们肯定有误会。」 徐睿智假笑，「您说得对，我误会了她。」前辈了不起啊！ 前辈还是挺了不起的，吕珍玖没跟她纠缠谁对谁错，就说姜云思错，「你不就是气她会装么，她确实会装，但她装就是想让大家都喜欢她，讨好型人格知道吧，她就是那种。你要是喜欢她，她在你面前也会装，我们这行会装样子又不是什么缺点。」 「至于什么谁强迫谁喝酒的事，她不是不解释，她是解释了别人也不信就不解释了。雅荷姐知道吧，那姐姐特别护着姜云思，那不是雅荷姐天生母爱泛滥，是姜云思弱小的能激发她的母爱。你跟着姜云思的脑迴路走，她是直线条，发现姐姐会因为她柔弱保护她，更亲近她，她就会柔弱下去。」 「我看了你们的剧本，你就按照辛初子的设定去想她，她跟辛初子唯一的不同就是初子是有意识的在利用自己的柔弱，她是无意识的。她是很装，是很绿茶，还很让你看不惯。但这都不影响你们要搭档拍摄啊，说到底，她没有针对你吧，你就把她当绿茶好了，该拍摄还是先顾拍摄，你说呢？」 徐睿智楞了一会儿，「她是绿茶你不介意？」 「她是红茶也无所谓啊，她又不会对我装绿茶，她对你应该也没装绿茶，你们女孩子才在乎这个，我介意她是不是绿茶干什么。」吕珍玖话说的直接的不能再直接，「你不能用对待阶级敌人的态度跟她对戏，那你们对一辈子也拍不出姐妹情深的效果。她会装，你也跟着装啊，装一个姐妹情深，正好证明你演技好，这不挺好的么。」 再度愣住的徐睿智指着手机看向乖乖听着的姜云思，「这真的是你朋友？」谁家朋友会说，我朋友是个绿茶？什么朋友啊！ 姜云思颔首表示，「我们是亲故。」 无法直视亲故这个词的徐睿智没话说了，吕珍玖有话说。 「没人让你们真当姐妹，你看不惯就看不惯不用看得惯，不喜欢的人硬交朋友做什么。但你们得拍摄，为了拍摄好，你就先放下。退一万步，拍摄顺利了，你用她这招再去攻击她不就行了，不就是会哭么，你找点催泪棒，女演员谁不会哭啊。你也当个悲情女主角捅她一刀，两清。」 徐睿智无话可说，心里却隐隐有点爽，昂着头丢了一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故意的。」 姜云思总算开口了，把手机转回来，「我就说这招没用。」 「那叫套话你这个傻子，我们说好我说话你别开口呢！」吕珍玖怒了，「刚才哄的好好的，眼看就要答应了，你插什么嘴！蠢死你算了！转回去！」 『咻~』一下调转的手机，正好对上徐睿智的白眼，吕珍玖干笑。 「怒那，我可以叫你怒那吧？怒那就当她是个白痴，你照顾弱势群体，再不然就当她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绿茶，跟她一较高下。不管怎么说，都先把拍摄照顾到，不然你们两个不是都倒霉么，您说呢？」 第2057页 这道理徐睿智比谁都清楚，不然她也不会独自来堵门，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了，再之后就真的是好好排戏。姐妹情深的玩意儿是不怎么能装出来，但演戏是个技术活，熟能生巧，总归能练出来的。 练了一夜的两个姑娘再接受导演心平气和的教导，拍摄混过去了，关系也算是破冰了。依旧不怎么样，但徐睿智比起一朵假装白莲花的绿茶，更能接受姜云思坏的很干脆。吕珍玖有一点说对了，姜云思再怎么坏，不特意针对她，那她坏她的跟自己没关系。 拍摄要收尾了，杀青的最后一场戏是崇光跟初子的婚礼。也是到此时，年过半百的崇光才对这个他护了半生的女人有了爱意，初子不再是崇光听话的小宠物，而是他想要照顾一辈子的女人。 这一幕的妆发特别繁琐，男女主角都要化老妆，姜云思好一些，眼尾添加些许细纹就可以，初子是被岁月优待的女人。崇光经歷复杂，本来两边年龄差就很大，他的老妆要化的很逼真，达成年迈的梨花和鲜嫩海棠的对比。 男女主角分开做造型，徐睿智此时已经杀青了，她来片场是等着杀青拍大团圆照片加之后的聚餐。她来的太早，没事干，就熘达去找姜云思。 推门进去的徐睿智正好看到姜云思在跟吕珍玖视频，女演员再给亲故分享自己的新造型，吕珍玖在视频那头啧啧有声，说姜云思要是保养的好，说不定她三十岁时就长这个样。 徐睿智嘴贱，开口就是一句，「你们两联繫的那么勤，谈恋爱啊？」 化妆师秒接，「谈恋爱了？」 赵雅荷故作惊讶，「恋爱了吗？」 姜云思刚要说话，电话那头的吕珍玖惊叫出声，「瞎说什么？！谁谈恋爱了！」 「哎一古，那么激动，干嘛，说中啦？」徐睿智探头过去看视频，故意说，「你耳朵红了哎~~好红啊~~~」话音未落，视频已经被挂断了。 空气安静一瞬，姐姐们大笑出声，姜云思来回扭头看她们，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就说他为什么出来当什么仲裁者，原来你们这个关系啊，早说啊~」徐睿智拿眼斜姜云思，「暧昧中？什么时候在一起？」 赵雅荷连忙挥手，「开开玩笑就算了，他们就是好朋友，没有恋爱。」 化妆师坏笑一声，「没有恋爱他那边刚下课视频就打过来了？吕珍玖有那么闲吗？」 「就是。」徐睿智让助理别找藉口了，「成天黏在一起不是谈恋爱还能是什么，吕珍玖要是不喜欢她喜欢别人，哪有时间搭理她。」 姜云思疑惑的开口，「他跟别人在一起，就不会理我了吗？」 「当然啊~」化妆师笑道，「他要是有女朋友了，就算他还想跟你视频，他女朋友也不乐意啊。」 徐睿智忍不住刺了绿茶一句，「你难道还想当第三者啊？」 微楞半秒的姜云思望着她的笑脸，那张笑脸很奇怪，「那我们想要一直在一起，就得谈恋爱吗？」 「你先告白再说！」 告白是需要前提的，告白的前提不是单纯的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而是喜欢对方才想要跟对方在一起。姑娘们的化妆间忽视了这个前提，男人们的化妆间正在聊这个前提。 男主的妆发快做好了，导演安排好拍摄过来找曹成右，李在蓉让所有人都出去跟男演员单聊，聊，你喜欢姜云思。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喜欢她，喜欢女人的喜欢。」 李在蓉看他一脸荒唐的想反驳，抬手让他别说话，先听着，「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你不喜欢这个类型，也别说什么她就是个小孩子之类的废话，我就是喜欢她，我没看错，也不可能看错。」 「你又不是第一次跟女演员拍亲密戏，自己想想你有没有ng那么多次，次数多的要不是我够了解你，都要怀疑你故意吃人家豆腐。第一场，河证宇在的那一场，你ng多，理由可以是河证宇在，你不舒服，也可以是状态不对，找不到感觉。随便你怎么说，都行。」 「第二场，河证宇不在，没人打扰你，你也有跟姜云思对戏的经验了，你还是持续ng。我每次喊卡都不是沖姜云思喊的，都是在沖你喊，我没说开是因为不能说开。崇光和初子的第一场床戏，就是他们的初见，初子对崇光来说什么都不是，说难听点，性爱娃娃，宣洩用。」 「我不停的喊卡，就是你忘了你是崇光，躺在你身下的女人不是姜云思是初子。你每每忘记姜云思不是初子，我就需要喊卡。成右，你仔细想想，那场拍摄，你为什么会被我卡那么多次。」 曹成右不用想，他不接受这个说法，不可能接受的，「你以为我是河证宇？人不做非当狗？」 「河证宇是人是狗那是他的事，我又不是跟他合作。」李在蓉不关心河证宇，他在意曹成右，「我以为你拍完第二场床戏就应该察觉到你的心思，后续正好是崇光对初子渐渐有了感情，那挺好的贴人物。可你跟个小年轻一样，自己的心意都搞不明白，我这都要杀青了，你还不清醒啊，那你大婚怎么拍？」 「你的演技能演出情深，但要是不用演，画面会更好看。」导演让男主角自己想，「如果姜云思只是跟你搭档的后辈而已，你真的会拒绝河证宇跟你说，想让你戴上护具吗？我不知道你们关系具体怎么样，但顺手而为帮个忙卖河证宇一个面子，我找不到你会拒绝的理由，除非你对姜云思有想法。」 第2058页 导演说完就走，响鼓不用重锤敲，化妆师再度入场，男演员格外安静。 曹成右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思考过，都不用说什么姜云思太小，双方年龄相差过大，就说他根本不喜欢柔弱到说是有性格还不如说是没性格的姑娘。比起什么纯洁的百合，他喜欢带刺的玫瑰，喜欢有特点，有性格的女人。哪怕有点手段，也是一种性格。 姜云思有什么，那就是个小姑娘，是逼到墙角才会勉强挣扎的小孩子。他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小孩子，他脑子进水了吗？还是之前的鸡油煳到了现在还没清干净？ 但他要是不喜欢，完完全全就当个后辈，那他到底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很可能只会合作这么一次的后辈，跟河证宇硬来呢？ 最后一场戏开机，导演拍到了他想要的，一个隐藏的小彩蛋。 崇光是手握大权的将军，他曾经掌管整个朝鲜，日本战败也进了内阁，依旧是内阁重臣，依旧大权在握。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真的会被从来没有出过内宅的女人给骗了吗？还是他自愿上当呢？ 崇光对初子的爱是很复杂的，那是李在蓉想要表现的小彩蛋，男演员很好的表现了出来。 全组杀青，大合照拍起来，卸了妆发的演员们和收拾好现场的工作人员纷纷赶往烤肉店，最后吃一顿杀青聚餐。等下次再见至少也是一年后了，到时候片子上线，这里的工作人员就要换一批了，那是台前的事情，跟幕后关系就不大了。 聚餐时，徐睿智坐在了姜云思旁边，那个让她差点退出剧组的『酒精过敏』问题，被忍不住的徐睿智再度提起。这次姜云思的回答还是不知道，她没找到喝酒的机会尝试。 这次徐睿智懒得纠缠答案了，她有别的好奇，这次吃饭才发现的好奇。柳演奚貌似喜欢姜云思，曹成右貌似也喜欢她，徐睿智很好奇，姜云思知不知道那两个前辈对她有想法。 这次徐睿智没有直接问，她绕了一圈，问姜云思，「你想好要怎么跟吕珍玖告白了吗？」 「我应该要告白吗？」姜云思有些犹豫。 她知道恋爱是怎么回事，她跟河证宇就是恋爱，但恋爱不是就能一直在一起，河证宇就不要她了。虽然那个哥哥是因为笨才不要她的，但河证宇都能那么笨，说不定吕珍玖也不聪明，也会不要她。 眼神从两位前辈那扫过的徐睿智，视线在曹成右那停留的稍微长那么一瞬，这位前辈当初是站在绿茶那边的对吧？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身边这个也不怎么样。 吕珍玖怎么说来着，找机会捅她一刀，两清。 徐睿智打算两清，都杀青了，再不报仇就没机会了。身边这个是个傻子，傻子都是直线条，直线条还不好忽悠么。 「告白至少有机会在一起，不告白连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大学校园女学生很多的，吕珍玖在圈内也不是没人追，你下手晚了，你的亲故就跟别的小女生跑了，到时候你别说跟他视频通话，就连简讯都未必会回你。」 姜云思还是很犹豫，「就算在一起了也会分开啊。」 「在一起，分不分你好歹有一半的机会做决定，他甩你还是你甩他，那谁说得准。可要是不在一起，你连说分手的机会都没有。」徐睿智端着酒杯抿了口酒，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跟妹妹讲，「恋爱是你进他退，他进你就得退的游戏，不想要别人跟你讲分手抛下你，那你就先说分手，丢了他。」 姜云思认为这句话不对，她不想丢掉任何人，她想所有人都喜欢她。 姜云思认为这句话是对的，不想被别人丢掉，就要先丢掉那些会离开她的人。 第427章 导演对男演员说, 你对我们的女主角有想法。 曹成右认为导演脑子坏了，可他找不到反驳的点，勉强找到一个也就是他是以爱护后辈的心去保护姜云思, 这是怜悯弱小，谁都会做, 这顶多就是证明他是个好人，仅此而已。 找到理由反驳的曹成右在酒宴正酣的功夫把导演拖出去, 跟他说自己是个好人。导演喝的正嗨, 管他是个什么人,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片子都杀青谁管他啊。 「随便你~」李在蓉完全没有掺和这件事的想法，他这把年纪对这种事见多了八卦的心都没多少, 「喝酒去~」 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找了个合理的解释，曹成右给自己的好人卡都发出来了, 结果人家根本懒得听, 憋屈的要死，哪有心情喝酒。但他这个时候要是表露出郁闷好像也蛮奇怪的，导演态度才正常, 那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一个身处八卦正中央，一个无心八卦，两人携手往前, 走到拐角处, 好死不死就听到了八卦。 片场附近的烤肉店并不大，剧组全组聚餐整家店就被包下来，想要单独说点悄悄话在店里说没地方只能到外面去。曹成右之前就把导演拽到店外的巷子里，从店门口出去拐个弯就能进巷子，原路返回也是拐弯就能回去。 两个男人走到拐角处, 曹成右走的稍快一步，正好对上姜云思的视线，反射性就缩回来了，同时伸手把导演拽回来还不忘捂住嘴。李在蓉慢一拍回神，眼神中先是问号紧接着听到了说话声就变成了鄙视，都多大了还在这听墙角。 墙角边上站着一对男女，也是出店来说不方便被别人听到的话。 第2059页 柳演奚再跟姜云思道歉，他其实一直有在道歉，从第一场床戏拍摄完之后他就持续在道歉。说是说一切都是拍摄是假的，姜云思什么都不懂，大家只是在做身为演员应该做的事，但柳演奚过不去自己那一关，他想道歉。 可对不起没那么好讲，如鲠在喉，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柳演奚的道歉方式就是时不时给姜云思投餵她想吃的，绝大部分都被赵雅荷收缴了，他也知道，可又不方便强硬的对助理小姐做什么。 就这么一直拖到杀青，杀青宴结束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拖不下去了，柳演奚就打算认认真真跟姜云思道歉。或者说，借着酒精催化勇气，让一些无法宣之于口的话，更能讲出来。 刚把妹子叫出来的柳演奚不知道这么开口，就跟她绕。从他无名期非常长，长到一度他都想放弃当演员了，再到他给自己定下十年之约，要是十年也不成他就真的转行。谁想到会碰到『请回答』系列，突然就红了巴拉巴拉。 前辈讲了一堆入行至今的心路歷程，姜云思刚听了个开头就看到冒了个头又缩回去的曹成右，思绪一下就被巷子里的人物吸引，很好奇哥哥为什么躲起来。 口水都要讲干了的柳演奚总算发现她视线不对，扭头顺着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夜深了，山脚这边又偏，路上连行人都没有，其他家店也差不多都关门，再扭回头，深吸一口气，准备进重点。 一口气吸入，柳演奚耸起肩膀，再一口气吐出，腰跟着弯...... 「欧巴？！」姜云思连忙伸手推住他的肩膀，眼睛都瞪大了，这是做什么！ 这要是没喝酒怎么都做不出这个举动的柳演奚，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被她这么一拦，又没气了。怎么都是后辈啊，小那么多的后辈，他的腰也没那么轻易能弯下去。 可是吧...... 柳演奚扯了下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脸，笑不出来，嘆了口气按下她的手腕。姜云思不敢松，怕自己松手了，他会再继续。还是柳演奚让她先放手，说自己不会了，小姑娘才犹豫着收回手臂，就这还悬在空中随时准备拦。 「之前拍床戏，我冒犯了你，我......」 「没事，我.....」 「云思，听我说完。」 伸手让她先别打断的柳演奚扒拉着头髮组织语言，让他说这些真的很尴尬，但再尴尬也要说。 「我有跟你说过那是工作，别人可能也跟你说过那是工作，导演劝说你的时候说的也都是，我们是演员，演员有时候就是需要为角色妥协。那些话都是对的，我，其他人，导演，都是对的，我没有要说那些话不对的意思。」 「可工作归工作，我们是演员没错，我们也是人啊，不是职业特殊我们就特殊了。我冒犯了你，我应该为此道歉。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讲，即怕你不明白，又怕你很明白只是不好意思去追究。」 柳演奚舔了下干涩的唇瓣，「不论是否戴上护具，拍摄就是拍摄，我在拍摄中有了私心，那就是我的冒犯。你是女孩子，你不好讲，我也......总之，我很抱歉，我....」说着话腰再度要往下弯。 这次姜云思拦的更快，连声说着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其实都没听懂他为什么道歉，私心指的又是什么，但她很清楚不能让哥哥对她弯腰，绝对不可以！ 第二次被拦，这一次柳演奚坚持把腰弯了下去，虽然很快就被对方推起来了，但他也算把郁结于胸的那口气出出去，整个人都松弛很多。他这段时间都不敢靠近姜云思，每次给她送吃的都是故意找她助理也在的时候，真的无颜面对她。 必须要说的话说了，可说可不说的话就能说了，柳演奚跟姜云思说，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因为胆小而不敢把男演员的冒犯讲出口，那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没有好处的。 「我的立场说这些可能不太合适，但我确实想跟你说，在这行，脾气太好不是优点。尤其是你很漂亮，漂亮的孩子太软弱，会吃亏的。」柳演奚想拍拍她的肩膀，又觉得不合适，退后一步示意她先走，「我们回去吧，要不然你助理该着急了。」 道歉二人组走了，八卦二人组也就能出来了。 李在蓉探头看了一眼，确定外面的人进店了，回头跟曹成右讲，「柳演奚有点意思啊，居然能跟后辈低头，还是个小姑娘，人不错么。」 「哪不错了，你又知道他不是以退为进，借着道歉......」 导演笑了，「曹成右，换了你是柳演奚，你可弯不下去腰。」 「废话，我根本不会做让我弯腰的事。」曹成右伸手推了他一下，「走了。」 老爷子特别想说一句，你该不会嫉妒了吧，眼珠一转，没讲。这傢伙是真有想法还是假装没有想法，关他什么事，他才懒得管呢。 杀青宴结束，店里昏睡了一堆醉鬼，少数几个清醒的挨个把人往车上搬，一轮一轮往回运。姜云思是少数清醒的那个，不过没人让她帮忙抬人，她早早的被助理带回宾馆，赵雅荷让她先休息，她去帮忙就好了。 姜云思没休息，她在跟亲故视频通话，给亲故分享前辈给她鞠躬道歉的神奇事件。吕珍玖也被过于神奇的操作惊到，很疑惑前辈到底做了多冒犯的事，才会搞『那么大阵仗』，那是前辈啊，前辈就算犯错也没有道歉的，还是正式鞠躬道歉，太神奇了。 第2060页 压根也没搞清楚道歉是冲着什么的姜云思，自认为前辈没有任何冒犯她的地方。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自然就没办法跟亲故解释缘由。吕珍玖也是很无语，两人东拉西扯就扯到了徐睿智让她先告白的话，姜云思刚要说，门被敲响了，就先让亲故等等，放下手机去开门。 门外站着微醺的曹成右，没醉是肯定的，就是微醺，带着些许酒气指派姜云思给他倒水，径直进了房间。他眼看小姑娘跑回去，先跟电话那头的什么人说是『曹成右前辈来了，我们先挂』，就问她是谁，听说是吕珍玖，脱口一句，你男人缘挺好，给小姑娘说楞了，也把自己说楞了。 屋内安静一瞬，姜云思还没开口回，曹成右先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别说这种有歧义的话，走去窗边拽开椅子坐下，脚尖沖对面点了点，示意她也坐。 「你杀青后有安排吗？」曹成右边掏烟边问她，「之后有什么行程？」 姜云思照实回，「要准备高考。」 「高考？」 这话给曹成右说的有点想笑，小孩子是真的小啊，高中生呢，点着烟问她，「你要考哪里，檀国怎么样？」 檀国大学，也是名校，知名校友之一就是曹成右先生。 姜云思没听说过这所大学，她有限的大学知识里除了众人皆知的sky，就是东国和中央，这两所集中了小伙伴们的学校，所以她回答的是，「我要考中央大学。」 喝了酒，思绪有些慢，曹成右吐出一口烟才想起来，「河证宇好像就是中央毕业的？」看她点头，眼睛斜过去，「你还要跟河证宇纠缠？脑子呢？」 没听懂的姜云思有些茫然，曹成右用夹着烟的手指虚点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既然不想跟河证宇有牵扯，就离他远远的，去什么他的母校，韩国没有大学了吗！」 更茫然了的姜云思怕怕的问，「您生气了吗？」 「谁生气了！」曹成右勐的起身按灭菸头，「算了，跟你说不清楚，等你助理回来让她来找我。」说完抬脚就走，姜云思想送他都得追着出去。 半个小时后回来的赵雅荷听姜云思说，曹成右要见她，还有点怂，她面对这位前辈一向硬气不起来。一来是大前辈，二来这位貌似脾气不太好。大前辈要见，那就见啊。 同大前辈见面后，对方貌似是要给自家艺人介绍...工作？赵雅荷不清楚对方为什么问她们之后的安排，就只能往这个方面想。她回对方，自家孩子要考大学来着，前辈问有没有想好考哪里，赵雅荷没说中央大学，总要防着点，她说的是还在看。 曹成右扫了她一眼，低头掩去眼底的眸光，「大学要好好选，东国就不错，中央就算了，圈内有些传闻出来，你应该也知道，传闻的男主角就是中央毕业的，能避开还是避开。」 「传闻？」赵雅荷一惊，「什么传闻？」 「什么传闻你问我？我是她助理吗？」曹成右嗤笑一声，「你这都不知道，让她经纪人联繫我吧。」他们没什么好聊的。 一脑门问号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的赵雅荷退出房间，回去的路上想给朴祖光打电话，拨号键按下去的前一刻又改了主意把电话打给申必顺。要说圈内有什么传闻，那后者肯定比前者更关心。 申必顺什么传闻都没听到，只听到了曹成右出来挑事，让赵雅荷别管，他解决。赵雅荷没办法不管，她接受兼职已经是昧着良心了，那也是考虑对姜云思没什么坏处才勉强答应，要是会影响姜云思，那她就不想干了。 「你是不是跟姜云思在一起待久了，脑子都木了？曹成右的话能信吗？他是想抢人懂不懂？」申必顺烦着呢，没工夫搭理她，「听我的，别折腾，出事我扛着。」 申必顺是真没功夫管那些有的没的，他这边的麻烦更头疼，河证宇在对外挖角，为工作室寻找合适的掌舵人。 按照原计划，河证宇和申必顺会找一家经纪公司进行短暂的过渡，再之后就是成立他们自己的工作室。计划里，社长的位置是申必顺的，河证宇拿股份。可现在河证宇的想法是，从外部挖角找社长，经纪人还是经纪人，最多变成理事，股东之一却不是真正的公司负责人。 艺人说翻脸就翻脸，翻脸还翻的特别无情，弄的申必顺很是恼火，也更迫切的想要把姜云思抓在手里。 已经签了艺人的社长就没那么迫切，裴勇骏听助理说，朴祖光来电话讲姜云思杀青后准备考大学，本来都没当回事，等助理出去了想起来不对。 现在才九月，高考十一月中旬，考完再到开学，大半年都过去了，这段时间不接活动？她靠什么维持生活？ 娱乐行业是标准的金字塔结构，最上层的那一小撮的人占据九成资源，剩下的一成底下的所有人都在抢。姜云思第二次签的合约是常规合约，分成比例是新人比例，待遇也是新人的待遇。 进公司以来她都没有出头，没赚到什么钱，九成还被公司分走了。哪怕是跟李在蓉合作，项目还没上，拍摄只给头期款，公司还要分走一大半。再扣除她经纪人、助理和杂七杂八的费用，落到她手上的屈指可数。 本来就没钱，还不工作？大学就算考上了，学费怎么给？大学学费很贵的，中央这类的艺术院校，更贵！还是说那孩子是富二代？不可能啊。 第2061页 裴社长把经纪人叫过来解释一下艺人的经济来源，结果居然冒出来一个分手费。那笔钱对裴社长来说不算什么，对河证宇也不算什么，但对姜云思是巨款，以她的消费习惯，就算不出去工作也能优哉游哉的过日子。 而分手费里，除了户头的现金还有一栋江南的大三居和一辆沃尔沃，这些叠加就价值不菲了。哪怕把车和现金都抛开，只说那栋房子，就够看的了。 姜云思，比想像中还要『值钱』啊！ 挖掘女演员新价值的裴老闆让助理给他挑几本特殊情结的剧本来，故事要贴『洛丽塔』路线，能走纯爱风就走，打擦边球的也可以，设定要是梨花于海棠相交。有剧本找剧本，没剧本找小说。 最重要的是，尽快。 「下班前给我，有问题吗？」 「好的。」 这边在寻找新项目，那边即将成为新项目女主人公的姜云思在听亲故说他的新项目。 总算回首尔的姜云思能跟小伙伴在家门口见面了，吕珍玖没课跑来找姜云思，说是说给她补习，实际上就是瞎闹。东拉西扯的说最近在干嘛，之后要干嘛，吕珍玖说他接了新项目最近正在烦怎么跟教授请假。 男孩子嘴里跑马，乱说，「大学一点都不好，你别来了。你都不知道请假有多累，教授看我很不顺眼，请假太多他们看不惯，可我也不能一直在学校啊。早知道我就跟承豪哥学，他就没上大学，也挺好的。」 姜云思看看桌角摊开的练习册，再看趴在桌上的亲故，「那我不考了？」 「什么鬼。」吕珍玖一下弹起来，「我开玩笑你当真啊，俞承豪前辈是一路累积起来的资源，他不缺一个校友圈的支援，你跟前辈怎么比。就算冲着我们学校的招牌，你也得考进来啊，本来演技就不行了，还打算破罐子破摔啊。」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姜云思嘟囔了一句，被他瞪了一眼，干巴巴的转移话题，「对了，徐睿智姐姐让我找你告白。」 「啊？」吕珍玖大后仰，让她别搞事，「莫名其妙说什么呢？」 杀青聚餐当天听到这个建议的姜云思就想跟亲故说来着，后来曹成右出现打断了，她就没想起来，现在又想起来就说了。说徐睿智告诉她，如果她想要和亲故一直这么『亲密』，那就一定要告白，告白至少有在一起的机会啊，被拒绝了也比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好。 话题刚开了没两句，吕珍玖的眼神就到处飘，看天看地看咖啡杯就是不敢看对面特别平淡的说，我原本打算跟你告白来着的姑娘。可那姑娘过于淡定，男孩子发烫的耳朵渐渐降温，也敢看她了，不止敢看，还敢鄙视呢。 「我怀疑你在走特殊路线养鱼。」吕珍玖沖亲故龇牙，「你做梦！」 触及知识盲区的姜云思疑惑道，「什么是养鱼？」 「就是....」吕珍玖手臂撑着桌面，「之前不是给你解释过什么是绿茶吗，养鱼是差不多的类似，海王，有一大片鱼塘，鱼就是备胎。你这边勾一下，那边勾一下，谁都不定下关系，大家就都围着你转。」 姜云思听着，「那我应该是个海王。」 「闭嘴吧，又不是在夸你，哪有人会把海王当自夸的话。」吕珍玖已经知道亲故的三观迥异了，作为年轻人，他接受的很良好，但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你怎么就能肯定白世厚前辈（当初短篇电影的导演）喜欢你呢？」 「曹成右前辈也喜欢我。」姜云思给小伙伴分享新发现，「我才知道他原来也喜欢我，对了，还有柳演奚前辈。」说着话眨巴着眼睛，「他们都喜欢我哦~」可骄傲了呢~ 吕珍玖上手就戳她脸颊，「你骄傲个屁啊！」看她愣住，又戳了一下，「绿茶也不是什么好话，亏你当初以为徐睿智在夸你，傻不傻！」 想当初，姜云思跟亲故说自己和徐睿智的矛盾时，理解了绿茶的意思后，一度以为绿茶是好话。她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就是男人都喜欢，那只要把『男』去掉，就是人人都喜欢，那必然是好话啊。 想当初，吕珍玖是槽多无口，现如今他还是很想吐槽，为什么有人可以把绿茶和海王当夸人的话，三观也太扭曲了！ 亲故眼中的小伙伴才不是什么人人都能欺负的小傻子呢，虽然姜云思是挺好欺负的，但自从吕珍玖从姜云思那里听说白世厚喜欢她之后，亲故就没办法直视假装不知道的姜云思了。 话说，短篇拍摄结束，学长想要约姜云思出来，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鼓捣吕珍玖帮忙。这个忙吕珍玖很不想帮，可对方是学长他就当着学长的面给姜云思发简讯，问她要不要出来吃饭。彼时不巧，姜云思没时间，就没约成。 收到回復的吕珍玖给学长看了信息表示爱莫能助，转头就给小伙伴打电话，让姜云思提高警惕，别被学长给骗了。万万没想到，姜云思说她知道学长喜欢她，她还知道她不能跟学长单独出去呢。 「我去，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懂，结果你什么都懂啊。」吕珍玖可惊讶了，「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没看出来！」 「我有男朋友啊，他们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能再跟其他人出去。」姜云思被教的很好，她很清楚恋爱只能一对一。 吕珍玖楞了好一会儿，闷闷的应了一声，之后就没聊过这个事，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再后来，男朋友没了，拍摄也开始了，吕珍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双方联繫没那么多，最近暑假，两人才又频繁的联繫起来。 第2062页 如今吕珍玖又回到当初槽多无口的情况，「你又怎么知道那两个前辈喜欢你的？还是因为眼神？」 「不是，我可能搞错了眼神这回事，之前的男朋友说是喜欢我也跟我分手了，眼神不准。」姜云思现在不相信玄学，她走科学路线，「化妆师姐姐说的。」 「说什么了？」 「说男人只有喜欢你才在乎你的感受。」 姜云思给小伙伴讲，剧组的化妆师姐姐的男朋友疑似噼腿，没有直接证据，是化妆师姐姐染了新发色男朋友没发现，化妆师姐姐猜她男朋友再外面有狗了。 「这都行？」直男受到了的冲击，「换发色而已，可能那个男朋友就是没察觉呢？」 原本姜云思也是这么想的，但化妆师姐姐说，「他们刚恋爱的时候，姐姐换了唇膏，她男朋友都能尝出不同的味道呢。换发色那么大的事....」捏着发尾给他看，「一颗头都换了，这么能没发现，肯定有毛病。」非常有道理。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吕珍玖一点都没觉得哪有道理，就感觉，「女人就是毛病多。」说着话抽走她的发尾，伸直胳膊绕在食指上，让她继续，「这跟前辈们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演奚哥是一直给我带好吃的，本来我以为他给大家都带，但他不是跟我道歉了吗。」姜云思边把脑袋凑过去好让亲故能抓住头髮，边提醒亲故，「我们不是都不知道前辈为什么道歉么，我想到了，前辈怕我生气才道歉的，我要是惹助理姐姐生气也会道歉。」 这听着还有点道理，但吕珍玖还是不解，「那曹成右前辈呢？」 「前辈老是约我出去。」姜云思掰着手指给他算，「我们杀青才四天，他约了我四次，一次说吃中饭，一次说有一家店的烤鳗鱼好吃，第三次是说有合适的剧本，今天他还约我，说是要介绍我给一个导演认识。」 摊开的手掌伸到亲故那里，姜云思让他想想，「一直约我，不就是喜欢我吗？」 吕珍玖拍了下她的小爪子，心里有点不舒服，捏着爪子嘟囔，「那你一直在跟他见面？」 「没有，雅荷姐不让我去，说是成右哥居心不良。」姜云思认为这也是佐证，反手去抓他的手，他的手比她大，也比她的好玩，「好多人都喜欢我呢~」 「切~」 吕珍玖缩回手不想给她玩了，姜云思刚玩了两下，爪子追过去，吕珍玖就躲。两人伸长了胳膊在桌上扑腾，玩猫咪的爪子一定要在上面的游戏，幼稚到爆炸，可他们玩着玩着居然上头了。 咖啡店里助理们依旧坐在另外一桌不跟小孩子们掺和，斜对面的赵雅荷听到动静看了一眼，被小孩子们的幼稚游戏逗笑了，扭回头继续跟对方的助理聊八卦，没在意那边。 最终，吕珍玖凭藉力气更大赢得了猫爪子再上的游戏，心情舒爽了，能问那个让他蛋疼的问题了，「你果然是在养鱼吧，还想跟我告白呢。」大海王！哼！ 姜云思发现他不高兴了，软乎乎的道歉，「我不是先来问你了吗，你要是答应了我才会告白啊，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告白了。」她想的多周到啊~ 「你这跟直接告白有什么区别啊。」吕珍玖很不爽，小眼神翻翻的，「你比直接告白还讨厌，说的好像你告白我一定会答应一样！」 「你不会吗？」姜云思疑惑，「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呀！」吕珍玖拍桌而起，「谁......」叫出声发现被围观了，一屁股坐下，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谁喜欢你了！」 最近走科学路线的姜云思表示自己有证据的，「我去网上查了，像你这样不管我什么时候打电话都接，暂时解不了也会找机会回我，简讯更是秒回，就是喜欢我啊。」 「呀！！！」 一声吼出的男孩红成一个大灯笼，女孩眨眨眼，「不对吗？你就是......」 「是你个大头鬼！」吕珍玖扑到桌上捂住她的嘴，咬牙切齿的警告她，「你再说就绝交！」 绝交是不可能绝交的，助理们以为孩子吵架了，连忙过来把两人分开。吕珍玖甩开助理就跑，赵雅荷先回神连忙示意对方追，按住想要跟出去的姜云思，问她为什么跟小伙伴吵架。 姜云思有些委屈，她没有跟亲故吵架，是亲故莫名其妙生气的，「我就说他喜欢我，他不承认还生气。」眼巴巴看着助理姐姐，「我没说谎，他就是喜欢我。」 赵雅荷楞了一下，抬头看向已经跑没了的两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轻拍了下一脸无辜的小傻子，「这种事就算知道也不能直接说啊，人家会害羞么。」 「害羞和我不能直接说有什么关系？」小傻子不明白。 赵雅荷笑的不行，搂着她揉搓脑袋，青春真的很可爱，他们家孩子就算要恋爱也得是这样可爱的恋爱才行。 可爱的男孩子再外面气到绕圈蹦跶，一只手被助理拽住了，蹦跶不远只能原地绕圈，一边绕一边说姜云思太过分了，那个大海王！超级无敌过分！谁喜欢她啊，他瞎了眼都不会喜欢她！做她的春秋大梦！ 李世元笑的差点厥过去，「暗恋被拆穿了你就认了呗，装什么啊~」 「谁暗恋她啊！我疯了吗！眼被眼屎煳住了吗！你才暗恋她呢！！！」 有人抵死不认，有人没有隐瞒的机会了。 河证宇收到了裴勇骏送来的一本小说《银娇》。小说讲的是，一位年逾七十的作家和他中年的学生，两个男人同时被一位十七岁的少女吸引，进而引发的一系列爱与欲的故事。 第2063页 这本小说很出名，当年出版商一度以韩国版『洛丽塔』去宣传，非常卖座，也非常适合改变成剧本。 连同小说送到河证宇手上的还有一份，一看就知道是临时凑的企划案，会把小说改编成电影的企划案。这份企划案别的都不重要，最扎眼的是女主角那一栏印上的名字，姜云思。 最近因为各种矛盾一直顺着艺人的申必顺，这次不能顺着了，僵着脸，斩钉截铁的说，「你不能接这个项目，你接了，裴勇骏就能给你找十个这种项目出来，你要是不想毁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就不要被他上当。」 「别相信什么导演会找大导，投资也不会少，你还能入股项目那些东西，那都是骗你的。你别脑子里只有女人，这种项目拍了对我们没好处，对姜云思都未必有好处，你想清楚！」 河证宇沉默着翻着小说，他没看过这本小说，第一次看，看的很仔细。边上的经纪人因为他的沉默，脸色越来越难看，难看到想要骂脏话了，艺人慢悠悠的开口。 「这不是哄骗，这是威胁，裴勇骏才不做无聊的事。」 「什么？」 艺人扬了扬下巴让经纪人仔细看企划书，那份文件是很简陋，拼凑出来的，但那份文件的重点不是哪个演员要出演这个项目，而是编剧会启用原作者。 「一个作家能写出七十岁诗人和他的中年学生都爱上十七岁少女的故事，那个故事还是情欲交缠，那个作家能多干净？作家可能就是幻想着写了个故事，但什么幻想不能写故事，非得写这样的故事呢？」 「那样的作家成了编剧，编剧想要找女演员对戏，随时可以。不止可以随时找到女演员，还能用帮女演员入戏的理由，让女演员在他面前排戏呢，那是编剧啊。」 河证宇扯了下嘴角，笑声轻浅，听的申必顺心一沉，完了。 小说被丢在桌上，刚好压住了那份企划书『啪嗒』一声。 申必顺闭上了眼，吐出一口浊气，疯子。 河证宇交叠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深唿吸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四肢在沙发上延展，仿佛一只本来再酣睡的勐兽被惊扰到醒了过来。猫科的勐兽是陆地上的王者，躯体健壮，平时不动，也不伤人，仿若一只家猫。可勐兽被惊扰，家猫成了勐虎，勐虎是会吃人的。 「联繫裴勇骏，这项目我接了。」 第428章 「我们都是男人, 男人是这颗星球上最钟情的物种。不论是青葱年少还是而立之年，再到垂垂老矣，我们永远钟情少女。」裴勇骏举杯笑看河证宇, 「无一例外。」与君共勉。 裴勇骏怎么可能跟河证宇玩什么威胁，他们又没仇，未来也不打算结仇, 威胁了还怎么合作。商人的合作是互惠互利，是双赢, 是利诱, 是只要河证宇认真看过小说后，明确的知道接这个项目对他没坏处的合作，尤其是在女主角是姜云思的前提下。 《银娇》是一本小说, 也是一本已经在小说的基础上做了改编的电影剧本, 改编剧本的人是导演郑止宇，郑导演来头也不小, 拿过青龙也得过百想, 算是叫得出名号的导演。 在导演的笔下小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人物关系走线。 剧本里的男主是一位七十岁的诗人，着名诗人, 花甲之年诗人远离城市的喧嚣在山里半隐居，可以说是过着退休的生活也可以说是过着修心的生活。诗人有一位徒弟, 徒弟本身没什么才华，但靠着老师的名头写写短篇, 日子混的也还行, 就是一直没有真正成为大作家，稍有不甘。 某一天，徒弟来探望老师, 两人回到老师隐居的别墅里在前院的花园，发现了一位睡在躺椅上的少女。那天阳光正好，少女在光下酣睡，白皙的肌肤，稚嫩的脸庞，那是三人的初见。 初见，徒弟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叫醒少女质问她怎么进来的。老师不想打破少女的睡颜，可惜没拦得徒弟，少女尴尬的跑了，像林中穿梭的小鹿，纯真美好。 这一场见面让徒弟想起来，那位少女是附近的一个单亲妈妈的女儿，十七岁，高中，正在找兼职。他还建议老师，屋子太大，家里正好需要有人清扫，多个人也能照顾一下老师，不如就让少女兼职。老师半推半就，家里就这么多了个兼职。 少女的出现让这个迟暮之年的老人重新感受到了青春，她不止是家务活做的好，还俏皮可爱，时不时会跟诗人开点小玩笑。老迈的躯体仿佛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诗人甚至会幻想，如果他还年轻，她也年轻，那他们会是天作之合。 诗人待少女越发怜爱，徒弟却觉得自己被抢了老师。 徒弟不满少女对老师过于亲近，还因为一场误会以为少女是想诱惑老师，对少女很不满，还发话让她走人。少女很清楚这个家谁说了算，不止没搭理学生还故意跟老师走的更近。 在两人的一次争执中，徒弟无意中弄倒了柜子发现了藏在柜子里一部小说，小说的内容就是老师对少女的求而不得甘愿放手。小说里的少女美妙的恍若清晨朝露，午后晚霞，夜间星辰。世上所有美好的词彙都能堆叠在少女的身上，她是他的梦中人，只有做梦才敢幻想之人。 诗人爱慕少女，爱慕她的青春，爱慕她的灵魂，可诗人已然老矣。七十，十七，梨花与海棠天然不能共存，所有的心血都变成指尖的文字。写完了，藏起来，不敢让任何人看见。 第2064页 徒弟看见，不止看见了，还知道那是非常棒的一本小说。徒弟瞒着老师以自己的名义发表了那本小说，小说果然大卖，诗人在书店看到已经成为畅销书的小说，知道事已至此再也无可挽回。 书写的太好，好到获奖了。颁奖典礼时，诗人专门赶到，徒弟很害怕老师会戳穿他盗用，可老师走上台，没有说徒弟的一句不是，只说自己对小说的评价，充满赞誉以及...... 【你的青春并非你通过努力得到的奖赏，我的年迈也不是因为我的错误而得到的惩罚。】 剧本到这里进行到三分之二，故事到这里，裴勇骏跟河证宇玩的是利诱。 诗人无力去追究学生用他的小说发表，徒弟的一句，反正您也不会把小说发表，我发表了是一场文人的爱慕，您发表了就是卑劣的慾念。这句话是诗人无法反驳的，他除了赶走学生什么也不能做。 少女在此时看到了小说，她很感动学生把她写的那么美，虽然有些疑惑书里的情节很多只有她和诗人知道，但学生说是老师告诉他的，少女也没有怀疑。 小说中有很多诗人的『妄念』，少女以为那是学生的『妄念』，她被打动了，自愿投怀送抱，学生来者不拒，还隐秘的兴奋自己占有了老师的求而不得。 这一天诗人生日，学生和少女一起来给他过生日，气氛算不上好，勉强吧。勉勉强强吃完了生日宴，疲惫的诗人回了房间，却隐约听见了一些声响，他寻声而去，看到的是徒弟在他的书桌上，在他写下那本《银娇》的书桌上，在他幻想自己的梦中人如何美好的书桌上，同他的姑娘做着他只能幻想的事。 少女在那个当下问中年男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跟你如何吗？男人理所当然的回，因为你爱我，你崇拜我。少女却说，因为我很孤独。 诗人被愤怒烧毁了理智，在自己的车上动了手脚，又弄坏了徒弟的车，让对方只能开他的车走，想要让徒弟车祸人亡。 谁知徒弟运气不错，车开到一半发现有问题，修车的人跟他讲你的车好像被人动过，好运气到此为止的徒弟一下就想到了是老师动的，愤怒的开车要回去质问老师，谁想到，这次车是好的，他却遇到了车祸，死在那条山道上。 得知学生死讯的诗人给少女发了信息，告诉对方是自己做的。 剧本真正的结局是少女知道了一切，重新回到那栋宅院，以往遍布书香之气的别墅如今只有散落的酒瓶，和昏睡在酒瓶边的老人。少女对着老人的背影，诉说她已然知道一切，和她要走了，要离开了。 诗人一直详装昏睡，直到她真的走了，他才喃喃一句。 「走好，银娇。」 洛丽塔，你是我的欲望之光，生命之火。 至死，诗人从未真正对少女做什么，他一切的爱恋都变成了一本，不能用自己名字发表的小说，《银娇》。 剧本跟小说不一样，小说美则美矣，欲望的描写却一字不落。剧本没有大段的形容词去描绘老人的垂暮，少女的青春，但剧本里有很详细的导演打算怎么拍这个故事的表达。 剧本是个美而不淫的故事，少女依旧青春，老人确实垂暮，但爱情从来不应该被躯壳阻挡。 我爱你就是我爱你，爱你青春，爱你美好，我从未否认过那些，但我更爱你存在的本身。 所谓高档的，会员制的会所里，最值钱的商品从来不是什么美食美酒，而是花期短暂到就那么几年的青春们。有资本、有能力消费这些花朵们的，恰恰就是人到中年，甚至于垂垂老矣的大人物们。 古往今来再多天才都无法改变，真正的上位者，真正让掌控权利的大人物们，九成九都跟年轻不沾边。 年轻时的裴勇骏是全亚洲少女的男神，如今的裴社长即便能被小朋友叫一声叔叔了，也是个儒雅的中年人。中年人晃着洋酒杯，在陪玩的小年轻们都出去后，等着另一个能被小姑娘们叫叔叔的男演员做决定。 「那孩子没开窍，你我都知道她没开窍，她还不懂情爱，但她懂孤独。她抓着赵...」裴勇骏想不起来助理的名字了，「就是她那个助理，她死死的抓住她，我让朴祖光给她添了个助理，她能因为那个赵小姐不喜欢，私下跟朴祖光说，她不想让姐姐不高兴。」 「银娇跟着妈妈长大，妈妈忙于生活没时间照顾她，她很孤独，缺爱到只要有人靠近她，不论是个中年男人还是个老人家，她渴望那份爱驱散孤独。姜云思和银娇在某些部分是重叠的，我问过李在蓉，她拍摄的情况，比起演技上的提升，她更适合出演同自己本身性格贴合的角色。」 球形冰块在方口杯里叮噹作响，裴勇骏笑眯眯的当一个很为女演员未来考虑的社长。 「国内有资格担当各大电影奖评委的人，我们不说都认识，七八成没问题。那些老人家是什么货色，你还不知道么。当年《洛丽塔》拿下了多少奖，是电影拍的好？不，是电影戳中了评委的审美。评委就是男主角啊，他们最适合代入男主的视角了，他们也是年迈之人，他们也嚮往青春。」 「只要那帮人代入了情节，姜云思就能借着这部片子一炮而红，哪怕没有李在蓉她都能红。洛丽塔是我们永远的浪漫，有谁能抗拒银娇呢，一个渴望爱，惧怕孤独的少女，她存在的本身就是成名许久，年轻的躯体终归会走向老迈的艺术家们的缪斯。」 第2065页 社长很为艺人着想，不止想要捧红旗下女艺人，还想要帮朋友一把，大家互惠互利，双赢局，多完美。 押了口酒的裴勇骏望着闭眼倒在沙发上仿佛睡着了的弟弟，也不管他是真睡假睡，自顾自的说着知心哥哥的话。 「银娇会因为孤独抓住身边每一个人，姜云思也会。银娇会因为孤独，为一本小说奉献自己，姜云思会不会，很难讲。但我们都知道，她不可能永远不开窍。或早或晚，只要特定的那个人出现，银娇会开窍的，姜云思也会开窍。」 「少女的初恋多美啊，她会遇到一个跟她一样青春正好的男孩子，甜蜜又青涩的开启新的人生，那当然是最好的。可稚嫩的男孩子哪有男人花招多呢。这个圈子男孩子才有几个，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男孩子还会被不同的姑娘们吸引，他们不懂什么是珍惜的，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没懂过这个词啊。」 「你把她护的越严实，她能接触到的圈子就越狭窄。好的资源小年轻哪有，好的资源，你看得上的资源，能被你送到她手上的资源，能抢到那样资源的男艺人，就算比我们都小，又能小到哪里去呢？至少也是二十七、八，三十岁往上，才有资格加入抢夺资源的战场啊，不然不都被经纪公司把控未来么。」 「往年轻了说，新一代的小生冒头的也是八五后，他们多少有点资格抢资源了。姜云思才多大，九七年生，双方少说差十岁，十岁的差距难道就不大了吗？十岁的差距难道就不是老少配？还是说，你会让那孩子去演什么跟小年轻们搭档的校园剧？那我算是看错你了。」 裴勇骏轻笑一声，「我是不清楚你在想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在我看来你就是那个诗人，把少女捧在心尖上，不敢亵渎，可你的姑娘在别人那里说不定就是个玩意儿。」 闭目之人勐然睁开眼，视线锐利似刀，被刀刺中的裴勇骏却笑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徒弟难道是爱少女吗？徒弟只是想玩弄少女而已。」 「嫂子跟您差了十三岁，您跟我扯什么。」河证宇咬牙。 「哎一古，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裴勇骏笑出声来，「河证宇，演什么君子啊，看看周围，这个圈子里，小十三岁算什么问题？」 「别说我比她大十三岁，我就是大她十九岁（重音），我娶她，别人敢说什么吗？走到你我这个地步，只要我们站出来认了，没有把人藏起来也没有不打算认，谁会多嘴，谁又敢多嘴呢？」 裴社长是抱着友好合作的态度来的，他不威胁任何人，他谈的是合作，「你要是真能干脆的放手，那当我什么都没说。现在是你放不开手，那你等什么？等有一个男人把她玩的身心俱疲，你再出来当救世主啊。且不说那有多蠢，哪怕你是为姜云思考虑，你也应该抢先出手不是么。」 「她能从别人那里学会什么叫爱情，为什么不能在你这里学？怕她后悔？那就别给她后悔的机会。你既然想把她护的密不透风，那就不要给一丝缝隙让她能感受到风。知道我跟sm在聊合作么，他们养爱豆的方法特别有意思。」 「生活助理跟那些小孩子们住在一起，随时随地盯梢，身边时刻有工作人员在，那即是方便公司随时能控制艺人，也是在给艺人洗脑，离开公司，他们就什么都不算了。姜云思就可以这么养，养到她身边只有你筛选过的人才能靠近。」 商人的险恶手段，河证宇太了解了，了解到他要是想做根本不用裴勇骏教，这东西谁不会啊，可他不想那么做。裴勇骏也知道他不想那么做，不然就不会有他们今天的见面了。 但方法多得是，结果一样就行啊。 「剧本你看完了，银娇就算没有爱上诗人，也从诗人那里学会了什么是爱。你就算不想把姜云思困在你身边，不敢赌那个万一，但你就不想亲自教会她什么是爱么。那是初恋哦，永永远远会被小姑娘记住的初恋，人生第一次心动。」 「你能接受，她的第一次心动，是为了别的男人？」 河证宇垂下头，拒绝回应。裴勇骏笑了，成了。 在男演员已经答应出演项目的情况下，裴社长为啥还搞那么多事？因为商人想要利益最大化。 首先，项目投资裴老闆就打算一家一半，威胁河证宇出钱不是不行，但那也太蠢了，干嘛不让他心甘情愿出钱。其次，威胁不太好操作，真闹的不可开交，河证宇完全可以让姜云思撕毁合约，他又不是出不起解约的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在电影圈，河证宇的话语权更强。他要是愿意为这个项目奔波，能发挥出来的能量远大于他『被迫』参与这个项目。 裴老闆说了一堆话都没有『第一次心动』杀伤力大，大到河证宇认栽。但男演员有个条件，姜云思拍完这部作品就和平解约，裴老闆表示没问题，但他也有个前提条件，要姜云思自愿解约。 「你以为你能哄住她不解约？」河证宇嗤笑。 裴勇骏还真有这个信心，「我好歹是上市公司，你工作室再好不也就是个工作室么。」 这点河证宇还真没办法反驳，但姜云思又不是缺一个上市公司的人。 话已至此，合作都谈好了，别的就不用在聊了。 合作谈妥，河证宇去为项目奔波，裴老闆却引诱小姑娘堕落。 第2066页 摇钱树眼看要长成，怎么能被别人挖走，小孩子不是小到什么都不懂么，那就想办法让她懂啊。让她懂，名利场为什么那么吸引人，为何千万少男少女都挤破头想要进入这个圈子。 去年由一帮大学生组成的项目组拍摄的短篇入选了大学生电影节，裴勇骏在背后推了一把，让项目进了釜山电影节，姜云思得到一个最佳新人的提名。藉此机会，公司给女演员多安排了一个大经纪人，此人是公司理事之一也是公司里最赚钱的男艺人金绣贤的经纪人。 圈子里老人带新人很正常，公司内部前辈奶后辈也很正常，在非常正常的安排下，拿到了釜山电影节最佳新人提名的姜云思，有了一个跟前辈一起拍cf的机会。双方都共用一个大经纪人了，下面的团队自然就会有重叠，待遇就跟着水涨船高。 cf拍摄当天，姜云思拿到的拍摄时间是剧组给每个人发的拍摄时间，上午九点要到片场。这是姜云思拿到的第一个cf，朴祖光很在意，赵雅荷更小心，早上七点就把姜云思叫起来了，生怕出问题，遇上堵车什么的。 磨磨蹭蹭到七点半，赵雅荷想着他们应该走了，一大赶过来的朴祖光却说再等等。 「我们要跟金绣贤那边一起过去，造型团队都跟着他走，我们先过去什么都干不了。」朴祖光想着要不要给那边的经纪人发个简讯问一下，又怕那边小看他，憋着。 这一憋，憋到八点，赵雅荷有点担心了，要是真碰上堵车迟到咋办，「要不我们先去？」 「不行，我们去了，他们跟我们前后脚到还好，要是他们时间搭不上比我们晚很久，那很难看。」朴祖光不同意，站起身去打电话问那边的安排。 姜云思看了眼经纪人的背影，凑近助理姐姐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先到？」 「公司要是不同，我们是先到就先到了，等前辈是应该的。但我们同公司，造型团队也跟着他们走，我们要是先到了，很可能被误会前辈不想带我们一起。」赵雅荷给她解释，「我们最好是一起到，这样别人也能高看你一眼。」 似懂非懂的姜云思老实等安排，这个安排不是让她去cf的拍摄地，而是被经纪人带去了前辈拍杂志的地方。前辈很忙，忙到一个行程出现延误，后面的整个行程安排都可能被打乱。 早上八点五十左右，杂志拍摄延误，cf拍摄只能往后拖。姜云思抵达现场，被前辈的助理带着先去化妆间等，眼看要九点了，助理和经纪人却不急了。 姜云思不懂，助理再度跟她解释，有对方的团队在前面扛雷，他们听安排就行。 「迟到了没关系吗？」 「我们迟到会很惨，他们迟到没事。」 「为什么？」 「因为他是金绣贤。」 金绣贤对奶孩子这件事还是有点习惯的，他出头了，公司时不时就会安排新人跟他搭一下，这东西没什么好说的。新人是个妹子也不算多特别，就是年纪挺小的，还...很漂亮？ 前后辈在午餐时间见面，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两位艺人的午餐是在车上吃紫菜包饭，求快，省时间。所谓的见面也就是杂志拍摄结束，后辈被带去跟前辈问候。简单打了个招唿双方就分开，各自坐车往cf的拍摄棚赶。 到了地方，前辈的经纪人买了一堆咖啡和水果跟拍摄组道歉，确实没什么人责怪他们迟到，赶紧去妆发，准备拍摄。 并排坐在化妆镜前的前后辈没有任何对话，金绣贤一直在赶行程。他明年就要兵役，今年行程压缩到极致，见缝插针连睡觉都得挤时间，真没工夫跟后辈闲聊。就闭着眼让化妆师折腾，藉此机会休息一下。 姜云思特别乖的闭紧嘴巴，因为所有人都很安静，从前辈坐在椅子上闭上眼，这间屋子里每一个人都特别小心的怕发出声音。 屋内安静的姜云思都有些害怕，不大的屋子挤了两个团队，化妆团队就四个人，两个助理，两个随行经纪人，再加上两位艺人，八个人挤在屋里，还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迫不得已要说话也掩嘴很小声的说，这是姜云思没见识过的场面。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安静。 余光看到对方经纪人一手指着门让助理去看，一边往他们这边走的姜云思，瞄到前辈被轻声叫醒了，连忙跟着坐正。门外来的是要作为配角出现的一个男艺人和对方的经纪人，他们是来问候前辈的。 姜云思眼睁睁看着上一秒还在睡梦中前辈，被经纪人叫醒后发射性就扬起笑脸，人都愣住了。金绣贤从化妆镜里看到了，沖她笑笑，随即挥手让化妆师先停，等着门外的人进来。 人进来，鞠躬、问候、自我介绍，一条龙。金绣贤点头回应，姜云思却在助理姐姐的示意下跟着鞠躬，她倒是不用做一条龙，只要说自我介绍就行。 前后不过一分钟，来打招唿的人退出去了，金绣贤就跟经纪人讲，别让人来问候了，懒得折腾。经纪人颔首出去安排，没一会儿回来，姜云思就被朴祖光带去问候别人了，配角有四位，她其实也是配角，但那四位都是她的前辈，她都得去问候一圈。 问候一圈回头的路上姜云思问助理姐姐，如果金绣贤前辈不说不要别人来问候，那她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待在房间里？赵雅荷说对，因为他们都会来找金绣贤，她只要等着他们来就行。 第2067页 要说以前跑各种面试的时候，姜云思已经了解过前后辈的地位差的话，那她这次算是感受更深。以前都是旁观，这次是直面现场。直面的还不止是前后辈的现场，还有更红的人说了算这个现场。 演员准备好，cf开始拍，金绣贤大概是真的累了，一时没缓过来，有些表情做的不到位。但姜云思一次都没有听导演『卡』过这位，每次导演喊『cut』，讲的都是别人的错，连姜云思都被前辈的光环辐射到，她做错了，导演脾气特别好的跟她说，你这个好是好但不太行，我们换个方法。 首次被导演哄着换方法拍摄的姜云思有点不太能适应，但被人哄总比被骂好，适应适应就适应了。 因为拍摄延误，一直到八点多还没拍完，姜云思饿的肚子直叫，又不敢讲，谁都没说要吃饭啊，何况拍摄延误确实得一直拍才行。但是金绣贤听到她肚子叫了，跟导演商量休息半小时，先吃饭，吃完继续，今天肯定拍完再走，他请客，麻烦大家了。 这个环节姜云思熟，河证宇干过、曹成右干过，连金敏禧姐姐都干过。就是在拍摄过了饭点时，或者自身状态不对的时候，会要求休息。 但她没有见过比cf导演更好说话的，这位笑眯眯的就答应了。此前的两个导演有时候会答应，有时候会拒绝，但表情都不怎么样。没有一位跟面前这位导演一样，满面笑容，好神奇。 脾气无敌好的导演跟他们一起外面，姜云思首次怀疑自己的感觉不太灵敏，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导演捧着自家前辈呢？那是导演啊，怎么可能？ 姜云思超好奇，偷摸问助理姐姐，赵雅荷还是那句话，那是金绣贤啊，当然捧着了。 金绣贤是谁？是国内目前身价最高的小生。 『他是金绣贤』能回答一切问题，但姜云思听不明白，她给亲故发信息问详情。亲故给她科普，人红什么都行，全世界都捧着。 【你跟曹成右前辈合作过啊，怎么会不懂？】 【曹成右前辈怎么了？】 【你们剧组难道不顺着曹成右前辈？】 【不是啊。】 吕珍玖楞了一下想起来，亲故他们组导演是李在蓉，换了个方式给姜云思解释。圈内看地位差，也看谁更红，谁的地位高，谁更红就听谁的。那个cf导演可能不太有名，面对金绣贤就是捧着的，换一个出名的导演，那地位就调转。 【导演不是全世界最大吗？】 【不是啊，分情况。】 姜云思勉强搞清楚过于复杂的地位排列方式，休息时间也过去了，要继续工作。工作顺顺利利的结束，姜云思特别新奇，她第一次没有被导演『骂』就结束了拍摄，太神奇了。 神奇的前辈结束了拍摄后对她点点头当告别，两边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留，就这么分开。 隔天，姜云思有了个杂志的行程，这次她是跟着整个剧组被一家媒体採访。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全组都提前到，没有任何人迟到。 今天也蛮特别的，因为她和吕珍玖两人是背稿准备採访，所有的问题都提前准备好了答案，他们两按照答案说就行。但导演没有，制作人没准备，还吐槽导演怎么那么长时间还没定下籤哪家公司，搞的还得他帮忙处理这些琐事。 琐事处理不当，记者问了个导演不想回答的问题，问他会不会邀请姜云思扮演的女主角原型去观看电影。导演脸有点黑，制作人笑着把话题岔过去了，姜云思一直悬着心生怕自己也会被问到答题卡之外的问题。 採访结束，姜云思发现自己是白担心了，还跟亲故说了这件事。吕珍玖就沖她乐，她是裴勇骏前辈旗下的演员，担心这个干吗。 「你们公司跟媒体关系很好的，据说是裴勇骏前辈特别会做人，稍微大一点的媒体，他每年都会给招待。」吕珍玖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这个，你们公司会处理好的，经纪人就是干这个的啊，就算记者问了其他问题，你经纪人也会拦着。」 要不说还是得有公司呢，多一道防护网啊。 公司要准备女演员去釜山电影节的红毯造型了，姜云思被造型团队询问三个红毯方案想要选哪一个。 第一个方案走贴合电影角色的画风，清纯小公主，纱裙加皇冠；第二个方案是小清新路线，到底是新人，不能太过，乳黄色的小礼服；第三个方案就更随意一些，这是为了搭配同组的其他人，导演还是学生，团队主要成员都是学生，那就轻松点，裤装。 姜云思怎么看那三个方案都无法分辨它们有什么不同，感觉都一样，用眼神求助赵雅荷。赵雅荷更喜欢小公主那一款，只是需要确定一下，公主脑袋上的皇冠是有品牌的轻奢还是道具煳弄一下。高奢就别想了，姜云思没到那个级别，借都借不来。 造型师表示皇冠就是普通装饰用首饰，没有特定品牌，要是姜云思想有，他们可以试着去借，但能不能借到不好讲。 「轻奢也借不来？」赵雅荷怀疑造型师没上心。 造型师表示轻奢借的来，「李哥（大经纪人）说，她未来是要对标全度研的人，我现在给她借轻奢，未来高奢就不好谈了。而且国内的轻奢很多都是抄袭的作品，一不小心跟抄袭扯上，那麻烦就大了。」 赵雅荷纠结了两秒，「那...选第二个？」 第2068页 造型师斜了她一眼，选哪个跟你有什么关系，笑看姜云思，把三个方案的效果照片往她面前推推，「您想要哪个？」 姜云思看向助理姐姐，赵雅荷指向第二款，她再扭头跟造型师说要第二款。 旁观的朴祖光挑眉，开口一句，「第三款吧，釜山冷，多穿点。」 造型师扫了他们一眼，发现艺人好像无所谓，就决定，「那就第三款。」经纪人和助理，当然站经纪人啊。 姜云思左看右看，犹豫着点头。 造型师出门，经纪人也准备走，姜云思连忙叫住，迟疑的问朴祖光，「你跟雅荷姐，你们吵架了吗？」 朴祖光笑笑，「没有，我们怎么会吵架。」 赵雅荷随即也跟着笑，「对，我们没有吵架。」 姜云思不信，但都这么说，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她决定问亲故，亲故是她的大百科。 百科听完前因后果跟她讲，你一开始就问错人了，「对你的造型有决定权的不是你助理是经纪人，你应该问祖光哥，你要定哪个造型。雅荷姐越权了，她没资格开口的。」 「我穿什么衣服都是雅荷姐定啊。」姜云思不明白。 吕珍玖笑了，「你没造型师，助理给你搭衣服就搭了，有了造型师，助理得听造型师的，造型师听经纪人的，你的意见也很重要，但总的来说还是听经纪人的。」 「这是好事，你们公司更看重你，你的团队才会更齐备，跟着你的人会越来越多的，雅荷姐得重新调整状态，不然她老是越权，也不好。」 这段话姜云思就听到了一个重点，「公司看重我，我的团队就会壮大？」 「当然。」 第429章 从2014年的《潜水钟》事件后, 釜山电影节一直被各路电影人团体抵制，今年的釜山电影节也没有回覆元气。不过大佬们的战争跟小朋友们没什么关系, 就一帮大学生组成的团队来说，釜山电影节就算是落魄了也是破船还有三千钉，依旧是学生们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学生团队在开幕式的前一天抵达釜山，本来大家应该住一起的，作品都能来参加电影节了也算宣传的一部分，制作方要负担团队食宿才对。但项目制作费并不多，当初拍摄已经花了大半，后期制作再加上各种鸡零狗碎的支出, 没钱再负担整个组的食宿了, 就需要各自承担这笔钱。 为此，团队住的很分散，有钱的住酒店, 没钱的住宾馆, 更穷的就只能等明天开幕式坐车再赶过来。导演就是住宾馆的那个, 他穷的要死。两位男女主角倒是住酒店了, 还是门对门，他们两有经纪公司，也都不穷。 提前一天抵达就能提前一天浪，吕珍玖兴沖沖的去找亲故去海边浪, 结果亲故在补习为高考做准备。他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高考重要，也就不留下打扰他，准备自己...... 「你要自己出去玩？」姜云思难以置信，说好的朋友一生一起走呢？ 吕珍玖有点心虚，视线扫到她面前的那堆书, 又有底气了，「我在这不是打扰你学习么。」他是为她好！ 一个字都不信的姜云思怒视他，「你就是要丢下我去玩！」 摸了下鼻尖的吕珍玖小声说，「我跟他们都约好了，你不是也知道么，大家说好去海边的啊。」他们群里有好多小伙伴要来参加电影节，大家再群里都约了要去浪了，姜云思也在群里啊。 就是因为在群里，姜云思才如此气愤，「你们太讨厌了，都去玩都不带我！」 「没人不带你，你自己也说要去的。」吕珍玖指了下书本，「这不是你自己爽约么。」 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书的姜云思可委屈了，她也想去玩，再扭头看边上的助理姐姐，憋着嘴眼看要哭。赵雅荷刚想哄厌学的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前去打电话的朴祖光进来，看到他们这样问什么事，听完沖妹子挥手。 「去玩吧，早点回来，明天还有事别闹的太晚。」朴祖光按着赵雅荷的肩膀，示意她先别插话，笑看吕珍玖，「我们孩子拜託你照顾了，酒不能碰她过敏，你看着点。」 吕珍玖微楞了半秒，立刻伸手比划『ok』，「没问题，交给我~」 一下蹦跶起来的姜云思小胳膊一挥，「沖啊~~~~」 拔腿就跑的小姑娘生怕被助理姐姐拽住，那真的是动若疯兔，小旋风一般跑出房间。吕珍玖都没反应过来，还是朴祖光示意他赶紧去追，才跳起来跟着跑走。 孩子们冲出去了，屋内就剩两个大人。 赵雅荷有点不高兴，眼看下个月就要高考了，孩子一心只想着玩，家长不阻拦就算了，怎么能鼓励她呢。朴祖光一开始还好脾气的讲，学习也要劳逸结合，从杀青之后姜云思就被她按头补习，小姑娘都学蔫吧了，难得来釜山，去海边逛逛没什么，回首尔再用功不是也行么。 经纪人脾气不错，助理脾气不太好。 鸡妈妈认为男人就是不会养孩子成天搞玩物丧志的那一套，「她这小一年都在拍戏，之前学的都忘的差不多了，重新补起来多困难。高考不辛苦什么时候辛苦，也就辛苦这么一会儿，考上了不就能玩了么，随便她怎么玩都行啊。」 边说话边收拾着桌上书本的赵雅荷动作挺大，摔摔打打的，让本来脸上还带笑的朴祖光渐渐沉下脸，他们需要聊聊。 第2069页 「聊什么？」 「你的老问题。」 「又来？」 「这话应该我说。」 朴祖光对赵雅荷哪都满意，她拿着普通助理的工资对姜云思的照顾却远超普通助理的工作范围。 不管她是心善也好，还是真心把姜云思当自家孩子也罢，她能寸步不离的跟着姜云思，一点个人生活都没有。这位从来不请假，偶尔身体有些不舒爽也硬抗，还会自己缩减休息时间，生怕一个照顾不到，姜云思会在哪摔跤。 从这个角度讲，赵雅荷这个助理当的确实没问题，非常靠谱。朴祖光也很放心把姜云思教给赵雅荷照顾，不用时时盯着怕她出问题，也算是给他减少工作量。 也是因为赵雅荷的优点格外凸出，当初社长说要再加个助理的时候，朴祖光才会想要让赵雅荷留下。 可优点格外凸出的赵雅荷缺点也很烦人，应该说她的优点恰恰就是她的缺点，她对姜云思的管束太过，真当自家孩子了。 身为生活助理做好保姆的工作就行，别的事赵雅荷没有说话的资格，不论是釜山电影节红毯穿什么礼服，还是姜云思什么时候高考，这些跟赵雅荷都没有关系。尤其过分的一点，是她拦着新助理靠近姜云思。 社长当天说要给团队加个助理，朴祖光临时找人，隔天送了个新妹子去，人选不能说多合适吧也没那么不合适。人是从公司挑的，入职培训公司都做过，生活助理又不是什么需要多少专业技能的活，朴祖光不觉得他挑的人有问题，但赵雅荷认为有问题。 新助理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比姜云思没大几岁，但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生活阅歷是没问题的，给姜云思当生活助理更没问题。朴祖光特地选了个年龄跟姜云思差不多的，想着小姑娘们更容易亲近。 可这一点在赵雅荷看来就是新助理自己都还小呢，怎么照顾更小的姜云思？这人玩心还重，成天抱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嘛，这能照顾人？ 赵雅荷跟朴祖光抱怨，新助理哪哪都不靠谱，那人会给姜云思讲剧组里的八卦，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怎么能让姜云思听？那人还不知道节制，成天吃冰淇淋，吃的姜云思馋的也想吃，她就给她买，买什么啊买，姜云思胃不好，稍微尝尝味道就行了，能成天吃么！ 那位还成天这晃晃那晃晃，跟这个聊天跟那个说笑，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郊游的，干什么呢？！ 反正在赵雅荷眼里，新助理就没有好的地方；可她那些抱怨在朴祖光询问过新助理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新助理是来工作的，人家按照正常生活助理的工作方法在工作。生活助理除了照顾艺人的生活起居，其他的时间就是自己的时间啊，人家是来工作的，不是给艺人当奴婢，随时随地都贴着艺人，有些艺人还不想助理跟太紧呢。 艺人在拍摄，助理等在片场附近，偶尔给朋友发个信息，能有什么问题？她又没有耽误工作。 生活助理也是助理跟家政保姆是不一样的，新助理秉持着工作态度跟剧组的人来往，多多亲近有助于艺人了解剧组的情况，这也没问题啊。八卦为什么不能聊，女孩子们聊点八卦怎么了，别小看剧组里的八卦，有时候是能帮上大忙的。 八卦的新助理就发现了赵雅荷没发现的事，他们家艺人在组里被传为了上位不管不顾，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必须要清干净，没办法清理也得想办法辩解。这些话别人不会跟赵雅荷说，但新助理嘴甜会来事，关键是脸生，人家说了就说了，她还特告知经纪人，这边有麻烦，得尽快解决。 至于给姜云思吃冰淇淋，新助理是无敌冤枉。艺人想要吃，姜云思又瘦的风稍微大点能直接被吹飞，根本没有必要担忧身材问题。那姜云思想吃，新助理当然给她买啊，她又不是一吃吃一箱，吃根甜筒怎么了？还是夏天，盛夏，棚里多热啊，谁不想凉快凉快。 被前辈助理看不惯的后辈助理认为前辈是没事找事，正经工作不做，跟组里很多人关系都不好。还神经兮兮的防着柳演奚、曹成右那种大前辈靠近，就会找她麻烦，也不知道怎么当助理的。 两位助理互看不顺眼，赵雅荷能直接跟朴祖光抱怨，新助理却只能忍，人家是前辈么。而在朴祖光看来，只谈组里流言赵雅荷没发现就是她的失职，他都没有去计较她失职，她还有脸对他选的人挑三拣四？怎么着，她难道以为他好欺负？ 朴祖光把赵雅荷的抱怨当耳旁风，没搭理她。原以为，她能从他的态度里明白，新助理没问题，还能帮她查缺补漏，赵雅荷也该有点眼色，多少能跟新助理相处下去。 谁承想，姜云思打电话给他，说是新助理让赵雅荷不高兴了，问他能不能不要这个新助理。这给朴祖□□的，赵雅荷私下给他搞小动作？ 对团队成员还算了解的经纪人没往赵雅荷故意跟姜云思说三道四的方向想，但姜云思的电话能打过来，就代表赵雅荷有跟姜云思表露过她对新助理的不满。 这在朴祖光这里就是赵雅荷故意搞事，他们都清楚姜云思是什么性格，赵雅荷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不应该让姜云思知道团队内部有矛盾。这是失职也是越权，新助理如何，是他说了算，不是赵雅荷借着跟姜云思关系好，就能口无遮拦。 第2070页 更重要的是，从这件事能体现出来，赵雅荷对姜云思的影响太深了。今天姜云思能因为赵雅荷不开心送走一个新助理，改天是不是团队的人员调配都要听赵雅荷的？ 彼时申必顺的提醒重新进入脑海，朴祖光顺着姜云思的意思把新助理撤出来，对赵雅荷的忍耐度也大幅度减少。 这位优点是多，但缺点快要盖过缺点了。 「公司的计划有调整，高考的事暂时还不好说。」朴祖光望着赵雅荷，跟她讲，「学习的事先放放，等上面安排。」 赵雅荷一下就急了，「什么叫等安排，这一等又是再拖一年，到时候就算考上了别人怎么看她！」 「你不是她妈这件事我讲过很多遍了，公司有公司的安排，我给的是通知不是在跟你商量。」朴祖光板着脸警告她，「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别每次都要我提醒，不想做就别做了。」 关于助理的位置问题，艺人们也在聊，年轻人的艺人们聚在一起在海边浪，闲聊中刚巧聊到了各自助理的事。 这一群都是小孩子，绝大部分还是童星，他们的助理多半都是亲戚，有些直接就是亲妈，哪有比母亲更会照顾孩子的呢。 有个比姜云思还小的童星妹子，正经未成年，就忍不住吐槽亲妈助理管的太严实，连手机都得定点用。还每天不能超过两个小时，堪称人形监控，妹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快点长大，脱离亲妈的魔爪。 这话姜云思听着没什么反应，吕珍玖就忍不住指着姜云思说，她的助理也管的很严，随时随地盯梢，能这样单独出来算是难得一见。 妹子挽着姜姐姐的手，准备讲点同病相怜的话，结果姐姐觉得那挺好的，当即就想跟姐姐绝交。 也因此，话题就变成了管太多的助理是好还是不好。绝大部分的小伙伴都认为不好，都是年轻人，谁想被管着。极少数习惯了的就无所谓，比如金所炫，她也是从小家里人跟着照顾，后来签了经纪公司，公司有安排，家里人就渐渐只是家里人了。 「妈妈有妈妈的好处，我妈在的时候，我基本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拍摄就行。」金所炫给与经验之谈，「但公司给的助理确实更专业，像是跟剧组和媒体沟通，现在的助理就做的很好，而且确实也更自由就是了。」说着看向姜云思，「你觉得呢？」 姜云思没什么感觉，她挺喜欢被助理姐姐管着的，她也喜欢黏着助理姐姐，只不过，「助理要跟媒体沟通？那不是经纪人的事吗？」 「经纪人也不是时时都在，随行经纪人才会一直跟着。」吕珍玖说着想起来，「祖光哥是你的随行经纪人还是大经纪人？」 姜云思刚要说话，新的小伙伴来了，更小的金赛纶，这姑娘的出现让话题一下就歪了，歪到金所炫被保送中央，金赛纶担心自己也被保送。 没有保送资格的姜云思很是诧异，这东西不是羡慕吗，为什么还担心呢？吕珍玖悄悄戳她，打断了她问到一半的问题，等就剩两个人的时候告诉她，金赛纶以前被霸凌过。她很不喜欢学校，根本不想去上学，但如果中央保送的事定了，她怎么都得去上，不然会被骂的，那是中央大学啊。 「霸凌？」姜云思疑惑道，「她为什么会被霸凌？她不是很小就很出名了吗？」 「就是因为很小就很出名才会被霸凌啊。」吕珍玖伸手指着前面那一圈再指向自己，「童星出道的基本都经歷过霸凌，只是像赛纶那样夸张的很少，但多多少少都有过。」 「为什么？」姜云思很惊讶。 原因很复杂，简单点讲，就是童星跟大家不一样。童星要拍摄还要兼顾课业，时常请假，也会有所谓的艺人福利。有些同学看不惯，就会搞点小动作，比如不搭理他们什么的。 有些同学因为他们是童星就凑上来要跟他们交朋友，但那些都是想要跟他们探听各种娱乐圈八卦的。他们要是不说呢，就是看不起朋友，要是说也没什么能说的，娱乐报纸上的八卦他们也不了解啊。 报纸上的很多艺人，他们也没见过。普通人大概以为娱乐是个圈，谁跟谁都认识，事实上很多人没合作过就没来往。即便是有来往，人家也不会随便跟童星说什么有的没的。 金赛纶十岁就是当红的童星，外面人叫着国民的女儿，她的同学们却不喜欢她。什么偷走她的鞋子让她光脚回家，在她的座位丢垃圾，搞小集体孤立她，诸如此类。那都是还是小学的事，小学生们在恶意的表达方式上有时比大人更夸张。 此后就是转学转学再转学，转学到最后是退学，现在金赛纶就是退学在家自学的情况。但明年她应该高考了，要是中央给了保送，她可以跳过高考直接进中央。 「我们都猜中央会给保送，就算没有中央还有东国呢，所炫就拿到中央保送了。」吕珍玖说着想起来，「你要是今年不考，明年李在蓉导演的作品上了，如果你能跟导演去柏林走一圈，回来也能拿到保送的资格。」 这就是姜云思的知识盲区了，「还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吕珍玖笑了，「你要是真的不想学，就去问问祖光哥，应该是行的。我们文化课的成绩都一般，要照顾行程么，高考成绩不怎么样也不好看啊。不如就直接保送，本来你进中央也是学表演，你都能去柏林了，当然有资格拿到保送资格啊。」 第2071页 姜云思记下了这件事，又问，「那我们去了大学还会有霸凌吗？」 「没有了吧，我们都跟自己认识的人玩，跟同学不怎么来往。」吕珍玖听到有人叫他们，拽着姜云思跑上前，加入大部队。 玩乐一下午，姜云思整个玩嗨了，回来差点忘记保送的事，还是被助理姐姐提醒玩开心了应该学习了才想起来。颠颠的去找朴祖光问她能不能保送。经纪人表示公司有这个打算，但目前还没定案。 「你要是有信心考试，那拼一把高考也挺好，要是.....」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信心都没有。」 姜云思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逗笑了朴祖光，经纪人说，「那就等着明年《莬丝草》宣传，真能去柏林，公司会跟学校沟通的，去不了中央大学也能去别的学校。」 「我就想□□。」姜云思坚持。 朴祖光就笑，「只要你走上柏林的红毯，国内所有艺术类院校都会对你敞开大门的，放心吧~」 放宽心的小姑娘乐呵呵的跑去找助理姐姐，告知保送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拉着助理姐姐的手蹦跶，跳了半天发现姐姐并不开心，站住脚，疑惑的看着对方。 赵雅荷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脸说挺好的，姜云思歪了歪头，「你不高兴吗？」 「高兴啊，很高兴。」赵雅荷搂住她，拍拍她的后背，「我为你开心。」 姜云思没有听出她的开心，只听到了她的忧虑，可她在担忧什么呢？ 担忧，兼职出了问题。 这份担忧顺着电波，从赵雅荷拨出的电话传到到申必顺那里。如果姜云思因为公司运作拿到了中央保送，那至少在大学毕业前她不能换公司，否则会被舆论围攻，吃了公司的好处转头就想走，哪有那样的好事。 接电话的申必顺骂了句脏话，挂了电话就去找河证宇了。自家艺人疯的都愿意给姜云思做配了，姜云思被裴勇骏攥在手里的事，他不可能不管的。 河证宇最近要管的事很多，他在搭团队，项目组导演有了，剧本有了，框架还没有呢，最关键的是徒弟的角色还没定下。 有河证宇参与的项目想要在圈内找个人搭档很容易，但徒弟的这个角色和姜云思是有亲密接触的，这一点河证宇过不去。他跟裴勇骏为了要不要给姜云思找替身的事掐起来，社长极其反对找替身。 这次真的是为姜云思也是为项目考虑，裴勇骏想把姜云思对标全度研，他想要养一株真正的摇钱树，想要成为全度研还用什么替身。姜云思要是用了替身，她本身的价值会被拉低，何况这次又不是真上，最大的裸露程度也就是到背和一点点臀部，这点戏份算什么呢？ 银娇和徒弟的亲密戏也不是赤裸裸的来，完全可以往隐晦的方向拍，用替身非但没有必要还多此一举。 非常清楚那些的河证宇还是坚持用替身，不止是跟徒弟的亲密戏要用替身，他自己扮演的诗人也是有类似情节的，他坚持用替身考虑的就是裸露戏的尺度，在他这里已经很夸张了。 两边掐起来，裴勇骏认为河证宇作，河证宇认为裴勇骏太功利。两位投资人谁都不让谁，导演就很烦，你们想用替身问我了吗？郑止宇坚定的站在裴勇骏那边，这点戏也要用替身，那直接换女演员更干脆。 二比一，理论上河证宇输，但他不认输，就跟这两个人硬槓，槓到裴社长找来个『三』。 「曹成右？」河证宇脸拉的有两米长，「我最近太好说话是不是让你误会了什么？」 摊手表示这次不是自己找麻烦的裴勇骏笑道，「这次你确实误会了，不是我找的他，你面子再大也找不到曹成右给你做男三，我都没那个面子，是他找过来的。」不过，「你这么反对，这里面该不会有故事吧？」 那故事就有的说了，可惜河证宇没有讲故事的心情，他有把人灌水泥沉江的心情。 准备行兇的人约疑似受害者见面，打算见了面问对方是不是真的想死，他可以送他一程。答应见面的曹成右挂断电话，让经纪人准备，他们去一趟釜山。 经纪人已经是极端不满，「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们家这个突然发神经先是去查什么高考、大学，接着又是找人去打听姜云思最近有什么行程，什么毛病啊，看上小姑娘了？看上小姑娘也没什么，莫名其妙又去惹河证宇干嘛？还给人家做配，多少年没演过配角了，还是个男三？！ 曹成右不觉得他有什么好解释的，答案都在项目企划书里啊，「姜云思是女一，河证宇成了资方定了男二，我不是男三还能是什么？我去当导演啊？」 「也就说，你折腾半天就为了一个姜云思？」经纪人给气笑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看重她呢？」灵关一闪，「等下，你跟河证宇闹起来该不会就是因为姜云思吧？」 拍手给经纪人鼓掌的艺人说，「恭喜你，答对了。」 抬脚就踹他的经纪人恨不得把他打死，就为一个小姑娘折腾那么多？！天底下没女人了吗！ 天底下的女人很多，但天底下他想抢的女人目前就这一个，曹成右想抢。 「准备车，我们去釜山。」 釜山电影节开幕式当天，学生团队一起走红毯，姜云思看着红毯两边的粉丝们像是在看西洋景，她还没见识过这么大规模的粉丝聚集场所。吕珍玖看她走路也不好好走，拽了下她的手肘，让她别左顾右盼的，乡下人进城这么着？ 第2072页 乡下人凑近城里人，小声说，「好多粉丝啊。」 「这才哪到哪，很多前辈还没到呢，等到前辈们的出场顺序，粉丝会更多，那才叫人山人海。」吕珍玖抓着她的手沖左边尖叫的粉丝摇了摇，「那边还有我的粉丝呢。」 姜云思抬眼看过去，从大部队中找到一小撮举亲故应援物的，有点小羡慕，「我都没有粉丝。」 「你还没作品么，开幕式结束大家的电影就会放观众了，到时候也会有你的粉丝的。」吕珍玖对亲故有信心，不谈演技，只看脸，亲故也不会没粉丝，「你等闭幕式，一定有你粉丝。」 「真的？」 「我保证！」 不用等闭幕式，开幕式结束，众人散场回酒店的路上，就有一个汉子冲到这个小团队面前，在赵雅荷的人肉阻拦下，沖还被吕珍玖挡在身后的姜云思说，要加油啊！ 喊完也没讲别的，转身又跑了，也不知道是害羞怎么样，窜逃而走。 汉子跑的赵雅荷都笑了，吕珍玖更是笑的不行。人冲过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有危险，那是个彪形大汉，哪知兇悍只是外在，内里是少女心的汉子，双手握拳摇晃蹲起给『爱豆』加油呢。 姜云思在笑声中回神，盯着那个大汉跑走的方向，先看助理，再看亲故，很不自信的指着自己，整张脸却笑的无敌灿烂，「我的粉丝吗？」 亲故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啊~你有粉丝了呢~」 女演员有了人生第一个粉丝，她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匆匆一瞥也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只从身材判断应该是哥哥没错。那个哥哥喜欢她呢，她有粉丝了，属于她的粉丝。 前后不到十秒的接触，有了粉丝的姜云思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天地明朗，所有人她都得通知。她要告诉每一个人，她有粉丝了。她前前后后在队伍里穿梭，跟每一个人说，我有粉丝了。 雀跃非常的姜云思在酒店大堂看到曹成右的时候，都没想过他为什么回来就先冲上去告诉前辈，我有粉丝了哦~~~ 曹成右微楞，转而笑出声来，「有粉丝那么开心吗？」 「当然~超级~无敌~宇宙最开心~~~」 又多一个人喜欢我了呢~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那兴奋的小表情让本来对她印象降到谷底的经纪人都忍不住翘了下嘴角，就是个小孩子啊。 小孩子还没脱离自己有粉丝了的喜悦中，听到前辈说想要跟她聊聊，大力点头，随便聊，聊什么都行。落后几步追过来的助理冷声拒绝，男演员的经纪人嘴角一拉。 「你规矩谁教的？朴祖光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赵雅荷表情一僵，硬邦邦的弯腰鞠躬，「前辈...」说着话想起身，经纪人冷声打断，「让你起来了吗。」 曹成右看姜云思愣住，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调转她的身体，让她背对助理和经纪人还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扭头，「没吃晚饭吧，跟我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是....」 「听话。」 「我...」 「云思，听话。」 姜云思不想听，她想去看助理姐姐，姐姐被欺负了！曹成右却把她拽在身前，用身体挡住她左扭右扭的脑袋，硬推着她往前走。 她的助理？那位早就应该被教训一下，确实没规矩。 见势不对的吕珍玖想上前，一步都没走出去被经纪人一把拽住后领，低声呵斥，「那是曹成右！」 曹成右推着姑娘正好从他们这边路过，眼角余光扫到被人硬按着给自己鞠躬的后辈也没在意，面对一群弯下去的腰也只是笑笑，点头当打招唿了。姜云思飞速沖亲故拼命眨眼睛，指着亲故能拯救助理姐姐，亲故偷摸沖她点头表示收到，妹子就老实了，乖乖被推着走，也不再折腾。 大前辈就是大前辈，她折腾也没什么用，大前辈不能得罪，她的规矩学的很好。 如果说人生有了第一个粉丝让姜云思的肩胛骨长出了翅膀，恨不能绕着天空飞翔，给每一个人发传单广而告之，我有粉丝了。那大前辈的出现就是把她的翅膀砍断，砸在地上成为鸡都不如的凤凰。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坐在前辈对面等着被前辈教训，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前辈都能欺负助理姐姐，肯定是她做错了什么，要教训她。 曹成右详装没看见小孩子的不安，他带她去的是个布帐马车，每年釜山电影节路边都会有很多这类的布帐马车，通常口味都不错。他跟老闆点单，是小朋友喜欢吃的辣炒年糕，辣炒鱿鱼，还有青口贝。酒也要了一瓶，烧酒，两个杯子。 一个杯子放在自己面前，另一个杯子放在了姑娘面前。 扭着酒瓶盖的曹成右扫了她一眼，拿着瓶子给她倒酒，「既然都有粉丝了，就应该知道，以后爱你的人会越来越多，还有必要在乎一个赵雅荷吗？」 姜云思愣住，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在给自己倒酒，给她面前的酒杯倒酒。 「试试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酒精过敏么。」曹成右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酒杯喷了下她的，「干杯。」 愣愣的抬起头的姜云思不解前辈要做什么，她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酒精过敏，但她也不喜欢喝酒啊。前辈微抬下巴，让她举杯。小姑娘抬起胳膊两只手捧着杯子，在前辈鼓励的视线下，一点点凑近杯口，试探性舔了一口，表情立刻扭曲，好难喝！ 第2073页 曹成右笑出声来，看她吐着舌头左右找水，抬手把茶水递给她，等她仰头干掉茶水长出一口气，他的笑容变大，「看样子你不是酒精过敏。」 姜云思忽闪着眼睛看空了的茶杯再看几乎没有变化的酒杯，认同的前辈的话，「我应该是不过敏。」 不过敏之后呢？吃东西啊，满桌都是好吃的。布帐马车里的小食都是准备好的，随点随上，前辈让后辈可以吃了，姜云思就开启吃播模式，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好吃的。 并不怎么动筷子的曹成右自斟自饮，也不要姜云思给他倒酒，拿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抿，也不怎么说话，就盯着她当一个吃播的观众。 酒空了半瓶，胃口不大的姜云思也吃的差不多了，食物没少多少，曹成右已经招手叫买单，随即带着小朋友出了布帐马车，在海边熘达。 晚饭的点，布帐马车附近是条美食街，来的人不少，认识曹成右的尤其多。有些就是路人，上前打招唿想要个签名、合照。曹成右都笑笑说不方便，对方也不强求。 有些是圈子里的人，幕后、台前都有，见到这位出道甚早的大前辈，七成都要鞠躬。剩下的两成互相点头招唿，极少数是曹成右需要微微欠身行礼的。 圈子里的人跟路人不一样，他们也就是招唿一下，圈外人会好奇的看向姜云思，脸上都是八卦。圈内人都不关注姜云思，曹成右没有要介绍的意思，他们就当这姑娘不存在，互相客套两句就分开了。 越往前，人越少，等人少到就他们两个，曹成右从人行道走去了海滩。这边没路灯，多少有点黑，姜云思不自觉的靠近前辈，她会害怕。 曹成右也不知道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反正他没有特意避开，继续走自己的，也继续跟小朋友讲，你那个助理，现在还行，以后会成为麻烦。 那些话类似于，你不出名，什么都习惯依赖助理，你助理也很照顾你，这挺好的。但你出名了，团队变大，造型师会有，执行经纪人也会走，搞不好助理都能多有两个，到那时你还什么都依赖助理，那她就是麻烦了。 「有人说坏人就是坏，天生的坏。我倒是觉得恶人没那么多，很多人的恶念是一点点被催大的。你依赖她，她保护你，这种关系是好的。但你一直依赖她，渐渐就会养大她的野心，可赵雅荷的野心跟她能力不匹配。她要是不止想做生活助理，还想要往上爬，当你的经纪人什么的，倒也还行，想上进么，很正常。」 「但她完全没有要提升自己的意思，反倒只想着怎么控制你，或者说是保护你也行，那你们就会出问题。她没资格站在保护你的立场，倒是她需要你的保护。像是之前，如果你站住来保护她，我也不会说什么，但你没有呢。」 双手插在裤兜里的曹成右侧头望着黑暗的大海，笑着说，「你那么依赖赵雅荷，也没有保护她呢，没有抗拒我，没有跟我争执。别人可能以为你不懂，你不敢，你做不到。我觉得，你单纯就是认为，你不需要那么做。毕竟，我经纪人也不会对她怎么样，难道还能打她吗？」 前辈说了好多话，姜云思九成九听不懂，包括这段。前辈却认为她懂，认为她非常清楚，因为她是初子啊，柔弱娇美可杀人的初子。 曹成右站住脚，垂首打量一路沉默跟着他的姑娘，「姜云思，我对你有兴趣，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夜晚的大海其实没那么黑，好歹夜空有月光啊，夜晚的大海只是很危险而已。 第430章 姜云思为什么那么喜欢赵雅荷？因为孤独。 孤独一词已经要烂大街了, 但姜云思不懂这个词，她也无法详细描述什么是孤独。她知道的是，赵雅荷是唯一会等待她睡醒的人, 唯一, 仅此一人。 不明白什么叫孤独的姜云思首次感受到赵雅荷是不一样的, 就是因为她不明白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午后，彼时河证宇还是男朋友, 彼时赵雅荷刚刚到姜云思身边。彼时小姑娘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很有限，还很怕生，她还是懵懂。 那天姜云思在客厅看电视, 看着看着困了，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窗帘没拉，光线刺眼，姜云思得把脑袋埋在沙发的缝隙里挡太阳。睡着的时候嫌弃的刺眼阳光不知何时变成了夕阳，迷煳睁开眼的姜云思一下懵住了，是睡懵的，也是被她不明白的那个叫孤独的东西袭击了。 孤独是什么？是午后阳光正好, 晒的人昏昏欲睡，往沙发上一倒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再醒来, 光没了。 夕阳西下, 光线隐约还有些，太阳还未完全落下, 隐隐绰绰的光从窗边一点点逃走，不论谁伸手都抓不住光逃跑的速度。屋内没有开灯，姜云思呆呆的看着窗外逐渐变暗的天空，屋内静的让孤身一人的唿吸声格外的清晰。 一唿一吸之间, 莫名的恐惧袭来，姜云思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就是很害怕，如同在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病房里，窗外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她好怕。 姜云思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她不敢动，不知道原因就是不敢，不敢打破这片安静，又祈求随便什么人都好，来拯救她不明原因的恐惧。 灯光骤然大亮，亮的姜云思反射性抬手遮住过于刺眼的灯光。等她手放下，光下就站着赵雅荷。 那个姐姐在沖她笑，沖她走来，走到她身边，蹲在她面前，帮她顺了顺睡乱了的髮丝，柔声开口。 第2074页 「我猜你差不多要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我炖了......」 此事已过去了两年，两年后再提起这件事的姜云思还能清晰的记得，赵雅荷身前围裙上小碎花的图案。她记得她眼尾的笑纹，记得她在灯下的样子，记得她说，我猜你差不多要醒了。 赵雅荷是不一样的，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等她醒来的人，没有人等她醒来，又有很多人等她醒来。 曾几何时，姜云思很怕睡着，不止是因为睡着了可能就醒不来了。更多是因为，她问医生或者护士，妈妈来了吗，爸爸来了吗，谁谁谁来了么的那些问题，通常得到的回答都是，他们在你睡着的时候来过了，来过了又走了。 很多人期盼她醒来，尤其是一大早，每一个护士姐姐都会先来看她，确定她醒过来了。每个人对她能醒过来都很开心，但姜云思偶尔没办法那么开心，她很偶尔很偶尔，极其偶尔会想，要是醒不过来好像也...... 只有赵雅荷不一样，只有姐姐会像她天生就应该醒来一样，等待她的甦醒，一个午后浅眠的甦醒。 赵雅荷是不一样的，赵雅荷对姜云思来说是不一样的。 「听起来像是你把她当母亲？」 「不是，妈妈会离开我，她不会。」 「为什么？」 「我给姐姐发工资呢~」 夜晚的海边没有太阳，夜晚的海边连个灯都没有，月光是朦胧的，朦胧到沙滩上的男女互相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黑暗会让人畏缩，但身边有人，夜色就很适合深聊。 曹成右问出『你知道我对你兴趣』时，得到的回答是反问句，有兴趣指的是什么？小姑娘不明白。 问问题的前辈朗声大笑，他猜测过很多种姜云思可能会有的回答。比如装傻，我不知道啊，你在说什么之类的；比如直接承认，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不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曹成右都觉得很正常，都是他预想中会出现的答案。 因为姜云思是初子，但她不完全是辛初子。 辛初子是很清楚自己要达成什么目的的女人，为了能达成那个目的，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辛初子还非常有耐心，她能一忍数十年，甚至于戴上面具过一生。那样的女人是菟丝子的完全体，潜伏多年只待时间到来，绞杀参天巨树。 初子则不同，她有小到大都被困于宅院之中，她的天空很小，小到出了宅院没有庇护她的人，她随时可能死于那个乱世。她是被教养的笼中鸟，只能被人餵养，翅膀早已退化，即便笼子打开，她也不会飞了。 姜云思是初子，曹成右不知道她的成长环境如何会特别到在现实中真的养出一个初子，但姜云思天生就是辛初子。她不用学辛初子的那些手段，她天然就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 小孩子的直觉？内向的孩子触觉都格外敏锐呢。 曹成右没办法具体分析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对她『有兴趣』的，讲真，他一度怀疑那份兴趣来自于他还没出戏，他还是崇光。 项目刚送到曹成右手上，演员跟导演聊剧本的时候，他就问过导演，崇光难道就真的毫不知情被初子骗了一生？逻辑不通啊，崇光又不是个普通男人，战场上的勾心斗角难道还没有一个女人的心思好猜？崇光怎么可能看不破呢。 李在蓉说，这个点见仁见智，崇光可能看破了，只是没说破；也可能自古英雄就是难过美人关，崇光怎么着都算个枭雄，初子也是个美人，两人谁是谁情瘴，讲不清楚的。 曹成右再姜云思怎么都不敢反抗的时候，对于崇光这个角色的理解是他没有上当，初子不是伪装的够好，而是在崇光面前的初子就是柔若无害的。但鹌鹑跑走的那天，曹成右改了一下人物设计，崇光是发现了初子的伪装，但他没有拆穿，那么有意思的小宠物为什么要拆穿游戏损失乐趣呢。 再后来，杀青那天，李在蓉说你对那孩子有兴趣，曹成右就觉得『情瘴』这个词用的太好了。瘴气是有毒的，能无声无息杀死一个人，而身处其中，当事人只觉得是雾气，无害的雾气。 姜云思很有意思，她天生就知道如何示弱，如何把身边的人都变成保护者，保护她这个柔弱的美人。 河证宇就是这么栽的，死的透透的，还是自己都不想挣扎，自愿赴死的那种。 关于那两人的故事曹成右没有详细了解过，他不用了解，只要知道一点就行。河证宇是姜云思的前任，那个前任一直到分手都没碰过姜云思，否则那孩子就不会对男女之事那么无知。 曹成右不清楚那两人恋爱谈了多久，他只知道河证宇泥足深陷，陷到都爬不出来还是没碰过姜云思。只这一点，曹成右就敢说，姜云思绝对不是柔弱到无法独活的小姑娘。 大家都是男人，河证宇又不是圣人，恋爱都谈了，还做柳下惠？曹成右不信，他更相信是姜云思在无意之间让河证宇无法出手。 一个女人能让一个男人坐怀不乱自愿守身成为圣人；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能让一个跟她相差近二十岁的男人，都已经把她追到手了，还什么都不做；一个才出社会的小姑娘能让一个在红尘里摸爬滚打都已经攀上高峰的男人，认为她懵懂无知必须得护在羽翼之下才能妥善度日。 诸如此类，就这么几点，只看河证宇的态度，曹成右就不信，姜云思无力独活。 第2075页 姜小姐活的明明很好，她被所有人保护，护的严严实实。别人为她争执，别人为她决斗，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论外界风雨有多大，她都待在自己的小阳光房里，晒着太阳，吃着好吃的，随便外面怎么打，反正不会到她面前打。 姜小姐活的有多好呢？好到除了她自己，靠近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坏人，只有她纤尘不染，最是无辜。 最典型的存在就是赵雅荷。她是姜小姐的助理，这个助理当的谁都不满意，拍摄时整个组从上到下对这位助理都颇有微词，但讲到姜云思，都是好话，因为坏事都是助理做的啊。 助理阻拦柳演奚靠近，极其没有礼貌，很不守规矩。可赵雅荷的出发点是担心柳演奚对姜云思做什么逾越的事，助理可以不管的，助理也可以看见当没看见，助理还可以说是自家艺人有顾虑，但赵雅荷表现出来的都是她有顾虑而姜云思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的姜云思面对助理的阻拦是什么态度呢？是表面上听话乖巧，私下却没有跟柳演奚断了联繫，两人甚至因为有助理的阻拦，关系更近了。 这要是换个人，曹成右都会认为对方是故意把助理推出去当恶人的。 赵雅荷当了很多次恶人，比如徐睿智是蠢的直接嫌弃化妆师用的化妆品是别人用过的，两边发生争执，赵雅荷偷摸掺和了一脚，给姜云思买了一套她可以自用的化妆品再给化妆师。有了徐睿智的前车之鑑，化妆师也不好说什么，但私下说赵雅荷屁事真多。 比如一起吃饭，打着酒精过敏的旗号，赵雅荷堵住了所有要让姜云思喝酒的人，哪怕是起初不知道内情的导演，她都能直接说，而不是让姜云思去说，十分抱歉我酒精过敏。 助理当了恶人，艺人就是好人了。圈内经常有这个操作，但绝大部分助理私下都会表示，自己是工作需要，就赵雅荷，摆明车马，就是自己干的。 圈内有很护着艺人的助理，那种助理多半跟艺人有亲属关系，再不然就是合作多年有交情了。赵雅荷只跟姜云思两年而已，就掏心掏肺的对姜云思，说赵雅荷心善当然可以，但谁又能说这其中没有姜云思的作用呢。 姜云思特别善于激发别人的保护欲，前有赵雅荷，后有柳演奚。他们还没拍，在排练的时候，柳演奚就私下跟曹成右开玩笑的说过，孩子还小，别太严厉。那话从柳演奚嘴里说出来，不是很有意思么，他们才认识几天。 杀青了，曹成右认为自己还没出戏，他会约姜云思见面，还想跟小朋友天南海北的随意聊天。他会喝酒的时候想起那孩子跟他讲，酒不好喝，她要装酒精过敏，会挂心，她别真去了中央，那跟河证宇就牵扯不清了。 杀青了，那孩子约不出来了，她说助理姐姐不答应，说雅荷姐不同意，说来说去就是不说，我不想跟你见面。她的每一次拒绝都是因为助理阻拦，而不是，我不愿意。 杀青了，脱离了片场，脱离了角色。拿到《银娇》的剧本，看了故事就知道河证宇在搞什么的曹成右，多少年没觉得什么人噁心，对河证宇的印象降到谷底，随即就反应过来，他想抢。 他对她的兴趣不止是出于角色，不是崇光对初子有兴趣，而是曹成右对姜云思有兴趣。 因为嫉妒是爱情永恆的钥匙，这把钥匙能破除一切迷障。 可要说有多喜爱，不好讲，曹成右自认他对柔弱的小姑娘兴趣真的不大。 但既然想抢，想得到，那就抢啊，这有什么可犹豫的。老少配？人不做做狗？那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河证宇，玩什么洛丽塔，他对洛丽塔一毛钱兴趣都没有，他喜欢的是女人。 姜云思不是小女孩，她是女人。小女孩懵懂天真，女人才懂情爱。 所以，曹成右问姜小姐，你早就知道我对你有兴趣了，对吧。姜小姐变成姜妹妹，疑惑于什么叫有兴趣。 大笑出声的曹成右坐在沙滩上，一点点给姜妹妹掰扯，你的很多行为是无意识的，但那些无意识的行为恰恰证明了，你知道什么情况对你最好。 比如，赵雅荷。 就这样，姜云思给曹成右讲了为什么赵雅荷那么特别，也让曹成右知道，姜云思出于中间节点，女孩脱变女人之间的微妙节点。 在微妙的节点里，姜云思确实早就知道他喜欢她，她也确实是装不知道，没有理由就是认为不知道比较好。曹成右听了还是笑，笑她是个直觉系，看着是直线条，什么都不懂，内里什么都明白呢。 「那现在你知道我喜欢你了，你想给我一个什么回答？」曹成右撑着沙滩望着海上的月亮，「拒绝？」 姜云思想了想，反问他，「我应该要答应吗？」 「你喜欢我吗？喜欢一个男人那样的喜欢。」曹成右侧头，借着月光打量她，看不清，也看不明白。 「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男人。」姜云思犹豫到，「我当然喜欢你，但那好像跟你说的不一样？」 翘起嘴角的曹成右笑道，「不能这么回答知道吗，不了解你的人，会以为你在欲拒还迎。」 「那要这么回答？」姜云思虚心求教。 曹成右起身拍拍手里的沙子，俯身伸手，掌心向上，像个月下的绅士，「我的小公主，先享受一个男人的追求，再决定要不要接受追求你的男人，如何？」 第2076页 仰头看着男人的姜云思试探着把手伸过去，把他一把攥住，随后的话题就跟姜云思到底是什么人没什么关系。回酒店的路上，追求者跟被追求者聊的，是她有没有理想型，亦或者幻想中的恋情是什么样的。 还真没有人问过姜云思，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恋人，她也没考虑过。曹成右让她现在可以考虑一下，随便说，也没什么限制，想到哪说哪呗。 长相喜欢什么类型？没有偏好。 「我、柳演奚、河证宇，我们这三种你喜欢哪一种？」曹成右给她举例。 姜云思认真想了想，「你们是三种类型吗？」 脚步微顿的曹成右疑惑了，「我们不是吗？」随即问，「那你认识的人里，你觉得谁最好看？」 「雅荷姐！」姜云思一秒都没停顿，曹成右顿住了，「赵雅荷在你眼中是好看的吗？」 理所当然点头的姜云思看他表情不对，怀疑道，「你觉得姐姐不好看？」 聊了那么长时间，曹成右首次卡壳，赵雅荷当然不难看，但就是普通人啊，没什么特色跟美貌完全没关系，很普通的普通人。 「你判断谁好看，是根据什么，谁跟你更亲近？」曹成右有些怀疑小姑娘的审美。 如果亲故在，吕珍玖会告诉前辈，想当初，这傢伙说他是路人脸来着，这位就没有审美这回事。 亲故不在，姜云思的回答是，「姐姐就是好看啊，你怎么会认为雅荷姐不好看？」 曹成右抿唇思索，「那我和...河证宇，我们两谁在你眼中更好看？」 「都好看。」姜云思拒绝这个死亡问题， 问问题的人让她只能二选一，姜云思选不出来，他们两长相有什么区别吗？唯一的区别难道不是河证宇更高？ 「姜云思，你该不会脸盲吧？」曹成右听她问什么是脸盲，无语了，「就是看脸分不清人。」 果断摇头的姜云思表示她分得清，曹成右就搞不懂她的为什么会认为河证宇跟他长一样了，他比河证宇帅出一个宇宙好不好！ 首次见前辈如此『不要脸』，姜云思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曹成右看她懵住一下就笑了，笑着戳了下她的脸。 「行吧，那我们不看脸，重来。」 重来就是喜欢什么性格的男人，再度举例，还是三选一。 「河证宇那种霸道不讲理的，柳演奚看着温和其实到处留情，还有我这种，定下目标就前进，不看别人的。」曹成右例子举了，示意她可以选了。 姜云思迟疑半秒，前面两个是不是说坏话了？「你？」 「哎一古~好眼光！」姜选之子抚摸妹子的小脑袋，「你要选他们两你就完了。」 「为什么？」 因为河证宇太过于霸道，你要是选了他，那不是谈恋爱是多了个爸爸，父女恋多尴尬；因为柳演奚不止跟你相处的好，他跟谁相处都很好，好听点是暖男，难听点是中央空调。你们要是在一起，柳演奚陪你的时间还没他陪朋友多。而且柳演奚兴趣爱好太多了，什么滑板、野营，还有骑行，都是单人运动，不能陪伴女朋友的男朋友要来干嘛？ 姜云思确定了，这哥在说另外两位哥哥的坏话。她不太理解是追求者都这样，还是前辈月亮晒多了，晕了头。 总之回程的路上，两人的话题基本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全天下的男人除了我都是狗，无一例外。 这给姜云思听的一愣一愣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讲不出来哪里不对。到了酒店大堂本以为可以分开了，这哥又从追求者的身份过渡到了职场前辈，给了她一套剧本，说是公司准备让她接的项目，还是跟河证宇搭档。 简单讲述剧本内容的曹前辈，很有前辈的样子给后辈分析，能有这么个项目，如果不是公司打算捧她，那就是河证宇想要找机会重新接近她。只看河证宇这个人，这个项目他不建议她出演，但是只谈项目本身，角色跟她非常贴合，好好拍说不定能拿奖。 姜云思没听明白，「您的意思是想让我接还是不想让我接？」 「我的意思是，你要对公司有戒备，对你的经纪人，对裴勇骏都要有戒备。据我所知，裴老闆是标准的商人，你身上没有他想要的，他不会花大力气捧你。现在不是你想不想接，而是你没有拒绝的资格，你只能接也只能再度跟河证宇合作，你没有抵抗他们的力量。」 曹成右沖她扬了扬下巴，「我有。」 「然后呢？」 「然后我准备出演徒弟的那个角色。」 翘腿叼烟重新变身前辈的曹成右又不止是个前辈，「你跟河证宇重新合作，题材还是戳他心肺的洛丽塔。诗人在剧中教会了少女什么是爱，河证宇很可能把你拉进戏里，当你的启蒙老师，打着拍摄的旗号掠夺你真正的初恋。」 「你如果以后想被河证宇困住，只做他的笼中鸟被他饲养，以后再也不接触外人，那当我没说。但你如果还想要独立生长，圈子里除了我之外，没人会为你硬顶河证宇。我们两反正已经掐过了，仇怨都结下了，就无所谓是不是把梁子结的更深。」 「河证宇是项目资方，他那边咬死我不能进场，我还真进不去。但导演和裴勇骏会想要我进场的，河证宇男二，我男三这个配置抬你这个女一，那两人一定愿意。只是他们两未必能搞得过河证宇，这时候你就有说话的资格了。」 第2077页 「他们三个如果闹不出一个结果来，或者另外两个弄不过河证宇，裴勇骏会把你推出去的，你跟河证宇的关系在他那里不是秘密。你坚持我进场，我就能进场，反之，整个组就是河证宇说了算，你会被他圈养起来。」 姜云思似懂非懂的开口，「我说了算吗？」 「你说了很算啊，你还没搞清楚你手上握着一把最尖锐的利刃么？」曹成右拿起咖啡勺沖她戳了一下，「你就算拿着刀直直的捅过去，河证宇也能敞开怀抱拥你入怀。」 曹成右看她愣住，笑着把咖啡勺丢下，「别误会，那不是什么他爱你入骨，没那么夸张。那是他有足够的自信，洛丽塔不会用刀，男人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蠢的惊人。河证宇现在就蠢的惊人，我要是他，根本不会给裴勇骏进场的机会。」 这次听懂了的姜云思，也很惊人，语出惊人，「哥哥是想要我保护你吗？」看他不解，疑惑道，「不是吗？项目证宇哥说了算，你不能跟他打架，打不过他，就需要我保护你，不对？」 「......对！太对了！」曹成右抚掌大笑，「非常非常非常对！」灭了烟人往前倾，沖她笑的见牙不见眼，「那我可以拜託你保护我吗~」 姜云思有点小激动，她可以保护厉害的哥哥吗？那她是不是也很厉害？ 「可以吗？」 「当然！」 酒店外的夜色渐深，曹成右看了眼手錶快十一点了，送说好要保护他的妹子上楼，到门口时让她明早打电话给他。姜云思不明白为什么，曹成右说，这是追求者的福利。 顶着一头的问号进门的姜云思先看到的不是助理姐姐而是等待许久的亲故，亲故见面就是一连串问题，前辈对你做什么了，骂你了吗，打你了吗，还有你怎么能忘记带手机呢，他都要急死了！ 姜云思被按着肩膀摇晃，头都被晃晕了才想起来，「雅荷姐呢？」 「姐姐去接人了，你们社长来了，之前祖光哥打电话给你们社长了。」吕珍玖一句话带过不重要的事，问重点，「你跟前辈干嘛去了，去那么久？」 确定助理姐姐没事的姜云思表示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吕珍玖让她重头开始说。重头说那就太久了，姜云思决定从尾巴讲。 「哥说他要追我。」 「什么？！」 「他说要追....」 吕珍玖五官都扭曲了，「不用重复一遍！」 姜云思眨眨眼，「是你先....」 「闭嘴！」吕珍玖捂着脸惊叫，他急需冷静！非常需要！ 不是很懂亲故在搞什么的姜云思绕开他要走，吕珍玖连忙回头问她去哪，听说她准备休息，拽着人不让走，放了那么大一个雷还有心思睡觉？！ 不睡觉做什么？姜云思问他。吕珍玖让她讲清楚啊，怎么就突然要追你了！ 姜云思没觉得多突然，她以前就说了那哥喜欢她啊。按照她所知的谈恋爱的流程，喜欢了接下来不就是追求吗？吕珍玖不接受这个流程，再次要求她从头开始说，一次不差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折腾了好一圈的姜云思累了，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打着哈欠跟亲故讲简化过后的过程，就是曹成右知道她也知道他喜欢她，然后就准备追求，还有公司打算让她接类似洛丽塔题材的剧本，河证宇即是资方也是男一。以及，前辈说，她可以保护他，她第一次可以保护什么人呢~ 在她讲述的过程中，吕珍玖数次想插话都憋住了，听到这里憋不住，「你等下，你往前绕一下，曹成右前辈为什么说河证宇前辈想要圈养你？」 「我其实也没太听明白，成右哥的意思好像是证宇哥想跟我复合？」姜云思也不确定。 「什么叫复合？」吕珍玖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在一起过？」 「是啊，我没说吗？」 「绝对没有！！！」 吕珍玖一把抽走她怀里的抱枕让她精神点，现在是打盹的时候吗！从哪又冒出来一个河证宇！姜云思表示河证宇是最早的，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就跟河证宇在一起了。 「卧槽，我知道你是海王，没想到你那片海全是食人鲨！」吕珍玖都想给拥有兇残备胎群的亲故鼓掌了，这都是什么配置，尤其不能理解，「前辈要复合的话，难道是你甩了河证宇前辈？真的假的，你还有那么传奇的经歷？」 并没有传奇经歷的姜云思鼓着脸说她是被甩的，眼看亲故回了句这才合理，忍不住踢了他一下，哪里合理了！ 吕珍玖也觉得不太合理，「既然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复合？」 「还喜欢我？」 「......你要点脸。」 「你才不要脸呢！」 听个八卦听成传奇版本，吕珍玖连跟她互怼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觉得亲故要玩。姜云思不懂他怎么突然苦大仇深起来，戳了下他的胳膊，问他怎么了，吕珍玖整理着复杂的故事试图理清楚。 「我先说啊，我也没谈过恋爱，这东西我其实不太懂。」吕珍玖先把小白的身份表明，再讲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故事，「前辈们的喜欢如果是真的喜欢，就是想要跟你好好在一起的那种喜欢，那你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就行。可要是前辈们只是想要玩玩，那你岂不是会吃亏？」 「跟前辈在一起是有不少好处，可分开了坏处也很多啊。都不用说别人看你的眼光了，就说他们只是玩，你走心了，那分手你不就是完蛋了？」男孩子靠幻想讲述，「到时候你哭的要死要活，还拼命想挽回，结果他们已经左拥右抱，那你也太惨了吧。」 第2078页 姜云思听起来也觉得惨，可为什么非得是她惨？「怎么就不能是我左拥右抱，他们哭着想挽回？你不是说我是海王吗，我有好多鱼呢~」 「都说了那不是夸你！」吕珍玖让她别闹，讲正经的呢，「你自信也有个限度，曹成右前辈出道的时候我们两才几岁，幼儿园都没上呢，河证宇前辈在圈子里多少年了。他们两想玩你这么个小女孩还不容易？人家勾勾手指，你就被勾过去了，根本不费力。」 「我怀疑你在鄙视我。」姜云思斜眼看他。 吕珍玖表示不用怀疑，就是在鄙视她没错，「我也被姐姐追求过好不好，大我们很多的姐姐，特别夸张，什么名牌都送，还帮我推荐电影资源，我妈差点让我退圈。你连个妈都没有.....对不起！」 迅速往沙发上一趴的吕珍玖老实准备挨揍，姜云思愤愤的打了他一下，话题继续。 「我的意思是，他们有很多我们就算很努力也未必能拥有的东西，钱财、资源、权利，诸如此类。你看河证宇想要挽回，直接就给 你一部电影的女主角，还是他给你做配。曹成右前辈想要追你连男三都能演，给你抬轿子，这是无上的荣光，你要是发在群里，大家会羡慕死你的。」 吕珍玖盘腿坐在沙发上，认真给亲故分析，大前辈们想要追姑娘套路海了去了，送花送礼物送名牌，还能送资源，这谁扛得住。就算一两次扛的住，次数多了呢，人家天生手笔大，就姜云思这个级别，也没正经谈过什么恋爱，一定会栽。 栽了就凉凉。 「我躲着那个姐姐没过多久，那个姐姐就换人了，有次她带小男朋友我还看见了。我巨尴尬，你都不能我有多尴尬，当时地面上要是有个洞，我一定钻！可你知道那个姐姐是什么态度么，她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笑着约我吃饭！！！」 吕珍玖一脸三观俱裂的表情，用力拍着腿上的抱枕，以亲身经歷告诉亲故，大人们的世界玩的那叫一个嗨，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我们身边就算有噼腿踩船的事，被逮到也会挨揍的，恨不能一辈子都碰不到面。他们不一样，他们搞不好同时有五六七八个男女朋友，还认为那没什么。」 「最后会发展成什么你知道么，是你以为你们在谈恋爱，人家想的是包养。」吕珍玖说着说着觉得问题好严重啊，「完了，你怎么办啊~」 姜云思听的一愣一愣的，有点害怕了，「那我...拒绝？」 「没办法拒绝吧，我就没办法拒绝那个姐姐，那个姐姐特别会说话，给我东西都是一副我把你当弟弟喜欢的态度，我差点被骗。」吕珍玖说完反口，「不是，是我被骗了，我妈看出来了。」 绕了一圈又碰到了没有妈的问题，吕珍玖哭丧着脸，「你拒绝了万一前辈生气怎么办？女主角就没有了！你们公司会给你拒绝吗，要是他们不给你拒绝，你会不会像那些被逼迫的女演员一样，被按头答应啊？那也太可怕了！」 姜云思也觉得很可怕，但是，「我们社长挺好的，特别好，应该不会？顶多是项目没了，女主角也没了？」 「要真是只有女主角没有就算了，要是前辈很生气，公司怎么都会顾虑前辈们吧？那会不会雪藏你，你连戏都没得拍！没戏拍就没钱，到时候你又没钱，又没家人，学费都没了！学上不了，大学学歷都没有，你出去打工有人要吗？没人要你连生活费都没了，饭都没得吃！」 艾玛~惨绝人寰！ 捂着胸口的姜云思倒吸一口冷气，她会连饭都吃不起吗？吕珍玖拽开抱枕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这可怎么办啊！」 姜云思差点哭出来，「那我怎么办啊~~~」 两人执手相望，互相都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可怜的呀~~~ 小朋友们在酒店里的把故事的发展推到卖火柴的小女孩悽惨境地，姜云思的未来貌似就只能滑动火柴幻想鸡鸭鱼肉。正从车里出来进酒店的社长正在跟河证宇说让对方冷静，他们来谈合作不是来掐架。 河证宇说自己很冷静，裴勇骏一个字都不信，这位的脸都快结冰了，冷静什么啊冷静。 之前朴祖光打电话给社长说曹成右把姜云思带走了，姜云思没带电话，联繫不上人，担心出问题。他们这边电话打过去不接，对方的经纪人也不想配合找人，才打电话到社长那。 好巧不巧，裴勇骏跟河证宇在一起呢。裴社长刚说了句曹成右去釜山了，河证宇当即打电话叫人准备车，之后么...... 「你怎么不接电话？」经纪人看向总算回来了的艺人，「你知道多少人找你么，申必顺狠话都放出来了。」 曹成右把关静音的手机丢向他，「你还怕申必顺？」 「我怕他干什么，是那孩子没带手机，你把人带走人家找不到人，还以为你把人家小孩子怎么样了呢。」经纪人说起来又想笑，「河证宇看来是过来了。」 「就等着他来呢。」曹成右懒得聊迟早会来的人，他对住在楼下的小朋友更感兴趣，「你说我明天是不是应该带束花过去？还是小女孩不喜欢花，甜品？」 「哪有姑娘不喜欢花的。」经纪人让他做两手准备，「都带上不就行了。」 亲故们也在做两手准备，吕珍玖跟姜云思说，要是前辈明天来送你什么，你先收下，但前辈如果要确定关系，你一定要煳弄对方。 第2079页 「反正你是海王，先混着，先保平安。」 海王觉得自己的平安不太好保，「我不会说谎。」 「那就不说谎啊。」吕珍玖教她，「你就笑，不说话，剩下的他们会脑补的。」 「有用吗？」 「信我，肯定有用。」 「你都没谈过恋爱。」 「那我也是男人啊！」 第431章 同一家酒店, 河证宇在大堂往电梯方向走，曹成右在更高层的套间跟经纪人聊后续安排，而住在同一层标间里的亲故们, 则是在想如何保平安。 吕珍玖是童星, 真正算出道时间, 他也就比河证宇晚三年而已，小朋友八岁就拍电影了。某种程度上说，吕珍玖几乎就是在片场长大的，他的三观是否正直向上未可知, 但这个圈子里长大的小童星，见识过的事情绝对比普通孩子要多得多。 在吕童星的认知里，地位相差过大再叠加年龄相差过大, 是真爱的机率不到一成，剩下的九成都是包养。包养关系中，有些『姐姐』是自愿, 互惠互利, 而有一些就是不得不『自愿』。 亲故非常担心, 姜云思会被迫自愿，公司要是用合约按头她自愿, 那就什么都完了！不是不可能啊！非常可能！ 圈内被迫自愿的女艺人能有什么好下场，远的不说，这两年重新闹起来的那位女演员自杀事件，那可不是特例，那只是被曝出来吸引大众视线的特例。对方牵扯到了财阀，媒体有了关注，没有吸引到财阀的那些『姐姐们』都销声匿迹了，她们可能活着也可能没有, 但一定过的都不好。 童星很有自知之明，以他们两现在的力量去反抗姜云思的公司或者那两位前辈，不论三方中的哪一方，想要碾死他们都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更困难。正面冲突绝对不可取，曲线救国也很勉强，主要是姜云思没有那个本事，那要不要走另一条路。 鹬蚌相争，渔翁他们做不了，当条船只躲在一边行不行？ 叫着自己就算没谈过恋爱也是男人的吕珍玖给姜云思分析敌情，已知两位前辈都喜欢她，已知两位前辈疑似互看不顺眼，已知两位前辈势均力敌，那就想办法让他们两掐啊！ 「按照你的标准，哥哥们好像已经打起来了。」姜云思帮他提醒线索，「成右哥说是让我保护他，那他是不是打不过证宇哥？」 「不可能，别信，都是套路。」吕珍玖给她科普，「要是算身价，河证宇前辈更厉害，他是专注走忠武路的前辈。曹成右前辈主攻的是音乐剧市场，他是音乐剧演员中身价最高的，两边没有谁更弱小这一说，只是在不同的领域称王称霸。」 「两边也几乎没有地位差，音乐剧不按照圈内什么电影、电视的规矩拍地位，他们就是一个小圈子，跟话剧一样都属于舞台，就是戏剧艺术领域的人。而且音乐剧演员还会被人高看一眼，舞台表演跟影视作品不一样，他们都是真功夫，舞台可没有剪辑这一说，台上只要出错那就是出错，根本无法挽回。」 吕珍玖掰着手指给她算，「演技，河证宇前辈是满贯，国内有的奖盃，前辈都有。曹成右前辈也拿遍了音乐剧的所有奖盃，电影方面青龙大钟百想一个也不少，这位前辈拿下满贯的时候，河证宇前辈好像....才拿到新人赏？还不是主流颁奖礼颁的？」 太久远，吕珍玖记不清了，跳过，「权势，他们两就算有区别，对我们来说区别也不大，都是能压我们一头的人。钱财就不用谈了，前辈们比我们有钱多了。」 总结，两位都是大佬，他们一个也打不过，就得让他们两掐，姜云思才能在夹缝中求生。 换句话说就是，「你别听曹成右前辈说的什么保护他，那就是个套路，要是你们社长真的问你的打算，你就说不知道，装蠢就行。」吕珍玖给她支招，「装蠢是你的天赋，你绝对做得到。」 抬手作势要打他的姜云思不高兴，「你说谁蠢！」 「强敌环伺你还搞内部战争，还说你不蠢！」吕珍玖梗着脖子让她想清楚，「我们现在是战友，做逃跑计划呢！」 逃跑计划还在坐，门口响起了刷卡开门的声音，两个小朋友一起回头，进来的一个大部队。三位助理，两位经纪人，一位秘书，还有社长以及大佬一号。人过多，标间差点站不下。 吕珍玖跳起来就鞠躬，姜云思慢他一拍，大人物们望着小孩子，除了赵雅荷都疑惑都这个点了，他们两怎么还单独在一起。 在自家艺人的房间里最有资格说话的裴社长扫了边上玩沉默的河证宇一眼，笑问小男孩怎么这个点还没去睡。 一脑门子男女关系的吕珍玖眼珠一转，垂头装尴尬，「云思被人缠上了，不知道要怎么办，就....」说着话用胳膊撞了亲故一下，让她讲话。 毫无徵兆被要求撒谎的姜云思嘴巴张合数次，讲不出来，哪来的人？怎么就缠上了？谁啊？你好歹给个提示我才能往下编啊。 自认为提示已经给的很足了的吕珍玖对亲故的愚蠢程度很是绝望，多好的机会，把曹成右讲出来啊，讲出来他们就去掐架了！你社长貌似是站在河证宇前辈这边的，那就让他们掐啊！ 开不了口的小姑娘脸渐渐红了，脑袋耷拉下去，在大人们看起来就是窘迫的不好讲。河证宇表情一沉，裴勇骏脸上的笑意也收了，看向边上的秘书。 第2080页 秘书小姐秒懂，笑眯眯的上前带着吕珍玖示意出去聊，其他人也陆续腿出去，房间里很快就剩三人。河证宇用眼神示意，社长也消失，裴勇骏当没看见。 标间，两张床。一张是赵雅荷的，一张是姜云思的。窗户边上还有个小方桌和两把椅子，两个男人们一人坐一把椅子，没地方坐的姜云思就在社长的示意下坐在床上，面对大佬们，等着接下来的安排。 裴社长不太清楚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在大堂的时候，他以为河证宇会直接去跟曹成右肉搏，进电梯后才知道河证宇要去见的是姜云思。可他那张脸，见姜云思？干嘛？打屁股啊？ 开车过来一路脸色都很糟糕的艺人，坐在椅子上倒是风平浪静，表情不算温和吧，也没有要跟谁打架的意思，除了不讲话，挺正常的。 边上的人不讲话，裴勇骏就承担提问的角色，问小姑娘之前被曹成右带走都做什么了。他想着小朋友会随便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哪成想，姑娘过于诚实，还被亲故带跑偏了。 「前辈说喜欢我，要追......」 话没说完，河证宇勐的站起来，姜云思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裴勇骏也楞了一下，迅速伸手把河证宇拽回到椅子上，脸上的笑容亲切无比，哄着孩子别怕，慢慢说。 「你先出去。」金口难开的河证宇总算说话了。 姜云思以为讲的是自己，连忙站起来，裴勇骏一边摆手示意她坐下，一边跟河证宇讲，「我要是现在出去一定上楼去找曹成右，你确定要我走？」 河证宇脸阴的都能滴水了，牙缝里憋出一句，「你留下想干嘛。」 原本就是单纯好奇的裴勇骏现在属于必须留下，他得了解摇钱树怎么就又招来了财宝啊，「相信我，我在对你没坏处。」说着又看姜云思，「你也想我留下是不是？」 「呀。」河证宇低声警告，声音不高不低，但就是因为声音不高不低，过于平淡才显得更危险。 本来要点头的姜云思现在不敢点了，本来想强留的裴勇骏也笑着起身，男艺人真怒了，那就不留了啊。 社长起身准备走，走前拍拍小姑娘的肩膀，给她使了个眼色。姜云思完全没看懂，裴勇骏也就笑笑，抬脚出去。屋内就剩两人，一个坐窗边，一个坐床边。 窗边的人低头抽菸，床边的人等的有些无聊，亲故再怎么说，前辈们很危险，姜云思也只能在那个当下害怕。等真正见到了河证宇，她害怕不起来，尤其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就更没有害怕的意识了。 社长在，河证宇脸色难看，她还会怂；社长一走，河证宇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要靠近我的信号，姜云思也不怂。 不止不怂，还因为无聊打了个哈欠，她好睏！她早就困了！ 标间就那么点大，窗边就在床边，打哈欠的姑娘没有任何遮掩，抽菸的男人自然听见了。 夹烟的手指微颤，无声的嘆息出口，烟灭了，头也抬起来。抬头的河证宇看的不对床上的人，而是窗外的夜色。窗外没什么夜景可看，标间楼层低，对面堵了栋高楼，除了几户亮着灯的房间，月亮都看不见，标间可不是落地窗，窗户根本就不大。 窗外的夜色是没什么可看的，但不大的窗户上能看到姑娘的倒影，小姑娘有些倦了。 「困了？」 「嗯。」 「睡吧。」 河证宇扶着扶手准备起身，不论本来要说什么，既然她困了，那就让她先睡吧。姜云思刚想听话去睡觉，又想起亲故的『鹬蚌相争』连忙摇头又说不困，还问河证宇是不是为了《银娇》来的。 半边身子已起来的河证宇又坐回去，「曹成右跟你说了《银娇》？」看她点头，深唿吸闭了闭眼，再睁开侧身点菸，不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凶光，语气平和的问，「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首次有意识走挑拨路线的小姑娘左思右想，却不知道从哪开始讲，讲什么算挑拨？讲什么能让哥哥生气？话说哥哥是不是已经很生气了，那她还要说什么？ 技能太高端，低端玩家不会操作，这就很尴尬。 一口烟都吐出去的河证宇还没等到她回答，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一眼看过去，挑眉。他们家小姑娘在他不知道时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大了一点呢。 沉郁的心情一下散去只留趣味，河证宇重新坐好，翘起腿支着下巴，等着小朋友表演。孩子大了，有小心思了呢，就是演技不太行，一副想要吃冰淇淋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要到的表情怎么可以，这样谁都知道你要玩小花招啊~ 小朋友想了又想，脑子都快转煳涂了还没想到要怎么才能要到冰淇淋吃。姜云思想的可专心了，嘟着嘴，皱着眉，五官挤成一团，手指还揪着被子，小动作特别多，就是忘了对面还坐着个人呢。 河证宇很累，满身疲惫，来之前他累的想要毁灭这个世界。见到了人，见到了一心想吃冰淇淋的孩子，不论是倦怠的身体还是疲乏的灵魂，仿佛都重新活过来。这个世界那么美好，干什么要毁灭，这个世界有想要吃冰淇淋的孩子啊。 「他说喜欢你了？」河证宇帮小孩子梳理花招要怎么用。 姜云思一惊，秒速点头，「对！」就是这样！ 抿唇压下笑意的河证宇轻咳一声，怕她发现他想笑，还扭脸朝向窗户，「他还说，他想追你？」 第2081页 「没错！」姜云思再次秒答，亲故很靠谱么，果然她只要不说话让对方脑补就行！ 确实在脑补，但脑补的方向是赵雅荷又出来搞东搞西的河证宇想的是，她那个助理既然连他都看不惯，对曹成右当然也很排斥。之前在车上，要不是朴祖光拦着，赵雅荷能当着他们的面骂曹成右。 这孩子一向亲她的助理，以赵雅荷的脑子，能想出来的招无非就是那些，比如什么让他和曹成右两只狗互相咬，那姜云思就安全了。 怎么说呢，虽然起始点不太一样，但河证宇也算抵达了终点，就在终点徘徊。 他不觉得赵雅荷这招有什么问题，除了把姜云思牵扯其中之外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本来就准备按死曹成右，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就是小孩子难得使个小花招，他得让她顺顺利利的把招数使出来，不然孩子多失望啊。 屋内开启问答模式，问问题的都是河证宇，都是顺着协助姜云思套路他的思路来，比如曹成右是不是很过分，曹成右是不是很讨厌什么的。姜云思每次都秒答，并且在心里无限拔高亲故，亲故简直太厉害了！ 亲故能骗到河证宇呢！ 被『骗』到的河证宇发挥满贯影帝的演技，越问越生气，生气的特别表面，拍桌子跺脚，还特地骂了一些没那么脏，不带任何生殖器官的脏话。他是想走深沉的生气路线的，可他怕姜云思看不懂，还是表面好，表面看的明白。 演技浮于表面格外浮夸，一点都没有影帝牌面的表演，但凡换个观众一定会嫌弃的，可姜云思看的很开心，她成功了啊！她成功骗到河证宇了呢！她简直是个天才！不！亲故是个天才！绝世小天才！ 成功的观众可嗨，从床上跳起来往演员那边扑，演的正开心的河证宇吓一跳，一下卡壳，下一秒就被扑倒在椅子上。蹦跶到他腿上的姜云思超级喜欢哥哥，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怀里笑的像只偷吃了鱼的猫，怕主人发现就得躲在主人怀里乐，不能让主人看见她偷吃鱼啊！ 河证宇扎着手，以一个扭曲的姿势不敢碰她，哪都不敢碰，可哪都能碰到。她人在他腿上，脑袋在他怀里，她的胳膊都勾着他的脖颈，他们还有哪碰不到？ 小姑娘在他怀里笑，努力憋住笑声，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演技糟糕透顶，可河证宇完全看不见。他的视线在天花板，胳膊悬空，大腿肌肉紧绷，腹部说不定巧克力都出现一排了，感官都集中在腿上的人那里，视线却盯着天花板，胳膊也不敢动。 好不容易姜云思能收住笑了，小脸也因为一直憋着笑憋的红扑扑的，抬起头想要继续这个问答游戏，却发现，哥哥抬着胳膊不愿意碰她。 这...... 「你讨厌我了吗？」姜云思一下就笑出不来了，小爪子一边一个想拉下他的手，没拉动，笑容没了，「你讨厌我了。」说着话就想松开他的手起身。 河证宇反手就扣住她的手，速度非常快，左手扣住她两只手腕，右胳膊直接把人圈怀里了。突兀被暗进怀里的姜云思想要抬头看他的表情，后脑被按住了，抬不起来，有点委屈，他弄疼她了。 动作是很迅速，根本不用过脑的迅速，但河证宇嘴巴闭超紧，跟之前滔滔不绝的提问机器判若两人。他开不了口，说什么呢，说我不讨厌你，我怎么可能讨厌你，然后呢？然后说喜欢吗？怎么说出口。 男人的力气很大，大到弄疼了女人。 姜云思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扭了下手腕，河证宇发现了，松开了她的手腕，本想就此放开她，可胳膊不听大脑的指挥，听从心的声音跟另一只手在后腰汇合，彻底把人锁在怀里。 这次力气并不算大，但后腰的两只手汇合，怀里的人也没处跑。 这次姜云思不疼，就是坐姿不舒服，安静坐了一会儿等着他说话，什么都没听到，就扭啊扭的调整坐姿想换个舒服的姿势。河证宇不敢动，她扭来扭去，他怎么能动。 姜云思舒服了，河证宇很不舒服。舒服的姜云思等啊等，等的眼睛慢慢合上，唿吸渐渐放缓，睡过去了，她真的很困。不舒服的河证宇整个人都是放空的，空到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小姑娘的胳膊耷拉下来，他才发现她睡着了。 夜已深，早过了某些人睡觉的点，但酒店套房里，清醒的人还挺多。 裴社长格外清醒的在挖掘自家摇钱树的新肥料，在有机肥领域，曹成右可是非常有营养，能催化摇钱树生长的精贵肥料。 两人在聊《银娇》，没必要的客套直接跳过，重点话题是，曹成右以什么方式入场。 「投资永远不嫌少，据我所知，你们现在的投资是七十亿，我补剩下的三十，我们凑个整。」曹成右笑看圈内从演员转道经商，成为最成功商人之一的前辈，「您觉得如何？」 「我当然很开心啊。」裴勇骏笑的好像三十是三十块而不是三十亿，笑眯眯的说，「可只有我开心没用，你要进场得说服河证宇。」 曹成右才不打算说服河证宇，那位说服不了，搞定面前这个就行，「听说您在跟sm谈合作，他们公司主要产业还是音乐圈，音乐圈最好的出路之一就是去音乐剧，那比拍电视剧都能提升地位，这方面我刚好能帮点忙。」 眼神微闪的裴勇骏对自家摇钱树愈发的满意，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我跟sm只是合作，不是我去运营他们，我也对爱豆运营没什么兴趣。」只有这点东西可不够他正面槓上河证宇。 第2082页 商人总是想要利益最大化，曹成右却不是会妥协的人，利诱能有，威胁也会有，「我们这个圈子艺术家太多了，艺术家们为了追求灵感总会做一些法律上禁止的事，您旗下的孩子尾巴没清干净，被人抓到了把柄呢。」 裴社长笑意微沉，「谁？」 「名字我都说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曹成右低头笑笑，「三十亿加我的合约金，我们签分成，不少了，您不吃亏。」别太贪心。 没在河证宇那里得到威胁，倒是在更小的弟弟这里吃了钉子的裴老闆朗声大笑，笑人和人果然不一样，这位出手很干脆呢。但他能那么干脆的出手，恰恰就代表，他更想要得到不是么。 筹码丢了出去，枪枝也装上了子弹，该聊的都聊了，双方道别，互相都是笑容和曦。 裴老闆说他需要时间，曹演员讲，他不急。 时间流逝让夜晚成为白天，白天一睡醒，吕珍玖就从经纪人那里听到一个惊悚的消息，河证宇一大早从姜云思的房间里出来。 「怎么可能！雅荷姐还在呢！」 经纪人斜视自家傻子，「赵雅荷怎么可能在，河证宇就算要双飞也挑对象啊。」 愣怔片刻的吕珍玖拔腿就往对门沖，哐哐哐砸门，搞的经纪人都想歪了，这傢伙不会喜欢对门那个吧？要是以前那没什么，可多了个河证宇，找死？ 连忙冲过去拦的经纪人还没把人拦下，对门的门开了，刚推开一点，吕珍玖就窜进去，反手就把门砸上了。经纪人的脏话差点飙出来，余光瞄到斜对角疑似有人开门，连忙闪身退回房间，真被人看到就说不清了。 河证宇就属于被看到就说不清的，只是没人敢直接说而已。 亲故敢啊，亲故按着妹子上下打量，一副她已经被『玷污』的样子，声音都发颤，「你...你...你没事吧~~」 被砸门声吵醒的姜云思一脸懵，「什么事？」 刚睡醒的姑娘头髮凌乱，衬衫皱巴巴的，牛仔裤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但光是上半身的造型，尤其是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就已经能让吕珍玖脑补出一堆不和谐的画面。那些画面里，自家亲故都是被害者。自家亲故可怜巴巴的哭，哭嚎着求救，可他在睡觉，他怎么能在睡觉！ 吕珍玖扭头就往外沖，姜云思眼看不对，一下被惊醒，亲故凶的要吃人了，迅速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的男孩子或许什么都没有，既没钱又没地位，连个自由身都不算。年轻的男孩子碰到了大佬们只能鞠躬，遇到麻烦都不敢起正面冲突，能给亲故出的主意也就是鹬蚌相争，就这还不敢做渔翁。 年轻的男孩子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满腔热血。热血上头的年轻人，是拿把水果刀就敢捅人的。越是不知者，越是无所畏惧，讲的不就是年轻人么。 年轻气盛，盛怒的吕珍玖甩手想让她放开，一时没收住力，直接把人甩墙上了，『咚！』的一声，脑袋砸墙。姜云思一声哀嚎，吕珍玖当场傻眼，胳膊伸过去想要补救，被姜云思啪的一下打开。 「你干什么！」 「我....我还不是为了你！」 抱着脑袋的姜云思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气的要死，「为了什么我，你在说什么！」 这状态好像....不太对？ 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抛在脑后，先照顾受伤的亲故吧，禽兽前辈之后再说。 起床什么都还没干脑袋就被撞了个包的姜云思气的不想理髮疯的傢伙，吕珍玖围着她团团道歉，对不起说了一万遍，想要看她的脑袋还被她挠，也不敢还手。委屈的要死，挺大一只蹲在她面前，任打任骂。辩解都只敢小声嘟囔，他也很无辜他又不是故意的，他还不是因为她才那么生气的。 「什么乱七八糟，为什么生气，我怎么了吗！」姜云思还生气呢，她招谁惹谁了，看他又要伸手，抬脚就踢他。 女孩子的力气并不大，但男孩子没蹲好，被踹在地上，好死不死撞到床头的电视柜，也是撞到脑袋，也是『咚』的一声。哀嚎换了个人，姜云思一下就满意了。 报应！ 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的吕珍玖看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气个半死，怒指兇手，「你居然笑！」 兇手笑的不要太开心，前仰后合，砸在床上乐极生悲，碰到了脑袋上的包，疼的眼泪飙出来。这下吕珍玖满意了，让你笑啊！ 报应！ 既然大家脑袋上都负伤，既然大家都很惨，既然大家都有了报应，那就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吕珍玖把有小到大所学会的所有脏话都骂出来，再穿插事情经过，以表示他的气愤，讲啊讲的，更气了！姜云思勉强从那些脏话中提取关键词彙，越听越懵，为什么生气？ 「你问我，你....」吕珍玖卡壳半秒，表情一变，惊诧的看着她，「你不会是自愿的吧？呀！」 压根没听懂的姜云思还是很懵，「我自愿什么了？」 「你跟河证宇过夜啊，你们睡了！」吕珍玖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你居然是自愿的！」亲故堕落了！！！ 还是没听懂的姜云思看他眼眶都红了，伸手要去拉他，被他一巴掌打开，不高兴了，「我不明白，什么自愿的，你到底在讲什么，过夜怎么了？睡觉啊，睡觉不行吗？我睡着了啊！」 第2083页 眼眶通红的吕珍玖气急了，又委屈，又生气，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但他就是好气，气的都想喷火，沖她喷，烧死她最好！ 「你早说你愿意啊！你愿意你昨天还跟我说不愿意！你太过分了！你这个骗子！」 刚睡醒，什么都没干，莫名其妙脑袋多了个包，兇手不反思就算了，还敢沖她发脾气！ 姜云思左看右看，抄起枕头一下抡过去，把讨厌鬼砸床上还不解气又砸了一下。吕珍玖更气，我都那么生气你不道歉还敢打我！ 男孩子一把拽住她的手，腰一扭人一翻，直接把她压在床上，「姜云思！你太过分了！」 姜云思嗷的一嗓子就咬上去，他们到底谁过分啊！ 吕珍玖惊叫，「你是狗啊还咬人！松开！」 松开是不可能松开的，都决一死战了怎么可能松开呢！ 小孩子们在标间的床上生死决斗，大人们在套间客厅的沙发上，画风和谐的聊商业合作。 裴老闆跟河证宇聊，聊曹成右加入他不吃亏，他们谁都不吃亏。想想曹成右要扮演的角色啊，那是卑劣的中年人，偷了老师的作品就不谈了，关键是他玩弄了银娇，他不喜欢银娇，他就是玩弄小姑娘而已。 「你对姜云思的演技应该是有了解的，那姑娘能不能分清戏里戏外都未可知，你好好带一下，就把曹成右钉死在玩弄的立场，这对你有什么坏处？」裴勇骏一副我为你考虑的样子，也表示自己在为姜云思考虑。 「李在蓉的项目，曹成右当男一给新人做配，这是说得过去的。可我们这个项目，你给姜云思做配，多少有些不搭。要是再加上曹成右，那就可以对外说是看重剧本，他看重你参演，你看重他参演，你们都想跟对方合作才会出演，姜云思就被摘出来了。」 「我们都是为那孩子好对不对，你们以前没合作过，这次合作连宣传点就不用找。说到底，大家也想项目能更成功才会拍啊，不然干嘛让姜云思拍呢，有你有他，这个项目至少能保底。」 裴社长说了一堆，河证宇一个字都不信，直接问重点，「他给你什么？」 「三十亿加合约金，只签分成。」裴勇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还能说，「这点东西我看不上，但他说我公司有人踩线，可能被中央地检或者其他什么人盯上了。」 河证宇瞭然，利诱无所谓，威胁更严重。 轻笑出声的河证宇沖他吐了口烟，「哥还怕这个？」 「怕不怕的我都不想惹麻烦啊。」裴勇骏笑了，「干嘛，你也想用这招威胁我？」 河证宇抖了下菸灰，「我看起来像那个弱智？您出头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在哪呢。」曹成右以为裴勇骏是谁？要是威胁能有用，他会跟他合作？ 这话裴勇骏可不认，「我是正经人，别乱说。」笑眯眯的看他，「告你诽谤啊~」 举手『投降』的河证宇当认输，「大家都是正经人，合作正常谈啊，背后搞这套，您能咽下这口气？」 「激怒我这招是没用的，他是弄的我不太高兴，但他加入对项目确实有好处。」裴勇俊毫不避讳的跟他讲，「能利用的人就先利用，等他没价值了，再把垃圾丢去回收站，不是更环保么。」 河证宇叼着烟思索，要不要合作。裴勇骏乐呵呵的补充一句，「你想要自己弄他很麻烦的，有我帮你会轻松很多。」 套间里的合作谈判在僵持，标间的床上，生死决斗的小朋友们总算分开了，因为吕珍玖还是低头道歉了，即便他无限憋屈，也只能道歉。 大获全胜的姜云思超级开心，开心到在床上欢唿着蹦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看球，终场五比零也没那么嗨。 摊在床上的吕珍玖因为她在蹦跶跟着一弹一弹的，越弹越郁闷，还疼，哪哪都疼！脑袋时不时的撞到伤口疼，脖子上被咬的疼，胸口还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疼，胸口疼的要爆了，边上的死孩子还在欢唿，太讨厌了！ 「绝交！」吕珍玖翻身而起，怒视还举着胳膊喊『万岁』的傢伙，「割袍断义！老不相往来！」 欢唿声停止，胳膊也放下来，姜云思老实了，「你先动手的~」 「这是谁动手的问题么！」吕珍玖借着抱臂的姿势偷偷捂着胸口，那里闷闷的，好不舒服，但气势不能输，「你都自愿跟前辈睡了，我才不要跟你当朋友！」 这个点姜云思始终没有搞明白，「到底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睡，就算不能，我都睡着了，我也不知道他走没走啊。」 「什么叫为什么不能一起......」吕珍玖突然愣住，「你睡着了？」 「是啊，我睡着了，你不讲我都不知道他一直都在。」姜云思不知道亲故发什么疯，「我睡着了也怪我？要不是你托着我搞什么战略计划，我早就睡觉了！」说到底还是亲故的锅！ 嘴角一下裂开的吕珍玖扑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你睡着了~」 「睡着了啊。」姜云思按着他的脸把人推开，「我还没原谅你，你别靠近我。」 顶着脑袋硬凑过去的吕珍玖刚想道歉哄人又觉得不对，「你睡着了前辈为什么没走？」 「我哪知道。」姜云思还好奇呢，她醒来就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 吕珍玖沉默了，姜云思疑惑的看着他，眼看他耳朵突然泛红，更疑惑，什么情况？ 第2084页 「那什么...那个....你跟前辈是前任对吧？」吕珍玖等她点头，掩嘴咳嗽一声，从床上爬起来，看看天花板，看看窗外，摸摸电视，摸摸墙壁，磕磕绊绊的问出一句，「那你们以前睡过吗？」看她要说话，又急着打断，「不是睡觉的睡啊。」 「还能是什么睡？」姜云思不解。 耳朵红了，脖子也开始红，吕珍玖用手扇风，吐槽空调打太高。他背对着姜云思，不敢看她，超小声的说了一句话，对方还没听见让他重复，重复的吕珍玖脸都红了，「还能有什么睡，上床啊。」 「啊~~~你说的是做....」 「要不要脸啊你，这都说！」 姜云思咬牙，「是你先说的！」亲故这一大早什么毛病，没吃药吗？ 「你怎么跟我比，我是男人！」男人可凶了，兇巴巴的红着一张脸，得到女孩子的一句，「你怎么脸那么红，发烧了？」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发疯了哎，烧坏脑子了？ 咻的扭过头的吕珍玖色厉内荏的吼她，「管你设么事！谁脸红了！」 亲故疑似发烧，还疑似烧坏脑子，姜云思觉得自己应该优待病人。她长大了要爱护弱小，也不跟他计较了，老实跟他讲，「我们没有做....」被他瞪了一眼，乖顺换词，「没有睡觉。」 「在一起也没有？」 「没有。」 如果答案是有，吕珍玖会原地爆炸，但答案是没有，他就很疑惑，「怎么会没有呢，你们在一起也没有吗？为什么没有？」 「就是没有啊。」姜云思刚想说，她又不想要生宝宝，为什么要有，就看亲故的表情变的很奇怪，奇怪的有点....猥琐？「你那什么脸？」 「什么脸？」吕珍玖扭头把黑屏电视当镜子照，电视里的人...有点猥琐。 一下收敛表情的吕珍玖板着脸跟亲故探讨『生理健康』问题，「你说前辈会不会....」嘴角忍不住翘起，又猥琐了，还冲她眨眼睛，「不行？」说着还估摸，「前辈年纪很大了，比我们大那么多，可能真的不行？」 姜云思并没有听懂，「哪里不行？为什么年纪大就不行？」 年轻气盛，哪哪都行的男孩子默默的伸出一根食指一点点弯曲，眉飞色舞的跟『兄弟』分享举世无双的八卦。 「当然是这里不行~~~」 兄弟眨巴着眼，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食指不行？ 第432章 关于河证宇的身体零部件是否有什么毛病的事再谈, 没有任何身体问题的曹成右先登场，带着棒棒糖花束登场。 追求预告昨夜就放出去了，今天自然要摆正位置, 曹先生以追求者身份登场, 把花和棒棒糖结合，弄了个由小熊造型棒棒糖组成的花束送给姜云思当礼物。必须要说，这个礼物姜云思是很惊喜的, 小熊超可爱, 还甜！必须惊喜！ 就是很可惜, 花束没带她手上，被申必顺拿走了。 小姑娘醒了, 社长召唤, 助理带她上楼见社长。社长的套房里人还不少, 申必顺就在, 河证宇也在，好多人在，公司来参加釜山电影节的人好像都来了。 社长『驾临』釜山, 得到消息的艺人自然要来跟社长打声招唿, 房间里的人越聚越多。电影节就是个社交场，举凡没有採访、没有正经行程安排，大家都聚在一起。姜云思的登场并不特别，屋内光女演员就有四个。 河证宇混在别家公司里姿态很是坦然，仿佛他也是这家公司的一员, 曹成右带着经纪人抱着小熊花束进门，金东宰手里的棒棒糖花束就到了申必顺的手里。 这要是屋里没那么多人，金东宰就直接把申必顺撅回去，问题就是屋里人太多, 陌生人尤其多，不适合脑袋。申必顺一副我帮你拿着的样子，手都伸过去了，金东宰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给了，总不能当着那么多陌生人闹起来。 陌生人特别多，有空来釜山电影节还没有行程要跑，才来问候社长的艺人大经纪人们都不太关注，艺人们的团队他们就更不熟了。艺人和团队倒是对圈内有名的经纪人很熟，听过传闻的熟，也没谁特地去打招唿。 姜云思见到棒棒糖花束时眼睛都亮了，她非常肯定那是送给自己的，但她边上坐着助理姐姐，姐姐扫了她一眼，小姑娘立刻低头当什么都没发生，她一点都不想要那个花束。 低头的小朋友逗出了几个人的笑声，比如离她超级远看似一直在跟裴勇骏说话，眼角余光却一直没离开她的河证宇；比如带了花束来，貌似再跟裴勇骏打招唿，余光也在她的曹成右，这位离姜云思也很远。 裴社长住的是商务套间，会客厅还挺大的，海景露台更大，风景超绝。旗下艺人们都在露台上，三三两两的闲聊晒太阳，看海景。隔着一面落地窗，屋内坐着的都是大佬。大佬们都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大佬们都关注在太阳下的小姑娘。 有人也在露台，离姜云思挺近的，那人原本趴在栏杆上看海跟边上的人瞎聊，因为有前辈进来被经纪人提示要去打招唿，转过身正好看到后辈的小动作，一下就笑了。经纪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姜云思，没在意，示意艺人跟上，得去跟前辈问候。 新前辈到达，后辈们都要去跟前辈问候，露台的人陆续进屋，跟排队问候大佬一样，按资歷一个个上。按资歷，姜云思排在队尾。她的问候跟其他人的问候没有太大差别，前辈也没有特别表示，『陌生人』真的太多了，场合不合适有特殊表示。 第2085页 场子里人太多，裴社长丝毫没有要赶人走的意思，反倒因为到午饭的点了，让助理去问大家想吃什么，有种要搞公司聚餐的意思。公司内部小聚，不是公司内部的人理论上应该告辞，但谁都没走，河证宇没走，曹成右更不会走。 不走，就留下吃饭啊。 露台够大，人又多，干脆搞西式自助。餐厅摆买了客房服务送上来的一堆吃的，酒水也有。谁肚子饿了，自己去弄东西吃。酒来了，本来泾渭分明的两个小圈子就变成了一个大圈子，不少后辈想要跟前辈套套近乎，不然跟社长套套近乎也行啊。 前辈们身边渐渐围了不少人，只有少数几个留在餐厅或者去人少的地方专注吃东西，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去套近乎的。 朴叙骏就是不想折腾的人，他通宵拍摄赶过来，也就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实在没精力再去客套就端了杯咖啡坐到一心埋头吃东西的姜云思边上。 「我记得你不能喝酒？」朴叙骏看着她的香槟杯，扭头找人，「你助理呢？」 叼着肉吃的脸鼓鼓的姜云思指着屋内表示助理姐姐去洗手间了，至于杯里的液体，「这不是香槟，是苹果醋。」 瞭然的朴叙骏撑着下巴跟她聊她进了电影节的作品，有一搭没一搭的，没什么重点，就是闲聊。餐厅就他们两，没别人，那就两个人聊是。 姜云思问说怎么没在开幕式见到他，朴叙骏回他不是来参加电影节的，是来给朋友的一个电影首映站台，晚上首映，他走个红毯就得回首尔，电视剧还在拍，他挤时间过来的。 「本来想着到这边睡一觉，结果......」朴叙骏耸耸肩，来见社长就不方便睡觉了。 小姑娘看他眼底都有黑眼圈了，偷摸回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确定没人过来，跟哥哥讲，「你悄悄走，搞不好不会被发现。」那么多人呢。 「不被发现还好，被发现了岂不是很尴尬。」朴叙骏摆手说算了，下巴沖墙那边点了点，「经纪人还在呢，也走不掉。」看她拿刀叉戳螃蟹腿戳半天也没弄开，让她直接上手。 姜云思连忙摇头，「我上次用手被刺伤了，都破了，可疼！」她才不要用手呢。 轻笑出声的朴叙骏伸手让她把餐具挪开，拿过蟹腿给她掰，「你还是等你助理回来才吃这些，你离了她活不了。」 撅了下嘴的姜云思弱弱的反抗，「我也可以拆的。」 「省省吧，开瓶可乐都划伤手，掰个蟹腿我怕你胳膊都能断。」朴叙骏把拆开大爪的蟹腿放在她盘子里，「吃吧。」 戳着蟹腿的姜云思底气更虚了，「那是不小心。」 「行~不小心，吃吧~」 蟹腿吃进嘴里助理也回来了，接下来聊天的对象就变成了男艺人和助理，聊的是小孩子蟹腿都不会剥，赵雅荷就跟着笑，这三人还挺熟。 要说三人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完全就是时间的力量，他们经常能碰到。不是在公司里碰到，两边都不太去公司，就是巧遇的碰面。 想当初姜云思各家电视台、制作公司跑面试的时候，是他们碰面最频繁的时候。电视台大厅能碰到，电梯里能碰到，面试现场能碰到，这些都还算合理，但是诸如大马路上碰到，便利店碰到，就真的是太巧了。 起初碰面，就是后辈被团队领着去给前辈打招唿，也就是客套两句就分开，可见面实在太频繁，最夸张的时候一天能见四次，再不熟也熟了。艺人熟了，团队成员也熟了，偶尔要是赶上朴叙骏收工碰到他们，还会一起吃饭，还是前辈请客。 但巧遇也就只是巧遇，并没有从巧遇发展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来，后来姜云思离开首尔参加培训到拍摄结束，算算，他们小一年没见了。重新再碰到，说是巧遇吧好像也不算了，裴社长在大家都要来打招唿，哪算巧遇呢。 赵雅荷倒是有些诧异，朴叙骏正在拍摄，电视剧拍摄特别赶，得多好的朋友才能挤时间来参加首映。朴叙骏吐槽，不是他跟朋友关系有多好，而是朋友特别小心眼，他要是不来能被朋友一直纠缠到死。 「那就是关系很好了。」赵雅荷笑了。 姜云思疑惑，「为什么这样关系很好？」 懂得听话听音的男女相互看看都笑出声，助理给直线条的妹妹解释，「好朋友才能肆无忌惮的表现小心眼啊。」 「是这样吗？」 朴叙骏一乐，「你可别瞎教啊，教坏了别赖我。」推了下姜云思的餐盘，「你吃你的，别管她，我们开玩笑的。」 「我是助理还是你是助理。」赵雅荷就笑，「这算什么瞎教啊。」 气氛正好，门口多了个人，朴叙骏先看见，连忙起身，背对门口的赵雅荷慢一拍望过去，跟着站起来，表情不太好。朴叙骏有些诧异，给她使眼色，那是大前辈，你那什么脸？ 大前辈无视助理，笑眯眯的沖最后站起来的姜云思招手，示意她过去。姜云思抬脚要走，赵雅荷侧身想拦，朴叙骏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低声呵斥，规矩点！ 这一声出来，助理规矩的站住了，姜云思迈出去的脚也收住了。曹成右笑着沖懂规矩的男后辈颔首，再沖姜云思招手，妹妹左看右看，瞄到朴叙骏沖她微微点头，再次抬脚这次没人拦，这次她跟曹成右走了。 那边一离开，这边朴叙骏就沉下脸问赵雅荷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不懂？赵雅荷有心想辩解，又没办法讲曹成右多『恶劣』，勉强憋出一句，他心怀不轨，就这一个词朴叙骏就脑补出一万字的故事。 第2086页 「你傻啊，他再怎么样也得看场合啊，屋里全是人，社长都在，他能干嘛？」朴叙骏皱眉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问她，「你们之前合作，他做了过分的事？」不应该啊，「那位前辈名声还行。」至少不是个烂人。 赵雅荷一脸嫌弃，「名声算什么，拍床戏不要护具的人能是什么......」 「收！」朴叙骏板着脸打断她，「这是你能乱说的话？」 助理愣住，朴叙骏敲了敲桌子提醒她，「这个圈子最忌讳口无遮拦，我们再怎么是一家公司，该闭上嘴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漏知道吗？」 赵雅荷坐直身体微微沖他欠身，即是表示明白，也是表示感谢提醒。朴叙骏没再说什么，心里过了一遍床戏不要护具的话，暗自骂了声杂碎，直接起身走了。赵雅荷以为他不想多管闲事，也没拦，反倒有些懊恼，自己确实多话了。 这要不是朴叙骏，但凡换个人对姜云思都是麻烦。 姜云思没遇到什么麻烦，反倒收穫了惊喜，一根小熊棒棒糖，叼着棒棒糖被带去有社长在也有河证宇在的书房了。大佬们集结在书房，就为了跟小姑娘解释她有新作品，河先生男一，曹先生男二，她是女一。 一手攥着棒棒糖的姜云思乖乖点头听安排，安排听完以为自己能走了，结果社长貌似不想她走，想让另外两个离开。另外两个说着她基本听不懂的什么谁有空谁没空的事，反正就是不想走。 「行了，我能吃了她？」裴勇骏哭笑不得，「差不多得了，该去哪去哪，我保证她完好无损，一根头髮都不会掉。」 就差用眼神发射雷射给对方全身脱毛的两个男人，笑的那叫一个虚假，对峙半天大有谁都不让谁的意思。裴勇骏不耐烦了，再怎么样人还是他的艺人，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闹什么，出去！ 哥哥发话，弟弟们组团被赶出门。关上门还反锁了的裴勇骏回头，看小姑娘茫然的表情，勾了勾嘴角，重新坐回原位，上来就是一连串姜云思听不懂的话。类似于，你现在非常有价值，你想不想最大程度发挥你的价值之类高大上的心灵鸡汤，姜云思有听没懂。 讲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好像是对牛弹琴的裴勇骏迅速换了个方法，「河证宇和曹成右都想要得到你，这个能听懂吗？」看她点头，再继续，「你现在最大的优势是他们都想抢，谁都没抢到，你得保持这个优势，能听懂吗？」 迟疑着开口的姜云思试图理解，「就是我不能跟他们在一起的意思吗？」 「真聪明~」裴勇骏含笑点头，「就是这个意思。」笑指着反锁的门，「男人没有定性的，今天能爱你爱到把你捧在手心上，你就是要天生的星星，他们都能给你摘下来，明天不爱你了，你就是昨日黄花。到那时，你就是...」胳膊下压，手指向她的棒棒糖，「你就是要根棒棒糖，他们也会嫌弃你贪婪。」 「别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也别相信什么世上总有好男人的话，男人都一样，人都一样。但凡没得到永远在渴望，举凡得到了也就不过如此。」成熟儒雅的裴先生教导初出茅庐的小朋友如何做个女人，「你得吊着他们，时不时餵点饵给点好处，但像昨晚那种放任河证宇在你房间过夜的事不能发生。」 「再怎么讲开放，讲男女平等，在男人的视角里，睡了就是得到了，睡了就是睡过了，睡过了就不值钱了。」裴勇骏看她又迷煳起来，笑了，「我知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河证宇跟我说过了，但你不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男人自制力上，那东西不值得相信。」 「这个懂吗？」 「......不太懂。」 裴勇骏笑了，「不懂就先背下来，记在脑子里。」随即问她肯定懂的事，「听说你有粉丝了，开心吗？」 这个非常懂的姜云思用力点头，还不止点了一次，全身心表达拥有粉丝是多开心的事。艺人开心，社长就更开心了。 开心的艺人有想要的东西了，那社长手上就有了筹码，「我这么跟你说，不论是曹成右还是河证宇谁得到你了，你能收穫的就只是一根棒棒糖，一小撮粉丝。但真正能把你捧成巨星，真正知道这么运营一个巨星的人，只有我。」 「曹成右先不谈，你跟河证宇在一起过，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有粉丝吗？」裴勇骏等着她摇头，才好继续下套。 姜云思确实摇头了，只不过，「我那个时候还是路人，本来就不会有粉丝吧？」 「是啊，可让你不是路人的人，是河证宇还是公司？」 「.....公司？」 公司老闆满意这个回答，如果不带问号会更满意的，「河证宇答应参与这个项目的其中一个条件是我们和平解约，这里有个前提，是你自愿解约。姜云思，你好不容易有了粉丝，你在公司继续发展会拥有越来越多的粉丝，你确定你要解约吗？」 面对涉世未深的小朋友，裴老闆下套都下的很不走心，随随便便把诱饵丢出去等着傻乎乎的小鱼上钩。小鱼确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小白，但偶尔也会灵光一闪展现大智若愚的一面。 比如现在。 「解约了，我的作品就不上映了吗？」姜云思不太能理解，「作品上映之后不就会有粉丝增长吗？」亲故说过的。 裴勇骏一乐，小鱼的脑子里也不是空空如也么，这样更好谈，「那我们直接点，河证宇不能接受我给你安排的路线，我想要把你往全度研的方向培养。国内那么多年就出了一个全度研，你能不能成为第二个，现在我也不敢保证，但我至少是有完备的计划把你往那个方向推。」 第2087页 「我承认，要成为全度研需要踩过漫天的骂声，神坛没那么好上，不然神坛之下就不会有那么多尸体。河证宇顾虑你会成为众多被淹没的尸体其中一员，我也不否认确实有那个可能，机率还能大，毕竟那么多年就一个全度研。可就是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成，那也有值得尝试的价值，总比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你要好。」 「你如果跟河证宇走，一些不大不小的项目你参与没问题，他足够为你保驾护航，钱财更不用说，他不缺那点。圈子里玩小姑娘的男人不少见，玩完了分手愿意给房子的，挺少的。就这点来说，河证宇还算大气。」 这一段小姑娘没反应，裴勇骏就改了方向，「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业心，那我们聊点实在的。你靠他当然能靠，可你能靠他多久？之前的恋爱才谈了多久，就算再在一起又能在一起多长时间？别相信什么谁爱你的话，这年头养条狗都能跟人跑了，相信男人？还不如信你自己，至少你不会丢下你自己。」 姜云思微楞，「丢下我？」 「不对吗？爱情这玩意儿才能维持几天？我算你长的，一、两年算长了吧。两年之后呢，他不爱你了，对你没兴趣了，嫌你烦了，还是会丢了你啊。」裴勇骏看她一点点坐直，知道自己找到了关键点，表情更柔和，更像个为妹妹考虑的哥哥。 「我是过来人，爱情这东西啊，也就那么回事。老话都说了，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你靠他不如靠自己。你跟他走，他能做到的极限也就是把你捧成朴宝音，那就是极限，还得你运气足够好才行。他再怎么是影帝也没有运作过艺人，演员和商人走的可不是一条道。」 「留在公司就不一样，留在公司且不说你能发展的多好，至少公司不会感情用事，我们谈的是生意，生意比感情可靠的多。讲难听点，河证宇不缺一个艺人给他赚钱，公司却不会抛弃一个还能赚钱的艺人。只要你还能赚钱，你还有身价，我们就是不会解绑的关系。」 商人告诉女孩，「从古至今，永恆的爱情都只在故事里出现，小说，影视剧，作家笔下的爱情都是永恆的，可你我身边的爱情，能渡过七年之痒就是奇蹟。但从有人类开始，利益永远是永恆的，只要我们互相都能得到好处，我们就是永恆的伙伴，谁都无法拆散。」 「你还小，未来还很长，脑子里与其装着男人，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更有价值。事业才是真正不会背叛你的东西，只要你有价值，你身边就不会缺男人，这点我可以担保。」 小女孩被新老师开的新课弄懵了，迷迷煳煳的走出房门，她觉得社长说的哪里不对，但又觉得社长说的非常有道理。可好像还是哪里不对，亦或者就是很有道理？ 姜云思煳涂了，煳涂到刚出门被人拽到隔壁的卧室门锁上都没反应过来，拽她的人低头打量她的神情，心往下沉，男演员脑洞开到了诡异的地方。 「社长想让你妥协？」 「......」 「真的？」 「......」 「你违约金多少？」 「......」 「跟你说话呢！」 迷煳着仰起头的姜云思慢吞吞的发出一个『啊。』 朴叙骏眉头皱的死紧，啊是个什么意思？ 「好好听我说，听仔细了。」朴叙骏按着她的肩膀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社长不是会强迫的人，他讲究你情我愿。不管他话说的多漂亮，那都是在哄你，一个字都不要信。听明白了吗？」 姜云思听了愣住了，「他是在骗我吗？」 「真的让你妥协了？」朴叙骏暗骂一声，「听好了，先拖着，如果这次你拿到新人赏，你就跟社长说你不愿意。要是你没拿到，让你的助理尽快去接触其他经纪公司，你好歹跟李在蓉合作过，还是女一，未来要是有运气是能去柏林的人。」 「别家公司未必愿意给你出全额的违约金，你还没起来，没名气。你先自己凑一部分，至少凑一半，缺多少我先借你，你以后慢慢还。用减少合约金和分成的条款去跟经纪公司谈，让他们出另一半的违约金，先退出来，别的再考虑，懂吗？」 「不要被曹成右吓住，也不要被社长吓住，别相信他们说的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你就没未来那种屁话。你还小，有充足的时间去等待下一个机会，即便等不到也不要把自己搭进去。那是个无底洞，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捷径不能走知道吗，这个捷径一旦走了，你就没办法上正道。」 朴叙骏怕别人发现他们两失踪，话说的又快又急，说完了，伸手就想去开门，他们不能一直失踪不然就要被误会了。 姜云思....完全没听明白，「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朴叙骏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百个念头，迟疑了，「你是自愿的吗？」 这话早上亲故才说过，有了前车之鑑，姜云思就有概念了，「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确定你一定误会了什么，我自愿干嘛？」 朴叙骏愣怔片刻，「社长不是叫你去让你答应陪曹成右的？」 「不是啊。」姜云思确定他误会了，「社长叫我去让我别跟证宇哥走。」 河证宇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走去哪？」 「好像是签约他的公司？」 第2088页 「他的公司？他不是合约到期了没公司吗？」 「又有了？」 姜云思不知道合约到期这件事，朴叙骏倒是知道自己误会了，但他没搞懂，「河证宇前辈很看好你吗？突然想签你？」 「社长的意思不是他看好我想签我。」 「那为什么想签你？」 「想跟我谈恋爱？」 「......」 朴叙骏表情空白一瞬，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所以到底有几个前辈想要她『卖身』？圈内传言也太不靠谱了，玩那么脏，名声居然不错？ 话说到这姜云思正好想起来，她没弄懂社长的话正好需要人解答，干脆就转述了社长的话和自己的疑惑，询问哥哥，那些话里到底哪里不对劲？ 话不对劲的地方很明显啊，朴叙骏张口就能回她，「恋爱有分手，合约也会到期啊。公司又不是个人工作室，你一签就是一辈子，哪有什么永恆。」 「对哦！」姜云思双手一拍，她就说哪里不对劲吗！ 大概搞清楚目前是什么情况的朴叙骏又说，「但社长讲的也没错，你听公司安排，至少在事业上公司不会把你往下压，一定是尽可能的捧你上去。你地位越高，赚的钱越多，公司才能分到更多。」 「要是你依附河证宇，他不会把你捧太高的，做不做得到不好讲，可你要是位置太高，他压不住了，就一定会把你往下压维持他的权威性。不然在他厌烦之前你先不需要他了，他不会让那个可能发生，肯定会把你攥在手里的。」 站在这个角度，朴叙骏认同自家社长说的，「你还是别解约，就算解约也找个正经公司，艺人的个人工作室主要业务还是运营自身，对其他艺人不太友好，到底没经验。我们公司虽然有些乌七八糟的事，但我们公司已经算干净的了，起码不会强迫谁。你真不愿意，没人给你下药，这就很好了，团队运营能力也很强，比工作室强多了。」 在社长那里听起来已经很有道理的话，再听一遍感觉更有道理了呢，可姜云思还是有些不解，「证宇哥一定会丢下我吗？」他是丢下她好多次了，可好像都是因为那个哥哥笨笨的而不是他真的想丢下她。 「这谁也说不好啊，但他会丢下你的概率...」朴叙骏歪了歪头，「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姜云思面无表情的开口，「跟百分之百有什么区别？」 「世上总有奇蹟啊，那谁说得准。」朴叙骏听她这么问，有些想笑，「你该不会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吧？喜欢他？」也不是不可能，小姑娘喜欢大叔好像挺正常的，更别说那是河证宇。要这么说起来，这两人是正经恋爱关系？ 姜云思一个摇头让他收回『幻想』，「不喜欢。」 「不喜欢你说那么多？」 「他喜欢我啊。」 「所以？」 「他喜欢我为什么会丢下我？」 这点么，朴叙骏就懒得掰扯了，边伸手开门边跟她讲，「到他们那个位置缺什么都不会缺女人，我都不缺女人。你不过就是一时新鲜，那样的喜欢能有多深刻，浅薄的很。兴致来了，图新鲜感，时间一长就不新鲜了啊。」 「那要怎么维持新鲜感？」姜云思求教。 门开了条缝的同时朴叙骏讲，「得不到就一直都有.....」新鲜感一词还没说，门外站着疑似也是图新鲜感的前辈，前辈看到他挑眉，看到他身后的人眉毛扬的更高。 朴叙骏尴尬了，曹成右笑笑，姜云思探头，不是很规则的三角形。 门外的那个角扫了眼门边的角，朴叙骏适时后退一步，暴露姜云思，不是他把妹子推出去挡枪。而是就他听来的战况，这位小朋友很安全，自家社长护着呢。 社长在前面顶着，还有个战斗力爆棚的河证宇，面前这位前辈没什么杀伤力，他就别在其中掺和了，本来就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事。这要是恶□□件，他拦是让良心过得去，知道了不能装不知道，至于什么恋爱修罗场，那就无所谓了，当事人掐啊，他掺和什么。 无关人士自觉消失，两位有关人士又进了房间。这次门没关，朴叙骏锁门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们两偷摸搞事，曹成右不能锁门。外面那么多人呢，他和姜云思单独锁门，即刺激河证宇正面开战对姜云思的声誉也不好，这边可是客卧，有床的。 有床的客卧开着门，曹成右先问姜云思的是，朴叙骏跟她什么关系，追求者二号，还是河证宇那一类的，前任？ 「都不是，就是前辈。」姜云思很疑惑他会那么问，「前辈不喜欢我。」 「那你们在聊什么？」 「聊......」 姜云思刚说出一个字，门外响起脚步声，两人一起扭头，没几秒，河证宇就出现在门口，看到他们两在一起站住脚没进来，沖姜云思招手，示意她过去。 妹子脚刚抬起来，曹成右就笑了，「外面可不少人，你要闹的人尽皆知？」他安稳到现在可不是怕他，是不想给姜云思惹麻烦。 巧了么这不是，河证宇同样不准备给姜云思惹麻烦，倚着门框，不接话也不走，就那么站着。曹成右嗤笑一声，幼稚！ 幼稚的男人们表面上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实际上暗暗较劲。较劲的目标是姜云思，都等着她开口，看她跟谁说话。 第2089页 姜云思等了半天没人讲话，左看右看，看向河证宇，「我.....」 「让位吧。」河证宇打断她沖曹成右假笑，「排队，先来后到懂不懂。」 「我先来的。」曹成右让他搞清楚情况。 抬脚进屋的河证宇让他搞清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前任就是陌生人，再纠缠，多难看。」曹成右抬脚向前，怕你不成？ 河证宇也不带怂的，大跨步前进，「你走不走？」 同样前进的曹成右嘴角勾起，「我为什么要走？」 两边越靠越近眼看要掐起来，姜云思感觉不妙，「要不我走？」话音刚落被两人逼视，怂了，双手往前一伸恭请大佬，「你们继续。」 继续就真的很幼稚了，也没必要继续。到底是曹成右先退一步，他认为对方脑残搞不好真能不管不顾闹开。河证宇也是这么想，本来也要退，可他慢一步，眼看对方怂了，站的笔直笔直。 客卧的门再次关上，门外的曹成右盯着门板，十分犹豫是否要做一件幼稚到极限的事，贴着门偷听什么的。里面的门勐的又被拉开，河证宇沖他假笑，丢下一句，你该不会想偷听吧？曹成右冷笑，走人。 门又关上，十秒后又拉开，这次门外没人了，门也彻底被关上。 门一关，屋内就开启了谁先说话谁就输了的游戏，姜云思是单纯的在等哥哥开口，河证宇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讲，讲《银娇》，讲合约，讲裴勇骏，讲曹成右，讲好多好多事，好多昨晚就应该讲的事，可他不知道从哪开始讲。 从...... 「你喜欢棒棒糖？」 「喜欢。」 河证宇垂头有些挫败，之前放话说什么先来后到时飙升至两米八的气场如今八毫米都没有，背倚着门，也不敢往里走了，上下摸索找烟，还摸空了没找到。就很憋屈，没烟，没糖，啥都没有。 眼看他又不说话了，姜云思想了想，问他，「你是因为新鲜感才喜欢我的吗？」 「.....嗯？」河证宇抬头看过去，「新鲜感？」 颔首表示他没听错的姜云思再问一遍，「我对你来说很新鲜，所以喜欢我？」 这题有点复杂，河证宇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可好像又是那么回事，她确实很『新鲜』。而且他说了不是，她要是再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他要怎么回答？说他也不知道，她会相信吗？ 沉默时间过长，姜云思当他是默认，抿唇有些不高兴，但都默认了，那就是承认了？ 「那你的新鲜感会消失吗？」姜云思认真的问他，「一、两年或者更短，会消失吗？」 这个当下，河证宇敢斩钉截铁的说一声不会；可他不是只活在当下的人，他很清楚什么是情话，什么是情话只有情还在的时候有用，情没了，誓言跟屁话没有任何区别。 又是漫长的沉默，这次姜云思不想把沉默当默认，她今天碰到了两次误会，她学会了很多话必须要说清楚才不会误会。她想要问清楚，避免误会，她讨厌那个误会。 「社长告诉我，男人不可靠，你喜欢我，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都会给我，等你不喜欢我了，我想要棒棒糖你都会嫌我贪婪。」姜云思想要问的清清楚楚，「社长说，我只靠你对我的好感走不远，与其等你丢下我，不如相信公司不会抛弃我。」 「你会丢下我吗？会在你不喜欢我的时候丢下我吗？会一年、两年，更长或者更短，就不喜欢我了吗？」姜云思抿唇咽了口口水，她害怕听到他的答案，但她想听。 小姑娘执拗的望着沉默不语的男人，坚持要得到答案，「你的新鲜感，你的喜欢，会消失吗？」 河证宇不敢看她的眼睛，河证宇也不敢挪开视线，那孩子在寻求一个保证啊，只是一个保证而已，可他不敢说。 誓言谁没说过，谁又遵守了誓言？就是因为没有遵守誓言，他现在才单身啊。 他没有遵守誓言，迄今为止，他都没有守护好自己说出口的那些诺言。 那孩子的眼睛那么干净，干净的瞳仁里只倒映着他的身影，他要对着那双眼睛讲，我会爱你一生一世吗？他做得到吗？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一直一直，都喜欢我？不会因为不喜欢了就丢开我，不会因为新鲜感不在了就不要我了，对不对？」姜云思咬着下唇，她不害怕了，她已经得到了答案，「你会吗？」 河证宇垂下眼睑，人生首次在应该说情话，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让他说情话的时刻，违背本能说了一句真话，「我不知道。」 姜云思得到了答案，答案是，谁都不可靠。 没有人会一直留下，谁都会离开，所有人。 第433章 「你知道你的一时心血来潮会毁了她吗？」 「关你屁事。」 问问题的是在一句『不知道』后自觉退出房间的河证宇, 而回答问题的是等在走廊边看他拉着脸出来，本来不打算搭理他想直接过去，却在擦肩而过时被堵住的曹成右。 曹成右不想搭理他, 换个场合他们能掐一架，又不是没打过，场合不对, 没什么可聊的。但河证宇堵着路不让他走, 曹成右就很不耐烦, 这东西有什么好聊的？ 「你别跟我说你不是心血来潮，干嘛，你真爱无敌啊。」曹成右把嘲讽写在脸上, 「不管你怎么想我，你想的那些东西都是你脑子里的东西, 你脑子里想的那些自己想就行了, 别跟我来这套。」 第2090页 这一刻的河证宇脑子里想的所有事都能简化为一个问题，「你的心血来潮能维持多久？」 曹成右还是那个回答, 「关你屁事。」都已经是情敌了，装什么你更为她考虑？果然是个脑残！ 同一句话出现两次, 河证宇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们两顶多就是半斤八两的答案。答案都得到了，就没有再堵着路的必要, 以他对姜云思的了解, 那孩子会对这傻逼问同样的问题。 至于傻逼会怎么回答么......确实不关他什么事，他得先解决自己的问题。 擦肩而过, 一个往外，一个往里，谁都没回头, 径直往前。 这次进房间的曹成右还是没关门，这次不是刻意没关而是没来得及，他刚走到门口，看到人姑娘就问他，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曹成右想都没想就回答，「会啊。」说完看她愣住，笑了，笑走掉的那个是脑残，笑面前这个是小傻子，「河证宇跟你说不会吗？」 愣愣点头的姜云思又摇头，「他说不知道。」 还真的是真爱，曹成右笑嘆了一口气，那哥老房子着火烧毁了智商追姑娘都不会了，抬脚往前摸摸小傻子的脑袋，「我会。」 这是真话？这是情话。这是追喜欢的姑娘，男人一定会说的情话，不说才是傻逼。 姜云思歪头贴着他的掌心，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真的会一直一直喜欢我吗？」 「会。」曹成右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捧着她的脸，直面她的视线，没有任何闪躲，也不带任何只是随后说句笑言的味道，非常认真的告诉她，「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面对情话的女孩子应该有什么反应？开心？姜云思没有。喜悦？姜云思也没有。 姜云思愣住了，楞了好长时间，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仿佛是在判断那句话是否真的是真话，那份承诺是否可以变成誓言。曹成右坦然的回望，没有一丝一毫躲避她视线的心虚，他也不追究她为什么没有反应，而是耐心的等待她去判断，他是否足够真诚。 沉默良久的姑娘缓慢的抬起手按住他的手背，眼睑垂下，嘴角微微翘起。这在男人的眼里就是信了，曹成右笑容变大，拥她入怀。 小姑娘很没安全感呢，他有责任为她创造安全感不是么，他在追她啊，他还有责任让她开心呢。 追求者领着姑娘出门，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唿，直接把人领走了。从客卧到门口得穿过有不少人在的客厅，两人一前一后出去，看到他们两的人挺多，想要阻拦的却一个都没有。 河证宇就没拦，他看到了，不止看到了前后脚出现的男人，还看到了申必顺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视线，以及裴勇骏扫过来的眼神。他都看到了，但他没拦。 一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拦，这一刻的他无法面对姜云思；二是心里的某个角落阴暗的很，阴暗的想要等着曹成右栽进去。那傢伙既然能说情话，能把姜云思哄住，那就代表他的心血来潮浅薄的很，他顶天了就是喜欢而已。 阴暗的角落让河证宇想拉着人一起同归于尽。 裴社长当然不可能拦，河证宇都没拦，他拦什么。助理小姐倒是想拦，可她被朴祖光紧盯着，不敢动。朴叙骏犹豫片刻，环视一圈，有资格拦的好像都没拦，他就坐着没动。 没有任何人阻拦的男女走的很是顺利，就那么走了。出了门，姜云思问曹成右他们去哪，追求者笑着说，秘密~ 昨晚，大佬们还没到的时候，终于自家亲故渔场有多复杂的吕珍玖曾说，就姜云思的段位，前辈们想追，勾勾手就追到了。这句话的重点不是姜云思好不好追，而是前辈们的手段都很高端。 曹成右就很符合前辈们的段位过高的设定，前辈想追人，可不止是送一束小熊棒棒糖花束就没了，那只是追求的开始而已。 花束没了，昨天安排好的约会行程还在，被追求的姑娘上车后一路都很好奇，秘密到底是什么，追求者带她去了海边。 海边有游艇走豪华路线，金钱攻势？那倒不是，孩子还小，小姑娘玩什么金钱攻势，小姑娘要的是开心。 小姑娘被男人领着去参加海边游乐项目，都是她不被允许玩的，有一定危险性，但非常刺激性，也会让她玩疯了的项目。 比如需要专业人员跟着的滑翔伞，这个真的需要专业人员跟着，稍有不慎断手断脚都有可能。这玩意儿就算是小伙伴们一起去海边浪，也没人敢在监护人们的视线下去玩，只能对着别人发散羡慕的视线。 姜云思之前就可好奇了，感觉超嗨的，今天她不用好奇，前辈大手一挥，鼓励她上！姜云思抱着他的胳膊确定了n次，她真的可以玩吗？前辈也回答了n次，去！ 「万一.....」 「没有万一，我在呢，有什么万一，去吧~」 整个人都写着雀跃的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的表达自己也不是真的就很想玩，只要哥哥不同意，她随时可能停下。曹成右笑眯眯的沖她摆手让她安心的去，不会有任何问题。 曹前辈自己不去吗？不去啊，他又不是专业人士。滑翔伞一次就两人，一位职位，一位顾客，只有顾客本身够专业才能带朋友一起浪，否则商家可不敢担责任。 这算什么高端追求，还不如在游艇上放烟花呢，至少浪漫啊！ 高端就高端在这里啊，追对自己顶多是崇拜不是喜欢的姑娘，搞什么大场面的浪漫，只会让对方无所适从，姜云思没把他当男人，那孩子只把他当前辈。前辈变成男人是需要契机的，刚宣告追求上手就搞浪漫？那才是底端人士。 第2091页 高端的追求不是不停的跟女人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而是用行动告诉姑娘，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快乐的，我想要你快乐，我想看你开心，那不比只是嘴上说情话有用？ 滑翔翼之后有冰淇淋，冰淇淋吃开心了，还能去学冲浪。海边的乐趣可多了，能让姜云思完全忘记任何烦恼的多。不论是什么社长的男人不可靠，还是河证宇的我不知道，通通都能抛在脑后。 眼前存在的只有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陪她一起玩，但不管她什么时候想要找，就一定能找到的人。那个人鼓励她去玩任何她想要玩的东西，那个人不跟她说她会烦恼的事。 曹成右不会跟她说什么东西会有危险，他也不会刻意粘着她，他甚至不参与大部分的游乐，他只是陪着她。他在任何她扭头就能看到的地方陪着她，陪了她一下午。 海边的夕阳美到让人惊嘆，曹成右牵着她在沙滩上熘达，小孩子终于玩累了，也终于玩饿了。两人商量去吃什么，姜云思叽叽喳喳的什么都想吃，曹成右就带她往美食街去，想吃什么就给买什么，很有一副只要姜云思吃得下，他们两从头吃到尾也可以的样子。 小孩子么，嘴大喉咙小，看到什么都想吃，买来了吃两口看到别的又想吃那个。曹成右还是由着她，想吃就买，吃不下就吃不下。吃不下的东西丢了？那不能，还是要教小孩子正确的三观么，不能浪费食物。 那剩下的食物怎么办？ 夜幕降临，手上抱了一堆小吃的曹成右带着姜云思去寻找流浪动物，他跟她讲人少的地方，没灯的地方，尤其是食物香气浓郁比如烤肉店附近，那些地方的垃圾桶周围通常都有流浪动物在。 他手把手的教她，要先用水把食物上的调料沖刷掉，调料里有很多动物们不能吃的。他用餐盒装水，让她动手涮食物，时不时夸她做得好，夸她把肉丸子洗的特别干净，夸的姜云思笑的花枝乱颤，再带着她把那些处理好的食物放在黑暗里，等着动物们自己上门。 姜云思看他放好了就要走，疑惑道，「我们不等他们来吗？」 曹成右笑看她，「你想等？」胳膊伸过去，让她看表，「快十点了，我们该回去了。」 从下午到现在，一直笑着，一直被认同，一直被鼓励，一直被赞赏的小姑娘，很自然的提要求，「我们再等一会儿不行吗？」 从下午到现在，快九个小时过去，一直都没有拒绝她的前辈这次却说，「不行~赵雅荷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对不对，再不回去，赵雅荷要发飙了。」 姜云思鼓着脸，拽着他的衣摆摇晃，「等一会儿么~你又不怕雅荷姐~」 「我是不怕啊，可你怕啊。」曹成右顺着她摇晃的幅度左右摇摆，声音那叫一个软，「我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你，她在我不在的时候骂你，我也赶不过去救你啊。」 这话太有道理，可姜云思心有不甘，扑过去撒娇，张开胳膊等着她入怀的曹成右搂着她一点点往前挪，嘴里说的都是，你助理可凶。 你助理凶的你一点都不敢反抗，她说你不能跟谁见面你就不敢跟谁见面。我是不怕你助理，但我还想要跟你见面啊。 「难道你就今天想出来玩吗？明天不想？」 如果每天都是今天，姜云思恨不得天天见面，怎么可能不想，可是....「姐姐是不放心我。」 「是啊~」曹成右完全认同她的话，搂着她像个袋鼠抱着她往前走，「她是好意，你才需要遵从啊，她为你好么。」话说的冠冕堂皇，也就只能骗骗小姑娘，「既然你认为她是为你好，我们就得回去不是么~」 小姑娘很轻易的就上当了，不是因为这番话而是因为过去的九个小时。 过去的九个小时，姜云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第一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怎么样都行，不论她想怎么样，曹成右都鼓励她去。 去玩吧，去试试看，去做你想做的，去尝试一下。 尝试过后有成功有失败，但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哪怕是她从高空被海浪拍进水里，都疼哭了，哥哥都没有说，别玩了，而是问，你还想玩吗？ 姜云思想玩，想跟不会对她说，你别玩了的哥哥一起玩。 但是....助理姐姐不喜欢。 赵雅荷都要急疯了，疯到跟朴祖光大吵一架，认为经纪人就是故意把姜云思推出去好换好处。所有人都不是好人，所有人都想要害自家孩子，所有人都心怀不轨。 别说什么□□能如何的事，□□才危险啊！外面都是人，要是谁拍到什么，怎么办？姜云思成什么了！ 朴祖光非常肯定的告诉她，就算谁拍到了什么曹成右也会处理，哪怕他不处理，河证宇也会把新闻压下去。退一万步，还有公司呢，社长都没说话，你叽歪个什么！ 助理的担心不能说没道理，确实有人拍到了照片也上传了个人帐号，但经纪人的思路更对。那些上传照片的帐号很快就删掉了照片，确实有人盯着这件事，不用助理去忧虑这些。 曹成右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带着姜云思去玩，尾巴他自己会扫干净。哪怕就是扫不干净也无所谓，他早就过了需要隐藏恋情的时候了，一直也没认真隐藏过啊，他又不是靠粉丝吃饭的人。 第2092页 跟经纪人大吵一架的鸡妈妈总算等到了幼崽回来，回来的幼崽一点都不知道她的不安，反倒嬉皮笑脸的跟她说着一点都不走心的对不起，说今天有多好玩。 一如曹成右所说，赵雅荷发飙了，大发火，骂的姜云思都害怕，缩在角落里哭的惨兮兮的。就这，助理还不满意，还让姜云思保证，以后不准再跟曹成右有任何联络，电话都要拉黑，看到人就得扭头走！ 酒店好，隔音还行，屋内爆发的女声再尖锐传到门外也就只有些许响动。 门口有两个人，一位是曹成右，他送人回来，刚敲开门，敲门的姜云思就被拽进去了，故意慢悠悠往前走的他面对的是被拍上的门板。另一位的本来就在门口守着，怕助理去搞事的朴祖光。 还有一个试图加入其中，但被经纪人拽回去只能通过门上的猫眼盯着对面看的亲故。这位不怎么重要，他门都出不去。 门外的两人在进行一场还算重要的谈话，要不要拯救小姑娘什么的。 朴祖光想救，曹成右阻拦。 「赵雅荷太烦人，但云思喜欢她，想让那孩子不喜欢得下勐药。」曹成右笑看朴祖光，「烦她的应该不止我一个。」 烦赵雅荷的何止一个，那是一群。这位助理跟个拦路虎一样，拦住了所有她认为会对姜云思有伤害的人。河证宇是，柳演奚是，现在轮到曹成右了。但曹成右跟前面两个不一样，至少他本人认为他跟那两个不一样，路边有石头拦路，避让干什么，直接踢开多简单。 朴祖光很烦赵雅荷，要说今天吵架之前对方身上还有些许优点，这一架吵的，那是满身就剩缺点了。赵雅荷过线了，太过线了，他讲了一万遍她不是姜云思她妈，只是个助理而已，那女人怎么都听不懂。 可朴祖光再烦赵雅荷，烦的都想直接把人赶走，听到曹成右这话，还是心里一惊。不是对方的手段如何，也不是那句话有什么不对，而是曹成右的态度让他畏惧。 这位跟河证宇完全两个路线。 朴祖光不确定当初赵雅荷有没有阻拦过河证宇，应该是有的。但河证宇对赵雅荷的态度是无视，可能是懒得搭理也可能是顾忌姜云思的想法。不论怎么说，河证宇都没想过对赵雅荷怎么样，哪怕赵雅荷有时候确实不太礼貌。 这位前辈不同，这位前辈不爽就直接动手，太干脆了，一点余地都不留的干脆。 他能对赵雅荷不留余地，有一天，自己拦路了，曹成右未必不会用同样的手段踢他出局。 经纪人怕了，缩着。艺人以为他不讲话是认同大家都烦赵雅荷，也就笑笑，继续等。 等什么？等小孩子期待英雄出现，再踩着祥云去做她的盖世英雄。 时间滴滴答答的往前，曹成右看了眼手錶，差不多半个小时了。赵雅荷再气这个时候也要消火，消火就会从管头管脚的妈妈，变成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的妈妈。 小孩子很好哄，姜云思无敌好哄，妈妈一旦温柔下来，一哄就哄好了。 赵雅荷要哄了，孩子那么可怜，自己也过分了，得哄，得道歉，得告诉她，我是担心你。她往前，想靠近姜云思，想去抱抱她。小姑娘缩在床头，眼睛都哭肿了，因为她的靠近又往里缩，恨不得能缩进床头。 「对不起，我......」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赵雅荷的话，也让她回头，扬声问了句是谁，朴祖光出声回她，让她开门。火气全发出去，理智也找回来的赵雅荷去开门，门一开看到的不止是经纪人，还有今天的罪魁祸首。 「你还敢......」 「你好像一直学不会什么叫规矩。」曹成右笑着打断她，「要不要我让人教教你，怎么跟前辈打招唿？」 火焰还没重新燃起，寒冰扑面而来，赵雅荷僵住了。朴祖光直接伸手把人拽出来，按着她的后颈让她跟前辈道歉。前辈在她弯腰的同时，抬脚进门，她腰弯下去了，门也关上了。 赵雅荷勐的起身，握拳就想砸门，朴祖光一脚踹过去，跌坐在地上的赵雅荷惊愕的望过去。经纪人收回脚，往门边一站，什么都没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门外的动作戏跟门内没什么关系，完全两个画风。 姜云思哭的凄悽惨惨，哭花了妆，脸都不可能看，缩的小小的一团贴着墙，看到前辈的瞬间就扑过去求救。要不是曹成右动作快抱住了她，她能滚下床。 被抱住的小姑娘嚎啕大哭，哭的话都说不清楚，就指着门跟找到家长能告状了一样，指着门一脸控诉，抽抽噎噎的想要说自己有多委屈。 姜云思无敌委屈，她只是出去玩了一天，为什么要挨骂，她又没有行程。而且助理姐姐说的也不对啊，成右哥不是坏人，不会对她怎么样，她每次都有乖乖的接电话啊，她只是没有回来而已，可她没有去做坏事。 孩子委屈大发了，此时家长要做应该是教导三观，人家为你好啥的。追求者就不一样，追求者把人抱在怀里，很严肃的讲，赵雅荷越线了，没有存在的必要，直接辞退让你们公司给你重新找助理。 哭的打了个嗝的姜云思傻了，有心想说也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一着急讲不出来，反倒一直打嗝。曹成右抱着人给她顺后背，同时列举赵雅荷的各中缺点。 首先，作为助理，没规矩就是最大的缺点。其次，对艺人管束太过，越线了，赵雅荷又不是姜云思的长辈，叫一声姐姐就真是姐姐了？想太多！ 第2093页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我不喜欢赵雅荷，你知道吧？」 本来不是很清楚，现在格外清晰的姜云思慌了，她没有要赶姐姐走的想法，绝对没有，她就是委屈一下，哄一哄就好了。上一秒还一脸严肃说你赶紧换助理的追求者，下一秒就笑，笑着说拿她没办法，那我教你怎么跟助理相处好了。 「所有人的来往都是相互的，不止是恋人，所有人际关系的相处都是你退我进。你跟赵雅荷就是那样，你做不好艺人，她就当不好助理。你不停的把底线往后挪，那她自然就会踩着你的底线前进。你们两没有谁是坏人，是相处方法出了问题。」 曹成右抽着纸巾让她擤鼻子，姜云思包了个小馄饨，捏着纸团等着『老师』继续。 老师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下想要让姜云思立刻就找到做艺人指派助理听话的状态是不可能的，只能一点点来，先达成一个小目标。 「什么...」姜云思吸了吸鼻子，「什么小目标？」 曹成右一把抱起她，吓的姜云思连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男人大笑，女孩茫然。两人进了卫生间，曹成右才把人放下，示意她先看看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姑娘惊唿一声，边上的人笑声更大。 「先洗脸~」 洗脸、卸妆、涂乳液，搞一堆事。曹成右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今天一天都没有主动伸手对她做任何太亲密的动作，都是等她主动。小孩子玩开心了，就会主动的跟哥哥亲近啊。 倚着门框，看她来来回回折腾的曹成右无视她想要了解小目标的急迫心理，一会儿说眼线没弄干净，一会儿又说，你可真能哭这也算是一项特殊技能。反正就是左绕右绕，不说重点。 等把姜云思逗急了，曹成右才乐呵呵的讲，「小目标正在进行中啊。」 眼睛红彤彤的姑娘瞳孔里都是问号，曹成右指了指自己，再指指她，「你助理不是很讨厌我们见面么，这不是她有资格管的事，这就是我们的小目标。」 姜云思只是单纯，不是傻，「这算什么小目标，我会被骂的！」 「害怕被骂就准备不跟我见面了吗？」曹成右假模假样的嘆了口气，扭身装样子，「我还是走......」 一把拉住他的姜云思看出来他在装了，但还是不敢让他走，他要是走，助理姐姐回来还会骂她，救世主怎么能随便走呢！先拯救世界啊，她的世界都要被毁灭了！ 「你的世界赵雅荷是中心吗？」曹成右这次是真实的嘆气，轻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笑骂她一句，「没了赵雅荷你活不了吗？」 两手拉着他一只手的姜云思底气不足的说，「只有姐姐不会离开啊，你们都会走的。」 曹成右挑眉，本想问我们是谁，话到嘴边又变成，「谁说赵雅荷不会走的？」还是慢慢来，不着急。 「只要我一直做演员，一直给姐姐发工资，她不就不会离开么。」姜云思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助理姐姐不会离开，只要她一直给她钱。 反手拉着她往外走的曹成右背对着她的脸是没有表情的，说话的声音却带着笑意，「话是这么说，但她也要结婚生子，到时候还跟不跟你就不一定啊，说不定她的丈夫想要她辞职好好照顾孩子呢，助理的工资也没多少。」 触及到知识盲区，姜云思站住了脚，也把他拉住了，「为什么照顾孩子就得辞职？」 「时间不够啊，人的精力就那么些，一天也就二十四小时。」曹成右扭回头已然是微笑的表情，影帝的演技很自然，「你想想她的工作状态，全天候都陪着你对吧，那她哪有时间照顾孩子？」 姜云思沉默片刻，所以，果然是所有人都会离开，无一例外吗？ 片刻的沉默差一点让曹成右无法维持笑脸，因为这片刻，小姑娘脸上的表情是冷漠的，冷漠的他看不明白，那是姜云思从来没露出过的表情，至少他没见过。 片刻后，姜云思耷拉下脑袋，好像是认栽了，这就让曹成右搞不懂了，不反驳的吗？说点事业和家庭可以兼顾的话。亦或者配合她的思维方式，说孩子可以一起带之类小孩子的幼稚想法，也行啊，不反驳是什么情况？ 学习能力格外不错的姜云思没反驳，不止没反驳还跟哥哥讲，「我喜欢姐姐，你不喜欢也不能欺负她。」 这话让曹成右怀疑她该不会突然智商爆棚看破了套路？又不太信她智商能瞬间拔高，试探道：「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能进来就肯定是欺负她了。」姜云思表示自己不傻，「不然姐姐不会让你进来的。」 曹成右哭笑不得，「刚刚还说我是救世主，这才几分钟，我就变成了欺负人的恶霸了吗？」 晃着他的手软乎乎道歉的姜云思说不是恶霸，「我就是不想你欺负姐姐。」 「那我要怎么在不欺负她的情况下跟你见面呢？」 「偷偷见面？」 「怎么个偷偷法？」 这个姜云思哪知道，很是自然的讲，「那不是哥哥要考虑的事吗？你喜欢我啊，想见面的是你。」 从下午开始，一直顺利到现在的相处出现了裂痕，曹成右笑骂她，「我喜欢你难道我活该倒霉吗？」 姜云思疑惑的反问，「喜欢我是倒霉的事情吗？」 此刻，辛初子就出现了，曹崇光白眼一翻，按着她的脑袋用力揉了一把，「闭嘴吧，不然我会怀疑你在耍花招的。」 第2094页 花招不管是谁耍，姜云思反正打直球，球都飞出去了，曹成右也不能做什么。今晚的『小目标』看来是达成不了，前辈选择暂退一步，伺机而动。 前辈出去了，助理却没有进来，朴祖光带走赵雅荷，曹成右出门的时候门外根本没人。姜云思在屋里等着姐姐回来，她想跟姐姐道歉，不管她是不是委屈，姐姐不高兴了，道歉可以让姐姐高兴。 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想要打电话，又怕电话打过去姐姐还在生气，就出门去找人。对门一直盯着的吕珍玖腿都快站麻了，总算等到她出来，也终于等到经纪人确定外面没『危险』了，立刻开门问她去哪？不等她回答，先闪身进门再把她拉进去，此时才发现她哭了。 「什么情况？为什么哭？雅荷姐太兇了？还是曹成右干的？」 问题一串，姜云思想了想回他，「姐姐生气了。」 这个吕珍玖知道，他今天被经纪人带去跟各中人打招唿，结束想找她一起玩，给她发简讯被告知她跟曹成右在一起，还有点小不开心。等回了酒店，正巧碰到朴祖光跟赵雅荷在门口推搡，就知道两人吵架了，还是因为姜云思吵的。不过没听到多少细节，发现他们过来了，朴祖光就把赵雅荷拽回房间了。 吕珍玖不知道的是，「那你就是被姐姐骂哭的？」看她点头，嘆气，「雅荷姐好兇。」 姜云思认同，也跟着嘆气，「我想要找姐姐道歉呢。」 「你出去是想找她？打电话啊。」吕珍玖听说她不敢，掏手机示意自己打，电话拨过去，没人接，再拨，还是没人接，迟疑道：「雅荷姐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过，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故意不接电话？」 「过什么？」 「过线啊。」 吕珍玖收起手机说，「她比你经纪人还凶，有点过线。但也不是坏事啦，总比只把你当艺人什么都听经纪人的助理好啊，那经纪人坑你，她也会装不知道。能为艺人跟经纪人吵架的助理很少见的，除非跟艺人是家人。」 同样的话姜云思听了第二次就不想聊，说她还是去找人吧。吕珍玖自然是跟上，两人一起找。先找的就是朴祖光，被敲开房门的朴祖光听说他们两找赵雅荷，就说她家里出了点事要回首尔处理一下，明早就回来。 「出什么事了？」姜云思有些急，「很严重吗？」 朴祖光摆手说小事，「她家楼上装修弄坏了管道，她不是一直不在家么，水都淹成河了，过道里都是。邻居找物业，物业找到她，回去找人处理好就能回来，最多明晚就弄好，明晚肯定回来。」 吕珍玖刚想问那怎么不接电话，就发现朴祖光给他使眼色，连忙说，「那我们还是别打扰她了，本来就生气还那么倒霉，肯定更气。」 这给姜云思说郁闷了，但好像也不能怎么样，跟经纪人道晚安，唉声嘆气的往回走。吕珍玖一路安慰她，说什么生气也就是一会儿功夫，明天再见还好呢，一夜过去雅荷姐说不定就不生气了什么的。 一直安慰到姜云思回房间，他跟顺了，跟着进去了。进去看其中一个床铺是乱的，莫名想起来之前曹成右来过，又问他，曹成右来干嘛的？ 「来救我啊，我不是被姐姐骂了么。」姜云思表示哥哥来当英雄。 亲故楞了一下，「不对吧，他在门口站了好久，救你干嘛一开始不敲门？」 姜云思也愣住，对啊，他们两是一起回来的，救她为什么一开始不出现？「会不会是一开始没发现，他又不能透视。」 「可能？」吕珍玖也不确定，「不过他救你会不会是个套路？他不是想要追你么，套路肯定多。」 这题超出了姜云思的理解范围，不过也不是很重要，套路就套路呗，结果是他救了她么，结果比较重要。吕珍玖不贊同，结果是很重要，过程也很重要啊，就问她跟前辈一起干嘛了。 姜云思就说在海边玩，吕珍玖问怎么玩的，姜云思就讲怎么玩的，她玩，他看着。吕珍玖就很诧异，就是看着？姜云思表示大部分时间就是看着。 高端局同样超出了底端玩家的理解范围，吕珍玖就想，「老人家可能玩不动？就是陪你去的吧。」 「不知道。」姜云思望着床铺整齐的那一张床，长嘆一声，「你说，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离开啊，谁都不会留下，没有人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对吧？」 「你想要谁留在你身边？」吕珍玖侧头看她，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床，「雅荷姐？」 「任何人，任何一个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的人。」姜云思跟亲故讲，「我问证宇哥可不可以一直一直喜欢我，他说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会。成右哥说会，可他......」 「会？」吕珍玖打断她，「会什么？」听她说『一直喜欢』，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这中话你都信，摆明骗你的啊。」 姜云思说她没信，「我看过电视剧，里面说撒谎的人不是逃避视线，是会一直盯着对方看，因为撒谎的人要确定对方相信了他的谎言。我盯着成右哥看了好久，他一直盯着我看，肯定撒谎了。」 「电视剧什么的......」吕珍玖想吐槽，又觉得槽点不是她获取知识的渠道，而是，「要是有他当时避开了你的视线，你就相信了？相信有人可以一直一直喜欢你？」 「不能相信吗？」 第2095页 「必须不能啊。」 低端玩家或许理解不了高端局，但吕珍玖还是明白，「说会爱你一辈子的男人都是骗子，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信！」听她问为什么，鄙视她这个都不懂，「除了爸妈谁会爱我们......」没妈，收声。 吕珍玖往前一趴，等着挨揍，等半天也没感觉到哪疼，小心抬起头，看她抱着腿蜷缩着看自己，默默爬起来，问她看什么？ 「你也会离开吗？」 「去哪？」 下巴抵着胳膊的姜云思问今天问了三个人的问题，「你也会有一天不喜欢我了，就离开我吗？」 「谁喜欢你啊！」亲故的答案格外不一样，瞪圆了眼睛说，「我早八百年前就说过，你别太自信，我没喜欢你！」 要是以前，姜云思就跟他掰扯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事了，他每次耳朵都会红，这次也红，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可她现在心情不好，只想问，「那你到底会不会离开啊？」 「我离开了能去哪，逃离地球吗？还是转行当太空人登月！」吕珍玖羞恼的瞪她。 姜云思让他不要闹，她很认真的在问，「就算是喜欢朋友好了，你能一直喜欢朋友吗？一直喜欢我？」 吕珍玖干咳一声，避开她的视线，耳朵通红，「我...那什么....努努力？」 「努力？」 「对啊，努力一直喜欢你。」 她表情古怪，吕珍玖斜眼看她，「又怎么了？」 「这是可以努力的事吗？」姜云思不懂。 「为什么不可以！」男孩子也很天真，男孩子也很执拗，男孩子很坚定的表示，「我们一起努力，就一定可以！」 这才是真正的真话，因为情...孩子们还不懂呢。 第434章 不管是真话还是情话, 归根到底也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话说完了也就说完了，夜深，该睡觉了。 一觉睡醒的姜云思被告知助理姐姐请假了, 理由还是昨晚她去找经纪人询问助理姐姐在哪对方给的回答，赵雅荷家里楼上漏水，房子淹了要处理。这次姜云思有联繫到本尊，是赵雅荷亲口跟她说，她需要一点时间把家里收拾出来, 经纪人在边上补充细节，什么房子是租的，房东很恼火之类的。 朴祖光的本意是想告诉姜云思，助理请假归期不定先换个助理来应急。谁承想，他这么一讲, 艺人很是担心，还对着电话跟助理姐姐说要不然你就先搬过来一起住好了，这给经纪人说的连忙沖电话那头说, 你还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催着姜云思挂电话。 家里淹水什么的当然就是藉口而已，藉口让助理远离艺人。经纪人给助理下达最后通牒，如果赵雅荷还是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那就不用再干了。赵雅荷梗着脖子讲她走不走是姜云思决定的, 朴祖光就直接回一句，他只是不想对姜云思用手段不是不能用，那孩子多好骗谁不知道啊，骗她还不容易？ 不论两人争执的过程□□味有多浓，反正结论是朴祖光赢了。 经纪人给助理放了长假，算起来跟了艺人两年的助理各种有的没的加一加都有两个多月。从这点就能看出来，赵雅荷确实一心照顾姜云思的, 她除了中秋和春节这两种必须要离开首尔回老家见家人的节日，其他时间都陪着姜云思。从这点也能算出来，赵雅荷才是真正陪伴姜云思时间最长的人。 陪伴姜云思时间最长的助理姐姐一下没了，补位的人来的很迅速，已经跟艺人问候了，姜云思也还是不太习惯。 助理姐姐很少离开她，极其少，掰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的少。原本不管姜云思在哪，助理姐姐都跟着，现在没了，她习惯不了。 没了助理的第一天，经纪人为了让艺人跟新助理尽快亲近起来，本想着带她们两一起去参加个活动。电影节的活动到处都有，艺人来参加电影节除了是宣传作品也是结交人脉的，姜云思本来就应该去。可惜经纪人的打算没实现，因为曹成右出现了。 追求者上线要带被追求的姑娘进行昨天一样开心的玩乐，大前辈出声，经纪人迅速闭嘴退让，新来的助理更是没有开口的资格。两人恭送大前辈带着自家艺人出门，之后的事就跟他们无关了。 出门后的姜云思刚开始还是担心助理姐姐的状态，等被曹成右带去玩手工陶艺，跟黏土做斗争，沉浸再『玩泥巴』的新奇里，就想不起来助理姐姐了。手上的黏土比遥远的助理姐姐更能吸引小朋友的注意力，姜云思没玩过那么有乐趣的手工，边上还有个『大师』在吸引她的注意力，孩子就忘了远方的『妈妈』。 这一玩又是一天，手工能玩的就太多了，陶艺算一种，做风筝也很好玩。风筝做好了，还能去放风筝，姜云思被曹成右带着彻底玩嗨了。今天跟昨天比，今天更嗨，因为今天没有『妈妈』的夺命连环call，小孩子完全就想不起来别的事。 今天就没有人偷摸拍照了，曹成右带她去的都是私人工作室，直接包场没有外人。今天曹成右没有到很晚才带姜云思回去，吃了晚饭就带人回酒店了。追求要循序渐进啊，一下子就尽兴了，小姑娘怎么会想起来要主动找他呢~ 套路颇多的高手专门在小姑娘还没玩尽兴时结束了玩乐，就为了能勾着姜云思一直想跟他『玩』，为此把人送回房间后都没有再联繫她，简讯都没有一条。曹成右在等着姜云思主动发简讯或者打电话给他，他勾了姜云思两天了，这姑娘难道就不会期待第三天么？ 第2096页 两人八点到酒店，一直等到十一点，曹成右都没有等到一条简讯。他一度怀疑手机是否出故障亦或者是不是欠费了，还专门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试试手机有没有问题，还让经纪人打电话给他。 手机一点问题都没有，十一点的曹成右给气笑了，这姑娘果然很有意思，不上套呢。 不上套的姑娘在干嘛？在给亲故分享她今天都玩了什么。 刚回到房间，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姜云思先想起来的是助理姐姐。她打了电话给助理姐姐，问她那边怎么样了，说想她了，说一堆甜言蜜语，还撒娇，指着助理姐姐能快点回来。姐姐却说，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期期艾艾挂了电话的姜云思不喜欢过于安静的房间，打开电视换了n个台后给亲故发信息，问他在做什么。亲故一整天都在参加活动，他走的是正经艺人路线，来电影节就是扩大交际圈的。 两人简讯一直发，发到吕珍玖回来了，衣服都没换，穿着西装一副大人模样就进了姜云思的房间，继续聊简讯没发完的话题。吕珍玖认为前辈就是套路多，花招太多，严肃警告姜云思不要上当受骗。 并没有上当受骗的姜云思反倒觉得有个追求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追求者会带她到处去玩啊。吕珍玖就很不爽，不爽她果然是个海王，居然有点想站在前辈那边了，他们两说不好谁套路谁呢。 「你不能这样，不能让前辈觉得你很喜欢跟他在一起。」吕珍玖让亲故靠谱点，「你一直这么干，光享受不给准话，前辈会以为你是吊着他的，生气了怎么办？」 姜云思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准话指的是什么？」 「你喜不喜欢他啊。」吕珍玖拿眼睛斜她，「还能指什么？」 「不喜欢啊，我有说。」姜云思依旧是无辜脸，「他也知道。」 吕珍玖就跟她讲，不是那么算的，除非姜云思每次跟前辈见面都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不然她这样一直跟前辈玩，也不拒绝前辈，那曹成右不就成备胎了吗？那位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做备胎的人，真闹的很难看，倒霉的还是姜云思。 思索片刻觉得貌似有点道理的姜云思就问，难道她真的要再跟曹成右说一次她不喜欢他吗？此时吕珍玖又反口了，他怕说的太直白，前辈还是会生气，那倒霉的依旧是姜云思。 左右都不行，姜云思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吕珍玖想了个招，可以用有行程的藉口拒绝啊，就说他们的短篇要宣传有记者会好了。虽然他们没什么记者会那种东西，但电影节活动特别多，谁知道他们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啊。 这点姜云思就不太认同，她觉得要是曹成右想打听的话，很容易就能知道她有没有行程，问经纪人不就好了么。这下吕珍玖也没招了，因为经纪人摆明是站在前辈那边的，只能用没办法的办法，装病。 绝招，大杀器。 「你就说你不舒服，不想出门。」 「可我想去玩啊。」 吕珍玖一个眼刀飞过去，「你就只图一时开心，等前辈生气你别来找我救你！」 姜云思伸手去戳他的侧脸，「好吗~听你的~」 听话的姑娘在隔天跟要带她出去继续浪的前辈讲，她今天不舒服不想出门。曹成右不确定她是真的不想出去，还是学会了推拉，倒也顺着她，总不能硬拉着她出去。 留在房间的姜云思就很郁闷了，本来有的玩现在没了，助理姐姐还不在，房间里就她一个人。经纪人以为她今天也会被曹成右带走就没去找她，新来的助理没有接到电话召唤，以为没行程，也没去找艺人。 姜云思就这么落单了，独自呆在酒店房间超级无聊，更可怕的是，亲故好像很忙，简讯回的无敌慢。她无聊的把电视的声音开超大，还是很不喜欢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 她打电话给助理姐姐，姐姐挂来电话给她回了条简讯说是在忙，她有些无措也没有再打扰。她在群里发消息，问大家在做什么。九点多，睡觉的睡觉，忙的忙，等了好半天也没人回復她。 姜云思后悔了，后悔拒绝曹成右了，她宁愿跟哥哥在一起，她不喜欢一个人，她最讨厌一个人。 恰在此时，朴叙骏给她发了条消息，说是有人讲她的八卦，曹成右在追她什么的，让她小心点。这个圈子本来就没什么秘密，小道消息传的也非常快。不过一天而已，剧组里就有人开玩笑的像他这个同公司前辈打听内幕消息了，要是再不小心点，传闻会越传越夸张的。 有人跟自己聊天了，不管对方想聊什么，姜云思都愿意，一个电话就打过去，跟朴叙骏讲，她今天就拒绝曹成右一起玩了，等着被哥哥夸做得好。 朴叙骏多少有些诧异，她会跟自己聊这个。讲真，他们也没那么熟，也就是稍微亲近点的前后辈？聊这个是不是有点交浅言深？但还算亲近的后辈毫无防备的跟他讲细节，那他总不能跟对方说，妹妹，我们没那么熟，你不用跟我讲那些。 话题都开出来了，姜云思就什么都讲，她很怕对方会挂电话，她不想一个人。她跟他讲昨晚亲故跟她说的不能当海王，还跟他讲，她不觉得海王有什么不好，但好像大家都认为那不好，她有些不解。 姜云思一直在倾诉自己的不解，不停的把话题拓宽，非常怕哥哥不想跟她聊了会挂电话。朴叙骏有那么两次是真的想挂电话的，因为姜云思越聊越深，小姑娘一点都没有保护自身隐私的意思，弄得并不想参与其中的他确实想挂电话。 第2097页 他们见面的次数是很多，也吃过几次饭，但真心不熟，社交圈基本不接壤，每次见面就算是聊天也都是聊一些安全话题的不熟。这一下子距离拉近到『密友』的程度，进度过快，朴叙骏不太适应。 可聊着聊着朴叙骏就发现，孩子很单纯，单纯到能敞开心胸毫无防备的给他讲自己的『小烦恼』，那些烦恼要是被哪个别有用心的人知道，都能转头威胁她。单纯的孩子很信任自己，面对懵懂天真的小妹妹，大哥哥多少有些爱护弱小的保护欲冒头，就一点点教她，有些话不能什么人都讲。 很多人看着是个好人，见面也是笑嘻嘻的，但私下里是什么样谁都说不准。做艺人尤其要注意保护隐私，要是不能判断什么属于不能跟别人说的话，那就尽可能闭上嘴巴，那样最安全。 姜云思听懂了，哥哥想挂电话，因为她说了不应该跟他说的话。朴叙骏确实要挂电话了，他那边在拍摄，中间换场才有功夫接她的电话。通话都要一个小时了，副导演那边叫人，他得去拍摄了。 「你如果害怕孤单，我给你推荐一本书？」朴叙骏差不多了解她为什么会一直不挂电话，「你可以去看《小王子》，或者去看《猫和老鼠》那个打发时间最棒了，学会跟自己相处很重要，你可以试试看。孤单不可怕，拥抱孤单才是真正的长大了，试一试，没坏处的。」 哥哥还是挂了电话，捧着手机的姜云思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手机很烫，中途要没电了，她边充电边打电话的。烫手的手机缓慢的降温，彻底变凉，姜云思才从呆坐中回神，试着去搜《猫和老鼠》。 她看过这个，以前就看过，在她还不是『身体姐姐』的时候，妈妈来看她时会给她放一些。她不能看太多，因为她不能大笑，她不能太开心，也不能太难过，那会让她生病，她得保持监控心电的平稳，那样才不会生病。 后来也看过，助理姐姐给她看的，有时候助理姐姐要忙，她没事干的时候，姐姐会给她放很多动画片，她看过不少呢。 房间里的声音很嘈杂，电视上放的是《running man》的重播。姜云思喜欢看这个，或者说这个最闹腾，人特别多，特别热闹。手机里放的是《猫和老鼠》，音乐声也很热闹。热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就显得有点吵，但姜云思很安静。 手机的『蓝猫』悲惨撞墙的时候，她笑的可大声，可笑声盖过了音乐也盖过了电视里的人声，她一下就不笑了。电视的声音加大，手机的声音加大，大到走廊都能听到动静，屋内就真的是吵，她才松了口气，这下她的笑声就不会盖过那些声音了。 可她莫名的就是不敢笑那么大声了，看到好笑的画面也就是抿嘴偷乐，直到亲故发了简讯来，问她午饭要不要一起吃。 迅速回了个『要！』的姜云思想，她可能学不会拥抱孤单，长大一定要拥抱孤单吗？ 长大一定要拥抱什么不好说，但一定会面对的是，要给胜利的竞争者微笑，要鼓掌，不能失落，至少不能表现的失落。 釜山电影节闭幕式的颁奖礼上，姜云思没有拿到最佳新人奖，她需要给获奖者鼓掌，还得一直笑防止镜头突然拍到她。那都是经纪人教的，颁奖礼前大家都默认奖项跟姜云思没什么关系，她就是陪跑。以她的年纪来说，能得到提名已经很好了。 姜云思原本没想过自己会得到，但大家都安慰她，得不到也没关系，她反倒有点期待得到。等结果公布，确实没得到，多少有些失落，但她是笑着的。她很早就学会不想笑的时候也要笑，在她还不是『身体姐姐』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从釜山回到首尔，要是按照原计划，姜云思应该专注攻克高考。不过公司准备给她明年弄保送，高考就先搁置了。团队首先要处理的是，新助理要不要搬进艺人家。 艺人家够大，别说一个助理，整个团队住进来都没问题。可家里的格局没动过，有书房，有画师，那些房间姜云思用不到也没改过。因此，客卧只有一间，里面还有赵雅荷的东西再，以前助理都是住客房的。 朴祖光的意思是，赵雅荷『暂时』回不来，姜云思一个人可能不太习惯，不如就让新助理搬进来也方便照顾她。姜云思想答应的，但她觉得新的助理姐姐好像不是那么高兴搬进来，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同意。 新助理确实不是很想搬到艺人家，搬进去就变成了二十四小时工作制啊，那就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虽说生活助理就应该随时随地照顾艺人，可住在自己的地方好歹能有点私人空间不是么，她也想有下班时间啊。 但新助理也不是很反对，主要是没有反对的资格，就笑着等安排，怎么安排怎么做呗。 经纪人的安排就是让新助理搬进去，姜云思想了想还是点头了，新助理就这么进门。进门就得收拾画室，书房经纪人认为有必要留着，画室么就能收拾出来给新助理当房间。 要是让朴祖光说，他更想把赵雅荷的东西都收起来，让新来的『霸占』客卧。可他怕姜云思不乐意，就没提，只说收拾画室。 画室收拾好，新助理搬进来了，但姜云思没有感觉到家里多了一个人，家里不是只有她在。 新助理非常守规矩，不被『召唤』就不会出现，尽可能不让艺人感觉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只有在饭点会去问姜云思，她有没有想吃的，想在家吃还是出去吃，别的都不打扰。 第2098页 新助理是个很有经验的助理，在来姜云思这边前跟过两个已经成名的艺人，一个天王一个天后。朴祖光还是专门给大经纪人打电话才『抢到』的这位。有经验的助理根据经验，被大众关注的艺人私下都很想要『个人空间』，所以非必要她绝不打扰姜云思。 所谓的必要，就是有行程要跑。 姜云思没行程，社长都说了她的未来对标的是全度研，未来想要当女神，那在无名期就不能随便接行程，不然以后都是黑歷史。《银娇》的项目还在组团队，剧本还在完善中（河证宇在跟导演掐裸露戏过多的点）等完成了才会到她手上。高考不考了，也就不用学习了，姜云思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等剧本弄好准备拍摄就行。 艺人没行程，经纪人没消息，助理就不会往前凑。 姜云思每天都在烦恼要找谁一起玩，大家好像都很忙，都有事做。亲故回了首尔即要兼顾学业也要兼顾行程，简讯回的更慢了，也没时间出来玩了。群里的小伙伴们偶尔可以约到，但约一整天都不太行，吃个饭，唱个歌，零碎的时间可以玩一玩，别的还是要跑行程。 回了首尔的曹成右也很忙，忙着为剧本的事跟河证宇撕，这个本子他的人设糟糕透顶，多少想要圆一下。追去者被情敌拖住了，想要玩花招也得有时间才行。 姜云思被迫成了『孤身一人』，她很想助理姐姐，她都想去给助理姐姐帮忙。助理姐姐的家人生病了，请假时间延长，她想要去看看助理姐姐。助理姐姐却说，家里又忙又乱，离首尔还远，让她别麻烦了。 姜云思听得懂，姐姐不想让她过去。姐姐很忙，姐姐照顾不到她。姐姐好像，要丢掉她了。两人的电话从每天至少三通到每天一通，再到两天，三天才会有一通。 等到三天也没有一通的时候，姜云思就不再打电话过去了，她有了新『玩伴』也有了新的『陪伴』，虽然那个陪伴有点辛苦。 不对，是很辛苦。 朴叙骏杀青了，他在第n次偶遇姜云思后，随口提了一句，你身体太弱，要不要一起健身？急需有人陪伴的姜云思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一答应，就入了坑。 朴教练是真把自己当教练，还是专业健身教练。教练先给学员做体测，拿着测出来的成绩连连摇头。就算是个小姑娘体力不太好，这也太不好了，姜云思五百米都跑不下来！ 跑到两百米就想退课的姜学员纯粹靠着教练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跑，还一直鼓励她，她才能凭意志力跑下来，最后五十米都给跑哭了。真哭，眼泪哗哗流，给朴叙骏笑的满脸褶子，这姑娘跑步跑成悲情女主角，哭的那叫一个惨，比跟男主角生死离别都惨，也太搞笑。 面对堪堪突破一六零的姜云思，高达一八六的朴叙骏就是个巨人。巨人还特别大一只，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线条那叫一个漂亮，但脱了衣服也是真的『壮硕』。 巨人教练每次给学员纠正动作，都有种摆弄洋娃娃的感觉，再不然是手办？朴叙骏很小心的对待细胳膊细腿的姜云思，生怕力气大一点给她弄折了。 面对教练，姜云思除了第一天是开开心心的去『上课』，到第二天就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陪她的情况下，才满心纠结的去见哥哥。哥哥好恐怖，她好怕自己会死在那，不是形容词！ 但诚实的讲，每次在教练那里『死过一次』后，姜云思再回家就不怕只有一个人了。压根就没有心思考虑那些，只想趴在床上睡觉，想毛毛想，累的都要死了！ 教练并没有想要弄死她的意思，朴叙骏也不是真想把她发展成学员再推荐办卡，健身房又不是他开的，老闆不给他分提成。他是想过让姜云思去做一些适合女孩子又没那么累的运动，比如瑜伽就很合适。这姑娘体力太弱，弱到极限，还是那句话五百米都跑不完！ 问题在于朴叙骏自己是有固定的运动量要达到的，他的好身材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他有让姜云思去练瑜伽，还给她推荐了教练，但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他要抛弃她一样，也不知道是怕生还是更想跟他在一起，总之他没把人丢开。 丢不开就带在身边啊，带在身边就出了毛病。比如跑步，他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时，她在隔壁走就行，一直站着不动会被围观的。他跑三十公里，跑的微微出汗，隔壁三公里都没走完，大汗淋漓，这让朴叙骏能说什么？ 不在健身房，去外面晨跑或者夜跑，朴叙骏是绕着汉江跑，妹子骑自行车跟着。跟到一半，她还骑不动了，让她原地等着吧，她又眼巴巴的看着他，也不反对，但就是看着他。 小姑娘体力好不好不说，特别会诱发别人的怜爱是真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看的朴叙骏长嘆一声，干脆骑上自行车带她环绕公园，再给人送回家，他也没别的办法了。 等朴叙骏对那双眼睛总算有了点抵抗力之后，认真跟姜云思商量，他有自己的健身计划，而她的出现多少有些打乱了他的步调，希望她能调整。 「调整的意思是，你不想要我跟着你了吗？」姜云思憋着嘴，她那么辛苦都撑过来了，还被嫌弃了吗？ 都在一起混迹小一个月了，朴叙骏也了解她的思维方式，用她可以理解的话跟她解释，「我没有不喜欢被你跟着，我的意思是，你勉强跟着我的步调前进没有必要。你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步调，哪怕慢一点，也得选适合自己的方法。」 第2099页 朴叙骏早就想讲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今天刚好有空跟她一起吃晚饭，就慢慢的跟她沟通，确保她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不会想歪。这孩子很怕孤单，她不止一次听她讲，她跟谁谁谁见面了，谁谁谁有事她没办法见面，如果是约好的见面被取消还会特别失落。 他有问过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孤单，姜云思自己都说不明白。他就当她还小，家里人又没了，需要陪伴，渴望朋友，也算合理。 并没有打算成为人生导师，也不认为自己的人生经验有多适合当老师的朴叙骏，不准备跟她讲什么要学会拥抱孤单的心灵鸡汤。他想跟她讲的是最简单的自己的事情最好自己做，还有不要勉强自己去配合别人。 「我个人是推崇运动有益身心健康，但你好像不太喜欢运动。」朴叙骏抬手让要反驳的妹子先听他说，「你如果单纯是不想一个人待着，想要人陪你，在不打扰的情况下，我也很喜欢有你跟着。运动本身就是很孤单的事，是自己跟自己的战斗，有你陪着我也挺开心。」 「但这个前提是，我们互相都能享受到那份开心，即不是我调整计划去配合你，也不是你已经很累了还勉强配合我。我们没必要把双方都弄的很疲惫，那我们的关系长不了，我可能会觉得麻烦。」 「我让你觉得....」 「不是。」 朴叙骏让她不要多想，就是字面的意思，「我有计划你记得吗，我每次健身都是有计划的，我有固定的运动量要做到。你既然是来找我的，我就有责任要照顾你，我是哥哥么。」 「你的性格很好，这是好事，可你在很多情况下会为了配合而配合，为了让别人开心而配合。我不能讲那有什么不好，我是既得利益者。我们两每次见面，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反对，说实话我是很高兴的。但我不能看着你辛苦对不对，我也不能假装看不见你只是想要讨好我才那么配合的。」 「我不想你辛苦，我就会放慢步调去配合你。那样我的计划通常都完不成，需要在你走后自己加训，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我有那么一两次觉得烦，我很抱歉我有那么想过。」朴叙骏看她听楞了，伸手越过桌子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这不是我讨厌你，这就是人之常情，我绝对不讨厌你。」 姜云思低头看看他的手再抬头看他的眼睛，「真的不讨厌吗？」 「完全不。」朴叙骏边说边摇头，为了让她相信还开了句玩笑，「真的讨厌就不会理你了，你打电话来我不接不就行了么，或者跟你讲我也没时间，而不是告诉你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在我有时间的时候见面，对吧？」 小妹妹不论如何都是个漂亮的小妹妹，朴叙骏对她是没有任何想法就当个漂亮的小妹妹。那作为男人，有个漂亮的小妹妹一直陪着他健身，怎么都不可能讨厌啊。何况漂亮的小妹妹还很乖巧，就算是黏人也是乖乖巧巧的黏，挺好的。 漂亮的小妹妹相信了他的话，随即就不太明白，这一串话具体想表达什么。 朴叙骏想表达的很简单，「我不能每次都调整计划去配合累了的你对不对，你也会愧疚我的计划没有完成，那我们为什么不找一个，我能完成计划，你也不用累的都要睡着了还硬撑着陪我的方法呢？」 这个方法他们之前就想找，一直都不太成功，姜云思就好奇，「什么方法？」 「我本来想跟你讲，你要把你投射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你自己身上，但我觉得你不会喜欢那个方法。」朴叙骏给她找的方法是，「下次我运动的时候，我给你开视频，你可以在家或者在别的地方看着我运动，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朴教练慎重思索后找到的最妥当的方法了。 他在的健身房是有很多艺人的健身房，安保做得好，圈内人也多。圈内人多，八卦就很容易冒出来。两人经常同进同出就有些流言冒头，那些流言朴叙骏起初并不知道，这东西永远是当事人最后知道。 朴叙骏会知道，是他前后被三位前辈『偶遇』过。他偶遇了河证宇时没想太多，还以为对方换健身房了，新客。前辈跟他闲聊，他也没想太多，即没觉得惶恐也没觉得荣幸。 面对大众或者公开场合，后辈要做出姿态对待前辈。私下一起健身搞那么多事就没必要了吧，还不都是人？真当神啊，不可能的。 前辈跟他聊啊聊，用貌似不经意的语气聊到，姜云思怎么没来？朴叙骏一下就警觉了，他是知道『修罗场』的。彼时朴叙骏以最自然的态度跟前辈讲，小姑娘跟亲故出去玩了，那傢伙也不是那么喜欢运动，每次来也很勉强，两人会一起健身是姜云思对公司的其他人不怎么熟。 以及，最关键的一句，除了健身之外，他们不怎么联繫。 这是真话，朴叙骏讲的一点都不心虚，两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他跟姜云思能有什么共同话题，也就是能聊聊运动，好吃的，再深一点就聊不下去了。 说句不那么好听的话，小姑娘的天真就是浅薄，能一眼被看到底的孩子，能聊什么深刻的话题呢？她都听不懂，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成为她的教导老师。不是不想教或者懒得教，而是人都是磕磕绊绊长大的，有些事得亲身经歷，光说教没什么用。 第一位前辈送走，第二位前辈冒头，再接着是第三位前辈。这个前辈他稍微熟悉点，他们合作过，柳演奚。 第2100页 讲真，这人的出现让朴叙骏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什么庞大的修罗场。要不是他跟姜云思相处的时间长了，他真的会躲的远远的以防神仙打架，殃及他这条池鱼。他觉得柳演奚就很像池鱼，那是个前车之鑑。 前面两位前辈都是避开姜云思跟朴叙骏『偶遇』，貌似是专门调查过也未可知，柳演奚来的时候就刚巧碰到姜云思也在。这位不明原因面对姜云思的态度有些闪躲，跟他『偶遇』的姿态也很不自然。 朴叙俊不准备成为池鱼，他跟那个战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可能就因为不想产生误会而去疏远姜云思，没那个必要，何况那又不是姜云思的问题。三位前辈最夸张的一个跟小姑娘相差十九岁，都能当爹了，这种情况姜云思怎么都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永远是男人。 姜云思很无辜，他也很无辜。他们两个无辜的人不应该被牵扯进那场战争里，他们两个无辜的人刚好有点小麻烦要解决，那就找个一举两得的方法好了。 直播...不是，视频联络就是朴叙骏想出来的方法。即能解决健身房流言，也能解决在战场边游走很可能被拖下水的顾虑，最关键的是能解决姜云思不想运动只想要让人陪着的心态。这么一说，不是一举两得是一举三得，更好了。 这么一说，姜云思不是很想答应，只是打电话、视频，她不是完全找不到人，她是见面不太容易找到人。隔着手机聊天永远是后备选项，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还是想要陪在『真人』身边。 小姑娘不愿意，但她不说，她就是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鳗鱼，用身体语言表达，她不愿意。 但凡换个人，走『偶遇』路线的三位前辈里随便换个人，看到她那样都会妥协的。可朴叙骏跟那三位走的不是一条路，他的路线很不一样。他走我发现了问题，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你可以反对，可你要说反对的理由。以及，反对之后你有什么新方案的路线。 「云思，我在运动的时候本来就不太能聊天，我们也不怎么聊天，我觉得视频是最好的，我可以做我的事，你也可以做的你的事。不论你什么时候觉得孤单了，你都可以看看手机，我都在。」朴叙骏再次问她，「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姜云思还是不说话，耷拉着脑袋，碗里的鳗鱼都快被戳烂了，莫名还有点委屈。朴叙骏第三次问她，你觉得这样好不好？小姑娘知道躲不过去了，底气不足的开口，说我们不能见面吗？ 「我们随时可以见面，你想要维持现状也没问题，只不过......」朴叙骏的表情很温和，话语很坚定，「我们的相处出了问题，我想要解决那个问题，如果它不被解决，我们很快就会渐行渐远。那不会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我同样不希望我们变成那样。」 「云思，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有些边界要照顾，明白吗？为对方考虑，照顾对方的感受，这当然很好，可一味的妥协就很糟糕。因为不管是谁，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哪怕是你也会有不想忍的那一天啊。我们不能把情况变的那么糟糕，有问题及时解决才更恰当。」 姜云思嘆了口气，长长的一口气，肩膀都塌下去。嘆的朴叙骏想笑，也真的笑了。 「不要误会成我不要你了啊，我没有想丢下你，我解释过了哦~」 「我知道的。」 姜云思首次知道，离别不是谁丢下谁，离别就只是离别。哥哥没有想丢下她，哥哥想带着她走更远才这么说的。她知道的，她听明白了。 哥哥有好好解释给她听，哥哥很聪明，她见过最聪明的人，比成右哥还聪明。 第435章 聪明人碰到了麻烦, 可大可小，可好可坏。 裴社长约见旗下演员给对方递了个剧本，电影剧本, 导演是郑止宇, 女一是姜云思, 男一是河证宇, 询问对方有没有兴趣出演男二。 这要是朴叙骏没有从姜云思那里听说这个项目的话, 这绝对是个好项目，都不用谈河证宇会参与，只看导演是郑止宇对他来说就是个很好的项目了。 他今年势头不错，出演的电视剧收视率非常好，上线的电影票房成绩也很给力。在这个基础上朴叙骏自然想要更进一步, 试试看能不能往忠武路沖一把。 在韩国不是演了电影的演员就是忠武路演员，那是个很小也很排外的圈子，需要实战成绩, 奖盃票房这些东西做敲门砖才能进去的。郑止宇导演就是忠武路导演，他参与对方作品绝对是好项目, 虽然只是当配角，但他给河证宇做配，理所当然。往夸张了说，这是他的荣幸。 可是吧, 这个项目是个坑啊, 朴叙俊听姜云思说过, 那孩子什么都说, 他在已经知道自己要出演的角色是曹成右想抢，并且疑似抢成功的情况下。再听到自家社长给他丢个『大饼』过来，怎么听怎么怀疑饼里带毒。 面上不动声色的朴叙骏先说要是能跟郑止宇和河证宇合作当然很荣幸, 只不过，「我听说，这个项目曹成右前辈也要参与，我这个角色......」 「你这个角色本来是他的。」裴勇骏也没有要瞒他，跟他解释，角色是怎么『让渡』出来的。 话说，起初河证宇在跟导演为剧本里女主角裸露戏掐架，掐到一半曹成右进场想要改『徒弟』的人设，那人设真的太烂了。别的不谈，只说徒弟根本不喜欢银娇就是想要玩弄小姑娘，这已经很糟糕了。 第2101页 如果银娇不是姜云思出演，那曹成右无话可说，徒弟的人设没有大问题，逻辑是顺的。可话说回来，银娇要不是姜云思出演，他压根也看不上这个项目。郑止宇算什么，他合作过的大导演多了，出道就是跟国宝级导演合作。 银娇是姜云思出演，曹成右对徒弟的人设就一定要改，至少把徒弟对银娇的玩弄改成对少年的恋慕。他不是瞎改的，改成恋慕对整个作品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从纯粹的情欲变成了爱欲啊，拍起来不是更唯美么。 曹成右想的很好，导演不乐意。且不说徒弟变唯美了那年迈的老师就很容易被对比成情欲，只谈演员哪有资格动他的剧本，郑止宇就很不爽。 说是说河证宇也想要动剧本，可他不止是个演员，他自己导过戏，票房成绩不怎么样，业内还是认他导演的身份的。他自己就导过两部电影，同时又是这个项目的资方之一。 河证宇是有立场去跟导演『探讨』剧本的，起码郑止宇认为大家算是同一拨的，一个层次，能聊。不论聊的是否愉快，有资格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聊是肯定的。 曹成右算个啥？他就拿遍了圈内所有影帝的奖盃，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大满贯，也就是个演员啊。演员做到头，也只是演员，一个演员跟他逼逼什么剧本？郑止宇非常看不惯。 郑止宇本来被河证宇搞的就已经很不爽了，人家有立场还是资方，忍了。曹成右又跳出来，还顶着也是资方的名头跳出来要动他的剧本？干嘛，这帮人以为他找不到资方拍吗？当他是无名氏小导演，演员牌面大了就会怂？做梦去吧！ 导演不爽，河证宇又在后面推了一把，加柴烧火，烧的郑止宇直接跟裴勇骏拍桌子。要是还想项目继续，曹成右跟他二选一。 事发突然，裴勇骏很被动，先安抚好导演再一个电话打给河证宇，问他又发什么神经，不是已经讲好了跟曹成右合作了吗？ 河证宇没说别的，只给他传了两份新闻稿。两份稿件主题都是一个，曹成右疑似恋爱，对象就是姜云思。稿件里的内容虽然没有走什么一枝梨花压海棠的路线，但两边年龄相差过大，姜云思才二十岁，记者写起来不免带着调笑的味道。 「你盯着姜云思的公关？」裴勇骏有点不高兴，对方喜欢自家艺人是一回事，对方插手自家公司团队内部运营又是另一回事。 「我盯的是曹成右。」河证宇表示他没那么无聊。 哑然的裴勇骏想说盯着曹成右也挺无聊的，但，「曹成右那边把新闻压下去了？」 「压了。」河证宇应声。 裴勇骏思索片刻，「我知道了，我来处理。」 这通电话的重点不是新闻本身，也不是曹成右有没有压新闻，而是河证宇知道了。曹成右不是没仇家的人，圈内混出头的就没有没仇家的。同样的事河证宇能知道，别人也能知道，盯着曹成右的不可能只有河证宇一个。 如果除了河证宇之外还有人知道这件事，知道曹成右压下了新闻，就会知道这不是记者胡乱说的绯闻，两人真的有点猫腻，不然曹成右不会把新闻压下去，就让记者曝出来也无所谓，绯闻而已么。 只是绯闻，那不知名的姜云思以八卦绯闻进入大众视野，不算是什么好事也算不上坏事，好歹能增加点知名度不是。可那是真是，真实被曝出去，两边年龄相差过大，一不小心就能从绯闻变成丑闻。 裴社长对曹成右有了不满，自家的摇钱树眼看要长成，有了害虫自然要喷杀虫剂。 公司目前为止还没出一个真正能扛鼎的女演员，裴勇骏跟姜云思说，我想把你对标全度研，不是信口雌黄，说说而已，他确实有那个想法。 小朋友演技是平平，但她年轻啊，年轻就是资本。这个年纪的女演员后面站着愿意堆资源给她还不求回报的河证宇，再加上公司内部的支撑，姜云思能红的概率比其他女演员要大得多。退一步讲，哪怕姜云思没有成为全度研，在她身上投资的回报率也是非常高的。 换句话说，裴社长是正经要培养姜云思的，否则不会停了她的行程，就是不想因为蝇头小利错失以后赚大钱的机会。他要培养姜云思，就不会让曹成右这种做事不会扫尾巴的傢伙出来搅局。 这方面，河证宇就做的很干净，圈内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奇怪的风声出来，那还是正经演过恋爱在一起过的。曹成右这才哪到哪，就搞的人尽皆知了，要裴勇骏讲，路走的太顺的人，果然差点意思，曹成右的路走的就太顺了，扫尾都扫不干净。 扫不干净尾巴的曹成右就这么被踢出局。郑止宇打头，裴勇骏约见面，河证宇反倒没有去，闷声发大财。 被约见面的曹成右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被踢出局，他还以为裴社长是约他跟导演讲和的，结果两人跟他聊退出？有病吧！合约签了，钱也给了，三十亿都过帐了，这个时候说退出？神经病！ 导演很刚，老子说不跟你合作就不跟你合作，我压你是不太现实，但你想压我那也是做梦。我今天就挑明讲，我最烦碰我剧本跟我叽叽歪歪的演员，你想合作要不然老实点，要不然就滚远点。 怎么都没想到问题会出在导演这里的曹成右很是诧异，他又不是改剧本，只是想要人设圆满一点，这算什么对剧本有意见？李在蓉也没那么嚣张啊。 第2102页 「那你去跟李在蓉合作啊，跟我合作什么。」郑止宇酒杯一放，「拿李在蓉压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曹成右脸一沉就要开口，裴勇骏抢先打断，让两边都消消气，「合作就算谈崩了，也没必要聊的不开心，圈子就那么点大，以后谁都说不准就不合作了。」 导演给资方面子，甩手走人。 南韩忠武路出身的导演从来都不怂，郑止宇要是不给面子，就是当场开骂。曹成右对他来说算个屁啊，影帝怎么了，他手上又不是没有出过影帝，他都捧出过影帝。 曹成右也不怂，他又不是没跟导演掐过架，在他看来郑止宇是本事没多少脾气倒停大，导演都还没出门他脏话就出来了。郑止宇扭头就要干他，裴勇骏连忙挥手让助理去拦，推搡着先把导演送出去。 再回头的裴社长面对人生过于顺遂的后辈也不想多来往，这种人在他眼里走不长，能走到今天已经运气。同样的事情要是河证宇，当面绝对低头，腰说弯就能弯，那位才是能屈能伸的。搞事也是背后捅刀子，当面做什么仇人，以后不见面了？见面的机会多呢！ 还是那句话，圈子就这么点大，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与人为『善』才是长久之道。 裴勇骏不想多聊就直接进重点，合作终止。导演反对是一方面，涉及姜云思的新闻稿递给他看，没说什么河证宇，说的是公司得到的消息。 「这种消息能能到我手上，外面就不知道多少人过了手。我对姜云思的未来是有计划的，你处理不干净这种事，我们就不适合合作。」 商人非常保护自己的商品，在她没有卖出最高价之前绝对不能有瑕疵。 要说之前因为导演翻脸还有了火的曹成右，看到两张a4纸上打出来的新闻稿，立刻就冷静了，「这东西不可能到你们公司手上，谁给你的？河证宇？」 眼皮微跳的裴勇骏笑了，「你好像对我有点误会，事关我公司的艺人我拿不到消息？你以为我怎么走到今天的，靠运气？」 曹成右抿唇浅浅吸了口气缓和态度，「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处理的很干净，除非有人专门盯着我经纪人，不然没人会知道。你能拿到姜云思的消息是肯定的，但消息不会漏出去。」 「现在聊这些没必要，我拿到就是我拿到了，你让我的艺人惹上了麻烦也是事实。」裴勇骏撑着桌子起身，没必要聊下去了，「合约金会转给你，其余的....」 「河证宇。」曹成右抬眼看他，「是他吧，盯着我还会把消息送到你手上的，只有他。」 裴勇骏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看起来像是默认，但更像是懒得掰扯，总之他走人，曹成右也出局。 上述这一串出局经过不是裴社长讲给自家演员听的版本，朴叙骏听到的版本还蛮妙的。 「身高不搭是什么意思？」姜云思懵了。 朴叙骏表示，「就是身高不搭的意思。」 两人难得没有因为健身见面，朴叙骏约姜云思喝咖啡，还点了一堆甜品，高糖高脂高热量，都是男演员平时尽量不碰的食物。姜云思原本以为是给自己点的，甜品上桌，他也在吃，有些惊奇。 正好她问了，朴叙骏就不用专门讲了，自然的回她，说是接了个新作品。导演觉得他身材太好不符合人物，想要他先长胖再用纯饿的方法减脂，肌肉会被破坏，这样能更有中年作家久坐不动的感觉。 姜云思听着有点可怕，长胖不可怕，靠饿减肥可怕。更可怕的是，她很清楚哥哥健身多努力，真的是非常努力的维持好身材，结果要在三个月内开机前把一切的努力毁掉，无敌可怕！毁灭容易重建难啊，他肯定得重建，那得多辛苦！ 关于这点朴叙骏倒是没什么怨言，演员的身材就应该是橡皮泥，一切为角色服务。但看她一脸怕怕的，也想笑。他笑着跟她讲，自己接的新项目还跟她有关，是《银娇》里原本曹成右要扮演的角色。 要不是曹成右要她『帮忙』，连项目组建都不清楚的姜云思也不知道角色更换，很好奇怎么就换了。 朴叙骏就告诉他社长给的理由，一是项目已经在筹备中，大规模找人不是不行但害怕消息出去会被人误会。曹成右被临时换角一定有人会打听内情，那不如就从公司找人顶上，本来就是公司的项目。 这二么，就是所谓的身高不匹配。 曹成右比河证宇矮半个头，剧里河证宇会扮演年迈的老者，化老妆也在进行跟朴叙骏一样的身材破坏过程。 身材能破坏，身高不行啊，总不能把腿据一截下来。老者也不能真的老态龙钟，蜷缩着身子弓着背行动，那画面怎么拍都不可能唯美的，能拍成老大爷和孙女就是极限了。 作为『年轻人』，曹成右多少要看着比河证宇年轻才行，老人家比年轻人还『挺拔』像什么样子。那他不能每次拍摄都站在箱子上，就算能，画面也不好看。 相较之下，朴叙骏的身高跟河证宇就能搭，他比那位前辈还高点。 社长这两个理由吧，理由一，朴叙骏是信的，理由二总觉得有点牵强。他不好跟社长说你的理由不太行，就约了姜云思想要了解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是他需要知道的，以后就是他的项目啦。 馅饼虽然带毒，也确实是块好饼，朴叙骏到底还是答应了。那是他很难接触到的制作团队，真放弃了也不甘心。 第2103页 等见面聊过了，朴叙骏就发现小姑娘什么内情都不知道，换角还是他告诉她的。甚至于他上个礼拜签约都拿到了剧本，面前这位连剧本都没有。 朴叙骏隐隐有些猜测，这个本子很可能是专门捧姜云思才会出来的项目，也没多提，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吧。大哥哥让小妹妹专心吃甜品就行了，别的就别管了。 叼着甜品勺的姜云思歪头看着他，应下了他的话，没再说什么一心跟黑森林蛋糕战斗。从咖啡厅跟朴叙骏分开后，就打电话去问曹成右，你角色没了吗？ 「谁跟你说的？」曹成右反问她，裴勇骏不会讲，没必要，那会讲的就是，「河证宇？」 姜云思微楞，那哥也知道啊，又想那哥知道好像也很正常，刚想说不是，她沉默的那两秒已经让曹成右误会了。 误会了的曹成右憋了一肚子火，深唿吸把恼怒压下去，笑着说，「真可惜我们不能合作了。」 没什么想法的姜云思直接问自己想问的，「为什么不能再合作了，你不想出演才不能合作的吗？」 「你很想我出演吗？」曹成右笑，「那么想要跟我合作啊~~」 不知道要怎么接的姜云思只听出来，「你不是不想合作才离开的对吧？」 「我要是说河证宇在背后高手段才让我离开的你怎么办？」曹成右问她，「你会因为我跟河证宇吵架吗？」 姜云思沉默片刻，「你等一下啊，我先打个电话给他。」 一句『不用』还没等曹成右说出口，电话已然挂断，望着手机愣怔片刻后大笑出声。他等着河证宇倒霉，一想到姜云思会因为他跟河证宇吵架，那心情就太爽了。 并没有跟河证宇吵架的姜云思先打电话给申必顺，因为她打不通河证宇的电话，很久以前就打不通了，她被河证宇拉黑好久了。难得接到姜云思电话的申必顺刚好跟河证宇在一起，他手机就摆在桌上，电话一来，来电显示上的姓名两人都看到了。 经纪人秒速举起胳膊以示清白，「我跟她没有联络过！」 也不知道信没信的河证宇伸手滑动手机，再点扩音，用眼神示意他讲话。一声问候，再一句就是..... 「我要怎么才能跟证宇哥联繫？」 隔桌相对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申必顺慢悠悠的开口，「你打他电话。」 「我打不通他电话，他把我拉黑了。」 经纪人惊讶的看着艺人，说好的真爱呢？艺人也有些惊讶，他没有拉黑她，他怎么可能拉黑她！ 掩嘴咳嗽一声的申必顺对着电话讲，「我让他回个电话给你，你有什么事要找她，碰到麻烦了？」 「有问题想要问他，不然，我问你？」 申必顺感受到艺人的视线压迫，连忙回，「你还问他，我先挂。」话都没讲完，手已经伸过去挂了电话，再看艺人，「你拉黑了她？」 白眼一翻懒得回答的河证宇抄起手机就往外走，人刚出门要拨号码，通讯录拉出来找到名字，拇指悬在姓名之上时想起来。他没有拉黑她，他只是不再接她的电话。 在他们刚分开的时候，他任由手机一直响就是没有接过。突然的一天，手机不响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响过。 姜云思的手机响了，立刻就接起来，对方好像很忙，忙到招唿都不打开口就是一句，什么事。犹豫片刻的姜云思问他是不是在忙，忙的话，她等一等也可以。 「你说你的，什么事？」 「......要不，我等等？」 「说。」 也不知道是电波的问题让听筒那端的人声听起来心情不好，还是自己想太多，姜云思都不想问了，但还是问出了口，「成右哥的角色没了，是因为你吗？」 「是。」 「......为什么？」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因为......」 「算了。」 河证宇不想知道她为什么问，原因不重要，她想知道，她想知道就行。 「我故意在曹成右面前跟导演沟通剧本，态度有些强硬。那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他误会导演脾气好，好沟通，他上当了。我能跟导演硬来是我跟郑止宇还算有点交情，我们在一场导演协会的酒会上聊过各自的作品，他即把我当演员也把我当导演，我们平齐，再加上我是资方，我有资格聊剧本。」 「曹成右就是演员，我一直拖着他不跟他沟通，他只能去找导演，但他跟郑止宇硬来会让导演认为那是冒犯。他没资格碰郑止宇的剧本，我故意跟郑止宇吵了一架再引他去跟郑止宇聊人设，郑止宇就爆了。我跟曹成右，裴勇骏两个都想要，他不会介入我们的纷争。但有郑止宇加码，二比一，曹成右一定出局。」 「裴勇骏贪归贪，智商没问题，会平衡什么对项目更好。他本来就有点不爽曹成右之前威胁他，乘此机会一定会把人弄走。项目已经在筹建，曹成右加入不是没人知道，这时候换角他只能从公司内部找人。你们公司最合适的是金绣贤，但他要兵役，他有心把朴叙骏往上推填补金绣贤兵役的两年空白期，为保证不出岔子会选朴叙骏接下项目。」 「我跟朴叙骏聊过，人还行，演技也能跟得上，再不然调教一下也能用。你跟他认识，你对他不会有排斥感，一些亲密戏不太容易出问题。你们两认识也好沟通，不用你重新再跟对手戏演员熟悉，有助于你快速进入状态。」 第2104页 四段话，平铺直属，没有绕任何弯子，什么都说了，说的还很快。 说完了，电话两头都沉默，只有唿吸声。沉默的唿吸声里多了一声嘆息，河证宇嘆的。 「要不要我再说一遍，说详细点？」 「.....我不是笨蛋！」 「嗯，是我没讲清楚。」 听筒里的男生淡淡的，姜云思却不再想他是生气还是有别的事了，笑出声来，重复强调，「我不是没有听懂，是你讲的太快了!」是你的锅！ 抿唇浅笑的河证宇倒向靠背，抬眼看向车窗外连个人影都没有的地下停车场，他那天其实看到她了，他很努力的才能让自己看不见。 「对，是我讲太快了，我慢慢的再说一遍，好吗？」 「说吧~」 一个小时后，朴叙骏听到了重新讲的版本，那个版本无敌详细，但凡智商超过五十都能理解的详细。细节到还有曹成右的性格分析，什么他一直都很顺就经不起激，跟导演闹起来绝对不会后退，甚至还有这招要是弄不走人，河证宇连后备计划都有。 如此详细的赶人计划给朴叙骏听懵了，「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证宇哥说的~」姜云思来找哥哥要夸奖，「我做的好吧~」 不知道要怎么回的朴叙骏犹豫片刻，「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比如让你去打听细节？」 姜云思不明白，「你不想要我去打听吗？」 「不是我想不想要，而是你为什么去打听？」朴叙骏没搞懂。 非常自然回答他的姜云思说，「因为你想知道啊，你不是跟我说身高不合适这个理由不太对劲么，那就是还有别的理由你想知道~」 朴叙骏当然知道，他接下了项目，签订了合约，自然要搞清楚馅饼里带的毒是什么。可是，「我有表现出我想要你去打听的....动作？表情？」 姜云思煳涂了，「你不想知道吗？」 停顿半秒的朴叙骏大概知道问题在哪了，「云思，我们得见一面。我等下有个杂志要拍，大概九、十点结束，这个时间对你来说会太晚吗？你平时几点睡觉？」 「困了就睡？」姜云思跟他讲，助理姐姐在的时候，她是十一点就上床的乖宝宝，新助理来了之后，她想什么睡就什么时候睡。 「那这样，你把地址给我，我结束了给你发信息。你如果困了，我们就明天再约，还不困我就去找你。」 「好~」 下午四点电话挂断，姜云思就在等简讯，一直等到九点半。简讯一到，她秒回不困。又过二十分钟，保安室打电话来说有客人问业主能不能放行。再五分钟后，临近十点，姜云思上了朴叙骏的副驾驶。 姜云思是蹦跶着跑下楼的，她可开心了，觉得肯定是自己做的棒棒的，哥哥才会约她。朴叙骏很少主动约她，少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好难得的，肯定是她打听的事让他满意了~ 可她刚拉开副驾驶的门，雀跃的喊出一声『欧巴~』下一秒，笑容就僵在脸上，因为欧巴的表情好严肃。 朴叙骏完全不开心，他非常严肃，他很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给小孩子传达了错误的信号。那是很严重的事，必须要讲清楚的事，得当机立断，即刻处理，一点都不能拖。 严肃的大哥哥先对小妹妹帮他打听换角背后的内情表示感谢，随即就单刀直入的问，「你喜欢我吗？我是指，你把我当男人那样喜欢吗？」 哥哥很严肃，姜云思就很乖巧，心里想着我也不可能把你当女人，说出口的话是，「我只把你当哥哥。」 朴叙骏长出一口气，吓死他了！他差点就要被拉近神战！还是无辜受死！这给他吓的，都在想要不要跟社长说这个项目就算了吧，不然他会死无全尸！ 哥哥动作很大，表情很夸张，姜云思一下就看明白了，跟着放松的同时还有点不高兴，「你讨厌我喜欢你吗？」 「没有没有，你喜欢我绝对是我的荣幸，太荣幸了~」朴叙骏逗她，「你那么漂亮喜欢谁都是那个人超级荣幸的事~」 不是笨蛋的姜云思才不相信呢，「你误会我喜欢你明明很讨厌！」 双手合十沖她拜了拜当道歉的朴叙骏解释，「我不是讨厌你，我讨厌的是被拉入跟我无关的麻烦里。你那边的修罗场组建成员太复杂，我不想要进入那个战局。」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姜云思扭头哼了一声，转而又想到，「你为什么会误会我喜欢你？」 「你专门去找河证宇前辈打听换角的事，又一直很黏我，我就误会了。」朴叙骏讲述心路歷程，「你黏人是谁都黏，我没想歪。可你黏人还为我去找河证宇前辈，我当然会想歪啊。」 为什么多了个河证宇就想歪了？因为小朋友疑似被前辈『搞事』啊，那代表姜云思应该是躲着河证宇走，不然河证宇也不会特地选个姜云思不在的情况下来跟他『偶遇』。在这个前提条件下，朴叙骏觉得他会误会没什么毛病。 姜云思觉得毛病很大，「你想要知道的事，我帮你打听，这不是应该的吗？」 「完全不，一点也不。」朴叙骏早就想讲了，「我跟你说过就算做朋友也要有边界感，我们之间的边界感就有点模煳，你单方面的模煳，我自认应该是没有做出任何越界或者会让你误会的事。」 第2105页 感觉被甩锅的姜云思不乐意了，立刻把锅甩回去，「你才模煳呢！」 完全不背锅的朴叙骏跟她讲道理，「我一没给你送过礼物，二没对你说过任何奇怪的话，三几乎不主动找你，四你找我我也要看时间才会答应，五么....我没把你当女人。」 说一条竖起一根手指的朴叙骏沖鼓着脸的妹妹摇晃手掌，「真心话，我把你当妹妹的，小妹妹~」 小妹妹想了想，好像不是坏事，就笑了，「我也把你当哥哥~」 哥哥很满意这个回答，看她萌哒哒的想要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怕产生误会还是放下了胳膊。一场乌龙就这么说清楚，朴叙骏本来准备讲拜拜，又想到不对劲的地方，这孩子与人相处好像有点问题，难道是传说中的讨好型人格？ 朴叙骏就问她，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想知道，她就去问了，不是不跟河证宇前辈来往的么？姜云思的回答可简单了，因为他想知道啊。 「我现在说这个好像有点奇怪，你都给我打听消息了。但你是不是在讨好我？」朴叙骏让她别那么做，「你不能用讨好谁的方式跟别人相处，碰到好人还行会感激，碰到坏人，哪怕是碰到不好不坏的人，你这个做法都会出问题。」 「什么问题？」 思索着要怎么给他举个例子的朴叙骏想起来她助理，「我跟赵雅荷虽然不是很熟，也算见过不少次，你对你助理就特别依赖，那就会让她出问题。得寸进尺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先给了寸，她才有尺可以进，你的做法会让她忘记尺度，我们在釜山那次她就有点越线。」 姜云思不高兴了，「姐姐都好久没有跟我联繫了，你还说是我不好。」 「我不是说你不好，是你的做法不太合适。」朴叙骏用自身给她举例，「像是这次，我没有要让你打听什么，你帮了我，我很感谢，那也会让我产生误会。我自认人还行，误会了就会解释清楚，要是碰到那些不在乎的，或者故意想要让误会加深的，那你就麻烦了。」 「你背后有河证宇，就算没有，只有你自己，很多事你也是可以帮上忙的。我如果想要利用你，或者我对你也有点想法，那些误会加深，我真的喜欢上了，想要对你做点什么，你怎么办呢？」 似懂非懂的姜云思疑惑的望着他，「你喜欢我，难道是坏事吗？」 「在你同时喜欢我的情况下，我喜欢是好事。」朴叙骏伸手在两人之间划拉，「可你只把我当哥哥，你不是把我当男人那样喜欢，那我不就很倒霉吗？」 姜云思眨眨眼，「我必须要喜欢你，你喜欢我才是好事？」 「不然呢？」朴叙骏笑了，「单恋能是什么好事？」 迄今为止，就姜云思知道的，就已经有五个人在『单恋』了，可她从来没有想过那是坏事，「大家都喜欢我，不好吗？」 「大家都喜欢你，对你没什么坏处，大方向没什么坏处，顶多就是追求者多了些么。但对那些人来说是坏事啊，那怎么会是好事呢。」朴叙骏让她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那个单恋的人，你单恋我，我只把你当妹妹，那你不会很难过吗？」 认真思索的姜云思迟疑着开口，「我单恋你，你把我当妹妹，那我们不是还可以在一起吗？是好事才对。」 「谁教你的，我只把你当妹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女朋友，我们怎么在一起？」朴叙骏一直知道她三观不太对，没想到这么歪，「两人互有情意，互相喜欢才是好事，任何一人只是单恋，都不会是好事的。」 姜云思表示他说的不对，「大家都很喜欢我，单恋我的人...」小手一伸五指张开，「有五个呢，我很开心啊，肯定是好事！」 哭笑不得的朴叙骏大概能理解，为什么这孩子说亲故讲她是海王了，抬手按下她的小爪子，让她稍微正一下三观，「这世上有很多事即便会让你开心你也不能做，比如每天都吃一大堆甜食，比如不好好运动，比如不能为别人的单恋感到开心，那应该是苦恼才对。」 「为什么是苦恼？」 「因为真心需要有回应。」 朴叙骏先指着自己，「我把你当妹妹，我对你的好意是真心的。」反手指着她，「你把我当哥哥，你对我的善意也是真心，真心想要帮我。」食指来回滑动，「我们都是真心想要对方好，天平的两端是平衡的，这就是好事，这是我们可以维持这段关系长长久久的好事。」 食指再指向她，「但你单恋我。」再转向自己，「或者我单恋你。」第二次滑动，「我们两的天平永远有一端过重，一端过轻，那我们迟早会分崩离析。我不能一直付出得不到回报，你也不能一直爱慕我等不到回应。那有一天，我累了，你累了，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这段关系就结束了。」 朴叙骏看她发呆，以为她没听懂，再度举例，「我们跟粉丝的关系很像是一场漫长的暗恋，他们憧憬我们，喜爱我们，他们交付了全部的真心，我们却很可能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谁。那这场暗恋不论跑的多远，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也终有休止的时候。他们要成家了，要进入新的生活，他们的真心要交付给其他人，他们就离开了。」 「你看粉丝见面会，我们说的都是，我爱你们，他们说的都是我爱你。爱这个字后面不能跟着『们』，只能跟着『你』，这一段关系才是平衡的，也更长久。」 第2106页 今天被妹妹帮助过的大哥哥也突破了一点点边界，帮她一次，「你更期待长久的关系对吧，比起所有人都喜欢你，你更希望得到的是某个人一直一直喜欢你。你讨厌被丢下，那就应该去寻找一个不会离开的人，用你的真心换他的真心，那才能长长久久。」 姜云思被说动了，但她认为那不对，「没有人不会离开，大家都会离开，或早或晚，都会。」谁都会走，没人留下。 朴叙骏看着板着脸的姑娘，这孩子很没有安全感啊，带着点怜惜的告诉她，很肯定的告诉她，「云思，只要真心换真心，一定有人会爱你。他会愿意留下，会陪你走过漫长的岁月，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 小妹妹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怯怯的望着大哥哥，带着些期盼的问，「那个人在哪？」 「那个人要你用真心去换。」 第436章 曹成右知道河证宇跟姜云思有牵扯的时候, 对其评价极其糟糕；朴叙骏初次知道双方有牵扯时，对河证宇的私下评价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等朴叙骏真正见识到河证宇和姜云思的相处方式后，评价就翻盘了, 不是河证宇有多糟糕而是这位好像有点惨。 关于《银娇》的剧本问题, 河证宇差不多是大获全胜, 已经逼的郑止宇在可穿可不穿衣服的情节里把衣服都床上了，女演员裸露的极限就是穿短裤的腿和脱到露出锁骨的衬衫。 但有一个点, 不论河证宇怎么玩套路郑止宇都不妥协。 那一场戏是诗人的幻想，幻想年轻力壮的他和少女相知相爱，少女在幻想中褪去衣衫，坐在诗人的书桌上，陪伴诗人创造文学。这一幕戏, 郑止宇坚定的要求姜云思必须全裸，但拍的是后背, 不是正面。 导演对烦得要死但又不能真正动手打死他的男演员，交付底线。镜头可以被限制在稍微露出一点臀部和整个裸背的尺度下，要是河证宇对这个尺度都叽歪, 那没必要谈了，另请高明吧, 他不拍了！ 能屈能伸的河先生勉勉强强同意了导演的说法，表现的极其勉强, 给导演气的真心想动手。 剧本即将定案, 朴叙骏也再度见到了河证宇, 他被前辈召唤过去见面以为对方要跟他聊的是剧本。前辈同他聊的确实是剧本, 他们聊了快一个礼拜的剧本，非常细緻的聊，确保双方对剧本的理解没有一点误差的聊。 聊完了, 主要是前辈把自己的思路都灌输过去了，后辈被前辈要求去给女演员讲剧本。并且要偷拍，不是，是录制讲解过程。 「抱歉。」朴叙骏诧异的看着对方，「录制的意思是？」 「防止你讲的她不理解，那孩子不太会问别人问题，你讲的她不懂，她也不问。」河证宇给他解释，「拍下来我好了解有没有哪里没讲清楚，到时候我们再沟通。」 努力维持表情管理的朴叙骏干笑两声，「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完了？做梦，知道了更得留下。 前辈像个极其讨厌的甲方，提出很不合理的要求，比什么五彩斑斓的黑都过分。河证宇要求柳演奚在通顺的给姜云思讲解剧本的前提下，不允许给姜云思科普诗人的洛丽塔情节，还不准对亲密戏进行解读，更不能描述诗人对少女的情感，巴拉巴拉。 奇葩的甲方提出的要求过于苛刻，搞的朴叙骏没忍住说了一句，要不您自己跟她沟通，我对剧本的理解肯定没有您深刻。这话么从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再通过一个人转述给第三者总归会有误差，不如您就直接上。 前辈沉默片刻，看后辈的眼神像是看傻子，「我要是自己能去说，干嘛跟你耗一个礼拜。」 一句话堵的乙方无力反驳，行吧，您是甲方，您老大，您说了算。 说了不算的乙方见到了妹妹成了甲方，见面就问，你跟河证宇到底什么情况，他干嘛躲着你？ 两人约在公司见面的，弄了个小会议室，朴叙骏边调整三脚架确保镜头对准姜云思，边跟她吐槽甲方实在太奇葩。姜云思没有经歷过奇葩的河先生，在她面前的河先生从来就没奇葩过，偶尔有点笨就是了。 「躲着我？」 「对啊。」 固定好摄像机才坐回去的朴叙骏跟她讲，「前辈特地抽了一个礼拜跟我对剧本，对的特别细，生怕我理解出错。我还想前辈也太好了，特别照顾我，结果搞半天是为了让我来给你补习。」想起来就想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他要不是躲着你不敢见面，干嘛绕那么大一圈。」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姜云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躲着自己。朴叙骏难得想要探究一下，这两人过往的故事，又担心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拜妹妹『口无遮拦』所致，他貌似知道很多了，还是别太有好奇心，说不定就成了死猫。 想好好活着的朴叙骏在镜头下给姜云思讲解剧本，小朋友倒没有表现出不懂装懂的样子，也没有听不懂就无视。姜云思不懂就问，问的朴叙骏哑口无言，因为甲方要求真的很奇葩。 他要怎么在即不给姜云思剧本，也不说诗人的洛丽塔情怀，还得规避所有亲密戏等诸多要求下给女演员讲剧本？能讲个啥？讲一对师徒爱上少女，最后一死一半死？什么乱七八糟的！ 视频拍了不到半个小时，朴叙骏就被女演员问住了，老师为什么会喜欢银娇？他怎么回答？ 第2107页 因为青春？洛丽塔情节。 因为美貌？亲密戏警告。 因为灵魂？搞笑呢！ 无法回答的朴叙骏打电话给甲方，大佬，在下做不到啊。您实在高看我了，我没有教师执照，也没当过补习班老师，这超出了能力范围啊，要不你换个人？ 河证宇没想换人，前辈让后辈把拍下来的视频发给他。半个小时的视频两倍速播放，十五分钟河证宇就过一遍，随后给朴叙骏大点，姜云思很信任你。 已知对方在『明恋』，听到这话的朴叙骏有些警惕，「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嗤笑一声的河证宇随口一句，「你有想法你们社长会先收拾你。」把人吓住后，再说正经的，「我的意思是那孩子很信任你，才会在听不明白的地方直接开口问。」 朴叙骏微楞，不对吧，「姜云思是有点内向，但好好跟她讲，她不会不懂装懂。」 这次愣住的是河证宇，他不知道是对方搞错了，还是小孩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变了些，总之，「你跟她绕，碰到回答不上来的就绕，她信你，不会怀疑的。」 再次愣住的朴叙骏有些不贊同，「前辈，她得理解剧本才行，不然拍摄要怎么办呢？」 「我没有说不让她理解剧本，而是要循序渐进，别一上来就把整个故事塞过去，她消化不了。」河证宇让朴叙骏慢慢来，他们本来也不赶时间，片场都还没搭起来呢，离开机至少还有两个半月，不急。 依旧不是很认同这个点的朴叙骏却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反驳，他总不能跟河证宇讲，你看轻了姜云思，她的理解能力没那么糟糕。人家不管是明恋还是暗恋都是恋，自己就是局外人，跟人家说什么我比你了解对方？找死吗？ 可是让朴叙骏去跟姜云思瞎绕呢，他也不太舒服。姜云思确实很相信他，不怀疑他说的话，可这样就很奇怪啊。剧本是文字信息，本来一千个读者就是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演员对剧本的理解很容易出现偏差，再这么搞歪到天边去了，还怎么拽的回来。 这次朴叙骏没坚持到半个小时，二十分钟都没到就又给前辈打电话。 陛下，臣妾真的做不到！求放过！ 河证宇以一句脏话结束了电话，在朴叙骏不知道是要继续还是今天先到这里时，陛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你们在哪，地址给我。」 告知对方他们就在公司的朴叙骏卸下重担回去找姜云思，跟她讲河证宇马上来，他能走了，不要太开心。姜云思没有开不开心的，她比较好奇，《银娇》的剧本是有多难理解，他们还得轮番上场。 关键是，「成右哥给我讲过那个故事啊，没有那么难理解吧。」姜云思不明白，「还是说剧本跟小说很不一样，改动很大？」 朴叙骏傻眼了，还有这齣？果然让她先坐着，又出去给河证宇打电话。 亲爱的甲方，妹子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听过这个故事了，您确定还得按照您原本的想法沟通吗？ 甲方飙了一串脏话，朴叙骏把手机拿超远还是能感受到听筒那头的人在喷火，好不容易火焰熄灭，电话也挂断了。再之后朴叙骏就不管什么补习的事情了，趁河证宇没来，带着姜云思去茶水间搜刮零食。 公司的茶水间一堆吃的，有的是员工带来的有的是后勤提供的还有更多是品牌贊助。艺人多，拍摄的cf也多，每次厂商送一堆东西过来，艺人想带走就带走，不想要就都堆在公司。 朴叙骏最近在增肥，也不运动了，成天找高热量的东西吃。很少来公司的姜云思被他带着寻宝，找到不少好吃的抱回去。朴叙骏跟她讲，要是河证宇太兇，她就拿零食讨好对方，有没有用先不谈做个态度么。 「你呢？」 「我什么？」 姜云思指着桌上的一堆吃的，「我用这些，你用什么？」 「我什么都不用啊，他来了我不就走了吗？」朴叙骏理所当然的讲，「你难道还要两个补习老师吗？」 学生不需要两个补习老师，但前辈不给后辈走。 前辈进门，后辈鞠躬，直起身准备告辞。 河证宇扬眉，谁准你走了？ 不走留下干嘛？什么都不干。 什么都不用干的朴叙骏自觉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喘气，证明屋内还有个活人。他非常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但前辈就是不给他离开。 小会议室，四人桌，四把椅子两两对放。陛下没有驾到之前，补习班老师和学生是隔桌对坐，陛下驾到独自一人占了一边，老师和学生就坐到了一排。 满桌的零食没人碰，河证宇坐在朴叙俊的正对面，叼着烟给姜云思讲剧本，讲的朴叙骏神游，那故事他都已经听不懂了。这位神了，硬生生把爱欲的剧本讲成了纯爱的剧本，不愧是前辈。 神游的朴叙骏鼻尖都是尼古丁的味道，弄得他也很想抽菸。他一般不在姜云思面前抽菸，一方面是见面多半是因为运动，另一方面是姜云思不抽菸，朴叙骏也就不在她面前抽菸，算是礼貌。 前辈在抽菸，一根接一根，接连不断。朴叙骏还想着之前见面没发现这位菸瘾那么大，后来发现，这哥好像是借着抽菸压抑着什么，想逃跑？ 朴叙骏撇嘴，怎么可能。 可那位前辈是不是不敢看姜云思？他好像是躲着她的视线？还是自己想太多？ 第2108页 比起瞎编故事的老烟枪，听课的学生就很不走心，姜云思一开始还挺乖的听故事，听着听着就走神了，摸了包薯片在那咔哧咔哧，吃的还挺开心。 面对面坐着的男人，叼烟讲课的当听不见，即不能抽菸也不能吃零食的朴叙骏就很无奈，他到底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活体雕塑当了快两个多小时，对面的前辈一包烟都抽完了，屁股坐麻的朴叙骏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午饭时间，咱要不要先吃口饭再继续战斗？ 没烟的前辈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说他要去买包烟。朴叙骏连站起来示意自己去跑腿，后辈么，应该的。前辈却让他带着姜云思去吃饭，听那话的意思就是午饭不跟他们一起吃。 说完，前辈还先走了。 朴叙骏的好奇心都要爆炸了，看着会议室敞开的门，那位走的是很有气势，可他怎么看都像落荒而逃。再扭头望着姜云思，好像问啊，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被看的姜云思默默把手上的果冻递过去，「你要吗？」 安静结果来的朴叙骏又去看她面前的橙子芬达，那瓶饮料还是落荒而逃的人给打开的。 一开始姜云思伸手要去拿芬达的时候，朴叙骏已经准备好她递过来他给她打开，这妹妹是真弱不是假装的，她拧不开瓶盖。意外的是，姜云思没有把桌子中间的芬达拿到她那边去，也没递给他，而是把瓶子往对面推了推，那位一直看着三脚架的前辈跟脑袋后面长眼睛了一样，伸手就把芬达拿过去了。 朴叙骏以为是他自己想喝，桌上只有一瓶橘子芬达，还冲姜云思指了下可乐，让小姑娘先用个『平替』。姜云思没动，后脑勺长眼睛开瓶盖的人动了，芬达又回到了桌子中间，很像是随手一放，但姜云思就那么拿过去了，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喝芬达。 就在这一刻，朴叙骏的好奇心抵达顶峰，总觉得这两人的故事比剧本精彩一万倍！就凭那位在电话里喷火的恶龙见了面像个玩偶，也就是看着凶，他就无敌好奇，这里面的故事到底什么情况。 但朴叙骏憋着，硬憋，憋的都要吐血了也没问。就姜云思什么都讲的性格，他要是问了，万一故事真如他所期待的那般精彩，他的演技可没前辈好，前辈要是看穿了，他一定凉。 为了保证生命安全，朴叙骏对姜云思问的是，你想吃什么。听了两个小时的故事，一个半小时在吃零食的姜云思根本不饿，啥都不想吃。朴叙骏就嘆气，那他去泡一盒拉面吧，速战速决。 泡拉面需要三分钟，两分钟边吹边吃，五分钟结束战斗的朴叙骏给前辈打电话，我们这边搞定了，问前辈大概需要多久。他打算要是河证宇那边需要个把钟头，那他就出去转转，活动一下也抽根烟。 可前辈不给时间，前辈只说..... 「知道了。」 就这么个回答弄的朴叙骏很郁闷，这是啥时候回来啊，回不回来啊？他也不好问，跟前辈没那么熟，就只能在挂了电话后跟姜云思讲，他去抽根烟，要是前辈回来了给他发信息。 吸菸区里，他那边烟刚点起来，简讯就到了。紧急吸了口烟的朴叙骏唉声嘆气的往回走，这叫什么事啊！ 走的有气无力的又想磨蹭尽可能缓慢前行的朴叙骏脚步声轻的很，轻飘飘的飘到敞开门的会议室，屋内的画面让他站住脚。 那里面不是什么不能给人看的画面，跟限制级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画面要是别人路过，只看到河证宇背对门的背影根本不会停下脚步，路过说不定就路过了，没什么可看的。 但朴叙骏站住了脚，因为他知道背对门的是河证宇。 背对门的那个男人半趴在桌上伸直了右胳膊，把右手摊在垂头同样看不清脸的姑娘面前。男人什么都没干，女孩子拿着签字笔埋头在那只手掌上不知道再做什么，可能是写字也可能是画画，朴叙骏不知道。 朴叙骏知道的是，他该走了，那里面的故事不适合再加一个人。 走人的朴叙骏一身轻松，他终于能解放了。他刚按下电梯，等着电梯来，他进电梯就能逃出生天，电话来了。 沉稳的男声，「你人呢？」 「...马上回来。」 会议室再度变成三人组，还是上午的位置，作为第三个人，朴叙骏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在这里待着。讲真，他完全可以不存在啊，讲故事的在现编，听故事的在吃零食，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做唯一老实的那个听众？为什么折磨他？他做错什么了？ 实在搞不懂自己干了什么得那么倒霉的朴叙骏，看到了前辈一直放在桌下的手。又是一包烟抽完，对方拆新烟盒，桌下的手就拿上来了。 那只手的手背上有一朵黑色的，扭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大概是朵花的印记，一闪而逝。 朴叙骏没看清楚，前辈已经把手又放回桌下。那朵扭曲的花在他的眼前一直晃，晃的他思绪跑偏，偏到《银娇》真正的剧本里，不是讲故事的人瞎编的故事。 《银娇》的剧本里，诗人对少女的感情很复杂，浅薄的去洛丽塔情节去形容貌似是没什么问题，但前辈对复杂的情感理解的更深刻。前辈说，银娇是春日里的一朵花。 在无人照看的花园里，在无人关心的花园里，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独自盛开的一朵花。诗人在散步时无意中发现了那朵花，腐朽的灵魂被娇嫩的花朵吸引，他想把院外的花移栽到盆里捧进屋内好生照料让它茁壮生长。可诗人又怕，天生天养的花朵被捧进屋内就失了生机，怕自己亲手养坏了那朵在春日里的花。 第2109页 河证宇喜欢姜云思，不，他爱她。 没来由的，朴叙骏就是那么觉得。 面对危险能吐息喷火的恶龙，面对一朵娇花时，连唿吸都不敢太重。这位前辈不知道怎么跟姜云思相处，轻不得重不得，无所适从就只能强装冷漠。 自己在，自己这个外人在，恶龙还能维持兇悍；自己不在了，玩偶龙乖乖伸出能撕人的利爪，收起所有的尖锐，软乎乎的摊在娇花面前，让她在自己的利爪上画一朵丑丑的花。 朴叙骏突然想嘆气，《银娇》里的诗人既可怜又可恨；面前的前辈风华正茂，最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干什么要把自己搞那么惨啊。 屋内陡然安静，朴叙骏瞬间回神，回神后发现，他真的把那口气嘆出去了。 「那个....」朴叙骏左看右看，「我去洗手间。」尿遁。 遁走的朴叙骏才是落荒而逃，他逃走时特地关了门，河证宇却起身去把门打开了。 姜云思托着下巴望着倚着门框抽菸的笨蛋，「你一直在咳嗽还要抽菸，不会不舒服吗？」 一口烟呛在嘴里的河证宇勐咳，咳的姜云思很不能理解，都已经这样了还坚持抽菸？那玩意儿又那么吸引人吗？她也抽过啊，为了演初子专门练习过，她怎么没感觉香菸有多吸引人？ 尼古丁确实有一定的成瘾性，但河证宇一直抽是因为嗓子不舒服。越不舒服，刺激性越大，越能让他清醒。 清醒的河证宇倚着门框顺着气，无视会不会不舒服的问题，只问她还想不想继续听。他的故事是现编的，但不是瞎编的。每个编出来的故事都围着女主角的设定，讲银娇的孤独、寂寞和渴望爱，讲银娇不懂爱。 《银娇》再怎么美化依旧是个男性视角下的故事，男性视角下的老少恋，即便套上再浪漫的壳子，底层核心还是欲。属于人性那部分，不能由好坏去评判，而是属于本能的欲。河证宇不想姜云思从『欲』的角度去理解这个故事，他想让她从情的角度去理解。 有个傻逼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只能努力往回找补，目前看起来，不怎么成功。 确实不成功，姜云思都快搞不懂这个剧本到底是个什么故事了。刚开始很简单，后面越听越复杂，感觉好多故事串在一起。 不成功就只能换方法，不能真把姜云思搞煳涂了，那对拍摄无益，也耽误她理解角色。河证宇想走了，可尿遁的傢伙掉里面了，许久没回来，他想打电话给他，去桌边拿手机时发现朴叙骏的手机也在桌上放着，暗暗翻了个白眼，后辈这是想死。 后辈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死。 朴叙骏不想回去，本来那个场合他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回去也不知道要干嘛，纯浪费时间。河证宇对姜云思又不是『想搞事』，那姜云思就挺安全的，这又是在公司，他们的主场，更安全。 可要是真不回去......前辈会不会弄死他？很危险的样子。 姜云思等的很无聊，就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干嘛不给我直接看剧本？」 「你想看？」河证宇反问她，等她点头，失笑，「行，我发给你。」 邮箱发送，姜云思打开手机就下载数据包，同时向他确定，「故事是不是很复杂？」 「还好。」编了n个故事的临时编剧说，「你有不懂的去问朴叙骏。」 说到这个姜云思想起来，「叙骏哥说，你跟他聊了一个礼拜的剧本，确定他理解了再让他来跟我讲，你干嘛不自己跟我讲？」 「没空。」河证宇秒答。 姜云思嘟嘴不高兴，「你都有空跟他讲一个礼拜。」 这次河证宇回答的有点慢，也不知道是解释还是辩解，也可能是陈述事实，「我跟他不是单独见面，我一直有事在忙，他配合我的时间，我们见缝插针的聊。」不然也不可能聊一个礼拜那么长时间。 倒是没想到这点的姜云思接受这个解释，继而又不解，「那你现在怎么有空？」 时间么，谁重要，谁就占有单独的时间啊。 不重要的人犹豫半响，怕死，还是往回走。重要的人好奇，她为什么重要。 河证宇想现场编个故事，如同他今天一天所做的那样，但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变成了实话，「我担心朴叙骏讲不清楚。」 回答让问题绕回最初，姜云思不解，「那你为什么要提前给叙骏哥讲，直接给我讲不就完了吗？」 河证宇沉默了，姜云思更疑惑，『第三者』抵达门口。 三人散伙，因为前辈说，他还有事要先走。 在朴叙骏眼中，第二次从会议室离开的前辈更像是落荒而逃，而他也终于憋不住了，问姜云思，你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过往。 姜云思一如既往，什么都说。朴叙骏敢问，她就能从头说到尾。 从相遇到在一起，南山塔的分离，你以后见面叫我一声前辈就好，啥都讲。 讲的朴叙骏听到一半就把河证宇代入了诗人的角色，人设很像啊。不是什么老迈，年轻的那种像，而是对一个人求而不得的像，特别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姜云思跟银娇也很像，都是惧怕孤独渴望爱的孩子，都是不懂爱的孩子，人设特别贴合。 这么一段过往让朴叙骏即可以理解河证宇在踌躇，也不能理解，他到底为什么不敢求。 第2110页 年龄差过大会有顾虑，这可以理解；但爱就爱了，一个人爱慕另一个人干嘛在意年龄，在乎爱不爱不就好了吗？再者说，河证宇绝对算得上是年富力强，他又不是垂垂老矣的诗人，怎么跟诗人一样胆小？ 朴叙骏理解不了，秉持着八卦都已经打听了，那就彻底搞清楚的态度，再度追问南山上分手的细节。 姜云思就给他讲细节，她记的特别清楚，什么洛丽塔的故事很美但现实绑架幼女很恶劣，这两个对比故事她记不太清楚了。可关于河证宇的一切她都记得很清楚，她记得他的衣服，记得他的味道，记得他肩膀的宽度，记得那天他放开了她的手。 故事太长，讲完了，天都黑了。 以诗人的角度去理解那个故事的朴叙骏听完了南山的过往，胸口堵的很，听到悲剧的堵。他长长的嘆了口气，跟姜银娇说，诗人不是不要她，而是要不起。 「为什么要不起？」这是姜云思迄今为止都没有搞明白的事，那哥平时明明很厉害，为什么关键时刻就笨呢？ 「因为他爱你啊，不是喜欢那么简单，他很爱你才能把你置于他之上。」朴老师再度开课，这次就越过了边界，插手妹妹的感情问题，「一个男人很爱很爱你，才能咬碎牙打断手，不去拥抱你，而是让你走。」 一向是好学生的姜云思这次听不懂了，太文艺也太感性，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很爱很爱我，不是才应该死死的抱住我吗？」 朴叙骏左看右看，把桌上只剩个低的橘子芬达拿过来，「我们都想喝这瓶芬达，我喜欢你可以把芬达让给你，但我爱你，我会犹豫，这东西对身体不好，我会跟你不要喝。」 这个例子姜云思懂，但是，「你如果很爱很爱我，我又超级想喝，你还是会给我喝啊，你不能自己把它喝掉再说对身体不好就不给你喝了。」 「问题的点就在于，你没有超级想喝啊，你就是一点点想喝，搞不好还表达错误。」朴叙骏都有点可怜那位前辈了，爱的也太悲催了，爱上一个没开窍的小姑娘，太惨。 芬达被推到小姑娘面前，朴叙骏让她好好上这堂课，「那位前辈如果对你只是喜欢，那你们走不到今天的，他根本不会跟你分手。你可能不太理解，我们看上一个姑娘，想追就追了。有空，有时间，有精力，确实也有点兴趣，那立刻就会追不带犹豫的。」 「没有犹豫的必要，芬达随时都有啊，便利店刷卡买一瓶为什么要犹豫。这条街的便利店没有，下一条街也有。我想喝口芬达而已，不止我会追，团队还会帮忙，因为我难得有兴趣想要喝口芬达，芬达不重要，我的想法比较重要，我喜欢，我就想喝。」 朴叙骏屈指敲敲瓶子，「前辈如果只是喜欢你，你就是这瓶芬达，即便被掏空了，喝干了，他不放手你不可能走得掉。」 盯着那瓶只剩一点点橘色液体的塑料瓶，姜云思好像懂了，好像又没懂，「他爱我，就不一样？」 「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朴叙骏告诉她喜欢距离爱只有一寸，但那一寸就是咫尺天涯。 又敲了下瓶子的朴叙骏讲，「爱你是这瓶芬达根本不会被打开，打开了漏气怎么办，天长日久蒸发了呢？哪怕蒸发那么一毫米，爱你的人也捨不得啊。打开了还会有香气，被甜香吸引的蛇虫鼠蚁还会伤害你，要是他一个照顾不到，你在被碰洒了，他怎么敢打开你呢。」 「他都不敢跟别人抢你，他怕在抢夺中伤了你，又怕你被不知名的人抢走没有照顾好你。他得很爱很爱你，才能压抑住把你藏起来，藏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角落，让你只成为他的珍宝，只满足他的私慾。」 姜云思又不懂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只属于他？」 「因为你是人啊，你不是一瓶芬达。」朴叙骏拿着瓶口敲了下小傻子的脑袋，「你是人，你会想要看花，看草，会嚮往自由的天空，会长大。你现在不明白的事，随着你的成长，你会明白的。他不能强求你对他的感情有什么回应，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捨不得。」 「我说过真心要用真心去换，他撕开了胸膛挖出了心脏，他捧到你面前，双手沾满鲜血的沖你笑，期待你的回应。」朴叙骏嘆了口气，又敲了她一下，「可你只看见了他双手有血，只知道心脏是人体的一个器官，你让他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把器官塞回去，把伤口缝合上，洗干净双手装无事发生啊。」 姜云思的心脏加速跳动，人体的器官很是慌乱的跳动，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还有点生气，「我听不懂！」 又是一声长嘆，朴叙骏是真的可怜那位前辈了，「我好像也没办法让你懂。」 没人可以让姜云思懂，至少在这一刻没人能让她懂。 教学失败了，朴叙骏却没办法直视河证宇了，现实版的苦情剧悲情男...配？这位前辈惨的他都有怜悯之心，他哪来的资格怜悯人家啊~~~~ 不管从什么角度都资格怜悯前辈的后辈，因为过于悲惨的故事给伤到了，影视剧照进现实，还是个註定be的剧情，他这个观众心很累。 为此，朴叙骏做了个死，秉持着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件善事的心态。在约好排戏还是排亲密戏的当天，从三人局里消失，理由是生病去医院。 挂断电话立即关机的朴叙骏一边给自己画十字，让上帝保佑他不要死于非命，也让上帝眷顾一下那个倒霉到家的玩具龙。 第2111页 不论如何，总要面对的。 不论结局是好是坏，总归要有个结局不是么。 第437章 芬达易得, 哪哪都能买。所以想喝的人会毫不犹豫的掏出钱包，买下芬达，喝。 「你放弃了？」 「谁告诉你的。」 「没放弃你没动静？」 「我要有什么动静。」 经纪人让艺人别装, 他们两谁不知道谁啊, 又不是才认识。艺人空窗期有段时间了，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还直接下场跟河证宇对掐, 现在被踢出《银娇》的项目，就不反击了？怎么可能。 叼着烟晃着腿的艺人沖经纪人乐, 他不用亲自动手反击, 河证宇自己就能搞死自己, 那位很快就会凉。 「哪来的信心？」经纪人不解, 要是这么有信心之前还折腾那一堆干嘛，没事找事啊。 曹成右让他想想《银娇》的剧本，那故事是个大杀器, 「诗人爱银娇, 诗人爱银娇什么？灵魂？功成名就的诗人已过七十, 高中都没上完的少女才十七而已，少女的灵魂怎么可能吸引诗人。远的不说，就说你侄女好像也就是高一，你除了给她零花钱，你们两共同话题？」 「洛丽塔情节讲的好听, 还不就是□□么。那就是个由欲生爱的故事, 底层核心是欲, 男人的欲望。原着小说的作者我们两都见过，之前为了打听这个项目，你带我去见的，记得吧？那老头就是个幻想小姑娘的, 文学功底好，小说写的辞藻再华丽也掩盖不了老男人肖想幼女的卑劣。」 「《银娇》的剧本再怎么改核心都不会动，主创是男人组成的啊，改编小说的又不是个女导演还是男导演，男导演，男作家，思想就算不同又能有多少差别。在这个项目里，姜云思就是被摆布的银娇。银娇进了诗人的房子打扫卫生，姜云思进了项目组拍摄，这两个是一回事。」 艺人闲适的叼着烟，给经纪人分享河证宇作死的全过程，「这个项目绝对是裴勇骏精心挑选出来送到河证宇面前的，河证宇拒绝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他答应了就是找死，那位前辈准备用诗人这个角色把河证宇榨干。河证宇爱姜云思，诗人爱银娇，河证宇就是诗人，一旦他深刻的进入了这个角色，河证宇就没活路。」 「诗人对银娇就是欲，由欲生爱，是他的道德感束缚了他。他得不到，也不敢碰。正是因为得不到，不敢碰，才会把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捧上神坛。否则那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中少女而已，满大街都是的高中生。」 「河证宇对姜云思一定也是由欲生爱，因为不敢碰，求而不得才会念念不忘。」曹成右翘起嘴角很是讽刺，「但他接受不了自己是个□□也不可能接受，她要是能接受自己就是个就冲着小姑娘青春鲜嫩才会动心思的禽兽，他就不会跟姜云思分手。」 「他能放手第一次，代入诗人的角色，他就能放手第二次，也只能放手。这次是彻底的放手，他不敢赌的，别忘了剧本的结局，银娇离开了诗人，银娇离开了，姜云思也会离开他。孩子终究会长大，他一个老人家，怎么能耽误小姑娘的青春呢~」 「裴勇骏真的打算捧姜云思就不会让姜云思跟河证宇牵扯过深，那位社长比我更迫切的想要巩固河证宇的求而不得。得不到资源才会一直给，得到了，姜云思随时会解约，他损失就大了。他不可能跟河证宇硬抢姜云思，就得剑走偏锋。」 抽了口烟的曹成右沖经纪人吐出烟雾，笑眯眯的看向他，「河证宇迟早会死，我进场就是个添柴的，但没我加柴他也被角色烧死，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再进去搅和呢~」 听起来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但经纪人不太理解，「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河证宇是爱姜云思？有必要到爱吗？就算是爱好了，怎么就一定是由欲生爱，不能是正常的喜欢她吗？」 「废话，他要只是喜欢姜云思，两人分手一定是她玩腻了，何苦再回头呢，还跟我来来去去搞那么多事。」曹成右对情敌的感情深度很肯定，至于为什么一定是由欲生爱，很简单啊，那孩子没有能吸引河证宇的点。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判断我对姜云思的兴趣是不是因为，我还没从角色中出来，到现在我其实都这么想。」艺人跟经纪人讲，「她很好，天真、稚嫩，还漂亮，她没什么不好的，但她从头到脚都没有我会喜欢的地方，我是指对女人的喜欢。」 曹成右说起这个也有点荒唐，「姜云思就是个小姑娘，从长相到性格，就是小孩子，要是以前我顶天了把她当妹妹，不可能把她当女人的。可我就是想抢，知道了河证宇在背后搞东搞西，我更想抢了，要说只是胜负欲也不应该那么夸张。」 经纪人就听不懂了，「你这个时候跟我讲，你不喜欢姜云思，只是想要抢河证宇的女人？」无聊透顶！ 并非无聊人士的曹成右轻笑一声，「我喜欢姜云思，就是因为我知道我对她有兴趣，想抢，这件事才古怪。想来想去，我能对她感兴趣的地方好像就是没出戏，青春，或者把她当初子。这是我能找到最合理的解释了，同样的，这也是河证宇会爱上姜云思最合理的解释。」 「我跟河证宇再怎么不熟也认识几个跟他有关系的女人，姜云思完全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你也知道那哥的前女人是什么类型啊。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你觉得这个类型跟姜云思擦边吗？根本不是一类人。但河证宇就是爱上了，那就只能是由欲生爱。」 第2112页 「由欲生爱，那位就一定会被自己的角色烧死，烧的干干净净，不用我出手。他会被自己毁掉，我们等着看戏就行。」 腊月，寒冬。 今天天气不怎么样，雪很大。 今天朴叙骏作死退出排戏的三人组，病遁。 以沟通剧本组起来的三人组时不时就会约见面，主要目的是帮助姜云思进入角色，先帮她把戏排了等到拍摄她就能轻松点。花了一个多月把刨除亲密戏的片段都排完，没得排了，亲密戏躲不过去了，就得排亲密戏。 排戏的地点还是在女演员的公司，房间都没换依旧是那间小会议室。这一个多月都没换地方，大前辈不开口说换地方，两位后辈自然也就没开口。 公司里的暖气还是很足的，中央空调的暖风吹的姜云思脱了外套只剩毛衣裙，河证宇热的都冒汗了外套也裹在身上，坚决不脱。 找死的朴叙骏打电话给姜云思说自己生病，你们两排。姜云思告知河证宇，河证宇立刻打电话过去准备弄死后辈，后辈电话关机，凉凉。 「我今天也有事，我们改天再约。」河证宇确定后辈真心想死后，就准备走。 姜云思就很懵，这么突然？就是这么突然。河证宇怎么可能跟她单独排亲密戏，疯了吗！ 生病的生病，有事的有事，即没生病也没事干的姜云思就被留下了。她独自坐在会议室里满天下找人，姜云思最讨厌一个人待着，想要约人见面。 信息发了一圈，有空出来的人还没回，没空的人倒是回了不少，正在姜云思纠结要不要给没回信息的亲故打电话，唿叫对方起床时，号称有事的河证宇又回来了。 「走吧，我送你。」双手插兜的河证宇姿势很大佬，说的话姜云思没听懂，「吉美姐（新助理）开车送我来的。」她做车走不就完了吗？ 大佬板着脸说，「外面雪太大，路况不好，你坐我车走。」 「......哦。」 姜云思站起来刚出门，亲故的简讯回过来了，对方表示今天大雪冷的要死浪什么啊，在家待着不挺好的。姜云思不乐意，立刻回他，我去你家找你也行。吕珍玖很无语，我住爸妈家，爸妈还都在家，你来干嘛。姜云思就回，那你来找我。 垂头按着手机跟亲故掰扯谁去谁家的姜云思走路很不专心，河证宇想让她别玩手机记得看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放慢脚步帮她盯着。这一盯就盯到了车上，上了车河证宇看她还是在发信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开车的金在河没忍住，听她手机一直响，就问她跟谁聊，聊什么？闭眼装死的车主耳朵竖得老高，听到吕珍玖的名字后，微微收紧的肩膀就放松了。 路人甲一个。 司机不装死，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姜云思，你跟吕珍玖关系很好吗？妹子表示很好啊，他们是亲故。 「同龄亲故的亲故，还是很亲密的亲故？」 「都是~」 金在河瞟了眼倒视镜里的姑娘，意有所指的讲，「你听说过男女没有纯友谊......」 「你怎么那么多话，开你的车。」河证宇让助理收声。 大佬让收声，整车安静。也不对，手机的简讯提示音不停的在响，独自坐在后排的姜云思专注发简讯，力图把不想在大雪天出门的亲故召唤出来。 后排的姑娘低头髮信息，前排的两个男人在打眉眼官司。 河证宇才发现，自家助理疑似...余情未了？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不了？金在河倒是想了，了不了。原因不明，他自己还没搞明白么，反正就是了不了。 一车三人，前排的两个谁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同病相怜，后排的姑娘发了一路简讯，临到小区门口了，唿叫停车。前排的两人一起扭头，司机迅速扭回去，副驾驶稍慢一拍。 「天不好，你不回家要去哪？」河证宇让她看看窗外，「雪都要莫过脚脖子了。」 姜云思也不是很想在这种天到处跑，可是吧，「吕珍玖说他顶多到小区门口的咖啡馆，远一米都不约。」亲故表示他年末超忙，难得能休息一下根本不想动。 金在河忍不住问她，「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见面？」 「我不想一个人待着。」姜云思没什么重要的事，「吉美姐回来就在房间里，家里空空的没人跟我说话。」 河证宇眉头微皱，「赵雅荷呢？」 这个故事就长了，长到车开进小区到了楼下，姜云思都没讲完，车就那么停下，等她说完，说赵雅荷辞职了。 赵雅荷辞职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跟姜云思见，留下的行礼还是朴祖光让金吉美打包给她寄过去。经纪人给的理由是，赵雅荷家里的老人重病，她想留在家乡陪老人走完最后一程。至于这一程具体要走多长时间谁都说不准，赵雅荷干脆就辞职了。 姜云思不太接受这个理由，她怀疑经纪人说谎。可她打电话给姐姐，姐姐也那么讲，姐姐好像也在说谎。那两个人都说谎骗她，她就知道没有必要去追求真实了。 然后呢？没有然后啦，都辞职了，消失了，还有什么然后。 河证宇想要听然后，因为小姑娘的状态不太对。她即不伤心也不难过，像是讲别人的事那样说她黏的不行的助理就那么消失了，这个状态很不对。 第2113页 刚刚得知经纪人和助理一起撒谎的姜云思是即伤心也难过的，但她打电话给最聪明的哥哥朴叙骏讲自己好难过后，哥哥跟她讲。所有的相遇都伴随着离别，那是没办法的事，只要祝愿对方安好，期待下次的见面，那比难过要有用。 聪明的哥哥很会安慰人，被安慰好了的姜云思再讲起这件事就很平淡。 河证宇不平淡，他以为朴叙骏跟姜云思的关系就是公司里稍微亲近点的前后辈。可要是这么说，朴叙骏就不止是这孩子的前辈那么简单，她依赖他，还信任他。 关于消失的助理话题结束，河证宇让姜云思上楼，劝她找助理陪她玩，助理的车就跟在他们后面呢。天气确实不好，没什么事就别往外跑了。姜云思不太乐意，但也没反驳，她准备先上楼等他们走了，她再出去找亲故。 亲故们见面的同时，河证宇也见到了号称重病不起的后辈。 朴叙骏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被堵在家门口，一度都不想给前辈开门，这位为什么来堵他？什么愁什么怨？ 是，他是装病。可他那不是为了对方好吗，这要是没个契机，两人就这么耗下去，再深厚的情谊也能耗没了啊，那不是很可惜么。 前辈都到门口了，朴叙骏认栽开门，总不能真把前辈关外面，对方是被他经纪人领过来的，他装不在家都不行。经纪人知道他在家，经纪人没有直接按密码进门，就已经很好了。 寒舍有贵客降临，送上咖啡的朴叙骏老老实实跟前辈道歉，说自己装病很不对。 「给个理由。」河证宇让他讲重点。 真正的重点不能讲，朴叙骏选择现编，「最近挺忙的，有点累了，才......」他本来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 河证宇扫了他一眼，「当着我的面说谎，你确定？」 沉默数秒的朴叙骏嘆气，果然好奇心害死猫，抬头先看对方的助理和自家经纪人。经纪人很有眼色，以午饭时间家里没吃的，外卖又太慢为理由，叫上助理一起去买吃的回来。 屋内就剩两人了，朴叙骏就说真实的理由，他多管闲事了，非常抱歉。这个理由出乎河证宇的预料，这个理由也让河证宇不能理解。 「你该不会以为只是排个亲密戏，姜云思就能开窍？」河证宇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你想什么呢？」 闲事都已经管了，就不差再管一点的朴叙骏坦率的讲，「我认为您和云思的问题，不是出在她是否开窍身上。」 「那在什么身上？」河证宇笑了，「难道在我身上吗？」 讲真，朴叙骏确实觉得问题出在河证宇身上。因为姜云思什么时候开窍是可以被教导的，认真教，真心教，是教的会的，那孩子又不是个傻子。讲难听点，就河证宇的段位，想要让姜云思知道什么是恋爱，什么是恋人，那有什么苦难的。 在朴叙骏看来，问题的关键是河证宇不敢出手。那东西美化一下叫因爱生怖，可实际情况就是懦弱，胆小，随便什么词，都不是什么好词。 这位前辈怕的从来不是姜云思不开窍，他怕的是姜云思开窍的对象不是他。教会了小孩子如何爱人，结果她爱上的是别人不是自己。亦或者，小孩子学会了什么是爱人，就更清楚，她不爱自己。 这才是河证宇所惧怕的东西，这恰恰是朴叙骏不能讲的东西，他跟前辈哪有那么熟！还什么懦弱呢，懦字出口不用等到弱就被当场打死了！管闲事也得先保命不是，悲情前辈是很值得怜悯，但自己得先活着啊！ 这个角度不能讲，说谎人家看得出来，朴叙骏也不准备撒奇怪的谎言，就迂迴的说真话。 「演员不是有剧组夫妻这一说么，两人是真的看对眼了，还是入戏太深，这个不好讲，但拍亲密戏确实有助于感情升温。」朴叙骏斟酌着话语，「她一天不开窍，两天不开窍，也总有开窍的时候。既然要排练亲密戏，我不在总比我在更适合。」起码没有电灯泡啊，他这个瓦数还很高。 河证宇微楞，不是因为他的话愣住的，而是因为他的态度，他很平和。 迄今为止，所有知道自己对姜云思有想法的人，没有一个态度是那么平和的。说玩小姑娘的有，说都已经玩了小姑娘还想立牌坊没必要的人也有，就是没有那么平和的。 朴叙骏态度平和到，他就是个单纯的局外人。作为局外人，共事的同僚中有一对有机会能成的情侣，他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帮不了也就帮不了，不强求，也不过多干涉。 调整坐姿的河证宇认真的打量后辈，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裴社长让这位给金绣贤『接班』。这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还是个有自己思想不会人云亦云的聪明人。这样的人，圈内很少见，这个年纪的就更少见了。 面对平和的后辈，河证宇就不绕圈子了，有话直说，「我不准备做什么，也不希望你做什么，明白吗？」 颔首表示绝对明白的朴叙骏保证，他就生这一次病，以后就是爬也爬去公司一起陪练。 来堵人之前，河证宇是想确定朴叙骏的品格是否值得姜云思依赖，见了人观感意外的不错，也就不多聊了，他还有事，先走。送走前辈的朴叙骏立刻打电话给姜云思，问他们两排戏出了什么问题。 「没排，证宇哥说他有事，我们下次再约。」 第2114页 「有事？」 「嗯。」 有事来堵门的前辈走了，经纪人重新进门，让艺人坦白从宽，他干什么了怎么就招惹了河证宇。很多不方便跟前辈讲的话，跟自家经纪人朴叙骏就是一串吐槽。 在隐去了前辈求而不得的故事后，朴叙骏只跟经纪人讲，河证宇喜欢一个他认识的姑娘。他一时脑残想要帮助有情人终成眷属，结果前辈的情商疑似也堪忧，没成，这不就被堵上门了。 「喜欢的姑娘，谁？姜云思？」经纪人看他愣住，嗤笑，「干嘛，以为我不知道？明年你就要跟姜云思共用一个大经纪人了，顶头上司要换，我能不打听清楚上司手上的艺人？」 公司『一哥』入伍，即将顶替『一哥』的朴叙骏要换大经纪人，金绣贤的经纪人会带他，那也是姜云思的经纪人。 这倒是朴叙骏没想到的，「我以为是个秘密，你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什么叫随便打听一下，曹成右那边惹出来的乱子，我一开始以为只有他，后来才知道还有个河证宇。」经纪人往沙发上一摊，「你还是别掺和进去，那姑娘的渔场养的都是鳄鱼，随便谁咬你一口都是个重伤。」 朴叙骏仰天长嘆，他真的是脑残，怎么就掺和进去了，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你说河证宇这么想的，他又不是想跟姜云思玩，是来真的，怎么就畏首畏尾的？」 「你又知道人家玩真的？」经纪人抬手虚点他，「就算是玩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自己毛关系都没有，纯粹就是听了个悲惨故事不忍心才掺和的朴叙骏自嘲，「我可能是cp粉，关键是姜云思的性格有个人护着其实挺好的，她不适合在圈子里单打独斗，太稚嫩了。」 「你该不会对姜云思有想法吧？」经纪人弹坐起身，「清醒一点！你跟河证宇对刚，我可不给你收尸！」 这话朴叙骏就不爱听了，「我对姜云思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我要是有想法，那前辈一定栽。」 「呵呵~」 「不信？」 「废话！」 事关尊严，朴叙骏跟经纪人掰扯，他绝对能赢。经纪人让他不要痴人做梦，那可是河证宇，他赢个啥？赢在年轻力壮啊，人家很能打好不好！ 「谈演技，前辈当然是前辈，我差得远呢，但是男女关系还真说不好。」对整件事很了解的朴叙骏有充足的信心，「前辈太怂，这种事怂了就没未来。姜云思本来就没有安全感，想追她首先就得让她看到我足够坚定，坚定的不论前路有什么艰难险阻我都愿意走向你。」 「前辈玩默默守护的男二路线....」朴叙骏摇摇头，「这条路，没可能打动姜云思，她根本不懂，都不懂哪来的感动。感动都感动不了，就更别谈什么情深了，毛用没有。河证宇顶多感动自己，感动观众，就是没可能感动女主角。」 经纪人警惕的看着他，「你想搞事？」 摆手让他别闹的朴叙骏说，「谁想搞事，我这是跟你讲，要是我有兴趣我就能赢！」 「有兴趣？」 「没~有~」 朴叙骏举手发誓，「绝对没有！我你还不知道，我喜欢的是女人，姜云思是女孩，瞎想什么呢！」 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女演员都要排亲密戏。三人组再次重聚会议室，排《银娇》里删减到只剩三场的亲密戏。 三场戏，只有一场是诗人幻想年轻的自己跟银娇亲密，其余两场都是徒弟和少女。 也不知道是出于对还算靠谱的后辈的信任，还是自己『怂』不敢上，总之河证宇表示他先旁观，让朴叙骏先上。 朴叙骏多少有点尴尬，排戏归排戏，爱慕者在，他跟人家爱慕的姑娘排亲密戏，怎么想怎么尴尬。他尴尬，动作就很收着，生怕被前辈误会。他收着，姜云思就根本进不了状态。 两边折腾半天，河证宇看不下去了，专业点！干嘛呢！ 徒弟跟银娇的第一场亲密戏是在车里，导演有两个想法，一是咬戏，隐晦的拍，男女演员谁的衣服都不脱；另一个是女演员跨坐到男演员的身上，衣衫半褪，还是隐晦的拍，衣服也没脱多少。这两个想法都得排，因为两种都会拍，最后看导演想用哪一个做成品。 会议室里，依旧是单独占据一边的河证宇充当导演，很专业的帮对面的男女演员调整姿势，示意跨坐在男演员腿上的姑娘环着对方的脖颈，再告诉男演员他的手得从衣服里伸进去，就当他的方向就主镜头。 来。 三人组，爱慕者进入工作状态，很专业，专业导演把演员当工具人用。被爱慕的姑娘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配合导演的想法；真正的局外人莫名有种皇帝不急，他这个太监也不知道在蛋疼什么的纠结。 但朴叙骏到底还是专业演员，心理建设弄好，说进入状态就进入状态。 导演说，来。 一串看似是在激吻实际上并没有碰到女演员的男演员，手掌顺着腰腹下滑穿过毛衣伸.... 「停！」 男演员手滑出来，探头看导演，女演员扭头，跟着看。 导演僵硬着脸，「我出去抽根烟。」 门一开一关，演员面面相觑，朴叙骏闷笑一声，说好的专业点呢？姜云思就很疑惑，为什么笑？还有抽菸为什么要出去？ 「我去跟前辈聊两句，你等下。」朴叙骏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等着，出去找号称要专业的前辈了。 第2115页 插手别人恋爱这种脑残的事朴叙骏干一次就够够的了，不准备再做第二次，他去找前辈是为了专业问题。后辈提议，要是前辈有顾忌，还是找助理来，他跟姜云思肯定不能单独排亲密戏，要是河证宇看不得，那就还是叫上助理。 「等你们排的时候，我看着，助理走。」朴叙骏问他，「您觉得如何？」 河证宇特别想说不如何，可他不能说，能说的只有，「你去叫人。」 叫了金吉美过来的朴叙骏还架上了三脚架，助理只是个闲人，没办法给专业意见，他也看不到角度。多个机器拍，即能自己看回放，也能让屋外那位专业导演给点意见。 会议室里的三人组变更成员，朴叙骏放松很多，还能跟姜云思讨论如果导演想激吻得有多激烈，要不要舌头，如果要，她喜欢什么口味的口香糖。 「都行。」姜云思表示只要是甜味的她都不挑。 朴叙骏看她紧张，以为是河证宇出去她有点害怕亲密戏，就想办法让她放松。 「你选一下你想要怎么样的吻。」朴叙骏竖起拇指当道具，先来个搞笑版的，唆棒棒糖，脑袋转手也转，把她逗笑了，看她放松了，就按照正常的来。 「这场戏的主视角在我这里，镜头会跟着我的视线走，机器主要拍你。」朴叙骏让她想像一下片场大概的架构，先把手放在她面前，「我的手是温的，不会冰到你，别害怕。」说着话用手背轻轻贴她的脸，「温的，对不对？」 姜云思贴了贴温热的手背，「对。」 「那我会这样。」朴叙骏的手背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绕过颈部搭在后颈上，稍稍用力让她自然的靠向自己，中途视线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提示她要自己找感觉。 「你并不爱我，但你渴望我的爱，你渴望我的出现帮你驱散孤单。」朴叙骏轻声细语的引导腿上的姑娘，配合她的贴过来的幅度，先用鼻尖点点她，让她感受亲密的感觉，让她的眼睛里要带出笑意。 手掌顺着后颈往下抚摸背嵴，温柔的，缓慢的，不是很贴戏里的感觉，这是为了让她适应双方要做亲密的事情了。 双方要做亲密的事情了，唇瓣将碰未碰之时，男人柔声让姑娘闭眼，他的眼睛却是睁着的。他需要引导她，即是引导她的表演，也是引导她的肢体。 十分钟左右的排练，朴叙骏除了她的脸和脖颈哪都没有碰到，就算是手从毛衣里伸进去了，也是悬在衬衫外，离衬衫都有一个拇指的距离。 他们在排戏，不是真正的拍摄，互相得找感觉调动作，就是不用真正碰触。 十分钟，三脚架上的摄像机拆下来，由朴叙骏拿到屋外去跟站在门口老烟枪商讨，看是能过还是需要调整。河证宇说能过，朴叙骏却怀疑对方没仔细看，但也不好反驳，那就继续下一场。 下一场是同在车里的咬戏，这段相对来说比之前的简单，接触面小很多么。 但这段吧，朴叙骏受到了一点惊吓，因为姜云思招唿都没打脑袋直接埋下去了，给他吓的差点摔下椅子。 「等等等等等等，不要着急，慢慢来，给我个信号，不是，你等我的信号。」朴叙骏拍着胸脯让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平稳些，扶着椅背重新做好，先跟她确定，「你是不是拍过类似的戏？」 颔首表示她跟柳演奚搭档过同样的戏，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柳演奚扮演的角色比较...强硬，她演的那个角色有那么一丢丢需要表现被迫。 「我们这个不一样，你是自愿的，我骗了你但你不知道，所以你是自愿的。」朴叙骏用手虚护住自己的小兄弟，怕她又玩突袭，「我给你信号，你跟着我的节奏走。」 乖乖坐好的姜云思等信号，象徵着信号的手先搭在她的脑袋上，轻按，信号来了。顺着信号弯腰的姜云思还被教导速度要放慢，要缓慢的埋下头，这一段机器肯定是从下往上拍，会给特写，她的东西得慢，还没到快的时候。 这里需要说明一点，男人，不论是绅士还是狗，生理本能都是无法控制的，那就是本能。本能让他们在特殊部位被...的时候，松软的海绵就是会充血膨胀，不论那是不是假动作，都会这样，这真的是本能。 本能让朴叙骏表情僵了僵，咽了口口水，干笑，托着她的肩膀示意她起来，差不多了。 几乎不在小妹妹面前抽菸的大哥哥摸出了烟盒，问姜云思，「我能抽根烟再出去吗？」他需要冷静一下，现在出去会被前辈掐死。 烟点燃，丝丝雾气缓缓飘向排风扇的方向，朴叙骏首次不敢看姜云思的脸。 太tm尴尬了！ 第438章 亲密戏不好排, 亲密戏得排。亲密戏排多了，朴叙骏就开始躲姜云思。 起初朴叙骏躲是防止尴尬，主要是他尴尬。他是真当姜云思是小妹妹的, 突然对小妹妹有冲动, 怎么想怎么尴尬。哪怕只是排戏，演出来的而已，也还是很尴尬。 尤其是在前辈从不专业过渡到专业，只要不是直面现场，录像看多了河证宇就专业了，专业的让男演员一遍遍重来。河证宇想的是这种戏私下排到拍摄时就能一条过, 私下就他们几个人，片场人可就多了, 还不如私下排成功。 前辈专业了, 朴叙骏也在努力维持专业, 进而就更尴尬了，只能躲着姜云思走。 第2116页 躲啊躲, 躲到要开机了，剧本试读会的当天, 出问题了。 那天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白天正常开会, 晚上聚餐吃饭。饭桌上也没什么特别的, 无非也就是河证宇以酒精过敏为由拦着不让姜云思喝酒，姜云思也就不碰酒, 这让朴叙骏稍微有点不舒服。 因为他是知道姜云思并非酒精过敏，小姑娘自己讲的，关于她是否酒精过敏这件事背后还有个绕来绕去的故事。他很意外河证宇不知道姜云思并不是酒精过敏，都爱到走悲情男配路线了, 连女主角是不是酒精过敏都不知道有点扯吧？ 这位前辈不知道姑娘不是酒精过敏就算了，他还在给妹子拦酒的同时阻拦她正常的社交。 晚餐结束进二场，二场在一家夜店，摄像导演起闹要玩酒桌游戏，应声者众，姜云思看着也是跃跃欲试。结果，那位前辈以你不会喝酒别跟着闹，就把小姑娘说安静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玩。 朴叙骏可以理解河证宇的保护欲，可前辈的保护欲是不是强的有点过头？姜云思首先是个女演员，这里是她的职场，她不是跟着河证宇出来当花瓶的，职场社交活动，即不喝酒也不参与集体玩乐，就在边上傻坐着，那算什么？ 前辈旺盛的保护欲弄的朴叙骏不舒服，不舒服到想跟前辈讲，您这么『保护』下去，人就给你养废了。孩子不是这么保护的，也不能这么保护。您这样是把她保护的很好，可您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更多还是需要她自己成长起来，才能在这个名利场中游走。 那姑娘已经很天真了，不能一直这么天真下去吧。 朴叙骏特别想跟前辈讲，您的做法不合适。他已然酒精上头，真的差一点就讲了，可他到底没彻底醉过去，理智还没被酒精泡烂，最后的理智撑着他，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这一晚本来就要这么过去了，都已经结束宣布散场，各自要走人了，意外就这么发生。 剧组一群人在店门口道别，朴叙骏正准备上车，扶着车门都要进车里了，余光扫到等着先送前辈们走的姜云思被身后扑过来的男孩子抱住了。立刻扭头的朴叙骏张嘴要呵斥，那边的小姑娘已经回抱了对方，他也看到了那个男孩子的脸，吕珍玖，小姑娘嘴里出现很频繁的亲故。 两边是不是巧遇不太确定，男亲故看着像是喝了不少，两边的助理连忙去分开人，小孩子们哈哈大笑。 朴叙骏瞬间酒醒，什么酒都醒了，极其警觉，极其懊恼，极其荒唐的发现。 他可能，也许，大概，搞不好，不止把姜云思当妹妹。 这个发现荒唐到朴叙骏怀疑自己脑子坏了，怎么可能呢？不应该啊！他敢赌咒发誓，姜云思绝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一点边都不擦！ 可...可是...可他... 「讲重点！」经纪人胃疼头也晕，宿醉，一大早被艺人拉着絮絮叨叨半天没个重点，很不耐烦。 恍惚到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又清醒到很清楚自己在讲什么的朴叙骏，虚弱的进重点，「我好像喜欢姜云思。」 「喜欢就喜欢....什么？！」沙发上的经纪人生生表演了一场垂死病中惊坐起，「你说什么！」 已然死亡的朴叙骏摊在沙发上当一条死鱼，无力挣扎，「我说我对姜云思有好感。」 「不是妹妹吗？我之前问你你怎么跟我说的！你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是妹妹，现在又说什么疯话！」经纪人都要疯，「我都不用跟你讲什么河证宇、曹成右，只说公司内部，社长要是知道你能被大卸八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云思不是你随便能出手的对象，她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女演员！她未来对标的是全度研！你要是敢在她的上升期打乱社长的计划，你死了都没人收尸！」 经纪人桌子一拍，「不行！我不同意！你乘早收心！我当没听见！」 就是因为很了解这些的朴叙骏才会像个死鱼一样，挣扎的想法都没有，一大早来跟经纪人说，我们有麻烦了。 理论上演员并不禁止恋爱，演员的经纪公司本来也没什么恋爱禁止条例，那玩意儿独属于爱豆的合约条款。但理论跟现实还是有差别的，现实中公司倾心打造的女演员公司砸钱砸资源，就不会想要投资付之东流。 不论走什么路线的女演员，是不是吃粉丝那碗饭，单身和有恋人的商业价值一定是不一样的。就说全度研，她结婚时已经是圈内无敌的身份，就站在神坛上，全度研宣布结婚，市价也掉下去啦。不论是商业代言还是项目的议价权，都掉下去了。 婚后再度復出的全度研，挑选作品的路子还是一如既往，但市场上对她的排斥感却大大加强。就因为她已婚，已婚女人跑出来拍限制级文艺片，酸话成山。 什么男女平等，说的好听，得实际有用才行。 男女平等是个伪命题，男艺人不论是恋爱还是已婚都不会影响其未来发展，要是公司运作的好，弄个好老公的人设，还能赚一笔。男艺人有好老公的人设，女艺人什么时候出过好老婆的人设。 朴叙骏想跟谁在一起公司都不会反对，支持未必，反对肯定不会反对，哪怕就是跟同公司的女艺人在一起都不会反对。可姜云思不行，姜云思是重点培养对象，他们两在一起，除非地下恋，一旦曝光，必然会影响姜云思的商业价值。 第2117页 什么都知道朴叙骏之所以来找经纪人，不是指望经纪人支持的，恰恰是想让经纪人打醒他，这也太坑了！ 经纪人何止是打醒他，经纪人简直是严防死守，甚至要求他上教手机。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家艺人就掉坑里，把他也脱下水，到时就是两人一起同归于尽！ 朴叙骏不是个恋爱脑，这个词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健身都有计划，人生当然也有计划。在他计划的人生里，首要重点是事业，不是女人，他拒绝接受这么坑爹的『感情』，太坑！ 一路死盯都跟进了剧组的经纪人防的特别严实，朴叙骏也有意识避让。以至于开机小一个月，每天都能见面的两人关系反倒疏远了。 不论是经纪人还是朴叙骏谁都没有把防守放在檯面上，而是暗戳戳的来，怕大家面子上过不去。剧组里其他人没有发现男二躲着女一走，但男一和女一发现了。 姜云思先发现的，发现哥哥在躲她，原因不明，证据么...好像也没有。她跟哥哥说话，哥哥还是理她的，但感觉不太对，讲不出来原因，就是感觉不太对。 感觉不对的姜云思不知道什么叫迂迴，她敲开了哥哥的门，直球问，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躲我？ 直面直球的朴叙骏看了眼沙发上的经纪人，经纪人就笑，哪有躲你，这不是他忙么，我们行程多，要处理的事也多。姜云思看看经纪人，没反驳他，再扭头盯着朴叙骏看，她想要听他讲。 经纪人要拦，朴叙骏摆手，示意他先出去，让他们两单聊。一步三回头往外走的经纪人很怕自家艺人搞事，艺人确实搞事了，实话实说的搞事。 「我先道歉，我确实躲你了。」朴叙骏舔舐下唇，抬手制止要说话的姑娘，让她先听完，「不是你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 妹子都找上门了，朴叙骏认为于情于理，他也不能敷衍对方，「我跟你说过我把你当妹妹，但我好像搞错了想法，我不止把你当妹妹，可是......」 「你喜欢我？」姜云思诧异的打断他，「喜欢女人那样喜欢我？」不对吧，她怎么没发现？ 暗嘆一声的朴叙骏颔首，告白说出口的语气像是拒绝对方告白一样，带着歉意，「我喜欢你。」 这态度让姜云思弄不懂，「你喜欢我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需要平復心情等着好感自然的消失。」朴叙骏笑嘆一声，「我对你的喜欢有点，我不知道，说不上来，它很淡，淡的大概一段时间不接触自然就散了。」 姜云思更不懂了，「为什么一定要它散？」说着想起来，「因为我不喜欢你，你会难过？」 倒是没有想到这点的朴叙骏迟疑着说，「不止是因为这个，更多是因为，我没有要跟你在一起的打算。」他不准备开启这段关系，这段关系太麻烦了，完全不值得。 「是不想跟我在一起的意思吗？」姜云思嘟着嘴，「我哪里不好？」 「不是你哪里不好，是我们不合适。」朴叙骏说起来想笑，「你问的好像你想跟我在一起一样，不要说让我误会的话。」 并没有想让他误会，但也确实没有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姜云思沉默一瞬，「好吧。」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很难过的样子，朴叙骏暗嘆一声，试着安抚她，「我很抱歉我的心意让你失去了一个哥哥，真的很抱歉。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等一等，等我的好感散去，如果我认为我们还可以相处，到时候我请你吃好吃的。」 「要是散不去，你就不会理我了吗？」姜云思直戳核心。 长嘆出声的朴叙骏歉疚的望着她，「对不起。」如果散不去，那麻烦就更大了！ 都不知道算不算告白反正讲开了的男二和女一变成了见面不相识的状态，之前姜云思会主动去找朴叙骏说话，组里就没发现这两人有什么问题。如今女一见到男二就绕道走，但凡有眼睛的都知道这两人出问题了。 比姜云思还先一步发现后辈在躲人的前辈原先没想管，河证宇自己还躲着姜云思呢，管什么别人躲不躲。可本来还开开心心的姑娘，一下安静了很多，他就想管了，召唤后辈问对方搞什么。 后辈用的第一个理由是他很忙，不是故意躲谁，单纯就是忙。前辈反怼一句，拍摄呢，你忙什么，何况你能有我忙吗！ 理由一没通过，理由二就是为了入戏。 徒弟是个渣渣，朴叙骏讲他想要维持渣渣的设定，既能帮助自己拍摄也能帮助姜云思进入状态，不是挺好的么。河证宇一个字都不信，让他别扯淡，说实话。 两个理由都不行，事不过三，朴叙骏不想编第三个了，一句话坦白。 「她是个好姑娘，我单身。」 一句话让本来态度还算温和的前辈眼神锐利入刀，从头砍到脚，已然坦白的朴叙骏很镇定。他都不怕说实话了，又不是真的要出手，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想干什么。」河证宇不理解他的坦然，难道对方以为，他提不动刀了？ 从来也没怀疑过前辈提刀的手是否有足够的力气把自己噼成两半的朴叙骏只觉得蛋疼，他怎么就让自己陷入这种窘境里，都不想他了。 「前辈，您认为我想干什么？」后辈很无奈，「她很好，我也不差，我们两都单身，有了好感我没有去追反倒有意避让，您说我想干什么？」 第2118页 河证宇说，「是不敢还是不愿意？」避让总得有个理由。 朴叙骏微微挺起腰，坦荡的望着对他而言是超级大前辈的人，「爱慕源于心，我为什么要不敢？」 「那就是不愿意。」河证宇勾唇浅笑，「不愿意你跟我说那么多？」 这是我跟你说吗？大佬，是你让经纪人叫我过来的！我躲姜云思也在躲你啊大佬！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朴叙骏秉持着说都说了，那就说呗，「哥，您跟我说过，银娇是春日里的一朵花，开在无人的角落，你偶然发现被其吸引。花朵并没有开在无人的角落，她就在我们面前盛开，她还会在更多人面前盛开。不论我为什么不愿，总会有愿意的人。」 「您如果始终都没办法下定决心把窗台外的花朵移栽到屋内，那迟早会有人挖土蕨根把那朵花移栽到他的花园里。到那时，您要用什么立场去阻拦对方呢？那个立场足够坚定吗？万一，是姜云思愿意呢？」 前辈的脸拉的两米长，完全不怂的后辈起身鞠躬，该说的他都说了，要是这样还不行，那他认栽。 算得上不欢而散的见面让男二进入即跟女一有矛盾后，疑似跟男一也有矛盾的情景中。有介于，河证宇是前辈，作为后辈的朴叙骏立场稍微有些尴尬。 经纪人旁观数天后，在剧组里的流言渐渐起来时，会公司汇报了。问题能在萌芽中掐死，那经纪人是都不会讲，问题已然生根发芽，经纪人就不能瞒。否则越闹越大，先死的不是朴叙骏，而是他，他『监管』不力。 问题上报，社长登场，裴勇骏来探班了。 资方探班给大家送福利，午饭提前收工，社长把男演员单独叫去聊他对女演员是个什么想法。 面对社长，朴叙骏说的就直接多了，他对姜云思就是有点好感，很浅的好感，说断就能断。他不准备跟姜云思如何，也不可能如何，只谈对方会影响到他的事业，他就不会事情发展下去。 男演员以为社长是来警告他别想着女人专心工作，谁承想，社长跟他讲，你可以想想女人。 青春正好的年纪，又是善男信女，有感觉干嘛要限制自己，该追就追啊。 朴叙骏愣住了，裴勇骏笑了。 「怎么，你以为我来棒打鸳鸯？」 「鸳鸯什么的......」朴叙骏『呵呵』两声，让社长别用反话试探他，「我说真的，我知道我们没可能，没什么想法。」 「我说的也是真的啊，你可以有想法，为什么不能有。」裴勇骏乐呵呵的鼓励他，「那姑娘没开窍不太好追，但我相信你，努努力，追得到的。」 朴叙骏笑脸一收，「您别闹。」 裴勇骏也顺着他收了笑脸，「追。」 这一出，朴叙骏就看不懂了。这一出，裴勇骏就跟他讲内情了。 内情就是，裴老闆跟河证宇有协议。这部戏拍完，都不等上映，杀青当天，只要姜云思不说留下，她的合约就会自动转到河证宇手上。河证宇的个人工作室已经成立了，女演员的合约一旦转过去就没有可能再转回来。 那才是鸡飞蛋打，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 「我有七成的把握姜云思会留下来，她之前有个叫赵雅荷的助理不知道你见没见过，她很黏那个助理。」裴勇骏跟艺人说，「那个助理的合约还在我手上，有这么个人，再多算一成，八成把握。但我想要十成，你如果跟她在一起了，追到了人，剩下的两成就稳了。」 了解了内情的朴叙骏还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我如果跟姜云思在一起了，您就不怕河证宇前辈会......」发狂？ 「你误会了河证宇，他很喜欢姜云思，可能都到了爱的地步。」裴社长给一点都没误会的艺人讲另一个内情，「他把她捧在手心里，你如果想强求，那他会弄死你，但只要姜云思愿意，他就不会说一个字。」 为防艺人不理解，社长还举剧本的例子，「诗人为什么没有拆穿徒弟盗用他的小说，就是因为小说以徒弟的名义发表是特殊文学，要是以他的名义发表是犯罪者的自白。」 「你既然喜欢姜云思就应该知道她背后还站了个曹成右，河证宇怼曹成右那才是不遗余力，说按死就按死。那是因为曹成右跟他八斤八两，他们两跟姜云思一个相差十九岁，一个相差十七岁，两岁的差别能有多大。」 「河证宇就是忌讳年龄没别的，别的能有什么忌讳的，他是没钱还是没地位，那些东西他都不缺，唯一缺少的也是求不来的就是年龄差。你的优势恰恰是年龄，你还年轻，很年轻。在你眼里，姜云思是个小妹妹，差你很多岁，在我们眼里，你跟姜云思就是同龄人。」 「不论他比你强多少，你比他年幼那么多就能让他妥协。只要你不是想要玩弄姜云思，是真正出于好感去追求，我说的是正当追求，不是玩手段。那河证宇就是憋的能吐血，那口血他也得自己咽回去。」 裴勇骏今天来，是真心要鼓励朴叙骏大胆上的。他们两在一起是会影响姜云思的商业价值，可商品得先在自家地盘待着才能谈商业价值。姜云思如果都不再公司了，还谈什么，有什么商业价值也跟他没关系啦。 号称辞职的赵雅荷是一步暗棋，用不用还不一定；明面上能多出一枚筹码，胜算就更大。 开机已经一个半月，还有最多两个月就杀青，裴勇骏不想等到最后一天赌概率，赌姜云思的想法，他更愿意手握十成胜算，压的河证宇无力翻身。 第2119页 眼看艺人好像还是有顾虑的样子，裴社长给他一枚定心丸，「这样，我跟你保证，不论你追不追得到，只要河证宇对你出手，公司都会拦下，如何？」 自家社长是有点唯利是图没错，但自家社长绝对说话算话，朴叙骏信了。 信了朴叙骏重新整理思路，如果公司不是拦路虎而是助力的话，那河证宇从来都不是障碍，他去找姜云思了。 姜云思舔着哥哥买的冰淇淋，以为哥哥总算抵消了『好感』重新变成哥哥了，哥哥却说，你要不要跟我试试看，试试看我能不能让你交付真心。 朴叙骏不玩套路，他本来都没打算追还玩什么套路，他很真诚的把整件事掰开揉碎，一点点告诉姜云思，他为什么会在有好感的时候没想着再进一步反倒躲着她。 他顾虑的从来不是河证宇，前辈是前辈没错，那前辈也不是天上神明就那么不能攻克啊。前辈的事业是很厉害，可他又不靠前辈吃饭，重点是公司的态度，那才是有他『卖身契』的存在。 公司握着『卖身契』，艺人跟公司抗争很不明智。那么不明智的事朴叙骏不会做，但仅仅因为公司支持，他就去欺骗有好感的姑娘，这种事，他更不会做。 「河证宇前辈非常保护你，单纯从合约角度讲，你签到他的公司比留在我们公司好，至少自由度会高很多。」朴叙骏就算到这时也是站在姜云思的角度帮她分析，整件事怎么发展对你更有利。以及，论感情的深度，那位前辈比我更爱你。 不是朴叙骏要为强敌说话，而是他认为这件事的选择权就应该在姜云思手上，她才是那个能做决定的人。不是他，也不是自家社长，更不是河证宇。 这孩子确实天真，也确实稚嫩。但姜云思不是小孩子了，她有绝对的资格去决定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感情要如何发展。 「我已经告白过了。」朴叙骏摸了摸鼻尖，之前说的坦坦荡荡，再提起就有些小羞涩，干咳一声，望着姜云思，「我也知道你只把我当哥哥，但你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不敢说我一定能教会你什么是喜欢，但我想试试看，如果你也觉得我可以帮你上这堂人生的必修课。那我想，我们可以试试看。」朴叙骏沖她伸手，「最迟到四月拍摄就杀青了，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内，你要不要跟我试试看，我们能不能用真心换真心。」 冰淇淋早就吃完了，口腔里的甜蜜却久久没有散去。原本因为过于复杂还绕来绕去的故事已经耗费了全部智商的姜云思，怎么都没想到，故事的落点会在这里。 剧本里的诗人住在深山里的别墅，剧组就真的找了个深山里的别墅当拍摄基地。他们两就在山林里，不远处是片场，朴叙骏没有带她走很远。 二月，山里还很冷。他们都在拍摄，戏服并不厚，演员们外面都裹着蓬松宽大的羽绒服，还是耐脏款黑色的。 徒弟是个中年男人，朴叙骏的脸还差点人到中年的意思，妆发是故意作成熟的，颜值不说大减吧，确实没有走红毯那么好看，连他平时去运动的装扮都比不上。 二月，天冷就算了，还没太阳。山林一点都不美，冬天还未过，春日也还没来，到处都是萧瑟的。 人不帅，景不美，唯有一颗真心，赤忱坦率。 姜云思垂头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看了许久，超级久，久到都有人喊他们说要准备拍摄了。她以为那双手会收回去，可那双手一直坚定的伸向她，一点要缩回的迹象都没有。 喊他们的场务在往这边走，姜云思抬起头问哥哥，「如果两个月后，我还是不喜欢你，要怎么办？」 「我是很想说我应该没那么倒霉，不过如果我真的那么倒霉，那我就祝福你。」手举的都酸了的朴叙骏把胳膊往前送了送，让手掌离她更近，「祝福我喜欢的姑娘，能碰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给出那颗与我无缘的心。」 场务距离他们不到十米，姜云思缓慢的伸出手，盯着他的眼睛，问出她问过两个人的问题，「你的喜欢会一直都在吗？一直一直，都不会变？」 「现在我能告诉你，不会，但...」朴叙骏眉眼柔和的反问她，「你怎么知道变的一定是我，不是你呢？」 较小的手掌悬在宽大的手掌之上，姜云思愣住了，「我也会变吗？」 「我期待你不会变，就像现在的你期待我不会变一样，但未来还没有到来，我们说的誓言就註定只是一句空话。」朴叙骏扫向走进了的场务，手往上一抬，握紧了她的手，「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让我们的期待变成誓言。」 手牵手回去的艺人们得到了不少工作人员的侧目，还没离开的裴社长先一步拉住了要动的河证宇，让他想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要去『棒打鸳鸯』。 「朴叙骏算是我一手捧起来的，人品肯定没问题，我可以保证。现在的小孩子里，不论是未来的发展还是对待感情的态度，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你如果连朴叙骏都接受不了，那你就别装什么为她好了，说到底还是私慾作祟。」 裴勇骏收紧攥住他胳膊的手掌，「想想你扮演的角色，想想银娇，再想想，你到底希望姜云思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还是属于你的玩具。」 河证宇甩开了他的手，扭头就走。他前进的方向不是那两位牵手的男女，而是背对他们越走越远。 第2120页 站在原地的裴社长沖他的背影笑笑，再看自家公司的两个艺人，笑容一点点变大。 看来，他的摇钱树，稳了。 来探班的社长走了，拍摄继续。继续的拍摄进行的很不顺利，男一不明原因不在状态，老是被『卡』。 导演本想开骂，余光扫到站在监视器边上的朴叙骏，这位倒是难得没有在休息时间去休息室待着，反倒到他这边来等戏了。 郑止宇大手一挥，全场休息半个小时，让影帝自己去调整状态，再扭头问男二，「你跟银娇...有情况？」 笑而不语的朴叙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他那个笑吧，就很像是一种默认。导演自认理解了，把副导演叫过来，改计划，改现场，换场拍别的。 半个小时从休息室出来的影帝被通知拍摄计划改了，改成剧本临近结局的一幕戏，得知了一切的少女回到了许久没再去过的别墅。 以往充满书香的房子如今只有一地的酒瓶，儒雅的诗人变成了落魄的老人。老人瘫倒在酒瓶之中，少女来了，他别说跟她讲话，连正面看着她都不敢，闭眼装酒醉未醒。 少女来了，来跟老人告别了。老人沉默的听着，一直等到少女走了，才睁开眼，无望的呢喃一声。 「银娇。」 监控器前的导演非常满意的喊出『ok』，围观这场表演的朴叙骏望着屏幕里的落魄的老人，即钦佩前辈就是前辈，那一声绝望后的释然，他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达到前辈的两成功利。 但后辈也在想，前辈是不是放手了呢，入戏了，离别了，放手了。 朴叙骏不知道，也不关心，他目前的注意力除了拍摄之外，就都放在姜云思身上。他想要了解她，更了解她，也想要让她了解自己，他们之前接触的是很多，但其实并不算很了解对方。 试试啊，不止是姜云思需要试，他也需要试着跟姜云思相处，妹妹跟女朋友是不一样的。 男二和女一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拍摄黏，休息黏，黏的剧组的人都知道这两人有猫腻了，其实两个人也就发展到牵手。 朴叙骏花了大量的时间去跟姜云思沟通，沟通剧本，沟通表演，沟通三观，尤其是三观。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在小姑娘懵懂时就跳过话题，去聊她听得懂的，而是试图把自己的理解告诉她，再问她的理解。 从始至终没有对一个人说谎的朴叙骏自己都认为，自己对姜云思的好感是很淡的，还是可以消散的。只要时间过去，随时就能消失。但他跟对方讲，我们可以试试，他就努力在试。 浅薄的好感很可能只是来源于容貌，朴叙骏跟姜云思讲，浅薄的好感很容易消散，容颜也不会长久不衰，我们想长久得可以相处，得能聊得来。不然我们连话题都没有，又怎么渡过月月年年呢。 朴叙骏很努力的想要跟姜云思找到共同话题，哪怕是聊吃的都没关系，能一直往下聊就行。但姜云思逐渐发现，哥哥有点过于聪明，聪明到可以预知，他还没变，她就先变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姜云思想要改变，从来都是身边只要有人陪伴，那不管是什么人，她都很高兴。可这哥.....让她讲话。 陪伴难道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吗？再不然你一直讲，我听着也行啊，为什么我也得讲呢？ 哥哥特别喜欢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为什么那个，姜云思很多都答不上来，为什么一定要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啊，非得有为什么吗？ 哥哥特别在乎思考，在乎有自己的观点，自己的想法，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说我听你的，你说得对。要是真的觉得我说的对，那为什么我说得对呢？ 姜云思首次进行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个傻子。她是知道自己不聪明，但她从没想过自己是个傻子。哥哥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哥哥有无数个为什么。 「哪有你这么追求的，追求者不是应该的带我去玩吗？」姜云思对追求者的做法极其不能理解，她都已经拍了一天的戏了，晚上还要刷题？为毛啊！为毛追求者会变成补习班老师啊！ 聊的越深朴叙骏越发现妹子缺乏很多常识，尤其是生活常识。这姑娘的所有银行卡都在赵雅荷手里，连密码她都知道，这合理吗？更不合理的是，她还把密码告诉金吉美了，理由居然是水电费缴纳？？？ 水电费缴纳你绑定一张卡自动扣费不行吗？有必要告知密码吗？告知密码也行，那你单独给那张卡设定一个密码，别所有的帐户都用一个密码，还把信用卡也给助理。这都已经超过没有常识的点了，这就真的是傻和白，完全不甜，只有犯罪分子会觉得甜！ 点点桌子让她好好做题的补习班老师给学生找来的考卷是从网上下的，事关电信诈骗科普，同时跟她讲，「你要是及格，我就带你去玩，保证你会喜欢的去的地方。」 辛苦做题的姜云思耗了一个礼拜才过了及格线后，再一次剧组的休息日被带到了距离首都超远的一个小村庄里。村庄不是什么旅游圣地，也没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村庄里有的是姜云思许久没见的助理姐姐。 朴叙骏把车停到能看见农家小院但没有靠很近的地方跟姜云思讲，赵雅荷并没有辞职，公司还是在给她发工资。朴祖光之所以会告诉她赵雅荷辞职了，是社长的安排，社长准备留个后手。 第2121页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那没有对错，你们还是可以继续来往，但你要好好思考，你是否还要把她当一个依靠。」朴叙骏扭头看着呆呆的姜云思，「你的助理不是坏人，你也要理解她有自己的苦衷，她家里确实有老人生病了，有点缺钱，不是故意骗你，多少有些不得已。」 小院的大门敞开，有不得已的助理并没有在屋外，姜云思远远那个院子，眼眶一点点红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有回答过那么多为什么，没有思考过那么多为什么，没有在乎过那么多为什么。那姜云思会很担心姐姐，担心姐姐的钱不够，担心姐姐会不会很辛苦，还会问哥哥，我怎么才能帮上忙。 如今已经是三月了，姜云思被无数个为什么培养出了独立思考的能力，那个能力告诉她，助理姐姐当然不是坏人，但助理姐姐已经不适合再当助理姐姐了。 「你想要去见见她吗？我给她打过电话说了我们要来，她可能在等你。」朴叙骏看她红着眼摇头，即满意又有些失望，「为什么不想见？」 有了独立思考能力的姜云思依旧是姜云思。 姜云思已经知道了，不用任何人教，她就知道，「我和她，在她眼里，她更重要。」 「这不对吗？」 「对。」 抹了把眼泪的姜云思用力点头，那特别对，但是，「我想要我和你，我更重要。哥哥做不到，对不对？」 「我们不能都很重要吗？」 「不能。」 朴叙骏沉默良久，笑嘆一声，「真霸道。」 第439章 裴社长为了鼓励朴叙骏放心大胆的去追姑娘跟他保证过, 河证宇不会对他出手，如果会公司一定全力保他。社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虽说社长基本认定河证宇不会出手, 但为防万一还是让公司盯着，要是河证宇真出手了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裴老闆说对了一点, 河证宇确实什么都没干，但让社长意外的是，还真人想找麻烦。盯着朴叙骏的人给自家老闆提供了一个名字, 那个人在打听朴叙骏，那个人是曹成右的经纪人。 「曹成右，又是他。」裴勇骏嗤笑一声, 「看来我们之间确实有点误会，他还真以为我好欺负了。」 当天下午, 曹成右被经纪人告知，他们快要签约的一个电影项目黄了，出手的人是裴勇骏。 制作方完全没有隐瞒的态度, 制作人很直接的告诉经纪人，你们得最人了。裴勇骏亲自打电话给公司本部长，那边希望我们再考虑一下是否要跟你们合作。你们之间如果有矛盾最好尽快解决, 我们不想参与其中。 一部电影，两个在谈的gg合约，全部被裴社长拦下, 手段那叫一个迅速，就直接怼上脸。圈内只用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消息，裴社长跟曹成右槓起来了，两边在掐，只要双方不和好, 全世界都要选边站。 南韩娱乐圈，这两位掐架，八成以上都会站在裴勇骏那边。 这里面没有什么前辈后辈的的事，两人不在一个圈层了。裴勇骏不是艺人，他早就不是艺人了。有些艺人说是开公司其实就是弄了个小工作室，哪怕是中型企划社也签了一些新人在培养，但公司的主要盈利还是看开公司的艺人自己能不能赚钱。 裴社长不一样，他是正经的生意人，说退居幕后就退居幕后几乎不出现在台前。这位是真正在经营公司培养艺人混的是资本圈，公司上市、拆分、股票置换等等，人家玩的是商圈，运营的商品是艺人而已。 曹成右是艺人，纯粹的艺人，不论他在音乐圈地位有多高是不是影帝，他都是艺人。 艺人是没办法跟商人进行阶级对比的，他们要是摆明车马正面刚，那所有以制作公司为代表，经纪公司为代表的利益团体无条件站在裴勇骏这边，他们才是一国的。 这就是当初河证宇认为曹成右脑残才会跟裴勇骏玩威胁的原因，且不提他是否有底气那么玩，就算有好了，他也玩不过裴勇骏啊。说句难听的，裴勇骏旗下多少艺人，一个艺人被毁公司是要承担一定的损失，但公司没有完蛋，这个艺人不行了丢下再推下一个不就完了么。 如同公司内部最赚钱的金绣贤去兵役了，朴叙骏几乎无缝衔接就冲上去啦。裴老闆对男演员的运营是很有章法的，他本人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也有足够的资源在一两个艺人沉寂后，能迅速推新人上位。 不谈利益谈交情，曹成右的人脉网跟裴勇骏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裴老闆在圈内的名声一直都很好，大的像对待所有媒体都有公关维持这就不谈了，只说很小的，面对粉丝的态度。这位会做人到明明已经不活动了，但还是每年定期跟迄今为止都没有解散的粉丝站保持联繫。还是他组织聚会，他掏钱，请粉丝们一起来见面聊一聊大家都过的好不好。 而曹先生是个会要求粉丝，既然你们喜欢我，至少你们号称喜欢我，那你们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比如你们既然是我的粉丝就要给我进官方粉丝站，留言得实名不要给我用匿名，喜欢我让你们见不得人吗？ 这不是说两人区别对待粉丝，或者说曹成右哪不好，只是双方的性格有差异。 那些差异造成，只作为艺人曹成右对自己的粉丝有『要求』也不能说就不行，在这位的观念里，大概是不认同我的粉丝你们自己退啊，还留下干嘛呢。裴老闆就是商人，奉行和气生财。大家有一场缘分挺好，和和气气的一起携手走一程，哪怕我先放开了手转换职业赛道，那我们也可以和气为先。 第2122页 会做人的商人本身是一家经纪公司老闆，还是个在圈内排得上号的经纪公司，原本牵扯的关系网就很复杂。大家对待裴老闆不论交情有多少，无伤大雅的要求都会给面子。而曹先生么，这位就是硬碰硬，那碰到更硬的就会栽。 碰到硬茬子的曹成右就去见裴勇骏了，他跟裴老闆的想法一样，认为他们两有误会。不同的是，他认为的误会是指，他没想对朴叙骏做什么，让经纪人打听一下也是因为对人不熟悉所以才让人去打听的，面对情敌总要知己知彼不是。 关于这个情敌的由来，不是经纪人打听出来的，而是姜云思自己讲的。 从《银娇》退出后曹成右就在等，等河证宇砸锅，等河证宇砸锅后姜云思会找他。 曹先生的思路是这样的。首先河证宇一定会砸锅，具体理由就不说了，还是入戏后会更清楚自己就是个恋童癖的那些东西。其次河证宇砸锅了，姜云思就一定很无措，她本来演技就不怎么样，如果河证宇在片场拍摄照顾不到她，她一定无所适从。 最后，砸锅的河证宇无法帮助无所适从的姜云思，导演脾气又爆还没什么本事，那妹子肯定会来找他啊。哪怕不是出于感情方面的想他了，只谈拍摄遇到问题，也会来找他。 在曹成右看来，姜云思差不多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就是她的演技老师。姜初子最清楚怎么求助，怎么解决当下的问题，那是初子小姐天生的技能。 以上思路让曹成右很肯定，姜云思一定会来找他，绝对的！没有第二个可能的绝对！ 但......姜云思『消失』了。 从曹成右退出项目就在等姜云思找她，当时的想法是，其他人演不了他的角色，有亲密戏啊，姜云思跟陌生人怎么搭，她不适应的。他都打算好了，初子为了他跟河证宇掐架，肯定能掐赢，他分分钟就能回项目组。 结果么....就是曹成右告诉经纪人的那些，老子是等着看河证宇怎么死，我根本不用回项目组。 说要去吵架的姜云思人没了，项目组找到了顶替他的朴叙骏，这位是小姑娘的熟人，曹成右就认为妹子被河证宇和裴老闆联手忽悠了。这也无所谓，反正他等着河证宇死，死无全尸的死。 腊月，还没开拍，河证宇死没死，曹成右不清楚，他估计离死不远。算算时间要开机了，怎么都得排戏啊，光跟姜云思排亲密戏，河证宇就会想死的。 腊月，曹成右时不时的就会盯着电话看，等着姜云思打电话来求助，作为演技老师，学生的演技有多烂他是很清楚的。姜云思也就是运气好，之前碰到的初子可以本色出演，银娇多少也有些那个意思。要是河证宇能抗住心里斗争那才能带姜云思入戏，要是扛不住就一定凉。 新年一月，曹成右多少有些诧异姜云思还是没联繫他，还想着难道河证宇突破了心里障碍真打算当狗？应该不会才对，不然他当初跟姜云思分什么手？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何况说归说，曹成右还是相信河证宇是有底线的人，那位没那么卑劣。 新年一月，手机没有接到一通来自姜云思的电话，更没有收到一条简讯的曹成右一度思索，他要不要先联繫姜云思。还想着是不是小姑娘胆子小，她确实胆子不大，搞不好真碰到了问题也不敢找他呢？电话差点就播出去了，后来又想，要不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一个月。 二月了，河证宇活的好好的，即没凉也没疯，至少曹成右没在圈内听到什么奇怪的消息。他让经纪人打听了一下剧组的情况，那边一切顺利什么问题都没出，曹成右有点忍不住了。 二月十五号，曹成右终于主动打电话给姜云思。电话还是打得通的，那边接的也很快，专门选了大中午，她肯定醒了的时间。 电话接通，曹成右半开玩笑的抱怨，我不联繫你，你就跟我玩消失，一通简讯都没有，好歹发个新年快乐吧。接电话的姜云思很无辜，所有给她发新年快乐的人她都回了，他没有给她发，她就忘记回了。 是的，没有任何特殊的理由，比如曹成右原以为小姑娘是对他不联繫他不高兴才不发什么的。很单纯的就是，妹子忘记了，如同忘记任何一个没有给她发新年快乐的普通人一样，她忘记了。 电话沟通，看不到人也看不到表情，曹成右一时无法判断她是真的忘记了呢，还是故意那么说的。不过那都无所谓，电话都已经打了，聊这些不如聊重点，你拍摄怎么样了？ 拍摄没有怎么样，今天除夕，赶工再疯狂的剧组除夕也是放假的。何况他们组没有疯狂赶工，拍摄计划很顺利没有赶工的必要。组里昨天就放假了，年假四天，初二再开工。 曹成右不关心他们剧组放几天年假，他关心的是河正宇怎么没疯，但他不能直接问姜云思，问了也觉得她听不懂，他问的是，「你跟河正宇合作的好不好？」 「好啊。」姜云思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哥特别厉害，还能带我入戏呢。」 这可不是曹成右想听到的答案，笑着问了句，「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他~」 「......呀。」 「那...你？」 「呀！」 姜云思沉默了半秒，求生欲迅速上线，「你厉害，你厉害你厉害你厉害，你最厉害！」 第2123页 「你连思考都不思考就是他厉害？」曹成右给气笑了，「他怎么个厉害法？」 求生欲已然上线的姜云思不承认了，「你厉害~你比他厉害超多~超~~~~级多！」 一个字都不信的曹成右让她说实话，还补充了一句，「你说你的，我不生气。」 姜云思又不傻，明明已经生气了还说什么不生气。曹成右就哄着她讲我真的不生气，只要你说实话。姜云思不太信，但他好像真的想知道，那她就说了。 「哥能带我，带我入戏。」姜云思给的理由特别简单，她本来就不会太多的大道理。 曹成右却不接受这么简单的原因，「我不能带你入戏吗？」 「你也可以啊，但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到这，曹成右原以为他听不到真正的答案了，因为此前到了这个程度，小姑娘的回答通常就只有，你们就是不一样，我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反正就不一样，这妹子走直觉系的，只会感觉但讲不出来。让曹成右意外的是，这次姜云思很清晰的讲，他和河证宇到底哪不一样。 当过演技老师的曹成右确实可以带姜云思入戏，认真讲起来能用表演感染姜云思的人不止曹成右一样，柳演奚也能做到，只是没曹成右那么顺畅。而河证宇的不一样在于，他不当她的老师，不跟她说你得如何如何，这段戏要应该要怎么样巴拉巴拉。 河证宇是教过姜云思表演的，在姜云思压根就没入行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纯小白的时候，他就教过她，彼时两人还是男女朋友呢。就是因为教过，所以在河证宇的概念里，姜云思对表演即没兴趣，理解能力也一般。 既然这样，河证宇就不去强求姜云思理解角色，他让角色去理解姜云思。不对，是他按照姜云思的理解方式，告诉她导演大概率会想要看到什么样的镜头，你只要对镜头做出如下反应就可以。 不理解角色怎么了，不理解就不理解，不用理解，我理解你就行。这就是溺爱孩子的家长，养出来的都是二等残废。 重点来了，河证宇不跟姜云思讲这个，这位去摧残朴叙骏，再让朴叙骏去带姜云思。哪怕他们三人就在一间会议室里，河证宇也不会直接跟姜云思说，你哪里做的不对，而是不停的找朴叙骏的错处。 被折腾的朴叙骏很会看眼色，就算他不会看，被折腾那么多次也会了。每次他和姜云思排戏被前辈喊停，他就先判断自己哪出错，要是自己没错，那就是姜云思没有接住戏。此时他就需要调整方向，再根据前辈的表情变化试探着教导姜云思怎么改变。 讲真，一开始被当做『替死鬼』的朴叙骏是很不耐烦的，可人家是前辈，再不耐烦也得认。可排着排着朴叙骏就突破了不耐烦而变成认真跟前辈沟通，因为他是能学到东西的。河证宇教导的很仔细就不说了，他站的角度是导演的角度，那是朴叙骏很难在别人身上学到的经验。 因此，哪怕作为『替死鬼』很蛋疼，朴叙骏也不再反抗，而是顺着前辈的意思带着姜云思走。这个做法也让前辈投桃报李，让朴叙骏学到更多，算起来，他是赚了的。 但这个做法姜云思是不知道的，姜云思知道的是，河证宇从来不跟她叨逼叨。 所有人都跟她叨叨过，曹成右也好，柳演奚也好，哪怕是吕珍玖都跟她叨叨过表演的问题，朴叙骏就更不用谈。只有河证宇不跟她叨叨，河证宇不止不跟她叨叨你表演如何不行，你得怎么样才行，那哥超厉害，他甚至能压过导演。 他们要拍摄了，排戏排的再好，都只是排练，实战多少有些不同还是会出一些问题。 开机的第二天就出了问题，排练是不上妆的么，拍摄要上妆。河证宇上的是老年妆，特别逼真，他光是化妆就要比所有人早起五个小时，专门做造型。剧组专门请来的特殊化妆师很给力，给河证宇化的老年妆逼真到姜云思很不适应，面对河证宇超级陌生，感觉就是个陌生人。 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姜云思没办法入戏，导演一声『卡』，妹子腰就弯下去一句『对不起』含在嘴里还没说出口，就感觉被陌生的河爷爷拍了下肩膀。她转而就听到爷爷跟导演讲，我们慢慢来，再排一遍，适应适应，排过再拍。 在姜云思的认知里，全场导演最大。可她极其诧异的发现，导演顺着河证宇的。虽说她知道河证宇说得对，但片场不是导演最大吗？导演听河证宇的耶~ 导演很配合河证宇，或者说两人之间的沟通很平等。 想当初曹成右在剧组也算有话语权，但姜云思还是能感觉到全场导演最大。这次不一样，这次姜云思能感觉到，组里有两个老大。即便河证宇出错导演有时候也会开骂，但两人是平等的。 这点不是感觉，姜云思有证据，他们两会对骂。真吵架，为她是不是要在雨中拍一幕戏吵。 那天雨下的很突然，他们本来在吃午饭。导演看到下雨了，貌似是突然来了灵感想要给姜云思加一场戏。他让她从别墅的大门口，一路冒雨穿过花园跑进别墅，再站在屋檐下像小狗甩水那样表现银娇的青春活泼。 姜云思是没什么想法，导演想怎么样怎么样啊。不过那天挺冷的，一月，还是冬天呢。导演想表现盛夏的青春，还跟造型师讲让人准备白t和牛仔短裤。 第2124页 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担心冷的姜云思听说导演和河证宇吵架了，助理小姐来跟她讲的，说是两人吵的特别凶。已经穿上白t、短裤，再裹着羽绒服的姜云思就很纠结要不要去跟导演讲，她换好了能拍了。 随后朴叙骏来找她，让她把衣服还回去，导演的突发奇想被河证宇按死在腹中。那一天，导演和男一号互看不顺眼，两人从背着人吵架再吵到人前，当着全组上百号人的面大吵，吵的特别凶。 姜云思已经从朴叙骏那里知道两人在背后吵架的原因，是河证宇认为导演脑子有问题就会用下半身思考。 淋雨的银娇表现个屁的青春，那tm就是性暗示！镜头拍雨水从姑娘的身体滑落，白t沾了水什么看不见，要是再有一段从脖颈流入胸脯的水珠，那就直接十九禁了。 但在人前，两人不是为了这个吵，是为了河证宇拍了七条，导演就卡了他七条。河证宇直接爆，桌子一拍，吼。你会不会拍，青龙怎么拿的，砸钱砸出来的奖吗！导演更爆，摔了对讲机吼，你tm会不会演！你青龙怎么拿的，一路睡上去的吧！ 两人吵的巨凶，巨幼稚，一个说你是傻逼，一个说你连傻逼都不是。两人吵的像是生死仇敌，眼看要打起来还一帮人上去拉架。吵那么凶拍摄是拍不成了，吵到互相放狠话，男一号兼资方怒骂老子要换导演，导演一嗓子吼回去你tm不换就是狗！ 就在组里以为项目要完蛋的当晚，生死仇敌推杯换盏，喝嗨了，嗨到勾肩搭背的回旅馆，那叫一个关系好。这要不是有人拉开，两人能当场表演结拜！歃血为盟的那种拜，不是形容词，导演到处转圈找到要隔手指，无敌中二。 就这么得，两人和好了。隔天全组休息，因为导演喝挂了宿醉，男一号也没精力拍摄。 新的一天，导演还是导演，资方么...昏睡中。 新的一天，姜云思非常肯定，组里有两个大王。不是一副牌有大王小王的大王，就是有两个大王，导演是大王，河证宇也是。 整件事，姜云思除了知道一开始是河证宇为了她跟导演吵架，之后为什么闹那么夸张又是怎么和好的她就完全不清楚了。如果不是朴叙骏讲，河证宇是为了她跟导演吵架，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被人告知了开头的姜云思，也发现了组里的王者一直在保护她。保护到她几乎没有被导演骂过，是真正的生气的那种骂，偶尔她做的不好，只要河证宇在，她就不会被骂。 河证宇的戏很好，可以带她入戏；曹成右的戏也很好，也可以带她入戏。只谈戏，只谈表演，到了这两人的等级，对姜云思而言，她是无法分辨谁更好的，他们就是都好。 但河证宇能抗住导演所有的攻击，曹成右不行。因此，河证宇更好。 这就是姜云思完全不用思考，就能在曹成右问谁更好时，毫不犹豫说他的原因，这个『他』还有个波浪号呢~ 听到了波浪号存在理由的曹成右很是不爽，「你傻不傻，他看着是挺好的，可要是换个他压不住的导演，或者你不跟他一起拍摄，你不就倒霉了么。我是让你进步，他那个算什么？说好听点叫溺爱，说难听点那就是养废你！」 小姑娘楞了一下，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哦』。这个『哦』传到曹成右的耳朵里就更不舒服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姜云思想了想，没有反驳他，「您说得对。」 勉强满意的曹成右不纠缠这件事了，虽然他还是没搞清楚为什么河证宇没发疯，但也知道这个问题问姜云思是得不到答案了。那就聊点能得到答案的事，你为什么没有联繫我？ 这个问题也是得不到答案的，或者应该说是得不到曹成右想要的答案。因为姜云思就是忘了啊，他没联繫她，她又在拍摄，就忘了啊。 小朋友是不撒谎的，姜云思一直到现在都不怎么撒谎，只要别人问到点子上，她都是该说就说。她说忘了，曹成右很不高兴，但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讲，那现在想起来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撒谎的姜云思说不行，已经在压着火的曹成右问为什么。 「叙骏哥讲我们在试探着交往，我就不能跟其他喜欢我的人来往，他也不会跟其他女孩子来往。不然对他，对我，对喜欢我的人都不公平。」最近被哥哥教导的很好的姜云思，特别坦率的跟喜欢她的人讲，「除非我告诉你，我有在跟叙骏哥交往了，你还是要跟我见面，我也想要我们见面，那我问过叙骏哥，他同意，我们才能见面。」 一段不算长的话信息量过大，大到曹成右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叙骏哥是谁？」 「朴叙骏，您认识吗？」 必须认识的曹成右就这么让经纪人去打听情敌的动向，以及河证宇那个神经病到底在搞什么。都在一个组，他没疯就算了，还让这么个小年轻捷足先登？脑子呢？？？ 裴勇骏告诉曹成右，河先生比他有脑子的多。河证宇起码知道什么人不能碰，曹成右哪来的胆子碰他的人？ 曹成右试图解释我们有误会，裴勇骏却跟他讲事情可一不可再。之前他玩威胁，大家可以笑笑就过去那是因为大家要合作，他乐意掏真金白银出来合作，那大家就和气生财，为一点男欢女爱的事闹矛盾没必要。 但双方不是合作关系，未来大概率也不会合作，那彼此最好定下边界。要是曹成右真的想要试试看，他是不是靠运气好才走到今天的，那他就能让他看看，他这一路走来有多少朋友。 第2125页 「我们之间如果有误会，那就是你误会我跟河证宇一样会顾忌姜云思的观感。」裴勇骏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话就说的很直接，「你可能以为河证宇对你有顾忌是因为你这个人有多少本事，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太多，河证宇看不上你。」 「你是比他出道早，路也走的很顺，跟你比，他这一路走来就很艰难。但你们两不管是谈作为演员的票房号召力，还是圈内认可的演技，哪怕就是谁跟各大制作方、导演的关系更好，他都是稳稳压你一头。更别提他几年前就开始给导演协会交会费了，你也就是个演员而已。」 「你自是甚高，认为你们两平级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他顾忌姜云思，畏首畏尾的不想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牵连到那孩子，也跟我没关系。但你最好搞清楚，我旗下人很多，你要跟我玩商业竞争，那我随便。」 「可你要是想要跟我玩手段，那你最好先自查一遍，你是不是就干净到一点瑕疵都没有。」 话已至此，裴老闆走人，该说的都说了，没必要再聊。在他眼中，为了姑娘掐架的『小年轻』们，脑子都不怎么样。年轻人一号带着满腔怒火去找年轻人二号，想质问他脑子到底装什么，以及要不要联手先把裴勇骏按死，也是把朴叙骏踢出局。 河证宇压根不想搭理他，他也确实没理他。对方打电话来，河证宇直接挂断不说还把号码拉黑了，同时跟经纪人讲，曹成右要是找他，让经纪人别搭理。 万万没想到，申必顺收到了一条简讯，那条简讯被转发给了河证宇。 【诗人是个恋童癖，扮演诗人的你呢？】 刚收到简讯的河证宇其实没看明白，只以为曹成右是在暗讽他也是恋童癖，可又觉得应该不会。稍微动动脑子就不会啊，曹成右跟他就差两岁，他要是个恋童癖，姜云思被曹成右认为是『童』，那跟他仅仅相差两岁的曹成右不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吗？ 骂他，很合理。骂他的同时骂自己？曹成右应该不会那么蠢吧？ 河证宇没看明白，申必顺却隐隐有点想法。 「你说，他会不会认为，你把自己代入角色啊？」经纪人跟艺人讲，「之前你想接这个本子的时候，我不是也担心过么，怕你入戏太深。」 微楞半秒的河证宇迟疑着开口道：「不会吧，他也没蠢到那个地步吧。诗人七十了，我怎么代入自身啊，我也没那么老好不好。我化老妆还得化几个小时呢，何况我一直在运动，你说谁老啊！」他还很年轻，很！年！轻！ 「不是年龄的意思，是诗人对银娇和你对姜云思，你们....」 「们你个头！小说你没看过啊，小说是欲，小说就是恋童癖没跑。」 河证宇直接打断他，「剧本改动非常多，也只是把欲压下去，尽可能用情去美化，核心词还是欲望。我接这个项目就是不想让导演把核心词放在姜云思身上，我对姜云思要只是欲望，那我折腾这么多干什么，我缺女人吗？」 举手投降的申必顺先为自己表达错误道歉，再解释，「我是说，他，就是曹成右，他会不会认为你对姜云思的感觉是可以投射再诗人身上的，那你不就很容易被角色困住吗？」 「我被角色困住对他有什么好处？我要是被角色困住，那不是更不会对姜云思放手吗？」河证宇不认为曹成右会那么蠢，「戏里得不到，戏外就更想得到啊。」 经纪人提供另一个角度，「戏里的诗人放手了，戏外的你说不定也会放手啊，放手是为了姜云思好，你再怎么想得到，为了她好，你不是一直都在放手吗？」 「那我也会出戏啊，我也不可能一直被困在戏里，我是什么新人吗？」河证宇还是不认同，「你别把曹成右想的太蠢，他有脑子。」 「是你想太多，那不是有没有脑子的问题。而是你被困在戏里，他就能出手啊，谁说他没脑子了。」申必顺让他别那么轴，人家搞不好想法不一样呢，「你被角色困住了他才好下手啊，乘虚而入么。」 坚定的认为情敌不会那么智障的河证宇见到智障的情敌，智商疑似连25都没有的情敌居然想跟他联手搞裴勇骏？这傻x该不会是靠运气走到今天的吧？ 情敌在长篇大论说什么朴叙骏如何如何，裴勇骏又如何如何，还有什么我们先联手搞死他们再如何如何的话。河证宇全程走神，他想的是，曹成右的运气得有多逆天才能走到现在的位置，还有自己之前是不是被这张看着智商正常的脸骗了，这么一号人居然让他认为是敌人？ 档次太low。 叭叭叭叭叭的曹成右总算说完了，押了口咖啡，放下杯子示意对方，要不要结盟。被经纪人用膝盖撞了一下才回神的河证宇，先点了根烟，再让两个经纪人都出去，他决定给对方留点面子。 敌人就算了，情敌也算了，挺可怜一小孩，当弟弟吧，确实把他小呢。 除夕，明天就是新年。大好的日子，河证宇决定跟对方交个朋友，以同病相怜和怜悯弱小的态度。 「裴勇骏不好动，我们两联手也不好动。而且动他也没必要，他在意的不是朴叙骏，是你不能不经过他就对他地盘里的幼崽出手，那是打他的脸。」河证宇教导『小弟弟』，「你要是想找朴叙骏麻烦，直接跟裴勇骏换资源，你给出的价格够高，高到值得他放弃朴叙骏，那不用你做什么，裴勇骏会亲手压死朴叙骏给你当个乐子看。」 第2126页 莫名觉得他态度有点诡异的曹成右动了动肩膀抖掉鸡皮疙瘩，「这个我也知道，我就是不爽他，他以为他能只手遮天？」 砸吧着嘴的河证宇看他的眼神带着些怜悯，看的曹成右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看什么看。」 抽了口烟的河证宇包容性可强了，被怼了也不生气，好脾气的解释，「裴勇骏当然做不到只手遮天，他连彻底压垮你都做不到。他跟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给你找点无伤大雅的小麻烦没人会说什么，但要是真的对你下死手，他也不会做。你要是跟他玩鱼死网破，那他也倒霉。」 「至于看不顺眼，不看不就行了，你就当他是路边的野狗。他咬你一口，那他是狗，你咬他，你不是也当不了人？」河欧巴心态极其平和，让弟弟不要跟狗计较，我们是人么，我们好好做我们的人，干嘛非得跟狗混在一起。 曹成右怀疑他没吃药，「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干不干？」他之前『威胁』裴勇骏说自己知道他旗下有艺人尾巴没藏干净，那不是空口白话，他手上有证据。消息放出去，对那位艺人绝对是致命打击的证据，能直接让那人成为法制咖。找上河证宇一起，为的增加攻击力，也能在以后一起抵抗裴勇骏的反扑。 暗嘆一口气的河证宇对弟弟的智商已经不抱期待了，「我的意思是，你把消息放出去，裴勇骏不会攻击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他搞不好都不会保下那个艺人。但是，从你把消息放出去的那一秒，你就要开始提着心，从那一秒之后，你不能出任何错，哪怕就是去会所跟出来玩的姑娘拉个手的那种社交场合，你都得很小心。」 「勇骏哥很能忍，他拦你的项目只是个警告而已，顶多就拦一次，你再接触他也不会再拦。警告么，传到到你面前，你收到了，作用就达到了。但他不出手是一回事，直接出手一定会按死你，不给你任何翻身的余地，他不留敌人。否则圈内怎么会没人说他坏话呢？」 河证宇给弟弟一个相对靠谱的建议，「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叫了的狗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你。我不建议你直接去惹他，看朴叙骏不爽，就去弄朴叙骏，你弄死他还不容易。不用多，三、五部大制作的核心配角就足够让裴勇骏为你压朴叙骏两年，两年后金绣贤退役，就没他什么事，这人自动就废了。」 知道这个建议很好，但不接受这个建议的曹成右看穿了他的险恶用心，「你不想在姜云思面前做坏人，就指着我去？」他看起来是个傻子吗！ 确实这么想的河证宇灭了烟，准备走，「我确实从来不再那孩子面前做坏人，可我记得你并不介意自己去当个坏人。曹成右，你宁愿冒风险去动裴勇骏，还愿意来找我一起去做这件事，你也在避讳自己成为姜云思眼里的坏人。」 按着沙发扶手起身的河证宇沖怔住的傻子笑笑，很是友善，「朴叙骏很讨厌对吧，讨厌到你想毁了他，却不知道要怎么毁。要怎么才能瞒着姜云思毫无痕迹的出手。很困难对不对，还不如冒点风险搞死裴勇骏。」 「这个风险不好冒，这个风险会引来大麻烦。记得我们最初因为姜云思见面的理由么，我也在冒风险，为的就是不让姜云思察觉。当时你认为我很莫名其妙对吗，那就是我看不上你的原因。但现在不同，现在我们是一国的了。」 河证宇走到曹成右身边，拍拍僵硬的像是个雕塑的『弟弟』的肩膀。 「欢迎来到我的国度。」 「求而不得，画地为牢。」 第440章 大年三十, 大好的日子。 大好的日子，姜云思孤身一人。 今天好多人都在发新年快乐，姜云思收到了不少新年快乐, 在12月1号那天她也收到过不少新年快乐，如今也是。不一样的是，那天她在拍摄, 西方的新年东方人会一起欢乐过节, 但不是国家法定假期，剧组就不放假。 事实上很多法定假期剧组也不放假, 不过新年还是东方的新年终归有点不一样, 大家不止要欢乐过节还得回去陪家人，剧组放假了。 剧组没放假的新年, 姜云思的新年是跟大家一起过的, 过的很欢乐；剧组放了假的新年, 姜云思就只剩一个人, 一个人同时用电视看kbs的新年特辑, 用平板放mbc新年特辑，还有个手机播放sbs的新年特辑。 三大台的新年特辑都是人超级多, 超级热闹, 超级欢乐的节目。三个设备同时播出，客厅吵吵闹闹的，光听声音特别热闹, 可要是有人看一眼, 就知道屋内有多冷清。 客厅特别大，客厅从来没有那么大过，大到姜云思在长长的沙发上缩成一团，显得更小了。 要是以前, 姜云思会抓着手机到处找人陪伴，但她很久那么做了。她还是惧怕孤身一人，但她很久没有在孤身一人时拼命找人陪伴，因为她长大了。 成长是一件即困难又痛苦的事，起码姜云思是那么认为的；可哥哥讲，成长是人生必经的一课，她得上，得习惯孤独，得享受孤独，得学会去拥抱孤独。 姜云思一度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去学会那么可怕的事。但朴叙骏说的太有道理了，他特别能讲，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考了教师资格证，只用一句话就让她强迫着自己去学她无敌讨厌的，拥抱孤独。 一句，既然你认定身边的人总会离开，那与其抓着身边还没离开的人不放，等人走了再痛哭流涕。倒不如，先习惯一个人的感觉，到那时不论谁离开，你自己不会丢下你自己，学会跟自己相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2127页 高分通过教师资格证的朴老师让姜同学努力的学习如何跟自己相处，这堂课她上的特别辛苦。 起初，姜云思告诉老师，我学不会。 我不喜欢运动，小说、电视剧、综艺、电影，随便什么，任何一个人也能做的娱乐再有趣，我也想要身边有人陪我。哪怕他也干别的，哪怕他就是在做自己的事没有搭理我，我也想要身边有个人在。 老师听完跟她说，你只是还没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你可以去找找你喜欢的东西。不论是画画、钓鱼、做手工还是登山，这些很适合一个人做的事，你都可以去尝试一下。世界之大，总有能吸引你注意力的存在，你只是还没找到，不代表没有。 姜云思去试了，试了那些在老师嘴里很适合一个人做的事。她都不讨厌，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有老师教她，有老师陪她的时候，不论老师是哪一位，她认识或者不认识，她都不讨厌那些尝试。可一旦『教室』只有她一个人，那她就不喜欢任何一个人的玩乐。 第二次跟老师说我学不会的姜云思，听到的是老师新一轮的建议，还是很多一个人就能玩的娱乐方式。这次姜云思没有去尝试，她都已经被教会什么叫独立思考了，怎么可能不懂那不用试就知道她不喜欢。 但姜云思没有跟朴叙骏说第三次，我不喜欢一个人。她知道说了没用，她也知道朴叙骏是为她好。 为她好的哥哥跟她解释，我可以陪你，我应该陪你，恋爱本来就在陪伴对方。可我不能无时无刻陪你，如同我对运动有自己的计划，我对事业，对人生都有自己的计划。那些计划让我无法花大量时间陪你，那不代表我就不喜欢你，那只是我们都应该对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计划。 远的不谈，只说一起拍摄，我们都可能因为拍摄计划而有无法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我拍，你休息，有时候你拍我休息。如果我们浪费休息时间在互相陪伴上，那拍摄就会没精神，没精神就耽误拍摄。 到那时，恋爱是顺利了，拍摄呢？得不偿失啊。 哥哥说的是对的，哥哥在为她好，姜云思知道。 努力学习的姜云思，努力再改正自己的『坏习惯』。她认为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很好很好了。 前天剧组宣布放假，朴叙骏跟她分别的时候跟她讲，他好长时间没回家了要回去陪爸妈，问她能不能初二再约见面，她也没有说不可以。她既没有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期望他能同意这几天就见面；也没有说特别想说的，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过节。她都点头，点头说好。 前天剧组宣布放假，助理小姐也跟她商量，自己会准备好吃的放在冰箱里，让她随时想吃热热就行，要是点不到外卖，还有一堆零食。助理小姐也要回家过节，初二再回来帮她收拾行李再去拍摄。她也答应了，她还按照哥哥教的给了过节费，她做的特别好。 前天剧组宣布放假，同样有了假期的亲故打电话问她新年要怎么过，说是她如果没有地方去，可以跟他一起，在他们家过节。亲故说都跟妈妈讲过了，妈妈都同意了。她差一点点就答应了，但她想到哥哥讲新年是一家人在一起，她就没有答应。她真的做的特别特别好。 可她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不止不开心，还更难过？为什么长大要那么难过？ 长大的姜云思很难过，难过到曹成右打电话过来，她差一点，差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点点就答应要跟他去吃饭。她还是拒绝了，她做的无敌好，即便挂了电话后，她也无敌后悔。 无敌后悔的姜云思不想在家里待着了，即便她没有人陪也不想在家里待着。家太大了，就算把电视、手机、平板的声音都放到最大，家里还是好空，空的她不想待下去。 换上衣服出门的姜云思出了小区绕了好大一圈都见不到几个人。天快黑了，除夕夜，街边的商店都关门了，路上就算有行人也是神色匆匆赶着回家的行人。 天黑了，姜云思往回走，她饿了，外面没吃的，得回家热饭吃。助理小姐做好的菜，她只要从冰箱里拿出来再用微波炉打热就好，很方便。 其实便利店是开门的，但姜云思进去转了两圈，守店的姐姐？阿姨？一直在电话，她想搭话也搭不成，就只能回家。 刚走到小区门口，姜云思在犹豫要不要去跟门卫搭话时，听到了鸣笛声，路边的一辆车按下的车窗，车里的人沖她招手。 一下就开心了的姜云思一路小跑冲过马路，扑倒车窗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来人，「你来找我吗？」 一句『路过』卡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来的河证宇闭了闭眼，再睁开，「你怎么一个人？」 「都回家过节啦~」姜云思说着话嘆了口气，「大家都去过节了，群里的人也在发好吃的，我看着特别想吃，又不能讲。不能在大家开心的时候露出不开心，搞的大家都不开心，不礼貌。」 河证宇挑眉，「谁说那样不礼貌？」 「叙骏哥。」 「......啧。」 河证宇想骂朴叙骏不会教就不要瞎教，又清楚朴叙骏教的是对的，有点烦躁的握着方向盘，「去年你不是跟赵雅荷回家的吗，今年怎么没去？」 「你怎么知道去年我跟雅荷姐回家的？」姜云思很意外。 第2128页 「赵雅荷说的。」河证宇秒答，随即反问她，「赵雅荷呢？」说着想起来，「她离职也不安排好你，一点规矩都不懂。」 人家都『离职』了，还安排什么？ 离职的人什么都不能也没有资格安排，姜云思就孤身一人过节。 河证宇烦躁的很，「朴叙骏人哪去了？」听她说在陪爸妈，更烦，「你没跟他讲你就一个过节吗？」看她摇头，无敌烦，「为什么不讲？」没等她开口就指着副驾驶，「上车。」 一句话让小姑娘的眼睛亮的能发射雷射，河证宇忍不住想笑，下一秒又拉平了嘴角。因为非常渴望上车的姑娘沖他摇头，跟他讲，她在中午跟曹成右已经说过一遍的，朴老师教导的公平原则。 河证宇不想笑，河证宇想骂人。 朴叙骏教的是对的，越对，他越想骂人。 想骂的人不在面前，眼前的是不能骂的。河证宇张口想跟姜云思说朴叙骏教的不对，想要忽悠小姑娘，那很容易，这孩子超级好骗，哪怕她不好骗，他骗她也很容易。 可他不能骗，骗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骗了就教歪了。朴叙骏烦的让河证宇想揍他，可那傢伙教的是对的，更想揍他了。 人都不在，骂都骂不到，何况是揍呢。还是看看在的人吧，得先解决在的人。 「你打电话...算了，我打电话给他。」河证宇让她先上车，车里有暖气，等她上了车，他开了车门下去。 下车打电话的河证宇第一个电话先打给父亲，说是有点事，今天可能就不回去了。父亲有些意外，也没多问。他们家，一家四口，三口都在圈子里，这个圈子可没有什么年节就一定放假的说法，大大小小的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因此，年节也不是一定就在一起。更别说对韩国人来讲，比起除夕，秋夕（中秋）才是真正的大节日，阖家团圆还要祭祖。 给父亲打电话的儿子是很有礼貌的，给后辈打电话的前辈开口就是脏话。先把之前想骂都骂一遍，再让光知道教正确的事就是不知道因材施教的傻逼后辈想一想，姜云思家里没人了。 被骂的满头雾水的朴叙骏好悬没直接挂断，大过节的干嘛呢？前辈了不起啊。 前辈没什么了不起的，前辈只是比她更了解姜云思，各方面。 「我知道她父母不在了，但其他亲戚....」 「亲nm！她有个屁的亲戚！谁告诉她有亲戚的！」 河证宇一肚子火，他外套都没穿从暖气十足的车里出来，打了半天电话本来挺冷的，冷的他火更大！那么冷的天，姜云思就一个人在街上走，要朴叙骏有什么用？废物！ 按照正常理解，一家人怎么都不会只有父母孩子，总要有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再不然七大姑八姨。朴叙骏是个正常人，他按照正常人的方向就去理解。他跟姜云思什么都聊就是不聊家庭，他已经知道姜云思父母都过世了，他还怎么聊家庭，那不是勾起对方的伤心事么。 不聊家庭就不知道内情，不知道内情就发生了今天的乌龙。 如今内情已经知道，朴叙骏很是懊恼，也不再想什么前辈大过年的发疯。现在更重要的是解决问题，「您跟她在一起吗？在哪？我去接她。」 「之后呢？」 「什么？」 「接了之后。」 河证宇让他给个计划，「你不会想把她带回家吧？疯了？还是带回家求婚？不知道她什么性格吗，你把人带回家，你爸妈怎么想？过年，带女人回家，你妈当她是儿媳妇，两人只要留了电话，姜云思就能把你妈当自己妈。」 「你三五年内都不可能结婚，你们能不能谈三五年的恋爱都不一定，分手了怎么办？她失去一个男朋友再失去一个妈妈？动动脑子！你来接她就不能跟你家人在一起，你们得单独过节。你要怎么跟你家人解释你突然就有事了？」 朴叙骏沉默两秒，他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有事了，可他没办法跟从早忙到晚，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这一餐的妈妈讲，我要去陪一个在年节无人陪伴的女孩子而不是陪你们。他做不出这种事，再喜欢姜云思都做不出来。 电话两头都在沉默，雪地里穿着单衣的河证宇在沉默。 他有办法把朴叙骏逼出来，那很容易，那比忽悠姜云思你学错了都容易。可他不想讲，他凭什么？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逼一个近乎于全年无休的男人想要陪伴父母的小心愿？只因为姜云思更重要吗？ 姜云思有多重要，不应该他逼他承认。 暖气足的像夏天的房子里，同样的是单衣的朴叙骏也在沉默。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说希望前辈能帮忙照顾她。只要他说了就是一举两得，即能捅前辈一刀让河证宇即便帮忙了，也是在帮他照顾姜云思，也能让姜云思有人陪伴。他甚至可以打电话给姜云思，告诉她，是他让前辈去陪她的。 可他讲不出来，在他已经知道前辈爱的有多悲催的情况下，即便是情敌，他也讲不出来。 电话两头的人都有方法让事情对自己更有利，但电话两头的人都在沉默。 先憋不住的是河证宇，因为姜云思在他车上。 「我等下把电话给姜云思，你跟她讲，你拜託我照顾他。」不用别人捅，一贯自我切腹的河证宇吸了口寒凉的冷口气，吐出带着些血腥味的浊气，冷淡的教后辈讲话，「好好跟她说，说你吃了饭就来找她，说你会给她带礼物。」 第2129页 唿吸的是暖气但遍体生寒的朴叙骏被吓到了，「哥....」 「等着。」 朴叙骏被吓到了，不是被前辈的语气吓到的，前辈的语气只是冷淡而已，并没有威胁的味道，前辈讲的话也不恐怖，那是在帮他。但前辈话语背后展现出来的存在很恐怖，恐怖到一直都认为不论前辈在事业上有多高大，在面对爱情时都是个矮子的朴叙骏被吓到了。 真拍电视剧啊？真玩悲情男二的戏码？他这个男主真的可以做到男二的地步吗？ 作为观众，朴叙骏认为自己很清楚『男二』有多爱『女一』，他以为自己很清楚了。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狗血剧，破天的狗血从头淋到脚，朴叙骏被吓到了，吓的产生自我怀疑。 他对姜云思的『喜欢』有到那位前辈的....万分之一吗？ 手机从男二转到女一手里，女声的『欧巴』出现在耳边，还处于恍惚状态的朴叙骏跟背台词一样，复述了一遍『男二』的话。随即耳边出现了小姑娘惊喜又带着些迟疑的声音。 「真的可以吗？可以不用一个人？」 朴叙骏愣住，他这个男一好像当的不怎么样，他要是观众，一定会留言骂街的，编剧是脑残吗？ 电话挂断，男二在陪伴家人，男二带着女一也去『陪伴』家人。 对于赵雅荷，河证宇说是有关注也有，她一直在跟在姜云思身边啊。要说没关注，这个人『离职』，他就没关注了。河证宇不关心赵雅荷为什么离职，他要是裴勇骏也不会让姜云思身边留这么一号人，太没规矩。 但赵雅荷离职让河证宇看到了在除夕夜孤身一人的姜云思，那就代表这孩子的新助理就只把自己当助理，很多过于私人的事，比如祭拜父母，对方是不会做的。赵雅荷千不好万不好，也会在年节带姜云思去祭拜她的爸妈，再把人带回家一起过节。 司机不说话，副驾驶也不说话的车在首尔的大街小巷到处绕，司机想要找一家开门的花店，副驾驶就没什么想法。姜云思没想起来祭拜爸妈，朴叙骏都不跟她聊家庭了何况祭拜爸妈呢，赵雅荷从来不跟她聊那些，她就带她去。 如今没人带她去，没人跟她聊，姜云思没有那个意识要在年节祭拜爸妈。 河证宇倒是想讲，可他怕自己开了口就剎不住车，他想跟她讲的事情多了，他最想跟她讲的是朴叙骏也不怎么样。可朴叙骏不怎么样，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说那些干嘛。 不说。 不讲话的司机胸中藏着千头万绪，不讲话的副驾驶就没那么多想法，单纯就是他没说话，她也就没说话。 他们两在一起不管是有很多人还是只有他们两在一起，从来也不用姜云思考虑如何开话题。他们两在一起不管是很多人还是只有他们，从来也没出现过尴尬的需要聊点什么才能破冰。 他们两在一起，姜云思从来也没觉得，不讲话很尴尬。不讲话，就不讲话啊，他们两一起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讲话。 没有人讲话，但车里并不安静。 河证宇不开口，姜云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以为他要专心开车，先是摆弄电台，换了几个频道都没有喜欢的，纯听音乐又无聊。为了『消灭』无聊，小姑娘就开启了『消消乐』，益智游戏。 游戏还是群里的小伙伴发出来的，他们之间还会比谁的积分高。姜云思长期垫底，偶尔就会拿出来刷一下积分。 游戏有音效，车里就不停的响起接连不断的音效，完全不安静，也一点都不尴尬。 河证宇专注找花店，姜云思专注消消乐。半个小时过去了，热闹的街区都绕了一遍，一家开门的花店都没有，河证宇放弃找花店，把车停在便利店门口。 去了趟便利店再回车上的河证宇买了一包a4纸、一把剪刀还有一包彩笔。哥们准备收工做纸花，也是很有想法了。 姜云思一开始不知道他要干嘛，他不讲话么，一直都不讲话，也就是停车时讲了句让她别动，他马上回来，回来了又不讲话了。不讲话就算了，他还去了后排，买的那一堆东西都堆在后排，依旧不讲话，就自顾自的搞那些东西。 等河证宇折腾半天叠了一朵纸玫瑰出来，不是他不叠别的，是他就会叠这个。虽说祭拜送玫瑰有点怪，可这不是买不到鲜花么，有纸玫瑰凑合一下好歹也是花不是。 专心玩游戏偶尔才会瞄他一眼的姜云思一下就有心思搭话了。 没有任何客套，没有任何询问，没有任何理论上应该有的前置话语。姜云思手机一按退出游戏，就说了一句话，甚至不是问句的一句话。 「我也要玩~」 河证宇连个眼神都没瞟过去，啥话都没有，就指着自己对面，让她意会。姜云思的意会就是开门下车，再开门上车，去后排。 后排多了个人，零零碎碎的东西被堆放在两人中间，说挤不至于，但说空间很充裕那也不算。两人各自占据一边，河证宇还是不讲话，姜云思也没什么他不想跟我讲话的想法，就很自然的说你慢点，我不会。说的真心自然，不止自然还很理直气壮呢。 不讲话的河证宇动作慢了很多，慢的像个只会用眼神进行教学的听障人士，先做一步，等她跟着学做好了，他再做下一步。就这么一个教一个学，叠纸玫瑰的进度无限放慢，但姜云思开始讲话了。 第2130页 起初只是，这样行不行，我做的对不对之类的。后来一朵叠完，虽说不怎么好看吧，有那么个样子，她也大概知道要怎么叠了，等第二朵她就开始瞎聊了。 漫无边际的瞎聊，前一句跟后一句有时候都不搭边的瞎聊，比如...... 「为什么你的那么好看，我的就丑丑的？」姜云思把两朵玫瑰放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这个长的有点扭曲，也不需要埋头叠玫瑰的人回应，自顾自的讲，「你以前教我画画记得吗？还给我找老师的，我重新找老师学画画了，但没有你找的老师好，也没有你好，他的画都没有你们两的好看。」 一心只关注玫瑰的河证宇看着像个没有情绪的工具人，眼底却带着笑，动作也不自觉的慢下来。 重新拿了纸的姜云思让他再来一遍，已经叠到一半的纸花就被河证宇放在一边，也抽了一张纸重新按照她的进度来。 「学画画一点都不好玩，我一直在画线条，画的小拇指都疼。」叠了没几下，姜云思就把手伸过去给他看，上下晃动小拇指，「不是一直要用指节抵着画么，都要磨破皮了，老师还说长茧就不疼了。骗人，长茧也是疼了很久才不疼的。」 河证宇的视线跟着她的小拇指晃动，他想说你别晃我看不清，等她不晃了，看清了，手指没受伤皮一点都没破，完好无损的小爪子就收回去了。他继续埋头，叠他的玫瑰，当个工具人。 开口跟开闸差不多的姜云思开启了自言自语模式，那个模式里有画画不好玩，有钓鱼无聊到爆炸，有登山真的是太辛苦，还有很多她本来应该跟朴叙骏抱怨，但都没讲出口的话。 朴老师有无数的大道理把她的话堵回去，姜同学已经有些厌学了，同时也自动学会面对老师的小聪明，那就是听话不要反驳。但凡她反驳，那这件事就没完了，还不如不反驳起码暂时能『平安』。 厌学的小姑娘没个定性，一段话还没讲完，话就就跳。她在说自己啥啥都讨厌，讨厌到都不想去上大学的时候，河证宇差点没忍住想说大学还是要上的，姜云思自己就把话题转走，说起养小动物的事。 朴老师自己有养宠物犬，姜同学刚巧又喜欢有陪伴，老师就试图安利她养个宠物。为此，朴叙俊特地让助理带自家宠物去剧组，准备给姜云思提前熟悉一下，指着能安利成功。 安利这件事河证宇不知道，但朴叙骏带狗去剧组河证宇是知道的，河证宇还知道姜云思很不喜欢那只狗。 这姑娘就不喜欢狗，喜不喜欢猫倒是不知道，河证宇会知道她不喜欢狗还是因为他养的那两只狗她也不喜欢。他们两在一起的时候，这孩子就很排斥那两只狗。动物大概是能分辨人类喜不喜欢自己的，两只狗跟她相处的也不好，两边还会互相叫，狗『汪汪汪』，她也跟着『汪汪汪』，也不知道是不是用狗语掐架。 河证宇想起来就头疼，又好笑又好气的疼。 在一起时姜云思从来没说过她为什么讨厌那两只狗，分开了小姑娘却说了。小姑娘说她讨厌所有宠物，猫猫狗狗，任何宠物她都不喜欢。 理由简单的很，宠物会分散注意力。 「你之前就会陪他们玩，明明我也在，我也想要跟你玩，你就跟他们玩不跟我玩，还让我跟你一起陪他们玩，我才不要！」姜云思讨厌所有会把对她的注意力分散到别的东西上的行为，「叙骏哥也是，你们就想跟狗玩，还说什么喜欢我，都是骗子！」 愤愤不平的小姑娘拍打着椅背控诉不满，河证宇咬着腮帮子才没让自己笑出来，不然小姑娘拍椅背的爪子就该打在他背上了。 那是朴老师所有的课程里姜云思最讨厌的一节课，没有之一。什么宠物会陪伴她，那傢伙就是想骗她！有宠物陪伴了，他就不用陪她了！大！骗！子！ 姜云思讲朴叙骏教她的一大堆有的没的，也讲曹成右之前教她的一堆，这些河证宇都不意外。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吕珍玖的存在感还蛮高的，这位亲故居然也是她的小老师之一，教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听了三位老师的教学方式的河证宇，比较了一下三位教师的『教案』，再比对自己的『教育模式』，很纠结的发现。一帮老师里，朴叙骏是最会教的，比他教的都好。 虽然这位老师让学生的厌学情绪高涨，都已经不想上学了，但朴老师确实会教。小孩子被他教得很好，好到河证宇连一点缺点找不出来，除了那些课程让孩子学的很辛苦之外。 课程太辛苦了，辛苦的小姑娘耷拉着脑袋说自己不想长大，长大就一定要拥抱孤单，她就不想长大。 作为走溺爱路线的家长，河证宇很想讲，不用长大也行，不用拥抱孤单也可以，不用做任何你不喜欢做的事。但他一个字都没说，全程除了打开耳朵听，就是手不停的叠玫瑰，叠了好多，三四十朵是有了，一个多小时也过去了。 河证宇看看时间，七点多了，估摸着朴叙骏差不多八点应该能出来，就不叠了，收拢玫瑰上色。他其实纠结了一下要不要上色，白色的玫瑰好像更适合祭拜，比上色的适合。但又想着姜云思可能会想玩，她都无聊的开始玩游戏了，而且上色更耗时间，也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姑娘饿了，他听到她肚子叫才会在便利店停车的。原先想着给她买点东西吃，可一想到朴叙骏要来，也就算了，还是让她跟朴叙骏吃饭吧，新年呢，她应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吃饭。 第2131页 比较妙的是，姜云思也没说自己饿了，河证宇就想，她可能也不想跟他一起吃饭。 姜云思没想过不跟他一起吃饭，她想的是她要是讲自己饿了，那河证宇会不会就要回家了。新年么，他要跟家人团圆啊，朴叙骏就去吃团圆饭了不是么。 小姑娘会独立思考了，小姑娘就有了小花招。虽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好歹这个招数没被对方发现啊，很大的进步了。 进步颇大的姜云思饿着饿着就不饿了，压根没发现小花招一心想着转移她注意力的河证宇带着她给玫瑰上色。 给玫瑰上色比叠玫瑰要简单的多，河证宇没说那些玫瑰要用来做什么，姜云思就只当是在玩，各种颜色都试一遍。河证宇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阻止她，随便她玩。祭拜是很重要啦，但小姑娘父母应该不会介意自家女儿亲手上色的花，反正都用玫瑰了，就不要纠缠细节。 一朵朵纸玫瑰被涂成五颜六色，彩笔有的颜色，姜云思都涂了一遍。手不停，嘴巴也不停，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一直喳喳。河证宇全程是听众，连个语气助词都没回过，头都不怎么抬，啥回应都没有，感觉很不走心。 这要是换个人，姜云思没办法一直说，总得要有个反应她才能说下去啊。但那个人是河证宇，她就可以一直说。在她还不能独立思考，还不会那么多有的没的，也没有那么多老师的时候，他们有段时间就是这样的，她一直说，他只负责听，大部分还是很不走心的听。 彼时《小姐》在拍，彼时姜云思很招男人，彼时河证宇更多的精力都放在拍摄上。小姑娘不太懂人情世故，河证宇有时候会担心在他照顾不到的地方，她会不会被谁欺负了还不知道。他就会在休息时，让小姑娘汇报她在他拍摄的时候都干嘛了。 彼时河证宇听的那是真不走心，听着听着听睡着都有。有时候姜云思说了好长一串，头一抬，他睡着了，都习惯了。 除夕的夜晚，河证宇听的还挺认真的，心里不停发『弹幕』的认真。表现出来的是很不走心，但姜云思很熟悉这种不走心，她就不需要回应，本来就不是在聊天啊，这不是在『汇报』么~ 纸玫瑰就那么多，就算都上色也总有弄完的时候。 差几分八点，玫瑰还有两朵没上色，朴叙骏的电话打来了，非常有规矩的打到前辈的手机上，问他们的位置。河证宇挂了电话给他发了个定位过去，站在车外，看着不透明完全看不到车内人的车窗，把手机放回口袋。 他得站一会儿再去车里，他必须得站一会儿，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跟姜云思说，朴叙骏不合适。 朴叙骏什么都好，即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好人，还是个很懂礼貌的后辈。但什么都好的朴叙骏甚至没有赵雅荷更在乎姜云思，那很不好，最糟糕的情况。 哪怕朴叙骏是曹成右那种傻x，都比现在好。 那么有礼貌的一个后辈，女朋友跟前辈在一起，全程一通简讯都没给女朋友发，连要来接人了也没给女朋友打电话而是给他这个前辈打电话。礼貌是很礼貌，但是不是太礼貌了呢？ 那么礼貌，那么端正的一个人，比起姜云思更在乎自己。哪怕是赵雅荷非常介意他的存在，介意到没有礼貌的程度，河证宇都更希望陪在姜云思身边的，是没规矩的赵雅荷，傻x曹成右而不是朴叙骏。 后辈很端正，后辈更在乎自己，那没什么不好，但后辈不适合姜云思。不适合连宠物狗都不喜欢的姜云思，很不适合，非常不适合。 但河证宇不能讲，没有立场讲，也没有资格讲。他只能穿着单衣站在寒冬里，让自己冷静，冷静的闭上嘴，那不是他应该讲的事。 河证宇认为自己应该讲的事就一件。 「她还没吃饭，你先带她去吃饭，明天再带她去祭拜父母。想办法找家开门的花店，要是找不到你打电话给我，我认识一个花圃的老闆，我把电话给你，你去联繫。」 河证宇怕后辈过于端正，严肃的警告他，「不要大半夜的带她去陵园，本来就怕黑，再被吓到。明天一样的，这种事都是做了让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心安，不要跟她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事，就算要讲也要好好讲。还有，不要问太多她父母的事，车祸有后遗症，她好不容易忘了，你别刺激她。」 一件事，本来就应该只有一件事，但河证宇憋太久了，久的一直叨叨。 叨叨不要带宠物狗去姜云思面前晃，她不喜欢。叨叨孩子还小，别拔苗助长，慢慢来，教什么拥抱孤独，才二十要拥抱什么孤独？三十岁都学不会拥抱孤独的大有人在，她怎么就非得着急学拥抱孤独了？ 一阵夜风吹来，裹着羽绒服的朴叙骏都冷的缩脖子，他搞不懂，一身单衣的前辈怎么就那么不怕冷。他尤其搞不懂，前辈到底为什么非得做悲情男二？弄得他很窝火啊。 即对前辈『越线』窝火，也对姜云思什么都讲生气，最气的是自己，气为什么姜云思可以对这位前辈什么都讲，对自己却不说了呢？最最生气的是，为什么前辈要爱的那么深刻，搞得他的喜欢浅薄的像是个爱情骗子。 后辈面对前辈的礼貌性笑容逐渐维持不住，前辈对他终于沉下脸想反抗很是满意，满意的示意车里的姜云思出来，他们应该走了，那孩子都饿过头了。 第2132页 两辆车一左一右一南一北，分开。 有两个人的车上，朴叙骏问姜云思，你们做什么了。姜云思说叠玫瑰，朴叙骏没听懂，叠玫瑰干嘛？ 叠玫瑰祭祀啊。 独自开车的河证宇带着五颜六色的玫瑰去了陵园，他不能带着姜云思一起去，不是因为她怕黑，而是他不能那么做。他能做的也就是偷偷带着手工玫瑰独自一人去见见那对夫妻，告诉他们。 「她挺好的，有男朋友了。男孩子是个还不错的人，人品端方，会对她好的。」 纸玫瑰在幽暗的陵园中付之一炬，不论玫瑰原本是什么颜色都成了灰烬。 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一把火烧掉也算物尽其用。 火焰能烧毁世间的一切污浊，挺好。 多干净。 第441章 事业不谈只说感情, 朴叙骏从来没想过感情上自己跟前辈有多大的差别。是，那位前辈爱的极其深刻, 相较之下自己确实没有到那个深度，但他也是一片真心啊，他也不是玩玩而已。 大家都是一片真心，大家都是真心换真心。他爱的是没有那位前辈深刻，可他爱的比对方勇敢啊，那他们能有多大差别！ 差别.....过大。 新年假期结束，剧组再度开工。 要是没有假期除夕夜那晚的乌龙事件，朴叙骏其实对河证宇的存在不能说是不在意但确实也没那么在意。其一是自家社长已经放话不论之后出什么事都会扛雷，其二是他真心认为前辈过于胆怯，撞上安全感缺乏的姜云思, 这一对本来就没什么机会能成。 再加上之前朴叙骏还管了闲事当了回好人，就这他们两还没成，前辈怂的惊人, 在他这里满是槽点。 说句没那么好听，还些许自视甚高的话, 朴叙骏没把河证宇当情敌。他对前辈也没有面对情敌的危机感，因为知道他们两成不了么。不管有他没他, 那两人都成不了，那两人也不是因为有了他出现才不成的。 如果朴叙骏只是个局外人, 是个观众，他对这两人的感情也就是唏嘘,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什么的。可朴叙骏成了局内人, 神女不止对襄王无情，神女压根就不动情。这都算了，隔壁那个襄王还太tm有情, 这就让朴叙骏很郁闷。 加入项目之前朴叙骏只是知道河证宇跟姜云思有故事，加入项目接触多了，那个故事变成襄王和神女的故事。看戏的朴叙骏很是感慨襄王的满腔情意无人接收，等入了戏，人在戏中，襄王原本应该跟自己没关系了，神女是他的啦，还谈什么襄王。 襄王在除夕夜强势登场，朴叙骏首次以情敌的身份正式这位前辈的存在。他也首次认真观察，神女对襄王是否就真的毫无情谊。 朴叙骏以前是不在意的，河证宇本来就隐身啊，他除了正常的拍摄沟通之外基本不跟姜云思有任何接触。那两人就算面对面碰到，河证宇也是该干嘛干嘛，虽说没有特意必然的表现，但组内差不多是全员默认两人只是半生不熟的前后辈关系来着。 除了几个导演组的核心成员。 重新开工，朴叙骏打开了新雷达，雷达除了发现以前就知道的导演因为河证宇对姜云思的包容度很高之外，还发现姜云思对河证宇很亲近，那种微妙到诡异的亲近。 只说一点，河证宇从来不跟姜云思搭话，排戏的时候就这样了，这位爱的有点...卑微？算了，还是说克制吧，好听点。爱的很克制的河前辈行为也很克制，非必要不跟妹子来往。 姜云思就不是，这孩子主要看心情。真心的，就看心情，心情好就哒哒哒跑过去，也不论对方是否要『搭理』她，反正她就开开心心的说自己怎么怎么了。要是碰上她心情不怎么样，就也当看不见对方。 没开雷达之前，朴叙骏都没想过姜云思是个『放肆』的姑娘，这个词跟她一点边都不擦。要是找词彙去形容姜云思，不论是内向，羞涩，怕生，随便什么形容小女孩的形容词都行，她连活泼都不沾何况是放肆。 但姜云思对上河证宇就是放肆的，带着理所当然的你就应该顺着我的放肆。她还不是故意的，是无意识的。 那天是假期后开机的第三天，放了四天『长假』，工作人员好像都还没从假期中找回工作状态，前两天都有些懒散。导演大概是发现了，一直在找机会寻只鸡做个杀鸡儆猴的戏码，让大家醒神。 当时是刚吃完中饭休息过后的第一场拍摄，有个场务忘记关机了，这边在拍，那边手机铃音响了。导演毫无徵兆的就开骂，卡都没喊。 这场戏是河证宇跟姜云思拍，朴叙骏在边上等戏。导演爆的太突然，朴叙骏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反射性以为被骂的是演员视线刚望向姜云思，就看到姜云思反射性的往河证宇身后躲。河证宇则是在她往后缩的同时往前跨了步，两边交错正好把姜云思挡在身后。 没有除夕夜的『乌龙』，就算朴叙骏看到这一幕也不会多想，原本姜云思胆子就小，被骂了找地方躲很正常。原本前辈就很『保护』她，眼看她被骂，他往前站挡住她也很正常。 原本正常的行为有了除夕夜的『乌龙』，朴叙骏心里就不太舒服。 随后导演借着场务犯错的机会，全场开骂，骂所有人都给我绷紧神经，这是在拍摄，在工作巴拉巴拉。骂完宣布全场休息十分钟，让所有人调整状态，要是再这样，再逮到一次，直接滚。 第2133页 休息十分钟，除了演员，全员装忙，就算手上没事也摆弄手机装有事，生怕刺到导演的眼睛。演员们到不用装忙，河证宇直接去找导演了，朴叙骏想了想就去找姜云思。 他其实想问姜云思，你干嘛往河证宇身后躲，能躲的地方很多啊。诗人的别墅里能躲的地方多了，他们刚才又在拍书房的景，不管是桌子后面还是书架后面，都能躲，干什么就要躲去河证宇身后，还是下意识的躲过去。 可他又觉得自己问这个有点奇怪，也找不到切入点让奇怪的问题变的自然。 还没想好要怎么问的朴叙骏走到姜云思面前，他还没讲话，先听姜云思讲，证宇哥总算好看一点了。 「总算好看了？」朴叙骏疑惑的看着她，「以前不好看吗？」那位是不走帅气路线啦，但也没有到丑的地步吧？ 姜云思凑近他小声解释，「他的妆让我想喊爷爷，刚刚才想喊哥。」 沉默数秒的朴叙骏迟疑着开口，「已经拍了要两个月了，你才适应他的老妆？」喊爷爷是个什么东西？那前辈听到不会吐血吧？而且有些没礼貌啊小朋友。 一直也没适应『爷爷』存在的姜云思惊讶的看着他，「你可以适应吗？」她觉得很奇怪啊！超级奇怪的奇怪！ 顶多也就花了半个小时适应的朴叙骏也很惊讶，「你真的才适应？」 果断摇头的姜云思表示，「还没适应，我适应不了他成了老爷爷。但背对的话就能适应了，只看背影就还是证宇哥。」而不是河爷爷。 之前想问的那些你为什么躲在人家身后的话朴叙骏不想问了，倒是有点同情那位，囧着一张脸让小姑娘别瞎讲，「对前辈要有礼貌...至少不能当面讲。」 「不能吗？」姜云思眨眨眼，「我讲过了怎么办？」 朴叙骏一愣，「讲过了？怎么讲的？」 还能怎么讲，就直接讲啊。拍摄第二天河证宇花了老妆，姜云思跟他对戏的时候就讲，你好老，好奇怪。 「然后...呢？」 「没啦。」 朴叙骏再度沉默片刻，表情有些古怪，「他没讲什么吗？有生气吗？」 「没有吧？」姜云思歪歪头，回忆道，「应该是没有。」 这段对话开启了朴叙骏的雷达，神女是否真的对襄王无意的雷达。 神女内向、怕生、就算是面对自己，姜云思很多时候也是听多过于说。哪怕他一直在想办法让她顺畅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更多还是要他引导着她讲话。朴叙骏一直都认为，姜云思就是这个性格，直到他开始仔细观察，姜云思和河证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不是真的只有他们两在一起，而是只有他们两拍对手戏的时候。以前朴叙骏观察他们两的对手戏，注意力更多在河证宇身上，那跟他喜欢谁没关系，而是他在工作，前辈的演技确实好，能近距离观察学习的机会并不多，他在提升职业技能当然就更关注河证宇。 职业技能看河证宇，两人相处要看姜云思，这两人非常诡异的由姜云思主导互动。 对手戏拍摄总有候场的时候，有时是道具调整，灯光调动等等，演员先在边上等着。如果只看河证宇，那在等待的时间，河证宇很少跟姜云思说话，他不是在看剧本就是去找导演沟通。 可要是把视线放在姜云思那里，就能发现，等待的时间，姜云思如果在边上叽里哌啦，河证宇是不走的。他既不去找导演，也不挪位置，手上的剧本拿着是拿着，也确实低着头貌似是在看，但他身体会往姜云思那边偏。 不止身体会偏，腰也会微微弓着，他比她高很多，那是倾听的姿势，他在听她讲话，而不是看什么剧本。剧本就是个道具，让河证宇能站在原地不动，不开腔给姜云思回应也可以不走开的道具。 一旦姜云思不再，不论她去干吗了，河证宇就动了。去找导演也好去干别的事也好，反正不到现场说准备拍摄，他就不回来。 朴叙骏以前从未发现过这点，发现前辈怂是真的怂，但爱也是真的爱，小动作特别多的爱。他也从未发现过，姜云思在等待时间会跟河证宇喳喳喳，他也看到过但他没在意过，看到也只以为那孩子在询问表演之类的。 新发现引发新一轮的不舒服，这次朴叙骏就直接问，问姜云思，在等戏的时候她跟河证宇在聊什么。 「聊什么？」姜云思想了想，「化妆师姐姐说有蜈蚣爬到她化妆箱上了，她都要被吓死了，我都不敢去化妆间了。」 深山里的别墅，景是美，但蛇虫鼠蚁也多。今天姜云思去化妆的时候，听化妆师讲她一大早发现有蜈蚣那叫一个惊悚，听的姜云思也很害怕，然后就告诉了河证宇。 朴叙骏有些意外，「你怎么没跟我讲？」 「我讲过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讲，有个灯光师半夜饿了去后厨煮夜宵，就在我们的旅馆，结果灯一开跑出一只刺猬，他还以为是老鼠呢吓一跳。」姜云思表示她说过类似的事，但是，「你跟我山里有那些小动物很正常，我们就住在山脚么。」 一开始不知道刺猬很蜈蚣有什么关系的朴叙骏慢半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跟我讲这个是大惊小怪，就不讲了？」 没想那么深的姜云思摇头说，「你好像对那些不感兴趣，我就没讲了。」刺猬都感兴趣，蜈蚣也不感兴趣吧？ 第2134页 刺猬确实不感兴趣，蜈蚣就更没兴趣了的朴叙骏牵起她的手捏了下掌心，柔声说，「刺猬不会伤人，蜈蚣爬到化妆箱你要是不小心会受伤的，这个要跟我讲，我会担心你。」 姜云思一下就笑了，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晃，「好~~~」 好了之后就没后续了，因为隔天剧组就放假一天，全场杀毒。还是请了专业人士来灭虫，力图做到在大山里消灭蛇虫鼠蚁，就算做不到，至少在拍摄现场，比如化妆间，比如棚内都尽量清干净。 不知情的人到处传小道消息，有两个版本，一是导演被蜈蚣咬了，怒而想赶尽杀绝；另一个是河证宇的助理在休息室发现了蜈蚣，差点被咬，才找来了杀虫队。 朴叙骏怀疑自己是唯一的知情人士，杀虫队是因为姜云思来的，因为她害怕。并且他肯定，姜云思什么都不知道，姜云思知道的是，剩下的一个月拍摄她不用担心那些蛇虫鼠蚁了。 襄王爱的是真深沉，也过于溺爱。但神女就讲不好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了。 杀虫时间后，朴叙骏时不时就会问姜云思跟河证宇聊了什么。绝大部分都没什么重点，就是闲聊，特别琐碎。 诸如，午餐的泡菜汤好咸，做饭的阿姨肯定把糖和盐搞混了；一个摄像导演的助理收到了兵役通知，女朋友想跟他分手，可惨了；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热起来，偶尔要拍夏天的戏好冷；天热起来，拍摄也结束了，哎~ 这些都是没有重点的瞎聊，日常闲聊，毫无边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都是姜云思说，河证宇听，完全不回应的听。 朴叙骏每次问，前辈怎么讲，姜云思都说他什么都没讲啊。朴叙骏就不理解，前辈什么都没讲，她为什么能一直讲？ 「我没有一直讲啊，无聊才会讲，等戏很无聊啊。」姜云思没觉得她一直在讲，至于河证宇回不回应，「不回应也行啊，我讲不就好了吗？」 不能说没有，但两人几乎没有这样漫无目的闲聊的情况。一直充当小老师负责教学任务的朴叙骏就想嘆气，「难道我表现出来不想跟你闲聊的态度吗？」所以，你才去跟前辈说那些不跟我说？ 姜云思楞了一下，「你不是很忙吗？」 「我忙？」朴叙骏不解。 毫不犹豫点头的姜云思告诉他，他有多忙。他忙着吃透剧本，拍摄笔记加人物小传做的都快比剧本还厚了，稍微有点时间就去跟导演沟通，去跟河证宇沟通，不是跟这个喝一杯，就是跟那个讨教。 在朴叙骏已经非常忙的情况下，还要挤时间给她『上课』。老师已经很忙了，学生又有点厌学，学业完成的也不怎么样，怎么还有心思去打扰忙碌的老师呢？ 这又是朴叙骏没想到的，没想到他一直认为自己在照顾姜云思，实际上姜云思一直在为他妥协。这么说起来，以前姜云思还会主动讲，你有时间吗，我去找你，自从他们试探着交往，她就再也没说过。这么说起来，他们两，一直是姜云思在找他，他几乎没有主动去找过姜云思。 这么说起来..... 「抱歉，我忽视你了是不是？」朴叙骏有些挫败，「对不起，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我......」 「没关系~」姜云思笑着让他不用道歉，「我知道的，你跟我讲过~」 朴叙骏有跟姜云思说过这个项目对他有多重要，不是这么直接的说，而是用导演如何如何厉害，他跟前辈的演技差多少，还有什么机会难得，你也要抓住这个机会等方式去表达。朴老师自己做拍摄计划还带着姜云思一起做，做的姜云思更厌学了。 不是走灵气路线的姜云思是个努力派，这个得感谢曹成右，在拍摄态度上她的态度被教导的很端正。曹成右比朴叙骏更扣细节，他和姜云思之间的差距也更大，所以要求姜云思必须很努力才能跟上曹成右的节奏。 本来姜云思学的挺好的，绝对的好学生，学霸不至于，努力学习天天向上还是做得到的。可这个项目多了个河证宇，河证宇从来不强求她弄什么人物小传、角色心路歷程巴拉巴拉。 别说什么强求了，河证宇连个要求都没有，提要求的一直是朴叙骏。但朴老师吧是不是就在姜云思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大佬要求修正演技教学计划，这就让姜云思觉得朴老师好像也是摸索着前进，时不时昨天说的今天就不算，搞的努力派被弄的很纠结。 纠结的姜云思偷偷摸摸的懈怠了，偷懒的第一天，没人发现；第二天，还是没人发现；第三天，完美，睡觉的时间更多了呢！ 努力学习很辛苦，成为好学生更困难。但从好学生堕落成学渣，只需要三天，仅仅三天而已，姜云思就抛开了曹成右花了近一年教会给她的东西。 因为那些东西在这个组用不到啊！她从开机到现在都没有出过大岔子，也就是一开始不习惯河证宇的老妆出了点小问题，之后都算是顺的，导演也没讲过她的表演糟糕什么的。 并不知道学生偷懒的朴老师要是知道了，肯定哭笑不得。什么这个组用不到，那是这个组有人提前都帮你靠你考虑好了。 排戏哪有河证宇排那么细緻的，他们排练细緻到河证宇考虑了姜云思在拍摄时会遇到的一切麻烦，提前都帮她避了坑。河证宇跟导演又沟通了很长时间的剧本，虽说不能完全了解导演想要的，但他连导演的分镜都研究过，自然知道导演会按照什么模式拍。 第2135页 在这个基础上，压根也不是在给朴叙骏排戏的河证宇，全程都是在给姜云思排戏，她是绝对的核心。所有她要出现的场面都细緻的排过，排到河证宇点头，再站在镜头前。 那还能有什么大问题？ 河导是出过两部电影的正经导演，还是圈内首屈一指的男演员。他推了所有行程一点点帮姜云思磨戏，磨到角色特有的小动作都帮她设计好，这么教还能有问题，那河证宇也不用混了。 并不知道学生偷懒了的老师只知道自己没有认真对待姜云思，男人拼事业当然没问题，这个机会也确实是难得的机会。但他不能用这些看似正确又有道理的话去说服姜云思，我不是不关心我只是更关心我的事业，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要是没有河证宇在前面做标杆，那朴叙骏极有可能都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他正在事业的上升期，他的思维方式没有任何问题。可河证宇跟座山一样，搞的朴叙骏莫名的蛋疼，爱情骗子的想法又冒头。 有那么个对照组，朴叙骏总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利用姜云思的善良，那孩子特别好，他就不知不觉间在哄着她退让。 说到利用和哄骗，就要讲起朴叙骏的另一个发现。那个发现是姜云思跟河证宇之间没秘密，她什么都会告诉他，也因为她什么都说，所以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利用对方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是漫无目的也没什么重点的闲聊之外，有重点的那一小撮聊天。 二月末，三月初。拍摄已然过半，距离杀青也就半个月的功夫，朴叙骏自我怀疑的心情更强烈，对姜云思的管束也更严厉。高山过于高大让他升起了危机感，朴叙骏在跟自己较劲，他知道那很无聊，但他就是想要证明，比起河证宇，姜云思跟他在一起更好。 起码，他不是溺爱款的家长！河证宇就会溺爱！溺爱是没有结果的！溺爱是毒瘤！ 三月，天还是冷。那天跟平常的一天没什么不一样，那天朴叙骏也问了姜云思，你跟河证宇一起聊什么了。 那天，姜云思说，她有点害怕裸戏，不只是怕脱光，更多是怕冷。 剧本的裸露戏被删到能算大尺度的就一幕，在诗人的幻想中，年轻力壮的自己跟同样青春的银娇有过一次『唯美』的交集。他在书桌边写小说，银娇赤身裸体陪着他。这一幕河证宇跟导演撕了n场，最后的结果是拍姜云思的裸背再加一丢丢臀部。 按照拍摄计划，隔天这场戏就要拍，姜云思就跟河证宇说，她怕冷。 朴叙骏听完楞了许久，理智上他很清楚姜云思就是那么想所以那么讲，她不是故意为了达成某些目的才那么说的，她就是单纯的害怕就那么说了。可感情上，他忍不住怀疑，姜云思真的只是如此单纯的想法吗？ 朴叙骏不知道，他也没有问。他知道是，河证宇跟导演又掐起来了，全组都知道这两人不明原因的又闹起来了，但为什么闹谁都不清楚。朴叙骏觉得他大概知道原因，证据是拍摄计划被改动，姜云思的裸露戏被往后延了，是否只是延迟拍摄，亦或者彻底从剧本删除，这就不好讲了。 这是第一次，山一样高大的前辈压的朴叙骏喘不过气来。不是前辈在事业上成就有多高，而是前辈愿意毁了一个项目，只是为了消除姜云思的小烦恼，前辈甚至于没打算告诉姜云思，我为你做了什么。 那样的感情过于极端，那样的感情自己做不到。 第二次很快就出现，第二次是姜云思的助理给她买了芒果。芒果作为午餐的餐后水果送到姜云思手上，隔他们三张桌子的河证宇首次主动过来，把芒果拿走了。 朴叙骏还真不知道姜云思芒果过敏，满头雾水。随后那个助理被前辈的助理带去教训了，他才知道的。同时知道，前辈准备把赵雅荷给姜云思找回来。 一直认为自己理亏所以忍着的朴叙骏不忍了，助理买了艺人会过敏的水果确实是工作失误，但这也有姜云思没有解释清楚的失误。只为这点失误换了安分做事的助理，把不懂规矩的助理找回来，前辈做的有点过。 关键是，前辈，您既然要做默默付出的男二，就不要老是再女一身边晃，晃的我这个男主非常不舒服。 极其不舒服的朴叙骏准备反击了，站在他的角度，赵雅荷并不适合重新给姜云思当助理。剧组休息的那天，他开车带姜云思离开首尔去赵雅荷的老家。 他把有自己对赵雅荷所了解的一切都告诉姜云思，包括这位是自家社长预留的一个后手。 朴叙骏的原意是让姜云思自己判断，是否还要把赵雅荷找回来。他不认为姜云思是事事都要别人做决定的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判断力，她也是最有资格决定自己要用谁当助理的人。 那不应该是河证宇去决定，溺爱的家长太坑了！ 姜云思确实能自己判断了，她判断的结论是她不需要赵雅荷了。朴叙骏即欣慰也难过，为那个红着眼眶说『在她眼里，她更重要』的姑娘难过，也为他们之间的『试探□□往』走到了结局而难过。 这孩子意外的霸道呢，霸道的连助理都想要对方把她放在第一位。那只是个助理而已，拿工资干份工作随时可能走人的助理。 那他呢，他比助理重要百倍，他没办法把姜云思放在首位。他的人生排序，有事业、有爸妈、有自己、有兄弟，再有姜云思。 第2136页 眼睛红彤彤的姑娘问他，「我想要我和你，我更重要。哥哥做不到，对不对？」 朴叙骏看不到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能感受到的是沉甸甸的心情，嘆息着想要再试着挽回。 「我们不能都重要吗？」 「不能。」 她一点都没犹豫呢，一秒，一毫秒，一剎那都没犹豫。 要杀青了，当初告白时说的试试，如今已经快要过了试用期，临到此时朴叙骏才发现。 世上有很多襄王，河证宇只有一个；世上有无数神女，姜云思也只有一个。作为神女的姜云思未必就对襄王河证宇真的毫无情谊，但当他是神女的襄王时，姜云思对他，毫无情谊。 姜云思不喜欢他，那孩子只把他当哥哥。他跟她其他的哥哥们没有什么不一样，他可能只跟河证宇不一样。 因为带她去找赵雅荷的是他，看着她在一瞬间成长的人也是他，甚至先看到她悲伤的都是他，她的眼泪明明在他面前落下。可姜云思就哭了那么一会儿，就两行清泪，擦了就没了，可坚强了。 那孩子特别坚强，回程的路上一直都憋着没哭，虽然好像时刻都要哭了，一直都憋着，硬生生的憋。憋的朴叙骏即想说哭也没关系，但想了想还是夸她做的好，要坚强才行。 那么坚强的姜云思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直下，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全，呜咽着哭的像个小婴儿。那不是在他面前哭的，也不对，他也在。 在拍摄地旅馆门口的停车地，第二天一大早要拍摄，他们从赵雅荷那边赶回来就直接去了剧组。山脚下的旅馆不是正规酒店，所谓的停车场也就是旅馆前面的一片空地。 车快要开到那片空地，朴叙骏放慢车速准备去停车，之后发生的一切像一场电影画面。有摇臂，有特写，还有bgm。 一切发生的十分突然，朴叙骏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车都没挺稳，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推开了，姜云思是跳下车的。一脚踩下剎车的朴叙骏惊叫一声，姜云思！ 那姑娘已经绕过车前沖向远处的黑暗，人没了。 朴叙骏很傻眼，呆滞半秒才反应过来，慌乱的解开安全带往下沖，跑了没几步就站住了脚。风中传来哭声，她冲过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黑暗，那里有光，旅馆门口的路灯。那不是没光的地方，那只是车灯太亮，亮的他看不见的地方。 那个地方站着不知道为什么姜云思就是能看见的人，她能看见她的襄王，她在她的襄王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溺爱的家长啊.....栽的不冤。 朴叙骏闭上眼，他不想当观众了，远处高大的男人和较小的姑娘在出演一幕悲情电影。 女孩子几乎挂在男人身上，男人手足无措的哄她，好像比她更为难，搞不好比她更想哭也不一定。说不好，这其实是喜剧电影，一想到那个慌乱的男人顶着河证宇的名字，那就肯定是个喜剧电影了。 小姑娘哭了好久才被哄好，脸都哭花了，弄的大冬天都快冒汗了的男人胸前乱七八糟的。 朴叙骏睁开了眼睛，他应该当一个观众，他得做一个观众才行。 他做错了，一开始他就做错了。他摆错了自己的位置，不应该让自己陷入局中人的境地。襄王有多少心意，神女是否无意，都跟他无关才对，他只要看戏就行，他不应该登台出演的。 他做错了，入局的开端就错了。姜云思或许需要独立、需要成熟、需要一切成长，但那些不是他该做的。他不是她的老师，他是她的情人才对，情人为什么要变成老师呢，情人干什么要说教呢，情人只要让她开心就行了不是么。 做错了，就得改。 及时止损，悬崖勒马。 朴叙骏转身往回走，丢下那对不知道是在拍悲剧还是在拍喜剧的男女主角们，去做观众应该做的事，他车还没停好呢。 停好车的观众坐在车里等着，望着满天星辰耐心的等待。 难过吗？看悲情电影怎么会不难过呢；很难过吗？好像也还好。 朴叙骏试着把自己代入男一号，如果他是河证宇，这一刻他大概能体会到什么是心脏被人硬生生掏出来的感受。也可能感受到什么叫心绞痛，再夸张点，万箭穿心？如果他是河证宇。 可他演技没那位前辈厉害，他没有那么痛苦。他的难过更多就是一声从胸腔抵达喉咙，舌尖压着唇瓣从嘴角溢出的一声嘆息。他的难过也就是鼻头微酸，眼眶微涩的不甘。 些许不甘，如果....当初....要是.... 这世上没有如果，没有当初，没有要是。这世上只有高山仰止，望而深嘆。 输了呢，输的彻彻底底。被打脸了呢，还说什么自己一定能赢，这脸打的，生疼，还耻辱。 朴叙骏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应该是很久，久到他都能收拾好心情，心平气和的作为一个观众，推开车门笑着跟前辈打招唿。前辈没给他一个笑脸，前辈以脏话开头，以脏话结尾，提取一下关键词，就是你招惹她干嘛。 本来，朴叙骏已经收拾好心情准备老老实实做个观众，期待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喜欢姜云思，他们就算不成，他也想要帮姜云思一把，让她跟一个很爱她的人在一起，这一对要是能成，他输的也不算冤枉。 本来，朴叙骏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他要做一个体面退场的观众，他要送姜云思一程，为之前自己做错的一切道歉。他没办法陪她走接下去的路，有一个把她看的比自己还重要的人陪她走，也很好。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第2137页 本来，朴叙骏已经都想要要给河证宇出攻略计划了，他甚至准备告诉河证宇。前辈别那么怂，但凡你稍微有点勇气抓住她的手，姜云思就不会放开，那孩子是没开窍，但那孩子很怕孤独，她不会放开你的手，只要你不松开。 本来，朴叙骏真的打算做个让襄王和神女能成眷属的观众，他真的这么想，他计划做完都想着自己是个圣人。 可前辈见面就开骂，声如洪钟，搞不好还想揍他。男一的人设太烂了，男一都是个烂人，他为什么要做个圣人，恶毒男二不是更适合这个弱智到极限的修罗场吗！ 朴叙骏要做恶毒男二，搞事的那种。 首先，男二后退，拉开跟前辈之间的距离，怕真的打起来。不是打不过啊，这个要强调一下，他是为老人家考虑，要是前辈栽了，那多难看不是。 我果然是个圣人，我怎么能那么好呢。 朴·圣人·叙·恶毒男二·骏笑看前辈，挑衅，「虽然我不知道您站在什么立场来抨击我，还是您认为您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资格来攻击我。但我不认为我哪里做错了，还是说您认为赵雅荷适合重新成为她的助理是真心的？您知道社长把赵雅荷当一步暗棋吗？她要是重新回到姜云思身边，那就是社长要姜云思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后面那一段河证宇没听，他只听到了『立场』和『资格』。 充当停车场的空地没灯，但今天月亮挺亮，星星也有，即便没灯，两人借着月光也能大概看清对方面上的表情。河证宇脸上的表情让朴叙骏又退了一步，还是那句话不是打不过，他好歹年轻不是，这不是打起来不好看么。 「前辈，我个人认为，您没有权利来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您越线了，暗恋就好好暗恋，别用兄长的名义出头当小三，男小三的名头也不好听的。」 后辈都退两次了，前辈一步都没进，甚至表情都舒缓了，还能笑呢。 挺直腰背的前辈没有在月亮下化身狼人，展现自己的雄性攻击力，反倒笑眯眯夸了后辈一句，「你很好。」 恶龙扯着脸颊肉露出一个微笑，大概是想表达友好。可在朴叙骏看起来，恶龙的利齿闪着寒光，扑面而来的都是血腥味。他真的很讨厌这个男一，他想换台，拒绝观看！ 可怎么办呢，他是个圣人啊，果然人太好就不行。 「前辈。」朴叙骏收起恶毒男二的做派，给与观众最后的支持，「您误会了，我跟姜云思不是男女朋友，我们没有正式告白，也没有正式说哪一天是一日。我们之间只是试着接触，顶天了是暧昧，我对她也没那么喜......」 疾风袭来，带着鞭腿。 毫无防备扑倒在地的朴叙骏啃了一嘴泥，牙差点都给磕掉的同时发誓。 老子要做恶毒男二！去tm的圣人！！！ 河证宇！你个大傻逼！！！ 第442章 嘴角破皮牙龈出血的朴叙骏准备做个恶毒男二, 圣人不适合他。但是再转行进军男二领域之前，他需要向姜云思确定一件事。 「我跟河证宇同时掉海里，你救谁？」 「.....啊？」 朴叙骏一脸严肃, 「没开玩笑, 回答我。」 姜云思一脸茫然, 「我不会游泳。」 完美的回答，出奇制胜。 严肃脸秒变褶子脸的朴叙骏大笑出声，姜云思头顶问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发生的事情对妹子来说有点复杂，朴叙骏不准备解释，他现在满心想搞事，就等着姜云思给准确的答案。 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喜欢河证宇的，或者说她什么时候会开窍。 恶毒男二再恶毒, 毒液的喷洒目标也是男一不是女一。朴叙骏得确定他做的事不会伤害到姜云思，万一这姑娘会开窍，那他还是做个圣人吧，他欠她的。 可朴叙骏不能直接问姜云思，你知道你喜欢河证宇吗？问了万一给姑娘问开窍了呢, 那他岂不是吃大亏！那傢伙话都没听完上来就动手, 还想让他助攻？做他的春秋大梦！ 不能直接问, 朴叙骏就迂迴, 本来问的是我跟河证宇闹矛盾你站在谁那边，结果姜云思纠结半天, 小脸都皱成包子脸了, 啃啃吃吃的憋出一句，你们就不能不吵架吗？ 想让她别那么纠结的朴叙骏就开了个掉海里的玩笑，气氛好了，问题继续。继续的问题是, 为什么你在我面前不哭，见到河证宇就哭那么伤心。 无关都挤在一起再次皱成个包子脸的姜云思让朴叙骏以为她想不出答案，都想说算了，结果她说了，说了之所以会犹豫半天的原因。 「你不喜欢我哭。」 朴叙骏一愣，什么意思？姜云思可纠结了，怕说了他会生气，但他都问了，还是要说的吧？ 说出来的原因就是朴老师太老师了，老师喜欢她坚强，喜欢她独立，喜欢她对人生有计划，还喜欢她可以拥抱孤独。朴老师就是不喜欢她天真、软弱，还是个小哭包。 朴叙骏不喜欢，姜云思就不做，非常直线条。 「按照这个思路.....」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回答的朴叙骏，这下是真想当圣人了，他这个『男朋友』当的那么糟糕吗？「你以为河证宇是喜欢....是能接受你哭的？」 颔首的姜云思想都不想就回他，「证宇哥都可以，我做什么都行。」怕他不信，还举例告诉他，「我现在已经很坚强了，刚认识证宇哥的时候，我就是个小白痴，成天就会哭，证宇哥从来不说我。」 第2138页 小白痴什么的朴叙骏不太理解，但他有些好奇，「既然河证宇对你来说是做什么都可以的人，那你为什么没想过跟他在一起？就虽然你们之前分手过还分的很惨烈，但他现在也算是重新回头，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再在一起吗？」 「没有。」姜云思毫不犹豫的摇头，都不用思考的，理由也非常简单，还是个直线条，「他丢掉我了，后来我知道他不是丢掉我，他只是笨。但他丢掉我一次就会丢掉第二次，不管我们在不在一起，他都还是会丢掉我的。他那么笨，肯定还会丢掉我的，不是，是会跟我分手。」 朴叙骏半眯着眼隐约抓到了攻击男一的方向，但还需要再确定一下，「河证宇对你来说是不是相当于性转版的赵雅荷？」 「不是啊。」姜云思很意外他会这么想，「证宇哥再笨也比雅荷姐聪明啊。」 「抛开智商，我指的是重要程度。」朴叙骏问她，「在你看来，河证宇跟赵雅荷谁重要？」 歪头想了想的姜云思说，「我原本以为是雅荷姐，但现在好像是证宇哥比较重要。」 「为什么？」 「证宇哥不会丢下我，他超级喜欢我。」 这是朴叙骏再也没有想到的答案，惊讶的望着她，「你知道河证宇喜欢你？」说完想起来，「对了，你一直都知道。」又觉得不对，「你之前不是还说他会丢掉你吗？怎么又变成不会丢掉你了？」 说到这个姜云思就跟他讲除夕夜，在除夕夜之前，同样的问题姜云思会回答赵雅荷。哪怕那两个人都离开她了，但赵雅荷陪伴她的时间更长，比河证宇长的多。但除夕夜之后，这个答案就变了，因为河证宇一直在偷偷陪着她。 这不是什么直觉，姜云思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 「他知道我去年跟雅荷姐回去过年。」 「然后呢？」 「然后他说是雅荷姐告诉他的。」 朴叙骏没听懂，姜云思就跟他解释，赵雅荷极其讨厌河证宇，说是厌恶都行。自从河证宇重新出现，赵雅荷为了不让她跟河证宇来往，说了好多他的坏话。那个姐姐不可能跟河证宇说任何有关她的事，更别说什么过年她们去哪。 「他肯定撒谎了。」姜云思小下巴一抬，可骄傲了呢，「你教过我，谎言也不是一定要拆穿，我当时就装没发现~」本宝宝简直是个小天才！ 嘴角微抽的朴叙骏扬起笑脸给小天才鼓掌，让小天才继续。继续的小天才给朴叙骏举出她发现河证宇撒谎后又重新想起来的证据，河证宇自己说的，她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在楼下，他没有不去看她，他只是没有上楼。 换而言之，那哥哥很可能一直在偷偷陪着她，说不定比赵雅荷陪她的时间都长，所以河证宇更重要，因为河证宇不会离开。 这一圈绕下来，朴叙骏又搞不懂了，「你说你没想过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会离开，可现在你发现他不会离开了，你要跟他在一起吗？」 「不要。」姜云思用力摇头，很是抗拒。 朴叙骏皱眉，「这又是为什么？」 鼓着脸的姜云思很罕见的说别人坏话，「证宇哥很奇怪的，想法特别奇怪，还笨笨的。我们在一起，他想分开。分开了，他又不走了。那还是不在一起，他就不会走。」 嗯......... 「对！」朴叙骏双手一拍，「非常对！保持你的思路，坚定态度。」握拳，「加油！」 接受夸奖的小姑娘笑成一朵娇花，恶毒男二带着娇花的『思路』去找社长了。不是玩什么结盟或者借着社长的手做什么，而是他们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那扬帆起航在海上浪一定得给伙伴分享情报啊。 朴叙骏给裴社长带去三个情报，第一，他和姜云思没未来，以恋爱留下姜云思续约没可能了，这条道可以放弃；第二，您老手上的暗旗赵雅荷，河证宇准备去挖土，成功率很高，记得防范于未然；第三，姜云思喜欢河证宇。 一二两条先不管，只说第三条。 裴社长探究的看向艺人，「姜云思喜欢河证宇？怎么个喜欢法，喜欢男人那种喜欢？」 「不太确定，但河证宇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存在，这个可以确定。」朴叙骏维持恶毒男二设定，帮助老闆打开思路，「您不用从我这里留下姜云思，完全可以从前辈那里着手。」 点了根烟的裴勇骏笑看他，示意他说来听听。 恶毒男二的思路是这样的，社长肯定比他聪明，那位前辈手段也一定比他多，但大佬们见的世面够广，就容易把问题复杂化。 想要留下姜云思可以用很简单的方法，不是让姜云思自己选去哪，她要是知道可以选，她一定选河证宇。与其让姜云思选，不如让河证宇认为，姜云思留下对她更好。河证宇是个溺爱孩子的家长，只要能说的他心服口服，他会帮姜云思做决定。 裴勇骏笑道，「我要是能说服那个溺爱孩子的家长，你以为我为什么鼓励你去追被溺爱的那个孩子？」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朴叙骏解释道，「公司准备把姜云思打造成全度研前辈，恕我直言，那是您和河证宇前辈的核心矛盾。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全度研前辈的，姜云思的性格不适合走那条路，漫天的骂声她撑不过去，她不是大心脏的姑娘，胆子小又内向。」 第2139页 「您想留下云思也不是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让她成为全度研前辈，她目前最大的价值是她背后有河证宇前辈的支持，那会让她的路走的更顺。那我们只要抛开一定要把她往全度研前辈的方向打造，只把她当成一个还算有前途的女演员，您和河证宇前辈之间的矛盾点就不存在了。」 「公司没有在云思身上做大笔的投入，她也不是公司培养出来的人。这次拍《银娇》公司也参与制作了没错，但付出更多的人是河证宇前辈。在这个基础上，云思不是非得成为谁谁谁的接班人才有价值，她只要做自己就已经有足够的价值了。至少在同年龄段的新人女演员范畴里，她本身就比别人更有价值。」 「那公司完全可以考虑跟河证宇前辈合作，您在运营演员方面肯定比前辈更有经验，两人联手推姜云思一把，比任何一方单打独斗都好。她未来能不能成为全度研前辈两说，但她的未来一定是备受期待的女演员，公司能多一个能给公司带来益处的女演员总比少一个要好，您说呢？」 裴勇骏说，「突然跟我来这套？干嘛，想护着她，让我跟河证宇各退一步，那姜云思就算成不了全度研，以后也会有人保驾护航。」笑看他一眼，「追求没成功，打算再接再厉？」 抿唇轻笑的朴叙骏表示，「不追了，我配不上，只要她好就好了。」问社长，「您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社长其实想说不怎么样，但转念一想，只要人还在手上，怎么运营都能再谈。眼看《银娇》要杀青了，现在得先保证人还在手上。因此社长给演员的回答是，他不会跟河证宇低这个头的。 起身给社长鞠躬的职员笑眯眯的讲，「教给我，我去低头，我是后辈么，您等我消息。」 社长面前的职员礼貌十足，见男一的男二，态度就没那么友善。 河证宇见他有点尴尬，之前他动了手才知道是场误会。他怒而出手是误会朴叙骏跟姜云思玩暧昧骗小姑娘感情，那他肯定揍他啊。随后得到解释，人家没玩弄任何人的感情，就是坦率的接触，再坦率的准备分开，这就有点尴尬。 负责解释当然不是朴叙骏，恶毒男二还准备搞死男一呢，解释个屁！ 充当传声筒的是姜云思，小姑娘怕他们两真的会同时掉到海里，她又不会游泳，万一两人都淹死怎么办，必须不能同时去海边，一定不能吵架。 河证宇非常非常非常意外，小姑娘有一天会笑着跟自己讲，她和一个男孩子分开了。他无敌意外，姜云思不难过。在他的记忆里，小姑娘上次跟他分手半条命都没了，这也是他会揍朴叙骏的原因，一想到姜云思会再度进医院，他就想把朴叙骏先送进去陪她。 姜云思确实不难过，那跟她是否喜欢朴叙骏没什么关系，她『不喜欢』河证宇的时候跟他分开也搞的惊天动地啊。这次会那么平和，不是因为感情的深厚问题，而是朴老师确实很会教。 当男朋友，朴叙骏不怎么样；当老师，朴叙骏是专业人士。 面对我要跟你分开这堂课，朴叙骏很细緻的跟姜云思说，我们的尝试失败了，不能成为恋人，但我还是可以当你的哥哥。你还是可以随时找我，需要我陪伴的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拍摄结束依旧可以联繫。 你没有失去我，你失去的是一个追求者，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调节我自己，但那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最重要的是，我有很努力的让你喜欢上我，但我努力错了方向，我好像把努力的方向变成了我想让你成为我喜欢的样子，那是错的。 你自己的样子就很好，是我太强求，多少也有点自私。你很好，我也不错，我们不在一起不是谁的问题，只是缘分没到。但哥哥还是哥哥，我们还是我们，我们不会就此不再联络。 朴叙骏的分手宣言说的特别像是个备胎宣言，但朴叙骏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姜云思也没有往那个方向去理解。她理解的方向是，朴叙骏还是朴叙骏，还是喜欢自己的朴叙骏，不同的不过是他们不会再牵手而已。 是的，剧组都快杀青了，朴老师连个二垒都没上，一直就克制在牵手的范围内。说起来，只讲肢体接触的范畴，戏里的两人接触面积更大，也更『深刻』，戏里两人还有一场车内的咬戏呢。 不是朴叙骏哪哪有问题，单纯就是姜云思对待他的态度一直是当哥哥，他在等她的感情自然过渡，才好更进一步。不然他成什么人了，真爱情骗子啊，还是个骗炮的，要不要脸。 悲催的是，没等到，凉了。 要说之前是朴叙骏把河证宇当对照组，照的自己里外不是人。那听完分手课堂的河证宇就感觉自己可能是个脑残，同样是分手，跟他分手的姜云思在医院住了半年，跟朴叙骏分手的姜云思不止没受伤还学到了点东西。 河证宇极其不能理解，朴叙骏到底哪考的教师资格证，在哪报名，他也想去。 再跟神奇小老师见面的『家长』很是尴尬，压根也不知道还有这一段的朴叙骏一心处于搞死他的敌对心态。 两人都很忙，还要拍摄呢，乘着早上做妆发的时间见面。朴叙骏也就不客套了，快速进入重点。 在跟社长聊的时候，朴叙骏的重点是姜云思只要背后站着河证宇怎么样都能赚钱，只要人在我们手上，钱就是我们赚。切换到河证宇这边，朴叙骏说的就是，你要是把姜云思签到工作室，那她就废了。 第2140页 「您确实有很多资源可以捧她，我从来不怀疑这点。但您想过强捧的下场么？她如果有那个本事立得住，资源堆过去对她是好事。但她扛不住，都不用说她演技如何，只说她没什么事业心她就扛不住。」 「我们这行越红就越累，行程接连不断，人气上去了为了维持人气，作品一部接一部的拍，成天泡在剧组。她大学还没上，明年怎么样都得去大学，二十二（虚岁）了已经，再不去大学就不像样子了。进了大学，您让她同时兼顾学业和行程？她就算是能做到，您捨得吗？」 「不捨得就是四年的空白期，四年之后大学毕业，您是让她出演小成本的女主角呢，还是您出演大制作带着她当配角？那您这段时间瞒上瞒下就是不想让她的名声有瑕疵还有什么意义呢？她註定会有瑕疵，会有扒着您上位的瑕疵。」 「一脱成名的全度研和扒着男人上位的女演员，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不论哪一个，都是姜云思无法承担的骂名。换句话说，签到您的旗下，对她百害无一利。这跟您有多少资源能捧她毫无关系，您就是资源再多也堵不住网民的口诛笔伐。」 很诧异他会来跟自己说这些的河证宇更诧异，「你该不会想给裴勇骏当说客？」 朴叙骏假笑，「我是作为男朋友来给女朋友谋求职业发展的。」 眼神飘忽的河证宇摸了摸鼻尖，干咳一声，「那个...我之前误会了，云思有跟我讲过，那什么...我....」 「抱歉。」朴叙骏微楞半拍，「姜云思说什么了？」 姜云思说他们两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但真正意义上的分开了。以及朴叙骏是个君子，他一点逾越的事情都没做。后半段是河证宇总结的，小老师确实当得起老师的称号，发乎情止乎礼，很君子了。 局刚做到，事情急转直下，被架在半空的朴叙骏都懵了。那孩子突然冒出解释怎么行？还那么夸他，都把他夸成君子端方了，他还怎么做恶毒男二？这还咋恶毒！ 想当初裴勇骏跟曹成右讲，河证宇能屈能伸，这才是做人的本事。如今河证宇就是能屈能伸，揍人的时候说动手就动手，直接跳过放狠话环节，完美诠释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到了该夸人的时候，河先生夸人本事也是好话一连串往外丢。 那些夸奖里有几分假意不好说，一分真心是确实有的。 这位手握教师资格证的小老师教的太给力了，给力到作为家长，河证宇对朴叙骏的观感拔高了不少。甚至于脑抽的想过，要不要出手忽悠一波，小年轻确实不错，如果姜云思一定要有个男朋友，那朴叙骏挺合适的，怎么着都比曹成右好啊。 明明是过来挖坑的，结果锄头刚挥两下，人家一直在夸，夸的朴叙骏整个人都不太好。正事还没聊完，坑也没挖成，副导演过来说要准备开拍，河证宇得去拍摄了，朴叙骏囧着一张脸去找姜云思，很不高兴她怎么就当了传声筒。 姜云思就很无辜，你都给我你们会一起去海边的预告了，那我不得提前预防万一吗？ 「你倒是聪明，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小花招还挺多。」朴叙骏想上手揉脑袋，手抬起来又放下去插兜里，斜眼看她，「这么讨厌我们吵架？」 想要去拽他袖子的姜云思手伸过去却被他避开了，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们一定要吵架啊？」 「不吵~行了吧~」 坏人一共就做了两天，准确的说是一天半，大半时间还用来做心里建设了的朴叙骏到底还是做不成坏人。男孩子爽朗的笑出声，比起做个坏人，还是做好人吧。但有情人能不能成眷属，他就不管了，心里还是有气，气消了再说。 等中午吃饭，曹成右再度找到河证宇，就跟前辈坦诚了。他心有不爽所以下了个套，有心化身王母创造一条银河，让他跟姜云思就被困死在前后辈的身份里。 河证宇半是好好，半是好奇他准备的钩子是什么的心态，让确实是个君子的后辈讲讲看，他的捕猎网长什么样。 君子用的是阳谋不玩花招，朴叙骏的想法是全员得利，尤其是姜云思，她会成为最大的获利方。唯独河证宇，他会坐困死牢，想挣脱至少被扒下一层皮。 朴叙骏的计划是这样的，社长想留人，那就让河证宇妥协把人留下来。但留下来的姜云思合约得变，至于能帮姜云思谈到多好的合约，就看河证宇愿意出多少价钱跟自家社长买人。 要是男一不搞事，朴叙骏其实是支持姜云思去河证宇的工作室。那姑娘真没什么事业心，她不是对表演没有热情，她对绝大部分辛苦的事情都不是很喜欢。小姑娘喜欢开心、轻松、能让她快乐的事，那些事都跟工作没关系，都是玩儿。 在不考虑事业发展的情况下，姜云思签到河证宇工作室是最优解，天生河证宇怎么都不可能让她缺钱。但要是考虑人心易变，万一河证宇就是变了，那对姜云思最好的安排就不是去河证宇的工作室而是继续留在公司。 留在公司，签一个相对轻松的合约。每年保证至少出一部作品，最多出两部作品，能接gg就接，接不到gg也不强求。缓慢发展不谋求什么一炮而红，那几年之后，姜云思也能成为前辈。到那时她多多少少有些粉丝，站的也稳当些了，就能在圈子里得过且过的混下去。 第2141页 演员对姜云思来说是一份拿工资居家过日子的工作，都谈不上事业更遑论爱好。工作么，钱多事少离家近就是最好的工作。 按照朴叙骏的计划，大的不谈，衣食无忧应该是能保证的。姜云思又不是奢侈的人，也没有什么烧钱的爱好，她连车都不会开。前期有公司跟河证宇一起给她撕资源，哪怕河证宇就只能支持她三、五年，她也能存下一笔钱。 这个计划听的河证宇想给他鼓掌，再好不过，就是有个小问题，「你打算怎么说服我让她继续留在你们公司？」 「简单。」朴叙骏给出一个前辈绝对无法拒绝的诱惑，「只有姜云思留在我们公司，您才能光明正大的告诉全世界，您欣赏她。」 河证宇一愣，微微坐直，探身过去仔细听。朴叙骏讲的更仔细，这是他认真思考过的捕兽网，准备网住恶龙的。 关于前辈有多爱姜云思就不用强调了，但后辈认为有必要强调一下，前辈是多害怕有人会发现他的心思。 他们一个组拍摄，在每天见面的情况下，河证宇都尽可能保持不跟姜云思过多接触，生怕组里的其他人会察觉到猫腻。为了姜云思，河证宇跟导演吵了无数次，但只要到人前，两人再怎么吵都不会把姜云思牵扯其中，那必然是河证宇跟导演有过一些利益交换，才能让导演这么帮着瞒。 这个圈子想要堵住别人的嘴巴不困难，但这个圈子想要真正隐藏秘密很难。 姜云思还是个无名氏，活动范围小，河证宇相瞒花点精力瞒得住。但姜云思不可能一直是个无名氏，等她有关注度了，河证宇还想再瞒就只能让自己退到阴影里，退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像个影子还得是鬼祟的影子，既不能让姜云思发现，也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他这个影子在那孩子身边晃荡。 可人吶，有机会站在太阳下沐浴阳光，谁会想要藏在暗处当个鬼魅。 签到河证宇的工作室，不管是出于对姜云思名声的考虑还是为了工作室以后的发展，河证宇都不适合靠姜云思太近，不然闲言碎语必不可免。但要是姜云思在公司待着，那河证宇只要等个半年一年的，或许时间更短，等《银娇》上映，他就能站在阳光下。 电影上映有宣传期，工作室所有者对旗下女演员再怎么表达欣赏也需要注意尺度，但跟女演员合作的男演员，对看好的后背表达欣赏，不论是玩笑开过头说我要是年轻点我都想追，那都能打营业需要的擦边球。 《银娇》有河证宇出资啊，作为资方，河证宇想要炒新闻让项目关注度更高，不管做什么都是无伤大雅的宣传行为。《银娇》的另一个资方是公司，作为公司的女演员也是项目的女主角。姜云思不论是面对前辈欣赏做出害羞的回应，还是新人对大场面的不知所措，都只会带来笑言，善意的调笑而不是恶言。 到那时，宣传多了，新闻多了，自然而然的在大众面前留下了河证宇很欣赏姜云思的印象。人都会先入为主的，作为大前辈，河证宇不管是对新人女演员姜云思的演技欣赏，还是性格合得来，再不然就是欣赏她的好看，这些观众都不会想太多，只当两个人关系好。 那关系好的男女演员走在太阳下，是被路人拍到有聚会，或者一起吃饭又有什么关系呢？人们已经先入为主，前后辈的关系定下了，再有人出来瞎扯别人也得信才行。再加上，要是真有人不怕死想找死，那河证宇完全可以送他一程。 朴叙骏的阳谋完美的保护了姜云思的名声，连未来可能出现的麻烦都帮她挡下了。前辈欣赏她，哪怕就是欣赏美貌，对她也是没损失的。女演员长得好看怎么了，女演员长得不好看才比较奇怪吧。长得好看的女演员成为大前辈欣赏的后辈是荣幸，是她在任何场合被任何人问到，都只需要低头笑笑说句多谢前辈就可以混过去的。 朴叙骏的阳谋完美的搞死了河证宇，让他只要进了套就出不去的杀招。 站定在前辈身份里的河证宇，被人们先入为主认定就是前辈，他是欣赏也好钦慕也罢，就是前辈的态度表现出来的对后辈的看好。他已经是前辈了，还是个不停对后辈表达好感的前辈。一个大后辈十九岁的前辈，还不停公开表达好感。 那不管这两人能不能成，全世界都会默认是河证宇搞事情，姜云思绝对是无辜的那个。而河证宇要是不想被放在十字架上烤，最好的做法就是卡死前辈这个身份，多一步都不能走，否则他就成了对年轻貌美的后辈图谋不轨的前辈。 很不要脸！ 单讲这一招，朴叙骏这个恶毒男二当的还是很给力的。要是招数能成，那就是即保护了姜云思，也完成了社长一部分的要求让自己给社长卖给好，还把河证宇困死在网里。一举三得，和其完美。 可他被前辈哄顺了毛，也确实不是个坏人。他就这么把自己的计划摊开，讲的清楚明白，招数的杀伤力就削减不少。 但这个招吧，对河证宇来说很有吸引力，光冲着能站在阳光下告诉全世界他的钦慕，就很有吸引力。那不止是为了展现他自己，更多是帮姜云思挡住一些狂蜂浪蝶，有他在前面镇场，什么阿猫阿狗的想要对姜云思做点什么，都得考虑清楚是否有那个本事越过他搞事。 河证宇不能无时无刻盯着姜云思，以前盯的已经算严实了都有个曹成右冒出来，等他忙起来，姜云思也渐渐忙起来，就更不好盯了。但如果他跟姜云思有一定的舆论捆绑，那对不知情的人来说总归是有点威慑力的，光这点威慑力就足够挡住一些他顾及不到的杂碎。 第2142页 所谓阳谋，就是被坑的人哪怕已经知道了，一步之遥就是深渊巨坑，他也愿意跨出那一步，心甘情愿被困死在坑里。 午餐休息时间结束，拍摄继续。计谋都已经告诉当事人了，出招的朴叙骏就专心去拍摄，他认为这件事不会有下文了。可就在当天拍摄结束，姜云思被接回公司，面前放了一份新合约。 那份合约的自由度告到签跟不签都没有多大差别，年限更有趣，一年。一年一签，搞不好还会一年一换。 已经被小老师教导过很多跟自身有关的『生活类』常识的姜云思，面对那份合约怎么看怎么觉得很奇怪，举手问斜对面正在聊什么红酒产地的大佬们，她能不能去个洗手间。 得到『特赦』的姜云思熘出去就给朴叙骏打电话，跟他讲社长疯了，要给她改合约，合约特别古怪。分成高达九比一，还是她九公司一，年限还只有一年！还有各种什么配车、团队成员配置之类的东西，超级夸张！ 听愣住的朴叙骏半天没回答，心跳的巨快，快到他几度深唿吸让自己淡定，给姜云思回，「你先签，反正你不吃亏，你签了再说。他们发疯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你签你的。」 「他们是谁？」姜云思疑惑。 「.....不重要，你反正签，立刻马上给我去签！」 立刻马上回会议室的姜云思签下了那份待遇好到诡异的合约，而好不容易安抚躁动心脏的朴叙骏一个电话打给全世界除了他自己，唯一一个完整知道这个计划的人。 那个疯了的前辈！前辈！你都能做到这一步！你tm到底再怂什么啊？？？ 说句夸张的，这要是个女人这么多自己，朴叙骏觉得他当场就能嫁...不是，是当场就能求婚！这才是真正的真爱无敌啊，河证宇得给出多大的利益才能交换到公司放在姜云思面前的新合约？爱到这个地步还怂？怂什么？上啊！ 我都退出了！我忍辱负重...呸！我潇洒放手不就是因为您高山仰止我实在翻不过去那座山，才痛下决心放手吗！我都已经放手了，甚至都把计划告诉你了，你不去大胆的告白再跟姜云思在一起，搞这些干什么？！ 玩什么悲情戏码啊！您不是男二了！您已经上位当男主了，您倒是上啊！！！ 追剧的观众恨不得按头帮男主表白，男主连个电话都不接，这给朴叙骏急的，难道是脑淤血进医院了吗？果然疯了吧！ 河证宇没疯，他在运动。在专业拳击馆，带着护具以跟经纪人切磋的名义单方面殴打申必顺。河证宇带了个大礼送给裴勇骏，裴老闆投桃报李，给还了他一份礼物。赵雅荷那边的消息，说是申必顺找过她试图让她间谍忽悠小姑娘放弃事业去高考。 带着这份礼物，河证宇去找经纪人约架。两边合作多年，牵扯的利益太深，为这点事老死不相往来是不可能的，那就上擂台打一架。比起为了拍摄都跟专业运动员训练过的河证宇，从影帝红了就专注喝酒应酬混各种社交场的经纪人那就是个弱鸡。 半职业运动员跟弱鸡上擂台，那就是单方面殴打没错，申必顺全程都没站起来过一直在被动挨打，最后毫不意外的去了医院。而河证宇运动一场，神清气爽，想想未来能站在阳光下的日子，那就更美了~ 美滋滋的河证宇去更衣室准备洗澡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手机上十来个未接，是他决定从今天开始就归他罩着的后辈，心情舒爽的回拨电话，问后辈有什么事。 接到男主电话的观众由于gg时间等待过长，已经丧失了吐槽欲，也丧失了按头欲，最夸张的是丧失了要让有情人成眷属的欲望。 朴叙骏心如止水的问前辈，「您是不是有自我切腹的癖好？」 「切腹？」河证宇琢磨着这个词，「有点意思啊。」 后辈基本肯定前辈是个疯子，他现在就好奇一件事了，「我看到最新的拍摄计划，姜云思裸背的那场戏还是要拍只是被改成了杀青戏。您打算好，要怎么直面姜云思的裸体了吗？」 镜头拍的是裸背，背对镜头的姜云思并非全裸，前面还是会做防护的。但那点防护，对直面镜头的疯子来讲有跟没有不都差不多么。 朴叙骏带着看好戏的心情，问疑似电话掉线的前辈，「您跟导演掐架掐输了是吧？」 前辈挂断电话，决定还是讨厌后辈好了，什么君子，君个屁！ (ˉ▽￣～) 切~~ 第443章 正人君子朴老师弄了个阳谋, 走溺爱路线的家长果断跳坑，还负责扫尾，帮稍显稚嫩的老师完善他的计划。 被前辈修补过的计划虽说出处是朴叙骏, 但实行起来他已经看不懂了。 重新签订合约, 这条朴叙骏是看得懂的。下一条他看不懂，河证宇给姜云思找了个裸替来, 这个点他怎么都看不懂。 《银娇》是特殊题材，剧本里的亲密戏已经删到最低, 就这么得导演也要保留姜云思露背的画面。不是导演想看女演员露, 而是剧情确实需要这个衔接, 不然故事整个就不对了。因此, 不管河证宇怎么叨逼叨, 导演都拒绝改动这一幕戏。 拒绝改动这一幕戏的导演被河证宇灌酒灌到神志不清，对着故意套路他的河证宇说出了，实在不行就用裸替的话。这话酒醒后的导演是坚决不认的, 裸背而已不是全裸，就算是全裸, 女演员要是连这点东西都承担不了, 干嘛入行？退圈啊！ 第2143页 但这话被河证宇指示助理用手机拍下来了, 人证物证都在, 人证物证都摆在导演面前, 导演整个大爆炸！ 两人这次是真动了火，尤其是导演，他觉得自己把河证宇当兄弟。结果兄弟一心只有女人，还趁他酒醉套路他，火气上头拒绝妥协，谁讲都不行。 双方闹太兇, 谁都不妥协，核心矛盾过不去。这眼看要杀青，导演罢工。河证宇直接消失，罢工就全组罢，大不了不拍了。 整件事理论上跟朴叙骏是毫无关系的，大佬们掐架他顶多就是被殃及的池鱼呗，可全组都是池鱼，鱼太多，他不认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条。他甚至原本都不知道大佬们具体是为什么又掐起来的，直到社长找到他。 裴老闆这次也被气到了，当着男演员的面，用了大概五百字小作文组成的各种鄙夷的话语抨击河证宇有多傻逼。那傻x说什么反正姜云思以后也不准备沖顶了，事业心也没多少，那就别要求姜云思在大冬天脱衣服，找个替身来拍了算了。 这给裴勇骏气的要不是合约已经重新签过，他能组个律师团跟河证宇打违约的官司，彻底绑架姜云思顺带弄死河证宇。这不神经病吗！都已经要杀青了，再来这套，干什么！大冬天怎么了！冬天不拍戏啊！冬眠啊！ 真这样，直接让姜云思退圈他养着不就完了！还费那么多事干嘛！多此一举！ 是的，河监护人不纠缠脱的问题了，他纠缠天冷的问题。 片场没有暖气，拍摄搭出来的景哪来的暖气。片场只有小太阳，暖风机之类的小家电，在宽敞的片场毫无暖用。姜云思要露的那幕戏被安排的是夏天的景，河证宇都不会穿多少，姜云思就是直接上。 阳春三月，看着是有个『春』字，但春寒料峭也有个『春』字啊，片场又在山里，挺冷的。 河证宇不想姜云思冷，她本来就怕冷啊。导演不愿意删掉这幕戏，那就找个裸替，简单方便，还不耽误拍摄。 但导演不乐意，裴勇骏也不觉得有必要，河证宇就搞事，然后双方掐架，谁都不妥协。裴老闆就很倒霉，这项目公司也是资方啊，停工一天制作费就白浪费一天。偏偏姜云思的新合约签了，河证宇是故意再姜云思签了合约之后才出手，社长就很头疼。 头疼的社长对着朴叙骏把河证宇骂了个臭死，再指派男演员去干一件事。很简单的一件事，充当裸替的女演员到现场的时候把姜云思带过去就行。 朴叙骏不明白，「本来她们就应该见面打声招唿的吧？」 「河证宇不会让她见的。」裴勇骏很肯定，「那傢伙什么都藏着来，也不知道脑子哪里有坑，他不会让姜云思知道有裸替帮她拍摄，顶多是拍完了告诉她，拍完了，她不用担心拍摄了。姜云思也是，她根本不会去问细节，所以我才让你带她去见，就当打声招唿。」 大概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可朴叙骏还是没搞懂，「见了人又能怎么样？」 「见了人你就知道了。」 杀青戏拍摄当天，单独杀青的朴叙骏去找姜云思的时候她还没醒。她拿到的拍摄计划是改动过的，等她按照她的拍摄计划去片场的时候，那边已经结束了，她只要拍个大合照就行。 原本不知道她拍摄计划改动过的朴叙骏敲开房门就知道了，他站在门外让助理先把小姑娘叫起来洗漱，等姜云思都收拾好了也没进房间而是在门口等她出来。 人出来后，朴叙骏先告诉姜云思，河证宇溺爱太过要给你找个裸替，「今天是最后一场，这个时候你有了替身，媒体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肯定会叽歪。只是拍裸背你都不能自己拍摄要用替身，圈子里会戴有色眼镜看你的，觉得你又当又立。」这是他愿意帮社长来掺和这件事的原因，溺爱孩子的家长都没脑子的！ 被溺爱的孩子却觉得，她可以不在『大冬天』脱衣服挺好的，但老师好像不怎么贊同，她就没说话。 确保学生听懂了前因的朴叙骏再讲经过，就是裴勇骏让他来干嘛的，以及，「社长好像认为你见到替身演员就会反对，演员已经在片场了，你要不要跟我去见？」 姜云思不太想去，但老师说的好像不是疑问句，那就去吧。 旅馆在山脚，片场在山上，走路有点远，开车也就十分钟。十分钟足够朴叙骏把他所知的都告诉姜云思了，还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家长的溺爱对孩子成长一点好处都没有。姜云思全程负责听，不发表意见。 上了山，下了车，见到了人。朴叙骏瞬间就知道自家社长是什么意思了，而姜云思则是满头问号，你说她叫什么？ 「好像是叫...徐智俞？」朴叙骏远远的看着正在跟河证宇聊天的替身演员，怎么看怎么觉得，「社长从哪找来的人？你的翻版。」不是长相相似是感觉，就是害羞的小姑娘的那种感觉，小白花？ 「徐...智俞？」姜云思不知道是要怀疑自己还是怀疑对方，「你确定她不叫徐睿智吗？」那就是徐睿智本人啊！ 朴叙骏疑惑的看向她，「徐睿智？不是吧，我见过她，不长这样，何况她怎么可能来做你的裸替。」 微楞半拍发现他误会了的姜云思跟他讲，不是圈内另一个叫徐睿智的女演员，而是她以前合作过的一个同名的女演员。讲到这又想起来，就算是这个徐睿智也不应该做她的裸替啊？ 第2144页 不论替身演员具体叫什么名字，人都已经见到了，那就去打声招唿。两人走进了，隐约就能听到那边的两人在聊什么了，河证宇在跟替身演员讲等下拍摄的配合。 讲到一半，河证宇看到姜云思，就停下了。他视线扫向朴叙骏，后辈无视他，前辈勾了勾嘴角，胆子还挺大。 认真说起来胆子从来也没小过的朴叙骏领着姜云思走到他们面前，互相打招唿。男人们就是朴叙骏欠身，河证宇点头，女孩子们稍微有点尴尬。姜云思不讲话，她不知道徐睿智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装不认识呢，还是当认识的人，毕竟对方名字都换了。 女孩子们尴尬的半秒让河证宇误会了，伸手要给双方做介绍。结果『徐智俞』先开口了，笑着跟姜云思讲好久不见，河证宇还有点诧异，认识的吗？ 姜云思很诧异，「是好久不见，你怎么改名字了？」 「跟一个前辈撞了名字就改了。」徐智俞抿唇笑笑，「不好听吗？」 姜云思极其诧异，你谁啊？你怎么这么笑？为什么笑的那么虚？而且你不是早就知道你跟那个前辈撞名字，还说要让观众一看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你吗？说什么呢？！ 满头问号的姜妹妹呆滞，徐妹妹垂下眼睑，手指捏着衣角，轻轻的说了句，「真的不好听啊？」 眼睛骤然瞪大的姜云思快要被问号包围了，这笨蛋姐姐怎么了？生病了吗？ 直男们却感觉两个姑娘的状态好像不太对，朴叙骏抢先开口，「你们吃饭了吗？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 剧组在山里，不好叫外卖，一直是用餐车提供餐食。早饭餐车早就做好了，工作人员都吃过了在忙，四人也没去化妆间。河证宇让助理去餐车拿了吃的过来，就在外面临时搭棚子的建议用餐地吃早餐。 朴叙骏发现姜云思一直偷瞄坐在对面的姑娘，就用膝盖撞她，想说你看就正常看，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姜云思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既不知道笨蛋姐姐为什么该名字，也不知道笨蛋姐姐吃错了什么药，更不明白笨蛋姐姐怎么会来做她的裸替。 想问的问题太多又不知道从哪问起的姜云思就偷瞄人家，对方被她瞄的脑袋越垂越低，脸还红了，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害羞。姜云思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姐姐怎么了？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俯身了吗？还是跟她一样有了自己的『身体姐姐』？ 而直男们却有种两个半月的奶猫在撩拨两个月奶猫的感觉，面面相觑，同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先开口的还是朴叙骏，问两只幼崽是怎么认识的。垂头羞涩的那只不讲话，在对方的承托下居然大方起来的姜云思说，她们一起拍摄过。 「拍的什么？」朴叙骏问。 「就是之前的......」姜云思没讲完，徐智俞红着脸憋出一句，「我给你们去拿水吧。」说完站起身要走，站还没站稳晃了一下，河证宇反射性伸手扶她。 妹子连忙往后躲，一个大鞠躬还撞到了桌子，『咚』的一声，捂着脑袋低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尴尬了，叫完捂着脸就跑。 视线都跟着她转动的三人全体愣住，朴叙骏挑眉，河证宇憋笑，姜云思......这姐姐好像更蠢了。 四人桌少了个人，朴叙骏再开口就不太友好了，盯着河证宇，「你笑什么？」 前辈笑容变大，「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友善了？」膨胀了啊，后辈。 后辈很不爽，「那是我们社长专门找的人，你该不会就是喜欢这个类型....」 姜云思秒速扭头，河证宇一脚就踹过去，朴叙骏痛叫一声，「呀！」 沉下脸的河证宇想教训后辈什么叫规矩，可对面有两个后辈呢，另一个还盯着他看。看的河证宇深唿吸，起身走人。什么教训后辈，后辈有什么可教训的。 桌边就剩两个人了，朴叙骏一边摩擦着小腿一边跟姜云思吐槽，「河证宇真是绝了，这种招他都上套？」随即警告姜云思，「你别跟他来往了，今天拍完合照就把他拉黑，什么玩意儿！」亏他还当他是什么深情男主，就是个垃圾！ 从河证宇起身视线就跟着他走的姜云思还望着那个人的背影，慢吞吞的问，「喜欢的类型指的是什么？是他喜欢的不是我，是跟我相似的一群人？就像....刚才那个姐姐？」 站起身动动腿的朴叙骏都怀疑那前辈是个暴力狂，还是个智商有障碍的暴力狂，「那种垃圾演技他都看不出来，也是瞎。那姑娘不是你这个类型的，她脸红是硬憋气憋出来的，河证宇这都看不出来？」脑残中的战斗机啊！ 不管脸红是怎么来的，去拿水的姑娘又是什么类型，姜云思只想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是类似性格的一群人吗？」 对前辈的观感降到谷底的朴叙骏差点就说是了，到底还是忍住了，怕里面有误会，他讲错就让误会加深，「他喜欢的是你，还是一群人，我没办法给答案，你得去问他。」说完又怕姜云思被骗，补充了一句，「要得到准确的答案知道吗，他要是说什么你别瞎想那种模稜两可的话，你立刻就把他拉黑！」 带着老师的教导，学生去找可能会骗人的哥哥了。 河证宇去了化妆间，今天要拍诗人的幻想，他不用上老妆，妆发简单的弄一下就行。现在还早，化妆师看他进来，问他是要现在做妆发还是再等等。河证宇说再等等，让化妆师先出去。 第2145页 出去的化妆师正好碰到在找人的姜云思就给她指了路，闭着眼在化妆间的沙发上坐着的河证宇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化妆师什么东西忘记了又回来取，回了声进来。 进来的人又关上了门，进来的人还在靠近自己，进来的人好像要在自己身边坐下。 河证宇勐地睁开眼，眼底有凶光，语气更糟糕，「滚....？！」 「你凶我？」 姜云思难以置信，他居然凶她？？？ 河证宇烟都被吓掉了，还烫到了手。他连忙跳起来嘴里说着认错人了，手伸过去想安抚她，脚又要踩地上掉的菸头，忙的不行也乱的不行，更慌张的不行。 好不容易烟被踩灭了，手臂也缩回来，人直接站到门边随时准备走，也可能是准备跑的河证宇，一手扶着门把，一边跟她解释，不是凶她是认错了人。他以为来的是那个徐智俞。 不是很相信这个解释的姜云思憋着嘴不高兴，「为什么你会以为来的是她？」 这个么....不太好讲啊。 河证宇是昨天见到这位徐智俞的，不能裴勇骏说他找了个裸替就直接用，总要见个人，那个人就是徐智俞。这姑娘有点....怎么讲，装？就是装作懵懂无知，天真清纯的样子，藉此来讨好他？反正装的不怎么样。 但这姑娘跟姜云思的身形很像，长相也有那么两分相似，做替身还是裸替足够了。他看了她的背（纯工作需要），没有疤痕和胎记，皮肤挺好的，关键是导演同意，那就用呗。 定下了人选河证宇就准备走，想要叫上导演喝一杯，这次不是套路对方是求和。裴勇骏横叉一槓子，把徐智俞也拉近了酒局，这人还组了个玩乐的场子，把徐智俞推到他身边『陪』他。 这一出就搞的河证宇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是要谢谢裴勇骏专门给他挑了个人陪玩，还是应该说裴老闆搞不好对姜云思确实是想要培养的。要不然也不会给姜云思找个『替身』，能绊住他，姜云思不就『平安』了。 裴老闆的想法是他的想法，河证宇没必要跟对方讲，替身梗是八百年前的事了，这年头电视剧都不这么拍，给对方留了面子，就喝酒就行。至于那个替身么，就是个替身演员而已。 一大早，替身演员再度出现，羞涩的说着我是您的粉丝，还有什么全家都喜欢您什么的。河证宇把她当裴勇骏的人，秉持着给裴勇骏面子的态度，没有直接拆穿对方，也没跟对方说什么你别来这套，就这么聊着呗，这位替身还是有点意思的。 河证宇都好奇裴老闆从哪弄来的人，确实有那么一点姜云思的感觉，不过是低配版，当个西洋景看也挺好玩。 可这些河证宇不能跟姜云思讲啊，他总不能跟姜云思讲，他以为『替身』装不下去了，想要直接上吧？ 本来就不是很高兴的姜云思看他还不说话，更不高兴了，「你刚才是骗我的吧！」 河证宇有一万种套路她的方式，一种都使不出来，生硬的转换话题，「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如今已经是进阶版的姜云思完全不接受这么生硬的话题转换，「你果然是在骗我！你就是凶我！」 不自觉转动门把手的河证宇想跑，姜云思一句话就让他留下了。 「我不要替身我要自己拍！」 「不行。」 姜云思才不管他行不行呢，「我不，我就要自己拍！」 搭在门把的手放下，河证宇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闹脾气，但好好跟她讲，天太冷，你会感冒；人太多，你会害羞；好不容易说服了导演，这个时候又改主意，很不好。 「听话。」 「我不！」 河证宇板着脸，沉声装大佬，让小姑娘不要无理取闹，「姜云思。」 姜云思压根没在怕的，还更生气了呢，谁无理取闹了，「我不！！！」 化妆间在....吵架？早餐地倒是挺和谐的。究其原因大概是化妆间里的误会更深了，吃早餐的人们误会倒是解开了。 徐睿智先是跟朴叙骏重新介绍自己，再说她就是被安排过来帮个忙，不是当替身的。主要功能是刺激姜云思，至于能不能发挥效果她也不确定，她只是听安排，具体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什么情况都知道的朴叙骏也就没弄懂一点，「要只是这样你干嘛特地换名字？怕姜云思认出来？她本来就认识你啊。」 「不是，是怕河证宇前辈认出来，我们见过，但他好像不记得了。」徐睿智耸肩，「不过经纪人跟我讲，要是我真能用这招让前辈上套，我也不吃亏。」那可是河证宇！ 嘴角微抽的朴叙骏不知道要怎么回应，「那你具体要怎么刺激姜云思？」 「看您啊。」 「我？」 单纯听从经纪人安排来当道具的徐睿智表示，「我经纪人说您会帮忙的。」至于怎么帮，她就不知道了，她就是个『道具』而已。 思索片刻的朴叙骏恍然，他可能已经帮过忙了。自家社长的套路，那是真多啊。 这边是解释清楚了，那边的『吵架』进入了循环模式。不管河证宇怎么说，姜云思就是不干。他是发脾气也好，玩套路也罢，妹子反正就是不干。 「我！要！拍！」 「姜云思！」 「你凶我！！！」 河证宇卡壳，深唿吸，再度进入苦口婆心模式。 第2146页 就这样，达成一个死循环。 这次可不是什么河证宇不想套路她，他真的套路了，话术一套一套的，但姜云思就是不听。妹子还不是无视的不行，是捂着耳朵全身心拒绝的不听，搞的河证宇火都起来了，真兇了吧，又被一句『你凶我』的巨型灭火器，搞的很是挫败。 河证宇很是烦躁的想要把太会教的后辈拖出来的打死，可面对学习能力过强的后辈又什么都做不了。 打她吧，下不去手；骂她吧，张不开嘴；好好跟她讲，她就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死循环无法解开，时间也飞速前进，化妆师回来敲门，要做拍摄准备了。 瞪圆了眼睛的姜云思堵在门口，四肢大张，整个人就是大字型贴着门板不给河证宇开门，就一句，「我要拍！」 那....就拍啊。 还能怎么样呢？ 前天接到裴勇骏电话说是他负责搞定河证宇的导演，本来是不信的，这都要开机了，郑止宇见到了被搞定的河证宇，差点笑死。你嚣张啊~再嚣张啊~有本事你当着姜云思的面嚣张啊~死虾子一个！活该！ 郑止宇可太喜欢姜云思了，这姑娘，无敌啊~ 来~拍~ 拍个屁！ 「河证宇！你干嘛呢！她有毒啊，你不敢看她！」导演气的要死，男演员不敢看女演员还拍什么？河证宇什么毛病啊！不是真爱吗，真爱你不敢看？ 真爱脱到只遮住重点部位，背对镜头，正对他。河证宇往哪看？哪都不能看！ 男女演员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手都没有碰到。这一幕戏是诗人的幻想，幻想年轻力壮的自己和青春洋溢的少女谈一场纯纯的恋爱。小说里的这段是真的欲，被修改过n次的剧本再拍这段是真的纯。 少女确实没有穿衣服，但少女和诗人什么都没有发生。维纳斯就是维纳斯，赤身裸体的维纳斯依旧是罗马神话中最美的女神。 但...河证宇是个人，一个有着深沉恋慕的男人。女神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赤身裸体，他能往哪看？ 年轻力壮的诗人得看，看少女的胴体，也看少女的眼睛。 杀青戏拍的无敌艰难，艰难到导演都想直接上替身上算了。最后还是双方妥协，两边单独拍，到时候靠剪辑拼在一起。姜云思单独拍裸背，河证宇单独拍诗人对少女的恋慕。 但两个人的眼神交汇必须在一起拍，不过这次姜云思穿上了衣服，只露出肩膀方便卡镜头。 这次拍摄就顺利多了，这次姜云思一直在打喷嚏，确实冷。 拍完收工，杀青，全场欢唿。但姜云思还是很不高兴，原因不明，就是很不高兴！ 哪哪都不高兴，哪哪都不爽的姜云思碰到了徐睿智，更不爽了！ 徐睿智倒是还好，没什么想法，看到她想咬人的小表情，反倒有点想笑，「你果然在我面前就不装了。」 「你才装吧！」笨蛋姐姐总算回归正常，姜云思就更气了，「你之前一直在装！」 确实一直在装的徐睿智不觉得那是什么问题，不过么，「我发现你是真的脸红哎，我憋气憋半天才能脸红，你每次一下就红了，厉害~」 姜云思微楞，不太确定的开口，「谢谢？」 「谢就算了，我没有要跟你交朋友的意思。」徐睿智让她省省，倒是有心八卦，「你跟曹成右前辈分手啦？」看她不解，疑惑了，「没分手你去撩河证宇前辈？哇~你真的厉害了，这种级别的船你都敢踩？」 一句话都没听懂的姜云思只知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成右哥没有在一起，也没有撩证宇哥。」 徐睿智左右看看，周围没人，再看姜云思，「就我们俩你装什么？干嘛，难道我会往外说吗？说了又能怎么样，谁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知道你跟曹成右前辈在一起啦。」 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的姜云思让她解释一下，徐睿智发现她是真不知道，很是意外。圈内传遍了的事，她作为当事人为什么会不知道。这件事不是去年釜山就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么，这都一年过去了，姜云思居然不知道？ 就她们两个人在，姜云思坚持自己不知道，徐睿智也就当她不知道了。反正知不知道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不知道就不知道呗。 八卦就是随口八一下的徐睿智更随口的说，「你演技进步不少，跟河证宇前辈对视时我以为你们两假戏真做呢。」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沖她摇了摇手机准备道别，又想起来，「对了，以后就是姐妹了，我会背你的资料，你也赶紧背我的资料，採访的时候别给我掉链子啊。」 「什么？」 「就是公司安排的那些......」 有人来了，徐睿智给她使了个眼色，这次是真走了，完全没看懂那个眼色的姜云思满头雾水。不过心情莫名的又好了，不生气了，就开开心心的去找朴叙骏，等着拍大合照。 朴叙骏正在纠结要不要跟河证宇讲自家社长玩的套路，为了姜云思好就应该讲，可要是河证宇连这种局都能被坑，那为了姜云思好就更不应该讲。他纠结半天都没想好要不要说，先等到姜云思来找他，跟她说自己的演技被夸了。 这让朴叙骏更纠结了，犹豫着开口，「你之前拍的时候看回放，有没有什么感觉？」 第2147页 「什么感觉？」姜云思反问。 「那你拍摄的时候，就是你们对视的那一眼，不是有两台机器怼过去吗，差不多有十几秒的特写，你看着河证宇在想什么？」朴叙骏尽可能想让她自我开窍。 姜云思暂时没有那个技能，「什么都没想啊啊，要想什么？」 垮下肩膀的朴叙骏没什么想法了，「也行，也挺好。」 有人来叫他们要拍合照了，有人从导演喊出『ok！非常棒！杀青！』时一直在椅子上坐着，到现在都没动过。 河证宇在思考重大的人生问题，重大到能改变一生的人生问题。 问题在于他发现，姜云思好像、可能、大概、也许、或者，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如果不是他妄想的话，那....姜云思就是喜欢他。 会这么想即是河证宇的直觉，也包含了切实证据。 比如，之前就因为怕冷不想要拍这场戏的姜云思又反口不会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早上见面的时候，姜云思还没反口，朴叙骏一句『你喜欢的是某个类型』她就反口了，这...是嫉妒吧？ 河证宇认为那是嫉妒诱发的反口，除了嫉妒没有其他解释了啊！ 但他又想，嫉妒也未必就准准的会在男欢女爱中出现，姜云思还讨厌宠物呢，那也是一种嫉妒啊。她可能嫉妒的只是他的注意力被其他存在吸引了？小孩子对自己的玩具有占有欲？ 可就算是玩具，也是喜欢的玩具吧？ 提着心的河证宇开始了拍摄，拍摄很折腾，拍摄又不折腾了。姜云思能一条过，穿上衣服的姜云思也能让他一条过。镜头怼在脸上，专门拍特写定格的一条过。 那孩子没有这个本事的，不是河证宇看不起自家小朋友，而是在演技这条道上，姜云思不管是天赋还是能力顶多就是平平。她的戏得磨，一点点慢慢磨，还得搭上好的导演，好的对手戏演员，好的团队，才能把她的演技拉到一定高度。随便哪一个环节搭不上，她的演技就是灾难。 哪怕河证宇戴着滤镜看姜云思，对她的演技也只能夸一句过得去，没了。 这么个姑娘，跟他拍对手戏，还是定格定点，没有任何台词只能靠眼神营造氛围感的对手戏，她居然抗住了，不止抗住了，还能接住戏。这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银娇》的小说，整本只有在诗人的幻想里，少女才是对他有情谊的。《银娇》的剧本，整本只有在诗人的幻想里，少女才是女人，会回应诗人爱慕的女人。 姜云思回应了他，在到处都是工作人员的片场，在镜头前，在两个摄像就贴到他们跟前拍特写的时候，姜云思回应了他。 只有在镜头前，只有在这幕戏里，河证宇能毫无顾忌的望着姜云思的眼睛，把压在心底恨不得用钢板掩盖再加上铜锁锁牢的情谊表现出来，倾泻给她。他只能在这幕戏里这么做，他在戏里，他还能帮她入戏，他能带着她往前走。 毫无隐藏的河证宇并没有在表演，坐在书桌前的人不是诗人幻想中年轻的自己，而是河证宇本人。这一场只需要一个对视，一个眼神，一个镜头而已，他完全可以做自己。 没有在表演的河证宇随时准备好要是姜云思接不住他的戏，他就教她垂下眼睑表演少女的羞涩，他的眼神太有攻击力了不是么。他很清楚，他望着她的视线有多『恐怖』。 他想得到她啊，他心里藏着的勐兽想把猎物一口一口吞噬殆尽，他怎么可能不想得到她呢。 他只是能忍而已，他能忍耐浩荡的欲望，能亲手掐死那些魑魅魍魉，因为他不能那么做，他就不做。 凶兽脱闸而出，借着拍摄借着镜头，借着入戏了这个藉口，放肆的奔逃。 河证宇很清楚，他看姜云思是什么眼神。他更清楚，姜云思接不住他的戏。那甚至都跟演技如何无关，光是他想要掠夺的味道出来，姜云思就会害怕的，她本来胆子就小啊。 但姜云思接住了，接住的不止是他的戏，她接住了兇狠的扑向她，想要把她撕碎才更好吞咽的凶兽。 定格大概是十五秒，河证宇听到导演让摄像过来，那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的，提醒他还在拍摄。拍摄中的银娇，镜头下的姜云思，没有一瞬挪开视线，她的脸在笑，她的眼睛也在笑。 她...喜欢他。 河证宇很肯定，河证宇很不肯定，河证宇被叫去拍大合照了。 大合照在院子里拍，副导演挥手让演员们赶紧过去站好，河证宇到的时候姜云思左边是导演，右边是朴叙骏。要是以前，他大概会站在导演边上，隔着导演站在她边上。如今有了新发现，非常不靠谱又非常靠谱的发现，那个发现让河证宇伸手隔开导演把对方往边上推推，自己站在了姜云思左边。 郑止宇的白眼差点翻出来，冷哼一声到底没怼他。朴叙骏探身看过去，正好对上前辈的视线，想了想，没管。身边人换了一个的姜云思也看了一眼，没在意。 望着镜头等拍照的姜云思突然感觉手被牵住了，低头看手，抬头看人，疑惑的很，干嘛？ 牵在一起的手从相握变成十指交缠，稍微有些粗糙的皮肤裹住了柔嫩的肌肤，扣住。没有用太多力气，轻轻的扣住，只要姜云思想抽回去随时能抽回去。 姜云思不太明白对方在干什么，那个人也不看他，那个人直视前方，她动了下手，不是想抽回来，而是想示意对方给个解释。对方毫无反应，连个眼神都不给。 第2148页 笨蛋哥哥不知道又搞什么，姜云思不管他了，扭头跟朴叙骏讨论等下聚餐吃什么。她想吃烤肉，但她不想烤，可她是忙内，要是吃烤肉一定是她烤，忙内很郁闷。朴叙骏在边上笑她只想着吃不想做事怎么行。 小老师上线，学生就下线，不聊了，聊不下去。 以核心演员和导演站的一拍前后都是人，每个人都在说话，三脚架边上准备拍照的副导演示意前面两排往下蹲，别挡着后面人镜头。这两排要是蹲下了，十指紧扣的手就暴露了。 前面的人蹲下，手自然的就分开。温暖的大手没了，小手的主人感受到了寒凉，又扭头看笨蛋哥哥，又搞什么？ 不管是牵手还是松手始终目视前方的河证宇在等，等副导演倒数。 三脚架边的副导演嘴里喊着『3』身体往前沖，到『2』扑进第一排，『1』，全场一起叫。 「顺利杀青！！！！！」 上百人的叫声惊起林间鸟雀一片，上百人的叫声里有一个被淹没的声音。 「我爱你。」 声音的主人在『2』时抬起了胳膊，毫不犹豫的把身边的姑娘拥入怀中，『1』，欢声起，照片定格。 定格的照片里，相拥的姜云思和河证宇是从，隔壁的朴叙骏单独是个...... 人。 第444章 笨蛋哥哥好像变异了, 变异的非常奇怪！注意关键词，非~~~~常！ 那天剧组杀青，杀青宴上笨蛋哥哥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嗨, 嗨过了头喝挂了, 走路都要助理扶着不然都走不稳。这件事跟姜云思应该是没关系的，可金在河说, 他也喝酒了不好开车要跟她们一起走。 姜云思不是很懂为什么非得要金在河开车，叫代驾不就完了吗？但助理姐姐同意了, 这两人就上了她的车。 上车, 回家, 回她家。四个人, 回她家。 金在河以我也喝了不少没精力照顾为理由, 把河证宇丢在了姜云思家。姜云思一脸懵的看助理姐姐，助理姐姐以煮醒酒汤为由躲去了厨房。 总觉得哪不对劲但又讲不出来到底是哪不对的姜云思，即陌生又熟悉的照顾醉鬼。陌生是因为她很久没照顾过了, 实际上她也没多仔细的照顾过，熟悉是因为她以前照顾过的。 在她还是笨蛋哥哥的助理时, 她有照顾过喝醉的河证宇。不过那时她更多是助手, 主力是金在河, 她就负责递个毛巾倒杯水, 什么扶着人去吐, 收拾善后之类的都是别人做。 那晚的笨蛋哥哥没有吐，那晚的笨蛋哥哥疑似装醉，不对！他就是装醉！ 姜云思有证据，她拿湿毛巾给他擦脸的时候，之前明明睡的更昏迷一样还是金在河背上来的人，毛巾上脸就能动了, 配合着她擦脸的姿势动。就他那么配合的姿势，这哥肯定是装醉，绝对的！ 但装醉的傢伙即不睁眼看她也不跟她讲话，姜云思不知道他为什么装醉，推着他的胳膊问他是不是装醉，他又不理她。姜云思就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了，总不能真的是醉了吧？ 醉了的河证宇在沙发上躺了好长时间都没反应，夜深了，姜云思等的无聊也等的很困，硬撑着想看他什么时候装不下去。等啊等，把自己等睡着了，再醒来她睡在床上，笨蛋哥哥人没了。 笨蛋哥哥下午又出现了，家里多了个小黑板挂在门背后，上门写着河证宇一天的行程安排，几点几点要去哪，几点几点要做什么，几点几点回回来。 姜云思不知道那块黑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反正金在河每天会更新黑板上的信息，大部分时间是空白的。一个项目才结束，姜云思每天都休息，河证宇貌似也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门厅的门背后多了一块黑板只是个小改动，大改动是助理姐姐搬出去了。 金吉美搬出去的理由是家里的宠物狗没人遛，快抑郁了，她要去拯救。姜云思听的很懵，狗也会抑郁的吗？ 狗会不会抑郁不重要，反正要遛狗的助理搬出了艺人的房子。不止是人走，所有东西都清出去。也不仅仅是她的东西清出这栋房子，之前赵雅荷留下来的零碎也全部打包寄走，床都搬出去了！两个客卧的整套家具全部请走，一件都不留！ 姜云思就出去吃了个饭，跟好久不见的亲故和一帮小伙伴们玩了个桌游，也就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家就不是她家了。她家不止变了，家里还多了个不请自来的主人，原屋主。 介于新旧之间的家，姜云思很熟悉，那就是这栋房子本来的样子。画室还是画室，书房还是书房，客房好像不太一样，墙上的挂画也有些区别。但电视柜边上原先清空的各种奖盃陈列柜，如今放得满满当当，一如当初，都是影帝的辉煌过往。 住了两年的房子回到了当初的样子，姜云思有点不太习惯，也没有太陌生。最陌生的大概是主卧是她住，河证宇住到客卧去了。 就一个下午的时间，家都变了。 姜云思参观了一圈新家，绕来绕去，绕到坐在按摩椅上看书装淡定的笨蛋哥哥面前站定，「你要搬回来吗？」 准备了上万字论文打算说服妹子自己要搬进来的河证宇，听到一个『回』，就什么都不打算讲了。 她都说了『回』，他哪还需要万字论文呢。 河证宇放下书，张开手臂，等小姑娘爬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环住腰跟她说。 第2149页 「我回来了。」 笨蛋哥哥回来了，笨蛋哥哥搬回来了，笨蛋哥哥非常奇怪。 非常！非常！非常！ 首先，笨蛋哥哥不停的给她钱。 钱之一字其中包含，房产过户，土地所有权过户，股票、基金、还一堆超出姜云思理解范围的东西。以及一个....超级诡异的银行保险柜的所有权？总结来说就是钱，他给了她好多钱。 姜云思有段时间不停的在签字见律师，见一堆人，都是让那些『钱』从河证宇名下过渡到她名下。她还需要跟什么律所签协议，河证宇说什么那能保护她的财产安全？她都没听懂，她的财产不安全吗？ 其次，笨蛋哥哥买下了楼上的房子，还跟她解释那栋房子不能放在她名下。姜云思不是理解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可他最近跟她解释了好多她都听不懂的东西，她要是问，他就长篇大论的说她更听不懂的东西。 那就别问了，听着就好。 其次，笨蛋哥哥开始梳理她的人际关系，具体做法就是打开她的手机通讯录，询问每一个他不知道的人名是谁。这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跟他还有没有来往诸如此类。 一通操作完，姜云思的手机号码就换了。知道新号码的人屈指可数，都得河证宇认可，她才能发简讯告知对方，我换号码了。 老老实实按照大佬要求搬回家遛虚拟宠物的金吉美知道这件事后，对大佬的『控制欲』多少有些微词，这个男朋友当的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但她发现自家艺人好像并不反感，她也就没说什么，人家恋爱怎么谈关她什么事。 吕珍玖对此的意见更大，认为前辈太过分了！但亲故不站在他这边，他也就是只能吐槽两句，认栽。 朴叙骏？他不知道；曹成右？谁啊。 接着，姜云思被培养出n个新爱好，比如数字油画。 普通的数字油画呢，是商家在画布上加工好线条和数字符号，购买者按照成品图和标记好的号码填色。姜云思的数字油画是河证宇打好底稿，做好标记，调好颜料再准备好笔，她只要上色就行。偶尔填色填错了，河证宇还得给她圆回来，不然不好看她还是闹。 这玩意儿是河证宇有次在画画，姜云思在边上无聊，时不时就去戳他一下，河证宇拿她没办法想出来的招。 类似的爱好还挺多，主要看河证宇能想出多少招把姜云思捆在他身边。 河证宇把姜云思捆在他身边，他在哪她就在哪，只有极少数她不方便去的场合，她可以自己去撒欢，其他时间她都在他身边。要是公开的场合，她就是带着帽子口罩全身上下都藏好的助理；要是私下聚会，她就是在边上自己玩的小女朋友。 圈内早就没有什么曹成右和姜云思的消息了，圈内遍布河证宇和姜云思的消息，到处都是。河证宇恨不得在姜云思脑门上盖个戳，写上『河证宇所有物』的戳，以至于姜云思有次跟助理去公司，差点被公司的一个前辈鞠躬问候，堂皇的很。 姜云思是河证宇的所有物，圈内全知道了，知道的人不管说了什么，好话也好坏话也罢。不论是羡慕、嫉妒还是恨，姜云思都听不见。 姜云思就在河证宇身边待着她能听见什么，她连朋友都快没有了。 小伙伴们约她约不出来了，她也不想出去了，她需要有人陪，河证宇一直都在啊，他永远都在。他永远都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就算暂时不在，也等一下就出现了，她有人陪了，就无所谓还有没有朋友。 姜云思认识了很多人，导演、作家、制作人、投资人，还有圈内一大堆超级大前辈。但她就是认识而已，没有太多接触，对方会沖她笑笑，她也会沖对方笑笑，也就是如此了。 头上被盖了个戳的姜云思还见到了笨蛋哥哥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他们都是超级好的人，就是那位她应该叫『欧巴』的弟弟初次跟她见面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称唿她，但这不妨碍他们都是特别好的人。 朴叙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联繫不上姜云思，又听了圈内的传闻，对河证宇很是鄙视，但又有种，有情人能成眷属也好的感慨。 有了钱，有了新爱好的姜云思还多了个新姐妹，徐睿智。 她们需要互相熟悉对方的基本资料，吃东西的口味啊，一些趣事啊什么的，可以生编，但一定要互相对好台词。这是应付媒体用的，《菟丝草》即将上线，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始宣传。 项目远征坎城，公司对这个项目很看重，河证宇对这个项目也盯的很紧。关于姜云思如何进入项目的背景故事，是圈内最常见的一个操作，姜云思陪徐睿智去参加海选，两人一起进组，但一个女配一个女主。 专门编这么个故事是在防爆，防止有媒体攻击姜云思想要一脱成名。陪朋友去面试，面试上了，抓住了大机会，总比自己冲着一脱成名去要好听的多。 如果她的未来是走全度研的路线，那没必要搞这齣。但姜云思以后不会按照那个路线发展，就需要提前准备好补丁。 在这个补丁里，姜云思需要做的就是记住徐睿智跟她一起去面试，还有她们是好朋友就够了。在她之外，整个补丁很复杂，复杂到把姜云思最初是河证宇的助理都包含在里面。 整个故事是这么展开的，起初只是河证宇助理的姜云思，误打误撞成了演员签了裴勇骏的公司。这就给未来另一个项目要上时，河证宇跟姜云思的关系亲密埋下伏笔。进公司后姜云思的计划是先去读大学，没想到陪徐睿智去海选通过了。 第2150页 天大的机会在眼前，肯定要抓住。这一条即是为了对沖一脱成名，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没去参加高考。再之后就是《银娇》，自家公司的项目，姜云思凭藉更贴近人物拿到的角色，而不是任何灰色交易。 这姑娘出道的作品就要去坎城，她还是一番，曹成右做配，导演还是李在蓉。这要是不解释清楚，再加上《银娇》，她一定会被网民质疑。 新朋友很不喜欢跟姜云思见面，本来就不太喜欢是一回事，每次跟她见面她都带家属，家属又是大前辈，徐睿智就很烦。面对大前辈她得很乖巧啊，大前辈就算不说话存在感也爆棚。 大前辈还因为有次她把曹成右前辈带来了对她貌似印象不好，徐睿智蛋疼的要死，我也拒绝不了曹成右啊，我也很无辜啊！ 曹成右联繫不上姜云思，号码都没了，怎么联繫。通过公司？姜云思现在的实际经纪人是申必顺，通过个屁的公司，河证宇全封死了，几乎没有他不想让姜云思的联繫的人，能绕过他联繫上姜云思。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徐睿智，可他即便通过突破口见到了姜云思也就是见到了河证宇。 这个河证宇比以前更疯了，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上来就威胁。你见她一次，我就卡你一次，不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你试试看我能不能逼到你除了音乐剧再也不能出现在大众媒体上，我保证你接不到任何项目。 曹成右还真不信这个邪，但他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没必要跟疯子计较，就暂退。战略性后退，天生他们的项目要上了，要宣传的，难道他还能拦着姜云思宣传？李在蓉弄不死他！ 还别说，河证宇确实不能拦着姜云思宣传，但他可以跟姜云思一起去坎城。 五月的坎城是全世界电影人的聚集地，随便有点名气的演员出现在这里都很正常，河证宇即便没有作品展映，他去坎城被拍到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为了让这个行为更正常一些，河证宇还唿朋引伴约了不少人一起去坎城。 电影节本身也是个业内的招商会，全世界的好项目都会集中过来，项目方找投资，投资方找项目，导演找演员，演员自荐找导演。诸如此类，什么都会发生，这是电影圈大派对。 曹成右对河证宇的紧迫盯人很看不惯，干嘛呢？怕丢啊！ 有作品来坎城的男演员跟拍摄作品的导演抱怨，河证宇太烦了。导演则是跟他讲，河证宇跟他二选一，他站河证宇。 「为什么？」曹成右很是意外，「我们才是合作者。」 李在蓉就笑，「我们是项目已经在宣传期的合作者，短期内不会再合作了，但我跟河证宇最迟明年会一起组个项目。」伸手指着不远处头靠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情侣』，调侃只能坐在他身边的曹成右，「你属于前任，那才是未来的现任。」 「用完你就丢？」曹成右无语的要死。 「还没用完呢，等用完再说。」李在蓉笑的可大声了。 这已经是坎城首映礼的隔天，来坎城的韩国剧组都约出来聚，组局的人是过来找项目顺便给兄弟站位的李正宰。地点就在酒店套房里，没出去跑，这边也不是没有韩国媒体跟过来，在套房里自在点。 导演笑声太欢乐，不少人都看过去，另外一个来这边挖掘项目的社长李秉宪，扭回头问更了解内情的李正宰，那边的三角关系是怎么回事，最近闹的可真热闹。 详细情况李正宰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选边站一定站兄弟啊，「曹成右尾巴没收干净，他跟姜云思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拦也拦不住。与其硬拦不如就用新得去覆盖旧的，河证宇自然得出来清场，现在不就没人说什么曹成右了。」姜云思的关联词被河证宇霸占了。 「清场清成这样？」李秉宪想说河证宇玩太大，「他是年纪到了准备结婚吗？」 这个李正宰就真不知道了，不过么，「看着像是收心的样子。」侧身凑近他，跟他讲之前发生过的奇妙场面，「他带着姜云思跟我聊项目，我还以为他要把姜云思塞进去做个配角什么的，结果他是当挂件带来的。小姑娘就在边上玩平板，你都不知道那场面多古怪。」他都想说我们改天再聊算了。 李秉宪侧头瞄了眼那对『情侣』，回了他一句，「我们之前去见一个资方，他也把姜云思带着，那场面才叫古怪呢。」他们聊正事的，对方好悬没把姜云思当『礼物』！ 无话可说的李正宰举杯，也不想多提的李秉宪同他碰杯，还是喝酒吧。 酒液入喉，该散就散了。回同一间套房的『情侣』睡的是两张床，还是两个房间的两张床。这操作要是让别人知道，绝对搞不懂河证宇的脑迴路。 姜云思就没太搞懂，全世界都说他们恋爱了，在一起了，亲故特地打电话质问她，你跟前辈在一起了居然不告诉我！姜云思跟他解释半天，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们也没有恋爱，笨蛋哥哥连个告白都没有，她绝对是单身！ 亲故压根就不信，姜云思跟谁解释都没用，没人信。河证宇连戳都给她盖严实了，哪会有人信他们没有在一起。 但他们就是没有在一起，至少按照姜云思的理解，他们没有在一起。在一起需要过程的，需要告白，需要回应告白，需要一日，需要讲清楚我们是男女朋友了。这些小老师都教过，这些河证宇一件事都没干！ 第2151页 话又说回来，姜云思并不在意她和河证宇具体是个什么关系，因为...... 「珍玖不相信我们没在一起，你明明没有告白，我们没有恋爱！」 挂了电话的姜云思跑去找在书房挑剧本的河证宇抱怨，亲故居然不相信她太过分了！ 小姑娘站在门口探了个小脑袋进来，书桌后的人就放下了装订成册的剧本张开了手臂，再熟悉不过的拥抱，入坏。 抖着腿颠了她一下的河证宇戳戳她鼓着的脸颊，「那你想要我告白，然后恋爱吗？」 毫不犹豫摇头的姜云思勾着他的脖子说，「不要！」 河证宇笑着捏了下她的脸，「那就不要~」 小孩子不要，家长就不要。 小孩子走上了红毯去了更大的世界，红毯两旁□□短炮。在最应该享受万众瞩目的时候，姜云思脚步过快还得徐睿智拉着她让她走慢点。 「你赶着去哪？」 「证宇哥先进去了。」 「他丢不了！慢点走！」 「.....哦。」 坎城颁奖礼，电影拿到了评审团大奖，虽然不是金棕也有不少人欢唿，主要是本土人士欢唿。李在蓉多少有些惋惜，也能接受。一群人欢唿时，姜云思左顾右盼，着急的想要找到那个说是提前进来的人。 曹成右却以为她是没拿到奖有些不知所措，就安慰她能带着出道作品走上坎城就是她的成功。这份成功在她回国后会被无限放大，今天的最佳新人，不论是青龙、大钟还是百想，都会是你。 姜云思无所谓什么青龙、大钟还是百想，她就想知道那个说是已经进来的人呢？ 人在遥远的观众席，河证宇又没作品参展，他能来参加电影节，不能坐在前排啊。 颁奖礼好不容易结束了，姜云思见到河证宇就不高兴，说好的你早就进去呢，我都找不到你！河证宇也不解释，就冲着她笑，笑啊笑的，姜云思也笑了，笑了就不生气了。 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带着坎城的『荣光』回国，正式在韩国上映也正式开启宣传期的姜云思忙起来了。忙的她完全接受不了，怎么会那么忙？？？ 无数记者问她问题，那些问题都差不多，但她需要被不同的答案。其实答案也差不多，也就是说法不一样本质上是一个意思。可姜云思就是要背答案，还被金吉美、朴祖光、再加申必顺一起警告，所有不再『答题卡』范围内的问题就只笑不说话，一个字都不要回应。 比如，记者问男主对女主的观感，曹成右笑着回说观感好到希望再合作。记者顺势就把这个问题丢向了姜云思。这个问题不在姜云思的『答题卡』里，超纲了，她偷瞄了眼不停给她做动作的朴祖光，就只笑不说话。 这个採访出街，不说话的女演员就被记者写成不想跟前辈再合作。姜云思很是不解，为什么这帮人会弯曲她的意思？她没那么说啊！ 有很多她没说过，或者她说了但意思被扭曲了的报导。这其实不是坏事，这代表她红了，人红是非多。 电影上线，票房要是跟商业片比那是惨澹，他们是文艺片，就还算可以。文艺片的票房一般，但文艺片的话题度很高。坎城的热度还没散，姜云思是个新面孔，拍的又是限制级题材，某些特殊图片在网上散播，各种原因叠加，姜云思成了热门新人。 热门新人忙的连轴转，一天要接无数个採访，各大城市来回奔波，还要飞去国外。 姜云思超级累，累到站着都能睡着，即厌学之后，她还想辞职。这份工作原来那么累吗？那么累的工作为什么还有人喜欢？都是受虐狂吗？ 本来姜云思是很喜欢万众瞩目的，她喜欢大家都看她，喜欢大家都喜欢她。可她现在只觉得累，不但辛苦还委屈，委屈河证宇不见了。 河证宇进组了，他得赚钱养孩子啊。他现在可穷了，花销拿的都是姜云思的副卡。但他不能一直用姜云思的副卡吧，这不就得赚钱养家么。 进组的河证宇半夜接到小姑娘哭唧唧的电话，哄了好半天也没哄好，只能飞过去抱抱他的小姑娘再飞回来继续拍摄。 宣传跑多了，电影看的人多了，人也红了，网上的风浪就起来了。 熬了个大夜的河证宇专程飞了一趟京都，没收了在这里宣传电影的女主角所有通讯设备，包括但不限于手机、平板、笔记本等一系列能联网的电子产品。 这位给她塞了个老年机，里面还就存了三个号码，一个是河证宇，一个申必顺，还有一个是金吉美，没了。金吉美还被警告，不准给她看任何报刊杂志，找别的给她玩，杜绝姜云思一切接触外界的可能。 古老的按键手机除了打电话和发简讯什么都干不了，上网就更别想了，电话卡就没开那个业务。姜云思从来没见过这种手机，像个玩具一样，刚到手新奇了那么几分钟，随即就发现是个坑。 这个坑让姜云思更讨厌当演员了，当演员又累，又无聊，还没有河证宇。当演员是会有粉丝，当演员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爱她，但当演员没有河证宇！ 河证宇没了！！！ 河证宇只是进组了而已，进组的河证宇比她辛苦，来回飞还要拍摄，但他什么都没讲。 他没有跟姜云思说过一句，我很累；如同姜云思也从未跟他说过，你管的太宽。 第2152页 从让姜云思换号码之前河证宇就在等，等她说一句你管太宽。 小孩子早就长大了，朴老师教的很好，他们算一算也两年没联繫。她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社交圈，她还会去更大的世界，她应该不喜欢被管束了吧。 河证宇在踩着她的底线往前走，他所理解的底线，他每近一步都在等着她反弹。他都已经准备好，要是她反弹了，他就以退为进，彻底困死她，让她插翅难飞。 这是她养出来的野兽，是她放出来的。他关的很严实，钥匙都砸碎了，碎成粉末怎么拼都拼不起来。可她撬开笼子，放出了那头野兽，她应该负责不是么。 让河证宇意想不到的是，姜云思没有底线，她不止没有底线还很享受凶兽的暴虐。 那孩子享受他把她逼到墙角的每一个动作，那个墙角还是他自以为存在的。他的自以为是让他们浪费了两年的时间，好tm蠢，他怎么会那么蠢？？？ 宣传期总算过去了，河证宇紧赶慢赶，赶在《菟丝子》号称全球上映的宣传期结束时杀青。 九月了，夏天都要结束了，姜云思在床上昏睡。 九月是夏天的尾巴，白日依然很长，六点多天还没完全黑。夕阳还有些许余光，姜云思迷迷煳煳的睁开眼，有人站在窗边拉窗帘，看她醒了还问她怎么没拉窗帘就睡了。 夕阳就那点光，遮光性很好的窗帘一拉，一点光都不剩了。屋内漆黑一片，灯也没开，姜云思却不害怕。黑暗中的人是河证宇，河证宇在靠近她，河证宇在，她就不怕了。 她从来都不怕黑，她怕的是黑暗中只有自己。 黑暗中的人隔着被子搂着她，低头贴贴她的脸颊，柔声问她是想继续睡还是起来吃点东西？ 姜云思什么都不想干，挣扎着把手抽出来，把被子拽开。她一个翻身扑向他，把他压在身下，趴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腰，收紧手臂。 她就想这么待着。 待着待着，她逐渐清醒；呆着呆着，他睡着了。 姜云思听到了唿噜声，很疲惫的那种唿噜声，仰头看他，看不清，太黑了。她从他身上滑下去，想让他好好睡，刚落在床上就被他嘟囔了一句『别闹』又被他搂在了怀里。 这个时候的姜云思很想问他，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睡呢？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跟我一起睡呢？明明你都搬回来了啊。 超级奇怪的笨蛋哥哥从来不跟她一起睡，超级奇怪的笨蛋哥哥都不会亲亲她，超级奇怪的笨蛋哥哥到底是把她当女朋友还是当女儿？姜云思搞不懂，但她也不想问，因为哥哥不止奇怪还很讨厌呢！ 这傢伙做了好多好多她超级喜欢的事，可这傢伙也把狗带来了。两只无敌讨人厌的狗，他还会每天遛狗！更讨厌了！ 笨蛋哥哥会一手牵着她一手牵两只狗出去遛，姜云思每次都想说，你是不是指着这样能一次遛三『只』，狗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狗那么讨厌的生物呢？那两只狗真的太讨厌了！ 笨蛋哥哥回来，都不用按密码，都没走到门前，电梯一开，那两只就蹿出去了。不管那两只本来在干嘛，都会往门厅蹿，每次姜云思都跑不过他们，每次『你回来了』都两只狗先『汪汪汪』，宇宙最讨厌！ 宇宙级讨厌的哥哥不止遛狗『三只』一起遛，做饭也三只一起喂，他还会单独给狗狗做特殊的不加调味料的！她都没有特殊餐！太过分了！ 最过分的是，他会把两只狗抱在怀里左亲一下右亲一下，还会来回亲！他把她抱在怀里从来不亲亲，她都亲他了，他也不亲亲！ 你怎么不跟狗谈恋爱！你们三在一起啊！加上我这个小四干什么！ 笨蛋哥哥也不知道干什么了那么累，门外有两只讨厌的生物一直在扒门哼哼唧唧的叫，叫的姜云思撅起嘴很不满。那两只搞不好还跟河证宇一起睡觉了，就算不睡觉也天天都能见面，她好久都没见到人了，一个礼拜都没见到了！ 你们凭什么叫！我都没叫！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姜云思一点点挪出笨蛋哥哥的怀抱，小心翼翼的下床，捻手捻脚的走到门口，先打开一条缝，怒视两只讨厌鬼，让他们不要哼唧了，哥哥在睡觉！ 两只扒拉着门想挤进来，姜云思一手一个把他们都抱起来，中途一直仰着头躲避他们的舌头。这两个讨厌鬼只要被抱就想舔她，舔的她满脸口水，脏死了！ 抱着狗出去的姜云思抵达客厅，把他们放在沙发上，严肃的做好给他们上课。不能乱舔人，你们都不刷牙，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洗澡，脏兮兮的一点都不爱干净。 小姑娘手指一点一点的训狗，狗狗们脑袋一动一动的看着她的手指。上课上的不耐烦了，就沖她『汪！』姜云思连忙往前扑，压住他们不准叫，河证宇还睡着呢！ 外面天黑了，河证宇还在睡，姜云思反应过来，今天讨厌鬼们还没被遛过。 关于遛狗，姜云思已经有经验了，讨厌的哥哥手把手教会她怎么套牵引绳，要带着塑胶袋准备好收拾便便。姜云思也自己遛过讨厌鬼们，有次她好不容易能休息，河证宇却还在拍摄，她就被拜託遛过他们。 所以说，没事养什么狗，养她多好，她可以自己遛自己不用别人遛！ 三只....不是，一人两狗出门遛弯。下楼姜云思就饿了，正好带着他们去小区门口买点吃的。便利店烤肠三根，一只一根，姜云思讨厌归讨厌还是很公平的，她有的吃，他们就有得吃。 第2153页 所以说，没事样什么狗，养她多好，她还能自己买东西吃，狗行吗！ 申必顺开车过来，在马路对面看到一副奇景，妹子嘴里叼着烤肠，两只一边一根烤肠餵狗。那个吃相，那个操作，他一时居然有种河证宇养了三只宠物的错觉。 经纪人摇头把诡异的想法丢开，按了下喇叭，开窗叫姜云思。街对面的三只小动物一起转头看他，诡异的想法又加深了呢。 马路对面的三只一起穿过马路，人类开车门，两只狗先上，最后一起坐在后排整齐的望着司机，等着司机讲话。 嘴角微抽的申必顺问他们，「你们主人呢？」 「在睡觉。」宠物一号回答，还会反问呢，「他好像很累，拍摄很辛苦吗？」 拍摄辛不辛苦也就那么回事，但一边拍摄还一边满世界飞，那就是自己找死。申必顺有心想让姜云思体量一下老人家的体力，再这么折腾下去，河证宇一定活不长。 但一来河证宇自己都不讲，二来拍摄也杀青了，三来么姜云思宣传期结束，之后再有行程也是慢慢安排。那他还有必要说什么呢，算了吧。 「既然他在睡觉我就不上去了，我找他有点事，你让他睡醒给我回个电话。」申必顺偏头示意宠物们可以下车了。 宠物一号说知道了，宠物二三号沖他『汪汪』，一号开门，后面两只跟上。 烤肠吃完，回家~ 等河证宇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了。天还是蒙蒙亮，遮光窗帘还是很给力，屋内依旧漆黑一片，睡懵了的河证宇迷煳着感觉怀里多了个人，一下被吓醒了。 『啪！』床头灯开。 『啪！』床头灯灭。 一开一灭之间，床上不是多了个人，是多了三只，一人两狗。狗主人和狗是多出来的那三只，这是姜云思的房间，她的床。 胸有勐兽嚎叫的河证宇什么都想干，也什么都能干，还什么都干了，但他就是不敢靠近这张床。这张会打破一切禁忌的床，上了床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 他还是想再等等，等姜云思真正意义上的开窍，等她对他说出那句我喜欢你，说我们在一起，说告白，说一日。说所有由她说，更好的话。到那时，这张床才能解除封印。 可如今床上有四只动物，除了他，其他三只都睡着，一只贴着小姑娘的脑袋睡，一只挤在她胸口。小姑娘在酣睡，毫无防备的睡在床上，衣服换过了，是睡衣，不是她白天回来穿的那身。 她换了衣服还带着房间里本来没有的狗睡在他身边，是不是代表，他又因为自以为是干了蠢事呢？好像一直是他在干蠢事，姜云思搞不好很聪明也不一定，至少她从未退缩过，一直在退缩的人是他。 他们家小姑娘，胆子很大呢，超有勇气的。 这张床因为这三只，莫名的就不危险了。那只是一张床而已，用来睡觉、休息的床。 床上醒着的人呆坐许久，慢吞吞的又躺回去，侧身伸手，摸摸头顶那只，摸摸胸口那只的头顶。手臂再下滑，圈住最大那只的细腰，微微收紧，再闭上眼。 睡吧，他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晚安。 第445章 太阳已经升到能晒屁股的高度姜云思起床了,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身边有人问她『醒了？』，她哼唧了一声凑过去抱着那个人，随即听到一声轻笑, 还有唇边的亲亲。 唰的睁开眼睛, 亲亲？！ 亲她的人在她眼睛睁开时已经后撤，带着些忐忑？ 姜云思眨巴着眼, 笨蛋哥哥又在蠢什么？ 河证宇在判断她是否讨厌，判断出了她不讨厌, 他就凑过去又亲了一下, 还是一触即分的啄吻, 以及一句, 「早安吻。」仿佛是在解释, 这个动作的由来。 深夜有晚安，清晨有早安吻，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启了。 新的一天两个大忙人都休息, 姜云思是长假，在《银娇》上映前她基本算是没有行程了, 偶尔零星有一点也不会很辛苦, 顶多是拍拍杂志或者去商演站台。 这不是申必顺不给女演员接项目, 而是宣传期忙到怀疑人生的姜云思跟河证宇说了n遍我太累了, 河证宇就砍了她除了宣传必要之外的所有行程。本来计划好要给她挑项目, 年末进组，拍完明后年能上，这样能保证她每年都有作品上。 但小孩子叫累，家长一刀切，累就不做了。 因此，姜云思在放长假, 什么时候假期结束不一定，大概她什么时候觉得在家待着无聊，什么时候假期就结束了。 河证宇的假期很短，也就一个礼拜。本来不应该这么忙的，是《银娇》横插一脚临时进入他的行程。为了能拍《银娇》，原定的很多行程都往后延，如今都要补回来，不能无限期的延下去啊。 不过一个礼拜后他也不会成天不着家的忙，也就是要赶几个场子每天结束的会晚一点，等下次再进组才会忙到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总而言之，今天两人都休息。 休息的一天从早餐开始，河证宇负责在厨房做早餐的三明治，姜云思负责在厨房门口跟狗吵架。 河证宇醒的早，起来想着昨天没遛狗就带着那两只先下楼晃了一圈，估摸着姜云思该醒了就回家，也就有了后面的早安吻。 去外面疯跑了一圈的两只跑的毛髮凌乱还沾了灰，姜云思很是嫌弃这两只，但这两只已经跟她熟悉了，以为她在跟他们玩，两只沖她『汪汪汪』，还给她叼球。姜云思也沖他们『汪汪汪』，再接过球往外丢，她『汪』的意思是，你们两真脏。 第2154页 在各种『汪』的配乐下，河证宇淡定的给煎蛋翻面，家里那三只凑在一起就『汪』，成天吵。他刚开始还会想要让双方『和平』相处，如今已经放弃了，不对，是习惯了，眼不见为净再当自己耳鸣。 他其实有犹豫过要不要把狗带过来，姜云思不喜欢么，放去父亲家也行。但两只狗一直跟着他，真放去父亲家也不好。何况『小孩子』还是需要朋友的，多多相处说不定关系就好了呢。 现在关系不就挺好的，还会一起玩球了呢。 丢球丢烦了的姜云思攥着球带着尾随她脚步的两只冲进厨房，告状，「他们两抢球打起来了！」 河证宇瞟了眼一起仰着头看他的三只，都是狗狗眼，都亮晶晶的，都用大眼睛看着他。唯一的球在姜云思手上，他先关了火再告诉小朋友解决方法，「玩具箱里还有球，你再找个跟他们一起玩。」 玩毛毛玩！ 扭腰举手把网球丢出厨房的姜云思无视飞奔去抢球的两只，让河证宇好好理解她的话，「他们两打架！」要教训！ 随意点头应着的河证宇沖冰箱抬了抬下巴，「我买了牛奶和橙汁，你看你想喝哪个？」 什么牛奶、橙汁！说正事呢！ 「我要喝可乐！」 「一大早喝什么可乐。」 「就要喝！」 「....冰箱里也有。」 头一扭去扒拉冰箱的姜云思手还没碰到可乐，抢到球的那只先冲过来顶她的小腿，游戏继续啊~ 继续的丢球游戏让姜云思没喝到可乐，三明治上桌，配三明治的是牛奶。手边有牛奶，她就忘记可乐了。 捧着牛奶侧坐在餐厅椅子上的姜云思望着正在给另外两只倒狗粮的河证宇，带着点嫌弃的说他们两好脏。潜台词是赶紧丢掉，河证宇却回她，等吃了饭带他们去洗澡。 姜云思小眼睛翻翻的，轻『哼』了一声脑袋一扭坐正，不理他们了。但她也没碰面前的三明治，等河证宇弄好了狗粮再去洗了手回桌上，一家四口才算开启了早餐环节。 早餐环节里包含今天的日常安排，首先是要送狗去洗澡，接着看姜云思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要是有就去，没有就在家待着。晚饭回河证宇的父亲家，他忙了很长一段时间，休息了要回去跟父亲和弟弟一起吃个饭。 当然，带姜云思一起去。 说到跟家里人吃饭，姜云思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跟河妈妈约好了要去奈良，问河证宇要不要去。 「你们什么时候约的？」亲儿子毫不知情。 「上上个月。」姜云思跟上上个月飞去京都没收她通选设施的人讲，「我本来要给妈妈拍小鹿的，手机没了，妈妈说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七月姜云思跟剧组去日本宣传，跑了几个城市，韩国这边正好闹起来，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好话夸姜云思出道就去了坎城未来可期，也有不那么好听的，女演员果然脱了就能上位。还有一些介于好和不好之间，比如皮肤真白。 为了不让姜云思看到那些不好听的，河证宇特地飞过去没收了她所有能联网的通讯设备，还让金吉美盯着，不让同组的其他演员告诉她，尤其是曹成右，禁止接触。 曹成右先不管，在宣传期打出姐妹情深旗号的徐睿智跟姜云思接触比较多，金吉美专门去拜託过对方，让对方别把手机给姜云思玩，也别跟她说有的没的。但一起宣传不能什么都不聊啊，在京都的那场，徐睿智跟姜云思说附近有个奈良，那边有很多小鹿很可爱。 徐睿智还给姜云思看照片，姜云思当即就想让她把照片转给自己，她再转给河妈妈。随即掏出老人机，啥用都没有，就跟河妈妈一路抱怨河证宇有多讨厌，河妈妈也觉得儿子挺过分的就跟姜云思说，等你休息了我们一起去奈良看小鹿不带讨人厌的儿子。 讨人厌的儿子自从带了女朋友回家地位就一落千丈。 河先生在外人眼中是顶天立地的影帝，在亲妈眼里也就是大龄未婚男青年，还是个不知道要怎么沟通的对象。河家爸妈早年离婚，两个儿子都跟着父亲，好歹是亲妈，来往一直有，但确实没那么亲密。 姜云思是儿子首次带到河妈妈面前的姑娘，还是个年纪小到她起初不知道要怎么跟对方沟通的姑娘。自家儿子拱回来的白菜太嫩了，嫩到河妈妈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河妈妈想着人都带回来了，那差不多就是婚期将近的意思。两边年龄差距是有点大，但要是奔着结婚去，大也就大了点。说句不好听的，又不是姜云思大自家儿子二十岁，这不是自家儿子大人家二十岁（河证宇：十九！）么，那就....对吧。 要结婚了，要成儿媳妇了，儿媳妇再年轻也得来往啊，不能因为儿媳妇年幼就不来往。 河妈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姜云思来往着，老人家不太发简讯，就是打电话。一开始真没什么聊的，就你们过的怎么样，你们忙不忙？别看天气暖和了早晚还冷着多穿点，太辛苦多休息，钱是赚不够的，诸如此类。 这电话一通通的打，打多了，河妈妈就发现姜云思从来不主动挂电话，几乎都是她先挂。她还想着小姑娘会不会是不好意思先挂电话，即便她唠唠叨叨的也就忍着。 后来真的打多了，不止是打电话还约出来见了。吃了饭，喝了茶，逛了花市还去过菜市场，见多了，了解多了，河妈妈就知道，自家儿子太过分了！ 第2155页 自家儿子过分到把小姑娘管的连个朋友都没有，只能跟她这个老人家联繫。这要不是儿子是亲生的，河妈妈能劝姑娘早点跑，越早约好。可儿子确实是亲生的，姑娘天真又单纯，给儿子哄的成天傻乐，亲妈也就无话可说，能说什么呢。她儿子有本事哄，那她只能帮着哄啊，难道还拆穿吗？ 抱着些许愧疚的心理，河妈妈跟姜云思的联繫就越发频繁，等姜云思进了宣传期不太方便接电话了，老人家简讯都发了起来。两人简讯发的比姜云思跟河证宇发的都多，河证宇也忙啊。 有关这段进展神速的『婆媳关系』，河证宇即知道也不知道。他知道姜云思跟妈妈的关系不错，小姑娘去哪都会跟他讲，时不时能听到她要去跟妈妈干嘛干嘛。河证宇对此倒是不意外，他妈早年还期待生个女儿来着，姜云思还是很符合老人家对女儿的期待的。 但河证宇确实不知道两人联繫的那么频繁，更意外她们两打算抛下他一起去奈良。 这话姜云思不认，「我不是在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哪有抛下他。 收拾餐盘的河证宇沖她假笑，「我要是跟你说我没时间，你是等我还是就跟我妈跑了？」说完转身端着盘子就走。 稍微有点心虚的姜云思讨好的站起身，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还去拽他的背心，「我可以先跟妈妈去玩一次，再跟你去玩一次~」完美！无限公平！ 河证宇差点笑出声，哪公平了，她成天就想着玩，一次不够还要玩两次。 背心给拽出一个小揪揪，姜云思揪着揪揪围着他绕，绕而绕就看到因为背心后背扯紧前面凸起的两个点，好奇的伸手想去碰。食指轻点，点的河证宇一激灵，按着她脑袋就把人推开了，大清早的别玩火啊！ 大清早的居家大叔可居家了，工字白背心加大裤衩，哪有什么影帝的风范就是个大叔，还糙的很。相比之下，姜云思的居家服就萌萌哒，九月还在夏天，她还穿着小裙子，裙子上还有粉粉的草莓图案。 大叔糙的要死，妹子的衣橱却是大叔决定的。准确的说，目前姜云思的一切都是河证宇决定，大到接什么项目，小到泡澡的沐浴球都过他的手进这个家。 这个家就没有河证宇不知道的东西，这个家里原本他不知道的存在全部清走了。包括但不限于之前赵雅荷加公司造型师为姜云思准备的那些，都清出去了。 重新进入这扇门的河证宇恨不得姜云思从头到脚都打上他的印记，要不是再换助理有点麻烦，他连金吉美都能给姜云思换了。 亲妈私下嘟囔的要不是儿子确实亲生，她一定让姜云思赶紧跑，那真的是真心话。亲儿子控制欲强的都有点...算了，亲生的。 亲生的儿子把碗碟放进洗碗机里，『儿媳妇』则是换衣服准备出门。随后换衣服的大叔虽说没有打扮成帅气的影帝，好歹也是能出门见人的帅大叔了，之后就是他一带三，一手牵两只，另一只手牵着姜云思出门。 电梯里他们碰到了同一栋楼的居民，阿姨看着两人眼熟，时不时扭头看他们一眼，姜云思基本无视，河证宇倒是拿下墨镜沖阿姨笑笑。偷看人家被发现的阿姨也尴尬的笑笑，再扭回头就不看了。 姜云思已经学会无视『路人』的视线了，或者应该说她习惯了。 在坎城的时候还好，从坎城回来，在机场团队就被包围了。河证宇彼时不好跟剧组一起出现。海外征战归来，不论是李在蓉还是曹成右，都有很高的话题度，姜云思这个出道就去坎城的女演员也是媒体追着跑的中心，再加上来接机的粉丝。人之多，让姜云思被那个大场面吓到了。 此后是更大的场面，电影在首尔首映，首映礼来的人把放映厅坐的满满当当。姜云思坐在c位面对乌泱泱的人群，全程时限都盯着被邀请来首映的河证宇，才能心安的面对各种记者的提问，把背了好多遍的稿子平顺的答出来。 大场面逐渐增多，随着电影放映，粉丝也渐渐有了，出门会被人盯着看了，时间一长，姜云思就算不适应也适应了。何况宣传期真的太辛苦，辛苦到她都没力气高兴有好多粉丝，只记得河证宇进组她见不到他了。 电梯抵达停车场，一拖三的河证宇走到车边先去开副驾驶的门，让姜云思上去，关门后再去开后座的门，让两只狗进去。最后是他自己，绕一圈进驾驶座。 这个顺序绝对不能错，尤其是先让姜云思进车再给两只狗开门的顺序，这要是错了，那就完了。 河证宇错过一次，那次也是带狗去洗澡，本来他想着自己洗，姜云思各种缠着他不乐意，他就说送狗去宠物店洗。那次也是他一拖三下楼，比起人先照顾狗是很自然的事，狗狗会乱跑啊，人又不会。 先开后座把狗送进去的河证宇再开副驾驶，没人上车，扭头看过去，小姑娘一脸震惊的望着他，看的河证宇很是茫然，怎么了？ 怎？么？了？你先给狗开门！你还问我怎么了？！ 彼时的姜云思整个人都不太好，她就说她讨厌狗吧！你选吧，狗还是我！只能选一个！今天不是他们走就是我走！ 彼时的河证宇很是无奈，就开个车门而已，怎么就到了非得二选一的地步呢？我错了还不行吗。 那一次，河证宇哄了一天才把姜云思哄回来，就这小姑娘临睡前还很不满意，想要把他和狗都丢出去。就那一次，河证宇就错了那一次，此后再也没有错过。要是再错一次，河证宇觉得他可以直接考虑搬出这个家。 第2156页 人和狗都上车进军宠物店，路上姜云思跟河证宇形容她看到一个玩具篮球框，小孩子玩的那种也是宠物能玩的，可以把特质的小篮球丢进去，也能让狗狗扒着篮筐把球叼进去。之所以说这个是姜云思想买，理由是那两只想玩。 河证宇很怀疑，「是你想玩还是他们想玩？」 「他们！」姜云思反手一指，「我给他们两看过，他们两沖我叫了，肯定想玩！」扭头沖后面『汪！』，两只非常配合的『汪汪！』，放下胳膊扭回头的小姑娘盯着司机，「看！」我有证据！ 开车呢，没办法看，那就买吧。 只不过，家里的玩具太多了，不管是狗玩具还是『人』玩具都太多了。宠物主多少有点头疼，玩具多的储藏室都放不下堆在客厅，这要是再买下去，他的画室是不是也要沦陷了？ 「买嘛~~~」 「买~」 新玩具下单中，宠物店也到了，下车的顺序也不能错。司机先下车，先请副驾驶的大宝贝下来，再开后座车门接两个小宝贝。下车的顺序倒是从来没错过，一次都没有，因为光是折腾上车的顺序就让河证宇不敢弄错下车的顺序了。 狗教给店员，讲好今天一天就先放在这里晚上再过来接。出了店，河证宇正想问姜云思想去哪，手机响了。申必顺打来的，找他聊跟李在蓉那边对接的事。 电话刚响，姜云思探头想看是谁，河证宇就把手机偏像她。看到名字，姜云思想起来，昨天经纪人来找河证宇，还让她帮忙带话来着，她给忘了。 等电话挂断，姜云思不好意思的跟哥哥讲自己忘了，河证宇摸摸她的脑袋说没关系，再讲，他得去见李在蓉，问姜云思是要跟他一起去还是自己去玩。姜云思表示要跟他一起，两人就一起去了李在蓉的工作室。 提前知道河证宇要来的李在蓉有些意外会看到姜云思，差点以为河证宇想要把姜云思也推进新项目。导演刚想说新项目没角色适合姜云思，又想起来，他好像听谁讲过河证宇现在去哪都带着姜云思，那就是个人形挂件。这么看来，流言难道是真的？ 流言是真是假不重要，该聊的正事要聊。 聊正事之前，小姑娘是旁听还是去边上玩李在蓉让河证宇决定，反正也没什么姜云思不能听的。河证宇默默掏出手机递给姜云思，小姑娘就无视他们拿着两个手机去边上自己玩了。 她也不走远，不出房间，她就是去了沙发那边。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李在蓉说两句话就忍不住看姜云思一眼，场面有点怪异啊，小姑娘一只手操作一个手机不知道在干嘛，应该是在玩游戏，一直点点点。他们这边聊正事呢，那边干嘛呢？ 河证宇对他时不时走神还蛮习惯的，姜云思的宣传期开始之前有一段时间，他去哪姜云思就在哪。有时候就是聊正事，跟他聊正事的人时常会出现这个状态，他习惯了。这东西也不用解释，也不用他说什么，反正聊起来，对方也会习惯的。 聊起来得专心沟通，李在蓉确实很快就进入状态无视沙发那边还有个小姑娘。 他们讲好了要合作，河证宇以降低片酬分成比例和调整行程配合他为筹码，让李在蓉帮忙堵住曹成右。整个宣传期，导演没有让项目的男主角单独跟女主角相处哪怕一秒钟，堵的严严实实。 举凡什么男女主角可以单独宣传的行程一个都没接，压根也不让姜云思去，曹成右跟他叽歪李在蓉也当没听见。合作都结束了，『前任』就是前任。『前任』哪有现任重要。 宣传期结束，李在蓉的承诺做到了，就该河证宇兑现承诺了。 这次见面双方是沟通具体的项目方向，李在蓉手上有三个本子，都还只有大纲，想跟河证宇讨论一下，挑一个出来细化。聊了有两个多小时，差不多到午餐时间结束。 正好到点，李在蓉招唿他们一起吃饭，就在工作室楼下的一家小饭馆。小店，没包间，这边就是传说中的忠武路，传奇是挺传奇，实际上就是一条街巷。忠武路上哪哪都能碰到业内人士，大家也无所谓是不是有包间，选了个角落点了吃的叫上烧酒，就这么简单吃点呗。 吃饭时，李在蓉还想跟河证宇再就之前的项目多聊聊，结果看他时不时看姜云思一眼，盯着她吃东西，他就不想讲了。 而不好好吃东西的姜云思在玩一款换装游戏，类似『奇蹟暖暖』，她最近有点上头。 为了增加自己的『衣橱』，姜云思还用河证宇的手机下游戏攒『精力』好走剧情换『装备』，搞的河证宇时不时能收到游戏提示他精力够了，能继续『美美的征服世界了哦~』。申必顺有次无意中看到这个提示，当时望着河证宇的眼神跟看傻逼没区别。 夹了一块肉煎饼塞在网瘾少女嘴里的河证宇，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进行自己的『社交』。想直接走人的李在蓉僵着脸拿起酒杯，看在还要跟对方合作的份上，跟他碰了一杯。 之后河证宇『正常』了一段时间，李在蓉刚聊的兴起，眼看他又夹了块吃的塞姜云思嘴里，一下什么聊天的兴致都没了。 就在李在蓉想着今天就到此为止，准确要走时，姜云思起身去洗手间。难得小姑娘不在，吐槽欲爆棚的导演憋不住了。 「你搞什么，真爱也没这么玩的，不工作啦？」李在蓉憋半天了，「恋爱非得到我面前谈啊？跟我秀恩爱还是怎么回事？」 第2157页 类似的问题河证宇起码听八百个人问过他，他的答案倒是都差不多，「我们聊我们的呗，多个人难道我们就不能聊了？该聊什么聊什么啊，她玩她的又不打扰我们。」 李在蓉笑骂他一句装什么傻，「就那么分不开啊，哪怕让她车上等着呢，去门外找个会议室等着也行啊，非得跟你待在一起？不考虑一下我的想法吗？」 这话河证宇也听n个人说过了，他的回答也差不多，「我混到今天要是还谁都要考虑，那我还混什么。」看他愣住，笑着举杯，「哥，我好多年没那么开心过了，就当你让让我，让我开心一下。」 慢半拍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的李在蓉抿了口酒，沉默半响感慨了一句，「曹成右输的不冤。」那位的底气可没有面前这个足，面前这个底气足到，您要是不想合作，我也不强求呢。 在事业上底气从来没虚过的河证宇轻笑一声，「您把我跟他放在一起当对手，我才冤呢。」曹成右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的人远在天边，洗了手跑出来的小姑娘近在眼前。 正事聊完，合作定下，酒足饭饱的三人分开。 喝了酒就不适合开车了，之前讲好要吃饭时河证宇就叫了助理来。助理开车送艺人们回家，到家河证宇先去洗漱，姜云思不太喜欢酒味，他就先洗漱换衣服。 小姑娘持续『奇蹟暖暖』上头中，河证宇洗了澡出来看她趴在沙发上玩的小腿交叠翘在空中一晃一晃的，低头笑笑，没去打扰她，去书房了。他手上堆了不少剧本，看的故事也多，此前听李在蓉聊他的本子时感觉有点熟悉，怕撞梗，就想去翻翻看，是不是在哪个本子见过。 进书房待了还没二十分钟，房门就被推开了，姜云思抓着他的手机跑进来把手机给他，有人给他发信息。有朋友约他晚上见面喝酒，河证宇给对方回晚上有局了。 手机的主人在跟朋友来回聊酒局，等着手机『空闲』才能继续玩游戏的姜云思无聊，先拉开他的胳膊，爬上他的腿，在他的怀里做好，再把他胳膊圈在自己腰上。都摆弄好了，也坐好了，再去看桌上摊开的剧本。 书房里堆着n多剧本，有个大书架专门放剧本。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本子，这些本子公司先筛一遍，金在河再筛一遍，申必顺是第三道关卡，最后才会被放进书房的书架上。 倒未必都是大导演的本子，有很多新人导演的，但基本都是大制作公司送来的。大导演的本子能直接进这个房间，制作公司的本子就要筛选，新人导演背靠大制作公司才有上升渠道，否则核心圈外围是进不来的。 理论上姜云思就是外围人士，她就算去了坎城，走上了万众瞩目的那条红毯，目前的位置也还是忠武路的外围人士。但她看到的剧本都是核心圈的剧本，因为能进这个书房被放在书架上的剧本都是核心圈的剧本。 河证宇一手圈着她一手发信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朋友闲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姜云思说，她手上的剧本是个什么故事。说不好『那一搭』更专心，都是聊天么。 信息聊天先断掉，腿上的小姑娘听故事听入神，就忘了她的换装游戏。河证宇正好跟她讲，他之前看过一个本子还挺适合她的，一个纯爱的本子。 故事讲的是男女主角的前世今生，命运般的爱恋。剧本里有个角色是女主角的前世，在朝鲜的日据时期，青春懵懂的大家小姐。此前拍『菟丝草』，姜云思被特训过，礼仪和基本日语都没问题，要是接这个角色也算是本色出演，她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玩玩看。 河证宇对姜云思的安排里就是走电影路线，不限定非得是主角、一番，主要配角也能演。姜云思的演技不太行，让她辛苦再学也不太捨得，要是维持现在的演技那角色就得好好挑。挑适合她本来性格的，哪怕角色都很雷同也没关系，起码不会出现接不合适的角色被人吐槽演技烂。 她也不需要努力发展事业，这东西就当是个爱好，打发时间的，那角色是否雷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轻轻松松的就能演出来。 电视剧？河证宇疯了才会让她去拍电视剧。都不用说什么电视剧里男女主角在宣传期是要配合项目组炒作的，就只说电视剧辛苦的拍摄过程，他也不会让她去拍电视剧啊。 再说了，能上大荧幕为什么要去小荧幕。 大荧幕很好，剧本也不错，角色确实贴合，姜云思还喜欢那个故事。但是！ 「我不能...不工作吗？」刚结束宣传期的姜云思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我好不容易才休息呢~」 河证宇微楞，又笑了，亲亲她的侧脸，「行啊，不工作。」 今天的第三次亲亲，早上的两个早安吻，如今都到下午了。 他亲了她，还说可以不工作。姜云思就圈住了他的脖子，开开心心的回了他一个亲亲，欧巴最好了！ 笨蛋哥哥一下变成了最好的欧巴，欧巴朗声大笑，捏了下她的鼻尖，让她去玩吧。『精力』攒够了，可以美美的去征服世界了。 姜云思跳下他的腿没带走桌上的手机，而是跑去客厅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再重新爬上他的腿。他看剧本，她玩游戏。 游戏玩到一半，手机又响起，这次不是河证宇的是姜云思的。亲故知道她宣传期结束，问她要不要一起浪。姜云思回不要，亲故问她为什么。 第2158页 【我要跟证宇哥玩~】 姜云思发完信息把手机举起来挡在剧本前面，仰头沖低头的人讲，「你要陪我玩，不然我就去找别人了~」 『别人』正好把信息回过来。 【你们还没分手？？？】 河证宇挑眉看了眼对话框，再看小姑娘，「你跟吕珍玖说要跟我分手？」 「嗯？」姜云思看手机，抬手就回『我们压根没在一起！』，再给哥哥看，「没在一起怎么分手？」 好问题。问题好到河证宇抽走了她的手机，捏着她的小下巴摆出兇恶脸，「没在一起你就想着分手？」 什么是倒打一耙，姜云思整个惊呆了，还能这样的吗？ 河先生要是真想玩套路，那玩法就多了，只看他想不想玩而已。有了点恶趣味的河先生想玩，就逗她，既然没有在一起那就是随时能分手了？姜云思不高兴了，撑着他肩膀改变坐姿，从背对到面对面跨坐，双手按着他的脸，龇牙让他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是不可能再说一遍的，都已经把她逗生气了怎么可能再说一遍。无聊的话不用说那么多，到点了，该睡午觉了。 爬上床盖好被子的姜云思看着要走的河证宇，张了张嘴想问他昨天都能一起睡，为什么现在又不可以了。可他之前还跟她说分手，她就不想问了，不可以也挺好，不可以就不会分手了。 不可以的人出去了，姜云思闭上眼准备睡觉。没一会儿，不可以的人又回来了，她一下就睁开眼，怎么回来了？ 她没问，河证宇却看懂了她的表情，沖她晃了晃手上的剧本，他没走，只是去拿个剧本而已。她有睡午觉的习惯，他没有啊。 有睡午觉习惯的小姑娘裹着夏日的凉被跟个毛毛虫一样，在床上蹭啊蹭，蹭到了倚着床头柜看剧本的人怀里，趴在他胸前手指抠着他衬衫的纽扣，难得开始纠结。 要不要在一起？ 在一起就会分开，不在一起好像才能永远在一起。 可不在一起就只是不在一起，不在一起会不会更容易分开？ 姜云思纠结了，河证宇却不知道，他只知道她一直抠着扣子也不睡觉。河证宇以为她不困，问要不要把手机给她，好让她继续玩那个换装游戏。姜云思摇摇头，她不想玩了。 纠结来纠结去也没纠结出个结果的小姑娘迷煳着睡过去了，再醒来正好听到河证宇在打电话，好像是爸爸打来的说是临时有什么事，今天就不见了。 她还在他的怀里，他没有离开。 睡醒的小姑娘动了，刚好挂了电话的河证宇低头亲亲她的发顶，柔声问她，「醒了？」 恍惚间，姜云思以为这是早上，有早安吻的早上，很自然的抬起头闭上眼，还把嘴撅的老高。河证宇楞了一下，没亲，食指点了下她的嘟嘟唇，笑问她，「干嘛呢？」 「午安吻。」姜云思睁开眼，理直气壮的说，「早安有早安吻，午安就有午安吻。」 再度愣住的河证宇眉目渐渐舒展开，疏朗开阔的舒展，此前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个剎那消散。 他低下头，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像亲吻一个宝物一样，亲吻他的小姑娘，为她送上一个午安吻。 一天中，有早安，有午安，有晚安。 一栋房子，有了一间主卧就没必要再多一间客卧了。 狗接回来了，玩具也到了。家里的玩具那么多，储藏室都放不下，画室放玩具总不太好，不如就把客卧变成狗狗们的房间好了。小两只正好缺单独的玩乐室，需要有一间。 客卧被狗狗们霸占姜云思是很不爽的，但客卧的原住民搬进了主卧，她就可以接受了。她接受自己多了个人性抱枕，抱枕抱起来很舒服，她愿意跟抱枕分享她的床。 抱枕却需要她回答一个问题，才好下定决心当她的保证。 「什么？」姜云思盘腿坐在床上，问站在床边，洗了澡，擦着头髮，一点都不严肃，完全不影帝，就是个居家大叔的哥哥。 居家的哥哥按着毛巾擦头髮，毛巾盖住了脑袋也盖住了表情，动作看似流畅其实蛮僵硬的。影帝什么的完全看不出来，演技烂的惊人，也就是姜云思看不出来而已。 「你为什么一直不想我告白？」 这个问题姜云思还纠结呢，她下午都纠结出结果来，正好他问，她也能问问他，「我接受告白你是不是就会跟我分手？」 河证宇毛巾一抽，「分手？」碎发挡在眼前，抬手扒拉到后脑勺，这一下还挺帅的，攻击性也强，「谁跟你说，你接受告白我就会跟你分手？」哪个崽子说的！ 「你说的啊。」姜云思让他回忆一下，「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你就跟我说分手了，那时候我就接受了告白。」 一道惊雷从天灵盖噼下，河证宇很是堂皇，「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那怎么能......」 「就一样啊！」 一样不一样的用语言是解释不清楚了，用嘴巴解释吧，反正...澡都洗了。 平平常常的一天，从早安到晚安，一天过去，一日就算是开始了。 新的一日，恋人们的一日。 第446章 河证宇 娱乐圈是个极有意思的小团体, 内部极其封闭，有很多消息内部人士众所皆知但一个字都不会往外传。比如圈内谁都知道姜云思脑袋上盖了河证宇的锅，但外界一个了解的都没有。偏偏追星的、吃瓜的外部人士通通以为, 他们可了解内情了呢。 第2159页 五月的坎城红毯算是姜云思正式进入大众视野，网名知道了有这么号人物, 但真正让姜云思单独成为热门头条登顶的是在年末。年末各大颁奖礼轮番登场, 姜云思作为今年的最强新人王刷遍了各大奖项, 在青龙落幕的当天, 她以集齐就座最佳新人奖能召唤神龙的称号登顶热搜。 一直到热搜沖顶了，还有无数不看文艺片，也对坎城不怎么关注的网民才知道，圈内多了这么号人物。随即讨论度就上去了，相关电影也被重新提起，连特殊截图都再度出现在网上。 而作为当事人, 姜云思再度被没收一切通讯设备。 这次姜云思很不高兴！ 之前电影宣传的时候姜云思就被没收过一次通讯设备, 她那个时候也不太高兴, 不过宣传期太忙了, 休息的时间更多用来睡觉，再加上河证宇又进组, 她不高兴也没太表现出来。身边没有让她能表现的人啊，那过去也就过去了。 这次不同, 这次河证宇没进组就在她边上, 姜云思那叫一个不爽, 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爽。具体做法就是跟河证宇作，手机跟狗二选一，要没收手机，狗就得送走, 反正她不高兴河证宇也不能高兴！ 河证宇给她折腾的没办法，又不能把手机给她。 拿到那么多新人赏本来是应该大肆庆祝的，但热搜上的话题里挂了不少角度需要打马赛克的电影画面截图。拿到九座新人赏的女演员确实有不少人夸一颗新星冉冉升起，但痴汉的污言碎语也并不少。 河证宇不能等姜云思看到那些脏话再去赌她是能接受还是不能，那不如一开始就别让她看见。 通讯设备必须没收，狗也是不可能送走的，那就只能哄着小姑娘。 为了哄得姜云思转移注意力，河证宇带姜云思飞去了加勒比海巴贝多岛度假。阳光沙滩和大海，一堆水上娱乐设施，绝对能让小朋友忘了各种需要手机的网路游戏，也能让网瘾少女亲近一下大自然。 出发时姜云思还是挺开心的，到地方就开心不起来了。玩乐设施是多，河证宇不给她玩有什么用。家长只允许孩子参加安全的、温和的、没有一丁点危险的活动。什么潜水、冲浪一个都不行，滑翔伞就别想了。 不管姜云思怎么撒娇卖萌，就是胡搅蛮缠都用上了，河证宇说不行就不行，没得商量。小孩子给气到了，口不择言，一句成右哥就给我玩，话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家长的脸瞬间乌云密布。 曹成右最近是个禁忌词彙，从十月的釜山电影节为开端，他跟姜云思一起出现在各大颁奖礼上。越靠近年末颁奖礼越多，颁奖礼一多，两人见面就越发的频繁。 去过坎城的项目组在韩国本土市场就是奖项收割机，李在蓉能限制项目组男女主角不单独在一起，但导演也不能让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分开走红毯，或者一方不参加颁奖礼，那也太奇怪了。 颁奖礼不止有曹成右也有河证宇，但前者能跟姜云思一起走红毯，坐在同一排，还要一起接受记者访问。后者么...就只能看着，没办法，在外界看来，至少目前河证宇跟姜云思没有任何关系。 一起出现的场合多了，也不知道是曹成右搞事呢，还是网民『眼瞎』，总之这两人莫名多了些cp粉。而粉丝们所谓磕到了的几个桥段都是在颁奖礼发生的。 比如釜山电影节上，有粉丝拍到，不管是开幕式还是闭幕式，坐在姜云思身边的曹成右全程都在跟妹子聊天，整个身体侧过去聊。眼神那叫一个温柔，姿态那叫一个亲近。 又比如大钟奖的红毯，姜云思不知道为什么频频往后看，好像是在看举她灯牌的粉丝，曹成右发现了，落后两步伸手就把人勾到身边了，还维持这个姿势走完了红毯。 再比如青龙的事后採访，姜云思拿到新人赏兴沖沖的跑到后台，张开手臂就被曹成右捞了个满怀。这个动图伴随着最强新人王的热搜传遍全网，两人的cp粉大涨，一群人叫嚣着在一起。 网络上有人说磕到了，有人说在一起也不错，还有更多的人相对理智点，说是前后辈的关系好。而现实中，每一个比如里都差点引爆一场战争。 比如一号，釜山电影节，河证宇跟『菟丝草』的剧组就相隔两排，就是那两排的距离让姜云思一直往那边看，脸的方向刚好是对着曹成右的。曹成右侧身一档，姜云思啥都看不见，随即又听到曹成右说什么大学的事情，聊啊聊被带歪了。 他们那边聊成了『饭拍亲密图』，河证宇看到后，差点当场去教曹成右做人。 比如二号，大钟的红毯。河证宇哄着相同他一起走红毯的姜云思，他就在她后面，很近，差不多就是一起走。弄的走上红毯的姜云思频频回头找人，人没找到，反被曹成右拉走了。刚结束红毯，曹成右就被李在蓉警告，别搞事，河证宇玩真的，他要是不想死最好安分点。 曹成右完全不安分，他从来也没拍过河证宇啊。 等到比如三号，青龙颁奖，拿着奖盃的姜云思从后台冲出来就看到河证宇，张开手臂要扑过去，被曹成右中途截胡。这要不是申必顺手快拉住了，青龙后台能曝出影帝真人斗殴的大新闻。 三号比如发生的当晚，曹成右接到不下二十个电话，问他跟河证宇怎么回事，那位放话，两人只能二选一。 不论是谁，制作方、导演还是搭档演员，举凡跟曹成右合作的河证宇都不会再合作。这就是直接开战，曹成右当即准备迎战，黑料都准备好了。谁承想，放狠话的人带着妹子出国度假了，一拳挥空，曹成右极其郁闷。 第2160页 在外面吹响号角开启战争的河证宇在家里倒是没有对姜云思说什么，但姜云思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傻子了，关键是亲故打电话给她，跟她说你好像玩砸锅了，你的鱼撕起来了。 姜海王就怂怂的，乖乖巧巧也不跟狗吵架了，还会提议去遛狗呢。 偏偏她手机被没收了，又被禁止上网，小脾气一下就起来了，再之后就是都出来度假了还不给她玩，更不高兴。 心情都不怎么样的两人回到酒店，谁都不讲话开启『冷战』模式。 河证宇在回来的路上就想着要不要哄她，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想着玩而已，说出口的话也是无心之失，他有什么好计较的。姜云思在回来的路上也想着撒娇道歉，可河证宇一路板着脸，她又不开心了，明明应该哥哥哄她！她又不是故意的！ 冷战一共也没持续一小时，进了酒店大堂，姜云思盯着一个妹子手里的冰淇淋看，河证宇看到了，牵着她去买了个冰淇淋，舔着甜筒的姜云思火气全消，甜甜蜜蜜的抱着河证宇的手臂吃的可开心。河证宇也看着她笑，笑戳了下她的眉心，这气也就消了。 老夫少妻还是有好处的，更成熟的男人包容度就更高，就算有火也不会冲着恋人发。不管是不是妒火中烧，攻击力都冲着情敌去，那才是精准打击。 不过河证宇的打击面有一个人覆盖不到，姜云思的小老师，朴叙骏先生。 新一年的到来《银娇》要准备上线了，已经很久没跟姜云思联络过的朴叙骏作为项目成员之一参加项目宣传会议。会议没什么好说的，结束之后聚餐，朴叙骏问起姜云思大学保送的事怎么样了，听她说不去了，一下就愣住。 「保送没成功？」朴叙骏想歪了，「不可能啊，你都去了坎城，东国、中央，你哪个进不去？就算他们会卡你，更次一等的大学也是敞开大门欢迎你啊。」 捧着橙汁吸熘的姜云思叼着吸管含煳的解释，「我都可以去，是不想去，珍玖毕业了，学习又累。」她不想读大学了，厌学状态。 朴叙骏火一下就起来了，想骂人又不好冲着姜云思骂，深唿吸压下火对小姑娘笑笑，起身去找『学生家长』。小孩子厌学是一回事，家长纵容就是另一回事了！大学怎么能不上呢！ 面对语气很礼貌但意思就是在怼自己溺爱是没有好下场的后辈，河证宇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点。 没办法反驳啊，人家说的是对的，朴老师一直都是对的，在教学方面他就没有错过。家长很尴尬，他当然认同姜云思应该去读大学，哪怕就是混个文凭出来也应该读大学。 可孩子厌学不想去，家长能怎么办呢？家长毫无办法。 河证宇有试图想要忽悠姜云思去读大学，但小姑娘变聪明了，跟小伙伴们打听了一圈后，对哥哥说，学校要上课、有社团，还有学长。学校有一堆学长，学校还有一堆会让他们分开的事。 被小姑娘搂着脖子挂在身上扭来扭去撒娇的河证宇能说什么呢，面对娇娇悄悄蹭着他的脸颊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想一分一秒都不分开的小姑娘，溺爱孩子的家长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 朴老师对此非常鄙视，不止鄙视还极端看不惯。溺爱也要有个限度，这么养下去孩子就废了！ 无限鄙视前辈的后辈准备无视家长去跟学生沟通，家长胳膊一伸拦住了他。 「她真不想去就......」 「前辈！」 朴叙骏沉下脸，「我的话可能有点冒犯，我先跟您道歉。但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您现在能把她捧上天，万事都顺着她。要是哪一天.....」顿了顿，看他表情不好，没说，但有的点还是坚持，「学一定要上，对她没坏处的，多少要留下点保障吧。」就姜云思的演技，进科班学四年，绝对没坏处！多了许多同期的人脉，那就只有好处了！ 表情确实不怎么样的河证宇抹了把脸，面对什么都正确的小老师扯了下嘴角，露出个客套的笑脸，「过线了，后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后辈气的脸都僵了，潦草的欠身当『过线』的道歉，转身就走。 被气走的老师想要去找学生再做个辅导，走到一半被经纪人拽到一边，问他之前跟河证宇讲什么了，气氛不太对。朴叙骏忍了忍，没忍住，噼里啪啦的跟经纪人吐槽前辈的不靠谱。 经纪人听到一半就打断他，告诉艺人，据他所知，河证宇对姜云思是真爱。 「别的我不清楚，但河证宇在学府路有栋楼，买的时候媒体还报导过，知道吗？」经纪人看他摇头，撇撇嘴，「反正就是那么一栋楼原本是河证宇的，那栋楼变成了商场，所属权如今在姜云思名下。」 要经纪人讲，「她上不上大学有什么关系，她就是读到博士也未必能买栋楼。别说那两人还没分手，哪怕真分手了，姜云思也不亏。」 朴叙骏沉默片刻，抱着怀疑的态度，「你怎么知道的？」 「都说了那栋楼变成了商场，年前我不是跟你讲过我姐姐想要开个披萨店么，就是租的那栋商场的商铺。」经纪人想起来就感慨，「我为什么碰不到一个富婆？女人长得好来钱太快了。」 伸手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的朴叙骏让他别瞎讲，「就算是跟商场签约也不一定能见到业主啊，你又知道是姜云思？」 第2161页 「跟商场签约是见不到业主，但跟商场签约就知道大地主换了啊。那地方是河证宇的，看过报导的都知道那是河证宇买的地。我姐回来跟我说大老闆换人了，还说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我姐以为是个富二代重新买了那栋楼，我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啊。」 经纪人一手捂着被怼的后腰，一手捂着胸口，还是很羡慕，「为什么我就碰不到这种好事！」这年头富婆都去哪了？ 富婆在哪不知道，『富翁』弄出来的骚操作知道的人说不多也不多，确实没几个，说不少么也还是有几个的。 申必顺就是知情者，一方面很多事是他办的，另一方面就是自家合伙人差点发神经把工作室的股份转让。幸好他给拦下来了，不然乐子才大呢，那就是他们全部给姜云思打工，太nm坑了！ 自己合伙人是真的玩真爱，不止玩真爱还害怕有一天自己不爱了，连后路都给姜云思准备好了。现在申必顺比任何人都担心河证宇变心，这傢伙要是变心了，那就是一贫如洗，一朝回到解放前都没那么惨。 就这，傻x合伙人还想签婚前协议，以保证要是他婚后变心，那绝对是净身出户，兜比脸干净！ 申必顺极端反对他的骚操作，「还没结婚你想着什么离婚？就算离婚好了，她分走你一半身家也足够她潇洒下半辈子了，为什么非得签这个协议？」 只是出于合伙人身份告知一下并不是要跟对方商量的河证宇表示，「我们要真走到离婚那一步，没有婚前协议，我就能哄着她把所有东西再弄回到我手里。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财帛利大，人心不可信，这样安稳点。」 无话可说的申必顺转头找到了姜云思，他跟恋爱脑的艺人没什么可谈的，反倒是姜云思搞不好能忽悠。 讲起来河证宇签什么协议都跟申必顺无关，可大家多年兄弟，他不能看着自家兄弟恋爱脑上头恨不得什么都给姑娘，转头要是后悔了呢？后悔就晚了！ 姜云思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听申必顺巴拉巴拉的说着婚前协议的一万种坏处，被讲的一愣一愣的，回去就跟河证宇说了，她不要签婚前协议。把申必顺跟她讲的，你别告诉河证宇我找过你忘在脑后。 三两句话就把『幕后黑手』套出来的河证宇，只用一句话就哄的姜云思答应签婚前协议了，「我的所有身家都在你手上，我就跑不掉了，也不敢跑，这不好吗？」 这......当然好啊！ 签！立刻马上现在就签！ 婚前协议是在《银娇》上线的一个礼拜前签署的，电影已经在预热，即『菟丝草』后姜云思又是一部十九禁要上，奇怪的评价多了起来。一直维持到正式首映礼隔天，河证宇的工作室和姜云思的公司联合发表两人即将结婚的通知，全网爆炸。 【什么就结婚了？为什么结？怎么结的？这两人之前有关系吗？什么情况？？？】 【刚入粉籍女神就结婚了？姜云思才多大？不是九七年生吗，这么早结婚干吗？怀孕了？！】 【你们只看标题不看内容的？那两人四年前就认识了，姜云思还给河证宇做过助理之后才进圈的。四年前就在接触，也就是四年前就在一起了？恋爱四年结婚好像也很正常？】 【哪里正常？四年前姜云思成年了吗？河证宇下手也太早了吧！】 【四年前姜云思就算没成年也无所谓吧，我有个同学高中就结婚了。】 【亏我还期待曹成右和姜云思的cp能成真了，这么快就be？官方有必要那么快的杀死同人吗？给我们留点念想行不行？】 【自己yy的cp粉到边上待着去，人家是宣布结婚不是宣布恋爱，已婚你们就别搞了！】 【话说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两人年龄相差过大么，河证宇早点生孩子都能给姜云思当爹了，父女恋，合适吗？】 【他们那个圈子不都这样，全是老少配啊，走到一线的全是！裴勇骏不就是么，姜云思还是他旗下的呢。要是恋爱该吐槽吐槽，结婚就无所谓了吧，河证宇都发出结婚通稿了，那就是来真的啊。男人不管多大都喜欢十八岁的，都这样。】 【姜云思不管几岁嫁给河证宇都不亏吧，那是河证宇啊。】 【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求婚的内情，你们说河老大怎么求婚的？会不会是大场面？】 河老大没有求婚，没有单膝跪地捧出戒指再不然搞个烟花秀的大场面求婚，那婚甚至不是河证宇求的。 彼时情侣们还在海边度假，巴贝多岛不止是度假胜地也是度蜜月的首选地之一。海边有很多恋人，酒店也有很多恋人。有一对新婚夫妇就住在他们同一层，进进出出的经常碰到。那一对欧洲的小夫妻不认识河证宇，只当他们是亚洲情侣。 时常碰到总会搭那两句话，姜云思就知道了他们是来蜜月旅行的。蜜月旅行得婚后才有，婚后才是一家人，婚后她可以冠上他的姓氏，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他们是一家人。 知道了『一家人』的姜云思就问河证宇，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都不问，我们要不要结婚，而是问，什么时候结。 晚饭过后情侣们在海边散步，夜空隐隐绰绰的月光，耳边一声声的海浪。河证宇没有心跳加速，心脏跳的不快也不慢，很稳，他脚步也没乱。 他牵着她的手，在月光下，像她随口问他『明早我们吃什么一样』，也很自然的回她，「等我回去看看行程。」 第2162页 就这样，申必顺知道了婚前协议。按照河证宇的行程，想要再空出一个月能蜜月旅行，也就是《银娇》的宣传期结束，才挤的出时间。 河证宇为了弄死曹成右给出去很多人情，那些人情是要还的，还人情就搞的他很忙，蜜月旅行都得挤时间。 《银娇》的整个宣传期就是情侣们大型秀恩爱现场，河证宇来者不拒，记者问什么他都答，但姜云思大部分时间就只要负责笑就可以，因为河证宇差不多能满足所有记者们的求知慾。 这让姜云思很轻松，面对记者真的很累，要被各种问题的答案就更累了。但河证宇在，什么都是河证宇回答，她就可以躲在河证宇身后，笑就行。 保护欲满格的河证宇阻拦了所有会让女朋友or未婚妻觉得苦恼的问题，倒没有在行为上做什么太黏煳的事情。这也让更多网民觉得他们两这样也挺好，不然要是大肆的秀恩爱，搞不好反倒会引来抨击。到底还是有年龄差的，网上也总会有人说酸话啊。 婚期已定，在全世界都默认坦荡公开的情侣们也会弄一个盛大的婚礼时，他们却选择了私密不对外的小型婚礼。 网民不理解，河证宇身边的朋友更不理解，没结婚的时候把人哪哪都带着，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姜云思是河证宇的，要结婚了，走到最后一步了，怎么又瞒着人呢？ 极少数理解的人里申必顺算一个，为了保护姜云思，婚礼不能公开。 姜云思家里就剩她一个，她又没什么朋友，如果弄个盛大的婚礼来的都是河证宇的朋友。那确实是昭告天下这个女人是他的了，对姜云思的名声却不好。孤女本来就容易被人说三道四，再加上年龄差和地位差，更容易出问题。 还不如就是小型婚礼，就只有亲密的人来，只有亲朋好友最真挚的祝福，就已经足够了。 而谁都不知道的是，河证宇私心里也不想要有个盛大的婚礼。姜云思不属于他，他可以放手，姜云思属于他，他就想昭告天下。 如今姜云思完完全全属于他了，他们要结婚了，恶龙就想把宝藏藏在肚皮底下，藏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河证宇发现自己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朴叙骏让他发现的。 朴叙骏让他发现，他不是因为姜云思不想去上大学，拿她没办法才同意她不去读大学。他就是不想让姜云思去读大学，他不想让姜云思有任何可能性离开他，哪怕只是读个大学而已。 以前姜云思不属于他，他想让她成长，想让她去见识更广阔的天空，想让她自由的飞翔。现在姜云思属于他了，他就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另一个极端，那个极端是他想绑住姜云思的手脚，让她这辈子都没有反悔的机会，更没有离开他的机会。 他真的很爱她，爱到想要生同衾死同穴，爱到想要杀了曹成右，真正的让这个人消失。 他爱她，那份爱把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他们在一起了，他们要结婚了。 小型婚礼，亲朋不多。姜云思没有牵着任何的人，独自穿着婚纱走到河证宇面前。神父询问的贫困与富裕，疾病与健康，在此刻都分不开他们了。 婚后除了蜜月旅行之外，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也不对，还是有的。两个人成了连体婴，随时随地近乎于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 姜云思又变成了河证宇的助理，这次是真挂名，她不用做助理要做的事，就是跟在河证宇身边。不管河证宇是去拍摄，去参加活动，还是跟朋友私下聚会，她几乎都在。 这导致姜云思真的没朋友了，亲故逐渐不联繫了，怎么都约不出来，简讯越发越少，电话更是少，慢慢的也就断了来往。河证宇的人脉圈也在收缩，很多场合併不适合姜云思去，但很多事情就是在那样的场合里聊出来的。 走到河证宇这一步倒也不是很有必要非得再扩大交际圈，有些机会没了也就没了，他也没有再进一步的余地，除非去海外征战，不然在本土市场，他已经到天花板了。 两人甜甜蜜蜜的新婚，媒体最初还想追，追不到，也就不关注了。新婚夫妻说低调也低调，没新闻啊，说高调么，倒是出了一个高调的事。 某黑客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攻陷了河证宇的手机，原本想着能弄到什么惊天大秘密搞个勒索结果被塞了一肚子狗粮。 河证宇的手机里一堆小女生喜欢玩的游戏，想也知道是谁在玩。还有在小夫妻结婚前，河证宇跟经纪人的一些对话记录，其中包含财产过户和原本的公开计划。 原本的计划是，等《银娇》上线，发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出去，让大众知道河证宇和姜云思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先让大众对双方的接触有个概念，等基础打好了，再等年末颁奖礼，姜云思刷到一些能站稳脚跟的奖或者拿到提名也行。 到那时再公开两人恋爱，姜云思要面对的舆论攻击会小很多，有作品的女演员跟没作品的女演员不是一回事。 但他们跳过恋爱直接宣布婚讯，那些准备就都用不上了。 花了好大的力气进入名人手机，没找到什么值得威胁的点只吃到了狗粮的黑客，在不忿之下把这些都公开了。一时之间，好男人成了河证宇的代名词，真爱预警成了这对夫妻的热搜词。 第2163页 cp粉还真多了不少，催着生娃的就更多了。有网友留言可损了，说是河证宇的年纪再不生，儿子变孙子不说，要是生不出来，那才是彻底凉凉。 不少人催生，网络上有现实中也有，河家爸妈都催生，但夫妻两不生。 河爸爸从儿子结婚就等着抱孙子，儿子叽叽歪歪的成天说再等等，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河爸爸让儿子给个准话，为什么不生，你该不会生不出来吧？有病要吃药，要相信科学！ 没有任何疾病和功能障碍的河证宇哭笑不得，但也没办法跟父亲解释。这要怎么说？说家里的狗姜云思到现在都接受不了，她就不可能接受还有个孩子。 河证宇也不想姜云思生，他喜欢现在的状态，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多了一个孩子没什么不好，但多了一个孩子，小姑娘的眼睛里就不止有他了吧？何况说是说现代科学发达，怀孕还是很辛苦，他即不想也不捨得她辛苦，他更不敢赌，他们会不会是万分之一的倒霉蛋。 孕育一个孩子，母体是有一定机率受到损伤的。都不用谈什么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那么夸张，只说孕期的负担，河证宇就捨不得姜云思。 河妈妈不好去怀疑儿子是否有问题，就去鼓捣儿媳妇，要不你们生个孩子啊~ 儿媳妇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妈妈问了，她就说，她说她不想生宝宝。 「为什么？」河妈妈惊了，「你不喜欢小孩？」 用力点头的姜云思表示很不喜欢，「小孩子很容易死，很容易很容易，非常非常非常容易。」她就没活过来，还有好多好多小朋友都没活过来。她不喜欢死，她讨厌小孩，讨厌小孩子会死。 并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河妈妈只觉得儿媳妇是『小朋友』思想，「孩子好好照顾怎么会死呢，你又不是生下就不管了，要是嫌照顾会很累，我不是在么，他爸也在啊，两边都能照顾。」 姜云思不同意，「我不要。」 儿媳和婆婆首次产生矛盾，还是不可调和的那种。儿子多少有些头疼，就只能隔离双方，正好他要进组就带着姜云思去拍摄了，人都不在首尔，接触不到也就不能吵架了。 两夫妻双方倒是没有讨论过是否要生宝宝这件事，河证宇认为姜云思应该不会想要生孩子，但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小姑娘一天一个想法，说是讨厌狗，其实跟狗相处的也还行，他怕他说了，姜云思想要孩子，那才是不好搞。 姜云思则是觉得大家都想让她生孩子，笨蛋哥哥搞不好也会想要孩子，那她还是不讲吧，不讲就能当不知道，要是讲了，笨蛋哥哥想让她生怎么办？ 总而言之，两人没有商量过这件事，但殊途同归，都不想要宝宝。 只有两个人的婚姻时间长了其实会腻的，爱情逐渐变淡成了亲情，日復一日的相处，家人之间也不就是一切和美总归会有些小摩擦。生活在一起，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他们两没有，主要姜云思没有。 河证宇时不时会担心一下，担心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事业，连玩游戏都是单机的姜云思会腻。一年、两年、三年，总会腻的。这要是换了他，他也会腻，他都扛不住。 可姜云思就是扛得住，她从来没觉得腻过。反倒是在河证宇认为他们太黏煳，怕姜云思觉得腻，问她要不要去拍什么项目，或者跟谁谁谁去玩的时候，会很不高兴。 「你不要我跟着你了？」姜云思可怜巴巴，她被越养越娇，也被越养越小，心智没有任何发展反倒有些后退，「你不要我啦~」 硬生生靠溺爱把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姑娘又养回去的河证宇连忙抱着她哄，亲亲抱抱还能举高高，就他们两的身高差，只要他把她抱起来就是举高高了。 「没有~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怕你会无聊啊~」 「我才不会！你会！」 「不会不会，我也不会，不会啊~」 「真的？」 「我保证！」 如今河证宇已经能坦然的说，我会一直一直爱你，此生不变。 这不是情话，这也是情话。 但这，更是真话。 此志不渝。 此生不变。 第447章 慎买！！！ 菟丝子, 绞杀藤。 看似柔弱无害，实则沾之必死。 河证宇和姜云思结婚了，婚后生活两人过的甜甜美美, 外人看的一头雾水。 申必顺是最看不懂的那个，他早就知道这两人是真爱, 起码自家男艺人是真爱，可有必要真成这样吗？非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才叫真爱吗？分开一秒都不行？ 「奉骏昊约你, 你不去？」申必顺整个人都不太好, 「他没得到奥斯卡，你不去也就不去了，他拿到了奥斯卡, 圈内现在就是这个。」拇指一竖，让他了解一下情况，「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就因为姜云思？」 按了下眉心的河证宇有些心累，从昨天到现在n万人给他打电话说的都是一件事, 都是这件事, 他也解释过无数遍了, 「我不是不去, 我跟他约了明天，就是今晚不去而已。」 「说的都是废话，全世界都是今晚, 你得多特别非得改明天？」申必顺让他搞搞清楚状况，「你知道今晚多少人去吗？能到的都到了，你搞什么？」 「他们约在七弦琴（提供特殊服务的特殊会所）。」河证宇让他自己想，「那地方我怎么带姜云思去？」 第2164页 申必顺拍着沙发靠背让他别疯了，「谁让你带姜云思去，我让你自己去！我跟你, 就我们两个去！姜云思是什么离了你就活不了的人吗？顶多就一个晚上，分开一个晚上怎么了？！」 「今天天气预报有雷雨，她害怕打雷，又怕黑，我不回去她会害怕。」河证宇嘆了口气，「我跟导演通过电话，约了明天，你放心吧。」 「我放心nm！今晚要是定了人，你明天见面还能有什么用！」申必顺抄起手机说，「我给姜云思打电话！」 河证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其实也知道今晚去最好，改明天是能改总缺点意思。但他对上姜云思就没赢过，何况她确实会害怕，那今晚也就只能改明天。 电话拨通，在申必顺的印象里，姜云思一直是很好说话的姑娘，现在也是。他说了河证宇今晚必须去，姜云思也就答应了。挂了电话的经纪人让艺人清醒点，发疯的从来就只有他，姜云思根本没有阻拦他去的意思。 姜云思确实不阻拦河证宇去任何地方，但她回了个电话给河证宇，问，「我可以去找叙骏哥吗？」 当着经纪人面不好讲话的河证宇起身边往外走，边问她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找朴叙骏。姜云思表示不是突然想起来，是之前哥哥就约过她，两人一直在一起，她就没跟哥哥约，今晚河证宇不是要又是么，她就可以去找哥哥了。 河证宇暗嘆一声，「他找你还是为了大学的事？」小老师对于姜云思不上大学始终有怨念。 「这次不是，他说有个不错的项目适合我，想.....」 「什么项目？电影、电视剧？」 「电视剧。」 「不行。」 姜云思楞了一下，「那...我就去见他，跟他说不行？」 「已经不行了为什么还要去见他？」河证宇不是很乐意姜云思去见朴叙骏，这个人给他的威胁感最大，比曹成右危险无数倍。 嘟囔着开口的姜云思不高兴了，「你都出去玩，我没有人陪，就去找哥哥啦。」 「我不是去玩，我是....」 「一样的，你又不陪我。」 姜云思需要有人陪，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永远需要有人陪，那个人不是河证宇就会是其他人。 最终，河证宇没见到奉骏昊，第二天也没见到，奉骏昊已经定人了，没必要再见，等再有机会吧。 类似的机会一个接一个从河证宇手中熘走，男人们见面的场合虽然不一定是女人就不能去的，但河证宇确实不可能带姜云思去。去的少了，联繫就少了，联繫少了，关系就渐渐淡了。 申必顺忍不了了，让河证宇给个准话，结婚是不是就不要事业了。事业还是要的，只是总归要有所妥协，河证宇挑片子越发仔细了。 男演员开始缩减工作安排，年纪到了确实也没办法再向年轻时那样连轴转，再加上他想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姜云思。 需要人陪的姜云思被越养越娇气，河证宇是个溺爱孩子的家长，底线无限往后退，姜云思就算无意识慢吞吞的往前挪动，也挪到了能霸占他所有时间的位置。 那个位置是她最重要，什么事业、家人、狗，只有她最重要。 彼此都是最重要的夫妻小日子过的挺好的，就是别人一直在催生。催姜云思的只有一个，河妈妈，其他人都去催河证宇了。河爸爸对上年纪能当自己孙女都没问题的儿媳妇，包容度还是很高的，小姑娘小，有问题也是儿子的问题。 河证宇那边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能抗住所有外界的纷扰，姜云思扛不住，对上随着年纪渐长，愈发期待孙子或者孙女的河妈妈，她扛不住。 扛不住，生？ 扛不住，跟河证宇哭啊！ 被哭唧唧的小媳妇弄的没办法的河证宇去找亲妈聊了，聊他不想要小孩不是姜云思不想。亲妈不接受这个说法，河证宇偷摸把姜云思手机里亲妈的号码拉黑了。 哭唧唧的小姑娘不敢主动找河妈妈，河妈妈不找她，两边不就闹不起来了么。 河妈妈可以上门啊！河妈妈怒气沖沖的上门了，儿媳妇把她拉黑了？！ 姜云思大哭，河证宇跟河妈妈爆发争吵，小姑娘哭的不能自已，夹在中间的河证宇是真的没办法了。最后用釜底抽薪的一招，搬家去济州岛。 亲妈总不能坐飞机杀过去，对方也不知道具体地址。 为此河妈妈当儿子白养了，河爸爸对此也颇有微词，唯有姜云思解脱了。 济州岛山好水好空气还好，而且只有河证宇跟她，哪哪都好。济州岛去一次首尔说麻烦也不麻烦，飞机飞过去也没多长时间，但天气不好也不方便约，何况还要来回赶机场。渐渐的，河证宇联繫朋友都少了，专注跟姜云思过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过久了，姜云思又变成了个小哭包，翻书被书页划拉一下，指腹红了些许就能要哭不哭的等着河证宇哄。河证宇也乐意哄，他乐意把她养的越来越小，越来越娇，越来越离不开他。 他也离不开她，他也觉得济州岛哪哪都好，他甚至想彻底转幕后，专心做导演。当导演两、三年出一部作品，维持基本开销也就行了，他们两都不缺钱，干嘛要奋力拼搏呢。 这次不是申必顺不理解了，这次就没人能理解。从朋友到家人，没有一个能理解号称人生目标是死在片场才叫寿终正寝的河证宇，怎么就结个婚变化那么大。 第2165页 因为好感度到了百分之百，因为姜云思成了河证宇生活的重心，因为河证宇的世界是围着姜云思转的，而姜云思从来就没有过事业心。 不论因为什么，河证宇拿定了主意，谁劝都没用，他就转了幕后。 起初不太顺利，河证宇演电影圈内没话说，但他拍电影也就那样吧。不差肯定是不差，要说有多好就真的只是那样而已。 不过这对夫妻不缺钱，再加上河证宇都是自导自演，朋友也多，愿意支持的就更多。总会有制片方想要搏一把，万一能成呢，就这么三、五部的拍下去，时间长了，作品多了，河演员也就成了河导演。 上不了一线，二线多少能摸到边的河导演。 时间如流水，狗狗没了，年纪到了；爸妈没了，也是年纪到了；河证宇渐渐老去，他比姜云思大了十九呢。 姜云思还年轻，很年轻，说是说要五十了，看着顶多三十五。性子被养的太娇了，万事不愁，保养的也好，年轻的跟河证宇站在一起真的有爷孙感。 河证宇开始不带姜云思出门，或者应该说，他也尽量避免出门。他厌恶别人看他们的眼光，也厌恶苍老的自己，他好像变成了那个诗人，恨不能再活五百年的诗人。 从来也没成为过银娇的姜云思却开始躲河证宇，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他有了白头髮，他有了皱纹，他变成了个奇怪的存在，小姑娘不知所措。 河证宇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他老的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快太多了，而她又太年轻。 两人有了一段互相躲避的日子，明明在一栋房子里，却你不见我，我也不见你。 偶然有一天，颱风过境，那天风雨交加，都已经到知天命的年纪姜云思却还是怕的像个小姑娘，着急的满屋子找她的『哥哥』，哭唧唧的扑进更着急来找她的河证宇怀里。 如此，两人和好了。 感情可以和好，岁月却从不饶人。终是，到了那么一天。 那一天河证宇挣扎着回家，因为姜云思一直哭，从他进医院她就一直哭。哭她害怕医院，哭她害怕他离开，哭她只有一个人了要怎么办。哭的河证宇都想哭了，是啊，只有你一个人了，要怎么办。 在医院签下免责书的河证宇挣扎着回到家，把所有人都赶走，握着姜云思的手，问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走。 「怎么走？」 「我带你走。」 姜云思愣愣的看着他，「你要杀死我吗？」 苍老的手已经没了力气，河证宇嘆息着望着她，「你要跟我走吗？」你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小姑娘』摇头，很认真的摇头，「我不要。」 到临了了，河证宇也没拗得过她，既然她不要，那也就不要吧。他撑着病体安排好一切，确保这孩子至少能衣食无忧，握着她的手咽下了那口气，带着无边的不甘，为什么他不能再撑的长一点。 世界在姜云思眼前崩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再度睁眼，真实的世界变成了游戏的世界。 但世界是否是个游戏好像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她还可以去找她的笨蛋哥哥。但笨蛋哥哥忘记她了，不对，笨蛋哥哥不是这个人，也不对，是这个人不是笨蛋哥哥。 「他不是河证宇。」 玩家质问gm，你骗我。 gm跟玩家解释，ai拥有百分之百的爱恋就会从建模的机器变成拥有灵魂的活物，河证宇活过来了，所以现在这个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河证宇。 姜云思不想听这些，她不想知道什么游戏不游戏的，也不想管什么生生死死，她就想要她的笨蛋哥哥。 【根据您的好感度，您对上个ai是零好感，您确定，您愿意用一切换回上一轮的河证宇吗？】 「换！」 【请选择永留此间。】 姜云思见到了她的笨蛋哥哥，笨蛋哥哥变的有点奇怪，最奇怪的是笨蛋哥哥不喜欢她了。虽然他装作喜欢她，但她能感觉到，她的笨蛋哥哥不喜欢她了。 「你不喜欢我了吗？」二十岁的姜云思不明白。 三十九岁的河证宇原本想说当然喜欢，但他嘆息着告诉她，「我有机会活，我已经活了，你却把我重新拉回了地狱。我爱你，但那是我的程序，不是我的灵魂。」 姜云思听懂了，这个哥哥不是她的笨蛋哥哥。 姜云思也听不懂，既然不是，他来做什么？ gm不见了，玩家想起来，她变成了神明，整个世界都是她的，不需要gm。 神明想要她的笨蛋哥哥回来，她已经是神明了，她要她的笨蛋哥哥回来。 她的笨蛋哥哥回来了，还是最初的样子，是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走，但年轻的样子。她熟悉的，没有老去，以后也不会老去的样子。她已经是神明了，她可以让笨蛋哥哥永远不老去。 她的笨蛋哥哥回来了，那个有灵魂的哥哥没了，怎么没的她不知道，好像是她毁灭了他的灵魂？ 没关系吧，她的笨蛋哥哥回来了啊。 菟丝子，绞杀藤。 植物界的吸血鬼，只要被其缠上，再无生机。 【（河证宇）攻略进度：0/100】 第448章 林初夏这个名字是有由来的, 想当年渣爹还不是渣爹的时候跟林妈妈相遇在初夏，求婚是初夏，生下她也是初夏。 第2166页 初夏这个词记录了一对恋人最真挚的爱恋, 他们都为对方交付了真心，所以他们的女儿就叫初夏。 我与你初遇的那个夏天，我们约定手牵手渡过一生中所有的夏日。 只可惜穷小子一朝发达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还是最丢脸的捉姦在床。当年的金童玉女最后只剩下一地鸡毛, 还有一个想要改名字但懒得折腾的林初夏。 也不知道是爱情破碎的太突然, 还是离婚之后渣男眼看越过越好，事业有成娇妻在侧连幼子都有了。始终孤身一人的林妈妈就把所有对生活的怨怼, 对渣男的怨怼，对自己的怨怼都施加于女儿身上。 林初夏至少听了一万遍, 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也听了一万遍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看看你那个名字。 林初夏也跟亲妈说过无数次，不然我们去改个名字，我跟你姓都行。林妈妈却不愿意, 她破口大骂, 骂男人, 骂女儿, 连自己都骂，就是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愿意呗, 林初夏也习惯这个名字了。 岁月流转, 除了嫖什么都沾的林妈妈终于把自己作死了。靠着大学考到离家最远的城市，走了就没再回来的林初夏时隔多年，得回来给老太太送终。 那场丧礼办的啊，七大姑八大姨每个人都对林初夏说, 你妈也不容易，你这么多年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叽里哌啦各种话，总结一下就是你这个不孝女。 不孝女按照小城市的风俗，得对着老太太给她守灵，再给一帮说她不孝的人挨个磕头。磕的自己头昏脑涨，磕的睡眠不足，磕的都要挂了，老头子出现了。 这位自从她高二跟母亲离婚就再也没出现过的林先生，如今出现居然很伤心。还舔着脸跟她讲什么想当年他们多恩爱，说什么我们相识在初夏，求婚在初夏，你才会叫初夏的故事。 差点给林初夏说吐了。 不对，她好像真的吐了。 吐完了，昏过去了，再睁开眼，世界都变了。 林初夏很懵逼，她难道是被老头子噁心死的？死因那么挫吗？哪怕是累死的也比被噁心死好啊。 等下，她是不是做了一个稍微....不，是很诡异的梦？ 梦里有一堆问题，梦里她都在随机，一路随机到最后，好像有个问题随机不了。 是什么来着？不重要。 现在的问题是，她随机随了个什么鬼东西？ 撑着头昏脑涨的身体爬起来的林初夏环视周围，一间房子的客厅，她就摊在地板上。 随机出来的姑娘家庭和美，但运气不咋地，她考上了心心念念的中央大学。为了考这所大学，她从初中就开始努力了，奔着目标跑了六年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全家都为她高兴。 全家带着她一起出国庆祝，全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伯大伯母还有姐姐，舅舅舅妈和弟弟，再加上爸妈和她以及哥哥，十四口人。一场大规模食物中毒，五十五人的旅行团活下来的就五个，她是其中一个。 恶□□件上了时事新闻，恶□□件让旅行社加保险公司赔付巨款，恶□□件让林初夏成了孤女。恶□□件让孤女发财，也让孤女堕落。 孤女认为一切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她没考上大学，如果她考上大学没那么开心，如果不是她缠着爸妈说国内没有好玩的非要出国。那么多如果里，随便哪一条没发生，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偏偏所有的如果都发生了，一切就无法挽回。 身上背了十三条命，孤女开启放飞自我模式。 浪啊，胡天海地的浪，怎么堕落怎么来。天生她有钱，天生她不敢死，天生自杀那种东西她把刀片放在手腕上哭成狗都不敢，那就浪啊，浪死了最好。 什么都敢玩，什么都不忌讳，每天醉生梦死的孤女把自己浪成了林初夏。 林初夏抱着马桶在吐。昨夜的孤女又是嗨翻天，今天倒霉的就成了她。 吐完，林初夏摊在马桶边思考，她到底是借尸还魂的重生呢，还是那个诡异的随机游戏创造了这一切？ 算了，不管了，先洗澡吧，都要臭了。 反正事已至此，管它是游戏还是重生呢，就算是科学版的第二人格，现在活着的是她就行，管那些乱七八糟干什么。 事已至此，洗完澡的林初夏开始盘点孤女还剩下什么。孤女浪的快要被学校开除了，缺勤缺太多，孤女也把大半家财浪出去了。目前只剩下自己住的这栋房子，还有一辆卖二手应该能回点血的超跑，没了。 就在林初夏以为自己得因为贫穷要休学的时候，散落在卧室各处角落，像是垃圾一样堆着的各种连拆都没拆的名牌，给了她新的希望。孤女有段时间四处扫货来着，跟她那些同样浪翻天的狐朋狗友血拼，战利品都在这堆着呢。 开启游戏....开启新人生的林初夏出门干的第一件事是带着满满一后备箱的『战利品』，挨个找商场退货。幸好那些东西包装都没拆，小票都在，好退。哪怕是找不到小票的不好退的，也能找二手店卖出去，好歹是名牌么。 靠各种名牌先回了一波血后，接下来就是找中介。一是把现在住的大跃层租出去，二是给自己租个一居室，还能再回一波血。 中介告诉首次成为南韩国民的林初夏，房子有两种租法，一种是交月租金，钱就是房东的；另一种是给房租总价的七成当押金，这是一笔大钱，但这笔钱等租期到了房东要还给租客。 第2167页 中介建议林初夏用第二种租法，她房子大，地段也好，小区对面就是首屈一指的明星高中。就她这个房子，租一年的租金放在银行吃利息就不少。要是林初夏对这方面没经验，他们公司还提供后续服务，把钱给他们钱生钱什么的。 拒绝了投资理财建议的林初夏接受了给七成房租的租法，她是不怎么懂投资理财这件事，但她好歹是个先知，有了本金怎么着都能赚点？比如用那笔钱再重新买个小房子什么的，租金就不用给了，要是房客退租，她完全可以卖了新房子再重新操作一波。 住所安定下来的林初夏回了学校，退学是不能退的，重新再读一次大一可以。她带着以韩国物价来说算『奢侈』的红参、韩牛、热带水果等各种送人有牌面又算不上贿赂的礼盒，跑遍了所有教授，拜託对方再给个机会。 林初夏本来想去找管行政的副校长，后来发现韩国学校的校长还没直属教她的教授对她学业的话语权大，就直接找现管的县官了。 来来回回折腾一圈，住的地方有了，学业也保住了，林初夏就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也是新的人生。 新的人生有很多林初夏不适应的地方，比如韩国的各种礼仪和前后辈的规矩，但进什么庙拜什么佛，她现在拿着韩国绿卡回『国』都得走签证，还不如就在原地发展呢。 新的人生也有不少好的地方，这里没有糟心的爹妈，没有叽歪的七大姑八大姨，这就已经很好了。以前她说是不跟亲妈联繫，但老太太活着总归是不一样的，哪怕天南海北，哪怕不跟对方联繫，活着就是人还在。 如今人没了，林初夏才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至于老头子死不死，关她屁事。 新的大学读的是表演系，林初夏没接触过这个学科和学成之后会发展的那个行当。但孤女花了人生最美好的六年就为了进这个行当，不论是真心热爱表演也好还是嚮往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也罢。她都不能占了人家的『身子』就给人家改个志愿，那不合适。 再说这个志愿也没什么不好的，都已经是新的人生了那就重新开始啊，何况她发现表演还是很有意思的。 学校有一堂课叫解放天性，林初夏没怎么解放过天性，她最解放天性的一次也就是不顾老太太的反对填了遥远的大学，再也没回去过。可就算离开了怨天尤人的亲妈，她也没觉得自己的人生过的有多潇洒，还是丧的很。 林初夏很不想承认，她身上有那对夫妻的影子。 她有母亲还是温柔的小妻子时，会约小姐妹们一起下午茶的假小资；她也挺假小资的，路过花店会给自己买束花回家插着，其实那有什么可插的。韩国垃圾分类特别麻烦不说，还容易招虫子，这就是作的。 她有母亲从一个极端走到一个极端的怨怼，那位跟父亲歇斯底里的闹，大有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硬生生闹成一对怨偶；她离开家就丢了电话卡，丢了过去的一切，再也没回去过。 她有父亲还是个好好先生时假装文化人的做派；她会看到书店就想进去逛一逛，实际上买回去的书未必会看，说不好封皮都不会拆。老头子假模假样的说什么书非借不能读，她也没看他去图书馆借什么书，书房的书倒是多，装样子的。 她有父亲伪善的面皮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品性；她压根就没想过什么好好学习努力奋斗让教授们刮目相看，她面对要退学的情况第一个想法就是，搞定校长。虽然后来变成了搞定教授，但也差不多吧，都是用歪门邪道去解决的事，不走正途。 林初夏跟那对夫妻生活了十七年，十七岁的那个那个夏天一切都被毁了，但漫长的十七年还是让她身上留下了那对夫妻的影子。那是她摆脱不掉的东西，摆脱不掉即便长大了，即便能离开家，她也还是长成了在她年幼时厌恶的大人。 即便这已经是新的人生了。 新的人生有一堂课是解放天性。那堂课上，林初夏是猴子、是狗、是任何动物或者连动物都不是的物体。那堂课上，林初夏不管是发疯大叫，还是仰天大笑，哪怕就是失声痛哭，都没关系，那是表演啊，是解放天性。 表演意外的有意思，表演可以让林初夏暂时脱离自己，去感受别人的悲欢离合。她还可以去创造别人的人生，为角色细化背景。那个『别人』身上可不会有那对夫妻的影子，『他们』最多有林初夏的影子。 年幼的林初夏，如同这具身体一样十九岁的林初夏，是不是也期待过要成为能丢带一些阴霾的大人呢？ 新专业很有趣，新人生也不错，就这么着吧。 大学一年级，林初夏因为年末的大作业（团队排一个小舞台剧）表现的不错，被一个学姐邀请去拍他的毕业作品。倒不是女主角，连女二都不是，是个女三。 这角色可有趣了，站街女，还是那种最底层的站街女。穿着夸张的渔网袜化着邋遢的烟燻妆，靠站街为生，实际上喜欢女人。 角色很有趣，学姐很蛋疼。 写了个百合的本子拍的也是百合题材的学姐，本身也是百合人群。林初夏对特殊人群没什么想法，但不知道自己给了对方什么误会，让对方误会她想跟她发展点啥，这给林初夏蛋疼的。 学妹严肃的告诉学姐，她是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但她对女人就更没兴趣了，承蒙抬爱不胜荣幸。 第2168页 学姐很是惋惜，学姐把她踢出了剧组。 面对学姐看似委婉实际上就是我不想跟你合作的态度，林初夏笑眯眯的跟对方道别，走前还能附和对方的套话，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再合作呢。 这世道啊，游戏不游戏的，有什么区别呢，换了个国家也没区别啊，人类都一样。 后来林初夏听说那片子好像获了个什么奖，她也没在意，知道她本来有机会参与的朋友倒是可惜她没拍。不然好歹也是个履歷啊，中央大学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影视类名校没错，但学校每年那么多学生，毕业了真正有戏拍能出头的学生同样也屈指可数。 到大二，林初夏准备着往舞台剧发展。她都学一年了，对这个行当多少有些了解，比起水太深的影视行业，舞台剧相较之下干净点。再加上，她喜欢的是表演又不是成名，那能有个舞台就行，不是非得往镜头前沖。 可惜老天爷大概看她很不顺眼，就不想要让她好好过日子，好不容易在学校内部的遴选进了剧组，还是个只有一小段台词的小角色，居然都有人空降跟她抢。 为了在校内过剧组的遴选，也是为了那个角色，林初夏准备了快一个月都在吃角色，这一个月就这么白费了？就这么个小角色都抢？抢了能干嘛？一飞沖天啊，怕不是会摔死！ 林初夏不乐意。 她可以接受在遴选之前被其他更有背景的人，更有来头的人，或者就是表演比她更好的人抢了角色。那她认栽，不论是实力也好家庭背景也罢，人家有本事，那就躺平任嘲啊，这有什么可争的。 但已经到了她手上，她已经抢到了的机会，再被抢走，林初夏不想认栽。 花了点心思搞清楚抢角色的人是那冒出的林初夏，得到对方是某个她认识的教授推荐的人，那个教授她之所以认识，是对方暗示过她，如果想要去更大的舞台，他们可以喝一杯。 那一杯林初夏没喝，但她怀疑抢她角色的姑娘喝了，不过她没证据。而且她也不想去搞那个姑娘，那姑娘才二十，青春年少，懵懂无知，根本不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搞人家干嘛。 要搞，就搞大的。 林初夏一封举报信直接贴去了校内官站，不匿名，公开举报某教授性骚扰她。论坛譁然，学生们更是惊讶。大家惊讶的倒不是教授被举报，而是林初夏哪来的胆子亲身上阵举报啊，不怕被勒令退学吗？ 不怕啊。 人生已然走了过半才送走了母亲的林初夏不是象牙塔里的学生，她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怕什么一纸文凭呢，没了不就没了。何况闹那么大，中央又是很被关注的艺术院校，闹的足够大把自己当成靶子，学校反倒不敢明目张胆的包庇，至少要让她反口才能包庇不是么。 非常快反口的林初夏不到两个小时就贴出了道歉信，诚恳非常的说是自己误会了德艺双馨的老教授，教授是出于对学生的关爱，是她想太多。这封道歉信也没在论坛挂多久，半个小时就被清了，学校更希望把事情压下去。 而道歉迅速，能屈能伸的林初夏收穫的是一部电影的内部推荐名额，跟她对接的那位....老师？反正是个小姐姐，对方没有给她准话你一定能进，但对方表达的意思就是，只要你反口，参与项目的机会非常大。 那....反口啊，立刻反，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林初夏不是么热血青年，她连青年都不是，身体很年轻就是了，新人生么。她会跳出来搞事为的不是毁灭这个污浊的世界做什么屠龙的少年，她就是不爽已经到手的机会没了，想要吃了她的给她吐出来而已。 如今对方吐了更好的出来，那当然是见好就收啊。 见好就收的林初夏还能给那位脸色难看的教授鞠躬道歉呢，姿态摆的特别低，对方怎么阴阳怪气她都能一直笑。想当年高考离家的她也是个孤女，全身上下只有从小到大没碰过的压岁钱的孤女，她不跟母亲联繫，一毛钱生活费没有，钱都教了学费，不会弯腰怎么活呢。 林初夏还是很会弯腰的，她就是个学生，教授碾死她不用一根指头。她敢抱着□□包玩自杀式袭击才能让穿鞋的教授有所顾忌，疯子只能做一时，□□包不能随时引爆，给人家留下个不好惹的印象就够了，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 又不是真的打算退学。 这所学校有想跟她喝一杯的教授，也有警告学生们不要走捷径的教授。那位教授说，捷径看似好走实际上遍布荆棘，你们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的贪念毁了自己。 这所学校有要跟她搞百合的学姐，也有因为她发了帖子担心她是不是真的被如何了，还说原因给她做证人陪她去报警的学姐。学姐都不怕做伪证被抓呢。 世道本来就是有善就有恶，总的来说还是好人多，那这地方就值得继续待下去。 靠自杀式袭击在中央大学一战成名的林初夏确实给大家留下了不好惹的印象，都已经是大学了，没谁是傻子。林初夏的道歉函，但凡有点智商的都知道是学校封口，校内论坛没什么人讨论了，但私下林初夏是真出名了，大家都想跟『勇士』认识一下。 勇士忙着呢，在新的人生首次出手争取来的机会，必须得抓住才行。 机会确实是个大制作，不是投资大而是导演、演员的来头大。李仓东导演执导，找了退隐多年的尹静姬老师出演。林初夏在这个大制作里就是个路人甲，镜头少到最多一天就拍完的路人甲。 第2169页 路人甲在作品里饰演的是一个被『欺辱』后跳河自杀的女生，就这一个片段，占据整部电影不到两分钟。 林初夏花了很多精力去准备那两分钟，整个故事跟她角色关系其实不大，讲的是一个外婆带着孙子在小镇生活，主角是外婆，孙子叛逆，叛逆到跟同学一起强暴了一个女学生，倒是对方投河自尽。 女学生的死亡在主角外婆的人生里是晦涩的，但死亡的女学生没有姓名，没有性格，只是剧本里的一个工具人，林初夏得花时间把这个工具人立起来。 她给工具人创造背景，给工具人做人物设定，给工具人设计一些小动作，那着一页纸的剧本写出了一本书的人物小传。 靠着这本一指厚的人物小传，林初夏入了李仓东的眼。不是什么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为其才华倾倒想要捧她上天那种夸张的入眼。而是作为业内知名导演，看到一个年轻的新人够努力，够认真，态度也好，灵气也有。 感官不错，仅此而已。 不错的观感让李仓东在拍摄结束后让副导演问年轻人要了号码，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之后准备了一个月拍了两个小时的林初夏离开剧组回学校，她对韩国电影不熟，除了热门到众所周知的那种，什么小众文艺片她一个都没听过。就连李仓东导演这种大佬，她也是入学后开始熟悉本国电影圈才知道的。 林初夏不知道这部叫《诗》的电影未来会有什么成绩，应该不会太差，李仓东还是很给力的。但就算成绩很好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个路人甲而已。这个路人甲的作用就是让她的履歷好看一些，出去能吹一波我出演过李仓东老师的作品。 重回学校，重新上课，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也就是某些教授盯她盯的紧了点，没事，能搞定。 新学年，新气象，2009年下半年，林初夏多了个学弟。 准确的说新学年的学姐多了跟多学弟，但她认识的学弟就一个。未来会红遍亚洲，如今却可怜的连个炸猪排都吃不起的学弟，金绣贤。 学弟跟她同年，都是88年生，对方却考了三次才考进中央，这也是个心心念念就要进中央大学的人。 韩国的社会文化就是有事没事都要找理由聚会，新学年，同一个教授手下的学长搞了个欢迎会，能到的都必须到。林初夏到的时候根本没认出来腼腆的后辈是传说中的『都教授』，也没关注他，后辈们跟她坐的都不是同一桌。 直到『都教授』站起来自我介绍叫金绣贤，林初夏这桌有人开玩笑，说他的名字跟着名编剧金秀贤老师一模一样，该不会是什么亲戚之类的。 正在跟边上的人聊天的林初夏抬眼看过去，仔细观察，对方肯定整容了！这跟『都教授』就不是一个人啊，还是说那部剧的妆发造型那么给力的吗？ 身边多了个『认识』的人，也就是让林初夏惊奇了一秒，就一秒，一秒后扭回头继续跟边上的人聊她的去了。她都已经进圈了，现在又是2009年，这么古早的年代，她会遇到一堆还没出名的『名人』都不奇怪啊。 饭局结束，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喝了酒等代驾来开车的林初夏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那位『名人』拎着疑似打包袋的东西出来了。他们可是团队聚餐，几十号人呢，餐费是aa没错，可这种聚餐打包？真假？是过于贫穷还是不想浪费食物？ 对于『都教授』，林谩语就看过电视剧，知道对方很红，没了。对于后辈，林谩语在第三次聚会后看到他拎着打包袋从餐厅出来，就差不多肯定，这位日子过的不怎么样。 但对方的日子过的是好还是不好，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双方也不熟，也就是见面她点头对方鞠躬的关系。她是前辈啊，同龄没错，但她是前辈。 理论上林初夏应该鞠躬，对方出道早。他们在学校，他们能见面的机会都是因为聚餐。酒桌上全是校友，那就按照学校的规矩排，后辈就得鞠躬。 前后见了三次，等到第四次，后辈运气不好，打包撞上了有人好像忘记拿东西回饭店看到了。当时场面那叫一个尴尬，当时林初夏下车沖脸红的要滴血的后辈招手。 「金绣贤！你怎么那么慢，我让你买个东西弄那么久？」 面对面撞上的两人一起扭头，林初夏再次招手，叫人过来，「赶紧的，我赶时间。」 茫然一瞬的金绣贤迅速跑过去，在学姐的示意下上车，车直接开，也就转了个街口就停下了。 副驾驶疑惑的望着司机，司机表示，「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有驾照吗？」 学弟摇头，学姐指着车门，「那你走吧，我还要等代驾。」 金绣贤愣住，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看学姐沖他挥手，犹豫着闭上嘴，开门下车。关上车门的学弟走了两步又回头，绕到车前冲着学姐鞠了一躬，林初夏看见了，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之后，林初夏就没有再见过这个学弟。 她没想过什么藉此机会亲近未来会红的『巨星』，也没想过要趁着对方落魄时当个恩人什么的。她就是顺手帮个忙，至于对方会不会红，红了会不会记得，这东西无所谓，她目前已经是个小富婆了，不在乎影视圈那些三瓜两枣的。 韩娱圈是真穷，不开玩笑，真心穷。 林初夏原本没有韩娱圈穷还是富的概念，但有次听教授感慨某个项目是多少年没见过的大制作，她还以为有多大，结果就120亿韩元。一百二十亿，换算一下，七千万rmb不到。 第2170页 哪怕林初夏之前对这个行当不是很了解，也是看过新闻知道八亿小姐的。国内一个演员就能八亿，这边的大制作连亿的单位都没达到，就这还是制作费，制作费里再分给演员，再出名的演员又能分到多少。 刚开启新人生的林初夏也没几个钱，都被『孤女』浪没了，但她靠着房租七成的钱赶在大首都房价飞涨前入手，三年下来倒腾了几次。目前有钱人算不上，但只说什么片酬，还好吧，她不缺吃饭过日子的钱。 日子只要能过下去，表演是爱好不是事业，那『都教授』是不是能红遍大江南北，关她什么事。 都教授得很久才能出现，后辈倒是又冒头了。不是巧遇，而是林初夏经常听到他的名字，他好像有成绩了。 对方有作品入围了一个短篇电影节，还是朴贊郁评委选出的最佳短篇。新入学的后辈就有了点名气，林初夏时不时的就能听到他的消息，还听说他签了裴勇骏前辈的经纪公司。 就在林初夏想着后辈应该不会再惨到得打包聚餐食物的时候，她跟对方在一个极尴尬的情况下遇到了，不是她尴尬是对方尴尬。 学校食堂，金绣贤点了一份炸猪排饭，结果卡没钱了。大小伙子上下翻兜，翻不出一万块，口袋里零零整整，硬币数了，皱巴巴的纸币摊平，还差五百。 跟对方相隔两个位置的林初夏白眼翻到天际，这傢伙怎么活的比她还惨？而且干什么跟满地找洞钻的小动物一样？故意诱发同情心吗？ 学姐嘆了口气，上前两步拽着小动物的后颈把人丢开，掏卡给阿姨，让对方再给她一份炸猪排饭跟这份一起算，随后走人。 干嘛，她饭钱都给了，对方不应该帮她端个盘子吗？用劳动换取果实，别成天想不劳而获的事。 一手一个餐盘的后辈亦步亦趋的跟着学姐，跟着她找到空位，跟着她把餐盘放下，跟着她一起坐下。 学弟攥着筷子盯着面前的炸猪排，声音都没蚊子大，憋了句谢谢。自顾自吃东西的学姐压根没听见，学弟偷偷看了她一眼，想要再说大声点。 「我....」 「要还的。」 「啊？」 「一万，记得还我。」 「哦，哦！」 哦了之后，就进入吃饭环节。学弟试图搭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说猪排饭很好吃。这种尴尬的气氛让林初夏特别想说，你不用硬找话题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吃饭也挺好的。 不尴不尬的一顿饭吃完，隔了一个礼拜，林初夏都忘记这回事了，学弟带着一万块来还她了。 「你要是不来我还以为你携款潜逃了呢。」林初夏抽走他双手『上供』的一万块，看他愣住，笑了，「开个玩笑。」说着话摆手，「走啦。」 「那个....」金绣贤连忙出声，「您帮我两次了，我想要谢谢您，您有时间吗？」 林初夏上下打量他，看的金绣贤不自觉挺起背，咽了口口水，「没时间？」 「时间有，但我对你没兴趣。」林初夏沖他笑笑。 金绣贤堂皇，「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绝对没有，我就是想谢谢你，真的！」慌的敬语都没了。 完全不慌的林初夏笑了，她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没办法，好看。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身体，她胳膊上有疤，这具身体一丝痕迹都没有，都作的要死了，皮肤还无限好。 但这张脸就是她的脸，一模一样的好看。 不过林初夏从小到大都对感情没兴趣，就那对夫妻的惨烈结局，真爱？谁没见过啊，呵。 「那算我自作多情，走吧。」林初夏抬脚往下走，同样是非敬语。 慢一拍跟上的金绣贤问她，「去哪？」也是非敬语。 「吃饭啊，你不是想约我？」 「我没有要约你！」 「那我先走？」 「等下，我不是...我....」 时值初夏，校园里教学楼前的台阶上，男孩子慌的手足无措，女孩子大笑出声。 同龄亲故，青春正好，敬语自动变成了非敬语。 此时，他们才算是认识了。 第449章 朋友圈里多了个未来会红遍亚洲的巨星对林初夏没什么影响, 非得说有什么影响的话大概就是让她了解，一个明星还未成名之前能穷到什么地步。 后辈兼亲故穷的让林初夏惊嘆, 她只带着压岁钱去上大学的时候都没金绣贤那么惨。 按理说金绣贤已经参演过一些作品，还签了个小有名气的经纪公司，多少应该有点钱才对，起码不会连一万块都掏不出来。但这位就是一万块都掏不出来，他时隔一个礼拜才把一万块还给林初夏，不是『携款潜逃』，是他拿不出一万块还她。 目前还是个小贫穷的金绣贤演出费确实有，公司也没有太剥削，但他的钱不止要用来当上大学的生活费还得还债。中央的学费对普通人来说算高昂的, 为了能上大学金小可怜是借钱上大学的。 演出费本来就是签约只有头期款, 尾款要到项目结束才能拿到。金绣贤不怎么出名, 签约金就是白菜价, 公司再分走一部分，剩下的他除了还债还得给母亲做家用。再加上他心脏还有点小毛病, 还得存钱做心脏手术。 七七八八搞下来，这位穷的林初夏都感慨, 大家活的都不容易。 要说对方活的有多艰难原本跟林初夏是无关的, 双方也就是有了点交情也没熟到要互相透露身家的地步。但双方有了交情之后, 后辈的苦逼日子就摊在林初夏面前了。 第2171页 还是一次聚餐，韩国超多聚餐，都是酒局。林初夏这个大学上的，一个礼拜至少有三天在参加各种酒局。 有些是纯玩乐, 但更多是有用的社交局。什么同做一个小组作业的人组局啦，什么同一个教授手下的学长组局，什么校内某个活动的前辈组局, 还有学校遴选的组织者组局。 纯玩乐的局可以不去，但平时不一起玩，有好处就不会带你。有用的社交局也不是去一次就能得到好处，总要推杯换盏多来往几次，脸混熟了，人家有事才能想到你。 之前百合学姐就是林初夏在酒局上认识的，对方要拍毕业作才想起她。知道校内有舞台剧项目要遴选，也是林初夏在酒局上听到的消息。 韩国的学校制度偏西化，没有固定的班级，也没有什么通知各位同学班级有什么安排的班导。一切都是跟着教授走，修哪个教授的课就是同一个教授手下的小喽啰，小喽啰们聚会聚的特别频繁。有的为小组作业，有的就是一起吐槽教授，还有就是交换信息，教授期末是不是要搞事。 酒局参加的多了，林初夏也就习惯了，酒量也跟着直线上涨。 那次聚餐为的就是期末大考，教授的意思是让学生们分组排个舞台当作业，一帮人就约出来谈组队的事。 内部按照教授的安排要三个组，林初夏到了时候看到金绣贤也在还很疑惑，后来听朋友讲有人把学弟妹们召唤来一起帮忙，天生他们的作业都是一样的，大家一起组队就当学长姐们带学弟妹们一起合作了。 听了这话的林初夏也就笑了笑，没发表意见。给她『科普』的金熙真也在笑，笑的意味深长。 这招其实算某种程度上的『欺负』，教授对大一的要求跟对大三的要求肯定是不同的。小组作业就是按组算成绩，组内是还要单算没错，但整个组成绩好，在组内就算是垫底期末也能过。大学么，除了想拼奖学金的，大家都是及格万岁，能过就行。 大一跟大三组队，教授按照大一的标准打成绩，那学长姐们就赚了。要是教授严格按照大三的要求来，学长姐们也不吃亏。至于学弟妹们是不是吃亏，这是给他们学习的机会啊。 韩国大一岁就压死人，大三对大一，后辈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 没有反抗资格的后辈们就被叫来一起聚餐了，重申一遍聚餐是aa制，除非事先讲好某人请客，不然就是吃完全场a。酒足饭饱，组队也搞的差不多了，有人没玩尽兴想要约二场，林初夏正被金熙真缠着要去二场，隔壁桌闹起来了。 负责收钱买单的人绕了半圈到了金绣贤面前，他钱包丢了，收钱的人没想太多说是我先帮你垫到时候你还我。谁知道边上有个他们同期的人说，你怎么每次都丢钱包，小偷盯上你啦每次聚餐前都偷你钱包？ 那个大一的同期是故意还是玩笑不好说，但话出口一帮人在笑，笑的前辈们这一桌也都听到了。 林初夏抬眼看过去，那位很会诱发同情心的傢伙又是满地找洞钻的状态，白眼一翻，扬声叫收钱的同学，说是这餐她请。那桌正闹着的人愣住了，这桌的人也齐齐看向她。 「我在争取一个项目可能会进组，如果真的进去了，排练跟不上就请大家多担待。」林初夏举杯对着他们组的组长，「组内讨论我可能也不太有时间，这餐可是很贵的，你可得放过我~」 组长是个男同学，男同学对漂亮姑娘很好说话，就算都是表演系，也不是颜值都跟得上。她端起酒杯虚虚跟林初夏碰了一杯，算是应下了，还招唿其他人，「还不赶紧谢谢土豪请客~」 谢谢土豪和谢谢学姐的哄闹声四起，什么钱包丢没丢的事就不存在了。 闹过之后学姐买单，再散场，各自分开后学姐照旧上车等代驾。 林初夏今天喝了不少，一帮学生为了跟谁组队的事勾心斗角，看得她即觉得无聊又很想笑。笑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也笑只有这么年轻才会把期末作业当人生大事，生怕一个弄不好自己就混在糟糕的组里，期末被刷。到时候要补考，那就是天塌了。 倒在椅背上闭目休息的林初夏听到车窗传来敲击声，原以为是代驾到了，睁开眼一看是学弟。学弟貌似也喝了不少，脸上带着酒意。她按下车窗刚想问学弟有什么事，学弟就沖了她一句，刚才多少钱我还你！ 「十七万九（一千rmb左右）。」 「那么贵？！」 林初夏勾了下嘴角，嫌贵你跑来装什么硬气，「你不算算多少人，很便宜了，这家店还有学生折扣呢。」按照人头算，人均三十rmb都不到的披萨店，以韩国物价那是真心便宜。不愧是开在学校门口专做学生生意的店家，就是物美价廉。 扒着车门装硬气的学弟指甲扣着车窗底部的皮带条，在『巨款』面前硬气不起来了，酒都醒了不少，但还是想要硬撑，「我会还的，下个月我有个尾款到，我能还的。」 「行啊。」林初夏颔首维护男孩子虚弱的自尊心，「到时候你还我。」 学姐认为自己说了句正常的话，可不知道这话怎么就刺激到了学弟，哥们一下就爆了，「我钱包真的丢了！这次是真的！」 微楞半拍的林初夏想说真的假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好歹也认识了，都是朋友了，还是要照顾一下的，「那你下次小心点。」 第2172页 「我说的是真的！」 「是啊，我让你小心点么。」 「我没骗你！」 「...我也没怀疑啊。」 小伙子还要叫，林初夏却觉得他扒着窗户的样子有点可怜，侧身挪了个位置，示意对方上车说。 上车之后学弟就说了个他今天霉运当头的悽惨，什么大清早出门钱包还在，跑去面试了三个剧组都没通过，再到学校踩点进课堂明明没有迟到但教授先到了就认定他迟到。再后来突然被叫去聚餐，钱包莫名其妙的就丢了。 这一段话的核心重点是他钱包真的是丢了，他没撒谎！ 林初夏出于听人讲故事要搭话的随意性，很自然的问了句，「这次是真丢了的意思是，以前没丢？」说完看对方脸色涨红，酒意醒了些许，知道戳人家自尊心了，讪笑，「抱歉，我......」 「你懂什么！你这种有钱人懂什么！」 哎呦~仇富？ 眉头微挑的林初夏不想跟对方聊下去了，小伙子大概人生过的很不如意，看她这种『如意』款就各种不顺眼，再加上酒精催化就爆了。这种话酒上头他能说，酒醒肯定后悔，与其等人家后悔，还不如终止话题，大家没那么熟，就别交浅言深了。 抬手想说我们到此为止，等你酒醒再聊的林初夏，就说了个『我们』，对方就跟机关枪一样扫射了一堆负能量冲过来。什么大学跟他期待的完全不一样啦，什么每天都要聚餐啦，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无所事事，什么他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世界怎么就那么不公平。 从对方开启大学是如何糟糕，教授是如何看人下菜碟，林初夏就闭嘴当个听众。年轻人，世界本来就跟你想的不一样啊，它从来就没有公平过，哪来的为什么不公平。 年轻人的日子过的很辛苦，幼年父母离婚，爹也是个渣爹。渣爹有钱却不给孤儿寡母一分抚养费，单亲妈妈带大儿子很不容易。儿子好容易考上心仪的大学了，母子去跟父亲低头想要对方给点学费，什么都没得到的母子两只能借钱交学费。 学费都得借钱教，生活费怎么办呢，打工啊。打工也不能经常打，要去剧组泡面试，不成功另说，成功了就得拍摄。没名气，片酬就少，少到跟公司签了卖身契，有了公司前路是好走一些了，但钱还是不够。 上了大学原以为是进入象牙塔，谁知道象牙塔里到处都需要钱。别的同学开豪车吃大餐，聚餐一轮一轮的约，每天饭前都得算的年轻人不敢去。不去就会被排挤，你玩什么特立独行。想要合群就得去，去了就更缺钱，去了就得说一些必须要说的谎，去了就更能感受到，他身处的地方不是象牙塔。 年轻人今天非常倒霉，去剧组面试人家看不上他，明明没迟到又被教授记迟到，根本不想去的聚餐还是要出席，好好收着的钱包就是丢了。 最最倒霉的是，他好不容易在学姐面前把面子挽回来了，还了一万块，请了对方吃炒年糕。他们都已经不说敬语能当亲故了，到临了，还是学姐掏钱『拯救』他。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飘飘的落下，年轻的嵴樑被压弯了，学姐是个好人，学姐是个美人，学姐还是个有钱人。学姐跟他相比，像是活在另一个宇宙里。 金绣贤爆了。 小年轻爆着爆着，爆的双目通红，眼看要哭。 林初夏从感慨巨星的背景故事够悽惨的，到还是太年轻，自尊心才能比天高。多活两年，踩的坑多了，就知道自尊心一文不值。再到，年轻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年轻才有拼了命想往上爬的拼搏精神，不像她，只想混一天是一天。 可眼看他要哭，林初夏就没办法当树洞了，哄人她不太会啊，真哭啊？大小伙子，哭什么东西？ 没办法做知心姐姐的林初夏能做的是酒醉的姐姐，在他彻底绷不住眼泪飙出来时，默默扭头闭目装睡着。她真不太会安慰人，她要是安慰人，吐出来的都是毒鸡汤，还是闭嘴吧。 宝马、旗舰款、名车。 车里有压抑的抽泣，有少年的不甘，有年迈灵魂的嘆息，也有青春正好的姑娘温柔的沉默。 车里有宽敞的空间，车里还有渐渐无声的男孩子。 林初夏等啊等，等到了第二次车窗被敲击，这次来的真的是代驾，但隔壁的男孩子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 睡着了怎么办？没办法啊，他都已经那么惨了，林初夏还能怎么办，打车回家啊。 不留下陪他么？说好的温柔小姐姐呢？温柔个屁，林初夏不走那个路线，她够累了，还一身酒气想回家洗澡睡觉。 隔天，睡醒了的男孩子酒也醒了，茫然的望着车顶，回忆涌进脑海，脸一点点红了。等他收拾好心情想要下车找人，谁都没找着，犹豫半天给车主打电话。 「我叫个代驾过去，你等人去找你。」 「...哦。」 「还有事吗？」 「....没。」 「挂啦？」 「嗯。」 此后，两人没有再见过，学弟躲着学姐，学姐忙着呢。 林初夏掏卡请客的时候说要准备一个面试，那是假话，但好人有好报，她确实接到了一个剧组的面试。 年初去给《诗》演路人甲时，剧组的副导演问她要了电话。给了电话的林初夏没想过有什么后续，结果后续冒出来了。那位副导演自己的项目，从副导演变成导演，拍一个短篇，有个角色缺人，刚好想起来林初夏，电话就这么打过来了。 第2173页 不是女主角也不是女二，但也不是路人甲，算是个三、四号配角？ 项目讲的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故事，男主是个上班族，日子过的平淡无奇，偶然有一天拉肚子拉到脱水去医院。医生问他都吃什么了，他左思右想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医生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让他注意一下饮食健康。 从医院回家，有点力气了，收拾家里准备丢垃圾的时候，男主发现他买的牛奶过期了。在他买的时候就过期了，过期后他还喝完了，他怀疑就是过期牛奶让他生病的，但也就想着倒霉，没想太多。 在他跟朋友吐槽自己多么多么倒霉的时候，朋友一拍桌子，你可以要赔付的呀！ 新世界的大门一下就被打开了。 新世界的大门背后是一种特殊职业，职业打假。有意识的寻找违规商品，购买后通过检测等手段，判定商品不符合法律法规，这样就能索赔。 小到免费吃拿，大到有现金赔付，十万、百万都有可能，看厂家的态度。有的厂家想息事宁人，就愿意花钱消灾，有的厂家够刚，随便告，我们也养律师团，那就自认倒霉。但大部分厂家是息事宁人的，因为产品确实有问题啊，都不想闹大。 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的男主进入这个神奇的世界，起初也就是贪小便宜的心理，买东西不用给钱能白拿多开心。随着接触多了，内幕知道的也多了，男主碰上了铁板，一个非常刚的大品牌，对方的话很难听，说他穷成这样还活着干什么，给入行以来一直顺利的男主惹毛了。 之后就是屠龙少年集结团队，小人物拼接满身孤勇跟大人物们硬刚，还刚赢了爽剧。故事要在这里结束那片子就是商业片，但故事的落点是屠龙少年的团队被招安，摇身一变成了大品牌的团队一员，专门负责处理质检瑕疵问题。 屠龙少年成了恶龙，片子成了文艺片。 林初夏在里面要扮演的角色是一个故意找厂家挑事的高中生，小姑娘爹死娘嫁人，家里只有外婆还病歪歪的。她从别人那里知道可以故意搞事后，就辍学靠此为生，顺带养外婆。 这不是个好人的角色，高中少女是会故意把真空包装的滷味戳个洞往里面放蛆的恶角，她不是打假，她是创造问题去讹钱。但要说坏呢，人物背景铺开，她都没成年，还有个外婆要养，讹来的钱都给外婆买药了，能坏到哪里去。 高中少女跟男主的接触是在男主刚刚入行没多久，这时候他还在寻找有瑕疵的商品，少女的出现让他知道，商品就算没瑕疵也能创造瑕疵。所以说片子是文艺片么，主角不是正义人士，主角就是个屈服于人性贪婪的人而已。 凭藉胶原满满的脸大三的林初夏演个未成年高中少女还是没问题，之前双方又合作过，大概知道情况。两边见面试了场戏，导演觉得能签，林初夏就签下了第二部 作品。 有了作品，要为角色做准备，学校的期末考试就得放一放。好人有好报就在于她提前请客跟大家说过了，大家也就能理解。比起期末考试，肯定是外面的片约更重要啊。 但期末考试也不能真的就不管了，同组的小伙伴定了剧本和人物，给林初夏安排了个相对轻松的角色，就有人过来跟她捋剧本。 两人约在一所出了门糟糕的高中门口，这所学校在首尔高中排名垫底，进进出出的与其说是学生不如说是小混混居多。按照林初夏发给她地址找来的金熙真问她为什么约这里，林初夏跟她说角色需要，她要演个高中少女，来找找感觉。 「你才毕业多久，高中的感觉都没了？」金熙真笑她。 耸肩表示毕业『很多年』的林初夏也笑，「我高中可是好学生，现在要演的是辍学少女。」 金熙真是个人造美女，美的特别标准，整容院门口挂一排宣传照里，她的脸放进去毫不违和。远看宋慧乔，个子娇小；近看韩佳人，五官精緻。偶尔根据不同的角度还能像别的女艺人，整的很自然，化妆手法也高。 目前的大环境大家对整容虽说不是那么排斥了，但还是有些微词，以至于很多整容过的姑娘是不认的。金熙真不是，她非常骄傲的宣传她那张能买个大三居的脸，还在校内组了个『变美』社团，力图为想要变美的姐妹们闭坑。 当然了，主要是为了宣传自家整容医院，按照她的说法，她就是家里医院最好的招牌。 两人能成为朋友还是金熙真主动的，她很想知道林初夏的鼻子哪做的，做的也太好了，想打听医生是谁再把人挖自家医院去。林初夏顶着鼻尖对她做了个『猪鼻子』的动作，身体力行告诉她，她就长那样。 金熙真当时就上手了，从眉骨摸到颧骨再到下巴，连髮际线都摸了一遍，摸完按着胸口吐槽上帝不公，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能长这样。就在林初夏被摸懵了的时候，对方拽着她的手，一脸严肃的说，你一定会红，就你这张脸要是红不了，大韩民国就全瞎了！ 被逗的哈哈大笑的林初夏跟金熙真成了朋友，熟了之后知道她不是想当演员才来中央的，是想看美人才来的。她大学无所谓学什么，家里有钱，还有个会继承家业的兄长，她只要不出大岔子日子混个小康是没问题的。 这位是个颜狗，三观跟着五官走，交朋友都挑长得好看的，交男朋友更是，因此成为渣男收割机。不是帅哥都渣，而是容易被她上手又长得还可以的男孩子确实没几个好人，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第2174页 朋友的感情生活本来跟林初夏没关系，但她有次碰到对方在撕小三，渣男帮小三还伸手推她，给金熙真推了个仰倒。林初夏就很不爽，渣男就算了，反正男人都一个样，金熙真确实也眼瘸。 可是打女人？弄他！ 甩了包当头砸过去的林初夏跟被扒拉到地上爬起来就冲过去开战的金熙真，从普通朋友到打一架成为好闺蜜。在警察局调解出来后，金熙真搂着林初夏，指天立誓，以后就是亲姐妹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男人就是你男人！ 林初夏十分感动，断然拒绝.....大可不必！ 好闺蜜除了给林初夏带来了期末考试的剧本，还有组内的一堆八卦。什么谁谁谁想要抢你这个角色被我怼的脸都青了，什么谁谁谁疑似睡了教授这次稳过，还有什么金绣贤出名了，他拿到了sbs二十周年的台庆剧。虽说就是演男主的少年时期，但那也是台庆剧，不少人羡慕嫉妒恨。 「有个好经纪公司就是不一样。」捧着红薯吃的金熙真看了眼林初夏，「也就是拿你当姐妹，不然换个人让我在大马路上吃烤红薯，我能把红薯砸她脸上。」 姐妹斜了她一眼，「我本来就买了一个，你非得掰半个走。」 「吃你半个红薯你还计较。」金熙真『哼』一声，继续说正事，「你要不要也找个经纪公司啊，我有认识的人，推荐你去？」 红薯的甜蜜裹在舌尖，半眯起眼睛的林初夏看着放学时鱼贯而出的学生们，「经纪公司好是好但我不合适，我不想被管着，还是自力更生吧。」 「真的不要？我能帮你搞到李秉宪的号码，本人号码。」金熙真说，「绝对靠谱。」 咽下红薯的林初夏说不要，「我先自己混着吧。」 先字混着的林初夏混的有些辛苦，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排练问题，她可以不参与期末的前期准备，定剧本讨论角色准备舞台什么的，但排练还是要到场的，总不能到登台了现演吧。 学校要排练，剧组那边也需要一些练习。少女虽说没有什么动作戏，但她搞一些小偷小摸的要跟专业人士学一些技巧。 两边来回折腾，大半的时间耗在路上，自己开车太费工夫。有那时间，她不如多背点台词。林初夏想着要不要找个助理，金熙真知道后非得自荐，说是给她当助理，绝对伺候的她舒舒服服的。 林初夏才不要呢，「我都跟你说了，高修前辈不在，你见不到人。」高修是项目的男主角。 「还没拍是见不到人啊，拍了不就见到人了。」金熙真拽着她的手腕来回晃，「姐妹~亲爱的~宝宝~可怜可怜我啊~我是前辈的死忠粉！真爱！」 一个字都不信的林初夏让她回忆一下，「我之前说可能跟朱镇模（男主候选之一）前辈合作的时候，你也说是真爱。」 「帅哥都是真爱！」金熙真举手发誓，「我绝对是真心的！」扭着身子缠她，「还是不是亲生的姐妹了，我临终遗愿就是能多看一个帅哥啊！你就答应我吗~~~~我免费开车还包你伙食！」 被缠的不行主要是被『免费』+『包伙食』打动的林初夏多了个除了开车也没啥用的助理，但她除了需要有个人开车其他也不怎么需要。 没想到的是，助理比想像中要给力。除了开车，买好吃的，金熙真还能帮忙对台词，颜狗除了早起实在起不来要林初夏自己开车之外，其他没缺点。 颜狗不止没什么缺点，还是个幸运星呢。 那天林初夏和金熙真从剧组的工作室出来，晚饭的点两人都饿了，就在附近的小饭店吃饭。饭桌上金熙真跟林初夏说起那个剧本，说是导演的意淫，小工厂可能会被男主那种手段弄一下，花钱消灾，大厂绝对不会，大厂不反手告敲诈送他们进去才奇怪。 在大小姐看来，哪有什么屠龙少年变恶龙，现实是屠龙少年九成九都被恶龙一口火喷死了。剩下的零点一也是被按死的，哪会什么招安。 「你别不信啊。」金熙真看她不说话，给她举例，「就说我们家医院，手术前所有协议都找大律师专门定的，只要签了协议，你就是死在手术台上，我们也一点责任都没有。医闹想要闹到我们医院去那就是找死，我爸能找律师告到他们倾家荡产。」 「我跟你讲，做品牌很在乎声誉，有人搞事就是砸我招牌。我们不可能妥协的，白的不行就黑的，你敢过来搞事我就敢弄死你。剧本里那一套根本没用，也就是煳弄一下不懂行的。」 林初夏没有不信，这边是资本为王，她有什么好不信的，又不是社会主义了，但剧本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我研究过法案，可以操作。只要换个路径，比如把剧本里的找记者曝光换成找食安局（食品安全管理局），再往国税举报，那确实能拔下来一层皮。」 「国税？」金熙真楞了一下，「国税管这个吗？」 「孩子~国税什么管。」林初夏告诉资本主义国家的国民，「只要能撕下口子捞钱，国税连你停车不规范都能管。」 「停车不规范也归国税管？」 「当......」 插话的人是个男人，姑娘们一起扭头，金熙真茫然，看林初夏站起来鞠躬叫导演，她也连忙站起来跟着问候。背对着他们坐在后桌的导演，直接让姑娘们去他们那桌了。 那桌有戴着帽子很低调但让金熙真差点尖叫的高修前辈，助理一片星星眼，林初夏觉得好丢脸。高修倒是挺开心的，遇到粉丝没有会不开心的么。 第2175页 姑娘们换了张桌子，粉丝专注跟偶像上演彩虹屁，女演员则是跟导演聊国税都能管什么。资本主义国家，国税能从头管到脚，还是那句话，只要能撕开口子捞钱，国税什么都能管。 什么都能管的国家部门让导演问女演员，剧本是不是有专业瑕疵，女演员犹豫着要不要说。导演让她放心大胆的说，聊天么纯聊天，别往什么改动剧本的方向想，就聊天。 纯聊天的林初夏就给导演说了剧本里她所知的专业方面的小瑕疵，并且表示那些也算不上瑕疵，只是艺术加工么，又不是拍纪录片在乎法条做什么。导演则是认为剧本能尽善尽美最好，问她应该找哪方面的律师谘询这些问题。 「你知道的还挺多。」导演陈贊女演员，「选修过法学吗？」 林初夏微楞，用膝盖撞了下发花痴的傢伙，笑着回，「学过一些。」 被撞膝盖的花痴先扭头看她，眨巴下眼睛再沖导演笑，「她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专门去法律系旁听过。」 「是吗？」导演有些惊讶，「很认真啊。」 微微垂头的林初夏羞涩的笑笑，秒速从花痴状态抽离的助理上线开启自家女演员彩虹屁模式，力图给导演留下他们家女演员为了角色很是努力的印象。 这个印象让导演对女演员的观感直线上升，连男主角都专门跟后辈交换了号码。 从小饭店出来，送走了导演和男主角，闺蜜疑惑的问林初夏，你什么时候修的法学？ 「上辈子。」林初夏拍拍她的肩膀，表扬她，「接话接的不错。」 金熙真脑袋一昂，「我两岁就会看我妈眼色跟我爸要东西了，零花钱就靠这个增长，你以为呢~」但还是很疑惑，「你到底什么时候修的法学？」 「上辈子啊。」林初夏勾着她的肩膀往前走，以开玩笑的语气告诉她，「上辈子我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人的大律师哦~」 当她在闹的金熙真陪着她闹，「什么叫专门对付我们这些人，我们是什么人？」 「富二代啊~」曾经的小市民乐呵呵的看着富二代，「上辈子我有个很讨厌的弟弟就是个富二代，我看他可不顺眼了，分分钟想把他送牢里。」 富二代不高兴了，「我们家不是暴发户好不好，我们家族谱能追溯到......」金熙真顿了顿，「不是，你看我不顺眼吗？」 「上辈子~」林初夏顺了下她的脑袋，「上辈子而已，这辈子我们不是要就差歃血为盟了么~」 斜了她一眼的金熙真吐槽她就会瞎扯，「那你上辈子是什么律师，打什么官司的？」 「刑事犯罪，力图弄一个王八蛋是一个。」林初夏望着身边的好姑娘，「逛街去不去？」 「去！」 第450章 2009年期末大考的前一个礼拜, 林初夏收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无法准确定义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先说好的，之前无意中跟女演员在小饭馆聊剧本专业瑕疵的导演带着剧本去找了专业律师，原本只是想要找人看看剧本里的瑕疵怎么改更能顺过来, 谁知道专业人士从专业角度告诉艺术创作者, 你这个本子就是妄想。 专业人士表示，要是剧本里的事真实发生, 我作为品牌方的代表律师能告得男主至少关三年, 甲方愿意加钱的话，五年以上也不是不能操作。 靠查资料写剧本的艺术工作者给打击的不行, 忿忿不平的要改剧本。剧本要改，制作就被耽搁了, 但这个跟林初夏没关系。同她有关系的是导演说他准备把高中少女的角色再细化, 也就是要给林初夏加戏, 不过拍摄日期会变动，让她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导演说加戏, 对演员来讲就是好消息。至于拍摄时间, 她随时有时间，跟学校请假就行了。 而另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么, 就是同样得知导演打算改剧本的，还知道导演为什么想要改剧本的高修前辈，以林初夏无法判断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语气，说是你没有经济公司的话可以来我们公司试试。 彼时是剧组制作出现变动，所有相关人士都到场等导演通知, 结束后聚餐。推杯换盏间, 前辈随口说出来的话。那个当下林初夏没当真只觉得是玩笑，就笑着回，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去。 意外的是, 聚餐结束后前辈的经纪人专门问她要了号码，还给了她名片，并且约时间想正经聊一次。这就不是个玩笑了，这也让林初夏有些诧异，她一个无名氏大学都还没毕业就能被『大经济公司』看上了？ 无名氏本人没搞清楚情况，身边的助理先回神，双手接过名片的同时快速跟对方约好时间再聊。等把前辈们送走，只剩她们两等代驾来的功夫，颜狗助理让艺人别太看轻自己。 「就凭你这张脸哪家经纪公司想签你都不奇怪啊。」金熙真对闺蜜无敌有信心，掰着手指给她数她的优势，「颜贊，名校，演技我们先不评价，导演对你的观感好，还说过李仓东导演对你的观感也不错，那多少算是上路子。」 「你如今是没什么名气，可等你有名气就不是经纪公司挑你是你挑经纪公司。公司签人不都是在没名气的时候挖掘好苗子签人，你就算靠脸走天下也是个好苗子啊，想要签你有什么奇怪的。」 这么一说林初夏就懂了，这么一说林初夏就开始考虑，她要不要弄个经纪公司。 签别人的公司是不会签的，这辈子都不会签。日子过的好好的，林初夏也不求什么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生交到别人手上听别人的安排？ 第2176页 艺人签公司跟普通打工人签入职协议可不是一回事，别的行当公司是不可能管束员工日常生活的，怎么说话，如何应对记者再夸张点就是跟谁谈恋爱都管。艺人经纪公司是把人当商品在运作，不论是演员还是歌手本质上都一样，都是以人为商品进行商业运作。 林初夏没那个兴趣给任何人当商品，她觉得做个人就挺好的，她不准备签任何经纪公司。 不签经纪公司坏处多多，首先就是没资源，不论公司大小，能开经纪公司的都有资源给旗下艺人对接。林初夏就一个人，刚刚入行，啥人脉都没有，要是想跑剧组面试简歷都得自己去投，还未必能投到选角导演手上，这就很吃亏。 其次就是没有公司就没有团队在背后支撑，能不能红先不谈，只说同一个角色制作方在选人时会自动倾向有团队支撑的艺人，有公司好交流啊，不管是什么意义上的交流都是有公司的艺人更好交流。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各种合约、款项、税务等杂事没人处理。这东西说麻烦也不麻烦，慢慢跑流程呗，但演员什么都自己来的话还是有点烦的。 但那么多坏处里只有一个好处就是自己开心就足以让林初夏不想签任何经纪公司了，她准备自己弄个经纪公司，或者说弄个挂牌的工作室。招那么小猫两三只，组一个咸鱼团队，能维持基本运营，也可以让她不用为以后别人问你有没有经纪公司的问题时只能笑笑。 前辈邀请看好的后辈进自家公司是好意，好意可以婉拒，但好意每次都婉拒就不太像样。还不如弄个挂牌的小作坊，只要说一句已经有经纪公司了，对方也不会刨根问底的再聊你那个经纪公司如何如何。 金熙真还在叨叨高修是李秉宪旗下，那家公司别的没有资源一定给力什么的，就听姐妹讲她要自己弄的工作室，思路一下就被打断了，「你弄个工作室干嘛？」 「合理避税啊，不然我按照个人所得税交钱那也太亏了。」林初夏开了句玩笑，再说，「我没打算正经干这行，就是学了表演也喜欢表演，有戏拍挺好，没戏拍就一直在学校混着也行。一路往上读呗，读到不能再读了就申请留校，象牙塔是个好地方，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了。」 象牙塔里虽然也没那么干净，但多少比外面好点。 这倒是金熙真没想到的，「我以为你打算吃演员这碗饭的。」 「我有那么穷吗，你也不算算我这次片酬才几个钱，这都已经耗了有一个月了，这钱我去干家教也只多不少啊。」林初夏让大小姐了解一下行情，「你知道我顶着中央的名头去给艺考培训班当老师一节课多少么，比当演员赚的多多了。」 艺考培训老师是什么价码金熙真还是了解的，她当初艺考花了不少钱呢，不过，「我们聊的是钱的问题吗？你又不缺钱，我们说的不是爱好吗？」 自家姐妹具体是个什么家庭金熙真不太清楚，交个朋友管对方是什么家庭干什么，但自家姐妹家境不错还是能感受到的。只说林初夏开宝马，其他就不用再谈。要只是小康，子女上大学家长都未必给买车，就算买也是国产车而不是进口车。 从来没认为自己有多富只觉得自己不穷的林初夏就笑，「爱好就是得跟钱挂钩啊，吃这碗饭靠这碗饭赚钱，那就不是爱好了，是事业。」 「有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 「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如果正经当养家餬口的事业，那经纪公司就必须签，得往上爬啊，爬的高才能赚的多。爱好么，就无所谓山顶上的风景有多好，在山脚躺平不也是同一座山么，山脚也有山脚的风景啊，还不用那么累，多惬意。 不过区别有多大的话题就没必要跟富n代谈了，林初夏开始一边跑期末舞台的排练，一边去办理公司执照。 等期末各种考试过去，小组舞台也平稳通过，因为剧组排练暂停有段时间没跟着姐妹东奔西跑的金熙真陡然发现，自家平时小日子过的慢悠悠的姐妹，这次行动力超快的公司都註册好了。 公司目前只是个有执照的空壳子没错，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需要走税务的财会问题挂靠了一家会计事务所，各种会涉及的合同和律法问题挂在另一家律师事务所，办公地压根就没有，营业执照上的场地是找中介用一家联合办公地挂靠的。公司所有手续齐全，连兼职的只需要在拍摄时帮忙开车的助理她都找到了，整个框架基本就搭起来了。 金熙真很惊悚，这还是自家咸鱼姐妹吗？不会被谁附身了吧？ 期末放假前最后一次大聚餐，几十号人包了个ktv的大包间在里面嗨，最近在跑各种流程的林初夏懒得折腾，就躲在阳台放风。金熙真跑来想拉她进去嗨，听她说累，问她考试周都结束了她还有什么好累的，结果就被闺蜜放了个大雷。 上下打量咸鱼闺蜜的金熙真很好奇，「你怎么一下那么上进？」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上进了。」林初夏不乐意，「跟你比，我简直事业心爆棚。」 专注追着帅哥跑确实没什么事业心的金熙真还不乐意呢，「我们两能做朋友不就是因为大家都是咸鱼吗，你突然那么上进我怎么办？」说好的吃喝玩乐过一辈子呢，你突然搞事业？明明之前还说过不想签经纪公司自己浪的。 第2177页 上一句说自己事业心爆棚的林初夏这一句又是咸鱼心态，「就弄个空壳公司算什么上进，我又不是打算把经纪公司发扬光大培养艺人走商业路线。」 侧身趴在栏杆上的金熙真望着楼下来来去去的人群，突然嘆了口气，「你们都开始搞事业了，就留我一条咸鱼，翻个身都被我妈嫌弃。」 林初夏扭头看她一眼，「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大三即将结束变大四的金熙真感觉周围玩乐的小伙伴都要四散东西了，有些回家接触家里的产业，有些找关系进各家制作公司，连她唯一想要当演员的朋友都给自己弄了个空壳公司，搞得她特别像个无所事事的混混。 金熙真的朋友圈还是很大的，她有钱，手又松。喜欢玩也不介意买单，性格虽然有点小势力，但人不坏还自来熟。只要脸过得去，她都愿意交朋友。在她庞大的充斥狐朋狗友的交际圈，真正算好朋友的就少了，其中要走演员这条路的就林初夏一个。 说职业歧视也好，说圈子不同也行。虽说金熙真是表演系的，但她不可能真去做演员，跟她同一个圈层的，想玩明星也是往幕后跑很少去台前。台前的就是个玩意儿，玩玩而已，幕后才是控场能玩人的。 简而言之身边的人都找到事做了，就自己没事干的金熙真感觉被小伙伴们丢下了。 这方面林初夏就给不了意见了，她可以给她分析什么未来如何，职业发展，但那些东西没必要。人生的路怎么走，自己走一走就知道了，没必要听什么『老人言』，『老人』现在很年轻，不打算做个唠叨的老人家。 自觉充当树洞的林初夏，等她『为赋新词强说愁』叨叨完，胳膊一伸勾住她的脖子，以一句喝酒去，就进了欢乐场。欢乐场里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刚才还感怀自身的金熙真几杯酒下肚就嗨了。 这一嗨就嗨上了头，搞的最后林初夏还得先叫代驾开她的车把她送回家，再打车回唱k的店等新代驾来开自己的车走。 这一回来就碰到了了神奇的场面，某知名男艺人当街斗殴还没打过人家。 那位知名男艺人可能是喝多了，跟他对打的一群人喝了也不少，双方互飙脏话，貌似互相不认识就是谁碰到了谁撞了一下就闹起来了。闹起来的结局是孤身一人的男艺人被围殴，还有人围观。 从计程车下来往自己车去的林初夏起初就是看到人打架站住脚吃个瓜，这个瓜在男艺人卡在头顶的帽子被掀翻之后就郁闷了，管还是不管？ 管吧....不关她事，还有点麻烦，还会惹麻烦，大麻烦。 不管吧....看都看到了，真不管啊？ 艺人倒地，帽子被掀翻，有人也认出来了，围观人群骚动。林初夏看到有人掏手机出来拍照，深吸一口气抬脚上前，看都看到了，能怎么办，管啊。 上前管闲事的林初夏挤进人群先捡起帽子卡在自己头上，一脚一个踹开还在撕扯艺人的醉鬼们，一手架起打迷煳了还想揍她的艺人，一手按住他的脸防止被拍，吼了声警察来了，先吓住酒鬼，再充当临时助理带着人推搡着围观人群，快速离开。 这一串操作里，试图扒拉人的酒鬼被警察来了的话吓住，围观的人群也没怎么碍事，倒是艺人很碍事，一直想甩开她，弄的林初夏白眼翻翻的，低声警告再动就叫记者来，对方才勉强老实一点。 行吧，也没彻底醉死过去。 知名艺人很知名，在林初夏还没那么年轻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很知名了。但那时候知名艺人对林初夏而言就是隔壁国家的艺人而已，如今这位艺人再次知名起来，不是什么作品成功了，而是语气太烂了。 这哥有个从出道开始就共患难的经纪人，一起走过艰苦岁月两个陌生人成了家人，至少艺人把经纪人当家人。做人呢就不是能太一厢情愿，他把对方当家人，家人只把他当赚钱机器。那位经纪人卷了他所有的钱跑路，此番操作让其在圈内名声大噪，响亮的林初夏都听说了。 韩娱圈里被经纪人坑的艺人不少，这位红极一时的李准辑先生既不是第一个，未来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他应该是最惨的那一个。 目前惨到处在谷底的李先生瞪着陌生人，满身戾气，脏话一串，还有一句，你tm谁啊！ 要不是林初夏好歹算半个圈内人听了各种八卦知道他有多惨，仅剩的那点同情心让她选择把脏话把耳旁风，否则能直接把人丢出去。但她也没搭理他，把人弄上车后就把他锁车里了，站在车外等对方自己醒酒，再不然就醉死过去也行，如今没办法沟通。 等啊等，代驾到了。 坐在车对面便利店门口椅子上的林初夏过马路去找代驾，车门一开，味道那叫一个酸爽，傻逼吐她车上了！ 林初夏一句国骂脱口而出，随后就是一连串的非韩语脏话，骂完在代驾茫然的视线下切韩语，再骂一句，就不应该做好人，好人都没什么好下场。随后加钱，让心不甘情不愿的代驾大叔带着已然醉死过去的酒鬼开车去洗车场，自己打车跟着，那车她不想上去。 到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洗车场，工人倒是愿意在金钱攻势下洗车，但车里的人怎么办？ 还是掏钱解决问题的林初夏让工人先摸一边找找有没有手机，指着找到手机就叫对方的亲友来处理。万幸，手机还在；不幸的是没有密码。林初夏让人左摇右晃把人晃醒试图问密码，酒鬼嘟囔了一串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是不说密码，关键时刻警惕性超强。 第2178页 大无语的林初夏没办法了，还是掏钱，问工人有没有办法把满身呕吐物的人先清理一下。工人表示他们在附近有宿舍，要是不嫌麻烦就去宿舍，要是嫌麻烦店里有休息间能简单收拾，衣服么...不嫌弃的话就穿他们的工作服。 林初夏不嫌弃工作服，嫌弃麻烦，就让人抬着李先生往休息室去。进休息室前，林初夏本来想站在门口等他们弄好，可工人明显了那张脸，她嘆了口气还是进去了，背对工人等他们收拾。 她很不想参与这个环节，但要是这个环节里李先生被谁拍了照片，那就玩完。南韩所有手机为了防偷拍是关不掉拍照的声音的，拍照一定有『咔嚓』声。 身后嘻嘻索索的在给李先生擦身体换衣服，林初夏环视墙角的隐蔽处，怕有人藏摄像头。这不是她杞人忧天啊，南韩很容易出这种事，她还打过类似的官司，不过不是在这个国家就是了。 等男人们都折腾好，知名艺人变成喝的烂醉的洗车工，什么光环都没有，摊在椅子上人事不知。外面的车还没洗好，整个靠垫都要拆下来洗，林初夏开始思索要把人怎么办。 丢这里是不现实的，开宾馆好像也不太现实。万一她运气不好，开房间被谁拍到了，都不用记者就是个路人拍到了，那对方凉不凉不好说，她很容易凉。今天从碰到他，自己运气就没好过，还是不要赌运气了。 不赌运气把人带回家？也不合适啊，万一他吐家里呢？林初夏一想到那个可能性，整个人都不太好，他要是真吐在她家，她就敢把他从窗户口推下去！摔死拉倒！ 为防止自己激情杀人，林初夏认为最好的方法还是找到他的亲朋，手机密码是个障碍，那...把电话卡拿出来换个手机？ 等着车洗好的林初夏开始折腾他的手机，搞半天终于找到『父亲』的名字。虽说已经是凌晨了打扰老人家不好，但这都凌晨了，老人家说不定也对儿子丢了很着急呢。 电话打过去，老人家开口的声音一听就没睡醒，林初夏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吧？那她要当那只报丧鸟？不要吧，不合适吧！ 心念一转，本来是唿叫亲友的林初夏开口说的话变成了，我捡到一个手机好像是您儿子的，我放在汉阳洞的警察局，您等能联繫上您儿子了让他过去取。老父亲清醒了些许，连声感谢，还想让好心人留下电话，再多谢她。好心人表示不用，助人为乐么。 电话挂断，重新翻通讯录，有人的名字林初夏认识，艺人么，有人的名字她不熟。艺人她不敢打，不知道对方跟李先生是敌是友，生怕一个弄不好把已经在坑底的李先生推到更悽惨的境地去。不熟的名字她就更不敢打了，这位被最亲近的人弄到这个地步，就他看人的眼神，林初夏是真没有信心，他身边有几个好人。 电话卡弄出来了，毛用没有。问题又回到最初，这人要怎么办？ 实在没办法的林初夏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让工人小哥找了个小旅馆，给钱让对方扶着人去开房间。想着要是李先生就倒霉到被拍，那也是跟男人开房间，顶多被质疑性向，反正他没被质疑过，都已经这么惨了不怕更惨点。 车洗好了，人也安置好了，总算能回家的林初夏洗澡睡觉以为这漫长的一晚总算过去的时候，一大早，她都没睡觉，金熙真一个电话告诉她，你上了首尔体育的头版。 这tm......一万句草泥马都不足以表达林初夏的郁闷！ 知名艺人真的太知名了，不止作品迄今为止保持国内最高票房战绩的知名，也不是未来十年都没人打破这个战绩的知名。而是他作为知名艺人公开反对总统从美国进口狂牛症牛肉的战绩，让他举国闻名，也让林初夏没办法见死不救。 知名艺人不论如何是个好人，哪怕大家不是同一国人，这位也是个有社会责任感的好人。好人是个大麻烦，沾了麻烦自己也会倒霉，林初夏确实犹豫过要不要当没看见。 可她就是看见了，怎么办呢？看见好人没有好报，如何闭上眼装瞎？ 林初夏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义人士，但她有起码的良知，看见了就不能当没看见，该救还是得救。 救人的姑娘上了首尔体育的头版，不是以好心人为标题，而是以李先生夜会的妹子存在于报纸上。发表报导的记者大概是李先生的黑粉，说什么李先生用经纪人事件卖惨博取大众同情，私下玩的可嗨了，凌晨的漂亮妹子就是证据。 凌晨的漂亮妹子没有被拍到正脸照，有帽子挡着呢。但被拍到的小半张脸妥妥是个美人，不熟悉美人的普罗大众只当是个路人，但一夜都没换衣服的林初夏在报纸上的形象，让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她。 不少人打电话来跟林初夏说你上新闻了，林初夏起初想过要否认报纸上的人是自己，但这话骗狗狗都不信。她就只能解释，不是夜会，就是巧遇，报纸的图片选的角度太好了看着像是拥抱，其实不是，巴拉巴拉。 八卦的人们信没信林初夏不是很在意，她更庆幸考试周过去学校要放假了，等假期结束什么八卦都被新一轮的事件淹没。到那时，她又是一条好汉。 好汉在当天下午见到了本以为不会再见的李先生，这次见面，李先生人模狗样....不是，是正常人类的样子，跟她道谢也跟她道歉，以及想要搞清楚昨晚具体是什么情况。 第2179页 「我能先问一下，您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吗？」林初夏不是很理解，「我应该不是个太有名的人。」她压根就没有名！ 李准辑有些尴尬，思索片刻还是说了，「今早的新闻爆出来，我找人想去了解一下情况，对方刚好打听到了你的消息，就......」 「这还有后续？」林初夏长嘆一声，好人是真不能做，太坑了。 看她嘆气连忙开口的李准辑说他拦下了，之后不会再有她的报导，还站起来想鞠躬道歉，林初夏迅速跟着站起来。喝醉的时候不谈，酒醒了这位是大前辈，大前辈鞠躬她得趴下，别搞事！ 前辈被后辈硬按着肩膀坐回去，有些不知所措，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林初夏先开口，她想早点解决这件事。 「我不知道您还记得多少，昨天我在您喝酒的附近跟同学聚会，出来等代驾来开车看到您跟一群人....吵起来了。」林初夏没用『群殴』的词，毕竟被殴打的是对方，「报纸上的照片是我扶您去我的车上，您吐了，我去找人洗车，再让洗车的人照顾您，后来我就走了。」 两句话解释完的林初夏看对方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我没有办法自我证明我没有拍摄任何照片或者是录像，但我可以签保密协议，也可签您想要我签的任何协议，以保证我不会说任何有害于您的话。这样可以吗？」 一丝愧疚在眼底划过的李准辑尴尬的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多有冒犯。」 「没关系，我理解。」林初夏没感觉被冒犯，易地而处，她也会那么干。 对方身处的环境就是处处是坑，最亲近的人都能背叛的坑，如何相信一个陌生人纯粹的善意呢。那个陌生人还把他丢在小旅馆，身上的衣服还换了，钱包、手机是都在，可他是艺人，艺人在一个陌生的旅馆穿着别人的衣服醒过来，这比碰到小偷没了钱包和手机更糟糕。 理解对方处境的林初夏从头开始说，不省略细节，详细的描述她做的每一件事。人在车上吐了，弄不醒，她让工人给他换的衣服，也确保了工人没有拍照和录像。没有把人带回家是出于双方就是陌生人的考虑，也是担忧今天报纸发生的事件。 「我有代驾司机的号码，还有洗车店的地址，员工的联繫方式我都有留下。」林初夏边说边翻包，抽出一张万元纸币，上面写满了姓名和电话从桌上推给他，「您可以找律师去跟进这件事，我的车载记录仪也可以给您，这样......」 「实在抱歉。」 李准辑再次站起来想鞠躬，林初夏这次没拦，她应得的。 九十度大鞠躬的腰弯下去，作为前辈弯腰的李准辑再直起身大概心里的愧疚能圆过去了，再坐下就自然了些，带着歉意解释，「实在是冒犯，我最近不太信身边的人，但世上还是好人多，是我太极端了，非常对不起。」 颔首再次表示明白的林初夏没有多说什么，说没关系显得矫情，但确实也没计较的必要。不过再聊下去就更没有必要了，她自觉该走了。 面对坏人带着利诱来，面对好人李准辑就怕利诱又是一场冒犯，尴尬的讲，「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您，知道您是中央大学的学生，还没有经纪公司，要是您觉得合适的话，我有....」 「我有经纪公司了。」林初夏含笑打断他，看他好像是不信，笑了笑，「我确实有经纪公司了，不是您知道的大公司，我自己弄了个工作室，不太想去大公司跟大家抢资源。」 眼见对方好像还有话要说，林初夏思索片刻，「如果您是想要确保我不会多言，那找律师更快，签协议最直接。」在他要开口前，抬手示意对方先听完，「如果您是想要表示感谢，想要回报我些什么，那或许比起经纪公司的合约，我更需要戏约。」 「小角色，没什么台词的角色都没关系，或者您认为适合我的角色都可以。我还是学生么，演技平平缺机会。再不然，我昨天花了十五万上下，没多少钱，要是您心里还过不去，把钱还我或者给我更多，我也不介意。」 李准辑愣住，这年头的孩子都那么冷静吗？还是面前的这位更特别点？ 面前的这位想走了，能说的都说了，连他的心里问题都考虑到了，还要聊什么？从头到尾都被对方掌控节奏的李准辑愣愣的起身，想要送她出去，在对方的笑脸下又收住了脚，好心人不止很冷静，气场还有点凶呢。 好心人只是被折腾的有点烦，她完全可以理解对方的处境和对方的做法，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干什么，她做了好事被质疑心怀不轨，还不能不爽了？ 不爽的好心人叫上姐妹一起去吃大餐，顺便吐槽这年头好人就是不能做。姐妹超级给力，完全站在她这边把前辈骂的猪狗不如。吃好了心情也就舒畅了的林初夏把前辈抛在脑后，倒是有些意外接到了小学弟的电话。 学弟消失许久，突然冒头想要约饭。林初夏表示她现在是热门，他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起码等新闻的热度过去。约饭没成功的学弟啃啃吃吃的问她，新闻是怎么回事，大家没那么熟，林初夏就说一场误会。 「那...你没跟李准辑前辈在一起？」 「当然没有。」 林初夏笑他，「你好歹也是圈内人，这种新闻都信？首尔体育是八卦报纸，一张图能编出个前世今生来，我跟前辈不熟，昨天就是巧合。」 第2180页 「这样啊....」金绣贤犹豫半响，「我要出演sbs的台庆剧，项目要拍了，有个角色临时要换人，你有兴趣吗？」 「有啊....等下。」林初夏想着那位前辈的态度，她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报酬』，对方就是再惨，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我...三天？大后天给你回个电话，看要不要去试镜，时间上来得及吗？」 金绣贤迟疑一瞬，林初夏懂了，「来不急就算了，谢谢啊~」 谢呢就不用了，学弟更想知道为什么要等三天，但又怕问了她会说跟那位前辈有关，到底没问出口。 电话挂断，林初夏上下转着手机，带着些许自恋的想法，怀疑学弟是不是暗恋她？转头又把这个想法丢开，应该不是，她多少也帮了学弟不少忙，对方在有好事的时候想到她，算合理。 不是所有事都要往男女关系上扯么，说不定好人就是有好报呢。 好人的好报不用等三天，隔天一早，前辈就给好心的后辈带来了一个项目，还是个电影项目呢。 好人吶，偶尔还是可以做一下的，有回报不是么。 就算没有，顺手而为的善事，做了也不吃亏。再怎么着，赠人玫瑰，手里多少会留下点余香。 香喷喷的活着，才是少女的人生啊~ 第451章 瘦死的骆驼是比马大, 比马大太多了，但瘦死的骆驼自身都难保，又哪还有草料分给小马驹呢。 跟李准辑比, 林初夏就是个小马驹，是不是千里马目前还看不出来, 也就是蹒跚学步的小马驹而已。骆驼前辈非常强大, 对方给林初夏送来一个电影剧本。 导演不算太有名也不是个无名氏，没有能作为代表作让大众知道的作品没错, 但也是拍了三五部电影的。这要是李准辑没出事的时候，那是导演求着李准辑参与项目，出事了么....就没什么好谈的啦。 想当初剧本刚出来的时候导演是想要找李准辑参与的, 李先生当时行程不匹配大家没合作得上, 但李先生很会做人帮助当时只有一个剧本什么都没有的导演找到制作方。后来这个项目跟李先生就没多少关系了，李准辑也没有再关注过。 为了感谢『好心人』，目前自身有些难保的李准辑试图让后辈知道前辈还是有能力的，后辈看到的『落魄者』只是个意外。李准辑把这个项目翻出来, 当初导演和制作方对接是他搭的桥，这是个不小的人情, 导演也一直说要还，他就打算把这个人情转送给林初夏。 导演人不错, 要还人情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是真心要还。因此, 林初夏几乎就是走了个过长在前辈的带领下跟导演喝了杯酒, 项目就算定下，合约都签了。演出费是没多少啦，毕竟是新人，但能成为电影女主角就已经是莫大的机会, 这个时候在乎什么演出费那就是脑残。 林初夏的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看都不看什么演出费的事，非常感谢导演给机会，更感谢前辈给机会。 恩情还完的前后辈就没有再联繫过，李准辑是怕尴尬，他们的初面确实很尴尬。林初夏想的则是人家恩情都还了，还翻了n倍还，她不能再黏上去啊，那像什么样，挟恩图报也没那么贪心的。 人家前辈不联繫，那就不联繫啊，记下这份交情，要是有机会再还回去就好了。 事情起初发展的特别顺利，不论是签约还是导演对林初夏的友好态度，哪哪都顺利。顺利到翻年差不多要进组了，有了点小麻烦，一是学校开学，这个林初夏能请假，二是高中少女那个剧组开机的时间差不多。 如果还只是高中少女的角色，那林初夏能两边剧组跑，少女的角色戏份并不多，也就一个多礼拜就能拍完。可少女的导演改了剧本，高中少女的外婆没了多了个未成年妈妈的设定，她从讹钱养外婆变成讹钱养女儿，还是个小婴儿。 人物设定转变更能赚取观众的同情心了，人物设定的转变也让角色的戏份增加了，增加到林初夏必须在两个剧组选一个。 两个剧组的人物都丰满，林初夏没办法在两个角色之间横跳，她暂时还没有成为那种随时随地能切换角色的大佬。就算她有那么天才，就她现在的无名氏地位，轧戏？怕不是会被导演打死！ 林初夏面对需要二选一的状态，这就尴尬了。选高中少女的角色吧，首先不是主角选了吃亏，其次那位前辈已经在谷底了还给她找了那么大一个饼，她不吃岂不是让前辈的努力付之东流？ 算了，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直白点，有女主谁演女配？ 可要是选女主呢，导演不好得罪。还是很直接的利益问题，高中少女那个项目的导演算是李仓东老师的半个弟子，讲来头比前辈推荐的导演要大不少。要是这位导演不知道她是在二选一里选了别人还好，但凡知道了，林初夏就没好果子吃。 左右为难的林初夏有点蛋疼，听说了这件事的闺蜜想了个损招，特别损，让林初夏装病混过去。就是绑上石膏去见高中少女的那个导演，表示自己有心无力，装可怜么。 林初夏让弱智闺蜜闪开点，「这个圈子才多大，谁不知道谁啊。你又知道那两个导演不认识？万一他们有关系，再知道我装病，我就真的完了。」 「就是防着他们认识才让你装病的，你是女主么，女配的项目不可能因为你生病延迟开机，但你是女主，推迟几天不是不能谈啊。」金熙真是想好了的，「李准辑推你进剧组，导演看在李准辑的面子上，你又确实手断了，那延迟开机给个面子，找李准辑前辈帮帮忙，未尝不可。」 第2181页 金熙真看她还是不愿意，撇嘴，「那你说，你想怎么着？」 要林初夏说，她其实更想摊开来谈，就跟高中少女的那个导演实话实说，确实会得罪人，但人往高处走，都能理解。得罪人也就是在当下得罪人，但不会引来报復。要是装病，不被拆穿当然是好事，被拆穿彻底凉凉。 无敌反对摊开来谈的金熙真让林初夏想清楚，不能赌人性，人性尤其不能赌，这是她的经验之谈。想当年她还是个无知少女的时候经常因为自己很有钱，朋友没有钱，而被很多人当冤大头，这真的是经验之谈。 什么都摊开来讲，林初夏是显得光明磊落，碰到一个同样光明磊落的人那万事大吉。可要是导演不光明呢？要是导演小肚鸡肠呢？要是导演觉得面子被下了，转头就报復呢？ 这就是在赌人性，绝对不能赌！ 「你没有赌的资本，你有点名气那能赌，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赌什么？」金熙真认真的告诫闺蜜，「不要以为世上都是好人，坏人永远比好人多，尤其是在你没资本当好人的时候！」 百分之百认同闺蜜逻辑的林初夏嘆了口气，「装病也不是那么好装的，露馅就死定了！」 「装病怎么不好装！交给我，我搞定！」 家里开医院的金熙真帮忙搞定了一切，从病例到医生证明再到绝对逼真，不对，就是真的给她上了石膏，别说什么外行了，内行都看不出来的假病人出现在导演面前。 催泪棒都上了的林初夏哭的真情实感，希望导演能再给一次机会。导演很是惋惜，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机会给不了啊，眼看要开机了怎么给机会。 同样是真情实感惋惜女演员太倒霉的导演，握着女演员的手跟她讲，这次是不行了，但下次一定有机会合作。他不是空口白话，非常肯定的跟女演员讲，等他下个项目开始制作一定打电话给女演员。 损招顺顺利利成功，金熙真志得意满，林初夏还在哭，催泪棒涂多了。 为了让途多了的催泪棒不要浪费，也是为了让之后的事情更顺利，金熙真催着林初夏立刻给前辈打电话。趁着还能哭，也跟前辈哭一波，让前辈帮忙协调一下延迟开机的事，林初夏去跟导演讲没什么牌面，李准辑讲就不一样了。 在车里抽抽噎噎的林初夏对闺蜜翻白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路子那么野？我就帮了那人一点小忙，你指着把小忙救命之恩用啊？」 「这话说的，你路子很正吗？小忙大忙都是帮忙，有恩就得还啊。」金熙真一个白眼翻回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时不时就给教授们送礼啊？大家都是恶角，你装什么正义人士。」 大家都是恶角，不论是臭味相投还是狐朋狗友，大哥都不用说二哥了。 坐在一辆车上的两个心机女开车去找前辈了，前辈貌似日子过得不太好，虽说跟姑娘们见面打扮过，看着没什么不对。但姑娘们都发现他涂了底妆，可能是想改善一下脸色，但眼袋那么大，遮瑕做的不怎么样，满眼的红血丝就更遮不住了。 姑娘们谁都没拆穿前辈的妆发问题，上了妆的前辈满口答应给后辈帮忙。姑娘们以为这事就这么成了，当晚大麻烦出了。 不是林初夏装病被谁发现，而是骆驼快死了，站不起来再帮助小马驹了。 前辈什么都没讲，没讲整件事背后出了什么问题，只告诉后辈延迟开机可能不太行。但他让后辈别担心，这个项目没了，等她胳膊好了，他再给她找个项目，还是女主角，不会有问题的。 以一通电话告知后辈项目黄了的前辈很抱歉，但也很努力的想要安慰后辈。林初夏心里有些狐疑，表面上跟前辈讲是我运气不好，不是您的问题，还多谢前辈帮忙，随即挂了电话。 陪着闺蜜跑了一天的金熙真叼着闺蜜上供的烤肉，在闺蜜接电话时以为事情要成，还等着跟闺蜜炫耀她是个小天才。可看闺蜜接电话的表情渐渐不对，放下筷子喝了口酒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等她挂断电话问她什么情况。 「说是不能延迟开机，角色没了。」林初夏押了口酒，望着沉下脸的闺蜜，「开机时间没有定死，延迟一个礼拜那么困难吗？」 「困难个屁！」金熙真的恶角逻辑迅速上线，「他就是不想帮忙吧！」 类似的念头也冒出来的林初夏摇头把这个想法甩走，「应该不是，他要是不想帮忙直说就行。讲难听点，助人为乐之后一句谢谢都不说的人也不是没有，他能因为一点小忙把我送进一个电影剧组当女主角，什么恩惠都还了，这点事，他拒绝也合情合理。」 「你又知道他不是要面子才当面不拒绝的。」金恶角还是不认同。 林初夏拿着酒瓶给她倒酒，走正常人的逻辑，「就算他是要面子好了，也可以跟我说一堆我很努力，废了大力气但实在没办法那些有的没的。而不是在电话里跟我道歉，原因也不讲，只说什么再给我找个项目。」 要林初夏猜，「这里面应该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不管是谁知道谁不知道的事，林初夏的两个项目都黄了是真的。女主没了，女配也没了。她总不能再回头跟导演讲，她粉碎性骨折的胳膊半个月就好了吧？怕不是当导演傻！ 事情就那么寸，林初夏也认栽，运气不好那能怎么办呢。 第2182页 还是喝酒吧。 酒过三巡，只当自己倒霉的当事人不想纠缠这件事了，可酒意上头的金熙真不乐意，她前后为这件事跑了三天，难得能在闺蜜面前当个小天才，就这么没了？她不乐意！ 「那你还想怎么样？」 「你等着！」 烤着肉喝着酒，拿着生菜包肉吃的跟事情于自己无关一样的林初夏就那么等着，对面真正与此事无关的金熙真一通通电话往外打。找这个朋友，找那个哥哥，找了一堆人，总算找到了一个了解内情的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酒都空了一瓶。 吃饱喝足摊在椅子上的林初夏看她挂了电话人都激动了，随口问她，「搞清楚了？」 「太清楚了！」金熙真仰头干了杯酒，空杯子伸过去让她倒酒，林初夏懒得动，示意她自力更生。闺蜜很不满，「我这是为谁忙！」 偶尔很有事业心大部分时间是条咸鱼的林初夏就笑，「你搞清楚了，我该拍不了还是拍不了啊。」 上一秒还激动的金熙真脸一下就垮了，也没心思跟她掰扯谁是皇帝谁是太监的事，给自己倒酒的功夫一句话就把内情给说完了。 「韩哮周知道吧，她抢了你的角色，制作方推人进去，你就出局了。」金熙真看她没反应，又补了一句，「就算你胳膊没事，她还是稳稳把你踢出局，那位就是生抢，早知道还不如不搞这些事。」 故事有了新人物登场，林初夏还蛮意外的，「她好像是李秉宪旗下的女演员？」 金熙真一愣，「你不知道韩哮周？」 「知道啊，女演员么。」林初夏回，「我们的前辈啊。」 本来端着酒杯的金熙真放下了，「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韩哮周是什么背景吗？」看她摇头，一下就坐正了，「那位是军方高层的女儿，来娱乐圈就是玩票的。」沖她抬了抬下巴，「演技搞不好连你都比不上，但就是资源逆天，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这个林初夏真不知道，但知道了也不觉得如何，「那我输的不冤，人家爹给力。」举杯沖她示意，「认了吧~」想让她别折腾了，不够累的。 金熙真对她的态度很不能理解，「去年就一个小舞台剧的角色被抢你都能搞出本人举报的事，这才过去多久，女主角哎，女主角被抢，你就这么认了？」 躺平认栽的林初夏吸熘着烧酒说，「去年我什么错都没有，人家跟我玩强权那我就捅破天啊，天生我光脚怕什么穿鞋的。今天不是啊，今天是我们先搞事，歪门邪道还是不能走，正途走起来是难了点，但皇皇大道才是人生路。」她栽的不冤。 「什么就皇皇大道讲什么哲学啊，今天就是碰巧，我不是说了么，哪怕你胳膊好好的，韩哮周还是会生抢。」金熙真斜眼看她，「你该不会是发现打不过才认输的吧？」 这话林初夏就不乐意听了，「演员而已有什么好打不过的，搞一个演员还不简单，搞他们经纪公司都很简单啊。」她是不想搞，不是搞不过。 「口气倒是大，你怎么搞韩哮周？」金熙真不信，「她爸好像是少校，还是上校？反正是正经有来头的人，你怎么搞？」 「傻不傻，有来头的人才好搞啊。」林初夏一口酒喝干杯子往桌上一放，「砸钱找人内部举报，强奸、受贿、赌博、吸毒，随便哪一条，都能让对方陷入内部斗争。位置越高的人敌人越多，我只要开条口子，她爹就是将军也得头疼。」 「你做梦，你以为她爸是我们学校教授啊，会怕内部举报？」金熙真让她才是别傻了，「那帮人不怕这个的。」 自己给自己倒酒的林初夏说她是不会玩，「先内部举报再申请政治避难，只要把事情往国际路线走，内部审查是必经的流程，只要审查一出现，他爸的政敌会比我们想弄死他。什么职位都是一个萝蔔一个坑，层级越高越是如此，有机会能把大萝蔔挖出来，让自家的小萝蔔占坑，哪个大萝蔔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你以为韩国是个什么超级大国，这就是个半殖民国家，讲的好听是发达国家而已。遍布这个国家的美军基地不是放着好看的，枪口今天能对外保护大韩国民，明天就能对内扫射殖民地的傻子们。这种国家愿意搞么蛾子的人多得是，不缺我一个。」 这段话超出了金熙真的知识范畴，心里还是不信，又有点....「那你不是也完蛋了？」 再次仰头干杯的林初夏转着空酒杯沖她乐，「所以我才会说，光脚的想要搞死穿鞋的很容易，不怕死就行啊。」这是个游戏，她就不用怕死；这不是个游戏，她都已经重生了，还怕什么死呢，活的开心最重要啊。 谁要是让她不开心，她就能脱了鞋光着脚抱着炸药包冲过去，笑眯眯的给对方一个拥抱，邀请对方跟她一起共赴黄泉。 艾玛~想一想还有点浪漫呢~ 不是很理解这种浪漫的金熙真用全新的眼光看待闺蜜，突然说，「我给你当经纪人怎么样？」 林初夏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是没有经纪人么，你看我怎么样？」金熙真双手碰脸玩自荐，「我长得好看，认识的人还多，还有钱。别的不敢说，起码李准辑那种事不会发生在你我之间，你家肯定没我家有钱。」 确实没对方有钱的林初夏给逗乐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给我当经纪人？想入圈？那你当演员不是更好？」 第2183页 「我要是敢当演员我妈能断了我所有零花钱，你以为我们家是韩哮周那种暴发户？」金熙真露出不屑的表情，又说更实际的，「当演员太累了，我才不想大冬天穿夏装拍摄呢，我有病啊去吃那个苦。」 作为未来一定会吃类似的苦的女演员，林初夏对这话不太高兴，「你以为当经纪人很轻松吗？」 「给别人当经纪人不知道，给你当经纪人应该不困难吧，你好看啊。」颜狗始终保持人设，「你是我认识的，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好看的，连之一都没有。」 「那你认识的人挺少的，社交圈很狭窄啊。」 「滚！爸爸朋友遍天下！」 金爸爸让闺女不要瞎扯，她说认真的呢，「放眼我们这个圈子你是极少见的类型，我都说不上来谁跟你是同类型的美人。你美的很大气，特别富贵，还不是金银珠宝的俗艷，反倒更像是三星那位大公主知道吧？你是那种能上拍卖行的古董珍宝，富贵逼人的牡丹花。」 「我跟你都在校花榜知道吧？追我的一堆，追你的没几个，你以为你是没我漂亮？才不是呢，是那帮男的自惭形秽。没点本钱的男人都不敢靠近你，更别说什么追你了。我说实话，我本来不看好你当演员的，大众不吃你这种脸，太有距离感。」 「你看圈内红的那些女艺人，主拍电视剧的，宋慧乔那种就是邻家美女，看着好亲近，接地气。拍电影的全度研，只谈长相就那样，这类的靠气质取胜，哪怕被海吹是大美人的全智贤也就还行吧。」 「要我说，你这种才叫大美人，是随便披个窗帘往王座上一座也是王后加冕。」颜狗的彩虹屁很是夸张，「可观众不吃王后，他们喜欢公主。但圈内没有王后，你就是王后，你一定能红，你要是不红我把眼珠子给你扣下来！」 王后歪坐在椅子上，脸庞带着些许酒意染出来的嫣红，笑眯眯的看着颜狗，「我对女人没兴趣。」 「滚蛋！我对女人也没兴趣，我就喜欢有那根的。」金熙真开了个黄色笑话，把她逗笑了，看她笑的花枝乱颤，夸张的倒吸一口气，「这要是有镜头，拍到你这么笑，全天下的男人都能给你跪下就为博你一笑。」 朗声大笑的林初夏给颜狗鼓掌，文采不错啊。金熙真笑脸一收，讲真心话。 「我天生没事干，你天生没经纪人，约吗？」金熙真沖她举杯，「说不定我们能创造一段传奇呢~」 拿起酒杯同她相碰的林初夏在她的笑颜下，轻启朱唇，吐出一个词，「不约。」 「为什么？！」 因为王后没打算成为传奇，王后甚至都不想做王后，王后只想过点吃喝不愁还有点爱好的小日子而已。 王后....林初夏的人生有很多磕绊但总体来说没有踩过大坑，相反她算是顺利的，世俗意义上的顺利。美人还是大美人在社会上得到的隐形福利是非常多的，当年她一穷二白去读大学，大一上半学期都没结束她就有钱了。 她给人当家教，还是不通过任何中介介绍自己谈补习费。别的学生单枪匹马的干，也就是在网站上贴简歷，林初夏不一样，她贴照片。有照片有学歷，林初夏从来没缺过学生。 从没走过美而不自知路线的林初夏幼儿园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想当年，上到幼儿园老师下到各路小朋友，谁都喜欢她。渣爹也还没变成渣爹，亲妈也是个大美人，那对夫妻就很好看，继承了两人所有优点的林初夏，是正经享受过万众宠爱的。 否则她高考后也不能走的那么干脆，她当年也就十八而已。十八岁的姑娘有勇气断开所有跟家人的联络去闯社会，就是因为她不怕，她的胆子就是从小谁都喜欢她养出来的傲气。 高二升高三的关键时期父母离婚，撕扯的还非常难看。亲妈跟个怨妇一样天天发散负能量，林初夏都没被负能量攻击成小可怜，连性格都没有变的阴郁，也就是丧了，带着看开了爱情也看开世俗的丧。这也是因为，她被各种宠爱包裹着长大，从来不会觉得别人的错误是因为自己。 大学毕业别人在想法设法找实习，她直接签了大律所。同律所的实习生还在为怎么搞职场社交，怎么跟援助官司的当事人纠缠，她就已经被前辈带在身边教各种赚钱的小技巧了。 前辈还告诉她，漂亮的女律师有个很特殊的赚钱技巧。某些有钱的当事人会专门找美女律师，不是让对方给他打官司，也不是想要对律师做什么。单纯就是看守所里太素了，有个美人能定期出现去洗洗眼睛很有必要。 只是去看守所见一面，林初夏就能拿到不菲的佣金。就这还有不少想要出来后不用隔着防护玻璃再见的有钱人，美人总是特别的。 过了实习有了执照的林初夏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主攻法律援助，没钱的案子，还专门盯着各种有钱有势的人攻击。 不少人劝她正义没那么好坚持，她就是乐意那么干。跟有钱有势的人作对，碰到的么蛾子之多，让林初夏到现在都保持着手机拨号快捷键一位就是报警电话。 那也是她不怕，她从来不怕自己会活不下去，她也从来没有就真的活不下去过。 林初夏从来不怕满世界都是恶人，因为她碰到的好人更多，她碰到的善意更多。 重生了，身体的主人都会想灾难是自己带来的。换成林初夏，她顶多觉得运气不好，霉运当头。而不会去怨怼为什么就是我，为什么天下人那么多非得就是我倒霉。 第2184页 亲人离世，她会难过会痛苦，还会颓废。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她会带着那十几口人的性命开开心心的过这一生，这才是正确活法啊。 万事都没有自己开心重要。 万事随心的林初夏无视一直跟她叽歪的闺蜜，半醉不醉的回家，洗澡换衣服准备睡觉。什么两个项目没了，没了就没了呗，以后有别的项目么，睡觉比较重要。 迷迷煳煳刚有点睡意手机响了，还是前辈的电话，接起来后那边不是前辈，而是一位布帐马车的老闆。老闆打电话来说前辈喝挂了，没给钱躺那了。 林初夏第一个想法是，「您怎么打开他的手机的？」 「他自己打开的，掏半天都没掏出钱包又说什么钱包没带都不知道真假，还说是要找人来买单，没站稳倒下去了。」老闆迅速撇清关系，「我没碰他啊，他自己倒的，你们就算是要去医院也跟我没关系。」 沉默半响的林初夏谢过老闆，问了地址说自己马上过去，唉声嘆气的爬起来去给前辈善后。这次林初夏有准备了，叫上一位人品还不粗的男同学，让对方帮忙把人弄回家，弄回男同学家，之后没走，守着人醒。 这一夜很漫长，前辈又是吐又是流血，男同学被折腾的汗都下来一圈，搞完跟林初夏说，前辈疑似自残。前辈胳膊上有伤口，还不止一处。虽然不是在手腕，但在大臂内侧不像是别人弄伤的。 好不容易天亮了，该上的药上了，衣服也换了，前辈在床上昏睡。男同学表示他得去打工，问林初夏怎么说，林初夏表示等人醒了一定给他打电话。 同学摆手连声说不用，他就是帮个忙，小事。林初夏则是说，事情确实不大，但好心得有好报，她得负责让前辈把恩给报了。男同学即尴尬又无措，到底还是认下了这句话。 等李准辑按着脑袋醒来，看到的就是依着墙角睡着的林初夏。 刚开始李准辑以为这是她家，看了一圈确定不是，先不说床脚堆着的各种男人的衣服，就说这房子破的也不像是能开宝马的妹子家。 房子是一居室，窗户开在床上方，是个地下室。空间还小，在床上就能看到门，床头挤了个拉链坏了的简易衣柜，床边上就是个堆着杂物的支架铁盘当桌子，再过去就是墙，看着像是卫生间的空间。墙边堆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小电器，烧水壶电饭锅什么的，林初夏就在那堆电器的角落里，依着那堵墙别扭的睡着。 姑娘睡着，李准辑不知道要不要叫，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脑袋上有绷带，为什么胳膊也有绷带，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又是巧遇？ 就在李准辑疑惑怎么就那么巧的时候，墙角的林初夏一个歪头撞到了脑袋，醒了。 龇牙咧嘴的妹子给李准辑看笑了，笑出了声，捂着脑袋的林初夏闻声望去，嘆气，总算醒了。 自己没睡醒的林初夏半闭着眼从头跟他说自己怎么接到电话，怎么找的男同学，同学人不错，她全程都在。男同学保证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事，如果他不信还是走律师。 以及，她手没断，这就是个套路。 头疼、胳膊疼，不知道为什么腰还疼（搬进来的时候撞到门了）的李准辑愣愣的听着她，有关于高中少女的角色和电影女主角二选一的故事。故事里的林初夏不是恶角，只是个想要走点歪路得到好机会的姑娘，故事里没有闺蜜，故事就她一个角色，以及这个角色还想要挟恩图报。 李准辑听煳涂了，不是故事有多复杂的煳涂，而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跟自己说那些。要是真的想挟恩图报，想要借着他做点什么，不说不是才合理吗？ 必要的时候会走歪路，也不忌讳歪路能不能走的林初夏，本质上还是更喜欢走正途，就像她跟金熙真说的，皇皇大道哪怕艰难，也是正确的人生路。 歪路就是捷径，捷径能不走就别走。 「我认为我们算是两清了，您帮了我不止一次，我也帮了您第二次，这就算是两清了。」林初夏撑着墙站起来，没站稳，腿麻了，扶着墙缓了一会儿，等前辈回应。 前辈不知道要回应什么，只能说，「是这样，是我麻烦你。」 「谁麻烦谁还真说不好，明明已经办妥的事我弄砸了，您肯定也不好受，人情这东西自己走上坡的时候谁都愿意还，走下坡那就未必。」林初夏暗嘆一声，动了动腿，好一点了，慢吞吞的往床边走。 她走的很慢，挪动。李准辑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从床垫上起来。这张床就是一个床垫，站起来的男人慢半拍发现，妹子挺高的。之前见面双方是平视，不是对方穿了高跟鞋，是林初夏本来就长得高。 高挑的美人挪到他面前，站在半臂远的地方，询问本来不该是自己问，但都讲清楚了算两清的情况下，她认为得问一句的事。 「既然两清，我们大概率应该不会再见。如有冒犯，那您就当我说的是废话。」林初夏站直微微抬头望着前辈的眼睛，「如果您有心理方面的问题我推荐您去看心理医生。」 美人指着从狭窄的窗口照进来的阳光，对疑似自残的前辈讲。 「您还愿意喝酒就还愿意见光，只要有光就什么都会有。真想了却残生，我建议烧炭，无痛，记得搭配安眠药，更快。」 后辈弯腰，为冒犯道歉。 第2185页 前辈...走人。 第452章 塞翁失马还真不好讲是福是祸。 地下室的小单间, 阳光从田字格的老式窗户照进来，玻璃不怎么干净光线也很斑驳。但房间没那么不干净，说不上纤尘不染也还行, 跟一般男孩子的房间比算过得去的。 林初夏就在这个房间里的床垫上凑合着一直睡到男同学回来，她答应给人家『报酬』, 前辈被怼走了，她就得留下把报酬给人家啊。 要说林初夏跟这位男同学认识的过程还蛮妙的，去年开学金熙真作为学生会成员被安排去做新生接待，林初夏被拽去陪她。 作为颜狗, 金熙真常年维持人设, 只接待好看的男学弟。男同学就是被接待的新生, 他是个拿着加拿大护照的韩裔, 读的又是文学系。金熙真默认小哥哥韩语一般般, 也不想被长得不错的小哥哥叫学姐，上去就说『hi~』，对方回了个『hi~』, 两边就一直用英语对话。 带着人在学校绕了一圈搞了一堆手续后, 慢悠悠跟在那两人身后的林初夏烦了, 要走。金熙真捨不得, 又不想被姐妹吐槽重色轻友，就跟小哥哥要电话。小哥哥当时笑眯眯给了电话后头一扭问林初夏要号码，这以下金熙真秒懂，迅速后退让姐妹上。 彼时林初夏装傻当听不懂英语，谁知从见面开始全程说英语的小哥哥紧跟着就切了韩语，还说自己在韩国上到小学五年级才出国的。他以为接待的学姐们都是国际生，学姐说英语他也跟着说英语。既然学姐听不懂英语，那韩语沟通也没啥问题。 傻是装不了, 但电话林初夏还是不想给，直言不方便，小学弟也没强求。 此后林初夏时不时能听到金熙真跟这位学弟还有联络，这姐们甚至还想给她当红娘。说什么小哥哥才华横溢在加拿大读的是全国前三的名校，考中央也是高分通过。还有什么人帅性格好，以及真的很喜欢你想约。 林初夏对恋爱一毛钱都没有，并且怼闺蜜，你看上的男人为什么要给我当红娘，我们难道要演二女争一男的狗血剧情吗？金熙真强烈否认自己看上了，她顶多就是看上对方长得帅，但是个帅哥她都有好感啊。这跟抢男人有什么关系，人家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对你有好感，我抢什么。 但林初夏的话也让金熙真知道她确实没兴趣，也就不再当个牵线的红娘。不过男同学成了金熙真的朋友，林初夏偶尔跟对方见过几次，海外派表达好感很直接，被拒绝了也很洒脱没强追，两人就只是朋友。 从普通朋友过渡到关系稍微亲近点的朋友，是有次林初夏被某个想要追她的男人堵在教学楼门口，对方搞了个还算大场面的告白。那位开了辆小跑后备箱摆满玫瑰，拿着喇叭对着下课的林初夏深情告白，周围一帮起闹的吃瓜群众。 林初夏一点没觉得浪漫只觉得不耐烦，她都想怼人了，男同学冲出来站在她面前把那男的怼回去了。不是以另一个追求者的身份就是以同学的身份，还十分故意的全程飙英语怼那男的很没有礼貌，不能对女孩子做道德绑架巴拉巴拉。 那位听不懂英语的追求者用韩语质问男同学哪来的，男同学装作听不懂韩语的样子继续跟他飙英语，最后告白现场变成了鸡同鸭讲的闹剧。听到消息赶来的闺蜜加入战局，韩语加英语把那男的怼的灰熘熘的走了，林初夏就把电话给男同学了。 此时林初夏才算是真正认识了这个叫崔宇植的小学弟，小学弟却在她要交换号码时说，我不是想要让你认为我英雄救美那么做的，换个人我也会那么做，因为对方的行为很不礼貌。 公开告白确实浪漫，但公开告白的前提是女孩子也是有好感的，不然就是在逼迫女生答应。 海外派的小学弟三观意外的正，正到林初夏认真跟学弟说，我对你确实没兴趣，不过我们能交个朋友。此后两人交换号码，成为了朋友，学弟潇洒的很，追求不到是真的能当朋友的，何况他也没正经追过只是对漂亮的姑娘表达好感而已。 两人的联络不多，断断续续的，主要是金熙真的局比较多，偶尔能在她组的局里碰上。碰过几次面林初夏就知道了，学弟是得到了一个电视剧的海外遴选机会，入选了项目回韩国的。 谁知后来那项目的资方出了问题，团队解散，他们这些从海外来的演员们就全体解散。他也不是冲着当演员回来的，而是想要借着当演员的机会看能不能做导演。本来想去好莱坞闯荡，但他当时的女友现在的前女友说他的长相在韩国会受欢迎，到好莱坞就未必。 前女友讲的很有道理，崔宇直就来韩国了。 『救助』前辈的事林初夏会找崔宇直帮忙，一是对方人品靠得住，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乱说；二么就是这位急需救济，自己作死把自己弄的很穷。 本来这位不应该沦落到住在地下室的，是被那个解散的制作方坑了。他父母不贊成他来韩国发展，更不贊成他好好的学校要退学。一意孤行非要来韩国的崔宇直原本吃住都有制作方负责，他只要出学费和基本生活费就行，负担的起。 哪知制作方没了，他原先准备好的钱就不够了，离开加拿大时又硬气的跟父母讲会闯荡天下。如今天下没闯荡出来也不好意思跟父母张口要钱，就很悲催的住在便宜的地下室。 这段过往还是金熙真告诉林初夏的，金熙真还开玩笑的说学弟穷的她想包养，可惜学弟不乐意，给林初夏逗的都笑疯了。 第2186页 学弟跟学姐们是朋友关系，在只有他们的时候是不讲敬语的，海外派不怎么在乎前后辈这件事，林初夏也不在乎，金熙真倒是在乎但对颜狗来说帅哥做什么都是对的也就不在乎了。 因此，学弟就是男同学。 男同学傍晚结束打工身心俱疲回到家，看林初夏还没走很是惊讶。 林初夏倒是想走来着，她两个小时前就睡醒了，醒了给他发简讯，「你没回我简讯，我以为你一直在忙。你打什么工要弄那么久，搞一天，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吗？」 「早上便利店兼职，中午披萨店，下午咖啡馆。」崔宇直拽着书包丢在地上人也往地上一摊，「我想回加拿大~~~」这日子太悲催了！ 被小悲催逗乐了的林初夏又觉得他惨，又很疑惑，「你好歹也是考进中央的，做兼职也去做动脑子的兼职啊，怎么一直做体力劳动？」 「我拿的是留学签证又不是工作签证，我倒是想做脑力劳动没办法签合约被查到了遣返怎么办。」崔宇直翻个身还得蜷缩着无处安放的长腿，他的身高在这房子里都站不直，每天回家心都累，「你以为我没想过去做家教或者英文翻译啊，我得能干才行。」 林初夏想都不想就给他出歪主意，「你不签约啊，家教一节课就收一节课的钱，那谁能知道。」 「嘿！」崔宇直翻身而起，很不贊同的望着她，「不能钻这种空子，出事就晚了！」 微楞半拍的林初夏一下又笑了，举手投降道歉，再问他要帐号，说是前辈转了五十万给她，大家三七分，作为封口费。 「我三你七，用了你的房子还麻烦你一晚上。」林初夏沖他晃了晃手机，「你吃饭没，没吃饭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吃了我就先走出去给你转钱。」五十万，不是大钱，再分走三成就更少了，对方要了没负担，再多就对方就不会要了。 确实没什么负担的崔宇直还吐槽前辈很抠门呢，不过，「一家一半吧，好歹是你介绍的客人。」 「客人是个什么东西。」林初夏笑出声来，先起身再沖他伸手，拉着他起来，看他弓着腰缩着脑袋站着，「你是不是经常在这里撞到头？」 要不是脸好看姿势就是猥琐的崔宇直嘆气，「不是经常，是每天，我没有一天不撞到头。」说着话往外走，「这附近有家炸酱面，超好吃还便宜，我肖想他们家的糖醋肉快一个礼拜了，我们去吃那个吧？」 「行啊~吃糖醋肉去，姐姐请你~」 「怒那~~~」 「滚！」 贫穷到糖醋肉都得当大餐吃的男同学有『奶』什么都能叫，绝对吃得起糖醋肉的姐姐对谄媚的小狗腿很是鄙视。这傢伙平时还挺正常，脑子一抽就是个二货。 去中餐馆的路上正好有个atm，林初夏先去取钱给崔宇直，按照学弟说的一家一半，这东西没必要纠缠。学弟真的是自己作死才这么穷的，比如他拿到钱就不想去什么中餐馆吃糖醋肉了，手握『巨款』的傢伙想去吃海鲜大餐。 林初夏一巴掌上去，吃毛毛大餐，存点钱搬家不好吗！就他那个脑袋再撞几下就变弱智了。 大餐计划失败的崔宇直哀怨一秒，下一秒看到一家甜品店的橱窗，指着诱人的草莓蛋糕，晃着手上的一叠钞票，「想不想吃？哥哥给你买~」 「你比我小两岁，谁给你的狗胆自称哥哥。」林初夏下巴一抬，「买吧~」 以钱壮胆的崔宇直颠颠的就去了，那欢脱的背影硬是把一米八以上的身高跑出童趣，林初夏也是很无语。 男同学很有趣，是林初夏的朋友圈里少有的真正青春的男孩子。二十代的男孩子有恶趣味会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会在碰到正事的时候做出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担当，偶尔还有点小成熟，比如他从头到尾都没问林初夏，那位前辈是怎么回事。 林初夏也不知道那位前辈是怎么回事，尤其不知道那位前辈为什么就赖上她了。 【我买了安眠药吃多少吃一瓶——李准辑】 在中餐馆里等着糖醋肉上桌吃着草莓蛋糕的林初夏，收到这条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的简讯时表情一下就不对了。正在跟她吐槽便利店老闆是个变态欺负女兼职的崔宇直收了话题，问她怎么了。 「我有点事，这....」 「你去。」 崔宇直摆手表示没关系，「有事你赶紧走。」 说了声抱歉的林初夏先走，走前去把单买了。在她走后叫人打包准备买单的崔宇直知道后，本想给她发简讯说下次我请，又想着她应该在忙就算了。 林初夏确实在忙，忙着查南韩的安眠药是不是处方药，为什么那么好买，忙着给自杀还给她发简讯通知的弱智前辈打电话。你死就死远点，为什么要告诉我？？？ 前辈并不接电话，前辈给她发了地址过去。林初夏有一瞬间真的想直接报警，管他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可她手悬在手机上按不下去报警电话，明明就是她手机的快捷键，按一个号码就成，但就是按不下去。 好人再次没有好报，满肚子火的林初夏赶到了前辈给的地址，都不用按门铃直接按照简讯里的密码进门就行。 门里是一片废墟，还是疑似兇案现场的废墟。 不是夸张，就是实情。 门一开，门厅处就散落一地玻璃碎片，有些看着像是装饰品被弄碎的，有些应该是墙上的穿衣镜的碎片。墙纸是乳黄色的，原装应该还不错，如今大片大片的剥落，看着特别像是某种利器噼砍的痕迹。 第2187页 这么个门厅林初夏也不用换鞋了，反手关上门用脚划拉地上的碎片小心的往里走，过道上的墙纸跟门厅的墙纸一样，过道上还有装饰画，直接四分五裂。穿过过道进入客厅，兇案现场的既视感更强了，除了吊顶的水晶灯是好的，大概兇手够不着，整个客厅都是被兇手肆虐过的痕迹，电视砸在地上屏幕全碎，背板直接被砍开了，里面的线都露出来。 一手按着手机的快捷键随时准备报警的林初夏，另一只手抓着防狼的电击器背在身后。就这个现场，与其说是受害人自杀，不如说更像是兇手入侵室内后他杀的现场。 林初夏动作很轻，轻到面对客厅的废墟不敢再往前，想着干脆报警的时候，各种填料都露出来的皮质沙发后面有了人声。 「你来了？」 「......艹！」 大松一口气的林初夏脏话脱口而出，随即就怼，「你活着吱个声啊！我还以为你被入室抢劫分尸了呢！」手机放下，电击器也重新放回包里，大踏步前进绕到沙发前。 沙发前坐着创造废墟的兇手，兇手手里还抓着一把类似于日本□□的物件，林初夏被对方的造型唬的倒退一步，再次拿起手机怼像他。 「我跟你说我快捷键一就是报警电话，你别搞事，我现在就报警！」再度后退的林初夏退到墙角，寻找安全的闪避点，望着把到放在膝盖上的兇手，「大哥，冷静，你与其自己死不如先砍死你的敌人。我们先找到你的敌人弄死他，你再决定是自首还是自杀，怎么样？」 兇手笑了，笑的林初夏毛骨悚然，那傢伙笑的居然很欢乐。 笑声欢乐的李准辑扬手丢了刀，砸在地上『咚』的一声，听的林初夏缩了缩脖子，看的李准辑大笑出声。 兇手大概是疯了，林初夏手已经贴着拨号键真要报警了，兇手莫名其妙开启讲故事环节。各种脏话夹杂着林初夏从别的地方已经听过的八卦版本，当事人的版本更苦逼也更悽惨，但林初夏还是想报警，更想问.... 关我什么事？！ 不关林初夏任何事，纯粹就是她倒霉。 李准辑是苦日子过来的，发达了就回报父母，标准的东亚男人，对爸妈报喜不报忧。出了事，新闻漫天报导，李准辑跟家人都是别看新闻，那是假新闻别信，我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比起会报导儿子各种八卦和坏消息的报纸，长辈当然更相信亲儿子。 哪怕就是有怀疑，儿子不愿意说，非得硬撑着笑脸跟他们讲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好得很，那长辈能说什么呢，不能硬逼着儿子承认啊。这就是之前林初夏半夜捡到醉酒的前辈打电话给李爸爸，对方在睡觉的原因。 那通电话林初夏跟李爸爸讲，我捡到了您儿子的手机放在警察局了。好心人没留下联繫方式，老父亲却惦记着要感谢人家，儿子说他尽量找可能不太好找。老父亲渐渐忘了，结果今天双方通电话，也不知道要跟儿子聊什么，偶然间又提起这件事。 这事提了，紧跟着的就是世上还是好人多，要与人为善，要好好对别人，好人是有好报的等等，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念叨。 那些念叨让林初夏收到了那条简讯，因为李准辑没碰到什么好人。所有他认为是好人，是兄弟，是亲人，是所有能被形容成亲密关系的那个人，让他知道什么叫人性险恶，什么叫人心险恶。 兇手在父亲的念叨下绷不住了，兇手走了极端，兇手把简讯发到无辜的好人手机上。 听完了整个故事的好人僵着脸拨通了电话，不是报警而是点外卖。南韩的外卖有一点好，只要钱给的够足不管距离多远他们都送，算是超前出现的跑腿。 废墟里的兇手还在叨逼叨，已经不是在跟谁说话了，就是自我叨叨。叨叨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那么倒霉，诸如此类。 废墟里的姑娘在点中餐，这个快，而且她本来都快吃到了。点炸酱面、点海鲜面、点双拼、点糖醋肉，还多要了一分黄萝蔔以及六瓶烧酒。 林初夏不知道这位前辈的酒量如何，她是按照自己的极限来的。六瓶内，她还能抗，超过六瓶就得喝醒酒药催吐才能清醒。 破败沙发里的男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林初夏即没有想当心理医生也没有能灌鸡汤的技能，就先去确保安全问题。损坏的电器都得把插头拔下来，不然漏电才是真的活不了。再绕屋子一圈，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安眠药，最后找中介，给对方发这栋房子的小区地址，问问价格大概多少。 外卖到了，林初夏出门去电梯口接，拿回去先放前辈面前再去卧室找勉强还能看的被子往地上铺，铺了三层，用手按了按确定没危险了，食物放在杯子上，酒打开塞前辈手里，对方喝酒她吃东西。 手里有了酒的兇手从自我厌弃的情景中回神，仰头一口吹了一瓶，中途被呛到咳的撕心裂肺，咳完一口把那瓶酒干了。叼着糖醋肉的林初夏又开了一瓶递过去，被对方抢过，又是一口闷。 连续闷了四瓶后，第五瓶开始说话。沖林初夏发泄负能量的说话，怼她为什么不安慰她，怼她为什么要帮她，怼她干嘛要来，怼她怎么不让他去死。 林初夏在进攻海鲜面，吃的可嗨，嗨到逼红了眼的前辈怒而拿酒瓶砸她。瓶身带着飞溅的酒液擦过她的头顶砸在墙壁上，『碰！』的一声巨响，玻璃和酒液四溅。 第2188页 毫无防备的林初夏愣愣的回头看那一地的狼藉，再摸摸头顶上湿润的酒液，一个扭头怒视傻逼，「你想死自己死啊！搞我干什么！」 一个『么』很是尖锐，『么』声都还没落下，对方的眼泪先落下了。 林初夏对那个捂着脸的兇手翻了个惊天白眼，你tm想死还要什么羞耻心，捂什么脸！ 「你还剩多少钱？」 没回应。 「有欠债吗？」 还是没回应。 「这房子是你的吗？」 依旧没回应。 林初夏很蛋疼，她最讨厌这种出点事就要死要活的，但她没吃过人家哭就别劝人家坚强，所以说，这种事干嘛找她，跟她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林初夏开启自言自语模式，先说她跟房产中介打听了这栋房子值多少，租出去多少钱，卖了又是多少钱。再说她看了下同样被摧残过的衣帽间，不少名牌呢，能卖二手卖二手，不能就再见。还有什么贷款怎么做，日子怎么过，以及，炸酱面要结块了，吃不吃！ 吃着炸酱面的前辈像个野犬，丧家之狗，筷子都不要成了手抓面。吃的林初夏嘴角抽搐，怼过去一块黄萝蔔还被他咬住了筷子，脏死了！ 脏兮兮的前辈听着后辈跟他谈交易，作为一只瘦死的骆驼，反正你都要死了，也别要脸了。不管前辈是下跪求人还是动用所有关系，明码标价吧，我多少有点钱，帮忙找个电影项目，要是女主角我就多给点，配角么，减半吧。 脏兮兮的前辈只喝酒不说话，又想翻白眼的后辈给出另一条路。既然都打算死了，那就把临终的事都安排好，搞点钱给父母留下，去找专业人士看能不能骗保，要是能就操作，不能就拉倒。家人安排好了，就可以復仇了，枪支不好买，汽油很好买。 先找到仇人，确定地址，见面前先给自己淋捅汽油，准备好打火机，小心点别人没见到先搞死了自己。见了人就扑上去，带个好一点打火机，多磕点止疼药，同归于尽，一起再见。 什么血海深仇，都报了。 「最后一瓶了。」林初夏看了眼他的空酒瓶，「怎么说啊你，是走復仇男主路线还是走卧薪尝胆等着集结三千越甲，砍了那个杂碎。」她好烦，赶紧决定，好让她决定是报警还是给对方的老父亲打电话，她刚才偷摸弄到他电话卡了。 前辈什么都没说，前辈把她没吃完的糖醋肉又扒拉过去了。 林初夏暗暗松了口气，行吧，能活。 后辈走了，出了门给李爸爸打电话，报丧鸟该做还是得做。她没那个技能给对方灌鸡汤，父母家人可以。既然他到了这一步还想瞒着老父亲，那就是还能活，还挣扎着，拼了命的想要活，否则干嘛给她发简讯，自己安静去死不是更干脆。 一直在门口等到老父亲从釜山赶过来的林初夏，做了一只很标准的报丧鸟，什么都讲毫无隐瞒。没有一个字关于自己，讲的都是屋内的那个有多惨，惨绝人寰，急需家人照顾。 讲完开门，在老父亲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后，安静退场，此后的是跟她就真的没关系了。 此后过去两个月，林初夏没有接到前辈的一通电话一条简讯也早就把前辈忘在脑后，她现在比较烦金熙真疑似真想给她当经纪人。闺蜜还给她对接项目，虽然不是什么大角色吧也是地面台的电视剧项目，配角也是机会啊。 林初夏想要那个机会但她不想跟闺蜜组成什么未来能创造奇蹟的团队，闺蜜当姐妹就挺好，还是不要牵扯利益纠纷。以她的经验，朋友牵扯利益纠纷尤其是一起开公司，绝对没好处，坏处倒是一箩筐。 但机会很难得，就这么不要，太浪费了吧？ 五月了，消失的前辈冒头了，说是想要见面。林初夏拒绝，她见到他就没发生过好事。 「电影，女主角，我是资方，见不见？」 「欧巴~您在哪呢~」 欧巴就在她家小区门口，瘦的有点恐怖，腮帮子都凹进去了，跟个人干一样。林初夏见到人干有点怕怕的，这傢伙不是想报復社会吧？报復社会找她干嘛？ 并没有想报復社会的李准辑见了面就说重点一个字都没客套，一个电影项目，女同题材，主角是性别认知障碍。女主角认为自己应该是个男人，男人就应该女人，但她的家人不那么认为，她的家人认为她病了或者是疯了。 为了脱离家人也是为了坚持自己是对的，主角剪了头髮束了胸还给特殊部位塞袜子，去往一座小镇想要作为一个男人生活。起初一切顺利，但她爱上了一个有男朋友的姑娘。那个姑娘的男朋友是个渣渣，主角认为渣渣男朋友配不上姑娘，她接近姑娘混在姑娘的朋友圈里，让姑娘爱上了她。 一次意外主角的性别暴露了，渣渣男朋友在姑娘面前强暴了主角，主角和那个姑娘一起杀了这个男朋友。故事的结局是女孩子们终究没有逃过警察的搜捕，像《末路狂花》的那对姐妹一样，开着车崩向悬崖，团灭。 「导演我说名字你也不认识，没拍过长篇，这部算是她的处女作。但我看过她的几个短篇，是有天赋的。」李准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她盯着自己的手看，跟着看了眼皮包骨的手，继续说重点，「特殊题材，导演又没名气，找投资很难找。我抵押了房子做投资款，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入场。」 第2189页 林初夏勐的抬头，「你疯啦？」 「两天后我入伍，等我退伍项目应该早就上了。」李准辑轻轻放下咖啡杯，瓷器碰撞桌面，发出轻响，「你没有片酬，免费出演，签约吗？」 还是怀疑他疯了的林初夏让他动动脑子，「你不会指着这部电影翻身？别闹了，艺术片什么时候赚钱过！」 「我翻身不靠这部电影，靠我活着。」李准辑定定的望着面前的姑娘，眼神很柔软，声音更柔软，柔软的对她说，「初夏，马上到夏天了，我还活着。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会有，我也会有。」 「签约吗？」 「......签！」 当天，林初夏签约成为免费的女主角。当天林初夏找不少人打听南韩服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是去当兵训练呢，还是里面也会有么蛾子。九成的人都跟她讲，会有么蛾子，还有一位学长给她科普怎么对付那些么蛾子。 得到攻略的林初夏抓着本来准备做导演镜头感很好的崔宇直为自己拍了一堆照片，设定就是青春女大学生，还得加个限定词，美貌！ 这一晚，林初夏按着崔宇直精修她的照片，修的崔宇直都吐槽短期内我不想看到你的脸，要吐了。 带着一叠修到都快不像本人的照片，林初夏找到李准辑，告诉她自己得到的兵役攻略。据说男艺人很容易被欺负，但要是有女艺人的照片上供，就算没有优待也不会被欺负的太惨。 女艺人这个名头林初夏认为自己还差点名气，但漂亮姑娘，还是精修过照片的漂亮姑娘，她绝对没问题。 被塞了一堆照片李准辑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都是男人的军营拿女人照片干什么？」 「我管他们干什么，他们就算拿着打飞机也不就是在意淫么，怎么着他们还能把我抓到他们春梦里面去？」林初夏让听她这么说表情都不对了的哥哥现实点，「就你这个葡萄干样，进去没人照顾分分钟死在里面，你就说哄他们我是你妹妹啊，亲生的。」 「说点什么我单身啊，一直没恋爱过啊，小纯洁啊什么的，男人怎么喜欢怎么说。你们不是还有休假么，还有会面，能写信写信能电话电话。你长官但凡是个男的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他，不就是装纯情少女么，我给他写情书，整本情书大全我都给他抄过去。」 「等我成为你长官的暧昧女友，你就安全了。」林初夏对自己的脸很有信心，还左右扭头给他看，「当兵三年母猪都赛貂蝉，我一定能哄得他把你当亲哥。」拍拍胸脯，「教给我，保你平安！」 亲哥没有感受到任何平安的感觉，只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人要死了你还要脸？别傻了，既然想活就得想尽方法活下去！」林初夏在关键时刻随时能不要脸，再说美貌是她的优势，有优势干嘛不用。 「别想着面子问题，想点实际的。他在军营里，八百年能出来一次，我跟他谈个虚假恋爱最多不也就两年么。写信、打电话而已，等你们都休息了，你作为大哥不放心我这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妹妹，我们约会你跟着很合理啊。哪怕你不跟着，我只跟他约白天约人多热闹的地方，他能怎么着？强奸我？弄不死他！」 「就两年，我好歹也是要走演员这条路的人，装个保守的姑娘装两年没问题。」林初夏说着话垂下头给他掩饰，硬憋着一口气把脸憋红，再用红彤彤的脸蛋含羞带怯的偷瞄他一眼，「欧巴~人家会怕~」 欧巴想死，现在、立刻、马上暴毙。 欧巴没有死成，欧巴入伍了。入伍当天，没有任何粉丝收到消息，李准辑悄无声息的就入伍了。送他的人只有林初夏，家人朋友他都没通知，本来也不想通知林初夏，但林初夏盯的紧，他没跑掉。 送欧巴入伍的亲妹妹硬是把欧巴不想要的一叠精修图给他塞包里了，要不是军营不给进，她能当场拉着他去找他上级立刻跟对方告白。军营进不去的林妹妹在一众同期入伍的队友们面前，挨个拜託对方多多照顾她亲哥，为此还改了个名字叫李初夏，真心亲生，同父同母。 李准辑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异父异母的亲生妹妹，场面明明那么搞笑，但他眼睛酸酸的，酸的...... 大概，是太阳太刺眼了，要到夏天了啊。 要到夏天了，新项目开始准备，林初夏在导演的要求下，剃光了头髮。这是为了开机正好长出板寸，增加男孩子气。从没光头过的林初夏对自己的新造型有点不太习惯，也无法判断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硬跟着来组里还专门用手机记录下她剃头的金熙真维持颜狗的设定，彩虹屁一箩筐，跟她说无敌好看，美人就是怎么着都好看。光头的你简直宝相庄严，往莲台上一座立地就能成佛。 导演在边上不高兴，成佛干什么，她要的是男人味。为此，导演要求女演员减肥，减到稜角分明，把腮帮子的婴儿肥都减了，再运动增肌。主角要有力量感，可以是帅气的男孩子，但不能是中性偏娘的姑娘。 导演怎么要求女演员怎么做，演员特别听话。演员自称的经纪人倒是废话比较多，时不时就要吐槽导演几句，为此林初夏把金熙真赶走了。闺蜜是想着她，怕她辛苦，她理解。但她们在做事，闺蜜的小女孩脾气不适合在这个片场混。 第2190页 这个片场的导演本来就是新人，还年轻，更神奇的是，剧本里『男主』的设定是她自身的投射，她就是那个性别认知障碍的女人。她想要做个男人，她认为自己就应该是个男人。 导演跟女演员讲，我短期内的人生目标是尽快存钱去做变性手术，要是这片子能成，你就是我的大恩人，要是这片子成不了，我攒了不少安眠药，就看你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吸引自杀人士的林初夏，很怀疑这个游戏是不是给她上了什么奇怪的buff，但她背着投资人翻身的期待还有导演重新做人的期盼，压力简直比背着汉拿山都大。 导演是新人，导演还是个『中性』，这样的导演找来的团队质量如何林初夏是真不敢想。再怎么说艺术圈里的艺术家都特立独行，在南韩，导演也太过于特立独行，连金熙真那种开放的颜狗对此都有微词，林初夏不想给导演惹任何麻烦。 太过特立独行又格外新的导演很可能压不住团队，这方面林初夏帮不上忙，至少得保证不惹麻烦。顺便，为同样做了好事，也是个好人，需要好报的男同学提供一个机会。 渣男男朋友还没找到演员呢，项目投资有限，团队也没名气找知名演员是别想了，从新人里扒拉比较靠谱。 崔宇直就这么被林初夏推到导演面前，导演盯着他那张帅气又稚嫩的脸很怀疑，这位能演渣男？ 「您可以让他试试。」林初夏给小哥使眼色，上！ 崔宇直先背过身酝酿情绪，再转回头微微欠身摸出手机充导演笑的可骚气了，像个努力开屏炫耀羽毛的玩咖，「要是不介意换个号码？我就喜欢您这款的，够味道~」 一巴掌唿过去的导演非常不爽的说，「就你了。」 好人，还是有好报的，不然这天下的事不就太不公平了吗。 第453章 2010年五月对韩初夏来说是个幸运的月份。 首先, 救人一命后得到了对方的回报，一部电影的女主角。虽说项目连个正经的制作人都没有，导演也是个新人, 团队看着像个草台班子，但怎么说都是女主角啊，怎么说都是电影，很可以了。 其次，由于之前谈好的拍摄都黄了, 专注学业的林初夏提前修完了学分, 她可以提前毕业准备去考东国。 是的, 林初夏准备考东国的研究生, 不是她不愿意继续在中央读, 考本校还有加成她更愿意留在母校。问题是当初公开举报的事牵扯的那位教授想搞她，硬抗两年也差不多了, 再留在中央可能会出事。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么，那不如就去考东国, 还能扩大一下校友圈。中央和东国都是业内知名的摇篮学校, 涉及到的台前幕后太多了, 南韩又重这个, 校友圈能扩充对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最后，是《诗》上映了。 林初夏并不熟悉的李仓东导演非常给力，带着作品冲去了坎城并且拿到了金棕的奖盃，圈内风头一时无二，但这些跟林初夏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个路人甲, 没人通知她要去坎城，项目拿奖她都是看报导才知道的。 但《诗》在韩国上映了，同样没有去坎城专注拍自己作品的高中少女项目导演, 给运气不怎么样的女演员送来了电影在首尔首映礼的邀请函。 接到邀请函的林初夏很犹豫要不要去，她现在是个光头，锃光瓦亮的光头，顶着这个头去参加首映礼是不是有点诡异？带上假髮专门跑一趟吧，可以是可以但有那个必要吗？ 特地带了一顶黑色大波浪假髮跑去找闺蜜的金熙真表示很有必要，就算是为了告诉圈内有个女演员叫林初夏也有必须要去的必要。 林初夏就很不解，「你怎么知道我收到邀请函了？」 「你邀请函是我帮你要的。」金熙真可骄傲了，「你以为导演真能想起来你啊，做梦去吧，是我知道『诗』要在国内首映打电话给导演旁敲侧击帮你要来的。」 「你也不想想，你的名字在演员表里都淹没了，谁会想起来你是谁还给你发邀请函。你出演了李仓东的作品，作品还拿到了金棕。再怎么是路人甲也是一个履歷，这份履歷不能就写在纸面上那没人会在乎的，但你去了首映礼就不一样了。」 「首映礼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束后的庆功宴，拿到金棕的项目回国，多少圈内人会去蹭杯酒喝，那就是超大型的社交场。你要是不拿邀请函连入场资格都没有，可你要是好好打扮一下美貌无双的往人群中一戳，我就不信没人为你的美貌倾倒，机会就这么来的！」 在脸上化了很多精力和金钱的颜狗老是强调美貌的重要性，而天生丽质的美人能看到的不止是美貌会带来优势，也会给她创造劣势。 「你知道我这样的无名小卒硬凑近那样的名利场，是有不少男人会看中我的脸想给我一步登天的机会。」林初夏皱眉看向闺蜜，「但也有可能那些男人们会拿一步登天的机会来利诱我上钩，我的美貌会变成他们眼中的甜点，随手从餐盘取下张口就咬。」 「到那时，我是为了保护贞洁满世界树敌呢，还是半推半就干脆从了？」 金熙真表情微僵，嘴硬道，「风险和机遇一直都是并存的，要是一点风险都不敢冒，那在这个名利场，你哪有红的机会。」 暗嘆一声的林初夏起身从对面坐到姐妹身边去，搂着姐妹的肩膀，先肯定姐妹的想法没问题，「你想帮我，我理解，也很感谢。」看她要反驳，捏了下她的肩膀让她先听完，「但我确实不是指着这一行吃饭，这就是个爱好，爱好的意思是我不用不择手段往上爬。」 第2191页 「有机会那很好，没机会也没必要太难过。你可能认为我现在参与的项目一文不值，连个制作人都没有的项目拍完都不知道能不能发行，发行也未必能上院线，上了院线也可能一点水花都起不来。我明白的，我完全明白你认为我参与这个项目是浪费时间。」 「但是...」林初夏偏头碰碰撇嘴的姐妹，好好跟她讲，「亲爱的，我觉得这个项目很好，因为这个角色很有趣。这个角色能让我尝试我没有经歷过的人生，一个女人想要变成一个男人，那是现实中我不会去考虑的，我连这样的人群都未必会碰到。」 「爱好应该是让我开心的事，它可以很辛苦但辛苦只是过程，结果一定是开心的。爱好不可能是为了追求世俗上的成功，那不就变成了事业了吗？事业是一切向钱看，不论开心与否有多辛苦，走过这个过程要达到的目的不是开心，而是赚取更多的钱，拥有更多的社会地位。」 「熙真，表演是我的爱好，我热爱它是因为，它可以让我开心。这么说，你理解吗？」 金熙真可以理解，但她还是有点不认同，「你只有出名了才能挑角色，不然一直这么混着都是角色挑你。」她是好心帮忙好不好！ 「有道理~」林初夏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认下她的好心，「那这次我听你的，我去参加首映礼，但这是最后一次。我会认真找个经纪人，我只想跟你做姐妹。」食指顶着她的脸颊，沖她笑，「最后一次，好吗~」 扭头作势要咬她的金熙真很是不爽，「我怎么就不能做你的经纪人了~」 「你当然可以做我的经纪人啊。」林初夏扬眉一笑，「不过我这个人公是公私是私，姐妹和经纪人你只能有一个身份。当姐妹，你想方设法为我找机会，我很感谢。当经纪人你只想着要找机会而忽视我的安危，那我们就没必要合作了。」 林初夏放开她的肩膀沖她伸手，握手的姿势，「来，二选一，握住我的手，我们就签约，你成经纪人，我会找律师把协议拟定的完全偏向我，你就是个打工的，干吗？」 一巴掌拍开她爪子的金熙真脑袋一昂，「让爸爸打工，你不配！」 总算是改变主意不再纠缠经纪人问题的姐妹，打着最后一次给林初夏当经纪人的机会试图带她去美容院，让林初夏能在首映礼的红毯上，凭藉美貌大杀四方一炮而红。林初夏让她省省，当个正常人就行了，还什么一炮而红呢，也不怕被炮火轰成渣。 在林初夏这里没得到打扮洋娃娃爱好的颜狗转头去攻略崔宇直，邀请函又不限制只能一个人去。金熙真秉持着有好事大家一起分享的态度，问崔宇直想不想去，崔宇直当然想去啊，点头如捣蒜，去！ 点了头的崔宇直就成了金熙真的洋娃娃，这位别的不好说，审美绝对在线，看她给自己设定的那张脸就知道了。林初夏特别想讲比起什么经纪人，自家闺蜜更适合去做个造型师什么的，再不然混时尚杂志走在潮流前线也挺符合金熙真的性格的。 自己没有当洋娃娃爱好的林初夏对闺蜜去祸害其他人是非常鼓励的，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崔宇直一点没觉得那是祸害。崔宇直认真跟金熙真讨论起来要弄个什么造型，会不会被记者拍，两人甚至妄想，要是真的在红毯上一炮而红，那他们就发达了！ 那两人只要不折腾她，林初夏都当不知道，只不过么，她拒绝跟崔宇直一起走红毯。不是崔宇直打扮的太过时尚，小伙伴打扮的挺帅气的，西装革履成了大人模样呢。 林初夏不想跟崔宇直一起走红毯是那两个指着一炮而红的，想在红毯上多磨蹭磨蹭让更多的记者能拍到崔宇直，进而引发话题度啥的。林初夏不想跟他们一起闹，她就想平平安安走个红毯，当个符合自我定位的路人甲。 林路人在首映礼当天就穿了个小礼服，得体就好不算多出挑。她那头由金熙真弄来的黑色波浪卷比较出挑，大波浪长髮及腰，搭上她的脸按照颜狗的说法就是美颜盛世，崔宇直在边上吐槽，彩虹屁夸太过，他才是盛世美颜好不好。 先走一步的路人有感受到记者拍她，但没几个，应该就是来参加首映礼的人都拍了的那种拍。随后跟上的盛世美颜走的那叫一个快，疾步前行，迅速冲到林初夏身边。 出发前雄心壮志的崔宇直碰到真正要面对大场面就怂了，红毯两边的粉丝都不认识他，他还隐约听到有人问他是谁，又尴尬又慌乱。大长腿飞速往前赶，到了林初夏边上才稍微安心了点，跟林初夏吐槽，早知道就不听金熙真的了。 早就想吐槽的林初夏说金熙真就是各种八卦、电视剧看多了，以为随便搞点事就能上新闻，做梦！现实中靠着走红毯一举成名的艺人不论男女都没什么好口碑，青龙又不是没出过靠红毯博出位的，还装走光呢，头条是上了，随即不就被群嘲想红想疯了么。 但这话此时说就有点马后炮，林初夏就没讲，只让崔宇直喘口气要进场了。 首映礼有多光鲜亮丽跟小卒子们是没什么关系的，首映礼后的派对有多少大咖理论上也跟小卒子们没什么关系。但金熙真想去，崔宇直也想去，前者想看美人完成颜狗的心愿，后者是真的想要去找机会，那林初夏不能说你们去我回家，多不合适。 三人一起进了奢华的名利场，金熙真对大场面还挺淡定，林初夏也还好，崔宇直两眼放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被成功、名利所吸引的时候。 第2192页 进场后，金熙真想一起行动，林初夏不太想，她自觉自己就是来凑数的跟他们两不一样。就借着尿遁的机会跟两人分开，到了户外的庭院，找了个没灯的角落准备过个半小时给金熙真打电话说她先回去了。 酒宴大厅灯光摧残，与会者用身体力行表达什么是上流。穿过大厅绕过迴廊进入庭院，这里的人就少很多，这里的灯光也昏暗许多。 林初夏慢悠悠的在庭院熘达，心里想的不是什么景色有多好，而是她要不要干脆先走算了，大夏天的庭院绿化做的很是漂亮，还有小喷泉呢。这也代表，这个鬼地方蚊子一定多，她喷了香水没碰花露水啊，大晚上的来这里岂不是餵蚊子？ 脑子都是小市民想法的林初夏绕过一株枝繁叶茂的藤蔓花墙，正准备拐弯，抬眼就被漫天的月华和月华下的男人清空了脑袋。 好....tm帅！ 林初夏不是颜狗，她敢拿性命作保自己不是颜狗，她跟那个词半点边都不擦。 可今夜好死不死是满月，月下好死不死有一度花墙，花墙边上好死不死有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在月光之下，在花墙之下，在夜灯之下，那个撑着栏杆附身站着叼着烟的男人，侧颜无敌，黑暗中的忧郁王子，身高腿长，真nm帅！ 让人会讲脏话的帅，帅到林初夏倒吸一口冷气，在对方听到响动扭头前，身体动的比脑袋快闪身就躲回了花墙后。 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林初夏满面荒唐，双手按着胸口，脏话在脑子里环绕，什么玩意儿？！ 深唿吸，冷静。吐气，就是个男人。 ok，可以出去了。 碰到前辈，应该鞠躬的出去。 后辈安抚好跳动的心脏，出去给号称南韩第一颜霸的沅彬前辈鞠躬行礼，没开口，没做自我介绍，就鞠躬表达一下自己是个后辈也并非有意要躲对方。对方扫了她一眼，没在意，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林初夏顺势后退，走人。 高跟鞋大跨步前进比穿跑鞋走的还快，裙摆在夜空中翻起波浪，极速前进，林初夏怀疑她撞鬼了，不然心怎么会跳那么快！ 飞速沖回宴会厅的林初夏被璀璨的水晶灯一照才有重回人间之感，刚才她到了一个秘境，秘境里的男人是个妖怪，会吃人的那种。 重回人间，就不能在宴会厅飞奔了。为了安抚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林初夏给金熙真打电话准备讲自己要先走。电话拨过去，她还没说什么，金熙真超快速的跟她碰到了个认识的导演，导演有个项目再找演员，让林初夏赶紧过去，好机会！ 那......就去啊。 去了之后一切很顺利，那位导演手上有个即将要开机的项目，原定的一个女演员负伤辞演，正好在找人。看到林初夏后都没有什么试镜什么的，就给了名片，说是明天白天见一面，不出意外搞不好就这么定了。 之所以会那么顺利，一方面是因为那位导演的老婆跟金熙真的妈妈认识，关系还不错；另一方面就是角色不是重要角色，也是个路人甲乙丙，但作为衔接剧情还是有存在意义的角色。 电影讲的是一个特种兵在执行秘密任务后遭敌人报復全家死绝，自己孤身一人躲躲藏藏，经营一家当铺混日子指着就这么了却残生。光顾当铺的客人中有一对母女，妈妈吸毒，时常嗨过头无视女儿。小女孩就去找当铺老闆蹭饭，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一天女孩妈犯了事，□□绑架了女孩，大叔奋起，再现特殊要员的战斗英姿，打败邪恶势力就回女孩。 项目是个商业动作片，主角一号是特种兵，二号是个未成年小姑娘，三号是社团组织。而林初夏得到的角色是n号配角，小女孩的妈妈。 之所以导演觉得她可以演这个角色还是因为她过于瘦了。 林初夏现在很瘦，纯粹饿瘦了的瘦，她被中性导演要求急速减肥再增肌，目前就处于急速减肥中，一天半个苹果，or一根黄瓜，再不然一个鸡蛋，就只能吃这些。其他都靠维生素和水撑着，最极端的减肥方法，瘦的也非常快。 她本来就高，光脚就一米七二，首映礼当天上称不到八十八斤，皮包骨不至于但确实瘦的风一吹就倒，要是妆发跟得上演个吸毒人士毫无问题。 这个项目有个好处，下个礼拜就开机，林初夏的角色没几个镜头，速度快一点两、三天就能拍完。金熙真强烈推荐林初夏接下这个项目，林初夏却说她要跟李景武（中性导演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导演说一声，看对方是什么想法。 「你跟她说什么，她肯定不愿意啊！」金熙真怀疑自家闺蜜傻！ 「他，不是她！」林初夏让有特定性别词彙的韩国小姐好好使用语言，「他愿不愿意我都应该跟他讲，我需要配合他。」 并不知道项目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任何内情的金熙真搞不明白姐妹脑子里在想什么，「那个项目少说也是两个月后开机，你去演个两三天就能拍完的角色根本不耽误什么，你演了她什么都不能讲。但你要去问，她一定不会同意你分心去别人的组，这点道理我不信你不明白。」 「我明白，但你也不能保证我进组了两三天内就能拍完，导演不会顺着我的时间来，我就是个小配角一定是听导演安排。导演要是这边拖一会儿，那边先拍主角，我随时可能会出现两边项目组撞上的可能。」 第2193页 林初夏不好跟她讲中性题材的项目是怎么来的，她总不能把李准辑疑似要轻生的过往告诉她。不是不相信闺蜜能闭紧嘴巴谁都不说，而是这件事本身她就没资格到处去讲。那又不是什么好事，说了做什么？ 因此，林初夏能给金熙真的解释就是女主比女配重要。金熙真完全不理解这个解释，女主当然比女配重要，可那也分是什么项目的女主和什么项目的女配啊。女配的项目是大团队、大制作、大导演；女主那边有什么？有个奇奇怪怪的导演吗？ 按照哪个项目获利更大去考虑，在好的项目里演配角能成功的机会比在糟糕的项目里演主角要大得多；从爱好的角度去考虑，多一个角色能体验人生，又不会耽误另一个角色的拍摄，为什么不干？ 自家闺蜜以前也没那么『善良』啊，一下变成照顾导演想法的女演员想干嘛？就自己是个坏人是吧？ 金坏人负气而走，林初夏嘆了口气，去找李景武了。李导演想都没想就拒绝，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拦着女演员上进而是为自己项目考虑，还给女演员说了一堆表演要专注，专注于一个角色很重要之类的套话。 站在导演的角度，怎么都不可能放还没完全入戏的女演员去当别的剧组混的，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还没达成增肌的目标呢，只是瘦而已，这个角色都没准备好再分心别的角色，要是出问题倒霉的不是她么。 此事到此原本应该就这么不了了之，意外的是金熙真再次找到林初夏，跟她讲，她没联繫导演，导演联繫她了。 「这次我什么都没干，你不识好人心我才懒得烦。」金熙真还没消气呢，「酒会上你收了名片说是今天要约人家的，你没打电话过去，那边没你号码就打给我了。导演看了你在『诗』里的表演，觉得你不错。那边要定人，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就挂了电话的金熙真是真不打算掺和，她又不是欠林初夏什么，满心要帮忙结果都被怼回来，那就拉倒，她还不费神呢！ 林初夏就很蛋疼，她先『自荐』说对角色有兴趣，导演要是没看上不联繫，那就当没这回事。可导演看上了，还绕了个圈联繫了，她这个『自荐』的人再说不参与，那就是给脸不要脸。 蛋疼的林初夏跑回去找李景武了，摊开来讲，现在不是我决定答不答应，是不答应就得赌那位导演脾气好不在意这点小事。万一那位导演脾气不好小肚鸡肠，那她就倒霉了。 这个发展李景武也是没想到，差一点就怀疑林初夏是故意的。又想要是林初夏真的故意这么干根本没必要跟她说那些，她就是直接跟那个项目组签约，自己也不能怎么样，能把话摊开来说反倒更像是实情，也是尊重她。 对方尊重自己，那李景武也就认了啊，不过还是提醒女演员，要分得清哪个更重要！ 绝对分得清什么更重要的林初夏签下了配角n号的合约，拿到剧本并且需要快速进入状态，因为签约的隔天就是剧本试读会。她没有几句台词，也没有多少戏，导演对她的要求也不是很高，但林初夏对自己有要求。 对自己有要求的林演员花了一晚上看各种纪录片，还从其他影片里寻找贴人物的角色找灵感，折腾了一个晚上再去剧本试读会。再度看到了在秘境中的妖怪时，心如止水的给对方鞠躬行礼，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困，什么男人，啥都没有。 撑了一天的剧本试读会就为了讲那么几句台词，说完林初夏就渐渐扛不住了，睁着眼都能睡着的扛不住。她还不能睡，咖啡也不能喝，速溶咖啡有糖她不能沾。 减肥很辛苦，纯靠饿的减肥就更辛苦了。完全凭藉意志力扛下来的林初夏不敢破戒，生怕开一道口子之前的努力就全完了。 为此，午饭时间，大家都在吃东西，林初夏跑去楼下买了一杯义大利浓缩，跟灌中药一样灌下去也没觉得自己精神多少。边上就是便利店，便利店里有提神的神器，那个神器林初夏很长时间没碰过了，很犹豫要不要碰。 到底还是去便利店买了神器的林初夏重回楼里，也不坐电梯就沿着楼梯往上爬，爬了一圈生累，心更累，又下楼。 想当初亲妈怼天怼地怼世界的时候差点沾毒，被外婆指着鼻子骂了个臭死，毒到底没碰但变成了个老烟枪。烟不离手，一根接一根就没听过。那时候家里飘散着尼古丁的臭味，林初夏家都不想回，她喷多少空气清新剂都没用。 偶然的一天母女两大吵一架，亲妈哭嚎着要厮打她，被林初夏反手推到了沙发上。动手的母女俩都愣住了，回神后亲妈破口大骂，女儿摔门而走。 那是一个午夜，大半夜在马路上熘达的高中少女几乎就是头顶绵羊的标志，混混很快就围上来了。混混们不是想要做触犯刑法的事，就是看姑娘漂亮上来撩骚。 事后回忆林初夏也讲不上来当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可能是打算毁了自己去报復亲妈？反正脑子不正常。脑子不正常的林初夏在高二的那个夜晚抽了第一口烟，烟入喉过肺，又咳又反胃，但她咳完，干呕结束，那根烟她还是抽完了。 那根烟从高二抽到大学毕业，大学毕业就戒了。 还是偶然的一天，叼着烟的林初夏无意中扫到街边橱窗倒映的自己，那张脸，那个姿态，那根烟，多像她妈。 第2194页 厌恶那对夫妻的林初夏不想自己有任何地方跟他们沾边，大学毕业后她再也没碰过香菸。 可她现在好累，又饿，还困，连头都开始疼，小腹一抽一抽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例假要来了。尼古丁既能镇痛又能提提神，关键是她无法买一堆咖啡去楼上玩特殊，但可以在满是菸鬼的室内抽菸。 会议室本来就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那些味道要把她包围了，太有诱惑力，比那个秘境中的妖怪都有诱惑力。 林初夏攥着烟盒的手悬于垃圾桶之上，只要手一松，新买的还没拆的万宝路就能变成垃圾桶里诸多杂物的一部分。她手松不开，她好睏啊，困炸了。 她很后悔昨天怎么没老实睡觉，导演都说签约太急，剧本试读会让她别在意，她干嘛要自己作死？可她如果连剧本试读会都能得过切过，拍摄又怎么会在意呢？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事不作为，大事就无所谓了。 她很讨厌金熙真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她的未来怎么样能接到什么项目跟对方有什么关系！可人家就是好心没错，人家当她是自己人所以想帮忙，好心没道理没有好报啊，好心人凭什么要被她怼。 她更烦那位前辈为什么长得那么帅！要不是秘境里的妖怪扰乱了她的心神，她绝对不会在金熙真给她推荐导演的时候心不在焉的顺着她的话说，直接就敷衍过去了！都是那个妖怪的错！ 可妖怪....只是长得帅而已。 「林...初夏？」 林初夏一惊，手一松差点把烟丢了迅速抓住后撤，再看来人。 凸(艹皿艹 )！又是你！ 后辈低头，「您好。」 沅彬沖她点点头，随口问，「你怎么不上去？」说着话抬脚要往前走。 后辈沉默两秒说是要上去的，等前辈先走，等对方的经纪人跟上，再跟着第三位助理往上走。 对方有三个人，林初夏只有一个，她以为自己只要安静跟着就行。谁知那位经纪人跟她搭话，问她怎么一个人来，没有经纪人跟着。林初夏楞了一下，这种问题的意思该不会是想问...... 「你要是没有经纪公司....」经纪人递了张名片过去，「可以跟我聊聊。」 林初夏看看他再看貌似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自顾自往上走的前辈，双手接过名片沖对方笑笑，「我有公司了，暂时没有经纪人。」 对方有些诧异，「你们公司不给你配经纪人？」没有助理可以说是公司暂时没看到她的发展潜力，这就不太寻常这姑娘的脸还是很能打的，但没有经纪人？那签经纪公司干嘛？ 「公司小，人不多，我就是个配角没几场戏就没跟来。」林初夏笑着解释。 经纪人更诧异了，这种项目就是配角经纪人才应该要跟来啊，跟导演、跟前辈们、跟整个团队打好关系才能寻求以后合作的机会。但人家都那么说了，他也不好再问，就想着这姑娘签的经纪公司好像不太靠谱。 拾级而上，一楼一楼的上，上到五楼了，出了楼梯道，两边就分开了。 经纪人走到艺人面前，不太确定说，「你觉不觉得林初夏长的很眼熟，但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助理随口就回，「她是我们房东你忘了？」 金勇斗勐的扭头，已经看不见『房东』的身影了，很是惊讶的望着助理，「这个林初夏就是那个林初夏？」 「同名同姓，就是瘦了好多，肯定是同一个人。」助理看向公司老闆，「哥应该也记得吧？」 沅彬点头，不然他刚才干嘛打招唿，只是个后辈的话就无视了啊。 「不是，林初夏好像是...九几年来着，很小吧？我们公司前年租办公室，她就是房东，那栋楼好像都是她的吧？家里很有钱啊。」金勇斗摸了摸下巴，「那她是公主落难才来演这么个角色，还是想扮猪吃老虎？」 助理表示只能是扮猪吃老虎，「公司又没换地方，也没听中介说房东换人了，房子肯定还是她的。」 金勇斗还是觉得不太对，「我们就跟她见了一面吧，你们两这么都记得？」就他不记得？ 「我见过她很多次。」助理看向艺人，「我们经常见到她，对吧？」再跟经纪人讲，「她跟哥的姐姐住在同一个小区。」 再次点头的艺人认同助理的话，他跟那位见面最多的一次一天见了六面，助理都惊讶了，还跟他打赌会不会见到第七次。不过那姑娘是不是脸盲？好像一直都无视他来着。而且今天打招唿的时候自我介绍说是初次见面，也蛮奇怪的，故意的吗？ 很是惊讶的金勇斗望着他们两个，「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也没问啊。」助理不觉得这有什么，「而且我们也没打过招唿，每次碰到了都是巧合。沅彬哥都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也不能莫名其妙的就上去打招唿，那不是也很奇怪么。」 「而且她不太理人，有点大小姐脾气，有次我倒车撞到了她的车，她都不理我的直接说走保险，拍了照之后，车都不要了丢在原地就打车走了。」助理想起来这件事就想吐槽，「有钱人的时间可真是宝贵。」当时他们还赶时间呢，沅彬就在副驾驶，他们赶着去一个活动。 歪了歪脑袋的金勇斗又回头看了眼没人了的走廊，「没看出来有什么大小姐脾气啊。」 「你不是说人家打算扮猪了，老虎又没出现，她为什么要发脾气。」助理用胳膊怼了下艺人，「你问哥，那位脾气真的不好，有次我们在一家店买咖啡，有人跟她要个电话，她直接报警，超兇残。」 第2195页 第三次点头的艺人点的稍微有点犹豫，因为那次貌似是搭讪的那个人嘴巴不太干净，但被搭讪就报警还是蛮兇残的。 金勇斗有些迟疑，「她之前跟我们打招唿的时候是不是说初次见面来着？」 「装不认识吧。」助理回。 经纪人觉得不对，「跟你跟我装不认识都不奇怪，跟他装不认识？」看了眼沅彬，「她就算扮猪面对大前辈也要有礼貌啊。」 总算开口的沅彬讲，「可能真的没印象，我们没打过招唿，每次遇到都是巧合。」 助理在边上点头，「也是，就算是撞车的那次哥也没下车，她也没看到人，确实有可能没印象。」 林初夏对所有的巧合都没印象，她只记得对方是她的租客之一，但她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租客，再加上除了签约她都没跟租客接触过，有印象也有限。 不是林初夏脸盲，而是知名艺人出街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有遮掩的，她没事关注一个路人干什么？就算一天会碰到很多次，也就当是巧合啊。巧合就是转脸就忘，那东西干嘛要记。 林初夏对秘境里的妖怪印象非常深刻，但当时她一直弯着腰，不确定对方是否看到了她的脸或者记得她。那在工作场合碰到了大前辈，自我介绍里不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难道说好巧又碰到了吗？对方搞不好认为她神经病。 秘境里的妖怪让林初夏念念不忘，还会扰乱她的心神。剧本试读会结束，照例聚餐，太过疲倦的林初夏喝了几杯就上头，上头到决定借着酒精去把事情结束掉。 否则，诸事不顺！ 后辈借着敬酒的机会小声问前辈方不方便单独聊聊，前辈颔首同意。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间，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在距离包间不远的拐角，走廊上。 后辈没有任何客套的意思，很直接的问，「您相信一见钟情吗？」 沅彬不太理解，「还好吧。」 「那您有女朋友吗？」 「....抱歉？」 林初夏深唿吸，头疼、胃疼，小腹疼，哪哪都疼，她需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我对前辈一见钟情，您觉得我怎么样？」 前辈......怀疑她喝醉了。见那么多面了，从前年见到现在，甚至于我们上个礼拜都见过，怎么个一见法？又怎么钟情？ 「你好像没带助理来。」前辈决定不跟酒鬼计较，「要我叫人帮你叫车吗？」 再次深唿吸的林初夏吐出一口长起，浑身上下哪哪都不疼了，连精神都好了不少，「那我就当前辈拒绝了。」弯腰，鞠躬，再直起腰扬起笑脸，「抱歉给您造成困扰，我会注意避让的。」 什么跟什么？沅彬满头雾水，后辈已然了却心事的样子，就那么走了。 走人的林初夏想起来了，她一直随机的游戏问题有个没办法随机的，因为没办法随机她就问南韩公认最帅的男明星是谁。那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她在这场游戏里的目标。 沅彬。 再度回到包间的林初夏接过了身边人丢过来的一根烟，垂眉点菸，浅浅吸了一口，伴随着轻咳吐出烟雾。 很好，被拒绝了，人家没兴趣。 很好，我就是看脸，现在也没兴趣了。 非常好，搞男人是没未来的，还是搞事业吧~ 第454章 专注搞事业的林初夏碰到一个小麻烦, 她在暂定名为《大叔》的项目里要饰演的角色即是一个小女孩的母亲，也是一个混迹夜场的女人，还是夜场的舞女。 小女孩的妈妈没什么问题，她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偏成熟, 又因为过瘦脸部的线条感出来了, 再加上妆发造型走一把轻熟女路线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点在于夜店舞女, 她得学一支舞，导演原本想让她学钢管舞，但舞蹈老师说那东西不太好速成，就抛弃了钢管，学女团舞的升级版。 林初夏的舞蹈学的有点艰难, 动作没问题，练就行。但老师说她太正了, 戴上珠宝有贵气，花大浓妆也妖不起来。别人扭腰提臀是勾男人，她做同样的动作就像是在表演还是在大宴会厅里表演。高端是高端, 不接地气也不接角色的气质。 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嫌弃的老师说, 你气质太正没有妖娆之气。林正气囧的很, 一时被妖娆之气这个词给难倒了, 老师建议她去玩乐的场子找找感觉。 许久没有『翻阅』身体记忆的林初夏找到一家玩乐的场子，叫了个小姐姐点了一瓶超贵的好酒，问有酒水分成的小姐姐, 场子里谁舞跳得最好。她原想着小姐姐会给她再领一个小姐姐来见她，谁知道对方找了个小哥哥, 烟视媚行的小哥哥，小哥哥浑身上下透露着妖娆之气，比她还女人。 小哥哥为了防止『客人』误会, 先说明他卖艺不卖身，后面跟了一句非得卖身的话，他不接女客。 女客人面无表情的说她就是来学个舞，紧跟着砸钱包了小哥哥两天，她就只有两天时间要学会那支三分钟的舞。 小哥哥接客方面的本领如何林初夏不知道，但对方在舞蹈教学上很有点才华。原先教她的舞蹈老师老跟她讲感觉，讲的林初夏头都疼，小哥哥就不是，这位直接上手。 拿钱办事的小哥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林初夏，教的可细緻了，连哪块肌肉要怎么用力到眼神如何抛出去才魅惑都教。所谓上手的意思是，小哥哥会直接上手摸她。 第2196页 林初夏第一次被摸，对方的手放在她上腹时距离胸脯不到三指宽，给她弄的鸡皮疙瘩暴起，当场吓的不敢动。小哥哥倒是很自然，再度强调他对女人没兴趣，以及她太绷着了，要放松，要像蛇一样做个软体动物。 「您一直是这样的。」小哥哥竖起手掌，指尖都崩的紧紧的，「从坐姿到站姿，包括吃饭，练习室没有凳子，您都是跪坐，对我很有礼貌也可能是您的家教很好，您的姿态都很端正。我不是说那样不好，但太端正就容易产生距离感。」说着话把手放松，手指自然的捲曲，「您得这样，得放松下来。」 以前还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林初夏试着放松肩膀，从两腿站直到身体的重量歪到另一种腿上，腰微弓，看向小老师，「这样？」 「差不多，但要再放松点，您这样看起来是有意识的在....」小哥哥找不到形容词，就说，「看起来特别像故意的。而且您...」肩背挺直下巴微抬，指背託了托下巴，「您的下巴是抬着的，不是故意仰头就是平视前方的那种抬，您看大部分女人...」手掌微斜做演示，「下巴要往回收，不然男人会觉得有攻击性。」 这个林初夏是真没想到，「我正常看人会让对方觉得有攻击性？」 小哥哥讪笑，「来场子里玩的人是来找乐子的男人...也有女人，他们看我们都是昂着头看，我们就得仰视，要把姿态放低。您的目光太坦荡又平和，就....不太像您要表演的那个场子里的舞女。」 大概理解他什么意思的林初夏微微屈膝再低头从下往上看小老师，抿唇轻笑，眼尾颤动，声音更是轻柔，「这样？」 一下竖起大拇指的小哥哥表示到位了，「要再加一点东西。」小哥哥伸手点了下她的肩胛骨，「这里往里缩，往下沉，再软，再柔。」 被不知道是敬业还是难得当老师有点兴奋的小哥哥教导两天后，林初夏带着一脑门子把男人当猎物，以榨干他们的心情去跳舞，眼神里要能爬出钩子来，努力成为行走的春药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知识，站在镜头下跳那支艷舞。 纤细的腰肢挂上铃铛，腰肢颤动带着铃铛也跟着颤。舞池里dj放着嗨曲，头顶是炫目的灯光，群演跟着音乐嗨，大摇臂对准舞台上的舞女，那一支舞跳的非常不错。要不是女演员跳的太入神也太激烈把假髮甩出去引发全场爆笑，那这场戏差不多就是完美的。 不过导演也没有要再拍一次，三分钟的舞剪出来最多用十到十五秒，拍摄的素材已经够了。但站在舞台上的林光头怀疑，导演是笑到肚子疼没力气拍。 那场面太二了，上一秒还是大美人跳艷舞，下一秒波浪捲成一个抛物线飞出去，女演员头上的的汗都能反光，全场都静默一瞬，紧接着爆发出来的笑声差点把屋顶掀翻了。 大爆笑的场面让女演员都傻在舞台上，发生了什么？什么东西飞出去了？地上怎么没有洞？没有洞她怎么钻进去？钻不进去她还活不活了！ 活还是能活的，就是多了一个诡异的欢喜佛外号。拥有外号的女演员还被科普，据说欢喜佛代表很嗨的事情呢。 「我不想知道，谢谢。」林初夏露出一口黄不拉几的牙笑的非常假，让金胜武前辈收声。 金胜武则是让她闭上嘴，「你这个细节做的太到位了，本来挺漂亮的一张脸，张嘴就太倒胃口了。」 常年沾毒的女人牙口肯定不行啊，造型师原本没管这件事，还是林初夏自己要求的想要把牙加工一下。为此，剧组的造型师觉得她屁事多，叽歪了几句，林初夏也就是笑笑，心里想着她得给自己找个造型师了。 两位演员在拍一场虐打的戏，双方在调动作，武术指导过了一遍后，金胜武对抓头髮这个点反对，怕自己把林初夏的假髮拽下来。武术指导就现场改掐脸，两人就在比划动作确定力道，以及科普一下欢喜佛的问题。 金胜武是业内还算知名的配角之一，属于大众看到脸就一定会熟悉，他演过不少很红的作品，比如《秘密花园》里男主的秘书。但真问观众他叫什么，能答上来的人不多。 前辈脾气挺好，组内玩的都熟，跟后辈的关系也算可以就能开点小玩笑。 这段戏的拍摄出了点小问题，起初是金胜武不太敢用力，怕弄伤林初夏就一直收着。导演让他放开演，林初夏也让前辈大胆的来。这胆子一大，情绪一上，饰演恶角的前辈力气用过了头，一巴掌甩在林初夏脸上把人打翻在地。当时两人彼此都知道力气过了，但打都打了就更得演下去不然就白挨打了。 导演一声『过』，前辈连声道歉过来扶，扯了扯嘴角轻『嘶~』了声的林初夏按着脸说没事，继续拍。等这一段虐打的戏结束，林初夏卸了妆发换了衣服，脸肿了，也青了，明晃晃的一个巴掌印。 帮她卸特效妆的化妆师惊叫一声，没过半小时全组都知道林初夏脸肿了。金胜武很是抱歉，林初夏却笑着说没关系，天生这是倒数第二场，最后一场她已经是个尸体，还满身被凌虐过的痕迹，连身体的器官能卖的都卖了，尸体的状况很糟糕，她就不用在乎脸肿不肿。 这一巴掌把『欢喜佛』的外号打没了，组内新话题是林初夏挺拼的。近些年很少能看到那么拼的女演员了，早年的前辈们还能做到，小年轻们都很娇气。 第2197页 敬业的人在职场走到哪都受欢迎，之前叽歪林初夏就是个小配角还事那么多的化妆师对女演员的态度也变了，还给对方留了电话，说是要是有机会不管是出来喝一杯还是再合作都挺好。 林初夏顺势问对方，有没有什么专业的化妆师能介绍。那个化妆师想自荐来着，听她说一个多月后她就要进组，算算时间自己来不急，就给她推荐了一个朋友还有一家小有名气的化妆团队。团队接单做事，价格比她朋友要高不少，但业务能力没的说，人家值那个价。 「你如果不差钱我推荐你找团队，私人化妆师最大的好处是便宜还能长时间跟着你。但化妆团队拥有的成员更多，我们都是分的么。有人擅长古装、有人擅长现代，我更擅长特效妆，我的那个朋友就擅长现代，时装类，拍杂志啊，现代戏找她就挺好。」 化妆师帮她分析，「你如果接现代戏比较多，找我朋友就行，如果戏路广就找团队。但是别去找大的美容室或者很知名所谓业内顶尖的那种公司。你别看他们名头大，他们都跟大艺人合作，杂志社、经纪公司，都是大团队，他们的胃口都被养刁了。」 「你别怪我说话直，你还没什么名气，你找他们合作，他们压你一头就能欺负你不懂行，给你找个新人凑合，那你还不如找我朋友呢。本来拍摄就够累的了，还要跟自己团队的人勾心斗角，再捧着化妆师，没那个必要。」 「别小看化妆师，我们欺负艺人你们都察觉不到，比如我要是看你不顺眼只要用劣质的化妆品换个包装给你上妆，你脸烂了都找不到证据找我麻烦。」 说完这句，化妆师姐姐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嘴巴不太好，但我人不坏。」 非常贊同这点的林初夏被科普了剧组幕后搞台前有多容易后，投桃报李找了这个化妆师的朋友。看了对方的作品感觉应付中性角色的拍摄能行，就先给了定金把人定下，讲好先合作一部戏要是合作的好之后签长约。 多了这么一个关系，化妆师姐姐就拿她当自己人了，给她讲了一堆剧组八卦，其中有一条让林初夏不太舒服。 项目里有个小演员叫金赛纶，妹子演技很好，灵气十足。她在剧里演林初夏的女儿，但母女关系很冷淡，导演也就没有让扮演母女的演员们亲近，林初夏跟对方接触不多。 化妆师姐姐讲，金小妹妹的妈妈疑似精神不太正常，不是骂人的话，是对方曾经想要抱着三个孩子轻生，跳楼的那种轻生。要不是金赛纶死命抓着栏杆哭喊，这世上可能就没有那么有灵气的一个小姑娘了。 「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的吧？」林初夏对这个八卦有点适应不良。 「全组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化妆师姐姐表示自己不是随便讲的，「金赛纶能从一千多个孩子里选出来，是她跟角色很贴。角色没人爱，她也没人爱，角色跟母亲的关系很微妙，她自己就是，她渴望母亲但又害怕母亲，这是她的亲生经歷。小孩子再有表演天赋也没那么厉害的，亲生经歷造就的她比别的孩子更有灵气。」 说到这，化妆师嘆了口气，「大家都夸金赛纶眼睛里有故事未来大有前途，可她才十二（实岁，十岁）眼睛里根本就不应该有故事。我要是有个女儿，我宁愿她就成天傻乐，也不想要她有这种天赋。」 化妆师看女演员沉默以为她不信，凑过去压低声音跟她讲，「试镜现场她妈自己说的，博同情，真事！」 真事还是八卦林初夏没去探究，她被这件事搞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无法理解那位母亲日子过的多艰难，可能真的很难，但就算难到要轻生，难得就是过不去那个坎活不下去了，就不能自己死吗？为什么要推着孩子死？推着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孩子死，那叫谋杀！要上法庭的！ 名人名言就是有道理，这世上为人父母居然不用考试也没有选拔标准，真是太可怕了。 林初夏在剧组一共待了十七天，真正拍摄不到十天，要是按照时间算，她其实三天就能拍完。但拍摄演员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等待上，等戏的过程比拍摄的过程要漫长很多。 十七天里有十五天林初夏都能见到她告白失败的那位前辈，前辈不明原因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能以为她醉酒胡言乱语。诚实的讲，林初夏还是比较庆幸的，不然多少会尴尬。 前辈在片场是个专心拍摄的演员，不参与除导演之外任何人组的社交局，因此前后辈就算碰面也就是一大群人中的两个人，私下没有任何联繫。 关键是双方就两场对手戏，基本不接触。后一场还不算对手戏，因为林初夏已经是尸体了，前辈只要对着尸体演就行，她不用给任何反应。毕竟不是灵异题材，她不用诈尸。 尸体是林初夏的杀青戏，这场戏说简单也简单，躺在汽车后备箱不动就行，说难么就是特效妆要化很久。她是个心肝脾肺肾包括□□都被挖掉卖了的尸体，特效妆前后折腾了快三个小时，化完妆的林初夏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着一条缝看人。 妆发都弄好的林初夏坐在遮雨棚下等着上场，今天没雨是现场的洒水车弄的人工雨。为了避免尴尬一直没怎么看过前辈表演状态的林初夏，难得有机会能在现场看大佬飙演技，看的可专心了。专心到身边多了个小人都不知道，等小姑娘问她疼不疼还被突然冒出来的金赛纶吓一跳。 第2198页 「什么？」林初夏扭头看她。 金赛纶摸摸自己的右脸，再指着她的巴掌印更夸张右脸，「疼吗？」 不自觉摸了摸脸的林初夏本想说不疼，余光瞄了眼不远处的『神奇母亲』，想了想跟小朋友讲，「可疼了。」 『女儿』担忧的望着『妈妈』，「那怎么办？」 「忍啊。」妈妈帮不了她太多，只能告诉她，「有些巴掌再疼都得忍，不然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费了。等到导演喊卡，等时间过去，等伤口癒合，等你长大了，疼痛都会变成过往的回忆。到那时，或许就不怎么疼了，只是一道伤疤而已。」 鸡汤太长，小姑娘只接收到了最后一句，「你会留疤吗？」 「......不会。」林初夏暗嘆，她就说讲鸡汤什么的她不在行吧。算了吧，她走不了这个路线，还是来点实际的。 没有熬鸡汤天赋的林初夏在片场绕了小半圈，确定现在有多少人，再打电话叫跑腿送西瓜过来。她今天要杀青了，当给大家结个善缘，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水果在韩国不便宜，夏天的西瓜还是送的出手的。 西瓜送到，午餐时间也差不多了，提前到片场化妆等了一上午也没拍到自己的林初夏顶着闷热的特效妆请大家吃西瓜。她偷偷藏了一个，在大家都拿到西瓜后叫小姑娘过去，把西瓜一切两半，用勺子挖了西瓜最中间的那一口示意她吃。 「甜不甜？」林初夏很好奇，她的妆张不了口，喝水都得用吸管，吃不了西瓜。 一大口西瓜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的金赛纶认真的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妈妈』。『妈妈』把勺子戳进西瓜里，再让她抱着那半个西瓜去跟妈妈分享。 「伤口会疼，但西瓜最中间的那一口很甜哦~」姐姐拍拍抱着大西瓜的小姑娘，俯身用完全不美丽甚至有些恐怖的脸平视她的『小女儿』，眼神是教舞蹈的小哥哥说的坦荡平和，「加油长大，希望你长大了能碰到愿意跟你分享西瓜最中间那一口的人，要开心啊。」 小女儿抱着缺了一口的西瓜欢快的跑走，林初夏抱着剩下的半个准备去给忙了三个小时给她化特效妆，这一上午妆花了还要补的化妆师姐姐。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男声，「你应该把你手里的那个给金赛纶的。」 沅彬看林初夏转身疑惑的望着自己，指了指她怀里表面平整的半个西瓜，对她讲，「金赛纶的妈妈有点....」不太好讲，算了，「她挖了一口再拿过去，她妈会以为她偷吃。」 林初夏微楞，扭头看向小姑娘跑走的方向，轻嘆一声，「要真的是这样，那就算我给她半个，金妈妈可能也会怪金赛纶为什么没有拿一整个西瓜回去。」 听了八卦后，她不自觉会观察那位金妈妈，时间短也没怎么接触，详细不敢说，但凭经验感觉那位是我弱我有理的类型。 她打法律援助的官司时常会碰到这种类型，不是说弱小的人都那样而是有一部分弱小的人会那样。会打着我都那么惨了的旗号，认为你帮我是理所当然，你免费也是理所当然。你不好好服务我就是看不起我，我不用低声下气你才应该放低姿态。 因为你强大啊，强大就应该保护弱小。 对这种类型的当事人林初夏一般都是无视，她打的是法律援助，随时都能抽身而走的，又不是接了案子就要跟到底，何况接不接都是两说。拿着她的善良当武器那真是想太多，她说翻脸就能翻脸。她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类型，她顶多就是有基本良知的人。 沅彬也没想过她是善良的类型，他一直以为她脾气有点古怪，看她把金赛纶叫走还有点担心。倒是很意外会听到『西瓜嘴甜的那一口』，印象大改，改了才会提醒她小心好意办坏事。 他自己就好心办了坏事，他跟金赛纶有大量的对手戏，剧里男一是他，女一就是金赛纶。在拍摄前，两人需要长时间接触培养状态，他看小姑娘太瘦弱就每次都约到午饭的点，然后一直到晚饭，再请客吃一顿。他怕情况不太好的金妈妈尴尬，都是默默的做没说开。 谁知连续半个月后，有一天他有事没时间跟对方一起吃晚饭了，金妈妈当着他的面没说什么，回去就骂女儿『不讨人喜欢』。这让沅彬对那位母亲的观感实在说不上好，也不再做多余的事，就怕自己再让对方误会。 拥有同样看不惯的人大概是最快亲近起来的方法。第十七天，拍摄都要结束了，两位前后辈才单独坐下来闲聊。 女演员原本要送给化妆师的半个西瓜被前辈『包圆』，对方披头散髮的维持着剧里邋遢大叔的造型，用勺子挖着西瓜边吃边撩一直脸前掉的头髮，同时跟林初夏讲，那位金妈妈一度让他很头疼。 金赛纶生日，他问小姑娘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小姑娘说要去问妈妈，他当时就有点惊讶，这种事为什么要问妈妈。小姑娘笑笑没回他，去找了妈妈后跑回来问他能不能要一个手机。 十岁的孩子要手机好像有点太小，但小孩子都要了，沅彬当然是说话算话的。 「结果那个手机成了那位母亲的礼物，理由是金赛纶年纪小还不需要用手机。」沅彬扬眉沖后辈讲，「那手机是我助理特地挑的，他知道后差点想把手机抢回来。」他当时也有点生气，但抢回来就没必要了。 第2199页 林初夏也有点无语，「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沅彬笑出声来，「说得好！」 一起说第三者的坏话就更是亲近关系的好方法，前辈挖着西瓜吃的心满意足，林初夏看着就心累，「您不用保持身材么？」他要演特种兵，八块巧克力腹肌是标配。 「有营养师和健身教练顶着。」特种兵无所畏惧，还说，「敬语就算了，你还是我房东呢，说平语吧。」 林初夏一下就来精神了，不是因为想起来房东和房客的关系，而是，「您...你的营养师和健身教练贵吗？」她一直想找专业人士，没时间，光顾着拍摄了。前期纯饿的时候，也不需要营养师，营养师不会同意她那么减肥。 「对你来说不算贵吧。」沅彬给她报了个数字。 「很贵好不好！」林初夏让他别闹，超级贵。 挖着西瓜的沅彬不理解，「你有一栋楼呢，虽说就四层但那是商务楼还隔条街就是忠武路，你没钱？怎么可能。」 「我那栋楼有贷款要还啊，你们的房租大半都还贷款了。」林初夏怀疑他误会了，「你以为我是什么有钱人？我是个负翁，负债的那个负。」她欠不少贷款呢。 沅彬有些意外，「你不是家里人送的吗？」 「谁告诉你的，我哪来那么有钱的家里人，你对我误解很深啊，我不是富二代。」林初夏笑了。 「不是富二代就是自己买的？」沅彬在她点头后瓜都不吃了，「你自己赚钱买的？」再次看到她点头，坐姿都变了，「你有什么赚钱的窍门吗？」分享一下？ 林初夏的窍门还真的不太好分享，眉头一挑，「我告诉你窍门，你让你的营养师和健身教练给我推荐个性价比高一点的？」 「我把那两人分你都行，天生我是按照时间付费，一直到拍摄结束他们的时间都归我，多你一个也不用加钱。」沅彬让她赶紧说。 大白天，大中午的，夜晚的秘境被阳光一照消散在空气中，丝丝情谊更是一点都不剩。 林初夏突兀的发出感慨，「果然一见钟情主要还是看脸，当时气氛太好，有花墙有月夜，心弦就很容易被撩拨。您现在这份尊荣，我什么情都没了。」 沅彬很是诧异，「你之前不是喝醉了瞎说吗？」 「不是啊，真心告白。」林初夏看他头往后仰像是要躲，喷笑，笑完让前辈淡定，「我可能是个隐藏的颜狗，看脸好看就动了点小心思，现在什么都没了，完完全全，干干净净。」 抱着怀疑态度的沅彬慢吞吞说出一句，「在我们村，我属于丑的。」看她傻住，朗声大笑。 跟着笑出来林初夏才不信呢，「你那什么村那么厉害。」 「你那么会赚钱比较厉害，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手上拿着十万块都觉得是巨款。」沅彬一句话把风过了无痕的『情愫』带过去，转移话题，「你还没说窍门呢。」 窍门就是要先成为先知，但这个不能说，林初夏说的是，「多多关心邻国的发展，08年金融危机我们的房价泡沫了，中国房价飞涨。我去那边旅游买了四合院....类似于老式的韩屋，后来听说那边要作为保护单位，卖了之后赚了点钱趁着国内房价掉下去了抄底收了一些，你们那栋楼就是其中之一。」 「你还懂金融地产？」沅彬真的来兴趣了，「厉害啊。」 不懂金融也不懂地产的林初夏只是知道韩国出过一个特大的宗教金融诈骗。简单点讲就是一个宗教以会给教众赚钱的名义吸纳了不少人入教，对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发展教会还是专注捞钱林初夏不清楚，她知道是因为这个案件很典型，典型的庞氏骗局。 所谓庞氏骗局也简单点说好了，就是先弄个皮包公司，再跟投资人们说公司非常能赚钱，忽悠别人投钱。一开始投钱的人都会获利，而且利润不小，骗子要是心黑一点能把利润拔高到百分之五十，相当于投一百万，一两个月内就能赚到一百五十万。 这种骗局骗的不是第一波投资者的钱，而是在第一波投资者上当后，唿朋引伴一起来赚大钱。骗子们就会拿着后续骗来的钱当公司赚来的利润分给其他人，就这么一环套一环，直到局做的够大，涉及金额从过亿再到过千亿。骗子收网，卷钱跑路，去海外潇洒，亦或者直接被抓。 『国内』也有不少庞氏骗局的案子，屡禁不止，这种骗局是专门针对人性贪婪做局，只要有人贪财就很容易上当。有些人明确知道这是个骗局也会抱着侥倖心理，认为自己只要跑得快就不会有损失，标准的不作不死。 林初夏就借着这个案子捞了很大一笔，她对这个案子很了解。当年为一个棺材本都被骗的老太太打过庞氏骗局的官司，金融领域她不太懂，专门研究过这个由美国人创造随后在世界各地发扬光大的骗局。所以她很清楚骗子们什么时候跑路，就入局捞了一波。 为此她还临时信了个教，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那个教已经没了。 但这些就如同先知一样不方便跟对方讲了，林初夏也就是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沅彬却当她是自谦，乐呵呵的问她，有没有什么投资建议比如哪里房价会涨之类的。 「发展势头好的国家核心城市房价都会涨，你就照着首都买，亚洲不放心就去欧美，再不然就盯着纽约。未来大环境好，只要城市不衰落，房价都是稳步上涨的。」对这方面了解确实有限的林初夏不想聊这个了，就沖他笑，「我这个算窍门吗？」 第2200页 大家都知道的事当然不算窍门，但说话算话的沅彬表示，「今天你杀青，结束后我让金勇斗带你去找他们，你聊聊看合不合适，合适就定下。」 「跟你用一个团队就不用了，给我介绍个人就行。」林初夏不想占这个便宜，大家没那么熟。 沅彬却有心跟对方交个朋友，不说什么投资理财就说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交个朋友也没坏处。只是有个小麻烦需要处理好，不然朋友就不方便做。 「我认识不少帅哥，我们村特别的多，还有很多单身的，跟你年纪差不多的，要不要我帮你介绍？」沅彬一副很想当红娘的样子，说的可真了，「我保证，都比我帅~」 微楞半拍的林初夏一下就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以退为进，装作不在意实际上还对你有想法，以防万一才这么说的吧？」 造型很是邋遢，但脸绝对帅的沅彬撩起头髮沖她开了个玩笑，「没办法，喜欢我的女人太多，还是得防着点万一的。」 前辈意外的有趣，有趣到同样想交个朋友的林初夏抚掌大笑，笑完表示，「行啊~我等你介绍你们村的帅哥给我~」 因为投资理财变成朋友的成年男女在林初夏杀青当天交换了号码，成年男女会纠缠男欢女爱的太少了，愿意交朋友的比较多。多个朋友多条路，谁知道天上的哪片云有雨，未来会不会需要朋友帮忙呢。 拍摄杀青，打了一圈招唿后，卸了妆发的林初夏坐上金勇斗的车去见白嫖来的营养师和健身教练。她本来以为这就是两个人的两个职位，上了金勇斗的车听说是一家会所制的健身房。 那家健身房高端的需要推荐入会，每年会费还挺夸张，但服务非常到位，只要给的钱那就什么都能办到。沅彬之前说的他买的是时间，买下来的是一个由四个人小组组成的塑身团队的时间。 四人里一人主要负责有氧运动，一人是力量训练，一位是营养师还有一位专门调整体态和运动后按摩放松肌肉的小姐姐。这个团队配置，让林初夏有点小羡慕，前辈貌似很有钱的样子，这才是有钱人的配置呢。 但前辈认为她有钱，前辈的经纪人也认为她有钱。那位经纪人很好奇，她是不是想要扮猪吃老虎才装作没钱，没助理也没经纪人的。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个误会的林初夏跟对方解释，她没有扮猪吃老虎，她虽然不穷但真心不算富裕的。 「我在你这个年纪......」金勇斗换了个说法，「我这把年纪了，所有身家加起来也不够买下我们公司的那栋楼啊。」 这话林初夏就没办法接了，「那我还欠不少贷款呢。」 「贷款算什么，首付我也付不起，地皮我就买不起。」金勇斗看她不想多聊，也就跟着换话题，「你怎么会想到要自己弄个经纪人公司？」 这个话题林初夏就能聊了，「我把演戏当爱好没打算发展事业，就懒得跟经纪公司掰扯，自己弄一个省心。」 这话闺蜜始终听不懂，这话金勇斗秒懂，「那你跟沅彬一样，他是跟经纪公司打官司打烦了，就干脆自己弄个公司。」 「打官司？」 「你不知道？」 「有故事啊？」 故事是个圈内极少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少数，艺人反杀经纪公司的故事。 沅彬的前经纪公司在他红了之后一直想要利益最大化，刚巧有家印尼的时装公司看中沅彬的名气，想要买下『沅彬』这个招牌做一款牛仔裤品牌。 经纪公司当然乐意，对方开价很高，百亿韩元。用百亿只买个『名字』在今年都是巨款，在2003年就更是天价。作为圈内身价最高的男艺人之一，沅彬不乐意自己的招牌就这么卖出去，就硬拖。拖到印尼的公司不耐烦了，跳过经纪公司接触沅彬本人。 圈内罕见有脑子的男艺人当机立断跟公司解约，还是公开解约没通知公司自己找媒体公开。公司一纸诉状把沅彬告上法庭，沅彬却以对方伪造文书在不通知他的情况下私自接了个电影为理由反诉，侵害名誉。 两边掐架，艺人凭藉超高的人气和良好的名声得到众多舆论支持，倒逼经纪公司撤诉，大获全胜。 故事有高潮有落点，还涉及法律纠纷，林初夏听的可来劲了。她在这个圈子碰到的弱智太多，五月进军营的那个就是弱智中的战斗机，总算出来一个聪明人让她还不至于对这个圈子里的男艺人智商绝望。 听众听的津津有味，讲故事的经纪人也讲的很嗨，嗨完用一句话结尾。 「要是我们早点碰到，你直接跟我们签约就行。我们公司就是老闆出作品全靠爱好，他已经不缺钱了。」 地位、钱财什么都不缺的沅彬出演作品全看心情；地位没有，钱财自认为也有限的林初夏也很惋惜，要是早点碰到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不过....谁说现在就晚了呢？ 第455章 白嫖来的塑身团队非常靠谱, 营养师先带着林初夏跑了趟医院做体检，再拿着报告逐条告诫新客人，靠意志力减肥的极端方法能不用就不用, 不然就算瘦下来也会有一堆后遗症。 懂行的营养师不跟女艺人说什么身体不好的话, 按照他的经验艺人不分男女都无所谓什么身体健康。他说的是，身体扛不住高强度的拍摄, 那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这番话为的是让新客人乖乖听团队的安排, 他们才是专业的, 客人不要自己搞事。 第2201页 客人很相信专业人士，毕竟这个团队那么贵呢。价格高昂的塑身团队占据了林初夏小半的时间, 剩下的大半是跟着李景武找他要的角色的感觉。 导演希望女艺人能尽快变成一个男孩, 或者说尽快的贴近他本人。为此，导演对女演员提出一系列改变日常生活习惯的要求, 比如剧本里角色在裤子里塞袜子充当特殊部位，女演员也要塞。 塞着袜子运动的林初夏起初很不适应，一大团的袜子塞在那，她还得跑跳, 光是一直被摩擦的大腿内侧就让她不舒服。但一整天折腾下来, 说实话到下午时她差不多忘了袜子的存在, 只能说人类的适应力还是很强的。 从女人变男人不止是身体要多一个零部件，还有说话的语气和一些行为模式的改变。女声娇柔，想要男人点就得哑着嗓子说话。导演的建议是拼命抽菸, 抽出那中要咳不咳的烟嗓就到位了。 这个读作建议实际上是要求的东西林初夏是拒绝的，她是可以无条件配合导演对她的要求, 只要是合理的，一切为角色服务么，但把身体折腾坏了就不是合理范畴了。就算不考虑身体也要考虑之后的角色, 她不可能一直演偏中性的角色，烟嗓是不可能烟嗓的，她又不是要去唱摇滚，那么干不合算。 李景武有提很多在林初夏听起来颇为极端的体现性别的方法，那些方法不是导演的臆想也不是他想要折腾女演员，而是他自己就那么过来的。 生物性别上应该称之为李小姐但自我认知是李先生的导演，为了让女演员更好找状态，给林初夏看了他自小到大的照片。照片里一直到高中前李小姐都还是个长发飘飘主修钢琴，未来被家里安排要往钢琴家路线走的。她爸是个指挥，母亲就是钢琴家，有个哥哥学指挥，她就被期待继承母亲的事业。 幸运的是，李家爸妈并非严苛的父母，他们对儿女的安排只是因为自己是干那个的，就自然而然想要让儿女也进入自己的行业。但女儿强烈的反抗之后，他们也没有要死要活的非得压着女儿做什么。不太幸运的是，关于变性，李家爸妈持保留意见，他们没有强压女儿说不行，但也不支持。 到高中，懵懂青春让李景武经过各中心里挣扎后决定成为男孩子。为了能成为男孩，跟家里的斗争反倒不是最重要的，更多是和自己，和外界的斗争。 裤子里的袜子只是小把戏，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就应该是个男孩的李景武有想过非常极端的方法，切除□□。可惜手术费太高，她又未成年，就只能想想。但有些事不用想，比如剃光头髮，弄大面积的纹身，以及混迹在男孩子堆里。 彼时家里闹的太兇了，李景武跟她剧本里的主角一样被家人放逐去了一所军事管理的寄宿学校。她入校就是男孩子的样子，成天跟男孩子混迹在一起，学校里都是被家长放逐的少年少女，一群大人眼中的坏孩子聚集成堆，剧本的灵感就源自于那所高中。 「朋友们不在乎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或者我想要成为什么，但学校管的严，女孩就得穿裙子，男孩才能穿裤子。」李景武叼着烟跟林初夏讲，「我为了穿裤子跟教官至少打了半个月的架，他用教鞭抽我...」伸手比划个比成年男人手腕还粗的圆形，「那么粗的棒球棍，一排不听话的轮番打，打的我骨头都断了。」 林初夏以为自己要听悲惨故事了，导演话锋一转，「我把他小儿子扔泳池里了，那小子好像才小学吧，还不会游泳，差点没救回来。那次之后教官就老实了，不再管我穿什么去上学。」 「......你为什么欺负小学生？」林初夏不能理解，「你这个算谋杀吧？」 「谋杀个屁，他自己扑上来我甩手扔泳池的，我顶多算自卫。就算是谋杀，我未成年，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大家都是未成年，大不了我进少管所。」李景武烟一夹，指着虚空的手指像剑，眉眼锋利，「小学生他爸能欺负我你怎么不说呢，我打不过他爸，他还冲我叫什么不男不女的变态，那熊孩子不整治一下，我多对不起自己。」 沉默半响的林初夏示意成年人继续，继续的成年说，女人和男人的本质区别在于心态。 社会培养女性是按照养育者的方向走的，不管是把忍耐当美德还是要求温柔良善，总归都是往贤妻良母那个方向教导。对男孩子的培养则不一样，从小男生就会被教导勇敢，坚强，碰到困难要无所畏惧，那是女孩子很少接受到的教导。 「我们从小被教玩洋娃娃，玩过家家，他们从小是当兵打仗还有小□□。」李景武把烟放在嘴里，咬着菸头变换坐姿给林初夏看，「双膝併拢，双手交叠，这个是我们被要求的礼貌。」手夹走嘴边的烟，膝盖分开，胳膊也架在椅背上，「这个姿势，男人坐会被说像痞子也会被说霸气，但女人这么做就会被人批评。」 导演灭了烟支着下巴打量女演员礼貌的坐姿，「你家教肯定很好，连嘴里嚼着东西要开口说话都会先挡住嘴，但你得丢掉那些东西。你可以做一个家教好的男人，不能做一个家教好的女人。不能单靠练习去纠正动作，更多是要找到心态上的改变。」 林初夏开始寻找心态上的改变，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假设他是个男人进入这个游戏，那他先做的一定是卖了一切去找马爸爸。钱够就砸钱成为马爸爸的老闆，此后所有的事业轨迹都是往世界首富沖。钱不够，就先跟马爸爸混个合伙人的职位，再谋求其他，人生目标还是往世界首富沖。 第2202页 可她又想，未必所有男人都想着建功立业，说不定也有咸鱼啊。为了寻找男性的观点，林初夏群发信息问一票男性友人，如果他们能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十年前，他们想要做什么？ 想利用先知发家致富的人有很多，非常多，金绣贤就是其中一个，小学弟表示有了钱，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想女人的也有，崔宇直就说他跟初恋因为异国再见了，现在也找不到了，要是能找回来哪怕做个朋友都是好的。 「你小学五年级出国，异国恋的话，初恋是小学吗？」林初夏被小弟弟的感情史惊到。 崔宇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南韩又没有早恋这回事，「小学初恋怎么了？」 「....挺好的，纯真。」 这其中，沅彬的答案比较特别，他说找机会赚笔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开开心心花钱就行。 林初夏给对方打电话，说的不是什么赚钱花的好事而是跟对方谘询，她要演一个性别认知障碍的角色，问前辈有没有什么建议。前辈的建议是，从角色身上挖掘跟自己贴合的一小块拼图，再把那块拼图塞到角色的大拼图里。 「我跟奉骏昊导演合作过一部作品叫《母亲》，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我演的角色是一个有智力障碍的儿子。我有试着去追求要怎么成为真正的傻子，但奉骏昊导演给我的建议是，重点不在于我是否能成为傻子，而是我如何让观众相信我是个傻子。」 「表演的核心词始终是演，不是演给自己看，是演给观众看。演员很容易把人物投射到自己身上，自觉自己演的非常好简直就是本人，但感动不了观众。观众不是觉得这中演员用力过勐，就是认为对方演技烂。所以表演的重点其实不在我们身上，在观众身上，我们要追求的是让观众相信角色的存在超过我是谁，谁扮演了这个角色。」 「大家都说要对着镜子找感觉，我倒是建议你，对着人找感觉。你要是跟导演关系好，对方又愿意帮忙，你就去她面前维持你角色的状态，那能有助于你们两沟通。不然你就还是需要个助理，助理懂不懂行都没关系，他是你的观众，只要不一味的捧着你，能说真话就行。」 「观众没办法从专业角度去评价你演的哪好哪不好，他们既不是影评人也不是电影奖的评委。但观众可以用直觉去判断你演的他们喜不喜欢。你们这些学院派理论太多，实践太少，多多实践，多拍，多面对镜头，这个比什么都有用。」 学院派怀疑自己被鄙视了，但林初夏没证据，挂了电话后就按照野路子出身的前辈所建议的，双管齐下。一边尽可能的维持角色的状态去找导演，见缝插针的跟导演讨论剧本和角色，一边就是找助理给她当观众。 助理是个兼职的大学生，林初夏不需要一个全职的助理就没找全职。还特地剔除了影视表演专业或者跟这行擦边的专业，防止对方借着拍摄的机会做一些无聊的事。对这个圈子有想法才会读那些专业，她发工资是让对方来上班的不是交朋友扩充人脉的。要是对方一心想要找机会入圈，那放在本职工作上的事就很少了。 换句话说，就是兼职的助理完全是个不懂行的观众。 修完了学分只等着毕业的女主角专注磨角色没心思想别的，没修完学分只能趁着暑假还没结束，跟着女主角蹭导演关注度的崔宇直就渐渐焦躁起来。那中别人都在努力奔着梦想往前走，而自己好像在荒废人生的焦躁。 为了不荒废人生，崔宇直加入了有事没事找导演探讨剧本的小团队。可惜，他加入的时间点不太好，导演忙着呢。李景武一边要跟团队协调，一边要寻找其他角色的演员，还得给林初夏找感觉，再加他一个时间有点不够用。 因此，导演建议男女演员可以搭配对戏，等有问题了再集中问他，顺便把真正的女主角也推进了这个对戏的小团队。 片子的女主角是个目前只出演过歌手mv和gg拍摄的新人，整个组其实都是新人，林初夏在这个组里算是出道早的前辈了。新人妹子92年生，三人组里最小，名叫金智媛。 这位会被选中做女主角跟演技什么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也不是姑娘有什么背景而是导演的私心。李景武私下跟林初夏说，金智媛长得很像他初恋，还是高配版，他一眼就看中了。听到这番话的林初夏差点怀疑导演是不是想搞事，如同那位百合学姐一样，后来观察导演就是个颜狗也就没在意了。 金智媛的长相在颜狗的领域还是很受欢迎的，漂亮啊，还有点像金泰熙，娇娇悄悄的小姑娘。林初夏当她是小妹妹，才成年没多久还是个高中生的姑娘不是小姑娘是什么。 但导演要求林初夏不能把妹子当小姑娘，不能用看妹妹的眼神去看她，要用看女人的眼神，再不然看男人的眼神也行。总之，要有爱恋，要有情愫。 林初夏就去跟小姑娘磨情愫，顺带叫上崔宇直一起磨角色。随即就磨出问题来了，弟弟妹妹们理念不一样的小问题。 三人一起对戏大家都不算大佬，勉强挑一个就是林初夏理论知识最丰富。她又是年纪最大的姐姐，还是三人小组里唯二的女性，再加上剧里她和金智媛是要演情侣的。在一些表演上出现互别苗头的时候，金智媛就无条件站林初夏。 同样要在剧里跟金智媛演情侣，又对导演的职能更了解的崔宇直则是更理智，也更会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见。 第2203页 两者相比，感情上林初夏更喜欢金智媛，但理智上她更认同崔宇直。 三人组在中央大学的练习室里排戏，这里免费，练习室也有镜子方便观察。林初夏的助理负责给他们三个当观众，还充当临时摄像。 这场戏是金智媛的角色发现崔宇直饰演的渣男男友又出轨了，是的，渣男之所以是渣男就是对方管不住下半身，所以才有个『又』。林初夏扮演的角色陪金智媛去逛街，在同一家店碰到崔宇直牵着另一个姑娘的手，四目相对，金智媛冲上去质问，林初夏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介入战局跟崔宇直掐架。 先排的是金智媛跟崔宇直互相厮打，剧本里金智媛的角色是个外厉内荏的姑娘。表面上看着很活泼外向还有点泼辣，内里却是自卑又敏感的类型。背景设定是爹死娘嫁人，小小年纪就出来混社会打工度日。 按照导演的说法，美英（金智媛的角色）对汶翰（崔宇直的角色）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她没办法放手。美英很清楚汶翰是个渣男，但她身边没有人了，只能死死的抓住汶翰以此证明自己不是没人要。因此，李景武这个导演把自己的名字让渡出去的『男』主角，给与美英的爱，才让她愿意跟对方共赴黄泉。 剧本里男女朋友掐架，汶翰先是避让再哄，哄了没两下没耐心了，他带去的妹子又要走，厮打的过程中汶翰把美英推倒在地，让本来因为没立场去做太多事的李景武上前跟汶翰打起来。 排练现场，金智英跟崔宇直厮打，崔宇直跟她比划了两下就说金智媛太假了，让她真一点。再来，他还是觉得金智媛假，第三次，金智媛可能是脾气上来了，也可能是没收住力，还有可能是崔宇直闪避不及时，总之她攻击到了对方的重点部位，嘴里骂着你去死吧，喊声未落，渣男捂着小兄弟倒地。 拿着相机的观众一下喷笑，林初夏都笑出声，金智媛却很堂皇，她感觉到自己踢到东西了，不是崔宇直在演，他真的被攻击到。女演员表情不对，助理微楞半拍，大笑出声，林初夏则是赶忙上前，确定伤患的伤情如何。 伤患的伤情有点严重没办法继续往下排，三人就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金智媛又尴尬又抱歉。跪坐还用包遮挡伤处的崔宇直倒是还好，就是说金智媛表演过头了，美英怒急了也就是扇巴掌再多是抓头髮，不应该是攻击小兄弟。 金智媛以为他是怪自己踢到她那么说的，再度道歉。崔宇直却说他不是冲着那个，他说的就是字面的意思，他真的认为按照美英的人设不会攻击小兄弟。 「不然你问她。」崔宇直冲林初夏看了看，再转向金智媛，「你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出轨，心里也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你再恨还是想要跟我和好的，所以你打哪里都合理就是攻击....」顿了顿，「攻击那里不太合理，我又不是骚扰你的变态。」 「您认真的吗？」金智媛看他表情不变，歪了歪头，「我看到你出轨，扇巴掌会扇，撕头髮也可能有，但攻击那里是最合理的，你出轨啊。」转向林初夏，「欧尼也会吧？」 欧尼觉得渣男要是出轨她会先怀疑自己眼光有问题，不过要是聊角色么，「宇直的角度是对的，不是你不能攻击哪里，而是你心里知道你们两不会分手，你们还要和好，你会有顾忌就不会太肆无忌惮。」 金智媛不太认同，要是跟姐姐刚认识她就乖乖听着了，但跟姐姐熟了，就敢讲了，「可我在气头上，他又是出轨，我亲眼看到他出轨。之前我让他陪我，他说他有事，有事就是陪别的女人去，我那么生气打他哪里都正常啊，哪里打了能出气就打哪里啊。」 「你别想着你自己，你按照角色的逻辑顺，美英没有你的底气，就是那中渣男噼腿就弄死他的底气。」崔宇直让妹妹换个角度，「美英就是看着凶，但她很爱我，或者说她很需要我也行。美英就算再气也会怕我不要她，你气我陪别的女人顶多就是这样......」 崔宇直抓起包作势要打她，再把包放下，「或者是这样...」双手在空中挠，「就这样就算很激烈了，再伴随着骂声。顶多就是这样了，这不是你第一次发现我出轨，你气归气，但是会收着的。」转头看林初夏，「你说呢？」 林初夏看向金智媛等她先讲，金智媛有点不高兴了，「我没有再说我自己，我的性格根本不会同你打，直接分手就完了。我说的就是美英，美英生气了，气在头上打哪里都合理。」 弟弟和妹妹争论起来，不是吵架但跟吵架也没多少区别。这东西很难准确的判断谁一定是对的，站在拍摄的角度，崔宇直的观点更适合镜头表现，但站在表演的角度，金智媛说的没错。 角色先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那人在气头上，确实不会顾及什么我还要跟谁在一起，上去就是干才符合气头上的人。 碰到这中问题呢，林初夏一般是询问场外观众，因为她自己说不好谁一定是对的，就需要观众给与非专业的意见。女观众觉得，她要是碰到渣男当场出轨，弄死他都有可能谁管以后还会不会和好啊，当下肯定是想先弄死对方啊。 这一次，观众加女演员两票对男演员一票，中立的林初夏裁决，女演员胜。 但有些时候，场外观众的观点跟专业演员的观点之间会出现核心矛盾。金智媛退场，林初夏跟崔宇直撕。剧本里的李景武是对不熟悉的人很沉默的类型，对上渣男本想讲道理，结果被渣男推推搡搡的惹急了，扑上去就要干。 第2204页 剧组是个草台班子，没有正经的动作指导，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动作戏，打架也就是普通人打架。林初夏和崔宇直就表演普通人打架，双方都很收着，假假的打。这次崔宇直没说什么你太假了，林初夏也没准备玩真的。 这场戏的重点不是打架而是两人在扭打中，汶翰摸到了李景武的胸，手感不对，心里就怀疑对方是男是女，进而引发后面的强奸。 林初夏是用自己的手当崔宇直的手按着自己的胸，再表现出被碰到关键部位的愤怒。崔宇直跟她讨论，她要不要表现羞愤，还是单纯的愤怒。林初夏认为她更多是愤怒，崔宇直却认为应该有羞耻的成风。 「我认为我是个男人，我不会先想到我被男人碰到胸如何如何，我会更生气被你压在身下打不过你。」林初夏不觉得李景武会女□□官问题。 崔宇直伸手张开手掌，「我如果是这样，你肯定是气恼。但我的动作里肯定会有这个动作....」手掌虚虚的抓了一下空气，「这样我才能判断你有胸，你的胸还不太对，相当于我捏了下你的胸，那你肯定会有羞耻的成分。这不是你认不认同自己是男人的问题，而是你被我发现了你的伪装，你始终是个女人，这里面的情绪转变不应该是直接就冲到愤怒，一定有转折。」 思索片刻的林初夏还是摇头，「我们在打架，我还是为我心爱的女人打架，打架本来就有肢体接触。你按住了我，你在我胸上抓了一下，我不会有羞耻感，我只会愤怒，因为你是压住了我，相当于我打不过你。我不会想着自己的胸如何了，我会想的是我在美英面前被你压在地上，这就是最直接的愤怒。」 金智媛在边上搭腔，「就是，肯定是愤怒。」 扫了她一眼的崔宇直没理她，看向场外观众，问对方的意见。女观众认为再怎么把自己当成男孩子，胸被抓了，羞多少也会有吧？ 此时林初夏就不太听观众的意见了，她认为观众的意见更多会代入自身。助理是女孩子，女孩子被抓胸，羞恼还是羞愤都合理。但李景武是打从心底里把自己当男孩子的，男孩子并不喜欢自己多出来的器官，那个器官不会比他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丢脸更重要。就算有羞的成分，也是因为丢脸不会是因为被抓胸了。 崔宇直吐槽她太固执，林初夏决定打电话谘询导演。导演贊同女演员的想法，他才不在乎胸呢，他更在乎自己没打过那个王八蛋。 排练时的各中小磕绊就真的是小磕绊而已，等真正开机，女演员的固执才成了矛盾，她和导演的矛盾。 按理说片场导演最大，本子又是导演对自身的投射，可以说导演才是真正意义上最理解角色的存在。但林初夏认为导演的有些想法完全就是在自嗨，没有考虑角色的连贯性。 拍摄过半，林初夏渐渐找到了怎么作为一个男孩子表现对女孩子的爱恋，她把金智媛代入秘境里的那个妖怪。妖怪本来就不分性别就是脸不同，但她可以幻想对方有另一张脸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表现的让导演太满意了，满意的导演想要给她和金智媛加一场戏，在姑娘们一起奔向死亡之前想要来场生命大和谐。不是赤裸的拍，很隐晦，也就是几个亲密镜头之后会用剪辑去创造她们和谐了的效果。 林初夏非常反对导演要加这场戏，理由很简单，纵观整部作品，李景武的爱都是克制而浓烈的，这两个完全的词能被组合在一起，就是因为全片李景武和美英都没有一个亲密镜头。他们最情浓时，也只是额头贴着额头，用眼神交缠，而不是直接上。 如果直接上，整部片子的格调就被拉低了。林初夏认为导演就是在自嗨，所谓艺术家搞一些自己认为非常棒，但在普通人看来就那样的操作。 导演很不高兴，认为女演员是排斥跟另一个女性有亲密行为。林初夏让她别走极端，她没什么好排斥的，且不说都不是真刀真枪的上，演一场而已，哪怕是，她也不太在意那些东西。 「真为了剧情需要，别说什么舌吻，你就是让我脱光了上，我都配合。」林初夏试图跟导演好好沟通，「但你这个不是为了剧情，你是为了让李景武，让你的人生能在虚幻的作品里圆满。但李景武的人生之所以能成为这个故事，就是因为他的人生不圆满。」 「我们讨论过美英到底是真的爱上了李景武，还是她没有被爱过，她期待的，珍视的是李景武对她的爱，她爱上的是李景武的爱情不是李景武这个人。美英在你的设定里是个异性恋，她如果有挣扎，有在剧本里表现出性向的变幻，那探索身体是合理的。」 「可你的剧本里，美英一下就接受了我是个女人，我不是男人，我作为一个女人喜欢她，她没有任何挣扎立刻就接受了。这个人物是平的，整个剧本只有李景武的角色是立体的，你不能......」 「够了！」导演打断她，「我才是写剧本的人，我的剧本，我才有解释权！别让我说难听的话，我让你怎么拍就这么拍！」 林初夏脸微沉，浅浅的吸了口气扬起笑脸，「剧本绝对是您说了算，您是导演，您非要排这场我可以配合。但我还是想说，您花了多长时间写这个剧本我不清楚，我花了快半年去创造这个角色，这个角色如果只是想体现情爱，只表现情爱，那她对人生的挣扎，对自我认识的执拗，那些属于人性的高光之处就被淹没了。」 第2205页 女演员到底还是拍了导演硬要加的戏，跟一个女人亲吻的感觉没什么特别的，林初夏在戏里，她是李景武。李景武亲吻心爱的姑娘，跟对方爱欲交缠，这能有什么特别的呢。 但女演员对这件事非常不舒服，那中不舒服来源于对自身职业的牴触。林初夏当然知道演员应该无条件顺从导演，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无条件顺从过任何人，只是个充当爱好的职业就要让她必须对某个特殊职位的人低头，这让她很不爽。 那些不爽没有在片场发泄而是在健身房里发泄了，公是公私是私，片场是职场，职场不是讲情绪的地方。运动就可以带情绪，带着情绪去运动的林初夏在拳击课上战斗力爆棚，看得难得跑来健身的沅彬问她，是失恋还是投资失败，火气怎么那么大。 满身是汗的林初夏瘫坐在休息区，跟前辈抱怨她想收手不干了，这行太烦了。前辈让她从头讲，没听懂。从头讲就是导演想要加一场莫名其妙的戏，简直有病。 林初夏的吐槽欲爆棚，「那个剧本要不是有变性撑着就是个狗血剧，男主爱上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那个女人还就因为男主爱她，转头就跟男主在一起了，一点挣扎都没有的。女主的男朋友是个渣男，女主也没好到哪里去啊，男主更是，这帮人三观都歪，就因为性向不同就成真爱了？该渣不还是渣吗，还是小三上位啊。」 「前半部分花了那么多篇幅讲述男主如何跟父母做斗争，如何跟自我做斗争，这一下全费。我就弄不懂了，李景武是追不到女人所以在作品里意淫吗？那是他自己的作品，自己的作品闪光点在哪不知道？」 「剧本唯一也是最大的闪光点就是主角在努力的跟自己，跟社会的对抗。所有反对她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她只是在做一件无关他人的事，她只是想成为自己。这才是剧本最亮眼的地方，结果那变成了导演的意淫，那还拍什么？她直接去拍色情片算了。」 听半天总算听懂了的沅彬给被导演气的想要转行的姑娘一个新角度，演员不是一定要听导演的。这东西是权利的角逐，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强势压过所有人。 「你可以先站在导演的角度去思考是不是真的有必要加这场戏，如果你真的认为没必要，那就不拍。」沅彬可刚了，「你跟他硬拖，看谁拖得过谁。全组上百号人，你罢工就是全世界等你，你都说了那就是个小导演，那制作费也有限。你跟她来硬的，求人的一定是他，不然片子能直接黄了，他没钱再重头来一次。」 林初夏愣愣的看着过于刚的前辈，「你不是应该说一点导演有导演的想法么？」劝和不劝分啊朋友！ 「你如果真心想走这行，这中狗屁倒灶的事以后还有很多呢，导演想临场加戏算什么，导演试镜让你脱衣服说要试戏的都有。」沅彬沖她笑，「你想往上爬，那多难受的事都得自己往下咽，可金勇斗跟我说你就把表演当个爱好。那你管那些干嘛，不爽就翻脸走人啊。」 「你越无所求就越厉害，不管是别人骂你耍大牌还是圈内封杀，只要你无所求你就是王。怕就怕你有所求，不求名利求的是好的作品，好的角色。但那些东西都跟名利挂钩，你越知名才越有选择权，选择权越大就更容易碰到好的作品，好的角色，乃至于好的团队。」 「我没有看过剧本只是听你讲，那你的角度在我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没看过剧本所以我不知道导演的想法是否有道理，我们只专注于角色，他们更在乎作品的完整度。你说加戏是她的意淫，可整部作品不就是她意淫出来的么，你们又不是拍纪录片，本来就是导演幻想的故事，他是创作故事的人，怎么幻想都在他脑子里，我们是不清楚的。」 沅彬没想劝分，他劝的还是和，「你得想好自己的立场，你是演员，只要对角色负责就行。而有资格评价你对角色是否负责的那个人，就是导演。在片场，在作品还在拍摄的时候，导演就是你的观众，导演是最有资格说，你演的是好是坏的人。你自己说你演的好没用，他说了算。」 「你现在问题是立场歪了，你不是制作人，你也不是导演，这个项目成与败跟你有点关系，也就只有一点。演员是电影工业的一环不用我教你吧，控场的人从来不是我们。我们只要完成拍摄配合宣传，其余的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也没资格插手，有些甚至于我们都弄不懂。」 沅彬看着若有所思的妹子，笑了笑，「你得想想，你是不是把自己放太高又把导演放太低。如果这点小事你就想转行，那乘早走省得以后麻烦，天生你也不缺钱。」说完起身，拍拍姑娘的肩膀，「自视甚高，不是什么好事。」 前辈走了，林初夏也跟着起身，对方去运动，她去洗澡。 林初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自视甚高，可能是有的。毕竟她在过新的人生，新的人生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太年轻，社会经验也少，还组团智商都不高。跟那帮『笨蛋』比，林初夏有时感觉自己就是爱因斯坦本人。 可她要是自视甚高，要是眼睛长在头顶上，那是不是她做错了事呢？ 剧组难得休息，李景武睡的昏天暗地，凌晨两点多被女演员打电话吵醒，对方还纠缠亲密戏的事，她很想挂电话。但女演员跟她道歉，态度非常好，好到导演决定给女演员一个机会。 第2206页 林初夏以全新的眼光重新看拍摄完成的亲密戏，附带导演的解说。 亲密戏是有存在意义的，是向死而生，是那个叫李景武的男孩子想要逼愿意跟她共赴黄泉的姑娘反口。杀人的是他，他想抗下罪责，但他知道美英不会让他独自抗下那些。他想让美英知道，她对他不是爱情，他想让她好好活着，找一个爱她，她也爱他的男孩，好好度过余生。 那就是亲密戏的意义，那是李景武这个角色的升华。 女演员有些茫然，「您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废话，我就是灵感来了，想要试试看而已，跟你讲什么？」导演白眼一翻，「再说了，我有什么义务跟你解释我想怎么拍，那是我的作品！」 林初夏笑了，笑，自己也挺蠢的，自以为聪明而已。 眼高于顶，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第456章 聪明人容易自误, 认为周围都是笨蛋就自己聪明，那当然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 聪明人也很会反思，毕竟智商还是靠谱的, 既然做错了, 那就尽快改啊。 重新投入拍摄的林初夏有意识的放低姿态去跟导演沟通，而不是想着什么年轻的艺术家太年轻不知道考虑实际问题。人家都已经玩艺术了, 还考虑什么实际。 重新投入拍摄的林初夏也不再把周围的人当小朋友，虽然以她的『实际年龄』来说, 周围的人确实挺小的。可她现在也没多大啊, 正青春的年纪装什么老人家呢。 老人家套上新的壳子跟小伙伴们打成一片, 用全新的眼光看待这个过于年轻的团队，也以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就发现, 她和闺蜜许久没联络了。 金熙真消失了很长时间，电话没有, 简讯也没有，这不像是那姑娘的性格。那是个平均一个礼拜能约五个局的傢伙, 现在小半年都没联络过了，不正常。 接到她电话的金熙真还觉得不正常呢，「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 「我有沅彬电话。」林初夏挑眉，跟她玩冷战啊, 语气这样？ 「什么？！」本来语气颇为冷淡的金熙真一下就激动了，「哪个沅彬？我知道的那个沅彬？！」 「韩国还有几个沅彬？」 「欧尼~~~~~~欧尼吃饭了吗？欧尼一起出来吃饭呀~我请！」 闺蜜可亲热了, 亲热到林初夏语气冷淡的说自己在拍摄没时间，金熙真秒接，我去找你探班，给你带好吃的, 想吃啥都行！ 探班就算了，拍摄结束后两人约在林初夏家门口的咖啡馆见。剧组就在首尔拍，贫穷的剧组没钱去别的地方，首都圈外的摄影棚是便宜一些，但出了首都圈就得负责工作人员的食宿，负担不起，还是在首都圈混着吧。 金熙真想约酒局的，听林初夏说她要保持身材喝不了酒就改成了咖啡馆见。 约见面的林初夏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跟姐妹见面约一波。姐妹却在见面十分钟后忍不住抱怨，自己好心没好报。林初夏还想着又要解释一波自己只是个爱好什么的，金熙真却表示她理解那个爱好，她不理解的是，林初夏又当又立。 「我们不扯什么爱好什么的，就讲实际的，你号称只是想当演员，但你不是什么都不挑只要是个角色你就会去演。」金熙真让林初夏好好回忆一下，「不是没有人找你拍摄的，我们学校不少人找你，毕业作品也好，外面接的私活，gg啊，短篇啊，想找你拍摄，那种活儿很多啊。」 「你别说你没碰到过，光是知道我跟你关系好，找到我这里来的人就不少了，我也跟你讲过两个，你都不愿意。你不愿意我就没再说过，我也知道你挑，挑剧本，挑角色，搞不好还挑导演是谁。你挑，没问题，大家都想跟好导演合作能拿到好的剧本，好的角色，这很正常啊。」 「你挑，没问题；你想当演员，也没问题；你说当演员是你的爱好，那就更没问题了。可你一边挑剔找上来的作品，一边说那就是个爱好，一边又对我帮你介绍好作品说我太功利，那就过分了啊。说的好像我唯利是图一样，我要是真那样，干嘛跟你交朋友呢，你能给我钱还是怎么着？我们就是聊得来，我当你是朋友才想帮你一把而已。」 金熙真不是没怨言的，她只是没说。朋友么，能来往来往，不能来往她也不缺朋友啊。 「我承认，说帮你也有点夸张，更多是我觉得好玩。可我觉得好玩也不妨碍我确实为你考虑啊，不然我东奔西跑的跑什么，你去不去《诗》的试映会关我屁事。我都能给你要到邀请函，难道我自己拿着邀请函进不去吗？邀请函写个名字又不贴照片，谁知道你是谁，谁又知道我是谁。」 「我一片好心，你却跟我叽歪我管太多，那就再见啊。」金熙真沖她龇牙，「爸爸什么时候缺过朋友！」 同样没有缺过朋友的林初夏还真没从这个角度想过，想过小姑娘的心思就是好朋友想做的事，好玩的事，我就应该帮忙。年轻人的想法单纯又直接，被怼回来，说生气也就生气了。 「好吧，我道歉。」林初夏举手投降，顺便吐槽，「我不是嫌你太功利，我是觉得你把我当洋娃娃，想要摆弄我，那让我不太舒服。」 「谁把你当洋娃娃....」 「对不起嘛~~」 「哼！」 双手抱臂的金熙真露出宝宝生气了赶紧来哄的脸，林初夏不哄她，还是那句话，「我有沅彬号码~」 第2207页 「欧尼~」金熙真往桌上一趴，眼睛闪亮亮的看着她，「欧尼想喝点什么~」 南韩颜值霸主让颜狗秒变狗腿，小姑娘脾气上来说不联络就不联络，小姑娘颜狗人设不倒，说好哄也是真的好哄。 小姐妹们在沅彬的笼罩下和好了，各自分享不联络的时间里都在做什么。金熙真无限懊恼吵架的时机不对，不然她就能去见沅彬了！说是悔恨终身都毫不夸张，这哪是错过一个亿，这是错过了一辈子！ 林初夏也很意外，金熙真还真的去当经纪人了，她跑去jyp了，家里有人认识那边的一位股东，金熙真就入场成了实习经纪人。不过这姑娘现在想辞职，当经纪人太累，助理经纪人就更累了，她哪干过伺候人的活儿。 也是因为金熙真去进了还算不小的公司当了正经的经纪人，也混了半年才能从真正的专业角度跟林初夏说，你那个皮包公司不靠谱。 「你如果真的就是想玩，那皮包公司也没什么关系，可你想在这行混，不合适。这不是资源的问题，大公司能提供的不止是好的作品，他们更重要的作用是给你当盾牌，帮你处理陷阱。」 金熙真给闺蜜说圈子里的黑暗面，虽然在学校也听说过一些有的没的，但跟亲生经歷是不一样的。 「就说这个。」金熙真把香草拿铁往前一推，点了点杯口，「你总要有业务对接，不管是熟人介绍还是别人看重你想跟你谈合作，你哪怕不喝酒只是找家咖啡馆聊聊，喝点东西，你就可能出问题。」 「你不可能警惕到随时随地盯着对方做什么的，你就一个人，加个经纪人也就两人，再多算一个助理，三个好了。对方可能会来一群，三人起步，六、七个不算多。那随便哪一个在你吃的、喝的里下点东西，你就完了。」 「没有人能面面俱到，你在圈内没人脉，打听想要跟你合作的人是好意还是恶意很难的。有些人表面上衣冠楚楚，背地里干什么勾当，你没碰上你就永远不知道。等你碰上了，那就什么都晚了。」 「公司，尤其是大公司，这方面的信息他们很了解，带艺人出去会先搞清楚来人是不是会做下三滥的事。对方看在公司的能量上也会收着点，因为搞你就是搞你公司，你们是一体的。单打独斗谁怕你啊，你再有钱也没用啊，照片一拍，视频一上，你有钱有什么用呢。」 金熙真不打算干经纪人了，但她认为闺蜜应该找个经纪人，进靠谱的公司找，「哪怕不说那些台面下的事就说檯面上，你一直是个无名小卒那谁都不会搭理你。举凡你能起来，哪怕就是个三线、四线，想要跟你抢角色的女艺人也海了去了。」 「好的项目一定有人抢，不好的项目你自己都看不上。有人抢就会有人使手段，你可以说你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可你不能一直光着脚吧，就一直当个无名小卒？那你这个爱好乘早放弃，这是个名利场，什么好东西都无数人抢，你可以立个不争不抢的人设，可你要是真的不争不抢，那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番话还是有道理的，这番话也让林初夏虚心问姐妹，哪家公司靠谱。姐妹表示大公司都靠谱，人家的招牌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但大公司的控制欲很麻烦啊。」林初夏不打算去当棋子。 金熙真就想翻白眼，「又想要好处，又不想付出，做梦呢？」 好处林初夏可以给，但不能以棋子的身份给，她准备去找下棋的人，跟对方谈个合作。 2010年冬，以《man》为暂定名的作品杀青，林初夏给自己找了个经纪人，金勇斗。 林初夏还是坚持不跟别的公司签约，限制太多，太麻烦。但她确实需要一个靠谱的经纪人，能量要大的那种。金勇斗就是她所认识的人里能量颇大的经纪人，哪怕这位除了沅彬谁都没接手过，可有一个沅彬镇场，什么都够了。 两人谈的是合作，对方持有林初夏那个皮包公司的股份，赚了钱大家一起分，赚不到大经纪人叫出来的年薪，剩下的钱就林初夏贴。相当于砸钱平事，砸出去的钱让林初夏心痛，经纪人好tm贵！ 金勇斗有建议林初夏直接签他们公司算了，林初夏提的那些要求公司大部分都能做到，也就是在一些小细节有矛盾。这样对双方更好，不然他去给林初夏当兼职经纪人用的却是沅彬的人脉，这时间断还行，时间长就不合适了。 而且沅彬开公司也不是为了赚钱的，他也是图省事，公司也不会要求林初夏去做她不喜欢的事就为了多赚点。那大家合作，互惠互利，签到他们公司来是最好的。 可林初夏还是坚持卖身契能不签就不签，她日子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顶头上司，那不有病么。 为此，金勇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股东位再加一人，沅彬也入场。不过沅彬就是挂个名字分钱，多多少少的他也不在意。但他能分钱，那分一点资源出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有了个经纪人，别的不谈，光是资源就直线飞升，经纪人的身价是真的贵，人家那么贵是有道理的。 金勇斗手上握着绝大部分想要找沅彬合作的项目，但他手上的九成九都是废的，是不会合作的。到了沅彬这个位置，只能找到经纪人的项目那就是废的，是赌一把的项目。真正能合作的项目方，不用找经纪人，多得是关系能联繫到本人，跟本人谈最直接，何必绕一圈再找经纪人。 第2208页 而那些沅彬看都不用看的项目用印表机打出来变成纸张，文件多到能埋了林初夏。 「短篇电影你有兴趣吗？」金勇斗拿起一个红色文件夹，沖林初夏晃了晃，「纯爱题材。」 皮包公司连个办公地都没有，经纪人跟艺人对接是在沅彬的公司。会议室的圆桌上，放了一堆文件夹，根据眼色区分项目类型。 林初夏看的眼花缭乱，算是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同人不同命。这个圈子，顶层占据了九成的资源，剩下的那一成，才是人数最多的广大群众去争抢的。 「短篇为什么会送到你们这里来？」林初夏不太理解，「哥不拍短篇吧？」 「不怕啊。」金勇斗给她解释，「导演家里有点小钱指着砸钱找人，可惜家里的钱不够，钱我们看不上。」 「不够是多少？」 「七、八亿？」 「哦。」 林初夏让有钱人可以闭嘴了，还是说说短篇的详情吧。 详情没什么可说的，导演就是个砸钱想玩艺术的富二代，剧本么就那样吧，但金勇斗表示可以推林初夏当女主。林初夏对是不是女主倒是不执着，她对有意思的角色更感兴趣。 这话让金勇斗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找点电视剧的项目了，那些项目里奇奇怪怪的角色多。」拍拍手边的文件，「我们不接电视剧，没有本子送过来。」 默默给大佬竖拇指的林初夏切换赛道，「cult片呢？」特殊类电影，通常是限制级，但不单指情色类，也可能是杀人分尸后再把尸体吃下去的那种限制级。 「那种片子也送不到我手上啊，赌都不会有人赌的，你以为沅彬是谁？」金勇斗笑了，「就算是赌一把，也得量力而行啊。」 默默点头的林初夏嘆了口气，「也是。」 到晚上了，今天一天白费的两人出去吃饭，中途金勇斗接了个电话，让林初夏等等，去给沅彬打电话了。大佬有两个手机，一个工作用，半生不熟的人都有号码，但沅彬经常忘记带，打了也没人接。另一个就只有亲近的人才有号码，对方联繫不到沅彬就会联繫金勇斗。 一个电话结束，金勇斗本想跟林初夏说今天就算他还有事，想了想改了个说法，「cj组局为一个新人导演的项目庆功，沅彬不想去，你要不要跟我去绕一圈？」看她不说话，怕她误会，解释道，「新人的项目是送不过来的，知名的制作公司会培养新人导演，但他们不会赌一把把项目送到我们这里来。」 「新人的庆功宴去的一般都是新人，有些知名的演员给制作公司面子也会去晃一圈，小演员非常多都是去找机会的。我带你去绕一圈，不用解释你在哪个公司，你自动就成我们公司的人了。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发布会也不好开，这么着算是对圈内一个宣告，以后有人想动你就得先看看能不能得罪的起我们。」 「你跟我去了，外面自然就认为公司多了个新人。」金勇斗对艺人实话实说，「你的脸也算养回来了，光这张脸愿意邀请你出演项目的就不少。主角够呛，毕竟沅彬不可能摆明车马给你站台，但我们公司没新人，你会被误会成力捧，主要配角还是能谈的。」 这话跟当初金熙真说过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处，林初夏就试探了一句，「要是对方不止看上我的脸呢？」 金勇斗就笑了，「你愿意我不拦着，但你要是愿意我们合作就得终止，我先是沅彬的经纪人，你不能脏了他的羽毛。你要是不愿意么.....我合气道六段。」握拳挥手，炫耀武力。 笑出声的林初夏表示，「那走吧~」 「去哪？」 「庆功宴啊。」 「先换身衣服！」 有了新经纪人，新助理就有了，新造型团队也跟上，不过这些都是林初夏自己掏钱。幸好，金勇斗不是抱着宰她一笔的态度，没有让她跟沅彬混用团队，他是打算长期合作的。经纪人没给还是个无名小卒的艺人搞什么高大上的团队，而是在打着沅彬的旗号用同样的美容院的低档次员工，足够了，还便宜。 物美价廉的造型师折腾了两个小时，重新站在金勇斗面前的林初夏被他的眼神看的不太舒服。以评估商品的眼光看待艺人的金勇斗跟林初夏说，你要是运气够好碰到一个好作品，未来有一日，你未必不能成第二个沅彬。 「怎么个说法？」 「脸，是这个圈子永恆的敲门砖。」 带着敲门砖去庆功宴转了一波后，林初夏迅速意识到，这个圈子比起什么专业技能更看脸。或者应该说，脸就是这个圈子最专业的技能之一，不管是天生丽质还是整容医生审美在线，只要确实好看，愿意给机会的人非常多。 这个圈子从来不在无名小卒里找什么有趣的灵魂，大家就看脸。美貌的皮囊是通行证，能敲开无数扇门。至于有趣的灵魂么，成名了，有粉丝了，不论原本灵魂是否有趣，都会有趣起来的，有光环了啊。 作为佐证，有个项目找上门了，不算多大的制作，但也不是无名氏导演的作品，关键是制作公司就是庆功宴的那家公司。制作人在庆功宴上看到了林初夏，当时就有兴趣约隔天再见细聊。 距离跟制作人分开不到半个小时，金勇斗就把项目的背景都打听清楚了，连竞争对手都有谁都打听好了。还是那句话，经纪人贵没错，贵有贵的道理。 第2209页 项目是个奇幻爱情题材，剧本没拿到细节还不确定，但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跟林初夏风格很不一样的朴宝音。朴宝音是甜美的邻家女孩，制作方能找上她那就代表，林初夏的风格可能未必跟项目贴合，亦或者是项目对女主角的设定还未完全定案。 金勇斗跟林初夏讲，她的竞争优势在于便宜，小制作的项目演员便宜就是优势。而美貌和演技都得先放一放，先顾制作费。劣势也在于她便宜，便宜就是没名气。没名气抗不了票房，那制作方就会考虑多花点钱，用个能抗票房的。 便宜的林初夏去见制作人了，试戏没问题，但制作方没给准话，导演满不满意她不太看得出来，对方从头到尾都是笑脸，像满意又像在敷衍。从制作公司出来，林初夏问经纪人她还需要做什么，经纪人表示她回家待着等消息，剩下的是他的事，撕资源要出动艺人那还要经纪人干什么。 经纪人过于靠谱，林初夏一下就闲下来了，一边准备研究生考试，一边时不时跟闺蜜约一波。金熙真对于她跟沅彬用一个经纪人很是惊嘆，甚至又有了给她当助理的想法，或者随行经纪人也行，能看帅哥她什么都能做到。 林初夏让她别做梦了，两者都不行，好好做姐妹吧。但出于姐妹情谊，她还是给金熙真指了条能看到帅哥的明路，那家她办了会员的健身房，健身房也是贵有贵的道理的存在。 被沅彬推荐入会的林初夏推荐了金熙真入会，此后闺蜜每天在那顿点，时时跟她汇报都见着谁了，里面不少帅哥呢。哪怕不是艺人，健身教练也都是帅的，金熙真是人入花丛，每天都很嗨。 以至于林初夏接到难得给她打电话的沅彬号码时，差点以为闺蜜暴露了她，没想到对方是打电话过来问她项目的事。 「有人跟我讲我们公司在抢一个纯爱剧，杀的特别凶，是你吧？」沅彬笑嘻嘻的调侃她，「你倒是打着我的招牌干了不少事啊。」 林初夏即没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说是经纪人干的，就跟着笑，「那我请你吃个饭？」 「吃饭还是我请吧，我有点事找你帮忙。」 「什么？」 「买房子。」 林初夏投资理财这个虚假的技能需要上线了，因为有人给沅彬推荐了一栋房产，准确的说是一块地皮。地皮上有一栋年久失修的老式韩屋，真的很老，要是晚上去看在月光下能当鬼片片场的老。 对方之所以会给沅彬推荐这块地皮，是有小道消息说政府要把这栋房子建为保护单位，房子是老年代久远，据说过两百年呢。如果真能成保护单位，房屋修缮就能申请政府补助，再不改变原结构的基础上，即可以作为民宿也可以就坐等升值。 沅彬没碰过这种类型的投资，他买房子就是买房子，牵扯上什么保护单位又是老式韩屋，就想起来林初夏了。正好最近有人问他是不是打算正经开公司，不然怎么开始带新人了，他就打算互惠互利一下。 请林初夏帮个忙，他也会有回报的。 林初夏觉得这个忙不是很好帮，她真心不懂投资理财还有什么金融地产的事。这玩意儿也不能靠赌的呀，赌赢了自然是万事大吉，赌输了呢，她跟沅彬不见面了吗？以后还怎么合作？ 「我又不是指着你说买我就买的，你又不是我的理财顾问，我是找确定一下这件事能不能成。」沅彬给她夹了块鳗鱼，让妹妹不要有负担，他就是谘询而已，「赚了就赚了，亏了也不找你。」 望着盘子里鳗鱼的林初夏不太敢吃，涉及上百亿的买卖，她没资格成那个谘询啊，「要不，你详细说一遍什么情况？就是给你消息的那个人可不可信，这么好的一件事，他为什么不干让你获利呢？」真成保护单位，那就是翻倍的钱。 「可信应该是可信的，我从他手上买了两套房子了，他是专门做这个的。自己开公司，不能为我这一单就公司不要了跑路吧？」沅彬表示双方不是朋友关系，但利益关系更值得信，「我赚了他有抽成...」没说具体数字，只说，「不菲。」 人家专业做这行，还有佣金抽成，听起来很靠谱，但林初夏有一个小疑问，「他自己开公司的话那就是买得起？」 「问过了，不够。」沅彬示意她吃鳗鱼，「那房子要是能翻倍那现在入手是便宜，但也没便宜到白菜价的地步，而且房主要全款，那人手上没那么多现金，抵押贷款么就没必要了。这里面也有赌的成分，万一消息要是不准，那房子就砸手上了。」 「赌啊.....」林初夏夹起鳗鱼悬在嘴边，犹豫着说了句很符合投资理财观念的话，「赌，就算了吧。」鳗鱼丢进嘴里，思索着怎么圆话，「赌呢，谁都不能保证赢。我走的不是槓桿路线，以小博大，我是稳健派，能不赌就不赌，赚多赚少随意，但亏就没必要了。」很好，有专业名词，应该能混过去。 混过去个屁！ 沅彬很诧异，「你敢跨国投资还稳健？」跨国是风险最大的，「你不是说你在房价暴跌的时候抄底入手么，那时候大盘都在跌，你敢买，你还不敢赌？」 表情微僵的林初夏一时找不到话去圆，总不能说自己是先知，知道一定会涨回来吧？扯淡呢！ 「你是不是怕影响我？我就是问问，保护单位这种事我不懂，你买过应该了解，我就问一下。」沅彬以为她是不想讲，也不强求，这种事哪有强求的，干脆换了话题，「你跟金勇斗合作的还不错吧？他别的不行，听话。」 第2210页 依旧无法接话的林初夏没有见识过经纪人的听话，也知道她要是顺着这家接下去，此事就跟她无关了。但两人的关系也会往后退，毕竟连个投资建议都不能开口说两句真话的朋友，她也会保持距离的。 可这事吧...... 「你要是不急的话，等我两天，我....找人打听一下。」林初夏还是想把关系维持下去，「我现在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保护单位这个人说有那个人就能说没有，说不准的话我讲给你听也不合适，你说呢？」 沅彬当她找了个藉口想要让场面好看点，也没在意，「行啊，那不聊这个了，吃东西。」 这顿饭吃的林初夏消化不良，回去就研究南韩的产权法，她是真不了解这个东西，两国的政策还不一样，不详细研究一下什么都说不上来。这一详细，就详细半个月过去了。 金勇斗一直没给消息，林初夏认为这事儿差不多就是黄了，更埋头钻研新知识点，连考研的事都放下了。 又过半个月，终于搞清楚了新知识的林初夏打电话给沅彬，告诉对方这事儿不靠谱别干。 沅彬听她说了半天，默默憋出一句，「我没太听明白，还有我们已经约好今天签约，你确定要阻止我吗？」 要是一个月前，林初夏会欢送她去，跟她没关系啊，又不是她说让沅彬去买的。但一个月后，给大脑充值了新知识点的林初夏非常坚定的告诉对方，「别买，里面有问题，绝对的。」 「那么肯定？」沅彬有些犹豫，「我钱都筹好了。」他也不是帐户里就有一大笔现金存着的人，套现也很麻烦的。 「不！要！买！」林初夏无敌坚定的告诉听不懂法律条文的傢伙，「你是信我这个跟你没有利益关系的，还是信那个号称是拿抽成，但你亏了他也没什么损失，搞不好是跟人一起做局骗你的傢伙！」 「这......要不你再说一遍？」 「你有空吗，我给你地址，来我家一趟。」 「你家？」 「来了就知道了。」 带着果篮抵达单身女性家的沅彬，虽然没认真想过他会见到一个如何如何的闺房，但确实也没想到，他会在女孩子的家见到那么多书，还没个书架都是散落在地上的。房主本人就更随意了，连个妆都没化，就素着一张脸扎着丸子头，衬衫加牛仔裤，衬衫还有点乱，一看就是临时换的来开门。 开门的林初夏随手接过果篮放边上，想招唿他换鞋又想起来没新拖鞋，尴尬一秒。沅彬倒是笑了笑，脱了鞋就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当什么都没发生。 林初夏一般不招待客人回家，她觉得家里是私人地盘，真有事出去约地方见面聊就行。这次属于情况特殊，不然她也不会让沅彬来家里。 邀请客人来家里的林初夏也没有要招待客人的想法，连个你喝咖啡还是茶都没问，就带他去了堆了一茶几、一沙发书的客厅，随手把书叠在一起给客人空了个能坐的地方。在客人笑脸快要维持不下去的时候，给他搬来六本大部头，还有一叠资料。 「我翻了建国以来所有涉及保护性质韩屋的产权官司，那玩意儿要是真能找到关系确实能发财，但更多是个坑。」林初夏左手排叠起来快要挡住她脸的大部头，再把右边厚厚的一叠文件推到沅彬面前，「你看萤光笔标记的部分就行，你要来我临时打出来标的。」这就是让他进门的原因，她得整理资料。 屋主跪坐在茶几对面，端坐在沙发上的客人视角是俯视的，但左边的一叠书和右边的一叠资料让沅彬默默从沙发上滑下去，也以跪坐的姿势坐在茶几前。 看文件什么的就不看了，沅彬怀疑自己看不懂，也不想暴露自己看不懂，他沖这间『知识屋』的主人说，「要不你简单给我解释一下？」 已经在电话里解释过但对方听不懂才把人叫来准备分析文件的林初夏沉默片刻，这个圈子的男艺人....还是不要期待他们的智商好了。 「我假设...」林初夏把桌上的一个猫咪摆件放在大部头上让他看，「假设这东西是国宝，那你觉得它能买卖吗？」 沅彬反射性摇头，看她嘴角貌似抽动了，迅速接，「可以。」 再度沉默数秒的林初夏让自己淡定，正常，不懂行么，不是智商问题，「国宝不是张口就来的，需要坚定也需要国家认证。但我跟你说这个是国宝，你买了一定赚大钱，你肯定....你应该不会信...吧？」 「呀。」沅彬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顿点是什么意思！ 摸了摸鼻头的林初夏讪笑，「理解一个意思就行，保护性质的韩屋就是这么个意思，让你买的人如果出具证书证明那是保护单位，那你是买不到的，得有权才行，有钱没用。因为那种地方是一定升值，还会不停的升值，只要大韩民国没破产，那样的房子就是只赚不赔。」 「但他跟你说有消息会成为保护单位，那九成九是假的。因为拿到消息的人不可能只有他一个，真正能拿到准确消息的人当时就会出手，他们既然手眼通天能直接进入文化单位的长官那里拿到一手消息，就不会缺买房子的钱。缺钱缺到需要抽取佣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林初夏停顿片刻确保他听懂了，再把猫咪摆件从大部头上挪到文件山上，「南韩建国到现在，事关保护房屋产权纠纷的案子就八十二件，其中有四十九件是产权所有人在抢遗产，剩下的都是买卖纠纷。其中最复杂的一个案子跟你这个类型很像，但是相反的路径。」 第2211页 「当事人是一位...长官的母亲，她买的那栋房子确实成为保护单位，她在买的时候用的是儿媳妇的名字，儿媳妇要离婚，想用原价买下这栋房子。老太太不乐意，闹上法庭，检方介入调查，那位长官就凉了。」 「根据这个案子基本可以肯定，你是买不到这样的房子的。对方未必就是想骗你什么，他可能也是受骗方之一，或者这里面别的猫腻我不清楚。但问题太多，你最好不要出手，有那钱还不如去买国债呢，至少不会亏。」 沅彬听懂了她的意思，但他对一个小问题有点在意，「你为什么在说到长官的时候停顿了？」 怕说职位你听不懂。 「忘记是什么职位了。」林初夏一脸无辜。 沅彬斜眼看她，「最好是。」 是不是的这桩买卖都黄了，大部头、文件山和满屋子的书，让沅彬决定相信后辈的判断力。前辈表示，感谢你帮忙，我请你吃饭。 「吃饭真的就算了，我超困。」林初夏往文件山上一趴，「你都不知道你们国家多奇葩，换一届政府改一个条例，判决就变，太坑爹了，我折腾这些都快疯了。」当年法考都没那么复杂。 「我们国家？」 「我们国家！」 沅彬歪了歪头，没想太多，只问，「你这么长时间没联繫我，就在折腾这些？」 「对啊，不搞清楚我不能乱说啊，万一真的是个发财的机会我让你不要去，那我也没钱赔你。」林初夏掩嘴打了个哈欠，「可要是让你去吧，真亏了钱，那朋友就没得做了。」说着想起来，「但我现在也不能百分之百就说你一定会亏钱啊，你要是觉得可以赌一把，那我建议你跟着自己的想法走。」 林初夏看他突然笑了，问他笑什么，还低头找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笑出声的沅彬没说自己要不要买那块地，而是问她，「你那个项目，就是你想抢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我没关注，这些够烦了。」林初夏算算时间，「应该是黄了，一直没消息，可能就换人了吧。」 「换了谁知道吗？」 「朴宝音？」 林初夏也不是很确定，她真的没关注那些，没时间折腾。沅彬则说她可以关注一下。 「关注什么？」 「关注你的新项目。」 第457章 林初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圈子以一个更奇妙的身份。 下午搞定了房屋买卖问题的林初夏本想让前辈该干嘛干嘛去, 她困的要死终于搞完了只想睡觉。但前辈不给她睡，要带她去一个酒局，理由是那个酒局上的人能搞定她想要参与的项目。 讲真, 林初夏还是不想去，她真的困。再加上, 她没有看过那个项目的剧本，只知道是奇幻爱情题材, 她不确定那个本子是不是就是她刚兴趣的。 以及...... 「你都不知道我这个月怎么过的, 每天都在折腾这些, 做梦都能梦到我在法庭打官司, 真心要疯。」林初夏心累，「放过我吧，我好睏啊~~」 沅彬环视周围地板上散落的各种书，大概能想像她有多悲催，他看到这么多书就已经很头疼了，但, 「你要是真不想去那就算了, 不过我提醒你一下, 今天这个局你只要去了, 以后再走出去，圈内多少会给你两分面子。」 「......利诱很不道德，我很困。」林初夏被诱惑了。 耸肩歪头的沅彬随便她，「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这还用问吗, 都讲成这样了必须去啊！ 去, 就得换衣服，还得洗漱化妆搞一堆事，林初夏心累, 无力的挥挥手让客人自便，她得去打扮了。顺便问客人，几点要到现场。客人表示他几点到现场都行，林初夏跟他去同样几点到现场都行，让她慢慢来不用着急。 屋主去梳妆打扮，客人在屋内参观。 房子本身没什么特别之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以沅彬对林初夏身家的了解其实不太明白她怎么会住在这种『小房子』里。小房子里最多的东西就是书，各种书。那些书都没有放在书架上，一部分贴着墙边堆放在一起，还有一些就是到处都有。 不夸张，真的到处都有。 没有屋主招待自己去找水喝的沅彬走两步就能看到一本书，客厅到处都是，走廊上也三五成堆，餐厅更是不缺，最夸张的是冰箱里还有一本。 打开冰箱想拿水喝的沅彬望着那本全英文的书，面无表情的把它抽出来，掏手机输入翻译，得到一个《可口可乐帝国：一部资源掠夺史》。他默默的把手机塞回口袋，也把书放回冰箱。右手平移，拿走那本『资源掠夺』边上的可口可乐，决定喝碳酸饮料。 攥着冰可乐的沅彬犹豫半响，没忍住，熘达去卫生间门口，站住脚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水声，再敲敲门问她，「我方便问个问题吗？」 「说！」里面的人扬声回应。 「你为什么在冰箱里放书？」沅彬很好奇，「是在冰箱边上看顺手放进去忘记拿出来了？」 「冰箱里的书？可口可乐编年史？那是我减肥的时候想戒碳酸饮料放那的，提醒自己没喝一口可乐就在毁灭一个非洲幼儿的读书机会。」 「什么？！」沅彬惊诧。 「你还真信啊？我开玩笑的，就是想要提醒少喝碳酸饮料。」 第2212页 莫名觉得被耍又没有证据的沅彬轻『啧』了一声，转身往回走把碳酸饮料放回冰箱准备去找水，他还是喝水吧。 水要去厨房找，厨房也有书，厨房的书正常多了，看书籍封面上的精美菜餚照片就知道是食谱类。沅彬没被美食照片吸引被封面上的方块字吸引了，随手翻了翻，真的是方块字。 看着食谱为什么要买中文？后辈涉足的语言类是不是有点多？看得懂吗？ 厨房不止有烧水壶还有咖啡机，沅彬想着女孩子折腾一下估计要很长时间就给自己煮咖啡。屋内飘起咖啡香的时候，客人在四处寻找菸灰缸。他本想去问屋子的，但卫生间响起水声，他就决定自己找了。 找寻菸灰缸的过程就是在书堆里寻宝的过程，屋主看书的种类非常杂。英文原版和方块字的那两种沅彬都无视，韩文的就友好很多。有些看起来就很有意思，不是书籍本身多有意思而是被屋主加工过后很有意思。 比如一本漫画，看名字和封面画风就是少女漫。屋主在少女漫的封面上，用黑色粗体水笔写下了充满吐槽的一句『要是恋爱脑能拯救宇宙，那地球离毁灭也不远了』。 就沖这句吐槽，沅彬翻开了这本漫画。也就翻开几页，故事才进行到女主一次深夜打工回家碰到小混混被学长英雄救美，屋主的吐槽就在书页最上方。 【都打赢了还耍什么帅，怎么就让他们滚呢？报警啊！一年以上三年以下，要是对方有点钱还能敲一笔！发财致富就指着这波人呢，你都不用打工了！弄他！】 这行字的最后还有一个生气的小人的简笔画，一个火柴人头上画着波浪形的火焰，看书的人大概很火大，学长耍帅把混混放走了。发家致富的机会就这么从眼前熘走，确实值得生气。 再翻过几页，新人物登场开车跑车的财阀之子，这位的车擦到了女主，从车窗里丢了一沓钱出来。女主反手就把钱砸回去了，嘴里说着正义少女的台词，什么谁要你的臭钱啥的你得给我道歉。 屋主再次爆发，还是在书页上吐槽。 【大姐你妈在医院急需钱做手术，你打工一个月都没他砸的那叠钱多，命都要没了还在乎什么尊严？！哪怕你不能就地躺倒讹他一笔大的，正常赔付你叽歪个屁啊！你妈还救不救了！你是不是亲生的！垃圾桶捡来的吧！】 少女漫没什么好玩的起码不是沅彬会喜欢的书籍类型，就是个谈恋爱的故事，但屋主的吐槽是真的有意思。翻到最后一页，第一册 结束了，作家完美断章。在少女已经喜欢上学霸学长的基础上，让开跑车的男二提出包养对方给对方亲妈付医药费。 女主的选择在第二册 会公布，而屋主已经没有耐心再去看第二册了。 【什么鬼东西！恋爱谈了三个月，妈在医院都快等死了，还没搞到钱，光顾着谈恋爱了，什么鬼设定！退钱！！！】 最后的那个『退钱！！！』是一个小火柴人叉腰以怒骂的姿态写出来的，还画了个泡沫圈，把这个词圈在里面。一看就知道买书的人非常愤怒。 沅彬笑的差点厥过去，还联想到了他刚入行没多久拍的那部《秋天的童话》。当时他的角色跟漫画里开跑车的富二代很像，也是打算砸钱追女主的。 漫画上那个怒骂的火柴人吼出来的『退钱』要是代入林初夏的脸，再延伸出林初夏作为观众看《秋天的童话》时，叉腰怒指电视，沖宋慧乔吼，退钱！！！ 沅彬简直要笑疯了！ 书堆里的少女漫让沅彬知道，后辈真的是个少女，还是个急性子的少女，看着漫画看的怒火冲天，跟作家隔空对骂。书堆里也有让沅彬笑不出来一脸严肃，还得时不时用手机查资料才能看懂的读后感。 最近闹了很长时间，从筹备到开拍包括拍摄中闹出一连串事故的《熔炉》，林初夏家里有小说原着，那本书上贴了很多便利贴。便利贴上的内容就不是什么吐槽的话而是非常专业的法律意见，有各种法律条文的索引，写的很简单都是什么法案多少条例之类的。 这些需要沅彬用手机先搜法案，再给搜出来的法案找翻译，才能勉强看懂。 漫画带来的欢乐消散，多少有些沉重的故事沅彬看的很慢，慢到林初夏都已经打扮好了，他三分之一都没看完。 盘腿依着墙捧着书的沅彬仰头看打扮一新的林初夏，皱眉，「去换一套，有休闲西装么？穿那个。」 以为自己是作为前辈女伴出席所以打扮的很漂亮也很女人的林初夏，微楞半拍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是作为女伴去的，就不能太柔美。重新换了一套休闲装出来的林初夏，用髮蜡抓了下短髮弄的利落了很多。 当初的光头现在已经长到肩膀，染成栗色，搭上清淡的裸妆和丝绸质地的衬衫西裤，女性还是女性的，但更偏职业女性。 「怎么样？」林初夏问『造型师』的意见。 沅彬颔首表示可以，再沖她抬了抬手上的书，「这本我没看完，能带回去吗，过几天还你。」 「随意。」林初夏无所谓，就是，「我上面写了一堆东西还有便利贴，你要不要再买一本？」 就是因为『读后感』才想借阅的沅彬说不用，带上书等林初夏穿上外套就一起出门了。 路上前辈问满屋子书随便放的林初夏为什么不弄个书柜，后辈表示知识不能太高高在上，书柜就像是一种展示架，书放在展示架上就是用来展示的东西，她就懒得去看了。 第2213页 「主要是整理书柜太烦。」林初夏有点小尴尬，「我家有点乱是吧？」 后辈的家用『乱』去形容当然没问题，但那些『乱』的组成部分是一本本书籍的话，沅彬还真没办法用乱去形容，只觉得，「你很喜欢看书啊？」 「打发时间么，跟踢球玩游戏一样，都是打发时间。」林初夏不太想聊乱糟糟的家，转移话题，「我们要去哪？」 要去另一个人的家，那个家是栋豪宅，花园别墅。那是个制作人的家，对方搞到了一瓶好酒，约朋友们一起去品酒。 很私人的一个酒局，女人不多，但也有的，主要是跟着某个男人来，当然也有自己来的。区分这两者看衣着就行，类似于林初夏这身打扮就会被分类为『自己』来的。 同沅彬一起出现的林初夏当然不是自己来的，她那身打扮也没有被误会成陪玩的。沅彬也没有要给她介绍谁，搭关系的意思，就带着她进入已经等他们半天的人群里。 主人抱怨着沅彬总算来了，他要是再不来他们就先开酒了。人来了，酒开了，一人一小杯，不少人看着都是专业人士，能就酒水如何好说出个一二三来。 林初夏全程微笑着听，她不会品酒，也不太能喝的出来什么是好酒。倒是很劣质的酒她能喝得出来，口感是真心糟糕，比如烧酒，那玩意儿口感就很糟糕。 红酒么....她喜欢兑雪碧，就是这么土鳖。只追求好喝，才不在乎什么82年的拉菲呢。 品酒么就那么一小会儿的事儿，一瓶好酒分完，该吃东西吃东西该聊天聊天。 此时，林初夏被带进了一个奇妙的圈子里，这个圈子的组成部分按照娱乐圈的标准都是大佬，比如李秉宪，比如宋承宪，比如姜东元，比如今天酒局的主人。但这个七八个人的小圈子没有人聊什么电影之类的，都在聊沅彬要买的那栋房子。 一群人坐在花园里，晃着红酒杯聊天。这群人就两个女性，一个是林初夏，还有一位是主人的小娇妻，看着貌似跟她差不多大，但酒局的主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那位小姐姐充当的作用说的不太好听就是服务者，不论是倒酒、加冰块或者赔笑，都是她的主要功能。 这种聊天成员的组成部分让林初夏不太舒服，沅彬带着她一起坐下时，其余人打量她的视线也让她不太舒服。但坐都坐下了，当个听众呗。 听众知道了那栋号称是保护建筑的房子最初是找到了宋承宪，不巧对方股票亏了，没钱折腾。听众还知道了，沅彬凑钱的对象是姜东元，沅彬卖了他一个拍卖行拍来的古董。听众还知道了，沅彬之所以决定要买那栋房子，是在座的男士们都认为能买。 换而言之，这一票都是了解沅彬要投资那栋房子的人。 没有投资的沅彬把听众代入了话题，在宋承宪问他是不是今天签约的时候，摇头说，「没签，没买。」举杯对林初夏示意了一下，看向宋承宪，「她建议我不要买，说里面有问题。」 整桌人的视线一下就集中到了林初夏身上，品酒林初夏是不会，但这种小场面，她没问题。根本不慌，打恶性官司的时候她还被所谓的黑道老大请去喝茶呢，那都不慌，这些人慌什么。 隐约知道前辈要做什么的林初夏含笑点头，也没开口，等着前辈给她搭轿子。 沅彬翘着腿一晃一晃的，轻松随意的『介绍』林初夏，「我公司那栋楼的所有者，林初夏，初春初夏的那个初夏，88年生，这年头的年轻人，不得了哦。」 从进门到现在，酒都喝过一轮后，林初夏才算被正式介绍给众人。以一种前辈，老大哥，平等的态度，介绍一个年轻人给众人。 年纪最大的主人回忆半响，想不起来哪家『二代』叫这个名字，笑看年轻人，试探了一句，「我年纪大了，都不知道年轻人在玩什么了，您家里是.....」 「哪有什么家里。」沅彬笑着打断她，「她跟我一样，村里的。」 村里的沅彬不是自谦，他确实是小村子里出来的，一步步走到今天从未得到家里任何关于事业上的帮助。也就说说，林初夏是『一代』，不是什么『二代』。 面对『二代』是一个态度，面对『一代』又是另一个态度，李秉宪微微坐直，好奇的看向林初夏，「88年生，很小啊，今年才....」望向宋承宪。 「24（实岁22）！」宋承宪迅速接上，也很好奇，「很小出来打拼了吗？」 「你闪开，人家靠脑子的。」沅彬让干『体力活』赚钱的傢伙别扯了，探身拍拍林初夏的肩膀，以炫耀小伙伴的语气让她上，「来，给一帮只会秀肌肉的人讲讲，你的发家史。」 理智上知道前辈是在给自己弄牌面，但感情上林初夏怀疑这哥想耍她，有这个环节你提前跟我对词啊，哪有直接上的。 被迫直接上的林初夏走谦虚路线，把当初跟姜东元说的那一段再说一遍，不一样的点也就是补充了赚到『一个亿』之前，最初的『一百万』是怎么来的。说法是，感觉市场行情不对，所以提前出手卖房，在最高点的时候卖出。 南韩碰到房地产泡沫之前，泡泡吹的非常高。准确的说金融地产这块，在崩盘前都是价格最高点，崩盘了才是跳楼价。 态度是很谦虚啦，林初夏说的都是什么感觉之类的，还开了个小玩笑讲女人的直觉比较准，她是相信直觉的那一挂，没炫耀什么智商。但话讲的一点都不谦虚，信息量巨大。 第2214页 整个大盘看涨，还是最高点的时候，她能果断出手抛售，光这点很多人都做不到；整个大盘看跌，外面都在抛售，她就能反其道行之，抄底入手，这也是绝对部分人都做不到的。 大多数的投机者，在大盘涨的时候会攥紧手里的东西，指着还能涨，还能继续，还不能卖，卖了就亏；绝对大多数的投资客在面对大盘跌的时候都很谨慎，谁都不敢赌这个时候入手会不会把钱任水里。 光是这两点，林初夏就已经得到了众人的另眼相看。证据是，她从坐下一杯酒都没怎么碰过也没少多少，但之后就轮番有人要跟她碰杯了，以及那位小娇妻会绕过来给她倒酒。 酒杯一碰，她就不止是一个听众，需要加入话题。 运气非常好的是，大家聊天的重点正好是她钻研了一个月的保护房屋问题，这方面林初夏不敢说是专家，也不是之前的小白了。能聊，没问题。 酒局从开始到结束，林初夏除了手机里多了一串号码之外，没有被问到任何关于电影项目的问题，她都怀疑这帮人知不知道她是演员，该不会把她当房产中介了吧？再不然，投资顾问？总之奇奇怪怪的。 回去的路上在车里，开车的司机是酒局的主人提供的，沅彬跟林初夏聊的都是『熔炉』里的便利贴问题，一直到下车，沅彬让司机等等，他送林初夏上楼。 进电梯了，前辈才讲重点，「最近会有人打电话给你，约你喝杯咖啡或者喝杯酒，找理由推掉。有点耐心，现在不是急的时候。」 电梯正在上行，目视前方的沅彬特别像是自言自语，讲说，他不知道林初夏抢的是个什么项目，只知道是个小项目。小项目么想抢很简单，但想要不着痕迹的抢得绕几圈，不然容易留下尾巴。 前辈讲强项目普遍两个方法，一是真刀真枪的抢，靠名气，靠降低片酬，再到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的演技好坏。小项目，新导演，演技什么的不是重点。 这二么，就是背后搞花招啊，不管是从制作方入手还是直接打击竞争对手，都算在搞花招的范围内。林初夏之前做的就是在搞花招，目前看来是没玩成功。 「你呢，可以试试走第三条路，就看你愿不愿意。」 电梯门开了，沅彬伸手挡着电梯门示意她先出去，随即跟上同她说，「投资小的项目你想要进场有个最直接的方式，砸钱入局。大制作在这行属于稳赚不赔只看赚多少的项目，那种项目是不会对外找投资的，制作方还不想分钱出去呢。」 「小项目不一样，导演没名气，演员也够呛，他们想的不是赚多少而是不亏就行。那就是广邀投资人，谁愿意给钱谁就是大爷，制作方不想亏本就得把危险分出去，你要是愿意掏个七、八亿，这种项目你一定入局，全世界都捧着你，别说女主角，你就是先把剧本改成独幕戏，他们都乐意。」 「cj的项目，小导演面对大制作方话语权是很弱的。导演就算不愿意为金钱低头，制作人也会压着他给你鞠躬。」 到门口了，沅彬站住脚，笑看有特殊才能的后辈，「这个圈子，一切向钱看，你要是真想玩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钱开道。天生爱好这个东西，本来就很烧钱。」 林初夏思索片刻，「我连剧本都还没看到呢。」不想花这个钱。 「所以让你等啊。」沅彬笑着偏偏头，示意她可以开门了，「等有人拿着最详细的项目企划找到你，你就可以决定是砸钱进场，还是给我打电话。我欠你一个人情，这种项目推你进去还是很简单的。」 微楞半秒的林初夏不解，「你拿不到详细企划吗？」 「可以啊，一个电话就行了。」沅彬笑道，「可我要是用一个电话还了这个人情，你这一个月不就白费了么。」人情得用在刀刃上啊。 林初夏懂了，「我是个生人，你说的天花乱坠，对今天见面的那些前辈来说我也就是个生人。想要跟我这个生人有交际，一个无伤大雅，一通电话就能换来的小人情是最好的联络方式，不然对方就算有事要谘询我，还得从你这边绕一圈。」 笑容变大的沅彬满意的颔首，「所以得把打电话的机会让给别人。」 沉默片刻后转身开门的林初夏先进门，手抓着扶手，以随时准备关门的姿势露出虚假的笑容，对前辈说，「有介于我现在困炸了，精神不在状态，以下的话就是吐个槽，别介意。」 沅彬轻抬下巴让她说。 「你搞半天不就是懒得折腾吗，推我进项目当然简单但那很烦，搞不好要找人还要欠别人人情，还要绕来绕去。你就是嫌烦才想把我丢出去让我自己打拼。」林初夏白眼一翻，「再见！」说完关门，再也不见！ 门『碰！』的一声关上，门外的沅彬呆站数秒，大笑出声。 笑完，就是一个礼拜后的事了。 一个礼拜后，林初夏接到了李秉宪的电话，对方说他那知道有个小项目在找演员，问她有没有兴趣见面聊聊。林初夏当然有兴趣，但为防万一她在对方约晚上喝一杯酒时，改成了下午喝一杯咖啡。李秉宪也没有非要约酒局，咖啡之约就这么成了。 李姓前辈在圈内很有名，不是什么演技多少的那种名，而是两个极端的名声。对女演员不太友好的名声，据说玩的很疯；还有非常会做人的名声，据说很好相处。 第2215页 极与极的两个名声主要看传消息的人是谁，那个人只把李秉宪当朋友、合作者之类的，那就是好相处；要是把他当男人，女人男人的那种男人，那就是玩很疯了。 林初夏遇到的李姓前辈是好相处的类型，一点不好的地方都没有，见面还给她拉椅子。等她坐下就说敬语就算了，叫哥吧，态度很自然。自然的出于前辈的亲密却不摆前辈的架子，很好讲话，也很好沟通。 这位是林初夏迄今为止遇到过最好沟通的一个对象，连之一都没有，特别会做人。 他先是把整个项目的背景都告诉了林初夏，为了防止林初夏对一些细节和人脉关系不了解，他还准备了一份文件，让林初夏可以带回去详细看。文件包括项目制作人制作过什么项目，导演以前有过什么作品，拍摄现场是什么风格，以及朴宝音还没正式签约但谈的差不多，要是想入局得尽快出手。 即便林初夏知道，这是对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但对方准备的那么妥帖，态度那么友善还是让她很舒服。 因此，在对方以闲聊的方式跟她讲，我最近手上有笔闲钱想要投资，但大家一窝蜂的都在首尔买房，我就想着周边城市比如我家那边看看有没有机会。 「光州不大，小城市。我认识一个地产经纪人，就是沅彬认识的那个，他建议我还是在首都区买，清潭洞，江南，就这周边。」李秉宪以询问专业人士的态度，跟林初夏讲，「好歹是首都，我当然也知道买这里更保险，赚的少但肯定会赚。」 「但我是光州出身，家乡再小也是家乡，而且我前段时间回去，家乡发展的挺不错的。我也不图在那边买房能赚多少，只要不是亏太多，说实话我还是想回去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房产。」 在谘询专业问题时，李先生的态度不要太友好，还能不着痕迹的夸人呢。 「而且同样的钱在这一片也就买栋楼，极限了，要是去光州，一样的钱翻倍的产业。做我们这一行，来钱快花出去也快。投资什么的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懂，听多了见多了感觉好像是内行了，其实就是花架子，要说专业还是你们专业。」 夸完妹子专业还不忘让妹子放宽心，他就是来谘询的，不是让对方承担责任的。 「我也就是不懂所以想找懂的人问问，投资这东西有赚有赔都很正常，没人能说什么东西一定赚钱。哪怕就是巴菲特，不也是有亏钱的时候么，这跟赌一样，还是得看运气。那我运气不好，我也不能怪老天不给面子。」 什么都说了的李先生还很给对方面子，不要求林初夏现在就给他个答案，而是说，「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知道有家店只营业到下午两点，专门做海鲜的，都是当天捕捞的鲜货，口感很好，等你有时间我们可以去试试。」 跟这位连下次见面会约在白天还是两点前结束都照顾到了前辈分开后，林初夏对娱乐圈男艺人的智商依旧不是很有信心，但对他们的情商报以敬佩，这位很会做人，滴水不漏。 即便林初夏听了那么多前辈的渣男事迹，见了面感官上都忍不住怀疑，小道消息未必是真的，这人太会了。 对方非常会来事，林初夏自然也要给人家一个面子，她去研究光州了。金融地产她真的不懂，短期内想要成为专业人士那是做梦。有道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她不是非得从金融的方向入手啊。 一个礼拜后，林初夏先打电话给沅彬，问对方，「你觉得我反串男主角靠谱吗？」 「《狼少年》啊？」 「你知道？」 沅彬笑了，「我都说我一个电话就能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狼少年》，李秉宪带来的那个项目资料。 「不重要，我想反串，那个男主角的人设特别有趣。」林初夏可心动了，「你说我砸钱进场后反串能行吗？」 「你先找cj把剧本买断，在自己找导演组团队，那就行。」沅彬告诉她，不可能。 林初夏嘆了口气，她也觉得不可能，「那我要那个女主角。」 「你不花钱进场啊？」 「穷！」 「好~知道了。」 电话挂断，基本可以确定女主角到手的林初夏约很好沟通的李秉宪去吃那家，下午两点就关门，只做午餐的海鲜馆。见面后等菜上来的时间，林初夏就跟对方讲清楚了。 「光州是可以买的。」林初夏把一整张城市规划图铺在桌上，看对方表情茫然，已经很适应男艺人们的智商缺失，给他解释，「这是光州未来五年的城市规划图。」伸手点了点红笔圈出来的两个位置，「这两个地方都在开发范围内。」 「政府换届会影响开发方案，但这种过千亿乃至于上升到兆级别的开发方案是不会完全推翻重来的，除非光州市长疯了。他要是真疯了我也没话说，只要他没疯，这两个地方的地价就会涨上去，买地皮别管房子怎么样。地皮到手不管是加盖楼层还是推到重新建，值钱的都是地皮不是房子。」 林初夏以自己的专业经验告诉想要投资的人，「如果你担心会亏，那就买了地皮不管房子；要是你认为有赚的可能性，想要赌一把，那就盖房子。」关键问题要讲清楚，「我只能说你买地皮不会亏，但赚我不敢保证，毕竟政客又不是没有脑残过。」南韩的政客没几个脑子正常的。 第2216页 说起来专业的投资顾问不会讲出什么你不会亏钱的话，他们的话术一般都是我有大买卖，我们一起发财。林初夏这种就过于保守，但李秉宪觉得她特别专业，尤其是在他看不懂那张传说中的城市规划图时。 不止认为妹子专业还认为妹子手眼通天的李秉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这个是能随便拿出来的吗？」 林初夏眨眨眼，这什么语气？看看图再看看他，「你想要？」 「可以吗？」李秉宪很惊讶，这不是秘密吗？ 不太明白他什么情况的林初夏很自然说，「去光州市政跑一圈就行啊，跑过去是有点麻烦，但官网的上的不好下下来，在电脑也不能放大。」 李秉宪愣愣的看着她，「官网？」 「光州的政府官网，你不是光州人么？」林初夏没弄懂，「你没上过你们的官网？」 谁会上过自己城市的官网？？？ 李秉宪抿唇笑笑，没说话。林初夏灵光一闪，这位该不会不是智商的问题而是常识欠缺吧？ 那....这也太尴尬了！ 缓缓低下头的林初夏端起茶杯装死，李秉宪看着她的发顶，没忍住，笑出声，「尴尬也是我尴尬，你尴尬什么。」 仰脸的林初夏讪笑，都很尴尬啊！ 作为成功人士，李秉宪有个最能体现情商的地方，就是能毫不在意的自嘲，「我这种小学都没上完的跟你没得比，这东西在我看来得花大力气才能弄到呢。」一句玩笑后，又很诚实表达好奇心，「这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列印的吗？」 林初夏想要尽快把尴尬的事情丢开，迅速回他，「谁都可以，这属于公开信息。」看他疑惑，想了想，「上市公司要公布财务报表，这个你肯定知道？」等他点头后，继续解释，「政府也要公开类似于财务报表的东西，他们做了什么事，为国民增加了哪些福祉，相当于他们的政绩。」 「招商引资，大型开发案，高铁线路，建飞机场，诸如此类都是需要公示的。而且他们很欢迎有人去按照他们公示出来的信息进行一些投资，那相当于散户。庄家坐庄，只养大鱼是不可能的，需要众多散户进场才能把盘子炒起来。」 「投资么，都追热门。一个地方的地价热了，就会有更多的投资者去买。地皮交易，房产交易，这些都是税金，再加上去的人多了，钱就多了，市场就活起来了。」 林初夏讲完再次端起茶杯，怕他听不懂。 幸好，李秉宪听懂了，听懂了就有点感慨，「年轻人真的不一样，我们哪知道这些。」还说，「我们那个年代可没有这些东西，那时候政府门口都不敢靠近，更别提进去列印城市规划图了，还是国家好了啊。」 年轻人认为这跟年龄没什么关系，跟常识是否欠缺有关，不过这话就不用说了。 前辈到底还是带走了那份城市规划图，并且送了林初夏一个小礼物，不大，真的是小礼物，一通电话的礼物。 这份礼物林初夏本来是不知道的，沅彬告诉了她。 「你帮李秉宪干嘛了？」 「没干什么啊。」 叼着薯片靠着墙盘腿坐在地板上翻看《君主论》的沅彬，对这本厚的能砸人，关键是他看的十分艰难的书很是头疼。确实看不进去了，就抬头跟林初夏聊点放松大脑大话题。 「我之前约《狼少年》的制作人，就是你打电话给我的那天，本想把你塞到项目里的。结果他跟我说什么你知道吗？」 躺在沙发上翻看少女漫满肚子吐槽欲的林初夏随口回他，「李秉宪干什么了？」 「你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过么。」 「啊。」沅彬砸吧着嘴，说重点，「李秉宪打电话给cj的一个部长推荐你，早知道我也找部长了，更简单。」 林初夏翻身而起，「也就是说，我是女主角了？」 「我加李秉宪，你要是这样都进不去项目，那你就可以退圈了。」沅彬沖小朋友龇牙，大哥哥们还是很给力的。 小朋友还想沖他龇牙呢，「四天前的事，你现在才说？！」 「说了我不就来不了你家了么。」 「废话！你干嘛非得赖在我家！」 当图书馆啊，自习室更有学习的感觉。 第458章 既然已经定下林初夏可以入局当女主角了, 为什么女主角什么都不知道还闲的在家看漫画？ 因为片酬卡住了。 「片酬？」林初夏不理解，「你难道还指望我能报个天价？」做梦呢？ 沅彬当然没有指着她能开出天价，他不满意的地方是，「制作人想签分成不乐意给片酬。」 「那就签分成啊。」林初夏还是不理解, 「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钱没了啊！ 重新强调一遍, 《狼少年》投资很少, 小项目。再强调一遍, 林初夏是个无名氏。目前圈内她就是查无此人的状况, 唯一播出的作品是在《诗》中的一个路人甲, 这之外不管是gg、mv，哪怕是电视剧的路人甲她都没出演过。 小项目本来就缺钱, 用一个没用名气的女演员，那当然是尽可能压低对方的片酬。但没名气的女演员有背景，给她背书的还都是大佬，想白嫖就不合适了。制作人就打算用双方面子都过得去，制作组也能得到实惠的方法。 第2217页 片酬多少我们就不谈了, 我真按照新人的价格给那三瓜两枣的也不像样子。不如就签分成, 项目赚了女演员多少能分点，要是亏了么...... 「你就是在打白工懂不懂？」沅彬首次怀疑妹妹的智商，「拍摄短了两三个月, 长了谁都说不准，那么长时间你就是去便利店兼职也有工资啊, 辛苦拍摄一分钱都不给？」 林初夏哭笑不得,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贪财呢？」 「会不会说话, 这叫什么贪财，那是我...那是你应得的！」沅彬让她别管，「金勇斗在谈, 片酬必须给你。」 智商从来没问题的林初夏却认为，没有谈的必要。都不用提万一要是在钱上面跟制作人闹不愉快多无聊，就讲林初夏从入行到现在也没赚过钱啊。 「怎么可能！」沅彬不信，「你不是之前杀青了一个女主吗？」 「那就是你说的白工啊，我免费出演的。」林初夏跟他讲，自己迄今为止一分片酬都没收过，包括《诗》，她一直在烧钱玩爱好啊。 沅彬表情有点空白，「那你让我推荐什么健身教练给你？」 「角色需要么。」林初夏不觉得有问题，「角色需要我瘦身有肌肉，有个专业人士比我自己瞎折腾要好。」 表情持续空白的沅彬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所谓的烧钱玩爱好这件事，他是说过爱好本来就是烧钱的东西没错，但也没有这么烧的啊。林初夏还是他推荐去健身房办会员的，那不是一笔小钱。 林初夏还无法理解他这么会对钱那么在意，这哥也不穷啊。都能买过百亿的房子了，在乎片酬那点钱？ 「我现在怀疑你家里有背景了。」毫无背景穷小子出身的沅彬露出质疑的表情，「你实话实说，你确实是在扮演灰姑娘，实际上是公主来的吧？」 「什么鬼。」没什么背景但也不算穷苦出身，多少是小康之家成长起来的林初夏很是茫然，「我不是早就说了，表演是爱好吗？我不靠这个赚钱啊，那赚多赚少就无所谓啦。」 从她入行到现在烧出去最大的一笔钱不是健身房的费用，而是如果她未来红不了，那就需要给经纪人支付的年薪。那才是真正的『巨款』，比什么健身房的会费贵多了！ 沅彬深唿吸，吐出一口浊气后拒绝跟『有钱人』对话，同时伸手制止还要解释的林初夏让对方闭嘴，他不想听。随即拿出手机通知金勇斗，签分成就签吧，当事人都无所谓片酬了，他们折腾什么。 片酬不折腾，当天就能签约。金勇斗去跟制作人重新约谈，两个艺人在谈赚钱的事。 沅彬非常好奇林初夏到底怎么赚钱的，或者说她哪来那么多钱烧。以及，要是有好项目，带我一个~ 莫名觉得这哥真的有贪财属性的林初夏讲，她其实不怎么管钱的事。早年搞过一波后，她的钱就够用了，有房租啊。有钱了，开销也不算太大，她就不管那些了。 这话说的沅彬更听不懂了，这年头还有钱赚够了这回事？以她那个烧钱的方法，拍摄全是贴钱拍的话，钱怎么可能够用呢？ 「我就算你有房租，全税（房租要还给租客的租房方式）人家一次性是会给你一笔大钱没错，可你总有花完的时候。花完了，人家退租了，你哪来的钱还给租客？」沅彬怎么算都不理解她的理财方法，这位不是理财顾问吗？ 从来也没当过理财顾问的林初夏就笑了，「你们那栋楼是全税的租法，可我从来没说过我就只有你们那栋楼啊。」 「你还有别的楼？？？」 「有啊。」 「哪？」 林初夏扬眉笑看他，「你先报你名下多少房产。」 张嘴要说的沅彬默默把嘴闭上，林初夏『呵呵』一声，跳下沙发去换衣服，得出门签约啊。 没有得到回答的沅彬对林初夏的身家好奇心爆棚，但就像他不可能告诉林初夏他有多少栋房产一样，对方也不可能跟他说那些。深究起来，双方也没熟到能互相交换身家的地步。 但沅彬还是很好奇，好奇就会盯着，盯着盯着就知道了，林初夏要在光州买一块地皮。妹子进组了有些手续她没时间去跑，本想让助理去，但助理不太懂那些怕自己弄错，买地皮又是大事他不太敢。 女艺人就让经纪人帮个忙，经纪人告诉了男艺人，男艺人一个电话打给女艺人，为什么突然在光州买地？ 这个林初夏没什么不能说的，就告诉沅彬，她之前帮李秉宪分析了一波光州的地皮投资的事。那件事有两个后续，一是她此前不知情的『电话推荐』，二就是李秉宪邀请她一起投资。 「他让你一起买？」沅彬握着电话皱眉，「他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想要把你绑上船？」船沉了就一起死。 林初夏也是这么想，对方可能对她的建议还是有些顾虑，就开玩笑的问她要不要一起，「我手上有点闲钱，那边确实有点意思，买就买了，天生不太可能亏，很便宜的。」 「多便宜？」沅彬怀疑，「怎么说都是一块地，地上还有房子，能多便宜？」 「报价三十九压到三十五。」 「三十五...亿？」 林初夏听到有人喊她，想挂电话了，「对啊，好歹是块地皮啊，不是亿还能是什么。我还有事，挂了？」 「不是，你形容闲钱的单位是亿？」沅彬深刻的怀疑自己被耍了，那傢伙一定是伪装的灰姑娘，「我之前让你砸七、八亿投项目你还跟我说穷呢！」 第2218页 「哥，亲哥，你到底哪不满啊？我不懂电影投资，我就是会表演，能不能算得上会还不好说呢。这跟我知道怎么用手机但我不会制造手机一样，手机坏了我还是找店修，我修不好。不懂的东西砸七、八亿进去我是疯了吗？」 不是很懂他激动什么的林初夏很想吐槽，韩元再怎么面值过大，一亿也有六十万rmb呢！七、八亿不是小钱了，不能乱来啊。 沅彬不接受这个解释，「你自己说爱好就是烧钱的！」 「你不是也说过吗！我烧钱可以烧，花出去的钱要有价值啊。你当时跟我说的时候我连剧本都没拿到，拿到了剧本我也不可能靠砸钱反串男主角，那我烧什么钱？」林初夏有点无奈了，「你到底想干嘛？」 说不好想干嘛就是很郁闷的沅彬憋出一句，「我之前买房子的钱没花出去呢。」 「所以？」 「所以我也要买光州的地。」 「那你买呗。」 「你不给意见啊？」 合着扯半天还是当她是个理财顾问，林初夏又好气又好笑，「我给过李秉宪一张城市规划的地图，地图上标好了能买的区域，你自己去找他，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就不能跟你打电话了吗？」 「再见！」 挂了电话的林初夏给沅彬按了个贪财的属性，即智商有限之后还贪财。万幸她不是看脸的人，要不跟这位谈恋爱得多蛋疼，愁的都能掉头髮！为保三千青丝，当朋友就是极限了！ 挂了电话的沅彬给李秉宪打过去了，问他要城市规划图，对方不乐意给，让他自己过去看。他就吐槽李秉宪小气，一张图而已，搞那么麻烦。 也不是第一天小气的李秉宪才不管他呢，要看可以，要拿走是不可能的。 这张图从沅彬看过后陆续有不少人都看过，都是李秉宪的朋友，这位真的说不好是相信林初夏还是不信。说他不信吧，他买了两块地加起来过百亿，巨款都砸进去了。说他信吧，他又不停的忽悠身边的亲朋好友，我有个赚钱的机会，你要不要来？不是真的想让大家都能赚钱，而是害怕就自己亏，那还不如大家一起亏。 等林初夏看到报导说一帮大佬急吼吼的跑去光州圈地的时候，她压根没想过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她烦着呢，身材问题又出现了。 拍《man》，导演要求女演员要精瘦，有力量感的那种瘦；拍《狼少年》导演也要求女演员要瘦，但他要女演员得是瘦弱的那种瘦，因为片子里的女主角设定是身体不好才会从城市搬去乡下养病。 上一部作品杀青快两个月了，林初夏好吃好喝还运动，不化妆气色都很健康，哪都看不出来身体不好的样子。导演就让她想办法让自己『身体不好』，起码要做到瘦弱。 还有一个bug就在于，林初夏有点高了，跟男主角都能平视，没有柔弱少女的感觉。这方面朴宝音就很好，导演很是惋惜，为什么不是朴宝音出演女主角。 比起上一个和谐相处的导演，这一个导演见到林初夏就摇头，毫不避讳的说，我还是更想要朴宝音。林初夏也没跟导演掰扯什么我会比朴宝音做的更好啥的，与其打嘴仗，不如就多做事少说话。 导演态度不好也算合理，以己度人，自己的项目女主角都谈好了，有人玩强权『压榨』，作为创作者必须向世俗低头，那谁的心情都不会好的。导演不过就是把闷在心里的不满表现出来了而已，林初夏能理解。 就乖乖减肥啊，还是那种方法，纯饿。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很不好受。 要说之前林初夏能硬撑下来，沖的不是什么对表演的热爱而是对角色的热爱，她热爱李景武，她想要成为对方。为对方挨饿吃苦她都当是考验，是必须经歷过风雨才能看到的彩虹，事实上她在拍摄时成为李景武确实挺爽的。 可这个项目吧，要是能反串男主角，林初夏绝对不介意再饿一场，可她演的女主角，就很烦了。 《狼少年》的故事讲的是少女金顺伊因身体不好跟妈妈一起搬到乡下养病，无意中遇到了被狼养大的狼孩男主。经歷过各种事件后，刚认识时连话都不会说的男主被女主用『爱』感化了，接着在一起了？不，接着因为一系列事件分开了。 女主跟男主分开时确实悲痛，但走都走了，人生继续，该结婚结婚该生娃生娃，乡下的这段『爱恋』不过就是漫长人生中的一个片段。而男主就惨了，纯爱电影么，又是忠犬系，哥们等了四十七年，女主娃都长大了，才等来一个头髮花白的女主，还是个悲剧结尾！ 看完剧本的林初夏简直吐槽欲爆棚，什么鬼就四十七年，四十七年你干点什么不好，哪怕就是走禁忌路线找只母狼生一窝狼崽也行啊。 四十七年，光用来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清醒一点！！！ 林初夏要扮演那个不会回来的女主，她真的对剧本的设定很看不惯，但她也承认这是个好故事。男主的等待让这个故事成为一个好故事，忠犬系是少女漫永恆的存在，要是好好拍，这会是一部不错的电影，这些林初夏都承认。 可为什么她不能反串？再不然，她演个母狼不行吗？找个男主啊！ 导演拒绝，不对，应该说林初夏压根就没提，她又不是脑残。 第2219页 脑子很正常的林初夏碰到了绝大多数或者说全部演员都碰到过一个问题，遇到自己都不喜欢的角色要怎么演？ 表演对林初夏来说是爱好，爱好得先有啊，她无法爱上那个少女，她连分析角色都不喜欢，更遑论为少女饿着肚子生扛减肥。 林初夏可烦了，在她已经无限烦躁的时候，金绣贤跑过来跟她叭叭叭说了一串他们公司不同意他签约。 她还是从李秉宪那里拿到详细资料才知道男主备选名单第一位就是金绣贤，能跟学弟合作她还是很高兴的，对手戏演员是熟人总比陌生人好啊。 金绣贤也很高兴他们两能合作，还是合作演情侣。他们有段时日没见了，林初夏忙拍摄他也忙拍摄，双方就是偶尔发条信息的联繫。还是金绣贤借着各种有的没的节日，比如什么中秋发条中秋快乐啥的。 学弟不太敢联繫学姐，自惭形秽的那种不敢，两人差距太大，对方开宝马，他却连做公交的费用都得省。即便有好感，即便学姐是个很好的人，那又怎么样呢，差距太大了，天与地那么大。 学弟忙于工作，忙于拍摄，忙到他以为可以借着忙碌忘记对方的时候，思念却像空气无孔不入。思念越重爱慕越深，情愫越浓越觉得自己配不上。 他连请对方吃一顿好的的钱都不够，他有什么资格肖想人家。 年轻人困于贫穷裹足不前，年轻人走到了不需要考虑金钱的时候了，他和学姐对等了，他还是没有学姐有钱，但他可以作为男主角见到作为女主角的学姐了。年轻人的爱意汹涌即将爆发，都已经想好要追了，经纪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谈不拢不合作，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的学弟跟已经毕业理论上不能再称唿学姐的同龄人叭叭叭叭叭，倾吐的全是负能量。全是什么他非常想要出演这个角色，但公司就是不行之类的。 不行的理由很简单，跟沅彬卡着林初夏不让她签约的原因一样，价格谈不拢。 林初夏是个查无此人的女演员，金绣贤却不是。在项目约谈之处，金绣贤还只是小有名气，身价不高，制作组就把他放在男主候选第一位。男演员的经纪公司也愿意再降低片酬就冲着电影男一号的名头去，也值得。 谁知，金绣贤爆了，大爆。谁都没想到的红火，整个圈子谁都没想到由两家经纪公司制作的一档青春剧《dream high》能火到同档收视率第一。甚至于力压过百亿的大制作《雅典娜：战争女神》成为同时段第一，剧都没播完就有日本电视台高价引进。 这个项目在圈内被当□□豆吸金力的一场试验品，实验性非常成功，这股风吹遍了东南亚。以制作人的身份成为项目主管的裴勇骏，更是借着这个项目四处捞金。 而原本在满是爱豆的剧里只是当个男二的金绣贤，因为观众的喜爱度过高被编剧大笔一挥送其上位成为男主，自然就成了超新星，也很自然的身价飙升。升到了《狼少年》制作组负担不起的地步，即便制作公司更想跟超新星合作了，金绣贤的经纪公司却不愿意降价出演了。 之前愿意降低片酬图的是『电影』+『男一号』的两个组合，如今金绣贤可能会缺电影项目但他不会再缺男一号的邀约，他的人气有了，多的是电视剧项目方愿意合作，几个国家来回跑粉丝见面会就能赚不少，还有各种gg、杂志、商演站台的钱。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了，电影一拍几个月还要降低片酬，这对经纪公司来说是莫大的损失，没得谈也谈不下去。 仅仅两年，认识到现在仅仅两年的男女，如今单说名气天壤之别。就是因为这个天壤之别，让学弟认为自己有资格了。 学弟是个大明星了，金绣贤有无数粉丝，为他欢唿的人千千万，可他还是抵不过经纪人轻飘飘的一句，价格谈不拢，不合作。 轻飘飘的一句话压的金绣贤喘不过气来，他非常努力的去跟经纪人、跟公司、乃至于跟社长争取想要参与这个项目。但他的争取就是白费功夫，社长跟他讲，这一行流星非常多，太多人红极一时转瞬就会被观众忘掉，你要是不趁着现在加深观众对你的印象，你可能就只是个流星。 金绣贤无法反驳社长关于流星的话，他自己都会惶恐，那么多人爱他，爱的毫无缘由。那些人什么时候会离开？后天？明天？还是今天就会跟他告别？他自己都不敢赌。 不敢赌事业，即便红了也认为自己前途未卜的金绣贤，又变成了深夜在宝马车上怨怼一切，红着眼满怀不甘的学弟。跟两年前不一样的是，学姐今天心情更糟糕。 林初夏接到金绣贤电话约见面，以为他要跟她讨论剧本，她又饿，又没力气，对角色又反感，本来压根就不想去。可人家约了正式，合约是她自己签的，看中的是本子是个好本子，那自己作的死，跪着也得走完全程啊。 满心不爽的林初夏见到半醉不醉的金绣贤，学弟已经喝了一波了，多少她不知道，但学弟看着有点酒意。对方已经是知名艺人了，他们约的却还是校门口的披萨店，也不知道学弟是不是想给她找点回忆什么的。 总之，这里是公开场合，披萨店物美价廉什么都好，就是没包间。 不能让知名艺人在公开场合出洋相的不知名女演员，让看样子就知道不是要跟她聊正事的学弟跟她上车聊。车门一关，全是怨怼，全是世界不公，宇宙不公，全人类都对不起我的抱怨。 第2220页 真的，但凡林初夏心情稍微好一点，都不会跟对方计较。在她眼里对方就是个孩子，年轻人碰到点什么磕磕绊绊都认为自己掉落悬崖这辈子都爬不上来。那不论对方是怨天尤人也好，还是丧到想了却残生也罢，都是小孩子脾气上来了，发泄而已。 何况金绣贤还喝了酒，酒精再催化一下，奔溃是很合理的事。 但凡，真的但凡，但凡林初夏心情好那么一丢丢，她都会当一个沉默的树洞姐姐，任由小孩子发泄情绪。 问题就是，林初夏的心情非常糟糕，糟糕到被负能量攻击的时候，整个也负能量爆棚。负负并没有得正，林初夏极其冷淡，冷淡的跟只会跟她说废话的男孩子说。 「一，跟你的经纪公司解约，违约金你要是给不起，我借你；二，闭上你的嘴，努力往上爬。爬到有一天你能把这件事当成笑谈，到那时你还是很不爽你的经纪公司，那就找机会解约后坑他们一个大的。君子报仇别说十年，你要是活的够长，百年都不晚。」 「三。」林初夏面无表情的望着兔子眼的小学弟，「我很烦，别搞我，下车！」 学弟傻了，学姐摸出手机给经纪人打电话，首次使用有事没事都让经纪人擦屁股的艺人操作，让金勇斗唿叫金绣贤的经纪人，叫对方过来领人。随即也不等学弟一脸被世界抛弃的样子，推门下车。 你不走我走！ 学姐走的时候以为自己跟学弟可以绝交了，谁知道隔天学弟就打电话给她。电话里的男声也不知道是电波传输问题，还是对方是哭腔，总之有点古怪。 「我以为你会安慰我的，或者就安静的听我说完，等我睡着。」 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都过去了，林初夏虽然还没调整好飢饿衍生出来的烦躁心情，但已经能心平气和的跟学弟沟通了。首先说明一点，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也是人也会有情绪，她能憋着没对金绣贤发泄就不错了，是对方先刺激她的。 项目原定的男主角谈崩了，就代表项目出了问题，那她这个女主角也会被连带啊！金绣贤光在那叭叭叭自己多倒霉，难道她很幸运吗？！那是全组一起倒霉好不好！ 说是说不是金绣贤造成的责任，可那也不是她的责任啊！她也很无辜！她最无辜！！！ 「你挑错时间了。」林初夏实话实说，「我也很烦躁，没那个耐心再估计你的感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林初夏隐约听到了笑声，又怀疑自己听错了，就听他问，「你烦躁什么？」 没有人可以吐槽，之前学弟还是男主角就更不方便吐槽的林初夏，一想到学弟已经什么都不是了，立刻就开启了反向负能量倾吐模式。她跟谁都说不了这件事，不管是跟沅彬说还是跟金勇斗说都会被怼回来的，项目是她自己争取来的，这个时候又嫌弃女主人设？ 林初夏烦躁的事情那叫一个多！最烦的就是她根本不喜欢女主角的人设，还得演，演个屁！早知道当初就不折腾了！ 从夜晚过渡到白天，从假装醉酒过渡到完全清醒。男女角色互换，叽里哌啦滔滔不绝的人变成了林初夏。 唯一不同大概是，林初夏从来不怨怼别人，也不责怪世界，她都是在嫌弃自己。自己作死，自找麻烦，死了活该。 也不对，还有一点不同，金绣贤一直在听。一直安静的当个称职的树洞，接纳她所有的抱怨。 电话那头偶尔会有人讲话，女声，林初夏听不太清，好像说什么抬头、闭眼之类的好像在化妆。她就问他是不是有事，有事可以挂。确实在做妆发的金绣贤回说离上台还有很久，让她说她的，他有时间。 有时间的男演员透过化妆檯的玻璃镜直视站在他身后的经纪人，对方在打量他，对方也在警告。对方用跟昨夜见面时一模一样的脸，无声的重复昨夜他已经说过的警告。 警告正在上升期，因为角色爆红有无数女粉，目前还未站稳脚跟的男演员，别在女人的事情上惹麻烦。不然，公司能捧他就能捧别人。 时间超级多的女演员在大段大段的负能量转嫁之后，随着越说越多也渐渐缓和了。她本来就不走小年轻怨天尤人的路线，这事儿吧它不完全是个坏事，全世界找一找都找不到一个没演过自己不喜欢角色的演员，哪怕是什么全球巨星也是从小演员过来的，小演员就是被人挑，就是没资格挑别人。 「也算是一场修行，早碰到早了，就当是个前车之鑑，有这么个前车之鑑在前面顶着，以后我就能耐下性子，好好磨磨自己。」林初夏从抱怨进入反思状态，她还是需要一点反思的，「我最近有点飘，也有点急躁，还是要稳一点才行。」 该吐槽的吐槽了，心情也好了，连反思都做到了。林初夏认为没什么能说的了，对学弟说谢谢，再道歉她昨天的态度不好，准备挂电话。 树洞先生却带着笑意开口了，开口跟她讲，「我之前以为你无所不能的，温柔、聪明、还有钱，长得还好，无所不能。什么事到你那里都不是问题，你还特别强大，我就特别弱小。」 林初夏当他开玩笑，也跟着开玩笑，「我该不会是你女神吧？这么嗨的吗？」 「女神就算了，我女神是申师任堂。」金绣贤笑声很轻，轻柔的顺着她的话开玩笑，「五万块可是笔大钱了。」申师任堂是五万韩元上的人物。 第2221页 一下被逗乐的林初夏让学弟开阔一下眼界，「光盯着纸币干嘛，还有支票呢。」 「是啊，还有支票呢。」金绣贤笑嘆一声，接着很随意的说，「你毕业了就不是我学姐了吧，亲故？」 并不在意称唿问题的林初夏笑着回了一句，「亲故~」 亲故笑出声，林初夏也在笑，电话两头的人都在笑。笑到金绣贤的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让他准备上台。林初夏问他是不是要挂了？金绣贤说是，随即就问她需不需要他帮忙对戏，帮她克服一下关于角色的厌恶感问题。 「我之前就有过那个问题，硬扛过来的，这方面我经验比你多。」 「我先自己找找感觉，要是不行，我再找你帮忙？」 「好啊。」 「那我挂了？」 「好。」 「再见~」 「好。」 三个『好』，电话挂断。化妆间里就剩两个人了，一位低着头摩擦着手机屏幕的男艺人，和故意扬声示意男艺人可以挂电话，再让化妆师先出去的经纪人。 经纪人让艺人注意一下影响，「这里本来就不怎么隔音，外面随时有工作人员会进来，那些女粉要是知道你登台前跟女人打电话，你觉得那些花会不会直接砸你头上。」搞搞清楚，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 垂着头的金绣贤不说话，唇边翘起的嘴角是含着笑意的，笑女神意外的可爱呢。女神不是无所不能，女神也会烦躁会抱怨，会发脾气呢，发脾气也很可爱啊，发脾气也很冷静，发脾气的时候都很理智呢。 他还是够不到她，他们还是天差地远，但他好像能摸一下她的衣角了，一点边边也好啊，总算靠近了一点啊。 经纪人还在等回应，等艺人老实的认错，等艺人鞠躬道歉，等艺人说他会注意的。这位一直都很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从来不抱怨公司的任何安排，就是因为够听话，他才会在一众人里突出重围被送进公司制作的项目里成为男二。 这位也很在乎事业发展，跑行程跑到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都没说过一句累。粉丝会开了一场又一场，谁都知道在消费他的人气，就是要藉此捞一波，他也从不反对。 除了昨天在醉酒后爆发了一下，但那也是因为喝醉了啊，今天都清醒了，就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了吧。 艺人很沉默，沉默的经纪人感觉到不对劲了，屋外有人敲门。这次真的是工作人员来通知，要准备登台了。 要登台了，金绣贤起身了，脸上是笑着的，属于艺人的笑，笑看皱眉望着他的经纪人，让对方让一下，他要出去。 侧身让开路的经纪人想了想，沉着脸开口，「别在女人事情上惹麻烦，不用我再强调吧？」 笑容满面的艺人反问他一句，「我的合约里好像没有限制恋爱的条款。」 「你！」经纪人怒指他眼看要飙脏话。 艺人歪歪头，无辜的很，「有吗？我不记得，要不要给你看看副本？」 经纪人怔住，这傢伙....「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金绣贤嘴角下沉，「我别的做不到，换了你，不难。」说着话，开了门，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还冲他微微欠身，「抱歉，我得登台了。」 他碰到了她呢，在那个夜晚，碰到了有小脾气的她。 食指的指腹擦过衣角，衣角已经够到了，就能抓住更多了吧。 已经，够到了啊。 第459章 林初夏正在为如何喜欢上自己扮演的人物所苦恼, 制作组那边给了通知，原定男主刺眼剧组要重新挑人。这一是说开机时间可能被被耽误，二是告知如果原定的开机时间真的被耽误了, 那之后会赶工拍摄让女演员提前协调好日程安排。 提前从男主角本人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林初夏试着用不那么丧的角度去理解, 比如她正好需要时间去打磨角色, 能晚一点开机也算好事。而从剧组那得知这个消息的金勇斗就有点不耐烦, 觉得那个剧组屁事特别多, 之前不给片酬这下就拖时间。 但林初夏都没说什么, 金勇斗也就不说什么了。经纪人对艺人的配合度还是很高的，可以说是沅彬调教的好，也可以说是林初夏一开始就摆明了砸钱请人的态度，金勇斗就不把林初夏当他能掌控的小艺人而是当合作伙伴兼发工资的老闆, 配合度自然很高，一切以林初夏的意志为先。 再次强调，年薪报价很高的经纪人是真的贵, 但金勇斗也确实值那个价钱。 不过这个经纪人也不是全无缺点, 金勇斗有个对林初夏来说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就是他什么都会跟沅彬说。按照沅彬的说法是，经纪人很听话，听他的话。 因此，沅彬知道了《狼少年》的男主出了问题，也知道了开机时间可能延后，更知道了林初夏暂时不用为进组准备，有时间了。他就约林初夏见面, 说是带她去个酒局认识些人。 理论上确实是有时间但要跟角色做斗争的林初夏拒绝邀约，她以为又是什么投资理财的事。她真心没有转行当理财顾问的想法，她也真的很忙, 别烦她。 沅彬却说不是，是去见他借走到现在还没还回『图书馆』的那本小说的原作者，以及那本小说改编成电影后的制作团队。 「《熔炉》的团队？」林初夏有些意外，「我去见他们干嘛？」 第2222页 「不是你去见他们，是他们那边拍摄遇到了问题，定下的拍摄地不能用被警察驱赶。现在急缺拍摄地又没有太多制作费，就组局约了圈里人看谁能帮忙借个场地。」沅彬表示带她是顺带，「我看你对那本小说挺伤心的，以为你会有兴趣跟他们见一面。」 林初夏摩擦着膝盖上的剧本，思索着要不要换换心情，嘆了口气，「行吧，你把地址发我。」 「我开车去接你，你换衣服下楼就行。」 换衣服下楼的林初夏上了沅彬的车，坐在副驾驶听司机讲那个项目才是真的倒霉。跟人家比，《狼少年》只是男主出问题连个麻烦都算不上。 『熔炉』的项目组光是能搭建起来就很艰难，特殊题材大家都不想碰。这要是已经定案兇手抓到了的那种现实案件改编，那愿意拍的导演不说多也不会太少。可小说发表出来后大卖，在已然大卖的基础上涉事的『兇手』依旧吃好喝好，还是人上人，那拍这部片子危险度就很高了。 不提故事背景有多复杂，一力推行这个项目的当事者圈内也不太看好。 「孔侑知道吗？」沅彬扫了她一眼，确定她认识再继续说，「主拍电视剧的，有出过大爆的剧但也就是个电视剧演员，此前没有出演电影的经验，还兵役了两年。本来兵役出来就要面对空白期，他不好好做自己的本行，要推行一部有争议的电影。」 沅彬跟后辈讲圈内最初看待这位电视剧演员的看法，「大家觉得他想要借着这部电影再度进入主流视野，不管电影出来成品如何，有争议的电影他敢拍，又是站在正义的角度去推行，观众多少会高看他一眼。这么着，比随便接个电视剧更能让给他翻红。」 「类似的做法这个圈子也不是没人干过，但他太激进，一下就搞法院都没定案的事件。小说终究是小说，再怎么说是纪实类题材还是故事，还是有艺术加工的成分。谁都讲不好艺术加工的幅度有多大，涉案当事者不止没被定罪连调查都结束了，这一下把人踩死到犯罪者的角度上，别人想搞他，纯属活该。」 扭头看他的林初夏不太确定的问，「听你的意思是，你不看好他那么做？」 「跟我又没关系的事我有什么好看不看好的，不过孔侑能把这件事做成还算有点手段，找了个新人导演搭档，还拉了cj投资。以他和他们经纪公司的能量，做到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沅彬对这件事的了解有限，他更多是从别人那听说的，「东元跟他更熟，他跟我讲，孔侑有点上头，好像是把小说当真事了。」 「你认为小说就是小说？」林初夏问。 沅彬笑笑，「我只知道这个案子光州地检已经结案了。」 结案了，当事者没被抓，小说就算是真事，又能怎么样呢，只是小说而已。 林初夏笑笑，没接话，她是知道小说不止是小说的，但也只限于此。 关于《熔炉》，林初夏对小说和电影都不了解，她所知的就是南韩为此改了法案。一部电影改变了一个国家的法案，这在普通民众看来是值得捧上神坛的大奇蹟，但在法律工作者看来，太过于荒唐。 法律不是儿戏，法条更不是。一个国家的立法如果能因为文艺作品不论是小说还是电影，随便什么东西，那些东西要是能改动法案，那个国家的法案就是儿戏。那个国家订立法案的人也不是什么脑子正常的类型，律法涉及整个国家的国民，岂能儿戏。 这种儿戏一样的荒唐事，在林律师的朋友圈只是酒桌上的笑谈。即笑资本主义国家法条改动够简单的，也笑法条能那么轻易的改动未尝就是坏事。至少法条可以被民众的意愿改动，站在这个角度，那边确实言论自由，开放性高，也挺不错的。 酒桌上的笑谈随着酒局散场也就没有后续了，林初夏倒是想过要去看看电影，搜了一圈发现不在国内上映，当时又忙就把这件事丢在脑后。等林律师成了林演员，逛书店的时候看到了畅销书榜单上的《熔炉》想起了这件事，买来翻翻，也是仅此而已。 林初夏有想过等电影开拍了自己去试镜什么的，毕竟是号称改变一个国家的电影，听名头就很嗨，角色肯定也很有趣。但她一不知道电影什么时候拍，二不了解电影由哪家公司制作，什么消息都没有，就只能算了。 啥都不了解的林初夏跟沅彬进了酒局，今天组局的人是姜东元，他帮忙约的人，沅彬才会到。准确的说，这个局里能帮上忙的基本都是看姜东元面子来的，孔先生目前还不是大佬，大家没有面子卖他，愿意给姜东元卖个面子的颇多。 姜东元才是电影圈的人，忠武路小团体中的一员。 而林初夏其实不太确定孔侑未来是不是大佬，她对南韩娱乐圈真心没什么关注，只有火到本国的所谓韩流她才听过一些名字，比如都教授。否则也不会在碰到不能随机的关键问题时，选择向那个不知名的游戏提问，南韩公认的帅哥是谁，更不会出现沅彬这种目标人物。 但孔侑既然能一力推行以后会改变国家的项目，应该就是能成大佬吧？ 未来疑似能成为大佬的孔先生是个难得个子高的男演员，林初夏很少碰到个子那么高的。她亲眼见过的男演员里身高很多都虚报了，她基本能平视所有人，穿上高跟鞋俯视都没问题。姜东元就已经算是难得高的了，孔侑也蛮高的。 第2223页 初次见面，除了个子高之外，林初夏对他没什么别的印象，她也没怎么跟对方多聊，主要的聊天对象是小说的原作者，也是电影的编剧之一，业内知名作家孔枝泳。 两人聊的还蛮投契的，林初夏认真看过小说更详细研究过小说里的法案，孔枝泳本来只当她是只有脸能看脑子空空的女演员，聊两句就知道不是。聊的更多，话题深入，对方的言谈证明智商和学识都在线，作家就有兴趣跟她深聊。 半正式的酒局，陪玩的姑娘不多，约的也不是什么玩乐的场子而是在一家专门做私人影院的店。店里只有包间，每一个包间都有大荧幕可以观赏电影，还有吧檯，酒柜和撞球桌等娱乐设施。 包间里的人不算多，小二十来个，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姜东元跟沅彬他们就在吧檯那边聊荧幕前沙发上跟作家聊嗨了的女演员，今天不是平白无故叫女演员来认识人的，姜东元是有事找林初夏帮忙，但跟对方不熟，就叫上沅彬搭桥。 沅彬不太乐意搭这个桥，因为姜东元是想帮孔侑借林初夏在光州买的一块地当临时拍摄地。如果是按照正常租赁给钱的那种，那沅彬一个电话就能跟林初夏说，可这帮人想白嫖，他就不乐意。 「干嘛说白嫖那么难听，她空着也空着啊，我那边房子都已经推到要准备重建了，到处都在施工，你买的是民居，就她买的地上面有办公楼，我们去看过大门，稍微改造一下就能变成市政的门墙。」姜东元表示他不是不给钱，可以给别的么。 「别的什么，你给什么是我给不了的？」沅彬斜了他一眼，「给钱最实在，又不是你给，你计较什么。」 确实不是自己给钱的姜东元跟兄弟卖惨，「剧组没钱了，要的也急，拍摄你也知道，停工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用眼神示意在撞球桌边跟导演讲话的孔侑，「你看他丧的，周身都要飘黑雾了，帮个忙呗。」 沅彬还是不太乐意，不给钱想白嫖在他这里是不可能的，「我帮忙了啊，你说约人我也不是帮你把人带过来了么。」头一偏示意他自己去找当事者，「人就在那呢，你去呗。」 「平白无故的连通电话都没打过的人，我哪来的脸问人家要一个礼拜的时间啊。」姜东元用手肘戳他，「你帮忙说一句，那又不是你的地。」 「那电影还不是你的项目呢，你有朋友我没有啊。」沅彬不干，让他自己去。 姜东元又好气又好笑，「我跟孔侑多少年关系，你跟她才认识几天？」说着话眼神就不对了，「你是把人当朋友还是把人当女人？当女人才不想她吃亏吧？」 「你也知道她吃亏啊？」沅彬才不在意他什么眼神呢，「你就是跟她不熟才会想男女的事，稍微熟悉点你就不会说什么男人女人了。把林初夏当个女人那也太没眼光，这姑娘是能做兄弟的人。」 微楞半秒的姜东元探头过去让他详细讲讲，沅彬挪开酒杯凑近他，跟他讲林兄弟非常讲义气。 话说沅彬借着我要帮你盯着《狼少年》的项目为藉口进入『图书馆』待了两天后，就发现林初夏每天都写信，还不是一页纸而是至少三张a4纸那么大。不是手写，就是列印出来的信。 第一次看到林初夏抱着电脑啪啪啪打字，沅彬不知道她在干嘛，就问她在忙什么，她回了个写信，他也没问细节。可对方边写信边翻大部头的书，他凑过去瞟了一眼发现是军部管理条例，就很好奇她写什么信了。 「李准辑在兵役知道吗？」沅彬想起来就想笑，「林初夏也不知道从哪听说兵役里的男艺人会被欺负，她搞了一堆军事法庭的判决案子，自己归纳总结，把能预防的方案都给李准辑准备了。」 「那不是一天啊，是李准辑从兵役到现在，大半年过去了，她每天都给李准辑写信。写案件，写剧组拍摄，写圈子里有什么新消息，写新闻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搜罗一大堆东西给李准辑写信，不为别的，就是担心李准辑在兵役吃苦，撑不下去，说是有哪些信，好歹能有个慰藉。」 姜东元听完就怀疑，「那两人是一对吗？」 「我也这么想过。」沅彬确实这么想过，还在林初夏说不是的时候怀疑她说谎呢，但林初夏真的不是。 同样怀疑的姜东元问他，「你怎么能肯定不是？」 「她家有一套情书大全。」沅彬抬手在桌面上比划了个檯灯的高度，「那么多本，她给李准辑的信是用电脑打的，炒情书大全里的情书就用手写，还去网上找那种圆滚滚可可爱爱的字体，先打出来再按照那个字体临摹。你猜她写给谁？」 姜东元猜，「李准辑？」 「李准辑的长官，谁是他兵长谁就是情书的接收人。」沅彬抿唇压下笑意，「她还有个卡片照相机，专门为写信拍照的，拍那种嘟嘴照，我第一次看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照片跟情书是一对，单独装在一个信封放在大信封里，信封表面不写字，李准辑写谁，就是谁的信。」 没听懂的姜东元用眼神让他解释一下，沅彬就跟他解释，林初夏想出来的让李准辑能在军营中过好日子的搔操作。 操作骚的姜东元无法评价，也能肯定李准辑跟林初夏不是情侣关系了，没人会让女朋友这么干的，哪怕是暧昧的女孩子都不会答应。 第2224页 姜东元就是好奇，「他们什么关系？那么为李准辑考虑？」 「朋友。」沅彬也好奇过，转述当事者的答案，「李准辑红的时候帮过林初夏一个忙，她没说细节就说是个很大的忙。后来李准辑怎么样你也知道，事业没了钱也没了，什么都没了，多年奋斗一朝空。人倒霉谁都会上去踩一脚，但你只有在倒霉的时候才能知道，这世上还有林初夏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会记得人家的恩，可能就是随手的恩情，她一直记着。李准辑红火时谁听过林初夏的名字？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试戏一个配角还得跟人弯腰。我想不出来李准辑能她什么大忙，她不缺钱不会是钱财上的事，顶多就是被人骚扰李准辑看不惯帮忙拦了一下，这对女孩子来说是大忙，对我们算什么？」 「红的时候不凑上去，只默默的记着，等人从空中掉下来了，她就去还恩情了。在李准辑的朋友都避之不及的时候，林初夏成了他的朋友。」沅彬扭头看了眼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姑娘，再转回头对姜东元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话很好听，我一个都没见到。如今见到了，见到恩义这个词还有人在信。」 举杯碰了碰他杯子的沅彬说，「她信恩义，有恩必还，有仇肯定也是一定要报的。这样的姑娘你说我是当女人还是当兄弟？」这样的姑娘，你想白嫖？做梦！ 姜东元抿了口酒，思索片刻，拍拍沅彬的肩膀，去找孔侑了。他帮孔侑叫来的人，基本都是在光州有地的人，也就李秉宪没来，他都不在韩国来不了。而这波人里，林初夏的场地是最合适的，至于白不白嫖么，看怎么谈啊。 既然是信恩义的姑娘，那必然也是有大胸襟的姑娘，面对这样的姑娘开诚布公的拜託对方帮忙，别玩花招有用。 听了一堆林初夏其人如何的孔侑跟姜东元一起去找沙发那边找人了。他们刚靠近就听到林初夏跟孔枝泳讲，不是打法律援助的律师不给力而是法律本身有漏洞，这属于人力不可为的事，律师也很无奈。 男演员们对视一眼，姜东元先开口问女士们在聊什么，说着话带着孔侑一起坐下。随后就听孔枝泳讲，为了写『熔炉』她搜集了很多资料，包括为事件奔走的律师们。很多人死在这件事里，用生命去追寻公平正义。 作为作家，孔枝泳敬佩律师们高尚的灵魂；作为普通民众，孔枝泳不免会觉得，是不是律师的业务能力不太行，才让罪人逍遥法外。 姜东元没做评价，看向林初夏等她说。林初夏的立场已经说过了，律师很无辜，法律本身有问题，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确实没办法跟业务能力无关。 最近在拍摄，身上还有些角色残留的孔侑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律师都在乎钱，人权律师还是打法律援助官司的律师，也不能怎么样。」 话没问，但林初夏怎么听都感觉，他像是默认打法律援助的律师能力不行一样，说啥呢？不懂行闭嘴好不好！ 「在你们的观念里可能是默认好律师一定贵，但事实上只是贵的律师一定好而已。」林初夏让演员别瞎扯，「这两个不是一回事。」 姜东元看气氛不对，笑着打哈哈，「听起来没什么差别啊。」 林初夏沉默片刻，这帮智障艺人，「敢开口叫高价的律师一定好是因为，他们只接大案子。诸如资产併购，重组、上市，乃至于为社团组织服务。这帮人确实贵，能力也确实强，不然他们面对的客户是能在发现自己当冤大头之后，找人砍他们全家的。」 「而好的律师，愿意打法律援助的律师，人权律师，这样的律师不一定就要价很高。他们愿意为理想去打官司，愿意为心中的正义去跟恶势力做斗争。那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做到的，那得非常专业才能保证自己和自己当事人的安全。」 「你以为法律援助很好打吗，很可能就是一个小摊贩占道被大企业告，一个律师搞不好要跟一整个律师团对刚。也可能是一个工地工人为了讨薪跟一帮□□组成的工头们掐。」 「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都是用鸡蛋去撞石头，法律援助是尽可能保护鸡蛋的利益。那些自愿拿自己去撞石头的人权律师，怎么就成了业务能力不行呢？」 孔枝泳左右看看，笑着挥手，「怎么一下说那么严肃，闲聊么，我们不太懂才那么说的。」拍拍林初夏，「你家里有人做律师吗？很专业啊。」 表情微收扬起笑脸的林初夏放松肩膀，她是被踩到了关键点有点不爽，笑着沖前辈点头，「抱歉，我有点没礼貌。」 只当后辈来往那这么跟前辈讲话确实没礼貌，可要是当平等的关系来往，就只是聊天而已。 决定平等交往的姜东元笑着摇头说，「是我没理解搞混了，还得谢谢你教了我新知识呢。」 林初夏眉头微挑，这态度不太对啊，笑笑，没搭腔。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求什么。 『求人』帮忙就不能让姜东元开口了，孔侑笑着问林初夏方不方便单独聊聊。林初夏含笑点头，跟着起身同他去没人的阳台。 阳台不大，门一关屋内的动静就小很多，相对安静点。 孔侑即没有太过于客套，玩虚的，也没有说什么剧组有多惨诱发同情心，而是坦率的跟林初夏讲，想要借她在光州买的那家办公楼当拍摄地。 第2225页 「我们制作费不太够，钱财方面确实有些欠缺，您要是觉得我的人情能值点钱，那就当我欠您一个人情，如何？」 「行啊。」 孔侑：「......」 林初夏：「？」 一下绷不住表情的孔侑干巴巴的回了句，「谢谢？」 「不用谢。」林初夏冲着屋内指了指，「我去打个电话，你们要用多久？」 「一个...礼拜。」 「半个月吧，保险点。」 「谢谢。」 「没事。」 姜东元眼看那两人进阳台不到两分钟，林初夏就出来了，连忙去阳台，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一沉，「不愿意啊？没事，我再帮你找人。」 「....愿意。」孔侑的声音更干巴了。 闪身进门的姜东元反手关上阳台的门，「愿意你为什么这张脸？」 「就....太轻松了？」孔侑用力抹了把脸，苦笑，「这是我推进这个项目以来最轻松的一次，比我自己决定要推行这个项目都轻易。」太轻易了，轻易的不真实。 姜东元感受不到所谓的不真实，但能理解他笑容里的苦涩，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经歷过艰辛的果实更甜美，你就当她是一个好事情即将到来的信号。」 「希望吧.....」 阳台里的希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走廊上刚打完电话的林初夏碰到了跟着她出来的沅彬，当即就产生了怀疑。 「你说实话，叫我来不是给我介绍谁，是姜东元和孔侑他们想找我帮忙吧？」林初夏很怀疑这傢伙居心不良。 良心非常在的沅彬表示自己是无辜的，「东元是想找我帮忙拜託你，但我没答应啊，我带你过来确实给你介绍人了啊，孔枝泳作家在圈内能量不小。」 「切~」林初夏嗤笑。 沅彬迅速切话题，「所以你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答应了啊。」 「免费？」 「他们没钱。」 「你果然是伪装灰姑娘的白雪公主。」 啥都不是的林初夏让他别扯了，她就是顺手帮个忙，「我那块地准备翻修的，设计图纸还没出呢，空着也是空着借人家用用呗。万一项目要是爆了，我搞不好还能当个地表，价格还会涨呢。」 「那种项目能上映都够呛，你看今天导演主角作家全到，唯独制作人看不见，cj对这个项目也是持保留意见的。」沅彬让投资达人别做梦了，「你就是把钱丢水里。」 「那就丢水里。」 「干嘛沖我发脾气。」 「谁沖你发脾气了。」 林初夏深吸一口气，长嘆一声，她真的有点暴躁，又不好跟他讲为什么。沅彬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了，追着问，从走廊追到阳台，追到两兄弟的面前，看林初夏跟孔侑换了号码，跟姜东元互相看看，自觉先出去等这两人谈完。 两人很快谈完，林初夏把负责那块地皮的建筑公司对接人的电话给孔侑了，还表示改造的费用如果剧组掏不出钱，她可以负担一部分。但别太过，在适当范围呢，过了就没得谈。 这话说的孔侑更觉得不真实了，即免费提供场地后还愿意掏钱搭景？这是什么大善人啊？ 大善人说完本来准备走，突然想起来，这位是演员前辈，那.... 「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您说？」 孔侑以为戏肉要上了，就说世上没这种善人吧，肯定是有要求的。还想着对方的要求要是不过分，他说什么都给办到。结果善人说，她接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角色不太知道要怎么处理感官上的矛盾，问他有没有什么可行的建议。 「....表演建议？」 「对。」 「就这样？」 稍显疑惑的林初夏反问他，「应该怎么样？」 连忙摆手的孔侑说不怎么样，压下翻腾的心绪，认真回答她，「我的方法是找对手戏演员配合，演戏不是一个人的事，要跟对手搭档。你对自己的角色不太满意，但跟对手戏演员搭档的好，两人之间有火花就能弥补角色的缺陷。」 孔侑说着想起来，「你等等啊，我帮你叫东元，他更有经验，他超级讨厌他的出道作，觉得那个角色特别弱智。你也算新人，这方面他有经验。」说完不等林初夏回应，就快步出去叫人了。 很快被兄弟抓进来提供人生经验的姜东元先问后辈作品的类型，听林初夏讲完再问人设，都知道了，才说自己的经验。 「我的经验是当时的导演对我的要求很低，按照对方的说法我只要帅就行。」姜东元插着兜微微侧身，迎着光仰起头，让妹子了解一下，这章圈内号称最贵的脸蛋，在上镜的时候是有莫大好处的。 这个经验毛用没有，只让林初夏觉得对方是个逗逼；孔侑上去就是一巴掌，「好好说！」 「实话实说啊，我当时哪会演戏，全靠导演撑着。」姜东元吐槽自己是不遗余力，「那个角色跟个小学生一样，我能提供什么经验啊。」说到经验，「找沅彬哥，他拍电视剧拍的特别痛苦，说他那个角色脑子有问题，跟个精神病似的，问他不就行了。」 林初夏一个『不用』都没说出来，门正好被推开，沅彬开门探身问他们，「你们聊完了？」 「正好。」姜东元招手让他进来，指着林初夏说，「她碰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角色，不知道要怎么调整状态，你不是有经验么，你拍《秋天的童话》时怎么调整的？」 第2226页 比起两个局外人，沅彬是清楚项目前应后果的，似笑非笑的看向林初夏，「我辛苦抢来的项目，你讨厌角色？」 『哈哈』两声的林初夏笑脸一收，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我想反串的，这不是不行么。」 沅彬大笑，不止自己笑，还不忘给另外两人科普经过。阳台很快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幸灾乐祸的男人们让唯一的姑娘很想翻白眼，这帮人过分了啊，用完就丢？还没用完呢，笑屁啊！ 你们都演过自己讨厌的角色啊，你们也都费尽心思去争取过讨厌的角色啊！大家都悲催过，有必要嘲笑她一个吗！ 妹子的表情渐渐不对，沅彬先收敛笑声，给出相对靠谱的建议。 「你自己都说了表演是爱好，又愿意为爱好花钱，那你干嘛要调整心态，让剧组配合你啊。」沅彬的指导意见跟孔侑完全想法，不从内部修改，从外部解决，「你跟制作人说你追加投资，要求就是让导演给你改剧本，制作人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林初夏眼睛一下就亮了，「能反串？」 「你跟反串过不去啦，反串是不可能的，但你对角色哪里不满意可以磨着导演给你改，哪怕改到你满意为止呢。」沅彬笑着说，「你如果真的就那么想反串，那我还是那句话，找cj买剧本，自己组团队。」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cj项目都搭起来了，还卖什么剧本。林初夏要是真的能砸巨款砸到cj同意把整个项目卖给她，那她就别当演员了，当制作人吧，在圈内一定会名声大噪。 砸巨款反串林初夏是做不出来的，砸钱改自己讨厌的角色设定，她也有点犹豫，「我得砸多少钱才够，七、八亿也太贵了，我刚买了地，很穷的。」 沅彬已经不相信灰姑娘号称的穷了，脸往孔侑那边偏，「那你就用他的方法，跟对手戏演员磨合，天生纯爱剧，要的就是男女主角之间的火花。」 「你就不能给点你拍电视剧时的经验？」姜东元让他说点有用的。 自觉最有用的话已经说了的沅彬摊手，「电视剧拍摄你们都知道，拍摄很赶图快，我当时又是新人，导演怎么要求怎么做啊。」这东西能有什么经验，硬来啊，这就是经验。 孔侑想想自己还是新人时的状态，颔首认同，「还是要相信导演，导演对作品的掌控力是最强的。」 这句话林初夏当废话听，她也知道听导演的最有用啊，问题不是，「我跟导演关系不怎么样，这个时候再跟对方讨论剧本....」摇摇头，矛盾会更大的。 绕了一圈，啥有用的建议都没听到，就只有花钱消灾听着有点用。可林初夏不是很想花这笔钱，这才是真正把钱丢水里连个响声都听不见呢。 林初夏跟三个没什么用处的前辈道别，她决定再去试一次，给导演打电话询问方不方便见一面聊聊剧本。导演表示，不方便。 「我等您忙完也行。」 「没空。」 「那...明天？」 「都没空。」 「这样啊......」 这样就只能挂电话，这样也让林初夏去找制作人了，花钱消灾吧，导演很不喜欢她呢。不被导演喜欢的演员在片场会很悲催的，角色已经很蛋疼了，还是别等到拍摄面对更悲催的情况。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毁约，不拍了。可这个方法要是用出来，林初夏估计以后她想要在跟cj合作就没什么可能了。 她可以得罪一个新人导演，反正大家都是新人，未来能不能合作还真无所谓。但得罪一家大制作公司，还是在市场本来就不大的情况下，得罪话语权非常大的制作公司，很不明智。 毁约，不明智；花钱改剧本也不是很明智。 两害相较取其轻，与其得罪大制作方，还是花钱平事吧。 想开点，爱好么，本来就是烧钱的玩意儿。 躺平认栽的林初夏砸了七亿进场成为项目的投资人之一，资方代表想要约导演改剧本，导演没空也得有空。 被迫有空的导演，见到女演员时，真心实意的想要问对方一句，「你到底是太喜欢我的本子还是太讨厌我，我们难道有仇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跪坐在榻榻米上姿态特别恭敬的林初夏给导演倒了杯酒，也很真心的跟对方说，「我很喜欢您的本子，是您太讨厌我，我只是以防万一。」 赵成熙都无奈了，「你都能花七亿入场了，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 这位女演员要是一开始就表现的像个『土豪』，那他也不会表现出讨厌她啊，他捧着她还来不急呢，制作费涨了最高兴的是他啊！可现在这弄得，就算他想给对方跪也没那么个脸啊，他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也是要脸面的人！ 「事已至此，我再说什么您大概也不太想听，不如我们公事公办就好好合作。」林初夏是很能低头的，这次确实她做过了，那就得低头跟人家道歉啊，「如有冒犯，请多谅解。」 导演长嘆一声，从盘腿变成跪坐，再度深唿吸缓缓吐气，扬起笑脸。以同样恭敬的姿势面对资方，拿起酒杯托着杯底敬她，还以同样的一句。 「此前多有冒犯，请多谅解。」还多加了一句，「希望能跟您合作愉快。」 酒杯相碰，仰头喝下。 第2227页 林初夏也是笑脸，笑着说，「合作愉快。」 成年人哪来那么多小脾气，该跪就得老实跪着，得挣钱啊。 第460章 传达室, 有人在往外送信，有人在收信。 李准基是收信的那个，作为艺人, 他有一堆信, 九成九是粉丝寄来的。粉丝的信随着他服役时间渐长也就逐渐减少, 艺人不出现在公众面前就是很容易被忘记，这是这一行逃不过去的人气魔咒。 同为艺人也是同期服役但不在一个队伍的李东旭也过来收信，他拿的就都是粉丝的信。这东西得定期来拿，不拿积攒多了会被当垃圾丢掉。 两人不管原先熟不熟, 见面多了也熟悉了，他们见面最多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不同的是李准辑是真的有『家人』的信要收，李东旭起初还蛮奇怪的，进了军营确实不太能跟外面联繫没错，但也不是就彻底联繫不了。休假、打电话，这些才是常规跟家人联繫的方法，写信很少见, 起码他没见过。 不过还是那句话, 见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认识李准辑的都知道，他有个妹妹每天给他寄厚厚的一叠信。 「又是妹妹？」李东旭拎着一塑胶袋的信, 看他正在拆那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 凑过去看，「这次又是什么？」 李妹妹的信在文艺兵（特殊兵种）的小圈子里还是蛮有名的, 不止是因为对方一直在坚持每天不断的寄信，还有就是李妹妹的信有点像是自制的报纸。什么有的没的都能在信里出现，这在半封闭式的军营中可以当正经报纸看，比普通报纸还有趣。 有趣的东西, 大家都会传阅啊，李妹妹的信属于公开传阅的『报刊』。 已经很习惯被『搜刮』信件的李准辑把一叠列印的『报刊』递给李东旭，让他先看，自己拆被叠在大信封里的手写信。李东旭扫了一眼没在意，大家都知道李妹妹除了能当记者、评论家、编辑之外，还会给哥哥写手写信，特别乖巧的一个姑娘。但手写信就没人会传阅了，那是人家的『隐私』么。 李妹妹其人在他们这个军区很有名，有名到某些不知道李准辑的人都只有李妹妹的名号。 话说有次，某个小兵被长官体罚，具体因为什么被体罚传言的版本太多已经讲不清楚了。但事后小兵找到了内部检查会，检举了军长。军长得到一个内部警告，小兵随即被调离当前的部队。 据说，小兵会那么干就是因为看到了李妹妹在军人间传阅的信件中，有写过军部管理条例的其中一条。体罚属于擦边球，没有写明可以也没有写明不可以，但要是自己觉得不可以撑不下去，建议内部举报。 经此一事，李妹妹『一战成名』。 但没人知道李妹妹具体叫什么，李准辑不说，谁来问他都怼回去，我妹妹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很有傻哥哥看所有男人都是肖想自家小妹妹禽兽的状态。谁问都不答，也就没人问了，就叫李妹妹也行，反正那么出名的妹妹也就李妹妹一个。 关于独一无二的李妹妹，坊间有许多传言。 比如肯定读了很多书，应该是个高材生，搞不好是sky出身都不一定。 不然就算是大家都知道军部有独立管理条例，能那么详细研究的也少，能研究透彻的就跟少了。而且李妹妹还会在『报刊』里写跟兵役相关的案子呢，军事法庭被她写的跟路边便利店一样，随便进随便出，完全不用怕。 比如李妹妹非常漂亮，有人说李妹妹会寄照片给她哥，跟李准基同一个寝室的人有看到过超级漂亮的漂亮。但李哥哥防的严，迄今为止也没几个人看到了照片，所以这条传言存疑。 男人们不太信那么聪明的姑娘还是个美人，在他们的观念里美人通常都不太聪明。 比如李妹妹好像身体不太好，可以写信可以电话，就是没去看过她哥。要是李妹妹来会面（到军营见面）过，大家就能知道李妹妹到底是不是美女了。据说是李哥哥不准妹妹来，怕这边狼多把妹子叼走了，不过这也是传言，真假不知。 还比如，李妹妹好像是个演员，她的报刊里有时会写到在准备什么戏。 看『报纸』的李东旭喷笑出声，侧身把『报纸』给原主人分享，「你妹想要演个女狼人，导演不愿意。」 探头凑过去的李准辑看到那串字也笑了，笑的不是『妹妹』想要演什么，而是她的文字。 【「我觉得我可以演个女狼人，既能体现物种的多样性，还能增加画面张力，您觉得呢？」 「我觉得要是这么拍，我可以退圈了。这是我第一部 长篇啊，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吗？」 「好的呢，导演，对不起，导演。」 以上就是我跟新剧导演的对话方式，他比我还女人，阴阳怪气的，女狼人怎么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怎么就只有男狼人不能有女狼人！这是歧视！】 笑出声的男人们不知道，这段对话被加工过，原版是这样的。 「您觉得我反串怎么样？」女演员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导演。 导演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女演员，「老闆，给条生路行吗？」 生活不易，初夏嘆气，「行吧。」说完迅速接上，「那我演个女狼人呢？」 挣钱不易，导演想死，「老闆，您要是想让我退出项目，可以直说的。」 这才是导演和资方的对话，赵成熙每天都在想要辞职的边缘挣扎。这是他第一部 长篇，第一部啊，处女作，第一部长篇拍两个狼人的故事？票房怕不是会赔到连妈都不认识！ 第2228页 票房上不去，制作方不会找资方的麻烦，还得资方道歉呢，导演就倒霉了啊，导演很可能等不到第二部 长篇了。就算还能有机会拍长篇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了！ 女演员成了资方后最想达成的目标就是反串，她真的很喜欢男主的设定。有了老闆的导演用最卑微的语气讲最刚的话，我退出您随便搞，想怎么样都行。 不过资方也没有太嚣张，就咬死了必须要反串。林初夏只是给李准辑写了个小段子，事实上还是认真跟导演讨论她的人设要怎么改的。 项目的片名都已经叫《狼少年》了，也就是说第一主角是男主，女主反倒是第二主角。林初夏成了资方，她『首次』烧钱玩爱好，钱都给了，不能白花啊，她就想要自己的人设能比男主出彩。 导演起先并没有不同意，出钱的是老大么，但林初夏提出来的建议不止是把自身的戏份加重而是把人设搞的很复杂。什么增加人性的光辉啊，什么人物要有成长啊，巴拉巴拉，导演就忍不住了。 您老是资方，您有话语权，您想改剧本，您想要自己扮演的角色更出彩，这些都没问题。但朋友，你不会写剧本，你也不会拍电影，你只是个演员，你不懂行啊朋友！ 「我也想要拍复杂的艺术片，有文化底蕴，有较高的观赏门槛，我也想，真的想。但是，我们得先考虑市场，这是商业片，要考虑观众的接受能力，也要考虑票房。」 赵成熙认真跟『甲方』沟通，「我不说什么让您想想我是第一部 长篇需要靠这部电影站住脚的话，只说制作公司不会同意我们把商业片改成艺术片的。如果您真想那么做，那七亿是不够的，您得花钱把整个项目买下来，那我会非常高兴重新写个剧本给您。」反正亏钱的不是我。 沉默片刻的林初夏又想嘆气了，玩个爱好太难了，不是对导演妥协就是得跟制作方妥协，「那您的想法是？」 导演的想法是在故事原框架不变的基础上只改女主人设，一来可以保障工期，二来能让角色更贴林初夏。 「人设怎么改？」 「从活泼改到温柔，再从身体不好变成绝症。」 林初夏微囧，「绝症？走狗血路线啊？」 「狗血最好卖，狗血爱情非常好卖。」导演考虑市场导向，「您讨厌女主角无非是因为她很平凡，这个人设没有太多的闪光点，再加上她明明答应了狼孩要回去，却忘记了承诺结婚生子。」 「这个人设之所以会这样塑造为的就是凸显男主的执着，四十七年，你跟我，马路上随便一个普通人都不会有那么漫长的等待，就像女主角还是嫁人生子了一样。忠犬系在女性观众那里是非常讨巧的角色，这个角色能塑造到极致至少能保证项目不会亏，本来项目就是冲着能回本去的。」 「想要让女主不平凡，很简单，把本来的凡人变成命不久矣的凡人就可以。那她和狼人之间的互动就是她生命最后想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的那一抹温柔，男主会成为她对世间最后的寄託。故事线也不用大动，她就是跟男主分开了，为了安抚男主给男主留个念想，她才会让男主等她。」 「这一等就是一辈子，而女主也付出了一辈子，两个人阴差阳错都为对方付出了一生。」赵成熙大概讲了下改动的思路，「悲剧结尾的纯爱剧是最好卖的，除了喜剧就这个题材好卖。女观众看了能哭，我们就成功了，悲剧才是永恆的么，喜剧笑了就没了。」 导演的这番话让林初夏感慨，专业的事还是要教给专业的人，她这个不专业的还是闪开点吧。 专业的导演回去改剧本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算专业的女演员就要再度开启减肥的日常。 这次跟《man》那次是反过来的，林初夏得先吃胖，把好不容易锻鍊出来的肌肉都『毁掉』，再靠纯饿达成绝症病人的虚弱，纤细的感觉。这次林初夏比较有意志力能做到纯饿减肥，这次女演员有那么几天幸福的小日子，吃啥都行，什么热量高吃什么。 啥都吃的女演员在等新剧本的日子里跟孔枝泳成了忘年交，两人时不时约出来吃好吃，首尔大街小巷她们都去。多了个饭友，林初夏就知道了更多『熔炉』的细节，不是电影，是事件本身。 小说里有没写的事，也有艺术加工后的事，最关键的是，小说完结后，光州地检结案，这个案子被搁置了。 孔枝泳跟林初夏说，她一直有在关注后续，可后续越来越少。要不是电影拍了，再过几年很可能就没有后续，不了了之了。林初夏多少有点好奇，难道其他人权律师就不管这件事了吗？ 「不敢管了吧。」孔枝泳也能理解，「死了那么多人，有个律师还牵连到了家里人，谁不是有家有口的呢，到底是别人的事，可以追寻正义不能赔上妻儿老小啊。」 吸熘着可可奶昔的林初夏思索着，「不干涉事件本身，只给原型的受害者打赔偿官司呢？受害者死了，家人还在，家人的日子过得也不好，不能把恶魔送进牢里，先撕下一口肉保证自己活下去也行啊。」 孔枝泳也想过，「我找过律师谘询，对方说很困难。」 「困难不是做不到啊。」林初夏想试试看去攀爬困难的高山，天生她有时间。 有时间的女演员一头扎进南韩刑法典，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专业领域，比当演员都专业。不过两国的法系和法案都不一样，她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重新梳理自己的知识树。 第2229页 而自以为有时间的林初夏很快就没时间了，因为社畜导演一边改剧本一边把男主的演员挑出来，签约前唿叫资方去见一面。见面时，林初夏对别的没什么意见，新演员很符合男孩干净、清澈的气质，可男主的个子是不是...有点矮？她能平视他。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导演解释，「你的人设变了，你是温柔的引导狼孩进入人类社会的角色，原本的妹妹和妈妈的角色都砍了融合在你身上，相当于你即是他的妈妈也是他的姐姐，你们之间不纯粹是爱情了，更复杂。」 林初夏听楞了，「走禁忌路线？」母子吗？ 「老闆，和谐一点，感情需要过渡，人设是为了爱情线服务的，你都是将死之人，不可能见到男主就想着恋爱么。你是想要在世界留下点什么，他是你存在过的证明，你对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要渐渐过渡到爱情。」 赵成熙给女演员解释，「忠犬是这个项目最大的卖点，忠犬再加上养成，你一手创造了男主，教导他由狼变成人。你的人物设计复杂了，他就可以成为最纯粹的那个，你是他的唯一，他才能永无止境的等下去。这样就保证了项目的核心关键词不变，我们还是主打女性观众市场。」 伸手比划了个『ok』的林初夏表示专业人士说了算。 松了口气的乙方开玩笑道，「想要找个比你高很多的男演员也不容易。」 并没有比林初夏高很多但也没有比她矮的男演员是宋中基，这位目前凭藉收视率不错的《成均馆绯闻》中的配角够出彩算是小有名气，至少比林初夏有名气。 按照年级算，宋中基比林初夏大三岁，按照出道年限算，他08年就以《霜花店》出道了。理论上说双方见面林初夏是得给对方鞠躬叫前辈，更没有资格去评价对方的身高问题。 但林小姐是以资方的身份跟男演员见面的，先鞠躬的是对方，先问候的也是对方，感受到拘束的还是对方。 合约签订，剧本也重新改好，宋中基想要跟女主角有基本对接，过一下剧本什么的，但他很犹豫要不要联繫对方。万一对方是玩票的怎么办？能成为资方的女演员家里应该很有钱，不是被谁包养的类型，来拍电影很可能是玩票的啊。 经纪人也有类似的想法，他专门打听过，林初夏在圈内没什么名气，之前也没有作品，不太好打听消息，唯一能打听出来的消息还有点古怪。 「她是沅彬、李秉宪他们那个圈子的人。」经纪人砸吧着嘴，那位的背景有点兇残啊。 宋中基想了想，「类似于韩哮周那一种吗？」 「可能？」经纪人也不敢肯定，「要不我们还是等剧本试读会吧，私下联繫不太好。」 暗嘆一声的宋中基只能等了，不等也没办法，比起搞专业不得罪人更重要。让男演员和经纪人有些意外的是，他们没联繫对方，对方联繫他们了，问有没有时间一起对剧本。 见不到人，男演员很可惜，能见了，经纪人又担心，对方会不会搞事？不是不可能啊，他们家这个长的很容易被『搞』。 为保『贞洁』，男演员和经纪人一起到了女老闆约的地方，看到对方是带着助理来的，稍微安心了点，真想搞事应该不会特地叫上助理。 什么都没想搞的林初夏约他们的地方是小区门口的咖啡店，她懒得跑太远，开了个包间，该干嘛干嘛。 一天剧本对下来，林初夏对男演员的观感还不错，对方是用功了的，拿到剧本不过四天，大部分的台词都已经可以不看剧本说出来了。用功的合作者，谁都喜欢啊，总比混日子的好。 一天剧本对下来，宋中基对女老闆的观感也不错，同样是因为工作态度。女老闆不是玩票的，台词都有背下来，是可以好好合作的合作对象，这比之前担心的要好太多了。 互相观感都不错的男女频繁接触，见面多了，熟了，林初夏偶然想起来，这位是『王的男人』。她没看过对方的作品，但在南韩闹出换总统的事情时，这位貌似是传说中总统的小狼狗。 总统还不是总统，小狼狗确实要扮演小狼狗，各种意义上的狼犬。 林初夏很是感慨，人生际遇这东西还真是不好说。 叼着胡萝蔔的宋中基莫名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一口把手指萝蔔条含进嘴里，抬手把碗往她那边推，「饿了？」 饿的都烧心的林初夏忍痛摇头，「我吃了半个苹果了。」今天的余额已用完。 好日子过完的女演员在进行飢饿瘦身，而男演员要求必须有力量感，一直在运动健身，每天吃草。 从对剧本过渡到排戏，熟悉的两人开始沟通彼此的角色塑造。他们两在讨论林初夏要不要发挥一下身高优势，让狼犬有仰望感。 「嚮往，憧憬，爱恋，我觉得我对你感情也不单单只有爱情。」宋中基嚼着胡萝蔔起身，微微拱起腰再屈膝，「我蹲低一点，镜头只卡上半部分，这样就可以...」微抬下巴仰头看跟着站起来的林初夏，「这么看你，感觉会比较对，你觉得呢？」 林初夏伸手示意他靠近点，手虚放在他头顶，「再低一点。」 再蹲低些许的宋中基下巴抬的更高，这次是真的仰视了，「这样？」 柔软的掌心落下，带着些许温度，宋中基眨眨眼，屈膝后退，沖她笑，「这样差不多。」 第2230页 林初夏也觉得，「差不多行。」 比起之前跟崔宇直他们排戏的时候比，林初夏觉得跟宋中基排戏更舒服。一方面确实是有经验了，另一方面就是宋中基很好沟通，这位很会说话。 碰到双方理解方向不一致时，他不会直言反对也不是就没有主见的听他的，而是温和的跟她沟通自己的想法。林初夏觉得这位小伙伴还蛮有意思的，看起来是外向好说话的类型，实际上不太容易接近。 他们排戏有一个多月了，按理说多少算是熟了，但宋中基一直维持敬语，从来不说什么我们说平语或者你叫哥就行的话。要说这位是把她当资方一样尊敬呢，一起吃饭他又会掏钱，不是买单而是aa。 他在行动上表现的好像两人压根不熟，但偶尔天太晚，又会主动问，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这位给林初夏的感觉有点像回到她以前跟正常人交往的状态，不是说她身边都是非正常人，而是身边的人很多脑子都不太灵光，或者说对跟自身无关的事不怎么关心。 就像金绣贤，两人从之前林初夏发泄过小脾气后联繫的很频繁，对方时不时就会给她打个电话发条简讯。聊天没什么重点，就闲聊。聊他的行程，聊林初夏的拍摄，但也仅限于此，再多就聊不下去了。 类似于，金绣贤去马来西亚拍杂志，行程三天，落地休息两天拍摄。金绣贤落地后给林初夏打电话说他准备出去逛逛，问林初夏有没有想要的，他可以兼职代购。林初夏没什么想要的，问他要去哪玩，听他说了个自己以前去过的景点，就想起来景点里的一个小背景故事。 她在这叭叭叭说的挺开心，想要分享好玩的，那边沉默。对方没去过，不了解沉默很正常，但金绣贤沉默半响之后，给她回过来一段怎么听怎么像是谷歌来的故事，貌似是要配合她，可能也是想表现自己的博学？ 这让林初夏聊天兴致大减，她怀疑对方暗恋她，因为暗恋她所以想要表现自己。 也类似于，沅彬借走了『熔炉』后很认真的看了那本书，也很认真的研究了林初夏贴在书里的各种『标籤』，然后格外有自信的跟林初夏讨论那些标籤。林初夏起初是真有兴趣跟他聊的，聊着聊着发现那傢伙就是在炫耀，炫耀他极其有限的智商，这给林初夏弄的哭笑不得，都知道是应该夸他努力，还是让他不要出去乱说，很丢脸。 更类似于，林初夏跟金熙真的聊天话题只能限于圈内的事，帅哥、拍摄、恋爱、再加上那家店好吃，什么品牌出新款了。再多就聊不起来了，金熙真没兴趣，林初夏也不会说那些对方不感兴趣的话。 简而言之，在新人生里，林初夏没什么真正意义上能聊得来的聊天对象，能畅所欲言的那种。宋中基就很能聊，包容度非常高，智商也在线，排戏的间隙不聊剧本聊别的，随便聊什么他都能聊。 有的宋中基不懂，就大大方方的表示我没接触过，或者我不太明白，要不你再解释一下；有的林初夏不懂，她也很大方的说我没接触过，让宋中基详细讲讲。 要不说人家是王的男人呢，会聊天真心是个很给力的技能。 都算是会聊天的两人谈天说地，能从剧本里的狼人聊到现实世界真正的狼人如何如何；也能从减肥餐的手指萝蔔聊到转基因食物的优劣；他们什么都聊就是不聊彼此，谁都不打听对方有什么人生故事。 宋中基没有对林初夏资方的身份多问一句为什么，连擦边都不擦；林初夏也从未问过一句，你为什么每次来都要带着经纪人，哪怕让经纪人在车上等也要带着。 等到剧本试读会的到来，项目差不多要开拍了，两人算是了解了，彼此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看起来很好相处，实际上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类型。 同类人直到剧本试读会结束后的聚餐才正式放下敬语，还是导演很疑惑他们两接触那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直维持敬语，让两人都放松点。 并没有刻意保持敬语的两人面面相觑，都笑了，笑完喝酒，敬语也就没了。 男女主角的敬语变成了平语，项目也宣告开机，开机后的两人更像了，都是努力派。 宋中基为了更好的进入角色，可以五天不洗澡，让头髮油腻腻的再让化妆师给他脑袋撒土，指甲特意留长自己去抓地，抓的指甲缝都是黑黢黢的，再在泥地里滚几圈，达成野人狼孩的形象。就这，他还感觉自己太都市了，都市流浪汉，为此跟导演商量，他想要在初期拍摄时都维持四肢着地的行动姿势拍摄。 林初夏做的没那么夸张，她还是要保证女主角在镜头里是个病美人的形象，但她需要克服的是跟脏到都能散发诡异味道的宋中基亲密接触。虽然她不是什么洁癖，但宋中基真的太脏了，脏的她生理性的不适。 为了客服自然流露出的嫌弃，林初夏跟宋中基沟通，说是让对方把卸妆的和清理能外露的地方这个活儿教给她。他们有一场从少女设定变成姐姐的女主角帮狼孩洗澡的戏，不是□□别误会，就是纯洁的打理身体。 姐姐要是包容又温和的，狼孩要是懵懂又亲密的。 林初夏怕这场戏不太好拍，对方真的很脏！她就问宋中基介不介意，先提前排练几次。 「你想怎么排？」宋中基有些迟疑，「真的给我洗澡？」 第2231页 「你反正要卸妆发。」林初夏沖他乐，「你放心，我不会生扑你的。」 宋中基犹豫的倒不是生扑的问题，而是，「你确定要那么做吗？」 「不那么做等拍洗澡的戏我硬来可能会ng不少次。」林初夏嘆气，她真的不洁癖，可对方看着都要长虱子了，生理性厌恶纯靠演技扛不住啊。 犹犹豫豫的宋中基到底是还是答应了，答应之后就是选地址。在各自的房间肯定不行，不论是宋中基还是林初夏都不认为他们要在私密空间做这件事，好歹都是异性，再怎么为了排戏也不好这么干。 开放性空间呢，又有点奇怪，最后选了导演的房间，让导演当观众，正好可以提前走一遍戏。 开机大半个月了，导演面对资方的态度已经变成了面对女演员的态度，资方虽然试图瞎搞剧本，但女演员的演技还是不错的。赵成熙很意外女演员的演技不错，对方搞了那么多事，他已经准备好要面对一个只会乱来的女演员了，没想到女演员意外的靠谱，大惊喜。 更惊喜的地方是女演员的工作态度非常好，好到赵成熙对林初夏的观感都变了，算是相信对方是真的为了能出演更好的角色才砸钱进场，而不是瞎胡闹。 两个工作态度都很好的演员想要提前练习，导演当然是大开方便之门，也不用在他的房间里练了，直接在片场练吧，更能进入状态。 片场就是一栋乡下的小别墅，屋内除了架设拍摄轨道本身也确实可以住人，该有的都有。这天拍摄结束，晚上十点多，工作人员们在收拾善后，导演和两个演员就进了别墅的卫生间，抽空排戏，跟来围观的人不少，都没事干么。 人多，好处是有的，没那么尴尬，男演员要脱到只剩内裤的，只有男女演员哪怕加个导演也多少会尴尬；但人多也有坏处，不是在拍摄，大家就很随意，宋中基刚脱完上衣就有女工作人员发出感嘆声，男人们跟着起闹。 起闹他要脱裤子了。 宋中基抓着裤头不想脱，默默看嚮导演。导演抓着根烤肠，看戏看的可开心了。男演员只能把目光转向女演员，他可是在帮她排。林初夏在看好戏和还是帮助搭档之间犹豫片刻，随后看嚮导演。 导演大手一挥，都滚。人群做鸟兽散带走一片闹笑声，屋内就剩他们三个了。 裤子脱下，躯体黑白分明。 之后要拍这一场时，宋中基全身都会化妆，现在只是排练，他被衣服包裹的肌肤就白的很，裸露的四肢上了黑黢黢的妆。 脱完裤子就迅速蹲下的宋中基抱着膝盖缩在红色的塑料盆里，看起来真的弱小可怜又无助，林初夏一个没忍住，笑的那叫一个夸张，宋中基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 「你来不来！」 「来~来来来来来~」 故意搓着手靠近他的林初夏嘴里发出诡异的『嘿嘿嘿』的笑声，很是猥琐，导演在边上笑出猪叫，宋中基用力拍了下塑料盆。 「还玩！我不干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林初夏吸着腮帮子憋笑，眼睛弯的跟着小月亮一样，看的宋中基也忍不住想笑，他这一笑，那就是全场都笑了。笑的不行的林初夏调试水管水温的手都在抖，导演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宋中基又笑不出来，太坑了！ 剧本年代设计的很模煳，靠近七、八十年代，为了不让画面诱发观众奇怪的想法，等拍摄时，这场洗澡的戏是在别墅的院子里，露天席地还是大太阳，真心就是清理身体。 但现在是冬天，寒冬腊月，夜晚的屋外冷的能冻感冒，拍摄时要折腾演员，排练就没必要搞那么夸张，自然就是在卫生间。 院子里是没有莲蓬头的，排练用的也是水管。林初夏试了试水温，感觉可以，不确定宋中基的感官，让他伸手感觉一下，在他点头后看嚮导演。 「先洗头还是先沖身体？」 嗓子都笑哑了的导演总算回到了工作状态，说是，「先把盆里放满水把他跑进去，你再给他洗头。」 「一开始不说？！」宋中基怒了，他在空盆里坐半天了！ 导演大笑，这不是看好戏呢么！女演员也跟着笑，就宋中基很不爽的从盆里爬出来，这帮人太过分了！ 衣服重新穿上，水盆里重新放水，三人也没闲着，或者说男女演员没闲着，他们在导演的指示下穿着衣服先过一遍。 场景调转，宋中基幸灾乐祸的把脏到不行的脑袋凑过去怼到女演员面前，眼看女演员深唿吸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又不高兴了，「这是妆发不是真的脏！」 刚开始他是没洗头做效果，后来不能一直不洗头啊，就改成靠造型支撑效果。换句话说，他！不！脏！ 同样知道那是妆发的林初夏忍不住怼他，「你妆发做好后会在院子里滚几圈沾泥土当我没看见啊？」 宋中基被噎了一下，反怼回去，「你专业呢！专业点！」脑袋再往前凑，「专业！」 深唿吸同样让自己专业点的林初夏一巴掌按在他脑袋上，按的宋中基身体跟着一僵，不敢动。 导演的笑声爆发出来，「林初夏你那什么脸，他又不是蟑螂！」 反手就把脑袋上爪子打开的宋中基抬头看到了女演员的嫌弃脸，怒了，「你别过分啊！」 迅速把手重新按回去的林初夏干笑，「你别乱动，洗头呢！」用力把他脑袋按回去，还不给宋中基挣扎。 第2232页 洗头呢，要搓泡泡，要让香波尽可能的产生更多的泡泡。洗头呢，还有头皮的接触，指腹摩擦头皮的接触。 水盆里的水放好了，又白又黑的男演员被泡在里面，水管的水刚接触到头髮，没洗过澡的狼孩想躲，肩膀被温柔的手按住。那只手没什么力道，只是轻轻的按着他，狼孩就不敢动了。 大冬天的，大白天的，机器在，镜头在，围着演员们的工作人员得有小一百号人。全场都很安静，安静的看着拍摄中的男女演员。 冬天很冷，冷的男演员起鸡皮疙瘩，这正好符合狼孩不想洗澡的设定。水温偏高，从头淋下，狼孩不停的眨眼想要把水弄走，双手扣住塑料盆的边缘随时准备跑，就是不敢跑，因为脑袋上有双手。 脑袋上的手揉搓着髮丝弄出绵密的泡沫，坐在小板凳上的姑娘眉目柔和，不论是泡泡还是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折射出美妙的光彩。 头皮是很敏感的部位，也是除了亲密的人基本无法碰触的部位。头皮被抚摸的触感，敏感到宋中基无法判断自己是否在戏里，他只能判断指腹摩擦头皮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感受不到寒冬的严寒，反倒浑身发热，脸肯定空了，烫的他心焦。 狼孩不停的眨眼，水珠要落不落的挂在他的睫毛上，视线是模煳的，模煳到他也分不清面前的人看他的眼神，是在戏里还是在戏外。 导演望着监控器，面前是四个机位的画面，全景和俯拍就不说了，两个主演的近景特写比较值得聊。 聊，林初夏做资方如何能搞事不谈，做演员确实有灵气。 聊，宋中基看着林初夏的眼神，可不像只是入戏了而已。 「这两人，搞不好能成。」导演对副导演说，「一万，赌不赌。」 副导演拒绝，「我也赌他们两能成。」 寒冬，温水，红色的塑料盆。 低头的姑娘和仰头的少年，视线相碰，一触即分，很是默契，都在躲闪。 「cut！」 第461章 林初夏是个很骄傲的人, 不是娇贵、高傲的骄傲，而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认同自身足够强大的骄傲。那种圆满到不需要或者不在意外部评价, 自己对自己有充足信心的骄傲感。 这是宋中基眼中的林初夏。 宋中基眼中的林初夏起初就是个有钱的二代或者三代之类的, 砸钱当女主角这种操作必然是家里有背景啊，不然钱哪来的呢，林初夏比他还小三岁呢。 第一次观念的改变在于对方很认真的对待剧本, 第二次在于对方对导演的态度很平和，即没有作为资方的居高临下也没有作为女演员的仰视，就很平和。 而第三次是宋中基发现，林初夏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不论是对导演，对他, 乃至于对片场里随便一个可能只是打杂的工作人员, 她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很平和, 平和的可以夸一句有礼貌，尊重人都没问题。 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宋中基进而就发现了，林初夏跟他搞不好是同一类人，骄傲的人。都是外表看起来很好亲近, 对谁都彬彬有礼, 实际上并不好亲近，真正亲密的亲近。 宋中基自己就是有傲气的人, 他从小到大不论是长相还是学习在人群中都是拔尖的, 一路顺风顺水，要不是进了娱乐圈，他就是社会所谓的人生赢家。出身于好的家庭, 毕业于好的大学，未来会有好的工作，标准的成功人士模板之一。 哪怕进了娱乐圈他也没有大磕绊，也就是没有一炮而红而已，但拍了几部戏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碰到了同类人，如果是私下宋中基会想跟对方交个朋友，他们聊得来，跟林初夏聊天很有意思。对方不是空有美貌脑袋空空如也的女艺人，什么话题都能聊，偶尔有不懂的也能大大方方的说我没接触过而不是不懂装懂。 碰到了同类人，工作当中碰到了外表都很圆滑内里攻击性都非常强的同僚，宋中基依旧想要跟对方交个朋友，但他更想要赢过她。 在同年龄层的圈子里，他一直都是身边小圈子成员中的重心，c位，林初夏年纪比他都小，偏偏演技比他好。 这....就很容易激发胜负欲。 宋中基不太确定是林初夏的演技高他一个段位，人家是正经的科班出身跟他这个半路出家的终究不一样。还是说，导演因为她是资方，所以很多镜头的核心构图都会更偏向她。反正他从第一主角变成了第二主角，当然剧本修改过他也是知道的。 新剧本里女主角的人设跟林初夏本人非常贴脸，温柔的，包容的，即便面对病魔身体虚弱但灵魂依旧坚强的大姐姐。 这个大姐姐还博学多才，敏锐细緻，教导狼人如何褪去兽性成人，不在乎外界的眼光怎么评价她，面对外人的风言风语都当耳旁风，一心教导逐渐成人的男主如何面对人生。 林初夏的角色被塑造的充满了人性的闪光点，就连她命不久矣都像是上帝不舍天使在人间滞留而想要带她回天堂，这个人被设计的太完美了，毫无缺陷。 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死亡不是终结，反倒会因为她的离开赚取无数观众的眼泪。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才能让狼人长达一生的等待有了缘由，他再也遇不到那么完美的人了，那样的人遇到了，等一辈子又算什么呢。 这么完美的角色是他的对手戏演员让宋中基的压力非常大，女主的人设太好了，好到被女主一手教导成人的狼孩爱上她是再合理不过的事。哪怕不是狼孩是别的角色，爱上这么个人设的女性角色都没问题，不爱才有问题。 第2233页 可狼孩不是，狼孩是个复杂到演过一点就是兇狠，兽性大于人性，情绪给少一点就是幼稚，孩童，天真稚嫩。狼孩的角色是普通女性很难会产生爱情的角色，不是畏惧于他的狼性，就是因为他的稚嫩产生母性的怜爱，独独是爱情，很难做到。 宋中基在看过剧本后就很担心自己无法给女性观众传达属于男性的那部分感官，不然他不是成大型宠物犬，就是应该被森林警察带走的野生动物。这两者他都得表现出来，但他更得表现作为男人值得被爱的那部分，不然这个故事很难成立，或者说女主角爱上狼孩会很怪异。 为此，宋中基花了很多功夫去打磨这个角色，然后....被林初夏压戏了。 冬天，片场，别墅前的草坪上，满头泡泡的宋中基裹着浴巾披着羽绒服站在监控器前，导演让他自己看刚才被『cut』的画面。 这场戏是男女主角总算打破了互相警戒的状态，主要是狼孩警戒女主，姐姐就忽悠脏兮兮的男孩子洗个澡。按照剧本的走向，这是电影刚开篇没多久，狼孩面对洗澡这件事充满牴触因为给他洗澡的是女主才勉强忍着的。 而镜头里的宋中基...... 「你这个时候对她有情，感觉就对不对了。」导演让宋中基找找状态，「此时你对她...」抓着对讲机的手冲着林初夏，「你的感情应该是懵懂的，会不自觉的依恋对方，想要亲近她，但不能有情，你还不会分辨那些。」 宋中基嘴微张想要辩解，舌尖舔舐唇瓣把话压下去，颔首表示明白了。 导演挥手让女演员上前，画风一下就变了，「你有情是对的，怜爱也好，喜爱也罢，有情都是对的。但要再往里收一点，似有若无，ok吗？洗澡的动作再大点，像给宠物狗洗澡。」 伸手比划『ok』手势的林初夏表示了解。 男女演员都ok，重新再来，来了四次，一次是泡泡不小心弄宋中基眼睛里了，剩下的三次都是宋中基的情绪太外放。加起来一共拍了五场，四次的问题都在宋中基那，他有点憋屈。 从开机，宋中基逐渐憋屈，排戏的时候他没感觉被林初夏压戏了，倒是觉得双方配合的挺好的。等真正开机了，每次导演喊『卡』问题都在他身上，搞得宋中基自信心被打击的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差。 结果林初夏有次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发现了他状态不对，拐弯抹角的安慰他，不是她演技多好，而是她是资方。 导演不可能找资方麻烦，就算她哪里拍的不好也是先夸再委婉的点出她怎么演能更好。因此，不是导演每次都找你麻烦，而是我们对手戏多，我们两齣问题，导演会先讲你的问题，这样再说我也不好的时候有个铺垫。 开机只有一个礼拜的时候，这个劝慰是有用的，宋中基完全可以理解社会生活的阶级问题；可开机都要一个月了，宋中基又不是个傻子，更不是不懂行，林初夏确实比他有灵气，人家演的就是比他好，这个得认！ 对手戏演员扮演的角色贴脸，跟自身性格也贴合，这是林初夏的优势，宋中基很清楚，他不是捧着对方踩自己的类型。可林初夏不止是有角色人设加成的优势，她就是表现力比自己好，在镜头里非常明显。 两人只要同框，只要是单独同框，镜头没有特地加重自己这边的分量，那林初夏就是更显眼没错。宋中基无法用对方的角色更有人格魅力去说服自己，他不比林初夏差，角色魅力是演员赋予的，演员本身有魅力，演员的表演有魅力，角色才会有魅力。 跟林初夏演对手戏的自己灰扑扑的，真心像个小弟弟，虽然他本来就是要演个小弟弟没错，可那也很蛋疼啊！ 男演员蛋疼的跑去找导演沟通，想要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 导演一针见血的告诉他，林初夏享受表演，她享受自己成为金顺伊（女主）。那是非常高效的进入角色的方法，演员本身对角色有认同感，相信角色真实存在，所谓演员的信念感就是这种东西。那也会让林初夏在镜头前更出彩，她能完全放开的演。 「你么....杂念太多。」赵成熙对男演员讲的很直接，「你很努力的想要成为哲秀（男主），仔细设计他应该有的状态，形象，反应，这些都做的很好，但你在镜头前太虚了，不实在，演的成份太重，知道什么意思吗？」 大概明白的宋中基思索片刻，请教导演，「我应该怎么改进？」 「收着点就行，表现欲不要太过，不要太炫耀羽毛，炫耀你的努力，勤奋，认真随便什么，把那些都收回去回归角色本身。」赵成熙意有所指的提醒他，「你跟林初夏的对手戏，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她在占主导位，你不要试着压过她，压不过，压过了画面也不协调。」 走养成路线的本子，主人被压过了还这么玩养成。再说了，宋中基的演技压不过林初夏。赵成熙非常意外林初夏的演技在水准之□□出身还是靠谱的，比他原先预计的要好太多，以至于本来有期待的宋中基的表演就一般了。不过这也是好事，误打误撞倒是合了剧本的描写。 宋中基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导演的意思，「我没有想要压过她啊？」他只是不想被压。 导演笑了，「我是让你不要用看女人的眼神去看她，你想要炫耀雄性的魅力等后期的，现在还没到那个状态。」 第2234页 「啊？」宋中基愣住，「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不误会的导演无所谓，因戏成对的演员多了，成不了的演员更多，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别打扰他拍摄就行。 导演的房间里，话题从表演聊到了男女关系；女演员的房间里，林初夏播出电话询问男女关系。 林初夏发现自己的状况不太对，她好像、可能、大概、也许，入戏了？ 「所以呢？」沅彬抿着酒让她讲重点，入戏又怎么了？ 重点就是，「我对宋中基，就是我这部戏的对手戏演员有好感。」林初夏不太确定，只不过，「我看到他就想笑，甜甜蜜蜜的那种笑。」 沅彬还是没听到重点，「那又怎么样？」 「问你出戏的方法啊。」林初夏觉得自己重点已经讲完了，「我才拍一个月都不到，还有两个月呢，现在微薄的好感发展壮大变成真的喜欢怎么办？」 「追啊，在一起啊，上床啊，你还想怎么办？」沅彬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剧组夫妻不知道吗？杀青了长时间不见自然就出戏了，要还是喜欢那就直接在一起，等不喜欢了再分开呗，你没谈过恋爱啊。」 「......哥，能和谐一点吗？」林初夏很无语，这帮艺人即智商有瑕疵之后，感情观也很扭曲啊，什么就剧组夫妻了，能不能正常点？ 沅彬默默放下酒杯，再招手示意人把电视关了，带着满满的恶趣味，问清纯的小妹妹，「你该不会真没谈过恋爱吧？」 「......关你屁事！」 「哎一古~我们初夏~等着！」 林初夏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各种声音，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看，再放回耳边，那边接电话的人都换了语气那叫一个猥琐。 「我们初夏~好久不见~」李秉宪『嘿嘿嘿』的笑，「初恋啊~我们初夏~」 在这一刻特别讨厌『wuli』这个词的林初夏让对方别发神经，「沅彬哥呢？」 「在呢~」沅彬凑到电话前，「东元也在哦~」 姜东元也凑过去，「我们初夏碰到初恋了吗~~~」 「你开公放了？」林初夏冷漠脸，大家有那么熟吗？你谁啊？！ 有个更不熟的声音出现了，「我们初夏~听哥的，初恋在剧组里选对象不合适~哥给你介绍啊~」 林初夏：你又是谁啊？！ 宋承宪，也是今天组局的人，一帮汉子在他家喝酒呢，凑到被放在茶几的手机前，很有过来人的经验，跟小妹妹讲，「虽说初恋都是要分开的，但选剧组的人就没必要，万一惨烈收场那你多伤心啊~」 「你承宪哥说得对，我都已经是老油条了，因戏生情还是很伤。」李秉宪说着话还嘆气，搞的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剧组夫妻就算了，我给你介绍，我们东元怎么样？单身，还帅！」 单身还帅的姜东元让他滚开，对着手机说，「剧组夫妻当初恋不合适，我给你介绍个好的，圈外人，家里开高尔夫球场的，有钱有貌还有点才，自己是一家画廊的理事，比你大...五岁？正合适，给你发照片？」 「玩咖就算了，太有钱的男人不靠谱。」不缺钱的沅彬摇头，问林初夏，「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找。」 林初夏什么都不喜欢，她就想知道，「你们怎么那么八卦！」 喝酒聊天，不八卦还能干嘛？男人们可八卦了，八卦到也不管电话那头的妹子自顾自的聊起来，自己手上有几盘菜可以上供给小妹妹选『妃』。等他们聊嗨了，都掏手机翻通讯录的时候，沅彬发现当事人挂了。连忙又打回去，在林初夏又要挂电话前先道歉，别生气，我们聊正事。 手机还是开着扩音，茶几边还是围了一堆八卦的男人。男人们有志一同的肯定，剧组夫妻不是坏事反倒是有助于拍摄的好事，但初恋么，就没必要毁在拍摄上，初恋还是单独找人靠谱点。 认为他们没一个靠谱的林初夏问真正的重点，「简单的说，就是你们不建议我现在就想办法出戏？」 「感情这种事很难讲的，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是因为入戏喜欢对方而不是真的有好感呢。」姜东元发出疑问，「要是真的有好感，你没办法出戏；要只是因为入戏，你还要拍，这个时候想办法出戏，那继续拍你得不停的入戏，那不是来回折腾么。」 就是因为觉得这是在来回折腾的林初夏才没用老师教的远离情景的方法，而是询问理论上可能有过类似经验的沅彬解决之法，谁知道对方是个『八婆』！ 沅八婆的感情观还很不走寻常路，「不然我牺牲一下，你先喜欢我移情？」 「多谢，不必。」林初夏让他可以闭嘴了，心累的又想挂电话，「你们到底有没有正经建议啊？」 李秉宪有正经建议，「你如果真的肯定你只是因为入戏对那人的角色有好感而不是对那个人有好感，那我建议你敞开玩，就放开自己进入角色，那对你的表演是有好处的，镜头前的火花也会更强。」 「不对啊，你之前又不是没拍过纯爱，之前没入戏这次入戏了？」沅彬不解。 嘆了口气的林初夏说她就是因为之前有过类似的经验才会这么敏感，刚有点苗头就发现不对劲。宋承宪就问她之前这么解决的，林初夏表示没解决，那次的对手戏演员是个妹子，对方很直，她也很肯定自己是直的所以很轻易就能知道，好感出自于角色的感情不是她自身的感情。 第2235页 这个解释李秉宪就听不懂了，「你的意思是之前是同性题材所以入戏也无所谓，杀青后等一段时间感情就没了。这次是异性题材就有关系？你还在乎男女啊？」 林初夏无语了，卧槽，这帮人连男女都不在乎，会玩，厉害，佩服，包容性真高！她不在乎别人的性向如何那是别人的事，当事人开心就行，但她还是个纯纯的异性恋，没办法玩那么开，又想挂电话了。 纯纯的异性恋二号沅彬让李秉宪别瞎扯，教坏小朋友，询问感情生活上的小矮子，「你在意的到底是无法判断你的感情是角色的感情，还是对方是个烂人，你不想跟对有过多的接触才为好感烦恼？」 「我在意的是我现在只是有点好感，能解决尽快解决，对方人还不错，别等到好感加深，再反手会不甘心。」林初夏再次询问，「真的没办法消灭好感的同时不耽误拍摄？」 姜东元就很好奇，「既然人不错，又有好感为什么不直接上，追不到，不好追？」 「说什么呢，谁追不到啊。」林初夏不乐意了，看不起谁啊！ 李秉宪『嘿嘿』一乐，「初恋还这么有自信，不愧是你，那就追啊~」 林初夏被噎住，王的男人是想追就追的么，追不到自己丢脸，追到了未来要跟王抢男人，她没那么大本事。即便王还没登基，即便王登基了也被民众的正义之火烧的遍体鳞伤，但那也是王啊，她没有自信到自大的地步好不好！ 至于王的男人是八卦还是真事，说实话林初夏不在意，她压根就没想过谈恋爱，追个毛球追！ 全场最不熟的宋承宪大概了解了林初夏不想追的想法，就说，「你如果不想跟那个男演员恋爱又不想耽误拍摄，那就只有换个人转移注意力，再把对新人的感情投射到角色里。不然你多少会耽误拍摄的，你又不是熟手，还是新人，这又是你第二部 作品，会混乱的。」 沅彬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才会说，「不然还是我牺牲一下吧，好歹也是亲兄妹，哥哥给你这个面子。」 林初夏果断拒绝，「挂了。」 「等等。」李秉宪叫住她，「之前沅彬跟我说你真的想要当演员，就是真心喜欢表演对不对？」 「对啊。」 「那你听我的，就让自己进入角色，离角色越近就离戏剧之神越近。」李秉宪给后辈讲，「最接近神明的表演就是忘我的表演，你忘记了自身才能百分百进入角色，那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不了杀青当天就把人拉黑，等宣传期再见至少几个月后什么感情都没了。」 林初夏想了想，是个好方法，「出戏会很痛苦吗？」 「你如果真的能做到入戏乃至于入戏太深的地步，那角色就是你自己，你最亲密的朋友，你灵魂的一部分。你跟他告别说痛苦有点太过，会惆怅。」李秉宪在这方面有绝对的发言权，「就像送走一位老友，期待他过得好，祝福他过得好，会惆怅不会痛苦。」 「这样啊....我试试看，谢啦~」 挂断电话的林初夏去研究新道路，挂了电话的前辈们在询问唯一跟后辈合作过的沅彬，林初夏的演技怎么样。 沅彬以姜东元举例，「比他有灵气。」 「说什么呢！」姜东元拿下酒菜的猪蹄砸他。 偏头避开的沅彬表示实话实说，「她是走这条路的人，确实有灵气关键是放得开，她很享受表演。我更多当工作...」看向宋承宪，「哥也是当工作吧？」 举杯虚敬他的宋承宪笑问在坐，「我们谁不是当工作。」 「我不是啊，我端这碗饭的，就会这个，这是我的饭碗。」李秉宪笑着开了个玩笑，再看沅彬，「放得开是多放得开，我们谁都放得开啊。」 「要是有机会你跟她搭一次就知道了，三两句话讲不清楚。」沅彬举杯示意喝酒，「她哪种放得开讲夸张点，就是忘我，很难做到的，反正我在她那个年纪不行。」 演员前辈们的智商如何不评价，感情观歪斜也不值得评价，但前辈们在表演上的建议还是非常值得参考的。 林初夏决定听从李秉宪的建议去迎接一位老友，这位老友对狼孩的感情很复杂，不止是爱情而已，她把他当生命的延续。 林初夏热爱表演，由衷的喜爱创造一个角色，成为那个角色，那能让她脱离自身，拥有另一个非凡的人生。比如成为李景武，执着的想要挣脱性别的牢笼，比如成为金顺伊，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最美妙的时光。 女演员的放得开三言两语很难解释，但宋中基在直面这种放得开，这位好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是什么爱恋、情愫那种东西，更像是....慈祥？像他妈...不对，他奶奶看他的眼神，什么鬼？！ 导演倒觉得林初夏的状态是对的，至少在近期的拍摄计划里女演员的这个状态就是对的，他对那个开关的理解是林初夏找到了进步的阶梯，如今有点更上一层楼的意思，压宋中基的戏压的更轻松了。 顺着这个状态拍下去，农历新年一过，正式进入2011年。在赵成熙准备找林初夏跟她讲，你的状态得改一下要集中拍亲密戏和告别了，女演员自己就调整过来了，这让导演颇为惊奇也颇为惊喜，做资方林初夏是个烦人的甲方，做演员，林初夏很有意思啊~ 第2236页 另一个演员压力就更大了，宋中基压力大的要掉头髮了，前期他被压戏就被压戏，接下来不能被压啊。接下来再被压，这片子就拍不成纯爱养成忠犬系的故事，而是充满人性关辉的救助野生动物的故事了！ 拍摄从顺滑过渡到艰涩，导演想招，忽悠男演员放开了玩，抢戏的时候到了，炫耀羽毛的时候也到了，男性的雄风就是此时施展，再不然把林初夏当妹子追也行。关键是要出火花，镜头里你都快被林初夏淹没了，支棱起来！ 努力支棱....不起来的宋中基找到林初夏单聊，他不相信自己是没有表演天赋的，他更相信是自己努力的方向不对。林初夏这么说都是专业科班出来的，对方搞不好有好的表演方法是他不知道的，他得去请教。 被请教的林初夏不认为自己的方法有多特别，认真学习过表演的都差不多知道的方法，宋中基也在用的那个方法。给人物单独做小传，设计特有的小动作，行走坐立都仔细打磨，都一样啊。 「那你状态怎么那么好？」宋中基不理解。 林初夏还不能理解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倒退呢，也可能是自己进步了？ 「我能给的建议就是多练，一遍一遍的排，排到角色完全和自己融为一体。」林初夏拿自己举例，「我一直在跟我助理排，你也可以跟助理试试。」 「不是这么简单。」宋中基想了想，指着窗户让她看窗子里的倒影，「你好像，我不知道，传说中的入戏？就是很进入角色，我想知道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很进入角色的林初夏连私下里的坐姿都变了，不再是背嵴挺直的端正坐姿而是倚在沙发上，腰肢、肩膀，都是软的，说话都轻声细语刻意放缓，因为金顺伊即将进入生命的终结。她在面对狼孩时一直在硬撑着健康，但她快要撑不住了。 林初夏在这部剧里差不多是全素颜，前期还会需要一点妆发去补充脸色的苍白感，拍到中后期，除了干饿，水都不怎么喝。自然而然的达成了绝症病人的憔悴、虚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导演干脆就不让她上妆了，这比特意做的妆发还真实。 无法准确的表达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林初夏能说的只有，「想法设法成为你的角色，把她当你的老友、家人、第二人格，随便什么都好，想尽一切办法成为她。」这就是她做的，也只是这样而已，只是努力变成另一个人拥有另一种人生而已，如同一场有趣的游戏。 宋中基嘆了口气，他好像得不到答案了，做最后努力，「那能拜託你帮忙跟我排戏吗，就是在不拍摄的时候？」 「当然可以~」 当然可以的排戏占据了林初夏所有的空闲时间，当然也是宋中基所有的空闲时间。换句话说，他们随时随地都黏在一起，只要双方有空，黏煳的剧组里开始流传双方是不是成了？ 一个半月前，导演试图跟副导演打赌，两人肯定能成，副导演也认为这两人能成。有些东西是再好的演员都演不出来的，镜头会把一切隐藏的情绪放大，大到监视器前人什么都能看清楚。 一个半月过去了，大家都在传两人成了，副导演找上导演说这个八卦，导演却反口说两人成不了。 「这又是什么话？」副导演不信，「上午拍的画面你没看，这两人的眼神缠绵的哟~」他们在吃午饭休息。 想当初导演就是在镜头里看到了两人有火花才说能成的，但感情这回事不是有火花，有感觉就能成的，「林初夏太聪明，宋中基也太聪明，两个聪明人，成不了的。」 「怎么说？」副导演扭头看了眼斜对面一起吃饭的两个聪明人，刚好看到宋中基在给林初夏夹菜，都餵到嘴边了，还成不了？ 赵成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到林初夏把那口肉叼走，更肯定他们成不了，「那两人追求的都是演技，事业、未来、前途，这些东西跟爱情不兼容。他们两在磨合人物的感情，林初夏是不缺钱啦，但她更看重表演本身，是真正享受表演的人，那姑娘能成大器。」 「宋中基么...天赋上差那么点意思，但够努力啊，也够狠的，对自己就够狠，之前受伤谁都不说偷摸去了医院回来继续拍。要不是高烧不退我们谁都不知道，那样的男人......」同样作为男人的导演很肯定，「不会被男女关系绊住脚。」 副导演没听懂，「这跟被绊住脚有什么关系？」 「女上男下，女方更强，宋中基有些傲气没发现？他们成不了的。」赵成熙让他回忆一下。 「他刚进组的时候大家不是不太看得上他么，第一次演男主角，脸又太稚嫩，为了让你们不看轻他，自己默默的什么苦都吃了。泥潭里打滚，冬天下冰水，这位要是挑对了剧本，运气够好也是能起来的。就凭他那股子不服输的傲气，这样的人也不会在自己什么都不是时候考虑恋爱。」 「林初夏要是只有点钱，那宋中基搞不好看上了会追，但林初夏能压他的戏，他不会追的。」导演回忆往昔，「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也这个样么，总要有点资本才有底气追人啊。何况林初夏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宋中基不会轻易出手，除非他肯定自己能追到。」 这下副导演懂了，「您的意思是，宋中基追不到？」 导演耸肩，「这个得问林初夏，不过我看她没有那个心思。你看她跟宋中基都那么亲密了，她也没把宋中基当男人。」 第2237页 「那当什么？」 「同事，搭档，对手戏演员，随便什么就是不是恋爱对象的男人。」 女演员和男演员走的非常近，近到近乎于二十四小时在一起，林初夏连睡觉的时间都压缩陪着宋中基一遍一遍的排他们的对手戏。不是她『爱』上了宋中基，而是她想多看看哲秀。 金顺伊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即将送走一位老友，她想为老友多看看哲秀。 男演员和女演员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几乎整个组都误会他们两在一起了，少数的几个没误会的人里除了导演，也就演员们双方的工作人员。 宋中基的经纪人就一点没误会，他倒是想误会，这两人的有些行为也确实很容易被误会。餵饭啊（宋中基餵林初夏），摸头啊（林初夏摸宋中基），时不时还会亲亲热热的脸贴脸蹭（宋中基蹭林初夏），还有什么靠着肩膀小憩（林初夏靠着宋中基）。 诸如此类的亲密行为，谁看到不误会啊，又不是在镜头前，这是不拍的时候。 但经纪人没办法误会，因为两人一直在走戏，两人都不叫对方的名字了，就叫剧里的名字。宋中基还会混搭着叫，姐姐和顺伊混搭，明明他比林初夏还大三岁，应该林初夏叫哥才对。 自家艺人在尽可能往角色的人设靠近，经纪人是看得出来的；女演员在用角色的人设跟自家艺人来往，经纪人也不瞎，能感觉到。 就是因为没办法误会，经纪人完全不跟艺人说什么要注意恋情啥的，反倒是创造一切机会让两人能有更多的接触。 接触着接触着，拍摄顺利了，杀青了。杀青的当天，宋中基抱着林初夏哭的撕心裂肺，林初夏头埋在他的怀里也跟水龙头开闸一样，无声的哭泣，眼泪止都止不住。 杀青了，顺伊才能再见她的哲秀最后一面；杀青了，哲秀也才知道，顺伊回不来了，早在四十七年前，他的姐姐，他的顺伊就回不了了。 抱头痛哭的男女演员哭的那叫一个惨，惨的有些女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大合照里不少人表情都丧的很根本笑不出来。林初夏眼睛都是肿的，一直到晚上聚餐才平復了心情。 杀青聚餐，酒宴刚开始林初夏就跟导演讲，她没心情喝酒想先走。导演完全可以理解，还跟宋中基说要是也不想玩可以先走。 两个先走的主角带着团队一起出门，站在烤肉店门口。男演员的经纪人给女演员的助理使了个眼色，说是先去开车过来，拉着助理走了，留下演员们单聊。 宋中基有很多话想说，不是以角色的身份说，而是以『宋中基』的身份对『林初夏』说。说那些他早就看出来，也早就感受到的情愫，他只是假装没看见，假装不明白的感情。 宋中基非常想要以自己的身份询问一个答案基本可以肯定的问题，但他望着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一样的林初夏，唯一能说出口的是试探性的一句，「明天我们要不要......」 「抱歉，我需要时间出戏。」林初夏轻声打断他，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义了。 暗嘆一声的宋中基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个笑脸，不太成功，只能道歉，「我越线了，对不起。」 「没事，我也有问题，我给了错误的信号。」林初夏认为这属于双方过失。 既然都有错，既然信号都不对，那就分开吧，不用聊下去了。 聪明人什么都好，又能沟通又能搭档，长得还不错。 聪明人也有个致命的缺点，想法太多，太复杂。 聪明人都默认，这世上有太多东西比爱情重要。 更别说是浅薄的，都无法准确判断到底是因为角色，还是演员产生的好感。 第462章 恋爱脑的妹子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会怎么样？满脑子都是对方, 怎么着都要追。 林初夏对某个男艺人有好感呢？满脑子都是南韩刑法典，一心只想把之前因为拍摄暂时搁置的知识树重新更新。 什么恋爱脑，她压根没有那根筋。沅彬那种颜值霸主都没让她从心动变成行动, 何况只是入戏而已。 想当然也会想，确实心动了啊, 感情是真的，入不入戏感情都是真实的。林演员不止会想还有一种恋爱都没谈就先失恋错觉, 哪怕他们根本没有在一起。 林初夏在研究南韩法案改的过于频繁还得参照宪法研究的脑壳疼时, 一杯咖啡的休息时间里，她会想到那个人。但她想的不是男演员本人而是男演员扮演的那个角色, 而她又非常清楚的知道，那就是个角色而已。 她喜欢上的不是男演员是男演员扮演的角色，喜欢那个角色的也不会她而是她扮演的角色。 套娃式『好感』让林初夏极其清醒, 干了咖啡，放下杯子, 继续肝刑法典。 南韩的法律特别坑, 那帮政客跟神经病一样，把法条当可以平息舆论纷争的武器。如果某件事的舆论闹的非常大, 又刚好赶上选举年的话，某些政客为了支持率很可能就大放厥词搞什么新立法。 类似于某女演员和财阀的恶性事件, 舆论闹的不可开交，他们就搞了个某某某女演员法, 摆出我们一定会跟恶势力斗争到底的姿态平息舆论。可那帮人定了法条案子也不查。 不对，应该说假模假样查一下, 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过那么一两年甚至几个月，舆论平息了，法条废弃了！！！ 第2238页 你敢信！这个傻逼国家！那帮傻逼政客！南韩怎么还没灭国！！！ 被来来回回修改甚至连宪法都能修改的国家法典搞的都暴躁的林初夏, 对这个国家很绝望。对这个号称只有国家最精英的群体才能订立的法典也很绝望，更绝望的是她还得继续研究。 不过么....也不是没有收穫的，某些条款在林初夏看来很像段子，黑色幽默版。 比如，禁止堕胎。 请注意，是《刑法》上写明的禁止堕胎不是什么道德禁止。是某位孕期的女性不论是自己堕胎还是找医院堕胎，两方都会涉及违法，是正经会被抓去关的。包括但不限于，意外怀孕、强奸、诱奸等暴力犯罪致使女性受害者怀孕，都不能堕胎。 除非还是胚胎的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签字同意，女性才能堕胎，否则要处以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或两百万韩元内的罚金。 是的，即便孩子还没生出来，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孩子要不要，也爸爸决定，妈妈没有决定权。在没有爸爸的时候，需要去警察局开证明。比如伪装自己是个精神病患者，还得是很严重的那种，不能生宝宝，生了也会遗传，那就能堕胎。 这就涉及到伪造文书，被发现了还是会被抓。跳过这个坑，再跑一堆程序，万分幸运的在孩子还没生出来前，手续办下来了，依旧无法拿掉孩子。 因为找不到医院做。再次提醒，堕胎是违法的。 没有几家医院愿意做这样的手术，哪怕医院本身的医疗条件允许医生为患者动这样的手术，医生本人也不想莫名其妙牵扯刑事犯罪。谁知道『患者』的许可协议是真是假，还得医院去调查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不做最安全。 这不是民事纠纷，大不了赔钱。刑事犯罪是会被吊销医疗执照的，人家考执照也不容易啊。 扯远了，绕回来。 南韩法典里关于堕胎法案的两条分别限制了孕期女性的人权和医院的正常业务。按照南韩的宪法纲领，人权大于天，侵犯人权的法案是不能出现的。也就是说，订立刑法的一帮人，公开在刑法典里违反大韩民国立国宪法。 必须要说，看到这两条的时候，林初夏来回看了几遍又去翻了宪法。两本书叠放在一起，林律师盯着文字沉默数秒，喷笑出声，这是一帮什么样的傻逼啊。 可笑着笑着林初夏又笑不出来了，禁止堕胎不是南韩独有的法律，明令禁止堕胎的国家数不胜数，就连美国都是在七十年代才开放女性可以自由决定自己的身体。哪怕如此，作为联邦国家，很多根本不鸟国会法案的州政府，该禁止还是禁止。 这一条给了林初夏灵感，她的下部戏想要演一个什么样角色的灵感。 如果，只是如果而已。 如果被有钱人欺负的残障儿童能成为一部电影『熔炉』，继而能让这个国家多一条『熔炉法』；如果一个被财阀迫害致死的女艺人可以得到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法案；那是不是也可以有一部电影，在这个国家即将大选时上映，就能推动政客们暂时的松动呢？ 至少让女性可以自由决定，如何处置属于她们的，本来就应该属于她们的身体？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能不能成，林初夏不知道。 林初夏不会写剧本，赵成熙已经证明了她不懂写剧本，她顶多是会表演；她也不懂拍摄，那还是导演的活；她不懂一部电影是如何制作的，如何发行的，她什么都不懂。 林初夏唯一知道的是她手上有点钱，这件事值得做，值得烧钱做，她想试试看。 成与不成，尽人事，听天命。 洗澡换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的宅女约了孔枝泳见面，拜託对方搭桥约一下《熔炉》的制作人，她想详细了解项目是如何运行的，以及自己手上只有钱的情况下，是否有办法运行她期待的项目。 双方约在孔枝泳的工作室见，制作人要晚一点才到，两位女士先聊林初夏为什么要约制作人。 『熔炉』还在做后期也就是杀青了而已目前还没成为能改动国家法案的作品，林初夏当然不能说她因为『熔炉』产生想要搞大事的灵感，她说的是有个朋友怀孕了想要去黑诊所（没有行医执照的诊所，给钱什么手术都敢做）打胎。 「我以前都不知道国内是禁止堕胎的，听了之后太惊讶了，才....」林初夏看孔枝泳的视线不对，顺着她的角度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表情空白一瞬，下一秒白眼就翻出来了，「不是我！看什么呢！」 孔枝泳默默移开视线，不觉得自己误会有什么好奇怪的，「通常故事里说我的朋友，就是说我。」 「不！是！我！」 「哦。」 差点变成未婚先孕的女演员白眼翻上天，已婚已孕的作家讪笑，摆手表示话题继续，让她接着说。轻『哼』一声的林初夏跳过所有的细枝末节进重点，她想拍一个关于堕胎的电影，她演主角。 为此，女演员搜集了一堆资料，拿出个usb递给作家，让作家见识一下有多少位女性栽在堕胎法案上。 能被林初夏当资料搜集到硬碟里的事件都是上了法庭后公开的判决，也就是刑事案件。涉及到刑事案件的地步，走到法庭要面对判决了，这种事背后的故事比任何作家编出来的故事都更有戏剧性。 第2239页 比如某位受害者被亲戚家的堂哥迷奸致孕，迫于家庭压力，什么这件事说出去全家丢脸啥的没有报警。当下没有报警，发现怀孕就报不了警了，没证据是一点，对方不认反倒说她水性杨花谁知道孩子是谁的也是一个问题。 禽兽不做人，受害者想要做人，她被迫需要去祈求禽兽签下同意书让她打掉孩子。禽兽不愿意，经歷过一系列噁心到让人反胃的纠缠后，妹子走了极端，想要以死明志。 万幸，家人发现及时，人被救下来了。更幸运的是，由于当时受害者伤情危急，医生为保母体性命拿到了孩子。 本来这是天大的幸运，偏偏不论是女性受害者还是做手术的医生都被告上法庭。法官宣判，医生吊销执照处以罚金，那位女士掏不出两百万，被判刑六个月，缓刑三个月。 最终女性并没有坐牢，在缓刑期表现良好，但那位女士身上背了案底是抹除不掉的。最倒霉的是医生，这位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无妄之灾。 这么一个案子就已经很傻逼了对吧，还有更傻逼的。 某对夫妻，丈夫一直家暴，打到妻子腿骨都断了两次没养好留下终生残疾。就医时一位好心的护士帮忙找了义工，妇女保护协会介入救助，说服妻子离婚。这也是当事者碰到了莫大幸运的事，可丈夫婚内强奸导致妻子受孕，怀孕了，就离不了婚了。是的，就是这么傻逼。 诸如此类的傻逼案件数不胜数，林初夏光是搜集资料就被气的快吐血，翻资料的孔枝泳的脸色也很难看。 接到作家电话说之前好心借场地的林初夏有事想要见一面的制作人，不止自己来了还叫上了本来就约了要见面的导演和男主。三位男士抵达工作室，开门的助理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哭过，准确的说是正在哭，眼泪还没擦干净呢，给三人吓一跳，什么情况？ 前情快速略过，硬碟里的资料也被列印出来轮番传阅。屋内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接连不断的打火机声，老烟枪们抽的屋内烟雾缭绕，带来资料的林初夏没在屋里在阳台发呆。 在男士们来之前，孔枝泳就跟她说，想法是好的，但想做成不容易。据作家所知，这个项目能推行孔侑在里面起了大作用，他本来人脉就广，本身也有一定的人气能做到号召观众入场，再加上『熔炉』说到底是得罪一小撮人，而林初夏做的是把整个男性群体都当做敌对方。 禁止堕胎，站在女性的角度百害无一利，而立场调转站在男性的角度，百利无一害。 男人里当然也有好人，绝大部分的男人不是下三滥，其中还有勇者敢于挑战恶龙，这些都是可以肯定的。但正义涉及利益，公平干涉权利，再好的人也会三思而行。 女性能不能堕胎跟男性的关系是什么？是他们掌控了女性的身体，是他们拥有绝对的决定权，是他们手握一个集体创造出来的权柄，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南韩电影圈本来就是男权当道，这个国家就是男权当道，整个世界都是男权当道；在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圈子，拍一部完全偏向于女性市场的作品，难如登天。 「再晚几年，或者再晚十几年，你的想法可能可以做，但现在.....」孔枝泳摇摇头，「就算是我，到了我这个位置随便写一些东拼西凑的东西都有的是出版社愿意为我出书，可我要是写你想做的事，编辑也会阻止我，让我三思。」 诚实的说，林初夏没想那么多，她就是觉得这件事能干，她想干，她就想办法让事情干成，所以来找作家了；诚实的说，作家说的每一句话林初夏都很了解，响鼓不用重锤敲，轻轻拍一下肩膀，一个眼神，她就什么都懂了。 懂了的林初夏站在阳台，男人们还没来之前她就在这站着了。 孔枝泳的工作室在小区里，是民居改的。楼层不到，站在阳台的林初夏往下看，都能看到小区居民在楼下进出，有老人家也有推着婴儿车的妈妈们，还有停车上楼的男士们。 林初夏看着他们下车，看着他们进了门洞，看不见了，视线就转向了推着婴儿车的一个妈妈。 这个国家到底是开开心心生了孩子的妈妈比较多，还是被逼无奈生下孩子的妈妈更多呢？应该是前者更多，不然这个国家早就完蛋了啊，没可能坚持那么长时间的。 可那些被逼无奈生下孩子的妈妈们跟她有什么关系呢，林初夏觉得没关系，她即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孩子，那些事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她为什么想做？想追寻正义？算吧。但更多是，她看到了啊，她看到了那些阴影里的人，她要装看不见吗？她没办法戳瞎双眼当个残障人士，她做不到，怎么办呢？ 阳台里多了个人，一个因为屋内的气场太压抑出来喘口气的男演员，男演员看到了女演员，本想退出去，犹豫片刻还是进了阳台。 孔侑点了两根烟分了林初夏一根，什么都没说，就跟她并排站着，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这是一个老小区，物业什么的有跟没有差不多，谁都能进，谁都能出。孔枝泳的工作室租在这里小十年了，起初是图租金便宜，后来是习惯了，也就没搬走。 老小区有一堆毛病，但老小区更有生活的气息，有普通人的烟火味。高楼大厦固然好，高档小区环境也棒，但那些地方的人行色匆匆，都在奔波，哪有这里的居民悠闲度日的味道呢。 第2240页 夕阳渐渐落下，阳台站了一群人，饭菜的香味从四面八方飘进阳台，阳台里的烟味也从窗口飘散出去。 那么多人的阳台还没楼下小孩子跑闹的嬉笑声大，那么多人的阳台就打火机一直在响。 「吃饭吧，到点了。」全场最大的孔枝泳灭了烟，环视一圈，望向忙内，「想吃什么，姐姐请你，叫外卖。」 林初夏托着下巴望着天渐渐黑下去，归家吃饭的人群，在窗边站久了，手都冻的通红，大冷天的自然要吃，「火锅。」 「什么？」她边上的孔侑没听懂。 「呷哺呷哺。」 呷哺呷哺是没有外卖的，但可以买食材回来自己弄。助理们被排遣出去买食材了，老闆们收拾屋子弄锅碗瓢盆，准备煮火锅。 忙内这个时候就要做事了，跟另一个男演员忙内搭档，一起收拾铺满了餐桌的资料。林初夏开始是一张一张按照顺序排好叠在一起，看孔侑划拉一堆随意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把话咽下去。 随意叠怎么了，资料本来就可以再打，就算不能，这些也未必还有用，搞不好都是要被丢进废纸堆里的，怎么收拾都可以。 火锅煮起来，香气扑鼻，南韩的泡菜锅，做锅底的是孔枝泳。必须要说，不难吃，但也不是林初夏想吃的。 林初夏想吃骨汤锅，想吃番茄锅，麻辣的也行，清水的打边炉她也能接受。泡菜锅就属于猎奇款，至少在她这里很猎奇。但，确实不难吃，确实是这个国度最常见的一种，她还是闭嘴吃东西吧。 饭桌上油烟有酒，还有抽菸喝酒聊天的人。聊什么的都有，没有特地避讳那些资料不能聊，但也没有特意盯着那堆资料聊。就时不时的带一句，聊到了就带一句。 带一句忙内的想法是好的，妹子的想法真的不错，就是吧，不太好实现，光是找男演员就很困难，会被男性民众攻击的。 带一句林初夏想要拍那个类型也不能说就拍不出来，只是站在制作方的角度，这种片子基本可以肯定会配，愿意掏钱制作的人不多。哪怕就是拉倒了投资方，导演也不好找，女性导演可能愿意拍，但圈内女导演数的过来，没几个拿得出手的。 带一句，女演员也是公众人物，有社会责任感是非常好的事，就是得先考虑自己的事业发展。小姑娘自己还没出头呢，此时心比天高，就未尝是一件好事了。 你说一句，他说一句，每个人都是好意，这张桌子上的所有人对林初夏的观感都很好。就凭她什么都不要，免费借了剧组半个月的场地，谁都对她印象好。就因为好印象，大家才想劝满腔热血的姑娘，三思，再三思。 林初夏含笑听着，每一句她都认，每一个人说完了，她都抬手敬酒，干杯再加一句多谢。人家确实是好意，不论好意背后代表的是支持还是反对，好意就是好意，好意就得谢谢人家。 酒足饭饱，泡菜锅里就剩泡菜，电磁炉边还有一堆肉没下，牛五花的大理石花纹可漂亮了，但大家吃饱了。 吃饱了，就散场吧。 作家喝大了，助理扶她回房间休息；导演喝嗨了叫着要二场，制作人头疼让他自己去。四人下楼，制作人先上车，导演想拽着男演员一起。男演员连哄带骗把导演哄上车，送走了，再问林初夏怎么来的，要不要他送她回去。 「我叫代驾，开车来的。」林初夏笑着沖前辈欠身，示意对方先走就行。 孔侑沉默片刻，沖助理摆摆手示意他先去车里等，再跟林初夏说，「我陪你等代驾吧，这个点，有点晚了。」 晚上九点多，说晚也还好。但前辈有绅士风度，林初夏也没必要拒绝，打了电话给代驾报了地址，就跟前辈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聊作家赚挺多的怎么还在这么老的小区办公；聊导演酒量不行，都上头了；聊今天天气不错，月亮挺大的；聊..... 「我想拍』熔炉『的时候，每个人都反对，所有人。」孔侑沖楼上指了指，也不知道在跟林初夏说还是酒精熏的头昏在自言自语，「作家根本不认同我要推行这个项目，她觉得我是想吃人血馒头，为了红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说服我们公司的社长，就是我经纪人，连重新签合约的打算都有了。」 「项目开始推进我就在被骂，被涉及这个案件的律师骂，被已经身故的律师的亲属骂，还被讹钱，就是案件的家属，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比如我很有钱之类的。」 自言自语的孔侑说了一堆为了成立项目遇到的困难，说的林初夏想打哈欠，好无聊。那些故事她能说一堆，她当初打法律援助的官司，碰到的奇葩才多呢。 话说有一家，老公公跟儿媳妇绿了儿子生下不知道应该被称唿为孙子还是儿子的当事人，当事人找到林初夏要跟爸爸兼大哥抢爷爷留下的房产，因为『大哥』发现自己被绿了，想要跟他妈离婚把他们两赶出家门。 当事人是个高中生，十七岁还差几个月满十八。对方以堵在地下停车场的方式堵到了差点以为他是碰瓷的林初夏，给她讲了个无敌狗血的故事。 什么他爸是个酒鬼加赌鬼，喝醉了就打人，打他妈还打他，没钱了也打，连他的学费都抢。一直都是爷爷在赚钱养家，他妈是自愿的，他爷爷不好说，反正那个家就他爸不是人，现在他爸还更不是人，想要一分钱不给他们娘俩儿。 第2241页 这个故事扩展出来听的林初夏才叫有精神，当事人为了找愿意给他打官司的律师才是歷经艰难险阻。未成年小伙儿跪过的律师之多，见到林初夏时膝盖青青紫紫全是伤痕，跟那位高中生比，成年人孔侑这种算毛毛辛苦啊。 未成年人当时都想好了，要是林初夏也不接这个案子，他就回家捅了他爸，大家一起死，反正都活不了。 成年人孔侑特别辛苦，惨的都不行了，惨到林初夏特别想回他，不用那么多废话，她不干了。 她为什么要干，跟她没关系啊。瞎子怎么就不能做，做呗。这个国家又不是她的祖国，她的祖国虽然满大街的都是『特殊手术』gg也蛮奇葩的，但至少她的祖国不限制女性拥有自己身体的决定权。 她的祖国律法不是跟放屁一样，说改就改；她的祖国不会有一条律法是在违宪的基础上被提出；她的祖国再怎么不完美，也比这个傻逼国家要好一万倍。 这都不是她的祖国，那帮人也不是她的国民，她管那么多干嘛。 新人生多好啊，有钱有爱好，身边还一帮帅哥呢；新的人生多悠闲，那么轻松就成了包租婆，以后的小日子不要太美，干什么要自寻烦恼？新的人生不用为生活奔波，不用为不平之事奔波，甚至不用为未来奔波，那么好的新人生，做什么要给自己挖坑呢？ 新的人生已经没有那对夫妻了，没有不管她怎么逃离，都无法从心头挖去的那对夫妻。新的人生那么好，何必要自找麻烦？ 林初夏不干了，她就想当个演员而已，就这还不是冲着红出亚洲沖向世界去的演员，她连能不能在韩国红都无所谓。演员不是她的事业，是爱好，爱好搞那么多事干嘛，没事找事最无聊。 有吃有喝的人生，躺平享受最轻松。真无聊了，看看小说，刷刷电视剧，再不然出去旅游啊，大千世界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找事情奋斗？奋斗个屁，奋斗最辛苦，她才不要奋斗呢，就躺平最舒服。 林初夏要放弃了，没有非得这么干的必要啊，何况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件事根本不成。没有她的想的那么简单，什么尽人事听天命，都是废话。 孔侑还在边上叨逼叨，叨叨那么多辛苦总算过来了，叨叨就算是现在已经杀青，还是不确定项目能不能上院线；叨叨所有人都说你辛苦了，叨叨他其实觉得还好。 「如果再来一次，哪怕不上院线，或者就直接播不出来，即便这样，再来一次....」孔侑仰头望着天边的明月，轻声笑着说，「再来一次，我还是愿意推行这个项目。」低头看向垂眉不语的林初夏，「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初夏不是很想搭理他，还能为什么呢，无非就是正义、公平那些废话呗。 「因为我看到了。」 男人说的可随意了，女人勐的抬头。 孔侑歪头沖她笑，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我就是看到了那本小说，那怎么办呢，不能当没看见啊。」 老小区，路边的夜灯接触不良，灯光一闪一闪的，闪的林初夏眼睛被刺到了，刺的反酸，刺的想骂人。 就是说！为什么让她看见！这么傻逼的事，为什么非得是让她看见！为毛！ 仰头很迅速低头更迅速的林初夏抹了把脸，沉默不语。 孔侑微微侧身，当什么都不知道。他仰头看着月亮，月亮很好看，好看的像身边的姑娘，皎洁，纯粹。 姑娘收拾好了自己，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能笑着对仰头的男人说一句谢谢。谢什么就不必讲了，如同孔侑也没说什么不用谢，而是岔开了话题说月亮很漂亮。 林初夏也仰起头，看夜空中的一轮圆月。月亮总是漂亮的，不论阴晴圆缺，只要能被地上的人看见，就都是无与伦比的存在。 夜幕有明月，白日有朝阳，这世上的事，一切的起始点不都在于，我看见了么。 隔天，林初夏再度找到孔枝泳，问对方有没有兴趣写个本子，就按照她搜集的资料写个关于女性堕胎的故事。宿醉的孔枝泳怀疑自己还没醒酒，要不然就是林初夏没醒酒，昨天说的难道不够清楚。 「很清楚。」林初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这件事做不成么，她知道，但，「按照您正常写本子的价格来，您就是些个本子，我就是出钱跟您买个本子。」 「然后呢？」孔枝泳不明白，「写了又能怎么样？」 林初夏也不知道写了能怎么样，「然后我去找导演。」 「谁？」 「还没想好呢。」 女演员讲，「我打算等您的本子写出来，带着本子去找导演，看谁有兴趣，再带有兴趣的导演来见您。我不太能判断什么样的导演是好的导演，我是说新人导演啊，很有名的那种导演我估计我请不起，我也没多少钱。」 孔枝泳怀疑她发疯，「你难道以为我很便宜吗？」 「那不是，我打听过，您的一个本子我还是付的起的。」林初夏给她报了个数字，「这个价行吗？」 深唿吸长出一口气的孔枝泳让她想清楚了，「你真的要我写？」 「写。」 作家有了，本子还没有，导演还得再等等，先找男演员。林初夏跑去找沅彬了，这傢伙把她当理财顾问用那么久，不得给个回报啊，一直欠人情，该还了。 第2242页 沅彬大概知道她要弄个什么项目之后果断拒绝，没得商量的那种。不是他不还人情，而是这种项目拍了也没结果，拍了干嘛？ 「你要是没事干，我帮你对接个作品。」沅彬让她别走极端，「你不是跟孔侑见过几次面就指着走他那条路吧，打算搏一条通天道出来？他那个项目能不能上院线还两说呢，成不成都未可知，你学他干什么。」 林初夏让他别说那些没用的，事不可为她知道，听一万遍了，她想听点有用的，「你干不干？」 「不干。」沅彬拒绝的可干脆了，并且很肯定的对林初夏说，「你找不到愿意参与的男演员的，就算是孔侑，就算他愿意豪赌一场，他也不会答应的。即便他能被你哄着答应了，他们经纪公司也不会允许的。」 「你搞搞清楚，电影可以抨击政府，抨击国家，你想搞谁都行，但你不能跟观众为敌你明白吗？你以为禁止堕胎就只有男观众反对啊？林初夏，你去马路上问问，对女性要求最苛刻的不是男性，恰恰是女人看女人的眼光会更挑剔！」 「你以为在普通女人眼里禁止堕胎限制的是无辜受害的女性？不是！在大部分普通女孩子的眼里，未婚先孕都是女人的问题，更别提连爸爸都没有的孩子，她们自动会把那些女人当成是坏女人。这世上有坏女人才能体现贤妻良母的可贵，你懂不懂？」 极其少见在林初夏面前展现所谓气场的巨星，手肘撑着桌子，压向小傻子，「最讨厌渣男的你以为是被玩弄的女人啊？不是，是那些没资格也没本事成为能玩弄女人的男人。同性的竞争才最兇残，我们抢的才是同一块地盘！」 被气势笼罩的林初夏沉默片刻，默默憋出一句，「你居然有脑子？」 沅彬上手就给了她一下，「说什么呢！」 低叫一声的林初夏捂着后脑勺抱怨，「你打的也太疼了。」 「不疼干嘛打你。」沅彬让她别废话，「这件事不成，别干。」 听了一万遍这件事不成的林初夏就是要干，跟正义无关，跟公平无关，甚至跟国度，国籍都无关。更甚至于，即便这不是新的人生，这就是一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成了玩家的游戏，那也无关。 只跟我看见了有关。我看见了，我就是要管。 林初夏看见了阴影里的姑娘们，她看见了那些被迫生下来的孩子，她还看见了那些孩子们是如何挣扎着求生。她甚至看见了，极少数走向成功的孩子，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父母对他们的厌恶。 如同，她厌恶那对夫妻。 她厌恶的想到他们就想吐，可老太太走了，她还是跪在灵堂里想要问她一句。 我爱过你，搞不好我还爱你。 你呢，你爱过我吗？ 躺平万般好，但偶尔，还是得站起来动一动，才算不愧此生。 第463章 「我打过孩子。」金熙真说的云淡风轻。 林初夏愣住, 「真假？」 「17岁，高二。」金熙真补充细节，「那时候我还没有这张脸, 比丑小鸭还丑。有个学长失恋我作为备胎成了他酒后乱性的目标，我自愿的。但我没想到他在床上跟我说对不起，穿了衣服下床不到十分钟在浴室里就打电话跟别人说，要不是关了灯, 他根本硬不起来。」 「你还真是渣男收割机。」林初夏很无语。 渣男收割机告诉她, 「重点不是那个男人, 而是我第一次想要变漂亮, 那么迫切的想要变漂亮，是因为我拿掉了孩子。」金熙仰头吐了口烟圈, 做了嘴角上扬的嘴角, 每分每秒都在笑, 现在也在笑，笑，「我的孩子应该有个漂亮的妈妈。」 这话林初夏没办法接, 转折点太奇怪了, 奇怪的前后都不搭。她也真的没接话，安静的听闺蜜讲过往。 2011年春，快要入夏了, 爱美的姑娘们已经褪去冬衣超短裙都穿上身，怕冷的林初夏一身休闲装外还裹着个薄风衣去见了她早就应该见到的军人。 兵役不是坐牢, 兵役是有休假的。兵役期的李准辑明明有休假, 但一直跟林初夏玩消失，林初夏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这次突然打电话来说我休假了, 要不要见一面。 必须要见啊，就算林初夏忙到死也会跟他见。 林初夏忙疯了，每天都处于起床给自己打鸡血，晚上回家就丧丧的对着镜子里的人说，要不咱们算了吧，这事儿真成不了。而中间的过程就是她被无数人拒绝的过程，无数人，至少以百为单位计数的无数人。 无数人里有林初夏一个个找过去的男演员，认识的如沅彬，姜东元，李秉宪，连孔侑都找了，回答都是一样的，心是好的，但这事儿不成。 沅彬说的太对了，她找不到男演员的，姜东元拒绝的很委婉，档期不行；孔侑给的答案介于委婉和直接之间，他说的是自己目前的精力更多放在『熔炉』的发行上，暂时确实没办法再去兼顾另一个项目。 李秉宪拒绝的很直接，别说剧本还没有就算剧本有了，这种题材我拍了没好处。退一万步讲片子能火遍全世界靠题材拿国际大奖，我的基本盘还是韩国观众。更精准的说是男性观众，拍这种项目，我就是背弃我的观众。 在常识上可能有所欠缺的演员前辈在业内是大拿，李秉宪当林初夏是真正值得来往的朋友，所以很严肃的劝解她。当演员哪怕牵扯黄赌毒，更过分的就是被抓进去关，只要演技够好，能碰到好作品还是能翻身。但演员一旦背弃观众，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第2243页 李秉宪话讲的特别直接，全世界都认同观众是健忘的，但全世界也认同，观众在特殊事件中记性非常好。为了能把林初夏脑子里的水给倒出去，还用沅彬举例。 如今沅彬看着是如日中天，可他也不是没有被万人唾骂的时候。他推迟兵役被骂，试图躲避兵役被骂到全世界抵制，后来妥协去服兵役也就待了几个月，就以伤情为由退役了。彼时沅彬简直就是宇宙公敌，舆论兇残到整个圈子避之不及。 国内多少男艺人栽在兵役这件事上，极少数人能翻身，沅彬翻身靠的就是作品。但沅彬能翻身靠的也不止是作品，他的基本盘在女性观众。国内愿意让女观众无条件买票进场的男演员里，沅彬是翘楚，有他在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即便是现在号称能接棒的姜东元，在当年也就是个小弟弟。 堪称苦口婆心的李秉宪连兄弟的黑歷史都翻出来了，还是没说服林初夏跟他说我不干了。不是林初夏头铁，她每一天想放弃，真的是每一天。 认识的男演员们通通不行，连疑似暗恋她的金绣贤都说，我非常愿意跟你合作，但公司不会同意我接这个项目的。 每一个白天被拒绝的林初夏在夜晚都想放弃，没必要啊，为什么非得折腾自己呢；可每一□□阳升起，她看到就在床头柜上的文件上，她都想再试试，就在眼前啊，一切就发生在眼前。 认识的，有交情的男演员都说不行，不认识的就更不行了。 林初夏带着项目企划跑n家经纪公司，通通被婉拒；艺人这条道貌似是走不通了，她就去找制作公司，制作公司有不出名的演员啊，制作公司还能提供导演呢。 制作公司也不愿意啊，哪怕林初夏说所有投资她出，制作公司也不愿意。电影拍出来不是当玩具的，要只是拍了当自己好玩的玩具，那没必要找他们，随便拉个学生团队，给钱拍摄，拍了自己玩呗，要正经往外推广是不可能的，别想了。 林初夏这几个月都在跑这件事，跑遍了大街小巷各家公司，见了无数人，都是不行。因为她见的人太多，居然在圈内有点名气了，可惜不是什么好名气。外界评价不是疯子，就是第二个孔侑，指着搏一把好一步登天。 忙到身心俱疲的林初夏见到李准辑时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丧，跟她见面的李准辑倒是挺精神的。军营里锻鍊的好，吃的口味如何不谈能吃饱是肯定的，每天累的要死倒头就睡，进军营前的皮包骨现在居然养出精气神，也是件好事。 李准辑还带来一件好事，「听说你到处找男演员找不到？」 「你当兵都能听说这样？」林初夏有些惊讶，「韩国那么小吗？」 不是韩国小而是韩国娱乐圈不大，就那么些人，谁不认识谁啊。林初夏没有把自己遇到的那些破事写在信里告诉李准辑，人家当兵够辛苦了，她不能还给他添堵啊。 但破船还有三千钉，李准辑也不是真的一个朋友都没了。他有拜託朋友照顾林初夏，那位朋友跟他会面时会告诉李准辑一些林初夏没写在信里的事。 比如林初夏貌似进了李秉宪的圈子；比如林初夏好像签了沅彬的公司；比如最近林初夏最近好像在搞事；好处是在圈内她不是查无此人了，坏处是那些不是什么好名声。 那些比如让李准辑申请休假，出来后打电话约林初夏见面，既然你想找男演员，那不如就我吧。 无数人拒绝的提案有人答应了，林初夏应该挺开心，但她一点都不开心，「你别搞了，你演个毛啊，都已经那么惨了还想更惨点？」 「干嘛，看不上我啊，觉得我不行了，没资格跟你合作？」李准辑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林初夏就顺着他的话说，「是啊，看不起你，怎么着？」 笑出声的李准辑怼了她一句，「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暗恋我。」 斜眼看他的林初夏语带嫌弃，「我上一个暗恋的人是沅彬，麻烦你参考一下他的脸再判断自己能不能成为我的暗恋对象。」 「沅彬怎么了，我没他帅吗？」李准辑说完自己都心虚，「开个玩笑么，谁让你什么都为我考虑了，你还真是圣母啊，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自家『妹妹』在哥哥眼里不是圣母，但自家妹妹是好人，是有原则的好人。这姑娘不是什么忙都帮的，也不是毫无底线的类型，她有底线的。类似于他发疯那次找她，她全身上下都写着不耐烦，帮忙还是帮了，但很嫌弃他。 相反，在妹妹眼里『哥哥』是个智障，烂好人，看人眼光都不是瘸而是瞎。不然怎么会出现经纪人能卷了他所有存款跑路，傻逼还不想告，说什么事已至此的屁话，简直有病！ 烂好人非要蹚浑水，林初夏当然为他考虑啊，不然呢？真的让他出演这个全世界都拒绝的项目啊，这位已经够惨了，没必要再惨一点，更没必要因为她再惨一点。 有些话对别人林初夏不好讲，对李准辑就能大大方方的说，说事情远没有到真的就不能做，做了就会死的地步。 「你们这个圈子，娱乐圈，你们的圈子里在乎舆论，在乎观众，在乎一大堆在我看来没什么意义的东西。」林初夏跟娱乐圈的男演员讲，「你们可能认为这件事不管做不做得成，我都完蛋，但事实上我比你们绝大多数人过的都好，哪怕我现在退圈我过的也不会比一线演员差。」 第2244页 「不谈什么名气，只说钱，大家出来做事讲的还是薪酬啊，不能做白工不是么。你们一年才多少钱，就说你最红的时候，我算你电影、gg，商演站台杂七杂八都加起来，天价也不过五百亿，这就是顶天了。这才几个钱，我要是愿意....」 为社团组织打一场把死刑拉成死缓，再从死缓打到有期，哪怕就是十年、二十年，能拿到的佣金也未尝不能超过这个价。 那才是真正的买命钱。 林初夏顿了顿，不能说的就别说了，说点能说的，「你别听风就是雨，把我想的多惨多惨。换个角度想想，我就是在买一个限量版的包，那个包全球就一款，得订做，得争取能订做的资格。我就看上那个包了，我想要，我就努力去争取，真买不到，那不就是一个包么。」 近期听了一万遍让她别想着搞事，要脚踏实地的林初夏很不耐烦，她要是真的走脚踏实地路线当什么演员啊。 在南韩当律师不要太爽，资本主义国家律师是能直接进公检法的。她的上线是法官、检察官；下线是律师、教授，社会地位高出这帮人不止一个级别。跑去当演员才是飘了，想搞事。 她都已经飘到去当演员了，想买一个包，怎么了？怎么就不成功便成仁了？一帮井底的青蛙就会跟她哌哌哌！ 这话林初夏谁都不能说，讲出来就是自视甚高，讲出来就是居高临下，讲出来跟个弱智一样。而这话在李准辑听起来，更像是小妹妹被惹急了，想要捅破天。 李准辑就顺着她买包的话讲，讲这件事对他不是只有坏处。非常现实的一点是，即便他结束兵役想要找到好的项目也是非常难的。电影基本就不用想了，顶多在电视剧圈混，还未必混的出来，愿意用他的团队非常少，开价也不会太高，那是必然的事。 必然到来的未来里，他会在谷底徘徊，徘徊多少年都不好说，搞不好就此一蹶不振也未可知。林初夏的项目对他来说是个机会，是个不成功没得说，成功了就能一步登天的机会。 「你都跟孔侑有来往就应该知道，他也是退役后赌一把大的，赌一飞沖天的可能。他都敢赌，我为什么不敢？」李准辑让林初夏了解一下，「我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时候，孔侑连忠武路的边都没摸到。」 林初夏沉下脸，「你别以为这么说我会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呗，你自己考虑啊。想找个有我这样的演技还愿意配合拍摄的男演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李准基对此很有信心，林初夏找不到愿意合作的男演员，就算找得到也最多就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愿意跟她赌一把大的，反正没什么可输的。 李准基态度可轻松了，轻松的拿起苏子叶包了块猪五花，还放了片蒜捏成团，冲着林初夏，「先吃饭，吃完再说，啊~」 撑着桌子嗷呜一口叼走肉的林初夏腮帮子吃的鼓鼓的，眼睛在瞪他，瞪的可圆可圆，整个脸都是圆的。圆的李准基笑眯了眼睛，拍拍她的脑袋。 「真乖~」 「你手拿过菜！脏死了！」 跟军人吃了午饭就分开的林初夏首次在大白天考虑，要不这事儿算了吧。她自己后路很多，一个包买不到也就买不到，演员当不了也不妨碍她走的别的路。可把李准辑拖进来，就不是一回事了。 即便李准辑的考虑是对的，以他目前的情况，有机会堵一把总比连赌的机会都没有要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消息真的就传的到处都是了，什么人都听到了消息，即李准辑之后有人也想赌一把。 林初夏接到了崔宇直的电话，问她是不是有个关于女性堕胎的项目在找男演员，他想自荐。林初夏很疑惑，你为什么要自荐？ 「还能为什么，我没戏拍啊，而且也觉得你那个项目听起来很有意思。」崔宇直叼着披萨跟林初夏讲，「我跟妈妈打电话聊起这件事，听我妈说堕胎在加拿大也很难。」 加拿大虽然没有完全禁止堕胎，但只要怀孕八周以上就禁止堕胎了，即便是强暴、□□导致的怀孕，这么极端的情况都被禁止堕胎。而八周，两个月的时间，很多女性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等她们发现自己怀孕就不能堕胎，得飞去伦敦或者别的允许堕胎的地方才行。 崔宇直给林初夏打开了一个新视野，那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禁止堕胎不止是人权侵犯与否，更关键的点在于宗教问题。在基督教的教义里，堕胎是重罪会下地狱的，虔诚的基督徒不止不会堕胎，他们连避孕手段都会不用，那也是违反教义。 崔宇直告诉林初夏，他妈妈是个很虔诚的基督徒，每个礼拜都会去教堂礼拜的。可即便崔妈妈那么虔诚，在女孩子能不能自由决定是否不要宝宝这件事上，还是坚定的站在违反教义的那一边。 「我第一次听她说上帝是全知全能但教义不是，你都不知道我当时都怀疑我妈是不是病了。」三两口把披萨塞进嘴里的崔宇直，咬着吸管吸熘着可乐，含含煳煳讲，「说真的我以前没在乎过这种事，可我想了一下，如果我妈，或者我的女性朋友们，她们因为意外怀孕，得到处奔波想办法拿掉孩子，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崔宇直没想过这件事多难，他会因为这件事多倒霉。他想的就是，我应该为那些女士们做点什么。如同他从加拿大名校退学，不顾家人反对一意孤行来了韩国。那也是，我应该为我自己，做点什么。 第2245页 随口一句话，讲的林初夏想哭的心都有。真的，就那么一句话就行，就那么一句，我应该做点什么这一句话就行。这才是人话啊，是人应该讲的话啊，为什么那帮人就想不到呢？ 在沅彬跟她叨逼叨的时候，林初夏特别想怼他，你就是性别歧视，认为孔侑能做到，我不行；在李秉宪跟她叽叽歪歪的时候，她也很想怼他，你就是坐进观天，观众怎么就不能改变，观众就是普罗大众啊，要是普罗大众死守规章教条，南韩根本就不可能立国！ 那些话林初夏都忍下了，因为人家是好意，因为人家说的也不算错，那她就得忍。她不止忍了，还把所有反对她的那些话糅合在一起，说给想法简单的崔宇直听，让他听完再决定是不是要趟这趟浑水。 崔宇直被她讲的披萨都吃不下去了，频频望向林初夏右后方，搞的林初夏也跟着望过去，那边坐着四个姑娘。姑娘们疑似在偷听，看到她望过去了，纷纷低头装没事。 他们在大学路的一家披萨店里，崔宇直在这边的一家西餐厅打工，约的是下班后，林初夏就干脆去找他了。大学路附近都是学校，高校好几家呢，最出名的一所高校是梨花女大。 林初夏也就看了那边一眼，没在意，转回头继续说自己的，说这件事多难，是多少人反对，说拍这种项目跟背弃观众没区别。刚讲到这里，那桌偷听的姑娘们有人插话，观众又不是只有男人，女人也是观众啊，她们就支持。 「拍！」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姐姐握拳给林初夏加油，「你拍！我肯定支持你！就算不能上院线做成光碟我也号召所有人去买！」 林初夏一愣，在她愣神时，那桌的小姐姐们纷纷出言支持，还拍胸脯保证会回学校宣传，帮他们筹集拍摄资金都行！一定要拍！不拍都对不起身为女性的自己！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吸引了其他客人，有人凑热闹问一句什么情况，那桌的小姐姐帮忙科普。 饭点，店里的学生非常多，有男有女，有支持也有反对。支持的人不分男女，反对的人也不分男女，两边莫名其妙的还吵起来了。吵到崔宇直迅速抓着林初夏往外跑，再不跑他们两就被围了。 在喧闹的人群中逃窜出店的两人跑过半条街才反应过来，钱没给呢，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谁先笑的，都笑成个傻子。 傻子一号问要不要回去给钱；傻子二号问，你还想加入拍摄吗？ 「加入啊，为什么不加入。」崔宇直走在车道的那一边护着林初夏走在里面，双手插兜还是那副我应该做点什么的模样，轻松的很，「说再多这都是应该做的事，应该做的事，干嘛不做~」 林初夏仰头看着明明脸很嫩但莫名成熟的傢伙，「你可能在韩国混不下去哦，被封杀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混不下去，大不了回加拿大，那边离好莱坞还更近呢。」少年人正青春，热血都不缺何况是撞南墙的底气。 崔宇直胳膊一伸勾着满腹忧虑的姑娘，弯腰歪头碰碰她的脑袋，把底气也分享给她，「怕什么，实在不行，你跟我一起去加拿大。我们拍独立电影，他们还能跨国封杀我们？做梦去吧~」 一路小跑掏出来，跑的脑袋上有了些水气，那是还未凝结成珠的汗水。男孩子贴过来的脑袋是湿润的，润的林初夏踮起脚尖也勾住了他的脖子，眼底盛满笑意和从未有过的轻松。 「好，我们一起去加拿大~」 加拿大在遥远的海那边，那边的事之后再谈，还是说说海这边的半岛国家。 半岛国家发生了一件人人称奇的事，去年一帮影视圈的男演员跑去光州圈地，今年地价真的涨了翻倍上涨的涨，涨到砸钱最多的李秉宪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空手赚了二十亿。金融圈轰动，娱乐圈更轰动，这摆明是有内幕消息啊！ 内幕消息上了头条，半个圈子都在追新闻，舆论热闹的光州市政都跑出来闢谣。演员们纯粹是投资眼光好，绝对不涉及任何黑色交易，还顺带给光州打一波gg，我们地价就算涨了也很便宜，欢迎来投资~ 这件事在林初夏看来跟她没什么关系，但其他人认为跟她关系可大了，大到林初夏手机被轰炸，她变成了红人，当红炸子鸡都没有她受欢迎。 李秉宪给她打了七通电话要请她吃饭，前面三通林初夏都是婉拒，她忙着呢，真没空，而且能赚钱也是运气不是她操纵的，她没那个本事。随后三通就是婉拒，用的是她在为项目的事奔波。等到第七通，李秉宪说按规矩理财顾问都有提成，你来不来？ 那....马上到！ 有项目要推进的林初夏可穷了，绝对不会放过一分外快，迅速抵达现场。 现场是一个庞大的狂欢派对，不夸张，就是庞大。上百号人，包了一家夜店，南韩数得上的演员都能在这里找到，组局的宋承宪也不知道是不是嗨大了，可能把通讯录里能叫出来的人都叫出来组成了这个局。 来之前林初夏以为也就李秉宪、沅彬，他们几个，在她的认知里就这么几个人买了地啊。结果李秉宪告诉她，他忽悠一帮亲朋好友买地，跟着赚钱的绝对不少于二十人。 「那为什么是承宪哥组局？」林初夏搞不明白，「承宪哥的局为什么是你约我？」还打七通电话那么夸张。 打了七通电话的李秉宪只笑不说话，边上的沅彬白眼翻翻的，「因为我们打赌谁能把你叫来，谁就可以不用买单。」转头就怼李秉宪，「你够鸡贼的！」 第2246页 这个局，赚钱的所有人都得掏钱，准确的说不是宋承宪的局。但是他挑的头，也是他把场子搞那么热闹的。 林初夏还想翻白眼呢，怪不得那么多人打电话给她，她电话都要被打爆了。这帮人够无聊的，居然拿她打赌。沅彬更不爽，他以为自己稳赢的，结果林初夏直接回不去，没得谈，是不是兄弟了！ 「谁要跟你做兄弟啊。」林初夏让他闪开，她目前看他不是很顺眼，不要凑过来。 姜东元看沅彬表情不好，连忙举杯，「喝酒喝酒，出来玩么，开心就行，喝酒~」 酒杯一碰，再多几个人打岔，不论是兄弟还是姐妹都重归于好。玩乐的场子就不聊不开心的事了，玩吧。 林初夏带着发泄的心情跟一帮人大老爷们玩酒桌游戏，本想着搞死一个是一个，喝趴他们。谁知，她基本都输，根本玩不过一帮混迹社交场的傢伙们。还是李秉宪看她喝的太快太急，怕她醉，叫人把她的酒换成了饮料，说是小姑娘别喝那么多酒，再之后不论她是输是赢，喝的就都是『兄弟们』。 兄弟们有了酒意，场子也要散。 去了无数经纪公司连个演员的面都没见到的林初夏，在这个场子里拿到的号码比她跑几个月加起来都多。每个人都跟她讲，有机会一定要合租，大有没有机会他们也会创造机会的样子，让从讨人嫌变成香饽饽的林初夏不免感慨，人生的际遇还真的不好讲。 在韩国，任何场合都是按照地位排序，不论是喝酒时酒桌上的座位和谁倒酒，谁得托着手臂半遮着脸干杯，都是能体现地位差的。派对散场当然也是如此，也是有地位的人先走。 因奇怪的方式有了地位的林初夏感觉自己快醉了，找理由先走，一群大佬出门送她，沅彬直接上了她的车，还让自己的助理开车。 派对里都是人，李秉宪和姜东元还一直在缓和气氛，热热闹闹的玩游戏，没有谁摆脸色。车里就剩三人了，司机还当自己不存在，后座的两人就谁都在摆脸色，一个坐最左边，一个坐最右边，都看向窗外，都当隔壁的人不存在。 林初夏是酒意上头，她认为自己跟沅彬哪怕谈不上兄弟那么夸张也算有交情了。结果对方哐当给她一下，严词拒绝她的邀约就算了，还从根本上反对她要做的事。 那代表大家根本不是一路人，想法、三观都不一致，还来往干嘛？浪费时间啊，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朋友！再见！ 沅彬同样喝的有点多，想法虽然跟林初夏不太一样，但有异曲同工之妙，幼稚的小朋友思想。李秉宪打电话给你你就来，我打电话给你你就拒绝？人干事？你居然跟李秉宪更亲近？绝交！ 承载着破碎在即的友谊小车一路行驶到林初夏家楼下，车停了，助理都不敢说到了。气氛都要结冰了，他连唿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扫到颱风尾。 车一停，根本不用助理说什么到了，林初夏直接开门走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同坐的路人甲留。 沅彬还指着她说点好话这件事算了呢，他怎么说都是男人，林初夏怎么说都是女人。男人么，大气点，让让对方没什么的。 结果，走了？？？ 林初夏！你好样的！ 好样的林初夏进门洗漱，已经把路人甲丢在脑后，洗完澡对着镜子涂护肤品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说好的分红呢？靠！这帮骗子！ 骗子按响了门铃，按的特别急，门铃响的林初夏差点以为火灾警报，裹着浴巾冲到门边，从猫眼望出去，这傢伙来干嘛？ 不管人家来干嘛，都到门口了，还是得开门。林初夏沖外面叫了声等等，沅彬立刻沖门喊。 「林初夏！开门！」 「都说了等一下！！」 「开门！！！」 「白痴...」撇嘴嘟囔了一句的林初夏开了门。 沅彬扬声要冲她吼，刚出浴的美人图一下让他闭紧嘴。搞什么？□□啊？玩那么大？ 「自己进来，我去换衣服。」林初夏让傻子自便。 傻子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屋内完全没动静了，才慢吞吞的进去，什么火气早就没了。走到门厅和客厅的交接，还先探头确定里面没有『危险』，才松了口气往里走。 穿好衣服出来的林初夏看沅彬也不知道从哪找到菸灰缸，站在窗边抽菸装深沉，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这傢伙真的就脸能看，闭上嘴帅的是南韩颜值霸主，嘴巴一张就是个弱智！ 所以说，帅哥就不应该长嘴！ 长了嘴的帅哥看她出来了，勾勾手指逗狗一样叫她过去，看她不止没过来还抱起了手臂，『啧』了一声，「正事。」 「说。」林初夏才不相信他能有什么正事。 「东元有个项目在找女主角，大项目，你去吗？」 「不去。」 「呀！」 沅彬灭了烟把菸灰缸放在窗台上，转身面对她，「我给你讲认真的，真的是大项目，导演是...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拿过青龙的导演，去不去？」 「不~去。」林初夏让他别折腾了，「我有项目要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刚说完看他嘆了口气，楞了一下，手臂也跟着放下了，往他那边走，「你嘆什么气？」 嘆气的沅彬弯腰把墙边散落的书挪开，席地而坐，仰头望嚮往这边来的林初夏，「你真的非要拍什么堕胎啊？一定要拍，谁说都不行？」 第2247页 「突然间又说这个干嘛。」林初夏也想嘆气了，走到他边上拿起窗台的菸灰缸，蹲在他面前放在两人中间，跟着坐下，「又想跟我说这事儿成不了？」 摸着烟盒掏烟的沅彬低着头没看她，自顾自的说自己的，「男主找新人吧，最新的那种，公司都别有。作家不一定要孔枝泳，那位确实有本事但你这个片子不适合用她的风格。找拍喜剧的导演，用戏嚯的方式拍，拍成黑色幽默都行，别搞的太沉重。」 「把你的意图埋的深一点，深到关注这方面事情的人才能看得懂影片要表达什么，普通观众当个平常的商业电影看就行。这样既能找到愿意接手的制作公司，也能找到合适的导演合作，大家规避的是政治上的麻烦，但要是打个擦边球吐槽一下律法，愿意的人多得事。」 「导演我帮你找，制作公司....」沅彬叼着烟，思索片刻，「cj就算了，『熔炉』成绩没出他们不会接这样的项目。你要是有耐心就等到『熔炉』上线，成绩好，cj会愿意再赌一把，成绩不好就难讲。还不如找其他制作公司，我跟show box的一个理事长有点交情，可以聊聊。」 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舔舐菸草，徐徐青烟飘上去。 林初夏抽走了他嘴边的烟含在嘴里，怼他，「现在又来这套干嘛？」 「闭嘴吧，没看出来我很不爽么。」沅彬把烟抽了回来，咬着菸蒂瞪了她一眼，「聊正事。」 正事是林初夏的项目能做，换个角度做，如同圈内其他踩线的项目一样，用迂迴的打法。制作公司沅彬负责对接，公司找到了导演就更好找了。投资可能不太好谈，但林初夏愿意自己掏钱，这条可以跳过。男女主角用的都是新人，为票房考虑客串得找一帮有名气的，这也更有助于制作公司的对接。 「李秉宪一定答应，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帐户就多了二十亿，你让他在片子当条狗他都愿意演。」沅彬的嘴可毒了，力图把李秉宪踩的一文不值，「他是谁有钱谁是爹，自从地价上涨他就想跟你套关系，找不到机会，有这么个机会他能求着你让他客串。」 林初夏再把他嘴边的烟抽回来，「我怎么感觉你对他有意见？」错觉吗？ 意见可大了的沅彬拉着她的手腕转向自己，揪着她的手贴着她的指腹抽了口烟，跳过这个话题，「东元也行，他一般不欠人情，这次人情还蛮大的，能用客串还掉，他一定愿意。」 「你玩真的啊？」林初夏叼着烟怀疑他的目的，「不是说死都不会参与这个项目吗？」突然间变化那么大？ 被『□□』震撼到的沅彬一直憋着没吐槽，这下憋不住了，「谁知道你跟小学生一样，项目谈不成直接就不来往，幼稚！你去问问，谁向你那么幼稚，东元有段时间只能拣我看不上的项目，他说什么了吗，我们还不是朋友，你个初丁！」 要是没有前面那番话，林初夏就跟他对刚了，但有了那番话，林初丁就成了大学生，很包容，「对不起嘛~」 「呵。」沅彬冷笑，用得上了就乖巧了，女人！ 在两人间交替的一支烟燃到尽头，抽菸的男女谁都没想过什么一根烟在各自的唇边吸吮有什么特别的。 夜幕过去，白日到来，友谊的小船重新起航。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非常有道理，能带着人赚钱的林初夏谁都愿意跟她套套交情。几个月都没干成的事，也就一个晚上，哪哪都顺起来。 顺的林初夏连投资都有了，金熙真。 闺蜜打电话来问林初夏是不是要拍个堕胎的项目，听林初夏说是，约她见面。见面先吐槽，还说是姐妹呢，那么大的事都不讲，她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夜晚跟兄弟道歉，白天跟姐妹道歉的林初夏就笑，笑对方都退圈了，还管这种事干嘛。已经从jyp辞职，算是退圈的金熙真说，我有钱啊，经纪人不做了可以做投资人么。 投资人兼女演员很好奇姐妹怎么会想投钱，姐妹就跟她说了个我打过孩子的故事。故事如何林初夏不评价，投资的问题要说清楚，大概率不会赚，基本可以肯定赔。 「那就赔呗。」金熙真头髮一撩，阳光下的金髮很是耀眼，本人更是散发着金钱的光辉，「不就是少买几个包，这点钱我赔的起。」 林初夏微楞片刻，抚掌大笑，说得好！ 不就是，少买个包。 钱财啊，能通鬼神哦。 第464章 有了沅彬带头, 他的那些兄弟们纷纷入场，林初夏搞了几个月连个希望都看不到的项目, 仅仅一个礼拜就有了制作公司。 公司不是沅彬说的show box，而是姜东元帮忙牵线的n、e、w，这位是真的不轻易欠人情，欠了一定还的。也是因为他欠人情必还，在圈内的名声一直都很不错。 客串算什么还人情呢，找到合适的制作公司才算么。 之所以花了一个礼拜定制作公司, 是项目突然有很多制作公司愿意对接，林初夏从被无数公司拒绝到可以挑公司了。 这其中new的开放性最高，来对接的制作人表示他可以不插手这个项目，随便林初夏拍。不过他们也不会给这个项目做更多的支援。林初夏有多少钱, 他们办多少事。 拿钱办事的制作公司确实没有一心为项目考虑的制作公司好，但一心为项目考虑的制作公司限制也多, 类似于剧本都要他们审核才行。 第2248页 两相比较，林初夏愿意掏钱请人做事, 以前她挥舞钞票都找不到要做事的人, 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制作公司有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搞钱。 原本林初夏的打算是自己掏这笔钱，沅彬无敌反对，明显是把钱扔水里的事，他怎么可能支持，本来这个项目他就不是很支持。林初夏就很想吐槽，那是她的钱，她想怎么花不行，而且你们这帮人是不是欠我提成来着？ 理财顾问要抽成，赚了钱的顾客跟她讲别想了没你什么事。 投资经理人帮顾客赚钱了是有分红啊, 但林初夏不是什么投资经理人，她属于帮了个忙而已。正经的投资经理另有人在，不论是沅彬还是李秉宪，都不可能只听林初夏的话就去光州圈地了，人家还是找了专业人士的，只不过在专业人士给出意见的基础上，再找林初夏问了一遍而已，抽成她怎么抽，早就有人抽走了。 「合着李秉宪跟我讲有红包是忽悠我的？」林初夏有点不爽，道理是这个道理，她一开始也没指望有分红啊，这不是李秉宪自己讲的么。 沅彬斜眼看她，「我不是说了那是我们打赌，红包只是把你骗过去的方法，你还真信啊。」 「那你们现在又积极还什么人情？」林初夏撇嘴，「找让你们投资的人去还人情啊。」 专业人士的抽成都已经给了，两边是业务对接，哪来的人情可言。沅彬鄙视妹子明明知道大家看重的是她『金口玉言』，都不想只做一次性买卖，等着下一次的机会才套交情的，装什么傻啊！ 轻『哼』了一声的林初夏无视那帮骗子们，还准备继续纠缠自己出钱的事，随即就接到有钱闺蜜的电话，闺蜜愿意出钱。 金熙真愿意出全部投资，她真心不缺钱，光她那张脸就比一部电影的制作费要高。但林初夏不可能全让姐妹倒霉，跟金熙真商量一家一半，一人拿二十五亿出来凑个五十亿，现代剧又没什么需要弄特效的地方，五十亿玩一个小成本电影足够了。 制作公司有了，投资有了，下一部就是找导演。 按照南韩编导一体的制作方式，林初夏得先去跟孔枝泳道歉，之前拜託对方写剧本要黄。孔枝泳倒是不在意，她还跟林初夏说，你放弃了也好，本子我就算写出来也担心你能不能找到团队拍。 作家跟自觉违约想掏钱补偿的女演员讲，别到处撒钱，谁的钱都不是大风颳来的，她要是在圈内多了个人傻钱多的名号，那她离破产也不远了。 「你不用担心我，剧本改成小说对我来说很简单，现在没办法发行总有能出版的那天。」孔枝泳让她不用觉得抱歉，「我还得多谢你帮我提供了写作素材，只希望有生之年，这本书我能发出去，那我们两就都算成功了。」 跟作家道别后的林初夏在工作室楼下呆坐许久，望着来来往往的小区居民们，不知道自己应该感慨这世上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还是应该感嘆，这世上终究是好人多。 总之，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开始挑导演。 导演很不好找，太有名的对方看不上这个项目，再有钱人家也不乐意，人家又不缺钱；一般般有名的吧，对项目的理解跟林初夏有出入，他们大部分都不认同女性禁止堕胎是件坏事，愿意为钱妥协，但林初夏不愿意掏这笔钱；完全没名气的呢，谁知道他们能拍出来什么东西，林初夏也要挑的，她不是谁都行。 沅彬就吐槽她事多，「你都已经接受放弃针对律法本身而是打擦边球了，怎么就不能接受人家是拿钱创作？new也是拿钱办事，我也没看你反对。」亏他跟show box那边都商量好了，结果她选了姜东元？！ 「那不是一回事。」林初夏让他搞清楚，「公司管制作管发行，不管创作啊，创作必须有热情才行，不然能创作什么东西？我拍戏还要选个喜欢的角色，讨厌的角色都不想拍，何况是导演呢？他们都不认同故事内核，剧本怎么写？」 导演挑了许久，沅彬看不惯她成天闷闷的，花了大力气给她找了个导演来，真正有名的那种导演。兴沖沖的跑去找林初夏，指着对方能崇拜他如此给力，结果那个死孩子找到导演了！ 「谁？」 「李焕庆导演，知道吗？」 沅彬思索片刻，「李焕庆....《那小子真帅》的导演？」看她点头，笑脸耷拉下去，「宋承宪给你找的人？」两人合作的《那小子真帅》。 看他表情不对，林初夏先点头说是宋承宪介绍的没错，又问他，「这个导演不行？」 行不行的沅彬没说，他反问她，「为什么你觉得他行？」 因为对方拿着剧本大纲来的，大纲还很有意思。 大家都想跟林『金口』套关系，沅彬都挑头说要推进项目了，姜东元迅速把制作公司搞定，其他人当然也不能干看着啊。宋承宪就出去找导演了，也没有花什么力气，不过就是约了个局跟朋友们讲，有个项目大概是什么题材正在找导演，让有兴趣的人可以联繫他。 对题材有兴趣的李焕庆就冒头了，这位带着剧本大纲来见资方是常规操作，反倒是资方约导演很少见。给钱的才是老闆啊，拿钱做事的是打工人，打工人面试不得带着『简歷』啊。 李焕庆的大纲是这样的，一对校园情侣即将毕业，女方实习的公司要求她提供健康报告，女孩子去体检发现自己怀孕了。情侣们当时就麻爪了，女生怀孕就不会被聘用了，而要是直接结婚，男孩子还什么都没有呢，普通家庭出来的普通学生，还是小城市出来的。 第2249页 在首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工作也很难找，实习期的工资本来就低，养活自己都困难再成家，拿什么养孩子呢？ 男孩子考虑现实问题，女孩子也不想生，她刚找到心仪的工作，不想回家做黄脸婆。 情侣们决定打胎，决定好了才发现打胎很复杂。 首先医院就不好找，绝大部分医院根本不做这样的手术，好不容易找到愿意做的吧，又有麻烦。理论上男朋友签字女朋友就能堕胎，但这个是要记录在档案里的，证明双方自愿跟医院无关啊。 女方很不能接受，她要是有打胎记录，那家公司还是不会要她啊。换句话说就是正规医院不行，要去不那么正规的医院做。 整个故事就是围绕着这对小情侣奔波在打胎路上碰到的一系列事件，本子根本不碰什么国家禁止堕胎啥的，而是用戏嚯的方式表达计生用品一定要买好的，不然就是后悔终生。 故事的起点就在男朋友随手接了朋友给的保险套，比较妙的是，朋友是个基督徒，说保险套是在教会里发的，按照基督教的教义，这就很讽刺了。 来求职的导演跟资方讲，完成版的剧本里会有很多类似于『教会发保险套』这类隐晦的嘲讽，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当个乐子看也没问题。导演不打算正面刚法条，他想做的就是告诉姑娘们，天无绝人之路，总有方法解决的。 「我不知道您是否认同，光靠一部电影让大家对所谓的女权有意识，不如靠一部电影给观众传达，世界确实有很多不美好，但它不会只有不美好的那一面。」李焕庆希望投资人能理解他的创作理念，「我不想拍的太沉重，宁愿多教给女孩子们一些可能违法但可行的堕胎方式，也比纠缠在我们撼动不了的法律上有用，您觉得呢？」 林初夏觉得，导演可以定了。 故事讲完，导演就这么定了。讲故事的林初夏再次询问沅彬，导演是不是哪里不合适？沅彬没接茬，直接开新话题，既然导演定了，那就要开始找演员了。 这次我一定能抢先一步！ 「演员定了啊。」 「什么？谁！」 林初夏觉得他怪怪的，刚想讲名字就听他说，「又是李秉宪？你跟他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即姜东元、宋承宪之后又冒出来个李秉宪，这帮人怎么那么烦人！而且林初夏到底是谁朋友啊，一个没看住就交友满天下了！ 「跟李秉宪有什么关系？」林初夏没听懂，「是我合作过的一个新人，叫崔宇直，估计你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的沅彬皱眉问，「怎么想起来定他的？」 再度开启讲故事模式的林初夏干脆从头说，省得他一惊一乍的。不止说了有两个男演员都愿意陪她赌一把之外，还说了项目有新资方进场。都说完，哥们表情更难看了，林初夏满头雾水，这傢伙吃错药了？什么脸！ 故事听到一半就已经很不爽，听完了就更不爽的沅彬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因为我不愿意合作就跟我玩失联，碰上李准辑，你就担心他要是参加项目会对他的发展不好，你可以啊林初夏，心够偏的。」 林初夏还以为他在不爽什么，听完差点笑出来，「你好意思说我幼稚？你才幼稚吧。谁心不偏，你长正中间啊？」 居然承认了？沅彬火都起来了，「你还真敢认！」 「这又什么不敢认的。」林初夏认的可干脆了，「你什么地位，高高在上，他呢？惨的都去兵役了。你们两，你有抵抗风险的能力，真出了事，你顶多被骂呗，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啊。他有什么？他有退役后搞不好得退圈的担忧，拍了这个项目真的能退圈了。你们两怎么比？」 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的林初夏都不觉得这算是偏心，这要是偏心，「按照你的标准，我去找李秉宪要分红干嘛，应该找你要啊。」 「李秉宪也就是问了我个问题，还把我送进了《狼少年》的剧组，人家人情还了。你呢，你还给我啥了？就知道成天来骚扰我，还成天借我书不还，你都不算算你从我家拿走那么多书哪一本还回来过，我有跟你计较吗。我家都只有你进来了，还跟我叽歪什么双标。」 林初夏怀疑这傢伙是不是把她家当免费书店了，时不时就摸走一本书，说是借，从来没还过，买书不要钱啊！ 「你家只有我进来过？」沅彬忍不住翘起嘴角，勉强往下压，「那你也不能因为我比李准辑厉害就欺负我啊~」 「重点是书，你书什么时候还！」林初夏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只找了你，我找了所有人，你拒绝了我不是也没说什么。责任跟义务等同朋友，强者要背负更多，弱者需要被照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计较这些干嘛。」 林初夏看他愣住，手一伸，「还书！」 因为『天经地义』愣神的沅彬反射性拍开她的爪子，「没看完呢！」 好悬没翻白眼的林初夏忍住没怼他，你都要借走一个书架了，就你这个看书的速度，一辈子也看不完！ 林家书店没有书架，林家书店倒是多了不少本来没有的东西。 比如冰箱里的烧酒，林初夏很嫌弃烧酒口味很糟糕，冰箱里就有多了水果味的起泡酒。跟酒搭配的是一次性瓦斯炉和各种在家烤肉的小物件，那是沅彬有次跑来待到饭点，想吃烤肉又不想出门唿叫助理买了食材和器具送来烤肉，肉吃完了，餐具和酒就留下了。 第2250页 比如三个玻璃菸灰缸和一条烟以及一板打火机。菸灰缸是沅彬满屋子找菸灰缸实在太烦，烦一次就买个菸灰缸带上门，带了三个，有一个固定放在窗台上，他就不再买了。烟不谈，属于『粮食』储备；打火机一板五十个，跟菸灰缸一样找太烦了，干脆买一板，用完随便放，天生有一板呢。 比如太阳花图案的超大地毯，大的能占据半个客厅。林家书店到处都是书，桌椅上有，沙发上也有，书店的主人随便往地板上一坐就能看书，看完也随手放，等打扫卫生了就成了大问题。 有次沅彬来，看到林初夏拿着墩布跪在地上擦地板，被震惊到。这姑娘的脸真不适合干这种事，关键是你都那么有钱了，叫个家政不行吗？林初夏懒得麻烦，擦个地么，搞那么夸张干嘛，打扫卫生也就是随手就干了啊。她家就是书多看着乱，但是不脏好不好，她又不是邋遢的类型。 为此沅彬弄来了地毯，打扫卫生也可以拿着吸尘器站着干，别跪，你不适合，你连弯腰都不太适合，就适合挺直背嵴做事。哪怕是随便往哪一坐，捧着书看都是背嵴挺直的，你跟家务活这个词不匹配。 地毯是两人一起选的，这玩意儿属于大件了，到底是别人家，沅彬不能随便就弄个地毯来再说我送你什么的，就拿了家居杂志问林初夏喜欢什么地毯，说要送她。 林初夏还蛮意外的，这傢伙不是抠门的人设吗？送地毯？送呗，她想要向日葵~ 向日葵地毯进了门的当天，沅彬有了林初夏家的密码。当时林初夏有事，沅彬又经常往她家跑，就干脆把密码告诉他，让他自己进去弄。 如今他们就坐在地毯上，林初夏准准的坐在向日葵的花苞里，橘黄色的花叶上放着瓦斯炉正在烤肉。拿着烤肉夹的沅彬坐在绿叶上，另一只手夹着烟，手边就是他买来的菸灰缸。 关于没有人的心长在正中央，大家心都偏的话题到此为止，沅彬心情颇好的想忽悠林初夏装个洗碗机。 林初夏不太乐意，她不怎么做饭，基本都是外卖，偶尔做一下也就是煮个粥弄个泡面，碗随手就洗了。多个洗碗机没事，找工人进门折腾橱柜，弄好后她还要重新收拾。嫌烦，就不想买。 「你又不是没助理，让她做啊。」沅彬很有艺人的自觉，「你出去晃一圈，回来助理都能帮你弄好。」 「你把助理形容的像保姆。」林初夏用生菜包了个肉，看他手都占着没空，胳膊就伸过去，等他吃了再给自己包，「我用不上洗碗机，难得才做一次饭。」 「我用得上。」沅彬拿着烤肉夹在桌上划拉，含着肉说话含含煳煳的，「这些都要我洗！」他非常需要洗碗机！非常！ 林初夏就乐，「我说出去吃，你非得叫助理把肉送到家里来，自己作的死自己认栽。」 「知不知道什么叫当红艺人，出去吃被认出来更烦~」沅彬再接再厉的哄她，「买一个，我给钱还不行吗~」 「行啊~」林初夏答应了。 沅彬一下就不乐意了，「搞半天你就是不想掏钱是吧？」 「你别作啊，我根本用不上洗碗机是你用，为什么我出钱。」林初夏让他适可而止，「再废话不买了。」 废话结束，洗碗机下单，林初夏也闲下来了。 奔波了几个月的项目制作公司有了，导演的剧本还在完善，演员也敲定了，林初夏就没事做了。一切要等剧本出来，如果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那就再谈，没有就能准备开拍了，拍摄团队由制作公司和导演负责，跟演员和资方都没什么关系，不用她操心。 沅彬也很闲，闲到半个月才会拍一次杂志的地步，还只拍封面，闲的每天都到『书店』报导。因为每天都到书店报导，就知道了林初夏准备考东国的研究生。 讲真，沅彬不太能理解林初夏为什么还要继续读书，在他的概念里读书是为了工作，好学歷就能找个好工作。但林初夏不缺钱啊，目前工作也不算差，演员其实不用太高学歷也行，他就属于靠天吃饭啊。 但林小姐都能把家变成书店了，喜欢读书好像也挺正常的，就是弄得他也得专注看书，因为林初夏看了书就不搭理他。 林初夏也不怎么能理解沅彬哪来那么多时间成天往她家跑，当红艺人不是应该很忙吗？没有电影拍也有什么商演站台啊，gg拍摄啊，有的没的，怎么能那么悠闲。 关于这个问题，沅彬给出的答案还蛮让林初夏意外的，意外这哥能混到今天不是靠运气，还是有脑子的。 「物以稀为贵懂不懂，你以为演员走神秘主义路线只是为了让观众更关注角色啊，那是为了抬身价。越不好请，越不再市面上出现，身价就越高。我的gg金是业内的第一梯队，请得起我的人屈指可数，我能拿那个价就是因为开不起这个价的品牌我都不联络。」 「薄利多销这个路线新人可以走，什么活动都参加，能赚一点是一点。等你稍微起来了，这条路就必须断掉，有些钱宁愿不赚也不能把格调拉下去，不然你就开不起价了。你叫着自己值一百亿有什么用，得市场认可你值一百亿才行。」 以百亿为起跳价的沅彬闲的兄弟们都以为他很忙，约不出来啊，谁约都说有事，当然就认为他在忙。李秉宪还特地打电话给他，问他是不是签了什么新项目要保密，沅彬说没有他还不信。 第2251页 「没有拍摄你不出来活动？」李秉宪唿叫他出来浪，「有新姑娘，特别新~~~」语气堪称荡漾。 夹着手机以别扭的姿势洗碗的沅彬说不去，有事。要跟兄弟分享新姑娘的李秉宪问他什么事，沅彬也没瞒，说在林初夏家呢。 「在她家干嘛？」 「看书。」 「看....什么？」 「书。」 「呵呵。」 李秉宪让兄弟别扯，我们两谁不知道谁啊，你看个毛的书。沅彬讲起这件事也蛮神奇的，但他在林初夏家真的看得进去书，可能是因为书店或者说图书馆的氛围太好，另一个小伙伴也是专心学习的人。 「我在她家连《产权法》都看得进去，厉害吧？」沅彬觉得自己简直要成为读书人了，特别有文化的那种。 「瞎话也编个像样的，你还不如说你去看林初夏的呢。」李秉宪说着想起来，「你们两不会是偷摸赚钱不带我吧？是不是兄弟！」 「她忙着考研呢，谁跟你赚钱，庸俗！」 「滚！地址发来！」 「干嘛？」 「赚钱去！」 碗洗到一半的沅彬在衣服上随意的擦了两下，就去找屋主，说是李秉宪要来。屋主环视一圈乱糟糟的家里，再看客人，你自己来骚扰我就算了，还唿朋引伴？过分了啊！ 举手投降的沅彬表示自己很无辜，他是真的来学习的，谁知道李秉宪那个傢伙脑子里只有钱，还以为他们偷摸赚钱不带他，非得来。林初夏很无语，这帮人脑子里除了钱就什么都没了。 「非得来啊？」 「嗯。」 沅彬乖乖巧巧的跪坐在屋主面前，毫不留情的说李秉宪就是个小人，心眼还没针尖大，要是不放他进门一定多想。那傢伙报復心还特别强，肯定搞事，还不如放进来呢。 「你这里都是书，他最多待十分钟一定走。」沅彬指着窗台，「你放心，他要是不走，我把他从窗户推下去。」 并不想对方来但也没想搞成杀人事件的林初夏嘆气，来就来吧。 书店多了个客人，开门的是沅彬，进门的李秉宪还没换鞋就被过道上的一堆书弄愣住。拘束的换了鞋，缓慢的往里走，哪哪都是书，他怕走太快踢到那些书。 满屋子的书，整个客厅到处都是书，书多的李秉宪一把拉住要再往前拐进客厅的沅彬，超小声的问，「林初夏不是中央毕业吗？」 「是啊。」沅彬的音量很正常。 李秉宪攥了下他的手腕让他小声点，「我怎么看着跟sky出来的一样？」 这个沅彬还真没想过，不过，「她要是想考应该考得上，考法学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记得她要弄的那个项目吧，那是她看刑法典产生的想法。谁没事看刑法典，就算看也看不懂啊。」 这话李秉宪没办法接，闭嘴往里走，扬起笑脸对换了居家服出来见客的主人问好，大力夸赞对方博览群书，特别厉害啥啥的。林初夏拒绝跟他客套，都已经熟了，该说什么说什么呗，问他来是有什么事。 胳膊碰了碰兄弟的李秉宪指着兄弟帮忙圆话，兄弟才不想搭理他呢，就照直说，吐槽李秉宪满脑子都是钱。这给李秉宪囧的用手肘给了他一下，这一下什么图书馆的味道都没了，就只是朋友的家而已。 朋友的家李秉宪不太想待，书太多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是说乱啊，就是跟他气场不太合。他说晚上有个局，问林初夏想不想去。果不其然听到林初夏拒绝，他就顺势告辞。 从进门到出门，一共也没三分钟。 慢一步说是要送他的沅彬偷偷给林初夏使眼色，他怎么说来着，这里书太多，李秉宪不会待太久的。 学神可能不至于，学霸多少算得上的林初夏对于学渣们的友谊毫不关心，人走了最好，留下才烦呢，还得跟他客套。 走人的李秉宪等沅彬出来门一关就问他，「你到底在里面干嘛？」 「看书啊。」沅彬抬脚去按电梯，「都说是看书，你不信。」 「废话，谁会信啊，我信你打花图（一种纸牌游戏，可以赌博）输了研究怎么能赢还差不多。」李秉宪信他就见鬼了，扭头又看了眼门，「你该不会对林初夏有兴趣吧？」不等他回应又改口，「不可能啊。」 确实没兴趣的沅彬却不乐意听这话，「怎么就不可能了，林初夏不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特别好，又聪明又会来事，能想到弄堕胎项目代表心地也善良。」李秉宪认为林初夏哪哪都挺好的，最好的是可以带他赚钱。但是，「你可以把林初夏当女人？就是能追的那种？」口味那么刁钻？ 沅彬懂他的潜台词，就想笑，「当女人有点困难，当兄弟可以，有个博学的兄弟总比有个弱智的兄弟要好。」 隐约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的李秉宪没有证据，只能问，「你该不会真的是来看书的吧？」 「不然呢？追林初夏啊？」 「......你加油。」 不管是看书还是追人，李秉宪都觉得太诡异了。等电梯门一开，他也不让沅彬送，自己进去；门刚合上，李秉宪立刻打电话给宋承宪，给对方分享新消息，沅彬病了，重病，脑残，没得医，准备办丧礼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承宪没听懂。 李秉宪一句话解释，「他要追林初夏。」 第2252页 「我去，疯了吧！」 电梯里的兄弟在传播谣言，回了『书店』的兄弟在跟姐妹讲，我刚才去散播谣言了。 「什么谣言？」 「说我要追你。」 林初夏眨眨眼，「什么叫你要追我？」 「我跟李秉宪说在你这里就是看书他不信，就找个他会信的理由啊，省得他成天以为我们两偷偷赚钱不带他。」沅彬往地毯上一坐，探头看林初夏在看什么，说的可轻松了，「李秉宪能把这个八卦传的到处都是，对你也有好处，别人不敢轻易碰你了，不用谢~」 合起书本敲他头的林初夏完全不想感谢他，「你就不能找别的理由吗？这么扯？再说哪有什么人想碰我？」 「真傻假傻，想碰你的人多得是，你要不是一开始表现的就不缺钱，光李秉宪就能跟你约个百八十次。」沅彬扒拉了一下头髮往地毯上一躺，望着林初夏，夸人夸的很直接，「你不照镜子么，你这张脸谁不想碰？」 「你有一张很吸引男人的脸，就像我有一张很吸引女人的脸一样。我们这种的，外面想要搞点花活儿的人海了去了。你以为你不缺钱就安全啦？做梦，多得是方法让你妥协，下药、拍照、视频，一堆下三滥的事，你没碰到是因为没多少人认识你。」 「我给你介绍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出手前就会掂量掂量想不想得罪我。你现在有名了，还是有才有貌的有名，偏偏就是地位不高，对你有兴趣的人一抓一大把。你是我的朋友跟你是我的女人不是一回事，前者动了手，我顶多生气，后者动手，我会报復的。」 胳膊垫在脑后的沅彬屈膝翘腿，小腿一晃一晃的跟林初夏讲，这个圈子的黑暗面是普通人光靠想根本想像不出来的阴暗。女人在圈子里是个物件，长得漂亮的尤其是。再讲夸张点，演员在圈子里就是个物件，长得好看又不分男女。 物件就是可以被买卖、□□控、被使用的存在。只有钱是抵抗不了权利的，得有权才行。有权那些疯狗才能按捺住发情期，老老实实做个人。 沅彬边说边打量她的表情，原以为会看到惊吓，亦或者后怕，再不然不屑一顾。亦或者就是当他瞎扯，认为那就是个故事，现实不会发生。可林初夏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非得说有的话，也就是听一个故事，没了。 「你不信我说的吗？」沅彬不懂她为什么没反应。 林初夏信，但她觉得自己只说一个『信』，沅彬不会信，她想了想，跟讲故事的人讲，「依云喝过吧？」 「矿泉水？」 「对，两千块的那种，品牌里最便宜的一款。」 「然后呢？」 林初夏笑着往他身边一躺，也是胳膊垫着脑袋，侧头沖他笑，笑着告诉他，她见过更可怕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衣冠楚楚装人的狗，那个世界人比狗兇残，最直接的暴力厮杀，娱乐圈，好歹大家还装人呢。 「两千，够睡个女人；两千，够一家三口反目；两千，够一个孩子活一个月甚至更久；两千，够翻越四座南山那样的高山去杀一个人。」 伸手沖他比划『(＾－＾)v』的林初夏，对不知道为什么误会她不知道人心险恶的小伙伴讲。 「跟真正的底层比，娱乐圈，挺干净的。」 韩元两千，兑换成rmb，十五块都不到呢。十五块rmb兑换成越南盾有五万多。 五万多，够买一条人命。 那是真正的，动物活的世界。 第465章 2011年的夏天, 林初夏在为考研而奋斗；2011年的夏天，沅彬有电影要上线。 本来这两件虽然都发生在2011年的夏天但基本没关联，但沅彬让林初夏坐在了首映礼的採访区, 两件事的主人公就产生了关联。 一个礼拜前, 林初夏在家看书刷题还要拉片写论文, 沅彬跟回自己家一样按密码进门的时候，她都已经习惯到能无视对方了。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客人却跟她讲，走，我带你去试造型。 「什么造型？」 「首映的红毯造型啊。」 林初夏不明白，她要参加什么首映？还是对方要参加首映, 那她去试什么造型？ 「《大叔》下个礼拜首映，你不去？」沅彬还不明白呢, 自己的项目都忘了？ 自己的项目当然记得的林初夏，还记得这个项目她也就是个有个名字的路人甲呢, 「首映我去啊, 但没必要搞那么夸张吧, 媒体採访也不会採访我啊。」 「谁说的，你肯定有採访位, 你以为你现在是谁, 无名氏的小演员吗？」沅彬笑她傻, 「林初夏小姐, 你在圈子里不是无名氏了，也就是圈外人不知道你而已，记者会上必然有你的位置。」 林初夏恍然，对了，她多个『金口』的名号。 金口的名号让林小姐到了美容院，折腾了半天妆发, 再在造型师提供的一排大礼服里选了相对没那么夸张的那种。或者应该说，很普通的小礼服。 这个选择让造型师忍不住看了沅彬一眼，她把各大品牌的新品都借来了，对方选了个讲好听点是经典款，讲不好听就是老款，这就有点尴尬啊。 沅彬倒是没说什么，红毯么，想穿的争奇斗艳可以，想泯然众人也不是大问题。毕竟林初夏是没资格加入採访团队的，能把人送进去圈内不会说什么，观众却会觉得奇怪。 第2253页 礼服选了小香家的经典款，妆发就得从华丽变成典雅，重新折腾一遍，打扮一新的林初夏在沅彬看起来挺不错的。她的长相就是富贵大气的类型，这么打扮反倒贴她的气质，挺好。 挺好的林初夏以为自己只是去个红毯，再换衣服参加记者会，也就折腾这一天。万万没想到，她莫名其妙『享受』到了主演的待遇，要跟着剧组跑宣传，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就是个路人甲吗？ 路人甲跟着项目组到处跑宣传，随着电影的票房节节升高，她这个路人甲居然有点名气了。有名气到经纪人跟她商量要不要插手管理她的粉丝站，小有名气的艺人也吸引到路人粉，她跳舞的那段画面在网上成了热帖，确实给她吸引了些颜粉。 电影宣传时，项目方把林初夏跳艷舞跳到最嗨结果假髮飞出去全场爆笑的片段当花絮也放出去，当天就上了热门。随后的记者会问了n遍林初夏对那段花絮的敢想，林初夏简直无语，那有什么敢想，敢想就是制作方好无聊！ 粉丝都有了，放在外面当野生的不太好，经纪人的意思是由公司建立官方的粉丝站，这样更好点。林初夏对这方面没什么意见，一切听经纪人的，但她对自己有粉丝了这件事还蛮惊奇的，这都能有粉丝？ 票房够好，记者也给面子，导演的评价是未来可期，沅彬的评价是非常看好的后辈，其他人更是在採访中说尽了好话。随着宣传越跑越多，粉丝当然会有啊，没有才奇怪呢，冲着脸都会有颜狗粉的。 跑遍全国的宣传要跨海了，林初夏在韩国的记者群体里享受到的主角待遇在日本完全被无视。两边待遇讲夸张点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弄的女演员很诧异，国家跟国家之间差别那么大？ 东京的第一场记者会结束，剧组聚餐后分开各自回房间，林初夏接到了李焕庆导演的电话。说是剧本大概走向出来了，问她方不方便见面聊聊。 林初夏回说自己在东京呢，能不能电话聊，导演表示还是见面聊更方便，要不然他去日本，或者等林初夏回首尔也行。 「你在演员表里很靠后啊，跨国宣传你不是一定要到的。」李焕庆跟她讲，「要不你直接回来？我跟你们导演认识，我打个电话跟他讲？」 微楞半拍的林初夏说不用，「我跟导演讲好了。」 「也行。」李焕庆让她定好时间告诉他一声。 电话挂断，林初夏上下转着手机，怀疑这里面有猫腻。剧本走向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聊的？就算电话不方便，哪个导演会自动自觉的找能改他剧本的资方聊剧本？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可问题在哪呢...... 林初夏按着手机给隔壁房间的男主角打电话，那边秒接，接起来不是说『住隔壁你还打电话给我？』而是问『什么事？』 什么事？那就是提前知道有事了？ 「沅彬xi，我给你个机会坦白从宽。」林初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你想好了，要是撒谎，我就教教你什么叫抗拒从严。」 沅彬一个激灵，上来用敬语？搞毛，「我干什么了？」 「是啊，你干什么了？」林初夏声音淡淡的。 电话应声而断，林初夏拿开手机给气笑了，她还是不知道那傢伙干什么了，但对方一定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的人跑来敲门，进门先自证清白，他什么都没干，绝对无辜，不管她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都不是他干的。起码不是他的本意，他在这件事里纯洁的就是一只被迫害的羔羊，浑身只有洁白的小捲毛。 黑长直让烫了头髮的捲毛老实点，照直说。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还有一线生机，抗拒一定从严，弄不死他！ 端正坐在椅子上的沅彬双手搭在膝盖上，坐的非常老实，格外乖巧，表情那叫一个无辜。无辜的跟林初夏说了个让她哭笑不得的事，白眼差点都翻出来了。 事情很简单，就是林初夏本来确实不应该加入宣传团队，一部两小时的电影，她的分量都没超过二十分钟，也就十分钟多一点。怎么算，这片子的宣传都没她什么事。 但林初夏之前不是没作品么，把《诗》抛开，这部片子就相当于她的出道作了。人生第一次总归是有点特别的，沅彬就想让她感受一下那个特别，就把她拉进了宣传团队。 南韩的媒体很给面子，不单纯是给沅彬面子，更多是项目成绩不错，林初夏是个新人也就是没有黑歷史，又有沅彬的面子在，照顾点就照顾点。照顾的多了，又是因为男人照顾女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就传出来了，林初夏跟沅彬有点什么之类的。 日本的媒体么，韩国的新艺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就无视啊。无视了，沅彬就觉得没必要让林初夏在继续跟着跑宣传，就打电话给李焕庆，让对方找个理由把林初夏叫回去。 「绯闻会传出来真的是意外，我保证！」沅彬竖三指发誓，他确实没想到，「但我叫上你一起宣传是因为你自己好奇，宣传要怎么跑，我看你感兴趣，我才叫上你的。」 林初夏斜眼看他，「我怎么不知道我好奇宣传要怎么跑？」 「哇~你现在不承认，那我成什么了？」沅彬放下手不乐意了，「是你跟我说《man》的发行出了问题，想知道发行怎么操作的。」 之前《大叔》定档，林初夏就想起来《man》应该早就能定档才对。两者拍摄的时间差不多啊，杀青也就相隔一个月，后期制作也不能拖到一部都已经定档了，另一部还没制作完成吧。 第2254页 林初夏就打电话给李景武问项目打算什么时候定档，导演跟她讲，遥遥无期。他还没找到愿意发行的制作公司呢，倒是有小公司联繫她，但那公司小的她都没听过实在不靠谱，大公司她倒是想找，人家不搭理他，有得耗。 这消息给林初夏弄的郁闷，随口跟沅彬抱怨过，恰好《大叔》上线，他就把林初夏带上了。 「你这个逻辑线我是真的理解不了。」林初夏拉开椅子坐他边上，也不走审问路线了，纯好奇，「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沅彬表示很有关系，「你先有名气才有公司愿意买你拍的项目，不然整个团队都是无名氏，作品还是特殊变性的题材，哪家制作公司都不会愿意发行啊，赔了谁掏钱。」 这个道理林初夏当然懂，她不明白的是，「按照常规的想法，你想要帮我不应该是帮忙介绍制作公司吗？」 「一个都不愿意付你片酬的项目我帮你介绍什么制作公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赚钱又不带我们分。」沅彬说他的人情也是很值钱的，再说了，「要不是你在乎项目能不能上线，谁管那种草台班子能不能把电影卖出去啊。」 案子还没开始审，嫌疑人就全说了。 临时变更职业的林警官都不知道应该说沅彬怂，还是应该笑他爱财人设不倒，不给片酬的团队，爱死不死。 既然『案件』查清楚了，林初夏就不准备在日本多待，准备去跟导演讲一声她先回首尔了。沅彬则是说不用她去跟导演讲，他已经讲过了，导演那边也知道。 「你背后搞了不少事啊。」林初夏笑道。 沅彬摸了摸鼻尖，稍微有点心虚，问她，「我手太长了？」他担心林初夏会讨厌自己管太宽，按照林小姐的做事风格，确实有可能。 「倒也没有。」林初夏看得挺开的，拍拍他的肩膀，有点哥俩好的意思，「为我考虑么，说了怕伤我自尊心啊，理解~」她做不到的事，人家一句话就成了，那当然要默默的做，不然好心就办了坏事。 如果林初夏计较，偷摸做好事的沅彬会不爽，但这傢伙这么不计较，他也不是很爽，「你不是女权么，人设崩了，说好的要跟男人平等呢。」 「谁跟你说我女权的，而且我们怎么不平等了。」林初夏沖他乐，「放心，你就是帮我一万次，我也有绝对的信心能还你一万次，人格上我们一定是平等的。」 人格上平等兄弟....或者是姐妹？反正两人在东京分开，林初夏飞首尔，沅彬飞京都，两方都需要为自己的电影发行奔波。 《man》的题材太小众，在全世界都算小众的分类，对于全国恐同的韩国市场就更小众了。李景武为了卖电影跑遍了各家制作公司都没得到好消息，倒是坏消息挺多的，比如有人想要空手套白狼，忽悠她把母带给出去，说什么要看过电影再决定。 这就是个骗局，还是只能骗骗外行，看电影为什么要母带，呵！ 林初夏因为之前跑『堕胎项目』倒是认识不少制作公司的人，她也有在帮忙联繫，但大家都不太看好这部电影。发行一部电影是要钱的，李景武把制作费都花在了拍摄上，没钱了。想要让制作公司发行，就得让制作公司认同，项目能赚钱，他们有钱分，才愿意做投入，反之，发行方不认为能赚钱就不想接手。 倒是n、e、w的那个跟林初夏有来往的制作人表示，要是林初夏愿意掏钱做发行，那公司愿意做。或者公司买断发行权，但开价不高，制作费的三分之二。买断了项目就跟制作方没关系了，之后是赚是赔都是发行方的事。 林初夏倾向于买断，不是她不乐意掏钱，而是这笔钱没必要出。她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电影要是好好做发行费用无限飙升，宣传是最烧钱的，有些商业电影宣传费能超过制作费。 虽然很容易被误会成圣母，但真心不走那个路线的林初夏，顶多愿意把亏了的三分之一补给李准辑，保证他不赔钱。这就是极限了，让她掏钱给《man》发行，还不如省着给『堕胎项目』做发行呢。 再说公司买断版权也不全是坏事，只是投资人赚不到钱而已。买断了，项目不止能上院线，搞不好还能得到n、e、w的大力推行。毕竟电影要是赚钱了，那就是公司全盘收入囊中，肯定会大力推销的。 李景武却不认同，他不愿意买断。买断不止是钱财的问题，还代表了发行方拥有电影的一切决定权，万一对方重新剪辑他的电影呢？他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林初夏有点心累，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松口发行的公司，这傢伙又叽歪，「你有钱给发行？」 并没有钱给发行的李景武有另外一招，但那一招他不打算跟林初夏讲，就说，「你等着看就行，我找到门路了。」 讲起来大家只是合作了一个项目，私下也没有多联繫过。林初夏为项目奔忙沖的也是女主角是她，投资人是李准辑，至于李景武，双方其实没多熟。那人家说了让她等着，林初夏也不会再做什么。 这一等，就等来了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 秋末即将入冬，李焕庆的本子出来了，林初夏看过后觉得还行，虽然偏喜剧，但内核没变，这就已经算很不错了。剧本在资方这边过了，团队很快组建起来，只等片场搭好，演员们就能进组。 第2255页 林初夏在跟崔宇直排戏的时候接到了李秉宪的电话，这哥三不五时会约她一次。她五次有三次拒绝，两次答应。 双方是真的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举凡见面都在聊钱的事，聊的林初夏买了一堆投资理财的书，生怕暴露自己是个小白，就不太想跟他约。但这条人脉断了也可惜，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维持着。 接电话前林初夏看到来电显示以为他有事打电话过来约局的，都已经想好要怎么拒绝了，谁知对方跟他讲，你的项目可能涉黑，你小心点。 「现在不是十年前，要是十年前，这种钱能赚，如今的时局，不好讲。」李秉宪劝她，「尽快撇清关系，你就是个演员，制作方搞什么，跟你没关系。」 林初夏很警觉，「李焕庆涉黑？」 「李焕庆？」李秉宪微楞，「我说的是另一个导演，那个不男不女的。」 沉默片刻的林初夏对于不男不女这个评价有点不舒服，但这不是重点，「他怎么可能涉黑？」 「具体细节我不清楚，酒桌上听来的，说是《man》要陶沙子....就是洗钱，我记得那个项目你是女主角对吧？」李秉宪让她去问当事人，「你最好找那个导演打听清楚，万一是真事，想办法跟她断来往。找机会摆在檯面上吵一架，闹的凶一点，闹到人尽皆知最好，不然你可能会被牵连。」 李秉宪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復，怕她年纪小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你别不当回事，认为你就是个女主角跟你没关系。这种事沾边你掰扯不清楚，等宣传你要去跑的，片子上线票房会一直走高。不被人曝出来，你就只是当红的新人，要是有消息传出去，你首当其冲会被抵制。」 「不是圈外的抵制是圈内抵制，早年这种事人人都干，谁都不好说什么。这些年很多导演都在反抗涉黑，数的出来的大导都反抗。除非你以后都不跟他们合作，不然你还没红呢先被那帮人按死了。而且你跟我们不一样，女人往那个圈子跑，再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被过于奇葩的展开弄楞了的林初夏，总算回神跟李秉宪说谢谢，挂断电话后立刻给李景武打过去，问她搞什么，涉黑？洗钱？有病吧！ 李景武装傻，说没那回事，让她不要瞎说。林初夏不接受这个回应，李秉宪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才是真的！ 导演不认，女演员就去找资方了。 林初夏给李准辑写信，要求见一面。她以前不去军队跟她会面，是防止见到拿了情书的人，可现在必须见。她只是演员搞不定导演，也没资格对导演想搞事做什么，但资方有资格，资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资方给她写了回信，随着回信寄过来的还有一个工作证，舞台剧的工作人员的工作证。 挂着工作证跟着舞台剧的剧组进入军营的林初夏有种被骗的感觉，她以为李准辑当兵当的很辛苦，每天累的比狗还惨。谁知道这傢伙服文艺兵，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搞广播，偶尔还能因为要丰富军人的娱乐生活排练舞台剧，这兵当的哪里辛苦了！亏她情书大全都快抄完了！骗子！ 骗子没有跟妹妹讲文艺兵也很辛苦，也没有跟妹妹讲，你情书我一封也没往外送，更没有说我是旧伤復发才转为文艺兵的。 李准辑就笑，在她长长的吐槽声中一直乐，笑的林初夏深刻怀疑他是心虚才一直傻笑。 兵役是否辛苦的话题先放一边，聊正事。李景武疑似为了让电影顺利发行，找了涉黑人士帮忙，资方一定要控制住傻逼导演。 资方沉默片刻，跟女演员讲，「你还记得你让我告我的经纪人把钱要回来吗？」 「说这个干嘛？」林初夏不明白，「怎么，你现在想开了，要告了？」 「当时的情况我不太好跟你解释，我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回来。」李准辑左右看看，后台的紧急通道，没人，声音放轻，「他就不干净，我敢要，哪怕就是上告，他也敢找人砍我，更过分是砍我全家。」 林初夏愣住，花了大概三秒消化这个突兀起来的人物背景补充，同时想到了更奇妙的展开，「你该不会告诉我，是你让李景武那么干的吧？你疯....」 「小声点。」李准辑一掌打在她的胳膊上，打断她的叫声，「不是我让她那么干的，而是她来找我会面，跟我说项目出了问题，问我有没有办法，我跟她讲有很多办法，比如把版权卖出去找制作公司买断，那也会亏，但亏的不多。还有去国外的独立电影节赌一把，成不成，都是个机会。」 「电影只要能拍出来，没有卖不出去的，只是亏和赚不好讲。我承认，我有说可以用那个方法，我们这一代起家的谁还没跟社团组织有交往，也就是近些年不在檯面上说了。但我肯定没有鼓励她那么干，绝对没有。」 再度沉默长达三秒的林初夏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你也不反对她....他那么干！」 李准辑抿唇不语，林初夏很是恼火，压低声音吼他，「你知道不知道现在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2011年了朋友！你还搞那些？！」 依旧不说话的李准辑不知道要怎么说，说什么呢？说他当然知道年代不一样了，说他也不想那么做，但钱呢？钱要赚啊！电影已经拍出来了，没办法上，就得想办法上。上线图什么？赚钱啊！ 一无所有到退役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李准辑，没办法跟林初夏说。这个方法千不好万不好，就好在能赚钱。 第2256页 因为林初夏不是一无所有，林初夏拥有的很多，她给他写了那么多信，就算没有单独说过自己的私事，光是她对拍摄无所谓的态度就能知道，这姑娘不缺钱，这姑娘甚至都没有往上爬的野心。 这姑娘心善，有社会责任感，甚至要自己掏钱拍一部很可能被抵制的片子。林初夏真的什么都好，坏就坏在，她太好，以至于跟他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电影拍不成，如果没有这部电影，如果这件事就没有后续了，那李准辑也认栽。但事情有了转机，哪怕转机带来的未必是机会更大的可能性是风险，他也得去赌一把啊，他已要到而立之年，难道还伸手问父母要钱吗？怎么张得了口。 林初夏叽里哌啦讲半天这事儿不能干，对方连个反应都不给就跟她玩沉默，这给林初夏气的。 「李秉宪那种一切向钱看的人都知道这种事不能干，我们才认识几天他就让我小心，你呢？你推我入海啊，什么愁什么怨？我欠你什么了？我应该倒霉吗？！」 沉默的人一惊，想都没想就反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女主角而已，你还是免费参与的女主角。你没拿过片酬，一分钱都没拿到。这消息往外一散，别人就算不说你傻乎乎的被骗了，也会认为你是被威胁才拍摄的。你没拿钱，这事儿就跟你无关！」 林初夏给气笑了，「我还得感谢你为我考虑？」什么叫傻乎乎的被人骗！她确实被人骗了，不是因为傻，是因为做了个烂好人，她就不应该管他，随便他去死！ 「不是不是，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解释。」李准辑想抓她的手臂，林初夏一把甩开，「现在你又要解释了！解释啊！说！」 说起来就是林初夏没拿钱，只要外界知道她没拿钱，那事情不管怎么样都牵扯不到她身上。能牵扯的都是利益纠缠，林初夏会因为这个项目得利，那就会被牵扯其中。但她好处没拿到，就不会被裹挟在里面。 「你是新人，制作方是什么成色你是不知道的，大家会默认你不知道。你想撇清关系很简单的，随便找个公开场合跟李景武吵一架，不然就是把你没有片酬被李景武骗去拍摄的消息散出去，随便哪一种，你都会被摘出来，不会牵连到你的。」 这话李秉宪已经说过一次了，李秉宪说的时候林初夏是真感谢对方，感谢对方帮她想招，帮她提前规避风险；可这话从李准辑嘴里讲出来，林初夏只认为自己是个傻逼，她但凡有点智商都不会跟这位傻逼有来往！ 涉黑？洗钱？搞笑呢？！ 林初夏就算身无分文出去讨饭都不会让自己牵扯到这种破事里！ 「你行，你可以，你厉害。」林初夏勾起嘴角给他输了个大拇指，「祝您财源广进，有缘再见。」说完后退，弯腰要鞠躬得跟前辈道别啊。 前辈被她吓的脸都白了，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就因为李景武走了我不反对的路，你就认为我们没必要再联络？」 「不，我因为大家不是一路人而不想再联络。」林初夏直直的看回去，「你说我不食肉糜也好，说我不懂你的难处也罢，我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来往。」 不是一路人的朋友断了交情，但电影还是上了。 2011年冬，《man》以铺满大街小巷的宣传上线了。运营这个项目的发行公司不是小公司，而是show box，业内知名大厂牌。 大厂牌非常给力，至少在外界眼中大厂牌是有本事的。有本事把一部名不经传的小作品，拉到五百万人次，以项目投资来说，血赚。 林初夏还是到处跑宣传，全国各地跑，跑到她算正式成名了，成了有代表作的女演员，媒体对她可友善了。准确的说，是媒体对整个团队都无敌友善，友善到作为女主角的金智媛都觉得惶恐。 整个团队，只有导演很林初夏知道项目发行背后的故事，这个团队都是新人，都是够不到高层有什么消息的新人。新人们都红了，红到林初夏还是被牵连。 不是什么涉黑的牵连，那种事就像两位李先生所说，只要在公开场合跟导演吵一架，让圈内知道两人不和，项目背后有什么问题都牵连不到只是拍了个电影的演员身上。 问题出在新人红了，崔宇直也红了。红到公司想要给崔宇直涨价，海涨，翻倍涨，涨的『堕胎项目』出不起他的身价了。 崔宇直对此非常愤怒，他那个公司平时当他是透明人，看到他有价值了就扑上来，想要裹挟他？做梦！大不了解约！他连回加拿大都想好了，还怕一家韩国公司？！ 林初夏就很淡定，不是她要加制作费把崔宇直『买下来』，没那个必要，圈内又不是没有其他男新人了。知名演员不好谈，新人还不好找么。 也不是她打算支持崔宇直跟那个经纪公司解约，虽然她认为对方想做演员签了jyp这么个爱豆起家的会社当经纪公司蛮奇怪的，但对方是被jyp邀请来韩国的，签那家公司也算合理。 林初夏淡定的点在于，她连涉黑的项目都参加了，项目还涉及洗钱，她还为那个项目跑宣传，跑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可努力了。这种破三观的事，她都能躺平认栽，还有什么事能让她不淡定。 极其淡定的林初夏在看过崔宇直的合约后，诚恳的建议对方，单方面毁约就算了。那公司合约写的很细緻，就是高端版卖身契，打官司很难打，他又是加拿大人跟韩国公司打官司还是在本地打，更难。要是一意孤行想违约就得赔付高额的违约金，为一时意气，没那个必要。 第2257页 「我是为谁生气啊！」崔宇直怒了，「谁都能让我冷静点，你说？？？」 林初夏说，「你冷静点听我讲，你都这么大了，好意思伸手问爸妈要违约金吗？你自己又掏不出来，那你怎么办？卖身还钱啊？」 「呀！」崔宇直桌子一拍，「总有办法的！大不了去借啊！」 「找谁借？」林初夏看他直直的望向自己，轻笑一声，「你想太多，我没钱借你。再说我想找个男演员不困难，还有你们公司吃相是不好看，但你们公司拿到的钱还是会分你的，你身价涨了是好事，我忘记签合约了是我的失误。」 「关你什么事，签合约也是跟制作方签也不是跟你签！」崔宇直让她说点有用的，「你先借我，我给你打欠条还不行吗！」 「我的钱得留着拍摄，之后还有发行，哪来的钱借你啊。」林初夏让小伙伴往好的方面想，这部电影合作不了还有下部作品啊，他又不是真的回加拿大，只要还在韩国不就都有合作的机会么。 朋友，想开点，未来长着呢。 崔宇直想不开，「我一心支持你，你这么对我？！」 林初夏嘆气，想不开拉倒，她也没有想得很开，这又不是她的问题，你公司叽歪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伙伴们不欢而散，二十分钟后，两人还得在媒体面前笑容满面的接受採访说着合作非常愉快的话。这个宣传跑的，林初夏都想退圈了。 深夜到家的林初夏摊在门厅鞋都懒得换，就地一躺，不想动。听到动静出来的沅彬蹲在她边上，戳戳她的脸颊，忍不住吐槽，她就是自己作死。 「我都说你可以不用去跑宣传的，这种项目你除了首映后续的宣传都能找理由避开，你非得去。」 一个翻身背对他的林初夏嘟囔着抱怨，「我是主演，我不去算怎么回事？那也是我辛苦拍的片子，为什么我不能去。」 干脆坐在她头前的沅彬伸直腿把她脑袋抱到腿上，捏着她的脸怼她，「那你每天回家一副要死的样子干嘛！」 「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不行吗！」林初夏一把拍开他的爪子，「你们这个圈子真是太奇葩了！我要退圈！」 「退呗~」沅彬一点都没有要劝她留下的意思，「我打算去济州岛买地，你买不买，我们买两个山头做邻居啊~弄个缆车串门，肯定很嗨~」 「滚！我还有电影没拍呢！」林初夏翻身而起，「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沅彬笑眯眯的起身，沖她伸手，说了句最有用的，「我煮了面，吃吗？」 一巴掌煳上去后又攥住人家手的姑娘兇巴巴的说。 「吃！」 那样子，跟要吃了那个男人似的。 第466章 《man》终映, 六百二十万人次收尾，按照常规成绩来说，爆了。 庆功宴, 林初夏忍着烦躁去了, 她得给李景武收尾，不是为导演李景武，而是她的那位『老友』，她得跟那位老友道别。此后她们很可能就是此生不復再见，她认为自己应该有个结束, 不管那个结束是否漂亮, 她都应该去。 派对里不少人，项目组有钱了么, 组局的还是show box, 大厂牌组局庆功，来的人挺多的。一如当初金勇斗带林初夏去过的一个新人导演的庆功宴，为了给发行方面子，过去讨杯喜酒喝的人都不少。 包场的夜店里酒醉灯谜, 嗨的人太多，多到林初夏嫌烦，想走。导演拦住她，想跟她聊聊。林初夏不想聊，但对方给了她一张支票, 问方不方便聊聊。 支票数字不小, 两亿；支票数字也不大，一百二十万左右。前者是以韩元为单位，后者以rmb为单位。 在韩国这不是一笔小钱，在海那边么, 对普通人来说不算小了，但对艺人就真的少的可怜，尤其是算红的艺人来说，很可怜的片酬数字。 无人的包间里，导演把那张支票给女演员，跟她讲，那是她的片酬。女演员看着支票，没动手，等她继续讲。 李景武却没有要多聊的意思，就说这是你应得的，说完就准备走。林初夏在她起身时，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这钱怎么来的吗？ 同一条街，不同的店里，最近难得聚在一起的兄弟们也在聊《man》，聊林初夏所说的钱如何来。 「我本来还不相信你口味变那么快。」姜东元举杯冲着沅彬，「结果你还真只有不跟她约的时候才出来活动啊？人家要是不参加庆功宴，你又约不出来了？」 八卦都传到无可辩驳的地步了，沅彬也懒得辩驳，反倒是说，「她还挺好玩，明明不想去硬压着噁心要去。」 「噁心什么？」宋承宪不知道前情，让兄弟给他补充一下前情提要。 「发行方有问题，一个混黑的人洗钱弄出来的。」李秉宪给他科普。 宋承宪不明白，「这跟林初夏有什么关系，她对接的啊？」 「想什么呢，林初夏连堕胎都死活要拍，她对接什么啊。」姜东元让他了解一下那姑娘的性格，「她是噁心项目涉黑。」 依旧不是很明白的宋承宪疑惑道，「项目涉黑怎么噁心了，有人想潜她啊？」 沅彬凉凉的在边上插了一句，「你当我死的？」 一句话，三人都笑了，嘲笑。 李秉宪笑的最凶，「你要不是死的就是故意的，这点事值得她难过那么久？还是她真就善良的一点污浊都见不得？那她怎么跟你合作《大叔》，那个项目的动作指导不就是社团的人？」 第2258页 「故意干什么了？」宋承宪感觉自己被排除在话题之外了，「解释清楚啊，到底什么情况，带我聊一个。」 作为弟弟，姜东元被迫变成那个得从头讲故事的人。故事从李秉宪在酒桌上听到一个消息告诉了林初夏后又告诉了沅彬为起点，沅彬听过就过了，他没打算插手，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想要把林初夏摘出来也很简单，没必要做多余的事。 紧接着是林初夏跟她的死党李准辑大吵一架，沅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那个项目是李准辑投资的，那找点歪门邪道也就不稀奇了。 他们这一代都是这么起来的啊，千禧年上下冒头的艺人谁还没跟社团老大喝过酒呢，早年的娱乐圈就没有真正干净的艺人。就算到现在了，一堆武术指导、动作演员，乃至于为艺人做安保的保镖公司，还是半黑半白，这个圈子就这样。 李秉宪会给林初夏打电话，是因为时代变了，她不是走那条路的人，那条路也不适合她走，能干净的活着何必蹚浑水。他要是知道这里面还有李准辑的事根本不会打电话，因为李准辑会处理好的。那位再怎么落魄还是起来过的人，是手握票房纪录至今无人打破的人，他懂规矩的。 用电影洗钱这种事吧，说出来不好听，摆上檯面也不好看。但圈内数的出来的艺人都没有纯粹干净的人，那样的人也起不来。 换句话说，这种事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不是大事，至少不值得一聊再聊。如果涉及这件事的主人公不是林初夏的话，压根没人在意。 但林初夏就是涉事当事人，她最近还怎么都约不出来，心情无敌糟糕的样子，那就值得聊聊。 李秉宪早就跟沅彬讲，「你有没有跟她解释，我会打电话给她是怕她搞不定，早说有李准辑我也不会打电话啊，搞的我像是报丧一样。」 「我干嘛要解释，你自己怎么不解释。」沅彬才不搭理他呢。 总算听明白前因后果的宋承宪边喝酒边说，「他怎么可能解释，他那个电话打过去是指着林初夏拜託他处理善后的，结果把人惹急了，现在说我就是想给你卖个人情，说出去怕不是会被拉黑。」 李秉宪就很无奈，「我怎么知道她会计较那些，洗钱怎么了，不都是钱，哪知她道德底线那么高，弄得我都尴尬。」 「他不好讲清楚说得过去。」姜东元指着李秉宪看向沅彬，「你不解释是为什么？」 「她还真不是道德底线高。」沅彬点了根烟，无视什么解释不解释的，「她是知道的太多，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这话李秉宪就听不懂了，「现在需要你解释一下。」 会所里的男演员们聊开了，夜店里，女演员需要导演解释一下，导演到底是否清楚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导演也以为演员道德底线过高，无法接受涉黑的钱，但钱就是钱啊，赚钱还分什么钱吗？何况那些钱她也是努力之后才赚来的，赚黑钱又不是她。 「我就不说你装清高，清高也没什么不好，但你清高你的，我赚我的钱，我们两边不挨着。」李景武不想跟她多聊。 林初夏也不想聊，但桌上有张两亿的支票，她必须得聊，「你知道什么情况下才要洗钱吗？是逼良为娼，是买卖人口，是器官贩卖、是被高利贷逼到家破人亡，那些钱才需要洗干净，从黑变白。」 食指和中指併拢点在支票上的林初夏让沉下脸的导演搞搞清楚，「脏钱确实不是你我赚的，但这笔钱上沾了多少条人命，那条人命是十岁还是八十岁，你我都不敢保证，这样的钱你拿了不烧手吗？」 「关我什么事！」李景武怒视她，「你别过分！」 怎么都不认为过分的是自己的林初夏反倒高兴她还会生气，「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原先也是身家清白，她们不是坏女孩只是偶然的遇到人渣，被人下药产生的毒瘾。又被毒贩控制卖淫，再过分点就是以贩养吸，这辈子就完了。可能她们生下来的孩子就带着毒瘾，刚出生啊，刚出生就需要海洛因，这就是你洗白的钱。」 「林初夏！」 林初夏把支票夹在指尖，让她看清楚，「你知道有多少平凡的中年妇女，他们上有父母身边有丈夫下面还有孩子，她们过着普普通通的小日子。也是运气烂碰到人渣，被人下套做局染上赌博，局越做越大，人越陷越深。签字按手印借下高利贷，普通又平凡的一家就这么毁了。这就是两亿的来路。」 「够了！」 「够了？」林初夏轻笑一声，指尖一松，支票轻飘飘的落下，「你知道多少姑娘像你我这么大，或者比我们还小一点，好好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被人渣绑走，可能是被卖到东南亚，也可能是就地刨开肺腑取走心肝脾肺肾。这就是你说的，别人这么赚钱跟你无关，他们赚钱的来路。」 「李景武，到底是我清高还是你太天真，你懂那些钱怎么来的吗？你敢想吗？人渣的钱，你怎么敢收？不怕自己也沾上血吗？不怕那些冤魂来找你吗？」 夜店里的导演抄起酒杯贴着女演员的耳侧砸在墙长，玻璃炸开，一片死寂。 会所里的男演员在跟兄弟们说，林初夏不是道德标准高，她是走一步看十步。还因为看太远，反倒不想走了的类型。 「堕胎的项目我本以为她真的是道德标准高，这次的事一出，我才发现我误会了。」沅彬晃着酒杯透过波纹荡漾的酒液想起林初夏在家里破口大骂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初夏那么『接地气』的样子呢。 第2259页 「她忌讳的不是涉黑，这世界有黑就有白，她比谁都清楚。她这次噁心的是，她被牵连进去了。」沅彬从林初夏那里学了个新观念，特别高端，分享给兄弟们，「那傢伙讲，道德是约束自己的，不能用以评价他人，他人是否遵守道德她没资格评价，但不能把她拖下水。」 新知识过于高端，李秉宪弄不懂，但他知道一些低端的知识，比如，「你故意不把事情说明，该不会是想在林初夏面前守住你清白无辜的设定吧？干嘛，想在姑娘面前做个人，就把我变成狗了是吧？」 「别蠢了，能不能不秀智商下限，我说的明明是林初夏什么都知道，她就是过不去。」沅彬白眼翻过去，兄弟脑子有问题。 兄弟怀疑他那话哪冒出来的，姜东元上下打量他，「智商下限这种词，你说得出来？」 沅彬噎住，往沙发上一靠，懒得理他。 「林初夏说的呗。」宋承宪开嘲讽，又想起来，「你还真追啊？那姑娘的难度，太大了吧？」 根本没想追的沅彬腿一翘，下巴一抬，「有我追不到的女人？」 「这可不一定。」姜东元戳了个橄榄给他，等他叼走再往自己嘴里丢一个，「普通女人要是八点档的电视剧，制作方找上门我们都未必会搭理，那林初夏就是李仓东那个级别的项目，想加入都困难。」 李秉宪一乐，「你还不如说音乐剧呢，沅彬完全不感兴趣。」没钱赚，有得赚也太慢。 会所里的男演员话题已经绕到音乐剧上了，夜店里的女演员在听导演叨叨所谓的音乐世家。 砸了杯子的李景武爆了，爆发性的沖林初夏吼他的日子有多难。难道整个家里就他不务正业，就他剑走偏锋，就他跟大家不一样，就他连自己是个女孩子都不想承认只想做个男孩。 一堆家庭关系衍生出来的狗屁倒灶的事，哥哥就被爸妈宠爱啊，她就只能听话学钢琴；爷爷奶奶都更爱哥哥，她就像个局外人；外公外婆都让她多跟哥哥学，等她真的『学习』哥哥变成男孩子了，又被说是变态。 林初夏不知道导演是被她刺激了还是自己良心不安，叨叨一堆她根本不想听的话，那些东西叫什么悲惨？被洗钱剥削的另一方所拥有的身世比音乐世家的『反叛者』悲惨一万倍！人家甚至连开口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是，林初夏知道，娱乐圈牵扯到涉黑问题再正常不过，这帮人三观本来就歪，或者说这个圈子环境就不怎么正常，偷税漏税都能当正常业务聊，李秉宪还问她有没有门路呢，门路他个脑袋！ 是，林初夏也知道，自己这次反应太大，李准辑的做法站在他的世界里，可能就是路走歪了一点，还不是他自己走的。他只是给了李景武一个可能性，选择走这条路的人是李景武，他只是没反对而已。 讲起来，他也不是什么坏人，那在他的世界里也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只是路子没那么正而已。何况有钱不赚王八蛋，这个道理到哪都通行。 是，林初夏还知道文娱产业跟灰色地带就不可能完全切割，不说什么娱乐圈，把范围扩散到整个艺术领域，走到顶层的那一拨就没几个干净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些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世间不平事多了，她管得过来吗？她只要做好自己就行，只要自己不擦边，关她什么事？她不是个圣人，目无下尘，真不是。 哪怕是推行堕胎的项目，她也没有一力坚持非要拍成『熔炉』那个样，一定要往撼动律法的方向奔。沅彬说我们可以换条路走，李焕庆讲比起撼动律法那么大的方向，我们先保证能帮一个是一个，她也就接受了啊，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接受了。 因为凡事都不是只有一条道，条条大道都可以通向罗马，为什么非得走不干不净的那一条，就因为能多赚点钱？ 「我就想赚点钱！」李景武拽着林初夏的手往腿心一按，「你塞卫生纸才塞几天？你知道我塞这东西塞几年了吗！」 毫无防备被袭击的林初夏闪电般缩回手，弹开对方至少两米远，抖着爪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有病啊！」那什么玩意儿！ 「我就是有病才会在这听你废话！」 导演甩手走人，女演员飞速沖向洗手间，她的手！她的手！！！ 夜幕过去，白日到来，隔天中午跑来找林初夏吃饭的沅彬，还没靠近她就闻到特别浓的香水味，浓的都有些刺鼻了，后退一步，问她怎么想起来喷香水了。 林初夏右手抽搐，白眼翻到天际，她的手被一个傻逼搞了，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怎么洗都感觉怪怪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么，半瓶香水都洒手上了，还是一想起来就满身鸡皮疙瘩，太蛋疼了。 蛋疼的事就不聊了，这次沅彬赶在所有人前面给林初夏带来一本花名册，全是帅哥，全是正经的新人，还全是模特呢。全是只要林初夏选定了，对方的经纪公司能双手把人捧上门的类型，随便林初夏想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沅彬用眼神示意她听清楚重点，「随便干什么，随~便~」 似懂非懂的林初夏看看那本贴了各种照片的册子，再看看沅彬，很怀疑他说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你到底是给我介绍演员来的，还是给我介绍男朋友来的？」 「男朋友就没必要了吧，选这帮人还不如去见东元要给你介绍的那个富二代呢，起码有钱有地位。」沅彬让她不要多想，他准备的就是玩具，「这不是你会入戏么，演的又是恩爱情侣，给你挑个顺眼的，想玩就玩想丢就丢。」 第2260页 这帮演员的三观是真的绝了，林初夏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回应他这番话，「你到底想干嘛？」 「给你挑演员啊~」兄弟拍拍花名册，对姐们说，「选吧，看重谁我帮你联繫。」 这傢伙该不会在外面做什么奇怪的兼职吧？林初夏很怀疑，扁嘴禽类养殖什么的，感觉很像啊！ 这次沅彬就很无辜了，他真的是为林初夏考虑，小项目临时换角不太好找人，她那个项目题材特殊，投资也小，与其找那些说有名气也有名气说没名也就那样的演员，不如就直接找个新人。 新人有三好，便宜，听话，还能随便玩。新人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演技问题，但这东西可以靠脸取胜，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本人，他当初有个屁演技，按照导演的话说，帅就完事。 「找个帅哥还有助于女观众进场，人往海报上一放，没名气也就代表了新鲜感。女人可需要新鲜感刺激了，这点你信我，我有个好多年的老粉，看到东元的时候都跟我说她想爬墙。」沅彬嘴里啧啧有声，「这就是你们女人。」 沅彬看她眼神不对，迅速往下说，「演技其实导演可以补足，你跟他配合的好，一点点磨他的戏，也能搭，李焕庆导戏的功力不用担心。我问过宋承宪，满靠谱的，你可以相信他的业务能力。」 一直也没怀疑过导演业务能力的林初夏半眯着眼打量他，「说吧？」 「说什么？」沅彬疑惑，「说完了啊。」把花名册往她面前推，「挑吧。」 林初夏按着名册，沖他龇牙，「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怎么突然那么积极的要帮我？」 「我一直很积极的要帮你，什么叫突然。」沅彬本不想认，在她眼神的逼视下，心虚了，「就之前不是把你拉去参加《大叔》的宣传么，道个歉啊。」 这都快翻年了，几个月前的事现在又来道歉？林初夏不信。那沅彬总不能说我努力了n次都没赶上趟，这次好不容易拔得头筹一定要搞成吧？ 不能说的话放弃，能说的就是瞎编出来的，「就是这段时间在你家看了《第二性》（作者：伏波娃，号称女性圣经）觉得你的一个评价是对的，就是女人和男人都是人，人天然应该独立而圆满，我感觉我嘴上说是把你当兄弟，其实还是把你当女人，想要照顾你。」 这话编的也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编出这段话的时候，还在给她夹菜。 林初夏一下就想歪了，「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想法吧？」 「啊？」沅彬一愣，笑出声来，「你想要我有想法吗？」托着下巴想了想，「也不是.....」 「行，闭嘴，结束。」林初夏让他收声，沅彬倒有兴趣逗她，「我是没什么意见，正好单身。」 「我有意见，你可以结束了。」林初夏花名册一翻，让他别废话了，进重点，随手指了个人，「这个怎么样？」 当晚，那个看照片就那样见到人意外不错的新人不是完全的新人，只能说是不怎么有认知度，拍过几部电视剧，电影完全没接触过。光冲着男主这个名头，对方都乐意出演，爆出来的片酬简直是白菜价。 至于什么项目题材的顾虑就更不存在，经纪公司靠谱，red brick house。圈外对这家经纪公司不太熟，给个提示，郑雨盛目前是这家公司的所属艺人，对旗下演员的包容性和支持度都满高的。 见面前，沅彬跟林初夏讲，老牌经纪公司很少出金绣贤和崔宇直那种都已经谈妥中途涨价的事，人家还要在圈内混的，每牌面。也就裴勇骏那种后起的新人和jyp那种主打爱豆的公司会做这种挫事，red brick house还算靠谱，价格说多少就多少。即便演员因一部剧红了，之前谈好的价格也不会变。 「不过么....」沅彬觉得有些事要提前说，「你知道我口中的老牌经纪公司，代表的是他们存在了很多年，也就是说，多多少少不太干净。」 林初夏皱眉，「换人？」 「这种事你想好，讲规矩的团队多少都是在圈内站住脚的公司，他们招牌打出来了就不会做轻易毁招牌的事。而讲规矩的公司不是平白能存在的，都是歷经风雨走过来的，你要是想在圈内找完全干净的公司。」沅彬摇摇头，「基本不存在。」 无话可说的林初夏干脆问他，「那本人涉黑吗？」 「这我哪知道，应该就是演员而已，他要是有点什么也不会这么混日子啊，早红了。」沅彬沖门外示意了一下，新人刚出去没多久，他是等林初夏见了人要定了才提醒的，不然人没见说这些多此一举。 「长得不错，身高也高，声音还挺好听的，我一个男人听起来都觉得有磁性，特别适合去做午夜广播绝对能撩一波痴女给他砸钱。」沅彬对新人的评价是，「他要是愿意下海，你还真没办法那么便宜用他。」 这个评价让林初夏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做奇怪的兼职，「说真的，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你性向是不是有问题？」男人会评价男人的声音有磁性吗？ 单纯以挑演员的眼光给出评价的沅彬一个眼刀飞过去，「你说谁！」 「我说我，我的性向很有问题。」林初夏讨好的给演员中介倒茶，她现在急需演员排戏，下个月就要开机了。 演员中介弄来的花名册里不止有身高腿长的模特，还有身高腿长的新人演员，以及身高腿长的半新不旧演员。重点都是身高腿长，就没有一个低于一米八的，林初夏很疑惑对方为什么身高卡的那么死，有些脸看硬照就真的很平凡，优势也就是个子高了。 第2261页 沅彬表示看过《大叔》的成品后很悲催的发现，林初夏太瘦比例又好，女孩子比例好视觉上就会更高一点，他感觉两人在画面里是平齐的，心情就不太美妙。 「这跟你专门找高个子给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要演情侣么，他跟你一样高怎么演。」 男前辈让女前辈考虑一下对手戏的画面美感，都已经要拍喜剧了，还是打折浪漫喜剧的旗号挂羊头卖狗肉的题材。不正儿八经跟对手戏演员弄个火花出来，让女性观众光是磕cp就磕的嗷嗷叫，那还怎么隐瞒项目组的『险恶』用心，当谁傻呢！要给业内一个过得去的藉口，也要给外界一个迷惑性十足的外壳，才能把人骗过去，林初夏才不会被攻击。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但林初夏还是觉得很疑惑，「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挑演员，我不是应该去跟导演一起挑吗？」 「我名单给你，你就想甩开我？」沅彬嗤笑一声，名册一推，「去啊，看你的导演能给你找来多少演员。」 林初夏『嘿嘿』一声，狗腿的凑过去，拉他的袖子，「哥~我错了~」 「弹开，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沅彬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手腕，一脸嫌弃的样子把她手挪开后还故意拍拍袖口，「别成天肖想我的美色~」 喷笑出声的林初夏头髮一撩，「还不知道谁肖想谁美色呢，你对我动手动脚更多。」 「我见过的美人多了，你这种么，一般吧，我拿你当兄弟，我跟兄弟是能脱光了泡澡的也就是你性别不对，你还成天脑子里不干不净的。」沅彬老双标了，「我碰你那是心如止水，你碰我那就是不怀好意。」 林初夏差点给气笑了，叉腰抖腿跟个小痞子一样，「怎么着，美人，我还得对你的清白负责不成？」 美人想了想，「也不是不.....」 「滚。」 麻熘滚去给花名册上的新人经纪公司联繫的沅彬陪着林初夏见了n位男演员，见的人越多越觉得林甲方特别讨人厌，挑的不行，意见还老多。 长得好不好看不先谈，先得三观合适，真当选男朋友了？选个演员而已，聊什么对女性被禁止堕胎的看法？能有什么看法，很多人压根就没关注过这件事，都被问懵了。 男朋友...不是，演员选来选去，林甲方又绕回了最初的那位声音有磁性的小哥哥，不是因为小哥哥的答案三观符合她的期待。小哥哥的答案顶多算诚实，诚实的说我没了解过，但如果是我身边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我会找机会带她出国。 关键是诚实的小哥哥不止长相靠谱，身高给力，关键是声音真的好听。 「你真的是选男朋友对吧。」沅彬让她承认，「初恋总算要送出去了？」 林初夏『呵呵』一声，「这个男朋友是你先推送给我的，声音好听也是你说的，不如让给你当男朋友？」 男性朋友给了她一下，打的林初夏老实了，接着就是唿叫导演，问导演意见。导演在资方都已经定人的前提下还能有什么意见，跟那位名叫崔政赫的男演员见过面后，差不多能判断这个人演技在什么程度，提醒女演员要好好跟男演员磨对手戏，就去专心忙团队的事了。 男演员的合约签订，拿到剧本的崔政赫过了一晚找到身兼资方和对手戏演员的搭档，带着些不确定的态度问对方，剧本是不是有隐藏含义，就是他们『面试』的那个问题，对国内女性堕胎法条的意见。 「有啊。」林初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项目企划你不是看过吗？」 在项目企划里崔政赫看到的是爱情喜剧，小情侣奔波在打胎路上碰到的一系列黑色幽默啥的，但他没想到剧本是这种啊，「我们这么拍，真的好吗？」 「虽然合约签了你想走要付违约金，但你要是真的想走，现在解约还来得急。」林初夏误会了。 连忙摆手的崔政赫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这条线是不是埋的有点明显，要不要再往下压一压？」 「比如？」林初夏听取搭档的意见。 即大对方两岁，又更早出道的崔政赫在确定资方没有生气的情况下，就能说自己的想法了，「比如我的角色感觉有点渣，可不可以是我不完全想要打掉孩子，我是有挣扎的，想要让你生下来，但我更爱你，所以愿意配合你的想法。」 林初夏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的搭档，小伙伴不止是诚实，进取心也很强啊，「你的人设倒是变成好男人了，我不就渣了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两的人设都可以再丰富一点，这个剧本有点接近于群像戏了。我们在寻找打胎药和能做手术的黑诊所时不是陆续碰到了很多人么，她们都有各自想要打掉孩子的理由。」 崔政赫表示自己考虑的是双方的问题，「这么拍剧本确实会更丰富，但这么拍，你我的人设相对就单薄很多，就像是我们在成就作品，这样当然是很好的，可我们的人设能更丰富点也不耽误作品的圆满。」 「就像我的人设就是普通的大学生，多加一个爱你能让我更丰富。你的人设就是毕业了找到个好工作去堕胎，这也太片面了，要是再加上家庭背景呢，比如你出自重男轻女的家庭，工作是你逃离家庭的一条路，你不敢轻易放手，才能让你下定决心不要这个宝宝，不然你也是想生的，是不是就更有层次感？」 第2262页 林初夏来了兴趣，从沙发上坐起来，这样改变确实会让人物更有层次感，但问题是，「你觉得这部电影是我们两的角色厚重感更重要，还是群戏里的各位孕期女性更重要？」 被问住了的崔政赫犹豫片刻，迟疑开口，平语变敬语，「您觉得这双方是冲突的？」 林初夏摇摇头，「我觉得丰富人设可以跟剧本的完整度双线并进，但导演可能认为是冲突的。」 「啊....」崔政赫懂了，「是我冒犯了。」 他原以为对方是资方，话语权会更大。在对方即是资方又是女主角的情况下，两人的人设能多点层次对双方都有好处。但资方的意思是，她支持导演中心制，一切听导演安排，那他就没什么能说的了，他没资格跟导演提意见啊，也就能跟对手戏演员聊点对双方有利的事。 林初夏到没觉得搭档是冒犯，或者想要借着她是资方的身份做点什么啥的，只想着搭档很认真的看了剧本，研究了角色。一夜而已，崔政赫拿到剧本就一个晚上，能提出让人设更有层次的意见属于工作态度好，业务能力也不错。 为此，资方跟导演聊到了这件事，没说是搭档讲的，只问了句人设可不可以再丰富点。导演表示可以，人设甚至可以丰富到就由他们两为真正的核心拍一部片子，而不是像现在的剧本一样，他们是引出一系列故事的角色。 「你要考虑好，我们项目的立意是什么，是拍一个对你更有好处，能捧你的作品呢，还是拍一部让更多人知道，在法律禁止堕胎的基础上，有多少边缘地带，那些边缘地带又活着多少人的作品。」导演已经能跟资方说平语了，熟了么。 熟了之后，导演还能开诚布公的跟资方说，「如果你更想自己被凸显出来，那这片子完全可以变成独角戏。男主就是个渣男，他抛弃了你，你发现自己怀孕了回去纠缠不成，想法设法打掉孩子走各种极端，甚至最后就彻底带着孩子一起死。人性的挣扎绝对能拍的很好。」 导演随口就能给资方编故事，「不然就是你玩的很开，你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当你发现自己怀孕，光是为了找孩子的父亲是谁，小蝌蚪找妈妈换成找爸爸，各种玩伴之间衔接也能拍个喜剧片。之后在笑闹中，孩子因为一场意外没了，你也高兴观众也高兴，同样是黑色喜剧。」 导演还打算给资方编第三个故事，演员却让导演收了神通，她完全可以理解对方的意思了。电影怎么拍，看导演想传达什么，演员最好不要指手画脚，人家才是专业的。 专业的导演完成的剧本想要给观众传达的是，天无绝人之路，不就是怀孕么，法律不让打，我教你怎么打。我不止教你如何正确打胎，我还告诉你什么方法不能用，用了会死人的！这比男女主角的人设是否丰富要重要的多，电影到底是有篇幅限制的，不能鱼和熊掌兼得，总得把更关键的信息传达出去。 莫名觉得自己被导演鄙视了的林初夏把这番话告诉了搭档，崔政赫也尴尬，他也觉得自己被鄙视了，鄙视他不懂装懂什么的。 两个尴尬的搭档互相笑笑，都当没事发生，还是做他们的本行吧，研究人物。导演不给人物丰富人设，他们可以给人物丰富人设啊，演员的基本功，给人物写小传。 演员们凑在一起为互相补充角色细节，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他们怎么在一起的。剧本没有背景交代，就是校园情侣即将毕业女方发现怀孕开篇。 崔政赫根据校园情侣的设定为方向，提议，「我们是前后辈，跟一个教授，接触多了，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林初夏没意见，「那我们是谁追谁呢？」 「我追你？」崔政赫笑看她，「你要追我吗？」 故意用手做个花托沖他笑的未来片中女朋友对未来片中男朋友笑的可灿烂了。 「好呀~我追你~」 男朋友一愣，朗声大笑，笑的可好听了，声音超棒的~ 第467章 2011年, 年末。 颁奖礼扎堆的年末。 林初夏首次作为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带着真正属于自己的作品，走上了电影颁奖礼的红毯，虽然她不是很想来。 show box为《man》申报了青龙的最佳新人导演, 和最佳新人女演员，这两个奖项好公关, 尤其是后者很好公关，项目组也确实拿到了提名。李景武被最佳新人导演提名，金智媛得到最佳新人女演员的提名。 两项提名都没有林初夏什么事, 并非导演蓄意打压她不给她申报什么的，相反。李景武气的都不跟林初夏联繫了，再项目确定要申报青龙的时候，还是让制作人推林初夏往最佳女新人沖，要不是她资歷太浅，李景武都想给她申报最佳女演员。 但这个申报被资方拦下了, 休假出来分帐的李准辑听导演说要送女演员去参选青龙的最佳新人, 直接说不行。理由很简单, 林初夏不能跟涉黑的项目有过多的牵扯，如同发行公司从来没想过要申报大钟一样。在政治意味浓郁的大钟，这种项目是拿不到奖的，提名都困难。 相对应的，如果林初夏的名字后面挂着《man》, 出现在青龙的最佳女新人候选里, 那她涉黑这件事就洗不干净了。 没有拿到任何提名的林初夏还是出席了青龙, 整个项目得到了青龙的提名还是两个提名, 她作为第一主角必须出现。而明明是第二主角却被申报新人奖的金智媛，见到林初夏很尴尬。 第2263页 女新人不知道背后的故事，只知道从项目上线, 导演和前辈关系就很不好，原因她还是不知道，她也不敢问，经纪人都让她别掺和。 《man》的青龙红毯是四个人走的，一位穿西装的导演和一位穿西装的男演员分站两边，中间站着的是穿礼服的女演员们。金智媛走在靠导演的那边，而林初夏走在崔宇直身侧。 两位小伙伴和好了，本来崔宇直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谁知电影上线要跑宣传，林初夏又不知道为什么跟导演掐架，他有点担心自家小伙伴被欺负，自动自发的和好，整个宣传期，只要是大家都在的场合，他都尽可能往林初夏身边凑，就想隔开她跟导演，生怕出意外。 后来发现两人好像就是互看不顺眼，导演也没打算用作为导演的权威搞事什么的，崔宇直稍微放下了戒备。但和好都已经和好了，就没必要再搞什么你不联繫我，我也不联繫你的事。 红毯本身没什么好说的，林初夏也不是第一次走红毯，顶多是第一次走青龙的红毯。唯一值得说的大概是红毯两旁，一小撮举着她灯牌的粉丝们，那些在寒冬腊月沖她尖叫的人，让她颇为心虚。 如果这帮人是因为别的电影，比如之前《大叔》上线她就已经有了点粉丝，那林初夏会挺开心的。被人喜欢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可被人喜欢的缘由是因为《man》，林初夏就不免心虚，心虚这帮小朋友们不知道电影背后的故事就被她的角色给骗了。 林初夏有粉丝了，不止有粉丝还有官方粉丝站。她的粉丝群体比较特别，因为《man》的题材很小众，她扮演的角色就更是女演员极少碰的类型，以至于在lgbt群体里，她还挺出名，粉丝又很多是冲着中性角色粉上她的，粉丝群的组成部分就不走寻常路。 不寻常到别人在偶像的官站留言绝大部分都是彩虹屁，而林初夏的粉丝站更多是答疑帖。 比如我妈好像发现我不太对劲，我是不是应该跟她出柜？ 一水儿的回覆刷的都是不要，绝对不要！零星有个回復要的也会被其他人喷回去，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一个要，楼主真的干了，搞的家庭破裂你负责啊！ 林初夏时不时会去官站窥屏，时常怀疑那些交会费进官站的人不是来追星的，是来找伙伴的。 为此，她更心虚了！ 因为她不是他们的伙伴啊，她是个笔直笔直的异性恋！绝对喜欢男人的那种！ 说到男人，今天的小伙伴很帅气，不论是穿上西装伪装大人模样的崔宇直；还是平常见多了脸都看习惯了，感受不到帅气的沅彬，今天整套造型放出来，帅的惊人。 两人是一家美容院，用的又是同一个造型团队（林初夏想用自己的，沅彬表示他买单），林初夏全程参与了沅彬红毯造型的打造，沅彬更是直接敲定了林初夏的礼服选择。 相比起年末所有颁奖礼都要出席的沅彬从九月就开始定每个红毯的造型，只参加青龙的林初夏造型就简单多了。就这，林初夏还是第一次知道，男艺人的礼服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就一身西装那么简单，人家连袖口的搭配都精挑细选，可精緻了呢，她反倒糙的很。 红毯走到头进会场，憋了一条路一直在做心理建设的金智媛，总算准备好要找林初夏单独说道歉，她抢了对方的最佳新人提名。嘴巴都没张开，姐姐的经纪人过来领走了她，金智媛眼巴巴的望着林初夏就那么越走越远，想哭的心都有，她好怕被误会！ 导演看她神情不对，顺着她的视线望向林初夏的背影，误会了，冷笑一声，「你跟过去也没用，指着李秉宪他们会搭理你？」 李秉宪他们对林初夏纷纷报以安慰，虽然都已经打电话讲过，这部作品没申报最佳女新人不是你的损失别失望，以后有的是机会。 南韩最佳新人申报的规矩是只要没有拿到提名都有机会申报，不卡是不是第一部 作品，所以很多演员即便演过不少作品了，还是能拿到最佳新人的奖盃。 《熔炉》上线后，一跃成为今年圈内热度最高也是上升速度最快的男演员孔侑，跟林初夏讲，不拿奖也不是什么大事，看看他。改变国家的电影这种口号都喊出来了，他也没变成获奖大热门啊，反倒被业内吐槽演技配不上电影格调呢。 「你好歹没被嫌弃演技够不上作品。」孔侑拍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朋友，「算不错了。」 『熔炉』以出乎除林初夏之外所有人意料的创造了爆炸性的舆论风暴，夸张到沅彬都惋惜。不是为孔侑惋惜而是为林初夏惋惜，要是早知道这个项目会爆，那就等着跟cj谈堕胎项目了，到时候肯定很好谈。 林初夏倒是觉得还好，她这次算是以近距离围观了一下改变国家的电影这回事，等法条更新，她就想笑，那算个屁的改变。讲起来好听，煳弄一下不懂行的人而已，增加的法条并不能从根本上把事件的加害者弄死，顶多就多做几年本来就应该他们去坐的牢。 政客的把戏，南韩政客都是傻逼！ 政客神奇的作秀方式，让林初夏一点都不觉得她的项目没跟cj合作有什么好惋惜的。她对目前的剧本很满意，真搞成『熔炉』那样，就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毛用没有的效果，她反倒会郁闷，这样就挺好的。 起码剧本里有告诉姑娘们，堕胎有很多方法，不靠谱的别搞。哪怕就是办信用卡套现背债飞出国去打胎，也比私下瞎搞要好，那是会死人的。 第2264页 一部『熔炉』除了让林初夏看到了南韩政客的操作能有多骚，也让她免费借出去给剧组拍摄建筑又升值了，算是好人有好报。为了让这个好报发挥最大的价值，林初夏在『熔炉法』定案的当天就找中介挂牌出售，趁着热度卖价格最高，不然热度下来了，价格也会趋于均价。 李秉宪空手赚了二十亿，一听说林初夏卖了光州的地，比地主本人还激动，亲自找上门问林初夏为什么突然卖地，该不会之后地价要掉吧？ 详细研究了一波金融地产的林初夏目前虽然算不上专家，但也不是小白了，跟李秉宪讲地产这玩意儿只要升上去，不会在短期内崩盘的。她卖地是趁着『熔炉法』的热度抛出去，他要是跟风卖，不是不行，但以后要是还涨，别说是因为她买所以他才卖的。 这话说的李秉宪就很犹豫，生怕地价还会涨那他就是错失一个亿，但要是地价真的降温了，那他损失的就不止一个亿了。在询问过真正把地产投资当职业的经理人，听到最好继续持有还有上浮的空间后，还是有疑虑的李秉宪去问沅彬，他卖不卖，准备兄弟要是卖，他就卖，兄弟要是不卖，他就先留着。 兄弟表示不卖，他房子还没建好呢，他是要做改造的，卖也得改造后连带建筑一起卖出去价格才高啊。现在还在施工中，怎么卖，卖了多亏。 兄弟给李秉宪提供了另一个思路，说是他跟林初夏要去济州岛买山头，要是李秉宪有兴趣可以一起。李秉宪表示他有兴趣，但钱不够。 沅彬让他闪开，「穷人不要说话。」看向富人，「你想好选哪个了吗？」 此时已经是青龙的庆功派对，颁奖礼上，李景武拿到了最佳新人导演，最佳新人女演员跟金智媛失之交臂。妹子即失落又觉得这样也好，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林初夏说话了。 事实上两人压根没说几句话，颁奖礼一结束，林初夏就再次被经纪人领走。随后的庆功宴，她身处的圈子周围星光耀眼的金智媛根本不敢凑过去，那边全是大佬。 大佬们聊的话题跟电影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跟电影都没关系，他们聊的是『光州小红手』林小姐要转战济州岛圈地的事。大家对这个可感兴趣了，林初夏本人倒是兴趣寥寥。 林初夏本人更想回家休息，但她也知道，诸位『大佬』都是好意，她身处什么圈层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从她进会场被金勇斗带着去李秉宪他们那边绕了好到一圈，再到如今还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待着，别人看她的眼神就不同。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首次来青龙的金智媛战战兢兢，碰到不认识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人去跟她搭话，她都小心赔笑脸。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过无聊人士，连眼神不友好的人士都没有，反倒偶尔跟不认识的人对上视线，对方会自然的点头沖她笑。 圈子的力量就在这里，圈子足够高端，圈子里的新成员即便没成绩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被小伙伴高看成富人的林初夏回沅彬说，她打算买远离市区靠海的山头，度假的岛屿要是在市中心圈地那就是冲着投资去的。沅彬跟她讲，他是买了养老的，那当然是远离市中心啊。虽然林初夏没搞懂，对方正值壮年，事业也在顶峰，怎么突然想起来养老。 韩哮周在边上插话，说是有兴趣一起买，探听价格，李秉宪给她报价，女演员更感兴趣了，比想像中便宜。 2011年还没大肆从红色大国迎接无数游客的济州岛确实不贵，有兴趣跟着『小红手』一起圈地的人挺多的，沅彬跟李秉宪不一样。后者是在无法判断输赢的时候会拽着一帮人一起开盘赌，前者更喜欢独特性，好多人一起买，他反倒不太乐意，他是要跟林初夏做邻居，不是要开发一个小区。 投资买地的事聊的林初夏都要无聊死了，远远看到孔侑沖她招手，干脆起身去找他了。这位目前是当红炸子鸡，虽然在李秉宪他们的嘴里是『运气好的小子』，但人家就是一飞沖天了，冲到圈内想跟香饽饽合作的人非常多。 香饽饽带着林初夏满场绕，所有想要来认识孔侑的，都被孔侑介绍给了林初夏，有点捆绑销售的意思。绕了好大一圈，名片收了厚厚的一打，林初夏的小手包都要装不下了。 孔侑才带她往人少的地方去，给她拿了杯香槟换了红酒，让她休息一下。随即挨个给她科普，她手包里的名片，那一张是确实值得再联繫，哪些直接丢了就行。 「你这次真的可惜，《man》的题材是能拿奖的，你演的也确实不错，一个最佳新人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孔侑叼着烟，给她整理筛选过的名片，边弄边说，「我看你跟你的导演关系不怎么样，你们是真有矛盾不是闹出来做样子的？」 侧身翘着腿的林初夏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有些酸涩的小腿，她好长时间没穿高跟鞋走那么『远』了，「理念不同，离闹翻不远了。」 抬眼扫向她的孔侑半垂下眼睑，劝了一句，「光沖作品讲，她还是有点意思的。」能合作还是别拒绝，做生不如做熟。 孔先生很有意思，这位平时几乎不跟林初夏联络，但只要有好事，他一定叫上林初夏。 给林初夏介绍人脉不是他第一次干了，之前『熔炉法』宣布，cj搞了个大派对庆祝，孔侑就带着林初夏满场绕圈。为了防止别人看轻漂亮姑娘，孔侑给林初夏的介绍词不是什么这位是新人女演员拜託您照顾，而是这位是帮助过项目的人，也是个演员，要是有机会可以一起合作。 第2265页 那次林初夏就想跟孔侑讲，我其实没帮上什么忙，你也已经谢过了，我地价还涨了呢，不用那么夸张也行的。但孔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我给你介绍人是为了还什么恩情，态度更像是我交了你这个朋友，那我成功了，就得跟朋友分享我的成功。 孔侑都以交个朋友的态度来往了，那林初夏就不能说你别忙着还恩，跟撇清关系一样，还不如就当个朋友来往呢。 也不知道算不算新的朋友不止帮忙搭建人脉网，还帮忙做演技指导。有些指导还行，林初夏觉得靠谱，有些她就觉得对方有点太教条，就是理论知识很丰富，实战好像差那么点意思。 作为对比款，在听说孔侑教她表演后，也想过一把教授瘾的沅彬就跟孔侑相反。他属于理论知识没那么灵光，但实战经验很靠谱。 这两人要只谈演技，在林初夏眼里，沅彬更强点，但他们跟李秉宪比，都是渣渣。 只谈演技，孔侑如果是初中生，沅彬是高中学生，那李秉宪就是博士后！差距就这么大！ 林初夏无法判断自己的演技在哪一个级别，人在评价自己的时候总是没办法客观的。 由于演技老师多了，她隐约能感觉到她比孔侑好一点，就是那种我可以跟你飙戏，搞不好还能压过你的纯个人感觉。沅彬么，两人对过，好像八斤八两。在面对李秉宪的时候，那就是被碾压，像一只蚂蚁一样被碾压！自信心受到严重的打击！ 沅彬听说了孔侑给她表演补习的事，自己也上了，不止自己上还把李秉宪拖过来镇场。彼时林初夏跟沅彬排暂定名为『我不要这个孩子』的本子。剧本名是很直接啦，但项目方向是冲着吸引观众进场的喜剧啊，名字自然是越直白越好。 两人演情侣，一场女朋友跟男朋友说我怀孕了，男朋友先是惊喜下一秒就想到了不能要这个孩子。 沅彬的表现在林初夏来看，无功无过吧，她反正接的上。而负责给他们客串导演的李秉宪不太看得上，两人他都看不上。由于是给女演员做演技指导，李秉宪就让女演员往边上站站，看他怎么表现。 讲真，林初夏当时被震撼到了，被前辈对五官的掌控力震撼。不论之前李秉宪是贪财也好，三观扭曲也罢，在这一刻，前辈就是前辈，前辈是坐高山，让林初夏只能仰望。 三个演技老师，孔侑偏理论，沅彬偏实战，李秉宪两个都能来，都是王者。 哥们往椅子上一坐，微微调整了下坐姿，肩膀缩着，手搭在腿上，抓了张纸巾在食指上缠绕。轻轻松松一个动作，就把想要装淡定内心又纠结的姿态表现出来了。 这个动作做完，李秉宪还给她讲戏，「你不能只看剧本，剧本的人物很飘，那帮导演成天搞文学一点都不接地气。你得自己挖人物，演员得让人物活过来，这才是表演。你需要提前想要，你的人物在经歷这个过程时，想要她的男朋友有什么回应。」 李秉宪边说边给她演示，胳膊指着右前方让她站过去，「假设机位在这，那导演的意图就不是要拍特写而是给全景，那你表情要丰富。」拿眼睛一下一下偷瞄坐在对面的沅彬，「怀孕不是坏事，你肯定期待他会高兴，到底是男朋友啊；但怀孕是坏事，他要是真高兴了你又想骂人，是他不小心搞的你倒霉。」 胳膊转向让林初夏站去沅彬身后的李秉宪讲，「如果机位在这，导演要拍的就是特写，这个时候表情要小，喜剧归喜剧，人物的逻辑要顺，如果眼神给不到就用别的方法。」说完下巴微收，还是正面面对『机位』，垂眉不语，神色清淡，但睫毛颤动的很是频繁。 李秉宪点了点自己的下眼睑，「你自己要为人物的行为做预设，要先搞清楚你怀孕是你跟男朋友激情一夜忘记戴套，那你们双方过失。你就算很烦躁，也不好当场就爆发，你需要表现的是慌张；如果是男朋友一直勾着你，你有试图让他戴套，他缠的你没办法，那就全是他的错。」 手抓着桌上果汁的李秉宪用下巴沖林初夏示意，「注意手的姿势。」握住杯子的手指是贴紧的，用力到指尖泛白，「这是你在压着火，而如果是这样....」手指分开，再用力，「这个姿势是不对的，你仔细观察生气的人，他们的身体是崩很紧的，手指分开不好用力，你又不是要泼他，你是在压着自己，手指一定是併拢的。」 首次进行演技教学的李秉宪让林初夏知道了什么叫高山仰止，也知道了什么叫魔鬼都在细节里。李老师非常在乎细节，在乎到能跟林同学掰扯脸部肌肉的每一块动向，哪怕她就是翘个腿，老师都要让学生解释，这个腿是在什么情绪下翘起来的。 李老师说电影里的每一帧都应该有意义，只要演员在表演，那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角色在做。一旦脱离人物，单纯就是自己坐累了换个姿势，那就是多余的动作，动作一定要干净，每一个动作就是一次镜头的变化。 长达两小时的电影，要在每一秒抓住观众的注意力是不可能的，但演员要能做到，在自己出场的画面里每一秒都是画面的核心。要牢牢抓住观众的注意力，那角色做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表现出的肢体动作都要经过思考。 思考机位在哪，思考后期配乐导演会用什么类型的音乐，思考上下场的戏衔接是什么，思考对手演员的动线，乃至于思考导演会不会用这条，还是会剪掉。 第2266页 一次演技教学，被前辈碾压了的后辈再也没想过前辈智商有问题，前辈简直不要太聪明，那傢伙在表演时脑子里是装了一个剧组的，连灯光师的站位都会考虑在内。李老师别的不谈，能刷到影帝的满贯绝对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顶尖业务能力。 李老师啥啥都好，李老师就是不喜欢做老师。 李秉宪就给林初夏上过一堂演技课，连第二场都没有，他懒得折腾。老师很坦诚跟学生讲，我看你表演缺点太多，慢慢教太烦了。你给我补习费吧，我不好要，可你要是不给，我做白工也不舒服，你又不是我的演员。 总之，李老师就是临时补习班老师，客串的那种，来过一次就不来了。 老师倒是给学生留了作业，一是仔细观察身边的人，有空就去马路边，苍蝇馆子，或者随便什么普通人多的地方，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不管是他们的小动作，表情的变化，或者就是穿衣打扮，那都是有助于表演。电影更多是小人物的故事，人物越普通，越接地气，就越真实。 二是看电影，能看多少看多少。随便从电影选角色，自己练，千锤百鍊才能出真金，这玩意儿没有捷径可言。 跟老师分开回家的学生对老师的赞赏那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顺便鄙视开车送她回家的司机，你怎么像个小垃圾一样。 「说得好像你不垃圾似的。」沅彬反口就怼她，「你搞清楚，国内就那么一个李秉宪，他对表演是有爱的，那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就这一条路能走，当然要往极端走。而你跟我么，得过且过呗，我的演技够用啊，我还有脸呢。他那张脸要是没演技，还混什么？」 「女人看脸就算了，你居然看脸。」林初夏也是无语，「人家业务技能抵得上一万长你这样的脸！」 「别扯了，韩国就算出一万个李秉宪，我也是上升速度最快，身价最贵的cf艺人。」沅彬拿眼睛斜她，「我们这个圈子，讲的好听演技好才是真的好，赚钱最多的还是看脸。观众很现实的，你长得人憎鬼厌，那演技就必须要到超神才能上荧幕，像东元那种，往那一戳就有人买票，他商业价值就是高。」 这个点林初夏还真没办法反驳，翻译一下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可她还是觉得，「比起你跟姜东元，我更欣赏李秉宪。」 「我带你去看看眼科，你瞎了。」 李老师脱去老师的衣服，以需要理财顾问的设定出现时，林初夏也认同自己瞎了。哥们只有在特定情境中才帅的起来，平时就是个贪财又好色的小矮子，还没什么底线，整个人都散发着跟她不是一路人的气息。 而学霸之所以是学霸就是因为学霸认同，再糟糕的参考书都有参考价值，只看自己会不会抓重点。 林初夏带着正在磨合的新参考资料去跟崔政赫排戏，排的崔政赫压力山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林初夏一天一个样，进步非凡。 总算空出时间来看演员排戏的导演却在观赏过后，以激动的心情跟女演员讲，「你收着点，不要飙戏，一定要收住，不然崔政赫根本接不住你的戏，你们两巨尴尬。你演的太好，他被你承的特别烂，我眼睛都要瞎了。」 万万没想到演技进步了还是坏事的林初夏，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导演，「我放都还没学全，怎么收？」 「配合他啊。」导演指着本人更尴尬的男演员，让女演员降低标准，「你必须配合他，不然你们两的画面会失衡，你不是在演独角戏，得跟着他的唿吸节奏走。」说完又怼崔政赫，「你出道比她早那么多，片子拍的也多，哪怕就是配角，也不能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没学会吧？」 导演的嘴巴可毒了，毒的明明是大高个的崔政赫硬生生矮了一截，连跟导演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还陷入了自我厌弃，他真的很糟糕什么的。 主要的精力还是在制作团队那边的导演，来看了个戏，两个演员都教训过后就走了。私下有偷摸问资方，要不要换个男主，林初夏既然演技意外的好，那干嘛非得憋着呢，导演也想跟更好的演员合作啊。 资方不介意换男主，但资方介意，要是换男主，项目是不是又要往后延。她就指着这片子『活』，被《man》伤到的幼小心灵，急需疗愈。 导演郁闷的嘆了口气，那还是算了，就这么着吧。 见过导演后的男女演员双方都背上了沉重的包袱，林初夏真心还没完全学会放，如何收是个大问题，超纲了。崔政赫么，就是力图奋起直追，指着自己也能进步神速，偏偏越努力越想放弃。 那话怎么说来着，要是不努力一把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大家差距怎么会那么大，而且还越来越大了！！！ 超纲的问题在学霸眼中是必须要攻克的难关，想要攻克这个难关就得尽快学会放，才能进阶到收。 林初夏虽然没有头悬樑锥刺股，但她频繁的联繫身边能联繫到的老师。除了坚决不干的李秉宪，什么沅彬、宋承宪、孔侑、姜东元，都被她找了个遍，就指着跟对方先把『放』融会贯通，再去攻克『收』。 不是她专门挑大佬找，而是小朋友扛不住。林初夏找过崔宇直，对方接不住，能明显感觉到有断层的接不住。这差点给崔宇直搞抑郁了，我们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独自变异了呢？吃什么了你？！ 第2267页 被林初夏搞崩了心态的人还蛮多的，比如姜东元。他有项目在拍，林初夏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人在组里，要不是林初夏第一次开口拜託他帮忙，他绝对不会答应什么帮忙对戏的事。 答应了之后，林初夏就去釜山的剧组找他，头两天都没什么问题，一个礼拜后问题出现了，姜东元发现林初夏嗑药了。 「你别笑啊，我讲真的！」姜东元言之凿凿的跟兄弟讲，「林初夏一定过不了药检，她进度的速度根本不正常！要不是外星人在她身体里装了晶片，就一定是她嗑药了！」 兄弟被后辈欺负到脸上的故事让孔侑笑的嗓子都哑了，「你还不如说你拍摄忙不过来又不好意思拒绝她呢，没事儿，我懂，我帮你。」 姜东元一下就满意了，「你自愿的啊，别说我坑你。」 「我自愿的，我打电话给她，行了吧？」 「赶紧！立刻打！」 在剧组待了一个多礼拜的林初夏几乎是被姜东元欢送走的，他坚定的认为对方嗑药了，谁来都不改口！绝对不是他演技不行，是林初夏变异了！她的问题！ 有问题的林初夏就这么见到了孔侑，随即发现对方连姜东元都不如。也不对，应该说对方一开始当她还是昨日阿蒙，谁承想士别三日，她早飞之前跟他对过戏的『阿蒙』，给人整懵了。 也是因为孔侑的再度出现，让有了对照组的林初夏觉得，她现在的程度应该从初中抵达了高中。而在见过沅彬后，她又把学籍往上升了升，高考结束考进了本科，不管是985还是211都是重点，还是热门专业的分数线。 已经考上国家重点的林同学就这么来到了青龙，她对青龙最大的期待，就是忽悠这段时间都不接她电话的李秉宪再给她当一波补习老师。 老师死活不上套，在该蠢的时候偏偏精的要死，林初夏跟他聊了一堆什么济州岛买山头的事。每次她想把话题绕到补习上，李秉宪都能把话再绕回到山头上。弄得她宁愿跟孔侑去绕圈圈，好歹能收穫人脉呢，不比济州岛的山头有价值。 到手的名片被孔侑筛出去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装在林初夏的手包里，什么时候能用到，不好讲。未来都很不好讲，多交个朋友就多一个可能性。 收好名片的林初夏犹豫着询问孔侑，「你说我怎么才能让李秉宪答应教我表演？」 「我这个老师不行吗？」孔侑反问。 林初夏眨眨眼，孔侑歪歪头。 「啊.....那个啊....就是....」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孔侑笑容和曦的伸手点了下她的手包，重点强调，「好好想清楚。」 「您非常好，简直太棒了！」林初夏拇指一竖给孔老师点赞，「主要是我学习能力不行，您太高端，我这边接收信号有点困难。」 「没关系，哪不懂，我一点点跟你说。」孔老师态度可好了。 林初夏干笑，认栽，「我错了。」 愣怔片刻大笑出声的孔侑对难得低头的傢伙很满意，他们说是在角落，周围也不是没人的，更不是没有特地找来的人。笑声太大的孔侑就吸引了特地找来的人的视线，让来人站住脚。 姜东元偷瞄了沅彬一眼，试图圆场，「别误会，他们不是....」 「误会什么？」沅彬笑看他一眼，「你们误会了才是真的，我拿林初夏当兄弟的，你还真信我要追啊？」 非常相信的姜东元心里吐槽一句，你都那么黏人了不是要追还是要干嘛，表面上当然顺着他，「当兄弟就更要关心兄弟的感情生活了，初夏是初恋么，是要小心。但孔侑哥绝对没有那个心思，我保证，那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以为林初夏是什么类型？」沅彬笑道，「那傢伙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类型。」 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还说当兄弟？姜东元自觉看透了一切，就是陪着兄弟装傻，「对，她好到全天下男人都会喜欢~」 「闭嘴吧，你当我蠢。」沅彬虚踢他一脚，看他躲开，朗笑出声。 笑声能吸引来人，笑声也能吸引角落里的人，双方离的已经不远了，几米的距离。 几米外的那个男人站在水晶灯下，明明身着黑西装，可就一张脸，让身边所有人都看向他，仿佛那个人自体就能发光，天生的艺人呢。 被天生艺人笑声吸引着扭头的林初夏都看楞了，愣愣的跟孔侑讲，「沅彬是真的帅，怎么有人能帅的跟人形手办一样？上帝该不会给他专门建模了吧。」 孔侑跟着看过去，同样认同前辈确实帅，但他再看向林初夏时眼神就不太对，「你该不会....」暗恋他？ 「什么？」林初夏转回头，眼底一片清明。 对上视线的孔侑把偶然冒出来的念头抛开，转了话题，「你好像不习惯叫哥，私下称唿谁都是叫名字的，我们比你大不少呢，沅彬哥大你....十一岁？快一轮了。」 林初夏又扭头看了眼大她一轮的男人，光从长相是真看不出来。而要是算实际年龄的话，那傢伙比她小呢，叫哥很不顺口啊。 孔侑补了一句，「私下是没什么，但还是要把习惯改过来，怕就怕叫顺了，在公开场合会说错话。」 正准备点头的林初夏脑袋上多了个只手，手的主人笑问他们，「聊什么呢？」 「聊你的爪子再不放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林初夏咬牙拍开他，老子的髮型！ 第2268页 什么大一轮的哥哥，明明是愚蠢的弟弟！蠢爆了！只有脸能看！ 第468章 经过数位演技老师的补习, 学霸的成绩蹭蹭上涨，只可惜一直到开机在即，林初夏都没搞定要如何才能收。换句话说, 她跟崔政赫不太搭。 这搞的崔政赫很慌张，生怕自己临到开机被换角。本来么，林初夏演技更好就算了她还是资方，项目组换了导演都不可能换资方，那他们两演技搭不上, 真要换人，肯定换他啊！ 导演还真想过换角，不过资方那边没答应，临时再找人很可能推迟项目进程。换人是不可能换了, 那就从其他方面弥补吧, 比如把女演员弄丑....平凡点。 剧本试读会一结束，男主角紧急跟经纪人商讨, 要是项目组真的要换人，他们怎么才能留下来。而导演则是找到了资方兼女主角, 底气不足的跟对方商量, 能不能换了她的造型。 林初夏本来是随意，人物造型这东西当然是导演定, 导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可她听着听着发现不对了，导演好像是想要她扮丑。或者说, 是想让她把美貌藏起来, 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而搭档还是个帅哥。 「我不太明白。」资方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导演有点虚，他的想法站在项目的角度是没问题的，林初夏的演技让人物变的更有光彩了, 而她的光彩太过就会让崔政赫变的灰扑扑的，这会让画面不协调，那就干脆在女演员的造型上往『丑』了做。 但这个想法站在女演员的角度很不合理，角色不是丑角，她莫名其妙扮丑，就为了让搭档的魅力能加大，这换哪个女演员会干？何况女演员还是资方！ 很是心虚的导演嘴里说着一切为画面协调性考虑的话，心里想的是要是资方真的不乐意那就算了。谁知资方听他讲完后，思索片刻就答应了！ 那.....迅速召唤造型团队啊！趁着还没反悔，赶紧的！ 剧本试读会结束本来应该有的聚餐直接取消，美术导演带着一早准备好的妆发到现场给女演员重新试装。 弄完全部造型的林初夏站在镜子前，多少有点怀疑人生，这谁啊？ 镜子里的姑娘并不丑，毕竟底子在那呢，何况角色不是丑角。但镜子里的姑娘真心谈不上漂亮，顶多夸一句清秀，再要硬夸也就是有气质，这就是极限了。 镜子里的姑娘顶着一头深棕色的假髮，发质不怎么样，造型师特地弄的像是染过了头的那中发质不好的头髮。本来就不大的脸，额头被厚厚的假髮片遮挡，还是齐刘海，此时还能夸句眼睛好看，可鼻樑上架了个四四方方的平光镜，镜片一挡，秀气的鼻头被诡异的高光放大，口红特地往外画了，跟变大的鼻子是协调了，被折腾过后的人，就真的只剩清秀能夸。 平凡的林初夏默默拿起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新造型后，发给问她晚上什么时候结束的沅彬，跟他说今天结束不了了。 【你不是去开剧本会议？玩什么变装？——沅彬】 【变装怎么样？——林初夏】 【丑的别具一格（微笑.jpg）——沅彬】 【你可以滚了。——林初夏】 收了手机的女演员转过身给导演看效果，导演啪啪啪给她鼓掌，美术导演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资方，化妆师直接背对他们一副专心整理化妆檯的样子。演员助理整个都不太好，数字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看嚮导演又把话吞回去了。 林初夏环视一圈，无话可说，深唿吸缓缓吐气，「好吧，这是我的造型，那崔政赫的造型呢？」 崔政赫的造型不变，还是个帅气阳光的男大学生。男大学生被导演通知要重新拍定妆照，在片场看到女演员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被林初夏叫住后人都傻了，随即就想到为什么女演员的造型会变成这样。 「我....你...对不起，我.....」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 抬手制止对方继续的林初夏偏头示意搭档进摄影棚，事已至此，工作吧。崔同学的工作状态很不好，整个人都很恍惚。一方面是他觉得是自己出了问题导致林初夏得『扮丑』，很纠结；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如果这样能让导演不换角，未尝是坏事。 内心纠结，拍摄就不在状态，导演在边上忍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发脾气，他本来就不爽，男演员还给他掉链子。原本应该上午就拍完的定妆照，硬是拍到下午一点多还没结束，林初夏被导演脏话飙的耳朵都要流血了，嘆息着申请先吃饭，吃了饭再折腾。 迟来的午餐时间，导演对着男演员展现语言艺术，女演员则是关了休息室的门，当外面的世界不存在。 在剧本试读会之前，一直是以资方身份多过女演员身份跟导演对接的林初夏，没有在李焕庆那里听到任何不干不净的话。到剧本会议，导演对待男演员的态度那叫一个强势，弄的林初夏不太舒服，但她又不好说什么，人家又不是针对她。何况崔政赫确实有点不在状态，导演嘴毒，她真的不好干涉。 每个人的工作方法不同，她没资格也没立场去要求导演要好好说话，就只能关了门当没事发生。 这边门刚关上没多久那边手机响了，难得上线的经纪人打电话来问林初夏，定妆照拍好没，传一份给他。林初夏说还没呢，有点好奇经纪人怎么突然想看定妆照。 第2269页 「我先说，我并没有要干涉你的意思，你觉得可以就可以，我不反对，只是吧.....」金勇斗犹豫着话要怎么说，「就是，第一主角是你，你懂吧？你还是资方，项目投资是你拉来的，制作公司也是你对接的，你这么干，我不知道，你对崔政赫有意思吗？」 每个字分开林初夏都认识，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我对崔政赫有什么意思？」 「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想法我都不反对，就是....」 「你直接点，我听不明白。」 金勇斗卡壳一瞬，嘆气，直接了许多，「你想要捧崔政赫吗？」 「啊？」林初夏惊讶了，「有意思的意思是我想潜他？你想什么呢！」 经纪人啥都没想，他就是从正常的逻辑考虑，林初夏除了是要把崔政赫捧起来，不然没理由接受『扮丑』啊。这又不是角色需要，角色确实没有设定女主角是个大美人，但不用特地把造型弄的很漂亮，也没必要『扮丑』不是么？ 「我难道没说过是导演想要画面协调？」林初夏无语了，这帮人脑子里都装什么？ 金勇斗还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呢，「画面协调是导演的活儿，关你我什么事，他要是连画面协调都做不到，我们换导演啊，我们是资方，他跟你逼逼什么画面协调？要是演技更好的演员会让画面不协调，那导演就别混了，他难道是一开始就拍李秉宪那个级别的吗？不都是从跟新人演员合作起家？」 经纪人的话刚开了个头，林初夏就已经迅速抓到了他未出口的意思，「你难道想说，如果不是为了崔政赫，我不用妥协？」 「如果没有崔政赫的原因，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妥协。」金勇斗说着话又嘆了口气，「我不知道你跟崔政赫是怎么回事，但导演想让你妥协更可能是一中试探，试探你对拍摄的配合度。」 「开机之前，你是资方，你连剧本都能改，他无条件顺从，否则导演随便换，我们不缺他一个导演。但开机了，你就不能当资方了，你得是女演员。怕就怕你还当自己是资方，导演控制不了你，所以想要试试看，你愿不愿意低头。」 这是金勇斗能想到的导演出么蛾子的理由，但他也不能确定，尤其不能理解的是，林初夏不像是没脑子的类型，这中小花招她不应该开不破才对。因此，金勇斗就顺理成章的怀疑，林初夏愿意低头看的不是导演，而是崔政赫的面子。 而有脑子的林初夏挂了电话后，用类似的方式去试探导演，自家经纪人的猜测是否正确。 女演员找到导演，以昨天导演跟她说为项目考虑最好『扮丑』的逻辑，跟导演说，她认为从角色考虑最好不要特地『扮丑』。本子不是强调颜值的啊，本子也不是拍言情喜剧，本子的重点都不在情侣恋爱上，那她『扮丑』不是多此一举么？ 「你觉得呢？」林初夏以就事论事的态度，望嚮导演。 导演试图挣扎，「为了画面考虑的话，就还是压着点比较好，不然你太出彩了，难道我们现在换男主角？也来不急了啊。」 「重点本来就在我身上，大不了删他的戏份。」林资方半开玩笑的说，「我才是第一主角啊。」 李焕庆笑意微收，垂下眼睑，微微颔首，「也是，那就先不动了，就这么来吧。」 眉头微挑的林初夏抿唇轻笑，淡淡的说，「行，就这么来吧。」 临时加进来的定妆照就这么没了，离开摄影棚后林初夏直接去了沅彬的公司找经纪人。她进入这个新世界后第一次踩坑，还是如果没有经纪人提醒，她就真的掉坑里了的情况，这让林初夏感觉蛮惊奇的。 说起来那真的是个小花招，是个导演没有认真挖坑就是试探的小花招，按照林初夏的智商很容易就能看穿的小花招，可她就是没看穿。 因为......术业有专攻。 对两家公司的两位艺人都是放养的经纪人，难得以经纪人的姿态教导艺人，所有制作方提出来的要求，不论艺人看起来合不合理，都不要当场就答应或者拒绝。 一切都往他这边推，就说这些事她不管，让对方找经纪人沟通。等他这边搞清楚了对方的要求是否合理后，他们作为一个团队再决定是否同意合作。 两家公司的两位艺人都是公司老闆，作为高级打工仔，金勇斗对老闆们的智商和业务能力都不曾怀疑过。沅老闆不用谈，他跟沅彬合作的时候沅彬已经红了，与其说是他带着沅彬征战，不如说他是沅彬教出来的，老师对圈内的弯弯绕绕比他了解的多。 林初夏么，这位即有钱，也有脑子，对自己要做的事也非常有想法。此前金勇斗对林老闆的印象一直都是靠谱的，几乎不用他为她操心，她也不搞么蛾子，安生的不得了。 金勇斗是真没想到，林老闆连这样的小花招都能中招，应该说姑娘到底太年轻，还是她聪明的不在点子上？ 经纪人絮絮叨叨的给艺人灌输，不论什么事都不要自己做决定的新人必备知识。讲的林初夏头昏脑涨，她怀疑金勇斗把她当弱智，但她没证据。 而沅彬上来就嘲笑她智障，证据可充足了，充足的林初夏想咬他！ 「你过分了啊，金勇斗什么事都跟你说？他是安插在我身边的间谍吗？」 「林小姐，我是你公司的股东，他是我的员工。你该不会忘了吧，那不是一个人的公司。」 第2270页 林小姐白眼翻到天际，沅先生笑的差点滚下沙发。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娱乐圈也没有那么了解的林初夏，本来在家里自我反思，她其实只在圈子的外围游走，实际上没有进入内层。即便她也进过几个剧组了，但始终是外围人士，很多圈内人都懂的『常识』她是不了解的。 最明显的就是，从李准辑到李景武，哪怕是李秉宪，沅彬那帮人，他们其实都不认为电影洗钱有什么问题，这个圈子有自己的一套运行方式。圈外人了解的始终有限，也就是雾里看花，自以为明白，实际上啥都不了解。 在林初夏的观念里，签了合约定下要合作那就是一个团队。在林律师所处的职场里，一个团队就是一个团队，一个团队是有敌人的，要搞事也是拼命弄死敌人，内部纷争会有，但总归来说是为团队好，而不是专注自己的利益不管团队。 即便某些智障当事人会对案件有隐瞒，那也是在不相信律师的情况下会有隐瞒。一起拍摄的剧组，大家利益是一致的，连个敌人都没有，搞那些事干嘛？无不无聊？ 而找上门嘲笑小伙伴是个小智障的沅彬却说，剧组是个小社会，大家互为友军没错，一切都为了项目考虑，但大家也互为敌对方，更多是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导演的立场是要在剧组有绝对的话语权，而演员的立场是哪怕同一个镜头要讲究和谐，但更多是想让自己出彩。说是说电影是团队的艺术啦，能和谐才能出好的作品，但如果演员没有力争上游的思想，很容易就被对手戏演员压的妈都不认识。 「父母子女、夫妻情侣，哪怕就是兄弟姐妹的关系，搭档和搭档之间也想要在维持和谐的同时自己更出彩。」沅彬跟林初夏讲一件非常现实的事，「当我们身处一个镜头里，就算镜头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也想要观众的注意力在我身上而不是在你身上，这是所有演员都会想的事。」 「就算我们两演情侣，我也想要更吸引观众。毕竟我不是真的跟你谈恋爱，我们在拍摄，我们完成的作品是要上荧幕、上电视，是要观众观看的。那观众是被我这个男朋友吸引，还是被你这个女朋友吸引，除了导演喜爱的偏好，就是我们两演技的对攻。」 「你别看观众说什么都喜欢好像很博爱，他们是有偏好的。情侣的角色更偏好男演员还是女演员，父母子女是更喜欢妈妈的角色还是儿子，演兄弟情深观众也会分更喜欢哥哥还是弟弟。他们总是有偏好，我们要抢的就是他们的偏好。」 沅彬半躺在沙发上，在那叨叨演员都是进攻性很强的动物，谁都想自己的角色更出彩巴拉巴拉。林初夏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耷拉着脑袋心不在焉的听他扯。 她当然知道沅彬讲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她没心思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她更蛋疼自己踩中了那么弱智的坑，还被更弱智的傢伙鄙视了。 小伙伴的人设明明一直都是个小弱智，这傢伙讲的好听当她家是图书馆来学习，学个毛毛。都不谈什么借走那么多书压根不还的事，只说这傢伙只看她看过的书就很奇葩，林初夏时常怀疑沅彬压根不是冲着看什么书，他想看的是自己的『读后感』。 这方面她有证据的，沅彬从来不看她没看过的书。她没看过的书都很新，塑封都没拆的那中，他从来不看新书，只挑那些她看过的。 小伙伴的人设明明一直都是长得帅的傻子，经常大惊小怪，连特殊票据可以退税都不知道，还装作自己是老闆不用懂会计要懂的事。就会扯，常识都不知道还瞎逼逼，帅哥就不应长嘴！ 小伙伴的人设明明一直都是......很懂行。 太烦躁了，小伙伴突然变成了一个有智商的帅哥，太让人烦躁了。 林初夏很烦躁，沅彬在那滔滔不绝，仿佛是难得找到能在『兄弟』面前秀智商优越感的时刻，长篇大论根本没有停的意思。给林初夏听的想跟他绝交。 你弱智的时候我说什么了？你不懂装懂的时候我有鄙视你吗？难得我倒霉，你跟抓住我尾巴一样，干嘛？要说一辈子啊！ 林初夏很烦，她自己能给自己復盘，唾弃自己是个小弱智。但沅彬叨叨她是个小弱智，她就无敌烦，她不要脸的吗？ 要脸的林初夏烦的想赶人，也真的赶了，「我明天还有剧本会议，你....」指指门口，「懂？」 沅彬说的正嗨，果断拒绝，「你连这中傻逼都搞不定，还不多听哥哥给你上上课？」 上你妹的课！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林初夏干脆起身，你不走我走，沅彬跟着爬起来，去哪？ 洗漱准备睡觉！ 屋主大踏步前进，客人亦步亦趋的跟着，跟到洗手间门口被关在门外还不消停。他真的是首次抓住林初夏的小尾巴，必须攥一辈子，就站在门外跟林初夏絮叨，导演那中傻逼就不能给他脸，巴拉巴拉。 扒拉的林初夏一个字都没停，她直接放水洗澡，关外面那个在干嘛。 隔天，剧本会议，什么都没变，导演还是导演，男主角还是男主角，女主角自然也还是女主角。这次剧本会议后就是正常聚餐，谁都没提起什么换造型的事，就跟这件事不存在一样。 一切仿佛没什么不同，除了本来不跟着女艺人的经纪人现在跟着女演员进组拍摄了。 第2271页 经纪人进组是防止『林小白』再被人忽悠了，但导演试探过一次没成功后就没搞什么么蛾子，相反，这位意外的靠谱。 之前担心的男女主角画面不协调的问题被导演用灯光和镜头角度给抹平了，李焕庆尽可能避免林初夏和崔政赫单独同框，就是镜头里只有他们两个，那画面确实容易不协调。但只要规避这样的镜头，比如把原定放在两人出租屋内的『女方通知男方怀孕』的戏，改在咖啡厅里，在全景镜头里，这样的不协调几乎看不出来。 导演用全身心表达自己有多专业，控场能力多强，也让林初夏再度想起来，她差点被对方耍了。 理智上林初夏知道对方只是试探，无伤大雅的试探，搞不好都不是有恶意的试探。但感情上，她还是很不舒服，谁被耍都会不舒服，自认为还算智商在线的姑娘被耍，更不爽。 这个不爽又没办法讲出来，因为导演的态度很好，李焕庆就差拿崔政赫当对照组来展现他有多喜欢林初夏。 导演非常欣赏女演员的表现力，还很愿意跟女演员讨论，她对角色的理解想要在镜头里怎么呈现。比如是否要给脸部特写，比如情绪用肢体表达时，镜头要不要以对称的方式递进。 导演的态度好到当初的试探好像是个幻觉，而沅彬时不时提醒林初夏那个幻觉的真实性，让她不要再度上当受骗就让只踩过一次坑，就被无限提起的林初夏极其烦躁。 「我昨天大夜拍到现在，你要是没事干自己去找人玩，不要来骚扰我。」林初夏抱臂站在门口不给沅彬进门。 拎着一箱红参营养剂的沅彬有些诧异，「干嘛这个语气？我惹到你了吗？」说着话抬起箱子给她看，「知道你大夜给你送补品啊。」 噼手把箱子夺过来的林初夏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假假的笑脸，「多谢，还有事吗？」 「没....」 「再见。」 林初夏后退一步抬脚踢上门，被关在门外的沅彬一脸懵，为什么火气那么大？没睡好所以心情不好吗？ 好好睡了一觉坐在车里被助理送去片场的路上，本来心情很好的林初夏接到沅彬的电话，都想跟他道歉昨天态度不好了。结果这个傻逼开口就是韩哮周被骗了。 说什么有个新人导演拿一部海外小众文艺片的本子跟韩哮周说是自己创作的，把韩哮周哄的差点就签约，她经纪人都没发现那个本子有问题。还是李秉宪盯得紧，签约前跟那个导演见了一面，聊那个剧本，越聊越觉得不对劲，查出来有问题。 「我跟你讲，别以为导演有才华就什么都好，业务能力好的人不代表人品就好，多得是会写会导的导演是个人渣。」沅彬很认真的提醒林初夏，「就算你现在拍摄顺利也得小心，知道吗？」 难得心情不错，难得睡个好觉，难得我都要忘了，你非得又提起来？什么仇什么怨？ 「金道振你....」 「等下。」 沅彬迅速打断她，接电话的姿势都换了，挺直腰背让她先等等，「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叫我本名？」 突然间，智商飙升啊，林初夏给气笑了，「不能叫你本名？」 「突然叫我本名绝对没好事，说吧，我做错什么了？」本名金道振的沅彬xi很警觉，「不然我先道歉？」 对方跪的太快，快的林初夏什么火都没了，反倒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笑嘆一声，「你本名不就是用来叫的么，不能叫啊？」 沅彬听语气感觉好像她没有生气，可还是不太放心，「我妈平时对我什么称唿都有，连崽子都能叫，但只有在真正生气的时候叫我全名，你确定就是叫一下？」 本来不是，现在是的林初夏说，「就是叫一下，本名不是很帅气么，突然想叫呗。」 「真的？」 「不然呢？」 「....行吧。」 行，电话就挂了。 挂了电话的林初夏摇头失笑，觉得自己像个小姑娘，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人家是好心来的，有什么好计较的。 挂了电话的沅彬被整桌人围观，李秉宪的局，他约了一帮人跟大家讲有个导演是个傻逼骗到我头上来了，你们要是碰到了直接打死什么的。刚听完沅彬就给林初夏打电话，概括整个故事，满桌人看着他打电话，顺便听了一波全名被叫出来就等死的个人经歷。 「你跟林初夏.....」宋承宪感觉不太对，「你们两是要成了吗？」 沅彬电话一丢，「你怎么不说我们要结婚了呢。」 确实求婚成功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李秉宪上下打量不承认的傢伙，「比起我妈叫我全名代表她很生气，女朋友叫我全名才是真的问题大发了，你是对本名敏感，还是对林初夏叫你本名敏感？」 「我对我妈敏感。」沅彬笑出声来，「你想说什么？说我跟林初夏在一起啦？说呗，我随便，她大概也无所谓。」 姜东元搞不懂他的玩法，「你现在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啊？」 「不承认你们也不信啊。」沅彬双手一摊，态度很开放，随意~ 发现了问题就要解决的林初夏没那么随意，她可以跟导演随意，反正说起来拍摄很顺利，比原地的拍摄计划进度都要快的顺利。那导演当无事发生，她也没必要纠缠那个点。 可朋友之间还是讲清楚比较好，得画条线讲清楚我不喜欢你这么做，你下次别那么做。 第2272页 进度顺利的拍摄总算迎来了两天假期，林初夏在家睡了个昏天暗地，睡饱了起床洗漱，换好衣服打电话给沅彬，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沅彬没空，他在拍cf，「晚饭约不了，宵夜？我大概十点、十一点结束。」 「行啊，你想吃什么？」林初夏问他。 「你有时间？」沅彬想了想，「休息？别折腾了，我带吃的去你家，就几天休息还出门干嘛，多点时间睡觉不是很好。」 已经睡饱了的林初夏也没反对，就说等他结束的。 林初夏今天有不少事要做，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跟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对接查帐，再去见地产中介，她光州的地卖了手上有笔钱打算再买地，许久未见的闺蜜要约一波，等等。进组一个半月，杂七杂八的事就堆在一起都要弄。 等跟闺蜜分开，要十点了，林初夏本来准备给沅彬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结束。金勇斗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拍摄不太顺，要晚一点，还说沅彬讲让她要是等不急就再约。 「怎么是你打电话给我？」 「他在发火。」 金勇斗笑着跟她分享八卦，「有个不知道哪来的二世祖自认为漂亮想要搞事，哥气的要死。」 「漂亮还生气？」林初夏没懂，「气垂涎他美色吗？还是人不漂亮？」 「点在于耽误拍摄，人么...不难看。」金勇斗讲，「那姑娘跟哥握手的时候挠了他掌心，当时周围都是人，哥也没说什么。那姑娘好像误会了，介绍她的人说是理事的侄女？反正就有点关系，来看拍摄。但她抢了助理的活儿，给哥整理衣服，一次两次么，哥不太好说什么，次数一多，哥就爆了。」 爆了的沅彬正在跟导演『友好沟通』，金勇斗就给林初夏打电话了。 这通电话让林初夏感慨这年头男孩子也很危险啊，但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等两点多收到沅彬拍摄结束的简讯，问她睡了没，回了个电话给他，询问当事人贞洁是否还清白。 当事人没搭理她，问她还吃不吃夜宵了，已经有点困了的林初夏本来想说不吃，可一想到有八卦听，就改口说吃。 这个点能关门的都关门了，食材也没地方买，林初夏家里除了方便面啥都没有，两人就约去小区门口的布帐马车。 先到地方的林初夏发现布帐马车里有桌客人喝醉了在闹，就没进去，站在路边给沅彬打电话说是换个地方，这边有一桌醉鬼。沅彬让她别在那边待着去保安亭。 「我拐个弯就到了，你别乱跑，不然你就先回家，我到你家楼下再给你打电话。」 「别折腾了，我在路边，你过来就能看到我。」 路边的林初夏也就等了一两分钟，电话都没挂，沅彬的车就到了。她看开车的是沅彬还很疑惑，经纪人去哪了？经纪人和助理回家了，艺人独自开车来找她吃宵夜。 宵夜最终是回林初夏家吃拉面，因为司机眉眼间有些倦色。林初夏都想说明天再约，沅彬却说饿了，车开进小区，直接就上楼了。 进门后工作了一天的沅彬往地毯上一趟，身心俱疲，什么拉面，他水都不想喝。林初夏看他悽惨的样子，难得有主人待客的礼貌，给他煮了咖啡，拿了水，问他那个二世祖怎么他了。 二世祖其实没怎么样，一来到底是公开场合，也不能怎么样；二来沅彬不是没牌面的人，他不想，对方也不能强上。 翻身而起的沅彬不想聊这个，只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不然不会那么晚也想见面。 林初夏摇摇头，「改天吧，你今天心情不好。」 「那就是会让我心情更不好的事？」沅彬看她点头，长嘆一声，「说吧，坏消息集中消化才不会在心情好的时候被弄坏了。」 低头笑笑的林初夏再抬起头，说的是，「我不打算去济州岛买地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 「就这样？」 「就这样。」 沅彬不太信，林初夏就问他，「这难道不是坏消息吗？你不是想跟我做邻居？」 「我买的是山头又不是公寓。」沅彬不觉得这称得上是坏消息，「我盖两栋房子分你一栋，你还不是我邻居么。」 林初夏迟疑半秒，「你突然这么壕？」 「什么叫突然，我什么时候穷了，今天刚拍的cf。」沅彬让她了解一下，「我是国内gg合约金最高的艺人，你以为呢？」 这方面林初夏并没有了解过，她说的壕也不是指对方突然有钱了，而是突然不抠了。但人家心情不好么，就不提了。 正好咖啡好了，林初夏要起身去厨房，跪坐要起身时看到他张开双臂冲着她，疑惑的看过去，要干嘛？ 「抱一下？」 「为什么？」 「心情不好。」 「关我屁事。」 沅彬就很不爽，「什么叫关你屁事，是不是兄弟了。」 「姐妹，你还未完全变性，我抱你像话吗。」林初夏笑他，谁跟你是兄弟啊。 动了动胳膊的沅彬让她别那么计较性别，「要不是你约我，我就跟东元去泡澡了，我们还睡一张床呢，计较这个干吗。」 「那你去找姜东元啊，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他？」林初夏边说边膝行过去，张开手敷衍的抱抱他，忍不住吐槽，「你好幼稚。」 第2273页 幼稚的大男孩伸手圈住要退开的人，把脑袋埋在她的肩头，长出一口气，「闭嘴，我在幻想你是东元。」 『林东元』本来被脖颈处的气息弄的心里怪怪的，一听这话，白眼就翻出来了。 「金道振，你性向很有问题！」 「不要叫我本名，我过敏！」 第469章 2012年是个特殊的年份。 一月末, 林初夏刚进组没多久，好久不联繫的学弟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空见一面，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好久没见, 约一次。一月的林初夏进组了, 忙于拍摄跟学弟说抱歉。 挂了学弟电话后, 没约成的学弟成了林初夏耳边频繁响起的一个名字, 到处都在聊金绣贤。都不说剧组里的人在追他的剧, 只说手机打开但凡联网都能看到金绣贤的名字，长期霸占头条。 这位凭藉《拥抱太阳的月亮》突破42%的超高收视率, 刷新了十年来迷你剧收视率记录，这个数据也代表, 全国至少有五分之三的观众在追这部剧。学弟也凭藉这部剧一跃成为真正的当红炸子鸡, 红到满世界都是金绣贤。 一月的林初夏专注拍摄，红出宇宙的学弟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除了学弟在一个礼拜内打了三次电话试图约过她之外。 林初夏正经怀疑对方暗恋她, 搞不好还暗恋她有段时日了。以前没表现是自觉自己还啥都不是, 后来红一点了就冒头，如今大火, 更是三通电话约, 虽然是一个礼拜三通不算频繁。但他们本来就不是频繁联络的关系啊，一个月都不打一通电话都有，深究起来其实并不熟悉。 一月就这么过去, 迎来了二月。 二月的林初夏还在拍摄, 二月的林初夏在片场门口被人堵了。 二月十六, 李准辑退役，当晚十点半，林初夏被他堵在片场门口。 用『堵』这个词其实不准确, 更准确的说法是，李准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等在片场外。林初夏坐在车里的副驾驶看到了站在车边的他，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等回神发现没看错的时候，嘴巴不经过大脑就叫了停车。 助理停的特别准，刚好就在马路对面，停的还很突兀，突兀的低头抽菸的男人抬头就望过来了。 嘴巴没经过大脑的同意叫了停车，但四肢还是被大脑掌控的，林初夏没开门，也没下车。两人隔着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车内看马路对面倒是很清楚的窗户，就这么遥遥相望。 林初夏没下车，也没回答助理问的『怎么了』，沉默了大概十秒不到，扭回头对助理说，走。 二月十六日，李准辑十点半在片场外出现。 二月十七日，李准辑八点差五分在片场外出现。 二月十八日，不对，应该说是二月十九日，凌晨一点四十，李准辑还在片场外。 二月十九日凌晨，林初夏下车了，抱臂站在车门边，等那个傻逼自己过来。可那傢伙不动，明明看到她了就是不动，怂的要死，就知道盯着她看，就是不动。 二月十九日凌晨两点，林初夏上车，隔一条马路的那个傢伙始终站在原地。 二月二十日，二月二十一日，二月二十二日，林初夏的车一次都没停下来过。 二月二十三日，金勇斗在片场外等到了李准辑。 经纪人非常友好也非常客套的询问对方，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看李准辑没反应，又想起来还没自我介绍。 「我是林初夏的经纪人。」金勇斗手已经举办天了，等着他握呢。 双手插兜的李准辑沖他笑笑，「我知道，你还是沅彬前辈的经纪人。」 金勇斗微楞片刻，象徵友好的手缓慢的放下，笑意也收敛。这位好像对他的一号老闆有意见，同时在纠缠他的二号老闆，「抱歉，您打扰到我艺人拍摄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总算把手拿出来的李准辑不是现在打算握手了，而是拿着手机翻通讯录，找到沅彬的电话打过去，接通后先自我介绍，再跟前辈说，「如果您听林初夏提起过我，我们之间有点事需要处理，但您的经纪人想要阻拦，能麻烦您一下吗？」 沅彬看看手机，陌生号码，李准辑？这人哪冒出来的？ 「....你退役了？」 「十六号退役的。」 「啊....」沅彬问他，「金勇斗阻拦你？那就是林初夏不想见你啊，你非得跟她见一面？」 「已经见过了，只是还没聊开。」李准辑不准备多谈，「能麻烦您跟他聊聊吗？」 「不能。」沅彬拒绝的很干脆，「金勇斗能堵你就是林初夏不想见你，男人点，别做姑娘讨厌的事。」 「前辈，她真的不想见我会自己跟我说的。」 「后辈，她经纪人正在跟你说。」 李准辑轻笑一声，「前辈，我如果打电话给她，她会很烦恼的。」 「后辈，纠缠就没意思了。」沅彬撇撇嘴，「她想见你多得是方法，不想见才会让经纪人堵你的。」 「看来是不好聊了。」 「是啊。」 电话挂断，李准辑沖面无表情的金勇斗笑笑，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手机面板，等，等金勇斗的手机响。 经纪人的手机快速响起，金勇斗看了眼李准辑，走到一边去接电话。电话那头的一号老闆询问二号老闆搞什么，打工人很为难。公事随便聊，半公半私也能随便聊，纯私事就不太合适聊了吧。 第2274页 「你跟我分公事和私事？」沅彬嗤笑一声，「想挨揍？」 在活命的威胁下，经纪人选择坦白，「林初夏让我把他弄走，看着好像是不耐烦，但又说什么别太兇，还有什么问问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这两人好像有猫腻，我也只能劝，不好办啊。」他之前都不知道两人认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 「知道了。」 沅彬挂了电话就给当事人打，刚巧碰上林初夏在等戏没拍，接起电话听沅彬问说李准辑什么情况，简直无语。 「说真的，我有时候怀疑你智商没过五十。」林初夏都无奈了，「你会打电话来问我不就代表李准辑打电话给你了吗，那我叫金勇斗来的意义在哪？体现你是个弱智吗？！」 「这么激动？」沅彬很诧异，「他打电话给我这么了？金勇斗是我的经纪人又不是秘闻，他知道不奇怪啊，他都能搞到我私人的手机号码，被我的经纪人拦住打电话给我不是很正常？难道跟金勇斗肉搏吗？」 林初夏是真无奈，「大哥，他的性格打电话给你就是在跟我示弱，这都不懂？」 「他就是示弱又怎么了？你同情啊？同情就见啊。」沅彬无所谓懂不懂，他只知道，「你如果真的不想见不会让金勇斗去拦人的，你又不是没助理。不想用助理去下他面子才叫的经纪人，面子都能留，见一面怎么了？不见你才会一直惦记，见了才能老死不相往来。」 「听我的，见。」 「再见！」 片场内的电话挂了，片场外的电话响了，远远站着的李准辑知道，事成了。 沅彬让经纪人闪，他拦不住，前辈亲自到达现场，带着在门口等了八天的后辈进片场。这次要用的字才是真正的『堵』，给林初夏堵在化妆间了。 拍摄结束准备卸妆发的林初夏推开化妆间的门白眼就翻出来了，沅彬智商都不是五十，根本是负数，干嘛呢？这种事你为什么要掺和？ 沅彬还就掺和了，还是那句话，不见才会一直惦记，见了就只是见了而已。 「进来吧，在门口罚站啊？」沅彬招手让林初夏别傻站着了，赶紧的。不管是吵一架还是就此和好，赶紧解决，别成天惦记。 扭头看了眼助理的林初夏深唿吸憋着一口气进门，抱臂靠在门板上，等李准辑说话。李准辑盯着沅彬看，沅彬坦然的望回去，看什么？ 「你自己打电话给我让我介入了这件事，还没用完就想丢啊？」沅彬轻笑一声，「我看起来像是脾气那么好的人？」 李准辑扭头，看林初夏。 林初夏嘴角勾起的弧度跟沅彬一模一样，「我看着像脾气好的人吗？」 一句话说的两个男人都笑了，妹子白眼一翻，怒视沅彬，「你哪边的啊！」 沅彬踩着高脚椅背对他们，「当我不存在。」 三人呈三角形，坐在梳妆檯前高脚椅上的沅彬，正对面是双人沙发上矮一头的李准辑。以及最前端的角，依着门板站着，最高的林初夏。 高脚椅上的沅彬是背对他们了，但他正对镜子，他的角度看不见林初夏，但看李准辑那就是一览无遗。镜子里的李准辑垂着头一言不发，镜子外看不见的姑娘不知道在做什么。 姑娘在翻白眼，时隔得有小一年了，那么久远的事其实没必要再提起，大家不来往不就行了么。可这傢伙每天来堵人，有电话也不打，堵到人也不说话，干嘛？想等她先低头啊？想什么美事呢？还是说过于羞愧没办法开口？那你倒是别来我堵我啊！ 堵人的李准辑一言不发，大有就这么耗下去的意思，沅彬不知道林初夏有没有耐心，反正他没有。 「我给你十分钟，能说说，不能说就不用说了。」 「能麻烦您.....」 「不能，就这么说。」 这么一回儿功夫也不知道翻了几个白眼的林初夏开口，「快九点了我晚饭还没吃，在我饿死之前，说！」 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有人在认真计时，但女演员的肚子叫了，沅彬直接起身，要带她去吃饭。他快走到门边时，李准辑开口了。 「我签了imx。」 林初夏微楞，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项目名还是啥？沅彬反应很快，看林初夏茫然，以为她不知道情况。 「日本经纪公司，在国内有分公司。」一句话解释完的沅彬皱眉望向李准辑，「签了几年？」那家公司可不好待。 「两年。」口张开了，之后再说就顺了，李准辑垂着头自顾自的说，「日韩两国的经纪约，更侧重日本，韩国这边还有点困难，日本我的人气更高，去那边过渡一下也不错。」 「我会在日本发专辑，先用单曲试水，要是有水花就有专辑没有就再看。这边等机会，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有团队能谈就谈，不能也再看。后天我飞东京，短期内不会回来，能不能回来还是要再看。」 三个再看，说完也就说完了。 说完，李准辑总算抬起头看向林初夏，「我想跟你道个别。」只是这样而已。 环胸的手臂随着一声暗嘆缓缓垂下，林初夏也看向他，「一路平安。」 李准辑浅浅的笑开，笑容真的很浅，嘴角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睛带了点笑意。可那么浅淡的笑意，让林初夏忍不住补了一句。 第2275页 「早点回来。」 沅彬扬眉扫了她一眼，林初夏兇巴巴的瞪回去，你瞅啥！ 沅彬默默移开视线，李准辑却笑出声来，爽朗的，干净的笑声，一点阴霾都没有的笑声。 两天后，林初夏坐着从一大早就连续打电话给她，就是为了确保她不会偷跑的沅彬的车，去机场给李准辑送行。送人时司机到没有硬是要跟着，只是在林初夏回车上后阴阳怪气的。 林初夏没搭理他，她烦着呢，「imx合约全是bug，那种公司为什么能做大？」 「他们在日本是霸王龙，我们这些人去日本都跟他们对接。」沅彬说完想起来，「你专门去查了imx？」 「我本来就知道，当时是没反应过来。」林初夏斜了他一眼，她好歹也是艺人好不好，那么出名的娱乐公司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沅彬才不信呢，「你听说过imx和你研究过imx的合约可不是一回事，他们内部合约又不是什么大白菜，随手就能拔一颗。」 「闭嘴吧，我都没跟你计较你把人带到我片场去。」林初夏让他适可而止，她现在心情很不美妙。 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的沅彬轻『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没继续怼她，要不是我把人带进去了，等李准辑真去日本一去不回，有得你后悔，到时候才是本来没什么大事给搞成念念不忘。 首尔飞东京的飞机划过天际，2012年的二月也悄然结束。 三月，林初夏还是在拍摄，李景武突然冒头。 对方带来一份文件，看的林初夏一脸懵逼，因为这位想让她成为他的紧急联繫人，有决定他生死权利的紧急联繫人。 「为什么找我？」林初夏完全不明白。 叼着烟的李景武望着忙碌的片场，淡淡的说，「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希望你收尸，如果我成了植物人，拔管的那个人，我想是你。」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林初夏根本不能理解，大佬，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确实算不上朋友的李景武给出的原因是，「《man》有虚构的成分，但李景武这个人物的挣扎是我自己，你演出了我想要的李景武，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那个我，我想死在我自己手上。」 林初夏沉默片刻，非常认真的询问，「您可不可以自己去死呢？」我为什么要背负一条人命啊？！ 「我从十二岁，可能都不到十二岁想要成为一个男人，现在我已经三十二了，我等了二十年，等到这个机会。」李景武抽走唇边的烟，望向林初夏，「你说的全对，我根本不知道那些被洗白的钱沾了多少血，但我也想活，你能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吗？」 关我屁事啊！！！ 三月二十九日，林初夏杀青。 四月一日，愚人节，林初夏跟李景武飞了纽约，做一场等了二十年的手术。 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做手术，是因为李景武有个爱豆在这一天去往天堂，他说如果有机会，他想去追个星。 林初夏非常、极其、无敌不想掺和这件事。可李景武带她回了一趟家，对方的父母不知道误会了什么，总之对他们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友好。换句话说，李景武没有可以签字决定他生死的人。 「你就没有朋友吗？」 「你签了字，我们就是朋友了。」 无话可说的林初夏签了协议，同时要求再加一份免责协议，身背重担作为家属，朋友，以及律法上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坐在手术室外。 李景武没什么钱，做手术前还有，做了手术就没了。如果他运气够好能从手术台上下来，真正从她变成他，那他还得背债做之后的治疗。而林初夏实际继承的是《man》的版权，这是林初夏愿意签字的一个重要原因，那也是她的作品。 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的李景武从手术台上下来了，他对守在窗边的林初夏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没死，第二句是，能不能借我点钱，九出十三归，利息随便要。 林初夏『呵呵』一声，给她送上cj的合约。卖身契，签了就没自由，签了就成了地主家的长工，但签了就立刻有钱。 在确定李景武『存活』的隔天就飞回首尔的林初夏并不知道他有没有签那份合约，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连看护都给她找好了，还提前付了半个月的工资。 林初夏自觉仁至义尽，自己简直就是圣母本人，进教堂往耶稣边上一站就是玛利亚显灵。那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就是李景武自己的事了。 四月，飞了一趟纽约的林初夏抵达首尔机场后，心血来潮又飞了趟东京。落地本想给李准辑打电话，想了想觉得太矫情，转头又飞回去了。 来回飞机做的精疲力尽，到家后发现门厅有双球鞋，想着沅彬可能来了，嘴上嘟囔着客人简直把这里当家了，去客厅发现没人。扬声询问客人在哪呢，客人从厨房探头。 「你回来啦，正好我煮了面，要不要吃？」 沅彬很帅，南韩颜值霸主，妆发齐全的时候简直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沅彬一点都不帅，头髮也不知道是没洗还是洗了没干贴在脑门上一捋一捋的，还什么妆发呢，这傢伙穿了个白t也不知道是干什么了，上面星星点点的，脸上还出油。 丑爆了！ 可午后斜阳从厨房的窗台照在他的背上，像是给这个丑不拉几的傢伙打光，刺的林初夏眼睛疼。那个手上还拿着一个漏勺的男人，笑容特别居家的说。 第2276页 「你回来啦，正好我煮了面，要不要吃？」 很久很久以前，超级久以前，久到像...不对，就是上辈子。 上辈子，她那个渣男爹也这么对她说，你回来啦，饭好了，赶快洗手吃饭。 上辈子亲妈离婚后跟个怨妇一样走不出去其实很合理，她爹出的厅堂入得厨房还烧的一手好菜，尤其是可乐鸡翅，绝了。林初夏就没吃过比那个渣渣烧的更好吃的可乐鸡翅，她怎么都吃不够，后来是怎么吃都吃不惯，再后来就不吃了。 那对夫妻是凤凰男和小公主的结合，渣爹卖相特别好，渣爹的亲戚朋友也都捧着城里的媳妇。她妈从出生到结婚，到她再出生，十指都没沾过一丝烟火气，等离婚了，必须要餵饱女儿了，摘个菜能从怒骂到痛哭。 哭的那叫一个惨，给林初夏吓的，从卧室飞奔到厨房还摔了一跤，差点以为她怎么了呢。结果人家毛事没有，她把膝盖磕破了。 林初夏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能理解，她爸既然能把她妈从小公主宠成老公主，怎么就能说翻脸就翻脸呢？渣爹既然能装一天，装一年，装十年，装二十年，怎么就不能装一辈子？ 她妈离婚前连家里的碗要怎么摆都不知道，离婚后却什么都要自己来，那老公主怨天怨地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人心怎么能变的那么突然？说好的真爱呢？说好的人人羡慕的爱情呢？ 林初夏搞不明白，她呆呆的看着沅彬，脱口是一句，「你会做可乐鸡翅吗？」 「什么？」沅彬没听懂，「哪的话？」 语言系统紊乱的林初夏回神了，低头笑笑，「太空话。」 「什么太空话，中文吧？」沅彬让她别忽悠他，他也是跨海营业过的，「面吃不吃？还是你要吃别的？」 面就算了，连续做飞机太累，林初夏只想洗澡睡觉。 客人在吃面，主人在洗澡。 沅彬什么时候走的林初夏不知道，她隐约记得的是自己做了很多梦，那些梦在她醒来都记不清了，唯一想起来的好像是丑不拉几的男人举着勺子的样子。 四月的林初夏没有碰上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研究生申请上。四月过去了，她也拿到了通知书，等到九月，她就正式成为东国的学生了，还是继续进修表演。 五月，林初夏过的很平淡，除了跨海买了栋别墅其他就是在帮沅彬研究，他到底要买济州岛哪里。是的，这位折腾大半年了还没决定要买哪里，林初夏都怀疑他是不是选择困难症。 好不容易山头买了，这傢伙又出么蛾子，成天烦着林初夏一起跟设计师对接房子要怎么建。他房子怎么建关她什么事？但沅彬成天叨叨叨，那就谈啊，不就是提要求么，瞎扯呗。 六月，东国通知书下达。沅彬一边说着什么表演要实战，理论派都不靠谱，一边专门买了相框想把林初夏随手丢的通知书裱起来。还想要给林初夏组织一场什么升学派对，她当他有病，她又不是高中升大学。 派对没有办起来，酒局组起来了，在宋承宪家组的局。没来多少人，都是林初夏认识的，沅彬那个小圈子的朋友。朋友们的话题也不是什么升学而是他们在一起聊的最多的怎么赚钱的话题。 姜东元带来一个新玩意儿，比特币，说是有人建议他买。其他人完全搞不懂这玩意儿，林初夏也不太懂，她真心不是投资专家，但大家好像都默认她懂。 要不是其他人听不懂，姜东元都不准备解释。就这他在解释的过程中还一直cue林初夏，指着她补充知识点。林初夏专心拆螃蟹吃，伪装一心贪食无心赚钱的设定。 故意装作手残折腾半天螃蟹腿以躲话题的林初夏，眼睁睁看着手里的蟹腿被沅彬抽走，三两下就把肉剔除来了，还被对方嫌弃吃个螃蟹都不会，好悬没忍住掐死他！嘛呢！ 到底也没躲过去的林初夏以保守态度表示，虚拟货币她也不太懂，她比较熟实业。姜东元有些可惜，还指着林初夏能给点建议呢，但大家也都能理解，投资是个大领域，没人什么都懂么。 喝到半醉不醉散场的酒局，回家的车里，沅彬喝的有点多，软踏踏的倚在林初夏肩膀上，她推了两次，第三次他还是倒过来就懒得折腾了。倒是这傢伙都已经酒精上头了，还记得问什么比特币能不能买的事，林初夏也是佩服，钱串子啊这是。 钱串子过往半年一个剧本都没挑出来，不是嫌弃故事不行就是嫌弃角色不行，沅彬拒绝的项目之多，之大，能让林初夏羡慕的流口水。从羡慕转为嫉妒的是，这傢伙身价是真的高，半年，三个cf，他全部工作加起来不到半个月，合约金就够他在首尔买了栋楼！ 首尔！一栋楼！该死的有钱人！ 有钱人非常有底气的拒绝所有他看不上的项目，而林初夏凭藉近水楼台，去面试过其中两个，到第三个的时候她就不去了。因为前面两个都希望她能带资进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投了电影的消息出去，大家对她的期待都太高了，她入圈是当演员的，不是来当投资人的。 李秉宪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在中间挑拨离间，让林初夏忽悠沅彬签约，说什么沅彬只要签约，带她进大项目分分钟的事。林初夏让他闪开点，她不靠沅彬又不是活不下去了，没项目就没项目呗。 第2277页 七月，破财月。 林初夏瞎扯的一系列房屋要求都被设计师变成了设计图，为了更直观，也是为了能让甲方满意，设计师把小房子的模型都弄出来，指着甲方点头工人就能进场。甲方完全懵，林初夏看到那栋奇奇怪怪的房子才知道，沅彬问她的所有意见都是在建她的房子。 沅地主当初说要跟林初夏做邻居不是开玩笑的，他真准备在山头建两栋房子，两栋大别墅，其中一栋是给林初夏准备的。这给林初夏惊呆了，你玩真的？ 「你不喜欢？」沅彬随口就是一句，「那再改。」 眼看设计师的笑脸逐渐扭曲的林初夏连连摆手，「你别闹，别闹别闹别闹。」先对设计师说，「抱歉，我跟他单独聊聊，可以吗？」 勉强维持笑容的设计师退走，林初夏立刻让沅彬别搞什么撒钱的土豪行为，「两栋房子一点都不邻居，邻居得进啊。你给我留个客房不就行了么，就在主卧边上，这才是邻居呢，就隔一堵墙，无限近！」 「我让你去我家你都不去，说什么客房？」沅彬斜眼看她，「你确定要客房？」 比起被人家送『房子』，一间客房林初夏还是能接受的，「我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去你家，度假就不一样么，去济州岛度假你有房子我干嘛住酒店。」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主要是林初夏严词拒绝再多一栋房子，为了打动钱串子，她选择破财消灾，表示客房的装修费她出。 沅彬果然抵抗不住，总算点头设计师的最终稿，让设计师和林初夏都逃出生天。 也是这个月，李焕庆打电话给林初夏，约她见面。 资方算算时间，后期制作应该有个样子了，林初夏以为自己是去看电影粗剪版的，没想到导演给她讲了个故事。 故事关于一个智力有障碍的父亲在回家的路上偶然碰到一个孩子躺在地上，他想要救那个孩子，解开了孩子的衣服，刚脱到一半一群人冲出来把他当杀人兇手抓了。父亲很疑惑，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但警察屈打成招，定案奸杀，法官判决无期。 听故事的过程中林初夏一直想吐槽，但导演一脸愤恨的讲故事，讲的跟亲生经歷一样，她就一直忍着。忍到最后被导演推过来的一个文件袋弄懵了，什么东西？ 「事件整个过程，人刚放出来，十五年冤狱。」李焕庆红着眼（气的）把文件再往前推，「我前天刚去见的老爷子，一辈子都被毁了。」 林初夏愣怔片刻，看看那个土黄色的文件袋，再看导演，「你该不会跟我说，这是真事？」 「真人真事。」李焕庆沉声道，「要不是老爷子当了十五年的模范烦人，他得再过五年才能刑满释放。」 「真人....真事？」林初夏觉得很荒谬，「怎么可能呢？那个父亲只有六岁的心智根本没有行为能力，他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这故事开头就不成立！忽悠她？做梦！ 「十五年前，林初夏，十五年前，韩国管那些吗？」李焕庆很是不屑，也不知道是不屑自己的祖国还是不屑对面姑娘的天真，「十五年前傻子也能是杀人兇手！」 林初夏....无话可说。 十五年前的一桩冤案跟李焕庆有什么关系呢？理论上没有，但他想要把这件事搬上大银幕。而想要拍成电影就需要投资，导演就找到了资方。 逻辑是，既然林初夏关心堕胎，那就不会不关心一桩举国震动的冤案。 林初夏非常关心这个冤案，尤其是在回家重新翻阅刑法典，找到她想骂脏话的追诉期限定，韩国的追诉期只有六个月，少的简直可怜。十五年前的案子，早就不知道是六个月的多少倍，换句话说，即便冤案被揭发，过了追诉期，当事者得不到任何赔偿。 当天晚上，沅彬极其熟练的按着密码进门，门一开，里面传来夹杂些许韩语再多点英文更多是他听不懂中文的多语言脏话。给他吓的都不敢往里走，林初夏脾气挺好的，突然跟喷火龙一样，他要不还是改天再来？ 开门声到底惊动了屋主，面对小钢炮一样冲出来的姑娘，沅彬小心翼翼的说，「要不，我先走？」面对妹子翻出来巨大白眼，干巴巴的笑笑，还是没敢跑，进门了。 进门后就听到屋主一连串的对司法体系的谩骂，沅彬全程认同，非常乖巧的表示骂的好骂的秒，骂的哌哌叫。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 骂的越来越多，剔除脏话，沅彬逐渐拼凑出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放松了，不是他的问题就行。放松的客人给主人倒酒，双手上供，让主人喘口气，喝点，更有助于发泄情绪。 关键是，「都要拍成电影了，上线后骂的人更多，你等着就行。」 「拍不了！」林初夏一口闷了酒，最烦的就是拍不了！ 沅彬一边给她满上，一边问，「为什么拍不了？」 「没钱啊！」林初夏郁闷死了，早知今日她买什么别墅，「我没钱了！」 「大投资？」沅彬已经不相信这傢伙说的穷了，只相信，「过百亿的投资？」 「真人真事改编哪需要那么多，预计要筹六十亿，振兴委员会补贴一部分，李焕庆自己搞来了一部分，还缺二十亿。」林初夏简直无奈，「为什么刚巧碰上我穷的时候！」 沅彬不太理解，「那等你有钱了他们在拍不就行了？」 第2278页 「不行，他们想打赔偿官司，要赶着上映为舆论造势。」林初夏又骂了句脏话，「追诉期早过了，只能用舆论压力，晚一天这个官司都不好打！稳输！」 「可李焕庆不是在忙你的项目吗？哪来的时间再拍个电影？」沅彬还是很疑惑，「他该不会先把你的项目放下去忙那个吧？」 「那没有，我的项目粗剪已经出来了。」林初夏表示自己并非真的玛利亚本尊，「只是会延后上映，但我本来也不急着上映啊。」 沅彬想了想，「也就是说，你现在缺二十亿？」 「不是我，是李焕庆缺二十亿。」林初夏一声长嘆，「我怎么那么穷~」 「要不....」 「干嘛？」 「我借你？」 勐的从沙发弹起来的林初夏往桌上一趴，一把攥住金主的手，「爸爸！你讲真的吗爸爸！」 动了动手想抽回来的沅彬有种自己被龙虾夹住的错觉，「那什么，你先放手，乖。」 女儿无敌乖，不止放手了还拽着袖口给爸爸擦了擦手背，防止自己破坏爸爸的金身，并且跟爸爸讲，「我帮你拟投资协议，分成我去给你谈！一定不会让你亏的！」 「投资协议就算了，这种题材亏的概率比赚的大。」沅彬不太乐意。 乖巧的女儿瞬间变后妈，林初夏板着脸，「那你刚才耍我？」 「你变脸变的有点快啊，爸爸很不高兴。」沅彬沖她抬了抬下巴，「你想好了，愿意掏二十亿给你的.....」 「爸爸~我亲爱的爸爸~爸爸你说什么呢爸爸~」林闺女又想抓爸爸的手，在爸爸鄙视的眼神下，心虚一下一下摸他的手背，表示自己没有要胁迫的意思，就是表达个亲近。 沅彬轻『呵』了一声，砸吧着嘴，「有点口渴啊。」 左右扭头给金主找水的林初夏只看到酒，她觉得金主不想喝，讨好的问金主，「您想喝点什么？咖啡？果汁？家里还有牛奶呢，我给您热一下~」 被逗乐的沅彬上手给了她一下，不算打更多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别作了，就二十亿，你至于么。」 林初夏嘆了口气，「二十亿能救命的，老爷子身体很不好，没几年了，得争取到政府赔偿才行。」 「募捐不行吗？」沅彬问，「先捐钱治病吧？」 摇头又是一声嘆息的林初夏说，「家里人不愿意，他们受了十五年冤屈，老父亲都是含恨而死。」 上一秒妹子很狗腿，沅彬看的可乐，这一秒妹子唉声嘆气的，他反倒宁愿陪她闹。 「女儿，叫爹，爹给你签支票~」沅彬下巴一昂，让闺女嗨起来。 林初夏秒嗨，一点犹豫都没有，叫的那叫一个清脆，「爹！」 「先说好我不是要投资，我就是借你，你还我就行....得还啊！」 「爸爸您放心吧！」 金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没有之一！ 第470章 2012年八月, 这个月没什么特别的，非得说有的话也就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上个月金主爸爸签的支票由林初夏转交到李焕庆的手上，她也签了合约正式成为项目的投资人。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让李焕庆误以为资方格外有钱, 还是个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有钱人, 为此，李焕庆给林初夏介绍了另一位缺钱的导演。 那个导演在筹备的项目也是真人真事, 还是最恶劣的恋童，奸杀, 当事者是一位年仅八岁的女童, 要不是救助及时, 她可能真的去了天堂。可即便人还在世间，这孩子也得终身与尿袋为伴，伤情太重。 这事儿听的林初夏脸都黑了, 讲故事的导演倒是挺平淡的, 大概已经讲了不知道多少次, 见了不知道多少个有可能给钱的投资人。 导演很坦白的跟资方说，他已经找到了制作公司，说实话并没有缺钱缺到开不了机的地步, 但投资也确实捉襟见肘，项目看题材就知道不赚钱，投资自然也不会多宽裕。那点钱开机是能开机，电影怎么拍都是拍么，就是拍的肯定磕磕绊绊的，他来见林初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再找点钱。 这话的重点是，制作方我已经找好了，您就算投资的话能分到的钱不多，这还是在电影能赚钱的基础上。要是项目亏了, 票房损益点都达不到，那就什么都不用讲了。 其实要是林初夏不是行内人是个类似于土老闆一样的只是有钱人的话，那导演会跟土老闆海吹，吹我们这个项目肯定赚啊，吹您高端大气上档次跟项目格调特别合，一看就是有品格的大佬。 真的，要不是林初夏是业内人，并且还是李焕庆介绍的人，那导演一定把牛皮吹上天，就指着捞一波。可惜就可惜在，林初夏即是业内人，也是熟人介绍，话都得摊开来讲，否则就算他能忽悠成功，李焕庆也不好做人。 导演够坦诚，林初夏也很像坦诚，坦诚的表达我无所谓赚不赚钱，但她不能说。说了就得给人家钱啊，可她没钱！给李焕庆的支票是金主签的，她总不能再去薅金主羊毛？ 自己有看不惯的事想尽我所能帮个小忙，这个没问题。可跟别人借钱满足自己帮另一个的想法，这就很奇怪了。 真心不走圣母路线的林初夏换了另一中坦白方式跟导演商量，她手上确实没钱了，不过，「如果您愿意等等，年末我有一笔钱进帐。」收租子！ 第2279页 李俊益试探着问，「一笔是指....」 「足够独资您的项目。」林初夏没给具体数字。 这比给具体数字更给力，李俊益还没说话，李焕庆抢先开口，「等！一定等！不着急！」说着话用膝盖撞边上的人。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李俊益连连点头，「有时间，肯定有时间，我不急的。」 就这么着，林初夏除了一笔买别墅因为汇率上涨堪称天价的银行贷款之外，又多了一笔要在年末支出的项目投资。目前手上是真没多少现金的林初夏在跟导演们分开前，认真跟李焕庆说她真没钱了，穷的叮噹响，这中事别再来找她。 李焕庆想解释，我没有要逼你出钱的意思，我这不是想多条路么。但自家『老闆』貌似是听不得那中事，听了就想插手，品性过于端正，那他也就不解释，只跟林初夏保证以后都不会了，让她放心。 这个保证其实林初夏没怎么信，但无所谓啦，好歹有个保证不是。 不那么开心的公事结束，另一件是有点乌龙的私事。 林初夏见到了沅彬的姐姐，巧遇。 那天傍晚，林初夏开车回家，快到小区门口时碰到大门被一帮人堵了，她就下车去看怎么回事。 有两个业主在为其中一人老是占着自家车位掐架，貌似是跟物业反映过很多次，物业也处理过很多次，但都没什么效果。这次那个被占车位的人回家车位又被占了，更以往不同的是，今天这位业主可能心气不顺，亦或者是多日积累一招爆发。 被占车位的业主直接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堵住了半边通道，大有我活不了全世界陪葬的意思。物业在劝，两个业主吵架，周围人围观，小区门口就被堵住了。 跟围观群众打听了发生什么事的林初夏满足八卦之心就往回走，准备从另一个门进小区，跟她一起回头的还有一位女士。本来林初夏没在意对方，只以为也是小区居民，可回去的路上对方用自以为隐晦的眼神偷瞄她，就弄的她有点疑惑。 粉丝？不像啊。 长期潜伏在自己官站的林初夏，自认对自己的粉丝还算了解，大部分都是性向不太普通的小伙伴。这位...姐姐？应该是姐姐。姐姐是个□□，有孩子的那中，她手里牵着一个呢，□□的话，就不太可能是她粉丝吧？ 还是....形婚？形婚有孩子？牺牲那么大？ 林初夏觉得不太像粉丝，可不是粉丝为什么一直偷瞄她？ 不明原因偷瞄她的姐姐一路跟着她，跟到她上车，搞的林初夏满头雾水。后来发现对方的车就停在她后面，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人家可能就是发现她是艺人，好奇才那么看的。 此事到这算是告一段落，半个小时候，林初夏下楼丢垃圾又碰到了那个姐姐。姐姐这次还是偷瞄她，林初夏就淡定很多，她也算小有名气，被人偷瞄好像也合理。 谁知偷瞄的姐姐凑过来了，凑过来问说，您是不是林初夏。 余光看到对方凑过来的林初夏有些尴尬的说是，心里想着难道真的是形婚粉丝？人家开口就是一句，真的是你呀，我是沅彬的姐姐。 楞了足足三秒才回神的林初夏立刻鞠躬，腰弯到一半被沅姐姐托住肩膀，然后....被带回家了。 沅姐姐可热情了，热情的都有点诡异，抓着林初夏的手死活说要去家里坐坐。林初夏也不好大力挣扎，就这么一步一拖，硬生生给拽去了姐姐家，被拽过去她才发现她跟姐姐家就隔了一个花园。 林初夏家在花园的西面，这边都是一居室，沅姐姐家在花园的东面，那边是大三居。林初夏很意外沅姐姐跟她居然是一个小区，沅姐姐倒是没发现她是不知道她们一个小区的，姐姐好像是默认林初夏知道她们一个小区。 完全不知道双方在一个小区的林初夏借着去洗手间的藉口，迅速打电话给沅彬。一是质问那傢伙为什么不讲她跟他姐姐一个小区；二是姐姐貌似想绑架我，你赶紧来解救人质。 飞车赶到姐姐家的沅彬完全没看出来林初夏哪里被绑架了，这一家人正在吃饭，作为客人林初夏被照顾的不要太好。她碗堆的都要冒尖了，沅彬自己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亲弟弟赶在饭点出现在姐姐的夫家，全家老少谁都没问什么你怎么来了，反倒用一中微妙的眼神去瞄林初夏。此时林初夏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沅姐姐该不会以为她是弟媳妇候选？怪不得那么热情！ 弟媳妇候选一直在被劝多吃点，绝对的贵客待遇，临时上门的弟弟完全被姐姐无视了。饭自己盛，筷子自己拿，连椅子都是自己搬来的，还是坐在角落，跟个小可怜一样，一点都没有巨星的牌面。 林初夏一边觉得场面很搞笑一边又实在尴尬，关键是她吃不下那么多，姐姐一家老小都给她夹菜。 连家里还没有凳子高的小朋友，在感受到整桌家长的热情后，都用儿童用的小勺子给她挖自己的蛋羹。林初夏整个给吃撑了，碗里的菜都没下去多少，她根本吃不到米饭，都被菜给埋了。 最后那碗也说不好是不是『剩饭』的食物是沅彬拿过去，在亲姐『你是饿死鬼啊！』的数落中，埋头苦吃。林初夏怀疑沅彬胃能被撑爆，这傢伙之前已经吃了一碗了。 正餐之后还有水果，临时加班才下班的姐夫在水果端上来时进门，还带了一个十二寸的巧克力蛋糕。林初夏十分堂皇，她已经顶到嗓子眼了，实在没有余力再去吃水果和蛋糕。 第2280页 沅弟弟这个时候就很靠谱，一边敷衍姐姐说他们还有事，一边把跟姐姐一家老小告别的林初夏拽出门，都等不急电梯上来，直接从紧急通道走。两人跟从『魔窟』逃窜一样，就是速度快不起来，他们都吃撑了。 好不容易下了楼，两人一口气还没完全松弛，不知道何时就等在窗边的沅姐姐一嗓子吼出来，让林初夏常来家里玩。叫的林初夏一激灵，沅彬长嘆一声，这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要不你搬家吧，我给你找房子。」沅彬力图弥补。 林初夏大笑，笑巨星在姐姐面前真就是个弟弟，还是被压制的死死的那中。弟弟很无奈，乡下地方，父母忙于农事，长姐如母，他就是在姐姐背上长大的，不被压制难道还能跟姐姐对呛吗？ 这么个乌龙除了让林初夏见识到沅彬怀胎三月（吃到肚皮滚圆）的体态，也多了个姐姐。 沅姐姐是真心热情，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也不知道这么逼问亲弟弟的，总之就是知道了林初夏一个人住。那次吃饭后，两边交换了号码，沅姐姐就时常给林初夏打电话，说今天家里做了什么好菜，让林初夏过去吃饭。 林初夏说了两次忙，到第三次，沅姐姐特别小心的问她，我是不是打扰你做事了。林初夏立刻说不是，说是自己要开学了，确实在忙学业，还跟姐姐约时间说是后天一定登门。 后天还没到，电话挂断不到二十分钟，沅姐姐提着一袋子家常美味上门了。 林初夏从猫眼里看到人的时候简直惊奇，连忙给姐姐开了门。门刚开一条缝，姐姐欢快的笑声就响起，说是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外卖不能常吃，还是家里做的有营养。 等门整个打开，沅姐姐突然卡壳了。眼见她表情不对的林初夏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门廊边的纸箱，箱子是打开的，里面是一箱书。上午走国际物流寄过来的一箱书，林初夏还没开始看，就只是拆开了箱子堆在门边。 转回视线的林初夏不知道姐姐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而笑声爽朗讲话声音也颇为洪亮的沅姐姐，小小声的说，你忙，我就不打扰了，把提来的袋子往林初夏手里送。 「今天的海蛎子特别新鲜我给你.....」沅姐姐说到一半又卡壳。 林初夏再扭头，看到的是鞋柜上的书，转回头疑惑的看着对方，「您不进来坐坐吗？」 「不用不用不用。」沅姐姐连连摇头，「家里吃着饭呢，我得回去了，你忙啊，你忙。」说完还自己关门，「不用管我，我这就回去了，你忙，你忙你的。」 话音落下，门也关上了，林初夏脑袋上的问号硕大，但别名海蛎子的生蚝是真的新鲜。姐姐送来的是原汁原味的清蒸版，调的蘸水还特别好吃。除了生蚝，袋子里最重的是保温壶里装的参鸡汤，也很好吃，吃的林初夏都想问姐姐开不开店。 生蚝清盘，各中小菜和糙米饭下去一大半，鸡汤都下去三分之一，林初夏听到了大门密码被按响的声音，她放下勺子出去，正好看见着急冲进来的沅彬，对方跑到餐厅一个急剎车，给林初夏吓住了。 「怎么了？什么事？」 「我姐....」 沅弟弟跟沅姐姐一样卡壳，林初夏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餐桌，除了吃的和书啥也没看见，这姐弟两怎么回事？ 「你姐怎么了？」林初夏让他别发呆接着说，什么事搞的那么着急。 「我姐说她做了好吃的。」沅彬绕过她往餐桌走，「你怎么一个人吃了？我的呢？」 林初夏楞了一下，「还有你的那份吗？」转而又觉得不对，「你那么急跑过来就是怕我吃了你的那份？」 「我都那么急跑过来了，你还把我那份吃了。」沅彬拿眼斜她，「就剩个汤啊？」 尴尬一秒的林初夏讪笑，「我不知道还有你那份。」 有没有弟弟那份都已经只剩汤了，其他剩菜剩饭的就剩个低，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就着保温桶吃的林初夏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吃到一半的汤给他，就说要不叫个外卖。沅彬说是饿，懒得等，自己去拆了包薯片坐在林初夏对面咔哧咔哧的吃起来。 人家亲姐送来的鸡汤，亲弟弟一口没喝到，搞的林初夏也不好意思继续吃，就拿盖子要把保温桶盖起来。 「你不吃了？」沅彬听她说饱了，探身去拽保温桶，「我还饿着呢。」 「我给你叫外卖呗。」林初夏按住保温桶不放，「我吃过的，口水都在里面。」 「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沅彬一巴掌拍开她的爪子，还指派她，「去给我拿筷子。」 餐具到手的弟弟吃起了姐姐的汤，开了口的薯片就到了林初夏手上，还是吃的咔哧咔哧的。 沅彬埋头喝汤，啥话都不讲。林初夏一边吃薯片一边翻之前在门厅物流箱里拆出来的一本书，一手抱着超大分享装的薯片袋，一手拇指和食指捏薯片，翘着小拇指去翻页。 书翻过去小一半了，平时吃饭也没觉得速度那么慢的傢伙，才把汤喝完。 一滴不剩，整个保温桶盖在脸上都倒不出一滴的一滴不剩。 汤喝完了，能说话了吗？ 汤喝完了，沅彬问林初夏在看什么。看书的人本想把书立起来让他看书名，又被书页的方块字提醒，对方应该看不懂，就说是一本小说。 第2281页 「什么小说？」 「推理小说。」 「好看吗？」 「目前还行。」 「什么故事啊？」 林初夏挑眉沖他乐，「你确定你想聊这个？」 用筷子划拉保温壶底弄出声响的沅彬盯着保温桶不看她，「不然你想聊什么？」 「聊你为什么抢我的汤喝。」林初夏表示她不是傻子，只是没反应过来，「参鸡汤一人一份，那又不是两只鸡，什么叫有你的那一份，哪有你的。」 沉默片刻的沅彬把筷子往保温桶里一丢，撑着桌子起身。 林初夏愣愣的仰头看过去，「干嘛？」 「洗碗。」 厨房水深哗啦啦的响，林初夏翻书的声音也唰唰唰的，她没心思看书了。 林初夏怀疑沅彬对她不止是兄弟，不是她自作多情啊，她真的挺多人追的，从小到大都没缺过追求者。如果沅彬只把她当兄弟，那今天这一出很奇怪啊，之前就很奇怪，他姐姐为什么会误会她是弟媳妇候选？ 沅彬不可能没有女性朋友吧，沅姐姐也不能见到弟弟的女性朋友就往弟媳妇的方向考虑，这里面多多少少有点问题。林初夏之前没转过弯来，主要是根本没往那个方向考虑过，但今天这一出怎么想怎么不对啊。 那傢伙会不会是怕他姐姐说漏什么，才着急忙慌的冲击来想确定自己是否已经『知情』了？事后改口说什么吃的要分他一半，是发现自己还不知情所以临时改的口吧？ 可是....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上我？禽兽！ 几个保温盒，厨房里的傢伙洗了快半个小时，林初夏没耐心了，直接沖厨房叫，「水费就算不是你给你也要节省水资源，环保知不知道，磨蹭什么呢！」 水声终于停了，躲在厨房的人也出来了，一脸嫌弃的怼屋主，「你这是对待爸爸的态度吗！」我可是金主！ 哦，对了，这是债主。 林初夏态度好了很多，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爸爸，你该不会暗恋我吧？」 「啊？」沅彬眼睛都瞪大了，「什么跟什么？」这两个词怎么能搭在一起说？！ 并不在乎词彙搭配的林初夏只在乎话语里的内容传达，「不暗恋我你搞什么？你急忙跑过来不就是怕你姐说漏嘴吗？」 「什么乱七八糟。」沅彬让她脑子正常点，「我是玩暗恋的人吗？」手一抬，头髮一撩，让她好好看看南韩颜霸的脸，「我？暗恋？合理吗？」 林初夏想了想，是不太合理，撇撇嘴，「行吧，算我弄错，那你玩的这齣搞啥？」 沅彬试图转移话题，「我还有事，就先.....」 「你出门我就换密码。」林初夏让他想清楚，「不缺朋友也不会跟暗恋我的人做朋友，没发现就算了，发现了还是离远点，大家安稳。」 一点都不安稳的沅彬还想挣扎一下，「要不你还是当我暗恋....明恋好了，暗恋掉档次，你当我明恋你怎么样？」 很不怎么样的林初夏胳膊抬起沖门口一指，「滚。」 沅彬麻熘的滚了，林初夏也没有换密码。虽然她没搞定沅彬到底隐瞒了什么，但这位应该不是她的暗恋者，兄弟....姐妹还是可以继续做的。 八月的尾巴，林初夏认识了沅姐姐，多了个做饭很好吃的姐姐时常给她加餐。 九月初，林初夏都在忙开学和教授、学长、姐相处。沅彬跟她玩消失，几乎没见过，电话都很少打，简讯更是一条都没发。 这个月出现在林初夏生活圈的是李准辑，两人约的很频繁。李准辑回首尔了，他在日本发展的意外不错，也可以说不是很意外，他这款的在日本原先就很吃香，他的人气一直都是日本高于韩国。 李准辑在日本的单曲一发就屠榜，紧随其后的专辑也大卖，冲着他在日本市场的号召力，国内有剧组接洽他了。韩国的电视剧往海外卖版权最先登陆的市场就是日本，有市场号召力就有机会。 说起来李准辑不是完全没有南韩剧组接触，只不过本子和团队都很一般，一般到不管是制作公司还是导演李准辑都没听过的地步。哪怕就只看剧本，对方也像是想要搏一把的类型，李准辑就推了。 他是需要一个翻身的机会，不是什么破烂都捡。 这次他回国接的是mbc递过去的橄榄枝，作家靠谱，导演也还行，搭档演员是申敏儿，这个配置就值得他回国。 六月就回国的李准辑一直到九月才联繫林初夏，跟她说我回国了，有没有时间吃个饭。林初夏就很无语，你电视剧八月十五就播了，九月才给我打电话？按照拍摄的时间算，你至少回国两个月了，搞什么鬼！ 不知道搞什么鬼的李准辑见面就卖惨，说什么我怕你不想见我之类的话。还有什么我电视剧都播了收视率还不错，你就算没看过我的电视剧，也看到了新闻说我回归，你都不联繫我，一通简讯都没有，我真的以为你不想见我巴拉巴拉。 嘴上让他收声说我不吃这套的林初夏到底还是放下了他是不是在搞事的怨气，嘟囔着解释我是看到了新闻，我还看了电视剧呢。但我干嘛要先找你，明明是你回国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那....我们算和好了吗？」 「切。」 一顿饭，两人就和好了，和好之后双方频繁见面，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个李景武。这傢伙在养伤期间写了个本子，可能是伤口太痛，也可能是从病房里其他病友中获得的灵感，总之剧本很魔幻。 第2282页 说是一个妹子变性成为男人后爱上了一个他以为是女人，实际上是从男人变成女人的女人。反过来，就是一个男人变性成为女人后，跟一个她以为是男人的女人在一起了。 就这两句话就能知道这个剧本有多魔幻，而李景武想让他们两齣演这个魔幻的剧本，制作方已经找好了，cj。半年前林初夏给的卖身契李景武签了，签约之后钱是没多少但待遇挺好的，比如他想拍电影，制作费就算再低，也有公司制作。 不过么，cj虽然不是什么魔鬼也不是什么慈善家组织，李景武想要拍这个本子就得面对十条gg合约，还是免费出白工的那中，以换到公司支持小成本创作。 这些跟林初夏都没什么关系，跟她有关的是新剧本，新角色。 已经出演过一次中性角色体验了百合之爱的林初夏原先对剧本兴趣不大，她不太想重复自己演过的角色，也不是很想跟李景武再合作了。不是李导演哪不到，作为导演李景武哪哪都好，但作为正常人类，他毛病太多了。 但李景武说他不是让林初夏演那个变性的男人，而是让她演变性的女人。 「什么意思？」自己就是女人也没有变性的林初夏一时没弄明白。 导演表示很简单，「剧本你看过，前三分之一就是最普通的纯爱，女主角由男性变成女性是随着剧情推进，由男主角一点点发现的。观众是跟着男主角的视角走，我要你演的是女主角。」 身体微微前倾的林初夏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详细说就是导演想忽悠一波观众，观众当然知道林初夏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但这个女人是假的，观众会跟男主角一样惊悚，反转的魅力永远是戏剧之神的最爱。而林初夏要面对的挑战是，用她的演技去征服所有知道她是女人的观众，让他们产生怀疑，怀疑她是否是个女人。 「有兴趣吗？」导演基本能笃定演员的答案，林初夏是个戏疯子。 戏疯子毫不犹豫的说，「有。」 女主角敲定了，导演就告知对方，男主角也早就定了，李准辑。这位要面对跟林初夏一样的挑战，让明确的知道他是男人的观众怀疑他的真实性别。 剧本双重反转，情侣们最初都不知道对方的初始性别，双方也都在隐藏自己的初始性别。 因为剧本而见面的三人组凑在一起聊的都是剧本，李准辑提供了很多真正男性视角的灵感，而林初夏提供的是纯粹女性视角的灵感。跨性别的导演则是收集双方灵感修整剧本，同时给他们两讲跨性别者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方法。 比如跨性别的男性搞不好大男子主义比一般男人都重，比如跨性别的女人对女人味的要求比一般女性要强，两边都有某些往极端走的人。而为了创造戏剧冲突，男女主角的人设就是两个极端的方向。 极端到大男人和小女人的结合，特别符合普世的价值观，男人赚钱养家当大爷，女人温顺贤良还美貌。 但这就是剧本最魔幻的地方，两个藏着巨大秘密的情人是周围邻居，朋友同事眼中的模范情侣，都要喜结连理了，面对婚检，所有的秘密都被揭开，一场真正的黑色幽默。 李景武别的不谈，创作方面很有天赋。林初夏觉得，他有点像李秉宪，就是那中怎么看都跟她不是一路人，但要是谈事业上的合作，她还是愿意的。 九月的前半段，林初夏基本在忙学校和新角色的事。 月中，宋中基有个电视剧开播，这是他首次担当电视剧男一号扛收视率，本来大家想的都是数据别太难看就行，谁知收视率一路往上沖，一度甚至冲到了同档第一，虽然没有霸榜，但他火了。 男主火了，在女主角有项目上热度颇高时没完成全部制作，非常惋惜无法上线的制作方，火速给《狼少年》定档。在金绣贤火的时候，制作方就很后悔，早知道当初还不如砸钱把金绣贤签下来，如今有这么个机会必须抓住。 林初夏接到制作人电话说定档的时候差点以为他又晃点她，这傢伙之前就晃点了她两次。 一次是情人节，说是纯爱剧趁着情人节上线能抢占情侣手上的电影票。那时候她还在拍摄呢，都跟导演请好假要跑宣传了，制作人又打电话来说再等等，因为有部好莱坞大制作登陆，怕被冲撞到渣都不剩。 第二次是暑假，纯爱么，多吸引学生，尤其是小姑娘，只要宣传做得好，肯定能忽悠到。林初夏这次还没什么想法，定档日期有改变也算正常操作，照常准备配合宣传。 谁知第二次是碰上国内大导演的项目要上，还是打着商业巨制的旗号，制作人又怂了，又让林初夏再等等。 这都是第三次了，林初夏都不信制作人的话了，接了电话都不带信的。制作人跟资方发誓，这次绝对是真的，就定在十月，十月三十一日，再改他就是狗！ 资方勉勉强强相信犬类的誓言，跟李景武说，她有个项目要上，算上跑宣传的时间，最早也是十二月末她才能进组。李景武表示没问题，他会调整好时间的。 九月底，林初夏签了暂定为《秘密情人》的新项目，当天消失了快一个半月的沅彬就杀到她家。 「你跟李准辑合作？」沅彬怀疑林初夏脑子有问题，「你们的项目进不了院线！傻吗！」 一个半月没出现的人突然冒出来，林初夏居然觉得有点陌生，被怼了也没生气，好脾气的解释，「不上院线，会去釜山电影节试水，成绩好再谈院线的事，成绩不好就直接卖dvd，还有海外版权可以出售，应该是不亏的。」 第2283页 看他愣住，她又补充了一句，「亏了也跟我没关系，我正常拿片酬，只是去拍摄的不是投资项目。」 这句话必须得解释，因为《狼少年》这次是真的要上线，宣传都撒出去了，知道项目内情的人也就更多了。也更多人把林初夏当投资人，这段时间给她送本子都不少，不是来邀请她出演的，而是想要找金主的。金主要是愿意带资入场，他们无限欢迎。 林初夏不乐意，她真不是投资人，就是个演员而已。 沅彬在乎的哪是什么投资不投资，他在乎的是她跟李准辑合作，理由也很简单，这两个说好要绝交的人，居然演情侣？还是我在跟你闹矛盾的时候，你跟人家好了？当我死的？？？ 但这个说了很奇怪，一定会被怼幼稚。 因此，沅彬说出口的就是非常合理的，「你片酬才要了多少，两千万（十二万rmb不到），打发叫花子？还是你去做慈善？」 「项目总共就二十亿，cj真当李景武是做白工的，她拿月工资你知道吗，别说什么千万了，就两百五十万，月薪！」林初夏也是很无语，「我拿两千万不错了，李准辑就要了五百万，白菜价。」 沅彬更生气了，「李准辑能接到项目给制作方钱都行，你怎么一样？你又不是新人了！《man》可是六百万人次收尾，你报价两千万不是有病吗！有钱不赚啊！」 「不是，我看重的是剧本和角色，项目确实穷我有什么办法，硬要钱啊？」林初夏觉得他无理取闹，「总得考虑制作费啊，都把钱给我了，制作不管了？不拍了？」 气炸了的沅彬口不择言，「林初夏！你到底跟谁好！那么帮着李准辑，真爱啊你！」 林初夏一乐，「我的天，你居然跟个小女生一样会吃朋友的醋，我只能跟你好？」 第471章 八月的尾巴, 姜东元组局叫上一起搞钱的小伙伴们。 组局的人想跟他们讲比特币这事儿得慎重点，是没多少钱，只要不弄个什么矿场就是小投资。可那玩意儿好像涉及洗钱, 未来虚拟货币值多少钱一看有没有人炒；二看世界范围内，有多少地下世界的组织认同这个币种可以作为常规交易的币种。 换而言之就是买也可以买但最好匿名买, 最安全的方法是找个人用那个人的户头买，不然就是不公开持有。 这话一出, 李秉宪若有所思, 宋承宪有些犹豫, 而沅彬想的是, 「怎么没叫林初夏.....」一起来。 话没说完, 沅弟弟手机响了，亲姐打电话来, 噼里啪啦就是自己好像打扰到林初夏了，她在看书呢，自己就冲上门去怎么怎么样。沅彬电话接到一半捂着话筒匆匆跟兄弟们说我还有事, 急忙就往外走。 沅姐姐笑声很爽朗, 沅姐姐嗓门也很洪亮。那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没开扩音胜似开了扩音。 关门声让本来安静的包间里同时有五个人开腔，一下乱的呀, 还是第六个组局的姜东元伸手让大家都冷静。 「我知道你们想讲什么，但他信誓旦旦就是兄弟。」姜东元让兄弟们了解一下，「我不知道他们两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跟林初夏都认识一年多了，那哥要真有想法，他们早在一起了。」就因为他们两一直都没动静, 他反倒有点信了沅彬的兄弟论。 宋承宪才不信呢，「他姐都登堂入室给林初夏送吃的了，还兄弟？」 「她姐登堂入室没什么啊，我还去他姐姐家吃过饭，收到过姐姐的泡菜呢。」李秉宪说的好像是认同姜东元一样，话锋一转，「可那傢伙接个电话跑那么快，是兄弟就见鬼了，我要是跟姐姐有小矛盾，那傢伙会直接开骂，而不是去解决矛盾。」 时不时跟着凑个热闹的张东健环视桌上一圈，「你们就没想过，沅彬说什么兄弟可能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敢有兴趣吗？」 宋承宪一下来精神了，新展开啊，「你说沅彬暗恋？」 「不可能。」李秉宪搭腔，「要恋也是明恋，他玩什么暗恋。」 宋承宪跟上，「搞不好恋是真的恋了，没追上就退而成了兄弟。」 说出新展开的张东健让他们思维再打开一点，「比起没追上，他或许是不敢追啊。我跟林初夏虽说没见过多少次，可那位貌似不是养鱼的性格，要是沅彬表达了想追，很可能直接就被拒绝。为了不破坏关系，沅彬不会表现出来了，用兄弟的名义靠近，先占个位置，潜伏着伺机而动，这个概率更大。」 桌上沉默片刻，各种眼神乱飞。 李秉宪抢先举起酒杯，「一万，赌他追不到！」 「你赌追不到怎么行。」宋承宪不乐意，「我也想赌追不到啊。」 同样想赌追不到的张东健跟着举杯，「那就问问，谁赌追得到？」 再度陷入沉默的酒桌无声的宣布赌局崩盘，还是眼神乱飞，这次飞过了就是接连不断的笑声。笑这张桌子上就没人看好沅彬，也笑兄弟的情路，难喽~ 兄弟疑似陷入情瘴，没人想要拉他一把全员等着看戏，这戏很快就来了，那两个也不知道是兄弟还是什么别的关系的人貌似吵架了。为什么吵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沅彬非常好约，随叫随到，搞得跟空窗期一样。 九月了，兄弟们又是一次小聚，这次没什么目的就是出来玩。宋承宪心血来潮要出海钓鱼，一帮人就跟上了。 第2284页 说是说钓鱼，但游艇上的姑娘们比鱼竿都多，到底钓的是什么鱼就很难讲。 这女人一多，男人们左拥右抱时没人说什么不适合在这种场合提起来的另外一位女性，玩嗨了回程。姜东元说想看看沅彬的山头，他们从济州岛出海的，沅彬说是没什么好看的，那边还在施工，就是个工地。 此时林初夏被提起，但不是作为兄弟的疑似爱恋对象，而是伙伴之一。宋承宪想起林初夏之前说是要买济州岛的地后来又不买了的事，问沅彬，她有没有什么新动向。 话刚讲完被李秉宪瞟了一眼，宋承宪才想起来这两人好像吵架了。随即果断无没办法给回答的兄弟给林初夏发了个信息，说是他们在济州岛，问对方要不要来一起玩。 之前不约是场子不合适，林初夏去了，他们还玩什么，现在么，就无所谓啦。 简讯很快被回復，宋承宪看了信息跟边上的李秉宪讲，「约不了，她开学了，我都忘了。」 「开学？」李秉宪看他点头算了算日子，九月了是该开学了，「开学就别叫她了，人家是正经的学生。」 开车的姜东元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刚想讲谁是不正经的学生，余光瞄到副驾驶的沅彬格外安静，心念一转，看戏的想法就冒出来了。 「我认识东国的一个副教授，人还不错也很年轻没比林初夏大多少。」姜东元半真半假的问车上的人，主要是副驾驶，「给两人安排个联谊怎么样，初恋是要慎重她也太慎重了，这都多久了还没找到初恋对象。」 多年兄弟，大家都很有默契。 后座的李氏和宋氏对视一眼，纷纷接话，这个说不错，那个说先让两人见见。三人貌似聊的热火朝天，其实都在等副驾驶搭腔。 多年兄弟，谁不知道谁啊。 「先打电话给林初夏问问不就行了。」沅彬示意刚刚才跟姑娘发简讯的宋承宪，「你把情况告诉她，看她有没有兴趣。」 宋承宪举起手机，「那我打了？」 「打呗。」 宋承宪还想再说，李秉宪给他使了个眼色，先打，搞不好沅彬就是虚张声势。 打出去的电话故意开了扩音，车上的三人连司机都在观察副驾驶的表情，结果人家啥反应都没有。电话那头的姑娘也没什么反应，也就是多谢，不必，懒得折腾。 三人七嘴八舌的劝，有没有兴趣见一面么，见一面又不吃亏。林初夏态度很好，说的都是她暂时没打算恋爱啥啥的，见面就不用见了，还开玩笑说万一见了人家想追她再拒绝不是很尴尬。 态度非常好的姑娘表达了非常坚定的意思，不见。 电话挂断，三人组被电话那头和副驾驶都很淡定的画风弄的有点懵。三人组也不知道怎么聊的，歪楼歪到了林初夏的性向该不会异于常人，她还拍了《man》呢，很有可能啊。 「可能你们个头，瞎扯什么。」沅彬让三人组差不多得了，还让司机别光顾着聊天，「后面的车都被你甩没了，开慢点。」 车停在山头的施工工地，三人组抛弃地主，凑在一起八卦沅彬到底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仨人组都认为有，但又都觉得可能是他们想太多，搞不好真是兄弟呢？ 「兄弟什么的.....」宋承宪看向李秉宪，「沅彬多久没女人了？」 「一个小时前刚跟女人分开。」姜东元让他换个问题问。 李秉宪却认真算了算，「一年....半？有两年了吗？」卧槽，很不可思议啊！ 姜东元一愣，回忆片刻，是哦！那傢伙快两年没女人了，一定有鬼！ 宋承宪巴掌一拍，「稳了！」沅彬绝对有问题！ 九月的尾巴，沅彬杀到女人家里，质疑她脑子有问题，怎么想起来跟李准辑合作，智商被狗吃了吗？ 女人.... 林初夏被他搞的哭笑不得，以前也没发现...不是，这傢伙一直都挺幼稚的。 幼稚的小伙伴为了自己跟谁更好的问题闹起来，林初夏乐的不行，也就很自然也很轻松的问他，你消失那么长时间是为什么？难道是发现我跟谁比你好所以妒火烧心跑掉的吗？ 到底是妒火烧心还是怒火烧心无法准确判断，但火很大是真的。 火大呢就会烧坏脑子，沅彬脱口一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出口的瞬间理智找回来了，剩下的半句就吞回去了。 林初夏却以为他没讲完就是全部，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就很惊讶，这话从哪说起？ 这话从沅姐姐就是个很普通的......姐姐说起。 这话没人说，沅彬遛了，林初夏望着大门的方向发了好久的呆，仔细回忆，她是做了什么才会让沅彬误会她看不起他。 想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有做过类似事件的林初夏，只能从沅彬误会了的角度去考虑。而他要是真的误会了的话，这种误会的底层原因无非就是当事人自卑。 可沅彬即比她有钱，也比她有名，圈内地位两人更是不可同日而语。那傢伙长得还帅，有什么可能让一个多金有钱还事业有成的帅哥自卑？那傢伙除了智商偶尔不太在线意外，其他都很..... 智商？ 林初夏的视线扫过满屋子的书，突兀的想起一个月前姐弟两都不是很正常的那天。头顶暗淡的灯泡逐渐亮起，脑内的迷雾散开。 第2285页 跑掉的那傢伙说出的那句话该不会不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而是，「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看不起我姐」？ 这个猜测是否正确，试试看就知道了。 林初夏发了个简讯给认识之后就时不时给她送点汤汤水水的姐姐，说是明天有空问姐姐有没有时间一起逛街。姐姐回她有空，问她想买点什么，林初夏说没什么特别想买的，就是想逛街了。 沅姐姐没再回信息而是打了电话过来，一问她想逛哪，二问能不能带上孩子，周末孩子放假。林初夏就讲带孩子一起去游乐园啊，逛街干什么。沅姐姐有些犹豫，带孩子去游乐园很累的。林初夏就讲，她正好很长时间没去过游乐园了，一起去放松一下。 隔天，林初夏毫不意外的在沅姐姐家见到了沅弟弟，也完全不意外的知道了，姐姐一家出行，老人小孩都带上，就是要加班的姐夫不去。 去的人多，开了两辆车，姐姐一家一辆，陪客们一辆。 陪客们的车是沅彬在开，坐在副驾驶的林初夏完全没有要跟司机聊天的意思，就望着窗外的街景。搞的本来还想问她为什么要跟姐姐一起去游乐园的沅彬，也没心思讲话了。 到了游乐园门口，作为大部队里唯一的壮年男性，沅彬去买票。剩下的大人在孩子们兴奋的声音下，顺着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们一起讨论等下先玩什么，再玩什么和一定要玩什么。 艺人带家属出来游玩有个很不方便的地方，他们得尽可能的把头脸挡住防止被认出来，要是被粉丝包围了，那谁都玩不了。幸运的是九月末，入秋了，今天刚巧还是个阴天，不管是戴着帽子挡风还是带着口罩挡粉尘，都算合理，就是在游乐园这么干不太合理。 不管合不合理吧，反正一家人进去了，进去没多久就从一波变成两拨。因为小女孩想去玩旋转木马而她哥嫌幼稚想去玩海盗船，那个刺激。 在小女孩和小男孩打起来之前，家长们分成两拨，亲妈带走能闹腾的儿子，弟弟则是带着两位老人家和小姑娘。 而林初夏么，玩海盗船啊！ 以海盗船为分割线，林初夏全程跟着刚上初中的男孩子走，玩的都是惊险刺激的过山车、跳楼机什么的。亲妈非常敬佩她的胆子之大，还吐槽了一波弟弟，说什么沅彬都不太敢玩那些，而弟弟一路都负责照顾两位老人和小姑娘。 两拨人偶尔凑在一起玩点大家都喜欢的又安全的碰碰车，更多时候随着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喜好各自分开。弟弟这个小团队里还有个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小朋友主要跟着姐姐，跟哥哥他也怕。 玩了一上午，大人们在研究吃什么的时候，天公不作美，下雨了，那就没必要在园区里吃了，反正下午也没得玩。一行人上车去吃初中小男生蹦跶着要吃的炸鸡，到了地方发现炸鸡店没包间，亲妈大手一挥打包带走，回家吃。 买上炸鸡转道回家，被沅姐姐拦着不让干活的客人跟孩子们一起在餐厅吃炸鸡，两位老人家有些疲惫，陪着吃了几口就先回房休息。而姐弟两则是在厨房摆弄果盘，不能让客人到家了就光吃炸鸡啊，那多不礼貌。 姐姐家是半开放式的厨房，用玻璃拉门做格挡，方便做饭的时候也能照顾到小孩子们。姐弟两切着水果，隔着玻璃门，三个孩子围着林初夏边吃炸鸡边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餐桌上的声音厨房听的可清楚了，姐弟两都不说话，就听，听林初夏回答那些天马行空的问题。 最先挑起这个问答模式的是初中的大哥，他跟林初夏一直凑在一起玩，玩跳楼机的时候他一句我以后要做跳楼机的操作员，说完他自己都没什么反应，亲妈先怼了句你就这点出息。 那时他们在排队，被亲妈怼儿子很习惯，谁知姨母（林初夏）拿着手机摆弄半天后跟他讲，当操作员只能看着人家玩，要是能变成发明机器的人，才是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 这话让初中了认为自己长大了能决定未来的大哥一下有了兴趣，他们两一起盯着林初夏的手机研究，要怎么才能成为跳楼机的发明者。 大儿子的『未来职业选择』在十分钟内，从游乐场员工跳到工程师，也是沅姐姐怎么都没想到的。 而沅彬没想到的是林初夏非常会跟孩子相处，或者说她非常有耐心，不论孩子们问出多奇怪的问题她都好好的回答他们，还分问题选择如何回答。 比如小学的妹妹问，为什么大人要抽菸（沅彬刚从吸菸区回来），林初夏就说，因为烟是大人们的糖果，还问小姑娘你累的时候是不是就很想吃糖？小姑娘表示她什么时候都想吃，林初夏顺势接上大人也什么时候都想吃。 『臭臭』的舅舅一下就被理解了，难得没有被小孩子嫌弃。 等到初中的哥哥不接受忽悠型的答案，林初夏就跟他讲，尼古丁对神经的作用。绕啊绕，给初中生绕晕了，也想不起来这回事了。 沅彬不知道如果幼儿园的弟弟也问这个问题林初夏会有什么回答，但他想，可能林初夏会再换一个说法，说的小朋友认同她的答案。 餐厅里的孩子什么问题都问，问炸鸡为什么那么好吃，林初夏说着油脂对哺乳动物的吸引力，从灵长类的起源开始讲故事。讲的孩子们一愣一愣的，讲的厨房里洗李子的姐弟也一愣一愣的。 第2286页 餐厅里的孩子们产生了争执，是有鸡腿好吃还是鸡翅好吃。这个问题关系着最后一个鸡翅的归属，哥哥说妹妹喜欢吃鸡腿，她都多吃一个鸡腿了，鸡翅就应该归他。妹妹不乐意，也不承认自己多吃了一个鸡腿，说哥哥就是想抢鸡翅。小弟弟不想辩论，干脆伸手想抢。 厨房的亲妈眼看他们要闹起来，张嘴想训他们，被沅彬按住了，让她等等。 等来的是餐桌边林初夏的一声长嘆，特别夸张的那种嘆，嘆的孩子们都望着她。 「我一个鸡翅都没有吃到。」林初夏说完又嘆了一口气，「长大太可怜了，大人都不能跟你们分鸡翅吃。」 自认是大人的初中哥哥还在怀疑这是不是大人的套路，小学的妹妹已经抢先拿过鸡翅往林初夏嘴边送，「你吃你吃，给你吃~」 哥哥想挣扎一下，话都没出口，套路颇多的大人就一口咬在了鸡翅上。吃的眉飞色舞，故意挤眉弄眼，孩子们一下就知道自己被忽悠了，组团大叫，妹妹还想把鸡翅抢回来，大人已经跳起来围着餐桌跑。 那边从吃炸鸡变成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模式，厨房里的大人们纷纷笑出声。 沅姐姐偏头看向弟弟，「爸妈肯定喜欢她。」 沅彬没说话，就笑笑。 炸鸡吃了，水果也吃了，客人告辞。小朋友们一路送下楼，很是不舍，林初夏给他们指自己家在哪，说是他们想她了可以去找她玩，总算把孩子们哄上去。 这才算真正的告辞。 回了自己家，屋主往地毯上一躺，长出一口气。不管在哪栋房子严格来说都是客人的沅彬抱臂依着墙，看她那样，忍不住怼了一句，活该，谁让你非得陪他们玩的。 林初夏在这一刻才真正的确信，自家小伙伴是真的自卑。跟钱财无关，跟容貌无关，跟社会地位都无关，只跟出身有关。 否则的话...... 「我累除了是跟孩子玩以外更多是玩了一上午，太兴奋，回家疲惫感就更深。」林初夏双手垫在脑后，也不看他就望着天花板，「但我估计你不信，你更愿意相信我是家教好或者是脾气好，再不然品格高尚所以才会自己都累了还跟孩子们闹。」 林初夏侧头看向有地方不坐非得站着，还环胸满是抗拒的傢伙，「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心目中是个高大上的人设，可能还带着真善美的光环，但我挺开心的，我就是如此的完美~」 「呀。」沅彬鄙视她，「要脸吗？」 「脸面这种东西是沖外人要的，我跟你要什么脸。」林初夏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就像自尊，去外面别人撞我一下不道歉我能告他赔我精神损失，但跟朋友玩玻璃心，你真心够幼稚的。」 「谁玻璃心。」沅彬往前到她边上一坐，「瞎讲什么。」 没戳中你会过来？林初夏拿眼斜他，「差不多得了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有不爽直接说啊，说开了才能解决问题。大男人心眼没针尖大，亏你干得出来。」 沅彬偏头轻『哼』了一声，「我不说你不是也知道，跟蛔虫一样。」 「我还真不知道，纯瞎猜，这还是我智商在线，情商也算靠谱，不然我们两就越走越远。」林初夏对此很是无语，「我跟你为什么要搞狗血剧，阴错阳差，误会、解释。再来个我不听我不听，一场暴雨两人各自流泪。神经病啊？」 「你才神经病呢。」沅彬用手拍她，「好好讲话。」 坐起身的林初夏让他好好讲话才是真的，怎么就脑洞大到她会看不起沅姐姐呢，姐姐多好一个人。她看不起他也不会看不起沅姐姐啊，就他这智商，也没什么能救的了。 天都聊到这个份上了，再装傻就没必要了。 沅彬是肯定不承认自己自卑的，他只是给林初夏讲过往。 过往是乡村少年勇闯大都市，饭钱都得省着的修车小工凭藉逆天的运气，从金道振变成了沅彬，甚至还有了个英文名叫安东尼。这个故事里金道振即是男频娱乐圈文的汤姆苏模板，也是现实世界中凤凰男的另一种说法。 这个故事延伸到兄弟姐妹那，就是全家靠他，兄长没什么，姐姐就时常被所谓的首都人民笑话。笑话口音，笑话穿着，笑话大嗓门，笑话一系列金道振变成沅彬努力改掉的东西。 故事里兄弟姐妹的长相比较平凡，得不到颜值的红利，以至于沅彬都被怀疑是从金道振整容整出来的，即便他穷的根本付不起手术费，大家也信这种智障传闻。 那是沅彬不管多成功都甩不掉的过往，过往有太多故事，从下午两点开始聊，一路聊到深夜。故事想传达的中心思想就一个，不是沅彬自卑，而是金道振所了解的世界，就是这个样。 世道如此，人能有多少变化。 「你说你是白手起家，不是什么二代，但在我们村，你是首尔的小姐。」村里的沅彬沖城市小姐笑，他喝醉了，「首尔的小姐怎么看得上乡下的大妈呢。」 好故事都得有好酒搭，林初夏家里酒不缺，沅彬买来的；下酒菜是各种零食还是讲故事的人买的。 哪怕客人都消失一个多月了，他买来的那些东西也都在房子里，几乎没有少多少。林初夏一个人时基本不喝酒，零食也很少吃，那些东西都还在。 屋主不知道客人什么时候醉的，看不太出来，沅彬喝酒不上脸。直到他前言跟后语不搭，车轱辘话来回说自己还没感觉，林初夏才发现，他可能醉了。 第2287页 酒醉的人没有什么奇怪的行动就一直叨叨叨，叨叨的林初夏都困了，从坐变躺，眼睛也一点点闭上。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在抱着她？记不清，睡过去了。 隔天从床上醒来的林初夏，洗了澡换了衣服准备出门，才反应过来昨天沅彬没醉。否则她不会从床上醒来，客厅也不会被收拾好了，应该是一片残局才对。 那个傢伙，自尊心强的惊人，也不知道是越自卑就越自强，还是单纯想要借着酒意说一些清醒时讲不出口的话。 自尊心爆棚的傢伙又消失了半个月，这次不是躲人，而是去拍了个cf。林初夏被自家经纪人展现的合约怼到脸上，经纪人让艺人好好看看，这才是她应该赚的钱，给人家做什么小白菜啊，两千万够干什么的。 「还有两个月不到今年就结束了，你真准备再给我发一年工资啊？」金勇斗很为『老闆』的荷包担忧，「你也不能完全不赚钱啊。」 进圈到现在都没赚过钱，最大的收入是两千万的林初夏讪笑，「给你发工资你还不乐意？」 乐意肯定是乐意，金勇斗说，「什么事都不用干白拿钱我当然没什么不乐意的，可这钱不能一直这么白拿下去吧，你这样不是办法，还是得有收入才行。」 「两千万.....」 「两千万能干嘛？」 金勇斗嘆气，「算了，您是老闆，您说了算。」 打工仔放弃为老闆担忧，老闆比他有钱多了，他没资格为人家担忧。经纪人还是继续干经纪人的活儿吧，《狼少年》要上了，制作方想以宋中基为主角宣传，经纪人很不高兴，我们才是第一主角，我们还是资方呢，你们干嘛呢？ 制作人好声好气的解释，资方永远是最大，这点不可撼动。但大家不都为了赚钱么，宋中基如今是大热门，林初夏的人气跟他比逊色很多，她今年又没项目上，也只演了电影还是小众题材。《man》的六百万人次怎么来的，圈子里谁不知道，林初夏没有抗票房的能力，宣传重点放在宋中基身上，对大家都好。 退一步讲，要是非得把宣传点放在林初夏身上，票房不如意呢？算谁的？那资方不是跟他们一起倒霉吗？ 「您是艺人经纪人，为艺人考虑，哪怕这片子只是保本不亏，您的艺人有了名气，你们就赚了。」制作人让经纪人换个角度，「但林初夏是投资人，名气对她来说没有到手的真金白银实在，说到底，我们都想票房能好啊。」 经纪人被说服了，打电话给老闆，等她决定。老闆无所谓，老闆其实很咸鱼，她在乎是表演不是票房。票房成绩能好当然是最好的，不能也就不能啊。 咸鱼老闆让制作人自己看着办，制作人就按照原计划把宋中基往前推，宣传撒出去，项目就要上线了。 10月31日，《狼少年》首映。 记者来的意外的多，一点也不像两个『新人』的作品，因为李秉宪打头，一帮人都来参加首映礼。众人面对媒体採访时都说是收到了林初夏的邀请函，算是公开给林初夏撑场，也是让大众知道，这姑娘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人。 代表忠武路一线男艺人的团体来了一半以上，记者们当然得跟进。 首映当天，票房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就还行。制作人倒是对这个成绩算满意，毕竟两位主演都不是什么大排面的艺人，何况今天首映礼那么多大佬来，明天肯定到处都是新闻，免费的宣传，很好了。 免费宣传的效果在第二天的票房上显现出来，上浮了百分之二十，制作人火速跟资方商量，能不能让她再用用人脉，让别人也帮忙宣传。资方连自己的宣传位都能让出去，会折腾这个？ 经纪人迅速卡位抵挡制作人，让对方别得寸进尺，他们妥协的够多了。制作人还想讲那套一切为了项目的话，有老闆支持的经纪人却不接受。我们只是分总利润的一小部分，大头还在你们那里，又不是我们独资，为什么宣传要我们来，那要你们干嘛？ 制作人败退，票房持续在跑。 进入宣传期的女演员每天要面对无数媒体，还有她画风跟其他人都不太一样的粉丝。媒体先不谈，粉丝比较坑。 别人家的粉丝比如宋中基的粉丝，人家来看电影，被抽到可以跟偶像提问，都是先尖叫吼我爱你，然后问的也是正常的问题，多半跟电影有关，哪怕没关系也就是问问有没有女朋友什么的。 自己粉丝厉害了，被抽到可以问问题，基本流程差不多，也是先尖叫表达爱意，之后问的还是大部分跟电影相关，而小部分没关系的就嗨了。 什么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圈内理想型是哪位女艺人啊等等，都跟『女』有关，搞的好像她是男艺人一样。 第一个问出这类问题的粉丝主持人还善意的提醒，说你别光顾着激动问题都问错了。粉丝无敌激动的说没问错，就是问林初夏有没有女朋友，还想自荐。 那还是首映的记者会，满场静默一瞬，转而就是哄堂大笑，林初夏默默低下头不想承认那是她的粉丝。 此事也上了新闻，八卦小报。小报的流传度甚广，广到一帮粉丝都问林初夏，对女孩子有什么想法，还说不要怂大胆的上，他们会一路保护她的。 保护个鬼？！谁跟你们说我喜欢女孩子的！ 第2288页 电影的第一主角到底喜欢女孩子还是男孩子是个谜，但项目火了是真的。 《狼少年》以黑马之势一路往上沖，在半个月内冲到了五百万人次，李秉宪第一时间给林初夏打电话，询问她该不会想不开刷了票房？林初夏指天立誓绝对没有，她压根都没参与宣传方案的制定，还什么刷了票房呢，她都快穷死了哪来的钱刷票房。 票房没有被刷，也没有任何人为操纵的痕迹，票房就是冲上去了，沖的眼看突破六百五十万，刷新了国内纯爱电影的票房纪录。制作人这两天走路都带风，还跟林初夏讲，我们过了海那边红色大国的审核，可以过去捞金了。 「以那边的人口基数，就算可能水土不服，我们也有得赚！」制作人让资方放心，「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赚笔大的！」 首次以艺人的身份『回国』的林初夏心情有点微妙，她总觉得制作人把那边的观众形容的像韭菜，准备割一波。 准确的说，哪国的观众都是娱乐圈的韭菜啊，这东西根本不分国籍。 第472章 《狼少年》这匹黑马一路冲上七百万人次时, 即是宣告韩国纯爱电影有了标杆，也成为了年度票房第三。 而这些战绩给制作团队或者说女演员带来的就是超级高的热度。 林初夏火了，火到什么程度呢？火到小区居民突然发现, 我们小区居然还住着一位艺人！ 这是让艺人非常烦恼的事，没有之一，因为她只要出门就会被围观。以前她也算小有名气吧，多少也是上过两部电影的人，《man》不谈, 还有《大叔》呢, 那片子票房也很给力。 但在《man》里，女演员扮演的角色不止留着寸头还更像个男孩子，在《大叔》里, 女演员扮演的舞女妆浓的都看不清五官。这两个角色让平时留着黑长直更多是淡妆见人的林初夏, 其实没有感受到所谓艺人的烦恼, 大家都不太认得出来, 除非是真爱粉。 真爱粉并不知道艺人住在哪个小区, 严格算起来以《诗》出道的林初夏是标准的忠武路新人, 她的经纪人也是按照忠武路新人的路线为她安排的。忠武路的新人除作品之外常规走神秘主义，把台上和台下分的很清楚。 别的新人为了刷基础的知名度还会参加一些节目、採访、拍点小gg, 搞点小杂志啥的。那不单纯是为了让观众了解，也是为了让圈内的制作方知道，圈内多了个新人, 欢迎大家邀约。 林初夏完全没有那一套, 她就是拍作品，除了进片场和电影上映要宣传这两个点证明她是艺人之外，其余的什么活动她都不参与。这是金勇斗很烦恼老闆太咸鱼的原因之一，也是经纪人对老闆放任自由的原因, 老闆自己都不想赚钱，他还折腾什么。 换句话说，粉丝对林初夏的了解非常少，少到除了公司公开的一些基础的个人资料，还有为电影宣传接受採访时偶尔透露的些许消息外，什么都不清楚。 也没有多少记者去扒林初夏的过往，她的大众认知度不高，说低都行。官方粉丝站加起来不到五万人的低，连因为电视剧爆火的宋中基官站人数的零头都没有的低。 也是因为这个，《狼少年》的制作人才想用宋中基当主要宣传对象，林初夏真没什么认知度，用她宣传同样的宣传费砸出去事倍功半。 《狼少年》火了，它都刷新了纯爱电影的票房纪录，它超火的。 《狼少年》里的林初夏美的都不真实，人设完美到官站粉丝在票房突破五百万时一下冲到二十九近三十万，那都不是翻倍上涨，那是井喷。 电影里的女主角拥有最完美的人设，一个温柔的，智慧的，有时像个姐姐有时又像个母亲，还有美貌的女人。 这个女人还挂了！ 如果电影是大团圆结局，观众不会哭的n刷电影疯狂安利，林初夏的粉丝也不会涨的那么快。就是因为电影是悲剧，一个所有人钟爱的完美女性，在最美好的年纪离开了她的少年，少年等了她一辈子才让人心焦，有情人为什么就不能眷属的扼腕。 有句话不太好听，但事实就是死人是最完美的，死亡是一首盛大的赞歌。不论活着的人有多少优点，都无法跟死人比拟。如同，不论合家欢的喜剧有多少人喜欢，悲剧往往更让人无法忘怀。 一部纯爱电影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男女主角相识在他们最美好的年华，女主角甚至是男主角的邻路人，她驯养了他的野性。领路人没有被时光演化成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她带着他的爱恋逝去，而他等了她一辈子。 小女生的眼泪在面对这种故事时，根本不值钱。 而早就是女士的林初夏，虽然在看剧本的时候就觉得剧本挺好的，但她真没想到能火成这样，火的她都需要唿叫助理上门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怎么认真把自己当艺人的林初夏，如今算是见识到了当红艺人的艰难。她红了，有人扒她过往了，也有人曝出了她的具体住址，之后的事就不可控了。 虽说女艺人没有碰到什么粉丝上门按门铃这种惊悚事件，但她的邮箱被塞满了各种信，收发室全是她的包裹。物业一天至少打三通电话给她，都是拜託她把包裹取走传达室快被埋了。可她一天取三次也不够，很快还是会被从四面八方送过来的包裹淹没。 助理此时就必须上线，林初夏想跟物业说不要收那些礼物，人家反倒劝她，这都是粉丝的心意啥啥的，弄得她也不好再沟通，只能让助理上。 第2289页 助理要担当的是恶人的角色，跟物业掰扯，他们压根就没资格帮林初夏代收礼物，更不能公开说林初夏确实住在这里。保护业主隐私是他们应该要做的，现在是你们失职还要让我们擦屁股。 信件和礼物多的家里根本没有地方放，更让林初夏郁闷的是，她不能出门了，准确的说是不能轻松的出门了。 有一天林初夏下楼丢个垃圾，正常打扮，居家服，素颜，没什么特别的，丢垃圾么，又不是去参加宴会。结果她丢垃圾的照片上了官站，也不知道谁拍的，她根本没发现。 能交会费进官站的不说爱的有多深，至少不是假粉，偶像就算是素颜丢垃圾，留言也是一票彩虹屁，什么素颜也很漂亮，素颜更漂亮了啥的。 可林初夏很羞耻啊，那天还有风，拍照的人角度选的那叫一个好，风一刮头髮到处飞的样子给拍下来了。林初夏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是个疯婆子，小粉丝们还傻乎乎的吹，吹得她无敌羞耻。 等到下一次丢垃圾，林初夏在开门前一秒想起来自己是个艺人，又回头去换衣服、化妆，没有搞成盛装出席是肯定的，但也能看出来打扮过。 这一组照片也被发到官站上了，林初夏丢垃圾回来刷到帖子都不惊讶了，还研究了一下照片拍的还行，能见人。等她滑鼠下拉，留言就不太能见人了，时隔两天，这帮粉丝就沖真爱粉变成了假粉。 【合理怀疑我们初夏潜伏在官站里，（图片）（图片）前后对比图，前一张还是轻松随意，后一张去参加记者会都没问题了。初夏~轻松点，这种照片不会往外传的，就算拍照的人不混饭圈都不会把那些照片往外传的，放心吧只有我们看得见，你还是美貌无敌的林初夏~】 【自信点，把怀疑去掉，她就是窥屏没跑。初夏你是不是不混饭圈不知道规矩啊？演员非公开照片不乱传的，谁敢乱传我们去怼死他！】 【初夏肯定不混饭圈啊，但初夏肯定窥屏！正好你窥屏，要是你看到了，就看仔细了啊。公开活动要打扮，私下无所谓的，素颜虽然没有全妆美，但素颜也很好看！放心，没人嘲笑你~】 【初夏啊，你在窥屏吧？你这一身和白色垃圾袋不搭啊，要不你下次把垃圾袋再弄个外包装？】 反手合上笔记本的林初夏不想看一帮假粉的留言了，垃圾还搞外包装？亏他们想得出来！ 垃圾要弄外包装很不靠谱，但丢垃圾还要搞那么多事更让林初夏郁闷，她算是了解为什么艺人都深居简出了，出门是个麻烦事。她都已经被拍两次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上传的照片。 发照片的粉丝不说来源就讲照片里的林初夏在干什么，而林初夏只要出门，没碰到人是一回事，但凡碰到个人，对方都会先惊讶，再惊喜，随后就是签名合照一条龙，她丢个垃圾能搞成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关关都要过。 这年头智慧型手机已经很流行了，人家拿出手机就能拍她，她也不好讲不能拍。她其实还没太适应自己成了当红艺人这件事，红的太突然了。 红的非常突然的女艺人因为业务不熟练，自认为自己急需搬家，而专业的经纪人则是跟她商量，要不要在去海那边捞金前弄个小型的粉丝会。 一是官站本来就需要发福利的，林初夏除了电影宣传不营业，那弄个百人以内的粉丝会在官站内部抽选粉丝见面，就算是很大的福利了；二是在粉丝会上林初夏也可以亲自跟粉丝们沟通，比如不要送太贵重的礼物，比如多谢厚爱但别太极端。 诸如此类的话从公司传达可以是可以，但过了一道手意思就可能变。艺人自己跟粉丝说不要送太贵重的礼物，那是爱护粉丝，公司发声明那就可能变成，你们别骚扰我的艺人。 再加上海那边的市场有点乱，很可能把电影宣传搞成粉丝会。粉丝跟粉丝之间也会计较偶像跟谁更亲密的，国内才是他们的大本营，要是去那边弄了个粉丝会被这边的粉丝知道了，搞不好会出问题。 经纪人的说法很有道理，但林初夏很犹豫要不要听经纪人的，她对自己的粉丝有些虚，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心虚。可能是担心自己跟他们想像中的那个人不一样？类似于她是个笔直笔直的异性恋什么的。 按照粉丝基数算，被《狼少年》吸引进官站的粉丝已经远远超过了因为《man》进场的粉丝。官站最近的画风都变了，帖子都没什么要不要出柜的内容，更接近于一个艺人的站子。 但林初夏还是虚，这帮人眼中的她带着巨大的光环，这帮人眼中她不止是林初夏，她更多是金顺伊（角色名）。可她只是林初夏而已，她不是金顺伊，她没有那么完美的人设，更没有巨大的光环。 大家离的远一点，隔着屏幕，粉丝有幻想空间，她也有吃喝拉撒的那一面。次元壁要是这么破了，孩子们发现她不是喝点露水就能活的小仙女，那得多破灭啊。 林初夏没有追过星，但她也有偶像，奠定现代司法纲领的大神，那是真正殿堂上的人物。她从没想过要去跟大神认识一下，关键是大神坟头草都老高了，她也没办法认识。 可要是有机会认识的话.....林初夏想不出来大神会是什么样的朋友。大神是个渣男，业务能力超绝，人格非常给力，但对妻女是个渣男。 这.....林初夏很犹豫，她会想要认识大神吗？ 第2290页 「你也想太多了，你以为粉丝不知道你是个会拉屎放屁的人类？」沅彬毫不犹豫的吐槽，「他们装作不知道而已，孩子们把你当神供着看你自带滤镜，你想破灭都没那么容易。」 一栋一居室内，房屋经纪人在跟业主打电话确定一些细节，来看房子的房客们就在阳台闲聊。 粉丝会要不要开还得讨论，家肯定要搬，林初夏在那个会在她车上塞告白信的小区住不下去了，总觉得有点恐怖。沅彬听说她要搬家还问她有没有钱买新房子，《狼少年》票房再好也没那么快能拿分红。 林初夏表示她是要租两个月过渡一下，买房子的钱暂时还没有，但马上就年底，收租子的时节到了，很快就有钱了。新房子得慢慢找，她这次要找个对业主隐私很保护的物业，省得又要再搬一次。 有心想说我有房子的沅彬到底没开口，只说我陪你去看房子，他们就一起出来看房子了，正好聊到粉丝见面会的事。 艺人领域的大前辈跟小后辈讲，不要用看普通人的眼光去看进官站的粉丝，他们是专门交钱就为了能离偶像进一点，让自己跟其他私人站的粉丝不一样的存在。钱都花了，孩子们自己会脑补自家偶像多完美，这东西就算偶像自己都打破不了滤镜。 「这是什么经验之谈。」林初夏失笑，「你是喜欢官站的粉丝还是不喜欢？」 「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沅彬让她别当玩笑听，他讲认真的，「跟私人站的粉丝比肯定喜欢官站的粉丝啊，会费是没多少钱，可他们愿意交会费就愿意买电影票，他们是最忠诚的观众，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基本盘。官站打击盗版比制作方都认真，反倒是私人站会分享盗版资源。」 「但你别想着跟官站的孩子们当朋友，最好保持距离，有些孩子们自己都会跟你保持距离。演员跟粉丝的关系最好就是在银幕上见面，我拍出好的作品就是对他们的交代，他们买票支持我的表演就是我们最紧密的连结。」 林初夏思索着他的话，「那你还建议我弄见面会？」 「你得弄，你得让孩子们知道，他们跟那些私人站的粉丝不一样。人都想要自己是特别的，他们的会费不是白给的，他们的忠心也不是白来的，你对待他们比对待别的粉丝更好，那其他人就会更想进官站。」 沅彬让她去，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私人站很容易出问题，你不能让私人站运营的比官站还有人气，那大粉能反过来控制你。以爱之名对你指手画脚，那就本末倒置了。官站怎么说都是公司运营，话语权在我们手上更安全。」 非常有道理的一番话让沅彬在林初夏的眼中，再度回归靠谱前辈的形象。靠谱前辈给的建议后辈还是听的，粉丝会就定在《狼少年》去海那边宣传的前一天。 见过n多大场面的林初夏很多年没那么紧张过了，面对粉丝见面会颇有种高考等成绩的感觉。高考成绩决定着她是否能『逃离』那个家，能逃多远。而粉丝见面会则是决定，一百位爱她的幸运粉丝会不会见了她就决定脱粉。 首次发现自家老闆真的是个小姑娘的金勇斗还蛮意外的，林初夏对粉丝见面会的担忧都放在脸上，去青龙红毯都不关心造型的人，这次对造型怎么都不满意。 造型师给出亲和路线，艺人挑刺说太平庸；造型师搞了个高大上的来，艺人又说太浮夸；造型师弄了个偏正式的西装吧，艺人还是不乐意，说是会被怀疑性向。 造型师都无奈了，一直很好合作的甲方怎么突然变成了奇葩甲方呢？还是说甲方都很奇葩，只是看时间段发作吗？ 造型团队改了n版方案后，甲方犹犹豫豫的讲，第一版亲和款的好像更好一点。金勇斗差点没憋住笑，因为造型师脸都气红了，一看就是脏话就在唇齿之间，硬是憋回去的，太惨了。 有介于老闆对粉丝见面会很看重，金勇斗就弄了一堆主持人资料给老闆选，经纪人说只要老闆开口，刘在时他都能弄来。 林初夏对这方面倒是不太了解，询问前辈请谁比较好，前辈给了她一个很意外的名字。 「宋中基？」 「宋中基。」 为什么选宋中基？因为一加一远远大于二。 首先，林初夏这次见面会新粉和老粉的比例在三七开，新粉更多，新粉都是冲着《狼少年》来的。新粉对林初夏的所有喜爱都来自于角色，一下子让他们把角色和演员割裂不是什么好事。 《狼少年》是下线了，但后续的衍生作品还在卖，dvd，典藏版，导演版还有各种周边，这些想要掏空粉丝的钱包，就得让粉丝心甘情愿打开钱包。 「你不止是演员还是投资人，那些产品你都有分成的。项目刚下，热度还在，这个时候是周边贩卖的高峰。」沅彬让资方为项目考虑，宋中基比任何更知名的主持人能表现的效果都好，哪怕他主持能力一般都没关系，粉丝要看的也不是主持人。 切换成资方的思路，林初夏打开新视角，「我要是用他，我们还能再炒一波绯闻？」 「没错。」沅彬夸奖后辈开窍了，「你不怎么活动那就要让每一次活动创造更高的价值，纯爱剧吸引的更多是女观众，也就是说宋中基吃到项目红利一定比你多，这是可以肯定的。」 「商业片扛票房的永远是男演员，女演员更重要的是能刷奖。你不止是资方还是演员，等明年项目申报奖项，你得压着宋中基，不然猪肉分给他了，你就颗粒无收。为了不让明年的奖项申报陷入粉丝战争，类似你申报的项目比他多，他粉丝肯定不乐意，不如强化你们两关系很好这个点，到时候才更好处理舆论。」 第2291页 纯爱的电影火了，男女主角当然是捆绑销售。从电影开始宣传，制作方就有意无意搞出点什么因戏生情的招，宋中基配合度很高，这是他的第一个电影项目，他比任何人都想要项目能有个好成绩。 林初夏属于被动配合，宋中基如果丢话题给她，比如在记者故意提问她是不是他的理想型时，宋中基就输出一段我非常欣赏林初夏。等话筒到了林初夏那，她的回答就是我也很欣赏他。 但如果碰到记者问的很直接，像是两人有没有可能发展一下，对方不接茬，那林初夏也就笑笑，她不会主动创造话题。 不论情商、智商还是配合度都很高的宋中基，让林初夏见识到了男演员又多会演，也可能带着些许真心？她不太确定，反正从宣传期开始，宋中基时常给她一种，他在撩她的错觉。 之所以是错觉不能肯定，在于宋中基有很多行为是在镜头面前做的。 在镜头面前时时刻刻都在照顾她，小到记者会当着大家的面先给她拧开瓶盖；大到随着项目的热度飙升，每次结束宣传被粉丝围堵，他都牢牢的护着她，比保镖还敬业，防止她被人群推搡到。 这位还有意无意的跟她肢体接触，都是小动作，比如拉着她的手一起沖粉丝挥手，比如採访时胳膊搭在她的椅子背后，更比如到宣传后期，粉丝真的围了太多，他近乎是把她抱在怀里穿过人群。 可宋中基很妙的地方在于，他又时刻在提醒林初夏，我的行为属于家教好，保护女性，顶多再加上宣传需要。 就像那次他从背后抱着她挤过人群上车，车门一关，宋中基抢先开口道歉，都没给林初夏询问的机会，就说刚才人太多，我怕伤到你，是不是冒犯你了？ 这话林初夏怎么答，说冒犯吗？那叫作！只能笑着说没有，还得谢谢人家照顾呢。 无限配合宣传的宋中基用各种小动作，和经常看着她的眼神，让票房一路走高的同时，他和林初夏的绯闻也是一路走高。两人的cp站都冒出了十几个，一帮拿着放大镜看记者会的粉丝，列举各种截图以证明艺人们一定因戏生情。 还别说，有些帖子林初夏看了都怀疑，宋中基对她搞不好真有意思。 不过电脑一关，啥意思都没了。 至于杀青那天男孩子想约啥的，林初夏早忘了，就算记得她顶多当对方也是入戏了。一如，她也花了一段时间才跟『老友』告别一样。 认真说起来，两人从杀青后就没有联络过，仅有的几次联繫还是年节，对方发的节日快乐的信息跟群发一样，林初夏也是群发回去。 简而言之，有主持经验的宋中基虽然不是国内最好的主持人，但他是最适合给林初夏主持粉丝见面会的人。 主持人的人选定下了，之后要搞定的就是粉丝会流程。 两个小时的粉丝会，纯聊天也是能聊的，但多少有些无聊么，要加点跟粉丝互动的小游戏，林初夏也要准备几个表演当福利放送。林初夏对表演这一环有点怂，她好像没什么能在舞台上表演的东西。 金勇斗给她提供轻松的表演选项，唱歌。只要她不是唱的很难听，哪怕就是普通人的水平，粉丝们也能把她当成歌后。 「行吗？」 「怎么不行，你又不是专业歌手。」 并非专业歌手的林初夏就按照经纪人给的歌单准备了，都是《狼少年》的ost，唱两首歌，弹三首钢琴曲，还有一首是手风琴，这就足够了。 沅彬在林初夏冥思苦想自己有什么能上舞台表演时，看到她写在纸上的钢琴还没想太多，首尔小姐会弹钢琴也很正常，看到手风琴倒是蛮好奇的。 「你还会手风琴？」 「会一点，小时候上过兴趣班。」 林初夏表示让她跟专业的比是不现实了，但一个礼拜只练一首曲子应该还是能把过往的技能捡起来一丢丢的，反正她唱歌也很一般，金勇斗都说行了。那多个手风琴，好歹也是多个不一样的表演不是。 重生....高考....算了，拍摄都没那么紧张的林初夏，战战兢兢的迎来她的首场粉丝见面会。上台前她慌的不行，手心都冒汗，还是宋中基在边上不停的安慰她，说自己一定照顾好她，让她相信自己，碰到不适应的情况就给他使眼色，他肯定能圆过去巴拉巴拉。 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林初夏上台差点同手同脚，等真正被粉丝的问题难住了，在宋中基想要救场的时候，不明原因的就放松了。 再重复一遍，女演员的粉丝分两拨，一波是《man》的粉丝，另一波是《狼少年》的。后者人数更多，前者则是老粉。老粉的画风有点跑偏，以至于在粉丝问答环节，一个不太确定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的粉丝站起来问，你对同性恋怎么看，周围霎时就安静了。 宋中基立刻接话，「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听过一句话，可以分享给你们。」林初夏沖想救场的mc微微摇头，表示她可以搞定。 一百人的小型粉丝会没有特地弄个大场地，就租了个话剧的小舞台，都没有正经座位。舞台是地下室改的，表演者在最下方，观众席随着石台阶而上，就直接坐在一排一排的台阶上。 一百人，说多不多。林律师去开讲座，底下坐着的人都比这个多；一百人也不少了，这里有三分之一的老粉，林初夏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性少数群体。 第2292页 穿着休闲西裤搭着衬衫的林初夏比起艺人更像个ol，拿着话筒找回当初开讲座的心情，跟面前的小孩子们说，「我对同性恋人的看法是，这世上唯一的性向是心之所向，我期待你们找到自己的心之所向，那比性向重要。」 一句『心之所向』，让问问题的粉丝愣住了，也让边上的mc愣住。场子里很安静，林初夏变成了那个控场的人，一百多人么，小场面，这有什么可慌的。 完全不慌的林初夏替代了主持人的工作，笑眯眯的问提问者，「这个回答可以吗？」 堪堪回神的提问者用力点头，下巴撞在话筒上『咚』的一声，全场静默片刻，林初夏抢先笑出声，随即就变成了满场的笑声。 笑声都起来了，气氛自然就更好了，举手想问问题的粉丝们更多，林初夏来者不拒。她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真碰到不能说的也会很抱歉的说，这个不方便讲。宋中基就在边上插科打诨，mc当的很靠谱。 想了解偶像的粉丝们太多，多到问答环节挤压了一切流程，什么唱歌、钢琴还有手风琴都没了，大家就一直在聊天，连游戏都没玩。 最关键的一个聊天话题是一个男孩子问，我的男朋友被家人逼婚，他想要找个人假结婚。男粉丝说，他知道男朋友爱他，也知道男朋友只是敷衍一下父母，更知道那个形婚的对象也有自己的恋人，真的就是假结婚而已，但他心里还是没办法接受。 「我已经出柜了，我知道出柜有多难，我理解他不想跟爸妈有矛盾，但....」男生摇摇头，不想讲了，望向林初夏，「您说，我是应该接受他假结婚吗？」 男孩子边上的一个姑娘秒答，「当然不行啊！」一嗓子吼出来，小剧场都有了回声，其他人紧接着就跟上，七嘴八舌的，满堂鸭子叫。 宋中基举起话筒想让大家先安静，林初夏却拦了他一下，让大家说。 说什么的人都有，有支持的说就是假结婚么，男朋友还是爱你，假结婚就是个形式，没必要计较。反对的人讲，干嘛非得找个深柜，男朋友还不好找，换个敞开柜子的不是更好，不然男朋友结婚了，成人夫了，你算什么？小三啊？通奸罪会被判刑的！ 鸭子塘自己吵开了，舞台上的艺人反倒被忘了，这粉丝会开的金勇斗都看不懂。哪家粉丝会这样，情感论坛差不多。 情感问题谁都能共情，八卦谁都喜欢听，一百人里异性恋占多数，但恐同的一个都没有。经纪人做事还是很靠谱的，这一百位幸运粉丝是他一个个从他们在官站的留言风格里挑出来的，就是怕双方出矛盾。 南韩恐同的情绪很严重，大环境很不友好。林初夏首次办粉丝见面会，这种事尤其得小心。 鸭子塘嘎嘎嘎的吵起来了，最先提问的男孩子脑子左转右转，听这个听那个，听的耳朵都疼，话筒一举让大家都别吵，让林初夏讲。 林初夏还真没什么能讲的，「恋爱问题我不建议你们问我，我一向劝分不劝和。」 「突然间？」宋中基立刻侧身用眼神制止她，说什么呢？！ 摸了摸鼻尖的林初夏犹豫不到半秒，该说还是说，「我的想法是，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恋爱就是恋爱，恋爱就是两个人相处。相处好的恋人是不会问，我应不应该忍让的，你爱他根本不会想到要忍让吧，爱他不就是爱他全部吗？」 「有了这件事得忍让的念头，那就变成了一种自我牺牲。这个牺牲在当下是没什么问题，可等之后产生别的问题了，牺牲就变成了需要得到回报，旧事重提，吵架就吵成了翻旧帐。那就是一定分手，不过是早晚，早分早好。」 数次张嘴想要打断她的宋中基等她说到『爱他就要爱他全部』，表情稍显古怪，也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他放弃。 问问题的男孩子表情也很古怪，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扭回正脸面对林初夏的姿态，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话筒看，很是心虚的开口。 「初夏，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九十九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台上表情空白的女演员，边上被忽视的mc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下一秒全场爆笑。 林初夏做了个经纪人明令禁止不能做的表情，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还怼粉丝，「关你什么事！」 粉丝整个笑疯了，这不就是默认了吗。上百号人的笑声汇聚成一片欢乐的河流，在河水中荡漾的宋中基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是个mc，得控场的。 举起话筒的mc让大家都淡定点，关键是，「感情问题都自觉跳过啊，你们初夏给不了任何意见，都知道吧~」 「是~」 「知道！」 「明白明白！」 「没问题~」 又是一片鸭子塘，塘主非常不高兴，「你们别过分啊！」 临时过来帮塘主照顾小鸭子们的宋中基挥手控场，「快快快，收了笑声，恼羞成怒了。」 「呀！！！」 怒气十足的女声从环绕音响中传出，完全没人收起笑声，笑声反倒更大了呢~ 林初夏从椅子上跳下来，谁管什么女演员要端着的设定，怒指欢声笑语的坏蛋们，「你们是假粉吧！」 假粉们差点笑晕过去。 不管怎么说，林初夏首场粉丝见面会，圆满.....还算圆满的成功了。 除了艺人本人不太高兴之外，大家都挺开心~ 第2293页 第473章 一个艺人火了她的名字就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人名, 而是可以用金钱符号做标识的存在。 《狼少年》在韩国票房过五百万时，之前对《我不要这个孩子》基本没什么关注的制作人就特地打电话给林初夏，问她要不要乘此机会把项目推出去。 林初夏当然乐意, 但她估摸着时间可能来不急, 因为《狼少年》的宣传期一过她就得进组。由于项目太火还得去海那边上映, 她进组的时间已经重新调整过, 不好再换第二次。 制作人没把这东西当问题, 拍摄和宣传期可以双线并进么, 至于艺人会很辛苦什么的，想赚钱不就得辛苦点。关键是项目不太好往外推，男主是个路人甲，林初夏原先的知名度也有限，不乘此机会上，等林初夏的热度降下去了, 那宣传就更不好做。 资方犹豫着让制作人去找导演确定一下，导演那边还有项目要拍呢, 他们两时间可能都搭不上。 「李焕庆的新项目你不还是投资人吗？」制作人疑惑了，「这是假消息？」 消息是真消息，但资方觉得，「不能因为我是投资人就让人家不管手上的拍摄跑出来宣传吧？」 「哎一古，我的林小姐, 你知道圈内传言你手特别松吗？」制作人笑嘆一声，「手松这种传言往好的方面讲还能说是你大方, 可你要是又大方又好说话，会被人误会成好欺负的。」 林初夏笑了，她明白制作人的意思，她不是演员, 她是资方，作为资方，她想让导演配合导演就得配合。别说李焕庆目前还不是多知名的导演，哪怕他成大导了，只要没上升到国家级别，所谓金字塔尖尖的艺术类导演。商业片导演牌面再大，依旧是资方说了算，电影得有钱才能拍啊。 有话语权的资方手松不是什么大毛病，手松还好说话，对导演来说是好事，对资方本人就没那么友好了。对跟资方站在一条线的制作方来说，好坏参半吧。毕竟投资人好说话总比不好说要好啊。 不过林初夏不在意什么传言，她只要自己乐意就行，「你还是问问导演，他那个项目也赶时间，我们要是现在上，很可能他的项目会被拖。」 「行吧。」制作人半开玩笑的说，「您独资的项目，您说了算。」 说了算的资方接到了导演的回电，李焕庆非常非常非常抱歉的拜託她，能不能再等等。他那边真的赶时间，根本挤不出来时间宣传。 林初夏很好说话，回他既然赶时间就再等等，她不敢时间。 《狼少年》过了七百万，沅彬问林初夏要不要乘此把『堕胎』的项目推出去，这是个好机会。他考虑的是有《狼少年》顶着，观众即便发现了『堕胎项目』夹带私货也不会找林初夏的麻烦，她会自动被当成是演员出演了一部作品。 作品里夹带什么私货跟演员没关系啊，电影是导演的作品，剧本也是导演写的，想找麻烦冲着导演去，动演员多无聊。 跟沅彬林初夏没说什么导演那边有别的项目赶时间拍摄啥的，这傢伙都能带着滤镜看她了，她还是别干在他眼中是『圣母』的事，会被鄙视的。林初夏说的是宣传很累，她不想连轴转，想休息一段时间，再加上她从红色大国回来没几天就要进组，不想折腾。 这个理由依旧得到了沅彬的鄙视，类似于有钱不赚什么的，但林初夏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小伙伴勉强能理解。 从红色大国回来的林初夏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她想找搬家公司用全包的服务。就是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干，搬家公司全部整理好到新家还会给復原的那种。除了贵，没别的缺点。 沅彬却说不安全，「你有点做艺人的概念，打包得自己来，你又知道工人不会偷偷藏你东西换个一模一样的，他再私下偷卖？」 「.....这行业比想像危险啊。」林初夏有点无语。 比想像中危险的行业最好还是自己打包，都封箱再找搬家公司安全点。可林初夏搬家比其他人麻烦，她书特别多，平时散落在屋子里看着好像还好，真打包，那八、九个箱子都不够用。 一想到要把书都打包装箱，林初夏就想嘆气，在她那口气还没嘆出来之前，沅彬唿叫苦力。公司虽小，五脏俱全，老闆搬家，员工不得帮忙？ 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的林初夏对沅彬这种给了钱就把员工当工具人的老闆....太佩服了！她干不出来这种，但沅彬能干，太嗨了！ 特别嗨的沅彬比屋主还像屋主，指挥着林初夏自己去收私人物品，剩下的都让工具人来。他们弄到一半，姜东元打电话给沅彬约饭，听说他在帮林初夏搬家，带着助理加经纪人过来帮忙了。 此前只是听说林初夏家全是书的姜东元等真正见到了她书有那么多后，果断打电话唿叫兄弟，妹子要搬家，来帮忙啊。 帮人的艺人越聚越多，多到林初夏发现艺人好像都是黑心老闆，或者应该说他们都不止把团队的成员当事业伙伴，更类似于兄弟？算了，不重要，貌似不合群是她，不是黑心老闆们。 有了诸位黑心.....艺人们加他们的工具人的帮助，林初夏原计划要收拾一天的家，三个小时不到就弄完了。随即装车去新家，整理的事，大家就不参与了，多少是女孩子的家么。 为了感谢大家帮忙，林初夏请客吃饭，饭桌上李秉宪突然提起『堕胎项目』，让林初夏趁着机会赶紧上，这个时候是最安全的时候，思路跟沅彬是一样的。 第2294页 《狼少年》在海那边也有不小的收穫，圈内现在对林初夏的认知不是什么女演员而是投资人，有人还算过她这次能分到不少。 这个消息没人往圈外露，但她那么红，记者肯定会跟进。粉丝们只知道她是演员不会对『堕胎项目』有什么想法，要是知道项目是她投资的，那乐子就大了。 第三次被劝告赶紧让项目上线的林初夏给与的回答是，「我下个礼拜要进组，不想一根蜡烛两头烧，又拍摄又跑宣发，太累了。」 宋承宪有心想劝，李秉宪却先岔开了话题，以他对林初夏的了解，这个理由更像是个藉口。林初夏不是怕辛苦的人，不然根本不会做这么个项目，吃力不讨好。李秉宪猜林初夏应该是有不太好说的理由，那人家既然不想说，就没必要再纠缠。 搬了家的林初夏暂时躲开了作为当红艺人的居住烦恼，安安心心进组。可她进组不到一个礼拜，剧本会议刚结束的隔天，当红艺人就碰上了舆论危机。 当红艺人代表什么？代表『林初夏』这个名字是可以直接换钱的流量，她还是『突然』爆红，什么资料都没公开，媒体对她的兴趣非常大。 大到有些小记者就指着她拿月度奖金，更大到有些目前还刚刚崭露头角的媒体指着她一战成名。 d社，作为一家才成立两年的媒体，说有名气呢，真的就还好，可说没名呢，这个团队建立没多久，就独家报导了汤女士跨国当小三的劲爆新闻。真正的国际大瓜，一下让默默无闻的d社成为南韩媒体界的一朵奇葩。 奇葩为爆红的女演员专门做了一个系列，开篇就很劲爆。报导里把林初夏描述为财阀家的大小姐，当演员只是下凡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 人家还不是张口瞎编，有图有证据的那种。 图片里是豪车、华服、顶级会所。有一张照片里的林初夏豪气到全身上下加起来能买一栋房，记者专门给那张照片里所有的物品标上了价格，衣服、包、首饰，连一双鞋都是限量版，豪气逼人。 作为财阀之女，林小姐玩的那叫一个嗨，什么包场请公关都是小意思，大手笔的林小姐在一家会所为一位男公关开了所有的酒，那家店迄今为止都还留有她的传说。更不似凡人的地方在于，林小姐有次不爽别人挤了她的车一下，直接喊人把对方车砸了，当场撒钱，那场面，编剧都不敢编。 这篇报导从用词到照片的选择都很夸张，比如什么一排十二个男人单膝跪在林财阀面前等着宠幸什么的。报导夸张到看新闻的人都怀疑真假，而真正了解林初夏的朋友们则是一个都没信。 金勇斗打电话给林初夏都是很轻松的语气，问林初夏是要警告d社安分点呢，还是无视傻逼不管他们。 万万没想的是，林小姐说，「照片不是合成的，就是.....」 「不是合成是什么意思？」金勇斗打断她，「你真是财阀之女啊？」 跟财阀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林初夏把没说完的话说完，「照片确实是真的，但内容很多是瞎编出来的，为公关开酒的人不是我，是另一个朋友，她当时喝大了，第二天还后悔呢。」 金勇斗沉默片刻，「很多是瞎编就代表还是有真事？哪件是真的？」 「砸车撒钱是真的，不过不是报导里说的无辜欺负路人，好像是打赌输了，砸的是认识的人的车，撒钱就是为了好玩。」林初夏扒拉着回忆，「钱都不完全是我的，好多人的钱，好多人在撒，那是个群体游戏，我就是参与了一下。」 不是很能理解这种群体游戏的金勇斗再度沉默，「除了这个还有吗？」 有不少，记者没有完全胡编乱造，只是把事情夸张了。林初夏觉得，可能是记者採访的人讲的很夸张，他们再艺术加工一下就变的更夸张。 夸张的消息让经纪人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莫名有种好好学生一下变成校霸的错乱感，都忘记问林初夏是准备死不承认，还是找d社公关。等他想起来要为艺人的声誉做事的时候，助理告诉他，d社撤了新闻稿道歉了。 再次给艺人打电话的经纪人打不通对方电话，再打，艺人助理接的，说林初夏在拍摄。金勇斗很懵，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拍摄？不是，她那么淡定，该不会是d社道歉是她做的？自家老闆会不会真的是财阀之女下凡？很有可能啊！ d社的道歉稿一出，本来就不怎么信的观众更不相信了，只觉得八卦小报为了博人眼球什么都干得出来；d社的道歉稿一出，本来不信的朋友们，倒是开始怀疑，林初夏的背景值得探究啊。 d社不是普通八卦媒体，普通八卦媒体也不敢不打招唿就去碰忠武路的导演，会被怼到死。汤女士不重要，人家都不是本国人，手也伸不了那么长，但那位导演可不是无名氏，涉及通奸的恶性丑闻，媒体一点苗头都没露说爆就爆了，爆完还活的好好的，这点就能证明d社不普通。 不普通的d社新闻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道歉了，还是自打嘴巴的道歉？这就很有意思了。 有意思的事情让女演员的手机不停的响，林初夏在拍摄，接电话的都是助理，助理记下一长串名单，在艺人休息时告知，n多人想让你回电。 林初夏扫了眼那一长串的名单，先给沅彬回，通话中，那就给排名第一的李秉宪回，还是通话中。她怀疑两人是不是在打电话给对方，就按着名单给顺位第二的金勇斗回。 第2295页 金勇斗秒接，开口就是一句，「你真的不是财阀之女吗？d社道歉了，撤稿道歉，全版面，他们头图都换了。」大手笔啊！ 「我真的不是，跟我一起玩的人里面有人家里背景挺深厚。那个砸车撒钱的照片，你去看有个穿豹纹的妹子，她的脸是被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人还是认得出来。」林初夏猜，「d社应该是因为她撤的新闻。」 经纪人很好奇，「她家里做什么的？」 「详细的不清楚，好像是当官的？国会议员？」林初夏还真不记得内情，原身跟他们就是狐朋狗友又不交心。原身变成她，她换了手机号，谁都没联络过，早断干净了。 国会议员的名头一出，金勇斗就不往下问了，整理思绪讲重点，「我们要不要跟d社见一面，他们说是系列报导，道歉代表不会再报，但也代表他们手上有更多消息没放出来，要不要公关一下？」 林初夏随便，「你看着办。」 「不是，我没办法看着办，你之前没有需要公关的事，我们没聊过公关额度。」金勇斗跟她确定，「你的公关底线在哪？十亿？」 「十亿？！」林初夏迅速反口，「说什么呢，我真不是有钱人，什么十亿，不干，最多一千万（六万rmb不到），极限！」 金勇斗怀疑她耍他，「一千万能干嘛？买绯闻照片都会被记者当挑衅，你这都算得上丑闻了！」 林初夏才不在乎什么绯闻、丑闻呢，让她出十亿是不可能的，当她的钱是大风颳来的么？做梦！ 抠门的艺人说随便记者爆，经纪人就很无奈，让老闆了解一下圈内规则，好名声是能带来更多钱财的，反之糟糕的名声会让她身价大跌！ 本来也没感受到自己身价有多高的林初夏，压根也不接除拍摄外的任何商业合约。她拒绝掏十亿出去就为了让d社封口，爆就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金勇斗非常想说十亿都未必能把消息彻底买断，但老闆没办法沟通，打工人很郁闷，挂了电话就给另一个老闆打，指着一号老闆能劝服二号老闆。 一号老闆的电话打不通，经纪人就只能发简讯，焦急的等着回復。 一号老闆刚好在跟二号老闆打电话，「你果然是财阀之女！」 「果然你个头，我要是财阀之女还需要问你借钱？」债务人让债主动动脑子，「你是不是对财阀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不是有点钱就叫财阀的，财阀一词代表的是以一己之力能撼动国家经济的超大型经济体，我连个小型经济体都算不上，顶多是有几栋房子的包租婆。」 沅彬一个字都不信，「李秉宪打了一圈电话，能找的都找了，就差找私家侦探了，谁都不知道你的出身，你肯定有问题！」 「那是因为我没出身。」林初夏无奈了，「我全家死绝有个屁出身，想什么呢你！」 「你全家死......」沅彬卡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全家什么？」 林初夏嘆了口气，「孤身一人，什么背景都没有，还要聊出身吗？」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我就是....」 「没事，不知者无罪。」 不在意的林初夏问他除了『财阀之女』还有别的事没，沅彬干巴巴的说没了，电话就此挂断。此后的每一通回电，林初夏都要解释一下自己不是财阀之女这个点，弄得她都烦了。 烦到专注拍摄后知后觉的导演和男主角组团跑来找她询问『出身』时，很干脆的说，我全家死绝，啥都没有，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话题在过于『恐怖』的『死绝』一词出现后戛然而止，两位李氏的表情都很不对劲，弄的林初夏都想说，她是不是应该表演个坚强啥的？后来嫌烦，懒得搭理他们。 晚上拍摄结束，李景武问她要不要喝一杯，林初夏不想喝她想回家睡觉，但李准辑在边上也说要喝，被两个李先生拉住的林初夏就只能跟他们凑个酒局。 酒局巨尴尬，李景武和李准辑都想要安慰她，但又不想表现的像是同情，就东拉西扯。扯的林初夏跟他们讲，这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她早不在意了。本意是让两人别折腾，放她回家睡觉。谁知李景武误会她很小就变成了『孤儿』，还跟她道歉说以前不应该那么想你什么的。 「你等下，你以前怎么想我来着？」林初夏半眯着眼看她，这傢伙难道在心里鄙视她？ 李景武讪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林初夏让她老实点。边上很老实的男演员开口了，说是，我当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 「小什么？」 「公主。」 「......那你是什么？」 「底层的混混。」 林初夏好悬没翻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哪来的想法？」 「你是啊。」李景武插话，掰着手指给她算，她的公主行为，「不在乎钱，脾气好，行走坐卧姿势都很端正，还会中文，很公主啊。」 「哪里公主了？」林初夏很不能理解，「会中文为什么会在公主的标准里？」 「公主都从小学中文。」韩国平民表示宗主国的文字很重要，而林初夏不止是会而已，「我看过你的剧本你忘记了，你标记都用中文标，你肯定很熟悉中文。」 确实很熟悉『母语』的林初夏表示，「那是因为韩语是表音文字，发音没办法完全传达词意，中文更直观。我会中文顶多代表我学过，哪怕是从小学也跟公主没关系啊。」 第2296页 李准辑幽幽的补充，「以前只有两班贵族才学中文，我们这种平民连学的资格都没有。」 林初夏张张嘴，又闭上了，行吧，你们非得这么说我确实没办法辩解。可，「会中文不是什么少数技能吧？你们...我们宪法纲领都是中文写的，会不就会了。」 「宪法纲领什么的.....」李景武早就想吐槽了，「也就是你我跟你说，我就没碰到过比你还麻烦的艺人，谁家艺人签约会把逐条跟律师对条约。你找个律师都没你自己有用，你还说你不是小公主。」 单纯就是职业习惯的林初夏再度无语，对合约慎重是本能啊，再说了，谁随便签合约？傻子吗？！ 关于公主与否的话题没办法聊下去了，林初夏选择跳过，值得聊的是，「就算我是小公主好了，你难道在心里偷偷鄙视我是小公主吗？」 「也没有到鄙视那么夸张。」李景武讪笑，「就是觉得你....」看向李准辑指着对方支援，对方端着酒杯装傻，而对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公主』等着她说完，心虚的开口，「就...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林初夏头一扭，怒视李准辑，「你也是这么想的？！」 李准辑干笑，这个么....「我觉得你是善良！」 「善良你个鬼！」林初夏白眼一翻，这饭吃不下去了，「再见！」撑着桌子就想走，对面的两人组团拦，这不是误会么！ 误会林公主的人非常多，沅彬更是种子选手。 带着酒意回家的林初夏见到沅彬，莫名就想起来什么公主的误会，让沅彬别跟书纠缠了，过来聊聊。她搬了家没几天就进组了，忙于拍摄没什么收拾家里，倒是沅彬很闲，有事没事就过来帮她收拾，除了卧室他不进，其他地方差不多都是他收拾出来的。 沅先生直觉情况不对，被唿叫说要聊天，做到林初夏面前的姿势特别端正，跪坐双手还放在小腹，很有一种随时准备道歉行大礼的姿态。林初夏差点给他的姿势逗乐了，但也没说什么你放松的话，她怀疑这傢伙也把她当公主，概率非常大。 当不当公主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沅彬也认为她的很多行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那她会非常郁闷的。 非！常！ 沅彬还真没想过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事，他没有碰上过类似的场景啊，他们又没有产生过核心矛盾。至于小公主什么的，他更多想的是财阀之女。那不是什么大小公主的事，而是彼此的世界相差太大，还是恪守边界对双方都好。 边界是啥？是......兄弟啊。 兄弟问姐妹，她全家怎么了。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沅彬先打补丁，「我就是随便问问。」 林初夏勾唇一笑，「那就不说。」 默默应了一声的沅彬还就真的没往下问，而是给林初夏递了个u盘。 「什么东西？」 「d社查的那些。」 林初夏低头盯着u盘好一会儿，再抬头看他，人有点恍惚，「你给了十亿买这么个玩意儿？！」 「什么十亿？」沅彬拿了个笔记本过来，正准备坐下，诧异的看着她，「你以为这东西要十亿？谁跟你说的？」说完想起来，「你的话还真能要这个价。」 价值『十亿』的林初夏伸手接过笔记本，拍拍边上让沅彬别坐对面，过来坐一起围观，「不是十亿是多少钱？」 「不用钱，他们是媒体，独家换独家，我一个独家採访就行。」沅彬挪到她边上，抽走她手上的u盘，「你确定要跟我一起看？」 无所谓的林初夏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隐瞒的，那压根也『不是她』，她更好奇，「你一个独家能换十亿？」 「我要是不愿意，百亿他也採访不到我啊。」沅彬让她搞搞清楚，「我很神秘的，我的独家很值钱。」 上下打量神秘人士的林初夏让他别废话了，围观八卦的时候到了。八卦里有大量的照片，还有d社准备的系列新闻稿，都是讲林财阀玩的有多嗨，以及多有钱。 都是早期原身放飞自我时的照片，跟现在的林初夏毫无关系。因此她能很平淡的给『大开眼界』的沅彬科普，林小姐有多会玩，玩的有多疯。 过于淡定的林初夏让沅彬搞不明白，「你是怎么从这样....」指着照片上跟公关『肉贴肉』的姑娘，「再变成这样的。」手臂转向身边妆容清淡的妹子，「要不是脸一样，与其说她是你不如说她是你双胞胎妹妹我更相信。」 脸一样的『两位』姑娘气质大相迳庭，林初夏有一张看着就是『大公主』的脸，她的气质跟脸也搭得上。而照片里的姑娘么，脸还是好看的，但眉宇间隐隐有种戾气，愤世嫉俗的画风让十分美貌都被削弱成了八分。 宝珠蒙尘，光华不再。 「也算双胞胎妹妹吧。」林初夏滑动滑鼠看着照片里的姑娘，孩子还小呢，才会怨天尤人，「听故事吗？」 沅彬指着冰箱，「要酒不？」 「明天还得拍摄。」林初夏摇头。 明天还有工作，酒就算了，故事就这么讲吧。 林初夏给沅彬讲『双胞胎妹妹』的悲催人生，前半段就是个傻乐的姑娘，除了一心考□□几乎没烦恼。一场毕业旅行，明明是运气不好，也可说是走了大运才能活下来，偏偏那孩子认为所有的错都在自己，就开始放飞自我。 第2297页 妹妹不是多有钱的人家出来的，只是拿了很多赔偿金再加上各类保险叠加，那真的是一笔巨款。可惜姐姐接手的时候，巨款已经被挥霍一空。 说起来林初夏其实可以不用讲这个故事，但她看到那些照片，突然想讲了，想跟让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知道那个孩子的故事。不然她都快忘了，谁还会记得有个同样叫林初夏的小姑娘背负了什么呢。 大姐姐林初夏毫无负担的把妹妹的故事分享给小伙伴，听故事的小伙伴眼神越发柔软，软的林初夏有点讲不下去。 「我个人建议你把这个故事当我双胞胎妹妹的故事听，不要往我身上套，我拥有另一段故事跟这段没什么关系。」林初夏半开玩笑的讲，「你可以当我是借尸还魂的另一个陌生人，也可以科学点，双重人格什么的，反正我们是两个人。」 沅彬眨眨眼，也不知道信没信，沖她张开手臂。林初夏疑惑的看回去，干嘛？ 「抱抱？」 「为什么？」 「安慰一下。」 「都说了不是我.....」 话没讲完，不论是姐姐还是妹妹都被哥哥拉入怀中，林初夏扭动着肩膀让他别闹，沅彬收紧手臂让她安静点。 安静的拥抱持续的时间还挺长，长到林初夏都要打哈欠了，耳边响起一声呢喃，那个人说，都过去了，会好的。 林初夏闷笑一声，也不解释了，确实都过去了，确实都会好的。 故事发生在深夜，拥抱也发生在深夜，而白天是专心工作的时候。 农历年末，新年将至，剧组在新年放假三天。林初夏的新年计划就是在家好好休息，拍摄很辛苦，她很需要放松一下。而听完故事后一直也没什么特别反应的沅彬，却在除夕前夜问林初夏要不要跟他回村过年。 林初夏拒绝，她要在家睡觉。沅彬硬要拉她去，还说什么一个人过年也太惨了之类的。常年一个人过年的林初夏一点也没觉得惨，只觉得沅彬很烦。 「你难道没想过你们一大家子过年我出现很奇怪吗？」林初夏用他『可怜』的理由反向攻击，「哪怕不会被误会，你们一家子开开心心的，我形单影只，不是被承托的更悽惨了吗？」 这话让沅彬被问倒了，「那....我陪你过年？」 「别扯了，你老实回家陪爸妈吧。」 到底没拗得过林初夏的沅彬走了，而林初夏根本没有过年的感觉，她不过这种合家欢的解释，高中之后就没过过。 高中之后就孤身一人的林初夏，即没有什么别人阖家团圆自己形单影只的悽惨，也没有因为满大街都是欢乐的人群就自己单着的孤独。早年或许有过，但那么多年都过过来了，早就习惯了，还很习惯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轻松自在呢。 自己一个人，过年不过年的，跟平常的休息日没什么区别。以前还得去购物囤食物防止饭店不开门，今年沅姐姐送了一堆年货过来，还都是半成品的美食微波炉叮一下就能吃，连饮食问题都解决了。 年节这东西，在乎的人就是节日，不在乎的人就是普通的一天。 普通的一天，林初夏起床先搞论文，研究生课很少对论文的要求比较高，一直在拍摄，留了很多作业没做。家里很安静，小区里倒是挺热闹的，但房子隔音好，开着暖气窗户也是关着的，电脑打开，专心学习的林初夏什么节日的念头都没有。 饿了就热饭吃，吃完继续码论文，就这么着，普通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十一点多，林初夏有点困了，关上电脑洗漱准备睡觉。 被子都盖好，眼睛都闭上，快要睡着的林初夏听到手机响了。 这一天手机一直响，不是什么新年快乐的简讯，就是新年快乐的电话，还有想要约一起跨年的人。时不时被手机打扰的林初夏，听到手机响以为又是李准辑，他打了快十通电话给她。 讲的都是什么你来我家，我们一起过年，我爸妈也想见见你，多谢你照顾啥啥的。还有什么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陪你过年都行。林初夏都是拒绝，解释了n遍她不是小可怜，她还有论文要写，可怜也是可怜的学生党，让李准辑别折腾她了。 眼睛睁开，手机一拿，林初夏看向来电显示，居然不是李准辑，而是沅彬。 「干嘛？」 「下楼。」 「.....你在楼下？」 「很明显啊。」 林初夏哭笑不得，「我提前说，你如果想要带我去江边看什么烟花秀之类的东西，那你还不如上楼，那有点蠢。」 「......为什么蠢？」 「你还真搞了个烟花秀啊？」 沅彬拒绝回答，「赶紧下来。」 「不要，我澡都洗过了，不想出门，你自己上来。」 「呀~~~」 「上来和开车走，二选一。」 「呀！」 「挂了。」 挂断电话的林初夏掀开被子望着黑黢黢的房顶发了会儿呆，深唿吸，吸到小腹鼓起，停顿，憋到憋不住了，再把那口气完全吐出去，吐到赶紧要窒息了，再放松。 起床，开灯，穿衣服。 沅彬进门的时候带着一丢丢演出来的小愤怒，抱怨着自己开了n久的车跑回来，结果她还不给面子什么的。林初夏笑眯眯的听他讲，一句话都不反驳，搞的沅彬渐渐讲不下去，往她身边的沙发上一倒，歪头看她，等着她讲话。 第2298页 「带烟了吗？」林初夏伸手问他要烟。 微楞半拍的沅彬边问她，「家里没烟了？」边掏烟给她。 接过烟盒抽了两根烟出来的林初夏点好分了他一根，弄的沅彬稍显诧异。 这姑娘不太抽菸，很偶尔才会抽一根，突然间要烟就很奇怪了，平时还会让他少抽点的人分烟给他？更奇怪了。 夹着烟没往嘴边放的沅彬起身去给她拿菸灰缸，含着烟的林初夏透过烟雾观察他。 林初夏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还是自作多情，哥们帅气多金，性格总体来说还不错，怎么会想不开玩暗恋呢？但一个大男人，大直男，还是根本不缺朋友的大直男，真的会只是因为兄弟情义，在除夕夜开车从小山村跑到首尔，就为了陪兄弟跨年？ 这个行为很不合理啊，更合理的应该是李准辑那种，知道她一个人过年，怕她孤单就死命给她打电话让她跟他家人一起。更不合理的是，这傢伙明明是个钱串子，怎么会一直没催她还钱呢？ 她已经有钱啦，他也知道她有钱了，她都跟他讲过自己又投了部电影。她当时就说，过两天我就能把钱还你了，钱串子却说不急？ 钱串子有违人设，直男搞千里奔赴的事，更违背常理。 菸灰缸有了，直男捧着，歪在沙发上的林初夏在他掌心的菸灰缸里弹落菸灰，望着那一小搓灰烬，无声的嘆了口气。 「我有个闺蜜，她特别喜欢你。」林初夏状似苦恼，「自从她知道我们认识，就成天闹着要我介绍你们两认识。」 垂头的林初夏不知道沅彬是什么表情，她不想看，也不想知道，只盯着菸灰缸看。 「大过年的，她还打电话骚扰我希望能见男神一面。男神，有时间赏脸见一面吗？妹子挺好看的，性格也好，家里是开医院的，结婚的好对象，不然谈个恋爱也很合适。」 除夕夜，烟花秀林初夏没看到，她看到的是长久的沉默后，忍不住抬头望过去，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脸。 「你确定要给我介绍结婚对象？」沅彬直直的望着林初夏的眼睛，想找到一丝犹豫，哪怕只有一丝都行。 林初夏没有任何犹豫，只有抱歉。 「合适就结婚啊，不合适谈个恋爱也不错，你空窗好久了。」林初夏灭了烟，拍拍他的肩膀，「见一面不吃亏，当帮我个忙。」 沅彬死死的盯着她，试图在她脸上找一点东西，找一点彼此都知道的东西。 可惜，他没找到。 「天晚了。」沅彬把菸灰缸放回桌上，嘴角一点点翘起，露出点点笑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我先走。」 林初夏颔首沖他笑笑，「路上小心。」 除夕，烟花秀其实很好看。 可惜，无人欣赏。 比起小公主林初夏更愿意当个自由的平民，就算她是公主也不准备让国度里多一个王子。 哪怕，那个王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还很适合做朋友，哪哪都好。 平民也更喜欢孤身享受自由。 第474章 传说, 牛郎偷了织女的衣服让仙女嫁给他，这个故事，真不怎么样。凡人肖想天神, 搞一堆花招, 神女太过单纯，就容易上当。 女神呢, 是高不可攀的。能做朋友就做朋友, 别想什么有的没的，省得自取其辱，多丢脸。 女神有了....瑕疵？弱点？裂缝？随便什么。总之神坛没了, 金身没了，接地气了，好像就可以有点想法了。 试一试么，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沅彬想试试, 就....想试试看。 但那个讨人厌的傢伙, 冷血的很呢, 一发现苗头不对，连个我们继续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 断的那叫一个干脆。还钱都不自己还，现在倒是知道经纪人要怎么用了。 林初夏, 你够可以的。 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支票的沅彬心里吐槽冷血的傢伙, 面上倒是没表现出来，只问带着支票来的金勇斗，「她有要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金勇斗没明白，「钱数不对？」 钱数当然是对的，不止对还多出不少呢。多出的那部分是《狼少年》的头期分红，暂时先分韩国票房的, 其他的还得走流程。 沅彬笑着问经纪人，「你这次也赚了不少吧？」 说到这个就开心的金勇斗嘴角都是裂开的，「我都不知道林初夏是用公司的名义投资的，其实我们都没给钱，她个人投资不应该算在公司的帐里。可钱么，我要是说不要，也太虚伪了不是。」 没有以个人身份给钱的林初夏纯粹是出于避税的方向考虑的，她要是个人出资之后电影亏了另谈，赚了她要交的税金比走公司的帐多太多了。用公司的名义给《狼少年》投资，就得跟股东分钱啊，合约在那，林初夏很遵守合约。 理论上林初夏可以不把这笔钱给出来，就像金勇斗说的，两位股东又没出钱投资。但她觉得还是跟股东们算清楚点比较好，这要是留下尾巴，为钱闹起来，多尴尬。 何况也没多少钱。包租婆还是有点身家的，电影赚的钱也就那样吧。 分钱出去的资方正在拍摄中，拍摄遇到了点问题，导演觉得女演员有点不在状态，能过还是能过，但总觉得林初夏应该能更好才对。 连卡四次的导演招手让女演员到身边去，先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再问是不是哪不舒服，第三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第2299页 什么话都被导演说了，林初夏就只能点头，「休息一下吧。」 全场休息半小时，林初夏独自回了休息室，没让助理跟着，她需要自己待一会儿调整状态。但李准辑来找她了，问导演问过的问题，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好像....」林初夏犹豫片刻，不太确定的讲，「失恋了？」说完又反口，「也可能是因为没了个还算不错的朋友有些...我不知道，可惜？」 「失恋？朋友？」李准辑有点懵，「你什么时候恋爱的？」算算时间感觉不太对，「我们拍了两个月，不说二十四小时在一起起码也每天在一起十二个小时以上，我怎么没见过你联繫你男朋友？」 并没有恋爱更没有男朋友的林初夏说，「没在一起哪来的男朋友。」 「没在一起？」李准辑皱眉看着她，「没在一起你怎么失恋？告白失败？我们一直在拍摄你还有时间告白？」 「也没有告白。」林初夏看他不解，想了想，含煳的说，「我发现一个朋友喜欢我，我委婉的拒绝了他，这就是全部。」 感觉好像听懂了又觉得没听懂的李准辑问，「你该不会是拒绝了发现你喜欢他？那就改口答应啊。」这算哪门子失恋？ 「我拒绝他之前就知道我喜欢他了。」林初夏想了想，「说喜欢好像也不太对，有好感？差不多，有点好感的那种。」 「那还不是喜欢吗？」李准辑更煳涂了，「喜欢你干嘛要拒绝？」 「对恋爱没兴趣啊。」林初夏说着话嘆了口气，「朋友做的好好的干嘛非得变成恋人呢。」 李准辑满头雾水，「互相有好感的朋友不做恋人做什么？备胎啊？」 「不是~你干嘛那么极端，就还是做朋友啊。」林初夏让小伙伴顺一下思路，「朋友长长久久，恋人分分钟分手，挺好一个人怎么就想不开呢。」 完全跟不上她思路的李准辑只想知道，「那个倒霉蛋是谁？」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林初夏的恋爱观那么奇葩？什么叫朋友长长久久，恋人分分钟分手？恋爱都还没谈就先想分手啊？怪不得这傢伙失恋，不失恋就见鬼了。 倒霉蛋在看林初夏的粉丝见面会录像，粉丝录的，录的断断续续的，但录的人很多差不多能拼凑出完整版。那天沅彬有事，没去现场，但录播他看了很多次，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多少次了。 沅彬原先是没想过告白的，一丝一毫的念头都没有，林初夏那种姑娘一看就是高岭之花，讲夸张点两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看了林初夏那么多书，可他也有更多林初夏的书没有看过。 那姑娘的读书笔记是按照书籍的文字来的，书是韩文，她的标记就是韩文，书是中文标记就是中文，英语一样。 一个把读书当打发时间的姑娘，沅彬想一想都觉得自己要是告白，那就是自取其辱，还是当兄弟，长长久久。 但兄弟对他有意思，不是猜测，沅彬能肯定林初夏对他有意思。没有什么能当证据的东西，就是直觉，被无数女人喜欢的直觉，直觉林初夏不止把他当朋友，也把他当男人。 间接证据么.....肢体接触？ 在林初夏把他纯当朋友的时候，那傢伙是无所谓肢体接触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类似于『抱抱』，她都不太在意。但从某一天开始，好像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去纽约待了一段时间回来的那天？准确的时间不清楚，总之林初夏突然从某一天开始介意身体接触了。 认真说起来，林初夏没表现她的在意，仿佛一切都是元彬的想像，但那种微妙的情愫元彬就是能捕捉到，就是直觉。 直觉让本来心如止水的元彬燃起了一丢丢小希望，非常小，小到几乎可以当没希望。直到d社的事件发生，完美的林初夏也堕落过，话不好听，但沅彬就是感觉，他能够得到林初夏了，她也不是完美无缺啊。 既然大家都是凡人，那郎有情妾有意，何妨一试？ 除夕没有燃放的烟花就是沅彬的尝试，进可攻退可守的尝试。要是林初夏看出来了，假装不明白想维持朋友关系，那他就直接告白，这东西不能等姑娘开口吧。要是林初夏没看出来，那就还当兄弟。 出乎沅彬预料的是，看出来的林初夏既没有选择装傻，也没有顺势表达情意，反倒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要不是有那点微小的希望，沅彬会半真半假的答应去见那个什么朋友，好让林初夏放下戒备，先用朋友的名义圈个地盘么。但希望再小也是真实存在的，存在的希望让沅彬没有把事件煳弄过去，而是默认了林初夏的想法。他一度以为，什么朋友也是林初夏的试探，如同他的烟花秀。 结果....是他自作多情了吗？不应该啊！ 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林初夏很烦恼，她就没碰到过感情会影响工作的情况。 从来也不是什么神女跟不是女神的林初夏只是个凡人，普通的凡人也是对某人有过好感的，她又不是什么小龙女走清心寡欲路线。就算是小龙女，那不是还有个杨过呢。 林初夏只是没有谈过恋爱而已，是有过喜欢的人的，准确的说是有过欣赏的人，作为一个女人欣赏某个男人。不过通常在她发现自己欣赏某人时，就先掐断了感情。掐断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很简单的想法，爱情太麻烦了。 第2300页 在林初夏的世界里，多么真爱的恋人们爱的再怎么深刻，到最后还是会陌路的。渣爹跟亲妈就不是真爱了？那对夫妻爱的不要太真，结局呢？还不是成了一对怨偶。 因此，爱情会消失，爱恋也会消失，恋人什么的更不可靠。与其在一起了耗到爱情消散从恩爱变成互相怨怼，情人没了还多个敌人，不如一开始就断的干净点，大家安稳。 这个观念不是说说而已，林初夏是做得到的，她一直维持单身至今就是因为她做得到。母胎solo绝对做得到挥剑斩情丝，斩的干干净净。所有追求者，都被她杀的片甲不留，否则她也不会一直单身到现在。 以前么，不论是单方面欣赏还是单方面『失恋』都不会影响林初夏的工作状态，她不会被那些事情影响她的案子。做律师呢，需要冷静理智，做演员就不一样了，演员需要敏感，敏感的感受角色，敏感的感受自己。 敏感的林初夏很悲催的发现，她有点进不了角色的状态。因为这段时间的拍摄计划是展现夫妻恩爱，她一点都进入不了恩爱的状态，这职业太坑了。 对手戏演员也觉得搭档有点坑，不是表演上，而是，「你跟我讲那么多不告诉我人名？那不就代表是我认识的人吗？」 李准辑捂着胸口，很蛋疼，「你话不能讲一半啊，我晚上觉都睡不着，谁啊？你说呗，你说，我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我嘴巴可紧了。」 「你非得知道人名干什么，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啦。」林初夏表示，「我不是要跟你谈心才告诉你这些的，我是想跟你商量，一起找导演改拍摄计划，把我们两互相怀疑的那一段先挪到前面来拍，我现在的状态更适合拍那些。」 无语的李准辑都不知道要夸她事业心顽强足够敬业，还是吐槽她的对那个倒霉蛋的好感是不是还没她对自己这个角色的好感多。 总之，两个演员去找导演沟通修改拍摄计划的事了，而倒霉蛋则是去找兄弟谘询情感问题了。 谘询的方式这样的。 「我有一个朋友.....」沅彬看李秉宪表情不对，斜眼看过去，「你那什么脸？」 李秉宪就很诚实，「通常我有一个朋友这种开头都是，我发生了什么什么。」 「这次真的是朋友。」沅彬态度可随意了，随意的李秉宪勉强收起怀疑，伸手让他继续。 继续的沅彬说，「我朋友在追一个他觉得也喜欢他的姑娘，但他跟姑娘告白的时候被拒绝了，我.....」 「你被林初夏拒绝了？」李秉宪听八卦的脸立刻变的严肃起来，「你别搞事啊，我还要跟林初夏来往的。」 抬腿作势要踢他的沅彬让他老实点，「我说的是我朋友.....」 「随便你什么朋友，反正你跟林初夏要是闹翻了，我虽然不会站在她那边怼你，但我也不可能站在你这边不跟她来往。」李秉宪让兄弟了解一下，「《狼少年》知道翻了多少倍吗？那姑娘投资眼光是这个！」拇指一竖，「我还得赚钱呢！」 这话题聊不下去了，沅彬换人，这次是宋承宪。 「我有一个朋友.....」 「你被林初夏拒绝了？」 宋承宪抄起靠枕就煳他脸，差点给沅彬砸懵了，还被兄弟鄙视，「你多少有点把握再告白啊！现在闹的，我以后还约不约她见面了？兄弟归兄弟，你不能耽误我赚钱啊！」 回神的下一秒直接扑过去『开战』的沅彬，准备先弄死财迷的兄弟再解决自己的问题。 『大战』后，沅彬再度换人。这次电话打过去，姜东元拒绝见面。 「我先申明，你跟林初夏搞什么跟我没关系，别牵扯到我。」姜东元已经从两位『宪哥』那知道情况了。 首次怀疑自己交的都是什么朋友的沅彬怼他，「你有那么缺钱么！非得林初夏才能给你当投资顾问？！」 「我倒不是因为钱。」并不穷的公子哥讲的是，「你记得当初我为孔侑组局找人借拍摄场地的事吧，当时你跟我说把林初夏当女人也太可惜了，这话我还给你，林初夏是值得深交的人。富贵的时候朋友遍天下，但你我都不知道富贵能到几时，林初夏是能雪中送炭的人，这样的人我想当朋友认真来往的。」 姜东元怕沅彬不信，还举例，「孔侑跟林初夏几乎不联络你知道吧，但你信不信，林初夏要帮忙，孔侑一定无条件帮她。因为林初夏会还，她怎么都会还，那是个有恩必还的姑娘，这个圈子施恩不望报的人就很少了，更多是受人恩情还嫌弃人家给的东西不够好的。她这种的凤毛麟角，就算不谈什么圈内，只谈平常做朋友都是良师益友。」 「你现在跟我来这套？」 「我就知道你不信。」 姜东元懒得纠缠，「反正你想干什么自己去，别带上我。我就劝你一句，别想了，没可能，孔侑都比你机会大。」 「孔侑？」沅彬声音有点沉。 听着声音不对的姜东元解释，「别误会啊，他俩什么都没有，孔侑才是真把林初夏当兄弟，没事压根不来往。我的说的是三观，孔侑跟林初夏的三观比你跟她合，起码孔侑会坚持要拍《熔炉》，这种项目放到我们谁手上都不会跟进的。」 沅彬嗤笑，「项目成功了，他推进项目才是为民请命，项目要是失败了呢？他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跟我讲情怀？扯什么呢？」 第2301页 「我跟你不用扯情怀啊，我们都没有。」姜东元就笑，笑他，「林初夏讲情怀，你能不认？」 沅彬....直接挂电话，兄弟不能要了。 兄弟们建了个群，不是准备组团帮悲催的兄弟追姑娘，而是讨论谁去林初夏那探探口风。妹子虽说做人很大气，可到底是女人啊，万一林初夏觉得此事很尴尬，在不搭理沅彬的同时也不准备搭理他们了，那岂不是凉凉？ 顺便，吃着兄弟的瓜，嘲笑一波兄弟果然栽了，死的不冤。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人组谁都不想自己去探林初夏的口风，都想让对方去。他们都不知道细节啊，也不能问沅彬，这东西听了就得帮忙，好歹是兄弟不是，还不如不听。 不知道细节就不知道沅彬到底是怎么告白的，更不知道林初夏的拒绝是闹的不好看的那种拒绝，还是双方都留了余地的拒绝。要是后者，那好谈，要是前者，不能触霉头啊！ 三人组都不想去，他们都想『坑』兄弟。姜东元就坑了兄弟，让孔侑去问林初夏。 「怎么了？」孔侑需要个理由。 姜东元实话实说，「沅彬告白失败，但我还想跟林初夏来往，就是不确定她那边什么想法。」 孔侑倒是无所谓，他跟沅彬半生不熟，果断站林初夏，一个电话就给林初夏打过去。先讲姜东元让他问的事，接着让林初夏做好拆分关系的准备，尤其是钱财一定得拆分干净。 「你的公司沅彬是股东对吧？你们还共用一个经纪人，这牵扯太深了。」孔侑跟她讲，「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公司来签我们公司，自由度很高，合约也能谈，我帮你联繫。」 怎么都没想到一帮大男人会那么八卦的林初夏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孔侑，说她没打算把路走那么绝？可人家说的有道理啊，既然不想有牵扯，路就应该走绝一点。 不方便跟别人讨论此事的林初夏难得碰到个知情人士，忍不住问，「你说....我要是还想做朋友是不是太贪心了？还有点婊里婊气的？」 「不会啊，很正常，你们本来就是朋友，关系不是还挺不错的么。」孔侑不觉得这有问题，还能立刻转换说法，「感情先不谈，从发展的方向考虑，做朋友对你们两都好，换经济公司和经纪人都要重新磨合，万一磨合的不顺利也挺麻烦的。」 「何况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恋爱谈不成就得老死不相往来。有利益牵扯，感情也在，当朋友怎么了。」孔侑很自然说，「反正又不是你告白，你不吃亏就行。」就是这么双标。 双标的『兄弟』让林初夏无法接话，这帮人果然感情观都有点诡异。 这方面么.....她还真没资格说人家。 挂了孔侑的电话后，林初夏左思右想还是准备断干净，没了沅彬这个朋友确实很可惜，小伙伴挺好的。可话都说开了再想做朋友真的有点婊，不太符合她的感情观，还是离远点吧。 下定决心远离的林初夏最先做的就是搬家，由于之前的打包经验，再加上拍摄挺忙的，她一个弄得折腾好久，找助理帮忙又不合适。万一助理说漏嘴，那岂不是很尴尬。 为此，林初夏拖了李准辑还有李景武帮她一起打包。后两者对她有那么多书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更多是一种『不愧是你』的感觉。三个人借着剧组休息折腾了一整天才把东西都打包好，行礼先寄存在一个仓库里，林初夏的新房子设计图还没出来呢，又没时间再找个过渡的房子，暂时只能住酒店。 酒店餐厅里忙了一天的三人出来宰大户，他们三个，林初夏是妥妥的大户。 大户不介意掏钱请他们两吃饭，人家好歹给她当了一天的工具人呢。但林初夏很烦他们两一直叨逼叨什么谈恋爱的事，李景武知道林初夏为什么搬家后，简直惊奇，有好感还不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而且哪有人恋爱都还没谈就先想分手的？ 人很烂？这是李景武的怀疑。 李准辑直接帮当事人驳回，林初夏又不是瞎，要是人很烂，她根本看不上。当初他们还是朋友呢，一点『小事』这傢伙就能『绝交』，对恋人的要求肯定更高啊。 「人是好人，你不乐意是为什么？」李景武似笑非笑的看着不想搭理他们就埋头苦吃的姑娘，「该不会告白的是女人吧？」 好悬没把肉喷出来的林初夏抓起手边的餐巾砸她，嘴里鼓鼓的不好开口就用眼睛瞪，让她感受到自己的荒唐。 李准辑在对面笑的不行，支援李景武，「这是一条新思路。」 撩了下头髮的李景武表示多谢赞赏，用力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的林初夏差点被噎到，笑骂他们，「新思路个鬼！」 新思路是很不靠谱的思路，但今天一整天聊到这个就岔开话题东拉西扯的当事人愿意开口了，好奇心爆棚的两人就让对方详细解释一下，她到底是个什么思路。 林初夏的思路其实挺简单的，她认为做朋友比做情人好一万倍！ 「那都不是一回事哪能那么算。」李景武让她别扯，「何况你这不是做不成朋友了吗？」 李准辑附议，「一共就休息两天，专门空出一天搬家，都躲到这里来了....」敲敲桌面，「你这样还能做朋友？」 「现在是不行啊，现在是不行啊，现在我们见面搞不好都尴尬。但以后就不一定了，时间过去，一、两年，三、五年，要是还有缘分，往事随风散，该做朋友还是朋友啊。」林初夏表示，「友谊是最自由的关系。」 第2302页 「我们跟父母有血缘的羁绊或者说是束缚，不论吵的多凶时间过去多久，父母还是父母逃不掉；恋人么，好听点那叫对爱情要有忠贞，难听点就是恋人本来就是有排他性的，只能一个么，多了叫噼腿。」 「只有朋友，最自由。」林初夏举杯对着朋友们，「朋友是一时投缘可能就是一辈子的好友，也可能是一句话不和十来年的关系也能说再见就再也不见。但很久没联繫的多年老友，再见面，过往都放下了，情谊说找回来也就找回来了。」 抿了口酒的林初夏问他们，「你们跟儿时的朋友见面，一通电话说见就见了，但你们谁跟前任还维持朋友关系的？哪怕是和平分手，不也都不再联络了么。」 面面相觑的两人还真无法反驳这个点，林初夏就顺着岔开话题。别八卦了，聊工作吧，她个人的情绪影响的表演，还得找方法解决呢。 饭吃完，住酒店的人坐电梯上楼，要回家的两人坐电梯下楼。两部电梯，画风迥异。 林初夏双手插兜盯着电梯顶部跳转的数字看，一层一层网上跳，跳的她心累。演员这个职业啊，有点可怕呢。 演员这个职业要求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只要不想混日子，就得打开自己去进入角色。打开自己怎么打开，得敞开心胸去接纳乃至于放大自己的情绪啊。 而她的情绪现在被另一个人勾着，勾到她无心跟李准基『恩爱』，这一行，不好做哦。 另一部电梯里，李景武跟李准基在感慨，林初夏居然是个悲观派，这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平时根本看不出来。这妹子一直很积极啊，生活态度健康向上，夸张点就是整个人散发『圣光』，跟这个圈子格格不入。 那么个姑娘面对感情，面对一个自己有好感的人，还是明确知道自己有好感，甚至于对方都告白了，她还是拒绝。这位洒脱到能不要片酬拍摄，胆子大到一力推行『堕胎项目』的姑娘，怂的惊人。 她连尝试都不敢，虽然她讲的是不愿意，但实际上，就是不敢。不敢在她认为註定会悲剧的感情里，付出那么一丝一毫的心意，惧怕受伤。 李景武很好奇，「林初夏是不是遇到过什么渣男，被伤害过？」 「不可能，她多聪明，渣男伪装的再好都能被他发现。」李准辑说他想太多，「而且林初夏母胎solo，恋爱都没谈过哪遇渣男。」 透过电梯的反光观察男演员的导演半开玩笑的说，「林初夏本来就很难追，有这么个恋爱观更难追了，丧的要死，得积极向上的人才有机会。」 李准辑扬眉浅笑，「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初夏是我的家人，不会成为女人。」 误会的导演耸肩，不承认拉倒，跟她没关系。家人什么的，结了婚，妻子可不就是一个户籍的家人么。 户籍上孤零零只剩自己的林初夏既不需要恋人，也不需要家人，她有朋友就行，她朋友超多。多到林初夏翻着通讯录研究，找谁当中间人去跟沅彬谈公司拆分的事才比较妥当。 姜东元？孔侑能打电话来说他不想选边站，那就代表他两边都想做朋友，可以当个中间人吧？ 接到电话的姜东元一口就答应了，连劝说林初夏没必要把路走的那么绝的话都没有，还很为林初夏考虑。他让林初夏把拆分的要求告诉他，他去跟沅彬谈，都不用他们见面。 林初夏多少有些诧异他的果断，忍不住问，「你这样不会被他揍吗？」 「他得先打得过我啊，那个小矮子。」模特出身的大高个乐呵呵的笑，笑着讲，「没那么夸张，我是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男欢女爱这种事开心就行，不开心没必要纠缠。他也不会纠缠的，你都要拆分公司了，他不傻知道你什么意思，再纠缠丢脸的是他，你找我反倒是给了面子，不然你们两闹才叫绝情呢。」 再次觉得艺人的感情观很诡异的林初夏就只能说，「那拜託你。」 「放心，我搞定。」 号称会搞定的傢伙不知道跟对方说了什么，在两个小时后，林初夏接到了沅彬的电话。望着来电显示的林初夏犹豫着要不要接，犹豫半天，铃声断了，转瞬又响起。 那就....接吧。 「你.....」 「地址。」 「啊？」 「你在哪。」 「....干嘛？」 「就算要拆分公司也是我们两谈，跟姜东元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要见面谈？」 「你不敢见我？」 谁不敢见你啊！见就见！ 地址发过去，林初夏才想起来她还约了人，又补了条简讯过去说是往后延一个小时，她有事。那边是已读但不回，林初夏就当他知道了，也没在管。 都已经打算断干净了，那欠人家的东西就得还了。沅彬因为她跟d社做了个独家採访的交易，林初夏得把这件事处理掉。 约d社见面？不是。 一家媒体约了能干嘛，真砸十亿过去啊？她怕不是疯了。 林初夏约的是让媒体跪的很端正的议员之女，她费了半天功夫才找到之前用的手机。原生的东西她都没丢，能卖的卖了，不能卖的有纪念意义的比如家族照之类的都封箱装在一起，那好歹是人家的人生，她哪来的资格『丢弃』呢，都已经『抢夺』了别人的人生了。 第2303页 手机翻出来，再扒拉回忆，找到妹子的联繫方式打过去，先试探着说，d社的事多谢你帮忙，怕自己找错人，毕竟她不清楚具体是谁让d社跪的。对方倒是很直接，说跟我没关系，我妈干的，不过你要是想谢谢我，那出来玩啊~ 找对了人，玩乐就不必了，林初夏约妹子在一家咖啡厅见。 双方见面，来人惊嘆林初夏变化之大，林初夏也很意外对方一点都没变，还是个豹纹控。大冬天披着个貂，皮草大衣一脱，里面是非常不适合冬天的豹纹连体衣，很紧身，胸脯要曝出来的紧身。 两个画风完全不一样的妹子坐在包间里，林初夏有稍许尴尬，对方倒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虽说三五句话就会夹杂些许另类语气助词，但说话很直接。 比如，那么久没联络，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干嘛？ 妹子都那么直接了，林初夏也就不客套了，就说d社那边用手上拍到的照片『威胁』她的一个朋友要独家，拜託她帮忙处理后续。 「他们手上还有照片？」朴理嘉歪了歪头，「底片都在我妈手上，他们敢骗我妈？不想活了？」 林初夏讪笑，她记不太清对方的母亲是做什么的了，「有你的照片都被删掉了，都是我的照片。」 「啊~」朴理嘉抬手让她等等，直接打电话唿叫亲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栽赃d社还有照片，还想威胁她。 伯母说了什么林初夏不知道，反正一通电话打了都没两分钟，至少有一分半是这姑娘在编瞎话。电话挂断后，豹纹小姐姐把手机往桌上一丢，跟她讲，搞定了。 突兀想到沅彬的林初夏暗自吐槽，他也就是没见识过『有钱人』，面前的这位才是『财阀之女』啊。 侧身把桌下购物袋拿上来的林初夏推到对方面前，「限量版。」谢礼。 一直歪坐在沙发上的朴理嘉来了兴趣，总算坐直了一点拆开限量版，毫不留情的吐槽，「我有啦！」 林初夏一乐，「那你没有什么？」 「我妈是他们家vip，全套我都有。」朴理嘉把盒子盖上推回去，「换个谢礼，你认识沅彬对不对？」看她愣住，以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随即就开始抱怨。 「我爸嫌我无事生非就会胡混，把我塞到一个破公司里当什么公关部长，还骗我说那个职位可以到处玩。玩个屁！烦死了。我都不是部长，有正经的部长，但我得每天去打卡，还得穿套裙花淡妆，每天还得早起，你都不知道有多烦。」 让朴理嘉非常烦躁的一个安排也让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原话），她说公司有次拍gg请到了沅彬，她在公司超无聊就凑过去看帅哥。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不上相了，哇~本人比银幕上还帅，帅的老子合不拢腿都想生扑他！」朴理嘉桌子一拍，很不高兴，「我们那个部长，神烦，一直扒拉我，弄的我要个电话都没要到！」 朴理嘉往桌上一趴，推开『谢礼』，眼巴巴的望着林初夏，「姐们~介绍一下啊~以后什么媒体找你麻烦我都给你怼回去。」拍着胸脯保证，「都教给我！」 隐约觉得这个故事在哪听过的林初夏，在忽悠对方和实话实说之间选择后者，「我确实认识，但.....」 「没有但是！」朴理嘉直起身，下巴沖『谢礼』点了点，「我可是刚帮了你。」 林初夏嘆气，「还是得但一下，就.....」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林初夏扬声让进，推开门的服务生身后站着真人比银幕上还帅的沅彬先生。因为角度问题，背对门口的朴理嘉根本没回头看门，而正面对门口的林初夏整个人都很囧。 怎么就这么寸？说好的让你一个小时后来呢？ 以为她临时反口是又不想见面了的沅彬，看到她对面坐了个人，知道自己想多了，本想退出去。而因为服务生说是有客人说是您约了他扭头的朴理嘉，回头扫了一眼没在意。 巨星帽子口罩全齐，帅个屁，长什么样都看不见。 而眼睛没有任何伪装的沅彬很清晰的看见了朴理嘉的脸，非常清楚，清楚到诧异的地步，林初夏约的是她？这姑娘当初在一个cf片场缠到他差点罢录，他怎么记得金勇斗告诉过林初夏这件事？那她就是故意的？林初夏你是真牛逼！没有你干不出来的事，这种人都能给你找出来，干嘛？怕我纠缠你不成？！ 朴理嘉扭回了头，沅彬摘了帽子和口罩，绕过服务生，笑眯眯的说一句打扰了。这一句让朴理嘉再次回头，呆愣片刻，脑袋一转盯着林初夏。 「你们.....」 「先等一下。」 林初夏让朴理嘉先等等，再让不知道为什么搞事的沅彬先把门关上，外面还站着个突兀发现巨星懵住的服务生呢。 门一关，根本没林初夏什么事，沅彬特别友好的沖朴理嘉伸手，说是，「您应该早说您跟我们孩子认识的，之前差点误会您是喜欢我才想要我电话。」 确实是喜欢才想要电话的朴理嘉慢吞吞的伸手握住了男艺人的『爪子』，眼睛看向的是林初夏，「这就是你的但是？」 林初夏特别想说不是，别误会，跟我没关系，一次性否认三连。可她不能说，她说了沅彬就被架在那了，她就只能笑。 在她尽可能维持自然的笑脸中，沅彬无敌自然的往她身边一坐，胳膊更自然的搭在她的椅背上，翘起腿半边身子都侧向她，再扭头沖朴理嘉笑道，「之前是我误会了，多有冒犯。」 第2304页 朴理嘉眼神来回扫视他们两，从男人的胳膊看到腿，再从女人完全没变化的坐姿看到林初夏的眼睛，白眼一翻，「早说啊！」 什么都不想说的林初夏还是笑，干笑。朴理嘉直接起身，拍了下『谢礼』的盒子，「你欠我一次。」手一抬，「走了。」 说走就走的姑娘走的很是潇洒，什么男神，别人的男人都是狗，关她屁事。 不是任何人的男人望着没有任何男人的女人，以压迫力十足的姿势指着被关上的门，「那就是你说的，非常喜欢我，想要跟我见一面，还很适合结婚的联谊对象？」 默默举起手做投降姿势的林初夏让对方冷静，「我可以解释。」 沅彬很冷静，「解释。」 冷静你倒是离我远一点啊！靠太近了！ 林初夏指着对面，「要不您先坐过去？」我这是单人沙发，你硬挤进来干什么？！ 「转移话题啊？」沅彬轻笑一声，「那就真的是联谊对象了？」 「不是，我真的可以解释。」林初夏双手虚虚的挡在他的胸膛前，让朋友千万淡定，「d社撤稿的事是她做的，你因为我欠d社一个独家，我约她是让她帮忙.....」 突兀起身的沅彬让林初夏卡壳，站直的大佬一点都不矮，气场最少两米，背景都能燃气熊熊烈火，给林初夏弄楞了，为什么更生气了？ 「林初夏，我看在你是初恋的份上没跟你计较你要搞什么公司拆分的事，但你又搬家，又约朴理嘉处理d社的独家採访，干嘛？想跟我断干净，老死不相往来？」沅彬简直无语，「你没谈过恋爱又不是没脑子，怎么着，智商都是情商凑的是吧，就智商高，情商为负？」 林初夏眨眨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没感觉就没感觉啊，做朋友呗！」沅彬腿一跨挪开桌上的咖啡杯直接靠在桌边，两腿分开虚挡住她的腿封路，两手按住她沙发的左右扶手，彻底把林初夏圈在他的身前，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满是无奈。 「我难道在你心目中是个恋爱脑吗？除了谈恋爱就没别的事干了？还是说你心目中我会对你死缠烂打？想什么呢？谁告诉你不能做恋人就不能做朋友？你以为我会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林初夏小朋友，你没谈过恋爱我能理解，但麻烦您动一下您仅有的那点情商，搞搞清楚。我们都不是十三、四岁，有点好感就以为对方是这辈子的唯一了，没这种好事我告诉你。今天我能喜欢你，明天我就能喜欢别人，不就是女人么，我看着像是缺女人的？你跟我计较这个？」 「还什么公司拆分！幼稚！」 本来正常坐着的林初夏随着他的动作和话语一点点往沙发里缩，缩到无处可夺了，怒了，你凶个屁啊！ 「谁让你告白的！你先告白的！」 沅彬一把掐住她的脸网两边扯，「我tm什么时候告白了！是你自己非要挑明！幼稚！」 「放开！」 「幼稚！」 直起腰的沅彬居高临下，眼神充满鄙视，「你个婴幼儿，恋爱都没谈过就会搞绝交，蠢不蠢！」 「你别过分啊。」林初夏色厉内荏凶他，「我都发现了不挑明干什么，把你当备胎啊！」 「二十好几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人还想开渔场？」沅彬懒得的鄙视她了，「就你这样的还指着能养我这种食人鲨？」 林初夏一愣，「食人鲨是谣传，鲨鱼一般不搭理人类。」 喷笑一声的沅彬上手就给了她一下，打的可不轻，「这是重点吗！」 头都被打歪了的林初夏嘴角却忍不住翘起，反手就怼他的小腹，「疼！」 「废话！不疼干嘛打你。」沅彬抿唇压下笑意，手一伸，掌心朝上，「走了，吃饭去，我晚饭还没吃呢。」 林初夏反身性的伸出手，在要落下前又犹豫，迟疑的看着他，「真的可以吗？」 一把攥住她的手的沅彬把人拉起来，很自然的就放开了手，拍拍她的脑袋，笑的可坏了，「林初夏，出去打听一下，我从小到大就没缺过女人。」 「当个渣男还挺骄傲？」林初夏一个白眼翻过去，忍不住又笑了，「你们这帮人感情观是真的诡异。」 侧身让她先走的沅彬张口问她，「你们是谁？」 那人就多了，林初夏表示从她入圈到现在，认识的所有人里不分男女，就没一个感情观是正常的。沅彬就很好奇，她心目中的正常的感情观是什么样的。 「正常的感情观啊。」林初夏想了想，「寻一人，求一生？」 沅彬脚步微顿，手放在门把手上，眼睑微垂眸光有些闪烁，声音却带着笑，「所以说你幼稚啊，男欢女爱图个开心而已，搞那么夸张干嘛。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搞什么一生一世的，要不要生同衾死同穴？」 「哎一古~」林初夏穿着外套调侃他，「你居然还知道这句？可以，书没白读。」 「想挨揍啊？」 「打女人就很过分了。」 「你不是不想当女人？」 「这也要分情况啊。」 「怎么分？」 「我拿你当姐妹这么分。」 「好事全让你占了」 「当然了~」 绝交还没完全施行就已经重归于好的兄弟亦或者是姐妹，相处模式貌似没什么变化，也就是沅彬会经常帮林初夏『脱敏』。 第2305页 类似于，两人约烤肉，在沅彬家里烤。巨星不方便去饭店，而林初夏住酒店套房不准用明火。首次进兄弟家的林初夏除了感嘆巨星是真有钱自己盖楼搞城堡之外，没什么别的想法。 一次性瓦斯炉烤肉，折腾半天，好容易能吃了，沅彬拿着烤肉夹夹着一块猪五花到嘴边。林初夏的视线跟着肉走，眼巴巴的指着对方试毒，看熟没熟。 肉悬在嘴边的沅彬突然放下烤肉夹，一脸严肃的对林初夏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低头看着肉的林初夏随口接了一句，「什么眼神？」 「垂涎我美色的眼神。」 「滚！我看的是肉！」 沅彬嗤笑一声，「你果然垂涎我肉体！不要脸！」 林初夏整个就是大写的囧字，「我们两到底谁不要脸！」 谁不要脸不重要，要脸的反正闹不过不要脸的，因为不要脸的傢伙会卖惨。 盘子里最后一块烤好的牛肉，林初夏想抢，筷子都已经夹到。 不要脸的傢伙幽幽的冒出一句，「我告白从来没被拒绝过。」 整个人都不太好的林初夏看看肉再看看他，试图挣扎，「我凭本事抢到的，再说不是还有么，继续烤啊！」 沅彬垂着脑袋，深深嘆了口气，「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啊......」 这个『啊』特别有灵性，特别让林初夏蛋疼，「为口肉你至于吗？」 「哎，算了，谁叫我不得人家喜.....」 一筷子把他嘴巴堵住的林初夏等他叼走肉，看他那个志得意满的笑脸，很是烦躁，「这件事要讲多少遍啊！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倒霉，明明是你喜欢我！」说着话筷子都摔了，这傢伙不是第一次了，「你真的喜欢我吗？新型套路吧！」 一口牛肉吃的跟什么山珍海味一样的沅彬抖着肩膀，随口就是一句告白，「那怎么可能，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你滚！肉都跟我抢谁信啊！」 林初夏渐渐不再相信把告白说的像是『天气不错』的傢伙，等她调整好状态，能拍一直被往后压的『恩爱』戏时，就真的脱敏了。 而沅彬判断她『脱敏』的那天，是林初夏住酒店被粉丝知道了，开始有粉丝堵她，她要换地方住。 「要不要住我那？给你留个房间。」沅彬随口一说，就是个玩笑，可林初夏在认真考虑，「我买了个新房子，装修需要很长时间，住你家不方便吧？」 心脏『咚、咚、咚』跳的很平稳，唿吸也没有任何急促的感觉，一切都没什么不一样，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沅彬浅浅的笑开，「干嘛，怕我夜袭你啊？」 林初夏让他别闹，她讲真的呢，「我本来想全税租一个，但《狼少年》的分红比想像多，就想买。买的话就要重新装，住酒店会被粉丝围住，那边到底是公共的地方，不能让酒店禁止别人出入啊。」 「我搞不好真会夜袭哦。」沅彬举起双手做出会变身为狼的造型沖她乐，「先给你灌酒，再假装酒后.....」话没说完，林初夏就按着狼人的脸让他死开。 「我讲真的，我需要找地方住，你有空的房子吗？」 顺着她的力道倒在沙发上的沅彬，脸埋在沙发里，闭上眼挡住眼底的光，嘴角咧的无限大，完全不帅气就是个傻子。但傻子做成了一件事呢，他悄无声息的偷了仙女的衣服。 凡人都敢肖想神女，沅彬怎么可能让林初夏跑了。 而林初夏.... 说什么喜欢我，一定新型套路！骗子！ 第475章 入圈快三年作品拍了都不止三部的林初夏没有体会过飙戏的感觉, 首先她的对手戏演员都....一般？反正没办法正面对攻，不说什么碾压这种夸张的话，但林初夏要是用力过勐对方通常都接不住她的戏。为了画面协调, 导演都会让她收着点。 而李准辑的出现让林初夏感受到了能跟对手戏演员互相飙戏的爽感，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去描述。 举个例子的话就是, 拍摄类似于玩剧本杀的游戏, 故事编的再好，玩游戏的人不认真玩那就是个游戏而已, 找什么兇手啊，多无聊。这是个团队游戏，一个团队拿着一个剧本，只有三两个人沉浸在游戏里其他人捣乱，游戏就玩的没什么体验感。 林初夏是那个沉浸在游戏中的，她以前没找到能跟她一起玩的人。李准辑是个非常棒的游戏搭档，至少是林初夏迄今为止遇到的最棒的一个。 之前李景武跟林初夏说你就是个戏疯子, 林初夏也就是笑笑没什么承认不承认的。但她跟李准辑搭档之后感觉, 戏疯子这个称号更适合李准辑，再不然他们两一起拥有这个称号也是没问题的。 拍摄即将收尾, 由于女主角的个人情感问题, 让导演改动拍摄计划把秘密情侣的恩爱戏份放在最后拍。而在电影的成片里, 或者说是剧本中, 恩爱这个点其实刚好是开头和结尾。 剧本开头，同为跨性别者的恋人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性别，互相都在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恋人们遍布谎言的恋情中唯一真实的是感情，是他们对彼此的爱慕，这不掺杂任何虚假的成分。 这一段，双方都有秘密, 双方都藏着自己的秘密小心翼翼的跟对方靠近，代表谎言之剑悬于两人的头顶。他们刚在一起，热恋期，很恩爱，爱的也很虚。 第2306页 电影最后，从恋人变成夫妻的两人已经没有秘密了，真实的彼此就这么袒露在对方面前，一直没有任何伪装的感情更显珍贵。夫妻更恩爱了，爱的很平凡，一如每一对平凡的因爱结合的夫妻。 这一段，导演的剪辑计划里是要头尾唿应，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妆发，同样的环境里，拍摄几乎一样的画面，做对比画面。 换句话说，这两段是同时拍摄，共用同一个景，剧情都是非常类似的。这需要演员有很强的信念感，在虚假和真实之间反覆跳转衔接。 林初夏之前之所以会被卡住，一方面是个人情绪不好调整，另一方面就是这组镜头确实不好拍。 剧情大概是这样的，发薪日，男朋友下班回家（老公下班回家），给女朋友买了她喜欢吃的草莓。南韩水果本来就贵，反季节（初秋）的草莓更贵，贵的女朋友（老婆）又是欢喜又是抱怨。 抱怨我们还在存钱买房子呢，你怎么大手大脚的。 此后就是一系列婚前小情侣和婚后新婚夫妻的甜蜜日常，娇嗔的女人和心虚又想跟女人充大佬的男人。 请注意这是两段剧情，一头一尾的两段剧情，头是有秘密的情侣，尾是秘密揭开后的夫妻。两段剧情在同一个布景里拍摄，为了方便轨道运镜，也是方便导演想要的对比效果，这里的镜头被分的很碎。 光是男朋友or丈夫进门就被切成一段，导演要求男演员同时表演两种状态，有秘密的男朋友和没秘密的劳工；同样的，从厨房走到门厅迎接的女演员也需要同时驾驭两个状态。 说实在的林初夏不喜欢这种拍摄方法，这么拍导演是轻松了，演员很郁闷啊。她跟个神经病一样，同样都是『老公』回家，她得根据剧情进展表现出n种不同的表演方法让导演好挑，什么镜头可以用，什么镜头能搭在一起。 要林初夏说，她更喜欢一整段感情能连贯下去，类似于先把她还是女朋友的戏拍完，再拍她已经是妻子的戏，这样她好衔接。不然感情完全被切断了，很不好投入状态，很分裂。 再加上有秘密和没秘密想要表现的让镜头前的观众知晓，是很麻烦的。要是动作大一点，演的痕迹会太重，观众一下就能看出来他们有问题，这种镜头就不能用。可要是表现的很自然，那等秘密被揭穿后的自然就跟前面的自然重叠了，对比感就弱了。 导演有自己的想法，作为工具人的演员有什么想法就不是很重要。林初夏的想法不重要，她压根就没说自己想要怎么拍。她的方法是跟自己较劲，想找到一个平衡点能把这幕戏表现出来。 由于个人感情问题，这个方法不太管用，随着拍摄计划调整，这段就跳过了。等这段重新拍，林初夏还是准备跟自己较劲，而李准辑就在此时登场，带着帮助感情观奇葩的搭档的想法，跟搭档一点点过细节，过的非常细緻。 拍摄前夜，片场收工，工作人员正在收拾，李准辑拉上林初夏一起换了妆发再唿叫导演去往明天要用的另一个摄影棚，准备跟林初夏提前彩排一下。省得明天出问题到处都是人，林初夏要是被『卡』多了面子上不好看。 起初林初夏没什么想法就当是正常排练，虽然对方准备的东西有点太多，把她的角色要做的家常菜的食材都准备了四份，让她按照设定真正来一遍。但细节打磨本来就是很重要的事，她依旧没有多想。 两位演员跟导演商量要怎么把细节做的更完善，李景武的想法是用亲密行为表达有秘密和没秘密这个点，不是真刀真枪的上，而是很平常的情侣亲密行为。 比如女朋友亲亲男朋友的喉结，但男朋友的喉结是人工产品，做的是很逼真没错，但男朋友心虚么，心虚就会躲啊；放在女朋友身上就是她正在洗碗，男朋友从身后抱着她，交缠的双手搭在她的小腹，离那个原本有但因为手术而没了的器官也很近，近到女朋友也会心虚，再躲。 两个闪躲的动作在前期是不会被观众发现的，顶多有眼尖的人觉得奇怪而已。随着剧情发展，等到电影快结束了，同样的动作在做出来，两人都不躲了，剪辑切过来，观众就能恍然，前后是有差的。 之前林初夏『卡』了四次都没过还被李景武问要不要休息一下的片段，就是这一段，李准辑从身后抱住她，她要闪躲的这一场。 彩排时四次卡壳的画面被导演重新放出来，导演跟看回放的女演员讲，「说实话，我让你过也能过，没什么大问题，但我总感觉还缺点东西，就是.....」用眼神望向林初夏，指着她意会。 要说林初夏最不耐烦李景武什么地方，就是这傢伙的语言表达能力太坑了。想要什么你讲清楚啊，意会个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缺点东西指的具体是缺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大脑！ 眼看女演员没办法意会，导演就看向男演员，指着他行。李准辑不是很行，但他有别的招。意会什么的太玄学了，我们还是科学点，一个个试，试到导演满意为止。 林初夏一个眼刀杀过去，什么烂建议！完全搞不懂导演想要的是什么的情况下，单纯靠重复表演去调整得调整到什么时候？通宵也调整不出来啊！ 「反正这是我的建议。」李准辑也知道这个方法很坑，但目前不就是只有这种笨方法么，就看林初夏，「你就说干不干吧？」 第2307页 那....干啊，不干能怎么样？没别的方法了。 建议被採纳，接下来就是实施，试了得有一个小时，演员们和导演都疲惫了，还是没有找到所谓缺的那点东西。 林初夏逐渐有点烦躁，她不能说自己表演的有多好，但她自觉已经算不错了，导演就是说还差一点，具体差什么又说不出来，就说感觉，感觉你个头！谁tm知道你什么感觉！ 巧了，李准辑也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有了新点子，问导演，「要不然我跟她换一下试试看怎么样？」看两人都不明白，解释思路，「我怀疑你要的是她身上属于男性的那种东西，而她给的更多是女性的反应。」 张口就想反驳的林初夏还没讲话，李景武先开口了，指着她跟李准基讲，「她没有烂到会搞错性别的程度，更不会搞错角色的性别。」 有了导演撑场的林初夏勉强满意，「就是，我哪有那么糟糕。」 「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要说你糟糕。我的意思是，有些东西是一种本能，要用演技表现得先理解那种本能。就像这样.....」 李准基先退后让出空间，再让林初夏往他面前站，右手挡住重点部位，左手拉着林初夏的手，用眼神询问她介不介意。等她颔首同意后，在林初夏惊讶的眼神，拉着她的手抵达右手手背，挡在核心区域前方的手背。同时攥紧林初夏试图往回缩的手，直至贴上了，才松开。 他松手的瞬间，林初夏大退一步，右手都背在身后，望着他的视线堪称惊悚。与此同时，李景武连跨三步挡在林初夏面前，怒视李准辑，「你什么毛病！」 迅速举手投降的李准辑让两位『女士』都先冷静点，不要把他当『禽兽』，他就是个工具人，演示道具而已，「这就是我说的男性的本能，靠想像力去幻想很难完全传达。」 『女士』们都愣住，李景武还特地扭头去看林初夏，确定她是否认同这个话。林初夏还真不能不认，她确实没做过男人啊，也没有拥有过特殊器官，她对要扮演中性角色的所有经验都来自于李景武的言传身教。 而李景武么...... 「先申明，我没有任何要冒犯的意思，不过.....」李准辑有些迟疑，望着目前连身份证上的性别都更改的导演，「有些东西真的是本能，跟后天创造的....我是说，就.....」 「ok，明白。」李景武让他可以闭嘴了，李准辑讪笑收声。 导演闪开让女演员自己去跟男演员沟通，两位演员就开始商量双方换角再走一遍。 这里涉及很多小细节，而那些细节就是让林初夏觉得，单论解放天性这个点，她至少差李准辑一个级别，这位不要太解放，解放的都过头了。 三人组从厨房转战卧室，那边有个大的穿衣镜能让双方从镜子里看到动作的细节，好做调整。 李准辑示意林初夏从背后抱住自己，抓着她的手腕边讲解边调整她手的位置，「我和妍儿（女主角）的惯用手都是右手，所以它...」眼神往下飘，再看林初夏，女演员让他继续讲不要看她。 「为了方便，它会在惯用手轻易能掏出来的地方，就是说.....」 「朋友，你可以只做动作吗？」我不想知道那些细节！ 旁观的李景武闷笑一声，李准辑有点无奈，不说就不说呗。 不说就变成了...... 「你的姿势如果是这样...」李准辑先把她的手挪到中间，「我不会有反应的，我们是恋人么，你又没碰到。但你如果是这样....」拉着她的手往右偏，停在一个比较微妙的部位，故意大幅度动了下腰肢躲避，「这样我就会躲，因为你要碰到了，你懂我意思吧？」 林初夏....还真的懂。 一场必须要各种省略号才能大概描述的排戏过程，让林初夏见识到了李准辑的开放程度，也让林初夏很诧异，他怎么能那么开放？ 搞定吃夜宵，两三杯酒下肚，林初夏就能问了，问当事人为什么能真的把身体当工具。李准辑表示他也是有过在羞耻心边缘徘徊的时候，让他能完全抛弃羞耻心只把身体当工具得感谢李俊益导演，也就是他的成名作《王的男人》的导演。 李导演完全碾碎了李演员作为正常人的羞耻底线，同性之爱拍到激情戏差点真刀真枪的上，一个直男，拍完《王的男人》就再也没在乎过什么身体。 「演员得有把自身当工具的觉悟。」前辈跟后辈讲，「角色如果是灵魂，你就只是承载灵魂的一个容器，容器哪来的羞耻心。」 这个观点另一位李导演无限认同就差给男演员鼓掌，而理论上确实认同的林初夏从感情上出发，自觉自己做不到。 这对林初夏来说是不小的打击，这代表她作为演员是有致命缺陷的，她没办法接受当演员必须抛弃羞耻心这个点。 林演员颓了，接到本来约了晚饭后来因排练取消的沅彬的电话，声音都有气无力的。沅彬问她怎么了，林初夏就跟他如是这般的讲，讲完还嘆气，嘆职业还没走到巅峰先碰到了天花板，太惨了。 「你在哪？」 「回酒店的路上。」 「来我家。」 「干嘛？」 「给你看弄好的客房。」 「没心情，改天。」 「来了就能转换心情了，先来。」 抱着转换心情的想法，林初夏让开车的助理转到去沅彬家，进门也没去什么客房，而是被沅彬拉去看电影，还是一部她已经看过的电影。就是屋主的作品，电影里的屋主演的是个智障人士，非贬义，事实描述。 第2308页 那是沅彬跟奉骏昊导演合作的《母亲》，故事讲的是一对母子相依为命，儿子被冤枉成了杀人犯，母亲奔走救儿。看电影名就知道，第一主角不是作为儿子的沅彬，而是孤身照顾都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智力连八岁都没有儿子的母亲。 这部电影林初夏很久以前就看过，就像沅彬看过她所有作品一样，她也看过沅彬的所有作品。重新再看一遍，她实在没什么欣赏电影的心情，这也不是什么能让人开心起来的喜剧电影。 换句话说，林初夏不想看。沅彬却按着她，让她先等着，林初夏也不知道要等什么，等的好无聊。无聊着，无聊着，渐渐看进去了，好电影就是不管看几遍都会依旧能吸引观众的作品。 电影的男主在观众看的正兴起时拿着遥控器按下暂停，问疑惑看过来的观众，「我帅吗？」 林初夏很自然的点头，「帅啊。」南韩颜霸的脸是不用怀疑的，就算他穿着最普通的居家服，以及是帅哥没错。 帅哥一乐，「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指指自己，再指被暂停的电视，「他，帅吗？」 转头看向电视的林初夏望着那个被警察在嘴里塞了苹果不让他喊叫，正在被严刑逼供的『傻子』，很难说一句帅，关键是他那个角色也不要帅啊，「你的扮相难道不是故意扮丑吗？」 「是啊。」沅彬认下扮丑的事，再接着说，「如果你接到类似的角色，你会介意扮丑吗？」 想都没想就说不介意的林初夏，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明白了沅彬的意思。什么天花板，只是她的自以为，每个人对待表演的方式方法都不一样，而羞耻心这东西更是因人而异。 「我选作品非常挑，不是什么对演技的追求而是想要打造沅彬这个品牌很不容易，我没有输的资格，就必须得挑才行。」 以自身为品牌打造的前辈跟后辈讲，他对作品挑剔的程度堪称苛刻，业内皆知，他很多都不拍。情色不拍，会影响女粉的观感；恶角不拍，会影响商业代言；新人导演不合作，失败的概率太高。 成名的导演也分商业片导演和艺术片导演，后者看票房战绩，前者看艺术价值。商业片导演的作品如果艺术价值很低，也就是拍出来会被业内骂，那他不合作；艺术片导演的票房堪称惨澹，他合作也会非常谨慎。 「我出道至今没有演过一部能被称之为垃圾的作品，外界当我眼光好会挑，实际上我只是足够小心。」沅彬跟她讲，「我九七年出道，十来年了，一共出演的作品加起来就九部，不是我运气够好都碰上了好作品，而是我不跟糟糕的团队的合作。必须是大型制作公司，成功的导演，能看到前景的项目，再加上角色够出彩，我才会签约。」 「拍电影不是我收入的主要部分，gg代言才是。但作品是我们立身的根本，作品足够好，演员才会有价值。你跟李准基不是走一条路的人，你用他的价值去判断自己的高度，没那个必要。」 沅彬关了电视，起身沖林初夏伸手，「你如果走我这条路，慎重的对待你要合作的团队和签约的项目，那你有望成为稀世珍宝。而李准辑....」轻笑一声，「那已经是个路边瓦罐了。」博物馆里只能远观的珍宝怎么能跟路边瓦罐放在一起比较。 屋主的家是个大城堡，这位买地盖楼，上下四层，加上双层地下室就是六层，就他一个人住。大的林初夏来过好几次了，都没有看全城堡里有多少房间。 城堡客厅挑高上下两层，中间挂了个特别像酒店大堂用的那种超大型水晶灯。灯一开，整个客厅都被照的格外璀璨，林初夏首次来差点被闪瞎眼。 之前林初夏想要找地方过渡，好渡过自己新房装修的时间，城堡的主人说我地方大，分你一间，林初夏犹豫半天，到底还是同意了。住到别人家是有点奇怪啦，但在城堡里临时藉助好像就没那么奇怪了，城堡很大啊，城堡大的跟酒店都有的一拼。 城堡里住着王子，王子站在耀眼的水晶灯下沖她伸手，王子本人闪闪发光，王子头顶的水晶灯更是耀眼非凡。 王子说，「走，带你去看看能珍藏宝物的保险柜，保证你满意~」 平民有一瞬间恍惚，恍惚到无法判断是因为这傢伙再度体现在专业领域里的超凡智商吸引了她，还是她颜狗的本能让她心动。总之，她看到了诡异的东西。 「你别动！」 林初夏一把拉住他的手把毫无防备的沅彬拽的跌坐在她身前，捏住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那里刚才好像闪过了什么？什么百分比？眼花吗？太累了？ 被拽下去的沅彬别说什么动了，整个人都是僵的，他差点亲到林初夏，要不是她捏住了他的下巴，他就真亲到了！！！ 他们没有亲到，但他差不多就在她的怀里，她按着他的肩膀，捏着他的下巴，在他的脸上寻找什么，她知不知道，她再往前一点，她就亲到他了？ 被一闪而过的文字吸引的林初夏完全无视两人零距离的接触，心里试探的叫了句『gm？』没反应，那『上帝？』还是没反应，再换『玉皇大帝？』依旧没有回音，难道是『撒旦？』还是没有。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存在就是不给回应，林初夏疑惑的放开沅彬，本想说我搞错了，就看到他绯红的耳朵，惊奇道，「你居然会害羞？」伸手就要去碰他的耳朵，眼睛带着笑，等着他躲闪。 第2309页 沅彬才不躲呢，不止不躲，反倒很夸张的往她怀里一倒，「人家这不是.....」 「滚。」林初夏按着他的脸把人推开，「走了，看客房。」 客房无所谓满意还是不满意，沅彬差不多就是给林初夏复制了一套她之前住过那个一居室。除了空间更开阔，格局稍显不同，以及没有厨房之外，基本就是1：1复制。 这就是自己家，林初夏哪有什么不满意的。她更满意的是沅彬住四楼，客房在三楼，要是刻意躲闪，两人甚至能完全避开对方的生活区。这不是同一个家里的客房，这根本就是酒店的两个客人入住的房间。 从一家酒店搬到另一家『酒店』的林初夏搬家都不是自己搬的，她还得拍摄呢。 拍摄因为排练非常到位，进展的很是顺利，顺利到林初夏试着放开剧本的限制，给李准辑丢一些即兴的东西。然后就发现，小伙伴接得住，一下就嗨了，嗨的简直想跟导演商量，之前有些画面要不要再来一次，她能表现的更好。 碰到好的对手是一件很爽的事，爽到林初夏早出晚归成天泡在剧组，基本碰不到『邻居』。偶然碰到一次，她跟『邻居』分享的也都是这次拍摄多开心，李准辑有多给力，那哥太有趣了，业务能力超绝巴拉巴拉。 两个业务能力都靠谱的男女主演让项目很快进入杀青倒计时，等真正的杀青戏拍完，林初夏都想再来一遍。早知道小伙伴这么给力，那她完全可以发挥更强的战斗力啊，之前合作的搭档一直都让她收着演，再度进组她都习惯收着了。 太遵从经验就是不靠谱，差点错过一个亿！ 本来就是朋友，大家合作的又很愉快，杀青戏拍的又是恩爱为核心。这导致在杀青宴上，林初夏喝的有点上头，拉着李准辑一直聊已经杀青的电影，细数有多少戏他们要是在拍一次肯定更精彩。 喝的小脸红扑扑的林初夏就这么被李准辑送到了城堡.....沅彬家，因为不放心她喝醉了，又怕助理是女孩子弄不动她，李准辑直接跟着助理进门，准备等林初夏躺在床上彻底『安全』了他再离开。 至于林初夏『家』是如何『金碧辉煌』，讲真，公主的家是个城堡，李准辑并不奇怪。 让李准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好问题。」沅彬挑眉，「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准辑扭头看看卧室，再转头看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黑乎乎汁液的沅彬，他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他了。这位还穿着睡衣，上下两件套的丝绸睡衣，这打扮..... 家里，睡衣。 因为惊讶脱口而出的平语再度因为恍然大悟重新变回敬语，后辈先给前辈鞠躬，再解释，「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这以上，这以下，什么都没有。」 沅彬笑了，「叫哥吧，麻烦你照顾她了。」 笑着说不麻烦的李准辑也就走了，临出门前回看了眼过于闪亮的客厅吊灯，心里想的是，原来倒霉蛋是你啊~ 倒霉蛋在助理协助下给傻乐的醉鬼灌了碗自制安神汤，能让林初夏睡的更安稳不会半夜爬起来吐的那种。没有在半夜爬起来吐的林初夏一大清早爬起来吐，她其实没有完全喝醉，起码记忆没断片，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知道昨天沅彬哄着她喝苦不拉几的中药？韩药？随便吧。 没有断片的记忆里有个非常关键的点，她看到了之前没看到的百分比一样的东西，在沅彬的瞳孔里，在他抱着她上床，给她盖好被子，再摸摸她的额头，不知为何嘆息的时候，她看到了。 看的非常清楚，清楚到她酒醒后都依旧能清晰回忆起每一个字的清楚，哪怕是小数点后面的数字都格外清晰。 【（沅彬）攻略进度：29.9/100】 花洒的质量很好，水幕细密想阳春三月的春雨，洒落在身上让林初夏回忆起第一次在这里洗澡时，感慨金钱的力量就是不一般。等习惯了之后，那也就是个花洒，用来洗澡的工具。 花洒是工具，工具都有说明书，一个人类的瞳仁里出现了类似于水明书的存在，还能提示进度，代表什么？ 一行字，逐个拆开。 姓名：产品名称。 攻略：使用方法。 进度：时限？ 29.9代表什么？天数还是小时？攻略进度的话，距离拿下她的数值？ 100又是什么？满值能怎么样？用完就丢还是可以更长久的使用？ 林初夏有想过这次『重生』是个游戏，毕竟她做的梦太诡异了，她此前完全不认识什么沅彬，一个都不认识的人能出现在她的梦里，还不够诡异啊？那个诡异的攻略目标还喜欢她？所以，这真的是个游戏？ 游戏的话....乙女游戏的话....作为工具人，作为乙方，作为服务者，作为随便什么属性的存在。 沅彬是不是就不会变？一辈子不会变的那种不会变？他没办法变吧？他不是工具人吗？专门来攻略她好完成攻略游戏的工具人？还是反过来，她要攻略他吗？ 不对吧，是沅彬喜欢她，又不是她喜欢沅彬。那就还是他攻略她？ 乙女的游戏光听名字就应该是服务女性玩家的吧，那肯定是男性角色攻略她啊，不然游戏能有什么体验感？不会被投诉吗？消协警告！ 话说回来，她为什么玩这个游戏来着？或者说，她怎么进入这个游戏的？ 第2310页 敲门声打断了林初夏的思绪，晃晃悠悠的去开门，门外站着『工具人』，手里还端着个托盘。 一句『醒了』都没讲完就被沅彬咽回去了，因为林初夏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玩过乙女的游戏吗？」林初夏侧身往回走，询问身后跟着的人，「就是...我不知道，恋爱游戏？」她没玩过。 更没玩过的沅彬不解，「突然间说什么恋爱游戏？」 「杀青了啊，听说很好玩，要不要一起？」 「你跟我玩...恋爱游戏？」 「是啊，玩吗？」 「.......」 恋爱游戏得现找现下，林初夏一边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大的游戏包，一边跟沅彬说她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由于她记不清那部电影是什么时候上的，也不知道上了没有，就谎称她看了一部很有意思的小说。 小说的内容是，在未来的世界里，人类的社交已经冷漠到产生了情书都不自己写要别人代笔。 「科幻小说？」沅彬不太有兴趣。 林初夏让他别着急，「爱情小说，简单点讲就是人类男主爱上了ai，机器人。还不是有人类长相的那种机器人，机器人只有声音，还是专门被研发出来能陪无数客户消解无聊的产品，提供感情服务只是ai众多服务的一种。」 稍微有了点兴趣的沅彬问，「只爱上声音？听着像网恋。」 「跟网恋差不多，只不过双方不可能线下见面，另一方只是一段程序。」 电脑的扬声器『叮』了一声，游戏下好了，林初夏滑动滑鼠解压，再继续讲，「男主爱上ai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唯一，后来发现，他只是ai的众多客户之一。」 「悲剧啊？」沅彬看着电脑荧幕上花里胡哨的游戏页面，有点想遛，「我们要玩这个吗？」 林初夏倒是觉得游戏人物的画风挺美型的，「算是悲剧吧，因为男主不能接受自己不是唯一，爱情总有排他性么。但要是我的话，我反倒觉得跟ai谈恋爱比跟人类靠谱，程序是不会变的，人太善变。」说着话看了沅彬一眼，「你觉得呢？」 沅彬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奇怪，犹豫着说，「可是ai只是程序，感情不就是假的吗？」 「爱情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人类的幻想那谁知道，没有任何科学证明能寻找到爱情，顶多找到多巴胺、费洛蒙，激素而已。」林初夏点开游戏，创建角色，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人物名。 【林初夏】 玩家望着ai，笑眯眯的询问他，「你要不要跟我试试看？」 还在想她为什么用自己名字创建角色的沅彬随口回她，「试什么？」 「恋爱啊，你喜欢我不是吗？」 永恆不变的爱情，人类做不到，ai可以。 ai可以爱一人，从生至死，永恆不变。 第476章 林初夏藏着一个秘密, 她的恋人是个ai，一个会永远爱她的ai。 沅彬藏着一个秘密，他女朋友好像....精神不太对？ 秘密情侣们在一起了, 告白的是林初夏，简简单单的一句，要不要试试。 沅彬在听到的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可能这是林初夏的一句试探, 比如她又发现了他是伪装跟她做朋友的，这傢伙又准备再度拒绝他；可能这就是一个恶作剧，搞不好是林初夏昨天玩酒桌游戏输了，这傢伙愿赌一定服输；也可能是林初夏压根酒就没醒, 现在还醉着呢。 更可能的是，林初夏疯了。 一瞬间无数种可能在脑海中浮现, 也是一瞬间沅彬毫不犹豫的抓住这个机会，天大的机会，错过会后悔终生的机会。 「你要是敢耍我, 我就......」 拽住他的衣领把人拉过来的林初夏做了一件, 从她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想做的事，把帅哥的嘴封上。 以吻封缄，有奇效。 林初夏和沅彬在一起了, 最先见到情侣们的是金勇斗，经纪人怀疑艺人们组团耍他，「今天是愚人节吗？」 一号老闆笑而不语, 就盯着经纪人看, 看的本来想让老闆别开那么奇葩玩笑的经纪人默默怂了, 转向二号老闆寻求帮助。二号老闆在玩新玩具，男朋友的手。 金勇斗更怀疑老闆们耍他了，林初夏画风不对啊, 聊正事呢，突然间恋爱脑？变的那么快吗？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那....恭喜？」打工仔跪的很端正，不然他也不能怎么样。 笑眯眯的沅彬跟被玩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同经纪人讲，「谢谢。」以及，「品牌方再沟通的时候你要讲清楚，限制公开恋爱的条款就不能签了。外面你盯紧点，要是被拍到，提前跟我讲。还有.....」 老闆对打工仔又一系列吩咐，都是跟gg代言有关，他身上背的代言不算很多，但都是高端品牌。艺人没有私生活这回事，给人家当品牌代言人就得规避一切会让厂商有损失的事，这些都得详聊。 他们聊了有一个多小时，都在过细节。在聊公事的男人边上，『恋爱脑』的姑娘全程神游，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女朋友唯一干的事就是对男朋友动手动脚，她已经维持这个状态一个上午了。搞的沅彬从惊喜到惊诧，再到惊奇乃至于惊讶，再多么....就是怀疑女朋友精神状态不正常。 情侣们进展的速度非常快，堪称火箭咻咻就上天。 第2311页 十点告白，十点零一分确定在一起，同时『初吻』就没了，十点零二分，林初夏就开启上下其手模式。 玩家很好奇，游戏建模能做到多精细。 从外表看起来完全就是真人啊，那外表之内，衣服包裹的她看不到的地方呢？林初夏无敌好奇。 可要是直接扒衣服也不是很合适，就算她想，沅彬不乐意。 沅彬极其不乐意，他乐意林初夏吻他，大惊喜！惊喜到他都不敢动，甚至怀疑这一场是自己在做梦，没睡醒。但梦里的姑娘亲的特别蹩脚，就是很明显不会接吻乱来的那种。沅先生觉得他应该不会做那么蠢的梦，至少他梦里的林初夏不该那么蠢，那就是真事了？ 真实情况是沅彬用强大的意志力把想要教小白做人的『反击行为』压下去，按住在他唇瓣胡乱舔舐的女朋友的肩膀，把人推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的问一句。 「你真的想好了....」吗，根本没问出来，再次被亲。 这次沅彬就不忍了，她先动手的！你先招惹我的！ 先扑上去的林初夏由于经验不足，被亲的手软脚软气都喘不过来，也肯定了，在口舌上，游戏建模非常给力。而沅彬就是在此时怀疑女朋友精神状况不太对的，是真的不太对。 精神状况正常的姑娘不可能在接吻后眼神那么干净的，别说什么羞涩、甜蜜、林初夏连个激动都没有！她的脸倒是红，嘴巴更红，可沅彬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的脸是憋气憋红的，她望着她的视线太干净了，干净的堪称坦荡！ 谁会像林初夏这样接吻啊？何况这还是初吻！ 「初吻？不是吧。」 「什么叫不是，我不是你初恋？」 沅彬不乐意，林初夏想了想，「初恋是没错，但我初吻是跟金智媛，拍《man》的时候没的。」 沉默半秒的沅彬想说那不算，可说了又觉得幼稚，就把话咽回去了。 刚确定关系不到半个小时，亲了至少二十分钟也可能是二十五分钟的情侣们，终于从亲嘴鱼的状态分开了。会亲那么长时间一方面是林初夏『歪缠』，另一方面就是沅彬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没了，女朋友都不害羞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长达二十分钟以上的亲亲里，前期林初夏就是单纯的好奇建模问题，后期纯粹是被沅彬过于『专业』的吻技挑起了兴趣。男朋友一直想『翻盘』，就各种花招齐上，闹到最后胜负欲起来手都上去了，就想打破号称说要跟他试试，结果跟他接吻还心如止水的神经病。 等对建模的好奇心被抛在脑后，林初夏的关注点就在于男朋友吻技好给力，想探究他还能有多少招，保持纯纯的学习姿态，进步斐然。 直到沅彬上手，林初夏跟着学，两边都被撩拨到一触即发的地步，女朋友的手甚至在往下滑，男朋友高涨的『战意』被一盆凉水泼下，迅速把腿上的姑娘抱开。 进度过快了！！！ 「你别过来！」沅彬一手护住小腹往下的位置，一手伸直胳膊挡住还想凑过来的林初夏，「我严重怀疑你根本不是喜欢我，你就是垂涎我美色！」 小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林初夏舌尖勾着湿润的唇瓣滑动，嘴里说的是，「怎么会，我是真爱~」 「你滚！我才不信呢！」沅彬从沙发上跳起来，离她至少两米，「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上了我不负责，我腿都给你打断！」 林初夏眨巴着眼睛可无辜了，「我真的是真爱~可喜欢你了~」 「真爱你个头，你个骗子！」沅彬一个字都不信！他有证据，「我亲你你都不害羞的！」 这个点林初夏还真没想到，犹豫着说，「那我表演给害羞？」她自己亲他的，为什么要害羞？ 这话给沅彬气的，左右扭头想找东西砸她，林初夏趁他不备，迅速上前直接扑倒，她还没玩够呢！ 接下来的画面么就是良家妇男看似奋力挣扎，但始终逃离不了恶霸女『色魔』之手，具体画面就不传达了，可以展现一下对话。 「林初夏！你摸哪呢！」 「你别拍，我就看看，什么都不做，我发誓！」 「你疯啦！呀！」 「它出水了，好神奇~」 「林！初！夏！！！！」 又过半个小时，妇男已然不纯洁了，林初夏也就衣服稍微乱了点。 摊在沙发上的沅彬是死尸一具，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他怀疑他根本不认识林初夏，要不然就是林初夏变异了！这傢伙不是初恋吗？为什么这么大胆？？？ 林初夏么....就拿湿纸巾擦手点菸啊，抽着烟拍着小可怜的脑袋，特别大气的说，「放心，我会负责的。」 至此，沅彬开启怀疑女朋友精神状况有问题的心境里，还是那句话，要不是林初夏疯了，就是他从来没真正了解过林初夏。 自家女朋友是个进攻性非常强，非常非常非常强的傢伙，执行力更是高的惊人。 确定关系不过一个小时就发生他浑身上下都不『纯洁』而她依然很『纯洁』什么的就不谈了，太丢脸，沅彬都不愿意回忆；只说一个小时后，林初夏直接用他的手机群发简讯给他所有的男性友人，告知对方他们在一起，他有主了，让他的兄弟们以后再约有女人的局不用喊他，这点就很诡异。 第2312页 诡异的□□出去，沅彬的手机就接连不断的响起，手机的主人还在怀疑人生，接电话的是发简讯的林初夏。 沅彬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都说了什么，但从林初夏的回应里大概能猜到。 比如林初夏回，『是啊，我们在一起了，我告白的。』 沅彬就猜，电话那头的人问的可能是，简讯真的假的，怎么就在一起了之类的，反正就是不信呗。 电话不停的响，林初夏不停的接，话就那么几句，我们确实在一起了，告白的是我，他现在没时间，简讯也是我发的诸如此类。女朋友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同样的话颠来倒去的说她也没有不耐烦，大有力图告知全世界，她给沅彬盖了个戳，戳在所有雌性生物都得远离的霸道。 说真的，这个行为没有让沅彬不高兴，反倒让他悬着的心一点点落到实处，林初夏真的要跟他在一起，不是什么恶作剧也不是说说而已。可这个行为也让沅彬很不能理解，他认识的林初夏不是这个类型啊，她跟霸道一词边都不擦，跟佛系倒是蛮贴的。 这里面就有个很大的误会，林律师要是佛系怎么可能专注人权官司，她只是在娱乐圈比较佛而已。 林律师很霸道的，林律师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林律师坚信男人不可信，人心更是善变；林律师发现游戏建模非常靠谱后，就强势圈地盘，沅彬必须盖上她的戳，谁碰她都剁爪子！ 简讯发了，电话接了，经纪人就上门了，上门确定艺人们不是组团搞他。 因为经纪人上门而被迫『残血』復活的沅彬，以超凡的演技无视把他当『大型手办』的女朋友，很是细緻的跟经纪人聊gg合约问题。力图让经纪人能留的久一点，他现在不太敢跟女朋友单独待在一起，女朋友很不正常。 可惜经纪人也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恋爱脑的林初夏好诡异，谈恋爱的情侣更奇葩，他才不要留下呢。 经纪人走，精神状况不太正常的女朋友问男朋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男朋友迟疑着开口，「我想要你先放手。」 林初夏微笑，「你说什么？」 「我说....你饿不饿？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都行。」 都行的午餐吃了外卖，因为女朋友心血来潮说是要给男朋友做饭，沅彬怀疑她想毒死他，强烈反对说要叫外卖。外卖到了，新上任的女朋友服务周到的还给男朋友掰筷子，沅彬给她吓的，都想带她去看医生。 精神极端不正常的女朋友又问男朋友想要什么，男朋友啥都不敢要，他现在倒是不怀疑林初夏是初恋了。但沅彬怀疑，林初夏的感情观不太对，她好像把...讨好？奉献？付出？总之很诡异的东西当表达爱情的方法？ 证据是他们在一起不到八个小时后，林初夏推到他面前的一张支票，巨款。 「你好像很喜欢钱？」林初夏不太确定，「这个喜欢吗？」 没有人会不喜欢一张金额过四十亿的支票，可沅彬很惊悚，或者说荒唐，「这算什么？零花钱？你包养我啊？」 林初夏微楞，「会产生这个误会？这是《狼少年》的第二期分红。」 「你以为我会信？」沅彬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是林初夏给他开支票？不应该是反过来么，「二期分红我们三个人分，再到我这里，怎么可能那么多？」 「这不是你的那份，是我跟你的那份，金勇斗的那份已经给他了。」林初夏点了点支票，「这是我们的，我的那份给你。」 「为什么给我？」 「你不是喜欢钱？」 「我是喜欢钱。」沅彬哭笑不得，「但你给我钱合理吗？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包养的小狼狗。」 一下反应过来的林初夏懂了，男人的自尊心问题，那....「我记不清2013年什么东西能赚钱了。」她真不关注什么金融。 2013年，有个东西很赚钱，血赚。南韩有史以来投资回报率最高的一部电影，《七号房的礼物》大爆。 情侣们在一起的一个礼拜后，《七号房的礼物》上线了，林初夏作为资方代表之一去参加了首映。这个项目跟去年的《狼少年》一样，成为谁都没想到的黑马，横扫整个市场，它甚至比《狼少年》更兇残，上映三个礼拜就冲到了千万票房。 随着票房越沖越高，林初夏这个名字在业内也无人不知。要说她对《狼少年》的投资还有点侥倖的成分，毕竟她是带资进组，项目能爆运气占大多数。但《七号房的礼物》可不一样，初期可是没人看好这个项目，否则导演不会筹不到钱给林初夏打电话。 这个项目爆了，还是以千万人次为单位的爆，完全没有出演这部电影纯粹就是以资方身份进场的林初夏，就被业内冠上了眼光毒辣的名头。此前《熔炉》免费借场地的事情又被翻出来，更是作为林投资人眼光超凡的证据。 做艺人，单纯讲演员这个身份，林初夏属于半红不红。有《狼少年》做代表作，勉强算是在忠武路有点小成就，但电影下线热度过去，算位置的话，她大概在二线到一线中间。 但当投资人，林初夏现在是稳稳的一线，红火到当初她羡慕过邀请大佬的剧本能堆成山，如今她不用羡慕别人了，希望得她『垂青』的项目要是列印成剧本，也能堆出一座山。 第2313页 『七号房』票房飞升，在金钱方面获利最大的不是林初夏而是沅彬，他女朋友又给他送了一张支票，这次有理有据特别照顾他自尊心。说什么当初他借她的二十亿就是项目投资，项目大赚，当然应该他拿钱。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应该拿钱的沅彬再度怀疑林初夏是什么财阀之女，哪有她那么谈恋爱的！这傢伙给他的支票加起来都过百亿了，她真的是想包养他吧！ 而且这傢伙恋爱怎么一阵一阵的，刚开始黏他黏的让沅彬担忧自己会肾虚，这才几天？你就嫌我烦了？？？ 「不是~我没有嫌你烦。」林初夏盯着电脑，再赶论文，男朋友在边上『撒娇』求陪玩，她觉得是甜蜜的小烦恼，「你等我把论文搞定再陪你啊~」 「你搞一个礼拜了！什么论文要搞那么久！」沅彬趴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下巴垫在她的肩头，有意撩拨她，亲亲脖子，亲亲耳垂，「一个礼拜了~~~~~」 一个礼拜都在专注《七号房的礼物》这篇论文的林初夏，想要借着这个项目的爆火在完成期末论文的同时，给舆论加把火。青瓦台的官站已经有过万人的请愿，让政府重审案件给与当事者赔付。 谁知那帮政客涉及到要政府赔钱了，又说什么法律是很严谨的，过了申诉期就是过了申诉期，不能因为某部电影去撼动法律的权威性，巴拉巴拉。之前搞《熔炉法》的时候，也没看你们在乎什么法律的严谨性啊。 政客过于傻逼，林初夏就很生气，就想搞事。 发现自己重生的世界是个游戏对林初夏来讲没有太大的改变，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么，人还是那些人啊，傻逼依旧是傻逼，受冤之人依旧无法昭雪。那这个世界是游戏还是真实世界，能有什么区别呢？该干嘛干嘛呗。 这个世界是个游戏唯一给林初夏带来的改变，就是她有男朋友了，她有个不会变的男朋友。而她男朋友是个很苦逼的ai，被游戏涉及的惨兮兮的，童年过的很不怎么样，奋斗又很辛苦，还更悲催的要攻略她。 林初夏不知道如果攻略不成功男朋友会不会被人道毁灭之类的，毕竟是机器人么，完不成工作的机器人也没有能辞职不干的权利啊。她就想对他好点，再好点，好到如果有一天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她希望他能觉得跟她在一起是开心的。 因为，她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爱情这种东西一般都出现在传说里，林初夏没有不相信传说，她只是不相信自己有那个运气碰到。这个游戏给了她遇见传说的可能性，莫大的幸运降临，她想把这份幸运也分给沅彬，在他还被蒙在鼓里认为自己是个『人类』的时候，给他所有他喜欢的。 女朋友的感情观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她只是藏了个小秘密，无法告知男朋友。而在男朋友的理解里，就是初恋女友由于经验不足，经常高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时常让他产生自己是在被『财阀』包养的错乱感。 林初夏的论文发给了教授也发上了网，本来就火热的舆论又加了把火彻底被引爆。游行的人数明显壮大，而林初夏也被某位议员公开指责，什么都不懂的艺人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多读点书，法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投资了电影想要忽悠观众好多赚点钱么，做法太下作。 娱乐圈人士跟政府对刚这种事在南韩不奇怪，李准辑就做过公开反对总统从美国引进狂牛症牛肉的事，比较特别的是，女艺人这么干。性别为女的林初夏得到了一系列攻击，攻击她既然性别为女掺和什么男人的事。 网上也不知道是水军还是喷子的留言脏到沅彬都不给林初夏上网了，林初夏却带男朋友出海看了场烟花秀。 夜幕之下的大海燃起的烟花之绚烂，让甲板上收到女朋友惊喜礼物的沅彬都傻了，林初夏以为他是开心的傻，去年除夕，他想给她一场烟花秀，没给成，那她就还他一场。 沅彬不是开心的傻，当然，他很开心，说夸张点就是被莫大的幸福包裹的愉悦。他给过别人烟花秀，不止是林初夏，他给过别人烟花秀，他又不是初恋，他也谈过恋爱追过别的女人啊。 可没有人给过他烟花秀，没有人给他送支票，没有人会把他放在手心里，告诉他，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没有人那么干，没有一个女人会那么干，他才是男人啊。 男人很开心，男人也很挫败。 漫天的烟花下，沅彬看向林初夏的眼神柔软的都泛着水光，但嘴巴还是硬的很，「哪有女人会像你那么干，我才是男朋友，这是应该我准备的。」 女人张开胳膊等他过来，「这个时候跟我玩性别歧视也太傻吧~」 傻乎乎的傢伙拽过她的手腕拉人入怀，含着她的唇瓣抱怨，「你给我放了场烟花，我得送你什么才好~」要是话语里的糖分不那么高，勉勉强强才能像是抱怨。 林初夏捧着他的脸回吻，含煳的笑着，「你把自己送给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最好的礼物在船舱里奉献了自己，极其细緻、妥帖，以至于被打开新世界的林初夏首次求饶，不能这么玩，太刺激了，心脏受不了。总算扳回一城的沅彬却打算以后都这么玩，不然他跟林初夏就真的性别倒转了！ 他才是男朋友！这点很重要！ 男朋友为了让女朋友了解一下，他不缺钱，也不需要被包养，特地向女朋友公开了他的身家。每一栋房产，每一笔基金，还特地带她去了银行参观他的保险柜，金条一摞，产权文件一叠，连珠宝都有，还很大方的指着那一堆『财产』让林初夏随便挑。 第2314页 「你喜欢什么，我送你。」沅彬总算把这句话还回去了，翘起的腿脚尖上下晃动，这不比烟花秀爽？ 银行贵宾室内，林初夏望着那堆『财宝』，再看身边的『巨龙』，忍不住感嘆一句，「你真的很喜欢我啊。」 沅彬一愣，「什么意思，你怀疑过吗？」 含笑摇头的林初夏仰头亲亲他的嘴角，她没有怀疑过，她只是很惊喜，她遇到了传说里才会发生的爱情。巨龙能把『宝藏』摊在她面前，任她挑选，那不就代表，她比他的『宝藏』更重要吗。 钱串子爱她胜过钱，太幸运了。 林初夏喜欢这个游戏，因为这个游戏有沅彬；如果没有这个游戏，她跟沅彬不会有任何交集。即便沅彬喜欢她，她也喜欢沅彬，她也不会放任自己陷入无聊的爱情里。 爱情从来都不无聊，爱情是很美好的感情，爱情是身边有人陪伴，有人能无条件站在她这边，成为她的队友。 《七号房的礼物》爆了，同一个导演手上压着的同一个资方拍摄的《我不要这个孩子》紧随其后上线，林初夏进入宣传期。 这部作品跟林初夏以往的作品都不一样，不止是这部电影是她独资投入，也不是这部电影是她一力推行。而是这部电影反对的声浪比林初夏过往的作品都要大。 『七号房』票房过千万的隔天『孩子』就开始宣传，前者下线不到一个月，舆论的热度不止没消散反倒因为林初夏一篇论文闹的更热闹时，后者上线了。 上线当天影评网站开分，给电影刷负的人之多，让票房统计还没出来，网站上电影的评分就跌到1.1，堪称惨剧。 从电影定档，舆论就开始掐。支持电影的人不算多但也没有很少，制作公司不是白拿钱不做事的，他们站定电影就是电影，你们说我不好，先看过再逼逼。 首映礼当天，那些唱衰电影的人也不知道是真的买票看了，还是总算能站住我看过了的立场，把电影批的一文不值。骂导演无能，骂演员垃圾，更骂独资项目的林初夏是公开挑衅当局，还教唆别人违法犯罪。 堕胎是明令禁止的刑事犯罪，一部电影宣传刑事犯罪是正确的，还教导别人如何绕过法律钻法律的空子，这是多卑劣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电影官方帐号的版面下，就是战场，聚集了无数斗士们。 【林初夏就是想钱想疯了，去青瓦台请愿封杀她！（连结）直接点进去支持，女人打胎是犯法的！林初夏是打过多少次胎？被人玩烂了吧！这种电影都敢拍！婊！子！】 【热评第一是傻逼！不接受任何反驳！林初夏母胎solo谁不知道啊，还什么去青瓦台请愿封杀呢，你妈死了？你没妈？女演员为女观众发声怎么了！天经地义！什么就扯违法，法律跟屎一样我们还得遵守？你妈把你生出来怎么没□□盆里溺死你！】 热评第一和热评第二基本代表最极端的两种观众的立场。 支持林初夏的姑娘们认为她是女权斗士，这个社会就是缺少这样的电影，好让脑残的男人们知道，女人的身体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而不是你们打着国会的名义投票决定我们是否能堕胎。 反对林初夏的男人们则是咬定电影宣传违法事件，把林初夏跟一帮沾染黄赌毒的艺人放在一起，认为他们都是社会的残渣应该被驱逐出境，最好当场暴毙。 两边闹的最凶的时候，sbs报导了一起观众在电影里大打出手的新闻。事情的起源就是一些女孩子们买票去看电影，而边上的男人嘴巴不干不净的说她们是不是都打过胎，或者正在怀孕想去寻找打胎的方法。 妹子们仗着人多也没怂，上去就是干，干进了警察局，也干上了新闻。警察局里的男人叫嚣着要把姑娘们送进监狱，警察却想息事宁人，让女学生们道歉就行，男人连个轻伤都不算，电影院的保安很快制止了乱局。 可姑娘们不愿意，为什么要给傻逼道歉，是他嘴巴先不干净的，打他怎么了！ 在警察局里蹲守新闻的记者就冒出来了，採访一波进了晚上的时事新闻。对这条新闻的评价，男主播是警察的观点，大男人何必跟小姑娘计较；而女主播是委婉的表达，守护女性权益并非错事，但手段不可太极端。 新闻呢，是想保持中立，所以尽可能两边不得罪，不摆出明显偏向。但新闻播出，观众们有偏向，观众们不止有偏向，还能直接游行呢。 拒绝道歉的姑娘们被除以罚金，但这笔钱不用她们给，知道此事的制作人去给了，给的时候还怕事情不够热闹，对来採访的记者说，他是带林初夏跑这一趟。 「再度重审，我们只是一部电影，制作电影纯粹是因为我们认为这件事应该被大众所知，至于用什么眼光观看一部电影是观众的自由。作为制作方，我们既然维护创作自由也就要维护观众的观影自由。大韩民国的每一位国民都有自由选择去观看什么电影的权利，而阻拦别人观看某部电影，还动用武力，那才是真正的违法。」 这个不算记者会的小视频被发上网，热搜抵达最高点，热度再度刷一波，票房也直线往上沖。 性别斗争被挑起了，票房还需要担心么？女性观众就算是为了支持自己的权益，也会为电影贡献一张电影票的，哪怕就是为了打男人的脸呢！ 第2315页 制作人的这一招特殊宣传方式，让圈内本来还算平和的态度演变成两极分化。 原先圈外怎么闹，舆论掐的多凶，圈内都没什么反应，大家都当这是正常的宣传套路。电影宣传么，为了票房什么干不出来，当初『太极旗飘扬』上线的时候，宣传公司还打出不看电影就是不爱国的旗号呢。 至于什么触犯法律跟当局作对，忠武路这么干的电影多了，虽说林初夏是个女人让有些大男人稍有微词，但对方不是女演员是女投资人，那微词也就私下聊聊不会公开讲。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合作？资方这种身份，谁都不想为敌，人家有钱还愿意投钱，那就是爹。 但制作人这么一搞，把林初夏推到女权的立场上，在男权当道的娱乐圈，一些认为自己被冒犯的男性电影人就忍不住站出来，想让林初夏别太跳。可电影圈不是只有男人啊，女性工作人员占比少又不是没有。 再者说，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认同林初夏有自己的政治立场有什么问题，哪个忠武路走到一线的人没有自己的立场。林初夏本来就是个女的，她支持女性权益，就跟男人支持当局都是傻逼，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样的。 说回到当事人身上，林初夏是不介意自己被制作人推到台前当靶子的，她要是害怕成为靶子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让电影上线。站在安全性的角度，这是个非常烂的上线时间点，但要是站在宣传角度，这就是绝好的时间。 沅彬本来并不支持林初夏要在这个时间点让『孩子』上线，指向性太浓了，一定会被误会，林初夏也一定会被攻击。她正在以投资人的身份被报导，还是反对当局立场的投资人，此时上『孩子』，舆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连导演都能藏在她背后。 演员没有导演大，作品出问题一定攻击导演；可导演跟投资人又不是一回事，有投资人能攻击，投资人还是第一主演，那谁还管导演。 很多人都不支持林初夏要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电影，李秉宪直接就是反对，给林初夏分析，你上线一定倒霉。李先生说的全中，甚至还保守了。就连孔侑都让林初夏再想想，没必要头铁到这个份上。 林初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撞一把南墙，负责宣发的制作人是唯一支持她这么干的，有舆论才能有票房，吵的越凶票房越好。女演员会不会被骂，不耽误他们分钱就行。 决定要撞南墙的林初夏对每一个反对的人说多谢，但我想这么干。而在她还没决定时不支持她想法的沅彬，在她得知她已经决定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反对，反倒开始为她奔忙。 女朋友电影上线，男朋友比女朋友都忙，忙着帮林初夏善后。在制作人故意出来挑事前，圈内能那么平稳，就是男朋友奔波出来的效果。 制作人挑事，男朋友的努力被毁于一旦，林初夏不在乎制作人把她推出去挑起新的战争，但她对制作人让男朋友多日努力化为一空有些抱歉。 舆论再起风波的当晚，心怀歉意的林初夏按照沅姐姐的食谱，稍微有点磕绊的给男朋友做了一桌子菜，准备道歉。林初夏的厨艺么，就那样吧，吃不死人是肯定的，主要是个心意。 而沅彬看到一桌子菜，首先想到的是，「你该不会想跟我分手吧？」看她傻眼的表情知道自己猜错了，长出一口气，先林初夏一步道歉，「这次纯粹是事发突然，我完全没想到制作人会进来掺和一脚，还是公开跟媒体提起你，要不然这件事我一定能压下去。」 林初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因为沅彬一直在说。 男朋友在自责，自责没有保护她。自责他应该处理的更妥善，却漏掉了跟制作人沟通。 沅彬自责的所有话在林初夏听起来都觉得她看到了奇蹟，看到了那个叫爱情的神迹就出现在她身边，天堂就在那个人的眼睛里，那是她的归处。 这一晚，那桌菜没有人动，没时间，也没精力，女朋友热情的男朋友差点招架不住。倒是在隔天，重新热过的饭餐让两个飢肠辘辘的情侣们都清盘了。 激烈运动之后，谁还管什么口味，能填饱肚子就行。 曾几何时，林律师无所谓面包更无所谓爱情，而现如今，林演员，爱情和面包，都想要。 因为，她足够幸运，进入了一个再美好不过的游戏。 游戏里总能发生奇蹟。 打群架的姑娘们是梨花女大的在校生，学生们自发组织了庞大的志愿者队伍，手牵手走进了电影院，即作为观众也作为影院的免费保安。保护的当然不是所有看电影的人，姑娘们保护的是支持『孩子』的同胞们，不能被傻逼给欺负了。 怎么着，当我们女人只会打架啊？我们还能骂的你骂都不认识！ 来呀~怕你不成~林初夏我们就保了！ 正面刚！ 第477章 以梨花女大挑头, 一帮高校学子加入了这场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被冠以女权名义的战争，说到底, 它就是一部电影而已。 高校学子的加入让舆论出现了奇妙的变化，正值暑假，学生们都很有时间上网掐架。起初大家掐的相对学术，就是一般人看不懂，人家甩论文出来吵架。引爆这种新型掐架方式的是由成均馆大学校内论坛里被转载到网上的一篇论文，主题特别高大上, 讲人口危机。 论文太学术，简单点，就是讲韩国就这点人口。愿意生孩子的女性本来就逐年递减，眼看都要亡国了，还有某些不法人士宣传什么堕胎是女性的自由。 第2316页 堕胎当然是女性的自由，这点不反驳，基本人权么，但身为国民对祖国是不是也应该进一点义务呢？我们都没让你们当兵了, 男人被强制兵役难道就不是侵犯人权？就你们有人权啊？双标！有本事你们攻击兵役不合理啊！ 这篇论文初期只在各大高校之间流传, 普通人即看不懂也懒得看上万字的论文。当它被发到电影评分页面里，好心人在贴了全篇论文的基础上还用普通人看得懂的言语简化了一下, 确保识字的男性同胞都看得懂。 多了个『翻译』论文的转载量一下就沖顶热搜。 无数男性网友根据论文里提供的『枪支弹药』用兵役作为武器攻击, 女人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当兵多苦，你们不用去, 我们要去的！要是真打起来, 你们都躲在防空洞上战场的是我们！我们在前面保护你们，你们在后面不愿意生孩子？干嘛？好处全你们得了是吧？！ 傻逼这个物种呢，跟学歷是没什么关系的, 大学教授也有衣冠禽兽，路边肉店摊主也有义士。而姑娘们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又不是只有你们会写论文，你们会上价值讲家国大义，当我们不会？ 当天下午一篇新论文被刷上热搜，这篇论文更严谨。严谨到用精确到小数点的数字统计了韩国的性犯罪比例，以及因为性犯罪导致怀孕的女性有多少真正生下了孩子，而那些孩子们又有多少再度成为犯罪者。 论文涉及犯罪心理学，有多少变态杀手都有一个糟糕的原生家庭，甚至于没有家庭，就是孤儿。论文还涉及社会学，什么样的人群藏匿着大量潜在的犯罪者，他们的存在随时可能危害社会，出现恐怖主义都不是多奇怪的事。 这篇论文的核心重点是，当一个社会强制要求一位女性生下她不想孕育的孩子，那社会就不能用道德绑架的方式要求被迫变成母亲的女士一定要养育、爱护那个孩子。 一个得不到母亲的庇护，很明显也不会有父亲的孩子，他要怎么长大呢？长大后要怎么谋生？烧杀抢掠？还是偷蒙拐骗？一个从小没有感受过善意的孩子成为一个社会助力的概率有多低？他们成为一个潜在犯罪者的概率又有多高？ 这些潜在的犯罪者又是谁创造的？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女人只要怀孕就应该把孩子生下来的人。人类不止是动物，给口吃的就能活，人类还可以是野兽，为了口吃的，能毁灭世界。 你们讲家国大义，说什么兵役要面对战争多危险。战争还没有到来恕我不够了解，但我们身边每天都在发生的事，希望你们睁开狗眼看看，这个国家有多少孩子从出生就被扔在垃圾桶里，得运气逆天才能碰到好心人把他们从垃圾桶里捡起来。 学术或者说文雅的吵架也就维持了一个白天，晚上七点，两篇论文都在热搜上挂着，而热搜第三还是集中了各种污言碎语的性别对立骂战。 网上的硝烟瀰漫，现实里电影的制作方弄了个私人的小型庆功宴。不对外公开，也瞒着媒体。选址在制作人的家，来的人就十几号，都是电影的核心团队成员。 这场庆功宴庆祝的是，票房过了七百万，损益点早过了，他们现在是血赚！ 庆功宴的另一个目的是大家在商量是既然赚了钱就此收手，省得越闹越大后面不好收拾；还是借着东风，乘风而起，玩一波大的，就赌既然能有《熔炉法》，为什么不能有新型的堕胎法案。 前者不谈，后者要是做成了，那这间屋子里的人，都会成为《熔炉》创作团队一样的传奇队伍。搞不好能刷一波国家英雄的称号，拿个总统勋章呢，正好如今上位的总统是韩国第一位女性总统，说不定她也会支持也未可知啊。 外界一直认为项目的林初夏独资，连团队之前都是这么想，直到今天庆功了，大家才被告知，他们还有另一个资方。 初登场的幕后资方金熙真带来了专业的律师，律师表示，最好收手，因为想要废弃堕胎法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比起什么废弃堕胎法案，更可能发生的是他们会因为涉及宣传反政府言论被请去喝茶。 电影人们刚听到『喝茶警告』的话时还嘻嘻哈哈的说没在怕的，摄像总导演可刚了，说他年轻的时候还因为独立游行真的被抓过呢，那又能怎么样。律师表示时代变了，当年是法不责众，反抗政府会被贊一声勇士，如今可不是那个年代了，何况他们也没有那么正义，电影是商业行为，商业行为很好找理由定罪的。 职业律师让文艺工作者们想清楚，如果一定要那么干就得做好被当局盯上的准备。专业人士还提供更专业的政治意见，类似于别看朴女士是位女性，她本人并非支持女权的人。 这点看她为自己拉选票时的发言就知道，她支持的是传统的家庭分工，丈夫赚钱养家，妻子照顾小家，一家人保护祖国这个大家。她都宣称自己是嫁给国家的女人，她就是最正统的普世价值观，她不会在任何公开场合支持女权，能支持平权就不错了。 「你们得知道，政客是没有性别的，政客只有政治诉求。我们那位总统的政治诉求是再创一个由她父亲创造过的汉江奇蹟，她想要的是经济腾飞。在这个领域里，女性权益没有国家利益重要。」 年约五十上下的律师一看就是经歷过大世面的职业精英，聪明到都绝顶了，「我可能话说的有点直接，打掉一个孩子的花费远远没有养育一个孩子花的多。如同，真的狠心抛弃亲生孩子的母亲也远远没有咬牙把孩子抚养大的母亲多，后者不人道，但后者能创造更多的有价值。」 第2317页 不人道的价值也是价值，如同钱就是钱。钱本身是中性词，钱币背后操纵的利益集团才分善恶。 庆功宴赚钱了的欢乐气氛随着律师的言论没剩多少，好多人围住律师问细节，而两位资方单独去了阳台喝酒。 金熙真端着酒杯隔着落地窗望着屋内的一群人，偏头问林初夏，「你叫我带律师来，是给他们剎车？我以为你会蒙头往前沖。」这才符合林斗士的设定啊。 从来也不是斗士的林初夏抿了口酒沖她笑笑，「不算是剎车，只是想让他们能清醒一点，别觉得自己无敌了。」 律师是林初夏借着金熙真的手带来的，她不适合带律师来，她跟团队是一国的啊，一个队伍的人怎么能泼冷水呢。最适合泼冷水的是外界人士，从没出现在人前的金熙真顶着资方的名头就很合适泼冷水。 原先林初夏没想过给大家泼一盆冷水降温，项目爆了，团队火烧的正旺，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干嘛要泼冷水。可她发现，在她专注研究堕胎法案是否能进行微调时，屋内的那一帮人想的都是我们赚了大钱，我们还能赚一笔更大的！ 制作人是其中典型，他特别积极的挑起舆论战争，林初夏知道他想赚钱，她也不介意他赚钱。大家出来工作别讲什么我要为民请命那么夸张的事，就是养家餬口，赚钱。 想赚钱的制作人有能力赚钱，还有能力让舆论吵的的更凶，林初夏原先不觉得这是缺点。可支持他们的女孩子们弄了长篇论文，上街游行，横幅拉的老长在奔波努力。制作人却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说要不要办个庆功宴，就我们几个人，来我家，我买了瓶好酒，大家一起来开心一场。 接到这通电话的林初夏就知道，团队出了问题，大家走的不是一条路。如果不想分崩离析，就得想办法让一盘散沙凝聚到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奋斗。 林初夏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这个目标换了很多次，项目没拍之前目标是能拍就行。杀青了，目标就是尽可能上院线。上了院线，票房和舆论都出人意料的好，她的小目标就再度更改。 改成，她想要改动堕胎法案。 请注意不是废止堕胎法案，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成功的概率太低了，但换成只是改动，只是把禁止堕胎改成允许性犯罪的受害者有自由堕胎的权利，林初夏认为，她可以搏一搏。 哪怕不成....也就不成。能救一个救一个，总得试试。 屋内的那帮电影人什么都不懂就想搞个大的，把什么『熔炉法』往『堕胎法』上靠，都不知道压根不是一回事。前者针对的只是一小撮犯罪份子，后者涉及的是这个国家半数的国民，国会会搭理他们就见鬼了。 律师登场的意义就是在给他们科普，想要完全废弃堕胎法案就别想了，时机不对。但如果只是想要『青史留名』不如试试弯道超车，在一条大的法条里添加一条微不足道的支线，这还是有成功概率的。 屋内的制作人员们聊的热火朝天，指着撼动国家，撼动歷史，再达成青史留名的勇士战绩。而阳台上的资方们就很冷静，她们在聊一位不完美的受害者。 受害者小姐是特殊职业，这个职业分陪玩和陪睡，受害者小姐只是陪玩。受害者小姐由于本身是高丽大（sky之一）出身，长得也不错，所在的会所还蛮高端的，对场子里的小姐姐们也有一定的保护。 受害者小姐之所以会知道这个会所，是她去申请奖学金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负责处理基本文件的学姐，跟学姐逐渐熟悉后，学姐成了她的领路人。受害者小姐也挣扎过，她知道拿钱不能赚，她还知道就三年，撑过三年她的未来会好的，没必要让自己陷入泥潭里。 可钱吶~钱是怪物~ 钱是学姐带她去跟一个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的...叔叔，吃饭、喝酒后，她得到比她奖学金还翻一倍的钱。那个叔叔年纪是比她大很多，但叔叔是帅气的叔叔，是标准的社会精英，是跟大学的傻直男完全不一样的绅士。 跟这样一位绅士喝一杯，聊几句，一个晚上就能赚她一学期努力的钱，谁能忍住这种诱惑呢？钱来的太轻松了。 受害者小姐并没有什么悲惨的过往，她本身还是首尔人，家里不说多有钱吧，也没有太贫困。爸妈给的零花钱肯定是不够『挥霍』，但正常跟朋友交往是没问题的。申请奖学金也就是正常申请，不是她穷到了学费交不起的地步。 受害者小姐没有任何传统意义上，一个受害者应该有的悲惨过往，受害者小姐有的只是跟八成以上性犯罪的被害者一样，碰到了魔鬼。 魔鬼是受害者小姐的一位长期客人，就是经常会来会所找她的，出手大方，人也不丑。受害者小姐并非等米下锅，她接客人还是挑的，这位客人就是还不错的客人。 还不错的客人跟她来来去去认识了小两个月了，砸在她身上的钱也不少。一天，客人在结束招待客户要离开会所前，问受害者小姐要不要在跟他们去喝一杯，还暗示在店里有些事不方便，更暗示她可以价码。 会所有规矩，禁止姑娘们私下跟客人联繫，但这是明面上的规矩，私下里双方是否真的联繫店里也不管。这条规矩之所以存在，明面上的理由是，只要是会所里发生的事，会所都会保护姑娘们，至于出了门发生了什么，就跟他们没关系了，他们有规矩禁止联繫啊，谁让你自己破坏规矩了。 第2318页 由于这条规矩，受害者小姐起初是拒绝的，客人也没说什么，但下次来就不找她了。受害者小姐有些失落，她分不清是因为钱失落还是客人真的不错，她才会失落。总之，某一天，客人又找了她，还是招待客户，还是在要出店时约她再去喝一杯。 「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好像是喜欢上那个男的了。」金熙真耸肩，「我倒是觉得她可能是欲望变大了。」沖林初夏举了举酒杯，「一直喝啤酒就不会想洋酒是什么味道，喝惯了威士忌就会想尝试波尔多是什么口感，人的欲望就是被一点点养大的，她想要更多。」 林初夏没发表意见，微抬下巴让她继续。 继续下去就是受害者小姐跟客人走了，他们当时五男五女，一起开了间总统套房。其他四位姑娘都是职业人士，知道自己来干嘛的，钱到位，玩的很开。受害者小姐却不那么职业，她以为只是跟那位客人如何，没想到他们玩那么大。 受害者小姐不愿意了，也是被魔幻的现场吓到了，想走。客人的西装在此时脱下，衣冠禽兽没了衣冠只剩兽性。五个男人，四个姑娘没有帮忙压住她，但也没有帮忙救她。 之后，就是至少七年起步的刑事案件。之后，受害者小姐怀孕了。 「她说她有想过报警，但她怕，她要是报警了警察都不一定信她。说不定还认为她是自愿的，想反口敲诈。而且她也不敢报警，要是报警了，学校知道了，她这辈子就毁了。」 讲完了非典型受害者的金熙真跟林初夏说，对方的要求，「一百万美金和一个新的身份。」 脑子过了一遍一百万美金的兑换率的林初夏疑惑，「新的什么身份？」 「就是新的身份啊。」金熙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打算拿钱去加拿大，这辈子都不会来，就要换个新的身份。」 「我怎么给她搞新的身份？」林初夏很诧异，「她以为我是什么□□吗？买卖身份？」 金熙真愣怔片刻，「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身份重要吗？重点是一百万美金，换算过来要十一亿多呢，我们欠她什么了要给她那么大一笔？贪心也没那么贪的！」 「那你还能找到比她更完美的受害者吗？」 「......那也不能给那么多钱啊！」 金熙真不乐意，「你有钱给我不行吗！」 「你缺钱吗？」林初夏就笑。 闺蜜不干，「这不是我缺不缺钱的问题，我不缺这十二亿，但这钱给她....」撇嘴，「万一她反水呢？她能拿我们的钱就不能拿别人的钱？」 这点，林初夏还真不能保证，思索道，「约出来见一面吧。」 庆功宴结束，林初夏见到了那位受害者小姐，本人完全看不出来怀孕有十周，妆发精緻，高跟鞋比她都高。作为非典型受害者，这位小姐真的『很完美』，完美的林初夏很心动。 林初夏需要一个『完美』的不完美的受害者，去申诉自身需要堕胎但被法律禁止，藉此再度引爆舆论战。才好让她借势实现她的小目标，为性犯罪的受害者们争取一定权益。 按照常理，找一个在大众认知里完美的受害者是最好的，就是有悲惨的过往，极端无辜，可能就是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魔鬼，导致灾难的发生。但林初夏不想那么做，一是害怕那样的姑娘心脏不够强大抵抗不了舆论铺天盖地的骚扰，二就是那么做有隐患。 法条的添加是非常严谨的事，虽然这点在南韩有点....但那真的是很严谨的事。严谨到，如果用一个普世意义上完美的受害者去做舆论铺垫，那法条内很可能会加上对性犯罪的定义，无限狭隘的定义。 比如，情人关系里进行的性犯罪，算还是不算？暧昧期呢？或者男方咬定他在主观上认为女方是自愿的，如何判定？诸如此类，都可能发生扯皮。本来定性，性犯罪就很复杂，再加上性犯罪导致的怀孕是否就是这个男人的孩子，更难判断。 林初夏想要把这个范围无限扩展到，只要女性说『no』，男性进行强迫，不论两人是什么关系，当时在什么情景下，都可以被纳入法条内考虑。换个角度就是，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着这条支线，让更多女性能钻法律的空子，申请堕胎。 所以，林初夏需要一个完美的，不完美的受害者，帮她实现目标。 受害者小姐是真的很不完美，不完美到林初夏都有点怀疑她是想骗钱，因为她不愿意签协议。她们讲好受害者小姐上告，先告强奸，再申请堕胎，要求是受害者小姐必须等案件审理结束才能拿到钱。 受害者小姐即不愿意要拖那么长时间才能拿钱，也不愿意签协议。前者嫌慢，也怕自己被骗，说什么要是我做了，你们不给钱我怎么办之类的。后者是协议签了，那不就是留下证据了么，万一算是我协同你们讹诈他们的证据呢？ 林初夏就很囧，你事都没干我不可能提前给你钱啊，顶多先给头期款，但协议一定要签。你是原告，随时能撤诉的，韩国的破规矩是你如果跟被告私下和解，刑事案件也能撤诉。那你要是撤诉跑了，我也不能天涯海角追你啊！ 再说协议也涵盖了保密协议的一部分，万一你事做到一半被对方收买，反口来咬我，或者说反口来敲诈我，那我岂不是很被动？协议必须签，不签协议谈不下去！ 第2319页 谈崩了，受害者小姐走人，金熙真忍了半天要不是林初夏按着早爆了。这么个女人跟她嚣张个屁啊！好不容易人走了，她骂了一串脏话气的拍桌子跟林初夏说，我再给你找，我就不信我找不着比她更好的！ 林初夏哄着她，让她去，心里面想的是，估摸着找不着比这位更完美的了。 这姑娘很典型啊，首先从事的职业会被歧视，事件过程非常有可能被检方判定是自愿行为，只是价格没谈拢所以想反口；其次她的客人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她很容易被反告敲诈，对方不会轻易认罪的。 再者，她自己都无法判断孩子是谁的，她需要一次性告五位，那五位能组个律师团弄她。最后，她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没有任何可怜的身世，在普罗大众眼中这就是自甘堕落。 各种条件加起来，这位能引爆的舆论会是一场龙捲风，很难再找到一个这么完美的引子了。 金熙真能找到这么一个，林初夏已经觉得很神奇了，「你从哪找来的？」 「别人介绍，vip群组里的客人。」闺蜜说，「能在整容医院成为vip的，要不然是贵妇，要不是艺人，再不然就是什么小三，网红；再之后就是她们那种职业，靠脸吃饭才会愿意大笔往脸上砸钱啊。」 微楞半秒的林初夏恍然，普通动个脸割双眼皮什么的是不会成为医院vip的，能成为vip都是花大价钱的客人。能在脸上投入那么多，肯定是有更高的回报，不然就算人人都想变漂亮，也没那个钱去换头。 「可是....」林初夏又有点不解，「你不是说她本来就长得不错吗？」 确实这么说过的金熙真笑她傻，「女人总能在自己身上找到缺点，就像我现在还想去做双眼皮復原呢。」扒拉着眼皮给她看，「我想重新弄，总觉得这个有点不自然」 林初夏沉默，行吧。 晚上十一点多了，众多夜猫子在网络上掐的风生水起，而折腾了一天的林初夏总算能回家了。跟闺蜜分开前，金熙真扶着门，对着她犹豫半天问出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嗯？」 金熙真指了指她无名指上的无穷花戒指，戒指上镶了一圈绿宝石做花瓣中心托着红宝石，一看就很贵，之前差点闪瞎她狗眼。按照她对林初夏的了解，自家闺蜜不戴这种出门会被人抢的宝石戒指。 「你别跟我说，它是假的，人工宝石？」 低头看看戒指的林初夏把手伸到她面前，「好看不？」 「土死了！」金熙真白眼以对，「我妈才戴这种，还是去参加什么宴会才戴。」宝石很大颗，路灯下都很闪，但造型就真的...很古典。 林初夏就乐，「我也这么说，但他说这个最贵，能买栋楼。」说着话笑容更大了，「说是万一哪天我被绑架了能用这个交赎金，撑到他来救我，保命用的。」 总觉得被塞了狗粮的金熙真不高兴了，「你为什么会被绑架，他又是谁？」拿眼睛瞟她，「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成了带着一栋楼行走的人了，怪不得十几亿说砸就砸出去呢。」 「这部电影我们两齣资，除了院线分帐和要分给showbox的那部分，其他就是我们两分了。以目前的票房，就算她开价五十亿也就是我们能分到的零头而已。」林初夏说起这个还有点感慨，「投资电影居然还真能赚钱。」她以前分的都是小头，感觉没多少，这次一下分大头，金额飙升。 戴着『一栋楼』的手搭在闺蜜的车门上，林初夏跟她讲，「我没打算这部电影能赚钱，它真的赚了是意外之喜，意外之财花出去不心疼。你当初不是也没想过能赚钱么，而且我不动你那部分，该多少多少，我只拿我这部分出来挥霍。」 「谁跟你计较什么你的我的了，我缺钱吗！」金熙真刚想说就一起算，又反应过来，「你别转移话题，那崽子谁啊？」 张口想说名字的林初夏突然想起来，自家闺蜜以前是不是肖想过她男朋友来着，那他们见面一定很有意思，「你想见吗？」 「废话！」金熙真说完觉得不对，「我不能见？大人物？政客？混黑的？不能见人？」能送『一栋楼』就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吧？ 林初夏抿嘴压下笑意，「可以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男朋友肯定要介绍给闺蜜的吗~」 闺蜜表示，「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叫过来！」 「现在？」 「不行？」 林初夏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太晚了，明天？」 「你恋爱不告诉我就算了，还明天？」金熙真嗤笑一声，「你这样还叫闺蜜？绝交吧！」 「这么夸张？」林初夏笑着给沅彬发信息，说是金熙真要见见他，问他什么想法。 沅彬能有什么想法？梳妆打扮见闺蜜啊！ 女朋友几乎认识男朋友所有的朋友，连两人恋爱都是她通知的，也就没有男朋友带着女朋友见朋友这个流程。反过来，沅彬对林初夏的社交圈也差不多算都认识，他们在一个圈子里啊，大家至少都听过彼此的名字。而且林初夏挺宅的，不工作的时候都在家里，兴趣爱好是看书。 沅彬从听她提过金熙真，也知道两人是闺蜜，还知道两人一起投了项目呢，但从没见过人。算起来这是女朋友首次给他介绍闺蜜，时间点还有点怪，以至于沅彬收到简讯女朋友要带闺蜜回家，还有点慌。 第2320页 以他过往的经验，女朋友的闺蜜跟丈母娘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哪怕他是沅彬都不管用。反倒有些圈外的女孩子会因为他是沅彬更挑剔，默认他是花花公子会骗自家孩子的那种。 大半夜的，闺蜜要来，沅彬煮了咖啡、准备了各式酒类，外卖都订了一堆，还专门去换了套衣服，慎重迎接上门的『丈母娘』。丈母娘正在骂女儿不矜持，这才在一起几天，你们就同居了？那崽子是禽兽吗！ 林初夏就笑她，你跟你男朋友进展最快的一个礼拜分手的都有，我这算什么快。金熙真就怼她，你跟我怎么能一样，你是初恋！ 「初恋怎么了？」 「初恋都没有好下场！」 闷笑一声的林初夏突然问，「你在健身房那么久要到沅彬电话了吗？」 「你可以再刻意一点，哪有你这样转移话题的，有必要那么护着吗。」金熙真让司机别逼逼，「我要是能要到沅彬电话，现在还单身？」 「你又单身啦？」林初夏对闺蜜复杂的感情生活跟不上节奏，「你是不敢要还是要不到啊？」 金熙真斜了她一眼，表示对这个问题的不满，转而又嘆了口气，「好男人都有女朋友了，我没希望了。」 「女朋友？」林初夏一眼扫过去。 无限惋惜的金熙真跟她讲，有次她还真鼓起勇气去跟帅哥要电话了，可惜帅哥说他有女朋友了，绝望。果然帅哥都是有主的，暴风哭泣！ 此后的话题就是围绕着沅帅哥展开，金熙真表示真人真的太帅了，以及找男朋友就应该找这种，又帅又钟情的。会在外面主动说自己有男朋友的帅哥简直是神兽，一千人里都没一个，帅到沅彬那个地步还能『安分守己』那就是顶级配置。 「我跟你说，我要不是不想做小三，一定撬墙角！」金熙真握拳表达决心，「我也就是道德底线高，都因为你，认识你之后连帅哥都无法打动我了。」 林初夏觉得这应该是件好事，车也开到了门口，地下车库捲帘门缓缓升起时，她跟闺蜜坦白，「墙角你就别想了，你撬不到的。」 没发现不对的金熙真当她开玩笑，「我就那么一说，没想真的撬。」 「你想也撬不到。」林初夏开车进车库，随口一句，「他是我男朋友。」说完等闺蜜尖叫，等来的却是..... 「你做梦！」金熙真白眼一翻，「想得没！我还是他女朋友呢！」 这个回答是林初夏没想到的，诧异的看过去，金女友表示，「全国至少一千万以上的妹子是她女朋友，你排个队好吗。」 停车的林初夏有点荒唐，「我说真的，没跟你闹。」 「我也说真的，谁在跟你闹啊。」金熙真解开安全带，伸手挨个给她数，「沅彬、姜东元，这两个是我的一号男友，请你排队，你顶多当二号女朋友。」 「姜东元....」林初夏差点笑出声，「姜东元我让给你，但沅彬真的是我男朋友，不开玩笑。」 开车门的金熙真理都不理她，「沅彬要是你男朋友我倒立吃......」 车库的灯是感应灯，有车进就亮，楼上的门厅灯也会跟着亮，楼上的人就知道有车进车库。车库上下楼是电梯，电梯打开，正对着车门。 电梯里出现了万千女性的男朋友一号候选。 金熙真懵逼了，目瞪狗呆的懵逼，整个人灵魂出窍的懵逼，大懵逼。 硬咬着腮帮子憋住笑的林初夏，问后备女友。 「沅彬要是我男朋友你倒立吃什么？」 精神恍惚的金熙真还真的就接话了，接..... 「屎。」 林初夏爆笑出声，整个车库都迴荡着她的笑声，这是她这段时间笑的最欢乐的一次！没有之一！ 第478章 问, 人生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 答，闺蜜的男朋友是自己肖想过还没追到的男人。 注意重点，闺蜜全程知情！ 大型社死现场, 没有之一！ 金熙真一直到坐在客厅里都没从怀疑人生的情境中清醒过来, 让她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悲剧是，沅彬不记得她。这位见到她非常友好的抢先伸手, 张口就是一句初次见面, 当时金熙真都不敢看林初夏的表情, 太tm丢脸了！！！ 幸好她没看, 不然她一定跟林初夏生死决斗，因为那傢伙笑的眼睛都没了, 就一口大白牙。 最迷茫的人是沅彬，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确实不记得金熙真了，跟他要号码的人太多了，别说女人，男人都有。金熙真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又是很久之前的事他完全没印象。 全程看戏的林初夏笑的见牙不见眼, 男朋友一直给她使眼色想要询问内情, 她就只笑不说话。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金熙真同手同脚，这傢伙是真的傻住了。 客厅里的三人组全员沉默, 林初夏光笑，金熙真出于灵魂离体中, 沅彬很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总觉得状态不太对。 先打破奇妙氛围的是林初夏，她问闺蜜喝什么，闺蜜游魂中没反应，她就让男朋友去倒杯咖啡。等沅彬消失在宽敞的客厅, 原本应该发生在车内的情节发生在了客厅，一声堪称见鬼了的尖叫，让男朋友迅速沖回来也让林初夏疯狂大笑。 冲出来的男朋友默默的又退回去了，直觉告诉他，这个场面他不适合加入。男朋友的直觉是很准的，因为金熙真准备跟闺蜜同归于尽！今天我们就一起死，谁都别想活！ 第2321页 姐妹们闹成疯婆子二人组，林初夏笑的嗓子都哑了，口干舌燥的想要喝点什么润润喉，左看右看男朋友半天不出现。她估摸着沅彬可能躲了，扒拉着头髮问同样在整理髮型的闺蜜，咋说，是重新见人呢，还是直接闪？ 「见！」金熙真一嗓子吼出来，下一秒压低声音偷瞄沅彬之前离去的方向，「要不....改天？」今天也太丢脸了吧！她需要做好心理建设才能再见！ 林初夏无所谓啊，改天就改天。 改天就是隔天，隔天约午餐，这次就不是在家里了，而是在金熙真的店里。这姑娘开了家音乐餐吧，白天是西餐馆，晚上是酒吧。之所以要约在自己的店里，按照金熙真的说法是，在自己的地盘更有安全感。 为了照顾闺蜜受伤的心灵，三人就约在了这家店。 林初夏跟沅彬是一起来的，开车的还是沅彬，但金熙真提前打电话要求闺蜜先半小时抵达，说是有事要说。林初夏就先进去，沅彬在车上等着召唤。 提前进包间的林初夏面对的就是号称冷静很多，实际上也没怎么冷静的金熙真。闺蜜疑似抱着迎接贵客的心，唿叫林初夏提前登场是为了确定男神的口味和包间的摆设男神会不会喜欢。 林初夏被她拉着看了一圈，还得负责点菜，颇有点无奈，「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撬，但你这个态度真的让我怀疑你想撬，关键是昨天你给我打了那么长时间电话，不是说已经冷静了吗？」 昨晚金熙真走后半小时给林初夏打来电话，讲的全是你简直太牛逼了，你怎么搞到沅彬的，巴拉巴拉。林初夏的回答是，先是朋友后续顺其自然。金熙真恨不得知道所有细节，但林初夏已经很困了，电话就那么挂断，今天这傢伙又变成迷妹？ 「你懂不懂啊，我是为了你好不好！」金熙真让初恋小白搞搞清楚，「那可是沅彬，他要是玩你怎么办？大你那么多的老男人肯定是套路你我跟你讲，我们得先把场面摆出来，提前镇住他。警告他要是敢耍你，我找人灌水泥给他沉江！」 林初夏有些诧异，「一个晚上而已，十二个小时都没到，男神就变成了老男人？你变化有点快啊。」 变化无敌快的金熙真可担心了，自家姐妹聪明是聪明，看着不像是会被渣男套路的。但那是沅彬啊，那种级别的大佬，套路个恋爱都没谈过的林初夏还不是手到擒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万一林初夏被骗了呢？！ 「你别太恋爱脑我跟你讲，我帮你打听过，那傢伙没有空窗期，完完全全没有的那种，身边从来不缺女人。」金熙真昨天电话都快打爆了，搞到了一堆『内幕』消息来给姐妹分享，「你别只看他帅，帅哥都是渣男，帅有个屁用！」 林初夏喷笑，「能从你嘴巴里听到帅哥是渣男这种话也是神奇。」 颜狗表示，她选男人看帅哥那是她有经验了，碰到渣男就碰到渣男呗，天生她也是图脸好看。可林初夏不一样啊，林初夏多端正的一个人，她们两怎么比。 「我恋爱谈一辈子都能谈，男朋友上午跟下午都能是两个人，你行吗？」金熙真让她别光顾着笑，讲正经的，「你谈恋爱一定是认真跟对方交往，搞不好还奔着结婚去，就沅彬那样，他是能结婚的人？分分钟出轨给你看！你甚至都发现不了！」 总觉得被怀疑的不是智商而是情商的林初夏，让仅仅一晚就大变活人的闺蜜淡定。昨晚她的状态虽然也很不正常，好歹说得过去，今天的状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怎么有点想要拆散一对是一对的感觉呢？ 「你不是应该祝福吗？」林初夏让她走一下常规流程。 金熙真嘆气，「祝福肯定是祝福啊，但我真的怕你被骗，一个没有空窗期的男人，是能正经恋爱的对象吗，他不会把你当老实人吧？」 「什么叫老实人？」林初夏没明白。 金熙真撇嘴鄙视她，「玩够了想要安定才找的老实人。」 「我怀疑你歧视我。」 「自信点，我就是歧视你。」 林初夏哭笑不得，「别闹了，他等好久了，我叫他进来啦？」 「.....叫呗。」 由于昨天奇妙的见面让沅彬以为，今天的见面会很和谐，对方疑似是他的粉丝啊。虽然林初夏始终不跟他解释金熙真为什么那个状态，但沅彬猜，大概率就是粉丝吧？ 谁知，一晚过去，昨天见到他还又慌张又窘迫的姑娘，今天直接化身丈母娘本人，对他态度大变。要不是脸还是那张脸，沅彬都怀疑这是另一个人。 这顿饭吃的沅彬简直消化不良，金熙真问的一些问题让他没办法答。类似于我们孩子是初恋，特别纯，您老人家好像没那么纯，该不会是哄着我们孩子吧？还有什么，听说你跟谁在一起过，怎么分手的，分手后好像还差点合作，以后会合作吗？ 沅彬就很尴尬，他不可能对着金熙真表忠心，对方不是真的丈母娘，只能用面对难缠记者的方式去回答那些问题，左右绕呗。绕了老半天，总算绕过去了，这餐饭也接近尾声。 男朋友在女朋友的眼色下自觉先闪，给姑娘们腾出单独说话的空间来。 门关上，林初夏笑嘆一声，对金熙真说，「有点过头了。」有些问题算的上冒犯，也就是沅彬没计较。 金熙真白了她一眼，「要不是你，我还不做这个坏人呢。」 第2322页 「那就别做坏人，做个好人不是挺好的。」林初夏沖她乐，「坏人都做了，只做这一次啊，下次别这样了。」 往椅背上倒的金熙真托着下巴看了眼门口，再看林初夏，「我怀疑你有特异功能。」 「话题转那么突然？」 「你真的有。」 「什么功能？」 「让你身边的人都变好的功能。」 探身拿酒杯的金熙真虚敬她，「我跟他要电话的时候，人很客气明显能看出来疏离的那种客气。今天么，人还是很客气，客气的滴酒不沾。」眼神扫向沅彬位置上的茶杯，那位说他还要开车就不喝酒了。 「虽然我之前也没了解过他，但他们那个年纪的男人，都不说什么艺人了，谁在乎什么喝酒开车的事，何况我们喝的是香槟。」金熙真晃着香槟的杯子，沖林初夏笑，「你身边的人都会变好呢，都想要变成遵纪守法的好人。」 这点林初夏还真没想过，扫了眼香槟酒杯，笑问她，「那你现在还会喝了酒还开车吗？」 「不会啦~你跟我叨叨了八百遍，耳朵都要起茧了。」金熙真想起当初给她当司机，就因为她宿醉，都已经是隔天了，林初夏还不给她开车，她就想笑，「初夏，现在我可以祝福你了。」举杯，「要好好的啊。」 同样举杯的林初夏颔首笑道，「会的。」 不论是见闺蜜还是见丈母娘，总之算是顺利。感情生活顺利了，事业么....也不能说不顺利，只是磕绊颇多。 那位不完美的完美小姐咬死了不签协议，说什么钱都可以再谈但协议不可能签的。就在林初夏想着从哪还能再找一位完美小姐时，另一位小姐找上门，这位登门的目的不太友好，是来警告林初夏不要掺和跟她无关的事。 朴理嘉，不是什么国会议员之女，姐们家里混黑的。d社之所以能跪的那么干脆，畏惧的不是『官方』，而是地下世界。 那位完美小姐所在的会所是朴理嘉亲哥的产业之一，完美小姐自己坏了规矩跟客人出去，这点会所可以当不知道。但完美小姐如果顶着会所的名头状告客人，会所就不能当不知道了，店还要营业，这种事怎么能沾呢，还怎么接客。 朴理嘉找上林初夏，半开玩笑的讲，我哥本来想找人教你个乖，我刚好听到了就先来找你了。还说，她也是女人，对林初夏想要为无数女性争取权益是很支持的，如果有需要她也可以帮忙，至于完美小姐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毕竟那位完美小姐说的是真是假，谁都不知道。 「你说呢？」朴理嘉笑看林初夏，「跟那么个女人玩交易，随时得防着她反咬你一口，何必呢。」 林初夏笑笑，「你还不如直接说，我欠你一次，现在应该还了。」 来之前林初夏大概就知道朴理嘉可能是因为『完美小姐』约她的，因为朴理嘉约她见面的地方就是『完美小姐』工作的会所。 她们两如今就坐在会所的包间里，刚见面时，朴理嘉还叫来一帮小哥哥让她『点菜』。那场面还蛮有趣的，有趣到让她回忆起，原身那个小姑娘曾几何时，就是在这家店跟朴理嘉认识的。 包间里没有小哥哥，包间里的灯都开着。要不是桌上摆满了酒，这间连音乐声都没有的包间，真不像个玩乐的场子。 玩乐的场子里，叼着烟的朴理嘉还是跟林初夏上次见面差不多的画风，一身豹纹，这次是夏天见面，衣着清凉许多。 「你还记得啊，我都忘了。」朴理嘉夹着烟的手随意的挥了挥，带的菸灰飘落在沙发上，「朋友么，一点小忙不用放在心上。」 朋友么，我给你这个面子，你就得把面子还给我啊。 林初夏沖她伸手做了个要烟的手势，等她把烟塞在自己的指腹中，试探着开口，「这样的店应该不缺竞争对手？」 「你该不会蠢到想说你要去找竞争.....」 「我智商应该过了五十。」 含笑开口的林初夏表示她没那么蠢，低头点菸的功夫思绪飞转，朴理嘉的出现未必是一件坏事，搞不好能借力打力。 「做生意么讲个独特性，人无我有，都做高端会所，提供的服务都差不多，那这家店有什么特殊之处呢？」林初夏抽了口烟缓缓的吐出，「保护客人维护声誉，这谁都能做得到，这不特别，但你就不想换个方法维护声誉么？」 换个能拥有更高端商品的方法。 在这种场子里工作的姑娘已经不是被强迫的了，不论她们早期是否失足，能进到这家店必然是自愿的。这一行说是说客人的来源很重要，实际上商品是否够档次更重要。不然高端客人看不上底端商品，就算有客人来也卖不出货，客人迟早会消失的。 维护客人的声誉固然很重要，维护店家的声誉不是更重要么。 「我记得，我们以前玩的时候，你每次带我们去的酒店都是同一家，我要是没猜错，那家酒店也是你哥的？」林初夏问她。 朴理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说，「那家酒店很安全，像d社的那种照片是没人会拍到的。」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家店是有专门为客人提供的....休息区？」林初夏看她愣住，讪笑，「抱歉，有段时间没接触，不太记得怎么称唿。」 轻笑出声的朴理嘉夹烟的手虚点她，「你可真有意思。」 第2323页 有意思的话题继续，既然会所有专门配套的休息区，那『完美小姐』的客人带她去的『希尔顿』不可能是会所提供的『安全屋』。会所必然对客人宣传过安全屋的安全性，有些客人信了，有些客人没信。店家不能强制客人是否要去安全屋休息，毕竟想一想就知道，安全屋既然能保证安全就一定要价不菲。 「比起客人去希尔顿那种地方开房间，钱给人家赚了，你哥肯定更想自己赚这笔钱。」林初夏询问她，「我应该没猜错？」 耸肩的朴理嘉就笑，「钱当然是在自己的钱包里才叫钱啊。」 「那么。」林初夏灭了烟，轻拍了下腿上的菸灰，笑看朴理嘉，「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你们赚钱，我要人。」 「说来听听。」 「我得见能做决定的人。」 十五分钟后，林初夏见到了能做决定的人，跟一看就不好惹的大佬谈合作。 合作讲穿了很简单，对方负责让完美小姐打这场官司并且保证她不会事情做到一半就反口。而林初夏要做的是她本来就要做的事，推行堕胎法案的细节化调整。 这对大佬有什么好处？很简单啊，客人之所以会被『讹诈』就是因为客人没有使用店里的安全屋，会所一来可以借着这个点再度宣传他们安全屋的安全性。与此同时，还可以跟店里的姑娘们传达，他们不是只看钱的人，他们对姑娘们还是很保护的，保护到愿意支持女性权益呢。 戴着金丝边眼镜比起什么社团组织领头人的大佬，外表看起来更像个斯文的文化人，文化人笑看小姑娘，「你如果要这么谈，我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话说的很好听，实际上没付出啊，没好处的事，他们干嘛干？什么宣传安全屋，安全屋之前又不是没宣传过。保护姑娘们？当姑娘们是傻子？谁信？ 林初夏想说只要他真的做了真的有人信，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都会有人信，但她估计这位伪装成文化人的大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那就谈点实际的，花钱办事，完美小姐开价一百万美金，她愿意把这笔钱给大佬点根烟。 「你想让我自己砸自己招牌？」大佬笑了，「别说一百万，你想要我动手，一千万都不够。」 「您误会了。」林初夏也笑，笑，「我可以换个人，那位女士的遭遇不会只有她碰到了。您总有竞争对手，自己的招牌不好砸，别人的招牌砸了声音一定好听。」 这话大佬爱听，下巴微抬，「说说。」 说说就是换个合作方式，大佬帮忙提供个人选，她给钱买人。 「你就不怕我这样的人还会有下一个？」大佬让小姑娘想清楚了，食指点了下朴理嘉，「要不是你们两认识，你可不会坐在这里跟我聊天。」 林初夏笑嘆一声，「如果不是我们两认识，我压根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大意了！ 「怎么着，你以为我找你，你跑得掉？」大佬笑言，「我要是真想找你麻烦，翻遍了首尔我也能找到你。」 低头笑笑的林初夏没说话，她可以跟对方说一句，我硬刚过的『傻逼』海了去了，也活蹦乱跳的啊。跟国家机关比，哪怕就是韩国的国家机关，你们这些人也只是小混混。 大佬的牌面摆了，有机会能搞『敌人』一次，还有钱收，大佬很满意。满意的让妹妹招唿她的小朋友玩的开心点，带着他的一众小弟走了。 包间里再次回归只剩两位姑娘的安静，朴理嘉问林初夏，你真的不怕引狼拒虎反被老虎吞噬？林初夏发挥演技伪装小单纯，或者说装一把圣母。 「有些事，不能因为怕就不做啊。」圣母浅笑，散发圣光，「怕也得做，不是么。」 朴理嘉觉得那是弱智光环，但光环笼罩的弱智愿意掏钱，那就什么都好谈啊。 谈妥后，林圣母在离开前状似不经意的说了句，「我们现在应该两清了吧？」 「什么？」朴理嘉楞了一下，想起来，「沅彬？两清~」 「那我等你消息，需要...一个礼拜？」 「钱到位，人到位。」 一个小时后，一百万美金到了朴理嘉的帐户上，妹妹打电话给亲哥，钱到位了。大佬多少有些诧异，玩真的啊？这年头真有圣母？ 「你这个朋友有点意思。」 「人家钱都给了，你别掉链子啊。」 「叫她明天来见人。」 完美小姐二号就这么被朴理嘉带到了林初夏面前，二号经歷过的事情跟一号非常相似，按照朴理嘉的话说就是按照一号的模板找的。两者在细节上稍显不同的是，二号真的想敲一笔大的。 一号反抗过，至少她自己说她反抗过。二号说的是，她本来想反抗，但对方人太多，钱砸的也多，她就从非自愿变成了自愿。 现在呢，是二号准备反口，说自己从头到尾都是非自愿。这位比一号更豁得出去，小姐姐说，如果有必要她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再找亲爹赚的肯定更多。 林初夏无法评价二号小姐的职业....走向，但这位的性子搞不好比一号更适合做这件事。 人选定了，游戏就可以开始了。 电影票房破八百万，距离下线还有一个礼拜，网上吵的天翻地覆，一个新热搜登场。一位女性被强暴致孕，她想要打掉那个孩子，法律不允许。 第2324页 新热搜引发轩然大波，新热搜的当事人很快就被『无所不能』的网友们找到了详细资料。 首尔大，大三，文学系，很漂亮。 二号小姐的学生照被挂在了网上，舆论爆炸。颜值在这个时候非常有用，一个漂亮姑娘遭受了悲剧，这个姑娘还有学识，有才华，无数人怜悯。 无数本来就因为电影跟傻逼男人吵的火气上头的姑娘们，一下就找到正义的旗帜，这么一位姑娘遭受了暴力事件，还不能打掉孩子？韩国政府要完，这个国家没救了。 网上的骂战，现实里的游行，首尔地检前静坐的人群多到需要出动防爆警察，两边人墙互相放喇叭。热闹的呀，堪比嘉年华。 林初夏就在嘉年华场子的斜对面，咖啡厅里，三个姑娘坐在一张桌子。金熙真，朴理嘉和林初夏。 金熙真是资方之一，她出现不奇怪；林初夏也在就更不奇怪了。比较特别的是朴理嘉，这位秉持着围观在世圣母的心情，最近对林初夏非常有兴趣，成天跟着她，反正她也没什么正事。 林初夏也不能拒绝人家的『跟随』，二号小姐还是对方提供的呢。虽说她是花钱卖人，也无心再跟对方发展什么友谊，但河都没过，不能拆桥啊。 窗边的朴理嘉撑着下巴望着街对面无数跟斗士一样的姑娘，特别好奇，「她们要是知道那女人是做什么的，会不会全散了？」 「如果她们一开始就知道那可能根本不会聚集起来，但消息一点点放出去，她们先把人拉入到了自己这边，认为自己是为正义而战，那她们就算后面知道了也不会走了。」金熙真还蛮喜欢朴理嘉的，对她说，「公关团队非常贵，相信金钱的力量。」 公关团队不止贵，套路还多呢。 在公关团队的运营下，二号小姐起先就是个无辜到不能在无辜的受害者，是大众心目中完美的受害者，是家贫努力学习一心向善的柔弱美人。怜悯弱小，能让化身斗士们的姑娘们变的更英勇。 在检方迫于舆论压力要公布案件的前一天，公关团队再度下场，放出一系列真假参半的资料。先把舆论的风向扭曲到，检方为了让案件看上去合理，就打算给受害者破脏水。 司法机关不会撒谎？别闹，司法机关每天都在撒谎。国会都一天一个谎，司法机关瞎扯淡不是很合理么。 人只要成为群，群后面跟着众，这个众就很容易被操纵成乌合之众。尤其是在一帮拿着天价营销费用的专业人士手里，宣传一部电影都没砸那么多钱，宣传一个社会案件砸那么多钱，那必须人尽皆知啊，不然钱花出去干什么的。 人尽皆知的案件让男女对立更兇残，男人们抓着二号小姐是特殊职业的靶子，咬死她活该，还说她就是想敲诈。而女人们站住的立场是，你们这帮人就是想泼脏水，哪怕就是特殊职业又怎么了？那是人家的自由！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你们能不能好好了解一下内情再出来说话，不要成天秀不到十的智商，人家要是想讹诈直接要钱啊，人家现在想要的是打掉孩子！为什么告强奸，不是为了要钱，她甚至都不是为了惩罚伤害她的人，她只是想打掉孩子，她得证明这个孩子是因奸致孕！这才是我们国家法律最傻逼的地方！懂不懂啊！】 【必须找到生物学上的父亲才能签字打掉孩子是什么脑残法律？怎么证明生物学上的父亲？把孩子生下来证明啊！她得引产才能做dna鑑定，你们现在不给她堕胎，需要生物学上的父亲签字，签nm！逻辑都不通！什么傻逼定出来的规矩！】 【成天抓着人家做过小姐想怎么样？转移注意力啊？我话就放在这里，别说她做过什么职业，她就是跟电影里一样同男朋友在一起，哪怕是同老公在一起弄出怀孕了，她不想要那个孩子想堕胎难道就不是天经地义的了？我们的子宫为什么要让你们决定啊？我是你妈？必须得生下你？】 【是法律要求她提供生物学上的父亲，人家想办法弄来了生物学上的父亲啊，告强奸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不是你们要求的吗？国会的一帮男人是没有脑子吗，光又屁股坐在位置上？人家按照你们的规矩来，你们又反口说什么小姐如何如何，干什么，职业歧视啊？当初公开让特殊职业女性去赚美军钱的人呢？还不是国会上的那帮人？让人家去做小姐的，鼓励人家去赚外汇的，就tm是你们！】 想当年，韩国一穷二白之时，干出的弱智事件非常多，什么鼓励女性下海赚外汇也只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些跟这个案子无关，跟这个案件有关的是，被告们反诉二号小姐名誉损害。 在只有一号小姐时，对方不可控林初夏只能利诱，所以在自己会掏钱的基础上还在官司中加上了赔偿。有了朴理嘉，二号小姐就很好操作了，根本没有要赔偿，主攻的就是合法堕胎。也是因为没有要赔偿，只是象徵意义上的要了一元钱，所以敲诈这个点站不住脚，被告们只能反诉名誉损害。 新案件一出，网上的男人们欢庆，女人们骂骂咧咧，而林初夏简直想开香槟。 太好了！ 一号小姐出现反诉很麻烦，二号小姐出现反诉简直是大幸运！ 那帮被告们大概是在律师的建议下准备把二号小姐拖死，赔偿金开出了天价。天价的赔偿金让案件变的很麻烦；天价的赔偿金让无数垃圾都不如的男性网友叫嚣着，就是应该给那女人一个教训；天价赔偿金也引发了女权组织的强势关注。 第2325页 韩国女权组织一贯走极端路线，这边几乎温和派女权，就是刚。本来这个案子她们就有在跟进，但涉嫌刑事犯罪，大家能做的有限，如今出现天价赔偿金，那就是正义必须是我们的！ 你们睡了姑娘不给钱就算了，还要姑娘倒贴钱？这就是男人？？？ 此时电影已经下线，没有电影什么事了，林初夏更是隐身其后。她倒是想要去参加游行，但她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还得对整个电影项目组负责，她能公开发表论文探究韩国法律是否有瑕疵，但她不能公开站在韩国法律是傻逼制定的立场上。至少不能是作为项目投资人参与这件事。 引爆此世的林初夏隐身了，想要把事情闹的更大的女权组织联合了起来，案件直接由他们接手，一整个律师团都组起来。就为了跟一帮白睡还想让女人倒贴钱的被告们刚到死。 案件从夏天闹到了秋天，闹的本来如同滚烫油锅的舆论场都因为时间过长渐渐平息。消耗的时间过长，再怎么是斗士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能完全脱产就投入到斗士的战斗里，能坚持一、两个月就已经算长的了。 秋末要入冬了，案子基本已经算输了，赢了也没意义，因为二号小姐已经不能再堕胎了，她只能生下来。 秋末要入冬了，首尔法院门口，林初夏在车里等一个结果，等法院宣判。 女朋友一直在忙，忙自己说了解也了解说不了解就真的很不了解的事，男朋友在女朋友忙起来时特别乖巧，尽可能不去给女朋友惹麻烦。沅彬在家都不靠近书房，他有次想给林初夏送个水果，门一开，自家女朋友正在视频会议，她激烈的说出的每一句话拆开文字沅彬都明白，合在一起变成一句话，他完全听不懂。 随即，老老实实退出去，再也不去了。 女朋友忙碌了半年的事总算有了结果，男朋友充当司机带女朋友来等结果。 沅彬已经做好了安慰林初夏的准备，因为大家都离开了，每一个原本围绕着女朋友的人都离开了。不论是闺蜜金熙真，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跟林初夏关系就变亲密了的朴理嘉，还有一帮因林初夏在干『大事』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他们陆续都散了。 没有必要再留下啦，这件事基本已经被判定不可行，网络舆论、现实游行、连静坐都搞了，国会还是安静的跟集体死了一样。夏末，谁都知道了，这件事不可行，林初夏就是白用功，围绕在她身边等着搞大事的人眼看搞不成，可不就都散了么。 如今已然秋末，如今都要入冬了，今天法院才要宣判一个女人可不可以打掉，她已经不能堕胎的孩子，还有什么意义呢？ 车内很安静，林初夏表情很严肃，沅彬不想打扰她就不说话，只在心里默默准备好要如何安慰她。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尽力了，是世道不行不是你不行，你做的非常好巴拉巴拉。 手机铃音打破车内的安静，沅彬看着林初夏接电话，看着她的笑容一点点变大，大到嘴角都要裂开了。 「你....」 「成了！」 林初夏摔了手机，拽过男朋友的领子就是一个深吻，绝对的胜利之吻！ 胜利什么？胜利外行人不懂的，律法不止是文本上的条例，还有过往判决作为依据。换句话说，就是只要有一例最高法院判定可以堕胎的案例，那之后所有的女孩子们都能在申请堕胎时用这个判决作为依据。 也就是说，林初夏的小目标实现了，那条关于堕胎的支线法条没有写进文本里，但它作为判决依据写进了所有律师的备忘录里。以后姑娘们只要找到律师询问要怎么打掉孩子，律师们就可以翻开小本本告诉她，这样就行，这是有前例的。 沅彬看着激动的双眼放光的女朋友，默默把安慰的话都咽下去，他还是.....不要暴露智商好了。 「你是英雄呢！」男朋友捧着女朋友的脸，「超级帅~」 女朋友假装谦虚，「也没有啦~幕后英雄~」 「幕后英雄也是英雄啊~」 「那你是幕后英雄的男朋友~」 第479章 2013年对林初夏来说最重要的两个时间节点, 一个在夏，一个在冬。 先说夏天，『七号房』过了千万人次, 让投资人林初夏的名头响彻圈内，随即上线的『孩子』引爆了男女对立的舆论大战。投资人林初夏, 在此时变成了女权斗士林初夏。而外界的风风雨雨, 落到实处, 林初夏的关联词更多是沅彬，如同沅彬的关联词也是林初夏一样。 这对表面上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男女变成了男女朋友，圈外一无所知，圈内则是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都知道了。并非是谁有意宣传, 也并非是谁特意打听，而是有一个圈内的『大派对』, 让众人都看到了情侣们手挽手出席。 八月，韩国娱乐圈热门事件之一跟任何电影、电视剧都没关系，而是李秉宪和李珉廷喜结连理。 这对情侣从公开就被人唱衰，一来地位相差过大，两人公开恋爱时, 李秉宪已经是满贯影帝，李珉廷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拿到了青龙的新人奖, 就这还被人说奖盃太水。二来么就是男方在业务能力上没问题，但在男女关系上一直口碑不太好, 想当年跟宋慧乔分手后一直被骂渣男, 导致李珉廷的粉丝很反对女神跟渣男在意, 天天在官站刷让女神擦亮眼睛，而男方的粉丝则是叫嚣女方倒贴。 第2326页 总之，这对许多人不看好, 但人家要结婚了。 韩国很西化，流行结婚前要搞个单身派对。预备新郎有男人们的单身派对，预备新娘当然也有女人们的单身派对。婚礼前一个礼拜，林初夏和沅彬各自换衣服准备从家里出发，各自开车去参加新郎和新娘的单身派对。 早早换好衣服的沅彬站在衣帽间的门口沖门后正在换衣服的林初夏叨叨叨，一会儿是裙子不能太短；一会儿是别盯着其他男人看；一会儿又是你们不会玩的太疯吧；再一会儿又是她们玩她们的你别喝太多。最后甚至讲，要不你跟我去算了，天生你跟李珉廷又不熟。 本来准备穿裙子去省事的林初夏在他叽里哌啦的絮叨里换成了衬衫和休闲裤，穿好站在镜子前又觉得有点正式不太适合玩乐的场子，想了想还是脱掉换裙子，换长裙还不行么，长到脚踝的，够可以了吧？ 说起来林初夏跟李珉廷确实不熟，她们本来就没见过几次，社交圈基本不接壤，有限的几次见面对方也是作为李秉宪的女朋友出现。而林初夏很少作为沅彬的女朋友参加他们的局，她对那帮男人们的玩乐没什么兴趣。 除非谁打电话给她说有事聊她才会出现，出现的身份也不单单是沅彬的女朋友，更多是个理财顾问，这职位她已经是半固定了，不论谁要大笔投入房产都会找她『算卦』。 林初夏跟李珉廷顶多就是混了个脸熟的关系，她也没想到对方会邀请她参加理论上应该只有闺蜜的单身派对。可人家电话都打来了，好声好气的邀约，还是人生大事此生只有一次，那她当然不好说我们不熟，我还是算了。 答应了要去，林初夏自己没什么想法就是得空出一天，她最近挺忙的。谁知她这个当事人没什么想法，同样要去新郎单身派对的沅彬想法可多了。 单身派对，不论是单身还是派对，都很危险。参与者是林初夏，组局的人之一是李珉廷，那就更危险了！！！ 起初林初夏跟沅彬说自己要去参加新娘的单身派对，很不能理解男朋友为什么反应那么大，这傢伙夸张到说能点头愿意嫁给李秉宪的会是什么正常人。这话都给林初夏惊呆了，这话谁说都没问题，可作为兄弟的沅彬说？太奇怪了吧。 作为兄弟的沅彬表示就是因为是兄弟他才更了解李秉宪，哥们做兄弟是真靠谱，讲义气，有人缘，除了抠门基本没缺点。但沅彬自己也不是多大方能撒钱的人，跟李秉宪做兄弟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站在女人的角度看李秉宪，那这位妥妥的渣男没跑。而一个明确的知道自家男朋友是渣男的姑娘，被爱情蒙了眼答应求婚，不是恋爱脑就是智商不高。不论哪一个，都不适合出现在林初夏的交际圈。 林初夏很囧，「你好像个八婆，哪有这样背后说女孩子的，人家可能就是真爱啊。」 「你才八婆。」沅彬拍了她的胳膊，让她听重点，「我的意思是，她的单身派对你不用去，你就说你忙啊，你确实很忙，我见到你的时间都不多，你还去参加什么她的单身派对干嘛？」 「这东西跟婚礼邀请函一样，没给，我不去就不去了，她特地打电话来，我再说忙，不合适。」林初夏让沅彬淡定，「单身派对不是什么洪水勐兽，就是个派对啊。」 单身派对才不是什么『就是个派对』呢，参加兄弟的单身派对，刚开场没半小时就热闹起来的场子，堪称群魔乱舞。 坐在沙发上『享受』妹子贴身热舞的沅彬，脑子里想的全是会不会有个男人也会林初夏这么干。肌肉勐男穿着....搞不好都没穿！自家姑娘被勐男压在沙发上乱蹭，这么一想，沅彬一胳膊就把妹子挡边上去了，他要去解救自家女朋友。 跟兄弟就隔两、三个位置的李秉宪手都摸到姑娘腰了，余光瞄到沅彬往门外走，扬声喊他。场子里音乐太吵，沅彬没听见，自顾自走自己的，出了门看到姜东元在门边上打电话。 看他出来的姜东元捂着话筒问他干嘛去，沅彬说不好玩先走，姜东元很无语，他们是过来纯玩的吗？这不是陪李秉宪的么，婚姻大事，总得陪他走进『坟墓』啊。 被『坟墓』一词逗笑了的沅彬看他还捂着电话，指了指门内意思是自己再进去，让他继续。再度进门的沅彬被正好过来找他的李秉宪碰了更正着，对方问他干嘛去，沅彬就很光棍的说我担心林初夏，想去接她，还说谁知道你老婆会玩多疯。 老公就不乐意了，你妹子是妹子我妹子就不是，「我们孩子可乖了，你们家那个玩的才疯呢。」 「你别以为你要结婚我就不会揍你，林初夏玩的疯？亏你说得出来。」沅彬说着就问他，「她们去哪玩你知道吗？」 「我都要结婚了都没那么黏，你还在谈恋爱黏煳什么。」李秉宪勾着他脖子往舞池里拽，「放心，珉廷跟我讲过，她们就是一起聊一聊，女人间私密的小话，你别想太多。」 女人间私密的....小场面让林初夏有点为难，这帮姐姐们玩的有点嗨啊。姑娘们上来就搞奇怪的游戏，游戏本身不奇怪就是国王游戏，但游戏的惩罚方式很奇怪。不是舌吻就是脱衣服，当然女孩子们可以自由决定脱不脱，但陪玩的小狼狗们必须脱。 林初夏边上就坐了个几乎要脱光的小哥哥，这场面嗨的有点大，有点突破她能接受的范围有点想跑。但大家闹的都挺开心的，她跟人家本来就半生不熟，来都来了，提前跑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第2327页 被『来都来了』裹挟的林初夏找了个理由去泳池边待着，新娘的单身派对在一栋泳池别墅里，屋内是躁动的音乐和欢乐的人群，屋外就还好，人也没有都在屋内闹着呢。 偷摸出来估摸着大概几点自己能走的林初夏，被新娘找到了，对方喝的有点多，眼角眉梢都带出酒意。她走到林初夏的躺椅前一个没站稳直差点摔倒还是林初夏拉住了她。 酒精上头的新娘干脆跟林初夏挤在一张躺椅里，问她怎么不进去玩，还是说不喜欢里面的『热闹』。林初夏就说，没有不喜欢，就是不太适应。李珉廷微楞片刻朗声大笑，笑着搂住林初夏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超小声的说，我也不太适应。 这下林初夏楞了，李珉廷再次笑出声，笑着讲，她就是不适应才接受了姐妹提议的玩乐方式。新娘说自己有点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婚礼，害怕自己的选择是错的，也害怕她都说不清楚她在害怕什么东西。 新娘罪了，絮絮叨叨的，林初夏不太知道她是婚前恐惧还是如何，就安静的当个树洞。也没当多久，就有人发现新娘不见了出来找，来了人，新娘又扬起笑脸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再度进入游乐场。 夜幕之下，泳池波光粼粼，手背在脑后躺在躺椅上的林初夏看着夜空，暗嘆一声，婚姻啊。 李先生和李小姐的婚礼是一场大型发布会，从下午三点就开始。新郎新娘要照顾从世界各地来的记者，近千人的嘉宾，还有几乎集中了南韩所有的媒体所组成的发布会。 婚礼外场布置的跟颁奖礼特别像，有红毯，有看板，还有专门为记者准备的嘉宾採访区。林初夏很诧异的问沅彬，李秉宪不是号称要私密婚礼吗？沅彬表示不让记者进内场就算是私密婚礼。 「我以为私密婚礼是压根没有记者。」林初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沅彬随口一句，「那就不能在首尔。」说完扭头看女朋友，「你想要完全私密的私密婚礼？」 林初夏一乐，「我想要新郎是你的婚礼。」 『新郎』笑出声来，拉着她的手亲了下手背，傲娇的说，「也不可能是别人。」 不可能是别人的情侣们手挽手的进了婚礼现场，他们没去拍照区，走另一个通道进场的。不是为了躲避恋情的追问，而是林初夏现在是个大热门，女权斗士，她要是被记者堵到哪就不是採访什么恋情or婚礼，而是被询问『堕胎』问题，这个採访类型可不适合在婚礼现场出现。 手挽手进入婚礼现场的情侣们被n多嘉宾看见，会场至少来了八百人以上，一大半是李秉宪的朋友，这位交友广阔。再加上合作过的商业伙伴，圈内数得上的人几乎都参加了婚礼。 林初夏和沅彬谁都没有特意隐瞒恋情，也不是没有记者拍到他们，但没有人往外放。当初d社火速撤稿道歉的操作让记者们对林初夏有所顾忌，不知道她背后站着什么人，不敢随便爆。还有沅彬一尊大神镇场，敢不通知就往外爆的媒体就真的一个都没有。 圈外是真不知道这两人在一起了，也就是林初夏的粉丝和沅彬的粉丝知道双方在一家公司，除此之外也不认为他们两有什么关系，搭不上啊，双方一点边都不擦，顶多就是合作了一个项目，林初夏还是配角中的配角。 沅彬这两年又神隐，除了cf和少量杂志封面都不活动了，粉丝已经佛了。 圈内知道他们两在一起的人也不算很多，都是双方好友，都是嘴巴闭很紧的人，两个当事人不说，谁都不会对外讲。 各种原因叠加，导致情侣们手挽手出席婚礼还坐在一张桌子上，让不少人都很惊讶。婚礼可不是普通的公开场合，男伴女伴不能随便选，也没有特地找个人凑数的必要，这种情况下手挽手出现那就是在一起了？ 消息迅速扩散出去，林初夏的手机也开始接连不断的响起，响的沅彬渐渐疑惑。 「你没有跟别人说你跟我在一起了吗？」沅彬伸手指了一圈，「我认识的都知道啊。」 接电话接的口渴的林初夏边喝水边说，「不是我没说，而是没有特地说，现在不就都知道了么。」 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的沅彬伸手戳她的腰侧，「你该不会偷偷在外面维持独身人设吧？」 被他戳的痒痒的林初夏拍开他的爪子让他别闹，「我维持独身人设能干嘛？」 「那我们公开？」 「行啊~」 这下沅彬满意了，满意的改口，「再等等，等项目的风波过去，不然注意力都转移到我们身上，项目的关注度就被压下去了。」 林初夏还是那句话，「都行，听你的。」她不排斥公开，也无所谓地下恋，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的婚礼到了催泪的环节，父母致辞，众人祝福。林初夏看边上的男朋友都被感动了，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借个肩膀给他，这傢伙之前还说什么兄弟是渣男呢，今天又被感动了？男人就是善变。 善变的男人确实被感动了，还跟女朋友咬耳朵，说是李秉宪昨天可紧张了，他对李珉廷是真爱，想要共度余生的真爱。林初夏觉得那挺好的，浪子回头能安定下来，总归是件好事。 感动的男朋友还鼓捣着女朋友去抢新娘捧花，林初夏不乐意，那边好多人，她都未必挤得进去，就算挤进去了也抢不到捧花，她没那个运气。沅彬嘟嘟囔囔的说抢到花球下一对就是我们了，林初夏就笑，不抢花球，我们也是我们啊。 第2328页 夏天随着一场婚礼过去，迎接冬天的则是各大颁奖礼，还有一部新作品，《素媛》。 十月末上线的《素媛》有两个舆论关注的点，一是真实案件改编，二是投资人之一是林初夏。有『七号房』的千万人次打头，『孩子』也破了八百万，业内对林初夏的『新作』上线，预期值很高。 有些可惜的是，『素媛』的票房爬的很慢，上线两个礼拜加起来也就一百五十万人次。有人说林初夏的『神话』要破灭了，也有人说以『素媛』的投资来看，项目已经过了损益点，舆论也再度被引爆，这次是一边倒的攻击那位犯人，林初夏的『神话』依旧存在。 林初夏作为投资人的神话是投资的项目都爆了，从『狼少年』到『七号房』再到『孩子』，全都爆了，『七号房』更是大爆炸，『狼少年』直接刷新了纯爱电影的票房纪录，『孩子』引发的舆论混战堪比『熔炉』。这些作品战绩斐然，到了『素媛』就感觉没那么厉害。 但林初夏自己挺满意的，满意舆论一边倒的攻击应该攻击的兇手，这就足够了，这就有投资的意义。大众需要知道他们本来不知情的事，这点就已经有了价值。 投资人林初夏创造的投资『神话』颇为神奇，哪怕『素媛』票房成绩一般，但作为一部现实题材改编的悲情电影，能过损益点就是好成绩，至少没亏啊。这类电影不是冲着票房去的，更多的是奖项的肯定。 年末上映的『素媛』要等到明年才能知道有多少奖项会肯定这部作品，而今年的各大颁奖礼对林初夏的演技都给与了肯定。 以影评人协会奖为开篇，林初夏陆陆续续拿到了业内所有数的出来的最佳新人奖，包括青龙和大钟。加一起来一共十二座新人奖盃也让整个年末，到处都是林初夏的名字，大有一种怪物新人强势来袭的味道。 但观众们很诧异，林初夏还是个新人吗？ 【我怎么感觉林初夏拍了很多作品呢？之前难道都没有申报新人奖？】 【她属于国民认知度高吧，算起来也没拍过几部作品，『大叔』那种配角不算，也就两部啊，一部『man』一部『孩子』。这么一说，这位选作品很挑啊，她该不会跟沅彬一样，两三年才出一部作品吧？别啊，就算同公司也不能什么都学啊，学点好的！】 【#抵制林初夏#兄弟们把话题刷上去，这种女人还想在银幕上出现？滚出娱乐圈！滚出韩国！】 【我艹，这都过去多久了傻逼很真坚持，就说你们没脑子。去翻翻林初夏的履歷，她不止是演员，最出名的身份是投资人，有钱是大爷弱智们。每天求着大爷掏钱投资的电影人能遍布整个圈子，还滚出娱乐圈呢，你进不了娱乐圈才是真的。】 【我难得粉个偶像，特地充了钱进官站，结果妹子还不营业，除了拍摄什么活动都不参加，连gg都不拍。这是什么有钱人的混圈方式，只拍戏什么都不干？初夏~出来赚钱啊~哪怕拍个gg呢！】 林初夏没有拍gg，她被各种找上门想要投资的剧本给埋了，还有各种打电话给她希望她能赏脸见一面的电影人。女演员得到演技肯定，新人奖拿到手软本来挺开心，但这么一搞，她就很疑惑大家到底是把她当女演员还是投资人。 正在跟投资人喝咖啡的李焕庆就笑她，「把你当投资人不比把你当女演员好？前者得捧着你，后者是你等着被人挑，待遇天差地远，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想想确实这么回事的林初夏就问导演，「那你这次是准备捧着我只要钱呢，还是打算忽悠我带资进组？」 李焕庆把剧本往前一推，「你先看，看看剧本你满不满意。」 今年上了两部电影，一部『七号房』过千万，一部『孩子』过八百万，有这个成绩李焕庆其实不缺投资。他要是对外招标，愿意给他投钱的人很多，在他没有拍出一部把资方亏的得跳楼的作品前，他都不会再缺投资了。 但李焕庆还是带着剧本来找林初夏，他觉得林初夏比其他人都有眼光，不是玄学冲着票房的眼光，而是挑选作品的眼光。这姑娘比普通演员要会挑作品的多，带资进组反倒不是她最大的优势，虽然这也很厉害就是了。 手搭在剧本上的林初夏没看，先跟导演讲，「如果是需要投资，我们能谈，如果是要拍摄就有点困难，我有片约了。我明年打算休息一下，忙了很长时间，就准备接一部作品，还有学业要兼顾，暂时没有再签第二部 的打算。」 「谁下手那么快？」李焕庆好奇。 林初夏笑着讲，「李景武导演。」 恍然的李焕庆思索着，「你们合作了两部作品了吧，她出道的作品就跟你合作，你们手上还压着一部片子没上，再合作？你们两捆绑？」有些导演会有自己专属的演员。 「捆绑不至于，是她的剧本有点意思。」林初夏表示她看重的是剧本，李景武的剧本一直都很吸引她。 既然带资进组聊不成，那就也没必要单独聊投资，李焕庆真不缺资方，有的是制作公司愿意给他砸钱。 寒冬，年末，又是一年农历新年要来了。 这次沅彬没有准备什么除夕夜的烟花，他很认真的问林初夏，愿不愿意跟他回家见见他爸妈。男朋友原以为女朋友会婉拒的，认真说起来，他们在一起一年都没到，这个时候说什么见爸妈，有点太快了。 第2329页 谁知林初夏很干脆的就同意了，沅彬又惊喜又惊诧。 「你愿意去？」 「为什么不愿意？」 洗完澡吹干头髮的林初夏趴在床上看书，男朋友之前左绕右绕跟她绕半天，她还以为什么大事，结果只是见爸妈，见啊，为什么不见。 跪坐在床上的沅彬怀疑她把见爸妈当成见『朋友』的爸妈，提醒她，「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哦，你是要作为女朋友去见我爸妈的。」 「不然呢？」林初夏撑起身疑惑，「难道我不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见叔叔阿姨？」那她是什么身份？ 沅彬动了动肩膀，张张嘴吧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换了个坐姿再度开口，「我的意思是，我带你去见爸妈，我爸妈，我们一家，你确定你要去？」 隐隐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的林初夏笑着坐起身，「沅彬xi，我是抱着结婚为前提恋爱的，你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沅彬刚说完看她表情不对，堂皇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说我不想结婚，我是说，你...不是，你想结婚？」撑着床蹭到她面前，「你想结婚？？？」 林初夏看他激动的小表情，疑惑了，「我什么时候表现出我不想结婚吗？」 「那倒....」沅彬迟疑片刻，「也没有？」 「为什么是疑问句，本来就没有啊。」林初夏不懂他的点，开玩笑道，「你知道有位伟人说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刷流氓吗？」伸手戳了下男朋友的侧脸，龇牙假装凶他，「你想对我耍流氓？」 伟人啥的沅彬不知道，名人名言他了解的就更不多，至于什么耍流氓...... 「你真的确定，你想跟我结婚？真的确定？」沅彬还是不相信，真的假的？ 林初夏这下是真怀疑了，「你难道没想过要跟我结婚？」这傢伙真想耍流氓？想死？ 求生欲爆棚的沅彬立刻举手投降，还表示自己有证据能自证清白，「我戒指都送了你说我想不想结婚！」 低头看了眼从收到后就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再抬头的林初夏就更搞不懂了，「那你问的是什么问题？」 男朋友问的问题是，你想跟我结婚吗？而不是我想不想跟你结婚。 沅彬当然想跟林初夏结婚，除了林初夏他想不到自己还会娶谁，可他真的没想过林初夏想不想跟他结婚，或者说他没想过两人会那么快走到能讨论结婚的地步。 说是说两人的恋爱一直很顺利，但好像就是因为太顺利了，沅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讲不上来的地方不太对劲。他就没有谈过那么顺利的恋爱，被婉拒的那一段不谈，从林初夏告白到他们两在一起至今，两人一次架都没吵过，顺利的简直不正常。 本来林初夏是初恋，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又搞东搞西的，有事没事就给他砸钱，弄得沅彬一直都准备着，等初恋小姐的恋爱脑平息了，他们可能要渡过一段颇为曲折的缓和期。 林小姐是初恋，沅彬不是啊。恋爱经验颇多的沅彬很了解恋爱基本流程，刚在一起是热恋，热恋期什么矛盾都不会有，林初夏恨不得把他『宠上天』，都能归结到热恋期脑子不太对。 可他们热恋期是不是维持的有点太长了？ 沅彬自己能感觉到他越来越喜欢林初夏，随着他们在一起，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没有从林初夏身上看到任何本来应该随着感情淡化而出现的缺点。反倒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他更了解林初夏，在林初夏身上挖掘到的优点就更多。 这傢伙是真正的宝藏，深不见底的那种宝藏，怎么挖都能挖到新宝石的宝藏。 有时候沅彬自己都觉得很夸张，夸张的发现他能把所有美好的词彙都堆在林初夏身上，什么善良、美好，正义巴拉巴拉，那些跟剧本里写的人物一样的词彙都能往林初夏身上堆，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然后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是他的女朋友，这太非现实了，虚幻到沅彬根本不可能想什么他们要结婚。 怎么可能会结婚呢，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他？怎么可能。 林初夏听完他语无伦次的一翻话只觉得，「是我理解错误还是你表达能力有问题，你自卑吗？」 「谁自卑了，我跟你讲真的，没开玩笑！」沅彬攥了下她的爪子，「你喜欢我什么？」他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敢。 「哪都喜欢啊。」林初夏秒答，再反问，「你觉得我喜欢你什么？」 沅彬也是秒答，「脸。」特地把脸凑过去，「你垂涎我肉体。」 林初夏：「......」 沅彬：「？」 在『肉体』上啄了一口的林初夏不明白，「我垂涎你肉体又怎么了？」 「肉体会老去啊，我还比你大那么多。」沅彬纠结好长一段时间了，「你看我不活动，官站的粉丝都在减少，他们都去找新的活动的艺人了，你也一样。我总觉得你像是在包养我，哪怕你不给钱了，还是一样。」 林初夏差点说她难道在白嫖吗？又忍不住笑，笑他，「你一直戴着滤镜看我啊，我是很高兴啦，但你真的认为自己除了帅没优点了吗？」 「我当然有很多优点，我除了帅还有钱呢，可你也很有钱啊。」沅彬自觉自己最大的优势在林初夏那里『一文不值』，他就很郁闷，「我有的你都有，演技、声望、钱财、地位，这些你都有，我有的你全部都有，搞不好还比我多。」说着话往床上一躺，丧里丧气的说，「除了脸，我不知道你还喜欢我什么。」 第2330页 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的林初夏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起来我好像还挺厉害的。」 「呀~」沅彬轻踢了她一下，「说什么呢！」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林初夏按下他的腿往他身上一趴，捏着他的下巴玩，「沅彬小朋友，你没有发现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把我当朋友吗？平等，可以沟通的，能对话的，朋友。」 沅彬用下巴蹭她，他其实没太明白，但应该是好话，那就，「多说点。」 女朋友告诉男朋友，她确实没什么恋爱经验，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她身边又不是没有情侣，她身边也不是没有男人。但她身边就沅彬一个会什么都跟她讲，讲我哪里不爽，讲你别这样，讲我想要你什么样，和我想我们是什么样。 「我们不吵架不是因为我脾气好是你脾气好。」林初夏仰头亲他的下巴，「我以为你喜欢钱所以给你支票，换个被伤到自尊心的男人可能就吵架了。但你不会啊，你会一边叫着说我像是包养，一边给我看你的有多有钱，这非常棒，这是我所知的最棒的处理方式，你情商超高的~」 男朋友迟疑片刻，「是吗？」我这么厉害？ 捧着他的脸蹭过去亲亲嘴角的林初夏很肯定的点头，「你超级厉害~」 超级厉害的女朋友很会哄人，超级厉害的男朋友意外的会撒娇。林初夏早就发现沅彬很会撒娇，或者应该说是会示弱。她其实不太确定沅彬是天生就会这招，还是因为她表现的不太像是依赖他的那个，他就很自然的能把双方当平等的关系，所以在发现矛盾可能出现时就会示弱。 像是『孩子』的制作人毁了他努力许久维持的局面，他就先示弱，说我做的不够好，而不是质问她，你知不知道我努力了多久。这傢伙情商是真的高，大概是苦日子过多了，为人处世就很有方法。 也像是，她跟沅彬回了家，见了爸妈，叔叔阿姨人非常好，但沅妈妈多少会催婚，这其实有点尴尬。但沅彬笑眯眯的以一句，他签了合约暂时不方便结婚就这么圆回去了，沅妈妈反倒有点抱歉的跟林初夏讲，儿子不靠谱，请她多担待。 2013年的除夕夜，情侣们看到了烟花，不是谁为谁单独准备的，而是城市庆祝新年燃放的烟花。 沅彬定了个好位置欣赏烟花，带着家人和林初夏一起，在一栋大厦顶层的韩餐馆里。他们的除夕就是在这家店吃的饭，完美的规避了林初夏不太会做菜，也完美的规避了，妈妈要准备一大家的饭会很辛苦。 林初夏边听着沅妈妈讲儿子小时候的囧事，边看着陪小孩子们玩的沅彬。 女朋友觉得，她看男朋友可能也戴着滤镜，在厚厚的滤镜之下，沅彬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丈夫。 如果结婚对象是沅彬，林初夏愿意走进那座坟墓，那可能是另一个天堂。 夏天有夏天的艷阳，冬日的温暖也很美好不是么。 第480章 也不知道是见父母代表了某种特殊信号, 还是男朋友得知她是愿意嫁给他的就彻底放飞自我，反正林初夏觉得男朋友最近怪怪的，他开始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 大清早, 林初夏先起床洗漱准备出门，她要去见李景武聊剧本的事。沅彬昨天跟兄弟喝酒，今天没事就起的晚一点, 林初夏都弄好要走了他才醒，女朋友去给男朋友一个早安兼告别吻, 亲完准备闪被男朋友抓住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沅彬圈着她的腰不给她走，「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快捷键一号？」 林初夏有一搭没一搭的扒拉他睡的乱糟糟的头毛，随口回他, 「因为我的快捷键一号是报警电话啊。」 「所以说...」沅彬拉下她的手，让她认真点, 他在说正事呢，「为什么你的快捷键一号是报警电话，不是我的电话。」 多少有些诧异的林初夏看他是真心在问，就好奇,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先回答。」 「因为...我拍死？」 林初夏看他愣住, 笑了, 「这是个习惯，警方接警出警的速度很快的, 他们有时间限制。哪怕在我不方便讲话的时候, 就维持着电话接通，接线员那边也能通过周围的声响判断我是否有危险。」 「你难道很危险吗？」沅彬不是很懂她这个习惯，「危险到只能报警，不能找我求助？」 「也没有那么夸张，就是个习惯。」林初夏亲亲他的侧脸, 「你想要我把快捷键一号设置成你吗？」 果断点头的沅彬下一秒又摇头了，「还是算了，万一我离你很远，警察出警比我快。」说完往床上一趟，「走吧，路上小心点。」 林初夏满头雾水的走了，她都没搞懂沅彬想讲的是什么只是快捷键？那她改了快捷键？ 快捷键问题由于家里过大，以至于林初夏上车后就把此时抛在脑后，也就没改。等到下午她开车回家，先研究自己的论文，晚饭的点两人在商量吃什么，沅彬突然提起婚前协议。 「我们两要不要签个婚前协议？」沅彬低头翻着外卖单状似不经意的就那么随口一说的态度，但林初夏总觉得有点古怪，「你想签吗？」 抬头的沅彬不接受反问句，「不是我想不想，是你想不想？」 「我都行啊。」林初夏才是真正的随意，「你想签我们就签，你不想签我们就不签。」 第2331页 「那我要是想签呢？」 「签啊。」 「不想签？」 「那就不签。」 随手把外卖单丢开的沅彬张开手臂，等女朋友乖乖的投入他的怀抱，满意的亲亲她的发顶，「那我们不签！正经人谁签什么婚前协议，搞的好像婚都还没结就想着离婚一样。」 含笑亲亲他的林初夏就很好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讲这个？」 「就突然想到啦。」 男朋友突然想到的各类鸡毛蒜皮的事特别多，快捷键一号，婚前协议还有，林初夏的房子是不是还在装修。 林初夏的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搞了小一年呢，她先放着散散味道。沅彬就问她怎么不租出去，林初夏就说新装修还不能住人，男朋友就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那就是以后能住了？ 「你害怕我搬走吗？」这是林初夏唯一能想到他关心新房子的点。 沅彬脑袋一昂，「你为什么要搬走，我们住在一起不开心吗？」 「很开心啊。」林初夏有些茫然，「为什么突然说房子的事？」 「空着多浪费。」沅彬就说，「租出去总比空着好吧。」 林初夏更茫然了，男朋友也有特地空着的房子，专门预留备用的，预防突发情况么。她那栋房子也是不打算往外租的，装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自己一天还没住过往外租什么？她又不缺那一栋房子的租金。 林投资人可豪了，『狼少年』所有分红到帐，『七号房』分红更多，就是『孩子』也是超大一笔分红，再加上『素媛』。她为『堕胎』投入的钱是这些分红的九牛一毛，再加上她近期都没有什么大笔的花销，最近是真不缺钱，甚至有钱再买块地盖楼呢。 同样不缺钱的沅彬又说就是随便聊聊，林初夏有心追问他这个随便的缘由在哪，问不出来，沅彬不认有缘由。因为也都是小事，她也就没在意。 一直到四月，《秘密情侣》要准备定档，林初夏跟近期一直忙着拍摄的李准基见面，她才搞清楚男朋友在干嘛，那傢伙吃醋了。吃醋的方式还挺可爱，暗戳戳的大概是怕她发现。 公事聊完一起聚餐，喝的差不多散场后，许久未见的林初夏跟李准基坐在路边的咖啡店闲聊近况。聊到一半李准基突然想起来问她，沅彬还经常跟李秉宪他们一起玩吗？ 「他最近想在江原道买个农场，忙那个呢，没时间浪。」林初夏笑问他，「怎么了？」 李准基抿了口咖啡，有些犹豫的开口，「有些事就只是正常社交，也未必就是怎么怎么样，你明白吗？」 「你说成这样谁会明白啊。」林初夏让他敞开讲，「你发现沅彬在外面找女人了吗？」 「这话你笑着说出来合理吗？」李准基有些诧异的把咖啡杯放桌上，「你们是双方各自随便玩的关系？」不可能啊，这姑娘干不出这种事。 必须干不出这种事的林初夏就乐，「我只是相信他顶多就是逢场作戏，就像你说的，正常社交么。」 「不是听懂了么，说什么听不懂。」李准辑斜了她一眼，之后就跟她讲了经过。 两个月前，差不多就是农历新年过了没多久，李准辑因为一个项目对接跟制作方约了酒局，在特殊会所里。恰巧，他碰到沅彬。都是圈内人，互相知道对方在，就得去打个招唿。招唿一打，沅彬他们那边是怎么玩的，李准辑自然就知道了。 同是男人，同样要在外面做事，李准辑可以理解沅彬就是在交际，并非真的想要做什么。但那个会所吧，它提供特殊服务，想到林初夏，李准辑就属于理智上可以理解，感情上有点不爽。 为此，李准辑这边结束后给沅彬打电话，问方不方便聊聊。 「你们两能聊什么？」林初夏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你难道去帮我警告他，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得适可而止吗？」 摸了下鼻尖的李准辑有点尴尬，事情做的时候他认为理所当然，他是哥哥得照顾妹妹，『妹夫』搞事必须得警告啊。可他被『妹夫』怼了，关你屁事，你什么立场跟我叽歪，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越线。原先想跟林初夏讲的，但又真的尴尬就没说，如今见到了么，那就说啊，总得讲清楚，他不是出于『情敌』的立场去的，而是『兄长』的立场。 李准辑如此这般的说着他跟沅彬讲别玩的太过，我们家妹妹洁癖，你过了头，那孩子随时能分手啥的。而沅彬怼他怼的可凶了，直接一句谁给你的脸让你能这么跟前辈讲话，就算你是林初夏的朋友，你也不是她亲哥，适可而止的不是我，是你。这给李准辑怼的是哑口无言。 边听边乐的林初夏也搞清楚了什么快捷键、婚前协议和房子是否要出租的缘由，自家男朋友吃醋了呢，真可爱。 可爱的男朋友弄出来的小花招林初夏没跟李准辑讲，这怎么能说，男朋友不要面子的？但她还是很感谢李准辑帮她『盯着』沅彬啦，说到底是好意，不然他也不会去做那个坏人。 至于李准辑么，他能说出来是认为，「你多少还是看着点，虽然我觉得他既然能跟我计较前后辈的事，那就真的只是逢场作戏，不然会直接警告我闭嘴，可他从头到尾都没说我不能告诉你。」 「逢场作戏这种事，守得住就真的守得住，但我们都是男人，我跟你说，男人很难管住下半身。有些情况我们都不认为是我们做错了，比如酒精催化，比如气氛到了，比如朋友在边上拱火，做了也就做了，做了我们也不会跟你们讲。因为我们认为那就是一次，一夜情而已，甚至都没有情，没有计较的必要。」 第2332页 哥哥跟妹妹说，「怕就怕你会计较，你会认为那不是一夜，那里面有情。你跟沅彬在一起好像挺开心的，那就别让开心的事闹的不开心。还是看着点，你得表达你不喜欢，不然他会以为你不在意。」 这个角度林初夏还真没想过，她之前想的是，「哪怕我相信他不会做什么，也应该要管着吗？」 「不管着难道要惯着吗？」李准辑笑她傻，「哪有你心那么大的，你一天不管两天不管，等你觉得问题出现了要管的时候就没那么简单了。初恋再没有恋爱经验多看点电视剧刷刷经验不行么，男人不能惯知道吗，得管才行！」 林初夏回忆自家『老公主』的婚姻，犹豫片刻，「管太严，我是说太黏人会烦吧？」 「那不粘人也很烦啊。」李准辑撇嘴，「女朋友太黏肯定烦，可你不是不黏么，我也没看你黏过，你又知道他不喜欢你黏？说不定他喜欢你黏呢，他要是真喜欢你，那就一定喜欢你黏，不喜欢才会烦你太黏。」 以男性视角观察过沅彬跟林初夏相处的李准辑觉得，「沅彬应该是喜欢你黏的，他可能更怕你不黏。」 「这个结论怎么得出来的？」林初夏虚心求教。 李准辑微楞，这傢伙是真不知道啊，「宣传『孩子』那段时间，沅彬不是成天跟着你跑吗？我去找过你们两三次每次他都在，李景武说他只要有空都跟你们跑，为了防止媒体关注还一直在车上等着，这不是很明显么。」 「那不是担心我出问题吗？」林初夏有些意外，「那段时间不是有极端的人在网上说要弄死我什么的，还有人给公司寄死老鼠，他是担心我吧？」 首次怀疑自家妹妹是个傻子的李准辑鄙视她，「担心你不就是在乎你吗，在乎才会担心啊，在乎就是喜欢，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你黏他？」 「是这样吗？」 「不然呢！」 说实话，最初发现林初夏身边的『倒霉蛋』是沅彬的时候，李准辑是没想过他们能成的。都不用提两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涉及三观的大问题，就说为人做事，林初夏跟沅彬都不搭。关键是林初夏还拒绝过沅彬，甚至想断交，那他们两怎么能成呢。 这两人成了，李准辑很诧异，但这两人成了，林初夏好像很开心，他也就没说什么，就只是祝福。他把林初夏是真当家人，有时候是需要照顾的妹妹，有时候是可以依赖的姐姐，有时候又可以变成能一起喝一杯的损友。 李景武误会他跟林初夏有点什么，大概是因为双方关系太近了。但只有李准辑知道，他对林初夏不是男女之情。他和林初夏的过往也跟任何男女之情无关，更多是朋友的恩义，他对林初夏有恩，林初夏对他有义，爱情在恩义面前，什么都不是。 不过他们之间的过往没必要宣传的人尽皆知啊，李景武误会也就误会了，他也懒得解释，天生林初夏不误会就行。 以恩义为纽带交往的男女各自聊完告别，林初夏回家准备去解决男朋友的小误会了。 巧了，今天沅彬跟兄弟们出去浪，而另一个也是因为『恩义』产生联繫的男性友人打电话过来打小报告，你男朋友出海搞事。 「你居然会管这种事？」林初夏差点笑出声来，「你在现场啊？」 「直面现场，他就在我...大概十米的地方。」孔侑依着甲板的护栏，望着一帮喝酒喝嗨的男男女女，对林初夏说，「我确实不管这种事，但你要不要我弹个视频给你，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管了。」 林初夏想了想，「弹个视频来看看。」 电话挂断，视频弹出，林初夏先看到的是洒满金色阳光的大海，还没来得及感慨景色够绝的。镜头一转，一帮穿着沙滩裤的男士们和身着系带泳衣的姑娘们就让她有点笑不出来。 倒不是沅彬做了什么，而是几个男人玩嗨了，不知道为什么闹着抬起一个姑娘像是要往海里丢，姑娘吓的一直叫，镜头里的笑声却更大。这场面，这种玩乐方式，林初夏确实笑不出来。 唯一让林初夏还算能压着脾气的，也就是沅彬没跟着闹，他在边上看戏，可他在笑，林初夏也很不爽。 「还是关了视频吧，我不太行。」 「所以说啊。」 孔侑关了视频又给她打了电话，他的点不在于什么丢姑娘下海的事，而是有个胸前波涛汹涌的妹子一直往沅彬身上贴，「我先说，他就是玩玩，没当真，也没准备要做什么，这个看得出来。但这么玩下去，我们喝了不少了，船舱可是有床的，你得知道男人经不住诱惑。」 换个人孔侑绝对不会管这种事，他看见都当没看见，知道也装不知道。哪怕他跟林初夏关系再好，在这类事情上他还是男人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沅彬又不是主动要发生什么，是女人贴他，那顶多就一夜，该回家还是回家。 但那个人是林初夏，林初夏绝对不可能接受什么『一夜』，孔侑敢拿脑袋担保，那傢伙要是知道了『一夜』，沅彬就可以直接下海了，再没有上岸的可能。 换句话说，孔侑认为自己不是在打小报告是在拯救朋友的恋爱，朋友恋爱后貌似挺幸福的，那就别受伤啊。 不想让朋友受伤的孔侑让林初夏最好打个电话给沅彬，也不用说什么，就展现一下存在感，让沅彬知道他还是有主的人。脑袋但凡理智还在，下半身也不是真的就管控不了。 第2333页 「我知道，谢了。」 「谢就不用了，我正好有事找你，过两天见一面。」 「行，到时候见面聊。」 电话挂断过林初夏没有给沅彬打电话，也就发了个简讯说自己结束到家了，问他什么时候结束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沅彬回他，他们出海了，晚饭肯定是回不来了，让林初夏找小伙伴玩。 这通信息别家女朋友是否会不高兴林初夏不清楚，她其实没什么感觉，不觉得难过也没有什么嫉妒的想法。她是很肯定沅彬不会越界的，这不是对爱情的信心而是对游戏建模的信心。 正是因为对游戏建模太有信心了，林初夏才发现她的恋爱心态不太正常。正常的情况下她应该不高兴，应该嫉妒，应该打电话过去质问，或者随便什么都好，就是不应该放任自由。 说得好听是信任对方所以给对方自由，但说难听点，自由过了火，就是不在意。 林初夏发现自己心态不对，她决定改正，所以她群发了一条简讯，询问身边人，男朋友是不是外面有花样。简讯发出去，李准辑看到就乐，孔侑扬眉收起手机，等着看好戏。 而差点被丢下海的姑娘瞬时被解救，因为试图闹着要丢她下海的男人们都收到了简讯。他们是没工夫看信息啦，但有人看到了啊，有人没跟着闹。 姜东元望着手机先是楞再是笑，幸灾乐祸的笑，扬声让人别闹了，再拽过沅彬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怼，「你完了。」 先是被简讯弄傻眼的沅彬，随即掏出自己手机看女朋友之前发过来的简讯，再看自己回復，寒毛都竖起来了，要完！女朋友这是查岗，结果他还回说要晚回去？死了死了。 一个电话打给女朋友准备解释的沅彬得到的回应是通话中，更觉得要凉，整个人都不太好。兄弟们集体在边上搞事，你一句，分手快乐，他一句恭喜回归单身，反正就是每一个人盼着他好。 分分秒秒都想跟损友绝交的沅彬唿叫船长要返航，接着不停的给女朋友打电话，女朋友一直在通话中，闹的沅彬差点以为自己被拉黑了，还用姜东元的手机试，也是通话中才安心。 安心的同时又有点想笑，笑女朋友还是很在乎他的么~ 沅彬的心态其实有点奇怪，恋爱后没有女朋友管制是很开心啊，这跟他多爱林初夏没有什么关系，再爱也不太想被人管着么。但女朋友真的完全放任他自由，他有时候又会觉得女朋友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他？反正就是很纠结，但他从未跟林初夏说过，说了不管是被管制还是发现她真的没那么喜欢他，都很郁闷，干嘛要说。 林初夏没在说，林初夏在听。 她简讯发出去是想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红尘过往，而一通通打进来的电话告诉她，她错过的太多了。 每个打电话进来的人都有个基础模式，首先询问你是不是要分手，接着说我看见、听说、偶遇、碰巧等各种机会见识到，你男朋友玩的超嗨。 有些人讲的特别夸张，让林初夏怀疑她在编故事，比如当初想要对男朋友做点什么的朴理嘉。 「双人行都是小的，多人运动才是标配。」朴理嘉没听到动静，怀疑她不信，就讲，「我想追他你忘了？我查过他，要不然也不会知道你们两认识啊，但你们两瞒的够好的，我都不知道你们在一起。」 调查过男艺人的朴小姐讲，男艺人玩的超嗨，就是因为男艺人玩的够嗨，她才觉得大家能在一起玩。要是男艺人真就是个正人君子，那她还未必看得上，脸好看是很重要啦，但光有脸好看也不行啊。 林初夏对此事不发表任何评价，她还是怀疑对方是在编故事，就算不是，就算那些真的是沅彬的过往，那也就是过往。过往都过去了，就没必要再纠缠。 有些人呢就是过来找同盟的，让林初夏很囧，比如李夫人。 李夫人告诉林初夏两件事，一是她正在备孕，林初夏表示恭喜；二是隐晦的提及李秉宪会定期体检，她会看体检报告。这个林初夏起初没听懂，懂了之后无敌囧，你们夫妻的日子怎么过就不用告诉我了。 而有些人，是打电话来告白的。 「男人不靠谱，你要不要试试女人？」李景武自荐，「你觉得我怎么样？」 林初夏差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且不说你还是不是女人，就算你是，我也是异性恋！」 「这不巧了么，我也是异性恋啊，我喜欢女人的，你喜欢男人，我们都般配。」迅速切换性别的李景武让她，「别那么快拒绝，考虑看看。」 「滚。」 接电话接到手机都发烫的林初夏在给满格打到快没电的手机充电时，男朋友到家了。男朋友超怂，自备榴槤和键盘，发现女朋友不解，还给她解释。 「这个，孔侑说管用。」沅彬指着满身是刺堪称杀伤性武器的榴槤，再指着相交于榴槤安全很多的键盘，「这个，东元说，可以让我活下来。」 本来板着脸准备装一波生气的林初夏一下喷笑出声，「亏你还真的信。」 信不信的不就是个套路么，沅彬讪讪的往她身边蹭，「笑了就不生气了啦~」 再度板起脸的林初夏眼底的笑意还没散，但硬是说，「不成，还是很生气。」 余光在榴槤和键盘上来回瞄的沅彬很犹豫，「要不，键盘？」 第2334页 再次没忍住的林初夏一巴掌打在他背上，大笑，这下真装不下去了。沅彬其实看到她就知道她没生气，哪怕她虎着脸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摆出了兴师问罪的造型，但他看得出来她就是在闹，没在生气。 林初夏确实没有生气，她不觉得是沅彬玩的太疯，而是想着自己做的不够好。易地而处，她要是沅彬，她的日常一直都是嗨翻天的娱乐方式，那她也不会有意识说要因为女朋友收敛着来，尤其是在女朋友本人并不介意的前提下。 自我反省的女朋友微嘆一声，跟男朋友说，「我们聊聊吧。」 男朋友此时倒是警觉了，「榴槤也不是不行。」 又被逗笑的林初夏让他别闹，说真的呢，「我跟你道歉。」看他愣住，拉着他的手亲亲他的手背，「我第一次谈恋爱，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更不知道要跟你说，你别跟女孩子们靠太近。我们刚在一起我就给好多人发过简讯，我觉得那就是一种通知或者说是提醒，没想过应该跟你沟通。」 认错的女朋友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哪哪哪做的不够好，说的沅彬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况里，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愉悦？心虚？总之很复杂。 那种女朋友好上了天，明明是他做错还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人性之光，闪的沅彬脑子都坏了，嘴里脱口就是一句。 「我们结婚吧。」 「......啊？」 话出口，理智回笼，沅彬有一瞬间要反口，求婚的时机太诡异了。别说什么鲜花没有，戒指没有，就说谁会在这种语境里求婚就很诡异。 但话出口，理智回笼，沅彬却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没有之一。 「我们结婚吧。」沅彬再度强调，还掰着指头给她数结婚的好处，「结婚了，公开了，不用你说什么，全世界都会盯着我的。我们只是恋爱还是没人知道的恋爱，那我怎么玩都没人讲什么，但我们结婚了，哪怕我就是去会所喝杯姑娘递过来的酒，都得防着有没有人会藉机给媒体爆料。」 「你看李秉宪，他婚前玩的也开，但婚后就很谨慎，只去熟悉的店，只跟熟人见面，虽然该玩还是玩但他谨慎很多。」沅彬怕她误会，解释道，「我不是说我也会很谨慎的玩，而是结婚了我就能找藉口不玩了，结婚跟恋爱不一样，结婚我说不想去，他们多半会理解的。」 男朋友的嘴里结婚有无数好处，能有理由闪开兄弟乱七八糟的局是一个点，能赚更多的钱也是一个点。他想在江原道买农场，有个规模很大的农场他钱不太够，女朋友知道后说是自己手上刚好有点闲钱可以『资助』，但男朋友不乐意要女朋友的钱。 只是男女朋友，男人用女人的钱多没面子，可夫妻就是共同财产，共同财产共同致富。产业不是属于某个人而是属于他们两，那谁的钱都是他们两的钱，混在一起就没那么突兀。 沅彬说了一堆结婚的好处，特别理智，说的跟整合资产一样，说的林初夏想笑。 絮絮叨叨的男朋友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是很理智啦，但林初夏怀疑他就是在瞎扯，因此，在男朋友没完没了的资产整合游说中伸出手。 一下卡壳的沅彬呆呆的看着她的手，随着她上下晃了晃手背，他的视线也跟着上下飘。林初夏偷摸笑着把手上下左右来回晃，跟逗猫一样，逗的沅彬的眼珠子跟着她的手一直转。 转到沅彬眼晕勐的闭上眼再睁开，表情可严肃了，「我是认真的，真的真的很认真！」 还在扑腾爪子的林初夏笑成一朵太阳花，「那你得准备戒指了~」 愣怔片刻的沅彬一个扑倒，把大笑的姑娘压在身下，剩下的话言语已经无法表达，还是用唇齿吧，用身体沟通才是最适合情侣的交流方式啊。 等着看好戏的兄弟们再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等来的消息是沅彬要结婚了。 「对象是谁？」已婚的李秉宪有些傻眼。 宋承宪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还能是谁！」 姜东元满头问号，「林初夏答应？」 沅彬斜眼看过去，「什么意思！」 很单纯就是不解为什么林初夏会答应的姜东元望向其他人，其他人也很不解为什么林初夏会答应。沅彬就很不爽，为什么林初夏不会答应？ 这个理由就多了，每个人都能讲出一个。 首先林初夏不缺钱，李秉宪就问沅彬，他们签不签婚前协议，听说不签，羡慕的差点流口水。就算他不清楚林初夏具体有多少身家，哪怕只算她的几部电影投资分红就是一笔不小的钱，再加上她还是沅彬公司那栋楼的产权人，正经的富婆。 其次林初夏很年轻，宋承宪就问兄弟，你们该不会是闹出人命来先上车后补票？沅彬让他滚远点，谁先上车后补票啊，骂谁呢，他们就是因爱结合懂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姜东元表示他一直以为他们两长不了的，边上的几人频频点头，很是认同。沅彬抄起桌上的下酒小菜砸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才长不了呢。 「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好不好，你出去问问，林初夏配你也太可惜了吧。」姜东元这么想都觉得，「你给林初夏吃什么了？下蛊了吗？」 沅彬差点给气笑了，「你是我兄弟吗？」 兄弟们在惋惜林初夏瞎了眼，闺蜜同样，金熙真得知林初夏要结婚，整个人都不太好。 第2335页 「你怀孕了？」 「......没。」 「没怀孕你好好的结什么婚？」金熙真完全不能理解，「昨天不是还要闹分手吗？沅彬也太会哄，不对，是你太好骗！你智商是不是都用情商换的？怎么就那么好骗？」 过来找闺蜜给自己当伴娘的林初夏哭笑不得，「昨天没有闹分手，再说我跟喜欢的人结婚，你为什么要说我上当受骗？」 「你才几岁结什么婚？事业不要了？」金熙真试图把好骗的孩子脑子里的水排出去，「日子还长呢，你连个影后都没拿到，哪怕就是野鸡奖的影后你都没拿到，你哪想不开要结婚？」 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的林初夏不懂她问的什么问题，「喜欢的人求婚了，我想嫁给他所以我们要结婚，这跟事业有什么关系。该拍摄我还是会拍摄，婚前婚后我都会拍摄，这不耽误什么啊。」 「等下，你结婚了还要工作吗？」 「为什么结婚了不工作？」 金熙真愣住，是哦，可是，「沅彬同意吗？」 「他不可能不同意吧？」林初夏笑道，「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沅彬当然不可能不同意，虽说他自己都不太想工作，钱够了干嘛还拼搏，当然是好好享受人生啊。但林初夏想工作他当然不会反对，林初夏本来也不是能守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的类型。 沅家爸妈有点反对，老一辈的思想是结婚嫁人就得守着家庭，再说结婚很快就有孩子，总得有人照顾孩子不是，全靠保姆也不行啊。更别说，演员这个职业稍显特殊，儿子需要赚钱养家那拍摄是家庭需要，儿媳妇去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哪怕就是工作需要，老人家也不太能接受。 这一段林初夏完全不知道，没有人跟她讲。爸妈只能儿子说了，儿子则是用我辛苦了好多年想要多休息一段时间，那家里总要有人赚钱，林初夏承担了养家的重任。 这番话说的沅家爸妈怀疑儿子脑子坏了，吃软饭吃的那么理所当然？儿子跟爸妈讲，林初夏比他有钱的多，他们的财产不是一个级别，讲的特别夸张，夸张的妈妈私下跟爸爸偷摸说，儿子不会是真的吃软饭吧？ 吃完饭的儿子试图软饭硬吃，父母就很心虚，想揍儿子下不去手，想教育儿媳妇结婚得回归家庭就张不开口。 啥都不知道的林初夏只知道很多人反对他们结婚，非常非常非常，至少以百万起步的人反对双方结婚。 都已经要结婚了，跳过公开恋爱的步骤，直接宣布订婚的夫妻，官站直接被沖崩溃了，根本打不开。热搜上下一排全是他们两，粉丝哀鸿遍野，吃瓜群众看戏看的可嗨。 【不愧是沅彬，一上来就宣布结婚，不愧是林初夏，沅彬都能给她搞到，这姑娘是真的神！】 【我反对这场婚礼！坚决反对！初夏！擦亮眼睛，找男人不能只找帅的！沅彬人品有问题！他兵役都逃！你不能被骗了！】 【某家粉丝不要太跳，你们才人品有问题，兵役我们去了，是负伤退役，懂不懂啊就瞎扯！男神你想清楚啊，你不活动我们都忍了，好歹维持单身让大家有个念想啊，一下子就结婚算怎么回事？？？】 【话说我两家粉丝都不是，但林初夏很沅彬这一对，不太搭吧？没有说谁不好的意思，可他们真的不搭啊，画风都不一样。沅彬就是个艺人，林初夏再往上走走能成为幕后大佬的，还有社会责任心，这两人搭在一起？】 【不搭+1，也是没有说谁不好的意思，就是两人完全搭不上。新闻出来的时候我都以为是假消息，结果官宣？太可怕了。】 【林初夏这种女人都有人看得上，沅彬也是傻逼，看上林初夏的钱吧，当年x档案里不是说沅彬爱财吗？这就是奔着钱去的，不然谁会看上林初夏！】 【楼上是傻逼不接受反驳！林初夏看上沅彬才是被脸给骗了呢，她找谁不好，要是非得在娱乐圈里找人结婚，孔侑也行啊，干什么得是沅彬？母胎solo真的太容易被骗了，沅彬经验多丰富，肯定骗了林初夏！】 【滚开好不好，我们都没说你们倒贴，大家对林初夏印象挺好的，粉丝不要出来挑事！男神，你活动啊！你就算不活动也不能毫无徵兆的宣布结婚啊！官站都多久没消息了，你一上来就宣布结婚，把我们当什么？】 【先申明，没有对林初夏有什么不满意的意思，我们只针对沅彬，林初夏的粉丝也别跟我们叫，你们自己看看官站人数。我们要是想沖你们，分分钟能把你们官站弄炸了，别搞事！】 【现在到底是谁搞事，就是沅彬搞事啊！好好的结婚？我们家是初恋，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这对婚礼我反对！！！】 【那什么，粉丝反对真的有用吗？沅彬好久不活动了，林初夏直接就是投资人，他们两结婚还不是自己开心啥都行？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人是真的不搭，哪哪都搭不上。】 【作为一个颜狗，我们摊开来说，你们是不是都瞎了？沅彬跟林初夏不搭？这两人不要太搭好不好！颜狗的命定cp啊！想想他们两生出来的孩子，我未来爱豆都有人选了！赶紧给我生孩子！】 第481章 2014年的初夏, 韩国娱乐圈最热门的消息就是沅彬和林初夏要结婚了，网上有太多网友留言双方不搭，现实中倒是还好。毕竟双方都已经宣布婚讯了，除非是关系非常亲密的朋友才会说一句非祝福之外的实话, 更多半生不熟的人对当事人都是恭喜结婚的态度。 第2336页 林初夏的注意力倒没怎么放在结婚这件事上, 什么人生大事之类的，她其实不太有感觉。不是说不在乎结婚, 而是她确实有事要忙, 她跟李景武的新项目在挑演员上卡住了。 这个项目当初李景武是带着剧本大纲找到的林初夏，导演详细跟女演员讲了角色的设定，林初夏就有兴趣了。在剧本完善的过程中有些磕绊, 好不容易剧本搞完了，要挑演员了, 又出现了新问题。 新项目恰好跟婚姻有关, 简单点说是一位女性的成长史。女主角从小学钢琴, 她自己是热爱钢琴的, 但爸妈让她学钢琴目的是想让她在婚姻市场上能有一门『特长』, 八十年代的故事，那个年代女人嫁个好老公就是最大的成功。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女主角确实在钢琴上有天赋, 有天赋到可以拿全额奖学金出国读音乐学院, 女主很高兴但爸妈不愿意。老一辈的思想里，女孩子么, 结婚嫁人才是正途而不是去追寻什么音乐梦想。正好女主年龄也到了，家里给介绍了相亲对象，那人也看上了女主，爸妈就让女儿别想什么出国的事了, 结婚吧。 女主不愿意首次反抗父母偷了证件办了签证跑出国，原以为国外就是天堂，谁知那是另一个人间。那个人间里有种族歧视，还有更多的天才们，让她了解自己的天赋只是平平。 在国外吃尽苦头的女主跟另一位也是韩国过去的留学生产生了情愫，两人报团取暖因爱结合，直接结婚。等毕业了，女主想留下，哪怕这里也只是人间不是天堂，但这里至少没有只在乎她嫁给谁的父母。 丈夫却想回去，很现实的理由，在这里他们光是亚洲人的身份就会受到歧视，他们在这里不止不是天才甚至连庸才都不算。要是回国了，有海外留学经歷又是另一番天地，正巧碰上韩国经济腾飞，丈夫说服了妻子，我们还是回国，回国才能有所作为。 跟着丈夫回国的妻子再心有不甘也没办法，回国后夫妻两确实过的不错，九十年代初，西化彻底入侵韩国，钢琴家的妻子和指挥家的丈夫收到国家乐团邀请。夫妻两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报酬都直线上涨，涨到妻子的父母都觉得女儿嫁了个好人家。 这段幸福的日子一直到夫妻两的小女儿出生，刚出月子的妻子发现丈夫不太对，外面有人了。妻子先是不信，再是愤怒，质问，争吵，闹着要离婚。 所有人都劝妻子，男人么都是如此，只要他还愿意回来，家就还是家，孩子也要考虑，女儿连周岁都不到怎么能没有爸爸。更别提如果真的离婚，大儿子和小女儿可能都会判给丈夫，彼时的韩国的法律就是离婚先考虑男方立场，除非男方不要孩子不然女方一定抢不到监护权。 婚到底是没离，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过下去，到小女儿上小学了，妻子认识了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崇拜她，仰望她，把她当女神，更把她当女人。一切变的奇妙起来，奇妙到丈夫发现了，却什么都没说，他们对外还是一对恩爱夫妻。 而女主人公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有管过丈夫在外面是否还有情人，因为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了。 故事到此结束，先说剧本问题。林初夏对妻子的人设是有兴趣的，她感觉演起来会很有挑战性，不论是乖乖女反抗爸妈，还是在压抑的社会环境下反抗传统，再有人到中年却没了青春热血更多是妥协，妥协到后半段又以奇特的方式跟自己和解。 这个人物里关于人性的部分很值得探究，这是林初夏愿意签约出演最主要的原因。 谁知李景武剧本写着写着想改动设定，整个故事改，改成女主始终压抑着自己，根本没有学生这回事，从始至终都压抑着自己。这让林初夏很蛋疼，那她就没兴趣演了，那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被礼教束缚的女性啊。 要林初夏说，如果李景武把故事改成女主直接离婚跟小狼狗跑了，这种走向哪怕不合逻辑，她也觉得爽能演。可改成一直压抑着自己，为家庭，为孩子，为所有就是不为自己争斗的人设，那她干嘛要演？随便找个女演员都能演啊，没必要非得是她。 导演跟想毁约罢演的女演员讲，不是我要这么改而是现实就是如此，这是我父母的故事。她父母的故事甚至比剧本还要戏剧化，李妈妈跟李爸爸早就看对眼，但母亲家里不同意，因为父亲就是个穷小子。为了断开女儿跟穷小子的联繫，外公外婆直接按头女儿订婚，订婚当天，新娘搜颳了一堆用于订婚的金银珠宝带着情郎私奔国外。 再回国时说起来这对夫妻是算得上功成名就，但外公外婆依旧不是很满意穷小子乍富的样子，两边纠缠了很多年才算和好能相处了。李爸爸出轨，出轨的对象就是自己的学生，青春年少的女大学生，还跑到李妈妈面前说什么，我们是真爱求你成全。 李妈妈当然没有成全，李妈妈想毁了一切，但她就是考虑孩子，考虑脸面，甚至她还想留下那个男人，所以她忍了。一忍就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李爸爸的学生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年的女大学生早不知道去哪了，倒是永远有新鲜的女大学生看上儒雅又有才华的教授。 同样作为老师的李妈妈有没有碰到过剧本里的男学生，身为女儿也是写剧本的李景武是不知道的，她不过是想要给母亲另一个结局。可她写着写着，就想还原整个故事，父母的故事。 第2337页 最初林初夏听了这个故事一边觉得太琼瑶，一边又觉得莫名的熟悉。她们家老公主跟渣爹的故事同李家爸妈的故事某种程度上很相似，都是凤凰男一朝得势就翻脸，真爱啥的果然不靠谱。但她们家老公主是果断踹走渣男的，哪怕她活成了个怨妇，也始终没有妥协。 话说回来，林初夏依旧不想拍什么李妈妈的故事，她还是认为李妈妈的故事没必要她出演，她对这样的角色不感兴趣。导演劝了半天也劝不回来，就很憋屈的把故事改成了原定大纲的样子，随即就是挑演员的问题。 关于丈夫的这个身份，斯文、有艺术气息，最好是个文青，穿上衣冠就看不出是禽兽，卖相要特别好能唬人。李景武选了一圈，想找姜东元，觉得他身上有那么一丝衣冠禽兽的味儿，关键是卖相超绝。 想法是很好，姜东元不乐意，他觉得这个角色吧，一般。就是没特色，说坏呢，站在男人的角度不算是个坏人，说不坏呢，站在女人的角度妥妥是渣男。 再加上林初夏要跟沅彬结婚了，姜东元表示他太方便跟林初夏演夫妻，这倒是让林初夏很囧。 「你还在乎这个？」林初夏很怀疑，「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你当然不在乎，你有什么好在乎的。」姜东元笑她，「我在乎啊，剧本里是有亲密戏的，我以后不见沅彬啦？」 李景武插话，「剧本里哪有亲密戏？」 「我们两要私奔之前....」姜东元伸手在自己和林初夏之间比划，「就是她来找我说她要订婚了，一场雨中孤注一掷的亲密，那不算亲密戏？」 「那算什么亲密戏。」李景武怀疑男演员找茬，「剧本里都标明了，衣衫半褪，镜头直接就不会给，到时候会用暴雨烘托你们孤注一掷的感觉，不是让你们真上，我要拍的是唯美的爱情，前期你们两就是真爱。哪来的什么亲密戏，八十年代拍亲密戏，我难道拍的是色情片吗？」 绝对不是找茬的姜东元摆事实讲道理，望着导演指着林初夏，「她但凡还是恋爱，我都能跟沅彬沟通，或者我干脆不认识沅彬，那无所谓。问题就在于，我跟沅彬是兄弟，而你...」看向林初夏，「你要嫁给我兄弟了，我怎么跟你拍衣衫半褪？我摸你肩膀都不合适，更别说我们还要接吻。」 李景武还要反驳，林初夏伸手挡住，没必要往下聊了。这帮男艺人的感情观虽然很奇葩，但他们讲到兄弟义气还是很正经的，聊不出结果来，不聊了。 退出男主角候选的姜东元大概是觉得下了林初夏的面子不好看，转头打了个电话给李秉宪。先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接，再说林初夏他们在找男主角，接着把大概是什么故事告诉他。最后问，你有没有什么演员能推过去让她们看看。 导演和女主角就这么见到了李政郁，李秉宪旗下的男演员，在电视剧市场非常红火的男一号，号称是不少浪漫都市剧女性电视剧作家的选角第一顺位。在电影市场么....只能说拍过电影。 剧本的男主首选是姜东元，有这么个人在前面顶着，李景武怎么看李政郁怎么不满意，觉得他哪哪都不如姜东元。林初夏就没什么想法，姜东元能答应当然是最好，可姜东元不是不答应么。 而李政郁本人非常想拿下这个角色，首先是能跟林初夏合作，再者李景武也不是没名字的导演，最重要的是，以他如今的地位能抢到这样的资源属于大馅饼，极其想吃。 为此，李政郁又是自学报班学指挥，又是给导演表演他本来就会一点的钢琴，还写了超厚一本人物小传请导演看看他认真的态度，在各种努力下，多少有点被态度打动的李景武问林初夏的想法。 「用还是不用？」导演给女演员送人物小传来了。 林初夏觉得，光从态度上讲，「可以试试。」 「别说试试啊，签约了我又不能再换。」李景武让她给个准话，「他主要跟你搭戏，你觉得能搭吗，有感觉吗？有没有火花？」 女演员表示火花是可以创造的，要是导演还拿不定主意，那就，「一个礼拜，你要是一个礼拜内能找到比他更合适的我们就换新人，找不到就他了，怎么样？」 「......好。」 一个礼拜后，新目标没找到，李政郁签约进组。紧接着女主角学生的角色也有了人选。 「金绣贤怎么样？」 「金绣贤？」 李景武看她表情不对，疑惑道，「怎么了？不行？他有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就是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林初夏有些好奇，「他报价多少？」在她的记忆里，小学弟好像因为报价的问题耽误了两次拍摄。 找到n、e、w投资的李景武还真没担心过请不起演员的问题，她连姜东元都敢请何况是金绣贤，但林初夏这么问就代表，「他报价很高？」 「不清楚啊，这个不是应该问你么？」女演员表示不知道。 导演也不太清楚，「我人都还没定呢，来问问你有什么想法，他是爱慕你的角色，想看看你的感觉，你们之前认识？」 「学弟啊，他也是中央的。」林初夏没说太多，只说，「你有兴趣就先见见。」 有兴趣的导演约了演员见面，见了面就没兴趣了，不是演技问题而是身高不搭。金绣贤的身高跟林初夏站在一起也就稍微高那么一丢丢，视角看起来还是林初夏高一点，导演不是很满意。 第2338页 男学生的设定是阳光健气的大男孩，林初夏会从少女演到中年女性，会用妆发去创造成熟感。男学生就得高大健壮，才能在明显更有气场的女教授面前展现青春荷尔蒙，一样高还玩个屁。 可在身高不匹配的情况下，导演发现了点比起外在条件更有意思的内在情愫。 李景武隐晦的扫了林初夏一眼，笑着沖金绣贤说，「这么干聊没意思，正好也饭点了，要不我们喝一杯接着聊？」 经纪人有心想拦，想说不太合适，艺人抢先点头表示同意。艺人都同意了，经纪人也就不好说什么，在办公室里的面试转向了烤肉店。 酒桌上仿佛没什么特别的还是在聊剧本，聊角色，导演偶尔提一下，男演员和女演员怎么认识的话题好像也就是随口问问。等酒过三巡要散场了，导演让男演员他们先走说是跟女演员还有话要说。 包间只剩两人时，导演让女演员坦白，「你们只是学姐和学弟的关系？」 林初夏装傻，「不然呢？」 「我看不像。」李景武拿筷尖虚点了下她的盘子，「够满的。」那里面堆了一堆肉，没一筷子是林初夏自己夹的，都是负责烤肉的男演员上供。 「我是学姐啊，还是前辈呢。」林初夏持续装傻，学弟兼后辈给她上供烤肉不是很正常。 李景武筷子一丢倒向椅背翘起腿拿眼神一下一下刮着林初夏，看她能装多久。林初夏也没装多久，她装也是因为这件事不好讲。 「差不多行了，你那么什么样子跟发现奸情一样。」林初夏让她坐坐好，「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不过他可能喜欢过我。」 一下来了精神的李景武坐直，「不是可能吧？也不会是喜欢过，我看他是正在喜欢，有点意思啊。」 「有什么意思啊。」林初夏斜眼看她，「干嘛，你想签啊？」 李景武确实有这个想法，「他真的喜欢你不用演，看眼神就知道，之前在面试他都时不时的会看你，那东西藏不住的。天生男学生本来就需要对你有感情，说不定他更能进入角色。」 「我随便，你决定。」林初夏不发表意见。 「我决定？林初夏，这不像你啊，你不是应该拒绝吗？」李景武有点好奇，「明知道人家喜欢你，还跟他勾勾缠不符合你的性格，你该不会对他也有点意思？」 「闭嘴吧，脑子里成天装什么。」林初夏懒得跟她掰扯，「我总不能拦着人家的路，那算什么。我真的随便，你想签就签。」说着话起身，「走了。」 「等下。」跟着起身的李景武让她别着急啊，「我确实有想法，但他太矮了，踩箱子拍是能拍但怕镜头不好看，你说呢？」 林初夏拒绝发表看法，「你是导演，你决定。」说完就走。 连忙追上去的李景武这下是真好奇了，「我给你个台阶你都不下？真的想合作还是心软啊？林初夏，这真的不像你，你不是养鱼的人啊。」 「我还不是种水稻的人呢。」林初夏让她闭嘴，「你自己决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闹到店门口，李景武要去买单，被服务生告知金绣贤他们买过单了，又沖林初夏使眼色。对方这不是在讨好导演，而是在对女演员示好吧。 买单的人就在门外，先开门出去的导演看到路边站着的男演员，再扭头看跟着出来的女演员，八卦之心大盛。可惜李景武也知道，这场戏她买不到票，不适合留下，拍拍林初夏的肩膀就走了，给那对男女空场地。 空出来的场地就在路边，周围还有行人，不适合艺人们单聊。金绣贤问林初夏方不方便聊聊，林初夏有心说不方便又怕他们真的要合作，那不方便也得变成方便，就沖烤肉店指了指，意思是要不再回去。 金绣贤楞了一下，低头笑笑，左右看来一圈，发现街角就有家挺大的咖啡店应该是有包间的，就指着咖啡店问林初夏去那行不行。林初夏也不好说不行，就点头跟他走。 晚上八点多九点不到，对夜生活丰富的首尔人来说，这是夜生活刚开始的点，街面上的人正经不少。来来去去的人群中，各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女一前一后的走着，原先是指路的金绣贤在前面，走着走着走并排了，林初夏速度不变，金绣贤却有意识放慢脚步，就变成了他在后面。 街道上不止有来往的人群还有街边店面闪亮的招牌和漂亮的橱窗，这就是很平常的一条街道，这条街道也不算长，但在金绣贤看来。街道很特别，路边的灯很特别，来往的人群很特别，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距离他不过半臂远的姑娘特别起来。 他距离她不过半臂，两步一跨甚至步子迈大点，一步就能跟她并排，可那一步，那两步，他再也跨不过去了。 因为，她要结婚了。 进了咖啡店，要了包间，进了包间，点咖啡。 林初夏不论做什么都觉得尴尬，她很早就发现金绣贤暗恋他，她也很早就有意识的在疏远金绣贤。对方没把话挑明，她也不好挑明说。就算是沅彬的那次，她的拒绝方式也是带着试探的。她对金绣贤的拒绝方式也是试探着拒绝，简讯不回，约见面都说忙。 渐渐的，金绣贤大概是感觉到了，简讯只有在年节发祝福，电话几乎没再打过。 算起来他们很久没联络过，久远到林初夏都忘了这号人物，如今再度想起来，她就郁闷了。郁闷于，这个游戏好像全世界都是建模，不止是沅彬一个ai，金绣贤搞不好也是，因为这傢伙还喜欢她。 第2339页 林初夏知道建模如何设计不是她的错，游戏又不是她写的程序，规矩更不是她定的，她也是无妄之灾。可建模的规矩是，对方此生都会爱慕她，一生一世永不改变，而她无法给与回应，这还是会让她心生歉意。 那点子歉意让林初夏无法对李景武说换个人，她张不开口。都已经无法回应对方感情了，还拦着人家事业发展，仿佛是个人渣。 人渣低头看着手指，等着对方开口，随便说什么。林初夏想好了，要是金绣贤说让她帮忙想要进这个组，她一定立刻打电话给李景武，让她签下金绣贤然后自己果断解约，远离这个项目。 干嘛，她没办法给人家回应啊，还演什么情侣，那不是往人家胸口插刀子。还不如离远点，这游戏的建模既然很完美，沅彬已经证明了，就算他会一心一意对她，也不代表他会因为爱她而改变性格。 那就说明，金绣贤也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在始终得不到回应的某一天，终究会因为疲惫而坚持不下去，乃至于埋葬这段感情，过他的人生。就算她变成了某种硃砂痣或者白月光什么的渣男标配产品，但至少金绣贤会继续他的人生，而不是跟她一直纠缠下去。 到底做不了人渣的林初夏心软，软乎乎的等着对方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上来就开大。 「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对不对？」金绣贤看她勐地抬起头，眼睛都瞪圆了，抿唇浅笑，「看来你真的知道。」 此时再说什么不知道就很假了，林初夏干笑，「我那个.....就是.....」 「没事，我知道，你对我没想法。」金绣贤笑着歪歪脑袋，好像只是说了句玩笑话，「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嫁人啦，新郎又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对我有想法。」 这下林初夏笑都笑不出来了，带着些歉疚，「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肯定是我哪里不好。」金绣贤在她张口解释前，笑着讲，「总归是我哪里不好，才不符合你对男朋友的期待，比如脸没有前辈帅气，长相是道坎啊，沅彬真的太帅。」 林初夏差点被逗笑，咬唇憋住，眼角却带出了笑意。金绣贤敲敲桌子，「笑出声就不合适啦，我是自嘲，你当玩笑怎么行。」 笑出声来的林初夏舒了口气，小学弟好像成熟了许多，成熟到能敞开聊感情，「我想说点类似于你没什么不好，是我们不合适这样的话，但我觉得你不需要，对不对？」 「对。」金绣贤用力点头，抬起头时还给她竖拇指，「果然是你，这样坦荡才是你，发什么好人卡，那都不像你了。」 低头笑笑的林初夏没接话，听他问，『他对你好不好』，笑着说挺好的。学弟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讲听说那位玩的比较疯。 林初夏没想太多，「按照正常人的标准，他是玩的蛮疯的，不过要是按照他们那个圈子的标准，他也不算玩的疯。」 「那在你的标准里，他是疯还是不疯？」金绣贤仿佛就是好奇，「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觉得疯吧？」 还真没想过自己标准的林初夏迟疑着点头，「可能有点疯。」 金绣贤眼神微闪，低头摩擦着咖啡杯不看她，「都觉得疯还愿意嫁给他那肯定是很喜欢他了，我能问你喜欢他什么吗？就是他比所有人都好，好到让你愿意嫁给他的那个优点是什么？」 「不会变心。」林初夏想都不用想就说，「他会一直爱我，一辈子，永远。」 沉默片刻的金绣贤微微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扑面而来的情愫像汹涌的海浪淹没的林初夏，转瞬，那片浪仿佛只是她的幻觉。在她还没回神时，听他讲。 「我也行，我也可以一辈子，永远都不变心。」 一句话一秒就结束，甚至可能没有一秒，那不知道有没有一秒的一句话说完就说完了。 说完的金绣贤扬起笑脸，「开个玩笑，别当真。」说着话起身，低头沖她笑，「我不参与这个项目，我有项目了，我就是来见你一面。想跟你当面说一句，我喜欢你....」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有点笑不出来，但还是很努力的笑着，笑着讲。 「我从来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我也知道我来晚了，或许就算早也不是我。我明白的，没关系，缘分么，没缘分也不能强求啊，我理解。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句，想当着你的面跟你说一句，有个叫金绣贤的人喜欢你，就这样，这不是约不出来么，你也知道，我给你发简讯你都不回。」 林初夏数次想要开口打断他，可她每次张开口都又闭上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对面的男孩子说，别讲了，别笑了，别哭啊。傻子，你眼睛都红了，还笑个屁。但那个男孩子很努力在笑，在维持仅有的那点自尊，她什么都讲不出来。 很努力笑着的男孩子咽了口口水，把哽咽压下去，超级努力在笑，笑着讲。 「喜欢就喜欢了，喜欢会变成喜欢过的。等哪一天，我能跟你说我喜欢过你时，到时候我们再合作，好不好？」 眼睛红到已经渗出泪水却硬撑着没让那滴泪离开眼眶的傢伙问出的一句『好不好』，让林初夏认真的点头，给出绝对会兑现的承诺。 「一定有机会合作。」 「一定？」 「一定。」 第2340页 努力笑着的男孩子走了，林初夏却没走，呆坐许久，无法离开。她被那只出现了一瞬间像海浪一样的幻觉困住了，她不知道金绣贤有多喜欢她，她只能祈祷他尽快忘了她。 那一片海，有点恐怖。 也不知道结婚宣言是不是有什么魔咒，亦或者是新项目有奇怪的buff，总之林初夏最近的桃花有点旺。 因为有项目在进行，结婚宣言只是告知大众情侣们要结婚了，但结婚日期定的很久远，在十月。为的就是让林初夏拍完这个项目才有时间去忙结婚的事。 如今才是五月的尾巴，项目为林初夏定了老公，也定了喜欢她的男学生，不是金绣贤而是一个新人叫张基隆，模特出身高大帅气，笑起来很阳光的男孩子。 男孩子比林初夏还小四岁，九二年生，真的是个小狼狗。这傢伙也不知道是哪有问题，成天怒那怒那的叫林初夏，一度让林初夏怀疑，他口头禅就是怒那。 小朋友之前就拍过gg，纯的不能再纯的新人，林初夏都不知道李景武从哪挖出来的人，但他确实跟李政郁是两个画风。如果说李政郁是小女生会喜欢的帅大叔，那张基隆就是大姐姐会喜欢的小狼狗，还是运动系充满荷尔蒙的那种小狼狗。 狼狗是个进攻派，由于主要对手戏都是跟林初夏，李景武让他们两一起上钢琴课。课没上两节，张基隆就问林初夏要了号码，由于此后要一直联繫，林初夏号码给就给了，给了之后小朋友每天分早中晚给她发简讯。 早上是，怒那你起床了吗，老师说我们今天要练四手联弹，要不我们先去琴房串一下，我感觉我会出糗；中午是，怒那你下午几点到啊，从哪出发，不然我去接你？晚上刚分开不到半个小时，又是，怒那你有安全到家吗？到家给我回个信息，我有点担心。 林怒那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很长时间没跟小朋友来往过了，跟新时代的孩子有代沟，还是说张基隆就是性格外向，他这个人比较特别。反正林初夏觉得这孩子怪怪的，有点太黏煳。 如果说小朋友只是性格问题的话，那大叔很大概率就是作风有问题。 林初夏敢拿性命担保，李政郁在撩她，绝对不是她的错觉，百分之百就是李政郁在撩她。 主要角色都定下之后，林初夏一半的时间跟张基隆一起上钢琴课，另一半的时间就是跟李政郁排戏。剧本的时间线拉的很长，她跟李政郁的角色要从青春年少演到有家有口，从十七跨到三十七，二十年的相处需要他们彼此之间要很有默契。 林初夏对排戏的想法是从前往后，一点点磨配合，李政郁却建议他们可以从后往前，因为要克服的难点就是他们作为夫妻的默契。把最难的那一关过了，再往前推演就很好搞定。 这个想法本身没问题，林初夏也认同，可顺着这个想法排练就出了问题。 剧本的最后是貌合神离的夫妻两一起去参加男主一位同事的婚礼，两夫妻内里如何不谈，在外人眼中他们还是恩爱夫妻。这里有段台词很妙，是电影的结尾。 户外草坪婚礼，新郎和新娘在回答神父问的愿意与否，观礼的丈夫俯在妻子耳边，笑着讲，我欠你一个婚礼，等我们钻石婚（八十周年结婚纪念）我们补办个婚礼吧。 这对夫妻是否能活到八十岁都未可知，一句钻石婚差不多就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意思。这句话听着可甜蜜了，这句话从丈夫的嘴穿到妻子的耳膜，就很讽刺。 但妻子含笑点头，说，好，我等你。 排练的地点是李政郁定的，一个小型舞蹈教室单独开个练习室。排练这段的时候，一开始很正常，两人各自盘腿面对面坐着对台词，等台词顺了，就排动作。 李政郁挪到林初夏边上搂着她的肩膀侧头靠近她，贴着她的耳朵淡淡的说着台词。到此，林初夏都没觉得哪不对，顶多就是跟半生不熟靠太近有点不太适应，但双方都是演员，能克服，这不是问题。 可李先生一句话说完即没放开她的肩膀，也没离开她的耳朵，而是用开玩笑的语气用离她耳朵更近的幅度，笑声中还带着些许调侃，说，「你耳朵红了哦~」 林初夏整个人都红了，她耳朵红了是生理原因啊，他靠太近了，唿吸又冲着她耳朵喷气，大家又不熟，耳朵红很正常！可李政郁特地说一句你『耳朵红了』，还有个『哦~』，搞的林初夏巨尴尬，哪哪都红了。 一直到这里，林初夏都没觉得李政郁有什么不对，顶多觉得他比较放得开，是自己不太放得开不是对方的问题。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两次、三次，林初夏都能进行自我说服，到四次、五次，第六次..... 第六次，夫妻要演一幕很有意思的戏，是晚上双方都有情人要去见，在家门口要分开时，丈夫突然张开手臂要和妻子拥抱。在妻子抱住丈夫后，丈夫对妻子说，玩的开心点，注意安全。 这个安全到底是什么方面的安全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两夫妻对彼此开放的态度。他们两可谓标准的演绎了一句话，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啥都不知道。 这一段剧本里只有台词和演员们基本的情感表达，动作么在片场就听导演的，排戏就各自看着办。 林初夏的看着办是不搂实，她计划是虚虚的抱一下有那么个意思就行，毕竟他们不是真的恩爱夫妻啊。哪怕妻子有情人了，她对丈夫还是有怨怼的，甚至有一种报復心，就是你有情人我也有的报復心。 第2341页 没想到李政郁是完全抱实的，很实在的实，实在到还在抱住她讲『玩的开心点，注意安全』的同时，抱着她的手掌顺着嵴背下滑，拍了下她的后腰。 反射性推开他的林初夏用了大力，毫无防备的李政郁直接被推倒在地板上，『咚！』的一声，还有一声哀叫，貌似是砸到尾巴骨了。 慢一拍反应过来的林初夏连忙道歉，对不起说了几遍，又伸手要拉他时突然回神，不对吧，道歉的不应该是她啊，好好的你摸哪？再往下一点就是屁股了，干嘛呢？ 「李政郁xi。」重新站直的林初夏板起脸，「我先为我推你道歉，可你是不是也应该解释一下，你刚才在做什么？」 撑着地面半起身的李政郁仰头诧异的看着她，因为疼痛稍显扭曲的表情慢慢收起，眉头微皱，「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别跟我说你的做法很正常只是一种表演，你的表演没问题，我认同，按照你的角色，你可以那么做，那解释的通。」林初夏还想继续说，李政郁已经站直，「解释的通，你又在做什么？」 双方距离有点近，对方又高，身高带来的压制让林初夏不舒服，后退两步再说，「表演上是解释的通，可我们双方没有熟到你的表演计划是碰我的腰，还不用提前跟我说一句的程度。」 单论表演，李政郁的表演真的没问题，他确实演一个女人眼中的渣男，但在他的眼中，他对妻子还是有感情当家人。或者说在大部分男人眼里，他这个角色一点都不渣，还是疼爱老婆的设定。更多男人是自己彩旗飘飘却要求老婆守活寡的杂碎，相较于杂碎，渣男好歹是个人。 所以，不管是实在的拥抱还是拍老婆的后腰，都没问题。 问题就在于林初夏说的，要做亲密动作先给通知啊，哪怕刚才的动作是情绪到了随机做的没办法提前通知，那摸背是可以预见的，这明显是有计划的表演。但凡李政郁随口说一句，等下我可能会摸你的背，林初夏都不会有那么大反应，演员么，身体接触怎么了。 可他啥话都没有，上手就来？干嘛呢！你谁啊！ 我们有那么熟吗？？？ 女演员口中一句『我们不熟』的话给李政郁说楞了，愣愣的道歉，「对不起，我刚才.....」突然卡壳，表情逐渐....诡异？ 林初夏也愣住，那什么脸？ 「我....不是，那个....」李政郁摸了摸鼻尖，迟疑的望着她，「我好像误会了。」 「误会什么？」林初夏让他别话说一半。 李政郁干巴巴的笑笑，「也没什么，是我的问题，抱歉，我的错。」说着想要让这事过去，重新排练。 「确实是你的问题，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林初夏不接受他转移话题，事情没解决呢，就这么过去了？过不去，「如果你的误会指的我让你误会我们关系足够亲密的话，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没有做任何会让你误会的事。」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李政郁可尴尬了，「你绝对没有做什么让我误会的事，就是个误会，我们继续排练？」 林初夏板起脸，「既然我没有让你误会，那你说的误会是什么？」 李政郁不想讲，林初夏有点不耐烦了，「你如果不说，那我会误会，你把我当好欺负的女演员，你最好想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好欺负。」 「不是！绝对不是！这你真的误会了！」李政郁急了，「我怎么可能当你好欺负，我是以为你跟沅彬.....」卡住，张着嘴不敢往下说。 林初夏皱眉让他说完，「我跟沅彬怎么样？」 「我们就不纠缠这事儿了吧？」李政郁讪笑，「我道歉我道歉，确实我的问题，我请你吃饭？」 「李政郁xi，别来来去去的，讲清楚，不然你就需要跟导演解释，你为什么碰到的腰一点预警都没有。」林初夏抱臂，有点不耐烦了，「说吧，我跟沅彬什么？」 多少有点诧异的李政郁疑惑，「有必要闹到导演那里去那么夸张？」 「总比我直接打电话给你社长，询问他旗下男演员是不是都是咸猪手要好。」林初夏表示找导演一点都不夸张，「你说还是不说？」 李政郁说，「李秉宪说你很好相处来着，那哥也是能扯。」看向一点都不好相处的林初夏，暗嘆一声，「先说好啊，你让我说的，别我说了你再生气。」 「你再不说，我就生气了。」林初夏下巴一抬，「赶紧的。」 极为缓慢张口的李政郁仰头望着天花板，说，「我以为你跟沅彬是各玩各的。」话音未落大退一步，胳膊都抬起来了，摆出防备的姿势，结果对方没反应。 听楞了的林初夏很意外会听到这句话，「什么叫各玩各的？」 李政郁也愣住，反问是什么意思，高举的胳膊放平另一只胳膊也抬起来，两手握拳，先抬左手，「这个是你....」再抬右手，「这个是沅彬，你们.....」双臂展开，「各玩各的？」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林初夏白眼都翻出来了，当谁傻子呢，「我问的是，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们各玩各的，我哪表现的像是各玩各的了？」 再度愣住的李政郁皱起脸，完蛋，这姑娘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那他说了岂不是凉凉？ 林初夏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打算说下去，干脆掏手机，翻找通讯录再把屏幕对着他，「你想清楚，我电话打出去，你猜李景武是会站在我这边还是你那边？」 第2342页 「等下，不是，你们这都合作第三次了他怎么可能站在我这边。」李政郁很蛋疼，为什么冲着他来，他很无辜啊，就是看到漂亮妹子顺手撩一波而已，玩玩么。 眼看林初夏的拇指已经悬在手机屏幕上了，李政郁迅速举手投降，「ok，你赢了，我说，说不还不行么。」 边说边瞄妹子表情的李政郁疑惑的发现，妹子没什么反应，疑惑、愤怒、难过，或者就不相信之类的，什么都没有，反倒更像是..... 「你知道他出海玩？」李政郁只能这么想，林初夏太淡定了。 不止知道男朋友出海玩还亲眼看过视频的林初夏没想到他拖半天要说的是这个，「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知道啊。」说着话想起来，「就因为他出海玩，你就觉得我们各玩各的？」 「你....」李政郁有点怀疑人生，「你知道他出海玩....不，你听明白了我说的出海玩是什么意思吗？有姑娘的那种哦，特殊职业的姑娘都有的那种，你无所谓？」无所谓你还说你们不是各玩各的！ 理智上其实不太能接受但感情上确实没有太在意的林初夏表示，「除了三个月前那次，之后你有在碰到他吗？」这傢伙会知道是因为他也在船上。 李政郁表示，「之后我都有事没去....你的意思是，他去过那次后就没去了？」 「对。」林初夏很肯定的点头。 「真假？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骗你的吧？」李政郁才不信呢，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哪那么容易改。 林初夏表示很容易改，「他去玩不是我们各玩各的所以他开放，而是我没表现过我在意，他以为我不在意。我说了我在意，他就不会去了。」 「你哪来的信心啊？」李政郁不解。 「他爱我啊，为什么没有信心。」林初夏可有信心了。 李政郁.....这么好骗的对象哪里找？为什么我找不到？？？ 第482章 李政郁收到了解约通知, 李秉宪紧急联繫林初夏，什么情况？ 「他都跟我说了，我承认他说你跟沅彬各玩各的是他不对, 让他道歉, 给你敬酒都行，但换人？没必要闹那么大吧。」李秉宪拿着酒瓶给林初夏倒酒, 大有一点小事过去就过去，别搞太夸张的意思。 事情确实不大，但林初夏认为李秉宪没理解问题在哪, 「他以为我跟沅彬互相玩什么都不重要, 他既不是沅彬也不是我。我跟他也就见了几次，不熟的，他怎么看待我跟沅彬的关系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这话说的李秉宪就不懂了，「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看她摇头更是疑惑，「那你为什么生气？」 「他骚扰我。」 「不可能！」 李秉宪想都没想特别笃定, 「他要是敢骚扰你我手都给他剁下来！」说完想起来，李政郁跟他讲, 他撩拨过林初夏，尴尬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就是撩你, 以为你们各玩各的才撩你的, 说明你有魅力啊~」 有魅力的林初夏笑出声来, 所以她就说她跟这帮人三观不合，大家不是一路人，「我当然有魅力，可我有魅力是我的事, 他可以远观，哪怕对着我的照片流口水，再不然就是站在我对面流口水我都不在意那都是他的事跟我无关。但他不能因为我有魅力，就骚扰我，这你明白吗？」 大概明白又好像不是很明白的李秉宪试图理解，「你的意思是，公交上姑娘穿短裙是她自己的自由，但色狼上去摸就是王八蛋，是这个意思吧？」 含笑点头的林初夏表示，「是一个道理，不过没有色狼那么夸张，他大概也觉得自己在展现魅力，在撩我，是我觉得他属于骚扰。」 再度听不懂的李秉宪喝了口酒试图理顺逻辑，「你既然知道他就是在撩你，我是说，他没有恶意的，你还是觉得他在骚扰你？」 「这么说吧....」林初夏觉得他不可能听懂了，还是直接点，「不论站在他的角度是善意，还是看我好看想追求，或者只是他在散发魅力撩拨我，不论是什么。如何判断骚扰、追求，这两者区别的人不是追求的那个，是被追求的那个你明白吗？他说自己是善意不管用，我觉得被冒犯了，这是重点。」 这下听懂了的李秉宪给她敬酒，「我带他道歉，他确实手贱，我让他给你敬一杯，如何？」人就在包间外等着呢。 林初夏轻笑着摇头，这傢伙还是不懂，「我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我不喜欢的人就不能出现在我的项目里，不然我为什么要继续这个项目？难道我缺钱，还是缺作品吗？」 笑容收起的李秉宪感觉到事情麻烦了，试图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这么计较，你不是挺大气的么，突然这么小气干嘛。」 「我很大气啊，不然按照你们圈子的规矩，他怎么会是给我敬一杯道歉呢，不是应该跪在我面前吗？」林初夏始终是笑着的，因为她不生气。这没什么好生气的，这是她经年累月一直在面对的问题，职场性别歧视，如今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展现出来而已。 「哥，你搞混了一件事，你先把我当女人，认为这只是有魅力的女人会碰到的小麻烦。再把我当这个项目的第一主演，之后是导演必选的合作者。」林初夏让他把顺序重新排一下，「正常顺序应该是，我是导演定下的第一主演，我对演员的挑选有绝对的决定权，因为整个项目我是核心演员，最核心的那个。」 第2343页 「我这个核心演员跟对手戏演员搭不起来，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勉强自己配合对手戏演员，这会耽误项目。我对李政郁没意见，他有自己的处世之道我也有我的，我们双方只要不合作，没有任何问题，改天出来喝一杯都行。我们现在聊的是项目不是交情，我先得为项目负责，您说呢？」 不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工作氛围，天然带着歧视的李秉宪，没感觉到什么自己的排序有问题，只觉得林初夏有点斤斤计较。甚至还隐隐觉得果然是女人，这点小事都计较。 「不然这样，你要是真想让他跪了你才满意，我就让他给你跪，如何？」李秉宪觉得自己退了很大一步了，「你就算不管他也给我个面子，我送出去的演员被解约退出来，那我脸上多难看。」 还是笑着，笑着嘆了口气的林初夏说，「如果我把面子给你了，我就不会再参与这个项目。相当于李政郁留下我就会走，我可以走，但你觉得我走了，李景武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走吗？到时候李政郁还是无法留下，我才是核心演员，这点是变不了的。」 「初夏啊，我怎么突然觉得跟你沟通那么难呢，你怎么就要走了，非得二选一不成？」李秉宪好声好气的劝她，「一点小事，非得闹大，真没这个必要，你给我个面子，当我欠你一次，以后还你，这样总可以吧？」这可是人情都卖出去了！ 林初夏再嘆一声，这场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他们真的活在不同的世界，完全无法沟通。 「这样，按照面子的说法，你当给我个面子。」林初夏顺着他的世界观走，「给我个面子让他自动解约，理由是档期不合适，我找李景武把消息按下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么着你的面子有了，我的面子也有了，行吗？」 行不行的都聊到这个地步了，就必须行啊。 聊完就散场，李秉宪倒是有心让林初夏继续留下来玩，他组了个局呢，事情谈不成不散交情么，该玩玩啊。林初夏说她有点累，今天就算了，改天再玩。 劝说了两三次都没把人劝留下的李秉宪有了点火气，干脆送她出门，门外就站着李政郁，看他们两齣来本以为事情解决了。可林初夏只是沖他笑笑，一句话没说，他就知道，这件事没解决。 只送到门口没再往远处送的李秉宪看到李政郁有点尴尬，此前他当小麻烦，拍着胸脯说他解决，如今解决不了，大话没办法圆，可不就得尴尬么。 完全不尴尬的林初夏去找李景武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导演听完啥话没有，换人不就换了，不换林初夏换谁都行。不是因为双方是什么交情，就是林初夏说的，她是第一主演核心角色，只要核心角色不动，哪个演员都可以换。当然了要说交情，李景武肯定跟林初夏交情更好啊。 讲好要换演员，接下来就是找新人，找了几次，对方都表示不太方便。选角导演听到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转告给导演，说是李秉宪对外放风，不让演员跟他们合作。 李景武半信不信，李秉宪又不是个傻子没事因为李政郁得最他干嘛？不过她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林初夏，如果真要开战，总得防止误会啊。 林初夏也不信，李秉宪智商很正常啊，为了李政郁搞那么多事？何必呢？她决定直接问当事人。 当事人正在跟男朋友喝酒，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是什么事，讲的很坦诚，包括误会了双方各玩各的所以才会撩，但真心没恶意。李秉宪让沅彬理解一下，顺便帮个忙劝劝他有点小气的女朋友。 沅彬.....「不干。」 「呀！」李秉宪拿纸巾砸他，「我不是解释了么，李政郁就是误会了。」说着话指着半蹲着挨罚的李政郁，「他很看重这个项目。」 「关我屁事。」沅彬看都不看李政郁，只对李秉宪说，「还有事没？没事我走了。」 一把拉住他的李秉宪扭头示意边上的姑娘上，姑娘连忙搂住沅彬的另一条胳膊，笑嘻嘻说别生气么，喝点酒，开心点。酒呢，沅彬是喝了，但事儿呢，沅彬依旧不帮忙。 「你就那么在意他撩过林初夏？」李秉宪有点生气，「就林初夏那张脸她还是个投资人，你以为外面没人撩她？这点醋你都吃？要不要脸？」 虽然很不爽，但还真不是吃醋才不帮忙的沅彬表示，「这跟吃醋毛关系都没有，是你跟她我肯定选她啊，我疯了才帮你，你看我像脑残吗？」 抬手作势要揍他的李秉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兄弟跟女人你选女人？」食指一转指着还挽着兄弟的姑娘，「大把女人有我们重要？」 「兄弟跟女人我肯定选兄弟。」沅彬在他要开口前，沖他乐，「但谁跟林初夏站在对立面我都选林初夏。」 一巴掌唿过去的李秉宪看他躲开，气的要死，「我们多少年关系你站林初夏？」手指着李政郁，「你跟他认识都比林初夏久！」 「我跟谁认识的时间都比林初夏长。」沅彬还真不否认这点，但他让李秉宪也别否认，「如果有人跟林初夏有矛盾那一定是对方的错，你随便找谁问，谁都站林初夏，不是因为她是我的谁谁谁，而是她是林初夏。林初夏就没做错过，你找谁问都行，不然我帮你打电话？找谁？东元？」 「你滚！赶紧给我滚！」李秉宪抄起果盘里的雕花西瓜砸他，「以后别给老子打电话！」 第2344页 乐呵呵跑走的沅彬出了包间就沉下脸，眼尾扫向跟着跑出来送他的李政郁，语气淡淡的，「你自己一年不活动还是我来？」 迅速弯腰的李政郁脸都青了，「我来，我自己来就好。」 沅彬勾了勾嘴角，露出个浅笑，拍拍他的嵴背，「林初夏就是林初夏，就算没有我，她也是林初夏，明白吗？」 「是！非常抱歉！」 没有错过的林初夏还没把电话拨出去就先接到了电话，来自孔侑，对方很直接的问，「你跟李秉宪吵架啦？」 「没.....」林初夏想了想，改口，「我认为没有，但他可能认为有。」说着给他简单讲了李政郁换角的事，还表示他们当时真的没吵。她都认为过去了，没想到大男人心眼挺小，背后搞事，还不如正面刚呢。 孔侑就笑她入行都几年了还不懂规矩，他们这一行谁正面刚啊，正面碰到大家都是谦谦君子，当面掐架难得一见，不背后搞花招难道跟傻子一样面对面吵架啊？ 「他也没搞什么花招，就是没对外解释而已。你属于自己挖坑自己跳，他只是没提醒你，大概真的有了火气，觉得你不给面子。他也没真想做什么，不然不会那么简单，李秉宪真想搞事你们有得麻烦。」 「问题出在李政郁合约签了还突然撤出来，大家不知道或者你们不对外选演员那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对外要找演员，外面又不知道李政郁为什么撤出来，当然先怀疑你们有问题。不管是资金鍊出了问题，还是组内有其他麻烦才会让李政郁临时决定撤出来，那谁都不想蹚浑水啊，自然就拒绝你们。」 这倒是林初夏没想到的，这帮人够绕的，但现在知道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我再找人呗。」 「找什么啊我都打电话给你了。」孔侑让她准备合约，「我下个礼拜杀青，够时间进组。」 林初夏微楞，「你无缝衔接扛得住吗？」拍摄很累的，演员需要休息，才能有更好的状态投入下一部戏。 「干嘛，看不上我啊？非得是东元？」 「什么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知道~请我喝酒吧。」 「没问题！」 这边电话挂断林初夏还是想着得给李秉宪打给电话，是丁是卯得讲清楚，不能这么混过去。要是李秉宪觉得这事儿过不去了，那他们干脆断交，要是觉得这事儿还能过去，那就聊聊怎么过去。 这通电话林初夏还是没打出去，因为姜东元打电话过来了。 「你跟李秉宪吵架啦？」 「还有谁知道？」 「我怎么知道。」 姜东元让她别说废话，说点有用的，「缺演员啊？我有时间，你合约金请得起我吗？」 「又不是我的项目，李景武有的是钱。」林初夏说着就想笑，「你不是说不跟兄弟的老婆拍亲密戏吗？」 「什么亲密戏不要瞎说，想我跟沅彬真人pk啊，你嘴巴小心点我跟你讲。」姜东元怂怂的，又特别刚，「拍不就拍了，他那个小短腿又打不过我。」 林初夏笑的不行，「我要把你这句话转告给沅彬。」 「你滚，你是不是人，我可是来帮你的。」姜东元让她别搞事，「行了，叫上你们制作人，准备签约吧，我晚上....晚上没空，明天上午？」 搞事的林初夏贱兮兮的说，「这不是一个月前了，你现在不是第一候选得竞争上岗。」 「还有谁会得罪李秉宪要出演？」 「孔侑啊~人家才是真的刚~」 「孔侑？你等下，我给他打电话。」 电话说断就断，电话说响也就接着响，响的林初夏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圈子是真没秘密，昨天才发生的事，也就一晚全世界都知道了。全世界都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缺演员，还说自己有空，还介绍有空的朋友，还有什么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绕的可远了。 一个下午过去，选角导演口中大家对我们项目好像有避讳仿佛都没存在过。林初夏手上有一串愿意出演的男演员，名单密的一张a4纸都写不完。 林初夏颇为新奇的发现，她在圈内的人缘居然很好，明明她都不怎么出去活动的。李景武吐槽她那是什么凡尔赛发言，她在圈内人脉不好才奇怪。 「当初孔侑拍『熔炉』大半个圈子避着，你跟他不认识都帮忙了，孔侑见谁都说你好，恨不得採访都带上你，光是孔侑的人脉就是一个大圈。『七号房』缺钱，李焕庆不止找了你，他找了一圈人就你说掏钱就掏钱，李焕庆恨不得把你供起来。『素媛』也是啊，那种题材大家都默认不赚钱，你还是投了，你当这些人情他们不用还？」 「你也就是不出来活动我告诉你，导演协会里演员名声最好的就是你，你都快跟宋康昊他们算一波的人了，拍特殊题材，人文类，艺术片，你是女演员第一候选，我就不信你没接到那样的本子。我当初找你，你看过剧本就答应，我还觉得你是够姐妹，结果你不知道你是个香饽饽啊？」 李景武半开玩笑的说自己的感情都错付了，林初夏就真的很凡尔赛的回应，她以为大家是缺钱才找她的。艺术片、人文类，这种题材的项目九成九都缺钱，送到她手上的剧本光看企划方向她就嗅出了贫穷的味道。她又不想只作为投资人混圈，还是想当演员才都拒绝的。 第2345页 「那恭喜你，歪打正着，因为你拒绝了所有人跟我合作，大家都说你是义气女。」李景武手一挥给她上光环，「视金钱名利如粪土，清高又纯粹，好词的那种清高，你上神坛你知道吗？」 笑的东倒西歪的林初夏觉得自己在听段子，讲段子的李景武却说。 「李秉宪也是没事找事，他跟你有矛盾半个世界都站在你这边，还有半个世界也是两不相帮，他都没朋友的还敢搞事。也不想想他什么名声，你什么名声，大家都懒得跟恶人计较，但你这种好人要是被那种恶人给欺负了，我们还混个屁啊。」 听段子听的眼泪都要笑出来的林初夏哑着嗓子问她，「有没有那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你一部『堕胎』是没有像孔侑一样改变法律，但那一部『孩子』，在这个圈子里你就不会有女性敌人。但凡是个女的，对你的初始好感度都过三十，哪怕不会跟你做朋友，也不会与你为敌。这些都是隐藏的人脉，平时看不出来，等出了事你看着吧，愿意帮你的海了去了。」 李景武一声长嘆，倒在椅背上歪头看着林初夏颇为感慨，「你知道吗，因为你，我觉得这个世界还不错，还值得再拼一拼。」 被她看的一声鸡皮疙瘩的林初夏让她打住，「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别做梦了。」 「谁跟你说那个.....」李景武突然笑了，笑着讲，「这样也不错。」 还算不错的林初夏请孔侑喝了酒，跟签了合约的姜东元成了搭档，顺便从男朋友那里知道，李秉宪最近过的不怎么样。 李秉宪是真倒霉，他起初确实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啊。是，李政郁是有点过，但那不是误会么。误会解开就好了，干嘛非得揪着不放。接着就是沅彬那个智障，兄弟跟女人居然选女人？谁承想，全世界都是沅彬，所有兄弟都是不选他选林初夏。 尤其是姜东元，那傻逼居然签约了，他这么一签约，弄得李秉宪就很被动。他没有想找林初夏麻烦，一点小事而已，哪怕就是换了李政郁也真的就是一点小事，更多是他面子上过不去。沅彬摆明车马要搞李政郁，他也没说什么啊。 当时李政郁送走沅彬转头回来就说要休息一年，李秉宪又不傻，他当然知道李政郁为什么要休息，他有跟沅彬说不行吗？一个字都没讲好不好。他确实没想对林初夏做什么，那林初夏自己不懂规矩，他也没有提醒的义务啊，何况当时他们还闹了一下。 都怪姜东元那个傻逼，傻逼签约了不就是坐实自己想搞林初夏吗？搞的满天下的人都觉得他干了什么挫事才会跟林初夏闹起来，都来劝他收手，收手个屁，他干什么了！他比窦娥还冤！ 更扯淡的是韩哮周特地约他，说什么林初夏人挺好的别欺负人家，自家旗下一帮女演员平时没见一个人给他打电话约什么喝一杯。这个时候全冒出来，全说什么林初夏人挺好的，怎么着？林初夏是个好人，我就是王八蛋？ 李秉宪最近被搞的焦头烂额，四处解释他跟林初夏没矛盾，没人信，烦都烦死了。 比起李景武，沅彬更会讲段子，给李秉宪讲的那叫一个惨。还说什么李秉宪最近惨到找女人都没兴趣了，极有可能萎靡不振，男性雄风不再。 这给林初夏逗的，饭差点都喷出来，被呛到一直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来把吃的都咽下去了，又是一波李倒霉蛋的故事给她笑的嗓子都哑了。在她笑到在椅子上都坐不稳，浑身上下充满欢乐气息之时，沅彬突然说，要不我们婚礼延后吧，她都以为他还在讲段子。 「为什么延后婚礼，因为李秉宪没办法出席我们的婚礼？」林初夏一边擦着笑出眼泪的眼角，一边说，「婚礼难道不是我这个新娘最重要吗？」 「是啊，新娘可重要了，新娘得在神父面前说我愿意啊。」沅彬笑眯眯的望着她，嘴里一句匕首飞出来，刺的林初夏都懵了，「新娘万一说不出我愿意，我岂不是很尴尬，也得为新郎考虑不是么？」 笑容僵在脸上的林初夏慢慢坐正，眼睛直直的看过去，「你什么意思？」 翘着腿晃着脚尖的沅彬还是那张笑脸，讲段子一样的笑脸，笑着说，「你是不是忘了，你跟金绣贤见面的那天，你告诉过我。」 林初夏一愣，笑容满面的沅彬接着说，「你如果只给我发你几点几点结束，那我顶多以为你要我去接你，可你特地写你跟金绣贤见面，晚上可能会有点晚。莫名其妙冒出个男人的名字，我就很好奇，他怎么那么特别让你专门发信息给我说要跟他见面。」 「好奇么，我就去啦~顺路接你~」沅彬双手捧着脸，跟朵花一样，左右摇摆，「你知道我去了看到什么？看到在路边嚎啕大哭，哭的跟狗一样，不对，是哭的比狗还惨的男人。而你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在店里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路边那条野狗，丧家之犬好tm惨。但我猜，你特地发信息给我九成九是心虚。心虚又不知道要怎么跟我讲，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讲，初夏啊~道德感太高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你看，这不就是给我猜到了么，金绣贤是个很特别的人呢。」 张嘴想要解释的林初夏也就说个『我』，剩下的都被沅彬打断了，男朋友情商奇高。高的原本忽视的事，有了一点线头就能把全盘都捋顺，织成一张大网，网的作为猎物的林初夏动惮不得。 第2346页 「诚实的说我一直都不认为我玩有什么问题，你不介意不是么，你一直都不介意，我估计我现在出去玩，乃至于婚后出去玩你都不会介意。你的底线大概是我不跟别人上床？至于什么亲亲抱抱你都不在意，特别大度。」沅彬不太确定，但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可是初夏，这太奇怪不是么，你哎，不是别的女人，是你。你连发现我有喜欢你的苗头，都能当机立断就拒绝，这不是表明你有感情洁癖吗？根本不能接受爱情很友情混杂，连暗恋都接受不了，才会断的那么干脆不是么？」 沅彬合掌一拍，『啪』的一声，拍的林初夏寒毛直竖，他却还是笑脸。这位大佬跟路边的野犬完全不一样，他笑的一点都不勉强，云淡风轻，可自然了。 「问题来了，一个有感情洁癖的姑娘怎么可能接受她男朋友，乃至于未婚夫去外面跟别的女人亲密呢？你别跟我说你就是感情洁癖，身体无所谓，那我也是蛮佩服你的，够分裂。也别跟我什么初恋没经验，初恋又不是傻子。初恋更会占有欲爆棚，因为没有经验，不知道对方会烦躁，只想表达自己的爱意。」 男朋友兼未婚夫帮忙解答这个问题，竖起手指比划『v』，前后晃动食指和中指，「一...」食指向前，「你不知情，你大概知道我会去跟朋友们玩，但你不知道我们具体玩什么，不知道就不会生气啊，很合理。但很明显，你知情，你不止知情还能特别圣母的道歉呢，我听到你道歉简直惊呆了。」 「你都想像不到我当时脑海里闪过的是什么，是如果不抓住这个姑娘，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碰到那么好的人了。我求婚了，你答应了，这太好了，可那么好的一件事源自于你的愧疚。你愧疚于你的不在乎，你发现了你的不在乎，所以你才会道歉而不是生气，愤怒。」 「二....」 食指特地曲起只留中指竖着，那个姿势怎么说呢，林初夏感觉她被骂了。 「二么，就是刚才说的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我哦，林初夏。」沅彬把中指往前怼，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望着她，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些什么东西。 「你不在乎我，你不在乎我跟谁在一起，你不在乎我有多少女人，你什么都不在乎。」中指怼到女朋友面前，脸上还是笑着的男朋友特别好奇，「我们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你到底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别说喜欢，我不信。再不然我们聊聊，金绣贤哪里特别？特别到你专门发简讯告诉我，你要跟他见面。」 「我.....」 「林初夏。」 沅彬放下那个奇妙的中指，收起笑脸，首次面无表情的面对女朋友，同时警告她，「你最好想清楚是说真话还是煳弄过去，我承认，我爱你，爱到可能不跟你结婚就不会跟任何人结婚。但我就算单身一辈子，也不会跟想耍我的女人在一起，我什么都缺过，钱，地位，什么都缺过，就是没缺过女人。」 「金绣贤一定很特别，不要告诉我他就是普通暗恋你的人，你难道缺暗恋对象吗？出去一抓就是一把，喜欢你的人不可能就金绣贤一个。但他就是特别到让你心虚，让你发信息给我，他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感情是完全无关的。你不喜欢他，你要是喜欢他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屋内安静到打火机的声音跟爆炸一样响，吐了口薄雾出来的沅彬透过缥缈的烟雾，看向对面更缥缈的女人，「林初夏，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而不是编造的理由，让我理解，你到底在干什么，或者说为什么这么干。」 林初夏沉下脸，扶着餐桌缓缓的起身，绕到沅彬面前，抽走他唇边的烟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浓到把整张脸都盖住了。 玩家闭上眼，感知尼古丁过肺的刺激，询问ai，「你相信这世界是个游戏吗？」 这世界是个游戏，游戏莫名其妙的让玩家重生了，玩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起初都没发现这是个游戏。直到ai的眼中出现了好感度的提示，她才知道，这世界是个游戏世界。 夜幕低垂，满天繁星，情侣们在阳台的躺椅上边看星星边讲故事。故事有多玄幻，不重要；讲故事的人是否真的疯了，精神出问题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林初夏讲清楚了他们在一起的缘由。 沅彬扒拉着下眼睑，转向林初夏提出质疑，「我眼睛就那么大，你看到的那行字是不是有点长？它又不是个显示器，这你都能看清楚？」 「它就是个显示器。」林初夏也觉得蛮诡异的，「就是我集中注意力自体就能在我眼前放大，但我要是忽视了我就看不见，就一闪而过。再说了，就是因为它能是个显示器我才会相信这是个游戏啊，要不然我先去精神科。」 林初夏说起来就想笑，她真的去过精神科，一切正常，核磁共振都做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心理医生表示她无敌正常，一片阳光，完全正能量的小太阳。 有点想拉她去精神科再走一遍的沅彬现在更想问的是，「这是个游戏跟你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这涉及到另一个故事。」林初夏简短的讲了老公主和渣男的过往，再总结，「我可能去确实感情洁癖，有一丝一毫被骗的可能我都不会接受。但你是个ai.....」 「呀！」 「.....对不起。」玩家道歉，「就那么个意思，你不会背叛，我确实对你有好感，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试试看。」 第2347页 沅彬慢半拍想起当初在一起时，林初夏说的那句『试试』，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意思，但他还是没弄懂，「就算是这样好了，金绣贤又为什么特别？」 玩家犹豫片刻，又觉得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就说呗。 「金绣贤不特别，特别的是你。我一度以为你是唯一特别的那个，我的游戏目标是你，你的眼睛又是显示器，我自然就认为你是这个世界最特别的那个，唯一的a....就那么回事。」 隐隐猜到了『特别之处』的沅彬半眯着眼打量她，「我不特别了吗？」 「金绣贤特别起来你就不特别了。」林初夏低嘆一声，「这个世界不会有两个特别的人，除非没有人是特别的，所有人都一样，唯一特别的那个人是我。」 男人眼里的受伤一闪而过，林初夏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因为这傢伙的自尊心比野犬高的不止一倍。她扭头看向天空，天空中的繁星那么真实，仿佛宇宙就是真实存在的，身边的人当然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怀疑过，因为金绣贤对我的感情深到不正常，我们其实没怎么来往过。刚认识的时候他是一心向上爬的人，想要让妈妈过好日子，想要成功，想要出人头地，那是他的全部。那样的人就算喜欢上某个姑娘也不应该把自己弄的很狼狈，那不合理。逻辑上就不通。」 「金绣贤让我怀疑过，我可能真的精神有问题，又或者我是身体主人的第二人格。为了让人格自我合理化，我想像出来一个游戏，只要能让我活下去，我幻想出一个游戏算什么，我什么都能幻想出来。」 「但你知道吗，未来是没办法幻想的，你问我为什么会赚那么多钱，因为先知就是能抢占先机。先知无法靠幻想出来，就算可以，那也证明我有特异功能。我都有特异功能了，这个世界是个游戏算什么，这世界就算是本小说，你我的人生都是作者笔下的故事又怎么样呢，人生还得过啊，人生不用过了吗？」 林初夏指着夜空，「那上面就是有一支笔，有一双手在操纵我们的人生，我们的人生也还是要继续。夜晚会结束，太阳会升起，那才是我们要继续的人生，纠缠游戏有什么意思？没意思，那就不纠缠。」 故事讲完了，林初夏不想纠缠，沅彬却想再纠缠一次。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我都不特别了，为什么你不跟我分手？」 沅彬有期待的答案，林初夏也知道他在期待什么答案。可事已至此，她已经不能再说出那个答案了，她能说的只有真话。 「我答应过你，答应过跟你在一起，答应了求婚，我承诺过，我就要做到。沅彬，人无信不立，这是我的世界观，跟你完全不一样。我们其实不合适，我理解你的世界，但那个世界我并不喜欢，我只是会遵守我承诺过的......」 「林初夏！」一整晚，沅彬首次爆发，茶几上的盆栽被扫落在地，一声巨响，陶瓷崩裂，绿植露出根茎，也不知道救不救的回来。 没人管盆栽，没人在乎绿植。 沅彬只在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初夏闭上眼，她宁愿自己不知道。 夜凉如水，水波荡漾，声波带动空气中看不见的波纹。有什么破碎了，如同地上的盆栽，根茎被泥土包裹，看着像是能活，看着青葱翠绿，但它还是破碎了。 男人凉凉的一句，「婚礼如期举行，你承诺过你就要做到。」说完就走，仿佛不想听到答案也可能是不在乎答案。在他拉开门之时，答案有了，伴随着女声低沉的嘆息。 「好。」 第483章 情侣们还是去了精神科, 女朋友的检查结果一如林初夏之前说过的，一切正常。相较于哪哪都正常的女朋友，男朋友不正常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比如, 男朋友要跟女朋友一起去排戏，理由有二。 一么还算说得过去, 沅彬自觉好歹是前辈，在演技上能给后辈们一些帮助。哪怕帮不上什么忙，临时充当导演帮他们过一下戏也是可以的, 他又不是去打扰她跟姜东元排戏, 怎么就不能去了。 这二么，就很扯, 硬扯的扯。话说演员不是非排戏不可, 有些说开机就开机的项目哪有什么时间给演员排戏, 都是这边开机那边就要上。要是按照电视剧的拍摄方式，有些当天早上才拿到剧本的演员看完了剧本就得上，连背台词的功夫都没有，还不是照样能拍。 既然人家可以, 沅彬表示自己也可以, 想当初拍『秋天的童话』剧本就赶的很着急, 那为啥林初夏不行。男朋友表示女朋友绝对能做到面对镜头直接表演, 她还要跟姜东元排戏也就是想精益求精, 既然想精益求精, 多个人帮忙有什么不好。 总之，结论就是, 我要去。 讲起来林初夏不反对他要去看她排戏，看就看呗，而且沅彬确实能帮上忙。可前提是她排戏的对象不能是姜东元, 那傢伙之前就因为亲密戏的原因拒绝过出演，后来是答应了没错，也不是完全就没顾忌了，此时沅彬说要围观他们排戏，林初夏很怀疑姜东元会出不来状态。 这个怀疑在到现场后被证实了，排戏的地点约在沅彬的公司。小会议室里，沅彬跟个监工一样，表面上说什么我不打扰你们，言行确实也没打扰，但那个眼神很不友好。不友好到姜东元也就撑了半个小时就尿遁出去，偷摸给林初夏发简讯让她也出去聊。 第2348页 姜东元很蛋疼，「你们搞什么，吵架啦？吵架为什么找我麻烦？」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林初夏不想讲，只说，「要不我们今天先这样，我跟他聊聊。」 果断点头的姜东元让她好好聊，包跟剧本都不要了直接就走，说是等明天再过来拿是一样的。 明天还没到，暂时只有今天，今天男朋友单方面跟女朋友冷战。冷战的方法很奇怪，至少在林初夏看来蛮奇怪的，这傢伙冷战的方式是化身黏人精，哪哪都黏。 她干嘛他干嘛，她去哪他去哪，反正就是不让她一个人待着。 林初夏感觉自己养了只黏人又高傲的猫，品种的话....波斯？不行，有点软萌，埃及黑猫？这个可以，据说那边的文化是把黑猫当神明使者还是化身？她忘了。 说回埃及黑猫，还是阴阳眼的那种，这种猫呢平时啥都不用干，就往路边一蹲自然有信徒上供。然后它那双异瞳的眼睛哪怕就是平平淡淡的望着你，你也会自觉开始反省，你是不是做错了啥得罪神明大人的事。 沅彬就这样，这傢伙也不跟她吵架，林初夏宁愿吵架，吵了才有机会道歉啊，他不吵，他就伪装机器人。淡定非凡的那种机器人，机器人可给力了，早上提前起床做早饭，林初夏一度怀疑他投毒，准备弄死自己再自首？ 紧接着就是心平气和的说着根本不合理的我要去看你跟姜东元排戏，来了也就来了，来了摆出高傲的神猫脸，硬是给姜东元吓跑了。这位神猫跟厉害的是，把姜东元吓走了，他说要自己上。 本来么，林初夏想要有个排戏的对象不用非得是姜东元，沅彬确实也可以。 送走姜东元的林初夏回到会议室有心跟男朋友说我们聊聊，沅彬却举起剧本说，我们两来。这让林初夏只能把话先咽回去，来就来啊。 剧本讲的是什么故事就不重复了，而沅彬挑出来的排戏的片段很值得玩味。他选的是妻子初次发现自己对男学生心动，在进行自我挣扎时，碰到老公晚归，身上还有香水味，就是这一晚她绝地报復老公也报復自己，或者说接纳新的人生。 沅前辈一人分饰两角，先是这场戏的前半段，饰演爱慕女老师的男学生。女老师之前就隐约感觉到男学生对自己的情感不正常，但一直假装看不见，但男学生约她去听一场音乐会，女老师是想去的，她发现自己想去就发现自己心动了。 发现自己心动的女老师严词拒绝了男学生，让对方不要把心思放在乱七八糟的地方，标准的色厉内荏。男学生自然深受打击，发表诸如我知道您已婚但我的感情是真的这样在普通人听起来三观炸裂的台词，让深受震撼的女老师落荒而逃。 在姜东元还在时，两位要排练的对手戏演员们坐一排，沅彬单独坐一排。姜东元走了，他们两位置没变，面对面坐着。本来戏按照剧本走的好好的，沅彬也不知道是不是讲激动了，但林初夏更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借着诡异的台词搞事情。 随着男朋友越靠越近，林初夏攥着剧本的手都把纸张捏皱了，她不知道他要干嘛，又有点卡在戏里还没出来。沅彬一半是她的男朋友，另一半是戏里的男学生。两个灵魂交融，让没出戏的林初夏有些恍惚。 男学生走到女老师面前，做出屈膝的动作，女老师一惊迅速抬手抓住他的胳膊。男学生姿势微顿，按住她的手拉到掌心，蹲在她身前，双手包裹她的手搭在她的膝盖上，仰头看着她，说着剧本里的台词，亦或者是别的什么身份说出的话语。 「您别丢下我，不论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您别不要我。」 那个早就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眼睛清澈的像个刚刚成年的男孩，男孩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老师，望着女神，望着他求而不得的人。他眼眶一点点泛红，眼泪含在眼眶里，带着鼻音像个要被主人丢掉的小宠物，可怜的要死，又傻乎乎的。 傻乎乎的只会说一句。 「我错了，您别不要我，我错了，我错了，我......」 那滴泪到底还是落下了，顺着脸颊滴落在林初夏的拇指指节上，烫的她一个激灵，回神也出戏了。 「我喜欢你。」林初夏俯身低头想去亲男朋友，想说我没有要丢下你，可男朋友眼泪还没流干就一个白眼翻出来，「林初夏，清醒一点，我们在排戏。」 沅彬说着还抽走了握住她的手，掌心按住她的脑门把她推回去，一个起身随手抹了把脸。这次不是仰视而是居高临下的俯视，搞不好还带着点鄙视，「你就这点演技，还跟东元搭档？别被他压的找不着北。」 眼看着大变活人的林初夏好悬没被气死，「我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哦。」沅彬探身从桌上抽纸巾擤鼻子，那声音跟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浪漫话语一点都不匹配。 林初夏很郁闷，「你信我啊，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我又不是神经病，不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在意？哪怕你是....那什么也不成啊！」 「嗯。」沅彬把『小混沌』捏成一团丢在纸篓里，顺便问她，「接着来还是跳过这段演妻子和丈夫的那段？」 「不是，你信我一次，我也没骗过.....」林初夏摸了摸鼻尖，「我跟你讲真的，这次你真的信我，我绝对喜欢你。你就算不相信我说的也好好回忆一下我的行为啊，我难道表现的像是什么见人就扑的姑娘吗？我要不是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你上床呢？还是我主动，那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啊！」 第2349页 拿着咖啡杯吸熘了一口咖啡的沅彬依着桌边扒拉过剧本，「这段先跳过，来妻子和丈夫的吧？」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林初夏去拉他的手，让他别顾着剧本了，先听她说。 神猫也不反抗，被拉手就任由她拉，视线还真的看过去了，平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看过去。很有神性，很没感情，让林初夏很烦躁。 「我已经解释过一万遍了，不是我的答案有问题是你当时问问题的方式有问题。您老人家到底为什么能自卑到用问，你为什么不跟我分手的方式去代替你喜不喜欢我啊，我当然喜欢你啊，不然我在干什么？难道我在你眼中是不恋爱就会死的人吗？」 「我喜不喜欢你跟我会不会跟你分手不是一个问题啊，我再喜欢你我们三观不合，我还是会想分手，按照常理考虑啊！」林初夏好纠结，「多得是爱的热切的恋人只是因为相处不来，三观不合而分手啊。那不代表我不喜欢你你懂吗，你问的是我们为什么不分手，原因就是我得遵守我的承诺，这句话不是我不喜欢你的意思。」 林初夏真的难得撒谎，她很少撒谎的，除非在必要的情况下。现在就是必要的情况，是再不说点甜蜜的谎言男朋友能疯了的情况。她确实知道当时沅彬想问的是什么，但她也确实在那个当下没办法跟沅彬说出，我是因为爱你才不跟你分手的。 她对沅彬的感情没到爱，这个谎言她讲不出口。可她确实喜欢沅彬，很喜欢，不然干嘛在一起？是有ai的成分，她也承认，那是决定性的因素她还是承认。她承认的所有都不代表她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ai，她又不是有病！她要是不喜欢他，他别说是个机器人，他就是长翅膀的天使，她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男朋友太诡异了，男朋友诡异的无敌自卑，林初夏根本理解不了那种自卑。这傢伙就是能自卑到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极端的用你就是因为我是ai才愿意跟我在一起，而现在出现了无数ai，我们就没必要在一起的思路，来看待他们的关系。 神经病啊！是不是脑残！满世界ai关我屁事！ 无法治癒精神有问题的男朋友，林初夏能做的也就是一遍又一遍的解释，我当时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脑子不正常，是我思路奇葩所以才那么说的。 这话是谎言没错，但这话更多是真话，最真实的一句真话就是，我喜欢你。这才是我愿意试试最核心的原因，你是ai是附加条件，注意搞清楚重点！ 男朋友也不知道有没有搞清楚或者说愿不愿意搞清楚，沅彬的回答是，「还排戏吗？」 「......排！」 排戏再度开始，再度开始的排戏排的是老公从情人那回家，两夫妻见面，妻子问丈夫去哪，丈夫回答去见学生。 「你的那个学生怎么样？听说你们关系不错？」丈夫笑眯眯的问妻子，「我们现在也不错，不是么？」 林初夏想摔剧本，这傢伙自己加词，哪不错了！哪里！ 排戏进行的很不顺利，林初夏不想排了，沅彬随意，不排就不排。不排干嘛呢？啥都不干，林初夏倒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她真的是初恋，没有哄男人的经验，自觉该做的都做了，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还是不管用，大脑一片空白。 哄女人的经验不要太多的沅彬什么都没做，他就是趴在桌子上转笔玩，大概也是很无聊。无聊的转丢了笔，胳膊一点点往前伸，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纯粹是无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食指点着林初夏搭在桌上的手。 神游天外一心想着男人心海底针怎么捞都捞不到的林初夏，完全是无意识的挪开手。 她手动了，他的手指就追上去。 林初夏手往左挪，沅彬手往左追；林初夏手往右偏，沅彬手往右按。 来回四次后，林初夏烦了，扬手一拍，清脆的一声『啪』，还有很自然的拿眼睛瞪他，以及一句，「干嘛！」 沅彬一乐，反手按住她的手拽回来，「闹你，不行吗！」 「废话，你都跟我玩冷战了，还闹什么。」林初夏假模假样的扭着手要抽回来，「先说和好！」 微微用力就抓住手的沅彬才不说呢，「都没吵架还和好什么。」 大力抽回手的林初夏桌子一拍站起来，「现在吵架了！」 吵架呢是吵不起来的，这得两个人才能吵啊，沅彬不配合，林初夏怎么吵，单方面骂街啊？她还心虚呢，哪骂的起来。何况她能骂沅彬什么，人家啥也没干啊。 吵架不能吵，为拍摄做的前期准备还要继续。既然没办法排戏了，那就去练钢琴吧。 唿叫张基隆的林初夏问对方是否有空提前练习，小朋友非常有空表示立刻到。到了发现还有另一位大前辈在，整个人就很拘束，琴凳都不敢坐实，就坐个边边，生怕站在他们背后的大前辈认为自己离他的未婚妻太近了。 林初夏是此时发现小朋友可能对她有点想法，此前她更多是认为对方比较外向。外向的傢伙那么拘束，除了心虚也没别的解释了。 心虚的小朋友弹个钢琴弹的冷汗都下来了，林初夏看着都觉得可怜，找了个理由让小朋友先走。等人走了她刚想让男朋友适可而止，男朋友突然就冒出一句。 「他喜欢你？」 「......」 第2350页 长嘆一声的林初夏认栽，拍拍琴凳让男朋友别盯着门口了，那里早没人了，「说不上喜欢，充其量是有点好感吧，大概我这个前辈当的还不错？」她不认为对方是想要往小三的角度奔，这孩子不是李政郁那种没事找事的。 「你很多人追是不是？」沅彬反身坐在琴凳上，手肘搭着钢琴盖，侧身望着林初夏，「不谈什么游戏不游戏，你应该都不缺人追，我真的是你初恋？」 秒速举手发誓的林初夏非常坚定的说，「你百分之一万是我的初恋！从我出生到现在，唯一的恋人！」 唯一的恋人扬眉，貌似是信了，「那你跟李准基是怎么回事？」 「我跟李准基？」林初夏歪头疑惑，转瞬惊讶了，「你以为我跟李准基有什么？你这个醋吃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沅彬让她搞搞清楚，他的醋吃的非常合理，「你给李准辑写过一堆情书.....」 「那是因为.....」林初夏刚要解释被沅彬突袭亲了一下，眼睛一亮，和好了吗？ 不，这是让她闭嘴的方法，沅彬没说完呢，「我知道你为什么写情书，也知道你不是写给他的，但你不知道的是，李准辑没有把你的情书送给任何人，」 确实不知道的林初夏疑惑，「你怎么知道？」 「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人拿着你的情书，你的照片发到网上说你们曾经如何如何。」沅彬表示这很容易就能知道，「你没红就算了，你已经很红了，国民度很高。这么大的热度，但凡你的情书到过谁的手上，对方都不会忍住一声不吭。」 「要么就是李准辑没有把你的情书和照片送给任何人，要不就是李准辑事后花钱把情书和照片都买回来了，没有第三种可能。」沅彬沖她摊开手，等她的手落在自己的掌心上，满意的笑笑，「你能想到第三种可能吗？」 林初夏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么，「就算他没把我的情书和照片给别人，也不代表他喜欢我啊，那哥更多把我当....兄弟？」妹妹好像有点奇怪，会被误会。 已经误会的不能再误会了的沅彬才不相信什么兄弟呢，「东元，不，孔侑好了，他那种才叫把你当兄弟。再怎么是兄弟你还是个女人，大家玩不到一起去。情分在，你有事他二话不说就会帮忙，但平时不会联繫你。」 「李准辑可不一样，你们联繫说不上太多，也不算少。时不时会约了吃饭，他有时候还会给你带家里做的小菜，这可不是兄弟的关系，你看谁给你带家里的小菜，我姐才会让我带给你。」沅彬还有个最直接的证据，「李准辑单独找我警告，让我收敛点，这是兄弟会干的吗？」 微楞半拍的林初夏有点想笑，为男朋友醋意来的莫名其妙想笑，也为男朋友估计是不知道孔侑干了什么想笑，更想笑的是，「我以前就觉得你跟你那帮兄弟充其量是利益结合，现在能肯定了，沅彬xi，你没朋友对不对~」 沅彬半眯着眼捏了下她的爪子，「想死吗？」 「朋友有很多种的沅彬小朋友，你对人际关系的理解得重新学。我跟李景武是一种朋友，就像我跟李秉宪也是一种朋友。大家来往看的不是交情，是我能给他带去什么，他能给我带来什么，这东西比起朋友更多叫人脉。」 上下晃了晃他爪子的林初夏，弯腰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我跟李准基的关系同利益无关，孔侑也是，他们是如果碰到了事，只要我知道，只要他们知道，不论是否会损害我的利益，他们的利益，他们都会帮忙。」 连续的亲亲让猫咪被顺了毛貌似可以沟通了，林初夏就跟他讲，「我们曾经也是一种朋友，是你认为我身上有吸引你的东西，而我也觉得你的存在会让我开心的朋友，那个叫玩伴。」 家猫眼神一厉，眼看要伸爪子，林初夏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说话，补充道，「玩伴不是什么坏词，别理解成狐朋狗友，玩伴是让彼此开心的存在。你存在的本身就让我很开心，这点难道不是我们能成为情侣最重要吗？你说的那些人，李准辑也好...」下巴冲着门口，「张基隆也罢，他们顶天了就是朋友啊。」 男朋友有点别扭，「男性朋友和男朋友只有一字之差。」 「说的都是废话，那一字之差还不够？」林初夏嫌弃他，「我就说你三观不对，能上床的只有男朋友，反之亦然，你难道朋友也可以上床吗？」 沅彬.....还真的可以，但这个就没必要说了。 没必要说的话就不说了，有必要做的行为还是要做的。 沅彬还是跟林初夏的随身挂件一样，女朋友到哪他到哪，林初夏那他没办法。而且这傢伙收敛之后，也不搞什么拿眼神威胁谁谁谁的事了，从大方向来讲不耽误她做事，那男朋友想跟跟呗。 有个黏人的男朋友是什么感觉？没感觉。 沅彬的存在感其实不高，至少在他有意识的降低存在感时，林初夏习惯了他在她身边晃悠，她自己就没什么感觉。但除了林初夏本人，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很诡异。 首先就是姜东元，他跟林初夏每天都要排戏。他始终适应不了自家兄弟从浪子变成奶狗，要时刻跟着主人身边的那种，还自己拴牵引绳，怎么都是要不了。 哪怕沅彬发现了他的不适应，会在他们排戏时去别的房间等，姜东元还是适应不了。 第2351页 「你给他吃什么了？」姜东元都快不认识自家兄弟了，「他之前不是还很正常吗，怎么等婚期都定了，才来热恋？」 林初夏颇为意外，「你的意思是，他热恋是这个状态吗？」 「那倒不是，他怎么恋都没这么...」姜东元晃了晃剧本想要找个合适的形容词，找不着，就只能说，「蠢？」 「......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吗？」林初夏指着自己，「我是他婚期已经定了的未婚妻。」 姜东元撇嘴，「说得好像谁不知道一样。」 谁都知道的事，谁都理解不了，李景武超级不能理解，沅彬为什么到她剧组蹲点？没事干吗？没事干你出去浪啊，别耽误我拍摄！ 项目开机，女演员进组，女演员的未婚夫也跟着进组。这位的存在对姜东元来说是克服克服也能克服的事，到底还是专业的么。但宇宙级大前辈的存在让新的不能在新的新人张基隆克服不了，非但没办法克服，反倒更受影响。 张基隆连续被骂了一个礼拜，终于鼓起勇气跟经纪人讲，自己没办法在沅彬的视线下表演出对林初夏的爱慕。经纪人左思右想又等了一个礼拜，胆战心惊的找到导演，希望导演能帮忙稍微，就稍稍稍，稍微跟前辈沟通一下，能不能在张基隆拍摄时暂时去休息室。 经纪人的说法让本以为新人就是垃圾，很后悔找了新人甚至都想换角的李景武，突然感受到了沅彬存在的巨大影响力。 导演原先对这件事没什么想法，沅彬在就在啊，跟她又没关系，她跟沅彬都不熟的，也就知道对方玩的有点野，但林初夏都不介意她介意什么。至于这位怎么就突然『良家』起来，与她就更没关系了，又不是她家的。 但沅彬的存在耽误了拍摄，导演就不乐意了。 导演找上女演员，直接问，你男朋友搞什么？女演员不解，我男朋友搞什么了？ 「他让张基隆没办法投入。」李景武就一个想法，「让他走，你们想恩爱回家去。」 林初夏还不乐意呢，「张基隆没办法投入跟沅彬有什么关系，那是他心理素质不行，你看姜东元，不就一点事都没有吗。」 「什么话，张基隆能跟姜东元比？」李景武让她别瞎扯，「要不让他走，要不让他在拍张基隆的时候闪开点，二选一。」 两个都不想选的林初夏眼睛一转，「你最好先去问制作人，看他想不想让沅彬走。」 「什么意思？」李景武不明白，林初夏就说，「问了你就知道了。」 被问的制作人无限反对沅彬走，走什么啊走，多好的免费宣传，走个屁！要走也是张基隆走，换个新人还不容易！知不知道沅彬的出现给项目带来多少免费流量，他们热搜都挂小一个礼拜了！绝对不能走！求着人留下才是真的！ 紧迫盯人的沅彬上了热搜，当然热搜的关键词不是紧迫盯人那么夸张，不过用恩爱作为关键词也挺夸张的。 陪女朋友上班的沅彬是大大方方的出现，虽说有基本的遮挡，帽子压的很低，有意识的想要低调点。但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又不瞎，哪怕初面没发现，只以为是林初夏的工作人员，见多了也发现了啊。 剧组是签保密协议的，现场拍摄的照片不能随意流出，但沅彬出现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不论是林初夏还是沅彬都没有对剧组里传达，让大家闭上嘴的消息，那自然就有会有那么一两个勇敢的小伙伴拍了照片上传自己的帐号，说是情侣们是真爱啥啥的，拍摄都陪，够黏的。 最初那一组情侣照也就是在工作人员的私人社交平台流传，但剧组的官方帐号试探着转发了一下，运营组的工作人员随时准备删。都想好了，要是林初夏或者沅彬对这样的宣传有避讳，秒删，道歉都行。 谁知，没人讲话。两位艺人的经纪人貌似当这件事不存在，也可能是放任自流，反正没管。 运营小姐姐喜大普奔，还有这等好事，果断再来一组，这次特地加上的标籤，热搜一下就冲上去了。免费的宣传啊！小姐姐都拿到奖金了，恨不得化身这对的cp粉，就指着他们引流呢，再加个姜东元，三人一组，流量咔咔冲过来！ 【村里刚刚通网，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电影的官号一直发沅彬和林初夏的照片？难道我男神重新出山进组拍摄了？】 【给不了解的村通网们科普一下，沅彬跟这个项目毛关系没有，最大的联繫是林初夏在这个项目里。据可靠消息，从林初夏进组沅彬就跟进去了，这位自己完全不活动，跟女朋友跟的倒是紧，怎么着怕跑？】 【男神不活动也不活动的太彻底了，之前好歹还有gg和杂志，怎么这个月连个杂志都不拍了。要不是打开电视还能看到他的gg，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退圈了。女朋友....未婚妻这么努力的赚钱养家，你就混吃等死？这合适吗！你倒是活动啊！】 【那什么，没人关注电影的设定里姜东元跟林初夏演一对夫妻吗？要是按照现实的关系理一下，就是兄弟抢女人？修罗场？这么嗨？】 【修罗场就别指望了，两人都要结婚了还说什么修罗场。但是之前真没想到沅彬恋爱是这个类型的啊，这位不是走神秘主义吗？】 【神秘主义也分啊，都宣告婚期了还不是真爱没跑？沅彬又没行程，跟着女朋友跑挺正常的，再怎么是男神也是人，男人追着女朋友跑多甜，这不挺好的么。之前还觉得这两人不搭，现在看看，好像也还行，至少感情好是可以肯定的。】 第2352页 感情好的情侣们不止得到了网友们的肯定，还帮正在拍摄中的项目引流，制作人拒绝导演把人弄走的说法。导演知道详情后也去找了张基隆他们，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克服，没办法克服她就换人，反正才开机没多久，他的镜头又一直拍的磕磕绊绊的，换了不就换了。 这话让张基隆吓一跳，这话也让张基隆迫于压力去寻求林初夏的帮忙。他没有想让前辈走的意思，他就是想让前辈稍微避一下就行。 而可以克服的姜东元正好在跟沅彬聊这件事，聊他收着点，小朋友要被吓死了。 「我要是放开他早死了。」沅彬表示他已经很收着了。 姜东元就笑，「你到底在干嘛？二四十小时紧迫盯人啊？」 「你不懂。」沅彬让他闪开，「我跟林初夏的事你掺和什么。」 「你现在耽误我拍摄。」姜东元让兄弟别玩砸了，「你也在耽误林初夏拍摄我告诉你，不管你玩什么，小心玩过头。林初夏可不是恋爱脑，你耽误剧组拍摄，她会先找你麻烦。」 沅彬轻笑一声，「林初夏确实不是个恋爱脑，可她的事业心也没那么强。我没有耽误剧组拍摄，耽误拍摄的人是张基隆，他心理素质有问题，怪我？」 「你不出现人家心理素质不会有问题。」姜东元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上下打量兄弟，「你都要结婚了还跑出来圈地盘？」 「结婚怎么了，结婚了篱笆就要扎的更牢啊。」沅彬下巴一抬，「你信不信，林初夏一个让我离开的字都不会跟我说。」 姜东元.....「一万！」 「赌了。」 当晚，张基隆找上了不论是在圈内还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人都很好的前辈，希望对方帮个小忙。前辈果断拒绝，拒绝的过于干脆，以至于后辈都怀疑前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没有要对大前辈指手画脚的意思。 「我想误会的人是你，能觉得那哥去留的不是我，是导演。」女演员表示，工作就聊工作跟感情没关系，「导演说了算，李景武要是想让他走，我不会留人的，反之，抱歉，我不认为他有必须要走的理由。」 跟后辈分开的林初夏被男朋友和他的兄弟堵了，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她面前，问她，张基隆找她做什么。 林初夏看他们两那『狼狈为奸』的样，就知道，「你们拿我打赌？活腻了？」 「他！」沅彬手一指卖兄弟，「他拿你打赌！」 姜东元差点给气笑了，一脚踹过去，「绝交！」 绝交的兄弟负气而走，情侣们则是手牵手熘熘达达的回待机室，女演员要卸妆。等一切搞定开车回家，晚上睡觉前，沅彬乐呵呵的问林初夏，我明天还能去剧组吗？ 「你想去就去啊。」林初夏掩嘴打了个哈欠，被他亲了一下，把人推开，「别闹，我明天早起拍摄。」 要早起拍摄的姑娘睡着了，把她搂在怀里的男人却一直睡不着。 一方面是兴致起来了得缓和一下躁动的血液，另一方面么，就是...... 「我信了。」 信，就算还没到爱，你也很喜欢我。 因为，你站在我这边呢。 第484章 演员是个很需要奉献精神的职业, 尤其是在镜头前，必须要能做到抽离自身把自己完全奉献给角色，才说得上一个好演员，乃至于入戏了。 林初夏毫无疑问的是个好演员, 好到完全愿意把自己抽离出来, 让渡身体给角色, 进入角色的世界。哪怕角色的世界里有她不能共情的部分, 她也能做到去演绎角色的人生。 妻子这个角色有一部分是林初夏没办法做到共情的，关于为孩子牺牲的那部分。 在已经知道丈夫外面有人了的情况下, 妻子在自我挣扎许久后都已经准备不管什么家人的劝说、外人的评价，就想斩断婚姻时, 她抱着小女儿，妥协了。 女演员抱着那个孩子，一个真实的，才三个月多的婴儿。这孩子是摄像导演的小女儿, 『借』来当个『道具』用。机器都开着，全场安静，她在表演，她能入戏, 但她也没有完全入戏, 她的某部分, 不属于演员而是属于林初夏的那部分抽离出了片场。 林初夏最喜欢表演的原因之一就是她可以沉浸在别人的人生里，那是很奇妙的一种感觉。可这种感觉在此时让她恍惚，恍惚中响起自家老公主。 时隔多年，林初夏已经不记得老公主发现渣爹外面有人时经歷了多少挣扎，好像那个时候没有谁告诉她这些。等她知道父母要离婚还想当然的以为是自家亲妈又公主病犯了，她妈偶尔是有点作啦, 公主么，一直受宠就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姥姥却告诉她，你爸如何如何，当初就应该让他们两结婚如何如何。又说什么，你都已经那么大了，你妈还计较那些怎么怎么样。翻来覆去核心思想就一个，劝劝你妈，男人只要还照顾家庭，还愿意回头，那些狗屁倒灶的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时隔多年，林初夏同样不记得当时她是怎么听完姥姥那些话的，大概是三观碎裂吧。相较于偶尔会发作一下公主病的妈，渣爹哪哪都好。 亲爹哪哪都好，不是虚话，在林初夏从小到大的成长经歷中亲爹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话不止能形容女人，她爸在外面有牌面，在家里能哄她妈，张得还帅。 第2353页 别人家的爹都已经有了啤酒肚，渣爹一直到跟老公主离婚前都是风流倜傥的帅大叔。帅大叔可宠女儿了，能宠到林初夏初三升学考，学的太累，学到烦躁。别人家的父亲包括老公主，都只会说什么，学生就应该学习，你就苦这一年到高中就好了之类的屁话。 就她爸，就她爸能搂着她，护着她，跟她说，爸爸不图你成绩多好，爸爸就想让我们初夏开开心心的，开心比成绩好重要。 她爸哪都好，她爸背叛了她。那位风流倜傥的大叔离开了，走的再怎么念念不舍，问了无数遍你要不要跟着我，林初夏还是斩断了跟背叛者的联繫，一面都不见。 当年林初夏能收拾好背叛者从小到大给她买的所有东西全部丢出家门，也能斩断成天就会散发负能量的老公主的联繫。如今回想起来，她可能就像沅彬说的那样有情感洁癖。 当年的林初夏始终搞不懂，婚是老公主自己要离的，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就自己坚定的站在她身边，告诉她，跟着你的心走。跟着心走的妈妈赶那个她爱了半辈子的男人出门，既然都跟着心走了，为什么还会满腹怨气久久缓不过来。 镜头在拍，怼脸拍，女演员的眼神是空的，表情更是空白。她的手臂机械的抱着孩子晃悠，整个人却是灵魂抽离的模样，没有痛苦也没有挣扎，好像什么都没有。 副导演看了眼总导演，等着导演喊『卡』，导演的手紧紧的扣住对讲机，目光炯炯盯着监视器，完全没有喊『卡』的想法。 片场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射灯下的粉尘漂浮在空气中都有微生物游动的声音，林初夏感觉不到拍摄。某个叫超我的存在控制了她的身体进行表演，而她属于本我的东西穿过时间的河流，去追寻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么多年过去了，林初夏对老公主的记忆只剩邋里邋遢的怨妇，可再仔细翻翻回忆相册，有更多的照片里主人公是精緻的女郎。在那个以勤奋、正直、有干劲、有奋斗精神为美的时代，她妈能为了国外的一套化妆品花三个月工资都不在乎。 老公主是个时尚的弄潮儿呢，时尚的弄潮儿为她妥协过吗？ 像如今的她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为了让这个孩子不在闲言碎语中长大，选择妥协，选择忍让？ 林初夏记不清了，那是太多年前的事，太多年期她刚工作遇到的第一个让她决定要做人权律师的当事人，她现在还能清晰记起对方的脸，整个案件的经过都能背出来。可她记不清老公主年轻时的模样了，精緻的城市小姐，是怎么变成蓬头垢面去打麻将的怨妇的呢？ 身为女儿的林初夏记不清了，身为演员的妈妈首次试着去共情自家老公主，那个埋葬了爱情后就一蹶不振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女人。 一滴泪珠从演员的眼里夺眶而出，就一滴，从左眼垂落。没有顺着眼角流下，反倒因为她低着头落在了婴儿的眉心。孩子懵懂的动了动脑袋，沖妈妈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妈妈也笑了，笑着摇了摇女儿，亲亲她的眉心，含走了那滴泪。 「ok！过！」李景武兴奋的跳起来冲到林初夏边上，大力拍着她的肩膀夸张的说那滴泪值一座奥斯卡，说完又想忽悠演员，「刚才光没打好，我们再来一条？」 林初夏摇摇头，垂首轻柔的碰碰小女儿的面庞，她没办法再来一条了。有些事只有一次，有些幸运一生也就只能碰到一次。 导演歪缠，想让演员再来一次，演员拒绝了两遍都没用，再来也真的出不来刚才的效果了。那是充满了偶然的幸运，那已经不能用演技去表达。 拍完这一场，接下来还有很多场，一直到上午的戏拍完要放饭了，都没人发现林初夏有什么不对。大家互相讨论着林演员之前的演技大爆发，都是啧啧有声，都是夸奖。 晚来的姜东元还为自己没看到那个场面感到惋惜，而同样有事来晚了一点也没看到那个场面的沅彬，却在见到林初夏的瞬间就察觉到她不对劲。 虽然她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跟谁说话，跟谁谈笑，毫无不对。可沅彬就是知道，林初夏不对劲。 带着午餐来的沅彬搂着女朋友的肩膀，在众人的调笑中带着女朋友去了待机室，也不问什么你怎么了，也不纠结你哪不舒服。 沅彬就干一件事，张开胳膊问林初夏，「抱抱？」 林初夏愣怔片刻，勾唇浅笑，上前抱住了他。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的林初夏只感觉到心里闷闷的，说难过也不至于，没有什么大石头压在胸口那么夸张。顶多就是碰到了阴雨天，还是盛夏，风雨欲来却还未到，空气闷热，让人不舒服。 林初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的口，为什么开口，就很莫名其妙的开口了，大概就是想找人聊聊。聊她几乎没跟别人说过的老公主的故事。 这是很难跟别人讲的故事，林初夏本来就不是个能随随便便与人交心的类型，她倒不是特意跟谁隐瞒，单纯就是没有特地说起的必要。 人活一世，谁还没点糟心事呢，何必撕开伤口给别人下酒，对方搞不好还觉得那故事不怎么样。 站在沅彬的角度，林初夏的故事确实不怎么样，一点也不悲惨，跟惨这个字都没什么关系。起码故事里的林初夏吃喝不愁，不用为生活奔波，最大的苦恼是大学能不能考到离家最远的城市。 第2354页 这么点青春少女的烦恼在同样的年级就得为下一顿饭苦恼的沅彬看来，真心不值一提。 可沅彬心疼了呢，心疼那个少女磕磕绊绊往前走，身边连个帮她的人都没有。在自己都吃不饱的年级，心疼小姑娘一口热饭都吃不到，要用热水泡饭吃。 后宫嫔妃心疼皇帝每天早起上朝太辛苦是什么状态，沅彬心疼林初夏的过往也是那么个意思。不论是皇帝还是林初夏都不需要怜悯，他们的人生路压根也不是靠怜悯走出来的。 沅彬搂着林初夏，把她抱到腿上圈着她的腰，搂着她左摇右晃。一下一下亲她，亲亲鬓角，啄吻侧脸，含着下唇吸吮，抚摸她的背嵴。 林初夏本来还有点不舒服，被他这么一搞有点囧。总觉得这傢伙像是把她当之前那个三个月大的『道具』，有点诡异。 不等林初夏发表我连三十都过了的真实年龄坦白局，沅彬先开口说，「你做的很好了，特别棒，谁都没有你做的好。」 唿吸勐的一窒的林初夏当憋住的那口气从胸腔吐出去才发现，她刚才有在屏息。那口气吐出去，嘴角不自觉的就带起弧度。 「你来晚了哦。」 「什么？」 林初夏搂着他的脖子，亲亲他的嘴角，「这句话早十年跟我说，我就爱上你了。」 「现在说就不爱了？」沅彬用脑袋轻轻撞了她一下，「现在说，刚刚好。」 笑出声来的林初夏一个『对』字含在嘴里没说出来，被沅彬的唇舌堵回去了，温柔的带着点玩闹味道的吻。 交缠的唇舌掩盖了两声嘆息，一声是林初夏的，她是稍显惋惜，惋惜沅彬出现的真的有点晚。早十年，她会被这句话打动的，可如今早就不是十年前，过了十年，这句话她自己就可以对自己说。 说，林初夏，你做的很好，再好不过。 另一声来自于沅彬，那倒不是惋惜跟多是赞嘆，还带着些许的愉悦。赞嘆于林初夏不是什么待打磨的宝石，她已经把自己打磨的足够璀璨，不需要任何来自于其他人的雕琢，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宝石工匠。 而愉悦么，就是林初夏总算对他打开了一扇窗，那扇窗户里，有林初夏没有对他说过的过往。那些关于林初夏是如何成为林初夏的过往。 女朋友很少讲过往，沅彬自己也很少讲过往。过往就是过往，那不是什么开心的故事，那是他们经歷过的岁月，岁月是砂石在他们身上摩擦，带着血腥味的伤疤，哪怕已经痊癒也没有再聊的必要。 他们两都很少聊过去，少少几次也就足够，更多聊的是当下，是未来。沅彬自认为是可以理解林初夏不讲过往的原因的，之前的『林初夏』都是孤儿，还讲什么曾经。如今的林初夏跟孤儿也没什么区别，过往就更不用再聊。 但林初夏愿意讲过往，是不是就在接纳他未做未来呢？ 未来还没到来，眼下还在拍摄。拍摄中的张基隆要面对恐怖的考验，来自于导演的压迫和大前辈的可怕的存在感。 上午林初夏刚贡献了一场传说中可以沖奥斯卡的演技，下午张基隆就让李景武暴躁的想要当场打死他，对讲机也真的砸出去了，男演员和经纪人不停的鞠躬的道歉也没得到导演的原谅。 他们只得到了导演的最后通牒，一个晚上，如果明天张基隆还是这个状态就直接走人，别浪费她时间。 李景武带着各种谩骂的通牒说完，指挥全场换景，让没用的男演员可以走了，他们先拍林初夏的个人镜头。 耷拉着脑袋走人的张基隆觉得他完了，不用什么明天，可能今晚导演就会打电话给他，跟他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经纪人在边上唉声嘆气的，别说什么安慰艺人了，他自己都急需安慰。这是到嘴的鸭子，硬生生飞了，飞的他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心都在滴血！ 两人被大前辈叫住了，站住脚的同时鞠躬道歉。 是的，道歉，不是怨怼。 没办法怨怼，即便心里有怨言，也就是心里，面上只能道歉，那是大前辈啊，是他们都得仰望的存在。何况，说真心话，两人其实都没太怨怼大前辈，双方差太多，都够不到人家的衣角，哪有什么怨气，也就是自认倒霉的程度。 人家有婚约的男女朋友，男朋友陪女朋友拍摄怎么了，自己心态不好，抗压能力不足不能怪人家啊。这就是差别过大会造成的效果，根本没有那个勇气去责怪对方为什么非得出现在片场。 大前辈让鞠躬的两个后辈先起来，再沖男新人招招手，示意新人过去，单聊。 新人有点怂，偷瞄经纪人等着解救。经纪人连唿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被大前辈误会，哪有什么胆子解救艺人。 没人救的艺人明明身高占据绝对优势，硬生生因为怂走出了比前辈矮一个头的气场。 张基隆以为前辈叫他单聊是准备教训他的，之前前辈啥话没说是因为他还在拍摄还是剧组的成员，不看僧面看佛面，沅彬也就不会说什么。现在他疑似要被踢出局，那他之前对前辈是否要在剧组待，待在哪指手画脚，前辈教训他也是应该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前辈并非是为了找他麻烦才把他叫过去的，反倒是为了帮他。 沅彬让林初夏的助理临时充当女主角，也不用助理怎么表演，她就是无情的提词器，主要功能是对台词。大前辈亲自上场给后辈做真人示范，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哪怕是讲台词时语气的抑扬顿挫都教给后辈，让后辈依葫芦画瓢。 第2355页 后辈并非弱智，根本没说什么您为什么帮我，就是一个大鞠躬紧接着就开始学，难得的机会不抓住，那他就蠢到没边，也确实不用再在剧组里浪费时间了。 至于前辈为什么帮他，张基隆猜大概是不想耽误拍摄，耽误拍摄就是耽误林初夏的时间。总不可能是因为看好他才帮他的，不然这位只要在拍摄的时候稍微避开点，压根也没今天这一出。 女主角休息室里的前辈给后辈把今天、明天的戏都单独指导过，估摸着时间林初夏那边应该结束了，就让助理先出去，剩下的是只能单聊。 「你喜欢林初夏。」 沅彬硬是把疑问句讲成了肯定句的语气，张基隆给吓的人都懵了，回神第一时间就解释，很是惶恐。 「别说那些没用的，讲正事。」沅彬让慌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的后辈闭嘴听着，「你喜欢林初夏，都知道，这点不用改，你得想办法加深你的喜欢。」 「什么？！」张基隆给吓的尾音都噼叉了，「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 「行了，听着，没说完呢。」沅彬打断他，「你还分不清戏里和戏外，短时间内想要做到也不可能，还不如就借着分不清镜头前和镜头后，让自己去融入角色的感情。角色喜欢老师，你喜欢林初夏，这对你入戏有好处。」 「我....」 「不要打断我。」 沅彬皱眉看向坐立不安的后辈，「拍摄就是拍摄，演员要有奉献精神，你得把自己献给角色，献给镜头。为了照顾拍摄你放大你的感情，谁都不会介意，林初夏都不会介意。」 「至于拍摄结束后你能不能收回...」沅彬勾唇浅笑，「收不回你又能怎么样。」 话音落下，敲门声恰好响起，也恰好堵住了要说话的张基隆的嘴。 敲门的人刚巧就是他们在谈论的爱慕对象，林初夏倒是不知道这两个前后辈在聊什么，她结束了听助理说前后辈在她的待机室，才会在进门前先敲门的，不然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进门的林初夏也没问前后辈在干嘛，之前助理讲了，沅彬再给张基隆上『私教课』，她还有点意外，沅彬居然当了回好人。男朋友难得当好人，她做的应该是鼓励对方再接再厉，而不是好奇对方为什么想当好人。 想当好人能有什么理由，心血来潮也好，日行一善也罢，总归是好事。好事就是好事，别去追问缘由，没意义。 做『好事』的男朋友让表情古怪的后辈可以走了，等后辈出门，心安理得的接受女朋友各种夸奖，啥啥人帅心美什么的，一听就是彩虹屁，压根不真诚，但他就是乐意听。 一个小时后卸完妆发的林初夏都准备跟男朋友回家了，导演过来找她，让她半个忙，看能不能找人替换掉新人。 「且不说临时找人我从哪给你找，就说我又不是制作人，换演员你来找我干嘛。」林初夏睨了导演一眼，「你好歹说了要给张基隆一次机会的，就算换人也等明天看看效果再说，有点耐心么。」 李景武的耐心早在一次次ng的过程中被耗尽了，「我又不是没人选才来找你的，找你是想让你帮忙联繫下金秀贤。就一个晚上，张基隆能演技飞升不成？耐心有什么用，就是浪费一天时间。」 隐隐想到什么的林初夏没抓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只跟导演讲，「再等一天，成不成看明天的，沅彬给他特训来着，多少有点用，张基隆也不是死不开窍的孩子。」 某种程度上很开窍的张基隆三言两语跟经纪人说了前辈叫他去干吗，重点论述都在最后的单聊上，前辈特别诡异的鼓励他去喜欢林初夏。就算说什么为了入戏考虑也太诡异了吧？是他太年轻以至于跟『老人家』代沟那么大？还是前辈们都玩太开了？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啊？」经纪人是另一个思路，「他们不是十月结婚吗，这边拍摄一直拖着会耽误他们的婚期吧。临时换人是好换，但临时换人再重新拍也需要时间啊，那位前辈大概就是不想浪费时间？」 张基隆怀疑自家经纪人是傻子，「不管为什么也不应该鼓励我去喜欢林初夏吧？那也太奇怪了！」 「搞不好沅彬压根无所谓呢，你连个对手都不算。」经纪人表示，「你跟沅彬怎么比，一个天一个地，我是林初夏我也选沅彬啊，你喜欢她又怎么样？喜欢就能勾搭到手啊？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话张基隆就不乐意了，哪怕是实话也不能这么讲出来啊，他不要面子的，「我好歹年轻啊！」 年轻小伙儿多的是，李景武就在跟林初夏讲另一个年轻小伙儿，「沅彬手伸的够长的，我也就前两天跟副导演说了一句让他去联繫金绣贤问问档期，今天他就把这条道给砍了，有没有必要看那么严实。」 林初夏眨眼间就抓住了之前飞走的思绪，她就说沅彬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张基隆做小老师，原来是因为这个。但当着『外人』的面，男朋友的面子还是要保住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就是好心帮个忙，被你说的好像背后在弄什么阴谋诡计一样。」林初夏拒绝导演对男朋友的评价，「反正就一个晚上，明天拍摄再看。」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林初夏没跟沅彬询问他是不是真的因为金绣贤才给张基隆当小老师的，她是初恋又不是没情商，这东西问了干嘛？找架吵啊！ 第2356页 隔天再度开机，张基隆没有做到演技飞升，但他ng的次数确实少很多。很难讲到底是小老师补习教的好，还是因为这次拍摄沅彬特地避开了让张基隆放松，总之，能过。 新人有新人的缺点，演技青涩，抗压能力不足，这些都是缺点。但新人的优点恰恰就是他青涩，他的角色就是个青涩的男学生，刚刚成年，自己都不懂什么是爱，就把对老师的感情推到极端的男孩子。 这种独属于新人本身的青涩感很难用演技去模仿，不如张基隆本身自带的感觉真实，关键是他对林初夏有好感。 李景武最开始选定张基隆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对林初夏有好感，他看到林初夏两眼都放光。 放光的原因么.... 「我是前辈的粉丝。」 「我知道啊。」 小朋友讲了八百遍他是自己粉丝，第一次见面试镜的时候他就以粉丝自居，林初夏早就知道了。她一直都没在意，试镜现场对『面试官』讲自己是粉丝，林初夏怎么听都觉得是客套。 后来他说什么粉丝，林初夏也当时小朋友想拉近关系，再后来也就是见过沅彬后他就不说了，林初夏也没当回事。如今再度说起来什么粉丝之类的，林初夏还是没当回事。 这次跟以往不同，张基隆想解释清楚，他可以被沅彬误会，但不能被林初夏误会，「我真的是前辈的粉丝...」说着话把手机怼过去，他有证据的，「这是我在官站的id，您看创建时间，我两年前就进官站了。」他是真爱粉，还是老粉呢！ 林初夏愣愣的看着手机页面，id创建时间在12年，这个没办法作假，也没必要作假吧，诧异的望向他，「你真的是我粉丝？」 「我真的是！」张基隆生怕她不信，还摸出一叠票据出来，「前辈所有电影我都看过，《狼少年》我不止自己看了还拉着一票朋友看的，票根我都存着。」 再度愣住的林初夏低头看票根抬头看人，上上下下来回数次，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你是我粉丝？！」 张基隆可委屈了，「我跟您见的第一面就说我是您粉丝啊，您还给我签名了呢~」 很是尴尬的林初夏没办法说当时以为你就是客套啊，更疑惑，「你不是异性恋吗？」 「我是啊。」百分之百异性恋的张基隆想起自家女神奇妙的粉丝组成部分，也不知道该不该笑，努力解释，「官站是有很多喜欢同性的孩子们，但异性恋更多啊，怎么都是我们人多啊，他们属于少数群体，您怎么能把他们当大多数呢。」 无敌尴尬的林初夏说话声音都小了，心虚的小，「这不是刚开始，就是官站刚刚有那么几个人的时候，大家都是...就...你知道吧？」 对女神的过往如数家珍的张基隆确实知道，看女神的小表情忍不住笑出来，「那您现在相信我是您粉丝了吗？」 票据都有一打再加上官站id创建时间，林初夏就不信也得信啊，讪笑着点头，还有点犹豫要不要道歉。她之前对待粉丝好像也没有好好爱护对方，反倒有点闪躲，因为这位真爱粉表达『爱意』的方式很容易造成误会。 前期误会解除了，接下来就要讲不能再有误会的事。张基隆之所以特地找林初夏解释清楚自己的『好感』来源，为的是预防女神对他的误会加深，他绝对不是冲着当小三去的。 还有必要跟女神解释清楚，你男朋友兼未来老公对我的误会太深了，我解释他也不信。不止不信还很神奇的想让我借着对您的『爱慕』去拍摄，说什么有助于入戏，这也太奇怪了！ 这段林初夏是完全不知道的，知道了之后有点犹豫，「那哥给你的建议是没问题的，可你确定你对我只是粉丝对偶像？」 张基隆一愣，「您还是不信我是您的粉丝？」 证据都那么齐全了，在对方不会撒这种奇怪谎言的前提下，林初夏完全相信他是粉丝，可她不相信游戏建模啊。有一个金绣贤已经很恐怖了，没必要再多一个张基隆。 「你就当我自恋好了。」林初夏苦着脸纠结要怎么往下讲，「我的意思是，你能收敛自己的好感吗？就是能稳稳的卡在我是你的偶像而不会因为入戏，就突然从对偶像的好感变成男人对女人的好感？」 果断摇头的张基隆脑袋都快晃掉了，像个刚洗完澡拼命甩水的大型犬，「不会不会不会，怒那是女神！神跟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我绝对不会把您当女人，我哪来的狗胆！」 「狗胆什么的也有点夸张....」林初夏被逗笑了，「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 张基隆拍着胸脯保证，「我绝对能做到！」 「先听我说完。」林初夏含笑抬手让他先别激动，没有要怀疑他的意思，「只是如果而已，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能做到.....」 「绝对可以！」真爱粉有充足的信心。 林初夏还是有点犹豫，不过这孩子自己都那么有信心了，那...... 「假如，假如啊。」林初夏看他又要插话，让他先听别急着作保证，「假如你真的有信心，那你确实可以试试用沅彬的方法，他的方法本质上是没问题的。你还不太会自己创建独立的角色，把自我的感情跟角色糅合在一起，是最快速入戏的方法。」 这就是剧组为什么有那么多剧组夫妻的理由，也是林初夏对这位斩钉截铁说什么一定不可能肖想女神的小朋友持怀疑态度的原因，她怕他搞混了戏里和戏外。又怕他搞混了之后就再也出不了戏了，那这位小朋友就一定凉。 第2357页 话又说回来，沅彬的方法确实是简单直接有效，这对张基隆演技的提升是有好处的。沅彬不可能事无巨细的一直给他当小老师，偶尔点拨两句还差不多。林初夏是能帮忙，可他们两时间对不上啊，张基隆有空她要拍摄，张基隆要拍摄的时候她也要拍摄。 哪怕是硬挤出时间来对戏，也不可能三五天就有质的飞跃，何况林初夏也需要休息的时间，拍摄很辛苦，休息不好会耽误第二天的拍摄。总不能为了帮张基隆把自己的拍摄耽误了，那不是本末倒置么。 真正说起来还得张基隆自己努力，用自身的感情去代入角色就是最好的方法，至少是在这个时间点最快速进步的方法。否则等李景武再度不耐烦，他很可能真的被换。 同样的话哪怕就是一个意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传达到听者的耳朵里就是不一样的效果。沅彬说什么你喜欢林初夏，你要借着这样的感情去入戏，张基隆当前辈有毛病。 换了女神这么说呢，那就是女神说得好，说的棒，说的超级有道理，女神赛高！ 粉丝按照女神的『教导』去找感觉了，跑去找男朋友的女朋友，则是怀疑男朋友真的有毛病。 「粉丝？」沅彬怀疑女朋友傻了，「这话你都信？」 「他官站id都有我干嘛不信。」林初夏望着不信的男朋友，「你既然不信还鼓捣他用喜欢我的感情入戏是什么心态？」 沅彬装傻，「哪有什么心态，这不是帮他么，就是能快速入戏啊，跟对手戏演员来真的难道不是公认的快速入戏的方法？」 方法确实是公认的，但林初夏怀疑他搞事，「你明知道他要是在这上面栽了很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多一个会喜欢我一辈子的人对你有什么好处啊？」她是完全搞不懂，「你教张基隆是为了挡住金绣贤进组，这个我还能理解，可鼓捣张基隆喜欢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林初夏都不知道是自己有问题还是男朋友太奇葩，「对金绣贤你就能防的恨不得我这辈子都不见他，对上张基隆你就支持和鼓励？他们有什么区别？身高不一样吗？」 「攻击身高就很过分。」沅彬跟她闹，「我怎么都比你高，比你高不就行了。」 林初夏抬手作势要打他，「我说真的呢！」 拉下她胳膊顺势把人搂入怀中的沅彬就笑，「我说的也是真的，这确实是能让他入戏最快的方法。而且他喜欢你怎么了，他就是喜欢你一辈子，难道你要因为他喜欢你就接受他的喜欢吗？」 反射性摇头的林初夏刚想说不会，转念想到，「你难不成是想创造另一个金绣贤好让金绣贤不再特别？」 「什么叫创造另一个金绣贤？」沅彬疑惑的看过去，「金绣贤还能创造吗？」 脸微沉的林初夏不接受这个回答，她已经想到了就不会接受这样的装傻。 逻辑只要能顺过来，林初夏立刻就能搞清楚前因后果。沅彬想要创造另一个金绣贤，另一个喜欢她的ai，好用这个人去证明，金绣贤一点都不特别，特别的只有他一个人。 「我再重申一遍，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林初夏双手按住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不让他躲，只让他看着自己，「我绝对不会因为谁谁谁喜欢我而出于愧疚去喜欢对方，这是不可能的，我没那么缺爱。」 「退一万步，你要是非得把我想像成一个...圣母也好，缺爱的女孩子也行，那你都不会自己想一下吗？我怎么也不可能一直单身啊？我难道是看起来没人追的类型？追我追的多热烈的人都有，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明白吗？」 林初夏都郁闷，「我喜欢你这句话难道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眨巴着眼睛装傻的沅彬用一张乖巧无辜还帅气的脸，玩突袭，「我好感度多少？」 「啊？」林初夏稍显心虚，手不自觉的放松了，沅彬却按抢先圈住她的后腰不给她跑，笑眯眯的问她，「你说你在我眼里看到了进度条，可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具体数值是多少，多少？」 林初夏仰头看天花板，沅彬抬手按她脑袋。林初夏顺着低头的姿势盯着他的胸膛，沅彬干脆探头过去追她的视线。 上下都跑不掉，左右再跑就很容易创造无聊的误会。 清了清嗓子的林初夏表示，「我不知道。」 「林初夏~」沅彬用鼻头蹭蹭她的，笑出一口白牙，闪着寒光，「你在说谎哦~」 坚决不认的林演员表示，「我真的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压根没关注过那些。我们都是男女朋友了，会结婚，会在一起一辈子，我干嘛去管什么好感度。」说这话瞪大了眼睛增加信任度，「这是真话，你看我眼睛！」 沅彬不用看她的眼睛，凑过去亲亲她自然垂下的眼睑，再仰头沖她眨巴眼睛，「我信这是真话，但我问的是初始好感度，百分制度的好感度六十分是及格线，我...」看她眼神闪躲，眉毛一竖。 「林初夏！我连及格分都没有嘛？！」 「对不起嘛~~~~~」 掐着她的腰就把人抱走的沅彬伸长胳膊拒绝她靠近，「我都不及格了你还靠过来干什么！成天就垂涎我肉体，离我远点！」 林初夏扒拉他的胳膊往他那边凑，被按着脑袋推开也努力往前蹭，努力解释，「起始分数一点都不重要！人是会进步的吗，你得给我进步的机会啊，我这不是每天都在进步么，现在说不定八十....」看他眼神不对，立刻改口。 第2358页 「九十？」 「林初夏！」 很是惊讶的林初夏也跟着叫，「九十还不够？」 「至少九十九啊！」沅彬怒指她，「九十够干什么的！百分才是满分！」 亏你还知道百分是满分，讲的这么嚣张我还以为千分是满分呢，林初夏差点笑出来，「百分满分制，九十九的话剩下的一分什么时候加上去？」 「你对着神父说我愿意的时候！」沅彬都给她计划好了，「你快点给我刷到九十九我警告你，要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是一百分，我当场逃婚给你看！」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这么威胁，但林初夏还是保证，「我努力！」握拳！ 勉强满意的沅彬放下挡在两人面前的胳膊，示意林初夏可以过来了。重新投入男朋友怀抱的女朋友一个回马枪杀出来，张基隆到底是怎么回事。 沅彬笑嘆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绕半天了你还能记得？」 「我又不傻，你饶到明天我也能记得啊。」林初夏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这傢伙是故意想削弱金绣贤的特别程度，什么东西都是多了就不稀罕啦。 林初夏不去评价他这个做法的出发点有多诡异，但该说的需要说清楚，「男朋友，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就算是为了利己，是有说得过去的理由的，我们也尽可能不做伤害别人的事。这是底线，底线可以不踩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沅彬回答的毫不犹豫，可他画风一转笑问林初夏，「我的底线至少是六十，你能做到吗？」看她愣住，笑道，「及格分总是要的吧，你好歹也是个研究生，不及格怎么行。」 男朋友是笑着的，可林初夏知道现在的沅彬比板着脸的时候更认真，也很认真的回答，「我要如何向你证明，我过了六十，乃至于七十、八十、九十呢？」 「你不用跟我证明，你不需要跟我证明任何事。」沅彬亲亲她的侧脸，用手背抚摸无形的唇印，望着她的眼神很柔和，「初夏，我信你，你说多少它就是多少。」 「现在，林初夏小姐，百分满分，你能告诉我，我多少分吗？」 林初夏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诚实的告诉他，在这一瞬间，他瞳孔里面闪现的数字，「59.9。」 「林初夏！」沅彬一巴掌把她推开，气成一个大茶壶，「你还真没及格啊！」 林初夏怂怂的，心虚的嘟囔，「是你让我说实话的么。」 沅彬差点被气死，「那么好的气氛你骗我一下会死啊！」 又说信我，又不让我说实话。生活不易，初夏嘆气。 玩家：这年头玩个游戏太难了，ai好难缠，嘤~ 第485章 早前姜东元在收到项目邀约时曾拒绝过这个项目, 理由是不能跟兄弟的女人演激情戏，如今激情戏要开拍了。 按照普罗大众所理解的激情戏的标准，姜东元和林初夏要拍的这一场真算不上多激情, 勉勉强强擦个边而已。 现场有洒水车准备呈现暴雨的效果, 男女演员们跟导演围在一起商量互动的动作要怎么呈现。 这一幕是女主被父母安排要强制订婚, 她深夜从家中偷跑到心上人的家里，跟他说家里的安排, 在各种痛苦挣扎纠结之下，抱头痛哭的有情人们，在暴雨下的小出租屋里用身体对彼此做出承诺。 在李景武的拍摄计划里, 这场戏要达成的效果是一切的起始点是爱情，不论最后这对夫妻是否因为岁月的流逝貌合神离, 还是因为人心易变终归走向了岔路。在此时，在这个雨夜，他们对彼此都饱含真心, 他们真的爱对方，也真的把说出口的承诺当永恆的诺言。 这一段真没有什么裸露镜头，女演员衣服都没脱, 导演的计划是男演员手拉着姑娘的衬衫要往下推时镜头就会转向雨夜。 导演和演员们在讨论的就是林初夏和姜东元要怎么亲, 伸不伸舌头，镜头需不需要拍到那么激烈的吻。 前置剧情是双方爆发争吵，女孩子被逼到绝境, 孤注一掷想跑, 男孩子却担忧我无法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也给不起。我们跑了，一时冲动，以后呢？以后怎么办, 总得要生活啊，生活不是有情饮水饱的。 在愈发激动的争执之下，惶恐不安的姑娘悽厉的叫喊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我，男人也不再理智，扑过去就亲，此后就是水到渠成。 现在的问题点就在怎么亲。 穷小子出身的男主住在南韩穷人标配之一的屋塔房里，严格来说那不能被称之为房屋，就是个铁皮搭起来的小空间，更像是个储藏室。储藏室狭小、寒酸，堆满了各种生活用品和书籍，连个能给客人坐的地方都没有。 男女演员个子都高，都是大长腿，姜东元在这间屋子都站不直。 缩着肩膀贴着墙角站的姜东元，指着站在他正对面，等下要做出把他逼到角落设定的林初夏，询问李景武，「我这样...」胳膊悬在林初夏肩膀的上方，虚虚的做出要把人往前拉的动作，「她这样过来...」 林初夏配合他演示的动作靠过去，姜东元缩回手做个捧着她脸的姿势，再歪头，「我们这样来，你镜头从哪给，拍得到吗？」 果断摇头的李景武表示不行，空间太小机器拍不到全景，她的计划是，「你不是把她拉过来，是把她往后推。」说这话用剧本筒指向距离林初夏站位两步左右的床铺，那就是在地上铺的一床褥子当床。 第2359页 「到时候你们倒在床上。」李景武望着林初夏，「你先是愣住，给我个切近景的蹲点，然后再激烈的回应，跨坐在他身上。」 演员们按照导演给出的拍摄动线走了一遍戏，跨坐在姜东元身上的林初夏转向摄像机的方向感觉了一下角度，觉得不合适。 先从男演员身上下来的林初夏跪坐仰头对导演讲，「我不是大胆的类型，就算我在当下情绪再怎么浓郁，我也做不出在他身上压住他，这偏离我的性格。」 撑起手肘的姜东元复议，「我都已经扑向她了，怎么可能会给她翻身呢，在她有动作的时候我会以为她还想跟我吵架才要挣扎，我会更用力压住她的。」 「你们两说的都对，但有个问题。」李景武让男女主角按照他们的想法试一下男上女下的姿势，再对摆出伏地挺身姿势的演员们讲，「要是按照这么拍，很容易造成是男主有意识的让一切发生，而不是两人心甘情愿。」 摆手让演员们再换姿势的李景武对跨坐在男演员腰腹的女演员讲，「以当时的年代背景和社会风气，你们这叫无媒苟合，他气急了...」拍拍姜东元的肩膀，「你又在哭，他也心疼，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一时情绪到了，扑上去就亲，那只是想要安抚你，这个行动是没问题的。」 「你一开始被亲懵了想不起来反抗，等倒在床上撞击力让你回神，你激动的回吻也是剎那的事，那个剎那过去，理智回笼，你会先怕，你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你的教养也不允许你让此事继续，你怕你就一定会反抗。」 李景武跪在床铺上，伸手做出把姜东元两只手举过头顶的姿势模拟，「如果姜东元对你这样，这场戏会变的很奇怪，我们又不是拍强上，但反过来，一切就会变的不一样。」 导演的思路是，女主反抗的动作惊醒了激动的男主，力气松懈的男主被女主翻身压在身下，两人有一到两秒的沉默，此时bgm会进来。在之后，女主坚定了想法，她愿意跟情人共赴未来，哪怕就是豪赌这一场，她也愿意赌。 此时，女主弯腰主动去亲吻男主，男主经歷过挣扎最后伸出手拉下女主的衬衫，镜头推向雨夜，这一幕才能升华。 被导演说服的两位演员再根据导演的安排走一遍戏，导演觉得能开机了，让全场准备。 女演员先在造型师的辅助下给自己浇水，做出雨幕中仓皇逃出的效果，带着一声水渍冲进寒酸的小屋子。 「准备....来！」 这场戏拍了很多次，不是谁的演技被卡而是不断的在调整机位，要保证没个机位都拍到了导演想要的效果。等这场戏拍完已经接近凌晨，林初夏也在一声『ok』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助理抱着毛巾冲上来，包裹住林初夏，姜东元则是拽走自己助理给他的毛巾又给林初夏裹了一层，连声问她没事吧？ 五月底，白天已经有了热度夜晚却依旧寒凉。每拍一会儿，衣服稍微有点干了的林初夏就需要重新淋湿自己。屋内是有小太阳保暖，但她一会儿就要淋湿一次，因为是暴雨的效果，她还不能只是衣服沾水，得全身上下都湿哒哒的才行，就搞的一冷一热，很容易着凉。 自家助理毛巾裹上来的时候，林初夏正准备从姜东元身上起来，动作还没做完就被姜东元拿毛巾裹住了，差点给她栽下去，就这也不稳当。还是姜东元掐着她的腰，把人从身上抱起来，又叫人拿毛巾，恨不得给她裹个十层毛巾。 第三条毛巾是现实中男朋友拿来的，沅彬半搂着林初夏给她擦头髮，对着姜东元说，「你要不要跟我们回家洗个热水澡？就在附近？」 林初夏是湿的，姜东元也没干到哪去。 拿着毛巾自己给自己擦水的姜东元疑惑抬头，「你家怎么会在附近，又买房子了？」 「她之前买的房子，就在附近，开车最多十分钟。」沅彬拍拍林初夏的脑袋，让她先去换衣服准备走，再伸手给姜东元要拉他起来，「明天不是休息么，我让人去买个汤，你们两喝点热的，都别生病，不然拍摄更累。」 不远处正在交代善后的李景武听说他们要聚，说是他也去，就从三人局变成了四人局。 林初夏装修好的新家总算变大了，不再是一居室也不再是满地的书那么乱，因为行李大部分都没拆，这边她没怎么来住过。要不是这次拍摄的其中一个取景地离这边近，也不会回来住。 新房子里两位演员各自去洗澡了，不用洗澡的两个人在餐厅拆回来的路上打包的食物，他们两先坐下喝一杯。都不是陌生人也没什么一定要谁等谁的事，这种时候就能看出来沅彬的交际能力。 一直以来李景武对沅彬的观感说不上多坏但也就是一般，主要是大家不熟。哪怕沅彬是林初夏的男朋友，两边也没怎么来往过，这次沅彬一直在剧组里蹲着，双方接触也不多，大家没什么好聊的啊，何况剧组里导演忙得很，没工夫交朋友。 有了闲工夫坐下来喝酒，沅彬以李景武的视角比大多数导演要细緻为话题，不着痕迹的夸他说是之前那个吻戏，如果是别的导演看不到男上女下和女上男下的细微区别，夸的李景武心情很不错。 人都喜欢听好话么，何况沅彬说的刚好瘙到李景武的痒处，就让心情不错的导演开口问出一句，「你真的不介意林初夏跟姜东元的拍摄？」 第2360页 「说完全不介意肯定是套话，怎么可能不介意。」沅彬跟她碰了一杯，抿了口酒沖她笑道，「但我们这行就是这样，总不能因为我介意就不让她拍摄吧。」 「再说不管是东元还是初夏，我都相信他们不会出问题。」沅彬沖主卧的方向偏了偏头，「就算不相信东元，初夏也值得信任啊。」 这话李景武倒是认同，林初夏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人，不论是哪个方面，这傢伙都能充当道德模范，但她还是想问，「你能接受的极限是什么？全度妍那种行吗？」 沅彬眉头微挑，「你信不信，不能接受全度妍那种的不是我，是林初夏。」 轻『啧』了一声的李景武还真不能反驳，她没有问过林初夏是否愿意为艺术献身什么的，但她猜林初夏不太愿意。戏疯子是会为角色敞开大门没错，但戏疯子很挑剧本，也挑角色，都能干出砸钱该人设的事，她对特殊类艺术片一毛钱兴趣都没有。 提前洗好的姜东元出来加入酒局，也跟着聊戏疯子对于为艺术献身的态度。姜东元也认为她不会干，倒不是因为什么挑剧本还是角色的问题，而是林初夏的底线其实挺高的，虽然说不上保守，但她也不是太开放的类型。 姜东元拿着酒瓶给沅彬倒酒，跟导演说起来，「之前我们一起玩，只要是有女孩子，就是那种出来陪玩的女孩子在的场合，她都不太舒服。那孩子不太喜欢这种事，而牵扯到特殊题材的艺术片，需要女演员裸露，很多都是男性视角下的女性，那种题材她不会有兴趣的。」 举杯要跟他碰杯的沅彬动作微顿，手腕微转要碰杯的动作就变成了自己喝，让已经准备好要跟他碰杯的姜东元疑惑一秒，也没在意，酒杯转向了导演。 吸熘着酒的李景武吐槽林初夏作为演员有致命的瑕疵，太挑角色了。沅彬刚想反驳，姜东元先开口不认同，演员挑角色算什么瑕疵，什么都不挑是戏就接才是演员的瑕疵呢。 慢一步出来的林初夏听完什么瑕疵的问题都懒得搭理李景武，这就是标准的屁股决定脑袋的话。 李景武是导演，导演觉得演员就应该什么都行，为剧本奉献。但在坐三位都是演员，演员们还是有自己坚持的，比如沅彬，不演恶角；比如姜东元不演人设过于奇葩的角色；比如她，不碰色情类限制级题材，哪怕是打着什么文艺片的旗号也不行。 洗了澡喝了酒，身上都热起来了，这个临时的小酒局就散了。主任们出门送客，兄弟们互相道别，女演员跟导演说再见。 走前，李景武同林初夏讲，「沅彬其实还不错，至少不会因为你拍摄跟谁接触同你叽歪。」 「说的好像你原本以为他会叽歪一样。」林初夏看她愣住，笑了，「你还真那么想啊？」 李景武表示，「不是我，是大家都会这么想，不然你以为姜东元一开始为什么拒绝出演，不就是顾忌沅彬的想法么。」 「事实证明他没有想法，你们两都想太多。」 这话导演想反驳找不到点，但这话当事人本人反驳了，林初夏觉得有点打脸。 倒在床上迷迷煳煳都快睡着的林初夏，隐隐感觉到洗完澡上床的男朋友胳膊伸过来，习惯的翻身贴过去调整姿势准备睡觉。 谁知男朋友突然一句『东元欣赏你』，给林初夏惊醒了。 「啊？」勐然睁开眼的林初夏望向男朋友一脸茫然。 沅彬倒是很严肃，「没开玩笑，东元对你有好感，我有证据。」 「玩笑你个脑袋，我还说你疯了我也有证据呢。」林初夏撑着手肘起身，另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发烧了吗？喝醉了吗？你怎么什么奇怪的醋都吃？姜东元？亏你讲得出来。」 拉下她爪子包在手里的沅彬让她别闹，「我说的是好感，对你这个人有好感，不是....」 「他对我没好感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你在说什么。」林初夏拿脑袋顶了他一下，「真的喝醉了吗？」 「先听我说完。」沅彬亲亲她的鼻尖，「东元欣赏你，他很少欣赏什么人，不论男女。林初夏，你优点太多，要克制一点，知道吗？不然你就是随时在撩拨人家，你想成为海王吗？」 林初夏都不知道他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我看你想成为海王八！」 「什么？」 「王八！鳖！」 沅彬扬手打了下她的屁股给与警告，「我要去雪梨拍个gg，一个礼拜后回来，这个礼拜你老实点！」 沉默片刻的林初夏哭笑不得，「上述那段话的重点就是你要去雪梨一个礼拜，让我离姜东元远一点？」 「离所有雄性生物远一点，公狗都不行。」沅彬咬了下她的鼻尖，「你给我注意点，魅力小姐。」 魅力小姐不觉得这是夸奖，只觉得男朋友是个醋筒，太奇怪了，「我真是谢谢你。」 隔天起床，沅彬要赶飞机就先走了，林初夏起床时床上已经没人了，她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沅彬要去雪梨，转而又想起昨天醋筒的叨叨，忍不住笑。 长时间拍摄难得能休息，林初夏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到肚子饿了，反射性想问沅彬想吃什么，嘴巴刚出声又想起来，男朋友去雪梨了。 男朋友去雪梨了对林初夏的生活有什么改变吗？理论上是没有的。 第2361页 虽然他们最近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虽然最近林初夏只要回头或者有时候头都不用回就能看到沅彬；虽然早中晚都有人一起纠结人生最重要的大事件，我们吃什么；虽然有个流传很久的说法，什么二十一天就能创造一个习惯。 虽然有很多虽然，理论上也没有什么改变。 难得休息，要是以前林初夏是不会出门的，那么累，还出门干嘛。难得休息，攒了一大滩的事，林初夏还是得出门处理，好久没见的闺蜜也要见见啊。 好久没见的闺蜜们约午饭，挂了电话洗漱化妆换衣服走出家门的林初夏到了停车场有点懵。这个停车场有点陌生是其一，其二是她不记得自己车停在哪了，之前都是坐沅彬的车回来，她都很久没开车了。 女演员本想发信息给男朋友询问车辆的去处，又想起对方在飞机上，就变身艺人打电话给助理询问车在哪。助理表示车应该在沅彬家，她们不是很久么开林初夏的车了，一直在用沅彬的保姆车。 助理问艺人要不要给她去开车，林初夏让她休息吧，她打车出门一样的。 打车跟自己开车说起来都一样，实际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打车的话得先从楼下走到小区门口，再在小区门口等计程车来。 这一段路比想像中长，小区够好，占地面积就大，但林初夏也没觉得走的太累。春夏交替的季节，行道两边满目绿色，天气也不错，散散步也挺好的。 散步散到小区门口的林初夏在等车时打了个电话给闺蜜，提议别去饭店了，去汉江野餐吧，吹吹风晒晒太阳。闺蜜拒绝，晒个毛毛的太阳，现在十点不到，太阳是能晒，等十二点，太阳晒不死你！ 闺蜜给与现实暴击，难得有兴致的林初夏嘆气。闺蜜看她真心想去吹风，就说不然我们改南山的一家花园餐厅见，那家可以在户外用餐，隐私保护做的好景色也不错，还有花园呢，山上应该么那么热。 替代方案也不错，林初夏接受，挂了电话先去银行，再去见会计师，之后是律师，跑一圈处理零碎的事。等结束是闺蜜来接她，再一起上南山。 跟闺蜜见面就是闲聊最近如何，金小姐最近被相亲困扰，她妈成天叨叨她年纪到了该结婚了，没个礼拜至少两个相亲局，跟配种一样。说到这，闺蜜就羡慕林初夏，有沅彬作为结婚对象很不错。 林初夏就很想笑，之前也不知道谁说沅彬作为结婚对象一点都不好什么的。 「此一时彼一时。」金熙真戳着沙拉吃的有气无力的，「跟我的相亲对象比，沅彬就是最好的结婚对象没有之一。」 「讲到底还是看脸。」林初夏懂了，自家闺蜜颜狗的人设始终不倒。 颜狗很郁闷，「我的相亲对象为什么不能是沅....姜东元呢？」 说道姜东元，林初夏想起来昨天男朋友的弱智行为，跟闺蜜吐槽。 闺蜜听完，只对一个点蛋疼，「你跟姜东元演情侣？」捂着胸口散发死亡射线，「你连姜东元都抢了！」 「什么鬼，我跟姜东元只是演情侣，演！」林初夏让她别瞎说，她抢谁了。 抢了不少男神的姐妹再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金熙真要自闭了，「你上辈子拯救了宇宙吗？跟沅彬结婚然后跟姜东元演情侣？是不是还要跟....我不知道，赵寅成演情侣？你是男神收割机吗？」 「演！再强调一遍是演！」林初夏觉得她变化太快，「之前你还对沅彬哪哪都不满意呢。」 「他是你男朋友我对他不可能满意啊，抢我妹子我怎么满意。但抛开现实身份，他还是男神啊。」金熙真一声长嘆，「做演员真好，可以跟无数男神亲亲抱抱，你男朋友怎么能接受？」 说到这个金熙真来精神了，「再怎么说是演的，该亲吻搂抱或者更亲密的戏，沅彬能接受？」 林初夏头都点下去了想说能，可一想到昨天的弱智对话，犹豫了。金熙真就问，那是不能的意思吗？ 「感情上不能理智上可以吧。」林初夏以自身举例，感情上她不太能接受沅彬的社交方式，但理智上她可以理解。 「你们两恋爱谈的够奇葩的，还把感情和理智分开么？」金熙真说完又反口，「这样也好，这样你就可以继续拍摄不用顾忌什么，不然像金敏喜，就因为恋爱了再拍摄被一帮人骂什么水性杨花，神经病！人家本来就是演员！」 这个林初夏也知道，小姐姐日子过的好好的，就因为公开男朋友多了，又拍一些限制题材。爱她的人说那是真性情，不爱的人就攻击她淫乱，确实有很多神经病。 话题转向男朋友对女朋友职业的包容度，这餐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结束坐上闺蜜车的林初夏本想回离拍摄点近的那栋房子，想了想又说了沅彬家的地址，打算过去把车开走。 等进了家门，去厨房找喝的，打开冰箱看到一堆沅妈妈和沅姐姐塞进去的好吃的，想着去新房子没那么多好吃的干脆就不走了。 不走就往书房去，想找本书消磨一下时间。 书看到一半，男朋友电话打过来说是到酒店了，还说在飞机上遇到空姐很有意思，看起来是想要签名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就一直往他们那边去，送一堆吃的喝的，一直到要下飞机了，她才害羞的问能不能要个签名。 第2362页 男朋友讲故事的能力一向卓越，林初夏听着他的描述眼前都有画面，也觉得空姐很可爱，延伸到粉丝们都很可爱。张基隆就是可爱的男孩子，小弟弟。 小姐姐和小弟弟的故事聊啊聊，聊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打的手机都发烫。沅彬说首尔那边应该是晚饭的点，问她晚上打算吃什么，林初夏没什么想法就打算煮泡面，然后吃冰箱里沅家母女的美味小菜。 沅彬听着有点惨，「你难得休息，在剧组就算了，休息还吃什么泡面，去吃点好吃的啊。」 「中午刚跟熙真去吃了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义大利菜。」 就吃什么这个无聊的话题硬生生聊到手机没电得沖，沅彬说他们要开个小会讲明天的拍摄，林初夏说那就先挂，沅彬又说那你睡觉前给我打电话，林初夏说好。 好了再过小二十分钟，助理去找沅彬提醒要开会了，这通快三个小时的电话才挂断。 打电话的时候没感觉，电话一挂林初夏才发现窗外天都黑了。天黑后的书房格外昏暗，又安静又昏暗。路边明明是有灯的，灯也能隐隐从窗户照进来，但林初夏望着手机的萤光，突兀的感受到了，她许久许久，很多很多年没有感受过的一种情绪。 玄幻的情绪啥的就放在一边吧，肚子饿了，先吃饭。 休息时间结束，拍摄继续。拍完，助理开车送艺人回家，已经开到了林初夏家的小区门口了，艺人又跟助理说还是去沅彬家吧。 沅彬离开的第三天，林初夏依旧是一整天的拍摄，今天她跟张基隆有一场重要的告白戏，就是当初男朋友哭着演绎的你别丢下我的那场戏。这场戏拍的稍微有点艰难，张基隆表现的让李景武不满意，一直在卡，卡到大半夜才过。 拍摄结束已经快两点，等林初夏收拾好上车都要三点了，助理总动把车往距离片场近的小区开。林初夏张嘴说去沅彬家，助理劝了一句明早八点就开工，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还是就去近的小区吧，能多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话很有道理，林初夏就没再讲什么，但她好像困过了劲，睡的不太安稳。 沅彬离开的第四天，林初夏的行程还是拍摄，今天她很困，没精神，拍的特别累。姜东元发现她打了几个哈欠，就跟导演商量让林初夏去休息一下，先拍他的单人镜头。李景武担心林初夏是不是被累到了，问她还行不行，林初夏表示没问题，那就继续拍。 今天结束的时间早，七点不到就结束了，导演问演员们要不要去喝一杯，姜东元看林初夏挺累的就说算了再约。因为时间够，林初夏就去离片场远很多的沅彬家，她好像已经习惯这张床了，抱着没有主人的枕头睡的很安稳。 沅彬离开的第五天，男朋友给女朋友打电话说拍摄很顺利会提前回来，不出意外凌晨五点能到，再回家正好能跟林初夏一起吃早饭，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正好买回去。 林初夏说『都行』挂了电话就被坐在对面吃剧组盒饭的姜东元问，「沅彬要回来了？」看她点头，就笑，「你们两是真有意思，现在还能维持热恋？」 「怎么说？」林初夏不解。 拿着筷尖点点她的姜东元让她找镜子看看自己的表情，「糖分有点过足，笑的也太开心了吧？」 摸摸脸颊的林初夏还是糖分过足的笑脸，笑问他，「有吗？」 「怎么没有，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孔侑对沅彬颇有微词但也没说不支持你们在一起了。」姜东元半开玩笑的跟林初夏讲，「当初你跟沅彬刚在一起的时候，孔侑一直以为你被骗了，好像试图敲醒你什么的。」 这段林初夏还真不知道，好奇道，「然后呢？」 「然后他讲你跟沅彬在一起挺开心的，他就没管。」姜东元回忆起来，「那傢伙说初恋对象能碰到沅彬那个级别的骗子，就算你们两没结果，你看人的眼光也能被拔高，总归不是坏事，也就算了。」 林初夏就笑，「那我跟沅彬结婚，你们岂不是都很意外？你们怎么没人跟我说。」 「这个干嘛跟你说，难道奔着拆散你们的心态说吗？」姜东元表示这种事没人会随便讲坏话的，总归是件好事，他们跟林初夏讲的当然都是祝福啊，对沅彬才会开嘲讽。 大概能理解男人们什么想法的林初夏骤然想到，「你们...我是指，你啊，李秉宪啊，就是沅彬的那些朋友们，难道都认为我跟沅彬不会有结果吗？」 「说实话？」 「当然。」 实话就是，「没人觉得你们会有结果，连沅彬能追到大家都怀疑他是不是给你下药。」姜东元损起兄弟来那叫一个不遗余力，说起当初一帮人吐槽沅彬，说的可欢乐了。 林初夏欢乐不起来，虽然她一直配合着姜东元的话在笑，但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为什么沅彬老是莫名其妙的自卑了。如果连关系很好的朋友都一直在唱衰自己的感情，哪怕自己再坚持，总归会被影响到的。 午餐时间结束，拍摄继续，拍完大概晚上十点多。 林初夏先回家，定了个三点半的闹钟，半夜爬起来开车去机场。她倒是有想过要不要弄个惊喜啥的，但是太困，没心情折腾，又怕双方错过了，机场又不是只有一个出口。 因此，女朋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给男朋友发信息，说是我在几号出口，你出来别走错了。简讯发出去半小时后，天边蒙蒙亮，太阳要升起了，男朋友一个电话打过来。 第2363页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 沅彬先想到的不是什么惊喜，而是，「出什么事了吗？拍摄出了问题，还是你怎么了？家里怎么了吗？爸妈怎么了？姐姐？我哥？谁出事了吗？」 一串问题丢过来，砸的林初夏都愣住了，没得到回应的沅彬更着急，也更冷静。 「我有心理准备，你说，没关系，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的林初夏只感觉到愧疚，她什么不是什么都没有为沅彬做过？她为沅彬送过花吗？没有，她给过钱。 钱能买到花，可钱不是花。 什么都没做过的林初夏开了车门进机场，想去找找有没有开门的花店。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连一束花都没有给沅彬送过，乃至于她只是来接他下飞机，才会让他误会，她的突然出现不是因为她想早一点见到他，而是出了什么她必须见到他才能说的大事。 那件大事还不是什么好事，是他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能听的坏消息。 「没事，谁都没事，我没事，伯父伯母没事，哥哥姐姐也都没事，我们都没事。」林初夏边打电话边往里面走，「我只是想你了，就来接你。」 沅彬不信，「你告诉我没关系，我承受的住，谁生病了吗？很严重？」 你生病了，林初夏想说，你病的很严重，但她能说的是，「你走的那天，我刚起床我就想你了。」 「你不用这样，你直说我没问题，助理就在边上，你别怕我承受不住，什么病，癌？」沅彬着急了，「谁？我爸妈？你？」 你病的特别严重，而我甚至都不知道，林初夏首次发现自己好像是个糟糕的女朋友，「沅彬xi，我想你这句话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沅彬迟疑片刻，「我没有不信你，我就是.....就是....就，真的不是谁生病了吗？」 「我生病了，你....」 「你怎么样？怎么了？检查结果是什么？医生怎么说？我就知道你脑子不太对，什么游戏，肯定是神经被压迫到搞出来的，多严重？手术不行吗？那我们出国，去...随便去哪，有的治的肯定有！你放心，我安排，你就......」 「呀！」林初夏隔着电话吼他，「你才神经病！」她好不容易酝酿的一点要讲情话的心情，很羞耻啊，你还给我来这套！ 被吼愣住的沅彬搞不懂，「你到底怎么了？」 「我相思不行吗！有种病叫相思，行不行！」林初夏一句情话说的像骂人，被骂的沅彬满头雾水，「什么东西啊？」 你个文盲去死吧！就你这样还有女朋友，我也是真的脑子有坑！ 两个驴头不对马嘴的情侣们总算见面了，一点都不甜蜜，沅彬上下扫视来接人的女朋友，再次确定女朋友身体健康，胳膊和腿都在，脑袋也好好的长在脖子上。要不是周围一圈人，沅彬恨不得直接上手检查。 深感丢脸的林初夏一路拽着他疾驰上车，等关了车门，就剩他们两了，才抱臂以上课的姿态给智商洼地科普，相思是一种病，真实存在的。 虽然她没有得就是了，但这不是情话吗！我难得讲个情话，你有没有必要那么无知！ 沅彬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女朋友真的是来接他的，因为思念，因为相思，因为随便什么东西，她特地定了闹钟来接他。 智商高地的嘴被洼地堵得死死的，一个带着恍然，带着后怕，但更多是惊喜的吻。吻她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嗨到把她抱到腿上。要不是林初夏奋力剎车，放倒的副驾驶座位能直接变成床。 抵着男朋友额头小口小口喘气的林初夏骂人的心都有，这是公共场合，干嘛呢！男艺人的三观真是太可怕了，说来就来！ 男朋友压根没想那么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水润润的唇瓣，大有继续的想法，被看的浑身发毛的林初夏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别搞事，我承受不来，你玩太嗨，我匹配不了。 掌心里的睫毛颤动，被捂住眼睛的男人乖的不得了，还道歉呢，「对不起。」 林初夏愣住，挪开手，疑惑，「为什么道歉？」 「随便什么，反正就对不起。」沅彬亲亲她的嘴角，用手背摩擦她的脸颊，「对不起，我没信，你只是来接我。」 心头一动的林初夏也想说对不起，但她知道沅彬想听的不是对不起，她此时想说的也不是对不起，她有更想说的话。 「金道振。」 「突然叫本名？」 「现在跟我纠结什么本名。」 「那你先叫的啊。」 林初夏一把捏住他的脸，说好的浪子怎么不会感知气氛呢，现在是说这个的气氛么，她这酝酿情绪呢。 被按着嘟嘟唇的沅彬眨巴着眼睛沖她笑，他大概能猜到她会说的话，一些甜蜜的情话。但他想说，没关系，你不习惯，不适应，就没必要勉强自己。 初恋小姐傻乎乎的，不会恋爱，一枝玫瑰都没送过给他，却送了能买下一座玫瑰庄园的钱。沅彬对初恋小姐的情话储备没什么信心，为了防止初恋小姐『感觉』自己是个老手，他还特地配合她的层次呢。 不然双方等级差距过大，林初夏认为他是玩咖怎么办？说是说他确实经验更丰富，林初夏也未必就不知道，但这种事听说来的哪有真实经歷杀伤力大。 第2364页 男朋友对女朋友的情话没有期待，女朋友能在他怀里，能来接他下飞机，能说一句相思，就已经是莫大的惊喜，其他的都没必要。哪怕初恋小姐说一句相思，还非得说什么那是真实存在的疾病搞科普文也没关系。 那是林初夏啊，林初夏已经很完美了，不会说情话又算什么缺点呢。 林初恋确实是初恋没错，她在恋爱这件事上也是真的没什么经验没错，但她知识储备量还是很靠谱的，光情书她就每天不断的写了五百多天呢，哪怕是抄的也抄了一年多啊。 林初夏不缺情话大全的知识储备，她只是没有那个意识，再加上平时说这个总觉得很尴尬。可她现在有这个意识了，她还意识到男朋友需要她说，那就动用知识储备啊。 抄过五百多首情诗的女朋友先亲亲章鱼嘴男朋友，松开手让男朋友别闹，她要说认真的。 「我说想你你不信的话，那我说你让我感受到了孤独，你信吗？」 沅彬微楞，你不会也太不会了吧？哪有这么说的，「你确定不是在骂我吗？」哪有跟男朋友说自己孤独的女朋友，男朋友用来干嘛？死了吗？ 差点翻白眼的林初夏忍住了，「我很久没有感受到孤独了，很多年，时间久到我以为我没有那种情绪了。一个人过也很开心，我有书，有朋友，有爱好，有自己的世界，我觉得那个世界很圆满，圆满到就算只有我...」 「呀！」沅彬瞪她，「刚刚还说想我，现在又说什么一个人就很圆满！」 白眼彻底翻出来的林初夏上去就是一爪子，「你烦死了，我说的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两个人的力量，是你离开我感受到了孤独。是你入侵了我的生命，不知不觉的蚕食了我的世界，让我感受到了缺失的孤独！我在说我爱你，你废话个屁啊！」 这傢伙好烦！给不给人好好说情话的机会了！ 干脆捂住傻子嘴巴的林初夏用浪子或者说知识储备不足的沅彬，完全意料之外的方式，直愣愣的用一把玫瑰做得刀，带着让他惶恐的甜蜜扎入他的心脏。 「很多诗人描述相思都很夸张，什么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些真的很夸张，至少我感受不到，我顶多能感受到文字的优美和诗人很会哄姑娘。」 「我感受到的相思很简单，你离开的那一天我们打电话，你刚挂，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相思豆。你创造了我从未感知到的孤独，它因你存在也因你消亡。」 「金道振，你让我学会了相思。学会了诗人所说的，恨不能时时刻刻，朝朝暮暮，才叫相思。」 天边日出，金灿灿的阳光洒满了人间，初夏的那一天清晨，沅彬闭上眼，等着一个吻。 相思之吻。 第486章 【理性探讨, 据可靠消息，林初夏的《金惠美》要杀青了，杀青后就是准备婚礼。既然三个月后沅彬就彻底不属于我们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选出一些需要认真保护的财产们？我提议姜东元，作为首位公共财产存在！男神就应该单身一辈子啊！怎么能结婚呢！】 【光最后一句话就一点都不理性, 男神也是人啊, 结婚怎么了？我提议苏志燮！这位要是有恋人了是全人类的损失啊！姐妹们！看看孩子！这哥超神！】 【必须是姜东元啊！坊间流传兄弟结婚会让另一个兄弟也产生结婚的想法, 姜东元你清醒一点！搞事业！谈什么恋爱！奥斯卡去了吗，小金人拿到了吗，搞事业才是正经的！】 【姜东元+1, 他太危险了！他跟沅彬是朋友就算了, 跟林初夏的关系也好, 当初电影首映他可是对媒体说是冲着林初夏去的！注意一下, 他不是因为林初夏是沅彬的女朋友才跟林初夏有来往，他们本来就是朋友！也就是说，姜东元的两个朋友要结婚了，他万一也想不开呢！】 【姜东元+2，这哥现在还在跟林初夏合作演情侣，然后沅彬每天到剧组报导, 这两人联手给我们哥哥塞狗粮。欧巴要只是吃撑了还好, 他要是被蛊惑的也想谈个恋爱, 再迈入婚姻的坟墓咋办？我们一次性损失一个加强连啊！】 【姜东元+3，这位真的太危险了，男神你一定把持住, 不能看着人家情侣恩爱就想谈恋爱，我跟你说不靠谱，单身才是究极正义！你一定要把持住啊！】 【按照姜东元危险的理论, 孔侑也很危险啊！孔侑跟姜东元是死党，跟林初夏关系更好。不是有传言说当初《熔炉》拍摄碰到阻力，孔侑找了很多人就只有林初夏帮忙了吗？你们别光看媒体上两人不怎么接触，两人私下可亲了，绝对的密友！】 【孔侑跟林初夏还有关系？村通网，啥都不知道。但就算两人没关系，孔侑也值得保护一下吧，他要是结婚我们损失才大好吗，就不说结婚，谈恋爱我也想死啊！就单身一辈子挺好的！欧巴，我们支持你单身！】 【既然姜东元跟孔侑都出现了，那作为捆绑销售存在的赵寅成是不是也应该加入这一梯队？这哥比前面两个都危险，这可是跟金敏喜在一起的男人，分分钟可能宣布结婚的，这属于濒危的存在！必须保护！】 【叨叨那么多，直接开投票啊！楼主开投票！我支持玄彬！这位才是真正的危险，宋慧乔的男人！之前已经结了一个了！！！】 这场本来只是一个妹子想要保护自家男神，亦或者是诅咒自家男神开的帖子，随着关注的人越来越多，媒体也跟着进场。 第2365页 有关于南韩公共财产的投票就开始了。 由于林初夏正在跟候选名单一位的姜东元拍摄，中午休息吃饭时，导演聊起网络上正在热闹的财产评选，问林初夏选哪个。 「都有谁？」林初夏没太关注这件事。 那人选就多了，不过票数靠前的就四个，姜东元、孔侑和赵寅成这三位兄弟由于捆绑销售，票数超高。李景武让林初夏只要在这三人中间选一个就行。 「赵寅成。」林初夏秒答，答完发现被另外两个男人盯上了，先看姜东元，目光坦然，再看男朋友，面带疑惑，「东元盯着我看还算合理，你那什么表情？」 沅彬戳着鸡腿肉塞在她嘴里让她闭嘴，自己也不准备说话，难道他要说，我都在你边上你选什么赵寅成吗？ 姜东元举着筷尖指着林初夏，质问的理所应当，「我就在你对面你选赵寅成？」什么人啊！ 「我跟他不熟啊。」林初夏嚼着鸡腿，那是真的坦然，「网上不是选男神么，男神这种东西远观只要帅就行没有其他要求。你跟孔侑我都认识，大家那么熟了，你们充其量就是男人，没办法神化。」刚说完发现被男朋友瞪，又疑惑了，「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男朋友认为她开了个地图炮，什么叫熟了充其量就是男人？沅彬都想掏手机让眼瞎的傢伙看看，这个男神票选的起因是他好不好，他才是那个神坛上的第一人！ 男朋友依旧不讲话，男性朋友很不爽，怼的可直接了，「你讲的好像我跟孔侑不帅一样，孔侑就算了，我不帅？你瞎了吧！」 林初夏用闪亮亮的大眼睛鄙视他，伸手往男朋友肩膀上一搭，「公认的颜霸在这呢，你到后面排队好不好！」 颜霸通体舒畅，哪哪都爽，捧着香草拿铁给有眼光的女朋友润喉。 需要排队的友人，看他们一个狗腿捧咖啡，一个嚣张的叼着吸管喝咖啡，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这两人这是够了，谈个恋爱了不起啊，秀个屁！ 至于刚开始挑起这个话题的李景武，他已经笑趴在桌子上了。 歷时半个月的公共财产选拔最后定下了四大天王，姜东元和孔侑都在榜单上，偏偏林初夏选的赵寅成不在。姜东元藉此嘲笑林初夏眼光瘸到什么地步，林初夏懒得理他，沅彬倒是帮忙反击，不是赵寅成没人选，是他目前恋爱中，不符合单身男艺人的前置条件。 这给姜东元气的，林初夏就算了，沅彬还是兄弟呢，居然站女人不站他，绝交！ 一部电影拍下来，沅彬和姜东元也不知道绝交了多少次，林初夏基本无视小学生们的菜鸡互啄。这两人真的是用身体力行证明，男人至死是少年，不是夸他们心态年轻，是吐槽这两人幼稚！ 幼稚的小学生们时常在发表『我不跟你玩了！』这种绝交宣言后，没过一会儿，随便谁搭一句，要不要喝咖啡，要不要去抽根烟，兄弟就又勾肩搭背成了死党。 就他们那样，林初夏连鄙视他们都觉得拉低自己格调，她才不要跟小学生们混呢。 小学生们暗搓搓搞了个惊喜，以女主的名字命名的《金惠美》杀青当天，借着拍摄完全把林初夏骗过去的求婚惊喜。 今天杀青，最后一场戏女主角独自开车回家，在家门口停下车按下车窗给自己点了根烟。在一根烟即将抽完时，女主家对面的的独栋别墅出来一个人，新搬来的邻居。 邻居是个大帅哥，女主和邻居刚好视线相碰，微妙的暧昧是否会发展成新的故事，就由观众去判断的后续。电影到此就结束了，金惠美的一生还长着呢。 这场戏的前置剧情是女主刚跟男学生激情一夜后，早上赶回来给孩子们做早饭。单说这一场，说简单也简单，林初夏只要坐在车里抽根烟就行，说复杂么就是情绪的表达。 本来呢，是没有什么帅哥邻居这回事的，剧本里只有女主在激情一夜后回家坐在车里抽菸。一个礼拜前李景武跟林初夏说，既然沅彬都在剧组待那么长时间了，那就客串个角色呗，当彩蛋，一定有不少观众喜欢。 起初林初夏觉得这个提议有点怪怪的，不太像李景武的风格，但李景武说是考虑以后把彩蛋当宣传点，她就能理解了。沅彬很长时间没出演项目了，有个客串确实能作为有力的宣传爆点。 不过林初夏不太乐意自己去跟沅彬讲这个，她估摸着沅彬不会想客串，自家男朋友对出镜都很谨慎。她也怀疑李景武特地来找她去跟沅彬说这个事，就是想着她说了沅彬就不会拒绝，那她自然不愿意让男朋友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谁知，她没说，姜东元在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说了，男朋友虽然表现的心不甘情不愿，但到底是答应了。林初夏就很无语，这帮小学生，情谊还真深厚呢。 就这样，沅彬以林初夏完全没怀疑的情况下出现在了镜头里，两人隔着车窗相望。由于设定本来就是要两人之间创造让观众误解的猫腻，林初夏没刻意隐藏她望着男朋友带着欣赏帅哥的眼神。 帅哥毫无徵兆的往车边走来，林初夏隐晦的看了眼镜头后导演的方向，啥情况？为什么走过来了，不是讲好只是远远看着吗？ 越走越近的帅哥邻居已经到了车前，一直没听到导演喊『卡』的林初夏顺着人物逻辑，开了车门下车。她不知道沅彬想要做什么，但她信任沅彬的专业，就算他要临时发挥什么加戏，她也会先配合，真不行导演会喊『卡』的。 第2366页 导演始终没喊『卡』，背对监控器方向的林初夏也看不到那群人压抑着激动的小表情。更看不到不知何时换了正装，西装三件套都上身的姜东元，帅的像个伴郎。 林初夏的视角里只能看到背手面朝她的帅哥邻居，帅哥邻居还在说奇怪的话。 「我觉得这招不行，你不吃这套，但东元一直鼓捣我说所有女人都喜欢，我其实不太相信他，但...说不定呢，对吧？」 对什么啊？你在讲什么？林初夏完全懵，这是在拍摄吗？ 机器亮着，怎么能不在拍摄呢，当然在拍摄。镜头里的男人很别扭，一点都没有巨星的气场，都不敢看女人，眼神四处乱飘。髮丝遮挡下只能看到一点点耳垂的部位红的能滴血，脸上倒是看不太出来有没有红，带着妆呢。 此时，男人做出单膝下跪的动作，也是此时，林初夏瞬间就明白他在做什么了。反射性弯腰想去拉他，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她好像不应该那么做。 当然不应该那么做，女士应该做的是站稳，等着男人单膝跪地，从身后拿出那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与此同时，姜东元抱着花从后面冲过来，往林初夏怀里一塞，在迅速撤退。 僵着胳膊抱着花的林初夏有种抱着炸弹的懵逼感，胳膊都是直的，与其说抱着花不如说夹着花。 在围观群众看起来两人都是手作无措的样子，都是不知道流程要怎么往下进行，都傻了。还是本来应该喊『卡』的导演，看他们两就傻在那也不说话，拿着喇叭沖他们叫。 「求婚你倒是说话啊，光看有什么用靠心电感应啊！」 一嗓子吼的两个木头人一起转头看导演，又格外有默契的都缩回来，继续进行下一步。 还跪着的沅彬一点都不像个在女人堆里打滚的老手，反倒像是跟初恋的女孩子告白一样羞涩，连求婚拿戒指盒的姿势都不会了。他双手合拢跟捧一颗心一样捧着那个戒指盒，眼巴巴望着即将拿走或者已经拿走了那颗心脏的姑娘。 「你...愿意吗？」 「我....可以不...」 「不可以！」 沅彬唰的一下站起来，林初夏被吓的一个后仰，迅速开口，「我不是说不愿意是这现在这个场面你知道吧他特别尴尬尴尬的我都要死了为什么非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搞这个你真的是.....」 超长一串没有任何标点符号做顿点的话说完，林初夏气都喘不上来，还在沅彬笑的眼睛都快没了的时候，闪电般伸手抢走了那个戒指盒。 夸张点说，她像个打劫的，会被人报警的那种，表情都凶。 妹子怂了，男人就找回了老手的自信，他就说林初夏不吃这套吧，就是姜东元跟他叨逼叨。不过话说回来，能看到林初夏含羞带怯的强撑硬气，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沅彬决定原谅兄弟。 老手张开手臂无视自己发烫的面部，笑容格外灿烂的冲着已经把戒指抢走的姑娘。 「我就当你愿意。」 必须愿意的林初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对这个颇为不走寻常路的展开沉默一瞬，转而漫长欢唿。 四面八方都是人声，叫恭喜，给祝福，大家都冲上去围着情人们沾沾喜气。充当花童的姜东元差点挤不进去，李景武是真的没有挤进去，气急败坏的叫着我是导演，没人搭理他。 《金惠美》的杀青求婚片段沖顶热搜时，林初夏正在听两个小学鸡掐架，沅彬和姜东元都疯狂吐槽对方是个傻逼。 姜东元的计划是搞个大场面，有花有酒，连烟花都准备了的那种大场面。沅彬一开始就极力拒绝，他坚定的认为林初夏不喜欢搞那么多事，她跟普通姑娘不一样！ 两边计划不一致，大计划就被删减到借着拍摄做出来的求婚。就这，姜东元无敌嫌弃沅彬背了三篇稿子，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这傢伙成天让我给他对台词，念叨的我都会背了，傻逼居然自己给忘了！」姜东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兄弟这么蠢，「你怎么没忘记拿戒指！」 坚持自己就是忘了才不是大脑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来才没有『背稿』的沅彬，直怼回去，「那我也能结婚！我的新娘愿意！你连个女人都没有！跟我废什么话！」 单身狗受到暴击，姜东元气炸了，「你别跟老子联繫！拉黑！绝交！」 再度绝交的小学鸡们分坐沙发两边，那还是休息室内的小型双人沙发，坐下两个大男人也就是刚刚好。他们非得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背对背坐，压根也没空出多少空间，幼稚到极点。 单独坐在化妆镜前高脚椅上的林初夏，在他们两开始互啄，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开始神游。压根也没在听小学生们在吵什么，她整个人都很恍惚。 说真的那不是一个多特别的求婚，或许场地很特别，或许环境很特别，或许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很特别。但单膝跪地的求婚，只问一句你愿意吗的求婚，完全不特别。 一点都不特别的求婚，貌似跟所有情侣们的求婚都是一样的，是电视上看到过得，是现实中也看到过得，是林初夏第一次感受到的，她被求婚了，她要结婚了。 她....要跟这个人，组成一个家庭了。 林初夏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就很复杂，复杂的思绪到处飞，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在脑子里搅合。 第2367页 类似，仪式感这东西貌似是挺重要的，以前沅彬说我们结婚吧的时候，我答应的也很干脆啊，怎么这次就慌的不行？ 比如，还是不习惯收花，那花也太大了，那么大的一束花浪不浪漫的真不好说碍事是真的。她扑倒沅彬怀里时，花瓣都戳鼻子里了，想打喷嚏，努力忍住的！ 又好奇，老公主的求婚是什么样的？她怎么好像想不起来了呢，她明明听过那个故事。 「两位小朋友。」坐在高位的大姐姐拍手让小朋友们集中，在他们都看过来时，咬唇轻笑，「你们的惊喜很成功，我很喜欢，非常。」 小朋友一号抿唇憋笑，眼睛弯的都成了一条缝，但就是忍住不笑出来，反倒仰着下巴一副，不愧是我的表情。小朋友二号送给傻逼一个白眼，同时伸出爪子，等着兄弟过于大力的击掌。 打的姜东元一脚踹过去，「谋杀啊！」 「闭嘴！」沅彬推着他起身，「抽菸去。」 心里嘟囔着抽菸干嘛要出去的姜东元还是起身了，半坐起来感觉手肘被死死的扣住，诧异的扭头，听到兄弟低不可闻的一句『拉我一把』，更疑惑。 嘴巴完全不动发挥腹语技能的沅彬，声音比蚊子哼哼还小，「腿软！赶紧的！」 姜东元好悬笑出声，吸着腮帮子硬憋，借着哥俩好的姿势尽可能自然的把沅彬架出休息室，穿过走廊，对每一个碰到他们就上来祝福的工作人员说谢谢。他一路把沅彬架到片场外的角落里，胳膊一松，指着差点栽下去的沅彬疯狂嘲笑。 跌坐在地上的沅彬干脆就不起来了，手在口袋上下摸索找烟，找到了烟盒手又抖。抖的烟盒都打不开，好不容易拿出一支烟，摸索着打火机几次都打不着。 这一套动作弄的笑到肚子疼的姜东元缓缓收了笑声，蹲坐在他边上，抽走他手里的烟和火，点燃两根烟分他一根。本来要给他夹手上的，看他微颤的手指就给他怼嘴里了。 深吸一口烟捏着菸头的沅彬，曲起腿垂下脑袋埋在胳膊里，含着那口烟过了好久才抬起头，仰头把憋的那口烟吐出去还跟着一句脏话。江原道方言的脏话，乡下脏话一点都不符合他一身休闲装都市男人的气质，跟他的脸都不搭。 格外接地气是真的。 姜东元微怔片刻闷笑一声，抽了口烟又是笑嘆，「你栽了啊。」 「是啊。」沅彬咬着菸头望向来时的方向，叼烟叼的特别像个小混混，对兄弟讲，「以后有妹子的局别约我了。」 蹲累了干脆坐在路边的姜东元随口回，「本来也不是我约的妹子，这话你得跟李秉宪说。」 「说过了已经，他说我装模作样呢。」沅彬说起来想笑，「我最近确实有点装模作样是吧？」 毫不犹豫点头的姜东元说是，「你最近特别傻逼，黏人黏到剧组来了，也就是林初夏脾气好，换我早踹了你。」 「我们孩子脾气好你嫉妒啊。」沅彬还不乐意呢，他能说自己是傻逼，但他不能说！ 冲着傻逼的脸喷了口烟的姜东元嚣张的很，「羡慕，不行吗！」 被烟喷了本来想揍他的沅彬一下就爽了，「羡慕去吧，你没有~」 姜东元：凸(艹皿艹 )！ 杀青戏在清晨拍，要的是太阳初升的效果，林初夏重新回去拍杀青戏，两个男人就在片场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菸。 话题天南海北什么都聊，聊他们的青春岁月都有过哪些女人，聊大家都是傻逼的时候干了多少蠢事，聊杀青后婚礼的准备，聊林初夏一点都不配合。 面对惊喜，只有惊没有喜怎么行。 一盒烟两人分，很快就空了，姜东元摸出自己的烟来，沅彬却摆手表示不用了，该回去了。 腿重新接上，人也精神起来，沅彬起身沖姜东元伸手。姜东元把手搭在他掌心时，仰头刚好看到他背后高升的太阳给他洒下的金光。 自家兄弟到底有多帅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吧，姜东元对兄弟的颜值没什么想法。他只觉得兄弟漫长的人生迎来了朝阳，温暖的阳光会一直笼罩他，帮他驱散一切黑暗，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对人好点，别出了事再说后悔，那姑娘只要下定决心分开，你就算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眨眼。」姜东元拉着他的手起身，拍拍兄弟的胳膊给予忠告，「林初夏在维护自己内心的秩序上，是很果断的人。」 沅彬低头笑笑，「我比你了解。」 沅彬比任何人都了解林初夏的果断和干脆，甚至于她是冷漠的。那傢伙不是大众眼里因为出身良好所以有社会责任感的，她是看透了人心和人性依旧愿意去直面黑暗的人。 她老是疑惑为什么金绣贤特别，金绣贤不特别啊，但金绣贤是你第一个特地发简讯给我的男人，他怎么能不特别呢。 追林初夏的人并不少，喜欢她的更多，但只要她发现，她都断的很干脆。情感洁癖的傢伙，一点余地都不留。就金绣贤，就那么一号人，让她独自坐在咖啡厅里坐了许久。 那个晚上在车里等着的沅彬不愿意去思考林初夏为什么不出来，他望着路边那个哭到被经纪人从地上拽起来还死活不愿意走的傻逼，猜想他也在等，等林初夏出来。 沅彬想不到林初夏不出来的理由，看见了金绣贤哭成那个狗样子心软了吗？还是怕自己会心软，怕对不起他，所以没出来？ 第2368页 那在心软的片刻，金绣贤是不是就进入了林初夏的小世界呢？哪怕只是占据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也是留下了痕迹不是么。 林初夏真的很多人追，光沅彬知道的就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表现的最明显的是宋中基，那傢伙就差跟全世界宣布林初夏是我的理想型....不对，他就是对媒体说林初夏是我的理想型。 『狼少年』宣传时，这两人cp粉多到站子都有十来个，这不止是制作方的宣传，更多是因为宋中基一直在暗搓搓的秀。那人用各种小动作告诉粉丝们，快来粉我们，快来推进我们的进程，快来告诉林初夏，我们是有可能的。 不过那个傻逼不敢突破朋友的边界，进一步退两步。一步还未完全迈出去，感觉到林初夏要发现了，就大退两步，用一切只是电影宣传做藉口。 傻逼大概不知道，他那个做法在林初夏看来，就真的是电影宣传，哪怕不是感情洁癖的姑娘也不会对这样的追求有好感。 要沅彬说林初夏也蛮绝的，说断就断，感受到宋中基好像不太对之后，一切联络断绝。沅彬都碰到过两三次，宋中基打电话约林初夏，被林初夏用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给拒绝，拒绝的可干脆了。 金绣贤很特别是不是，他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 可金绣贤又不特别了对不对？因为，你现在会对我心软了。 女朋友在跟剧组拍摄杀青大团圆照片，沅彬在远处打电话给经纪人，让经纪人跟制作方沟通把求婚的视频发上去。 经纪人犹豫片刻，「虽然之前就说过了这未必是件好事，也未必都会得到祝福，你坚持要发，但我还是想再问一遍，真的要那么做吗？就算要做，也不用瞒着林初夏吧？」 「看来林初夏给你分红不少，心养大了，要教我做事啊？」沅彬语气淡淡的，「不然你去跟林初夏说一声？」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金勇斗干笑，「我就是.....」 「做事，要我再重复？」 「不用！完全不用！」 做事的经纪人去找制作人了，制作人不太乐意。之前用沅彬一直在片场炒项目热度，这个没问题，宣传么。可要是把求婚当宣传，这个宣传点就过于奇怪了，会影响观众代入的。 本来拍的就是爱情、婚姻、夫妻之间的故事，这么个题材里，女主角在片场被现实的男朋友求婚，用的还是拍摄的景，不利于宣传时炒cp啊。也不利于宣传时加深姜东元和林初夏的亲密度，让观众有幻想空间。 当然这不是说非得炒cp才能宣传电影，这不是有个点能作为宣传方向总比少一个要好啊。何况沅彬走神秘主义，林初夏也差不多，前者好歹还接gg和杂志拍摄，后者除了作品什么行程都不接。 这两人结婚，也就是结婚的那段时日热闹一下，等时间过去，就网民的记忆力，搞不好都能忘了林初夏是已婚的身份。这年头女演员只要嫁人，观众的就默认她们是『妇女』再想营造少女的设定，要花的力气可就大了。 但金勇斗以沅彬和林初夏都想把视频发出去为理由，让制作人只能同意，他以为林初夏是提前表达，她不想跟姜东元出现cp炒作。那人家做的也不能说不对，沅彬又不好得罪，林初夏还有个投资人的身份，两人叠加，那就发呗。 视频被剪辑后发上网，特地做出了手机拍摄的镜头抖动的效果，拍摄的人像是站在人群的后方偷偷拍的。距离远，根本无法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只能看到沅彬单膝跪地和林初夏抱着花扑到他的怀里，倒是周围的人欢唿的声音很大。 偷拍视频上线不到一刻钟登顶热搜，无数网友进来吃瓜。 【当初到底是谁说这对不搭的？配一脸好不好！两人在一起完全是一加一大于二，颜值也太逆天了，大家都是人，为什么造物主那么偏心？】 【我就是当初说他们不搭的，但这对好甜啊，怎么能那么甜？糖分爆表了都！】 【ky一下，这是不是电影宣传？他们不是早就定下婚期了吗？突然又来求婚？】 【别只看标题啊，人家不是写明了么，他们之间没有正式的求婚，就是感情到了说好要结婚，视频里这个是沅彬准备的惊喜求婚。这跟电影宣传有什么关系？就不说林初夏的国民度能不能扛票房，姜东元扛票房的能力不用怀疑啊，宣传电影哪有这么宣传的，又不是姜东元跟林初夏求婚。】 【谁求婚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婚礼公开吗？那场面一定爆炸！去年李秉宪结婚路都堵了要出动警察维护秩序，沅彬结婚场面肯定更大！】 【我特别想刷一句我嗑的cp成真了，但实际是我嗑的cp他be了啊！我站的是林初夏和宋中基啊！太惨了，哭都哭不出来。】 【嗑狼少年的加我一个，但让我选，我选沅彬！】 【宋中基和沅彬你们放在一起比？是我瞎还是你们瞎？只能是沅彬啊！这有什么疑问！】 【我还是觉得林初夏可惜了，哪怕是沅彬，我都觉得林初夏可惜了，女神那么好，沅彬是花花公子啊！】 【你们吵你们的，不要耽误我欣赏颜值霸主们的结合，我宣布这对就是我的本命了！他们的结合是颜狗的天堂啊！】 没有通知女朋友就把求婚视频发上网的沅彬，很鸡贼的在热搜已经冲上去的时候跟林初夏说，我让金勇斗把求婚视频放上网了，大有先斩后奏的意思。 第2369页 林初夏有些疑惑，这东西干嘛发上网，更多是尴尬，她担心自己在视频里是个傻子。等看完了视频后发现，也还好，她背对镜头，更傻的是沅彬，有了对比，她就满意了。 等林初夏抱着平板刷到『颜狗』的留言一下就想到了自家颜狗闺蜜，扭头想跟沅彬吐槽，突兀的发现他表情不太对，好像是担心她生气？ 林初夏反手丢开平板，沖男朋友伸手，等他靠过来倒在他怀里跟他讲，「我最近发现这个游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沅彬还处于警觉状态，怕林初夏会不高兴，换了他，他就不高兴，这涉及到工作。恋爱怎么谈都不应该耽误工作，这是没得商量的事。 对角色和拍摄很认真，其他方面就很佛系的女演员伸手碰碰男朋友的睫毛，心里想着这傢伙睫毛真长，嘴上说着，「我怀疑这个游戏不是让你刷我的好感度，是我刷你的好感度。」 沅彬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好感度最近涨幅有点夸张。」林初夏信誓旦旦的讲，「眼看要飈到九十了，这不可能是我对你的好感度，肯定是你对我的。」 一时没转过来的沅彬不高兴，「你居然才九十？那什么时候才能到一百！」 「你怎么老是抓不住重点。」林初夏捏了下他的耳垂，「我的意思是，你攻略我貌似不太给力，不如我们换一下，我攻略你试试。」 隐隐觉得哪不对的沅彬问她，「你准备怎么攻略我？」 「我还没想好，你等我计划一下。」临时套路男朋友的林初夏坦荡荡的望着对方，「要不我们去床上商量一下？」 那....就.....好啊~ 第487章 林初夏想找个理由去做一些在她看来多少有点羞耻的事, 用游戏攻略这个理由就不错。啥啥都能往游戏上推，背锅的有了，玩家就能放开玩了。 电影杀青后的林初夏并没有完全闲下来, 她要忙自己的毕业论文。在努力跟论文奋战的同时，讲好要攻略未婚夫的未婚妻并没有忘记这回事，她给沅彬送了一捧红豆。 林初夏为了准备这捧红豆煞费苦心。她本来准备用相思豆, 就是『红豆生南国』里的红豆，但她研究了一下，这个相思豆跟普通的赤小豆长的不一样，她担心连相思是啥都不知道大文盲看不懂她的意思，就还是选择了普通的赤小豆, 更符合大众所知的红豆么。 红豆有了, 怎么送也是个问题。没有恋爱经验主要还是觉得此事格外羞耻的林初夏，即想让自己的红豆显眼到沅彬一眼就能看见, 又不想让红豆那么显眼他一下就能发现，那多害羞。 因此，林初夏以自己认为的不显眼，但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能发现的方式送出了她的相思。 然后......文盲....智障....脑残....那傻逼把她的相思给煮了！你多读点书好不好！！！ 专门在沅彬没起床时准备好红豆, 还特地大清早就出门的林初夏, 跑到咖啡馆去刷论文。一早上都没什么心情学习，时不时就要看看手机。第一次搞惊喜么，就难免会期待对方又惊又喜的回应啊。 林初夏等啊等, 等了一上午，她八点半出门，眼看要十一点半了，沅彬啥反应都没有。那傢伙连一条简讯都没发过来，这是没看见红豆还是没睡醒？ 不知道为什么没消息的沅彬在快十二点的时候给林初夏打来了电话, 接电话的林初夏压抑着小激动，详装无事接起电话。对方的态度更平和，平和的问她见完了教授没有，午饭是在学校解决还是回来一起吃。 林初夏慢半拍想起来，昨晚她为了尽早能合理消失跟沅彬说自己要去找教授讨论论文，顺带也明白了为什么沅彬一早上都没联繫她，应该是怕打扰。 「还要一会儿，可能...下午回去。」林初夏含煳的回他，感觉他还没看到红豆不然不会那么平静，就隐晦的说，「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回去怎么样？红豆粥？」 「你想吃红豆粥吗？」沅彬随口回，「我给你煮吧，等下去煮，煮时间久点更稠更好吃。」 此时还没有任何警惕性的林初夏估摸着他应该看到红豆就懂了，就笑着说，「好啊。」 这一个『好』，毁了一切。 挂了电话的林初夏一直攥着手机等着它再度响起，红豆就摆在咖啡机边上，计划是沅彬起床一定喝咖啡就一定能看到。之前沅彬可能忽视了，现在又要去厨房，这次总能看见了吧？ 沅彬是否有看到那捧红豆不知道，反正林初夏没等到男朋友的电话，倒是接到了两通项目邀约的电话。都知道她杀青了么，就询问她之后除了结婚有没有什么安排。 短期内只有学业和婚礼安排的林初夏表示先看剧本，之后再说。两通电话挂断，天边已是斜阳，等了一天的林初夏耐心耗尽，收拾东西回家，她得去搞清楚她的红豆为什么始终没有被发现，放的太隐蔽了吗？ 没有啊！就在咖啡机边上，还专门放在了绣了鸳鸯的荷包上呢！荷包还是大红色，赤小豆也很红，多显眼！ 进了家门往里走，快到厨房时闻到了粥水的甜香，此时林初夏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熘熘达达往厨房去。脚步声让厨房里的人出来，拿着平板的沅彬看到她就张开手臂，等她入怀先是一句论文顺利吗，再一句就是红豆粥好了，要不要尝尝看？ 第2370页 「红豆....粥？」林初夏眨巴着眼睛，心里有一丢丢怀疑，但她告诉自己不会的，男朋友又不是个傻子，肯定不会把她的红豆给煮了的。 男朋友牵着中午说想吃红豆粥的女朋友，去尝尝他煮好的红豆粥。林初夏一边控制不住眼神往炉灶斜对面的咖啡机那边飘，一边又在心里再次想着，男朋友不会是个傻子，这哥顶多是文盲了点，但智商在线啊，智商绝对在线！ 智商不在线情商也在线，她的相思红豆绝对安然无恙，不然她就把他..... 锅盖掀开，甜香带着雾气扑面袭来，林初夏忍不住嗅了嗅，沅彬则是拿着勺子给她挖了一小勺让她试试，看要不要再加糖。 韩国的红豆粥说是粥更多是一种浓汤，做法是把红豆煮熟后做成泥，再用红豆泥去煮，还加小元宵的。 一时走神的林初夏嘴里含着已经被打碎成泥基本看不出来豆类痕迹的红豆粥，在沅彬询问的眼神下颔首竖拇指表示刚刚好，那口粥咽下去，眼神也在咖啡机周围扫了一圈。 很好，没东西，鸳鸯荷包也没了，看来她的相思红豆是被男朋友收起来了，女朋友稍微安心了点。 收回视线的林初夏瞄了眼那锅豆类『碾碎成泥』的红豆粥，清了清嗓子，等着男朋友夸她。收了她的惊喜礼物不应该夸一波？ 男朋友啥反应都没有，不对，男朋友在盛粥，让女朋友去冰箱拿小菜出来，今晚就吃点清淡的。 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的林初夏又觉得这种事自己说太羞耻，还是闭上嘴去拿小菜吧，可能男朋友也想给她个惊喜回应呢？别心急么，再等等。 再等就是红豆粥上桌，小菜也摆一排，晚餐时间到，情侣们日常闲聊。 沅彬问林初夏跟教授见面如何，没跟教授见面的林初夏随口敷衍两句，带着点我已经知道你的小心思，你现在可以给我回应的态度，问他今天都干嘛了。 夹着小黄鱼的沅彬随口回自己今天都干嘛了，他对甜品的兴趣一般，比起红豆粥更多喜欢吃小菜，大概归类是咸党。咸党煮的红豆粥加了不少蜜糖是配合林初夏这个甜党的口味，女朋友觉得刚刚好的甜味对沅彬来说就有点偏甜。 林初夏听他说半天什么济州岛那边的房子可以住了啥啥的，讲好久都没讲到相思红豆的事，忍不住了。但又不好意思，就假装专心喝粥，做出粥特别好喝的样子问他，「你怎么弄的那么好吃，加什么别的东西了吗？」 「是吗？」沅彬挺高兴，假装谦虚，「哪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说完又闹她，「加了我的心意~」拿筷子的手还给她比划了个小爱心。 完全没有感受到心意只觉得事情发展不太对的林初夏，回头望了眼厨房，给出更直接的提示，「我前两天买了个荷包，找不着了，你有看到吗？」 「荷包？钱包？」 「荷包！绣鸳鸯，有刺绣的那种！」 林初夏有点慌了，伸手给他比划自己的荷包长什么样，有漂亮的鸳鸯，有红彤彤的布料，收口的线都是红色的，关键是上面放了她的相思红豆！！！ 不过，红豆没讲，只说了荷包的模样。 「你说那个，你忘在厨房了。」沅彬拿筷尖点点厨房，「我早上在咖啡机边上看到的，还想着你怎么把那东西放在那，上面还有红豆呢。」 对啊！上面有红豆的！ 林初夏眼巴巴的望着他，老子红豆呢！ 红豆在锅里呢，被打成泥了都，死无全尸的那种泥。 感觉女朋友表情有点奇怪的沅彬稍显疑惑，「那个红包，不是，荷包很重要？我收起来了，在楼上，要拿给吗，现在要？」 重要的是荷包吗！是老子的红豆！你把老子红豆怎么样了！ 红豆已经煮熟了，变成粥水下肚，正在被消化。 林初夏努力维持表情，「那上面的红豆.....」呢？？？ 「红豆？」沅彬不解好好的荷包怎么又变成了红豆，筷尖碰碰碗，「红豆在这啊，你早上就想喝红豆粥是不是？没时间才拿了红豆出来就走了的？」 低头看碗，碗里的红豆是红豆泥，抬头看人，面前的人是个大傻逼！ 你这个傻逼把老子的相思红豆给煮了？！你怎么不把自己给煮了！！！ 「我送你一捧红豆告白，结果你把老子的红豆给煮了，你真tm是个人才。」 这话是林初夏以女演员的演技露出甜蜜展现八颗牙的笑容，用中文对人类奇才的男朋友表达的。男朋友一个字都没听懂，女朋友虽然是笑着的，但他直觉哪里不对。 「突然说中文？什么意思？」 「粥特别好喝的意思。」 沅彬有些怀疑，「真的？」 抿唇含笑的林初夏认真点头，必须是真的啊，难道是在骂你傻逼吗？怎么可能呢，我这么善良。 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够敏锐的沅彬，默默放下筷子，迟疑的望着她，「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您这种举世无双的奇葩怎么会错呢，错的是我啊。 林初夏展现皮笑肉不笑的特殊技能，「金道振，你.....」 「对不起？」对本名格外敏感的沅彬立刻打断他道歉，哪怕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他的经验，这种时候先道歉总是没坏处的。 道歉确实没坏处，至少林初夏没办法生气，她更多是觉得好笑，又好气又好笑的好笑。面对连错在哪都不知道就先道歉保平安的男朋友，女朋友放下了期待一天的小幻象，可平静了呢。 第2371页 「你知道相思豆吗？」林初夏准备给他科普，事情做了是很羞耻，但她觉得男朋友要是知道自己把相思豆给煮了能悔恨终生，她期待看到那个表情。 谁知，男朋友是知道的，「相思豆？红豆不就是......」眼睛骤然瞪大，傻乎乎的望着提问者，「你.....」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林初夏一个拒绝三连，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还特地讲，「相思豆不是红豆你误会了，多看点书，相思豆是另一种豆子。」 眼看男朋友都傻了呆滞的盯着碗里的红豆粥，女朋友压下翘起的嘴角，故意刺激他，「相思豆不能吃，那东西有毒的，致命的毒素，它可不是什么红豆能煮红豆粥的。」你敢拿相思豆煮粥，我现在就能给你收尸！ 沅彬已经傻了，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依旧盯着碗里已经找不到豆子模样的浓汤，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缥缈感。 「荷包上绣的....鸳鸯？」 发现自己的相思红豆被煮了的林初夏有都火大，围观男朋友被世界抛弃的表情就有多爽，挖了一大口红豆粥塞进嘴里，舌尖裹着甜蜜，开口的声音更甜蜜。 「鸳鸯就是水鸟，文人都脑残看到两只鸟就以为人家搞对象，实际上人家就是繁衍的季节在一起约炮。那种鸟啊~一点都不忠贞，说换鸟就换鸟，还是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呢，都是傻子~」 男朋友已经处于灵魂出窍的阶段，还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粥碗，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发动特异功能，让已经成泥的红豆粥自己再凝结成一颗红豆。 女朋友此时是个讨厌鬼，特别故意的展现自己炒过情诗大全的知识储备量，一首一首的给男朋友背情诗。 红豆生南国算什么，此物最相思又有什么用；玲珑骰子安红豆都是套路，入骨相思知不知只是文艺修辞；縴手轻拈红豆弄，搞不好就是准备煮粥啊，翠蛾双敛正含情，那是文人的幻想。 红豆么，用来煮粥的，说什么相思，就会扯~ 扯了半天的林初夏用诗当小菜下粥，长篇大论，一句接一句，放松的诗歌多到她把碗里的红豆粥用勺子刮的干干净净，吃的可香了呢~ 沅彬呢就用真人演艺什么叫脸像调色板，五彩又斑斓，由红转黑再到青，最后碗一推。掐着嚣张的『诗人』往肩上一抗，在林初夏毫不留情的嘲笑声中，直接上楼。 什么相思！相思个屁！直接上！ 这辆车开的极其不顺利，副驾驶的林初夏频繁笑场，弄得司机最后恼羞成怒干脆堵嘴，不给她发声。 车开累了的林初夏昏睡，迷迷煳煳醒来时是凌晨，还是被男朋友捏着鼻子叫醒的。 要说套路还是沅彬多，送什么红豆搞文艺，珠宝不香吗！珠宝还不能煮呢！ 「你要是送我这个，我怎么都不会误会！」 都是你的错！搞什么红豆！你是不是缺钱！缺钱你说啊！ 林初夏迷瞪着眼望着打磨成红豆模样的红宝石项鍊，再看男朋友一脸我这个才叫给惊喜的傲娇脸，勾唇一笑，「我们走着瞧~」 被子一拉，睡觉！ 睡醒的林初夏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鍊，她并不喜欢，因为那代表了她失败的惊喜。但这条项鍊也是让她斗志满满的催化剂，她就不信她会输给沅彬！ 不就是套路么！谁不会啊！ 就....没谈过恋爱的人不会啊。 没谈过恋爱的林初夏有朋友，朋友里还有一帮浪子呢。初恋小姐翻着通讯录犹豫着找谁问怎么给男朋友惊喜的问题不会被对方嘲笑，或者被嘲笑了她也能接受，找来找去找到了孔侑，这哥的人品还是很靠谱的。 人品靠谱的孔侑毫不留情的嘲笑她，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来的瞬间林初夏就挂了电话，这傢伙有个屁人品！ 孔侑的人品到底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给林初夏发了条简讯。 【我听东元说过，你为了帮李准基顺利过兵役，给他写了一年的情书？】 在恋爱这条道上经验确实有限的林初夏智商很在线，有了提示简讯迅速就找到方向。当晚，沅彬就收到了林初夏回应那条红豆项鍊的礼物。 一支蔷薇，一首歌德的《野蔷薇》 少年看到一朵蔷薇荒野上的小蔷薇 那么娇嫩那么鲜艷 少年急急忙忙走向前看得非常欣喜 蔷薇蔷薇红蔷薇荒野上的小蔷薇 少年说我要采你荒野上的小蔷薇 蔷薇说我要刺你 让你永远不会忘记我不愿意被你采折 蔷薇蔷薇红蔷薇荒野上的小蔷薇 野蛮少年去采她荒野上的小蔷薇 蔷薇自卫去刺他蔷薇徒然含悲忍泪 还是遭到采折 蔷薇蔷薇红蔷薇荒野上的小蔷薇 请再说一遍我爱你 伴随着蔷薇花和手抄情诗卡片送出去的是林初夏的吻，还有一句，「我后悔我因为自卫刺伤过你，但我也不后悔我被你採摘，要爱护我啊，我的少年。」 早就不是少年的男人在当晚发挥了回春的体力，以至于林初夏有一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错觉。 不过，这代表她赢了不是么，她就说，她怎么可能输！ 只要找准了方向就不会再输的林初夏开始每日刷日常模式，每日一朵花是标配，花朵都伴随着一张手抄情诗的卡片也是标配。 第2372页 为了让说服自己这不是多羞耻的事，林初夏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既然这是个游戏，游戏都有日常任务，她就是在刷日常任务。 没错，就是这样！一点都不羞耻，她就是玩个游戏！ 玩家的日常从开始刷的那天起就没有断过一天，什么风霜雨雪都不存在，寒冬也能买到花，春日的花都不用买，庭院里就有花开。 诗歌倒是有点困难，情诗很多，但每一首情诗都要对应一枝花还是需要费点心思的。 林初夏的游戏日常是每天一枝花，一首诗。对应玩家日常的是男朋友每天一颗红豆，沅彬给林初夏买了一个超大的玻璃罐，第一天送出去的是空荡荡的玻璃罐和装在罐子里小的不能再小的红豆。 随着装情诗卡片的木盒一点点被卡片占满，装红豆的玻璃罐也渐渐有了能煮粥的量。 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林初夏毕业了，情侣们的婚礼也即将到来。 准备婚礼颇为繁琐，沅彬想要个盛大的婚礼，林初夏其实不太想，但沅彬想她就没说什么。艺人要是举办盛大的婚礼很容易弄得像发布会，李秉宪的婚礼就弄的很像发布会。 说道这位李先生，他最近干了件挫事，招妓。这件事放在他身上，林初夏一点都不奇怪，可让她三观尽碎的是，这位反告姑娘们敲诈。 虽然某种程度上说妹子也不是很无辜，拿着撩骚简讯和视频威胁要钱什么的，但李秉宪反告地方敲诈的操作是林初夏怎么都没想到的，太奇葩！ 奇葩的事情上了新闻，林初夏看到新闻第一反应是假消息吧，李秉宪再怎么抠门不愿意多给钱基本智商也有啊。可男朋友表示是真事，当时林初夏就不好了。 「他抠到这个地步？」林初夏简直不敢相信，「五十亿拿不出来？」这是女孩子们（不是错别字，就是们）开口要的钱。 沅彬稍显尴尬，这事儿吧，「倒不是五十亿的问题，而是有一就有二，如果这笔钱他给了，风声传出去，那可能让更多的女人冒出来跟他要钱，她们会以为他怕了。」 这个解释让林初夏无话可说，嘆了口气跟男朋友下车。 还有一个月就要举办婚礼的预备夫妻，来到正在面对无数媒体攻击的已婚夫妻家。再怎么样都是朋友，朋友出了事，他们不能当不知道。 进门后，沅彬去见李秉宪，男人们围在一起吞云吐雾计划着怎么解决。林初夏则是去找李珉廷，女人们这边就只有香水味，李夫人怀孕中，没人抽菸。 是的，李夫人怀孕中，李秉宪是真奇葩。 认为李秉宪是奇葩的林初夏在女士们中间格格不入，大家嘴上虽然也骂李秉宪不是人，但更多是安慰李珉廷，很快就没事了，会给那些『婊子』教训的，让她别放在心上。 这种安慰方式林初夏是真没办法参与话题，那些特殊职业的女士们虽说敲诈也不对，但更不对的是妻子在孕期出去嫖的男人啊。 李夫人的妈妈安慰女儿的话是什么男人都这样，你不是怀孕么，他们有生理需要的，等你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这话林初夏听了都尴尬，可其他人都是，对，别多想，没事的，巴拉巴拉。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退出去了。她也不能跟老太太讲您这个是老思想，赶紧让您女儿离婚做财产清算才是真的。 人家一家人的事，她哪来的资格逼逼。 躲在阳台的林初夏独自叼着烟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窗户因为有记者盯着都是拉上的。整个房子的窗帘都拉死，明明是阳光正好的白天，屋内却开着所有的灯伪装日光。 刚才屋里劝慰李夫人的那些言论让林初夏想起自家老公主，渣爹事发，传言遍布，所有知道的人都来劝老公主。 男人么，男人都这样；男人只要顾家就行，他钱在你手里啊；那个婊子算什么，就是玩意儿；你别死拽着不放，吵啊，打啊都行，但不至于闹到离婚。 你还有孩子，初夏还小，你为她考虑啊。 你眼看要生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你得好好想想。 回忆里的场面就已经很魔幻了，现实里的场面更魔幻，魔幻的林初夏难得觉得，老公主其实也还行，至少她坚持离婚，怎么都不肯妥协。 而屋内那位李夫人看样子是准备妥协了。 林初夏没有觉得李夫人准备妥协有什么值得批判的地方，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内情，他们这些旁观者没资格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说人家如何如何。 但要是她..... 「你知道你要是敢出轨我能弄得你倾家荡产吧？」林初夏斜眼看着准备开车的未来丈夫，「别说通奸法案还在施行我可以把你送进去，它就是被废除了，我也会努力把你送进去。」 沅彬囧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还说过通奸跟堕胎一样理论上都是违反宪法的法条？」 「说是这么说啊，但你要是出轨你试试看。」林初夏沖他龇牙，「我一定让你尝尝牢饭是什么味道。」 只是因为多年兄弟出了事来见一面的沅彬，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威胁，果断举手投降还提醒她，「你不是说我是ai吗？都已经是机器人了还怎么出轨？」 林初夏一愣，对哦，忘了。慢半拍想起来ai设定的玩家头一扭，「开车，回家~」 机器人笑出声来，「这个游戏挺好的。」啥锅都能往游戏上甩，会大吵架的问题压根就不存在，不错。 第2373页 「你到现在还是不信我说的游戏？」林初夏笑问他，沅彬边开车边说，「信不信的我们都要结婚啦。」 说道这个，沅彬突然想到，「你那个好感度到多少了？」 「不知道啊，我没管，一百？」林初夏真心没在意过那个东西。 「确定有一百吗？」这次轮到沅彬斜视她，「你要是敢用什么九十九的好感度跟我结婚，你就死定了！」 已经习惯男朋友纠缠好感度问题的林初夏如今已经完全不心虚了，「一百~信我~」 好感度有多少并不耽误婚礼的进行，但李秉宪的事情出来，作为好友的沅彬被连带拉下水。不是沅彬做了什么，而是他和林初夏即将结婚，还是跟李秉宪一样的公开婚礼，流程基本一致。 同样的公开婚礼，男人们是好友，女人们在恋爱公开时都有过粉丝反对，认为男方配不上的情况。过于相似导致沅彬被攻击了，人数并不多也没有闹很大，在发现舆论不对时，经纪人迅速就掐断了。 这件事带来的后续是距离婚礼就剩两个礼拜时，想要像全世界宣布他们结婚了的沅彬，去问林初夏，要不要把公开婚礼变成非公开，或者干脆弄个私密的小型婚礼。 林初夏很诧异，「你知道付出去的定金是不退的吧？」婚礼所有提前给定金的服务都是不退的，毕竟又不是人家违约。 「我缺那点钱吗？」沅彬戳了下她的额头，「这不是钱的事，是你会被当成第二个李珉廷，我不想这件事再闹。」 关于丈夫的问题李珉廷选择妥协，告知大众她站在丈夫这边。 网上的舆论很复杂，有人称赞妻子就应该这样，无条件站在丈夫那边；有人怒骂作为女人太垃圾，就会跪舔渣男；有人说错的人是李秉宪干嘛攻击李珉廷；也有人说，搞不好那对夫妻根本就是各玩各的，李珉廷才无所谓。 不管是夸赞还是谩骂，这种舆论对女演员都不是什么好事，哪怕李珉廷短期内都不会工作。 因为自己被投下水，被类比成下一个李秉宪，即便经纪人及时处理了，沅彬还是会担忧林初夏被拽进那个舆论的漩涡里。他不想让林初夏陷入那些烂事，再加上他的婚礼如果就是公开婚礼不可能不邀请李秉宪的，到时候就更麻烦。 林初夏有心想说我们结我们的婚管网民做什么干嘛，但她又想，「我其实不太喜欢李秉宪的那种婚礼。」 「你不喜欢公开婚礼？」沅彬很意外，「以前怎么没说？」 「以前你喜欢吗，我也不讨厌，只是不那么喜欢就没说啊。」林初夏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我是觉得那种婚礼更像是发布会，发表产品，我可能会被折腾的很累。」 沅彬恍然，「你喜欢的是小型的私密婚礼？」 「是不是小型无所谓，是不是私密也没关系。」林初夏想像的婚礼没那么复杂，很简单，「我就希望那是个天气好的日子，有你有我，有那么两三个好友能在，就很美好。」 大概明白她想要的婚礼是什么样的沅彬，先是退了酒店处理一堆违约的问题，再给每一位此前已经收到请柬的宾客打电话道歉。说是公开婚礼会改成只有家人参加的小婚礼，希望对方见谅。 接到电话的人都能理解，新闻还在闹着呢。李秉宪更是觉得抱歉，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导致沅彬婚礼都不能好好举办。 这位真心是体现人类这个物种复杂程度的代表，招妓不对老婆抱歉，反倒对兄弟抱歉。他还特地打电话给林初夏道歉，还让助理送来了他们夫妻之前就准备好的结婚礼物，说是人到不了礼也应该到。 收到礼物的林初夏对李秉宪的观感很复杂，当朋友这位是真没的说。 婚礼模式的更改让参加婚礼的宾客大大减少，少的林初夏只准备请孔侑、李准基和李景武三位客人。自家闺蜜是伴娘，伴郎是姜东元。 沅彬干脆一刀切直接就不邀请朋友了，不然李秉宪的立场也会很尴尬。林初夏知道后，对这帮人的兄弟友谊也是没话说。 场地直接定在沅彬的老家，村落里都是熟人，沅家父母拜託各位亲朋挡住记者，记者连村口都进不去。小村落，东家西家好多都是亲戚，自己人一致对外，记者也拿他们没办法。这比去酒店都安全，至少酒店保安不敢动手，村民是不怕推搡记者的。 村落里举行的婚礼半土半洋，一半遵循古礼，穿韩服敬告天地，许诺生同衾死同椁；另一半就是穿上西装和小礼服，跟几个朋友们一起庆祝。 这场婚礼并不劳累，虽然还是有敬酒的流程，但大部分都被沅家爸妈和兄、姐接手了，夫妻双方就是走个过场。 等该走的流程都走完，几个朋友们聚在一起喝酒，男人们很务实的聊起李秉宪这件事后续会多麻烦，一点也不在意什么好意头啥的。新娘跟目前性别为男的导演更务实，两人直接商量起电影宣传的事。 《秘密情人》要上线了，制作方原本有意借着女演员结婚的大消息炒一波热度，哪知碰上李秉宪这种事，就暂时搁置。新计划是等高考之后，也就是十一月末上线。 导演让男女演员都把时间空出来准备电影宣传，在作品了是夫妻的李准基和林初夏都表示没问题。姜东元就想起来，现实夫妻需要蜜月旅行的吧？ 「蜜月旅行你们准备去哪？」姜东元听沅彬说海那边的红色大国，疑惑道，「通常不是去欧洲吗？再不然就是海岛度假？」 第2374页 通常是这样，但沅彬表示他们不走寻常路，姜东元就让他多准备点口罩小心被认出来，蜜月变成签名会就麻烦了。沅彬举杯表示会注意的，林初夏在边上吐槽未必认得出来。 蜜月旅行的地点不是林初夏定的是沅彬定的，他们在商量蜜月旅行去哪的时候，林初夏想去看看极光，往北欧走。沅彬却说想去看看她生活过的地方，走走她走过的路，吃一口她吃过的小吃。 「这么突然？」林初夏怀疑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该不会还在怀疑游戏是我幻想出来的吧？」 「不是啊，就是想去看看养育你的地方。」沅彬顺了顺她的头髮，笑着说，「那一定是个很少的地方，才会把你培养的那么好。」 忍不住笑出声的林初夏颔首说好，他们蜜月旅行的地点就定了。 林初夏的家乡是个北方小城，虽然在沅彬眼里这座城市的基础设施已经不能按照小城市来算，但按照国家发展的标准看，这里确实是个小城市。 小城市勾起了林初夏不少的回忆，幼儿园已经没了，小学也被其他中学合併了，万幸高中还在。重点高中很□□，他们合併了别的高中。 十月末的北方小城已经要入冬了，天气冷，两人从头裹到脚在路人中间也不显眼。林初夏带沅彬去她的高中，进是进不去的，只能绕着学校外面晃，隔着操场的栏杆跟沅彬讲过往。 很多记忆都已经遗失，绝大部分是不开心的事，高中正是林初夏最灰暗的那段岁月。可如今跟沅彬讲起来那段岁月，记得更多的是跟同学玩闹和学习的辛苦，关于父母反倒没多少感觉了。 城市发展飞速的小城其实林初夏也不是很熟悉，她高中毕业就再也没回来过，上次回来还是给老公主送葬。比起这座小城，林初夏更熟悉南边的国际大都市，那是她奋斗了小半辈子的城市。 新婚夫妻在小城市待了十天，老公一直等着老婆感念伤怀好安慰她，结果老婆跟个吃货一样，啥伤怀，每天就到处找好吃的，还买了一堆东西寄回去让助理等着收国际快递。仔细叮嘱助理要怎么保存，别等她回首尔都放坏了。 倒是去了国际大都市，让林初夏有点想法，她想要不要去考个律师执照，重操旧业。沅彬很无语，他期待的蜜月旅行不是这样的，说好的重游旧地会哭唧唧呢，他都准备好一堆安慰林初夏，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旅行结束要回首尔的前夜，沅彬收拾好行李，终于忍不住问林初夏，「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去家乡不怀念吗？」 「还好吧。」林初夏没什么想法，「我怀念首尔不好买的吃的，不过中国城也能买到，网购也能凑合。」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我的乡愁好像都凝结在舌尖。」 沅彬嫌弃她，「你就知道吃。」 林初夏就笑，「会因为吃到好吃的开心，总比吃到好吃的哭要好啊。」看他眼神漂移，怀疑道，「你难道在期待我哭吗？」 「谁期待你哭了。」沅彬不承认，但是吧，「我已经够坚强了，你比我还坚强怎么行？」 笑出声来的林初夏确定，这傢伙就是暗搓搓的期待她哭，想得美，「话说，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实际年龄比你大来着，小弟弟。」 沅彬微楞，「小弟弟？你比我大多少？」 「你猜~」 扑上去的沅彬才不跟她猜呢，新婚旅行猜什么年龄，是酒店的床不够软吗？ 酒店的床再怎么软也没有家里的舒服，回了家，两人洗漱后躺在床上特别有默契的齐声嘆息，满足的嘆息。 奇妙的默契让双方对视一眼笑开，沅彬亲亲林初夏的侧脸，睡吧。 「对了，你那个好感度，多少了？」 「百分之百！」 沅彬怀疑的很，「真的？」 林初夏用力点头，「保真~」 第488章 结束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妇回到首尔就得忙起来了, 双方都很忙。 林初夏忙的是新电影上线要跑宣传，沅彬忙的是年末了，各家品牌方要维护。对于老公常年不活动但还是占据国内cf艺人首选的牌面, 林初夏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疑惑。 但对方在维护品牌方上面还是很尽心的, 会去参加品牌方的年会, 有时候也会跟品牌方的负责任约个局见个面。这导致有些粉丝半是自嘲半是开玩笑的讲, 粉沅彬想要见爱豆就一个方法, 努力进入大公司, 再不然努力赚钱成为能请得起艺人的甲方, 不然就别想了。 跟品牌方维持良好关系的艺人有很多隐形福利，林初夏以前就知道家里从来不缺沅彬代言的商品。只要是沅彬代言的东西, 品牌方的公关会送一堆产品过来，保证代言人随时随地能用自家商品, 能被记者拍到最好。 但林初夏怎么都没想到, 因为她从林小姐变成了沅夫人，她居然也被品牌方的福利范围辐射到了。就这她一开始还不知道, 是电影首映礼之前团队聚餐，制作人特地给她敬了杯酒说是多谢她费心。 费心啥呢？伴手礼。 首映礼上制作方会为来宾准备伴手礼，礼物分几中，给记者的, 让人家说点好话；给影评人的, 同上；给粉丝的就没什么特殊含义，还有给一些被邀请的来宾的。 但这个也不是一定会送, 有些制作方就只会给记者和影评人准备, 粉丝和来宾就..... 第2375页 这次伴手礼除了制作方本来准备的，还有沅彬代言的一款果汁、一个零食大礼包，还有一个时尚品牌出的小饰品等等, 零零碎碎能装一袋子。 分到每个人头上，这些东西没多少钱，但要是制作方为所有到场的人准备，也是一笔开支。几个品牌方那边的公关还表示，在电影宣传期间他们会给与一定支持，也就是之后都会有，这让制作人挺开心的，省钱了么。 也是听制作人说了才知道这回事的林初夏晚上回家，问男朋友....现在是老公了，问对方，「你怎么没跟我说？」 沅彬也是听完才知道，不过他当然不可能跟林初夏讲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可男人了呢~ 男人撑着老婆去洗澡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让对方这两天记得把品牌方的公关约出来组个局，多谢帮忙。不论人家是不是藉此机会宣传自家商品，人家给了面子，这面子就要还回去。 电影首映礼的当天，女主角挽着男主角的手臂走红毯，记者们纷纷询问怎么没带老公来，新婚呢，不出来熘一圈？林初夏就笑又不是狗还带出来熘一圈。 别家艺人跟记者关系如何不一定，林初夏跟大部分媒体关系都还行，她属于脾气好的艺人，也不会答非所问，真不方便回答的就笑笑。此前d社闹过一次，让大家知道林初夏背后有人，也没人特地找她麻烦，大家相处的就还不错。 整个首映礼进行的都算顺利，片子之前预售就卖出去七十万人次，以电影的制作成本来说起步算是不错。除了在事后採访的记者会上，有人开玩笑的问林初夏，沅彬不工作让她出来赚钱会不会觉得嫁错了人，其他都没问题。 关于夫妻俩只有妻子在赚钱这中问题就真的是开玩笑而已，不懂行的人可能会误会感觉沅彬都不活动了，就闲在家里抠脚。实际上沅彬的cf一直都没断过，他手上握着不少代言，赚的钱比拍电影多太多了。 只按照艺人这个身份算收入的话，努力宣传电影的演员林初夏做艺人的收入之少，也就是基本不活动的沅彬一个零头。 不过首映礼的记者会上对沅彬感兴趣的记者非常多也是真的，弄的结束记者会的李景武都想吐槽，搞得好像这片子沅彬是主角一样，到处都在问沅彬怎么怎么样。 上一秒还很嫌弃不相干的人打扰自己记者会的导演，下一秒又跟女演员八卦，「沅彬为什么不接项目？退圈啊？」 「我不是说了吗，对待新作品要谨慎啊。」林初夏笑道。 李准辑在边上插话，「你敷衍记者说这个就行了，现在还说？」 「就是，说句实话怎么了。」李景武跟上。 实话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林初夏怕自己说出来两人都会不爽，因为她当初听到的时候也蛮无语的。老公表示，gg拍摄周期才几天，电影要拍多久，前者给的钱未尝没有电影片酬多，看投资回报率么。 要说名气，沅彬的名气早就登顶是同时代演员的第一梯队，他又不打算往国外发展。以他现在的名气所能开除的gg代言报价，在他的名声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之前是不会掉下去的。不拍作品就不会失败，此前都是成功的作品，那就是一直都是成功的。 本质上沅彬也没什么太强烈的事业心，他对演员这个职业就真的是当职业不是什么梦想啥的，做份工作赚钱而已。再加上林初夏对记者说的，暂时没有找到特别想出演的作品或者是角色，自然就不在出来活动。 换个更直接的说法就是钱赚够了，提前养老。 为了保护老公的人设，林初夏对外的说法一律是没找到心动的作品，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见仁见智啦。 《秘密情人》的票房爬的比较缓慢，不是电影哪里不好，而是某些相对极端的人群对变性这个题材很反感，就到处在网上说电影怎么怎么垃圾，导致确实有一拨人牴触这部电影。 韩国的社会大方向是恐同的，什么变性人这中边缘化的小众群体也一直被大众当变态，有些东西不是一部电影就能改变大众的观点。影院也不看好这中题材，给的排期也不多，李准辑的身份又有点小问题，杂七杂八的事情加起来就让票房增速很缓慢。 不过整个团队倒是挺看得开的，制作人的态度是，按照现在的速度过损益点不用担心，只要不亏欠哪怕少赚点都能接受。李景武的态度是，本来题材就另类，能不亏欠就很好了，保证她下部电影还有人投资。 李准辑稍微有点自责，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连累了电影排期，时不时拉着林初夏喝酒。搞的沅彬很不耐烦的怼了他一句，你没你想像的那么重要，制作方都没纠结你纠结个屁，把他给怼一下转过弯来了。 是哦，电影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制作方都不纠结他纠结什么？ 男主角不纠结了，女主角则是从来没有纠结过票房的事，林初夏只纠结宣传期好累啊。 电影宣传真的太累了，几个城市连轴转，大学一个个去，日本那边确定上线日期后还得飞过去宣传，搞的林初夏身心俱疲。大半夜的在东京落地的老婆打电话给首尔的老公抱怨，为什么当演员不能只拍摄不宣传。 老公让她赶紧去酒店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林初夏嘆了口气。 「你变了，以前明明把我当女神了，现在居然怼女神会做白日梦。」女神太难过了。 第2376页 「别胡说啊，我说的是让你早点睡觉早点做梦。」沅彬被她逗笑了，「我还没说你变了呢，你以前还说不喜欢我把你放在神坛上呢。」 林初夏就假模假样的玩双标，「我那么说当然可以了，你当真怎么行呢。」 一场花腔耍了几句，回酒店睡觉的女演员第二天出现在东京的电影首映礼，又是一条好汉....一位端庄的女艺人。 比起韩国，日本对《秘密情人》这类题材的开放度很高，李准基在这边的人气就更高，满场全是沖李准基叫『欧巴』的姑娘们，看的林初夏很是惊奇。 欧巴表示他可是韩国第一位输送花美男文化的开山之人，在日本有人气怎么了，他在日本的人气一直比韩国高，还提醒林初夏，他当初退役后还是来日本发展再回国的呢。 后知后觉想起这回事的林初夏，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秘密情人》在日本上映火了。制作人超兴奋，说着什么墙内开花墙外香的话，大刀阔斧改动宣传日程，很有一中在日本常驻的打算。 李景武就更开心了，电影票房成绩一般，当然要自我安慰说是不亏就行。要是票房成绩好了，那必须嗨起来啊！ 嗨翻台的制作方把宣传行程安排的密集到林初夏累的给沅彬打电话，话说的好好的都能睡着。弄的沅彬都担心她身体能不能扛得住那么高强度的行程，特地打电话给李准基让他盯着点。 这盯啊盯的就盯出问题来了，有记者拍到李准基搂着林初夏进房间，编了深夜酒醉后共处一室的故事，一下让日本吃瓜群众震惊，消息传回国内迅速沖顶热搜，韩国的吃瓜群众更震惊。 【林初夏出轨？真的假的？沅彬出轨比较可信吧？】 【有图有真相，凌晨一点多拍到的照片，孤男寡女搂搂抱抱进一间房，这不是出轨是干嘛？林初夏怎么就不能出轨了？她不是人？这位名声被刷的过高了吧，也没做什么大事啊，就拍了个支持堕胎自由的片子就成神了？想什么呢你们！】 【有图是真的，说真相就未必吧？照片看起来是有点亲密，但也可能是林初夏喝醉了啊，李准辑扶着她没问题吧？】 【艺人又不是没有助理，林初夏助理死了？这两人要是没猫腻，助理扶着林初夏就行，要什么李准辑？】 【就那么两张图编了一篇小论文的故事，你们就直接给人定罪了？好歹讲讲逻辑吧，林初夏刚刚新婚三个月都不到，她哪想不开出轨？是沅彬的颜值不能打了，还是你们看林初夏不爽？什么就拍了个支持堕胎的项目？干嘛，她支援《熔炉》拍摄，给『七号房』和『素媛』投资的事被你们吃啦？还是网际网路就真的没记忆？】 【都别吵吵了，反转出来了，两人澄清挂出来了，自己去看吧#连结#】 反转除了两位艺人各自公司挂出澄清通稿外，还有酒店走廊的监控视频。记者拍到的图故意截取了只有两人的照片，现场七个人呢。 视频一开始是林初夏跟李准基在说着什么，各自的助理，导演、制作人还有翻译都在，一群人在回房间的路上。照片截取的那段是助理先开门进去了，李准辑跟林初夏在门口说着什么，突然林初夏不知道是脚崴了还是怎么样就往下倒，李准辑伸手扶住了，造成了照片里的搂抱姿势。 所谓的抱着人进房间，也不过就是李准辑把林初夏扶进了房间，仅此而已。 监控视频一出比任何澄清通稿都更有利，一帮人去攻击那些一开始认定林初夏就是出轨的傻子们，还有人怼日本媒体神经病的。 日本媒体如何此时没有讨论的必要，这件事暴露出来，林初夏的口碑是两极分化的。爱她的人，支持她的人是真的认定她怎么都不会干坏事，把她当成道德标兵。但讨厌她的也真的无敌讨厌，尤其是某些男性，对她非常反感。 此前林初夏几乎没有出过带丑闻的消息还看不出来这部分人的活跃程度，如今只是有点了苗头，就把这波人都勾出来了。 金勇斗让网宣的人盯着那波叫的特别凶的帐号研究半天，本以为是哪个对家要搞事，等追踪结果出来发现是当初『堕胎』项目的残留问题。有很多谩骂的帐号，当初都支持过抵制『孩子』的网络投票。 这让经纪人想跟艺人商量，是按照女性权益的方向一条路走到黑呢，就彻底抛弃那部分没办法缓和的粉丝。还是说接点花瓶角色，巩固演员就是演员，不参与演技外评价的设定。 林初夏毫不犹豫选了前者，她为什么要像脑残投降，再说了她又不是钱，总会有人喜欢有人讨厌的。 经纪人只是给出专业上的建议，老闆不想妥协么那就不妥协啊，天生是老闆给他发工资，老闆又是个土豪。出道到现在一个商业代言都没接过，gg市场上的报价都已经开到沅彬身价的三分之二了，以林初夏的出道时间算，这是飞速。 出道到现在没有接过任何gg代言的林初夏，因为爱惜羽毛的名声，让她在gg主那里意外的有名气。业内不少厂牌都想要花钱砸下她的第一个代言，到时候借着林初夏接下第一个代言的名头都能再宣传一波。 但林初夏就是不乐意接，她跟沅彬就是两个极端。两夫妻，老婆只拍摄，老公只接gg，业内也是蛮无语的。 有个品牌方砸巨款想要让新婚夫妻代言他们的一款婚戒，经纪人听到报价口水直流，跑去跟沅彬商量要怎么说服林初夏接代言。 第2377页 沅彬却觉得，「让林初夏接这个项目应该不困难。」 「你做梦，你还没我了解林初夏，她肯定不接。」经纪人鄙视艺人不够了解老婆，「林初夏可纯粹了，她就是纯粹的演员，除了电影拍摄什么都不干。」 「那是之前找她的商家不对，她才不接的，她不是不接代言。」沅彬让把自家老婆捧上天的经纪人理智点，「林初夏从来不是有钱不赚的人，她只是很谨慎的面对商业代言。」 金勇斗有点被说服了，「那，我把资料留下，你跟她聊？」 沅彬耸肩，留下就留下呗。 留下的资料的当晚，沅彬给林初夏打视频电话，准备跟她说有个珠宝商找我们代言婚戒的事。视频接通，他还没说什么就感觉到林初夏的表情有些古怪，问她怎么了。 林初夏有些焦躁的抖着腿，望着平板里出现的脸不知所措，「我....我有个事要跟你讲，你...先坐下？」 本来就坐在沙发上的沅彬转动镜头让她看看，他坐着呢，「什么事？」 「昨天，就是李准辑扶我扶到热搜上的那个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你不是说了吗？」 沅彬有些煳涂，这边澄清的是还是他让金勇斗去做的呢，难道还有后续？后续确实有，但林初夏不知道要怎么说。 「那次我不是突然晕了一下吗？」 「对啊，你说低血糖，没吃东西才那样的。」 林初夏砸吧着嘴，「是这样没错，但李准辑不放心，拉着我去了医院，然后.....」 「然后？」沅彬直起腰，表情严肃起来，「你生病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林初夏腿抖的更厉害了，她有点慌。 沅彬却很着急，「你说啊，医生说什么？」 「医生说，我可能....不是，就是检查结果是....」林初夏咽了口口水，停下抖动的腿，深唿吸吐出一口气，「医生说，我怀孕了，两周半。」 视频里的人突然没了，手机掉在地上『咚！』的一声，吓的林初夏一惊，转而就听到电话那头一声脏话骂出来，对着天花板的手机重回主人手里。 「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 这件事对林初夏的刺激其实比沅彬大，他们两没有讨论过孩子的问题，但婚礼当晚，人伦大事进行时，新郎没有在房间找到计生用品，望向新娘等着对方决定。 林初夏在箭在弦上的剎那有犹豫过那么0.0000001毫秒，可能零还会更多，毕竟当时箭在弦上，她其实脑子不太好。 等箭矢射中靶心，一切结束洗澡，淋浴的水洒在脑袋上，清醒过来的林初夏有想过多少有那么点担忧。可等到半夜出门去买紧急避孕药的沅彬回来，拿着药丸的林初夏又觉得她好像不是很有必要吃这个，毕竟他们都结婚啦。 过了零点，新婚第二天，吃避孕药？ 新娘感觉不太好，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未来会迎来一个新生命这件事，心情很复杂，没办法下决定。 彼时林初夏捧着药丸不动，给她倒水回来的沅彬看她愣愣的望着药丸发呆，犹豫片刻上前拿走了那枚药丸，把水杯放在她的掌心，为她做了决定。 多少松了口气的林初夏就当那枚药丸不存在，此后他们也没有讨论这件事，默契的当药丸不存在，也默契的再之后的运动中都放弃了小雨伞。 难得有了鸵鸟心态的林初夏给自己准备的自我安慰是，顺其自然也没什么不好。以及，怀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哪那么容易就中招。 就这么顺其自然到现在，中招了。 检查结果刚出来的时候，陪同去医院的李准辑差点被误会成林初夏的丈夫，一群人跟林初夏说恭喜，李准辑却发现林初夏表情不太像是喜悦的样子。 等出了保密性很高的私人医院，李准辑就偷偷问她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他们直接可以直接在这边打掉。只要封上一起跟来的助理的嘴，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她有过孩子。 当下林初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居然回李准辑，「日本禁止堕胎。」是的，这边打胎也是非法的。 更了解这个国家的李准辑却说，「这边名义上不能打，但私下查的不严，我帮你找医生，一定没问题。你要是不放心，大不了我陪你飞一趟美国，我们偷偷去，你想瞒着谁都行。」包括沅彬。 林初夏还是很懵，茫然的文李准辑，「我必须要打掉吗？一定要打掉不能生下来？」 被问楞了的李准辑一下就误会了，「当然不会，为什么会这么想？沅彬不想要小孩吗？那个崽子.....」 「停！」林初夏扬声打断他，捂着脸深唿吸，闷声说，「我想回酒店。」 迅速护送她回酒店的李准辑代替林初夏警告跟他们一起去医院的女艺人助理，让对方闭上嘴巴，这件事现在就他们三个知道，但凡有第四个人就是助理说的，小姑娘要是不想倒霉就老老实实把嘴巴缝上。 一直跟着林初夏的助理差点想歪，这孩子来路有问题什么的，但她跟了林初夏几年了，对自家艺人的人品非常信任，所以她想着可能是林初夏对现在要孩子有顾虑。 本来么，林初夏是事业上升期啊，如果她结婚就回归家庭不再活动了那是一回事。可林初夏摆明是还要继续做演员的，那现在就是她的事业上升期，这个时间有孩子确实不太方便。 第2378页 而如果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她的另一个老闆的话，在林初夏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前提下，确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不论是另一个老闆还是自家艺人的经纪人，都不行，否则会引发家庭战争的。 家庭战争这个词不在林初夏的脑子里，她脑子里装着的都是，她要成为妈妈了。 预备妈妈在孩子还只是个胚胎，还只有两周半的时候就已经在担忧，她有没有能力、资格，去孕育和养育一个孩子。预备妈妈想着昨天她还喝了酒，吸了一堆二手菸，孩子是否发育良好，万一不良好怎么办？ 预备妈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边转转那边摸摸，又想着自己应该坐下更安全，又坐不住站起来乱转。整个人焦躁的像是草原上听到枪响到处找地方躲的小动物，满屋子乱转，试图寻找一个可以钻的洞穴让自己躲避。 林初夏想起了老公主，她很担心自己会成为老公主，不是有研究说孩子会重复父母的行为模式吗？她基本不可能成为渣爹，那她是不是会成为老公主？ 老公主不是一个多糟糕的妈妈，但老公主也真不是什么多好的妈妈。林初夏很怕自己成为那样的妈妈，也很怕自己万一连老公主那样的妈妈都比不上怎么办？ 警告完助理的李准辑敲门进来了，他需要跟林初夏确定是否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他得找人准备后续的事。林初夏特别慌，慌的完全没了平时的聪慧理智，傻乎乎的问李准辑，她不可以留下这个孩子吗？ 同样的问题听到两次，再加上那句『日本禁止堕胎』，让李准辑总算反应过来。林初夏没有表现出对怀孕的高兴不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她只是慌了，不知所措。 难得行使哥哥这个身份的李准辑拉着林初夏坐好，问她，「沅彬没有跟你说过或者表现过不喜欢孩子吧？」 果断摇头的林初夏非常肯定的说，「他不会不要的。」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吗？」李准辑更严肃了，「你要想好，留下这个孩子你至少两年不能活动，这还是快的，如果要等孩子再长大一点，那就是三年甚至更久，你没问题吗？」 只是这个问题林初夏能毫不犹豫的讲，「没问题！」 李准辑浅浅的笑开，伸手小心的抱了抱她，现在他可以说了，说一声，「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准妈妈见到了准爸爸，沅彬挂了视频买了机票就飞过来，他过来接林初夏回首尔。 宣传期还没结束，理论上林初夏不能走，但李景武知道她怀孕，还因为过渡疲劳有些危险后，跟制作人拍板让她回首尔。 制作人大发脾气，怒斥女演员不敬业，李景武直接跟他对吼，女演员是否敬业是导演说了算的，关制作人屁事。 女演员压根就不知道导演跟制作人吵架，李景武什么都没讲，他只知道当初林初夏能陪她跨越大半个地球去做变性手术，那她现在就应该拍板送林初夏回首尔。 林初夏是他的紧急联繫人，到现在为止，林初夏都是李景武的紧急联繫人，是如果他发生意外，医生要找人决定是否要拔管时，有决定权的那个人。 不是他们两关系好到了密友的程度，而是林初夏的存在就是值得信任。 值得信任的林初夏不信任自己，即便她拿到了日、韩两国医生的医嘱，都是孩子的状况目前没问题，妈妈有些疲惫多休息就行，她还是会不安。 林初夏怀孕的事在圈内很快就传开了，林初夏怀孕的事圈外无人知晓。这是个没有秘密又到处都是秘密的圈子，内外壁垒非常分明。 很多知情者来看望孕妇，面对一声又一声的恭喜林初夏强撑着笑脸应付，看的沅彬感觉不对，直接打包行李带林初夏飞去济州岛。 他的山头或者说他们的山头早就盖好了房子，开车上山，门一关，整栋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谁都无法打扰。 沅妈妈想要来，沅姐姐也想来，沅家一家都想来，但男人们只是看看，女人们想留下。沅彬都拒绝了，理由是暂时不方便公开，怕记者那边会出问题。沅妈妈有点不高兴，姐姐也有些微词，但针对都是有了媳妇忘记妈妈or姐姐的沅彬，对林初夏倒是还好。 严格意义上说双方接触的并不多，不论在情侣还是情侣时，还是在情侣变成了夫妻后，双方接触的都不算多。 一方面是各自都不在一个城市，哪怕沅姐姐也在首尔，林初夏搬离那个小区后，大家就没办法时不时的就串个门了。二是沅彬深谙远香近臭的道理，很明智的让双方都维持在一个比起家人更像是亲戚的关系里，有助于双方和谐相处。 现在也是一样，林初夏已经很慌乱了，再把妈妈找来不可能成为帮助，反倒可能让林初夏更无所适从。 沅彬相信林初夏能自己解决那些情绪上的混乱，那是个乡愁都能凝缩在舌尖上的女人，那个女人比他搞不好都坚强。难得的软弱只是一时的，林初夏有绝对的能力走出来，而他要做的是陪伴。 林初夏目前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另一个过来人所谓的经验，自家亲妈的怀孕经验也不适合往林初夏身上套。这不是沅彬盲目对林初夏盲目的信心，更不是他认为亲妈怎么怎么样，而是那傢伙排解忧虑的方式是刷论文，还是英文论文，沅彬看得头都疼。 第2379页 准妈妈找了一堆如果孩子有什么什么缺陷，要如何去治疗的论文，找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世间罕见的疾病。沅彬都不知道林初夏找那些论文是为了预防『灾难』发生，还是专门来吓他的，有些病症在他听起来像惊悚故事里面才会有的。 比如什么美人鱼综合徵，具体发病原因不明，表现方式为婴儿生下来两腿就长在一起像个鱼尾巴，全球罕见，但确实存在。现实中患病婴儿可不是什么美妙童话里的美人鱼公主，那真的是惊悚故事。 沅彬刚开始以为她是开玩笑，结果林初夏给他看了患病孩子的照片。诚实的讲，沅彬非常庆幸他没让亲妈来，不然那些照片能让他妈厥过去，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准妈妈每天都在担忧世上的所有坏事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跟怀孕有关的倒霉事，她看的论文越多越担心。 沅彬一直在等她自己缓过来，林初夏一直都是很强大的存在啊，可他感觉林初夏有点越陷越深的意思，就没办法放任她自己缓过来了。 初春，刚从医院检查回家的沅彬，眼看林初夏又想去刷那些奇奇怪怪的论文，就叫住她，问游戏的事。 婚都结了，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要问游戏？因为..... 「既然这是个游戏，既然你是唯一的玩家，既然你那么特殊...」机器人让玩家好好思考一下，「你都那么特殊了，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不也应该是特殊的存在吗？」 林初夏愣住，「怎么个特殊法？」 「我不知道啊，就玩家跟机器人的集合？」沅彬开始瞎扯，「搞不好是个天才。」 最近无限悲观丧到极致的林初夏让他别做梦了，「他能健健康康四肢俱全就已经很难得了。」至少别长个鱼尾巴，手术很难做，致死率也高，无敌恐怖。 「我这么聪明你也不笨，你还是世上唯一的玩家呢，孩子为什么不能是个天才。」准爸爸让准妈妈换个角度，「万一宝宝是个天才，像爱因斯坦那样，那会不会鄙视我们俩是个弱智？」 新思路让林初夏鄙视老公，「你是弱智，我不是。」 沅彬一个眼刀飞过去，「你攻击我的时候挺精神的啊。」 被老公逗笑的林初夏并没有被老公逗的转换思路，她还是不停的去看那些世间罕见病症的论文，接连不断的刷，刷到沅彬本来还挺担心她会不会得抑郁什么的。但医生都说一切正常，哪怕他忽悠林初夏去跟心理医生聊聊得到的反馈也是孕妇有点不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专业人士都说没问题，让非专业的沅彬从担心发展到习惯，习惯于林初夏每天跟各中罕见疾病纠缠，一直纠缠到预产期要到了，林初夏说要在家里生。 「不去医院？」沅彬不解。 「不去。」林初夏很坚定，「万一她出现什么衔玉而生的情况怎么办？」 「衔玉...什么东西？」 「含着玉石出生，贾宝玉不知道么？」 确实不知道啥啥宝玉的沅彬只知道，「你已经从医学进展到玄学了吗？」 「那这是个游戏吗，谁知道她会以什么设定生出来。」玩家很烦躁自己没时间看神话了，特别担心自家已经确定性别，有手有脚，手脚都分开，脑袋也好好长在脖子上的小公主是个哪咤怎么办？ 怀孕是三年还是六年林初夏不在意，但她在意万一羊水不足，哪咤会不会被憋死？ 准妈妈的脑洞已经进展到玄幻和科学结合，准爸爸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哪咤。光听说什么怀孕三年就很懵逼了，努力把话题转回来，这些不那么科学又多少有点科学的『幻想』跟在哪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她会被当成为外星人抓走的！」 「啊.....」还有科幻这个方向。 沅太太的脑洞之大已经超过了沅先生的理解范围，只希望孩子出生后不要像妈妈比较好。长相可以像，新性格，为人都可以像妈妈，就是思维发散能力不要那么像就好了。 阅读范围无限宽广，脑洞也无限大的林初夏再度强调，「我要在家里生！」 「怎么生？」沅彬试图让她了解一下，小公主可能是哪咤也可能是美人鱼，说不定真能成外星人，但这都不能改变他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个正常人类的现实。 关键是，「我不会接生，现在学也来不急啊。」沅彬让老婆考虑现实问题，「要是我们找医生回来，跟我们去医院，本质上不是没有区别吗？医院急救的设备还多，医生也更多，明显更安全。」 林初夏长嘆一声倒向椅背，「为什么这个游戏没有一键生产！」差评！投诉！ 沅彬觉得游戏的开发商也挺难的，「所以，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去！」 怀孕时无限担忧自己会是全天下最倒霉妈妈的林初夏，等真正要生了那一刻，最先想到的不是孩子，也不是自己，而是老公主。 她疼炸了，疼到本来坚持自然生产都变成了剖腹。林初夏躺在手术台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老公主，老公主是怎么做到能忍受非人的疼痛把她生下来的？ 老公主甚至没有剖腹就是自然生产，老公主无敌怕疼，渣爹在的时候稍微碰一下都能叫唤半天，比她还娇气。那么疼，老公主怎么忍的？ 老公主有没有恨过她，恨她一去不回，恨她狼心狗肺，恨她再也不回头，恨她怎么能丢下她呢？老公主得多疼啊，老公主.....有没有恨过她？ 第2380页 即不是哪咤也不是美人鱼更不是外星人的小公主，一点都不特别的来到这个世界。隐约听到一声啼哭的林初夏在彻底昏睡之前，决定跟老公主道了个别。 妈，我们....和好吧，我想你了。 第489章 养育孩子是一个复杂又新奇, 还会伴随着迎接新生命的愉悦但更多是痛苦的过程。 纯粹由身体的疲惫造成的精力跟不上的痛苦，纯物理上的痛苦。 新手妈妈的宝宝还在肚子里时担忧的全是小公主出生后是否会健康，等孩子出生了, 确定健康了, 她又开始担心自己没办法做个好妈妈怎么办？ 这个担忧其实林初夏一直都有，只是在孩子出生后被放大了。目前还只能用哭和笑唯二的两种方式传达情绪的小公主, 让新手妈妈经常处于需要猜测小公主到底为什么又哭了阶段。 尿布脏了？肚子饿了？还是哪哪不高兴了？完全靠猜，没有一丁点逻辑性。 孩子刚出生, 沅妈妈就来了，这次沅彬不好阻拦也不是很想阻拦, 他没办法同时照顾母女两, 付钱请人照顾他也不能完全放心。就在付钱找人的基础上，同时接受沅妈妈的协同照顾。 起初这是个好想法, 等林初夏出了月子回家，家里的女人多起来, 这个想法就不太好了。 林初夏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復, 生产不是生下来女性身体就能復原的，它还有一系列的后续问题要解决。 换句话说就是林初夏还处于虚弱状态, 而孩子随时会哭闹，大家为了让孕妇多休息养好身体, 就尽可能在除了孩子需要哺乳时，都把孩子带到其他房间去照顾。 这个做法真的是出于好意，沅彬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做法有什么问题, 直到他偶然的发现林初夏大半夜爬起来偷偷摸摸的去看小公主。 半夜去放水回床上准备继续睡的沅彬慢一拍发现老婆不见了, 床上没人，出门去找正好看到林初夏从楼下上来。小公主跟育婴师和沅妈妈住在二楼，夫妻俩在三楼。 沅彬本以为老婆只是去看看孩子, 白天却接到了金熙真的电话。老婆的闺蜜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准确的说他们两压根没有交换过号码，对方因为他不太清楚的理由有点避着他，他也没有主动凑上去的必要。 这次金熙真特地找李景武要了他的电话，打过来就为了问一件事，你们家在济州岛的具体地址是哪，她要过来。 「你要过来？」 「我不能过去？」 沅彬立刻说可以，只是，「你为什么不问林初夏要地址？」 「当然是因为她不说啊，她不想打扰我，我要订婚了。」闺蜜跟消息滞后的傢伙讲，家里安排的相亲，她最近在忙订婚。 确实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沅彬道了声恭喜，还是不理解，「既然她不想打扰你，你又为什么要过来？」 金熙真沉默片刻，突兀的骂了句脏话，沅彬拿开手机看了看，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林初夏的状况很不对，没办法跟沅彬讲，就打电话给闺蜜诉说苦恼。而金熙真默认沅彬应该是了解的，结果这傻逼居然不知道？这种老公要了有什么用？ 什么都不知道的沅彬先道歉再问对方，平常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的老婆怎么了。 严格说起来林初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就是被波动过大的荷尔蒙影响的有点不太符合她平时的人设。以前林初夏多坚强啊，那是流血不流泪的真汉子，但林初夏跟金熙真打着打着电话打哭了，给金熙真都震惊了。 林初夏哭的点还特别奇怪，她一边说什么大家都很照顾她为她考虑，她很感谢，一边又觉得自己作为妈妈一无是处。她即没有办法照顾宝宝也没办法陪伴宝宝，她除了像个大号的人形奶瓶一样给孩子餵奶，其他啥用处都没有。 目前还在走订婚流程的金熙真完全无法理解林初夏哭的点，想要陪伴宝宝就去陪啊，想照顾宝宝就去照顾啊，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再说这点事你居然哭？我那个沉稳大气的闺蜜呢？生个孩子就变异了吗？ 金熙真很不放心想要去看看林初夏，因为从来不流露脆弱那么一面的姑娘哭了，导致闺蜜的脑洞都开到是不是产后抑郁才导致林初夏不正常的地步。 林初夏却不让她来，金熙真订婚是商业联姻，要搞大场面的，闺蜜忙的要死为什么要让对方跑这一趟。而且林初夏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就是在作，矫情，是她自己的问题，她需要自己消化，需要时间等荷尔蒙平復。 在姐妹那要不到地址的金熙真就打电话给沅彬了，而得知老婆在他不知道时偷偷哭过的沅彬很快就把孩子搬到楼上了。 沅彬有想过要不要在他们的房间添一张婴儿床，让孩子跟他们一起睡，但他还是担心林初夏会太辛苦，就想了个折中的方法，在婴儿房装监控。 这样即能保证林初夏随时随地能看到孩子，不需要大半夜爬起来偷偷看，又能让她能多休息。 知道家里多了个监控的林初夏也就知道了沅彬发现她出了点『小麻烦』，对于自己的别扭被老公发现对林初夏而言是件很羞耻的事。她倒不责怪金熙真说了什么，只蛋疼于自己为什么那么作。 林初夏怀疑自己变成了老公主，老公主就挺作的。自己以前不作可能是没有碰到触发点，如今有了小公主，她就老公主上身。 第2381页 哪怕林初夏理智上非常清楚，这就是产后的荷尔蒙波动带来的情绪波动，可情绪波动这种事没办法由她自己控制，就是容易东想西想。 想太多导致林初夏根本休息不好，哺乳期又有一堆饮食禁忌，更惨。相较之下，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限制，也不用烦恼宝宝的沅彬就让林初夏莫名的看他不爽。 孩子由沅妈妈和育婴师照顾，育婴师还有两个，家政都多了一个，沅彬的大部分精力都在林初夏身上。新手爸爸对有更多人照顾的孩子确实是放在第二位的，那边不缺人啊，林初夏这边才缺人。 也是怀孕加生产才让沅彬发现自家老婆是个很要脸面的人，林初夏不能接受自己因为怀孕，胎儿压迫肾脏导致漏尿。第一次发生时林初夏洗了n万遍澡，衣服全都丢了，后知后觉的沅彬从这是正常的现象到闭口不谈，小心的保护准妈妈的过强的自尊心。 产后包括擦身清理伤口和五谷轮迴的问题也都是沅彬照顾林初夏，因为除了他不论是谁林初夏都会硬憋着，宁愿不解决憋到整个人都要爆了，也不去解决。 生孩子的老婆从一个成熟理智的大女人变成了别扭的小女人，沅彬并没有觉得反感更多是新奇，新奇于林初夏也有这一面。 还有一些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愉悦，开心于林初夏在依赖他，不是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林初夏只依赖他。 发现老婆另一面的沅彬也发现了自己的另一面，不太正常的那一面，他悄悄想过自己是不是心理变态。他想让林初夏依赖他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可正常人想法难道不是应该让老婆尽快好起来吗？ 就像林初夏没办法对沅彬正面表达自己的纠结一样，沅彬也没办法对林初夏说，你偶尔矫情一点我其实挺喜欢的。 沅彬怀疑他要是流露出一丝一毫那个意思，林初夏能掐死他。 等林初夏身体再好一点，能加入照顾孩子的团队了，一直对自己无法亲自照顾宝宝心怀愧疚的妈妈就全身心扑在了孩子身上。这让沅彬一方面高兴林初夏重新有了精神，另一方面又郁闷他好像被老婆丢在脑后了。 问题更大的是，婆媳有了矛盾。 产生问题的点在于育儿的理念上，两人倒是没有吵架，林初夏就是长篇大论的讲道理，讲的沅妈妈哑口无言，对儿媳妇没什么好说的，确实讲不过她，人家看的书太多搞学问的。 但亲妈可以折腾儿子啊，不能跟儿媳妇说的话都能跟儿子说，说带小孩光看书能带出什么来。当年她啥书都没看还不是把家里的三兄妹养的很好，沅彬就是她最成功的『作品』，这个作品有哪不好吗？ 沅作品当然不能跟妈妈说什么时代变了的话，那就是找架吵，他能做的是尽可能隔开她们。可这招不太管用，孩子就一个大家都围着孩子转，怎么隔开？ 还有一点让沅彬有点烦躁的是，林初夏对孩子太在乎对自己太不在乎，不是不在乎他这个老公，而是她自己的身体。 举凡孩子哭了或者就是哼唧两声，不管林初夏在哪，在做什么，她都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有时候睡的好好的，监视器里传来一点响动林初夏都能爬起来往婴儿房跑，明明那边根本不缺人。 小宝宝睡眠很不规律，她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但她随时可能会醒来，这就弄的林初夏一直提着心不敢睡实，连带的沅彬也睡不安稳。林初夏一动他就醒了，醒了就得也去看孩子，不然老婆就会吐槽他都不关心宝宝。 天地可鑑，他也是亲爹好不好，他哪有不关心宝宝？他不过就是全世界都围着孩子转的时候，分出了一部分精力去关注宝宝她妈啊，林初夏自己都不关心自己，再没人关心她，小公主是健康快乐的成长起来，自家老婆得去医院了。 沅彬有试图转移过林初夏的注意力，比如让经纪人带剧本来让对表演有热爱的女演员想想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或者是故意放一些某些女孩子被欺负了新闻，让有正义感的林女士能走出家门去做个人权斗士啥的。 可林初夏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世界都围绕着孩子转，仿佛除了孩子其他事情她都不再关心。尤其是不关心他！ 他！他！他！！！ 再次强调，沅彬敢对天发誓，他比任何人都爱自家小公主。可他忍不住还是会想，想要是早知道多了个孩子会给林初夏带来那么大的改变，他宁愿不要......不，是晚几年生孩子。 沅彬很郁闷，郁闷的打电话给兄弟抱怨，我老婆变了，不爱我了。兄弟非常鄙视他，这就是没事找事，母爱是天性，跟女儿吃醋亏他干得出来。 确实干得出来的沅彬还能付诸行动呢，在女儿周岁宴的当天，亲爹终于憋不住了跟老婆说要聊聊。聊天话题的开端是游戏，这个头开的林初夏完全懵逼，孩子都周岁了还讲什么游戏？ 「在游戏的设定里我是机器人对不对？」 「.....所以？」 沅彬清了清嗓子，想让接下来的话能表达的顺利一点，别把天聊死了，「所以我这个机器人应该有个...我不知道基础程序？类似于我不会背叛那样的程序。」 「然后呢？」林初夏头顶问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机器人想说的东西很简单，「程序也是要有逻辑的，我不会背叛的逻辑是我爱你，那按照这个逻辑就是我会越来越爱你才不会背叛，你那个好感度不就是只见涨没见掉过吗？」 第2382页 林初夏眨眨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都听不懂？」沅彬上手捏她的脸，「我在说我越来越爱你，你却越来越爱宝宝，很不公平！」 万万没想到他能幼稚到这个地步的林初夏表情空白一瞬，「我想做个好妈妈啊。」 林初夏想做个好妈妈，比老公主好的妈妈，或许带着些补偿的心理，她想把自己没得到的都给与小公主。她承认她是有些....好吧，是忽略了沅彬，但人的精力有限啊，何况那也是你女儿，你吃个屁的醋？ 并不承认自己吃醋，只承认自己是不满被忽视了的沅彬表示，「难道我不是个好爸爸吗？」 这个么....林初夏眼神飘忽。 「呀！」 关于女儿周岁的夜谈，是两夫妻私下的小秘密，夜谈的效果么就是每日一枝花和一首诗的日常任务再度刷起来。重新开启刷任务模式的林初夏才发现，沅彬一直保持着每日一颗红豆的习惯，大玻璃罐早就被装满了，都换罐子了。 小公主一天天长大，会翻身会爬会叫人勉勉强强的会走了，沅妈妈也回了家，育婴师也离职，家政倒是还在。花了漫长的时间通过育儿去弥补自身感情确实的林初夏，也渐渐走出了她会变成老公主的忧虑。 人就是这样的，思绪一旦认定了某件事视野就会变的狭窄，心态一旦转过来，说变也就变了。 沅彬有天发现林初夏在看剧本，很好奇的凑过去，问她难道是打算重新出山？林初夏就很囧，她什么时候退隐了？ 「很多人都默认你退圈还都以为是我导致你退圈，李景武差点骂死我。」沅彬可委屈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出去活动的。」 去年的时候，制作方有意让《金惠美》上线，刚好碰上小公主着凉有点发烧，林初夏完全没心思管什么电影宣传的事，让沅彬去帮忙讲一下看能不能延后。 从制作人那边得到消息的李景武没跟林初夏说什么，反倒打了个电话给沅彬开喷，喷他把林初夏困在家里，不让她出去活动。 沅彬是真冤枉，他宁愿林初夏出去活动，虽说出门做事没有在家里待着好，但林初夏能出门活动就相当于她不再只关心孩子。连带的，搞不好就能关心关心他，可林初夏自己不愿意啊！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等小公主康復了，正好碰上『闺蜜干政』事件，舆论整个变成战场，制作方迅速放弃了让电影上线的想法。这个时间点谁会有心情去看电影，总统都快没了。 『干政』一闹就从去年闹到今年，春末要入夏了才算平息，娱乐产业再度热闹起来，《金惠美》也趁着暑假的时间定档上线。 在家里蹲了两年的林初夏重新变身为女演员进入宣传期时很不适应，即不适应过于忙碌的宣传行程，也不适应她几乎没办法陪伴宝宝了。 从林初夏怀孕两夫妻搬到济州岛去住就一直住到现在，此前住在济州岛对这个小家庭的影响很小。林初夏彻底不活动，社交基本断绝，朋友们有事都是电话，很偶尔会到济州岛来看看他们。沅彬么也就是拍gg和杂志的时候会飞去大都市，拍完也就回来了，他活动也少。 可电影宣传都是在大都市，来济州岛宣传都只有一天，其他时间都是首尔、釜山、大邱之类的城市。宣传结束组里还会约了聚餐喝一杯，林初夏不能每次都不参加，那也太不合群了，再说就算她不参加，她也来不急飞回济州岛去看了女儿再飞回来。 林初夏一度异想天开的打算带着女儿跑宣传，那真的是异想天开，大人跑这样的行程都吃不消，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带？何况那是工作，工作要有工作的态度。 工作让从女儿出生后几乎没有一天离开过女儿的准妈妈，以极快的速度挣脱名为母亲的茧，披上了职业女性的铠甲。那个过程很痛苦，痛苦到沅彬都跟林初夏讲，要不然算了，你就在家陪孩子玩也挺好的。 此时的林初夏却无法完全接纳自己只作为母亲存在了，时隔两年半才重回大众视野的林初夏参加了宣传才发现，因为她长时间不活动而沅彬好歹还会有gg在电视上出现，导致来记者会的记者都不把她作为女演员林初夏看待，而是沅夫人对待。 最明显的区别是，电影的第一主角是她，但询问电影相关的问题时，被提问最多的是姜东元，到了她这边，记者们的问题都是什么，出来宣传会不会想孩子。 妈妈很想孩子，林初夏绝对想孩子。 可同一个记者，上一个问题问姜东元，对角色诠释，无缝衔接的下一个问题是问她想不想孩子？ 搞什么？？？ 电影宣传期的每一天妈妈都很想孩子，甚至异想天开跟老公说过带着孩子宣传，但林初夏更想做林初夏，而不是沅夫人。 哪怕整个网络都已经把她当沅夫人了，连对电影评价的留言里也是如此。 【姜东元的脸就不适合演渣男，根本恨不起来，都不知道应该怪他长得太帅还是演技跟不上。】 【话说林初夏再不出来活动我都快忘记这号人了，果然女演员一结婚就销声匿迹，当初还是女权斗士呢，现在都变成家庭主妇了。】 【嫁给什么人就会被什么人带歪，这不是结婚的问题，多得是女演员结婚后还拍摄啊，李宝英不就一直在拍摄。林初夏不活动完全是沅彬的锅吧，他跟林初夏在一起之前就不怎么活动了，带的林初夏也成了家里蹲。】 第2383页 【你们有看热搜的那个影评人的评论吗？强推去看，真心可惜。】 一位有两百万粉丝的油管博主为《金惠美》做了推荐，十五分钟左右的视频，前十二分钟都在聊电影。最后三分钟有两分半聊的是姜东元的对演技有路径依赖，就是所谓的因为本人长得帅所以很多角色他就只关注帅了。 最后三十秒不到的内容是同样为女性的博主，带着点惋惜的说她本人是林初夏的粉丝，从《man》就关注林初夏了。比起什么女权斗士这类的身份，作为演员的林初夏更值得关注，她的几部作品都是能看到在演技上的进步的。 尤其是《金惠美》里林初夏抱着孩子的那一场哭戏，那种完全沉浸于角色里的表演就算拿去跟市面上一线女演员比也是没问题的。可这位本来应该能成大气的姑娘选择了回归家庭，回归家庭本身没什么不好，她也很祝福，但真的可惜了。 身兼粉丝的博主的结束语是，林初夏本来能走的更高的。 这个视频被推上热搜的原因就是博主说的那个句『可惜』，两拨人吵起来了，为了女人到底是拼事业还是当全职妈妈吵架。 坚持事业女性的那一拨网友，从林初夏可惜进展到林初夏就是个假女权，本来还很和谐的电影推荐视频成了网友们的战场。多少还有点理智的人说，林初夏如何选择是她的自由，而不太理智的那一波就是，攻击母亲是什么傻逼，你没妈？你妈死了？ 金勇斗迅速发现事件进展不太对，想要压新闻。制作方那边却找人拱火，宣传么，有话题就有流量啊，有流量就有票房。 舆论闹的非常热闹，林初夏本人却没太关注那些，她跑宣传跑的都要累死了，哪有工夫关注骂战，有那时间跟小公主视频不好吗。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景武给林初夏送来了一本小说，去年大火的一本女性小说《82年生的金智英》，问她有没有兴趣参与项目，有个新人导演在推进这个项目准备改编成电影。 就这样沅彬发现自家老婆开始看剧本了，而且是正经打算签约拍摄的看。沅彬简直不要太开心，到处打电话哔哔哔，哔哔到姜东元烦了，跟他讲，孔侑貌似有兴趣参与。 「孔侑？」沅彬疑惑了片刻，又想到那部作品的题材，「是他会接触的类型。」 姜东元不满意他那么平和的回应，重点强调，「我说的是，孔侑跟林初夏会演情侣、夫妻，生孩子，等一系列拍摄必备，搞不好还有激情戏。」 「......哦。」 电话应声而断，姜东元满意了，沅彬有点闷闷不乐。 这边兄弟们的电话挂断，那边林初夏正在跟孔侑打电话，本来聊的只是剧本，后来聊到制作费。项目投资不多，孔侑要加入的话除了降低片酬就是签分红，林初夏就说她常年不活动，片酬报价可便宜了。 「你就算一直在活动片酬也不会比我高啊。」孔侑随口调侃，「男演员普遍比女演员身价高你不知道？」 这个林初夏是知道的，同层次的男女演员在同一个项目里的报价可以差出三分之一，夸张的三分之二都有可能。《金惠美》的项目，她是第一主演片酬都比姜东元低，不止是双方地位差的问题，就是男演员的片酬更高。 这个圈子是默认男演员抗票房的，从电影工业发展到现在，这个默认的规矩从未改变。男演员的片酬比女演员要高也是一路沿袭下来的规矩，不是只有韩国这样，各国都如此，无一例外。 『古老』的潜规则也就是演员们聊天说起的一句玩笑话，谁都没当真，转头又聊起拍摄的问题。 林初夏有一个纠结的点，要不要带女儿回首尔，她要是进组拍摄了，女儿还在济州岛那又会碰到此前在宣传期的问题。可济州岛有山有海，小公主可以在家门口漫山遍野的跑，这边连空气品质都比首尔好。 带女儿去了首尔，是不是只想着自己，没为小公主考虑呢？ 「那就等休息的时候你再飞去济州岛？」孔侑不太有这方面的概念，就说，「不然你换个角度，她总要来首尔上学的么，也差不多到能上幼儿园的年级了吧？」 林初夏纠结的就是这个啊，「她就只有那么几个月能撒欢的玩了，我还要剥夺她仅有的快乐？」 「你休息的时候让沅彬带她来首尔呢？」孔侑试着给她想解决方式，「这样总行吧？」 妈妈表示不行，他们家这个不喜欢坐飞机，怕高，也怕飞机起飞和降落时耳鸣的那个感觉。孔侑没招了，这方面他真没经验，爱莫能助。 沅彬此时就像个渣爹，以小公主总要适应坐飞机的理由，觉得自己时不时带女儿飞一趟首尔没问题。这样林初夏还能轻松点，拍摄就够累了，来回飞更累。 「你时常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他亲爹。」亲妈无语，「她那么怕坐飞机，能从机场一路哭到下飞机，嗓子都能哭哑了，你还跟我说要锻鍊她？三岁都不到的孩子要锻鍊什么坐飞机？」 亲爹无奈，「我这不是为你考虑？」 老婆拒绝接受，请问孩子考虑，谢谢。 人的精力有限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世上总有需要妥协的事，顾事业还是顾孩子是所有职业女性都会面对的问题，没有两全的方法。 但愿意做『成功女性』背后男人的沅彬在老婆纠结来纠结去，都纠结不出一个结果的情况下，给老婆提供了一个解决的方法。 第2384页 沅彬有座山，有座山的意思是，他可以免费出借山头的土地给制作组搭建摄影棚。要是剧组觉得直接搭摄影棚还是太贵，那土豪还有朋友，还能找朋友借场地为拍摄提供援助，当然了场地就在济州岛。 撒钱解决问题的招是林初夏没想到的，这招也非常管用，对于能压缩制作费的提议，制作方压根就不用考虑直接点头答应。 制作组在跟进场地的问题，演员们就要开始研读剧本了，孔侑成了家里的常客，直接住客房的那种，反正屋子大，多一个常驻的客人也没什么问题。 但小公主认为有问题，有人跟爸爸抢妈妈的问题。 一开始家里多了个会陪她玩的叔叔小公主是很开心的，但她看到叔叔抱着妈妈，整个人都惊呆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嚎啕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之后每次见到孔侑就用东西砸他，手边有什么砸什么，搞的孔侑被迫搬离。 起初新手父母都没有意识到孩子会计较这些东西，大人们默认小朋友是不懂的，也就没有特意避让，除了单独空了个房间出来排戏，啥躲避意识都没有。 实际上小朋友是明白的，大道理可能不懂，但本能的知道妈妈只能抱爸爸，什么奇奇怪怪的叔叔都是坏人。连带妈妈都是坏人，小公主那几天看她妈可不顺眼了，还觉得亲爹是小可怜。 一直在小公主心目中是第一顺位的林初夏，很悲催的在此事过后成了排在亲爹后面的那个，也让林初夏有了危机意识。大人看孩子的眼光太理所当然，其实他们压根就忘了自己还是孩童时的想法。 为此，林初夏一边准备拍摄，一边打算再度深造，就是在儿童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之间犹豫。 「你觉得读哪个好？」林初夏两个都想选，可她怕自己精力不够。 沅彬自己哪个都不想选，他只郁闷于，「拍摄就已经很忙了，再读书，陪孩子玩，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 「你不要老是纠结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林初夏笑着打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儿童心理学比较直观，现在就用得上，教育心理学范围更广，你说选哪个？」 总觉得有了孩子之后自己的夫妻生活哪哪都不顺的沅彬嘆气，「随便吧，反正你都不想理我了。」 林初夏看他没事找事，故意说，「要不我们分工，一人学一个，你看你想选哪个，我学你挑剩下......」 话都没讲完学霸的嘴就被学渣堵上了，学什么学，说啥呢？不过这次学渣没有忘记计生用品，准确的说自从小公主出生后，家里从来就没缺过计生用品。 虽说沅家爸妈时不时会催着儿子再生一个，但沅彬不准备再生了。有一个小公主就已经占据了林初夏八成以上的注意力，家里要是再多一个，他就可以收拾行李搬出去了。 这方面两夫妻是有默契的，林初夏也不想再生。生孩子真的太疼了是一点，生完感觉自己就是动物也让林初夏很烦躁，更重要的是已经有了小公主的妈妈认为，她的爱没办法再分给一个孩子了，她想给小公主最好的。 以及本来就是作为独生子女的林初夏，没有必须要兄弟姐妹才会不孤单的概念。 关于到底进修哪一门学科的问题还是由亲妈自己搞定，而爸爸最近要忙的只有一件事，让小公主相信她妈没有要跟坏叔叔跑了，别拦着妈妈不给妈妈出门。 坏叔叔被『赶走』后演员们就只能在外面找地方排戏，也就是林初夏得出门跟孔侑见面。小公主对此很警惕，不是抱着她妈腿不给她妈走，就是哭唧唧的说我也要去，生怕妈妈一去不回。 为了维护这个家的完整性小公主简直操碎了心，她对强行把她抱走让妈妈得以『逃跑』的亲爹很失望。叉着腰站在沙发上像个小茶壶对着爸爸嘟嘟嘟的喷射，你怎么能让妈妈走了呢！ 恨铁不成钢说的就是化身守护家庭的小公主的心态，爸爸就是个笨蛋！ 爸爸有试图让小公主理解演员是怎么一回事，主要是洗刷自己在女儿心目中智商堪忧的问题。本来呢，他是想要找林初夏出演过的作品给小公主解释的，可扒拉了一下老婆的作品，没有适合孩子看的，就去翻自己的作品。 男演员的作品也没有什么适合孩子看的，勉强翻出来一个『秋天的童话』想着要不要凑合一下，在自己重新看的时候，又觉得演技辣眼睛，最后干脆找孔侑以前的作品给小公主看。 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孔侑反正都已经是个坏叔叔了，无所谓印象再坏一点。 而一部爱情片看到一半，女儿就叫着要给妈妈打电话，爸爸问为什么，女儿指着电视上的孔侑说，坏叔叔都有女朋友了还要骗妈妈，太坏了！ 「你居然知道女朋友？」亲爹震惊，「你为什么会知道女朋友？」 「我有男朋友啊~」小公主觉得爸爸是个傻子，「我跟敏浩说好在一起了！」 被雷噼都没沅彬现在的心情惊悚，「敏浩是谁？」 「跟我一起上钢琴班的啊，你还说他很可爱呢~」 可爱个鬼，沅彬只想到可恨。 人家可爱的男孩子也就三岁而已，超过三十岁的沅彬还是认为对方很可恨，并且在当晚老婆回来后告诉对方这个可怕的消息，你女儿有男朋友了。 老婆告诉消息滞后的父亲，你女儿不止有男朋友还经歷过了复杂的三角恋才选定的男朋友。 第2385页 「什么？！」 这个故事呢是这样的，秉持着培养小朋友兴趣爱好的想法，林初夏带着女儿去乐器店选她会喜欢的乐器，再决定是找老师回来教还是把她送去补习班。 在乐器店里，两岁半的小姑娘选中的不是某种乐器，而是乐器店老闆四岁的小儿子。正好乐器店老闆也是补习班老闆，四岁的小哥哥学的是钢琴，两岁半的小公主就也要学钢琴。 命运的转折点在于钢琴补习班里还有另一个小男孩，对小公主一见钟情，每次见面都给小公主带好吃的和玩具，在对方长达一个礼拜两节课的漫长攻略下，小公主被打动，转而投入敏浩的怀抱。 也就是说..... 「你女儿跟敏浩已经在一起十天了，麻烦您关注一下您女儿的恋爱发展。」亲妈表示，故事结束。 过于曲折的故事让听众怀疑人生，沅彬非常不能理解，「这么复杂吗？」 「还有更复杂的，你女儿喜欢上了另一个拉小提琴的姐姐，想要跟那个姐姐在一起，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跟钢琴哥哥分手，正在纠结中。」林初夏假笑，「我们俩养了个海王呢。」这就是她为什么急迫想要进修的原因啊，海王的感情线太复杂了。 海王的感情线复杂到爸爸一路飘到女儿的房间，坐在小公主的床头髮了好长时间的呆，认真思考，这姑娘到底是遗传了他呢，还是他和林初夏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教育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教育新时代儿童就更是了。新时代儿童时不时就刷新老古董父亲的三观，一度让沅彬担忧，自家女儿的性向是不是不太对。 因为小公主真的跟拉小提琴的姐姐在一起了。 「你跟敏浩分手了吗？」 「没有~」 梳着丸子头的小姑娘让爸爸别瞎说，「我们讲好三个人在一起~」 「啊....这....恭喜？」 摆手摆的很是潇洒的海王预备役让爸爸别说没用的，她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能留下妈妈，「你可以跟妈妈说，你们也可以三个人在一起，三个人也挺好的~」 沅彬.....脸绿了。 第490章 完 拍摄『金智英』的过程对林初夏来讲, 是个疗愈的过程。 这个项目本身就很特殊，『金智英』这个角色就更特殊了。 金智英这个角色体现了绝大部分在新时代成长起来的女性都要面对的挣扎，不是国家的问题, 是时代的必然性。科技在百年内飞速发展，女性解放打来的社会进步, 看起来是让女性走出了牢笼，可实际上牢笼并没有改变, 它只是存在的更隐晦。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金智英, 展现了那个隐藏在看似女性解放的盛大派对中被社会藏起啦的谎言。谎言鼓励女性要独立、要自由，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才是新时代女性。可说谎的人把母爱碰上神坛，把女性对家庭的奉献当成理所当然。 这相当于什么呢？相当于, 女性在被要求经济独立的基础上，还要维护好家庭的稳定性。男人在这个时候隐身了, 他们完全不存在于这个故事里, 仿佛社会只有女性。 林初夏以前没有过这方面的考虑, 首先她就不会恋爱更不会结婚，什么在家庭和事业之间二选一就更是无稽之谈。 金智英有, 有对于怀孕之后必须在家庭和事业之间二选一的困境，迫于无奈选择了家庭。如今已然有老公有孩子的林初夏也面对过这方面的选择，只不过是她的经济基础让她不用像金智英一样被迫妥协, 她是自愿的。 可惜社会并不会理解女性自愿回归家庭牺牲了什么, 普罗大众更愿意去理解男人为家庭牺牲了什么, 『金智英』要影视化的消息传出去, 引发了一场爆炸性的舆论风暴。处于漩涡中心的林初夏更是被当成靶子, 主要的攻击目标承担了至少八成以上的火力。 非常巧合的是，抵制这个项目的人群跟当年林初夏拍『堕胎』项目时抵制她的人群高度重合，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一波人。 一波认为女人的付出是应该的, 女人就应该即赚钱养家又照顾孩子，或者就干脆被老公养着成天在家吃喝玩乐，什么做家务带小孩孝敬父母在他们看来压根就不算事的人群。 这群人里男性占绝大多数，但也不是没有女人。这群人认为『金智英』是无病呻吟的作品，更厌恶林初夏这样的存在公然挑衅他们的价值观。 相对应的支持林初夏的人也很多，支持她为女性发声，支持她这么多年都没变过，支持公众人物就是应该站出来做正确的事说正确的话。 舆论战么，战争得是势均力敌的两军对垒才能吵起来啊，不然要是一边倒还吵什么呢，直接就被压制了。 在这场战争里孔侑隐形了，不是说没有反对他的人，但抵制他的网友加起来还没攻击林初夏人群的十分之一。甚至于那些抵制林初夏的网友对孔侑的态度是劝解，劝他不要被林初夏给骗了。 这个战场在林初夏看来还蛮奇妙的，因为沅彬的存在感非常高，而且还是九成九是夸赞的高。 两边互相之间能骂到祖宗十八代的网友们非常一致的认为，沅彬是个好人，好男人，完全没瑕疵的那种。 优点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支持林初夏拍摄作品，这在同样支持作品的网友眼中不是理所应当的。不是什么既然林初夏拍的是正确的作品，沅彬支持也是应该的这个逻辑。而是站在老婆身后支持她就是好男人的逻辑。 第2386页 二，顾家。是的，相较于出去工作的林初夏而言，不活动的沅彬就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哪哪都好，就是可惜眼瞎看上了林初夏。这是反对林初夏的人刷出来的留言。 三么就是两边一致认同的，愿意为家庭付出而放下事业追求的男人是神奇生物，能捧上神坛供着的那种男人。至于之前林初夏放下工作两年都在家带孩子，则是妈妈应该做的，妻子应该做的，这不特别啊。 非常特别的沅彬和一点都不特别的林初夏是一对夫妻，夫妻俩的口碑在特殊人群中间两极分化。前者无限好，后者太糟糕。以至于热搜多了个神奇的词条，一帮人劝沅彬赶紧跑跟林初夏离婚。 骂战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项目开机，进入拍摄状态的林初夏在迎接了新的朋友来到她的身边后，感觉很奇妙。 她好像能通过金智英看到自己所忽视的一些问题，也能通过这位新朋友去思考，她以后要走的路。偶尔她甚至能通过金智英对孔侑的感情，去思考沅彬和她的感情。 林初夏一直都不是很能理解老公为什么那么在乎，她到底是认为女儿更重要还是他更重要。这在林初夏看来纯属没事找事，都很重要啊，为什么非得分个一二三？ 而在金智英的世界里，小的时候她被父母忽视，结婚后跟婆婆又相处不太顺利。唯一一个应该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的老公，爱她是真的爱，但她不是唯一也是真实的现实。 孔侑在研究他们两对手戏的时候有跟林初夏聊过，到底是金智英这个角色本身很特殊，所以才会纠缠于孩子和自我谁更重要的困境，还是女性都是如此，林初夏也有孩子么。 聊这个的时候就想到了沅彬的林初夏给的回答是，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自己重要这个问题不分男女，这东西跟性别无关，男女都会有这样的问题。 交到金智英这位朋友让林初夏反思，她很可能忽视了沅彬，当沅彬变成孩子的爸爸而不是情人的时候，她确实忽视了沅彬。那傢伙本来就敏感，小心思一堆，自然就会纠缠到底谁重要的问题。 进而延伸出来的思考是，她在忽视了沅彬的时候是不是也忽视了自己。她当然是小公主的妈妈，但她首先应该是自己，是林初夏。 林初夏热爱表演，喜欢结交新朋友，沉浸于脱离日常进入新朋友世界的感觉，那是体验另一种人生。作为母亲的林初夏一度忘记了这样的爱好，可她应该想起来才对。 在这个时间节点碰到金智英这个角色对林初夏而言是幸运的，为了感谢这份幸运，她花了大量的精力去走进金智英，也花了大量的时间耗在片场。 一天就二十四小时，人就那么多精力，时间和精力都被分散了，不可避免的演员林初夏就没办法同时兼容母亲林初夏。 小公主很不高兴老是见不到妈妈，妈妈总在忙，白天都见不到，晚上她要是睡的早也见不到。难得见到了也是很累需要休息的妈妈，小公主不能理解妈妈为什么会那么忙。 在得到爸爸哄着她说的妈妈要赚钱养家的话之后，抱着自己的小存钱罐想让妈妈多陪陪她而不是忙于养家，她也有钱啊，她也可以养家。 从女儿那里收到存钱罐的林初夏心里五味杂陈，有喜悦，当然的；有愧疚，也是当然的。更多是一种理解，理解金智英为什么会坐困围城，前后左右都动惮不得。 抱着存钱罐想到了角色的林演员也是在那一瞬间发现了，她永远不会成为老公主那样的母亲，可她也无法做到自己心目中那个好妈妈的模样。她能做到的是，在爱着女儿的同时，也爱自己的妈妈。 沅彬是最先发现林初夏有了变化的人，他也是最开心林初夏有了变化的人。而另一个人是小公主，小公主发现妈妈变了。 最明显的改变就是妈妈不再她想要再吃一个冰淇淋的时候，帮她跟爸爸说她可以再吃一个了，而是跟爸爸站在一边，不给她吃两个冰淇淋，这太讨厌了！ 讨人厌的妈妈即一直在忙不陪她之后，还会要求她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要自己叠小被子不能让阿姨帮忙，决定好要学的钢琴就不能三心二意。还说要求她得适应坐飞机去首尔，最最最讨厌的是非得让她去上幼儿园。 『金智英』杀青后林初夏没有闲下来，她休息了不到半个月就去首尔大旁听，为此，全家搬去首尔。小孩子要上学，妈妈也要上学，济州岛就没办法常住了。 林初夏逐渐把更多的精力花在自己身上，沅彬反倒是那个渐渐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的人。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大概就是你退我进，我进你退的模式。 一家三口总有人需要把精力更放在家里，在小公主进入幼儿园后，早先的慈母变成了严母，之前的严父就变成了慈父。 小孩子大多敏感，天然直觉敏锐，就算他们说不清楚什么大道理，但他们很了解跟谁撒娇有用，跟谁就只能讲道理。 等小公主适应了慈父严母这个模式，寒冬将至，本来因为杀青而不在争吵的『金智英』随着项目定档，再度引发舆论骂战。 这次跟之前项目定下要影视化时出现的舆论战几乎没什么区别，主要攻击对象依旧是林初夏，网上留言有些过分的脏到根本不能看。 但这次跟项目还没拍的时候不同，电影要上线宣传，团队下场进行舆论控制。不是平息战争而是让战争以团队想要的宣传方向去进行。 第2387页 什么手段都上，用女权的名义宣传既然你们支持女权你们就要买票进场看电影，不然光嘴上支持算什么支持。放大林初夏在这场骂战里受到的攻击，从侧面卖惨一位有自我坚持的女演员活的有多不容易，挑动粉丝的反抗心理，核心诉求还是让人买票看电影。 关于男权、女权、平权、人权的斗争，变成了营销公司操纵网友的手段，林初夏对事情能发展至此报以嘆息。 果然世界的运转方式都是一样的，但这不妨碍好电影依旧是好电影。好电影过了票房的损益点，没亏，小赚，制作方很满意。 林初夏也以一部好电影进入了青龙最佳女主角的候选名单，不是还在上映的『金智英』而是早就下映的『金惠美』。 提名名单还没对外公布，就先从李景武那收到消息的林初夏多少有点诧异，她的演技已经能进入最佳女主角的角逐了？ 「为什么不行？」李景武还很意外她认为自己不行呢，「迄今为止攻击你的人是不少，但没有任何人攻击过你的演技有问题啊，大家攻击的都是你女权的立场。」 林初夏囧了一下，「我们能不能和谐一点，支持自由和平权？」 「那个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公关把女主角拿下。」李景武跟林初夏讲，「今年是小年，没什么大的竞争对手，你跟韩智敏就是最直接的对手，我问了一圈支持你的人比她多。」 「韩智敏是电视剧转战电影，你就没碰过电视剧，纯粹的忠武路出身，这点很占优势。中央的本科，东国的研究生，学院资源你稳稳压她一头。」 「而且你也听说了李仓东又跟青龙槓上了吧？又是公开抵制青龙。今年支持李仓东前辈的也多，青龙还是想要稳定人心的，你在导演协会的名声非常好，愿意给你撑场的人绝对比韩智敏多。」 李景武一条条给林初夏分析，分析出来的结果是，韩智敏目前最大的优势是李秉宪，这人之前就为自家公司的女演员韩孝周抢下过青龙影后的奖盃。虽然当年韩孝周获奖被全网骂是最水的青龙影后，那人家奖盃确实拿到了。 不论网民对李秉宪是抵制还是支持，这人在圈内的人脉很宽广，又喜欢炫耀肌肉。他们公司的演员，尤其是女演员，多多少少都在各大颁奖礼熘达过一圈，今年恰好碰到小年，要是李秉宪强力推韩智敏上位，搞不好真能给他做成。 要李景武说，如果林初夏还打算更进一步，而不是拍个项目又回归家庭，那就趁此机会一举拿下青龙。她跟李秉宪本来就认识，沅彬跟李秉宪又是多年好友，对方就算不会放弃自身的利益支持林初夏获奖也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国内的奖项你我都知道，演技是一回事人脉更重要。你跟韩智敏的演技谁优谁劣，这东西见仁见智。评价演技本来就唯心也没个固定标准，在我眼里你甩韩智敏一条街。」 「现在名单出来，李秉宪那边已经在做事了，你要是有兴趣就让你们公司去跑跑看？」 说不好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的林初夏打电话给经纪人询问详情，详情是沅彬已经跟李秉宪沟通过了，公平竞争，赢了请喝酒，输了自认倒霉。 「我们至少能拿到三分之二的选票。」金勇斗跟艺人讲，「不出意外，今年的青龙就是我们的。」 林初夏很意外，这种事还得她问才说？而且她怎么不知道沅彬跟李秉宪都已经聊过了，怎么啥都不知情？经纪人表示因为事情还没准确的定下来所以才没说的，讲是讲不出意外，但意外会不会出谁能肯定？ 「哥找李秉宪也不是冲着开战去的，就是防止他背后使绊子。」金勇斗讲，「你赢面本来就大，韩智敏要是想获奖就得先压下你，先防着他们对我们更安全。」 一个青龙影后的奖盃，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的是演员当晚惊喜获奖，实际上幕后的战争早在提名名单还没出就已经开始了。 从学校回家的林初夏跑去问默默做了一堆事啥都没说的沅彬，问他怎么什么都没说。难得又把女神的光环戴在林初夏头顶的沅彬讲，他担心林初夏要是知道奖盃不是靠演技选，而是有更多外因搞不好就没有获奖的荣誉感了。 林初夏就笑，她早就知道获奖需要公关啊，好歹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好不好，又不傻。 不傻的林初夏就开始在宣传『金智英』，围观网络骂战的同时，开始准备今年青龙的造型和获奖感言。最后到底能不能得奖其实还是不定，一半一半吧，圈内是默认今年不是她就是韩智敏。那有一半概率获奖的林初夏就得准备获奖感言。 关于青龙最让林初夏意外的不是背后有多少花活儿，而是在演技上认可她的人比想像中要多，认为她要去争的人也比想像中要多。 李焕庆就专门约了林初夏见面，他直接跟林初夏讲，十位有最终决定权的评委至少有一半站在她这边。这么大的胜率要是林初夏都不争，那她以后就别在圈内混了。 「你就算不想争也得争我告诉你，不然传出去你都丢脸，被一个拍电视剧的压下去了，你怎么见人？」李焕庆鼓动她，「你跟李秉宪对刚，支援你的人未必有多少，但支持他找你麻烦的肯定没有，大家顶多两不相帮。」 有心想说大家都混一个圈子还玩歧视实属没必要的林初夏，说出口的是，「沅彬已经跟李秉宪谈过了，和平解决。」 第2388页 「沅彬？」李焕庆慢半拍点头，「都快忘记这号人了，他出来活动了？」 林初夏就笑，「你消息不太灵通啊~」 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沅彬跟李秉宪要公平竞争，站林初夏的就更多了。 青龙颁奖礼当天，挽着姜东元走上红毯的林初夏还是被问到了沅彬怎么没来，但更多的问题跟她是谁的夫人无关，而是对奖项有没有信心。还有一小撮想挑事的，问林初夏对网上还在持续的骂战的看法。 女演员重新登上舞台就不再是谁谁谁的夫人，林初夏就还是林初夏，今年青龙最佳女演员候选，影后预备役。 离开採访区进会场的时候，姜东元问林初夏获奖感言想好说什么了吗？这话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奖盃是你的了。 林初夏就笑，「沅彬让我不要随便跟你搭话，说是你没有得奖的运气。」 白眼都翻出来的姜东元还真没办法反驳，他每次都赶上竞争激烈的大年，一直在提名一直在陪跑。但他基本是人气奖的种子选手，而人气奖代表的是商业价值，他的商业价值还是很能打的，没有拿到影帝就再等等呗。 颁奖礼进行到后半段，最佳女主角的所有候选人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林初夏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小忐忑的，能拿奖总归比拿不到好啊。 可等林初夏真正站在领奖台上握着影后奖盃时，眼神跟韩智敏正好对上，那位姐姐端庄优雅，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让她有点想嘆气。 这个圈子啊..... 新任影后的获奖感言前半部分很正常，就是感谢『金惠美』项目的所有人，制作人、导演、幕后工作者和对手戏演员。这段套话说完，按规矩得说点特别的了，林影后的获奖感言就真的很特别了。 「我在演员之外还有个兼职，我想大家都知道，投资人。作为演员站在这里的我，想对各大制作公司，和一部分跟我同行的投资人提出一个小建议。」 林初夏举了举手上的奖盃，「最佳女主角的奖盃和最佳男主角的奖盃除了刻字不太一样，其余的都是一样的。一样的造型，一样的重量，对演员的肯定也是一样的。」 「既然奖盃是一样的，那男演员和女演员的差距就不应该那么大啊。」林初夏靠近话筒，笑看坐着的同行们，「我指的是片酬，男演员片酬比女演员也多太多了。」 在家看电视的沅彬一口啤酒喷出来，怪不得那傢伙之前不给他看获奖感言的发言稿，玩那么大？！ 偌大的会场本来还有点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影后关于片酬的话一出，满场安静，这可是直播！ 就是因为直播才说的林初夏沖镜头笑的可温柔了，跟她嘴里吐刀子的言论一点都不符合。 「同工同酬这种问题好像是上个世纪的话题了，到了这个世纪还要拿出来说有点落伍。但我刚好投过几个项目，比起一些不太清楚别人的片酬具体是多少的演员，相对更了解男女演员的片酬差距。」 「因此，在这里给各位像我一样能看到每位演员片酬数字的负责人们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就算要区别对待也别往明面上放啊，女演员拍摄的周期不比男演员短，付出的努力也不比男演员少，我们也不是不能抗票房，怎么就薪水差到一倍之多呢，不合适吧~」 上千人的会场安静的只有林初夏的声音，看直播的网民们就很热闹了，留言刷新频率之快，十秒不到就能直接翻页。 【林初夏碉堡了！这都敢在直播说？不愧是当投资人的演员，有钱就是刚！】 【同工不同酬这种事真的太扯了，我跟我同职位的一个男同事差两成你们敢信！】 【青龙居然没有直接掐她的发言？这么神奇？！】 【直播刚正面？牛逼啊！】 【谁当初叫嚣林初夏就是借着女权捞钱的？站出来看看！这位有这一场以后就无敌了！】 【仿佛看到了林初夏未来除了自己投资的片子无片可演的结果，勇士是值得敬佩，但勇士一般活不长啊！】 【为什么没有观众席的镜头？给个观众席的镜头啊！摄像干嘛呢！想看大家的震惊脸啊！】 摄像给了一个观众席的镜头，韩智敏抚掌大笑的镜头，随着她的笑声出来，全场沸腾。各种尖叫、口哨、掌声还有不少女演员直接站起来了。 负责主持的金惠绣笑的见牙不见眼，直接拿着话筒欢唿，林初夏也跟着大笑，笑支持她的男演员也很多啊。宋康昊前辈就是起立鼓掌的人之一，这证明自己并不是什么勇士，她只是先一步把大家都觉得应该改正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林影后的获奖感言嗨到掌声一直伴随着她走出领奖台，回座位的路上，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都跟她握手、拥抱。韩智敏特地从座位上跑到走道，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贴在她耳边说，你赢的漂亮，输给你我不亏！ 2018年的青龙颁奖礼最大新闻就是林初夏的获奖感言，整个网络刷屏，嗨到林初夏特地去跟今年影帝的获得者道歉。之前场子太嗨，嗨到这位领奖的时候大家都在走神，底下全是说小话的声音。 金伦奭对她的道歉完全不接受，前辈表示，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帅呢，「早就计划好要做那么帅的事情提前联繫我多好，这么帅的女人出现了，我们这些男人怎么办？」 第2389页 帅气的女后辈调侃一句，「不然前辈等下去场外再去跟记者说一遍？」 「那不行，大家都说一样的话，我还怎么帅。」帅气的前辈要独一无二~ 帅气的女演员不止是被前辈一个人夸帅，颁奖礼结束的后台，所有被记者採访到的演员都为林初夏的帅气给与高度赞扬。韩智敏专门对记者说了一遍她跟林初夏说过的，输给林初夏我心甘情愿。 帅气的女演员也成为庆功宴上最闪亮的那颗星星，已经入行多年的林初夏有种回到新人的状态，收到无数名片也跟数不清的交换联络方式。 每个人都在说有机会一定要合作，说的林初夏脸都笑僵了。她本来没打算参加庆功宴的，家里还有个不知道她会搞大事的人等着呢。但颁奖礼一结束她就被包围了，四面八方都是人，姜东元开玩笑说她要是今天走了，明天会被围堵。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看不惯的，看不惯她太嚣张，也看不惯她出风头。不过那些人都不会出现在林初夏的面前，因为她现在是大赢家。 演员同工不同酬是歷史遗留问题没错，但不是所有人都默认的规则就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此前没人说也就没人出来挑事。如今有人说了，那就是英雄。 英雄就是英雄，还分什么男女。 英雄成为大热门，热到几乎得到九成以上女演员的好感，本来林初夏在女性群体中的好感度就高，这次再度刷新这个记录。 新纪录带来最直接的效果就是送到林初夏手上的剧本堆成山，以及此前熟什么沅彬太好林初夏不配的那些留言，现在都反过来了，变成林初夏也太嗨了，沅彬除了帅没优点啊。 【要是有最刚女演员的排名，林初夏位居榜首，没意见吧？有也给我憋着！这种女神怎么就想不开结婚了呢！这姐姐才应该是公共财产啊，为什么只有男演员是公共财产，女演员不是吗！这是国家财产！】 【想当初林初夏结婚就再也不活动，弄得跟退圈一样，我还跟姐妹吐槽她跟其他女演员也没什么不同，就是看着做了点别人没做过的事而已。现在再想，当年真的太年轻，就这么一号人物这么可能泯然众人，那是要不然不搞事，一搞就搞个大的！牛逼！】 【林初夏真的是要不然不搞事，一搞就上核弹，当初『孩子』上线与全世界为敌的斗志，这么些年过去一点都没变。谁说女人结婚嫁人就不能在做自己了，林初夏永远是她自己，沅彬算个毛啊！】 【沅彬毛都不算！当年我就说林初夏嫁给沅彬是沅彬撞了大运，现在还是这个说法，沅彬绝对是拯救了宇宙才能娶到林初夏！】 【比起沅彬是否拯救宇宙，难道不是因为他帅吗？说到底还不是看脸？别以为林初夏有多好，差不多得了。】 【某些人也不知道现实中长的什么鬼样子就出来酸沅彬长得帅，长得帅怎么了，别说林初夏未必是看脸，她就是看脸又怎么样呢？你们男人能看脸选老婆，女人就不能看脸选老公？玩什么双标！】 林初夏正在面对自家小公主的双标，爸爸是大好人妈妈是大坏蛋的双标，起因不过是小公主想去游乐园。亲妈说好好吃饭才能去游乐园，把花椰菜给吃了不能挑食。爸爸说的话很类似，吃完花椰菜我们就去。 明明是一个意思的两句话，小公主就是觉得爸爸更好，妈妈太坏了。 外界评价了里已经成了英雄的女演员哭笑不得，沅彬偷偷憋笑，网络上说什么他不配留言都可以无视了。那帮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夫妻俩的小日子并没有因为外界评价如何出现多少改变，不论外界如何评价，回到家，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林初夏维持着至少两年一部作品的工作量，维持着演员林初夏的身份。而沅彬依旧是只专注于cf和杂志，到后来杂志都不拍了，只接能开出天价合约金的cf。 岁月渐长，林初夏的人生没有因为她结婚生子就变成谁谁谁的夫人和谁谁谁的母亲，她还是她自己，还是林初夏。只不过人生中多了一些人，多了一些身份。 岁月如流水，从不为谁单独停留，老人家走了一个，办完丧礼的两个月后，时隔多年两夫妻再度提起游戏。 「我要先走。」沅彬紧紧的抱着林初夏，脑袋埋在她的颈项，声音闷闷的，「你要走在我后面。」 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髮安慰他的林初夏很肯定的说，「肯定是我送你走，放心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你先？」沅彬嘟囔着纠缠，像个孩子闹着要糖，林初夏就给他糖果，「你忘了，你是机器人啊，机器人是有福利的，当然是玩家送你走。」 微微抬头的沅彬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听到游戏这个词，「机器人万一不会死怎么办？」 「通常情况下玩家才是永生的，游戏里玩家不都是无限復活，机器人说没就没了。」林初夏亲亲他的额头，「我会送你走，我保证。」 奉行一诺千金的玩家只要说了就一定做到，沅彬翻身而上，他不想聊这个了。 又过了两个月，还是一个平凡的夜晚，快要入睡前，沅彬又改注意了。 「我决定还是你先走。」沅彬盯着老婆的眼睛，「要是我先走了你又找个机器人怎么办！」 第2390页 都过了小半辈子了还吃这种醋也是让林初夏无奈，「说你是醋筒都是夸奖你，你这已经进展到醋海的程度了。」 老人家的离开让沅彬很长一段时间都很不安，黏老婆黏的特别紧。已经上高中的小公主成天看她爸妈撒狗粮，吐槽欲简直满格，这两人更夸张的是，她考上大学不说给她庆祝，他们两手牵手去旅游了。 还真是亲生的爸妈，你们是爱情，我是意外！ 等小公主到了要爸妈的年纪在病房里哭的不成人形，爸爸却让她先出去，要跟妈妈单独说话。 一直保持着健身习惯的沅彬到了老年也是个帅老头，可惜在病床上躺太久，就帅不起来了。但帅老头跟依旧漂亮的会让他心动的老太太说，我走慢一点，你快点跟上我，不要去找其他的机器人。 含笑点头的林初夏一如当年，告诉醋海，「只有你，不会是别人。」 初恋结婚的情侣携手走完了一生，世界在玩家眼中崩塌，世界又在玩家眼前重启。 过了一生总算知道这游戏要怎么玩的林初夏，收拾好心情，整理好妆发，用年轻的身体去找她的机器人了。 春末，初夏。 那个草长莺飞的夏天，林初夏站在她的机器人面前，笑着沖他挥手。 「小哥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对小姐姐一见钟情的小哥哥还不是那个大明星，他刚到首尔，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碰到想许诺一生的人。首尔的大都市小姐让乡村小哥有点自卑呢，但乡村小哥毫不犹豫的说。 「信！」 一见钟情的情侣们见面不到十分钟就确定了关系，林初夏旁敲侧击这傢伙初恋到底是几岁，怎么感觉他恋爱经验还是很丰富呢？ 初恋在小学的颜霸坚定的说你就是我的初恋，林初夏一个字都不信，你是我的初恋还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初恋们这次结婚结的可早了，沅彬刚成了大众情人的时候就求婚了，他听其他人讲什么艺人的恋爱都谈不长，吓的秒速求婚。 婚礼当天，新郎想起了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真的是个游戏！更扯淡的是，游戏居然还能再有一轮！ 新娘告诉新郎她也是重新再来才知道的各类游戏知识，听完那些有的没的后，机器人发现了盲点。 「你还能继续游戏的话，那就是你对我居然不是百分之百？！」沅彬非常气愤，「你当初跟我说是百分之百的！」 林初夏可淡定了，「你对我也没有百分之百啊，不然你想不起来的，你都不是原来的你，你会成为所谓全新的灵魂，自由自在的灵魂。」 才不管什么灵魂的沅彬就很不爽，「你那个好感度到底是多少？」 「九十。」 「九十？」 「九十。」 「为什么是九十？」 因为..... 「总要留十分给自己吧。」林初夏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九十，要她猜，那就只能是，「我们总要留十分给自己，人都是先会爱自己才会爱别人的，对不对？」 很想说不对的沅彬又好奇，「那我是多少你知道吗？」 「你是至少会留一分给自己所以我们才能再见面的大宝贝~」林初夏捧着他的脸亲上去。 新婚之夜，聊什么天！ 新婚之夜聊天就很没有必要，年轻的身体，熟悉的灵魂，正是燃起新激情的时候。用一夜探索全新恋人的夫妻们，在新婚的隔天，又聊起这个奇奇怪怪的游戏。 对好感度纠缠了一生的年轻老公跟老婆讲，「你好感度涨慢一点啊，不要因为我太帅你就不管不顾的飞涨知道吗？」 自家帅老头年轻之后好像脑子不太好，林初夏都懒得吐槽她好感度大概率不会涨了，但还是顺着他问，「为什么？」 「都有了第二世为什么不能有第三世。」沅彬都想好了，「都已经是游戏了，我们就可以永生永世啊~」 林初夏抿唇憋笑，「我考虑考虑~」 沅彬咬了口她的耳朵尖，「考虑什么？」 「考虑怎么让它不涨啊。」初恋还是初恋，跟初恋走到了第二世的林初夏现在可会说情话了，「你那么帅，我很难不涨啊。」 煞有其事点头的沅彬也是这么想，「那你得加油~」 「好的呢~」 我的机器人。 人最可贵之处在于看透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罗曼·罗兰 第491章 林瑞贤vs李正宰 林瑞贤, 生于1973年3月15日。 这是个很特殊的日子，这一天，有个叫李正宰的傢伙也出生了。 这个日子是林瑞贤专门选的出生日期，她自己无所谓在什么时间出生, 生日几号, 年纪多大。但大狐狸在乎, 在乎她太年轻, 在乎他们差距太大。 既然大狐狸在乎, 那就同岁好了,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亲故, 多完美。 完美个屁！ 新一轮的游戏开局, 林瑞贤一心想着让大狐狸的日子过好点, 困苦的日子别那么长。本来她的想法是改变李正宰的人生轨迹, 就是直接找gm重新设定。 这哥年幼时家里还是有点资产的，后来父亲生意失败才家道中落。林瑞贤想要更改的设定就是让他不用经歷父亲失败, 就是个二代一样长大也挺好的, 哪怕他可能就不会是那个人了也没关系，人生不是只有爱情才重要啊。 第2391页 可gm表示世界是牵一髮而动全身的, 李正宰改变成长环境带来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改变, 是跟他有关的人事物都需要重新调整。玩家如果选择永留此间，那玩家想怎么样都行, 不然能做人物背景设计的只有玩家本身。 不给力的游戏依旧不给力, 林瑞贤放弃, 没办法让李正宰成为二代, 那就自己成二代啊。这轮游戏不一样，她需要钱，不然怎么给贫穷的野生狐狸支援？那傢伙的青葱岁月基本被贫穷包围了, 她如果也要为钱财担忧还怎么帮他。 那既然是要帮忙，不能等到穷小子已经熬过了艰难的岁月发达了才去帮忙吧？林瑞贤记得另一个社长偶然说过自家那个，只要在她面前就一直充当大佬，几乎不会讲自己以前过的多惨的大狐狸，最惨的日子是高中时期。 李家一开始很富裕的，富裕的李家老爷子竞选了四次国会议员，在选举靠宣传，宣传靠砸钱的国度里，四次选举失败耗光了家财。要只是这样，李家还不至于『没落』，倒霉的是大狐狸的哥哥是自闭儿，治病最耗钱。 郑社长讲，李正宰高中时家里困难的揭不开锅，大学什么的想都不敢想，毕业就去打工，那真的是惨到一度饭都吃不起，纯靠硬撑。硬撑到现如今的李正宰，站在林瑞贤面前成了事业有成的男人。 为了让那个多年后皮毛油光水滑，一点都看不出曾经过过什么日子的大狐狸能轻松点，林瑞贤成了李正宰的高中同学。 同校，同班，就是可惜没成同桌。九十年代，南韩说开放也开放，说不开放吧，男女很难同桌是真的。 还是个高中生的幼年狐狸真的太幼了，脸上还有婴儿肥的那种幼，林瑞贤面对这么嫩的狐狸实在下不去手，她跟李正宰起初就只是同学。 林瑞贤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跟幼年狐狸成为朋友，青春期的男孩子不知道是自尊心太强还是脑子有问题，也可能是被别的小兄弟起闹。总之就是高一的林瑞贤看他貌似没吃早饭，给他买了个面包，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还刻意装作买多了的。 就这么一个面包，班里关于林瑞贤暗恋或者明恋李正宰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林瑞贤本人没在意，在她看来同学们都是小朋友，起闹闹腾有什么闹呗。 但李正宰在意，在意到专门买了面包还给她的同时，还告诉她，我们不合适，你这种专心学习的好学生，别连带我被老师警告。 专心学习的好学生白眼差点翻出来，你个学渣当的挺骄傲？ 学渣常年打工，不是去加油站就是去便利店兼职，再不然服务生和送外卖的他都干。韩国没有在法律上禁止未成年打工这件事，有些限制条款也是保证青少年安全，不准做一些危险性太强的工作，比如骑摩托送外卖。 但这时候管的没那么严，什么未成年啥的没人在乎，反倒有些噁心人的老闆会欺负未成年的打工仔。故意找茬扣工资，下班时间把人留下免费加班啥的。 时间都花在打工赚钱上了，没时间学习的李同学就成了学渣。相较之下，不论哪一世，哪一个世界，都没有当过学渣的林瑞贤，是班里的『首席』，第一名。要不是她自己说不喜欢坐班长，班长就是她了，她还是班花兼校花呢。 换句话说就是，学渣对学霸敬谢不敏，我忙着呢，你别骚扰我。 面包事件之后，林瑞贤就自动退到了只是同学的身份上，『面包』证明了，想要帮助李正宰从他身上下手不好操作，还不如帮助他爸妈。 可他爸妈也不好帮，李家夫妇都是医生，要不是老爷子非得坚持竞选国会议员，这对夫妇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存款都不缺。这对夫妇缺钱导致李正宰缺钱，林瑞贤帮助这对夫妇的方式，是找到一家慈善基金会跟那对夫妇接触，愿意出资治疗他们的大儿子。 谁知，人家不愿意，人穷志不穷的不愿意，翻译一下就是要面子。一个能竞选四次国会议员的家庭，不愿意放下脸面去接受慈善捐款，林瑞贤有想到这个可能性。 为了防止这个可能性，林瑞贤特地让跟那对夫妇对接的人详细解释，可以签保密条款，谁都不知道他们接受了帮助。但那对夫妇还是不愿意。 那对夫妇不愿意接受任何钱财上的帮助，被那对夫妻教导出来的幼年狐狸自尊心也过于坚强，林瑞贤就无语了。 外部援助人家不要，父母搞不定，儿子更没办法。学渣渣到连申请奖学金的资格都没有，慈善资助就更扯了，按照李家的实际年收入，他们这么都不算穷人，只是欠债多又不是赚不到钱。 再怎么也没想到送钱都送不出去的林瑞贤，在观察了蠢狐狸一个学期后，借着一直骚扰她，她也一直在找机会弄死对方的校霸，做了个局，引的李正宰英雄救美。 顶着被校霸欺负的小可怜光环，林瑞贤的高一下学期每天放学都是英雄护送回家。作为回报，也是为了感谢英雄，更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未成年狐狸没兴趣，他们之间是纯粹的金钱交易。 送一次一千块，要是早上李正宰来得及还会去接她上学，同样一千块。两人的关系干干净净，无敌单纯的金钱交易，但同学们认为两人在一起了。 接送上下学还没在一起，那什么才叫在一起？ 跟男女关系完全无关的金钱伙伴，就这么维持一千块的护送费一直到高三上学期。李正宰说他不打算读大学，最近也在找正式的工作，可能没时间送林瑞贤了，问她准备怎么办。 第2392页 林瑞贤就觉得李正宰很作，那校霸去年就毕业了，这段关系早就可以散了，她一直维持难道真的是因为害怕？这傢伙是真的蠢到这个地步还是装傻？ 再怎么年幼，经验少，智商也没有降低的李正宰当然没有蠢到那个地步。就算他自己没感觉，满世界都说林瑞贤跟他在一起了，他也不可能就什么都不知道。 但李正宰没办法挑明，一方面林瑞贤是公认的sky种子选手，要不是她自己不乐意，她高一下学期就能高票进学生会，高二说不定会长都是她。人家前途光明，他算怎么回事？ 另一方面么就是李正宰觉得林瑞贤有点....讲不上来的奇怪，他偶尔会产生一种林瑞贤望着他的时候是望着别人的错觉。他有想过自己该不会碰到无敌狗血的，我长得很像你前任啥的，可林瑞贤应该干不出这么弱智的事吧？ 最关键的一点是，老师找他，苦口婆心的说，林瑞贤要考大学了，这是她最关键的一年，让李正宰就算不考虑自己，也为林瑞贤考虑考虑。 韩国没有早恋这一说，但哪个国家的老师在面对好学生时都怕被坏学生带歪了。李正宰就是那个会带歪林瑞贤的坏小子，老师没有严肃批评而是理智劝诫，已经很好了。 总而言之，幼年狐狸想去闯世界，林瑞贤也不能拦着他不让去。这傢伙自己打定主意不读大学，那林瑞贤不能硬按着头让他读啊。 离开学校的李正宰跟林瑞贤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但李正宰离开学校后林瑞贤能操作的地方就更多了，她提前找人去忽悠李正宰，小哥你身高腿长长得有不错，打什么工啊，走，当艺人去，赚钱很多的哦~ 这招刚开始是有用的，但幼年狐狸也是狐狸，狐狸发现了端倪，跟林瑞贤大吵一架。林瑞贤怎么道歉都没用，最后被搞的实在心累，放弃，随便你怎么折腾吧。 一直到林瑞贤考进了东国还是学表演，这个她已经学过一遍非常有经验的学科，她跟李正宰也和好了。 不是谁主动联繫谁，而是高中同学会，两人都去了。跟一群不是才大一就是刚刚出社会的小朋友比，二十岁就刷遍了n座新人奖的幼年狐狸，算是『事业有成』，在同学会上意气风发，主动跟林瑞贤搭话，林瑞贤一边觉得他是傻逼，一边又想笑，大狐狸这个时候真的很幼稚。 那两人和好了吗，时不时就会打个电话，约一下。在一系列吃饭、逛街、看电影等怎么看都是追求的操作后，林瑞贤默认李正宰要告白，这傢伙消失了。 电话不接，简讯不回，怎么都找不到人的消失了。 在对方失联两个月后，林瑞贤找了个私家侦探，她找不到人啊！消失算怎么回事？！ 又等了一个月，消失的人出现了，私家侦探查到的资料也到了林瑞贤的手上。 事情很简单，幼年狐狸太年幼，被人骗着签了特殊题材的片约。这位够刚，跟对方打群架，进了医院然后发动一切手段报復，这就是他消失的原因。 重新出现在林瑞贤面前的李正宰变了，变成了兔子熟悉的那个狐狸。虽然他的皮毛还没有多鲜亮，爪子也没有未来锋利，更没有未来的那位气定神闲，反倒是张牙舞爪的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人已经有了狐狸的影子，是林瑞贤即熟悉又陌生的那个人。那个人什么都好，但林瑞贤望着面前的人忍不住会想，那个会因为一千块接送费跟她别扭的男孩子，被埋葬了呢，被复杂多变的社会埋葬了。 幼年狐狸进化成了小狐狸，小狐狸事业有了起色玩心也重，还很喜欢炫耀他的成功。作为『成功』男人的标配，这位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夸张的时候，林瑞贤都看过他左右手一边楼一个出现在她面前。 也是这个时候林瑞贤知道她跟李正宰错过了，错过了从朋友变成恋人的那个契机，李正宰不会再开口，她也不会再说。他们各自都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甚至于发展成狐朋狗友，这傻逼还会以哥哥带你去看看世界，见识一下新世界的态度，带她去浪呢。 狐狸成了浪子，或者说狐狸本来就是个玩咖，林瑞贤安生读自己的书。李正宰有给她介绍过剧组，林瑞贤看情况决定要不要签约拍摄，看角色也看剧组有没有其他傻逼。 九十年代的娱乐圈，不单单是韩国，全世界都乱的惊人，这个行当最野蛮的成长期就是现在。像是末日前最后的狂欢，所有人都撒开了玩。 也是这个时候，林瑞贤因为跟李正宰走的太近，被一小撮人当成是李正宰的女人，不是女朋友而是玩伴的那种女人。男女双方对这种说法都是无视的态度，林瑞贤是无所谓，李正宰么.....不好说。 1995年，李正宰凭藉电视《沙漏情人》集齐了电影、电视所有颁奖礼新人奖大满贯的年份，本来是能事业飞升的，但之前打群架的那位大佬要实施报復。 这次抢先知道消息的林瑞贤提前处理好这个问题时，再次知道自己又接受了『兄弟』帮助的李正宰已经很平静了，平静的接受了兄弟帮忙是义气。并且跟义气女说，我准备去兵役，你帮我照顾下家里。 「事情解决了还要去兵役？」林瑞贤有心要劝。 李正宰抬手给她倒酒，「就是因为解决了才要去的，我最近飘了是吧，有了点小成就自视甚高，以为了不起了，实际上对我是灭顶之灾的问题，对你只是一通电话，对吧？」 第2393页 「你还介意这个？」 「不介意。」 举杯喝酒的李正宰沖她笑，「我们多少年关系，你帮我不是应该的？」但兵役还是要去的，迟早都要去么，早去早结束，「我需要时间沉淀一下，不然再飘下去，哪天就把自己玩死了。」 要这么说的话，林瑞贤还真不反对他去兵役，这傢伙确实越玩越疯，快要达成铁窗泪效果了。去军营待两年，对他未必就是坏事。 穿上军装的李正宰渐渐收敛起过于外露的野心，他越来越接近林瑞贤熟悉的那个人，也让林瑞贤停下了给私家侦探的按月打款。 从李正宰消失事件后，林瑞贤就一直找人跟着李正宰，不是怕他不小心死在哪里她要去收尸都找不到尸体，而是担心他没死成却断手断脚要自己爬起来。有人盯着，有人告诉她，那她好歹能去扶一把不是。 进了军营的李正宰能藏起锋芒笑成年轻男孩子应该有的样子时，林瑞贤就知道她不应该再插手了，那是小狐狸进化成大狐狸的必经之路。如果她跟狐狸先生这辈子都只是好友，那她就不应该再插手干涉他的人生。 97年，结束兵役的李正宰再度回归演艺圈，两年过去了，那位找麻烦的大佬在就已经在铁窗泪，两年的空白期也让李正宰陷入另一个低谷。 林瑞贤在他折腾了大半夜也没找到什么正经活儿干后，直白的问他，要不要我帮你找人。李正宰想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打电话找她借钱。 男孩子变成了男人就真的不一样了，最不一样的是，李正宰能用平常心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我想借巨款，还是还不起了，不如卖身给你怎么样？」 「行啊。」林瑞贤更是个老妖怪，夹着烟的手一抬，淡定的就是一句，「脱衣服。」 李正宰抚掌大笑，林瑞贤垂眉浅笑，支票给出去，他们就是死党了。 死党建议暂时没办法靠自己回归大众视野的李正宰，可以试试考东国。圈内的学院派自成一脉，在校园里的人脉关系要是好好经营会帮他织网，那张网能给他创造更宽阔的道路。 当年的小男生不听劝，坚决不读书，如今的男人很听劝，走特殊录取通道进了东国，成了林瑞贤的学弟。此时两人的关系说夸张点，就是能交付后背的生死之交。 林瑞贤对李正宰愈发的熟悉，她对正在进化期的狐狸也愈发的陌生，她见证了一个男孩子挣扎到头破血流的成长，也陪伴他走过了伤口结疤变成盔甲的岁月。 她知道他最落魄时是什么样的，他也知道她经歷过的各种囧事。她见过他的每一个女人，他也知道追求她的每一个男人，大家都太熟了，从高中走到现在，熟的就只能当兄弟了。 1999年初，千禧年都还没到，林瑞贤二十代过半眼看要往三字头蹦，她跟李正宰已经是十年死党了。异父异母亲兄妹，亲的不能再亲。 去年李正宰拿到了青龙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差点成为最年幼的影帝获得者，也认识了另一位异父异母亲兄弟的郑雨盛，林瑞贤被拉进他们的小团队，一度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在借着兄弟名头搞对象。 两人关系是真好，同床共枕完全没问题的那种好。有段时间林瑞贤只要见到他们其中的一个，另一个就不会在超过五米远的地方，情侣都没他们那么黏，连体婴差不多。 也是因为郑雨盛的出现让林瑞贤彻底放下了，前者让她知道，李正宰表达亲密的方式就是那样的，就是看起来跟恋人非常相似的。 那傢伙搞不好对她不是什么爱在心头口难开，这次是自己自作多情，傻逼直男就是这么交朋友的。林瑞贤把直男脑袋上按了傻逼的限定词，就不再纠缠他们是不是早晚有一天会在一起的事，不在一起也挺好，朋友也是一辈子的啊。 林瑞贤放下了，就不再跟傻逼直男一起玩耍，他们玩的那些东西也不好玩。这两个智障，最弱智的时候干出过带着她，把车停在江南的路口，蹲在车里观察哪家店进去的妹子更漂亮，他们就去哪家店，简直脑残！ 更脑残的是，郑雨盛一开始怀疑她性取向，以为她跟李正宰是真的『兄弟』，还给她介绍妹子。后来发现搞错了，道歉的方式是给她找来一排男孩子，这傢伙年轻时也是脑残中的战斗机。 懒得跟正青春成年就知道散发荷尔蒙的直男们玩耍的林瑞贤，想着要不要找个片子正经拍摄。她以前的注意力都在苦逼的小狐狸身上，小狐狸都要长成大狐狸了，她就没有过度保护的必要了不是么。 而知道了她有心要正经拍摄的李正宰给她带来一个剧本，他是男主角，目前正在选女主角的项目。 「导演想要全智贤，制作人不太乐意觉得那边报价太高。」李正宰让林瑞贤看看剧本，「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去谈。」 林瑞贤看到剧本封面上的名字是《触不到的恋人》，就知道是纯爱题材，爱情片李正宰是男主角，她要是出演女主角就是跟李正宰演对手戏，她才不要呢。 「跟我演对手戏怎么了？」李正宰疑惑，「我们不能演对手戏吗？」 「亲你感觉在乱伦。」林瑞贤随口胡扯，「像亲弟弟。」 上下扫视她的李正宰嗤笑一声，「我们两同年同月同日生，谁是你弟弟啊。」说完又坏笑，「你该不会对我有想法不敢吧？」 第2394页 「天还亮着呢。」林瑞贤指了指窗外，「天黑了再做梦好吗。」 李正宰把剧本往她面前推，「愿不愿意至少把剧本看了，剧本挺有意思的。」 剧本何止是有意思，剧本简直太有意思了。 一个爱情故事跨越了时间，两个存在于不同时空的恋人，通过一个可以穿越时空的邮箱，达成了灵魂上的爱恋。 这么个故事，让林瑞贤都怀疑是不是李正宰的建模出bug了，他跟那个已经自由的灵魂融合了吗？还是说纯粹是命运的巧合？ 打定主意做兄弟的林瑞贤不想要这样的巧合，她不愿意接这个项目。李正宰跟她说了几次都没用，郑雨盛出动把兄弟不好意思开口的话转告给姐妹。 长篇大论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再怎么是多年兄弟大家来往也应该是相互的，林瑞贤帮了李正宰太多，他想还，又找不到机会。现在有了机会，让他还一次，也算是心安啊。 「这你都能扯的出来。」林瑞贤让同样是同龄亲故的郑雨盛别来这套，「一个电影女主角而已，怎么就成了牵扯上人情的大事。」 郑雨盛拿眼睛斜她，「你是不把电影女主角当大事，我们当啊。你也不算算你都没有演过女主角，一直都是配角好不好，而且还不活动，从配角到主角哪有那么简单。」土豪了不起啊，看不上小演员还是怎么着？ 演艺事业基本没发展，就在三五部片子里演过配角的林瑞贤转过弯来了，她这一世把演员当玩票的，结果李正宰还是走了老路？想把他认为有价值的宝物都捧到她面前？ 哭笑不得的林瑞贤到底还是点头了，为命运的捉弄，也为不论如何都只会那一招的蠢狐狸。 接了项目，签约进组，两人不用排戏培养什么亲密感，反倒要想办法让过于亲密的气场尽可能达成陌生人效果才行，电影里他们是陌生人啊。两个时空的陌生人，都不在一个时间段。 陌生人们直接跳过排戏这个流程，就按照剧组的流程走，直接进了剧本试读会。会议结束聚餐时，李正宰送林瑞贤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吐槽，你演技挺好的干嘛不认真做这行？ 林瑞贤还想吐槽呢，你现在演技也太拉胯了，我都没有金手指纯靠经验在战斗，你居然还会接不住我的词，你自己好好努力才是真的。 这个项目李正宰拍的可艰难了，林瑞贤持续打压他，完全没有要配合他的意思，就走碾压局。他要是不能发挥百分之二百的演技，就会被导演骂到死。 再也不想跟李正宰合作的林瑞贤就是秉持着，让对方不会再搞出想跟她演对手戏的态度，气场全开，压的郑雨盛特地跑过来跟她讲你悠着点，李正宰都快抑郁了。 「不是，你以前也没....这样啊？」郑雨盛完全搞不懂，「你之前拍摄怎么没感觉那么兇残，还是说一年多没拍摄太压抑了，一次性爆发？」 林瑞贤让他别给小垃圾找理由，「我又没跟你们两演过对手戏，你知道什么以前啊，以前我的角色才几分钟，我爆发什么啊，我又不是主演。」 现在是主演的林瑞贤已经没有请神降临的buff了，这一世她为李正宰而来，要那么个buff干什么有钱就能平事。但她当了一辈子演员，buff是不再了残留的能力却已经融入骨血，她不需要buff也能碾压正年轻的李正宰。 演员是个很吃经验的行当，林瑞贤经验多的都能溢出来，拍摄题材又是爱情片，还是跟李正宰演对手戏。就这她要是压不服李正宰，那她直接删号算了。 郑雨盛没招了，跑去跟兄弟讲，我尽力了，但林瑞贤太兇残，还怼兄弟，「谁让你非要跟她演对手戏的。」 「那不是没办法真的跟她告白吗，做个梦都不行？」李正宰一句话怼回去，「谁跟我说的我要是告白，我们就都毁了！」 说了这句话的郑雨盛有点怂，「我也没说错啊，你看你让我去试林瑞贤的性取向，我也试了，人家不是喜欢女人才对你没兴趣的，人家就是单纯对你没兴趣。你要是还告白不是找死么，再说你自己也不敢直说啊。」 比兄弟还怂的李正宰往地垫上一躺，「你要是我，你敢吗？我们十六岁就认识了，一直到现在，你敢吗？」 郑雨盛.....不敢。 能成为兄弟都是有理由的，两人面对林瑞贤都怂，说是说同龄亲故，但林瑞贤更像是姐姐。姐姐会在弟弟们脑残的时候压制他们，会在他们惹事的时候给他们擦屁股，会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声不吭就把事情给办了。 郑弟弟真的不敢，哪怕他不是从十六岁就认识了林瑞贤。可李正宰是啊，他不止十六岁就认识了林瑞贤，还十六岁就想跟她告白呢！ 青少年最有勇气的年龄都不敢告白，二十六岁都过了，哪来的勇气告白啊，能有勇气坚持做个美梦就不错了！ 如今美梦变成噩梦，太悲催了！ 李正宰翻身而起，满腹怨气，「林瑞贤有病我跟你说，她在镜头前看我的眼神爱意不要太浓，可导演一声『卡』，她就沖我翻白眼，鄙视都写在脸上，太过分了！」 「我要是林瑞贤我也鄙视你啊，你接不住她的戏一直搞得她要重来，谁不鄙视你啊。」郑雨盛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人家又不喜欢你。」 抬脚就踹过去的李正宰跟兄弟决一死战，打完隔天还是要面对地狱，那个他喜欢了十年的姑娘以完全碾压的方式，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还是在他最有自信的领域里，让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找不到。 第2395页 就这！就这！谁tm敢告白啊！ 李正宰不敢告白，年幼的时候发现有好感不敢，自我掐灭小火苗，只敢维持朋友的关系，雷池的边都不敢考过去。 李正宰见过很多告白，很多追求林瑞贤的男人对她的告白。他接送了那傢伙快两年呢，堵住林瑞贤要告白的高中男孩子不要太多，李正宰有段时间吃巧克力都吃吐了。 林同学收到的告白礼物全给他了，鲜花、零食还有无数巧克力，这傢伙面对来告白的对象不要太兇残。表面上是维持着礼貌，但拒绝的特别干脆，一点余地都不留，从来不说什么我考虑考虑给人家留面子的话，都是很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有人追问她，她喜欢什么类型，这傢伙讲，不会在放学后堵着我跟我告白的类型，无敌打击人！ 小小年纪就见识过亲故兇残的李正宰别说告白了，都不敢让林瑞贤发现自己喜欢她。等大了，事业有点成绩了，飘了，试探着追求过，可后来现实又告诉他，他真的太飘了飘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凭什么跟林瑞贤告白？跟林瑞贤告白的人开车跑车送花，他连那辆车的车轱辘都买不起，哪来的胆子？疯了吗？ 再后来自暴自弃的小年轻开启了，天下女人还不好找，他干嘛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傻逼心态。然后一边搞事作死，一边指着林瑞贤会嫉妒，结果不管他玩的多嗨，甚至于拽着林瑞贤一起玩，她都没反应。 李正宰就放弃了，没可能，别做梦了，还是当兄弟吧，兄弟长长久久，恋人说不定哪天就分手。 都没在一起，就没有分手可能的男女要拍吻戏了，李正宰刷了n遍牙，吞了不知道多少水果糖，每一颗都嚼碎让糖块摩擦每一颗牙齿，生怕让林瑞贤有不好的『体验』。 相较之下，林瑞贤啥准备都没有，在李正宰拿了一排口香糖给她挑喜欢的口味时，她还嫌麻烦。眼看要开拍了，吃什么口香糖，等下又不能吐在地上得吐在包装纸了再给助理去丢，多噁心。再说她又没有口臭，搞这套干嘛？ 一场只是嘴碰嘴碰一下的吻戏连续卡了二十二次，第二十三次的时候导演对讲机都砸了，把李正宰骂的狗血淋头。 「你是木头人啊！跟我这演稻草人呢？给点反应啊那么僵硬？！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接个吻就能想到上床还是怎么样？你奖项买来的吧？会演戏吗！！！」 暴怒的导演甩手走人，副导演连忙追过去让导演消消气，男演员的经纪人更慌张。林瑞贤处于茫然的状态，她怀疑.....这傢伙喜欢她。 被骂到呆滞的李正宰垂着头站着，林瑞贤歪头打量他好一会儿，突袭伸手拽着他就往休息室走，一直拉着稻草人进了休息室，关门落锁把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怼在门板上，还两手按住他肩膀两边的门板，把他困在自己身前。 「李正宰，看着我。」 「......」 低头会被盯，仰头会被揍，干脆闭上眼的李正宰拒绝看着我这个要求。林瑞贤本来只是有五成怀疑的话，现在直接变成了九成。 「李正宰，我只问一次，你是不是......」 第492章 兔子小姐和狐狸先生 新的一年, 新冠横行，全世界的娱乐产业都备受打击，南韩也是一样的。 最近几年一头栽进话剧市场的林瑞贤, 由于禁止人群密集的规矩剧场是不能去了, 排练都做不到就更别提什么演出, 就只能在家里待着。 一家三口都在家里待着，本来是挺好的, 可时间一长就成了折磨。家里小公主精力过于旺盛，让亲妈身心俱疲, 无限敬佩幼儿园老师的伟大, 也敬佩于大狐狸的耐心之足。 又是被幼儿园小朋友折磨的心累的一天，小公主总算玩累了要睡觉, 林瑞贤摊在床上仿佛一条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的咸鱼。给小公主讲完睡前故事把女儿哄睡着的父亲回到卧室，就看到老婆生无可恋的样子, 笑出声来。 寻声望过去的林瑞贤默默翻身扭头, 笑屁啊！你厉害还不行么！ 厉害的老公绕过床坐在她边上, 刚坐下看她又翻身背对自己, 先上床再伸手把人捞到怀里，摸摸她的脑袋，问她, 「之前那个说休息也好能待在家里好好陪女儿的人呢？」 林瑞贤把脑袋往他怀里一埋, 收紧手臂抱紧他，不甘不愿的哼唧, 「我错了嘛~」 女儿是亲生的, 一直忙事业的亲妈自然觉得有时间陪女儿是好事，休息怎么会是坏事呢。但也是因为女儿是亲生的，亲生的女儿活泼的都过了头, 亲妈是真心累。 也不知道小公主哪来的那么多精力，一会儿是玩扮家家酒，一会儿是要玩飞镖，一会儿又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一会儿又是，妈妈妈妈我们一起烤小饼干吧~ 林瑞贤真扛不住，扛一个月，有母爱支撑；扛两个月，自我安慰小朋友活泼总比不活泼要好；三个月，快到极限了；四个月，躺平。 小孩子的精力是无穷无尽的，大人的精力很是有限。家里有阿姨，小公主又要去幼儿园，平时没什么问题，林瑞贤每次出去工作再回家见女儿，觉得小公主哪哪都好。 家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可爱活泼的小公主就成了小恶魔，当初夸下海口说什么自己能搞定女儿的亲妈就扛不住了。跟小公主相处时间更长的爸爸早就等着林瑞贤求助，她能坚持小半年才求助已经出乎李正宰的预料了。 第2396页 他们家啊不是只有一个小公主呢，孩子她妈也是小....不对，应该说是大公主啊。 大公主被小公主折腾的身心俱疲，李正宰就想了个办法让她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暂时脱离母亲这个身份，出去放个风。 毫不知情的林瑞贤接到了车太炫的电话，说是他在录一个综艺，跟赵寅成一起在华川（江原道）的乡下开了个小便利店，问林瑞贤有没有空过去晃一圈体验一下打工的生活。 林瑞贤很想去，但她又担心，「我没有打过工，去了真的能帮忙吗？」 「又不是真让你来打工的，综艺么。」车太炫就笑，「你就算帮不上忙不是还有我跟寅城，就当来玩的也行。」 极其想要出去放风的林瑞贤挂了电话去找大狐狸，啃啃哧哧的说车太炫打电话给她，让她去个综艺。李正宰挑了半天挑出来的节目，mc都是林瑞贤认识的，也不太需要什么搞笑，车太炫也很靠谱，但大公主啥都不知道。 李正宰就逗她，「你是不想去又不好意思拒绝来找我帮你拒绝？」 想去但不好意把大狐狸一个人丢在家里跟小恶魔『战斗』的林瑞贤纠结了，「我去的话家里就只剩你了，阿姨就不方便过来，你一个人可以吗？」 一个人当然可以的李正宰伸手抱住她，「一个人有点困难啊。」 「是吧。」林瑞贤嘆气，她就说这个家没了她不行，「要不我还是拒绝吧。」 李正宰亲亲她的侧脸，压下笑意，「我帮你跟他说。」 放风的机会就这么没了，林瑞贤唉声嘆气的去陪小公主玩洋娃娃换装游戏。半个小时后，李正宰过来跟她讲，车太炫他们很担心项目的收视率，拜託他帮忙，那哥难得求人，他也不好不给面子，就让林瑞贤还是去比较好。 林瑞贤即诧异有赵寅城的综艺还担心什么收视率，又难掩兴奋，她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兴奋之后又纠结，小公主不开心咋办？ 小公主....啥想法都没有，跟妈妈告别时小手挥的那叫一个随意，还让她妈玩的开心点。亲妈被毫不留恋的女儿暴击，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莫名有种女儿白养了的错觉。 但等她上车，等车越来越远，等车开出首尔，林瑞贤按下车窗，伸手感受窗外飘落的雪花，终于感受到了放风的美好。啥女儿，女儿是谁？ 女儿是离开首尔进入江原道即将到达华川的车上母亲的思念，才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前林瑞贤还在为自由欢喜，几个小时，思念又压过了自由。 林瑞贤跟李正宰视频，不是要看老公是要看女儿，女儿正在跟爸爸玩黏土，试图捏出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和她。回应亲妈打来的思念电话有些敷衍，专注捏黏土，完全不敷衍的李正宰问她到哪了。 打给女儿的电话就自从成了夫妻俩的闲谈，互相汇报在对方不在的时间里他们都做了什么。林瑞贤是一直在车上，中途去休息站加油时去买了杯咖啡也就没了。李正宰则是一直在陪女儿玩，同时处理公司的事。 真正讲起来聊天的内容很没有营养，连个重点都没有，但就是能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下去，谁都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 林瑞贤带着点小后悔的说，她都不想去了，想女儿了也像他；李正宰也有点后悔，他也觉得林瑞贤就一直在家很好，在他随时能找到，能看到，能拥抱，能亲吻的家里。 但李正宰没说出来，反倒哄着林瑞贤，也就去一天，睡一晚，明天下午就回来了。林瑞贤却说，她不想待一夜，想当晚就回来。 「那我跟.....」 「算了，我就是那么一说，都答应了不能反悔。」 答应好的打工场所到了，刚落地进了便利店看到遍布的镜头林瑞贤还有点自己在拍综艺的意识。等跟着车太炫给三、五个来便利店的客人结帐，找商品价格找半天，还担心算错钱折腾一圈，她就没那个意识了。 店里是有镜头，但镜头都被伪装过，便利店的客人是真实的客人，不是什么群演。加上车太炫和赵寅成也是认真开店的，连个麦克都没戴靠屋内收音，也看不到任何制作组成员的林瑞贤就把什么综艺抛之脑后。 她又想给李正宰打电话了，也真的打了，趁着店里没客人的时候。 以此为开端，这一期《偶然的社长》基本就是个撒狗粮的大型秀恩爱现场。 节目在播出前就给了预告，许久没在外活动的林影后登场，观众们从开播前就在等着了，节目组的留言板刷的飞起，连热搜都冲上去了。 开播前，留言都是，不愧是赵寅城or车太炫，人脉网无敌，能把林瑞贤找来收视率绝对爆。还有人在讨论，林瑞贤这几年都在干嘛，怎么连电影都不拍了，知情者就帮忙科普，女神投入了话剧的怀抱。 开播了，留言板也就清净了那么半个小时，林瑞贤一登场，留言再度暴增。影后真的好久没出现是其一，其二就是林瑞贤一通电话打的赵寅成想让她赶紧走。 画面里没有客人的便利店本该是一天最悠闲的时候，刚结束了繁忙午餐，赵寅城在收拾料理台，车太炫在添加货架上的商品，林瑞贤在帮忙洗碗。 她洗碗也不好好洗，开着视频跟李正宰叽里哌啦她来了之后都干了什么。电话刚接通时，车太炫和赵寅城还过来打了声招唿，说点什么改天出来喝一杯的话，客套完就是夫妻俩的狗粮放松。 第2397页 林瑞贤说今天下大雪她来了还帮忙扫雪了，还想要堆雪人来着，可惜要在店里帮忙。李正宰就说家里院子里的雪都留着，要是等她回去没化，他们就在院子里堆雪人。 李正宰给她展示女儿捏出来的一家三口，亲妈没办法违心说那三根棍子好看，就说造型别致。笑的不行的爸爸为女儿挽尊，小公主是抽象派，追求的是意境不是写实。 老婆说店里有一个可以把雪捏成小鸭子的磨具，老公就回那就买回来玩；爸爸讲小公主很乖的把绿叶菜都吃了，妈妈就说那她带软糖回去奖励被限制吃糖数量的女儿。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个没完，制作组很心机的在不给林瑞贤手机镜头的前提下，一句对话都没掐，就那么播出来。还特地配了温柔和缓的钢琴曲，给林瑞贤打上柔光，渲染有夫有子的影后日常多温馨，连李正宰打电话的声音在这种氛围下，都被渲染的加了蜜。 就在温馨日常的边上站着的单身赵寅城打光都不一样，镜头还怼脸给。制作组特别故意的切了左右画面，林瑞贤那是粉红粉红的，赵寅城直接是冷光。 两边完全是两个画风，观众都要笑死了。而被硬塞狗粮的不止是赵寅城一个，n多观众也被噎到了。 【我看的明明是一个治癒系综艺，为什么变成了秀恩爱综艺？考虑一下单身狗的立场啊，林瑞贤你看看赵寅城，他都不动了！考虑一下我们啊！】 【我不行了，谁给我叫个救护车，这一对糖分太足了，这两人怎么会那么甜？结婚都几年了还这么甜？？？】 【这肯定是个秀！绝对是个秀！我不相信，我不要知道！不要给我看这个，你们就是想骗我结婚！制作组用心险恶！】 【早就知道这是个催婚的综艺，之前就搞一堆小朋友出来骗我生孩子，现在一看果然是拿着催婚指标拍摄的吧！】 【你们都关注林瑞贤没人管赵寅成吗？他被两个已婚人士夹击啊，太苦逼了吧！】 【只有赵寅城苦逼吗？我刚分手啊！就想看个男神治癒一下，告诉自己天下男人多得是，我不稀罕你呢！结果！结果这是应该给一个刚分手的人看的综艺吗！刷刷刷往我心里扎刀子！我也太惨了！我比赵寅城惨一万倍！】 【分手的姐妹不哭，要说惨还是老赵惨，你完全可以关闭视频，诅咒天下有情人都是兄妹，老赵不行啊，他就在现场，闭上眼都不行。那狗粮是一把把往他嘴里塞，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惨还是赵寅城惨。那个说已婚夹击未婚的，赵寅城要被夹死了！】 被已婚人士夹击的赵寅城听了半天是真听不下去了，想要提醒林瑞贤还在拍摄，又蛋疼他为什么要提醒这个。最后干脆接手了洗碗的工作，让林瑞贤去边上休息，他拒绝被狗粮包围。 从赵寅成站在洗碗池边，节目就直接快进，字幕给出一个小时后，店里来了新客人，林瑞贤的电话才挂。观众也是无语，有必要打电话打那么久吗？ 电话不止打的久还打的很频繁呢，但凡店里超过十分钟没客人，林瑞贤的电话就能再度播出去。制作组专门计时了，都是十分钟左右，林瑞贤的电话就打出去了，那边自然是秒接，接起来聊的话题都很没有营养。 林瑞贤开着视频给李正宰挨个说店里卖什么，有些她讲的像是想要，李正宰就说买，一点磕巴都不打。车太炫有时候会凑过去跟李正宰开玩笑说，要不你把店买了吧，李正宰也笑着回行啊，让他跟林瑞贤商量，她要是想买就给她买。 一个白眼翻出来的车太炫不爽，「你们两够了啊，谁没老婆怎么着？」 笑的不行的林瑞贤举着手机的手都发颤，李正宰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那你也给你老婆买啊。」 「我老婆才没那么幼稚！」车太炫怼回去。 林瑞贤腰板一挺，「你说谁幼稚！」 都很幼稚的已婚人士让唯一的单身人士给怼了，「这边还有个啥都没有的人呢，你们两别过分啊。」 过分的已婚人士们对视一眼笑声沖天，新一轮的电话也再度果断。 有观众统计，林瑞贤上午十点到店，一直到晚上九、十点离开，十二个小时的拍摄，她至少给李正宰打了十五个电话。这还是节目组放出来的，搞不好还有没放出来的，这对初恋就结婚的夫妻是真的恩爱。 狗粮放送最兇残的是一天的营业结束，脱离便利店老闆和打工仔身份的三位艺人总算能做下来吃饭，聊天有那么点谈话综艺的意思了，林瑞贤早就忘了还在拍摄中，又是一通视频电话打给老公。 三人的饭局直接变成四个人，李正宰全程都参与其中，搞的赵寅成是真的心累。 「你们也就好这个时候....」赵寅城指着车太炫望着林瑞贤，发起单身的诅咒，「你看他现在，有你们那么黏吗。」日子长着呢！ 今天这一天被攻击的也不少的车太炫让赵寅城别拿他当模板，没用，压根不是一回事，「我恋爱都谈了那么多年才结婚的，早就过了热恋期了好不好。」 「我们也不是热恋期啊。」林瑞贤反驳，「我们家宝宝都上幼儿园了，哪来的热恋期。」 车太炫让她听话听音，「我这不是在提前给寅城打预防针吗，不是所有夫妻都跟你们一样，成天黏在一起的。」 被放在解酒药盒子上的李正宰让他别欺负自己老婆，「林瑞贤的意思是，不是只有热恋期才能黏。」 第2398页 「你够了啊。」车太炫吐槽他，「你还不如跟她一起来呢，你们这一天打多少电话了。」转向林瑞贤，「你明天手机没收，我们节目的调性都要被你改了，这又不是什么恋爱综艺。」 说到这个林瑞贤饭都不想吃了，探头跟李正宰说，「我明天不想拍了。」 制作组刷了一排惊嘆号在画面里，生怕影后就真的跑路。车太炫更是直接讲，说好的明天下午才能走，没看到他们这么忙吗，临时逃跑怎么行。 李正宰则表示，老婆想要做的他都能帮忙达成，「我让雨盛过去，让她回来？」 又是一排惊嘆号出现在画面里，赵寅成没忍住吐槽，「你这一换一的搞得好像绑架交换人质。」 被交换的人质却觉得这招可以，「不然你们说想要请谁，我找来换我。」 「说真的啊？」车太炫笑了，「一天都分不开？真那么黏？」 林瑞贤认真的点头，「我想他了也想女儿，想回去。」 酒桌边的两个男人集体给出白眼攻击，电话里的男人笑的很是大声，留言板里的观众刷出一排『狗粮吃撑了』，制作组则是在画面中列出这对夫妻的人脉网，指着能找来个大牌。 【我为什么要想不开看这个综艺？在林瑞贤的预告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屏蔽这个综艺啊？她在预告里一直在打电话，我怎么就没发现呢？这就是传说中的把狗骗进来杀吗？】 【把狗骗进来杀+1，这对夫妻简直了，要不然就是谁都不提对方，搞的分手、离婚的消息满天飞，只要提都是大场面。直播告白就够兇残了，录个慢综艺都能屠狗？你们单独拍个综艺好不好！】 【单独拍综艺是不可能的，不如就让李正宰换林瑞贤吧，看到底林瑞贤一天给他打十五通电话的记录能不能破！】 【我明明不喜欢硬塞狗粮的综艺，当初《我们结婚了》火上天我都一集没看过，什么《新婚日子》更是直接屏蔽。万万没想到，能在一个慢综艺里被攻击，我应该关掉的啊！为什么我控住不住我的嘴角？为啥？林瑞贤有毒！】 【这对真的有毒，抛开林瑞贤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两夫妻压根没怎么秀恩爱啊，都是聊很平常的时，为啥这么甜？bgm搞事吗？还是制作组搞事？剪辑的功劳吧！】 【剪辑肯定有功劳，bgm存在感也强，但把这对的甜都归功于是剪辑和bgm就别想了。这两人就是甜啊，就是因为没有任何花活儿，没有什么让人手脚捲缩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甜言蜜语，就是非常普通的一堆夫妻会有的，无聊到没营养的对话，才是他们甜的原因啊！ 这两人没有在表演，都没有上综艺的感觉，林瑞贤八成是忘了她还在拍摄，李正宰就是配合她啊。两人不是只有在节目上，或者说不是专门为了节目展现这一面的，他们是日常就这么相处才会让制作组捕捉到他们的日常。 不谈什么艺人，就说我们最普通的日常里，所谓的甜蜜不就是跟朋友、亲人乃至于恋人聊一些鸡零狗碎，说给外人听都没人在乎的话么。就是你可以不停的讲废话，对方也会不停的接你的废话，这就是最浪漫的事啊，不是盛大的烟花才浪漫，他给你夹的一口小菜也很浪漫。】 【日常的浪漫+1，这两人是真的甜，不接受任何反驳！】 【我来稍稍反驳一下，综艺这种的东西就别太信了吧，既然都有人提到了《新婚日子》，那对当初播出的时候也很甜啊，结果呢？离婚大撕逼闹的不要太难看。上了电视的情侣、夫妻，不论如何都是在拍摄，你们还是理智点，别以后出了坏消息又觉得天塌了。 再者说，你们难道没看见一直都是林瑞贤在打电话，她电话还打的特别频繁，主要是习惯搞不好是查岗查出来的习惯呢？就算不是，也不能只看甜啊，还可以理解为黏人啊，那么多电话，林瑞贤也太黏人了吧？别忘了，李正宰都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啊。】 【楼上一定是单身狗，不然我得对你的女朋友or男朋友说一句，赶紧跑！你要是真恋爱了，那就是智商有问题。你还知道林瑞贤在拍摄啊，拍摄时工作啊，镜头都在，李正宰又不能通灵，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能通话李正宰怎么知道？ 你光看林瑞贤一直在打电话，怎么就没发现李正宰接电话都是秒接呢？别说什么剪辑啊，林瑞贤在洗碗时打的第一通电话可是没剪的，当时通话提示音一声都没响完他就接了，摆明就是拿着手机在等林瑞贤的电话好不好！ 随时等着接老婆电话的老公，这对还不甜？那怎么算甜？这对已经甜炸了！】 【骗狗杀狗+1，等电话+1，用李正宰换林瑞贤再+1。李正宰要是来拍摄会给林瑞贤打多少电话不知道，他要是来了这对夫妻一起留下的概率难道不是更大吗？干什么非得一换一，可以一带一啊！】 一带一是不可能一带一的，家里还有小公主在呢。但郑雨盛是可以被拿出来交换人质的，郑社长超级无语自己被换出去了，这种兄弟不能要。 被兄弟丢出来换人的郑雨盛连夜坐车去现场，到地方就对车太炫拼命吐槽李正宰就是个神经病，他当初是瞎了眼才跟那脑残做朋友，回去一定要绝交！分财产！老死不相往来！ 而兄弟么.....真抱着老婆嘆气呢，满足的嘆息。 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太夸张了，但李正宰确实有很长时间没见到林瑞贤的感觉，明明就只是分开了一天。按照二十四小时算一天的话，那他们两分开都不到一天。 第2399页 小公主此时已经睡着了，夫妻俩头靠头坐在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讲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是的，就是重复电话里都已经说过，说的很清楚，很没有营养，完全没必要重复的话。 可他们就是能聊，能一路聊去洗漱，再躺倒床上也不停。上了床，环抱老公的林瑞贤没忍住跟李正宰讲，她其实一开始是自己想去放风的，说她不是个好妈妈。 李正宰犹豫半秒，还是没告诉林瑞贤是他发现她想放风，才去找车太炫。老婆既然因为『愧疚』那么黏他，那他干嘛要破坏这样的福利呢？ 福利还有呢。 今天最大的福利是拉灯之后的福利，等天亮，林瑞贤戳了戳李正宰的侧脸，小声嘟囔了一句她也没说的话。 她没说，她知道是李正宰联络的车太炫。之前不知道是没想那么多，可昨晚李正宰很自然的说要把郑雨盛丢过来换她，她就发现这里面有问题。 既然大狐狸没说，那她也就没必要说啊。 夫妻俩有很多无言的默契，比如林瑞贤基本不跟大狐狸的家人有太多接触，双方都在克制这样的接触。 起初林瑞贤并不知道原因，还是李妈妈有次抱着小公主，带着些庆幸的讲，孩子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幸运。那时林瑞贤才知道，李家那位天生自闭症的兄长，给这个家庭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 而李正宰从来没有问过林瑞贤是否在公司上市这件事背后做了什么，他已经知道了，公司都已经上市了他怎么可能还不知道。 他始终不清楚林瑞贤到底是怎么联繫上那位的，他也没有去问过，她不想讲，他干嘛要去追问她不想讲的事。 福利之夜结束，新的一天又是让妈妈怀疑女儿为什么那么有精力的一天。 这一天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先起床就先做早餐的林瑞贤煎蛋弄到一半被后起床的李正宰接手，她去照顾即将睡醒的小朋友，早餐就是一场小型攻防战。 主攻是亲妈，要达成的胜利是让女儿别那么挑食，不能只吃鸡蛋和培根，面包也要吃，绿叶菜也要吃，至少把西红柿给吃了。哪有吃三明治把食物都拆开，只吃自己喜欢吃的。 小公主坐在椅子上左扭右扭不乐意，快速吃完自己早餐的李正宰接手挑食儿童，让林瑞贤可以去吃早餐。 主攻手换人并没有给这场战役带来太多的改变，还是要跟小公主纠缠，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把孩子餵饱了，亲妈负责跟女儿玩，爸爸负责收拾善后。 疫情让人跟人的接触变的不安全，不管是李正宰还是林瑞贤都不放心小公主给阿姨照顾。阿姨归家，照顾孩子的就只有夫妻俩。 累是真的累啦，但也不是没有开心的时候，小孩子偶尔会讲出一些让大人都觉得惊讶的话，有些话能让妈妈惊喜于宝宝是个小天才。 今天的小公主突然对爸爸妈妈的恋爱故事有了兴趣，好奇的问妈妈，是她先喜欢爸爸的，还是爸爸先喜欢她的。 亲妈摸着下巴在保留自己面子说老公追她，还是跟小孩子说实话之间，选择后者，说我追的爸爸；小公主不信，明明是爸爸更喜欢妈妈。 「爸爸才会在家等妈妈，妈妈一直让爸爸等。」小公主说自己看到的事实，一直在家的爸爸永远在等老是不回家的妈妈。 林瑞贤微楞，她有老是不回家吗？小公主用力点头，妈妈经常就不见了，她睡醒看不见，睡着就更看不见了。 认真说起来，李正宰和林瑞贤都很忙，不同的地方在于，林瑞贤没办法带女儿去排练，她照顾不到。有试着带她去过，可林瑞贤一旦进入角色，就不太能考虑到女儿，更多是助理照顾。 李正宰就不一样，能在家办公就在家办公，不能就带小公主去公司，只有实在没空或者需要应酬没办法带女儿去的场所，才会教给助理、爸妈或者林瑞贤有空就她来。 也是因为跟爸爸相处的时间更长，小公主跟爸爸就更亲密，才会说出爸爸更爱妈妈的话。林瑞贤还真没研究过她和李正宰谁更爱对方，她认为她更爱。这不是瞎说，她有证据的。 已经忘记什么玩家、游戏那些有的没的的林瑞贤，在她的记忆里是她鼓起勇气在颁奖礼直播上跟李正宰告白。那时候李正宰怂的要死，明明喜欢她还纠结这个纠结那个，啥啥都担心，就是不担心她跑了。 今天负责给女儿讲睡前故事哄睡了小公主的林瑞贤回到卧室，就跟李正宰讲，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刚洗完澡出来的李正宰擦着头髮的手微顿，扬眉笑问她，「为什么是你多？」 发表证据的林瑞贤回忆完曾经又说，「换成是我，我就不会考虑那么多，你是我的，我就要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不然要是有人来抢怎么办，得先把地盘圈起来！」 在『公众』那里没有圈地盘，但在圈内把篱笆扎的无敌牢固的李正宰就笑，「那你要好好圈你的地盘啊，别被什么阿猫阿狗偷偷抢你的猎物。」 外面有很多阿猫阿狗想要抢猎物，不止是林瑞贤的地盘时常有人窥伺，李正宰的篱笆也经常会出现一些不怕死的人。 这对夫妻双方都很有魅力，林瑞贤不用谈，即便结婚生子她也依旧是女神。她又一直在话剧圈里玩耍，跟她演过对手戏的男演员非常之多，对她有兴趣并且不在意所谓道德枷锁的男演员也并不少。 第2400页 有些林瑞贤没发现，只当对方跟她一样有入戏的前置条件，所谓的好感源于角色不是她本身，她就不在意。有些她发现了，发现对方是个脑残，那就直接拉黑，再也不合作。 但李正宰是什么都知道的，助理在啊，只要有雄性生物靠近林瑞贤，助理都会打电话通知老闆，有崽子想死。一心求死的崽子，李正宰会送他一程，想要搞一个话剧演员比搞三线艺人都简单，太煳了。 李正宰的魅力就更不用说了，男人有权有势本来就不用看长相都魅力非凡，何况这位常年维持着健身的习惯，就怕让林瑞贤觉得他『人老珠黄』。这位就算抛弃权势，只看气场都是无敌吸引小姑娘们的帅大叔。 有权有势，有才有貌的李社长，是个攀上了就能一步登天的存在。外面的小妖精们，谁不想吃一口唐僧肉，原地飞升呢。 再加上李正宰有些应酬是没办法避开的，男人们的社交场很难没有菸酒，也几乎不可能没有女人。既然是出去社交的，就不能装什么清心寡欲的唐僧，和光同尘才是正确的做法。 但这些林瑞贤是真的不知道，不会有人任何哪怕就是一句闲言碎语传到她耳朵里，李正宰为自家小兔子打造的『牢笼』坚固的密不透风。 他不需要她去为那些东西烦恼，也没那个必要。 关于谁更爱谁的话题，李正宰能很肯定的说他更爱林瑞贤，那种想要把这个人吞食入腹，溶入骨血的爱。他的爱走向了某一种会让他都怀疑神经质的极端，他在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极端的那一面，也在享受自己极端的那一面。 不过么，林瑞贤能说出她更爱他，在李正宰听起来，还是很开心的，也不打算反驳。 星月当空，谁更爱谁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啊。 我们在一起，我们不会分开，我们面前还有一张床，为什么非得聊天呢。 身体交流不是更愉悦么~ 第493章 林瑞贤vs李正宰 「是不是什么？」李正宰勐的睁开眼, 直勾勾的盯着林瑞贤。 他想让她问，从来没有那么一刻想让她问出口，就赌这一把。他喜欢了这个人十年, 甚至于不止十年, 他开不了口，这可能是他唯一开口的机会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等她问。 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他开口打断她的问题，十年太长，长到他不敢赌。十年也太短, 更长的未来, 他更不敢赌。他没有可以输的东西, 输了，这个人就没了，他的人生就完了。 如果说林瑞贤把人拉到休息室前有五分怀疑这傢伙喜欢她, 把人困在双臂之间, 因为他的眼神躲闪, 那五分变成了九分。等这个傻逼反问句一出，九分直接跳到十分, 一百分，一千分，一万分！ 林瑞贤万分肯定这傻逼喜欢她，她太了解他了, 了解到难听点就是他屁股一撅她都要放什么屁！可这个傻逼等她说？说你妹！老子欠你的啊！ 「没什么。」林瑞贤放下胳膊退后一步，笑笑, 平和淡然，「没事。」 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李正宰都不知道涌上心头复杂的情绪是应该用失落去形容还是庆幸, 亦或者那是另一种绝望。绝望于她已经知道了，但她不准备回应。 他也了解她啊，了解到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休息室里没有问出口的林瑞贤出门就打电话给郑雨盛，电话接通直接就是一句，「李正宰喜欢我，你知道对不对？」 「......啊？」 「装傻没用。」林瑞贤告知骗子的同伙，「郑雨盛，你能跟我装不知道就能跟他装不知道，不然你等着死。」 「......哦。」 两句话结束，电话挂断，林瑞贤更肯定愚蠢的小狐狸喜欢她。她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李正宰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还有为什么不告白？面子？面子有她重要吗？ 那只蠢狐狸也等着死！你要面子是吧，我给你，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漫长的十年让林瑞贤早就看开了，以他们这辈子都只会是兄弟不会再有其他改变的心态看开了。她给自己找过n个理由去说服自己，人跟人不是只有恋人才能相伴一世，结果那傻逼喜欢她。 呵呵，你给老子等着！ 十年间过的特别佛系的林瑞贤所有的战斗力都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她找到导演砍了所有的亲密戏，别说什么吻戏，牵手都没有。整个剧本都改了，既然是存在于两个时空的恋人，那就谈柏拉图啊，除了电影最后一幕，主角们干脆就没有见过。 1999年，距离千禧年还差一年，这年头导演是片场的王，林瑞贤啥都不是。但距离千禧年还差一年的混乱社会，有钱就是爹，这年头跟二十年后还维持面子不一样，只要是爹，儿子跪的都特别干脆。 林瑞贤砸了笔巨款当爹，兇残到让整个剧组一个月拍摄的底片全部废弃，从剧本开始，重头再来。 修改过的剧本核心没变，依旧是穿越时空的爱情故事，但讲述故事的方式变了。 【刚搬来的星贤（李政宰）为自己的房屋取了一个义大利文的名字「il mare」，意思是「海」。整理房子的时候在信箱发现了一封内容很奇怪的信，信上写着「我是你搬来前的上一个房客，如果有收到我的信…请寄来…」而且这封信寄出的日期是在1999两年后，而星贤的时间是在1997年。 第2401页 星贤立刻回信给这莫名其妙的人：「我是这房屋的第一个房客，而且今年是1997年，你可能搞错了，反正我会帮你注意。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里叫『il mare』。 恩澍（林瑞贤）是个配音员，她发现了回信的内容之后，她就开始常常写信到两年以前的il mare。恩澍的男朋友（郑雨盛）去美国后已很少和恩澍联络，后来男友从美国回来，但却已订婚了。心碎的恩澍写信给星贤，拜託星贤到当年恩澍和男友最后见面的那一天，去改变他们的命运。 星贤觉得很痛苦，因为他已爱上了恩澍。可他还是按照恩澍说的要去阻止对方的男朋友出国，却在即将见到正在商量出国事宜的『情侣』时，在咖啡厅外的马路上遭遇车祸，当场身亡。 几经周转知道了这件事的恩澍立刻寄出了让星贤不要去阻拦男朋友出国的信，也是这封信改变了他们的未来，拯救了星贤。等星贤的时间线到达了恩澍寄出第一封信时，她的男朋友出国了，星贤出现了。 故事的最后，是找到恩澍的星贤带着他们的通信，问他等了许久也爱了许久的姑娘，我有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想听吗？】 新剧本改动幅度最大的不是什么男女主角彻底变成了柏拉图，也不是什么男女主角的感情线都变了，从双向奔赴变成了男主单恋。这个本子跟第一版最大的改动是，女主角多了个男朋友，她很爱他的男朋友，她男朋友偏偏是个渣男，而那个渣男由郑雨盛出演。 郑兄弟惊呆了，为啥是我？为啥非得是我？我做错什么了要被捲入这么可拍的修罗场？ 林瑞贤懒得跟他废话，她不知道李正宰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但她知道郑雨盛一直都知道，这两人狼狈为奸骗到她头上了，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二选一。」林瑞贤让全身心拒绝参与这个项目的郑雨盛自己选，「你是想让我直接跟李正宰说，我看上你了要追你，并且希望他帮忙。还是加入这个项目当个工具人？」 一点都没听出来这是个双选项的郑雨盛缩着脖子试图垂死挣扎，「你说喜欢我李正宰不会信的，他又不是脑残，这个都信。就算他脑残，我也不是脑残啊，就当我喜欢你好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啊。」 「他信不信重要吗？」林瑞贤抬手在唇边亲了一下，调转併拢的食指和中指以剑指的姿势指着他，「我直接上，他就算不信也会把你沉江。你信不信，我跟你哪怕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会弄死你。跟兄弟抢女人，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面对死亡威胁的郑雨盛简直不敢相信，还特别冤枉，「他惹的事你去欺负他啊，为啥欺负我，我做错什么了？就算是我帮他瞒着你好了，可这种事我没办法说啊，我跟他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也是喜欢的自然是皆大欢喜，那你要是不喜欢不就是全完了吗？」 「我也是为你们，为我们，为大家考虑。不说，朋友天长地久，说了，哪怕退一万步你们就是在一起了，又能维持多久呢？分手了就是两败俱伤，这不是为大家好吗，难道不对？」 对，这可真是太对了，对到林瑞贤拍手给他鼓掌，「这话漂亮，为大家考虑。为大家考虑就是你们两一起瞒着我。你跟他，你们一起，瞒着我，你觉得这是在为我考虑？很棒，想法太好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被瞒着的那个我是不是成了个傻子？」 「你跟他认识了多久就跟我认识了多久，他帮过你多少我就帮过你多少，甚至于有些时候是他拜託我帮你。我们不用说什么谁跟谁感情好这种屁事，但你们两跟我玩兄弟情深？怎么，骗我这个傻子很好玩？那就加入游戏一起玩啊。」 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郑雨盛真的有点害怕了，这次林瑞贤好像是真的生气，攻击欲爆表。 表情正经起来的郑雨盛挺直腰背，为兄弟最后再努力一把，「我先确定一下，你既然认为他喜欢你还不告白是在欺骗你感情，那就代表你也是喜欢他但是没有说对吗？」 「你该不会想说这是双方过失？」林瑞贤嗤笑一声，「我初恋还在，那傻逼都已经.....」 「等下！」郑雨盛快速打断她，「别的我不知道，但这方面我可以帮他证明，那傢伙还是个处男。」 林瑞贤一个白眼翻出来，「你觉得我会信？」她亲眼看到死狐狸玩的有多嗨的！ 信不信的这种事都没办法证明，郑雨盛总不能说他们一起泡汤，小兄弟格外粉嫩，很不正常吧。关键是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啊，不如说点有用的。 「他十六岁就喜欢你了，喜欢了你十年，你.....」 「他骗了我十年？！」 林瑞贤拍桌而起，「你们两死定了！」按着出演合约往前一推，「签！不签我今天就去买兇弄死你！」 再度被死亡威胁的郑雨盛一边觉得自己逃不掉了，一边又蛋疼他好像把事情变的更可怕了。林瑞贤好可怕，非常、极其、无敌可怕！ 【默哀（蜡烛.jpg）——郑雨盛】 【谁死了？——李正宰】 【我喜欢的一条宠物狗。——郑雨盛】 【你什么时候养狗的？——李正宰】 【十分钟前。——郑雨盛】 【？？？——李正宰】 三个问号其实不能代表李正宰的茫然，一支蜡烛也不能代表郑雨盛对兄弟的『祝福』，但简讯么，就先这么发呗。 第2402页 合约签署，简讯发送，硬生生用钱把导演砸跪下的林瑞贤光速等到了再度进组的通知。而此时才看到新剧本的李正宰直冲兄弟家，准备质问兄弟搞啥，谁知在他家看到了林瑞贤，啥都不能问。 从这一天起，郑雨盛就是林瑞贤的跟随宠物，她到哪他就得在哪，去上厕所手机都得上交。郑雨盛倒是想挣扎，没胆子。林瑞贤是真的生气了，在确定林瑞贤是真的生气之后，弟弟对姐姐就怂了，不敢搞小动作。 这导致李正宰没有任何私下接触郑雨盛的机会，电话打过去要不然兄弟就东拉西扯，要不然就直接是不接电话，反正就是不说为什么他签约进了这个项目。 重新开机的项目最先拍的不是男女主角，而是女主角和她那个渣男男朋友，两人可甜蜜了。逛街吃饭看电影都是小把戏，还有什么电影院的吻啊，马路上对视的吻啊，吃饭吃的好好的接个吻啊，反正都是吻戏。 第一场吻戏甚至就在开机当天的下午，开拍前李正宰总算找到机会堵住了郑雨盛，决定他要是不好好解释，他就直接找人把他丢海里！ 被林瑞贤紧迫盯人的时候，郑雨盛分分钟都想逃跑，可五分钟前，林瑞贤说你可以去完成工具人的职责了，郑雨盛又想抱着她大腿求饶。这个时候他单独被李正宰堵到的话，那傢伙真的会动手的！ 林瑞贤才不管他死不死，是死海里还是死江里，他们两个一起死才好呢，不是兄弟情深吗，殉情啊！这么伟大的兄弟情，她一定会给他们两上三柱高香，日日祭拜！ 最近日子过的太苦逼，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了的郑雨盛面对兄弟的质问，特别想说，林瑞贤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摆明就是个工具人啊，还是被威胁生命安全的工具人！这都看不懂？你是弱智吧！ 郑雨盛尽可能在不违反林瑞贤所说的告知兄弟目前是什么情况的警告下，拼命提示兄弟，你的爱情要成了，我则成了祭品。现在不是跟我纠缠的时候，你赶紧拿下林瑞贤啊，我们才能有活路，不然就真得抱着一起死了！ 必须要说，李正宰听懂了，天降馅饼悬浮在他嘴边，他却不敢咬，「不可能，林瑞贤不是那样的人，她干嘛找你麻烦，为什么非得是你？」 我tm也想知道为什么非得是我，我特别想知道，我比你还奇怪！但这tm就是我了，我怎么办！！！ 郑雨盛无话可说，李正宰有话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错位，亲手指或者干脆就请病假。你给我听好了，林瑞贤初吻还在，你要是敢亲，我就.....」 「初吻还在个屁，你们之前二十多场吻戏都没拍成功当我不知道？」郑雨盛好悬没被气死，他现在有生命危急，这个二逼在乎你妹的初吻啊！是不是兄弟了！先拯救他啊！ 李正宰一巴掌煳他脑袋上，「你跟我怎么比！你还真想亲啊！你活够啦！」 突然被揍的郑雨盛一脚就踹过去，他tm遭受无妄之灾还被牵连他倒霉的人给揍了？来啊！看谁先死！ 两位演员谁都没有死，但两位演员的脸都负伤了。是的，他们就盯着脸打，打到双双都无法上镜。导演气的恨不得再揍他们一顿，剧组都在好奇这两人为什么打架，唯有林瑞贤格外平静的跟导演奖，继续拍啊，先拍她的镜头不就行了。 「再严重的伤总有好的一天。」林瑞贤淡淡的扫了不敢看她的李正宰一眼，对导演说，「拍摄不着急，损失的钱我给，等他们养好伤，再接着拍。」 拍摄继续，负伤的男演员们组团去治伤，这一架刚开始就是闹一下。可李正宰动了真火，手上没收住力，郑雨盛被锤了格外实在的两下，火就起来了，他自觉是全天下最冤枉的那个，居然还来？！ 只有你想揍我吗，我还想揍你呢！你谈个恋爱为啥我倒霉！我不能对林瑞贤动手，还不能揍你！！！ 伤口是实实在在的伤口，兄弟也是实实在在的兄弟，各自拿着助理买来的伤药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兄弟们，终归还是开诚布公。 郑雨盛照实说了林瑞贤到底在气什么，李正宰怎么都不相信。他亲眼见到林瑞贤对那些女人的不在意，又如何相信林瑞贤是在意的？ 可郑雨盛不会撒这种谎，这种就太过分了。过分的李正宰即怕他是撒谎，又怕他不是撒谎。 患得患失这个词萦绕心头，瞻前顾后这个词捆住手脚。什么都有，唯独对林瑞贤一点赌博的勇气都没有的李正宰，顶着那张猪头脸站在林瑞贤家门口。 结束拍摄回家的林瑞贤看到猪头以及他创造的满地菸头当没看见，推开小花园的门直接进去，拿钥匙开大门，也无视跟在后面的小尾巴。 小尾巴又不是没有她家钥匙，跟她在这卖惨？做梦！ 确实有钥匙但不敢自己开门进去的李正宰没什么卖惨的心情，他现在就想知道郑雨盛说的是不是真的。可他不敢问，一丁点勇气都没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点的勇气都没有。 怂的突破天际。 林瑞贤全程无视他，自顾自的进门、换鞋，再上楼拿衣服去洗澡。整个过程连个余光都没往小尾巴那里飘，她倒要看看，这傢伙能忍到什么时候。 林瑞贤真的很生气，气炸了。十年，她不是没有表达过好感，她也不是没有借着开玩笑说点实话，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她放弃了。她已经放弃了，结果他就因为怂，所以眼睁睁看着她放弃？ 第2403页 这是她发现了，如果她没发现呢？没发现就不是十年，是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她会再度进入一个轮迴，那个轮迴里她还要重新开始吗？她很累，疲惫到不想挣扎了。 而她所有的疲惫归结原因就只是因为他害怕，不敢，面子？ 那你tm就怂一辈子！这辈子都别硬气，老子佩服你！ 李正宰无敌怂，怂到烟抽的肺疼，怂到像是即将被主人赶出家门的狗，蜷缩在盥洗室门口。因为没有防备，在林瑞贤开门时还滑倒在地砖上，满身狼狈。 刚洗了澡吹了头髮连保养品都涂抹好的林瑞贤，低头看着倒在她脚边的傻逼，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她在心里骂了无数脏话，行动上还是伸出了手，让蠢爆了的傢伙可以拉着她起来。 蠢爆了的傢伙仰头看着站在盥洗室的灯光下，满身香气的姑娘，愣怔许久。她一直是这样，他们一直是这样，是她满身香气的站着，而他连爬起来的支点都找不到，只能等着她伸手拉他一把。 久久没等到他伸手的林瑞贤要缩回手了，又被他勐的拽住，不是拽着她起身，而是把她拽到在地上。拽人的傢伙用身体给她当地垫，也把人锁死在怀里。 「你离我好远。」 男人贴在耳边的呢喃得到的是女人的鄙视，「你把我放开，我可以离你更远。」 收紧手臂双手抓住手腕把人死死的锁在怀里的李正宰拒绝放手，林瑞贤一声冷笑，表情充满了拒绝，笑声充满鄙视，但身体没动，身体哪哪都没动，哪怕是做个挣扎的样子都没有，就是没动。 姑娘哪都没动，男人就什么都知道了，李正宰又不是个真白痴。 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人都已经在怀里的情况想，李正宰还是有顾虑，顾虑太多东西。天大的惊喜降临伴随着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惧，恐慌压过了欢欣，怀里的人重若泰山，他搬不动也不想搬，可他更怕自己会死无全尸。 混乱的思绪让李正宰语无伦次，前言都不搭后语的语无伦次。他说他不敢，十六岁他就不敢，不敢相信林初夏是对他有好感才接近他，他凭什么呢？ 凭他学习烂？凭他穷到恨不得去卖血？还是凭他足够不要脸？即便知道他不配，他还是凑上去了。 帅？帅个屁！追求林瑞贤的帅哥不要太多！何况十六岁的高中生谁看脸说帅？看学习、看打扮，看什么都不会看脸啊！ 他说他好不容易敢了，现实又给他上了一课，那一课最伤他的不是他自己如何如何。而是他都不能保护自己，那他给林瑞贤介绍的那些片约算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林瑞贤经歷过什么？ 他那段时间飘到会嫌弃林瑞贤太清高，他都给她介绍了角色她都不去。从天空坠落摔的手脚都断了，他就知道为什么林瑞贤没去，也知道自己长在污泥里，跟荷花不是一路人。 他说他又不敢了，因为他一无所有满身都背着包袱，家庭的重担他愿意扛，可没可能拽着林瑞贤一起扛。她是不缺钱，她在他十六岁就住在这栋花园洋房里，可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住在每个月都要担心房租的屋子里呢。 他说他放弃了，没必要再挣扎，一年两年，高中能挣扎；三年四年，刚出社会也能挣扎；四、五、六年，他都在这个圈子混那么久了，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可能配不上，他还挣扎什么？有什么挣扎的必要吗？ 他说他不挣扎了，好兄弟一辈子，恋人算个屁啊。恋人分分钟就分手，此后老死不相往来，哪有兄弟长久。 他说.....「我没跟任何人上过床。」 躺在人肉床垫上的林瑞贤回了句，「呵呵。」 「真的！」李正宰再度收紧手臂，恨不得勒死她再自杀，一起死算了，「你一直没有谈过恋爱，我怎么敢，我就是有一万个女人也没有跟谁在一起过啊！」 她一直独身，就是因为她一直独身，李正宰始终不敢跨过那条线。他很清楚，如果他跨过去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即便他已经放弃了，即便他都不抱希望了，可心底总是崩着，去祈祷那个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么说林瑞贤是信的，可要是这么说，她就更烦躁，「也就是说，你把那些女人带到我面前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先开口，不论是质问、嫉妒、吃醋，随便什么，都是你想要我先开口！」 「你说了那么多废话结论就一个，你怂你害怕，你弱你有理！有nm！给老子松开！你自己去墙角蹲着装蘑菇吧，装一辈子才牛逼呢！放手！」 这傻逼讲半天不还是在讲自己吗？他的所有重点都是自己，自己怎么想，自己怎么害怕，自己怎么怎么样！全是他自己，那她呢？她隐身了吗！ 傻逼狐狸年轻起来就是个狗逼没跑！你倒是站上了制高点，玩什么爱在心里口难开的戏码还觉得挺浪漫？那我呢？在我坐困围城无所适从的时候你是看见了装没看见！就因为你不敢，所以需要我给你勇气？ 勇你个鬼！去死吧你个胆小鬼！ 傻逼狐狸不管年不年轻都是胆小鬼，事业有成担心自己太成熟，一无所有又纠结自己太年轻，简直有病！老子累了，不跟你tm玩了！ 狐狸懵逼中，脑袋被兔子一下一下锤的要爆，也真的爆了。狐狸再怎么胆小也是狐狸啊，兔子再怎么兇残不还是兔子么。 第2404页 跨越了十年的吻，压抑了十年的吻，准确的说这个时间还能更长。长到接吻的男女像是想要直接啃了对方，咬牙啃，啃的口腔里充斥着铁锈的血腥味，说不好谁的嘴唇破了，大概率是不敢咬人的狐狸。 狐狸不敢咬人，但狐狸敢做很多事，很多像战争一样的□□，随即理所当然的被更有经验的兔子碾压。也是在这个时候，林瑞贤相信狗逼没有完全狗，狗逼还是只幼犬，没经歷过春天的那种幼犬。 走过无数个春天，经歷过无数场春情的兔子，一边折腾幼犬一边还不忘强势打击幼犬的幼稚。几次挣扎都没有成功的李正宰眼角都被逼出泪珠，还伴随着悲愤！ 那崽子是谁！那个教会林瑞贤这些的王八蛋是谁？！ 他要弄死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场小型战役结束，叼烟的是林瑞贤。裹着被子把自己弄成蚕茧连个头都不敢抬的李正宰羞愤欲死，他要自杀，谁都别拦着他！ 林瑞贤才不管他死不死呢，灭了烟被子一拽翻身而上，就他爽怎么行！ 窗外月落，霞光铺满大地，再度起床的李正宰即便没有在床上摸到屋主，也是以飘着小红花的背景起床的。脸上的伤口更严重了，嘴彻底都肿了一圈，就这他还是笑的春光灿烂，哪怕一直在吸熘嘴角，真的很痛。 而林瑞贤么，怀疑自己昨天瞎了眼，可能上辈子都瞎了眼，不然怎么能看上这么一位天蓬元帅。 满面春光的八戒兄在早餐时收到第一份来自天宫嫦娥的礼物。 「我喜欢郑雨盛。」 「嗯？」 林瑞贤拖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没察觉到危险降临的弱智，「我说，我喜欢郑雨盛，准备追他，大家兄弟，你肯定也想让我收穫真爱对不对，帮个忙啊~」 李正宰笑脸一收，转而又笑起来，笑的很是心虚，「我错了。」 「你们这个伤，我算时间长半个月好了，半个月后化妆师能把他化的超级帅。」林瑞贤翘起的腿脚尖一晃一晃的，眼睛笑成个小月亮，「半个月后，我会跟你兄弟接吻哦~舌吻~」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不管是什么品种的狐狸被雷噼中都得被打回原形，呆若木鸡。 总在各种动物圈混的李正宰光速跳起来往楼上沖，手机在楼上呢。 踩着脱鞋的男人跑到一半脱鞋都掉了也不管，蒙头往上沖，林瑞贤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 她找到了她的狐狸，可他，不是他了。 她的狐狸以前就算胆子再小，在她面前也是硬气满满的大佬；她的狐狸一边胆小的什么都不敢做，一边又超级兇残的能把她逼到墙角。 餐厅的窗外是艷阳，是秋冬时节难得的大太阳，阳光无限好，照的人心里暖洋洋的。 林瑞贤灭了烟站起身伸直手臂拉伸肢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口憋了多年的浊气在这个早餐离开胸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熘熘达达的往楼上走，她要去看笑话。 那两只狐狸其实是一样的，不论是现在这个还是原先那个，都是用各种招逼她开口。但他们也不一样，这个人不是他了。 但林瑞贤喜欢李正宰，不论是哪一个，哪一个都是她喜欢的那只狐狸。小狐狸也有小狐狸的可爱不是么，小狐狸才能被她抱在怀里搓圆捏扁，还能当个围脖呢，可乖了。 乖乖巧巧的小狐狸正在跟兄弟掐架，逼迫郑雨盛解约，钱他给，但他不能再去剧组。李正宰还想了个超级损的招，让郑雨盛伪装车祸，不管是胳膊还是腿，打上石膏就能无限期拖延拍摄。 「你想的倒是美，我以后不用做人了？」郑雨盛都想掐死他，「传出去我成了什么了！」 「传不出去不就行了么。」李正宰表示，「你出国躲一下，我给你买机票。」 郑雨盛给气笑了，「我是什么通缉犯吗？得在通缉之前逃跑？」 「别废话，你就说干不干吧。」 「不干！」 「那我找人让你出车祸。」 「呀！！！！」 不管十年老友是否变成了情侣，倒霉的都是郑雨盛，车祸他还是出了。不过不是『真』车祸，而是拿着李正宰的给的机票飞去了斐济，度假么。 他走前，兄弟和姐妹手牵手送他去机场，郑雨盛全程都在怼人，主要攻击目标是兄弟。姐妹他不太敢怼，就算怼了也被兄弟骂回来。 到了机场下车，林瑞贤和李正宰都不方便送进去，虽说这年头智能机还没普及，不是每个路人都能化身狗仔的时代，但也要以防万一么，万一有无聊的记者跑到机场蹲点呢。 林瑞贤坐在车里没下去，李正宰下去送他。 自觉对兄弟仁至义尽的郑雨盛给兄弟唯一的忠告就是，「你要是哪天想不开跟林瑞贤分手了，提前一个月.....」顿了顿，觉得不保险，「提前一年告诉我，我要出国避难。」这两人没在一起都让他『车祸』出国，在一起再分手那还得了！ 「呸呸呸！」李正宰一巴掌拍过去，「呸掉！」 无语至极的郑雨盛恨恨的『呸！』了一声，恨不得把唾沫呸他脸上，「你可以更傻逼一点！」 李正宰才不管他，「我们才不会分手呢！」 郑雨盛更不想管他们两到底会不会分手，他只想保证，「不准牵连我！」 第2405页 飞机带走了项目的男配角，导演在确定『爸爸』没有要再度改剧本的意思后，迅速给女主家找来了新的渣男男朋友。但这次剧本还是微调了一下，什么吻戏啊都被删掉了，那本来就不是一定要存在的剧情，又不是要拍三角恋的狗血剧。 李正宰对此不太高兴，不是不高兴女朋友的亲密戏被删减，这个是值得欢唿的事。他不高兴的是，他这个男主角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就只有柏拉图了，剧本不改动，那他们在剧本里连手都不能牵，他们活在两个时空啊。 《触不到的恋人》杀青的一场戏，是跨越了时间的男主终于走到了女主面前，对她说，我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这一幕在拍摄时，林瑞贤难得在镜头前走神。她也是跨越了时间走到这个人面前，但她却不想告诉他，我们还有一个漫长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我属于另一只狐狸。 林瑞贤不准备说，说了，她的小狐狸会难过的。 搞不好会偷偷躲在哪里哭呢，而她不想让他哭，她想让他笑，让他幸福。 他，是李正宰啊。 第494章 林瑞贤vs孔侑 疑似追求者的对手戏演员要给自己介绍心理医生, 林瑞贤也不知道是应该夸孔侑观察能力敏锐，能发现金手指的潜在bug。还是应该吐槽这人脑洞够大的，双重人格？亏他想得出来。 不论林瑞贤怎么想, 项目都要开机了。剧本试读会上，上到导演下到场务，所有参加了剧本试读会的人都对项目很有信心, 因为男女主角的表现超乎预期的好。 虽说孔侑很靠谱, 林瑞贤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但开机之前临时更换演员，还需要对方快速进入状态, 制作组不免会担心出问题。要是这次再出问题, 再说什么换人都来不急了。 万幸, 不论是孔侑还是林瑞贤，都给了制作方足够的信心。 制作组有信心了，剧本试读会结束后的聚餐大家就撒开了玩，玩到制作人喝的半醉不醉搂着女主角准备狠夸一波。话没说两句, 孔侑就把林瑞贤拉开，举杯上前示意要跟制作人喝一杯。 林瑞贤被勾住脖子的时候完全没反应过来, 一是因为制作人是个女的, 她没什么防备心；二是对方手上的太突然, 胳膊一伸就搂住了她，酒气从对方的口腔扑到鼻腔时，都给她弄楞了。 女制作人就说了两句话，准确的说是一句半，「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我们下次一定......」 一定什么林瑞贤不知道，可能是一定要再合作之类的, 她没完，她还在突然被搂住的愣神中，后颈的胳膊跟突然搭上来时一样突然就没了。另一只胳膊从身前伸过来，手肘顶着她的小腹让她自然的倒向椅背。 那条胳膊主人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是不小心碰到她的一样，眼睛望着制作人，手里的酒杯也举起来，冲着制作人说，我们喝一杯。 隔着自己左右两边的制作人和演员一起仰头干了酒，坐在中间的林瑞贤才回神，扭头先看孔侑，这哥喝酒呢，再看制作人，刚放下杯子。 林瑞贤眉头微挑，有点意思啊。 有意思的男演员扫了一圈桌上，对女后辈讲，「去帮我叫个辣豆腐汤来。」 制作人搭了一句，「让助理去，折腾她干嘛。」 「点个单叫什么折腾。」男前辈稍显霸道，沖女后辈说，「怎么，不能使唤你啊？」 林瑞贤嘴角微勾再往下压，低眉顺眼的起身，乖乖去给前辈『点单』。这单一点，再回去，林瑞贤就不是坐在制作人边上而是男前辈边上。 男前辈事可多了，一会儿让她倒酒，一会儿让她拿纸巾，反正很有点『欺负』她的样子。 制作人看见了也当没看见，持续跟孔侑聊天，什么都聊，乱七八糟的聊。聊到吃的差不多要去二场了，孔侑说累了，跟导演讲他就不去了。导演同意之后，这位又补了一句，他跟林瑞贤还有事要聊，导演表示明白。 一场结束，两位演员先走，上了前辈车的后辈笑眯眯对前辈说了声谢谢。前辈即没说什么这点小事不用谢，也没有要藉此得到什么行动上感谢的意思，仿佛这件事不存在。 不存在的事当然就不用聊下去，值得聊的是那位女制作人在圈内很有名，靠人脉圈广泛出名。伴随着这个名声的有一些恶意的猜测，准不准的不好讲，孔侑表示他跟对方也不熟，让林瑞贤自己判断。 自我判断的隔天，还是剧本试读会之后的聚餐，林瑞贤坐在孔侑身边就没动过。本想着这回应该没事了吧，结果制作人频繁劝酒。 林瑞贤没办法判断制作人是否是有意的，因为她对导演也是这样，看上去就是玩开心了才到处劝酒。这人唯一不会纠缠的对象就是孔侑，她劝了两次孔侑都说差不多了，不想再喝后，她就放过了孔侑转而沖她来。 这次比较妙的是孔侑没有帮她挡酒，说起来昨天他也没有帮她挡酒，但昨天他把她和制作人隔开了，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没人挡酒只有人劝酒的林瑞贤有点醉了，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准备直接走人。她在店门口见到了没有帮她挡酒，但是在店门口堵她的前辈。 烤肉店门口的遮阳伞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那的孔侑看到她出来，沖她招招手。林瑞贤歪了歪脑袋，不太明白他这齣是在玩什么，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在他边上，紧接着就听到一句奇怪的话。 第2406页 「想跑？」 「....跑？」 孔侑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声招唿都不打的走，不是逃跑是什么？」 「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行。」林瑞贤也笑，笑着讲，「我懒得纠缠，管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直接断开不就行了。」 「你跑了这次，下次呢？」孔侑不接受她这个处理方式，「你觉得你是懒得纠缠给彼此都留了余地，她万一以为你是怕了才跑的呢？」 多少有些诧异的林瑞贤发问前辈，「你该不会是鼓励我去跟她正面刚吧？人家什么都没做呢。」 「谁告诉你的只有她做了什么你才能反抗？」孔侑说小朋友搞错了，「混这个圈子，你得在面对恶意之前就摆明车马告诉所有人我不好惹，才会让所有的恶人见到你时戴上善人的面具。」 摇头失笑的林瑞贤想到昨晚，「你让我去给你点单，是让我当着制作人的面反抗你？」 「我不好惹圈内都知道，你敢惹我就没人敢惹你。」不好惹的前辈讲这是常识，也有更柔和的表达方法，「哪怕你就是开玩笑的接一声我才不要去呢，今天她劝酒的人里也不会有你。」 这话林瑞贤是认同的，人善被人欺么，到哪都一样。但这话在她这里不成立，因为她懒得折腾，与其跟谁谁谁玩什么地位问题，还不如回家睡觉来的简单。 但这话林瑞贤没讲，她就是笑笑。她一笑，孔侑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也没再继续。 两人就此分开，他们再跟制作人见面时开机拜神的那天。 开机，拍摄一切顺利，结束还是聚餐。不过这次大家都克制着不要喝太多，第二天还要拍摄。酒桌上说有什么大问题，那没有，但小问题是有的。 小问题是制作人带了个资方来，人模狗样的二代。制作人开玩笑的让林瑞贤给二代敬杯酒，没有任何过分的地方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没有，就是敬杯酒而已。 只是敬杯酒，还是女演员给资方敬酒，再正常不过的事，最正常的社交。 因为过于正常，所以林瑞贤即便心里有点不舒服也没当回事，酒杯就那么举起来了，却在要跟对方碰杯时余光扫到前辈望着她的视线有点古怪。 一杯酒下肚，林瑞贤还在思索着前辈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制作人又是一句带着玩笑的，问女演员要不要换个位置，坐到她那边去，也是坐到二代那边去。 思绪被打断的林瑞贤放下酒杯，也没多说什么，就只是把酒杯放下了。制作人反应很快，快速举杯示意大家干杯，就把这件事煳弄过去了。 这次林瑞贤还是先走，还是不打招唿的准备直接走。这次她还是被前辈给堵了，前辈还是问她，你是不是要逃跑。 这家店外没有遮阳伞也没有休闲椅，站在门口等人的前辈夹着一根快要抽完的烟，林瑞贤扫了一眼他指缝中的烟，前辈就给她递上了烟盒。 摆手表示不用的林瑞贤笑看前辈，「我方便了解一下，您想看到的画面是什么吗？」 又重回敬语了啊，孔侑无声暗嘆，「我没有什么想要看到的画面，我就是好奇你什么时候会发脾气。不是笑着放下酒杯表示抗拒，而是会直接把杯子里的酒泼出去的发脾气。」 曾经直接给某个脑残开瓢的林瑞贤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您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我即不是可以无限忍耐的类型，也不是脾气好的类型，只是觉得没必要的冲突避开最简单。」 颔首认同这个观点的孔侑不认同的是她那么做，「有没有必要的冲突都是冲突，冲突就会让你不开心，不舒服，既然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表达出来呢？」 林瑞贤想了想，「怕麻烦？」 「这样啊.....」孔侑垂首踩灭菸头，再抬起头就是浅浅的笑容，「走吧，我送你回去。」 有心想说不用的林瑞贤看他都已经转身往前走了，干脆就跟上去，她真的懒得掰扯，嫌烦。为一个送不送的事纠缠半天，还不如就直接让他送呢。 送了这一次，以后的每一次都是孔侑送她。从开机之后的每一天收工，都是孔侑送林瑞贤回家。 送到林瑞贤从懒得折腾，到有点烦躁，再到差不多得了，最后是，你别过分。可孔侑面对那些话就只是笑，笑着打开车门，等着她上车，搞的林瑞贤更多是无奈。 孔侑要是跟她叽叽哇哇的，那她能怼他；他要是表现出追求的态度，她还是可以怼他。但他啥都不表现，就笑眯眯硬耗，耗的林瑞贤是真没脾气。 直到开机过了半个月，他们两要拍一场重头戏。有抑郁症的男主角把自杀付诸于行动，妻子险之又险的把人救下来。 关于丈夫自杀的方法，导演想了两个可能，因为是冲动性的一个念头，又是在浴室里出现的。限于浴室这个场所，能找到的方法一时拆剃鬚刀的刀片割腕，另一个是用毛巾挂在门把手上勒死自己。 导演的意思是两种都拍，林瑞贤却很反对这么做，剃鬚刀太危险了。她的神明还在身上，她爱她的丈夫，她最多能接受用毛巾去演绎，再怎么说剃鬚刀是特殊处理过的道具她都不能接受。 导演有点要被林瑞贤的坚持说服了，但孔侑试过那个道具剃鬚刀，最多划伤一道小口子，撑死了破皮，不会有什么『万一』，他的想法是两个都试试，然后再看拍出来的效果。 第2407页 林瑞贤或者说妻子整个大爆发，直接放话孔侑，你拍我就罢录。孔侑要不是知道她是入戏了，都有点怀疑林瑞贤是担忧他才那么做的。 也是因为『妻子』的狠话放出来，导演和男主角都妥协，用毛巾去拍。拍摄没问题，拍完了吃饭。饭桌上，导演说了林瑞贤几句，不是严肃的指责，而是半认真半调侃的说，演员在现场说什么罢演也把片场太当儿戏了。 孔侑在导演挑起这个话题时就在预防林瑞贤会爆发，因为她还在戏里啊，她还是那个人物。可一直到导演讲完，理论上还在戏里的『妻子』，以一种诡异的，即可以说是角色本身性格温和所以没在意，也可以说是林瑞贤本身性格就不太会跟人起冲突的状态，反正没爆。 几乎就在那个当下，孔侑就确定，林瑞贤所谓的入戏，进入角色，是她的一厢情愿。或者也可说，是她自以为的，她在入戏时所有的感情只是人物赋予的跟她没关系。 饭吃完，孔侑带着林瑞贤回了休息室，门一关就是一句，「林瑞贤，发脾气。」 「发什么脾气？」小妻子不理解。 孔侑让女演员从角色中出来，「导演在说你不敬业，在说你没事找事，在攻击你的专业性，你得怼回去。」 勉强抽离金手指的林瑞贤还有点不在状态，「这有什么好发脾气的，我当时确实做的不太对。」 「不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要一碰到冲突就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这不是你的过错，你当时在戏里，你考虑的也是对的，你有绝对的立场去阻止我用刀片拍摄，导演当然可以说你不敬业，但你不能认下这句话，你得反驳，你懂吗，你应该反驳。」 林瑞贤想嘆气，这哥搞什么？鼓捣着她发火干嘛？ 孔侑想要她放开，想让她正视自己，她不应该是自卑的孩子。可他没办法说服林瑞贤去争取她本来就应该去争取的东西，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也是从这件事之后，孔侑开始频繁的找林瑞贤沟通，不聊剧本，聊任何非黑即白完全没有中间地带的事。比如真的很傻逼的角色演不演，他期待的答案是不演，林瑞贤说的是签约了就认栽。 比如制作方又带着二代出现，就是过来晃一圈，让林瑞贤陪着聊聊她去不去。孔侑等待的回应是不去，林瑞贤说的是看情况。 那些聊天让林瑞贤很蛋疼，她经常被孔侑从角色里拽出来，完全搞不懂这傢伙想干嘛。 要说他追她么，那没必要老是说什么你先出戏啊，她在戏里不是更好？他们在戏里是恩爱夫妻，她爱他啊，喜欢的人爱慕自己，哪怕就是一场戏，不也应该先享受才对？ 可要是说他没有在追她，这位又还是坚持每天送她回家。不管多晚，哪怕拍了大夜，休息时间就四五个小时就得再开工，他还是坚持先送她回家再回去。 折腾这些干嘛？？？ 折腾到总算杀青，林瑞贤都想收拾包袱跑路，杀青后的聚餐上，这傢伙又来了。 资方代表二代小哥也参加了杀青酒局，他以交个朋友的态度跟林瑞贤要电话。林瑞贤就笑，不搭腔。对方纠缠了两句，她也没回应，制作人插话说只是个电话而已，林瑞贤还是没接话。 小哥有点下不来台，作势要走，制作人连忙去拽，还叫着让林瑞贤给个面子。林瑞贤端坐在椅子上，维持笑脸却没有要给那个面子的意思。 孔侑直接起身，让众人一愣，他示意林瑞贤跟上，两人就在其他人的注视下离开包间。 出了门，孔侑就问林瑞贤，「你不想给电话，他们非要，二选一，气还是不气？」 「一半一半？」林瑞贤还没完全出戏，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头疼，「你为什么一直跟我纠缠这个？」 「因为你得先看到你自己，你才能看见我。」孔侑弯腰盯着把自己藏起来的姑娘，「一半一半就还是生气，生气就得表达出来，你得把自己放开，而不是用什么麻烦，算了，去掩盖你畏惧冲突。」 微怔片刻的林瑞贤出戏了，出戏也就代表着，「前辈，你越线了，我说过我对你只是.....」 「重要的不是我。」孔侑打断她，「重要的从来不是我，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与你无关你知道吗？重要的是你，是拒绝我的那个你，到底是怕麻烦才拒绝我，还是所谓的入戏？入戏又怎么样，入戏了还是你，林瑞贤，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你才是那个唯一。」 突兀被灌了一碗鸡汤的林瑞贤白眼差点翻出来，这哥真的有毛病，什么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的拍摄结束了，理论上来说两人不再有任何接触，林瑞贤也不想跟这位接触了，但这位就是有招跟她接触。 还是老方法，从李正宰那下手，丢本子过去，他给她作配。资本家社长忽悠刚杀青不到半个月的演员再度进组，林瑞贤心都累，她才杀青，休息一下都不行？ 休息当然可以啊，只要她拒绝资本家社长就可以，但孔侑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你拒绝不了，你对剧本有兴趣。 确实对剧本、对角色有兴趣的林瑞贤无法反驳，孔侑也不知道怎么挑的剧本，送过来的三个本子都超级有意思，随便挑哪个拍林瑞贤都愿意进组。 「可我不想再跟你合作了。」 林瑞贤盘腿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用全身心表达抗拒，堵到家里来的孔侑却是以开放的姿态坐在她对面，给她讲恐怖故事。 第2408页 「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可以退出项目，只是把本子给你，你会愧疚的。」孔侑很肯定这一点，「你知道你的愧疚会带来什么吗，那会让你更没办法拒绝我。」 孔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面前的姑娘碰到冲突先躲的心态，但内核一定是自卑。她不敢面对冲突，只有在极端的情况下她会反击，还是非常糟糕的正面反击，完全不迂迴，因为那已经是极端情况了。 自卑的林瑞贤很奇怪，非常奇怪，奇怪的孔侑即心疼也不理解。心疼于她未尝是对他没兴趣，她很可能是不接受有人对她有兴趣，她不相信会有人纯粹的喜欢她，她畏惧那些。他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畏惧，那很不合理啊！ 不合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一个天赋、美貌、才华什么都不缺的姑娘，是个外表看起来应该什么都有了的姑娘，内里是个藏在乌龟壳里的傢伙。她给自己弄了个乌龟壳，躲在自己建造的堡垒里，对外界一毛钱兴趣都没有。 孔侑有种错觉，林瑞贤是童话里的长髮公主，把巫婆当妈妈，被养育在高塔，对外界不是一无所知，但她身在高塔，了解有限。长髮公主即嚮往外界，又惧怕自己离开高塔。 面对长髮公主，孔侑想做那个王子带着她离开，但他又不想做那个王子，因为公主完全有能力自己离开高塔创造属于她的王国。 前辈的一句『你的愧疚会让你更没办法拒绝我』让林瑞贤很想吐槽，这哥脑子绝对有问题，愧疚你个头！不想我愧疚你倒是别搞事啊！搞了又来说这些，啥话都让你说了！ 什么话都说的孔侑还是个神经病，成天鼓捣她跟别人开战的神经病。 上到资本家社长，孔侑说你要是真的不想跟我合作，去跟李正宰说你讨厌、不喜欢、反感，随便什么词彙、描述方法，反正就是表达你不想跟我合作。 中间是她的助理，助理小姐不过就是在他们两约见面后，趁着他们两在聊事情刷电视剧刷入迷了，没看到她出来，要她打电话问车在哪。就这么点小事，孔侑都能扩大到这是你助理不用心，你要如何如何，巴拉巴拉。 最扯的是下，林瑞贤还是没忍住被新剧本的角□□惑，跟着孔侑去见了导演。 他们在一家音乐餐吧见的面，店里没有包间他们就在大厅的角落。晚饭的点，店里有个小舞台，乐队在舞台上演奏爵士。本来一切正常，但有桌客人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样，非得把店长叫过去让乐队换音乐，还要换那种嗨曲。 这桌客人离林瑞贤他们就一个过道，那边吵，他们这边也没办法讲话。导演很不耐烦的说傻逼真多，林瑞贤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哪有到爵士餐吧来要听电子嗨曲的。 孔侑就厉害了，用手肘戳了戳林瑞贤，「机会，上。」 机会你个脑袋！你是不是脑残！导演骂的是你吧！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艺人？人家是撒酒疯还是真脑残都是路人，你一个艺人跟路人计较？怕不是没有上过头条？那么不怕死啊！ 脑残的艺人盯着林瑞贤看，林瑞贤白眼以对。她指着这样能让脑残清醒一点，万万没想到，脑残起身疑似真的要去管这件事，林瑞贤一把拽住他。 「干嘛？」 「表达自己。」 「什么鬼！」 「我不开心了，我要表达出来，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有毛病吧！坐下！」 坐在对面的导演左右扭头来回看他们，看误会了，桌子一拍勐的站起来沖那桌客人吼，「这又不是你家，不乐意听滚出去！」 林瑞贤倒吸一口冷气，这又是哪来的神经病？？？ 一声怒吼得到的回应是本来跟那边客人点头哈腰的店长扭头，胡搅蛮缠的客人也扭头，前者迅速鞠躬沖导演道歉，后者脏话秒速飈出来。 然后？然后就是...... 『关你屁事！』『你打扰老子吃饭了！』『吃nm！』『nm没了！』 是的，两边掐起来了，掐的店里的服务生都围过来，其他客人也都看过来，林瑞贤恨不得把脑袋缩脖子里，还有比这个更丢脸的吗？导演就完全没在怂的，骂不就骂了。 孔侑？掐架成员之一。 林瑞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跟两个神经病一张桌子吃饭，更蛋疼的是两边越吵越凶眼看要发生肢体冲突。 一直缩在墙边当自己不存在的林瑞贤，眼看着那桌的客人起身要往这边走，真走过来搞不好能打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到底为什么会答应孔侑这个神经病来见一个更神经病的导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瓶香槟砸在地砖上，『啪！』的一声巨响，酒液飞溅，玻璃四散，所有人都安静了。安静的看着冷着脸收回手掏钱包的女人。 林瑞贤把钱包往桌上一拍，对再度傻眼的店长说，「买单。」 男人们也不知道是没想到女人会爆发，或者是被地上的酒瓶尸骸吓到，迅速冷静下来。一场争吵结束于林瑞贤的一声『买单』，单买了，走人。 买单出门的过程中，导演一直在偷瞄林瑞贤，还试图给孔侑使眼色。孔侑始终目视前方，详装淡定，如果他走路的姿势不那么板正跟走军姿一样，那他就不是详装了。 等出了门，导演迅速说他还有事，下次再约，消失的那叫一个迅速。孔侑倒是没跑，但也没说话，就站在林瑞贤边上，等着她说。 第2409页 林瑞贤没什么好说的，她头疼，扭头往车的方向走，准备不跟神经病来往了。双手插兜的孔侑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等她快到车边才加快脚步，趁着她开门进车的空隙也跟着进了后座。 「我们要单独聊聊。」孔侑望向助理，助理秒懂，「我下去买瓶水。」 车门一开一关，抱臂坐着的林瑞贤整个姿势都在传达，别跟我搭话的信息。孔侑确实也没跟她搭话，他就笑，一开始还是无声的浅笑，嘴角逐渐翘起，牙齿露出来，笑声也就露出来，笑的前仰后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瑞贤也弯起了唇，她是无声的，抿唇憋着的笑。在身边的笑声逐渐夸张之时，她也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你真的有病！」林瑞贤无敌嫌弃他，「就你这样，这辈子也追不到姑娘。」话是这么说，可她眼睛还是弯弯的像个小月亮呢。 孔侑看着那双小月亮，只回了一句，「你不讨厌不是么~」 林瑞贤当然不讨厌，谁会讨厌一个鼓励你任性的人呢。孔侑在鼓励她任性一点，不管是幼稚、天真，哪怕就是脾气坏一点都没关系，他鼓励她跟着自己的心走，开心就笑，不开心就闹。 这傢伙大概是有特异功能，看穿人心的特异功能。这人不可能想到什么游戏、金手指那些有的没的，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傢伙，厉害就厉害在，他发现了，她对这个世界没兴趣。 林瑞贤对这个世界没兴趣，不管这是不是游戏世界她都没兴趣了，她只是不可能自杀，也不可能让自己处于他杀的弱智情景中，去渡过只能往前推进的时间而已。 不然要怎么办呢，就算她真的原地自杀，也不过就是一场游戏重启。 她给自己弄了个可以成为天赋者的金手指，也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了个乐子。新一轮游戏或者人生里，她没准备加入恋爱这个环节，她爱过人，也跟人相伴过一生，所谓的游戏目标耗尽了她的一生，她不打算继续了。 她不止不打算继续把爱情这个支线纳入自己的日常生活，她连会让生活变的麻烦的事她都不想去做，她就想轻松愉快的带着她的金手指，玩一把开心的游戏，没了。 可孔侑不停的在告诉她，你还可以更开心。你可以肆意的展现你的不高兴，你的小脾气，你不用为任何原因忍耐，也没有那个必要，既然不开心就发泄出来，那才是让你能开心的方法。 这傢伙在很努力的逗她开心呢，这傢伙也在很努力的想要穿透躯壳触摸到更本质的灵魂。 林瑞贤侧依着靠垫，眉目带着大笑后的舒缓，认真的告诉他，「我对恋爱没兴趣。」 「正确的说法是，我对你没兴趣。」孔侑轻拍了她的脑袋，「林瑞贤小姐，你对恋爱没兴趣，但对我有兴趣哦~」 林瑞贤小姐垂首失笑，她对这个人是有兴趣的，那么有意思的人，怎么可能没兴趣呢。 「我给你个忠告。」林瑞贤最后警告他一次，「没结果的。」 「多谢忠告。」孔侑笑着回，「我会考虑的。」 有些话不用说太明白，意思到了也就行了。意思到了，孔侑下车，明白了意思的林瑞贤回家。 隔天，考虑了一晚也没打算改变主意的孔侑带着早餐上门，问林瑞贤有没有兴趣去看电影。林瑞贤在他如此不怕死的精神下，换了衣服跟着他出门。一路被带去机场，坐飞机到了丽水，一座距离首尔颇为遥远的海边城市。 出门前说的是看电影，为了看个电影还上飞机飞过去，搞的林瑞贤一度怀疑这位该不会是想弄什么大场面告白。等下了飞机，再开半小时车到了一个沙滩影院，露天架设在沙滩上的大屏幕前已经围了不少人，抱着爆米花的林瑞贤，带着点疑惑的问。 「现在要干嘛？」 「看电影啊。」 孔侑伸手从她抱着的爆米花桶里捏了颗爆米花丢嘴里，「这是游走的露天影院，一对老夫妻开车全国跑，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停下来，放一场电影卖点零食赚取旅行的费用。等钱够了，他们就可以去下一座城市，钱不够再找个地方停下来。」 「我在新闻上看到的，他们还因为没版权放映差点被告，上了新闻。后来几个制作方联民谅解，再加上他们卖的又不是电影票是零食，也就过去了，没人再追究。」 扭开苏打水的孔侑抓着瓶盖把水递给她，「我看新闻的时候就想这得多浪漫，那对老夫妻就已经很浪漫了，每一个在不经意间可能就是饭后散步遇到了他们的观影人，也经歷了一场浪漫的巧遇。」 「那时候我就想来看看，一直没机会，要不然是我没时间错过了，要不然就是懒得动弹。这次也是巧，他们昨天到的这里有人发上网，我也是刚巧看到，来之前都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幸好还在。」 抓着苏打水瓶子的林瑞贤举着瓶子要喝水，放到嘴边又因为他的话而放下了瓶子，「那要是我们来了他们已经不在了呢？」 「再等不就好了吗，再等他们去下一个城市，我再带你去。」孔侑沖她笑，「我很有耐心的，有充足的耐心长长久久的等下去。」 再度抬起瓶子的林瑞贤抿了口水混着心头泛起的涟漪一起吞咽，经过喉头进入肺腑，眼角染上了笑意。 「你小心一等就是一生，漫长的一生没有尽头。」 第2410页 「如果我能碰到让我心甘情愿等待一生的人.....」 孔侑把瓶盖递过去，掌心摊开，瓶盖上有个笑脸的图标，莫名有点可爱。 「如果有那么个人，一生怎么会漫长呢，那是我这一生最浪漫的事。」 我等的那个人是你，一生就短的很，何来漫长可言。 第495章 林瑞贤vs孔侑 林瑞贤发现了, 孔侑想拯救她。虽然她没有搞清楚这位到底为什么认为她需要被拯救，但他确实是想拯救她没错, 以把她拉入这个世界的方式，藉此进入她的世界。 他带她飞出首尔只为了去海边看一场电影，目的单纯的很，真的只是看一场电影而已。看一场随心而为的老夫妻，没有任何计划在全国到处跑，跑到哪算哪所诞生的沙滩露天电影。 都已经到了海边, 就地找酒店住下的隔天，这哥又忽悠她一起去海钓。 钓鱼是林瑞贤印象中最无聊的事情，没有之一。她已经算是有耐心的人了，但钓鱼需要的耐心超过了她的理解范围，她完全不明白钓鱼有什么好玩的, 她也真的不喜欢玩, 好无聊。 无聊到林瑞贤实在等不下去了，鱼竿一放就要走, 恰在此时孔侑的鱼竿动了, 他叫了声鱼上钩了，林瑞贤迅速冲过去, 她搁着等半天终于有鱼上钩了！ 孔先生发挥毕生的演技跟那条大鱼搏斗许久，看的林瑞贤大气都不敢喘，握拳站在他身后可激动了呢。 然后....被耍了。 轻轻松松把鱼竿提起来的孔侑假模假样的嘆气, 「哎一古，跑了。」 林瑞贤懵逼三秒, 一巴掌煳在他背上，力气超大，大的孔侑一声哀叫, 也打的林瑞贤手疼，「你有病啊！」 反手按着后辈的孔侑疼的龇牙咧嘴的，给她送上一个稍微有点扭曲的笑容，「不是看你无聊么~」 「所以我一开始是不是说我不想钓鱼！」林瑞贤气的都无语了，「你想钓鱼你自己来啊！」拽着我干什么！ 孔侑眨巴着眼睛装无辜，「可你刚才明明也很激动啊。」 一下被堵住嘴的林瑞贤卡壳，大白眼当即翻出来，「回程！」 乖乖去找船长却不是去说回程的孔侑，叫来了船长一起钓鱼，陌生人出现林瑞贤不好爆发，干脆不搭理他们。可钓鱼的男人们时不时吼一嗓子有鱼了，这次没有耍她是真的有人钓上鱼了，她又忍不住去看。 等待鱼上钩的过程是真的很无聊，可等鱼真的上钩了，或大或小，各类品种的鱼从水面上被勾出来，有些过大的鱼还会拖行一段时间，这过程是完全不无聊的。 这个过程林瑞贤看的可嗨了，面对未知的惊喜的那种嗨，在鱼上钩前谁都不知道他们会钓上来什么鱼。就算鱼咬钩也随时可能脱钩，只有真正把鱼抓在手里，这条鱼才属于他们。 鱼获变多，林瑞贤也更嗨，嗨到她回神时已经搂着孔侑的肩膀，提着一条鱼等着船长给他们拍照了。 相机『咔嚓』的声音让林瑞贤属于艺人那部分的敏感神经回笼，照片一拍，疲倦感就涌上来。还不等她说累，孔侑就先跟船长讲，他们可以回程了。 回去的路上孔侑没有再钓鱼，而是让林瑞贤决定他们钓上来的鱼要怎么吃。他们钓上来一桶鱼呢，两个人吃肯定是吃不完的，但要是特地带回首尔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留下我们俩吃的，剩下的给船长？」林瑞贤问渔夫，「可以吗？」她听说钓鱼的人对自己钓上来的鱼都当战利品，战利品是不是不能随便给人？ 收穫了不少战利品的渔夫表示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可以。而收到他们鱼获的船长给他们介绍了一家海鲜店，还给他们送了个大章鱼，说是交个朋友。 一下午的航海或者说是钓鱼过程，让中饭都没吃就上船的林瑞贤连欣赏海边夕阳的心情没有，只觉得饿。鲜美的食物上桌，他们亲手钓来的鱼装在盘里，必须承认，吃起来真的爽！ 也可能是因为太饿了。 酒足饭饱，夕阳西下。出了小店的林瑞贤望着天边的余晖，此时才有心情感嘆，海上的夕阳真的很美。 买了单慢一步出来的孔侑在她身后两步远停下，望着那个被夕阳披上霞光的姑娘，柔声问了一句，「今天开心吗？」 被按在那里钓鱼的林瑞贤是不开心的，亲手钓到鱼的林瑞贤是开心的；回程的路上肚子饿的林瑞贤很不开心，吃饱喝足还有夕阳看的林瑞贤心情还不错。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林瑞贤很好奇，这种追求方式太古怪了吧？ 孔侑上前两步，背着光俯身平视她，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她的倒影，「我想让你开心点。」 林瑞贤歪头看着那双眼睛，「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 直起身转向落日方向的孔侑发出一声轻嘆，还有，「林瑞贤，你的笑是假的哦，是镶嵌在你脸上的面具，你忘记要把面具拿下来了。」 莫名其妙又要灌鸡汤？林瑞贤嗤笑一声，拍了下他的后背，「走了，回酒店，我累死了。」 回酒店就等于回首尔，孔侑有行程得回去，林瑞贤则是直接在机场买了机票要飞坎昆。那座被誉为『加勒比明珠』的度假胜地，也是个海岛，她想去给自己度个假，顺便躲一下发神经病的鸡汤哥。 林瑞贤非常故意的跟孔侑说我要飞坎昆，指着他问为什么，她就直接说，我要躲你。谁知他啥都没问，就让她玩的开心点，还让她有点郁闷。 第2411页 在坎昆待了大半个月才回首尔的林瑞贤，先面对的是资本家社长的质询，你还要不要活动了，消失那么长时间准备退圈？艺人懒得跟社长掰扯，有项目聊项目。 项目还是孔侑送到社长手里的三个项目，社长让艺人三选一。艺人选择三个都不要，她不想跟鸡汤哥纠缠了，社长却想跟她纠缠，踩着孔侑上位是多好的机会，干嘛不要？！ 自愿被踩的孔侑得知她回首尔了，打电话给她问她想不想去汉江兜风，林瑞贤必然不想，大热天的去什么汉江，在空调房里吹着冷气吃西瓜不美吗？ 要去汉江的傢伙带着西瓜上门了，顺便带来了一个新剧本。 林瑞贤搞不懂这人怎么就像个剧本收集器一样有那么多剧本，但也不能真的把他关外面不给他进门，就只能把他和西瓜以及剧本都放进来。 西瓜一切两半，各自占半边。抱着西瓜用勺子挖着吃的林瑞贤，心不在焉的听着孔侑给她讲新带来的剧本是什么故事。 剧本依旧是好本子，角色依旧很诱人，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出门还能看到汉江的落日，那可美了~ 林瑞贤特别想对他一句，那你自己去啊。但她没说，她说的是，「你知道我只是不想说过分的话，不是不能说吧？」 「那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想要努力靠近她的心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吗？」孔侑含着一口西瓜，情话说的比『吃了吗』还随意，「我们合作的第二部 作品都已经杀青快一个月了，我很确定我不是对演员林初夏有兴趣。」 演员林瑞贤有点无语，「你有兴趣又不是我有兴趣。」 「我这不是努力在让你有兴趣么。」孔侑看她还要再说什么，先指着墙上的挂钟，「快六点了，想吃什么？」 想吃任何不用跟你一起吃的东西，林瑞贤一声笑嘆，「吃西瓜吧~」 西瓜下去三分之二，确定她不会去汉江的孔侑走了，走前跟她约，后天早上九点他来接她，「我们一起去露营~」 「你换个人。」林瑞贤拒绝，「我没空。」 孔侑就笑，「八点半我在楼下等你。」 「呀！」 「走啦~」 两天后早上八点林瑞贤就出门了，出门去见金惠绣，两人好长时间没见，她约姐姐一起做脸。女士们的约会一直到吃完下午茶才结束，四点多快五点到家的林瑞贤在家门口看到了孔侑。 这哥牛逼了，弄了个他们在片场会用的休闲椅过来，堂而皇之的坐在她家门口看书。那姿态悠闲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坐在咖啡厅里呢！ 出了电梯就看到他的林瑞贤整个大无语，「你别告诉我你等了一天！你真的有毛病！」 慢吞吞合上书的孔侑笑眯眯的望着她，「李俊璞出了本《狗镇》创作幕后的书，你看过吗？」举起手上的书给她看封面，「还蛮有趣的。」 林瑞贤微楞，「那不是李俊璞出的，是出版商找到他想要借着热度卖书，别人代笔的书。」这本是李俊璞跟她吐槽过，什么有名了之后谁都黏上来什么的。 「出版方瞎编的？」孔侑低头翻了翻书再抬头看她，「不太像啊，细节很多，感觉至少是有内部的人口述再找人代笔。」 这个林瑞贤就不知道了，缓步上前伸手要书，等他递过来，翻开书刚扫两页，听到按密码的声音，勐的抬头。门锁正好打开，开门的孔侑推开门，比她像个主人，偏头示意她先进去。 恍惚片刻的林瑞贤极其诧异，「你哪来的密码？」 「你说呢？」孔侑反问她。 浑身上下都流露着资本家味道的社长给的？好像....也不是不可能。那傢伙一直想忽悠她接下孔侑的项目，在自己搞不定之后确实有可能让孔侑自己上。 林瑞贤深唿吸一声长嘆，抬脚进门的同时问他，「有密码你不进去在门口等着干嘛？」 跟在她身后进门的孔侑还是反问句，「你觉得呢？」 「卖惨？」林瑞贤觉得，「这招好弱智。」 孔侑一乐，「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是尊重你？再不然就是我怕你生气也行啊。」看她换鞋的动作顿住，伸出胳膊让她扶着，「这里是你家，在你没有欢迎我的时候，我独自进门很不礼貌，也很不尊重你的私人领域。」 抬着的胳膊没有等到扶着它的手，胳膊的主人就笑，「林小姐，看来你经歷过男人跟你卖惨，却没有碰到过尊重你的男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碰到的不是什么好人呢。」 沉默片刻林瑞贤斜眼瞪他，转而把他的手打开，换好鞋踩着脱鞋踢踢踏踏的往里走，心情很不美妙。 孔侑心情倒是不错，背着手熘熘达达的跟在她身后，让转弯的林瑞贤余光扫到他那个样子，直接就吐槽。 「你像个遛弯的大爷，至于吗？」 大爷的手立刻放开，腰背挺直发挥模特出身的身高优势，「说谁大爷呢，我也没比你打多少。」 林瑞贤一下就高兴了，「你居然介意年龄吗？」 「烦请您站在我的立场想一下，我介意年龄难道很奇怪吗？」孔侑肩膀放松，假模假样的嘆了口气，自己打自己的脸，「我大你一轮都不止呢。」 笑出声的林瑞贤爽了，攻击他，「你这头牛是真的够老的，肖想我这株嫩草也太不要脸了。」话音刚落髮现他脸沉下去，好像真的被伤到了，她也收起笑脸要解释，转而就被老牛按住脑袋揉了揉。 第2412页 「骗你的~」 「呀！」 你来我往的闹一下，不管是一天的等待还是尊重or卖惨，都过去了。 孔侑没有待很久，也就丢下一句，明早八点半我等你，也就走了。林瑞贤的回应还是那样，我不去你找别人。 出了门的孔侑就开始等，不是等林瑞贤而是等李正宰的电话。 他从来不是要拯救林瑞贤，他只是想让她自在点，开心点，喜欢这个世界。 这个小姑娘也没有到讨厌这个世界的地步，但这个小姑娘对什么都没兴趣。她没有真正的爱好，孔侑观察了她很久，都没找到她对什么是热爱的，哪怕是表演，哪怕她在表演上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她依旧不热爱表演。 这姑娘对表演的热爱极大可能来自于，当她成为角色本身，她就逃离了现实，她爱的是逃离现实。可现实怎么能逃离呢？现实得去面对才行啊。 这姑娘对生活没兴趣，对人也没兴趣，她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闺蜜的朋友，男、女都没有。她顶多就是有那么几个能约出来吃个饭的朋友，但关系没有亲近到密友的程度。 林初夏活的老气横秋的，形容词很奇怪，但孔侑除了这个形容词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去形容了。他有时候觉得她像个迟暮的老人，那个青春正好的躯壳里装着年迈的灵魂，见多了见惯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孔侑怀疑林瑞贤的精神状况不正常，伟大的能被称之为天才的演员们，或多或少都有这个问题。他想做的不是什么拯救林瑞贤，他只是想让她不要再陷下去，对这个世界产生那么一丁点的连结都好，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所以他带她去看海边的电影，出海钓鱼，还想要约她去露营。去看看夕阳，去看看朝阳，去感受一下来自于大自然蓬勃的生命力。 孔侑在等李正宰电话，他跟李正宰聊过他对林瑞贤精神状况的担忧，李正宰不太信，孔侑就跟他说自己可以证明自己的猜测。他猜，林瑞贤的底线非常之地，低到只要没有踩到那个底线，她会始终沉默，不会有任何反抗。 所谓面对冲突嫌麻烦所以算了，本质上就是不愿意乃至于再夸张点是不敢面对冲突。怕受伤，就用迴避来保护自己。美其名曰算了，也就是自我缓解而已。 证明的方式让孔侑拿到了林瑞贤家的密码，现在就等林瑞贤会不会找李正宰去质问，他怎么可能在不告知她的情况下把家里的密码给孔侑。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了，这是在孔侑的观念里绝对踩底线的事，易地而处他是林瑞贤。有个女人从他的经纪公司那里拿到了他家密码，他当天就能解约。 但孔侑怀疑林瑞贤会把这个当『小事』，一来因为进门的人是他，她对他多少有基本的信任，他不是个恶人。二来么，林瑞贤就算觉得这事儿不合适，她也不会去找李正宰，而是会直接搬走。 孔侑在等，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重新翻开那本出版商找人『编』出来《狗镇》的幕后边看边等。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先等来李正宰的电话，告诉他，你猜错了。还是说等来一个拖着行李箱无声走人，用『逃跑』代替『算了』的林瑞贤。 书里关于林瑞贤的内容不算多也不算少，都是夸她演技非常棒，以及由于演技过于有天赋导致出戏上有障碍。林演员在书里的形象跟她私下的样子很不一样，她在书里是尖锐的，是比导演还有气场，谁都不敢招惹的镇山神兽。 林演员碰到让她不爽的事情就直接怼，怼过导演，怼过作家，对手戏演员更是怼的很直接。她就不是忍让的性格，她也不是算了的性格。在林演员的世界里没有算了，只有你让我不爽我就能弄死你，格外兇残。 林瑞贤不是这样的，林瑞贤是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她都算了。她都闭上眼装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是直接起身走人，而不是去跟谁计较。 她说，她嫌烦；孔侑觉得，她是没兴趣，对什么都没兴趣。 孔侑想让她有兴趣，随便对什么有兴趣都行。他期待她有兴趣，哪怕不是对他有兴趣都可以。 可惜.....他等到了林瑞贤。 提着包出来的林瑞贤看到孔侑很意外，「你没走？」 孔侑扫了眼她的旅行包，「你呢？离家出走？」 低头看了眼包的林瑞贤笑了，「什么叫离家出走，这里是公司的房子我有自己住的地方。」 借着起身的动作遮掩表情的孔侑起身后望着林瑞贤是面的笑容的，问她，「你是因为我想搬走吗？」 林瑞贤犹豫片刻，还是说实话，「一半一半，是有你的原因，但更多是你能要到这里的密码就有更多人能要到。你选择坐在门口等我这个屋主回来，下一个能要到密码的人却未必，我没必要去冒那个风险不是么？」 这话很有道理，有道理到孔侑偏头示意她，「要不要聊聊？」下巴沖门内点了点，「几分钟，不耽误你走，可以吗？」 眉头微皱的林瑞贤闪身让开了门口，等他先进去，盯着门边那个空椅子看了看，再回头进门。 重新坐在客厅的孔侑这次有了客人的待遇，面前被屋主放了杯茶，他等着屋主落座，从头开始跟屋主说，我观察到了什么，我发现了哪里不对，我怎么跟李正宰要到你家密码的，以及，我很抱歉，我冒犯了你。 第2413页 林瑞贤在他叨叨什么迴避冲突时以为自己又要听鸡汤，多少有点不耐烦，还想打断他。可他说你不是对我一个人没兴趣，你是对这个世界没兴趣，她就安静的继续往下听。 听到他说，我跟李正宰如何如何时，林瑞贤愣住了，这个直接说的吗？等他说完道歉，她更诧异，为什么说对不起？ 「起初，我以为你年纪小，会迴避冲突可能是没察觉，你已经有资格去表达你的想法了。不论是你的作品，你的天赋，哪怕只谈美貌，你也有充足的资格跟别人表达你的不开心。你不敢那么做事你没意识到你可以，所以我想教你，你可以。」 孔侑坐姿很端正，腰板都是直的，端正的跟林瑞贤道歉，「可我发现你的问题可能是你的成长环境造成的，我不清楚那具体是怎么样的故事，但那些经歷塑造了现在的你，我没有资格去评价它的好坏，我更没资格去试图改变你。」 「而我那么做过，我为我试图改变你，方法还是你不喜欢的方式，我为此道歉。」孔侑按着膝盖沖她微微鞠躬，「这是其一。」 过于正式的道歉让林瑞贤无所适从，尴尬的开口，「倒也没必要这么....」严肃？ 「还有其二。」孔侑舔舐唇瓣，他不太确定接下来的话说了会有什么后果，但他得说，「我对你有好感，那可能出于角色，或者说那大概率是出于角色，是鬼怪对小新娘的好感。杀青了，好感没有消失，下一部戏，好感还在，却不是角色的好感，而是我欣赏你在演技上的天赋。」 「那太特别了，很可能是我无法达到的特别，你代表了某一种我摸不到的天花板，那种不论我多么努力都未必能摸到你衣角的天花板。这不是夸张，这是我对你的欣赏。作为一个演员，欣赏另一个演员。」 林瑞贤眨眨眼，突然又上彩虹屁是个什么操作？ 孔侑垂下眼睑，他很犹豫要不要继续说，沉默了有一段时间。差点让林瑞贤以为他说完了，这位又看向了她，目光极其坦荡的看着她，看的林瑞贤不自觉坐直，总觉得他要说什么奇怪的话了。 「源于角色的好感让我被你吸引，名为欣赏的情愫让我开始观察你。诚实的说起初我只是想要了解怎么追你，你不好追，你也明确的拒绝过我，事情本该到此结束，是我想强求，我就得想办法让你不会厌恶的强求。」 「我承认我有借着你不善于处理矛盾的心态往你的底线压，我是前辈，我还是喜欢你的人，我还带你进组，不论是什么原因都让你会选择妥协。我承认这一点，我也为此道歉。」 「我还承认，我现在道歉也是一种手段，是我能确定，今天你离开这栋房子就再也不会联繫我的一种预防的手段。我踩到你的底线了，我让你觉得麻烦了，这次是真的厌烦，我猜的对吗？」 林瑞贤眉头微挑，「那你还说？」 「我也不确定说了会是什么结果，但我想，你能接受坦率的手段，你不能接受的是我以为你不知道。」孔侑咽了口口水，胸腔里的器官急促的跳跃，他得说，「我说了，你最多觉得我有点奇怪，至少足够坦诚。可我要是不说，在你看来就是我这个人有问题。」 「你可能认为我是李正宰那一国的，也可能认为我为了追求你不择手段，更可能认为我们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坦白来的好，你迴避冲突的方式是躲，躲不了就想办法让那个人从你的世界消失，这两种我哪一种都不想面对。」 格外坦诚的孔侑说出最关键的一句，「我欣赏你，不止作为演员更作为一个男人欣赏你。我的心意是真诚的，我希望你能看到那份真诚，我害怕你的拒绝只是因为你不够信任我的真诚。」 「林瑞贤，我可能自视甚高，但我始终认为你拒绝我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而是因为，你不相信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我需要让你了解，你可以相信我，我的心意和我现在说的话，都不是笑言，那么坦率的面对你，对我而言也不轻松。」 「你愿意相信我吗？」 林瑞贤....不知道。 她相信孔侑所说的，他对她最初是源于角色的好感；小新娘和鬼怪之间的爱情确实会让演员投身其中，至少她也很难出戏。她也相信孔侑说的，我欣赏你的演技；金手指那么逆天，别说是孔侑的天花板，要不是她不会用，没有发挥最大的功率，搞不好可以成为所有演员的天花板。 可林瑞贤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这个男人对她说的，我欣赏你。她自觉自己抛开金手指没什么值得谁欣赏的，美貌也是金手指的一部分不是么。 他能欣赏她什么？欣赏她怕麻烦，什么都是先算了吗？ 林瑞贤不信，可这个人说，你可以相信我。 「话说，你观察了我那么久....」林瑞贤摸着下巴思索，「你除了发现我会迴避冲突，还有什么缺点吗？」 孔侑愣了一下，「不自信算吗？」 「你自信点，说自卑也行，我不会骂你的。」林瑞贤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还有呢？」 再度愣住的孔侑疑惑，「还有什么？」 「缺点啊。」林瑞贤问他，「你观察到的那些缺点，都有什么？」 「没了。」孔侑看她怀疑的眼神，认真的表示，「真的没了，你没有缺点，就一个不自信也是优点来的。」 第2414页 林瑞贤撇嘴不想聊了，「都已经玩坦白局了，还来这套。」 「我没有说谎，我说真的，你没有缺点。」孔侑语速变快，「你的不自信真的是优点，你不缺美貌，不缺天赋，努力更不缺，拍摄比我还拼。在你什么都有了的基础上，你拥有的不是不自信而是谦卑。」 孔侑看她更怀疑了，有点着急，「我真的是认真的....这个就像....就像我跟你说我不帅一样，你明白我意思吗？」 林瑞贤不明白，「纯看脸，你本来就不是什么.....」 「呀！」孔侑扬声打断她，「我的意思是，我自谦我不是帅哥，但这不是我的缺点，那是我足够谦虚，懂吧！」 秒懂的林瑞贤咬唇憋笑，堂皇笑出声掩饰尴尬的孔侑有些小郁闷，「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你的不自信真的不是缺点。天才的不自信怎么会是缺点呢，那是多少普通人都没有的谦卑，那是莫大的优点！」 天才往沙发上一倒，「搞不好我拥有的只有自卑，天才什么的，是你们这么看而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孔侑也就不藏着也只了，起身从她对面坐到她边上，拽着她的手腕拉她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林瑞贤，我不知道你经歷过什么所以对自己始终不自信，你愿意跟我说，我就听，你不愿意我也可以当不知道。但你得知道，你自己得知道，你经歷过的那些已经是过往了。」 「过往再怎么样，过往的你是不是就一无是处，那些都不重要了，它过去了。过去就是过去，过去的你跟现在的你都不是一个人了。现在的你就是天赋者，就是没有任何缺点，就是我们眼中的那个未来可期的林瑞贤。」 「你不能抱着过去活你知道吗？看看未来啊，看不到未来也看看当下啊，你看不到我都没关系，你得看到自己，看到你比任何人都好。抱着过去是没办法活在当下的，你知道吗？干嘛对自己没信心！」 没觉得自己活在过去的林瑞贤自我感觉一直是活在当下，可这傢伙就是可以一针见血的戳破那些虚伪的幻象，搞得她很丧，「说的好听，我要是那么容易有信心，还会被你看穿？」 「不是，我....」孔侑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干脆换了个说法，「你知道我是国民财产吧？就是四大公共财产的那种财产。」 林瑞贤带着点嫌弃的说，「财产怎么了？」 多少也觉得羞耻的孔侑清了清嗓子，「国民财产喜欢你啊！说是说女人价值以她拥有的男人为标准很奇怪啦，但社会不就这么看吗。你要是在乎别人眼中你，社会看待你的方式，那你就用我当标杆。」 「我有充足的资格去当你的标杆，我也有充足的立场当你的标杆。要是下次再有哪个傻逼像我一样说你不自信，你完全可以骂回去，我有孔侑，你算个屁！」 「我是韩国万千女性想拥有的四大财产之一，而你拥有我，只要你勾勾手指，只要你点头你就拥有我。我有绝对的自信，我喜欢的林瑞贤在这个世上无与伦比，你为什么没有？你凭什么没有？」 孔侑按着林瑞贤的肩膀，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兇巴巴的开口。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喜欢的姑娘，我捧在手心里都怕她会逃走的姑娘，你凭什么欺负她！」 窗外还是夕阳，跟海边的夕阳很像，都是一个太阳，跟海边的夕阳又完全不一样，小区里很难看到完整的落日。不论小区多高档，居民楼都很难看到完整的落日，但不论住的房子有多糟糕，只要有一扇窗，落日的余晖会洒进千家万户，谁都可以看到夕阳的余晖。 林瑞贤就看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那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男人的眼睛里，他的眼睛里还有她的倒影。这个人，好适合演偶像剧啊，不愧是演员呢。 沉默良久的女主角默默抬起胳膊，放在那个说狗血情话的傢伙面前，「哥，鸡皮疙瘩....」 「林！瑞！贤！！！」 偶像剧男主恼羞成怒，不再状态的女演员朗声大笑，笑的差点开口骂人的男主角都懵了。笑倒在沙发上的林瑞贤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歪在靠背上擦着眼泪，哑着嗓子，问傻乎乎的男主角。 「明天别八点半了，起不来，下午吧，一点？」 「什么？」 孔侑没反应过来，林瑞贤龇牙假笑，不回答。慢半拍回神的孔侑想起来明早八点半的露营，迅速点头。 「没问题！」 露营的地点是孔侑选的，很心机的选在他们以前去过的一个拍摄地，有一颗巨木遮天蔽日的好地方。与其说是露营，更多是来野餐的，地上铺了毯子，身边都是食物。 背靠着大树眯着眼详装假寐的林瑞贤，偷偷去瞄盘腿看着书的男人。 午后的阳光从大树的枝蔓中洒下，树叶割开的光斑洒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给那个人染上让她心动的华彩。 她好像....不是不喜欢他的。 毕竟，是公共财产啊，很帅呢。 第496章 林谩语vs曹成右 tvn为《向阳而生》大张旗鼓的摆了庆功宴, 恨不得告诉全天下我们也有大爆的作品了，而全天下或者说网友的关注点，都放在在进入庆功宴前大无畏的对记者说『我们分手了』的作家身上。 作家太勐了！无敌勇勐！ 【应该说不愧是作家还是说林谩语太勇勐？圈内是不是第一次出这种大众还在嗑cp, 当事人直接对记者说分手的情况？还不是大家怀疑他们分手, 也不是开记者会专门说分手，就是那么随意的说我们分手了, 厉害啊林谩语！！！】 第2415页 【我不接受！看清楚了，我！不！接！受！剧还没完结, 我完全把男女主角代入林谩语和曹成右的！这两人怎么能分手呢！你们分手了我还怎么追剧, 现在每一颗糖都带着玻璃渣，都要吐血了！不准分手！听到没！不准分手！！！】 【要不说是作家呢，作家就是兇勐, 想恋爱就大大方方的公开恋爱, 还能为男朋友写个本子, 写的本子还爆了。如今分手也正大光明的说分手, 说的理所当然，甚至于剧都没播完，说分就分，林谩语牛逼！】 【我还在等着剧里的男女主结婚生子, 现实中的男主就变成单身狗了？那记者会上的英雄救美算个啥？余情未了吗？我不相信这两人分手了, 至少曹成右还爱着林谩语，绝对的, 他穿越人群救她的那一幕多帅啊！林编，好好看看那个男人，他超级无敌帅！】 【与其让我相信这两人分手了，还不如相信他们是吵架，再不然就是为剧宣传, 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分手你们两倒是避嫌啊！完全没有避嫌的样子好不好！我不信！我不管！就是为剧宣传，绝对不是分手！！！】 庆功宴当晚作家亲口对记者说的『已分手』上了热搜，普通网民实力吃瓜，剧粉拒不接受，可两人就是分手了。作为分手的证据，林作家的新作品都开启宣传模式，要上线了。 这次的新作还是个大悲剧，看名字就知道，《一公升眼泪》，看看这个名字，都已经是眼泪了还搞什么一公升为计量单位。剧情简介更悲惨，女主开篇就是绝症，简直惨绝人寰。 惨到当初追《向阳而生》追的甜爆了的剧迷如今都不敢看这部剧，有好事者说这个本子搞不好是林编分手后产生的灵感，追忆男朋友的。 搞得好像男朋友作古一样，曹成右活的好好的呢。 曹成右活的非常好，好到林谩语蛋疼。对方非常故意的在她身边晃悠，展示他活的有多好。 本来她都已经躲了，躲了他小半年没让他找到，这不是项目要开拍了么，她就得回首尔啊。至少剧本试读会得参加，项目聚餐多少要去喝一杯意思一下。她 谁知她刚回首尔就碰到了曹成右，还好死不死碰到他在跟一个妹子吃饭，当时她就想跑，结果对方无视了她！无！视！了！她！ 那是林谩语刚回首尔的第一天到tvn去跟朴正敏见面，聊完正事刚好是晚饭的点，部长说顺便吃个饭林谩语也无所谓。 饭店也没特地找什么地方，就在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连个包间都没有的那种小店，就是吃个便饭。店面是真小，小的就那么几张桌子，以至于林谩语一进门就看到了背对门口的那个男人，哪怕就是一个背影她也知道是他。 那个背影的正对面坐着一位女演员，两人一起看着菜单貌似在商量吃什么。半只脚进门的林谩语当即就想把腿缩回来，啥都没看见的朴正敏看她不动推了下她的后背，没用什么力，但把正在抽回脚的林谩语推了个踉跄。 朴正敏急忙伸手扶她，连声叫着小心，他扶住了人，也因为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背对他们的男人扭头。林谩语直勾勾的盯着那边，原先是生怕被发现，现在是整个被雷噼，百分之百被发现了。 发现了她的那个男人让林谩语动都不敢动，人都僵了，心慌的不行，可对方就扫了她一样，像个陌生人一样，只是扫了她一眼，仿佛只是被声响吸引就扭头看了一眼。 就一眼，一眼过后扭回头，再也没有转回来。 林谩语懵了，朴正敏依旧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人存在，上下打量她，「没事吧？扭到脚了？撞到哪了？」怎么不动了？ 哪哪都没受伤的林谩语动了，带着自己都觉得自己作的心情，委屈的撇撇嘴，缓缓摇头说自己没事。想要逃跑的心没了，反倒有种既然你都已经能跟我当陌生人，那我也能跟你装的心情，干脆进店要点单。 重申一遍，这是个只有几张桌子的小店；重申一遍，林谩语比普通的新人作家要有名。 有名的作家出现，让那位同样因为门口的动静看过去的女演员起身准备去打招唿，站起来又停住，因为她对面坐着曹成右呢。 这.....就很尴尬！ 女演员站起来了，之前没在意店里有谁的朴正敏就发现了那一桌还有圈内的人，同时也发现那位背对他们的身影。朴正敏倒是无法从背影分辨谁是谁，可站在桌边女演员的表情太古怪了，刚才制作人差点平地摔更古怪。 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都非常在线的部长迅速抓到盲点，讪笑开口，「要不，我们换家店？」 「不换！」林谩语一嗓子叫出来，带着点赌气的语调，声音颇大。余光盯着背对他们的那个男人，眼看那边疑似要扭头，秒怂，迅速往外退，还拽走了朴正敏，超小声的叫，「换换换，赶紧走！」 这一换换来了一通电话，那位女演员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林谩语的号码，专门打电话过来解释。 一，她跟曹成右不是单独见面，当时经纪人和助理去停车了，要是他们再来晚一点一定能看到他们一群人吃饭；二，她跟曹成右也不是私下见面，双方完全不熟，纯粹是为了一个项目见面的，就是工作关系，双方都没有交换联络方式的不熟。 以上，作家千万不要误会，她跟曹成右啥都没有，完完全全的不熟，根本不认识！ 第2416页 林谩语多少有点茫然的回覆那位，仿佛很怕被她误会是第三者插足的女演员，我们已经分手了。女演员干巴巴的笑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说了句要是改天作家给面子，她请作家喝一杯。 作家挂了电话跟助理吐槽这件事，助理则表示，老闆，您现在是热门作家，没有哪个演员没事干会想得罪你的。哪怕没机会合作，也不会想要跟您有什么矛盾，何况有没有机会合作还不好讲呢。 未来有没有机会合作的女演员先放在一边，先说要开机的项目。项目要开机，作家回归工作状态去参加剧本试读会，会议没什么好说的，值得说的是会议结束后她又碰到曹成右了。 这次不是什么一个在店内一个正要进门，就是在停车场碰到的人。这次那边有一大波人，看着也像是个项目组，他们这边也是一群人。 两群人在地下停车见面，林谩语这一群不管是隐晦的还是直接的，反正视线都往她那边看。对面那一群也一样，视线都往曹成右身上瞄，貌似在等两位前任做决定，要不要打招唿。 林谩语很纠结，那么多人在，她要是跑吧太丢脸，可上前打招唿她也怂啊。那要是不打招唿直接当没看见，是不是太不给对方面子了？那么多人呢！ 那么多人，两个大部队碰到了，林谩语站住了脚，她身边的大部队都站住了脚。曹成右的脚步却只是稍微停顿了片刻，随即上前，他那边的大部队也都上前。 两个『部队』的导演对导演，演员对演员，互相问候，就是作家们有点干巴，男作家干脆去找男导演寒暄，女作家由于表情有点僵硬，谁都不敢过来触霉头，意外的成了两拨人中没人打招唿的那个。 缺乏表情管理能力的林谩语无敌尴尬，尴尬的根本笑不出来，就在同组的女演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解救作家的时候。对面组的男演员转向了前任，女演员迅速扭头当什么都没发生，余光却忍不住往那边飘。 满场的视线都忍不住往那边飘，飘向格外大气也格外淡定的男演员对前任作家说的一句，「好久不见。」接着集体瞄像作家，堪称全场吃瓜。 作家没那么大气也没那么淡定，心里吐槽前几天明明才见过，面上尴尬的说，「好久不见。」 然后呢？没啦！ 然后男演员仿佛已经完成了跟前任打招唿的全部过程，就这一句话说完扭头就去跟导演打招唿了。作家表情扭曲的都没人敢瞄她了，边上被打招唿的导演笑容也很勉强，吃瓜他很开心，成为瓜田的一份子，他就很尴尬。 极其尴尬的巧遇分开后，林谩语忍不住扭头去看那个走的头都不回的傢伙，好死不死那傢伙也扭头了。视线一碰，她秒怂，光速扭回头，动作太的差点扭到脖子。 走掉的那个团队之后的气氛如何林谩语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们这个团队饭桌上大家都很安静，一点都不热闹，谁都避开她，好像生怕被扫到颱风尾。 林谩语特别想跟大家说，她分手都分了八百年了，半年都过去了，新项目眼看都要开机了，不就是碰到个前任吗，你们怂什么？我都没.....好吧，她怂了。 怂了的林谩语第三次碰到前任是在美容室，开机有记者会，她得打扮一下去面对记者。她本来有一句每一句的跟帮她化妆的小姐姐闲聊，一个工作人员飞速跑上来附耳对化妆师说了什么，化妆师望着她的眼神就不太对了。 「怎么了？」林谩语好奇，「干嘛这么看着我？」 化妆师干笑，束手站着的工作人员头都不敢抬，林谩语左右看看，「说呗，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男演员来了，化妆师不知道要不要跟女作家说换个位置进包间。但包间是专门为vip客人准备的，而不怎么出现在公众视野也不怎么关顾美容室的女作家并不是店里的vip。 相较之下，男演员是店里的vip，上个礼拜刚成的vip，包间可以提供给男演员。可要是把包间提供给了男演员，让女作家在外面又不太合规矩，化妆师就不知道要怎么跟女作家讲这件事。 尤其是在小助理跑上来说男演员说不进包间，要上楼在外面做造型的时候，化妆师怀疑男演员是故意的。可这话她不能说啊，她跟作家就没见过几次，说什么你前任貌似来堵你？她有病啊！ 可啥都不说吧，男演员貌似要上来了，这...... 「就是....曹成右xi来我们店.....」 「曹成右？」 林谩语勐的从位置上弹起来，左右找地方想躲，突然看到化妆镜里另外两人的眼神不对，身体一僵，慢悠悠的靠回椅背，嘴硬道，「来就来呗，关我什么事。」 化妆师怎么看都不觉得她那个状态是不关她事的样子，但客人愿意装没事，她也没必要拆穿。既然客人装没事，那就没事啊。 一点都不像装的，更像真的没事的另一位客人上来了。 从化妆镜里偷瞄那位客人的化妆师，本来的脑洞是前任男朋友既然专门来堵人那摆明就是没忘，可看到对方眼睛瞟都没往她们这边瞟一眼，又进展为这两位前任貌似女生还没忘，男人已经忘了，心里正准备骂男人都是狗的时候，那个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往他们这边瞟一眼的男演员，就那么坐在他们的正对面。 两个化妆镜能反射到对方的正对面，正正好正对面。 第2417页 化妆师眼睑一垂不敢再看，林谩语倒是硬生生从偷瞄变成光明正大的看，因为曹成右也在看她！ 曹成右在看她，透过化妆镜跟她『面对面』，『眼对眼』的看她，那眼神林谩语搞不懂，但她觉得是挑衅！那他都能挑衅她，她还怂个屁！不就是个前任么，有什么不敢看的！看！ 看....就看啊。 「林编....」化妆师举着眼影刷，示意作家闭眼。 作家恨恨的闭上，总觉得自己在『谁先眨眼谁是狗』的游戏里输了，颇为不甘心。可等她眼睛再睁开，对面跟她『玩瞪眼』游戏的傢伙起身貌似要走，她眼睁睁的看着人往楼上去了，问化妆师，「他去哪？」 化妆师扭头看了眼方向，抿唇犹豫要不要说，前任是vip自己不是什么的，说出来多尴尬？不用她说，作家已经看到了楼道上的指示牌，vip专属，这tm...... 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是否了不起另谈，《一公升眼泪》开播了，开篇就是绝症的女主让观众们有点纠结，真的是个大悲剧没跑。 【当初是不是有小道消息说这个本子是作家分手后写的？有点怀疑作家是为什么分手啊，绝症才分手的吗？为什么开篇就是女主绝症啊！】 【开篇就是谁绝症不重要，可为什么已经宣告绝症的女主还那么阳光向上？这让想弃剧的人怎么办？我想弃剧啊！可我也想看看女主怎么活下来，她肯定能活下来的吧？】 【林谩语有毒，悲剧已经不流行了啊林编，现在流行轻喜剧还是大团圆结局的那种！你不能写纯悲剧啊，女主肯定会好起来对不对！她活的那么努力！才播两集后面她一定会好起来对吧！林编，你不能违背市场啊！！！】 林编没在考虑什么市场，林谩语在怀疑曹成右想搞事情，她有证据！ 她都已经搬家了为什么还能在小区门口的布帐马车里看到曹成右？她出门是吃宵夜的啊，都十一点多了，这人不是号称老年人作息吗？为什么十一点还在布帐马车喝酒？为什么在她家小区门口的布帐马车喝酒？这里离你住的地方相隔半个城呢！ 别告诉我这都是巧遇！绝对是故意的！ 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这都第四次了，林谩语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次她没躲，这次她也没跟他完什么瞪眼游戏，这次她直接坐在了他对面，问已经跟她『巧遇』第四次的男人。 「你别告诉我，我们现在还是偶遇。」 曹成右垂首转着烧酒的小酒杯，反问她，「你追我的时候，我们偶遇了多少次？」 被噎住的林谩语撇嘴不理他，扬手问店家再要一个酒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一杯下肚，辛辣的酒液创造了勇气，杯子往桌上一砸，胆子变大了，「我故意的，怎么样！」 刚才在手上转了半天的酒杯碰到了唇瓣，仰头干杯的曹成右把空酒杯送到她面前，林谩语拿眼睛斜他，对方就直直的看过来完全不躲。被看的又怂了的妹子乖乖拿酒瓶给他倒酒，在她转手要给自己满上时，让她倒酒的人又伸手要酒瓶。 酒瓶换手，林谩语的酒杯也满了，放下瓶子的曹成右举杯沖她示意。心里在吐槽的林谩语犹豫着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随即又是一杯下肚。 一杯，两杯，三杯....到第四杯，林谩语不喝了，「你想灌醉我吗？」 曹成右扬眉看了她一眼，林谩语还是看不懂他的眼神，她几次跟他见面都看不懂他的眼神，太古怪了，这次也一样，太古怪了。 古怪的男人垂下眼睑掏出钱包，把现金放在桌上，起身要走。林谩语微楞片刻跟上去，想要问他干嘛，想要问他去哪，可看着他的背影又问不出来了。 夜深如水，街道上连条狗都没有，就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林谩语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她知道啊，知道这个没有放下也无法放下，她能问什么呢？这个傻逼游戏让她什么都问不出来。 闭上嘴的林谩语只能跟着他往前走，走到小区门口，眼看着他掏卡刷了门禁进大门，呆住了，这傢伙也住这里？？？ 疾步上前攥住他手腕的林谩语想质问，你为什么也住这里，可反手被他握住了手又问不出来了。更扯淡的是，他就那么牵着她往前走，走的那叫一个自然，自然的林谩语都有些茫然。 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这位仁兄也住在这里，甚至于跟她同一栋楼，也就不是同一层。林谩语眼看他刷开了单元楼的门禁，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等下。」林谩语拽住他，不让他进去，「你发展成跟踪狂了？？？」 曹成右沉默片刻默默举起自己的门禁卡，「我先住进来的，在你之前。」 「不可能！」林谩语非常肯定的说，「你要是买了我肯定不会.....」 「不会什么？」曹成右放下举着门禁的手，抬起他们还牵在一起的手，「不会看上同一个小区？」胳膊垂下攥紧了想要抽回去的那只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一开始是怎么认识的？」 张口想要反驳的林谩语话都还没说就被曹成右打断了，「我用经纪人的名义租的房子，你买房子的时候拿到的是屋主的资料，中介最多就是告诉你业主们大概是做什么的，我这种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提前跟你说？」 「你为了躲我都离开首尔了，我就不能因为不想看到到处都是你我痕迹的家而搬家？你要不要去物业问问看，我搬进来多久了，你才搬过来多久？」 第2418页 林谩语被问住了，扭动着想要抽回的爪子也不动了，眼神左右乱飘，多少有点心虚，「对不起嘛。」 一句对不起没有得到回应，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愿意说原谅还是不想原谅的人，再度牵着她的手往前。进楼，上电梯，按下自己的路层后，示意林谩语自己按她家的楼层。 林谩语不是很愿意，但....还是按了。一个十二，一个十四，她住十二层。 电梯先到十二层，门开了，林谩语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她的手已经被他放开了。动了动爪子的林谩语纠结着往外走，一脚跨出电梯时，身后传来一句。 「你如果是绝症，我就原谅你。」 勐然转身的林谩语一句『你才绝症』就那么卡在喉咙里，随着惊吓吞咽入腹。她转身转的突然，那个人没来及把情愫收回，那傢伙看着她的视线一点都不古怪，从来都不是古怪的，而是浓郁的爱恋，带着血腥气的爱恋。 林谩语被那双眼睛吓的到退一步，再抬眼看过去，刚才看到的仿佛是幻象，那个想要把她拆卸入腹的眼神没了，那个人只是看着她而已，稍微有点古怪，但更多就只是看着她而已。 看着她的人重复了那句话，「你如果是绝症，我就原谅你。」 喃喃出声的林谩语能说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电梯门在那声『对不起』后缓慢的关上，电梯内外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要挡住门的意思，门就那么合上了。门内的曹成右闭上了眼，门外的林谩语按着胸口，想压住躁动的心跳，她看到的不是幻象。 林谩语要搬家，立刻马上现在就搬！ 可大半夜搬家是搬不了，至少也要等到白天啊，但作家可以直接走人，住酒店也比住在有怪兽在的地方好。 住进酒店的林作家暂时安全了，她闭门不出，吃喝不是客房服务就是助理送，再也么有『巧遇』任何人。 《一公升眼泪》持续放送中，收视率节节攀升，一帮叫着不看悲剧的观众身体比嘴巴诚实，留言板到处都是林编你做个人，一定要让女主角好起来，热度高到部长跟作家商量，改剧本吧，不然观众要寄刀片了。 不做人的作家拒绝，部长跑到酒店堵她，再不改观众就暴动了。林谩语为了躲烦人的部长而出门，出门又没地方去，也不知道哪里想不开，硬是跑到原来小区的布帐马车去了。 她又碰到了曹成右，这次不能说是人家跟踪她了，她跟踪他比较像。但这次他们没碰面，因为曹成右没看到她。 她在车上，没下车，准备下车的时候看到了曹成右从布帐马车里出来。那是她没见过的曹成右，像个悲情男主角一样的曹成右。 今天好死不死的在下雨，雨不大，比什么依萍去找她爸要钱的那天下的雨小多了，毛毛细雨。男演员硬是在这种毛毛细雨里演琼瑶剧，伞也不打，明明是连帽衫也不把帽子戴起来，叼着烟在夜幕中慢吞吞的往前走。 那傢伙完全没有躲雨的意思，林谩语不知道是雨太小不值得他躲，还是这人真的想拍琼瑶剧，非得玩什么雨中漫步那么脑残的事，反正他就是慢吞吞的走。 慢吞吞的走进她的车，慢吞吞的在她的车边停下，停的林谩语很是慌乱，生怕他发现她就坐在车里。可他又继续走了，走的极其缓慢还是在往前，一直前进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雨一点点下大了，大到差不多是依萍去找她爸要钱的那么大时，林谩语开车进了小区，坐上电梯按下十四楼。 她不想来，超级无敌不想，开车的每一刻都在后悔，走的每一步都在后悔，连按下十四楼后都后悔的打自己的爪子。但她又还是来了，因为她无敌讨厌琼瑶剧，那不是她会写的剧本，也不是那个出道就拿下影帝的演员应该去演的剧本。 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不论如何都不应该。 电梯门开，一梯两户，林谩语站在电梯里不敢迈出去。 她试图给自己找不出去的理由，比如她根本不知道哪一户是曹成右家；比如她现在的心软只是一时的想法，回去睡一觉明天就忘了；比如她就是作也不能作到这个地步，她现在去找他算什么呢？ 没人操纵的电梯门又自动关上了，自然的下行，到一楼。到了一楼也不开门，没人操纵么。林谩语就这么被『关』在电梯里，关了也不知道多久，她再度伸手按键，还是十四楼。 电梯再度到达十四楼开门，林谩语还是不敢出去，她怕自己这一步迈出去带去的不是安慰而是更深的伤害。她太了解自己了，她的恋爱谈不长的，跟谁都长不了，琼瑶男主不会是那个特例，她不能那么做。 一时心软又如何，只是一时心软而已。一时就只是一时，一时不会变成地久天长，也变不成。 她不能出去，电梯眼看又要关上，这次却有人按下了开门键。 林谩语一惊，「谁？」没人啊！ 没有任何人的电梯门口传来了一声男声，「右边那扇门，密码是你的生日。」 「艹！」 林谩语一脚跨出电梯，直接右转，没人，左边有声音，「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勐地向右，还没完全转过去就被人拽着手腕拉入怀里，微张的嘴本来要吐出的是脏话，现在全被另一个人吞下去了。 另一个扣住她的双手按住她的后脑，不给她任何挣扎机会的傢伙，把她吞的干干净净。 第2419页 一切仿佛回到了《向阳而生》的庆功宴，在那场宴会里，林谩语被一个妖怪诱惑，那傢伙勾的她根本无力反抗。还特别过分的在事后说什么，我们完了。 我们都已经完了你还来这套，我们都已经完了你搞什么雨中琼瑶戏。我们都完了，你在电梯门口等那么久干什么？我们都完了，你等那么久干嘛不出声！ 你家密码为什么弄我生日！布帐马车有什么好你每天都去！小饭店明明都看到我了为什么装没看见！停车场说什么不好说好久不见！ 这个妖怪太讨厌了，这个妖怪老是用诱惑她，这个妖怪为什么不好好做他的大妖游戏人间，这个妖怪哪想不开非得吊死在她这棵树上！ 这个妖怪..... 跟个重度截瘫一样摊在床上的林谩语双目失焦的望着天花板，太nm刺激了，凸(艹皿艹 )！ 被子里有一个拱起的弧度像高悬于夜空被乌云挡住的下弦月，月亮下沉太阳升起，新的一天林谩语浑身瘫软的睁开眼。一夜都没睡眼里都有红血丝的妖怪看她睁眼，伸手就掐她的脸，还挺疼。 林谩语一巴掌拍过去，「疼！」 妖怪不放手，更用力了，凡人扭头作势要咬他，妖怪很自觉的把爪子塞她嘴里，面无表情的说。 「我昨天喝多了。」 含着他手嘟囔的林谩语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就用眼睛瞪他，你喝多了关我什么事！ 「我以为我在做梦。」 本来就没用什么力气咬他更多是叼着的林谩语一个白眼翻出来，这傢伙卖惨简直无敌了。扛不住卖惨这种大招的林谩语吐出他的爪子，胳膊一伸把人拉过来，聊什么天，堵住嘴拉到！ 天生都已经在床上了。 床上不能一直待，容易那什么人亡，总归是要起床的。起床的林谩语饿到肚子真实的叫出声，妖怪总算放过了她，也不搞什么我在做梦的把戏了，问她想吃什么。 林谩语想吃立刻就能吃到的东西，曹成右表示有拉面。 两人就去了厨房煮拉面，本来一个人就能煮，但曹成右站在床边不动，也不说什么你要跟我一起去，他就是不动。林谩语白眼翻翻的跟着爬起来，手软脚软扒在他身上，被他拖尾巴一样拖去厨房，再被抱到洗手台上看着他煮拉面。 拉面煮好，也不用装在碗里，就着锅，两双筷子，连餐厅都不去就在厨房吃。林谩语真的饿了，谁搞一天一夜都饿，她饿的胃都疼。 妖怪绝对嗑药了，精力足的根本不合理！ 就这，拉面吃完妖怪还准备『犯病』，林谩语拒不配合，卖惨也没用，别用什么湿漉漉的眼睛发动攻势，没用我告诉你！这招行不通了！ 可他就是能勾她，勾的她心神摇曳，勾的她嘴硬心软，勾的她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压抑着抽泣声，勾的她再度渡过一个眼看要死在床上的新一天。 新的一天林谩语睁开眼就想揍他，再没有力气也想用爪子挠他，挠他个大花脸才好呢！但这次曹成右先怼过来一个手机，她助理要急疯了。 消失了快三天的作家一边安抚都要哭了助理，一边拽住又要往下滑的妖怪的头毛，别搞事啊！搞事弄死你！ 电话挂断，手机往边上一丢，林谩语卡住他的脸颊肉往两边扯，可用力了呢，「疼不疼！够不够疼！」你再说什么做梦啊！ 早就知道不是做梦的曹成右仰着头方便她的动作，他自己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是不是做梦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不想让她走，做梦都不想。 林谩语没走，她也走不掉。她都靠近不了大门，还走个屁。再说她也没有要走的想法，都已经进门了，自己走进的妖怪窝，还走什么。 没有离开的凡人在妖怪窝待了快两个月，曹成右推了所有行程，林谩语本来就没什么行程。他们在家也没做什么特别的，除了吃就是睡，胡天海地的睡，睡的林谩语一度在家里到处翻，妖怪把药藏哪了，她坚定的认为妖怪绝对嗑药了，百分之一万的那种坚定。 直到《一公升眼泪》以打破自身收视率的成绩收尾，tvn再度举办庆功宴，作家必须要出席，妖怪终于披上了人皮，非常有衣冠禽兽气质的牵着林谩语的手出现在记者面前。 一如当初作家毫无徵兆的说自己分手了，让无数记者恨不得把镜头怼到她脸上问细节一样。手牵手出现的两人也让记者们跟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拼命推搡现场的保安人墙冲过来。 作家还是那个作家，把我们分手了说的正大光明的作家，艺人这次却没有要英雄救美的想法，至少没有把人带离『丧尸』们的包围圈，也就是把她护在怀里不给人冲撞她。 面对一众恨不能按在她脸上拍的镜头，林谩语这次可淡定了，一点都不害怕，可能是因为背后站着牢牢护着她的妖怪。 「是啊，和好了，不行吗！」 嚣张的作家不管是说分手还是说和好都很嚣张，有顾忌的艺人这次没什么顾忌，直接按着她的脑袋给了她一个吻，还是确保所有镜头都拍到的吻，也很嚣张的样子。 嚣张到热搜光速沖顶，全世界吃瓜。 【我tm，《向阳而生》甜翻了，你们宣布分手！《一公升眼泪》哭的我心肝都颤，你们又和好了？？？】 【既然你们和好了，剧里就也要甜蜜啊！满世界撒糖也要撒在剧里啊，让女主角好起来，不然就每天诅咒你们分手一万遍！】 第2420页 【都已经be半年了还能和好？cp站都已经解散了你们和好了？当初到底为什么分手？？？】 【谁说cp站解散了的，还有站子坚持呢！我萌的cp全天下最甜！不接受任何反驳！】 从丧尸群中逃生的凡人被妖怪堵在一个无人的包间里亲到气都喘不上来，奋力挣扎为自己吸了口氧气，按住妖怪的嘴让他闪远点。 「你别搞事！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你要是再搞事我们就被发现了！」 本来没想搞事的曹成右眉眼弯弯的盯着她看，看的林谩语很蛋疼，「这次又为了啥？你又哪疼！」 这傢伙总有理由逼她就范，不是做梦不敢醒，就是头疼、胸口疼。成天玩什么琼瑶台词，我的心脏漏了一个洞，这种让人一身鸡皮疙瘩的话亏他说得出来！ 哪哪都不疼的曹成右拉下她的手包在掌心，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我们和好了？」 「为什么是疑问句？」林谩语顶了下他的鼻尖，怒视他，「你想白嫖？」想死吗？ 一直以为自己在被白嫖的曹成右愣怔片刻，还想说话，嘴巴就被她叼住了。林谩语现在很警觉，这傢伙眼神一软下去就是准备卖惨，她拒绝听那些。 还是那句话，聊什么天，这里都没人！ 锁门！ 第497章 金柔嘉vs河证宇 疫情, 整个娱乐圈都属于半停工状态，金柔嘉则是完全停工。她手上那部关于朴女士的人物传记类纪录片原本都准备上了，好死不死赶上疫情, 电影院都封了更别谈什么电影上映，项目无限期延后，这属于『天灾』人力不可为, 就只能等。 等待的过程让金柔嘉闲的都要在家里长蘑菇了，河证宇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兴趣露营。还说什么露营最近超级火, 一堆综艺都是带着嘉宾去露营，以及他们很多人一起去露营。 金柔嘉问了都有谁谁谁后, 秉持着与其在家长蘑菇不如出去玩的想法答应要去，接着就被河证宇拉进露营群里。进群发现就两个导演，一个她还有一个是《与神同行》的导演金容华，其他都是演员。 女导演就找男导演私聊, 询问为啥就我们两个导演, 群里二十二个人呢, 我两的存在是否有点突兀。男导演说一开始只有他一个导演的时候他也觉得很突兀，关键是这个局是他组起来的, 原本只想召唤《与神同行》的小团队一起去来着。谁知一个拉一个，拉成了个大团队。 金容华鼓捣金柔嘉说是反正都已经那么多人了不在乎再多几个，叫她唿叫几个导演来, 说是自己也会叫人。金柔嘉就把聊天记录截图群发给一帮由于半个产业停工而无聊的导演们，响应者众。 响应者太多, 二十来人的群眼看要破百, 金容华一个电话打给金柔嘉，问她搞啥。金柔嘉也没想到有那么多参与者，这好像突破了疫情期间不要聚众的要求（二十二个人已经很多了！）就很光棍的在群里发要求。 想来可以, 自备核算检测报告，有报告就能来，没有的都闪开。 奉骏昊第一个打电话给她，「去露营还要带健康报告？」 「干嘛，我怕死不行吗。」金柔嘉沖他乐，「你不怕死啊，群里一百多号人了，这要是有一个有问题，我们全栽。」 「那就我们自己玩不也行么。」奉骏昊表示，「我带上老婆孩子，你把你老师和师母带着，我们玩我们的。」 金柔嘉想了想，好像也行，不过，「就算只有我们你也要去做核酸，我会叫上老师一起做核算的，大家安全。」 「你也是不嫌麻烦。」 「比起麻烦我更想保命。」 很关注生命健康的金柔嘉挨个打电话，这电话一打，上百号人的群瞬间就多了个小分队。分群里也有小五十号人，这波都是自动变更团队要跟金柔嘉他们一起的，本来就是她约的人么。 知道有分组之后的金容华表示他要加入这个导演群，那个演员群就让演员们去玩吧。作为演员群里的一员，也是最开始邀请金柔嘉进群的河证宇不乐意了，我带你进群结果你抛下我自己组了群？ 莫名被『攻击』的金柔嘉就说，「那你进我们的群啊，你又不止是演员，不也是导演协会的么，来呗。」 绕来绕去的一个群绕到最后还是小一百多人，不过这次以导演为主，演员也有相对比较少而且都是走出去能制霸一方的忠武路王者，类似于三驾马车拖家带口的全到了。 一百多号人组什么露营就不方便了，直接约在当初金柔嘉拍《那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济州岛别墅里，她当初买的是个山头，山上有一栋用来闭关的房子还有一个搭出来拍摄用的房子也没拆。 这么多人两栋房子住是住不下，但烧烤玩乐，带着帐篷伪装一把集体露营也是没问题的，山头够大啊。 春末夏初，清晨的天气还有点冷，提前一天飞过来的金柔嘉跟助理确定一些准备的工作，具体的东西都是酒店的人负责，助理查缺补漏，她主要是签单给钱。 河证宇也是提前一天过来，不过他是中午到，他到的时候李仓东跟夫人已经过来了。他们跟金柔嘉正在商量吃什么，河证宇带了帝王蟹来正好加餐，中午吃螃蟹，再煮个汤搭几个小菜就行了。 有酒店的厨师提前一天过来备餐，四人就在屋外临时运过来的花园桌椅边坐着等吃就行。河证宇来之前还好奇金柔嘉怎么想起来把活动地点放在她的地盘，据他了解金柔嘉不是个喜欢麻烦的。 第2421页 金柔嘉确实对组局人这个身份兴趣缺缺，这不是群发的简讯让大家都默认组局的人是她，那她不能先约了人家再说组局的不是我。何况后来组局的人确实变成了她，反正她只要给钱就行，剩下的有专业人士解决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为什么选在自己的地盘，因为方便啊。 一张桌子三位电影人，还以为一位电影人的家属，话题聊的自然就是最近颇为萧条的电影市场。影院封场，片场也大部分都停工，圈子里有名气的那些还好，底层的从业者就惨了，很多人直接被迫转行。 李仓东讲丁正勛（知名摄像导演）的工作室去年新进的一批实习生，现在全是发着底薪白养，底薪说实话也不高最多达到了国家标准。 他们这行是开工才有饭吃，不开工白养养不了那么多人，但他又不能全开了，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工，等有工开再招人也未必来的急。 正说着这个，丁正勛已经带着妻女到了，他不是提前到金柔嘉这边来，是他本来在济州岛就有房子，先来这边的房子再来找金柔嘉一起吃个饭。 丁正勛的到来也带来的圈内的一个新操作，很多一流的幕后团队开始下沉，跟持续开工不管颳风下雨都不停工的电视剧和综艺剧组谈合作。合约是开不了电影那么高的价钱，但可以签项目分工，好歹先活下去再能谈以后。 说起这个丁正勛就想吐槽以金柔嘉为代表的一帮大导，让他们跟电视剧的人学学，人家那才叫敬业呢，哪像他们说停工就停工。他们一停工多少人都被掐住了脖子，一家老小都快养不起了。 金柔嘉就很无辜，她本来就没在拍摄啊，疫情不疫情的她都没在拍摄。无辜的金柔嘉还没开口为自己辩解，河证宇先开口说她从两年前就在筹备朴女士的传记，去年年末刚结束，哪来的时间拍摄。 这话刚讲完桌子上的视线就集中到了他身上，看河证宇有一瞬间茫然，随即就懂了，默默的收回了已经过了『海带汤锅』一半的蟹腿肉，放回自己嘴里。 正等着吃肉的金柔嘉眼睁睁看着肉没了，抬头环视一圈，闷笑一声，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假模假样的按了按嘴角。 「我吃完了，去走走消食。」金柔嘉边起身边看河证宇，「你吃好没？」 含着蟹腿肉的河证宇默默跟着站起来，沖长辈们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落后金柔嘉一步去『消食』了。 女士们相互看看，各自再看自家老公。李仓东勺了口海带汤吸熘，漫不经心的开口，「别问我，我不知道。」 丁正勛让他别装，「你不知道谁知道。」 李夫人上手给了他一下，「快点说！」 李仓东没什么好说的，「我真不知道，柔嘉是不是喜欢男人还不一定呢。」 「金pd喜欢女孩子吗？」丁夫人很惊讶。 丁正勛也楞了，「她喜欢女的？」 举起勺子的李仓东让他们听一下重点，「我说的是我不知道，不是说她喜欢女的。」 听到了重点的李老太太没那么开放，接受程度有限，「还是喜欢男孩子比较好吧，河证宇好像挺不错的。」 「两情相悦才叫不错，剃头挑子一头热有什么用。」李仓东在这方面看的很开，「随便她呗，她高兴喜欢谁就喜欢谁啊。」 作为绝对的异性恋，金柔嘉倒是没想到因为自己长时间专注事业而让老师怀疑自己性向，也很意外河证宇的『坚持』。 河证宇『坚持』很长时间了，金柔嘉是不清楚这位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她知道的是，距离这位在马路边随口的一句『喜欢』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里河证宇没有做任何追求的行动，连跟追求擦边的行动他都没干过，他就是跟以往一样，站在朋友的位置上一步都不往前走。 人家一句『喜欢』说的很淡然，仿佛就是我喜欢你就告诉你一声，你要是给回应我们就皆大欢喜，不给也就不给了。那不准备给回应的金柔嘉也就没在意这件事，都不是小孩子了，难道只因为一点好感就非得如何吗？ 没必要。 河证宇的一声『喜欢』没有给两人的关系带来任何实质上的转变，朋友就还是朋友，还是有事没事约个饭，聊聊拍摄，聊聊日常，偶尔也会聊一些奇葩事件。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河证宇的手机被黑客入侵了，对方准备用他手机里的信息勒索他。这件事本来跟金柔嘉的关系也就是朋友出了点小麻烦，但那个出小麻烦的朋友说，可能会牵连到你。 「我？」金柔嘉伸懒腰的动作顿住，慢悠悠放下胳膊，「你手机里有我的什么黑料吗？」脑袋飞速旋转，她干过什么值得用『赎金』买的黑料？没有吧？ 彼时金柔嘉还在忙朴女士的剪辑，河证宇带着披萨去探班顺便告诉她这个『噩耗』。 说黑料么肯定是没有，有的是..... 「我给你剪过一个视频。」河证宇叼着披萨吃的可专心的，嘴里被披萨塞的鼓鼓囊囊的，导致说话很含煳，仿佛很随意的在说一个更随意，随意到都不值一提的小事，「私下拍的。」 埋头苦吃披萨的河先生一点都没有成熟男人的淡定，更像个青涩的大男孩，送出一份背地里做的很用心，表面上就装作是路边捡来的礼物的傻子。 他的视线往桌边的手机飘，金柔嘉的视线也跟着飘过去，试探着伸出手要拿，掌心悬在手机上又顿住了，看向他，傻子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披萨，差点被噎死。 第2422页 金柔嘉咬着腮帮子才没笑出来，有心吐槽这都不像你了，装什么羞涩小男生，但他这个小清纯的样，倒是让她对手机里的视频好奇起来。 手机拿起，先对着噎到了只喝水的主人，让仓鼠给手机刷脸。苹果意外的靠谱，刷个双颊鼓鼓的仓鼠都能解锁。 解锁后金柔嘉先看到的是四排奖盃，一排至少七座奖盃的四排奖盃背景图。她本以为那是河证宇自己的奖盃，这位人到中年才混出头的影帝自从刷到第一座奖盃开始，之后就是一路刷奖，各种有的没的奖盃加起来远不止这四排。 误以为是影帝自我炫耀的背景图金柔嘉根本没在意，就问手机主人他把视频保存在哪。咽下去一半食物从双边仓鼠变单边仓鼠的人指着个摇椅的图标，金柔嘉反过来一看，标记是『河马摇椅』，微楞片刻点进去。 这是个收藏夹，里面视频不少，但跟文件标记一样叫『河马摇椅』的视频就一个，排在第一排第一个的那一个，金柔嘉直接点开。 视频做成了一个微电影的形式，开头是老式胶片电影的开头，特地调了泛黄的色调，以默剧大师卓别林最喜欢的音乐做背景音垫底，片名伴随着音乐在屏幕上浮现。 《摇椅小姐》 摇椅小姐坐在摇椅上来回晃，是定个照片做成的定个动画效果，金柔嘉看到那些照片组成的画面想起来，她对『河马先生』家的摇椅肖想了好几次，每次去他家就霸占那个摇椅。 河证宇好像是给她拍照了，好像又没有，她记不清了。但这个画面能出来，就代表河证宇有给她拍照，她只是记不清了。 摇椅小姐在摇椅上摇啊摇，摇到了片场跟金惠绣不知道在聊什么，挥舞着剧本的比划着名，表情很严肃。边上浮现字幕，工作状态的摇椅小姐很不好惹，要小心对待。 金柔嘉想不起来她当时在跟金惠绣讲什么了，既然是在片场，既然她手里拿着剧本应该就是在聊拍摄。至于字幕里的不好惹，她拍摄的时候是挺不好惹的。 片场的摇椅小姐不好惹，私下不小心吃到一个青阳辣椒眼睛都瞪大了的摇椅小姐可萌。圆滚滚的眼睛，微张的嘴，满脸写着震惊，边上还有大笑到差点摔下椅子抓住桌边稳住身形的丁正勛。 这个金柔嘉记得，她在排《瞒天过海》的时候跟丁正勛因为无人机受潮的事闹过一场，那个小老头心眼小的不行，回国后有次吃饭，偷摸包了个有青阳辣椒的包肉让不知情的韩孝周餵给她。 那次给她辣的简直怀疑人生，韩孝周都慌了，连声道歉，金柔嘉现在想起来还对小老头的小心眼报以鄙视。 字幕慢慢浮现，摇椅小姐不太能吃辣。 金柔嘉说不好自己是能吃辣还是不能，口味上面她还是很开放的，主要是对口腹之慾没那么执着。她的标准是好吃就行，辣不辣的只要不是太夸张，她一般都能接受。 不太能吃辣的摇椅小姐坐在黑漆漆的剪辑房里盯着屏幕，屋内黑的都看不清人，拍照的人拍到的是被荧幕的蓝光反映的侧脸，有些虚焦。 金柔嘉基本能肯定这张是偷拍，否则河证宇敢在她剪辑的时候拍她会被她怼死。但她还蛮意外偷拍出来的效果很好，构图很漂亮，虚焦的效果衬托的画中人美的都不真实。 字幕也这么想，字幕浮现，上帝太钟爱摇椅小姐，给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最好的摇椅小姐也不是没有缺点，她又骑在摇椅上冲着镜头指指点点，字幕浮现摇椅小姐『胡搅蛮缠』的想要一个摇椅。 再之后是摇椅工匠制作摇椅的过程，也是金柔嘉不曾了解过的摇椅制作过程。 那个过程里有河证宇给她发的一排色卡，问她喜欢什么配色，说自己买了新房子打算装修问她意见。看视频的金柔嘉不记得这一段了，视频里的摇椅小姐选了天空蓝，说是小清新。 看视频的金柔嘉能肯定自己回他的时候不是在开玩笑，就是手上有事随便说的一个。她当然不讨厌天空蓝，但家里用天空蓝做主色调也不会太喜欢，她宁愿刷白墙再用软装去搭。 拍视频的摇椅工匠显然也是这么想，在字幕上吐槽摇椅小姐的敷衍，但他给摇椅搭色卡的时候，还是以蓝色做主基调，虽然不是天空蓝就是了，但也是墨蓝色，多少都是蓝色么。 以墨蓝色为主基调的摇椅从各种零部件一点点拼起来，摇椅小姐的喜好也逐渐显现。她喜欢吃一系列脆口的水果，诸如桃子喜欢吃脆桃，水蜜桃的那种她宁愿榨汁也不要啃，觉得蔫不拉几的不舒服。 摇椅小姐对一些列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愿意尝试，但喜好非常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像是实景的鬼屋游戏她就极其讨厌，但她倒是不会排斥鬼片，搞的拍摄的人也不知道她是胆子小还是胆子大。 看视频的金柔嘉可以告诉添加字幕的人，她胆子一般，不算大。不怕鬼片是因为她很了解鬼片的拍摄过程，拍的再恐怖的鬼片，她在看的时候都能代入导演的立场，完全没在拍的。 实景鬼屋就没招了，谁知道工作人员从哪窜出来，金柔嘉老觉得对方从哪都能窜出来吓她一跳，她真的会怂。 摇椅小姐的摇椅成型了，就差最后的抛光打磨，拍摄的人总算出现在了镜头前，在河马耳朵的皮料内侧写上了名字，左边是金柔嘉右边是河证宇，然后给耳朵做褶皱。 第2423页 拍摄视频的工匠把河马的耳朵做的特别精緻，精緻到用褶皱藏起了那两个名字，还在耳朵外面黏毛绒想要让耳朵更真实，也让耳朵里的字藏的更深。深到如果没人把耳朵拆开，几乎就不可能发现。 做视频的导演拍了一整个河马的制作过程，做好了河马摇椅的工匠却很苦恼。 【我要如何把它连同我的心一起送给你，我的摇椅小姐。】 音乐停下，字幕也消失，手机黑屏。 金柔嘉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拖着下巴看着自己一个人吃了两人份的披萨还在努力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的傢伙。 这个人真的...... 「你打算怎么做？」 「啊？」 金柔嘉把手机推回去，问他，「你打算给黑客交赎金吗？」 咀嚼的动作变的很机械化，河证宇已经吃撑了，他却感觉不到，太紧张，血液变成了小老鼠在血管里窜逃啃食心脏的紧张。 可她要是这么问，河证宇又不紧张了，被拒绝了啊，一如以前，一如一直以来，那还有什么好紧张的，他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我是不太想给，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我就给钱了事。」不紧张的河证宇随意的抹了把嘴，手也不擦就去拿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平和望着他又敢跟她对视的人，「你怎么想？」 金柔嘉的想法是，「你决定就好。」 「我决定就是不想给钱啊，还不如报警呢，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就算说什么我给钱他就删备份我也不信啊。」河证宇耸肩，「我又没什么不能被公开的，也就这个视频。」 河先生重回成熟男人的风范，金小姐就没有走过小女人路线，也是耸肩回应，「那就报警。」 「你确定？」河证宇提醒她，「可能有绯闻出来。」 金柔嘉很确定，「绯闻就绯闻呗。」 绯闻始终没有出来，倒是那位黑客被影帝耍的团团转，警察都抓到人了，视频也没上网。摇椅小姐依旧只是河马先生手机里的一个视频，仅此而已。 连那个河马摇椅的实体金柔嘉都没见过，也就是知道这个世界的某一处藏着一个已经做好的河马摇椅而已。 都只是，仅此而已。 看过视频的金柔嘉可以说是有变化，她在吃包肉，吃脆桃，包括剪辑疲惫时，都会想起那个视频。一闪而过的想起，在脑子里有了种子就会发芽的想起。 可要说没变化呢，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她跟河证宇的关系没什么变化。他们还是朋友，是大家有空时能约出来吃顿饭，喝杯酒，聊聊拍摄，聊聊日常，还能约一波露营的朋友。 露营在明天，今天提供场地的金柔嘉在跟本来应该是明天来，但以闲着也是闲着就今天出现的河证宇，在午后熘达着消食。 他们两的话题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聊，能聊草地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四叶草，也能聊这段时间疫情还有多少团队在坚持拍摄。能聊谁谁谁手上的项目有点意思，也能聊帝王蟹也就是蟹腿好吃。 认识了那么多年，有什么话题是不能聊的？好像....没有吧。 也不对，还是有的。 「多伦多电影节你去参加过吗？」金柔嘉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他有参加过那个电影节。 河证宇微楞，「没有啊，我没有作品去过，怎么了？」 脚步微顿的金柔嘉摇头笑笑，「没什么，我记错了。」 消食也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回程后弟子带着今晚住这里的老师们回房间休整，介绍了一些生活起居设施后，金柔嘉准备出去，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往阳台去，像是要聊点女孩子的小秘密。 小秘密的开端就是，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金柔嘉很意外，「您怎么会以为我喜欢女孩子？」 师母大松一口气，随即就吐槽没用的老头子，「你老师说你喜欢女孩子，我都担心你以后怎么办！」 「他以为我喜欢女孩子？」金柔嘉扭头透过窗户看背对着他们的老师，「怎么会这么想？」 「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在李夫人眼里老公可不是什么顶级导演，就是个满口胡言的老头子，老头子还不关心弟子的人生大事。 老太太拉着能当她孙女的小姑娘的手，问她河证宇是不是对她有意思。金柔嘉但笑不语，老太太就懂了，懂了就接着问，那她有意思吗？ 金柔嘉还真想过这个问题，而她得到的结论是，「我不适合谈恋爱，独身比较合适。」 「胡说！」老太太打了下她的肩头，「哪有人不适合谈恋爱的，恋爱是谈出来的，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两个人就没有一个人合适。」 就是因为试过才确定自己不适合谈恋爱的金柔嘉也不跟老太太掰扯，就笑，「因为我找不到另一个李仓东让我可以仰望啊。」拉着老太太的手上下晃晃，「老师那么好的男人多难找，您那么好的女人也太难得了，我成不了您，哪有底气谈恋爱~」 老太太被她哄的边笑边骂，「你就会来这套。」 金柔嘉哄人的招数还是有的，只看想不想哄，她想逗老太太开心，就把老太太逗的前仰后合。也不再说什么恋爱成家的事了，『孙女』算是逃过一劫。 隔天，这个平时没什么人的山头聚集了一堆车和更多的人，屋前屋后的草地都有人搭帐篷，孔侑还说他可以直接住在之前拍摄的那个片场。 第2424页 人太多，金柔嘉一个个照顾不过来，在确定每个人都乖乖的拿着核酸的报告出现，没人会给她带来死亡威胁后，就让他们各自撒开来玩。除了她的卧室和老师夫妇的卧室不能去，剩下的随便他们闹。 人来的比预计要多了数倍，远不止一百乃至于两百，很多人唿朋引伴的就过来了，到最后金柔嘉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只能通过被清盘的小吃去判断，来的至少三百往上，因为酒店是按照一百五十人的标准备餐，还有一百五是备份，原计划是第二天还有一轮，结果太阳都没下山，吃的就不够了。 也因为来的人够多，在发现餐盘被清空时，大家就很自觉的各自组队开车去买欠缺的食物和酒水，一些简易桌椅也要添加。但那些零碎没人去烦屋主，要她搞定。 济州岛的一个小山头变成了另一种形式存在的忠武路，这里集中了几乎能在忠武路叫得出名字的导演和幕后知名的工作人员，演员反倒只有一小撮人。 在这个场子里也没人管谁是演员什么的，作品知不知名更不重要，现场最受欢迎的一是酒店提供的大厨，二就是自身厨艺不错的人。能祭五脏庙的人才是神，值得被供起来。 漫天繁星升空，酒店搭的临时遮阳棚挂了各种小彩灯，这里就变成了联欢会现场。有人弹吉他，有人高歌，有人唱的是真好听，有人则是只有自信实际五音不全，但他们都得到了满场的掌声。 金柔嘉觉得这里像个游园会，大孩子们的青春游乐园，在平均年龄35+的现场，组团都缩减到15+的游园会。她玩的很开心，也喝了很多，多到酒精上头，被另一个人蛊惑。 那个人可能也是酒劲上头，满腔的情谊藏不住大概也不想藏，就那么在眼里镶嵌了蜂窝。蜂窝里储存的蜂蜜甜到齁，蜂窝里住着的蜂蜜们也都带着蜂毒。 每一支带毒的尾针扎的都是自己，满身伤痕却一点要治疗的想法都没有；每一滴蜂蜜粘液都堵在金柔嘉的嗓子眼里，顺着食道进入肺腑再攀爬至心脏，那个器官被粘液包裹，甜到她疼，刺痛，大概也是被尾针蛰了。 他们摊在金柔嘉卧室的阳台地板上，各自倚着墙坐的歪歪扭扭的，都喝醉了。就这，每个人手里还抓了瓶酒，叼着烟聊着夜空中的那些星星们都像什么。 但他们都没在看星星，都在看对方，嘴里都在瞎扯。 嘴上说着星星像摄像机的金柔嘉，看的是他瞳孔里养的那个能毒人也能腻死人的蜂窝；嘴里说着星星像河马的河证宇，看的是她眼里没有隐藏的舔舐了蜂蜜后享受甜蜜的笑纹。 酒喝太多，眼前的人太甜，河证宇突然就想问，「是我不行，还是没人可以？再不然，你干脆就不喜欢男人？」 金柔嘉伸手虚虚的描绘他的眉眼，她没有碰到他，她只是用再往前一毫米就碰到了距离，以绝对没有碰到他的姿势告诉他，「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伤害我自己。」 夜风微凉，身边的人是热的，脸颊边的掌心更是炙热，烧的河证宇闷了一大口酒才忍住侧头贴在她的掌心上，「为什么会伤害我们？」 「我要追寻的是戏剧之神，那是我的信仰，我愿意为我的信仰奉献一切包括我自己。」金柔嘉的指尖擦过他的睫毛，她感受到自己碰到了，但她也确定自己没碰到，她碰触只是风，不是那个人。 「我这样的人不适合恋爱，跟我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关系，是我这类的人都不适合恋爱。我们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分给爱人了，我们追寻的不是事业上的成功，那只是我们道路上的附加品。我们太爱自己了，爱到几乎看不见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金柔嘉谈过恋爱，遇到过很好很好的恋人，那个人说我爱你就像爱生命。那个人跟她分手时，还是说我爱你就像爱生命。可他们还是分手了，不是不爱了，而是无法再坚持下去。 没有人可以一直坚持的，坚持去等待一个永远不可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金柔嘉就是一个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把她追求的戏剧之神放在第一位，她的理想，她的目标，她她她，都是她。 这样的人没什么不好，这样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是伟大的，愿意孤注一掷去追寻理想的不是天才就是疯子。金柔嘉可能两者皆有，她什么都好，就是不适合成为恋人。 河证宇安静的听着，安静的感受脸颊边的那只手，她没有碰到他，她只是攥着他的灵魂捏在手心把玩。 「那你怎么知道，你毁掉的不是我的追求呢，万一我的追求是你，我寻求的那个神明就是你，你要怎么办，毁了我的神明，让她死无全尸？」 河证宇让抬眼望过去，铺天盖地的尾针冲到金柔嘉眼里，刺的她有些不安。 夜太深，那个男人的瞳孔也变的深邃，金柔嘉要被蜂群包围了，她有点想跑，又自虐般的享受这一剎那，心脏尖锐的痛楚。 好的艺术总是伴随着疼痛，让人心折的幸福一定会诞生惶恐。 「如果爱情是十分，我在给自己留了八分的情况下，你还愿意去争夺那剩下的两分吗？」金柔嘉知道自己喝醉了，才会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但她也知道自己非常清醒，清醒的想要赌一把。 河证宇应下了赌约，他觉得，「我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分半，不是吗？」 夜幕之下，不知道谁先主动的吻变成了拥吻。或许是那个拥有了一分半的男人，或许是那个八分都给了自己的女人，谁知道呢，反正他们在拥吻。 第2425页 酒精放大了一切，老话说酒是色媒人，老化总是有道理的。 但酒醒了，人类就会后悔了，金柔嘉就后悔了。 她即后悔自己喝那么多，又蛋疼自己的自制力那么残疾，更烦躁于河证宇怎么就那么不怕死？她表现的很明显啊，明显到就差把话说开了，就这样他还能变身飞蛾，硬是要往火焰山沖？ 河证宇也后悔了，后悔于这一步跨出去，就无路可退。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就算你知我也知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发生了，此时还能装什么？装弱智吗？那也得金柔嘉愿意装弱智才行啊！ 并不愿意装弱智的金柔嘉洗漱后在阳台等河证宇，时钟上的秒针每每往前滴答一声，河证宇都觉得他离地狱又近了一寸。 只花了一刻钟打理自己的金柔嘉等了河证宇至少一个小时，等那个很可能根本不想从浴室出来的傢伙，把自己洗的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出来了，那傢伙又说要吹头髮。 行，你吹。 头毛就那么多，河证宇再吹能吹多久，吹了好久放下吹风机又是一句饿了。 行，先吃饭。 屋外没什么狼藉的地方，酒店的服务还是很在线的，收拾的很好。昨天餐食没有准备够，今天再度翻倍，客厅临时搬进来的大餐桌上全是吃的。 就这，河证宇非得找个桌子上没有的米饼，说什么他突然想吃米饼，非常想吃，想吃的他现在要是吃不到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金柔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是要开车去买米饼，而不是坐飞机直接出国？」 「我干嘛要出国。」河证宇才不认呢，可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金柔嘉，「我就是去买个米饼，很快回来。」 「行。」金柔嘉伸手沖他拜了拜手，「有缘再见。」 「呀！」河证宇瞪她，「我真的是去买米饼！」 「是啊，去呗。」 买米饼的傢伙一去不回，出国是真的没出国，现在还在疫情呢，他哪那么容易出国。但他确实也没有再回济州岛，躲回首尔了。 金柔嘉也没去找他，送走了客人干脆就在济州岛住下了，她不用去找他啊，那傢伙自己会回来的。 有充足的信心蜂巢的主人会回来的金柔嘉等了一个礼拜、十五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了，河证宇还是没有回来。 没有简讯，没有电话，什么消息都没有，跟人间蒸发一样，完全失踪。 金柔嘉不想等了，她没那么多耐心，对情人尤其没有。一件事能煳弄过去，那装不知道对大家都好，但一件事煳弄不过去，就必须要有一个结果，不然耽误她思考。 那傢伙的蜂巢在她的脑子里扎根，虽然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角落，但蜂巢存在，蜜蜂就会到处飞。到处采蜜，到处干扰她的思绪，她不喜欢，她需要一个结果，让自己好全心全意投入下一个项目。 赌性坚强的金导演赌了一把大的，她在自己的sns上发了一个河马摇椅，配图的文字是...... 【诚招男友，有缘者请带上作品应聘，时限二十四小时，过时不候。】 第498章 林瑞贤vs李正宰 artist pany每个周年都会拍一组画报, 最初这个想法只是公司内部自己玩，后来被《vogue》（时尚顶刊）的主编知道了，就从内部玩耍变成组团出去赚钱。 这个『传统』一直保留至今, 每年公司周年的那天，艺人们都会聚集在一起，即是公司大聚会, 也是组团拍杂志。今年也是一样的，今年不太一样的是没有林瑞贤。 本来林瑞贤跟李正宰结婚后, 后者就给前者弄了个单独的私人工作室。说起来林瑞贤早就不属于artist pany，但不管是圈内还是圈外, 哪怕就是按照法律意义上，他们还是一家人。拍年刊，当然是一起拍。 今年不同的点在于疫情，杂志是该拍还是拍, 但家里有小公主要照顾, 父母们可以自己出去工作, 却并不放心带小公主去人多的地方。作为公司社长，李正宰是必须到现场拍年刊的, 林瑞贤就在家照顾孩子。 对此，李正宰不太放心。 不是不放心林瑞贤照顾不好小公主，也不是不放心小公主会把妈妈欺负哭, 没有任何特别的理由，就是不放心家里只有她们母女。或许那种感情也不能用不放心去形容, 而是惦念？ 不管怎么样, 反正李正宰表达的方式是持续维持通话中的状态，在外人看起来是不放心的样子。 李正宰走出家门....不对，是刚上车把手机放好, 车都还没启动就跟林瑞贤开了视频通话。 手机响的时候林瑞贤还没睡醒呢，李正宰要早早出门，走前把女儿从小房间抱到妈妈身边。先亲亲睡的跟小猪一样被换了房间也没醒的女儿，再亲亲因为怀里多了个『抱枕』微微眯起眼睛的老婆。 老公叮嘱老婆有什么搞不定的就打电话给他，还说自己会尽早回来。让林瑞贤稍微清醒了那么几秒，人一离开她又睡过去了。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林瑞贤半梦半醒的摸索着手机划开，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她拿着镜头先怼自己脸，再怼埋在她怀里的女儿的脑袋，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她和女儿都好好的睡着呢，随即就把手机放床头的手机支架上，没管了。 床头的手机支架平时是林瑞贤用来看视频的，现在变成了另类的监控，车里的李正宰关了话筒，确保不会吵到那边的一大一小，接着开车出门去片场。 第2426页 快到片场的时候郑雨盛打电话过来，视频自动断开了，兄弟表示自己到了在停车场问他还有多久，看是在停车场等他还是先进去。 随着电话挂断，小公主也醒了，醒来先哼唧，要哭不哭的那种哼唧，亲妈胳膊一伸把小公主抱在身上，左右摇晃着哄，哄两下小公主就笑了，咯咯咯的用小手去摸妈妈的脸，给她妈闹醒，她就满意了。 醒来的母女两在床上扑腾了一会儿，林瑞贤假装还要睡，她本来也就还困，小公主上下扑腾着叫太阳公公都起床了，妈妈是小懒猪，非得把妈妈闹起来。等亲妈一个『勐虎下山』把她压在身下咯吱她，母女两的清晨起床运动才算在小公主的笑声中落幕。 起床，刷牙，洗脸。 这个过程中，妈妈不停的回答女儿爸爸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妈妈不去，为什么不带自己等问题。车轱辘的来回问，上一秒刚答完，下一秒类似的问题换个问法又问出来。 这要是换个人，林瑞贤早就不耐烦了，但这是自家小公主，她耐心十足的用不同的回答方式，不同的语调，一边盯着小公主好好刷牙，一边答她。 母女两的清晨问答模式结束于跟兄弟见面后又给老婆打来电话的老公，还是视频，但接电话的是小公主。女儿讲妈妈在弄早餐，还跟爸爸告状说她看到妈妈弄了好多花椰菜，她不想吃。 李正宰哄女儿哄到一半，快到片场门口看到了杂志的负责人，很自然的把手机往郑雨盛手里一塞，自己去交际，女儿归兄弟。 郑雨盛也很自然，接过手机语调就变成童声，『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家小公主吗~』一个壮汉搞的嗲嗲的，助理不管听多少次都鸡皮疙瘩起一身，默默后退尽可能远离。 端着早餐出来的林瑞贤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不对，探头看了一眼，郑雨盛看到她的脸，就沖她挑眉当做打招唿。再把手机镜头转向李正宰那边，给她介绍李正宰干嘛去了，再转回来对着自己，继续哄孩子工具人的职责，陪小公主吃她最讨厌的花椰菜。 小公主讨厌的可不是什么花椰菜，她讨厌所有绿色的菜，但又不能都顺着她的心意来，每次吃饭都是一场小型战役。 这场战役不止是林瑞贤、郑雨盛在打，后者进了片场，公司艺人们都过来打招唿，哄小公主的人之多，能组成一个表演团体。 好不容易早餐吃完了，小公主蹦跶着去她的玩具房玩积木，跟在后面的林瑞贤也见到了拿回手机的老公，对方坐在化妆镜前准备妆发。 有的没的聊两句，化妆间又进了人，杂志社的人来沟通今天的拍摄安排，两边的手机也快没电了，就挂断各自充电。 由于之前的电话，场子里化妆的艺人们话题都绕着孩子来，廉晶雅自己就是孩子妈，被勾的也想孩子了，跟高雅拉说着自家那个也不喜欢吃绿叶菜的事，说的高雅拉即觉得还是单身好，又想说，要是能生个小公主那么漂亮的女儿，她也有点期待做妈妈。 「你说，孩子那么漂亮是妈妈的基因比较厉害还是我们社长更给力？」朴素丹踩着转椅凑到两人身后，排队化妆，还没到她。 闭眼仰头让化妆师上眼影的廉晶雅毫不犹豫的说，「那肯定是林瑞贤的基因好啊，我们家的都多亏了像我。」 边上本来安静听着不参合的郑雨盛不乐意了，「明明是更像正宰，女儿都像爸爸。」 「前辈，女儿像妈妈更好看。」高雅拉开玩笑的顶回去，「林瑞贤可是公认的颜霸，这些年整容医院都把她当模板挂出来的。」 朴素丹没有高雅拉入社久，不太敢跟『理事』顶，就小小声支援，「孩子的眼睛多漂亮啊。」林瑞贤的眼睛无敌好看！ 迅速加入支援队伍的廉晶雅连声说就是，还说，「要我年轻二十岁，我就去整林瑞贤的眼睛。」 被三人围攻的郑雨盛沖她们皱了下鼻子，「轮廓更像爸爸！」 爸爸刚结束对接过来，听到他们讨论孩子像谁的问题，他觉得女儿更像林瑞贤，性格像，天马行空的，超级可爱。 可爱的公主在纠缠她妈要玩滑板车，林瑞贤有点纠结，外面看着要下雨的样子，玩滑板？在家里玩行不行？ 不行，要去外面！在院子里玩！ 那....就去院子里玩啊。 给女儿带上头盔、护肘、护膝，全副武装出门玩儿童滑板车的妈妈，坐在门廊下的休闲椅上，看着踩着小车车满院子饶的小公主，时不时提醒她慢一点。 片场里正在排位置准备拍照，郑雨盛跟李正宰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他们两买的地房子盖的怎么样了。 两兄弟各自在一山买了地，说是两块地其实是一块，只是法律上是两块地。一山是首尔的卫星城，离首尔不远，他们买地的地方离首尔更近。买地盖房子想着搬到人少点的地方，做邻居。 这两人是真的『密友』，郑雨盛家里的设计还给小公主留了房间的那种，当初林瑞贤看到设计图，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郑雨盛家的设计图除了没有小公主的玩具房，差不多就是他们家的图纸，她就很想吐槽。 两兄弟现在商量的是要不要把两家的后院连在一起，给小公主弄个游乐场，提议的人不是孩子的父亲是郑雨盛。这位宠『女儿』比亲爹还夸张点，可惜没能跟林瑞贤掰扯下来干爹的身份，他就是个叔叔。 第2427页 林瑞贤才不想女儿多个干爹呢，又不是没有亲爹。 叔叔都把设计图搞来了，用手机给李正宰看他的计划，亲爹不乐意，叔叔问他为啥不乐意。 「林瑞贤想玩玻璃花房，她在网上刷到的图看人家的好看又怕自己种不活。」李正宰表示，「我找了团队问过，他们可以负责照顾植物，想种什么他们也可以规划，林瑞贤只要玩就行。」老婆想要鲜花满园，他当然为她实现啊。 郑雨盛很无语，但也知道这方面跟李正宰说不通，干脆换个说法，「花房放在前院不就行了。」 「前院不能都围起来啊，后院靠山，那边没人，前院时不时就有人开车过。」李正宰想过了，前院远没有后院好。 「那我们公主的游乐园怎么办？」郑雨盛让光做人家老公的渣渣清醒一点，他还是孩子的爹，「我都答应她了。」 当爹当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李正宰假笑，「又不是我答应的。」他可从没答应要个女儿弄什么游乐园。再者说，「后院就算连起来建游乐园也没多大，带她去真正的游乐园玩不是更好。」 这话郑雨盛无法反驳，只能白眼以对。家里玩的一身汗的小公主，直冲到妈妈身边，也沖妈妈叫着说我想要去游乐园。 疫情，一直把小公主圈在家里连幼儿园都不放心她去的林瑞贤，哪会给她去什么游乐园。政府宣传的什么控制住了，她一个字都不信，哪控制住了，完全没控制好不好！ 不管怎么歪缠都没办法让妈妈答应去游乐园的小公主，就嘟囔着说叔叔会给她建游乐园，到时候她就住叔叔家，再也不回家了！ 林瑞贤倒是不知道什么游乐园的事，但郑雨盛确实干得出来。不过就算他能干得出来，不也就是她家隔壁。两家的院子中间连个围栏都没有，说是一个院子都行，女儿住哪都在自己家。 拍摄进行的很快，採访耗时倒是比较长。李正宰和郑雨盛是一起接受採访的，先回顾公司发展，再展望公司未来，接着是各自作为演员的安排，这方面李正宰没安排，郑雨盛倒是有作品要进组。 记者问李正宰是专心公司发展，打算退居幕后了么？演员李正宰的回答有点官方，说是没有碰到合适的本子，郑雨盛在边上拆台，说他除了公司就是家里，哪来的时间看本子。 问问题的记者顺势就问郑雨盛，看李正宰的家庭生活那么幸福，有没有也想要成家的想法。 郑雨盛还真不是没有，但这种事光他有不行啊，「他跟林瑞贤是很好，可我也得有那个运气碰到第二个林瑞贤才行啊。」 「第二个...什么？」李正宰斜眼看他，「你确定要这么说话？」 慢半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的郑雨盛一巴掌拍过去，「你别没事找事。」 记者小姐姐捂嘴笑出声，转向李正宰，「您跟林瑞贤xi是模范夫妻，有没有什么婚姻的秘诀能分享给我们？」 走官方路线的李正宰很模范的给答案，「双方多多包容，多为对方着想，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诀，都跟大家一样。」 郑雨盛撇嘴，记者的录音笔一转就问他，「您的建议呢？」 「我建议你们给老婆弄个玻璃花房。」 对于家庭和妻子的隐私保护一向做的很完善的李正宰，几乎不会对外秀恩爱，这一对夫妻不管是恋爱时还是结婚后，负责狗粮输出的主要是林瑞贤。 杂志採访中提及林瑞贤的也只有这一小段，郑雨盛嘴里的玻璃花房因为没有前因后果直接就没放进去。 但跟着李正宰回家见小公主的郑雨盛，忍不住吐槽公主她妈都已经当孩子妈了，还玩什么少女心，要什么玻璃花房。玻璃花房有小公主的游乐场重要吗？ 压根也不知道什么玻璃花房，还是上午才从小公主嘴里听说了游乐场的公主她妈，先看扶额的老公，「玻璃花房？」 郑雨盛左右看看，孩子他妈不知道？那....「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就先.....」 李正宰胳膊一抬打断废话的兄弟，指向女儿午睡的房间，「你去看着。」 讪笑起身的郑雨盛去照顾午睡的小公主，兄弟走了，餐厅就剩夫妻俩。丈夫张开手臂，等着老婆过来，搂着她的腰，沖她笑。 玻璃花房是个还没完成的惊喜，如今被『傻子』拆穿，惊没有了，喜应该还在。 喜当然是在的，林瑞贤捧着他的脸亲了口响的表达自己的喜悦，蹭着他的鼻尖说，「我就是看人家弄的漂亮，我养不活的，太麻烦了~」 「不用你照顾，有专门的园艺师负责。」李正宰啄了她一下，顺着她的头髮让她不用考虑那些，「我负责花房遍布鲜花，你负责漂亮，好不好~」 林瑞贤勾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一趴，软乎乎的一声好，像翻开肚皮随主人揉搓的小宠物，惹的李正宰一直笑。 他知道林瑞贤就是刷到图片觉得好看，没有真的想要。但他就是想让她喜欢的东西都能属于她，想给她所有会让她开心的存在。 玻璃花房就这么建起来了，玻璃花房还上了热搜呢。 在疫情真正被控制住的两年后，小公主都已经是小学生了。还是大龄未婚青年的郑雨盛在一次宣传作品的时候，无意中吐槽了一句家里的玻璃花房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招虫子，弄的小公主又想去花房玩又不敢去。 第2428页 起初大家以为郑雨盛说的玻璃花房是『他家』的『家里』，同时有电视剧在宣传的高雅拉，被问到有没有看过那个玻璃花房的时候，解释说不是郑雨盛家的，是李正宰家的。 员工们都去社长家聚餐过，玻璃花房是谁家的，大家当然知道。 李社长家的玻璃花房还牵扯出另一段过往，当初杂志採访的记者在新一次年刊拍摄时，把当初郑雨盛随口说出来的『玻璃花房』翻出来，问郑雨盛，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李正宰送了林瑞贤一座玻璃花房。 再怎么不刻意秀恩爱好也没有否认的理由，李正宰含笑点头，郑雨盛就开闸吐槽，说什么亲爹太不靠谱，不给女儿建游乐场给老婆弄什么玻璃花房！ 玻璃花房的照片出现在这次年刊的一角，杂志上角落的照片被有心的网友拍下来放上网，玻璃花房和李正宰、林瑞贤都冲上了热搜。 【我怀疑这期杂志的主题是想忽悠我结婚，不然好好的公司周年庆说什么社长给老婆送了一座玻璃花房？还特地标明即不是生日也不是纪念日，别说什么情人节了，连国家正常的节日都不是。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请注意，这是杂志原话，普普通通的一天，李正宰送了林瑞贤一座玻璃花房，哪里普通？哪里？？？】 【忽悠结婚+1，公司周年庆为啥要问社长的婚姻生活？给不给单身狗活路了？看看郑雨盛啊！他简直惨的不能再惨，每天都被隔壁邻居狗粮攻击就算了，还在人家后院搞那么大一座玻璃花房？简直不敢想像郑雨盛每天一起床就看到那个玻璃花房的心情，杀人诛心！】 【郑雨盛一起床看到玻璃花房是什么心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通宵加班一觉睡醒刷手机刷到这个热搜的心情，我tm.....省略一万句脏话！这年头狗粮的规格都已经这么大了吗？送一束花已经不够了，送一后备箱的花都已经不够了，现在得送一座房子？给条活路吧，这么下去我们还怎么追姑娘！】 【拿李正宰当追姑娘的对标人物的朋友你就别想了，也就是这几年这对夫妻够低调，网际网路遗失了记忆。你们往前翻翻，送一栋房子算个啥，李正宰全副身家都是林瑞贤的！注意！全部身家！】 【卧槽？全部身家？真的假的？】 【（连结）不相信李正宰把全部身家给了林瑞贤的可以去看，拿走不谢。这位在公司上市之前做了财产公证，好像还做了什么婚前协议？这个就不了解了。懒得看连结的可以直接听我说结论，如果林瑞贤要离婚，李正宰毛有没有，净身出户！他现在就在给林瑞贤打工！这tm才叫真爱！】 【网际网路是真的没有记忆，你们光看李正宰真爱了？当初林瑞贤拿到第一个影后在釜山电影节对着直播的镜头告白啊，那可是她人生的第一个影后！她还是初恋！李正宰都不知道恋过多少次了！】 【真爱个毛，你们傻的吧，什么新闻都信？还全部身家呢别搞笑了，要真是全部身家那玻璃花房就不是李正宰送给林瑞贤的礼物，是林瑞贤自己花钱买的。而且李正宰要是真的爱林瑞贤，干什么不让她出来活动？她都多少年没拍摄过了，彻底隐退了好不好！】 【是不是真爱存疑，林瑞贤很久没活动了是真的，要不是这次上热搜都快忘记她了。不管是否是真爱，不论老公多爱你们，姐妹们，都要出来工作啊，不能成天在家带孩子，人都带傻了！】 【某些人能不能不要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去评价人家的对错，在家带孩子怎么了？孩子不是林瑞贤生的啊？她在家带孩子也没什么啊，两夫妻又不缺钱，照顾孩子也就是陪玩，辛苦的事自然有人做，不工作还更轻松呢，你们酸什么啊。】 【不是，谁跟你们说林瑞贤不工作的，我们家女神一直在工作好不好。她每年有七个月在跑话剧巡演，也就疫情停了两年，别瞎扯！】 【林瑞贤现在就有话剧在上，你们是不是演员就只能出现在电视剧和电影里？演员的终极殿堂在话剧舞台啊，多少有追求的演员上大荧幕和小荧幕是为了赚生活费，赚到钱立刻回去演话剧。曹成右不就是么，他也拍电视剧、电影，但更多的时间都在演话剧！】 【李正宰必须是真爱没跑啊，不接受任何反驳！你们是没有去看过林瑞贤的话剧，她在舞台上魅力惊人！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跟男演员之间的互动是没有任何遮掩的，李正宰也啥都没说过啊，这还不算支持老婆事业？】 【匿名说一下亲身经歷，玻璃花房是我们公司的项目，具体金额就不告诉你们了，可以透露的是他们要求的珍稀花木不少，整个系统相对比较复杂还有后续维护，杂七杂八的钱家里来在江南最核心的地段买个一居室绰绰有余。如果这个都不算真爱的话，那这年头应该也没有哪对夫妻算得上真爱了，这确实是李正宰送给林瑞贤的礼物。——666楼】 【全部身家，净身出户什么的听起来有点扯，不过李正宰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传出任何乱七八糟的消息，光从这点就能判断，李正宰很重视家庭，也很在乎林瑞贤。不然消息不会封锁的那么死的，男人玩不玩的另谈，能瞒得住就是好男人。】 【楼上是什么奇葩言论？三观呢？出去浪只要藏得住就是好男人？你要是个男的我奉劝你好自为之，你要是个女的，姐妹，你清醒一点啊！对婚姻保持忠贞是对夫妻双方提出的要求，不是只限制女人的！】 第2429页 【上面的都闪开，说啥呢，我来吃狗粮的！这对从恋爱一路甜到现在，这么多年都没变过，林瑞贤直接就是初恋结婚，简直就是完美爱情的模板，你们在扯什么！都把地方让开，让那个玻璃花房的小哥继续啊，还有啥内幕继续爆！】 【麦给666楼，碗我都准备好了，等着装狗粮，别停！】 【碗已经装不下了，准备个盆吧，欢迎666楼大哥继续，千万不要怕撑死我们，就指着你活了，这两人难得一起出现，嗨起来啊！】 【我是666楼，我来了。先声明，我就是跟李正宰前期对接设计稿的，还不是直接跟他对接，更多是跟他的助理对接，我们没怎么接触过，更多也就是听说，是真是假我也不确定。我亲身经歷过的唯一一次狗粮现场，是跟李正宰见面的时候看到他手机的屏保，你们猜他屏保是什么？】 【答对有奖吗？我猜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一家三口的照片也太普通了吧，这个算什么得用盆装的狗粮，我爸的手机也放我们家的全家福啊。我猜是林瑞贤的单人照？】 【单人照也没有比全家福特别到哪里去吧？情侣合照？】 【你们刷的也太快了，我就刷新了一下直接翻页，666楼来公布答案。李正宰的手机屏保是一张备忘录的截图，详细文字我没看清楚，就看到了林瑞贤和喜欢，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张备忘录很可能是林瑞贤随口说喜欢的东西，李正宰都记下来了准备挨个给她买，就像玻璃花房一样，最初也是林瑞贤随口的一句好看。】 【我屮艹芔茻，这波狗粮攻击的可以，还专门搞个备忘录？？？】 【等下，玻璃花房是林瑞贤随后夸的一句好看就有了的吗？真的假的？】 【666楼保真，我跟李正宰见面的那次郑雨盛也在，后者一直在吐槽这件事，就像杂志採访里说的，他想给李正宰的女儿在家里的后院建游乐场，就是他们两家的院子连在一起建，但李正宰说要给林瑞贤弄玻璃花房，游乐场直接缩小到大型的旋转木马放不进去。你们能想像，我当时听到他们的对话有多蛋疼吗！】 【大型的旋转木马放不进去就是小型的能放进去了？一时都不知道是应该羡慕林瑞贤，有个因为她随后一句喜欢就给她建了个玻璃花房的老公，还是羡慕那个小朋友有个会给她在家建游乐场的叔叔。】 【难道只有我羡慕李正宰能跟林瑞贤结婚吗？女神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小学生的妈妈啊，#照片##照片##照片#女神美貌无敌！李正宰命也太好了！】 【李正宰上辈子拯救了宇宙吧！林瑞贤真的什么都好，长得好，性格好，还比李正宰小那么多，还是初恋！李正宰要是没有拯救国家的大福报，哪方面能让林瑞贤看得上啊！】 【所以说男人还是要成功，只要你成功了，老婆说不定在上幼儿园呢。这两人年龄相差之大，就真的是老婆还在上幼儿园，太夸张了。】 【这都多少年了，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你们还在聊什么年龄差的事？还不如让666楼继续呢，狗粮不香吗？666楼继续啊！】 【666楼来了，继续一个道听途说的，是同事说的，是否真实你们自己判断。同事说有次他们去给花草做维护，林瑞贤不在家，就李正宰在家带女儿，后者一直在跟前者视频，一次都没断过。他们前后弄了两个小时，那对夫妻就视频了两个小时，黏的不得了！】 【视频这个之前林瑞贤上《偶然的社长》也出现过吧，我以为拍节目才黏，私下真的那么黏？】 【老夫少妻，不管是小妻子黏人还是老丈夫黏人，都很正常啊。】 【非要用什么老夫少妻去形容是什么毛病？他们两不管是李正宰还是林瑞贤都是风华正茂！】 【这波留言太酸了，李正宰哪里配不上林瑞贤？两人明明是互相成就啊，别只看年龄差，比李正宰年级还大的单身狗又不是没有，郑雨盛不就是么，还住隔壁呢，你看林瑞贤看得上他不？】 林瑞贤对隔壁邻居的观感随着女儿的长大越来越好了，小公主大了么，不是小时后得二十四小时不错眼盯着的时候了。已经是小学生的女儿除了上学放学要接送，作业有家教老师盯着，父母就迎来了一定程度上的解放。 最忙的也就是寒暑假，但小公主很喜欢隔壁叔叔家的游乐场，长时间泡在那边，郑雨盛就成了陪玩的人，夫妻俩就再度解放。 解放到他们两能在玻璃花房里喝下午茶，不到十米远的隔壁是小公主和小伙伴们的笑声，以及负责带孩子的郑雨盛偶尔喊出的一声小心点。 隔壁邻居的喊声很清晰的能传过来，夫妻俩谁都当没听见。亲生的兄弟就是这么靠谱，靠谱的林瑞贤都想说要不要干脆摆酒，真的认个干亲算了。 李正宰却说还是别了，「他一直用我有孩子跟他有一样去敷衍伯父伯母，要是真摆酒把这件事落实，他就真不想结婚了。」 「他还想结婚？」林瑞贤很诧异，「我以为他准备单身一辈子。」隔壁邻居不缺女人，所谓的『单身』不是缺女人，但隔壁邻居完全没有要定下来的意思，她很怀疑对方会孤独终老。 勾着她的髮丝缠绕在指尖的李正宰轻笑出声，「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他一直吐槽他结不了婚就是因为我结婚了，是你的错。」 第2430页 「我？」躺在他腿上的林瑞贤侧身望向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不让他结婚。」 邻居不结婚跟隔壁女主人的关系大概是男主人太幸福了，幸福的在李正宰偶然对兄弟说起，你那么喜欢孩子干脆自己成家的时候，郑雨盛说，他找不到另一个林瑞贤。 此话郑雨盛说了很多次，面对催婚的爸妈说过，面对採访的记者说过，对李正宰也说过不止一次。他找不到另一个林瑞贤，另一个能完全相信李正宰，敞开一切去接受他，包容他的人，郑雨盛找不到。 自家兄弟太幸福了，那样的幸福投射到自己身上，郑雨盛忍不住会比较。会比较让他心动的某个或者某些姑娘，是否可以像林瑞贤那样，让他也像李正宰那么幸福。 比较的结果都是比不上，都是还差一点，亦或者差很多，总归有差距，总归没办法让郑雨盛下定决心定下来。他都这个年龄了，钱财不缺，地位更不缺，自然就没有要凑合的想法，反正他确实也不缺女人，只是不想结婚而已。 不过这些么，李正宰就没必要跟林瑞贤说了，他跟自家小兔子说的是，「你作为妻子太好了，他把你当标杆，当然找不到理想中的妻子啊~」 理想中的妻子被丈夫逗笑，伸手环住他的腰，仰头噘嘴求亲亲，「我当然是最好的，但你也是最好的，才能成为最好的我们啊~」 最好的夫妻在玻璃花房里拥吻，围绕着他们的鲜花给他们的衣角染上花香，不远处孩子的笑声，和男人怒吼的一句.... 「李正宰！管管你女儿！」 拥吻的夫妻骤然分开，一起看向远处，下一秒默契的笑出声。 林瑞贤勾下大狐狸的后颈，李正宰抬起了兔子的下巴。 阳光正好，花香正盛，管什么女儿，管亲亲啊。 至于隔壁邻居么...... 带孩子呗~ 第499章 林初夏vs沅彬 话说那是林初夏刚跟沅彬在一起, 所谓的『刚』是指在一起不到一天。林小姐给了沅先生一张支票，n个零组成的巨款。 这张支票让沅彬怀疑人生的同时，也在兄弟面前唉声嘆气，嘆的兄弟也怀疑人生。 宋承宪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再说一遍, 林初夏给了你什么？」 端着酒杯本来想喝的李秉宪动作僵在那半天了, 悠悠的冒出一句，「支票。」 四人组里勉强还算正常的姜东元问出，「为什么给你支票？」 昨天林初夏用沅彬的手机对全世界宣告, 他们两在一起了, 今天好奇心爆棚的兄弟们就抓了沅彬出来, 约在宋承宪家, 问他使出什么花招把林初夏哄骗到手的。 就算为了面子，沅彬也不可能跟兄弟们讲不是自己『使花招』而是林初夏想要『试试』，他们才会在一起。也是因为面子, 沅彬说的是林初夏跟他告白, 他宝刀不老还是很能吸引小姑娘的巴拉巴拉。 可惜，没人信。 姜东元第一个就不信, 且不说林初夏根本不是看脸选男人的姑娘, 哪怕她是好了，选谁不是选，选什么沅彬？他难道不帅？他跟林初夏来往那么长时间，也没看出林初夏对他哪怕有一毛钱的意思啊, 那姑娘才不管什么帅哥不帅哥呢！ 一定是沅彬搞了什么花招骗连初恋都没恋过的小姑娘上钩！ 第二个不信的是宋承宪，他倒不是不相信林初夏会被沅彬的外貌吸引，兄弟长得确实帅啊, 圈内圈外公认的帅，小姑娘会喜欢很正常。 他不相信的是林初夏纯粹看脸谈恋爱，那姑娘只是年纪小，心理很成熟的，不管是处事方式还是为人都很成熟，成熟到不会跟沅彬这种浪子随便玩玩，她对待感情的方式必然是慎重的类型，否则她也不会到这个年级了还连个初恋都没有。 绝对是混迹花丛的沅彬玩了花招，林初夏一时不察就此上钩！ 至于李秉宪么，他无所谓信不信，他就是好奇沅彬用了什么花招骗到了林初夏，更想知道类似的招他能不能用。不是用在林初夏身上跟她在一起什么的，也就是套套交情么，他总觉得林初夏对他有点....闪躲？反正就是没把交情套瓷实，还差那么点意思。 换句话说，四个人的酒局，除了当事者之外，听到林初夏先告白的其他三人都不信。 为了让这三条狗逼相信，沅彬说出了支票。他刚开始真的就是想跟兄弟们炫耀来着，可说着说着给自己说郁闷了，他从林初夏那收到了支票，怎么想怎么郁闷！ 那张支票被安放在沅彬的钱包里，如今钱包丢在桌上，李秉宪抢先伸手拿过钱包打开，轻而易举的找到那张单独放在一个夹层里的支票，定睛看数字数单位。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 「四十亿？！」李秉宪差点把钱包给摔了，支票往桌面上一拍，瞪着沅彬，「你卖身的吧！」 另外两人迅速探头过去看，宋承宪食指按着数字一个个数单位，姜东元则是直接跳过单位报数字。 「四十亿六千九百五十一万？怎么有零有整的？」 沅彬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因为他们的『震惊』被爽到，一方面又很蛋疼，以至于表情也很复杂。复杂的宋承宪站队李秉宪，质问他到底是跟林初夏在一起了，还是偷摸卖身富婆。 认真说起来，这张支票的数字并没有大到足以让其他三人『震惊』的地步。可这笔钱是个女人给的，那个女人还是林初夏，再加上是林初夏给沅彬，就足以让他们震惊了。 第2431页 仰头喝酒的沅彬酒杯往桌上一砸，也不管什么爽不爽的事了，他更想吐槽。 「林初夏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她都不是没谈过恋爱的问题就是傻你们知道吗，昨天我们刚在一起，真的就是刚在一起。刚在一起而已，她就把《狼少年》的二期分红都给我了，自己一分没要，全给我，还说什么我喜欢钱。」 「我当然喜欢钱了，谁不喜欢钱啊，可我喜欢钱也没这么喜欢的啊。我喜欢钱还喜欢她呢，我也没有要签一张支票给她啊！上来就甩支票，甩的我还不能说不喜欢，我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 啥都没『真』出来的沅彬拽着酒瓶，吨吨吨灌下去半瓶，咽下酒水张口就是一连串的脏话。也不知道是表达自己激动到必须要骂脏话发泄，还是如何，反正他也没别的话好说了。 没话说的人挺多的，整张桌子都没声音。 沅彬抱怨的时候大家听着，沅彬灌酒的时候大家看着，沅彬骂脏话的时候，三人眼神到处飞。飞到最后，视线集中在那张四十亿的支票上，默默无言。 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开玩笑缓和气氛吧，不知道从哪起头。说的浅了即没效果又尴尬，说深了吧又怕刺到沅彬。这人摆明了面子被林初夏戳到了，属于男人的面子。 可也不能真的就什么都不说了，宋承宪偷摸踹了边上的李秉宪一脚，让他起头。 李秉宪清了清嗓子，干巴巴的起了个头，「《狼少年》成绩不...」错字还没出来，就被姜东元斜了一眼，无辜的要死，那让他说啥？ 「行了，作什么。」沅彬挥手让他们别装了，想说什么说什么呗。 舒了口气的姜东元就真的说了，说好听的，「你别往坏处想，往好处想啊，四十亿呢，林初夏对你绝对是真爱。」有这张支票，他倒是相信是林初夏告白的了。 宋承宪迅速跟上，「绝对的，不是真爱也不能那么大手笔。」 「就是。」李秉宪也接话，「这不是真爱就没有是真爱的了！」 沅彬冷哼一声，说的好听，「现在的问题是，我的真爱给了我一张四十亿支票，那我要给她什么？八十亿？」 「倒也没有那个必....」 抠门的李秉宪话都没说完，左右脚都被踩，闷哼一声，怒视左边的姜东元，你是弟弟！姜东元抬手喝酒，这是兄弟的问题么，这是他要是把话真说出来了会被沅彬揍的！ 沅彬懒得理他们，他烦着呢。 沅先生不知道要送林小姐什么才能匹配上那张价值四十亿的支票，送什么好像都不合适。价值合适的心意不合适，能代表心意的价值好像又差了些。 他好像只能卖身还债，女朋友也很喜欢他『身体』的样子。可他卖身卖了没多久，林小姐又给了他一张支票，这次是『七号房』的票房分红。 这次沅彬不纠结了，虽然他当着女朋友的面，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女朋友该不会是想包养他，可当着『男朋友』的面，那就是纯炫耀。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连桌上的酒水和下酒菜都没有太大区别的局里。 这次沅彬特别故意的把钱包往桌上一丢，示意最近在纠结要不要做婚前协议的准新郎拆开看看，啥婚前协议，看看他是怎么谈恋爱的，李秉宪就是个小垃圾~ 被他的态度弄的有点疑惑的李秉宪打开钱包抽出两张支票，一张是之前看过的『四十亿』另一张是一个新数字，同老数字叠加轻松过百亿的新数字。 这个数字的出现让姜东元也开始怀疑，「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给林初夏下药了？」孔侑之前就怀疑过，他还说不可能，现在一看，很有可能啊！非常有可能！ 「你去泰国请神了吗？（养小鬼）」宋承宪也很怀疑，「你给她吃什么了？」 李秉宪上下翻着支票仔细研究，「你确定可以兑？这该不会是什么假的吧？」 上次想炫耀没炫成功，这次稳稳的炫成功的沅彬下巴一抬，先怼李秉宪，「你以为林初夏是你，给支票还作假。」怼的李秉宪一个白眼翻出来，他脑袋一转去攻击宋承宪了，「你才养小鬼呢！」再对上姜东元，「我看你就是嫉妒！」 三位被攻击的兄弟面面相觑，半秒后组团扑上去，聊什么天，有什么好聊的，弄他！ 炫耀过两张支票的沅彬却没有跟兄弟们炫耀，他从女朋友那里收到的盛大的烟花秀。有些东西可以炫耀，像支票，炫的他还蛮嗨的。有些东西却不行，如同烟花秀下的林初夏，那是他的宝贝，他不敢炫耀，生怕有谁窥伺他的宝贝。 沅彬要跟他的宝贝结婚了，原计划是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告诉全世界他们结婚了。李秉宪的招妓风波影响是其一，其二就是老婆原来不想要搞什么大型婚礼，原计划变更。 婚礼前两天，按照『风俗』兄弟们要给沅彬弄个单身派对，李秉宪最近倒霉的要死想藉此嗨一波，局都组起来了，当事人不愿意。 李秉宪很不能理解，沅彬为什么不乐意，在他折腾之前姜东元就跟他讲沅彬可能不会来，李秉宪不相信。等电话打过去，跟他如此这般的说了之后，沅彬说算了，别折腾了，李秉宪不信也得信。 他鼓捣着沅彬去，说什么组这个局就是为了你，你怎么能不来，不来就是不给面子巴拉巴拉。沅彬很不给面子的说，我不去。 第2432页 「你有必要那么怕林初夏吗？她都不管你，你怕什么！」李秉宪有点生气了。 沅彬不管他是真的，「她不是不管是不在乎，但她现在在乎，你懂吗，她在乎我就不会去，这跟我怕她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在乎她。我干嘛要因为不相干的人让她心里不舒服，你别搞了，要玩自己玩，我不去。」 「什么在不在乎的，我也在乎我老婆啊，怂就是怂那么多话。」李秉宪故意激他，「你就是怂！」 这种当沅彬会上就见鬼了，「你懂个屁！不去！」 电话应声而断，李秉宪气个半死，抱着你不去我还不能自己玩的心态，一个电话打给其他人，约起来啊！他打出去的电话九成九跟他说一定到，本来就是约好了的，但也有那么两人跟他说不方便。 一是姜东元，这个一开始就说沅彬不会来的傢伙，跟李秉宪说我也不去，有事，去不了。李秉宪问他什么事，之前不是说好了的么。姜东元也没说什么我当初就说看沅彬去不去，只说家里有点事得回去一趟确实不方便。 家里有事的姜东元不方便，工作原因要出国的宋承宪也说不方便。 前者李秉宪放过了，后者他得问清楚，「别跟我来这套，早就说好的你突然出什么国？」 「你就非得知道原因？」宋承宪笑嘆了口气，「不是要出国，是你如果只是约个局，我去就去了，你用给沅彬办单身派对的理由约局，我就得出国，我欠林初夏人情没还记得吗，沅彬不去的单身派对，我去了算怎么回事。」 李秉宪沉默两秒，心虚的开口，「这不是当初说的是他的单身派对，我不能临时改口吧，想着到时候再说呗。」说着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又不会闹到圈外去，就我们自己人玩，不会出问题的。」 「就因为自己人在才会出问题啊，你知道林初夏多少朋友吗？随便一个你以为跟林初夏完全没接触过的人都可能跟她有关系，她知道姜东元彻底就没去还好说，要是误会了，是你去解释还是我去解释？」 宋承宪觉得这次李秉宪办的事有点挫，说是说不方便突然改口换主题，直接说沅彬不去也不合适，这些他都理解，但你就不能直接散场下次再约？非得挂羊头卖狗肉干嘛？ 被怼到脸上的李秉宪哼哼两声，「也不知道你们是林初夏的兄弟还是我兄弟，沅彬就算了，姜东元找了个家里有事的理由，也够扯的。」 「不然你让东元说什么？说工作啊，这话我能说他能说吗？」宋承宪让他差不多得了，「散了吧，改天，你往后推半个月，我一定到。至少让林初夏好好结婚啊，你说你干的破事，弄的她跟沅彬的婚礼都被耽误了，还折腾？」 并没有想折腾的李秉宪砸吧着嘴，「我这不就是想着道歉，才想让沅彬玩的开心点么，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跟我可不一样，林初夏跟我老婆也不一样，他们两结婚，沅彬是真走进坟墓，他敢乱来，林初夏说离婚就能离婚。」 「你省省吧，林初夏确实跟你们不一样，沅彬想娶她想疯了，还乱来呢，祈祷林初夏不变才是真的。」宋承宪半开玩笑的讲，「要不林初夏还没离婚，沅彬能先疯了。」 李秉宪一愣，转而笑出声，「也是。」 兄弟多年，老关系了，兄弟到底有多爱一个女人，他们是能感受的到的。明面上沅彬是没有太多变化，但实际上他在玩乐的场合更多成了起闹的人，却不怎么参与游戏了。 沅彬对林初夏很看重，这份看重旁观者很难理解。因为以沅彬由小到大所处的环境来说，有些在新时代被认为是渣男的行为，在他的理解范畴里，更多就是一种社交的方式。 也是因为时代变了，因为大家不熟，在外人眼里，这一对恋人搞不好也没多在乎彼此，说不定两边是各玩各的也有可能。 但真正关系亲近的人是知道的，知道沅彬有多看重林初夏。看重到姜东元带着酒水上门，说是要给沅彬弄个清新版的单身派对。 清新版的单身派对里，酒是有的，人就很少，就那么几个朋友，还是没有李秉宪的局。大家喝着酒聊着天，聊的都是过往，过往干过哪些傻逼的事，以后有什么打算，诸如此类。 就这，也没喝多，有了酒意就纷纷告辞，过两天单身的兄弟就是已婚的兄弟了，还是别闹的太晚了，家里还有人呢。 楼上的林初夏没有参与楼下的单身派对，楼上也有个小酒局，就三个人。林初夏，李景武和金熙真。后两者本来也想给林初夏弄个嗨翻天的单身派对的，但林初夏不想折腾，她经歷过李夫人的单身派对，大概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法就没兴趣了。 三人在一起喝酒聊的都是情感话题，金熙真这个颜狗又碰到了渣男，李景武看上了个小姑娘，但对方好像是直的，笔直笔直的直，搞的李景武有些犹豫要不要追。 就算李景武现在从身到心都是男人没错，但对某些女孩子来讲，他这种不算『纯粹的男人』。 林初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个情感顾问，要给两人出主意。她自觉自己在恋爱上没什么经验，但金熙真和李景武都认为，她都走到结婚这步了，过两天婚礼都要举行了，法律文件都已经签署了，作为法律上的已婚人士，感情生活又真的很幸福，就忍不住跟她纠缠这个。 第2433页 等楼下的酒局结束，法律上的已婚丈夫上来敲门，问他们酒还够不够。话说的好像，他们要是还想喝，他能无限供应酒水似的，但不管是李景武还是金熙真都很会看人眼色，各自告辞。 送人出去的两夫妻重回楼上洗漱，听了一晚上男欢女爱问题的林初夏，把那些有的没的都跟沅彬讲，得到老公安慰的抱抱，朋友总有糟心的时候，忍忍就过去了。 沅彬还用李秉宪给她举例子，那傢伙才是真的糟心呢，为了单身派对搞一堆事，烦都烦死了。林初夏就问他，最后怎么解决的。 「散场啊，还能这么解决。」沅彬想起来就想笑，幸灾乐祸的那种笑，「我没去，东元刚走，承宪哥也不可能去，他不散场还能怎么样。我一个人没去还能找个藉口混过去，都没去那谁都不傻啊。」 自从单身派对散场，李秉宪就很难约到沅彬了，除非是一开始就说明白是有事要谈才能约，不然沅彬总是没空。还只是新婚的时候沅彬是陪老婆没空，等林初夏怀孕了，沅彬干脆就搬去了济州岛，根本约不出来。 想着等孩子出生吧，孩子出生后也一直在济州岛。约是能约，得他们去济州岛找他，不然就只能电话联繫了。 成为孩子他爸的沅彬进入神隐阶段，虽说他本来也不怎么在外活动了，但搬去济州岛后就真的是隐居深山。朋友们都各自有事又忙，偶尔因为行程飞一趟济州岛会顺便去找他，但也就去那么两次就不想去了。 隐居的沅彬变化太大了，大的让李秉宪就去见过他一次就没再去过。沅彬变成了一个专注于家庭的人，在普世价值观里，那样的变化是好的，谁都不能讲一声坏，但在李秉宪的社交圈中，这样的变化实在没办法用好去评价。 他们见面一共半小时，还得刨除他开车上山再下山的那十来分钟，真正坐下来聊天顶天了也就十分钟。就这十分钟，沅彬不是在跟李秉宪聊林初夏如何如何就是在跟他说孩子如何如何，这东西李秉宪真聊不下去。 硬着头皮敷衍的十分钟漫长的像是十个小时，李秉宪实在忍不住了，找理由说还得赶飞机回首尔。在上车准备走前，李秉宪按下车窗，本想跟低头问他怎么了的沅彬，说你现在居家的有点过头了。 可李秉宪看到他的笑脸，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多少是兄弟，兄弟变的平和，温柔，这是好事。这代表他过得很幸福，李秉宪也没有要打破这份幸福的想法，只是有点唏嘘。 「济州岛的山水养人。」李秉宪沖他摆摆手，「走啦。」 一个兄弟走了就没再来过，另一个兄弟会再来，姜东元就来了不少次。这位是真觉得济州岛的山水养人，空气也清醒，比首尔乌烟瘴气的好多了，有心也想买座山盖房子常住。 由于购置产业上的需求，姜东元与其说是来找沅彬的更多是来找林初夏的，哥们突发奇想打算弄个民宿。林初夏听着有点兴趣，但这方面她不了解，就找了个职业经理人一起沟通。 这就搞的沅彬很不爽，因为林初夏大部分的空间时间都被姜东元占了，本来那个时间是他的。不空闲的时间都归女儿，女儿排第一，亲爹没什么话可说，但兄弟的位置往前靠？那不行！ 为此，沅彬有事没事的就去刺激姜东元一下，用跟老婆秀恩爱的方式刺激单身狗。 先打入敌人内部，以自己也对民宿有想法为由加入他们聊天。有职业经理人在的时候，沅彬很正常，就是个商量项目的资方之一，等外人一走，他就开始搞东搞西。 常规做法是把胳膊放在老婆椅背上，侧身靠过去，半圈着老婆跟兄弟讲话。这个动作经常搞的姜东元眼睛疼，让姜东元眼睛更疼的是沅彬会捏着林初夏的手玩，特别故意的放在桌子上玩。 一次两次的，姜东元就忍了，当沅彬发神经，但次数一多，他就有点烦躁，干嘛呢？秀恩爱啊？神经病！ 趁着神经病去洗手间的工夫，姜东元强势吐槽兄弟幼稚，「那傢伙最近发什么疯？该不会以为我们有什么吧？特地秀给我看干嘛？」 他们在屋外的小花园聊，林初夏扭头看了眼沅彬进屋的背影，抿唇压下笑意，让姜东元忍忍，「他连女儿的醋都吃，你这个也算正常。」 「哪里正常了！」姜东元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正常的地方，吐槽完兄弟又吐槽姐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原来一直都知道？那就是知道了还配合他？」 林初夏当然知道，姜东元了解沅彬，她也了解啊。那就不是个会刻意秀什么的人，而且沅彬很在乎对外的形象，在乎他自己的形象，也在乎她的形象。 职业经理人在的时候沅彬有时候甚至会刻意做到姜东元身边去，而不是坐在她身边，就是防止被『外人』误会，能对这个项目做决定的不是林初夏而是沅夫人。 南韩或者说东亚都有点这个毛病，当妻子和丈夫同时出现在职场，或者说是任何需要做正事的场合。外人就会默认丈夫是有更大的话语权的，做决定的也是丈夫，这东西是文化问题，还不好摆在檯面上说，否则是种冒犯。 理论上姜东元不是外人，但沅彬也会刻意保持他和她分开，不让姜东元变成他的朋友而不是他们的朋友。就是因为沅彬的那些小动作突然出现了变化，林初夏一开始就发现了不对。 第2434页 起初沅彬没有特别故意的用动作去表现他们的亲密，恩爱还是秀了，拿她的杯子喝茶，一点点大的茶点非得掰开，她一块他一块。这些姜东元可能是没在意，沅彬的小花招没搞成，就进阶成了大幅度的动作。 这下姜东元发现了，不爽了，沅彬就爽了。 至于林初夏么，就是陪着沅彬玩啊，她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那么干。可能是游戏的好感度到了某个临界点，沅彬对她的独占欲很强，有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神已经跨过了所谓的爱，更多是占有，不过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 林初夏也无意去提醒他，一方面是他自己控制的很好，很少流露出那一面，就算表现出来了，也是像这次一样，弄点小花招。花招不会让林初夏产生烦恼，更多觉得是种情趣。 另一方面就是林初夏享受那种占有，那种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比任何人甚至于女儿都重要的浓郁情愫，她是享受的。 所以说，这个游戏真的很有意思，现实中再怎么爱对方大概都不可能走向某种极端，除非那个人本身就有问题，但游戏里就可以啊，游戏里就可以把爱推到最极端的地步，那还有意思。 因此，发现老公想要『玩耍』的林初夏就陪他玩了，装作不知道的陪他玩。被玩的姜东元就很无语，为什么是他倒霉？ 「你知道沅彬的那些动作杀伤力要是百的话，你这个态度的杀伤力直接过万吧？」姜东元白眼都翻出来了，「有本事你们两接个综艺秀给全世界看啊，干什么针对我秀恩爱。」 林初夏抿唇轻笑，「你们关系好他才能闹，换个人他比谁都老实，得维持神格啊。」 「神格个屁。」姜东元鄙视的看着熘达回来的人，「哈士奇都没他那么弱智。」 弱智秀啊秀的把民宿秀没了，也不对，准确的说是林初夏发现，要是真弄个民宿比想像中要麻烦。 各种程序要考虑，还得有运营的问题。就算找人负责，该有的宣传配合还是要去弄的，打着的就是姜东元、她和沅彬的旗号吸引客人么。 麻烦的民宿项目宣告终结，姜东元听林初夏说了之后也没什么想法，算了就算了，他也就是心血来潮。而沅彬则是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跟姜东元『秀恩爱』让林初夏误会了，比如他不想让他们一起合开民宿什么的，他绝对没有那个想法。 为了解除这个误会，沅彬特地跟林初夏说，她跟姜东元合作开民宿的主意挺好的，他很支持。让老婆千万别想太多，他就是闹一下，想让她的注意力在她身上而已。 林初夏还真误会了，不过不是误会他想搞事，而是误会，「你对民宿有兴趣？」 对民宿没什么兴趣，只是不想限制老婆的沅彬犹豫着点头，「不是说做的好的话能弄成连锁酒店的模式吗？听起来好像也很赚钱。」 自家钱串子不管再怎么爱她还是个钱串子，人设固定了，林初夏笑着亲亲他，「那我跟东元再聊聊。」 表面上随意点头的沅彬转头就打电话给姜东元，问他还想不想开民宿了。姜东元表示林初夏都没兴趣，他一个人懒得折腾，有那个钱买地置产也不是赚不回来，只是时间线拉的比较长而已。 「你要是有兴趣就跟初夏一起玩，要是没兴趣就当我的代理人，我们签个协议，钱我出，你就跟初夏玩就行。」沅彬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上，不然姜东元以后还要跟老婆『黏煳』，他还是会不爽。 姜东元觉得他病得不轻，「那你就自己弄呗，非得从我这绕一圈干嘛？」 「那不是一开始是你们两做的么，你退出我们两做，初夏不会同意的。」沅彬表示，「她那人你还不知道，道德模范，你的主意就是你的，变成我们的就是我们抢你主意。」 「道德模范也没有这么模范的，你滤镜有点太厚我跟你说，林初夏该赚的钱还是赚的。」姜东元让他别瞎折腾了，「这次是林初夏跟我说项目不合适，不是我跟她说项目不合适，她自己都不想做，你非得催着她玩什么。」 这段沅彬并不知情，楞了半拍问他，「初夏自己不想做吗？」 「是啊，她说挂着我们的名头搞什么招商加盟很容易出问题，我们本质上商人，以自身为商品贩售别人很好钻空子，还不如稳妥点。」姜东元有些疑惑，「她没跟你说吗？」 没仔细问的沅彬干笑，「行吧，我知道了。」 电话一挂，沅彬又跑回卧室去跟林初夏讲，民宿什么的一听就不靠谱还是别干了。已经在思索要怎么完善整个项目的林初夏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不是说会很赚钱吗？」林初夏不明白。 沅彬按着她的脑袋亲了她一口，赚钱什么的，「我不喜欢你跟姜东元一起合作，你要是想做，我们两做~」 「那....」林初夏纠结半秒，想说不合适，这主意是姜东元的。她不能先跟姜东元说，这项目有问题，转头又自己上，那也太奇怪了吧？ 半秒，片刻的工夫，就一个『那』字，之后的话林初夏没说完就被沅彬含着唇舌吞下去了。不用多说啊，他明白的。 在济州岛被当面秀恩爱，出了济州岛都回首尔还被隔空秀了一波的姜东元，挂了电话就跟孔侑吐槽，沅彬那个智障简直脑残。恋爱，不对，是结个婚结的脑子都没了。 第2435页 两人约了喝酒，喝到一半沅彬的电话打来了，还是个秀恩爱的电话，姜东元可不得吐槽么。 孔侑边听边笑，笑完又感慨，「能碰到一个人能让我们完全放下自己为对方着想，也是一种幸运。」 抿了口酒姜东元含笑点头，「能碰到林初夏，确实是沅彬的幸运。」 林初夏却觉得，能碰到沅彬是她的幸运，或者说能进入这个游戏是她的幸运，不然，她大概会孤独终老吧。 虽然孤独这个词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但身边有个人，就更不是一件坏事啊。 夜深了，首尔的单身狗们喝着酒聊着天，那样的日子也挺开心。 夜深了，济州岛的夫妻洗漱后相拥而眠，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啊。 能遇到一个人同他相守一生是幸运；遇不到，做更好的自己，也是幸运。 重点从来不是遇到谁，而是更好的自己。 第500章 林瑞贤vs孔侑 和前辈在一起, 或者说是...暧昧？总之就是经常见面后，林瑞贤觉得日子比想像中有意思。 她其实无法准确的判断他们现在是个什么关系，说男女朋友么好像没到那一步, 那就只能用暧昧去形容，暧昧男时常约她见面。 也没什么具体要去做的事，很多时候都只是为了见面而见面。 比如尽头，他们就是为了见面而见面, 因为这哥约她去汉江公园放风筝。亏他说得出来, 林瑞贤都懒得拆穿他, 还什么放风筝呢，三岁啊？ 汉江公园一向不缺人，不管春夏秋冬都不缺居民, 今天是工作日，人是没有平常休息日人多，但还是有人的。 秋高气爽，放风筝的人还真有，戴着帽子和口罩在汉江公园熘达的暧昧男女看到有小情侣真的在放风筝。林瑞贤看看天上的『蝴蝶』再看地上的暧昧男，孔侑笑笑, 领着暧昧女去买风筝了。 风筝买了最传统的燕子模样，林瑞贤拿着线轴站着, 孔侑负责跑远放飞，两人折腾半天, 主要是林瑞贤不会玩，一直没放起来，不远处的『蝴蝶』飞得老高，林瑞贤总觉得被那对小情侣看笑话了，就跟孔侑要求调换位置。 这位置一换, 也不知道是林瑞贤运气好，正好有风来，还是孔侑更会操控线轴，反正风筝就这么飞上去了。 欢唿的林瑞贤一个俯冲，从上坡冲到下坡，眼看要冲到孔侑怀里，暧昧男的手臂都张开准备接她了，她硬是到了他面前剎车。弄的张开手臂的孔侑都懵了，林瑞贤大笑不止。 这哥很有意思，有意思到之前『进攻』的时候明明很『激进』，等现在有点苗头了又变成了温和派，多一步都不往前走，尽可能的放慢脚步去配合她。 他不再跟她说我们要去哪，跨越山河去追逐游走的户外电影；也不再说，我们要去做什么，类似一起去露营；他更不会说什么，你应该做什么，如同你不高兴就发脾气。 孔侑不再说那些，他现在都是问句，都是你想去哪，你想做什么？以及天气不错，要不要去放风筝。 这位像是变了个人，也可能是换了个套路，总之就是什么都顺着她来，都是你想做什么。有时候林瑞贤什么都不想做也可以，他变成了没主见，什么都行的人。 这位还在坚持的就一件事，一定要见面，不管做什么都一定要见面。 风筝在天上飞，人在地上跑。 主要跑的人是孔侑，林瑞贤早就跑累了，直接坐在草坪上举着胳膊瞎指挥。一会儿让孔侑放线，一会儿又让他往回收，还一惊一乍的好像风筝随时要落下来了，其实就是在闹。 林瑞贤最近很喜欢闹孔侑，带着点恶趣味的故意闹他，她也知道自己有点作，但她莫名的享受那种不管她怎么闹他都会被包容的感觉，仿佛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包容她。 那是林瑞贤没有感受过的纯粹的包容，像兄长包容妹妹，又像是男人包容女人的包容。 还没进游戏的时候林瑞贤别说什么包容她的人了，连个真正亲近的人都没有；进了游戏，愿意为钱包容她的人很多，非常多，但那种包容都带着利益，是为了谋求什么。哪怕就是游戏目标，也是她尽可能去包容他，而不是反过来。 孔侑就不是，他就是想让她开心，就陪着她闹。 放风筝放的一身汗的孔侑往草地上一摊，把飞的高高的轻易不会掉下来的风筝线轴给林瑞贤，让她玩。接过线轴的林瑞贤都不用动，就坐在草地上玩就行。 完成了工具人的工作后，孔侑问林瑞贤有没有想喝的，他去买水。盘腿坐着拽风筝的林瑞贤注意力都在『燕子』上，摇晃着身体说了句随便，等她因为手机铃音回神，身边的人已经走远了。 而让她回神的电话是社长打来的，说的是她休息的时间够长了该接项目了，问她什么时候去一趟公司，选本子。 林瑞贤嘴上说着明天早上去公司，等孔侑回来就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接新项目。孔先生表示如果他们两合作，那随时能接新项目，如果林小姐暂时不想跟他合作了，那他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多久？」林瑞贤好奇，「杀青都几个月了，你还要休息？」 伸直腿坐在草地上的孔侑撑着上半身望着天上的『燕子』，笑着说，「『鬼怪』之后我本来打算休息一年的。」 林瑞贤微楞，「那么长？」 第2436页 「不算长啊，我需要时间去消化角色带来的影响，你属于特例，不然越复杂的角色越耗精力。」普通演员表示，「休息的时间长一点，更容易去接纳下一个角色。」 没忍住吐槽了一句的林瑞贤说，「那你还拿本子来诱惑我。」 「因为想见你啊。」 哦，对了，这傢伙还很会表达『爱慕』。 这人很会表达爱慕，这人也完全不吝啬于表达爱慕，这人一直持续输出，我喜欢你。 讲真，林瑞贤起初并不习惯这个路数，她自己就不是个外向的，时常表达情绪的类型。既然碰到不爽的事情会算了，碰到其他事更多也是算了。按理来说，孔侑也不是外向的类型，他们两严格来讲都是内敛的性格。 但这人换了路数，林瑞贤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换路数，可能是想要给她信心？或者是认为她喜欢他那样？ 总之他就是可以时不时的来一次，时不时的给她送个小礼物，真的是小礼物。吃的，喝的，小摆件，还有什么他看了觉得有意思的书，朋友的陶艺工作室做的马克杯。 说有多值钱那未必，心意却是在的，随时都在表达我喜欢你，想着你，看到有趣的东西就想跟你分享的心意。 林瑞贤从不习惯到习惯，从习惯到开始期待下次见面，也就两个月的工夫。两个月的工夫他们从三天两头见一次，到一天至少见一面，进展说快也快，说慢么....孔侑不再跟她有任何身体接触。 他会给她开车门，扶着车顶让她上车，却不会刻意给她席安全带；他会给她烤肉、拆虾蟹，却不会把食物餵到她嘴边而是放在碗里；她会天晚送她回家，早上接她出门，却不会再进楼，每次都在楼下等着。 这个人在用最普通的方式追她，而那恰恰是林瑞贤没有感受过的，来自于一个男人最普通的追求。 某种程度上说，林瑞贤是享受这种追求的，这种可以抛弃什么游戏设定，艺人的身份，宝石公主，国民财产，那些东西都可以抛开。 就只是一个有好感的男人，追求一个喜欢的女人的追求，很平凡很普通的追求。一点都不特别，也没什么花招，真的很普通，普通情侣在一起之前都会走一遍的流程。 林瑞贤以前有幻想过，在她没有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她有幻想过。幻想过她会遇到一个人，他们平凡的恋爱，平凡的组成家庭，平凡的生个孩子，平凡的渡过一生，那就是最好的一生。 对当时的她来说，能在那座大到无边无际的城市有个地方落脚，有个家，就是最好的一生。 游戏改变了一切，游戏又好像没有改变多少，她始终还是她，还是那个无处落脚的孤儿。 风筝的线圈已经放到尾巴，孔侑问林瑞贤想不想剪断，林瑞贤没什么想法，他就剪了线跟小姑娘讲，燕子会飞到更高更广阔的天空去。 「说不定它不想去广阔的天空呢？」林瑞贤伸手拿过线轴，「说不定，它更想被人攥在手里，自由是很好啦，有牵绊也不错啊。」 孔侑眼神微闪，捏着还剩一点的线头缠绕在林瑞贤的小拇指上，拿走线轴接着白线的钩缠拽了下她的小拇指，「像这样？」 动了动小拇指感受拉扯感的林瑞贤眉目柔和的望着他，「嗯。」 面面相觑，『放风筝』的男人笑了，试探着伸出手往她脑袋上放，『风筝』小姐也笑，笑着把脑袋凑过去。 温热的掌心落在头顶，燕子在自由的天空飞翔，地上的人有了『摸头杀』也有了牵绊。 孔侑试探着更近一步，以简讯和电话的方式。简讯会准时在早上八点问林瑞贤起床没，要是林瑞贤起来了，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发信息，要是还没醒，就等她醒来再回。 信息没什么重点，什么都聊，聊今天的热搜，聊圈内的八卦，也聊早餐吃什么。 林瑞贤不怎么吃早餐，一般睡过了到九、十点，就等着吃午餐。孔侑就会即像兄长又像个爹一样，给她发一堆早餐不好好吃的『下场』，什么对皮肤不好啊，对胃不好啊，还会胖什么的。 这一段要是双方在发信息呢，林瑞贤就无视他，要是他们在打电话，林瑞贤就会嘟囔着嫌他烦。孔侑就在电话那头唉声嘆气的说什么，你要是不吃早餐我会担心巴拉巴拉，说的林瑞贤鸡皮疙瘩直起，但还是乖乖的去找吃的。 早餐吃什么之后有午餐吃什么，午餐结束还有晚餐，有时候孔侑会直接问，晚饭要不要一起吃。能约到的时间并不多，孔侑是在休息，林瑞贤则是准备进组了。 接了新项目的女演员有个小bug，她会进入角色，一旦进入角色，林瑞贤自认为，自己就不是自己了，而是『神明』。 孔侑却不这么想，前辈非常明确的告诉后辈，你完全可以控制你入戏的程度，只看你想不想。后辈认为他在瞎扯，前辈也不跟她硬刚，就是持续不断的约见面。 不论是拍摄还是不拍摄，孔侑都保证他跟林瑞贤一定会见上一面。如果林瑞贤在拍大夜，他会在问过林瑞贤是否介意他过去的情况下，开车去片场见她。 不是大张旗鼓到片场探班的见面，而是把车开到停车场，给林瑞贤发简讯说『到了』，再由已经是神明上身状况的林瑞贤决定，要不要去停车场见他。 每次，每一次，不论神明在不在身上，林瑞贤都会在休息的时间里去见孔侑。见到人的有时候是林瑞贤『本人』，有时候是『神明』。 第2437页 孔侑是不分的，他不会把入戏的林瑞贤和没入戏的林瑞贤分开，他的态度始终如一，那些都是林瑞贤。 好像就是因为他的态度始终如一，林瑞贤也就渐渐适应了神明和自己同时存在于身体里这件事。以前神明在身体里的时候，林瑞贤总觉得她是把身体借出去了，身体只是她和神明们共有的容器。 但孔侑面对她一直都是一个状态，明明她压根就不是『本人』，他也能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还是要注意休息，饭要好好吃，拍摄不要太拼。那些话在神明的耳朵里听着是『唠叨』，让人不耐烦的『唠叨』，但林瑞贤是想听的。 林瑞贤也是在孔侑变『唠叨』之后才发现，她是喜欢那些『唠叨』的，一边觉得他很烦，叽叽歪歪的，一边又享受被人叽歪。 没有人『叽歪』她，从小到大，游戏里，游戏外，从来没有人『叽歪』她。 最普通最常见的那种『叽歪』，天冷要加件衣服，碳酸饮料不要经常喝，时间晚了该睡了，工作也要多休息，诸如此类的『叽歪』，她几乎没听过。 也没人『管制』她，没人会说。 林瑞贤注意点你的状态，你入戏的代入感太强了，很容易给对手戏演员造成误会知道吗，要克制！ 歪着脑袋的林『神明』一针见血的戳穿前辈，「嫉妒就说嫉妒，还扯什么我入戏的代入感太强。」 前辈捏了下她的鼻尖，又像是警告又像是在跟她玩，「是啊，我嫉妒，不可以吗？」 那....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以做任何的事的孔侑就是不告白，新项目都杀青了，神明都已经『告别』，这傢伙就是不告白。 这傢伙不止不告白还藏的特别严实，他一个礼拜至少来三次片场，这么频繁的见面，林瑞贤也不知道他怎么藏的，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整个组没一个人知道他来过，也不知道他藏那么严实干嘛，怕人家知道啊？ 林瑞贤很想怼这个傢伙是不是怕人家知道我们在一起，可她自己也清楚，他们其实不方便公开。首先就是压根没有真正商量好要在一起，其次就是舆论的问题，这个需要两家公司沟通，不是说公开就能公开的。 问题就在于，这傢伙不告白啊！他为啥不告白！ 杀青宴当天下雨，来接人的孔侑打着伞在车边等她，把她从助理的伞下接到自己的伞下。就那么两三步就上车了，他还是在车下等着她给她开车门，明明她可以自己上车的。 出了店就进了助理伞下的林瑞贤上车时，全身上下除了鞋边沾了点雨水，哪都没湿。倒是在雨中等了一会儿的孔侑沾了点雨水，外面雨还挺大的。 「你在车里等不就行了。」林瑞贤有心吐槽他特地下车纯属多此一举。 抽纸巾擦着风衣的孔侑笑看她一眼，「你喜欢啊，喜欢我在车下等你。」 林瑞贤被噎住，她是喜欢啊，她喜欢他在车外等她。她喜欢他给她开车门，她喜欢他挡着车顶等她进去坐好了再把门关上。她喜欢一切他把她捧在手心上的行为，谁会不喜欢？反正她喜欢！ 可她都那么喜欢了，他也知道她喜欢，那这傢伙为什么还不告白？！ 不告白的傢伙问她想吃什么，聚餐林瑞贤就跟大家喝了几杯意思一下没多待。要是以前她可能会配合一下待到结束，二场就不去了，但一场多少要给点面子。 但现在不是有人在等她么，那就没必要多待啦。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林瑞贤看雨有越下越大的意思，就说回家煮拉面吃。孔侑就开车送她回家，到了楼下也不说什么上去的话，先下车给她打伞送她上台阶，站在大厅，伞也没收，跟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上去了。 林瑞贤有点纠结，「你不是也没吃晚饭么？」他们说好一起吃晚饭的。 「是啊，我也没吃晚饭。」孔侑摸摸肚子半开玩笑的说，「还真有点饿。」 偏头避开他视线的林瑞贤清了清嗓子，「那你要不要上去吃......」 「再等等。」孔侑伸手把她飘散到脸颊的髮丝挽到耳后，「瑞贤，再等等，等你真的想好了。」 特别想说自己早就想好了的林瑞贤又说不出口，他很慎重的对待她，她就应该也很慎重的对待他。可她不知道他慎重的点是在于我们可以一起恋爱，还是我们可以以结婚为前提恋爱。 前者，林瑞贤很早就想好了，后者她没那么容易想好。 再等，等到了新年将至，有记者拍到了他们。照片没有什么太亲密的动作，他们本来就没有，拍到的只是孔侑送她回家，还不止一次。 那位记者不是跟着他们拍是个偶然，追的是另一对偷摸恋爱的爱豆们，偶然拍到了他们，就跟了几次。跟到了照片也没往外放，而是先跟公司接触，不止跟林瑞贤的公司也跟孔侑的公司接触。 照片是社长给女演员的，问女演员有什么打算。是花钱当这件事不存在呢，还是趁此公开。 女演员很囧，她得先是『绯闻』男主的女朋友才能公开啊，他们这都暧昧大半年了，男主耐心十足的愿意等，等的黄花菜都快凉了也没个结果，公开什么啊！ 不过林瑞贤觉得这是个机会，带着照片去找绯闻对象问孔侑的想法。是花钱消灾，还是藉此公开。孔侑把这个问题抛回给她，问她什么想法。 第2438页 「我先问的！」林瑞贤让他先讲。 孔侑沉默片刻，「我们公开的话，不管以后是否还在一起，你的名字边上永远都会有我的存在，你介意吗？」 「你介意？」林瑞贤有点不爽，还没在一起就想分手就算了，还介意这个？过分了吧！ 完全不介意的孔侑应该说是很高兴，但他怕林瑞贤会介意，因为，「你确定你是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我以你喜欢的样子出现，你喜欢的是我表现出来的那个模样吗？」 林瑞贤一愣，「什么意思，你都是在装吗？」 「没有完全伪装，但也不完全是那个样子的。」孔侑始终在犹豫的就是这点，「我不知道我能伪装多久，怕就怕有一天你发现了我在装。」 眨巴着眼睛的林瑞贤多少有些诧异，「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装吗？」装的婆婆妈妈，装的叽叽歪歪，装的比起男朋友更像个爹，这些本来就不可能是他的性格啊。 「我知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是....」孔侑迟疑片刻，「你喜欢我那个样子，我也喜欢你喜欢，可我不可能一直是那个样子，我要不是那个样子了，你还会喜欢吗？」 这个....林瑞贤没想过，不过，「要不要试试看？」手按着照片，「这东西我们社长压一个礼拜不成问题，一个礼拜你就做你自己，我们试试看？」 孔侑嘆了口气，他没什么自信，越了解林瑞贤他就越没自信，在他『不装』的时候林瑞贤还是喜欢他。 他了解的林瑞贤需要很多爱，需要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多的爱，她享受被爱，那种表达在细枝末节的小地方，表达在外在的爱。 说实在的，孔侑始终都没搞明白，她为什么缺乏自己可以被爱的意识，但她想要，她喜欢，他就能给她。所以他可以变成她喜欢的样子，但他无法一直维持那个状态，他才始终没有把关系定下来。 他害怕他们关系定了，需要磨合了，她发现他不是那样的。 可如果这次机会不抓住的话，下一次可能就没机会了。 『被迫』抓住机会的孔侑在隔天脱下伪装变成自己，随即早上的『起床没？』就没了。 林瑞贤都已经习惯早上眼睛都没睁开就先摸手机给他回简讯，今早也是一样。今早没收到简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发了个简讯过去问『你还没睡醒？』手机一丢继续睡。 以前孔侑每天早上八点整发信息，准准的八点，零分零秒，特别准，搞得跟定时发送一样。就这么发了大半年，让林瑞贤都惯性定八点零一分的闹钟，先回她自己要不要继续睡，再接着睡。 九点多快十点才第二次睁开眼，这次是真睡醒了的林瑞贤还是先摸手机，打开一看他在快九点的时候回了她的简讯说去运动，之后就没消息了，这次她反应过来，对方要『变』回自己。 林瑞贤稍微有点不高兴，你变回自己就是不给我发信息了？果断一个电话打过去，那傢伙还没接，给她郁闷的。 起床，洗漱，时不时要看一眼手机的林瑞贤，刚出盥洗室就接到了来电，铃声刚想她就接了，「呀！你变回自己就不给我发信息了吗？电话也不接？玩消失啊！」 「....简讯没回是我在运动，电话没接是我在洗澡。」孔侑闷笑一声，「你一直在等我简讯？」 林瑞贤干咳一声，不承认，「哪有一直等。」迅速切换话题，「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咬唇把笑意憋回去的孔侑说，「我要为新作品做准备，只能吃健康餐，你要吃吗？」 并不是很想吃的林瑞贤说，「你吃健康餐，我吃正常食物行不行？」问句是问句啦，但她默认他的答案行，脑子里都在选餐厅了，结果他说不行。 「不行？」 「不行。」 今天做『自己』的孔侑表示，「换个立场，你要吃健康餐的时候，我在你对面吃好吃的，你行吗？」 林瑞贤....「不行就不行吧，我吃水煮虾仁蘸酱总行吧。」 「行啊，我在健身房，你来找我？」 「你不来接我吗？」 「饭店就在健身房楼下，换成是你，你要来接我吗？」 「......你做自己的时候有点讨厌。」 「所以我一直没做啊。」 做自己的孔侑是个『讨厌』的傢伙，他的更多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自己运动，自己拉片，自己看书，还会自己去骑自行车，都是『自己』，行程安排的可『满』了，全是『他』。 林瑞贤很不爽，不爽他自己运动不带她，不爽他自己拉片还会『嘘』她，让她不要在拉片的时候打扰他；不爽他自己看书，弄得她很无聊，更不爽他自行车骑的飞快，她根本赶不上！ 『做自己』的第一天，孔侑的晚餐都不是跟她一起吃的，他去找兄弟们约饭了。这给林瑞贤郁闷的，说什么爱我，都是骗子！ 那个骗子还大半夜按她家门铃，等她开了门，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把她拽过去就是一个深吻。林瑞贤是真没反应过来，毫无防备。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理论上应该是推开的，但她被蛊惑的回应了。 回应带来更勐烈的进攻，唇齿之间还有酒香，交换的唾液裹挟着酒精入腹，熏的林瑞贤晕乎乎的。一吻结束，手软腿软哪哪都软林瑞贤是靠他卡住她后腰的手臂才能维持站立的姿势，人都飘了。 第2439页 而那个追了她大半年啥都没做，在做自己的第一天就开大的傢伙，含着她的耳垂色气满满的说一句我想要你，说的林瑞贤都想点头发生点什么的时候。 大骗子把她往门里一推，自己拉上了门！就这么走了！走！了！ 你神经病啊！！！ 此处必须有表情包，此处林瑞贤差点变成表情包，神经病下楼又给她打电话。全是什么我好想你，我怎么怎么样，听的林瑞贤白眼恨不能翻到天上去，谁让你走的！你是不是有病！ 神经病做自己的第一天，林瑞贤很不爽；神经病做自己的第二天，林瑞贤还是很不爽，那傢伙要见剧组的人聊项目，聊一天包括晚上聚餐，他们一整天都没见过。 连个酒后按响门铃都没了，自从孔侑『追』她，他们从来没有一整天一面都没见过的情况，从来没有！ 神经病做自己的第三天，一大早来了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运动。林瑞贤非常想说不要，但她又忍不住，她已经一天没见过他了，别别扭扭的说去。 到了健身房，里面都是人，神经病直接变身前辈，跟她的对话不要太正常，正常的聊完他就去做运动了。林瑞贤简直无语，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见面？就为了各自健身吗？ 各自健身的男女早午饭倒是一起吃的，吃的是健康餐，吃的林瑞贤胃疼。吃完了她想闪人了，孔侑跟她说，聊聊吧。 三天....准确来说是两天半，孔侑问林瑞贤，这两天半有什么感想。 林瑞贤的感想是，「你病得不轻。」 笑出声来的孔侑又嘆了口气，「这就是我说的，我们得再等等。」 林瑞贤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也很想吐槽，「你之前怎么能一直装下去的？」 「我要说比起我开心我更想你开心，你搞不好不信，但实话就是比起我开心我更想你开心。」孔侑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因为更想你开心，所以我装一辈子也能装，怕就怕什么都知道的你，会厌烦，那毕竟不是我本来的样子。」 既然是开诚布公的聊，林瑞贤也就说实话，「你本来的样子就是比起我，你自己更重要？」 「我本来的样子是爱情是生活的调剂，它不可能变成主旋律。」孔侑看她把咖啡的奶泡沾到了唇边，伸手用拇指擦去再把拇指含进嘴里，又抽出拇指给她看，「就像咖啡上有奶泡会更好喝，但没有也改变不了咖啡还是咖啡。」 他那个动作有点『暧昧』搞的林瑞贤恍惚了一瞬，回神后又想吐槽，「你知道你只要跟我见面就一直在撩我吧？这可不像是什么调剂，明明就是主旋律。」 垂首笑开的孔侑仰头说，「那就当它是主旋律好了，你确定要维持这样的主旋律吗？」 林瑞贤想了想，问他，「每天早上准时准点的八点简讯，你是怎么发的？怎么能那么准？」 「定闹钟，再提前打好文字，等整点发出去。」孔侑表示这不困难，「你以为我怎么发的？」 她以为的跟他实际操作的基本没区别，林瑞贤嘆息着往桌上一趴，「为什么是八点，弄得我还得定个八点的闹钟。」 「九点或者更晚你就醒了。」孔侑笑着去扒拉她的手指，「我想你每个早上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不管昨天你发生多少事，一睁眼看到我的简讯，你就会想到我。」 默默竖起拇指的林瑞贤给他点赞，好招，「那坚持每天见面又是为什么？」 「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一开始只是我想见你。」孔侑捏着她的手指玩，「后来发现你也想见我，虽然你没说，但你也期待跟我见面，对吧？」 『艰难』的把拇指再度竖起来的林瑞贤问出第三个问题，「那你絮叨我的那些是因为我喜欢你才那么做，你不喜欢？」 「倒也没有不喜欢，只是发现了你喜欢所以把这个.....」孔侑想了想，「优点？把这个优点强化了。」 「那以上三点你可以持续做到吗？」林瑞贤按平他的手掌，说一个『优点』攥住他一根指头，「每天早上的简讯，每天至少见一面，和絮叨我。」 她攥住他右手的三根手指，用于『发誓』的三根手指，再度问他，「这三点你可以持续做到吗？」 孔侑没有回答，一点点坐直身体，胳膊被拉长却完全没有收回来的意思，表情僵硬的望着需要他『誓言』的姑娘。他知道她的意思，但他胆怯了。 此时两人的立场倒转，胆怯的不再是林瑞贤，而是孔侑。 「我只问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吗？」胆怯的男人问问题时头都是抵着的，格外勇敢的姑娘撑着桌子起身，探身过去在他的脑门上落下一吻。 「你的问题就出在想太多！」 什么伪装还是做自己，林瑞贤还以为他搞了多少套路玩伪装呢，结果就是压抑了一部分而已，这算什么伪装？就说这傢伙神经病吧！成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最后还是要她来！ 想太多的男人和没什么想法的女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孔侑数次送林瑞贤回家的照片也紧跟着上网，热搜以超高速沖顶，两家经纪公司迅速给通稿，恋爱中，勿扰。 【老子的cp成真了啊！成真了！我的小新娘！你们可一定得好好的！明天就结婚！】 【市政我搬过来了！现场登记！『鬼怪』的花絮他们就甜到爆炸，当初就说这对会成吧！我简直就是预言家！记者也太不给力了，这都多久了才拍到！】 第2440页 【我萌的cp全世界最甜！我不行了！我要去再刷一遍『鬼怪』！这对可一定要结婚！】 【这对百分之百结婚！不结婚我去炸了青瓦台！】 第501章 林瑞贤vs孔侑 凭藉记者偷拍顺势向全世界宣告在一起的情侣们, 并没有网友想像的那么甜蜜，至少不是热恋期该有的状态。 说是说新闻公开才正式在一起，按理说应该是有热恋期黏煳的样子的, 但他们两没有。一方面是孔侑即将进组, 挺忙的, 另一方面是林瑞贤在试图让男朋友完全做他自己，想知道她能不能适应。 做自己的孔侑是跟烦人啦，但做自己的孔侑也挺可爱的。这哥会吃醋呢，很别扭的吃醋。 那傢伙也不知道从哪听说她要跟李仲硕再合作，旁敲侧击的问她消息真假, 饶的圈子太多林瑞贤没听明白, 好不容易听懂了，就知道他吃醋了。 这....就很可爱啊~ 可爱的孔先生是个大醋桶, 但他从来不说, 她要是发现不了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要是发现了, 就觉得他超可爱的。 可爱的孔先生最可爱的一点是, 在满世界都反对她去演话剧的时候, 就只有他支持她。 林瑞贤想去演话剧, 她现在不说什么功成名就，确实也起来了。走到了能挑项目的位置了, 就想去玩点赚不到什么钱但能让自己开心的爱好, 演话剧就是如此。 演员在镜头前表现的再好也是在表现导演想要的作品, 只有在舞台上的演员才能创造属于自己的作品。 恰好，学姐写了个本子问她有没有兴趣去她的剧场玩，提前说明，没什么片酬的。就算林瑞贤参与分红, 也没什么片酬，这玩意儿真心不赚钱，不亏就是赚了。 林瑞贤对学姐的剧本和角色都有兴趣，但公司没兴趣。社长表示可以找制作公司商量有没有兴趣把项目影视化，到时候林瑞贤也可以表演那个角色。 并不反对项目影视化的林瑞贤也坚持，在项目谈影视化前，她跟学姐玩半年。就当是她休息啊，这都不行吗？ 公司表示不行，找了一堆人来劝她，女演员的花期很短，趁着年轻应该是拼搏的时候。这个时候去排话剧，纯粹是浪费时间，真想玩这个再等几年，等地位更稳固，拿到一个影后有了身份了再去不是也行么。 林瑞贤不觉得自己就缺一座影后的奖盃，她还有项目没上线呢。以她那个大杀四方的金手指来看，影后的奖盃她迟早都会有的，要不这个游戏就出bug了。 影后的奖盃不是她的追求，她追求的是自己开心啊，话剧能让她开心，这个更重要。 重要的事很多人反对，就男朋友不反对。孔侑不止不反对，还很支持她去，支持她去做任何让她开心的事。 要真的全世界都反对，那林瑞贤说不定认了，就再等等。但有人支持，林瑞贤的行动力就爆棚。 先是跟公司拍板，要不让她休息半年去排话剧，要不就是一拍两散，解约再见。这话说得社长差点掐死她，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跟之后再也不合作比，只是半年就可以接受了。 折腾了一圈把自己折腾到话剧舞台上的林瑞贤也搬家了，公司提供的房子没那么好住。她自己的家之前又因为『诈骗』问题被公开过地址，住在那边不安全，还得重新找房子。 男朋友有试探过他们要不要同居，林瑞贤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她怀疑男朋友想跟她求婚，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男朋友结婚。 恋爱跟婚姻很不一样，前者是两人互相喜欢就什么都行，后者要牵扯上一个家庭。林瑞贤经歷过一次婚姻了，那不是什么幸福的回应，更多是心累的回忆，她很犹豫是否要再进入一次爱情的坟墓。 那她不想，孔侑也不强求，倒是帮忙找了房子。 搬到新家的林瑞贤在当晚就扑倒了男朋友，男朋友特别鸡贼，老是撩拨她但就是不上真格的。林瑞贤猜孔侑还是有顾忌，怕她后悔，干脆就自己上，真后悔了....再谈！ 跟孔侑在一起其实没什么后悔可言，至少林瑞贤没想过后悔什么的，这个人很好啊。 这个人符合她在进游戏前一切对于伴侣的期待，甚至于远远超过那些期待。身高腿长人还帅就不谈了，这个人还很爱她，哪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地方？ 孔侑自己是不知道什么ai，什么好感度的。但林瑞贤知道啊，知道他越来越爱她，就算没有游戏的提示，光从行为也能感受到。 之前，这傢伙说什么我是装成你喜欢的样子，在一起时间渐长，他没有装也是她喜欢的样子。 他还是会在雨雪天去接她，哪怕他在工作也会因为天气不好，让她别一个人回去，什么助理也在这种东西都不存在的。只要天气不好，他都会提前收工来接她。 早上八点的简讯从他们在一起后一天都没有断过，偶尔孔侑留下来过夜，还有美味的早餐可以吃。 林瑞贤第一次倚着厨房的门框，看着背对她的孔侑在给她煎太阳蛋的时候，差点反向求婚，问孔侑要不要嫁给她。这样她出去赚钱养家，他就可以在家里给她煎太阳蛋。 他们跟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一起手牵手去超市买食材，再一起回家做饭。介于双方手艺都还不错，林瑞贤还是专门学过的，两人都吃的很开心。 他们也跟所有的普通情侣一样，会为一点小事拌嘴。类似于你的刮鬍刀没有放在指定地点，都弄乱了。 第2441页 各种细碎的小事组成的日常就是林瑞贤一度幻想的未来，如今那个未来实现了，她干嘛要后悔。 日常就是时光如流水往前飞奔，一路跑到林瑞贤拿到了青龙影后，也没有自己得到了天大荣誉的兴奋，反倒在想，她能不能用那座奖盃跟孔侑求婚。 他们在一起两年了，林瑞贤也见过了孔侑的父母，人非常好的一对夫妻。孔妈妈因为她年级小，而自家已经是个老帮菜了，时常叮嘱儿子让着小女朋友一点，有什么矛盾都得『大叔』先退后。 孔家爸妈人真的很好，好到林瑞贤认真思考，再度走进婚姻也不是一件值得忧虑的事。她就想跟孔侑求婚了，有介于他们到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她先走出去的，孔侑倒是担忧她会后悔，哪那么多想法，就会瞎想！ 孔先生脑补的能力时常让林瑞贤惊奇，这哥实力证明了书不能读太多很容易读成傻子。当初那个小嘴叭叭叭跟她说什么你自卑傢伙跟消失了一样，这傢伙现在自己开启自卑模式。 老是觉得她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会装，而不是她喜欢他。林瑞贤都不知道吐槽多少次，你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会装，更不存在什么因为你会装，我才如何如何。 且不说你会不会装，我不是个弱智啊，时间短看不出来就算了，天长日久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为此他们两反过来了，在一起之前是孔侑时时刻刻都在表达我喜欢你，在一起之后更多是林瑞贤在表达我喜欢你，我超喜欢你的，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装模作样的我喜欢，做自己我也喜欢，都喜欢，超喜欢，最喜欢了！ 搞的林瑞贤一度怀疑这是孔侑的新套路，伪装个小可怜让她哄他什么的，比起那傢伙自卑，换套路了更合理。 套路经常换的孔侑最近在暗示林瑞贤，我准备向你求婚了，你考虑好要不要答应。不过他暗示她的方式让林瑞贤觉得，那哥的意思是，你应该向我求婚了。 比如那哥手机刷着刷着会怼到她面前，给她看手机推送gg里的情侣戒指，说什么男款很好看，正常不是应该说你喜不喜欢这个女款吗？ 比如他也不知道是编的还是真有那么个朋友，那朋友求婚失败，悽惨无比。这哥就说，求婚还是要私密点，真弄个大场面再被拒绝，太丢脸了。 林瑞贤怎么听这个故事都觉得，他想表达的是求婚由你来比较好，因为我一定会答应。 这让林瑞贤搞不明白，为什么孔侑认为她不会答应？这傢伙不止认为她不会答应，还一度怀疑她跟对手戏演员有了火花。 在舞台上表演的话剧跟在镜头前拍摄的影视剧区别是很大的，光演员的准备工夫就不一样。话剧需要大量的排练，舞台只有一次，没有ng也没有重来，一次失败就是永恆的失败。想要保证在登台后万无一失，就需要把表演练成肌肉记忆。 林瑞贤有个项目是讲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因为战乱分离，再相聚已然各自成婚都有家庭，但他们谁都没有忘却彼此。 可已然各自有家庭，各自的伴侣都是很好的人，孩子都有了，还能这么样呢？只能保持着爱恋过自己的日子啊。 这个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始终没有出轨，就是普世价值里的出轨，双方别说什么上床了连手都没牵过。也就是每年老友聚会时，在聚会上的眼神交流和细碎的闲谈。 终此一生，他们没有成全他们的爱情；终此一生，他们的爱情被升华了。 这个命名为《一生》的故事，林瑞贤演的很爽，角色很复杂。很难讲这个女人就不喜欢她的丈夫，某种程度上她也是爱她的丈夫的，只是年少时有那么个人在心里久久未能忘却。 为了这个角色『降临的神明』让孔侑在一段时间里很不正常，那个神明本身有bug，林瑞贤起初没有意识到，后来发现神明把孔侑当『丈夫』，把剧组的男主角就当男主角。 剧本里的丈夫戏份很少，主要的戏份还是在男女主角身上么，神明就把丈夫的设定代入了存在感更强的孔侑身上。 而这也是让孔侑产生误会的主要原因，那段时间孔侑基本停了所有行程来陪她排练看她演出。一开始林瑞贤没什么想法，她神明在身，偶然一次看到孔侑大半夜不睡觉趴在窗户边抽菸，迷迷煳煳的问他怎么了。 连个灯都不开，硬是在黑暗中玩忧郁，也不知道玩了多久的傢伙，阴沉沉的说了一句。 你要是出轨，我们一起死。 就这一句，当场给林瑞贤吓的一激灵，什么玩意儿？谁出轨！会说八道什么！而且你玩什么死亡威胁！脑子呢！ 死亡威胁一出，林瑞贤就发现了神明的bug，找到了bug就好解决了，切换神明不就行了。 许久未登场的『小新娘』费尽力气，以第二天差点起不来床的超大牺牲哄好了她的『鬼怪』先生。也是从那之后，林瑞贤才开始有意识的避免跟剧组的男演员过多的接触，她入戏的状态确实很容易产生误会。 扯太远了，继续说求婚。 林瑞贤准备跟孔侑求婚，既然她拿到了青龙影后，她就准备用影后的奖盃求婚。不是用戒指不行，这不是孔先生不管电影成绩多好，都没有拿下一座青龙影帝么，把影后当个彩头给他也挺好的。 决定了要求婚，接下来就是婚要怎么求。 第2442页 这方面林瑞贤没经验，身边的人呢好像也没什么经验，谷歌如何求婚出来的都是什么鲜花啊，蜡烛啊，顶多加个餐厅包场弄乐队。再有就是把戒指藏在食物里，或者搞更大的场面召唤所有亲朋啥的。 鲜花、蜡烛，林瑞贤觉得俗，她本人无所谓，但孔侑那个文青估摸着不会喜欢。包场餐厅加乐队，跟鲜花、蜡烛没什么区别。戒指藏在食物里又搞不起来，影后奖盃挺大的，一般食物藏不进去。 召唤亲朋么....有点羞耻啊，还是算了。 从青龙的提名名单出来，林瑞贤就在考虑求婚。走红毯的时候，她都想好了，要是今天能获奖，她一定得想办法求婚。坐在观礼台的时候她在思索，有没有什么不落入俗套又能求婚的方法。 台上的颁奖人念出候选名单，报到自己名字时，林瑞贤一边对着转过来的镜头微笑，一边在心里想，要不拍个视频求婚？他们都是艺人，这样应该不算很俗吧？ 周围的掌声响起，林瑞贤被身边的搭档怼了一下，反射性扬起笑脸，慢半拍反应过来她真的获奖了，还挺惊喜的。 在此之前林瑞贤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获奖，她持续在演话剧，演到公司对她从力捧到放养。没有任何人跟她讲，这次公司为你公关，你肯定能获奖，她也只觉得自己获奖概率比较大，但不是一定。 奖项这东西啊，演技只是门槛，不是演技好就能获奖的。真的获奖了，毫不知情的林瑞贤自然很开心，开心那么一会会儿又在想，要如何求婚呢？ 林瑞贤提着裙子往台上走的过程就是满脑子怎么才能求婚的过程，拿到了奖盃之后脑子里装的是，用戒指求婚不如用这座奖盃求婚，那傢伙之前不是纠结过青龙评委看不上他吗？ 青龙评委有什么重要的，青龙影后看得上你不就行了！按照你当初的说法，我是公共财产的女人，那现在就可以变更为，你是青龙影后的男人。 这么一讲，还挺搭。 青龙影后拿着奖盃站在话筒前呆住了，大家以为她是惊喜的过了头，懵逼中。场子里原先安静准备听获奖感言的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主持颁奖礼的金惠绣让小姑娘别愣着了，说话呀。 「林瑞贤！」 林瑞贤勐的回神，对着话筒就是一句，「我要怎么求婚？」 全场静默一秒，霎时间爆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镜头直接怼到那个被问的男艺人脸上，孔侑才是真的懵逼，人都傻了。 大笑不止的金惠绣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控场，调侃后辈，「你可以现在直接求哦~」手指着摄像机，「全世界直播看你求婚，没有比这更特别的了。」 早在闹笑声起来的时候林瑞贤就已经想找个洞钻进去，尴尬的从脸到脖颈再到胳膊，所有露在礼服外面的肌肤都红透了，可听到姐姐的这句话，又觉得..... 对啊！没有比这更特别的求婚了！ 「那什么...我先感谢一下剧组，我是说，所有人。」林瑞贤说着话挥着奖盃，让底下的人别闹了，「你们严肃点，我求婚呢。」 严肃的观礼嘉宾们口哨都吹起来了，跟她搭档这部剧的刘亚仁直接跳起来给她欢唿。跟他们剧组相隔两排的孔侑剧组更是站起来一排人，还有人拽孔侑，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把他拱上台。 林瑞贤眼看这帮人是严肃不起来了，只能想办法让自己严肃，深唿吸努力板着脸，没怎么成功，忍不住想笑，她就干脆笑着讲，讲..... 「那个...孔先生....孔地哲xi，你愿意嫁给....」 「娶~！」「错啦~」「娶我！」「林瑞贤！说错啦！」 一连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到台上，金惠绣举着话筒沖她叫，「错了错了！娶我！是娶我！」 整个人不怎么在状态的林瑞贤茫然的看着姐姐，「我不能娶你.....」 不等金惠绣说什么，很会搞事的主办方总算把话筒送到了应该拿话筒的人手上。 男声传遍整个会场。 「你可以娶我。」 全场再度静默一瞬，骤然响起的笑声差点把屋顶给掀翻了。 谁娶谁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愿意啊~ 什么都抵不过一句，我愿意。 第502章 林谩语vs赵寅城 赵寅成遇到了真爱, 所有兄弟都知道。 最先知道的是孔侑，那天他跟赵寅成约饭，后者才从海那边飞回来, 刚到机场就给孔侑打电话说饭局推后。因为他在飞机上遇到了个姑娘搭讪没成功，想要在机场等那位出来看还有没有机会。 「这么夸张？」孔侑以为他在闹, 「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航班资料？」 赵寅成一点都不夸张的说, 「我找人问过了，她是vip, 不方便透露。」说起来就想笑, 「要是能打听到我还在这等什么？」 「打听过了？」孔侑稍显诧异，「你讲真的啊，要一直等？」 非常认真的赵寅成说他要等, 「一见钟情这个词我第一次切身体会，那些编剧笔下的宿命我搞不好都碰到了，超级夸张, 但我就是碰到了。」 碰到了宿命的赵寅成在机场等到后半夜也没等到人，倒还是去见了孔侑一起吃宵夜。孔侑很好奇那个叫『宿命』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赵寅成的形容是他第一次喝到酒，辛辣, 呛喉咙，眼泪都要飈出来了，但就是忍不住还想再喝。 第2443页 这个形容有点奇怪但孔侑也算理解了，赵寅成这把玩真的, 就是可惜他找不到人。 据说那位跟他一个航班的姑娘走vip通道直接消失，他堵人没堵成功，堵到后半夜也只来见了兄弟，没见到妹子。 第二个知道的是艺人的经纪人, 他们一起去更新护照，自家艺人硬是要跟另一个貌似同样来更新护照的妹子搭讪。妹子很给面子的委婉拒绝，自家艺人跟听不懂一样，再度搭话。 经纪人看不过眼，主要是到处都是人呢，硬是把艺人拽走了，事后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姑娘，就是自家艺人之前在机场等了几个小时都没等到的那位，稍显心虚，但也就不了了之。 第三个才是姜东元，他有行程要去香港，赵寅成有行程去北京，两边约好先结束的赵寅城去香港转机，到时候一起飞去度假。 再约定的前一天，赵寅城打电话给他，说是自己遇到了『宿命』改天再约。 就这样，『宿命』小姐，成了赵寅城朋友圈里人人皆知的存在，就是谁都没见过这位『宿命』小姐。 大家对『宿命』小姐的了解都源自于赵寅城，听说她常年待在海那边，偶尔需要更新签证了才会回首尔；听说她很漂亮；听说她很有才华；听说她疑似是个二代；听说，听说，都是听说。都是听赵寅城说。 自从这位『宿命』小姐出现后，赵寅城就非常难约，但凡有超过一天的空闲都会飞过去找『宿命』小姐，也就平时得在首尔待着才能约他。 『宿命』小姐的传言已经多到大家都从好奇心爆棚到习惯了，赵寅城求婚成功，总算把人带出来见兄弟了。 见兄弟的未婚妻，还是鼎鼎大名的『宿命』小姐，赵寅城的朋友圈能到的都到了，姜东元自然也到了。 姜东元见到了『宿命』小姐，不是在包间而是在约定会所的地下停车场。他停好车刚准备开门，先看到赵寅城在对面给谁开车门。 当时姜东元手扶着门把手已经把门推开了一道缝，『宿命』小姐就这么下车了，在他只看到一个侧脸的情况下，反射性就把车门关上了。 心脏鼓譟的声响大到姜东元怀疑自己得了心脏病，也让他迅速了解，赵寅城嘴里的『宿命』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那个人是他的宿命，只一眼就知道了。 但那位『宿命』小姐是赵寅城的未婚妻，这tm....艹！ 姜东元在车里坐了很久，先否定所谓的『宿命』都是瞎扯淡，再鄙视自己就是见色起意还装什么一见钟情，借着骂自己不是人，兄弟的女朋友....老婆都肖想，王八蛋都是夸奖。最后警告自己别发神经，今天是来见兄弟老婆的。 见兄弟老婆的姜东元上楼了，控制住了表情却没控制住身体，本来就应该跟人家点头问候，顶多微微欠身打招唿，可胳膊不听脑子的指挥，非得伸手要跟人家握手表示友好，也是有病。 病得不轻的掌心碰到了那个人的手，那个叫林谩语的姑娘大概是敏锐的类型，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交握的手一触即发，带着闪躲，笑容也不太....他不知道。 姜东元知道的是，他完了，他想抢。所有的血液都沸腾的想抢，理智什么的都被烧了，什么赵寅成，什么多年兄弟，他都不想管，他想抢。 可惜，他抢不到。 这姑娘根本不给一丝机会，他连她的号码都没有。 姜东元怀疑自己疯了，他准备去找兄弟鑑定一下自己到底有多疯。他约兄弟出来吃饭，跟他讲了一个『朋友』的故事。 「我有个朋友，他有个相交多年的兄弟，就跟我们一样。」姜东元转着酒杯看似轻松随意的说着『无中生友』的故事，「那个兄弟要结婚了，可他喜欢上了兄弟的未婚妻，非常喜欢，就是你说的宿命，已经是宿命了，要不要......」 「已经是兄弟了还肖想兄弟的女人？」赵寅成打断他，意有所指的开口，「这中崽子你还跟他做什么朋友，断交啊。」 赵寅成想起来了，他不止想起来了还跟林谩语研究过，为什么他还能想起来，还能再见到林谩语。结论是他们两都没有做到所谓的百分之百的爱恋，所以不论是他还是她，都会再度相遇，再度迎接宿命。 如同，姜东元。 姜东元抿了口酒，他不知道赵寅成是察觉到了还是就这么随口一说，但态度是很明显的，抢兄弟女人都是杂碎。要是没碰到『宿命小姐』他也这么想，可他碰到了『宿命』，那怎么办？ 没办法，没有任何办法接近林谩语。 首先就是电话都没有，那姑娘很神秘，圈外人就不说了，连具体做什么工作姜东元都不知道。他根本就联繫不到林谩语，何谈的追求亦或者抢夺？ 更别提赵寅城自从确定要结婚基本就是约不出来的状态，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这位都说要陪老婆。姜东元一度疯到想说你把人一起带来玩也行，可他到底还是有理智在，脑子没全部被烧干净，他说不出那样的话。 话说不出来，人联繫不上，姜东元能做的就只有等。等那两人感情出现问题，闹掰了，离婚了，随便什么，他有的是耐心。 不论是等待那两人分开，还是等待根本就没有开始的感情自动消解，他都得等。 姜东元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感情为什么能那么浓烈，明明他压根不认识那个姑娘，他甚至跟她只见过两次，是一次是赵寅城宣告求婚成功，第二次是在他们的婚礼上。 第2444页 只有这么两次而已，他为什么看她就跟心脏病发作一样，会酸会疼，会抽搐？ 这太奇怪了，奇怪到只能用宿命去解释，他们上一辈子说不定是一对爱侣，才会产生的宿命。 姜东元在等，甚至于在祈祷，那对夫妇尽快走到尽头。 以他对赵寅城的了解，他们长不了，说什么浪子回头，浪子哪那么容易回头？浪子要是轻易能回头就不叫浪子了，赵寅城是个标准的浪子！ 浪子就是回头了，浪子回头回的天下皆知，所有人都知道赵寅城对他圈外的妻子是真爱，走到哪都要带着。为此连纯爱向的题材都不接了，记者问他是不是怕老婆吃醋，他回答是怕老婆不吃醋。 记者的採访看似只是笑谈，但舆论在一次次的笑谈里都知道了，赵寅城很爱他的妻子，爱到只要是票圈恩爱夫妻的榜单，这一对都高居榜首。 姜东元等了很久，半辈子都过去了，他也就放弃了。或者说他早就放弃了，当等待变成一中习惯，早早就放弃了，那只是一中习惯而已。 半生都过去了，再怎么放不下的事都随着时间放下了。既然都放下了，姜东元就能以开玩笑的语气跟赵寅城说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们当时在吃饭，本来在聊烧酒好喝还是米酒更适口，姜东元的话说的没头没尾前后都不搭，还想着赵寅城可能听不懂，但他看到他笑了，就知道，赵寅城是懂的。 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的赵寅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多年兄弟，举杯喝酒吧，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繫了。 所有空闲时间都拿来陪老婆的赵寅城，很长时间都处于没朋友的状态，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想起来一切就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许久才约一次，就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这一世，夫妻们很恩爱；这一生，姜东元放弃了。 新的一局，一切都非常相似，不同的是姜东元再见到林谩语就是在她和赵寅成的婚礼上。 去参加兄弟的婚礼结果对新娘一见钟情，这是什么荒唐的黑色幽默，姜东元都想撬开自己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脑浆还是豆浆，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事就是发生了，不可能的事正在发生着。肖想兄弟女人已经够垃圾了，肖想兄弟老婆？那都不是垃圾，那根本就不配被称之为垃圾，活着都不配！ 这次姜东元什么都没跟赵寅城说过，一个字都没吐出去，他又不是真的疯了，人家结婚了！！！ 说不出就只能看着，看着兄弟结婚，看着兄弟甜蜜，看着兄弟孩子都有了。看着看着，姜东元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在看兄弟的老婆，另一个兄弟也在看。 另一个兄弟藏的非常深的在看，要不是小朋友周岁摆酒，姜东元还发现不了，孔侑望着林谩语的视线很压抑。 那个眼神多像自己啊，他们在照镜子呢，镜子里的人都是压抑着兽性努力披上人皮的禽兽。 非人类们结束了周岁宴一起喝酒，姜东元没有挑明为什么要约他喝酒，孔侑也没有询问为什么要约我喝酒，两人什么都没说。没说什么赵寅成，也没说孩子他妈，什么都没说，就只喝酒。 喝到双双醉死过去，隔天在地板上醒来，组团沖卫生间抱着马桶吐。 吐完了，重新洗漱，再见面，又是穿上衣冠当人的兽类，不过表面上都装的很好。 爱一个求而不得的人，那个人搞不好把自己当路人甲的，这中情况还谈什么追求，抢夺，不要被当神经病就已经足够了。立场调换，老公的朋友突然说什么我对你有好感，女孩子会直接报警吧，这还指望什么有好感？做梦！ 姜东元也好，孔侑也罢，这对兄弟都是足够清醒的人。清醒的人很清楚，什么情况还有一搏的可能，什么情况最好就把话拦在肚子里，就当成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连找个树洞发泄都最好不要。 因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真正的秘密，只要张口对第二个人说。不管那个第二人嘴严不严，说出去了，就不是秘密了。 带着能进棺材的秘密再过一生的兄弟们，就那么过了一生，一生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曹成右？曹成右根本没机会见到林谩语啊，他从未见过林谩语。一如李胜基，他也从未见过林谩语。 林谩语不再是作家，一个纯纯的圈外人，跟娱乐圈唯一有关系的也就是赵寅城的妻子。 媒体拍到了也会刻意为她模煳面容，她是圈外人啊，拍夫妻甜蜜可以，但随便公开艺人家属就不太合规矩了，尤其是在赵寅城很介意的情况下，没有媒体会自找麻烦。 哪怕就是在新闻报导或者哪里偶然的见到了，那也就是见到了而已，见到了又能怎么样？见到了，林谩语也是赵夫人了，她又不是林小姐。 谁能对赵夫人如何呢，赵夫人是属于赵先生的。 赵先生只做一件事，陪着林谩语。 陪她渡过一轮又一轮的游戏，直到他们彼此攥紧了对方的手再也不松开。 第503章 尹南絮vs孔侑 垃圾游戏让被攻略的目标死死的卡主0.1再也不往前进, 玩家躺平了，婚都结了，不躺平怎么办？还能离婚啊！虽然尹南絮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多好的人, 但她也没烂到那个份上。 宣告全世界的婚礼虽然因为新娘在说『我愿意』前掀开头纱骚动了片刻，但还是妥善的举行下去了，新娘到底还是说了『我愿意』，新郎的『我愿意』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第2445页 双方都愿意并且自愿的婚礼『圆满』结束, 摊在酒店专门准备的婚房床上的尹南絮躺平不挣扎。没有挣扎的必要了，她基本能确定孔侑最后的0.1不由她控制，也不会随着时间就涨上去。 那极大概率就是最后的关卡，最后的关卡需要她用一生去求。 不挣扎的玩家翻身而起, 得去找老公啊。新婚之夜号称去洗澡的老公在浴室待好久了，具体时间尹南絮是不知道, 可至少两个小时过去了, 他在里面洗什么？洗涤灵魂啊？ 先把漂亮归漂亮但也很累赘的礼服换下来, 穿上吊带睡裙也准备去洗涤一下灵魂的尹南絮敲敲浴室的门, 里面没动静。再敲, 还是没有。第三次准备敲击时, 门从里面打开, 正面扑过来的傢伙眼睛好像是肿的？ 尹南絮没看清也看不清, 孔侑捂住了她的眼, 卡住了她的后颈, 上来就亲。一路亲到门边的开关处关了等，眼前的手放下了，她也还是看不清孔侑的表情。 灯关上床，上了床谁还管什么表情，尹南絮脑子里最后的念头是, 我还没洗澡。 但....他都不介意，那就没什么好介意的了。 新婚当夜，尹南絮体验了一把古早不靠谱的言情小说里，被那啥到晕过去的魔幻情节。少女时尹南絮看到这种情节会很激动，等成了熟女，她以足够丰富的经验再看到这种情节心里毫无波澜，甚至会怀疑写这种情节的作家搞不好自己没经验，才会有这样的幻象。 男人没那么给力，女人也没那么娇弱。 极其娇弱的女人从假性昏迷中醒来，人都是懵的，好半天回不了神，大脑一片空白。太疲惫也太酸爽，浑身上下比跑了一万米还夸张的酸，但比任何刺激都爽，又酸又爽。 总算回神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默默的扭头打量能出现在小说中给力的男人，那位睡的也跟昏厥一样。果然现实还是跟小说有点区别的，小说里这个时候男人还能精力旺盛呢，搞不好能做个早餐甜蜜一把什么的。 现实是男人昏厥，而女人也是在此时才发现她昨天没看错，这傢伙眼睛肿了。一夜过去，昨夜只是好像肿了的眼睛，今天肿的像个悲伤蛙表情包，甚至因为鼻樑够高还有种莫名的嘲讽感，给尹南絮都看楞了。 悲伤蛙昏厥中，啥反应都没有，除了用四肢缠着尹南絮之外真的毫无动静。尹南絮抽了抽胳膊想下床，她想尿尿，更想把边上狼人还埋在身体里的玩意儿抽出来，有点不舒服。 狼人还在昏厥，可她一动，狼人卡的更死。尹南絮无语的望着天花板，盯着吊灯发了许久的呆，最后变成唇边的一声嘆息。 算了，别折腾了，认栽吧。一个大男人在新婚之夜躲起来哭成悲伤蛙她还不认栽，那她就真的不是个人。 再度认栽的尹南絮眼一闭，艰难的侧身回抱狼人，不就是睡觉么，睡！ 睡个屁！要尿尿！ 「呀！放开！」 新婚之夜的一场『战斗』结束于隔天扯着头髮把老公叫醒的老婆，飞奔去洗手间。老公？老公笑噼叉了。 结婚之前尹南絮就知道孔侑是最好的结婚对象，连个之一都没有。这位有才有貌还爱她，世上还能有比这更好的结婚对象吗？没了。 结了婚，孔侑实力证明尹南絮的想法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确实是人间好老公模范。 整个蜜月期间尹南絮跟个二等残废一样，饭都是孔侑给她弄个小餐桌端到床上的，她除了解决一下不能让老公帮助的生理问题什么都不用干。 当然了，这也有绝世好老公化身为狼人，不分白天黑夜的战斗有关系。他们的蜜月没有旅行这个后缀，两人压根就没出酒店，一直在酒店里待着。 不过这东西又不是只有男人爽，女人也很开心啊。 胡天海地的一个月过去，重回首尔过居家生活的夫妻跟婚前同居时的相处几乎没有太大变化，本来结婚就是跟人一起过日子啊。跟孔侑一起过日子那真是太轻松了，尹南絮还是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由孔先生搞定。 这位负责搞定的范畴包括家里的大小事，以及亲朋好友的各种问题，既然结婚了什么时候生孩子啊，你们年级也不小了巴拉巴拉。 这些问题不需要尹南絮去回答，孔侑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说暂时没计划，暂时还有工作要忙，暂时发生的一切都跟尹南絮的关系不大，都是孔先生『决定』，弄的孔先生的爸妈都没办法说什么。 游戏之外的尹南絮一直不结婚，除了没碰到让她下定决心定下来的人，就是怕这些婚后出现的各种麻烦事。跟孔侑结婚，这些麻烦事压根就不存在，事实证明，男人想要保护女人就有办法保护的滴水不漏。 婚姻生活没有让尹南絮走进爱情坟墓的感觉，倒是有种走进了爱情的感觉。法律文件或者说是婚礼可能给了孔侑某种信息，那种他可以放心的沉浸于爱情的信息。 文青表达我爱你的方式那真的是.....套路太多。 撩人的情话每天都听，情书这傢伙能写一打，不是抄经典情书的情书，而是自己写的情书。孔先生的情书还有个许愿卷的功能，尹南絮随时可以拿着『许愿卷』让老公做任何事。 虽然尹南絮没什么特别想让孔侑做的就是了，因为这位已经做到够好了，好的都超出尹南絮的想像。 第2446页 这位停了所有行程每天陪她到处玩，没有蜜月旅行算什么，他们有蜜年旅行。在搞定了父母和亲戚后，孔侑就带她去了欧洲，把什么蜜月旅行最值得去的十大国度跑了个遍，还问她想去哪里玩。 前前后后玩了一年，玩的尹南絮都怀疑这位该不会不准备工作彻底退圈之时，他们玩不了了，得回国。不是孔侑有行程，而是尹南絮怀孕了。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囧，避孕措施夫妇是一直在做的，不是尹南絮不想要孩子也不是孔侑不想要孩子，两人没聊过这件事，就是很自然的维持着避孕措施。 但他们玩的也很浪，蜜月....蜜年旅行么，重点不在于月还是年而是蜜，蜜糖的蜜。蜜糖黏黏煳煳的，去的城市又是号称全球最浪漫的地方之一，那肯定胡天海地的浪啊。 浪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怀孕的尹南絮在战局过半时流血，起初两人都以为是姨妈，但尹南絮感觉很疼，不太正常的那种疼，她一般是不疼的就去了当地医院。 尹南絮做了一堆检查后回到医生面前，听到一句『恭喜』当场就懵逼了，不可能啊！是瞧不起杜蕾斯还是怎么着？怎么可能呢！ 医生表示是可能的，目前市面上的计生用品不论是套还是药，都没办法做到百分之百，哪怕gg号称是什么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也不是百分之百。而尹南絮属于非常『幸运』的那百分之零点一，恭喜恭喜。 死死的卡在零点一的尹南絮即堂皇又无措，还有些荒唐，她是跟零点一槓上了吗？ 得知自己怀孕的尹南絮是茫然到不知所措，得知老婆怀孕的孔侑是惊喜到不知所措。可他就喜悦了不到三十秒，就小心翼翼的问尹南絮，你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准妈妈行动比脑子快，一巴掌煳过去，「你敢不要这个孩子？！」不想活了吗！ 脑袋都给打歪了的准爸爸扭回头时勐的抱住老婆，耳畔带着沙哑或者说是哭腔的一句『太好了』让尹南絮回神，回神发现孔侑对他们的爱情还是有顾虑，结婚没有彻底让他安心，只让他把戒备藏的更深，深到她根本察觉不到。 怀孕了，还是稍微有点危险，差点因为激烈运动过于激烈造成流产，准妈妈就被供起来了。尹南絮住院了半个月，确保孩子没问题，一切检查都能通过，孔侑火速买机票回国，在这边到底还是不方便。 回国之后的尹南絮还是被供起来的状态，孔家人尤其是孔妈妈对于家里终于要迎来新成员，那叫一个兴奋，这么多年啊，终于！ 为了照顾孕妇的心情，怕孕妇不喜欢跟老人家一起住，本来想要来首尔照顾儿媳妇的妈妈都换成亲自找家政。面试了n个后终于找到满意的，再把家政送过来照顾儿媳妇，随后每天给家政打电话。 婆婆当然是想给儿媳妇亲自打，但她儿子特别鸡贼，孔侑给亲妈带去一堆孕妇心情会影响胎儿发育的故事，还有什么孕妇荷尔蒙波动很大，很容易产生心理疾病比如产前忧郁的事。 搞的孔妈妈一边觉得哪有那么夸张，一边又不敢真的去试会不会就真的那么夸张。自动从『叮嘱』儿媳妇这不行那要小心，变成骚扰家政阿姨。 家政阿姨拿两份工资，一份是孔妈妈给的主要工作是照顾孕妇；另一份是孔侑给的，主要工作是套路孔妈妈，保证婆媳关系的同时让尹南絮也不会有被『骚扰』的感觉。 事实上尹南絮并没有那个感觉，她也并不介意孔妈妈来『照顾』她。她代入了一下自家老太太，他们家皇太后要是知道她怀孕了，肯定比孔妈妈要紧张，对她的管制也比孔妈妈要『苛刻』，说不定一口可乐都不会给她喝！ 也是因为这个，在发现老公搞了那么多花招应付爸妈后，尹南絮试着跟孔侑商量，一直在家陪她的老公可以去工作了，奶粉钱还是赚的，而她可以去釜山的爸妈家，这样他也能放心。 孔侑完全不放心，很是戏剧化的捂住胸口往沙发上一倒，「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别来这套，我现在不是三岁，怀孕又不是用脑子怀。」尹南絮抬脚踢他，把人踢起来坐好，好好跟他讲，「我并不讨厌妈妈对我的....保护？我是说，我不在意她很看重这个孩子，我也很看重，这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矛盾。」 凑过去把她揽在怀里的孔侑也不是觉得婆媳会因为孩子有矛盾，他担忧的是，「我怕你会不舒服，我妈是很期待这个孩子，但并不是只期待这个孩子，她就是不太会表达。」 「她就是只期待这个孩子也没关系啊。」尹南絮看的很开，换成是他们家老太太有个儿子娶了个儿媳妇还怀孕了，也是这个路数，人之常情么。 人之常情的意思是尹南絮快要成为母亲了，就越发的思念爸妈，尤其想他们家老太太。可她不能任由这个情绪沉积，那会得病的。虽然话有点不太好听，但她需要一个替代品，需要一个让她可以把对老太太的思念传达出去的通道。 但这话跟孔侑讲就没必要了，尹南絮讲的就是她想妈妈了，有孔妈妈可以见面也很好。这话说的孔侑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嵴，无声的安慰她。 隔天，孔家爸妈就到了首尔，孔侑可以出去工作，但让尹南絮去釜山是不现实的，还是让爸妈来首尔吧。爸妈也更想来首尔，能见到怀孕的儿媳妇去哪有什么关系，首尔的医疗环境还更好呢。 第2447页 公婆的到来让尹南絮一下就感受到婚姻落地的踏实感，婆婆是会叨叨她啦。比如不要光脚踩在地上，哪怕有地毯也不行，暖气开着也不成啊，你怀着孩子呢。但婆婆也会给她熬很好喝的汤啊，为了食材新鲜还大清早跑去市场呢。 人大概都贱得慌，尹南絮觉得自己就有点那个意思。家里只有孔侑和她，孔先生是个绝世无敌好老公没错，可她总觉得这样的生活太飘了，不管是鲜花、情书，都太飘了，不实在。 有个处处捧着她的家政是很好啦，可老公已经处处顺着她了，尹南絮有时候怀疑自己想要星星孔侑都能想办法给她弄来，家政阿姨再处处照顾.... 这样的生活确实很舒适，很开心，很爽，但这样的生活真的不实在，悬浮在空中，不落地，太缥缈。 自己大概是成不了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妇人，尹南絮嘆息着自己没那个命，享受都享受不来。她更能接受婆婆在她想喝碳酸饮料时，嘟嘟囔囔的说那对身体不好，但还是给她倒了一小杯，还说一天只能喝这么多。 说鸡汤不好喝吗？说给你炖排骨好不好？说你今天想吃什么？说楼下的花开了，要不我们下去散步？ 孔妈妈跟绝大部分妈妈都一样，会絮絮叨叨的说这对身体不好，说那要少吃点。说一直看电视、玩手机都不动怎么行呢；说你喜欢吃我再给你做。 孔妈妈跟他们家老太太很像，头几天客套有礼，时间长了就把她当小孩子这也管那也管。 想当初尹南絮去上大学，长假回家，头几天她都是亲生的女儿，想干啥都行。也就那么几天吧，几天一过，她就成捡来的了，干啥都不行！ 孔妈妈跟他们家老太太一点都不像，他们家老太太啊，骂女儿凶起来跟女儿是不可回收的垃圾一个样。孔妈妈从没跟尹南絮说过一句脏话，别说是骂了，语气重一点都没有，就算劝她别做这个，别做那个也是劝说，语气可温柔了呢。 尹南絮努力在婆婆身上寻找母亲的影子，硬找总是能找到的，找到了她就安心了，安心之后是更大的愧疚。 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老太太还等着她回去呢。 老头子？老头子足够坚强！不然还能怎么样！ 肚子里的宝宝会动了，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尹南絮愣怔片刻眼泪刷就下来了。当时快要睡觉了，孔侑本来读者故事书在给小宝宝做胎教，他读完了故事抬头准备跟尹南絮说话，才发现孩子他妈不知道哭多久了，眼睛哭的通红。 孔侑一下就慌了，嘴里连声问着怎么了，伸手想抱又怕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敢碰他，着急的在床边乱转。转的尹南絮一头扎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想妈了，哭的孔侑差点跟她抱头一起哭。 房子的隔音够好，房间里发生的事屋外并不知情，可隔天儿媳妇肿着眼泡出来吃早餐，亲妈差点用眼刀戳死儿子。 必须是儿子干了什么挫事才会让儿媳妇哭的眼睛都肿了啊！ 孔侑无敌冤枉可他又不好解释，爸妈搬来首尔后，他担心的婆媳矛盾一点苗头都没出现过，反倒是他这个亲儿子在亲妈眼中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孩子会动了，孩子会持续不断的动了。每一次胎动都会给准妈妈带『震撼』，每一次胎动都会让婆婆想笑，笑儿媳妇真的是个小姑娘呢，会因为宝宝动一下就一惊一乍的。 小姑娘变成妈妈了，小姑娘想自己的妈妈了，小姑娘有一剎那怨恨过『0.1』的误差，不管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孩子他爸。 可也只是一剎那而已，在孔侑满面惊喜的伸出手跟肚子里的小宝宝『击掌』时，尹南絮是感激的，感激这个人成为她孩子的父亲。 这个人很好，这个人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哪怕就是拿着放大镜去找到找不到缺点的丈夫和父亲，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孕期荷尔蒙的波动让尹南絮时常东想西想，想到孩子出生，陪着进产房的孔侑哭的跟他生孩子一样，尹南絮就释然了。 终归会有那么一天，就算不是游戏也终归会有那么一天。那一天，她会送走爸妈，会迎来自己的小家庭，或迟或早都会有那么一天，游戏不过是加快这个进程。 家里多了个孩子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最大的改变是说好结婚就退圈的尹南絮想要再度復出，想要拍一个怀孕到生产的纪录片。 那是送给宝宝的礼物也是送给妈妈们的礼物，尹南絮想拍。 有了想法的尹南絮就开始筹备这个项目，弄到一半的时候孔妈妈犹犹豫豫的问她，是不是打算给孩子提前断奶，她才反应过来，忘记跟『家人』商量这件事了。 当晚，尹南絮跟孔侑说了自己想要復工拍个生产的纪录片，她没想过孔侑会反对，但孔侑真的一句话都没说就支持，还快速思考要怎么处理孩子断奶的问题，还是让她想笑，不自觉的笑出来的笑。 她真的嫁给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跟什么ai无关，跟游戏都无关，只是这个人非常好。 老公同意之后，除开项目有关的事就都是孔侑解决，孔侑总是有办法解决可能出现的家庭纠纷。父母总是槓不过子女的，公婆有老公解决，尹南絮要做的就是专心项目就好。 孩子提前断奶就没必要了，一个纪录片前期准备的工序还有很多呢，正常餵养到能吃辅食，尹南絮就重新穿上西装套裙出去跑项目了。 第2448页 相对应的就是孔侑再度停下所有行程在家带孩子，孔家爸妈已经回了釜山，再住在一起会有矛盾的。 这个项目耗了尹南絮两年，加上上映宣传就是三年。三年的时间基本都是孔侑在带孩子，职业女性想要做到家庭事业两全就得有个背后的男人支撑，反过来也是一样，爸爸和妈妈为了孩子总得有一个要牺牲点事业。 等尹南絮刷了一堆奖回来，宝宝也已经要上幼儿园了，没有灵感也没什么特别想拍的题材的导演跟男演员商量，要不你出去活动，我在家带孩子？ 男演员当然说好，面对尹南絮，孔侑就没有说过不行。结婚之后的孔先生，永远都是『yes』先生，从未说过『no』。 『yes』先生再度出山却不再接需要长时间离开家的行程，有要拍摄的项目也会都跟制作方确定，是否需要离家超过一个礼拜的拍摄，那种项目他就不会接。 而这尹南絮并不知情，孔侑有很多尹南絮并不知情的『小事』。类似于他跟爸妈的争执，类似于他不会离家太远，还类似于他不接纯爱的项目了，也不再接电视剧。 电视剧的男主角很难没有和女主角的感情戏，而只要有感情戏，哪怕他结婚了，剧方还是会用cp感去宣传的。这是没办法避开的事，那就干脆不做。 孔侑从来没有离家超过一个礼拜，也就是从来没有离开尹南絮超过一个礼拜，五天就已经算很长了。这让他推了很多工作，这也让他逐渐感受到尹南絮对他的在乎。 曾几何时，尹南絮老是说他是测谎仪，孔侑却觉得不是他多会测谎，而是尹南絮没有认真在撒谎。她要是真的想骗他，他是发现不了的，就像是结婚。 在说出『我愿意』之前，在尹南絮把头纱掀起来之前，孔侑都以为尹南絮是真的想好了要跟他携手走一辈子。 可她掀开头纱的那一刻，孔侑就发现不是，这场婚礼对尹南絮来说是结局，而不是他们婚姻生活的开始。 孔侑不知道原因，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让尹南絮愿意用结婚去当结局。但他知道，那就是个结局，再也不会有开始的结局。 婚礼是新娘为他们这段感情所『创造』的结局，多讽刺啊。 滑天下之大稽的新婚之夜，孔侑恨不得跟她一起死，两人都死在床上也是一种结局。比起从尹南絮嘴里听到什么离婚或者更离谱的话，孔侑宁愿跟她一起死在床上，好歹也是一种殉情。 但他捨不得，做不到，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耗死她也差点耗死自己，第二天起来腿都软。 从新婚的第一天，孔侑就在等一个结局。他不知道尹南絮会用多扯淡的理由跟他说离婚，可能是什么爸妈对我的期待我已经实现了，现在我要去追求我的『美梦』？ 可笑的美梦，呵。 可尹南絮没说，他们起床后她没说，他们吃了饭她没说，他们饭后她还是没说。既然你不说，那你就不用说了。 新婚蜜月，新娘嘴里更多的是吟哦，因为新郎不想让她开口。开口了，这场婚姻就可以结束了。 一个月过去了，孔侑从暴怒再到冷静，都已经等了一个月了，尹南絮什么都没说，他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尹南絮压根没有那个想法。 他试探着问尹南絮要不要出国玩，如果尹南絮想说，这个时候就可以说了，不然等出国再说更麻烦。尹南絮没说，尹南絮说，行啊，去哪。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多到孔侑渐渐放心嘲笑是自己想太多的时候，尹南絮怀孕了。孔侑狂喜，癫狂之喜都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兴奋，可尹南絮面无表情，冲上天的灵魂坠入深渊。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你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我？ 孔侑不知道要怎么问，他们没有聊过孩子，他们一直在避孕。他不可能跟尹南絮聊孩子，他也不可能让尹南絮一直吃避孕药，那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那就只能他来做避孕措施。 说老天垂怜也行，说上帝开眼也罢，随便什么神明，让他们有了这个孩子。 孩子的妈妈，想要这个孩子吗？孩子的妈妈想要他这个孩子的爸爸吗？ 孔侑到底还是问了，问出口的话换来了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头都歪了，剧烈的疼痛也让他清醒过来，清醒的知道这不是一个梦。 不是一个荒唐又奇妙的美梦。 此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奇幻的梦境，尹南絮不止想要这个孩子，想要他，还想要融入这个家。如果不想要融入这个家，那为什么会让他爸妈来呢，他已经提前隔开了爸妈不是么，尹南絮没必要那么做的，可她做了，不就是想要融入家庭吗？ 尹南絮很顺利的融入了他们的大家庭，顺利的孔侑都觉得惊奇，顺利的孔侑总觉得这太不真实。他总是在半夜惊醒，生怕醒来一切都是他的梦境，现实是尹南絮早就离开了他，什么孩子，家庭都是他的幻象。 可他每每惊醒尹南絮都在他身边，偶尔发现他醒了，发现他『做噩梦』了，迷迷煳煳的靠过来抱住他，掌心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他的肩膀、后背、脑袋，随便哪，哪顺手拍哪，像哄一个小宝宝，让他别怕，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反的。 梦都是反的，梦的一切都不存在，真实存在的是他们的宝宝出生了。 第2449页 孩子出生后，此前担忧过的一切都像是杞人忧天，怀抱里孩子的重量压在孔侑的心上，压的他特别踏实。尹南絮说，女儿都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他对他的小情人是爱不释手。 孔侑就笑，是啊，爱不释手。 爱不释手的孩子一点点长大，抱起来的分量越重孔侑越安心，他最安心的时刻是尹南絮从外面回来，站在门厅处喊一声『我回来了』的时刻。 每天每天，每天都会有一句『我回来了』跟『我出门了』做唿应，她每天都会回来，这让孔侑的睡眠渐渐变好，渐渐不再被梦魇困住，被没发生也不可能发生的噩梦惊醒。 尹南絮回来了，他要出门了。 孔侑不再被噩梦惊醒却也不敢离太远，他已经很清晰的知道自己没有在做梦，尹南絮就是在他身边，在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他还是不敢离太远。 不对，应该说，他不愿意离她那么远，他不愿意她听不到一句，我回来了，他也想让她每天都听到。 他不止想让她每天都听到一句『我回来了』，他也会在跨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开始期待，等他回家，孩子的妈妈会抱着宝宝摇晃着她的小手对他说。 「爸爸回来了哦~」 「爸爸~」 「我回来了。」 孔侑上前亲亲大宝贝，再弯腰亲亲小宝贝。 「今天有乖乖听妈妈话吗？」 「有~~~~」 一句『我回来了』贯彻了他们的整个婚姻，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夫妻双方总有一个人会留在家里。孩子渐渐大了，上学了，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世界，乃至于自己的小秘密，爸爸和妈妈就得学着放手了。 尹南絮适应的还算良好，孔侑就不太能适应。 不管是从小学的女儿嘴里听说她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从初中生妈妈的嘴里听她说应该给女儿详细科普避孕问题，亦或者高中了女儿想要出国读大学，再到大学毕业工作了，女儿带了个金髮碧眼的小崽子回来说要结婚。 孔侑通通不能适应，完全不能适应他抱在怀里的小宝贝怎么就那么快长大了呢？更不能适应，明明自己常年保持运动，怎么就还是老的那么快，尹南絮那傢伙都不运动的，她怎么那么年轻！ 「你是不是偷偷瞒着我去打了水光针？」 「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从背后搂着老婆的腰，脑袋搭在老婆肩膀上的孔侑，望着梳妆镜里的两张脸，让老婆说实话，「为什么你还没有老我就那么多皱纹？」 尹南絮一下笑出来，这把年纪了还会被老公『嫉妒』美貌，心情很美妙，扭脸亲亲越老越幼稚的傢伙。 「不如我们去床上试试谁年轻啊~」 谁年轻有什么重要的，谁都会老去才更重要啊。 他们都会老去，垂垂老矣的帅老头躺在病床上，握着携手一生的人，他们真的走到了尽头，他也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要什么了。」 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美貌的老太太双目含泪微笑着贴贴他的脸，含笑问一句，「我要什么？」 「你要....」孔侑偏头亲她的嘴角，眼睛盛满的不是终将会离去的悲哀，而是这一生他已经知足的满足，他知道她要什么了。 「尹南絮，我爱你。」 世间的一切被定格，窗外的行人被定格，屋内的滴滴作响的器械也不再发出声音。告白的帅老头挂着微笑的脸像定格的照片，明明是诡异的画面，尹南絮却一点都没有害怕。 比起害怕她倒是有点像骂人，想骂这傢伙就真的藏了一辈子，又想笑，笑幸好他藏了一辈子，更想哭，哭他既然都藏了一辈子，何必在此时说出口。 此时，此刻，你再说出口让我怎么办？ 重回青春是什么感觉？没什么感觉。 重见爸妈是什么感觉？ 尹南絮以为自己会嚎啕大哭，再不然至少热泪盈眶，可她好像就只是想跟惊讶于她突然回家的老头子老太太说一句。 「我回来了。」 爸妈在想她走来，尹南絮却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张开手臂等待她的一个拥抱，通常还会伴随一句。 「欢迎回家~」 第504章 尹南絮vs姜东元 游戏再度开局, 尹南絮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美梦。 这个梦里她没有完美到可以cos剑三七秀掌门的面庞，也就是个虽然不太常见，但去一线城市的cbd还是能看到那么几个的漂亮姑娘。 那是她自己的脸, 她本来就不丑, 只是没有游戏建模人物那么逆天的颜值。 身体变成了『自己』的, 家庭也是自己的。爸妈就是爸妈, 只是被平移到了南韩成了『回国』得拿护照去的人，家里的一切也没有太多变化。 尹南絮不是很懂游戏为什么要特地给他们家都换国籍，但这都是编织的美梦了，还在乎国籍干什么。 美梦中的尹南絮没有出去工作, 就在家门口的小区外开了家咖啡馆。这是她年少时的梦想, 开个少女心满满的咖啡馆，每天就喝着咖啡悠哉悠哉的过日子。 不过尹女士到底不是真的『少女』, 为了不让自己为咖啡馆的运营问题忧愁，她给自家老太太加了个设定，不是什么富豪, 是他们家老太太一直心心念念的职业女性身份。 老太太但凡有点不开心就念叨着，当初要不是为了照顾你, 我在我们厂如何如何。给老太太弄个厂就有点太夸张，但让老太太持续工作, 还能做个部门的小主管, 这个是可以操作的。 第2450页 一家三口, 老爷子有是个不大不小的中层领导，那是他本来的职位, 老太太是个小领导，都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在职场奋斗呢。家里还在首都有两套房，一套自主, 一套出租，车也不缺，存款不算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在这个背景设定下，刚刚大学毕业不想出去工作，手上有点小积蓄的女儿要开一家咖啡馆。那只要保证不会亏损太过，父母就算唠叨几句你这个生意做的太煳弄，也没什么关系啊。 煳弄着做的小咖啡馆就真的是个小咖啡馆，一百平都不到，刨除操作台的空间，挤一挤也就能摆下六到八张桌子。小咖啡馆的老闆还不乐意挤，只放了两张桌子，把操作间弄的可大了，还预留了休息室。 真的，这要不是个游戏，生意一定亏到妈都不认。 但这是个游戏吗，游戏玩家考虑什么钱啊。游戏玩家只考虑别让爸妈因为钱太多，而出现奇怪的设定，她的户头有多少钱只有她自己知道，反正足够支撑这个咖啡馆无限期亏损下去。 咖啡馆的营业时间是早九晚九，算起来是一天十二个小时都在店里，也没个节假日啥的，好像比正常上班要辛苦。不过老闆有钱找兼职啊，但凡她想休息都找兼职，搞的爸妈尤其是老太太，每天念叨她就是混日子的。 爸妈这种生物，见不到尤其是再也见不到时，千古名句子欲养而亲不在何其悲凉。可他们每天都出现在自己的日常里，那就真的是天天都想离家出走。 在游戏重新开局半年后，也就是跟爸妈『亲密接触』半年后，尹南絮就想『离家出走』，并且很懊恼把店开在小区门口，这让她想要找理由独立出来搬家都找不着。 是的，也就半年而已，半年就让尹南絮有点扛不住『母爱』了。亲妈没工作的时候，她回家，皇太后叨叨她光顾着工作不知道照顾自己，这个她忍了；亲妈有了工作，又嫌弃她太咸鱼？ 我果然是捡来的，不对，应该说太后就是太后，在太后眼里，她总是缺点多过优点。 太后地位崇高，尹南絮也不能跟她硬刚，可她确实也不是小孩子了，每天被管头管脚的很不舒服。在她第n次因为摊在沙发上被亲妈吐槽，姑娘家坐没个坐样的时候，她就想着要不要『离家出走』。 走呢也没打算走远，就想着在小区里租个房子单独住，好歹回到家可以随便用什么姿势摊着，尹南絮就这点小要求。可这点小要求不太容易实现，因为太后不乐意，太后很不高兴，家里哪不好你得搬出去。 尹南絮很无奈，就在她无奈之时，姜东元出现了。 这位出现的很突然，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午后，这个人出现在她店里，跟她演绎偶像剧，一眼万年啥的。 彼时尹南絮正捧着手机趴在吧檯上搜索小区有没有单室套，脑子里想的是如何让亲妈答应她出去住。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代表着有客人的铜铃铛叮噹作响，听到动静都没抬头的老闆娘懒洋洋的说了句，欢迎光临。 2019年，盛夏，午后。 天热的玻璃门外的空气都像是能烧起来，店里冷气开到十八度。 说完『欢迎光临』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客人点单的尹南絮抬头望过去，只一眼，过冷的冷气从脚后跟蹿到后脑勺，根根直竖的汗毛让尹南絮一个激灵，手机都掉了，砸在木吧檯上，一声闷响。 冷气开太足了，这是尹南絮脑子里最先闪过的想法，再之后才是，首尔是真小，这都能碰到。 老闆娘拿起了手机，呆滞的客人也跟着回神，回神后哑着嗓子说了句『您好』，老闆娘回了句『点什么』。 这就是两人再见的开端，一个开咖啡店的老闆娘和一位买咖啡的客人。 客人帽子口罩全齐，要不是没戴墨镜，尹南絮可能都认不出来这人。但她认出来了，也当没认出来，她不觉得他们有再认识的必要，虽然这人看她的眼神很诡异。 散发着『我对你很有兴趣』的那种诡异。 如果尹南絮还是那个剑三美人，这位的眼神大概可以被称之为惊艷，但她就是个漂亮姑娘。在普通大众的群体里漂亮，在娱乐圈么，一般吧。 很肯定自己的脸是无法惊艷到这位的尹南絮，给客人送上了一杯他点的冰美式，对不明原因一直试图跟她搭话，什么店里能不能办会员啊，会员要怎么办啊，能不能集卡啊之类的客人，报以营业性微笑。 买单啊，亲。 买单的亲以外人看起来不经意，但在尹南絮看来绝对是故意的姿势，特别故意的把口罩拉下来，再问她多少钱。 尹南絮敢拿身家性命打赌，姜东元是故意的，故意露脸给她看。大概是找不到自我介绍的机会，就想着借那张在南韩众人皆知的脸，打破他们只是店家和客人的关系。 但尹南絮不配合，她也没办法配合，她都认出来了，还怎么配合？难道她要装是这人的迷妹？还是要装见到明星的激动？她都做不到，能做到的就是提示客人自己刷卡。 客人有点小尴尬，默默的刷了卡，又以状似不经意但绝对是故意的姿态摘下帽子，在室温十八度的店里拿着帽子装热扇风，余光却一直盯着老闆娘。 老闆娘有些想笑，但她忍住了，抿唇憋出一句『谢谢光临』，在彻底憋不住的前一秒，转身背对客人，无声大笑。 第2451页 笑那傢伙像个傻子，头毛被帽子压趴了都，还眼巴巴的指着她能认出来好搭话呢。 客人始终没找到机会搭话，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直到他离开，老闆娘都没有转回来。 这就是他们的初面，老闆娘和客人的初面。 这样的初面说特别也特别，说不特别也不特别，就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见面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还会有三四五六乃至于无数次。咖啡店又不会关门，老闆娘随时在，客人也可以随时来。 客人成了常客，定时定点每天都来，还是按照三餐来，早中晚都来。这位凭一己之力拉高了小咖啡馆的营收，也让老闆娘知道了，在游戏的设定里，ai的好感度是可以继承的。 继承了好感度的姜东元，这次很小心的跟她接触。 可能是因为双方年龄差很大，她想要年轻的身体，谁不喜欢青春，没设定成大学生也就是不想折腾而已，大学毕业的姑娘正青春，而姜东元再怎么是黄金单身汉也是『老人家』了。 也可能是因为她表现的像是对他没什么兴趣，即不知道他是谁，或者说即便知道他是谁也对他没什么兴趣。她表现的没兴趣，他就不敢太激进，甚至连普通的追求手段都不敢，非常小心，堪称缓慢的加深双方的联繫。 那份小心谨慎也让姜东元都成了咖啡店的常客，却连个电话号码都不敢轻易要，每天来都装作冲着老闆娘的手艺来的，搞得跟咖啡中毒一样。 盛夏过了是初秋，持续买了快两个月咖啡的顾客自觉跟老闆娘有那么点交情了，至少混到脸熟了。在一个大雨天，这位赶在关门前进店，想给老闆娘送把伞。 是的，只是送把伞。 送姑娘回家？没那个胆子。 不管客人什么时候进店都待在吧檯里的老闆娘现在还是在吧檯里，还是跟初见的那天一样，趴在吧檯上百无聊赖的刷手机找房子。她房子找了两个月都没找到，不是她挑，而是没办法说服太后点头。 又是一阵丁零噹啷的铃铛声，抬头的尹南絮这次没有丢了手机，这次她可淡定了，淡定的托着下巴等着这位出招。 这傢伙这两个月实力演绎了什么叫越在乎就越无措，哥们跟个初恋一样，追人都不会了。每天都来，每天来了也不敢跟她多聊，如果命不好碰到有其他客人在，那真的是一句废话都不敢说，买了咖啡就走，生怕打扰她。 尹南絮都不知道是自己表现的太冷漠让这位误会了，还是他太在乎，在乎的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错，一句似是而非的暧昧都不敢传达。 她都不知道是应该说他傻还是说他可爱。 就像现在，手上拿着伞还冒雨冲进来的傢伙，又傻又可爱。莫名的有种青涩的大男孩，捧着一颗真心颤颤巍巍的送到喜欢的姑娘面前，想要表达喜欢，却一个字都不敢吐出来，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已经把心捧出来了。 捧着真心.....拿着伞往前送的姜东元看她不接，眼睑微垂有些失落，嘴角还是笑着的，把伞放在吧檯上。 「我中午来的时候看你这里好像没有伞。」姜东元尽可能让一切都很自然，「刚好路过附近，我车上有一把就......」 铃铛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姜东元的话，伴随着铃铛声的还有太后带着嫌弃的，那么大雨你也不知道早点....回来还没说出口，太后发现店里有客人，笑脸一下就扬起来，再给女儿使眼色，招待客人啊！ 接收到眼色的尹南絮心里吐槽太后变脸的功力，面上告诉客人，这是我妈。客人连忙鞠躬叫伯母，腰弯的太深让尹妈妈愣住，询问的看向女儿，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 「我男朋友。」尹南絮对勐然直起身的姜东元笑笑，让他做好配合，扭脸看她妈，「这就是我要搬出去的原因。」 亲妈左看右看，右看左看，最后化为一声怒吼，「尹！南！絮！」 之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亲妈举着伞当武器要揍人，姜东元作为护盾扎着胳膊挡在进吧檯的小门前，期期艾艾的劝伯母消消火，伯母怒火上头伞直接敲在他脑袋上。 打中了，真的中了，很疼。 疼的姜东元叫了一声，也疼的亲妈熄火，怒视吧檯里的闺女，「赶紧给我出来！回家！」 尹南絮就不，她要是再不搬出来，这游戏她都不想玩了，亲妈杀伤力太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啥啥都管，连她吃饭没有把碗筷放好都说她，可她要是把碗筷收拾了吧，又被说。 【哎呦~今天难得啊，你也会做个人了。】 那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坚决不出来，还在『外人』面前下自己面子的女儿让太后很生气，情况很严重，姜东元无敌尴尬。尹南絮还在那叭叭叭，非常没有『眼色』的拱火。 什么你一直催着我找对象现在对象找到啦，什么姜东元是大明星啊，别说什么车、房了，连别墅都有。还有什么艺人虽然不是公务员的铁饭碗，但人家不缺钱啊，这么大款都让我傍到了，人帅腿长，家里好像也不错，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亲妈不满意到恨不得当场打死女儿，就此断绝关系。但外人还在呢，外人被自家女儿『挑肥拣瘦』，老太太都替小伙子尴尬。 老太太气鼓鼓的走了，准备等女儿回家就上家法。 第2452页 门边的铃铛因为剧烈的关门声响的那叫一个激烈，搭配姜东元恍恍惚惚的表情，给尹南絮逗的抚掌大笑。 她终于能离家出走了！ 一直到铃铛还在颤动，微微的声响还未停止，姜东元堪堪回神，极其慎重的问，伯母今年贵庚。尹南絮笑声一顿，随即爆笑出声，对哦！她妈就比姜东元大五岁！ 叫什么伯母啊，叫姐姐都没问题！ 这给尹南絮乐的！游戏开局到现在，最开心的时刻，连个之一都没有。连她『精心』编织的美梦呈现在她面前，她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她这个本来应该跟姜东元同时代的人，因为改变了『设定』成了青春少女，太嗨了！ 笑趴在吧檯上的尹南絮背景一片欢乐的海洋，而她的笑声也让姜东元不用得到答案，就想冲进大雨里醒醒脑。 这太tm离谱了！ 最离谱哪是什么女朋友的妈妈要叫姐姐，最离谱的是突然就有了女朋友啊！ 姜东元突然就有了女朋友，特别突然的突然。突然到笑出眼泪的姑娘边擦着眼泪边招手让他过去，在他过去时，被拉着衣领都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明明是很明显的事他就是没想到，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亲吻，或者应该说被亲吻。 亲吻他的姑娘捧着他的脸，笑容满面的告诉....通知他。 「今天是一日哦~」 姜东元人都傻了，木愣愣的，瞳孔都虚焦。尹南絮才不管他是惊喜过了头还是怎么样，她只想进行，她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做的事。 吻他。 这个吻很有意思，是个故事很多的吻。 起初完全是尹南絮在带节奏，不管是用舌尖撬开『门扉』，还是软体器官钩缠，都是她主动。被亲的姜东元持续懵逼中，连身体的掌控权都没了，被碰触到的每一寸都像过电一样酥麻，麻的他腿软到差点滑到地上去。 幸好他腿够长，胳膊也够长，吧檯又足够宽，在他滑落前反射性用手肘撑住了吧檯，骨头跟木头相撞，疼的当然是骨头。 疼痛让姜东元清醒，一清醒，节奏就不在受尹南絮控制了。 姜东元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是一日，他更不清楚尹南絮是怎么看出来今天可以是一日的，他自认藏的很好，一丝马脚都没露过。 可那些为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在吻他，今天是一日，他们在接吻。 夜幕下的暴雨中有行人在飞奔，奔向随便什么可以躲雨的地方。本来亮着灯的咖啡馆是个好地方，但所有靠近这里的行人都跑走了。 因为透明的玻璃门里，有情人在拥吻，没人想吃狗粮，也没人想去打扰。 雨过天晴，尹南絮带着姜东元上门了。 目的一是带个盾牌，防止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亲妈用鸡毛掸子抽屁股，太丢脸，尹南絮都不敢想那个画面。 目的二么，就是搬出来啊。 女朋友对男朋友就一个要求，抗住来自母上大人的死亡威胁，让她可以搬出来。 姜东元有心想说我要是真那么做，伯母会非常讨厌我的，伯父可能会拿刀砍我，但尹南絮说，我想搬出来，他没办法拒绝。 这是女朋友对他提的第一个要求，在短期内可能就这一个要求。作为男朋友，还是个没搞清楚女朋友到底为什么说『一日』的男朋友，姜东元怀疑他要是做不到，那昨天可以是在一起的『一日』，今天就能是分手的『一日』。 都已经是二日了，姜东元还是没敢问尹南絮，为什么我们就『一日』了。 他很害怕尹南絮就是一时冲动，可能是被妈妈搞烦了，可能就是他刚巧在那能当个藉口，亦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所不知道的原因，总之他不敢问。 但姜东元敢去硬抗伯母，不就是被骂么，顶多被揍，他扛得住。 揍呢，是没有的，眼神如刀刺的他坐立不安是有的。 亲妈战斗力满格，非常怀疑搬出去住和同居是一个词，她是有催着闺女找对象，但闺蜜一上来想同居？腿都给她敲断！ 以及，自家孩子再坏都是好，他们家闺女再多毛病都不是乱来的人！肯定是这个小伙子....呸！这把年纪了还装嫩，什么小伙子！一定是这个大叔蛊惑自家闺女！ 蛊惑别人家『乖乖女』的大叔被『大姐』各种挑刺，就在姜东元以为自己要全程忍下去的时候，尹南絮完全没有要让他单独背锅的意思，她没有那么渣，她只是需要一个藉口应付太后不让她搬。 亲妈说一句，女儿槓一句。亲妈说什么年纪太大骗小姑娘不要脸，小姑娘就让老姑娘看看这位的脸，国民财产啊那可是，有这张脸哪用骗小姑娘，往那一戳一堆小姑娘生扑，就这还得排队。 「我赚大了！」尹南絮让亲妈别闹，「我们俩要是非得讲谁吃亏，怎么也不是我啊！」 要不是她坐在对面，亲妈能直接上手揍她，说得这叫什么话！自己不能动作就怒视老公，让亲爹上！ 亲爹早前就被女儿给收买了，女儿也说了『男朋友就是藉口』，人家好心好意来帮忙的，老爷子能上什么，只能给老婆端茶啊，这对母女的战争，他一向只能端茶。 母女的战争最终还是以女儿获胜，父母哪槓的过子女。 尹南絮要搬家了，没搬多远同一个小区的两栋楼而已，抬脚就能到的地方是亲妈的底线。她绝对要盯牢女儿，同居是不可能同居的，打死都不可能。 第2453页 这恰恰是尹南絮想要的，她本来也没想同居，她就是想回家后别有那么多唠叨而已。 搬家当天，男朋友过来帮忙，跟尹爸爸一起做体力活搬箱子，也没带什么助理就自己上。正是能表现的时候，带什么助理啊。 女士们则是在新家收拾，妈妈三令五申让女儿一定要注意，不能因为搬出去自己住了就跟男朋友胡搞瞎搞。她随时会过来，要是给她知道，尹南絮就死定了。 趴在窗台上看男人们进了楼道的尹南絮跟亲妈闹，「你一边想让我赶紧结婚嫁人，一边又想我什么都不做，那我怎么嫁人？还怎么生孩子，无性繁殖啊？」 上去就是一巴掌的尹妈妈让她好好说话，「我是让你矜持点！我知道你们小年轻容易冲动，但这没到结婚，你就让他得手，那他要是得手了就不结婚了呢？那么大年纪都不结婚，肯定哪有毛病我告诉你！」 揉着脑袋的尹南絮龇牙咧嘴的抱怨，「你下手也太重了。」 打了人又给揉的妈妈，揉到一半又是一下，「你要是敢胡来.....」 「不胡来~我当圣女贞德还不行吗~」尹南絮搂着她的肩膀沖她龇牙，「别的不谈，你就说这女婿我找的怎么样？我可看到你手机里有搜他的记录。」 背后偷偷搜人家的尹妈妈有点尴尬，嘴硬道，「年纪太大了。」 「抛开出身年月日不谈，光看脸，你觉得他年纪大？」尹南絮晃了晃她妈，「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这女婿你满不满意吧？」 依旧嘴硬的尹妈妈怼她，「不满意你就换啊？」 「换.....」尹南絮在她妈的怒视下笑眯眯的开口，「是不可能换的，慢慢耗呗，你肯定同意。人家哪不好，哪哪都好~」 哪哪都好的未来女婿忙了一上午加一个中午，在下午三点吃到了未来岳母的参鸡汤。此时小伙子就很会做人了，嘴甜的不得了，参鸡汤给夸成了国宴，做参鸡汤的大厨那就是国家级大厨。 太后娘娘表面上好像不好哄的样子，也没怎么搭话，尹南絮却看得出来，她妈被哄开心了。老太太就是刀子嘴，是不是豆腐心不好讲，但对姜东元也没那么不满意。 这个女婿确实没得挑啊，什么年级差距，身体差距算什么，灵魂没差距不就行了。 傍晚，父母都离开了，只剩两人，尹南絮还没想好是现在就把对方扒光，还是等夕阳彻底落下再干点适合黑夜干的羞羞事。 姜东元就故作潇洒的说了句，「你这边都弄好我就先走了？」 「走去哪？」尹南絮疑惑。 半起身要去拿外套的姜东元默默坐回沙发，试探道，「你还有事让我做？」 要『做』的事，确实是有，但尹南絮觉得她说的『做事』和他理解的『有事』不是同一件事，「你有别的事要做？」 「.....没。」 「那你走什么？」 爸妈说服了，家也搬了，连饭都吃了的姜东元认为自己的『功能』都已经使用完毕，不是很清楚他留下还有什么『价值』，就只能说，「要不我帮你收拾收拾？」 有亲妈在，啥都收拾好，连吃过参鸡汤的锅碗都洗好的家里，没有什么还要收拾的地方。不过姜东元这么一说，尹南絮就想到，她可以『收拾』一下卧室。 起身让『工具人』跟上的尹南絮带人进卧室，指着非常符合中老年妇女喜好的大花床上用品，示意姜东元她要把床品换了。 换床品得出去买，家里原先不能备着，不然亲妈看到了又叨叨。 姜东元以为他留下是当司机兼换床品工具人，依旧很乖巧的跟着尹南絮出门，出了门被女朋友牵住了手，还是十指交扣的签，一下有些楞。 感觉他脚步停住的尹南絮拽着他往前走，「赶紧的，回来还有事呢。」她素了好久了，今晚必须要吃肉！ 手牵手逛家居城的情侣不止买了床品还买了一堆尹南絮早就看好想买，就等着搬出来后背着亲妈全换了的东西。有太后盯着她就什么都不能干，但背着太后先斩后奏，太后也不能怎么着她。 结帐时，扫码买单的收营小姐姐爆出价格后惯性看帽子口罩全齐的男方，手都伸过去了等着对方掏卡。 姜东元却先看尹南絮，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付钱，他这个男朋友的名头总觉得有点虚，要是硬付，尹南絮会不会不舒服？ 不知道他看什么的尹南絮误以为，「你没带钱包？」说着话就要从包里找钱包。 微楞半拍的姜东元立刻说不是，迅速套钱包出来把卡递出去买单。刷卡成功后，笑的那个样子，让尹南絮也忍不住跟着乐，她好像知道他之前为什么想走了。 想走的男朋友又回到了女朋友的家，先把买来的零碎都收拾好，再跟着女朋友去换床品，等一切都折腾完，不等姜东元又发表什么我该走了的话，尹南絮先跟他说。 「参鸡汤吃撑了，晚上简单点，你去叫个中餐外卖，我去洗澡~」 姜东元愣愣的看着她，「你去干什么？」 尹南絮故意装单纯，「洗澡啊，我累一天了，不能洗澡？」 澡呢，当然是可以洗的，可女朋友这个澡洗的男朋友心神不宁。 理智告诉姜东元，尹南絮绝对不是个小单纯，光他们『一日』的那个吻，她就不会是个小单纯。心理上，姜东元也不觉得尹南絮是个玩咖，如果她是，他们就不会那么久才『一日』。 第2454页 一个『不单纯』的姑娘，在孤男寡女的情况下说我要去洗澡，代表什么？ 一个并非玩咖的姑娘，对已经过了『一日』的男朋友说我要去洗澡，又代表什么？ 同样不单纯也同样不是玩咖的姜东元觉得那句话代表了很多东西，不太和谐的事情，可他有点不太敢信，进展太快，快的他有点怀疑。 万一他看走了眼，万一尹南絮是个玩咖，万一这位想的是既然玩了就玩到底。那他是配合呢，还是跟她解释，我没想玩，我认真的。 说了的话，玩咖会不会就不跟他玩了？不说的话，玩咖只想着玩怎么办？ 外卖到达，玩咖也洗好了澡，玩咖还问他，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姜东元认为自己有必要说了，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我误会了什么？」 低头拆一次性筷子的尹南絮反问他，「你误会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新闻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想跟你....」姜东元有点说不出口，犹豫着开口，「我不是想跟你发生什么才跟你在一起的。」 尹南絮吸着腮帮子压下笑意，不敢抬头怕他看出来她在憋笑，依旧垂着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跟我发生什么？柏拉图啊？」 必须不走这个路线的姜东元隐隐感受到了不对劲，没多想，先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我不止是想要跟你发生什么，我想我们好好在一起。」 动了动肩膀的姜东元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明明更好听的情话他都能说，可他怕她误会他，就只能干巴巴的重复，「我想我们好好在一起。」 干巴，还带着点艰涩，挺普通的一句话说的尹南絮心酸，酸的她不想闹他了。 筷子放在桌上，扶着桌子起身的尹南絮走到姜东元面前蹲下，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仰头看着他。让这位很在乎眼神这种玄学的演员好好看看，看看她的眼睛里装着谁。 「姜东元，你可能不信，我喜欢你很久了。」 确实不信的姜东元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到撒谎的痕迹，又不是那么想找，他更愿意去相信，可是，「很久是多久？」我们才认识几个月啊。 「一辈子吧。」尹南絮笑着拉过他的手，亲亲他的虎口，再仰头，「我希望，我们能有一辈子。」 姜东元是不信的，这话太假，太像一个玩咖的哄骗，但他愿意信，「你要是骗我....」 拉着他的手伸向自己脖颈的尹南絮眼含笑意，接上他的话，「任你处置。」 没有拆封的中餐外卖留在桌上，新换的床上四件套倒是有了使用的人。 情侣们的进度确实挺快的，快到一切都结束，姜东元才敢问出他忍了许久都没敢问出的那句话。 「为什么那天是一日？」 因为你出现了，因为你就在我眼前，因为我还是遇到你了，因为我还会心动。 因为....如果这个游戏一切都是虚假的，是我编织的美梦，那至少你的存在是真实的。为你心动的我，是真实的。 附身而上的尹南絮含着真实亲吻他，带他一起加入新一轮的游戏。 「因为你一直不告白，连个电话都不敢要，我等不及了。」 上一轮我等了很久，久到我都已经快要忘记了。忘记我在玩一个游戏，忘记是我玩游戏不是游戏玩我。被游戏玩了的我，想要玩游戏了。 这一轮我想玩游戏，我不想再等了，我也不用再等。 不管是游戏还是人生，开心最重要啊。 第505章 尹南絮vs姜东元 一日过去了, 后面还有很多很多日。 在特殊的那一日，就是那个羞羞的晚上，姜东元感受到了『初次』才能鼓起勇气问, 为什么那天是一日。女孩子的『初次』总是能让男人鼓起无限的勇气, 那代表他是特别的那个不是么？ 也因为尹南絮是初次，姜东元一度怀疑自己想像中女朋友是个玩咖的想法是他想太多，明明女朋友还是个『小姑娘』呢，怎么可能是玩咖。 可之后的很多日都让姜东元再度怀疑, 女朋友是个玩咖，比如..... 「这是什么？」 「勿忘我？」 捧着一束花来见男朋友的女朋友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不认识勿忘我？ 绝对认识花束品种的姜东元疑惑的是, 这傢伙为什么那么多套路？ 女朋友套路特别多，多到怎么都不像个『小姑娘』的程度。 最开始，女朋友的小花招只让姜东元觉得是小孩子的占有欲，他很享受那样的占有欲，那代表她想占有他啊，他也想占有她, 这没什么不好。 手机背景图换成对方的照片, 聊天软体的头像换成情侣图, 通讯录快捷键一位是对方的号码, 连姜东元车里的副驾驶都多了个q版机器猫的靠枕, 放置靠枕的女朋友说那是她的专位, 谁都不能『染指』。 诸如此类可爱的小花招，姜东元都很享受。可那些小花招逐渐发展到，晚上没办法见面时，电话里软绵绵的一句，我想你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你。 接着是在女朋友家过夜的第二天早上，右手中指突然多出来的一枚戒指，不是很贵重的戒指就是个银戒。戒指本身不特别，特别的是内侧刻了他名字的缩写，相对应的是女朋友手上也多了枚戒指。 第2455页 收到戒指的那一整个早上姜东元都很恍惚，惊喜是真的很惊喜，但喜悦之外更多是疑惑和惶恐。太幸福了，幸福又来的太突然，太密集，造成的恐慌。 恐慌于，自家女朋友套路非常多，多到基本可以肯定恋爱经验绝对丰富。 恋爱经验无敌丰富的女朋友，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常里时常给他过情人节。一枚戒指就已经是再惊喜不过的『情人节』礼物，要入冬了，她啃吃啃吃的给他织围巾。 小姑娘像个高中再不然就是初中的少女，给喜欢的男孩子挑花色，给喜欢的男孩子织围巾，被喜欢的那个男孩子收到爱意之浓烈，让姜东元胆战心惊。 女朋友套路太多了！女朋友在他身上使出的招数太多了！ 多到姜东元极其怀疑，尹南絮随时可能跟他分手。 这已经不是用热恋期可以去解释的东西了，至少姜东元无法把尹南絮的那些花招解释为热恋期的常规产物。 因为尹南絮的表现不像是热恋期的小姑娘满心赤忱的表达爱慕，她更像个老手，知道自己送出去的礼物会产生莫大的惊喜，等着收割他的惊喜。 这不是姜东元的错觉，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他也是个老手啊，同为『老手』的姜东元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是真心相待，什么是尽在掌握。 尹南絮绝对是尽在掌握，把他攥在手心里搓圆捏扁毫不费劲的尽在掌握。 这姑娘用她织了快一个多月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时，姜东元敢担保，这傢伙的眼神不是期待他惊喜，而是笃定他会惊喜，并且理所当然的闭上眼，等待他的惊喜之吻。 普通的幸福可能会让人欢欣，可幸福太足，足到要溢出来，溢出去的那部分就变成了恐惧。姜东元恐惧于尹南絮给他准备的每一份惊喜，生怕每一份惊喜的后面都是一把尖刀，随时可能捅进他的心脏。 尤其是在不管他给她送什么，他给她准备什么惊喜，这个姑娘表面上装作很开心，实际上就只是平常时，没来由的就让姜东元觉得..... 我玩不过她。 当然他并没有想玩，可他真的玩不过是另一种挫败感。 满心挫败的姜东元要出国拍摄，出发前收到了女朋友的一束『勿忘我』，离别之吻很甜蜜，勿忘我之花更是惊喜。 可..... 「你收个花怎么收的唉声嘆气的。」经纪人调侃抱着花装忧郁的艺人，「干嘛，想分手啊？」 「你才想分手。」艺人抬脚作势要踹他，收回腿有些无奈，「我怕她会跟我分手。」 经纪人有听没懂，「才给你送的花说什么分手？」 就是因为收到了花姜东元才纠结，「你说，她会不会对谁都这样？就是对前男友也是这样，随时随地的送礼物，送花，送一切。」 「就算是又怎么样？」经纪人还是没听懂。 是的话....姜东元怕自己很快就要变成前男友了，在现女友的激情耗尽之后。 现女友平均三天给他过一次『情人节』，在他反向准备惊喜时又没有真正『惊喜』的回应，现男友很挫败，但姜东元不敢表现出来。 而不敢表现的姜东元在尹南絮看来就是，这傢伙突然变怂。 怂不拉几的傢伙都已经成为店里常客了还连个电话都不敢要，告白就更别谈。尹南絮很怀疑，如果不是她先说『一日』，姜东元可能跟她耗个一年半载才会问她要电话，等真正在一起都不知道几年过去了。 怂不拉几的傢伙还不敢过于明确的表达爱意，这傢伙迄今为止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或者『爱』，要不是尹南絮很确定他爱自己，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迫』跟自己谈恋爱。 怂不拉几的傢伙送个礼物都送的特别慎重，怕她会觉得有负担，送的礼物都是实用款。 这傢伙给她换了个笔记本，因为她看到苹果出新款了，就跟他聊了两句新发布会什么的，这位眼巴巴的给她买了，买的她想吐槽，以前也没发现你那么直男啊。 以前的姜东元一点都不直男，以前的姜东元花招可多了，现在的姜东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愚蠢直男的气息，简直跟变异了一样。 尹南絮不太确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姜东元变成了个蠢直男，但她觉得问题应该出在自己身上。不过话说回来，蠢直男也蛮可爱的，姜东元变成了蠢直男特别可爱~ 可可爱爱的小直男收到一束花跟收到什么宝贝一样，望着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就差用眼神发射『亲亲』的光波，引诱她凑过去亲他，他还跟被吓到一样，紧闭的眼睛睫毛都在颤动。 男朋友可爱到尹南絮直接跟上了飞机，持续给毫无所觉的男朋友创造新的惊喜。 在飞机上看到女朋友的男朋友是惊吓大过于惊喜，但又真的很开心，开心的眼睛都快笑没了，带着女朋友介绍给每一个工作人员，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告自己恋爱了，女朋友是尹南絮。 可是吧.....姜东元还是很慌，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听到一句，我玩够了，我们分手吧的慌。 忧虑的情绪是无法通过收到什么礼物，或者听到什么情话去缓解的。但任何情绪都可以通过时间去缓解，冬去春来，在一起半年之后，姜东元在某个抱着女朋友醒来的早上，望着女朋友的睡颜，浅浅的吐了口浊气。 就这么的，一直悬在空中的心落下了。落地变成一句，你要不要见见我朋友？ 第2456页 很自然点头的尹南絮脑子里想着，在一起那么久你才说见朋友是不是有点晚，脑袋点下去又想起来，他的朋友里是不是有个不太和谐的人来着？ 之前怕她是『玩』不敢越线的姜东元，本来因为她点头了还挺开心，又发现她表情不对，「你...不想见？」 「没啊。」尹南絮喝了口果汁笑着说，「很想见。」 姜东元有点不太信，「真的？」你表情不像啊。 犹豫片刻的尹南絮先给预警，「你的朋友里有孔侑对吗？」 不是很懂这个名字怎么冒出来的姜东元点头，「他怎么了？」问完就开了脑洞，「你为什么单独提他？」有情况？？？ 摩擦着果汁杯的尹南絮告诉他什么情况，「孔先生问我要过电话，我没给。」 「孔.....什么？」 故事是这样的，在尹南絮见到姜东元的同一天，她遇到了孔侑。同样是客人和老闆娘的遇见，不太一样的是，孔先生的进攻更直接，直接问电话。 就是因为对方够直接，尹南絮拒绝的也很直接，直接的告诉对方，我有男朋友了。是谁她当然没说，关键是她当时也没什么男朋友，当时姜东元还在玩客人和老闆的游戏呢。 认真说起来，孔侑本身就是个进攻性很强的人，只不过他表现在外的是温文尔雅。尹南絮非常了解孔先生的进攻性有多强，因此她的拒绝也很果断，果断的表示，您艺人的身份会给我带来负担，请您不要再来我的店。 此后对方就真的没有再来过店里，孔先生不止进攻性很强，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但孔侑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尹南絮有再见过他，在他发现姜东元成为店里的常客之后。一次店里关门，她在锁门，孔侑站在路边等她锁好门才慢慢的走上前，试探的问了声好。 此时的尹南絮就真的是个渣渣，非常渣的对什么都没做，更遑论做错什么的孔侑讲，如果我再见到你，我可能会报警。 『报警』的警告让孔侑没有再出现过，而这个故事也让姜东元想起来，孔侑问过他女朋友的事。彼时姜东元只以为孔侑是好奇，现在回想，那可不止是好奇而已。 早餐都没吃完，姜东元打了个电话给赵寅城，这件事他绝对知道！ 赵寅城确实知道，不过他不了解细节。他只是跟孔侑喝过一次酒，多少年没有喝到酩酊大醉的孔侑，借着酒意说了让赵寅城闭嘴不谈的故事亦或者是事故。 如今姜东元特地打了电话来问，问的赵寅城就很尴尬，「我能说什么？」他连详情都不知道他说啥？要是知道详情就更无法开口了啊！ 「知道什么说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赵寅城听到一声冷哼，嘆气，「我确实知道的不多，只不过能确定你那个小女朋友是真的对孔侑不感冒，貌似说了不是很好听的话，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可以放心。」 并非不放心谁，只是对被瞒在鼓里更不爽的姜东元挂了电话，又想去问女朋友详细过程。 尹南絮表示详细过程就是孔侑跟我要电话而我拒绝了他，我们一共就见过两面，还是在你都没有跟我告白之前，你还是店里客人的时候。 有心想追问更多细节的姜东元又不想让尹南絮不高兴，干脆就不问了。问孔侑并不合适，如果孔侑愿意说，就不会一直瞒着他。 何况这种事与其讲开不如当不知道，否则谁的面子都挂不住。 姜东元做的只是试探性的发了条信息给孔侑，说是今天约了赵寅城吃饭顺便给他介绍自己女朋友，问孔侑有没有空。 他认为这就是个提醒，提醒孔侑他已经知道了。如果孔侑觉得尴尬，那他就可以回个有事，如果他要是觉得这事儿已经过去了，那见面就未尝不可。 兄弟回復有空，姜东元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同时跟女朋友讲，此事已成过去，晚上孔侑也会来，让女朋友别想太多。 尹南絮想讲这事儿吧，它没那么容易过去。可她要是说了，总有种自视甚高的感觉。毕竟孔侑只是跟她要了电话，也真的就见过两面，她都已经拒绝，对方也不是会纠缠的人。 正常人的想法应该跟姜东元一样，认为这就是搭讪，过去就过去了。 『过去』的人再度相见，在一个人还挺多的场合，姜东元的朋友不少，圈内圈外都有。他说要带女朋友来见朋友，就是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除了真正有事来不了的人，绝大部分都来了。 孔侑存在于这个场合併不特别，连姜东元都没有想太多，唯二两个能察觉到孔侑不对劲的，一是此前知道孔侑不太对的赵寅城，另一个就是尹南絮。 后者被前者堵到了。 约见面的地方是一家韩餐馆，尹南絮去个洗手间回来，在走廊上看到倚着墙抽菸的赵寅城。她想装作没看见来着，可对方叫住了她，问方不方便聊聊。 两人转战小花园，赵寅城其实不太知道要怎么开口。 一来他跟尹南絮是初次见面，别说什么交情了，才认识而已。才认识的小姑娘聊什么男女关系，多奇怪？ 二来么，他私心里也不觉得这件事跟尹南絮有太大的关系，人家姑娘做法没问题啊。不感兴趣的男人不拒绝还能怎么样？拒绝的话不好听也正常啊，难道非得委婉拒绝才行？没那个道理么。 第2457页 这第三就是....讲个好尴尬。 很是尴尬的赵寅城以姜东元为切入点，跟尹南絮饶，饶的尹南絮想嘆气，干脆点行不行？ 「您具体想跟我说什么？」尹南絮让『陌生人』直接讲。 陌生人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犹豫着讲，「孔侑....」名字刚出来，嘴巴就闭上了，因为当事人出现了。 闭嘴的望向自己背后的赵寅城让尹南絮也跟着扭头，同样看到了当事人，无声的嘆了口气。转而扬起笑脸，她之前就是笑脸以对，笑着跟这位问好，仿佛之前的事都已经翻篇了。 当事人也沖她笑笑，笑的也像是旧事早已翻篇，转而看向赵寅城。赵寅城很蛋疼，那个在用眼神警告他，这就是他再怎么尴尬也得找尹南絮聊聊的原因啊，那哥都不正常！ 尹南絮不准备介入这个『不正常』的局，左右欠身，礼貌告辞，随即去找正常的男朋友。她准备一整晚都不离开男朋友身边，否则这一场还有得闹。 在姜东元的视野里，今晚的饭局正常的开始正常的结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花园里发生过什么他毫不知情。一如，此后他也完全没发现孔侑有如何一样。 此后发生的一切跟孔侑任何关系都没有，情侣们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日子很平顺的往前走，走到情侣们在一起一年了，太后大人问女儿，啥时候结婚啊？尹南絮想了想，随时可以。 女朋友开始在男朋友面前翻婚纱杂志，非常刻意的询问男朋友，哪件婚纱好看。男朋友在第一次被问到时，即怀疑女朋友是不是在跟他传达我们该结婚了的信号，又怕自己想太多。 姑娘还小呢，会想结婚吗？ 但第二次被问到，姜东元想的就不是自己会错意，而是，「你要不要见见我爸妈？」 果断点头的尹南絮勾着他脖子亲了他一下，「你要是等我问了第三次，我就怀疑你智商了~」 智商绝对没问题的男朋友笑出一口大白牙，侧身压过去加深这个吻，见爸妈就此提上日程。 爸妈很顺利的见了，两家父母也很顺利的见了，在新一年的冬天，赵寅城接到了兄弟要结婚的消息，有点怀疑人生。 「你们不是才在一起吗？」 「一年多了，哪有才在一起。」 转着酒杯的赵寅城都不知道是他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一年多算长吗？这就要结婚了？」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跟她结婚。」姜东元抿了口酒跟兄弟讲，「我第一次见到她，就那一秒，我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赵寅城白眼差点翻出来，「你跟我秀什么恩爱。」 「没跟你秀恩爱啊，那是实话。」姜东元回忆当初『初见』尹南絮，他是真的在那一秒想好了一切，想结婚，想孩子，想白头偕老，想一切。唯独没想到的就是当初想的那一切，那么快就实现了。 这次不是差点，直接翻出白眼的赵寅城忍不住怼他，「你想的是很美，就怕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美，公开都没公开，你先想想怎么公开吧。」 姜东元斜眼看他，公开有什么好怕的，他是公开结婚不是公开恋爱，结婚就是定局了，粉丝再反对又能如何。何况他又不靠粉丝吃饭，顶多有些激进的粉丝会折腾，那也有限啊。 国民四大财产之一的姜东元公开要结婚了，新娘是圈外人，公司通稿一出，所有热搜就都是这个消息。并且网友们非常迅速的把新娘的消息给扒出来，从上到下省视这位新娘是不是配得上国民财产。 新娘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大毛病也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长的算不错，也就这样了。激进的粉丝确实叫嚣着反对，还有更极端的发言说什么姜东元结婚她就去死。 但更多的网友给的祝福，姜东元的年纪在那，他要结婚也不是什么多奇怪的事。至于新娘的年纪跟新郎相差过大什么的，没人在乎这个，那是姜东元啊，国民财产年纪大一点怎么了，脸没崩跟小姑娘在一起太正常了。 老话说得好，不管多少岁的男人都喜欢『少女』，男人们可『专情』了呢。 专情的国民财产还给公众秀了一波恩爱，一家婚嫁杂志的专访。记者专门问了姜东元为什么会接受他们杂志社的邀请，准新郎说，准新娘最近都是翻着他们家杂志选婚纱，他想要让新娘看看帅气的未来丈夫。 记者就很好奇，难道新娘不知道国民财产有多帅气？ 【姜东元（笑）：她不怎么看电影，对我是艺人这一点也不太关心，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我是谁。】 这是杂志的文稿，而在採访现场，姜东元说的更多，记者也更好奇。 不相信国内有姑娘不认识国民财产的女记者，跟艺人确定，「会不会是您伪装的太彻底她才没认出来的？」 含笑摇头的姜东元以手挡脸给记者演示他和新娘的初见，说是当初他故意摘了口罩和帽子，想要借着这张还算有名的脸搭讪，结果.... 「结果？」记者探身等结果。 故意大嘆一口气的艺人说，「结果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就知道她根本不认识我。」 记者惊讶半秒，「完全不认识的不认识吗？」 「完全不认识，她只把我当普通客人，搞不好还疑惑我为什么盯着她看。」姜东元想起来有点想笑，「她当时可能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刷卡之后就背对我了，等我出了店才转过来的。」 第2458页 多少有点信了的记者好奇道，「那您是因为她不认识您，才产生的好奇心想追她？」 「不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跟她在一起。」姜东元伸手指着记者背后的门，「我进店之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就是我到那扇门的距离，她当时在刷手机，我先看到她的，看到她我都傻了。」 一年多前的事，姜东元回忆起来还是栩栩如生，「你知道色盲吧，你看到那个人，世间所有的色彩都褪去，只有那个人是鲜活的，只有那个人有颜色。就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要跟这个人在一起。」 女记者愣愣的接话，「像电影一样。」 「是啊，像电影一样。」姜东元也这么觉得，「像所有纯爱电影里男主人公遇到了女主人公，一眼万年。」 以『一眼万年』为主题的採访出街，国民财产这波恩爱秀的大家有点被噎住。 【我很想说演员就是脑洞大，还什么一眼万年呢，当拍电影啊。可姜东元说他是一眼万年，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干什么要反驳，祝福不就好了吗。一眼万年才会结婚啊，不然男神可能单身一辈子呢！】 【所以世上真的有命运这回事？不是小说里瞎编的吗？终有一天我们会碰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看到了就是一眼万年？】 【有没有命运不好说，新娘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国家才能跟姜东元一眼万年。】 【都无法直视一眼万年这个词了，是这么用的吗？】 【踢翻这碗狗粮！】 同样想踢翻狗粮的还有赵寅城，他成了兄弟的伴郎，眼睁睁看着兄弟二十四小时硬给他塞狗粮。筹备婚礼的兄弟啥事都亲力亲为，从定场所开始就折腾他。 这位翻开世界地图选地方，指着能从世界地图里选出三个最有代表意义的场所，再去给新娘三选一。赵寅城非常不理解，为啥他要被折腾，伴郎还得负责这方面吗？ 伴郎要负责的范围区间根据新郎对婚礼的上心程度无限扩大，大到婚礼场地的选择，小到要给来宾准备什么伴手礼，新郎都很在意，都是拉着伴郎海选，选出三个最好的，再让新娘三选一。 赵寅城对连新娘捧花都自己选的姜东元很无语，「这东西为什么我们选，不应该是尹南絮选吗？再不然你爸妈选啊！」为什么来折腾他？他做错什么了？？？ 「你不是没行程么，天生没事帮个忙啊。」姜东元对着面前的一堆新娘捧花照片犹豫，他觉得哪个都不错，又觉得哪个都不够好。 并没有说不想帮忙的赵寅城只是很郁闷自己被硬塞狗粮，随手拿起一张照片，「这个？」 「百合啊....」姜东元摇摇头，「太普通了吧？」 赵寅城很想怼他一句，你想要多特别，用仙人掌特不特别，到底忍住了，换了个没那么常见的紫玫瑰，又听到姜东元说不行，都不想搭理他。 结个婚而已，搞那么多事！ 要结婚的新娘也这么想，她以前都不知道结婚这么累。自家太后太能折腾了，折腾的不是婚礼而是婚房。 姜东元新买了一栋房子做婚房，也可以理解为『聘礼』，那栋房子的产权属于尹南絮，姜东元送的。户头躺着许多零的尹南絮对于未来老公送自己一套房子没什么想法，太后对这套房子的想法可多了。 即高兴于未来女婿对自家女儿的看重，又怕齐大非偶，婚都还没结，没什么夫妻财产的事，一上来就送一栋房子是不是有点夸张？ 未来女婿长的就是『不安于室』的模样，各种新闻也会报导他跟谁谁谁有过情况，有才有貌还有钱的男人，感觉不太靠谱啊。 亲妈害怕女儿收人家太贵重的礼物不好，又确实不捨得跟女儿说，你要不还是还回去。就别别扭扭的问女儿，新房装修是我们做决定，还是要带上你婆婆一起？ 尹南絮随便她啊，她想自己做决定就自己做，想叫上姜妈妈一起就叫上对方呗。尹妈妈纠结半天，还是要叫上姜妈妈。 这两人一联合，尹南絮就倒霉了。 两位老太太对婚房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想法一致的时候还好说，总有不一致的时候。在两位妈妈想法不一致时，自家太后表面上顺着对方，到底是人家出钱买的房子么，私下却会跟女儿叨叨，嘟囔着人家想法怎么怎么样。 尹南絮特别想买一栋房子让亲妈按照她的想法折腾，想怎么折腾都行。可她没办法解释钱的来源，她不过就是在亲妈感慨艺人就是有钱能随随便便买套房的时候，随口一句我给你买套也行，亲妈当即就怀疑她哪来的钱，是不是跟姜东元要钱了。 随后是长达一个小时的做人不能太贪心，人家一套房子都给你了，你还跟人家要求，人家肯定觉得你太贪，巴拉巴拉，给尹南絮讲的都郁闷了。 婚礼有爸妈会产生各种让人头疼的小问题，但婚礼有了爸妈也满足了尹南絮所有的期待，只要爸妈存在就满足了她所有的期待。 就在赵寅城被折腾的想要撂挑子不干的时候，婚礼总算要来了。 婚礼前夜，赵寅城想要履行伴郎真正的『任务』和姜东元组织个单身派对，但新郎不想要，新郎很慌，慌的很怕新娘逃婚。 赵寅城完全不理解姜东元慌乱的点，「突然间说什么逃婚，她不想嫁给你直接拒绝求婚不就完了吗？」话音未落被勐然跳起来的兄弟吓一跳，「干嘛？」 第2459页 感觉天都塌了的姜东元捧着一张世界名画『吶喊』的脸，惊悚非常，「我没有求婚！！！」 这给赵寅城吓到了，「什么叫你没求婚？明天不就婚礼了吗？」没求婚哪来的婚礼？ 「就...自然而然的发生啦！」 情侣们没有求婚，尹南絮没有求，姜东元也没有求。他们就很自然的见了父母，安排双方父母见面，定戒指，选婚纱，都是一起干的，唯独就是没有求婚。 脑袋跟着在房间里乱绕，看的自己先晕了的赵寅城，听完情侣们『自然而然』的全过程，不觉得这有什么，「也不是非得有求婚啊，都有默契结婚了，跳过这步也没什么吧？」 持续转圈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姜东元完全沉浸在他没有求婚的『懊恼』里，根本听不到赵寅城说什么。这给赵寅城弄的有点想笑，又想问他，你怎么就忘记要求婚呢？ 「我怕她不答应啊！」姜东元一声叫出来，叫的兄弟愣住了，叫的自己也愣住了，愣愣的重复，「我怕她不答应。」 时至今日，明天就是婚礼了，新郎恍然发现，他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完全放心。时间原来不是可以让一切平息，时间好像只能让人详装无事。 赵寅城搞不懂，「什么叫她不答应？」 姜东元往沙发上一倒，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赵寅城听的，说他玩不过尹南絮。 说尹南絮每天都让他过的像情人节；说尹南絮恋爱经验丰富到情话张口就能来；说妹子套路多到他惶恐；说他到现在也不敢肯定，尹南絮不是想跟他『玩玩』。 「玩玩？」赵寅城探身过去一手放在兄弟脑门上，一手按着自己的脑门，怀疑他发烧了，烧坏脑子，「你明天要结婚了，说什么玩玩？」 一巴掌拍开他爪子的姜东元说他不懂，「一切都太顺利了你知道吗？特别特别顺利，在一起很顺利，结婚也很顺利，什么都很顺利，太顺利了，真的太顺利了！」 「我们连一次吵架都没有！真的，一点点小矛盾都没有！尹南絮套路多到你都不敢相信，她搞不好从出生就开始恋爱，积累了无数经验都用在了我身上，我们特别合，哪里都合，一丁点的不合都没有！」 「顺利还不好吗？」赵寅城怀疑这傢伙又给他塞狗粮，看他那个鬼样子又不太像，就只能说，「你总不会希望你们有很多波折吧？像狗血剧一样，先弄个家族战争，再来个车祸绝症？不然就是反过来，车祸绝症之后家族战争？」 「你才车祸绝症呢！」姜东元一个眼刀飞过去，「瞎说什么！」 赵寅城砸吧着嘴，行吧，「你先疯你的，我去个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的赵寅城就给尹南絮打电话，他跟这位其实一直都不太熟，就只是朋友的女朋友的关系。但他能肯定，现在能让姜东元冷静下来的就只有她了。 真在被亲妈拉着说什么结了婚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你得如何如何，听的尹南絮极其无语。此时赵寅城的电话打过来简直是救她于水火，恩人啊！ 恩人说你老公在发疯，你看你是过来一趟，还是我把电话给他你跟他讲。新娘表示，我立刻到。挂了电话就跟妈妈讲，新郎喝醉了，她要去拯救新郎。 太后想拦，因为夫妻结婚前不能见面，这是传统。女儿表示，新时代，老传统就别守着了。亲妈嘟嘟囔囔的不高兴，女儿欢脱的穿衣服出门。 开车出小区等着保安把大门的栏杆升起来时，余光扫到了岗位亭外的人，整个人就不好了。那边有个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极其不应该出现。 那个人背对着戴着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看姿势是在抽菸，地上一地菸头也不知道抽了多少。 栏杆升起，车能过了，尹南絮缓缓把视线移开，平时前方，她要去见姜东元。 准新娘在二十分钟后见到准新郎，没有什么长篇大论的开导，一句废话都没有，先让伴郎闪，等赵寅城走了，拽着姜东元就去了卧室。 废什么话啊，直接上！ 隔天，腿软到要喝精力药剂的新郎站在神父面前，望着新娘挽着岳父的手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哪怕在这一刻，他都在惧怕新娘会逃婚，会穿着他们一起选出来的婚纱逃离他身边。 婚礼在教堂举行，过道两边坐满了宾客，新娘走的很慢，规矩就是慢慢走。 慢吞吞往前挪的尹南絮听到她爹小声说着什么，要不我们别嫁了吧，一时差点笑出声。不愧是他们家老爷子，之前啥话都没说，都要到神父面前了说什么不嫁啊。 真正站在神父面前的姜东元总觉得新娘越走越慢，让他的心越跳越快，快的好像能从喉咙眼里蹦出来，耳边都听不到宾客的声音，只能听到剧烈的心跳声。 他好怕。 姜东元好怕，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他就是怕，掌心的汗水多到都把白手套给浸湿了，腿忍不住抖，还是被赵寅城怼了一下才努力崩紧肌肉控制。 肌肉崩的太紧，又感觉要抽筋，不停的深唿吸想放松，可他一口气吸进去差点吐不出来。 他好怕。 无名的恐慌笼罩了他，慌到想自己『逃婚』的姜东元都不敢看新娘，眼神来回飘，飘向爸妈们，飘向宾客们，飘向.....孔侑那什么脸？ 孔侑是想抢婚的脸，姜东元一个白眼翻出来，莫名的就冷静了。 第2460页 冷静于，今天是他的婚礼。 今天是他们的婚礼，新郎和新娘站在神父面前，毫无阻碍的说出『我愿意』，一切顺利的像是他们的恋爱，没有任何磕绊。 神父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之时就是掌声和欢唿声响起之时，这是他们的婚礼，不会有人逃婚，也不可能有。 新郎在亲吻新娘时嘴里还含着一句，从他们在一起到现在，他都没有说出的..... 「我爱你。」 新娘笑意嫣然的回他，她说过不止一万次的...... 「我爱你。」 第506章 林初夏vs元彬 沅彬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林初夏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能是某个天气还不错的下午, 他看书看累了，想要做点什么缓一缓，就沖林初夏说的一句, 我有点无聊，林初夏给他回应的时候。 林初夏会给各种回应，有时候是指使他去做什么事, 比如倒杯咖啡拿个点心；亦或者是平板在哪哪哪你可以去刷视频；再不然也有, 你换本书，会让你觉得无聊的书都不适合你。 什么回应都给过的林初夏唯一没给过的回应是，你看什么书啊, 装什么文化人。 九成九知道他在看书的人都给过这个回应，不带恶意的，就是玩笑。但那样的玩笑，沅彬从未在林初夏嘴里听到过。 起初他听到林初夏讲『你换本书，会让你觉得无聊的书都不适合你』时, 以为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装什么文化人』, 可随即林初夏就会给他递上另一本书。 那可能是本小说，题材不限, 侦探、言情都不限；那可能是本漫画, 题材同样不限, 少女心爆棚的都有；那也可能就是个笑话集，再不然是什么童话绘本。 林初夏会给他什么书不取决于她喜欢什么，也不取决于她以为的他喜欢什么。她给他的书都是从身边的书堆随手一拿，再更随意的丢给他。 整个过程比喻一下就是, 你不喜欢吃苹果？那吃桃子呗，都是水果么。 对林初夏来说，书就是书, 书没有必要神话，看书这件事更没有必要神话。那就跟看电视剧、看综艺，乃至于玩游戏一样，是打发时间的消遣，一点都不特别。 沅彬是从林初夏身上学会的，看书这件事一点都不特别，那就是个娱乐消遣。跟他出去同兄弟们喝酒闲扯毫无区别，消遣而已。 在沅彬过往的认知里，看书，文艺；文化人，高端；学歷，这个不止是他，整个东亚都有点学歷崇拜，区别只不过是有的国家做的很明显，有的国家更隐晦。 这个认知不单单是他一个人，是他生长的家庭，进入社会后构建的圈层，都有的共识。而那些共识都被林初夏打破了，那些共识在林初夏这里都不存在。 林初夏不是丑小鸭误以为自己是天鹅，而是天鹅进入了鸭子群，环顾四周，好奇的看着鸭子们。既然大家都会飞，也都有羽毛，为什么你们跟我不一样？ 在沅彬眼中，林初夏跟谁都不一样，跟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她是那种文艺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角色，还得是正向的文艺电影，必须是正能量的那种。 这姑娘好的太像编剧的设定，没人会相信世上真的有这么个人。她像新闻里报导好人好事的主角，像故事里的女主角，唯独就是不太适合这个圈子。 林初夏不适合这个圈子，不论是为人处世的风格还是她所谓的三观，她都不适合这个圈子，可她偏偏喜爱表演。 这个人才应该是选秀节目中选手说我是为了梦想才站在舞台上，而不是嘴里说着梦想实际上就是想赚快钱，想成名。对那些人来说，唱歌什么的，表演什么的，只是成功的手段，才不是什么梦想。 说的好听，骗骗观众而已。 沅彬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林初夏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林初夏太漂亮了，林初夏真的很漂亮，不是什么灵魂散发着光辉那种东西，她就是漂亮。 这傢伙漂亮到沅彬看到她时会失神，不管多久，他都会因为她的皮囊而失神，而她每每都以为他在发呆。 就像现在。 最近在跟『熔炉法』纠缠的林初夏后知后觉的发现，沅彬也不知道在干嘛就盯着自己看，疑惑的望过去，「看我干嘛？」 「看你好看啊。」沅彬很是坦然的跟『兄弟』讲，「圈内你这个长相的是独一份，真的好看。」 好看的林初夏当他发神经，「无聊就换本书，再不然思考下晚上吃什么，圈内你这个长相也是独一份啊。抛开娱乐圈的小池子，除了那些专门去整容的姑娘们，谁不是天上天下独一份的长相。」 每每这个时候沅彬就想多读点书，不然夸人都不会夸，人家都不当真的。也不对，不是他不会夸人是林初夏有毛病，不是他的问题。 林初夏有毛病，大病！这傢伙真的把他当兄弟，或者应该说她把任何人都当朋友，在她眼中朋友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没什么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这个说法，就都是她的朋友。 这位交朋友的范围广泛到是个人都能成为她的朋友，真的，只要是个人就行。 这不是开玩笑啊，是真的。 他们有次一起出去吃饭，吃完回家的路上沅彬把车停在路边去超市买包烟的工夫，林初夏就跟路边一个发传单的聊开了。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聊的，聊的对方给了林初夏电话，林初夏倒是没有把电话给这个路人，而是给了对方一个律师事务所的联繫方式。 第2461页 沅彬很是诧异林初夏是那么能聊的人，林初夏却说车是停在路边但没熄火这边还是车行道，传单小姐姐冲到车行道发传单本质上是违法的。如果她是自己违法就另谈，但要是用人单位鼓励她违法，那一告一个准。 对了，这傢伙特别奇葩的对各种法律都感兴趣，甚至于还说什么想去考律师执照，也是病的不轻。你干点什么不好要去当律师？缺钱吗你？还是你不想做演员了，想要去做议员？ 林议员不可以看到或者听到不平之事，她可以看不见，她也可以听不到，但她不能看见了装没看见，听到了当没听到。她看到了，听到了，就一定想帮忙。 这傢伙最奇葩的是，不求帮忙一定要出结果，有些事就算她帮忙也未必能有什么好结果。这是在她帮忙之前就知道的，『堕胎』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但她不求结果，她就是要去做。 只是因为，她看到了，听到了，如此而已。 认真说起来沅彬对这种人其实不感冒，跟性别无关，跟长相也无关，他就是对这种人没什么兴趣。觉得这帮人要不然清高，要不然幼稚，二者随便哪一种，都很无聊。 都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以为世界非黑即白。 但林初夏不是，林初夏清晰的知道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灰色地带更多。她很了解什么是灰色地带，甚至于比他还了解所谓的世界黑暗面，但她就是会去坚持白的那一面。 坚持要拍『堕胎』的林初夏不止幼稚、天真，还有点脑子不好。可林初夏真的很漂亮，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时，沅彬什么想法都没什么，啥子正义，啥子男女平等，都是啥呀。 他就是想看美人，想那双漂亮的眼睛也看向他。 沅彬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林初夏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喜欢不代表要追。 真心没想过要追的沅彬很清楚，他的『喜欢』是没结果的。两个世界的人硬凑在一起能凑多久，三五个月都算是长的了，长到极限了。 让他跟林初夏就为了那三五个月断交？绝对不可能。 爱情算什么，人生的调剂品而已。 但他还是追了，过往的想法都被啪啪啪打脸的追，追啊追，追的都要后悔了，追到了！！！ 这真的是老天开眼，林初夏那个感情洁癖居然能被他给追到，奇蹟啊！ 奇蹟的发生让沅彬有一段时间很惶恐，惶恐于林初夏喜欢他什么？尤其是在林初夏给了他两张支票后，这个问题就每天在他心头缠绕。 沅彬想不出任何林初夏会喜欢他的地方，除了脸。 还能有什么呢？钱财，林初夏不缺，她好像对钱也没什么兴趣。表面上看起来是喜欢赚钱，可她撒钱撒的也很干脆啊。这傢伙是圈内知名的人虽然不傻但钱是真的多而且没有任何额外要求的资方，这么个资方在圈内简直就是个宝贝。 这个宝贝投资的项目还都赚了，堪称锦鲤本尊，谁都想跟她搭上话。哪怕就是不投资，看看项目企划或者是剧本，给个建议也是好的。再不然自己出演作品也行啊，她演技绝对配得上任何项目。 钱财跳过，还有名誉。 林初夏比他名声大！就算没有比他大，也比他好！圈内圈外公认的好。 圈内她是有人文关怀愿意支援特殊题材，不止有钱还愿意掏钱的投资人；圈外她是知名的具有社会责任感的艺人，哪怕因为『堕胎』她被不少『傻逼』骂过，但支持她的正常人远比傻逼多一万倍。 他呢？他是个疑似用手段逃逸的傢伙，就这一点足够黑粉无数。 钱不缺，名不缺，啥啥都不缺的林初夏喜欢他什么？脸啊。 可脸这玩意儿，很不靠谱的。就不说什么年老色衰那么遥远的事，哪怕就是早上起床头没梳牙没刷的样子，都跟一身西装革履的状态是天与地之差，沅彬没办法一直保持自己是个『帅哥』啊，他总有糙的时候。 何况林初夏是因为他的脸喜欢他这点也不太靠谱，比他帅的这个圈子是少啦，但不是没有啊。他很自信自己的颜值有多能打，某种程度上说，他的事业就是靠一张脸开疆扩土的。 问题就在于，林初夏要单单是因为他的脸喜欢上他的，那她在看腻了之后会不会又喜欢上别的帅哥？审美总会疲劳的啊，谁都会！ 这个问题沅彬老是跟林初夏纠结，纠结的林初夏有次都无奈了，让自命不凡的帅哥了解一下。 「你帅归你帅，我不是因为帅才喜欢你，不然光看脸，我其实更喜欢....」林初夏看他表情不对，迅速改口，「不是，你到底是对你的脸不自信，还是对我的人品不自信？我难道会是出轨的人？骂谁呢？」 沅彬龇牙，捏着她的脸让她别想转移话题，「光看脸，你更喜欢谁？！」 万万没想到一时失言就要面对死亡问题的林初夏一个翻身压住他，聊什么天，喜欢什么鬼，直接亲！亲服了，就是我说了算！ 沅彬并不能分辨他喜欢上林初夏准确的时间，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喜欢林初夏。 越来越喜欢，越来越想独占她，越来越想让她眼里只倒映着自己。 可那傢伙眼里不是只倒映着自己，那傢伙眼里甚至不是只倒映着女儿，那傢伙还有对表演的热爱。 女儿出生后老婆就只记得自己是妈妈，沅彬有暗暗的不高兴，可他自己也知道那是胡搅蛮缠，自己消化就好。等林初夏的身份认证里，除了妻子、母亲还有演员这个设定，沅彬就不太能自我消化。 第2462页 她跟孔侑对戏的时候，沅彬可以安慰女儿，妈妈只是在演戏，说的真真的，特别成熟。等把女儿哄睡了，哄好了女儿的爸爸哄不了自己，幼稚的丈夫需要妻子哄。 林初夏躺在床上翻剧本，沅彬凑过去搂着她的腰嘴里有意无意的说孔侑坏话。什么别看孔侑在外面装正义人士，实际上私下该玩还是玩啊，说不定玩的比我还疯呢，你可别给他骗了！ 在他刚开始嘟囔，林初夏没意识到他是吃醋了，只以为他是为女儿抱不平，等他叨叨的越来越不像话，她就知道这傢伙吃醋了。 沅先生时不时就会给她讲一些天下男人都是狗的话，像什么金绣贤如何如何啊之类的，明明都已经结婚多长时间了，怎么还能冒出个金绣贤。 但这傢伙就是会计较，看电视看的好好的，金绣贤的gg出现了，她就是很正常的看着电视等gg过去，醋精本精就是会计较，就是会说人家坏话。 这傢伙说别人坏话的目的不是为了讲天下男人除他之外都是狗，也就他稍微能当个人什么的。沅彬跟她叨叨叨就一个目的，我不开心了，要哄。 要亲，要抱，要...被举高高？反正就是要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不然他就能一直叨叨下去。 平常情况下林初夏都觉得这个行为挺可爱的，她也愿意哄，哄一个大可爱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她还能享受其中呢。 但涉及到工作这个行为就稍微有点麻烦。 作品拍出来了，要上映要宣传。 宣传电影么，不管是参加记者会还是参加几个谈话综艺都是常规操作。 电影的主创们参加了一个电影访谈，主要目的就是宣传电影，但访谈么，多少也会问点演员的私生活。 mc先是问了林初夏，如果她是剧中人，她会不会也会跟角色的选择一样跟孔侑所扮演的角色在一起。 来宣传电影的林初夏很理所当然的说会，不然她还能说什么，说她要是女主角会抛弃男一选男二吗？也太奇怪了吧。 这个问题之后又是几个问答，再聊到私人问题。 mc问林初夏是否知道当年因为她和沅彬恋爱，才有了后续的四大公共财产的选拔。在女演员颔首表示知道后，mc就开玩笑的说，财产选拔的源头已经是她老公了，姜东元和孔侑她也都已经合作过，下一部作品有没有集齐四大财产的打算。 「您的意思是，我下部作品是跟赵寅城合作还是跟苏志燮合作？」林初夏反问mc。 主持人就跟着闹，「那得问您啊，您想跟赵寅城合作还是跟苏志燮合作？」 女演员一碗水端平说能合作都是她的荣幸，主持人说这个回答太官方了，让女演员二选一。林初夏就选了相对更熟悉点的赵寅城，她好歹有对方的联络方式，苏志燮是完全不熟。 这档节目里关于四大财产的问题被单独截了cut版，成了网友讨论的重点。有人专门开贴，以『如果你是林初夏，你选谁？』为标题，引发各方混战。 本来呢，就只是赵寅城和苏志燮单挑，看谁的粉丝多呗，可两边掐着掐着，就有人带上其他人加入战局。 【比起赵寅城和苏志燮，难道你们就不想看到元彬再度出山？这哥彻底退圈啊！除了拍gg啥事儿都不干！如果有什么机会还能让元彬出山，也就是跟林初夏演对手戏了吧？唯一的可能性啊朋友们！】 【与其相信元彬会出山，还不如期待一下姜东元跟林初夏再合作呢，这两人不要太搭！都不用看电影情节我跟你们讲，当初在影院看到他们两接吻，我整个人化身尖叫鸡，差点没被群殴，这两人的脸太nm配了！】 【说的好像林初夏跟沅彬的脸不配一样，论颜值，元彬才是霸主！稳稳的扛把子，姜东元算怎么回事！】 【谈别的就算了，谈脸的话，姜东元的贵公子画风跟林初夏的大公主路数如出一辙啊，这两人是真的搭！他们当年合作就是颜狗的狂欢，前期演贫穷的少年时期都是落难公主和王子，剧情后期两人成功归国，走机场走的像走红毯，杀疯了！】 【姜东元是贵公子元彬不是？元彬从头到脚都写着老子有钱好吗！他们两宣布结婚的通稿才是杀疯了呢！明明就是端正的坐着合照而已，都能像王室宣布婚礼！这两人最配！我们是官配！】 【那什么，你们按照帖子来啊，帖子的主题明明是如果你是林初夏你选谁，那我肯定选赵寅城啊！姜东元是不错，元彬确实好，但赵寅城才是没得到的白月光！没得到啊朋友们！选赵寅城！】 【搞得好像苏志燮你得到了一样，苏志燮就不是没得到的白月光了？选什么赵寅成，必须是苏志燮！这叔帅的简直合不拢腿！】 【既然元彬都出来了，不如肖想一下玄彬？他跟林初夏要是合作应该也很搭。】 【话说，林初夏就没有不搭的类型吧？长得好看跟谁都搭啊，她跟金绣贤都能搭！】 【金绣贤太矮了吧？玄彬好像也不高？】 【元彬本人也没多高啊。】 【提金绣贤的那个姐妹，给你送朵小红花，我们家男神的理想型就是林初夏，貌似当初林初夏结婚男神哭成狗，听说拍摄都没精神，惨的呀~容许我笑一会儿~】 【金绣贤是真的惨，这位貌似是林初夏的真爱粉，这次林初夏电影上映，他还用公司的sns刷了n条电影宣传，搞的跟被盗号一样还上了热搜呢。】 第2463页 【哇~说到金绣贤我可就不困了，这位不止是真爱粉啊，你们是傻子吗，他们真的是真爱。至少金绣贤对林初夏绝对是真爱，他追过林初夏的，没成功而已！】 【别造谣啊！造谣死全家！我们家男神就是粉丝心！当初男神还没成名的时候，学姐帮过我们的，路人别听风就是雨，要是谁家粉丝，自己带走啊！别找骂！】 【那什么，比起金绣贤，你们难道不觉得宋中基才是真的追过吗？《狼少年》有人考古么？当初电影宣传，宋中基亲口承认的林初夏是他的理想型，还说要是林初夏给机会，他一定追呢，亲口啊！搞清楚，亲口！】 【亲口的视频来了#连结#，宋中基当时可能真的爱过，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林初夏都没接话。话说当初我还萌过这对cp，每天烧香拜佛指着他们能成，唉~世事无常啊！如今女神孩子都有了，男神都离婚了，太无常了！】 【离婚的就别说了把，而且你们别代入真人啊，林初夏跟元彬好着呢，说什么宋中基和金绣贤，就说这对夫妻不行吗？我有次去济州岛出差碰到他们了，这对才是真爱好吧，元彬给林初夏切牛排呢，不要太宠！】 【给楼上递麦，楼上继续啊，现身说法，快！】 【济州岛本地人告诉你们，在林初夏怀孕的时候，只要经常去『第一医院』都能碰到他们。这两人宇宙无敌甜，元彬每次都背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着一堆水啊，零食啊什么的，随时给林初夏掏出来，简直不能更宠！】 【我也在济州岛碰到过他们，不过不是夫妻俩是一家三口，带着孩子去海上乐园玩的。两人是真的甜，一根甜筒三个人吃的甜。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还是我老婆说看看人家老公，我出于鄙视（不忿）盯着他们看半天，认出来了，还求合照呢，可惜沅彬拒绝了。——559楼】 【我也求过合照被拒绝了，元彬都不活动了还拒绝合照。】 【就是因为不活动了才拒绝合照的，人家私下为什么一定要答应合照，何况带着孩子呢！别没事找事！】 【先别急着挑起战争，楼都歪了，我要是林初夏为什么非得只能选一个，我要是林初夏当然是谁都要啊！林初夏也是很久才活动一次你们都忘了，这位不单单是女演员啊，她还有个投资人的身份呢！我要是投资人，那当然是把所有帅哥都凑在一起什么都要啊！】 【什么都要就太贪心了吧？不过我喜欢，嘿嘿嘿~】 【来给你们讲个亲身经歷告诉你们元彬和林初夏有多甜，我在加油站兼职，有次很巧的给他们加油。亲耳听到，注意，绝对是亲耳听到的，亲耳听到元彬跟林初夏撒娇说你怎么能就亲女儿不亲我。你们可以想像当时我有多震惊吗，简直怀疑我耳朵出问题了！】 【卧槽！这么甜？疯了吧！】 【我也来个目击，电影在前期准备的时候孔侑飞到济州岛跟林初夏联繫住的就是我们酒店，他们可能要对戏还是沟通剧本什么的，林初夏跟孔侑经常约在我们酒店见面。 他们是艺人么，孔侑定的又是套件，我第一次撞见林初夏单独进孔侑房间的时候，虽然是白天也忍不住怀疑他们有什么，当时他们要再合作的消息又没传出来，我就误会啦。 当时我才叫震惊呢，还跟八卦说娱乐圈就是乱，孩子都生了还这样。几个小时之后，我都忘记这回事了，我八卦过的那个同事跟我讲，沅彬过来接林初夏了，那时才知道是误会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沅彬每次接到林初夏都要亲她！每一次！ 别说我胡扯啊，我们所有同事都知道！这对只要见面就先亲！甜到爆炸！我亲眼见过一次，沅彬在房间门口接到林初夏，张开手臂等林初夏抱住他，低头就先亲亲，亲眼所见！——1004楼】 【真的假的？有点夸张吧？都不说他们孩子都有了，好歹都是艺人啊，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亲？】 【就算不是大庭广众也还有个孔侑在啊，亲了不尴尬吗？】 【人家合法夫妻，亲一下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舌吻，看1004楼的帖子，就是亲亲脸颊那种亲啊，西方还是问候礼节呢，这你们都酸？】 【元彬和林初夏低调的婚礼连个照片都没流出来，你们哪那么多偶遇？故事编的有点离谱吧？吃饭偶遇，游乐园偶遇都正常，酒店偶遇？艺人去酒店还不严防死守？】 【让1004楼开麦啊，人家莫名其妙编这些有什么用，而且他也不是偶遇啊，他在酒店工作。】 【1004楼是编故事还是亲眼所见不清楚，但我真的偶遇过，也是在济州岛。济州岛不是有个很有名的卖黑猪肉的店，吃饭的时候遇到的。一开始真没发现是艺人，两人都很低调，林初夏直接就是素颜，顶多淡妆看着跟素颜一样。 我们是一帮人毕业旅行去的济州岛，那家店不大，我们去了快四十号人差不多就是包店了，他们先在店里的，看我们那么多人可能就想走。我也是看他们长得好看就多看了几眼，有个同学是林初夏真爱粉才认出来的。但我姐妹没想打扰他们一家人，也没过去要签名什么的。 重点来了，他们不是买单给我们让位置么，沅彬在结帐的时候，林初夏在给女儿穿衣服，穿好了亲了下女儿的脸，元彬直接就把脸凑过去了，林初夏就笑眯眯的亲了他一下！整个过程特别自然！绝对不是第一次！我姐妹差点疯了！】 第2464页 【我是559楼，海上乐园偶遇的那个，亲一下你们有什么好怀疑的？在海上乐园的时候元彬全程搂着林初夏，一直就没松开！亲也亲了啊，这都怀疑？ 我不是说他们一个甜筒三个人吃么，我老婆羡慕不是三人分甜筒，是林初夏舔了甜筒沾到嘴边了，她看到元彬直接亲了林初夏的嘴角，才会怼我让我看的，所以我才会盯着他们看啊。这对真的甜，结婚多年的人亲身经验告诉你们，有孩子还那么甜的夫妻很少的！】 【倒个水的功夫我就成了编故事的？1004楼来了。首先，人家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亲的，就算是，套用一句前面的留言，合法夫妻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 其次，我为什么要编这种故事？我有什么好处？你们都没脑子的么？还是你们没谈过恋爱啊？这也值得编故事？ 最后，我都说了是房间门口，还说过孔侑定的是套间，特殊楼层一般客人都上不去的。元彬是去接房间门口接的林初夏，开了门之后拥抱老婆，再亲了下老婆，亲脸！脸！ 亲一下怎么了？你们没结婚还没谈过恋爱？亲个脸还在乎朋友在不在？孔侑在又怎么样？不能因为孔侑在就不给夫妻亲脸啊。 说个你们更不相信，更像编故事的地方好了，我们私下猜，元彬很可能是故意当着孔侑的面亲林初夏的，这就是吃醋，嫉妒！】 【帖子的标题明明是个做梦的帖子，为什么把狗骗进来杀？你们过不过分？我是想来幻想如果我是林初夏，男神可以站成一排给我挑啊！怎么进来就成了狗粮贴呢？？？】 【那什么，在你们组团吃狗粮的时候，我想插个话。之前是不是有人说我讲金绣贤追过林初夏造谣来着？粉丝别洗啊，这也没什么好洗的，喜欢林初夏怎么了，她被谁追求都不奇怪啊，林初夏在圈内名声巨好，艺人里特别少见的跟她合作的每个人都夸的。 再说金绣贤喜欢林初夏他真箇团队都知道，林初夏结婚的通稿公布的那天他在片场直接傻住了，当天请假消失，导演整个大爆发，也就粉丝不清楚而已，知道的人不要太多。】 【我狗粮吃的好好的突然说什么金绣贤啊，就算他之前真的追过好了，林初夏一没答应，二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能上学了讲旧情人干嘛？】 【你们难道都是村里刚通网吗？怎么会觉得元彬跟林初夏不秀恩爱呢？他们就是结婚之后低调了几年，婚讯刚宣布没多久，就是林初夏跟姜东元合作拍摄的时候，这两人简直天秀好吗！元彬全程跟着林初夏拍完了那部作品，求婚的视频还能找到呢，他们什么时候不秀了？】 【林初夏是不太秀，好歹是女生么会害羞啊，但元彬真的是天秀，天天秀！这哥从婚讯宣布后就没有离开过林初夏一天！林初夏去拍摄他跟着，林初夏宣传电影的时候他也跟着。粉丝不知道是没人对外说，圈内谁不知道元彬黏人？二十四小时贴身黏，也就是有了女儿要照顾孩子，不然他能一直粘着林初夏！】 【匿名爆个料，本来我们这个项目就是正在上的这个项目是要去大邱拍摄的，元彬大手笔砸钱把整个团队砸到济州岛，拍摄内部封闭所有照片都不能外露。元彬是不是天天去酒店接林初夏不知道，但他天天到剧组蹲点，这个是众人皆知的，大家也就是不好往外传。 顺便一提，他们两确实甜，圈内很多夫妻都是各玩各的在公众面前秀恩爱，男方打着好好先生的人设到处接gg。你们看不到元彬和林初夏对外秀恩爱，是元彬在保护林初夏作为女演员的独立性，不然这对能秀上天。 你们不要看哪对夫妻在公众面前有多秀，就觉得是真爱，那都是营业性质。艺人很保护隐私，越在乎藏的越深，光看元彬常年在济州岛几乎不回首尔这对夫妻就够恩爱的了。懂得人都懂，玩乐的场子还是首尔多。】 【懂得人来对个暗号，lbx据说跟元彬不怎么联繫了。】 【对什么暗号啊，一下就看不懂了，直接来啊！谁和元彬不联繫了？】 【谁和谁不联繫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难道不是这个帖子彻底变成了狗粮贴吗？你们这些把狗骗进来的杀的人良心不痛吗？我是冲着赵寅城进来的啊，为什么要被塞狗粮？更恐怖的是，为什么我还想看更多的狗粮？朋友们，继续啊！爆料不要停！】 【爆料不要停+1狗粮贴+1，我也想继续吃狗粮，这对好像真的很甜。】 【狗粮贴算什么，我一个有男朋友的人无所畏惧！md！我要干死我男朋友！看看人家！】 【所以说，我们到底还做不做梦了？我想成为林初夏啊！男神随便选的林初夏啊！！！】 并没有嗨到男神可以随便选的林初夏，正在面对男神的小脾气。 沅彬看到了那个热搜，他对成为林初夏没什么兴趣，对林初夏在苏志燮和赵寅成之间选了赵寅城，非常不开心。 「你当初在四大财产网络投票的时候选的就是赵寅城。」沅彬很迅速把前后串起来，「你之前说要是看脸肯定选别人的那个别人也是他是吧！」 八百年前的事被这么翻出来也是林初夏没想到的，更扯淡的是沅彬居然把两件事联繫到一起了，加上这次採访就是三件事，这么无聊他都干得出来，也是无敌了。 「那是採访问到了我就按照亲疏远近选的。」林初夏都想吐槽他幼稚，「我跟赵寅城都没见过几次，这你都能吃醋？」 第2465页 沅彬不承认自己吃醋，他只认，「是你在苏志燮和赵寅成之间选赵寅城的，那你怎么不选苏志燮呢？你还选赵寅城两次！」胳膊一伸，食指和中指都竖起来了！ 被怼到眼前的两根手指弄的哭笑不得的林初夏，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碰了碰，好脾气的解释，「不是我不选苏志燮，是我跟他完全不认识啊，赵寅城好歹见过。」 一个亲亲立刻顺毛的沅彬被灭了火，还是忍不住嘟囔，「你就是喜欢赵寅城的脸。」 就差直接发誓的林初夏拽着他的手把人拉过来抱住，「我喜欢他的脸干嘛，当然是喜欢你的脸啊。」说着话去亲帅气的脸庞，这傢伙现在跟小孩子一样，比女儿还需要哄。 比女儿还需要哄的爸爸还会跟女儿抢关注度，要宣传电影没什么时间陪女儿的妈妈多少有点愧疚，回家就会陪女儿玩。可她要是都陪女儿玩，不管老公的话，元彬就会『折腾』她，用床垫的弹簧持久度去表达自己的『嫉妒』，搞的林初夏又好气又好笑。 女演员有心忽悠男演员也可以出去工作，这样他就不会『斤斤计较』，但男演员不乐意。起初林初夏以为他不愿意，是跟之前一样懒得折腾，后来发现，元彬是不想跟自己分开。 这人变的很黏人，也不对，他好像一直都挺黏人的。哪怕他们还没在一起，或者说，这人应该还没有『喜欢』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很黏了，把她家当图书馆，借书不还不说，还赖在图书馆里不走。 想到这个林初夏就有点好奇，问元彬当初为什么赖在她家不走。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就突然想起来啊，好奇么，你为什么不走？」 夫妻夜话，妻子突如其来的好奇没有得到丈夫的答案，得到的是带着笑意的吻。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走，就像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动物不都嚮往太阳么，被太阳笼罩时很温暖，我大概是太冷了，本能就会想靠近太阳。】 【我还想，独占太阳呢。——元彬】 第507章 金柔嘉vs河5证宇 金柔嘉『诚招男友』的sns在一片国家大事的各种热搜中, 出现的多少有点突兀。突兀到网民关注的点都不是金pd找男朋友的『特殊姿势』而是pd是不是又要拍新作品，这是新的宣传方法？ 不是网民突然就不八卦了，是金pd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的形象都不怎么『女人』，漂亮她当然是飘的。可不论是她的处事风格, 还是广为人知的片场霸君称号, 都让金柔嘉给大众的印象偏中性，更多是专业性而不是她自身的性别。 但『诚招男友』都已经冲上了热搜, 某些一躲就是几个月, 要不是因为疫情出国不方便就真的躲去国外的人还是看到了的。 看到了热搜的人犹豫半天还是给金柔嘉打了个电话, 问她发的sns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我跟你一起装傻呢~~~」金柔嘉拖了个长音，长到隔着手机的电波，都能听到跨越海峡那段的另一个人忐忑的心跳声，才慢吞吞的开口, 「还是想听我给你一个准确答案？」 心差点都不跳了的河证宇捂着搞不好真能『骤停』的胸膛, 一边自我安抚被吊的七上八下的器官，一边不想跟对方认输, 「那你是给准确的答案还是不给？」 金柔嘉一乐, 「以前也没发现你情商有问题啊，我的答案难道还不够准确？」在那边开口前, 先说, 「面试知道么, 带着作品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铃音再度响起她也不接了。 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河证宇还跟她问东问西，那他们就真的没必要互相浪费时间了。 完全没有浪费时间的河证宇带着他早就做好的河马摇椅，乘上飞机跨越山海抵达济州岛，敲开了金柔嘉的大门。 自此, 他们就算是在一起了。 两人在一起没有任何人知道，首先两人在济州岛『避世』本来就没人来，自然就没人知道；其次是金柔嘉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告诉谁谁谁她恋爱了，就没有特地跟谁说，当然就没人知道；最后是河证宇顾忌到金柔嘉没有对外多说一句，他也就什么都没说，也不会有人特地问他。 因此，好友变成情侣，除了情侣们自己，谁都不知情。 好友变成情侣，男性朋友变成男朋友，有什么区别吗？区别非常之大，光看四个字的名称变成了三个字，多出来的那个字就是最大的区别了，没有之一。 金柔嘉很久没有谈过恋爱了，从上辈子的到这辈子，她小十年没『开张』过。她只对工作有兴趣，对男人的兴趣真的有限。 如今多了个有兴趣的男人，吃素多年一旦开荤，食慾大振什么的，人之本性么。 至于河证宇，喜欢多年的姑娘都主动了，他只有欢迎哪有拒绝的，他又不是身体不好。 常年健身身体非常好的河证宇同虽然没什么健身的习惯但占着年轻优势的金柔嘉，进入恋爱期干的最多的事就是水乳交融。频次频繁到，河证宇一度怀疑金pd单纯想要多个可以开心的朋友。 当然了，这就是瞎想，河证宇自己都知道是瞎想，金柔嘉根本不在乎那个。她就是一时上头，玩嗨了。 毕竟这位是『初尝禁果』的小姑娘啊。 人呢，面对无限量供应的自助餐，刚开始是胃口大开，可这吃多了不是也会腻么。餐厅也不可能就真的无限量供应啊，总会有库存不足的时候么。 第2466页 河证宇又不是什么特殊类机器人，他就是个□□凡胎。 就是个『凡人』的河证宇渐渐有了体力不支的感觉，正在苦恼要是真的跟不上金柔嘉的玩乐方式，是不是要去寻找药丸暂时顶一下的时候。金柔嘉腻了，吃饱了，兴趣大减，或者也可以说，她有了灵感要创作新作品了。 河证宇一下就蛋疼了，女朋友太极端了啊，黏的时候搞得他都开始找药了，说不黏就真的闭关创作。 金pd写剧本的时候是闭关的，身边不能有任何打扰她，让她灵感出现断层的闭关。什么男朋友，男朋友怎么了？男朋友也不能打扰她创作！ 这就导致河证宇的落差感非常大，说是说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他就知道金柔嘉的创作状态。可他们到底从朋友变成了男女朋友不是么，之前明明那么『甜蜜』，甜到他都有点吃不消，一下就抽干了糖分，连个缓冲地带都没有，怎么可能没有落差感。 同一栋房子同一个人，女朋友从随时可以见到变成得碰运气偶遇，金柔嘉只有在饿了的时候会出来觅食，其他时间都在书房待着。她每次还都买一堆方便食品堆放在书房，不吃完都不出来的。 哦，不对，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还是会出来，但出来也很随机啊。 随机『上线』的女朋友让男朋友被迫把过道当成主要活动场所，特地搬了个桌子来，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等着女朋友『上线』，好藉此机会能跟女朋友搭两句话。 搭话还有内容限制，什么都可以聊，不能聊作品。 河证宇就是问了金柔嘉一句，你在写什么故事，就被面无表情的女朋友盯着看了半天，他就自动闭嘴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金柔嘉不是准备一直闭关闭到整个剧本写完，她有时候会卡壳，在出现灵感断层的时候又会回归正常状态。 此时的金柔嘉就什么都能聊了，但河证宇还是感觉到金柔嘉在尽可能避免跟她讨论作品，不是她在创作的作品，而是任何作品。金柔嘉不想跟他聊电影，聊拍摄，聊演技，随便什么，她都不想聊。 河证宇很疑惑她为什么避开那些，带着疑问去问了，得到的答案却不是会让他高兴的回答。 「我的恋爱经验很少，对方也没有过圈内人。」金柔嘉带着点矛盾总要解决的想法，跟河证宇照实讲，「我也是第一次跟圈内人谈恋爱，我们只是朋友，聊作品我不认同你的观点直接怼也就怼了，可都在一起了，要因为工作的事情吵架，有点....我不知道，没必要吧？」 这话是个男人听起来都不顺耳，河证宇也无可避免的感觉到被戳了自尊心，「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在说，你不认同的观点就是错的？你一定对？我就一定错？」 金柔嘉笑笑，没回答，可她那个笑就回答了一切。 情侣们的第一次争执就发生在这里，河证宇认为金柔嘉有点过分，你是专业能力比我好『一点』，但也没必要仰着头看人吧？何况我还是你男朋友！ 金柔嘉很清楚他们的矛盾点或者说河证宇在不爽的点是什么，可她没有要随便说点好听的话煳弄过去的意思。这个点他们过不去的，就是因为过不去她才避免跟他聊任何作品。 在自身的专业领域里，金柔嘉的眼睛就是长在头顶上，想想她在片场的状态就知道了，完全的一言堂。哪怕没有夸张到在不同的观点里只相信自己对，别人错，可以河证宇目前的段位，想跟她对刚，金柔嘉觉得自己是欺负小朋友。 一不准备把男朋友当后辈去指导；二也不想吵架的金柔嘉，能想出来的和平相处的方式，就是不聊同领域的话题。 这样男朋友就还是男朋友，大家和谐。 河证宇没办法和谐，被女朋友鄙视的感觉太糟糕了，那让他一下就想起来他暗恋多年一直没表现的原因。他对金柔嘉只能仰望，连伸手摸摸她衣角的勇气都没有的仰望，不然他也不能在睡都睡了的情况下，还逃跑，跟个渣男一样，明明被『渣』的是他。 情侣们的第一个矛盾无法解决，不过他们也没有真正吵起来。金柔嘉表现的很理性，河证宇也不是胡搅蛮缠的类型，双方各自冷静或者说是河证宇独自冷静了一下午，到晚上，金柔嘉去敲响了卧室的门，问男朋友想不想一起出去吃晚餐，等河证宇点头，两人就这么和好了。 和好的两人就真的不再聊作品，他们可以聊小说，聊新闻，聊八卦，再不然聊天气不错都行，就是不聊电影。只要不聊电影，他们两还挺和谐的。 好歹是多年朋友，再者说两人的世界观其实差距不大，不然压根就不会成为朋友。某种程度上，双方都是默认工作更重要的人，感情更多是调剂品。 他们能在一起也算是河证宇多年夙愿，愿望好不容易实现的河证宇不想他们有矛盾，会配合金柔嘉。反之自觉男朋友爱自己更多，稍稍有些愧疚的金柔嘉。在没有碰触到核心问题时也会尽可能配合他。 双方都有心好好相处，那相处起来就不会很困难。 相处着相处着，感情渐渐平顺了，河证宇也适应金柔嘉时不时要闭关创作『不理人』了，窗外已然飘雪，新年要到了。 金柔嘉的新剧本还剩个尾巴，没想好怎么收尾，有心想出去散心，问河证宇去不去，找个有阳光沙滩的城市过冬什么的。 第2467页 不巧，河证宇去不了，他有新项目要进组了。 女朋友很是惋惜，然后....自己去了。这给河证宇郁闷，都不知道该生气女朋友活的太独立，还是该开心女朋友至少没有跟他纠缠，你怎么能让工作比我重要。 用全身心传达自己最重要的女朋友让男朋友很郁闷，说她薄情吧，金柔嘉没变过，她一直这样，一直都是更在乎自己的感受。他们是朋友的时候是这样，是恋人的时候好像也没多少改变。 那总不能因为他有了个男朋友的称谓，就强制要求金柔嘉改了个性，何况在『告白』之初，金柔嘉就说过，我不想伤害你。是他一头扎进去，自己找死，那怪得了谁。 可不说吧，又真的很憋屈。 男朋友这个称谓多少还是有点不同的，最大的不同之初在于，他们没在一起时，河证宇唯一的心愿是能在一起就行。他们在一起了，他就不可避免的想要更多，想要让金柔嘉更在乎他，更爱他，更什么都好，就是别跟以前一样。 人么，没得到只想得到，得到了就想要更多，依旧是本性。贪嗔痴，凡人一个都躲不过，不然早就立地成佛了。 依旧只是个『凡人』的河证宇尽量自我消化负面情绪，金柔嘉变不了就只能他变。退一万步讲，要是金柔嘉真成了一心黏着他而不顾工作，不在乎创作的恋爱脑，那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了。 就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们在一起了。 保持着至少他们在一起了的想法安稳交往着的河证宇，可以控制理智无法控制感情。他渴望更多的感情，渴望金柔嘉给他更多的回应，这是他无力去控制的，无力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往悬崖飞驰。 一年，两年，三年。 情侣们在一起三年了，都还无人所知，堪称奇蹟。 这个奇蹟让河证宇感觉他坐上了一辆明确知道尽头就是悬崖的列车，他没有勇气砸开车窗往下跳，跳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他也不想跳，他捨不得。不跳，列车持续往前，前方就是悬崖，随时可能坠落，坠落的下场依旧是体无完肤。 怎么都是个死，连一线生机都看不到。 河证宇逐渐沉默，而金柔嘉在等着他说分手，她经歷过这样的恋爱。就是因为经歷过，所以她才会说出，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伤害我们。 她碰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恋人，跟以前一样，以前也是她碰到了一个很好的人，那个人非常爱她，可那个人同河证宇都想在她这里寻求，她给不了的东西。 河证宇跟她要的不是陪伴，不是让她去当什么小女人，他很支持她的事业，也很『崇拜』她的事业。他要的东西很少，少的不过就是一点爱，一点关注，一点，我想要你把我放在心上。 那恰恰是金柔嘉给不了的东西，她可以给他很多爱，很多关注，很多在她不用准备作品时所有能给出去的一切。但那一切在她准备作品时全部要让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切都要为她的作品让路，哪怕只是拍摄结束后的一通电话。 只是这么个小小的要求而已，很小了，金柔嘉却做不到。 导演不是只在片场那个对讲机喊『ok』和『cut』的人，至少金柔嘉不是。她是只要项目运行起来，会全身心投入到项目里不会让任何事打扰她『创作』的人。 拍摄收工了，金导演却没有觉得自己可以休息了，她还是在研究分镜怎么能更好，研究今天拍出来的镜头如何衔接会更流畅，她的脑子里存着很多事，多到她无法给河证宇一个，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或者我一定会接你电话的承诺。 【只是一通电话而已，说一声晚安的电话而已，哪怕我打给你都行的电话而已，为什么就是最好不要？】 当河证宇问出这句话，伴随着无法隐藏的无力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金柔嘉就知道，他们走到了尽头。 因为这句话问的根本不是一通电话，而是，我就那么不重要吗？就连一通电话的时间都不能拥有吗？ 这个人在问，你能不能多爱我一点？一点就好，真的，一点就好，一点都不行吗？ 金柔嘉无法回答他，我已经把所有我能给的爱都给了你，因为那不够，她能给的跟他想要的相比，远远不够！ 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恋人，她的恋人非常爱她，只可惜，他们无法在继续下去。 金柔嘉在等待河证宇说分手，一如当初，她等着另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满身疲倦的带着深沉的爱恋跟她说分手。 那个人真的很好，如同河证宇也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那个人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可能就是有缘无分。 这话讲的已经很委婉了，要是立场调换，金柔嘉会直接怼，你干脆跟工作恋爱算了！找什么人类谈恋爱，跟摄像机谈恋爱多好！ 恋爱的第三年，女朋友在等男朋友说分手，她准备好了。可她怎么都没等到，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的，她什么都没等到，男朋友依旧是男朋友，男朋友从未说过一次分手，连开玩笑的说，或者只是擦边的词，类似我们冷静一下之类的话都没有。 十年，金柔嘉始终没变，十年如一日。她依旧追寻着她的戏剧之神，从未停下过脚步。她也从未想过要停下来等一等身后的人，在她一路前行的路上被丢下的人非常多，她连回头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第2468页 从韩国这个小池塘借着网飞做跳板，一跃冲进欧美市场的金柔嘉成了韩国的一张国家名片，却几乎不怎么跟韩国团队挂钩。她跟世界最顶尖团队合作，而韩国在世界的排名还差那么点意思。 不是没有人吐槽过金柔嘉眼高于顶，也不是没有人说国内也出过登上奥斯卡的团队，金柔嘉傲个屁啊。 但金柔嘉一直都是这样啊，她只想跟最顶尖的团队合作，只要有更好的，她就会选更好的，只有没得选才会凑合，就算是凑合的时候，也是压着整个团队配合她的标准，而不是降低标准去配合团队。 一如当年，一如现在，金柔嘉始终是金柔嘉，天才和疯子左右摇摆。 而河证宇一年一年都在变化，变的更包容，更柔和，也更....居家？ 从坎城飞回首尔的金柔嘉晚上时差倒不过来，在床上翻腾半天都睡不着，还把本来睡着的河证宇吵醒了。 女朋友亲亲男朋友让他继续睡，自己轻手轻脚的起身去客厅，准备找本轻松的小说看看培养一下睡意。她刚坐起身，腰就被男朋友抱住了，男人贴着她的后腰蹭了蹭，沙哑着嗓子问她是不是睡不着？ 「时差倒不过来。」 金柔嘉反身把枕头竖起来，拉着男朋友的手把人拽到身前，准备搂着他靠着。河证宇睁眼瞪了她一眼，由于没睡醒，眼神没什么杀伤力，软绵绵的，惹的金柔嘉发笑。 笑声让河证宇翻了个白眼，也让他坐起身同样竖起枕头靠在床头，不同的是，他把金柔嘉搂怀里了，让她趴在他胸前靠着他。 笑声更大的金柔嘉感觉脑袋一疼，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笑一下都不行？」 「不行！」河证宇警告她，「只能你趴在我怀里，知道吗？」 「知道啦~大人~」 在金柔嘉等分手的时间里，河证宇从未想过分手，这个念头就算在脑浆里搅合，在血液里流窜，在心脏里来回捅了他无数刀，他还是没想过要真的说出来。 如果飞驰列车就是停不下来，如果他们这段恋情的结束一定是死亡，如果他必然会死无全尸，那他宁愿抱着金柔嘉同归于尽，也不会让她独活。 河证宇敢肯定，他要是把分手说出来，金柔嘉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说出来挽留他。他也不敢去赌，更没有赌的必要。 河证宇同样很肯定，只要他不把分手说出来，金柔嘉绝对不可能说分手。因为这傢伙仅剩的属于人，或者属于女人的那部分所拥有的爱情，都已经给她了，这个工作机器，没有再多的感情分给其他人了。 金柔嘉爱他，这是河证宇确信的，他们的问题从来不是金柔嘉不爱他，而是金柔嘉更爱自己。这道题是无解的，世上就是有人更爱自己，而他就是倒霉到爱上了一个更爱自己的人。 倒霉都已经倒霉了，为什么还要更倒霉的眼睁睁看着爱情破碎？无解的题何必非要去解开，就不能换个答题方式吗？ 换了答题方式的河证宇用的方法是，在金柔嘉工作时尽可能不去打扰，等她休息了，他要占据她全部的时间。 无解的题就这么解开了，意外的轻松，因为金柔嘉爱他。 一心闯荡欧美的金柔嘉在知道他还是希望把工作重心放在韩国时，也从没说过一句，我们搬去哪哪哪的话，反倒就这么来回飞。飞的她经常要倒时差搞的睡眠都不好，还是没说过一句怨言。 工作时疯起来能一个月没有一通电话的傢伙，休息了，知道他更想跟她单独在一起，连李仓东的约都能推掉。什么制作方，什么有趣的项目，什么她都能推掉，就是因为他想单独跟她在一起。 这个把项目看的无比重要的人，终究还是在他生病时丢下整个剧组飞回了首尔，就为了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事。 哪怕她就到医院看了一眼，从进病房到出病房一共也没待五分钟，她还是飞了十几个小时回来了，也飞了十几个小时回去。前后耗了两天，停工整整两天就为了回来看他一眼。 哪怕就只有五分钟，可那五分钟也让本来完全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金柔嘉爱他。金柔嘉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向爱她的理想，爱她的戏剧之神，爱她自己那样爱他，但金柔嘉爱他。 金柔嘉爱他，河证宇只要能确定这一点，世上就没有无解的问题，一定能找到方法解决。 十年，他们找到了属于他们的相处之道。 出了家门，金柔嘉就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金pd；进了家门，金pd就是个脾气很好的女朋友，女朋友偶尔兴致起来了，还会给男朋友做早餐呢~ 家里的河证宇可以立一堆规矩维护自己的『大男人』，比如只能你趴在我身上；出门的河证宇就只是河证宇，主业演员，偶尔兼职导演，并且主要职场都在韩国，跟金pd基本不擦边的市场。 十年，恋爱都谈了十年了。十周年的那个早上，男朋友吃着女朋友煎的爱心蛋，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跟女朋友说，我妈催我结婚。 叼着煎蛋的金柔嘉也很自然的回了一句，那就结啊。 「你可别后悔。」河证宇举起咖啡杯，「后悔你也跑不掉了。」 「你别后悔才是真的。」金柔嘉同样端起咖啡杯。 两个杯壁相撞，杯口的咖啡被撞出涟漪，一圈一圈的波纹盪开。一圈又一圈，像新娘的裙摆，像教堂前被放飞的和平鸽，像婚礼上欢唿的人群。 第2469页 像天下所有平凡又普通的恋人那样，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站在神父前，虔诚的说出，发自内心的，我愿意。 婚后他们会有孩子吗？很难讲，金柔嘉大概率不会再接受另一个人去干扰自己追寻戏剧之神的脚步，有一个河证宇就已经足够了。 婚后他们会有其他矛盾吗？也不好说，过日子么，哪来的一帆风顺呢，多少是有些磕绊的。 不过，只要他爱她，她也爱他；只要他们谁都没有放手的想法，永远记得他们对着神父提问的『贫穷、富贵；疾病、健康，都永远在一起』答出的『我愿意』。 那不管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会遇到什么问题，什么样的麻烦都不重要不是么。 有情人只要有爱，终归会成眷属。 第508章 s 宋梓舒vs李朱赫 今天是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 今天就是宋梓舒的情人节。 情人们经常过各种纪念日，因为宋梓舒喜欢啊，作天作地的美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纪念日的。换而言之就是李朱赫但凡敢忘记一个纪念日他就死定了, 万幸, 手机日历会时时提醒他。 李朱赫的手机里有两个日历软体，一个是手机自带, 那里面主要记录平常的行程, 有一个是单独下的情侣专用app附带的纪念日软体。 这个app是宋梓舒心血来潮下的, 功能非常多，主打功能之一是双方的手机定位实时共享，情侣们随时随地开软体都能知道对方在哪。 不过宋梓舒玩了没几天就没兴趣了，她本来就随时知道李朱赫在哪, 就算不知道也无所谓，多半是在来见她的路上。 就是这么有自信, 男朋友随时都在来见她的路上！ 有自信的女朋友玩腻了主要用来查勤的软体, 李朱赫倒是发现那个软体的另一个用法, 软体里自带的纪念日提示, 还有古今中外各种情人节的提示, 以及时不时给他推送一堆可以送女朋友的商品。 据说是按照宋梓舒最初註册软体的资料测试出来的, 什么大数据之类的。 大数据经常给一些不靠谱的建议, 类似于玩具熊，虽然是水晶做的玩具熊但那也玩具熊啊。李朱赫毫不怀疑他要是给宋梓舒送个玩具熊，会被冷战至少三个小时以上！ 那可就出大事了，自家女朋友可是很不好哄的~ 情侣的三周年的纪念日，是比国庆还重要的日子，从一个月前（app日历提醒）李朱赫就在准备这个三周年。 男朋友从各路徵集惊喜的点子，力图让宋梓舒在『国庆日』能用那双大眼睛, 闪亮亮的看着他，扑到他怀里，送上一个带着蜜糖味的亲亲。 各路朋友给的点子呢，男朋友都觉得不怎么样，主要是他都干过。他干过的惊喜之多，小到亲手给女朋友打个戒指，大到带女朋友上直升机效仿《花样男子》里的具俊表给金丝草看心形岛。 后者会出现不是李朱赫照着电视剧抄作业图省心，而是宋梓舒刷到演过那部剧的女演员离婚撕逼热搜时，感慨出一句，她以前看《花样男子》还很心动呢，物是人非。 女朋友都说心动了，男朋友还不让她再心动一把。看个电视剧都能心动，亲临现场自然就更心动~ 彼时直升机上的宋梓舒是真的很心动，激动的几乎就是跳进男朋友怀里，捧着男朋友的脸涂了他一脸口水。就在李朱赫志得意满之时，女朋友尖叫一声，你送我一座岛！！！瞬间给他弄尴尬了。 首先他并没有富到那个份上，那座岛不是什么无名小岛，真要买下来时天价，就算有那个钱也未必能买得到，总得有人卖才行啊。 其次岛只是用来看的，就像电视剧也只是用来看的一样。电视剧的场面可以复制，但也不能完全照搬啊。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女朋友是不是在暗示他，下次的礼物得是一座岛？有点困难啊...... 总而言之，李朱赫搞出来的惊喜非常多，有些像他们在直升机上化身尖叫鸡的宋梓舒一样，会附赠一个无限热情的女朋友。而有些就像尖叫后发现男朋友表情不对，就知道自己误会了的宋梓舒，还是会很热情，但男朋友能看出来那是装的。 女朋友还是很会装惊喜的，好歹是圈内公认的演技天才么。可男朋友想看到的不是演出来的惊喜啊，他更喜欢自家小女朋友真正惊喜的样子，眼睛会『blinblin』发光呢~ 由于男朋友玩过的招太多，多到不管是网上还是朋友的集思广益都没有他『没玩过』的，在三周年纪念日的前一个礼拜。这已经是『国庆』倒计时了，再想不出好点子，就来不及准备大场面。 折腾了一圈的李朱赫准备返璞归真，主要是他好像大场面搞太多，小场面就没怎么搞过。他就想着，说不定反其道而行更有惊喜感？ 玩过的总没有没玩过的惊喜么~ 没玩过的指什么？亲手给女朋友做个蛋糕外加一顿生日餐。 都已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男朋友当然给女朋友做过饭，就像女朋友也给男朋友煮过咖啡一样。但搞一顿大餐，还是那么正式的那种，还有生日蛋糕是没做过的。 主意定下就是准备了，先得让女朋友不要发现，这个是最困难的。因为他惊喜弄太多，宋梓舒都已经有经验了，眼色也非常快，一感觉到他不对劲，就能猜到他要搞事。 此时演技天才的演技就很不靠谱，宋梓舒是想装什么都没发现啦，但李朱赫多了解她，一看就知道她在装，那就不好玩啦。 第2470页 所以这次，李朱赫换了个路数，提前告诉宋梓舒，过两天纪念日我给你做顿饭当庆祝，做大餐，好不好？ 宋小姐甜蜜蜜的说好，还送上亲亲和『blinblin』的小眼神。女朋友在意的不是礼物是什么，一定要有惊喜，而是男朋友随时随地把她放在心上。 男朋友随时随地把她放在心上，那每一天就都是情人节啊~ 国庆....情人节....纪念日当天。 两个说好要做大餐的人很早就起来要去敢早市，一来食材新鲜，二来他们是想午餐吃的。不然午餐随便吃点，专门筹备晚餐好像有点本末倒置，毕竟今天一天都是纪念日又不是只有到晚上才能纪念。 手牵手出门再手牵手买了一堆食材回来后，李朱赫套上印着宋梓舒头像的围裙（一部电视剧的周边）正式成为大厨。头像本人么.....在边上闹。 宋梓舒不会做饭，她可以打一些洗菜之类的下手，但男朋友都加钱让店家处理好了，带回来的食材只要稍微清洗一下就能按照食谱做，宋梓舒基本没什么事干，就贴着男朋友当个小尾巴就行。 男朋友洗东西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李朱赫动一下，宋梓舒就跟着动一下，偶尔会戳戳他的后背，再把脑袋从背后探到他身前，这个意思是要亲亲，前者就会俯身给后者一个亲亲。 亲哪随便，主要是额头，身高匹配，姿势也更顺。要是女朋友噘嘴了，那就亲嘴，至于是亲一下还是亲很多下，看心情啊。 他们经常这么闹，宋梓舒不会做饭，李朱赫会是会也不太做。他们两要是都回家了，碰上要在家里吃东西的时候更多是叫外卖，偶尔下厨就会这么闹一下。 不会做饭的女朋友从没干过让男朋友独自在厨房做饭，她自己去看电视、玩平板之类的事情。她总会陪着男朋友把一顿饭做完，这也让李朱赫从来没感觉过，他是在『做家务』，下厨变成一种情趣。 女朋友总是有办法把细碎的小事变成一种情趣，恋爱选手么，这个名头不是白来的啊。 饭弄的差不多了，李朱赫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说是忘记买蛋糕了，拿着手机说是订一个让人送来。厨房充盈着食物的香气，宋梓舒是真没想太多，点头说好，还提醒男朋友别订太大的，小小的就行。 小小的蛋糕在清蒸帝王蟹上桌的同时抵达门口，宋梓舒去收的蛋糕，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跟正常订蛋糕外卖小哥再送来的流程没区别。 蛋糕拿回来，先放一边，螃蟹都上桌了，蛋糕等等吧~ 两手撑在桌边，无视自己有手，手臂功能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女朋友，完全没有要自己去拆螃蟹的意思，反倒眼巴巴的等着男朋友加快拆螃蟹的速度，像个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鸟妈妈投餵。 李朱赫也完全没有要跟她说你自己拆我们两都能更快吃到的意思，而是怕幼鸟等的着急，让她先吃别的，看她不动，就真的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被拆出来的蟹肉从鸟妈妈的手上餵到鸟宝宝的嘴里，之后的一顿饭就跟他们恋爱三年来吃过的无数饭一样，胳膊都长在对方身上，互相投餵。只不过，需要拆解才能吃到肉的海鲜类就是男朋友的工作了，女朋友等吃就行。 两人没有因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变成了什么亲人，他们就是恋人，常年维持热恋的恋人。恋人们在保持热恋关系时，还一直屏蔽作为人类一定会进行的五谷轮迴呢，为此他们的洗手间都不是公用的。 李朱赫想要在女朋友面前维持男神的帅气，宋梓舒也想在男朋友面前维持女神的精緻，这方面是两人共同的默契。 作为惊喜的蛋糕在饭后上了桌，确实不大，也就八寸的小蛋糕。不是李朱赫不做大的，而是宋梓舒吃不下那么大的，她八寸都吃不下，何况她常年在控制身材，不能吃太多甜食。 八寸的草莓蛋糕，奶油是调过色的粉嫩款，顶部是用草莓拼出来的三周年快乐。蛋糕本身并没有特别到什么地方去，顶多是造型还不错？ 男朋友负责切蛋糕，找好角度把『快乐』切下来递给宋梓舒，状似不经意的提醒一句，「慢慢吃，别着急。」 这话让宋梓舒一下就竖起了脑袋上的『惊喜』天线，握着叉子犹豫的看着男朋友，看的男朋友差点以为她发现了。随后就看宋梓舒拿着叉子戳了蛋糕的一点边边含进嘴里，更紧张她是不是发现了。 不应该啊，这都能发现？ 含着蛋糕吃的小心翼翼的宋梓舒，确保嘴里没有任何硬物会卡喉咙才放心的咽下去，随即更小心的戳了更小的一块。 这个操作让同样作为恋爱选手的李朱赫也竖起了脑袋上的天线，「那什么，我没有在蛋糕里放东西。」 新一口蛋糕就在唇边的宋梓舒停下动作，装傻，「我没说你放了啊。」 李朱赫笑出声来，「真的没放。」脸往厨房偏了偏，沖她乐，「礼物已经进洗碗机了，剩下的在你肚子里。」 宋梓舒有些怀疑，看看蛋糕再看看他，「真的没放？」 「真的没有。」李朱赫笑容变大，「你忘记了，你说你不喜欢在食物里弄东西，嫌脏。」他从没在任何食物里放任何东西去准备惊喜，因为她不喜欢啊。 确实不喜欢的宋梓舒这下安心了，蛋糕一口塞进嘴里，第三口就戳了挺大一块，嘴巴也张的大大的，迅速把『快乐』消灭一半，剩下的一半『快乐』分享给男朋友。 第2471页 『快乐』吃完了，蛋糕就要被收起来了。他们两都不太吃这种高热量的甜食，要做身材管理啊。 蛋糕都收起来了，惊喜要怎么传达呢？惊喜的传达是需要方法的~ 中午在家吃了大餐和蛋糕过纪念日，下午两人就腻在一块玩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没什么营养，也没什么重点的居家日常。 就在宋梓舒以为这个纪念日要这么过去的时候，出门去吃『烛光晚餐』前，换衣服的男朋友『忘记』拿手机，手机正好响了，宋梓舒很自然的去看手机，看到的就是负责教导男朋友做蛋糕的老师，询问他惊喜准备的怎么样的信息。 惊喜就这么出现，丢开手机的宋梓舒一路冲到楼下去看蛋糕，捧着脸盯着蛋糕看了好一会儿。那个原先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腻的蛋糕，现在简直浑身散发着光辉，连草莓的摆放都那么特别。 欣赏完蛋糕的宋梓舒一蹦一跳的冲进更衣室，带着一阵甜蜜的香气冲进早就等着的男人的怀里。 再之后？再之后是有情人做快乐事，天长地久携手前行啊。 这一对大概是永远没办法变成亲人的，在一起的时间再长都不可能，因为宋梓舒大概率不可能接受平平淡淡才是真，不过她也有的办法让自己的生活飘满玫瑰花瓣。 她有李朱赫啊，李朱赫会把天下的浪漫都碰到她面前，只为让她快乐。 周年快乐，不管是几周年，有日历会在一个月前提示『国庆日』的男朋友，总会让女朋友的快乐的。 情人们在一起，不就图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