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迷归》 第1章 起源 我是个高三美术牲，靠单纯的考文化课我没信心取得一个好成绩，所以我在家里人的支持下报了美术专业。 我父亲是美术老师，所以他对我在美术这块极其自信，因为他从小拉着我学画画，但是我因为贪玩，从来也没有认真学过，父亲在油画方面的造诣很高，但是我对于美术真的是一窍不通。 我的素描勉勉强强还能看，至于速写和色彩，真的就和小学生水准差不多， 素描速写和色彩每门一百分，总分三百，每天从早上六点到画室，晚上十点走，集训期间是让我最痛不欲生的时候， 平时上文化课，困了可以偷偷眯一会儿，但是集训的时候，都是画架，没有任何着力点，根本睡不了，而且美术老师来回巡视，让我根本找不到睡觉的时机。 我抽烟，我一开始抽的是小贡，第一次过肺时很痛苦，感觉像有人拿着一把针去扎我的肺，当时不会抽烟，每天就放学回家时抽一根，现在不一样了，每次过肺的感觉都很舒爽。 学美术要一大堆装备纸和笔就不说了，画板，速写板，画凳，画架，水桶，海绵……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装备。 叫我们美术的老师一共有三位，其中两个姓王，一个比较年轻一点，一个则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我们用“小王老师”“大王老师”来区别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则是一名快要退休的老教师，姓周，我们都喊他周大。 因为我的速写和色彩，我没少被小王和大王两位老师批评，真的，我快疯了，我怎么知道怎么才能把颜色调灰啊！我觉得这样就是挺好看的啊，颜色多好看啊！ 我怎么才能把比例搞对啊，真的，我真不会啊！ 那段时间我真的感觉要崩溃了，所以我会和宋成一起去厕所“小憩一下”。 美术室在实验楼，这栋楼阴森森的，医务室在这栋楼的一楼， 实验楼有三个门，都是铁门，铁门年代久远， 水房离实验楼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概一百米的样子，但是水房一般是上锁的，需要等水房阿姨开门之后才能去搬水。 画板就是个中空的木板，随便是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打穿，但是画架的材质不错，很硬，只能说不愧是铝合金的。 我们的参考书一本比一本厚重，而且纸张摸起来有那种塑料的触感，根本咬不穿。 实验楼的天台是被锁上的，据小道消息所说，是因为有学长学姐在上面跳下来了，这栋楼便有了魂环，无论春夏秋冬，实验楼总是那么阴森森的，从那以后，包括实验楼的所有教学楼的天台都被锁了起来。 所以…… 所以…… “所以我们第一步就是封锁实验楼，把画架的三条腿拆下来，把铁门关起来，把画架腿插进把手，我们需要三个画架。” “分成五组，三组去封锁铁门，剩下两组逐一排查实验楼内有没有跑进来的丧尸。” “丧尸是死物，死物不能再死，攻击他们的后脑，破坏他们的平衡，夺取他们的行动能力。” “前三组，每组三人，后两组每组四人，” “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把参考书圈起来包裹住副手，然后再穿上校服加固参考书的位置，不要让参考书滑落下来，丧尸扑过来就用左手去挡。” “大号水粉笔，倒过来放进卷笔刀里，磨尖，每人备上那么三五只，从喉咙捅进去也可以。” “现在杂物间里有一些工具和一些齿轮，，把塑料的扫帚拆下，不就有一个木棍吗？但是这木棍很脆，掰成两半，然后在短木棍上套上齿轮，把齿轮往下扭一扭，加固一下就又是一件杀器。” 我看了旁边倒在血泊里的同桌，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对，世界上最荒唐的事发生了，丧尸病毒爆发了。 两间教室中间夹着办公室，两间教室的门都是关着的， 所以当外面同学们的哭嚎奔跑时，我们这里还是安全的， 当我们拉开窗帘，透过窗户时，全部都乱套了，外面所有人都在跑，地面上的血色斑点不时绽放，哀嚎声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当所有人都跑去窗户边围观时，我的同桌发生了变化。 他扑到了我，他的嘴张得很大，口水顺着他的嘴巴滴落到我的脸上，他嘴巴里的气味很难闻，他嚎叫着想要靠近我的脖颈， 但是我没有给他机会，我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尽全力把他往后推，但是他的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变大了， 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我，那群蠢货早已吓破了胆子，我也没指望那些东西能过来救我，我一脚踹开了他，他撞到了另一个人即将要完成的画作， 我抄起美工刀，在他想要起身的一瞬间，捅进了他的喉咙，那时候我顾不得其他，捅进去，又在他的喉咙处斜着往上又捅了进去， 我没有思考，也许是要发泄我这几天的迷茫和愤怒，能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同桌的喉咙早已四分五裂，就像被五马分尸的商鞅。 同桌的血溅了我一脸，我用袖子擦了下脸，逐渐冷静下来，我大脑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门前把门反锁， 然后带着一身的血穿到另一间教室，把那教室的门也反锁了，办公室连接两间教室，但是办公室没有任何外门通向走廊，只有办公室内一间杂物室有扇窗户通向走廊。 我做完这一切，有些颓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举起水杯喝了口水，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我，老师也是来了句无关紧要的问候：“没事吧？” 大王老师问道，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没事，随后我走向窗户，所有人带着惊恐地神情给我让道，我用力将面前的窗帘全部拉开，说是面前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第2章 布防 我分配好任务，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男生女生分的清清楚楚， 除去两三个胖男生，剩下的全分成了五组，就连大王老师和小王老师我也给他们俩安排了任务，让他们俩带着一二组下去关门， 我带着三组，四组和五组的男生体力较好，我让他们两组去逐一排查楼层，清除丧尸。 当我分配好任务后，众人开始忙碌，大王老师为了安抚人心，说道：“大家坚持几天，我们很快就会得救的。” 我斜眼看了眼大王老师，有些不屑。 大王老师注意到我的表情，他转头瞪了我一眼，我也不在乎什么尊师重道了，丝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但是我还是顺着大王老师的意思，也开口安抚大家的情绪， “大王老师说的没错，我们只需要守好这里，等待救援就行了。” “在救援到来之前，我们需要先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 我向前一步登上讲台，冲着所有人说道：“我会想办法努力让所有人活下去，但是如果你不想活了，从这里直接跳下去，不要影响其他想活命的人。” “当然，你也可以有自己的见解和主意，我们不是封建独裁，每次行动前，我都会把决策说给大家听，同意，我们就干，不同意，另想他法。” “现在，行动起来，封锁实验楼！” 我说完这话，我便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开始收拾装备，套上参考书，没有理会大王老师，被我分好组的男生渐渐地也开始收拾装备。 我收拾好自己，找到了和我一组的组员，在门口花了五六分钟监察自己的装备， 周大打开门锁，推开了门，我们俯下身子鱼贯而出，每组分工明确，直奔自己的目的地，东门，西门和南门，四组跟着二组从南楼梯下一楼，他们要从一楼开始巡查， 五组则直奔五楼，从上往下开始筛查。 我们慌张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内显得异常刺耳，很快，我们下到一楼，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一位男同学就趴在西门门口啃食着一位女同学的身体， 我推开挡在我身前的两名男生，上前一脚将那只丧尸踹倒在地，随后挥动自己手中自制的武器朝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他刚想要嘶吼，我紧接着又一棒槌精准砸在了他的后脑，他瘫倒下去，我抓住他的裤脚把他扔到门外， 那位女同学咳嗽了两声，几口鲜血从她的喉咙里呛出，我蹲下身子抱起她，然后利索的丢到门外， 关上门，把缠在腰间的三根画架腿插在两扇铁门竖着的，细长的门把手中间，我回头朝东门看去，东门也已插好，我朝他们竖了个拇指，随后带着组员打道回府。 我们和一组同时到达教室，我们敲了敲门，随后门被打开，我们依次进入教室内，等到铁门再次被关上，二组早已到达，只剩下四五两组成员没有到， “锁了？”我问道，小王老师点了点头，回答道：“锁了。” 大王老师估计还在生我的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二组的的其他组员替他回答的： “也锁了。” 敲门声响起，我上前去打开门，是四五组回来了，我关上门，再次反锁，问道：“没有？”四五两组的人都摇了摇头，宋成说道： “有一只，解决了。” “行，那咱们五组，再出去检查一遍。” “不是检查过了吗？” “五个组分别从三个楼梯同时上顶层，然后逐一排查，” “既然你们说没有，那在检查一遍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怕就怕在，地方太大，人太少，有些地方没有检查到，还有实验室，有些实验室锁了，有些没锁，我们需要逐一排查，最怕的还是会有个别丧尸无意中卡了你们的视野，漏掉。” “而且顺路还能搜刮一些有用的东西，还要把医务室的门撬开，那里的日常药品是必不可少的。” 此言一出，没人反驳。 “行，那就动起来，再查一遍。” 周大开门，我们再次从教室里出来， 我们三组走的是南楼梯，四五两组一共是八个人，我们前三组每组是三人，四五两组拆开，一二两组多加三人，剩下两人跟着我们三组， 我们从南楼梯直直上了五层，从上往下开始筛查，如果筛查顺序正确，一组和二组是彼此碰不到面的，如果碰到了面，就只能说明检查有死角。 一组和二组一个从上往下，一个从下往上，错峰筛查，并且楼梯是一东一西的走，而我们所在的三组，主要筛查地点就是每个正对南楼梯的男女厕所。 因为人少，并且流动性高，我们三组要筛查两遍，这样不仅可以将丧尸的踪迹彻底查清，还能在一组和二组遇到状况时提供援助。 在四楼的女厕所内，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咀嚼东西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们每个人的耳内， 我们的脚步开始变得很轻很轻，我走在最前面，我慢慢将开着的隔间门拉到最大， 一位女同学正在啃食另一位女同学的躯干， 我调整好姿势，因为角度有些刁钻，我试了几次，随后重重砸向她的后脑，她的后脑凹陷下去一块，头一歪，倒在地上， 我招了招手示意组员拉开窗户，我拖起那位女同学，随后把双手架在她的腋窝中间，将她扔了下去， 随着重重的落地声，我拽起躺在地上的女同学的手腕，将她拖到窗户边，如法炮制地将她也扔了下去。 我们筛查完两遍，是最后一组回到教室的。 “安全了。”我说道， “接下来就是食物和水源问题。” 第3章 心理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的头脑异常清晰，也许是杀戮给我带来的快感，也许是之前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反正现在，我觉得无比舒爽。 “我知道我们班有好多小团体，但是只要你们不会妨碍到后续的资源分配问题，我不会管。” “现在我们这栋实验楼内是基本上全校唯一安全的地方，” “分成三组，一组去撬开医务室的门，一组去把一楼所有玻璃的地方封死，用薄一点的速写纸封上，” “剩下的一组由我带领去把通往天台的门锁撬开。” “周大，有工具和新锁吗？” 周大吸了口烟，说道： “有，但是只有一把新锁，锤子和螺丝刀倒是有好几把。” “螺丝刀磨得尖一点，比匕首好用，一组和三组带着锤子去撬锁。新锁给我，天台要上锁，医务室搬空就行。”我想也不想的说道， “大王老师，你把颜料室打开，所有女生把那间教室清理出来，将所有的画板摆在地上，我们在那里睡觉，有床的可以睡床，建议把折叠床让给今天出去的男生休息。” “嘘，听我解释。”我赶在有女生开口质疑之前说道：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应该有清楚的认知，你们的体力和任何方面都比不过男生，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外出寻找食物和水源的事情也只能交给男生来做，换句话说，你们女生在这种情况下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是累赘，我们现在不把你们按住发泄兽欲和当做预备口粮就已经很不错了。” 此言一出，女生们朝我投来不善的眼光，我没有在意，我继续说道： “我这人不喜欢兜弯子，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现在只能依靠我们，但是我们不会因为这些而在以后克扣你们的食物，我说过，我会尽量保证所有人的存活。” “现在，我们三组即将去做这几件事，你们女生就把屋子收拾出来，堆在这间教室，” “我们这两间教室都向阳，不好，这两间教室可以适当抛弃使用，但其中的有用物品还是要整理出来，周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行。” “就这样说，动起来吧。” 我带着组员直奔顶楼，我摸了摸这把陈年旧锁，狠狠朝它向下敲了过去，锁没有敲开，反倒是我的手被震得有些发麻， 我试了试，再次向下狠狠敲击，锁头被冲击力带着晃了几下，但还是没有动静，我把锤子递给一旁的组员，说道： “每人两下，用最大的力气。” 第三下的力量要远不如第一下，与其浪费锤子的使用寿命，还不如这样来得快些，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在不知多少下后，锁头终于应声而断。 我推来爬满了铁锈的栅栏门，爬到天台上，天台的面积和每个楼层的面积是一样大的，只是没了教室的污染，显得天台面积异常广阔。 我来到天台栏杆面前，正对面是学校的操场，再往东去是学校食堂，往西就是学校的大门了，我看着学校空地面上的斑斑血迹，心中……啧。 我锁上天台，随后带着组员回到教室，让我有些奇怪的是，一组和二组还没有回来， 女生们在周大的指挥下正在整理房间，并把画板干净的那一面铺在地上，画板与画板之间留有过道，过道成东西走向，和这栋实验楼的走向一致， 十几张折叠床被搬到了另外一间教室，这间教室和颜料室垂直，都是靠北，靠阴。十几张折叠床被摆的整整齐齐。 一组和二组回来了。 “感冒药十七盒，退烧药二十一盒，消炎药二十八盒，创口贴三十五盒，纱布十三卷，碘伏四瓶半，酒精三大瓶半，十六小瓶。棉签三袋，体温计三支，暖宝宝足足有几百个。” 小王老师带着组员满载而归，每个组员的手里都抱着成堆的药品。 “放在杂物间吧。”我说道： “所有玻璃全封上了？” “封上了。” 我点点头，随后瘫倒在自己的折叠椅上，看着女生们忙忙碌碌，俯身从画凳下面掏出画笔盒，打开后，将第一层取下来，内置的第二层摆放着我的精神口粮。 我抽出一支来叼在嘴里，顺势就把烟盒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又解开笔袋，从里面拿出打火机，点火，深深地吸了一口。 宋成看到我堂而皇之的抽烟，笑着点了下头，我也笑了一下，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久，随后凑过来，也从自己口袋里拿出烟盒抖出一支来点上。 我最近迷上了小苏，柔，劲儿大，他最近迷上了琵琶爆，琵琶爆味道确实不错，但是我不太喜欢细烟，觉得没劲儿。 “接下来怎么弄？”宋成问道， “接下来啊……摸清丧尸的习性，去水房和小卖部那边看看吧。” 大王老师和小王老师都在帮女生们收拾屋子，有些男生也去帮自己心仪的女生做苦力去了，大王老师在进出教室的时候看到了吞云吐雾的我和宋成，他皱着眉头对我俩呵斥道： “你怎么不知悔改呢？” 我看了眼大王老师，没有说话，他说的话我就当耳旁风，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教训我？ 但是眼不见心不烦，我叼着烟起身，去了摆放折叠床的教室，我和宋成本身就有床，说那些话也确实是事实，我调节了下自己的折叠床，使它能让我半躺在上面， 我拽了拽小被盖住我的肚子，宋成也躺在自己的床上，身心俱疲地吸着烟，享受尼古丁带来的解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留在这里，我完全可以叫上几个朋友出去单干，那样的话，不仅存活率还是食物水源的获取都要方便得多，可以的话再救几个女生当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但是我没有，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了在众人面前出风头？出什么风头？我的自尊心早已被那些蠢货踩在脚下磨了又磨，我早已不在乎表面的所谓的面子。 是了，那么好的机会，我要杀一个人，一个很贱的女生，我要杀了她。 第4章 分析 确定好目标，我捻熄了烟头，从床上下来，去看看那帮蠢货收拾的怎么样了，当然，最主要的是看我前女友的笑话。 自从和我分手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班里传我的坏话，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让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我无可奈何，谁叫人家父母给了人家一副好皮囊，学习成绩又好，日语成绩更是没出过年级前三，性格还活泼开朗，当初不仅是她追的我，也是她提的分手。 这两年在外面让我学到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内容，我开始看别人脸色行事，我开始利用人际关系去办事，这让我在哪里都可以混得开， 我可以用黑的手段去做白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我也可以用白的关系让黑的人出来。在学校里我甚至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做个独行侠挺好的。 老师的批评，和家长的期盼，真的，只要我兜里还有烟，只要我杯里还有酒，我就可以活下去，为了买精神食粮，我一天只在食堂里花六块钱，中午一张掉渣饼三块，晚上一张掉渣饼三块，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我做不成父母心中期盼的人中龙凤，也做不成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我只想做我自己，可是这一点被父母和老师无情抹杀，因为自身的人际关系缠绕， 我在学校外面的世界变得让所有人垂涎欲滴，无论你是多大的收债老板，见了我也得喊一句： “小哥。” 就算是那些白人，也会让自己的子女接近我。 我清楚的知道我能到这一步是因为我对于他们而言我有利用价值，而我的利用价值就是我的人际关系，一旦我失去了这些，所有人都会落井下石。 屋子收拾的很慢，我有些不满，那些女生叉着腰在一旁喘着粗气，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舔狗”们在辛勤劳作， 我啧了一声，转身出了颜料室，走到厕所，不抱希望的拧开了水龙头，但那水龙头里竟然流出了清水，但是好景不长，水龙头咳嗽两声，就停下罢工了。 我回头看了看那些哭累的女生和无脑的男生，又看了看这干咳的水龙头。 得，天崩开局。 我来到教室，教室中间已经被颜料占据了空间， 我走到窗边，摸了摸那春日青颜色的窗帘，我回身去颜料室说道： “来两个女生，涂个求救信号。” 说完便走回教室，不多时，两个女生进了教室，我跟她们说道： “你俩把画架移开，钻进窗帘内，用大红涂写求救信号。” 我指了指窗帘，她们俩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工作。 我带着宋成上了天台，学校小卖部在教学楼，在实验楼的西边，食堂在实验楼东边，水房也在西边， 但是最主要的是，这些地方都距离实验楼很远，跑过去搞些物资再跑回来，根本办不到，最最重要的是，精神食粮不能得到补充， 我控了控烟盒，将上面的一圈金箔纸全部撕下，只剩七支，但好在，我在消防栓里又藏了两包，但是这是完全不够的，如果想要补充口粮，就得去超市， 但是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差不多得一千米，我们需要车辆，车库在综合楼下，综合楼距离实验楼得二三百米，在实验楼的南方，实验楼北边紧靠着学校围墙，围墙外边就是大道， 从这边走一路向北可以直接上高速，高速里的服务区也可以提供物资，而且高速上的丧尸不用想也是少的要命， 丧尸肯定聚集在高速出口，没人会想要逃到我们这个小县城里来的，都是往外跑，因此这里的高速入口应该没什么车辆。 我来到北边栅栏，俯身看下去，有一辆电车歪斜着停在那里，电车还算大，车门是开着的，车玻璃贴着黑色的防窥纸，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它的正前方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直接开上高速到达服务区。 我点了支烟，回身来到南边栅栏再次俯身看下去，学校空地的丧尸寥寥几只，看样子应该是躲起来了，躲在了阴凉处。我吸了口烟，完全理不清思路。 就这样我在天台跟宋成发呆了三支烟的功夫，我还剩四十七支，宋成就不知道了， 我将身子探过天台的栅栏，从这个角度能直接看到与实验楼平行的教学楼一楼的水房，水房是锁着的，这就不好办了， 水房锁着只能撬锁，撬锁则必然会发出很大的动静，但是好消息是水房外运水的小货车还在，而且小货车的车门是开着的，水房钥匙很可能和车钥匙绑在一起，而且看小货车歪斜的角度，不难看出，小货车的主人当时是想驾车逃离的，但是因为种种缘故没有逃跑成功。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了，丧尸也是死去的生物感染而成，它们也需要能量物质进行补充，如果没有及时进行补充能量，它们也会因为饥饿而走不动路， 也就是说丧尸的强势期也就是这一星期内，但这也是人类的极限，也就是说撑过这一星期，扫荡丧尸的计划就可以提上日程， 但前提是这种病毒会因为基因锁而受到限制，如果病毒切断了生物的知觉，那么就可以让生物无限加速，博尔特也逃不过被啃咬的命运，还有一点，那就是边疆要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来撑过这一星期，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有可能直接一发东风过来瞬间蒸发，还有一点就是，如果统治者不在了，当有势力的人看到这一盘散沙， 肯定会有那么一两个人站出来建立另外的秩序，到时候就又是军阀割据，而且不会遭受洋人的侵扰，因为洋人也因为丧尸而发愁，毕竟我不敢保证所有人的心都是那一抹鲜艳的红色。 第5章 分道扬镳 而因为威胁就在自己身边，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寻求庇护，996的日子过的是够够的，即使没有任何利益可图，但也会为了那一顿稀粥去卖命。 世界会大洗牌，国家版图会大洗牌，常任理事国会大洗牌，但应该还是那几个国家，但不保证某些小国趁机攻楼抢地，趁着大国群龙无首之际打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来，安稳日子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天空呼啸着，几架庞大的铁鸟呼啸而过，飞向东南方，几只乌鸦盘旋着从天空降落开始撕咬地上的几具骸骨。 一只乌鸦稳稳地停在我旁边的栅栏上，它转头看向我，漆黑的眸子盯着我，它歪了歪头，我不耐烦地朝它吐了口二手烟： “看你*呢？” “嘎——” 它扇起翅膀飞了起来，又停在我另一边的栅栏上，我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再次朝它吐了口二手烟： “滚！” 它叫了一声，飞起来停在了距离我稍远的栅栏上，并再次盯着我，我看了看身上——因为杀了几只丧尸，我的身上现在都是血污，想也不用想，未来几天身上全是臭的， 希望上天快点下雨，最好下一场暴雨。我扔掉烟头，顺手踩了一脚，回身招呼宋成下去， 回去的路上，我顺手将消防栓里的两包烟拿了出来，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我靠，你还有那么多。” 宋成略带羡慕的话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也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要分给他的意思，我把烟装在口袋里下了楼。 那帮磨叽的蠢货终于把颜料室收拾好了，我粗粗地看了一眼，便去找我的折叠床了。我刚刚躺下，小王老师出现在门口： “都收拾好了。” “全员休整，不要白白浪费体力。” 我把被子蒙在脸上，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啊？” “我说全员休整，不要平白浪费体力！” 我掀开盖在我脸上的小被，大声说道，小王老师点了点头，紧接着便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不多时，有床的人陆续进来了，我扫了一眼，漂亮，女生的床位她们是一个没让，我闭上眼，侧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紧挨着我床铺的是我的初中同学，他现在是我们班的班长，但自从高二开始之后，我们俩的交流也渐渐少了起来。 “你不该让女生让床位的。” “她们本来就是弱势群体，我们应该照顾照顾她们，不然为什么说‘妇女老人孩子先走’呢？” “你说的话太过了，她们都已经在你背后嚼你舌根了，你找个机会给她们道个歉吧。” 我腰腹发力，直直地坐了起来，我盯着这个让我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的人，鬼使神差的说道： “好哇~” 我站起身子来，径直走向教室，我的位子早就不知道被堆在哪里，所有人的位子都被弄得乱七八糟，我就近抄起一把美工刀，拢在袖子里。 她是有床的，这我知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杀掉。 我回到休息室，她和我的前女友聊得正欢，我来到她面前，她们俩看到我过来，声音立刻小了下去。 “怎么了？” “你……” “嗯？” 昏暗的环境中，我笑着盯着她白皙的喉咙，我在袖子里慢慢地把美工刀推出来，右手带动臂膀，臂膀带动腰肢，向后扭了一下，快速出刀，划开了她的喉咙。 她的鲜血溅满了前女友的脸， 前女友愣了一下，随后克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周围的蠢货有些不知所措，我左手狠狠扇了前女友一巴掌， 随后我就被男生拉了过来，恍惚中有人重击了我的右手，但是我没有松手，美工刀也没有被夺走，我朝着周围奋力一踹，双手一挣，右手持刀把刀尖对准我周围的人。 这时我才看清楚，小王老师和大王老师都在我的对面，周大也过来了，周大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们俩都是美术协会的，因为我父亲，我和周大出去写过几次生，说是周大看着我长大的也不为过。 此时周大想我投来的目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事已至此，再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杀了就是杀了。 门框附近挤满了人，前女友正捂着她的脸在哭泣着。 周大挤开人群，来到她面前，鲜血在他脚下连成一片，周大朝着大王老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没了。” 大王老师皱着眉头盯着我，小王老师面无表情，我讥笑着开口： “怎么？还想装老好人？” “那么多年轻女学生在你们面前，你们还想着装老好人？” “人我杀了，我爽了，我是干不过你们所有人的，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我杀了你！！” 一个男蠢货从人堆里冲了出来，他双眼泛红，怒气冲冲的向我冲了过来，周围人立马拉住了他，班长拦在他最前面，对他不断进行着劝说， “畜生！你为什么要杀她！我要杀了你！” 可惜他被众人死死的拦住，根本冲不上来，周围的人在不断劝阻他冷静，我趁着前排人都转身拦住他的空隙，我冲上去一刀捅进他的脖子。 我抽出刀迅速后退，与众人保持安全距离。在最前面拦着他的班长，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男蠢货捂着脖子，嘴里吐着血倒了下去，众人明显是没有想到我还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梅开二度，一时间都僵直在原地。 众人全部看向了我，我一脸无辜地说道： “怎么，他要杀了我哎~他要杀我，我还不能还手是不是？” “我只是消除与我而言的潜在威胁罢了，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看我的目光有些变化，爽！！爽啊！！！ 我把美工刀扔到左手上，把右手大拇指举到我的嘴巴前，像吮吸吃过薯片后手指上沾染的粉一样吮吸着仇人的鲜血。。 我收起笑容，说道：“我会走的，明天天一亮，我就走，不会留在这里。” 第6章 逃离 “不行！你今晚就给我滚！”大王老师呵斥道， “不行啊，晚上丧尸多啊，我会死的。” “你这种人渣就该死！”我前女友尖声叫道， “你们让我晚上走，你们不也就成了和我一样漠视生命的人渣了吗？我这是在为你们考虑啊！”我笑嘻嘻地回答道。 “得了吧，杀了也就杀了，万一真没东西吃了，这不现成的肉吗？” “这可是人！”小王老师青筋暴起，有些愤恨， “那你是还没饿到时候！”我毫不留情地回怼道， “你平时成绩差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人品还那么差！”大王老师厉声道， “无所谓，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干不过你们所有人，你们可以让我去死，我死了，你们迟早也会慢慢死掉，只不过是死亡时间早晚而已，那时候我们就在地狱见咯。”我摊开手，耸了耸肩说道， 众人沉默了很久，没有一个人说话。 休息室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可能是有人受不了这屋子里的血腥味，阵阵凉风吹过， 一只乌鸦带着昏黄的天色飞了进来，众人的注意力被这只乌鸦短暂的吸引了几秒，随后目光再次投到我身上来——因为这只乌鸦停在了我的左侧肩膀处。 我与众人慢慢拉开距离，随后一步一步挪到了窗户边，我们所在的教室是在三楼，实验楼北侧紧挨着学校围墙的是学校给老师们安排的电动车停车棚，车棚平时看着挺结实的，应该能挡住我的重量吧。我如是想道。 我看了眼窗外，又慢慢回到自己的折叠床前，脱下外套，将仍在地上的参考书再次套在副手上，随后再穿上外套，把美工刀别在腰间，抱起小被，最后确定了一遍烟和火机的位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出嘴里的浊气，睁开眼睛，笑嘻嘻地朝众人说道： “加纳~” 我左手抓着小被转身冲向窗户，乌鸦尖叫着飞离我的肩膀，我右脚一抬，跨上窗框，等左脚快上来后右脚猛一用力，我迅速把小被抱在胸前，车棚的高度我是看过的，差不多有一层半楼那么高，一层楼大概五六米，也就是说我只是跳下六七米的小高台而已。 “嘭！” 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小得多，说明这车棚的用料不是中空的，校长那玩意儿还挺舍得， 我喘了一口气，迅速起身，在平平的车棚上方助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再次奋力一跃， 越过了围墙，我直直的摔在草地上，这一下没有任何声音， 我不敢大意，迅速起身跑向那辆小汽车，冲过去一屁股坐进驾驶位，随后快速但是力气不大的拉上了车门，随后把手中的小被往后一甩，我趁着还没有暗下来的天色迅速回头看了眼车的后座，什么也没有， 我松了口气，我的右手往下一模，钥匙果然还在车上，我拧开钥匙，前方的车灯立马亮了起来，我按了按屏幕上关灯的按钮， 起身再次探过身子再次向后望去，确认了这辆大车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之后，我回到座位系上安全带， 我不会开车，但是我在外面玩的时候坐过不少车的副驾驶，耳濡目染也就会了个七七八八， 并且这辆车的适应性让我有些瞠目结舌，不得不说，电车就是智能，没有手刹，不用换挡，我慢慢踩下油门， 这辆车子便缓慢启动，我有些紧张，但这辆车子的适能性堪称完美，只要不是身体残疾智力缺陷，是个人都可以顺利驾驶，我将车子调转方向，朝高速公路的方向驶去，我摇下车窗，左手伸出窗外朝身后竖了个中指。 电车不像油车，启动的时候根本没有噪音，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阻碍，我开车撞开收费站处那细细的栏杆， 一路上了高速。我心情大好，我摸了摸口袋，把那两包整烟摸出来丢在一旁，又摸出那一包早已拆开过的烟盒，左手将烟盒倒扣抖出一支来点上，点上的时候我稍微减了下速， 安全驾驶，从你我做起。 我开了下远光灯，前方根本没有任何障碍，随后我关了灯，毕竟能省一点是一点，因为是第一次自己实战开车，我开的很慢， 这就导致那只乌鸦在我左侧车窗边飞来飞去，我有些不耐烦，便打开窗户，这只乌鸦似乎颇有灵性，它直接飞了进来停在我的副驾驶座位上， 歪着头盯着我，我朝它瞟了眼，关上车窗后没有理会。 我慢慢往前开去，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到达了第一个服务区， 我缓缓将车子开了进去，停在建筑物的大门口，锁上车门，把屏幕亮度调整到最低，打开空调调整到合适的温度，解开安全带，我挥手赶走了那只乌鸦， 把副驾驶的两包烟拿了起来，我爬到副驾驶，拉开副驾驶面前的抽屉，把烟放进去的时候，我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我把烟放好，把那根凉凉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根伸缩棍，用皮套装着，皮套可以系在皮带上的那种， 我打开皮套，抽出这根伸缩棍，慢慢把它拉直，试着从两边往下用力，嘿！这质量还挺好。我如获至宝，将它和我腰间的美工刀一起放进了抽屉里， 我放倒座椅，脱下外套，把参考书拿了出来，随后把副驾驶上方的遮光镜拉下来，把外套反穿后又把小被盖在身上，先睡一觉，明天开始肃清服务区。我眼角的余光看见那只乌鸦停在方向盘右侧的屏幕上，它也闭上了眼睛。 等我醒来的时候，屏幕亮度已经随着时间调整好了，我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下午一点三十二。 第7章 清理 我把座椅拉起来，说实话，我还没有好好搜查下这辆车， 我起身从中间跨到后排，后排啥也没有，主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后背的口袋里倒是有几包纸巾，我掀开后排中间的盖子， 几瓶矿泉水映入我的眼帘，我眉毛一挑，果然有意外之喜，我拧开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没办法，太渴了，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滴水未进，我喝完后起身跪在座椅上，把瓶口对准我的发射器，方便一下。 我拧好盖子，把参考书再次卷起来贴合我的左臂，然后我穿上外套，昨天已经把那包烟抽完了， 我探过身子拉开副驾驶的抽屉，拿出新的一包和火机，我麻利的撕开那条塑料线，抖出一支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任由白色的雾气滚过我的喉咙， 我享用完这根烟后，乌鸦从主驾驶位下方跳出，挪到主驾驶位，启动车子在服务区里转了一圈，在加油站旁边找到了充电桩，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电”我嘟囔着。 不过充电桩后一堆发电机打消了我的疑虑，发电机后连接着一个大铁桶，里面装着的黑乎乎的液体，不用猜就知道是燃油， 这不是巧了吗？ 我再三确认周围没有丧尸之后，拔掉钥匙，拉开副驾驶的抽屉取出美工刀和伸缩棍，开了车锁， 在我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乌鸦从我右侧腰腹处飞了出去， 可能它也受不了二手烟的危害吧。 我来到车屁股后面，打开后备箱，不得不说，这后备箱确实大，不仅有一箱矿泉水，还有一个车用充电宝，车子的备用充电线也在里面， 我拿出充电线，关上后备箱，我来到这辆车的充电口，拉开盖子，把对的一侧插进去，另一端插进充电桩， 来到充电桩后，仔细看了看充电桩和发电机的接口，按下铁桶和发电机之间的开关， 发电机轰隆作响，因为我拔掉了充电桩一些线路的缘故， 充电桩没有朝我索要金币，而是直接开始给车充电， 我拉开主驾驶的车门，让它留了个小缝隙， 随后我左手反握着美工刀，右手握着伸缩棍，朝服务区走去，这个服务区比较小，所以门也就没有多到让人目不暇接， 这个服务区明显就是正在营业的时候被袭击的，服务区内寥寥停着几辆车，我只能祈祷这里面没有家庭，因为小婴儿丧尸不仅极其容易卡我视野，还是我最害怕的。 我刚要走进建筑物内，一声乌鸦的鸣叫让我转过头去，它站在我不远处的汽车上，张开翅膀再次鸣叫一声。 “嘎——” “嘎————”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在外面制造声音把里面的丧尸吸引出来，要远远比我进去清理要好的多啊！ 我快速回身，走向正在充电的车辆，拔掉充电头，关上发电机，我斜着身子坐进驾驶位，我发动车子开始绕着停车区域鸣笛。 电车鸣笛的声音很大，在我绕着停车区域开第四圈的时候，三只丧尸从建筑物的两个门里慢慢走了出来，它们迅速锁定了我的这辆车子，嚎叫着向我冲来。 我迅速调转车头，小爷撞不死你！ 我狠狠撞向朝我第一个冲过来的女丧尸的腰腹，它的身子瞬间弯了下去，我碾着它继续往前开， 猛打方向盘对着地上的女丧尸进行补刀，车子颠簸了几下， 我看准第二个目标，这两个一齐朝我奔过来的丧尸，正好一石二鸟， 我踩下油门朝它们撞去，这两只丧尸径直飞了出去，我看好位置，倒车调整了下方向，朝着还没起身的二人再次碾了过去，头骨被挤碎的声音随着车辆的颠簸而结束。 我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如法炮制地再次在停车区域鸣笛，想看看建筑物内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在我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建筑物里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我把车倒着停在建筑物的大门口， 刚刚是三只丧尸，我打开车门，让车门留着点小空隙，车钥匙也没有拔掉，我扫视了一圈，加上我的车， 一共是四辆，也就是说这服务区内至少有三只丧尸，还有店员，保洁等等，而且看着我刚刚第一个撞死的女丧尸身上的穿着来看，我实在不敢相信她是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我朝着地上那倒着的女丧尸走了过去，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在距离她四五米的位置确认了她的脑壳已经破碎后，我才敢放心走上前去。 这只丧尸身上穿着的衣服很华丽，我翻了翻她的口袋，什么都没有，车钥匙也没有，连那种小包装的纸巾都没有。 “也就是说她是背了个小包儿来的，但是那小包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我自言自语道， 这只丧尸身上毫无结果，我站起身朝那边躺着的两具男尸走去，这两具男尸的身上倒是有些日常用品：手机、钱包、身份证、车钥匙、还有一包抽了一半的大龙和火机。 我将那半包大龙和火机揣进兜里，拿着他们俩的车钥匙朝周围按了按， “滴滴——” “滴——” 两辆车的车灯亮了起来，排除两个，还有一辆车没有主人认领，车灯亮起的第一辆车在发出开锁信号后，停留在上面的乌鸦受到了惊吓，它飞起来张开翅膀哀鸣着。 我被这畜生叫的有些烦躁，忍不住朝它大吼道： “叫你*呢？！” 这只乌鸦似乎能听懂我在说什么，立马闭了嘴然后飞到我的车子上面乖乖停了下来， 我拿着这两把车钥匙和战利品朝我的车辆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在将我的身子探进去之前，我再次扫视了周围一圈，确认了四周没有其他丧尸， 我拉开副驾驶前的抽屉，把烟和火机还有车钥匙放了进去，等我再次抬头，建筑物里慢慢走出几个人影。 吓得我一激灵，来不及思考，我瞬间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随后探过身子把主驾驶的车门关紧，迅速调整位置一屁股坐进主驾驶的座位上，拧动车钥匙发动了车辆。 “等一下！” 第8章 搏斗 是个女人，她怀里抱着个孩子，女人身边还有一个老头儿，是人类，我皱了皱眉头，熄火，拔下了车钥匙，我推开门站了起来。 “你能……带着我们走吗？”女人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道： “其他人呢？可以出来了。” 抛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还有一个老人，引诱我进去，然后里面的强壮男人就可以把我按住抢夺我的物资，这种情节太老套了。 “其他人？没有其他人了。”女人说道： “昨天上午，这些人突然开始撕咬其他人，这个孩子的父母也变了。” “我和刘伯带着这个孩子躲了起来，因为它们一直在附近徘徊，我们根本不敢出来。” 女人声泪俱下的演讲着，他旁边的老伯弓着腰，叹了口气，但紧接着用力咳嗽起来，那老伯穿着保洁的衣服，女人身上穿着的，看样子是这服务区内哪家店的工作服，怀里的孩子打扮精致，看样子是刚刚那个穿着华丽的女丧尸的孩子。 我笑了一下，骗我？ 现在场上一共四辆车，其中三辆车都有了主人认领，还剩下那个体型庞大的大货车，你告诉我这个大货车是这老人开的？还是这女人开的？如果这两个人都是服务区内的人，那这辆货车是自己摆在这里的？ “那好啊，你们三个过来，我带你们走。” 我把手中的伸缩棍收了回去插进我的裤兜里。 “好，我们这就过去。” 女人哽咽着往这里走来，我看着他们步步紧逼，手向后拉开了主驾驶位置的车门，等到三人来到我身边，我朝那个老头微微弯腰： “请。” 老头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斜着身子动作利索的跨进了主驾驶位，我拉开后排车门钻了进去，那女人也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等到女人关上车门，我的左手从主驾驶位座椅头枕的左侧伸向前去迅速勒住了那老头的脖子，右手持刀对准了那名女人。 女人惊呼一声，应激反应之下我的左臂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这也导致主驾驶位的老大爷被我勒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开始咳嗽起来。 “快问快答，你叫什么名字，孩子叫什么名字？你年纪多大？” “我……我叫陈悦，这孩子叫朱妍研，我……我今年虚岁25。” 女人惊恐地一一回答我的问题， “服务区没有活人了？” “没有，都……都没了。” 一个人影在我右眼余光中浮现，那是个中年男子，他手里握着一根钢管，火急火燎的朝这辆车跑了过来，我迅速收回了左手，那老头终于得到了解放，弯下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等到男人跑到这辆车的附近，我开起车门锁，狠狠一推车门，那中年男人被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我跳下车，甚至没来得及将伸缩棍拉直，但好在凭借惯性和我甩过去的力气，伸缩棍缩在里面的前段在空中就已经甩了出来。 我一棍砸在那男人的脑壳上，随后右手的刀看也不看就朝那男人的脖子扎了过去，一下、两下、三下、再次甩了他一棍， 男人不停哀嚎着想要起身，每每他快要爬起来时，我都会补上一脚，可这男人死死护着自己的脖颈，那几刀硬是全捅进了他的胳膊里，他跪在地上，面朝下，双手交织护住了自己的后脑，这让我的攻击无一例外都不是致命伤。 我有些不耐烦，随后反握美工刀，一刀捅进他的侧腹，捅进去后我用力一划，细长的刀刃根本架不住我的力量，我被断掉的刀刃不小心划了一下，其余大部分刀刃则留在了我眼前这名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人体内。 男人哀嚎一声，却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仰仗着他成年人的力气，狠狠推了我一把，随后他双手捂住腹部向旁边一阵翻滚想与我拉开距离， 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半跪在地上马上就可以站起来了。 我顾不得那么多，上前飞身一脚踹在他的脸上，他一个踉跄往后倒去，我丢掉断裂的刀柄，随后双手握住伸缩棍，狠狠甩向他的脸颊。 钢铁与骨骼碰撞的声音响起，我清晰的看见有几颗牙齿飞了出去， 我的注意力立刻回归到这个男人身上，头部他依然保护的很好， 我就死命敲打他受伤的腹部，我不敢跟这个中年男人近身肉搏，因为我虽然已经成年，但是一个中年男人日积月累的力气绝不是我这样一个刚刚成年的毛头孩子能比的。 我双手紧握伸缩棍，随后重重一击击打在天灵盖的位置上，他的天灵盖凹陷下去一点点，他也被刺痛着， 知道了我是真的想把他置于死地，他双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那力道很重，全部的力量汇聚在那几点上，喉咙处传来的压迫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破局之法？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会被掐死！ 余光中，我瞟到了他腹部那被浸染鲜血的衣服，我来不及思考，我抬起左腿，狠狠用膝盖顶了上去。 那男人嚎叫了一声后，松开了手，我也得以喘息。 可他捂着伤口没有管我，径直上前想要去拉开主驾驶的车门。 好机会！ 男人的后脑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里，我冲向前去，可能是我脚步声太重，他警惕的回过头来， 就在这时，那只乌鸦嘶吼着朝它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捂着双眼再次跪在地上，余光中我瞟见那乌鸦双爪抓着两个圆圆的白色物体，我想也不想的对准他的后脑猛然敲击下去。 男人的后脑凹陷下去一块，躺在地上彻底不动了，我的左手已经被鲜血染了个一干二净，左手上还有两处伤口再往外溢血，我嘬了口伤口处不断冒出的鲜血，随后甩了甩手，再次朝男人的后脑补了两棍，这才上前去拉开后排车门。 那老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最后扭过头去，口中轻声念叨着：“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男人的尸体，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捂上了怀中孩子的双眼，俯身在孩子耳边轻声说道：“宝贝没事，宝贝别怕，坏人已经被赶走了……” 第9章 整理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根烟，我的肾上腺素这时候才慢慢褪去，我拿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猛吸一口想要平复心情，随后看向车内，笑嘻嘻地说道：“下来吧？危险已经解除了。” 女人有些惶恐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老头推开车门，有些木讷的站在一旁。 我转过头看向女人，再三确认道：“你确定现在这服务区内没有其他丧尸或是活人了吗？” 女人用力点了点头，她的手还捂在她怀里孩子的双眼上，紧接着她说道： “这个服务区加上安保保洁，所有的员工有十八个人，昨天上午逃的逃，死的死，还有被啃食的一干二净的……” “所有人都跑了，只剩下我和刘伯，我和刘伯是打长期工，我们住在这里，我自己没有车，我跑不了。” 她看着我说道， “服务区的物资，怎么说？有多少？” “有超市，还有小吃店和餐厅，应该是够我们几个人的开销的。” “几个人？” 我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些什么吗？” “服务区的丧尸是我解决的，服务区内的活人威胁也是我解决的，整个服务区都是我打下来的，我凭什么要和你们分享我的战利品？” 在平复呼吸的同时，我也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可以，身材容貌都无可挑剔。 我吸了一口烟笑着说道： “想让我留下你们，行啊，你们得拿出对我有价值的东西和我交换。” “你有身材，我勉勉强强可以让你留下，那这个孩子有什么？这个老头又有什么？” 我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头发有些长，它们有点挡我的视线，我习惯性的用左手把头发往上一撩，这会头发不再往下掉了，我有些奇怪，随后想起我的左手上还有些血液，没想到血液还能当发胶用，真是新思路。 “我看你的校服，你是一中的吧！我之前也是一中的，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学姐呢！” “所以呢？一中的学姐混到这种地步了，来服务区当服务员？”我讥笑道， 我看着低下头去的女人，不再说话，随后推开挡在我前面的老头，那只乌鸦就站在主驾驶拉开的车门上看着我，我钻进驾驶位，关上车门，那只乌鸦悻悻地飞了起来，我启动车辆，把它缓缓开到充电桩前，插上线子继续充电。 我锁上车子，随后再次慢慢走到那木桩似的二人面前，一步步朝那女人靠近，每靠近一步，那女人就往后退一步，直到她一个踉跄撞到汽车上，再也无路可退， 我笑了笑，开口说道： “我可以让你们留下来，但你们必须任何事情都要听我的，无条件服从。” “服务区的物资应该够我们几个生存，不够的话我来想办法，你只需要躺在床上就行。” “同意？还是……” “不同意？” 女人似乎认命一样，她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听你的。” 我转头看向那老头， “我也听你的。” 我笑了笑，转身说道：“走吧，欢迎你们。” 我刚进服务区，转身对女人说道：“服务区你们熟悉，把出入口全封起来吧，把有玻璃的都用东西糊上，这件事你带着这孩子去做。” 女人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我从怀里掏出香烟，递给老人一支，他道了谢，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不抽烟， “刚刚勒你脖子，不好意思了大伯。” 老头笑了笑，再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问道：“老伯，这儿有地图吗？没有你给我画一张成不？” 老头点了点头，最后转过身去去拿什么东西了，也不知道是拿地图还是拿纸笔，我叼上烟，给自己续了一支，也不知道学校里那帮蠢货现在怎么样了，当然，越坏越好。 我起身打量着周围，这个服务区算是小一点的，但只要是服务区，基本上就是五脏俱全， 餐厅，超市，卫生间，加油站充电桩，餐厅里能直接吃的东西肯定不少，但现在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断水断电，断水还好说， 服务区内的食物基本上都是速成品，不是速冷速冻，就是预制品，都需要冰箱冰柜来保存，一旦断电，那这些东西保质期都不会很长， 但是……这里有发电机啊，不过想要把这里变成永久或暂时据点的话，周围布防布控是肯定的， 还是需要良好的，长期的食物和水源来源啊， 嗯……可以去其他服务区转转看看，先做布防布控，然后再考虑食物水源来源。 老头拿了一张地图过来，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这么小的服务区还有地图， “真实表面功夫做的最足。” 我大致扫了一眼，老头在旁边说道： “我们服务区比较小，从其它地方调水过来的话领导说不太划算，所以我们一直都是用的地下水。” 听完这话我眼前一亮，这可以啊，加上发电机，这一段时间可以保证温饱了， 地图上标的很清楚，中间是餐厅，左边是超市，餐厅后面竟然还有客房，餐厅左侧、超市后面是小一点的免费休息所，公共厕所在外面，餐厅正对面就是停车区域了，整个服务区就像高速公路上凸起的一个小包。 好好好，大货车横着放堵住入口，出口不堵，出口找一些零部件做个栅栏，而且这片服务区是在高处，是垫土堆起来的平台，所以不用担心服务区的后方和左右两侧会有丧尸跑出来了，它们根本爬不上来。 “老伯，你会开车吗？” “年轻的时候考过驾照，会一些。” “行，那你去那个男人身上拿车钥匙，把大货车开到入口处横着放。” 我用嘴指了指建筑物外倒在地上的男人尸体，老头看了看我，表情有些犯难： “我年轻的时候确实考过驾照，但是现在时代变化太快，东西都变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开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伯，实在不是我逼你，你看看，我也只是个孩子，我压根儿就不会开车，还有，老伯，你看看，” 我把地图递给他看，左手指着入口处说道： “咱这地儿三面都不用怕，唯一的威胁就是这条高速公路，咱把出口留出来，把入口堵住，咱还有发电机，还有水源，我再时不时出去搜刮点儿物资，只要把入口堵上，咱以后的日子不就都好说了吗？你说是不是老伯？” 老头犹豫了十几秒，随后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我去试试！” 第10章 布控 女人很快把建筑物内所有的出入口封上了，那老头也成功发动了车子堵住了入口， 天色渐晚，可以去休息了，但在那之前，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去洗个澡，身上黏黏糊糊地终归不太舒服。 我让那老头去带那孩子，让女人带我去取水的地方， 老头似乎知道我想干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一言不发地牵着孩子去了客房。 女人低着头麻木的带我来到客房卫生间，拧开淋浴，清水涌了出来， 我试了试水温，断了电，地下水冷的刺骨，我向女人抛出了一个对她来说艰难地抉择。 从洗澡开始。 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别呀，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呢。” “我把我交给你，你把你交给我，我为你提供一日三餐和温饱，” “你放心，等一切结束，我会自己离开，你和我之间的事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在过程中我抽出时间冲洗了我满是血污的身体，客房卫生间里真是五脏俱全，竟然还有洗头膏和沐浴露。 我和女人从客房卫生间一直到那柔软的栖身之地， 第二天醒来，我的左胳膊被女人压得有些发麻，我抽回自己的手，这一动作吵醒了她，女人有些迷糊，她睁眼看了看我，随后颓然的倒在床上， 我见状也没有再理会她，自顾自的起身，因为昨天在洗澡的时候我脱掉了所有衣服，导致我现在没有任何衣服可穿。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现在也没必要在意太多。 我光着身子起身，穿着一次性拖鞋走进卫生间，那几件浸染满血污的校服被昨晚的我粗暴地扔在地上，我俯身将它们捡起，随后丢进水池，挤了点沐浴露就开始揉搓。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拧干了衣服里的水，把它们扔在干涸的水池里，我走出卫生间，床头柜上摆放着我现在的所有装备：伸缩棍、参考书、一包全新的小苏、半包小苏、半包大龙和两个打火机。 在出口处加装一个可开关的栅栏，这听起来确实简单，但是做起来吧……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我需要两个或者三个转轴，几颗螺丝，还有铁丝，但是铁丝做成的栅栏很容易就被破坏，还有出入口和服务区的连接处也需要加固。 昨天女人封上的出入口，其实就是拿锁锁起来，在拿桌子板凳堆起来堵上而已，没有用到任何材料，也没有用上木板什么的。 对了，大货车，既然是拉货，那他拉的货物里有没有我需要的钢材或者木板？ 我躺上床，拉起被子，我点了支烟， 不对，如果大货车里真的是钢材或者木板，而且有钉子转轴什么的，还有螺丝刀，那么那个男人完全可以把这片服务区封锁起来，这个服务区我根本就进不来，所以说那辆大货车里什么都没有，即使有，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我深深吸了口烟，任由白雾滑进我的喉咙，再把浊气慢慢吐出，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算了，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检查这片服务区内的物资存余和链接发电机，链接发电机才是第一要务。 想到这里，我捻熄了烟头，轻轻把女人叫醒： “陈悦，起来干活了。” 我让女人喊上那老头一起去清点物资，顺便把我的衣服带去餐厅，在阳光下晒晒，晒好了拿给我。 所以这是我光着身子和那孩子第一次正面交锋 “你叫什么名字？” “朱妍研。” 她的声音很稚嫩，就像未被世道淤泥污染的白莲花， “你多大啦？” “我今年四岁啦！”她笑着回答我，她的笑很纯粹，不像其他人的笑那样虚伪，那样藏刀。 “那你是一年级的小朋友啦！”我抱着被子，只让我的双臂和肩膀裸露在外。 “对啊！我……我早就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了！”朱妍研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 “爸爸妈妈老是嘲笑我，这让我很不开心。” “因为爸爸妈妈是大人，大人都是坏人。”我托着腮，看着坐在床尾的朱妍研说道： “我是大人，爸爸妈妈是大人，陈悦姐姐也是大人，刘伯也是大人，” “我们是带着一点善良的坏人，如果那一天你像见不到爸爸妈妈那样见不到我和陈悦姐姐还有刘伯。”我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那你就要快点逃跑，不要让任何大人发现你，因为所有大人都是坏人，听懂了吗？”我笑着问她， 朱妍研用力点了点头，随后坚决地说道：“可是你，陈悦姐姐还有刘伯不是坏人。” “陈悦姐姐一直保护着我，刘伯昨晚睡觉的时候还给我讲睡前故事呢。” “而大哥哥你就更不是坏人啦！”朱妍研开心的说道， “妍妍，我们只是带着良知的坏人，我们本质上也是坏人，我们会对你好，但是其他大人可不是这样，”我歪着头，笑着对朱妍研说道： “所以妍妍啊，你要答应我，等我们哪一天不在了，你要快快逃跑，不要让任何大人发现你哦~” “好！我答应你！” “那~拉钩钩！”我伸出右手小拇指伸向朱妍研，朱妍研也伸出小拇指与我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房门被推开，一只黑色的乌鸦窜了进来，停在电视上，它歪着头叫了一声， “嘎——” 女人抱着衣服走了进来，她把衣服丢给了我，说道：“我和刘伯列了分清单，我去拿给你看。” “好。” 女人的视线在我和朱妍研之前徘徊，最后说道：“她还是个孩子……” 我看向她，有些玩味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要绝对服从我？” 女人的神情变得激愤，在她张口之前，我抬起手，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的，清单整理好了吗？给我看看。” 女人瞪了我一眼，随后转身出去了。 “嘎——”乌鸦又叫了一声。 “大哥哥，它好吵啊。”朱妍研捂着耳朵，面色痛苦地说道： “它叫什么名字啊？” 我转头看了看这只乌鸦，说道： “它啊，它叫墨宝。”我伸手捏了捏朱妍研的脸颊，笑着说道： “就像你，你是我们的研宝啊~” 第11章 出发 朱妍研被我赶去卫生间，我从床上爬起来麻利的穿好了衣服，我拉开卫生间的门，朝朱妍研伸出了手：“走吧，我们去吃饭。” 我拉着朱妍研的手朝餐厅走去，停了电，大厅里的玻璃也没有封上，真不知道那女人成天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有些不满。 餐厅里基本上都是速冻品或者是预制菜品，停电两天，这些食物基本上都解了冻，但是好在餐厅后厨里用的是煤气灶。 我撕开一袋速冻饺子，拧开煤气，接了点水下锅煮了起来。 女人从餐厅外面朝后厨张望着，随后女人走到我面前，将那份清单递给了我： “给。” 我挥手示意让女人照顾好锅里的饺子， “顺便把你和刘伯那份煮了。”我朝女人挥了挥手说道。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女人放在桌子上的清单拿了起来，我看着清单慢慢朝餐厅后厨外走去，墨宝也鸣叫着飞过来停在我左侧肩膀。 “速冻食品二十袋，预制菜品四十五袋，” “零食有三百七十一袋，矿泉水二十一箱，各种饮料二十八箱，” “三台发电机，两个充电桩，四个加油站点，” “客房的牙刷，沐浴露，洗头膏，一次性拖鞋，床单被罩……” 我将清单搁置在餐厅餐桌上，随后嘱咐女人道： “我出去一趟，你和刘伯顾好这里。” 女人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我走回客房，把外套脱下来，然后把参考书再次卷在我的副手，随后穿好外套，将伸缩棍塞进裤兜， “今天是第三天，还剩四天时间，到时候是人类胜利还是丧尸占领全球，就见分晓了，”我自言自语道。 我带了包烟，然后走向餐厅，热乎乎的饺子已经盛好，刘伯已经开始吃了，女人正照顾着朱妍研一口一口地吃着饺子。 吃完饭，我再次嘱咐女人和老头道： “我出去帮你们把发电机接上，在我走后，你们立即把门堵上，除了我，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 女人双目失神地盯着碗里的饺子，随后点了点头，老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女人，说道：“好，等你回来。”朱妍研的视线在老头和女人之间来回徘徊，随后锁定了我，声音稚嫩的开口问道： “哥哥，你要去哪儿？” 我笑着看向朱妍研，说道： “哥哥要出去打猎，打了猎物回来，给妍宝煮肉吃！” “可是哥哥你不是说外面全是坏人吗？” “哥哥也是坏人啊，所以哥哥不怕他们，妍宝放心。”我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说道： “哥哥会尽快回来，如果哥哥今晚没回来的话，你要好好听陈悦姐姐和刘伯伯的话哦~” 朱妍研重重的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说道： “放心吧，妍宝最乖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朱妍研，随后看着女人，笑着说道： “我们这里基本上不缺什么东西，但是食物也有迟早吃完的一天，我出去搜刮些食物，还有药品，维生素什么的我也会带些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还有，你和刘伯最好把窗户封上，餐厅用的是落地窗，用些纸箱子什么的把玻璃两米以下的位置全封上，我们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刘伯点了点头，又得到女人的承诺后，我站起身与朱妍研做告别：“妍宝，哥哥走了哦。” “哥哥再见！” 我挪开堵在门前的桌子板凳，女人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锁，墨宝首当其冲飞了出去，当女人想要收回钥匙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钥匙给我，门我从外面锁，省得你们搞些小动作。” 女人的神色有些痛苦，我逼近女人的身体，贪婪地索取她身上最后的一点温度，我凑到她耳边说道： “等我回来。” 我吻了吻女人的额头，从她手里夺过那一串钥匙，随后拿着门锁走出门外，当着女人的面锁上了这扇玻璃门。 我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了支烟，随后朝我的车走去，我拔下充电插线，随后将发电机的一端插进从建筑物里延伸出来的接线板，建筑物内的灯瞬间亮了起来。我哼着歌，打开车门，墨宝紧随着我飞了进来，我把那一串钥匙塞进被我拉开的副驾驶抽屉。 这次进城，不仅要带回食物和药品，还要探查清楚丧尸的习性。 此行，任务艰巨啊。 物资每每越往后越不好搜刮，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丧尸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得很弱很弱，到最后人类体内的免疫系统能够彻底杀死病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怕就怕在这丧尸体内的东西不会受到基因锁的限制，长时间未能摄取能量而开启嗜血模式也不是不可能，也有可能会因为饥饿而互相啃食，获得能量的同时，身体内病毒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真的变成什么还不好说。 所以即使现在还在丧尸的强势期内，也必须出去搜刮到足够的物资。 车辆行驶到高速入口，当时被我撞开的护栏还歪斜在那里，我径直开过了入口，朝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驶去。 街道上的丧尸零零散散，所有车辆全部东倒西歪的碰撞在一起，这倒是让我的车辆行驶方便不少， 经过我的学校时，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因为学校大门还没有被撞毁，里面的丧尸清晰可见，但是因为我的学校确实大，所以这一眼看到的丧尸也是零星几只，远没有到达尸潮的地步。 我减慢了车速，现在大街上基本都还是油车，这些油车可能会变成随时要我小命的定时炸弹。 零零散散的丧尸在距离我不远处的空地上游荡着，为了不打搅他们，我熄了火，拔掉钥匙，我看了看那家超市距离我的位置，但是想要真正的搬物资，还是需要解决这里的隐患，我咬了咬牙，再次启动车子，朝前方狠狠踩下油门。 第12章 准备搜刮 前方空地上的丧尸被卷入车底，我来回倒车，直至我在车里没有感觉到任何颠簸，我左打方向盘，朝那拐角的超市驶去。 刚拐了个弯，几辆军车就映入我的眼帘，街道上一片死寂，那几辆墨绿色的军车夹杂在周围的家用小轿车中间， 我眉毛一挑，如果运气爆棚，是能从这几辆军车上搜到点有用的东西的，枪的话就别想了，完全不可能，但是如果说遇到了光荣的武警，那他身上大概率是有枪的，这几辆军车上有用的东西除了枪还有不少。 我下了车，拔掉车钥匙，给主驾驶车门留了个缝隙，我左臂举起挡在前面，右手将紧握着的伸缩棍举起，做出蓄势待发的动作慢慢靠近那几辆军车。 军车里一个活人都没有，也是，有气的现在也该没气了，这几辆军车的车门都是敞开的，我探头往军车里瞄了一眼，车钥匙有的还在，有的只剩半截，也有钥匙消失的， 我慢慢绕到第一辆军车的副驾驶，小心翼翼打开了车门，随后探头往后面看过去，什么都没有，我打开副驾驶面前的抽屉，一截绳子暴露在我眼前，但这截绳子说实话太细了，派不上什么用场，我放弃第一辆，转而朝着第二辆军车走去。 第二辆军车的主驾驶位上有一个已经光荣的武警，他的右侧腹部基本上被挖穿了，双腿只剩下细细的骨架，脸上到处都是被啃咬的痕迹，我不敢确定他有没有变成丧尸，我伸出伸缩棍，捅了捅他的脸颊，他转过头来，灰白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我。 但好在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起身，他伸出手来根据本能的想要啃噬我，我的目光被他别在腰间的一个刀柄吸引了主意，我迅速抽出别在他腰间的那把匕首，随后朝他的脖子捅了过去，他的灰白瞳孔慢慢褪去颜色，露出了原本颜色的眼睛，我叹了口气，替他合上了双眼。 这名武警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把匕首，我将匕首套整个卸下来，这个匕首皮套也可以挂在皮带上，看样子我得搞条皮带来穿穿啊。 我绕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抽屉，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看身后还没有检查的军车，顿时失去了兴趣，算了算了，今天还是先解决食物来源吧，我已经想好了，土豆。 服务区本身就是用土壤堆砌起来的高台，服务区周围的土壤根本不缺，把土豆切成小块种植，这样就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 我告别了身后的军车，将匕首揣进裤兜，摆出随时出击的架势，朝超市走去，超市货架遮挡视线，不知道从哪里就会窜出一只丧尸来，从开始到现在，我杀过的丧尸都是用偷袭或者借助外力的方式，我还没有真正跟丧尸交过手。 墨宝那家伙在我下车后就窜了出去，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跑到哪里去了，但是现在才第三天，应该没有丧尸饥饿到去捕食一只鸟吧？不然那丧尸也真是饿了。 我走进超市大门，首先先去前台客服的位置，我坐上玻璃柜，然后双脚一抬顺利滑进前台里面， 呜呼~大扫荡~终于可以实现烟草自由了！ 我蹲下身子打开底下的柜子， 小苏~你在哪儿~哦~找到你了~调皮的宝贝儿~ 我用双手抽出四条小苏，摆倒玻璃柜上，然后再从底下抽出四条小苏，再次摆倒玻璃柜上，做完这一切，我再次滑了出去。 我双手抱着我的精神口粮，谨慎地探头看了看外面的街道，很好，安静~ 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回到车前拉开车门往副驾驶一扔，好了，现在该干正事了。 我再次回到超市，保持架势往蔬菜区域前进，因为是白天，这家超市的采光也很好，所以我可以看清楚个大概，目前这种情况我有点担忧，因为碰不到一只丧尸，我未免觉得进展的有些顺利。 两种情况， 一：有丧尸，但是被其他幸存者干掉了，所以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物资也差不多被一抢而空了，这是坏消息。 二：丧尸不喜欢温暖的环境，温暖的环境会让生物流汗且感到舒适，流汗会导致生物体内水分的流失，丧尸想要补充水分只能去喝水或者吃人。 但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丧尸被干掉幸存者大概率也不会去清理尸体，尸体应该还在，但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到任何一具躺在地上的人类躯体。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丧尸如果选择去喝水，那大概率会分布在海鲜区，而海鲜区和蔬菜区紧挨着，我若过去蔬菜区，那海鲜区的丧尸必定会看到我，坏消息。 如果丧尸真的会喝水来补充水分，只能说明病毒具有一定的动物本能，病毒也就不能算是简简单单的细胞生物，而是动物，并且丧尸的强势期会被延长到两个星期，坏消息。 我有些不寒而栗，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被激了起来，我保持着随时出手的姿势继续向前摸排探查。 我来到距离蔬菜区最近的一排货架，等我转过头去，也许能见到蔬菜区上摆放整齐的土豆，也许会有大片的丧尸奔向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谨小慎微的慢慢将我的头稍微探过去一点点…… 怎么形容呢？蔬菜还在，但是丧尸挤满了海鲜区，但丧尸并不是俯下身子或者一头扎进水缸喝水，而是整个身子泡了进去，所有水缸里的鱼类和蟹类只剩下残肢断臂，丧尸们鸠占鹊巢般挤满了水缸，因为连日浸泡，有些丧尸甚至已经出现了巨人观。 靠！！ 靠！！！ 我在心里狠狠问候着丧尸的祖宗十八代，以爹为半径，以娘为圆心。 怎么弄？ 我记得， 我记得， 我记得我站在水缸面前，水缸是到我小腹的位置，算上水缸距离地面还有那么十五公分左右，也就是说，丧尸基本上是蜷缩在水缸里。 我再次如临深渊般一点点探过头去，引走吗？怎么引？往哪儿引？引走它们后我还能回来吗？ 墨宝啊！我求你！再救我一次！ 第13章 坏消息 我在原地祈祷了许久，但是墨宝没有出现，我在心中祈祷了好一会，最后才发现自己的可笑，墨宝再通人性，也是只畜生，它不能和我达成一致的想法。 货架距离蔬菜区有一段走廊区域，但是我即使绕过它们到达蔬菜区，我也需要寻找土豆，并且我需要大量土豆，并不是一颗两颗。 “我*，你想死吗？！！” 巨响随着一声怒吼从超市入口处传来，哈哈！哪儿来的好心人来给我送温暖来了？ 果不其然，丧尸的嘶吼声很快传进我的耳朵里，紧接着是货架被撞倒的声音，水缸破碎的声音。 “*！让你不要叫不要叫！快跑！” 我躲在货架后面好一会，直到声音减小了不少，我才慢慢探出头来，只有几只被啃食的只剩下骨架的躯体还在水缸里，其他的全跑了出去。 哈哈哈！幸运女神真是爱我啊！这下发财咯！ 我的目光很快锁定了那一片土黄土黄的东西，我迅速跑过去，得快，得快！ 我扯下一旁的塑料袋，撕开，往下一甩，随后一手拿两个，往塑料袋里装着土豆，装了两袋左右，我左手拎着塑料袋，飞快地朝大门跑去。 路上没看清，但丧尸的嘶吼声很快传来，我靠，谁tm能想到这货架中间还藏着一只！我顾不得其他，撒腿就溜，丧尸的嚎叫声就紧贴我的后背，我看也不看，右手握紧的伸缩棍直接向后甩去。 金属与骨骼碰撞的声音传来，这一下震得我虎口发麻， 但也没事，能跑就行。 丧尸的嚎叫声再次传来，临近车子，我跑到主驾驶位置后一点的位置，右手猛拉车门，跑过来的丧尸被车门撞了个踉跄，我迅速上前补上一脚，彻底将它踹到在地，随后将左手两大袋土豆往里一扔，斜着坐进驾驶位，腿还没伸进来就启动了车子，门还没关死就开始倒车。 丧尸爬起来朝车子扑了过来，我猛打方向盘然后将油门踩到底，巨大的作用力将它撞飞出去，随后我想调转车头逃离这里，可是狭小的空间根本不足以让我这个“实习期车神”顺利调转方向。 那丧尸爬起来，朝天空中大声吼道。 完犊子，这不是在召唤同类就是在憋大招，调转不了就调转不了，不过你tm在这叫唤你*呢？！ 我猛踩油门，将仰天长啸的它狠狠撞向前方军车的车头，这一下足够让它瘫痪的了。我缓缓倒车，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发出任何动静的好，必要时候直接熄火反锁车门原地装死。 我慢慢倒着车辆，可奇怪的是，附近街道上并没有其他丧尸涌出来，我慢慢放下戒心，开始试图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药，现在还差药。 距离这里最近的药店其实就在前方红绿灯的拐角，要不要去？这只丧尸刚刚嘴巴张得老大，这嘶吼还没引来丧尸？ 我先来跟小烟儿，冷静，冷静，遇事不决，先溜为敬。 天空再次呼啸，这两天天上也不消停，但这也代表着也许这次危机真的很快就要结束了。我盯着车辆前方还在蠕动的丧尸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但这时，一个坏消息包裹着我的思维。 坏消息，天大的坏消息！！ 这只丧尸正在…站起来？！ 它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 我明明撞断了他的脊梁骨！ 它怎么可能还站的起来？！ 这只丧尸蠕动着身体，就像阴沟里阴暗爬行的虫子一般，它缓缓站起身，随后右手抬起向后抽出了……它的脊梁骨？？！！ 它站直了身体，随后无视了我的存在，往天空狠狠将它笔直的脊梁骨扔了出去，巨大的破空声让我不自觉捂起了耳朵，这速度，绝对超过了音速！ 轰！！！ 天边燃起大火，紧接着巨大的铁疙瘩急速下坠在距离我二百米左右的位置。 轰！！！ 滴！！ 滴滴！！ 车辆报警的声音连成一片，伴随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球。 但这只丧尸的身子瞬间软了下去，耳边的飞机呼啸声也越来越近，坏了，可别波及到我啊！ 我看准了后方的路线，调成倒车模式，狠狠踩下油门，车子瞬间动了起来，我一边看着倒车影像，一边狂打方向盘，终于在钢铁划过空气而引起的巨大声音到达我附近之前溜了出去，这情况明显不是我能去应对得了的。 倒车了将近一百五十米左右，终于让我找到一片空地，随后我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逃离现场，歼击机显然也注意到了我这个大活人，刻意等我远离了那只丧尸后，再开始俯空对那只丧尸进行处决。 我从后视镜里目睹了那只丧尸被子弹钉在地上的全过程，这才对，血肉怎么可能硬刚人类科技呢？ 这里是不宜久留了，我得朝另外一家药店赶去， 那家药店很小，物资很少，但是越小的商铺越容易被人盯上，我得快点赶过去，如果那家药店已经被扫荡完了，就得迅速赶去下一家，我可不想在外面过夜。 为此我特意挑选了学校后面的那条畅通无阻的道路，这条路可以直达那家药店，并且这条路只有早高峰才有寥寥几辆车通过，这条路是不二之选。 路过学校时，三楼的窗户口处趴着一个人，他穿着校服在那里抽烟，我瞄了他一眼，不用看仔细就知道是宋成，但是我也没有多做理会，径直开了过去。 毕竟我的主要目标还是药店，退一万步来讲，我也没有理会他的必要。 车辆很快行驶到了那家药店的门口，药店的门不知道是被人为破坏还是丧尸爆发时被挤坏的，我瞟了一眼，里面的药品还很齐全，我没有熄火，打开车门，随后下车将车辆右侧的车门打开。 我保持姿势慢慢踱步进入店内，这家店很小，属于那种一眼望到头那种，我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任何威胁，随后我快步走向前台，再次扯下几只塑料袋，摆放药物的柜台，柜台里面一般都有纸箱子或是成堆的药物，我拉开柜子： “感冒药……消炎药……退烧药……” 我快速装满两个塑料袋，随后拎着走向门口，直接甩进后座，再次冲回店里进行相同的操作： “酒精……碘伏……创口贴……棉签……” 拎起装满的三只塑料袋，再次甩进后座，然后如法炮制又装了一袋钙片和维生素片，拎着满满的战利品扔进了后座。 我要不要再整点救心丸回去？第一次见老头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就有些不好，算了算了，就拿两瓶救心丸，爱吃不吃，病症对不对无所谓，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我随手抓了两盒麝香救心丸揣在兜里，朝车辆走去，回家回家！ 我关上车门，随后小跑着上了主驾驶，关上车门，我松了一口气，完成！ 第14章 智商再次占领高地 我开着车悠哉悠哉地打道回府，在快上高速时，墨宝出现了，它在我的车前窗玻璃晃来晃去，我打开窗户，它径直飞了进来，随后停在屏幕上，丢给我一样东西。 我猛踩刹车，我靠，弹壳！ “墨宝！你是从哪儿找到这玩意儿的？” 我惊喜的看着它，它歪着头盯着我，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手舞足蹈地跟它表达我的意思： 我指了指这枚弹壳，这个！ 随后我把手绷直放在眉心处四处张望着，在哪儿？ 反复做了两三遍，墨宝似乎是看懂了我的意思，拍了拍翅膀飞了出去，我立马启动车子跟了上去，但是因为墨宝一直在我的头顶飞，我要不时看清楚它的去向…… 漂亮，跟丢了。 我一扬眉毛，得，在原地等它吧，希望墨宝能给我带来惊喜。 我抽着烟在原地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在快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墨宝出现了，它啄了啄我的车窗户，我摇下车窗，墨宝丢进来一个铁疙瘩，随后再次飞了出去，我定睛一看，警用六四，可以啊！ 我卸下弹匣，仔细数了数里面的子弹，四发子弹，我将弹匣装回去，没有拉动枪栓，六四的保险很差劲，虽然说是小概率事件吧，但最好做到以防万一，拉了枪栓，开了保险，到时候关保险枪卡壳的话，那就太坑了。 可能是墨宝熟悉了我车辆的位置，这次它只用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它再次丢进来一个完整的弹匣，随后又飞走了。 我看着这压满子弹的弹匣，心中热泪盈眶，墨宝啊！你简直就是福星转世啊！墨宝撵着带飞啊！ 但是我看着手里压满的弹匣，我靠，七发子弹？ 六四虽然能压七发子弹，但是为了使用寿命，执行任务的时候一般都是压五发子弹，这次事件已经到了要压七发子弹的地步了？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墨宝再次飞了进来，它这次丢给我四发子弹，随后便瘫倒在副驾驶上。 我关上车窗，随后满脸仁爱地看着墨宝，今晚给它加餐！必须给它加餐！ 我将六四里的弹匣退下来，将零散的子弹补满，随后将剩下的一枚子弹塞进裤兜，将六四和另一个弹匣摆在车前方，看了眼时间，如果今晚不想在外露营，现在就必须打道回府了。 我驾驶着车辆开上了高速公路，今天搜刮到的战利品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但墨宝带给我的惊喜对于今天的收获来说是锦上添花，对于我个人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但是，我怎么记得乌鸦抓不起来500克的东西来着？这把六四可是足足有1.12千克，两只乌鸦抓这把六四都够呛，墨宝是怎么抓起来的？ 我瞄了眼还在副驾驶座位上躺尸大口呼吸的墨宝，一般雄性乌鸦身长38~42cm左右，翼展49~54cm左右,但是墨宝…… 墨宝现在躺在副驾驶位置上，它的双翼微微展开，我嘞个乖乖，平时还没仔细观察，墨宝这臂展，能把我整个身子包裹起来，还多！ 它怎么会长得这么变态？ 病毒？但是病毒连人类都能攻陷，何况其他动物? 哈？ 我在说什么傻话？人类的免疫系统很强吗？ 野外那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猛兽，吃生肉照样可以活下来，虽说它们的平均寿命比人类要短得多，但是人类吃生肉试试？最多一个星期，看见生肉不吐已经很强了。 抛去智慧不谈，人类的免疫系统在大自然里是纯纯的底层废物，但是今天遇上的那只丧尸，病毒明显赋予了人类一种生物身体上的极限能力，让人类这种生物即使不依靠外力和智慧，依然可以将现在人类科技巅峰给干下来。 那这种病毒是有益的？是大自然的馈赠？是帮助人类打开基因锁的钥匙？ 不可能吧，这种病毒虽然说可以让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具备比肩神明的力量，但是变成了一种只具备动物本能的东西，说白了，没有脑子，视力不佳，听觉敏锐。 视力不佳？视力不佳吗？只能说白天视力不佳，要是和猫头鹰一样，到了晚上就拥有了千里眼呢？ 我没有在晚上观察过丧尸，我只能下“丧尸白天视力不佳”这个结论。 那病毒对于免疫细胞强大的动物是无用的？甚至是增幅吗？ 墨宝现在的身长逼近50厘米，那一双翅膀更是大的离谱，如果说病毒对于免疫系统强劲的动物来说，不仅不会变得痴呆，反而是一种增幅？如果墨宝和另一只和它一样强壮的雌性乌鸦组建家庭，那墨宝的孩子出生就是凌驾于普通乌鸦之上的顶尖存在。 天……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墨宝通人性，没想到是智商变高了。 如果乌鸦这种小型鸟类尚可以驾驭病毒，那老虎，狮子，猎豹呢？它们会不会变得更强？如果它们因为病毒变得更加强大，那么后期的威胁就不仅仅是丧尸那么简单。 但是……人类免疫系统弱，人类这憨孩子在基因锁上全点了智慧，身体体能方面是没点一点儿，这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人类作为食物链顶层，吃各种东西，五谷杂粮，鸡鸭鱼肉，猪牛羊马，都吃，自然界就几乎没有人类不吃的。 那根据初中生物学的，生物体内的能量和毒素会随着食物链往上而往上，也就是说，人类是自然界中身体内毒素最多的，同时食物摄取能量利用也是效率最低的， 生物体内毒素越多越容易受到病毒影响？那么那些大型肉食动物呢？它们在彼此的食物链里也是顶尖的存在，它们应该也会受到病毒的影响。 病毒会或多或少地剥离它们的理智，然后增强它们的体质。 但是这样意义何在？ 在体质上自然界所有动物增强，对了，被感染的生物不会再组建家庭，它们会逐渐因为体内能量耗尽而死亡，那么剩下的就是被加强一波的食草动物和杂食性动物了。 但是这样肉食动物的数量会大大减少，草食性和杂食性动物没了天敌就会大量繁殖，地球的生态环境就会遭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是大自然在自我毁灭前送给动物们的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狂欢。 第15章 病症 等我开车到达服务区，已经六点半了，我看到了被封起来的窗户，起码这女人还是把我的话放在了心上，服务区内还是一如往常般寂静。 我敲了敲窗户，也不知道他们正在干嘛，我在玻璃门外等待了一会儿，随后门内就传来搬东西的声音，我也俯下身子去解那玻璃门上的锁。 玻璃是用许多纸箱子封起来的，门一打开，墨宝就径直飞了进去，跑得比我还快，我瞟了一眼在屋内飞来飞去的墨宝，吩咐女人弄些食物，尤其是要给墨宝搞些肉食来，女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女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解释道：“这一次出去搜刮的物资有许多，墨宝还帮我找到了重要的东西。” “找到枪了吗？”女人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摆了摆手，脸上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来： “枪？你在说什么傻话？” “无论是哪一方，对枪的管控非常严格，即使人死了枪也要由其他队友带回。” “怎么可能说大街上尸体旁就有一把枪？” 除非这一支队的武装人员无一幸免全光荣在那里。 这句话我没有说，女人的脸上有些略微失望，我转身锁上门，随后招呼女人一起把桌子板凳复位。 堵上门，女人转身去了餐厅后厨，匕首插在我的左侧裤兜，伸缩棍在右侧裤兜，至于那把六四，我把它别在腰间，虽然在这里我是年强力壮的“统治者”，但是我还是习惯性的隐藏底牌，但是真的得搞一条皮带和带有皮带扣的裤子了，毕竟这些东西老是放在裤兜里让我有些别扭。 在等待的时间，我点了支烟，等明天天一亮，就可以把车里的物资搬进来了，由于有发电机，冰箱冷库之类的应该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食物端上来了，两份红烧肉，还有几个馒头，我把不远处的墨宝招呼过来，把其中一份红烧肉推到它面前，随后转身朝女人点了点头：“朱妍研和刘伯呢？” “刘伯已经带着朱妍研睡觉了。”女人答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马上到。” 女人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朝客房方向走去。 我狼吞虎咽着，很快把我那份红烧肉席卷一空，墨宝也似乎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它吃完后拍了拍翅膀，飞到门口堆起来的一个板凳上，准备休息了。 客房一共就四个房间，我推开一间客房，掀起床垫，把腰间的六四和弹匣放了进去，这个房间以后就是我的房间了。 我看着这小小的房间，但是心里却升起一阵别样的情绪来，这么小的房间就挺好，想在里面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小天地。 我将身上的装备卸了下来，随后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冲洗着因为今天收到的信息而疲惫的身体，我用毛巾擦干净自己的身体，随后赤条条地走出房门，来到了第一晚和女人度过的房间。 女人赤裸着身体躺在被子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朝我张开了怀抱。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恨的样子？” 女人没有说话， 我感到奇怪，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仍然没有做出回应，因为她搂着我的脖子，我没法看清楚她的脸，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说出一些让人骇人听闻的消息才能让她动容。 我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丧尸进化了。” “我今天在超市搜集物资的时候，有一只丧尸，我撞断了它的脊梁骨后它依然能站起身来，” “还当着我的面抽出它的脊梁骨射穿了一架飞机。” 她捧着我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颤抖着问道：“你说什么？” 我摆脱她的双手，也直起腰来，再次说道： “它们进化了，而且病毒具有一定的动物本能，动物本能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别过脸去，我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 “我今天见到的丧尸比以往我见过的丧尸都要聪明，这让我推翻了我之前对待丧尸的一切结论。” “丧尸的强势期从一个星期推迟到至少两个星期，并且我们后续的威胁不仅仅只有丧尸。” “如果我推断的没错，那么之后一二十年里你都要和我在一起生活。” 我俯下身子朝她耳边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每天都要面对外界的危险来搜刮物资保证你们的生活保障，所以你们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等我从女人的身上下来，我站起身，朝她发出邀请：“弄了一身汗，洗洗再睡吧？” 女人呆愣的看着我朝她伸过来的手，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在冲洗时，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刘伯……刘伯的病犯了，他从中午开始就有些耳鸣，” “等到五点多的时候身上就开始出现水肿，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病，” “我问他，他也根本不说。” 女人的话音戛然而止，随后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把女人拉到水龙头下替她冲洗着身体：“所以你怕你说出来我会丢弃刘伯？”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收留我们，但当时你也说了，你留下我是因为我可以帮你解决生理需求，刘伯和朱妍研我认为你是为了面子而收留他们，” “我怕我今晚说了你就会赶刘伯走。”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关上水龙头，捧起女人的脸，认真的说道： “你不该和我说这些的。” 第16章 给流浪猫狗一根火腿肠 一夜无话，女人自从我跟她说了那句话后，就再也不理我了。我搂着女人睡了个安稳觉，至于刘伯，说实话，我有些不太想管他，我也没有余力去管他。 现在这种情况，我救你，我是出于人道主义， 我不救你，你本身就吃我的喝我的，现在你身体出状况了，我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出去给你拿药物？凭什么？ 就凭华夏五千年来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 哈？那老头帮了我什么？对我有什么作用？他是能跟我一起出去搜刮物资还是说能独自加固服务区的防御设施？ 就算我现在跑出去拿了药给他，他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那老头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应该是挺不过这次危机的，咋？我还要像条狗一样伺候他？ 我心中有些不满，不是，这女人是圣母吗？不对，圣母指的是有强大能力的人自己去救其他人，像女人这种自己没能力让其他人去救人的叫圣母婊。 我要不要杀了她？圣母婊在一定程度下会牵连到我，算了算了，在找到其他女人之前还是留着她，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是被女人起身的声音吵醒的，我定定的看了看起身的女人，我指着她的鼻子说道：“刘伯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管好你自己，管好你自己的想法，老子每天出去，刀就在老子头顶悬着，一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 “你最好不要搞其他的小心思。” 等我释放完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对女人说道：“不该你操心的事你就不要管，在我出去期间你只需要跟我说发生的事就行了，如果我发现你有瞒报的行为，”我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相信我，我做得出来。” 随后我不再管瘫倒在床上的女人，回到我的房间，穿好衣服，朝刘伯的房间走去。 我推开门，朱妍研正安静的坐在床边，侧着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头。 朱妍研听到声音，回过头来，随后惊喜的说道：“大哥哥，你来啦？” 我笑着点头回应朱妍研向我打的招呼，然后我来到老头的床边，朱妍研说道：“刘伯伯从昨天就出现这种症状，大哥哥，你帮帮他好不好？” 朱妍研脸上的担忧丝毫不加掩饰，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些湿润。 我俯下身子握住那老头的手，他的手臂有些水肿， 水肿，耳鸣，胸痛，半死不活…… 心脏病。 我皱了皱眉头，这种病，这种年纪，说实话，没有救他的必要。 但是……我有救心丸啊！正好是心脏病的药物！ 真是真是，这老头的命也太好了点。 “刘伯，刘伯，刘伯？！” 老头睁了睁眼，随后微不可闻的吐出几个音节，我没听清，我只听到很严重的喘息声， “刘伯，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我俯下身子在老头的耳边说道，随后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慢慢的加大了力道：“刘伯，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 刘伯慢慢回握，但他的力道是如此微弱，若不是他的手指慢慢靠在我的手上，我几乎就认为他根本没有用力气。 “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 刘伯的力量慢慢加大，但还是没有我握住他的手的力量那么足。 但过了几秒，刘伯的手松了下来，我有些慌乱，急忙在他耳边喊道： “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 过了一会儿，刘伯的手重新握紧了我的手，我心中一喜，随后转身对朱妍研说道： “妍宝，去帮我接一杯温水来好吗？” 妍宝呆愣了一秒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跳下床铺，开了门冲了出去。 使劲儿！再使点劲儿！使劲儿啊！ 刘伯的力气越来越大，当然，这种力气只是与他一开始的力气相比，现在的力气确实越来越大。 朱妍研端着一杯水冲了进来，女人倚在门框上，她的双眼有些湿润，我抽出了手，随后站起身对女人说道：“你在这帮刘伯喝点水，我去车上拿药。” 女人有点惊奇：“你有药？” 我来不及向女人解释，朝她丢下一句：“不然我去药店干嘛？” 我回到房间，将抽屉里的车钥匙和门锁钥匙拿了出来，随后快速跑向大门。 “嘎——” 乌鸦被冲过来的我惊吓，它拍着翅膀飞到了一边，来不及一个个搬，我索性从中间一掰，将左侧的桌椅往旁边用力一推，左侧桌椅被我推到一边，与地板的摩擦声很刺耳，那一堆桌椅的上层有个椅子重心不稳掉了下来，那里正是昨晚墨宝休息的地方。 “嘎——” 墨宝不满的叫了一声，我没有理会它，蹲下身子打开门锁，冲到室外按响了车钥匙。 我记得那两盒救心丸是在……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紧接着拉开抽屉，摸出那两盒药，就猛的关上车门，随后快速跑了回去，锁上玻璃门，我也顾不得将桌椅复位，迅速朝客房冲去。 我喘着粗气将那两盒药丢给蹲在床边的女人，随后便走了出去。 呼—— 我点了支烟，看着烟雾围绕着我身边，尽力平复着我内心的情绪，现在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刚才我竟然什么防护都没做就冲出了室外！ 要是刚才有丧尸，那我直接gg。 我叼着烟走进我的客房，路过那老头的房间时，我朝里面探头看了看，朱妍研笑嘻嘻地看着我，这也就是说老头的命算是保住了，看到朱妍研冲着门口笑，女人也看到了我，她冲我感激的笑了笑。 我吐掉刚点起来的烟草，用脚踩了踩，随后也冲着朱妍研笑了笑。 穿下装备去把车里的物资拿进来，然后再在服务区周围挖些土壤，就是不知道服务区的天台能不能上去，能上去的话就把土豆种植在天台，上不去的话也要爬梯子上去，没有梯子就造一架梯子。 只有把土豆种下去了，我的心才能稍稍落在地上。 第17章 再见故人 我带齐装备，那把六四我没拿，既然我已经决定了留一手，就没必要把这张底牌暴露在这些人面前，救人归救人，但那就像在路上遇到一只流浪猫，你手中恰好有一根火腿肠，你也不饿，就顺手给了它，何乐而不为呢？ 我谨小慎微的打开门锁，将车里的物资搬了个净空，不过后备箱的那一箱水我没有搬下来，因为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会先到来，为了我随时能跑路，我没有动它的打算。桌椅板凳的重量有些微弱，我一个人就可以挪开，就更别提那些数量多、力气大的丧尸们了。 “还得加固……”我自言自语道。 我在餐厅后厨里找了两个泔水桶，这两个桶都是空的，我找了找，没有找到铲子之类的工具，倒是找到一把老虎钳，这就有点难办了，没有铲子，我无法铲土。 我回到客房，客房的衣架是普通衣架，我用老虎钳将衣架弯钩下方拧上的铁丝拧开，但是没有可以承重的钢棍。 看来我还得去钢材厂那边搜集些东西，正好可以用来做一些想做但现有材料做不了的东西，我需要找一些粗一点的钢丝，小拇指粗细的最好，然后我还需要焊接机，加固一下我的座驾，还要手腕粗细的足够长的钢材用来做梯子。 这次去得带上六四，不带不行了。 我将六四别在腰间，把弹匣找了根胶带绑在我的脚踝位置，再拉下裤子遮住。做完这一切，就该出去了。 钢材厂在郊外，也就是距离我学校再往北，今天是第四天了，也不知道学校里的那些家伙们死了没有。 这次墨宝没有跟来，它出了门就不知道飞去哪里了，也是，毕竟我现在也没有完全驯服它。 我上了车，目的地直指钢材厂。 郊外的丧尸很少，由于少了人类的污染，天是变的越来越蓝了。 我不由得摇下窗户，点了支烟，惬意的享受现在短暂的美好时光。 等我开到钢材厂，钢材厂的大门紧紧闭上，整个钢材厂像个密不透风的大铁桶，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撞进去，但是如果我直接撞进去，里面全是工人变成的丧尸怎么办？ “轰隆——” 钢材厂的大门被拉开，一个整装待发的队伍与我的车辆面面相觑，这支队伍有三辆皮卡车，都被加固的好好地，他们排头的第一辆车与我的车头就相差不到百米。 不能跑，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跑！ 我伸手摸出了别在腰间的那把六四，左手攥着，探出半个身子来，我朝他们摆了摆手，随后缩回身子，踩住油门朝那支队伍的第一辆皮卡开去。 直到距离皮卡还有三十米，排头的那辆皮卡还没有开动的意思，我脸上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我再次探出头去，将手里的手枪挥了挥，示意里面的人往里退，给我让路。 人群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车队开始慢慢往里退去，我开着车往里进，等我完全进入钢材厂内，身后的大门猛然关闭。 我下了车，一个人上前来问道：“小兄弟，有何贵干呐？” 我瞟了眼他，他满脸堆笑，我“啧”了一声，随后说道：“喊你们能管事儿的人出来。” “我就是，怎么了？车队为什么不出厂？”一个中年男人被人群簇拥着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嘿！熟人！ “是你！” “是你啊！” 这人叫王三胜，之前有催债公司找过我，说是收债的时候有个收债人不小心将人的手砍断了，让我去那边通融通融，通融是通融不了一点，但是我可以让他不报警。这是我当时对收债老板说的原话。 我对王三胜一顿嘴遁输出，这才以收债公司免去利息只收本金了事。 “你怎么还没死？”王三胜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后他朝周围人大喊道：“愣着干什么？拿下他！” “哎哎哎！”我将手里的六四对准了周围想要冲上来的人群，人群果然被震慑住了。 “他的那把枪是……” “嘭！” 我毫不犹豫地朝天空开了一枪，打碎了人群的侥幸心理。 随后我有些头疼，说道：“王三胜，没想到你成了这里的头头儿。” 王三胜冷冷地看着我，开口问道：“你到这里来干嘛？” “给我的车加固一下，报酬嘛~半箱矿泉水，怎么样？”我抛出条件， “我为什么要帮你？”王三胜用右手摸了摸他的左侧小臂尽头圆滚滚的皮肤， “哎哎哎，我是抱着诚心做生意来的，帮我加固我的车，我给你半箱矿泉水。”我紧盯着王三胜干裂的喉咙，继续说道：“我有不少好东西，做人嘛，讲究互惠互利，如果你们能拿出相应有价值的东西，我可以跟你换任何东西。” “食物，水源，甚至说枪支，女人，我都有，只要你能拿出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东西来。” 王三胜的眼皮一挑，他今年快五十岁了，还没有结婚，一辈子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我这一条件确实戳到了他的软肋上。 “行啊，我可以给你加固车辆，但是，我今天不仅要你的水，我还要你一只手！”王三胜的眼神忽的变得狠辣起来， “哎哎哎！”我再次将枪口对准想要冲上前来的人群，随后脸上摆出不耐烦的表情看向王三胜：“不是，你是真猪脑子还是装的？” “我敢自己一个人过来吗？我自己一个人能干成那么大的生意吗？动用你那残存的智商好好想想！” 王三胜的眉头拧在了一起，随后我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癫狂：“你要我手？好哇！” 我快步走向王三胜，人群迅速围了上来，我止步在距离王三胜两米左右的位置，但好在王三胜还是能看清形势的，他挥手驱赶了我周围的人群。 我把六四塞到王三胜手里，“来来来，你要我命都行，一旦我死了，不用第二天，今天下午你的钢铁厂就会被踏平！” 我把王三胜举枪的手对准我的眉心，随后双手张开：“来啊！崩了我啊！” “开枪啊！”我叫嚣着，王三胜面部不停地抽搐着，他的嘴角抽动的最厉害，有几次我都能看见他被烟草熏黄的牙齿，但他的食指没有扣在扳机上，而是蹦的笔直，也迟迟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再次摆出不耐烦地表情夺下六四，拉动枪栓，一枚子弹从枪膛里蹦了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轻轻靠近王三胜的耳朵，说道：“人啊，有资本就是好啊。” 随后我站直了身体，笑着说道：“这样吧，半箱水，外加一个消息，一个对你有利，对所有人都有利的消息！”我张开双臂转身面朝众人说道， 随后我转过头来，看向面色铁青的王三胜，慢慢开口： “帮我加固车子，外加两根手臂粗细的长钢筋和一把铲子，” “成不成交？” 第18章 交易 王三胜瞄了我一眼，问道：“什么消息？” “唉~现在还不能说，等你们帮我加固好了车子，我就告诉你们。” “放心，绝对是好消息。” 王三胜低着头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答应你。” 王三胜招呼着他的手下们开始为我的车辆进行加固，我在一旁监工的同时，也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我点了支烟，猛吸了两口，看着工人们用木质粗细的铁丝在我的车窗上进行焊接。 王三胜来到我面前，他从口袋里摸出两支烟，递给我一支，我朝他摆了摆手，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身后有大拿的人，那个大拿可以随时踏平钢材厂，这个身份的我应该把眼前的人都看作蝼蚁。 王三胜悻悻的收回一支烟来，随后把剩下的一支自己点上，说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等会你自己出去看看不就行了？”我没有看向王三胜，紧盯着我的车辆说道： “反正你们也是要出去搜刮物资的。” “你给俺说说，说说。”王三胜用他的肩膀碰了碰我，我朝旁边躲去，随后看向王三胜，严肃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从我这里获得东西，就得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 王三胜点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 随后王三胜拿烟的手向前一摊：“可是你看，咱这里就只有铁，还有工人，我们在这里苟活了四天了，你给点外界的信息，就当咱欠你一个人情，行不？” “人情？现在人情是最没用的东西，我要看到实质性的回扣或者可信的消息。”我捻熄了烟头，吐出肺内最后一口白雾说道。 车辆加固的工作进行到尾声，我看了看逐渐收尾的加固工作，开口说道： “我记得钢材厂里基本上都是四十多岁的人吧？” “对，大伙儿都快四五十了，有些连媳妇儿都还没娶呢！” 我故做沉思状：“行，那我就告诉你这个消息吧！” 我拿定了主意似的说道：“一中实验楼三楼，里面的美术生还没有得救，美术生基本上都是女生，男生很少，有一个四十多和一个二十多的男性教师可能对你们还算有点威胁，其他的都是愣头青。” “他们饿了四天，可能还滴水未进，一共有将近70人，大部分都是十七十八的女高中生，” “怎么样，这个消息凑合不？”我转头看了看王三胜，王三胜的脸上浮现猥琐的笑容，随后他说道：“好！好！这个消息太好了！” 一个工人上前来汇报：“三胜哥！这位小兄弟的车已经加固好了！” 我掏出六四对准了这个来汇报的工人，工人吓了一跳，想要往后退去，周围的人群也都站了起来，余光中王三胜的脸上也浮现出惶恐：“这是干啥呀？咱都是自家兄弟啊！” “小哥小哥！别开枪！别开枪！咱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我没有理会他们俩，眼睛死死盯着那名工人，随后我按下车钥匙，说道：“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一箱矿泉水，二十四瓶，你当着我的面拿出十二瓶，然后关上后备箱。” “哎！哎哎！！”工人忙慌的应下，随后打开后备箱，划开箱子开始装水。 王三胜松了一口气，但也没忍住埋怨起来：“你说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 我眼睛仍保持三点一线，回答道：“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在你的团队里也许有信任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在我这里可没有。” “你给我东西或消息，我进行评估，然后再回应给你相应的物资或消息，很公平。” 王三胜还想说些什么，但随即他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小哥！十二瓶！”那名工人关上后备箱，指着地上的十二瓶矿泉水朝我大喊道， “不过，咱俩私人还算有点感情，我就附送你一个消息。”我点了点头，收起了枪，转身向王三胜说道， 王三胜一脸惊喜，忙不迭道：“您讲您讲。” “实验楼旁边是教学楼，教学楼一楼有个水房。” “这个消息很粗略，但是我也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当然，” 我朝着王三胜笑了笑：“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我下次来的时候，我希望我能知道你们从里面获取了大量的水资源和打开水房的方式，这决定了我以后能否与你长期合作。” 王三胜听到消息后，就快把“兴高采烈”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哎哎！一定一定！” 我背着手，看着工人将两个十米左右的钢筋和一把铲子用绳子牢牢固定在车顶，“那就先这样说，我先走了。” “哎哎!您慢走您慢走。” 我在工人们的簇拥下开车驶出了钢材厂，水房的位置我没说，钥匙在哪儿我也没说，学校里的丧尸多少我还没说，王三胜最好与学校里的丧尸拼个你死我活最好。 我刚开出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钢材厂里就传出欢呼声，看样子王三胜已经把我给他的消息告诉了工人们。 我也不再理会，现在还有什么？我现在还需要什么？我还需要能放置武器的衣服，但是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我还需要往商场去吗？ 算了算了，只是有些不方便罢了，没必要冒这个险。 心里打定主意，随后开车朝服务区驶去。 墨宝那个家伙从出门就没看见它，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不会被丧尸抓住给啃了吧？ 我心底有些担忧。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慢慢开进服务区，女人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车辆开进来的声音，当我走到门前时，她已经把桌椅板凳搬的差不多了，我俯下身子开了锁，进门后再次锁上，说道：“下次在没看清楚来人之前，不要随便移开车子。” 女人笑道：“你的车子进来后我就听出来了，没事的。” 自从我来到这里后，我第一次看到女人露出这样的笑容，随后问道：“刘伯怎么样了？” “刘伯的水肿已经消了，在你走后，他就起来走了走。”女人说道，我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点了支烟，她的双手抚上我的肩膀，捏了捏，随后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道： “饿了吧？我给你弄吃的去啊！” 女人离开后，我迅速拉起袖子挠了挠手臂上浮现的鸡皮疙瘩，咦~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好恶心。 第19章 小心思 女人很快端来饭菜，我掐灭烟头，边吃边问道：“朱妍研呢？” 女人说道：“那孩子忙前忙后，现在正在刘伯床边。”我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能扛……” “算了，我等会自己去吧。” “别呀，什么事啊？我应该也能帮上忙的。”女人拍了拍胸口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帮不了。”我把脸闷在饭碗里，问道：“这里能上天台吗？” “天台？你是指房顶？”女人问道， 我点了点头：“有没有能上去的办法？” 女人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没有，你上房顶干嘛？” 我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我上次带回来的药和土豆你放哪儿去了？” “药我放在阴凉通风的客房了，咱们不是还剩一间客房吗？我就放那儿了。” “土豆我看都冒苗儿了，就没敢吃，全放餐厅后厨的冰柜里了。” 我点点头：“处理的不错。” 女人低下头笑了笑，随后也不再说话了，我快速吃完了饭菜，随后说道：“你跟我来，我出去挖两桶土，你在我旁边帮我看着有没有丧尸。” 女人点了点头，随后我拎起那两个桶，打开了门锁，等女人出来后我再次将门锁锁上，我来到车边，将绳子解下，把那两根钢筋和铲子拿了下来，随后女人就和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我身后，两眼不停警惕着看着周围，我将那两根钢筋靠在门边，随后拎着铲子走到车前将刚刚为了那钢筋而放在地上的塑料桶拿起，走向服务区的边缘。 我跨过服务区边缘的护栏，护栏外是缓坡，植被稀疏，我将桶放在护栏外，女人踩着护栏站上了护栏桩子：“你慢点儿。” “没事，这样站得高我能更好的起到作用。” 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我，看样子这个人形监控还挺好用的。 我一铲一铲将土挖出倒进桶里，说实话，这是个体力活，没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女人提出换人的建议，我拒绝了，女性的身体力气大多不如男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太阳下山之前，能挖一点是一点。 在挖完两桶土壤后，我让女人提着铲子，我一手拎着一个桶，快速朝建筑物内跑去，不快跑不行，我怕体力不支的时候来个丧尸，这样一切都完蛋。 女人小跑着跟上我，我把桶往门前一撂，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蹲下身子开了锁，钥匙插在门锁上也没来得及管，提着两桶土就往里跑，女人想把门口的钢筋也抱起来往里走，但是钢筋很长，而且有些重量，不太容易保持平衡，我飞奔上去接过女人怀里的钢筋，提溜着进了屋，女人蹲下身子来把钥匙和门锁都取了下来，随后关上门，再从里面锁上，我把钢筋慢慢放在地上，随后躺上餐桌。 我滴妈，这么累？！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女人看到瘫倒的我，自己一个人将桌椅复位。 我腰腹发力坐起身来，大口喘气的同时也不忘点上一支烟来：“餐厅里应该有很多一次性饭盒吧？” 如果我制作梯子，里面上不去天台，梯子只能放外面，把土豆种植在天台上的话，每天浇水就要去外面，在我把整个服务区封起来之前，这个方式绝对是危险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土豆种植在一次性饭盒里，窗户我当时也只是让女人封住两米以下的位置，还是有阳光透进来的。 “有，有很多。”女人回答道：“我去拿给你看。” 女人拿来的一次性饭盒是那种碗状，很大，应该是用来打包面条米线之类的面食用的。 “那好，以后的排便，全排在这种一次性饭盒里，然后用土盖上，盖到这个位置。” 我拿起一个饭盒，用手画了条线，这条线在整个饭盒的80％左右， “盖完土后浇一点水，不要多，半杯一次性纸杯的量就行，” “然后放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放置一两天，之后用一次性筷子挖出一个小洞来，把土豆切成小块埋在里面就行。” 女人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土豆的种植在白天要尽量给足它们光照，也就是说你要根据阳光的变动来随时调整饭盒的位置。” 女人再次点头，随后信心满满的说道：“交给我吧。” 我点了点头，丢掉烟头，身子向后一躺，再次躺在桌子上。 女人靠近我的耳朵，语气中的笑意不加掩饰：“那皇上，你今晚还要让我侍寝吗？” 我也笑了笑，转头看向女人：“好啊，正好出了一身汗。” 女人今天的反应有些奇怪，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仔细联想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道： “刘伯是你的父亲？” 我直起身子，欣赏着女人脸上的惊讶，继续说道： “你之前对我谎称说你不知道刘伯是什么病，是怕我在得知刘伯的病是心脏病后会畏惧出去寻找药物，进而让我加快抛弃刘伯的想法，对吗？” 我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但是你没想到我正好从药店里揣了两盒救心丸，对吗爱妃？” 女人把脸埋在枕头里，说道：“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我笑了笑，随后说道：“我提醒过你，所有事都不要瞒报，如果让我发现，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还记得吗？” “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呢？” 我把女人拉了起来，然后自己躺了下去，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思考过，但是同时要不要舍弃掉她我也没有拿定主意。 “等我找到其他妃子，我会第一个休了你。” “我不喜欢别人欺骗我。” 我笑着说道。 第20章 确认目标 女人明显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但是想要在这片废墟里生存下去，第一个就是信誉，说话要算话，承诺的事要做到，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遇上比女人好的货色，就把女人替换出去。 还有那老头，也没有留下的必要，至于朱妍研，我说实话，每天陪她演戏还是挺累的，但是……我该怎么处理朱妍研呢？ 朱妍研和老头这两个人，在我的庇护所里完全就是混吃等死的存在，我想赶他们走的话完全可以，不需要任何借口，连莫须有的罪名都不需要。 至于女人，我可以用她换取对我有利的东西，在郊区固然可以苟活，但是现在看样子城里的物资极其紧缺，但是城里的组织应该会有许多，就是因为物资紧缺，所以城里的人们才会选择抱团取暖，那么越是庞大的组织，它的物资和消息来源也就会越多。 看来还得跑一趟城里，我如是想道。 “嘎——” “嘎嘎——” “嘎——” 墨宝回来了？我踩着板凳朝窗户看去，黑压压的一群乌鸦，墨宝领着一群乌鸦回来了？ 我挪开桌椅，打开门锁，乌鸦群在墨宝的带领下冲了进来，等到最后一只乌鸦进来后，我关上门并上了锁，紧接着再把桌椅复位。 “哇！好多墨宝！”朱妍研兴奋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去，老头正在女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朱妍研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冲进乌鸦群，乌鸦们受到了惊吓，随即飞上餐厅上空。 墨宝蹦蹦跳跳的来到我面前的餐桌上，朝我叫了两声。 不是，你带着这么一大堆乌鸦回来干嘛？我能养得起它们吗？ 我满脸黑线，对上墨宝单纯的眼神，不知道变异后的动物好不好吃呢？ 我拍了拍我的左侧肩膀，墨宝拍了拍翅膀飞到我的肩膀上，乌鸦群跟着墨宝，全部飞到了我的身边，但没有第二只乌鸦上我的身。 我摸了摸身上的装备，匕首、伸缩棍、六四，弹匣、车钥匙、门钥匙都在身上，精神食粮是刚拆的。 我对女人说道：“我出去一趟。”女人点了点头，我带着乌鸦群走到门口，开了锁，乌鸦群瞬间冲了出去，但是墨宝并没有动，随着它一声鸣叫，乌鸦群四散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我锁上门，女人在里面把桌椅板凳再次堆叠起来，我掂了掂门锁钥匙，随后朝我加固后的车辆走去。 墨宝进了车就乖乖飞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城里的组织并不是无缘无故就可以建立起来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城里现在有势力的组织还是病毒爆发前的同一批次人群。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我只需要朝病毒爆发前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就可以了。 病毒爆发之前，这个小县城里混的最厉害的就是浪哥了，浪哥是一家收债公司的老板，王三胜的事就是浪哥手下人闹出来的。 浪哥之前最喜欢去的一家酒吧是c4，c4是个动吧，也是迪吧。而在病毒爆发的时候，浪哥的场估计还没有结束，而能参加浪哥主持的场的人，也基本上都是各大小势力的头头和浪哥最亲近的人，因为我还有上学的任务，浪哥的邀请被我拒绝了好几次。 我开车朝着c4的方向驶去，c4在另一个靠近郊区的地方，它距离我的服务区十万八千里，加上躲避丧尸，下午四点之前能不能到还很难说。 我仍然选择走郊区，绕道去c4，正好顺路去钢材厂看看王三胜怎么样了。 我来到王三胜的钢材厂，大门依旧紧闭着，我按了按喇叭，约莫两三分钟后，旁边围墙上冒出一个人头来，他看了看我的车子，随后朝里面大喊道：“是小哥！小哥来了！” 大门被迅速拉起，我开着车慢慢朝里开去。 刚进门，门两侧的巨大狗笼吸引了我的注意，狗笼里关着之前的男同学和三位老师，那个班长看清楚了我，朝我叫骂了一句，我还没对此进行什么表示，旁边的工人就抡起手中的铁棍狠狠打在笼子上：“狗叫什么？？！” 大门关上，王三胜笑脸相迎的走了过来，他的裤腰带还没有系好。 “哟，看来是成功了啊，怎么样啊？”我打趣道， “哎哟，那学校里的丧尸啊！多了去了！咱兵分三路，一队把丧尸全引了出去，一队去水房，一队去实验楼，昨天啊，可累死兄弟们了！”王三胜朝周围笑了笑， “那可不！哎哟喂，昨天啊！我还以为要交代在哪里了！”一名工人附和道， “但是现在爽了，哈哈哈！”另一个工人调笑道， 人群哄笑起来，而且听他们的语气，他们只来得及把人带走，教室里面的药品是一个没动。 “水房你们是怎么打开的？”我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水房啊，李老四在货车上拿的钥匙打开的。”王三胜指着一名工人说道， 我点了点头，随后我说出了前女友的名字，王三胜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小哥这是要带她走吗？” “不不不，”我笑着摆了摆手，随后朝周围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兄弟，还请各位好好关照她。” 王三胜沉思着，然后试探着问道：“要不我现在就让人去问问，把那小妮儿带来给您？” “不不不，”我左手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右手食指插进左手的圆圈里：“让她好好感受下绝望。” 王三胜懂了我的意思，随后大笑起来：“懂了懂了，兄弟们！听到了吗！好好关照！好好关照啊！” 王三胜又重复了一遍前女友的名字，我点了点头，确认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有劳你了！” 王三胜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小事儿！小事儿！” “对了，那狗笼里有一位我之前的老师，我叫他周大，他待我很好，你把他放出来吧，每天让他干点活，给他点吃的，别让他跟那群蠢货待在一起。” 王三胜笑道：“您的老师？行行行！王老五！你去把那个周大从狗笼里带出来！带他去吃点饭！” 我看着周大从狗笼里被工人扯出来，忍不住说道：“轻点儿！” 王三胜也急忙喊道：“老五！轻点儿！轻点儿！” 我目送着周大被工人带进建筑物，我回头看向王三胜，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试探般说道：“这次你帮了我，只要你保证周大的一日三餐，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搞一把枪或者日常药品，” 王三胜听到这话脸上乐开了花，但是我悠哉悠哉的说出剩下的一句话：“我可以帮你搞一把手枪，但是子弹数量我只能给一颗，日常药品的话，我可以帮你搞到退烧药感冒药和消炎药，每种三盒。” 如果王三胜依然选择枪支，那么就代表他们确实没搜教室。 听完这话，王三胜陷入沉思，随后一咬牙说道：“药品，我要药！” 我点了点头，说道：“行，我后天来会带着你要的东西。” 我伸手整理了一下王三胜的衣襟，说道：“三胜啊，咱们也是不小的交情了，我今天交代你的两件事，你要好好帮我啊。” 王三胜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办好。” 告别了王三胜，我再次朝c4的方向驶去，王三胜得手的消息在我意料之中，当然，这些女高中生也就对像王三胜这样的老光棍有诱惑力了，对待浪哥，我还是需要更强有力的消息。 世道发生改变，谁也保不准每个人都能和病毒爆发之前喜好作风一样。 第21章 抵达 我在下午三点四十多的时候到达了c4，墨宝在车门打开的瞬间飞了出来，绕了一圈之后停在我的左侧肩膀。 c4的大门紧闭，里面黑漆漆一片，只能隐约看清楚轮廓。 我伸出手指敲了敲那巨大的玻璃门， “叩叩叩”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试着推了推门，门锁随着玻璃门的推动晃悠了几下。 我低头看了看挂在玻璃门上的门锁，仔细回忆了下几天前病毒爆发的时间，当时我坐在折叠椅里，正在画最后一幅速写，也就是速写素描的交替节点，那就是七点四十多。 七点四十多，也是浪哥这场的尾声。 我透过玻璃门的缝隙，里面黑黢黢的，我回头看了看天边慢慢下降的太阳，难道说c4被舍弃了？这还真说不准，说不定浪哥早早搂着小妹去了宾馆呢？那我这一趟白来了？ 墨宝转头看了看四周，随后鸣叫一声飞离了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几辆汽车已经把我悄然围住，要不是墨宝，这些人什么时候到的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认出了为首的那辆汽车，我又看了眼车牌号，确定了那正是浪哥的车。 浪哥推开车门走了出来，车上的人也陆续下车，我粗略的扫了一眼，差不多我都认识，我朝浪哥挥了挥手，浪哥急忙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我不要出声。 墨宝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再次回到我的肩膀，浪哥用手势示意几人打开后备箱，那些人开始将车子里的物资一箱箱往这边搬，浪哥几步跨上高高的台阶，随后从兜里拿出钥匙，弯下腰打开了门锁，浪哥开了门，我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墨宝一进门就飞了起来，在门内昏暗的映衬下，我也不知道它飞到了哪里。 其他人将物资抱进来之后，最后一个人将门锁拿进来，从里面锁上了门，随后他恭敬地将钥匙递给浪哥。 “呀呀呀，真是好久不见了。”浪哥接过钥匙后，转身朝我笑道， “我这也是终于抽出身子来见你了浪哥！”我笑着说道， 浪哥搂住我的肩膀，紧紧靠在我身上，随后他的笑容一僵——我后腰上别着的六四就抵着浪哥的侧腹。 浪哥搂着我肩膀的手缓缓摸向我的后腰处，我转过身推开了他，笑着说道：“浪哥，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不整点儿喝的？” 浪哥的笑容再次捡起：“好！今天你来了，咱今晚就不醉不归！” 等我的眼睛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我这才看清楚c4里还有很多女生，她们的双手都被捆绑起来，锁在了卡座中间的桌子腿上。 人群应和起来，随后这些人将物资抱去吧台后面，我扫了眼他们今天收获的物资，基本上都是泡面什么的，还有一些矿泉水。 不多时，四五个人推着小车过来了，浪哥搂着我坐在最大的一个卡座里，这个位置最靠近t台，他们把啤酒一提提摆上桌子，还得小心桌子腿附近被捆起来的女生。 这些女生本来都在昏睡中，但刚刚浪哥的呼喊让一些女生醒了过来，一个女生朝这边转过头来，苦苦哀求道：“浪哥，浪哥，给我口水喝吧，给我口水喝。” 有了这个女生的带头，其他醒过来的女生也附和着： “浪哥，浪哥，求求你放开我。” “浪哥，给我喝口水，你想做什么都行！” 因为环境昏暗，我看不清她们的脸色，只不过素描速写学过一些人体脸部的构造，这个女生的脸上有些浮肿，她的脸型，她的骨架，该不会这些女生从病毒爆发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滴水未进？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浪哥朝周围呵斥道， “浪哥，你这边女生挺多的啊。”我扫视一圈，大概有十七双白花花的胳臂，浪哥笑了笑：“喜欢？喜欢待会挑两个上ktv包房去啊？” 一个女生蠕动着她的身体拼命靠近浪哥：“浪哥，我求你了，放开我吧，我求你了。” 我看不清那女生的面孔，浪哥火了，他起身去朝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现在显得有些空旷的c4里。 等浪哥骂完，人群也已落座，我看了一眼，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的座位次序有些微弱的改变，但还是跟病毒爆发之前的座位大差不差。 浪哥生气的坐在我旁边，抱怨道：“这些娘们儿，一天天的烦死我了，真不知道她们还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我知道我重新立威的机会来了，但是这一步兵行险着，如果我的判断错误，这个c4我出不去。 “浪哥啊，她们怎么会没用呢？”我缓缓站起身，走向刚刚一开始发话讨要水喝的女生，我蹲下身子用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女生意识有些朦胧，她眼神迷离的看了看我，紧接着颤抖着声音说道：“求求你，给我口水喝……” 我把头埋在了她的左侧颈窝处，浪哥看到这一幕调笑道：“哟，看来老弟这阵子憋的不行啊！” 第22章 长期交易的前提 全场寂静了两秒，浪哥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浪哥站起身看向周围被捆绑起来的女生：“备用口粮！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但他们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上一点恐惧。 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浪哥知道我有枪，无论我在他的地盘上做出多么放肆的事情，他也只能忍气吞声，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我如是想道。 我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高举在半空中：“来！喝！” 墨宝飞了过来停在那女生的身体上，它的脑袋朝下探去， 浪哥也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后和我的酒瓶碰撞在一起：“喝！哈哈哈哈！” 这些人我是基本上都认识的，龙哥，虎哥，野狼，这些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浪哥手底下最强壮的打手阿七，我保不齐这些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心甘情愿拥护浪哥，浪哥随时都会被推翻，而浪哥一旦被推翻，我和这些人的交易就会不断更换领导人，为了长期交易…… 众人附和着，他们用的开瓶方式也基本上和我差不多，这倒不是说没有开瓶器，现在这场面，我和浪哥都用的开瓶方式，谁不用，谁就是示弱的一方，谁在以后就只能是被欺压的一方。 浪哥在病毒爆发之前的狠毒是出了名的，现在我用这种方式，应该会彻底激发了浪哥体内兽性。 我让他彻底看清楚了现在的处境； 我让他看清楚了现在的规则； 我让他看清楚了现在的我也绝不是之前的我。 卡座周围的灯光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但是不出所料的没开音响，在众人喝酒摇骰子的时候，我搂住浪哥的肩膀，说道：“浪哥，今晚我是走不了了，找个地方让我住一晚呗？” 浪哥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就见外了，我这地方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 我笑了笑，我拍了拍浪哥的肩膀继续说道：“浪哥，咱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能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啊，” 浪哥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啊，见到自己家兄弟谁能不开心啊？” 我继续输出：“浪哥，说实话，看见你手底下还有这么多对你死心塌地的兄弟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浪哥大笑起来，说道：“这没什么的，大家都是知恩图报的人，我对大家好，大家也就对我好，”随后浪哥问向周围喝酒玩游戏的人群：“是不是啊？” “那当然，浪哥对我们那么好，那我们必然对浪哥鞍前马后啊！”一个拿着酒瓶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人说道， “就是，跟着浪哥！嗝！”另一个人站起来说道，他是真有些醉了，他东倒西歪的补上后面一句话：“跟着浪哥！吃香喝辣！” “话不多说，自家人，我愿意为浪哥两肋插刀！我敬浪哥和小哥一瓶！”一个戴着眼镜、体型有些瘦弱的男生站起来说道。 “好！” “好！好！” 众人哄笑着鼓掌，看着脸憋得通红的男生一口气喝完一瓶酒。 这人我认识，四中二把手，但是他是纯靠他爹才能混起来的，虽然他爹是分副，但还是能起点作用的，而且四中确实没什么人，这才能让他混到这二把手的交椅。 我嗤笑一声，随后转过头去，在浪哥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浪哥啊，他爹早调走了吧，而且现在这种状况，你留他干嘛？” 浪哥苦笑一声，也低声说道：“我也不想留他啊，但之前他确实帮了我一些，现在赶他走，无疑是伤了兄弟们的心啊！” “哦~”我回答道：“没事浪哥，我帮你。” 我缩回了搂着浪哥的手，从我腰间摸出那把六四，对准了浪哥的太阳穴。 众人的表情一僵，随后我悠哉悠哉地说道：“哎呀，这场子我看确实也不错啊！”由于我没看向浪哥，我不知道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我抽出匕首，丢在那男生面前：“你不是说你愿意为浪哥两肋插刀吗？” “来，你插，你只要插进去，我就放过你们浪哥。” 浪哥为了面子骑虎难下，但是我不一样，既然浪哥需要一把尖刀，那我就做这把插入浪哥心脏的尖刀。 因为我不仅在浪哥面前咬死一个女人，现在我还对浪哥，对众人抛出这一道选择题， 所以我此举无异于骑在浪哥头上兴风作浪。 浪哥如果拦下，浪哥就知道手下人忠心不够，并且浪哥的威严也会扫地； 浪哥如果不拦，众人就知道浪哥心中只有自己，卖友求荣且威信扫地。 无论浪哥拦或者不拦，浪哥以后都会或多或少地借助我的力量，或是我这个“恶人”的身份来帮助他管理内部团结。 因为枪在我手里，我是强大者，也是出题者，没人能干预我出的题目，只能根据我给出的选项来进行选择。 还有两个结局，其中一个就是作为出题者藏起的“c”选项，就是暴动，一旦这群人群起而攻之，我必然承受不住，那么浪哥就会存活，我的物资武器也会对他们进行加强，暴动的发起条件很简单，只要浪哥先动手夺取我的武器，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先上来和我缠斗，我必输，但是我会开枪打死第一个对我动手的人，但谁愿意为了所谓的“道义”去死呢？ 男生脸色煞白，他愣愣的盯着桌子上那把雪白的匕首，众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们看看彼此，又看了看我。 我把枪收起来，别在我的后腰上，拍了拍男孩的脸：“不敢做瞎承诺什么？” “你们也真是，浪哥白养一群白眼儿狼！” “浪哥平时对你们那么好，现在一有危险一个上前来的都没有！” 众人没一个敢说话，“一个个没事的时候都拍马屁，拍马屁谁不会啊？” “浪哥！别人我不知道，我永远站你这边！”我抄起匕首，将左手拍在桌子上，右手拿着匕首狠狠扎了下去。 “d”选项， 我给足了浪哥面子，众人也都知道我和浪哥是站在一起的，浪哥心里作何感想我很难说，但一个“忠心拥护大哥愿意放弃自己生命且狠辣”的形象差不多是在众人心里扶起来了，这下众人若是想推翻浪哥之前恐怕就得掂量掂量我了。 第23章 第三笔交易 至少是威慑了一下众人，浪哥的统治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 “哎呀哎呀，我知道你心是向我，也没必要这样啊！”浪哥扑上来将插在我手背上的匕首取下，他从身上的衣服撕下一截布料来给我缠好了伤口，“都是自己兄弟，你不用担心。” 男生接下来势必会遭到排挤，然后被浪哥踢出他们的组织。 我帮浪哥做了他不敢做的事，并且我暴露了自身实力，还让众人知道我“确实”是站在浪哥这边的，这样这个团体短期内不会出现内部问题，我可以和浪哥进行长期交易。 这场酒不欢而散，众人被浪哥打发去做事或睡觉，这家店即使大门紧锁也有人值守，这让我对他们的警惕性确实高看一眼。 浪哥领着我进了一间ktv的包房：“哎呀老弟，你这是做什么……” 我坐下后便用右手拔出六四，对准了浪哥，浪哥有些不知所措。 “浪哥，这是一门生意啊。” “我帮你稳固了军心，帮你剔除弱小之人，为此我还受了伤，你不觉得你该回报我些什么吗？” 我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脸上之前的痛苦神色荡然无存，只有手背上的伤口一跳一跳刺激着我的神经。 浪哥反应过来，他咂摸着嘴，随后坐了下来。 “行！你开个价！”浪哥晃了晃脑袋，点了支烟说道， 我用受伤的左手摸出烟盒，抖出一支后叼在嘴里：“有火吗？” 胖哥低下头用手迅速挠了挠头，最后咂了咂嘴，绷紧了他脸部肌肉，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行！” 浪哥伸出打火机凑到我的嘴边点着了火，我深吸一口后，浪哥也把手缩了回去。 “浪哥，我是带着诚心来的，只要你给的东西或者情报足够多，我能为你搞到任何东西。” “包括枪？” “包括枪。” 我吐出一口白雾：“但是今天这笔账咱们可得先算清楚。” “好，你说。”浪哥手一伸，认命似的说道， “我要酒，把啤酒装满我的车，我还要两个女人。”我把身子靠近说道，浪哥皱了皱眉头，把车装满啤酒，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后备箱，车的副驾驶，都要装满。 浪哥摇了摇头：“太多了，不行。” 我把六四对准浪哥的眉心：“行不行？” 浪哥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我，他的眼角抽了抽， “行不行？”我拉开枪栓，里面的子弹蹦了出来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行。”浪哥说道， 我收起六四，附身捡起那枚子弹，“那咱就这样说好了，我相信以你的信誉呢，即使到现在也还是值得信任的。” 浪哥丢掉烟头：“没想到会在你身上栽跟头。” 我翘起二郎腿：“浪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不是帮你解决了麻烦？我是不是负了伤？而且你跟我合作，对你也有好处。” 浪哥沉思了一会没再说话，随后他想到了什么，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了我一会儿后就起身要离开包房，“那我先去挑选女人了浪哥！”我笑着说道，浪哥没搭理我，径直走了出去。 我也在浪哥出门的瞬间收起了笑容，我的六四全是因为运气，向王三胜和浪哥许诺可以交易到枪完全就是唬他们的，让他们真的认为我背后有个势力强劲的人，让他们以为我真的有渠道搞到枪，因为主动权全在我这，他们现在没资格跟我提条件。 我收起枪，叼着烟开始去挑选货物。 我朝正在值班的人要了个手电，我一个个扭着女生的脸看了一遍，挑选了两个素颜也很好看，身材也很哇塞的女生。 我将她们拍醒，随后割断她们的绳索，因为多日滴水未进的缘故，她们差点就站不起来。 我领着她们朝包房走去，关上房门，我丢给她们俩一人一瓶矿泉水，这水是我刚刚在吧台趁着值班人给我找手电筒的空隙摸来的。 二人迅速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我翘起二郎腿，又续了一支烟，看着二人疯狂补充着水分。 等到二人喝的差不多了，二人的眼神也不再变得游离，我对二人说道：“我把你们两个从浪哥手里赎了出来，明天一早，你们俩就跟我回去。” 其中一个女生立刻跪在地上：“大哥大哥，我肉不好吃，你别吃我，我求你了大哥。”这女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拼命给我磕头，另一个女生如梦初醒：“大哥，我肉也不好吃，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愣了一下后有些哭笑不得，但我也没有制止二人的动作，等到二人磕头磕的速度慢下来后，我吐出一口白雾：“行啊，我不吃你们，但你们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所有事，无条件服从，绝对服从，另外，我会提供给你们住的地方外加一日三餐。” 二人愣了一下，随后率先跪下磕头的那个女孩有些颤抖着问道：“真……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两女欣喜若狂，再次磕了起来并且不断说着感激的话。 （此处省略1000字……） 我是被吵醒的，由于墨宝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外加昨天一晚上看不到我人影，而ktv包房的门是关不死的，墨宝钻了一个又一个门缝后终于找到了我。 我的两个胳膊有些发麻，随后我起身穿好了衣服，两女还没有要起的意思，我把她们俩摇醒，两女揉了揉眼睛，随后开始穿衣服。 我佩戴好装备后先行一步下了楼，天蒙蒙亮，门锁还是从里面锁的，看样子浪哥还没起，卡座桌子周围的女生少了许多，看样子是都被带进去了。 两女慢慢从楼上下来，坐在我的两侧，左手的伤口昨天晚上就不再流血，我也就没再裹着那条破布料。 等浪哥醒来，装上物资就可以回去了。 第24章 交差 浪哥这边算是拿下了，但是末世的需求品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个：食物、水源、武器、庇护所、车子。 也就这几个，如果我现在收手，完全可以在服务区苟上那么一二十年。 不够，不够，如果所有丧尸被肃清，存活的人类就是军方和民间组织，民间为所欲为惯了，能不能听从军方的号令还很难说，军阀割据，暴力镇压，起兵护国……历史重演。 也就是说，这一二十年才是最好活的，等丧尸被肃清之后，不仅要提防个别军方来抓壮丁，还要躲避民间组织的搜刮。 正想着，浪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起那么早啊？” 我回头看了看浪哥，回应道：“嗨，就别损我了。” 浪哥身后也跟着几个人，打着哈欠往这里走来，浪哥在与那几个人低声交谈着什么，为了以防浪哥反扑，我站起身面向浪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到浪哥看向我，我的脸上立马挂上笑容，浪哥问道：“伤口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我摆了摆手：“小事小事，不过昨天这两个妞儿真不错啊。” 浪哥笑了笑，随后一人去开了锁，其他几人抱来七八箱啤酒，我笑了笑：“浪哥，这么客气？” 浪哥也笑着说道：“哎呀，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浪哥还能让你空着手回去不成？” 我拱了拱手：“多谢，多谢。” 浪哥“啧”了一声，随后有些稍微夸张的说道：“哎呀，都自己家兄弟，提什么谢字啊！” “不过现在清闲了，你要多抽些时间来看看你浪哥！”浪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一定，一定。” 等浪哥手下人把啤酒塞进了我的车子后，我搂着两女说道：“浪哥，我走了！” “哎！路上小心点儿！” 两女坐在后座，我的副驾驶上堆满了酒箱，墨宝鸣叫着从我打开的车窗飞了进来，停在副驾驶的酒箱上。 我掉头，往服务区驶去。 药店是不可能去的，没必要去冒那个险，药物我出，但是不可能说出那么多，给他一盒消炎药就行了。 等我开车驶进服务区，一只骨瘦嶙峋的丧尸正在拍打着被糊起来的玻璃，我停好车，嘱咐两女不要出声。 墨宝跟着我我下了车，悄悄靠近那只还在拍打玻璃的丧尸，我握紧匕首，用力捅进它的后脑，我用力一划，那只丧尸倒在地上，还好还好，这些天遇上的全是比较弱小的丧尸，不难对付。 我来到门前，蹲下身子打开了门锁，正当我以为女人他们正在睡觉时，里面的桌椅被一个个搬开了。 是老头，那老头帮我搬下桌椅，我进去后锁上门锁，墨宝腾空而起飞了出去，正当老头要将桌椅复位时，我制止了他，问道：“陈悦呢？” 老头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去叫她。” 不多时，女人拉着朱妍研从客房方向走了出来，我对女人说道：“你去拿一盒消炎药给我，刘伯过来帮我搬东西。” 女人应下回去拿东西了，我蹲下来对朱妍研说道：“你就在这里乖乖等我们，不要乱跑，好吗？” 朱妍研点了点头，我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乖。” 我和刘伯走出建筑，我让刘伯在门前等着，自己上了车，将车子横着开到门前，回头对两女说道：“下车，帮我把这些酒搬下来。” 两女点了点头，随后她们拉开车门下了车，刘伯拉开后备箱，开始往里面搬酒。 女人走过来将药盒递给了我，随后神色怪异的看了看正在搬东西的两个女生，这两个女生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容貌身材与女人不相上下。 我接过药盒，没有对女人解释什么。 七八箱酒很快就搬完了，我吩咐刘伯和三个女人将酒搬进冰箱，又嘱咐女人给两女弄些饭菜吃。 女人的表情变了又变，随后我转身对两女说道：“在这里，我供你们一日三餐，但每次我回来你们都要把这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跟我说，要对我绝对服从。” 两女刚刚在听到我让女人为她们去准备饭菜的时候就两眼冒光，这会无论我说什么两女都疯狂点头。 我撕开一箱酒，从中取出了一小半，随后将剩下大半箱搬进我的车子，随后我锁上了门锁，打开车门，将那一盒消炎药丢在我的副驾驶。 我一路开到王三胜的钢材厂，是周大给我开的门，周大的脸色也不像之前那样煞白，虽说达不到红润的地步，但肯定是吃饭喝水睡觉没有少了他。 “是小哥！小哥来了！”其中一个工人看到我之后边往里面跑边喊道，我把那盒消炎药揣在兜里后推开车门，在车边点了支烟，随后我控了控烟盒，里面还有大半。 王三胜没一会儿就带人走了出来，一看到我就笑脸相迎，伸出双手来，我伸出左手和他握了握：“哎呀哎呀，欢迎欢迎啊，走，去我办公室喝口茶？” 我摆了摆手拒绝了他，随后语气弱了一点说道：“抱歉啊，我只能拿到这个。”我把兜里的消炎药拿出来交给了他，王三胜脸上笑容一僵，有些不满道：“这不对吧，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数量不对吧？” “哎哎哎！”我安慰似的拍了拍王三胜的后背，说道：“是不对啊，为了补偿你，我给你带来了这个。”我按响车钥匙，嘴一撇示意王三胜来我的后备箱看看。 王三胜有些将信将疑，又有些期待，我一边搂着他，一边拉开后备箱，那大半箱啤酒赫然映入王三胜眼帘，王三胜眉毛一挑：“哟！” 酒吧里的啤酒不像平常能看到的啤酒，陌生的标签让王三胜愣了愣，随后我笑着说道：“你知道这酒在病毒爆发之前卖多少钱一瓶吗？” 王三胜面带疑惑的看向我：“多少？” “48一瓶！” 王三胜的嘴角再也绷不住了，说道：“哎呀哎呀，这这，这太客气了！” “你说说，这现在药品那么难搞，搞不到就搞不到呗，你来这个！” 我也笑起来：“哎哎，这话就不对了，搞不到是我没本事，但我，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就算做不到，我也得拿些同等价值的东西给你不是？” 第25章 第四笔交易 王三胜喜笑颜开地让人把这大半箱啤酒搬了进去，看得出来，搬酒的工人也很欣喜。 我看到周大蹲在门边，表情有些茫然，但是周大的表情几乎一直这样，他即使生气了，语气也是笑着的，不听他说的话光看表情和光听语气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生气，所以他现在的表情也只是我的感觉罢了。 我转过头问道：“我交给你办的两件事咋样啊？” 王三胜一脸自信：“哎呀，那肯定嘎嘎好啊！” 我招手示意周大过来，周大看了看我，随后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 “哎呀。” 我伸手整了整周大的衣襟，随后掏出烟盒在我嘴里点上一支，随后把剩下的烟放进周大身上衬衫胸口的口袋里，我深吸一口烟，随后慢慢吐出，又将打火机放进周大的衬衫口袋。 我拍了拍周大的胸口：“好好的，去吧。” “哎呀，你看，没事吧？” 我陪笑着，王三胜继续说道：“没事儿，既然小哥你都开口说了，那我们肯定放在心上不是？” 我问了问前女友的状况，王三胜笑着说：“走，我领你去看看。” 王三胜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他进了钢材厂内的建筑物，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来这里，不由得感觉有些稀奇。 王三胜一路将我带到工厂内部，一张桌子赫然摆在我面前，几个男人赤身裸体的围住了那张桌子。 王三胜制止了那几个正在运动的工人，前女友就被绑在那张桌子上。 前女友的肚子已经完全瘪了下去，那几根肋骨清晰可见，她的眼镜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全身都是 ， 特殊的气味弥漫在这间屋子里，“怎么样，还满意吗？”王三胜笑呵呵地问道。 我笑了笑，随后走到前女友的头部旁边，前女友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这样吧，咱们再来谈一笔生意。”我转头微笑着看向桌子另一端的王三胜，轻声说道： “不用给她吃喝，就这样一直到她死亡为止，等她死掉那天，我会给你一个丰满的二十多岁的女人。” “如何？”我笑着问道，全然不顾前女友对我的叫骂。 “行啊。”王三胜眉毛一挑，其他工人们也讪笑起来，前女友对我的叫骂让我皱起了眉头，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也是她最后能活的几天了，她都要死了，骂就骂吧，让她痛快一点。 但是王三胜却扯着她的头发，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光。 我拦住王三胜，她本身气息就很微弱，可别把她打死了，我转身朝那几个工人笑着说道：“各位，劳驾。” 那几名工人猥琐地笑了起来，然后上前继续他们被中断的运动。 我在王三胜的陪同下走出钢材厂，我与她握了握手，说道：“那这笔交易就这么说了？” “哎哎！！好的，放心，交给我好了。”王三胜笑着说道。 我离开钢材厂时，在郊区行驶的时候远远看到一辆军车，这辆军车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它径直朝县城里开去。 不知怎的，我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这些人不像是来清缴丧尸的，反而像是……逃兵？ 我尾随着他们开到我们这个小县城里最大的超市，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下了车，我数了数，一共是五个全副武装的人，我也把车停在距离他们一百米左右的位置。 无论如何，以我现在这个身份接近他们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们摸进超市后，迅速拉下了卷帘门，我看了眼时间，如果我不想在车里睡一晚的话，我只能进去。 我下了车，街道上也开始骚动，我迅速跑向超市，卷帘门他们果然没锁，我刚拉开卷帘门，一双手就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拽了进去，紧接着就听到门锁落地的声音。 “他妈是个小孩儿！” “该死！” 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随后就听见他们的骂声，距离我最远的那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杀掉。” 逃兵！ “等等等等等等！！”我伸出双手想要制止他们：“我可以帮你们搞到女人！” 用枪举着我头的两个中年男人闻言一愣，随后他们的枪口缓缓下移，那个之前说要杀掉我的男人回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你说什么？！” 一只丧尸似乎是被我们的吵闹声吸引过来，在众人的目光都注意在我身上的时候，它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那男人背后，此时我还半躺在地上，顾不得其他，“小心！” 众人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看似是队长的男人已经被扑倒在地， “草！” “妈的！” 我迅速起身，有两个士兵想要推开扑在男人身上的丧尸，我跑上前抽出匕首狠狠朝那丧尸的后脑扎了下去。 丧尸在抽搐了几下之后就躺在男人的身上：“草！真恶心！”男人在另外两个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男人看向我的的瞬间，我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搞到女人，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要先清理掉这里的丧尸。”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跟紧我们，我们可不会抽出时间来照顾你。” 我点了点头，随后他们开始给步枪装消音器。 他们的动作很迅速，而且枪枪爆头，一个打完，迅速向后靠换弹，紧接着第二人顶替第一人的位置，他们在丧尸倒下后还不忘补枪，头一枪、心脏两枪、神仙见了都摇头。 我跟着他们扫荡完了整座超市，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弹药，但是每每看到他们补枪，我的心就跟着跳了一下，打一发少一发啊！ 但是这座超市似乎也没多少丧尸，从开始到现在，也仅仅只是换了三个人而已，除去他们补枪的子弹，射杀的丧尸估计有三十多个。 等到他们确认完安全之后，为首的那人来到我面前：“说说吧，小家伙？” 第26章 第五笔交易 众人围坐在一起，我开始我的阐释： “我现在有三处资源，” “第一个，酒吧，我可以帮你搞到酒，但是这超市我觉得也不会缺酒，酒吧里有十五个女人，” “第二个，钢材厂，我可以帮你们加固车辆或者一些工具，” “第三个，一个服务区，里面有一个老人，一个四岁小女孩还有三个女人，服务区里有预制菜品，我可以让你们吃上一顿热乎饭，毕竟超市里断水断电，你们只能吃些冰冷的食物，或者我可以直接把服务区的位置都告诉你们。” 队长笑了起来：“这需要我们拿东西来换是吧？” 我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对。”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和他们对接呢？”队长笑眯眯地问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中间赚点差价呢？” “酒吧？这小县城酒吧能有多少？我们一个个摸排，十五个女人全是我们的！” “钢材厂？我们的车辆本来就是加固后的，我为什么还要再加固一遍？” “至于服务区，服务区一定离这里比较近，不然你跑不过来。” “那么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个小崽子做交易呢？”队长乐呵呵地问道， 这人有些棘手啊！ “安全，而且是到付。”我说道： “你们出去一遍遍摸排，路上会遇到数不胜数的丧尸，而你们的子弹数量是有限的，” “无论你们的目标目的地是哪儿，你们初来乍到没有地图，只能盲目摸排，” “而在摸排过程中，你们会出现意外吗？” “一旦出现意外，你们要不要继续摸排呢？” “而我，我帮你们做这件事，你们只需要原地等待就行。” 队长的表情有些变化，随后他又恢复了神态：“好吧，就算由你来负责，我们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呢？” “我们把这家超市的出入口全部锁死了，我们不知道外界的信息，我们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呢？” 我长舒一口气，这是答应了， “天台，我知道这家超市去往天台的路，只要你的人在天台上看着就行，而且你们也需要一个放哨的人。” “时间？” “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 “我先带你们去天台。” “柱子，你跟他去。” 一个正在擦枪的男人应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我领着他往安全通道走去，一直到上面，有一个圆柱形的通道，一架生锈的铁梯子牢牢地镶嵌在墙体内，这个地方是我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那时我只想看看顺着这个楼梯一直往上爬有什么，没想到发现了这个。 男人就着外面昏暗的天色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和我一起下了楼。 刚刚在楼梯里看到的天色警醒了我，我一回到这里，就朝为首的男人问道： “一把手枪加一个弹匣，换一个20岁左右的女人，成不成交？” 男人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想做生意？” “成不成交？”我追问道：“成交的话我现在就去，最早明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就能回来。” “一把手枪一个弹匣换一个女人？贵了点吧？” “价格就是这样，但是只要是我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不会亏欠，毕竟我最讲究的就是信誉。” 队长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 “行啊，那先来两个。” 我点了点头，随后马不停蹄的下了楼，晚上的外面我可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马六，给他开门！” “哎！” 很快到了一楼，还没等他完全打开卷帘门，我就钻了出去，在奔向车辆的路上，我随手一棍打退一只扑上来的丧尸，打开车门，在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之前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等我来到c4，我冲下车，在几乎完全漆黑的视野下看见一个人正弯下腰锁门，我快步推开车门冲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那锁门的人吓了一跳，随即看清是我，连忙解下门锁将我放了进去。 我冲进门内，那人眼疾手快的锁上玻璃门，我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一路上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无时无刻拨动着我紧绷的神经。 那人把我拉了起来：“怎么了小哥，这么着急忙慌的？” “我要见浪哥。” 我恢复了下体力，问道：“浪哥在哪儿？” “vip7号包间？你去看看？”那人说道。 我穿过迪厅，还有至少一半的女生被捆在桌子腿附近，我没有理会她们，径直上了楼，一路找了过去，找到了vip7，推门进去，浪哥正和三个女人进行运动，浪哥背对着我，因此不知道我是谁，听到我推门的声音，浪哥边转身边怒吼道：“我是不是说……” 他看清了我的面庞：“哟！你怎么来了？” 我脸上早已挂起了微笑，用来掩饰刚刚在超市的窘迫。 我示意那三个女人先进卫生间，浪哥明白我的意思，直接挥手让那三个女人滚出去。 “怎么了这么晚来，有啥急事儿啊？”浪哥边穿裤子边问道， 我走到浪哥身边，附身拿过浪哥放在桌子上的烟盒，点燃一支后说道： “好消息浪哥。” “啥事儿啊？”浪哥也拿过烟盒点了一支，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吐出一口白雾来： “我帮你谈了一笔大买卖，” 随后我坐直身体靠近浪哥，轻声说道： “一把枪一个弹匣，” 浪哥眼睛一亮：“你说什么？” “我的上边现在缺女人，他们手上有的是枪，他们一开始要价五个女人，但是被我磨到了三个女人。” 我吐出一口白雾，仔细观察浪哥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做不做？” 浪哥听后陷入沉思：“仅仅是一把枪一个弹匣就要三个女人？这是不是有点贵了？” “但是就有枪了啊！有了枪，你的统治不就是彻底稳固了？” 浪哥沉默着，我没再说话打扰他，良久，浪哥重重点头：“好！三个就三个，我这就是不缺女人，做！” 第27章 准备交易 我笑了笑，这笔买卖，成了！ “那我先去挑了。”浪哥点了点头，“明天早点开门，我一早就过去。”我推开门走了出去，看样子自从上次我走后，浪哥已经在这里建立了基本的规则，这些还被捆在这里的女生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条规则要么是实行轮班制，要么就是根据每天外出搜刮物资的多少来决定男人今晚是否有权利去挑选女生。 我如法炮制，问吧台值班的男人要了个手电筒，再次挑选女生。 我不仅每次过来都能享用，甚至每次离开还会带走女人，这足够让其他人眼红的了，第一次我不仅带走了女生还带走了几箱啤酒，而这一次过来我再次带走三个女生。 当然，浪哥不会傻到把我们之间交易的内容告诉其他人，这次交易许诺给浪哥的手枪，浪哥也不会让其他人知晓这把手枪的存在，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浪哥明显还是知道的。 一旦知道浪哥有枪，这些人不难会不老实，比起像张飞那样在睡梦中被手下杀死，手下人抱怨些要好一点。 我挑了三个女生，这次我明目张胆拿了三瓶矿泉水，吧台值班的人没说什么，这些人不知道浪哥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物资和女人，如果我真是浪哥的人，那我为何不留在这里反而以这种形式出现呢？ 浪哥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出现了裂缝，看来我只有在下次来的时候给众人点甜头才能稳住浪哥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了。 这三个女生样子不算太好看，也不算太难看，长得说得过去，身材相貌也还可以，但是我一开始带走的两个根本没法比。 这三个女生被我带进包房，我说道：“我从浪哥这里将你们三个赎了出来，你们三个明天跟我走，我会供给你们一日三餐。” “但是你们要对我进行绝对的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其中两个女生听到这话立马跪了下来，对我说着感激的话，还有一个留着中长发的女生有些犹豫。 这个女生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表情有点瑟缩，两女看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这个女生身上，有些惶恐的对还坐在沙发上的女生说道： “快，快跪下来谢谢小哥啊！” “你愣着干嘛，快点啊。” 两女的语气有些急促，我轻轻问道：“怎么了，对我的要求有疑问吗？” 这个女生慢慢摇了摇头，她抬起头来，因为昏暗，我只能看到她眼镜的轮廓，但是这三个女生我当时可是打着手电看过的，筛选过的，不会长得太差。 我来了兴致：“你叫什么名字？” “黄雅。”女生的声音很娇弱，我心中的摧毁欲不由得升了起来，真不知道把她弄哭会是多么有趣。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不对，要么是这个女生确实是单纯的，要么她的心机非常强劲，把我也算计在内了？ 在见惯了屈服和服从后，遇见一个不是很听自己话的“食草动物”更能引起捕猎者的兴趣。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此女断不可留。 我起身绕过仍然跪在地上的两女，坐在这女生身边，我搂住她的腰肢，她有些反抗，但是不多，我心中的摧毁欲再次升起，我要是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她会怎么样呢？ 那如果她已经算到这一点了呢？她算到了我的欲望，她算到了我的反应并针对我的反应来改变她的动作？实话实说，她这微不足道的反抗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 但是无论是单纯还是如何，更安全的抉择很明显是对我言听计从的人，而不是这种对我的命令有反抗的人，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单纯还是算计，我都不喜欢，我都不会要，单纯的人在日后帮不到我，算计的人在日后会阻挠我，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下定决心要把陈悦卖出去的原因，她似乎有点搞不清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了。 我是被浪哥叫醒的，“你不是要早点去嘛？怎么？进温柔乡一去不复返了？”浪哥打趣道， 我领着三个女生在浪哥的陪同下出了c4，看了眼时间，八点半，我拧动车钥匙，朝着服务区开了过去。 我停好车，让昨天那个短发女生跟着我，把黄雅和另一个女生留在车上，我蹲下身子打开门锁，我踮脚越过桌椅，正好看见三个女人正在吃饭，老头正在擦拭朱妍研嘴角的残渣。 我招了招手，女人率先朝我这边走来，两女也过来帮忙移开桌椅，陈悦这个女人在看到我再次带回一个女人后，脸色变了又变，但也没说什么，我转身锁上门，跟着众女把桌椅复位，我问道：“超市里有没有保温饭盒？”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让女人做了几个预制菜品，让她装满三个饭盒，又让她单独做两个菜，我把那个短发女生带到餐桌面前，朝两女问道：“我走后有没有事情发生？”这两天这两女有了吃喝，也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气色比第一次见两女要好得多。 长发女生说道：“没什么大事。” 但短发女生笑了笑说道：“有哦，陈悦姐找我们宣示了主权呢！” 我眯起了眼睛，这三个女生，一个长发两个短发，都是我从c4带回来的，我朝长发女生说道：“下次不管是什么事，不管大事小事，你都要跟我说，我在外出之前是不是说了所有事都要和我说？是不是说了要无条件、绝对服从我？” 长发女生低下了头，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等我说完后，她轻轻点头。 “下不为例。” “说什么呢，把人家凶成这样？”女人笑嘻嘻的端着饭菜走了过来，我把其中一份菜和一碗米饭推到我刚刚带来的那个短发女生面前： “吃吧，说好供给你一日三餐就是一日三餐。” 第28章 升级 我端起饭碗就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这两天几乎啥也没吃给我饿的半死，估计等我办完这一笔交易后，我回来能睡地天昏地暗。 我迅速吃掉我的那份，然后移开桌椅开了门锁，将我的车子移到充电桩附近，也是久违的让它也吃了口饭。 但是不能耽搁太长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充其量充个20多分钟的电就该往县城去了。 女人还在加热预制饭菜，我走回我的客房，拿起一条放在桌子上的小苏，撕开包装取出一盒，我拆掉那条密封的塑料线，抖出一支来点上。 我躺在床上，全身的疲倦涌了上来。但我现在还不能睡，说好11点多就必须是11点多，那两个女生还在车上，车钥匙我拔了下来。 我猛地坐起身，来到超市找了找，在前台有一盒棒棒糖，我摸了一把，随后朝餐厅走去。 “好了。”女人将三个饭盒放在一个大塑料袋里，系好后递给了我，我接过饭盒，说道：“把药物也放在冰柜里吧。” 女人点了点头，随即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我拎着塑料袋，让三女和老头帮我移开桌椅，我出来后再次将锁锁上，朝车的方向走去。 这辆车还有33％的电，应该是足够支撑我一来一回的。 我拉开后备箱，将塑料袋放进去，随后上了车，把兜里的棒棒糖扔向后座已经体力不支的黄雅和另一个女生。 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二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糖，撕开后放进嘴里，还行，只要不死就没问题。 我很快到了那家超市的门口，我看见天台上有一个清晰的人影，我朝人影招了招手，那人影看见了我，随即消失在天台，我把车开到超市的前方的路口，调转车头。 卷帘门很快就被拉了起来，我没让两女下车，自己独自走了过去，我一路小跑，进了卷帘门内。 队长看了看表，打趣道：“哟！挺准时啊！” 我笑了笑，说道：“东西呢？” “你的东西呢？”队长反问道， 我右手比了个大拇指向身后指去：“在我车上，你们给我东西，等我上车之后我就把那两个女人放下来。” “那可不行，你要是跑了怎么办？”队长笑着说道， “那你们要是反悔崩了我怎么办？”我也笑着说道， “你似乎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啊，”队长抽出手枪，对着枪口吹了口气说道： “即使我现在崩了你，那车上的女人还是我们的。” 周围的人看到队长抽出了手枪，也跟着把怀里的步枪举起来对准了我，说实话，我有点慌。 “如果我死了，出女人那边的人迟迟等不到我的消息，” “他们会来找你们的。”我笑道， “找我们？他们凭什么来找我们？他们有什么资本来找我们？”队长憋不住笑了出来： “你有那么大能量让他们来找你？找你的什么？找你的尸体？” “那你的面子还挺大哦？几个毛头孩子骑着电动车过来找我是吗？”队长脸上的嘲讽神色不加掩饰。 “丧尸。”我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浪哥那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我这么说也仅仅是狐假虎威罢了。 “他们确实没资本，但是他们可以把丧尸引过来杀掉你们，”我向前一步，和队长面对面：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来找我甚至说我死后他们也要找到我的尸体……” “你要不要猜猜，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我偷换了个概念，把“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变成了“他们一定要找到我，就算是我的尸体” 队长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后无奈的一摊手，耸了耸肩膀，随后无所谓般说道： “好吧好吧，但是我们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会让两个人卸下热兵器，只携带冷兵器和你去车子那边，这两把手枪和弹匣我现在就给你。” 队长将他手上的手枪扔给了我，我慌忙接住，旁边一人也取下一把枪，递给了我，这两把手枪是伯莱塔m92f型，我退下弹匣，仔细数了数，每个弹匣十五发子弹，数量没错。 我把这两把手枪揣在外套兜儿里，“马六，小杨，你俩跟着去。” 两个人应了一声，开始将身上的热武器卸下来，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以确保这两人在我视线范围内。 两人卸完装备后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二人先走，二人朝我身后张望了一下，想也不用想，队长点了点头后，二人走在我前面，他们俩拉开卷帘门，率先朝车子走了过去。 我按了按车钥匙，把车锁打开，指了指后座，两人拉开后座的车门，一人一个将女人抱了出来，那两个女人抬眼看到了还穿着军装的二人，不由得喜极而泣。 我关上后驾驶的车门，迅速窜进主驾驶，看也不看二人就飞速逃离这里，等到看不见那家超市了，我停下车，将我后腰那把警用六四拿了出来，我仔细数了数里面的子弹，还有五发，加上一个满弹匣，这个满弹匣里有七发子弹，我拉开副驾驶的抽屉，在里面找到当时墨宝给我带来的散子弹，当时墨宝给我带来三发，和一个只有四发子弹的弹匣，在王三胜地盘上开了一枪，后来拉了一枪栓，掉了一枚子弹，滚到地上找不到了，之后在浪哥地盘上也拉了枪栓，那枚子弹我后来又捡了起来， 墨宝一共给我带来十四发子弹和一把六四，现在还剩十二发，加上这两把伯莱塔m92f型，这两把枪的弹容量是十五发。 我把一把伯莱塔放进副驾驶抽屉，另一把插进我的后腰，打算把这把六四给浪哥我想了想，随后将满容量的弹匣也放进副驾驶抽屉，把裤兜里的军刀也放了进去，随后我合上抽屉，把那把只有五发子弹的六四放在副驾驶，朝着c4驶去。 第29章 小赚后回家 等我到了c4，我把六四揣进裤兜，停好车后打开后备箱将那三个饭盒的热乎饭菜拎了出来，几步跨上台阶，看了眼门锁，是从里面锁着的，看样子浪哥今天没出去而是选择在这里等我。 我敲了敲门，在前台值班的人看到了我，拿着钥匙走了过来：“小哥，又来了？！” 我敷衍着，随后径直朝里走去，浪哥几人正在里面打牌， “浪哥！”我大喊道：“你昨天让我给兄弟们整的热乎菜！我整来了！” 浪哥一看到是我，因为打牌而愁眉不展的脸上立马乐开了花：“哎哟哟，快来快来！” 浪哥把桌子上的牌推到一边，我把塑料袋放在众人中间的桌子上，我说道：“趁热吃吧！都是热乎菜！”众人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看来这两天他们啃方便面饼是啃的够够的了。 趁着众人解塑料袋的空隙，我拉着浪哥往一旁走去，可是浪哥不干了：“哎呀哎呀，等会再说，你先让我吃一口！” 没有筷子，众人就下手抓，由于没有其他主食，众人还是啃得方便面饼，浪哥也挤了进去，开始狼吞虎咽。 我没参与，坐在一旁开了瓶酒，桌子腿旁被禁锢的女生看样子浪哥也是给了一些东西吃的，不然从病毒爆发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就没人样了，而这些女生不仅维持人样，有些还仍然保持着美貌。 等浪哥吃的差不多了，浪哥点了支烟：“哎呀，真是，病毒爆发之后，什么都是好的！” 我笑了笑，随后也点起一支烟来，搂着浪哥朝楼上走去。 等进了浪哥常住的vip7号包房，我在进去之前左右看了看，确认了没人过来，我进门后拉住想要坐下的浪哥：“我这就给你，然后我也得走了。” 浪哥闻言有些诧异：“这么急？” 我点点头，随后从裤兜里拿出那把六四，放到浪哥手里： “警用六四，本来我上边只想给你三枚子弹的，但是我跟上级说做人不能不讲信用不是？” “但是上边认为三枚子弹已经很多了，我拧不过上边，所以我偷偷我给你摸了两发过来。” 我用手肘捣了捣浪哥有些发愣的身体，浪哥一瞬间的表情变换丰富多彩，一度让我以为他知道了我偷摸做的小动作。 “五发正好，条子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装五发子弹，装多了会影响枪的使用寿命。” 可是没有，浪哥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喜笑颜开，但是我注意到浪哥的表情变化——他不满于这场交易。 不满也没办法，毕竟现在只有我能帮助他，他现在只能依靠我。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我先回去了，以后见。” 浪哥笑着要送我，我就这样和他一路客套着把我送到门口。 我朝车上走去，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拧开车钥匙，启动车子朝服务区驶去，这两把伯莱塔，一把就放在车副驾驶的抽屉里，另一把我随身携带，六四的子弹我还有七发，还得找一把六四，就算是空壳也行，这七发六四子弹不能浪费了不是？ 我慢慢开进服务区，将车子停靠在充电桩旁边，插上电之后我朝后看了眼燃油桶，还好，每天只是烧烧水啥的，并没有太大的浪费。 我现在身上只带着一把满子弹的伯莱塔、左臂的参考书和一个伸缩甩棍。 我打开门锁，这时候大厅里只有那老头陪着朱妍研玩耍，陈悦坐在一旁，手撑着脸在发呆，我挪动桌椅的声音惊醒了大厅里的众人，她们将桌椅移开，等我进来锁上门锁后又将桌椅复位。 我今天属实有些累，挥手打发了这四个想要围上来的女人，径直朝我的客房走去。 我脱下衣服，将伸缩甩棍和参考书放在床头，把手枪塞进枕头底下，进到卫生间好好洗了个澡，说实话我确实很累，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睡觉基本上都是在不透风的包房沙发上睡的，完全就是靠着那一口尼古丁强行续命。 等我擦干了身子，我一头栽倒在床上，真尼玛累啊！ 困意很快席卷了我，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眼，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去！我从昨天中午开始睡睡到第二天早上？我真能睡。 我起来刷了牙洗了脸，抖出一支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唤醒我全身死气沉沉的细胞。 照例，我坐在床上享用完这支烟后，我起身开始穿衣服，把装备穿戴整齐，但我没有拿拿把伯莱塔，而是把它塞进了床垫底下，我扭了扭腰肢，后腰处传来“咔咔咔”的响声，自我开背，就是舒服。 我推开房门来到餐厅，四女和那老头还有朱妍研还没起，我开始研究起这个服务区的保护措施，而且服务区内的食物也在一点点减少，我需要再外出搜刮一些，如果我去的话，我可以跟着王三胜他们一起去，还有学校的小卖部，对了，学校的食堂，但是学校断水断电，食堂的预制菜品估计已经坏了个干净。 那就只有和王三胜他们一起去超市搜刮一圈了。 学校附近那那个大型超市就是我遇到变异丧尸的那个超市，也不知道那个超市会不会已经人去楼空了，我们现在种植了土豆，有了稳定的碳水补充，还有我去药店扫荡的维生素，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但是我这人吧，就喜欢囤物资，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还是要未雨绸缪一点，今天先修整一天，明天就可以去找王三胜了，自从我上一次从王三胜那边离开，前女友的气息就很微弱，我临走前王三胜还抽了她一顿，等明天去，估计前女友就基本可以确定说死透了，今天先问问陈悦一些物资位置的问题，明天就可以把她送出去了。 第30章 小爽后出发 不多时，众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今天起那么早？”陈悦打着哈欠说道，我点点头，陈悦和其他三女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饭。 预制菜品不需要复杂的工序，四女很快便把饭菜放在托盘里端了过来，我端起饭碗，终于可以享受一下这种好日子了。 我接连吃了两碗米饭，可能是饿习惯的缘故，吃完两碗米饭后就死活吃不下去了。 我坐在距离吃饭桌子稍远一点的位置，抖出一支烟来点上，正所谓： 饭前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饭后一支烟，赛过神仙他二爸。 等众人基本上都吃饱了，四女正要起身收拾桌子，我拦下陈悦，把她拉到一边，问道： “药品你放冰柜了吗？”陈悦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了？” “带我去看看。” 陈悦带着我往餐厅后厨走去，她拉开一扇冰柜门，里面赫然是几大袋的药物，我摆弄了几下，又看了看冰柜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绒毛，便把那几大袋药品拎了出来，我拎不下的就让陈悦帮我拿着，两个人勉强是能一次性把药品全部拿完，我拎着塑料袋朝我的客房走去，刷了卡，我把药品放在桌子腿附近，陈悦也将她拎着的药品放在靠墙边的地上，我关上房门，开始脱衣服。 “陈悦，我走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啊？”我一把抱住陈悦，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明天就要把陈悦送走，现在就是榨取她最后一点价值。 陈悦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一次次往家里带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愣，随后板正了她的身体说道：“我带女人怎么了？” 陈悦有点惊讶，随后她一把推开我，说道：“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 不是，她有病吧？ 但此时我也管不了这么多，想要用武力胁迫陈悦臣服。 陈悦的挣扎很用力，我试图与陈悦讲道理： “当初我清理完服务区的丧尸后，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无条件、绝对服从于我？”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自身的处境？” 我控制住陈悦的双手，但陈悦的反抗很激烈，她趴在我手臂上狠狠地咬了我一口。 哈？ 我有些惊奇，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奇女子！ 我手臂吃痛，但是我仍然没有松手，我用一只手钳住陈悦的两个手腕，腾出来的一只手狠狠将她的脑袋推了出去。 我看着我小臂的两排清晰的牙印，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不讲理？ 扇了陈悦两耳光后，我不敢再抽她的脸，因为她明天是要跟我一起去王三胜的钢材厂的，我不能在她脸上留下明显的掌印和伤痕。 如果不是她还有用，我真想把她立刻就地做成人彘，让她永远只能躺在床上，然后在把她交给王三胜，让她体会体会有力没处使无法挣扎的痛苦。 “好好好，好好好，我解释，我解释。”我挡住陈悦还想要凑过来的尖牙利嘴，陈悦听见这话之后，怒气凶凶地瞪着我： “你竟然还敢扇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你竟然还敢扇我？！” 陈悦说完就朝我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我靠着体型优势： “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行不行！？” 陈悦的身躯翻滚，想要逃脱我的控制， “你带别的女人回来就算了，还扇我，你让我怎么冷静？” 陈悦叫骂着，我很难想象一些恶毒狠辣的词汇会从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了一段时间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不能留！ 我迅速起身，冲到房间门口，狠狠关上了门，用主管房卡将房门反锁，里面传来陈悦的叫骂声和敲门声。 第二天一早，这种睡觉方式可累垮了我，我的胸口很闷，两条胳膊非常酸麻， 我让她们穿好衣服就可以先过去准备早餐，等她们走后，我也佩戴好装备，将伯莱塔从床垫底下拿出来别在腰间。 我来到陈悦的房间门口，开了门，陈悦披头散发的躺在那里，我上前解开她的束缚，拿掉她嘴里的布团，陈悦开口就骂，骂我是负心汉什么什么的，我也没理，我揪住她的头发，从昨天她摆架子开始，我就对她没有一点耐心了。 我一路拖行，将她从客房拖到大厅，三女听到惨叫，从后厨冒出头来，正看到我将她拖到大门口。 “别别别！别丢弃我！”陈悦终于慌了神，她哀嚎着， 我挪开桌椅，趁着我挪开桌椅的功夫，陈悦跑到三女后面躲了起来，我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到三女面前，我薅住陈悦那残缺的衣领，将她拽了出来，餐厅后厨上摆放着一卷灰色胶带，我拿起来封上了陈悦的嘴，然后一手钳住她两个手腕，将胶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转头看向三女，笑眯眯地轻声说道：“你们可要乖乖听话哦~” 三女忙不迭的点头，我也来不及吃饭了，我就随手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说道：“我走后，你们要把桌椅复位。”其中一个短头发女生丢掉她手头的工作，跟着我到了大门，等我出去后正锁门时，那短发女生就开始将桌椅复位了。 我笑了一声，随后揪着陈悦的头发朝车子走去，我打开车的后备箱，将她甩了进去，我关上后备箱，拔掉充电线，上了车开始朝着钢材厂驶去。 第31章 从钢材厂出发 一路无阻，也是郊区，但是这两天去县城里也很少看到丧尸，虽然c4在小县城靠近郊区的位置，但也不是说完全靠近郊区，而且那些士兵的据点也是在这个小县城靠近闹市区的位置，但无论是哪儿，丧尸是越来越少，与那些士兵做交易的时候，在白天也很少看到丧尸，丧尸畏惧阳光，这一点和下水道里的阴暗虫子一样。 但是和士兵清缴超市丧尸那次，并没有见到过那天遇到的、能将自己脊梁骨抽出来的丧尸，并且自从那之后我也没有再碰见过。 我慢慢来到钢材厂，钢材厂的建筑物是比较高大的，站在三四层楼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围墙外的变化。 钢材厂其实是有门卫室的，但是他们把门卫室的窗户糊上了。 我看到钢材厂建筑物里有个人影，随后他拿起一个板砖一样的东西靠近嘴边，随后钢材厂的大门就打开了，王三胜他们有对讲机？ 还是周大从里面开的门，我缓缓将车子开了进去，王三胜带着一个工人从建筑物里走过来，因为钢材厂的空地比较大，所以王三胜和那位工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我下了车，王三胜笑脸呵呵地迎上来：“哎哟你来的正是时候啊小哥！那小妮儿今天早上刚咽气儿！” 我也笑了笑，按了按车钥匙，车灯闪了几下，随即示意王三胜去看看后备箱，王三胜瞬间明白我的意思，“这娘们儿劲儿有点大，你再去找两个人来架着她。”我低头点了支烟说道，王三胜连连点头，随后他转身吩咐那个工人再去找两个人来。 “三胜啊，我这次来呢，是想和你合作一起去搞点物资。”我将肺内的烟雾吐了出来，不急不缓地说道， “行啊，”王三胜想也不想的应下来：“我这就去喊弟兄们？” 我点点头：“你去找几个精壮可信的，今天咱们速战速决，但是我今天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搜刮的物资我要四成。” 王三胜低头想了一会儿，随后他点了点头，朝建筑物走去，不多时，他带着四五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王三胜在半路上让一个男人去开车，其他人都朝这边走来，王三胜把剩下的人带到我面前：“怎么样？可以不？” 我看了看这些男人结实的肌肉：“可以，走，我带路。” 学校附近的那个超市大概率是被洗劫一空了，但是周围居民楼可还有不少没被搜刮的物资，当然，这并不是说我要去抢其他幸存者家里的物资，而是去看看那些人去楼空的居民楼里有没有漏下的物资，如果说有人不知好歹想要阻挠我们或是说打劫我们的物资的话，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墨宝自从我上次回去时，它就不知道飞到服务区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了，直到今天我都没看到它，但眼下还是要看看去哪儿，我看着建筑物里又走出三人，他们走到我车辆的后备箱处，我再次按了遍车钥匙，尽管我知道是开着的，但我就是想按。 三人将我后备箱里面的女人拖了出来，果不其然，这娘们儿反抗得很激烈，两个工人堪堪把她按住，剩下的那个将开启的后备箱关上，王三胜被这女人的身材和脸蛋吸引了：“哎哟，这个质量很好啊！” 那娘们的衣服被我撕的破破烂烂，以至于她现在春光乍现，我笑着拍了拍目不转睛的王三胜的后背，说道：“走吧？先干正事儿！” 王三胜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来：“对！，先干正事儿！” 王三胜将一个对讲机塞到我手里：“这个拿着，有事好联系！” 我看了看手里的对讲机，没想到王三胜手里还真有这玩意儿！我点点头，笑着上了车，我调转车头，大门附近的狗笼子里，高中同学和那两位美术老师身上都出现了浮肿，他们都蜷缩在那一排排的狗笼里，看样子王三胜也给他们东西吃，也给他们水喝，就是给的量要少得多，反而是看大门的周大，自从我上次在众人面前把小苏塞进他口袋里时，周大的面色也越来越好，和狗笼里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我嗤笑一声，开车缓缓出了钢材厂的大门。 我按下对讲机的按钮：“这次不去超市之类的地方，我们去西关，那边有一排老房子还没拆，一排四户人家，一共十二排，我们去那里看看他们家里有什么物资。” 我松开按钮，王三胜的声音过了几秒后传来：“那咱们今天是去抢其他幸存者的物资吗？” “不是，那一片是之前的职工宿舍，现在居住在那里的基本都是老人，那一片跟钢材厂是相反方向，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你觉得老人能撑到今天吗？我估计那一片在病毒爆发时一两天就死了个干净，” “老人喜欢干嘛？老人喜欢囤东西啊，老人最喜欢买多多的米面油扔在家里，但是在末世到来的时候，中年人在上班，青少年在上学，家里只有老人，你觉得老人能撑过头三天吗？我觉得困难，” 我顿了顿，随后再次按下按钮继续说道：“这次我们只是搜刮家里没人的屋子里的物资，如果有遇到说还活着的老人，不要去打扰他们，但是如果遇到半路劫道的，不管他男女老少，杀了就是。” 等了一会，对讲机传来声音：“明白！” 我摸了摸后腰的伯莱塔，又摸了摸裤兜里的甩棍，军刀在副驾驶抽屉里，等下也要带着，左臂的这本参考书自从病毒爆发开始就跟着我，不得不说参考书就是厚实，就是耐咬。 我选的路还是是从郊区去绕，无论现在县城里的丧尸怎么样了，它们是隐藏起来了还是啃食同类进而体内的病毒毒素越来越多进化了，都与我无关，只有偶尔去一趟大兵那里，只要不威胁到我的生存，丧尸爱咋搞就咋搞。 第32章 我叫徐嘉衍 一路来到这里，已经艳阳高照，王三胜他们开来的是一辆加固后的皮卡，皮卡的后箱位置被王三胜他们用钢材焊接成了一个大笼子，除了开车的那人和副驾驶的王三胜，后面笼子里还坐着四个人。 我一路来到这片职工宿舍，职工宿舍相当大，一户人家的楼房上下两层，两户一人的房子紧紧挨在一起，隔着狭小的过道，旁边是另外两户人家，我一路朝里开去，这片职工宿舍在最里面的地方又一片空地，足以容纳十辆家用轿车，还能调头转弯。 我将车开到后面空地，等王三胜他们的皮卡进来后，我再掉头，然后缓缓驶离这片空地，王三胜他们愣了一会儿，因为当我掉头开到最后一排巷口之后，透过后视镜看到王三胜的车才刚刚启动掉头，趁着这功夫，我斜过身子将副驾驶的军刀拿了出来塞进裤兜里，等王三胜等人跟上来之后，我拔掉车钥匙下了车，这一排四户人家，右边两户的大门是锁上的，这种建筑的天台是很随意就可以上去的，而且两家天台是串通的，又因为时间长了，彼此的情况都熟悉，这也就造成两家的天台都没任何阻拦，这也意味着只要有一家倒霉，紧挨着的另一家也跟着倒霉，一家没事，另一家也就没事。 右边这两户明显是没事的，而左边这两家明显是有事的。 我和王三胜几人下了车，手上都抄好了家伙什儿。 从靠近过道的这家开始，我让王三胜留了三个人在下面接应我们，我和王三胜还有其他两个工人悄悄朝门里摸了进去。 因为是白天，而且现在正是正午时分，即使之前因为要拆迁而在院子里建了很多违章建筑，也能把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我们四个人慢慢摸了进去，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房间，便开始搜刮物资，一人搜刮一人站岗放哨，我们先去了厨房，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几袋没拆包装的大米，这几袋米都是密封好的，硬邦邦跟板砖一样，我打开冰箱，里面的水果和剩饭剩菜基本上都开始散发出臭味，不过角落里有两个罐头，是那种午餐肉罐头，我仔细看了眼日期，确保没过期后也带走了。 因为我们需要的东西只有食物水源之类，现在这种情况金银财宝也没用，所以我们只需要翻找厨房就够了。 我们搜完两家，准备再去前面查看时，一辆面包车缓缓开了过来，和我的电车碰了个照面。 王三胜探出脑袋，察觉情况不对后果断下车，我和对面面包车里的人同时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面包车上下来的人大概有七八个，全拿着钢管之类的武器，而我们这边的人加上我一共七人，数量上根本不怕。 这些人看模样应该都是中年人，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他们清一色的寸头使他们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为首一人拿着钢管戳了戳我的肩膀：“小孩儿，你家大人呢？” 王三胜从后面赶上来：“你是什么人？” 那中年男人有些放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三胜，随后说道：“我大哥可是阿七，浪哥手下人，” “在郊外就看到你们了，今天还劳驾各位买个路吧？”男人眉毛一挑，嚣张的说道， 王三胜一听到浪哥的名字就不免涨红了脖子，他怒不可遏地朝男人吼道：“浪哥是个*！在现在他啥也不是！” 男人一听王三胜辱骂浪哥，也生气了，他皱着眉头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侮辱浪哥？” 眼看双方就要动起手来，我摸向后腰将伯莱塔掏了出来，将枪管抵在男人脑门上：“嘴巴放干净些。” 男人和他身后那些人明显愣住了，随后我继续说道：“你大哥是阿七？那好说，你上不了台面，不认识我很正常。” 我把枪缩了回来，挥了挥手道：“浪哥现在在c4，你的大哥阿七也在那里，你可以去问问，” 我狠狠扇了那男人一巴掌，笑着说道：“去跟你的好大哥说，扇你的人叫徐嘉衍。” 随后我再次将伯莱塔抵在他脑门上，凑近了一点说道： “记住了，扇你的人叫徐嘉衍。” “徐” “嘉” “衍” 男人不敢吭声，这种狗仗人势的人我见多了，我就不一样，我会造势，所以我就是势。（所以我不是狗） 我踹了男人一脚：“滚！” 等到男人的面包车退了出去，我们正打算再次扫荡的时候，旁边的锁死的大门响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就很儒雅随和的男人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您好，我们家夫人请您上去喝茶。” 我打量一下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随后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天台上的老妇人，老妇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丫鬟一样的人为老妇人撑着遮阳伞，老妇人戴着一条玄色的披肩，银色的头发煞是惹眼。 “你们家夫人是你们这片管事儿的吗？”我把伯莱塔别回后腰，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我回头对王三胜说道：“走，上去瞧瞧。” 王三胜等人应了一声，随后抬脚就要跟着我，那男人却伸手拦住了王三胜他们，我看向男人，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只请您一人前去。” 我向上看去，仔细看了看那老妇人的面容，这一二十年，没出现这号人啊？她是怎么冒出来的？ 我索性再次将伯莱塔抽出来瞬间对准了男人的眉心，随后我挑衅似的朝老妇人招了招手，我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老妇人，没看见男人脸上的表情，老妇人脸上笑容一僵，随后死死地盯着我。 “下来，否则免谈。”我笑着说道。 第33章 插曲 老妇人我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她的名号和势力了，就是他确实有什么势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说里面有二三十口子男青年围上天台然后人手一把枪对着我吧？ 不能吧？ 不能……吧？ 我*！ 我拉着男人就往一边躲去，王三胜也眼疾手快，拉着他的弟兄们也躲到建筑物后。 不是，枪械现在这么普及了吗？啊？ 啊啊啊啊啊？？？ 男人被我猝不及防地拉扯，他站稳后首先就是扶了扶他歪斜的眼镜。“不是哥们儿你……” 我完全不解：“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再次推了下眼镜说道：“我们家夫人在病毒爆发第一天就预料到这件事了，她让我们封锁了这片职工宿舍，老王头家祖上是猎户，他爸爸这一代才开始到县城里来定居，他打小就喜欢摆弄枪械，” “在通信完全崩坏之前，夫人把我们全部叫了回来，然后一步步清缴丧尸搜集各家各户的物资。” 怪不得进来后他*一只丧尸都看不到！ “那不对啊？你们既然封锁了这片区，为什么我们的车还能开进来？”我问道， 男人有些支支吾吾，明显是不太想回答我的问题，我打开保险，再次对准他脑袋， “我说！我说！”男人有些慌乱，我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表情做出“手足无措”来。 “从早上八点左右，夫人就让我们移开了堵在门口的障碍物，为此我们还和夫人抗议过……” 这条过道是可以一直延伸到门口的，我朝来的路口看了看，一辆货车的车身赫然挡在出口的位置上。 瓮中捉鳖？ 我*你*，长这么大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被算计过，不过这老女人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小伙子！上来谈谈吧？” 老妇人的声音飘了过来，我沉思了一会儿，朗声道： “夫人，是我们不对，给您添麻烦了，我们放下物资，您放我们走，成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我乐你*！草！ 我心中狠狠问候着那老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那老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友，不着急，先上来喝一杯吧？” 我喝你*！老子竖着上去就不知道是横着下来还是碎着下来了！ 我冷静了下，随后再次大声说道： “夫人，这次误入你的领地真的实在抱歉，但是我们不是有意的，你放我们走，价格可以商量！”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路口，那辆货车还是堵在那里。 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我双手握着伯莱塔，这个老女人，会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然后让她手下人过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果不其然，墙边露出一点点的皮肤：“别动！看到你了，把枪丢在地上出来！”那块皮肤组织一愣，随后一动不动。 “夫人！让你的人丢下枪！”我死死地把枪对准那块从墙的拐角处漏出来的皮肤组织， 过了半晌，那块皮肤组织也没动弹，老妇人说道：“刘二把枪放下吧！” 老妇人话音刚落，一声金属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就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那块皮肤组织的主人慢慢举着双手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这也是个小年轻，他缓缓转向我，把掉在地上的那根奇形怪状的铁管子踢到我的脚边，我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在他朝我慢慢走来的时候我一脚揣了上去，将他踹到王三胜那边：“控制住！捂住他嘴！”随后我又将我身旁那个男人也拽了过去，随后也一脚将他踹到王三胜那边。 “夫人！这样就不好玩儿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我有些察觉到不对，再次将枪口对准墙的拐角，我静了静心，尽量让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嘲讽：“不是吧夫人，这样真的没意思！” “把枪丢在地上，双手抱头滚过来！”我大声喊道， 寂静，全场寂静。 寂静就对了，寂静说明我没赌错，真的他*还有人！ “你他*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到时候别怪我让你脑袋上少一块儿！” “铛啷” 一个中年人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转了过来，他的眼神里不加掩饰的杀意死死锁定了我，我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面前这个男人转头看了一眼，随后放下双手恭恭敬敬朝着他来的方向微微鞠躬：“夫人！” 这个老妇人来到我的面前，打趣道：“警惕性不错啊小伙子？” 我没搭话，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在我面前这个优雅端庄的老妇人，老妇人身子一仰靠在我的车上，她抚摸过车身，随口说道：“车不错。” “不敢当不敢当。” 老妇人看向我，开口说道：“本来呢，是想杀了你们的，但是你确实很符合我的口味。” “对不起，我是喜欢姐姐，但是我不喜欢老阿姨。”我语气僵硬地说道， 老妇人的嘴角抽了抽，我大喊道：“王三胜！看我背后有没有人！” 说完这话我立刻改变我的位置，但我的还是紧盯着眼前的老妇人，老妇人眉毛一挑， “没有！”王三胜喊道， 没有，就是在这座房子上！ 我上前将老妇人拉倒我怀里，随后将伯莱塔对准了她的太阳穴，王三胜控制的三人看到这一幕立马想上前救人，但是常年在钢铁厂内劳作得工人得肌肉量岂是正常中年人能比的？ 老妇人一声惊呼，就在我把伯莱塔对准老妇人太阳穴的一瞬间，我刚刚站的位置的头顶，就出现一个人影。 “别动！他*把枪踢下来！”我朝天台脸上的人影喊道。 因为闹着要拆迁，职工宿舍在院子里盖起了违章建筑，很多人弄成了小二层，这些平平的小二层一看就是自己请泥瓦匠盖的，严格来说是三层，二楼的天花板，三楼的地板砖。 这种高度有没有人一眼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人明显一愣，随后就看到了被我挟持的老妇人，我仰视他，有些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那男人还是举起双手，把枪丢了下来。 第34章 转机 “夫人，这可不好玩。”我用手中的伯莱塔指着怀里老妇人的太阳穴说道， 老妇人深吸一口气，随后重重吐出：“好吧，我认为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我没有将枪放下，说道：“到底怎样，你肯放我们走？” 闻言，老妇人却是笑了起来，我皱了皱眉头，我的行踪一向凭我的喜好，今天也是心血来潮才来这边搜刮物资，她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两种可能： 一：这位老妇人是某位军方大佬或者警方大佬的母亲，回家探亲时发生了这件事，手里有全县城的位置监控，但这种情况可能性很低，因为那是全县城的监控频道想要维持就需要大量的电子设备，但是现在还不能排除屋子里有其他功能型选手的存在。 二：这位老妇人熟读人心，现在外面情况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距离病毒爆发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即使没过一星期，但也差不多了，这位老妇人已经算到有人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外出寻找物资，因为按照常理推算，丧尸体内的有机物质已经被自身消耗的差不多了，按照常理，现在的丧尸已经跑不动了，现在外出来寻找物资无疑是最优选，但因为不知道这场闹剧会不会结束，现在出门寻找物资的人是抱着悲观心态的，他们认为这场闹剧不会立刻结束，所以才选择在现在这种不知道丧尸是变弱了还是变强了的情况下外出，显然，我就是悲观主义者。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不得不佩服这位老妇人的心思缜密，连这一步都可以算到着实厉害。 如果说老妇人这边已经可以批量打造简易枪械，钢材是必不可少的，并且还要有至少一位焊接师父。 刚刚瞄了一眼那天台上，虽然不是说有二三十人，但七八人是有的，并且每个人都配备了简易枪械。 但是从老妇人派来闪击我们的三人手上拿着的简易枪械来看，他们的枪械并不是很好，还有拿竹扫帚的竹棍来做简易枪械的枪托，这批简易枪械的做工可着实不咋地。 老妇人开口说道：“你们私自闯进我们的领地，你们还想安然无恙的出去？” 我皱了皱眉头：“我们只是搜刮点物资，未动任何一个人，你至于这样吗？” 老妇人再次笑了起来：“如果我们手里没有武器，你们还会这么客气吗？” 我并未理会，因为老妇人这“弱者有罪”的论点扎得很深，即使我说不会也改变不了老妇人对我们的看法。 “抢夺物资，抢夺女人，杀害老小，还有什么事是你们干不上来的？！”老妇人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笑了笑，问道：“我们没粮没水，我们过来拿点物资，我们抢谁了？” “抢夺女人？你的意思是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去等着被丧尸啃咬，去等着被饿死喝死？” “杀害老小？告诉你，我的领地内我至今还养着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和我们走一趟，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老妇人愣了愣，随后她颤抖着说道：“你的庇护所里还有小孩子？” “当然，为什么没有？她的父母全变成丧尸了，是我把她救下来的，” “这个小女孩我每天都给她好吃好喝，你说她能帮我什么忙？” “还有那老头儿，那天他心脏病发作，要不是我出去给他找了麝香救心丸，他能活到现在？” 我讥笑道：“不是你这看法也未免有些太偏激了吧？” 老妇人的身体有些颤抖，我不免有些警觉，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随后我慢慢松开钳制着老妇人的手，慢慢挪向那把天台上那个人扔下来的简易枪械，我的枪口一直对准着老妇人的脑袋，只要有不测，我就立刻扣下扳机。 我用力一脚将这个简易枪械踢了过去，王三胜连忙接住，随后我再次回到老妇人身边，大声说道：“三胜！你看看这把枪能不能正常使用！” 王三胜应了一声，怀里老妇人的身子一僵，但是我也没有理会，从老妇人脸上的表情和身体动作来看，这把枪八成是使用不了的，即使那个儒雅随和的男人说那个什么老王头家的人从小玩枪，即使那个人熟知土枪构造，但是这是在县城职工宿舍，那儿来的火药？ 王三胜低头捣鼓了一阵，随后朝地上扣动了扳机，随后他察觉到不对，把枪端起来细细查看，随后他猛然抬头朝我这边喊道： “假的！扳机是焊死的！这就是个枪架子！” 果然！ 王三胜怒不可遏，转身怒踹地上被控制住的三人：“妈的，敢骗老子？！” 老妇人脸上的镇静终于在这一刻瓦解，我笑了笑，对老妇人说道：“你们的枪是假的，但我手上这把伯莱塔可是真材实料哦。” 老妇人闭上了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们走吧！” 我感到有些惊奇，不是，我都这么明显的威胁了，这老妇人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原来人无语至极真的是会笑的。 我笑了笑：“看来您还是不明白呢，今天我们还不走了，作为无缘无故把我们围起来的补偿，你总得意思一下吧？” 老妇人颤抖着说道：“我这里都是老人和孩子，青年人和中年人很少，我们需要物资生存！” 我将对准老妇人脑袋的枪口挪开，拿枪的手随意摆了摆： “但是我手下还有一个老人一个孩子啊，就别说我了，他，” 我指着王三胜说道：“他是钢材厂的，他手底下还有不少人要养活呢！” “我们放过了你，我好说，他那边怎么说呢？” “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但凡一天还能吃上一点东西我们都不至于冒死外出寻找物资。” 老妇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第35章 第六笔交易 老妇人犹豫了十几秒，开口问道：“那那点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我笑了笑，想起《茶馆》里的一句话：“那就看你了，可不要让那点意思变成不好意思。” 天哪，我好像吴祥子宋恩子那帮人！ 我要变成那样吗？ 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不免思考了一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太可能说无功而返，就那几袋米面，能干嘛？ 如果老妇人说的情况属实，那我硬要物资也就是无疑让这些人去死。 不行不行，一旦心怀善意，那么最后死的人就是我，我只能、我必须这么自私了。 “夫人，我现在跟你好言好语的商量，如果换做其他人发现被你们这么戏耍，恐怕早就冲进去大开杀戒了吧？”我笑着问道， 老妇人咬了咬牙，说道：“行！等着！”老妇人说罢便往回走，王三胜起身想要将老妇人拦下，我摇了摇头示意王三胜不要拦，并指了指那被控制的三人，只要手里还有人质，主动权就还在我们手里，但凡老妇人不顾三人性命发动突袭，那老妇人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便会直线下降。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真不知道我刚刚在动什么善心，我真的，哎哟，被自己傻笑了。 我们从旁边两户人家搜出了几袋米面，并且这里是在老妇人的带领下第一时间封锁的，而且这老妇人能算到今天必定会有人掉进她的圈套里。 也就是说在今天或者昨天之前，众人都是各自在家各自生活的，物资并没有聚集，现如今只是人员聚集，每家每户还是有一定的生存口粮的，而且看样子众人还没有说搜集死者家里的物资，也就是说尽管现在老妇人答应给我们物资作为他的卖命钱，那这些物资也是她自己家里的，街坊邻居的物资并不会送来，换句话说，即使我今天把老妇人家里的物资全部搬空，街坊邻居也会向老妇人伸出援助之手，毕竟是老妇人独自一人出资送走了我们这些小鬼，老妇人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会上升。 所以我刚刚在干什么？我在动什么恻隐之心？ 哎嘿！你*的，敢骗老子？还他*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想到这里我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那一个个中年男人一袋袋地往王三胜的皮卡上装着米面水，他们脸上的表情竟然还跟忍辱负重一样，真是令人感到可笑。 有个小年轻将大米放在皮卡上，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向出口，看样子是通知堵在路口那司机来给我让路了。 老妇人缓缓走了过来，指了指搬上车的米面水，面无表情地问道：“这点意思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我笑了笑，轻声说道：“得了吧您内，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这次让您用一小部分物资换来您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这不是好事吗？” 老妇人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但那微小的变化还是没有逃过我紧绷的神经，看来我是猜对了， 随后我继续笑着说道：“忘了跟您说，我是个小商人，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我说，当然，您要拿出等价的东西或情报来交换，” 我指了指被装的半满的皮卡后备箱：“就像这次，”随后我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老妇人在听到我说的话后，脸上彻底没了一开始那种叱咤风云的神色，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什么都可以？” 我点点头，笑着说道：“是的，什么都可以。” “包括枪？” “包括枪。” “好！”老妇人毫不犹豫地握住了我朝她伸过去的手，我和她握了握，随后她说道： “大米十七袋，面二十袋，矿泉水十五箱。” 我点了点头，笑着没说话，怎么，这是嫌弃我们给的不够多？ “知足吧您内，我还没跟您算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呢！” 那么多米面和水，看样子这老妇人家里是开米行的。 老妇人陷入沉默，随后她问道：“一把枪一个弹匣，多少？” “这就要看抢不抢手了，枪械这玩意儿的价格时高时低，看情况而定咯。”我边说边走向我的车子，老妇人随即问道：“我该怎么联系你？” 我把头探出车窗说道：“您应该安排了每天在路口值班的人吧？我会在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之间出现，我们现在没有任何交易，我也就暂时不再需要往这里跑了，等我有了认为你能用到并且你能换得起的物资或消息时，我自然会来找你。” 王三胜他们也都上了车，这一趟外出可谓是收获满满。 我缓慢启动车子，老妇人目送着我们离开，路口的货车看到我们过来，立刻给我们让了道，接下来就是分物资然后拉拢人心了。 我们一路开回了钢材厂，关上了门，王三胜跳下车，给刚下车的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哟喂，这是咋了？”我明知故问地说道， “今天要不是小哥你，我们这些老东西啊，还真的会交代在那儿！”王三胜乐呵呵地说道， “哎哟，这就见外了啊，我们先是朋友，再是合作关系啊，对不对？”我笑着说道， “是是是，小哥最通情达理了！”王三胜笑道，他身后的众人也笑着附和着。 “分战利品吧！”我点了支烟说道： “这样吧！今天一共收获五十二箱物资，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电有没有锅，你们水足不足我也不知道。” “那二十袋面粉给我吧，我再搬两箱水，其他的都是你们的。” 面粉需要活水，经过发酵之后才能做成包子饺子面条之类的食物，而大米不一样，大米只需要淘一淘加点水就能煮熟，现在这情况也不允许淘米了，虽然煮米和面食都需要水，但煮米的用水量要比面食的用水量小得多，而且这里是钢材厂，即使没有锅也能弄个差不多的凑活凑活，即使没有电也可以架起来生火去煮，这样做无疑是减轻了王三胜他们的食物负担， 显然，王三胜也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正看到那堆面粉后发愁的表情在听到我的话后喜笑颜开。 第36章 浅浅分析一波 “行啊！”王三胜连忙说道，就像生怕我反悔一样，连忙让人搬起面粉送到我车上。我按了按车钥匙，后备箱被搬面粉的工人拉起，开始一箱箱往我车里搬运，我点了支烟，看着工人们忙活，我看了眼天色，等他们装完，我也就该回去了。 我控了控烟盒，朝着坐在门卫室的周大走去。 “周大。”我敲了敲门，说道， 周大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拉过旁边的塑料板凳，坐在周大身边。 我把那半包烟放在周大面前的桌子上，周大看了那烟盒一眼，随后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我熟悉的那包烟和那个打火机。 因为我抽的是小苏，给周大的自然也是小苏，然而王三胜那帮人抽的都是十几块钱的小贡或者紫树，抽雄狮和猴王的不在少数，小苏的烟盒还是红色的，自然也就很好辨认。 我拿过周大从抽屉里拿出的那包小苏，控了控，发现跟当时我给周大时的数量差不多，还是大半包，还是满满当当。 我放下烟盒，苦笑一声：“周大，你就那么恨我吗？” 周大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他麻木地转头看向我，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卖给这些人？” 我愣了一下，被周大这固执地性格猛击了一下，没想到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周大还是没有变化。 我叹了口气，说道：“周大，你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 “就学校里那帮人，那帮同学，每天都是踩着我的尊严来取乐的，” “我要不是被逼急了，我能干出那种事儿？” “我的自尊都不知道被他们按在地上摩擦多少回了！” 我想起我当时在休息室杀的那个女生，我靠！太爽了！ 周大叹息着摇了摇头：“以和为贵啊，以和为贵啊……” 见周大没有任何反应，我从那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来再次点上，站起身拍了拍周大的后背：“看开些，及时享乐，我们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先来，这烟不抽，万一明天丧尸进来了，可就抽不到了。” 我离开门卫室，找到了正忙活着指挥众人搬面粉的王三胜：“你们把周大关起来吧，给他找间屋子把他关起来。” “为什么？”王三胜有些不解， “你也真是心大，把门卫室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一个外人，”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周大现在的心理状态不适合去看门，他要是不想活了，直接开大门，把丧尸放进来，” “你，还有你的这帮工人弟兄都得玩完儿！” 王三胜明显是被我的这一番话吓到了，随即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还有，”我深吸一口烟雾，随后吐出，指了指那些关在狗笼里、身上早已出现浮肿的同学们说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盘算，每天给他们一点残羹剩饭吃，吊着他们一口气，到了没东西吃的时候就可以吃他们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人类的注意，不仅仅是朊病毒，还有就是丧尸病毒。” “丧尸病毒？活人体内怎么会有丧尸病毒？”王三胜蒙了一下，问道， 我抽了口烟，等我将肺内烟雾吐出来后继续说道： “你仔细回忆下，当时你们工人里是不是有人突然变成了丧尸？” “对啊，怎么了？” “变成丧尸的工人是不是都是体质偏弱，或者身有残疾，或者常年疾病缠身的人？” “对啊！你咋知道？”王三胜有些惊愕， 哈，我可太知道了，毕竟当时在画室里袭击我的同桌就是娇弱体质，我那同桌动不动就感冒发烧，而且全靠自愈的话得两个星期以上。 “这就是丧尸病毒，丧尸病毒本身就很弱小，而我们这些健康的人体内的免疫细胞是几乎压着丧尸病毒打的，” “丧尸病毒入侵了免疫系统弱小的同类，随后变成丧尸，丧尸病毒侵占了人体，开始大肆吸收人体内的能量，得到能量的补充后丧尸病毒就变得异常强大，被丧尸咬伤会变成丧尸是因为丧尸的血液或者唾液进入到了我们得伤口内，病毒也就随之进来了，” “而我们吃同类会积累我们体内的丧尸病毒，等到我们自身体内的丧尸病毒积累到一定量了，积累到免疫系统打不过丧尸病毒了，就老老实实等着变成丧尸吧！” 王三胜显然被我这番话吓到了。连忙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办？用我也不敢用，吃我也不敢吃。” “杀了，找个地方埋了，或者把笼子装车上把他们扔的远远的。”我吐出一口白雾道， 王三胜点点头，在装完最后一袋面粉的工人关上后门后，我抬头看了眼天色：“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赶紧把周大换下来，抽个时间把那些人处理掉。” 王三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在这里吃饭了，我走了哈！” 王三胜听到这话抬起头来，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行！慢走啊！” 王三胜跑到门前亲自给我开了门，我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看来得快一点了。 等我到达服务区，昏黄的天色大大降低了我的能见度，我下车按了下车钥匙锁车，飞速跑到门口打开了门锁，所幸众人正在吃晚饭，听到门锁的动静后就赶过来帮忙，很快就将桌椅挪了过去。 我进门后锁上了门，帮着三女将桌椅复位。 我来到饭桌上，也顾不得让三女去给我弄东西吃了，将那个长发女生面前的饭菜抢过来就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先吃，你再去弄一份。” 长发女生明显被我狼吞虎咽得样子吓到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另一个短发女生将她的饭菜推到长发女生面前笑着说道：“吃吧，我再去弄一份。” 第37章 赶走 短发女生很快就将一份新的饭菜端了上来，这个服务区现在不缺水不缺电，也不是很缺食物，简直就是末世里的伊甸园。 朱妍研笑着问道：“哥哥吃的好快啊。” 我抬头看了朱妍研一眼：“因为哥哥今天没吃午饭，哥哥饿得要死，当然吃得快啦！” 对啊，朱妍研和这老头该怎么办？目前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朱妍研和老头送到老妇人那里去。 “对了，大哥哥，陈悦姐姐怎么没回来啊？”朱妍研用勺子鼓捣这速食米饭问道， 我听到后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朱妍研，随后看到了盯着我的老头，我又转头看了看正在不紧不慢安心干饭的三女， 我埋下头继续吃饭，说道：“陈悦姐姐啊，陈悦姐姐去出差了，她要很久才能回来。” 我没有理会那老头的目光，我觉得那老头的眼神快要把我洞穿， “她在哪儿？”老头嘶哑着喉咙问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咽下嘴里的米饭后说道：“饭后说，饭后说。” 老头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朱妍研似乎能察觉到那老头的心情，她再次开口问道：“刘伯伯，你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伤心啊？” 那老头的脸上绽开笑容，不得不说，这老头变脸的速度还挺快的，老头一脸慈祥地摸着朱妍研的脑袋，轻声说道：“伯伯没事，妍宝要好好吃饭啊！” 老头动作轻柔地将朱妍研嘴角沾着的米粒拿了下来。 朱妍研乖乖地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妍宝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 我扒拉完一碗米饭，随后起身朝客房走去，老头看到我起身，也跟了过来， 我走进客房拿出一包烟，老头也要跟进来，我挥手示意让他到门外等我，那老头倒也听话，乖乖退了出去，我点上一支烟，也出了门，随手不忘把房门带上。 “陈悦呢？”老头沙哑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留下了，”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儿其实怪我，我当时就不该带她出去，是我没能经得住她的软磨硬泡。” “当时我说我要在出去一趟搜刮点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她说她也能帮得上忙，” “我说了不行，可她还是软磨硬泡让我带她去，可是……唉，都是我的错啊！” “当然是你的错！”老头冷冷说道：“客房的隔音可不好，我女儿的求饶我听的一清二楚！”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吸了口烟若无其事地说道：“那又怎么了？” “我说没说过要绝对、无条件的服从我？” “我说没说过无论大小事都要和我汇报？” “她竟然还敢在那几个女人面前宣示主权？” “她竟然还敢质问我为什么带回其他女人？” “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自然也就不会把她当自己人看。” 我毫不示弱，怼了回去：“自己犯了错自己不敢接受惩罚？” 老头气的浑身发抖，这老头我真是越看越恶心， “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就用这种语气、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我嘲讽道，随后我靠近老头的面庞，轻声说道： “连姓氏都不一样，她也不是你亲生女儿吧？那么关心她干嘛？” 老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我这里已经留你不得了，明天开车走人吧！带着朱妍研一起。”我冷冷地朝着眼前的老头下了最后通牒， 老头“噗通”一下跪倒在我脚边，颤抖着说道：“别、别、别丢弃我！” 真不愧是父女啊！连求饶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蹲下身子，看着不敢抬头的老头说道：“放心，不是去让你送死的！” 老头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我徐徐说出后面一句话：“靠近城郊有个职工宿舍你知道吧？” 老头点了点头，等着下一句， “那一片现在归一个老妇人管，那里面全是像你和朱妍研这样的老人小孩，只有少部分青年人和中年人，而那些青年人和中年人是负责保护老人和孩子的，你去那里，他们会接纳你和朱妍研的！” 老头的眼里冒出精光：“当……当真？” 我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当时我杀的丧尸中不是有几辆油车吗？” “你明天一早加满油，就带着朱妍研走吧！我这里不养废物！” “到哪儿别乱多嘴，就说是我这个‘商人’让你来的，他们会更加轻易地接纳你，其他的不要多说，不然我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老头抽泣着：“好，我明白了。” 终于摆脱这两个拖油瓶了，我心中一阵痛快，接下来就该好好休息并且好好种植土豆了。 长发女生叫王雪，那个短发女生叫刘依依，另一个短发女生叫张心怡，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张心怡的头发是一边长一边短的，看起来很飒爽，王雪胆子比较小，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我说王雪毛病的时候她总是不知所措，刘依依就很爽快，也很大方，至于张心怡，说她不配合吧，她倒是也没有反抗，说她配合吧，她一声也不叫。 这让我有点纳闷，不是，当时你在c4给我磕头的那股劲头哪儿去了？ 第38章 修整 再次从女人堆里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反正阳光地照射让我感到闷热，我爬起来冲了个澡，随后穿好衣服，三女被我冲澡的声音吵醒，她们三人也从床上起身赤裸裸地进卫生间洗漱。 我走向餐厅，那老头和朱妍研乖乖坐在餐桌上等着我，朱妍研看到我走来，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路小跑着奔向我，我停下脚步，蹲下来张开双臂，迎接朱妍研的冲撞。 朱妍研扑在我怀里，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问道： “大哥哥，刘伯要带我走。” “那就跟着刘伯走吧？为什么不走呢？”我笑着说道， “我不想出去，因为大哥哥说外面都是大人，大人就是坏人，”朱妍研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这里有大哥哥和刘伯，外面都是坏人，我才不想出去呢！”朱妍研撇了撇嘴， “但是妍宝啊，外面说不定不全是大人呢？外面可能还有像你一样的孩子呢？”我笑着说道：“妍宝哦，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无聊吗？刘伯会带你去一个都是玩伴的地方。” “刘伯这是在为你着想啊。”我笑眯眯地说道， 朱妍研低下头不说话了，小嘴蠕动着，我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轻声说道： “好啦，跟刘伯伯走吧？好吗？大哥哥会去看你的！” 朱妍研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你一定要来看我！” “我一定会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既然承诺了，我就一定会做到。”我笑着说道， “拉钩！”朱妍研举起她的小拇指说道，我也伸出小拇指，勾上了朱妍研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朱妍研笑嘻嘻的，我站起身，轻轻推着朱妍研的后背：“去找刘伯伯吧！” 朱妍研转身飞奔向老头，扑在老头怀里，我走向门口，挪开了桌椅，老头也牵着朱妍研的手走了过来， “车钥匙拿好了？”我问道，老头点了点头，随即我蹲下来打开了门锁，目送老头带着朱妍研上了其中一辆车，随后便启动车子驶离了这里。 我关上门，锁了门锁，我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地盘了。 我将桌椅复位，三女也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坐下后，我开始吃新生活的第一顿早饭。 墨宝鸣叫着从黑暗处飞了过来，它鸣叫着，不断拍打着窗户，我站起身，走了过去，朝它招了招手，墨宝飞下来停在我的肩膀上，想了一会儿后，再次移开桌椅，开了门锁上了车，我取出那个六四的弹匣，放到墨宝嘴边： “墨宝哦，好好闻闻，再给我带一把六四回来。” 我也不知道墨宝能不能听懂，但是墨宝鸣叫一声后就飞了出去，我把弹匣放进副驾驶抽屉，随后回到庇护所里，再次将桌椅复位，回到餐桌旁。 今天有两个任务，第一个就是把车上的面粉搬下来，第二个就是土豆的种植了。 吃完饭，三女开始收拾碗筷，我则坐在一旁抽烟等她们，等她们洗好了碗筷，我说道： “我昨天外出搞了一些面粉，等会王雪和张心怡去和我搬，刘依依你在一旁望风，要是看到感染者要第一时间提醒我。” 三女点了点头，随后我和三女出了门，我打开车子后备箱和后门，满满的面粉呈现在我们眼前， “呜！这么多！”刘依依惊道，我连忙“嘘”了一声：“在外面不要出声！” 刘依依捂住自己的嘴，连忙点了点头，我扛起一袋面粉，王雪和张心怡两人扛一袋面粉，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至少需要十一趟才能将这些面粉搬完，但是还好，我将车子停在建筑物的门口，这样可以大大节省体力。 二十袋的面粉和两箱矿泉水，这也是个小工程了，我们先将面粉搬进建筑物，靠在门边，等搬完后再将面粉搬到餐厅后厨，至于推车，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推车的声音太大，轰隆轰隆的声音连活人都觉得吵，因此我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个庇护所是暂时不缺食物水源，也暂时不用考虑用电问题的，但是这个庇护所的防御短板过于明显，真正安全的也就是这个建筑物，但是这个建筑物就一定安全吗？ 我想的是将外面发电机后面连接的燃油铁罐连接一个管子伸进建筑物内，然后在加油站抽取一些汽油，燃油铁罐的燃油不够了，在屋内就可以给燃油铁罐补充。 但是这不仅仅需要长度足够的软管，还需要在建筑物打个孔，所以这个想法被我否决了。 搬完了面粉和矿泉水，我从外面锁上门，开着车来到加油站，经过燃油铁罐时，里面的油是黑色的，黑色的就基本可以确定是柴油了，我从里面的超市里找了一个桶，十升的容量，仔细研究了下加油桩的使用，我把把手取下来对准那个塑料桶，按下按钮，黑色的柴油冲进桶里，等差不多时，我关掉机器。 机器上面显示的柴油量是11.83升，接近12升，可是这个桶只有10升的容量，我有些哭笑不得，真你*是奸商啊！ 我看了看这加油站的牌子：中石化加油站，但是“中石化”这三个字周围的颜色明显和其他地方幕布的颜色不一样，搞半天是个扣着“中石化”名字的奸商，而且“中石化”这三个字的字体和后面“加油站”的字体明显有很大差异，就像“中石化”这三个字是贴上去的一样。 我又进去找了几个桶，依次加满，随后来到燃油铁罐这里，燃油铁罐上有焊接上去的铁梯子，我爬上去，将桶里的柴油灌了进去。 来回七八趟，燃油铁罐上的液面也是终于上涨一点。 我擦了下额头的汗珠，时间还早，今天就先将这燃油铁罐装满再说。 第39章 半夜的深思 等到天色逐渐暗下来，这燃油铁罐也是装满了大半，差不多了，我如是想道，我将车子开到充电桩旁，接上电源，随后我朝大门走去，我开了门，里面的三女听到声音赶过来帮我挪开桌椅。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五点多一点，外面的天色也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我有些疲倦，将伯莱塔塞进床垫底下，面目朝底趴了过去，我还是比较喜欢趴着睡的，我把枕头斜着拿过来，让有一部分枕头垫在我的胸膛，两手插在枕头底下，头放在枕头的另一侧，便沉沉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三女依偎在我身边，我悄悄起身，肚子咕噜直响，也是晚上没吃饭就草草睡去，现在被饿醒是正常现象。 我慢慢打开房门，在确定三女没有被我吵醒后，我轻轻出去了，我来到餐厅，四周一片乌漆嘛黑，等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夜里的话，还是不开灯的好，我摸着黑来到餐厅后厨，从冰柜里摸出两个馒头来，这两个馒头很硬，让我打消了直接抱着啃的想法，我拿起锅接了点水，找到篦子放上去，将锅放在电磁炉上，盖上锅盖，按了几下，铁锅里的水逐渐沸腾。 等了一会儿之后，我掀开锅盖，热气直扑而来，我往后躲了一下，随后用筷子将两个馒头插了起来，随后我关掉电磁炉，从冰柜里拿了两瓶啤酒，走出了餐厅后厨。 这个服务区有一个休息场所，里面甚至有一个小一点的阅读区域，我走进去，随手抽出一本书，朝客房走去，三女的房间我是肯定不会再进去了，我啃着馒头，腋下夹着那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籍，我推开一间客房的门，我拉上窗帘，客房书桌的墙壁上有一盏小台灯，我将台灯触摸按钮按了几下，调整成暖光，我坐下来，那两个馒头也被我啃完了，我将那两根筷子搁置在一旁，这时我也看清楚了这本书。 我用牙齿撬开啤酒，喝了两口，拉过烟灰缸，点了支烟，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正准备翻看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王雪的脑袋探了进来，我一愣，就这样我和王雪大眼瞪小眼的尴尬了片刻，王雪见我没有要招呼她进去坐坐的意思，便要关上门。 我没有制止她，只要三女对我保持无条件、绝对的服从，她们想干嘛干嘛，与我无关。 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了，我有些点惊讶于书中所写的内容，我再次合上书看了眼书名，对啊，没错啊，就是这个啊？ 这个书名我是熟悉的，这本书我也是看过的，但是这本书的内容和我看过的那本书里的内容截然不同，甚至说两者的观点背道而驰，人名是一样的，书中主角经历的事也是一样的，但是这本书里主角的选择和我记忆中主角的选择大相径庭。 我合上书，这本书我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而且我是随手一抽，甚至说我今晚去阅读区域拿书来看也是心血来潮，这么小的概率都被我碰上了？ 老妇人也是，她似乎是料定了我会来一样，好吧，就算是碰巧，老妇人的事勉强说的过去，但我在自我认知中，我不是那种叱咤风云的人物，我也不想要去站在风暴中间。 我心中理想的生活就是能够在海边买一栋小别墅，最好把一片海滩租下来，这样我就能够每天提着折叠椅去海边吹吹海风看看景色，抽根小烟儿喝点小酒儿，这就是我理想中的乌托邦，我不想说去成为多么多么厉害的角色，我也不想说去赚多少多少金币，因为我的爱好无非就是两样：抽烟、喝酒。我甚至不需要女人来作为我生活中的调味品。 毕竟调味品终究是调味品，她不是必需品，我的必需品很廉价，廉价到22块金币就可以买我一整天的快乐。 我有些出神，现在丧尸不知道是怎样，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子该怎么走，至于家人我更是想都没有想过，我没有分毫去寻找我家人的意思，我带回三个女人完全是因为给我这平淡的生活增加一点情趣。 这个庇护所现在什么都不缺，我完全可以和那三个女人原地不动地生活在这里，我现在甚至说有点烦躁，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档子事儿？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为什么我要做现在这些？我本就是对世间厌倦的人，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丧尸的洗刷和筛选，现在的世界会和之前的世界不一样，现在的世道也会和之前的世道不一样，所以说我是在期待，期待之后的世界吗？ 核污水已经排进了海洋，核工厂如果长时间没人操作也不知道会不会爆炸，如果爆炸了，世界也来不及处理，那核污染迟早都会遍布全球，到时候人类会一步步走向灭亡。 这是大自然的自我毁灭； 这是人类的咎由自取； 这是文明的衰落； 这是行星的灭亡。 我感到我的心态有点小崩，我认真思考了下当下的现状，各国的核发电厂不知道有没有控制起来，还有造出来的核弹氢弹等等，如果说核发电厂因为长时间无人操作，能量积累过多会爆炸吗？我不知道，我也不了解。 应该是会发生事故，毕竟有人在的情况下都有核电站出事故的案例，更何况无人维护的核电站？核电站爆炸后，周围受到核辐射的动物无人看管会四处乱跑，土壤和树木也会受到破坏，在没人处理废墟的情况下，人类迟早灭亡。 那么丧尸呢？它们能扛得住核辐射吗？如果丧尸病毒是可以在人体内积累的话，等到丧尸病毒强大了，为了维持宿主的身体状况，丧尸病毒会提高宿主的愈合能力吗？丧尸病毒会为了宿主的身体安全而出手吞噬核辐射吗？ 我不知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见到的丧尸还没有说能够受伤自愈的，也就是现在丧尸们体内的丧尸病毒还不够多。 我吐出一口白雾，突然发现前方道路一片黑暗。 第40章 墨宝撵着带飞 我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我身上，想清楚这一切之后，我以为我会崩溃，但是还好，心情比较平静，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回头看了眼桌上烟灰缸里满满当当的烟头，我喜欢在思考的时候抽几支烟，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抽了这么多，我也想开了，在病毒爆发之前，烈酒浓茶香烟一起服用，也是为了我能不痛苦的死去。 丧尸？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我拉开门，继续着*蛋的生活，既然现在什么都不缺，那就可以安心发育了。 我来到餐厅，开始着手做早餐，突然发现，即使没有手机，我仍然可以好好生活，看来手机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必需品。 餐厅里的包子小笼包什么的都是预制菜品，我把它们拿出来解冻，在解冻时，天边传来金属与空气的剧烈摩擦声，看来战机什么的已经开始肃清丧尸了，也就是说丧尸病毒也是受到常理约束的，看来这种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我顿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还以为丧尸起码还能挣扎个几个月，没想到这场闹剧这么快就要翻篇了。 如果闹剧结束，我手上还有两把手枪和多余的一个六四弹匣，我该怎么处理它们呢？要不找个理由还给他们？但他们是逃兵，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我现在还回去也不能让他们不上军事法庭。 我好好伸了个懒腰，准备迎接新时代、新生活。 三女陆续醒来，看到我正在准备早餐，识趣地上前帮忙，既然三女接过了手中的活计，我自然也好抽身，我对着正在忙碌的三女背影说道： “看样子马上就可以结束了，等结束那一天，我们就各奔东西吧，你们的事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 王雪和张心怡像往常一样默不作声，只有刘依依转过头来惊讶地问道： “马上就结束了？” 我听着天边的钢铁呼啸声：“听起来是这样，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刘依依脸上不免有些欣喜，王雪和张心怡没有转头，我也看不到她们二人脸上的表情，我叹了口气，随即走了出去。 不多时，三女便将饭菜端了过来，我说道：“既然快结束了，那咱们今天就喝点儿吧！” 刘依依脸上有些诧异：“早上刚起来就喝？” “那怎么了，反正快结束了，我辛辛苦苦搜刮过来的物资不消耗完，不是便宜这个服务区的主管了？”我满不在乎地说道， “去吧。”刘依依点了点头，随后带着王雪和张心怡去拿酒了。 今天凌晨想通了之后，即使再糟糕的情况发生我也有信心保持面无表情。 很快，刘依依三人各自抱了一箱啤酒过来，刘依依用筷子撕开纸箱，取出啤酒摆在桌子上，我探过身子拿了一瓶，用牙齿咬开，仰头猛灌，说实话，在病毒爆发之前，我似乎也没有喝不下这一说，无论我吐成什么样，擦擦嘴洗把脸点支烟仍然可以继续战斗，正好趁着这一次看看我的极限在哪儿。 我们随着天边的咆哮声喝着酒，几人的脸上都带上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啊，终于要结束了，马上就可以结束了，在遍地都是吃人的怪物的时候，存活了一个多星期，这在以后都是谈资。 受到三女情绪的感染，我心里也稍稍好受了一些，我深深知道“广积粮、缓称王”这个道理，所以我在这段时间里没有拉拢其他人加入我这个“组织”而且我选的这个地方位置偏远。 很快，众人喝的有些大了，可我在脑袋微微晕的时候，思路还是很清醒的。 我一个个将喝大的三女再次扶回客房，回到餐厅，我再次从后厨抱来两箱酒，咬开一瓶，对准那从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 “敬你。” 我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随后再次咬开一瓶，对准这服务区的后厨： “敬你。” 我再次将瓶子举到嘴边，刚要喝下去时，墨宝回来了。 它带着乌鸦群回来了，我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上前去，我挪开桌椅打开门锁，乌鸦群乌泱泱地飞了进来。 我再次将门锁锁上，然后将桌椅复位，定了定神，乌鸦群并没有落脚，而是盘旋在我周围，我想要在这乌鸦群里找到墨宝，但还没等我开始辨认，一只乌鸦拍着翅膀来到我身边，它爪子上赫然抓着一把六四。 我接过那把六四，将弹匣退了下来，里面还有两发子弹，墨宝鸣叫一声，有四只乌鸦飞了过来，它们共同抓着一个大包，这个包容量很大，我刚接过，包的重量就有点压地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拉开这背包的拉链，里面赫然是整整齐齐的弹匣和零碎的子弹，我瞬间醒了酒，我抓着背包，来到最近的一个餐桌旁，我一股脑地将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基本上都是六四的弹匣，每个弹匣都压得满满的，随着背包掉下来的，还有两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我拿起这两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退下弹匣，子弹仍然被压得满满的，我再仔细看了看其他弹匣，都是qsz92式半自动手枪的弹匣。 我……靠！ 墨宝怕不是把谁的军火库给端了吧？！ 我退下一把六四弹匣中的子弹，上面赫然雕刻着：“ml”。 真给人家军火库端了啊！！ 我数了数，六四弹匣一共是五十八个，qsz92式半自动手枪弹匣一共是二十六个。 我现在有两把伯莱塔，两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一把六四， 伯莱塔弹匣两个，qsz92式半自动手枪弹匣二十八个，六四弹匣六十个。 我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准备去客房将那把我塞在床底下的伯莱塔拿出来，这些东西我也需要找个地方放着。 我来到三女的客房，也是我的客房，我将手伸进床垫底下，将伯莱塔拿了出来，轻微的动静让离我最近的王雪眉头皱了皱，所幸王雪也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第41章 新丧尸 第一次拿到那么多枪械，心里不免有点紧张，我找了个箱子，把一些泡沫板掰断撕碎铺了厚厚一层，我把六四弹匣拣出来，除了六四里的弹匣又拿了一个，其余的六四弹匣我一股脑倒了进去。 然后是重复的操作，我留下两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除了自身的两个弹匣，也额外拿了两个出来，其他的也倒进箱子里。 这两个箱子我打算放在后备箱里，随车携带。 墨宝能搞到这么多，也就证实了丧尸开始被清扫的这一事实。 我挪开桌椅，开了门锁，出去后锁上门，一路小跑着上了车，拔掉充电线，将车子开到建筑物门口，打开后备箱，随后打开门锁，将两箱弹药放进后备箱，随后关上后备箱，打开主驾驶的车门，将一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一个弹匣放在主驾驶车门的车兜儿里，随后探过身子打开副驾驶的抽屉，将我腰间的那把伯莱塔也放了进去，相比伯莱塔和qsz92式半自动手枪，六四就显得小很多，把它别在后腰也要舒服得多，还有一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一个弹匣，我将它们放在手刹后面的车箱里。 这样一来，我的这辆电车就是名副其实的末世移动堡垒。 至于房车，我暂时还没有考虑，一是电车的驾驶要比油车方便得多，毕竟我还没考驾照，怎么驾驶房车是一大难题。 二是房车实在太大，而且重，百公里提速肯定不如电车提速快。 我将六四的弹匣揣在裤兜里，现在，我宣布，用甩棍和匕首的人都弱爆了！ 做好这一切，我回到建筑物内，我心情大好，即使乌鸦群叫的再吵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 我将库存的红烧肉预制菜取出大半，这次真的要好好犒劳一下墨宝和它的乌鸦群了。 我将所有热好的红烧肉倒在一个大铁盆里，刚一出餐厅后厨，乌鸦群就围了上来，不断啄食铁盆里的红烧肉。 我笑了笑，将大铁盆放在地上，墨宝一声鸣叫，所有乌鸦都停止争抢，乖乖跳下铁盆盆檐儿，乖乖等着墨宝先吃完，我笑着看着撕扯着红烧肉的墨宝： “慢点儿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小心烫。” 我站起身，朝客房走去，我将装备卸下来放在桌子上，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准备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先去王三胜的钢材厂看看，然后再去看看朱妍研，毕竟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 我强制刘依依开机，说道： “我去外面看看怎么样了，你们还是一样，在这里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刘依依有些迷糊，声音都是朦朦胧胧的：“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我在三女额头上各自亲了一口，穿好衣服带上六四和参考书，那两个冷兵器就没再带了。 我打开门，乌鸦群紧跟着飞了出去，墨宝也是，它带着乌鸦群飞向天边。 我开车来到钢材厂，但是钢材厂似乎被攻陷了。 钢材厂的大铁门大开着，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开的，我心中警铃大作，我拉开副驾驶的抽屉，将两把伯莱塔拿了出来，一手一个，副驾驶里的六四弹匣也被我揣在兜里，我仔细看了眼双手的伯莱塔，确定了它们俩的保险开着，我将车倒着停在大门口外，我下了车，车钥匙我拔了下来，但是主驾驶的车门我没有关严实，留了一丝缝隙。 我慢慢朝钢材厂里走去。 钢材厂里一片死寂，尸体到处都是，那几个狗笼被巨力砸的变形，同学们的尸体有的烂在里面，有的烂在狗笼周围，人类死亡后的躯体碎片到处都是，每走两步就有大片已经干涸的血泊。 我咽了口口水，一步步朝里走去，我想要这里的伤亡数据来判断袭击这里的怪物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这种东西能威胁到我的庇护所的话，尽量解决也好，现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能受伤，受伤等于死亡。 如果这种东西不是一只两只，那么和它打上交道也是迟早的事。 在我转弯的时候，我和它来了个脸对脸。 这只丧尸的脑袋异常大，它的两眼被蒙上一层白色的东西，两只耳朵变得尖细，很长很细，它的嘴上和双手布满血迹，我慢慢抬起脚，狠狠揣了它一脚，随后猛然开火。 这种情况我也不管对准哪里，只要枪口对着它就足够了，不得不说，即使肉体进化得再厉害也干不过人类的工业科技，丧尸哀嚎几声便倒在地上，两个伯莱塔也被我清空了弹匣，看来王三胜是吃了没有热武器的亏了。 我将伯莱塔放进上衣口袋，随后拔出腰间的六四，对准倒在地上的这只奇形怪状的丧尸再次清空弹匣。 丧尸的身体抖了抖，随后再也不动弹了。 我退下弹匣，从裤兜里摸出满弹匣装了上去，随后拉动枪栓，虽然这种丧尸很强，强到可以屠了钢材厂，但是在人类热武器面前依然不够看。 丧尸的脑袋被我打的稀巴烂，已经彻底杜绝了它没有死透的可能。 我用脚踢了踢丧尸的尸体，不出所料的没有动弹，我开始依次检查未被损坏的房间，我不信没有活人了。 我打开一个又一个房间，满屋子的血肉内脏不断冲击着我的理智，每次打开房间，都是一样的布置和不一样的血肉。 我把手搭在最后一扇，也是最坚固的一扇门把手上，我拧了拧，没有拧动，我心中泛起疑惑：“王三胜？你还活着吗？” 第42章 第七笔交易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王三胜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扑在我怀里放声大哭，我看了眼屋子里的人，陈悦在这里，还有一个有点面熟的工人，看样子他就是王三胜的亲信了。 那名工人蜷缩在角落里，他的怀里还搂着三个赤裸着身体的同班女同学，陈悦则是被双手被绑着，看样子这里是差不多沦陷了。 “都死了？”我推开王三胜问道， 王三胜颤抖着说道：“都……都死了，就剩下我和李老四了，没活人了……”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已经开始清扫丧尸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啊，昨天我们在院子里狂欢，点了一把篝火，正跳得高兴，那丧尸直接撞开大门冲了进来。”王三胜哭着说道：“这丧尸似乎是对声音特别敏感，我们从它面前经过它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但是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它就会扑上来将人撕成碎片。” “这丧尸的力气非常大，速度也奇快无比，我们根本抓不住它！”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一只？” “就一只。”王三胜的声音颤抖着。 我把手中的六四抬起来对准王三胜的脖颈，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随后趁着那名工人还没站起身来，也对准他的脑袋将他撂倒。 王三胜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血液不停地从他脖颈里涌出来，我低头看了他一眼，那三个女同学尖叫着，李老四的血崩了她们一脸，我没有犹豫，接连对着三人开枪，其中一人站起来想要逃跑，被我一枪击中大腿，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我追上去补了一枪。 我来到陈悦面前，她的眼睛里还存在着希望，我抬起六四，对准陈悦的眉心，在她不断地挣扎中扣动了扳机。 我退下弹匣，把打空的弹匣随意的丢在地上，摸出我身上随后一个弹匣来装上，拉动枪栓，走了出去。 我下了楼，打开后备箱，重新拿了两个六四弹匣，和两个qsz92式半自动手枪弹匣，随后关上后备箱，上了车，我将两个打空的伯莱塔重新放回副驾驶抽屉，将两个六四弹匣装回裤兜，开车朝职工宿舍驶去。 什么清扫，原来是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如果王三胜这种实力的组织都能全军覆没，那么职工宿舍要是也出这么一只，那结果更加毫无悬念。 货车还是停在那里堵住路口，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货车认出我的车子，缓缓给我让了路，我径直朝里面开去，在最里面的空地，我看到了当时老头开走的那辆油车。 我下了车，老妇人推开铁门，见到一身血的我，不免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挥了挥手，身旁的丫鬟朝门里走去。 “卖你个消息，重要消息，这个消息决定了你们这个领地内人员的存亡。”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我脸上的血迹。 “但是在那之前，让我见一见朱妍研，我答应过她要来看她的。”我将毛巾递给那丫鬟，丫鬟双手接过进去了。 老妇人笑了笑，说道：“进来吧。” 我脱下浸染满血的外套，露出干净的短袖，直到现在，我穿的还是校服。 朱妍研在老人的带领下走了过来，朱妍研一见到我，就笑着跑了过来：“大哥哥！你真的来啦！” 我心中咯噔一下，随后也蹲下来张开双臂抱住了飞奔过来的朱妍研： “哥哥答应过妍宝的事情肯定会做到啊，毕竟妍宝已经和我拉过钩了不是吗？” 朱妍研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一包被挤压成碎渣的饼干来： “大哥哥，我告诉你哦，这个饼干超级好吃的！”朱妍研将那包饼干递给我说道， “这是给我的吗？谢谢妍宝！”我故作惊喜地说道， 随后我摸向后腰，将六四掏了出来，不顾老妇人惊讶的神情，退下弹匣来退出一颗子弹，随后将只剩六发子弹的弹匣重新装回六四里。 我把那颗退下来的子弹放到朱妍研手中： “这个是哥哥的幸运物，今天就送个妍宝啦。” 小孩子哪里认得手枪，哪里认得弹匣，又哪里认得子弹呢？ 此举完全就是在向老妇人示威罢了。 朱妍研欣喜的接过那枚子弹，最后放到自己的裤兜儿里，紧紧捂住口袋， “这个幸运物，跟了我很长时间，它一直保佑着哥哥不受坏人伤害，今天哥哥把它送给妍宝，以后哥哥不在的时候，就让它保护妍宝不受坏人伤害吧！” 朱妍研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后我拍了拍朱妍研的脑袋，指着老妇人说道： “我和奶奶还有点事情要谈，你先去玩好吗？等我和奶奶谈好事情，我们再玩。” 朱妍研点了点头，跑出了房间，我目送着朱妍研离开，随后站起来点了支烟，舒舒服服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老妇人见状坐在我旁边，说道：“什么消息？” “这个消息很重要，我想你这回得大出血了。”我看向老妇人，挑了下眉头说道， 老妇人皱了皱眉：“多少？” “水，我要水，把水装满我的后备箱和后座，我就说。”我弹了弹烟灰说道： “想清楚哦，因为这个信息差，王三胜那边的钢材厂可是死的一个不剩。” 听闻这话，老妇人皱紧的眉头更深了，在她的眉心形成一个“川”字， “好，成交。”过了半晌，老妇人下定决心般说道， “叫你的人先搬水，我再说。”我悠哉悠哉的态度让老妇人对这个消息的怀疑程度更上一个档次。 我端着枪在一旁监工，等到中年男人们实实在在的将矿泉水搬进我的车子后，我开口说道：“你应该也看到我后备箱里那两个纸箱子了，你想的没错，那两个箱子里全是可以正常使用的枪械，从你这走后我得马不停蹄地赶往军部给他们送装备。” “军部找你送装备？”老妇人的疑惑不加掩饰， “弹药，手枪弹药这种小单子我还是能接的起的。”我嗤笑一声： “丧尸进化了，有一种丧尸，对声音极度敏感，速度、力量都大于常人，钢材厂的三十多号人一个不剩，全死了。” “全死了？” “全死了。” 第43章 有惊无险 老妇人的惊愕不加掩饰，我笑了笑，说道：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派人去看看嘛，碎肉内脏满地都是。”我笑着说道， 老妇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说道：“行了，我该走了。” “那我去把朱妍研叫下来。”老妇人说道，我点点头，上了车，将车子开到巷口。朱妍研牵着老妇人的手走了过来，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朱妍研瞪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是啊，哥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今天就不能陪妍宝了。”我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朱妍研的小脑袋， “那，大哥哥你路上慢点儿！”朱妍研说道， 我挥了挥手算是回答，我关上车窗朝前方开了过去。 “路上小心！！”朱妍研在车屁股后面大声喊道，这一喊让我在这里都能听到，这让我吓了一跳，我停下车，推开车门，我左手抄起qsz92式半自动手枪就下了车，我抬头环顾四周，正巧看到一只丧尸紧贴在旁边大楼的墙壁上，看高度大概在十八米左右，它的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死死锁定了朱妍研，随后它嘶吼一声就朝朱妍研扑了过去。 天空再次划过战机，我冲上去撞开老妇人，扑倒朱妍研，把朱妍研死死搂在怀里，让她的面孔对准我的胸膛，随后我朝那只刚刚落地的丧尸果断清空弹匣，丧尸被击中，但多数都是打在了肩膀和胸膛的位置，它扑上来，我抬起左臂，丧尸狠狠咬在了那本参考书上，丧尸的嘴巴距离朱妍研的脑袋很近，顾不得其他，我右手摸出六四，枪管抵在那只丧尸的太阳穴上，再次清空弹匣。 天空中的呼啸声没有停止过，我也成功杀掉了这只丧尸，我推开倒在我身上的丧尸，抱着朱妍研起身，我脱掉外套，那本参考书就差七八页就被咬穿了，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在检查到我没有任何伤口后，我查看起了朱妍研的伤势：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那儿？”我抱着朱妍研左看右看，最后捧着她的脸问道： “有没有那里疼？” 朱妍研可能是被我吓到了，她指了指她的手肘，我撸起她的袖子，还好只是刚才倒在地上蹭破了点皮，手肘处的衣服甚至连牙痕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老妇人赶来，我捂住朱妍研的眼睛，老妇人将手盖在我的手上面，随后我便将我的手抽了出来，退下空弹匣，因为时间仓促，我没有随身携带多余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弹匣，我将六四的空弹匣扔在一旁，装上新弹匣后对准倒在地上的丧尸连开数枪，直到再也打不出子弹为止。 当我清空弹匣后，天空中的战机群也终于过去，地面也重新恢复寂静。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抬头一看，天台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我退下qsz92式半自动手枪的空弹匣，随手丢在一边。 我蹲下身子，扳过朱妍研的身子，让她背对着地上躺着的丧尸尸体，我双手捧着她的脸，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妍宝不是故意的，但是坏人的听觉非常厉害，所以为了不让坏人发现，妍宝以后要小声说话啊。” 朱妍研很坚强，她也就是听到了几声枪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嚅嗫着问道： “刚刚是坏人袭击了哥哥和妍宝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妍宝，刚刚是坏人袭击了妍宝和哥哥。” “那哥哥你是每天都会和坏人打起来吗？”朱妍研低着头小声问道， 这句话传进我和老妇人的耳朵里。 “当然，妍宝你吃的零食，还有妍宝你喝的饮料，都是哥哥从坏人手里抢回来的。” “坏人吃不了零食也喝不了饮料，但是坏人非常坏，即使他们自己喝不了也不想让其他人喝。” “而且坏人最喜欢欺负小孩子了，所以为了妍宝，哥哥每天都在和坏人斗智斗勇啊。” “所以妍宝，你要答应哥哥，以后说话要小点声，不要让坏人听到，好吗？” 朱妍研没说话，而是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朱妍研的声音小了许多，我笑了笑，随后说道：“和奶奶回去吧，乖。” 我捏了捏朱妍研的脸蛋，朱妍研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老妇人抱起朱妍研，捂着朱妍研的眼睛离开了。 也是幸好，开枪的时候天空中战机划过，开枪的声音被很好的掩盖住，现在没有其他丧尸再过来。这下我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会直线上升，好感度起码成正的了。 我上了车，下一步就是找浪哥了，我想在他手里再换一个女人过来。 还没等我到门口，货车就给我让了道，我调转方向，朝c4驶去。 等我到达c4，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将qsz92式半自动手枪子弹装满放回主驾驶车门的车兜儿内，将六四别在后腰，带了两个弹匣，推开车门，跨上台阶，敲响了那扇玻璃门。 值班的人给我开了门，这回我直奔vip7号包房，我推开房门，浪哥正在运动，他听见推门声，怒声道：“我说没说过……” “浪哥，是我。”我笑嘻嘻地迎上浪哥的面容， 浪哥的脸色有些怪异，他起身后驱赶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等女人拿着被撕烂的衣服捂着身子出门后，我摸出一个六四的弹匣朝浪哥扔了过去。 浪哥看到我朝他扔了个东西，连忙用双手稳稳接住，他摸了摸形状，随后喜道： “哎呀，客气了老弟！” 我来到他身边坐下，点了支烟说道：“浪哥，跟你做个生意。” 浪哥一愣：“什么生意？” 第44章 第八笔交易 “一个重要的消息！”我笑着说道， 浪哥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什么价格？” 我弹了弹烟灰，说道：“绝对值，浪哥，你就说做不做吧！” “当初你手下人出事的那个王三胜你还记得吗？” “他现在统一了钢材厂，因为没能及时得到这个消息，整个钢材厂三十多号人无一生还。” 即使在黑暗中，我仍能想象出浪哥脸上惊愕的表情， 良久，浪哥开口道：“做！什么消息？你说吧！” “我只要一个女人，并且我再给你一箱矿泉水、我刚刚给你的弹匣还有这个消息，” “我只要一个女人。” 我笑了笑，浪哥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他声音里的欢喜丝毫不加掩饰： “行行行！成交！”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丧尸病毒能突破常理，现在的丧尸数量确实变少了，但是丧尸变强了！” “现在的丧尸视力基本上消失了，但是听觉异常敏锐，丧尸的速度和力量都比以前强了不少，” “我现在身上全是血，这个消息说是我拿命换回来的都不为过！” 浪哥听完这话陷入沉思：“你的意思是……现在想搞物资要比以前困难得多了？” “对，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愣了一下说道， 看到浪哥久久不出声，我站起身来，丢掉烟头，用脚踩灭，说道： “那浪哥，我先去挑选货物了，矿泉水就在我车上，明天天一亮就可以搬！” 我推门走了出去，只剩浪哥一人在包房内思索着什么。 我来到一楼，自从上次给众人带了热乎饭菜之后，众人对我的态度明显发生改变， “给。”在吧台值班的人将手电筒递给我，我趁着外面还未暗下来的天色看到了这个值班的人干裂的嘴唇。 “水的话就不能给了，现在水资源紧缺，浪哥下了明文规定了，抱歉。”值班的人笑了笑，说道，我认出来这个人正是阿七， 说道：“阿七，前两天有人过来找你吗？” 阿七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他讪笑着说道： “小王的事，不好意思了，没管教好。” 我笑了笑，也不打算追究：“水的话你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了，浪哥已经和我说了，” “我现在车上就有水，明天一早，你们搬一箱就是。” 阿七眼中闪出一丝光来：“真的？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现在我们这里基本什么都不缺，就缺水！” “还是严重缺水呢！”我再次看了看阿七干裂的嘴唇，打趣道， 阿七赔笑着，“行，那我就先去挑女人了。”我说道，阿七摆了摆手算是回应，现在被绑在桌子腿周围的女人越来越少，毕竟基数少了，质量好的几乎都被我挑走了，现在还剩在这里的就基本上是身材脸蛋一般的女人了。 我挑了一个还能看得过去的女人，解开她的绳索，领着她来到我常住的那间包房里。 “我把你从浪哥这里赎了出来，我明天会带你回我的庇护所，” “我会给你吃喝，并且是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还会给你提供温暖的住所，” “但是你要无条件服从于我，绝对的服从与我。” 我不厌其烦的说着那套说辞，可这个女人的反应和之前几个女人的反应比起来简直是有些夸张，她听完后“噗通”一声跪下来，随后就是感谢、磕头的话。 我有些不耐烦，我把她拉起来，直接吻了上去，我探了探她的鼻息，还行，还有呼吸，还没死。 叫醒了女人，我点了支烟，等女人穿好衣服，浪哥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了，一见到我下来，浪哥喜笑颜开，这时我才看清楚众人的脸色，众人的脸都很暗黄，看样子每天能喝的水很少很少了。 浪哥亲自为我开了门，我说道：“浪哥，要是缺什么，趁现在赶紧去搞吧，以后的日子什么样还不好说呢！” 浪哥连连点头，我拉开后座的车门，整车的矿泉水映入浪哥眼帘： “这可是我冒死换来的，我的庇护所里现在也是严重缺水，所以只能给你一箱了。”浪哥愣了一下，不知他在想什么，我轻声说道： “浪哥，有个海钓佬，上次用一张网换了我两箱水，” “据他所说，这张网是碳纤维的，捞住了，连鲨鱼都咬不穿这张网，” “你看看，我是亏了还是赚了？” 浪哥如梦初醒，笑了起来：“肯定是赚了，赚了。” 浪哥抱起一箱水，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c4，我把女人塞进副驾驶，我自己也上了车，我探过身子撕开一箱水，取出一瓶丢给女人，女人被砸了一下，随后看到一整瓶矿泉水静静地躺在她怀里。 她弹了起来，用力拧开盖子，仰起脖子喝了起来，因为喝的太急，女人不免呛了一下， 我眼睛正视前方，悠哉悠哉地说道：“慢点儿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女人慢慢恢复了正常呼吸，轻声说道：“谢谢。” 我笑了笑，说道：“记住我昨晚我跟你说的话，要怎么样来着？” “要无条件、绝对服从你。”女人的声音细若游丝，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吴程程。”女人说道， 不多时，就到了服务区，我招呼女人下来，我将车子倒着开到建筑物大门附近，随后我锁上车子打开门锁，三女正在吃午饭，听到动静就连忙过来帮忙挪开桌椅。 “怎么样怎么样？”刘依依迫不及待的问道，但看到我浸染满血液的衣服，又沉默了。 第45章 小析 我转身锁上门锁，随后王雪帮我将桌椅复位，张心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餐桌，我对仍在呆愣状态的刘依依说道：“去热两份饭菜，这位是吴程程的，也是c4带来的。” 刘依依如梦初醒，迈开僵硬的脚步朝餐厅后厨走去，我带着吴程程来到餐桌，餐桌一般是四人位，所以我把旁边桌子配置的椅子拉了过来，坐在这张长方形桌子的宽部。 我点了支烟，现在正是晌午，丧尸什么的应该很难会出现在这里，也就只是一天没出去，外面世界就已经天翻地覆，如果我铁了心窝在这里，那么很有可能和王三胜那样，打个信息差，直接就没了。 这个消息让我得到了不少的水源，但现在的服务区也是真的什么都不缺，外出换的这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但是谁又会嫌弃自己的物资多呢？ 刘依依很快便将两份饭菜端到我和吴程程面前。吴程程的手有些颤抖，她端起那碗速食米饭，不争气的口水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 我拿起筷子爽了爽，说道：“丧尸数量变少了，但是丧尸变强了，” 四女听到我说的话，不约而同看向了我。 “现在这种新型丧尸，它们的听觉异常敏锐，但是视力很弱，这种丧尸的速度和力量都和以前不同，所以，从现在开始。”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过了下午五点半，餐厅大厅所有地方都不能开灯，” “客房的窗户糊上厚厚的纸箱，再拉上窗帘，还是可以开灯的。” “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这种丧尸在夜间的视力如何，一切小心谨慎。” “吃饭吧。” 我端起饭碗，大口大口朝嘴里扒拉着速食米饭，在物资愈发匮乏的这种情况下，速食米饭似乎也是美味佳肴，不过浪哥他们这么废物我是没想到的，竟然还能缺水？c4里的酒是干什么的？只要做个简易装置，就能利用太阳的阳光照射从酒里提炼出水啊，而现在浪哥手里已经没有能让我垂涎的东西了，浪哥这个交易点可以适当放弃。 由于墨宝给我带来了许多的枪械和弹药，在武器这一块暂时还不是很缺，我也不是很需要步枪什么的，我可以减少去他们那边的次数。 现在还是和朱妍研有约定，但每次去和老妇人做交易的时候顺道看一下朱妍研也就可以了，没必要说特意去看她。 看来这场闹剧还是不能尽快结束。 我看了眼这两天无人照料的摆在地上的装满土壤的一次性饭盒，还是要种植农作物，等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我让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的刘依依去把吴程程扶到客房休息，将王雪和张心怡二人留了下来。 我将种植土豆的事情和二人说了，二人点了点头，这两人一个社恐一个对生活失去信心，让这二人来一起做这件事应该也是很能让我省心的。 如果这场闹剧在短时间内不能结束，那就得想办法跑了，我不知道核电站什么时候炸，我也不知道我这附近有没有核电站，但是我觉得我们得走了，等核电站炸了再走完全无异于原地等死。 这样想来我就需要一辆大型房车或者是两辆中型房车，在满足各方面所需之后还能舒舒服服地睡个觉。 我想我需要去4s店去看看了，但是安全考虑，拿到房车之后我还得对其进行加固，就是不知道焊接钢条的声音会不会吸引来丧尸。 还有一点，如果我真的搞到了房车，我要去哪儿？ 现在但凡是经济好一点的地区都有核电站，世界繁华各地都是核电站，那我该去哪儿？去海上？抢一艘游艇住海上？先不说物资补给，海上来个稍微大一点儿的浪头就直接没了。 那我该去哪儿？ 妈的，瞬间举目无亲了我靠， 我点了支烟，现在我的身体轻飘飘地，脑袋意识也是浑浑噩噩的，我似乎感觉不到负荷和恶心，就这样一支续上一支，等我点上最后一支烟时，空空如也的烟盒让我的魂儿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看了眼外面逐渐变暗的天色，“哦~谢，”我自言自语道。 我站起身，低头看了看周围一圈的烟头，我用力拍打了下自己的脸颊，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清醒。 我想了想，最后把目标放在高原地带，目前我国的经济繁荣地区基本上都配备了核电站，没有配备核电站的地区迟早也会因为动物的横行儿辐射遍地，而高原地区，陆地动物上不去，天空鸟类也不会飞到氧气稀薄的地带，水里的动物就更不用说，不可能说逆流而上吧？即使逆流而上也是为了去温暖的地区繁衍后代，高原地区氧气稀薄、昼夜温差大，鱼类即使脑子有病也不可能违背体内动物本能去那种地方。 确定好目标，我心情大好，这样心里就有了盼头，有了盼头，我才能有勇气继续存活下去。 这场闹剧迟早会过去，胜利迟早是属于人类的，那么我就只需要苟到人类胜利之后再出来就可以了。 人类的肉体本就弱小，在大自然这场生存角逐中，人类果断选择了全点智慧，体能体型这方面人类是几乎没点一点儿，也正是如此，人类造出了枪械等强力武器，这也使得人类在碳基生物面前具有绝对的统治力。 丧尸病毒虽然说让人类这种脆弱的生命体具有了强大的速度和力量，虽然以后不知道丧尸会进化成什么鸟样，即使丧尸进化出了攻击性器官，但只要是碳基生物，就无法拒绝5.56和7.62的审判。 而且丧尸是没有繁衍能力的，这也就使得丧尸杀一只少一只，怎么看丧尸都是必败的一方，只是丧尸战败的时间长短罢了，丧尸病毒侵占人体，肯定会率先吃掉大脑来保证自身对宿主一举一动的绝对使用权，保留小脑和脑干来保持宿主的行动自如。 丧尸病毒如果不吃掉大脑，随着丧尸病毒不断强化细胞，大脑的自我意识也会逐渐苏醒，但是如果丧尸病毒可以细致入微的抹除意识进而保留智慧的话…… 不能吧？ 不能吧？？ 第46章 第九笔交易 今晚我没有再去折腾四女，早早休息才是上策，毕竟明天要出一趟远门。 可能是因为思索过多的缘故，这一夜我并没有睡的太好，老是梦到我被丧尸啃食的画面，这让我心里有些发怵，我再次被惊醒时，我的冷汗已经将床单浸湿，我摸了摸额头，这才意识到我有点发烧。 因为衣服沾满了血迹，所以我昨天脱下所有衣服后冲了个澡，随意地擦了擦身子就躺下睡了，可能是身上的水珠没有擦干净的缘故，总而言之，我发烧了。 但好在我有着那么一点点先见之明，我撕开塑料袋，找到退烧药，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餐厅烧了点水，我把药冲了两包，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生病就是大忌，我等待了一会儿，试着摸了摸杯壁，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就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晃晃悠悠的回到我的房间，随后身子一斜歪倒在床上，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映入我左侧眼帘的就是一双大雷，我的头放在一双大腿上，身上也盖着被子，额头有些冰凉，我伸出手摸了摸，是湿毛巾，我的动作让这双美腿的主人注意到了，她低下头来看了看我，我这时才看清楚这对大雷的主人。 是王雪，她穿着清凉的看着我，笑着说道：“你醒了？” 我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怎么感觉吃完退烧药之后身体更沉了呢？我有些怀疑那退烧药是过期货物。 王雪将我头上的湿毛巾取了下来，朝桌子那边的方向说道： “依依，嘉衍醒了，你再换一条毛巾来。” 刘依依应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桌子旁还坐着一个人，刘依依应了一声，随后走过来接过王雪递给她的毛巾，在我右侧床边蹲下后，我就听到了水声，听起来是在我床边放了一盆凉水，以便随时换毛巾。 刘依依将湿毛巾拧干后，递给王雪，王雪动作轻柔的将毛巾放在我的额头上，但是女孩子嘛，能有多大力气？这条被刘依依“拧干”后的毛巾仍在我的脸颊两侧滑落水珠。 “吴程程和张心怡呢？”我咳嗽两声，出声问道， “她们俩在照顾土豆啊，这不是你昨天交代的事情嘛？”王雪低下头笑着说道， “徐嘉衍，你老实告诉我，我们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刘依依拉过椅子，在我右侧床位坐了下来，语气生硬地问道， “嘉衍现在还在发烧，等他烧退了你再问也不迟。”王雪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想要坐起来，王雪明白了我的意思，她配合着我慢慢起身，随后王雪也顺势坐在我的身后，这样我就直接靠在王雪身上，王雪这小妮儿还挺有眼色的。 “给我拿包烟。”我朝刘依依伸出手来，但凡这二人说一个“不”字，我都会在日后将这二人剔除出我的队伍。 我只需要完全服从于我的人，那些对我的决策有异议之人，我不会留她。 刘依依犹豫了一会，随后起身从桌子上那拆开过的一条小苏里拿出一包来，递给了我， “下次直接照做，不要对我的命令有任何犹豫，你们的绝对服从只会让我更加想要带你们生存下去。”我接过刘依依递来的烟，慢条斯理地撕下那条塑料线： “我现在正面回答你们，无论说现在的处境多么困难，我都有信心带你们活下去，我心中已经确定好了目标，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烧的话，我就已经出去获取逃亡工具了。” 我将抖出的烟叼在嘴里，王雪将打火机点着凑到我嘴边，我顺势点着了烟，头朝另外方向一歪，示意王雪已经点着了，王雪歪过身子将我放在床头的烟灰缸拿在手里，然后她将拿着烟灰缸的手放在我的腹部。 “王雪今天的表现让我觉得非常意外和惊喜，本以为你是社恐，没想到你能做得这么好。” 我吐出一口白雾说道，王雪笑了笑，说道：“因为我看开了，正是因为你，我们才能活到现在。” 我没有说话，弹了弹烟灰后对刘依依说道： “我昨天思考了一下午，找到了能让我们存活到这场闹剧结束，所以你们乖乖听话就行，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一切交给我，我会安排好之后的路。” 刘依依点了点头，也没有说因为未对她吐露一点计划而不满，我就喜欢这样的人，老老实实乖乖听话就行。 “在我好起来之前，你们就每日清点物资，每日照顾土豆就好，其他事情在我好之后，我会去做，” “能活下来的，相信我，既然你们选择无条件并绝对服从于我，” “那我也就会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并且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乖乖听话的人。” 我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我处置陈悦的时候，王雪、刘依依和张心怡是全程目睹的，有了陈悦的威慑，加上我现在对她们的承诺，相信她们也不会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我再次抖出一支烟来，王雪也将打火机递了上来，我瞄准火苗，深吸一口，随后脑袋再次往旁边一歪： “毕竟我也是个小小的商人，你们也可以看到，我每次运回来的物资都满满一车，” “作为商人，信誉最重要，这其实也是个我对你们的交易和承诺，” “只要你们无条件、绝对服从于我，相应的，我就会带你们活着看到曙光来临。” 刘依依闻言，沉默着没有说话，随后她站起身来取下我额头的毛巾，再次蹲在一旁将毛巾按进了水盆里。 看着刘依依的动作，我也知晓了她的态度和对这个交易的认可。 在火光临近烟头时，我放到嘴边再次吸了一口，毕竟烟草和丧尸一样，抽一支，少一支。 第47章 再次外出 卧床休息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我从王雪怀里醒来，感觉身体状态好了许多，虽说不是没有可能没有好透，但起码是舒服多了。 我起身的动作吵醒了王雪，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床的怀抱，我一把按住她，随后我轻吻她的额头： “这几天谢谢你了，睡吧。” 王雪也不再挣扎，头一歪继续进入梦乡。 我看到摆在桌子上洗干净叠好的衣服，和一旁摆放的整齐的六四和那两个弹匣。 我来到餐厅，吴程程三人正在准备早餐，这两天王雪是累坏了，但这三个女人精神状态依旧饱满，刘依依看样子也是把第九笔交易告诉了吴程程和张心怡，吴程程就不用多说，因为平时冷冰冰的张心怡此时对我绽开的笑容就足以证实了我的猜想。 刘依依又回到餐厅后厨热了份饭菜，吴程程此时将口袋里的一张纸拿出来打开，随后递给了我： “这是现在的物资储备。” 我将那张纸推了回去，问道：“现在缺什么？” 吴程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为了长久打算的话，我们现在缺水源和食物，还有武器药品维生素之类的。” 我愣了一下，这不是啥都缺吗？ “现在最缺什么？”我问道， “可以随时饮用的水。”这次吴琪琪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 “食物的话，我们还有二十袋面粉和一些预制菜品，还有一堆零食，” “药品的话就是你带回来的几大袋药，” “至于武器，昨天我们把你那身衣服洗了，只有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匣，近战武器更是一个都没有。” 吴琪琪条理清晰，让我不免有些好奇吴程程在病毒爆发之前的职业。 “会计？”我试探着问道， 吴程程点头笑了笑，刘依依此时也将饭菜端了出来，放在我面前， “武器的问题不用考虑，我有的是，药品和食物的话我会再去搞一些，” “至于水，我的车上有满满一车的水，你跟着我从c4回来的时候没回头看两眼吗？”我摸着下巴问道， 吴程程闻言一愣，随后一拍脑袋，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忘了忘了，不过我回来时都快饿死了，哪里有精力看嘛。” 吴程程撇了撇嘴，看来吴程程的性格也是那种正常的，不是社恐也不是社牛，我端起饭碗说道：“吃完饭你们三个帮忙搬水，把水搬完后我就出去找找现在我们缺少的物资。” “如果我过了五点半还没回来，就不用等我了。”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我很快就将摆在我面前的那份饭菜扒拉了个一干二净，站起身来到被糊起来的窗户边点了一支烟，等着众人吃完，不得不说，女孩子吃饭就是慢条斯理。 在我抽完第二支烟，三女终于吃好了饭，也没有收拾碗筷，三女径直朝我这边走来，和三女合力挪开桌椅，我蹲下身子打开了门锁，也是好在我上次回来后就将车子停在大门附近，这让搬运的时间大大缩短，我锁好门锁，转身上了车，我回忆着钢材厂和老妇人那边消耗的弹匣数量，现在我六四弹匣还剩五十五个，伯莱塔是一个不剩，qsz92式半自动手枪的弹匣还剩二十七个，现在主驾驶位的车门里有一把满弹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但是没有其他弹匣，而车箱里有一把满弹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其对应的满弹弹匣。 理清楚之后，我上了车，这次我要去找大兵们，将消息卖给他们的同时，将两个空伯莱塔还给他们，以此来换几条香烟和一些衣服，但是我觉得不是很有必要，大兵那边，一旦说我惹了他们不高兴，很有可能小命儿就交代在那里了，不妥，不妥。 香烟的话看看周围的烟酒店吧，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生存更重要，而不是满足精神需求更重要，也希望烟酒店没有被脑残打劫。 当然，像我、老妇人、大兵这种物资及其充沛的组织或者势力是有资本追求精神方面的需求的，所以我不是脑残。 但最主要的还是药品维生素之类的，药品维生素是主要任务，在药店周围看看是否有烟酒店吧，这个位置的话我心中还真有一个地方，在我学校的东南方，那里靠近小区，那一排的店面有很多药店和小吃店，我学校本身就靠近郊区，祈祷着不要遇到新丧尸吧！ 确定好目的地，我拧开车钥匙，启动车子朝学校驶去。 一路无人，相当寂静，不仅没有活人和丧尸，甚至说连鸟类都很少见，我一路平安的来到这条街上，破败的景象映入我的眼帘，我一边缓慢行驶，一边寻找着合适的药店。 就这家了。这家药店看起来还很整齐，里面的药品还很足，我有点奇怪，这家药店里面的药品有点整齐过头了。 但是不疑有他，我很需要药品，我停好车子，朝药店走去，但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在药店门口旁边的前台里，坐着一个老妇人。 “客人，看看要点什么吧？”老妇人笑呵呵地说道，我心中顿感不妙，猛一低头滚向一边，随后拔出后腰的六四对准了老妇人，果不其然，我躲过了一记闷棍，门旁的大汉拉上门口玻璃门上的窗帘，随后转头看向我，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间屋子里一共有三个男人，个个壮硕，那隆起的肌肉我是肯定接不住一拳的。 老妇人脸上的表情动了动，但紧接着恢复了乐呵呵的表情来： “孩子，拿把玩具枪可吓唬不了人啊。” 我拉动枪栓，一枚子弹清脆的掉在地上，众人的脸色有些变化，但好在没人敢上前了。 第48章 第十笔交易 我与众人对峙着，守着药店来袭击幸存者，我不明白能夺取幸存者的什么，经过那么长时间，幸存者或多或少有了各自的物资储备地，外出搜刮物资不可能随身携带物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们吃人。 不过……老妇人！又他妈是老妇人！ 不过这个老妇人和职工宿舍的老妇人有着天壤地别，职工宿舍的老妇人说是风韵犹存都不为过，而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怕不是半截身子埋入了黄土。 “夫人，我来只是想要点药物，我并不想伤及无辜。”我举着枪，将枪口对准那稳稳坐在椅子上的老妇人。 “我们也只是想在死之前尝尝新鲜的肉而已，我们也不想伤及无辜。”老妇人乐呵呵地回答道， 那两个人慢慢靠近我，还有一个光头男人在锁上了门之后呀抄着家伙什朝我一步步走来，其中站在中间一点的长发男说道：“妈，和他费什么话？我哥仨直接杀了他，我不信他能瞬间杀掉我们三人！” “愚蠢！枪声钥匙吸引来丧尸怎么办？”老妇人呵斥道， “妈，丧尸已经被清扫了，你没看到现在丧尸越来越少了吗？”为首的那个寸头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啊，丧尸越来越少了，那那些被清扫的丧尸尸体在哪儿？就算清扫之后丧尸尸体被收集起来一把火烧了，那么你们亲眼见到、还是亲耳听到开火的声音？”我抓住话头，说道， 四人闻言皆是一愣，我乘胜追击道：“我是个游离于军方和各个幸存者组织之间的商人，有些内部情报，我还是能听一耳朵的。” 老妇人彻底愣住了：“你是军方的人？” “我是个商人，军方单子我会接一些，和各个幸存者组织接触的更频繁些，” “我能帮他们换到任何东西，食物、水源、枪械、甚至是女人。” 闻言，四人都有些心动，我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能谈得来，我们就谈，我也不会白白拿你们物资，我会拿出同等价值的消息或者物资来交换。” “我保证，我的消息绝对对你们有利，因为这个消息会直接导致你们未来道路的走向。” 老妇人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你要什么？” “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各一袋，维生素c要三袋。”我说道： “我是个商人，我能确保我拿到东西后给你们同等价值的东西，毕竟商人的最大优势就是信誉。” 老妇人沉思着，随后慢慢迈着步子朝药柜走去， “妈！你真的要跟他做交易？！”长发男喊道， “闭嘴！妈这么做有妈的道理！”那个寸头男人头朝后面歪了歪大声呵斥道， “喂喂喂，我建议你们小点声。”我说道，枪口在对准三人的同时，眼睛也瞟了两眼门口。 “孩子，你能做到这种地步，也不简单啊。”老妇人边给我收拾药品边说道，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个中间商，但是我承诺给别人的东西就一定会安全送到。”我用余光保持着我与老妇人之间的距离， 老妇人指着那光头男人笑着说道：“孩子，你钓过鱼吗？都说钓鱼讲究技巧，但是我这个傻儿子，他不信邪，每次钓鱼都用力拉扯，还好，他的鱼竿是海钓竿，怎么拉扯都不会断，但是说来也巧，他每次钓鱼都是用力拉扯，无论多大的鱼他也能钓上来，这让他认为技巧都是弱者为了掩盖自身的短板而创造出来的歪门邪道，” “孩子，你帮我劝劝他，有时候，技巧也是很重要的。” 我看了眼光头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也就只能在淡水鱼面前耍耍威风了，您带着您这傻儿子去大海里钓一次试试就知道了，” “有时候再用力气，再施技巧，有些鱼还是一样钓不上来。” “一味使用力气，即使是海钓竿，也会因为鱼儿的巨力被崩断，或者，” 我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人也会因为鱼儿的巨力被扯进海洋。” 余光中，老妇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后继续往塑料袋里装着药品， 不多时，老妇人将六大袋药品装好，绕过药柜，放到我面前：“好了，说说吧？你的消息？” 我心中盘算了下，只说一条消息是不够的，一定要让这四人觉得值才行，不然我走不出这间屋子。 “丧尸是越来越少了，但这不是清扫的结果，而是丧尸开始同类相食，” “丧尸吃的丧尸越多，体内丧尸病毒就越多，现在的新丧尸在人类不使用热武器的情况下，至少可以屠戮三十多人，” “新丧尸在白天视力不佳，但听觉异常敏锐，速度和力量都比正常成年男性大好几倍，” “前些天的战机并不是去清扫丧尸，而是组织事态进一步恶化。” 我咽了口口水说道：“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让你们不要大吼大叫的原因，新型丧尸一旦发现我们，除了手中有热武器的我可能会活下来之外，其他人都得死。” “这场闹剧估计是不会很快过去了，核电站基本都已经失守了，核电站长时间无人操作，爆炸是肯定会爆炸，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一旦核电站爆炸，人类不能及时处理泄漏的核辐射，” “那后果，你们自己想想吧。” 老妇人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想要知道怎么做是另外的价格，”我嗤笑一声说道， 长发男人听闻，有些生气，挥舞着手里的西瓜刀就要上前， “别动，”我将枪口对准了他：“这场交易已经可以愉快的结束了，我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这里，如果我有了其他我认为你们用得上且负担得起的物资或者消息，我会来找你们的。” 我慢慢附身将六大袋药品用左手提起来， 老妇人的脸上再次绽开笑容：“你不说，我可以让你走，但是我的儿子们可不一定同意啊。” 那三个男人闻言上前几步， “我说了别动！你这是在质疑我消息的可靠性？” 第49章 回家 我皱了皱眉头，随后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行啊，在丧尸到来之前，我至少能带走一人，等丧尸来后，我有很大概率存活，你和你这三个儿子能不能活下来可不好说。” 四人沉默了，我举着枪和他们僵持了好一会儿，老妇人松了口： “老二，把门打开吧！” 光头男人闻言，转身去打开了门锁， 长发男人有些不可思议地大声道：“不是，妈？” 看着咋咋呼呼的长发男，我心中有些无语，这个虎了吧唧的呆*玩意儿，迟早坏在他这张嘴上！ 还没等老妇人开口训斥，那寸头男人头一歪，朝身后低声喝道： “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老妇人见状，脸上浮现出一点不满的神色，我也没说话，乐的看他们内部闹矛盾，我慢慢蹲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枚子弹，将它紧紧握在提着塑料袋的手心。 玻璃门已经打开，我一边举枪与众人对峙，一边朝门口走去，出了门，我的眼睛也没有离开屋内的四人，眼角的余光告诉我，街道上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安静，这也使得我放心的与四人对峙。 我困难的用提着塑料袋的手将车钥匙掏出来，顺便将手心里的那枚子弹放进裤兜，按了按，开了门锁后，拉开后座的车门，背着身子将塑料袋朝里面甩了进去，随后我关上后座的车门，将主驾驶位置的车门拉开，斜着身子坐进去后，屋内的四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我，我拧动车钥匙，在四人的注视下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哎哟我你*，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了个*的，吓死老子了。 我长出一口气，开始寻找烟酒店。 等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店铺，我停下车子，退下六四的弹匣，从裤兜儿里拿出那枚子弹装了进去，我将车停在靠近店铺的位置，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这家店铺很乱，看样子是一开始就遭到了丧尸的袭击，我翻箱倒柜，抱着几条小苏出了门，扔进后座，这次我想把这家烟酒店根据我的喜好洗劫一空。 小苏？拿！ 大苏？也拿！ 我看到了我之前最喜欢的粗支陈皮爆，拿拿拿！ 扫荡了一圈，这次收获的烟草条数没有六十条也有五十条，加上服务区里我还没抽完的几条小苏，足够支撑我一段时间了。 食物， 我调转车头，在脑海中思索着哪里可以方便获取食物。 学校旁边就是县城的体育场，里面也有小商店，就去那边碰碰运气吧，零食什么的是不太缺，主要是面包。 学校和体育场都靠近郊区，而周围居民区的附近也有大大小小的商店，应该没有幸存者冒死来体育场这边的小商店来搜刮物资吧？ 看来是没有，小商店的门虽然是开着的，但是里面的货物还是保持着病毒爆发之前的那样，只有中间的货柜在动乱中被推倒了。 我将车子停在小商店门口，下车将后备箱打开，随后进到小商店里，我的目标只有压缩饼干和面包，小商店不愧是小商店，品种虽多但是量少，很快这家小商店就被我洗劫一空，我又在体育场里面的几家小商店转了转，也仅仅是把后备箱塞了一半。 五箱面包，九盒压缩饼干，还有我顺手塞进去的七瓶矿泉水。 我上车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四十五了，也该打道回府了。 我调转车头，朝服务区驶去。 到了服务区，照例将车子开到大门附近，我下了车，来到玻璃门前，蹲下身子来打开门锁，照看土豆的王雪和刘依依闻声赶过来帮我挪开了桌椅，我又和两女合力将桌椅复位。 “今天收获怎么样？”吴程程笑嘻嘻地问道， “还行，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各一袋，维生素c三袋，” “五箱面包、九盒压缩饼干、七瓶矿泉水。”我回答道， 吴程程点了点头，我点了支烟问道：“土豆种植的怎么样了？种了多少？” 吴程程说道：“种植了二十二盒，前一批种植的现在已经开始冒芽儿了。” 我点点头，跟着两女坐在摆在地上的一排一次性饭盒后的椅子上， “谁会开车？房车，油车，可能是手动挡的。”我吐出一口白雾问道， “我会，我去年考的c1驾照。”刘依依说道， “我们要走了吗？”吴程程问道， “不然我这两天让你们清点物资干嘛？不然我每次都要出去搜刮物资干嘛？”我反问道， 闻言，吴程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转头看向刘依依：“这样，你明天跟我……不行，我明天还得再出去一趟。” “怎么了？”刘依依问道，我摇了摇头，说道： “你后天跟我出去一趟，我们去4s店找一辆大一点的房车，大后天我们就走。” “去哪儿？”刘依依问道， “高原地区，只要是高原地区就行，无论是哪儿。”我弹了弹烟灰说道： “不能呆在这里了，呆在这里迟早会死。” “高原地区城市就没有丧尸了吗？”吴程程问道， 我诧异的瞟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高原地带的城市里怎么可能没有丧尸？我们要去草原，或者是无人区。” “丧尸变厉害了？”吴程程问道， 我有些惊讶于吴程程的头脑：“丧尸变厉害了还不能让我下全力搬迁的决心。” “那是什么？”吴程程和刘依依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辐射啊，两个笨蛋。”我捻熄了手里的烟头： “核电站长时间无人打理，必然会爆炸，人类无力处理，动物无人管束，所有平原地带被辐射污染都是迟早的事。” 吴程程和刘依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吴程程拍了拍脑袋：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我笑了笑，再次续上一支烟来： “没事，我想到了就行，在高原地带，等待着这场闹剧结束就好。” 吴程程点了点头，刘依依微微叹了口气， “喂，土豆晒不到阳光了。” “哦哦哦。” 第50章 推翻 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有必要去医疗用品店里搞几身防辐射的衣服，但是医疗用品店里大概率也没有这些，毕竟实体店里怎么可能有卖这个的，不过像孕妇检查身体的防辐射衣服，医院应该有卖的。 房车里一般都是有冰箱的，那些预制菜品估计这几天也会消耗的差不多了，然后还得去露营店里搞一些露营的设备，如果目的地是草原或者无人区的话，那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如果想要随时获得补给，还是要尽量选取靠近城市的高原草原地带。 因为这几天没有折腾四女，加上早早熄灯上床睡觉的缘故，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和四女起了个大早，然后就是搬运我昨天从外面带回来的物资了。 刘依依望风，我和吴程程三女搬运物资，我让王雪把车上那几十条烟拿进我的房间，等物资搬运完毕，我从外面锁上了门，看着门内四女合力将桌椅复位，我转身上了车。 我需要五套防辐射衣服和五个防辐射口罩，至少五个，但是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尽管我知道医院有卖的，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们把防辐射服装放在了哪里，而且我也没有买过，所以这个防辐射服装，医院到底是有现货还是说医院作为中间商帮患者及其家属购买，这些都是未知数，我也只能去医院碰碰运气。 但是，医院里孕妇检查用的防辐射套装都是用来防止x射线的，那种衣服能不能防止核辐射也是未知，应该是不能的，x光检查主要是利用x射线对人体进行成像，而核辐射是利用放射性物质对人体进行扫描，两者的危害想也不想就能知道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穿着防x射线的服装去硬抗核辐射，那纯纯降维打击。 那什么地方需要防核辐射服装？核能发电站、氢弹实验中心、x射线工作室、中子弹研究所、国际空间站等都会用到防核辐射服装，但是问题是，这些地方我们这边没有，即使有，我能不能进去？我如果能进去，不小心被照射到了怎么办？那就只能等死。 我摇了摇头，看样子防辐射服装的事只能先搁置了，还是先找露营店比较靠谱。 也只能往草原的中心位置上去靠拢了。 我将目标定在吐鲁番盆地，盆地一侧是博格达山，南边通过罗布泊就是塔里木盆地，但是从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去，要穿过几片连绵的沙漠，及时顺着祁连山脉走，也要先到达黄土高原，这一路上几乎是没有任何补给可提供的。 从这里出发，郑州，西安，兰州，出了嘉峪关，就要听天由命了。 这三座城市将是重要补给点位，路上经过的城市当然也可以获得补给，但是这三座城市物资基数和沿路城市相比就比较大了。 开封，郑州，洛阳，西安，咸阳，宝鸡，天水，兰州，嘉峪关， 出了嘉峪关，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哈密，就是最后的补给点位，最后到达吐鲁番。 我怎么感觉等到地儿了，这场闹剧也结束了啊。 管他呢，就当出去玩儿了，毕竟这一路上经过的城市景色一个比一个美，全当出去旅游散心了。 确定好目的地和路线，接下来就是搞装备了。 但是我又觉得装备之类的可以在路上慢慢搞，毕竟要途经那么多城市，即使现在将露营的装备搞齐全了，也不能说一天就飞到吐鲁番。 我估摸了下距离和时间，如果说按照病毒爆发之前来推，从这里到吐鲁番要两天零四个小时左右，但是现在的高速我也是真的不敢走，万一说堵在路上了，进退两难，我可保不齐所有人，那我的承诺也就泡了汤。 但是如果从城市中慢慢往前走，走郊区，也不怕被堵了，想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马路就是我家开的，算上路面问题和丧尸这些不稳定因素，一个星期可能是有的。 我点了支烟，长出一口浊气。 搜刮物资！既然这两个念头经不起仔细推敲，那就不搞，今天还是搜刮物资，但是这座小县城里本来也就没什么东西，大兵那边我是真不想再去了，我怕我把小命儿撂那儿，还是去讹一顿职工宿舍那边的老妇人吧，顺便跟朱妍研告个别。 我调转车头，朝着职工宿舍驶去。 我还没靠近职工宿舍大门，那停在路口的货车就给我让了路，我朝货车里的二人点了点头，二人也点头朝我示意。 我将车子开了进去，那老妇人已经在巷口等着我了，我将车开到后面的空地掉了个头，随后开到巷口，我推开车门下了车，老妇人笑着朝我点了点头，看样子老妇人这边也有对讲机之类可以通话的东西。 我瞬间想到王三胜的对讲机，当时就应该让王三胜把对讲机拿出来再杀他的，我心中不免有些懊悔。 老妇人将我引到楼上，问道：“这次又有什么东西要换？” 我笑了笑说道：“消息，我需要一些可以直接吃的食物和水，这个消息仍然可以救你们一命。” 老妇人的神色变了变，说道：“我们这里只有面粉大米什么的，你要的可以直接吃的东西，我们这里恐怕没有。” “那就大米吧，大米和矿泉水，装满我的车。”我回答道：“你先让人装好，我再告诉你，合作了那么多次，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老妇人盯了我一会，说道：“那你等着，我先去叫人。” 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朱妍研呢？” 老妇人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我会让人带朱妍研来见你。” 老妇人没等到，倒是那个老头拉着朱妍研来到了这里。 “哥哥！”朱妍研看到我之后，欣喜地扑在我怀里， “妍宝，哥哥这次来，是和妍宝说再见的。”我笑着看着怀里的肉吧唧，轻声说道， 朱妍研闻言一愣，随后低下了头，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那妍宝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吗？” 朱妍研的眼神有些闪躲，她不甘心地问道： “那哥哥之前和妍宝不是已经拉过钩了吗？哥哥为什么不遵守啊？” 第51章 第十一笔交易 我有些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笑着说道：“哥哥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不能频繁的来开妍宝了。” “这件事情很重要很重要，哥哥不能推辞，所以哥哥来和妍宝告别。” 朱妍研的小嘴撇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嗯嗯唧唧了几声，问道： “那哥哥要去哪里啊？不能带着妍宝一起吗？” 我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只有哥哥自己一个人去，而且这件事很重要也很危险，我不想妍宝出现意外受伤，所以哥哥不能带着妍宝一起去。” “那哥哥你不会受伤吗？”妍宝紧接着问道： “既然那件事非常危险，那哥哥为什么要去呢？” “这件事情只有哥哥才能去做，这件事虽然危险，但是极其重要，所以哥哥不能放弃它。”我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轻声说道： “不要伤心，今天哥哥来和妍宝做最后的告别，哥哥想看到妍宝的笑脸。” 我将双手大拇指轻轻放在朱妍研两边的嘴角，将那块柔软的肌肤向上扯了扯： “无论如何，哥哥想要看到妍宝的微笑。” 朱妍研憋出一个笑脸来，我也跟着笑了笑，老妇人推门走了进来，说道： “物资和人我已经找好了，现在就可以装车。” 我再次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乖。” 随后我站起身来，跟着老妇人朝楼下走去，我将后腰的六四拔了出来，按动车钥匙，中年男人们打开后背箱和后座车门，开始往我的车上搬运大米的成箱的矿泉水，我的六四依然对准正在劳作的人们。 老妇人有些无奈：“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们吗？” 当然，她也注意到了我仍然放在后备箱的那两箱弹药，老妇人眉毛一挑： “还没送去？” 我摇了摇头：“不，又接一单。” 老妇人明显有些惊讶，但我也没有对此给予理会，当然，我更没有朝她解释的意思，老妇人自知没趣，识相地闭了嘴，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我和老妇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些中年男人们搬运物资。 等到中年男人们关上后座车门和后备箱，老妇人转向我，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收起六四，将它再次别在腰间：“核电站要炸了。” 老妇人闻言一愣：“核电站？我们这里有核电站吗？” 我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我们这里当然没有，但是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核电站，” “你应该知道核电站爆炸的后果吧？” 老妇人皱紧的眉头说明了一切：“你的意思是，核电站爆炸的余波会波及到这里？” 我瞟了老妇人一眼，缓缓说道：“那倒不是，而是核电站爆炸之后，人类来不及处理，” “核辐射泄漏，动物横行，迟早会把核辐射带到这里。” 老妇人听后思索了一阵：“所以要想继续活下去，要么给在这里的人们全部配上防辐射套装……不，即使那样也不行，那样的话，这里的人迟早要死，而且本地的农作物将不再生长，这里的人迟早会迁徙出去寻找没有被核辐射污染的土地生存。” 我眉毛一挑，没想到这老妇人起码还是带着点脑子的，我微微颔首： “既然你想通了，那我也就先走一步了，也许我们会在伊甸园再次碰面也说不定。” 老妇人没有理会我，我见状也径直朝车上走去，我上了车，往服务区赶去，现在还是刚过大中午，去服务区的路上，有一家典当行，但我并不是要去那里，典当行的旁边就是一家手表实体店，这家手表实体店里买的腕表基本上都是机械表，这会对我之后的时间观念提供一个参照物。 我来到这件手表实体店，走进后面的屋子，满屋被包装好的机械腕表呈现在我面前，我随手抓了两个，快速回到车上。 等我来到服务区时，时间刚好过了下午四点。 趁着时间还早，我和四女开始往建筑物内搬物资，这次去讹老妇人又讹到了半车大米和半车矿泉水，“这下就好多了。”吴程程和王雪将车上最后一箱矿泉水搬到建筑物内后，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基本上就是什么都不缺了，应该能支撑我们远途逃亡了。”吴程程将额头的汗珠擦了去， “不，还有一个问题，”我点了支烟说道，刘依依和张心怡正在将桌椅复位， “能源？”吴程程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 “没想到你还是有点脑子的，不愧是会计。”我调侃道， “什么话什么话，我一直智商在线的好吧？”吴程程有些不满。 “油的话还好说，但是主要是你的车是电车，我们可以用桶装些油来在路上作为随时补给，但是你的电车可没办法随时充电。”刘依依凑了过来说道， 王雪累的要死，她撕开一箱矿泉水，取出一瓶喝了起来，反倒是张心怡，脸不红气不喘的，身体素质还挺好的。 张心怡默默坐在一旁，看着我和吴程程刘依依两女讨论着。 “但是电车我还是要开的，明天刘依依跟我走，去4s店里挑一辆房车，我在前面开道，你就在后面跟着。”我吐出一口白雾道： “后天收拾好装备物资，大后天一早就出发。” “电车我会把它充满电，出发后我在前面开道，刘依依你就开着房车在后面跟着。” 刘依依点了点头，张心怡在此时开了口：“去哪儿？” “吐鲁番。”我捻熄了烟头，将它丢在地上。 今晚我是和刘依依一起睡的，因为有了“宵禁”，所以餐厅里早早关了灯。 我和刘依依一前一后来到我的房间，刘依依身子向后一扑，舒舒服服地瘫倒在床上，我将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架上，随后将校服短袖脱了下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刘依依，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先洗澡再睡觉，身上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第52章 梦中情车 我并没有折腾刘依依，因为明天要出门的缘故，我和刘依依一起洗了个澡就搂着她睡了，第二天醒来，我的左侧胳膊被压得有些酸麻。 其他三女还没有起床，我和刘依依随便对付了一顿就出门了，刘依依坐上副驾驶，我拧动车钥匙，系上安全带，将车子缓缓驶出服务区。 车子在旷野道路上行驶，等车子快开到目的地时，我开口说道：“车厢里的枪你拿出来，4s店内还不知道是什么样，里面有没有丧尸也犹未可知。” 刘依依斜着身子掀开车箱，里面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弹匣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帘， “十五发，满弹，弹匣也是满的。”我将车子停好后拔掉了安全带，从主驾驶位车门的车兜里也掏出一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刘依依掂了掂这把枪： “怪不得你说武器不是问题。” 我笑了笑，说道：“会用吗？” 刘依依摸索一阵，将保险打开来，双臂绷直，瞄准前方：“凑合吧，反正我只给你打辅助，枪口对准不就行了？” 我笑了笑，说道：“下车吧。” 4s店的大门是那种电动推拉门，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推开。 因为小时候跟着父母来过这里保养几次车子，所以我对这里的地形勉强说得上是熟悉，我很快就带着刘依依摸到了房车的所在地。 十几种房车映入眼帘，有适合露营的，也有专门当家住的。 我和刘依依依次将这几辆车看了一遍，车门都是可以拉开的，车钥匙却不在车内，这也在常理之中，4s店里并没有丧尸的痕迹，说来也对，病毒爆发的时间是早上七八点左右，而正常4s店的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 老子在苦逼画画的时候，人家还在被窝里睡觉。 *！ 一番搜寻和评比之后，我和刘依依选择了这辆大型房车，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不仅有电磁炉冰箱等，主要是我被它的大型储水箱吸引了。 里面的床铺非常大，把上层的床板放下来，就是两张床。 “就这个吧。”我说道：“你先上车，我去拿钥匙。” “无论发生什么，先隐藏起来，保护自己，我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 刘依依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我关上车门，车钥匙应该在主管办公室，而主管办公室在哪里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这里，可没想到主管办公室锁上了门，我苦笑一声，这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用枪将门锁打掉，但是万一这家4s店里有丧尸呢？本来我们隐藏的好好地，就是这一声枪响暴露了自己的话，那太得不偿失了。 如果我是主管的话，如果我没带钥匙，我会把备用钥匙放在哪里呢？ 如果我不在，而手下人需要接见客户而进不去门呢？这把钥匙应该放在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 我将手伸向窗沿，在那里摸到了一个金属制品，有了！ 我推开主管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巨大的蓝色“钥匙保险箱”大刺刺的映入我眼帘，还好，钥匙保险箱的锁上就插着钥匙，我拧动钥匙，在琳琅满目的一堆钥匙里找寻着那把车的车钥匙，在一排排的摸查下，我将钥匙取了下来。 我下了楼，拉开车门，刘依依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方向盘上。 我将钥匙丢给她，刘依依双手接过，将车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启动了车子。 我把大门口的电动推拉门用力推到一个可以让房车出来的程度，我上了车，现在还正值晌午，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我们一路回到服务区，我将电车停在充电桩前，打手势让刘依依将车停在建筑物的大门附近，我一路小跑着来到建筑物大门，蹲下身子打开门锁。 里面的桌椅早已被复位，此时在餐厅吃饭的众人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都过来帮忙挪开了桌椅。 我和刘依依进了门，我转身蹲下将门锁再次锁上，就听见刘依依开心的对三女说道： “成了！有房车了！” 三女也喜形于色，王雪自从照顾我之后，整个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吴程程就更不用说，就连张心怡这个冰山，嘴角也露出笑容。 “喂喂喂，先过来把桌椅复位。”我没好气的说道。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过来帮着我将桌椅复位，我点了支烟说道： “今天下午就开始装物资吧，刘依依你吃完饭先去给车加油，柴油。” “我跟着你一起出去，把车子加好油后在回来，你们三个就先将要带走的东西搬到门口，” “等我和刘依依回来，先将物资搬到门口，然后再开门将物资搬上车。” 吴程程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要带走的东西还是蛮多的。” “行，先这样说，先吃饭。”我说道， 王雪听到这话，说道：“那我先去给你们俩热饭菜。” 我点了点头，王雪就头也不回的“噔噔噔”跑去了餐厅后厨。 “储水箱要先清洗一遍，反正这里的地下水多的是，咱们先将储水箱装满，再放出来。” 刘依依点了点头，“等到注水口里有水溢出来，就是已经加满了，排污口一般在车子底下有个阀门，拧一下就行。” 我负责说，刘依依负责点头，末了，刘依依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笑了笑，看着王雪端上来的饭菜说道：“朋友有辆房车，经常出去跟他玩，出去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刘依依点了点头，我端起饭碗，开始干饭，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吃完饭，我和刘依依去加满了油，随后把车子停到建筑物门口，刘依依找来一根长软管，掰开注水口的盖子，插了进去，随后又拿着另一端跑向建筑物旁边的卫生间。 我则是在一边望风，屋内的三女也正在将物资一趟趟搬到门口，我和刘依依在外面，大门依然是锁着的，桌椅也仍然是堵在门口的。 第53章 打包 等将储水箱清洗干净之后，又加满了水，我看了看天色，示意刘依依回去，刘依依点了点头，随后拉开车门，将那根长长的软管倒干净之后扔了进去。 我蹲下身子打开门锁，屋内的三女早已累趴，所以只能靠我和刘依依二人将堵在门口的桌椅挪了过去，进屋后，我将门锁再次锁上，刘依依主动去承担热饭菜的任务，我则是一个人将桌椅复位。 我进入餐厅后厨，取出上次喝的小半箱酒，在等待饭菜的时间里，我将啤酒取出摆在桌子上，用起子一一打开，等到刘依依把放置在托盘里的饭菜端上来之后，我拿起一瓶啤酒说道：“等明天搬好了物资，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为了庆祝要逃离这个鬼地方，喝一点吧，当然，只喝一点，毕竟明天还要干活。” 众人笑了起来，脸上都浮现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愉快的晚餐过后，我依然没有选择折腾众人，看着堆在门口小山一样的物资，也不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饭后之余，我问吴程程： “现在的物资是什么情况？” 吴程程举着酒瓶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面粉二十袋，大米四十七袋，矿泉水三十一箱半，” “五箱面包、九盒压缩饼干。” “退烧药一袋，感冒药一袋，消炎药一袋，” “酒精碘伏棉签创口贴混合起来有三袋，” “钙片维生素混合起来有一袋，” “维生素c三袋，” “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混合起来有两袋，” “还有你最爱的精神食粮，足足有六十七条半呢！”吴程程打趣道。 我笑了笑，不可否置，大米和面粉本身就占地面积小，大米基本上还都是真空包装的，占地面积更小，大型房车侧面的储物箱应该是可以装得下的，如果装不下，那就直接放在车里，毕竟这些都是我用我的“聪明才智”换来的，可不能浪费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在众人精神状态饱满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干劲满满，因为要逃离到伊甸园，在那里安然等待闹剧结束，不用为任何事情所困扰，这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诱惑，巨大的诱惑。 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所有物资都已经装备好了，我将随手摸来的腕表给了吴程程一块，看着建筑物墙壁上的时钟，疯狂甩动着手臂，让手腕上的腕表里的摆锤摇动起来，时间和吴程程对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我对众人说道： “我们的行程最终目的地是在吐鲁番盆地，不走高速，走城市郊区，我不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 “也不知道丧尸会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强，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们，当然，你们也要遵守承诺才行。” “趁着这里还有水，现在时间也还早，好好洗个澡，再把衣服好好洗洗，明天等衣服一干，咱们就走。” 众人点了点头，我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回房间洗衣服去了，我洗好之后去找你们哦。” 我转身朝着客房走去，明天，明天就可以动身了，核电站？炸了就炸了吧！不管它！ 如果不是高速公路上的车很可能堵塞在路上，我也想走高速公路，但是城市郊区其实还有一个威胁点，但就是这一路上的城市不知道会不会收到核辐射的污染和影响。 哎哟，去他*的吧，海洋里也有核辐射，陆地上的核辐射也快了，反正早晚横竖都是扑街，时间问题罢了。 我脱下衣服，在水池里放满了水，就着沐浴露搓了起来，搓完衣服，我又用清水过了一遍，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之后，我再次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好好洗了个澡。 虽然说酒后不能洗澡，但是在病毒爆发之前，我每次在外面喝吐之后都会去澡堂子里泡一泡，第一次泡过之后，第二天一整天脑子都是懵的，但是泡的次数多了，也就基本上免疫了，而且今天也没有喝很多，那小半箱酒，平均一人不到两瓶，根本就是小甜水儿。 我将湿润的头发捋到头上，露出自己的额头，在末世中有吃有喝有女人，有武器就算了每天还能洗热水澡，哎呀，这日子你说怎么过的比病毒爆发之前还滋润呢？ 目前的丧尸是杀一只少一只，那么丧尸也就有迟早杀完的一天，等丧尸没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清理核泄漏，前些天天空划过的战机，他们驶去的方向正是首都的位置，看样子首都很快就可以解放了。 首都一解放，接下来就是经济大省的解放，很庆幸，我现在所在的省份就是经济大省，也就是说此行前去吐鲁番的目的就是躲避核辐射，核电站是一定会沦陷的，也是一定会炸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炸罢了。 我探过身子将镜子面前的牙刷和牙膏拿了过来，接了满满一杯子温水，漱了漱口，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哼着歌刷起了牙。 只过了一个多星期，丧尸就进化了，也不知道丧尸会不会再次进化，我吐掉满嘴的泡沫，漱了漱口，再次将嘴里的水吐掉，洗了洗水杯和牙刷，将它们放回原位。 现在的丧尸白天视力不佳，听力敏锐，速度力量异于常人，在人类一方不使用热武器的情况下可以单方面碾压至少三十多人。 我理了理头绪，再次回忆着。 上次在职工宿舍老妇人那边，袭击我和朱妍研的丧尸是趴在墙上的…… 趴在墙上的？ 它是怎么爬上去的？又是怎么保持不掉下来的？ 必然不可能像失败的man一样，皮肤里有倒刺，倒刺太小太短，且与墙壁的接触距离很小，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那就是手指插了进去？手指能插进去吗？那全靠骨骼插进去的吧？手指骨骼密度能插进混凝土里吗？ 就算是手肘的骨骼密度都够呛，更别说手指骨骼密度了，唉不对，手肘骨骼密度是要比手指骨骼密度要大的，所以手肘骨骼比手指骨骼要硬的多，手肘也是人类进化出来的唯一的攻击性器官。 手肘骨骼密度与手指骨骼密度不同。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说……丧尸病毒可以随意提升宿主身体各处的强弱？ 第54章 即将出发 再次从女人堆里醒来，已经临近晌午了，我起身的动作吵醒了四人，我不知道我昨晚洗澡时得出来的结论是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是否准确，但那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昨天开了一夜的暖风空调，现在这衣服已经干的快差不多了，我穿上衣服，感觉衣服还是有些许潮湿，但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核电站的事我只告诉了职工宿舍的老妇人和药店老妇人这两方势力，但是我暂时是唬住了药店老妇人那里，并且告诉她我还会再来，这样能拖住她们一天是一天，吃人的人类迟早会变成丧尸，这条结论差不多是准确的，从各方面因素考虑就是这样。 我点了支烟，走出客房坐在餐厅椅子上，等待四女穿好衣服。 今天就要出发了，从病毒爆发后到现在，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现在突然冷不丁的要离开，属实有些不舍，毕竟谁会愿意和自己的庇护所分开呢？ 这场闹剧结束的确切时间并不知道，而且闹剧结束之后的灾后重建也要花费不少时间，等到达了吐鲁番盆地之后，什么时候再出来还尚未可知。 有可能只需要几个星期，也可能是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四女陆续从客房里走了过来，看着走进餐厅后厨忙碌的四女，我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还是说余生都要和四女绑定在一起了吗？ 商人？那只不过是我在这种特定情况下给自己扣的一顶帽子罢了，我喜欢女人吗？ 说实话，我没有喜好到那种地步，我甚至有些不太明白我现在的状态，四女全部沉浸在即将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开心起来，但是却失败了。 在病毒爆发之前，我在学校里面逐渐变成小透明，我开始不被众人所在意，那我是想要让众人在意吗？我是渴望众人的关注吗？我渴望成为众人的中心吗？ 我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掉，但是不得不说，在外面的日子确实让我感到快乐。 但我在外面的时间真的快乐吗？在外面打一场台球都要绞尽脑汁怎么让对方记住我，每一次饭桌酒局上，别人说的话我都要揣摩一番才能发表我的意见和证明我的态度。 很累，但是确实一步步成为众人的中心人物。 在学校里，我不受待见是很正常的，我抽烟，上课睡觉，成绩不好，长相一般，老师们不喜欢我很正常。 同学们喜欢拉帮结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小团体，唯独我没有，拍毕业照的时候我请假了，我不想和那些人在一起留下我的“青春”。 可能大多数人的青春热烈而开怀，但是我的青春怎么过来的只有我知道。 我每天时时刻刻都活在阴影之下，我似乎就是阴沟里的虫子，见不得一点儿阳光，我开始拒绝外出。 四女端着饭菜走了过来，我看着放在我面前的那份饭菜和耳边的轻语： “趁热吃吧，吃完我们还要赶路呢！” 我没有抬头去看对我说话的人是谁，听起来像是王雪，王雪从我生病时就开始照顾我，这与她一开始的社恐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她说她是想开了，要好好面对生活了。 但是如果不是呢？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呢？包括她现在的僵硬的开朗，包括她一开始塑造的社恐形象。 我养着这些人的意义在哪儿？ 我捻熄了烟头，长时间捻熄烟头使我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纹有些被烫平，但是我也并不是很在意。 在高一的时候，也是我和前女友相遇的那天，前女友是半路上转过来的插班生，当时我手里有三个女朋友，班上同学也都知道我有三个女朋友，这件事当然她也知道。 当时我不知为何，我的心情跌落了谷底，我用她的美工刀划伤了我的左侧手臂，我很用力，伤口也很深，翻肉。 我当时脑子坏掉了吗？也不知道自残的风气是谁带起来的，当时班里的人都流行自残，每科课代表还互相攀比着谁手腕上的疤痕多。 真是有病。 我机械般拿起筷子，爽了爽，小臂撑着餐桌，开始吃饭。 我的恋爱史很精彩，同时谈四个女朋友，高一那会儿流行企鹅聊天软件，我就注册了四个号，每个号都绑定着情侣关系，每天早上五点二十的时候，闹铃准时响起，我就会在五点二十和五点二十一这两分钟之内给四个号都发去早安的问候。 还记得那时我还住宿，为此我特意买了个床头篮挂在床上，把手机放在篮子里，上面盖一些生活用品用来掩饰。 我天，我想这些干嘛？ 我回过神来，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被精神内耗了。 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 翻篇了。 我快速将碗里的米饭就着饭菜扒拉完，我打了个饱嗝，问道： “这些餐具，还要带着吗？” 吴程程把脸从碗里抬起来，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带着带着。” “还有土豆，我不知道怎么把它们带着。”吴程程的声音从碗里传来， 我思索了一会，说道：“不带了，到时候再种，反正现在的物资足够支撑到我们到达目的地了。” 吴琪琪抱着碗连连点头：“还有些预制菜品，我昨天就把它们放房车里的冰箱里了。” 我点点头，刘依依率先吃好饭，我想起什么，说道： “吃完饭你们先把要带的餐具洗一下，然后上车，我们还需要带一些柴油走。” “有容器吗？”刘依依问道， 我点点头：“有，你忘了我当时是怎么给燃油铁罐补充柴油的了？” 刘依依笑了笑，我站起身点了支烟，摸了摸身上的装备，匕首和伸缩棍被刘依依分给了众人，刘依依手上有一把满弹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一个满弹的弹匣。 我身上现在只有一把满弹六四和两个满弹六四弹匣。 要走了，希望墨宝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我可就要离开这里了啊墨宝！ 第55章 进化 在等待四女进餐厅后厨洗刷碗筷的空隙，墨宝回来了，这次它并没有带着乌鸦群，并且浑身都是伤口，我连忙挪开桌椅打开门锁将它放了进来，它飞进来停在我脚边，因为马上就要离开的缘故，我也没有再将桌椅复位。 我锁上门锁，开始仔细检查墨宝身上的伤口，但是好在虽然墨宝浑身浸满了血污，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一处伤口，看来墨宝身上的血渍全是其他生物的血。 我松了一口气，将它带到餐厅后厨，拧开水龙头给它冲洗身子，墨宝很听话，很乖，在我给它冲洗身子的时候也并没有挣扎。 等我给墨宝冲洗的差不多了，四女也将碗筷刷好了。 墨宝飞到一边，抖了抖羽毛，将身上的水珠甩了甩，它鸣叫一声飞到我的肩膀上。 “走吧。”四女将碗筷擦干净，由王雪抱着，我来到门前打开门锁，随后将门锁钥匙随手丢在一旁。 刘依依从裤兜里掏出那一串房车钥匙，和三女上了车，我也小跑着来到充电桩旁边，将充电线拔下，现在就看这辆电车能撑着走多远了，我将充电线扔进后备箱，在燃油铁罐旁边捡起那七八个空的10升塑料桶，将塑料桶扔进副驾驶，开车来到柴油桩旁边，正常来说，断了电，这些加油桩也就废了，不能用了，但是这家加油站，不仅里面的小超市的灯还可以正常使用，加油桩也可以正常使用，我曾经想让发电机也给它接一根线子，但是后来发现这家加油站完全不需要。 我将七个塑料桶装满柴油，随后打开后备箱，将装满了柴油的塑料桶放进了后备箱里。 我点了支烟，长出一口气，要走了。 我们下了高速公路，朝西边开去。 这辆电车内配备的导航系统是不用联网的，这点倒是不错。 下一站，开封。 我尽量选择郊区的道路去行驶，在旷野里，我时不时能看到站在草地里的丧尸，它们目光呆滞，我也不想生出不必要的麻烦，直到我看到前方的阻拦带。 我缓缓停下车子，这条阻拦带一看就是人为布置的，它是可移动的，阻拦带上长长的钢针异常刺眼，我在车里环顾了一圈，这四周只有旁边的大树遮天蔽日。 我推开车门来到阻拦带前方，我提起阻拦带一侧，想把它挪到一旁。 “喔喔喔！”一个男人握着西瓜刀从树上跳了下来： “嘿！你父母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动别人东西吗？” 这个男人脸上涂满了白色的颜料，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树上陆续跳下几人，他们的手里都拿着片刀钢管之类的武器，上前围住了房车， “哥！有女人！”包围房车中的一人兴奋的大喊。 “嘭！” “我*！” “我的腿！我的腿！” “嘭！” “他*的他手里有枪！” “嘭嘭！” “*你*！老子跟你拼了！” “*你娘！” “嘭！” “嘭嘭！” 我退下打空的六四弹匣，随意地丢到一边，然后从裤兜里再次摸出一个弹匣补充。我不顾地上人的哀嚎，走到阻拦带一旁将阻拦带提起来扔进旁边的杂草堆里。 我走回自己的电车，看着眼前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大腿哀嚎的白脸男人。 “大哥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别杀我。”白脸男人面色痛苦地说道， “煞笔。”我拉开车门，朝身后稳坐在驾驶位里的刘依依招了招手，我上了车，继续朝前方开去。 刘依依的车前还躺着几个哀嚎的男人，但是刘依依还是听了我的话，开着几吨重的房车从众人身上碾了过去。 看来这伙人在这里靠着过往车辆打劫为生，太平盛世打劫就算了，抓到最多进去，现在这世道，没有过硬的武器撑着还想打劫？真当以为别人不会杀他？ 我心中嗤笑一声，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傻的可爱。 到了开封，开封包青天的故事基本上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明辨是非铁面无私，但是我不是很敢往开封里去，因为现在这种情况，有些人是敢当着包大人的面胡作非为的。 我把车停在郊区，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我推开车门，墨宝已经睡着了，我锁上车门，敲了敲房车车门，刘依依帮我打开车门，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在郊外“露营”。 三女正在热饭菜，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里，不得不说，这辆房车是选对了。 我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郊区道路两旁的草地里，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 三女刚将饭菜端上桌，我迅速起身关掉了车里的光源。 四女皆是一愣，看到我趴在窗边，王雪小声问道：“怎么了？” “嘘。”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外面那几个人影，丧尸？那么多只丧尸恐怕全得玩完儿，但是会有人在晚上出来搜刮物资吗？ 我看着一个人影扑到另一个人影，生物喉咙里的嘶吼声传入我们的耳朵里，那几个人影朝被扑到的那个方向聚集。 它们互相扑到对方，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血肉，它们吃完一个，就会再次扑到另一个， 我心中不免有点紧张，我将手悄悄搭在了我后腰的六四上，四女的呼吸声回荡在我耳边，压在我背上的也不知道是谁，反正现在我被压的有点累。 我看着这些丧尸彼此吞噬，直到剩下最后一只，它面朝下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双臂里，它的背部有几根触手伸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那几只触手并不是长出来的，而是从那只丧尸体内刺出来的，触手扒开那丧尸背后的皮肤。 一个不可名状物的东西从里面挣扎的想要爬出来，但是可能是这只丧尸有些瘦弱的缘故，一时半会儿没有成功。 我起身，推开围在我身边的众女，不管如何，这个玩意儿一定不能让它顺利出生！ 第56章 不可名状物 我推开车门，尽量放轻脚步靠近那个怪物，那个怪物还在挣扎，因为躯壳瘦弱，丧尸体内的东西还在不断蠕动着，等走近了，这只倒在地上的丧尸异常瘦弱，但是我很确信，这只丧尸在刚刚扑到其他丧尸的时候，不说异常强壮吧，但也有着一般成年男性的身体强度。 丧尸的脑袋很快就瘪了下去，手臂和大腿的位置也很快瘪了下去。 不疑有他，我朝着这只还在挣扎的怪物连开数枪，在清空弹匣之后，我没有丝毫犹豫，退下弹匣，从身上摸出另一个弹匣之后补充进去，再次朝着我认为的主脑位置连开数枪，直到这只怪物停止了挣扎。 我退下空弹匣，随意地丢在一边。 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谨慎上前，用脚踢了踢没有动弹的它，它的触手很坚硬，就像蜘蛛的腿一样，这东西更像个“人”，起码它有着人类的外貌，我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那只丧尸的脑壳，我用力踹下。 我*，这只倒在地上的丧尸，只要是瘪了下去的地方，体内的血肉、骨骼等全部消失，看起来是转移到这只长着触手的怪物身上了。 我皱了皱眉头，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我一阵反胃。 “呕……”我没忍住，双手撑着膝盖呕吐起来，但是因为胃里没有什么东西的缘故，我只干呕出一些黄水来。 我回到我的电车旁，又取出四个六四弹匣，给六四换好子弹后，我回到这只丧尸旁边，再次朝它那长着人类模样的脑袋清空了弹匣。 我退下空弹匣，将满弹弹匣换上。 最后确认了一遍这只丧尸已经完全死透之后，我回到了房车上。 我瘫倒在沙发上，背后俨然已被冷汗浸湿。 我摸了摸有些湿润的头发，将挡住视线的刘海往上捋了捋，长出一口气。 “那是什么？”王雪颤抖着问道， 我摇了摇头，接过吴程程递过来的矿泉水，我喝了一气，内心狂跳不止的心脏也终于稍稍安静下来。 “不可名状物，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形容它。”我点了支烟，再次将被冷汗打湿的刘海往上捋了捋， “它有人类的脑袋，蜘蛛的足，其他的我没看清楚。”我吐出一口白雾说道。 张心怡叹了口气，将饭菜推到我面前，今晚的饭菜是意大利面，因为车里没开灯，我只能看到黄色的意面，有什么配菜都是黑色的。 我用叉子挑起面条，将叉子上的意面挑进嘴里，黏腻，滑，有点咸，我忍不住俯身低头想要吐出来，因为我的鼻子里还是能闻到血腥味。 我死死捂住嘴巴，那被我嚼碎的意面就在我口腔内，我仰起头，拼命咽了下去，我吸了口烟，但是将烟雾吐出来的时候呛了一下。 我顿感浑身无力，勉强撑着桌子才维持着不倒，我咳嗽着，喉咙和肺气管随着我每一次的咳嗽而疼痛，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着砂纸在摩擦我的喉咙和肺气管一样。 张心怡将垃圾桶端到我面前，我再也撑不住，我丢掉刚刚燃烧一半的香烟，双手撑着垃圾桶吐了起来，一只脚踩灭了我丢在地上的烟头，随后将它拿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在轻轻敲打我的后背，但我说实话，一点用都没有。 胃里没有东西，我只干呕出一些黄水和一些口水，我浑身发抖，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随后就是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我指了指窗户的位置，挥了挥手， “关窗户，关窗户。”这是刘依依的声音， “哦哦哦。”这是吴程程的声音，我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看样子拍我后背的就是王雪了。 我想要起身，张心怡明白我的意思，搀扶着我的一侧胳臂，王雪见状，也连忙搀起我另一侧的胳膊，我站稳身体，来到洗手池面前，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又用双手接了一捧水漱了漱口。 我对着镜子长出一口浊气，抽了两张卫生纸擦干我脸上的水渍，将用过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慢慢走回到沙发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刘依依皱着眉头问道， 王雪轻轻拍着我的胸脯，就是我肺的位置。 “好点了吗？”王雪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算是对王雪的回应，说道：“那玩意儿，不可名状物，我应该是收到什么精神冲击了。” “你要是去看看，你的情况应该会比我严重得多。” 我叹了口气：“吃饭吧。” “要是觉得恶心，可以不吃。”张心怡开口说道。 我点了点头，拿起叉子将盘子里的意面三下五除二扫荡干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张心怡笑了笑，随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也开始吃饭，吴程程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这顿无声的晚饭。 晚饭过后，我将床板放了下来，爬上去躺了下来，这种怪物应该就是丧尸再次进化后的产物了。 目前已知丧尸已经至少会有两次进化的结果，一种是新型丧尸，另一种就是今晚上碰到的这种不可名状物。 但是如果是进化成新丧尸之后才会进化成这种不可名状物的话，那为什么当时丧尸之间的打架就……很没有观赏性。 新型丧尸速度力量都得到大幅度增强，但是在刚才丧尸互相捕食的时候并没有上演一场“超能力大战”来。 三种可能： 一：这并不是新型丧尸之后的产物，而是不同丧尸的第二种进化路线，这个就很好理解了，要么是互相吞噬变成不可名状物，要么是通过其他渠道变成新型丧尸。 二：新型丧尸只对吃人感兴趣，是体内的丧尸病毒在控制身体扑到其他丧尸，通俗点解释就是：我是个的了狂犬病毒的人类，他是个普通人类，我面前有几只兔子，无论我饥饿与否，我都会去吃兔子，而不是去吃人，然后，我体内的狂犬病毒发作，意识被狂犬病毒短暂屏蔽，所以我会做出攻击人类的行为来。 三：丧尸因为体内的有机质逐渐被消耗完毕，需要进行新的物质补充，但是丧尸在潜意识里把丧尸当做同类，是病毒让丧尸被蒙上双眼，同类在他眼里就成了可口的食物，这些都是病毒作的妖。 第57章 梦境 我沉沉睡去，也是自然醒来，我下了床铺，迷迷糊糊地开始洗漱，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 等我转身，四女消失在床铺上，取而代之的是四个人的尸体，我被吓了一跳，嘴里叼着牙刷就来到床前，我摸了摸那床上的王雪的小腿，她们四人的眉心处都插着一根钢针。，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我摸向后腰，六四没了，我慌了神，转头却看见旁边餐桌上摆着一把厚重的射钉枪，我从口袋里摸出那两个弹匣，全无一例外地变成了一排排的钉子。 我丢掉它们，跑到电车旁，按响车钥匙打开后备箱。 我将双手伸进箱子里，很快就摸到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看，仍然是一排钉子，我再次摸出一个，还是钉子。 我冲进车门里，墨宝变成一只纸壳做的乌鸦，纸壳全身涂满黑色颜料。 我来到我昨晚杀掉的那个不可名状物旁边，不可名状物早已消失不见，但是那里确实躺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插满钉子的人。 我瘫坐在地上，慌了神，我爬起身来，用力拍打着我的脸颊，不对，不对，如果我只是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同时开两辆车？！ 随后我觉得有些怪异，我转身一看，本应该在房车前面的电车不知怎么跑到房车后面，电车前端系了几根钢绳连接在房车屁股后面。 一辆轿车开了过来，慢慢在我面前停下，随后司机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来： “唉！哥们儿！挪一下车呗？”我站起身，那司机的表情变了变，就像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一样，脸色瞬间白了。 我低头一看，我身上干净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鲜血浸染，我愣了愣，我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还没有啊？ “干你*！”司机骂了一声推门下车，随后从车上下来三四个人朝我扑了过来： “b组b组！a组发现嫌疑人，重复一遍，a组发现嫌疑人，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我被冲上来的人群按倒在地，他们不断殴打着我，我只能卧在地上成元宝状保护自己，但是这也不行，我的双手很快就被反摁在我背后，冰凉的手镯拷上了我。 “我不是！我没有！”我慌乱地大喊道， “*你*！还他*没有！说！那四个女孩儿呢？！你把她们带到哪儿去了？！” 一个人怒吼道，我有些懵*，连忙大喊道： “不是我！我没有！” “没有？监控里可是清清楚楚的！” “头儿！发现四名女尸！”一个年轻人从房车门内探出半个身子朝压着我的这个男人喊道， “头儿！这里还有一具女尸！”一个中年人站在路旁的草丛里大喊道， “*的，你这种人渣迟早下地狱！”把我压在身下的男人狠狠说道。 我挣扎着起身，用身体的力量推开那名男人，朝野地里跑去， “他*的，还敢反抗？！” “嘭！”枪声响起，我的左侧大腿传来钻心的疼痛，我哀嚎一声向前面跌倒在地，左侧大腿正往外面涌出鲜血，我蜷缩起大腿，赶来的几人不免又是对我一番拳打脚踢： “*你*，还敢跑？” “*的，还跑不跑了？” “跑？跑啊？！跑啊？！” 我蜷缩起身体，但四肢百骸还是传来疼痛，我闭上了眼睛。 我睁开眼睛，时间还是晚上，四女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愣了愣，抬头看了看一片漆黑的房车，又看了看在我身边熟睡的女人，因为太黑，我并不知道这个脸对着我睡的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 “唉~你*的。” 我轻声说道，感受了一下，我的双臂上承受了四个人的重量，就这样她们还不肯罢休，我的双腿也被缠住，这会压得我浑身酸麻。 我长舒一口气，做梦了。 不过那个梦还是蛮真实的，等我适应了黑暗，我转头看了眼在我旁边熟睡的女人。 女人的牙齿很清晰，全部，所有牙齿暴露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女人的脸血肉模糊，就好像没有了皮肤，并且脸部的血肉被什么东西撕咬了。 我*！ 我猛地起身，头磕在了房车天花板上， “阿西……”我捂着额头躺了回去，这次我的身边空无一物，我仔细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随后我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六四和两个弹匣还在，我松了一口气，我将枪和弹匣拿了出来，刚刚躺着的位置已经被冷汗浸湿，我摸黑下了床，下铺的四个女人还在熟睡，我点了支烟，这他*不会还在梦里吧？ 我吸了口仙气儿，走向床边，挨个摸过四女的小腿： 热的，活的， 热的，活的， 热的，活的， 热的，活的。 我屏息凝神手撑着两边，头朝床里探了过去，直到四道轻微的呼吸声传入我耳朵内，我才放下心来，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我悄悄打开车门下了车，我的电车就在房车前面，随后我双手持枪，慢慢走向那个死去的不可名状物，不可名状物还在，不可名状物身下的丧尸也还在。 我松了口气，走向电车，按了按车钥匙打开了后备箱，我摸了摸纸箱子，弹匣也还是弹匣，我打开车门，熟睡中墨宝受到惊吓，拍了拍翅膀在狭小的空间内飞来飞去。 墨宝也是活的，我松了口气，斜着身子坐进主驾驶位，墨宝在闻到我的气味之后慢慢飞了下来，停在副驾驶位置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将车钥匙插进锁孔，启动车子，打开空调，我细细品味着这支烟草，还好，一切都还没变。 我将烧到烟屁股的烟头捻熄，将窗户打开一点扔了出去，随后将座椅放平，躺了上去，我将小臂搭在我额头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做梦？虽然是噩梦吧，但也终于是做梦了，自从学了美术，每次回到家就是倒头就睡，每次睡得死死的，根本来不及做梦。 第58章 梦境? 我被一阵敲窗户玻璃的声音吵醒，我抬起头，是王雪，她吧双手成半圆状在窗户上贴成一个中间断了的圆形，脸贴在手上朝车里张望着。 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点了支烟，王雪笑眯眯地说道：“走吧，吃饭了。” 墨宝拍着翅膀飞到我肩膀上，王雪注意到我肩膀上的墨宝：“我也给你做了早饭哦~” 我上了房车，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不免松了一口气，对着众人笑了笑，落了座，今天的早饭依然是意面， “墨宝，你的在这里哦。”王雪指了指灶台上的一小碗肉酱说道， 墨宝即使听不懂王雪说的话，也能看得懂王雪的意思，毕竟墨宝的智慧是经过病毒的提升的。 墨宝拍着翅膀飞到了灶台上，看了两眼碗里的肉酱，也低下脑袋吃了起来。 可能是我的脸色不太好，刘依依边吃着盘子里的意面一边问道： “你怎么了？看起来状态有点不对。” 我吐出最后一口仙气，捻熄了烟头，说道： “没事，做噩梦了。” “真稀奇，你也会做噩梦？”吴程程打趣道， “什么噩梦？”张心怡问道， 我摇了摇头，将叉子挑起来的意面嗦进嘴里：“吃饭时不聊这个。” “那看样子你做的噩梦还挺恶心的。”吴程程笑着调侃道， “我们昨晚也做噩梦了。”刘依依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 我愣了愣： “你们？” “都做了？” “还是噩梦？” 刘依依点了点头，神色严肃的补充道：“还是同一个噩梦。” 听到这话我有些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干饭： “什么噩梦？” 吴程程笑着说道：“吃饭不聊这个。” 等众人吃好了饭，张心怡和王雪去刷盘子，我点了支烟问道： “什么噩梦？” “我们梦到你用射钉枪把我们都杀了，还把我们一一摆倒床上，然后你竟然就爬到上铺睡觉去了。”吴程程笑着说道， “然后就是灵魂出窍了吧，就是上帝视角，看到你被一群便衣抓了起来，你试图逃跑，但是有个便衣一枪打中了你的大腿。”刘依依神情严肃的说道， 我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打中了我哪边的大腿？” “左边？还是右边？” 吴程程想了一会儿，说道：“不记得了，看的没那么清楚。” 刘依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是，我也不记得了。” “左侧哦，那群便衣击中了你的左侧大腿。”正在洗刷盘子的王雪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哦，因为你违反了条例，我很生气，明明说好的我们听你的，你就会保护我们，没想到你毁约了，所以我记得当时在梦里我很生气。” “所以你被便衣击倒的时候我看的很清楚。”说完这话，王雪回过头笑着看着我： “当然，梦都是反的，你不会那么做的对吧？” 我皱着眉头，呆滞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刘依依： “然后呢？” 刘依依愣了愣，说道：“没了啊，不过我们三个没了，王雪还有。” 我转头看向王雪，王雪和张心怡此时也将盘子洗刷好了，张欣怡将盘子擦干净堆了起来，王雪走向我，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当时在梦里因为你爽约，所以我当时肯定生气啊。” “就爬上你的床，当时我面目全非，就躺在你怀里看着你，随后你好像看到我了，” “之后就没有了。” 我抓住了疑点：“按照你们所说，我已经被便衣抓住了，你又是怎么躺在我床上的？” 王雪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场景的切换就是这样，上一秒我还在天上看着你被便衣摁住，下一秒我就躺在你怀里了。”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我*走天下。 我皱着眉头，说道：“我做的梦更要清晰一些，而且。” “我做的梦和你们做的梦一样，只是视角发生了改变。” 闻言，刘依依和吴程程都皱起了眉头，只有王雪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说道： “我做的梦就是这样啦，费脑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找我的心怡宝贝玩咯~” 王雪起身，朝张心怡走了过去：“心怡宝贝，我来啦~” 王雪扑在张心怡怀里，张心怡仍然面无表情，但还是一把抱住了王雪。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先搁置吧，先赶路。” 刘依依点了点头，吴程程还是紧皱着眉头，我起身走向车门，墨宝此时拍了拍翅膀跟了过来，它停在我的肩膀上，我下了车关上房车车门。 我上了电车，点了支烟，启动车子，继续朝着既定目的地驶去。 因为物资并没有消耗多少，想要沿着开封郊区开往下一个补给点。 我看了眼电量，不免叹了口气，即使这辆车性能续航再强大，此时电量也已经见底了，毕竟三百一十多的公里跑过来，现在就是不知道这辆车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还没跑到八十公里，电车就已经罢工了，我看了看四周，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充电是不可能了，此时刚刚离开开封，车子就罢了工。 我下了车，此时也到了正午，也是到了该干饭的地步了，房车也慢慢停了下来，我打开电车后备箱，抱起一个纸箱走了过去，刘依依帮我开了门，随后我再次回去把另一箱弹药抱了回来，又将主驾驶车门里的那把满弹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拿了下来。 “怎么了，没电了？”刘依依问道， 我点点头：“没电了，也到中午了，吃个饭吧。” 刘依依点了点头，虽然电车没电了，但是这辆房车油量可是一百二十升，大概可以跑一千六百公里左右，从服务区到吐鲁番是三千多公里，只要中途加一次油就可以了，况且我们还带着装满柴油的七个10升塑料桶，差不多是够的。 第59章 吴程程的疑惑 吃完午饭，墨宝飞到靠窗户的桌子旁边，吴程程来到我身边，她坐下后一脸认真的对我说道：“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说，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吸了口烟，看着吴程程点了点头， “我想，我们身体里是有病毒的。”吴程程犹豫了一会后，坚决地说道， 我平静的点了点头，吴程程看到我认可了她的观点，大受鼓舞，随后继续说道： “墨宝应该是被病毒洗礼过的，不然它的体型和智慧不可能这么高。” 墨宝歪过头看了吴程程一眼，吴程程注意到墨宝看她，边朝墨宝笑了笑，看到吴程程对它笑，墨宝又将头歪了回去。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昨天杀掉的那个不可名状物其实也是病毒的产物？” “你杀掉那个不可名状物时，那个不可名状物在濒死之际联系上了我们体内的病毒，” “所以我们才会做同一个梦境，而且按照这样说，如果我们能从病毒中提取出对人体有益的细菌，那么人类在体能上就可以更上一个台阶！” 我摇了摇头：“太牵强了，理由太牵强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不可名状物可以联系到我们体内的病毒？”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可以把病毒变成有益于人类的菌群？” 我的反问让吴程程有些懵，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的结论都是建立在大量事实基础上的，并不是像这样想当然的。” “我们体内有丧尸病毒不假，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体内有病毒但并没有变成丧尸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择将你们囚禁起来当做备用口粮吗？” “你们都是我从c4救出来的，应该也看到了我那晚撕开了一个女生的脖子了吧？” 吴程程愣在了原地，我看她这副蠢萌的样子，不免笑了笑，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还没有变成丧尸，我暂时只能归结于我们自身的免疫系统，并且这种病毒异常弱小，” “你看，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什么丧尸鹿啊什么丧尸鸟啊之类的丧尸动物，对吧？” 吴程程慢慢的点了点头，我紧接着说道： “那么就是两种可能了：” “一：这是一种只针对人类的病毒，但是这种病毒制造出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毕竟现在每个国家都沦陷了，如果这种病毒仅仅针对人类，那么动物对这种病毒完全免疫，但是像墨宝还是受到了病毒的影响。” “二：病毒非常弱小，只能挑软柿子下手，而且你看看在自然界，人类不仅是所有动物里唯一一个会腰疼的动物，并且动物们可以直接吃生肉，你可以吗？当然，东瀛那群畜生算不上人类。” “动物的消化系统和免疫系统高于人类，动物有羽毛、皮毛来御寒，而人类啥都不穿迟早被自然环境淘汰掉，人类这个傻孩子把天赋点全点在了智慧上，体能方面那是几乎一点儿没点啊！” “而且你发现没有，变成丧尸的第一波人基本上是体质弱、身有残疾、常年疾病缠身的人，但是这些人变成丧尸之后能跑能跳，行为不受影响，这也说明丧尸病毒比任何病毒都要厉害，丧尸病毒直接接管了被感染病毒的身体的控制权。” “病毒有了宿主的物质能量供养，病毒就会愈发强大，强大后我们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干不过了，我们被咬了自然也就变了。” “丧尸同类相食的后果就是掠夺能量物质和病毒的积累，所以丧尸才会不断进化。” 吴程程沉默了，她问道：“那我们的梦境是怎么回事？” 我再次低头点了支烟，说道：“我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失去了旁观者的身份，并且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我无法得出结论。” 吴程程低下头，扣起了手指，我伸出手阻止了她左手手指殴打右手手指的行为，笑着说道：“别抠手指，多大了还抠手指？” 吴程程笑了笑：“习惯，就像你抽烟一样。” “那怎么一样呢？我抽烟只是伤肺，外貌又没多大问题，你抠手指把手指弄得不好看了怎么办啊？”我打趣道， 吴程程被我说的话硬控了一会儿，随后哭笑不得地说道： “原来你也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啊。” 房车一直在行驶，所幸房车上安装的导航也是不需要联网的，我们也一直在朝正确的方向行驶。 我捻熄了烟头，站起身来到正在开车的刘依依身边，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腔调说道： “姐姐，我还是小孩子，我没有驾照，不会开这种车，所以只能拜托姐姐你来开啦。” 刘依依愣了下，随后笑了出来，她回头快速看了我一眼，随后将头转了回去看着前方笑着说道：“你也知道你是小孩子啊？” “没事，我来开吧，去往伊甸园的路就交给姐姐好了。” 刘依依调侃道， 我笑了笑，夹着声音说道：“姐姐最好了，我就知道姐姐一定可以的！” 话一说完，我被自己的声音恶心到了，刘依依也是一愣，哭笑不得地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听到这话，我心中升起一些恶趣味，再次夹着声音说道：“正常的纯情男高中生不就是这样吗？” 刘依依笑了起来，笑声之大都惊动了在后面睡觉的王雪和张心怡， “怎么了怎么了？说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笑笑！”王雪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语气说道， 刘依依的笑声也渐渐收敛，说道：“你这样多好，成天板着个脸没有一点男孩子的蓬勃朝气。” 我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靠在主驾驶位后的屏风说道：“行了，玩笑到此结束，看路吧。” 第60章 无事发生 小插曲过后，刘依依开的车很平稳，也许是路好，反正在傍晚时分，我让刘依依停下了车子。 我们早就开过了洛阳，现在正是前往西安的路上。 “一天三百公里的话，差不多要十天左右才能到达吐鲁番。”我自言自语道。 今晚的晚饭是大米饭，配着一份菜品， “预制菜品已经越来越少了，我们的食物基本上都是主食，我们身体每天还需要吸收一点肉类和油，所以只能这样了。”吴程程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随后吴程程有些犹豫地说道：“墨宝……怎么办？” 我看了眼站在灶台上眼巴巴看着我们吃饭的墨宝，一时间也没了注意，墨宝似乎看出了我们没法对它的一日三餐负责，它用嘴巴啄了啄窗户玻璃，我走上前去，对它说道：“明天一早就要回来，知道了吗？” 墨宝看了看我，再次啄了啄窗户玻璃，我把墨宝提溜起来，打开了窗户，墨宝想要立刻飞出去，但是被我抓着翅膀，飞不起来，但是这时我才切身体会到被病毒强化过的身体有多么强大。 我有些控制不住墨宝，我再次说道：“明天一早就回来，记住了吗？” 我松开手，墨宝顺着窗户缝隙飞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随即将窗户玻璃关上，只能祈祷病毒强化过的脑子还好使吧。 我坐回位置，将面前这碗米饭就着口水吃了个一干二净，吃完米饭，我放下筷子，喝了两口水，王雪有些疑惑：“你怎么不吃菜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吃吧，我没事的，反正我在病毒爆发之前每天也是只吃主食。” 闻言四女面面相觑，我笑了笑，说道：“你们吃吧，没事的，我的身体习惯了不吃配菜，但是你们的身体可没习惯。” “吃吧，要是这菜没吃完我可要惩罚你们。” 我坐到窗户的另一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看了眼外面正在暗淡的世界。 到了吐鲁番盆地其实并不是就万事大吉了，但是吐鲁番盆地是众多坏选项里最好的那个，已经是坏选项里的最优选了。 找个平原，远离核辐射，远离城市，远离丧尸，但是不远离边疆。 虽然说边疆有人驻守，但是高寒贫瘠的去的驻守兵力和经济繁华的边疆驻守兵力是不能比的，虽然是说吐鲁番盆地四周有山脉环绕，但是只要是人能去的地方，丧尸也可以去。 因为高寒贫瘠地区的驻守兵力少，所以我不能保准他们和那天来到县城里的大兵不一样，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逃兵？有，逃兵多不多？不多。 也正是因为驻守士兵少，所以我不能，也不敢保证平时的人的性格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还会保持一致，就像当时我在学校实验楼天台上思考的一样。 我不敢保证所有人的心都是那一抹鲜艳的红色。 到了吐鲁番盆地，找个草原定居下来，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通讯设备与外界交流，唯一能获取外界消息的可能就只有这辆房车上的收音机了。 保持收音机的运作和这辆房车的全天候运作，都需要燃油，这也就意味着我要么再搞一辆摩托或者小汽车之类的来当做运输工具，要么驻扎的地方不能离城市太远。 吐鲁番盆地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思考出来的结果： 一：吐鲁番盆地够远，能够免受核辐射的侵扰。 二：那片地区的人口密度要比服务区那片地区的人口密度低得多，人少了，丧尸自然也就少了。 三：草原一望无际，但凡有任何一点异常就可以迅速做出反应，不至于被动打防守战。 四：灾后的重建必然会用到大量的人力物力，要解放必然也是先解放经济繁华地区，在盆地里苟活到重建结束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点了支烟，心情大好，总而言之，还是要先到达吐鲁番盆地再说，毕竟以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食物水源，无论遇到谁都能碰一碰。 况且，我们现在还有车，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夜晚很快降临，四女也在此时收拾好了碗筷， 我摸着黑回头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低声说道：“你们上床，我看看周围的状况。” 很快，四女上床的声音传入我耳朵里，我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一角，在适应了黑暗后朝四周张望着。 还好，当时挑选房车的时候特意选了这辆黑色的，现在又关了灯，在外界看来，此时估计已经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了。 这附近倒是没有丧尸和那种不可名状物。 我在脑海里仔细回忆着那天杀掉的不可名状物的各种细节，逐渐在脑海里将那不可名状物的形状勾勒出来。 蜘蛛的足，人的脑袋，如果用那触手做脚，趴在地上高度大概就是一米五左右，如果像蜘蛛的话，那么基本的跳扑应该是会的，那么我在它扑过来的瞬间射击它的胸腔就可以了，等它倒在地上再朝它的脑袋补枪。 这种不可名状物更像是蜘蛛的足取代了人类的四肢手足，但是……如果那蜘蛛足般的触手并不是人类四肢手足的替代物呢？ 毕竟我没有见过这种不可名状物在街上行走，脑海中所勾勒出来的样子也是全部凭靠我的主观臆断而已。 如果那蜘蛛足般的触手对那不可名状物来说只是个攻击性器官呢？ 我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想法晃出我的脑袋。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又跑到另一侧看了看，在确认了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我脱下衣服，在上床之前再次确定了一遍四周。 我放下心来，随即朝床铺走去。 第61章 变故 第二天一早，我的四肢还是一如既往地酸麻，我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起身开始洗漱，现在是经过洛阳去往西安的路途。 西安，咸阳，宝鸡，天水，兰州，嘉峪关。 过了嘉峪关，就到了吐鲁番盆地了，今天的目标就是尽量在天黑之前到达西安，郊区的道路依然很平静，四女也逐渐醒了过来，我点了支烟，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天边还是看不到墨宝的身影，我有些担心，就像一个老父亲等待归来的游子那般心切。 王雪洗漱完之后来到灶台旁，开始做今天的早餐， 天气已经入秋了，车里没开空调还是比较凉爽的，但是我们身上没有用来过冬的衣服，到了吐鲁番盆地，也只能窝在车里了。 今天的早餐依旧是白米饭，配上一点酸菜，我刚要端起饭碗，四双筷子夹着酸菜放到了我的碗里，我有些懵，随后依次将我碗里的四小堆咸菜夹回中间那个盛着咸菜的小碗里。 “我不吃，别给我夹。” 王雪愣了愣，笑着将酸菜夹回我的碗里说道：“那不行，你昨天晚上就没有摄入，光吃主食的话身体会出问题的。” “就是，好歹吃一点啊。”刘依依再次给我夹了一点酸菜说道， “你吃，我看着你吃。”吴程程也夹了一筷子酸菜放到我的碗里。 张心怡倒是没有表示，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真的不吃吗？”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场景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是了，我是见过，在病毒爆发之前的家里。 我将筷子放下，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 “你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似乎没有搞清楚你们现在的自身处境？” “我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是吗？” 四女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情绪不太对，都没敢开口。 “我一口唾沫一个钉子，说了不吃就是不吃，怎么？你们这是想造反？” “夹走！” 王雪乖乖的听话，将筷子伸到我的碗里，将她夹给我的酸菜夹了回去。 刘依依沉默了一会儿，也将酸菜夹走了。 吴程程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但也还是将酸菜夹走了。 我将筷子拿起来，说道：“只有张心怡将我的话听了进去，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追究。” “下不为例。” 因为我的训斥，这顿早饭的氛围异常沉重。 吃过早饭，车子启动，继续我们的旅途。 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墨宝，其实我有想过等着墨宝回来的，但是考虑到墨宝之前出去一去就是好几天，我们也等不起，所以只能先行一步了。 我点了支烟，看着窗外沿途的风景，因为早饭的训斥，车厢里现在寂静无声，只有坐在刘依依身边的吴程程在不断调试着收音机。 收音机里发出的阵阵电流声，很明显，病毒爆发之前的电台是一个都听不了了。 那收音机里传出的电流声让我有些烦躁，我有些出神，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们现在在西安城内，我们建立了一个西安庇护所。” “我们的幸存者联盟在龙鸣雅府，整座小区内的丧尸已经清理完毕，如果有幸存者需要救助，可到龙鸣雅府内寻求帮助，我们会为你们提供帮助！” 我被收音机里的声音吸引过去： 龙鸣雅府？ 幸存者联盟？ 西安庇护所？ 正片小区丧尸清理完毕？ 随意一个消息都足以吸引任何人过去，但是在此时的关键节点上，我不是很想节外生枝。 吴程程看向我，我朝她摇了摇头，毕竟这帮人，我不知其善恶，不知其根底，在一点消息都没有的情况下，我下意识的想要避免与他们接触。 吴程程了解了我的意思，转头对刘依依说道： “按照原路线行驶。” 刘依依没吱声，应该是点了点头，我撕了两张卫生纸，对折，浇了点水上去，随手将手里的烟屁股摁熄在卫生纸里。 在中午午时分，我们到达了西安的郊区附近，我说道：“停车吧，原地休整。” 刘依依慢慢停下车子，解开安全带来到房车客厅。 “现在开始准备午餐吗？”王雪有些怯懦的来到我身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叼着烟来到车前窗处，看到了距离我们大概有两千米的西安城， 郊区的道路畅通无阻，只有两旁四散分布的小房子。 中午的饭菜依旧是米饭，配上少许的酸菜。 我叹了口气，端起饭碗吃了起来，现在是白天，丧尸的活动没有那么频繁，从出发到现在，我没有听到任何爆炸声，是核电站距离我们太远了，还是核电站压根儿就没有爆炸的迹象？ “轰！！！” 我撂下饭碗转头看去，在这一侧的草地没有任何异样，我站起身绕过面面相觑的众人，来到另一侧的窗户口，不远处的小房子火光冲天而起，还有微弱的狂笑声。 “成功了！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摸向后腰处的六四，将它拿了出来，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那正在燃烧的小房子。 你*，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从草堆里站起身，他背对着我，双臂张开，仰天狂笑着。 我咽了口口水，看样子这个人是在做些什么实验，但是试验成功的动静那么大？他在手搓炸弹吗？ 我没有下车，看着男人有什么行动，男人转过身来，看到了我们停在郊区道路上的房车。 男人满脸脏兮兮的，头发很长，并且头发可能是烫过的，有些卷，让我只能看到他鼻子以下的面孔，整个人除了白大褂干净些，他整个人说是蓬头垢面都不为过。 我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房车，双手握着的六四越来越紧。 第62章 男人的研究成果 男人走近后看到了窗户边的我，我双手持枪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疯癫的男人，因为我的双手在窗台下面，男人此时并没有看到我的枪。 他脸上略带疯癫的敲了敲窗户，随后指着不远处爆炸的房子： “你看，你看，我成功了，你看啊！” 我打开窗户，问道：“你在做什么实验？” 听到这话，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他就像要和同班分享成果那样兴奋： “我告诉你啊，我干了一件足以改变世界的壮举！”男人举起双手朝天空兴奋地大喊道， 随后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不过你可不能对别人说啊。” 我笑着点点头，在得到我的承诺过后，男人的脸上再次绽开笑容。 “我发现，只要有足够的电力，人体内的病毒就能够得到抑制！无论什么病毒！” “只要电力足够，癌细胞都可以被杀死！” 电力足够？那不废话吗？人体都没了，病毒当然可以被杀死！ 我谨慎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将窗户锁死，拉上窗帘，外头的男人急了： “哎哎哎，你别走啊！你下来！你下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研究成果！” 我推开车门，没有任何犹豫，朝这个男人连开数枪，男人直到倒在地上，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走上前去，踢了踢男人倒在地上的身体，可是男人的表情在不可置信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我眼睁睁看着他捂住身上的枪口，那件白大褂被他的血液污染，他摇摇晃晃的扶着房车站起身，脸上的笑容不减，他大喊着说道： “你看！你看！我死不了！我死不了！” 我退下打空的弹匣，重新装上新的弹匣，再次对准他开枪。 这次我没有射击他的躯干，而是瞄准了他的脑袋， 随着子弹的击中，他的身体朝后歪斜了几下，但是并没有倒在地上，他将身子板正，伸手将额头的一颗颗压扁的子弹扣了下来： “你看！你看！我根本就死不了！” 我彻底慌了神，这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再次退下空弹匣，换上新弹匣之后，这次我没有射击他的头部，而是对准他的眼睛射击，他的惨叫随着枪响而愈来愈大。 他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他的眼眶，哀嚎声响彻旷野， 果然，无论是什么物种，眼睛永远是弱点。 但是这个怪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来，他颤抖着说道： “原来我不是不死的，原来我不是不死的……” “不对，不对，不对！” 他转了个方向，跑向他的房子，边跑边说道：“你先别走！我知道问题所在了！” “等我回来你再试试！绝对不死！” 我看着他踉跄的跑向房子，我确实击中了他的双眼，他的哀嚎声也证实了这一点，但是这个男人的步伐虽然不稳，但是方向是没错的，一点偏差都没有。 不行，得在这里除掉他！ 我拉开车门，找到了那两箱弹药，我退下空弹匣，从箱子里摸索出一个新弹匣装上，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带了三个满弹弹匣装在身上，我对着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四女说道： “别出去，等我回来！” 王雪点了点头，我冲下房车，朝着那个还在燃烧的房子跑去。 我不时能听到房子里那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在哪儿？！在哪儿？！” “我的宝贝儿！你在哪儿？！” 我一脚踹开半掩着的房门，满屋子的仪器映入我的眼帘，中间的一张手术台上绑着一个……人？ 不，这个人只有人类的形态体型特征，但是并不是人，这个被绑着的怪物异常瘦弱，就像是一副骨架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他赤裸着身体，但是因为他全身的血污，我一时半会分不清躺在手术台上的这个可怜人是男是女。 它的眼球鼓起，没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的包裹，显得它的眼球异常庞大，它的手指很细长，细长到能碰到膝盖。 怪人被踹门的声音吸引，他转头看向了我，随后用无所谓般的腔调说道： “咦？你来了？随便坐吧！我还在找东西，等我找到东西弄好了，我们就可以再次进行测试了！” 我转头的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他的两个眼眶里空荡荡的，他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做这么庞大的研究背后必然有人支持，但是他后面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再次进行……测试？ 测试什么？测试他能不能硬抗子弹吗？ “真是个疯子……”我走上前去，一脚踹倒了正在台子边的男人，把他踹倒之后，我对着他的脑壳再次清空弹匣。 “嘭！嘭嘭！” “喂！你干什么！我还没准备好呢！” “嘭嘭！嘭嘭！” 我退下空弹匣，换上新弹匣再次朝倒在地上的男人开枪， “嘭嘭嘭！！” “你干什么？！我都说了我还没准备好！” “嘭嘭！” “停下！停下！疼！疼！” “嘭！” “嘭！” 我再次将空弹匣退下，因为有些慌乱，在再次换弹的时候，新弹匣不慎掉在了地上，我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空弹匣。 我的手刚放在弹匣上，那个怪人的手就按在我的手上，他那满脸血污的脸对准了我，那空洞的眼眶对上了我的双眼。 “急什么？等我换下眼睛，就可以测试了，现在测试，我拿不到准确数据啊！” 砖瓦房燃烧的噼啪声很清晰，因为房顶被爆炸掀飞的缘故，现在燃烧的黑烟全部往天空窜去。 我咽了口口水，轻声说道：“好，我等你。” 怪人笑了起来，缩回了手，他站起身，语气轻松地说道： “怎么样，我的这副身体就是强化过的，厉害吧？” 我捡起弹匣，一点点挪到门口：“那我在外面等你，你弄好了来外面，外面空间大。” 男人笑了笑，回过头对我说道：“行！那你先出去吧！顺便帮我把门儿带上！” 第63章 理清 我走到外面，轻轻关上关上房门，随后头也不回的跑向房车。 我*你*，这他*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拉开车门，气喘吁吁地朝着蜷缩在床上的四女喊道： “刘依依！快点！走！” 刘依依立马爬了起来，一路小跑着坐上驾驶位，她拧动钥匙，一脚油门险些让我摔倒在地，看到我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刘依依不免放慢了车速，她回过头看向我说道： “你没……” “踩油门啊！别管我！快走！”我挥舞着手臂，刘依依再次将车速提了起来，这次我做好了准备，调整了下重心，晃了两下便站稳了身体。 我来到纸箱子面前，刚刚在小房子里的血腥场面让我的理智狂掉，我回忆起当时我进入房间时的那一幕幕，退下空弹匣，摸索出一个新弹匣，但是因为手抖，新弹匣装了几次也没有装进去。 我有些崩溃的用持枪的右手捶打着不争气的拿着新弹匣的左手： “嗯！嗯！嗯！” 我瘫倒在地，深呼吸几次，慢慢的将弹匣对准了手枪，将它塞了进去。 我长出一口气，随后又摸了两个弹匣出来装在身上，走到车前坐上了副驾驶。 我摇下车窗，伸出头朝身后望去，那熊熊燃烧的房子逐渐成了身后的一个小点儿。 我松了口气，有些无力的瘫倒在座位上。 “怎么回事？”刘依依目视前方问道， 我把头靠在座椅上：“他*的，三十五发子弹弄不死一个人。” 刘依依皱了皱眉头，语气中的疑惑不加掩饰，问道： “他还没死？” “嗯！”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我击中了他的心脏……” “击中了他的脑袋……” “击中了他的眼睛……” “他*的，你知道吗？子弹根本就射不进去！他*子弹连他的头骨都穿不进去！只是射穿了他额头那一层皮！” 我有些激动，坐起来对刘依依说道： “我*，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 “眼睛呢？子弹连他的眼睛都穿不透吗？”刘依依问道， 我瘫坐回座椅上，看向窗外：“那倒是没有，子弹击穿了他的眼睛，但是他仍然能看到我。” “仍然能看到你？”刘依依的声音传来。 “嗯，”我说道：“并且听他的意思，眼睛还能更换，我嘞个飞天大*啊。” “我们要不要去那个什么雅府寻求帮助？”刘依依问道， “寻求个勾八帮助，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反驳道。 “那听你的意思，这个男人用枪也杀不了，我们去提醒一下他们，不好吗？” “好好开你的车！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我没好气的说道，我站起身，走向客厅的沙发，其余三女早已从床上爬了下来，吴程程说道： “我觉得可以去找军方，军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对这人进行清缴的。” 我瞥了吴程程一眼：“不是，你脑子也秀逗了？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脑子都不动？” 吴程程明显有点懵，王雪和张心怡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来点上： “我问你，人类变成丧尸之后，是不是速度奇快无比，力量也非常强大？” 吴程程点了点头， “只是病毒会侵蚀人类的意识并掌握身体的主动权对吧？” “但是你看墨宝，墨宝的意识并没有被侵蚀，反而因为病毒，身体智商等指标都得到了强化。” “接受病毒的洗礼之后得到身体各项指标强化的动物很有可能不止墨宝一个，很有可能不止乌鸦一种。” “如果将病毒进行改变，植入病毒之后人体的各项指标都能得到强化，并且人体的意识还能够得到保留。” “那么这项技术在灾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一打起仗来我们这边个个都是刀枪不入，对面个个都是肉体凡胎，那不就是压倒性优势吗？” “所以你猜猜看，军方会不会抓几只丧尸，然后在死刑犯的身上进行实验？” 吴程程沉默了，并没有说话。 我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而且那个男人屋子里有一具人类的躯体，旁边还摆满了各种仪器，并且我们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任何一只丧尸。” “那么你再猜猜看，是不是有人不仅为他提供机器，还帮他清理了周围的丧尸，就是为了那个男人能够安全的做实验？” 吴程程低下头，又开始扣起了手指，我再次伸出手阻止了吴程程左侧手指对右侧手指的家暴，吐出一口白雾后说道： “如果我们找到了军方，并且告知了军方这件事情，你再猜猜看，军方是立即将男人清除，还是把男人接回去奉为座上宾，并加以‘技术指导’的名号？” 我叹了一口气，捻熄了烟头，声音略微调高了一点说道： “还有要不要通知龙鸣雅府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明白吗？我们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还要圣母心泛滥去通知那些人？” “好吧，退一步说，我们去了，你要怎么跟他们说？” “说我们遇到一个意识清醒的、刀枪不入的怪人？我们开枪也杀不死他？”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仗着人数优势将我们拿下？” “就算我们能开枪逼退他们，那么枪声会不会吸引来城市里的丧尸？” “所以不要什么事情都想当然好吗？” “稍微动一下脑子好不好？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方什么底细我们都不知道，就贸然闯进对方的地盘？”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说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无条件的、绝对服从于我，其他事情不需要你们瞎操心。” “行吗？” 吴程程点了点头：“行。” “刘依依！行吗？” “行！” 第64章 不是哥们 在离开西安，去往咸阳的路上，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趁着天色还没有拢上他那漆黑的面纱，我让刘依依停下了车子。 刘依依伸了个懒腰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其他三女正在忙碌着准备晚饭，今晚的饭菜还是可以的，起码比中午的饭菜要好了许多，起码是有肉了。 我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来，这一小块红烧肉我分成几次吃了下去，不得不说，我还没有考虑周到，光想着主食了，没考虑到配菜的获取。 就着两块红烧肉，我将一整碗米饭扒拉进了肚子。 我将筷子撂下，站起身离开了饭桌，俯身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来，我刚喝了两口，一阵剧烈的敲击窗户的声音响起。 我一个哆嗦，手里的矿泉水瓶差点撒在地上，一道气喘吁吁地声音如同炸雷般传入我的耳朵里。 “伙计！是我啊！你跑什么啊！大家都是男人，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这个声音我记得，正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的手摸向后腰，将六四拔了出来，仔细摸了摸身上的弹匣，还好，还有四个，我转过头朝一脸惊恐地四女摆了摆手。 我*你*了个*的！这狗*养的玩意儿追到这来了？ 不是？听他气喘吁吁地声音……他跑来的？ 不是哥们？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暗淡下来，正处于黄昏的时候。 我推门走了下去，果不其然，正是那个怪人！ 他此时双手撑着他的双膝，正在大喘气，他抬起头，不满地说道：“我一出门，你没了，你的车也没了，咱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这咋还……说话不算话呢？” 我佯装镇定地说道：“我咋不算话了？我说在外面等你，我又没说在你屋子旁边等你。” 那男人愣了愣，随后说道：“也是哈。” “而且我开车来到这里，这不也是一种测试吗？看看你能不能追上来，你看，我还专门停下等你来着。”我努力用一副平稳的语气说道，但我背在身后握着六四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着，这是第一次事情超出我的预期。 男人明显是被我说的话唬住了，他一拍脑袋，笑着说道：“是哈是哈，还是兄弟你考虑的周到哈！” 我的余光却在这时候看到了几个人影慢慢从草堆里站了起来。 我陪笑着，问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丧尸病毒对你还有用不？” “当然没用了！丧尸病毒经过我的强化，已经能够完全为我所用了，那原始的丧尸病毒就对我没用咯。”男人一摊手，乐呵呵地说道，我心里一惊，但还是努力掩饰我心中的慌乱。 “这样，我这边呢，已经能够证实你刀枪不入了，就是不知道你战斗力怎么样。”我余光中的那几只丧尸正在朝这边慢慢靠近。 “那我…那…那绝对……”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咱们测试必须严谨是不是？这样，你在这里等着，那几只丧尸。”我伸手指了指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丧尸说道：“它们会互相吞噬，在它们彼此吞噬之后会诞生一个非常厉害的东西，你在这里等着，等那个怪物出来之后，你和它打一架试试，我就在旁边帮你做好记录。” “我先上去了，你现在是英雄，是超人，你刀枪不入不怕丧尸病毒，但是我是平民，我是肉体凡胎，你不怕我怕啊，我得先上去躲一躲。” 话一说完，我拔腿就跑，上了车，那可不，再不跑我就得被丧尸吃了！男人见我说完就上了车，有点着急了。 我迅速来到客厅窗户边，我说道：“兄弟，我就把窗户关上了哈，我怕它们闻到人味儿就不彼此吞噬反而来吞我了。” 那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我关上窗户，夜幕在此时此刻彻底降临，房车里此时一片寂静。 等我的双眼适应了黑暗，就看到那几只丧尸开始互相扑倒对方，开始撕扯彼此身上的肉。 “唉！兄弟！它们真的会彼此吞噬唉！”男人兴奋地声音响起。 我掀起窗帘，看到男人点了支烟，兴奋地说道， 我笑了笑，随后把食指竖起，放在嘴边，男人会意，再次比了个“ok”的手势来。 我拆了一条大苏，取出一包来，我轻轻将窗户打开，拍了拍男人，男人点着了打火机，看清楚了我递给他的东西，他欣喜地说道：“谢了……” “嘘！嘘嘘！” 男人笑了笑，随后点点头接过那包大苏，撕开了那条塑料线后熟练地撕掉一半的金箔纸后，抖出一支来，叼在嘴里，对准他刚刚抽过的烟屁股点燃。 我再次将窗户关上，窗帘拉死，慢慢爬到四女蜷缩着的床上，我小声说道： “别害怕，没事，一切有我在，刘依依，你现在就去驾驶位，情况不对立马走！” 黑暗中一个人点了点头，慢慢爬了起来，在丧尸喉咙里的低吼声中，我牵着刘依依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驾驶位：“小心，慢点儿！” 把刘依依带到驾驶位置上，我放轻脚步再次来到窗前，掀起窗帘，现在场上只剩下两只丧尸了，那不可名状物就会在它们两个之间诞生。 我拉开窗户，拍了拍抽着烟、兴趣十足地看着两只丧尸搏杀的男人。 男人回过头：“怎……” 随后男人想到了什么，放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探出半个身子，把手放在嘴边，男人见状，也将耳朵凑了过来， “兄弟，待会儿那东西出来，你带着它去草地里打，我、还有我这车，可能都扛不住你和拿东西的随手一挥啊！” 男人笑了笑，随后也把手放到嘴边，不得已，我只能将耳朵凑了过去。 “行！交给我吧兄弟！” 第65章 逃亡 男人笑着左手握拳，捶了捶胸脯，随后伸出食指指向我，没办法，我也只好笑着和他做了一样的动作。 我点了支烟，那两只丧尸也马上就要决出胜负，我静静地坐着，并不打算看坐山观虎斗，这一场新人类的不可名状物的较量一旦打起来，就必须立刻离开现场。 不多时，其中一只丧尸扑倒了另外一只丧尸，开始啃食战败者的血肉。 我看了眼时间，深夜三点零六分，那不可名状物很快就要破肚而出了。 但是这个不可名状物并没有伸出那蜘蛛足一样的触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类似于人类的臂膀，那不可名状物更像是人类，不过它的四肢及其细长，手指更是垂到了脚旁，它歪头看到了男人和我们的车子，它嘶吼一声，分贝很高，我连忙张开了嘴巴。 那不可名状物嘶吼着朝男人扑了过来，男人用力一甩烟头，烟头被甩在地上，一时间火光四溅。 “跑！”我大吼道，刘依依的反应还算迅速，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但凡再慢一点，那不可名状物就会扑倒男人撞在房车上。 刘依依打开远光灯，一路上的丧尸都在彼此吞噬着，它们自然也注意到了我们这庞大的目标。 “别管！直接往前开！”我抱着装着六四弹匣的箱子冲到副驾驶位置上，探出头和右手，将前方试图冲过来的丧尸一一击毙，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来不及补刀了，所幸我们房车的车灯很刺眼，迫使丧尸们停止互相吞噬，转而朝我们奔来。 我看着还在车子后面追着的丧尸的速度正逐渐慢下来，这种情况便验证了我对于丧尸的另一种猜想，目前丧尸是有两种进化路线的，第一种就是不知道要满足什么条件变成新型丧尸，第二种就是彼此吞噬来变成这种不一样的不可名状物。 我不断开枪阻拦着想要扑到车前的丧尸。 一二三四五六七，换弹！ *你*！狗叫什么！ 一二三四五六七，换弹！ 我不断将空着的弹匣扔到车窗外，这些丧尸似乎源源不断，我头一次动摇了“丧尸是有限的”这一结论，随后我摇了摇头，丧尸又不会生育，现在它们又彼此吞噬，数量上那是一减再减。 胜利是终将属于人类的。 庆幸的是，现在一路上都是老丧尸，并没有见到任何一只新型丧尸或者是任何一个不可名状物。 在凌晨四点五十七、将近五点的时候，丧尸慢慢少了起来，我将手枪里的弹匣打空，随后退了下来朝车窗外面扔了出去。 我松了一口气，现在丧尸基本上都在追着车屁股，但是它们只是老丧尸，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和新型丧尸是没法比的。 保持车速一直跑就行了，这一晚上一刻都没有停歇，三个小时，时速一直在一百以上，甚至马上就跑到天水了，咸阳和宝鸡早就过去了。 天水……兰州……嘉峪关…… 出了嘉峪关，一直开就是吐鲁番盆地了。咸阳到天水有三百多公里，我们开着车都要跑三个多小时，我不信那个男人能追上来。 这三个小时跑的路程都快赶上之前一天跑的路程了，之前一天天的时速都控制在40千米左右，哪儿像现在跑得那么野啊？ 刘依依关上车灯，在经历了漫长的逃亡过后，我们也是终于迎来了那第一缕阳光。 “我*，终于挺过来了，你*的，累死老子算了，*！”我摊在座椅上，手里的六四垂到一旁，怀里抱着装六四弹匣的纸箱子。 我清点了箱子里的弹匣数量，哎哟，我你*，他*只剩二十一个了！ 我有些欲哭无泪，要知道，刚开始墨宝可是给我带来整整五十八个六四弹匣啊！ 就算算上男人的那三十五发子弹，在今晚这场逃亡之前，我还是有着整整四十七个弹匣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墨宝！我对不起你啊墨宝！ 刘依依慢慢将车子停了下来，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将安全带解下，因为我要开枪，所以我压根儿没系安全带，我抱着箱子走回客厅，将箱子放下，把手里的六四拍在灶台上，床上蜷缩着的三女也是一夜没睡，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三女，我笑着打趣道： “哟！还没睡呢？我不在就不敢睡了？” 吴程程白了我一眼，看到危机已经解除，三女这才安心睡去，刘依依有些憔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好好睡吧。” 刘依依点了点头，我也没有要和四女争抢一张床铺的意思，毕竟我也想要好好睡个觉，也不想一觉醒来浑身四肢被压得酸麻。 我按下旁边的按钮，将上面的那张床铺缓缓降了下来。 我爬上去，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头一歪，沉沉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车辆已经在行驶了，并且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我挠了挠头，有点懵*，我下了床，问了吴程程，这才得知她们中午就醒了，她们看我还在睡觉，就没喊我，现在即将要停车做晚饭了。 “现在到哪儿了？”我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刘依依嘬着筷子跑到前面看了一眼屏幕，然后转身朝餐桌走来，说道：“快到兰州了，还有几公里就到兰州了。” 咦哟，这么快？ 我刷了刷牙，又洗了把脸，我问道：“油还够吗？” 吴程程边吃边说道：“今天中午刚加的油。” 我来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问道：“那七个塑料桶空了？” 刘依依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爽了爽筷子，今天晚上的饭菜依旧是大米饭，五个人吃一份鱼香肉丝。 “行吧，明天进兰州，在兰州郊区看看，找个加油站看看能不能加上油。” 因为众女睡的时间比我少，所以她们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之后便上床睡觉去了。 我是一点儿也不困，索性就坐在窗户边发呆，兰州附近也没有丧尸，这点倒是让我比较新奇。 第66章 新生活 风沙卷过大地，满天的尘埃肆意的飞向天空，张素素紧紧跟着李年华，小心翼翼地来到城墙面前，他们掩住口鼻，尽最大程度阻止风沙侵袭，他们朝城墙上的驻守士兵挥手，期盼引起他们的注意。 “年华，你说他们能收留我们吗？”张素素打着手语问道，“不好说。”李年华盯着城墙上士兵们的反应，仍然用手语回答道，张素素眼神猛地一紧，随后拼命地挥舞自己的双手，但没过一阵，她沮丧的把手垂了下来，她有些生气地对李年华打手势道：“我肯定，他看见了我们！”李年华看过手势，随后眯起眼睛，看向城墙上头——那里空无一人。 白色的自动机枪在灰色的城墙上显得格外耀眼，它动了动，随后对准了李年华二人，“卧槽！”李年华没忍住小声爆了句粗口，警惕地望着机枪的方向，又后知后觉的看向四周。“咔咔咔——”一扇小门缓缓吊起，里面迅速窜出四名武装人员，他们齐刷刷举起了枪口，对准了他们，一位长官朝他们走来，李年华举起双手，然后掏向内衣口袋，“别动！”士兵们厉声制止，这两个字清清楚楚的钻进李年华二人的脑子里。他们是智障吗？这是李年华的第一反应。似乎是为了验证李年华的这一猜想，沙尘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往这边冲过来，没来得及哀嚎，一名士兵被拉入沙尘，不见了踪影。 强风呼啸，冷汗被卷上天空，太阳被淹死在尘埃里，每一粒沙子此时都成了要人命的利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人类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余下的三个士兵惊恐地看向四周，但随着为首长官的几个手势，士兵迅速将长官围了起来，李年华领着张素素上前，手中两张华夏人民共和国的护照赫然成了漫天黄土里那一抹显眼的红色，李年华在于长官保持距离后，依次翻开护照，随后又摘下了脸上厚厚的面罩，长官冲他们点了点头，随后三个士兵迅速打开一个豁口，将李年华二人也包裹在内，六个人紧张的朝城墙内退去。当小城门落下，李年华的后背俨然被冷汗浸湿。 走过漆黑的隧道，第二扇小城门后则是另一番景象。居民安居乐业，维持治安的武警——五人一排，两人一列——在街上小跑着巡逻，环境比外面好点，起码不是尘土飞扬。“你好同志，欢迎回到华夏人民共和国！”长官舒了口气，脱下手套，朝李年华和张素素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解散了那惊魂未定的三个士兵，然后转身对李年华说道：“同志，现在我将把你们移交到人口管理局，他们会进一步核实你们的身份，然后带你们进入新的生活。”李年华说道：“好的长官。” 一路上，李年华和这位长官开启了闲聊模式，“这年头能从外面活着摸到这个地方，小伙子本事不小啊。”“哪里哪里，我们恰好离这边近，一路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逃到这里已经用尽了我们俩天大的运气。”“外面的世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长官问道，“这两天的沙尘刮的太厉害，能见度很低，好多次差点交代在外边……” “李年华先生，张素素女士，欢迎回到华夏人民共和国，这边请。”一位女性长官和那位边防长官交接后，对着李年华说道。 “接下来是面容验证，请您穿好衣服后来这边进行面容核实。”机械女音从小房间上的播音器里传来，李年华穿好衣服，拉开帘子，看见另一个房间的张素素早已把脸搁在了机器上，李年华有样学样，也把脸搁在那上面，一阵白光闪过，“好，可以了。”这回广播里传来的是带他们来的那个女性长官的声音。钢制大门缓缓打开，长官笑着将两本全新的华夏人民共和国的护照交给李年华和张素素。“同志，欢迎回来！” “年华，接下来怎么办？”李年华伸了个懒腰，掂量了一下人口管理局给的少量货币——伟人的头像仍印在上面，给绝望中的人们带来一丝耀眼的希望。“走，先去吃顿好的！” 李年华和张素素找了一家面馆，即使物资紧缺，但因为国之脊梁的缘故，以华夏为首的亚洲基地仍然可以勉强供应人们的一日三餐，说来也是奇怪，土地越来越贫瘠，但那些水稻无论在那个地方，只要有充足的水源，它依然可以长得旺盛，李年华将第三个空碗摞在第二个空碗上，摸了摸肚皮，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中默默感谢着那位老人。一场逃难，把张素素和李年华二人累得够呛，索性，货币还是够用的，物价虽说上涨了一些，但是货币并没有出现滞留膨胀的现象。李年华和张素素去附近的旅店开了个标间，打算好好洗洗这两年来身上的尘土，两人洗完澡，为了避嫌，李年华裹着浴巾在卫生间里搓衣服，张素素则是躺在床上休息。 “年华。”张素素喊道，“怎么了？”李年华应着，但手上的活计并没有停止， “我们现在来到这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唰唰唰——”卫生间里清洗衣服的声音不断传来，但李年华对此并没有做出回应， “年华？” “哎！” “接下来该怎么办？” 洗衣服的声音戛然而止， “素素。” “嗯？” “我不会让你去参军的。” 半响，清洗衣服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我们可以去租一块地，我们可以去种粮食，或者我们借些钱开间小店……但我不会让你去参军的。” “唰，唰，唰——” “年华，你还记得临走前妈妈说的话吗？” “唰，唰唰——” “年华，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吗？” “唰唰唰——” “年华，你……” 第67章 投身一线 卫生间的门被猛地拉开，李年华双目通红，他盯着张素素，他沙哑着开口：“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他把肥皂丢进水池，“我无比清楚的记得……”李年华说道：“我比任何人都痛恨感染者…相信我。”李年华话锋一转，“但我不会让你去参军。”李年华看着张素素的双眼认真说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去参军，但你不行。” 张素素张了张嘴，但没有一句话从嘴里说出来，李年华转身进了卫生间，清洗衣服的“唰唰”声再次响了起来。良久，张素素的声音再次传来：“……为什么？” “唰唰唰——” “因为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位亲人了。” “那我就可以吗？那我就可以失去最后一位亲人吗？” “唰，唰，唰——” “你要带给我真相，和一个空空如也的盒子吗？！” “唰，唰唰——” “回答我，年华！” “唰唰唰——” 李年华拧干衣服上的水，然后把它们挂在衣架上，他没有回头，说道：“……是的，如果你非要知道真相的话。”李年华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眼睛正视着张素素说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会告诉你，但我不会让你去参军，这事没得商量。” “混蛋，逞什么英雄主义！”张素素暴起，一把勒住李年华的脖子，李年华没有反抗，任由张素素把自己扯到地上，眼看着李年华的面色越来越红涨，张素素的力道慢慢减轻，抱着李年华的头哭了起来，李年华顺势躺在张素素的怀里，“没事，没事……” “我和你一起去，不行么……”张素素抽噎着小声问道，李年华没出声，但也没有反对。“再说吧。”李年华起身将张素素抱上床，“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再做打算。” “早上好，同志！”一下楼，昨天引领他们进城的军官已经在楼下等他们了，“早上好长官。”李年华有些诧异的看着军官，又看了看长官身旁两名跟随的两名士兵，李年华有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底闪过，但他还是佯装镇定地问道：“有什么事吗长官？”军官有些局促，小声说道：“我们昨天查到了你们在原驻地的信息。” 李年华回头看了张素素一眼，张素素看出李年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张素素用眼神示意李年华没事，随即李年华想到了什么，放下心来，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长官？”李年华问道，军官挠了挠头，说道：“没问题是没问题，上面的意思是……你们在外面待过两年，你们熟悉的事要比军队的人多得多。” “上级的意思是，”李年华打断了军官，“是让我们再次投身一线吗？” “是的。” 让刚从外面回来的人再回外面，上面到底在想什么啊。军官有些崩溃，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如果不行的话……”军官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我们可以，”李年华正想回绝，张素素就抢先一步说道， “我们可以，我们，”张素素看了眼李年华，又回过头对军官说道： “我们两个服从上面的指示安排！” “好，好好！我这就去汇报！”军官大喜过望，将两名随从留下，自己跑到外面拿出一个方形物品开始通话，李年华打量着两名随从，贴近张素素的耳朵说道：“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赶紧跑，我不信到现在天网还能那么发达！”张素素笑着抓住了李年华的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年华，我不会让你再丢下我。” 军官发完讯息，在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喜笑颜开的回到二人身边，“来来来，同志，这边走。” ———— 亚洲基地平原众多，因此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基地之一，北欧基地，美洲基地，莫斯科基地，非洲基地，还有亚洲基地。这五个基地是世界上仅剩的人类大型聚集地，也是全人类最后的希望。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感染者，在官方发现情况危急之后，人类的核打击处已经全面失守，这就导致了人类目前手上有致命武器，但是缺少使用人才，大规模杀伤武器派不上用场，人类也就只能收集武器然后龟缩在此处。 目前已知感染者速度极快，个头长相和成年人类一致，目前观测到感染者的最高时速为一百八十千米每小时。感染者没有体温，因此热成像武器对它毫无作用。 ———— 军官带着李年华二人来到预备役军营，吩咐下属给他们拿了两套军服，因为居住地的土地面积愈发紧张，男女混寝已成常态化，不过在晚上休息时，男女床铺之间会拉上一道帘子。其他预备役士兵对李年华二人的到来表示欢迎，李年华粗粗地扫过一眼，这间房间算上他们两个大概有十八人，男性整体偏多。军官环视一圈，说道：“李年华和张素素二人是从外面回到这里的，他们了解的比你们要多的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他们提问，”军官略顿了顿，随后看向李年华，随后笑道：“当然，要是李年华同志不嫌烦的话。”士兵们大声哄笑起来，李年华也跟着笑了笑，这年头还来参军，恐怕这些人在基地里过得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等军官走后，一个健壮的男性来到李年华面前，笑道：“你好啊李年华同志！我叫石程，欢迎来到这里！”石程朝他伸出了手，李年华也笑了笑，回握回去，李年华看着屋里男生清一色的寸头和女生清一色的短发，奇怪道：“怎么，现在还要要求统一头型吗？”石程说道：“是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军人，要服从军队的指示。”“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的呢？”石程看向李年华和张素素，问道，李年华看了眼张素素，军官给她安排的床铺在上面，而自己的床铺则是下铺，李年华叹了口气：“我们从江苏副基地沦陷一直到现在，都在外面过活。” 第68章 敌袭 “所以军官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在下铺看书的女生问道，李年华看了她一眼，“是的，至于原因……”李年华苦笑一声：“我和素素已经没有家人，孑然一身，而且我们在外面呆过两年，对于外面的知识要比基地内的人要多的多，所以我们就想，与其在基地内浑浑噩噩过余生，还不如投身兵营，能做一点贡献就做一点吧。”石程拍了拍李年华的肩膀以示安慰，“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张素素笑了笑，说道。 “我叫石程，石头的石，程度的程，是这支小队的队长，欢迎你们的到来，至于我来到这里的理由……我和父母在世界崩溃时走散了，我用尽了所有办法去打探我父母的消息，但都是石沉大海，所以我想着在这里碰一碰运气。” “我叫李玉洁，在第一次世界崩溃前是一个学历史的大学生，世界崩溃后书本典籍都没了，我学的也都没了意义，父母……都在第二次世界崩溃时走散了，”刚刚那个看书的女生眼眸低了低，平静地说道。 “我叫梁木，这位是梁恒文，我们俩是同乡，我们从沦陷的故乡里逃出来，和家人朋友走散了。”一个身高一七五左右，但是很健硕的人从下铺站起来说道，梁恒文在上铺朝李年华招了招手。 “我叫吴琪琪，在世界崩溃之前我和家人就在山里打猎，现在土地越来越少，动物也就跟着少，家里养不起我了，就把我送兵营里来了。”一个个子在一米六八左右的女生坐在李玉洁的上铺笑着说道。 “仝宇，混混。”这个男人眼神不是很友善，而且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的手把玩着一把小匕首。 “我叫张丽，是这个混混的朋友。”另一个女生说道，她朝李年华和张素素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仝宇就是这样，但是他很强的。”张丽看起来活泼开朗，不知道她是怎么跟这个自称混混的男人玩到一起去的。 “我叫王苏，也是这个混混的朋友。”另一个男生开口说道，王苏叹了口气，然后抱歉似的对李年华和张素素笑道：“他这个人打小就这样，我告诉你们啊，他之前……” “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仝宇猛地坐直，出声威胁道，“哎哎哎，错错错。”王苏抱头求饶，与仝宇嬉闹着。 “你们好，我叫苏艺杨。”角落里一个男生回答道，“今年二十三岁，世界崩溃前我在省城里打工。”苏艺杨捂住了脸，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的父母死在与我通的最后一通电话里……” “大家都这样，苏艺杨，你也该走出来了。”一个靠在行军床上的男生说道，似乎这样的话语苏艺杨每天都会说，“你不懂！王佳，你不懂……”苏艺杨呜咽的声音渐渐传来，王佳有些不耐烦，他走过去，薅起苏艺杨的头发厉声说道：“你以为就你的父母遇难了是吗？好好看清楚眼下！” “我们会死的！我们！一个不留！都会死的！！”苏艺杨崩溃地大声喊道，他克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我们……都会死的。” “啪！” 王佳收回手掌，甩了甩，苏艺杨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他抬起头呆呆地看向王佳，“是啊，都会死，但我会死在前线战场，而你！”王佳的声音随着面目而扭曲，“你只会死在默默无闻的角落……和你的父母一样！” 王佳的话音未落，众人都觉得王佳说的话未免有些重，果不其然，苏艺杨猛然暴起，死死的拽住王佳的衣领和他一起扑倒在地，“我不许你说我的父母！，我不许！！”李年华眼角瞥见一个女生从上铺一跃而下，迅速冲向缠斗的二人，一脚将骑在王佳身上的苏艺杨踹开，狠狠扇了苏艺杨一巴掌，“苏艺杨！你冷静点！”苏艺杨有些胆怯的看了看那个女生，嗫嚅着说道：“若雨，我……”那女孩回身朝倒在地上的王佳伸出了手，把他拉了起来，“若雨，我……” “啪！” 女孩依旧用巴掌招呼王佳，力道之大，差点把王佳再次扇倒。 “道歉！” “对不起。” 王佳低头老老实实地说道，他们二人似乎有些怕眼前的这位女生，女生转过身，朝李年华二人笑了笑，“让你们看笑话了，不好意思。”“理解理解。”李年华回应道，“我叫高若雨，欢迎你们。” “你们两个，回去！”高若雨朝二人吼道，王佳和苏艺杨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床铺，苏艺杨坐在他的下铺，王佳似乎在上铺，因为他仍旧椅靠在刚刚的位置上，“但是高姐啊，我们真的可能会随时随地死掉呢！”一个盘腿坐在下铺的女生说道，她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颊，面带微笑地看向高若雨，“我们可能会死在前线，也可能会死在任意的一个角落，可能一不留神……”女生笑嘻嘻地看向高若雨，根本不在意高若雨的脸色，笑着扬起嘴角，双臂挥舞着：“嘭！” “嘭！！！” “卧槽！”梁恒文直接从床上跳起，“你踏马乌鸦嘴啊！” “敌袭！敌袭！！” 李年华拉着张素素冲出房屋，几只怪异的大鸟在天上遨游，它们的嘴巴里发出类似于人类的嘶吼声，警报早已拉响，石程和众人也冲了出来，拉着李年华就往避难所跑去。“石程！这里怎么会遭到袭击？！”李年华问道，“你以为在基地内就是万事大吉了吗？”石程没好气的说道：“要是在基地内就没事了，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这种袭击很频繁吗？”李年华问道，“不，大概三四个月一次，这次的时间有些短，才两个月感染者就再次发动袭击了！”石程回答道。 第69章 伤员 “敌袭！！敌袭！！！” 李年华一眼就认出那飞在天上的是感染者里的畸形，它们有空中优势，他看了看四周破败的房屋，“不对，光是这几只，造成的破坏力不足以让房屋倒塌。”李年华喃喃道，“你说什么？！”石程回头，朝李年华大吼道，“不对！我们的敌人还在城外！上城墙！！”李年华最后一句是朝身后的众人喊的，李年华拉着张素素就朝登上城墙的电梯跑去，但一股巨力拉住了李年华，李年华回头一看，石程正死死地盯住自己，“你说敌人还在城外？”李年华点了点头，“草！！”仝宇听到这句话后带着王苏和张丽奔向另一个地方，“走！”石程拉着李年华也朝那个方向跑去，跑了没一会儿，一个精钢打造的房屋出现在众人眼前，仝宇早打开了门，冲进去开始穿装备，他快速的穿上防弹衣，随后抄起一把枪，胡乱的带上几个弹匣，就地靠着门框，开始朝天空点射，众人陆续进入屋子里，开始穿防弹衣，李年华觉得从来没这么混乱过，他也迷迷糊糊地套上防弹衣，挑了把趁手的枪支，问道：“往哪儿走？”石程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就在这儿，我们要把威胁清除。”王苏和张丽一左一右帮仝宇打起了配合，“不对！光是几只鸟人不足以拉响警报！”石程拿起一面盾牌，转头看向李年华，石程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大声喊道：“有投射者！城外有投射者！”随后振臂一呼：“快走！我们先去占领制高点！” 李年华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竟浮现出一种归属感，他们应该是受到这种袭击很多次了，他们应该知道这次感染者袭击的危险性，李年华不疑有他，听从石程的指令拉着张素素冲出了房屋。 石程和梁木梁恒文举着盾牌在前方开路，吴琪琪和李玉洁多背了一个背包，她们俩走在最中间，王佳一手拖着濒临崩溃的苏艺杨，一手举枪警戒着四周，李年华凑到张素素身边，看着仝宇三人在前方不断点射天上的感染者，中途不断遇到其他幸存下来的小队，这支队伍在不断壮大。现在各个方位都有了举盾的人，中间留有空隙给二排的士兵留有射击空间，三排的士兵则举枪防范着天空，最中间的则是携带大量物资的医疗兵。李年华和张素素就在二排，“石程！还有多远？！”李年华头也不回地大声问道，“快了快了！” “嘭！” “嘭！” “嘭！” “加快行军速度！已经有三个感染者落地！感染者总数未知！三排停止射击但不要放松警惕！二排加强警戒！”石程大声喊道。到处都是被毁坏的房屋，没有明火，但是所有物体都在徐徐地冒着黑烟。队伍在朝那高建筑不断靠近，距离越来越近，所有人心中的希望在不断放大。 发霉般的腐臭味突兀地钻进众人鼻子里，一个破败的人类出现在拐角处，它身上的躯体部位缺失了很多块，血液经过常年积累，早已开始发黑发臭了，它似乎注意到了众人，缓缓转过它的头颅，眼皮不断缩小，漆黑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它的嘴巴微微张大，面目开始扭曲，一声嘶吼从它的喉咙里传出，声音逐渐刺耳。 “打！！！” 火舌四面八方朝感染者席卷过去，“其余三面警戒，不要回头！”石程大喊，可感染者的上下腾挪，精准避开了每一枚子弹，直直朝着众人袭来。 “顶住！！！” “嘭！！！” 在那感染者冲过来的一瞬间，李年华猛地撞向张素素，两人倒向一边，举盾的一排被尽数冲散，冲击力甚至到三排才消散，石程倒在地上，精钢盾牌的碎片插在他胸口，嘴里咳着鲜血，一排举着盾牌的士兵似乎都是这样，二排还好，受伤的士兵们都是内脏被震得粉碎，样子没那么惨烈，李年华顾不得其他，拉着张素素就往附近的建筑物内跑去，感染者似乎也对李年华没什么兴趣，直直地往队伍中间扑过去 ，二排存活的一位士兵举起枪，想要再挣扎一下，可枪口还没对准那感染者，一只大手就轻轻盖在了那名士兵的头上，“咔”感染者松了手，随后再次朝人堆里扑了过去，那名士兵顶着不成样子的脑壳倒了下去，子弹穿过枪膛的声音再次响起，密集的声音连成一片，李年华拉着张素素躲在建筑物的一张放倒的桌子后面，他把她的脑袋狠狠地压在自己的手心下，随后猛地站起身，端枪，瞄准，扣动扳机。 “嘭！！！” 感染者眼睛盯着张丽，缓缓倒了下去，“呃呃啊啊啊啊啊！！”张丽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叫喊以缓解心中的不安，“闭嘴！你疯了吗？！”李年华呵斥道，仝宇用力推开躺在自己身上的感染者，喘着粗气地翻过身，他用枪托支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却以失败告终，仝宇有些茫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感染者，“死……死了？”幸存的众人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感染者的头骨虽硬，但只要它是碳基生物，那它就怕5.56。”李年华拍了拍枪身，“感染者的速度，反应能力等各项指标都是成年人类的十倍甚至百倍，它们迅猛，致命。”仝宇掰过那感染者的脑袋，子弹从它的左侧太阳穴进去，却没有从右侧太阳穴出来。“草……”仝宇无力地垂下手，一回头，却看见王苏的尸体就倒在自己不远处。 “仝宇……”张丽走到仝宇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在仝宇肩膀，但此时无论是什么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李年华见危险暂时解除，招了招手示意从桌子下冒出一个头的张素素过来。李年华将枪口对准那感染者的后脑处又补了两枪，然后对准心脏处也开了一枪，杜绝了这感染者没“死”透的可能性。 第70章 天真的孩子 “李年华……告诉我，怎样才能让这些该死的玩意儿死掉？”仝宇跪在王苏身边，颤抖着问道，“死掉？哈！感染者是尸体，你问我怎样才能让尸体死掉？”李年华嘲讽道：“尸体是死不掉的，就这个感染者。”李年华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感染者“它也没死掉，不过我捣毁了它的小脑和脑干，让它失去了行动能力，简单来说，我让它变成了‘植物人’。”李年华俯下身子，朝瘫倒在地的仝宇伸出了手：“就算是这样，我也不确定感染者的恢复能力能不能将破损的小脑和脑干修复好。”但仝宇并没有理会李年华向他伸出的手，执意要自己站起来，李年华无奈缩回了手，回身看向张素素，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张素素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想成为笼中鸟。”李年华的眼神有些闪躲，但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过头去开始清点人数，王佳那三个人因为在队伍后方，所以苏艺杨和高若雨并无大碍，反倒是石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李年华原地闭上眼睛为他默哀了几秒，随后扫了一眼四周，其余一排倒在地上的士兵李年华并不认识，可能是其他小队的，但李年华也并不关心。 城外自动机枪的扫射声音并没有停止，伴随着不知名生物的咆哮声，给城内的氛围拢上一层沉重的黑纱。 “李年华。”仝宇站起身，死死盯着李年华，说道：“教教我吧，把你两年来在城外的一切，交给我吧！”仝宇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的眼眶很深，即使是寸头，也让李年华有些看不清仝宇的眼神，“会的，等着一切结束，我会和你们和盘托出。”李年华敷衍道。梁木搀扶着梁恒文缓缓站了起来，见到毫发无伤的梁木和轻伤的梁恒文，李年华有些惊讶：“哟！您二位还没光荣呐！”梁木皱着眉头瞪了李年华一眼，李年华自知失言，忙抱拳道：“抱歉抱歉，开个玩笑。”梁木搀着梁恒文进到四排医疗兵开始给梁恒文治疗。吴琪琪持枪警戒着四周的同时，一点点挪到李年华身边：“年华哥，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年华看着身边不远处持枪警戒的张素素，叹了一口气，说道：“按原计划，先去制高点，把感染者清理一下，上面应该早就做出反应了，我们等待援助就行。”原地休整了两分钟，前方空缺的人员位置被其余三个方向的防守人员自动补上，众人再次朝那高建筑走去。 “咔” 最后一个进来的士兵关上了厚重的铁门——这原先是一座了望塔，高度大概有二十米的样子，李年华再次清点了人员，代替石程开始作布控处理。 每一个楼梯拐角都安插了五个人进行防守，每一层都配备了两名医疗兵，李年华仔细研究了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喊了几个人，将这年久失修的铁楼梯给卸了下去，所有人员都在二楼以上的楼层，每一层总共有十名士兵和两名医疗兵，每一层房间内部的窗户口则安排了两名士兵看着天空和地面，李年华刻意将原班人马留到最后，这样林林总总防下来，顶层里就只有自己熟知的十个人，当然，算上自己十一个。 “梁恒文，你还能站起来吗？”李年华问道，“能。”梁恒文撑着身体躲开了梁木的搀扶，重新握紧了手中的精钢盾牌，“仝宇，王佳，高若雨，警戒。”李年华回身说道，“好的。”王佳说道，高若雨点了点头，朝一边走去。仝宇比了个“ok”的手势，朝另一边去了，“梁木梁恒文，你们俩守着楼梯口，张素素，苏艺杨你俩跟着他们俩去。”李年华回身说道，“明白。”张素素持枪和李年华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瞬间明白了李年华的意思，这两人，有问题！ “吴琪琪、李玉洁、张丽，你们仨房间待命。” 天上飞的那几只感染者早已没了踪影，而刚刚的三声巨响，李年华敢肯定，那就是投射者干的好事——一只高五米左右的感染者，将三四只感染者捏在一起，投射者巨大的力量将它们的血肉紧密地合在一起，然后扔进城内，当然，外层的感染者全会因为下坠的重力和冲击力而死掉，但是里面包裹的那一只感染者会因为外层感染者的保护毫发无损的活下来，然后撕开外层感染者的肉体，开始屠杀。 那么问题来了，三声巨响，但众人只见到一只感染者，其他两只呢？ 李年华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思索着进了房间，吴琪琪和李玉洁正在聊天，见到李年华进来，不由得站直了身体，“年华哥。”“年华哥。”李年华敷衍着二人，那俩玩意儿……不会窜居民区里去了吧……还真不好说，按理说，三只感染者虽然难处理，但也不是说那么完全没办法处理，难搞，但仅限于难搞，而且感染者没有体温，热成像在感染者面前毫无作用，也就是说上面和我们这里完全不知道感染者的位置。确实，现在天网系统没有世界崩溃之前完整，那万米之上飘着的人造卫星因为技术问题而长时间废弃，早就成了摆设。如果感染者进了居民区，那完完全全是一场屠杀。 “年华哥，你说等咱们会用核武了之后，能恢复世界之前的面貌吗？”李玉洁说道，“是啊年华哥，等咱们军科院的人会用核武了，两发大宝贝下去，世界都清净了！”吴琪琪有些兴奋，随即又有些落寞：“不过，咱啥时候才能掌控核武啊。”李年华有些惊奇，因为这两个小丫头对希望的到来还抱着最初的美好幻想，李年华有些于心不忍，说道：“你们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第71章 假设分析 “啊？”李玉洁有些疑惑，吴琪琪向李玉洁投来的目光也有些茫然，：“年……年华哥，这是什么意思？”吴琪琪问道，李年华叹了口气，说道：“关于等人类完全掌控核武，到底能不能让世界回到正轨这个问题，你们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李玉洁和吴琪琪对视一眼，有些犹豫的开口：“真……真话。” “等人类能完全掌控核武，世界也回不到正轨。” “核武的威力太过强大，对目的地的摧毁不必多说，就连核武打击过后的核辐射，也是很长时间才能消散。” “举个例子，我们现在蜷缩在这一亩三分地，但这块地的资源并不是无限的，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说是一百年过后，我们这块土地的资源已经消耗殆尽，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去其他地方获取资源。” “假设我们现在站着的这块地是a地，我们要去b地获取资源。那我们需要什么？” “我们需要一支工人队伍，和工作设备，还需要大量的士兵沿途保护他们……”李玉洁犹豫的说道。 “对，而且工作设备的重量，多少辆运送设备的大型车辆，甚至说我们要不要在b地将设备彻底放下，将那里作为我们的第二个根据地。”吴琪琪说道。 “没错，因为这些外在因素的困扰，更何况我们还要防备感染者随时随地的侵扰。”李年华说道。 “如果我们现在在b地投放了核武，将b地的感染者全部肃清了，但我们还是要一支工人队伍，运送工作设备的大型车辆，和一支沿途保护工人队伍的士兵队伍，对吧？” “可是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给每个人员配备全套的防辐射装备，并且还需要警惕b地周围感染者的侵扰。” “因为你们要知道，虽然b地的感染者没了，但是b地周围的感染者还没有被肃清，b地周围的c地d地e地的感染者还都存活，它们呢？感染者的各项指标都是成年人类的十倍百倍，它们的抗辐射能力你知道吗？” “退一步说，感染者也会受辐射影响，那你怎么确定它们受辐射后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了？它们本就是尸体，它们体内的基因序列被冲散后，是消失了，还是会因为他们体内的力量而重组，然后变得更强？” “按照现有情况来看，感染者体内的东西使普通人类超越了肉体的极限，很大程度的可能性就是感染者体内的基因序列早已重组，否则人类这种生物绝不可能跑到一百八十千米每小时，而且还可以一直跑下去。” “一旦b地有了核辐射，那么工人们干一会儿就得撤出来，修整个一两天再进去，效率会大打折扣，而且就算这样，核辐射无孔不入，就算穿着防辐射的全套装，也折腾不了几次，工人和士兵也会大面积伤亡。” “所以，不可能，不可能使用核武。” “好吧，再退一步来讲，核武产生的热量极其巨大，将地球地毯式的炸一遍，确实足以将所有感染者杀死，但是那现实吗？真的那样做，留给人类的也是个烂摊子，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李年华摇了摇头，结束了他的分析。 沉默，良久的沉默。 李年华看着眼眶有些泛红的李玉洁，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吴琪琪，李年华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只能用导弹。” “不用核武，用导弹，将b地连带b地周围的c地d地e地全部炸一遍，这样短时间内b地不会有任何存活的感染者，而且我们可以赶个时间差，在b地建起围墙，成为我们第二个根据地，用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导弹，用没有核辐射的导弹，地毯式的扫一遍。” 李玉洁愣住了，她没想到答案如此简单粗暴，但确实是一份“正确答案”，“对……对啊！玉洁，用导弹不就可以了吗？”吴琪琪回过神来，兴奋地对李玉洁说道，李玉洁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仰起头，对李年华笑着说道：“谢谢，但以后你告诉我正确答案就行了。”李年华点了点头，笑着说：“好。” 李年华走出房间，来到阳台。 怎么可能呢？用导弹就可以了吗？怎么可能呢？导弹的数量够不够，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导弹发射的最终目的地能不能准确，导弹的打击会不会对所在地的资源造成损伤…… 唉…… 一切都是未知数。 城外自动机枪的扫射声将神游的李年华拉回现实，城外的威胁还没解除，城内的两名感染者不知所踪，现在的情况还真是……“内忧外患”啊！ 梁木梁恒文这两个人绝对是有大问题，他们确实是从感染者的冲击中活了下来，这点李年华没什么疑问，但是这两人给李年华的感觉确实危险，绝对的危险，这种感觉李年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自己的直觉从来没有害过自己。 “这两人得盯紧了……” 虽然走得匆忙，但是因为士兵们严谨的风格，该带的一个没落，只有李年华这个第一天当兵的新兵蛋子忘记了行军粮食，所以当李年华不好意思地向吴琪琪二人开口讨要食物时，吴琪琪和李玉洁都是一脸坏笑，“诺。”李玉洁递给李年华一袋长条包装的液体，“这是急行食物，拆开直接喝下去就行。”李年华自然见过这玩意儿，不过他和张素素之前喝的都是民用版本，还是第一次服用这种士兵专属。 李年华撕开包装上画的那一道虚线，将里面的液体一丝不漏的灌进自己嘴里，味道难以保证，但是提供一餐所包含的营养剂量那是绰绰有余。 第72章 救援? 李年华把喝完的包装随手揣进自己的口袋，看向一片废墟的兵营，那两只感染者，会在什么地方呢？感染者嗜血，它们会一口一口的将“猎物”吃下去，吃饱了，再吐出来，说是吃，李年华觉得这样更像是肢解，李年华完全搞不懂感染者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它们要是遇到了活人，那必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现在除了城外的动静，城内说是死寂一片都不为过。 那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感染者不在这边，他们去了更远的地方屠杀，要么，它们已经被其他士兵正法了。 但是这两种可能性都不是很高，三声巨响都在这边，也就是说三只感染者都在这片地区，而到现在，李年华也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支活跃的士兵队伍出现在自己眼前。 所以…… 李年华推翻了上面猜测的两种可能，回到最原始的地步，感染者要么活，要么死，死的话还好说，如果它们还活着，要么是从这里一路杀到了其他地方，要么就是还隐藏在这里。而其他士兵，要么死，要么活，死，那就是被那两只感染者屠杀殆尽，活，要么就地隐藏在附近避难所，要么就是被调去解决那两只感染者了。 那么，剩下的感染者在哪儿呢？李年华看了看四周，不得不说，确实是站得高看得远，李年华围绕着了望塔转了一圈，成功找到了那三堆感染者的尸体，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应该就是刚刚截杀队伍的那个感染者了，李年华再三确定了其他两堆尸体，随后走进房间，朝吴琪琪要了一份地图，用手指甲盖划出的痕迹标出了那两堆尸体的位置，一堆尸体靠近河岸，河岸那边，是居民区里渔民们的居住地，而另一堆尸体的位置，则更靠近城墙。 “有望远镜吗？”李年华问道，“有！”吴琪琪把背上的背包取下，打开后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个短短的圆柱体，吴琪琪把圆柱体拉长拉直，递给了李年华。 李年华来到能看到河岸的阳台，尸体堆更加清晰，河岸一侧兵营拉起的铁丝网有一处有些歪斜，从那歪斜的铁丝网往外看去，河岸淤泥滩上有一排清晰的脚印，坏了，现在至少有一只感染者杀进了居民区。 那另一只呢？靠近城墙？城外那只投射者想干嘛？里应外合打破墙壁？不可能吧？感染者能有这种智慧？如果墙壁真的被破坏了……那还真坏事儿。 “喂？喂喂？有人吗？” 一阵电流声过后，吴琪琪和李玉洁肩膀上的对讲机传来了人声，“有有有！”吴琪琪兴奋地将对讲机取下，“你们是哪支队伍？在哪里？”“我们是……” 李年华上前抢过对讲机，说道：“居民区的渔民驻地有感染者袭击，请派遣队伍前往肃清！” 对讲机那头的人明显有些愣住，随后他说道：“同志，别担心，渔民那边的感染者已经被二队肃清了！”李年华皱了皱眉头，随后确定了一遍吴琪琪李玉洁和自己大臂上的徽章，说道：“被二队肃清了？你确定吗？”“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候，我还能骗你不成？”对讲机那头的声音略微有些不满，可是，李年华确定，自己所在的队伍，才是二队！ 吴琪琪正想说什么，李年华伸手制止了她，而一旁的李玉洁则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年华换了一个口吻：“抱歉啊同志，我们是一队，请问有什么指示吗？”吴琪琪一听这话，吓得要上前夺过李年华手里的对讲机，谎报军情可是逃不了要上军事法庭的啊！李年华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上前想要抢夺对讲机的吴琪琪，李玉洁在旁边安静了很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李玉洁猛然抬起头，跑向摆在地上的那幅地图，仔细看了看李年华标出的位置，额头不断渗出冷汗，随后跌坐在地，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 对讲机那头要求说明自己的位置，李年华留了个心眼，报了自己附近另一座了望塔的位置，对讲机说道：“好的，我们知道了，你们待在那里别动，我们的救援马上就到。”随后对讲机那头便结束了对话。 “李玉洁，怎么了？”李年华朝李玉洁的位置走了过去，“城墙……”李玉洁颤抖着指向李年华标出的那个位置，“城墙会遭到攻击！那薄薄的小城门根本经不住感染者的攻击！”李玉洁脸色煞白，嘴唇也有些发青，“没事的，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李年华安慰道，“李年华！我说过，你告诉我正确答案就行，其他的不用考虑！”李玉洁有些崩溃，她扯着李年华的袖子，失声道：“是不是！我猜的是不是！” “年华！所有医疗兵的对讲机都出声了！”张素素冲进房间，正巧看着李玉洁跪在地上扯着李年华的衣袖，崩溃的问他“是不是”。李年华有些尴尬，但张素素的到来给李年华带来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李年华顾不得其他，对张素素说道：“你把大家都召集上来，有些事情需要做决策。”“好。” “李玉洁，你先起来。” 每一层都派了一个医疗兵来到了顶层，李年华问道：“对讲机里说了什么？” “你们先别说，让我说，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们再说。” “对讲机里要求你们说出了自己的所处队伍名称，然后有要求你们报出现在所处的位置，对吗？” “然后你们报了，”李年华歪头扫了一眼每个医疗兵大臂上的徽章，“并且你们也说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然后对讲机要求你们待在原地别动等待救援，对吗？” 第73章 转移阵地 众多医疗兵面面相觑，随后点了点头，因为确实是这样，李年华有些头疼，敌暗我明，这是李年华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好吧大家，我现在要转移阵地。”李年华朗声道：“大家如果信我，那我们一起走，对讲机那头的人有问题，如果大家不信我的话，仍然可以留在这里等待救援。”李年华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李年华一人承担！” 原班人马一个不落，全跟着李年华到了楼下，无他，李年华从开始到现在所做的决策都是正确的，但还是有人选择留下等待救援。 “我们的目的地是离这里有些距离的另一座了望塔，”李年华说道：“我不确定这一路上有没有其他危险，所以愿意听从对讲机指令的仍然可以留下，我不会强求。”队伍里没有人动弹，而楼上选择留下的人也在这一刻探头往下看去，不得不说，李年华在这短短时间内建立的威信还是不错的，选择跟他走的人占全队的一半还多，但还是没有达到三分之二的程度。李年华再次看了一眼队伍，“好，原队形，出发！” 一排的盾牌士兵率先出门，紧接着是二排，三排，医疗兵最后出门，选择留下的士兵中其中一人跳了下来，在最后一名医疗兵出门后狠狠地关上了铁门。 众人朝着目的地走去，不快，也不慢。 所幸李年华的猜测是正确的，路上不仅没有碰到一只感染者，甚至连一支队伍也没有看见，众人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锁上门，待大部队上二楼后，李年华和王佳如法炮制，将通向二楼的铁楼梯卸了下去，然后顺着医疗兵抛下来的救援绳上了二楼。和那一座了望塔一样，李年华进行了布控，只不过人员的减少，现在一层只有五名士兵和一名医疗兵，李年华登上顶层，望向众人刚刚撤离出来的了望塔。 众人在了望塔内原地修整，一阵不合时宜的轰隆声传入众人耳朵里，天上的歼击机不时划过天空，几辆坦克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看来是支援终于到了。”吴琪琪松了口气，“是啊，终于到了。”李年华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架天上盘旋着的歼击机 “轰！！！” 一枚炮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众人刚刚所处的了望塔，了望塔不堪重负，随即倒塌，那了望塔瘫成了一地碎砖，不用想，里面留下来的人一个也活不成。 “什么情况？”张素素盯着那倒塌的了望塔，“他们……在攻击我们？”李年华紧紧盯着自己报出的了望塔的位置，但那座了望塔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反而是其他队伍报出的了望塔位置，已经成了一地的碎砖。 李年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呢？ 李年华刚刚在那座了望塔里召集医疗兵的时候，或多或少看到了哪些医疗兵臂膀上那些所属队伍的名称，要么是十七队，要么是二十多队，没有一支队伍是十五内的，他们报的位置遭到了轰炸，而自己谎称是一队，一队上报的位置现在却完好无损。 “吴琪琪，这些队伍名称……代表着什么吗？”李年华回身问道，“哎哟我的好大哥啊！你终于问我了，你知道你先前冒充一队我有多紧张吗？”吴琪琪摆出一副苦瓜脸：“小队的战力水平越高，代表的队伍名称就越靠前，现在不像以前那样了。” “每个月举行的综合战力大赛，排名第一就是一队，不管你之前是几队。” “比如，十五队获得了第一，那么十五队就是一队，上次的一队变成十五队。” “一队可以是无数人，但一队就是一队。” “一队可以代表很多人，但人代表不了一队。” “嚯！那我们二队还挺厉害咯？”李年华打趣道，“王佳，仝宇，高若雨，他们三个基本上就是兵营里的战力天花板了。”吴琪琪有些骄傲地说道：“李玉洁是团队军师，王苏是机械师，石程，梁木梁恒文是前排盾兵……”“那你是啥？”李年华问道，“我？我是团队吉祥物。”吴琪琪说完这句话，脸上的骄傲神色更加不加掩饰。 李年华有些语塞的回过头，天上的歼击机早已飞到了城外，那几辆声势浩大的坦克也朝着城墙聚集。 “那一队的人数没有限制？” “现在这个一队的人比较古怪，怎么说呢，除了每月比武，其他时间根本见不到一队的人影。”吴琪琪的双手捂着脸，有些崩溃的说道：“啊啊啊啊啊！那群混蛋，每个月就来一次，虐完我们就走，真是烦人！” 也就是说一队很强，强的离谱，但是上面对一队的具体人数和人员配置并不清楚？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对于任何人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过我们每次见到一队，一队都会少人，而且还有一队成员带着伤，想必是被其他战区的人打爆了吧！”吴琪琪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李年华，接下来该怎么办？”仝宇持枪绕到李年华身边，说道：“那边的坦克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来肃清城墙那边的感染者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吴琪琪见李年华不再搭理自己，识趣地去骚扰李玉洁去了。 李年华抬头看向坦克离去的那个位置，确实是奔着离城墙近的尸体堆去的，李年华俯身趴在栏杆上，用左手撑着脸颊：“仝宇，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留下原地待命，等待救援。”李年华听到仝宇给他的答案后，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不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还来问我做什么？”仝宇被李年华的这句话噎着了，脸色一沉，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第74章 能源危机? “吴琪琪！”李年华直起身，喊道，“唉！我的好大哥，有什么事吗？”吴琪琪听到李年华叫她，立马跑到李年华面前，“像这种情况，像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们光荣了，上面会怎么做？”李年华问道，“收集尸体，烧成灰，在盒子上盖国旗，然后发给亲属一点抚恤金。”吴安琪好奇地说道：“不会吧我的哥，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一点抚恤金……是多少？”李年华没有理会吴琪琪的打趣，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不用告诉我具体数目，如果这笔钱的数目给你，你能拿来干什么？”“也就能好吃好喝几个月，半年少一点吧，怎么了？”吴琪琪问道，“没事，随口问问，看看我能给素素留多少钱。”李年华朝张素素笑了笑，说道，张素素一脸怪异的看着李年华，而吴琪琪则在一边起哄：“哟~真不愧是好~大~哥~啊！死了还想着妹妹。” “我们不是兄妹，我们只是两个相遇的逃难的苦命人。”李年华纠正道，“啊？你们不是兄妹？”李年华没理会吴琪琪的骚扰，挥挥手把她打发走了。李年华凑到张素素身边，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看？”张素素瞟了李年华一眼，说道：“我哪儿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和萍水相逢的逃难苦命人说呢？”李年华愣了一下，这是……吃……吃醋了？ ？？？ 吃什么醋？李年华满脑子的问号，不过身体的本能还是主动承认起了错误，一番连哄带骗，张素素总归是愿意拿正眼瞧李年华了，张素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排名较低的队伍死掉，会造成什么情况？” 李年华沉默着，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张素素白了李年华一眼，说道：“人员缺失，会导致防守力量不足，但是以现在华夏人民的团结度，将队伍补齐不是难事。” “我知道，问题就出现在这儿，因为做这件事没有意义，那为什么还要去做呢？”李年华问道， “而且抚恤金也不是很多，也没必要说去拿这笔钱。”张素素抚摸着枪身，平静地说道， “单纯的杀人造成的后果就是防卫人员缺失，但很快就会从人民群众里补充进来，然后再杀，再补充，再杀，再补充……”李年华喃喃说道， “他们想控制基地人口？”李年华试探着问道， “看起来是这样。”李年华用袖口擦拭着枪托， “那就是两种可能性，要么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掌握了一种大杀器，即使人数很少也能在与感染者的对抗中占据上风，并且人口越少能源资源消耗的就越慢，可是这样没有任何意义，无论什么时候，华夏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名公民。” “要么……就是基地内的资源……已经负担不起这座基地内人口的消耗了，还是资源问题。” “如此一来，要么出去采集资源，要么就是用这种方式减少人口来减轻基地能源的消耗。” “但是这么说的话，为什么不出城采集资源呢？” “而且，出去采集资源的话，会死人，既可以减少人口，也能采集资源，那为什么迟迟不行动，反而在这里采取效率最低的方法呢？” “士兵，我们有的是士兵，武器，我们也有的是武器，工人，技工？我不相信那么大的一座基地内会没有这些技术性人才，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我们缺少设备，我们缺少工作设备，而且是大型工作设备。”李年华肯定的说。 “那么采集什么资源需要大型设备呢？”李年华喃喃道，张素素静静地擦拭着枪身，她知道李年华陷入思考的时候对他最大的帮助就是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那可多了去了，需要大宗工作设备才能采集的资源多了去了。” 李年华不再说话了，思路到这里似乎就被堵死了，他抬头看着一片死寂的兵营，眼神逐渐游离。 “无论是世界崩溃前还是世界崩溃后，我们都是用电来日常起居，就连油车也逐渐改为电车，那么就是电。” “基地内没有任何的核发电站，要么是缺少资源建不起来，要么是还没搞懂其中的构造原理。” “那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我们需要大量的能源来发电。” “那么能源从哪儿来？风力？这几天的风沙确实刮得厉害，但也仅限于这几天。” “太阳能？不，那得多少太阳能板。” “那这么说，靠新能源根本不现实。” “那就是传统能源发电了。” “水力？不，那更不可能，基地内只有几条大江大河，靠这几条河流的水力来发电用以供应整座基地根本不现实。” “那就是火力了。” “火力，” “煤炭。” 李年华重重的将头重重垂下，他沉默了良久，随后抬起头，说道：“对，煤炭。” 煤炭作为核发电出世前最有效率的矿产资源，在世界崩溃后依旧有效。 “煤炭。” 李年华直起腰身，长时间附身趴在栏杆上，让他现在觉得腰部有些酸疼，“知道了也没用，你又改变不了什么。”张素素收起枪，将它背到背上，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部分人死，和所有人一起死，这对他们来说也是艰难的选择。” “而且城外越来越危险，如果我们出去采集资源，回来的人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他们没有让我们出城采集资源，他们已经尽他们最大努力来保证我们的存活了。” “他们宁愿背上杀害战友的骂名，也要保证我们大多数人的生命。”张素素伸了个懒腰，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年华想通了一切，内心有些五味杂陈，可这么做，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败露，到那时，他们会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但这种事必须有人去做。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队……” 第75章 困兽犹斗 一队很有可能是直接听从上面的每一条决策，作为基地内最强的队伍，不留在基地内防守，反而神龙见首不见尾，并且每一次回来参加比武都会减员，还有些人身上带伤，这么说来，一队有很大概率是被派出去寻找能源所在地或者大宗工作设备了。 为了城内人民，出城寻找资源。 李年华苦笑一声，他自问一生浪荡干什么事都无所谓，但要是真的让他率领一支队伍出城去寻找资源，他可真做不到，那可是……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一声感染者的嘶吼将李年华的思绪拉回现实，什么情况？坦克不是已经去围剿那一只感染者了吗？ “‘嘭！！！’” “‘不对，光是这几只，造成的破坏力不足以让房屋倒塌。’”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李年华脑海里闪过。 “还有一只！全员戒备！”李年华朝楼下大声喊道。 “嘭！” 巨力将了望塔封锁的铁门撞的变形，但铁门已经摇摇欲坠，“同志们！冷静！瞄准铁门！”李年华举起枪支，不断下达一道道指令：“二楼的同志撤回三楼，所有同志选取一个能直接看到铁门的最佳射击位置！” “嘭！！” “盾牌兵放弃楼梯口！守在射击人员身后！医疗兵做好医治准备！”李年华不停喊道，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铁门处。所有士兵随着李年华的指令不断调整，最后一道指令的结束，所有士兵也各就各位。 “嘭！！！” “打！！！” 感染者进门时，因为新的地形还没有适应，那一刹那的迟疑，成百上千的子弹便朝他铺天盖地地袭来，子弹击中肉体的冲击使感染者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感染者用它的左小臂挡在自己的头颅前面，狠狠向前一跃，瞬间来到三楼一个窗户口前，两名射击人员朝两侧一扑，剩下那三名举盾的士兵大吼着举盾朝窗户口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你*！！！！！” “去死啊！！！！！” “嘭！！” 感染者被突如其来的力量从窗框被撞飞出去，“滞空了，射击！！！” 感染者在空中没有任何借力点，此时的感染者，无疑是个活靶子！所有的火舌再次朝感染者袭来，可那感染者迅速蜷缩起身体，将双臂和双腿合拢到自己胸前，整个身体成元宝状，所有的子弹全部倾泻在它的四肢上。 “轰” 感染者重重地砸在地上，它的双臂从面前转移到了头顶，紧接着再次奋力一跃，三楼的射击人员和那感染者来了个脸对脸。 “吼！！！” “啊啊啊啊啊！！” “去死啊！！” “射击！射击！” “嘭！” “咔！” “轰！” “啊啊啊啊啊！！！” “别停！别停！” “开火！开火啊！” “老王！老王！” “它从三楼撞上来了！它从三楼……” “嘭！！” “轰！” 那感染者冲破四楼的天花板，将五楼的地板撞出一个大洞，它直挺挺地站在李年华和众人面前，随即它朝着距离最近的梁木梁恒文二人冲了过去。 “顶住！！” “嘭！！” 梁木梁恒文二人第一时间下沉了身体，尽可能降低了重心，可二人还是像被丢垃圾一样被撞飞出去，精钢盾牌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吼！！” 还没等二人起身，那感染者一爪洞穿了梁恒文的胸口，“恒文！”随着感染者挥动手臂，梁恒文被丢了出去，“开火！！”仝宇迅速架起枪，朝着感染者扫射过去，感染者手臂弯曲，精准的挡在自己的头颅侧面，李年华和高若雨反应过来，举枪朝感染者的膝盖射去，密集的火力下，感染者的左小腿与大腿分离，重心不稳使它跌在地上，可感染者双手撑起地面，一个发力扑到张素素面前，“吼！！”张素素惊呼一声，举起枪朝感染者的胸膛开火，因为离得近，子弹精准无误的射进感染者的胸口，子弹进入身体的冲击使感染者向后倒飞出去，“集火断它肩膀！”因为没说是断那边，感染者的两侧臂膀都受到众人火力的集中，子弹撕裂血肉，连骨头带肌肉被扯了下去，“头！头！”李年华大喊道，可众人还没调整准星，那刚刚趴在地上的感染者已经不见了踪影，李年华心里一紧，四处张望着寻找那感染者的踪迹，可那感染者现在能跑哪儿去？ “轰！！” 张素素面前的地板被巨力掀翻，感染者以头抢地，撞破了四楼的天花板，它嘶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朝张素素咬去，张素素猝不及防，右侧大臂被感染者狠狠咬了一口，感染者的咬合力早已超越人类上限，它死死咬住张素素的臂膀，头颅奋力一扭，张素素的右侧手臂被连根拔起。 “啊啊啊啊啊！！！” 张素素受击倒地，肩膀处带来的疼痛让张素素昏厥过去。 “嘭！” “嘭嘭！！” 三发精准的子弹贯穿了感染者的头颅，感染者倒在地上，尸体的脑壳中竟缓缓溢出一点鲜血，李年华扑到张素素身边：“医疗兵呢？医疗兵！！”吴琪琪和李玉洁从房间内跑了出来，飙到四周墙壁上的血液不断冲击着她们俩的理智，听到李年华的再次呼喊，而人才如梦初醒，两女来到张素素身边开始作紧急措施，李年华面色阴沉，他缓缓起身，来到那感染者面前，“仝宇，清点人数，看看楼下还有没有活着的弟兄。”仝宇应了一声，此时梁木半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梁恒文的尸体，眼神涣散，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倒。 李年华定了定神，重新审视了那倒在地上的感染者，确实，在头颅被子弹击中的地方，有几滴鲜血从弹孔中溢出来，李年华朝着后脑的地方再次补了两枪，又用脚把感染者翻了个面，朝着他心脏的位置开了一枪。 第76章 重伤 仝宇从楼梯口爬上来，说道：“楼下的弟兄全没了，梁恒文没了，张素素断了一条胳膊。”李年华把目光从感染者的身体上移开，对上了仝宇的目光，仝宇很平静，眼神中没有一丝起伏，仝宇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处置伤员，把死去兄弟们的尸体排列好，等待救援。” 仝宇皱了皱眉头，说道：“李年华，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你还是要重新想一个办法出来。”李年华死死的盯着仝宇的眼睛，怒极反笑：“重新想一个办法？好啊，那你说，我们现在除了原地等待救援外，还能干嘛？去居民区把那一只感染者处理掉吗？” 居民区还有一只感染者！ 仝宇的眼神也冷下来：“你说什么？居民区还有一只感染者？！”李年华没搭理仝宇，他来到张素素身边，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还行，至少死不了。”李玉洁说道。王佳在一旁教训苏艺杨，看样子刚才那场面早已将苏艺杨的心理防线击溃得粉碎，高若雨走到感染者身旁，那从弹孔里溢出的鲜血吸引了高若雨的注意，让她不由得疑惑一声，“怎么了？”李年华循声向后看去，问道，“他的头颅内有鲜血……”高若雨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向李年华，说道：“还记得吗？我们遭遇的第一只感染者，它头颅上的弹孔内可没有鲜血流出来。” “小心！” 王佳脸色大变，飞奔上前撞开了在感染者身旁的高若雨。 “吼！！” 感染者嘶吼一声，猛然弹起身体，一口咬向王佳，随着感染者头颅的抬起，一块血肉从王佳喉咙处被暴力扯下，王佳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倒下，感染者那条单薄的完好的右腿猛一蹬地，直直的朝李年华撞了过来，李年华连忙将步枪竖在自己胸前，但是感染者的头骨硬度和爆发力何其恐怖，步枪应声而断，感染者狠狠撞在李年华的胸口。 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喉咙里黏黏腻腻的触感，李年华咳出一口鲜血，血箭飙到天花板上，身边吴琪琪惊恐地尖叫声和李玉洁慌乱的呐喊声交织在李年华耳畔，李年华身子向后一仰，倒在张素素身上，胸口喘不上气，真的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浑身用不上力气，知觉全部丧失，李年华看到感染者的脸贴了上来，随后，一把步枪的枪托映入李年华眼帘，高若雨用枪托狠狠地甩向感染者的头颅，感染者的身体朝一旁倒去，仝宇早在一旁蓄势待发，一脚将想翻身爬起来的感染者踹到，随后毫不犹豫的倾斜火力，高若雨也迅速调转枪头，和仝宇一起对准感染者头部集火，二人不断清空弹匣，又不断补充弹匣，感染者的五官在密集的火力冲击下已经看不清，随后众人又调整准星，对着感染者的脖子继续集火，直到子弹的冲击彻底将那感染者的脑袋和脖颈分开。 “李年华？李年华？！” 李玉洁将李年华扶了起来，拍打着眼神涣散的李年华的脸颊，李年华再次咳出几口鲜血，努力用嘴巴往气管内吸气，尝试了几次，才终于能正常呼吸了，李年华在李玉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高若雨在检查王佳的伤势，可王佳早已闭上了双眼。 高若雨伏在王佳身上，她的肩膀不停地耸动着，眼泪从她的眼眶里冒了出来，李年华伸出手想要扶墙，李玉洁在了解李年华的意思后将他扶到了墙边，李年华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从李玉洁的肩膀上挪开，李年华觉得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胸口处不断传来肌肉撕裂的痛感。苏艺杨也跪在王佳身边，哭得泣不成声，张丽躲在门框后面，只冒出一个头来查看情况，吴琪琪不知所措地守在张素素身边，梁木面色麻木的抱着梁恒文的尸体，鲜血浸满了他的裤子。 “草！！！” 仝宇收起枪，一脚狠狠地踢向感染者断裂的头颅，力道之大，感染者的头颅飞出去五六米，李玉洁在李年华身边，说道：“李年华……” “仝宇……” 仝宇回过头来，他面色阴沉的看着李年华，“带人……带人去居民区，苏……苏艺杨和梁木留下，其余人都去！” 仝宇阴沉沉地盯着李年华的眼睛，回身又狠狠踹了那感染者的尸体一脚，将那感染者的身体踹翻了个面儿，“高若雨，张丽，吴琪琪，李玉洁，走吧。”仝宇转身走向楼梯处，高若雨站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额前的刘海拢到脑后，转身跟着仝宇走了，吴琪琪犹豫了一会儿，也起身跟着高若雨下了楼梯，李玉洁有些担心的看着李年华，问道：“你自己能行吗？”李年华没说话，他看向李玉洁，眼神平静，“好，我知道了。”李玉洁点点头，扭了扭腰肢，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把她肩头的对讲机塞进李年华手里，说道：“成功失败与否，我们会和你联络的。”李玉洁深深看了李年华一眼，随后追着吴琪琪下了楼，张丽畏畏缩缩的从门后走了出来，低着头经过李年华的身边，脚步沉重的下了楼。 “年……年华哥……”苏艺杨靠过来，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年华有些不耐烦，李年华靠着墙壁坐了下去，不想搭理苏艺杨地别过头去，梁木抱着梁恒文的尸体，仍旧瘫坐在那里。 “梁……”李年华试着张了张口，气若游丝：“梁木……”因为寂静的原因，即使是细小的声音，仍旧能飘进众人耳朵里，梁木听到有人叫他，机械般转过头来，看向李年华。二人盯着彼此，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第77章 博弈 再确认众人已经远离了这里之后，李年华吃力地开口说道： “梁木……你说，我们还能看到感染者消失的那天吗？”李年华打破寂静，说道，梁木没有回答，他回过头去看着怀中的尸体，喃喃道： “世界崩坏前，有一家孤儿院……” “在大洋彼岸，在北美洲，在一片大草原上，黄色的草，零散的树木矗立在草原上，” “这家孤儿院是一个富豪资助的，这位富豪有个漂亮的老婆和听话的儿子，” “但这位富豪却有龙阳之好。” “他在郊外有另一座别墅，孤儿院里的男孩儿每到了十二岁，就会任由富豪挑选，” “那座别墅里只有个老保姆，富豪也不是经常来，” “但孩子们不敢逃跑，茫茫草原，能跑到哪儿去呢？”梁木嘶哑着说道： “但是只要男孩过了十四岁，就会被富豪买到东南亚，皮肤，器官，甚至说骨骼，” 梁木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有两个小男孩在东南亚辗转各地，顺着零零散散的线索，来到了他们的出生的地方。” 梁木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年华说道：“李年华，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但我必须杀了你们，你们骗不了我。” 梁木缓缓起身，将怀中梁恒文的尸体慢慢放好，然后回身看向李年华，抽出了腰带上的匕首，苏艺杨一惊，举枪对准了梁木：“梁木！你……你不要乱来！” 梁木没有理会苏艺杨对准他的枪口，一步一步慢慢朝李年华走了过来， “李年华啊，你说，那两个小男孩为什么会这样啊！” 梁木瞳孔涣散，那一双失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年华，李年华很平静，轻轻 说道：“那两个小男孩是你和梁恒文。” 梁木没有对这句话做出评判，仍旧朝李年华走来，“梁木！你再不停下我就开枪了！”苏 艺杨朝梁木大喊道，因为紧张，苏艺杨端枪的手有些颤抖，冷汗缓缓溢出额头。 但好在，梁木看了苏艺杨一眼，随后真的停下了脚步。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富豪？什么小男孩？什么龙阳之好？梁木说不想了解知道李年华和 张素素的事情，什么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不对，他们两人今天刚来，人家的事情大家不都是不知道吗？ 苏艺杨此时的脑袋乱成一团，却也理解不了李年华与梁木说的每一句话。 “哦？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李年华打趣道，他的嘴角无力地弯了一下，“真没意思。”但李年华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那你猜猜看，我会不会把你和梁恒文做的小动作告诉上面？”“你在威胁我？”梁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哪儿能呢？”李年华面带嘲讽说道：“我怎么敢威胁你啊！”梁木死死盯着李年华，没有理会李年华的嘲讽，缓缓开口对李年华抛出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两个小男孩为什么会遭遇这些？” 李年华沉默了。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杀了我吗？” 梁木没有说话，但他手里握紧的匕首表明了他的态度。 “嘭！” “嘭嘭！！” 远处传来感染者的嘶吼和枪声，看来仝宇他们已经找到那只感染者了。 “梁木，你杀了我也没用，如果你想要报仇，应该去找他才对。”李年华叹了口气，说道。 李年华怎么会知道他？ “我会去找他的，但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梁木回过神来，怒极反笑，冷冷地说道。 “梁木，你能不能用你那残存的智商猜一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就是出现来让你杀的吗？”李年华觉得梁木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不由得有些不耐烦。 梁木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一个致命的信息涌入梁木的脑海：“你们杀了汤家华？” “不然呢？你以为就凭你和梁恒文两个人，在世界崩溃之前能回到这里吗？”李年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们到底是谁？”梁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不需要打听我们的来历，你也打听不出来，我们有我们的任务，不过……” 李年华顿了顿，说道：“那东西……你要想好了再用。” 梁木心里一惊，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苏艺杨，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朝苏艺杨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李年华皱着眉头问道， “不能有人知道这件事”梁木皱紧眉头，说道。 “让孩子听听吧，让他了解一些真相，而且我留他有留他的道理，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 苏艺杨早已吓傻，他的目光不断在梁木和李年华之间徘徊，“你们……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苏艺杨猛地后退两步，将枪口不断在李年华与梁木二人之间来回切换。 “嘭！！！” 这声枪响过后便没了动静，苏艺杨有些担心的瞟向窗外传来枪声的远处， “年华？年华？能听到吗？感染者已经肃清了！高若雨受了重伤！”短暂的电流声过后，对讲机里传来李玉洁的声音，“能听见能听见，好的，回来吧。”李年华抬手将对讲机挪到自己嘴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苏艺杨，我和梁木之间的对话你可以选择告诉你的伙伴，也可以选择汇报给上面，当然，我个人最希望你保持沉默。”李年华看着苏艺杨的眼睛，轻声说道。 苏艺杨咽了口口水，猛然喝道：“我……我肯定会上报的，你……你别白日做梦了！” “你不会的。” “我会的！” “你不会的。” “我会！” “不，你不会的。” 李年华决绝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不上报，我和梁木依旧会活跃在这里，你会从我们嘴里听到更多的真相。” 第78章 感染者 “我……” “苏艺杨，你不想知道感染者爆发的源头吗？”李年华说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时，努力拐了个音，尽量使这句话充满诱惑力，但胸口传来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你难道不想知道人类是如何变成感染者的吗？你难道不想知道人类最大的秘密吗？”李年华说道， “我……” 苏艺杨有些犹豫，他真的很想像以前一样，吃着楼下的小吃，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里吹着空调看着电视，想和王佳再斗一次嘴，再看一次高若雨笑着从厨房里端出可口的饭菜。 “你不想知道……能让王佳活过来，能让你父母活过来的东西吗？” 苏艺杨愣住了，他目光炽热的看向李年华，而一旁梁木看向李年华的目光则有些惊疑不定。 “嘘——”李年华费力的抬起手，竖起食指在嘴边吹了口气，结束了这次的话题。苏艺杨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李年华老神在在的样子，怕一不小心惹他不高兴，王佳就真的回不来了，梁木看着李年华，努力想着李年华还有什么后手，但是没用，李年华和梁木打了个“信息差”。 我嘞个惊天大瓜！梁木梁恒文真的想杀我和素素！他是谁？汤家华又是谁？梁木和梁恒文做了什么小动作？不过梁木手上真的有能让人突破生命身体极限的东西！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内心，但还是不由得扯到了伤口，让他的嘴角抽了抽，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梁木和苏艺杨已经被自己唬住了，谈话的主导权还是在自己手上。 李年华转头看向窗外，执行完任务的歼击机已经开始往回飞了，机翼划过天空的声音异常刺耳，太阳还是没有要突破云层的意思，整个天空显得昏昏沉沉的。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仝宇一行人回来了，张丽背着高若雨，高若雨的腰腹缠着一圈圈浸血的绷带，吴琪琪和李玉洁抱着从高若雨身上卸下来的装备，仝宇这老小子则是一脸轻松的在前头走着。众人与李年华等人会合，吴琪琪第一时间把怀里的重物扔在地上，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李年华也恢复了众人临走前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喂！” 仝宇用脚踢了踢在地上装死的李年华，“你刚刚在对讲机里说话时还不是这样。” 李年华装作没听到，仍然把头歪在一旁继续装死，李玉洁走到李年华身边，俯下身子探了下李年华的鼻息，随后把手轻轻拢上李年华的大腿，用力一拧。 “嗷嚎嚎！！” 李年华揉着被掐的部位，这小妮儿！下手忒黑！ 李玉洁看李年华还能喊疼，起身去看张素素的伤势去了，李年华一脸幽怨地看着李玉洁的背影，随后抬头看向低头俯视自己的仝宇：“怎么了？” “现在该怎么办？” 李年华不禁有些头疼：“感染者已尽数肃清，还能怎么办？这回真的是老老实实原地等待救援了。” 仝宇点点头，随后不再理会李年华，走向阳台观察援军的动向。 “吴琪琪。” “唉！我的好大哥，又有啥指示？”坐在一旁休息的吴琪琪听见李年华在召唤自己，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来到李年华身边。 “如果我猜的没错，一队是所有战区的顶尖战队汇合起来的吧？” 吴琪琪有些奇怪地看了李年华一眼，随后又想起什么，说道：“不是哦，现在是五个大战区，东西南北中分别是东木，西风，南炎，北海和神话，每个战区都有每个战区的一队，年华哥你初来乍到你不知道也正常。” 也对，兵分四路要比集中力量探查一路效率要高得多，还能有效避免团灭。 “还有几个小战区，夹在这五大战区之间，应该是为各个地区的主战区提供支援吧。” 听完这些，李年华对那“一队”有了大概的认知，“那现在上面最近有什么指示没有？”吴琪琪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没有吧，什么动静都没有。” 不会吧，那么长时间过去，一队啥都没能探测出来吗？ 不对 不对 不对 世界崩坏前后世界的版图又没啥太大变化，能源还在那儿，又没人动……没人动……吗？ 也许不是只有“人”才能动呢？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感染者都能想出四保一的策略来，谁能保证感染者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进化出智慧来？ 那感染者挖出那些能源它们能干嘛？它们能拿那些能源资源干嘛？它们绝不可能进化出堪比人类存活状态下的智慧。 “唉，也不知道这种日子啥时候能到头啊。”吴琪琪看着陷入沉思的李年华，百无聊赖的发了句牢骚，“仨月来一次，仨月来一次，我真服了！”吴琪琪有些抓狂地挠了挠脑袋。 “‘不，大概三四个月一次，这次的时间有些短，才两个月感染者就再次发动袭击了！’” 靠…… “吴琪琪……你刚刚说……这些感染者……有定期的时间？” 吴琪琪看向李年华，说道：“差不多三四个月一次吧，这次来确实是提早了，每次都是三四只。”吴琪琪回答着，“而且感染者似乎每次都会变强你知道吗？伤亡一次比一次高！”吴琪琪自顾自地抱怨着，完全忽略了李年华颤抖的声音。 靠！靠！！ 智慧！它们竟然进化出了智慧！ 就算是三保一！就算是三只！就算只有四个大战区受到了袭击！就算是三个月一次袭击！ 一年！一年就是一百九十二只感染者！ 冷静 冷静 冷静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无意中扯动了伤口，但胸膛的疼痛已让他顾不得身体上的痛处，这个结果是李年华最不想看到的，但这是李年华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了。 第79章 救援 如果李年华的猜测的情况属实，那么感染者已经进化到了一定程度，并且试图修复自身死去的大脑，最坏的程度就是，感染者们会定期处理掉一些进化不了或者进化缓慢的感染者，让它们自杀式地袭击基地，但是，还有一种可能，但李年华不愿意去深究，也不愿意去思索——感染者已经有了自己的规章制度，有了自己的规则，而每次投射者扔进来的感染者，其实就是感染者们内的不遵守规则者，投射者在按照感染者们内部高层的意思对这些不遵守规则者进行流放死刑。 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 别活了，都别活了，人类没活路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 这是最坏的结果 这是最坏的结果 李年华一遍遍在心里念叨着，但又一遍忍不住地去猜测，但种种现实迹象都在指向同一个结果——感染者在进化，这是无法推翻的结论。 相较于众人遭遇的第一只感染者，第二只感染者就显得聪明了太多，它不仅懂得用四肢护住自己的躯干和头颅，甚至说还会用装死来逃过一劫，然后潜伏着伺机而动，但是第二只的感染者和第一只感染者相比，第二只感染者的力量又比第一只感染者逊色许多，第一只感染者的冲锋，即使有盾兵保护，盾兵后面的士兵仍然会内脏粉碎，而这第二只感染者的冲锋，李年华仅仅是把步枪挡在胸前，虽说断了吧，但是自己的内脏也并没有破裂，自己也并没有光荣。 第二只感染者的头颅内部充斥着少量血液，也就是说第二只感染者对大脑的开发要强于第一只感染者，带来的结果就是力量削弱，但懂得基础的扬长避短和一点点的策略，这一点点的策略，就险些让己方阵营团灭。 “我*它*的。” 李年华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至于好的可能性…… 那就是这几只是前锋，这几只是感染者内部的天花板，它们妄图以这几只感染者的力量强行从内部突破墙壁…… 不对，那不是还有一只或一些更高智慧的感染者在指挥吗？ 李年华觉得前方一片昏暗，甚至看不到任何一丁点人类获胜的曙光。 坦克行驶的轰隆声传入众人耳内，救援到了。 众人的脸上浮现出喜色，李年华在李玉洁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张素素则是被吴琪琪背了起来，张丽重新背起同样在昏迷中的高若雨，梁木抱起梁恒文的尸体，仝宇还在阳台边看着坦克开进兵营。李年华朝四周扫视了一圈，这次感染者的袭击，活下来的也就只是寥寥几人而已。 众人漫步朝着坦克群的方向走去，在看到坦克的一瞬间，李年华再也撑不住意识的崩塌，双脚无力，朝一旁倒了下去。 仝宇眼疾手快的拉住意识模糊的李年华，啧了一声，随后把枪挂在胸前，背起了李年华，李玉洁在后面拖着李年华，帮助他能更好的伏在仝宇的脊背上。 随行坦克周围的士兵发现还有幸存者后，朝这边小跑着接应，大量的医疗兵紧随其后，伤员被送上了担架，吴琪琪把张素素断掉的胳膊放在她的胸口，一齐送上了担架，虽说世界崩坏后，各个领域的技术都会或多或少的后退几年或十几年，但医学和军工被大力重视，医学这几年在另外的领域有些进展，其中就包括断肢重接，断肢不管放了多久，不管断肢内的细胞有没有死，都可以接上，这就是医学这几年的进展。 昏迷的三人被依次放进担架，但李年华刚接触到担架时，身体下坠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眼皮忽的抬了起来。 “年华，没事了，睡吧。”李玉洁察觉到李年华的状态，俯下身子说道，李年华没有理会她，反而扭动着脖子想要寻找着什么，仝宇在一旁与接应的士兵做着交接报告，吴琪琪和张丽上了装载车，二人昏昏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睡死过去。 算了，我不找他，他迟早会来找我的。 李年华闭上了双眼，打算好好睡一觉。 吵…… 实在是太吵了…… 睡梦中的李年华迷迷糊糊的对周遭的环境表达了不满，不对！李年华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和白花花的墙壁晃得他刚睁开的眼睛又要闭上了，李年华微微眯着眼睛，代脆弱的眼球适应了周遭的明亮之后，李年华开始打量起四周。 很明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李年华试着抬了抬自己的手，有点疼，有点酸，自己的胸口被缠上厚厚的绷带，食指尖还夹着一个观测自己身体状况的夹板，李年华挣扎着起身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刺耳的声音响起，响了一会之后，一个白色护士服的女生推门走了进来，护士拿起李年华床头的病例单，扫了一眼后温和的说道：“李年华同志，你终于醒了！身体可还有什么地方觉得不适？”李年华看了看护士的脸颊，轻轻摇了摇头，“好的，李年华同志，你的身体状况目前尚可，作为袭击中幸存下来的士兵，等一会儿会有领导过来看你，在那之前，还请你好好休息！”护士又看了眼病历单，随后将它搁置在李年华的床头，又贴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转身推门出去了。 哎哟，马上就会有几个老头子过来拷问我了，唉，心累啊！ 李年华痛心疾首地想道。 李年华转头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滴滴作响的医疗器械，偌大的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病人，李年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硬实的石膏薄薄一层，外面缠满了绷带，连带着自己的颈肩，都缠满了绷带，尤其是两侧腋下，虽然只有纱布和绷带，但因为厚实的缘故，李年华被膈应的有苦说不出。 第80章 完美答案 等到墙上的时钟咔咔走过两个钟头，病房的门被推响，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年轻走进李年华的病房，这两位中年人，一个面容刚毅，一个面容慈祥和蔼，那个小年轻似乎初出茅庐，看起来年纪也不是很大。 “很高兴见到你，李年华同志！”那个面容慈祥的中年人说道：“我叫罗川，是中央能源部部长。” 李年华连忙想要坐起身，但是伤口上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又坐了回去，伸出的双手也被疼痛搁置。 “抱歉啊罗部长。”李年华卖惨般说道，罗川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你躺好就行，我们此行来只是为了了解下情况。” 李年华笑了笑，随后心安理得的躺了回去。 “这位是你们这片战区最顶层的上司，燕南。这位是我的助理，段青。” 李年华朝着那个面容刚毅的军官和那个青涩的助理笑了笑，燕南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来到窗户口打开了窗户，点了支烟，李年华把视线从燕南的身上收了回来，随后看向罗川。 罗川注意到了李年华的视线，对着站在窗口吸烟的燕南轻声说道： “燕区长，这里还有伤员，就不要抽烟了吧？” 燕南转头看了李年华一眼，李年华连连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不过燕区长，如果可以的话，能否也给我一支呢？” 燕南哈哈笑了起来，对着罗川说道：“看这小子！就你是个榆木疙瘩，我们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不在法律限制范围内及时行乐，干什么呢？” 燕南要么待在后方指挥部，罗川更是在战区深处，他们俩都不在前线，这也更加证实了李年华的心中所想。 “不知道罗部长想要了解些什么呢？”李年华接过燕南递过来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着了烟之后，转头看向罗川问道， “先不急，我们呢，调出了你和张素素同志的战区资料。”罗川笑着说道， “你们是从江苏副战区过来的是吧？” 李年华压下心中的恐慌，问道：“有什么问题吗罗部长？” “没问题没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张素素同志前天刚刚到这里的，是吧？”罗川乐呵呵地问道，燕南在拿回打火机之后，坐在了罗川身边。 李年华点了点头，等待罗川的下一次进攻，但是罗川话音一转， “我们想要知道你在遇袭战看到的一切。”罗川笑了笑，直视李年华的眼睛说道， “我看到的一切？”李年华问道，李年华的头脑飞速运转，准备着说辞。 “小子，你就不要和我们兜圈子了，直说吧。”燕南坐在椅子上，皱了皱眉头说道， 段青站的笔直，手里拿着的本子和笔准备时刻记录下李年华说的每一句话。 “我看到了感染者的突袭，我看到了我们士兵们的溃不成军。” “我看到感染者撕下我战友的头颅，我看到我们在感染者面前的无能为力。” 燕南皱了皱眉头，罗部长依然保持着微笑，李年华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看到了罗部长和燕区长的决心。” “我看到了您二位身上的包袱之沉重。” “我看到了您二位为我们士兵和平民的日夜操劳。” “我也终于意识到了感染者对我们的威胁之大，和我此时此刻想要为您二位贡献我的绵薄的一份力。” 罗川眉毛一挑，笑着说道：“好，不愧是我华夏男儿啊！” “真是后生可畏啊！”罗川把头扭向燕南，笑着说道， 燕南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段青的笔在我开口的瞬间就开始在纸页上翩翩起舞，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罗川抿了抿嘴唇，说道： “李年华同志，鉴于你们二队在这场敌人突袭战中的应用表现，” “现如今，上级经过商讨后决定，将二队并入一队！” “并入一队之后，一切命令听从燕区长的安排和指挥！” “是！”李年华朝二人敬了个不太标准军礼，没办法，第一天入伍就摊上这事儿，能标准才怪了。 好在罗川和燕南两位大佬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不满。 段青此时也将那个小本子和那只笔递到李年华身边，李年华接过来一看，刚刚李年华说的话段青是一句没记，取而代之的是遇袭战所遭遇的一切事情，并且讲述视角从第三人称变成了“我”，如果交给第五个人看，完全就是单纯的“我”讲述和汇报的战场情况。 段青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满红色印泥的圆形盒子，李年华签了字，按了手指模，看到段青处理好了明面上的文件，罗川和燕南慢慢站起了身子，罗川说道：“那李年华同志，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一步。” 李年华连连点头，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送这两尊大佛： “罗部长，燕区长，段青同志，我送送你们。” 罗川看穿了李年华的小把戏，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啊，还是好好养身子吧！” 李年华连忙应下，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 看着两位大佬走出房门，李年华也算是彻底捏了把汗，今天这个一队是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还好自己态度足够好，不然后果真的难以预测。 也是哈，自己匆忙打印出来的护照，张素素也是在慌乱中填写的资料，在崩塌的前一秒才堪堪上传进江苏副战区的数据库。 亚洲战区的人只要想查，不可能是查不到的，这样一来自己和张素素不是江苏副战区的人这个小秘密在罗川和燕南面前就被扒拉的一干二净，但是这个小秘密，罗川和燕南应该不会说上报给上级。 当时在小旅馆碰到军官的时候，惊慌是因为自己和张素素确实不是江苏副战区的人，放心是因为自己和张素素是实打实的华夏人。 是，护照和资料确实是临时上传和打印的，但是自己的种也确实是华夏种。 李年华歪头看向刚才被燕南打开的窗户，手指颤了一下，一截长长的烟灰抖落。 第81章 摆脱 我点了支烟，坐在窗户旁的桌边发呆，目的地越来越近，在这种万籁俱静的环境，车门外的脚步声异常清晰，我连忙捻熄了烟头，脚步声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我摸向后腰的六四，将它紧紧握在手心。 剧烈的喘息声传到我耳朵内，那轻敲车窗玻璃的声音此时如同黑白无常索命的绳子一样，我轻轻拉开窗帘一角，我没看清来人的面容，但是那一袭的白大褂表明了他的身份。 没死？！ 男人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液溅满，但是领口处仍然带着预示我丧葬的白色。 我脑海里似乎被人用重锤狠狠敲击着，耳朵旁的“嗡嗡”响成一片。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站起身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打开车门下了车，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男人的面前。 眼前的男人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向我索命的恶鬼，他喘着粗气，朝我伸出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不是兄弟，不是说好了测试我的战斗力吗？你怎么开溜了？”男人声音里的不满丝毫不加掩饰， “开溜？我如果走的再晚一点，我的车子就会受到重击，如果我死了，那谁来给你记录数据？” 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还有，我是不是停下来等你了？你和那怪物的战斗必定异常惨烈，你有强健的体魄，但是我没有，不仅是为了给你腾出战斗场地，还能保住我的命。” “我手上是有那怪物的数据的，我停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如果你能追上来，那就只能说明你的战斗力是比那怪物高的，如果你追不上来，那怪物就比你强，有什么问题吗？” 我搞不懂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毫无波澜，我也不清楚在这个怪物面前为什么自己还会保持镇定， 是了，无论我怎样做，怎样说，我的生死都在眼前这怪物的一念之间，也许是病毒爆发之前的不如意，也许是病毒爆发之后的浑浑噩噩，我可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亲手将自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男人沉默了，随后他抛出一个问题：“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杀死了那只怪物，而不是我从那只怪物手下逃脱了呢？” 我再次回答道：“很简单，从你身上被血液污染的白大褂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你的实力比怪物高，你是杀了它的，如果你没有怪物强，你是逃不出来的。” “如果你是险象环生，拼死从怪物手下逃了出来，那就说明怪物的追击能力不是很强，怪物的速度理应比你弱，但是我了解怪物，怪物的速度我是亲眼见识过的，如果怪物追不上你，那它一定也是受了重伤，你要是再和它纠缠一会儿，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现在你追了上来，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你的实力凌驾于怪物之上，要么你的实力和怪物不分伯仲。” 我的思路渐渐回到了我的脑海，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下意识地想要给予眼前这个怪物一些压迫。 男人吐出一句话来：“兄弟，你说得对，那怪物已经被我杀掉了。” 我察觉到我点了点头，此时的我就像灵魂出窍一般，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我对我的身体的主导权和掌控权。 就像上帝视角一样，我看着我的躯体凭借肌肉记忆和身体本能在和这个怪物对峙。 “但是兄弟，我……我想要你帮帮我……”男人略微弯下腰，声音沙哑的说道，我能感受到我的喉咙微滚：“什么事？” “就是，就是，自从我成功之后，我就很饿很饿，我也吃了面包喝了水，但是正常食物只要我吃下去就会剧烈反胃，然后吐出来。” 我看到了男人脸上面带痛苦的神情，也听见了自己平静的声音： “所以你这是要吃了我吗？和那些丧尸一样？” “你要撕扯下我的头颅吗？你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吗？” “你实验成功的时候，你第一个将这个喜讯告诉我，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我不厌其烦的一次次为你测试你新身体的数据，看到你抽的烟不是很好，还给你拿了一包大苏。” “我诚心诚意把你当兄弟看待，你现在要吃了我是吗？” “不是的……我……” “行啊，来啊，我没想到我诚心交的兄弟竟然会是这种自相残杀的人。” 我看到我的躯体伸手扯开了我的衣领，将脖颈整个暴露在那个弯下腰痛苦挣扎的男人面前。 “不是的！不是的！” “没想到我会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上。” 我听见自己略带嘲讽的冷笑声，这种笑声完全是我的肌肉记忆了，在病毒爆发之前，有不长眼的，还有装不懂的，这种笑声一般都是谈判破裂的前奏。 “嘎——” 天空传来乌鸦群的叫喊，因为夜色，我看不见任何的鸟类，但是它们拍动翅膀扇出的风逐渐靠近我。 一只乌鸦停在我的左侧肩膀，它亲昵地朝我鸣叫一声，随后用它的脑袋蹭了蹭我的脸颊，我的脸颊一阵温热，黏腻，没有半点羽毛的柔软。 我的神志回归我的躯体时，眼前的男人只剩下一些连接着血肉的骨头，男人身上的衣服被尽数撕毁，那黏连着丝丝血肉的头骨在眼前成了一片红色。 白色的骨头在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有些恍惚，不由得向后踉跄两步，最后我无力地靠在房车上，肩膀的墨宝也拍动着翅膀飞了起来，我一点点滑坐在地上，墨宝停在地上，歪头看了我两眼，一蹦一跳地跳进我怀里。 随着我的神志回归，身体各处的触感也随之回归，我颤抖着将六四别回我的后腰，身上的冷汗这次彻底浸透了我的后背，我眼前的刘海被冷汗浸湿成了丝缕分明。 我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就好像这具身体的温度才刚刚回来，我顺了顺墨宝的羽毛，顺了我一手的鲜血，我翻出口袋，点了支烟。 第82章 加油站 周围的乌鸦群随着我的打火机点燃烟草的声音渐渐飞到地上，聚集在我周围，当然，也可能是聚集在墨宝周围。 在外面摄入完三支尼古丁，我抱着墨宝缓缓起身，走向车门，在地上的乌鸦群蹦蹦跳跳着跟在我身后，怀里的墨宝鸣叫一声，乌鸦群立刻散去，我打开车门，上了车。 一道刺眼的光线朝我这边射来，怀里的墨宝受到刺激，想要冲过去将光源灭掉。 “是我！是我！墨宝！别！”我抬起手遮挡光线的同时连忙自报家门，光线随之消失，墨宝也不再挣扎，乖乖被我拉在怀里。 很显然，男人被乌鸦群分食的惨叫声惊动了四女，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就看见正前方的四团人型黑影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是我，是我，别怕，是我。” 我一边朝那四团黑影走去，一边安抚四女受惊的情绪。 我来到床铺前方的洗手台，洗手台上方的镜子在感应到有人过来之后，四周亮起一圈柔和的光线。 我这时才看清楚我的脸色：很白，毫无血色，左侧脸颊上的一模红和我的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嘴唇白得和周围皮肤的颜色几乎都要融为一体，我将同样浑身是血的墨宝放在洗手台的边沿，拧开水龙头，清洗我满手的血迹。 我身上的血迹全是墨宝蹭上来的，我湿了湿手，将脸上的血迹擦掉，随后拎起墨宝的翅膀，把它转移到水龙头底下，给它冲洗身上的血迹。 给墨宝冲洗完毕后，我把墨宝放在一边，它抖了抖身子，将它身上的水珠全抖了下去，我抽了几张卫生纸将它包裹起来，把墨宝体表残存的水滴仔细擦去。 我扔掉湿润的纸巾，脱掉衣服扔在沙发上，把身上的装备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走上前按了下按钮将上面的床板降下来，爬到床上，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墨宝在我枕边歪着头定定地看着我，刚醒，就和墨宝大眼瞪小眼，片刻，我爬起来，但是忘记了高度，我一头磕在房车的天花板上，我捂着头再次倒了下去。 四女被撞击声吸引了注意，王学的声音传来： “嘉衍？你醒了吗？” 我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后我光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我在沙发上并没有找到我的衣服，吴程程看着赤身裸体的我，笑着说道： “你的衣服一早就被张心怡拿去洗了，现在这个点儿也差不多快干了。” 我回头一看，看到了我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旁边的晾衣架上，我伸手摸了摸衣服，还是有点潮湿，但是在可接受范围内。 我取下衣服套在身上，墨宝从床上拍着翅膀飞到我的肩膀上，现在它身上没有任何血迹，所以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墨宝头上羽毛的柔软。 我的枪和弹匣也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我转身拿起洗漱台上我的牙杯，刷了牙，洗了脸，墨宝从来没有离开我的肩膀，但是它死死抓着我的肩膀，爪子抓的我肩膀有些疼，我挥手赶走了墨宝，墨宝拍着翅膀停在洗漱台的边缘处，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扯开衣领，将左侧肩膀露给它看，那几个红点点映入墨宝眼帘，我也是头一次在鸟的脸上看出了不好意思。 它讪笑着再次飞到我的左侧肩膀上，但是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墨宝的力量刻意的减轻。 我看着外面逐渐下落的太阳，得，这会生物钟是彻底颠倒了。 吴程程坐在窗户边，双眼看着窗外，墨宝的乌鸦群昨晚并没有离开，现在仍飞着围绕在房车周围，张心怡在陪王雪玩“皇帝的翻花绳”。 我来到前面，刘依依仍然驾驶着车辆朝着目的地不急不缓地行驶着。 我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靠在主驾驶位置后面的屏风上问道：“现在到哪儿了？” “今天起得比较晚，还没出兰州。” “你们也是刚起？”我有些诧异道，毕竟昨天就是快到兰州了。 刘依依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刚起二十分钟左右，然后你就起了。” 我心中有些无语，得，又耽误一天，但是考虑到昨晚四女因为惊吓可能也是一夜都没睡好觉，我说道：“开进去，加油。” 刘依依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嗯！我会加油的！” 我也被刘依依的回答搞愣住了，我又好气又好笑，随后说道：“我是让你开进兰州，给车加油！” “啊？”刘依依愣了愣，有些尴尬，随后方向盘一打，朝着兰州市里驶去。 我看了看表，五点十一分，到达了一家加油站，但是这家加油站四周被铁栅栏围了起来，刘依依将车停在铁栅栏的开口。 我下了车，将手伸进铁栅栏里，插销一拉，打开了门锁，这里没人吗？这里当然有人，但是昨晚墨宝的乌鸦群并没有离开，而是紧紧跟随着这辆，不管这家加油站里有多少人，我都不虚。 在刘依依将房车开进来之后，一伙全副武装的人也冲了出来，成扇形站在我和房车面前。 眼前这五个人身穿橄榄球服装，头上也套着橄榄球头盔，拿着一根根钢管和撬棍。 我拔出腰间的六四，指向其中一人，这些人在看到了我手上的手枪后，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只是来加个油，其他的东西我们一概不动。” 房车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张心怡也拿着qsz92式半自动手枪站在我身边对准了他们。 “哥！他有女人！”一个人朝旁边一人说道，语气中的迫不及待丝毫不加掩饰， “就是！那两把枪也不知真假，而且看那手枪的样式，应该是假的，他们要是拿着奇形怪状的钢管我或许还会怂一下。”另一人朝旁边说道， 两人说话的对象是中间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因为头盔的遮挡，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当然，我也不是很想在意他们同意与否，我扣下了扳机。 第83章 抢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队员捂着大腿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着，他周围的人连忙上前检查他的伤势， “混蛋！我杀了你！”一个人手持撬棍向我冲来，我皱了皱眉头，怎么，这年头不怕死的人那么多吗？ 没有丝毫犹豫，我对准这个冲上来的人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回来！” “嘭！” 这个手持撬棍的男人还没冲到我面前就倒了下去，我轻飘飘地开了口： “我说了，我就是过来加点油。” 我靠！我他*开枪了！这里是他*的加油站啊！我靠！ 虽然内心波涛汹涌，但是我脸上仍要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个为首的男人死死盯着我，看他没有任何表示，我叹了口气，指着面前的那伙人说道：“墨宝，去，做了他们！” 墨宝收到指令，鸣叫一声，带着房车顶上的乌鸦群冲了过去。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声声悦耳。 我朝张心怡挥了挥手：“上车，加油，把塑料桶带下来，我们速战速决。” 张心怡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在城市里开枪的危险性，连忙转过身冲上了房车，房车很快来到柴油机旁，刘依依熄了火，我掀开加油盖，把盖子拧下来，将油枪插了进去。 张心怡和吴程程也抱着一堆塑料桶来到柴油机后面，开始给塑料桶里也灌上柴油。 那五个人很快就被啃食的一干二净，墨宝飞到我面前，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朝我邀功。 我蹲下身子来顺了顺墨宝沾染满血迹的羽毛。 很快就将房车油箱加满，而张心怡那边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吴程程拧开盖子，张心怡接过加油，张心怡将加满油的塑料桶递给吴程程，吴程程将拧开盖子的空塑料桶递给张心怡，吴程程接过装满柴油的塑料桶拧上盖子。 这一会儿，她们已经装满五桶，还差两桶，我一手拎着两个塑料桶朝车上走去，不多时，吴程程和张心怡也将剩下两桶装满飞奔到房车内。 我进来时铁栅栏没关，趁着丧尸还没有过来，刘依依一脚油门飙了出去。 没办法，弱小是原罪，弱小的人觊觎上层者的东西更是罪上加罪。 在我露出自身实力之后，那帮人竟然还想着搏一搏，单身变摩托？ 但是这里安静的可怕，不仅在靠近兰州的地方没有看到一只丧尸，就连在加油站内开枪也不见丧尸的踪影？ 不对吧？ 晚上没有丧尸就算了，白天那么大动静还没有丧尸？ 这里真的是极乐净土？ 我不信。 给墨宝冲洗完身子，乌鸦群仍然跟在房车周围。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我叫停刘依依，兰州到嘉峪关要700多公里，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到不了的。 今晚就先在这里歇息吧。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四女开始忙碌今晚的晚饭，因为墨宝它们刚刚补充过能量，此时见我没有给它准备食物，也没有任何不满。 如果真的是极乐净土，那为什么加油站还要围上一圈铁栅栏？ 我干嚼着米饭，食不知味。 我神态游离的表情吸引了吴程程的注意，她夹起一筷子西蓝花放到碗里，随后吃了下去，问道：“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没事。” 好吧，我又要开始假设了。 如果没有丧尸，那么铁栅栏完全没有必要，那他们是在防御什么？是和丧尸一样危险的生物，还是比丧尸威胁更大的生物？ 比丧尸威胁更大的生物？除了新型丧尸和不可名状物，我想不出比丧尸威胁更大的生物了，就算有，那些铁栅栏根本不可能拦住新型丧尸和不可名状物的步伐，那就更别说比丧尸和不可名状物威胁更大的生物了。 那就是和丧尸威胁一样大的生物？ 反正不可能是人类，就他们那种安全措施，人类能够轻而易举的打开铁栅栏，铁栅栏的防护作用几乎没有。 不不不，不不不。 如果是在前期就建起来的铁栅栏呢？在前期建起铁栅栏来抵御丧尸，后期也没有拆除的必要，而且那不带锁的栅栏门更加印证这一点。 不不不，不不不。 如果真的是在前期建起的铁栅栏，前期正是丧尸的强势期，而加油站的地面既不是沙土也不是土壤，而是水泥地，铁栅栏并不是摇摇晃晃，而是异常坚固的，那也就是说明这铁栅栏是镶嵌在水泥地上的，铁栅栏镶嵌在水泥地上？那更不可能，无论说是组装铁栅栏还是在水泥地上钻孔，势必会弄出剧烈的声响，那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好吧，那我再往后面推，为什么选址要选在加油站呢？加油站里有什么？油？还是那小超市里少得可怜的食物和水源？ 如果是想要安全，那为什么不选一栋楼作为庇护所呢？只要封锁了一楼，整栋居民楼的的食物和水源数不胜数，依靠橄榄球服装和头盔，还有他们手里的工具，迟早就可以将整栋居民楼里的丧尸全部清除。 加油站里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除了角落里的那辆电动车，还有，加油桩没有电是加不了油的，那么加油站内的电力运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要么是有发电机，要么是有备用电源，但是如果是备用电源的话，应该保持什么时候用加油桩，什么时候给加油桩连接电线，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我们随手打开就可以加油，这就说明加油桩是随时都可以使用的，加油桩为什么可以随时使用？ 加油吗？但是加油站里没有汽车之类的，那么是给谁加油？谁又需要用油？ 我仔细回忆着那五个人的站姿，还有他们从屋内冲出来的速度，不像是长时间忍受饥饿的样子，而且他们首先注意到的是女人，而不是我开的房车里有多少食物和水源。 我放下筷子和干干净净的碗，起身来到窗前，点了支烟。 第84章 怪物 那也就是说他们是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的，可能这样说不严谨，饱暖思淫欲，除非那个人是个大色魔，不然在饥饿干渴的人面前，食物和水源要远远比女人重要。 他们保持加油桩随时能加油，他们的食物和水源也足够让他们生存，加油站里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 那么就是有人长期在与他们做交易，看来这些人也是生意人啊。 那铁栅栏是什么作用？既然已经排除了新型丧尸和不可名状物，也排除了是在病毒爆发前期建立起来的，那这个铁栅栏要么是抵御和丧尸威胁性一样的生物，要么就是这些人的地域象征。 地域象征？怎么？他们这是在兰州开宗立派了？ 那他们的油价格是什么？如果太高，那人们必然会选择其他加油站的人做买卖，但是他们却有着能让他们吃饱喝足的食物和水源，也就是交易量很多且交易数目很大。 那其他加油站要么是没有发电机或者备用电源， 要么， 这些身穿橄榄球服装的人是某个组织的人，他们垄断了兰州市内所有的加油站口，并且重新制定了油价。 那这样一来就很好解释了，一些人垄断了兰州市内所有的加油站口，重新制定并统一个各个加油站口的油价，让其他幸存者用高额的食物和水源来换取汽油。 不是，那什么人要那么多汽油呢？难不成兰州市的人都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全部都一心想着出去寻求生路？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走了的话，那这群吸血鬼没人给他进贡，那他们不都饿死了？ 所以才会收取高额的食物和水源啊。 啊？ 啊啊？？ 啊啊啊？？？ 是这样吗？ 吴程程将窗户打开，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入秋，现在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啊。 汽油，生火，取暖？ 不对不对，太牵强了，先不说谁家里没有一年四季的衣服，你就光是取暖，家里没有家具？生不起火？你就算真是汽油取暖，那玩意儿一旦控制不好烧起来了怎么办？ 一栋楼都得没，现在这情况打火警电话，可没人会来救你。 那是谁要那么多油？要那么多油又要干啥？还有，为什么兰州市里没有一只丧尸？难不成兰州市里的人全民皆兵，早就把丧尸全肃清了？不至于说那么彪悍吧？ 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能随意下定论，谁说兰州市没丧尸？我们这两天也只不过是在兰州边缘郊区游走，没有深入到兰州市市中心去看过，不能妄下结论。 但是这两天遇上的丧尸越来越少倒是没错，2023年兰州总人口大概是有440万左右，而我们出发的市，则是902万左右，虽然说总人口少了，丧尸也就少了，确实是这样，而且每一只不可名状物的诞生都要消耗十几只丧尸…… 哎哟~ 那这样算下来，不可名状物还是蛮多的嘞。 啊啊啊啊啊！ 我捻熄了烟头，有些抓狂的揉了揉头发，一顿乱分析下来，只能得出那些橄榄球似乎不是好人外，其他的信息是一个都没分析出来啊。 我从烟盒里再次抖出一支来，用打火机点上，看着外面乌漆嘛黑的一片，不禁有些出神。 一只乌鸦鸣叫了一声，我下意识的看向墨宝，但是墨宝这才刚刚睁开眼睛，我愣了愣，随后墨宝有些焦急的飞了起来不断撞击着窗户玻璃。 随着乌鸦鸣叫的声音连成一片，我这才意识到是房车顶上的乌鸦群鸣叫的，我连忙打开窗户玻璃，墨宝径直飞了出去，随着我打开窗户，奇怪的吼叫声和乌鸦群的鸣叫声和翅膀拍动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内。 旁边正在洗刷碗筷的两女听到声音立刻不敢再动弹，因为黑暗，房车里也没有开灯，我并不知道我旁边正在洗刷碗筷的两女是谁。 “嘘——你们先别洗了，明天再说吧，我出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别动！” 黑暗中，我看到两团头颅样子的黑影朝下动了动，我摸出后腰别着的六四，数了数身上携带的弹匣数量，轻声关上窗户，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手电，悄悄下了车。 推开车门下了车，乌鸦群和那怪物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看样子是乌鸦群率先发现了这只怪物的存在，此时乌鸦群正在和怪物在路旁草地里缠斗着，并没有波及到房车。 我右手持枪，左手反握手电，将右手紧握的六四弹匣底端紧贴左手手腕，随着我打开手电开关，那只怪物的部分身体就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这只怪物的咆哮声和乌鸦群的鸣叫声相呼应和，我打着手电在怪物身上游走，寻找着它的头部。 但是怎么形容呢？这只怪物就像混沌一样，但和混沌又有很大区别。 它没有头，长着一张大嘴，没有眼睛，但是却有着人类一样的双臂，这只怪物目测是要比我的房车要大的，也不知道六四这小小的子弹能不能射进这只怪物大大的躯体。 没有眼睛，也就意味着它要么是靠超声波定位，要么是靠舌头的超强嗅觉来辨别它的猎物的位置。 在混乱中，我看到一只乌鸦毫不费力的洞穿着这只怪物的躯体，就像一根针在一块布上一样，从这面进去，从另一面出来。 我嘞个乖乖，墨宝那么猛吗？ 我不知道这只怪物的弱点在哪里，所以我只能尝试着攻击它的腿。 我连续扣下扳机， “嘭！” “嘭嘭！” “嘭嘭！！” 我不知道有多少子弹进入这只怪物体内，这只怪物是站起来和乌鸦群缠斗着的，所以它的腿部附近很少有乌鸦光临，这也是我放心开枪的原因。 第1章 起源 我是个高三美术牲，靠单纯的考文化课我没信心取得一个好成绩，所以我在家里人的支持下报了美术专业。 我父亲是美术老师，所以他对我在美术这块极其自信，因为他从小拉着我学画画，但是我因为贪玩，从来也没有认真学过，父亲在油画方面的造诣很高，但是我对于美术真的是一窍不通。 我的素描勉勉强强还能看，至于速写和色彩，真的就和小学生水准差不多， 素描速写和色彩每门一百分，总分三百，每天从早上六点到画室，晚上十点走，集训期间是让我最痛不欲生的时候， 平时上文化课，困了可以偷偷眯一会儿，但是集训的时候，都是画架，没有任何着力点，根本睡不了，而且美术老师来回巡视，让我根本找不到睡觉的时机。 我抽烟，我一开始抽的是小贡，第一次过肺时很痛苦，感觉像有人拿着一把针去扎我的肺，当时不会抽烟，每天就放学回家时抽一根，现在不一样了，每次过肺的感觉都很舒爽。 学美术要一大堆装备纸和笔就不说了，画板，速写板，画凳，画架，水桶，海绵……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装备。 叫我们美术的老师一共有三位，其中两个姓王，一个比较年轻一点，一个则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我们用“小王老师”“大王老师”来区别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则是一名快要退休的老教师，姓周，我们都喊他周大。 因为我的速写和色彩，我没少被小王和大王两位老师批评，真的，我快疯了，我怎么知道怎么才能把颜色调灰啊！我觉得这样就是挺好看的啊，颜色多好看啊！ 我怎么才能把比例搞对啊，真的，我真不会啊！ 那段时间我真的感觉要崩溃了，所以我会和宋成一起去厕所“小憩一下”。 美术室在实验楼，这栋楼阴森森的，医务室在这栋楼的一楼， 实验楼有三个门，都是铁门，铁门年代久远， 水房离实验楼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概一百米的样子，但是水房一般是上锁的，需要等水房阿姨开门之后才能去搬水。 画板就是个中空的木板，随便是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打穿，但是画架的材质不错，很硬，只能说不愧是铝合金的。 我们的参考书一本比一本厚重，而且纸张摸起来有那种塑料的触感，根本咬不穿。 实验楼的天台是被锁上的，据小道消息所说，是因为有学长学姐在上面跳下来了，这栋楼便有了魂环，无论春夏秋冬，实验楼总是那么阴森森的，从那以后，包括实验楼的所有教学楼的天台都被锁了起来。 所以…… 所以…… “所以我们第一步就是封锁实验楼，把画架的三条腿拆下来，把铁门关起来，把画架腿插进把手，我们需要三个画架。” “分成五组，三组去封锁铁门，剩下两组逐一排查实验楼内有没有跑进来的丧尸。” “丧尸是死物，死物不能再死，攻击他们的后脑，破坏他们的平衡，夺取他们的行动能力。” “前三组，每组三人，后两组每组四人，” “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把参考书圈起来包裹住副手，然后再穿上校服加固参考书的位置，不要让参考书滑落下来，丧尸扑过来就用左手去挡。” “大号水粉笔，倒过来放进卷笔刀里，磨尖，每人备上那么三五只，从喉咙捅进去也可以。” “现在杂物间里有一些工具和一些齿轮，，把塑料的扫帚拆下，不就有一个木棍吗？但是这木棍很脆，掰成两半，然后在短木棍上套上齿轮，把齿轮往下扭一扭，加固一下就又是一件杀器。” 我看了旁边倒在血泊里的同桌，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对，世界上最荒唐的事发生了，丧尸病毒爆发了。 两间教室中间夹着办公室，两间教室的门都是关着的， 所以当外面同学们的哭嚎奔跑时，我们这里还是安全的， 当我们拉开窗帘，透过窗户时，全部都乱套了，外面所有人都在跑，地面上的血色斑点不时绽放，哀嚎声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当所有人都跑去窗户边围观时，我的同桌发生了变化。 他扑到了我，他的嘴张得很大，口水顺着他的嘴巴滴落到我的脸上，他嘴巴里的气味很难闻，他嚎叫着想要靠近我的脖颈， 但是我没有给他机会，我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尽全力把他往后推，但是他的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变大了， 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我，那群蠢货早已吓破了胆子，我也没指望那些东西能过来救我，我一脚踹开了他，他撞到了另一个人即将要完成的画作， 我抄起美工刀，在他想要起身的一瞬间，捅进了他的喉咙，那时候我顾不得其他，捅进去，又在他的喉咙处斜着往上又捅了进去， 我没有思考，也许是要发泄我这几天的迷茫和愤怒，能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同桌的喉咙早已四分五裂，就像被五马分尸的商鞅。 同桌的血溅了我一脸，我用袖子擦了下脸，逐渐冷静下来，我大脑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门前把门反锁， 然后带着一身的血穿到另一间教室，把那教室的门也反锁了，办公室连接两间教室，但是办公室没有任何外门通向走廊，只有办公室内一间杂物室有扇窗户通向走廊。 我做完这一切，有些颓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举起水杯喝了口水，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我，老师也是来了句无关紧要的问候：“没事吧？” 大王老师问道，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没事，随后我走向窗户，所有人带着惊恐地神情给我让道，我用力将面前的窗帘全部拉开，说是面前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第2章 布防 我分配好任务，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男生女生分的清清楚楚， 除去两三个胖男生，剩下的全分成了五组，就连大王老师和小王老师我也给他们俩安排了任务，让他们俩带着一二组下去关门， 我带着三组，四组和五组的男生体力较好，我让他们两组去逐一排查楼层，清除丧尸。 当我分配好任务后，众人开始忙碌，大王老师为了安抚人心，说道：“大家坚持几天，我们很快就会得救的。” 我斜眼看了眼大王老师，有些不屑。 大王老师注意到我的表情，他转头瞪了我一眼，我也不在乎什么尊师重道了，丝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但是我还是顺着大王老师的意思，也开口安抚大家的情绪， “大王老师说的没错，我们只需要守好这里，等待救援就行了。” “在救援到来之前，我们需要先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 我向前一步登上讲台，冲着所有人说道：“我会想办法努力让所有人活下去，但是如果你不想活了，从这里直接跳下去，不要影响其他想活命的人。” “当然，你也可以有自己的见解和主意，我们不是封建独裁，每次行动前，我都会把决策说给大家听，同意，我们就干，不同意，另想他法。” “现在，行动起来，封锁实验楼！” 我说完这话，我便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开始收拾装备，套上参考书，没有理会大王老师，被我分好组的男生渐渐地也开始收拾装备。 我收拾好自己，找到了和我一组的组员，在门口花了五六分钟监察自己的装备， 周大打开门锁，推开了门，我们俯下身子鱼贯而出，每组分工明确，直奔自己的目的地，东门，西门和南门，四组跟着二组从南楼梯下一楼，他们要从一楼开始巡查， 五组则直奔五楼，从上往下开始筛查。 我们慌张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内显得异常刺耳，很快，我们下到一楼，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一位男同学就趴在西门门口啃食着一位女同学的身体， 我推开挡在我身前的两名男生，上前一脚将那只丧尸踹倒在地，随后挥动自己手中自制的武器朝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他刚想要嘶吼，我紧接着又一棒槌精准砸在了他的后脑，他瘫倒下去，我抓住他的裤脚把他扔到门外， 那位女同学咳嗽了两声，几口鲜血从她的喉咙里呛出，我蹲下身子抱起她，然后利索的丢到门外， 关上门，把缠在腰间的三根画架腿插在两扇铁门竖着的，细长的门把手中间，我回头朝东门看去，东门也已插好，我朝他们竖了个拇指，随后带着组员打道回府。 我们和一组同时到达教室，我们敲了敲门，随后门被打开，我们依次进入教室内，等到铁门再次被关上，二组早已到达，只剩下四五两组成员没有到， “锁了？”我问道，小王老师点了点头，回答道：“锁了。” 大王老师估计还在生我的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二组的的其他组员替他回答的： “也锁了。” 敲门声响起，我上前去打开门，是四五组回来了，我关上门，再次反锁，问道：“没有？”四五两组的人都摇了摇头，宋成说道： “有一只，解决了。” “行，那咱们五组，再出去检查一遍。” “不是检查过了吗？” “五个组分别从三个楼梯同时上顶层，然后逐一排查，” “既然你们说没有，那在检查一遍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怕就怕在，地方太大，人太少，有些地方没有检查到，还有实验室，有些实验室锁了，有些没锁，我们需要逐一排查，最怕的还是会有个别丧尸无意中卡了你们的视野，漏掉。” “而且顺路还能搜刮一些有用的东西，还要把医务室的门撬开，那里的日常药品是必不可少的。” 此言一出，没人反驳。 “行，那就动起来，再查一遍。” 周大开门，我们再次从教室里出来， 我们三组走的是南楼梯，四五两组一共是八个人，我们前三组每组是三人，四五两组拆开，一二两组多加三人，剩下两人跟着我们三组， 我们从南楼梯直直上了五层，从上往下开始筛查，如果筛查顺序正确，一组和二组是彼此碰不到面的，如果碰到了面，就只能说明检查有死角。 一组和二组一个从上往下，一个从下往上，错峰筛查，并且楼梯是一东一西的走，而我们所在的三组，主要筛查地点就是每个正对南楼梯的男女厕所。 因为人少，并且流动性高，我们三组要筛查两遍，这样不仅可以将丧尸的踪迹彻底查清，还能在一组和二组遇到状况时提供援助。 在四楼的女厕所内，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咀嚼东西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们每个人的耳内， 我们的脚步开始变得很轻很轻，我走在最前面，我慢慢将开着的隔间门拉到最大， 一位女同学正在啃食另一位女同学的躯干， 我调整好姿势，因为角度有些刁钻，我试了几次，随后重重砸向她的后脑，她的后脑凹陷下去一块，头一歪，倒在地上， 我招了招手示意组员拉开窗户，我拖起那位女同学，随后把双手架在她的腋窝中间，将她扔了下去， 随着重重的落地声，我拽起躺在地上的女同学的手腕，将她拖到窗户边，如法炮制地将她也扔了下去。 我们筛查完两遍，是最后一组回到教室的。 “安全了。”我说道， “接下来就是食物和水源问题。” 第3章 心理 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的头脑异常清晰，也许是杀戮给我带来的快感，也许是之前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反正现在，我觉得无比舒爽。 “我知道我们班有好多小团体，但是只要你们不会妨碍到后续的资源分配问题，我不会管。” “现在我们这栋实验楼内是基本上全校唯一安全的地方，” “分成三组，一组去撬开医务室的门，一组去把一楼所有玻璃的地方封死，用薄一点的速写纸封上，” “剩下的一组由我带领去把通往天台的门锁撬开。” “周大，有工具和新锁吗？” 周大吸了口烟，说道： “有，但是只有一把新锁，锤子和螺丝刀倒是有好几把。” “螺丝刀磨得尖一点，比匕首好用，一组和三组带着锤子去撬锁。新锁给我，天台要上锁，医务室搬空就行。”我想也不想的说道， “大王老师，你把颜料室打开，所有女生把那间教室清理出来，将所有的画板摆在地上，我们在那里睡觉，有床的可以睡床，建议把折叠床让给今天出去的男生休息。” “嘘，听我解释。”我赶在有女生开口质疑之前说道：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应该有清楚的认知，你们的体力和任何方面都比不过男生，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外出寻找食物和水源的事情也只能交给男生来做，换句话说，你们女生在这种情况下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是累赘，我们现在不把你们按住发泄兽欲和当做预备口粮就已经很不错了。” 此言一出，女生们朝我投来不善的眼光，我没有在意，我继续说道： “我这人不喜欢兜弯子，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现在只能依靠我们，但是我们不会因为这些而在以后克扣你们的食物，我说过，我会尽量保证所有人的存活。” “现在，我们三组即将去做这几件事，你们女生就把屋子收拾出来，堆在这间教室，” “我们这两间教室都向阳，不好，这两间教室可以适当抛弃使用，但其中的有用物品还是要整理出来，周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行。” “就这样说，动起来吧。” 我带着组员直奔顶楼，我摸了摸这把陈年旧锁，狠狠朝它向下敲了过去，锁没有敲开，反倒是我的手被震得有些发麻， 我试了试，再次向下狠狠敲击，锁头被冲击力带着晃了几下，但还是没有动静，我把锤子递给一旁的组员，说道： “每人两下，用最大的力气。” 第三下的力量要远不如第一下，与其浪费锤子的使用寿命，还不如这样来得快些，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在不知多少下后，锁头终于应声而断。 我推来爬满了铁锈的栅栏门，爬到天台上，天台的面积和每个楼层的面积是一样大的，只是没了教室的污染，显得天台面积异常广阔。 我来到天台栏杆面前，正对面是学校的操场，再往东去是学校食堂，往西就是学校的大门了，我看着学校空地面上的斑斑血迹，心中……啧。 我锁上天台，随后带着组员回到教室，让我有些奇怪的是，一组和二组还没有回来， 女生们在周大的指挥下正在整理房间，并把画板干净的那一面铺在地上，画板与画板之间留有过道，过道成东西走向，和这栋实验楼的走向一致， 十几张折叠床被搬到了另外一间教室，这间教室和颜料室垂直，都是靠北，靠阴。十几张折叠床被摆的整整齐齐。 一组和二组回来了。 “感冒药十七盒，退烧药二十一盒，消炎药二十八盒，创口贴三十五盒，纱布十三卷，碘伏四瓶半，酒精三大瓶半，十六小瓶。棉签三袋，体温计三支，暖宝宝足足有几百个。” 小王老师带着组员满载而归，每个组员的手里都抱着成堆的药品。 “放在杂物间吧。”我说道： “所有玻璃全封上了？” “封上了。” 我点点头，随后瘫倒在自己的折叠椅上，看着女生们忙忙碌碌，俯身从画凳下面掏出画笔盒，打开后，将第一层取下来，内置的第二层摆放着我的精神口粮。 我抽出一支来叼在嘴里，顺势就把烟盒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又解开笔袋，从里面拿出打火机，点火，深深地吸了一口。 宋成看到我堂而皇之的抽烟，笑着点了下头，我也笑了一下，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久，随后凑过来，也从自己口袋里拿出烟盒抖出一支来点上。 我最近迷上了小苏，柔，劲儿大，他最近迷上了琵琶爆，琵琶爆味道确实不错，但是我不太喜欢细烟，觉得没劲儿。 “接下来怎么弄？”宋成问道， “接下来啊……摸清丧尸的习性，去水房和小卖部那边看看吧。” 大王老师和小王老师都在帮女生们收拾屋子，有些男生也去帮自己心仪的女生做苦力去了，大王老师在进出教室的时候看到了吞云吐雾的我和宋成，他皱着眉头对我俩呵斥道： “你怎么不知悔改呢？” 我看了眼大王老师，没有说话，他说的话我就当耳旁风，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教训我？ 但是眼不见心不烦，我叼着烟起身，去了摆放折叠床的教室，我和宋成本身就有床，说那些话也确实是事实，我调节了下自己的折叠床，使它能让我半躺在上面， 我拽了拽小被盖住我的肚子，宋成也躺在自己的床上，身心俱疲地吸着烟，享受尼古丁带来的解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留在这里，我完全可以叫上几个朋友出去单干，那样的话，不仅存活率还是食物水源的获取都要方便得多，可以的话再救几个女生当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但是我没有，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了在众人面前出风头？出什么风头？我的自尊心早已被那些蠢货踩在脚下磨了又磨，我早已不在乎表面的所谓的面子。 是了，那么好的机会，我要杀一个人，一个很贱的女生，我要杀了她。 第4章 分析 确定好目标，我捻熄了烟头，从床上下来，去看看那帮蠢货收拾的怎么样了，当然，最主要的是看我前女友的笑话。 自从和我分手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班里传我的坏话，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让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我无可奈何，谁叫人家父母给了人家一副好皮囊，学习成绩又好，日语成绩更是没出过年级前三，性格还活泼开朗，当初不仅是她追的我，也是她提的分手。 这两年在外面让我学到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内容，我开始看别人脸色行事，我开始利用人际关系去办事，这让我在哪里都可以混得开， 我可以用黑的手段去做白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我也可以用白的关系让黑的人出来。在学校里我甚至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做个独行侠挺好的。 老师的批评，和家长的期盼，真的，只要我兜里还有烟，只要我杯里还有酒，我就可以活下去，为了买精神食粮，我一天只在食堂里花六块钱，中午一张掉渣饼三块，晚上一张掉渣饼三块，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我做不成父母心中期盼的人中龙凤，也做不成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我只想做我自己，可是这一点被父母和老师无情抹杀，因为自身的人际关系缠绕， 我在学校外面的世界变得让所有人垂涎欲滴，无论你是多大的收债老板，见了我也得喊一句： “小哥。” 就算是那些白人，也会让自己的子女接近我。 我清楚的知道我能到这一步是因为我对于他们而言我有利用价值，而我的利用价值就是我的人际关系，一旦我失去了这些，所有人都会落井下石。 屋子收拾的很慢，我有些不满，那些女生叉着腰在一旁喘着粗气，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舔狗”们在辛勤劳作， 我啧了一声，转身出了颜料室，走到厕所，不抱希望的拧开了水龙头，但那水龙头里竟然流出了清水，但是好景不长，水龙头咳嗽两声，就停下罢工了。 我回头看了看那些哭累的女生和无脑的男生，又看了看这干咳的水龙头。 得，天崩开局。 我来到教室，教室中间已经被颜料占据了空间， 我走到窗边，摸了摸那春日青颜色的窗帘，我回身去颜料室说道： “来两个女生，涂个求救信号。” 说完便走回教室，不多时，两个女生进了教室，我跟她们说道： “你俩把画架移开，钻进窗帘内，用大红涂写求救信号。” 我指了指窗帘，她们俩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工作。 我带着宋成上了天台，学校小卖部在教学楼，在实验楼的西边，食堂在实验楼东边，水房也在西边， 但是最主要的是，这些地方都距离实验楼很远，跑过去搞些物资再跑回来，根本办不到，最最重要的是，精神食粮不能得到补充， 我控了控烟盒，将上面的一圈金箔纸全部撕下，只剩七支，但好在，我在消防栓里又藏了两包，但是这是完全不够的，如果想要补充口粮，就得去超市， 但是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差不多得一千米，我们需要车辆，车库在综合楼下，综合楼距离实验楼得二三百米，在实验楼的南方，实验楼北边紧靠着学校围墙，围墙外边就是大道， 从这边走一路向北可以直接上高速，高速里的服务区也可以提供物资，而且高速上的丧尸不用想也是少的要命， 丧尸肯定聚集在高速出口，没人会想要逃到我们这个小县城里来的，都是往外跑，因此这里的高速入口应该没什么车辆。 我来到北边栅栏，俯身看下去，有一辆电车歪斜着停在那里，电车还算大，车门是开着的，车玻璃贴着黑色的防窥纸，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它的正前方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直接开上高速到达服务区。 我点了支烟，回身来到南边栅栏再次俯身看下去，学校空地的丧尸寥寥几只，看样子应该是躲起来了，躲在了阴凉处。我吸了口烟，完全理不清思路。 就这样我在天台跟宋成发呆了三支烟的功夫，我还剩四十七支，宋成就不知道了， 我将身子探过天台的栅栏，从这个角度能直接看到与实验楼平行的教学楼一楼的水房，水房是锁着的，这就不好办了， 水房锁着只能撬锁，撬锁则必然会发出很大的动静，但是好消息是水房外运水的小货车还在，而且小货车的车门是开着的，水房钥匙很可能和车钥匙绑在一起，而且看小货车歪斜的角度，不难看出，小货车的主人当时是想驾车逃离的，但是因为种种缘故没有逃跑成功。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了，丧尸也是死去的生物感染而成，它们也需要能量物质进行补充，如果没有及时进行补充能量，它们也会因为饥饿而走不动路， 也就是说丧尸的强势期也就是这一星期内，但这也是人类的极限，也就是说撑过这一星期，扫荡丧尸的计划就可以提上日程， 但前提是这种病毒会因为基因锁而受到限制，如果病毒切断了生物的知觉，那么就可以让生物无限加速，博尔特也逃不过被啃咬的命运，还有一点，那就是边疆要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来撑过这一星期，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有可能直接一发东风过来瞬间蒸发，还有一点就是，如果统治者不在了，当有势力的人看到这一盘散沙， 肯定会有那么一两个人站出来建立另外的秩序，到时候就又是军阀割据，而且不会遭受洋人的侵扰，因为洋人也因为丧尸而发愁，毕竟我不敢保证所有人的心都是那一抹鲜艳的红色。 第5章 分道扬镳 而因为威胁就在自己身边，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寻求庇护，996的日子过的是够够的，即使没有任何利益可图，但也会为了那一顿稀粥去卖命。 世界会大洗牌，国家版图会大洗牌，常任理事国会大洗牌，但应该还是那几个国家，但不保证某些小国趁机攻楼抢地，趁着大国群龙无首之际打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来，安稳日子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天空呼啸着，几架庞大的铁鸟呼啸而过，飞向东南方，几只乌鸦盘旋着从天空降落开始撕咬地上的几具骸骨。 一只乌鸦稳稳地停在我旁边的栅栏上，它转头看向我，漆黑的眸子盯着我，它歪了歪头，我不耐烦地朝它吐了口二手烟： “看你*呢？” “嘎——” 它扇起翅膀飞了起来，又停在我另一边的栅栏上，我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再次朝它吐了口二手烟： “滚！” 它叫了一声，飞起来停在了距离我稍远的栅栏上，并再次盯着我，我看了看身上——因为杀了几只丧尸，我的身上现在都是血污，想也不用想，未来几天身上全是臭的， 希望上天快点下雨，最好下一场暴雨。我扔掉烟头，顺手踩了一脚，回身招呼宋成下去， 回去的路上，我顺手将消防栓里的两包烟拿了出来，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我靠，你还有那么多。” 宋成略带羡慕的话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也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要分给他的意思，我把烟装在口袋里下了楼。 那帮磨叽的蠢货终于把颜料室收拾好了，我粗粗地看了一眼，便去找我的折叠床了。我刚刚躺下，小王老师出现在门口： “都收拾好了。” “全员休整，不要白白浪费体力。” 我把被子蒙在脸上，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啊？” “我说全员休整，不要平白浪费体力！” 我掀开盖在我脸上的小被，大声说道，小王老师点了点头，紧接着便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不多时，有床的人陆续进来了，我扫了一眼，漂亮，女生的床位她们是一个没让，我闭上眼，侧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紧挨着我床铺的是我的初中同学，他现在是我们班的班长，但自从高二开始之后，我们俩的交流也渐渐少了起来。 “你不该让女生让床位的。” “她们本来就是弱势群体，我们应该照顾照顾她们，不然为什么说‘妇女老人孩子先走’呢？” “你说的话太过了，她们都已经在你背后嚼你舌根了，你找个机会给她们道个歉吧。” 我腰腹发力，直直地坐了起来，我盯着这个让我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的人，鬼使神差的说道： “好哇~” 我站起身子来，径直走向教室，我的位子早就不知道被堆在哪里，所有人的位子都被弄得乱七八糟，我就近抄起一把美工刀，拢在袖子里。 她是有床的，这我知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杀掉。 我回到休息室，她和我的前女友聊得正欢，我来到她面前，她们俩看到我过来，声音立刻小了下去。 “怎么了？” “你……” “嗯？” 昏暗的环境中，我笑着盯着她白皙的喉咙，我在袖子里慢慢地把美工刀推出来，右手带动臂膀，臂膀带动腰肢，向后扭了一下，快速出刀，划开了她的喉咙。 她的鲜血溅满了前女友的脸， 前女友愣了一下，随后克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周围的蠢货有些不知所措，我左手狠狠扇了前女友一巴掌， 随后我就被男生拉了过来，恍惚中有人重击了我的右手，但是我没有松手，美工刀也没有被夺走，我朝着周围奋力一踹，双手一挣，右手持刀把刀尖对准我周围的人。 这时我才看清楚，小王老师和大王老师都在我的对面，周大也过来了，周大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们俩都是美术协会的，因为我父亲，我和周大出去写过几次生，说是周大看着我长大的也不为过。 此时周大想我投来的目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事已至此，再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杀了就是杀了。 门框附近挤满了人，前女友正捂着她的脸在哭泣着。 周大挤开人群，来到她面前，鲜血在他脚下连成一片，周大朝着大王老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没了。” 大王老师皱着眉头盯着我，小王老师面无表情，我讥笑着开口： “怎么？还想装老好人？” “那么多年轻女学生在你们面前，你们还想着装老好人？” “人我杀了，我爽了，我是干不过你们所有人的，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我杀了你！！” 一个男蠢货从人堆里冲了出来，他双眼泛红，怒气冲冲的向我冲了过来，周围人立马拉住了他，班长拦在他最前面，对他不断进行着劝说， “畜生！你为什么要杀她！我要杀了你！” 可惜他被众人死死的拦住，根本冲不上来，周围的人在不断劝阻他冷静，我趁着前排人都转身拦住他的空隙，我冲上去一刀捅进他的脖子。 我抽出刀迅速后退，与众人保持安全距离。在最前面拦着他的班长，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男蠢货捂着脖子，嘴里吐着血倒了下去，众人明显是没有想到我还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梅开二度，一时间都僵直在原地。 众人全部看向了我，我一脸无辜地说道： “怎么，他要杀了我哎~他要杀我，我还不能还手是不是？” “我只是消除与我而言的潜在威胁罢了，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看我的目光有些变化，爽！！爽啊！！！ 我把美工刀扔到左手上，把右手大拇指举到我的嘴巴前，像吮吸吃过薯片后手指上沾染的粉一样吮吸着仇人的鲜血。。 我收起笑容，说道：“我会走的，明天天一亮，我就走，不会留在这里。” 第6章 逃离 “不行！你今晚就给我滚！”大王老师呵斥道， “不行啊，晚上丧尸多啊，我会死的。” “你这种人渣就该死！”我前女友尖声叫道， “你们让我晚上走，你们不也就成了和我一样漠视生命的人渣了吗？我这是在为你们考虑啊！”我笑嘻嘻地回答道。 “得了吧，杀了也就杀了，万一真没东西吃了，这不现成的肉吗？” “这可是人！”小王老师青筋暴起，有些愤恨， “那你是还没饿到时候！”我毫不留情地回怼道， “你平时成绩差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人品还那么差！”大王老师厉声道， “无所谓，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干不过你们所有人，你们可以让我去死，我死了，你们迟早也会慢慢死掉，只不过是死亡时间早晚而已，那时候我们就在地狱见咯。”我摊开手，耸了耸肩说道， 众人沉默了很久，没有一个人说话。 休息室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可能是有人受不了这屋子里的血腥味，阵阵凉风吹过， 一只乌鸦带着昏黄的天色飞了进来，众人的注意力被这只乌鸦短暂的吸引了几秒，随后目光再次投到我身上来——因为这只乌鸦停在了我的左侧肩膀处。 我与众人慢慢拉开距离，随后一步一步挪到了窗户边，我们所在的教室是在三楼，实验楼北侧紧挨着学校围墙的是学校给老师们安排的电动车停车棚，车棚平时看着挺结实的，应该能挡住我的重量吧。我如是想道。 我看了眼窗外，又慢慢回到自己的折叠床前，脱下外套，将仍在地上的参考书再次套在副手上，随后再穿上外套，把美工刀别在腰间，抱起小被，最后确定了一遍烟和火机的位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出嘴里的浊气，睁开眼睛，笑嘻嘻地朝众人说道： “加纳~” 我左手抓着小被转身冲向窗户，乌鸦尖叫着飞离我的肩膀，我右脚一抬，跨上窗框，等左脚快上来后右脚猛一用力，我迅速把小被抱在胸前，车棚的高度我是看过的，差不多有一层半楼那么高，一层楼大概五六米，也就是说我只是跳下六七米的小高台而已。 “嘭！” 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小得多，说明这车棚的用料不是中空的，校长那玩意儿还挺舍得， 我喘了一口气，迅速起身，在平平的车棚上方助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再次奋力一跃， 越过了围墙，我直直的摔在草地上，这一下没有任何声音， 我不敢大意，迅速起身跑向那辆小汽车，冲过去一屁股坐进驾驶位，随后快速但是力气不大的拉上了车门，随后把手中的小被往后一甩，我趁着还没有暗下来的天色迅速回头看了眼车的后座，什么也没有， 我松了口气，我的右手往下一模，钥匙果然还在车上，我拧开钥匙，前方的车灯立马亮了起来，我按了按屏幕上关灯的按钮， 起身再次探过身子再次向后望去，确认了这辆大车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之后，我回到座位系上安全带， 我不会开车，但是我在外面玩的时候坐过不少车的副驾驶，耳濡目染也就会了个七七八八， 并且这辆车的适应性让我有些瞠目结舌，不得不说，电车就是智能，没有手刹，不用换挡，我慢慢踩下油门， 这辆车子便缓慢启动，我有些紧张，但这辆车子的适能性堪称完美，只要不是身体残疾智力缺陷，是个人都可以顺利驾驶，我将车子调转方向，朝高速公路的方向驶去，我摇下车窗，左手伸出窗外朝身后竖了个中指。 电车不像油车，启动的时候根本没有噪音，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阻碍，我开车撞开收费站处那细细的栏杆， 一路上了高速。我心情大好，我摸了摸口袋，把那两包整烟摸出来丢在一旁，又摸出那一包早已拆开过的烟盒，左手将烟盒倒扣抖出一支来点上，点上的时候我稍微减了下速， 安全驾驶，从你我做起。 我开了下远光灯，前方根本没有任何障碍，随后我关了灯，毕竟能省一点是一点，因为是第一次自己实战开车，我开的很慢， 这就导致那只乌鸦在我左侧车窗边飞来飞去，我有些不耐烦，便打开窗户，这只乌鸦似乎颇有灵性，它直接飞了进来停在我的副驾驶座位上， 歪着头盯着我，我朝它瞟了眼，关上车窗后没有理会。 我慢慢往前开去，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到达了第一个服务区， 我缓缓将车子开了进去，停在建筑物的大门口，锁上车门，把屏幕亮度调整到最低，打开空调调整到合适的温度，解开安全带，我挥手赶走了那只乌鸦， 把副驾驶的两包烟拿了起来，我爬到副驾驶，拉开副驾驶面前的抽屉，把烟放进去的时候，我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我把烟放好，把那根凉凉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根伸缩棍，用皮套装着，皮套可以系在皮带上的那种， 我打开皮套，抽出这根伸缩棍，慢慢把它拉直，试着从两边往下用力，嘿！这质量还挺好。我如获至宝，将它和我腰间的美工刀一起放进了抽屉里， 我放倒座椅，脱下外套，把参考书拿了出来，随后把副驾驶上方的遮光镜拉下来，把外套反穿后又把小被盖在身上，先睡一觉，明天开始肃清服务区。我眼角的余光看见那只乌鸦停在方向盘右侧的屏幕上，它也闭上了眼睛。 等我醒来的时候，屏幕亮度已经随着时间调整好了，我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下午一点三十二。 第7章 清理 我把座椅拉起来，说实话，我还没有好好搜查下这辆车， 我起身从中间跨到后排，后排啥也没有，主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后背的口袋里倒是有几包纸巾，我掀开后排中间的盖子， 几瓶矿泉水映入我的眼帘，我眉毛一挑，果然有意外之喜，我拧开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没办法，太渴了，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滴水未进，我喝完后起身跪在座椅上，把瓶口对准我的发射器，方便一下。 我拧好盖子，把参考书再次卷起来贴合我的左臂，然后我穿上外套，昨天已经把那包烟抽完了， 我探过身子拉开副驾驶的抽屉，拿出新的一包和火机，我麻利的撕开那条塑料线，抖出一支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任由白色的雾气滚过我的喉咙， 我享用完这根烟后，乌鸦从主驾驶位下方跳出，挪到主驾驶位，启动车子在服务区里转了一圈，在加油站旁边找到了充电桩，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电”我嘟囔着。 不过充电桩后一堆发电机打消了我的疑虑，发电机后连接着一个大铁桶，里面装着的黑乎乎的液体，不用猜就知道是燃油， 这不是巧了吗？ 我再三确认周围没有丧尸之后，拔掉钥匙，拉开副驾驶的抽屉取出美工刀和伸缩棍，开了车锁， 在我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乌鸦从我右侧腰腹处飞了出去， 可能它也受不了二手烟的危害吧。 我来到车屁股后面，打开后备箱，不得不说，这后备箱确实大，不仅有一箱矿泉水，还有一个车用充电宝，车子的备用充电线也在里面， 我拿出充电线，关上后备箱，我来到这辆车的充电口，拉开盖子，把对的一侧插进去，另一端插进充电桩， 来到充电桩后，仔细看了看充电桩和发电机的接口，按下铁桶和发电机之间的开关， 发电机轰隆作响，因为我拔掉了充电桩一些线路的缘故， 充电桩没有朝我索要金币，而是直接开始给车充电， 我拉开主驾驶的车门，让它留了个小缝隙， 随后我左手反握着美工刀，右手握着伸缩棍，朝服务区走去，这个服务区比较小，所以门也就没有多到让人目不暇接， 这个服务区明显就是正在营业的时候被袭击的，服务区内寥寥停着几辆车，我只能祈祷这里面没有家庭，因为小婴儿丧尸不仅极其容易卡我视野，还是我最害怕的。 我刚要走进建筑物内，一声乌鸦的鸣叫让我转过头去，它站在我不远处的汽车上，张开翅膀再次鸣叫一声。 “嘎——” “嘎————”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在外面制造声音把里面的丧尸吸引出来，要远远比我进去清理要好的多啊！ 我快速回身，走向正在充电的车辆，拔掉充电头，关上发电机，我斜着身子坐进驾驶位，我发动车子开始绕着停车区域鸣笛。 电车鸣笛的声音很大，在我绕着停车区域开第四圈的时候，三只丧尸从建筑物的两个门里慢慢走了出来，它们迅速锁定了我的这辆车子，嚎叫着向我冲来。 我迅速调转车头，小爷撞不死你！ 我狠狠撞向朝我第一个冲过来的女丧尸的腰腹，它的身子瞬间弯了下去，我碾着它继续往前开， 猛打方向盘对着地上的女丧尸进行补刀，车子颠簸了几下， 我看准第二个目标，这两个一齐朝我奔过来的丧尸，正好一石二鸟， 我踩下油门朝它们撞去，这两只丧尸径直飞了出去，我看好位置，倒车调整了下方向，朝着还没起身的二人再次碾了过去，头骨被挤碎的声音随着车辆的颠簸而结束。 我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如法炮制地再次在停车区域鸣笛，想看看建筑物内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在我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建筑物里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我把车倒着停在建筑物的大门口， 刚刚是三只丧尸，我打开车门，让车门留着点小空隙，车钥匙也没有拔掉，我扫视了一圈，加上我的车， 一共是四辆，也就是说这服务区内至少有三只丧尸，还有店员，保洁等等，而且看着我刚刚第一个撞死的女丧尸身上的穿着来看，我实在不敢相信她是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我朝着地上那倒着的女丧尸走了过去，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在距离她四五米的位置确认了她的脑壳已经破碎后，我才敢放心走上前去。 这只丧尸身上穿着的衣服很华丽，我翻了翻她的口袋，什么都没有，车钥匙也没有，连那种小包装的纸巾都没有。 “也就是说她是背了个小包儿来的，但是那小包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我自言自语道， 这只丧尸身上毫无结果，我站起身朝那边躺着的两具男尸走去，这两具男尸的身上倒是有些日常用品：手机、钱包、身份证、车钥匙、还有一包抽了一半的大龙和火机。 我将那半包大龙和火机揣进兜里，拿着他们俩的车钥匙朝周围按了按， “滴滴——” “滴——” 两辆车的车灯亮了起来，排除两个，还有一辆车没有主人认领，车灯亮起的第一辆车在发出开锁信号后，停留在上面的乌鸦受到了惊吓，它飞起来张开翅膀哀鸣着。 我被这畜生叫的有些烦躁，忍不住朝它大吼道： “叫你*呢？！” 这只乌鸦似乎能听懂我在说什么，立马闭了嘴然后飞到我的车子上面乖乖停了下来， 我拿着这两把车钥匙和战利品朝我的车辆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在将我的身子探进去之前，我再次扫视了周围一圈，确认了四周没有其他丧尸， 我拉开副驾驶前的抽屉，把烟和火机还有车钥匙放了进去，等我再次抬头，建筑物里慢慢走出几个人影。 吓得我一激灵，来不及思考，我瞬间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随后探过身子把主驾驶的车门关紧，迅速调整位置一屁股坐进主驾驶的座位上，拧动车钥匙发动了车辆。 “等一下！” 第8章 搏斗 是个女人，她怀里抱着个孩子，女人身边还有一个老头儿，是人类，我皱了皱眉头，熄火，拔下了车钥匙，我推开门站了起来。 “你能……带着我们走吗？”女人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道： “其他人呢？可以出来了。” 抛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还有一个老人，引诱我进去，然后里面的强壮男人就可以把我按住抢夺我的物资，这种情节太老套了。 “其他人？没有其他人了。”女人说道： “昨天上午，这些人突然开始撕咬其他人，这个孩子的父母也变了。” “我和刘伯带着这个孩子躲了起来，因为它们一直在附近徘徊，我们根本不敢出来。” 女人声泪俱下的演讲着，他旁边的老伯弓着腰，叹了口气，但紧接着用力咳嗽起来，那老伯穿着保洁的衣服，女人身上穿着的，看样子是这服务区内哪家店的工作服，怀里的孩子打扮精致，看样子是刚刚那个穿着华丽的女丧尸的孩子。 我笑了一下，骗我？ 现在场上一共四辆车，其中三辆车都有了主人认领，还剩下那个体型庞大的大货车，你告诉我这个大货车是这老人开的？还是这女人开的？如果这两个人都是服务区内的人，那这辆货车是自己摆在这里的？ “那好啊，你们三个过来，我带你们走。” 我把手中的伸缩棍收了回去插进我的裤兜里。 “好，我们这就过去。” 女人哽咽着往这里走来，我看着他们步步紧逼，手向后拉开了主驾驶位置的车门，等到三人来到我身边，我朝那个老头微微弯腰： “请。” 老头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斜着身子动作利索的跨进了主驾驶位，我拉开后排车门钻了进去，那女人也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等到女人关上车门，我的左手从主驾驶位座椅头枕的左侧伸向前去迅速勒住了那老头的脖子，右手持刀对准了那名女人。 女人惊呼一声，应激反应之下我的左臂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这也导致主驾驶位的老大爷被我勒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开始咳嗽起来。 “快问快答，你叫什么名字，孩子叫什么名字？你年纪多大？” “我……我叫陈悦，这孩子叫朱妍研，我……我今年虚岁25。” 女人惊恐地一一回答我的问题， “服务区没有活人了？” “没有，都……都没了。” 一个人影在我右眼余光中浮现，那是个中年男子，他手里握着一根钢管，火急火燎的朝这辆车跑了过来，我迅速收回了左手，那老头终于得到了解放，弯下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等到男人跑到这辆车的附近，我开起车门锁，狠狠一推车门，那中年男人被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我跳下车，甚至没来得及将伸缩棍拉直，但好在凭借惯性和我甩过去的力气，伸缩棍缩在里面的前段在空中就已经甩了出来。 我一棍砸在那男人的脑壳上，随后右手的刀看也不看就朝那男人的脖子扎了过去，一下、两下、三下、再次甩了他一棍， 男人不停哀嚎着想要起身，每每他快要爬起来时，我都会补上一脚，可这男人死死护着自己的脖颈，那几刀硬是全捅进了他的胳膊里，他跪在地上，面朝下，双手交织护住了自己的后脑，这让我的攻击无一例外都不是致命伤。 我有些不耐烦，随后反握美工刀，一刀捅进他的侧腹，捅进去后我用力一划，细长的刀刃根本架不住我的力量，我被断掉的刀刃不小心划了一下，其余大部分刀刃则留在了我眼前这名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人体内。 男人哀嚎一声，却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仰仗着他成年人的力气，狠狠推了我一把，随后他双手捂住腹部向旁边一阵翻滚想与我拉开距离， 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半跪在地上马上就可以站起来了。 我顾不得那么多，上前飞身一脚踹在他的脸上，他一个踉跄往后倒去，我丢掉断裂的刀柄，随后双手握住伸缩棍，狠狠甩向他的脸颊。 钢铁与骨骼碰撞的声音响起，我清晰的看见有几颗牙齿飞了出去， 我的注意力立刻回归到这个男人身上，头部他依然保护的很好， 我就死命敲打他受伤的腹部，我不敢跟这个中年男人近身肉搏，因为我虽然已经成年，但是一个中年男人日积月累的力气绝不是我这样一个刚刚成年的毛头孩子能比的。 我双手紧握伸缩棍，随后重重一击击打在天灵盖的位置上，他的天灵盖凹陷下去一点点，他也被刺痛着， 知道了我是真的想把他置于死地，他双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那力道很重，全部的力量汇聚在那几点上，喉咙处传来的压迫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破局之法？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会被掐死！ 余光中，我瞟到了他腹部那被浸染鲜血的衣服，我来不及思考，我抬起左腿，狠狠用膝盖顶了上去。 那男人嚎叫了一声后，松开了手，我也得以喘息。 可他捂着伤口没有管我，径直上前想要去拉开主驾驶的车门。 好机会！ 男人的后脑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里，我冲向前去，可能是我脚步声太重，他警惕的回过头来， 就在这时，那只乌鸦嘶吼着朝它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捂着双眼再次跪在地上，余光中我瞟见那乌鸦双爪抓着两个圆圆的白色物体，我想也不想的对准他的后脑猛然敲击下去。 男人的后脑凹陷下去一块，躺在地上彻底不动了，我的左手已经被鲜血染了个一干二净，左手上还有两处伤口再往外溢血，我嘬了口伤口处不断冒出的鲜血，随后甩了甩手，再次朝男人的后脑补了两棍，这才上前去拉开后排车门。 那老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最后扭过头去，口中轻声念叨着：“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男人的尸体，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捂上了怀中孩子的双眼，俯身在孩子耳边轻声说道：“宝贝没事，宝贝别怕，坏人已经被赶走了……” 第9章 整理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根烟，我的肾上腺素这时候才慢慢褪去，我拿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猛吸一口想要平复心情，随后看向车内，笑嘻嘻地说道：“下来吧？危险已经解除了。” 女人有些惶恐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老头推开车门，有些木讷的站在一旁。 我转过头看向女人，再三确认道：“你确定现在这服务区内没有其他丧尸或是活人了吗？” 女人用力点了点头，她的手还捂在她怀里孩子的双眼上，紧接着她说道： “这个服务区加上安保保洁，所有的员工有十八个人，昨天上午逃的逃，死的死，还有被啃食的一干二净的……” “所有人都跑了，只剩下我和刘伯，我和刘伯是打长期工，我们住在这里，我自己没有车，我跑不了。” 她看着我说道， “服务区的物资，怎么说？有多少？” “有超市，还有小吃店和餐厅，应该是够我们几个人的开销的。” “几个人？” 我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些什么吗？” “服务区的丧尸是我解决的，服务区内的活人威胁也是我解决的，整个服务区都是我打下来的，我凭什么要和你们分享我的战利品？” 在平复呼吸的同时，我也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可以，身材容貌都无可挑剔。 我吸了一口烟笑着说道： “想让我留下你们，行啊，你们得拿出对我有价值的东西和我交换。” “你有身材，我勉勉强强可以让你留下，那这个孩子有什么？这个老头又有什么？” 我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头发有些长，它们有点挡我的视线，我习惯性的用左手把头发往上一撩，这会头发不再往下掉了，我有些奇怪，随后想起我的左手上还有些血液，没想到血液还能当发胶用，真是新思路。 “我看你的校服，你是一中的吧！我之前也是一中的，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学姐呢！” “所以呢？一中的学姐混到这种地步了，来服务区当服务员？”我讥笑道， 我看着低下头去的女人，不再说话，随后推开挡在我前面的老头，那只乌鸦就站在主驾驶拉开的车门上看着我，我钻进驾驶位，关上车门，那只乌鸦悻悻地飞了起来，我启动车辆，把它缓缓开到充电桩前，插上线子继续充电。 我锁上车子，随后再次慢慢走到那木桩似的二人面前，一步步朝那女人靠近，每靠近一步，那女人就往后退一步，直到她一个踉跄撞到汽车上，再也无路可退， 我笑了笑，开口说道： “我可以让你们留下来，但你们必须任何事情都要听我的，无条件服从。” “服务区的物资应该够我们几个生存，不够的话我来想办法，你只需要躺在床上就行。” “同意？还是……” “不同意？” 女人似乎认命一样，她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听你的。” 我转头看向那老头， “我也听你的。” 我笑了笑，转身说道：“走吧，欢迎你们。” 我刚进服务区，转身对女人说道：“服务区你们熟悉，把出入口全封起来吧，把有玻璃的都用东西糊上，这件事你带着这孩子去做。” 女人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我从怀里掏出香烟，递给老人一支，他道了谢，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不抽烟， “刚刚勒你脖子，不好意思了大伯。” 老头笑了笑，再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问道：“老伯，这儿有地图吗？没有你给我画一张成不？” 老头点了点头，最后转过身去去拿什么东西了，也不知道是拿地图还是拿纸笔，我叼上烟，给自己续了一支，也不知道学校里那帮蠢货现在怎么样了，当然，越坏越好。 我起身打量着周围，这个服务区算是小一点的，但只要是服务区，基本上就是五脏俱全， 餐厅，超市，卫生间，加油站充电桩，餐厅里能直接吃的东西肯定不少，但现在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断水断电，断水还好说， 服务区内的食物基本上都是速成品，不是速冷速冻，就是预制品，都需要冰箱冰柜来保存，一旦断电，那这些东西保质期都不会很长， 但是……这里有发电机啊，不过想要把这里变成永久或暂时据点的话，周围布防布控是肯定的， 还是需要良好的，长期的食物和水源来源啊， 嗯……可以去其他服务区转转看看，先做布防布控，然后再考虑食物水源来源。 老头拿了一张地图过来，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这么小的服务区还有地图， “真实表面功夫做的最足。” 我大致扫了一眼，老头在旁边说道： “我们服务区比较小，从其它地方调水过来的话领导说不太划算，所以我们一直都是用的地下水。” 听完这话我眼前一亮，这可以啊，加上发电机，这一段时间可以保证温饱了， 地图上标的很清楚，中间是餐厅，左边是超市，餐厅后面竟然还有客房，餐厅左侧、超市后面是小一点的免费休息所，公共厕所在外面，餐厅正对面就是停车区域了，整个服务区就像高速公路上凸起的一个小包。 好好好，大货车横着放堵住入口，出口不堵，出口找一些零部件做个栅栏，而且这片服务区是在高处，是垫土堆起来的平台，所以不用担心服务区的后方和左右两侧会有丧尸跑出来了，它们根本爬不上来。 “老伯，你会开车吗？” “年轻的时候考过驾照，会一些。” “行，那你去那个男人身上拿车钥匙，把大货车开到入口处横着放。” 我用嘴指了指建筑物外倒在地上的男人尸体，老头看了看我，表情有些犯难： “我年轻的时候确实考过驾照，但是现在时代变化太快，东西都变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开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伯，实在不是我逼你，你看看，我也只是个孩子，我压根儿就不会开车，还有，老伯，你看看，” 我把地图递给他看，左手指着入口处说道： “咱这地儿三面都不用怕，唯一的威胁就是这条高速公路，咱把出口留出来，把入口堵住，咱还有发电机，还有水源，我再时不时出去搜刮点儿物资，只要把入口堵上，咱以后的日子不就都好说了吗？你说是不是老伯？” 老头犹豫了十几秒，随后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我去试试！” 第10章 布控 女人很快把建筑物内所有的出入口封上了，那老头也成功发动了车子堵住了入口， 天色渐晚，可以去休息了，但在那之前，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去洗个澡，身上黏黏糊糊地终归不太舒服。 我让那老头去带那孩子，让女人带我去取水的地方， 老头似乎知道我想干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一言不发地牵着孩子去了客房。 女人低着头麻木的带我来到客房卫生间，拧开淋浴，清水涌了出来， 我试了试水温，断了电，地下水冷的刺骨，我向女人抛出了一个对她来说艰难地抉择。 从洗澡开始。 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别呀，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呢。” “我把我交给你，你把你交给我，我为你提供一日三餐和温饱，” “你放心，等一切结束，我会自己离开，你和我之间的事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在过程中我抽出时间冲洗了我满是血污的身体，客房卫生间里真是五脏俱全，竟然还有洗头膏和沐浴露。 我和女人从客房卫生间一直到那柔软的栖身之地， 第二天醒来，我的左胳膊被女人压得有些发麻，我抽回自己的手，这一动作吵醒了她，女人有些迷糊，她睁眼看了看我，随后颓然的倒在床上， 我见状也没有再理会她，自顾自的起身，因为昨天在洗澡的时候我脱掉了所有衣服，导致我现在没有任何衣服可穿。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现在也没必要在意太多。 我光着身子起身，穿着一次性拖鞋走进卫生间，那几件浸染满血污的校服被昨晚的我粗暴地扔在地上，我俯身将它们捡起，随后丢进水池，挤了点沐浴露就开始揉搓。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拧干了衣服里的水，把它们扔在干涸的水池里，我走出卫生间，床头柜上摆放着我现在的所有装备：伸缩棍、参考书、一包全新的小苏、半包小苏、半包大龙和两个打火机。 在出口处加装一个可开关的栅栏，这听起来确实简单，但是做起来吧……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我需要两个或者三个转轴，几颗螺丝，还有铁丝，但是铁丝做成的栅栏很容易就被破坏，还有出入口和服务区的连接处也需要加固。 昨天女人封上的出入口，其实就是拿锁锁起来，在拿桌子板凳堆起来堵上而已，没有用到任何材料，也没有用上木板什么的。 对了，大货车，既然是拉货，那他拉的货物里有没有我需要的钢材或者木板？ 我躺上床，拉起被子，我点了支烟， 不对，如果大货车里真的是钢材或者木板，而且有钉子转轴什么的，还有螺丝刀，那么那个男人完全可以把这片服务区封锁起来，这个服务区我根本就进不来，所以说那辆大货车里什么都没有，即使有，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我深深吸了口烟，任由白雾滑进我的喉咙，再把浊气慢慢吐出，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算了，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检查这片服务区内的物资存余和链接发电机，链接发电机才是第一要务。 想到这里，我捻熄了烟头，轻轻把女人叫醒： “陈悦，起来干活了。” 我让女人喊上那老头一起去清点物资，顺便把我的衣服带去餐厅，在阳光下晒晒，晒好了拿给我。 所以这是我光着身子和那孩子第一次正面交锋 “你叫什么名字？” “朱妍研。” 她的声音很稚嫩，就像未被世道淤泥污染的白莲花， “你多大啦？” “我今年四岁啦！”她笑着回答我，她的笑很纯粹，不像其他人的笑那样虚伪，那样藏刀。 “那你是一年级的小朋友啦！”我抱着被子，只让我的双臂和肩膀裸露在外。 “对啊！我……我早就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了！”朱妍研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 “爸爸妈妈老是嘲笑我，这让我很不开心。” “因为爸爸妈妈是大人，大人都是坏人。”我托着腮，看着坐在床尾的朱妍研说道： “我是大人，爸爸妈妈是大人，陈悦姐姐也是大人，刘伯也是大人，” “我们是带着一点善良的坏人，如果那一天你像见不到爸爸妈妈那样见不到我和陈悦姐姐还有刘伯。”我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那你就要快点逃跑，不要让任何大人发现你，因为所有大人都是坏人，听懂了吗？”我笑着问她， 朱妍研用力点了点头，随后坚决地说道：“可是你，陈悦姐姐还有刘伯不是坏人。” “陈悦姐姐一直保护着我，刘伯昨晚睡觉的时候还给我讲睡前故事呢。” “而大哥哥你就更不是坏人啦！”朱妍研开心的说道， “妍妍，我们只是带着良知的坏人，我们本质上也是坏人，我们会对你好，但是其他大人可不是这样，”我歪着头，笑着对朱妍研说道： “所以妍妍啊，你要答应我，等我们哪一天不在了，你要快快逃跑，不要让任何大人发现你哦~” “好！我答应你！” “那~拉钩钩！”我伸出右手小拇指伸向朱妍研，朱妍研也伸出小拇指与我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房门被推开，一只黑色的乌鸦窜了进来，停在电视上，它歪着头叫了一声， “嘎——” 女人抱着衣服走了进来，她把衣服丢给了我，说道：“我和刘伯列了分清单，我去拿给你看。” “好。” 女人的视线在我和朱妍研之前徘徊，最后说道：“她还是个孩子……” 我看向她，有些玩味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要绝对服从我？” 女人的神情变得激愤，在她张口之前，我抬起手，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的，清单整理好了吗？给我看看。” 女人瞪了我一眼，随后转身出去了。 “嘎——”乌鸦又叫了一声。 “大哥哥，它好吵啊。”朱妍研捂着耳朵，面色痛苦地说道： “它叫什么名字啊？” 我转头看了看这只乌鸦，说道： “它啊，它叫墨宝。”我伸手捏了捏朱妍研的脸颊，笑着说道： “就像你，你是我们的研宝啊~” 第11章 出发 朱妍研被我赶去卫生间，我从床上爬起来麻利的穿好了衣服，我拉开卫生间的门，朝朱妍研伸出了手：“走吧，我们去吃饭。” 我拉着朱妍研的手朝餐厅走去，停了电，大厅里的玻璃也没有封上，真不知道那女人成天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有些不满。 餐厅里基本上都是速冻品或者是预制菜品，停电两天，这些食物基本上都解了冻，但是好在餐厅后厨里用的是煤气灶。 我撕开一袋速冻饺子，拧开煤气，接了点水下锅煮了起来。 女人从餐厅外面朝后厨张望着，随后女人走到我面前，将那份清单递给了我： “给。” 我挥手示意让女人照顾好锅里的饺子， “顺便把你和刘伯那份煮了。”我朝女人挥了挥手说道。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女人放在桌子上的清单拿了起来，我看着清单慢慢朝餐厅后厨外走去，墨宝也鸣叫着飞过来停在我左侧肩膀。 “速冻食品二十袋，预制菜品四十五袋，” “零食有三百七十一袋，矿泉水二十一箱，各种饮料二十八箱，” “三台发电机，两个充电桩，四个加油站点，” “客房的牙刷，沐浴露，洗头膏，一次性拖鞋，床单被罩……” 我将清单搁置在餐厅餐桌上，随后嘱咐女人道： “我出去一趟，你和刘伯顾好这里。” 女人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我走回客房，把外套脱下来，然后把参考书再次卷在我的副手，随后穿好外套，将伸缩棍塞进裤兜， “今天是第三天，还剩四天时间，到时候是人类胜利还是丧尸占领全球，就见分晓了，”我自言自语道。 我带了包烟，然后走向餐厅，热乎乎的饺子已经盛好，刘伯已经开始吃了，女人正照顾着朱妍研一口一口地吃着饺子。 吃完饭，我再次嘱咐女人和老头道： “我出去帮你们把发电机接上，在我走后，你们立即把门堵上，除了我，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 女人双目失神地盯着碗里的饺子，随后点了点头，老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女人，说道：“好，等你回来。”朱妍研的视线在老头和女人之间来回徘徊，随后锁定了我，声音稚嫩的开口问道： “哥哥，你要去哪儿？” 我笑着看向朱妍研，说道： “哥哥要出去打猎，打了猎物回来，给妍宝煮肉吃！” “可是哥哥你不是说外面全是坏人吗？” “哥哥也是坏人啊，所以哥哥不怕他们，妍宝放心。”我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说道： “哥哥会尽快回来，如果哥哥今晚没回来的话，你要好好听陈悦姐姐和刘伯伯的话哦~” 朱妍研重重的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说道： “放心吧，妍宝最乖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朱妍研，随后看着女人，笑着说道： “我们这里基本上不缺什么东西，但是食物也有迟早吃完的一天，我出去搜刮些食物，还有药品，维生素什么的我也会带些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还有，你和刘伯最好把窗户封上，餐厅用的是落地窗，用些纸箱子什么的把玻璃两米以下的位置全封上，我们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刘伯点了点头，又得到女人的承诺后，我站起身与朱妍研做告别：“妍宝，哥哥走了哦。” “哥哥再见！” 我挪开堵在门前的桌子板凳，女人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锁，墨宝首当其冲飞了出去，当女人想要收回钥匙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钥匙给我，门我从外面锁，省得你们搞些小动作。” 女人的神色有些痛苦，我逼近女人的身体，贪婪地索取她身上最后的一点温度，我凑到她耳边说道： “等我回来。” 我吻了吻女人的额头，从她手里夺过那一串钥匙，随后拿着门锁走出门外，当着女人的面锁上了这扇玻璃门。 我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了支烟，随后朝我的车走去，我拔下充电插线，随后将发电机的一端插进从建筑物里延伸出来的接线板，建筑物内的灯瞬间亮了起来。我哼着歌，打开车门，墨宝紧随着我飞了进来，我把那一串钥匙塞进被我拉开的副驾驶抽屉。 这次进城，不仅要带回食物和药品，还要探查清楚丧尸的习性。 此行，任务艰巨啊。 物资每每越往后越不好搜刮，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丧尸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得很弱很弱，到最后人类体内的免疫系统能够彻底杀死病毒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怕就怕在这丧尸体内的东西不会受到基因锁的限制，长时间未能摄取能量而开启嗜血模式也不是不可能，也有可能会因为饥饿而互相啃食，获得能量的同时，身体内病毒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真的变成什么还不好说。 所以即使现在还在丧尸的强势期内，也必须出去搜刮到足够的物资。 车辆行驶到高速入口，当时被我撞开的护栏还歪斜在那里，我径直开过了入口，朝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驶去。 街道上的丧尸零零散散，所有车辆全部东倒西歪的碰撞在一起，这倒是让我的车辆行驶方便不少， 经过我的学校时，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因为学校大门还没有被撞毁，里面的丧尸清晰可见，但是因为我的学校确实大，所以这一眼看到的丧尸也是零星几只，远没有到达尸潮的地步。 我减慢了车速，现在大街上基本都还是油车，这些油车可能会变成随时要我小命的定时炸弹。 零零散散的丧尸在距离我不远处的空地上游荡着，为了不打搅他们，我熄了火，拔掉钥匙，我看了看那家超市距离我的位置，但是想要真正的搬物资，还是需要解决这里的隐患，我咬了咬牙，再次启动车子，朝前方狠狠踩下油门。 第12章 准备搜刮 前方空地上的丧尸被卷入车底，我来回倒车，直至我在车里没有感觉到任何颠簸，我左打方向盘，朝那拐角的超市驶去。 刚拐了个弯，几辆军车就映入我的眼帘，街道上一片死寂，那几辆墨绿色的军车夹杂在周围的家用小轿车中间， 我眉毛一挑，如果运气爆棚，是能从这几辆军车上搜到点有用的东西的，枪的话就别想了，完全不可能，但是如果说遇到了光荣的武警，那他身上大概率是有枪的，这几辆军车上有用的东西除了枪还有不少。 我下了车，拔掉车钥匙，给主驾驶车门留了个缝隙，我左臂举起挡在前面，右手将紧握着的伸缩棍举起，做出蓄势待发的动作慢慢靠近那几辆军车。 军车里一个活人都没有，也是，有气的现在也该没气了，这几辆军车的车门都是敞开的，我探头往军车里瞄了一眼，车钥匙有的还在，有的只剩半截，也有钥匙消失的， 我慢慢绕到第一辆军车的副驾驶，小心翼翼打开了车门，随后探头往后面看过去，什么都没有，我打开副驾驶面前的抽屉，一截绳子暴露在我眼前，但这截绳子说实话太细了，派不上什么用场，我放弃第一辆，转而朝着第二辆军车走去。 第二辆军车的主驾驶位上有一个已经光荣的武警，他的右侧腹部基本上被挖穿了，双腿只剩下细细的骨架，脸上到处都是被啃咬的痕迹，我不敢确定他有没有变成丧尸，我伸出伸缩棍，捅了捅他的脸颊，他转过头来，灰白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我。 但好在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起身，他伸出手来根据本能的想要啃噬我，我的目光被他别在腰间的一个刀柄吸引了主意，我迅速抽出别在他腰间的那把匕首，随后朝他的脖子捅了过去，他的灰白瞳孔慢慢褪去颜色，露出了原本颜色的眼睛，我叹了口气，替他合上了双眼。 这名武警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把匕首，我将匕首套整个卸下来，这个匕首皮套也可以挂在皮带上，看样子我得搞条皮带来穿穿啊。 我绕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抽屉，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看身后还没有检查的军车，顿时失去了兴趣，算了算了，今天还是先解决食物来源吧，我已经想好了，土豆。 服务区本身就是用土壤堆砌起来的高台，服务区周围的土壤根本不缺，把土豆切成小块种植，这样就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 我告别了身后的军车，将匕首揣进裤兜，摆出随时出击的架势，朝超市走去，超市货架遮挡视线，不知道从哪里就会窜出一只丧尸来，从开始到现在，我杀过的丧尸都是用偷袭或者借助外力的方式，我还没有真正跟丧尸交过手。 墨宝那家伙在我下车后就窜了出去，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跑到哪里去了，但是现在才第三天，应该没有丧尸饥饿到去捕食一只鸟吧？不然那丧尸也真是饿了。 我走进超市大门，首先先去前台客服的位置，我坐上玻璃柜，然后双脚一抬顺利滑进前台里面， 呜呼~大扫荡~终于可以实现烟草自由了！ 我蹲下身子打开底下的柜子， 小苏~你在哪儿~哦~找到你了~调皮的宝贝儿~ 我用双手抽出四条小苏，摆倒玻璃柜上，然后再从底下抽出四条小苏，再次摆倒玻璃柜上，做完这一切，我再次滑了出去。 我双手抱着我的精神口粮，谨慎地探头看了看外面的街道，很好，安静~ 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回到车前拉开车门往副驾驶一扔，好了，现在该干正事了。 我再次回到超市，保持架势往蔬菜区域前进，因为是白天，这家超市的采光也很好，所以我可以看清楚个大概，目前这种情况我有点担忧，因为碰不到一只丧尸，我未免觉得进展的有些顺利。 两种情况， 一：有丧尸，但是被其他幸存者干掉了，所以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物资也差不多被一抢而空了，这是坏消息。 二：丧尸不喜欢温暖的环境，温暖的环境会让生物流汗且感到舒适，流汗会导致生物体内水分的流失，丧尸想要补充水分只能去喝水或者吃人。 但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丧尸被干掉幸存者大概率也不会去清理尸体，尸体应该还在，但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到任何一具躺在地上的人类躯体。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丧尸如果选择去喝水，那大概率会分布在海鲜区，而海鲜区和蔬菜区紧挨着，我若过去蔬菜区，那海鲜区的丧尸必定会看到我，坏消息。 如果丧尸真的会喝水来补充水分，只能说明病毒具有一定的动物本能，病毒也就不能算是简简单单的细胞生物，而是动物，并且丧尸的强势期会被延长到两个星期，坏消息。 我有些不寒而栗，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被激了起来，我保持着随时出手的姿势继续向前摸排探查。 我来到距离蔬菜区最近的一排货架，等我转过头去，也许能见到蔬菜区上摆放整齐的土豆，也许会有大片的丧尸奔向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谨小慎微的慢慢将我的头稍微探过去一点点…… 怎么形容呢？蔬菜还在，但是丧尸挤满了海鲜区，但丧尸并不是俯下身子或者一头扎进水缸喝水，而是整个身子泡了进去，所有水缸里的鱼类和蟹类只剩下残肢断臂，丧尸们鸠占鹊巢般挤满了水缸，因为连日浸泡，有些丧尸甚至已经出现了巨人观。 靠！！ 靠！！！ 我在心里狠狠问候着丧尸的祖宗十八代，以爹为半径，以娘为圆心。 怎么弄？ 我记得， 我记得， 我记得我站在水缸面前，水缸是到我小腹的位置，算上水缸距离地面还有那么十五公分左右，也就是说，丧尸基本上是蜷缩在水缸里。 我再次如临深渊般一点点探过头去，引走吗？怎么引？往哪儿引？引走它们后我还能回来吗？ 墨宝啊！我求你！再救我一次！ 第13章 坏消息 我在原地祈祷了许久，但是墨宝没有出现，我在心中祈祷了好一会，最后才发现自己的可笑，墨宝再通人性，也是只畜生，它不能和我达成一致的想法。 货架距离蔬菜区有一段走廊区域，但是我即使绕过它们到达蔬菜区，我也需要寻找土豆，并且我需要大量土豆，并不是一颗两颗。 “我*，你想死吗？！！” 巨响随着一声怒吼从超市入口处传来，哈哈！哪儿来的好心人来给我送温暖来了？ 果不其然，丧尸的嘶吼声很快传进我的耳朵里，紧接着是货架被撞倒的声音，水缸破碎的声音。 “*！让你不要叫不要叫！快跑！” 我躲在货架后面好一会，直到声音减小了不少，我才慢慢探出头来，只有几只被啃食的只剩下骨架的躯体还在水缸里，其他的全跑了出去。 哈哈哈！幸运女神真是爱我啊！这下发财咯！ 我的目光很快锁定了那一片土黄土黄的东西，我迅速跑过去，得快，得快！ 我扯下一旁的塑料袋，撕开，往下一甩，随后一手拿两个，往塑料袋里装着土豆，装了两袋左右，我左手拎着塑料袋，飞快地朝大门跑去。 路上没看清，但丧尸的嘶吼声很快传来，我靠，谁tm能想到这货架中间还藏着一只！我顾不得其他，撒腿就溜，丧尸的嚎叫声就紧贴我的后背，我看也不看，右手握紧的伸缩棍直接向后甩去。 金属与骨骼碰撞的声音传来，这一下震得我虎口发麻， 但也没事，能跑就行。 丧尸的嚎叫声再次传来，临近车子，我跑到主驾驶位置后一点的位置，右手猛拉车门，跑过来的丧尸被车门撞了个踉跄，我迅速上前补上一脚，彻底将它踹到在地，随后将左手两大袋土豆往里一扔，斜着坐进驾驶位，腿还没伸进来就启动了车子，门还没关死就开始倒车。 丧尸爬起来朝车子扑了过来，我猛打方向盘然后将油门踩到底，巨大的作用力将它撞飞出去，随后我想调转车头逃离这里，可是狭小的空间根本不足以让我这个“实习期车神”顺利调转方向。 那丧尸爬起来，朝天空中大声吼道。 完犊子，这不是在召唤同类就是在憋大招，调转不了就调转不了，不过你tm在这叫唤你*呢？！ 我猛踩油门，将仰天长啸的它狠狠撞向前方军车的车头，这一下足够让它瘫痪的了。我缓缓倒车，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发出任何动静的好，必要时候直接熄火反锁车门原地装死。 我慢慢倒着车辆，可奇怪的是，附近街道上并没有其他丧尸涌出来，我慢慢放下戒心，开始试图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药，现在还差药。 距离这里最近的药店其实就在前方红绿灯的拐角，要不要去？这只丧尸刚刚嘴巴张得老大，这嘶吼还没引来丧尸？ 我先来跟小烟儿，冷静，冷静，遇事不决，先溜为敬。 天空再次呼啸，这两天天上也不消停，但这也代表着也许这次危机真的很快就要结束了。我盯着车辆前方还在蠕动的丧尸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但这时，一个坏消息包裹着我的思维。 坏消息，天大的坏消息！！ 这只丧尸正在…站起来？！ 它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 我明明撞断了他的脊梁骨！ 它怎么可能还站的起来？！ 这只丧尸蠕动着身体，就像阴沟里阴暗爬行的虫子一般，它缓缓站起身，随后右手抬起向后抽出了……它的脊梁骨？？！！ 它站直了身体，随后无视了我的存在，往天空狠狠将它笔直的脊梁骨扔了出去，巨大的破空声让我不自觉捂起了耳朵，这速度，绝对超过了音速！ 轰！！！ 天边燃起大火，紧接着巨大的铁疙瘩急速下坠在距离我二百米左右的位置。 轰！！！ 滴！！ 滴滴！！ 车辆报警的声音连成一片，伴随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球。 但这只丧尸的身子瞬间软了下去，耳边的飞机呼啸声也越来越近，坏了，可别波及到我啊！ 我看准了后方的路线，调成倒车模式，狠狠踩下油门，车子瞬间动了起来，我一边看着倒车影像，一边狂打方向盘，终于在钢铁划过空气而引起的巨大声音到达我附近之前溜了出去，这情况明显不是我能去应对得了的。 倒车了将近一百五十米左右，终于让我找到一片空地，随后我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逃离现场，歼击机显然也注意到了我这个大活人，刻意等我远离了那只丧尸后，再开始俯空对那只丧尸进行处决。 我从后视镜里目睹了那只丧尸被子弹钉在地上的全过程，这才对，血肉怎么可能硬刚人类科技呢？ 这里是不宜久留了，我得朝另外一家药店赶去， 那家药店很小，物资很少，但是越小的商铺越容易被人盯上，我得快点赶过去，如果那家药店已经被扫荡完了，就得迅速赶去下一家，我可不想在外面过夜。 为此我特意挑选了学校后面的那条畅通无阻的道路，这条路可以直达那家药店，并且这条路只有早高峰才有寥寥几辆车通过，这条路是不二之选。 路过学校时，三楼的窗户口处趴着一个人，他穿着校服在那里抽烟，我瞄了他一眼，不用看仔细就知道是宋成，但是我也没有多做理会，径直开了过去。 毕竟我的主要目标还是药店，退一万步来讲，我也没有理会他的必要。 车辆很快行驶到了那家药店的门口，药店的门不知道是被人为破坏还是丧尸爆发时被挤坏的，我瞟了一眼，里面的药品还很齐全，我没有熄火，打开车门，随后下车将车辆右侧的车门打开。 我保持姿势慢慢踱步进入店内，这家店很小，属于那种一眼望到头那种，我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任何威胁，随后我快步走向前台，再次扯下几只塑料袋，摆放药物的柜台，柜台里面一般都有纸箱子或是成堆的药物，我拉开柜子： “感冒药……消炎药……退烧药……” 我快速装满两个塑料袋，随后拎着走向门口，直接甩进后座，再次冲回店里进行相同的操作： “酒精……碘伏……创口贴……棉签……” 拎起装满的三只塑料袋，再次甩进后座，然后如法炮制又装了一袋钙片和维生素片，拎着满满的战利品扔进了后座。 我要不要再整点救心丸回去？第一次见老头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就有些不好，算了算了，就拿两瓶救心丸，爱吃不吃，病症对不对无所谓，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我随手抓了两盒麝香救心丸揣在兜里，朝车辆走去，回家回家！ 我关上车门，随后小跑着上了主驾驶，关上车门，我松了一口气，完成！ 第14章 智商再次占领高地 我开着车悠哉悠哉地打道回府，在快上高速时，墨宝出现了，它在我的车前窗玻璃晃来晃去，我打开窗户，它径直飞了进来，随后停在屏幕上，丢给我一样东西。 我猛踩刹车，我靠，弹壳！ “墨宝！你是从哪儿找到这玩意儿的？” 我惊喜的看着它，它歪着头盯着我，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手舞足蹈地跟它表达我的意思： 我指了指这枚弹壳，这个！ 随后我把手绷直放在眉心处四处张望着，在哪儿？ 反复做了两三遍，墨宝似乎是看懂了我的意思，拍了拍翅膀飞了出去，我立马启动车子跟了上去，但是因为墨宝一直在我的头顶飞，我要不时看清楚它的去向…… 漂亮，跟丢了。 我一扬眉毛，得，在原地等它吧，希望墨宝能给我带来惊喜。 我抽着烟在原地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在快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墨宝出现了，它啄了啄我的车窗户，我摇下车窗，墨宝丢进来一个铁疙瘩，随后再次飞了出去，我定睛一看，警用六四，可以啊！ 我卸下弹匣，仔细数了数里面的子弹，四发子弹，我将弹匣装回去，没有拉动枪栓，六四的保险很差劲，虽然说是小概率事件吧，但最好做到以防万一，拉了枪栓，开了保险，到时候关保险枪卡壳的话，那就太坑了。 可能是墨宝熟悉了我车辆的位置，这次它只用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它再次丢进来一个完整的弹匣，随后又飞走了。 我看着这压满子弹的弹匣，心中热泪盈眶，墨宝啊！你简直就是福星转世啊！墨宝撵着带飞啊！ 但是我看着手里压满的弹匣，我靠，七发子弹？ 六四虽然能压七发子弹，但是为了使用寿命，执行任务的时候一般都是压五发子弹，这次事件已经到了要压七发子弹的地步了？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墨宝再次飞了进来，它这次丢给我四发子弹，随后便瘫倒在副驾驶上。 我关上车窗，随后满脸仁爱地看着墨宝，今晚给它加餐！必须给它加餐！ 我将六四里的弹匣退下来，将零散的子弹补满，随后将剩下的一枚子弹塞进裤兜，将六四和另一个弹匣摆在车前方，看了眼时间，如果今晚不想在外露营，现在就必须打道回府了。 我驾驶着车辆开上了高速公路，今天搜刮到的战利品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但墨宝带给我的惊喜对于今天的收获来说是锦上添花，对于我个人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但是，我怎么记得乌鸦抓不起来500克的东西来着？这把六四可是足足有1.12千克，两只乌鸦抓这把六四都够呛，墨宝是怎么抓起来的？ 我瞄了眼还在副驾驶座位上躺尸大口呼吸的墨宝，一般雄性乌鸦身长38~42cm左右，翼展49~54cm左右,但是墨宝…… 墨宝现在躺在副驾驶位置上，它的双翼微微展开，我嘞个乖乖，平时还没仔细观察，墨宝这臂展，能把我整个身子包裹起来，还多！ 它怎么会长得这么变态？ 病毒？但是病毒连人类都能攻陷，何况其他动物? 哈？ 我在说什么傻话？人类的免疫系统很强吗？ 野外那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猛兽，吃生肉照样可以活下来，虽说它们的平均寿命比人类要短得多，但是人类吃生肉试试？最多一个星期，看见生肉不吐已经很强了。 抛去智慧不谈，人类的免疫系统在大自然里是纯纯的底层废物，但是今天遇上的那只丧尸，病毒明显赋予了人类一种生物身体上的极限能力，让人类这种生物即使不依靠外力和智慧，依然可以将现在人类科技巅峰给干下来。 那这种病毒是有益的？是大自然的馈赠？是帮助人类打开基因锁的钥匙？ 不可能吧，这种病毒虽然说可以让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具备比肩神明的力量，但是变成了一种只具备动物本能的东西，说白了，没有脑子，视力不佳，听觉敏锐。 视力不佳？视力不佳吗？只能说白天视力不佳，要是和猫头鹰一样，到了晚上就拥有了千里眼呢？ 我没有在晚上观察过丧尸，我只能下“丧尸白天视力不佳”这个结论。 那病毒对于免疫细胞强大的动物是无用的？甚至是增幅吗？ 墨宝现在的身长逼近50厘米，那一双翅膀更是大的离谱，如果说病毒对于免疫系统强劲的动物来说，不仅不会变得痴呆，反而是一种增幅？如果墨宝和另一只和它一样强壮的雌性乌鸦组建家庭，那墨宝的孩子出生就是凌驾于普通乌鸦之上的顶尖存在。 天……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墨宝通人性，没想到是智商变高了。 如果乌鸦这种小型鸟类尚可以驾驭病毒，那老虎，狮子，猎豹呢？它们会不会变得更强？如果它们因为病毒变得更加强大，那么后期的威胁就不仅仅是丧尸那么简单。 但是……人类免疫系统弱，人类这憨孩子在基因锁上全点了智慧，身体体能方面是没点一点儿，这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人类作为食物链顶层，吃各种东西，五谷杂粮，鸡鸭鱼肉，猪牛羊马，都吃，自然界就几乎没有人类不吃的。 那根据初中生物学的，生物体内的能量和毒素会随着食物链往上而往上，也就是说，人类是自然界中身体内毒素最多的，同时食物摄取能量利用也是效率最低的， 生物体内毒素越多越容易受到病毒影响？那么那些大型肉食动物呢？它们在彼此的食物链里也是顶尖的存在，它们应该也会受到病毒的影响。 病毒会或多或少地剥离它们的理智，然后增强它们的体质。 但是这样意义何在？ 在体质上自然界所有动物增强，对了，被感染的生物不会再组建家庭，它们会逐渐因为体内能量耗尽而死亡，那么剩下的就是被加强一波的食草动物和杂食性动物了。 但是这样肉食动物的数量会大大减少，草食性和杂食性动物没了天敌就会大量繁殖，地球的生态环境就会遭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是大自然在自我毁灭前送给动物们的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狂欢。 第15章 病症 等我开车到达服务区，已经六点半了，我看到了被封起来的窗户，起码这女人还是把我的话放在了心上，服务区内还是一如往常般寂静。 我敲了敲窗户，也不知道他们正在干嘛，我在玻璃门外等待了一会儿，随后门内就传来搬东西的声音，我也俯下身子去解那玻璃门上的锁。 玻璃是用许多纸箱子封起来的，门一打开，墨宝就径直飞了进去，跑得比我还快，我瞟了一眼在屋内飞来飞去的墨宝，吩咐女人弄些食物，尤其是要给墨宝搞些肉食来，女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女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解释道：“这一次出去搜刮的物资有许多，墨宝还帮我找到了重要的东西。” “找到枪了吗？”女人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摆了摆手，脸上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来： “枪？你在说什么傻话？” “无论是哪一方，对枪的管控非常严格，即使人死了枪也要由其他队友带回。” “怎么可能说大街上尸体旁就有一把枪？” 除非这一支队的武装人员无一幸免全光荣在那里。 这句话我没有说，女人的脸上有些略微失望，我转身锁上门，随后招呼女人一起把桌子板凳复位。 堵上门，女人转身去了餐厅后厨，匕首插在我的左侧裤兜，伸缩棍在右侧裤兜，至于那把六四，我把它别在腰间，虽然在这里我是年强力壮的“统治者”，但是我还是习惯性的隐藏底牌，但是真的得搞一条皮带和带有皮带扣的裤子了，毕竟这些东西老是放在裤兜里让我有些别扭。 在等待的时间，我点了支烟，等明天天一亮，就可以把车里的物资搬进来了，由于有发电机，冰箱冷库之类的应该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食物端上来了，两份红烧肉，还有几个馒头，我把不远处的墨宝招呼过来，把其中一份红烧肉推到它面前，随后转身朝女人点了点头：“朱妍研和刘伯呢？” “刘伯已经带着朱妍研睡觉了。”女人答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马上到。” 女人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朝客房方向走去。 我狼吞虎咽着，很快把我那份红烧肉席卷一空，墨宝也似乎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它吃完后拍了拍翅膀，飞到门口堆起来的一个板凳上，准备休息了。 客房一共就四个房间，我推开一间客房，掀起床垫，把腰间的六四和弹匣放了进去，这个房间以后就是我的房间了。 我看着这小小的房间，但是心里却升起一阵别样的情绪来，这么小的房间就挺好，想在里面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小天地。 我将身上的装备卸了下来，随后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冲洗着因为今天收到的信息而疲惫的身体，我用毛巾擦干净自己的身体，随后赤条条地走出房门，来到了第一晚和女人度过的房间。 女人赤裸着身体躺在被子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朝我张开了怀抱。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恨的样子？” 女人没有说话， 我感到奇怪，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仍然没有做出回应，因为她搂着我的脖子，我没法看清楚她的脸，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说出一些让人骇人听闻的消息才能让她动容。 我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丧尸进化了。” “我今天在超市搜集物资的时候，有一只丧尸，我撞断了它的脊梁骨后它依然能站起身来，” “还当着我的面抽出它的脊梁骨射穿了一架飞机。” 她捧着我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颤抖着问道：“你说什么？” 我摆脱她的双手，也直起腰来，再次说道： “它们进化了，而且病毒具有一定的动物本能，动物本能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别过脸去，我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 “我今天见到的丧尸比以往我见过的丧尸都要聪明，这让我推翻了我之前对待丧尸的一切结论。” “丧尸的强势期从一个星期推迟到至少两个星期，并且我们后续的威胁不仅仅只有丧尸。” “如果我推断的没错，那么之后一二十年里你都要和我在一起生活。” 我俯下身子朝她耳边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每天都要面对外界的危险来搜刮物资保证你们的生活保障，所以你们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等我从女人的身上下来，我站起身，朝她发出邀请：“弄了一身汗，洗洗再睡吧？” 女人呆愣的看着我朝她伸过来的手，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在冲洗时，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刘伯……刘伯的病犯了，他从中午开始就有些耳鸣，” “等到五点多的时候身上就开始出现水肿，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病，” “我问他，他也根本不说。” 女人的话音戛然而止，随后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把女人拉到水龙头下替她冲洗着身体：“所以你怕你说出来我会丢弃刘伯？”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收留我们，但当时你也说了，你留下我是因为我可以帮你解决生理需求，刘伯和朱妍研我认为你是为了面子而收留他们，” “我怕我今晚说了你就会赶刘伯走。”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关上水龙头，捧起女人的脸，认真的说道： “你不该和我说这些的。” 第16章 给流浪猫狗一根火腿肠 一夜无话，女人自从我跟她说了那句话后，就再也不理我了。我搂着女人睡了个安稳觉，至于刘伯，说实话，我有些不太想管他，我也没有余力去管他。 现在这种情况，我救你，我是出于人道主义， 我不救你，你本身就吃我的喝我的，现在你身体出状况了，我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出去给你拿药物？凭什么？ 就凭华夏五千年来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 哈？那老头帮了我什么？对我有什么作用？他是能跟我一起出去搜刮物资还是说能独自加固服务区的防御设施？ 就算我现在跑出去拿了药给他，他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那老头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应该是挺不过这次危机的，咋？我还要像条狗一样伺候他？ 我心中有些不满，不是，这女人是圣母吗？不对，圣母指的是有强大能力的人自己去救其他人，像女人这种自己没能力让其他人去救人的叫圣母婊。 我要不要杀了她？圣母婊在一定程度下会牵连到我，算了算了，在找到其他女人之前还是留着她，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是被女人起身的声音吵醒的，我定定的看了看起身的女人，我指着她的鼻子说道：“刘伯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管好你自己，管好你自己的想法，老子每天出去，刀就在老子头顶悬着，一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 “你最好不要搞其他的小心思。” 等我释放完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对女人说道：“不该你操心的事你就不要管，在我出去期间你只需要跟我说发生的事就行了，如果我发现你有瞒报的行为，”我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相信我，我做得出来。” 随后我不再管瘫倒在床上的女人，回到我的房间，穿好衣服，朝刘伯的房间走去。 我推开门，朱妍研正安静的坐在床边，侧着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头。 朱妍研听到声音，回过头来，随后惊喜的说道：“大哥哥，你来啦？” 我笑着点头回应朱妍研向我打的招呼，然后我来到老头的床边，朱妍研说道：“刘伯伯从昨天就出现这种症状，大哥哥，你帮帮他好不好？” 朱妍研脸上的担忧丝毫不加掩饰，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些湿润。 我俯下身子握住那老头的手，他的手臂有些水肿， 水肿，耳鸣，胸痛，半死不活…… 心脏病。 我皱了皱眉头，这种病，这种年纪，说实话，没有救他的必要。 但是……我有救心丸啊！正好是心脏病的药物！ 真是真是，这老头的命也太好了点。 “刘伯，刘伯，刘伯？！” 老头睁了睁眼，随后微不可闻的吐出几个音节，我没听清，我只听到很严重的喘息声， “刘伯，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我俯下身子在老头的耳边说道，随后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慢慢的加大了力道：“刘伯，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 刘伯慢慢回握，但他的力道是如此微弱，若不是他的手指慢慢靠在我的手上，我几乎就认为他根本没有用力气。 “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 刘伯的力量慢慢加大，但还是没有我握住他的手的力量那么足。 但过了几秒，刘伯的手松了下来，我有些慌乱，急忙在他耳边喊道： “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把你的价值证明给我看！” 过了一会儿，刘伯的手重新握紧了我的手，我心中一喜，随后转身对朱妍研说道： “妍宝，去帮我接一杯温水来好吗？” 妍宝呆愣了一秒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跳下床铺，开了门冲了出去。 使劲儿！再使点劲儿！使劲儿啊！ 刘伯的力气越来越大，当然，这种力气只是与他一开始的力气相比，现在的力气确实越来越大。 朱妍研端着一杯水冲了进来，女人倚在门框上，她的双眼有些湿润，我抽出了手，随后站起身对女人说道：“你在这帮刘伯喝点水，我去车上拿药。” 女人有点惊奇：“你有药？” 我来不及向女人解释，朝她丢下一句：“不然我去药店干嘛？” 我回到房间，将抽屉里的车钥匙和门锁钥匙拿了出来，随后快速跑向大门。 “嘎——” 乌鸦被冲过来的我惊吓，它拍着翅膀飞到了一边，来不及一个个搬，我索性从中间一掰，将左侧的桌椅往旁边用力一推，左侧桌椅被我推到一边，与地板的摩擦声很刺耳，那一堆桌椅的上层有个椅子重心不稳掉了下来，那里正是昨晚墨宝休息的地方。 “嘎——” 墨宝不满的叫了一声，我没有理会它，蹲下身子打开门锁，冲到室外按响了车钥匙。 我记得那两盒救心丸是在……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紧接着拉开抽屉，摸出那两盒药，就猛的关上车门，随后快速跑了回去，锁上玻璃门，我也顾不得将桌椅复位，迅速朝客房冲去。 我喘着粗气将那两盒药丢给蹲在床边的女人，随后便走了出去。 呼—— 我点了支烟，看着烟雾围绕着我身边，尽力平复着我内心的情绪，现在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刚才我竟然什么防护都没做就冲出了室外！ 要是刚才有丧尸，那我直接gg。 我叼着烟走进我的客房，路过那老头的房间时，我朝里面探头看了看，朱妍研笑嘻嘻地看着我，这也就是说老头的命算是保住了，看到朱妍研冲着门口笑，女人也看到了我，她冲我感激的笑了笑。 我吐掉刚点起来的烟草，用脚踩了踩，随后也冲着朱妍研笑了笑。 穿下装备去把车里的物资拿进来，然后再在服务区周围挖些土壤，就是不知道服务区的天台能不能上去，能上去的话就把土豆种植在天台，上不去的话也要爬梯子上去，没有梯子就造一架梯子。 只有把土豆种下去了，我的心才能稍稍落在地上。 第17章 再见故人 我带齐装备，那把六四我没拿，既然我已经决定了留一手，就没必要把这张底牌暴露在这些人面前，救人归救人，但那就像在路上遇到一只流浪猫，你手中恰好有一根火腿肠，你也不饿，就顺手给了它，何乐而不为呢？ 我谨小慎微的打开门锁，将车里的物资搬了个净空，不过后备箱的那一箱水我没有搬下来，因为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会先到来，为了我随时能跑路，我没有动它的打算。桌椅板凳的重量有些微弱，我一个人就可以挪开，就更别提那些数量多、力气大的丧尸们了。 “还得加固……”我自言自语道。 我在餐厅后厨里找了两个泔水桶，这两个桶都是空的，我找了找，没有找到铲子之类的工具，倒是找到一把老虎钳，这就有点难办了，没有铲子，我无法铲土。 我回到客房，客房的衣架是普通衣架，我用老虎钳将衣架弯钩下方拧上的铁丝拧开，但是没有可以承重的钢棍。 看来我还得去钢材厂那边搜集些东西，正好可以用来做一些想做但现有材料做不了的东西，我需要找一些粗一点的钢丝，小拇指粗细的最好，然后我还需要焊接机，加固一下我的座驾，还要手腕粗细的足够长的钢材用来做梯子。 这次去得带上六四，不带不行了。 我将六四别在腰间，把弹匣找了根胶带绑在我的脚踝位置，再拉下裤子遮住。做完这一切，就该出去了。 钢材厂在郊外，也就是距离我学校再往北，今天是第四天了，也不知道学校里的那些家伙们死了没有。 这次墨宝没有跟来，它出了门就不知道飞去哪里了，也是，毕竟我现在也没有完全驯服它。 我上了车，目的地直指钢材厂。 郊外的丧尸很少，由于少了人类的污染，天是变的越来越蓝了。 我不由得摇下窗户，点了支烟，惬意的享受现在短暂的美好时光。 等我开到钢材厂，钢材厂的大门紧紧闭上，整个钢材厂像个密不透风的大铁桶，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撞进去，但是如果我直接撞进去，里面全是工人变成的丧尸怎么办？ “轰隆——” 钢材厂的大门被拉开，一个整装待发的队伍与我的车辆面面相觑，这支队伍有三辆皮卡车，都被加固的好好地，他们排头的第一辆车与我的车头就相差不到百米。 不能跑，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跑！ 我伸手摸出了别在腰间的那把六四，左手攥着，探出半个身子来，我朝他们摆了摆手，随后缩回身子，踩住油门朝那支队伍的第一辆皮卡开去。 直到距离皮卡还有三十米，排头的那辆皮卡还没有开动的意思，我脸上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我再次探出头去，将手里的手枪挥了挥，示意里面的人往里退，给我让路。 人群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车队开始慢慢往里退去，我开着车往里进，等我完全进入钢材厂内，身后的大门猛然关闭。 我下了车，一个人上前来问道：“小兄弟，有何贵干呐？” 我瞟了眼他，他满脸堆笑，我“啧”了一声，随后说道：“喊你们能管事儿的人出来。” “我就是，怎么了？车队为什么不出厂？”一个中年男人被人群簇拥着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嘿！熟人！ “是你！” “是你啊！” 这人叫王三胜，之前有催债公司找过我，说是收债的时候有个收债人不小心将人的手砍断了，让我去那边通融通融，通融是通融不了一点，但是我可以让他不报警。这是我当时对收债老板说的原话。 我对王三胜一顿嘴遁输出，这才以收债公司免去利息只收本金了事。 “你怎么还没死？”王三胜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后他朝周围人大喊道：“愣着干什么？拿下他！” “哎哎哎！”我将手里的六四对准了周围想要冲上来的人群，人群果然被震慑住了。 “他的那把枪是……” “嘭！” 我毫不犹豫地朝天空开了一枪，打碎了人群的侥幸心理。 随后我有些头疼，说道：“王三胜，没想到你成了这里的头头儿。” 王三胜冷冷地看着我，开口问道：“你到这里来干嘛？” “给我的车加固一下，报酬嘛~半箱矿泉水，怎么样？”我抛出条件， “我为什么要帮你？”王三胜用右手摸了摸他的左侧小臂尽头圆滚滚的皮肤， “哎哎哎，我是抱着诚心做生意来的，帮我加固我的车，我给你半箱矿泉水。”我紧盯着王三胜干裂的喉咙，继续说道：“我有不少好东西，做人嘛，讲究互惠互利，如果你们能拿出相应有价值的东西，我可以跟你换任何东西。” “食物，水源，甚至说枪支，女人，我都有，只要你能拿出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东西来。” 王三胜的眼皮一挑，他今年快五十岁了，还没有结婚，一辈子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我这一条件确实戳到了他的软肋上。 “行啊，我可以给你加固车辆，但是，我今天不仅要你的水，我还要你一只手！”王三胜的眼神忽的变得狠辣起来， “哎哎哎！”我再次将枪口对准想要冲上前来的人群，随后脸上摆出不耐烦的表情看向王三胜：“不是，你是真猪脑子还是装的？” “我敢自己一个人过来吗？我自己一个人能干成那么大的生意吗？动用你那残存的智商好好想想！” 王三胜的眉头拧在了一起，随后我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癫狂：“你要我手？好哇！” 我快步走向王三胜，人群迅速围了上来，我止步在距离王三胜两米左右的位置，但好在王三胜还是能看清形势的，他挥手驱赶了我周围的人群。 我把六四塞到王三胜手里，“来来来，你要我命都行，一旦我死了，不用第二天，今天下午你的钢铁厂就会被踏平！” 我把王三胜举枪的手对准我的眉心，随后双手张开：“来啊！崩了我啊！” “开枪啊！”我叫嚣着，王三胜面部不停地抽搐着，他的嘴角抽动的最厉害，有几次我都能看见他被烟草熏黄的牙齿，但他的食指没有扣在扳机上，而是蹦的笔直，也迟迟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再次摆出不耐烦地表情夺下六四，拉动枪栓，一枚子弹从枪膛里蹦了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轻轻靠近王三胜的耳朵，说道：“人啊，有资本就是好啊。” 随后我站直了身体，笑着说道：“这样吧，半箱水，外加一个消息，一个对你有利，对所有人都有利的消息！”我张开双臂转身面朝众人说道， 随后我转过头来，看向面色铁青的王三胜，慢慢开口： “帮我加固车子，外加两根手臂粗细的长钢筋和一把铲子，” “成不成交？” 第18章 交易 王三胜瞄了我一眼，问道：“什么消息？” “唉~现在还不能说，等你们帮我加固好了车子，我就告诉你们。” “放心，绝对是好消息。” 王三胜低着头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答应你。” 王三胜招呼着他的手下们开始为我的车辆进行加固，我在一旁监工的同时，也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我点了支烟，猛吸了两口，看着工人们用木质粗细的铁丝在我的车窗上进行焊接。 王三胜来到我面前，他从口袋里摸出两支烟，递给我一支，我朝他摆了摆手，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身后有大拿的人，那个大拿可以随时踏平钢材厂，这个身份的我应该把眼前的人都看作蝼蚁。 王三胜悻悻的收回一支烟来，随后把剩下的一支自己点上，说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等会你自己出去看看不就行了？”我没有看向王三胜，紧盯着我的车辆说道： “反正你们也是要出去搜刮物资的。” “你给俺说说，说说。”王三胜用他的肩膀碰了碰我，我朝旁边躲去，随后看向王三胜，严肃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从我这里获得东西，就得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 王三胜点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 随后王三胜拿烟的手向前一摊：“可是你看，咱这里就只有铁，还有工人，我们在这里苟活了四天了，你给点外界的信息，就当咱欠你一个人情，行不？” “人情？现在人情是最没用的东西，我要看到实质性的回扣或者可信的消息。”我捻熄了烟头，吐出肺内最后一口白雾说道。 车辆加固的工作进行到尾声，我看了看逐渐收尾的加固工作，开口说道： “我记得钢材厂里基本上都是四十多岁的人吧？” “对，大伙儿都快四五十了，有些连媳妇儿都还没娶呢！” 我故做沉思状：“行，那我就告诉你这个消息吧！” 我拿定了主意似的说道：“一中实验楼三楼，里面的美术生还没有得救，美术生基本上都是女生，男生很少，有一个四十多和一个二十多的男性教师可能对你们还算有点威胁，其他的都是愣头青。” “他们饿了四天，可能还滴水未进，一共有将近70人，大部分都是十七十八的女高中生，” “怎么样，这个消息凑合不？”我转头看了看王三胜，王三胜的脸上浮现猥琐的笑容，随后他说道：“好！好！这个消息太好了！” 一个工人上前来汇报：“三胜哥！这位小兄弟的车已经加固好了！” 我掏出六四对准了这个来汇报的工人，工人吓了一跳，想要往后退去，周围的人群也都站了起来，余光中王三胜的脸上也浮现出惶恐：“这是干啥呀？咱都是自家兄弟啊！” “小哥小哥！别开枪！别开枪！咱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我没有理会他们俩，眼睛死死盯着那名工人，随后我按下车钥匙，说道：“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一箱矿泉水，二十四瓶，你当着我的面拿出十二瓶，然后关上后备箱。” “哎！哎哎！！”工人忙慌的应下，随后打开后备箱，划开箱子开始装水。 王三胜松了一口气，但也没忍住埋怨起来：“你说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 我眼睛仍保持三点一线，回答道：“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在你的团队里也许有信任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在我这里可没有。” “你给我东西或消息，我进行评估，然后再回应给你相应的物资或消息，很公平。” 王三胜还想说些什么，但随即他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小哥！十二瓶！”那名工人关上后备箱，指着地上的十二瓶矿泉水朝我大喊道， “不过，咱俩私人还算有点感情，我就附送你一个消息。”我点了点头，收起了枪，转身向王三胜说道， 王三胜一脸惊喜，忙不迭道：“您讲您讲。” “实验楼旁边是教学楼，教学楼一楼有个水房。” “这个消息很粗略，但是我也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当然，” 我朝着王三胜笑了笑：“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我下次来的时候，我希望我能知道你们从里面获取了大量的水资源和打开水房的方式，这决定了我以后能否与你长期合作。” 王三胜听到消息后，就快把“兴高采烈”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哎哎！一定一定！” 我背着手，看着工人将两个十米左右的钢筋和一把铲子用绳子牢牢固定在车顶，“那就先这样说，我先走了。” “哎哎!您慢走您慢走。” 我在工人们的簇拥下开车驶出了钢材厂，水房的位置我没说，钥匙在哪儿我也没说，学校里的丧尸多少我还没说，王三胜最好与学校里的丧尸拼个你死我活最好。 我刚开出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钢材厂里就传出欢呼声，看样子王三胜已经把我给他的消息告诉了工人们。 我也不再理会，现在还有什么？我现在还需要什么？我还需要能放置武器的衣服，但是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我还需要往商场去吗？ 算了算了，只是有些不方便罢了，没必要冒这个险。 心里打定主意，随后开车朝服务区驶去。 墨宝那个家伙从出门就没看见它，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不会被丧尸抓住给啃了吧？ 我心底有些担忧。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慢慢开进服务区，女人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车辆开进来的声音，当我走到门前时，她已经把桌椅板凳搬的差不多了，我俯下身子开了锁，进门后再次锁上，说道：“下次在没看清楚来人之前，不要随便移开车子。” 女人笑道：“你的车子进来后我就听出来了，没事的。” 自从我来到这里后，我第一次看到女人露出这样的笑容，随后问道：“刘伯怎么样了？” “刘伯的水肿已经消了，在你走后，他就起来走了走。”女人说道，我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点了支烟，她的双手抚上我的肩膀，捏了捏，随后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道： “饿了吧？我给你弄吃的去啊！” 女人离开后，我迅速拉起袖子挠了挠手臂上浮现的鸡皮疙瘩，咦~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好恶心。 第19章 小心思 女人很快端来饭菜，我掐灭烟头，边吃边问道：“朱妍研呢？” 女人说道：“那孩子忙前忙后，现在正在刘伯床边。”我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能扛……” “算了，我等会自己去吧。” “别呀，什么事啊？我应该也能帮上忙的。”女人拍了拍胸口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帮不了。”我把脸闷在饭碗里，问道：“这里能上天台吗？” “天台？你是指房顶？”女人问道， 我点了点头：“有没有能上去的办法？” 女人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没有，你上房顶干嘛？” 我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我上次带回来的药和土豆你放哪儿去了？” “药我放在阴凉通风的客房了，咱们不是还剩一间客房吗？我就放那儿了。” “土豆我看都冒苗儿了，就没敢吃，全放餐厅后厨的冰柜里了。” 我点点头：“处理的不错。” 女人低下头笑了笑，随后也不再说话了，我快速吃完了饭菜，随后说道：“你跟我来，我出去挖两桶土，你在我旁边帮我看着有没有丧尸。” 女人点了点头，随后我拎起那两个桶，打开了门锁，等女人出来后我再次将门锁锁上，我来到车边，将绳子解下，把那两根钢筋和铲子拿了下来，随后女人就和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我身后，两眼不停警惕着看着周围，我将那两根钢筋靠在门边，随后拎着铲子走到车前将刚刚为了那钢筋而放在地上的塑料桶拿起，走向服务区的边缘。 我跨过服务区边缘的护栏，护栏外是缓坡，植被稀疏，我将桶放在护栏外，女人踩着护栏站上了护栏桩子：“你慢点儿。” “没事，这样站得高我能更好的起到作用。” 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我，看样子这个人形监控还挺好用的。 我一铲一铲将土挖出倒进桶里，说实话，这是个体力活，没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女人提出换人的建议，我拒绝了，女性的身体力气大多不如男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太阳下山之前，能挖一点是一点。 在挖完两桶土壤后，我让女人提着铲子，我一手拎着一个桶，快速朝建筑物内跑去，不快跑不行，我怕体力不支的时候来个丧尸，这样一切都完蛋。 女人小跑着跟上我，我把桶往门前一撂，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蹲下身子开了锁，钥匙插在门锁上也没来得及管，提着两桶土就往里跑，女人想把门口的钢筋也抱起来往里走，但是钢筋很长，而且有些重量，不太容易保持平衡，我飞奔上去接过女人怀里的钢筋，提溜着进了屋，女人蹲下身子来把钥匙和门锁都取了下来，随后关上门，再从里面锁上，我把钢筋慢慢放在地上，随后躺上餐桌。 我滴妈，这么累？！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女人看到瘫倒的我，自己一个人将桌椅复位。 我腰腹发力坐起身来，大口喘气的同时也不忘点上一支烟来：“餐厅里应该有很多一次性饭盒吧？” 如果我制作梯子，里面上不去天台，梯子只能放外面，把土豆种植在天台上的话，每天浇水就要去外面，在我把整个服务区封起来之前，这个方式绝对是危险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土豆种植在一次性饭盒里，窗户我当时也只是让女人封住两米以下的位置，还是有阳光透进来的。 “有，有很多。”女人回答道：“我去拿给你看。” 女人拿来的一次性饭盒是那种碗状，很大，应该是用来打包面条米线之类的面食用的。 “那好，以后的排便，全排在这种一次性饭盒里，然后用土盖上，盖到这个位置。” 我拿起一个饭盒，用手画了条线，这条线在整个饭盒的80％左右， “盖完土后浇一点水，不要多，半杯一次性纸杯的量就行，” “然后放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放置一两天，之后用一次性筷子挖出一个小洞来，把土豆切成小块埋在里面就行。” 女人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土豆的种植在白天要尽量给足它们光照，也就是说你要根据阳光的变动来随时调整饭盒的位置。” 女人再次点头，随后信心满满的说道：“交给我吧。” 我点了点头，丢掉烟头，身子向后一躺，再次躺在桌子上。 女人靠近我的耳朵，语气中的笑意不加掩饰：“那皇上，你今晚还要让我侍寝吗？” 我也笑了笑，转头看向女人：“好啊，正好出了一身汗。” 女人今天的反应有些奇怪，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仔细联想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道： “刘伯是你的父亲？” 我直起身子，欣赏着女人脸上的惊讶，继续说道： “你之前对我谎称说你不知道刘伯是什么病，是怕我在得知刘伯的病是心脏病后会畏惧出去寻找药物，进而让我加快抛弃刘伯的想法，对吗？” 我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但是你没想到我正好从药店里揣了两盒救心丸，对吗爱妃？” 女人把脸埋在枕头里，说道：“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我笑了笑，随后说道：“我提醒过你，所有事都不要瞒报，如果让我发现，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还记得吗？” “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呢？” 我把女人拉了起来，然后自己躺了下去，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思考过，但是同时要不要舍弃掉她我也没有拿定主意。 “等我找到其他妃子，我会第一个休了你。” “我不喜欢别人欺骗我。” 我笑着说道。 第20章 确认目标 女人明显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但是想要在这片废墟里生存下去，第一个就是信誉，说话要算话，承诺的事要做到，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遇上比女人好的货色，就把女人替换出去。 还有那老头，也没有留下的必要，至于朱妍研，我说实话，每天陪她演戏还是挺累的，但是……我该怎么处理朱妍研呢？ 朱妍研和老头这两个人，在我的庇护所里完全就是混吃等死的存在，我想赶他们走的话完全可以，不需要任何借口，连莫须有的罪名都不需要。 至于女人，我可以用她换取对我有利的东西，在郊区固然可以苟活，但是现在看样子城里的物资极其紧缺，但是城里的组织应该会有许多，就是因为物资紧缺，所以城里的人们才会选择抱团取暖，那么越是庞大的组织，它的物资和消息来源也就会越多。 看来还得跑一趟城里，我如是想道。 “嘎——” “嘎嘎——” “嘎——” 墨宝回来了？我踩着板凳朝窗户看去，黑压压的一群乌鸦，墨宝领着一群乌鸦回来了？ 我挪开桌椅，打开门锁，乌鸦群在墨宝的带领下冲了进来，等到最后一只乌鸦进来后，我关上门并上了锁，紧接着再把桌椅复位。 “哇！好多墨宝！”朱妍研兴奋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去，老头正在女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朱妍研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冲进乌鸦群，乌鸦们受到了惊吓，随即飞上餐厅上空。 墨宝蹦蹦跳跳的来到我面前的餐桌上，朝我叫了两声。 不是，你带着这么一大堆乌鸦回来干嘛？我能养得起它们吗？ 我满脸黑线，对上墨宝单纯的眼神，不知道变异后的动物好不好吃呢？ 我拍了拍我的左侧肩膀，墨宝拍了拍翅膀飞到我的肩膀上，乌鸦群跟着墨宝，全部飞到了我的身边，但没有第二只乌鸦上我的身。 我摸了摸身上的装备，匕首、伸缩棍、六四，弹匣、车钥匙、门钥匙都在身上，精神食粮是刚拆的。 我对女人说道：“我出去一趟。”女人点了点头，我带着乌鸦群走到门口，开了锁，乌鸦群瞬间冲了出去，但是墨宝并没有动，随着它一声鸣叫，乌鸦群四散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我锁上门，女人在里面把桌椅板凳再次堆叠起来，我掂了掂门锁钥匙，随后朝我加固后的车辆走去。 墨宝进了车就乖乖飞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城里的组织并不是无缘无故就可以建立起来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城里现在有势力的组织还是病毒爆发前的同一批次人群。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我只需要朝病毒爆发前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就可以了。 病毒爆发之前，这个小县城里混的最厉害的就是浪哥了，浪哥是一家收债公司的老板，王三胜的事就是浪哥手下人闹出来的。 浪哥之前最喜欢去的一家酒吧是c4，c4是个动吧，也是迪吧。而在病毒爆发的时候，浪哥的场估计还没有结束，而能参加浪哥主持的场的人，也基本上都是各大小势力的头头和浪哥最亲近的人，因为我还有上学的任务，浪哥的邀请被我拒绝了好几次。 我开车朝着c4的方向驶去，c4在另一个靠近郊区的地方，它距离我的服务区十万八千里，加上躲避丧尸，下午四点之前能不能到还很难说。 我仍然选择走郊区，绕道去c4，正好顺路去钢材厂看看王三胜怎么样了。 我来到王三胜的钢材厂，大门依旧紧闭着，我按了按喇叭，约莫两三分钟后，旁边围墙上冒出一个人头来，他看了看我的车子，随后朝里面大喊道：“是小哥！小哥来了！” 大门被迅速拉起，我开着车慢慢朝里开去。 刚进门，门两侧的巨大狗笼吸引了我的注意，狗笼里关着之前的男同学和三位老师，那个班长看清楚了我，朝我叫骂了一句，我还没对此进行什么表示，旁边的工人就抡起手中的铁棍狠狠打在笼子上：“狗叫什么？？！” 大门关上，王三胜笑脸相迎的走了过来，他的裤腰带还没有系好。 “哟，看来是成功了啊，怎么样啊？”我打趣道， “哎哟，那学校里的丧尸啊！多了去了！咱兵分三路，一队把丧尸全引了出去，一队去水房，一队去实验楼，昨天啊，可累死兄弟们了！”王三胜朝周围笑了笑， “那可不！哎哟喂，昨天啊！我还以为要交代在哪里了！”一名工人附和道， “但是现在爽了，哈哈哈！”另一个工人调笑道， 人群哄笑起来，而且听他们的语气，他们只来得及把人带走，教室里面的药品是一个没动。 “水房你们是怎么打开的？”我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水房啊，李老四在货车上拿的钥匙打开的。”王三胜指着一名工人说道， 我点了点头，随后我说出了前女友的名字，王三胜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小哥这是要带她走吗？” “不不不，”我笑着摆了摆手，随后朝周围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兄弟，还请各位好好关照她。” 王三胜沉思着，然后试探着问道：“要不我现在就让人去问问，把那小妮儿带来给您？” “不不不，”我左手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右手食指插进左手的圆圈里：“让她好好感受下绝望。” 王三胜懂了我的意思，随后大笑起来：“懂了懂了，兄弟们！听到了吗！好好关照！好好关照啊！” 王三胜又重复了一遍前女友的名字，我点了点头，确认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有劳你了！” 王三胜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小事儿！小事儿！” “对了，那狗笼里有一位我之前的老师，我叫他周大，他待我很好，你把他放出来吧，每天让他干点活，给他点吃的，别让他跟那群蠢货待在一起。” 王三胜笑道：“您的老师？行行行！王老五！你去把那个周大从狗笼里带出来！带他去吃点饭！” 我看着周大从狗笼里被工人扯出来，忍不住说道：“轻点儿！” 王三胜也急忙喊道：“老五！轻点儿！轻点儿！” 我目送着周大被工人带进建筑物，我回头看向王三胜，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试探般说道：“这次你帮了我，只要你保证周大的一日三餐，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搞一把枪或者日常药品，” 王三胜听到这话脸上乐开了花，但是我悠哉悠哉的说出剩下的一句话：“我可以帮你搞一把手枪，但是子弹数量我只能给一颗，日常药品的话，我可以帮你搞到退烧药感冒药和消炎药，每种三盒。” 如果王三胜依然选择枪支，那么就代表他们确实没搜教室。 听完这话，王三胜陷入沉思，随后一咬牙说道：“药品，我要药！” 我点了点头，说道：“行，我后天来会带着你要的东西。” 我伸手整理了一下王三胜的衣襟，说道：“三胜啊，咱们也是不小的交情了，我今天交代你的两件事，你要好好帮我啊。” 王三胜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办好。” 告别了王三胜，我再次朝c4的方向驶去，王三胜得手的消息在我意料之中，当然，这些女高中生也就对像王三胜这样的老光棍有诱惑力了，对待浪哥，我还是需要更强有力的消息。 世道发生改变，谁也保不准每个人都能和病毒爆发之前喜好作风一样。 第21章 抵达 我在下午三点四十多的时候到达了c4，墨宝在车门打开的瞬间飞了出来，绕了一圈之后停在我的左侧肩膀。 c4的大门紧闭，里面黑漆漆一片，只能隐约看清楚轮廓。 我伸出手指敲了敲那巨大的玻璃门， “叩叩叩”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试着推了推门，门锁随着玻璃门的推动晃悠了几下。 我低头看了看挂在玻璃门上的门锁，仔细回忆了下几天前病毒爆发的时间，当时我坐在折叠椅里，正在画最后一幅速写，也就是速写素描的交替节点，那就是七点四十多。 七点四十多，也是浪哥这场的尾声。 我透过玻璃门的缝隙，里面黑黢黢的，我回头看了看天边慢慢下降的太阳，难道说c4被舍弃了？这还真说不准，说不定浪哥早早搂着小妹去了宾馆呢？那我这一趟白来了？ 墨宝转头看了看四周，随后鸣叫一声飞离了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几辆汽车已经把我悄然围住，要不是墨宝，这些人什么时候到的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认出了为首的那辆汽车，我又看了眼车牌号，确定了那正是浪哥的车。 浪哥推开车门走了出来，车上的人也陆续下车，我粗略的扫了一眼，差不多我都认识，我朝浪哥挥了挥手，浪哥急忙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我不要出声。 墨宝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再次回到我的肩膀，浪哥用手势示意几人打开后备箱，那些人开始将车子里的物资一箱箱往这边搬，浪哥几步跨上高高的台阶，随后从兜里拿出钥匙，弯下腰打开了门锁，浪哥开了门，我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墨宝一进门就飞了起来，在门内昏暗的映衬下，我也不知道它飞到了哪里。 其他人将物资抱进来之后，最后一个人将门锁拿进来，从里面锁上了门，随后他恭敬地将钥匙递给浪哥。 “呀呀呀，真是好久不见了。”浪哥接过钥匙后，转身朝我笑道， “我这也是终于抽出身子来见你了浪哥！”我笑着说道， 浪哥搂住我的肩膀，紧紧靠在我身上，随后他的笑容一僵——我后腰上别着的六四就抵着浪哥的侧腹。 浪哥搂着我肩膀的手缓缓摸向我的后腰处，我转过身推开了他，笑着说道：“浪哥，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不整点儿喝的？” 浪哥的笑容再次捡起：“好！今天你来了，咱今晚就不醉不归！” 等我的眼睛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我这才看清楚c4里还有很多女生，她们的双手都被捆绑起来，锁在了卡座中间的桌子腿上。 人群应和起来，随后这些人将物资抱去吧台后面，我扫了眼他们今天收获的物资，基本上都是泡面什么的，还有一些矿泉水。 不多时，四五个人推着小车过来了，浪哥搂着我坐在最大的一个卡座里，这个位置最靠近t台，他们把啤酒一提提摆上桌子，还得小心桌子腿附近被捆起来的女生。 这些女生本来都在昏睡中，但刚刚浪哥的呼喊让一些女生醒了过来，一个女生朝这边转过头来，苦苦哀求道：“浪哥，浪哥，给我口水喝吧，给我口水喝。” 有了这个女生的带头，其他醒过来的女生也附和着： “浪哥，浪哥，求求你放开我。” “浪哥，给我喝口水，你想做什么都行！” 因为环境昏暗，我看不清她们的脸色，只不过素描速写学过一些人体脸部的构造，这个女生的脸上有些浮肿，她的脸型，她的骨架，该不会这些女生从病毒爆发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滴水未进？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浪哥朝周围呵斥道， “浪哥，你这边女生挺多的啊。”我扫视一圈，大概有十七双白花花的胳臂，浪哥笑了笑：“喜欢？喜欢待会挑两个上ktv包房去啊？” 一个女生蠕动着她的身体拼命靠近浪哥：“浪哥，我求你了，放开我吧，我求你了。” 我看不清那女生的面孔，浪哥火了，他起身去朝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现在显得有些空旷的c4里。 等浪哥骂完，人群也已落座，我看了一眼，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的座位次序有些微弱的改变，但还是跟病毒爆发之前的座位大差不差。 浪哥生气的坐在我旁边，抱怨道：“这些娘们儿，一天天的烦死我了，真不知道她们还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我知道我重新立威的机会来了，但是这一步兵行险着，如果我的判断错误，这个c4我出不去。 “浪哥啊，她们怎么会没用呢？”我缓缓站起身，走向刚刚一开始发话讨要水喝的女生，我蹲下身子用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女生意识有些朦胧，她眼神迷离的看了看我，紧接着颤抖着声音说道：“求求你，给我口水喝……” 我把头埋在了她的左侧颈窝处，浪哥看到这一幕调笑道：“哟，看来老弟这阵子憋的不行啊！” 第22章 长期交易的前提 全场寂静了两秒，浪哥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浪哥站起身看向周围被捆绑起来的女生：“备用口粮！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但他们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上一点恐惧。 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浪哥知道我有枪，无论我在他的地盘上做出多么放肆的事情，他也只能忍气吞声，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我如是想道。 我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高举在半空中：“来！喝！” 墨宝飞了过来停在那女生的身体上，它的脑袋朝下探去， 浪哥也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后和我的酒瓶碰撞在一起：“喝！哈哈哈哈！” 这些人我是基本上都认识的，龙哥，虎哥，野狼，这些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浪哥手底下最强壮的打手阿七，我保不齐这些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心甘情愿拥护浪哥，浪哥随时都会被推翻，而浪哥一旦被推翻，我和这些人的交易就会不断更换领导人，为了长期交易…… 众人附和着，他们用的开瓶方式也基本上和我差不多，这倒不是说没有开瓶器，现在这场面，我和浪哥都用的开瓶方式，谁不用，谁就是示弱的一方，谁在以后就只能是被欺压的一方。 浪哥在病毒爆发之前的狠毒是出了名的，现在我用这种方式，应该会彻底激发了浪哥体内兽性。 我让他彻底看清楚了现在的处境； 我让他看清楚了现在的规则； 我让他看清楚了现在的我也绝不是之前的我。 卡座周围的灯光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但是不出所料的没开音响，在众人喝酒摇骰子的时候，我搂住浪哥的肩膀，说道：“浪哥，今晚我是走不了了，找个地方让我住一晚呗？” 浪哥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就见外了，我这地方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 我笑了笑，我拍了拍浪哥的肩膀继续说道：“浪哥，咱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能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啊，” 浪哥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啊，见到自己家兄弟谁能不开心啊？” 我继续输出：“浪哥，说实话，看见你手底下还有这么多对你死心塌地的兄弟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浪哥大笑起来，说道：“这没什么的，大家都是知恩图报的人，我对大家好，大家也就对我好，”随后浪哥问向周围喝酒玩游戏的人群：“是不是啊？” “那当然，浪哥对我们那么好，那我们必然对浪哥鞍前马后啊！”一个拿着酒瓶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人说道， “就是，跟着浪哥！嗝！”另一个人站起来说道，他是真有些醉了，他东倒西歪的补上后面一句话：“跟着浪哥！吃香喝辣！” “话不多说，自家人，我愿意为浪哥两肋插刀！我敬浪哥和小哥一瓶！”一个戴着眼镜、体型有些瘦弱的男生站起来说道。 “好！” “好！好！” 众人哄笑着鼓掌，看着脸憋得通红的男生一口气喝完一瓶酒。 这人我认识，四中二把手，但是他是纯靠他爹才能混起来的，虽然他爹是分副，但还是能起点作用的，而且四中确实没什么人，这才能让他混到这二把手的交椅。 我嗤笑一声，随后转过头去，在浪哥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浪哥啊，他爹早调走了吧，而且现在这种状况，你留他干嘛？” 浪哥苦笑一声，也低声说道：“我也不想留他啊，但之前他确实帮了我一些，现在赶他走，无疑是伤了兄弟们的心啊！” “哦~”我回答道：“没事浪哥，我帮你。” 我缩回了搂着浪哥的手，从我腰间摸出那把六四，对准了浪哥的太阳穴。 众人的表情一僵，随后我悠哉悠哉地说道：“哎呀，这场子我看确实也不错啊！”由于我没看向浪哥，我不知道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我抽出匕首，丢在那男生面前：“你不是说你愿意为浪哥两肋插刀吗？” “来，你插，你只要插进去，我就放过你们浪哥。” 浪哥为了面子骑虎难下，但是我不一样，既然浪哥需要一把尖刀，那我就做这把插入浪哥心脏的尖刀。 因为我不仅在浪哥面前咬死一个女人，现在我还对浪哥，对众人抛出这一道选择题， 所以我此举无异于骑在浪哥头上兴风作浪。 浪哥如果拦下，浪哥就知道手下人忠心不够，并且浪哥的威严也会扫地； 浪哥如果不拦，众人就知道浪哥心中只有自己，卖友求荣且威信扫地。 无论浪哥拦或者不拦，浪哥以后都会或多或少地借助我的力量，或是我这个“恶人”的身份来帮助他管理内部团结。 因为枪在我手里，我是强大者，也是出题者，没人能干预我出的题目，只能根据我给出的选项来进行选择。 还有两个结局，其中一个就是作为出题者藏起的“c”选项，就是暴动，一旦这群人群起而攻之，我必然承受不住，那么浪哥就会存活，我的物资武器也会对他们进行加强，暴动的发起条件很简单，只要浪哥先动手夺取我的武器，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先上来和我缠斗，我必输，但是我会开枪打死第一个对我动手的人，但谁愿意为了所谓的“道义”去死呢？ 男生脸色煞白，他愣愣的盯着桌子上那把雪白的匕首，众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们看看彼此，又看了看我。 我把枪收起来，别在我的后腰上，拍了拍男孩的脸：“不敢做瞎承诺什么？” “你们也真是，浪哥白养一群白眼儿狼！” “浪哥平时对你们那么好，现在一有危险一个上前来的都没有！” 众人没一个敢说话，“一个个没事的时候都拍马屁，拍马屁谁不会啊？” “浪哥！别人我不知道，我永远站你这边！”我抄起匕首，将左手拍在桌子上，右手拿着匕首狠狠扎了下去。 “d”选项， 我给足了浪哥面子，众人也都知道我和浪哥是站在一起的，浪哥心里作何感想我很难说，但一个“忠心拥护大哥愿意放弃自己生命且狠辣”的形象差不多是在众人心里扶起来了，这下众人若是想推翻浪哥之前恐怕就得掂量掂量我了。 第23章 第三笔交易 至少是威慑了一下众人，浪哥的统治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 “哎呀哎呀，我知道你心是向我，也没必要这样啊！”浪哥扑上来将插在我手背上的匕首取下，他从身上的衣服撕下一截布料来给我缠好了伤口，“都是自己兄弟，你不用担心。” 男生接下来势必会遭到排挤，然后被浪哥踢出他们的组织。 我帮浪哥做了他不敢做的事，并且我暴露了自身实力，还让众人知道我“确实”是站在浪哥这边的，这样这个团体短期内不会出现内部问题，我可以和浪哥进行长期交易。 这场酒不欢而散，众人被浪哥打发去做事或睡觉，这家店即使大门紧锁也有人值守，这让我对他们的警惕性确实高看一眼。 浪哥领着我进了一间ktv的包房：“哎呀老弟，你这是做什么……” 我坐下后便用右手拔出六四，对准了浪哥，浪哥有些不知所措。 “浪哥，这是一门生意啊。” “我帮你稳固了军心，帮你剔除弱小之人，为此我还受了伤，你不觉得你该回报我些什么吗？” 我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脸上之前的痛苦神色荡然无存，只有手背上的伤口一跳一跳刺激着我的神经。 浪哥反应过来，他咂摸着嘴，随后坐了下来。 “行！你开个价！”浪哥晃了晃脑袋，点了支烟说道， 我用受伤的左手摸出烟盒，抖出一支后叼在嘴里：“有火吗？” 胖哥低下头用手迅速挠了挠头，最后咂了咂嘴，绷紧了他脸部肌肉，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行！” 浪哥伸出打火机凑到我的嘴边点着了火，我深吸一口后，浪哥也把手缩了回去。 “浪哥，我是带着诚心来的，只要你给的东西或者情报足够多，我能为你搞到任何东西。” “包括枪？” “包括枪。” 我吐出一口白雾：“但是今天这笔账咱们可得先算清楚。” “好，你说。”浪哥手一伸，认命似的说道， “我要酒，把啤酒装满我的车，我还要两个女人。”我把身子靠近说道，浪哥皱了皱眉头，把车装满啤酒，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后备箱，车的副驾驶，都要装满。 浪哥摇了摇头：“太多了，不行。” 我把六四对准浪哥的眉心：“行不行？” 浪哥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我，他的眼角抽了抽， “行不行？”我拉开枪栓，里面的子弹蹦了出来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行。”浪哥说道， 我收起六四，附身捡起那枚子弹，“那咱就这样说好了，我相信以你的信誉呢，即使到现在也还是值得信任的。” 浪哥丢掉烟头：“没想到会在你身上栽跟头。” 我翘起二郎腿：“浪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不是帮你解决了麻烦？我是不是负了伤？而且你跟我合作，对你也有好处。” 浪哥沉思了一会没再说话，随后他想到了什么，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了我一会儿后就起身要离开包房，“那我先去挑选女人了浪哥！”我笑着说道，浪哥没搭理我，径直走了出去。 我也在浪哥出门的瞬间收起了笑容，我的六四全是因为运气，向王三胜和浪哥许诺可以交易到枪完全就是唬他们的，让他们真的认为我背后有个势力强劲的人，让他们以为我真的有渠道搞到枪，因为主动权全在我这，他们现在没资格跟我提条件。 我收起枪，叼着烟开始去挑选货物。 我朝正在值班的人要了个手电，我一个个扭着女生的脸看了一遍，挑选了两个素颜也很好看，身材也很哇塞的女生。 我将她们拍醒，随后割断她们的绳索，因为多日滴水未进的缘故，她们差点就站不起来。 我领着她们朝包房走去，关上房门，我丢给她们俩一人一瓶矿泉水，这水是我刚刚在吧台趁着值班人给我找手电筒的空隙摸来的。 二人迅速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我翘起二郎腿，又续了一支烟，看着二人疯狂补充着水分。 等到二人喝的差不多了，二人的眼神也不再变得游离，我对二人说道：“我把你们两个从浪哥手里赎了出来，明天一早，你们俩就跟我回去。” 其中一个女生立刻跪在地上：“大哥大哥，我肉不好吃，你别吃我，我求你了大哥。”这女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拼命给我磕头，另一个女生如梦初醒：“大哥，我肉也不好吃，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愣了一下后有些哭笑不得，但我也没有制止二人的动作，等到二人磕头磕的速度慢下来后，我吐出一口白雾：“行啊，我不吃你们，但你们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所有事，无条件服从，绝对服从，另外，我会提供给你们住的地方外加一日三餐。” 二人愣了一下，随后率先跪下磕头的那个女孩有些颤抖着问道：“真……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两女欣喜若狂，再次磕了起来并且不断说着感激的话。 （此处省略1000字……） 我是被吵醒的，由于墨宝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外加昨天一晚上看不到我人影，而ktv包房的门是关不死的，墨宝钻了一个又一个门缝后终于找到了我。 我的两个胳膊有些发麻，随后我起身穿好了衣服，两女还没有要起的意思，我把她们俩摇醒，两女揉了揉眼睛，随后开始穿衣服。 我佩戴好装备后先行一步下了楼，天蒙蒙亮，门锁还是从里面锁的，看样子浪哥还没起，卡座桌子周围的女生少了许多，看样子是都被带进去了。 两女慢慢从楼上下来，坐在我的两侧，左手的伤口昨天晚上就不再流血，我也就没再裹着那条破布料。 等浪哥醒来，装上物资就可以回去了。 第24章 交差 浪哥这边算是拿下了，但是末世的需求品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个：食物、水源、武器、庇护所、车子。 也就这几个，如果我现在收手，完全可以在服务区苟上那么一二十年。 不够，不够，如果所有丧尸被肃清，存活的人类就是军方和民间组织，民间为所欲为惯了，能不能听从军方的号令还很难说，军阀割据，暴力镇压，起兵护国……历史重演。 也就是说，这一二十年才是最好活的，等丧尸被肃清之后，不仅要提防个别军方来抓壮丁，还要躲避民间组织的搜刮。 正想着，浪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起那么早啊？” 我回头看了看浪哥，回应道：“嗨，就别损我了。” 浪哥身后也跟着几个人，打着哈欠往这里走来，浪哥在与那几个人低声交谈着什么，为了以防浪哥反扑，我站起身面向浪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到浪哥看向我，我的脸上立马挂上笑容，浪哥问道：“伤口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我摆了摆手：“小事小事，不过昨天这两个妞儿真不错啊。” 浪哥笑了笑，随后一人去开了锁，其他几人抱来七八箱啤酒，我笑了笑：“浪哥，这么客气？” 浪哥也笑着说道：“哎呀，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浪哥还能让你空着手回去不成？” 我拱了拱手：“多谢，多谢。” 浪哥“啧”了一声，随后有些稍微夸张的说道：“哎呀，都自己家兄弟，提什么谢字啊！” “不过现在清闲了，你要多抽些时间来看看你浪哥！”浪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一定，一定。” 等浪哥手下人把啤酒塞进了我的车子后，我搂着两女说道：“浪哥，我走了！” “哎！路上小心点儿！” 两女坐在后座，我的副驾驶上堆满了酒箱，墨宝鸣叫着从我打开的车窗飞了进来，停在副驾驶的酒箱上。 我掉头，往服务区驶去。 药店是不可能去的，没必要去冒那个险，药物我出，但是不可能说出那么多，给他一盒消炎药就行了。 等我开车驶进服务区，一只骨瘦嶙峋的丧尸正在拍打着被糊起来的玻璃，我停好车，嘱咐两女不要出声。 墨宝跟着我我下了车，悄悄靠近那只还在拍打玻璃的丧尸，我握紧匕首，用力捅进它的后脑，我用力一划，那只丧尸倒在地上，还好还好，这些天遇上的全是比较弱小的丧尸，不难对付。 我来到门前，蹲下身子打开了门锁，正当我以为女人他们正在睡觉时，里面的桌椅被一个个搬开了。 是老头，那老头帮我搬下桌椅，我进去后锁上门锁，墨宝腾空而起飞了出去，正当老头要将桌椅复位时，我制止了他，问道：“陈悦呢？” 老头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去叫她。” 不多时，女人拉着朱妍研从客房方向走了出来，我对女人说道：“你去拿一盒消炎药给我，刘伯过来帮我搬东西。” 女人应下回去拿东西了，我蹲下来对朱妍研说道：“你就在这里乖乖等我们，不要乱跑，好吗？” 朱妍研点了点头，我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乖。” 我和刘伯走出建筑，我让刘伯在门前等着，自己上了车，将车子横着开到门前，回头对两女说道：“下车，帮我把这些酒搬下来。” 两女点了点头，随后她们拉开车门下了车，刘伯拉开后备箱，开始往里面搬酒。 女人走过来将药盒递给了我，随后神色怪异的看了看正在搬东西的两个女生，这两个女生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容貌身材与女人不相上下。 我接过药盒，没有对女人解释什么。 七八箱酒很快就搬完了，我吩咐刘伯和三个女人将酒搬进冰箱，又嘱咐女人给两女弄些饭菜吃。 女人的表情变了又变，随后我转身对两女说道：“在这里，我供你们一日三餐，但每次我回来你们都要把这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跟我说，要对我绝对服从。” 两女刚刚在听到我让女人为她们去准备饭菜的时候就两眼冒光，这会无论我说什么两女都疯狂点头。 我撕开一箱酒，从中取出了一小半，随后将剩下大半箱搬进我的车子，随后我锁上了门锁，打开车门，将那一盒消炎药丢在我的副驾驶。 我一路开到王三胜的钢材厂，是周大给我开的门，周大的脸色也不像之前那样煞白，虽说达不到红润的地步，但肯定是吃饭喝水睡觉没有少了他。 “是小哥！小哥来了！”其中一个工人看到我之后边往里面跑边喊道，我把那盒消炎药揣在兜里后推开车门，在车边点了支烟，随后我控了控烟盒，里面还有大半。 王三胜没一会儿就带人走了出来，一看到我就笑脸相迎，伸出双手来，我伸出左手和他握了握：“哎呀哎呀，欢迎欢迎啊，走，去我办公室喝口茶？” 我摆了摆手拒绝了他，随后语气弱了一点说道：“抱歉啊，我只能拿到这个。”我把兜里的消炎药拿出来交给了他，王三胜脸上笑容一僵，有些不满道：“这不对吧，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数量不对吧？” “哎哎哎！”我安慰似的拍了拍王三胜的后背，说道：“是不对啊，为了补偿你，我给你带来了这个。”我按响车钥匙，嘴一撇示意王三胜来我的后备箱看看。 王三胜有些将信将疑，又有些期待，我一边搂着他，一边拉开后备箱，那大半箱啤酒赫然映入王三胜眼帘，王三胜眉毛一挑：“哟！” 酒吧里的啤酒不像平常能看到的啤酒，陌生的标签让王三胜愣了愣，随后我笑着说道：“你知道这酒在病毒爆发之前卖多少钱一瓶吗？” 王三胜面带疑惑的看向我：“多少？” “48一瓶！” 王三胜的嘴角再也绷不住了，说道：“哎呀哎呀，这这，这太客气了！” “你说说，这现在药品那么难搞，搞不到就搞不到呗，你来这个！” 我也笑起来：“哎哎，这话就不对了，搞不到是我没本事，但我，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就算做不到，我也得拿些同等价值的东西给你不是？” 第25章 第四笔交易 王三胜喜笑颜开地让人把这大半箱啤酒搬了进去，看得出来，搬酒的工人也很欣喜。 我看到周大蹲在门边，表情有些茫然，但是周大的表情几乎一直这样，他即使生气了，语气也是笑着的，不听他说的话光看表情和光听语气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生气，所以他现在的表情也只是我的感觉罢了。 我转过头问道：“我交给你办的两件事咋样啊？” 王三胜一脸自信：“哎呀，那肯定嘎嘎好啊！” 我招手示意周大过来，周大看了看我，随后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 “哎呀。” 我伸手整了整周大的衣襟，随后掏出烟盒在我嘴里点上一支，随后把剩下的烟放进周大身上衬衫胸口的口袋里，我深吸一口烟，随后慢慢吐出，又将打火机放进周大的衬衫口袋。 我拍了拍周大的胸口：“好好的，去吧。” “哎呀，你看，没事吧？” 我陪笑着，王三胜继续说道：“没事儿，既然小哥你都开口说了，那我们肯定放在心上不是？” 我问了问前女友的状况，王三胜笑着说：“走，我领你去看看。” 王三胜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他进了钢材厂内的建筑物，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来这里，不由得感觉有些稀奇。 王三胜一路将我带到工厂内部，一张桌子赫然摆在我面前，几个男人赤身裸体的围住了那张桌子。 王三胜制止了那几个正在运动的工人，前女友就被绑在那张桌子上。 前女友的肚子已经完全瘪了下去，那几根肋骨清晰可见，她的眼镜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全身都是 ， 特殊的气味弥漫在这间屋子里，“怎么样，还满意吗？”王三胜笑呵呵地问道。 我笑了笑，随后走到前女友的头部旁边，前女友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这样吧，咱们再来谈一笔生意。”我转头微笑着看向桌子另一端的王三胜，轻声说道： “不用给她吃喝，就这样一直到她死亡为止，等她死掉那天，我会给你一个丰满的二十多岁的女人。” “如何？”我笑着问道，全然不顾前女友对我的叫骂。 “行啊。”王三胜眉毛一挑，其他工人们也讪笑起来，前女友对我的叫骂让我皱起了眉头，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也是她最后能活的几天了，她都要死了，骂就骂吧，让她痛快一点。 但是王三胜却扯着她的头发，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光。 我拦住王三胜，她本身气息就很微弱，可别把她打死了，我转身朝那几个工人笑着说道：“各位，劳驾。” 那几名工人猥琐地笑了起来，然后上前继续他们被中断的运动。 我在王三胜的陪同下走出钢材厂，我与她握了握手，说道：“那这笔交易就这么说了？” “哎哎！！好的，放心，交给我好了。”王三胜笑着说道。 我离开钢材厂时，在郊区行驶的时候远远看到一辆军车，这辆军车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它径直朝县城里开去。 不知怎的，我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这些人不像是来清缴丧尸的，反而像是……逃兵？ 我尾随着他们开到我们这个小县城里最大的超市，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下了车，我数了数，一共是五个全副武装的人，我也把车停在距离他们一百米左右的位置。 无论如何，以我现在这个身份接近他们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们摸进超市后，迅速拉下了卷帘门，我看了眼时间，如果我不想在车里睡一晚的话，我只能进去。 我下了车，街道上也开始骚动，我迅速跑向超市，卷帘门他们果然没锁，我刚拉开卷帘门，一双手就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拽了进去，紧接着就听到门锁落地的声音。 “他妈是个小孩儿！” “该死！” 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随后就听见他们的骂声，距离我最远的那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杀掉。” 逃兵！ “等等等等等等！！”我伸出双手想要制止他们：“我可以帮你们搞到女人！” 用枪举着我头的两个中年男人闻言一愣，随后他们的枪口缓缓下移，那个之前说要杀掉我的男人回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你说什么？！” 一只丧尸似乎是被我们的吵闹声吸引过来，在众人的目光都注意在我身上的时候，它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那男人背后，此时我还半躺在地上，顾不得其他，“小心！” 众人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看似是队长的男人已经被扑倒在地， “草！” “妈的！” 我迅速起身，有两个士兵想要推开扑在男人身上的丧尸，我跑上前抽出匕首狠狠朝那丧尸的后脑扎了下去。 丧尸在抽搐了几下之后就躺在男人的身上：“草！真恶心！”男人在另外两个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男人看向我的的瞬间，我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搞到女人，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要先清理掉这里的丧尸。”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跟紧我们，我们可不会抽出时间来照顾你。” 我点了点头，随后他们开始给步枪装消音器。 他们的动作很迅速，而且枪枪爆头，一个打完，迅速向后靠换弹，紧接着第二人顶替第一人的位置，他们在丧尸倒下后还不忘补枪，头一枪、心脏两枪、神仙见了都摇头。 我跟着他们扫荡完了整座超市，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弹药，但是每每看到他们补枪，我的心就跟着跳了一下，打一发少一发啊！ 但是这座超市似乎也没多少丧尸，从开始到现在，也仅仅只是换了三个人而已，除去他们补枪的子弹，射杀的丧尸估计有三十多个。 等到他们确认完安全之后，为首的那人来到我面前：“说说吧，小家伙？” 第26章 第五笔交易 众人围坐在一起，我开始我的阐释： “我现在有三处资源，” “第一个，酒吧，我可以帮你搞到酒，但是这超市我觉得也不会缺酒，酒吧里有十五个女人，” “第二个，钢材厂，我可以帮你们加固车辆或者一些工具，” “第三个，一个服务区，里面有一个老人，一个四岁小女孩还有三个女人，服务区里有预制菜品，我可以让你们吃上一顿热乎饭，毕竟超市里断水断电，你们只能吃些冰冷的食物，或者我可以直接把服务区的位置都告诉你们。” 队长笑了起来：“这需要我们拿东西来换是吧？” 我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对。”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和他们对接呢？”队长笑眯眯地问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中间赚点差价呢？” “酒吧？这小县城酒吧能有多少？我们一个个摸排，十五个女人全是我们的！” “钢材厂？我们的车辆本来就是加固后的，我为什么还要再加固一遍？” “至于服务区，服务区一定离这里比较近，不然你跑不过来。” “那么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个小崽子做交易呢？”队长乐呵呵地问道， 这人有些棘手啊！ “安全，而且是到付。”我说道： “你们出去一遍遍摸排，路上会遇到数不胜数的丧尸，而你们的子弹数量是有限的，” “无论你们的目标目的地是哪儿，你们初来乍到没有地图，只能盲目摸排，” “而在摸排过程中，你们会出现意外吗？” “一旦出现意外，你们要不要继续摸排呢？” “而我，我帮你们做这件事，你们只需要原地等待就行。” 队长的表情有些变化，随后他又恢复了神态：“好吧，就算由你来负责，我们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呢？” “我们把这家超市的出入口全部锁死了，我们不知道外界的信息，我们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呢？” 我长舒一口气，这是答应了， “天台，我知道这家超市去往天台的路，只要你的人在天台上看着就行，而且你们也需要一个放哨的人。” “时间？” “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 “我先带你们去天台。” “柱子，你跟他去。” 一个正在擦枪的男人应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我领着他往安全通道走去，一直到上面，有一个圆柱形的通道，一架生锈的铁梯子牢牢地镶嵌在墙体内，这个地方是我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那时我只想看看顺着这个楼梯一直往上爬有什么，没想到发现了这个。 男人就着外面昏暗的天色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和我一起下了楼。 刚刚在楼梯里看到的天色警醒了我，我一回到这里，就朝为首的男人问道： “一把手枪加一个弹匣，换一个20岁左右的女人，成不成交？” 男人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想做生意？” “成不成交？”我追问道：“成交的话我现在就去，最早明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就能回来。” “一把手枪一个弹匣换一个女人？贵了点吧？” “价格就是这样，但是只要是我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不会亏欠，毕竟我最讲究的就是信誉。” 队长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 “行啊，那先来两个。” 我点了点头，随后马不停蹄的下了楼，晚上的外面我可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马六，给他开门！” “哎！” 很快到了一楼，还没等他完全打开卷帘门，我就钻了出去，在奔向车辆的路上，我随手一棍打退一只扑上来的丧尸，打开车门，在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之前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等我来到c4，我冲下车，在几乎完全漆黑的视野下看见一个人正弯下腰锁门，我快步推开车门冲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那锁门的人吓了一跳，随即看清是我，连忙解下门锁将我放了进去。 我冲进门内，那人眼疾手快的锁上玻璃门，我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一路上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无时无刻拨动着我紧绷的神经。 那人把我拉了起来：“怎么了小哥，这么着急忙慌的？” “我要见浪哥。” 我恢复了下体力，问道：“浪哥在哪儿？” “vip7号包间？你去看看？”那人说道。 我穿过迪厅，还有至少一半的女生被捆在桌子腿附近，我没有理会她们，径直上了楼，一路找了过去，找到了vip7，推门进去，浪哥正和三个女人进行运动，浪哥背对着我，因此不知道我是谁，听到我推门的声音，浪哥边转身边怒吼道：“我是不是说……” 他看清了我的面庞：“哟！你怎么来了？” 我脸上早已挂起了微笑，用来掩饰刚刚在超市的窘迫。 我示意那三个女人先进卫生间，浪哥明白我的意思，直接挥手让那三个女人滚出去。 “怎么了这么晚来，有啥急事儿啊？”浪哥边穿裤子边问道， 我走到浪哥身边，附身拿过浪哥放在桌子上的烟盒，点燃一支后说道： “好消息浪哥。” “啥事儿啊？”浪哥也拿过烟盒点了一支，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吐出一口白雾来： “我帮你谈了一笔大买卖，” 随后我坐直身体靠近浪哥，轻声说道： “一把枪一个弹匣，” 浪哥眼睛一亮：“你说什么？” “我的上边现在缺女人，他们手上有的是枪，他们一开始要价五个女人，但是被我磨到了三个女人。” 我吐出一口白雾，仔细观察浪哥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做不做？” 浪哥听后陷入沉思：“仅仅是一把枪一个弹匣就要三个女人？这是不是有点贵了？” “但是就有枪了啊！有了枪，你的统治不就是彻底稳固了？” 浪哥沉默着，我没再说话打扰他，良久，浪哥重重点头：“好！三个就三个，我这就是不缺女人，做！” 第27章 准备交易 我笑了笑，这笔买卖，成了！ “那我先去挑了。”浪哥点了点头，“明天早点开门，我一早就过去。”我推开门走了出去，看样子自从上次我走后，浪哥已经在这里建立了基本的规则，这些还被捆在这里的女生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条规则要么是实行轮班制，要么就是根据每天外出搜刮物资的多少来决定男人今晚是否有权利去挑选女生。 我如法炮制，问吧台值班的男人要了个手电筒，再次挑选女生。 我不仅每次过来都能享用，甚至每次离开还会带走女人，这足够让其他人眼红的了，第一次我不仅带走了女生还带走了几箱啤酒，而这一次过来我再次带走三个女生。 当然，浪哥不会傻到把我们之间交易的内容告诉其他人，这次交易许诺给浪哥的手枪，浪哥也不会让其他人知晓这把手枪的存在，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浪哥明显还是知道的。 一旦知道浪哥有枪，这些人不难会不老实，比起像张飞那样在睡梦中被手下杀死，手下人抱怨些要好一点。 我挑了三个女生，这次我明目张胆拿了三瓶矿泉水，吧台值班的人没说什么，这些人不知道浪哥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物资和女人，如果我真是浪哥的人，那我为何不留在这里反而以这种形式出现呢？ 浪哥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出现了裂缝，看来我只有在下次来的时候给众人点甜头才能稳住浪哥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了。 这三个女生样子不算太好看，也不算太难看，长得说得过去，身材相貌也还可以，但是我一开始带走的两个根本没法比。 这三个女生被我带进包房，我说道：“我从浪哥这里将你们三个赎了出来，你们三个明天跟我走，我会供给你们一日三餐。” “但是你们要对我进行绝对的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其中两个女生听到这话立马跪了下来，对我说着感激的话，还有一个留着中长发的女生有些犹豫。 这个女生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表情有点瑟缩，两女看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这个女生身上，有些惶恐的对还坐在沙发上的女生说道： “快，快跪下来谢谢小哥啊！” “你愣着干嘛，快点啊。” 两女的语气有些急促，我轻轻问道：“怎么了，对我的要求有疑问吗？” 这个女生慢慢摇了摇头，她抬起头来，因为昏暗，我只能看到她眼镜的轮廓，但是这三个女生我当时可是打着手电看过的，筛选过的，不会长得太差。 我来了兴致：“你叫什么名字？” “黄雅。”女生的声音很娇弱，我心中的摧毁欲不由得升了起来，真不知道把她弄哭会是多么有趣。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不对，要么是这个女生确实是单纯的，要么她的心机非常强劲，把我也算计在内了？ 在见惯了屈服和服从后，遇见一个不是很听自己话的“食草动物”更能引起捕猎者的兴趣。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此女断不可留。 我起身绕过仍然跪在地上的两女，坐在这女生身边，我搂住她的腰肢，她有些反抗，但是不多，我心中的摧毁欲再次升起，我要是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她会怎么样呢？ 那如果她已经算到这一点了呢？她算到了我的欲望，她算到了我的反应并针对我的反应来改变她的动作？实话实说，她这微不足道的反抗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 但是无论是单纯还是如何，更安全的抉择很明显是对我言听计从的人，而不是这种对我的命令有反抗的人，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单纯还是算计，我都不喜欢，我都不会要，单纯的人在日后帮不到我，算计的人在日后会阻挠我，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下定决心要把陈悦卖出去的原因，她似乎有点搞不清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了。 我是被浪哥叫醒的，“你不是要早点去嘛？怎么？进温柔乡一去不复返了？”浪哥打趣道， 我领着三个女生在浪哥的陪同下出了c4，看了眼时间，八点半，我拧动车钥匙，朝着服务区开了过去。 我停好车，让昨天那个短发女生跟着我，把黄雅和另一个女生留在车上，我蹲下身子打开门锁，我踮脚越过桌椅，正好看见三个女人正在吃饭，老头正在擦拭朱妍研嘴角的残渣。 我招了招手，女人率先朝我这边走来，两女也过来帮忙移开桌椅，陈悦这个女人在看到我再次带回一个女人后，脸色变了又变，但也没说什么，我转身锁上门，跟着众女把桌椅复位，我问道：“超市里有没有保温饭盒？”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让女人做了几个预制菜品，让她装满三个饭盒，又让她单独做两个菜，我把那个短发女生带到餐桌面前，朝两女问道：“我走后有没有事情发生？”这两天这两女有了吃喝，也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气色比第一次见两女要好得多。 长发女生说道：“没什么大事。” 但短发女生笑了笑说道：“有哦，陈悦姐找我们宣示了主权呢！” 我眯起了眼睛，这三个女生，一个长发两个短发，都是我从c4带回来的，我朝长发女生说道：“下次不管是什么事，不管大事小事，你都要跟我说，我在外出之前是不是说了所有事都要和我说？是不是说了要无条件、绝对服从我？” 长发女生低下了头，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等我说完后，她轻轻点头。 “下不为例。” “说什么呢，把人家凶成这样？”女人笑嘻嘻的端着饭菜走了过来，我把其中一份菜和一碗米饭推到我刚刚带来的那个短发女生面前： “吃吧，说好供给你一日三餐就是一日三餐。” 第28章 升级 我端起饭碗就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这两天几乎啥也没吃给我饿的半死，估计等我办完这一笔交易后，我回来能睡地天昏地暗。 我迅速吃掉我的那份，然后移开桌椅开了门锁，将我的车子移到充电桩附近，也是久违的让它也吃了口饭。 但是不能耽搁太长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充其量充个20多分钟的电就该往县城去了。 女人还在加热预制饭菜，我走回我的客房，拿起一条放在桌子上的小苏，撕开包装取出一盒，我拆掉那条密封的塑料线，抖出一支来点上。 我躺在床上，全身的疲倦涌了上来。但我现在还不能睡，说好11点多就必须是11点多，那两个女生还在车上，车钥匙我拔了下来。 我猛地坐起身，来到超市找了找，在前台有一盒棒棒糖，我摸了一把，随后朝餐厅走去。 “好了。”女人将三个饭盒放在一个大塑料袋里，系好后递给了我，我接过饭盒，说道：“把药物也放在冰柜里吧。” 女人点了点头，随即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我拎着塑料袋，让三女和老头帮我移开桌椅，我出来后再次将锁锁上，朝车的方向走去。 这辆车还有33％的电，应该是足够支撑我一来一回的。 我拉开后备箱，将塑料袋放进去，随后上了车，把兜里的棒棒糖扔向后座已经体力不支的黄雅和另一个女生。 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二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糖，撕开后放进嘴里，还行，只要不死就没问题。 我很快到了那家超市的门口，我看见天台上有一个清晰的人影，我朝人影招了招手，那人影看见了我，随即消失在天台，我把车开到超市的前方的路口，调转车头。 卷帘门很快就被拉了起来，我没让两女下车，自己独自走了过去，我一路小跑，进了卷帘门内。 队长看了看表，打趣道：“哟！挺准时啊！” 我笑了笑，说道：“东西呢？” “你的东西呢？”队长反问道， 我右手比了个大拇指向身后指去：“在我车上，你们给我东西，等我上车之后我就把那两个女人放下来。” “那可不行，你要是跑了怎么办？”队长笑着说道， “那你们要是反悔崩了我怎么办？”我也笑着说道， “你似乎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啊，”队长抽出手枪，对着枪口吹了口气说道： “即使我现在崩了你，那车上的女人还是我们的。” 周围的人看到队长抽出了手枪，也跟着把怀里的步枪举起来对准了我，说实话，我有点慌。 “如果我死了，出女人那边的人迟迟等不到我的消息，” “他们会来找你们的。”我笑道， “找我们？他们凭什么来找我们？他们有什么资本来找我们？”队长憋不住笑了出来： “你有那么大能量让他们来找你？找你的什么？找你的尸体？” “那你的面子还挺大哦？几个毛头孩子骑着电动车过来找我是吗？”队长脸上的嘲讽神色不加掩饰。 “丧尸。”我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浪哥那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我这么说也仅仅是狐假虎威罢了。 “他们确实没资本，但是他们可以把丧尸引过来杀掉你们，”我向前一步，和队长面对面：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来找我甚至说我死后他们也要找到我的尸体……” “你要不要猜猜，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我偷换了个概念，把“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变成了“他们一定要找到我，就算是我的尸体” 队长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后无奈的一摊手，耸了耸肩膀，随后无所谓般说道： “好吧好吧，但是我们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会让两个人卸下热兵器，只携带冷兵器和你去车子那边，这两把手枪和弹匣我现在就给你。” 队长将他手上的手枪扔给了我，我慌忙接住，旁边一人也取下一把枪，递给了我，这两把手枪是伯莱塔m92f型，我退下弹匣，仔细数了数，每个弹匣十五发子弹，数量没错。 我把这两把手枪揣在外套兜儿里，“马六，小杨，你俩跟着去。” 两个人应了一声，开始将身上的热武器卸下来，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以确保这两人在我视线范围内。 两人卸完装备后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二人先走，二人朝我身后张望了一下，想也不用想，队长点了点头后，二人走在我前面，他们俩拉开卷帘门，率先朝车子走了过去。 我按了按车钥匙，把车锁打开，指了指后座，两人拉开后座的车门，一人一个将女人抱了出来，那两个女人抬眼看到了还穿着军装的二人，不由得喜极而泣。 我关上后驾驶的车门，迅速窜进主驾驶，看也不看二人就飞速逃离这里，等到看不见那家超市了，我停下车，将我后腰那把警用六四拿了出来，我仔细数了数里面的子弹，还有五发，加上一个满弹匣，这个满弹匣里有七发子弹，我拉开副驾驶的抽屉，在里面找到当时墨宝给我带来的散子弹，当时墨宝给我带来三发，和一个只有四发子弹的弹匣，在王三胜地盘上开了一枪，后来拉了一枪栓，掉了一枚子弹，滚到地上找不到了，之后在浪哥地盘上也拉了枪栓，那枚子弹我后来又捡了起来， 墨宝一共给我带来十四发子弹和一把六四，现在还剩十二发，加上这两把伯莱塔m92f型，这两把枪的弹容量是十五发。 我把一把伯莱塔放进副驾驶抽屉，另一把插进我的后腰，打算把这把六四给浪哥我想了想，随后将满容量的弹匣也放进副驾驶抽屉，把裤兜里的军刀也放了进去，随后我合上抽屉，把那把只有五发子弹的六四放在副驾驶，朝着c4驶去。 第29章 小赚后回家 等我到了c4，我把六四揣进裤兜，停好车后打开后备箱将那三个饭盒的热乎饭菜拎了出来，几步跨上台阶，看了眼门锁，是从里面锁着的，看样子浪哥今天没出去而是选择在这里等我。 我敲了敲门，在前台值班的人看到了我，拿着钥匙走了过来：“小哥，又来了？！” 我敷衍着，随后径直朝里走去，浪哥几人正在里面打牌， “浪哥！”我大喊道：“你昨天让我给兄弟们整的热乎菜！我整来了！” 浪哥一看到是我，因为打牌而愁眉不展的脸上立马乐开了花：“哎哟哟，快来快来！” 浪哥把桌子上的牌推到一边，我把塑料袋放在众人中间的桌子上，我说道：“趁热吃吧！都是热乎菜！”众人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看来这两天他们啃方便面饼是啃的够够的了。 趁着众人解塑料袋的空隙，我拉着浪哥往一旁走去，可是浪哥不干了：“哎呀哎呀，等会再说，你先让我吃一口！” 没有筷子，众人就下手抓，由于没有其他主食，众人还是啃得方便面饼，浪哥也挤了进去，开始狼吞虎咽。 我没参与，坐在一旁开了瓶酒，桌子腿旁被禁锢的女生看样子浪哥也是给了一些东西吃的，不然从病毒爆发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就没人样了，而这些女生不仅维持人样，有些还仍然保持着美貌。 等浪哥吃的差不多了，浪哥点了支烟：“哎呀，真是，病毒爆发之后，什么都是好的！” 我笑了笑，随后也点起一支烟来，搂着浪哥朝楼上走去。 等进了浪哥常住的vip7号包房，我在进去之前左右看了看，确认了没人过来，我进门后拉住想要坐下的浪哥：“我这就给你，然后我也得走了。” 浪哥闻言有些诧异：“这么急？” 我点点头，随后从裤兜里拿出那把六四，放到浪哥手里： “警用六四，本来我上边只想给你三枚子弹的，但是我跟上级说做人不能不讲信用不是？” “但是上边认为三枚子弹已经很多了，我拧不过上边，所以我偷偷我给你摸了两发过来。” 我用手肘捣了捣浪哥有些发愣的身体，浪哥一瞬间的表情变换丰富多彩，一度让我以为他知道了我偷摸做的小动作。 “五发正好，条子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装五发子弹，装多了会影响枪的使用寿命。” 可是没有，浪哥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喜笑颜开，但是我注意到浪哥的表情变化——他不满于这场交易。 不满也没办法，毕竟现在只有我能帮助他，他现在只能依靠我。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我先回去了，以后见。” 浪哥笑着要送我，我就这样和他一路客套着把我送到门口。 我朝车上走去，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拧开车钥匙，启动车子朝服务区驶去，这两把伯莱塔，一把就放在车副驾驶的抽屉里，另一把我随身携带，六四的子弹我还有七发，还得找一把六四，就算是空壳也行，这七发六四子弹不能浪费了不是？ 我慢慢开进服务区，将车子停靠在充电桩旁边，插上电之后我朝后看了眼燃油桶，还好，每天只是烧烧水啥的，并没有太大的浪费。 我现在身上只带着一把满子弹的伯莱塔、左臂的参考书和一个伸缩甩棍。 我打开门锁，这时候大厅里只有那老头陪着朱妍研玩耍，陈悦坐在一旁，手撑着脸在发呆，我挪动桌椅的声音惊醒了大厅里的众人，她们将桌椅移开，等我进来锁上门锁后又将桌椅复位。 我今天属实有些累，挥手打发了这四个想要围上来的女人，径直朝我的客房走去。 我脱下衣服，将伸缩甩棍和参考书放在床头，把手枪塞进枕头底下，进到卫生间好好洗了个澡，说实话我确实很累，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睡觉基本上都是在不透风的包房沙发上睡的，完全就是靠着那一口尼古丁强行续命。 等我擦干了身子，我一头栽倒在床上，真尼玛累啊！ 困意很快席卷了我，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眼，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去！我从昨天中午开始睡睡到第二天早上？我真能睡。 我起来刷了牙洗了脸，抖出一支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唤醒我全身死气沉沉的细胞。 照例，我坐在床上享用完这支烟后，我起身开始穿衣服，把装备穿戴整齐，但我没有拿拿把伯莱塔，而是把它塞进了床垫底下，我扭了扭腰肢，后腰处传来“咔咔咔”的响声，自我开背，就是舒服。 我推开房门来到餐厅，四女和那老头还有朱妍研还没起，我开始研究起这个服务区的保护措施，而且服务区内的食物也在一点点减少，我需要再外出搜刮一些，如果我去的话，我可以跟着王三胜他们一起去，还有学校的小卖部，对了，学校的食堂，但是学校断水断电，食堂的预制菜品估计已经坏了个干净。 那就只有和王三胜他们一起去超市搜刮一圈了。 学校附近那那个大型超市就是我遇到变异丧尸的那个超市，也不知道那个超市会不会已经人去楼空了，我们现在种植了土豆，有了稳定的碳水补充，还有我去药店扫荡的维生素，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但是我这人吧，就喜欢囤物资，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还是要未雨绸缪一点，今天先修整一天，明天就可以去找王三胜了，自从我上一次从王三胜那边离开，前女友的气息就很微弱，我临走前王三胜还抽了她一顿，等明天去，估计前女友就基本可以确定说死透了，今天先问问陈悦一些物资位置的问题，明天就可以把她送出去了。 第30章 小爽后出发 不多时，众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今天起那么早？”陈悦打着哈欠说道，我点点头，陈悦和其他三女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饭。 预制菜品不需要复杂的工序，四女很快便把饭菜放在托盘里端了过来，我端起饭碗，终于可以享受一下这种好日子了。 我接连吃了两碗米饭，可能是饿习惯的缘故，吃完两碗米饭后就死活吃不下去了。 我坐在距离吃饭桌子稍远一点的位置，抖出一支烟来点上，正所谓： 饭前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饭后一支烟，赛过神仙他二爸。 等众人基本上都吃饱了，四女正要起身收拾桌子，我拦下陈悦，把她拉到一边，问道： “药品你放冰柜了吗？”陈悦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了？” “带我去看看。” 陈悦带着我往餐厅后厨走去，她拉开一扇冰柜门，里面赫然是几大袋的药物，我摆弄了几下，又看了看冰柜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绒毛，便把那几大袋药品拎了出来，我拎不下的就让陈悦帮我拿着，两个人勉强是能一次性把药品全部拿完，我拎着塑料袋朝我的客房走去，刷了卡，我把药品放在桌子腿附近，陈悦也将她拎着的药品放在靠墙边的地上，我关上房门，开始脱衣服。 “陈悦，我走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啊？”我一把抱住陈悦，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明天就要把陈悦送走，现在就是榨取她最后一点价值。 陈悦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一次次往家里带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愣，随后板正了她的身体说道：“我带女人怎么了？” 陈悦有点惊讶，随后她一把推开我，说道：“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 不是，她有病吧？ 但此时我也管不了这么多，想要用武力胁迫陈悦臣服。 陈悦的挣扎很用力，我试图与陈悦讲道理： “当初我清理完服务区的丧尸后，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无条件、绝对服从于我？”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自身的处境？” 我控制住陈悦的双手，但陈悦的反抗很激烈，她趴在我手臂上狠狠地咬了我一口。 哈？ 我有些惊奇，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奇女子！ 我手臂吃痛，但是我仍然没有松手，我用一只手钳住陈悦的两个手腕，腾出来的一只手狠狠将她的脑袋推了出去。 我看着我小臂的两排清晰的牙印，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不讲理？ 扇了陈悦两耳光后，我不敢再抽她的脸，因为她明天是要跟我一起去王三胜的钢材厂的，我不能在她脸上留下明显的掌印和伤痕。 如果不是她还有用，我真想把她立刻就地做成人彘，让她永远只能躺在床上，然后在把她交给王三胜，让她体会体会有力没处使无法挣扎的痛苦。 “好好好，好好好，我解释，我解释。”我挡住陈悦还想要凑过来的尖牙利嘴，陈悦听见这话之后，怒气凶凶地瞪着我： “你竟然还敢扇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你竟然还敢扇我？！” 陈悦说完就朝我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我靠着体型优势： “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行不行！？” 陈悦的身躯翻滚，想要逃脱我的控制， “你带别的女人回来就算了，还扇我，你让我怎么冷静？” 陈悦叫骂着，我很难想象一些恶毒狠辣的词汇会从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了一段时间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不能留！ 我迅速起身，冲到房间门口，狠狠关上了门，用主管房卡将房门反锁，里面传来陈悦的叫骂声和敲门声。 第二天一早，这种睡觉方式可累垮了我，我的胸口很闷，两条胳膊非常酸麻， 我让她们穿好衣服就可以先过去准备早餐，等她们走后，我也佩戴好装备，将伯莱塔从床垫底下拿出来别在腰间。 我来到陈悦的房间门口，开了门，陈悦披头散发的躺在那里，我上前解开她的束缚，拿掉她嘴里的布团，陈悦开口就骂，骂我是负心汉什么什么的，我也没理，我揪住她的头发，从昨天她摆架子开始，我就对她没有一点耐心了。 我一路拖行，将她从客房拖到大厅，三女听到惨叫，从后厨冒出头来，正看到我将她拖到大门口。 “别别别！别丢弃我！”陈悦终于慌了神，她哀嚎着， 我挪开桌椅，趁着我挪开桌椅的功夫，陈悦跑到三女后面躲了起来，我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到三女面前，我薅住陈悦那残缺的衣领，将她拽了出来，餐厅后厨上摆放着一卷灰色胶带，我拿起来封上了陈悦的嘴，然后一手钳住她两个手腕，将胶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转头看向三女，笑眯眯地轻声说道：“你们可要乖乖听话哦~” 三女忙不迭的点头，我也来不及吃饭了，我就随手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说道：“我走后，你们要把桌椅复位。”其中一个短头发女生丢掉她手头的工作，跟着我到了大门，等我出去后正锁门时，那短发女生就开始将桌椅复位了。 我笑了一声，随后揪着陈悦的头发朝车子走去，我打开车的后备箱，将她甩了进去，我关上后备箱，拔掉充电线，上了车开始朝着钢材厂驶去。 第31章 从钢材厂出发 一路无阻，也是郊区，但是这两天去县城里也很少看到丧尸，虽然c4在小县城靠近郊区的位置，但也不是说完全靠近郊区，而且那些士兵的据点也是在这个小县城靠近闹市区的位置，但无论是哪儿，丧尸是越来越少，与那些士兵做交易的时候，在白天也很少看到丧尸，丧尸畏惧阳光，这一点和下水道里的阴暗虫子一样。 但是和士兵清缴超市丧尸那次，并没有见到过那天遇到的、能将自己脊梁骨抽出来的丧尸，并且自从那之后我也没有再碰见过。 我慢慢来到钢材厂，钢材厂的建筑物是比较高大的，站在三四层楼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围墙外的变化。 钢材厂其实是有门卫室的，但是他们把门卫室的窗户糊上了。 我看到钢材厂建筑物里有个人影，随后他拿起一个板砖一样的东西靠近嘴边，随后钢材厂的大门就打开了，王三胜他们有对讲机？ 还是周大从里面开的门，我缓缓将车子开了进去，王三胜带着一个工人从建筑物里走过来，因为钢材厂的空地比较大，所以王三胜和那位工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我下了车，王三胜笑脸呵呵地迎上来：“哎哟你来的正是时候啊小哥！那小妮儿今天早上刚咽气儿！” 我也笑了笑，按了按车钥匙，车灯闪了几下，随即示意王三胜去看看后备箱，王三胜瞬间明白我的意思，“这娘们儿劲儿有点大，你再去找两个人来架着她。”我低头点了支烟说道，王三胜连连点头，随后他转身吩咐那个工人再去找两个人来。 “三胜啊，我这次来呢，是想和你合作一起去搞点物资。”我将肺内的烟雾吐了出来，不急不缓地说道， “行啊，”王三胜想也不想的应下来：“我这就去喊弟兄们？” 我点点头：“你去找几个精壮可信的，今天咱们速战速决，但是我今天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搜刮的物资我要四成。” 王三胜低头想了一会儿，随后他点了点头，朝建筑物走去，不多时，他带着四五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王三胜在半路上让一个男人去开车，其他人都朝这边走来，王三胜把剩下的人带到我面前：“怎么样？可以不？” 我看了看这些男人结实的肌肉：“可以，走，我带路。” 学校附近的那个超市大概率是被洗劫一空了，但是周围居民楼可还有不少没被搜刮的物资，当然，这并不是说我要去抢其他幸存者家里的物资，而是去看看那些人去楼空的居民楼里有没有漏下的物资，如果说有人不知好歹想要阻挠我们或是说打劫我们的物资的话，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墨宝自从我上次回去时，它就不知道飞到服务区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了，直到今天我都没看到它，但眼下还是要看看去哪儿，我看着建筑物里又走出三人，他们走到我车辆的后备箱处，我再次按了遍车钥匙，尽管我知道是开着的，但我就是想按。 三人将我后备箱里面的女人拖了出来，果不其然，这娘们儿反抗得很激烈，两个工人堪堪把她按住，剩下的那个将开启的后备箱关上，王三胜被这女人的身材和脸蛋吸引了：“哎哟，这个质量很好啊！” 那娘们的衣服被我撕的破破烂烂，以至于她现在春光乍现，我笑着拍了拍目不转睛的王三胜的后背，说道：“走吧？先干正事儿！” 王三胜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来：“对！，先干正事儿！” 王三胜将一个对讲机塞到我手里：“这个拿着，有事好联系！” 我看了看手里的对讲机，没想到王三胜手里还真有这玩意儿！我点点头，笑着上了车，我调转车头，大门附近的狗笼子里，高中同学和那两位美术老师身上都出现了浮肿，他们都蜷缩在那一排排的狗笼里，看样子王三胜也给他们东西吃，也给他们水喝，就是给的量要少得多，反而是看大门的周大，自从我上次在众人面前把小苏塞进他口袋里时，周大的面色也越来越好，和狗笼里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我嗤笑一声，开车缓缓出了钢材厂的大门。 我按下对讲机的按钮：“这次不去超市之类的地方，我们去西关，那边有一排老房子还没拆，一排四户人家，一共十二排，我们去那里看看他们家里有什么物资。” 我松开按钮，王三胜的声音过了几秒后传来：“那咱们今天是去抢其他幸存者的物资吗？” “不是，那一片是之前的职工宿舍，现在居住在那里的基本都是老人，那一片跟钢材厂是相反方向，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你觉得老人能撑到今天吗？我估计那一片在病毒爆发时一两天就死了个干净，” “老人喜欢干嘛？老人喜欢囤东西啊，老人最喜欢买多多的米面油扔在家里，但是在末世到来的时候，中年人在上班，青少年在上学，家里只有老人，你觉得老人能撑过头三天吗？我觉得困难，” 我顿了顿，随后再次按下按钮继续说道：“这次我们只是搜刮家里没人的屋子里的物资，如果有遇到说还活着的老人，不要去打扰他们，但是如果遇到半路劫道的，不管他男女老少，杀了就是。” 等了一会，对讲机传来声音：“明白！” 我摸了摸后腰的伯莱塔，又摸了摸裤兜里的甩棍，军刀在副驾驶抽屉里，等下也要带着，左臂的这本参考书自从病毒爆发开始就跟着我，不得不说参考书就是厚实，就是耐咬。 我选的路还是是从郊区去绕，无论现在县城里的丧尸怎么样了，它们是隐藏起来了还是啃食同类进而体内的病毒毒素越来越多进化了，都与我无关，只有偶尔去一趟大兵那里，只要不威胁到我的生存，丧尸爱咋搞就咋搞。 第32章 我叫徐嘉衍 一路来到这里，已经艳阳高照，王三胜他们开来的是一辆加固后的皮卡，皮卡的后箱位置被王三胜他们用钢材焊接成了一个大笼子，除了开车的那人和副驾驶的王三胜，后面笼子里还坐着四个人。 我一路来到这片职工宿舍，职工宿舍相当大，一户人家的楼房上下两层，两户一人的房子紧紧挨在一起，隔着狭小的过道，旁边是另外两户人家，我一路朝里开去，这片职工宿舍在最里面的地方又一片空地，足以容纳十辆家用轿车，还能调头转弯。 我将车开到后面空地，等王三胜他们的皮卡进来后，我再掉头，然后缓缓驶离这片空地，王三胜他们愣了一会儿，因为当我掉头开到最后一排巷口之后，透过后视镜看到王三胜的车才刚刚启动掉头，趁着这功夫，我斜过身子将副驾驶的军刀拿了出来塞进裤兜里，等王三胜等人跟上来之后，我拔掉车钥匙下了车，这一排四户人家，右边两户的大门是锁上的，这种建筑的天台是很随意就可以上去的，而且两家天台是串通的，又因为时间长了，彼此的情况都熟悉，这也就造成两家的天台都没任何阻拦，这也意味着只要有一家倒霉，紧挨着的另一家也跟着倒霉，一家没事，另一家也就没事。 右边这两户明显是没事的，而左边这两家明显是有事的。 我和王三胜几人下了车，手上都抄好了家伙什儿。 从靠近过道的这家开始，我让王三胜留了三个人在下面接应我们，我和王三胜还有其他两个工人悄悄朝门里摸了进去。 因为是白天，而且现在正是正午时分，即使之前因为要拆迁而在院子里建了很多违章建筑，也能把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我们四个人慢慢摸了进去，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房间，便开始搜刮物资，一人搜刮一人站岗放哨，我们先去了厨房，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几袋没拆包装的大米，这几袋米都是密封好的，硬邦邦跟板砖一样，我打开冰箱，里面的水果和剩饭剩菜基本上都开始散发出臭味，不过角落里有两个罐头，是那种午餐肉罐头，我仔细看了眼日期，确保没过期后也带走了。 因为我们需要的东西只有食物水源之类，现在这种情况金银财宝也没用，所以我们只需要翻找厨房就够了。 我们搜完两家，准备再去前面查看时，一辆面包车缓缓开了过来，和我的电车碰了个照面。 王三胜探出脑袋，察觉情况不对后果断下车，我和对面面包车里的人同时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面包车上下来的人大概有七八个，全拿着钢管之类的武器，而我们这边的人加上我一共七人，数量上根本不怕。 这些人看模样应该都是中年人，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他们清一色的寸头使他们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为首一人拿着钢管戳了戳我的肩膀：“小孩儿，你家大人呢？” 王三胜从后面赶上来：“你是什么人？” 那中年男人有些放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三胜，随后说道：“我大哥可是阿七，浪哥手下人，” “在郊外就看到你们了，今天还劳驾各位买个路吧？”男人眉毛一挑，嚣张的说道， 王三胜一听到浪哥的名字就不免涨红了脖子，他怒不可遏地朝男人吼道：“浪哥是个*！在现在他啥也不是！” 男人一听王三胜辱骂浪哥，也生气了，他皱着眉头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侮辱浪哥？” 眼看双方就要动起手来，我摸向后腰将伯莱塔掏了出来，将枪管抵在男人脑门上：“嘴巴放干净些。” 男人和他身后那些人明显愣住了，随后我继续说道：“你大哥是阿七？那好说，你上不了台面，不认识我很正常。” 我把枪缩了回来，挥了挥手道：“浪哥现在在c4，你的大哥阿七也在那里，你可以去问问，” 我狠狠扇了那男人一巴掌，笑着说道：“去跟你的好大哥说，扇你的人叫徐嘉衍。” 随后我再次将伯莱塔抵在他脑门上，凑近了一点说道： “记住了，扇你的人叫徐嘉衍。” “徐” “嘉” “衍” 男人不敢吭声，这种狗仗人势的人我见多了，我就不一样，我会造势，所以我就是势。（所以我不是狗） 我踹了男人一脚：“滚！” 等到男人的面包车退了出去，我们正打算再次扫荡的时候，旁边的锁死的大门响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就很儒雅随和的男人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您好，我们家夫人请您上去喝茶。” 我打量一下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随后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天台上的老妇人，老妇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丫鬟一样的人为老妇人撑着遮阳伞，老妇人戴着一条玄色的披肩，银色的头发煞是惹眼。 “你们家夫人是你们这片管事儿的吗？”我把伯莱塔别回后腰，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我回头对王三胜说道：“走，上去瞧瞧。” 王三胜等人应了一声，随后抬脚就要跟着我，那男人却伸手拦住了王三胜他们，我看向男人，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只请您一人前去。” 我向上看去，仔细看了看那老妇人的面容，这一二十年，没出现这号人啊？她是怎么冒出来的？ 我索性再次将伯莱塔抽出来瞬间对准了男人的眉心，随后我挑衅似的朝老妇人招了招手，我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老妇人，没看见男人脸上的表情，老妇人脸上笑容一僵，随后死死地盯着我。 “下来，否则免谈。”我笑着说道。 第33章 插曲 老妇人我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她的名号和势力了，就是他确实有什么势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说里面有二三十口子男青年围上天台然后人手一把枪对着我吧？ 不能吧？ 不能……吧？ 我*！ 我拉着男人就往一边躲去，王三胜也眼疾手快，拉着他的弟兄们也躲到建筑物后。 不是，枪械现在这么普及了吗？啊？ 啊啊啊啊啊？？？ 男人被我猝不及防地拉扯，他站稳后首先就是扶了扶他歪斜的眼镜。“不是哥们儿你……” 我完全不解：“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再次推了下眼镜说道：“我们家夫人在病毒爆发第一天就预料到这件事了，她让我们封锁了这片职工宿舍，老王头家祖上是猎户，他爸爸这一代才开始到县城里来定居，他打小就喜欢摆弄枪械，” “在通信完全崩坏之前，夫人把我们全部叫了回来，然后一步步清缴丧尸搜集各家各户的物资。” 怪不得进来后他*一只丧尸都看不到！ “那不对啊？你们既然封锁了这片区，为什么我们的车还能开进来？”我问道， 男人有些支支吾吾，明显是不太想回答我的问题，我打开保险，再次对准他脑袋， “我说！我说！”男人有些慌乱，我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表情做出“手足无措”来。 “从早上八点左右，夫人就让我们移开了堵在门口的障碍物，为此我们还和夫人抗议过……” 这条过道是可以一直延伸到门口的，我朝来的路口看了看，一辆货车的车身赫然挡在出口的位置上。 瓮中捉鳖？ 我*你*，长这么大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被算计过，不过这老女人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小伙子！上来谈谈吧？” 老妇人的声音飘了过来，我沉思了一会儿，朗声道： “夫人，是我们不对，给您添麻烦了，我们放下物资，您放我们走，成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我乐你*！草！ 我心中狠狠问候着那老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那老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友，不着急，先上来喝一杯吧？” 我喝你*！老子竖着上去就不知道是横着下来还是碎着下来了！ 我冷静了下，随后再次大声说道： “夫人，这次误入你的领地真的实在抱歉，但是我们不是有意的，你放我们走，价格可以商量！”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路口，那辆货车还是堵在那里。 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我双手握着伯莱塔，这个老女人，会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然后让她手下人过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果不其然，墙边露出一点点的皮肤：“别动！看到你了，把枪丢在地上出来！”那块皮肤组织一愣，随后一动不动。 “夫人！让你的人丢下枪！”我死死地把枪对准那块从墙的拐角处漏出来的皮肤组织， 过了半晌，那块皮肤组织也没动弹，老妇人说道：“刘二把枪放下吧！” 老妇人话音刚落，一声金属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就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那块皮肤组织的主人慢慢举着双手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这也是个小年轻，他缓缓转向我，把掉在地上的那根奇形怪状的铁管子踢到我的脚边，我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在他朝我慢慢走来的时候我一脚揣了上去，将他踹到王三胜那边：“控制住！捂住他嘴！”随后我又将我身旁那个男人也拽了过去，随后也一脚将他踹到王三胜那边。 “夫人！这样就不好玩儿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我有些察觉到不对，再次将枪口对准墙的拐角，我静了静心，尽量让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嘲讽：“不是吧夫人，这样真的没意思！” “把枪丢在地上，双手抱头滚过来！”我大声喊道， 寂静，全场寂静。 寂静就对了，寂静说明我没赌错，真的他*还有人！ “你他*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到时候别怪我让你脑袋上少一块儿！” “铛啷” 一个中年人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转了过来，他的眼神里不加掩饰的杀意死死锁定了我，我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面前这个男人转头看了一眼，随后放下双手恭恭敬敬朝着他来的方向微微鞠躬：“夫人！” 这个老妇人来到我的面前，打趣道：“警惕性不错啊小伙子？” 我没搭话，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在我面前这个优雅端庄的老妇人，老妇人身子一仰靠在我的车上，她抚摸过车身，随口说道：“车不错。” “不敢当不敢当。” 老妇人看向我，开口说道：“本来呢，是想杀了你们的，但是你确实很符合我的口味。” “对不起，我是喜欢姐姐，但是我不喜欢老阿姨。”我语气僵硬地说道， 老妇人的嘴角抽了抽，我大喊道：“王三胜！看我背后有没有人！” 说完这话我立刻改变我的位置，但我的还是紧盯着眼前的老妇人，老妇人眉毛一挑， “没有！”王三胜喊道， 没有，就是在这座房子上！ 我上前将老妇人拉倒我怀里，随后将伯莱塔对准了她的太阳穴，王三胜控制的三人看到这一幕立马想上前救人，但是常年在钢铁厂内劳作得工人得肌肉量岂是正常中年人能比的？ 老妇人一声惊呼，就在我把伯莱塔对准老妇人太阳穴的一瞬间，我刚刚站的位置的头顶，就出现一个人影。 “别动！他*把枪踢下来！”我朝天台脸上的人影喊道。 因为闹着要拆迁，职工宿舍在院子里盖起了违章建筑，很多人弄成了小二层，这些平平的小二层一看就是自己请泥瓦匠盖的，严格来说是三层，二楼的天花板，三楼的地板砖。 这种高度有没有人一眼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人明显一愣，随后就看到了被我挟持的老妇人，我仰视他，有些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那男人还是举起双手，把枪丢了下来。 第34章 转机 “夫人，这可不好玩。”我用手中的伯莱塔指着怀里老妇人的太阳穴说道， 老妇人深吸一口气，随后重重吐出：“好吧，我认为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我没有将枪放下，说道：“到底怎样，你肯放我们走？” 闻言，老妇人却是笑了起来，我皱了皱眉头，我的行踪一向凭我的喜好，今天也是心血来潮才来这边搜刮物资，她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两种可能： 一：这位老妇人是某位军方大佬或者警方大佬的母亲，回家探亲时发生了这件事，手里有全县城的位置监控，但这种情况可能性很低，因为那是全县城的监控频道想要维持就需要大量的电子设备，但是现在还不能排除屋子里有其他功能型选手的存在。 二：这位老妇人熟读人心，现在外面情况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距离病毒爆发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即使没过一星期，但也差不多了，这位老妇人已经算到有人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外出寻找物资，因为按照常理推算，丧尸体内的有机物质已经被自身消耗的差不多了，按照常理，现在的丧尸已经跑不动了，现在外出来寻找物资无疑是最优选，但因为不知道这场闹剧会不会结束，现在出门寻找物资的人是抱着悲观心态的，他们认为这场闹剧不会立刻结束，所以才选择在现在这种不知道丧尸是变弱了还是变强了的情况下外出，显然，我就是悲观主义者。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不得不佩服这位老妇人的心思缜密，连这一步都可以算到着实厉害。 如果说老妇人这边已经可以批量打造简易枪械，钢材是必不可少的，并且还要有至少一位焊接师父。 刚刚瞄了一眼那天台上，虽然不是说有二三十人，但七八人是有的，并且每个人都配备了简易枪械。 但是从老妇人派来闪击我们的三人手上拿着的简易枪械来看，他们的枪械并不是很好，还有拿竹扫帚的竹棍来做简易枪械的枪托，这批简易枪械的做工可着实不咋地。 老妇人开口说道：“你们私自闯进我们的领地，你们还想安然无恙的出去？” 我皱了皱眉头：“我们只是搜刮点物资，未动任何一个人，你至于这样吗？” 老妇人再次笑了起来：“如果我们手里没有武器，你们还会这么客气吗？” 我并未理会，因为老妇人这“弱者有罪”的论点扎得很深，即使我说不会也改变不了老妇人对我们的看法。 “抢夺物资，抢夺女人，杀害老小，还有什么事是你们干不上来的？！”老妇人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笑了笑，问道：“我们没粮没水，我们过来拿点物资，我们抢谁了？” “抢夺女人？你的意思是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去等着被丧尸啃咬，去等着被饿死喝死？” “杀害老小？告诉你，我的领地内我至今还养着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和我们走一趟，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老妇人愣了愣，随后她颤抖着说道：“你的庇护所里还有小孩子？” “当然，为什么没有？她的父母全变成丧尸了，是我把她救下来的，” “这个小女孩我每天都给她好吃好喝，你说她能帮我什么忙？” “还有那老头儿，那天他心脏病发作，要不是我出去给他找了麝香救心丸，他能活到现在？” 我讥笑道：“不是你这看法也未免有些太偏激了吧？” 老妇人的身体有些颤抖，我不免有些警觉，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随后我慢慢松开钳制着老妇人的手，慢慢挪向那把天台上那个人扔下来的简易枪械，我的枪口一直对准着老妇人的脑袋，只要有不测，我就立刻扣下扳机。 我用力一脚将这个简易枪械踢了过去，王三胜连忙接住，随后我再次回到老妇人身边，大声说道：“三胜！你看看这把枪能不能正常使用！” 王三胜应了一声，怀里老妇人的身子一僵，但是我也没有理会，从老妇人脸上的表情和身体动作来看，这把枪八成是使用不了的，即使那个儒雅随和的男人说那个什么老王头家的人从小玩枪，即使那个人熟知土枪构造，但是这是在县城职工宿舍，那儿来的火药？ 王三胜低头捣鼓了一阵，随后朝地上扣动了扳机，随后他察觉到不对，把枪端起来细细查看，随后他猛然抬头朝我这边喊道： “假的！扳机是焊死的！这就是个枪架子！” 果然！ 王三胜怒不可遏，转身怒踹地上被控制住的三人：“妈的，敢骗老子？！” 老妇人脸上的镇静终于在这一刻瓦解，我笑了笑，对老妇人说道：“你们的枪是假的，但我手上这把伯莱塔可是真材实料哦。” 老妇人闭上了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们走吧！” 我感到有些惊奇，不是，我都这么明显的威胁了，这老妇人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原来人无语至极真的是会笑的。 我笑了笑：“看来您还是不明白呢，今天我们还不走了，作为无缘无故把我们围起来的补偿，你总得意思一下吧？” 老妇人颤抖着说道：“我这里都是老人和孩子，青年人和中年人很少，我们需要物资生存！” 我将对准老妇人脑袋的枪口挪开，拿枪的手随意摆了摆： “但是我手下还有一个老人一个孩子啊，就别说我了，他，” 我指着王三胜说道：“他是钢材厂的，他手底下还有不少人要养活呢！” “我们放过了你，我好说，他那边怎么说呢？” “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但凡一天还能吃上一点东西我们都不至于冒死外出寻找物资。” 老妇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第35章 第六笔交易 老妇人犹豫了十几秒，开口问道：“那那点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我笑了笑，想起《茶馆》里的一句话：“那就看你了，可不要让那点意思变成不好意思。” 天哪，我好像吴祥子宋恩子那帮人！ 我要变成那样吗？ 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不免思考了一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太可能说无功而返，就那几袋米面，能干嘛？ 如果老妇人说的情况属实，那我硬要物资也就是无疑让这些人去死。 不行不行，一旦心怀善意，那么最后死的人就是我，我只能、我必须这么自私了。 “夫人，我现在跟你好言好语的商量，如果换做其他人发现被你们这么戏耍，恐怕早就冲进去大开杀戒了吧？”我笑着问道， 老妇人咬了咬牙，说道：“行！等着！”老妇人说罢便往回走，王三胜起身想要将老妇人拦下，我摇了摇头示意王三胜不要拦，并指了指那被控制的三人，只要手里还有人质，主动权就还在我们手里，但凡老妇人不顾三人性命发动突袭，那老妇人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便会直线下降。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真不知道我刚刚在动什么善心，我真的，哎哟，被自己傻笑了。 我们从旁边两户人家搜出了几袋米面，并且这里是在老妇人的带领下第一时间封锁的，而且这老妇人能算到今天必定会有人掉进她的圈套里。 也就是说在今天或者昨天之前，众人都是各自在家各自生活的，物资并没有聚集，现如今只是人员聚集，每家每户还是有一定的生存口粮的，而且看样子众人还没有说搜集死者家里的物资，也就是说尽管现在老妇人答应给我们物资作为他的卖命钱，那这些物资也是她自己家里的，街坊邻居的物资并不会送来，换句话说，即使我今天把老妇人家里的物资全部搬空，街坊邻居也会向老妇人伸出援助之手，毕竟是老妇人独自一人出资送走了我们这些小鬼，老妇人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会上升。 所以我刚刚在干什么？我在动什么恻隐之心？ 哎嘿！你*的，敢骗老子？还他*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想到这里我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那一个个中年男人一袋袋地往王三胜的皮卡上装着米面水，他们脸上的表情竟然还跟忍辱负重一样，真是令人感到可笑。 有个小年轻将大米放在皮卡上，随后头也不回地跑向出口，看样子是通知堵在路口那司机来给我让路了。 老妇人缓缓走了过来，指了指搬上车的米面水，面无表情地问道：“这点意思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我笑了笑，轻声说道：“得了吧您内，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这次让您用一小部分物资换来您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这不是好事吗？” 老妇人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但那微小的变化还是没有逃过我紧绷的神经，看来我是猜对了， 随后我继续笑着说道：“忘了跟您说，我是个小商人，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我说，当然，您要拿出等价的东西或情报来交换，” 我指了指被装的半满的皮卡后备箱：“就像这次，”随后我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老妇人在听到我说的话后，脸上彻底没了一开始那种叱咤风云的神色，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什么都可以？” 我点点头，笑着说道：“是的，什么都可以。” “包括枪？” “包括枪。” “好！”老妇人毫不犹豫地握住了我朝她伸过去的手，我和她握了握，随后她说道： “大米十七袋，面二十袋，矿泉水十五箱。” 我点了点头，笑着没说话，怎么，这是嫌弃我们给的不够多？ “知足吧您内，我还没跟您算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呢！” 那么多米面和水，看样子这老妇人家里是开米行的。 老妇人陷入沉默，随后她问道：“一把枪一个弹匣，多少？” “这就要看抢不抢手了，枪械这玩意儿的价格时高时低，看情况而定咯。”我边说边走向我的车子，老妇人随即问道：“我该怎么联系你？” 我把头探出车窗说道：“您应该安排了每天在路口值班的人吧？我会在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之间出现，我们现在没有任何交易，我也就暂时不再需要往这里跑了，等我有了认为你能用到并且你能换得起的物资或消息时，我自然会来找你。” 王三胜他们也都上了车，这一趟外出可谓是收获满满。 我缓慢启动车子，老妇人目送着我们离开，路口的货车看到我们过来，立刻给我们让了道，接下来就是分物资然后拉拢人心了。 我们一路开回了钢材厂，关上了门，王三胜跳下车，给刚下车的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哟喂，这是咋了？”我明知故问地说道， “今天要不是小哥你，我们这些老东西啊，还真的会交代在那儿！”王三胜乐呵呵地说道， “哎哟，这就见外了啊，我们先是朋友，再是合作关系啊，对不对？”我笑着说道， “是是是，小哥最通情达理了！”王三胜笑道，他身后的众人也笑着附和着。 “分战利品吧！”我点了支烟说道： “这样吧！今天一共收获五十二箱物资，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电有没有锅，你们水足不足我也不知道。” “那二十袋面粉给我吧，我再搬两箱水，其他的都是你们的。” 面粉需要活水，经过发酵之后才能做成包子饺子面条之类的食物，而大米不一样，大米只需要淘一淘加点水就能煮熟，现在这情况也不允许淘米了，虽然煮米和面食都需要水，但煮米的用水量要比面食的用水量小得多，而且这里是钢材厂，即使没有锅也能弄个差不多的凑活凑活，即使没有电也可以架起来生火去煮，这样做无疑是减轻了王三胜他们的食物负担， 显然，王三胜也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正看到那堆面粉后发愁的表情在听到我的话后喜笑颜开。 第36章 浅浅分析一波 “行啊！”王三胜连忙说道，就像生怕我反悔一样，连忙让人搬起面粉送到我车上。我按了按车钥匙，后备箱被搬面粉的工人拉起，开始一箱箱往我车里搬运，我点了支烟，看着工人们忙活，我看了眼天色，等他们装完，我也就该回去了。 我控了控烟盒，朝着坐在门卫室的周大走去。 “周大。”我敲了敲门，说道， 周大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拉过旁边的塑料板凳，坐在周大身边。 我把那半包烟放在周大面前的桌子上，周大看了那烟盒一眼，随后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我熟悉的那包烟和那个打火机。 因为我抽的是小苏，给周大的自然也是小苏，然而王三胜那帮人抽的都是十几块钱的小贡或者紫树，抽雄狮和猴王的不在少数，小苏的烟盒还是红色的，自然也就很好辨认。 我拿过周大从抽屉里拿出的那包小苏，控了控，发现跟当时我给周大时的数量差不多，还是大半包，还是满满当当。 我放下烟盒，苦笑一声：“周大，你就那么恨我吗？” 周大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他麻木地转头看向我，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卖给这些人？” 我愣了一下，被周大这固执地性格猛击了一下，没想到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周大还是没有变化。 我叹了口气，说道：“周大，你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 “就学校里那帮人，那帮同学，每天都是踩着我的尊严来取乐的，” “我要不是被逼急了，我能干出那种事儿？” “我的自尊都不知道被他们按在地上摩擦多少回了！” 我想起我当时在休息室杀的那个女生，我靠！太爽了！ 周大叹息着摇了摇头：“以和为贵啊，以和为贵啊……” 见周大没有任何反应，我从那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来再次点上，站起身拍了拍周大的后背：“看开些，及时享乐，我们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先来，这烟不抽，万一明天丧尸进来了，可就抽不到了。” 我离开门卫室，找到了正忙活着指挥众人搬面粉的王三胜：“你们把周大关起来吧，给他找间屋子把他关起来。” “为什么？”王三胜有些不解， “你也真是心大，把门卫室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一个外人，”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周大现在的心理状态不适合去看门，他要是不想活了，直接开大门，把丧尸放进来，” “你，还有你的这帮工人弟兄都得玩完儿！” 王三胜明显是被我的这一番话吓到了，随即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还有，”我深吸一口烟雾，随后吐出，指了指那些关在狗笼里、身上早已出现浮肿的同学们说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盘算，每天给他们一点残羹剩饭吃，吊着他们一口气，到了没东西吃的时候就可以吃他们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人类的注意，不仅仅是朊病毒，还有就是丧尸病毒。” “丧尸病毒？活人体内怎么会有丧尸病毒？”王三胜蒙了一下，问道， 我抽了口烟，等我将肺内烟雾吐出来后继续说道： “你仔细回忆下，当时你们工人里是不是有人突然变成了丧尸？” “对啊，怎么了？” “变成丧尸的工人是不是都是体质偏弱，或者身有残疾，或者常年疾病缠身的人？” “对啊！你咋知道？”王三胜有些惊愕， 哈，我可太知道了，毕竟当时在画室里袭击我的同桌就是娇弱体质，我那同桌动不动就感冒发烧，而且全靠自愈的话得两个星期以上。 “这就是丧尸病毒，丧尸病毒本身就很弱小，而我们这些健康的人体内的免疫细胞是几乎压着丧尸病毒打的，” “丧尸病毒入侵了免疫系统弱小的同类，随后变成丧尸，丧尸病毒侵占了人体，开始大肆吸收人体内的能量，得到能量的补充后丧尸病毒就变得异常强大，被丧尸咬伤会变成丧尸是因为丧尸的血液或者唾液进入到了我们得伤口内，病毒也就随之进来了，” “而我们吃同类会积累我们体内的丧尸病毒，等到我们自身体内的丧尸病毒积累到一定量了，积累到免疫系统打不过丧尸病毒了，就老老实实等着变成丧尸吧！” 王三胜显然被我这番话吓到了。连忙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办？用我也不敢用，吃我也不敢吃。” “杀了，找个地方埋了，或者把笼子装车上把他们扔的远远的。”我吐出一口白雾道， 王三胜点点头，在装完最后一袋面粉的工人关上后门后，我抬头看了眼天色：“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赶紧把周大换下来，抽个时间把那些人处理掉。” 王三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在这里吃饭了，我走了哈！” 王三胜听到这话抬起头来，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行！慢走啊！” 王三胜跑到门前亲自给我开了门，我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看来得快一点了。 等我到达服务区，昏黄的天色大大降低了我的能见度，我下车按了下车钥匙锁车，飞速跑到门口打开了门锁，所幸众人正在吃晚饭，听到门锁的动静后就赶过来帮忙，很快就将桌椅挪了过去。 我进门后锁上了门，帮着三女将桌椅复位。 我来到饭桌上，也顾不得让三女去给我弄东西吃了，将那个长发女生面前的饭菜抢过来就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先吃，你再去弄一份。” 长发女生明显被我狼吞虎咽得样子吓到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另一个短发女生将她的饭菜推到长发女生面前笑着说道：“吃吧，我再去弄一份。” 第37章 赶走 短发女生很快就将一份新的饭菜端了上来，这个服务区现在不缺水不缺电，也不是很缺食物，简直就是末世里的伊甸园。 朱妍研笑着问道：“哥哥吃的好快啊。” 我抬头看了朱妍研一眼：“因为哥哥今天没吃午饭，哥哥饿得要死，当然吃得快啦！” 对啊，朱妍研和这老头该怎么办？目前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朱妍研和老头送到老妇人那里去。 “对了，大哥哥，陈悦姐姐怎么没回来啊？”朱妍研用勺子鼓捣这速食米饭问道， 我听到后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朱妍研，随后看到了盯着我的老头，我又转头看了看正在不紧不慢安心干饭的三女， 我埋下头继续吃饭，说道：“陈悦姐姐啊，陈悦姐姐去出差了，她要很久才能回来。” 我没有理会那老头的目光，我觉得那老头的眼神快要把我洞穿， “她在哪儿？”老头嘶哑着喉咙问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咽下嘴里的米饭后说道：“饭后说，饭后说。” 老头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朱妍研似乎能察觉到那老头的心情，她再次开口问道：“刘伯伯，你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伤心啊？” 那老头的脸上绽开笑容，不得不说，这老头变脸的速度还挺快的，老头一脸慈祥地摸着朱妍研的脑袋，轻声说道：“伯伯没事，妍宝要好好吃饭啊！” 老头动作轻柔地将朱妍研嘴角沾着的米粒拿了下来。 朱妍研乖乖地点了点头，随后笑着说道：“妍宝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 我扒拉完一碗米饭，随后起身朝客房走去，老头看到我起身，也跟了过来， 我走进客房拿出一包烟，老头也要跟进来，我挥手示意让他到门外等我，那老头倒也听话，乖乖退了出去，我点上一支烟，也出了门，随手不忘把房门带上。 “陈悦呢？”老头沙哑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留下了，”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儿其实怪我，我当时就不该带她出去，是我没能经得住她的软磨硬泡。” “当时我说我要在出去一趟搜刮点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她说她也能帮得上忙，” “我说了不行，可她还是软磨硬泡让我带她去，可是……唉，都是我的错啊！” “当然是你的错！”老头冷冷说道：“客房的隔音可不好，我女儿的求饶我听的一清二楚！”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吸了口烟若无其事地说道：“那又怎么了？” “我说没说过要绝对、无条件的服从我？” “我说没说过无论大小事都要和我汇报？” “她竟然还敢在那几个女人面前宣示主权？” “她竟然还敢质问我为什么带回其他女人？” “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自然也就不会把她当自己人看。” 我毫不示弱，怼了回去：“自己犯了错自己不敢接受惩罚？” 老头气的浑身发抖，这老头我真是越看越恶心， “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就用这种语气、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我嘲讽道，随后我靠近老头的面庞，轻声说道： “连姓氏都不一样，她也不是你亲生女儿吧？那么关心她干嘛？” 老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我这里已经留你不得了，明天开车走人吧！带着朱妍研一起。”我冷冷地朝着眼前的老头下了最后通牒， 老头“噗通”一下跪倒在我脚边，颤抖着说道：“别、别、别丢弃我！” 真不愧是父女啊！连求饶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蹲下身子，看着不敢抬头的老头说道：“放心，不是去让你送死的！” 老头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我徐徐说出后面一句话：“靠近城郊有个职工宿舍你知道吧？” 老头点了点头，等着下一句， “那一片现在归一个老妇人管，那里面全是像你和朱妍研这样的老人小孩，只有少部分青年人和中年人，而那些青年人和中年人是负责保护老人和孩子的，你去那里，他们会接纳你和朱妍研的！” 老头的眼里冒出精光：“当……当真？” 我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当时我杀的丧尸中不是有几辆油车吗？” “你明天一早加满油，就带着朱妍研走吧！我这里不养废物！” “到哪儿别乱多嘴，就说是我这个‘商人’让你来的，他们会更加轻易地接纳你，其他的不要多说，不然我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老头抽泣着：“好，我明白了。” 终于摆脱这两个拖油瓶了，我心中一阵痛快，接下来就该好好休息并且好好种植土豆了。 长发女生叫王雪，那个短发女生叫刘依依，另一个短发女生叫张心怡，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张心怡的头发是一边长一边短的，看起来很飒爽，王雪胆子比较小，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我说王雪毛病的时候她总是不知所措，刘依依就很爽快，也很大方，至于张心怡，说她不配合吧，她倒是也没有反抗，说她配合吧，她一声也不叫。 这让我有点纳闷，不是，当时你在c4给我磕头的那股劲头哪儿去了？ 第38章 修整 再次从女人堆里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反正阳光地照射让我感到闷热，我爬起来冲了个澡，随后穿好衣服，三女被我冲澡的声音吵醒，她们三人也从床上起身赤裸裸地进卫生间洗漱。 我走向餐厅，那老头和朱妍研乖乖坐在餐桌上等着我，朱妍研看到我走来，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路小跑着奔向我，我停下脚步，蹲下来张开双臂，迎接朱妍研的冲撞。 朱妍研扑在我怀里，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问道： “大哥哥，刘伯要带我走。” “那就跟着刘伯走吧？为什么不走呢？”我笑着说道， “我不想出去，因为大哥哥说外面都是大人，大人就是坏人，”朱妍研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这里有大哥哥和刘伯，外面都是坏人，我才不想出去呢！”朱妍研撇了撇嘴， “但是妍宝啊，外面说不定不全是大人呢？外面可能还有像你一样的孩子呢？”我笑着说道：“妍宝哦，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无聊吗？刘伯会带你去一个都是玩伴的地方。” “刘伯这是在为你着想啊。”我笑眯眯地说道， 朱妍研低下头不说话了，小嘴蠕动着，我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轻声说道： “好啦，跟刘伯伯走吧？好吗？大哥哥会去看你的！” 朱妍研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你一定要来看我！” “我一定会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既然承诺了，我就一定会做到。”我笑着说道， “拉钩！”朱妍研举起她的小拇指说道，我也伸出小拇指，勾上了朱妍研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朱妍研笑嘻嘻的，我站起身，轻轻推着朱妍研的后背：“去找刘伯伯吧！” 朱妍研转身飞奔向老头，扑在老头怀里，我走向门口，挪开了桌椅，老头也牵着朱妍研的手走了过来， “车钥匙拿好了？”我问道，老头点了点头，随即我蹲下来打开了门锁，目送老头带着朱妍研上了其中一辆车，随后便启动车子驶离了这里。 我关上门，锁了门锁，我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地盘了。 我将桌椅复位，三女也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坐下后，我开始吃新生活的第一顿早饭。 墨宝鸣叫着从黑暗处飞了过来，它鸣叫着，不断拍打着窗户，我站起身，走了过去，朝它招了招手，墨宝飞下来停在我的肩膀上，想了一会儿后，再次移开桌椅，开了门锁上了车，我取出那个六四的弹匣，放到墨宝嘴边： “墨宝哦，好好闻闻，再给我带一把六四回来。” 我也不知道墨宝能不能听懂，但是墨宝鸣叫一声后就飞了出去，我把弹匣放进副驾驶抽屉，随后回到庇护所里，再次将桌椅复位，回到餐桌旁。 今天有两个任务，第一个就是把车上的面粉搬下来，第二个就是土豆的种植了。 吃完饭，三女开始收拾碗筷，我则坐在一旁抽烟等她们，等她们洗好了碗筷，我说道： “我昨天外出搞了一些面粉，等会王雪和张心怡去和我搬，刘依依你在一旁望风，要是看到感染者要第一时间提醒我。” 三女点了点头，随后我和三女出了门，我打开车子后备箱和后门，满满的面粉呈现在我们眼前， “呜！这么多！”刘依依惊道，我连忙“嘘”了一声：“在外面不要出声！” 刘依依捂住自己的嘴，连忙点了点头，我扛起一袋面粉，王雪和张心怡两人扛一袋面粉，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至少需要十一趟才能将这些面粉搬完，但是还好，我将车子停在建筑物的门口，这样可以大大节省体力。 二十袋的面粉和两箱矿泉水，这也是个小工程了，我们先将面粉搬进建筑物，靠在门边，等搬完后再将面粉搬到餐厅后厨，至于推车，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推车的声音太大，轰隆轰隆的声音连活人都觉得吵，因此我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个庇护所是暂时不缺食物水源，也暂时不用考虑用电问题的，但是这个庇护所的防御短板过于明显，真正安全的也就是这个建筑物，但是这个建筑物就一定安全吗？ 我想的是将外面发电机后面连接的燃油铁罐连接一个管子伸进建筑物内，然后在加油站抽取一些汽油，燃油铁罐的燃油不够了，在屋内就可以给燃油铁罐补充。 但是这不仅仅需要长度足够的软管，还需要在建筑物打个孔，所以这个想法被我否决了。 搬完了面粉和矿泉水，我从外面锁上门，开着车来到加油站，经过燃油铁罐时，里面的油是黑色的，黑色的就基本可以确定是柴油了，我从里面的超市里找了一个桶，十升的容量，仔细研究了下加油桩的使用，我把把手取下来对准那个塑料桶，按下按钮，黑色的柴油冲进桶里，等差不多时，我关掉机器。 机器上面显示的柴油量是11.83升，接近12升，可是这个桶只有10升的容量，我有些哭笑不得，真你*是奸商啊！ 我看了看这加油站的牌子：中石化加油站，但是“中石化”这三个字周围的颜色明显和其他地方幕布的颜色不一样，搞半天是个扣着“中石化”名字的奸商，而且“中石化”这三个字的字体和后面“加油站”的字体明显有很大差异，就像“中石化”这三个字是贴上去的一样。 我又进去找了几个桶，依次加满，随后来到燃油铁罐这里，燃油铁罐上有焊接上去的铁梯子，我爬上去，将桶里的柴油灌了进去。 来回七八趟，燃油铁罐上的液面也是终于上涨一点。 我擦了下额头的汗珠，时间还早，今天就先将这燃油铁罐装满再说。 第39章 半夜的深思 等到天色逐渐暗下来，这燃油铁罐也是装满了大半，差不多了，我如是想道，我将车子开到充电桩旁，接上电源，随后我朝大门走去，我开了门，里面的三女听到声音赶过来帮我挪开桌椅。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五点多一点，外面的天色也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我有些疲倦，将伯莱塔塞进床垫底下，面目朝底趴了过去，我还是比较喜欢趴着睡的，我把枕头斜着拿过来，让有一部分枕头垫在我的胸膛，两手插在枕头底下，头放在枕头的另一侧，便沉沉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三女依偎在我身边，我悄悄起身，肚子咕噜直响，也是晚上没吃饭就草草睡去，现在被饿醒是正常现象。 我慢慢打开房门，在确定三女没有被我吵醒后，我轻轻出去了，我来到餐厅，四周一片乌漆嘛黑，等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夜里的话，还是不开灯的好，我摸着黑来到餐厅后厨，从冰柜里摸出两个馒头来，这两个馒头很硬，让我打消了直接抱着啃的想法，我拿起锅接了点水，找到篦子放上去，将锅放在电磁炉上，盖上锅盖，按了几下，铁锅里的水逐渐沸腾。 等了一会儿之后，我掀开锅盖，热气直扑而来，我往后躲了一下，随后用筷子将两个馒头插了起来，随后我关掉电磁炉，从冰柜里拿了两瓶啤酒，走出了餐厅后厨。 这个服务区有一个休息场所，里面甚至有一个小一点的阅读区域，我走进去，随手抽出一本书，朝客房走去，三女的房间我是肯定不会再进去了，我啃着馒头，腋下夹着那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籍，我推开一间客房的门，我拉上窗帘，客房书桌的墙壁上有一盏小台灯，我将台灯触摸按钮按了几下，调整成暖光，我坐下来，那两个馒头也被我啃完了，我将那两根筷子搁置在一旁，这时我也看清楚了这本书。 我用牙齿撬开啤酒，喝了两口，拉过烟灰缸，点了支烟，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正准备翻看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王雪的脑袋探了进来，我一愣，就这样我和王雪大眼瞪小眼的尴尬了片刻，王雪见我没有要招呼她进去坐坐的意思，便要关上门。 我没有制止她，只要三女对我保持无条件、绝对的服从，她们想干嘛干嘛，与我无关。 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了，我有些点惊讶于书中所写的内容，我再次合上书看了眼书名，对啊，没错啊，就是这个啊？ 这个书名我是熟悉的，这本书我也是看过的，但是这本书的内容和我看过的那本书里的内容截然不同，甚至说两者的观点背道而驰，人名是一样的，书中主角经历的事也是一样的，但是这本书里主角的选择和我记忆中主角的选择大相径庭。 我合上书，这本书我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而且我是随手一抽，甚至说我今晚去阅读区域拿书来看也是心血来潮，这么小的概率都被我碰上了？ 老妇人也是，她似乎是料定了我会来一样，好吧，就算是碰巧，老妇人的事勉强说的过去，但我在自我认知中，我不是那种叱咤风云的人物，我也不想要去站在风暴中间。 我心中理想的生活就是能够在海边买一栋小别墅，最好把一片海滩租下来，这样我就能够每天提着折叠椅去海边吹吹海风看看景色，抽根小烟儿喝点小酒儿，这就是我理想中的乌托邦，我不想说去成为多么多么厉害的角色，我也不想说去赚多少多少金币，因为我的爱好无非就是两样：抽烟、喝酒。我甚至不需要女人来作为我生活中的调味品。 毕竟调味品终究是调味品，她不是必需品，我的必需品很廉价，廉价到22块金币就可以买我一整天的快乐。 我有些出神，现在丧尸不知道是怎样，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子该怎么走，至于家人我更是想都没有想过，我没有分毫去寻找我家人的意思，我带回三个女人完全是因为给我这平淡的生活增加一点情趣。 这个庇护所现在什么都不缺，我完全可以和那三个女人原地不动地生活在这里，我现在甚至说有点烦躁，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档子事儿？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为什么我要做现在这些？我本就是对世间厌倦的人，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丧尸的洗刷和筛选，现在的世界会和之前的世界不一样，现在的世道也会和之前的世道不一样，所以说我是在期待，期待之后的世界吗？ 核污水已经排进了海洋，核工厂如果长时间没人操作也不知道会不会爆炸，如果爆炸了，世界也来不及处理，那核污染迟早都会遍布全球，到时候人类会一步步走向灭亡。 这是大自然的自我毁灭； 这是人类的咎由自取； 这是文明的衰落； 这是行星的灭亡。 我感到我的心态有点小崩，我认真思考了下当下的现状，各国的核发电厂不知道有没有控制起来，还有造出来的核弹氢弹等等，如果说核发电厂因为长时间无人操作，能量积累过多会爆炸吗？我不知道，我也不了解。 应该是会发生事故，毕竟有人在的情况下都有核电站出事故的案例，更何况无人维护的核电站？核电站爆炸后，周围受到核辐射的动物无人看管会四处乱跑，土壤和树木也会受到破坏，在没人处理废墟的情况下，人类迟早灭亡。 那么丧尸呢？它们能扛得住核辐射吗？如果丧尸病毒是可以在人体内积累的话，等到丧尸病毒强大了，为了维持宿主的身体状况，丧尸病毒会提高宿主的愈合能力吗？丧尸病毒会为了宿主的身体安全而出手吞噬核辐射吗？ 我不知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见到的丧尸还没有说能够受伤自愈的，也就是现在丧尸们体内的丧尸病毒还不够多。 我吐出一口白雾，突然发现前方道路一片黑暗。 第40章 墨宝撵着带飞 我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我身上，想清楚这一切之后，我以为我会崩溃，但是还好，心情比较平静，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回头看了眼桌上烟灰缸里满满当当的烟头，我喜欢在思考的时候抽几支烟，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抽了这么多，我也想开了，在病毒爆发之前，烈酒浓茶香烟一起服用，也是为了我能不痛苦的死去。 丧尸？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我拉开门，继续着*蛋的生活，既然现在什么都不缺，那就可以安心发育了。 我来到餐厅，开始着手做早餐，突然发现，即使没有手机，我仍然可以好好生活，看来手机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必需品。 餐厅里的包子小笼包什么的都是预制菜品，我把它们拿出来解冻，在解冻时，天边传来金属与空气的剧烈摩擦声，看来战机什么的已经开始肃清丧尸了，也就是说丧尸病毒也是受到常理约束的，看来这种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我顿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还以为丧尸起码还能挣扎个几个月，没想到这场闹剧这么快就要翻篇了。 如果闹剧结束，我手上还有两把手枪和多余的一个六四弹匣，我该怎么处理它们呢？要不找个理由还给他们？但他们是逃兵，是要上军事法庭的，我现在还回去也不能让他们不上军事法庭。 我好好伸了个懒腰，准备迎接新时代、新生活。 三女陆续醒来，看到我正在准备早餐，识趣地上前帮忙，既然三女接过了手中的活计，我自然也好抽身，我对着正在忙碌的三女背影说道： “看样子马上就可以结束了，等结束那一天，我们就各奔东西吧，你们的事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 王雪和张心怡像往常一样默不作声，只有刘依依转过头来惊讶地问道： “马上就结束了？” 我听着天边的钢铁呼啸声：“听起来是这样，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刘依依脸上不免有些欣喜，王雪和张心怡没有转头，我也看不到她们二人脸上的表情，我叹了口气，随即走了出去。 不多时，三女便将饭菜端了过来，我说道：“既然快结束了，那咱们今天就喝点儿吧！” 刘依依脸上有些诧异：“早上刚起来就喝？” “那怎么了，反正快结束了，我辛辛苦苦搜刮过来的物资不消耗完，不是便宜这个服务区的主管了？”我满不在乎地说道， “去吧。”刘依依点了点头，随后带着王雪和张心怡去拿酒了。 今天凌晨想通了之后，即使再糟糕的情况发生我也有信心保持面无表情。 很快，刘依依三人各自抱了一箱啤酒过来，刘依依用筷子撕开纸箱，取出啤酒摆在桌子上，我探过身子拿了一瓶，用牙齿咬开，仰头猛灌，说实话，在病毒爆发之前，我似乎也没有喝不下这一说，无论我吐成什么样，擦擦嘴洗把脸点支烟仍然可以继续战斗，正好趁着这一次看看我的极限在哪儿。 我们随着天边的咆哮声喝着酒，几人的脸上都带上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啊，终于要结束了，马上就可以结束了，在遍地都是吃人的怪物的时候，存活了一个多星期，这在以后都是谈资。 受到三女情绪的感染，我心里也稍稍好受了一些，我深深知道“广积粮、缓称王”这个道理，所以我在这段时间里没有拉拢其他人加入我这个“组织”而且我选的这个地方位置偏远。 很快，众人喝的有些大了，可我在脑袋微微晕的时候，思路还是很清醒的。 我一个个将喝大的三女再次扶回客房，回到餐厅，我再次从后厨抱来两箱酒，咬开一瓶，对准那从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 “敬你。” 我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随后再次咬开一瓶，对准这服务区的后厨： “敬你。” 我再次将瓶子举到嘴边，刚要喝下去时，墨宝回来了。 它带着乌鸦群回来了，我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上前去，我挪开桌椅打开门锁，乌鸦群乌泱泱地飞了进来。 我再次将门锁锁上，然后将桌椅复位，定了定神，乌鸦群并没有落脚，而是盘旋在我周围，我想要在这乌鸦群里找到墨宝，但还没等我开始辨认，一只乌鸦拍着翅膀来到我身边，它爪子上赫然抓着一把六四。 我接过那把六四，将弹匣退了下来，里面还有两发子弹，墨宝鸣叫一声，有四只乌鸦飞了过来，它们共同抓着一个大包，这个包容量很大，我刚接过，包的重量就有点压地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拉开这背包的拉链，里面赫然是整整齐齐的弹匣和零碎的子弹，我瞬间醒了酒，我抓着背包，来到最近的一个餐桌旁，我一股脑地将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基本上都是六四的弹匣，每个弹匣都压得满满的，随着背包掉下来的，还有两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我拿起这两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退下弹匣，子弹仍然被压得满满的，我再仔细看了看其他弹匣，都是qsz92式半自动手枪的弹匣。 我……靠！ 墨宝怕不是把谁的军火库给端了吧？！ 我退下一把六四弹匣中的子弹，上面赫然雕刻着：“ml”。 真给人家军火库端了啊！！ 我数了数，六四弹匣一共是五十八个，qsz92式半自动手枪弹匣一共是二十六个。 我现在有两把伯莱塔，两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一把六四， 伯莱塔弹匣两个，qsz92式半自动手枪弹匣二十八个，六四弹匣六十个。 我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准备去客房将那把我塞在床底下的伯莱塔拿出来，这些东西我也需要找个地方放着。 我来到三女的客房，也是我的客房，我将手伸进床垫底下，将伯莱塔拿了出来，轻微的动静让离我最近的王雪眉头皱了皱，所幸王雪也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第41章 新丧尸 第一次拿到那么多枪械，心里不免有点紧张，我找了个箱子，把一些泡沫板掰断撕碎铺了厚厚一层，我把六四弹匣拣出来，除了六四里的弹匣又拿了一个，其余的六四弹匣我一股脑倒了进去。 然后是重复的操作，我留下两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除了自身的两个弹匣，也额外拿了两个出来，其他的也倒进箱子里。 这两个箱子我打算放在后备箱里，随车携带。 墨宝能搞到这么多，也就证实了丧尸开始被清扫的这一事实。 我挪开桌椅，开了门锁，出去后锁上门，一路小跑着上了车，拔掉充电线，将车子开到建筑物门口，打开后备箱，随后打开门锁，将两箱弹药放进后备箱，随后关上后备箱，打开主驾驶的车门，将一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一个弹匣放在主驾驶车门的车兜儿里，随后探过身子打开副驾驶的抽屉，将我腰间的那把伯莱塔也放了进去，相比伯莱塔和qsz92式半自动手枪，六四就显得小很多，把它别在后腰也要舒服得多，还有一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一个弹匣，我将它们放在手刹后面的车箱里。 这样一来，我的这辆电车就是名副其实的末世移动堡垒。 至于房车，我暂时还没有考虑，一是电车的驾驶要比油车方便得多，毕竟我还没考驾照，怎么驾驶房车是一大难题。 二是房车实在太大，而且重，百公里提速肯定不如电车提速快。 我将六四的弹匣揣在裤兜里，现在，我宣布，用甩棍和匕首的人都弱爆了！ 做好这一切，我回到建筑物内，我心情大好，即使乌鸦群叫的再吵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 我将库存的红烧肉预制菜取出大半，这次真的要好好犒劳一下墨宝和它的乌鸦群了。 我将所有热好的红烧肉倒在一个大铁盆里，刚一出餐厅后厨，乌鸦群就围了上来，不断啄食铁盆里的红烧肉。 我笑了笑，将大铁盆放在地上，墨宝一声鸣叫，所有乌鸦都停止争抢，乖乖跳下铁盆盆檐儿，乖乖等着墨宝先吃完，我笑着看着撕扯着红烧肉的墨宝： “慢点儿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小心烫。” 我站起身，朝客房走去，我将装备卸下来放在桌子上，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准备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先去王三胜的钢材厂看看，然后再去看看朱妍研，毕竟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 我强制刘依依开机，说道： “我去外面看看怎么样了，你们还是一样，在这里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刘依依有些迷糊，声音都是朦朦胧胧的：“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我在三女额头上各自亲了一口，穿好衣服带上六四和参考书，那两个冷兵器就没再带了。 我打开门，乌鸦群紧跟着飞了出去，墨宝也是，它带着乌鸦群飞向天边。 我开车来到钢材厂，但是钢材厂似乎被攻陷了。 钢材厂的大铁门大开着，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开的，我心中警铃大作，我拉开副驾驶的抽屉，将两把伯莱塔拿了出来，一手一个，副驾驶里的六四弹匣也被我揣在兜里，我仔细看了眼双手的伯莱塔，确定了它们俩的保险开着，我将车倒着停在大门口外，我下了车，车钥匙我拔了下来，但是主驾驶的车门我没有关严实，留了一丝缝隙。 我慢慢朝钢材厂里走去。 钢材厂里一片死寂，尸体到处都是，那几个狗笼被巨力砸的变形，同学们的尸体有的烂在里面，有的烂在狗笼周围，人类死亡后的躯体碎片到处都是，每走两步就有大片已经干涸的血泊。 我咽了口口水，一步步朝里走去，我想要这里的伤亡数据来判断袭击这里的怪物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这种东西能威胁到我的庇护所的话，尽量解决也好，现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能受伤，受伤等于死亡。 如果这种东西不是一只两只，那么和它打上交道也是迟早的事。 在我转弯的时候，我和它来了个脸对脸。 这只丧尸的脑袋异常大，它的两眼被蒙上一层白色的东西，两只耳朵变得尖细，很长很细，它的嘴上和双手布满血迹，我慢慢抬起脚，狠狠揣了它一脚，随后猛然开火。 这种情况我也不管对准哪里，只要枪口对着它就足够了，不得不说，即使肉体进化得再厉害也干不过人类的工业科技，丧尸哀嚎几声便倒在地上，两个伯莱塔也被我清空了弹匣，看来王三胜是吃了没有热武器的亏了。 我将伯莱塔放进上衣口袋，随后拔出腰间的六四，对准倒在地上的这只奇形怪状的丧尸再次清空弹匣。 丧尸的身体抖了抖，随后再也不动弹了。 我退下弹匣，从裤兜里摸出满弹匣装了上去，随后拉动枪栓，虽然这种丧尸很强，强到可以屠了钢材厂，但是在人类热武器面前依然不够看。 丧尸的脑袋被我打的稀巴烂，已经彻底杜绝了它没有死透的可能。 我用脚踢了踢丧尸的尸体，不出所料的没有动弹，我开始依次检查未被损坏的房间，我不信没有活人了。 我打开一个又一个房间，满屋子的血肉内脏不断冲击着我的理智，每次打开房间，都是一样的布置和不一样的血肉。 我把手搭在最后一扇，也是最坚固的一扇门把手上，我拧了拧，没有拧动，我心中泛起疑惑：“王三胜？你还活着吗？” 第42章 第七笔交易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王三胜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扑在我怀里放声大哭，我看了眼屋子里的人，陈悦在这里，还有一个有点面熟的工人，看样子他就是王三胜的亲信了。 那名工人蜷缩在角落里，他的怀里还搂着三个赤裸着身体的同班女同学，陈悦则是被双手被绑着，看样子这里是差不多沦陷了。 “都死了？”我推开王三胜问道， 王三胜颤抖着说道：“都……都死了，就剩下我和李老四了，没活人了……”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已经开始清扫丧尸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啊，昨天我们在院子里狂欢，点了一把篝火，正跳得高兴，那丧尸直接撞开大门冲了进来。”王三胜哭着说道：“这丧尸似乎是对声音特别敏感，我们从它面前经过它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但是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它就会扑上来将人撕成碎片。” “这丧尸的力气非常大，速度也奇快无比，我们根本抓不住它！”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一只？” “就一只。”王三胜的声音颤抖着。 我把手中的六四抬起来对准王三胜的脖颈，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随后趁着那名工人还没站起身来，也对准他的脑袋将他撂倒。 王三胜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血液不停地从他脖颈里涌出来，我低头看了他一眼，那三个女同学尖叫着，李老四的血崩了她们一脸，我没有犹豫，接连对着三人开枪，其中一人站起来想要逃跑，被我一枪击中大腿，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我追上去补了一枪。 我来到陈悦面前，她的眼睛里还存在着希望，我抬起六四，对准陈悦的眉心，在她不断地挣扎中扣动了扳机。 我退下弹匣，把打空的弹匣随意的丢在地上，摸出我身上随后一个弹匣来装上，拉动枪栓，走了出去。 我下了楼，打开后备箱，重新拿了两个六四弹匣，和两个qsz92式半自动手枪弹匣，随后关上后备箱，上了车，我将两个打空的伯莱塔重新放回副驾驶抽屉，将两个六四弹匣装回裤兜，开车朝职工宿舍驶去。 什么清扫，原来是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如果王三胜这种实力的组织都能全军覆没，那么职工宿舍要是也出这么一只，那结果更加毫无悬念。 货车还是停在那里堵住路口，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货车认出我的车子，缓缓给我让了路，我径直朝里面开去，在最里面的空地，我看到了当时老头开走的那辆油车。 我下了车，老妇人推开铁门，见到一身血的我，不免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挥了挥手，身旁的丫鬟朝门里走去。 “卖你个消息，重要消息，这个消息决定了你们这个领地内人员的存亡。”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我脸上的血迹。 “但是在那之前，让我见一见朱妍研，我答应过她要来看她的。”我将毛巾递给那丫鬟，丫鬟双手接过进去了。 老妇人笑了笑，说道：“进来吧。” 我脱下浸染满血的外套，露出干净的短袖，直到现在，我穿的还是校服。 朱妍研在老人的带领下走了过来，朱妍研一见到我，就笑着跑了过来：“大哥哥！你真的来啦！” 我心中咯噔一下，随后也蹲下来张开双臂抱住了飞奔过来的朱妍研： “哥哥答应过妍宝的事情肯定会做到啊，毕竟妍宝已经和我拉过钩了不是吗？” 朱妍研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一包被挤压成碎渣的饼干来： “大哥哥，我告诉你哦，这个饼干超级好吃的！”朱妍研将那包饼干递给我说道， “这是给我的吗？谢谢妍宝！”我故作惊喜地说道， 随后我摸向后腰，将六四掏了出来，不顾老妇人惊讶的神情，退下弹匣来退出一颗子弹，随后将只剩六发子弹的弹匣重新装回六四里。 我把那颗退下来的子弹放到朱妍研手中： “这个是哥哥的幸运物，今天就送个妍宝啦。” 小孩子哪里认得手枪，哪里认得弹匣，又哪里认得子弹呢？ 此举完全就是在向老妇人示威罢了。 朱妍研欣喜的接过那枚子弹，最后放到自己的裤兜儿里，紧紧捂住口袋， “这个幸运物，跟了我很长时间，它一直保佑着哥哥不受坏人伤害，今天哥哥把它送给妍宝，以后哥哥不在的时候，就让它保护妍宝不受坏人伤害吧！” 朱妍研开心的点了点头，随后我拍了拍朱妍研的脑袋，指着老妇人说道： “我和奶奶还有点事情要谈，你先去玩好吗？等我和奶奶谈好事情，我们再玩。” 朱妍研点了点头，跑出了房间，我目送着朱妍研离开，随后站起来点了支烟，舒舒服服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老妇人见状坐在我旁边，说道：“什么消息？” “这个消息很重要，我想你这回得大出血了。”我看向老妇人，挑了下眉头说道， 老妇人皱了皱眉：“多少？” “水，我要水，把水装满我的后备箱和后座，我就说。”我弹了弹烟灰说道： “想清楚哦，因为这个信息差，王三胜那边的钢材厂可是死的一个不剩。” 听闻这话，老妇人皱紧的眉头更深了，在她的眉心形成一个“川”字， “好，成交。”过了半晌，老妇人下定决心般说道， “叫你的人先搬水，我再说。”我悠哉悠哉的态度让老妇人对这个消息的怀疑程度更上一个档次。 我端着枪在一旁监工，等到中年男人们实实在在的将矿泉水搬进我的车子后，我开口说道：“你应该也看到我后备箱里那两个纸箱子了，你想的没错，那两个箱子里全是可以正常使用的枪械，从你这走后我得马不停蹄地赶往军部给他们送装备。” “军部找你送装备？”老妇人的疑惑不加掩饰， “弹药，手枪弹药这种小单子我还是能接的起的。”我嗤笑一声： “丧尸进化了，有一种丧尸，对声音极度敏感，速度、力量都大于常人，钢材厂的三十多号人一个不剩，全死了。” “全死了？” “全死了。” 第43章 有惊无险 老妇人的惊愕不加掩饰，我笑了笑，说道：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派人去看看嘛，碎肉内脏满地都是。”我笑着说道， 老妇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说道：“行了，我该走了。” “那我去把朱妍研叫下来。”老妇人说道，我点点头，上了车，将车子开到巷口。朱妍研牵着老妇人的手走了过来，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朱妍研瞪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是啊，哥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今天就不能陪妍宝了。”我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朱妍研的小脑袋， “那，大哥哥你路上慢点儿！”朱妍研说道， 我挥了挥手算是回答，我关上车窗朝前方开了过去。 “路上小心！！”朱妍研在车屁股后面大声喊道，这一喊让我在这里都能听到，这让我吓了一跳，我停下车，推开车门，我左手抄起qsz92式半自动手枪就下了车，我抬头环顾四周，正巧看到一只丧尸紧贴在旁边大楼的墙壁上，看高度大概在十八米左右，它的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死死锁定了朱妍研，随后它嘶吼一声就朝朱妍研扑了过去。 天空再次划过战机，我冲上去撞开老妇人，扑倒朱妍研，把朱妍研死死搂在怀里，让她的面孔对准我的胸膛，随后我朝那只刚刚落地的丧尸果断清空弹匣，丧尸被击中，但多数都是打在了肩膀和胸膛的位置，它扑上来，我抬起左臂，丧尸狠狠咬在了那本参考书上，丧尸的嘴巴距离朱妍研的脑袋很近，顾不得其他，我右手摸出六四，枪管抵在那只丧尸的太阳穴上，再次清空弹匣。 天空中的呼啸声没有停止过，我也成功杀掉了这只丧尸，我推开倒在我身上的丧尸，抱着朱妍研起身，我脱掉外套，那本参考书就差七八页就被咬穿了，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在检查到我没有任何伤口后，我查看起了朱妍研的伤势：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那儿？”我抱着朱妍研左看右看，最后捧着她的脸问道： “有没有那里疼？” 朱妍研可能是被我吓到了，她指了指她的手肘，我撸起她的袖子，还好只是刚才倒在地上蹭破了点皮，手肘处的衣服甚至连牙痕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老妇人赶来，我捂住朱妍研的眼睛，老妇人将手盖在我的手上面，随后我便将我的手抽了出来，退下空弹匣，因为时间仓促，我没有随身携带多余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弹匣，我将六四的空弹匣扔在一旁，装上新弹匣后对准倒在地上的丧尸连开数枪，直到再也打不出子弹为止。 当我清空弹匣后，天空中的战机群也终于过去，地面也重新恢复寂静。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抬头一看，天台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我退下qsz92式半自动手枪的空弹匣，随手丢在一边。 我蹲下身子，扳过朱妍研的身子，让她背对着地上躺着的丧尸尸体，我双手捧着她的脸，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妍宝不是故意的，但是坏人的听觉非常厉害，所以为了不让坏人发现，妍宝以后要小声说话啊。” 朱妍研很坚强，她也就是听到了几声枪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嚅嗫着问道： “刚刚是坏人袭击了哥哥和妍宝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妍宝，刚刚是坏人袭击了妍宝和哥哥。” “那哥哥你是每天都会和坏人打起来吗？”朱妍研低着头小声问道， 这句话传进我和老妇人的耳朵里。 “当然，妍宝你吃的零食，还有妍宝你喝的饮料，都是哥哥从坏人手里抢回来的。” “坏人吃不了零食也喝不了饮料，但是坏人非常坏，即使他们自己喝不了也不想让其他人喝。” “而且坏人最喜欢欺负小孩子了，所以为了妍宝，哥哥每天都在和坏人斗智斗勇啊。” “所以妍宝，你要答应哥哥，以后说话要小点声，不要让坏人听到，好吗？” 朱妍研没说话，而是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朱妍研的声音小了许多，我笑了笑，随后说道：“和奶奶回去吧，乖。” 我捏了捏朱妍研的脸蛋，朱妍研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老妇人抱起朱妍研，捂着朱妍研的眼睛离开了。 也是幸好，开枪的时候天空中战机划过，开枪的声音被很好的掩盖住，现在没有其他丧尸再过来。这下我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会直线上升，好感度起码成正的了。 我上了车，下一步就是找浪哥了，我想在他手里再换一个女人过来。 还没等我到门口，货车就给我让了道，我调转方向，朝c4驶去。 等我到达c4，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将qsz92式半自动手枪子弹装满放回主驾驶车门的车兜儿内，将六四别在后腰，带了两个弹匣，推开车门，跨上台阶，敲响了那扇玻璃门。 值班的人给我开了门，这回我直奔vip7号包房，我推开房门，浪哥正在运动，他听见推门声，怒声道：“我说没说过……” “浪哥，是我。”我笑嘻嘻地迎上浪哥的面容， 浪哥的脸色有些怪异，他起身后驱赶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等女人拿着被撕烂的衣服捂着身子出门后，我摸出一个六四的弹匣朝浪哥扔了过去。 浪哥看到我朝他扔了个东西，连忙用双手稳稳接住，他摸了摸形状，随后喜道： “哎呀，客气了老弟！” 我来到他身边坐下，点了支烟说道：“浪哥，跟你做个生意。” 浪哥一愣：“什么生意？” 第44章 第八笔交易 “一个重要的消息！”我笑着说道， 浪哥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什么价格？” 我弹了弹烟灰，说道：“绝对值，浪哥，你就说做不做吧！” “当初你手下人出事的那个王三胜你还记得吗？” “他现在统一了钢材厂，因为没能及时得到这个消息，整个钢材厂三十多号人无一生还。” 即使在黑暗中，我仍能想象出浪哥脸上惊愕的表情， 良久，浪哥开口道：“做！什么消息？你说吧！” “我只要一个女人，并且我再给你一箱矿泉水、我刚刚给你的弹匣还有这个消息，” “我只要一个女人。” 我笑了笑，浪哥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他声音里的欢喜丝毫不加掩饰： “行行行！成交！”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丧尸病毒能突破常理，现在的丧尸数量确实变少了，但是丧尸变强了！” “现在的丧尸视力基本上消失了，但是听觉异常敏锐，丧尸的速度和力量都比以前强了不少，” “我现在身上全是血，这个消息说是我拿命换回来的都不为过！” 浪哥听完这话陷入沉思：“你的意思是……现在想搞物资要比以前困难得多了？” “对，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愣了一下说道， 看到浪哥久久不出声，我站起身来，丢掉烟头，用脚踩灭，说道： “那浪哥，我先去挑选货物了，矿泉水就在我车上，明天天一亮就可以搬！” 我推门走了出去，只剩浪哥一人在包房内思索着什么。 我来到一楼，自从上次给众人带了热乎饭菜之后，众人对我的态度明显发生改变， “给。”在吧台值班的人将手电筒递给我，我趁着外面还未暗下来的天色看到了这个值班的人干裂的嘴唇。 “水的话就不能给了，现在水资源紧缺，浪哥下了明文规定了，抱歉。”值班的人笑了笑，说道，我认出来这个人正是阿七， 说道：“阿七，前两天有人过来找你吗？” 阿七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他讪笑着说道： “小王的事，不好意思了，没管教好。” 我笑了笑，也不打算追究：“水的话你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了，浪哥已经和我说了，” “我现在车上就有水，明天一早，你们搬一箱就是。” 阿七眼中闪出一丝光来：“真的？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现在我们这里基本什么都不缺，就缺水！” “还是严重缺水呢！”我再次看了看阿七干裂的嘴唇，打趣道， 阿七赔笑着，“行，那我就先去挑女人了。”我说道，阿七摆了摆手算是回应，现在被绑在桌子腿周围的女人越来越少，毕竟基数少了，质量好的几乎都被我挑走了，现在还剩在这里的就基本上是身材脸蛋一般的女人了。 我挑了一个还能看得过去的女人，解开她的绳索，领着她来到我常住的那间包房里。 “我把你从浪哥这里赎了出来，我明天会带你回我的庇护所，” “我会给你吃喝，并且是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还会给你提供温暖的住所，” “但是你要无条件服从于我，绝对的服从与我。” 我不厌其烦的说着那套说辞，可这个女人的反应和之前几个女人的反应比起来简直是有些夸张，她听完后“噗通”一声跪下来，随后就是感谢、磕头的话。 我有些不耐烦，我把她拉起来，直接吻了上去，我探了探她的鼻息，还行，还有呼吸，还没死。 叫醒了女人，我点了支烟，等女人穿好衣服，浪哥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了，一见到我下来，浪哥喜笑颜开，这时我才看清楚众人的脸色，众人的脸都很暗黄，看样子每天能喝的水很少很少了。 浪哥亲自为我开了门，我说道：“浪哥，要是缺什么，趁现在赶紧去搞吧，以后的日子什么样还不好说呢！” 浪哥连连点头，我拉开后座的车门，整车的矿泉水映入浪哥眼帘： “这可是我冒死换来的，我的庇护所里现在也是严重缺水，所以只能给你一箱了。”浪哥愣了一下，不知他在想什么，我轻声说道： “浪哥，有个海钓佬，上次用一张网换了我两箱水，” “据他所说，这张网是碳纤维的，捞住了，连鲨鱼都咬不穿这张网，” “你看看，我是亏了还是赚了？” 浪哥如梦初醒，笑了起来：“肯定是赚了，赚了。” 浪哥抱起一箱水，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c4，我把女人塞进副驾驶，我自己也上了车，我探过身子撕开一箱水，取出一瓶丢给女人，女人被砸了一下，随后看到一整瓶矿泉水静静地躺在她怀里。 她弹了起来，用力拧开盖子，仰起脖子喝了起来，因为喝的太急，女人不免呛了一下， 我眼睛正视前方，悠哉悠哉地说道：“慢点儿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女人慢慢恢复了正常呼吸，轻声说道：“谢谢。” 我笑了笑，说道：“记住我昨晚我跟你说的话，要怎么样来着？” “要无条件、绝对服从你。”女人的声音细若游丝，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吴程程。”女人说道， 不多时，就到了服务区，我招呼女人下来，我将车子倒着开到建筑物大门附近，随后我锁上车子打开门锁，三女正在吃午饭，听到动静就连忙过来帮忙挪开桌椅。 “怎么样怎么样？”刘依依迫不及待的问道，但看到我浸染满血液的衣服，又沉默了。 第45章 小析 我转身锁上门锁，随后王雪帮我将桌椅复位，张心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餐桌，我对仍在呆愣状态的刘依依说道：“去热两份饭菜，这位是吴程程的，也是c4带来的。” 刘依依如梦初醒，迈开僵硬的脚步朝餐厅后厨走去，我带着吴程程来到餐桌，餐桌一般是四人位，所以我把旁边桌子配置的椅子拉了过来，坐在这张长方形桌子的宽部。 我点了支烟，现在正是晌午，丧尸什么的应该很难会出现在这里，也就只是一天没出去，外面世界就已经天翻地覆，如果我铁了心窝在这里，那么很有可能和王三胜那样，打个信息差，直接就没了。 这个消息让我得到了不少的水源，但现在的服务区也是真的什么都不缺，外出换的这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但是谁又会嫌弃自己的物资多呢？ 刘依依很快便将两份饭菜端到我和吴程程面前。吴程程的手有些颤抖，她端起那碗速食米饭，不争气的口水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 我拿起筷子爽了爽，说道：“丧尸数量变少了，但是丧尸变强了，” 四女听到我说的话，不约而同看向了我。 “现在这种新型丧尸，它们的听觉异常敏锐，但是视力很弱，这种丧尸的速度和力量都和以前不同，所以，从现在开始。”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过了下午五点半，餐厅大厅所有地方都不能开灯，” “客房的窗户糊上厚厚的纸箱，再拉上窗帘，还是可以开灯的。” “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这种丧尸在夜间的视力如何，一切小心谨慎。” “吃饭吧。” 我端起饭碗，大口大口朝嘴里扒拉着速食米饭，在物资愈发匮乏的这种情况下，速食米饭似乎也是美味佳肴，不过浪哥他们这么废物我是没想到的，竟然还能缺水？c4里的酒是干什么的？只要做个简易装置，就能利用太阳的阳光照射从酒里提炼出水啊，而现在浪哥手里已经没有能让我垂涎的东西了，浪哥这个交易点可以适当放弃。 由于墨宝给我带来了许多的枪械和弹药，在武器这一块暂时还不是很缺，我也不是很需要步枪什么的，我可以减少去他们那边的次数。 现在还是和朱妍研有约定，但每次去和老妇人做交易的时候顺道看一下朱妍研也就可以了，没必要说特意去看她。 看来这场闹剧还是不能尽快结束。 我看了眼这两天无人照料的摆在地上的装满土壤的一次性饭盒，还是要种植农作物，等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我让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的刘依依去把吴程程扶到客房休息，将王雪和张心怡二人留了下来。 我将种植土豆的事情和二人说了，二人点了点头，这两人一个社恐一个对生活失去信心，让这二人来一起做这件事应该也是很能让我省心的。 如果这场闹剧在短时间内不能结束，那就得想办法跑了，我不知道核电站什么时候炸，我也不知道我这附近有没有核电站，但是我觉得我们得走了，等核电站炸了再走完全无异于原地等死。 这样想来我就需要一辆大型房车或者是两辆中型房车，在满足各方面所需之后还能舒舒服服地睡个觉。 我想我需要去4s店去看看了，但是安全考虑，拿到房车之后我还得对其进行加固，就是不知道焊接钢条的声音会不会吸引来丧尸。 还有一点，如果我真的搞到了房车，我要去哪儿？ 现在但凡是经济好一点的地区都有核电站，世界繁华各地都是核电站，那我该去哪儿？去海上？抢一艘游艇住海上？先不说物资补给，海上来个稍微大一点儿的浪头就直接没了。 那我该去哪儿？ 妈的，瞬间举目无亲了我靠， 我点了支烟，现在我的身体轻飘飘地，脑袋意识也是浑浑噩噩的，我似乎感觉不到负荷和恶心，就这样一支续上一支，等我点上最后一支烟时，空空如也的烟盒让我的魂儿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看了眼外面逐渐变暗的天色，“哦~谢，”我自言自语道。 我站起身，低头看了看周围一圈的烟头，我用力拍打了下自己的脸颊，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清醒。 我想了想，最后把目标放在高原地带，目前我国的经济繁荣地区基本上都配备了核电站，没有配备核电站的地区迟早也会因为动物的横行儿辐射遍地，而高原地区，陆地动物上不去，天空鸟类也不会飞到氧气稀薄的地带，水里的动物就更不用说，不可能说逆流而上吧？即使逆流而上也是为了去温暖的地区繁衍后代，高原地区氧气稀薄、昼夜温差大，鱼类即使脑子有病也不可能违背体内动物本能去那种地方。 确定好目标，我心情大好，这样心里就有了盼头，有了盼头，我才能有勇气继续存活下去。 这场闹剧迟早会过去，胜利迟早是属于人类的，那么我就只需要苟到人类胜利之后再出来就可以了。 人类的肉体本就弱小，在大自然这场生存角逐中，人类果断选择了全点智慧，体能体型这方面人类是几乎没点一点儿，也正是如此，人类造出了枪械等强力武器，这也使得人类在碳基生物面前具有绝对的统治力。 丧尸病毒虽然说让人类这种脆弱的生命体具有了强大的速度和力量，虽然以后不知道丧尸会进化成什么鸟样，即使丧尸进化出了攻击性器官，但只要是碳基生物，就无法拒绝5.56和7.62的审判。 而且丧尸是没有繁衍能力的，这也就使得丧尸杀一只少一只，怎么看丧尸都是必败的一方，只是丧尸战败的时间长短罢了，丧尸病毒侵占人体，肯定会率先吃掉大脑来保证自身对宿主一举一动的绝对使用权，保留小脑和脑干来保持宿主的行动自如。 丧尸病毒如果不吃掉大脑，随着丧尸病毒不断强化细胞，大脑的自我意识也会逐渐苏醒，但是如果丧尸病毒可以细致入微的抹除意识进而保留智慧的话…… 不能吧？ 不能吧？？ 第46章 第九笔交易 今晚我没有再去折腾四女，早早休息才是上策，毕竟明天要出一趟远门。 可能是因为思索过多的缘故，这一夜我并没有睡的太好，老是梦到我被丧尸啃食的画面，这让我心里有些发怵，我再次被惊醒时，我的冷汗已经将床单浸湿，我摸了摸额头，这才意识到我有点发烧。 因为衣服沾满了血迹，所以我昨天脱下所有衣服后冲了个澡，随意地擦了擦身子就躺下睡了，可能是身上的水珠没有擦干净的缘故，总而言之，我发烧了。 但好在我有着那么一点点先见之明，我撕开塑料袋，找到退烧药，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餐厅烧了点水，我把药冲了两包，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生病就是大忌，我等待了一会儿，试着摸了摸杯壁，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就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晃晃悠悠的回到我的房间，随后身子一斜歪倒在床上，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映入我左侧眼帘的就是一双大雷，我的头放在一双大腿上，身上也盖着被子，额头有些冰凉，我伸出手摸了摸，是湿毛巾，我的动作让这双美腿的主人注意到了，她低下头来看了看我，我这时才看清楚这对大雷的主人。 是王雪，她穿着清凉的看着我，笑着说道：“你醒了？” 我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怎么感觉吃完退烧药之后身体更沉了呢？我有些怀疑那退烧药是过期货物。 王雪将我头上的湿毛巾取了下来，朝桌子那边的方向说道： “依依，嘉衍醒了，你再换一条毛巾来。” 刘依依应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桌子旁还坐着一个人，刘依依应了一声，随后走过来接过王雪递给她的毛巾，在我右侧床边蹲下后，我就听到了水声，听起来是在我床边放了一盆凉水，以便随时换毛巾。 刘依依将湿毛巾拧干后，递给王雪，王雪动作轻柔的将毛巾放在我的额头上，但是女孩子嘛，能有多大力气？这条被刘依依“拧干”后的毛巾仍在我的脸颊两侧滑落水珠。 “吴程程和张心怡呢？”我咳嗽两声，出声问道， “她们俩在照顾土豆啊，这不是你昨天交代的事情嘛？”王雪低下头笑着说道， “徐嘉衍，你老实告诉我，我们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刘依依拉过椅子，在我右侧床位坐了下来，语气生硬地问道， “嘉衍现在还在发烧，等他烧退了你再问也不迟。”王雪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想要坐起来，王雪明白了我的意思，她配合着我慢慢起身，随后王雪也顺势坐在我的身后，这样我就直接靠在王雪身上，王雪这小妮儿还挺有眼色的。 “给我拿包烟。”我朝刘依依伸出手来，但凡这二人说一个“不”字，我都会在日后将这二人剔除出我的队伍。 我只需要完全服从于我的人，那些对我的决策有异议之人，我不会留她。 刘依依犹豫了一会，随后起身从桌子上那拆开过的一条小苏里拿出一包来，递给了我， “下次直接照做，不要对我的命令有任何犹豫，你们的绝对服从只会让我更加想要带你们生存下去。”我接过刘依依递来的烟，慢条斯理地撕下那条塑料线： “我现在正面回答你们，无论说现在的处境多么困难，我都有信心带你们活下去，我心中已经确定好了目标，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烧的话，我就已经出去获取逃亡工具了。” 我将抖出的烟叼在嘴里，王雪将打火机点着凑到我嘴边，我顺势点着了烟，头朝另外方向一歪，示意王雪已经点着了，王雪歪过身子将我放在床头的烟灰缸拿在手里，然后她将拿着烟灰缸的手放在我的腹部。 “王雪今天的表现让我觉得非常意外和惊喜，本以为你是社恐，没想到你能做得这么好。” 我吐出一口白雾说道，王雪笑了笑，说道：“因为我看开了，正是因为你，我们才能活到现在。” 我没有说话，弹了弹烟灰后对刘依依说道： “我昨天思考了一下午，找到了能让我们存活到这场闹剧结束，所以你们乖乖听话就行，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一切交给我，我会安排好之后的路。” 刘依依点了点头，也没有说因为未对她吐露一点计划而不满，我就喜欢这样的人，老老实实乖乖听话就行。 “在我好起来之前，你们就每日清点物资，每日照顾土豆就好，其他事情在我好之后，我会去做，” “能活下来的，相信我，既然你们选择无条件并绝对服从于我，” “那我也就会对你们的生命安全负责，并且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乖乖听话的人。” 我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我处置陈悦的时候，王雪、刘依依和张心怡是全程目睹的，有了陈悦的威慑，加上我现在对她们的承诺，相信她们也不会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我再次抖出一支烟来，王雪也将打火机递了上来，我瞄准火苗，深吸一口，随后脑袋再次往旁边一歪： “毕竟我也是个小小的商人，你们也可以看到，我每次运回来的物资都满满一车，” “作为商人，信誉最重要，这其实也是个我对你们的交易和承诺，” “只要你们无条件、绝对服从于我，相应的，我就会带你们活着看到曙光来临。” 刘依依闻言，沉默着没有说话，随后她站起身来取下我额头的毛巾，再次蹲在一旁将毛巾按进了水盆里。 看着刘依依的动作，我也知晓了她的态度和对这个交易的认可。 在火光临近烟头时，我放到嘴边再次吸了一口，毕竟烟草和丧尸一样，抽一支，少一支。 第47章 再次外出 卧床休息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我从王雪怀里醒来，感觉身体状态好了许多，虽说不是没有可能没有好透，但起码是舒服多了。 我起身的动作吵醒了王雪，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床的怀抱，我一把按住她，随后我轻吻她的额头： “这几天谢谢你了，睡吧。” 王雪也不再挣扎，头一歪继续进入梦乡。 我看到摆在桌子上洗干净叠好的衣服，和一旁摆放的整齐的六四和那两个弹匣。 我来到餐厅，吴程程三人正在准备早餐，这两天王雪是累坏了，但这三个女人精神状态依旧饱满，刘依依看样子也是把第九笔交易告诉了吴程程和张心怡，吴程程就不用多说，因为平时冷冰冰的张心怡此时对我绽开的笑容就足以证实了我的猜想。 刘依依又回到餐厅后厨热了份饭菜，吴程程此时将口袋里的一张纸拿出来打开，随后递给了我： “这是现在的物资储备。” 我将那张纸推了回去，问道：“现在缺什么？” 吴程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为了长久打算的话，我们现在缺水源和食物，还有武器药品维生素之类的。” 我愣了一下，这不是啥都缺吗？ “现在最缺什么？”我问道， “可以随时饮用的水。”这次吴琪琪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 “食物的话，我们还有二十袋面粉和一些预制菜品，还有一堆零食，” “药品的话就是你带回来的几大袋药，” “至于武器，昨天我们把你那身衣服洗了，只有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匣，近战武器更是一个都没有。” 吴琪琪条理清晰，让我不免有些好奇吴程程在病毒爆发之前的职业。 “会计？”我试探着问道， 吴程程点头笑了笑，刘依依此时也将饭菜端了出来，放在我面前， “武器的问题不用考虑，我有的是，药品和食物的话我会再去搞一些，” “至于水，我的车上有满满一车的水，你跟着我从c4回来的时候没回头看两眼吗？”我摸着下巴问道， 吴程程闻言一愣，随后一拍脑袋，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忘了忘了，不过我回来时都快饿死了，哪里有精力看嘛。” 吴程程撇了撇嘴，看来吴程程的性格也是那种正常的，不是社恐也不是社牛，我端起饭碗说道：“吃完饭你们三个帮忙搬水，把水搬完后我就出去找找现在我们缺少的物资。” “如果我过了五点半还没回来，就不用等我了。”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我很快就将摆在我面前的那份饭菜扒拉了个一干二净，站起身来到被糊起来的窗户边点了一支烟，等着众人吃完，不得不说，女孩子吃饭就是慢条斯理。 在我抽完第二支烟，三女终于吃好了饭，也没有收拾碗筷，三女径直朝我这边走来，和三女合力挪开桌椅，我蹲下身子打开了门锁，也是好在我上次回来后就将车子停在大门附近，这让搬运的时间大大缩短，我锁好门锁，转身上了车，我回忆着钢材厂和老妇人那边消耗的弹匣数量，现在我六四弹匣还剩五十五个，伯莱塔是一个不剩，qsz92式半自动手枪的弹匣还剩二十七个，现在主驾驶位的车门里有一把满弹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但是没有其他弹匣，而车箱里有一把满弹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其对应的满弹弹匣。 理清楚之后，我上了车，这次我要去找大兵们，将消息卖给他们的同时，将两个空伯莱塔还给他们，以此来换几条香烟和一些衣服，但是我觉得不是很有必要，大兵那边，一旦说我惹了他们不高兴，很有可能小命儿就交代在那里了，不妥，不妥。 香烟的话看看周围的烟酒店吧，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生存更重要，而不是满足精神需求更重要，也希望烟酒店没有被脑残打劫。 当然，像我、老妇人、大兵这种物资及其充沛的组织或者势力是有资本追求精神方面的需求的，所以我不是脑残。 但最主要的还是药品维生素之类的，药品维生素是主要任务，在药店周围看看是否有烟酒店吧，这个位置的话我心中还真有一个地方，在我学校的东南方，那里靠近小区，那一排的店面有很多药店和小吃店，我学校本身就靠近郊区，祈祷着不要遇到新丧尸吧！ 确定好目的地，我拧开车钥匙，启动车子朝学校驶去。 一路无人，相当寂静，不仅没有活人和丧尸，甚至说连鸟类都很少见，我一路平安的来到这条街上，破败的景象映入我的眼帘，我一边缓慢行驶，一边寻找着合适的药店。 就这家了。这家药店看起来还很整齐，里面的药品还很足，我有点奇怪，这家药店里面的药品有点整齐过头了。 但是不疑有他，我很需要药品，我停好车子，朝药店走去，但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在药店门口旁边的前台里，坐着一个老妇人。 “客人，看看要点什么吧？”老妇人笑呵呵地说道，我心中顿感不妙，猛一低头滚向一边，随后拔出后腰的六四对准了老妇人，果不其然，我躲过了一记闷棍，门旁的大汉拉上门口玻璃门上的窗帘，随后转头看向我，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间屋子里一共有三个男人，个个壮硕，那隆起的肌肉我是肯定接不住一拳的。 老妇人脸上的表情动了动，但紧接着恢复了乐呵呵的表情来： “孩子，拿把玩具枪可吓唬不了人啊。” 我拉动枪栓，一枚子弹清脆的掉在地上，众人的脸色有些变化，但好在没人敢上前了。 第48章 第十笔交易 我与众人对峙着，守着药店来袭击幸存者，我不明白能夺取幸存者的什么，经过那么长时间，幸存者或多或少有了各自的物资储备地，外出搜刮物资不可能随身携带物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们吃人。 不过……老妇人！又他妈是老妇人！ 不过这个老妇人和职工宿舍的老妇人有着天壤地别，职工宿舍的老妇人说是风韵犹存都不为过，而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怕不是半截身子埋入了黄土。 “夫人，我来只是想要点药物，我并不想伤及无辜。”我举着枪，将枪口对准那稳稳坐在椅子上的老妇人。 “我们也只是想在死之前尝尝新鲜的肉而已，我们也不想伤及无辜。”老妇人乐呵呵地回答道， 那两个人慢慢靠近我，还有一个光头男人在锁上了门之后呀抄着家伙什朝我一步步走来，其中站在中间一点的长发男说道：“妈，和他费什么话？我哥仨直接杀了他，我不信他能瞬间杀掉我们三人！” “愚蠢！枪声钥匙吸引来丧尸怎么办？”老妇人呵斥道， “妈，丧尸已经被清扫了，你没看到现在丧尸越来越少了吗？”为首的那个寸头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啊，丧尸越来越少了，那那些被清扫的丧尸尸体在哪儿？就算清扫之后丧尸尸体被收集起来一把火烧了，那么你们亲眼见到、还是亲耳听到开火的声音？”我抓住话头，说道， 四人闻言皆是一愣，我乘胜追击道：“我是个游离于军方和各个幸存者组织之间的商人，有些内部情报，我还是能听一耳朵的。” 老妇人彻底愣住了：“你是军方的人？” “我是个商人，军方单子我会接一些，和各个幸存者组织接触的更频繁些，” “我能帮他们换到任何东西，食物、水源、枪械、甚至是女人。” 闻言，四人都有些心动，我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能谈得来，我们就谈，我也不会白白拿你们物资，我会拿出同等价值的消息或者物资来交换。” “我保证，我的消息绝对对你们有利，因为这个消息会直接导致你们未来道路的走向。” 老妇人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你要什么？” “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各一袋，维生素c要三袋。”我说道： “我是个商人，我能确保我拿到东西后给你们同等价值的东西，毕竟商人的最大优势就是信誉。” 老妇人沉思着，随后慢慢迈着步子朝药柜走去， “妈！你真的要跟他做交易？！”长发男喊道， “闭嘴！妈这么做有妈的道理！”那个寸头男人头朝后面歪了歪大声呵斥道， “喂喂喂，我建议你们小点声。”我说道，枪口在对准三人的同时，眼睛也瞟了两眼门口。 “孩子，你能做到这种地步，也不简单啊。”老妇人边给我收拾药品边说道，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个中间商，但是我承诺给别人的东西就一定会安全送到。”我用余光保持着我与老妇人之间的距离， 老妇人指着那光头男人笑着说道：“孩子，你钓过鱼吗？都说钓鱼讲究技巧，但是我这个傻儿子，他不信邪，每次钓鱼都用力拉扯，还好，他的鱼竿是海钓竿，怎么拉扯都不会断，但是说来也巧，他每次钓鱼都是用力拉扯，无论多大的鱼他也能钓上来，这让他认为技巧都是弱者为了掩盖自身的短板而创造出来的歪门邪道，” “孩子，你帮我劝劝他，有时候，技巧也是很重要的。” 我看了眼光头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也就只能在淡水鱼面前耍耍威风了，您带着您这傻儿子去大海里钓一次试试就知道了，” “有时候再用力气，再施技巧，有些鱼还是一样钓不上来。” “一味使用力气，即使是海钓竿，也会因为鱼儿的巨力被崩断，或者，” 我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人也会因为鱼儿的巨力被扯进海洋。” 余光中，老妇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后继续往塑料袋里装着药品， 不多时，老妇人将六大袋药品装好，绕过药柜，放到我面前：“好了，说说吧？你的消息？” 我心中盘算了下，只说一条消息是不够的，一定要让这四人觉得值才行，不然我走不出这间屋子。 “丧尸是越来越少了，但这不是清扫的结果，而是丧尸开始同类相食，” “丧尸吃的丧尸越多，体内丧尸病毒就越多，现在的新丧尸在人类不使用热武器的情况下，至少可以屠戮三十多人，” “新丧尸在白天视力不佳，但听觉异常敏锐，速度和力量都比正常成年男性大好几倍，” “前些天的战机并不是去清扫丧尸，而是组织事态进一步恶化。” 我咽了口口水说道：“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让你们不要大吼大叫的原因，新型丧尸一旦发现我们，除了手中有热武器的我可能会活下来之外，其他人都得死。” “这场闹剧估计是不会很快过去了，核电站基本都已经失守了，核电站长时间无人操作，爆炸是肯定会爆炸，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一旦核电站爆炸，人类不能及时处理泄漏的核辐射，” “那后果，你们自己想想吧。” 老妇人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想要知道怎么做是另外的价格，”我嗤笑一声说道， 长发男人听闻，有些生气，挥舞着手里的西瓜刀就要上前， “别动，”我将枪口对准了他：“这场交易已经可以愉快的结束了，我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这里，如果我有了其他我认为你们用得上且负担得起的物资或者消息，我会来找你们的。” 我慢慢附身将六大袋药品用左手提起来， 老妇人的脸上再次绽开笑容：“你不说，我可以让你走，但是我的儿子们可不一定同意啊。” 那三个男人闻言上前几步， “我说了别动！你这是在质疑我消息的可靠性？” 第49章 回家 我皱了皱眉头，随后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行啊，在丧尸到来之前，我至少能带走一人，等丧尸来后，我有很大概率存活，你和你这三个儿子能不能活下来可不好说。” 四人沉默了，我举着枪和他们僵持了好一会儿，老妇人松了口： “老二，把门打开吧！” 光头男人闻言，转身去打开了门锁， 长发男人有些不可思议地大声道：“不是，妈？” 看着咋咋呼呼的长发男，我心中有些无语，这个虎了吧唧的呆*玩意儿，迟早坏在他这张嘴上！ 还没等老妇人开口训斥，那寸头男人头一歪，朝身后低声喝道： “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老妇人见状，脸上浮现出一点不满的神色，我也没说话，乐的看他们内部闹矛盾，我慢慢蹲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枚子弹，将它紧紧握在提着塑料袋的手心。 玻璃门已经打开，我一边举枪与众人对峙，一边朝门口走去，出了门，我的眼睛也没有离开屋内的四人，眼角的余光告诉我，街道上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安静，这也使得我放心的与四人对峙。 我困难的用提着塑料袋的手将车钥匙掏出来，顺便将手心里的那枚子弹放进裤兜，按了按，开了门锁后，拉开后座的车门，背着身子将塑料袋朝里面甩了进去，随后我关上后座的车门，将主驾驶位置的车门拉开，斜着身子坐进去后，屋内的四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我，我拧动车钥匙，在四人的注视下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哎哟我你*，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了个*的，吓死老子了。 我长出一口气，开始寻找烟酒店。 等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店铺，我停下车子，退下六四的弹匣，从裤兜儿里拿出那枚子弹装了进去，我将车停在靠近店铺的位置，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这家店铺很乱，看样子是一开始就遭到了丧尸的袭击，我翻箱倒柜，抱着几条小苏出了门，扔进后座，这次我想把这家烟酒店根据我的喜好洗劫一空。 小苏？拿！ 大苏？也拿！ 我看到了我之前最喜欢的粗支陈皮爆，拿拿拿！ 扫荡了一圈，这次收获的烟草条数没有六十条也有五十条，加上服务区里我还没抽完的几条小苏，足够支撑我一段时间了。 食物， 我调转车头，在脑海中思索着哪里可以方便获取食物。 学校旁边就是县城的体育场，里面也有小商店，就去那边碰碰运气吧，零食什么的是不太缺，主要是面包。 学校和体育场都靠近郊区，而周围居民区的附近也有大大小小的商店，应该没有幸存者冒死来体育场这边的小商店来搜刮物资吧？ 看来是没有，小商店的门虽然是开着的，但是里面的货物还是保持着病毒爆发之前的那样，只有中间的货柜在动乱中被推倒了。 我将车子停在小商店门口，下车将后备箱打开，随后进到小商店里，我的目标只有压缩饼干和面包，小商店不愧是小商店，品种虽多但是量少，很快这家小商店就被我洗劫一空，我又在体育场里面的几家小商店转了转，也仅仅是把后备箱塞了一半。 五箱面包，九盒压缩饼干，还有我顺手塞进去的七瓶矿泉水。 我上车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四十五了，也该打道回府了。 我调转车头，朝服务区驶去。 到了服务区，照例将车子开到大门附近，我下了车，来到玻璃门前，蹲下身子来打开门锁，照看土豆的王雪和刘依依闻声赶过来帮我挪开了桌椅，我又和两女合力将桌椅复位。 “今天收获怎么样？”吴程程笑嘻嘻地问道， “还行，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各一袋，维生素c三袋，” “五箱面包、九盒压缩饼干、七瓶矿泉水。”我回答道， 吴程程点了点头，我点了支烟问道：“土豆种植的怎么样了？种了多少？” 吴程程说道：“种植了二十二盒，前一批种植的现在已经开始冒芽儿了。” 我点点头，跟着两女坐在摆在地上的一排一次性饭盒后的椅子上， “谁会开车？房车，油车，可能是手动挡的。”我吐出一口白雾问道， “我会，我去年考的c1驾照。”刘依依说道， “我们要走了吗？”吴程程问道， “不然我这两天让你们清点物资干嘛？不然我每次都要出去搜刮物资干嘛？”我反问道， 闻言，吴程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转头看向刘依依：“这样，你明天跟我……不行，我明天还得再出去一趟。” “怎么了？”刘依依问道，我摇了摇头，说道： “你后天跟我出去一趟，我们去4s店找一辆大一点的房车，大后天我们就走。” “去哪儿？”刘依依问道， “高原地区，只要是高原地区就行，无论是哪儿。”我弹了弹烟灰说道： “不能呆在这里了，呆在这里迟早会死。” “高原地区城市就没有丧尸了吗？”吴程程问道， 我诧异的瞟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高原地带的城市里怎么可能没有丧尸？我们要去草原，或者是无人区。” “丧尸变厉害了？”吴程程问道， 我有些惊讶于吴程程的头脑：“丧尸变厉害了还不能让我下全力搬迁的决心。” “那是什么？”吴程程和刘依依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辐射啊，两个笨蛋。”我捻熄了手里的烟头： “核电站长时间无人打理，必然会爆炸，人类无力处理，动物无人管束，所有平原地带被辐射污染都是迟早的事。” 吴程程和刘依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吴程程拍了拍脑袋：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我笑了笑，再次续上一支烟来： “没事，我想到了就行，在高原地带，等待着这场闹剧结束就好。” 吴程程点了点头，刘依依微微叹了口气， “喂，土豆晒不到阳光了。” “哦哦哦。” 第50章 推翻 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有必要去医疗用品店里搞几身防辐射的衣服，但是医疗用品店里大概率也没有这些，毕竟实体店里怎么可能有卖这个的，不过像孕妇检查身体的防辐射衣服，医院应该有卖的。 房车里一般都是有冰箱的，那些预制菜品估计这几天也会消耗的差不多了，然后还得去露营店里搞一些露营的设备，如果目的地是草原或者无人区的话，那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如果想要随时获得补给，还是要尽量选取靠近城市的高原草原地带。 因为这几天没有折腾四女，加上早早熄灯上床睡觉的缘故，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和四女起了个大早，然后就是搬运我昨天从外面带回来的物资了。 刘依依望风，我和吴程程三女搬运物资，我让王雪把车上那几十条烟拿进我的房间，等物资搬运完毕，我从外面锁上了门，看着门内四女合力将桌椅复位，我转身上了车。 我需要五套防辐射衣服和五个防辐射口罩，至少五个，但是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尽管我知道医院有卖的，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们把防辐射服装放在了哪里，而且我也没有买过，所以这个防辐射服装，医院到底是有现货还是说医院作为中间商帮患者及其家属购买，这些都是未知数，我也只能去医院碰碰运气。 但是，医院里孕妇检查用的防辐射套装都是用来防止x射线的，那种衣服能不能防止核辐射也是未知，应该是不能的，x光检查主要是利用x射线对人体进行成像，而核辐射是利用放射性物质对人体进行扫描，两者的危害想也不想就能知道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穿着防x射线的服装去硬抗核辐射，那纯纯降维打击。 那什么地方需要防核辐射服装？核能发电站、氢弹实验中心、x射线工作室、中子弹研究所、国际空间站等都会用到防核辐射服装，但是问题是，这些地方我们这边没有，即使有，我能不能进去？我如果能进去，不小心被照射到了怎么办？那就只能等死。 我摇了摇头，看样子防辐射服装的事只能先搁置了，还是先找露营店比较靠谱。 也只能往草原的中心位置上去靠拢了。 我将目标定在吐鲁番盆地，盆地一侧是博格达山，南边通过罗布泊就是塔里木盆地，但是从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去，要穿过几片连绵的沙漠，及时顺着祁连山脉走，也要先到达黄土高原，这一路上几乎是没有任何补给可提供的。 从这里出发，郑州，西安，兰州，出了嘉峪关，就要听天由命了。 这三座城市将是重要补给点位，路上经过的城市当然也可以获得补给，但是这三座城市物资基数和沿路城市相比就比较大了。 开封，郑州，洛阳，西安，咸阳，宝鸡，天水，兰州，嘉峪关， 出了嘉峪关，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哈密，就是最后的补给点位，最后到达吐鲁番。 我怎么感觉等到地儿了，这场闹剧也结束了啊。 管他呢，就当出去玩儿了，毕竟这一路上经过的城市景色一个比一个美，全当出去旅游散心了。 确定好目的地和路线，接下来就是搞装备了。 但是我又觉得装备之类的可以在路上慢慢搞，毕竟要途经那么多城市，即使现在将露营的装备搞齐全了，也不能说一天就飞到吐鲁番。 我估摸了下距离和时间，如果说按照病毒爆发之前来推，从这里到吐鲁番要两天零四个小时左右，但是现在的高速我也是真的不敢走，万一说堵在路上了，进退两难，我可保不齐所有人，那我的承诺也就泡了汤。 但是如果从城市中慢慢往前走，走郊区，也不怕被堵了，想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马路就是我家开的，算上路面问题和丧尸这些不稳定因素，一个星期可能是有的。 我点了支烟，长出一口浊气。 搜刮物资！既然这两个念头经不起仔细推敲，那就不搞，今天还是搜刮物资，但是这座小县城里本来也就没什么东西，大兵那边我是真不想再去了，我怕我把小命儿撂那儿，还是去讹一顿职工宿舍那边的老妇人吧，顺便跟朱妍研告个别。 我调转车头，朝着职工宿舍驶去。 我还没靠近职工宿舍大门，那停在路口的货车就给我让了路，我朝货车里的二人点了点头，二人也点头朝我示意。 我将车子开了进去，那老妇人已经在巷口等着我了，我将车开到后面的空地掉了个头，随后开到巷口，我推开车门下了车，老妇人笑着朝我点了点头，看样子老妇人这边也有对讲机之类可以通话的东西。 我瞬间想到王三胜的对讲机，当时就应该让王三胜把对讲机拿出来再杀他的，我心中不免有些懊悔。 老妇人将我引到楼上，问道：“这次又有什么东西要换？” 我笑了笑说道：“消息，我需要一些可以直接吃的食物和水，这个消息仍然可以救你们一命。” 老妇人的神色变了变，说道：“我们这里只有面粉大米什么的，你要的可以直接吃的东西，我们这里恐怕没有。” “那就大米吧，大米和矿泉水，装满我的车。”我回答道：“你先让人装好，我再告诉你，合作了那么多次，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老妇人盯了我一会，说道：“那你等着，我先去叫人。” 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朱妍研呢？” 老妇人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我会让人带朱妍研来见你。” 老妇人没等到，倒是那个老头拉着朱妍研来到了这里。 “哥哥！”朱妍研看到我之后，欣喜地扑在我怀里， “妍宝，哥哥这次来，是和妍宝说再见的。”我笑着看着怀里的肉吧唧，轻声说道， 朱妍研闻言一愣，随后低下了头，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那妍宝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吗？” 朱妍研的眼神有些闪躲，她不甘心地问道： “那哥哥之前和妍宝不是已经拉过钩了吗？哥哥为什么不遵守啊？” 第51章 第十一笔交易 我有些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笑着说道：“哥哥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不能频繁的来开妍宝了。” “这件事情很重要很重要，哥哥不能推辞，所以哥哥来和妍宝告别。” 朱妍研的小嘴撇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嗯嗯唧唧了几声，问道： “那哥哥要去哪里啊？不能带着妍宝一起吗？” 我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只有哥哥自己一个人去，而且这件事很重要也很危险，我不想妍宝出现意外受伤，所以哥哥不能带着妍宝一起去。” “那哥哥你不会受伤吗？”妍宝紧接着问道： “既然那件事非常危险，那哥哥为什么要去呢？” “这件事情只有哥哥才能去做，这件事虽然危险，但是极其重要，所以哥哥不能放弃它。”我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轻声说道： “不要伤心，今天哥哥来和妍宝做最后的告别，哥哥想看到妍宝的笑脸。” 我将双手大拇指轻轻放在朱妍研两边的嘴角，将那块柔软的肌肤向上扯了扯： “无论如何，哥哥想要看到妍宝的微笑。” 朱妍研憋出一个笑脸来，我也跟着笑了笑，老妇人推门走了进来，说道： “物资和人我已经找好了，现在就可以装车。” 我再次摸了摸朱妍研的脑袋：“乖。” 随后我站起身来，跟着老妇人朝楼下走去，我将后腰的六四拔了出来，按动车钥匙，中年男人们打开后背箱和后座车门，开始往我的车上搬运大米的成箱的矿泉水，我的六四依然对准正在劳作的人们。 老妇人有些无奈：“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们吗？” 当然，她也注意到了我仍然放在后备箱的那两箱弹药，老妇人眉毛一挑： “还没送去？” 我摇了摇头：“不，又接一单。” 老妇人明显有些惊讶，但我也没有对此给予理会，当然，我更没有朝她解释的意思，老妇人自知没趣，识相地闭了嘴，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我和老妇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些中年男人们搬运物资。 等到中年男人们关上后座车门和后备箱，老妇人转向我，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收起六四，将它再次别在腰间：“核电站要炸了。” 老妇人闻言一愣：“核电站？我们这里有核电站吗？” 我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我们这里当然没有，但是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核电站，” “你应该知道核电站爆炸的后果吧？” 老妇人皱紧的眉头说明了一切：“你的意思是，核电站爆炸的余波会波及到这里？” 我瞟了老妇人一眼，缓缓说道：“那倒不是，而是核电站爆炸之后，人类来不及处理，” “核辐射泄漏，动物横行，迟早会把核辐射带到这里。” 老妇人听后思索了一阵：“所以要想继续活下去，要么给在这里的人们全部配上防辐射套装……不，即使那样也不行，那样的话，这里的人迟早要死，而且本地的农作物将不再生长，这里的人迟早会迁徙出去寻找没有被核辐射污染的土地生存。” 我眉毛一挑，没想到这老妇人起码还是带着点脑子的，我微微颔首： “既然你想通了，那我也就先走一步了，也许我们会在伊甸园再次碰面也说不定。” 老妇人没有理会我，我见状也径直朝车上走去，我上了车，往服务区赶去，现在还是刚过大中午，去服务区的路上，有一家典当行，但我并不是要去那里，典当行的旁边就是一家手表实体店，这家手表实体店里买的腕表基本上都是机械表，这会对我之后的时间观念提供一个参照物。 我来到这件手表实体店，走进后面的屋子，满屋被包装好的机械腕表呈现在我面前，我随手抓了两个，快速回到车上。 等我来到服务区时，时间刚好过了下午四点。 趁着时间还早，我和四女开始往建筑物内搬物资，这次去讹老妇人又讹到了半车大米和半车矿泉水，“这下就好多了。”吴程程和王雪将车上最后一箱矿泉水搬到建筑物内后，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基本上就是什么都不缺了，应该能支撑我们远途逃亡了。”吴程程将额头的汗珠擦了去， “不，还有一个问题，”我点了支烟说道，刘依依和张心怡正在将桌椅复位， “能源？”吴程程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 “没想到你还是有点脑子的，不愧是会计。”我调侃道， “什么话什么话，我一直智商在线的好吧？”吴程程有些不满。 “油的话还好说，但是主要是你的车是电车，我们可以用桶装些油来在路上作为随时补给，但是你的电车可没办法随时充电。”刘依依凑了过来说道， 王雪累的要死，她撕开一箱矿泉水，取出一瓶喝了起来，反倒是张心怡，脸不红气不喘的，身体素质还挺好的。 张心怡默默坐在一旁，看着我和吴程程刘依依两女讨论着。 “但是电车我还是要开的，明天刘依依跟我走，去4s店里挑一辆房车，我在前面开道，你就在后面跟着。”我吐出一口白雾道： “后天收拾好装备物资，大后天一早就出发。” “电车我会把它充满电，出发后我在前面开道，刘依依你就开着房车在后面跟着。” 刘依依点了点头，张心怡在此时开了口：“去哪儿？” “吐鲁番。”我捻熄了烟头，将它丢在地上。 今晚我是和刘依依一起睡的，因为有了“宵禁”，所以餐厅里早早关了灯。 我和刘依依一前一后来到我的房间，刘依依身子向后一扑，舒舒服服地瘫倒在床上，我将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架上，随后将校服短袖脱了下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刘依依，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先洗澡再睡觉，身上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第52章 梦中情车 我并没有折腾刘依依，因为明天要出门的缘故，我和刘依依一起洗了个澡就搂着她睡了，第二天醒来，我的左侧胳膊被压得有些酸麻。 其他三女还没有起床，我和刘依依随便对付了一顿就出门了，刘依依坐上副驾驶，我拧动车钥匙，系上安全带，将车子缓缓驶出服务区。 车子在旷野道路上行驶，等车子快开到目的地时，我开口说道：“车厢里的枪你拿出来，4s店内还不知道是什么样，里面有没有丧尸也犹未可知。” 刘依依斜着身子掀开车箱，里面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弹匣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帘， “十五发，满弹，弹匣也是满的。”我将车子停好后拔掉了安全带，从主驾驶位车门的车兜里也掏出一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刘依依掂了掂这把枪： “怪不得你说武器不是问题。” 我笑了笑，说道：“会用吗？” 刘依依摸索一阵，将保险打开来，双臂绷直，瞄准前方：“凑合吧，反正我只给你打辅助，枪口对准不就行了？” 我笑了笑，说道：“下车吧。” 4s店的大门是那种电动推拉门，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推开。 因为小时候跟着父母来过这里保养几次车子，所以我对这里的地形勉强说得上是熟悉，我很快就带着刘依依摸到了房车的所在地。 十几种房车映入眼帘，有适合露营的，也有专门当家住的。 我和刘依依依次将这几辆车看了一遍，车门都是可以拉开的，车钥匙却不在车内，这也在常理之中，4s店里并没有丧尸的痕迹，说来也对，病毒爆发的时间是早上七八点左右，而正常4s店的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 老子在苦逼画画的时候，人家还在被窝里睡觉。 *！ 一番搜寻和评比之后，我和刘依依选择了这辆大型房车，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不仅有电磁炉冰箱等，主要是我被它的大型储水箱吸引了。 里面的床铺非常大，把上层的床板放下来，就是两张床。 “就这个吧。”我说道：“你先上车，我去拿钥匙。” “无论发生什么，先隐藏起来，保护自己，我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 刘依依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我关上车门，车钥匙应该在主管办公室，而主管办公室在哪里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这里，可没想到主管办公室锁上了门，我苦笑一声，这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用枪将门锁打掉，但是万一这家4s店里有丧尸呢？本来我们隐藏的好好地，就是这一声枪响暴露了自己的话，那太得不偿失了。 如果我是主管的话，如果我没带钥匙，我会把备用钥匙放在哪里呢？ 如果我不在，而手下人需要接见客户而进不去门呢？这把钥匙应该放在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 我将手伸向窗沿，在那里摸到了一个金属制品，有了！ 我推开主管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巨大的蓝色“钥匙保险箱”大刺刺的映入我眼帘，还好，钥匙保险箱的锁上就插着钥匙，我拧动钥匙，在琳琅满目的一堆钥匙里找寻着那把车的车钥匙，在一排排的摸查下，我将钥匙取了下来。 我下了楼，拉开车门，刘依依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方向盘上。 我将钥匙丢给她，刘依依双手接过，将车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启动了车子。 我把大门口的电动推拉门用力推到一个可以让房车出来的程度，我上了车，现在还正值晌午，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我们一路回到服务区，我将电车停在充电桩前，打手势让刘依依将车停在建筑物的大门附近，我一路小跑着来到建筑物大门，蹲下身子打开门锁。 里面的桌椅早已被复位，此时在餐厅吃饭的众人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都过来帮忙挪开了桌椅。 我和刘依依进了门，我转身蹲下将门锁再次锁上，就听见刘依依开心的对三女说道： “成了！有房车了！” 三女也喜形于色，王雪自从照顾我之后，整个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吴程程就更不用说，就连张心怡这个冰山，嘴角也露出笑容。 “喂喂喂，先过来把桌椅复位。”我没好气的说道。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过来帮着我将桌椅复位，我点了支烟说道： “今天下午就开始装物资吧，刘依依你吃完饭先去给车加油，柴油。” “我跟着你一起出去，把车子加好油后在回来，你们三个就先将要带走的东西搬到门口，” “等我和刘依依回来，先将物资搬到门口，然后再开门将物资搬上车。” 吴程程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要带走的东西还是蛮多的。” “行，先这样说，先吃饭。”我说道， 王雪听到这话，说道：“那我先去给你们俩热饭菜。” 我点了点头，王雪就头也不回的“噔噔噔”跑去了餐厅后厨。 “储水箱要先清洗一遍，反正这里的地下水多的是，咱们先将储水箱装满，再放出来。” 刘依依点了点头，“等到注水口里有水溢出来，就是已经加满了，排污口一般在车子底下有个阀门，拧一下就行。” 我负责说，刘依依负责点头，末了，刘依依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笑了笑，看着王雪端上来的饭菜说道：“朋友有辆房车，经常出去跟他玩，出去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刘依依点了点头，我端起饭碗，开始干饭，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吃完饭，我和刘依依去加满了油，随后把车子停到建筑物门口，刘依依找来一根长软管，掰开注水口的盖子，插了进去，随后又拿着另一端跑向建筑物旁边的卫生间。 我则是在一边望风，屋内的三女也正在将物资一趟趟搬到门口，我和刘依依在外面，大门依然是锁着的，桌椅也仍然是堵在门口的。 第53章 打包 等将储水箱清洗干净之后，又加满了水，我看了看天色，示意刘依依回去，刘依依点了点头，随后拉开车门，将那根长长的软管倒干净之后扔了进去。 我蹲下身子打开门锁，屋内的三女早已累趴，所以只能靠我和刘依依二人将堵在门口的桌椅挪了过去，进屋后，我将门锁再次锁上，刘依依主动去承担热饭菜的任务，我则是一个人将桌椅复位。 我进入餐厅后厨，取出上次喝的小半箱酒，在等待饭菜的时间里，我将啤酒取出摆在桌子上，用起子一一打开，等到刘依依把放置在托盘里的饭菜端上来之后，我拿起一瓶啤酒说道：“等明天搬好了物资，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为了庆祝要逃离这个鬼地方，喝一点吧，当然，只喝一点，毕竟明天还要干活。” 众人笑了起来，脸上都浮现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愉快的晚餐过后，我依然没有选择折腾众人，看着堆在门口小山一样的物资，也不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饭后之余，我问吴程程： “现在的物资是什么情况？” 吴程程举着酒瓶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面粉二十袋，大米四十七袋，矿泉水三十一箱半，” “五箱面包、九盒压缩饼干。” “退烧药一袋，感冒药一袋，消炎药一袋，” “酒精碘伏棉签创口贴混合起来有三袋，” “钙片维生素混合起来有一袋，” “维生素c三袋，” “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混合起来有两袋，” “还有你最爱的精神食粮，足足有六十七条半呢！”吴程程打趣道。 我笑了笑，不可否置，大米和面粉本身就占地面积小，大米基本上还都是真空包装的，占地面积更小，大型房车侧面的储物箱应该是可以装得下的，如果装不下，那就直接放在车里，毕竟这些都是我用我的“聪明才智”换来的，可不能浪费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在众人精神状态饱满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干劲满满，因为要逃离到伊甸园，在那里安然等待闹剧结束，不用为任何事情所困扰，这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诱惑，巨大的诱惑。 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所有物资都已经装备好了，我将随手摸来的腕表给了吴程程一块，看着建筑物墙壁上的时钟，疯狂甩动着手臂，让手腕上的腕表里的摆锤摇动起来，时间和吴程程对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我对众人说道： “我们的行程最终目的地是在吐鲁番盆地，不走高速，走城市郊区，我不知道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 “也不知道丧尸会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强，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们，当然，你们也要遵守承诺才行。” “趁着这里还有水，现在时间也还早，好好洗个澡，再把衣服好好洗洗，明天等衣服一干，咱们就走。” 众人点了点头，我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回房间洗衣服去了，我洗好之后去找你们哦。” 我转身朝着客房走去，明天，明天就可以动身了，核电站？炸了就炸了吧！不管它！ 如果不是高速公路上的车很可能堵塞在路上，我也想走高速公路，但是城市郊区其实还有一个威胁点，但就是这一路上的城市不知道会不会收到核辐射的污染和影响。 哎哟，去他*的吧，海洋里也有核辐射，陆地上的核辐射也快了，反正早晚横竖都是扑街，时间问题罢了。 我脱下衣服，在水池里放满了水，就着沐浴露搓了起来，搓完衣服，我又用清水过了一遍，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之后，我再次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好好洗了个澡。 虽然说酒后不能洗澡，但是在病毒爆发之前，我每次在外面喝吐之后都会去澡堂子里泡一泡，第一次泡过之后，第二天一整天脑子都是懵的，但是泡的次数多了，也就基本上免疫了，而且今天也没有喝很多，那小半箱酒，平均一人不到两瓶，根本就是小甜水儿。 我将湿润的头发捋到头上，露出自己的额头，在末世中有吃有喝有女人，有武器就算了每天还能洗热水澡，哎呀，这日子你说怎么过的比病毒爆发之前还滋润呢？ 目前的丧尸是杀一只少一只，那么丧尸也就有迟早杀完的一天，等丧尸没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清理核泄漏，前些天天空划过的战机，他们驶去的方向正是首都的位置，看样子首都很快就可以解放了。 首都一解放，接下来就是经济大省的解放，很庆幸，我现在所在的省份就是经济大省，也就是说此行前去吐鲁番的目的就是躲避核辐射，核电站是一定会沦陷的，也是一定会炸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炸罢了。 我探过身子将镜子面前的牙刷和牙膏拿了过来，接了满满一杯子温水，漱了漱口，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哼着歌刷起了牙。 只过了一个多星期，丧尸就进化了，也不知道丧尸会不会再次进化，我吐掉满嘴的泡沫，漱了漱口，再次将嘴里的水吐掉，洗了洗水杯和牙刷，将它们放回原位。 现在的丧尸白天视力不佳，听力敏锐，速度力量异于常人，在人类一方不使用热武器的情况下可以单方面碾压至少三十多人。 我理了理头绪，再次回忆着。 上次在职工宿舍老妇人那边，袭击我和朱妍研的丧尸是趴在墙上的…… 趴在墙上的？ 它是怎么爬上去的？又是怎么保持不掉下来的？ 必然不可能像失败的man一样，皮肤里有倒刺，倒刺太小太短，且与墙壁的接触距离很小，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那就是手指插了进去？手指能插进去吗？那全靠骨骼插进去的吧？手指骨骼密度能插进混凝土里吗？ 就算是手肘的骨骼密度都够呛，更别说手指骨骼密度了，唉不对，手肘骨骼密度是要比手指骨骼密度要大的，所以手肘骨骼比手指骨骼要硬的多，手肘也是人类进化出来的唯一的攻击性器官。 手肘骨骼密度与手指骨骼密度不同。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说……丧尸病毒可以随意提升宿主身体各处的强弱？ 第54章 即将出发 再次从女人堆里醒来，已经临近晌午了，我起身的动作吵醒了四人，我不知道我昨晚洗澡时得出来的结论是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是否准确，但那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昨天开了一夜的暖风空调，现在这衣服已经干的快差不多了，我穿上衣服，感觉衣服还是有些许潮湿，但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核电站的事我只告诉了职工宿舍的老妇人和药店老妇人这两方势力，但是我暂时是唬住了药店老妇人那里，并且告诉她我还会再来，这样能拖住她们一天是一天，吃人的人类迟早会变成丧尸，这条结论差不多是准确的，从各方面因素考虑就是这样。 我点了支烟，走出客房坐在餐厅椅子上，等待四女穿好衣服。 今天就要出发了，从病毒爆发后到现在，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现在突然冷不丁的要离开，属实有些不舍，毕竟谁会愿意和自己的庇护所分开呢？ 这场闹剧结束的确切时间并不知道，而且闹剧结束之后的灾后重建也要花费不少时间，等到达了吐鲁番盆地之后，什么时候再出来还尚未可知。 有可能只需要几个星期，也可能是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四女陆续从客房里走了过来，看着走进餐厅后厨忙碌的四女，我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还是说余生都要和四女绑定在一起了吗？ 商人？那只不过是我在这种特定情况下给自己扣的一顶帽子罢了，我喜欢女人吗？ 说实话，我没有喜好到那种地步，我甚至有些不太明白我现在的状态，四女全部沉浸在即将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开心起来，但是却失败了。 在病毒爆发之前，我在学校里面逐渐变成小透明，我开始不被众人所在意，那我是想要让众人在意吗？我是渴望众人的关注吗？我渴望成为众人的中心吗？ 我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掉，但是不得不说，在外面的日子确实让我感到快乐。 但我在外面的时间真的快乐吗？在外面打一场台球都要绞尽脑汁怎么让对方记住我，每一次饭桌酒局上，别人说的话我都要揣摩一番才能发表我的意见和证明我的态度。 很累，但是确实一步步成为众人的中心人物。 在学校里，我不受待见是很正常的，我抽烟，上课睡觉，成绩不好，长相一般，老师们不喜欢我很正常。 同学们喜欢拉帮结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小团体，唯独我没有，拍毕业照的时候我请假了，我不想和那些人在一起留下我的“青春”。 可能大多数人的青春热烈而开怀，但是我的青春怎么过来的只有我知道。 我每天时时刻刻都活在阴影之下，我似乎就是阴沟里的虫子，见不得一点儿阳光，我开始拒绝外出。 四女端着饭菜走了过来，我看着放在我面前的那份饭菜和耳边的轻语： “趁热吃吧，吃完我们还要赶路呢！” 我没有抬头去看对我说话的人是谁，听起来像是王雪，王雪从我生病时就开始照顾我，这与她一开始的社恐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她说她是想开了，要好好面对生活了。 但是如果不是呢？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呢？包括她现在的僵硬的开朗，包括她一开始塑造的社恐形象。 我养着这些人的意义在哪儿？ 我捻熄了烟头，长时间捻熄烟头使我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纹有些被烫平，但是我也并不是很在意。 在高一的时候，也是我和前女友相遇的那天，前女友是半路上转过来的插班生，当时我手里有三个女朋友，班上同学也都知道我有三个女朋友，这件事当然她也知道。 当时我不知为何，我的心情跌落了谷底，我用她的美工刀划伤了我的左侧手臂，我很用力，伤口也很深，翻肉。 我当时脑子坏掉了吗？也不知道自残的风气是谁带起来的，当时班里的人都流行自残，每科课代表还互相攀比着谁手腕上的疤痕多。 真是有病。 我机械般拿起筷子，爽了爽，小臂撑着餐桌，开始吃饭。 我的恋爱史很精彩，同时谈四个女朋友，高一那会儿流行企鹅聊天软件，我就注册了四个号，每个号都绑定着情侣关系，每天早上五点二十的时候，闹铃准时响起，我就会在五点二十和五点二十一这两分钟之内给四个号都发去早安的问候。 还记得那时我还住宿，为此我特意买了个床头篮挂在床上，把手机放在篮子里，上面盖一些生活用品用来掩饰。 我天，我想这些干嘛？ 我回过神来，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被精神内耗了。 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 翻篇了。 我快速将碗里的米饭就着饭菜扒拉完，我打了个饱嗝，问道： “这些餐具，还要带着吗？” 吴程程把脸从碗里抬起来，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带着带着。” “还有土豆，我不知道怎么把它们带着。”吴程程的声音从碗里传来， 我思索了一会，说道：“不带了，到时候再种，反正现在的物资足够支撑到我们到达目的地了。” 吴琪琪抱着碗连连点头：“还有些预制菜品，我昨天就把它们放房车里的冰箱里了。” 我点点头，刘依依率先吃好饭，我想起什么，说道： “吃完饭你们先把要带的餐具洗一下，然后上车，我们还需要带一些柴油走。” “有容器吗？”刘依依问道， 我点点头：“有，你忘了我当时是怎么给燃油铁罐补充柴油的了？” 刘依依笑了笑，我站起身点了支烟，摸了摸身上的装备，匕首和伸缩棍被刘依依分给了众人，刘依依手上有一把满弹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和一个满弹的弹匣。 我身上现在只有一把满弹六四和两个满弹六四弹匣。 要走了，希望墨宝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我可就要离开这里了啊墨宝！ 第55章 进化 在等待四女进餐厅后厨洗刷碗筷的空隙，墨宝回来了，这次它并没有带着乌鸦群，并且浑身都是伤口，我连忙挪开桌椅打开门锁将它放了进来，它飞进来停在我脚边，因为马上就要离开的缘故，我也没有再将桌椅复位。 我锁上门锁，开始仔细检查墨宝身上的伤口，但是好在虽然墨宝浑身浸满了血污，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一处伤口，看来墨宝身上的血渍全是其他生物的血。 我松了一口气，将它带到餐厅后厨，拧开水龙头给它冲洗身子，墨宝很听话，很乖，在我给它冲洗身子的时候也并没有挣扎。 等我给墨宝冲洗的差不多了，四女也将碗筷刷好了。 墨宝飞到一边，抖了抖羽毛，将身上的水珠甩了甩，它鸣叫一声飞到我的肩膀上。 “走吧。”四女将碗筷擦干净，由王雪抱着，我来到门前打开门锁，随后将门锁钥匙随手丢在一旁。 刘依依从裤兜里掏出那一串房车钥匙，和三女上了车，我也小跑着来到充电桩旁边，将充电线拔下，现在就看这辆电车能撑着走多远了，我将充电线扔进后备箱，在燃油铁罐旁边捡起那七八个空的10升塑料桶，将塑料桶扔进副驾驶，开车来到柴油桩旁边，正常来说，断了电，这些加油桩也就废了，不能用了，但是这家加油站，不仅里面的小超市的灯还可以正常使用，加油桩也可以正常使用，我曾经想让发电机也给它接一根线子，但是后来发现这家加油站完全不需要。 我将七个塑料桶装满柴油，随后打开后备箱，将装满了柴油的塑料桶放进了后备箱里。 我点了支烟，长出一口气，要走了。 我们下了高速公路，朝西边开去。 这辆电车内配备的导航系统是不用联网的，这点倒是不错。 下一站，开封。 我尽量选择郊区的道路去行驶，在旷野里，我时不时能看到站在草地里的丧尸，它们目光呆滞，我也不想生出不必要的麻烦，直到我看到前方的阻拦带。 我缓缓停下车子，这条阻拦带一看就是人为布置的，它是可移动的，阻拦带上长长的钢针异常刺眼，我在车里环顾了一圈，这四周只有旁边的大树遮天蔽日。 我推开车门来到阻拦带前方，我提起阻拦带一侧，想把它挪到一旁。 “喔喔喔！”一个男人握着西瓜刀从树上跳了下来： “嘿！你父母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动别人东西吗？” 这个男人脸上涂满了白色的颜料，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树上陆续跳下几人，他们的手里都拿着片刀钢管之类的武器，上前围住了房车， “哥！有女人！”包围房车中的一人兴奋的大喊。 “嘭！” “我*！” “我的腿！我的腿！” “嘭！” “他*的他手里有枪！” “嘭嘭！” “*你*！老子跟你拼了！” “*你娘！” “嘭！” “嘭嘭！” 我退下打空的六四弹匣，随意地丢到一边，然后从裤兜里再次摸出一个弹匣补充。我不顾地上人的哀嚎，走到阻拦带一旁将阻拦带提起来扔进旁边的杂草堆里。 我走回自己的电车，看着眼前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大腿哀嚎的白脸男人。 “大哥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别杀我。”白脸男人面色痛苦地说道， “煞笔。”我拉开车门，朝身后稳坐在驾驶位里的刘依依招了招手，我上了车，继续朝前方开去。 刘依依的车前还躺着几个哀嚎的男人，但是刘依依还是听了我的话，开着几吨重的房车从众人身上碾了过去。 看来这伙人在这里靠着过往车辆打劫为生，太平盛世打劫就算了，抓到最多进去，现在这世道，没有过硬的武器撑着还想打劫？真当以为别人不会杀他？ 我心中嗤笑一声，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傻的可爱。 到了开封，开封包青天的故事基本上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明辨是非铁面无私，但是我不是很敢往开封里去，因为现在这种情况，有些人是敢当着包大人的面胡作非为的。 我把车停在郊区，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我推开车门，墨宝已经睡着了，我锁上车门，敲了敲房车车门，刘依依帮我打开车门，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在郊外“露营”。 三女正在热饭菜，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里，不得不说，这辆房车是选对了。 我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郊区道路两旁的草地里，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 三女刚将饭菜端上桌，我迅速起身关掉了车里的光源。 四女皆是一愣，看到我趴在窗边，王雪小声问道：“怎么了？” “嘘。”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外面那几个人影，丧尸？那么多只丧尸恐怕全得玩完儿，但是会有人在晚上出来搜刮物资吗？ 我看着一个人影扑到另一个人影，生物喉咙里的嘶吼声传入我们的耳朵里，那几个人影朝被扑到的那个方向聚集。 它们互相扑到对方，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血肉，它们吃完一个，就会再次扑到另一个， 我心中不免有点紧张，我将手悄悄搭在了我后腰的六四上，四女的呼吸声回荡在我耳边，压在我背上的也不知道是谁，反正现在我被压的有点累。 我看着这些丧尸彼此吞噬，直到剩下最后一只，它面朝下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双臂里，它的背部有几根触手伸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那几只触手并不是长出来的，而是从那只丧尸体内刺出来的，触手扒开那丧尸背后的皮肤。 一个不可名状物的东西从里面挣扎的想要爬出来，但是可能是这只丧尸有些瘦弱的缘故，一时半会儿没有成功。 我起身，推开围在我身边的众女，不管如何，这个玩意儿一定不能让它顺利出生！ 第56章 不可名状物 我推开车门，尽量放轻脚步靠近那个怪物，那个怪物还在挣扎，因为躯壳瘦弱，丧尸体内的东西还在不断蠕动着，等走近了，这只倒在地上的丧尸异常瘦弱，但是我很确信，这只丧尸在刚刚扑到其他丧尸的时候，不说异常强壮吧，但也有着一般成年男性的身体强度。 丧尸的脑袋很快就瘪了下去，手臂和大腿的位置也很快瘪了下去。 不疑有他，我朝着这只还在挣扎的怪物连开数枪，在清空弹匣之后，我没有丝毫犹豫，退下弹匣，从身上摸出另一个弹匣之后补充进去，再次朝着我认为的主脑位置连开数枪，直到这只怪物停止了挣扎。 我退下空弹匣，随意地丢在一边。 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谨慎上前，用脚踢了踢没有动弹的它，它的触手很坚硬，就像蜘蛛的腿一样，这东西更像个“人”，起码它有着人类的外貌，我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那只丧尸的脑壳，我用力踹下。 我*，这只倒在地上的丧尸，只要是瘪了下去的地方，体内的血肉、骨骼等全部消失，看起来是转移到这只长着触手的怪物身上了。 我皱了皱眉头，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我一阵反胃。 “呕……”我没忍住，双手撑着膝盖呕吐起来，但是因为胃里没有什么东西的缘故，我只干呕出一些黄水来。 我回到我的电车旁，又取出四个六四弹匣，给六四换好子弹后，我回到这只丧尸旁边，再次朝它那长着人类模样的脑袋清空了弹匣。 我退下空弹匣，将满弹弹匣换上。 最后确认了一遍这只丧尸已经完全死透之后，我回到了房车上。 我瘫倒在沙发上，背后俨然已被冷汗浸湿。 我摸了摸有些湿润的头发，将挡住视线的刘海往上捋了捋，长出一口气。 “那是什么？”王雪颤抖着问道， 我摇了摇头，接过吴程程递过来的矿泉水，我喝了一气，内心狂跳不止的心脏也终于稍稍安静下来。 “不可名状物，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形容它。”我点了支烟，再次将被冷汗打湿的刘海往上捋了捋， “它有人类的脑袋，蜘蛛的足，其他的我没看清楚。”我吐出一口白雾说道。 张心怡叹了口气，将饭菜推到我面前，今晚的饭菜是意大利面，因为车里没开灯，我只能看到黄色的意面，有什么配菜都是黑色的。 我用叉子挑起面条，将叉子上的意面挑进嘴里，黏腻，滑，有点咸，我忍不住俯身低头想要吐出来，因为我的鼻子里还是能闻到血腥味。 我死死捂住嘴巴，那被我嚼碎的意面就在我口腔内，我仰起头，拼命咽了下去，我吸了口烟，但是将烟雾吐出来的时候呛了一下。 我顿感浑身无力，勉强撑着桌子才维持着不倒，我咳嗽着，喉咙和肺气管随着我每一次的咳嗽而疼痛，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着砂纸在摩擦我的喉咙和肺气管一样。 张心怡将垃圾桶端到我面前，我再也撑不住，我丢掉刚刚燃烧一半的香烟，双手撑着垃圾桶吐了起来，一只脚踩灭了我丢在地上的烟头，随后将它拿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在轻轻敲打我的后背，但我说实话，一点用都没有。 胃里没有东西，我只干呕出一些黄水和一些口水，我浑身发抖，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随后就是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我指了指窗户的位置，挥了挥手， “关窗户，关窗户。”这是刘依依的声音， “哦哦哦。”这是吴程程的声音，我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看样子拍我后背的就是王雪了。 我想要起身，张心怡明白我的意思，搀扶着我的一侧胳臂，王雪见状，也连忙搀起我另一侧的胳膊，我站稳身体，来到洗手池面前，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又用双手接了一捧水漱了漱口。 我对着镜子长出一口浊气，抽了两张卫生纸擦干我脸上的水渍，将用过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慢慢走回到沙发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刘依依皱着眉头问道， 王雪轻轻拍着我的胸脯，就是我肺的位置。 “好点了吗？”王雪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算是对王雪的回应，说道：“那玩意儿，不可名状物，我应该是收到什么精神冲击了。” “你要是去看看，你的情况应该会比我严重得多。” 我叹了口气：“吃饭吧。” “要是觉得恶心，可以不吃。”张心怡开口说道。 我点了点头，拿起叉子将盘子里的意面三下五除二扫荡干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张心怡笑了笑，随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也开始吃饭，吴程程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这顿无声的晚饭。 晚饭过后，我将床板放了下来，爬上去躺了下来，这种怪物应该就是丧尸再次进化后的产物了。 目前已知丧尸已经至少会有两次进化的结果，一种是新型丧尸，另一种就是今晚上碰到的这种不可名状物。 但是如果是进化成新丧尸之后才会进化成这种不可名状物的话，那为什么当时丧尸之间的打架就……很没有观赏性。 新型丧尸速度力量都得到大幅度增强，但是在刚才丧尸互相捕食的时候并没有上演一场“超能力大战”来。 三种可能： 一：这并不是新型丧尸之后的产物，而是不同丧尸的第二种进化路线，这个就很好理解了，要么是互相吞噬变成不可名状物，要么是通过其他渠道变成新型丧尸。 二：新型丧尸只对吃人感兴趣，是体内的丧尸病毒在控制身体扑到其他丧尸，通俗点解释就是：我是个的了狂犬病毒的人类，他是个普通人类，我面前有几只兔子，无论我饥饿与否，我都会去吃兔子，而不是去吃人，然后，我体内的狂犬病毒发作，意识被狂犬病毒短暂屏蔽，所以我会做出攻击人类的行为来。 三：丧尸因为体内的有机质逐渐被消耗完毕，需要进行新的物质补充，但是丧尸在潜意识里把丧尸当做同类，是病毒让丧尸被蒙上双眼，同类在他眼里就成了可口的食物，这些都是病毒作的妖。 第57章 梦境 我沉沉睡去，也是自然醒来，我下了床铺，迷迷糊糊地开始洗漱，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 等我转身，四女消失在床铺上，取而代之的是四个人的尸体，我被吓了一跳，嘴里叼着牙刷就来到床前，我摸了摸那床上的王雪的小腿，她们四人的眉心处都插着一根钢针。，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我摸向后腰，六四没了，我慌了神，转头却看见旁边餐桌上摆着一把厚重的射钉枪，我从口袋里摸出那两个弹匣，全无一例外地变成了一排排的钉子。 我丢掉它们，跑到电车旁，按响车钥匙打开后备箱。 我将双手伸进箱子里，很快就摸到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看，仍然是一排钉子，我再次摸出一个，还是钉子。 我冲进车门里，墨宝变成一只纸壳做的乌鸦，纸壳全身涂满黑色颜料。 我来到我昨晚杀掉的那个不可名状物旁边，不可名状物早已消失不见，但是那里确实躺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插满钉子的人。 我瘫坐在地上，慌了神，我爬起身来，用力拍打着我的脸颊，不对，不对，如果我只是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同时开两辆车？！ 随后我觉得有些怪异，我转身一看，本应该在房车前面的电车不知怎么跑到房车后面，电车前端系了几根钢绳连接在房车屁股后面。 一辆轿车开了过来，慢慢在我面前停下，随后司机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来： “唉！哥们儿！挪一下车呗？”我站起身，那司机的表情变了变，就像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一样，脸色瞬间白了。 我低头一看，我身上干净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鲜血浸染，我愣了愣，我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还没有啊？ “干你*！”司机骂了一声推门下车，随后从车上下来三四个人朝我扑了过来： “b组b组！a组发现嫌疑人，重复一遍，a组发现嫌疑人，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我被冲上来的人群按倒在地，他们不断殴打着我，我只能卧在地上成元宝状保护自己，但是这也不行，我的双手很快就被反摁在我背后，冰凉的手镯拷上了我。 “我不是！我没有！”我慌乱地大喊道， “*你*！还他*没有！说！那四个女孩儿呢？！你把她们带到哪儿去了？！” 一个人怒吼道，我有些懵*，连忙大喊道： “不是我！我没有！” “没有？监控里可是清清楚楚的！” “头儿！发现四名女尸！”一个年轻人从房车门内探出半个身子朝压着我的这个男人喊道， “头儿！这里还有一具女尸！”一个中年人站在路旁的草丛里大喊道， “*的，你这种人渣迟早下地狱！”把我压在身下的男人狠狠说道。 我挣扎着起身，用身体的力量推开那名男人，朝野地里跑去， “他*的，还敢反抗？！” “嘭！”枪声响起，我的左侧大腿传来钻心的疼痛，我哀嚎一声向前面跌倒在地，左侧大腿正往外面涌出鲜血，我蜷缩起大腿，赶来的几人不免又是对我一番拳打脚踢： “*你*，还敢跑？” “*的，还跑不跑了？” “跑？跑啊？！跑啊？！” 我蜷缩起身体，但四肢百骸还是传来疼痛，我闭上了眼睛。 我睁开眼睛，时间还是晚上，四女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愣了愣，抬头看了看一片漆黑的房车，又看了看在我身边熟睡的女人，因为太黑，我并不知道这个脸对着我睡的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 “唉~你*的。” 我轻声说道，感受了一下，我的双臂上承受了四个人的重量，就这样她们还不肯罢休，我的双腿也被缠住，这会压得我浑身酸麻。 我长舒一口气，做梦了。 不过那个梦还是蛮真实的，等我适应了黑暗，我转头看了眼在我旁边熟睡的女人。 女人的牙齿很清晰，全部，所有牙齿暴露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女人的脸血肉模糊，就好像没有了皮肤，并且脸部的血肉被什么东西撕咬了。 我*！ 我猛地起身，头磕在了房车天花板上， “阿西……”我捂着额头躺了回去，这次我的身边空无一物，我仔细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随后我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六四和两个弹匣还在，我松了一口气，我将枪和弹匣拿了出来，刚刚躺着的位置已经被冷汗浸湿，我摸黑下了床，下铺的四个女人还在熟睡，我点了支烟，这他*不会还在梦里吧？ 我吸了口仙气儿，走向床边，挨个摸过四女的小腿： 热的，活的， 热的，活的， 热的，活的， 热的，活的。 我屏息凝神手撑着两边，头朝床里探了过去，直到四道轻微的呼吸声传入我耳朵内，我才放下心来，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我悄悄打开车门下了车，我的电车就在房车前面，随后我双手持枪，慢慢走向那个死去的不可名状物，不可名状物还在，不可名状物身下的丧尸也还在。 我松了口气，走向电车，按了按车钥匙打开了后备箱，我摸了摸纸箱子，弹匣也还是弹匣，我打开车门，熟睡中墨宝受到惊吓，拍了拍翅膀在狭小的空间内飞来飞去。 墨宝也是活的，我松了口气，斜着身子坐进主驾驶位，墨宝在闻到我的气味之后慢慢飞了下来，停在副驾驶位置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将车钥匙插进锁孔，启动车子，打开空调，我细细品味着这支烟草，还好，一切都还没变。 我将烧到烟屁股的烟头捻熄，将窗户打开一点扔了出去，随后将座椅放平，躺了上去，我将小臂搭在我额头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做梦？虽然是噩梦吧，但也终于是做梦了，自从学了美术，每次回到家就是倒头就睡，每次睡得死死的，根本来不及做梦。 第58章 梦境? 我被一阵敲窗户玻璃的声音吵醒，我抬起头，是王雪，她吧双手成半圆状在窗户上贴成一个中间断了的圆形，脸贴在手上朝车里张望着。 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点了支烟，王雪笑眯眯地说道：“走吧，吃饭了。” 墨宝拍着翅膀飞到我肩膀上，王雪注意到我肩膀上的墨宝：“我也给你做了早饭哦~” 我上了房车，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不免松了一口气，对着众人笑了笑，落了座，今天的早饭依然是意面， “墨宝，你的在这里哦。”王雪指了指灶台上的一小碗肉酱说道， 墨宝即使听不懂王雪说的话，也能看得懂王雪的意思，毕竟墨宝的智慧是经过病毒的提升的。 墨宝拍着翅膀飞到了灶台上，看了两眼碗里的肉酱，也低下脑袋吃了起来。 可能是我的脸色不太好，刘依依边吃着盘子里的意面一边问道： “你怎么了？看起来状态有点不对。” 我吐出最后一口仙气，捻熄了烟头，说道： “没事，做噩梦了。” “真稀奇，你也会做噩梦？”吴程程打趣道， “什么噩梦？”张心怡问道， 我摇了摇头，将叉子挑起来的意面嗦进嘴里：“吃饭时不聊这个。” “那看样子你做的噩梦还挺恶心的。”吴程程笑着调侃道， “我们昨晚也做噩梦了。”刘依依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 我愣了愣： “你们？” “都做了？” “还是噩梦？” 刘依依点了点头，神色严肃的补充道：“还是同一个噩梦。” 听到这话我有些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干饭： “什么噩梦？” 吴程程笑着说道：“吃饭不聊这个。” 等众人吃好了饭，张心怡和王雪去刷盘子，我点了支烟问道： “什么噩梦？” “我们梦到你用射钉枪把我们都杀了，还把我们一一摆倒床上，然后你竟然就爬到上铺睡觉去了。”吴程程笑着说道， “然后就是灵魂出窍了吧，就是上帝视角，看到你被一群便衣抓了起来，你试图逃跑，但是有个便衣一枪打中了你的大腿。”刘依依神情严肃的说道， 我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打中了我哪边的大腿？” “左边？还是右边？” 吴程程想了一会儿，说道：“不记得了，看的没那么清楚。” 刘依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是，我也不记得了。” “左侧哦，那群便衣击中了你的左侧大腿。”正在洗刷盘子的王雪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哦，因为你违反了条例，我很生气，明明说好的我们听你的，你就会保护我们，没想到你毁约了，所以我记得当时在梦里我很生气。” “所以你被便衣击倒的时候我看的很清楚。”说完这话，王雪回过头笑着看着我： “当然，梦都是反的，你不会那么做的对吧？” 我皱着眉头，呆滞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刘依依： “然后呢？” 刘依依愣了愣，说道：“没了啊，不过我们三个没了，王雪还有。” 我转头看向王雪，王雪和张心怡此时也将盘子洗刷好了，张欣怡将盘子擦干净堆了起来，王雪走向我，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当时在梦里因为你爽约，所以我当时肯定生气啊。” “就爬上你的床，当时我面目全非，就躺在你怀里看着你，随后你好像看到我了，” “之后就没有了。” 我抓住了疑点：“按照你们所说，我已经被便衣抓住了，你又是怎么躺在我床上的？” 王雪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场景的切换就是这样，上一秒我还在天上看着你被便衣摁住，下一秒我就躺在你怀里了。”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我*走天下。 我皱着眉头，说道：“我做的梦更要清晰一些，而且。” “我做的梦和你们做的梦一样，只是视角发生了改变。” 闻言，刘依依和吴程程都皱起了眉头，只有王雪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说道： “我做的梦就是这样啦，费脑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找我的心怡宝贝玩咯~” 王雪起身，朝张心怡走了过去：“心怡宝贝，我来啦~” 王雪扑在张心怡怀里，张心怡仍然面无表情，但还是一把抱住了王雪。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先搁置吧，先赶路。” 刘依依点了点头，吴程程还是紧皱着眉头，我起身走向车门，墨宝此时拍了拍翅膀跟了过来，它停在我的肩膀上，我下了车关上房车车门。 我上了电车，点了支烟，启动车子，继续朝着既定目的地驶去。 因为物资并没有消耗多少，想要沿着开封郊区开往下一个补给点。 我看了眼电量，不免叹了口气，即使这辆车性能续航再强大，此时电量也已经见底了，毕竟三百一十多的公里跑过来，现在就是不知道这辆车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还没跑到八十公里，电车就已经罢工了，我看了看四周，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充电是不可能了，此时刚刚离开开封，车子就罢了工。 我下了车，此时也到了正午，也是到了该干饭的地步了，房车也慢慢停了下来，我打开电车后备箱，抱起一个纸箱走了过去，刘依依帮我开了门，随后我再次回去把另一箱弹药抱了回来，又将主驾驶车门里的那把满弹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拿了下来。 “怎么了，没电了？”刘依依问道， 我点点头：“没电了，也到中午了，吃个饭吧。” 刘依依点了点头，虽然电车没电了，但是这辆房车油量可是一百二十升，大概可以跑一千六百公里左右，从服务区到吐鲁番是三千多公里，只要中途加一次油就可以了，况且我们还带着装满柴油的七个10升塑料桶，差不多是够的。 第59章 吴程程的疑惑 吃完午饭，墨宝飞到靠窗户的桌子旁边，吴程程来到我身边，她坐下后一脸认真的对我说道：“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说，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吸了口烟，看着吴程程点了点头， “我想，我们身体里是有病毒的。”吴程程犹豫了一会后，坚决地说道， 我平静的点了点头，吴程程看到我认可了她的观点，大受鼓舞，随后继续说道： “墨宝应该是被病毒洗礼过的，不然它的体型和智慧不可能这么高。” 墨宝歪过头看了吴程程一眼，吴程程注意到墨宝看她，边朝墨宝笑了笑，看到吴程程对它笑，墨宝又将头歪了回去。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昨天杀掉的那个不可名状物其实也是病毒的产物？” “你杀掉那个不可名状物时，那个不可名状物在濒死之际联系上了我们体内的病毒，” “所以我们才会做同一个梦境，而且按照这样说，如果我们能从病毒中提取出对人体有益的细菌，那么人类在体能上就可以更上一个台阶！” 我摇了摇头：“太牵强了，理由太牵强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不可名状物可以联系到我们体内的病毒？”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可以把病毒变成有益于人类的菌群？” 我的反问让吴程程有些懵，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的结论都是建立在大量事实基础上的，并不是像这样想当然的。” “我们体内有丧尸病毒不假，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体内有病毒但并没有变成丧尸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择将你们囚禁起来当做备用口粮吗？” “你们都是我从c4救出来的，应该也看到了我那晚撕开了一个女生的脖子了吧？” 吴程程愣在了原地，我看她这副蠢萌的样子，不免笑了笑，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还没有变成丧尸，我暂时只能归结于我们自身的免疫系统，并且这种病毒异常弱小，” “你看，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什么丧尸鹿啊什么丧尸鸟啊之类的丧尸动物，对吧？” 吴程程慢慢的点了点头，我紧接着说道： “那么就是两种可能了：” “一：这是一种只针对人类的病毒，但是这种病毒制造出来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毕竟现在每个国家都沦陷了，如果这种病毒仅仅针对人类，那么动物对这种病毒完全免疫，但是像墨宝还是受到了病毒的影响。” “二：病毒非常弱小，只能挑软柿子下手，而且你看看在自然界，人类不仅是所有动物里唯一一个会腰疼的动物，并且动物们可以直接吃生肉，你可以吗？当然，东瀛那群畜生算不上人类。” “动物的消化系统和免疫系统高于人类，动物有羽毛、皮毛来御寒，而人类啥都不穿迟早被自然环境淘汰掉，人类这个傻孩子把天赋点全点在了智慧上，体能方面那是几乎一点儿没点啊！” “而且你发现没有，变成丧尸的第一波人基本上是体质弱、身有残疾、常年疾病缠身的人，但是这些人变成丧尸之后能跑能跳，行为不受影响，这也说明丧尸病毒比任何病毒都要厉害，丧尸病毒直接接管了被感染病毒的身体的控制权。” “病毒有了宿主的物质能量供养，病毒就会愈发强大，强大后我们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干不过了，我们被咬了自然也就变了。” “丧尸同类相食的后果就是掠夺能量物质和病毒的积累，所以丧尸才会不断进化。” 吴程程沉默了，她问道：“那我们的梦境是怎么回事？” 我再次低头点了支烟，说道：“我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失去了旁观者的身份，并且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我无法得出结论。” 吴程程低下头，扣起了手指，我伸出手阻止了她左手手指殴打右手手指的行为，笑着说道：“别抠手指，多大了还抠手指？” 吴程程笑了笑：“习惯，就像你抽烟一样。” “那怎么一样呢？我抽烟只是伤肺，外貌又没多大问题，你抠手指把手指弄得不好看了怎么办啊？”我打趣道， 吴程程被我说的话硬控了一会儿，随后哭笑不得地说道： “原来你也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啊。” 房车一直在行驶，所幸房车上安装的导航也是不需要联网的，我们也一直在朝正确的方向行驶。 我捻熄了烟头，站起身来到正在开车的刘依依身边，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腔调说道： “姐姐，我还是小孩子，我没有驾照，不会开这种车，所以只能拜托姐姐你来开啦。” 刘依依愣了下，随后笑了出来，她回头快速看了我一眼，随后将头转了回去看着前方笑着说道：“你也知道你是小孩子啊？” “没事，我来开吧，去往伊甸园的路就交给姐姐好了。” 刘依依调侃道， 我笑了笑，夹着声音说道：“姐姐最好了，我就知道姐姐一定可以的！” 话一说完，我被自己的声音恶心到了，刘依依也是一愣，哭笑不得地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听到这话，我心中升起一些恶趣味，再次夹着声音说道：“正常的纯情男高中生不就是这样吗？” 刘依依笑了起来，笑声之大都惊动了在后面睡觉的王雪和张心怡， “怎么了怎么了？说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笑笑！”王雪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语气说道， 刘依依的笑声也渐渐收敛，说道：“你这样多好，成天板着个脸没有一点男孩子的蓬勃朝气。” 我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靠在主驾驶位后的屏风说道：“行了，玩笑到此结束，看路吧。” 第60章 无事发生 小插曲过后，刘依依开的车很平稳，也许是路好，反正在傍晚时分，我让刘依依停下了车子。 我们早就开过了洛阳，现在正是前往西安的路上。 “一天三百公里的话，差不多要十天左右才能到达吐鲁番。”我自言自语道。 今晚的晚饭是大米饭，配着一份菜品， “预制菜品已经越来越少了，我们的食物基本上都是主食，我们身体每天还需要吸收一点肉类和油，所以只能这样了。”吴程程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随后吴程程有些犹豫地说道：“墨宝……怎么办？” 我看了眼站在灶台上眼巴巴看着我们吃饭的墨宝，一时间也没了注意，墨宝似乎看出了我们没法对它的一日三餐负责，它用嘴巴啄了啄窗户玻璃，我走上前去，对它说道：“明天一早就要回来，知道了吗？” 墨宝看了看我，再次啄了啄窗户玻璃，我把墨宝提溜起来，打开了窗户，墨宝想要立刻飞出去，但是被我抓着翅膀，飞不起来，但是这时我才切身体会到被病毒强化过的身体有多么强大。 我有些控制不住墨宝，我再次说道：“明天一早就回来，记住了吗？” 我松开手，墨宝顺着窗户缝隙飞了出去。 我叹了口气，随即将窗户玻璃关上，只能祈祷病毒强化过的脑子还好使吧。 我坐回位置，将面前这碗米饭就着口水吃了个一干二净，吃完米饭，我放下筷子，喝了两口水，王雪有些疑惑：“你怎么不吃菜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吃吧，我没事的，反正我在病毒爆发之前每天也是只吃主食。” 闻言四女面面相觑，我笑了笑，说道：“你们吃吧，没事的，我的身体习惯了不吃配菜，但是你们的身体可没习惯。” “吃吧，要是这菜没吃完我可要惩罚你们。” 我坐到窗户的另一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看了眼外面正在暗淡的世界。 到了吐鲁番盆地其实并不是就万事大吉了，但是吐鲁番盆地是众多坏选项里最好的那个，已经是坏选项里的最优选了。 找个平原，远离核辐射，远离城市，远离丧尸，但是不远离边疆。 虽然说边疆有人驻守，但是高寒贫瘠的去的驻守兵力和经济繁华的边疆驻守兵力是不能比的，虽然是说吐鲁番盆地四周有山脉环绕，但是只要是人能去的地方，丧尸也可以去。 因为高寒贫瘠地区的驻守兵力少，所以我不能保准他们和那天来到县城里的大兵不一样，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逃兵？有，逃兵多不多？不多。 也正是因为驻守士兵少，所以我不能，也不敢保证平时的人的性格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还会保持一致，就像当时我在学校实验楼天台上思考的一样。 我不敢保证所有人的心都是那一抹鲜艳的红色。 到了吐鲁番盆地，找个草原定居下来，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通讯设备与外界交流，唯一能获取外界消息的可能就只有这辆房车上的收音机了。 保持收音机的运作和这辆房车的全天候运作，都需要燃油，这也就意味着我要么再搞一辆摩托或者小汽车之类的来当做运输工具，要么驻扎的地方不能离城市太远。 吐鲁番盆地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思考出来的结果： 一：吐鲁番盆地够远，能够免受核辐射的侵扰。 二：那片地区的人口密度要比服务区那片地区的人口密度低得多，人少了，丧尸自然也就少了。 三：草原一望无际，但凡有任何一点异常就可以迅速做出反应，不至于被动打防守战。 四：灾后的重建必然会用到大量的人力物力，要解放必然也是先解放经济繁华地区，在盆地里苟活到重建结束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点了支烟，心情大好，总而言之，还是要先到达吐鲁番盆地再说，毕竟以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食物水源，无论遇到谁都能碰一碰。 况且，我们现在还有车，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夜晚很快降临，四女也在此时收拾好了碗筷， 我摸着黑回头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低声说道：“你们上床，我看看周围的状况。” 很快，四女上床的声音传入我耳朵里，我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一角，在适应了黑暗后朝四周张望着。 还好，当时挑选房车的时候特意选了这辆黑色的，现在又关了灯，在外界看来，此时估计已经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了。 这附近倒是没有丧尸和那种不可名状物。 我在脑海里仔细回忆着那天杀掉的不可名状物的各种细节，逐渐在脑海里将那不可名状物的形状勾勒出来。 蜘蛛的足，人的脑袋，如果用那触手做脚，趴在地上高度大概就是一米五左右，如果像蜘蛛的话，那么基本的跳扑应该是会的，那么我在它扑过来的瞬间射击它的胸腔就可以了，等它倒在地上再朝它的脑袋补枪。 这种不可名状物更像是蜘蛛的足取代了人类的四肢手足，但是……如果那蜘蛛足般的触手并不是人类四肢手足的替代物呢？ 毕竟我没有见过这种不可名状物在街上行走，脑海中所勾勒出来的样子也是全部凭靠我的主观臆断而已。 如果那蜘蛛足般的触手对那不可名状物来说只是个攻击性器官呢？ 我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想法晃出我的脑袋。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又跑到另一侧看了看，在确认了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我脱下衣服，在上床之前再次确定了一遍四周。 我放下心来，随即朝床铺走去。 第61章 变故 第二天一早，我的四肢还是一如既往地酸麻，我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起身开始洗漱，现在是经过洛阳去往西安的路途。 西安，咸阳，宝鸡，天水，兰州，嘉峪关。 过了嘉峪关，就到了吐鲁番盆地了，今天的目标就是尽量在天黑之前到达西安，郊区的道路依然很平静，四女也逐渐醒了过来，我点了支烟，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天边还是看不到墨宝的身影，我有些担心，就像一个老父亲等待归来的游子那般心切。 王雪洗漱完之后来到灶台旁，开始做今天的早餐， 天气已经入秋了，车里没开空调还是比较凉爽的，但是我们身上没有用来过冬的衣服，到了吐鲁番盆地，也只能窝在车里了。 今天的早餐依旧是白米饭，配上一点酸菜，我刚要端起饭碗，四双筷子夹着酸菜放到了我的碗里，我有些懵，随后依次将我碗里的四小堆咸菜夹回中间那个盛着咸菜的小碗里。 “我不吃，别给我夹。” 王雪愣了愣，笑着将酸菜夹回我的碗里说道：“那不行，你昨天晚上就没有摄入，光吃主食的话身体会出问题的。” “就是，好歹吃一点啊。”刘依依再次给我夹了一点酸菜说道， “你吃，我看着你吃。”吴程程也夹了一筷子酸菜放到我的碗里。 张心怡倒是没有表示，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真的不吃吗？”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场景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是了，我是见过，在病毒爆发之前的家里。 我将筷子放下，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 “你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似乎没有搞清楚你们现在的自身处境？” “我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是吗？” 四女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情绪不太对，都没敢开口。 “我一口唾沫一个钉子，说了不吃就是不吃，怎么？你们这是想造反？” “夹走！” 王雪乖乖的听话，将筷子伸到我的碗里，将她夹给我的酸菜夹了回去。 刘依依沉默了一会儿，也将酸菜夹走了。 吴程程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但也还是将酸菜夹走了。 我将筷子拿起来，说道：“只有张心怡将我的话听了进去，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追究。” “下不为例。” 因为我的训斥，这顿早饭的氛围异常沉重。 吃过早饭，车子启动，继续我们的旅途。 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墨宝，其实我有想过等着墨宝回来的，但是考虑到墨宝之前出去一去就是好几天，我们也等不起，所以只能先行一步了。 我点了支烟，看着窗外沿途的风景，因为早饭的训斥，车厢里现在寂静无声，只有坐在刘依依身边的吴程程在不断调试着收音机。 收音机里发出的阵阵电流声，很明显，病毒爆发之前的电台是一个都听不了了。 那收音机里传出的电流声让我有些烦躁，我有些出神，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们现在在西安城内，我们建立了一个西安庇护所。” “我们的幸存者联盟在龙鸣雅府，整座小区内的丧尸已经清理完毕，如果有幸存者需要救助，可到龙鸣雅府内寻求帮助，我们会为你们提供帮助！” 我被收音机里的声音吸引过去： 龙鸣雅府？ 幸存者联盟？ 西安庇护所？ 正片小区丧尸清理完毕？ 随意一个消息都足以吸引任何人过去，但是在此时的关键节点上，我不是很想节外生枝。 吴程程看向我，我朝她摇了摇头，毕竟这帮人，我不知其善恶，不知其根底，在一点消息都没有的情况下，我下意识的想要避免与他们接触。 吴程程了解了我的意思，转头对刘依依说道： “按照原路线行驶。” 刘依依没吱声，应该是点了点头，我撕了两张卫生纸，对折，浇了点水上去，随手将手里的烟屁股摁熄在卫生纸里。 在中午午时分，我们到达了西安的郊区附近，我说道：“停车吧，原地休整。” 刘依依慢慢停下车子，解开安全带来到房车客厅。 “现在开始准备午餐吗？”王雪有些怯懦的来到我身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叼着烟来到车前窗处，看到了距离我们大概有两千米的西安城， 郊区的道路畅通无阻，只有两旁四散分布的小房子。 中午的饭菜依旧是米饭，配上少许的酸菜。 我叹了口气，端起饭碗吃了起来，现在是白天，丧尸的活动没有那么频繁，从出发到现在，我没有听到任何爆炸声，是核电站距离我们太远了，还是核电站压根儿就没有爆炸的迹象？ “轰！！！” 我撂下饭碗转头看去，在这一侧的草地没有任何异样，我站起身绕过面面相觑的众人，来到另一侧的窗户口，不远处的小房子火光冲天而起，还有微弱的狂笑声。 “成功了！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摸向后腰处的六四，将它拿了出来，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那正在燃烧的小房子。 你*，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从草堆里站起身，他背对着我，双臂张开，仰天狂笑着。 我咽了口口水，看样子这个人是在做些什么实验，但是试验成功的动静那么大？他在手搓炸弹吗？ 我没有下车，看着男人有什么行动，男人转过身来，看到了我们停在郊区道路上的房车。 男人满脸脏兮兮的，头发很长，并且头发可能是烫过的，有些卷，让我只能看到他鼻子以下的面孔，整个人除了白大褂干净些，他整个人说是蓬头垢面都不为过。 我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房车，双手握着的六四越来越紧。 第62章 男人的研究成果 男人走近后看到了窗户边的我，我双手持枪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疯癫的男人，因为我的双手在窗台下面，男人此时并没有看到我的枪。 他脸上略带疯癫的敲了敲窗户，随后指着不远处爆炸的房子： “你看，你看，我成功了，你看啊！” 我打开窗户，问道：“你在做什么实验？” 听到这话，男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他就像要和同班分享成果那样兴奋： “我告诉你啊，我干了一件足以改变世界的壮举！”男人举起双手朝天空兴奋地大喊道， 随后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不过你可不能对别人说啊。” 我笑着点点头，在得到我的承诺过后，男人的脸上再次绽开笑容。 “我发现，只要有足够的电力，人体内的病毒就能够得到抑制！无论什么病毒！” “只要电力足够，癌细胞都可以被杀死！” 电力足够？那不废话吗？人体都没了，病毒当然可以被杀死！ 我谨慎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将窗户锁死，拉上窗帘，外头的男人急了： “哎哎哎，你别走啊！你下来！你下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研究成果！” 我推开车门，没有任何犹豫，朝这个男人连开数枪，男人直到倒在地上，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走上前去，踢了踢男人倒在地上的身体，可是男人的表情在不可置信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我眼睁睁看着他捂住身上的枪口，那件白大褂被他的血液污染，他摇摇晃晃的扶着房车站起身，脸上的笑容不减，他大喊着说道： “你看！你看！我死不了！我死不了！” 我退下打空的弹匣，重新装上新的弹匣，再次对准他开枪。 这次我没有射击他的躯干，而是瞄准了他的脑袋， 随着子弹的击中，他的身体朝后歪斜了几下，但是并没有倒在地上，他将身子板正，伸手将额头的一颗颗压扁的子弹扣了下来： “你看！你看！我根本就死不了！” 我彻底慌了神，这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再次退下空弹匣，换上新弹匣之后，这次我没有射击他的头部，而是对准他的眼睛射击，他的惨叫随着枪响而愈来愈大。 他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他的眼眶，哀嚎声响彻旷野， 果然，无论是什么物种，眼睛永远是弱点。 但是这个怪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来，他颤抖着说道： “原来我不是不死的，原来我不是不死的……” “不对，不对，不对！” 他转了个方向，跑向他的房子，边跑边说道：“你先别走！我知道问题所在了！” “等我回来你再试试！绝对不死！” 我看着他踉跄的跑向房子，我确实击中了他的双眼，他的哀嚎声也证实了这一点，但是这个男人的步伐虽然不稳，但是方向是没错的，一点偏差都没有。 不行，得在这里除掉他！ 我拉开车门，找到了那两箱弹药，我退下空弹匣，从箱子里摸索出一个新弹匣装上，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带了三个满弹弹匣装在身上，我对着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四女说道： “别出去，等我回来！” 王雪点了点头，我冲下房车，朝着那个还在燃烧的房子跑去。 我不时能听到房子里那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在哪儿？！在哪儿？！” “我的宝贝儿！你在哪儿？！” 我一脚踹开半掩着的房门，满屋子的仪器映入我的眼帘，中间的一张手术台上绑着一个……人？ 不，这个人只有人类的形态体型特征，但是并不是人，这个被绑着的怪物异常瘦弱，就像是一副骨架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他赤裸着身体，但是因为他全身的血污，我一时半会分不清躺在手术台上的这个可怜人是男是女。 它的眼球鼓起，没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的包裹，显得它的眼球异常庞大，它的手指很细长，细长到能碰到膝盖。 怪人被踹门的声音吸引，他转头看向了我，随后用无所谓般的腔调说道： “咦？你来了？随便坐吧！我还在找东西，等我找到东西弄好了，我们就可以再次进行测试了！” 我转头的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他的两个眼眶里空荡荡的，他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做这么庞大的研究背后必然有人支持，但是他后面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再次进行……测试？ 测试什么？测试他能不能硬抗子弹吗？ “真是个疯子……”我走上前去，一脚踹倒了正在台子边的男人，把他踹倒之后，我对着他的脑壳再次清空弹匣。 “嘭！嘭嘭！” “喂！你干什么！我还没准备好呢！” “嘭嘭！嘭嘭！” 我退下空弹匣，换上新弹匣再次朝倒在地上的男人开枪， “嘭嘭嘭！！” “你干什么？！我都说了我还没准备好！” “嘭嘭！” “停下！停下！疼！疼！” “嘭！” “嘭！” 我再次将空弹匣退下，因为有些慌乱，在再次换弹的时候，新弹匣不慎掉在了地上，我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空弹匣。 我的手刚放在弹匣上，那个怪人的手就按在我的手上，他那满脸血污的脸对准了我，那空洞的眼眶对上了我的双眼。 “急什么？等我换下眼睛，就可以测试了，现在测试，我拿不到准确数据啊！” 砖瓦房燃烧的噼啪声很清晰，因为房顶被爆炸掀飞的缘故，现在燃烧的黑烟全部往天空窜去。 我咽了口口水，轻声说道：“好，我等你。” 怪人笑了起来，缩回了手，他站起身，语气轻松地说道： “怎么样，我的这副身体就是强化过的，厉害吧？” 我捡起弹匣，一点点挪到门口：“那我在外面等你，你弄好了来外面，外面空间大。” 男人笑了笑，回过头对我说道：“行！那你先出去吧！顺便帮我把门儿带上！” 第63章 理清 我走到外面，轻轻关上关上房门，随后头也不回的跑向房车。 我*你*，这他*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拉开车门，气喘吁吁地朝着蜷缩在床上的四女喊道： “刘依依！快点！走！” 刘依依立马爬了起来，一路小跑着坐上驾驶位，她拧动钥匙，一脚油门险些让我摔倒在地，看到我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刘依依不免放慢了车速，她回过头看向我说道： “你没……” “踩油门啊！别管我！快走！”我挥舞着手臂，刘依依再次将车速提了起来，这次我做好了准备，调整了下重心，晃了两下便站稳了身体。 我来到纸箱子面前，刚刚在小房子里的血腥场面让我的理智狂掉，我回忆起当时我进入房间时的那一幕幕，退下空弹匣，摸索出一个新弹匣，但是因为手抖，新弹匣装了几次也没有装进去。 我有些崩溃的用持枪的右手捶打着不争气的拿着新弹匣的左手： “嗯！嗯！嗯！” 我瘫倒在地，深呼吸几次，慢慢的将弹匣对准了手枪，将它塞了进去。 我长出一口气，随后又摸了两个弹匣出来装在身上，走到车前坐上了副驾驶。 我摇下车窗，伸出头朝身后望去，那熊熊燃烧的房子逐渐成了身后的一个小点儿。 我松了口气，有些无力的瘫倒在座位上。 “怎么回事？”刘依依目视前方问道， 我把头靠在座椅上：“他*的，三十五发子弹弄不死一个人。” 刘依依皱了皱眉头，语气中的疑惑不加掩饰，问道： “他还没死？” “嗯！”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我击中了他的心脏……” “击中了他的脑袋……” “击中了他的眼睛……” “他*的，你知道吗？子弹根本就射不进去！他*子弹连他的头骨都穿不进去！只是射穿了他额头那一层皮！” 我有些激动，坐起来对刘依依说道： “我*，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 “眼睛呢？子弹连他的眼睛都穿不透吗？”刘依依问道， 我瘫坐回座椅上，看向窗外：“那倒是没有，子弹击穿了他的眼睛，但是他仍然能看到我。” “仍然能看到你？”刘依依的声音传来。 “嗯，”我说道：“并且听他的意思，眼睛还能更换，我嘞个飞天大*啊。” “我们要不要去那个什么雅府寻求帮助？”刘依依问道， “寻求个勾八帮助，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反驳道。 “那听你的意思，这个男人用枪也杀不了，我们去提醒一下他们，不好吗？” “好好开你的车！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我没好气的说道，我站起身，走向客厅的沙发，其余三女早已从床上爬了下来，吴程程说道： “我觉得可以去找军方，军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对这人进行清缴的。” 我瞥了吴程程一眼：“不是，你脑子也秀逗了？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脑子都不动？” 吴程程明显有点懵，王雪和张心怡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来点上： “我问你，人类变成丧尸之后，是不是速度奇快无比，力量也非常强大？” 吴程程点了点头， “只是病毒会侵蚀人类的意识并掌握身体的主动权对吧？” “但是你看墨宝，墨宝的意识并没有被侵蚀，反而因为病毒，身体智商等指标都得到了强化。” “接受病毒的洗礼之后得到身体各项指标强化的动物很有可能不止墨宝一个，很有可能不止乌鸦一种。” “如果将病毒进行改变，植入病毒之后人体的各项指标都能得到强化，并且人体的意识还能够得到保留。” “那么这项技术在灾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一打起仗来我们这边个个都是刀枪不入，对面个个都是肉体凡胎，那不就是压倒性优势吗？” “所以你猜猜看，军方会不会抓几只丧尸，然后在死刑犯的身上进行实验？” 吴程程沉默了，并没有说话。 我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而且那个男人屋子里有一具人类的躯体，旁边还摆满了各种仪器，并且我们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任何一只丧尸。” “那么你再猜猜看，是不是有人不仅为他提供机器，还帮他清理了周围的丧尸，就是为了那个男人能够安全的做实验？” 吴程程低下头，又开始扣起了手指，我再次伸出手阻止了吴程程左侧手指对右侧手指的家暴，吐出一口白雾后说道： “如果我们找到了军方，并且告知了军方这件事情，你再猜猜看，军方是立即将男人清除，还是把男人接回去奉为座上宾，并加以‘技术指导’的名号？” 我叹了一口气，捻熄了烟头，声音略微调高了一点说道： “还有要不要通知龙鸣雅府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明白吗？我们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还要圣母心泛滥去通知那些人？” “好吧，退一步说，我们去了，你要怎么跟他们说？” “说我们遇到一个意识清醒的、刀枪不入的怪人？我们开枪也杀不死他？”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仗着人数优势将我们拿下？” “就算我们能开枪逼退他们，那么枪声会不会吸引来城市里的丧尸？” “所以不要什么事情都想当然好吗？” “稍微动一下脑子好不好？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方什么底细我们都不知道，就贸然闯进对方的地盘？”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说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无条件的、绝对服从于我，其他事情不需要你们瞎操心。” “行吗？” 吴程程点了点头：“行。” “刘依依！行吗？” “行！” 第64章 不是哥们 在离开西安，去往咸阳的路上，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趁着天色还没有拢上他那漆黑的面纱，我让刘依依停下了车子。 刘依依伸了个懒腰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其他三女正在忙碌着准备晚饭，今晚的饭菜还是可以的，起码比中午的饭菜要好了许多，起码是有肉了。 我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来，这一小块红烧肉我分成几次吃了下去，不得不说，我还没有考虑周到，光想着主食了，没考虑到配菜的获取。 就着两块红烧肉，我将一整碗米饭扒拉进了肚子。 我将筷子撂下，站起身离开了饭桌，俯身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来，我刚喝了两口，一阵剧烈的敲击窗户的声音响起。 我一个哆嗦，手里的矿泉水瓶差点撒在地上，一道气喘吁吁地声音如同炸雷般传入我的耳朵里。 “伙计！是我啊！你跑什么啊！大家都是男人，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这个声音我记得，正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的手摸向后腰，将六四拔了出来，仔细摸了摸身上的弹匣，还好，还有四个，我转过头朝一脸惊恐地四女摆了摆手。 我*你*了个*的！这狗*养的玩意儿追到这来了？ 不是？听他气喘吁吁地声音……他跑来的？ 不是哥们？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暗淡下来，正处于黄昏的时候。 我推门走了下去，果不其然，正是那个怪人！ 他此时双手撑着他的双膝，正在大喘气，他抬起头，不满地说道：“我一出门，你没了，你的车也没了，咱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这咋还……说话不算话呢？” 我佯装镇定地说道：“我咋不算话了？我说在外面等你，我又没说在你屋子旁边等你。” 那男人愣了愣，随后说道：“也是哈。” “而且我开车来到这里，这不也是一种测试吗？看看你能不能追上来，你看，我还专门停下等你来着。”我努力用一副平稳的语气说道，但我背在身后握着六四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着，这是第一次事情超出我的预期。 男人明显是被我说的话唬住了，他一拍脑袋，笑着说道：“是哈是哈，还是兄弟你考虑的周到哈！” 我的余光却在这时候看到了几个人影慢慢从草堆里站了起来。 我陪笑着，问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丧尸病毒对你还有用不？” “当然没用了！丧尸病毒经过我的强化，已经能够完全为我所用了，那原始的丧尸病毒就对我没用咯。”男人一摊手，乐呵呵地说道，我心里一惊，但还是努力掩饰我心中的慌乱。 “这样，我这边呢，已经能够证实你刀枪不入了，就是不知道你战斗力怎么样。”我余光中的那几只丧尸正在朝这边慢慢靠近。 “那我…那…那绝对……”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咱们测试必须严谨是不是？这样，你在这里等着，那几只丧尸。”我伸手指了指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丧尸说道：“它们会互相吞噬，在它们彼此吞噬之后会诞生一个非常厉害的东西，你在这里等着，等那个怪物出来之后，你和它打一架试试，我就在旁边帮你做好记录。” “我先上去了，你现在是英雄，是超人，你刀枪不入不怕丧尸病毒，但是我是平民，我是肉体凡胎，你不怕我怕啊，我得先上去躲一躲。” 话一说完，我拔腿就跑，上了车，那可不，再不跑我就得被丧尸吃了！男人见我说完就上了车，有点着急了。 我迅速来到客厅窗户边，我说道：“兄弟，我就把窗户关上了哈，我怕它们闻到人味儿就不彼此吞噬反而来吞我了。” 那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我关上窗户，夜幕在此时此刻彻底降临，房车里此时一片寂静。 等我的双眼适应了黑暗，就看到那几只丧尸开始互相扑倒对方，开始撕扯彼此身上的肉。 “唉！兄弟！它们真的会彼此吞噬唉！”男人兴奋地声音响起。 我掀起窗帘，看到男人点了支烟，兴奋地说道， 我笑了笑，随后把食指竖起，放在嘴边，男人会意，再次比了个“ok”的手势来。 我拆了一条大苏，取出一包来，我轻轻将窗户打开，拍了拍男人，男人点着了打火机，看清楚了我递给他的东西，他欣喜地说道：“谢了……” “嘘！嘘嘘！” 男人笑了笑，随后点点头接过那包大苏，撕开了那条塑料线后熟练地撕掉一半的金箔纸后，抖出一支来，叼在嘴里，对准他刚刚抽过的烟屁股点燃。 我再次将窗户关上，窗帘拉死，慢慢爬到四女蜷缩着的床上，我小声说道： “别害怕，没事，一切有我在，刘依依，你现在就去驾驶位，情况不对立马走！” 黑暗中一个人点了点头，慢慢爬了起来，在丧尸喉咙里的低吼声中，我牵着刘依依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驾驶位：“小心，慢点儿！” 把刘依依带到驾驶位置上，我放轻脚步再次来到窗前，掀起窗帘，现在场上只剩下两只丧尸了，那不可名状物就会在它们两个之间诞生。 我拉开窗户，拍了拍抽着烟、兴趣十足地看着两只丧尸搏杀的男人。 男人回过头：“怎……” 随后男人想到了什么，放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探出半个身子，把手放在嘴边，男人见状，也将耳朵凑了过来， “兄弟，待会儿那东西出来，你带着它去草地里打，我、还有我这车，可能都扛不住你和拿东西的随手一挥啊！” 男人笑了笑，随后也把手放到嘴边，不得已，我只能将耳朵凑了过去。 “行！交给我吧兄弟！” 第65章 逃亡 男人笑着左手握拳，捶了捶胸脯，随后伸出食指指向我，没办法，我也只好笑着和他做了一样的动作。 我点了支烟，那两只丧尸也马上就要决出胜负，我静静地坐着，并不打算看坐山观虎斗，这一场新人类的不可名状物的较量一旦打起来，就必须立刻离开现场。 不多时，其中一只丧尸扑倒了另外一只丧尸，开始啃食战败者的血肉。 我看了眼时间，深夜三点零六分，那不可名状物很快就要破肚而出了。 但是这个不可名状物并没有伸出那蜘蛛足一样的触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类似于人类的臂膀，那不可名状物更像是人类，不过它的四肢及其细长，手指更是垂到了脚旁，它歪头看到了男人和我们的车子，它嘶吼一声，分贝很高，我连忙张开了嘴巴。 那不可名状物嘶吼着朝男人扑了过来，男人用力一甩烟头，烟头被甩在地上，一时间火光四溅。 “跑！”我大吼道，刘依依的反应还算迅速，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但凡再慢一点，那不可名状物就会扑倒男人撞在房车上。 刘依依打开远光灯，一路上的丧尸都在彼此吞噬着，它们自然也注意到了我们这庞大的目标。 “别管！直接往前开！”我抱着装着六四弹匣的箱子冲到副驾驶位置上，探出头和右手，将前方试图冲过来的丧尸一一击毙，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来不及补刀了，所幸我们房车的车灯很刺眼，迫使丧尸们停止互相吞噬，转而朝我们奔来。 我看着还在车子后面追着的丧尸的速度正逐渐慢下来，这种情况便验证了我对于丧尸的另一种猜想，目前丧尸是有两种进化路线的，第一种就是不知道要满足什么条件变成新型丧尸，第二种就是彼此吞噬来变成这种不一样的不可名状物。 我不断开枪阻拦着想要扑到车前的丧尸。 一二三四五六七，换弹！ *你*！狗叫什么！ 一二三四五六七，换弹！ 我不断将空着的弹匣扔到车窗外，这些丧尸似乎源源不断，我头一次动摇了“丧尸是有限的”这一结论，随后我摇了摇头，丧尸又不会生育，现在它们又彼此吞噬，数量上那是一减再减。 胜利是终将属于人类的。 庆幸的是，现在一路上都是老丧尸，并没有见到任何一只新型丧尸或者是任何一个不可名状物。 在凌晨四点五十七、将近五点的时候，丧尸慢慢少了起来，我将手枪里的弹匣打空，随后退了下来朝车窗外面扔了出去。 我松了一口气，现在丧尸基本上都在追着车屁股，但是它们只是老丧尸，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和新型丧尸是没法比的。 保持车速一直跑就行了，这一晚上一刻都没有停歇，三个小时，时速一直在一百以上，甚至马上就跑到天水了，咸阳和宝鸡早就过去了。 天水……兰州……嘉峪关…… 出了嘉峪关，一直开就是吐鲁番盆地了。咸阳到天水有三百多公里，我们开着车都要跑三个多小时，我不信那个男人能追上来。 这三个小时跑的路程都快赶上之前一天跑的路程了，之前一天天的时速都控制在40千米左右，哪儿像现在跑得那么野啊？ 刘依依关上车灯，在经历了漫长的逃亡过后，我们也是终于迎来了那第一缕阳光。 “我*，终于挺过来了，你*的，累死老子算了，*！”我摊在座椅上，手里的六四垂到一旁，怀里抱着装六四弹匣的纸箱子。 我清点了箱子里的弹匣数量，哎哟，我你*，他*只剩二十一个了！ 我有些欲哭无泪，要知道，刚开始墨宝可是给我带来整整五十八个六四弹匣啊！ 就算算上男人的那三十五发子弹，在今晚这场逃亡之前，我还是有着整整四十七个弹匣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墨宝！我对不起你啊墨宝！ 刘依依慢慢将车子停了下来，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将安全带解下，因为我要开枪，所以我压根儿没系安全带，我抱着箱子走回客厅，将箱子放下，把手里的六四拍在灶台上，床上蜷缩着的三女也是一夜没睡，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三女，我笑着打趣道： “哟！还没睡呢？我不在就不敢睡了？” 吴程程白了我一眼，看到危机已经解除，三女这才安心睡去，刘依依有些憔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好好睡吧。” 刘依依点了点头，我也没有要和四女争抢一张床铺的意思，毕竟我也想要好好睡个觉，也不想一觉醒来浑身四肢被压得酸麻。 我按下旁边的按钮，将上面的那张床铺缓缓降了下来。 我爬上去，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头一歪，沉沉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车辆已经在行驶了，并且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我挠了挠头，有点懵*，我下了床，问了吴程程，这才得知她们中午就醒了，她们看我还在睡觉，就没喊我，现在即将要停车做晚饭了。 “现在到哪儿了？”我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刘依依嘬着筷子跑到前面看了一眼屏幕，然后转身朝餐桌走来，说道：“快到兰州了，还有几公里就到兰州了。” 咦哟，这么快？ 我刷了刷牙，又洗了把脸，我问道：“油还够吗？” 吴程程边吃边说道：“今天中午刚加的油。” 我来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问道：“那七个塑料桶空了？” 刘依依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爽了爽筷子，今天晚上的饭菜依旧是大米饭，五个人吃一份鱼香肉丝。 “行吧，明天进兰州，在兰州郊区看看，找个加油站看看能不能加上油。” 因为众女睡的时间比我少，所以她们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之后便上床睡觉去了。 我是一点儿也不困，索性就坐在窗户边发呆，兰州附近也没有丧尸，这点倒是让我比较新奇。 第66章 新生活 风沙卷过大地，满天的尘埃肆意的飞向天空，张素素紧紧跟着李年华，小心翼翼地来到城墙面前，他们掩住口鼻，尽最大程度阻止风沙侵袭，他们朝城墙上的驻守士兵挥手，期盼引起他们的注意。 “年华，你说他们能收留我们吗？”张素素打着手语问道，“不好说。”李年华盯着城墙上士兵们的反应，仍然用手语回答道，张素素眼神猛地一紧，随后拼命地挥舞自己的双手，但没过一阵，她沮丧的把手垂了下来，她有些生气地对李年华打手势道：“我肯定，他看见了我们！”李年华看过手势，随后眯起眼睛，看向城墙上头——那里空无一人。 白色的自动机枪在灰色的城墙上显得格外耀眼，它动了动，随后对准了李年华二人，“卧槽！”李年华没忍住小声爆了句粗口，警惕地望着机枪的方向，又后知后觉的看向四周。“咔咔咔——”一扇小门缓缓吊起，里面迅速窜出四名武装人员，他们齐刷刷举起了枪口，对准了他们，一位长官朝他们走来，李年华举起双手，然后掏向内衣口袋，“别动！”士兵们厉声制止，这两个字清清楚楚的钻进李年华二人的脑子里。他们是智障吗？这是李年华的第一反应。似乎是为了验证李年华的这一猜想，沙尘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往这边冲过来，没来得及哀嚎，一名士兵被拉入沙尘，不见了踪影。 强风呼啸，冷汗被卷上天空，太阳被淹死在尘埃里，每一粒沙子此时都成了要人命的利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人类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余下的三个士兵惊恐地看向四周，但随着为首长官的几个手势，士兵迅速将长官围了起来，李年华领着张素素上前，手中两张华夏人民共和国的护照赫然成了漫天黄土里那一抹显眼的红色，李年华在于长官保持距离后，依次翻开护照，随后又摘下了脸上厚厚的面罩，长官冲他们点了点头，随后三个士兵迅速打开一个豁口，将李年华二人也包裹在内，六个人紧张的朝城墙内退去。当小城门落下，李年华的后背俨然被冷汗浸湿。 走过漆黑的隧道，第二扇小城门后则是另一番景象。居民安居乐业，维持治安的武警——五人一排，两人一列——在街上小跑着巡逻，环境比外面好点，起码不是尘土飞扬。“你好同志，欢迎回到华夏人民共和国！”长官舒了口气，脱下手套，朝李年华和张素素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长官解散了那惊魂未定的三个士兵，然后转身对李年华说道：“同志，现在我将把你们移交到人口管理局，他们会进一步核实你们的身份，然后带你们进入新的生活。”李年华说道：“好的长官。” 一路上，李年华和这位长官开启了闲聊模式，“这年头能从外面活着摸到这个地方，小伙子本事不小啊。”“哪里哪里，我们恰好离这边近，一路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逃到这里已经用尽了我们俩天大的运气。”“外面的世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长官问道，“这两天的沙尘刮的太厉害，能见度很低，好多次差点交代在外边……” “李年华先生，张素素女士，欢迎回到华夏人民共和国，这边请。”一位女性长官和那位边防长官交接后，对着李年华说道。 “接下来是面容验证，请您穿好衣服后来这边进行面容核实。”机械女音从小房间上的播音器里传来，李年华穿好衣服，拉开帘子，看见另一个房间的张素素早已把脸搁在了机器上，李年华有样学样，也把脸搁在那上面，一阵白光闪过，“好，可以了。”这回广播里传来的是带他们来的那个女性长官的声音。钢制大门缓缓打开，长官笑着将两本全新的华夏人民共和国的护照交给李年华和张素素。“同志，欢迎回来！” “年华，接下来怎么办？”李年华伸了个懒腰，掂量了一下人口管理局给的少量货币——伟人的头像仍印在上面，给绝望中的人们带来一丝耀眼的希望。“走，先去吃顿好的！” 李年华和张素素找了一家面馆，即使物资紧缺，但因为国之脊梁的缘故，以华夏为首的亚洲基地仍然可以勉强供应人们的一日三餐，说来也是奇怪，土地越来越贫瘠，但那些水稻无论在那个地方，只要有充足的水源，它依然可以长得旺盛，李年华将第三个空碗摞在第二个空碗上，摸了摸肚皮，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中默默感谢着那位老人。一场逃难，把张素素和李年华二人累得够呛，索性，货币还是够用的，物价虽说上涨了一些，但是货币并没有出现滞留膨胀的现象。李年华和张素素去附近的旅店开了个标间，打算好好洗洗这两年来身上的尘土，两人洗完澡，为了避嫌，李年华裹着浴巾在卫生间里搓衣服，张素素则是躺在床上休息。 “年华。”张素素喊道，“怎么了？”李年华应着，但手上的活计并没有停止， “我们现在来到这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唰唰唰——”卫生间里清洗衣服的声音不断传来，但李年华对此并没有做出回应， “年华？” “哎！” “接下来该怎么办？” 洗衣服的声音戛然而止， “素素。” “嗯？” “我不会让你去参军的。” 半响，清洗衣服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我们可以去租一块地，我们可以去种粮食，或者我们借些钱开间小店……但我不会让你去参军的。” “唰，唰，唰——” “年华，你还记得临走前妈妈说的话吗？” “唰，唰唰——” “年华，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吗？” “唰唰唰——” “年华，你……” 第67章 投身一线 卫生间的门被猛地拉开，李年华双目通红，他盯着张素素，他沙哑着开口：“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他把肥皂丢进水池，“我无比清楚的记得……”李年华说道：“我比任何人都痛恨感染者…相信我。”李年华话锋一转，“但我不会让你去参军。”李年华看着张素素的双眼认真说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去参军，但你不行。” 张素素张了张嘴，但没有一句话从嘴里说出来，李年华转身进了卫生间，清洗衣服的“唰唰”声再次响了起来。良久，张素素的声音再次传来：“……为什么？” “唰唰唰——” “因为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位亲人了。” “那我就可以吗？那我就可以失去最后一位亲人吗？” “唰，唰，唰——” “你要带给我真相，和一个空空如也的盒子吗？！” “唰，唰唰——” “回答我，年华！” “唰唰唰——” 李年华拧干衣服上的水，然后把它们挂在衣架上，他没有回头，说道：“……是的，如果你非要知道真相的话。”李年华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眼睛正视着张素素说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会告诉你，但我不会让你去参军，这事没得商量。” “混蛋，逞什么英雄主义！”张素素暴起，一把勒住李年华的脖子，李年华没有反抗，任由张素素把自己扯到地上，眼看着李年华的面色越来越红涨，张素素的力道慢慢减轻，抱着李年华的头哭了起来，李年华顺势躺在张素素的怀里，“没事，没事……” “我和你一起去，不行么……”张素素抽噎着小声问道，李年华没出声，但也没有反对。“再说吧。”李年华起身将张素素抱上床，“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再做打算。” “早上好，同志！”一下楼，昨天引领他们进城的军官已经在楼下等他们了，“早上好长官。”李年华有些诧异的看着军官，又看了看长官身旁两名跟随的两名士兵，李年华有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底闪过，但他还是佯装镇定地问道：“有什么事吗长官？”军官有些局促，小声说道：“我们昨天查到了你们在原驻地的信息。” 李年华回头看了张素素一眼，张素素看出李年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张素素用眼神示意李年华没事，随即李年华想到了什么，放下心来，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长官？”李年华问道，军官挠了挠头，说道：“没问题是没问题，上面的意思是……你们在外面待过两年，你们熟悉的事要比军队的人多得多。” “上级的意思是，”李年华打断了军官，“是让我们再次投身一线吗？” “是的。” 让刚从外面回来的人再回外面，上面到底在想什么啊。军官有些崩溃，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如果不行的话……”军官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我们可以，”李年华正想回绝，张素素就抢先一步说道， “我们可以，我们，”张素素看了眼李年华，又回过头对军官说道： “我们两个服从上面的指示安排！” “好，好好！我这就去汇报！”军官大喜过望，将两名随从留下，自己跑到外面拿出一个方形物品开始通话，李年华打量着两名随从，贴近张素素的耳朵说道：“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赶紧跑，我不信到现在天网还能那么发达！”张素素笑着抓住了李年华的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年华，我不会让你再丢下我。” 军官发完讯息，在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喜笑颜开的回到二人身边，“来来来，同志，这边走。” ———— 亚洲基地平原众多，因此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基地之一，北欧基地，美洲基地，莫斯科基地，非洲基地，还有亚洲基地。这五个基地是世界上仅剩的人类大型聚集地，也是全人类最后的希望。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感染者，在官方发现情况危急之后，人类的核打击处已经全面失守，这就导致了人类目前手上有致命武器，但是缺少使用人才，大规模杀伤武器派不上用场，人类也就只能收集武器然后龟缩在此处。 目前已知感染者速度极快，个头长相和成年人类一致，目前观测到感染者的最高时速为一百八十千米每小时。感染者没有体温，因此热成像武器对它毫无作用。 ———— 军官带着李年华二人来到预备役军营，吩咐下属给他们拿了两套军服，因为居住地的土地面积愈发紧张，男女混寝已成常态化，不过在晚上休息时，男女床铺之间会拉上一道帘子。其他预备役士兵对李年华二人的到来表示欢迎，李年华粗粗地扫过一眼，这间房间算上他们两个大概有十八人，男性整体偏多。军官环视一圈，说道：“李年华和张素素二人是从外面回到这里的，他们了解的比你们要多的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他们提问，”军官略顿了顿，随后看向李年华，随后笑道：“当然，要是李年华同志不嫌烦的话。”士兵们大声哄笑起来，李年华也跟着笑了笑，这年头还来参军，恐怕这些人在基地里过得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等军官走后，一个健壮的男性来到李年华面前，笑道：“你好啊李年华同志！我叫石程，欢迎来到这里！”石程朝他伸出了手，李年华也笑了笑，回握回去，李年华看着屋里男生清一色的寸头和女生清一色的短发，奇怪道：“怎么，现在还要要求统一头型吗？”石程说道：“是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军人，要服从军队的指示。”“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的呢？”石程看向李年华和张素素，问道，李年华看了眼张素素，军官给她安排的床铺在上面，而自己的床铺则是下铺，李年华叹了口气：“我们从江苏副基地沦陷一直到现在，都在外面过活。” 第68章 敌袭 “所以军官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在下铺看书的女生问道，李年华看了她一眼，“是的，至于原因……”李年华苦笑一声：“我和素素已经没有家人，孑然一身，而且我们在外面呆过两年，对于外面的知识要比基地内的人要多的多，所以我们就想，与其在基地内浑浑噩噩过余生，还不如投身兵营，能做一点贡献就做一点吧。”石程拍了拍李年华的肩膀以示安慰，“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张素素笑了笑，说道。 “我叫石程，石头的石，程度的程，是这支小队的队长，欢迎你们的到来，至于我来到这里的理由……我和父母在世界崩溃时走散了，我用尽了所有办法去打探我父母的消息，但都是石沉大海，所以我想着在这里碰一碰运气。” “我叫李玉洁，在第一次世界崩溃前是一个学历史的大学生，世界崩溃后书本典籍都没了，我学的也都没了意义，父母……都在第二次世界崩溃时走散了，”刚刚那个看书的女生眼眸低了低，平静地说道。 “我叫梁木，这位是梁恒文，我们俩是同乡，我们从沦陷的故乡里逃出来，和家人朋友走散了。”一个身高一七五左右，但是很健硕的人从下铺站起来说道，梁恒文在上铺朝李年华招了招手。 “我叫吴琪琪，在世界崩溃之前我和家人就在山里打猎，现在土地越来越少，动物也就跟着少，家里养不起我了，就把我送兵营里来了。”一个个子在一米六八左右的女生坐在李玉洁的上铺笑着说道。 “仝宇，混混。”这个男人眼神不是很友善，而且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的手把玩着一把小匕首。 “我叫张丽，是这个混混的朋友。”另一个女生说道，她朝李年华和张素素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仝宇就是这样，但是他很强的。”张丽看起来活泼开朗，不知道她是怎么跟这个自称混混的男人玩到一起去的。 “我叫王苏，也是这个混混的朋友。”另一个男生开口说道，王苏叹了口气，然后抱歉似的对李年华和张素素笑道：“他这个人打小就这样，我告诉你们啊，他之前……” “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仝宇猛地坐直，出声威胁道，“哎哎哎，错错错。”王苏抱头求饶，与仝宇嬉闹着。 “你们好，我叫苏艺杨。”角落里一个男生回答道，“今年二十三岁，世界崩溃前我在省城里打工。”苏艺杨捂住了脸，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的父母死在与我通的最后一通电话里……” “大家都这样，苏艺杨，你也该走出来了。”一个靠在行军床上的男生说道，似乎这样的话语苏艺杨每天都会说，“你不懂！王佳，你不懂……”苏艺杨呜咽的声音渐渐传来，王佳有些不耐烦，他走过去，薅起苏艺杨的头发厉声说道：“你以为就你的父母遇难了是吗？好好看清楚眼下！” “我们会死的！我们！一个不留！都会死的！！”苏艺杨崩溃地大声喊道，他克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我们……都会死的。” “啪！” 王佳收回手掌，甩了甩，苏艺杨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他抬起头呆呆地看向王佳，“是啊，都会死，但我会死在前线战场，而你！”王佳的声音随着面目而扭曲，“你只会死在默默无闻的角落……和你的父母一样！” 王佳的话音未落，众人都觉得王佳说的话未免有些重，果不其然，苏艺杨猛然暴起，死死的拽住王佳的衣领和他一起扑倒在地，“我不许你说我的父母！，我不许！！”李年华眼角瞥见一个女生从上铺一跃而下，迅速冲向缠斗的二人，一脚将骑在王佳身上的苏艺杨踹开，狠狠扇了苏艺杨一巴掌，“苏艺杨！你冷静点！”苏艺杨有些胆怯的看了看那个女生，嗫嚅着说道：“若雨，我……”那女孩回身朝倒在地上的王佳伸出了手，把他拉了起来，“若雨，我……” “啪！” 女孩依旧用巴掌招呼王佳，力道之大，差点把王佳再次扇倒。 “道歉！” “对不起。” 王佳低头老老实实地说道，他们二人似乎有些怕眼前的这位女生，女生转过身，朝李年华二人笑了笑，“让你们看笑话了，不好意思。”“理解理解。”李年华回应道，“我叫高若雨，欢迎你们。” “你们两个，回去！”高若雨朝二人吼道，王佳和苏艺杨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床铺，苏艺杨坐在他的下铺，王佳似乎在上铺，因为他仍旧椅靠在刚刚的位置上，“但是高姐啊，我们真的可能会随时随地死掉呢！”一个盘腿坐在下铺的女生说道，她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颊，面带微笑地看向高若雨，“我们可能会死在前线，也可能会死在任意的一个角落，可能一不留神……”女生笑嘻嘻地看向高若雨，根本不在意高若雨的脸色，笑着扬起嘴角，双臂挥舞着：“嘭！” “嘭！！！” “卧槽！”梁恒文直接从床上跳起，“你踏马乌鸦嘴啊！” “敌袭！敌袭！！” 李年华拉着张素素冲出房屋，几只怪异的大鸟在天上遨游，它们的嘴巴里发出类似于人类的嘶吼声，警报早已拉响，石程和众人也冲了出来，拉着李年华就往避难所跑去。“石程！这里怎么会遭到袭击？！”李年华问道，“你以为在基地内就是万事大吉了吗？”石程没好气的说道：“要是在基地内就没事了，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这种袭击很频繁吗？”李年华问道，“不，大概三四个月一次，这次的时间有些短，才两个月感染者就再次发动袭击了！”石程回答道。 第69章 伤员 “敌袭！！敌袭！！！” 李年华一眼就认出那飞在天上的是感染者里的畸形，它们有空中优势，他看了看四周破败的房屋，“不对，光是这几只，造成的破坏力不足以让房屋倒塌。”李年华喃喃道，“你说什么？！”石程回头，朝李年华大吼道，“不对！我们的敌人还在城外！上城墙！！”李年华最后一句是朝身后的众人喊的，李年华拉着张素素就朝登上城墙的电梯跑去，但一股巨力拉住了李年华，李年华回头一看，石程正死死地盯住自己，“你说敌人还在城外？”李年华点了点头，“草！！”仝宇听到这句话后带着王苏和张丽奔向另一个地方，“走！”石程拉着李年华也朝那个方向跑去，跑了没一会儿，一个精钢打造的房屋出现在众人眼前，仝宇早打开了门，冲进去开始穿装备，他快速的穿上防弹衣，随后抄起一把枪，胡乱的带上几个弹匣，就地靠着门框，开始朝天空点射，众人陆续进入屋子里，开始穿防弹衣，李年华觉得从来没这么混乱过，他也迷迷糊糊地套上防弹衣，挑了把趁手的枪支，问道：“往哪儿走？”石程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就在这儿，我们要把威胁清除。”王苏和张丽一左一右帮仝宇打起了配合，“不对！光是几只鸟人不足以拉响警报！”石程拿起一面盾牌，转头看向李年华，石程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大声喊道：“有投射者！城外有投射者！”随后振臂一呼：“快走！我们先去占领制高点！” 李年华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竟浮现出一种归属感，他们应该是受到这种袭击很多次了，他们应该知道这次感染者袭击的危险性，李年华不疑有他，听从石程的指令拉着张素素冲出了房屋。 石程和梁木梁恒文举着盾牌在前方开路，吴琪琪和李玉洁多背了一个背包，她们俩走在最中间，王佳一手拖着濒临崩溃的苏艺杨，一手举枪警戒着四周，李年华凑到张素素身边，看着仝宇三人在前方不断点射天上的感染者，中途不断遇到其他幸存下来的小队，这支队伍在不断壮大。现在各个方位都有了举盾的人，中间留有空隙给二排的士兵留有射击空间，三排的士兵则举枪防范着天空，最中间的则是携带大量物资的医疗兵。李年华和张素素就在二排，“石程！还有多远？！”李年华头也不回地大声问道，“快了快了！” “嘭！” “嘭！” “嘭！” “加快行军速度！已经有三个感染者落地！感染者总数未知！三排停止射击但不要放松警惕！二排加强警戒！”石程大声喊道。到处都是被毁坏的房屋，没有明火，但是所有物体都在徐徐地冒着黑烟。队伍在朝那高建筑不断靠近，距离越来越近，所有人心中的希望在不断放大。 发霉般的腐臭味突兀地钻进众人鼻子里，一个破败的人类出现在拐角处，它身上的躯体部位缺失了很多块，血液经过常年积累，早已开始发黑发臭了，它似乎注意到了众人，缓缓转过它的头颅，眼皮不断缩小，漆黑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它的嘴巴微微张大，面目开始扭曲，一声嘶吼从它的喉咙里传出，声音逐渐刺耳。 “打！！！” 火舌四面八方朝感染者席卷过去，“其余三面警戒，不要回头！”石程大喊，可感染者的上下腾挪，精准避开了每一枚子弹，直直朝着众人袭来。 “顶住！！！” “嘭！！！” 在那感染者冲过来的一瞬间，李年华猛地撞向张素素，两人倒向一边，举盾的一排被尽数冲散，冲击力甚至到三排才消散，石程倒在地上，精钢盾牌的碎片插在他胸口，嘴里咳着鲜血，一排举着盾牌的士兵似乎都是这样，二排还好，受伤的士兵们都是内脏被震得粉碎，样子没那么惨烈，李年华顾不得其他，拉着张素素就往附近的建筑物内跑去，感染者似乎也对李年华没什么兴趣，直直地往队伍中间扑过去 ，二排存活的一位士兵举起枪，想要再挣扎一下，可枪口还没对准那感染者，一只大手就轻轻盖在了那名士兵的头上，“咔”感染者松了手，随后再次朝人堆里扑了过去，那名士兵顶着不成样子的脑壳倒了下去，子弹穿过枪膛的声音再次响起，密集的声音连成一片，李年华拉着张素素躲在建筑物的一张放倒的桌子后面，他把她的脑袋狠狠地压在自己的手心下，随后猛地站起身，端枪，瞄准，扣动扳机。 “嘭！！！” 感染者眼睛盯着张丽，缓缓倒了下去，“呃呃啊啊啊啊啊！！”张丽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叫喊以缓解心中的不安，“闭嘴！你疯了吗？！”李年华呵斥道，仝宇用力推开躺在自己身上的感染者，喘着粗气地翻过身，他用枪托支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却以失败告终，仝宇有些茫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感染者，“死……死了？”幸存的众人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感染者的头骨虽硬，但只要它是碳基生物，那它就怕5.56。”李年华拍了拍枪身，“感染者的速度，反应能力等各项指标都是成年人类的十倍甚至百倍，它们迅猛，致命。”仝宇掰过那感染者的脑袋，子弹从它的左侧太阳穴进去，却没有从右侧太阳穴出来。“草……”仝宇无力地垂下手，一回头，却看见王苏的尸体就倒在自己不远处。 “仝宇……”张丽走到仝宇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在仝宇肩膀，但此时无论是什么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李年华见危险暂时解除，招了招手示意从桌子下冒出一个头的张素素过来。李年华将枪口对准那感染者的后脑处又补了两枪，然后对准心脏处也开了一枪，杜绝了这感染者没“死”透的可能性。 第70章 天真的孩子 “李年华……告诉我，怎样才能让这些该死的玩意儿死掉？”仝宇跪在王苏身边，颤抖着问道，“死掉？哈！感染者是尸体，你问我怎样才能让尸体死掉？”李年华嘲讽道：“尸体是死不掉的，就这个感染者。”李年华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感染者“它也没死掉，不过我捣毁了它的小脑和脑干，让它失去了行动能力，简单来说，我让它变成了‘植物人’。”李年华俯下身子，朝瘫倒在地的仝宇伸出了手：“就算是这样，我也不确定感染者的恢复能力能不能将破损的小脑和脑干修复好。”但仝宇并没有理会李年华向他伸出的手，执意要自己站起来，李年华无奈缩回了手，回身看向张素素，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张素素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想成为笼中鸟。”李年华的眼神有些闪躲，但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过头去开始清点人数，王佳那三个人因为在队伍后方，所以苏艺杨和高若雨并无大碍，反倒是石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李年华原地闭上眼睛为他默哀了几秒，随后扫了一眼四周，其余一排倒在地上的士兵李年华并不认识，可能是其他小队的，但李年华也并不关心。 城外自动机枪的扫射声音并没有停止，伴随着不知名生物的咆哮声，给城内的氛围拢上一层沉重的黑纱。 “李年华。”仝宇站起身，死死盯着李年华，说道：“教教我吧，把你两年来在城外的一切，交给我吧！”仝宇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的眼眶很深，即使是寸头，也让李年华有些看不清仝宇的眼神，“会的，等着一切结束，我会和你们和盘托出。”李年华敷衍道。梁木搀扶着梁恒文缓缓站了起来，见到毫发无伤的梁木和轻伤的梁恒文，李年华有些惊讶：“哟！您二位还没光荣呐！”梁木皱着眉头瞪了李年华一眼，李年华自知失言，忙抱拳道：“抱歉抱歉，开个玩笑。”梁木搀着梁恒文进到四排医疗兵开始给梁恒文治疗。吴琪琪持枪警戒着四周的同时，一点点挪到李年华身边：“年华哥，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年华看着身边不远处持枪警戒的张素素，叹了一口气，说道：“按原计划，先去制高点，把感染者清理一下，上面应该早就做出反应了，我们等待援助就行。”原地休整了两分钟，前方空缺的人员位置被其余三个方向的防守人员自动补上，众人再次朝那高建筑走去。 “咔” 最后一个进来的士兵关上了厚重的铁门——这原先是一座了望塔，高度大概有二十米的样子，李年华再次清点了人员，代替石程开始作布控处理。 每一个楼梯拐角都安插了五个人进行防守，每一层都配备了两名医疗兵，李年华仔细研究了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喊了几个人，将这年久失修的铁楼梯给卸了下去，所有人员都在二楼以上的楼层，每一层总共有十名士兵和两名医疗兵，每一层房间内部的窗户口则安排了两名士兵看着天空和地面，李年华刻意将原班人马留到最后，这样林林总总防下来，顶层里就只有自己熟知的十个人，当然，算上自己十一个。 “梁恒文，你还能站起来吗？”李年华问道，“能。”梁恒文撑着身体躲开了梁木的搀扶，重新握紧了手中的精钢盾牌，“仝宇，王佳，高若雨，警戒。”李年华回身说道，“好的。”王佳说道，高若雨点了点头，朝一边走去。仝宇比了个“ok”的手势，朝另一边去了，“梁木梁恒文，你们俩守着楼梯口，张素素，苏艺杨你俩跟着他们俩去。”李年华回身说道，“明白。”张素素持枪和李年华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瞬间明白了李年华的意思，这两人，有问题！ “吴琪琪、李玉洁、张丽，你们仨房间待命。” 天上飞的那几只感染者早已没了踪影，而刚刚的三声巨响，李年华敢肯定，那就是投射者干的好事——一只高五米左右的感染者，将三四只感染者捏在一起，投射者巨大的力量将它们的血肉紧密地合在一起，然后扔进城内，当然，外层的感染者全会因为下坠的重力和冲击力而死掉，但是里面包裹的那一只感染者会因为外层感染者的保护毫发无损的活下来，然后撕开外层感染者的肉体，开始屠杀。 那么问题来了，三声巨响，但众人只见到一只感染者，其他两只呢？ 李年华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思索着进了房间，吴琪琪和李玉洁正在聊天，见到李年华进来，不由得站直了身体，“年华哥。”“年华哥。”李年华敷衍着二人，那俩玩意儿……不会窜居民区里去了吧……还真不好说，按理说，三只感染者虽然难处理，但也不是说那么完全没办法处理，难搞，但仅限于难搞，而且感染者没有体温，热成像在感染者面前毫无作用，也就是说上面和我们这里完全不知道感染者的位置。确实，现在天网系统没有世界崩溃之前完整，那万米之上飘着的人造卫星因为技术问题而长时间废弃，早就成了摆设。如果感染者进了居民区，那完完全全是一场屠杀。 “年华哥，你说等咱们会用核武了之后，能恢复世界之前的面貌吗？”李玉洁说道，“是啊年华哥，等咱们军科院的人会用核武了，两发大宝贝下去，世界都清净了！”吴琪琪有些兴奋，随即又有些落寞：“不过，咱啥时候才能掌控核武啊。”李年华有些惊奇，因为这两个小丫头对希望的到来还抱着最初的美好幻想，李年华有些于心不忍，说道：“你们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第71章 假设分析 “啊？”李玉洁有些疑惑，吴琪琪向李玉洁投来的目光也有些茫然，：“年……年华哥，这是什么意思？”吴琪琪问道，李年华叹了口气，说道：“关于等人类完全掌控核武，到底能不能让世界回到正轨这个问题，你们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李玉洁和吴琪琪对视一眼，有些犹豫的开口：“真……真话。” “等人类能完全掌控核武，世界也回不到正轨。” “核武的威力太过强大，对目的地的摧毁不必多说，就连核武打击过后的核辐射，也是很长时间才能消散。” “举个例子，我们现在蜷缩在这一亩三分地，但这块地的资源并不是无限的，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说是一百年过后，我们这块土地的资源已经消耗殆尽，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去其他地方获取资源。” “假设我们现在站着的这块地是a地，我们要去b地获取资源。那我们需要什么？” “我们需要一支工人队伍，和工作设备，还需要大量的士兵沿途保护他们……”李玉洁犹豫的说道。 “对，而且工作设备的重量，多少辆运送设备的大型车辆，甚至说我们要不要在b地将设备彻底放下，将那里作为我们的第二个根据地。”吴琪琪说道。 “没错，因为这些外在因素的困扰，更何况我们还要防备感染者随时随地的侵扰。”李年华说道。 “如果我们现在在b地投放了核武，将b地的感染者全部肃清了，但我们还是要一支工人队伍，运送工作设备的大型车辆，和一支沿途保护工人队伍的士兵队伍，对吧？” “可是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给每个人员配备全套的防辐射装备，并且还需要警惕b地周围感染者的侵扰。” “因为你们要知道，虽然b地的感染者没了，但是b地周围的感染者还没有被肃清，b地周围的c地d地e地的感染者还都存活，它们呢？感染者的各项指标都是成年人类的十倍百倍，它们的抗辐射能力你知道吗？” “退一步说，感染者也会受辐射影响，那你怎么确定它们受辐射后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了？它们本就是尸体，它们体内的基因序列被冲散后，是消失了，还是会因为他们体内的力量而重组，然后变得更强？” “按照现有情况来看，感染者体内的东西使普通人类超越了肉体的极限，很大程度的可能性就是感染者体内的基因序列早已重组，否则人类这种生物绝不可能跑到一百八十千米每小时，而且还可以一直跑下去。” “一旦b地有了核辐射，那么工人们干一会儿就得撤出来，修整个一两天再进去，效率会大打折扣，而且就算这样，核辐射无孔不入，就算穿着防辐射的全套装，也折腾不了几次，工人和士兵也会大面积伤亡。” “所以，不可能，不可能使用核武。” “好吧，再退一步来讲，核武产生的热量极其巨大，将地球地毯式的炸一遍，确实足以将所有感染者杀死，但是那现实吗？真的那样做，留给人类的也是个烂摊子，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李年华摇了摇头，结束了他的分析。 沉默，良久的沉默。 李年华看着眼眶有些泛红的李玉洁，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吴琪琪，李年华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只能用导弹。” “不用核武，用导弹，将b地连带b地周围的c地d地e地全部炸一遍，这样短时间内b地不会有任何存活的感染者，而且我们可以赶个时间差，在b地建起围墙，成为我们第二个根据地，用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导弹，用没有核辐射的导弹，地毯式的扫一遍。” 李玉洁愣住了，她没想到答案如此简单粗暴，但确实是一份“正确答案”，“对……对啊！玉洁，用导弹不就可以了吗？”吴琪琪回过神来，兴奋地对李玉洁说道，李玉洁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仰起头，对李年华笑着说道：“谢谢，但以后你告诉我正确答案就行了。”李年华点了点头，笑着说：“好。” 李年华走出房间，来到阳台。 怎么可能呢？用导弹就可以了吗？怎么可能呢？导弹的数量够不够，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导弹发射的最终目的地能不能准确，导弹的打击会不会对所在地的资源造成损伤…… 唉…… 一切都是未知数。 城外自动机枪的扫射声将神游的李年华拉回现实，城外的威胁还没解除，城内的两名感染者不知所踪，现在的情况还真是……“内忧外患”啊！ 梁木梁恒文这两个人绝对是有大问题，他们确实是从感染者的冲击中活了下来，这点李年华没什么疑问，但是这两人给李年华的感觉确实危险，绝对的危险，这种感觉李年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自己的直觉从来没有害过自己。 “这两人得盯紧了……” 虽然走得匆忙，但是因为士兵们严谨的风格，该带的一个没落，只有李年华这个第一天当兵的新兵蛋子忘记了行军粮食，所以当李年华不好意思地向吴琪琪二人开口讨要食物时，吴琪琪和李玉洁都是一脸坏笑，“诺。”李玉洁递给李年华一袋长条包装的液体，“这是急行食物，拆开直接喝下去就行。”李年华自然见过这玩意儿，不过他和张素素之前喝的都是民用版本，还是第一次服用这种士兵专属。 李年华撕开包装上画的那一道虚线，将里面的液体一丝不漏的灌进自己嘴里，味道难以保证，但是提供一餐所包含的营养剂量那是绰绰有余。 第72章 救援? 李年华把喝完的包装随手揣进自己的口袋，看向一片废墟的兵营，那两只感染者，会在什么地方呢？感染者嗜血，它们会一口一口的将“猎物”吃下去，吃饱了，再吐出来，说是吃，李年华觉得这样更像是肢解，李年华完全搞不懂感染者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它们要是遇到了活人，那必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现在除了城外的动静，城内说是死寂一片都不为过。 那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感染者不在这边，他们去了更远的地方屠杀，要么，它们已经被其他士兵正法了。 但是这两种可能性都不是很高，三声巨响都在这边，也就是说三只感染者都在这片地区，而到现在，李年华也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支活跃的士兵队伍出现在自己眼前。 所以…… 李年华推翻了上面猜测的两种可能，回到最原始的地步，感染者要么活，要么死，死的话还好说，如果它们还活着，要么是从这里一路杀到了其他地方，要么就是还隐藏在这里。而其他士兵，要么死，要么活，死，那就是被那两只感染者屠杀殆尽，活，要么就地隐藏在附近避难所，要么就是被调去解决那两只感染者了。 那么，剩下的感染者在哪儿呢？李年华看了看四周，不得不说，确实是站得高看得远，李年华围绕着了望塔转了一圈，成功找到了那三堆感染者的尸体，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应该就是刚刚截杀队伍的那个感染者了，李年华再三确定了其他两堆尸体，随后走进房间，朝吴琪琪要了一份地图，用手指甲盖划出的痕迹标出了那两堆尸体的位置，一堆尸体靠近河岸，河岸那边，是居民区里渔民们的居住地，而另一堆尸体的位置，则更靠近城墙。 “有望远镜吗？”李年华问道，“有！”吴琪琪把背上的背包取下，打开后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个短短的圆柱体，吴琪琪把圆柱体拉长拉直，递给了李年华。 李年华来到能看到河岸的阳台，尸体堆更加清晰，河岸一侧兵营拉起的铁丝网有一处有些歪斜，从那歪斜的铁丝网往外看去，河岸淤泥滩上有一排清晰的脚印，坏了，现在至少有一只感染者杀进了居民区。 那另一只呢？靠近城墙？城外那只投射者想干嘛？里应外合打破墙壁？不可能吧？感染者能有这种智慧？如果墙壁真的被破坏了……那还真坏事儿。 “喂？喂喂？有人吗？” 一阵电流声过后，吴琪琪和李玉洁肩膀上的对讲机传来了人声，“有有有！”吴琪琪兴奋地将对讲机取下，“你们是哪支队伍？在哪里？”“我们是……” 李年华上前抢过对讲机，说道：“居民区的渔民驻地有感染者袭击，请派遣队伍前往肃清！” 对讲机那头的人明显有些愣住，随后他说道：“同志，别担心，渔民那边的感染者已经被二队肃清了！”李年华皱了皱眉头，随后确定了一遍吴琪琪李玉洁和自己大臂上的徽章，说道：“被二队肃清了？你确定吗？”“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候，我还能骗你不成？”对讲机那头的声音略微有些不满，可是，李年华确定，自己所在的队伍，才是二队！ 吴琪琪正想说什么，李年华伸手制止了她，而一旁的李玉洁则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年华换了一个口吻：“抱歉啊同志，我们是一队，请问有什么指示吗？”吴琪琪一听这话，吓得要上前夺过李年华手里的对讲机，谎报军情可是逃不了要上军事法庭的啊！李年华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上前想要抢夺对讲机的吴琪琪，李玉洁在旁边安静了很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李玉洁猛然抬起头，跑向摆在地上的那幅地图，仔细看了看李年华标出的位置，额头不断渗出冷汗，随后跌坐在地，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 对讲机那头要求说明自己的位置，李年华留了个心眼，报了自己附近另一座了望塔的位置，对讲机说道：“好的，我们知道了，你们待在那里别动，我们的救援马上就到。”随后对讲机那头便结束了对话。 “李玉洁，怎么了？”李年华朝李玉洁的位置走了过去，“城墙……”李玉洁颤抖着指向李年华标出的那个位置，“城墙会遭到攻击！那薄薄的小城门根本经不住感染者的攻击！”李玉洁脸色煞白，嘴唇也有些发青，“没事的，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李年华安慰道，“李年华！我说过，你告诉我正确答案就行，其他的不用考虑！”李玉洁有些崩溃，她扯着李年华的袖子，失声道：“是不是！我猜的是不是！” “年华！所有医疗兵的对讲机都出声了！”张素素冲进房间，正巧看着李玉洁跪在地上扯着李年华的衣袖，崩溃的问他“是不是”。李年华有些尴尬，但张素素的到来给李年华带来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李年华顾不得其他，对张素素说道：“你把大家都召集上来，有些事情需要做决策。”“好。” “李玉洁，你先起来。” 每一层都派了一个医疗兵来到了顶层，李年华问道：“对讲机里说了什么？” “你们先别说，让我说，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们再说。” “对讲机里要求你们说出了自己的所处队伍名称，然后有要求你们报出现在所处的位置，对吗？” “然后你们报了，”李年华歪头扫了一眼每个医疗兵大臂上的徽章，“并且你们也说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然后对讲机要求你们待在原地别动等待救援，对吗？” 第73章 转移阵地 众多医疗兵面面相觑，随后点了点头，因为确实是这样，李年华有些头疼，敌暗我明，这是李年华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好吧大家，我现在要转移阵地。”李年华朗声道：“大家如果信我，那我们一起走，对讲机那头的人有问题，如果大家不信我的话，仍然可以留在这里等待救援。”李年华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李年华一人承担！” 原班人马一个不落，全跟着李年华到了楼下，无他，李年华从开始到现在所做的决策都是正确的，但还是有人选择留下等待救援。 “我们的目的地是离这里有些距离的另一座了望塔，”李年华说道：“我不确定这一路上有没有其他危险，所以愿意听从对讲机指令的仍然可以留下，我不会强求。”队伍里没有人动弹，而楼上选择留下的人也在这一刻探头往下看去，不得不说，李年华在这短短时间内建立的威信还是不错的，选择跟他走的人占全队的一半还多，但还是没有达到三分之二的程度。李年华再次看了一眼队伍，“好，原队形，出发！” 一排的盾牌士兵率先出门，紧接着是二排，三排，医疗兵最后出门，选择留下的士兵中其中一人跳了下来，在最后一名医疗兵出门后狠狠地关上了铁门。 众人朝着目的地走去，不快，也不慢。 所幸李年华的猜测是正确的，路上不仅没有碰到一只感染者，甚至连一支队伍也没有看见，众人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锁上门，待大部队上二楼后，李年华和王佳如法炮制，将通向二楼的铁楼梯卸了下去，然后顺着医疗兵抛下来的救援绳上了二楼。和那一座了望塔一样，李年华进行了布控，只不过人员的减少，现在一层只有五名士兵和一名医疗兵，李年华登上顶层，望向众人刚刚撤离出来的了望塔。 众人在了望塔内原地修整，一阵不合时宜的轰隆声传入众人耳朵里，天上的歼击机不时划过天空，几辆坦克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看来是支援终于到了。”吴琪琪松了口气，“是啊，终于到了。”李年华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架天上盘旋着的歼击机 “轰！！！” 一枚炮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众人刚刚所处的了望塔，了望塔不堪重负，随即倒塌，那了望塔瘫成了一地碎砖，不用想，里面留下来的人一个也活不成。 “什么情况？”张素素盯着那倒塌的了望塔，“他们……在攻击我们？”李年华紧紧盯着自己报出的了望塔的位置，但那座了望塔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反而是其他队伍报出的了望塔位置，已经成了一地的碎砖。 李年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呢？ 李年华刚刚在那座了望塔里召集医疗兵的时候，或多或少看到了哪些医疗兵臂膀上那些所属队伍的名称，要么是十七队，要么是二十多队，没有一支队伍是十五内的，他们报的位置遭到了轰炸，而自己谎称是一队，一队上报的位置现在却完好无损。 “吴琪琪，这些队伍名称……代表着什么吗？”李年华回身问道，“哎哟我的好大哥啊！你终于问我了，你知道你先前冒充一队我有多紧张吗？”吴琪琪摆出一副苦瓜脸：“小队的战力水平越高，代表的队伍名称就越靠前，现在不像以前那样了。” “每个月举行的综合战力大赛，排名第一就是一队，不管你之前是几队。” “比如，十五队获得了第一，那么十五队就是一队，上次的一队变成十五队。” “一队可以是无数人，但一队就是一队。” “一队可以代表很多人，但人代表不了一队。” “嚯！那我们二队还挺厉害咯？”李年华打趣道，“王佳，仝宇，高若雨，他们三个基本上就是兵营里的战力天花板了。”吴琪琪有些骄傲地说道：“李玉洁是团队军师，王苏是机械师，石程，梁木梁恒文是前排盾兵……”“那你是啥？”李年华问道，“我？我是团队吉祥物。”吴琪琪说完这句话，脸上的骄傲神色更加不加掩饰。 李年华有些语塞的回过头，天上的歼击机早已飞到了城外，那几辆声势浩大的坦克也朝着城墙聚集。 “那一队的人数没有限制？” “现在这个一队的人比较古怪，怎么说呢，除了每月比武，其他时间根本见不到一队的人影。”吴琪琪的双手捂着脸，有些崩溃的说道：“啊啊啊啊啊！那群混蛋，每个月就来一次，虐完我们就走，真是烦人！” 也就是说一队很强，强的离谱，但是上面对一队的具体人数和人员配置并不清楚？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对于任何人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过我们每次见到一队，一队都会少人，而且还有一队成员带着伤，想必是被其他战区的人打爆了吧！”吴琪琪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李年华，接下来该怎么办？”仝宇持枪绕到李年华身边，说道：“那边的坦克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来肃清城墙那边的感染者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吴琪琪见李年华不再搭理自己，识趣地去骚扰李玉洁去了。 李年华抬头看向坦克离去的那个位置，确实是奔着离城墙近的尸体堆去的，李年华俯身趴在栏杆上，用左手撑着脸颊：“仝宇，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留下原地待命，等待救援。”李年华听到仝宇给他的答案后，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不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还来问我做什么？”仝宇被李年华的这句话噎着了，脸色一沉，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第74章 能源危机? “吴琪琪！”李年华直起身，喊道，“唉！我的好大哥，有什么事吗？”吴琪琪听到李年华叫她，立马跑到李年华面前，“像这种情况，像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们光荣了，上面会怎么做？”李年华问道，“收集尸体，烧成灰，在盒子上盖国旗，然后发给亲属一点抚恤金。”吴安琪好奇地说道：“不会吧我的哥，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一点抚恤金……是多少？”李年华没有理会吴琪琪的打趣，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不用告诉我具体数目，如果这笔钱的数目给你，你能拿来干什么？”“也就能好吃好喝几个月，半年少一点吧，怎么了？”吴琪琪问道，“没事，随口问问，看看我能给素素留多少钱。”李年华朝张素素笑了笑，说道，张素素一脸怪异的看着李年华，而吴琪琪则在一边起哄：“哟~真不愧是好~大~哥~啊！死了还想着妹妹。” “我们不是兄妹，我们只是两个相遇的逃难的苦命人。”李年华纠正道，“啊？你们不是兄妹？”李年华没理会吴琪琪的骚扰，挥挥手把她打发走了。李年华凑到张素素身边，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看？”张素素瞟了李年华一眼，说道：“我哪儿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和萍水相逢的逃难苦命人说呢？”李年华愣了一下，这是……吃……吃醋了？ ？？？ 吃什么醋？李年华满脑子的问号，不过身体的本能还是主动承认起了错误，一番连哄带骗，张素素总归是愿意拿正眼瞧李年华了，张素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排名较低的队伍死掉，会造成什么情况？” 李年华沉默着，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张素素白了李年华一眼，说道：“人员缺失，会导致防守力量不足，但是以现在华夏人民的团结度，将队伍补齐不是难事。” “我知道，问题就出现在这儿，因为做这件事没有意义，那为什么还要去做呢？”李年华问道， “而且抚恤金也不是很多，也没必要说去拿这笔钱。”张素素抚摸着枪身，平静地说道， “单纯的杀人造成的后果就是防卫人员缺失，但很快就会从人民群众里补充进来，然后再杀，再补充，再杀，再补充……”李年华喃喃说道， “他们想控制基地人口？”李年华试探着问道， “看起来是这样。”李年华用袖口擦拭着枪托， “那就是两种可能性，要么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掌握了一种大杀器，即使人数很少也能在与感染者的对抗中占据上风，并且人口越少能源资源消耗的就越慢，可是这样没有任何意义，无论什么时候，华夏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名公民。” “要么……就是基地内的资源……已经负担不起这座基地内人口的消耗了，还是资源问题。” “如此一来，要么出去采集资源，要么就是用这种方式减少人口来减轻基地能源的消耗。” “但是这么说的话，为什么不出城采集资源呢？” “而且，出去采集资源的话，会死人，既可以减少人口，也能采集资源，那为什么迟迟不行动，反而在这里采取效率最低的方法呢？” “士兵，我们有的是士兵，武器，我们也有的是武器，工人，技工？我不相信那么大的一座基地内会没有这些技术性人才，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我们缺少设备，我们缺少工作设备，而且是大型工作设备。”李年华肯定的说。 “那么采集什么资源需要大型设备呢？”李年华喃喃道，张素素静静地擦拭着枪身，她知道李年华陷入思考的时候对他最大的帮助就是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那可多了去了，需要大宗工作设备才能采集的资源多了去了。” 李年华不再说话了，思路到这里似乎就被堵死了，他抬头看着一片死寂的兵营，眼神逐渐游离。 “无论是世界崩溃前还是世界崩溃后，我们都是用电来日常起居，就连油车也逐渐改为电车，那么就是电。” “基地内没有任何的核发电站，要么是缺少资源建不起来，要么是还没搞懂其中的构造原理。” “那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我们需要大量的能源来发电。” “那么能源从哪儿来？风力？这几天的风沙确实刮得厉害，但也仅限于这几天。” “太阳能？不，那得多少太阳能板。” “那这么说，靠新能源根本不现实。” “那就是传统能源发电了。” “水力？不，那更不可能，基地内只有几条大江大河，靠这几条河流的水力来发电用以供应整座基地根本不现实。” “那就是火力了。” “火力，” “煤炭。” 李年华重重的将头重重垂下，他沉默了良久，随后抬起头，说道：“对，煤炭。” 煤炭作为核发电出世前最有效率的矿产资源，在世界崩溃后依旧有效。 “煤炭。” 李年华直起腰身，长时间附身趴在栏杆上，让他现在觉得腰部有些酸疼，“知道了也没用，你又改变不了什么。”张素素收起枪，将它背到背上，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部分人死，和所有人一起死，这对他们来说也是艰难的选择。” “而且城外越来越危险，如果我们出去采集资源，回来的人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他们没有让我们出城采集资源，他们已经尽他们最大努力来保证我们的存活了。” “他们宁愿背上杀害战友的骂名，也要保证我们大多数人的生命。”张素素伸了个懒腰，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年华想通了一切，内心有些五味杂陈，可这么做，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败露，到那时，他们会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但这种事必须有人去做。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队……” 第75章 困兽犹斗 一队很有可能是直接听从上面的每一条决策，作为基地内最强的队伍，不留在基地内防守，反而神龙见首不见尾，并且每一次回来参加比武都会减员，还有些人身上带伤，这么说来，一队有很大概率是被派出去寻找能源所在地或者大宗工作设备了。 为了城内人民，出城寻找资源。 李年华苦笑一声，他自问一生浪荡干什么事都无所谓，但要是真的让他率领一支队伍出城去寻找资源，他可真做不到，那可是……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一声感染者的嘶吼将李年华的思绪拉回现实，什么情况？坦克不是已经去围剿那一只感染者了吗？ “‘嘭！！！’” “‘不对，光是这几只，造成的破坏力不足以让房屋倒塌。’”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李年华脑海里闪过。 “还有一只！全员戒备！”李年华朝楼下大声喊道。 “嘭！” 巨力将了望塔封锁的铁门撞的变形，但铁门已经摇摇欲坠，“同志们！冷静！瞄准铁门！”李年华举起枪支，不断下达一道道指令：“二楼的同志撤回三楼，所有同志选取一个能直接看到铁门的最佳射击位置！” “嘭！！” “盾牌兵放弃楼梯口！守在射击人员身后！医疗兵做好医治准备！”李年华不停喊道，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铁门处。所有士兵随着李年华的指令不断调整，最后一道指令的结束，所有士兵也各就各位。 “嘭！！！” “打！！！” 感染者进门时，因为新的地形还没有适应，那一刹那的迟疑，成百上千的子弹便朝他铺天盖地地袭来，子弹击中肉体的冲击使感染者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感染者用它的左小臂挡在自己的头颅前面，狠狠向前一跃，瞬间来到三楼一个窗户口前，两名射击人员朝两侧一扑，剩下那三名举盾的士兵大吼着举盾朝窗户口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你*！！！！！” “去死啊！！！！！” “嘭！！” 感染者被突如其来的力量从窗框被撞飞出去，“滞空了，射击！！！” 感染者在空中没有任何借力点，此时的感染者，无疑是个活靶子！所有的火舌再次朝感染者袭来，可那感染者迅速蜷缩起身体，将双臂和双腿合拢到自己胸前，整个身体成元宝状，所有的子弹全部倾泻在它的四肢上。 “轰” 感染者重重地砸在地上，它的双臂从面前转移到了头顶，紧接着再次奋力一跃，三楼的射击人员和那感染者来了个脸对脸。 “吼！！！” “啊啊啊啊啊！！” “去死啊！！” “射击！射击！” “嘭！” “咔！” “轰！” “啊啊啊啊啊！！！” “别停！别停！” “开火！开火啊！” “老王！老王！” “它从三楼撞上来了！它从三楼……” “嘭！！” “轰！” 那感染者冲破四楼的天花板，将五楼的地板撞出一个大洞，它直挺挺地站在李年华和众人面前，随即它朝着距离最近的梁木梁恒文二人冲了过去。 “顶住！！” “嘭！！” 梁木梁恒文二人第一时间下沉了身体，尽可能降低了重心，可二人还是像被丢垃圾一样被撞飞出去，精钢盾牌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吼！！” 还没等二人起身，那感染者一爪洞穿了梁恒文的胸口，“恒文！”随着感染者挥动手臂，梁恒文被丢了出去，“开火！！”仝宇迅速架起枪，朝着感染者扫射过去，感染者手臂弯曲，精准的挡在自己的头颅侧面，李年华和高若雨反应过来，举枪朝感染者的膝盖射去，密集的火力下，感染者的左小腿与大腿分离，重心不稳使它跌在地上，可感染者双手撑起地面，一个发力扑到张素素面前，“吼！！”张素素惊呼一声，举起枪朝感染者的胸膛开火，因为离得近，子弹精准无误的射进感染者的胸口，子弹进入身体的冲击使感染者向后倒飞出去，“集火断它肩膀！”因为没说是断那边，感染者的两侧臂膀都受到众人火力的集中，子弹撕裂血肉，连骨头带肌肉被扯了下去，“头！头！”李年华大喊道，可众人还没调整准星，那刚刚趴在地上的感染者已经不见了踪影，李年华心里一紧，四处张望着寻找那感染者的踪迹，可那感染者现在能跑哪儿去？ “轰！！” 张素素面前的地板被巨力掀翻，感染者以头抢地，撞破了四楼的天花板，它嘶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朝张素素咬去，张素素猝不及防，右侧大臂被感染者狠狠咬了一口，感染者的咬合力早已超越人类上限，它死死咬住张素素的臂膀，头颅奋力一扭，张素素的右侧手臂被连根拔起。 “啊啊啊啊啊！！！” 张素素受击倒地，肩膀处带来的疼痛让张素素昏厥过去。 “嘭！” “嘭嘭！！” 三发精准的子弹贯穿了感染者的头颅，感染者倒在地上，尸体的脑壳中竟缓缓溢出一点鲜血，李年华扑到张素素身边：“医疗兵呢？医疗兵！！”吴琪琪和李玉洁从房间内跑了出来，飙到四周墙壁上的血液不断冲击着她们俩的理智，听到李年华的再次呼喊，而人才如梦初醒，两女来到张素素身边开始作紧急措施，李年华面色阴沉，他缓缓起身，来到那感染者面前，“仝宇，清点人数，看看楼下还有没有活着的弟兄。”仝宇应了一声，此时梁木半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梁恒文的尸体，眼神涣散，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倒。 李年华定了定神，重新审视了那倒在地上的感染者，确实，在头颅被子弹击中的地方，有几滴鲜血从弹孔中溢出来，李年华朝着后脑的地方再次补了两枪，又用脚把感染者翻了个面，朝着他心脏的位置开了一枪。 第76章 重伤 仝宇从楼梯口爬上来，说道：“楼下的弟兄全没了，梁恒文没了，张素素断了一条胳膊。”李年华把目光从感染者的身体上移开，对上了仝宇的目光，仝宇很平静，眼神中没有一丝起伏，仝宇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处置伤员，把死去兄弟们的尸体排列好，等待救援。” 仝宇皱了皱眉头，说道：“李年华，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你还是要重新想一个办法出来。”李年华死死的盯着仝宇的眼睛，怒极反笑：“重新想一个办法？好啊，那你说，我们现在除了原地等待救援外，还能干嘛？去居民区把那一只感染者处理掉吗？” 居民区还有一只感染者！ 仝宇的眼神也冷下来：“你说什么？居民区还有一只感染者？！”李年华没搭理仝宇，他来到张素素身边，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还行，至少死不了。”李玉洁说道。王佳在一旁教训苏艺杨，看样子刚才那场面早已将苏艺杨的心理防线击溃得粉碎，高若雨走到感染者身旁，那从弹孔里溢出的鲜血吸引了高若雨的注意，让她不由得疑惑一声，“怎么了？”李年华循声向后看去，问道，“他的头颅内有鲜血……”高若雨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向李年华，说道：“还记得吗？我们遭遇的第一只感染者，它头颅上的弹孔内可没有鲜血流出来。” “小心！” 王佳脸色大变，飞奔上前撞开了在感染者身旁的高若雨。 “吼！！” 感染者嘶吼一声，猛然弹起身体，一口咬向王佳，随着感染者头颅的抬起，一块血肉从王佳喉咙处被暴力扯下，王佳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倒下，感染者那条单薄的完好的右腿猛一蹬地，直直的朝李年华撞了过来，李年华连忙将步枪竖在自己胸前，但是感染者的头骨硬度和爆发力何其恐怖，步枪应声而断，感染者狠狠撞在李年华的胸口。 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喉咙里黏黏腻腻的触感，李年华咳出一口鲜血，血箭飙到天花板上，身边吴琪琪惊恐地尖叫声和李玉洁慌乱的呐喊声交织在李年华耳畔，李年华身子向后一仰，倒在张素素身上，胸口喘不上气，真的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浑身用不上力气，知觉全部丧失，李年华看到感染者的脸贴了上来，随后，一把步枪的枪托映入李年华眼帘，高若雨用枪托狠狠地甩向感染者的头颅，感染者的身体朝一旁倒去，仝宇早在一旁蓄势待发，一脚将想翻身爬起来的感染者踹到，随后毫不犹豫的倾斜火力，高若雨也迅速调转枪头，和仝宇一起对准感染者头部集火，二人不断清空弹匣，又不断补充弹匣，感染者的五官在密集的火力冲击下已经看不清，随后众人又调整准星，对着感染者的脖子继续集火，直到子弹的冲击彻底将那感染者的脑袋和脖颈分开。 “李年华？李年华？！” 李玉洁将李年华扶了起来，拍打着眼神涣散的李年华的脸颊，李年华再次咳出几口鲜血，努力用嘴巴往气管内吸气，尝试了几次，才终于能正常呼吸了，李年华在李玉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高若雨在检查王佳的伤势，可王佳早已闭上了双眼。 高若雨伏在王佳身上，她的肩膀不停地耸动着，眼泪从她的眼眶里冒了出来，李年华伸出手想要扶墙，李玉洁在了解李年华的意思后将他扶到了墙边，李年华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从李玉洁的肩膀上挪开，李年华觉得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胸口处不断传来肌肉撕裂的痛感。苏艺杨也跪在王佳身边，哭得泣不成声，张丽躲在门框后面，只冒出一个头来查看情况，吴琪琪不知所措地守在张素素身边，梁木面色麻木的抱着梁恒文的尸体，鲜血浸满了他的裤子。 “草！！！” 仝宇收起枪，一脚狠狠地踢向感染者断裂的头颅，力道之大，感染者的头颅飞出去五六米，李玉洁在李年华身边，说道：“李年华……” “仝宇……” 仝宇回过头来，他面色阴沉的看着李年华，“带人……带人去居民区，苏……苏艺杨和梁木留下，其余人都去！” 仝宇阴沉沉地盯着李年华的眼睛，回身又狠狠踹了那感染者的尸体一脚，将那感染者的身体踹翻了个面儿，“高若雨，张丽，吴琪琪，李玉洁，走吧。”仝宇转身走向楼梯处，高若雨站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额前的刘海拢到脑后，转身跟着仝宇走了，吴琪琪犹豫了一会儿，也起身跟着高若雨下了楼梯，李玉洁有些担心的看着李年华，问道：“你自己能行吗？”李年华没说话，他看向李玉洁，眼神平静，“好，我知道了。”李玉洁点点头，扭了扭腰肢，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把她肩头的对讲机塞进李年华手里，说道：“成功失败与否，我们会和你联络的。”李玉洁深深看了李年华一眼，随后追着吴琪琪下了楼，张丽畏畏缩缩的从门后走了出来，低着头经过李年华的身边，脚步沉重的下了楼。 “年……年华哥……”苏艺杨靠过来，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年华有些不耐烦，李年华靠着墙壁坐了下去，不想搭理苏艺杨地别过头去，梁木抱着梁恒文的尸体，仍旧瘫坐在那里。 “梁……”李年华试着张了张口，气若游丝：“梁木……”因为寂静的原因，即使是细小的声音，仍旧能飘进众人耳朵里，梁木听到有人叫他，机械般转过头来，看向李年华。二人盯着彼此，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第77章 博弈 再确认众人已经远离了这里之后，李年华吃力地开口说道： “梁木……你说，我们还能看到感染者消失的那天吗？”李年华打破寂静，说道，梁木没有回答，他回过头去看着怀中的尸体，喃喃道： “世界崩坏前，有一家孤儿院……” “在大洋彼岸，在北美洲，在一片大草原上，黄色的草，零散的树木矗立在草原上，” “这家孤儿院是一个富豪资助的，这位富豪有个漂亮的老婆和听话的儿子，” “但这位富豪却有龙阳之好。” “他在郊外有另一座别墅，孤儿院里的男孩儿每到了十二岁，就会任由富豪挑选，” “那座别墅里只有个老保姆，富豪也不是经常来，” “但孩子们不敢逃跑，茫茫草原，能跑到哪儿去呢？”梁木嘶哑着说道： “但是只要男孩过了十四岁，就会被富豪买到东南亚，皮肤，器官，甚至说骨骼，” 梁木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有两个小男孩在东南亚辗转各地，顺着零零散散的线索，来到了他们的出生的地方。” 梁木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年华说道：“李年华，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但我必须杀了你们，你们骗不了我。” 梁木缓缓起身，将怀中梁恒文的尸体慢慢放好，然后回身看向李年华，抽出了腰带上的匕首，苏艺杨一惊，举枪对准了梁木：“梁木！你……你不要乱来！” 梁木没有理会苏艺杨对准他的枪口，一步一步慢慢朝李年华走了过来， “李年华啊，你说，那两个小男孩为什么会这样啊！” 梁木瞳孔涣散，那一双失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年华，李年华很平静，轻轻 说道：“那两个小男孩是你和梁恒文。” 梁木没有对这句话做出评判，仍旧朝李年华走来，“梁木！你再不停下我就开枪了！”苏 艺杨朝梁木大喊道，因为紧张，苏艺杨端枪的手有些颤抖，冷汗缓缓溢出额头。 但好在，梁木看了苏艺杨一眼，随后真的停下了脚步。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富豪？什么小男孩？什么龙阳之好？梁木说不想了解知道李年华和 张素素的事情，什么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不对，他们两人今天刚来，人家的事情大家不都是不知道吗？ 苏艺杨此时的脑袋乱成一团，却也理解不了李年华与梁木说的每一句话。 “哦？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李年华打趣道，他的嘴角无力地弯了一下，“真没意思。”但李年华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那你猜猜看，我会不会把你和梁恒文做的小动作告诉上面？”“你在威胁我？”梁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哪儿能呢？”李年华面带嘲讽说道：“我怎么敢威胁你啊！”梁木死死盯着李年华，没有理会李年华的嘲讽，缓缓开口对李年华抛出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两个小男孩为什么会遭遇这些？” 李年华沉默了。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杀了我吗？” 梁木没有说话，但他手里握紧的匕首表明了他的态度。 “嘭！” “嘭嘭！！” 远处传来感染者的嘶吼和枪声，看来仝宇他们已经找到那只感染者了。 “梁木，你杀了我也没用，如果你想要报仇，应该去找他才对。”李年华叹了口气，说道。 李年华怎么会知道他？ “我会去找他的，但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梁木回过神来，怒极反笑，冷冷地说道。 “梁木，你能不能用你那残存的智商猜一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就是出现来让你杀的吗？”李年华觉得梁木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不由得有些不耐烦。 梁木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一个致命的信息涌入梁木的脑海：“你们杀了汤家华？” “不然呢？你以为就凭你和梁恒文两个人，在世界崩溃之前能回到这里吗？”李年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们到底是谁？”梁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不需要打听我们的来历，你也打听不出来，我们有我们的任务，不过……” 李年华顿了顿，说道：“那东西……你要想好了再用。” 梁木心里一惊，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苏艺杨，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朝苏艺杨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李年华皱着眉头问道， “不能有人知道这件事”梁木皱紧眉头，说道。 “让孩子听听吧，让他了解一些真相，而且我留他有留他的道理，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 苏艺杨早已吓傻，他的目光不断在梁木和李年华之间徘徊，“你们……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苏艺杨猛地后退两步，将枪口不断在李年华与梁木二人之间来回切换。 “嘭！！！” 这声枪响过后便没了动静，苏艺杨有些担心的瞟向窗外传来枪声的远处， “年华？年华？能听到吗？感染者已经肃清了！高若雨受了重伤！”短暂的电流声过后，对讲机里传来李玉洁的声音，“能听见能听见，好的，回来吧。”李年华抬手将对讲机挪到自己嘴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苏艺杨，我和梁木之间的对话你可以选择告诉你的伙伴，也可以选择汇报给上面，当然，我个人最希望你保持沉默。”李年华看着苏艺杨的眼睛，轻声说道。 苏艺杨咽了口口水，猛然喝道：“我……我肯定会上报的，你……你别白日做梦了！” “你不会的。” “我会的！” “你不会的。” “我会！” “不，你不会的。” 李年华决绝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不上报，我和梁木依旧会活跃在这里，你会从我们嘴里听到更多的真相。” 第78章 感染者 “我……” “苏艺杨，你不想知道感染者爆发的源头吗？”李年华说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时，努力拐了个音，尽量使这句话充满诱惑力，但胸口传来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你难道不想知道人类是如何变成感染者的吗？你难道不想知道人类最大的秘密吗？”李年华说道， “我……” 苏艺杨有些犹豫，他真的很想像以前一样，吃着楼下的小吃，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里吹着空调看着电视，想和王佳再斗一次嘴，再看一次高若雨笑着从厨房里端出可口的饭菜。 “你不想知道……能让王佳活过来，能让你父母活过来的东西吗？” 苏艺杨愣住了，他目光炽热的看向李年华，而一旁梁木看向李年华的目光则有些惊疑不定。 “嘘——”李年华费力的抬起手，竖起食指在嘴边吹了口气，结束了这次的话题。苏艺杨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李年华老神在在的样子，怕一不小心惹他不高兴，王佳就真的回不来了，梁木看着李年华，努力想着李年华还有什么后手，但是没用，李年华和梁木打了个“信息差”。 我嘞个惊天大瓜！梁木梁恒文真的想杀我和素素！他是谁？汤家华又是谁？梁木和梁恒文做了什么小动作？不过梁木手上真的有能让人突破生命身体极限的东西！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内心，但还是不由得扯到了伤口，让他的嘴角抽了抽，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梁木和苏艺杨已经被自己唬住了，谈话的主导权还是在自己手上。 李年华转头看向窗外，执行完任务的歼击机已经开始往回飞了，机翼划过天空的声音异常刺耳，太阳还是没有要突破云层的意思，整个天空显得昏昏沉沉的。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仝宇一行人回来了，张丽背着高若雨，高若雨的腰腹缠着一圈圈浸血的绷带，吴琪琪和李玉洁抱着从高若雨身上卸下来的装备，仝宇这老小子则是一脸轻松的在前头走着。众人与李年华等人会合，吴琪琪第一时间把怀里的重物扔在地上，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李年华也恢复了众人临走前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喂！” 仝宇用脚踢了踢在地上装死的李年华，“你刚刚在对讲机里说话时还不是这样。” 李年华装作没听到，仍然把头歪在一旁继续装死，李玉洁走到李年华身边，俯下身子探了下李年华的鼻息，随后把手轻轻拢上李年华的大腿，用力一拧。 “嗷嚎嚎！！” 李年华揉着被掐的部位，这小妮儿！下手忒黑！ 李玉洁看李年华还能喊疼，起身去看张素素的伤势去了，李年华一脸幽怨地看着李玉洁的背影，随后抬头看向低头俯视自己的仝宇：“怎么了？” “现在该怎么办？” 李年华不禁有些头疼：“感染者已尽数肃清，还能怎么办？这回真的是老老实实原地等待救援了。” 仝宇点点头，随后不再理会李年华，走向阳台观察援军的动向。 “吴琪琪。” “唉！我的好大哥，又有啥指示？”坐在一旁休息的吴琪琪听见李年华在召唤自己，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来到李年华身边。 “如果我猜的没错，一队是所有战区的顶尖战队汇合起来的吧？” 吴琪琪有些奇怪地看了李年华一眼，随后又想起什么，说道：“不是哦，现在是五个大战区，东西南北中分别是东木，西风，南炎，北海和神话，每个战区都有每个战区的一队，年华哥你初来乍到你不知道也正常。” 也对，兵分四路要比集中力量探查一路效率要高得多，还能有效避免团灭。 “还有几个小战区，夹在这五大战区之间，应该是为各个地区的主战区提供支援吧。” 听完这些，李年华对那“一队”有了大概的认知，“那现在上面最近有什么指示没有？”吴琪琪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没有吧，什么动静都没有。” 不会吧，那么长时间过去，一队啥都没能探测出来吗？ 不对 不对 不对 世界崩坏前后世界的版图又没啥太大变化，能源还在那儿，又没人动……没人动……吗？ 也许不是只有“人”才能动呢？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感染者都能想出四保一的策略来，谁能保证感染者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进化出智慧来？ 那感染者挖出那些能源它们能干嘛？它们能拿那些能源资源干嘛？它们绝不可能进化出堪比人类存活状态下的智慧。 “唉，也不知道这种日子啥时候能到头啊。”吴琪琪看着陷入沉思的李年华，百无聊赖的发了句牢骚，“仨月来一次，仨月来一次，我真服了！”吴琪琪有些抓狂地挠了挠脑袋。 “‘不，大概三四个月一次，这次的时间有些短，才两个月感染者就再次发动袭击了！’” 靠…… “吴琪琪……你刚刚说……这些感染者……有定期的时间？” 吴琪琪看向李年华，说道：“差不多三四个月一次吧，这次来确实是提早了，每次都是三四只。”吴琪琪回答着，“而且感染者似乎每次都会变强你知道吗？伤亡一次比一次高！”吴琪琪自顾自地抱怨着，完全忽略了李年华颤抖的声音。 靠！靠！！ 智慧！它们竟然进化出了智慧！ 就算是三保一！就算是三只！就算只有四个大战区受到了袭击！就算是三个月一次袭击！ 一年！一年就是一百九十二只感染者！ 冷静 冷静 冷静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无意中扯动了伤口，但胸膛的疼痛已让他顾不得身体上的痛处，这个结果是李年华最不想看到的，但这是李年华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了。 第79章 救援 如果李年华的猜测的情况属实，那么感染者已经进化到了一定程度，并且试图修复自身死去的大脑，最坏的程度就是，感染者们会定期处理掉一些进化不了或者进化缓慢的感染者，让它们自杀式地袭击基地，但是，还有一种可能，但李年华不愿意去深究，也不愿意去思索——感染者已经有了自己的规章制度，有了自己的规则，而每次投射者扔进来的感染者，其实就是感染者们内的不遵守规则者，投射者在按照感染者们内部高层的意思对这些不遵守规则者进行流放死刑。 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 别活了，都别活了，人类没活路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 这是最坏的结果 这是最坏的结果 李年华一遍遍在心里念叨着，但又一遍忍不住地去猜测，但种种现实迹象都在指向同一个结果——感染者在进化，这是无法推翻的结论。 相较于众人遭遇的第一只感染者，第二只感染者就显得聪明了太多，它不仅懂得用四肢护住自己的躯干和头颅，甚至说还会用装死来逃过一劫，然后潜伏着伺机而动，但是第二只的感染者和第一只感染者相比，第二只感染者的力量又比第一只感染者逊色许多，第一只感染者的冲锋，即使有盾兵保护，盾兵后面的士兵仍然会内脏粉碎，而这第二只感染者的冲锋，李年华仅仅是把步枪挡在胸前，虽说断了吧，但是自己的内脏也并没有破裂，自己也并没有光荣。 第二只感染者的头颅内部充斥着少量血液，也就是说第二只感染者对大脑的开发要强于第一只感染者，带来的结果就是力量削弱，但懂得基础的扬长避短和一点点的策略，这一点点的策略，就险些让己方阵营团灭。 “我*它*的。” 李年华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至于好的可能性…… 那就是这几只是前锋，这几只是感染者内部的天花板，它们妄图以这几只感染者的力量强行从内部突破墙壁…… 不对，那不是还有一只或一些更高智慧的感染者在指挥吗？ 李年华觉得前方一片昏暗，甚至看不到任何一丁点人类获胜的曙光。 坦克行驶的轰隆声传入众人耳内，救援到了。 众人的脸上浮现出喜色，李年华在李玉洁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张素素则是被吴琪琪背了起来，张丽重新背起同样在昏迷中的高若雨，梁木抱起梁恒文的尸体，仝宇还在阳台边看着坦克开进兵营。李年华朝四周扫视了一圈，这次感染者的袭击，活下来的也就只是寥寥几人而已。 众人漫步朝着坦克群的方向走去，在看到坦克的一瞬间，李年华再也撑不住意识的崩塌，双脚无力，朝一旁倒了下去。 仝宇眼疾手快的拉住意识模糊的李年华，啧了一声，随后把枪挂在胸前，背起了李年华，李玉洁在后面拖着李年华，帮助他能更好的伏在仝宇的脊背上。 随行坦克周围的士兵发现还有幸存者后，朝这边小跑着接应，大量的医疗兵紧随其后，伤员被送上了担架，吴琪琪把张素素断掉的胳膊放在她的胸口，一齐送上了担架，虽说世界崩坏后，各个领域的技术都会或多或少的后退几年或十几年，但医学和军工被大力重视，医学这几年在另外的领域有些进展，其中就包括断肢重接，断肢不管放了多久，不管断肢内的细胞有没有死，都可以接上，这就是医学这几年的进展。 昏迷的三人被依次放进担架，但李年华刚接触到担架时，身体下坠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眼皮忽的抬了起来。 “年华，没事了，睡吧。”李玉洁察觉到李年华的状态，俯下身子说道，李年华没有理会她，反而扭动着脖子想要寻找着什么，仝宇在一旁与接应的士兵做着交接报告，吴琪琪和张丽上了装载车，二人昏昏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睡死过去。 算了，我不找他，他迟早会来找我的。 李年华闭上了双眼，打算好好睡一觉。 吵…… 实在是太吵了…… 睡梦中的李年华迷迷糊糊的对周遭的环境表达了不满，不对！李年华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和白花花的墙壁晃得他刚睁开的眼睛又要闭上了，李年华微微眯着眼睛，代脆弱的眼球适应了周遭的明亮之后，李年华开始打量起四周。 很明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李年华试着抬了抬自己的手，有点疼，有点酸，自己的胸口被缠上厚厚的绷带，食指尖还夹着一个观测自己身体状况的夹板，李年华挣扎着起身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刺耳的声音响起，响了一会之后，一个白色护士服的女生推门走了进来，护士拿起李年华床头的病例单，扫了一眼后温和的说道：“李年华同志，你终于醒了！身体可还有什么地方觉得不适？”李年华看了看护士的脸颊，轻轻摇了摇头，“好的，李年华同志，你的身体状况目前尚可，作为袭击中幸存下来的士兵，等一会儿会有领导过来看你，在那之前，还请你好好休息！”护士又看了眼病历单，随后将它搁置在李年华的床头，又贴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转身推门出去了。 哎哟，马上就会有几个老头子过来拷问我了，唉，心累啊！ 李年华痛心疾首地想道。 李年华转头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滴滴作响的医疗器械，偌大的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病人，李年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硬实的石膏薄薄一层，外面缠满了绷带，连带着自己的颈肩，都缠满了绷带，尤其是两侧腋下，虽然只有纱布和绷带，但因为厚实的缘故，李年华被膈应的有苦说不出。 第80章 完美答案 等到墙上的时钟咔咔走过两个钟头，病房的门被推响，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年轻走进李年华的病房，这两位中年人，一个面容刚毅，一个面容慈祥和蔼，那个小年轻似乎初出茅庐，看起来年纪也不是很大。 “很高兴见到你，李年华同志！”那个面容慈祥的中年人说道：“我叫罗川，是中央能源部部长。” 李年华连忙想要坐起身，但是伤口上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又坐了回去，伸出的双手也被疼痛搁置。 “抱歉啊罗部长。”李年华卖惨般说道，罗川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你躺好就行，我们此行来只是为了了解下情况。” 李年华笑了笑，随后心安理得的躺了回去。 “这位是你们这片战区最顶层的上司，燕南。这位是我的助理，段青。” 李年华朝着那个面容刚毅的军官和那个青涩的助理笑了笑，燕南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来到窗户口打开了窗户，点了支烟，李年华把视线从燕南的身上收了回来，随后看向罗川。 罗川注意到了李年华的视线，对着站在窗口吸烟的燕南轻声说道： “燕区长，这里还有伤员，就不要抽烟了吧？” 燕南转头看了李年华一眼，李年华连连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不过燕区长，如果可以的话，能否也给我一支呢？” 燕南哈哈笑了起来，对着罗川说道：“看这小子！就你是个榆木疙瘩，我们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不在法律限制范围内及时行乐，干什么呢？” 燕南要么待在后方指挥部，罗川更是在战区深处，他们俩都不在前线，这也更加证实了李年华的心中所想。 “不知道罗部长想要了解些什么呢？”李年华接过燕南递过来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着了烟之后，转头看向罗川问道， “先不急，我们呢，调出了你和张素素同志的战区资料。”罗川笑着说道， “你们是从江苏副战区过来的是吧？” 李年华压下心中的恐慌，问道：“有什么问题吗罗部长？” “没问题没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张素素同志前天刚刚到这里的，是吧？”罗川乐呵呵地问道，燕南在拿回打火机之后，坐在了罗川身边。 李年华点了点头，等待罗川的下一次进攻，但是罗川话音一转， “我们想要知道你在遇袭战看到的一切。”罗川笑了笑，直视李年华的眼睛说道， “我看到的一切？”李年华问道，李年华的头脑飞速运转，准备着说辞。 “小子，你就不要和我们兜圈子了，直说吧。”燕南坐在椅子上，皱了皱眉头说道， 段青站的笔直，手里拿着的本子和笔准备时刻记录下李年华说的每一句话。 “我看到了感染者的突袭，我看到了我们士兵们的溃不成军。” “我看到感染者撕下我战友的头颅，我看到我们在感染者面前的无能为力。” 燕南皱了皱眉头，罗部长依然保持着微笑，李年华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看到了罗部长和燕区长的决心。” “我看到了您二位身上的包袱之沉重。” “我看到了您二位为我们士兵和平民的日夜操劳。” “我也终于意识到了感染者对我们的威胁之大，和我此时此刻想要为您二位贡献我的绵薄的一份力。” 罗川眉毛一挑，笑着说道：“好，不愧是我华夏男儿啊！” “真是后生可畏啊！”罗川把头扭向燕南，笑着说道， 燕南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段青的笔在我开口的瞬间就开始在纸页上翩翩起舞，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罗川抿了抿嘴唇，说道： “李年华同志，鉴于你们二队在这场敌人突袭战中的应用表现，” “现如今，上级经过商讨后决定，将二队并入一队！” “并入一队之后，一切命令听从燕区长的安排和指挥！” “是！”李年华朝二人敬了个不太标准军礼，没办法，第一天入伍就摊上这事儿，能标准才怪了。 好在罗川和燕南两位大佬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不满。 段青此时也将那个小本子和那只笔递到李年华身边，李年华接过来一看，刚刚李年华说的话段青是一句没记，取而代之的是遇袭战所遭遇的一切事情，并且讲述视角从第三人称变成了“我”，如果交给第五个人看，完全就是单纯的“我”讲述和汇报的战场情况。 段青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满红色印泥的圆形盒子，李年华签了字，按了手指模，看到段青处理好了明面上的文件，罗川和燕南慢慢站起了身子，罗川说道：“那李年华同志，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一步。” 李年华连连点头，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送这两尊大佛： “罗部长，燕区长，段青同志，我送送你们。” 罗川看穿了李年华的小把戏，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啊，还是好好养身子吧！” 李年华连忙应下，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 看着两位大佬走出房门，李年华也算是彻底捏了把汗，今天这个一队是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还好自己态度足够好，不然后果真的难以预测。 也是哈，自己匆忙打印出来的护照，张素素也是在慌乱中填写的资料，在崩塌的前一秒才堪堪上传进江苏副战区的数据库。 亚洲战区的人只要想查，不可能是查不到的，这样一来自己和张素素不是江苏副战区的人这个小秘密在罗川和燕南面前就被扒拉的一干二净，但是这个小秘密，罗川和燕南应该不会说上报给上级。 当时在小旅馆碰到军官的时候，惊慌是因为自己和张素素确实不是江苏副战区的人，放心是因为自己和张素素是实打实的华夏人。 是，护照和资料确实是临时上传和打印的，但是自己的种也确实是华夏种。 李年华歪头看向刚才被燕南打开的窗户，手指颤了一下，一截长长的烟灰抖落。 第81章 摆脱 我点了支烟，坐在窗户旁的桌边发呆，目的地越来越近，在这种万籁俱静的环境，车门外的脚步声异常清晰，我连忙捻熄了烟头，脚步声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我摸向后腰的六四，将它紧紧握在手心。 剧烈的喘息声传到我耳朵内，那轻敲车窗玻璃的声音此时如同黑白无常索命的绳子一样，我轻轻拉开窗帘一角，我没看清来人的面容，但是那一袭的白大褂表明了他的身份。 没死？！ 男人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液溅满，但是领口处仍然带着预示我丧葬的白色。 我脑海里似乎被人用重锤狠狠敲击着，耳朵旁的“嗡嗡”响成一片。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站起身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打开车门下了车，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男人的面前。 眼前的男人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向我索命的恶鬼，他喘着粗气，朝我伸出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不是兄弟，不是说好了测试我的战斗力吗？你怎么开溜了？”男人声音里的不满丝毫不加掩饰， “开溜？我如果走的再晚一点，我的车子就会受到重击，如果我死了，那谁来给你记录数据？” 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 “还有，我是不是停下来等你了？你和那怪物的战斗必定异常惨烈，你有强健的体魄，但是我没有，不仅是为了给你腾出战斗场地，还能保住我的命。” “我手上是有那怪物的数据的，我停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如果你能追上来，那就只能说明你的战斗力是比那怪物高的，如果你追不上来，那怪物就比你强，有什么问题吗？” 我搞不懂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毫无波澜，我也不清楚在这个怪物面前为什么自己还会保持镇定， 是了，无论我怎样做，怎样说，我的生死都在眼前这怪物的一念之间，也许是病毒爆发之前的不如意，也许是病毒爆发之后的浑浑噩噩，我可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亲手将自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男人沉默了，随后他抛出一个问题：“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杀死了那只怪物，而不是我从那只怪物手下逃脱了呢？” 我再次回答道：“很简单，从你身上被血液污染的白大褂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你的实力比怪物高，你是杀了它的，如果你没有怪物强，你是逃不出来的。” “如果你是险象环生，拼死从怪物手下逃了出来，那就说明怪物的追击能力不是很强，怪物的速度理应比你弱，但是我了解怪物，怪物的速度我是亲眼见识过的，如果怪物追不上你，那它一定也是受了重伤，你要是再和它纠缠一会儿，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现在你追了上来，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你的实力凌驾于怪物之上，要么你的实力和怪物不分伯仲。” 我的思路渐渐回到了我的脑海，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下意识地想要给予眼前这个怪物一些压迫。 男人吐出一句话来：“兄弟，你说得对，那怪物已经被我杀掉了。” 我察觉到我点了点头，此时的我就像灵魂出窍一般，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我对我的身体的主导权和掌控权。 就像上帝视角一样，我看着我的躯体凭借肌肉记忆和身体本能在和这个怪物对峙。 “但是兄弟，我……我想要你帮帮我……”男人略微弯下腰，声音沙哑的说道，我能感受到我的喉咙微滚：“什么事？” “就是，就是，自从我成功之后，我就很饿很饿，我也吃了面包喝了水，但是正常食物只要我吃下去就会剧烈反胃，然后吐出来。” 我看到了男人脸上面带痛苦的神情，也听见了自己平静的声音： “所以你这是要吃了我吗？和那些丧尸一样？” “你要撕扯下我的头颅吗？你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吗？” “你实验成功的时候，你第一个将这个喜讯告诉我，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我不厌其烦的一次次为你测试你新身体的数据，看到你抽的烟不是很好，还给你拿了一包大苏。” “我诚心诚意把你当兄弟看待，你现在要吃了我是吗？” “不是的……我……” “行啊，来啊，我没想到我诚心交的兄弟竟然会是这种自相残杀的人。” 我看到我的躯体伸手扯开了我的衣领，将脖颈整个暴露在那个弯下腰痛苦挣扎的男人面前。 “不是的！不是的！” “没想到我会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上。” 我听见自己略带嘲讽的冷笑声，这种笑声完全是我的肌肉记忆了，在病毒爆发之前，有不长眼的，还有装不懂的，这种笑声一般都是谈判破裂的前奏。 “嘎——” 天空传来乌鸦群的叫喊，因为夜色，我看不见任何的鸟类，但是它们拍动翅膀扇出的风逐渐靠近我。 一只乌鸦停在我的左侧肩膀，它亲昵地朝我鸣叫一声，随后用它的脑袋蹭了蹭我的脸颊，我的脸颊一阵温热，黏腻，没有半点羽毛的柔软。 我的神志回归我的躯体时，眼前的男人只剩下一些连接着血肉的骨头，男人身上的衣服被尽数撕毁，那黏连着丝丝血肉的头骨在眼前成了一片红色。 白色的骨头在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有些恍惚，不由得向后踉跄两步，最后我无力地靠在房车上，肩膀的墨宝也拍动着翅膀飞了起来，我一点点滑坐在地上，墨宝停在地上，歪头看了我两眼，一蹦一跳地跳进我怀里。 随着我的神志回归，身体各处的触感也随之回归，我颤抖着将六四别回我的后腰，身上的冷汗这次彻底浸透了我的后背，我眼前的刘海被冷汗浸湿成了丝缕分明。 我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就好像这具身体的温度才刚刚回来，我顺了顺墨宝的羽毛，顺了我一手的鲜血，我翻出口袋，点了支烟。 第82章 加油站 周围的乌鸦群随着我的打火机点燃烟草的声音渐渐飞到地上，聚集在我周围，当然，也可能是聚集在墨宝周围。 在外面摄入完三支尼古丁，我抱着墨宝缓缓起身，走向车门，在地上的乌鸦群蹦蹦跳跳着跟在我身后，怀里的墨宝鸣叫一声，乌鸦群立刻散去，我打开车门，上了车。 一道刺眼的光线朝我这边射来，怀里的墨宝受到刺激，想要冲过去将光源灭掉。 “是我！是我！墨宝！别！”我抬起手遮挡光线的同时连忙自报家门，光线随之消失，墨宝也不再挣扎，乖乖被我拉在怀里。 很显然，男人被乌鸦群分食的惨叫声惊动了四女，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就看见正前方的四团人型黑影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是我，是我，别怕，是我。” 我一边朝那四团黑影走去，一边安抚四女受惊的情绪。 我来到床铺前方的洗手台，洗手台上方的镜子在感应到有人过来之后，四周亮起一圈柔和的光线。 我这时才看清楚我的脸色：很白，毫无血色，左侧脸颊上的一模红和我的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嘴唇白得和周围皮肤的颜色几乎都要融为一体，我将同样浑身是血的墨宝放在洗手台的边沿，拧开水龙头，清洗我满手的血迹。 我身上的血迹全是墨宝蹭上来的，我湿了湿手，将脸上的血迹擦掉，随后拎起墨宝的翅膀，把它转移到水龙头底下，给它冲洗身上的血迹。 给墨宝冲洗完毕后，我把墨宝放在一边，它抖了抖身子，将它身上的水珠全抖了下去，我抽了几张卫生纸将它包裹起来，把墨宝体表残存的水滴仔细擦去。 我扔掉湿润的纸巾，脱掉衣服扔在沙发上，把身上的装备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走上前按了下按钮将上面的床板降下来，爬到床上，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墨宝在我枕边歪着头定定地看着我，刚醒，就和墨宝大眼瞪小眼，片刻，我爬起来，但是忘记了高度，我一头磕在房车的天花板上，我捂着头再次倒了下去。 四女被撞击声吸引了注意，王学的声音传来： “嘉衍？你醒了吗？” 我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后我光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我在沙发上并没有找到我的衣服，吴程程看着赤身裸体的我，笑着说道： “你的衣服一早就被张心怡拿去洗了，现在这个点儿也差不多快干了。” 我回头一看，看到了我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旁边的晾衣架上，我伸手摸了摸衣服，还是有点潮湿，但是在可接受范围内。 我取下衣服套在身上，墨宝从床上拍着翅膀飞到我的肩膀上，现在它身上没有任何血迹，所以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墨宝头上羽毛的柔软。 我的枪和弹匣也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我转身拿起洗漱台上我的牙杯，刷了牙，洗了脸，墨宝从来没有离开我的肩膀，但是它死死抓着我的肩膀，爪子抓的我肩膀有些疼，我挥手赶走了墨宝，墨宝拍着翅膀停在洗漱台的边缘处，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扯开衣领，将左侧肩膀露给它看，那几个红点点映入墨宝眼帘，我也是头一次在鸟的脸上看出了不好意思。 它讪笑着再次飞到我的左侧肩膀上，但是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墨宝的力量刻意的减轻。 我看着外面逐渐下落的太阳，得，这会生物钟是彻底颠倒了。 吴程程坐在窗户边，双眼看着窗外，墨宝的乌鸦群昨晚并没有离开，现在仍飞着围绕在房车周围，张心怡在陪王雪玩“皇帝的翻花绳”。 我来到前面，刘依依仍然驾驶着车辆朝着目的地不急不缓地行驶着。 我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靠在主驾驶位置后面的屏风上问道：“现在到哪儿了？” “今天起得比较晚，还没出兰州。” “你们也是刚起？”我有些诧异道，毕竟昨天就是快到兰州了。 刘依依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刚起二十分钟左右，然后你就起了。” 我心中有些无语，得，又耽误一天，但是考虑到昨晚四女因为惊吓可能也是一夜都没睡好觉，我说道：“开进去，加油。” 刘依依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嗯！我会加油的！” 我也被刘依依的回答搞愣住了，我又好气又好笑，随后说道：“我是让你开进兰州，给车加油！” “啊？”刘依依愣了愣，有些尴尬，随后方向盘一打，朝着兰州市里驶去。 我看了看表，五点十一分，到达了一家加油站，但是这家加油站四周被铁栅栏围了起来，刘依依将车停在铁栅栏的开口。 我下了车，将手伸进铁栅栏里，插销一拉，打开了门锁，这里没人吗？这里当然有人，但是昨晚墨宝的乌鸦群并没有离开，而是紧紧跟随着这辆，不管这家加油站里有多少人，我都不虚。 在刘依依将房车开进来之后，一伙全副武装的人也冲了出来，成扇形站在我和房车面前。 眼前这五个人身穿橄榄球服装，头上也套着橄榄球头盔，拿着一根根钢管和撬棍。 我拔出腰间的六四，指向其中一人，这些人在看到了我手上的手枪后，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只是来加个油，其他的东西我们一概不动。” 房车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张心怡也拿着qsz92式半自动手枪站在我身边对准了他们。 “哥！他有女人！”一个人朝旁边一人说道，语气中的迫不及待丝毫不加掩饰， “就是！那两把枪也不知真假，而且看那手枪的样式，应该是假的，他们要是拿着奇形怪状的钢管我或许还会怂一下。”另一人朝旁边说道， 两人说话的对象是中间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因为头盔的遮挡，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当然，我也不是很想在意他们同意与否，我扣下了扳机。 第83章 抢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队员捂着大腿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着，他周围的人连忙上前检查他的伤势， “混蛋！我杀了你！”一个人手持撬棍向我冲来，我皱了皱眉头，怎么，这年头不怕死的人那么多吗？ 没有丝毫犹豫，我对准这个冲上来的人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回来！” “嘭！” 这个手持撬棍的男人还没冲到我面前就倒了下去，我轻飘飘地开了口： “我说了，我就是过来加点油。” 我靠！我他*开枪了！这里是他*的加油站啊！我靠！ 虽然内心波涛汹涌，但是我脸上仍要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个为首的男人死死盯着我，看他没有任何表示，我叹了口气，指着面前的那伙人说道：“墨宝，去，做了他们！” 墨宝收到指令，鸣叫一声，带着房车顶上的乌鸦群冲了过去。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声声悦耳。 我朝张心怡挥了挥手：“上车，加油，把塑料桶带下来，我们速战速决。” 张心怡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在城市里开枪的危险性，连忙转过身冲上了房车，房车很快来到柴油机旁，刘依依熄了火，我掀开加油盖，把盖子拧下来，将油枪插了进去。 张心怡和吴程程也抱着一堆塑料桶来到柴油机后面，开始给塑料桶里也灌上柴油。 那五个人很快就被啃食的一干二净，墨宝飞到我面前，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朝我邀功。 我蹲下身子来顺了顺墨宝沾染满血迹的羽毛。 很快就将房车油箱加满，而张心怡那边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吴程程拧开盖子，张心怡接过加油，张心怡将加满油的塑料桶递给吴程程，吴程程将拧开盖子的空塑料桶递给张心怡，吴程程接过装满柴油的塑料桶拧上盖子。 这一会儿，她们已经装满五桶，还差两桶，我一手拎着两个塑料桶朝车上走去，不多时，吴程程和张心怡也将剩下两桶装满飞奔到房车内。 我进来时铁栅栏没关，趁着丧尸还没有过来，刘依依一脚油门飙了出去。 没办法，弱小是原罪，弱小的人觊觎上层者的东西更是罪上加罪。 在我露出自身实力之后，那帮人竟然还想着搏一搏，单身变摩托？ 但是这里安静的可怕，不仅在靠近兰州的地方没有看到一只丧尸，就连在加油站内开枪也不见丧尸的踪影？ 不对吧？ 晚上没有丧尸就算了，白天那么大动静还没有丧尸？ 这里真的是极乐净土？ 我不信。 给墨宝冲洗完身子，乌鸦群仍然跟在房车周围。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我叫停刘依依，兰州到嘉峪关要700多公里，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到不了的。 今晚就先在这里歇息吧。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四女开始忙碌今晚的晚饭，因为墨宝它们刚刚补充过能量，此时见我没有给它准备食物，也没有任何不满。 如果真的是极乐净土，那为什么加油站还要围上一圈铁栅栏？ 我干嚼着米饭，食不知味。 我神态游离的表情吸引了吴程程的注意，她夹起一筷子西蓝花放到碗里，随后吃了下去，问道：“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没事。” 好吧，我又要开始假设了。 如果没有丧尸，那么铁栅栏完全没有必要，那他们是在防御什么？是和丧尸一样危险的生物，还是比丧尸威胁更大的生物？ 比丧尸威胁更大的生物？除了新型丧尸和不可名状物，我想不出比丧尸威胁更大的生物了，就算有，那些铁栅栏根本不可能拦住新型丧尸和不可名状物的步伐，那就更别说比丧尸和不可名状物威胁更大的生物了。 那就是和丧尸威胁一样大的生物？ 反正不可能是人类，就他们那种安全措施，人类能够轻而易举的打开铁栅栏，铁栅栏的防护作用几乎没有。 不不不，不不不。 如果是在前期就建起来的铁栅栏呢？在前期建起铁栅栏来抵御丧尸，后期也没有拆除的必要，而且那不带锁的栅栏门更加印证这一点。 不不不，不不不。 如果真的是在前期建起的铁栅栏，前期正是丧尸的强势期，而加油站的地面既不是沙土也不是土壤，而是水泥地，铁栅栏并不是摇摇晃晃，而是异常坚固的，那也就是说明这铁栅栏是镶嵌在水泥地上的，铁栅栏镶嵌在水泥地上？那更不可能，无论说是组装铁栅栏还是在水泥地上钻孔，势必会弄出剧烈的声响，那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好吧，那我再往后面推，为什么选址要选在加油站呢？加油站里有什么？油？还是那小超市里少得可怜的食物和水源？ 如果是想要安全，那为什么不选一栋楼作为庇护所呢？只要封锁了一楼，整栋居民楼的的食物和水源数不胜数，依靠橄榄球服装和头盔，还有他们手里的工具，迟早就可以将整栋居民楼里的丧尸全部清除。 加油站里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除了角落里的那辆电动车，还有，加油桩没有电是加不了油的，那么加油站内的电力运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要么是有发电机，要么是有备用电源，但是如果是备用电源的话，应该保持什么时候用加油桩，什么时候给加油桩连接电线，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我们随手打开就可以加油，这就说明加油桩是随时都可以使用的，加油桩为什么可以随时使用？ 加油吗？但是加油站里没有汽车之类的，那么是给谁加油？谁又需要用油？ 我仔细回忆着那五个人的站姿，还有他们从屋内冲出来的速度，不像是长时间忍受饥饿的样子，而且他们首先注意到的是女人，而不是我开的房车里有多少食物和水源。 我放下筷子和干干净净的碗，起身来到窗前，点了支烟。 第84章 怪物 那也就是说他们是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的，可能这样说不严谨，饱暖思淫欲，除非那个人是个大色魔，不然在饥饿干渴的人面前，食物和水源要远远比女人重要。 他们保持加油桩随时能加油，他们的食物和水源也足够让他们生存，加油站里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 那么就是有人长期在与他们做交易，看来这些人也是生意人啊。 那铁栅栏是什么作用？既然已经排除了新型丧尸和不可名状物，也排除了是在病毒爆发前期建立起来的，那这个铁栅栏要么是抵御和丧尸威胁性一样的生物，要么就是这些人的地域象征。 地域象征？怎么？他们这是在兰州开宗立派了？ 那他们的油价格是什么？如果太高，那人们必然会选择其他加油站的人做买卖，但是他们却有着能让他们吃饱喝足的食物和水源，也就是交易量很多且交易数目很大。 那其他加油站要么是没有发电机或者备用电源， 要么， 这些身穿橄榄球服装的人是某个组织的人，他们垄断了兰州市内所有的加油站口，并且重新制定了油价。 那这样一来就很好解释了，一些人垄断了兰州市内所有的加油站口，重新制定并统一个各个加油站口的油价，让其他幸存者用高额的食物和水源来换取汽油。 不是，那什么人要那么多汽油呢？难不成兰州市的人都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全部都一心想着出去寻求生路？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走了的话，那这群吸血鬼没人给他进贡，那他们不都饿死了？ 所以才会收取高额的食物和水源啊。 啊？ 啊啊？？ 啊啊啊？？？ 是这样吗？ 吴程程将窗户打开，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入秋，现在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啊。 汽油，生火，取暖？ 不对不对，太牵强了，先不说谁家里没有一年四季的衣服，你就光是取暖，家里没有家具？生不起火？你就算真是汽油取暖，那玩意儿一旦控制不好烧起来了怎么办？ 一栋楼都得没，现在这情况打火警电话，可没人会来救你。 那是谁要那么多油？要那么多油又要干啥？还有，为什么兰州市里没有一只丧尸？难不成兰州市里的人全民皆兵，早就把丧尸全肃清了？不至于说那么彪悍吧？ 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能随意下定论，谁说兰州市没丧尸？我们这两天也只不过是在兰州边缘郊区游走，没有深入到兰州市市中心去看过，不能妄下结论。 但是这两天遇上的丧尸越来越少倒是没错，2023年兰州总人口大概是有440万左右，而我们出发的市，则是902万左右，虽然说总人口少了，丧尸也就少了，确实是这样，而且每一只不可名状物的诞生都要消耗十几只丧尸…… 哎哟~ 那这样算下来，不可名状物还是蛮多的嘞。 啊啊啊啊啊！ 我捻熄了烟头，有些抓狂的揉了揉头发，一顿乱分析下来，只能得出那些橄榄球似乎不是好人外，其他的信息是一个都没分析出来啊。 我从烟盒里再次抖出一支来，用打火机点上，看着外面乌漆嘛黑的一片，不禁有些出神。 一只乌鸦鸣叫了一声，我下意识的看向墨宝，但是墨宝这才刚刚睁开眼睛，我愣了愣，随后墨宝有些焦急的飞了起来不断撞击着窗户玻璃。 随着乌鸦鸣叫的声音连成一片，我这才意识到是房车顶上的乌鸦群鸣叫的，我连忙打开窗户玻璃，墨宝径直飞了出去，随着我打开窗户，奇怪的吼叫声和乌鸦群的鸣叫声和翅膀拍动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内。 旁边正在洗刷碗筷的两女听到声音立刻不敢再动弹，因为黑暗，房车里也没有开灯，我并不知道我旁边正在洗刷碗筷的两女是谁。 “嘘——你们先别洗了，明天再说吧，我出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别动！” 黑暗中，我看到两团头颅样子的黑影朝下动了动，我摸出后腰别着的六四，数了数身上携带的弹匣数量，轻声关上窗户，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手电，悄悄下了车。 推开车门下了车，乌鸦群和那怪物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看样子是乌鸦群率先发现了这只怪物的存在，此时乌鸦群正在和怪物在路旁草地里缠斗着，并没有波及到房车。 我右手持枪，左手反握手电，将右手紧握的六四弹匣底端紧贴左手手腕，随着我打开手电开关，那只怪物的部分身体就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这只怪物的咆哮声和乌鸦群的鸣叫声相呼应和，我打着手电在怪物身上游走，寻找着它的头部。 但是怎么形容呢？这只怪物就像混沌一样，但和混沌又有很大区别。 它没有头，长着一张大嘴，没有眼睛，但是却有着人类一样的双臂，这只怪物目测是要比我的房车要大的，也不知道六四这小小的子弹能不能射进这只怪物大大的躯体。 没有眼睛，也就意味着它要么是靠超声波定位，要么是靠舌头的超强嗅觉来辨别它的猎物的位置。 在混乱中，我看到一只乌鸦毫不费力的洞穿着这只怪物的躯体，就像一根针在一块布上一样，从这面进去，从另一面出来。 我嘞个乖乖，墨宝那么猛吗？ 我不知道这只怪物的弱点在哪里，所以我只能尝试着攻击它的腿。 我连续扣下扳机， “嘭！” “嘭嘭！” “嘭嘭！！” 我不知道有多少子弹进入这只怪物体内，这只怪物是站起来和乌鸦群缠斗着的，所以它的腿部附近很少有乌鸦光临，这也是我放心开枪的原因。 第85章 我成了猪队友 怪物嚎叫着，看来是墨宝对它造成的伤害不小，毕竟整个身躯被洞穿，能好受才怪了，我退下空弹匣，随意地扔向一边，重新装上满弹弹匣后，再次朝怪物那粗壮的腿部射击。 一二三四五六七，换弹！ 一二三四五六七，换弹！ 等我换上最后一个满弹弹匣后，我并没有立刻开枪，朝着怪物腿部射了那么多枪，这七发子弹我必须找到怪物腿部的薄弱点才行。 天空中不断有乌鸦的尸体坠落，这只怪物必须尽快解决才行！ 我瞄准了这只怪物的脚筋，但是怪物不断扭动的身躯让我跟着移动了好几次。 而墨宝似乎找到了削弱怪物的方法，在怪物的肩膀处连续穿梭，很快就卸下了怪物的一只手臂，怪物吃痛惨叫，另一只手瞄准墨宝狠狠砸了过去。 但是墨宝身体小巧玲珑，很快便扭了过去，它转向我，不满地朝我鸣叫一声。 对哦，他*这只怪物没有眼睛，光线对它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是墨宝和它的乌鸦群，不断受到我的光线影响。 我嘞个乖乖，我成猪队友了。 光顾着什么对自己有利，反而忽视了身边人的情况。 “*！”我暗骂一声，随即关上了手电。 没了光线的干扰，怪物吃痛的惨叫声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局势瞬间变成了一边倒，墨宝带着它的乌鸦群完全是碾压的状态，虽然视野受限，但是那微弱的月光倒也不至于让我完全丧失视力。 没了人类的污染，大自然是越来越好了，空气是越来越清新的，月亮是越来越亮的。 那月光洒在墨宝和乌鸦群身上，乌鸦群的伤亡越来越小，因为自从我关上了手电之后，很少再看见有乌鸦尸体从空中跌落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墨宝带着它的乌鸦群慢慢碾死这只体型庞大的怪物。 不多时，怪物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墨宝和乌鸦群开始蚕食这只战败的怪物。 我慢慢走上前去，借着月光看了看这只怪物。 说实话，之前本来以为我没有巨物恐惧症，但是这只怪物着实有些恶心到我了，它没有皮肤，并且肌肉组织就像淋巴肉一样，整个身体体表能见到的肌肉组织，长得和淋巴肉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大同小异。 没忍住，我双手撑着膝盖干呕起来，真他*恶心，这你*了个*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是怪物的手臂长着一个巨大的骨刺，我蹲下身子捏了捏那根裸露在外的骨头，随后站起身将手里的六四对准那根骨头开了一枪，乌鸦群并没有受惊，而是一心一意的啃食这具怪物尸体。 开完一枪，我再次蹲下身子来摸向那根锋利的骨头，很不巧，我摸到了镶嵌进去一半的子弹，不是，这骨头都可以硬抗子弹了？ 不是哥们儿？ 啊？？？ 我知道人类手肘的骨头很硬，但人类手肘的骨头绝对硬抗不了子弹，那么就是病毒提高了自身的骨骼密度，因此才可以如此坚硬。 乌鸦群从怪物的腹部吃起，很快就将这只怪物的腹腔啃食的差不多了，我探头看去，发现这只怪物体内根本没有任何骨骼，自身能行动完全是依靠裸露在皮肤外的骨骼作为支撑来行动。 这玩意儿是个……贝类？ 除了贝类我是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坚硬的外壳，柔软的内在。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来到怪物的腿部，仔细查找我射出去子弹，无一例外，全打在了这只怪物的外骨骼上，有些地方连续遭受重击，外骨骼已经有些开裂了，而没有打到骨骼的子弹则是钻进了肉里，有小孔，很深。 墨宝和乌鸦群的进食很快，怪物的腹腔基本上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我拉起衣领捂住鼻子，这怪物身上的味道比垃圾场堆放的陈年垃圾的味道有过之而不及。 “真你*臭。”我自言自语道，墨宝突然飞到我面前，停在怪物尸体上，它朝我不断地鸣叫着，随着它的鸣叫，墨宝还不断的跳来跳去，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小玩意儿骂的还挺脏。 随后墨宝看到我无动于衷，似乎是气急了，飞上了一把将我左手我这的手电拽走，一路扶摇直上，随后手电重重地落在一旁的公路上，粉身碎骨，彻底退休。 墨宝慢慢落到我面前，又是一顿臭骂，但是明显要比摔我手电之前的态度要好很多，如果说摔我手电前是气的骂街，那现在就是教育，给我说清楚利害关系。 我也自知我的错误让乌鸦群白白牺牲不少乌鸦，我理亏，我蹲下身子来顺了顺墨宝的羽毛，轻声道歉： “对不起哦，墨宝，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一开始墨宝还不让我碰它，但是我们彼此的语言虽然不通，但是语气是能听出来的，墨宝也知道我这是在服软认错，哼哼唧唧了一会儿之后就不跳了， 这也让我逮住机会顺了顺墨宝的羽毛，当然，还是顺了我一手黏糊糊的血液。 乌鸦群陆续飞回房车顶上，墨宝也飞回我的肩膀，我推开车门，上了房车。 再次给墨宝冲洗身体就显得娴熟了许多，墨宝抖了抖身子上的水，主动来到我面前等着被卫生纸沾干残留的小水滴。 我给墨宝擦了擦身子，把湿透的卫生纸扔出窗外，随后我脱掉衣服，把六四随手放在离我最近的沙发前的桌子上。 现在离开了兰州，下一个大站就是嘉峪关。 兰州距离嘉峪关有700多公里，至少要第三天才能到达，出了嘉峪关，下一站我认为还是要去补给一下，嘉峪关之后就要先到哈密了，在哈密搜刮两天物资，加满油，在朝着吐鲁番进发。 想好这一切，我这时也才看到四女畏畏缩缩的身影，我笑了笑，说道： “没事，已经解决了，睡吧。” 我按下按钮，床板降下，我爬上床，墨宝也跟着飞到了床上，停在我枕边， “晚安，墨宝。” 第86章 日常 等我再次醒来，枕边已经没有墨宝的身影，我迷迷糊糊地起身，下了床，找到衣服穿好，洗漱完毕之后点了支烟，果然，醒来之后的第一支烟总是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 我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三十二分，这下是彻底昼夜颠倒了。 吴程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纸笔，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墨宝在吴程程旁边，看着吴程程写字，窗外的乌鸦群依然跟着车辆飞行，王雪和张心怡在聊着病毒爆发之前的家常， 我向前走去，一屁股坐上副驾驶，刘依依微微侧了下头看到了我，笑着说道： “醒了？” 我点点头，打开车窗，外面的冷风瞬间灌进车内，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将拿着烟的手臂搭在车门上，左手的伤口也快要愈合，仔细想想，当时与浪哥做的第一笔买卖着实亏，但是没办法，能从浪哥嘴里抢下一块肉来很不容易。 我复盘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凌晨遇上的那只怪物，如果没有乌鸦群的示警，搞不好我会折在这里。 我将烧到烟屁股的烟草最后深吸一口，随后将手里的烟头丢向窗外。 我拉开副驾驶的抽屉，一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赫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这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正是我给刘依依的那把，旁边还有一个对应的满弹弹匣。 男孩子嘛，手都欠，看到什么都想在手里把玩一番。 我拿起那把qsz92式半自动手枪，在手里掂了掂，随后双手紧握这把枪，朝着前方瞄了瞄，又转向窗外，朝着漫野瞄了瞄，兴趣离开之后，就把枪放回了抽屉里，转而对副驾驶里的房车小本本和驾驶说明来了兴趣，捧起那本厚厚的小本本看了起来。 可能是刘依依的余光看到了我，她哑然失笑，说道： “没想到你还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我合上小本本，无奈地说道：“没办法，无聊嘛。” 刘依依来了兴致，说道：“你知道副驾驶的作用是什么吗？” 我把小本本放回抽屉，再将抽屉关上，问道：“怎么？想让我陪你聊聊天？” 刘依依笑了起来，问道：“不行吗？要不咱们俩聊两块钱的？” 我将右手撑在车门上，右手撑住我的右侧脸颊，说道：“行啊，聊什么？” 刘依依见我答应下来，有一点点的惊讶，随后说道：“没想到你还真答应了，你不是个商人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商人？那是我自己给自己冠上的身份，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我还在教室呢。” “看出来了，你的校服早早就出卖了你。”刘依依笑着说道：“现在这日子可比在学校里舒服多了吧？” “还行。”我糊弄着回答道：“没什么意思，有时候我都不明白活着有啥意思。” “哦呦，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哦。”刘依依瞟了我一眼，说道， 我笑了起来，回怼道：“酒吧女可没资格说我。” 刘依依哑然，随后说道：“你学的是什么？学文还是学理？” “你觉得我像学什么的？”我百无聊赖地点了支烟，问道， “你应该是学理的吧？每次事情都看你思路清晰，也都能拿出解决方案。”刘依依喝了口水回答道， “嗯哼，答错了，我是学文的。”我吐出一口白雾说道， “学文的？”刘依依语气中的怀疑不加掩饰， “嗯，学文的，大文。”我再次扭头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 “打住，两块钱到了，不聊了，现在你欠我两块，记住了。”我终止这个话题，起身朝后面走去。 李依依悻悻地闭了嘴。 无论是在什么场合，不要说自己，要多听别人说，如果别人不说，那就想办法让对方去说，而不是自己在这里吧啦吧啦讲一大堆自己的事，这不仅会让别人更加了解你，也会让别人抓住你的弱点。 而当别人放下戒心跟你阐述时，你就可以事无巨细的记下对方对你说的话，加以剖析，就可以掌握对方的任何资料，以及下次该用什么态度和什么方法来对付对方。 利用这种方式，我才可以变成浪哥眼前的熟人，我才可以坐上酒桌和白人的子女们解决一些问题。 吴程程还在写着什么，墨宝则还是在吴程程飞舞地笔旁看着，也不知道墨宝这家伙能不能看懂，还是打肿脸装胖子，不懂也要装出一副学富五车的样子来。 我坐在吴程程身旁，捻熄了烟头，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问道： “写什么呢？” 吴程程直起腰来，将手里的纸笔放下，随后一脸的如释重负，她扭头认真的看向我，问道：“核电站真的会爆炸吗？” “问这个干嘛？”我有点奇怪，随后伸手拿起了吴程程写写画画的小本子，这个小本子里写满了自从丧尸病毒爆发之后的事情，而且事无巨细。 “当然会啊，核电站有人管都会出现事故发生爆炸，就更不用说无人看护了。”我撂下本子说道， “如果核电站被军方迅速拿下并加以看护呢？” 我搂着吴程程的腰肢向后靠在沙发上，吴程程也配合着靠了过去， “你脑子是真转不过来弯儿啊。”我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如果核电站不会炸，那我费那么大劲，又找物资又找车的，我图啥啊。” “好好好，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核电站屁事没有，咱们现在跑到这里有什么损失吗？” “在草原里静等丧尸被清缴，静等闹剧结束，有啥问题没？” 吴程程沉思了一会，说道： “如果我是军方，我会迅速接管核电站，用尽一切办法保持核电站的运作。” “并且在核电站周围建立营地，以此来作为抗衡丧尸的资本。” “这两天我虽然没有看到晚上那些怪物的全貌，但是从你回来后的表情和身体状态来看。” “丧尸现在已经到了看一眼都会让人反胃的地步。” “徐嘉衍，你认为，人类真的能胜利吗？” 第87章 探讨 “哦呦，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哦。”我点了支烟说道： “无论丧尸怎么进化，它终究还是碳基生物，只要它还是碳基生物，那它就不可能胜利。” “徐嘉衍，丧尸的每一次进化都会互相吞噬，这一点那一天我们都是看到过的，” 吴程程说道： “即使它们进化要互相吞噬，但是它们的数量是极其庞大的，就算给每一个士兵都配备上机枪，就算给营地配备上重机枪，坦克飞机全部用上，你觉得人类胜算几何？” 我沉默了，我想起那天在超市门口看到的那只能抽出自己脊梁骨射爆战机的丧尸。 现在各大工厂沦陷，物资是用一点少一点，战机是炸一架少一架，军工厂是撑不起来的，每一架战机的制造，零件组装，还有现在的国际贸易化，许多东西自家是不造的，是直接进口的，现在贸易被切断，各个国家都自顾不暇，战机没了就是没了，可那种能抽出自己脊梁骨的丧尸，可是还会诞生的。 人类的本钱太少了，丧尸的本钱虽然面额小，但是数量多。 人类的子弹和各类武器弹药也都是用一枚少一枚，但是丧尸的尖牙利嘴咬完一个人之后还能继续咬。 核武是不可能用的，用核武将全球覆盖一遍确实可以瞬间杀死所有丧尸，但是也会瞬间杀死所有动物，而且对灾后重建更是难上加难。 “你的意思是……”我犹豫过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吴程程叹了口气，说道：“各大工厂停工，丧尸也不是单细胞生物，如果丧尸想要吃到新鲜的食物，必然会大举进攻人类聚集地，” “人类的武器，你觉得能抗多久呢？一天？还是一星期？” “你看，”吴程程拿过小本本，翻开崭新的一页说道： “我们是从江苏逃出来的，”吴程程画了一个圆圈：“江苏的情况我们也了解，幸存下来的人少之又少，那幸存下来的都是什么人？” “你看到的幸存者都是平民，那些军工厂和各大工厂要面对的丧尸数量可是几乎整个江苏省的人口数量。” 吴程程在圆圈外侧打上斜线：“假设我们造了一面墙，把整个江苏省全部围起来，然后肃清江苏省内的丧尸。” “在江苏省内的丧尸必须一个不留地全部肃清，即使漏掉一个就是灭顶之灾，” “好，我们现在清理完了，围墙也建起来了，军工厂我们也恢复运作了，子弹导弹炸弹我们也可以生产了，” “但是江苏要面对的是周围各个省份的丧尸，简而言之，江苏被丧尸包围了，” “江苏的矿产资源也不是无限的，但是造出来的弹药数量想也不用想是远远低于周围各省的丧尸数量的。” 吴程程认真地说道： “得即使把某一省份全部解放，也抵挡不住周围省份的丧尸数量，一旦丧尸开始大举进攻江苏，江苏迟早就会沦陷。” 我点了点头，认可了吴程程的想法，问道：“所以你认为人类必败？” 吴程程有些无奈，但又有些不甘心，说道：“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我认为是这样的。” 我笑了笑，摸了摸吴程程的脑袋，说道：“你还记得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吗？” 吴程程愣了愣，有些激动，说道：“对……对啊！” 我捻熄了烟头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科技走不通那咱就走生物变异，人类是一定可以胜利的，只不过人类需要一点时间来制造杀虫剂。”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走生物变异这一条路，那咱们就耗，跟丧尸耗，你忘了人类是可以传宗接代了吗？” 我朝吴程程笑了笑，说道：“丧尸是死物，本身的细胞的能量都被病毒吸干了，病毒只是强行操控死去的细胞动起来而已，细胞之间运输氧气吗？血液对丧尸有用吗？” “丧尸病毒只是需要能量，但是细胞是死的，丧尸不具备诞生后代的先天条件。” “丧尸病毒唯一可能维持人体的器官可能就是小脑和脑干了，毕竟这俩玩意儿一旦故障，人体就会丧失平衡能力，手脚也就不听使唤，” “但是小脑和脑干能撑多久呢？也就是三四十年、四五十年的样子，毕竟我们身体里的器官使用寿命也就只有这么长时间，” “等器官超载，使用寿命到头，你觉得丧尸还能站起来吗？” “三四十年、四五十年之后，人类估计已经生过两代孩子了吧？” “司马懿听过没？打不过诸葛亮那就耗，耗死他司马懿就是天下第一。” 吴程程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这场闹剧还有另一种解决办法。 我看了眼天色，朝前面说道： “刘依依，停车吧，今晚就在这里好了。” 刘依依应了一声，缓缓将车子停下，墨宝看着正在忙碌的众人，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它也知道这是到了饭点儿了，就飞到窗户边啄了啄窗户玻璃。 我给它开了窗，墨宝径直飞了出去，带着它的乌鸦群在天边越飞越远。 我回过神来，这才把目光从天边的黑点转移回来，坐在沙发上，等待晚饭降临。 “真的哎，你这样说确实是这样。”吴程程一脸开心地对我说道， 刘依依有些不满：“怎么？你跟我聊天还要收费，和吴程程聊天就聊一大堆？” 我笑了笑，说道：“我自然可以和你们聊现在的情况和办法，” “因为那不仅可以让我理清楚现在的情况，也可以帮我想些办法，至于我的过去，不是很很想说，一个学生有什么好说的呢？” “怎么？你想念之前高中生活？早六晚十？” 刘依依连忙摇头，说道：“高中可折磨死我了，真的，我是一点儿都不想再回去体验一遍。” 第88章 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四女收拾完碗筷之后就去睡觉了，因为刚起的缘故，我现在还不是很困。 自然而然的，今晚我仍在窗前值班放哨，真是越往吐鲁番走，丧尸越少啊，距离嘉峪关还有400多公里，大概要后天下午才能到达嘉峪关。 我点了支烟，在眼睛适应黑暗的情况下轻轻拉开窗帘一角，仔细朝房车外面看去，丧尸是不出所料的一只没有。 我松开窗帘，让它自己恢复原状。 我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四女，如果吴程程白天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这场闹剧的结束方式也就只能让丧尸自生自灭了，生物变异？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这方面的专家还在不在这世上，有实验设备吗？有实验环境吗？ 男人？男人的缺点那可是大大滴，那晚看男人的神态，男人是想吃了我的，但是因为墨宝和它的乌鸦群，被吃的是男人。 男人成功的代价就是要像丧尸一样吃人，而且男人的实力应该是和不可名状物至少是同一档次，男人的实力是大于或等于不可名状物的。 强吗？确实强，但是有这种实力却还要吃人，显然是不完美的。 我将仙气吸入肺内，让其缓解我紧绷的神经，生物变异可行，但是成功率难以保证，用硬耗的方式成功率百分之百，但是时间很长。 算了，我只负责苟就行了，这些大事让领导层操心去吧！ 但是这两天晚上是有点安静的过了头，这让我有些不安， 怎么说呢，顺利吗？顺利，但是太顺利了。 我知道我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但是这一路上的寂静完全让我有理由去起疑心。 天边划过一颗耀眼的红星，它直冲天际，亮光透过窗帘照在我身上，我连忙捻熄了烟头，轻轻拉开窗帘一角。 信号弹？ 啊？？ 这里还有活人？ 我没有叫醒熟睡中的四女，我将后腰处的六四摸出来放在桌子上，确定了身上弹匣的位置，我死死盯着那天边闪亮的信号弹，在信号弹消失后，另一颗信号弹立刻飞跃到空中。 在信号弹的照射下，道路两旁的情景尽数收入我眼底，我脑海里没有生出任何一点要去看看的想法，在末世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必要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射杀其他幸存者。 我看着第三颗信号弹升起，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我想了想第一颗信号弹的位置，这第三颗信号弹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站起身走向床铺，连忙摇醒四女： “刘依依？刘依依！起来起来！快点！” 被我叫醒的四女一脸茫然，随即她们就看到了从窗外透进来的红光， “怎么了？”王雪问道，刘依依连忙爬起来下了床，直奔驾驶位，我来到窗户前重新坐下，轻轻掀开窗帘一角，第四颗信号弹在此时亮起，已经朝这里越来越近了，我甚至能听到丧尸的嚎叫声。 “刘依依！等我说走你再走！” 刘依依应了一声，床上一阵声响，我没在意，我以为她们又抱在了一起。 张心怡走到我面前坐下，把她手中的qsz92式半自动手枪放在桌子上，一脸坚毅地看着我，我看了看她，默许了她的行为。 几声枪响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里，还有人类的喊叫和丧尸的吼叫。 真你*精彩啊！ 不多时，我的视野范围内出现一群人，他们有男有女，大概有三四个人的样子，他们看到了我们的这辆车子，兴奋地朝这边奔来，第五颗信号弹在此时也被点燃，呼啸着飞向天空。 “走！” 我大喊道，刘依依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拧动车钥匙启动了车子，车灯亮起，刘依依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那些人看到我们启动了车子，不由得破口大骂， “他*的停车啊！” “*你*！停车啊！” 我心中无名火起，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朝他们骂道： “我*你*！你他*叫什么啊！你*了个*的！你他*有几个*？敢他*这样跟你*讲话？” “他*你*是拼来的吗？九块九包邮二十个？” 车辆迅速朝前方驶去，一声枪响，我立刻把头缩了回去，所幸我没有听到任何金属撞击房车的声音，我心中的火气更大了，朝刘依依喊道： “掉头！回去！” “啊？” “掉头！回去！” 房车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并没有掉头，而是倒车开了回去，我来到房车门口，一把拉开车门，朝那几人连开数枪，窗户口也被张心怡打开，不过她顺着小缝隙朝窗外射去， 等房车快靠近那几人，我回头大吼：“走走走！直接开走！” 几人为了躲避我的子弹，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我*你*！再他*给我叫啊！你*了个*的件货！” 那几人看着去而复返的房车只是倒回来朝他们开几枪，那几人也来了脾气，和我对喷起来，但是我喷人的水准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一对四，丝毫不落下风。 那四人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和越来越远的房车，立刻转身与丧尸进行缠斗进而停止了与我对喷，我换好子弹，说道：“倒回去倒回去，我今天不撕了这几个人他*的我把我的姓倒过来写！” 刘依依不敢违背我的话，只好将房车再次倒了回去，那四人各显神通，与丧尸缠斗着，我开枪打死想要靠近房车的丧尸，那四人自然而然也看到了我，刚想和我对喷，就看到我在射杀丧尸。 我换好弹匣之后，朝着一个人的腿部射去，一声哀嚎，那人招架不住丧尸的攻势，逐渐被丧尸吞没，其余三人急了，想要抽出身子来对我进行反击，但是丧尸的数量不见减少，张心怡也在开枪灭杀靠近房车的丧尸。 我再次开枪射中一人小腿，那人在哀嚎一声过后也被丧尸群淹没，剩下两人见状立刻对我开展口水攻击。 我也丝毫不惯着他俩，在反击的同时开枪射中一人左臂和一人的大腿，他们两人哀嚎之后，我也没有丝毫要放过他们两人的意思，再次开枪击中二人的腿部，弹匣里的最后一枚子弹我送给了那个叫的最欢的那人的肩膀。 第89章 张心怡的攻心 “走走走，走走走走走。”刘依依再次踩下油门，车子瞬间轰了出去。 看着被丧尸群淹没的四人，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呜呼，爽！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别走太远，等天一亮回去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好东西。” 刘依依应了一声，减缓了车速，随后停了下来。 我关上车门，回到沙发上，张心怡此时正抱着那个装满qsz92式半自动手枪满弹弹匣的纸箱子，我坐在她对面，问道：“怎么样？” 张心怡点了点头，说道：“还剩二十一个。” 我点了点头，还行，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张心怡是标准的冰山美女，一头短发一边长一边短，很飒。 刘依依走过来坐到我身边，她呼出一口气，随后说道：“妈耶，刚刚真的差点吓死，你就不怕丧尸包围我们吗？” “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枪，你身子还探出去一半，你就不怕他们一枪崩了你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要是不爆粗口，我可能早就让你一脚油门跑了，但是他们爆了粗口，我不弄死他们坏我道心。” 刘依依想了一下说道：“那看样子你的父母很关心你咯，别人骂你父母你就上头忍不住。” 张心怡此时将纸箱子放下，也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说道：“我父母确实很爱我，但是他们的爱有点过头了，而且我父母的爱有些畸形。” “哦~”刘依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可怜。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用你们可怜我，没必要。” “不是你的错。”张心怡的眼睛直视我，平静的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 “不，你不知道，”张心怡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再次直视我的眼睛，轻声说道：‘“不是你的错。” 我收起笑容，对上了张心怡的眼睛，我没开口说话，大概过了十几秒，张心怡再次说道：“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很轻，也很温柔，但是想凭借这一点就想让我敞开心扉，让我认为我找到了一个懂我的人的话，是不是有点弄巧成拙了？ 我嗤笑一声，说道：“然后呢？我要开始痛哭流涕了吗？然后伸出双手朝你索要一个拥抱？” 但是张心怡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她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再次开口说道： “徐嘉衍，这不是你的错。” 刘依依茫然的视线在我和张心怡身上来回变换，我的身子朝后一靠，靠在沙发上，我点了支烟，不自觉的挂上笑容看着张心怡。 “你抽烟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想要靠抽烟的痛苦来化解内心的郁闷。” “你给外界展示出来的强势也只是为了掩盖你内心的脆弱。” “为什么呢？徐嘉衍，和我说说好吗？什么事情我们想办法解决不好吗？”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你的父母，那为什么别人对你爆粗口的时候你忍不住想要去和别人拼命呢？” “你还是爱着你父母的，对吗？” 张心怡的话语很温柔，声音很轻，但是这些轻柔地话语现在却好似一记重锤，狠狠捶打着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防线。 “你做的事不被家人认可，你的选择被家人唾弃，你的态度让家人不断打压，” “家人不停地给你泼冷水，无时无刻地打压着你，你在家里没有任何地位和自尊可言，” “你的意见不被家人重视，你的自尊不被家人放在心上，你的决定撼动不了家人的决策。” 张心怡托着腮，眼神温柔的看着我，继续说道： “你有时一度认为这个家庭完全就是封建专制，自己就像奴隶一样只能听从家人的安排，毫无自由可言，” “但是你的心里你还是爱着你父母的，不然在别人辱骂你父母的时候你不会如此愤怒，” “徐嘉衍，你……你的生日是多少？”张心怡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我吸入一口白烟，轻轻掀开窗帘一角，看了眼外面，很静，寂静，死寂。 我说道：“你们回去睡吧，我还不困，我值班就行，你们先去休息吧。” “徐嘉衍，不要逃避，回答我。”张心怡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刘依依坐着没动，而就在此时此刻，王雪和吴程程也慢慢走了过来坐在这张桌子周围。 我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忘了一开始怎么答应我的了？” “无条件、绝对服从于我，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现在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个个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我弹了弹烟灰，平静说道：“现在，去睡觉。” 可是四女没有一个人动弹，王雪的视线在我和张心怡之间来回扫视， 刘依依不知如何是好，吴程程也和张心怡一样静静地看着我。 “其实，我在刚来第一天就好奇，为什么要让我们无条件、绝对服从你呢？”张心怡笑了一声，说道， 张心怡看着我，说道：“如果我是领导者，我会选择当一个明君，这样百姓才会支持我，而不是当一个独断专行的君主。” “你想要让我们无条件、绝对服从于你，是不是因为在病毒爆发之前，周围的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呢？” “是不是周围人每天都在践踏你的自尊呢？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自己的尊严，” “你急不可耐的想要让周围人把你的话听进去，你按耐不住的想要找回一个普通人的尊严和权力。” “徐嘉衍，这不是你的错。” 张心怡的话很轻柔，我直视张心怡的眼睛，这种时候我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掉进这种陷阱，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我在外面攻心别人的时候玩剩下的。 我捻熄了烟头，重新点燃一支， 我缓缓开口： 第90章 反击 “这让你感到很爽快吗？掠夺一个又一个人心？” 张心怡愣了愣，没有出声， “让对方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懂自己的人，然后对方会死心塌地的为你付出一切？” “我很好奇你的动机，化敌为友可是个好招数，但是你也要分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自己的沿路上不断帮助身边人走出他们内心的阴霾，对你的好处不言而喻，” “但是在c4我可没看见你攻略过任何一个人的人心。” “是你没有力气去帮助他们走出阴霾，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帮助他们走出阴霾呢？” 我吐出一口白雾，继续说道： “浪哥那帮人虽恶，但是他们重情重义，如果我要带走他们心灵的港湾，浪哥一定会推三阻四想让我换一个。” “张心怡，不得不说，你很厉害，用平时沉默寡言的面孔和发型来掩饰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标准的冰山美人。” “在必要时候，出现在目标人物面前，用自己的美貌身材配上自己温柔的话语，确实很轻易地就可以让对方破防，继而对你敞开心扉。” 我弹了弹烟灰，身子慢慢往前，双臂靠在桌子上，笑了笑说道： “但是我跟其他人不一样，从你今天表现出来的、和你今天对我说的话来看，我的段位是要比你高的。” “你这样做只会弄巧成拙。” “对吗？失败者？” “情场失意，战场失利。你前方的人生道路一片昏暗，让你摸不清方向，而你自身的实力也提升不上去，你光靠自己是闯不出一番天地的。” “你很迷茫，家中父母不停催着你回去嫁给村里的恶霸，哦，也可能是让你嫁给村里的二傻子，因为在你的父母看来，女儿不嫁人就是亏本的买卖。” “你应该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哥哥，你的兄弟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你每个月挣到的工资大部分都会寄给家里的吸血鬼。” “你的父母让你拿钱给你的兄弟买房用来给他娶妻生子，但是你哪来那么多钱呢？” “你只是一个学生，你只是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你靠着兼职或者做家教赚来的，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哪里能拿出钱来给你的兄弟买房子呢？” “你男朋友的离去让你感到伤心，因为你男朋友比较物质，在知晓了你家里的情况之后就生出了和你断开的想法。” “但是谁叫你长了一副好皮囊呢？” “你的男朋友动不动就搞失踪，你为此也找了他很多回，但是都被男朋友不耐烦的搪塞过去，因为你的美貌和身材，你的男朋友和你若即若离。” “他一方面贪图你的身材和美貌，一方面不想面对你的家庭，只好吊着你，让你还天真的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回头的。” “没办法，大学的测试还是要过的，以你的能力和学历，在社会上一抓一大把，根本没有多余的位置岗位来让给你。” “父母的施压，学业上的不顺心，男朋友的若即若离，还有那个吸血鬼般的兄弟。” 我捻熄了烟头，随后双眼直视张心怡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平静，没有丝毫波动，这让我有点慌张，我分析错了？不应该啊，以我的多年经验来看，张心怡的情况应该就是这样啊。 不管了，赌一把！ “这不是你的错，张心怡，这不是你的错。”我轻声说道。 张心怡的面部表情很平静，让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张心怡微笑着，但是她的眼角并没有皱纹，我回忆着张心怡对我展开的攻心，一遍遍回忆着来寻找破局之法。 张心怡对我的攻心语气平和、缓慢、温柔，没有语法上的错误。 陈述的话语是事先准备过的。 张心怡啊张心怡，你败就败在，你认为能够像你攻略其他人一样攻略我。 张心怡说的话，我承认，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但是我经历过的东西和教训时时刻刻将我的神经紧绷，这也致使我在与别人进行对话时，我的戒心会不断放大。 是了，攻心者会注视对方的眼睛，因为攻心者需要用眼神来判断对方是否表现出脆弱来，但是我在父母和家人的打压下成长，我的心理防线是我用了七年的时间一砖一瓦、实打实地建立起来的，岂会因为别人轻微的一句话破防？ 张心怡的食指和中指关节有凸起，在和她交欢时我握过她的手，张心怡的手指纤长有力，只能说明她可能有相当的艺术才能，比如写的一手好字或者绘画、弹钢琴之类的。 但是无论是写字、绘画、亦或是弹钢琴，都需要大量的钱来支撑。 推翻这一切，张心怡可能是个经常要用笔的文职，加上她的年龄和样貌，就是我猜测她是大学生做兼职或家教的原因之一。 我笑了笑，说道：“张心怡，无论我猜错与否，你的心里都有着一份标准答案来验证我的猜测内容。” “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排忧解难，但是我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 我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来点上， “我说过，你们只需要无条件、绝对服从于我，我就会保你们安全。” “我也说过，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 张心怡把头扭到一边，看向窗外。 眼神朝左瞟，那就是在回忆事情。 我静静吸着烟，等待张心怡酝酿完毕，等张心怡把她的事情回想一遍之后，就是我攻心的最后一步了。 房车内无人说话，只有烟草的燃烧声音不时响起，众人沉默了良久，我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捻熄了烟头。 “张心怡？” 张心怡转过头来，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的眼角晶莹。 “这不是你的错。” 第91章 一队 在上级的安排下，李年华所在的第二小队顺利并入第一小队，李年华收拾好病床内的物品，尽他自己所能的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理了理床铺，仝宇已经在门外等他了。 今天是去一队报到的日子，除了还在重伤昏迷的张素素和高若雨之外，其他人都会去。 进入一队之后，二队的位置也是空缺出来的，也就是说，这次遭遇战之后，战区“无人生还”。 “走吧。”李年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东西落下后，对仝宇说道，仝宇穿的是便装，仝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我们所在的战区是西风，西风战区也是频繁受到感染者光临的战区，北海那边倒是很少有感染者光临。”仝宇一手把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说道， “吴琪琪和李玉洁已经先一步到了那里。”仝宇戴上墨镜，启动了车子，李年华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坐在后面的梁木和张丽，苏艺杨坐在梁木和张丽中间。 张丽脸上的稚嫩已经完全洗去了，倒是苏艺杨，他还保留着他的青涩，梁木就更不用说，此时的他面无表情。 即使知道张素素并无大碍，但是一路的艰辛还是让李年华对她的身体状况不免有些担忧。 不多时，仝宇将车辆缓缓驶进一处院子内，院内的装修很普通，没有丝毫西风第一小队的门面，李年华虽有不解，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下车吧。”仝宇摘下墨镜，将安全带解了下来说道，李年华和后排三人依次下了车，因为在众人休养的这两天内，只有仝宇的身体和精神没有太大问题，所以很多事项上级都是交给仝宇去做，比如，带着二队队员来到一队熟悉环境。 见李年华有些疑惑，便开口解释道：“进去看看吧，一队的秘密全在地下。” 李年华点了点头，跟着仝宇进入院子里那个最大的屋子里，屋子里坐着寥寥几个人，李年华环顾一圈，为首的男人站起身来，看向李年华几人。 男人走上前去，和仝宇面对面，男人开口说道：“都在这里了？” 仝宇点了点头，站的笔直，虽然男人的语气不是针锋相对，也没有长官对下属的态度，但是仝宇蹦的笔直的身体让李年华感到一丝不安。 男人朝着李年华等人扫视一圈，说道：“你们的资料燕区长已经发给我看过了，欢迎你们加入一队！” 仝宇带头敬了个礼，李年华等人也跟着有样学样，毕竟仝宇才是二队的队长。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叫王浩，是一队队长，你们今天刚来，先熟悉一下环境和队员。” 仝宇点了点头，围坐在桌子旁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人笑着朝众人打了声招呼： “来，都别傻站着了，坐坐坐，都坐都坐。” “我叫李欣，是副队长。说不定咱俩祖上还是一家的呢！”坐在桌子周围的那个男人开口说道，后面那句话，是冲着李年华说的，李年华讪笑着，看来我们的资料罗川几人已经让原本的一队队员全部看过了。 李年华几人慢慢在桌子周围坐了下来。 另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我没有名字，不过之前村里面都叫我王二麻子，你们也可以叫我这个。” “麻子说是这么说，但你们不能叫他麻子，叫他爷。”李欣难得严肃地说道， 王二麻子脸上带上一抹讨好的笑容。李年华几人大气不敢出，也只能点头陪笑着。 李年华有些疑惑，这个中年男人年纪也不大，按照辈分的话是肯定不能叫“爷”的，看样子就是功勋累积赢来的昵称了。 “我叫刘维新，你们叫我德子就行。”另一个比较严肃的男人也开了口。 仝宇几人手足无措，倒是李年华表现得游刃有余。 “时间不早了，先吃口饭。”王浩看了眼墙面上的钟，说道。 众人跟着王浩走到院子里的另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个老妈子，应该是专门负责几人的饮食的。 “哎呀，浩浩来啦，这些都是新人？”老妈子回头笑着说道， 王浩脸色一黑，李欣笑嘻嘻地斜过身子对李年华耳畔说道：“这位呢，就是我们队长的母亲了，我们平时都喊她王妈，你们也这么喊就行了。” 李年华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众人依次坐在餐桌周围，王妈将一盘盘菜不断端上餐桌，并且还不断带着老母亲对儿子的絮叨。 李年华有些失神，自从病毒爆发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这下倒是有一点怀念家人了。 李年华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晃出了自己的脑袋，李年华时刻记住末世中的法则： 心软的时候，想想自己受过的委屈。 王妈一声声的“浩浩”让队长王浩的脸色就没有再亮起来。 王二麻子在旁边讪讪笑着，刘维新依然很严肃，只有李欣没心没肺地憋笑， “浩浩，你怎么不吃啊？吃饱了我们才有体力训练啊！”李欣打趣道， “就是啊浩浩，是妈做的不好吃吗？”王妈也在一旁附和道， 王浩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但碍于在自己的母亲面前，王浩也不至于发作，只能狠狠瞪了李欣一眼，随后端起饭碗狼吞虎咽。 李欣似乎是知道自己调戏队长的下场，所以趁着现在疯狂调戏： “王妈！浩浩吃得太急了！有水吗？” 王妈立刻端来一杯水放在王浩一旁：“哎呀，浩浩，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浩浩，吃慢点儿！”李欣接过王妈端来的水，凑到王浩旁边笑嘻嘻地说道， 王浩看了眼笑容满面的李欣，又将脑袋埋进了饭碗里。 李欣没憋好屁，夸张地朝厨房里忙碌的王妈喊道： “王妈！浩浩他不喝水！” 王妈闻讯赶来，对埋头干饭的王浩数落道：“哎呀！你这孩子……” 在这顿饭吃完之后，王浩脸上布满了黑线，将认错求饶的李欣提着进入中间屋子的地下室内，进入了地下室，李年华这才了解到仝宇说的那句“秘密都在地下”这句话的意思了。 地下室很大，大的不像话，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大小，李欣在前面哀嚎跑着，王浩在后面拿皮鞭追着。 李年华两眼一黑，真不知道之后的训练要到什么地步才能配得上“一队”的名号。 第92章 我叫王二麻子 我姓王，但是我没有名字，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真的姓王吗？我也不知道。 自打我记事起，我就在这片小村子里，“王”是村长给我的姓，在我成年之前，我都是在村长家里生活的。 我还记得村长对他老婆说： “咱们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孩子，我看这个孩子不错，咱们就把他当成自己儿子养，有什么不好呢？” “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咱俩一人剩下一口吃的，也是能把这孩子拉扯大的！” 我就这样成了村长的孩子，再给我取名字的时候要请一个道长来给孩子看看，在家里的钱能请道长之前，我的名字就是王二麻子，村长对他老婆说，名字贱，好养活。 在我进入村长家第三年的时候，村长家添了个大胖小子，村长那天可高兴了，在村子里摆上了长长的宴席，在孩子满月那天，村长请来一个道士，给他的儿子取名，我一听，心里高兴坏了，我终于要有名字了，我也不会再被人叫王二麻子了！ 道长问村长哪个是他的孩子，村长指了指还在襁褓里的孩子，看也没看我一眼，在那一瞬间，我愣了神，于是我不断的安慰我自己，毕竟那孩子是村长的亲生骨肉，我也不便与他计较，大的还要让着小的呢！ 村长之后一定会让道士给我也取一个名字的！ 果然！哈哈！村长指了指我，对道士说我也是他们家的孩子，求道长给我也取一个名字。 可是道士犹豫了一下，在村长耳边说了些什么，村长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后不吱声了，给我取名字的事也随着道士轻飘飘的脚步杳无音信。 我没有去上学，村长也担负不起我上学的费用，这我知道，我也没有为难村长，能给我一口吃的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会去恩将仇报呢？ 村长每天都会交给我一些活计去做，比如种植水稻，比如打麦子然后去城里卖。 在我二十岁那年，村长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去外面讨生活。 可是我会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做，一开始我只是给人家饭店当服务员，一个月两三千倒也能让我生活下去。 我一直在村子附近的一个镇子里过活，每个月拿着两三千的工资，不过我除了每个月交给房东的钱和我每个月的伙食费，剩下的钱我全部存了起来。 不过我没有身份证，银行里开不了户，我也就只能把每个月剩下来的钱放进一个木盒子里，好在我没有和其他人合租，这间出租屋很小，只有八平米左右，但是我可以放心的将木盒子放在我的床底下。 在饭店里工作了十几年后，村长的儿子找到了我，当时村长的儿子找到我时，我还在惊讶，没想到村长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他脸上的皱纹可是一点不比我少。 但是我注意到他的左手，他的左手没了， “这是咋弄的？”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他有些尴尬，说道：“做工的时候机器故障了，嗨呀，别提这个啦！” 他说：“王哥，走走走，我请你去吃饭！” 他说：“王哥，走走走，我请你喝酒！” 他说：“王哥，走走走，我带你去溜冰！” 他要请我去溜冰，我拒绝了他，溜冰这玩意儿听着就稀奇，我一个大老粗，哪里会那些东西？尽管村长家的儿子一再强调溜冰很简单，但是被我拒绝了好几次，也就不再坚持。 村长家的儿子每次来找我，不是请我吃饭就是请我喝酒，这一来二去没有一次让我掏钱的，这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这次餐后，他再次提起想要带我溜冰的念头，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这两天通过饭店里电视上播放的体育频道，我也知道了溜冰是什么东西。 人踩着刀片在冰面上滑，那一看就是需要技术支持的，清醒的时候我可能还有胆量去试上一试，但此时我和村长家儿子都喝的醉醺醺的，哪儿敢去溜冰啊！ 我连忙拒绝了他的好意，说我不会我不会，但是村长家的儿子一再坚持，说溜冰很简单，试一下就会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在出租屋里醒来，是床头柜的闹钟把我叫醒的，我有些迷迷糊糊，依稀记得村长家的儿子临走时借了我一万块钱，在饭店里工作了五六年，五千块钱还是有的，村长家的儿子说是他想去溜冰，但是他没钱，我一听，溜冰这么高雅的事肯定支持啊！ 村长从小就把我当成他儿子一样看待，我自然也就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他想学好，人到中年都想步入高层社会，我是不行了，但是我确实开心啊，随即我二话不说，就把他带回出租屋后，取出木盒子果断给了他一万块钱，然后就没有之后的事情的记忆了。 我有些晕乎乎的，看样子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有些断片儿了，我想道，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脑勺有些温热，我摸了摸，试着摁了摁，有些疼，可能是昨晚喝多了撞到哪儿去了吧，我也没太在意，我看了眼叮叮响的闹钟，也该去上班了。 我伸手接了点水，洗了把脸，牙也没来得及刷就推开门朝饭店走去。 我来到饭店，开了门锁，饭店里一片狼藉，关于卫生，老板说什么都不用管，等第二天再来收拾，我推开门，开始收拾屋子里昨晚食客留下的残羹剩饭。 等到了七八点左右，我终于收拾好了屋子，我站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老板正好走了进来，看到我在干活，老板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并夸了我两句。 我很高兴，我喜欢别人夸奖我，那让我感觉很舒服。 村长家的儿子自从那之后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想必一万块钱应该足以让他好好学习一下溜冰技术，然后在溜冰场里大放光彩吧。 想着村长家的小子在溜冰场里比谁滑的都厉害，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出息了，能不高兴吗？ 我开始关注饭店电视上的体育频道，希望电视里下一个出场的就是他，那时候我就可以骄傲的指着电视对周围人说： “看！那是我弟弟！” 第93章 叫我王二麻子 过了大概一年多吧，我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回到出租屋里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吵醒。 我迷迷糊糊地撑起身体，朝咚咚作响的木门喊道：“谁啊！” “王哥！是我啊！”门外传来村长家儿子的声音，我起身打开木门，看见了一脸慌张地村长家儿子，我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快快！让我进去躲躲！”村长家儿子冲了进来，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有点吓到我了，我关上门，坐在他身边，这时我才看到他的脸色很差，不是惊慌的那种差，像是被掏空了身体一样，面色死灰，他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落。 “咋了？出啥子事了？”我问道， 村长家儿子颤抖着的声音传来：“王哥儿，我惹错人了，我不敢跟家里人说。” 我有些不解，说道：“你惹到人家了，你给人家道个歉不就啥事儿没有了吗？” 村长家儿子快要哭出来了，他说道：“我道歉了啊，但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咚咚咚！” 隔壁的房门被敲响， “他们来了！他们来找我算账了！”村长家儿子很惶恐，他用右手抱着头，止不住的颤抖，我拍了拍他的后背，他的后背汗津津地湿了一大片。 “这样这样，你到床底下躲一下噻，恁王哥帮你。”我说道， 村长家儿子连忙点了点头，随后钻到了床底下。 惹到人给人家道个歉不就好了？要赔偿的话我也不是没有钱，这几年来我攒了差不多两万块，这些钱让我的底气越来越足。 “咚咚咚” 房门响起，我上前去打开木门，几个纹龙画虎的大汉站在我面前，他们手里还提溜着钢管之类的武器。 看来这瓜娃子闯下的祸不小啊！我心里如是想道， “恁几个找谁？”我问道， “我们找王三胜！”领头的那个人说道， “恁们找额弟们做啥子嘛？”我问道， “你是他哥哥？”那男人眉毛一挑，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昂，额逗是他哥。” 这几个人看样子年纪差不多三四十岁，要比我小一点，但是他们人数比我多，那男人点了点头，随后他朝旁边让开一条路来，我以为他们要我跟着他们走，去处理一下事情，没想到后面那几人瞬间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我，有个人将一块布捂住了我的口鼻。 “唉！恁几个想……” 我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我在一辆车里，车辆行驶着，应该是到了县里，县里我去过几次，很繁华，这片地方我也知道，我规划了一下逃跑路线之后，就开始挣扎起来，但是我的嘴巴被胶带封了起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坐在我旁边的人看到我醒了过来，扑上来死死地按住了我，他们的力气很大，我挣扎不了，为首那人转过来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道：“老实点！你弟弟欠我们的，就让你这个哥哥来还吧！” 我听之后点了点头，也就不再挣扎了，毕竟是三胜闯下来的祸，该给人家赔偿就得给人家赔偿，不能赖账不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身边的人看我不再挣扎，也就慢慢松开了手，我看着车辆七拐八拐拐进一个建筑物面前，开车的人说道：“浪哥，到了。” 那个叫浪哥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人把我押了下去，我跟着他们进了建筑，他们蒙上我的双眼，对我警告一番：“进去别乱动，乖乖听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事成之后，王三胜那边的事情我可以不再去追究，我再给你拿三千块钱。” 我心里一喜，但也意识到他们要干的事情不一般呐！ 在跟他们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松开了我，但是没有取下我嘴巴上贴着的胶带和眼上的布，我正要撕开，就听见身后浪哥的呵斥声： “别动！不准撕下来！” 我不敢再动，按照他们的意思慢慢摸到了我面前的一个台子，缓缓躺了下去，浪哥对我说，只要我乖乖不动，事成之后不仅三胜的事情一笔勾销，还能再给我八千块钱。 三千块钱啊！抵得上我整整一个月的工资了！ 我能感觉到身边来了人，他们让我脱掉上衣，我撑起身子来乖乖脱掉，随后又躺了下去，他们似乎是带着橡皮手套，摸着我的肚子，我有点痒痒，但是为了三胜的事，我还是忍住了。 那几只手缩了回去，接下来就听见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一些专业术语，什么盐酸卡丁车注射啦，什么假蚂蟥罗拍之类的，我也听不懂。 但是在那之后，推开门的声音响起，浪哥招呼着那几人赶紧跑，浪哥的声音我记得，我也只记得浪哥的声音。 我有些疑惑，跑啥呀？我没动啊？可能是他们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吧，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日理万机，我静静地躺在台子上，等着他们回来，但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四周都没了动静，我心里有些奇怪，直到我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女性的求救声，还有若隐若现的哀嚎声。 我瞬间意识到不对劲，我猛地坐起来，一把扯下了盖住我眼睛的布，紧接着我撕掉粘住我嘴巴的胶带。 这间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摆在我周围一圈的机器，还有小推车上摆放的整整齐齐地小刀子和小剪刀。 我系好了扣子，抄起一把小推车上的小刀子，慢慢朝门口走去。 等我来到大厅里，一切都乱了套，浪哥和几个纹龙画虎的人正在杀人，他们拿着破碎的酒瓶狠狠扎进被他们压在身下的人的喉咙，我吓破了胆，立刻掉头寻找另外的出口。 但是没有，我也只好从窗户口爬了出去，顺着管道慢慢滑到地上，幸好这里只是二楼，我很快到了地上，随手骑上道路一旁的自行车，心里想着，等我回去再把自行车送回来。 但是失主看到了我，朝我这边跑来，我看到浪哥提着酒瓶一脸是血的跑了出来，我也不管失主在我背后的喊叫声。 “对不住了哥们！过两天，过两天我给您送回来！” 我头也不回的朝着小镇骑去，得报案！浪哥他们杀人了！ 第94章 遗书 在经历两个月的魔鬼训练之后，李年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虽然距离真正的一队成员的身体素质还有很大差距，但是李年华已经很满意了。 也就是明天，西风一队接到了新的任务——探查西边更远的地区。 这次的任务说是深入虎穴也不为过，听王浩的解释，之前一队的探查范围也不过是在亚洲基地的300公里之内，因为外出探查从来不会在外过夜，所以每次外出都是在一天之内往返，西风战区的300公里之内都已经被一队的前辈们探查的差不多了，所以这次要往更远的地区进行探查。 李年华有些疑惑，毕竟无论是病毒爆发、还是世界崩溃，国际之间很默契地都没有使用核武，没有大当量炸药强行更改地形，也不知道到底出去探查些什么。 李欣看出了李年华的疑惑，开口说道： “我们这次的次要任务是探查西风战区更前方的感染者数量和规模，” “主要任务则是探查各地区是否含有矿产资源，因为我们之前已经去过一些矿场，” “但是那些矿场里的资源全部不翼而飞，我们怀疑在外面还有幸存者组织，并且这些幸存者组织规模异常庞大，” “再次的任务就是与这些幸存者组织进行接触，从而吸收他们。” 李欣扭了扭腰肢，活动着全身的筋骨，说道：“因为这是第一次外出更远的地方探查，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 木门被推开，段青和另一个青年走了进来，段青和青年朝众人微笑道： “各位好，我是来替各位写遗书的。” 李年华愣了愣，张素素要后天才能出院，明天的行动她是参与不了了，高若雨早已归队，只能说不愧是二队的天花板。 王浩看了眼段青和那位青年，缓缓开口：“坐吧。” 段青和青年微笑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谁先来？” 王浩一马当先，拉开段青对面的椅子坐下，开始由段青代笔，书写他的遗书。 李年华不知为何，胸口有些发闷，随即他和李欣打了声招呼，就推开门来到院子里，李年华张开双臂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说实话，李年华对自己之前发生的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好像自己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江苏副基地那破败的档案室里。 而到达江苏副基地之前的事，李年华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只是依稀地记得自己小时候的父母，父母的样子早已模糊，也不再记得父母的声音，在小时候记忆断层的最后一刻，母亲好像对自己说了什么，但是那句话也随着时间越来越淡，直至现在的忘却。 幸好还有张素素，张素素似乎是小时候我的玩伴，但是在上初中之后，张素素就搬走了，也是刚上初中，小时候的记忆就发生了断层，好像自己的初中和高中记忆消失的一干二净。 自己的记忆从刚上初中，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时，张素素也在场，然后目送张素素一家搬走，记忆出现断层， 然后睁眼，自己出现在江苏副基地的档案室里，身边是张素素，我很惊讶于张素素的出现，但是她当时对我说的话简直是危言耸听，直到张素素当着我的面，亲手杀死一只感染者，我才相信她的话。 但是什么病毒爆发，什么世界崩溃，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都是听着张素素给我解释才逐渐明白了来龙去脉，在张素素的帮助之下，我也才能逐渐了解现在的情况。 据张素素所言，自己是为了消灭那只怪异的感染者，不小心撞到了后脑，才会导致这样，当然，如果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张素素的身影，李年华是绝对不会相信张素素的。 在李年华逐渐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之后，便又重新回到屋内，老老实实地排着队等待，自己站在队伍末尾，王二麻子在李年华的前面，看着王二麻子气喘吁吁地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很明显是刚刚完成训练任务从地下室赶上来，李年华有些不解，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王二麻子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是王二麻子的样貌却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子的样貌。 中年男人这么虚的吗？李年华不禁想道， 在两个月的训练来，王二麻子都是掉队的那一个，偏偏王浩和李欣还额外关照他，不断从队伍前头跑到后面问王二麻子需不需要休息，就连那老古董一样的刘维新也经常在训练后给王二麻子递上一瓶矿泉水。 看来王二麻子是个值得让人尊敬的人，是个带着功勋和过往的老将。 但是说实话，李年华轻轻摇了摇头，像王二麻子这样身体素质比较弱的老将应该退伍了才对，因为感染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恶魔一般的存在，稍不留神就会马革裹尸，上级是绝对不会那么不讲人性，应该是王二麻子强烈要求上级自己要留下来的。 李年华叹了口气，看来，王二麻子绝对是个令人倍感尊敬和和蔼的老人。 李欣这家伙没心没肺，这次写的遗书也是如此，李欣在段青和青年面前坐立不安，像是屁股上长针了一样，最后李欣的遗书终究还是一字没写，估计也就是李欣这般人物才能这么对待自己的遗书了。 原一队成员都是出口成章，洋洋洒洒说了很多，有对亲人的不舍，也有对身边朋友的依依惜别，就连成天板着脸的刘维新都写了三大页。 李欣如释重负地从位子上离开，段青叹了口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李欣的名字，王浩见了，不免有些奇怪： “你这小子怎么什么都没写？耍酷吗？” “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写什么啊！” 很快就轮到了王二麻子，段青看了一眼眼前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笑呵呵地，骨子里都透露着谦卑，段青抽出一张白纸，在最上面的中间位置写上“遗书”两个大字，随后问道：“姓名？” 王二麻子笑呵呵地说道： “我没有名字，不过村里的人都叫我王二麻子，就这个吧！” 第95章 乌鸦 明天，明天李年华众人都要启程了，李年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因为从江苏副基地到亚洲基地的这两年来，感染者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每天醒来都要庆幸自己又活过一天，因为不知道每次醒来面对自己的是风平浪静，还是一只骨瘦如柴的双手缓缓拉开自己的帐篷。 听着屋子里众人熟睡中的呼噜声，李年华又不禁有些安心，张素素和自己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李年华记不清母亲的最后一句话，张素素可能还记得，但是李年华拉不下面子去问她。 “唉。”李年华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自己如果还不睡的话，明天的精力就会跟不上趟，在外面感染者统治的世界里，掉以轻心是大忌，但是李年华此时的头脑无比清醒。 睡吧睡吧，李年华想道。 李年华是被睡在一旁的仝宇吵醒的，李年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自己的耳朵距离仝宇的嘴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仝宇的呼噜声将熟睡不久的李年华再次从梦境拉回现实。 李年华撑起身子，愣了愣，看着眼前依旧乌漆嘛黑的场景和此起彼伏的交响乐，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队的宿舍里。 因为是平房，所以众人睡的都是大通铺，男生和女生不一个屋子，王妈跟着女生睡。 李年华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客厅，墙上的时钟仍旧“滴答滴答”地走着，指针和刻度虽然是荧光的，但是那微弱的绿光还是让李年华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分辨。 “凌晨三点三十五分……”李年华喃喃自语道，距离众人醒来还有二十五分钟，原计划四点起床，四点零五分出发，大概四点二十分出城墙，下午六点之前回到城墙。 反正马上就要到起床时间了，李年华也没有再回去睡一会儿的打算，索性穿好了装备来到院子里数星星。 病毒爆发之后，人类对大自然的污染日益减少，生态环境也不断复苏，原本在城市里看不到的星星，此时也变得清晰可见。 因为枪支弹药都是临到出发，队长才会打开武器库将枪械分发给众人，所以此时李年华只是穿上了防弹衣、战术皮靴之类的装备。 李年华穿好后，来到院子里，夜晚的凉风依然很轻柔，就像一双软嫩的手。 李年华正对着月亮发呆，一道漆黑的身影不合时宜地闯入李年华的视线里，李年华心里一紧，慌忙站起身看向那道黑影，看清楚了，这才打消心底的慌乱， 应该是只鸟，感染者的身影可比这团黑影大的多。 大概十几秒左右，数不清的黑影涌上天空，在李年华的头顶盘旋着。 随后一道黑影带头俯冲，直直地落在李年华身边，李年华着实被吓了一跳，紧接着数不清的黑影依次俯冲，稳稳地落在李年华周围。 李年华被吓了一跳，随即才看清楚这些黑影其实是一只只乌鸦。 李年华伸手想要去触碰身边离他最近的一只乌鸦，但是那只乌鸦却往旁边跳了一下，避开了李年华向它伸出的手指。 那只乌鸦连续往后跳跃了好几次，它抖了抖翅膀，似乎并不想让李年华触碰它。 李年华皱了皱眉头，随后伸出手朝另一只乌鸦伸了过去，可是另一只乌鸦和上一只乌鸦的反应一模一样，都拒绝了李年华朝它们伸出的手。 李年华皱了皱眉头，乌鸦群可不会无缘无故停留在某一个人的身边，并且还躲闪着自己的触碰，它们……这是在狩猎？ 李年华心里警报大起，死死盯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只乌鸦，防止它们暴起对自己分而食之。 “叮铃铃铃——” 巨大的铃声响起，李年华愣了一下，四周的乌鸦群猛然飞起，拍动着翅膀很快消失在天边。 “李年华？李年华呢？” 李年华起身，朝屋内大声道：“我在这儿！” 王浩顶着个背心率先冲出屋子，看到了全身装备穿戴整齐的李年华，不禁愣了一下，随后再次冲回屋内开始穿装备，李年华也跟了进去，看着众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李年华忍俊不禁。 “我*！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快？秒男吗？”正在手忙脚乱的仝宇撇了眼全身装备穿戴整齐的李年华，没忍住地爆了句粗口。 “什么话什么话？这不都是因为你？”李年华靠在门框上，回怼道， 仝宇愣了下，手上的穿装备的动作没有停下，问道：“啥意思？关我什么事？” “你那交响乐对我来说真的是五雷轰顶啊，抄的我根本睡不着！” 众人哄笑起来，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即将要上战场的氛围。 仝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经过两个月的相处，李年华也知道仝宇的性格不是那么的有板有眼，于是再次开口调戏道： “哟！怎么？脸红了？来！让我看看！” “滚！”仝宇吐出这个字来。 在即将四点零三分的时候，众人穿好了装备，女生也从另一间屋子跑了过来，王浩一个箭步窜到客厅，将手伸进大木柜的后面，随着一声机械音，大木柜缓缓下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大木柜差不多大小的精钢柜子。 王浩按了按手指膜，厚重的机械声从精钢柜子里传来，王浩一把拉开柜子，琳琅满目的枪械在众人眼前。 等到枪械分发完毕，李年华啧啧称奇，仝宇也不禁感慨，这装备可比二队的武装好的太多！ “*的，老子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仝宇忍不住说道。 王浩踮起脚尖看了一眼人数，随后一马当先冲出屋去：“走！” “第一次远距离探查，行动代号：夜枭。” “开始！” 众人保持好队伍，朝着院子内的几辆看起来如同普通车辆的军车小跑着前去，李年华拉开后座的车门，仔细盘点了下现如今一队的人数： 原一队成员：王浩，李欣，王二麻子，刘维新。 原二队成员：李年华，仝宇，梁木，张丽，苏艺杨，高若雨，李玉洁，吴琪琪，张素素。 张素素还在休养，也就是说现在外出参加夜枭行动的一共有十二个人。 第96章 讨论 由于一队的高度保密性和高度机动性，所以每次一队的外出行动，都是上级亲自到墙壁口给一队放行。 应该是燕南，毕竟燕南是西风战区的区长，一队不仅仅是他燕南的一队，也是西风战区的一队，更是整个亚洲基地的一队。 一共三辆车，每车四人，李年华所在的这辆车里只有李欣一个原一队成员，李年华和仝宇坐在后排，梁木坐在副驾。 “欣哥，一队每次的外出都是探查资源吗？就没有想过查查病毒源头吗？”仝宇问道， 自从车辆驶出墙壁的那一刻，李欣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就彻底收了起来，此时的他简直就像刘维新的翻版。 是了，先是病毒爆发，那时人们还都称呼它们为“丧尸”，但是病毒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化，最终演变成了现如今的“感染者”。 李欣从后视镜里瞄了仝宇一眼，说道：“你这他*都快饿死了，还想着去调查蝗虫从哪儿来？” “蝗虫从哪儿来重要吗？就算知道了蝗虫从哪儿来，你想怎么弄死那些畜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华夏他*的几千年历史了，就没有一次真正战胜过虫子吧？” 仝宇不再出声，李年华问道： “我们还能弄死感染者吗？” 李欣笑了笑：“当然！” 仝宇抬起他因沉思而低下的头，一脸的茫然：“不是儿？啊？？” 李欣笑了笑，再次说道：“虫子为什么杀不干净？杀虫剂不好用？不是。” “因为虫子的繁衍能力异常强大，只要漏掉一只，它们过段时间就会卷土重来。”李年华想了下说道， 李欣透过后视镜看到正在想东西的李年华，一挑眉头：“哟！看来你脑子还是可以的嘛！” 李年华讪笑着，总觉得这条结论好像在什么时候想过，但是李年华记不起来，也不知道这条结论是什么，现如今李欣点了一下，李年华脑海中的那条结论瞬间清晰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暗淡下去。 “感染者是死物，死物不具备繁衍能力，它们杀一只少一只，” “因此感染者迟早会被杀干净，之前的日子也迟早会回来。” 李欣吹了个口哨说道： “病毒爆发，人类感染之后会变成丧尸，但是丧尸越来越弱小，直到人类逐渐建立起基地，那时候是全人类的希望，各个板块的基地如同春雨后的竹笋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但是感染者出现了，它们的量级跟丧尸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各大基地被逐个攻破，沦陷，这就是世界崩溃。” “那你说……”李年华沉思了一会说道：“在世界崩溃之后，感染者会不会再次弱小？” 李欣面色一怔，仝宇此时也意识到了李年华的意思。 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良久的沉默使得车内的氛围拢上一片名为“恐惧”的黑纱。 三辆车不停地在路面上行驶着，虽然地形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不知是何种原因，原本的高楼大厦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绿色的植物东倒西歪地占据了先前城市的每一寸土地，爬山虎将整栋大楼覆盖，使其成为一个绿色的长方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缓缓升起，李年华看着窗外生机盎然的景色，想起亚洲基地内的场景，不，不光是亚洲基地，就连亚洲基地周围的十公里范围内都是寸草不生。 就连基地内都很少见到树木的存在，但是李年华无比清醒，亚洲基地所在地是平原地带，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黄沙遍地的景象来的。 但是自从出了亚洲基地十公里后，沿途所见到的绿色植物越来越多，以至于现在。 眼前的绿植简直是要泛滥的程度，除了宽广的道路还没有受到植物的侵袭，道路两旁的大楼上全部爬满了绿色。 李年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为什么道路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要么是这条道路有人定时清理，要么这条道路，不敢让植物靠近。 无论是哪一种，对李年华来说都是坏消息，想到这里，李年华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手里的枪支。 现在的李年华其实有用的记忆只有两年，那就是从江苏副基地开始，到亚洲基地的这两年，这两年的记忆对李年华来说很有用，对李年华来说也是仅有的两年记忆。 李年华深深呼出一口气，自从江苏副基地醒来之时，自己的身体状态就不是很好，第一天的时候异常困倦，第二天还好，第三天的时候情况糟糕了些，晚上根本睡不着，全身感觉有蚂蚁再爬，从江苏副基地醒来的第三天也是李年华最慌的一天。 浑身酥麻的骨头，心中无名的怒火，还有无力的身体，一度让李年华以为是自己不慎感染了病毒。 直到燕南和罗川造访自己的时候，燕南点燃的香烟让李年华有些动容，无他，燕南叼着的香烟，随着燃烧不断散发出让李年华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但是燕南给了自己香烟时，自己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并没有多大感觉，李年华完全是冲着香烟散发出来的味道而冒着危险向燕南讨要的，但是真的要到了，李年华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 而且燕南和自己吸烟时吐出的烟雾明显不一样，燕南吐出的烟雾快而透明，自己吐出的烟雾白而厚重。 李年华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自从李年华提出“感染者会不会也越来越弱小”这一推测之后，车厢里的寂静从那时一直蔓延到现在。 这次行动完全是按照狼群行进的路线行驶的： 女生们所在的车辆走在最前面，代表着狼群中的妇女和孩童，确保她们不会掉队； 李欣这个副队长驾驶的车辆走在中间，代表着狼群里的大公狼，确保有突发情况时能准确应对； 王浩这个队长所驾驶的车辆走在最后，代表着狼群里的狼王，压轴。 众人一路行驶，朝着亚洲基地的西方笔直前进， 第97章 进入 自从李年华几人从亚洲基地出来之后，沿途虽然也能见到感染者，但是数量非常稀少，而且感染者们都对李年华等人的三辆车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每每车辆经过这些感染者的时候，感染者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就会朝李年华等人的车辆行注目礼，李年华不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这些感染者真的是由丧尸变化而成，感染者嗜血的本性也会暴露无遗，要是感染者内部真的有大智慧者，那么此举无异于是请君入瓮。 李年华咽了口口水，身后不免有冷汗滑落。 探查是根本不需要下车的，只需要驾驶车辆绕那么几圈就行了，探查的宗旨就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就跑。 毕竟是以探查为主，没必要与这些感染者爆发冲突。 李欣开着车子紧紧跟在刘维新后面，余光不断打量道路四周零星分布的感染者。 由于缺少电力，因此在病毒爆发之前的科技产物完全失去了效果，什么电子机械狗，什么电磁炮，根本没有足够的电力能够支撑，而且电磁枪的研发还在实验阶段，因此根本上不了台面，还是回归原始，用火药撞针催动的子弹效果来的划算。 车辆七拐八拐，李欣看了眼车辆中间的屏幕，随后捏住对讲机说道： “队长队长，这里是副队，车辆已经确认到达指定地点，请指示下一步行动，收到请回复，重复，收到请回复！” 李欣驾驶着车辆朝左侧行驶而去，但是并没有超越刘维新驾驶的车辆，王浩开着车来到李欣驾驶的车辆右侧，和李欣并肩而行，跟在刘维新身后。 车辆窗户上贴着一层厚厚的黑色车膜，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对讲机里传来王浩的声音：“保持队形，这次要探查的地方是一座煤矿，在矿场入口处停车。” “收到收到。” “收到收到。” 等到刘维新的车辆撞开矿场的铁门，众人的车辆往里驶去，直直的开到矿场内部，众人才将车子缓慢停下。 每小队四人，三支小队排成条状，三支小队正好对应着煤矿的三个入口。 由于李年华三个新兵下了车就紧紧目视着前方，因此王浩对李欣做的手势李年华并没有看见，但是李欣和刘维新分头朝两侧矿洞入口走去。 来到矿洞入口，李欣说道：“所有人员，检查弹药。” 李年华将手中步枪的弹匣退下，看了眼里面装满的子弹。 “灭焰器准备。” “夜视仪装备。” 李年华将战术背心上的一截枪管取下来装上枪口，将头上像迷你炮筒一样的眼镜拉了下来，外面还是白天，因此夜视仪里面的景象刺眼无比。 “李年华一号，仝宇二号，我三号，梁木四号。” “三两幺，开始推进。” 李年华紧紧跟在李欣身后，成纵队进入矿洞朝里面走去。 矿洞里不多时便出现一扇铁门， “李年华开门，成二路纵队，仝宇负责右方警戒，我负责左方，梁木负责前方。” “三两幺，开门。” 李年华上前一步拉开大门，仝宇和李欣紧紧贴着两侧墙壁，不断朝里面试探着，梁木半蹲在地面上，死死盯着前方的情况， “左侧无异常，右侧情况汇报。” “右侧无异常。” “左侧前进。” 众人鱼贯而入，梁木在后侧倒着走作为警戒。 “后方无异常。” 在一个拐角处，李欣一点点挪动着身子和脑袋，小心探查拐角另一处内的景象。 “发现发现。” “哒，哒哒。” “目标已击倒。” 李欣朝前方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李年华收拾战场，其余人跟我继续推进。” 李年华在路过那只倒下的感染者时，朝它的心脏开了两枪，随即又朝着它的脑壳开了一枪。 两声枪响过后，李年华说道：“目标确认死亡。” “继续前进，保持队形。” 在矿洞的终点，一个铁质楼梯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李欣一个箭步窜到一旁，举着手里的枪械一步步靠近，随后低下脑袋警戒着楼梯后面。 “楼梯后安全，开始推进。” “收到。” 李年华带着身后二人踏上铁质楼梯，楼梯年久失修，铁锈显得异常刺眼，李年华带着身后二人一点点往下推进，慢慢探查楼梯拐角处的情况。 等到李年华等人推进到下一个楼梯拐角处时，李年华说道： “没有发现异常，等待副队靠拢。” 李欣快速下了楼梯，站在梁木前面，众人慢慢下了楼梯，又一扇铁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双开门，一号二号。” 李年华和仝宇分别站在铁门两侧。 “三两幺。” 李年华和仝宇同时拉开铁门，李欣一马当先朝门内冲了过去， “安全，” 李年华和仝宇正要进入，走廊尽头的那扇双开门猛地被打开，数十只丧尸扑了上来，对，丧尸，不是感染者。 “稍等稍等，有发现，前方有敌人。” 李欣临危不乱朝扑过来的丧尸开火，李年华和仝宇成双纵队站在走廊另一侧支援火力， “不要慌不要慌，慢一点慢一点。” 丧尸的速度也不容小觑，有几只丧尸甚至冲到了李欣身前，但是李欣并没有后退半步，而是镇静地开枪击毙了这只丧尸。 丧尸终究还是丧尸，在这些天天与感染者打交道的众人面前根本不够看，冲进来嘶吼着地丧尸很快就全部躺在了地上。 “换弹。” “迅速向我靠拢。” 李年华低头退下弹匣，从战术腰带上取出新的弹匣装上，然后站在了李欣身后，仝宇站在李年华身后。 趁着众人换弹的功夫，李欣已经完成了对倒地丧尸的补枪。 为什么这里会有丧尸？丧尸还没有完全变成感染者吗？ 李年华感觉脑子容量有些不够，但是眼下明显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李欣朝后面跑去，站在仝宇后方开始换弹。 “继续推进。” 李年华接到指令，开始朝着前方一点点前进。 第98章 外生枝 李年华在前方继续推进，仝宇将手中枪械放下，枪口朝下绕过李年华，站在李年华右侧，待到枪口绕过李年华后，仝宇再次将枪械举起警戒着前方。 这处矿场并没有像普通矿场那样，而是遍布各种奇奇怪怪的建筑。 奇了怪了，这和上面传过来的简报不一样啊。李年华如是想道。 直到摸到终点，这处矿场也没有再次遇上任何危险。 看着尽头的土堆，李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报告队长，这里是副队，矿场一号入口已经确定安全。” 李欣捏了捏对讲机说道，不多时，对讲机里传来王浩的声音： “收到收到，开始回防，注意安全。” 众人原路返回回到地面，上了车，李欣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年华有点疑惑，问道：“副队，当时岔路口不是有三条通道吗？咱们只是探查了其中一条啊，另外两条咱们不知道情况啊。” 李欣喝了口水，拉开副驾驶取出一份简报，随后丢给了身后的李年华。 李年华结接过简报，上面的矿场地形被标明地清清楚楚，而那个岔路口是和二号三号矿洞入口是贯穿的，而李年华等人所探索的一号入口左侧道路则是最深最远的。 “矿场道路四通八达，我们已经将最危险的一条探查清楚了，剩下的交给王队就行。”李欣说道，但是为什么还会有丧尸？丧尸不是已经都变成感染者了吗？要是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上级，那帮老头子得推翻他们得出的一切结论。 想到这里，李欣不由得笑了出来，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李年华将简报递还给李欣，李欣接过简报，将它重新放回副驾驶座位前方的抽屉里。 不多时，王浩、王二麻子带领的队伍和刘维新带领的队伍依次从矿洞二三号洞口出来，等它们上了车，今天的探查其实就算大部分结束了。 李年华探头看了眼车内屏幕上的时间：下午两点三十分。 车辆开始掉头，打道回府。 按道理说，来的时候，道路上的感染者们对李年华众人所驾驶的车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回去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但是变故突起。 行驶在最前方的刘维新的车辆猛然被掀翻，车辆横着打了好几个滚儿倒向一旁，看着逐渐暗淡的天色，对讲机里传来王浩沉重的声音： “保持警戒，继续前进。” 李欣“啧”了一声，捏了捏对讲机说道：“收到。” 没办法，车辆翻滚成那样，里面的人活没活着还不好说，而且太阳正在下沉，外面漆黑的世界谁都说不准，如果为了救援刘维新几人，从而导致所有人员只能在外面过夜的话，一队全军覆没都说不定。 还没等李年华缓过来神，车顶就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植物）！” 李欣骂了一声，猛然加速，但是车顶的敲击声并没有停止， “抓紧了！”李欣大喊道， 李年华和仝宇不由得拉紧了车窗上的把手。 李欣狠狠踩下刹车，众人因为重力和惯性的原因，不由得向前倒去，但是车顶那轻微的敲击声并没有停止，李欣再次启动车辆，王浩趁着李欣刹车地空隙追了上来，王浩所驾驶的车辆在右侧，窗户玻璃降下，王二麻子举起枪支朝车顶扫射着。 车顶的怪物吃痛，不断发出嚎叫声，没等怪物被击落，两辆车的侧方位同时受到撞击，两辆车瞬间被撞翻，两辆军车的车顶撞在一起，李欣车顶的怪物随着撞击而嘶吼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李年华有些晕晕乎乎的，一股温热顺着头顶流下，幸好众人身上的装备穿戴整齐，虽然车辆被撞翻，但是众人并没有收到太大的伤害。 仝宇一脚踹开车门，一手拉着车窗上的把手，一手解开腰间的安全带，在车门摇摇晃晃着还要关闭时，仝宇爬了出去，李年华解开腰间的安全带，调整了一下身体，在仝宇的帮助下也爬了出去。 仝宇观察了一下车辆倒地的位置，随后抓住车底座，扭头对李年华说道：“来！” 李年华并没有回应，而是在第一时间举枪扫视四周，仝宇看到李年华警戒的动作，也举起了枪支。 王浩从侧翻的车辆里爬了出来，狠狠地爆了句粗口，开始营救其他队友。 王浩没有注意到李年华那边的情况，现在的李年华和仝宇举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死死盯着眼前的感染者。 这只感染者蹲在地上，蹲下来的高度和侧翻的车辆一样高，它的身体细长，全身上下似乎都只剩下了骨架。 感染者空洞的眼眶不断在李年华和仝宇之间变换，脸上甚至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感染者双臂环绕着自己的双腿，它的手指细长，身上的血渍因为时间而散发出臭味。 感染者看到二人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便缓缓站起身，此时趴在车门上的王浩抬头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射击！” 感染者一点点靠近李年华，它的动作小心翼翼，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因此它缓慢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李年华这个“小瓷人儿”。 仝宇接到指令，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子弹镶入骨肉的痛楚让感染者痛苦地嚎叫起来，李年华如梦初醒，也开始朝着那感染者的头部扫射而去。 感染者双手捂住头颅，嚎叫着向后退去，随后它猛地一转身，双臂向下背过身去，两只手臂的手肘死死护住了自己的后脑，朝远处跑去。 王浩也将车里的队员全部营救出来，仝宇见那感染者逃离了这里，也开始着手救人，李年华收起枪，怔怔地看着那只奇怪的感染者远去的方向。 等到仝宇将车内的人员全部救出来之后，车辆后面缓缓浮现四个人影儿，李年华举起枪看了看，认出是刘维新等人。 李年华松了一口气，车辆是报废了，可是亚洲基地还远着，正当李年华一筹莫展的时候，王浩掏出另一个对讲机，按下按钮说道： “燕区长，一队遭到感染者拦截，现如今车辆已经尽数损坏，请派遣直升机！” 第99章 打道回府 在对讲机里收到燕南的明确要求之后，天色也越来越暗淡了， “所有人，就地寻找掩体，建立警戒。”王浩看了眼太阳说道， 虽然病毒爆发，虽然世界崩溃，但是道路上的车是一点儿没少，废弃的车辆原本横七竖八零零散散歪在一起，凭借着李欣和王浩的横冲直撞，倒也将这些车辆撞的更散乱了。 众人各自寻找掩体戒备四周。 毕竟是直升机，速度这一方面很有效率，在太阳还没有暗下来之前，两架直升机就呼啸着出现在众人头顶。 两架直升机距离彼此五十米左右的样子， “刘维新带着所有女生乘坐这架，其余人跟我来。” 刘维新点了点头，抓住直升机上抛下的软梯就开始向上攀爬，每架直升机抛下来的软梯有三架，这也是大大加快了众人撤离的速度。 等众人全部登上直升机，直升机便掉了个头开始朝着亚洲基地飞去。 那只感染者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其他感染者的数倍，但是为什么袭击的这只感染者没有攻击我们呢？ 王浩自从上了直升机就一言不发，将今天的行动仔细复盘。 由于又一次的死里逃生，李欣此时也没了调侃王浩的兴趣，李欣端着枪，探头看了看地面，借着还没有完全暗淡下去的日光，绿色的地面依旧是那么刺眼。 李欣叹了口气，跌坐回去。 那只感染者逼停车辆，却没有对着众人下手，那么那只感染者的目的是什么？ 李年华如是想到，我们虽然车辆被毁，但是我们仍然可以请求支援，让基地派遣直升机将我们接回去，那么，那只感染者能看到这两架直升机吗？ 如果它能看到这两架直升机，它会怎么想？ 当时我和仝宇都举枪对准了那只感染者，为什么那只感染者对我有那么大的兴趣？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感染者？ 李年华回想起在外面漂泊的日子，似乎每隔个两三天，就会碰见感染者，当时李年华的手里并没有枪械，那些感染者都是让李年华为所欲为般杀死，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抵抗，而且在对感染者造成伤害的时候，感染者都会流露出委屈的表情来。 感染者不仅没有伤害李年华和张素素，感染者见到李年华和张素素也就像是装作没看见一样。 今天也是，今天在去往煤矿场的路上，遇见的感染者也都是站在原地看着众人远去，并没有对众人动手，这些情况在李年华还在外面的时候如出一辙。 感染者并不会主动对人类出手？怎么可能？ 那被投射者扔进来的感染者算什么？那今天在回去的半路上袭击我们的感染者算什么？ 李年华瞬间感觉脑细胞有点不够用，一些感染者并不会对人类出手，而一些感染者会肆无忌惮的对人类大开杀戒。 李年华愣了愣，是啊，如果自己之前的推测成立的话，那么被投射者扔进墙壁内的感染者其实就是感染者内部的不遵守规则者，也能证明为什么外面的感染者不会对人类出手，而城内的感染者会对人类出手。 不对不对。 感染者为什么不会对人类出手？感染者又凭什么不对人类出手，它们这样做有何目的？ 李年华第一次对自己的脑子恨铁不成钢，李年华脑袋一歪，靠在直升机的铁壁上，有些生无可恋地看着外面黄昏的景色。 好吧好吧。 李年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拍打脸颊的声音被螺旋桨的声音盖住。 两种情况： 一：感染者已经进化出了足够的智慧，它们明确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抗衡人类的子弹，所以蜗居在城外，与人类互不打扰，坏消息。 二：感染者毕竟是丧尸变化而成，丧尸毕竟是由人类变化而成，病毒在恢复提升宿主身体机能的同时，免不了提升身体内免疫系统的机能，免疫系统长时间和病毒共处一室，当免疫系统发现弄不死体内的病毒后，就想着与病毒和谐相处，共同保持宿主的身体状态，日积月累而来，宿主的自我意识也在不断恢复，可能有甚者已经恢复了一丁点的神志，在看到人类时，回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人类，就不会对人类出手，不好不坏的消息。 好吧，如果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可以轻松超越音速，力量无比巨大，我还轻松可以保持理智，在乱世之中，免不了想要称王称霸一番。 如果渴望自己变回人类，自然是把希望寄托在现有的存活人类身上，自然也就不会对幸存者出手。 但是…… 那投射者扔进来的感染者怎么解释？ 还有那鸟人，那些鸟人也对这房屋造成了不小的损坏。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如果丧尸衰弱，丧尸进化成为感染者，那今天在矿场为什么还会见到丧尸？ 矿场里一无水源二无食物，明显不符合丧尸病毒的动物本能，为什么那些丧尸还会待在哪里？ 直升机很快就将众人带到亚洲基地，等到直升机落地，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李欣站起身跳下直升机，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真好啊，又是无人伤亡的一天！” 王浩走到李欣面前，取下李欣肩膀上地记录仪，把自己身上装备的枪械弹药一股脑地丢给李欣，说道： “你带着众人回去休息吧，我去汇报下工作。” 王浩接过一旁等待人员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李欣点了点头，说道：“行！你去吧，我给你暖被窝。” “噗！” 王浩猝不及防地被李欣呛了一口，他手撑着膝盖，不断咳嗽着，王浩直起腰来，作势要送给李欣一记鞭腿： “我抽死你个王八蛋！” 李欣抱着怀里的装备，笑嘻嘻地躲了过去。 目送着王浩拿着三个记录仪跟着那两位接待人员走去，李欣叹了一口气，转身朝众人说道： “回去吧！今天大家表现得都不错，好好睡一觉，明天接着训练！” 第100章 离开 从外面回来之后，仝宇倒也觉得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可怕，虽然不知道那些感染者是什么情况，但是无人伤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年华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今天，也就是张素素归队的时间。 但是直到上午的日常训练结束，也没有见到张素素的身影，自己对张素素的情愫一直是拿她当妹妹看待，毕竟也是从小玩的玩伴，并且也是两年来共同出生入死的同班。 李年华托着腮帮，眼神不由自主地透过窗户看向门口。 上午的训练已经结束，仝宇此时正躺在床上，嘴里哼着小调。 因为训练消耗掉众人大部分的体能，所以现在除了李年华，其他人都如同死去了一样瘫倒在床上。 “唉！李年华，你不累的吗？”仝宇躺在李年华身后，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年华没有回答，李年华双眼空洞无神，不知其在想些什么，仝宇见李年华半晌都没有搭理自己，一个腰腹发力从床上坐了起来。 “担心张素素？”仝宇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挪到李年华身边，坐在李年华对面的椅子上问道， 李年华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仝宇叹了口气，说道： “你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 心思重吗？李年华在心里如是想到， 仝宇看出了李年华的疑惑表情，也托着腮帮说道： “你心思还不重？你心思要是不重，那世界上也就没有心思重的人了。” 李年华没有出声，他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眼身后躺尸的众人，说道： “我真的怀疑……” “怀疑什么？” “我是李年华吗？” 仝宇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年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 “咋地，你现在要跟我探讨哲学问题了是吗？” 李年华摇了摇头，说道：“此李年华非彼李年华。” “名字就是名字，名字只是代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是一号，在平常生活中你是李年华，你是一号，你是李年华，但一号不是你，李年华也不是你。”仝宇乐呵呵地说道， 李年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啊？那是啥意思？”这次轮到仝宇懵了，连忙问道， 李年华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向门口，因为他看见张素素回来了。 我真的是“李年华”吗？ 一切成因都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回来了？”李年华笑着说道，张素素麻木地点了点头，张素素是李欣接回来的，王浩还没有回来，据李欣所说，每次回来，燕南都会拉着王浩分析个一两天，有时候王浩过了三天才回来，因此没什么好担心的。 李欣伸了个懒腰说道：“张素素的各项身体机能还在恢复当中，一个月内不参加任何训练，李年华，你先带着张素素熟悉一下环境吧！”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如今只需要三十天就足够了，看样子医学发展的还是很不错的。李年华如是想到。 自从那天乌鸦群落在李年华身边之后，李年华就再也没见到过任何一只乌鸦。 张素素自从回来之后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李年华也没当回事儿，毕竟也是切身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精神很容易受到重创。 李年华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正和大伙儿乘坐电梯返回地面，众人有说有笑，在不断地训练中，众人也逐渐适应，不像之前每次训练结束后都会累得不想说话。 李欣看着还有力气开玩笑的众人，打趣道：“看来你们还是不累啊，这样吧，明天加强训练强度。” 众人瞬间哀嚎声连成一片。 等到电梯门打开，李欣正扭头笑着调侃众人，但走出电梯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 李欣转过头来，看着屋子里满地狼藉的场面，笑容僵住了。 王浩歪着身子躺在地上，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王妈的呼救声，李欣伸出手拦住了想要出电梯的仝宇，刘维新和王二麻子上前一步站在众人身前，一左一右站在李欣身边。 李欣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和其他原一队成员慢慢走出电梯，刘维新占据左侧，王二麻子占据右侧。 李欣缓缓走向王浩，说道： “左侧情况汇报。” “左侧无异常。” “右侧？” “右侧无异常。” “收到，迅速向我靠拢。” 刘维新和王二麻子小跑着来到李欣身边，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仔细打量着东西散乱分布的屋子。 李欣俯下身子，托起王浩的腋窝，将他拖进电梯，李年华从李欣手里接过王浩，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李欣此时地表情还是僵硬的，他将食指竖起放在嘴边。 李年华蹲下开始查看王浩的情况，所幸这个电梯足够大，仝宇也蹲下身子探了探王浩的鼻息：“还活着，应该只是被打晕了。” 李年华“啧”了一声，恁*了个*，谁他*这么大胆子，敢到一队地盘上撒野？ 电梯门再次打开，李欣招呼着众人过来，看样子危险已经被排除了。 李欣皱着眉头将王浩背起来进了房间，让吴琪琪和李玉洁去照看王浩，众人站在客厅，开始着手收拾屋子。 李欣将李年华叫了出来，来到院子里，李欣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一根黑色的羽毛，还有两个字： “走了” “你看看字迹，你感觉这是张素素写的吗？”李欣问道， 李年华有点懵，因为在外两年，李年华和张素素彼此都没有给对方留过便条之类的东西，而且现在只有两个字，说实话，李年华认不出来。 “张素素不见了，王妈被反锁在屋子里。”李欣说道， 李年华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好意思，如果这两个字真的是张素素所写，那我也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张素素的字。” 李欣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会和上边汇报的，无论如何，张素素没了。” 李年华点了点头，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第101章 性情中人张心怡 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张心怡已经不见了，在王雪跟我说张心怡走了的时候我还有点懵。 “啊？走了？什么意思？离开了？”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太理解王雪的话，过了好一会，我才理解王雪口中张心怡的“走了”是真的走了。 墨宝飞到我肩膀上，一根羽毛掉落在我拿着的那张纸上，“走了”的上面落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我轻轻拿掉那根羽毛，将那张纸揉了揉扔进了垃圾桶， “走了就走了吧，自己不想活了我也没办法。”我伸了个懒腰，墨宝拍着翅膀飞到洗漱台旁，我拿起牙杯，开始洗漱。 刘依依明显也是刚醒，因为车子也是刚刚启动。 我洗漱完毕，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为了省电省油，房车里的电视一直没开，吴程程仍然在小本本上写着日记。 我点了支烟，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 我左手夹着烟，右手托着腮帮，呆呆地看着窗外，乌鸦群依然在房车四周环游着，这样也不错，起码可以做到预警了。 我站起身子，走到副驾驶，摇下一点窗户，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轻柔地凉风不禁让我打了个寒颤。 车辆不断行驶着，在临近晚上的时候，距离车前方出现一个人影，我拦住想要熄火的刘依依，指了指前面的那个黑影。 刘依依点了点头，继续往前驶去，前面那个人的穿着打扮都和张心怡相似。 车辆很快就开到了这个女人旁边，女人看了车一眼，随即由走变跑，朝前方跑去，我笑了笑，看样子张心怡还是个性情中人。 “跟上。”我对刘依依说道， 车辆加速，但仍然不急不缓地在张心怡旁边。 我摇下车窗，笑着对张心怡说道：“美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张心怡看了我一眼，随即埋下头加快速度朝前方跑去。 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就这样看着张心怡闷头跑去，从昨天夜里跑到现在，少说也得有几百公里，这张心怡的身体素质还真不是盖的。 我托着腮帮，看着张心怡憋得通红的脸蛋，又看了看天色，再次开口说道： “美女，马上就天黑了，你要不要上来借宿一晚？” 张心怡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继续往前面跑去。 原来走了是这么个走法儿啊！我笑了笑，解下安全带，对刘依依说道：“保持速度。” 刘依依点了点头，我起身来到副驾驶后面的推拉门，看到了在窗户口伸头看张心怡的王雪和吴程程二人。 “开门。”我对刘依依说道，随着刘依依按下按钮，眼前的推拉门也打开了。 我调整好角度跳了下去，刚跳下去时有点重心不稳，但好在很快就适应过来，我快速跑到张心怡背后，一把搂住了她，和她一起摔下旁边的草地。 余光中看到房车也停了下来，我搂着张心怡翻滚了几个弯儿，随后我俩停了下来，我死死抱住挣扎着的张心怡，在她耳边说道： “美女，马上就到晚上了，外面多危险啊，和我回去吧，啊。” 张心怡挣扎着，我不免增大了手臂上的力道，我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 “啊啊啊，好了好了，没事没事啊。” 我手上的动作很轻柔，怀里的张心怡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从而变成了小声抽泣，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想我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 “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痛痛快快地去死，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张心怡呜咽的声音传来，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说？她都哭了还想怎样？ 我抱着张心怡，腰腹发力，双手将张心怡的双腿分开，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我将双手从张心怡背后缩回来，捧着她的脸，说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有挂掉吗？” “你想挂掉，我知道，我也想挂掉啊，在病毒爆发之前，我在班里都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我借刀杀人，将班里对我好的对我不好的全做掉了。” “现在，嘎人没事的。” “你可以去复仇啊，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复仇啊。” “为什么要让周围身边的闲言碎语影响到你呢？” “坚守自己的本心不好吗？嗯？” 张心怡的眼眶很红润，一看就是边跑边哭的。她看着我，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好吗？嗯？” 张心怡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先回车上，毕竟晚上外面不是很安全，所以你夜跑的想法被我驳回了，好吗？” 张心怡笑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嗯！” 我搀扶着张心怡起身，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来吧，上来。” 张心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趴了上来。 我将张心怡背到车上，现在车辆也是真的不能走了。 张心怡慢慢坐到沙发上，我拎起角落的医疗箱，将医疗箱打开放在一旁，随后接了一盆热水，将张心怡其中一只脚举到我的膝盖上，我脱掉鞋子，随后脱掉张心怡的袜子，脚底的水泡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把脚轻轻放进水盆，仔细清洗着，洗完之后用卫生纸擦干净，起身将洗脚水倒在车窗外面。 我坐在张心怡对面，将张心怡的双脚搁置在我的大腿上， 我扭开碘伏的瓶盖，取出一根棉签，幸灾乐祸地说道：“让你跑？” 张心怡笑了一下，我将棉签湿润，慢慢触碰到那个水泡上， “疼吗？”我问道， 张心怡摇了摇头，我点点头，随即将棉签轻轻地将水泡全部扫过一遍，随后取出白药，用另一只棉签将药均匀涂抹在水泡上面。处理完一只脚，还有另外一只。 两只脚底都有大小不一的水泡，水泡多的那一只，就是主要发力的那一只。 笑着给张心怡上好了药，我调侃道：“你挺有毅力的啊，一口气跑那么远？” 张心怡面色一红，没敢说话。 吴程程和王雪很快就将饭菜热好，端了上来。 第102章 累 张心怡的情绪好歹也是平复下来了，我躺在床上，长出一口气，出了嘉峪关，就是吐鲁番了，吐鲁番盆地啊！末世中的最后一片净土！ 我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我知道是这两天的日夜颠倒的作息乱了我的生物钟，但是没办法，如果我那两天没有醒着，现在我还有没有活着都说不准。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下床，好几天没洗澡了，一方面是节约用水，一方面也是来不及洗澡。 我脱掉衣服进入卫生间，扭开淋浴的把手，热流从我的头顶划过，直直沐浴着我的全身。 洗澡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累，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总之我的眼皮就要抬不起来了。 我把脸仰起来对准淋浴冲头，任由温热的流水洗刷我的每一寸肌肤，说实话，这种感觉非常舒适，我的意识有点模糊，反应迟钝的下场就是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淋浴间里。 我拍了拍两侧的脸颊，扬起了眉毛，挤了点沐浴露就直接糊在头上，随后洗了下容易藏灰的各个部位。 洗头膏是去油的，沐浴露也是去油的，所以沐浴露等于洗头膏。 胡乱冲洗好了身体，我从置物架上拆开一条新的毛巾，湿了湿，随后关掉水龙头，拧干了毛巾里的水分，擦干身体后，我再也劝不了我的上下眼皮能够停止打架。 我摇摇晃晃地爬上了床，有些迷糊地对众人说道： “你们该吃晚饭吃晚饭，不用管我，把窗户打开，让墨宝出去吧。” 我也没有看到众女的反应，我也不想去注意她们，现在我需要睡眠，少一会儿我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放松。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都变得很暗，能见度很低，我有点懵，脑袋也有些疼痛，耳边不断响起双亲的贬低声，我愣了一下。 不是？ 啊？？ 我下了床，用力甩了甩脑袋，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黏在我的后脑勺的位置上，脖子僵硬，扭不动。 耳边双亲的贬低声还在传来，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出现他们的声音？ 但是现在更奇怪的还是能见度极低的车厢内。 就好像除了我个人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是黑暗的，而在我自身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罩，保护罩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我靠近了才能看清楚那里有什么。 我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跟家里人说过，但是家里人都认为是我矫情，说我抗压能力太差，每次都会借题发挥把我批斗个两三个小时，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和家里人说话，也不再和家里人反映我的自身状况。 现在这种情况，我已经可以轻松面对了，其实也是很简单，只要问问身边看到的物体钥匙在哪儿就好了。 我一步步摸索到沙发上，也不是所有的物品都愿意搭理我，就像我的衣服，他们都是自顾自的聊天，根本不管我的处境有多难堪。 “哎哎，你说，这次他要多久才能找到钥匙？”我的校服短袖问道，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超过五分钟吧？”我的校服外套说道， “那咱们俩打个赌，如果他找钥匙的用时超过了五分钟，就是我赢，反之，如果没有超过五分钟，那就是你赢，怎么样？”我的校服短袖说道， “行啊，输赢怎么说，什么奖励惩罚？”我的校服外套说道， 我不禁有些头疼，这俩玩意儿不帮我就算了，还他*的拿我当赌注。 我坐在沙发上，将桌面上的烟盒拽了过来，烟盒说道： “你轻点儿！疼死我了！” 烟盒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我不免有些惊奇： “你是女孩子？” “当然，我一直都是女孩子！” 我抽出一支烟来，问道：“那你知道钥匙在哪儿吗？” 烟盒听到这话，用一副无可奈何地语气说道：“我被你随身带着，每天看到的都是你的口袋，只有回来的时候你才会把我拿出来，但是那时就已经天黑了，我又怎么会知道钥匙在哪儿呢？” 也是哈，我伸手将打火机握在手里，最后点着了火，但是这微弱的火光根本就穿不透那么厚重的黑暗。 耳边双亲的侮辱贬低声还在游荡，即使已经免疫了，但还是架不住这种精神攻击，完完全全就是癞蛤蟆拍脚面——它不咬人它膈应人。 我挥舞着手臂试图赶走这声音，但是这是无用功，我闭上眼睛，扬起了眉毛，深深呼出一口气来，真恁*的麻烦。 “哎哎，马上就要到五分钟了哦！”我的校服短袖笑嘻嘻地说道， 我的校服外套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 “钥匙就是火源，想想，什么是火源？”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我的校服外套有一天能够帮到我，我连忙按下打火机，微弱的亮光在不断扩大，伴随着我的校服短袖的尖叫吵闹声，黑暗正在逐渐暗淡。 “君子生于小国，非君子之过也。”我赞许地对着校服外套说道， 我的校服外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与我的校服短袖吵了起来： “我们是观赏者，观赏者你懂吗？是不能参与到游戏中的！”我的校服短袖对着我的校服外套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我的校服外套也不甘示弱，他回怼道：“为什么不行？我们的赌约里可没有说观赏者不能参与进来！” 这俩玩意儿吵吵地我脑瓜仁子生疼，本身耳边盘旋着的双亲的辱骂贬低声就让我感到厌烦，此时这两个聒噪玩意儿，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放下火机，四周的黑暗又重新涌了上来，我把点燃的香烟搁置在一边，脱掉了我的校服外套，将它仍在了床上，自己身上的校服短袖并没有脱下来，我就不信了，这俩玩意儿隔那么远还能说上话？ 我刚刚拾起打火机，还有没按下去，这俩倒霉玩意儿竟然开始唱山歌了。 第103章 觉 打火机的光芒很快就驱散了黑暗，周围的景象也随着黑暗的消散显现出来，显现是显现出来了，但是却没有四女的身影，车厢内的景象也是无比破败，我愣了愣，手里的打火机倒是没有破败，毕竟是塑料做的，搁置个几十年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这辆房车内的东西都或多或少地生了铁锈，食物是一点儿没有，我看向窗外，车窗外面是茫茫一片的绿色草地，草地上除了草，就没有其他的动植物了。 我微微愣了神，这什么？我在哪里？ 我用食指和中指拂过桌面，厚厚的一层灰尘沾染上我的手指指面，我皱了皱眉头，用大拇指将食指和中指的灰尘搓掉。 我的校服短袖和校服外套也不再拌嘴，身边的一切都安静无比。 我起身找到了那两只纸箱子，我将手伸进去摸了摸，啥也没有，我的身上也什么都没有，枪呢？弹匣呢？啊？？都没了？ 我想下车看看，我轻轻地对车门用力，却发现车门根本就打不开，我不禁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车门才吱吱呀呀地被我撞开。 因为用力过猛，我不由得跌在草地上，青草传来的触感无比真实，这些青草不软，甚至说它们有点扎人都不为过，我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轻柔的风拂过草地，手掌高的青草晃荡着，和海浪的起伏几乎一模一样。 我站起身子来，在柔风的怀抱里欣赏着这草地上的景色。 这是……吐鲁番盆地吗？ 什么时候到的这里？ 我瘫坐在地上，随后又重新躺了下去，嘛，死在这种地方似乎也不错。 正当我抱着这种想法想睡个好觉的时候，我的后背传来一阵拉力。 我没在意，因为这种情况我在病毒爆发之前也遇到过，当我真的很累的时候，躺在硬的地方时，就会有这种感觉。 感觉自己要沉下去一样，每每有这种感觉传来的时候，我都会做梦，在病毒爆发之前是拿不到手机的，每天都是在学校里不断地重复着机械的工作，（那时候我就已经成年了。）而，梦境，就成为了我唯一取乐的方式。 我懒洋洋地躺在这片青草地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从我的后背开始，我感到有一种温润的东西正逐渐包裹着我，直到这东西堵住了我的口鼻。 求生的本能迫使我睁开了双眼，但求死的心愿让我再次将眼皮关上。 我没有做出任何挣扎，就任凭那液体般的东西包裹住我的全身。 我的呼吸道里充斥着那种流体，我的呼吸也被阻塞，喘不过来气。 我能感觉到我的意识正在慢慢消散。 好累，就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睡一觉吧。 “我们家的杏多好吃，别人都抢着要，别人都说好吃，就你说不好吃，我看着你吃下去！” “单词也不会背，语法也不会用，当初是你要学的日语，怎么现在考成这个样子？” “徐嘉衍！颜色调灰！我说过多少遍了？颜色要调灰！” “徐嘉衍，比例不对，人物的比例不对，线条要快，不要小心翼翼地去描！” “嘉衍，你说得对，做情侣嘛，陪伴就好了，不需要什么话题。（那时候我已经成年。）” “徐嘉衍，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有你的原因，也有我的原因。” “徐嘉衍，你这样到底想怎么结茧儿的？” “徐嘉衍，你那么想往别人脚底下拱，你就是废物！烂泥扶不上墙！” “徐嘉衍，你让我看不起你！我真的太后悔了，我太后悔来带你了！” “徐嘉衍！” “徐嘉衍！！” “徐嘉衍！！！” 好吵，真的好吵啊………… “衍哥，你看那个事儿……？（当时我已经成年）” “哇哦！我衍哥来给我捧场了！（当时我已经成年）” “衍哥，来，我敬你！（当时我已经成年）” “衍哥，就是……想请你帮个小忙儿，嘿嘿。（当时我已经成年）” “衍哥！” “衍哥！！” “衍哥！！！” 真你*吵啊！！！ 我猛然坐起身子，身后早已被冷汗打湿，吴程程听到动静，歪头看了我一眼： “呀，你醒了？” 我用力闭上了眼睛，下了床，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糊在我的脸上，我的双手用力，揉搓着有些发麻的脸颊。 我扭头看向我昨晚放衣服的位置，吴程程看出我脸上的疑惑，说道：“你的衣服今早王雪就帮你洗了，正在那儿晾着呢！”王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张心怡坐在她的旁边。 我朝着吴程程努嘴的地方看过去，我的校服被挂的整整齐齐地晾在那里。 我摸了摸袖子，还行，虽然说还是有点湿润，但也没达到忍受不了的地步，我伸出手将衣服取了下来，套在身上。 “到哪儿了？”我点上一支烟，走到前面，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问道， 刘依依看了看屏幕，说道：“马上就到嘉峪关了。” 我点了点头，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救赎。 学会抽烟是我在成年之后，在外面不可避免的发烟拿烟，也让我学会了吸烟， （我是成年之后才学会的吸烟！） （我是成年之后才学会的吸烟！） （我是成年之后才学会的吸烟！）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是成年之后才学会的吸烟！！！） 我摇下车窗，晚风轻柔地拂过我的脸颊，长时间没剪的头发此时有些扎眼，我摸了摸垂到我眼前的刘海，该剪头了？ 不，老子不剪，就不。 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手指插进头发里，手掌贴紧额头，向上捋了捋。 家里人都说我叛逆，什么事都说我叛逆，只要不听家里人的话就是叛逆，可是我不想成为像家里人一样的人，我不想，我也不愿。 外面的空气始终是新鲜的，囚禁着我的也始终是我的心理防线，它在保护我的同时也限制着我的行动。 我捻熄了烟头，将它扔向窗外。 我用力拍了拍我的脸颊，以后不能这样了，我告诉自己。 局部最优解不是全局最优解。 我告诉自己。 第104章 吾日三省吾身 天色渐晚，我叫停了刘依依，“今晚就地安营扎寨吧。”我关上车窗，说道。 自从我睡完那一觉之后，整个身子都很疲惫，越睡越累了啊怎么？我扭了扭有些酸麻的脖子，里面的骨骼“咔咔”作响。 看着晚饭还是那些东西，我不免有些食欲不振。 我坐在副驾驶没动，转了个身子对忙碌的四女说道：“你们做你们自己的饭菜就行，我还不饿，就不吃了。” 我的脾气四女都知道，只要我说了不吃，那就是不吃。 吴程程应了一声，便不再管我了。 我把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自从那一觉睡醒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无欲无求了，好像活着也是这样，死去也就那样。 能活活，不能活拉倒。 我开始审视我的自身，好吧，我现在是被一种悲观情绪所主导，一开始的我是什么样子的？病毒爆发之后，我有很强烈的求生意志和求生本能，无论是自己自诩为“商人”，还是说之后分析出的一系列问题，和现在已经走到了嘉峪关。 我都是以一种极其乐观的心态去面对这一切的，发现问题，想出解决方案，按照方案执行，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那我现在呢？被悲观情绪主导的我变得无欲无求，就连生存下去的欲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如果我还是保持着像现在这种的心态，不仅会对以后的形式和其对应的问题分析产生影响，还有可能会就此丧失生命。 我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悲观情绪？ 我这种悲观情绪的源头是在哪里？ 我为什么变得无欲无求？ 我这种无欲无求的源头是在哪里？ 是了，我或许看到了未来，我或许洞悉了未来的一点点的构造，我也许知晓了一点点未来和现在的对比。 在病毒爆发之前，我最烦的是什么？ 是家人的贬低辱骂？还是学校里的孤立羞辱？亦或是外面的笑里藏刀？ 好像都有一点，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告诉自己，现在是病毒爆发，现在人人自危，现在已经没有了法律和道德的约束，现在外面都是吃人的怪物，我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我在害怕死去？我在害怕病毒爆发之前受到的屈辱？还是我在害怕在这场闹剧之后，生活还是会变得像以前一样，甚至更加糟糕？ 墨宝拍打着翅膀，啄了啄我的窗户玻璃，我木然地抬起额头，按下按钮，将窗户摇了下来，墨宝飞了进来，落在我的双腿上。 它似乎很高兴，朝我鸣叫了一声，它用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我的肚皮，但是隔着校服短袖，我感觉不到它的温度。 我伸出手去握住了它，它蹭了蹭我的拇指，这次，柔软的触感从我的拇指上传来，它鸣叫一声，拍动着翅膀挣脱了我握住它的手。 它拍了拍翅膀，往车厢里飞了过去。 墨宝的乌鸦群也跟着回来了，它们围绕在房车周围，顺便找了个地方落脚。 我不禁愣了神，呆呆地看着车窗外盘旋着的乌鸦群。 如果是其他人拥有了这些物资，想必是做梦都能笑醒，但是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 要车有车，要食物有食物，要水源有水源，要药品有药品，要枪有枪，要女人有女人。 还有这一大堆的“灵宠”，想想都是天胡开局，这些我现在都有了，那为什么我还是高兴不起来呢？ 我在担心什么？ 或者说………… 我在害怕什么？ 四女此时也吃好了晚饭，已经在收拾碗筷，准备睡觉了。 我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扭了扭腰肢，骨骼“咔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我找到了我的六四，我能想到吐鲁番盆地是伊甸园，其他人想不到吗？ 我不敢保证在吐鲁番盆地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威胁，我必须要清点我的武器装备。 qsz92式半自动手枪：21 六四：18 伯莱塔：空 “啧。”我有些不满，弹药消耗的太快，如果说吐鲁番盆地真的有其他威胁的话，我根本撑不住。 也无法在那里站稳脚跟。 或许…… 我在吐鲁番盆地依然可以当个商人？ 不行不行，不能有侥幸心理，把所有宝押在一个变动性很强的道路上无异于送死。 四女收拾好碗筷，和我打了个招呼，她们便去休息了。 我将六四装好弹匣，又带了两个弹匣在身上，我长出一口气，好吧，该过活的还是要过活。 我坐在沙发上，手指不自觉地摸出了烟盒，对，我是在成年之后才学会的吸烟。 我 成年之后 学会的 吸烟 我抖出一支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白雾挠着我的喉咙，让我的头脑无比的清醒。 我看着窗外，香烟前部的火星随着我的吸入一闪一闪，短暂地在车窗上映照出我的面容。 …………………… 嘿！怎么了，又到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人生道路上的主角的时候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问题。 可别装了，你在想什么问题？说来我听听？ …… 得了吧，你根本就不是在想问题，可别欺骗自己了！ 那你说，我现在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瞎嘚啵啥玩意儿？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你只不过是在精神内耗罢了。 精神内耗？你觉得我像是精神内耗的人吗？ 虽然很少见过你自己精神内耗，但是我们都一起看过不少精神内耗的人，这点你是知道的。 嗯，我承认，我们是一起看过，但是我自己怎么可能在精神内耗？ 别装大尾巴狼了，你就是在不断消耗自己的心态，这一点我看的清清楚楚。 好吧，既然你认为我是在精神内耗，那我该怎么解决？ 你自己给别人开导那么多次，你自己不会解决吗？ 嘿嘿嘿！你们俩别吵了，听得我脑子疼！ …… …… 你们俩一见面就吵架，我真，服了，俩造业玩意儿！ …… …… 很简单，你虽然是在精神内耗，我目测在未来两三天出不了什么大事，这里我就先看着，还有你，别一天天瞎拱火，你该去玩儿你的去，有什么事我叫你！ 好吧，那我听你的，我先去睡了。 略略略，那我去玩儿了！ …………………… 第105章 肉团 刚刚不自觉地走了下神，等我回过来神的时候，火星已经烧到屁股上了。 我捻熄了烟头，从怀里摸出装满子弹的弹匣之后，我抚摸着枪身，心里似乎没那么烦躁了。 现在已经到了嘉峪关，明天一早就可以启程前往哈密了，在哈密补给做最后的补给，就可以前往最后的目的地了，直指吐鲁番！ 我重新点了支烟 我 成年后 才学会的 吸烟 我注视着燃烧的点点火星，不由得想起伟人的一句话来， 我现在明显能感觉到我的状态要好了许多，没有之前睡醒那么糟糕，但也没有那么好，只是有点恢复，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刚刚稍微走了下神就这样了。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好了很多，就是脑袋瓜子还有点嗡嗡的，也许是饿了？我也不是很在意，也没有必要去在意。 已经入秋了，车窗外面也不像之前那么吵了，也许是有虫子，但是迫于墨宝和它的乌鸦群的压力，它们此时也没有叫出声来。 我轻轻起身，想到车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是当我刚刚下车，一站在地面上，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来。 什么情况？ 为什么我会慌？ 我瞬间警惕起来，因为但凡我冒出冷汗，我就知道绝对没有好事要发生。 我轻轻拔出六四，谨慎地看向四周。 微弱的月光下，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无声。 但是乌鸦群并没有示警，也许是我的错觉呢？ 但是我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我也不敢将心脏扔回肚子里。 我尽量放缓了脚步，开始围绕着车身开始检查。 郊区的道路基本上都是土路，遍地的砂石尘土，无论我的脚步有多轻，还是会发出细小的声音来。 在我绕到车的另一侧时，我属实是被眼前的一幕冲击到了。 我差点爆出了粗口，也差点发出了声音，我的肩膀一耸，在心里默默骂了声*，手一抖，双手的六四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说呢？一团烂肉？这一坨东西正在蠕动着，想要爬上房车，这一侧的房车车顶上站满了乌鸦，它们死死盯着这一团蠕动的血肉。 这团血肉很臭，像是垃圾场几十年没清理的垃圾一样。 腐蚀，锈蚀，愠羝，恶臭，令人干呕。 我皱了皱眉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一团血肉似乎发现了我，它改变方向，开始向我的方向慢慢蠕动着。 周边草丛里淅淅索索，从四面八方钻出和它一模一样的肉团来。 我猛的一跺脚，让我冷静下来，我活动了一下右腿，狠狠踢向那团朝我蠕动过来的烂肉，那团烂肉被我踢飞数米，落在车头的位置， 那肉团在被我踢飞之后，似乎又找到了什么，随即远去，而那些四面八方围上来的肉团也像那被我踢飞的肉团一样，开始退去。 我皱了皱眉头，这罐子里又买的什么药？ 不多时，草丛深处就传来牛的嘶吼声。 不甘，愤怒，憋屈，疑惑，嘶吼声连成一片，直至再也没有动静。 我吞咽了口唾液，将我心中的不安压下去，撕扯肉类的声音传来，牙齿与骨骼的碰撞声传入我的耳内，异常刺耳。 这是什么？ 丧尸又进化了？ 不对，如果它们是丧尸病毒的产物，不应该看到我就无脑冲的吗？？ 这些是什么？ 我一路小跑着绕到车门的那一侧，一只丧尸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它没有背对着我，而是歪着头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我。 但是这只丧尸并没有任何动作。 它的胸口慢慢张开，一只不可名状物钻了出来，这只不可名状物的诞生速度比我第一次看到的那只不可名状物的诞生速度要快上不少，丧尸只剩下一个躯壳，像软体动物一样倒了下去，骨骼和血肉被抽走，那一堆皮囊掉落后堆叠在一起。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举起六四，对准了这只不可名状物的眉心。 这只不可名状物刚刚诞生，应该……不强吧？ 应该吧？ 那不可名状物却没有打算对我出手的意思，这只不可名状物倒是像只猩猩，它的双臂很长，撑在地上，一步步向我走来，它把它的“脸”凑到我面前，细细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它向后面退了两步，朝我慢慢伸过一只手来。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它伸过来的手，手指细长，手掌宽阔，全身上下几乎没有血肉，都是骨骼支撑，只有在一些重要部位才会有一些血肉，而它伸过来的手臂上只有寥寥几丝血肉和神经链接着骨骼。 它歪着头看了我一会，见我没有向它伸手的意思，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就好像是我欺负了它一样， 不是？ 它还委屈上了？ 它委屈个鸡毛蒜皮啊？ 草丛里窸窸窣窣，几只“牛”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车顶上的乌鸦群在此时也发出了鸣叫和警示，那只不可名状物在看到那几只“牛”之后，也调转方向，朝着那些“牛”发出了嘶吼声。 “牛”群也嘶吼着，回应了那不可名状物。 我调转枪口，那些“牛”的皮肉已经破碎不堪，但是仍然支撑着它们站立，有个“牛”的脸上只剩下一半的血肉，另一半的脸颊已经被啃得只剩下一丝血皮在上面。 我*你*，今天晚上这么刺激的吗？ 乌鸦群拍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墨宝听到乌鸦群的示警，也顺着窗户缝隙里飞了出来，和乌鸦群一起盘旋在半空中。 那只不可名状物并没有对我出手的意思，也没有要对车里四女出手的意思，反而对这些“牛”群抱有敌意。 不可名状物嘶吼着冲进“牛”群，不断撕咬着它们，牛群也蜂拥而上，原本那不可名状物有着七进七出的气势，但在“牛”群的围攻下，眼看着就要成为“牛”群的口下亡魂。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开枪，我也不知道那不可名状物为什么要和那些“牛”群撕咬，天空中盘旋着的墨宝和乌鸦群也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只不可名状物即将倒下，在那不可名状物和“牛”群的战斗里，它忽然回头看向我，我心里一惊，随后那不可名状物朝我嘶吼道： “跑！！！” 第106章 跑 我慌忙跑上车，在车厢尽头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四女，我朝那四团人型阴影吼道：“刘依依！快来！走！” 其中一团人型黑影听到我的呼唤，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忙不迭地跑向我这里，随后一屁股坐上主驾驶的位置，拧开车钥匙，刺眼的灯光亮起，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速度很快，但是幸好这次我早有准备，不至于像之前那样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等我渐渐适应了车辆的行驶速度，我站稳了身子，斜挎着坐进副驾驶，墨宝和它的乌鸦群也跟了上来，盘旋在房车周围， 我抢压下心中的恐惧，今晚带给我的信息属实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可名状物……会说话？ 不不不，不至于吧？ 也许是我听错了呢？ 刘依依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刚刚……是谁让我们跑？” 我愣了愣，随即问道：“你也听出来了那个叫声是‘跑’？” 刘依依面色惊疑不定，颤抖着点了点头，说道：“叫声很凄厉，虽然音色受损，但是还是能听出来那是个‘跑’字……吧？” “我知道了，专心开你的车吧。”我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听出了我声音中那止不住的战栗，我不明白那肉团为什么走掉，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不可名状物会和那些“牛”互相撕咬而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车辆在郊区道路上行驶着，墨宝和它的乌鸦群则充当着警戒作用，我感到我的头脑有点晕晕乎乎的，一时之间竟然没了主意。 …………………… 我觉得还是我来吧？ 你来？你觉得你的精神状态恢复了吗？要是你的精神状态没有恢复，再遇到什么危险你直接束手就擒了怎么办？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我能分析，你和那个吵翻天的家伙都做不到。 喂喂喂！你先说清楚，谁是吵翻天的家伙？ 我和他确实是做不到，但是我和他最起码还有着求生意志，但是你这家伙连最基本的求生本能都没有，交给你，说实话，我不是很放心。 就是就是，虽然我脑子不像你这怪物那么好使，但是遇到危险起码我会跑。 ……这样吧，我分析，分析好了，你就过来，我只负责分析，之后的事我不管，成吗？ ……我比较好奇，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是一心求死才对，如果你一心求死，又为什么想要来分析局面？ 就是就是，我最烦那些尔虞我诈的人了。 所以说，你们的脑子都做不到这一点，我来吧，摊上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车辆后方已经看不见那不可名状物和那群稀奇古怪的“牛”群了，我点了支烟，觉得异常清醒，脑子里也没有之前那么混乱了。 不可名状物本质上仍然还是丧尸，丧尸本质上就是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类，如果那些“牛”也是被丧尸病毒感染的话，应该也是被丧尸视如己出的，也就不会彼此大打出手。 丧尸是渴望生人血肉，但是对我视而不见，却扭头和那些“牛”缠斗在一起，如果把那不可名状物和那“牛”群都比做猛兽，那我就是一只弱小的食草动物，两只猛兽因为食物分配不均或者一只猛兽想要抢夺另一只猛兽到手的猎物，两只猛兽自然会大打出手。 但是那不可名状物又为什么让我“跑”呢？ 是因为眼看着自己打不过“牛”群，而让我跑，它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还是说……那不可名状物把我当成了同族之中的弱小孩童？ 不不不，那太扯了。 按照我之前看到的情况，丧尸之间是可以彼此分享食物的，几只丧尸啃食一个生人的情况实在是常见，但是这只不可名状物为了“我”？和“牛”群大打出手？ 不仅仅是为了我吧，丧尸的嗅觉的听觉是很灵敏的，虽然不知道丧尸夜间视力如何，但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那不可名状物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车内的四女。 现在有一条结论已经可以确定了： 丧尸和“牛”群是两种生物，且彼此势不两立。 “牛”群是什么？它们从哪儿来？“牛”群并不是丧尸病毒的产物，那它们是什么？ 肉团？ 不不不不， 不对，为什么不呢？ 目前已知的丧尸病毒每次都是寄生在活人体内，或者动物体内，因为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动物都是有血有肉有意识的存在，说白了，丧尸病毒寄生整体，无论是被啃食的只剩骨架的人，还是有着完整身体的动物，都可以在丧尸病毒的作用下再次站起身子来。 骨骼，血肉，神经，缺一不可。 但是那肉团呢？ 我仔细回忆着刚刚踢开那肉团时的触感，没有骨头，完完全全就是一团烂肉。 没有骨头，那是什么驱动着肉团的爬行呢？ 全靠着神经刺激血肉做收缩运动？那也确实符合肉团蠕动时缓慢的速度。 那也就是说，肉团体内的东西是要比丧尸病毒强大的？ 如果说丧尸病毒的寄生还是又挑又选的话，那肉团体内的东西就是饥不择食了。 而且肉团体内的东西在宿主身上即使没有骨骼这种承重物体，也能够强行刺激神经对血肉进行改变。 那肉团体内的东西可比丧尸病毒强大多了。 再捋一遍思路。 我深深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吐出， 丧尸病毒比肉团弱小，丧尸病毒和肉团是两种生物，丧尸病毒和肉团势不两立。 这是目前可以确定的两个结论。 接下来就是那不可名状物对我嘶吼的那一个“跑”字了。 两种情况： 一：自己无法得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二：那不可名状物将人类看成为自己的同族，在威胁面前要保护自己同族中弱小的存在。 两种情况，两种可能。 刘依依不断用余光打量着我，问道：“你还好吗？”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你一定要撑住啊。”刘依依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你只需要记住我们之间的交易就行。” 第107章 出生天 我仔细回顾着那不可名状物的诞生，浑身几乎没有血肉，和之前看到的不可名状物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之前看到的不可名状物哪个不是浑身腱子肉满满？哪个不是骨骼异常粗壮坚硬？由此可以看出，今晚的这只不可名状物没有吞噬够足够的血肉就仓促间破壳而出。 如果是为了吃掉我的话，完全没有破壳而出的必要，还不如以丧尸形态吃掉我好好养着，等营养足够了再出来？ 结合它的表现…… 它这是在……保护我和四女？ 为什么？ “呼——” 两种情况： 一：确实把我们当成了同族中的弱小存在。 二：肉团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丧尸病毒的生存，如果肉团抢夺丧尸病毒的宿主，丧尸病毒所能寄生的人类动物就会越来越少，直至丧尸病毒被肉团排挤到消失，种族灭绝。 在这两种情况下，丧尸病毒势必都会和肉团开战，若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还挺好，人类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坐山观虎斗，必有一死一伤。 人类只需要对外表现出弱小，丧尸病毒就会和肉团死磕到底，直至一死一伤，到时候人类就可以轻松恢复世界秩序。 很简单，站在丧尸病毒的角度稍微思考一下就好了。 我是丧尸病毒，我是强大者，人类这些绵羊羔子是任由我撕咬屠杀的，但是这时候蹦出来另一个强大者，想要从我的绵羊羔子里分一杯羹，而且这个强大者的进化速度是我的数倍，那么当这个强大者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就会对我下手。 好在这个强大者缺乏基础资源，以现在我的实力可以轻松碾压它，那我当然会把这个强大者扼杀在摇篮里，不给它发育的机会。 切换回人类角度。 我是人类，我现在就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但是现在蹦出来另一只强大者，并且看情况，这两只强大者似乎是要死磕到底，那我只需要养精蓄锐，在这两个强大者拼死拼活的最后一刻，我蹦出来，用强劲的力量征服这两个曾经的强大者，并将这两个曾经的强大者收入我的麾下，加以利用并善加引导，将这两个曾经的强大者的生物基因引入我们人类的基因里，那我们人类就不只是单纯的只点智慧的小瘦猴子了。 现在人类需要做的，就是广积粮、缓称王。 …………………… 分析的确实不错，现在的情形也已经很明朗了，还是你的脑子好使。 吔~他也就是脑子好使了。 ……我分析完了，怎么说？要让我回去吗？ 嗯……抱歉，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你的精神状态是否恢复，所以只好我来接手了。 ……所以我说，摊上你们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什么话什么话，我有武力，你有智慧，他有野心，这不正好是绝佳组合吗？怎么能这样说呢？ 好了好了，你也少说两句，你这个粗人就只管打架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和他就好了。 唉……你们俩，真的，我都不知道说你们俩什么好了。 …………………… 我捻熄了烟头，将烟屁股扔向窗外，分析完一遍之后，我能明显感到现在有些茫然无措，然后呢？啊？就……就没了？现在我该怎么做？ 我看了眼时间，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面漆黑一片的旷野，太阳正在缓慢升起，天边丝丝缕缕的阳光照进车内。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停下吧，先休息。” 刘依依缓缓将车停下，她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她拧了拧车钥匙，伸了个懒腰，说道：“昨晚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在叫？” 我扭头看了刘依依一眼，说道：“你先去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毕竟我们五个人里只有你会开车，你的精神状态必须要好，不然你开车的时候一个侧翻，我们都得玩完。” 刘依依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先去休息了。”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刘依依解下安全带向后走去，我坐在副驾驶没有动弹，现在的情况还犹未可知，现在到哪里了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就必须要有个人清醒着值班，盯着外面的风吹草动，才能确保安全。 毕竟现在身处末世，除了丧尸和肉团，还有其他的幸存者需要提防。 越往目的地走，越荒凉，这是实话，草原游牧民族原本就有他们自身流传下来的一套游牧法则，可是他们一来，就开始种地，就开始“开荒”，就开始在草原上种植农作物，就开始射杀腾格里的狼群和天鹅。 土地荒漠化越来越严重，沙漠也越来越多，他们包下一片草场，只能放牧500只牛羊的草场硬是塞进去5000头牛羊，这片草场被一次性全部啃光，想要再生长出来，可就难了。 可是他们不管，他们干一次就收了手，自己赚的盆满钵满，只留下被蹂躏过后的草地。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是谁的错。 我不深究，是因为我不敢去深究，我不愿去想，是因为我不敢去深想。 我看着天边越来越高的太阳，又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四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好吧，她们四个倒是睡的挺香的。 我摸出烟盒，抖出一支来点上，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安稳的，当然，除去路上遇到的一系列怪事。 闹剧一天不结束，就一天不得安生安稳。 不知是什么时候刮起的狂风，我是被风卷过房车时惊醒的，狂风席卷过房车，发出呜咽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看了眼时间，也快到中午了，四女也该醒了，五点多升起的太阳，现在十一点多，六个小时哎，整整六个小时，也该睡醒了。 毕竟我之前每天能睡好的时间还没到六个小时。 也不知道该感谢这场闹剧还是该憎恨这场闹剧。 我深吸一口气，捻熄了烟头，墨宝啄车窗玻璃的声音将我吸引，看样子它们也忍受不了这狂风的摧残。 第108章 休息 我打开车窗，墨宝飞了进来，但是它的乌鸦群似乎并没有要进来避避风头的意思，也许是墨宝的命令，也许只是它们单纯的没有资格。 再次等了一支烟的功夫，估摸着四女也该醒了，我也不再那么紧绷着神经了，我解开了安全带，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毕竟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免有些腰酸腿麻。 马上就到嘉峪关了，我不免有些头疼，怎么越往这边走，怪事就越多呢？ 还有一点，核电站爆炸的消息迟迟也没有传来，无论是收音机，还是说路上行驶经过的地方路段，身体也都没有什么生理反应。 我不由得有些怀疑我的推断是否正确了。 核电站硬保的话确实可以，但是在核电站内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就有点扯犊子了吧？ 罢了，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东西，也不是我能考虑的东西，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定他们想到了什么更完美的解决方案也说不定。 现在身处末世，还是考虑自己自身的安危比较好。 我估算的时间差不多，四女一晚上的神经本就紧绷，睡是睡不好了，刚才的狂风过境就已经吵醒了四女。 墨宝飞到沙发上，一晚上的连夜奔袭，也让墨宝和它的乌鸦群精疲力尽，乌鸦群的状况我不清楚，不过墨宝倒是倒头就睡，唉，年轻真好。 吴程程有些困顿的揉了揉眼睛，看情况她还是有些迷糊的，王雪和张心怡紧紧抱在一起，王雪将她的头埋在张心怡胸口，两人还在梦乡。 刘依依就更别提了，一晚上的舟车劳顿就属她最辛苦，她多多休息是应该的。 吴程程看到了我，起身下了床，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我，见吴程程不想搭理我，我也就不想自讨没趣。 吴程程下了床，开始洗漱，我按下按钮，上铺的床缓缓下降，我脱掉衣服，准备睡个好觉，吴程程洗完脸之后地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她问到：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爬到床头，冲着下面说道：“再让刘依依睡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就把刘依依喊起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只听见吴程程低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我也没太在意。 没办法，连夜的紧张刺激已经让我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现在的我只想好好趴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 醒来之后就交给你吧，我需要休息。 嗯。 那我呢那我呢？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你？不是说了吗？有危险的时候就交给你。 咦哟~那今天凌晨遇到那肉团和那不可名状物的时候可没见你主动退位让贤。 无论是不可名状物还是肉团，只要它们想，那我们就活不了，这与谁在线没有什么太大差别的。 他说的对，那不可名状物和肉团对我们的威胁太大，就算是你上了，只要它们想，很轻松就可以碾死我们。 好吧好吧，那你说个准数，我啥时候才能上线？一天天的，我憋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嗯……等到了吐鲁番盆地吧，那里应该暂时没什么威胁，你上线一两天透透气应该问题不大。 不好说，如果我们现在还在服务区的话，我们可能根本遇不上这些糟心事，但另一方面，就是这些糟心事可能会更早与我们见面，我现在还不知道这肉团的诞生与时间和地点有什么关联，要是这些肉团是因为在高原盆地地区特有的话，那就糟糕了。 但是你也说了，在平原地区，肉团可能诞生的更为迅猛，我想无论是哪种生物都不会拒绝气候适宜的平原地带。 所以我说我无法确定肉团的密集程度与时间地点之间的联系，如果这些肉团是高原盆地特有的呢？那我们此行无异于深入虎穴。 但是我们现在推断的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吐鲁番盆地了，这一点你无法否认吧？ 我知道，只是这一路上遭遇的事情让我不得不起疑心。 那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怕什么？ 就是就是，你怕什么？ 你闭嘴，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你闭嘴，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喂喂喂！谁是小孩！你们俩说清楚！ 无论如何，吐鲁番盆地依然是目前的最优解，就先朝着那里去呗，有情况咱们撤退就是了。 嗯……只能这样了。 那就先这样说，啊……我快累死了，我先睡了。 嗯。 …………………… 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过了几秒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这是在房车的床上。 我爬起身子来，下了床，正在小本本上涂涂写写的吴程程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看了看时间，笑着说道：“哟！还挺准时嘛！” 我有些奇怪，边往身上穿衣服边问道：“准时什么？” 吴程程笑着说道：“你每次的睡眠时间都不会超过六个小时，基本都是在五小时四十多分钟后醒。” 我笑了笑，拿起洗漱台上我的牙杯，说道：“习惯了，身体内的生物钟被调整好了。” 我洗漱完毕，照例点上一支烟来，张心怡和王雪拿着纸笔和剪刀，正在制作着什么，看到我走过来，她们俩抬起头笑了笑，象征性地问候： “醒了？” 我点了点头，她们俩在制作什么我并不关心，只要不会危及到交易的履行，我都不会过问，我敷衍的走了过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问道：“到什么位置了？” 刘依依看了眼屏幕，说道：“差不多就快到哈密了。” 我点点头，说道：“到哈密郊区就可以停下来，明天一早我们进城市，搜刮最后一点物资。” 刘依依点了点头，问道：“我现在是清醒着的，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我微微愣了愣，随后想起之前说好的东西，不免有些头疼，我靠在一旁，头歪在车窗玻璃上，说道：“哦，那个啊。” “是不可名状物发出的声音。” 第109章 烦 “什么？”刘依依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我点了支烟，说道： “是的，那不可名状物tm的会说话。” 刘依依陷入了沉默，我也没有打扰她，毕竟丧尸的产物会说人话，这件事情听起来就有些危言耸听。 良久，刘依依沙哑着开了口：“徐嘉衍，我们真的还能活下去吗？” “当然，”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既然我们之间的交易达成，你们付出了代价，我就会让你们得到应有的东西。” “你有办法对付那些东西了？”刘依依问道， “这些你就不用瞎担心了，我自有办法。”我吐出一口白雾说道， “我说过，你们只需要无条件地、绝对服从于我就好，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 “毕竟做人嘛，最重要的是信誉。” 我捻熄了烟头，将窗户稍微打开一点，将灭掉的烟屁股扔了出去。 车辆仍在不急不缓地行驶着，因为物资足够充分，我们每天也会定期摄入维生素之类的东西，到目前为止，我们一行五人的精神状态和容貌都还不错，我扭头看向窗外，就是不知道其他的幸存者有没有像我们这样好运了。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因为这几天怪事频发，众人的作息规律被严重打乱，现在我一天只需要摄入一顿饭菜就足以，四女的清醒时间要比我长的多，因此她们都是一天两顿饭菜。 今晚的饭菜破天荒的丰盛，但还是有个不好的消息——预制菜没了。 这也代表着我们现在手上只有主食和一些维生素片，没有正常要摄入的盐分和肉类，也好，明天就可以进入哈密，在哈密里搜过一下或者和哈密的幸存者交换一些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吃完晚饭，将筷子搁置在空碗上，站起身子来坐在四女吃饭的对面的沙发上，我点了支烟，来促进胃液的分泌。 吴程程率先吃好了饭，会计的行动能力总是那么令人咋舌，仔细想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在病毒爆发之前，只有不断将自己的行动能力提高，才能生存下去。 吴程程三人在刘依依的口中知道了今天凌晨那声怪声的由来，虽然不免惊讶和恐慌，但是刘依依也说了我会带着她们尽可能的生存下去，也是给四女吃了一颗定心丸。 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吴程程也是第一个从不知所措的心态里调整过来的。 吴程程起身坐在我旁边，问道：“介意我们聊一些吗？” 我木然的扭过了头，看向吴程程，我将视线再次投向窗外，我想拒绝和他人的无意义的聊天。 “嘉衍，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王雪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说道。 我有些愣了愣神，不是，这四个女人的心有那么大吗？ 我没说话，因为我不是很想搭理她们，我吸了口烟，任由白雾滚出喉咙，吴程程这时说道：“现在的境况那么紧张，我们聊些东西缓解一下好吗？” 我扭头看向吴程程，又看向饭桌，此时的三女都边吃饭边看着我，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我身上瞟。 …………………… 说一下呗，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不，不仅仅是这样。 嗯，我也觉得，她们突然问起这个没那么简单。 唉~不是，你个头脑简单的玩意儿装什么大智若愚？ 嘿嘿，虽然我的脑子确实不太好使，但是我的直觉和本能告诉我，她们此举必有目的。 他说的对，你光有野心可不行，别老是以貌取人。 不是，我？以貌取人？ 当然，把她们的人皮扒掉，她们也是动物，我分析问题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将对方的伪装全部扒掉，这样有利于我看清楚局势。 那我和武力在你面前是不是也是两个没皮的东西？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 啧啧啧，怪不得你有着绝对的理性，那就交给你了，我就不担心了。 哈！没想到你也有被他训斥的一天！ 上一边玩儿去！！ 哟哟哟，急了急了，有人急了，是谁我不说。 …………………… 我抬了抬眼皮，虽然周围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吴程程还是在我旁边，三女还是在埋头干饭的同时时不时地看向我。 我叹了一口气，弹了弹烟灰，说道： “没必要，吴程程，无论是你出的主意，还是其他人出的主意，都没有必要。” “我说过，只要你们无条件地、绝对服从于我，我就会尽可能的带你逃出生天。” “当然，如果你们想聊些病毒爆发之前的日常话题，来缓解此时你们内心的慌张的话，” “我就不参与了，你们聊你们的就行，不用在意我。” 火星一点点地蚕食着白色的进度条，我将尼古丁的尽头举到嘴边，将它最后一点灵魂吸入肺中。 我在烟雾中捻熄了烟头，抽了两张纸出来将烟灰和烟蒂扫了进去，丢进了垃圾桶里。 吴程程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处理完香烟的尸体，问道： “你会吗？” “你会像处理香烟一样处理掉我们吗？” “将我们利用完之后，就把我们一脚踹开丢进垃圾桶里？” 我来了兴致，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会吗？” “你要是觉得我会，那我万般说辞也不会改变你的想法，” “你要是觉得我不会，那我无论做出什么事情也会让你坚定地相信我不会。” “吴程程，你觉得我会在利用完你们之后果断抛弃掉你们吗？” 吴程程正要开口，我连忙抬起手来制止了她的发言： “哦不不不，别说出来，你的心里有一份答案，这份答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需要你们自己知道就好，你们要是不放心，大可以走，我不拦着，毕竟车门就在那里，你们随时都可以走。” 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的靠椅上，笑着看向欲言又止的吴程程，王雪停下了筷子，刘依依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心怡虽然还在吃，但是动作慢了许多。 刘依依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收拾碗筷吧，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我笑了笑，说道：“你们先休息吧，今晚还是我来值班。” 第110章 墨宝 四女心里盘算的那些小九九完全不够看，打发了四女去休息，晚上的时间依然是我一个人的。 墨宝看了看我，窗帘全部都已经拉死，现如今我也只能看到一团鸟形黑影朝我歪了歪头，我伸出手想要逗弄一下墨宝，我挠了挠它的颈窝，小家伙也顺势蹭了蹭我的手指。 我缩回手，重新靠在沙发椅背上，轻轻拉开窗帘一角，看了看外面。 不得不说，眼下的物资是真的够用，不仅是“商人”身份，还有手持真理的威胁下，也怪不得我能搞到那么多的物资。 我仔细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确认没什么异常之后便松开了掀起窗帘一角的手。 转过头去，正巧看见墨宝低着头。 可能是睡着了吧，我也没太在意，但是那鸟形黑影的颈窝处，慢慢伸出几条细长的黑色阴影出来。 我微微愣了下神，随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鸟型黑影的颈窝处伸出几条细长的阴影来，慢慢将鸟形黑影的头颅提了起来，但是墨宝并没有因此发出惨叫，我的后背微微渗出一些冷汗。 那鸟形黑影张开宽厚的翅膀，伴随轻微的骨骼折断声，翅膀的骨骼被向后折去，鸟形黑影的头颅伴随着细微的响声分裂成四五瓣，整个身体就像被孩童肆意折叠的纸张一样，全身被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那鸟形黑影渐渐缩成了一团球状物体，尖锐物体划开皮肤的声音响起，一个圆锥体一样的东西从球形黑影的中间探了出来，紧跟着圆锥体之后的是一个球体，紧接着是两个翅膀样子的黑影撕开血肉，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轻轻将六四握在手心，神经紧绷着，可以明显感觉到我的心跳在加速。 新钻出来的黑影，看外形仍然是一个鸟类的形状，它抖了抖身子，一蹦一跳地来到桌子上的那具鸟形躯壳旁边，鸟头轻轻向下探去，随后撕扯下一丝血肉，扔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它一点一点的蚕食着那鸟类的躯壳，那鸟类躯壳被吃完的部分并没有露出骨骼，也没有残存的羽毛，这一部分被吃完了就是被吃完了。 一毫一厘地血肉被撕扯下来，然后被它吞咽进了肚子。 声音并不大，从身体骨骼破碎，到现在的撕扯自己的“蛋壳”，全程都没有发出任何乌鸦的鸣叫，甚至是喘息呻吟的声音都没有。 有的只是骨骼的轻微破碎声，还有“蛋壳”被撕扯下来的细微的声音。 我看着这个生物吃完了自己的“蛋壳”，随后它抖了抖身体，一蹦一跳地来到我面前，朝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嘎—” 虽然天边那该死的太阳还没升起，但是周遭的可见光明显是亮了起来。 是啊，既然已经能得出结论说墨宝体内也感染了丧尸病毒，并且墨宝每天都会或多或少的摄入能量，那么它为什么不能变成那不可名状物呢？ 我轻轻掀开窗帘，让外面的可见光照亮昏暗的车厢内部。 这个破“壳”而出的不可名状物倒是还是乌鸦的样子，它的羽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虽然缓慢，但是过了那么三四个小时，也会变得和之前一样的。 此时的“墨宝”，浑身赤裸，就像……白斩鸡？ 它的身上都是血迹，那“蛋壳”周围，除了一两根掉落的羽毛和桌面上的斑斑血迹能证明我所见非虚之外，再无它物。 我缓慢地朝着“墨宝”伸出手去，“墨宝”并没有躲闪，反而靠上来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指，看来，“墨宝”还是带着自我意识的，丧尸病毒对于草食性动物和杂食性动物的增幅也仅仅是增幅而已，并不能占据并控制其意识。 草食性动物和杂食性动物身体体内的毒素较少，对于能量的物质积累利用也是比较高效的。 无毛的触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有它没有羽毛的皮肤上带着粘稠的血液，让我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我左手握紧的六四并没有放下来，右手翻了个面，将四个手指背对着它，“墨宝”轻轻一跳，跳上了我的手指，我长舒一口气，举着墨宝来到洗漱台前，轻轻扭动开关，细细的水流从水管里流下。 我用右手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墨宝”身上的血液，可能是水温有点凉，此时的“墨宝”就像新生的婴儿，皮肤娇嫩的很，“墨宝”有些不满，轻轻地叫了一声。 我将墨宝身上的血液冲洗干净，随后抽出两张纸将它的身子擦了一遍。 “墨宝”重新跳上我的手指，说实话，此时“墨宝”的体重让我有点吃不消，但是好在自从上次墨宝站在我肩膀上时力道太大从而将我的肩膀印出几个红点点的缘故，“墨宝”此时抓握我手指的力气并没有用多少。 我将暂时还无毛的“墨宝”放在桌子上，抽出两张纸来将桌子上的血液血渍擦干净，那两根掉落的羽毛，我就捡了起来，将它放在一边。 现在的“墨宝”已经正式跻身不可名状物的梯队里了。 但是我深知“功高盖主”的危险。 我叹了一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毕竟现在看来，“墨宝”还有没要“噬主”的意思。 我拉上窗帘，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我斜坐着，点了支烟，“墨宝”站在桌子上歪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腹部。 随后它奋力一跃，正好跳在我的肚子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手将敞开的校服外套拉回来，将“墨宝”裹在怀里。 “墨宝”在我怀里蛄蛹着，慢慢爬到了我的胸口处，随后在上面留缝的校服外套交接处探出一个脑袋来。 “墨宝”身上的羽毛生长速度虽然缓慢，但是生长速度还是可观的，此时，“墨宝”脸上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短小的绒毛，让我有点犯了密集恐惧症。 “墨宝”轻轻叫了一声，随后歪着脑袋靠在我的胸脯上，我捻熄了烟头。 第111章 张 张素素一声不吭的走了，还打晕了队长王浩，并且将队长王浩的母亲反锁在厨房，此举行动之恶劣，前所未闻。 李欣也遵照着跟李年华说的，要将此次事件上报上面，对此，李年华没有任何异议，因为此次事件确实恶劣，想要欺上瞒下，恐怕队长王浩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李年华静静地坐在屋子里，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他想不明白张素素要这么不辞而别，但是至于张素素去了哪里，李年华心里大概也能猜个大概。 虽然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有些模糊，但是张素素却对它念念不忘，还有张素素经常挂在嘴边的什么“笼中鸟”啊，什么向往自由啊之类的，虽然李年华不理解，但是李年华大受震撼并且尊重。 在那之前，张素素一天天的经常不见踪影，但是她每次回来总能带来能够食用的食物，在外漂泊的两年，说是张素素包养李年华都不为过。 李年华有些烦躁，莫名的烦躁，内心涌起来的不知名的难耐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前因后果。 但是静下心来也没用，因为信息掌握的太少，李年华无法站在张素素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他不知道张素素手里掌握着什么信息，自然也就不清楚张素素下一步要去哪里和要做什么。 在世界崩溃之后，女性的地位大幅度下降，所以在各个领域的掌舵人大多数依旧是男性。 母系社会三万年人类填不饱肚子， 父系社会五千年人类航空航天。 这是事实，想要进步，只能带着理性的思维和角度去思考，而不是感性的去随心所欲。 这也就导致了为什么现在兵营里的女兵比例大幅度上涨的缘故，虽然现在女性兵种还没有远远达到和男性兵种数量持平的地步，但是现在的女性兵种数量在世界崩溃之前、乃至病毒爆发之前都是翻了几番。 毕竟想要进步，必须需要绝对的理性，无论男女，只要你有足够的理性，你就可以上位。 李年华拍了拍脑袋，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张素素不辞而别的原因必定藏在母亲的最后一句话里，可是母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啥啊。 死胡同就在这里，这条巷子没有别的道路，李年华只能不断抡起大锤，去砸开这堵砖墙，才能拨开云雾见天日，但是这砖墙后面是答案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李年华不敢保证。 李欣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了在窗边发呆的李年华，李欣笑了笑，走了过去，将手搭在李年华的肩膀上，说道：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李年华如梦初醒，他扭头看了看李欣，脸上摆出一副苦瓜脸的样子来： “副队。” “还在想张素素的事？”李欣侧过身子，坐在了李年华的身边，开口问道， “嗯，副队，如果张素素找回来了，该怎么处置她？” 李年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李年华有预感，张素素很快就会回来。因为张素素的这次不辞而别，好像在哪里见过，就像做梦一样，在现实生活中有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地方似曾相识一样。 李欣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嗯……这个得看情况吧，袭击队长，逃兵……这些东西是碰都不敢碰的，但是上面应该也会念及情分，毕竟张素素在遇袭战中所做出的贡献也是不小。” 李年华叹了口气，李欣笑着问道： “怎么了？这么担心？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张素素是我发小。”李年华回答道， 李欣左边眉头一挑，笑着说道：“哟？青梅竹马啊？” 李年华讪笑了一下，说道： “倒也……算不上吧，她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搬走了。” 李欣皱了皱眉头，发现了一些蹊跷，李欣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那你和……张素素，是怎么到一起的？” 李年华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在江苏副基地的时候遇到的。” “那么在江苏副基地的哪里你们相遇的呢？”李欣穷追不舍地问道， 李年华一时语塞，李欣见状，缓慢开口说道： “李年华，我需要你把一切都告诉我。” “没什么啊？就是在江苏副基地里遇到的啊，在江苏副基地的我家里啊。” 李年华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毕竟中间失忆的这些事情，还是隐瞒下来比较好。 “病毒爆发之后，我就一直在家附近周围打转，搜寻物资啦什么的，” “之后就是江苏副基地的围墙建立嘛，遇见了，然后就在一起生活了啊，” “然后就是世界崩溃，江苏副基地城墙倒塌，沦陷，逃亡，然后到这里了啊。” 李欣紧盯着李年华的眼睛，默不作声，随后李欣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 李欣站起身子来，拍了拍李年华的肩膀。 李年华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瞒天过海，那一番话只是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就好像是身体本能？肌肉记忆一样？ 吃过了饭，队长王浩也是正式归队了，训练还得开始，毕竟一队每次的任务都是在外面和感染者讨生活，不灵活多变一点根本活不下去。 王浩脑袋上缠着绷带，现在的医疗技术还是比较发达的，当然，现在发达的也就只有医疗技术了，像什么生物化学啦，什么电力工程啦，什么武器枪械啦，基本都是原地踏步甚至是有些倒退的。 像什么难缠变种的感染者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四面八方地涌上来，没有重型火力点，根本无法逃出生天。 其实当时还是犹豫了，认为只是区区丧尸，不足挂齿，使用核武虽说能够瞬间全歼，但是对灾后重建的影响极大，而且核辐射经久不散，对日后的生活有很大影响，所以当时认为只需要派遣人力慢慢清缴就好，没想到丧尸的进化如此之快，核武还没来得及用就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现在好了，想用也用不了了。 李年华边跑边想道。 第112章 兔子 每天的训练都是超负荷完成，没办法，想要与感染者打交道，只能接受这种训练，队长王浩脑袋上的纱布缠了几天就拆了下来。 经过几个星期的训练，李年华握了握拳头，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在不断增强。 这天李欣在陪着王浩去到上级那边汇报，回来之后，李欣的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 众人都比较欣喜，毕竟在末世当中，活体动物是越见越少了，人们吃的肉食也基本上都是合成肉，合成肉的技术已经十分发达了，不仅没有任何危害，其营养价值还是普通肉食的一倍多。 这只小兔子的到来让众人心里都升起一阵暖意。 吴琪琪双眼一刻都没有离开李欣怀里的兔子，问道：“副队，我们这是要养它吗？” 李欣笑了笑，说道：“当然，为什么不呢？这可是拿你副队的幸福生活换来的。” 王浩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日常训练的便服。 “为了说服你们好队长，可是让我花了不少功夫！” 李欣笑眯眯地说道，高若雨和仝宇倒是对这只小兔子没多大兴趣，反而是苏艺杨，他的双眼竟然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 王二麻子笑呵呵地看着围在小兔子周围的众人，举起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浓茶，李欣将小兔子交给吴琪琪，叫上苏艺杨和自己去给小兔子做一个木房子。 李年华也是在世界崩溃之后第一次看见毛发那么纯洁的动物，心中不免泛起一阵爱怜，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它。 李年华的手还没有碰到小兔子，那兔子的眼睛就紧紧盯着李年华伸过来的手，等到李年华将手掌轻轻放在兔子头上时，这兔子竟不受控制的叫了起来，身体也在不断挣扎着。 李年华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吴琪琪的手臂力量加大了力道，这才没让兔子挣脱出去，兔子在吴琪琪怀里不断颤抖着。 高若雨听见凄厉的惨叫声，也放下书本看了过来。 正要出门的李欣和苏艺杨正好回头看到了这一幕。 “乖乖，乖乖，你怎么了乖乖？”吴琪琪轻轻摇动着身体，安抚着怀里的兔子。 李玉洁推了推眼镜，看了看吴琪琪怀里的兔子，又看了看一脸不知所措的李年华。 仝宇放下正在擦拭的匕首，也看了过来，梁木倒是没有动弹，眼睛也没有往这边看，只是一声不吭地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 李欣感到有点奇怪，又不知道奇怪在哪儿。 李欣可不会无聊到随随便便带一只兔子回来，而且就算李欣想带，王浩也不会同意，而且为什么是兔子？兔子在墙内可是少见的，这只兔子是上级批准的，也是王浩和李欣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找到的，为的就是试探众人。 动物可不像人，动物害怕就是害怕，不加掩饰。 而且兔子的忍耐能力是出了名的，即使硬生生将它的腿掰断，它也能一声不吭地跑掉，现在兔子的反应那么剧烈，要么是兔子不堪屈辱，要么就是兔子害怕至极。 可无论是李欣抓兔子地时候，还是众人抚摸它的时候，它都是一声不吭的，现在李年华刚刚才碰了一下，兔子的反应就如此剧烈，为什么？ 李欣摆出招牌笑容，用轻松地语气调侃道：“哎哟，李年华，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吓人啊。” 李年华讪讪陪笑着，自己自问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这兔子会害怕自己？王浩换好了日常便服，解围道：“行了，别欺负人了，你不是要去做房子吗？快去！” “收到队长！保证完成任务队长！”李欣也很配合，立马敬了个军礼，笑着和苏艺杨出了门。王浩走到图书角，想要找找自己之前看了一半的书籍，找了一圈才发现，那本书在高若雨手里：“咦？你也看这个？” 待到和苏艺杨离开了屋子，李欣装作无意般地询问道： “唉，小杨，你觉得李年华这人怎么样啊？” “啊？李年华？”苏艺杨明显有点懵圈。 李欣来到劈好的木头桩子前，边挑选合适的木板边说道： “嗯？” 苏艺杨来到李欣身边，也开始挑选着木板，脑海里闪过李年华对自己说过的话，随后犹豫的开口说道：“还好吧……指挥能力挺强的，上次的遇袭战就是他指挥的，人……也是蛮好相处的。” 李欣笑了笑，随后问道：“哦？指挥能力强？” 李欣抽出一块细长的木板，放在手里掂量了下，问道： “那你觉得是李年华指挥能力强，还是我的指挥能力强？” 即使再笨，苏艺杨此时也知道李欣为什么要叫他来帮忙给兔子做房子了，这哪是做房子啊？ 苏艺杨犹豫了下，开口问道：“副队，是不是……” 天色逐渐暗淡，黄昏的余晖照在李欣灿烂的脸上：“是。” 苏艺杨不说话了，他在权衡利弊，随后苏艺杨心一横，开口说道： “副队，是这样的……” 锤子叮叮当当敲着钉子的声音响起，李年华百无聊赖地蹲在小兔子身边，有点抓狂，兔子几乎是躲着他走的，只要李年华的手伸过来，兔子就会在吴琪琪怀里地反方向去挣扎。 刘维新站起身子走向外面，对里屋正在和高若雨聊天的王浩说道： “队长，我去焚香。” 王浩扭头看了刘维新一眼，招了招手。 “焚香？一队还有这传统？”高若雨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我怎么没听过？” 王浩说道：“嗨呀，就是吸烟，本来是不让吸烟的，但我们时刻游走在死亡边缘线上，每次外出都是去调戏阎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下去和家人团聚，因此上面也是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年华听到这话，也不管兔子了，自从燕南点燃香烟的味道传来之后，李年华就觉得这种味道无比熟悉。 一些记忆也会在烟雾中闪回，此时的好机会不抓住，可就真真浪费了。 李年华站起身，正要出门，王浩的声音传来：“李年华，你又干嘛去？” 刘维新回头看见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年华，死板的脸上终于见了笑容：“馋了？” 李年华挠了挠头，笑了笑。 “队长，李年华和我一起！”刘维新探过身子对王浩说道。 第113章 烟雾 刘维新带着李年华绕到屋子后面，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纸盒子，这纸盒子很眼熟，但是李年华还是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刘维新从中掏出两根，递给李年华，随后将烟盒收起，李年华接过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支，刘维新挑了挑眉头，将剩下的那支烟丢在自己的嘴里，从怀里掏出打火机来，点着了火，随后将打火机递给李年华。 “如果你年龄比我大，那么你就可以拿外面那根，如果你比我小或者和我同辈，是要拿里面那支。” 李年华点着了火，将打火机还给刘维新：“规矩？” “礼貌和尊重。”刘维新吐出一口白雾说道。 李年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 刘维新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李年华看着自己吐出的烟雾，又白又纯。反而是刘维新吐出的烟雾，不仅薄而透明，还很有力量。 刘维新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年华：“你不过肺？” 李年华有点懵圈：“过肺？” 刘维新打量着李年华，说道：“看我。” 刘维新吸入一口烟，随后张开嘴巴，白又纯的烟雾从他的嘴里飘了一些出来，刘维新再次往里吸入一口，白色的烟雾就进入了他的喉咙，随后吐出来的就是薄而透明的烟雾了。 “先吸一口，等烟进入口腔，随后在吸一口。” 李年华点点头，随后如法炮制，举起烧到半截的香烟吸了一口，果不其然，这回吐出的烟雾薄而透明。 刘维新点了点头，但是刘维新预想中的李年华弯下身子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李年华靠在墙上，再次吐出一口烟雾。 刘维新扬了扬眉头，李年华此时觉得晕乎乎的，说是飘飘欲仙也不为过。 李年华扬起眉毛，瞪大了双眼，再次吐出一口白雾来，身体瞬间疲软，手指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 只能靠在墙上，用一条腿支撑着身体，这才没有倒下去。 李年华眯起眼睛，静静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快感，“呜！” 李年华发出一声愉悦的声音来，这让刘维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靠，你怎么跟瘾君子一样？” 李年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站直了身体，李年华也没有想到香烟带给他的刺激那么大，以至于差点就在外人面前失态。 李年华和刘维新吸完烟便回来了，苏艺杨和李欣给兔子制作的小房子也在此时完工，刚进门就看见趴在中间盒子中间的小兔子飞奔到与李年华相反方向的墙角里，随后瑟瑟发抖地看着李年华，李年华刚接受完尼古丁的洗礼，现在走路都是有点飘，也根本来不及在意兔子了，径直往床的方向走去。 兔子也随着李年华的位置而改变自身的位置，时刻与李年华保持着距离。 众人看了看紧张到快要爆炸的兔子，又看了看一脸疲态地李年华，没人出声。 李年华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现在困得要死，可能是吸过烟的缘故吧，李年华想到，他四仰八叉地扑上通铺，抱着枕头就闭上了眼睛。 刚进入梦乡，李年华来到一片漆黑的空间当中，正当李年华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光点，光点越来越大，李年华不由得伸出手挡住那刺眼的光芒。 等到李年华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处悬崖峭壁上，在往前一步，就坠入悬崖下面的大海。 海浪怒吼着拍向暗礁，发出阵阵响声。 李年华环视一圈，这就是个光秃秃的悬崖，身后什么都没有，李年华四处看了看，找了条能下去的路。 这条路比较陡峭，但还是好歹能走人的，李年华好不容易下了悬崖，在礁石的另一片地方则是海滩，沙滩与礁石的隔阂非常明显，就好似沙滩断了线一样。 李年华踩上沙滩，一阵微风拂过，轻轻吹在李年华的脸上。 天色很是暗淡，但也不至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此时的太阳在天边已经被吞噬掉了半边，染红了一片云霞。 沙子被践踏地哀嚎着，海浪边什么动植物都没有，海水也不是记忆中的那样暗沉，李年华漫无目的的走着，难道说，这就是我内心深处最想要到的地方？李年华如是想到。 不远处出现一个人影，李年华小跑着过去，近了才发现，这个人的背影是那么的眼熟。 “妈？”李年华小心翼翼地弯下腰，轻声喊道， 人影转过身来，李年华仔细搜索着小时候记忆里的母亲，确信母亲确实曾经穿过这一身衣服，但是为什么是这一身呢？ 人影缓缓转过身，但是人影却没有脸，面部有五官的轮廓，却没有相应的五官。 人影嘶吼着扑了上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戒尺，人影举起手中的戒尺狠狠朝着李年华打去。 李年华被吓了个踉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但就在戒尺快要击打在李年华身上时，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屏障出现在李年华面前。 人影嘶吼着，不断挥舞手中的戒尺，一次又一次地击打在那半透明的蓝色屏障上。 “妈？是我啊！我是李年华啊！” 人影嘶吼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蓝色的屏障也消失不见，人影指着李年华的鼻子，嘶吼的声音更加剧烈，随后人影手里的戒尺一变，变成了一根彩色的鸡毛掸子。 人影举起鸡毛掸子再次击打过去，不出意外的，那半透明的蓝色屏障再次出现，鸡毛掸子击打在屏障上，屏障没事，鸡毛掸子却被折弯了。 半透明的蓝色屏障消失，在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中，人影嘶吼的声音愈来愈烈。 人影有些生气，她丢掉鸡毛掸子，又从身后拿出一根晾衣杆来，灰色的杆身，粉色的头，人影将长长的晾衣杆拧了拧，缩短了一下，随后倒握着，快步上前，抡起晾衣杆就朝着李年华抡了过去。 屏障中深处一只手，接住了那根晾衣杆，随后是手臂、身体、头颅、双腿。 一个半透明的蓝色人影缓缓从屏障中走出，狠狠甩开了晾衣杆。 第114章 她 李年华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眼前这半透明的蓝色人影。 蓝色人影一把夺过晾衣杆，扔向一边，可是人影并没有善罢甘休，听着人影的嘶吼声越来越剧烈，似乎是蓝色虚影抢夺晾衣杆的动作惹毛了她。 人影张开被封闭的嘴巴，嘶吼声响彻天际，周围的一切都在慢慢崩塌，人影一巴掌扇在蓝色虚影的脸上，力道之大，蓝色虚影险些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 李年华有些不明白，蓝色虚影明显是要比人影强大的，但是为什么人影扇过来的巴掌蓝色虚影不躲开呢？ 虽然人影身上的穿着打扮和自己记忆里母亲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但是人影的面部并没有五官，只有五官轮廓，这也让李年华认定眼前的人影并不是自己的母亲。 人影嘶吼着指着她面前的沙滩，蓝色虚影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跪了下去。 人影变本加厉，不断对着蓝色虚影拳打脚踢，蓝色虚影扛不住人影的攻击，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后脑勺，额头磕在地上，尽他全力抵挡着人影的攻击。 李年华呆呆地看着眼前不敢反抗的蓝色虚影，海水慢慢升向天空，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碎裂着，被无形的引力吸上天空。 李年华抬头看去，在大海方向远方的天空上，不知何时生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周围布满橙色的光晕。 啊，就连黄昏也被吸走了吗？ 礁石迸裂，沙滩上的沙子、大海里的海水汇聚成小流，淌向黑洞。 人影对蓝色虚影的嘶吼声还在继续，李年华只觉得一阵电流划过自己的脑海，那种感觉就像一根细针快速穿过了自己的大脑。 李年华一阵头疼，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并没有流血，太阳穴里的神经和血肉在不断跳动着，皮肤随着血肉的舞动而翩翩起舞。 李年华哀嚎一声，跪倒在沙滩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两边的太阳穴，试图缓解这种疼痛。 人影越来越过分，不断对蓝色虚影进行殴打，过了一会儿，人影似乎是打累了，她双手叉腰，胸膛剧烈起伏着。 蓝色虚影得以喘息，正当人影举起手中不知是什么时候变出来的戒尺想要继续对蓝色虚影进行下一轮的殴打时。 从沙滩里钻出无数的淡紫色蝴蝶，蝴蝶慢慢汇聚，变成一个人型，是个女生，这个女生很娇小，大概只有一米六的样子，蓝色虚影没有起来，只是直起身体，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静静地看着眼前举起戒尺的人影。 淡紫色虚影从蓝色虚影的身后慢慢靠近，她右手轻舞，举着戒尺的人影嘶吼着化作点点星光，随着人影消散，李年华的脑袋也不再疼痛，李年华双手撑在沙滩上，大口大口为肺内传入新鲜空气，豆大的汗珠砸进沙堆，将附近的沙子染成褐色，好不容易得以时间喘息，李年华庆幸着，石块落水的声音响起，李年华扭头看向大海，周遭被吸引到天上的东西正轰然掉落。 那黑洞收缩了一些，随后再次绽开，一声巨响之后，黑洞快速收缩，直至消失不见。 淡紫色虚影跪倒在地，双手轻轻抚上了蓝色虚影的脸庞，蓝色虚影愣了愣，随后张开双臂，轻轻抱住淡紫色虚影，淡紫色虚影也抱住蓝色虚影。 清脆的抽泣声清晰地传入李年华的耳朵里，淡紫色虚影用左手轻轻拍打着蓝色虚影的后背，右手抚上蓝色虚影的后脑，柔缓的磨蹭了几下，将蓝色虚影的面庞揽入自己的怀中。 李年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没那么糟糕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刚刚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感觉，自己只有在当时被感染者袭击时才深有体会，没想到随着人影的嘶吼，那种感觉又重新顺着李年华的小腿爬进他的胸膛。李年华咽了口唾液，便撑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 被吸上天边的海水碎石还在掉落着，被染成橙色的云雾再次回到太阳身边。 李年华看着像孩子一样在淡紫色虚影里轻声抽泣的蓝色虚影，淡紫色虚影的双手收回，缓缓撑起蓝色虚影的脸庞，淡紫色虚影将双手贴上蓝色虚影的两侧脸颊，双手的拇指为蓝色虚影轻轻擦去眼泪，随后淡紫色虚影缓缓将自己的额头紧贴蓝色虚影的额头。 在亲吻中，蓝色虚影背后的伤痕冒出点点淡紫色的光芒，狰狞的伤口在光芒的映照下在不断愈合，直至伤疤消失的无影无踪。 淡紫色身影牵着蓝色虚影的双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蓝色虚影要比淡紫色虚影高出半个头来，蓝色虚影低下头，轻轻将淡紫色虚影揽入怀里，淡紫色虚影也抱住蓝色虚影，随着二人彼此抱住彼此的身体，周围的景象也正式恢复如初。 在周遭的景象恢复如初后，两道虚影开始逐渐消散，从腿部开始，淡紫色的蝴蝶围绕着蓝色的光晕，在身体消散的最后一刻，两道虚影拥吻着，随着最后一点身体幻化，两道虚影也彻底消失在沙滩上。 李年华摸了摸脑袋，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像母亲的人影殴打了蓝色人影，随后淡紫色人影救了蓝色人影，也避免了这个世界的崩塌。 李年华叹了口气，随即朝着大海的反方向走去，沙滩很软，每一脚踩下去都会陷进去几厘米，李年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 沙滩的步伐随着李年华的深入而停止，在回头看不到大海时，沙滩终于止步，在沙滩另一侧，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沙滩和草原的区分，沙滩和礁石的区分是一样的，都是戛然而止，在彼此的交界处并没有彼此渗入。 李年华踏上草坪，膝盖高的青草缓缓划过李年华个裤腿。风声掠过，青草随波逐流，一浪接着一浪，奏响篇章。 李年华刚进草原，举起右手，绷直靠在自己的眉毛附近，朝着周围眺望一番，在远处最高的那处小坡上，有一座房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李年华朝那里走了过去。 第115章 警铃 正当李年华好不容易跑到房子面前，正要推门进去时，身后传来一阵拉力，将自己吸入天空。 “哎哎哎！” 李年华挣扎着，但是毫无用处，身躯在空中翻滚着被带入天空。 李年华睁开眼睛，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警铃声，还有众人穿衣服的声音。 “哎哟我的李年华呀，你终于醒了，快快快，穿衣服，有紧急情况！” 正当李年华懵圈之际，穿戴好装备的李欣拍了拍李年华的身体，随后李年华意识到，自己这是梦醒了。 一个打滚从床上翻坐起来，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李年华穿好作战长靴，奔向客厅，从墙上取下自己的装备，边套边问道： “咋了咋了？什么情况？” 李年华的动作还算迅速，不多时便穿好了装备，接过王浩扔过来的枪支，装备好弹匣。 “感染者又攻城了，*的。”仝宇检视着枪械，说道。 “攻城？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吧？”李年华扣好战术腰带，问道， “他*要是普通攻城，关我们什么事？”仝宇骂道， 什么意思？这次感染者攻城的力度更大？ 不疑有他，众人迅速装备好了枪械，王浩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一屁股坐上车，李年华也跟着李欣来到军车前方，等到众人都上了车，还没等众人将车门关闭，李欣一脚油门就紧跟着王浩开着的车辆飞了出去。 “这次感染者攻城的强度不同于往常，现在光是我们西风战区的城墙外面就有着成百上千的感染者，” “散落在城墙内部边缘的兵营已经快要顶不住了，我们此时是要前去支援，不说将感染者全歼，至少要逼退它们！” 李年华心里一惊，什么意思？感染者？他*的成百上千？之前西风战区只不过区区三四只感染者就可以将整个西风兵营搅得天翻地覆，现在有成百上千？ 车辆一路疾驰着，路上有不少坦克群驶过，天上飞行的歼击机也是成片成片。 “轰！” 在前方开路的坦克群突然遭到袭击，最前面的那辆坦克直接被掀飞起来，坦克群立刻四散开来，对准那正在嘶吼的感染者万炮齐发，王浩的车辆首当其冲，一个漂移扭开了战场。 “从侧面绕，从侧面绕！” 李欣肩膀上地对讲机传来王浩的声音，李欣猛打方向盘，车内的众人一阵翻江倒海，王浩打头阵，李欣在王浩后面，李欣后面依次是刘维新和王二麻子。 众人的车辆一路疾驰，朝着西风战区另一侧的城墙侧门驶去，坦克的轰鸣声不断响起，一辆又一辆的坦克被掀翻，感染者的速度奇快无比，李年华扭头向后看去，眼睁睁看着正在疾驰的坦克被感染者撞成碎片。 “我你*！这些感染者是他*嗑药了吗？？！”李年华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好在城墙内部的西风战区的兵营里的感染者还在少数，据战报所言，大量感染者还在城墙外围，等待投射者捏住它们。 车辆一路疾驰，因为感染者大多数都在外面，因此大多数坦克群也冲向城墙大门，只留下少量的歼击机和小部分坦克在城内清剿已经越过围墙的感染者。 城门大开着，王浩带领着队伍在坦克群的掩护下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坦克群在冲出城门之后就四散开来，每一辆的坦克都给足了油，在土地上飞驰着，不断调整各自的身位，不断开火。 城墙外面边缘的兵营传出阵阵枪响和哀嚎，王浩带着队伍将车子紧紧跟在几辆坦克后面，待到坦克走远，这才减速，车子还没停稳，王浩便就跳了下来。 李年华跳下车，天空中传来几声巨响，李年华抬头看去，几架歼击机被击落，此时正冒着火球冲向地面。 “我靠！感染者用的什么玩意儿？歼击机都能打下来！”不远处的兵营里不断有人冲出来和坦克打着配合。 先锋的坦克群如入无人之境，朝着聚集在投射者周围的感染者冲去，炮火连天，一时之间，李年华甚至听不清王浩讲了些什么。 在投射者身边聚集的感染者也发现了坦克群和天上的歼击机，四散着冲向坦克群。 先锋的坦克群刚开完第一枪，紧接着便被掀翻在地，李年华等人分散开来，李年华这一组还是由李欣带队，四人在坦克一侧小跑着靠近。 一声怒吼，一辆坦克擦着李年华等人所跟着的这辆坦克的头顶飞了出去。 被扔飞的那辆坦克重重砸在城墙上，阵阵响声过后，城墙的墙皮脱落掉薄薄一层。 “我靠！这他*怎么打！” 坦克掉准炮口，一声巨响，炮弹飞出炮膛，精准打在一只投射者的身上，投射者哀嚎一声，半边身子没了。 感染者嘶吼着冲了过来，一队和兵营里幸存的士兵集体开火，冲着冲过来的感染者疯狂扫射，但是悬殊过大，防线很快就被冲出一条口子，众多感染者冲入人群开始疯狂杀戮。 感染者洞穿一名士兵的胸膛，随后奋力一甩，那名士兵的身体飞过来，正巧砸中李年华，李年华被巨力带飞，胸口发闷，咳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撞飞出去。 “年华！” “别回头！看向前方！不要三心二意！” 感染者如入无人之境，如果说坦克对于厚重的投射者有作用的话，那么对体型娇小，速度奇快无比的感染者，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活靶子。 一只感染者扑倒一名幸存的士兵，士兵慌乱之中朝着感染者的胸膛猛烈开火，但是丝毫不妨碍感染者咬碎士兵的喉咙。 这样的惨剧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之前叱咤战场的坦克被一辆辆掀飞，感染者抓住坦克的履带，毫不费力的将其逼停，随后双臂一抬，坦克倒是没有被掀翻，一侧的履带倒是被连根拔起。 坦克上方的盖口打开，一名士兵端起机枪就要扫射，那感染者猛然撞向他，在撕裂那士兵的腰杆之际，感染者一手抓住坦克顶端，给坦克来了个过肩摔。 厚重的坦克被轻松举起，紧接着狠狠摔在地上，成了一堆废铁。 第116章 鏖战 人类热武器与生物巅峰的对决拉开帷幕，密集的火力覆盖之下，只要是被扫射到的感染者，直接就变成漫天飞舞的血肉碎片，但是它们瞬间就可以达到百公里的时速将不少士兵撞成了碎片。 一时间，整个西风战区的墙外，血雾纷飞。 投射者在坦克群的轰炸之下，只剩三只还完好无损，一只投射者随意捏起它身边的几只感染者，双手用力握了握，随后身子后仰，朝城墙内扔了过去。 歼击机群反应迅速，立刻有两架歼击机脱离了队伍，朝着空中的肉团扫射而去，迅猛的子弹轻而易举的撕裂了快到城内的肉团，投射者一声怒吼，身边的感染者纷纷手背向后，抽出一根长长的骨刺，像投射标枪一样，漫天的箭雨朝着那两架歼击机飞去。 骨刺对于常规炮弹来说实在是太小，而且骨刺没有任何热量，热成像显示根本探测不出骨刺们的位置。 一名驾驶员刚刚打开歼击机配备的雷达，几根骨刺就瞬间洞穿了歼击机的翅膀。 一声轰鸣，几架歼击机从天空中轰然坠落。 天上的威胁少了几分，地面上的感染者得以时间，悍然冲向四散的坦克群。 城墙上的自动机枪连接的是最新配备的雷达系统，子弹如不要钱般朝着地面上的感染者倾斜而去，但是城墙是的自动机枪的布置还是太过分散，而且对于投射者周围的远程感染者来说简直就是活靶子。 一轮齐射，城墙上安置的自动机枪无一幸免，全部报废。 正在前方鏖战的士兵殚精竭虑，天上传来阵阵轰鸣之声，两架大型运输机缓缓进入战场，机舱打开，几团铁疙瘩被扔了下来，一架运输机投放二十团，两架四十团。 铁疙瘩重重砸在地上，只有低空时打开的降落伞勉强缓解了些许坠落的冲击力。 仅存的一只投射者看了看还在降落的铁疙瘩，一声嘶吼，远程感染者纷纷再次抽出骨刺，贯穿了还在天空中的铁疙瘩。 铁块在空中爆炸，亮起一团灿烂的火光。 落在地上的铁疙瘩迅速改变了自身的形状，随后找准目标，百公里加速似乎和那些感染者比起来不遑多让。 一只铁疙瘩冲上前去扑倒一只感染者，铁疙瘩和感染者翻滚着，等到双双静止，铁疙瘩抱着感染者停在原地，随着感染者沉闷的嘶吼声，铁疙瘩动了动，随后张开它的怀抱，留下一只浑身是孔洞的感染者，紧接着便朝另一只感染者飞奔而去。 这就是亚洲基地最新研发的“铁娘子”，原本军科院的众人想做出一些高移动性的高火力点，但是只要是高火力点，就免不了带着冗杂的弹药，就更别提高机动性了。 而“铁娘子”的武器完全来自于它体内那几根坚硬的铁刺，因此可以肆无忌惮的对“铁娘子”身上的高机动性大展拳脚。 而且相比于带有高火力和高机动性能的机器，铁娘子明显造价更低，技术难关更少。 之前的感染者最高时速为一百八十千米每小时，但是看现在的情况，这些感染者的最低时速为一百八十千米每小时还差不多。 感染者们也察觉到了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集中数量想要对铁娘子进行摧毁，毕竟铁娘子在“逮捕”到一只感染者之后，对外是毫无防备的。 但是地面上的坦克群和士兵可没那么傻，随着最后一只投射者的倒下，众多感染者开始变得群龙无首。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 “我是西风战区一队队长，我叫王浩！” “所有投射者已经尽数消灭，感染者现在没了指挥官，我们现在需要掩护铁娘子对剩余的感染者进行清缴。” “掩护铁娘子，围点打援！！” “十六队收到！” “二十七队收到！” “五队收到！” “二队收到！” “歼击机群三部收到！” “坦克群四部收到！” 随着坦克群和歼击机群的靠拢，所有铁娘子都被保护起来，那些冲上前来的感染者在密集的子弹雨中被撕成碎片。 感染者们的尽数哀嚎声不绝于耳，情况，正在慢慢好转。 但是感染者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每只铁娘子周围的坦克数量至少三辆，士兵至少三十五人，天上还有不断对地面给予火力支援的歼击机。 每每有感染者想要摧毁正在吞噬同伴的铁娘子，势必会承受炮火的洗礼。 一声响彻云霄地嘶吼，陆地上的士兵不由得捂起了耳朵，这声嘶吼音调很高，已经快逼近人类的最高忍耐程度了。 感染者听到嘶吼声，纷纷向后退去，很快便聚集在了一起，在经过鏖战之后，感染者的数量大减，但仍然还是有着几百的数量。 狂风吹过，弥漫在空气中的血雾随风而动，钻入每一个人的肺中。 可视距离非常不可观，但是好在有着歼击机群在天上汇报着感染者们的动向。 战场现在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天空之中传来阵阵狂风和歼击机群呼啸而过的声音， 静，实在是太安静了，寂静，死寂！！ 天空飞来阵阵乌鸦，数量之多，足以遮天蔽日，它们鸣叫着，嘶吼着，盘旋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甚至连阳光也才堪堪照射进来。 乌鸦群嘶吼着，警示着地面上的人们。 一名士兵吞咽下一口唾液，颤抖着说道： “你*的！” 铁娘子也警惕的看向前方，静待着感染者们的总攻。 经过一系列的鏖战，士兵们的子弹也已经所剩无几，几名士兵暗骂一声，狠狠唾弃着自己不争气的枪法。 在战场后方，王浩缓缓走来，他的一条胳臂已经被感染者撕扯掉，染血的白色绷带在他的左侧肩膀处显得格外刺眼。 他将家国旗帜套上一根长长的木杆，高声唱着家国歌曲。 沉重的伤势牵扯着他的胸膛，致使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音调也有些变化，众人纷纷回头看去，王浩高举家国旗帜，朝天空愤怒地吼出下一句歌词。 第117章 落幕 众人的情绪受到感染，也跟着唱起歌曲，人们纷纷上前想要搀扶那名医疗兵，但是医疗兵拒绝了众人的帮扶，他咬着牙，一步步走到战场的最前方。 他用仅剩的一条胳臂，挥舞着那亮眼的旗帜，坦克群纷纷打开探照灯，将希望中的光芒照射在那摇曳的旗帜上。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的落幕，王浩转身对着众人大声喊道： “我是西风战区一队队长！我叫王浩！！” “各位！很荣幸与你们一起并肩作战！这是王某的荣幸！” “但是现在战况并不明朗，我们能做的，只有死守！” “队员没了！副队顶上！” “副队没了！队长顶上！” “子弹打完了！上刺刀！” “我们身后是万千黎民百姓！我们身后是家国的传承！” “我们不能倒下，我们也不可以倒下！” “身后是我们最后的喘息之地！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随着王浩的演讲完毕，前方也传来一声感染者们剧烈的嘶吼声，感染者们践踏土地的阵阵轰鸣致使众人脚下的细小的石沙微微颤抖，但是众人没有退却，紧紧跟在那面鲜艳的旗帜身后。 “杀！！！” 王浩一马当先，举着旗帜向前冲去，众人在身后紧紧跟随，坦克群开动最大马力，冲进前方血雾。 一时之间，喊杀声和嘶吼声交织在一起，血雾在乌鸦群的翅膀拍动下逐渐散去，空气中的血液粘稠度相比之前要好上不少，这对众人无疑是个好消息。 城墙内的兵营也在此时终于将感染者清扫殆尽，城门隆隆声响彻云端，大批的士兵乘坐着军车，在新一批坦克群的掩护下冲出城墙，奔赴战场。 单个感染者固然强大，现在感染者聚集在一起，则更是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般在人群之中肆意屠杀。 撑着旗帜的木杆一次又一次倒下，但一次又一次被扶起。 “你*！！！” 一声来自人类内心的怒吼声，甚至在坦克的阵阵轰鸣声中，依然能听出一二。 前方的鏖战还在继续着，士兵们谨记王浩的叮嘱，子弹没了就丢掉枪，拔出匕首和刺刀，冲着感染者们的脖颈狠狠刺进去。 热武器对感染者的效果很显着，但是要是拼冷兵器，感染者完完全全的就是碾压， 它们撕开士兵们的喉咙，以此来震慑后面涌上来的士兵，但是当它们撕开一个又一个的喉咙之后，却发现，这些士兵就像无止境一样。 感染者们虽然还没有进化出完整的智慧，但是它们体内却遵循着动物本能，它们想要以儆效尤，可士兵的冲锋再次打碎了它们的心中所想。 是啊，只知道遵循动物本能的家伙，又怎么会知晓情怀呢？ 支援的到来让前线鏖战的士兵得以喘息，一阵万炮齐发，和众多士兵的密集火力扫射，很快就压制住了感染者们的冲锋，甚至有隐隐将感染者打退的迹象，王浩冲在最前面，也是最先倒下的那一个，等到后面的医疗兵找到他时，它的左侧胸膛被整个贯穿，整个身子像是少了一半，但是王浩相较与其他举着旗帜的士兵，他的情况算是好的。 每走几步，都会有伤势惨烈的士兵倒在地上，他们倒下的顺序极其规律，很明显，这就是旗帜的交替者。 走到尽头，乌鸦群遮蔽的一缕阳光透射下来，正好照在旗帜上。 王二麻子跪在地上，他的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贯穿了他的前后，生命体征早已消失不见，只是完全凭借着意志力不让身体倒下，也不让旗帜倒下。 阳光洒在空中飘曳的旗帜上，那么耀眼。 这次的战役说是惨烈也不为过，感染者们的数量只有一千，但是整个西风战区付出的代价可不仅仅是十三万的士兵，还有地上冒着火光的坦克和歼击机。 :1000 这个数字着实有些惨烈，但是感染者可不止这一千，感染者们数以亿计，区区一千感染者就能将整个西风地区搅得天翻地覆，要是感染者真的想要大举攻城，说实话，灭亡也是迟早的事情。 李年华缓缓爬起身来，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头，但是相较于梦里的头疼，这感觉似乎就好了许多。 李年华看了看四周，满目疮痍的战场冲击着他的脑海里脆弱的神经。 李年华颤抖着起身，看着忙碌的医疗兵和庆幸自己劫后余生的士兵们，李年华彻底慌了。 “队长？队长？！” “仝宇！仝宇！” 李年华越来越慌乱，因为在一队里，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家”的存在，“家”的美好。 李年华慌不择路的跑向前方，正巧看见一排排盖着白布的人型凸起。 心中不好的念头闪过。 但李年华不相信平日里严肃得有些可爱的队长那么轻易死去，他飞奔着，一次次确认着转角处的身影。 有人拍了拍李年华的肩膀，李年华回过头，是仝宇。 仝宇身上带着伤，但是伤口看起来并无大碍，仝宇问道： “你一个人乱窜干什么呢？” “你有看见队长吗？” 仝宇沉默了，李年华死死抓住仝宇的两侧肩膀： “那……那副队呢？” 仝宇依然沉默着，随后他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吴琪琪呢？高若雨呢？李玉洁呢？” 仝宇看向那一排排盖着白布的人型凸起，李年华也顺着仝宇的目光看去。 眼前一阵眩晕，李年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先不说这个了，感染者的力道可是很大的，你身上有没有伤势？感觉身体怎么样？”仝宇说道， “我没……” 一口鲜血，喷在仝宇的胸膛，李年华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李年华？李年华？！” “医疗兵！医疗兵！” 一名医疗兵跑了过来，俯下身子，但是李年华的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医疗兵皱了皱眉头，解开战术背心的扣子，掀起李年华的衣服，仔细摸了摸，随后朝后面大喊道： “担架！担架！” “士兵的内脏有明显移位！！” 第118章 杀死 “内脏移位？”仝宇皱着眉头问道。 医疗兵没有理会仝宇的疑问，跟着担架着急忙慌地走了，在李年华被尸体撞飞之后，仝宇所在的组也被冲散，众人彼此都处在找不到彼此队伍的情况下，仝宇也不知道其他人上哪儿去了。 仝宇叹了口气，李年华已经被抬走了，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队伍才行。 朦胧中，李年华再次来到那一望无际的草原。 李年华愣了愣，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和来到这里的原因。 李年华推开那扇木门，在拐角处的客厅里，传来三个人的争吵声。 “我很好奇，这一点你有没有算到？” “我不知道，这一点很出奇，但是我觉得现在还是要分析出身体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是你，不是我，更不是他，那还能有谁？谁能躲得过我们三个人的眼睛？” “那个……我差一句，会不会是……他？” “可能吗？我觉得可能性为零。” “也对，那时是我们三个亲手杀了他的，也是亲眼见证他的死亡，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李年华小心的来到拐角，却发现传出人声的客厅里空无一人。 只有那忽闪忽闪、没关死的的窗户在风中摇曳着，李年华“啧”了一声，随后快步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朝外面看去，外面除了草原和不时奔跑过的草原，再也没有动物的迹象。 李年华悻悻地关上窗户，瘫坐在还在摇晃的藤椅上，看着屋子内的一切，心里竟不知不觉泛起一阵想要永远留在这里的想法。 李年华看着屋内古朴的装饰，起身开始翻找起来，李年华来到柜子前面，柜子的上半层是用玻璃装饰的，从外面就可以看到柜子里面装满了碗筷之类的餐具。 可当李年华打开柜门，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片空白。 对，空白，一丝褶皱都没有的空白。 李年华有些惊奇，随后他关上柜门，仔细透过柜子玻璃看了看柜子里面的碗筷，但是再一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代表虚无的空白。 李年华慢慢将手伸了进去，手掌并没有消失，李年华胆子大了些，他探过半个身子去，整个身子并没有消失，就好像这片柜子连接着另外一片空间一样。 李年华抬起腿，跨了过去，另一条腿刚刚落地，手上抓着的柜门把手猛地脱落，随后柜门被一阵不可抗拒力压了过去，将李年华整个人推到那片空白的世界。 李年华抓着那柜门把手，一脸茫然，但是就连这柜门把手，也慢慢失去了颜色，变成一团白色物质流出李年华的指尖，融入白色的地面。 随着柜门关闭，李年华所处的世界瞬间失去了颜色，方向感和时间感的流逝也是早晚的事，李年华暗骂一声，自己就不该那么手贱的。 李年华面前的空白地面上缓缓起了波动，白色的地面上缓缓出现三个空白漩涡。 漩涡凝聚出三个人影，白色物质凝聚出的人影逐渐雕刻出五官和身体，最后上了颜色。 这三个人影和自己长得毫无二致，这让李年华有些惊奇。 “你们好？请问这里是……” “怎么说？再杀了他吗？” “不然呢？留着他过年吗？” “那我先动手了嗷！” 李年华听清楚了他们所说的话语，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众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阵吸力从背后传来，李年华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随后一人揪住李年华的后脖颈，按住之后用力向前砸去。 李年华的脸颊狠狠撞在坚硬的白色地面上，疼痛的感觉栩栩如生。 刺痛感传来，李年华感觉到有四根粗大的钢钉狠狠将自己的四肢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李年华忍不住痛苦地大声喊道， “等下等下，我问点东西。” 李年华看到一双鞋子朝自己越走越近， “你叫什么名字？” 李年华痛苦地喘着粗气，从喉咙中翻出几个字来：“李……李年华。” “啧。” “李年华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李年华不就是我的名字吗？什么叫谁告诉…… 张素素！！！ “张……张素素！！” “张素素又是谁？” “张素素？嘶~不对，不可能，到底是谁？” “你们俩别看我啊，我不到啊？” “楼下……楼下修车家的女儿！” 李年华咳出一口鲜血，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现在就连说话都觉得困难。 “……仝悠悠，她叫仝悠悠，我记得很清楚，不可能错的。” “你确定吗？” “我确定，虽然我脑子不好使，但是我的记忆力不可能出错。” “你怎么看？” 李年华听到另一双鞋子踩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个什么张素素……她的头发是不是一边长一边短？” 李年华愣了愣，虽然平日里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但是应该是的，李年华点了点头，喉咙里再次涌出一口血来。 “哦~~你*的，这个贱人，那时老子就该杀了她的！” “…………我不反对，那时是我的错，我本来以为可以俘获人心的。” “行了，杀了吧。” “好嘞！” “一起吧，避免这家伙还会复活。” “行。” “等等等等等！！！等下！！” 但是那三人好像并没有因为这话而犹豫。 “这下应该就好了。”他抹了把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看着地上一点点化作光芒消失的李年华，松了口气说道， “不过我很好奇她这么做的动机。” “谁？张心怡吗？” “对，虽然这两年我们是在沉睡中的，但是杀了他之后这些记忆片段我们也知道了，我很好奇张心怡的动机，还有张心怡为什么能改变我们的记忆。” “不是？两年多的记忆哎！你看完了？” “你就不用看了，你只需要听话就行了。” “也对，我不是很想动脑子。” “你觉得吴琪琪……面不面熟？”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第119章 恢复 “先不说这个了，出去再说。” “行。” “那个……我刚刚发现……我们好像出不去了。” “他*的，他还没死透？” 李年华猛然坐起，忍不住大口呼吸着空气，守在一边的吴琪琪被猛地坐起身来的李年华吓了一跳，看着大口呼吸的李年华，吴琪琪歪过头去，看到了湿了一片的床单，拿过床头柜上的那杯温水，递给了李年华。 李年华看了眼吴琪琪，随后接过水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他们是什么意思？吴琪琪像谁？张心怡又是谁？ 还好蓝色虚影关键时候救了我一命，得好好感谢他才是，不过那蓝色虚影好像已经快不行了，希望他没事吧。 吴琪琪看向李年华的眼神有些闪躲，这勾起了李年华的好奇心，他们三个人说的……吴琪琪，像某个人？ “你……你还记得我吗？”吴琪琪磕磕巴巴的问道。 “吴琪琪？”李年华问道， 吴琪琪短暂的放松了一下，但似乎又提起了她的戒心，她有些怯生生地说道： “嗯，是我，我……我只是怕你不小心失忆了，你别多想。” “我这不是没失忆嘛。”李年华笑呵呵地说道。 “嗯嗯嗯。”吴琪琪点头如捣蒜，随后她说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 李年华仔细感觉了下，除了自己的身体有些汗津津的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地方有不适的感觉。 “怎……怎么了？” “我没有身体不适啊？” 话音刚落，吴琪琪投来看怪物的眼神看向李年华，这看的李年华心里有些慌张， “怎……怎么了？” “我……我应该身体不适吗？” 吴琪琪说道:“你的内脏都或多或少的发生移位，还经过剧烈跑动和喊叫，你能活下来还真的是个奇迹。” “啊？那么严重?” “不对啊，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内脏移位之后剧烈运动和喊叫的?” 吴琪琪闻言，白了李年华一眼，说道:“现在我们只是军工方面不太乐观，但是我们的医学领域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只要看看你的身体状况，你十二小时之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甚至说是你做了什么，都可以知道，精确到某一件事，从而对症下药。” 李年华点了点头，现在的军工确实不是很乐观，光是李年华在昏迷之前看到爆炸的坦克，没有200也有180，歼击机群在天上也不是万全之策，依然逃不过被击毁坠落的命运。 李年华叹了口气，现在的坦克和歼击机是打一辆少一辆，炸一架少一架，完完全全就是在啃老本。 坦克和歼击机去打一打那些体型硕大的目标还好，比如投射者，坦克一打一个准儿，但是如果说要让坦克去打那跟成年人类差不多大小的感染者，那就有点乏力了。 而且感染者的速度似乎又提升不少，李年华眉头紧皱，毕竟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在战场上那些感染者的速度，看样子对于感染者的各项身体指标还得再次进行更改。 “对了，还有一件事。” 吴琪琪支支吾吾的说道， “怎么了?” “队长、麻子叔、还有张丽……” “没了？” “嗯。” 一阵天旋地转，李年华眼前出现许多小光点，它们啃噬着李年华的眼睛。 “其他人呢?”李年华揉了一会儿太阳穴问道。 “高若雨再次重伤，副队少了条胳臂，” “苏艺杨重伤昏迷，现在还在抢救当中，” “梁木……尸骨无存，搜救队找了好长时间，除了找到带有梁木名字的一队勋章，其他的什么都没找到……” “李玉洁重伤，心脏受了很严重的伤势。” “仝宇呢？” “仝宇他……” “他怎么了？” “因为张丽，他好像疯了。” 李年华沉默了，说实话，他只是知道仝宇他们三个人关系好，自从那次遇袭战后，仝宇每天都像发了疯一样训练，李年华不知道他们三人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但是因为挚友的离去，伤心过度而神志不清…… “哎。”李年华叹了一口气，问道: “那现在是谁在与上面交接?” 吴琪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在你醒来之前，是我。”李年华拍了拍吴琪琪的肩膀:“辛苦了。” 李年华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吴琪琪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来阻止了他，吴琪琪慌忙说道:“你躺好，我去叫护士看看你的身体状况。” 李年华闻言点了点头，毕竟也不急这一会儿，李年华又躺了回去。 目送着吴琪琪推开门走了出去，李年华在脑海里列出了一系列问题: 一:那三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二:如果那三人所言非虚，那我是谁?我还是李年华吗？ 三:他们三人口中提及到的吴琪琪，像谁? 四:张心怡又是谁? 李年华思索着，感觉自己的脑容量已经快不够了。 头一次感觉到大脑不给力的情况，让李年华有些苦恼。 “哒哒哒” 坚硬物体敲击窗户玻璃的声音清脆的传入李年华的耳朵里。 “谁?” 李年华看向门口， “哒哒哒” 声音明显是从窗户那里传来的，李年华扭头看向窗户，清晰的声音再次传入李年华的耳朵里。 李年华下了床，掀开窗帘，一只乌鸦赫然映入李年华的眼帘。 李年华连忙打开窗户，让这只乌鸦进来，但是这只乌鸦并没有飞进去，而是拘谨的看着李年华，小心谨慎地停靠在窗沿上，仔细盯着李年华的面部表情变化。 李年华低头看着这只小心点乌鸦，心里不免有些好笑。 在李年华看来，这只乌鸦就是在干坏事儿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此时就像小孩子干坏事被揪住那样不好意思。 李年华笑了笑，重新回到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正想要重新进入正题思考问题时，李年华却发现，那只乌鸦还没有飞走，正站在窗帘上一动不动地，死死地盯着自己。 第120章 我 没等来吴琪琪，倒是等来了燕南，燕南脸色阴沉，身后跟着两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 “拿下！” 李年华的脸上还没浮现出待人的经典笑容，就听见燕南这冷冰冰的两个字来。 “哎！等……” 还没等李年华反应过来，那两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蜂拥而上，将李年华压在身下，手腕处传来冰冷的触感，李年华知道，这是手铐。 背部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力，李年华眼前晕眩着，很快就失去了反抗挣扎的力气。 “拷走！” 燕南脸色铁青的说道， “哼！我就知道，他还是太心软了！” 李年华再次清醒时，眼前一阵空白，是那个空间，李年华想到，李年华环顾四周，看到了三个在地上苦苦挣扎地、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影。 “你*的！快点放开老子！” 其中一个人影朝着李年华叫喊道，看样子确实是比较生气。 李年华不可抗拒地退后一步，毕竟自己被三人杀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这片空白的空间里有了那么一丝色泽，但是还不够，只能说有些好转，相比于白色空间外面的草原沙滩和悬崖峭壁，这里就未免显得空旷了些。 “畜生！还不赶紧放开我们！”那人愤怒的喊道，惊异未定之后，李年华打量起这被困住的三人，三人的身边都有淡紫色的雾气缠绕，限制住了三人的腿脚，淡紫色雾气蔓延着，将三人的手臂也牢牢捆住。 “各位！各位！咱们能不能先商量商量？”李年华立刻放低了身姿，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问道， “我商量你*了个*！”那个人再次开口骂道， 李年华皱了皱眉头，说道：“各位，我好像并没有惹到你们吧？”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置我于死地呢？” 中间那个人影制止了那个想要再次叫骂的那个人，淡淡开口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 李年华有些摸不着头脑，回答道： “为什么不呢？你们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啊！” “等下，你了解他的，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说？如果他知道了一切，一定会第一时间将我们抹杀掉的！”另一个人说道， 但是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因权衡利弊而低下的头颅，缓缓开口说道：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性格，你也应该也意识到了，我们都是你，只不过彼此性格不一样罢了。” “算了，你不知道是应该的，毕竟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我们就对你下了毒手。” “如你所见，现在我们是在身体的意识深处，这里所有的场景都是身体里意识深处最渴望到达的地方。” “但是我们究其一辈子也注定到达不了这些地方，因此大脑保护机制为了不让身体崩溃，衍生出了这几处地点和我们四人。” “他是武力，我是理智，他是野心。” “我们三个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利用这具身体所向披靡。” “但是凡事皆有利有弊，而你，就是大脑保护机制为了限制住我们三个而衍生出来的最后一道防线。” “哪……我是什么？”李年华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理智看了眼李年华，随后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懦弱。” “你是自卑。” “你是恐惧。” “你是一切弱者汇聚后的化身，你是最弱小的人。” 理智所叙述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李年华的心上， “什么意思？我是最没用的那个？” 理智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问道： “你还记得你之前做了什么吗？” 李年华轻轻摇头，理智看到李年华微摆的头颅，似乎早已料到一般，理智叹了口气，说道： “你做了很多对于我们来说不可饶恕的事情。” “做了错事不敢承认，让你的表弟替你背黑锅？” “偷偷拿家里的钱，去宴请你的好伙伴？” “偷窃，敢做不敢当？” “李年华，你就是纯纯的废物。” 理智一吐为快，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内心深处最鄙视李年华的想法。 “我说完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不过我要告诉你，没了我们三人，你永远都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看着你的白月光一遍遍被人玩弄，自己不敢吭哧一声、默默忍受。” “生活中的失败者，干什么什么不行，还自我感觉良好。” “跑吧，躲吧，逃一辈子，任谁都可以指着你的眉心骂你两句，将你踩在脚下。” 李年华握紧了拳头，但是不得不承认，理智说的东西一点儿也没错。 “所以……就因为这个?你们就要杀我?” 李年华颤抖的声音传入三人的耳朵里。 理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你知道的，我也解释过了，我是绝对的理智，你的存在极大拖慢了我们三人的进度，而且你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作为团队里的智囊和绝对的理智，我不会允许有任何不确定因素存在。” “所以，抱歉了。” 第121章 猜测 墨宝的身体情况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变异过程中的进化，如果是进化的话，不免有些太快了，自从丧尸病毒爆发以后，到现在，才过去几个星期啊？这就完成了物种适应自然的进化？ 墨宝身上的羽毛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虽然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现在车厢里的黑暗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是那肉色的身体逐渐被黑色覆盖，我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毕竟我的眼睛还没有瞎， 我将碾熄的烟头装进卫生纸里，随意的揉了揉，丢进了垃圾桶里，我一手拖着墨宝的身体，一手伸向桌子上的烟盒，从中掏出一支来，按响了打火机，微弱的火苗从铁制的出口中冒出来，我叼着烟草凑近那火光，深吸一口后松开了按在打火机按钮上的手指。 墨宝歪了歪头看着我，自从墨宝跟着我之后，我没少在它面前抽烟，但此时的墨宝竟然张开嘴巴不自觉的咳嗽了几声，鸟类咳嗽的声音很怪，但是从墨宝发出的短暂而急促的声音来看，它确实是咳嗽了。 怎么？物种进化反而受不了烟味儿吗？ 我有些奇怪。 但是也对，毕竟没几个新生儿能够免疫燃烧的烟草气息的。 墨宝见我没有想要熄灭香烟的意思，它便拍了拍翅膀，想要从我怀里挣脱开来，它用力一跳，跳上了我面前的桌面上。 四女还在熟睡中，我也没有想要打搅她们的意思，她们睡她们的，毕竟我也不喜欢在睡梦中被别人叫醒。 刘依依说马上就可以到达哈密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哈密，马上就可以养老了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丧尸病毒本身就是个笑话，不对，称这场浩劫的起因为“丧尸病毒”并不准确，因为似乎只有我们人类收到了这种病毒的侵扰，反正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到过其他物种的丧尸化，这种病毒对于其他物种来说似乎就是一种恩赐，这种病毒从哪儿来？ 大自然？还是实验室？ 我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如果这种病毒真的是诞生于实验室，那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病毒诞生于实验室，制作病毒的人必然了解这种病毒对于世界的危害，并且也可以预料到世界未来的走向和格局，那么为了在未来的世界里掌握主动权，这些人可能已经研制出了解药甚至是改良版本的病毒，改良版本的病毒想也不用想，肯定对人体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那么这些人的目的就很明确了，那就是统一世界这种小儿科。 嗯…… 也不是很准确，如果这种病毒真的诞生于某一间实验室，也有可能……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呢？如果这些人真的想通过病毒的这种手段来提高人类的体能，那为什么不直接投放改良之后的病毒呢？如果是海的另一边，那个遥远的大国搞出来的话，那他完全可以给自己家的士兵注射改良之后的病毒，到时候可以在完全不伤及天理和伦理道德的情况下重新将世界的主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好吧好吧，还要再细致分类。 第一大类，这种病毒出自实验室。 第一大类第一小类，这种病毒出自国家实验室。 第一大类第二小类，这种病毒出自私人实验室。 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的情况就是病毒爆发，人类全部成为了吃人的怪物，实验室里有改良过后的的病毒，这种改良版本的病毒对于人类来说就是突破基因锁的钥匙，可能还有原版病毒的解药。 但是现在除了我见到过的那个怪人以外，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超人类，而且大洋彼岸的那边也完全没有超人类的消息， 那么，真的没有吗？或许有，但是因为信号阻隔我没有接收到呢？也有这种可能，好吧好吧，再次分类。 第一种，有。 第二种，没有。 无论是哪个国家实验室，都应该有了属于自己的超人类，并且该国家的失控局面应该也受到了有效的遏制吗，那么他们下一步就是进攻周边的国家了。 如果是私人实验室，那么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建立一个完美的实验室呢？手下一大堆有能力的科学家死心塌地的为他工作不说，还有各种高精尖的精密仪器和实验数据，还有各种原材料？他是怎么让那些求安稳的科学家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呢？ 要么是这群科学家确实是变态，是一群疯子，要么就是这个人用一些手段来逼迫他们工作，好吧，那么科学家们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呢？或者说，科学家最看重什么，声誉？一旦知道这种病毒是被谁制作出来，那必然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会有人崇拜他，金钱？笑话，那个有名的科学家手头没有点小钱？ 那就不是物质上的了，家人吗？ 怎么胁迫？科学家的家人没有各地地方保护吗？有名有姓的专家在当地是有影响力的，绑架？ 那这个人手上的军事实力该有多大啊？ 不仅有死士，还有武器装备，这需要很强的资金支持。 商人？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人物都是个顶个的有钱，他们几乎都是商人，是商人就免不了有集团，有集团就免不了有董事会，有董事会就证明这些钱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用不了那么多的钱。 这似乎是个死胡同，我盯着快要烧到烟嘴的烟草，它发出点点微弱的火光来，我深吸一口气，用两根手指将它碾灭，各个方面考虑下来，似乎只有国家实验室才能够满足这些要求，这些近乎苛刻的要求。 那么那些头顶白布的有钱的石油佬呢？那也不对，即使是家族企业，也不会任由某一个人去调动所有的家族资金去干这么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能是他疯了，但是他家族里也不至于所有人都疯了。 如果这种病毒真的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那只有国家实验室了。 第122章 恐惧 国家实验室？ 哪个国家那么变态？东瀛？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他能干出来这种事情了，但是东瀛的实力真的有那么强劲吗？他厉害到能够绑架全世界顶尖的领域专家？那必然是不可能的，那还能是谁？或者说……背后是谁指使的？ 星条城。 “你*。”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声音很小， 我轻轻掀起窗帘一角，谨慎的看了看窗户外面，还好，这条小路虽然树木丛生，但是也不至于看不清窗外的东西，能见度很低。 不甚葱郁的树木丛里，影影绰绰的闪过几个身影，我很确定，我看见了它们，但是我不确定这些东西是真的威胁，还是我草木皆兵了。 毕竟这地方也是越来越偏僻，路上的丧尸越来越少，不可名状物也是，几乎见不到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很忌惮那些树木里的阴影。 我在担心些什么呢？ 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孩儿罢了，我本应该死在那间令人作呕的美术教室，死在变异的蠢货口下，死在服务区的男人木棍下，死在王三胜的钢材厂，死在浪哥的c4,。 我不免有些惊奇，我真的已经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吗？我那么厉害呢？ 对自己的得意和沾沾自喜让我忘却了眼前的困境，眼前那些阴影似乎对我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墨宝远离了我，跑到一旁睡着了，我点了支烟，看着烟雾弥漫在我的指尖，我不禁想起了我的母亲来，我的母亲很严厉，父亲也是，小时候我曾经信誓旦旦的对我的母亲保证过，我长大以后绝对不会吸烟，丧尸病毒爆发之后，我也没有要寻找我的家人的意思，爸爸能保护妈妈吗？妈妈再遇到那些吃人的怪物时，会不会很害怕？ 不对，我为什么会生出一种对不起母亲的心理来？ 我摇了摇脑袋，将我的这种想法晃出了自己的脑海，真是可笑啊，我竟然会对家人生出这种情感来？ 我吸了口烟，过肺之后，尼古丁给我带来的刺激感让我的大脑一阵麻痹，虽然快感已经所剩无几，但是我还是享受这种感觉。 我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四女，吴程程，刘依依，张心怡，王雪，说实话，我并不信任她们四个女人，这四个女人在必要的时候我会果断放手的，毕竟去夜店去迪吧的女生，能好到哪里去？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了？ 这四个女人的性格我还不是很了解，我也不想去了解，在我看来，这四个女人只不过是有些利用价值的商品罢了，在情况合适的时机，我会毫不犹豫的丢下她们。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我看着光亮一点点的渗透过窗帘照射在我身上，太阳的阳光太过火辣，我的双手被阳光照射到，竟然有些灼热的刺痛。 室内呆久了皮肤就是这样，我缩回了手臂，起身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我接受不了阳光。 阳光越强烈的地方，影子越黑。 倒不如让我永远躲在黑暗里。 我抬眼看了看时间，这个漫长的黑夜也在我的胡思乱想下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这让我产生一种“黑夜里也没那么可怕”的错觉来。 好在现在的丧尸还能够用热兵器来抵挡，等到了后期，所有的丧尸病毒全部汇聚在一个生物的身体上，那我真的不知道人类要投入多大的力量才能够战胜它了。 在九点多快到十点的时候，刘依依率先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眶，起身来到洗手间里洗漱，她跟我打了招呼，我朝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我捻熄了快要燃烧到烟嘴的火星，因为长时间用手指，所以我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的指纹快要被烫平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又不是什么通缉犯，我为什么要刻意这样做呢？ 好像就只是我单纯下意识的动作，就像……我的本能驱使着我去这么做一样。 “啧。”我不满地说道， 刘依依转身看了我一眼，面带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她想要再次聊下去的念头，我站起身子来，这两天吃的饭食很少，而我又摄入了很多的尼古丁，尼古丁刺激胃粘膜让我分泌了很多胃液胃酸，胃里没有东西，多出来的酸液只好自己消化自己，再加上这两天遇到的不可名状物和肉团，给我的精神冲击有点大，导致我现在的左手大拇指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我皱了皱眉头，看着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部位，大拇指和它附近的肌肉组织的抖动越来越快，最后蔓延到我整个手掌，整个手掌的抽动。 显然，刘依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天是我第一次杀人，是我第一次杀掉类人生物，那天满身的鲜血让我全身黏黏糊糊，那天是我第一次亲口咬碎一个huo ren的喉咙，是我第一次吃到还在跳动的、鲜活的ren肉。 （这几个字不能打出来，不然过不了审核大大，各位读者抱歉了哈） 副作用现在出现了？ 刘依依上前将我的还在抖动的左手牵起来，握在她的双手掌心里，她脸上出现一副担忧的表情来，问道： “怎么了？身体有哪些不舒服吗？” 我皱了皱眉头，想要从中将我的手抽离出来，但是刘依依的力气着实有些大，第一次竟然没抽出来，我再次用力，将我的左手抽离了出来，我将抖动的左手背在身后，语气有些不满地说道： “不用你操心，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 刘依依有些愣住了，她的表情有些失落，像个受尽委屈的食草动物，我有些不耐烦她的娇柔做作，不是，不用你费心，这种好事还有人会拒绝吗？ 我看了眼低着头的刘依依，又看了看在窗台上休息的墨宝，我转身上了床铺，脱掉身上多余的衣服，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没有理会还站在原地的刘依依。 第123章 三人 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会害怕？ 我怎么知道。 没问你，你怎么看？ 我也很怕。 什么意思？这种情况就连你也分析不出来吗？ 不，正因为我可能分析出来了，所以我才会害怕。 什么意思？ 你想想，我们什么时候真正使用过这具身体？ 用过啊，怎么没用过，我杀掉了那娘们儿和服务区的那个男人，我怎么没用过？ 他说的没错啊，不仅仅是他，这具身体好几次濒临精神崩溃边缘，不都是你拉回来的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有什么时候在真正意义上使用过这具身体吗？ 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使用过这具身体”？ ……意思就是我们真的用过这具身体去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情了吗? 这…… 我不知道，你别看我啊！ 可是在美术教室和服务区，不是你用这具身体杀掉了两个活人吗？ 我不知道啊，反正我当时的欲望很强烈，结果也是杀掉了。 你们俩先别急，我的意思是，这具身体很有可能拥有他自己的意识，不仅仅是我们三个，我们三个对他而言很有可能不是主宰者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辅助者，虽然我们三个是意识体，我们三个人代表着“徐嘉衍”的部分性格，并且我们三个已经强大到能够单独剥离出来而进行对话了。 再详细点。 意思就是，我只有理智，你只有野心，他只有打架欲望，我们三个除了我们各自所代表的的思想，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你会快乐吗？你会伤心吗？你会愤怒吗？好像自从我们三个在一起之后就根本没有这种情况出现了吧？ 好像是哎…… 然后呢？继续往下说。 我们三个代表着独立的性格，有且只有一个，但是剩下的情绪和性格组成了另外一个，这个性格虽然没有专精，但是他胜在数量庞大，兴奋，伤悲，愤怒等等，他们组成了另外一个“我”，而现在这具身体的掌控者就是他。 自卑懦弱呢？他不会也在里面吧？ 不至于，想当初是我们三个亲手杀死了他，忘了吗？ 我没忘，我只是有点不放心，不对，那我现在不是在表达我“担忧”的情绪吗？ 还记得小时候吗？这具身体的小时候，那时候，自卑懦弱是掌控者，你，我，他，都不是很明显，自卑懦弱和其他所有性格除了我们三个都很旺盛，几乎就是自卑懦弱的天下，但是当我们三个单独剥离出来之后，我们第一时间杀掉了自卑懦弱，而你现在的“担忧”完全是怕自卑懦弱会卷土重来对你的统治地位产生威胁，所以这并不能算你现在在表达“担忧”这种情绪。 自卑懦弱早就没了，当时是我们三个一起动的手，你忘了吗？你用的力气还是最大的呢！ 他说的没错，只是自卑懦弱一般情况下不会复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具身体的大脑控制中枢受到重击，我们全员刷新，要么就是大脑控制中枢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受到的冲击太大，让他忍不住去想要逃避，会重新唤醒自卑懦弱。 但是现在看样子，自卑懦弱并没有要复苏的迹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是的，回归主题吧，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其他所有情绪的集合体，他们都很强大，但还是没有强大到像我们这种能够自主剥离出来的那种程度，如果我们是成人的话，那么他们就是一群少年的集合体，在他们还是婴幼儿的时候彼此抱团取暖，对我们三人来说异常庞大，但是现在他们正逐渐有了其自己的想法，并且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谁也不服谁，这就导致他们正在彼此分裂，在彼此分裂挣脱的时候，他们不免会生出一些间隙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害怕”这家伙会茁壮成长的原因。 不是，等会儿，如果他们几个真的强大到能够和我们平起平坐的地步了，他们不是也会分离出来吗？那到时候都分离出来了，这具身体·到底要由谁掌控啊？ 对，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时间一长，他们遇到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做？ 不会的，这一点你们俩放心。 为什么？ 什么意思？ 你看，快乐，懒惰，悲伤，愤怒，粗心等等，他们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快乐得多快乐才能剥离出来？懒惰得多懒惰才能分离出来？我们能剥离出来就是我们并没有上限，任何事情任何情况都需要我来分析，所有大局小局都需要你站着去看、去明确目标，遇到什么危险，都需要你去解决，所以只要这具身体不死，就要永远用到我们，快乐？这具身体只要兜里有烟、杯里有酒就很快乐，懒惰？一整天躺着不动就已经很懒惰了，所以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强大到和我们一样的，放心吧。 ……也是，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现在这种情况？ 你给个解决方案吧，我们俩都听你的。 ……现在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这具身体不再出现像今天的这种情况，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就是我们现在三个谁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控制过这具身体，我们从来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清楚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所以我们才能够面对任何情况来做出最优的选择和举措。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让这些家伙不再分离，虽然亲自掌控身体的事情很重要，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凡我们想要再次遇到事情的时候不手忙脚乱，我们还是有必要一直当旁观者的。 说的没错，现在看来我们之前仅仅是对这具身体的选择和举措做出了干扰和判断，并没有亲自上阵，虽然只能做个小小“宰相”，只要提着一根弦在“皇上”身后，江山就还是我们的。 嗯。 阿巴阿巴…… 你没听懂？ 不是，我没听，嘿嘿，反正你们俩说啥我就做啥呗，而且你讲的那些你不觉得让我听懂有些强人所难了吗？ ……行吧。 第124章 墨宝? 朦朦胧胧之中，我似乎听见了四女的争吵声，很吵，吵得我不得安宁，但是我不想因此醒来，我觉得很烦，有什么好吵的啊？我能感觉到我皱了皱眉头，但是我的潜意识里还是没有让我睁开眼睛，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我看着灰色的车顶，神情有些模糊，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要做什么，好一会儿我才清楚现在是什么处境。 我弯腰坐起身来，车顶的天花板和我的距离很短，我不得不低着头先爬下床铺，穿好衣服，天色果不其然已经有些黯淡下去了，车辆停在路边，四个女人像死了一样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睛里的湖面平静，看不见任何一点，哪怕一丁点的光亮。 我有些疑惑，但我还是先穿好了衣服，扫视一圈之后没有看见墨宝，我有些奇怪，但是我也没有多想，可能是四女打开窗户让墨宝带着它的乌鸦群出去觅食了也说不定，毕竟车窗外面我没有看见任何鸟类的身影。 四女并没有准备晚饭，我有些奇怪，毕竟我的肚子现在每天只吃一顿饭，饿得很呢。 我走向四女坐的沙发，四女见我朝她们走来，自觉地给我让了位置，吴程程和刘依依坐在中间，左边和右边分别是张心怡和王雪。 吴程程和刘依依往两侧挪了挪，张心怡和王雪也跟着往两侧挪动自己的位置来给吴程程和刘依依让位置，这下我也不得不坐在中间了。 当然，我也不得不询问她们四女发生了什么事，我疑惑地坐在中间，看了看吴程程，又看了看刘依依，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跟死了似的？” 没人接话，四女彼此看了看，也都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话！哑巴了？”我有些不耐烦，看见四女还是没有反应，我不由得有些恼火，但是很快，恼火就变成了哑火，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有什么解决方案—— 吴程程伸出手指向车前，我起身，掀开挡在驾驶位上的帘子，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嘴里叼着一根黑色的羽毛。确实是眉清目秀，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干净的脸，每个五官单拎出来都是个顶个的好看，而且五官与五官之间的配比非常完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违和感，眼间距的宽度正好是一个眼睛的长度。 但是少年的衣服就不那么“友好”了，他穿着一件白大褂，应该是白大褂吧，上面的血渍面积很大，除了少年的这张脸以外的地方都是脏兮兮的，甚至说少年的身子发霉了都不为过。 少年听见帘子掀起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来看着我，面带微笑的跟我打着招呼， 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他嘴里叼着的黑色羽毛上，那羽毛很明显是鸟类的尾羽我微微一探头，就看见他的脚下踩着什么东西，血肉模糊，黑色的羽毛散落一地，鸟类的器官和血液溅满了他白色的裤脚。 “墨……墨宝？” “呀！这只乌鸦是你的宠物啊？不好意思了哈！“少年的脸庞泛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不小心弄坏了好朋友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一样。 我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平静的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什么？“ 左眼皮的跳动让我的心底生出一股危机感来，这家伙…… 少年眉毛一挑，说道：“没事，我不对平民下手，我只是一个四处猎杀对平民有威胁的妖兽罢了。” 少年站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他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 “多谢你提供的休息场地，我走了哈。”少年转过身，朝车门走去，我跟在他的后面，直到他站在车门前。 我皱着眉头看了张心怡一眼，她从袖口将军刀递给我，我默默接过她递过来的军刀，同样藏在袖口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回头的一瞬间，刀刃划过他的脖颈。 他的鲜血溅到我的眼睛里，有些刺痛，但是我没有眨眼，我要亲眼看着这个人在我面前死去。 但是我的脸颊很快被他的手抓住，强大的力量让我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最后头部重重磕在地面上，颈部传来刺痛，我昏了过去。 第125章 綂圐 又是这个地方…… 我环顾四周，身边花海盛开，爱琴海颜色的花朵铺在我的身边，我朝前面走去，不出所料，前面仍然是我记忆里的那一处悬崖峭壁，悬崖下面，仍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我看了看我的右边，那条路上开艳的鲜花为我留好了一处通往崖底的道路。 鲜花一路陪伴着我，我也顺利来到海边，海边的礁石一块堆着一块，就连那石头上面也开着寥寥的小花，礁石上放着一把躺椅，太阳伞投下的阴影融入昏暗的环境里，太阳被大海蚕食了半边身体，天边飞过的海鸥为他悲鸣，躺椅旁边放着一张小方桌，方桌上的烟盒和老式火机，和那的半杯酒还是那么的刺眼。 我叹了口气，走到躺椅面前坐了下去，随后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我拿过烟盒，打开，里面的香烟通体洁白，摩擦了两下滚轮，那微弱的火苗这才冒出头来，我用左手为这渺小的烈焰遮蔽着傍晚清凉的海风，当烟头处那烟草的嘶鸣声响起时，老式火机也被我放在那白色的折叠桌上。 我深吸一口救命的稻草，随后将心中的郁闷缓缓吐出。 海浪将礁石一遍遍骑在身下，礁石也因为海浪对他的欺辱而发出哀鸣，身体半透明的淡紫色蝴蝶闯入了我的视野，她轻轻停留在我的鼻尖，我连忙拿开我举在嘴唇边上燃烧的灵魂，生怕我灵魂自焚产生的浊臭钻入蝴蝶那灵敏脆弱的鼻子。 我不敢去看我鼻尖上那纯净的生命，只敢用我的余光小心翼翼地去窥视她美好的身体。 她轻轻扇动着翅膀，沾染在她翅膀上的幸福轻柔的荡漾开来，那幸福却并没有掉落在我的身体上，而是萦绕在她的翅膀周围。 我的灵魂已经燃烧到我的指尖，它散发出的青春肆意和洒脱热情，让我不敢去轻易触碰，那股热烈实在太强，因为那里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但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对他人来说，却是那一汪死气沉沉的臭水沟罢了。 我苦笑一声，也对，幸福本身也就不会降临到我身上。 我丢掉我可怜的灵魂，任由它在尖锐的礁石上自生自灭，我挥手想要赶走那晶莹的蝴蝶，但是那蝴蝶却死死地抓住了我的鼻尖。 蝴蝶顶着剧烈的摇晃，慢慢往下面挪动着，最后停留在我两瓣嘴唇中间，只要我张开嘴巴，就可以将这只蝴蝶一口吞下，我余光里的蝴蝶没有了，眼中只有天边那正在被大海一口一口吃掉的太阳。 太阳的血液撒满整片海面，每一滴水都沾染上他的血，这也让每一滴水看起来比以往变得更加神圣。 它们杀掉了他，把他的血液涂满全身，以为这样就拥有了号召世间万物苏醒的权力。 他的血液溅满了看热闹的云彩，本来它们并没有理会这场屠杀，但是太阳的鲜血越来越多，海洋对太阳的肢解和折磨方案越来越暴力，太阳的悲鸣声也越来越大，这让它们也越来越关注这场海洋的游戏。 云彩们开始对海洋进行声嘶力竭的讨伐，随着太阳的血液越来越多，云彩们的呵斥声也越来越大，但是云彩们却并没有任何一片去帮助太阳逃离海洋的残杀，反而是那些沾染上金色血液的云彩们，在为了自己因为站的近而沾染了更多的鲜艳神圣而兴高采烈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它们声讨着它们，却并没有对他有过任何帮助，并且因为获得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颜色而沾沾自喜。 这是多么可笑啊！ 等到这个太阳被完完整整的侵蚀殆尽，新一轮的、不知情的太阳也会在另一端冉冉升起。 这是不变的规律，也是不变的法则。 我心中的世俗溢出了我的体表，她的翅膀沾染到了恶心的腐臭，半透明的翅膀开始渐渐枯萎。 她趁着还没有完全飞不动，挥舞着翅膀飞到了我的手背上，我用手肘撑着躺椅一侧的扶手，将手背上的蝴蝶慢慢举到我的眼前，静静地看着正在枯萎的她。 走吧，我这种人就是这样的，你没有任何为我停留的理由。 枯萎过后的翅膀已经变得干脆而腐朽，这种速度肉眼可见，但是速度也没有到那么快的地步。 我心里很清楚，她还不走的话，就只能被我心中的腐朽事物慢慢侵蚀，到最后就会缩小到小小一只，轻轻一碰就会散架。 多好的生命啊，多好的灵魂啊，多好的幸福啊，就要这么死了，死在我的手上，死在我的灵魂里，死在我的心上。 蝴蝶的翅膀已经完全枯萎萎缩了，她背上的翅膀已经变得又小又黑，扭曲着黏附在她的背上。 我静静地看着她，是了，我就是这样，停留在我身边的话，会死的。 她的背也开始慢慢死去，她的躯体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开始腐烂，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多，我也不知道该看哪里。 她歪了歪头，直到死亡最后蔓延到她的眼睛。 我放下手臂，任由她的尸体掉落在躺椅旁的那一小堆灰烬里，因为灰烬的缓冲，她的身体并没有摔得粉碎，但也四分五裂在先辈的灰烬里。 我探过身子拿起烟盒，我的灵魂还剩下三个，我不知道我燃烧完灵魂之后会不会死去，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因为失去灵魂而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我只知道，我这肮脏的灵魂已经没有资格生存在这世间了。 我举起酒杯，里面装着的是我的肉体，等我抽完了灵魂，喝完了肉体，我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弥散在世间了吧？ 我品尝着我的灵魂和肉体，看着太阳的最后一点身体被海洋一口口吃掉。 海浪自以为获得了号召世间万物苏醒的权力，对礁石的拳打脚踢愈演愈烈，回头望去，那一片片的爱琴海颜色的花朵，因为吸收了带有太阳血液的海水而愈发娇艳。 我抿了一口酒杯里的肉体，吸了一口夹在指尖的灵魂，看着海洋获得的最后一点权力消散。 夜晚来了。 第126章 詷焅 夜晚的景色似乎更加绚烂，刺骨的海风吹揉在我的身上，真的，还是蛮舒服的。 我有些莫名的惆怅，但是我却想不起来我为什么惆怅，思绪游离之际，只觉得眼前这平静的过分的海面有些骇人。 为什么呢，我为什么会害怕这片片翻涌的波涛呢？我的手臂经过海风的洗礼，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我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控了控，从中取出一根，点燃，纷飞的灵魂燃烧着自己，不断被我吞进肺里。 涨潮了。 海水一点点没过我的脚踝，凉，滑，润，冷冽的寒风吹过，让我的脚掌在海水里留有余温。 无欲无求的下一步，真不会就是死了吧？ 我需要一个什么东西来支撑我活下去。 我看着涨潮的海水淹没我的膝盖，不免“啧”了一声，不知是我的不满还是我对现在自己的状态的厌烦，完全出于我的身体本能反应，我皱了皱眉头，将燃烧到极致的灵魂丢进漆黑的海水里。 水潮一步步将我的身体吞噬，我能清晰感受到水底的暗涌，我有些奇怪，正常来说，涨潮不应该是这样吧，这些海水接触到我的身体之后就再也不退去了。 我撑起扶手，歪了歪头朝后看去，但是夜幕的遮挡让我看不清任何东西，就像我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一样。 我瘫软地跌坐回去，接受了海水要将我吃掉的事实，水潮冲掉了我旁边那张桌子，我的灵魂也不知被冲到了何处，我呆呆地看着到了我胸口处涌动着的水流，看着它一点一点将我托起来，卷着我的身体和我坐着的折叠椅。 它成功了，它将我拖离岸边，它撕开了我和折叠椅之间的联系，它把我拥入了它的怀抱。 我呛了几口水，求生的本能让我愈发需要氧气的救赎，肺部进水的刺激让我的喉咙一阵火辣，我控制不住想要往外面吐些什么，但是迎接我的只有比我体温还要滴上许多的暗流。 我的双手在我身体本能的控制下想要抓住些什么，我睁开眼睛，海水终于找到我身体的另一个突破点，疯狂刺进我的眼眶。 我大声呼喊，换来的也只是不断飘上水面那一连串的气泡。 你*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不断向下沉去。 我死了。 —————— “哈…哈…哈……”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贪婪地享受着“久违”的空气，背后黏腻的触感传来，我伸出手摸到了被浸湿的衬衫，冷汗已经俨然打湿我的后背，我的脑袋上裹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我还没搞清楚状况，那名穿着白大褂的少年就映入我的眼帘。 他微笑着看着我，但是能做掉墨宝的，怎么可能不是怪物？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 但是这也带给我一个真真正正的结论，他*的真有疯子把血清制造出来了！ “给你注射的……是什么人？”我按下心中的恐惧，轻声问道，少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仍旧笑眯眯地盯着我看。 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了这里并不是我的房车，也就是说我被眼前这个人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来。 我偷偷打量起这间房间，整个房间从上到下全是白色的，墙壁都是由白色的海绵垫构成，海绵垫下面的墙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这间房间的目之所及，全是刺眼的白色，灯光，床铺，被子，双铺旁边的桌子，就连我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白色的。 不是很妙，把我关在一间纯白色的房间里，他只是想逼疯我？ 不对，逼疯我有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我对他们难道有什么利益价值吗？ 我想不明白，也就干脆不再去想，这些疯子的思想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窥视的，我只是个孩子，我连大学都没上过。 算了，这也不是我能想明白的事情，徐嘉衍，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比起学校里那群蠢货，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是的，我已经做的够好了…… 我tm超吊！！ 我盯着站在我不远处的少年，这家伙铁定是个怪物，是个注射了血清的……人类？丧尸？或者是濒临死亡的人类？ 少年笑眯眯地盯着我，随后拉开那巨大的铁门，自顾自地走了出去，那扇铁门也是唯一通向“外面”的道路，少年关上铁门，但是却并没有上锁，铁门上那几道粗壮的锁没有落座，当然，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类，我要是能凭借一己之力拉开堪比银行保险金库的厚重铁门，那我也是个怪物。 我躺回床上，这才发现，在我床铺这个位置的天花板上，镶嵌着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很长，足以看清我身上的每处角落。 我借助这面镜子看清了我身上的每一处，我试探着一圈一圈地拆掉我头上的纱布，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疼痛，我伸出手去轻轻地往我脑后一模，一道很长的伤疤在我脑后，伤疤附近稀稀疏疏地长着几撮头发。 —————— 我猛地睁开眼睛，噼啪的雨珠狠狠敲打着海面，我的身体就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乌黑的黑云压在我的头顶，放眼望去，整片天空一片阴沉，一眼望不到头的压抑扑面而来，狂风呼啸着，伴随着云层之中作威作福的响雷。 风叫喊着，顺着我的脸颊和胸膛奔过，刺痛，痛楚只有一点，但有很多处，瞬间的锋利刺痛之后就是瘙痒，海面被阵风掀起裙摆，如果我不想再次沉入这片吵闹的坟墓，我的手臂最好不要抬起来。 雨珠不断想要闭合我拼命睁开的双眼。 *你*。 我不管不顾地掀开眼皮，任由雨珠砸进我的眼眶，雨珠很大，黄豆般大小，加上狂风的加持，毫不留情的地打在我的瞳孔上，很痛。 我的眼珠应该很快就会泛起血丝，但是那又怎样，面对如此美景，难道我要视而不见吗？ 闪雷不断在云层之中毫无征兆的响起，不知道风要把我吹向何处，海水的温度让我逐渐适应，竟让我感受到一丝温暖。 第127章 麷 黑压压的乌云之中，随着白色的雷电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点点淡紫色的光芒慢慢在空中汇聚，她们逐渐凝聚成一只只蝴蝶，在狂风暴雨之中的蝴蝶们纷飞，她们翩翩起舞，最终幻化成一个人型，这个人型没有五官，只有人的四肢躯体和圆秃的脑袋，她向我伸出双手，想要将我从刺骨的海水之中捞出来。 我的眼睛直视着她没有五官的面孔，直到我的身体从海面里被拉出一半时，我方才如梦初醒，看着她费力的想要将我救出来。 我的双脚已经离开了海面，此时半空中的她想要将我拥入她的怀里。 这种配色，这种性格，还有蝴蝶们想要靠近我、拯救我的决心…… 我嗤笑一声，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只不过是我内心世界存留的最后那一点点的爱意。 我用力摆脱了她的怀抱，用力一推，她在失去我的同时，云层之中蓄势待发的雷电瞬息便劈中她的背部。 我聆听着她发出凄厉的惨叫，欣赏着她在空中消散的身体，不免痛快的大笑起来，但是我的身体没了她的帮助，重新跌落到那冰冷的海水之中。 我毫无防备的呛了几口水，等我再次从海面探出头来，空中哪儿还有半分她的踪影？ 没有任何征兆的，风，雷，雨，忽的大了起来。 我太喜欢了！ 我太喜欢了！！ 我太喜欢这幅美景了！！！ 好想……好想将这一刻永远定格啊！！！ 对了！对了！！对了！！！ 让我死在这里吧！让我死在这一刻吧！！ 求你了！求你了！！ 我从我的裤兜里抽出那把军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我的脖颈。 这样！这样就可以永远留在这一时间了！！ 我不知道这把军刀捅在我的脖颈何处，只知道我现在根本喘不上气，因为濒临死亡，这让我的听觉和触觉变得异常清晰，这也让我更加清楚的感受到每一处海水的肌肤，每一次风的抚摸，每一珠水滴的拍打。 太美妙了！！ 我猛然拔掉插在我脖颈的军刀，靓丽的红色飞向空中，随后跟着雨珠重重砸在我的脸颊上，殷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我松开握着军刀的手，任由他沉入海底。 呼吸更加困难，喉咙里也被血液堵的满满的，胸膛的起伏也越来越小，我的身体也渐渐发冷，意识也逐渐模糊。 —————— 徐嘉衍睁开双眼，他麻木的直起身子坐了起来，一旁吊架上的葡萄糖溶液和一些人体基础的营养液空了几瓶，房间的角落堆满了空着的玻璃吊瓶，此时还有一瓶空着的吊瓶上插着管子，但是那吊瓶里装着的却是半瓶血液。 他低下头，看到了插在自己左小臂里的针管，看了许久，才知道那正是自己的血液。 徐嘉衍一把扯掉针头，坐到了床边缘，刚想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袭上心头，一个没站稳，便重新跌倒在床上，额头前的刘海很长，遮住了他的眼睛，后脑勺伤口处的头发也已经长得相当长。 他双眼麻木，拄着那吊架缓缓站起身来，这间白色的房间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废弃已久，徐嘉衍撑着那吊架一步步走到那大开着的钢门前，看着门后漆黑的世界，徐嘉衍吃力地跨上洞口，一个踉跄，跌倒在铁门的另一侧。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漫天的黑色如胶漆般包裹着他，他迷失了方向，失去了空间感和方向感，只能如同那无头苍蝇般在这片空间里乱窜。 因为能见度为零，当徐嘉衍的头重重磕在墙壁上，他才知道这里走不通。 “咚” 随着他又一次碰壁，徐嘉衍终于找到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上绿色的“安全通道”的字体迸发着微弱的光芒，这点微弱的光线让徐嘉衍这个蜷缩在房间里不知多长时间的人类感到有些刺眼。 但是那微弱的光芒也让徐嘉衍看清楚了面前那几个轻微摇晃着的身体，它们听到吊架柱地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 它们靠近他，它们盯着他，它们拥抱他。 冰冷的触感让徐嘉衍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感觉就像自己拥抱着一团死肉一样。 它们簇拥着他，贪婪地撕咬着他身上的温度。 “嘭！” “嘭嘭！！” 几声刺激的声音响起，它们应声倒地，徐嘉衍被这三声巨大的声音吓到，瘫软在地上。 “我天，这怎么还有活人？！” 徐嘉衍看不清来人，只觉得这道声音很好听。 温暖的触感传来，这道身影将徐嘉衍背了起来。 好奇怪？ 徐嘉衍闻着这道身影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就像那种劣质化妆品的味道，庸脂俗粉，更准确的话……就好似橡胶塑料的味道，很怪异，但是很熟悉。 徐嘉衍不由得将头埋入身影的颈窝，妄图将这道身影散发出来的所有气息一丝一毫地吸入自己体内。 颈窝处传来的瘙痒让身影一颤，嘟囔道：“这家伙……真是个不老实的主儿！” 徐嘉衍皱起眉头，但总算是闻到一种自己熟悉的味道。 徐嘉衍在身影的背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 “喂！问你话呢！” “……” “不是你哑巴了吗？” “……” 身影察觉到有些不对，她停下脚步，将背上的徐嘉衍放在地上，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照向徐嘉衍，长长的头发遮挡住徐嘉衍的大部分脸颊，她伸出手撩起了徐嘉衍面前的刘海，将徐嘉衍的整张脸庞尽收眼底。 “这个人……等等。” 身影将自己胸前的背包取下来，从中取出厚厚一叠的纸张资料来。 纸张翻过的“哗哗”声响彻整个走道，离开了熟悉的香气，徐嘉衍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 身影用牙齿叼着手电，从中抽出一张，看了看资料上的面孔，随即将其他纸质资料放在地上，一手举着资料，一手再次撩起徐嘉衍额前的刘海，仔细的对比一番，确认无误后，便阅读起资料上徐嘉衍的简介来： 第128章 李承晚 姓名：徐嘉衍 性别：男 年龄：拾玖（19）岁 代号：xg—7701 由李海泉从哈密附近抓获的普通人类，根据李海泉所言，徐嘉衍当时对李海泉发起攻击，如果李海泉是普通人类，经过徐嘉衍的偷袭后非死即残，李海泉认为徐嘉衍具有人类最基本的反抗意识，和徐嘉衍一起的还有四名女性，已经被李海泉当场执行了死刑。 在徐嘉衍伤好的第四周，徐嘉衍醒了，但是当晚，徐嘉衍的自我意识就已经被抹除，经过层层检查和推断，徐嘉衍是自己将自己的自主意识抹除，目前没有任何手段能够让其恢复。 张青博士对此很感兴趣，毕竟自主将意识抹除的实验体少之又少。 张青博士用各类营养品吊着徐嘉衍一口气，对其进行了自己的特色实验、 结论：徐嘉衍目前没有任何要复苏的迹象，没有自主意识，但是身体的免疫系统、消化系统或者是血液循环系统，仍旧可以正常工作。 日期：二o二叁年叁月陆日 “我天……23年的档案留存啊，还是李海泉那个变态带回来的？”身影发出微弱的惊呼， “今年是24年9月，这家伙竟然呆在这里一年多了？” 身影收拾好徐嘉衍的资料，将其放在那一沓纸质资料的最顶端，随后拉上背包拉链，正想将徐嘉衍重新背起来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徐嘉衍的袖口，身影咽了口唾液，随即再次将手电叼在嘴里，双手拉起徐嘉衍的手腕，慢慢将袖子撸了上去。 因为营养不良和常年接触不到光照，徐嘉衍此时的手臂显得格外白皙瘦弱，根根清晰可见的血管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 身影叹了口气，将袖口放下来，背起徐嘉衍朝出口走去。 等到徐嘉衍再次醒来，眼前是一望无垠的沙漠，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个干净，正和那个救自己出来、浑身散发着很熟悉气息的身影挤在一起。 那道身影身上也没有穿着任何衣服，两人挤在超大号的睡袋里，徐嘉衍感受着那身影的温存，抬头看着天上亮眼的星星，离开了营养液，徐嘉衍现在饿得难受。 他调整了下姿势，紧紧抱住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也正是这一翻动，那身影也被吵醒了。 她翻过身来，正对着徐嘉衍那双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眼睛，嚅嗫着开口： “你醒了？” 徐嘉衍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来。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转身抱住了徐嘉衍，轻声说道： “我叫李承晚，你也可以叫我妈妈。” 李承晚的脸上浮现坏笑。 “啊……啊……” “来，跟我读，妈~妈~” “啊……嘛……啊” “妈~妈~” “妈……妈” “唉~对咯。” 李承晚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满脸阴谋得逞的奸笑。 可是徐嘉衍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重复着喊着李承晚教给他的那个字。 看着麻木的徐嘉衍，李承晚收起了笑容，随后伸出胳膊将徐嘉衍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脯，右手不断轻轻拍打着徐嘉衍的后脑勺： “没事，没事，没事……” “妈……妈……” 徐嘉衍也死死抱住李承晚的身体，在寒冷的沙漠夜晚，两个人彼此靠近，彼此取暖。 徐嘉衍一直没有睡觉，倒是李承晚，早已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等到新一轮太阳缓慢爬到远处的沙丘半山腰，李承晚慢慢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徐嘉衍将自己搂进怀里，此时的自己正紧挨着徐嘉衍的胸膛，他心脏的每一次的跳动都清清楚楚的传入李承晚的耳朵里。 李承晚抬起头，正碰见徐嘉衍无处安放的眼神、还有那通红的眼眶。 右侧脸颊处传来头发的湿润，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李承晚伸出手，狠狠抱住了徐嘉衍，轻声在徐嘉衍耳边说道： “没事，没事，我在，我在。” 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二人钻出睡袋，李承晚麻利地穿好了衣服，徐嘉衍看着沾染着血迹的白色囚服，有些呆愣，但是手上的肌肉记忆代替徐嘉衍的思考，穿好衣服后，李承晚收拾好睡袋，将它们放在四轮越野车的后座上，扭开水壶抿了一口里面的清水。 李承晚盯着徐嘉衍干裂的嘴唇，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徐嘉衍也喝一口。 徐嘉衍一步步走向李承晚，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角。 一道清泪从他的左眼眶落下。 “妈妈……不要……” 李承晚愣了愣，随后将水壶别在腰间，走近徐嘉衍，伸手抱住了徐嘉衍的脑袋，徐嘉衍也搂住李承晚的腰肢。 “走吧，我带你走。”良久的拥抱过后，李承晚说道。 李承晚牵着徐嘉衍的手来到车前，从侧面挂着的箱子里取出一副防风镜来，仔细地帮徐嘉衍戴上，随后跨上越野车的座椅，转过身子拍了拍后座，示意徐嘉衍上来。 徐嘉衍略带笨拙的跨上后座，李承晚拉下额头上的护目镜，随后拉起徐嘉衍的双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腰上，徐嘉衍紧紧抱住李承晚，生怕李承晚丢下他。 李承晚感受着自己腰肢上传来的力量，确认好后，便拧了拧钥匙，越野车轰鸣着，这把徐嘉衍吓了一跳，整个身体死死贴着李承晚的后背。 李承晚笑了笑，随后拧动油门，调转车头，往东南方驶去。 一路上黄沙遍地，但也幸好没有风，但是仍有一些轻浮的颗粒狠狠扎在二人的脸上。 车辆的速度越来越快，徐嘉衍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徐嘉衍的脸紧贴着李承晚的肩膀，也不知过了多久，徐嘉衍只觉得天上那刺眼的的圆形东西慢慢移动到自己的头顶。 一座木头砌成的城寨慢慢浮现在徐嘉衍面前，一直到了那四米多高的城墙下，越野车才慢慢停了下来。 旁边两座了望塔上的士兵看清楚了朝他们挥动着手臂的主人，随即放下拉起的城门。 城寨里面热闹非凡，行人匆匆，但是面对如此多的生人，徐嘉衍不免有些胆怯。 第129章 柳? 李承晚一路上都在朝着路边的人微笑点头示意，而路边忙碌的众人看到李承晚，也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朝着李承晚微笑着挥手打招呼。 越野车一直往里开，又过了一道城门之后，里面的房屋更新，也更加牢固，街上的商贩们更多，热闹程度也再次上升了一个层次。 越野车七拐八拐，最后进入一道钢门里，李承晚轻轻拍打着徐嘉衍的手臂，随着手臂的松开，李承晚也下了车，迎面走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承晚，回来了？” “回来了王博士，你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 李承晚说着，便将胸前的背包拉链拉开，从中拿出厚厚地一沓纸质资料来，递给了老者，随后李承晚凑近博士耳边，轻声说道： “这个人叫徐嘉衍，我在里面找到了他的资料，也是从里面带出来的，但是看样子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我把他的资料放在最上面了，博士你看看可有什么方法帮帮他。” “是吗？你这小妮子就是心善，嗯……” 王博士看了看徐嘉衍的资料，又看了看慢慢走向他的徐嘉衍： “倒是很符合资料上对他的描述，不过这种情况不只是张青，连我也是第一次见，能不能治好，我也没有把握。” “你就帮帮他呗，王博士，看在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 “好好好！我试试，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够痊愈，只能尽力而为。”博士耐不住李承晚的撒娇，无奈地说道。 “嘿嘿，我就知道王博士你最好了！”李承晚高兴地说道。 一阵轻微的拉扯，李承晚回过头，看见徐嘉衍正不知所措的拉着自己的衣角。 李承晚牵起徐嘉衍扯着自己衣角的手，随后看向王博士： “那博士，我就先带徐嘉衍回去了？” “好，你们先走，我再研究研究，记得每天带他过来做检查。”王博士点了点头，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徐嘉衍的资料。 “晚晚，你回来怎么没跟我说呢？我好去迎接你啊！”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一位穿着相对华丽的青年从门后走出，青年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 “柳林。”李承晚“啧”了一声，略微不爽的向青年打了声招呼。 王博士看见柳林踱步而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欠了欠身子，略带恭敬地说道： “柳少。” “王博士，近来可好啊。”柳林笑嘻嘻地问道， “回少爷，目前的实验研究进展一切顺利，还没有发生什么计划之外的意外。”王博士当然知道这柳林不是好人，也知道柳林不是真的问自己身体好不好，但是没办法，这座城寨姓柳，自己的实验设备或是实验资金全是柳林的父亲赞助的，自己也不便与这纨绔子弟翻脸。 柳林伸出左手想要捏捏李承晚的脸蛋，但是李承晚头用力一撇，甩开柳林已经触碰到自己脸颊的手指。 柳林见状也不生气，毕竟李承晚这样对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笑着调侃道： “晚晚，你的脾气还是那么火爆。” 柳林爹是很开明民主的，对待任何人都是和蔼可亲的，却偏偏生出柳林这么个玩意儿，柳林喜欢李承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李承晚到底喜不喜欢柳林，倒还是另说，关于这件事，柳林求过父亲，但是对于一个为城寨屡次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来说，柳城主也不便插手，李承晚倒是老是对柳城主告发柳林骚扰她的种种斑斑劣迹，自此柳城主也彻底不管了，并且对李承晚说，只要柳林能凭借自己的实力或是其他地方的优点能够打动李承晚，李承晚可以答应柳林，但是如果柳林还敢借着他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李承晚动手的话，柳城主就要亲手执行家法了。 但是柳城主也只是这么说，毕竟李承晚在他手底下干活，整座城寨他说了算，到底怎样，众人心底犹如明镜。 柳林说罢，便伸手想要再次对李承晚动手动脚。 但是这次，柳林伸出的手腕上，多了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掌，死死抓住了柳林的手腕，让他动不得分毫。 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柳林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 “晚晚，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野人？” 李承晚微微愣了愣神，随后说道： “这是我从张青实验室里带出来的，我劝你不要打动他的心思。” “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张青实验室里的怪胎！”嘲讽的话从柳林嘴里蹦出来，让李承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但是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柳林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 “你这……怪胎！给我放手！” 柳林抬起就是一脚，朝着徐嘉衍的小腹狠狠踹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徐嘉衍猝不及防，但是并没有因此松开死死抓住柳林的手腕。 “*！你这怪胎是听不懂人话吗？！” 柳林身后的彪形大汉往前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嘉衍。 “快！快上啊！” 随着两位壮汉的挥拳，徐嘉衍果断松开了手掌，柳林连忙往后一退，龇牙咧嘴地甩着自己的手腕。 徐嘉衍附身躲过壮汉的挥拳，迅速将别在壮汉腰间的刀刃抽出，狠狠刺进他的大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 壮汉吃痛倒地，痛苦地捂着自己中刀的大腿，另一名大汉皱了皱眉头，抽出腰间的匕首，反握着盯着徐嘉衍。 徐嘉衍的双眼仍旧黯淡无神，仿佛那名大汉的伤并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持刀壮汉猛地向徐嘉衍冲了过来，一刀斩空，还没等壮汉回过神来，徐嘉衍就已经到了他的背上，徐嘉衍双腿缠着壮汉的腰部，双臂赫然已经搂在壮汉的脖子上。 “徐嘉衍！不要！”李承晚见形势不对，连忙制止住了徐嘉衍的下一步动作，徐嘉衍一愣，双眸仍旧像毫无波澜的平静水面，只是听从了李承晚的话，在壮汉的身体上翻了下来，不知所措地挪动到李承晚的身边。 第130章 柳 柳林看着倒地的壮汉，他因疼痛而发出的嘶吼声清晰地传入柳林的耳朵里，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真你*是个怪胎。” 另一名壮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扭头看向徐嘉衍，心有余悸地盯着那双麻木的眼睛。 李承晚也没能想到徐嘉衍表现出来的战斗能力并没有想象中的软弱，看来仅仅是自主意识被抹除，即使是凭借自身的肌肉记忆也没什么能够伤到他。 李承晚回过神来，对上了徐嘉衍一直盯着她那无光的瞳孔，朝他伸出了手： “乖，回来吧，我带你走。” 徐嘉衍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步一个踉跄地走向李承晚，明明连路都不会走，与他在对抗之中展现出的游刃有余形成强烈的反差来。 李承晚给徐嘉衍带好防风镜，自己也将额前的护目镜拉下来，二人正要离开时，柳林站了起来，朝着李承晚的背影大声喊道： “等一下！” 毕竟是柳城主的独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李承晚不耐烦地回过头，看着颤抖着双腿满脸失落的柳林： “什么事？” “李承晚，你……真的不爱我吗？” “我当然不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李承晚皱着眉头说道， “我做了那么多……一次，哪怕一次的心动，也没有吗？” 柳林不愿意放弃，但是他与徐嘉衍之间的差距自己也看的一清二楚。 为了让柳林死心，李承晚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没有，一次都没有，柳林，你死心吧。”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你了，李承晚。”柳林双目失神，平静的说道。 李承晚看向王博士，看不清博士的面孔，他的白色胡须和眉毛实在是太过茂盛了。 随着钢门的打开，李承晚拧动油门，径直开了出去，朝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直到驶出第二道城墙，在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了一栋带着院子的复式小院前，虽说是复式小院，但是房屋的用料无一不是泥砖和黄土，打开院门，停好车子，李承晚领着徐嘉衍进了屋子，徐嘉衍仍然目光呆滞，像个机器，李承晚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承晚不断给他介绍着家里的器具该如何使用，但是这些在普通不过、在正常不过的话语，在徐嘉衍听来和天书没有什么差距，都是一样的晦涩难懂，看着徐嘉衍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李承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听进去了吗？听进去又听懂了吗？ 李承晚一时语塞，牵起徐嘉衍的手，带着他来到卫生间，拧开淋浴，水流“哗哗”涌出。 听到水流声，徐嘉衍面瘫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但是这细微的变化李承晚并没有察觉到，等李承晚回头之后，徐嘉衍脸上那点差异也早已消失不见。 李承晚麻利的扒掉徐嘉衍身上的所有衣服，将他推到淋浴头底下，随后说道： “好好把自己洗干净，你闻你身上都已经臭掉了。” 卫生间的门很快就关上了。 头顶的水流流遍全身，这种奇妙的触觉让徐嘉衍不由得身体一颤，这种感觉，似乎在哪里感受过，但是却想不起来，即使绞尽脑汁，在大脑休眠的状态下，能维持能跑能跳的身体机能已经是肌肉进行自救的最大程度了。 徐嘉衍伸出手掌，看着水滴在掌心汇聚，然后再朝下坠落。 李承晚听着卫生间不断地水流声，不由得叹了口气，虽说是在沙漠里，但是柳城主却像个神人一般，准确的算出了地下水的位置，也成功挖掘出了地下河流，这才不会让水资源达到稀缺的地步，但毕竟是在沙漠里，水资源仍然被众人视为最宝贵的东西。 李承晚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好在这几年的积蓄还是能够撑起徐嘉衍这么糟蹋的。 李承晚看着手中白色囚服上绽开的红艳的花朵，转身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待到徐嘉衍走出卫生间，像个懵懂的孩子一样，也不懂得擦干净身体上的水珠，沙漠里的温度倒也不至于让他感受到炎热。 李承晚撇过头丢给徐嘉衍一个干净的浴巾，这浴巾不偏不倚，正巧仍在徐嘉衍的头上，柔软的浴巾趴在徐嘉衍的头部，垂下来的部分沾干了脸部的水渍，徐嘉衍抬起双手将耷拉在头上的的浴巾拿下，看着李承晚对着自己比划的手势，慢慢开始将自己身上残留的水滴擦干净。 李承晚瞄了眼徐嘉衍的身体，走向自己的卧室，从中挑选出一件最大的衣服和裤子，应该够了。李承晚想道。 毕竟徐嘉衍一年多的日子里都是靠营养液吊着一口气，身体简直可以用“消瘦”来形容，全身上下的骨头清晰可见，而且自己也不穿什么裙子吊带，男装的大气宽松对李承晚来说简直不要太方便。 李承晚找好衣服，刚走出房门就看见徐嘉衍一手拿着打湿的浴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没有自己的指令他就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做什么一样。 李承晚拿过徐嘉衍手上不断往地板上滴水的浴巾，将找好的衣服塞进徐嘉衍手上。 “我去洗个澡，你把这些衣服穿上。”李承晚将浴巾扔进一个盆里，走进卫生间。 徐嘉衍盯着手上李承晚给自己找得衣服，并没有任何要穿的意思。 他把李承晚给自己的衣服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寻找被李承晚丢掉的白色囚服。 等李承晚洗好澡、用毛巾擦拭着湿透的头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徐嘉衍正光溜溜地清洗那身白色囚服。 “啧。”李承晚不由得撇了撇嘴，穿好自己的衣服，门铃也在这时候响起。 李承晚有些疑惑，她不知道现在会有谁来找自己。 推开屋门，柳林带着另外两名壮汉在院子门口，看到柳林，李承晚皱起了眉头，走上前，但是却并没有打开院门，语气不善地问道： “你又来干什么？” 柳林看着自己曾经心爱过的女人，淡淡开口道： 第131章 红头文件 “就是因为这个你们才会执意将我杀死？”李年华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他们三人给出的理由实在太过草率，太过简单。 “事实就是这样，不管你信不信。” “不过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去想想怎么处理现实中的问题。” 被淡紫色雾气束缚的那人笑呵呵地说道。 一股强烈的吸力将李年华吸进一个漩涡，在一阵头晕目眩之后。 一桶冷水泼在李年华头上，这让李年华有些猝不及防。 费力地睁开眼睛，手腕处传来刺骨的疼痛，李年华回过神来，眼下自己已经被燕南带人抓了起来，这个地方李年华没见过，队长和副队也没有提起过，要么这是这地方一队权限不够，要么是一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李年华抬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手腕处鲜血淋漓，被金属手铐铐起来的地方早已麻木，整个身体悬空，就这样被吊在房梁上垂下来的绳子上。 李年华的头发被剃了个精光，被水打湿的脑袋格外的凉爽。 李年华看向推门而入的燕南，李年华不禁皱了皱眉头，身体上的痛苦早已麻木，看着怒气冲冲的燕南，李年华心里不禁发怵。 燕南身后跟着段青，段青面无表情，燕南的脸上的阴沉更甚。 二人相继落座，段青坐在左边，燕南坐在右边，段青熟练的翻开笔记本，将笔帽取下。 燕南脸色铁青，闷着声音问道： “李年华，你没有想说的吗？” “什么？你倒是问啊？” “我问？我审出来和你自己说出来是两码事情！” “那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啊？哪方面的事情啊？” 燕南点了支烟，侧过身子对段青说道： “接下来我说的话和李年华的回答 你要记仔细了。” 段青点了点头，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燕南郑重地取出他带来的档案袋，小心翼翼的撕开档案袋上那张红色的封纸。 段青看着那鲜艳的封纸，不由得心头一震。 红头文件？这李年华什么来头？ 燕南此时也很难受，他本人是很看好李年华这个苗子的，能够准确的猜透上级的意思，还可以带领士兵完美的打好上次的遇袭战，这两点无论哪一点单拎出来都是同龄人之中大多数不具备的良好品质，但是这种优点完全不是一个20多岁的普通男性青年能够展现出来的，除非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和培养，这次上级的红头文件一下来，也让燕南的心跌落到谷底。 原本想好了说等李年华身上的伤好透之后就把他提到自己手下好好培养培养，但现在看来，种种的迹象和证据，都指向一个答案：这李年华要么是其他国家的亚洲人派来大夏做间谍，要么是大夏的汉jian。 红色的封纸被随意扔在桌子上，随着一圈圈拧开的细线有气无力地落下，段青微微叹了一口气。 资料很少，只有薄薄的两张纸，燕南沉重地逐字阅读。 段青偷偷瞄了几眼燕南，看着燕南铁青阴沉的脸色转变为不可思议，然后是沉默，最后恍然大悟和欣慰的表情才在燕南脸上表现出来。 段青心中不解，但是像这种红头文件的内容是段青这种级别不可能接触到的。 燕南又看了两眼档案，最后心满意足的将那两张薄纸倒扣在桌面上。 冲一旁的亲兵招了招手，亲兵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色封带递给燕南。 燕南接过红色封带，面带笑容的最后欣赏两眼那两张黄的快要发烂的纸，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其装进档案袋里，最后封上，将档案袋重新放回自己的公文包里。 燕南站起身让亲兵搬来把椅子，自己亲自上前解开了李年华的手铐。 被吊着一天一夜，换做是谁也不好受，这让李年华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 燕南将李年华扶起来坐上亲兵搬来的椅子。 不仅仅是段青，李年华也是一脸茫然，不清楚那红头文件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不然燕南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会那么大反转。 燕南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毕竟自己的态度短时间内发生的态度反转，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燕南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随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 燕南淡定自若的回到位子上，语气犀利地开口说道： “段青，接下来我问的问题和李年华回答的答案，你要一字不差的给我记下来！” 段青心头一紧，最终还是要开始了吗？ 段青咽了咽口水，挥舞着笔墨写下日期。 “姓名？” “李年华。” “性别？” “男。” “民族？” “汉。” “信仰？” “坚定的共产主义者。” “政治面貌？” “群众。” “籍贯？” “江苏徐州。” ……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像是在询问最基本的身份信息。 段青记着记着发现不对劲，这问了半天，一句都没有问到点子上啊！ 反观燕南，手指时不时敲打着桌子，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燕南瞄了眼段青记在本子上的东西，绕来绕去也差不多有一页纸了。 “行，就这些吧！” 燕南点了支烟，说道：“可以了，记了那么多，可以了。” 段青愣了一下，随即停下笔来，将笔帽盖好，回答道： “好。” 段青看了眼自己记录的“口供”，密密麻麻的全是基础的身份信息，没有一丁点有用的东西。 段青将本子上记下来的“口供”工工整整的抄写在一张口供纸张上，随后写上自己和燕南的名字，两人按了手指纹，随后将“口供”递给坐在椅子上的李年华，说道： “核对一下吧，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 李年华接过那张“口供”，随随便便扫了一眼，随后接过笔，洋洋洒洒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按红泥，也在自己名字上印下了自己的手指纹。 将“口供”递给段青，燕南在此时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碾熄在桌面上的烟灰缸里，缓缓开口说道： “行了，等你们一队派人来带你走。” 第132章 归队 李欣装了一条机械手臂，紧跟着李欣的仝宇原本情况并不理想，但是奈何现在的医学实在是太过发达，要不是李欣的断臂找不到了，现场给接上也不是不可能。 仝宇的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光辉，和以前相比弱了不少，对于一个心理创伤巨大的人来说，短短几天就可以恢复成这个样子已经非常好了。 李欣脸色阴沉，他在之前从苏艺杨嘴里已经得到了大致关于李年华的情报，但是因为获得情报的方式并不是很上得了台面，而且仅凭苏艺杨的一面之词也证明不了什么，现在队里状态最好的就是吴琪琪那小妮儿，吴琪琪似乎对这些场面已经显得极为习惯，无论是队友的离开或者是感染者大开杀戒的血腥场面，也仅仅只是脸色惨白了一点，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一点让李欣有所怀疑。 这次感染者的大举攻城让所有人嗅到危机，就连一队都是损失惨重，就更别提西风战区其他的队伍了。 李欣叹了口气，麻子叔因为身份特殊，他死后连烈士陵园都进不了。 麻子叔，放心吧，我一定会拼上一切给你个名分！ 李欣心里暗暗发誓道。 这次守卫战，也让人类重新认识到感染者的可怕，肉身根本抗衡不了感染者那强大的身躯，经过这次战役，战区里派出不少人从城外运回死去的感染者的尸体。 经过解剖发现，感染者外表的一层钙状物并不坚硬，但就像非牛顿流体一样，受到的攻击越迅猛越快，这层钙状物就会越来越坚硬，直到子弹卡在里面，反之，若是伸出手慢慢向里摸索，虽然仍有阻力，但是可以轻易地摸到内里，内里非常柔软，并且没有非牛顿流体的特征。 对待内里就可以用任何坚硬的物体戳进去，效果立竿见影。 还有一点疑问，也是人类至今没有搞懂的事情，就是这感染者到底是由什么东西变成的，每个感染者体内的细胞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从中确实能提取到少量有用的dna，这点dna也确实与人类的dna基本相似，但是这并不能直接证明说感染者就是人类变成的，毕竟和人类dna相似的物种有很多，而且感染者体内残留的dna又不完整，所以这个结论只是猜测，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证实。 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后，各国的高层迅速组织起来，那时候还只是简简单单的丧尸，各国也没有把丧尸放在眼里。 毕竟连空气呼吸都能传播致死的病毒各国都能战胜，像这种只靠血液传播的病毒简直不在话下。 但是各国低估了这种病毒。 被这种病毒感染后的人类行动异常迅猛，而感染那种空气传播的病毒，大概率是半死不活状态，宿主动都动不了。 但是这种病毒不一样，这种病毒夺取人的性命只需要短短十几秒，并且这种病毒还可以控制死去的宿主，这一点各国都没有想到。 所以等到各国想要发射核武来遏制时，所有有效的核打击处均已全面沦陷。 这下好了，想用也用不了。 好在各国高层的脑筋转的也足够快，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各个国家相继建立起高耸入云的城墙来。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三年，甚至人们都以为丧尸已经灭绝了，但是可惜的是，当各国组织的了各国的精英小队外出探寻时，除了大夏的一名情报兵在通讯断联的情况下拼死将相关情报带回，其他所有国家派出去的士兵无一幸免，全员阵亡。 直到这时，感染者存在的消息这才让各国知晓。 短短半年，各国建立起来的数个城邦相继沦陷，只剩下五个最大、防卫能力最强的五大城邦存活下来，这也是世界第二次崩溃，这五大城邦也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最糟糕的是，现在大夏城邦内所有的军区首长全是临危受命，除了中央的神话战区首长是退休后的老将军被召回，其他的首长在那之前全是小喽啰。 因为在最开始的第一次世界崩溃之时，所有的士兵全身投入到了第一线，所有的重装合成旅全面投入，大夏将自己所有的本钱砸了进去，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崩溃，所有的精英死的一干二净，不只是大夏，五大基地都是这样，五大基地的所有精锐死的一个不剩，这也就导致了人类现在对枪械、洲际导弹、火箭弹和各种热武器的制造一窍不通。 要不是当时军科院的院长拼死带回来的那个512g的硬盘，现在就连最基本的子弹结构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五大城邦经过这几年的运营，所在区域的矿产资源早已弹尽粮绝，一股死气笼罩着五大基地。 第一次世界崩溃带走了所有士兵，第二次世界崩溃带走了所有精锐，有能力有责任的人及时担起他们头顶的重担，但是这重担太重，无论来了多少专家，无论来了多少精英，在这重担面前犹如井底之蛙见明月。 现在不单单是热武器的结构图纸，还有制造热武器的生产线生产机器，亦或是制造热武器的原材料，都已经捉襟见肘。 五大基地连老本都都快啃光了，这也让五大基地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李欣看了一眼心理精神状态饱满但是生理状态奄奄一息的李年华，微微叹了口气，头往门口一歪，淡淡开口说道：“走吧，归队了。” 李年华站起身来，象征性地朝李欣敬了个军礼。 仝宇的头发白了大半，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年华，这让李年华心里一阵发毛，也搞不清楚仝宇为什么要盯着李年华。 要么是李年华真没有什么问题，要么就是李年华这人嘴严到连燕首长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回去得找燕首长要一份口供看看。李欣如是想道。 办好交接手续，李年华跟着李欣离开这里。 外面的阳光异常刺眼，似是在嘲弄着自己。 李年华跟着李欣二人上了车，朝一队的营地驶去，一路上，车内三人沉默寡言，李欣也没有过问李年华的身体状况。 李年华盯着自己的双手手腕发呆，又抬眼看着窗外正午的太阳，接下来人类该何去何从，谁也不知不晓。 第133章 嫌隙 仝宇已经疯了一半，但是考虑到仝宇的战斗能力和临场反应能力确实不错，因此在责令他退伍和保留他之间进退两难…… 另 任刘维新为新任一队队长。 李欣看着燕南给他发来的信息，抬眼看了看坐在窗边发呆的仝宇，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时是西风战区最沉寂的时刻，医疗兵和战区内所有医院内的医生和护士全体出动去外面搜寻可能还活着的士兵，新的征兵宣传册也进行新一轮的颁发。 听说这次战役，只有处于最中心的神话战区伤亡比较少，但这也只是相对于其他四大战区而言罢了。 李欣看了眼屋内还能蹦跶的几人：吴琪琪在逗弄着那只小兔子，李年华坐在角落里看书，刘维新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一根接着一根，仝宇…… 真是冷清啊，明明之前那么多次任务，大家都能活下来，为什么…… 任务？对啊，李年华跟着我们出过一次任务，那次的车辆被感染者撞翻了，那只体型较为庞大的感染者为什么没有攻击李年华？ 还有出任务之前，盘旋在我们院子上空的乌鸦群，和前几天城外的乌鸦群一样，大片大片……苏艺杨之前跟我说过李年华和梁木的对峙…… 李欣只觉得这些事情越想越乱，这几件事情之间毫无关联，但是又都那么巧妙，好烦。 李欣终于忍受不住，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坐在角落里正在看书的李年华。 李年华察觉到李欣的靠近，抬头看向李欣： “怎么了副队？” “你究竟是谁？”李欣皱着眉头问道， 李年华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我是李年华啊？” “别tm给我装了！”李欣抡起手臂一巴掌扇掉了李年华手中的书，随后揪起李年华的衣领，狠狠地将李年华从位置上拽起来，用力将他撞在书架上，书架晃了晃，几本放置的不太牢靠的书本从书架上掉落下来。 李年华吃痛，对上了李欣那双通红的眼睛。 李年华也恼了，用力将李欣推开，经过战役后，李欣身上的伤并没有好，加上现在情绪激动，又被李年华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将身后的桌子撞倒，连同桌子一同重重地瘫倒在地上。 李年华有些愣住了，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李欣，却被李欣一挥手打断： “别tm碰我！” 屋子里的吵闹声引起众人的注意，刘维新掐灭手中的烟蒂，吐出一口浊气后站起身子走进屋内：“别吵了。” 吴琪琪抱着兔子不知所措地缩在墙角，仝宇只是歪着头看了一眼争斗，也并没有要上前阻止的意思。 刘维新皱着眉头看着二人，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李欣，开口道： “欣哥，收敛些脾气，否则燕首长不会放心把一队交给你的。” 李欣不屑地哼了一声，拍开刘维新帮他整理衣襟的手： “还轮不到你教我做事，你还不够资格。” 刘维新皱了皱眉头，但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燕南宁愿将一队队长的位置交给刘维新也不愿意交给李欣，就是因为李欣脾气过于暴躁，李欣相当于一队的头脑，经他分析后的答案距离结果误差从来不会超过3％。 “说说吧，你的聪明才智又想到什么了？”刘维新掏出烟盒，抖出一支来问道， “没有。”李欣深知自己获取情报的方式不妥，即使说出来大概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而且事情无根无据，单纯的几件事情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刘维新听到李欣这斩钉截铁地回答愣住了，就连手里点烟的动作都跟着顿了一下，不满道： “啥鸡毛没想出来，你对人家动手干嘛？缺心眼玩意儿。” “我……”李欣下意识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好像短暂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刘维新吸了口烟，这玩意儿抽一支少一支，但是也确实找到了替代品，只不过很难有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前的口感了。 李年华现在脑子里很乱，李欣现在明显是不信任自己的，不仅仅是李欣，就连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了，自己到底是谁，没人给出标准答案。 刘维新抬起头，看见被剃光了脑袋的李年华，随即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来抛给李年华，直到香烟掉在地上，李年华才如梦初醒般将其捡起，又接过刘维新递来的火机。 李年华有些呆愣地看着手中的烟草，或许……这支烟可以给我想要的答案？ 李年华将香烟叼在嘴里，点燃了它。 李欣冷静下来，但也仅仅是身体冷静下来，对于李年华的种种，仍然理不清思绪。 “唉！” 众人的注意力被吴琪琪一声惊呼吸引，她怀里的兔子挣脱开来，不受控制般朝门外跑去，兔子刚跑到院子里，吴琪琪紧跟在兔子身后，就在吴琪琪马上就要抓到那只兔子时，一道黑影从天空俯冲下来，一爪子将兔子抓起，随即头也不回地飞向天边。 兔子挣扎时的凄厉惨叫跟着黑影快速升上天空，追出来的吴琪琪和李欣目睹了全过程。 “那是……鹰？”吴琪琪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鸟类出现在战区上空——除了防卫战时盘旋在西风战区外上空的乌鸦群。 李欣摇了摇头，看着天边越来越小的黑点：“那是乌鸦。” “乌鸦？乌鸦有那么大吗？”吴琪琪有些疑惑。 李欣死死盯着乌鸦消失的方向，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返回屋内，按下按钮，开始穿戴自己的装备。 “我出去一趟。” 刘维新搞不明白李欣这又是闹得哪一出，现在全战区戒严，李欣穿戴地这么整齐，不知道要鼓捣什么幺蛾子，就在李欣检查好所有武器装备，准备出门时，刘维新这才意识到李欣是真的要出去。 “现在全战区戒严，你不是不是知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不是……” 刘维新还没来得及起身制止，李欣早已上了车，随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第134章 沉沦 “维……维新哥，咱不用去找欣哥吗？”吴琪琪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轻声说道。 “没事，不用去找他，李欣就这脾气，过会儿就自己回来了。”刘维新不以为然地说道： “而且李欣的单兵作战能力是我们整个西风战区最强的，不用过度担心他。” 吴琪琪听后低下了头，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门外。 刘维新吐出一口烟来：“说起来，李欣之前还不是这样的呢。” “李欣是被王浩捡回来的，在那之前，他就像刺猬一样，对于周围的一切草木皆兵。” “怪不得队长牺牲了欣哥反应那么大。”吴琪琪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有这个原因，王浩死后，李欣对感染者痛恨到了极点，所以燕首长才不会放心把一队交给他。” 李年华仔细聆听着刘维新和吴琪琪的对话，有些郁闷的吸了口烟，看着烟草燃烧散发出的点点淡淡的微光。 “唉。” 仝宇还在对着窗外发呆，难得地瞥到余光中的李年华，仝宇似乎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李年华身边坐下。 李年华看着突然来到自己身边的仝宇，有些疑惑。 仝宇平静的开口说道： “他们都说我疯了，但是我感觉我自己的状态还好。” “之前你答应过我的，现在该轮到你兑现承诺了。” 李年华愣了愣，随后想起来之前确实跟仝宇说过讲感染者的一切告诉仝宇，李年华捋了捋思路，开口问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 仝宇盯着李年华的眼睛，随后低下头，说道： “我想知道……他们能回来的方法。” “王苏和张丽能回来的方法。” 半花的头发下顶着一双憔悴的眼睛，这双无能为力的眼睛正如死灰般盯着李年华。 “我不知道……让已逝之人复活的方式。” 出乎意外的，仝宇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恼火，而是略带失望的开口说道： “这样啊，就连你也没有办法……” 让已逝之人重新回到这世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仝宇低下头，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 让已逝之人重新回到这世上的方式……嘶…… 好像……在哪儿听过？还是在哪儿见过？ 想不起来了，啧。 越往深处想，李年华越觉得头痛欲裂。 那段被尘封起来的记忆李年华始终找不到头绪。 刘维新抖了抖烟盒，也看见仝宇的精神状态确实比之前要好很多。 刘维新再次点燃一支烟，看着仝宇的背影，对于仝宇的问题，李年华的回答，也确实不出所料，真当这里是动画片吗？想让谁复活就让谁复活？ 刘维新摇了摇头，仝宇的背影愈发枯萎，貌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独属于年轻人的蓬勃朝气。 仝宇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微张着嘴巴，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李年华将燃烧到烟屁股的香烟碾熄，这熟练的动作让一直盯着二人的刘维新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碾熄烟头的方式无外乎就是按在烟灰缸或者踩灭，除非有着受虐倾向或者…… 刘维新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刘维新也顾不得手中抽到一半的香烟，胡乱将其熄灭重新塞进烟盒后，大步流星的走向埋头沉思的李年华。 刘维新拉起李年华的右手，这举动吓了李年华一跳。 “怎……怎么了维新哥？” 李年华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纹，赫然已经被高温磨得平整。 刘维新皱起眉头，开口说道： “你的左手，给我看看。” 李年华有些疑惑，但还是把左手伸向刘维新，刘维新一手抓着一个，仔细对比起两只手掌。 果不其然，虽然左手手指的指纹依稀还能看出来一点，但是右手手指上的指纹已经完全被磨得平整。 刘维新沉默了，喜欢这么做的其实还有一种人…… 逃犯。 刘维新放下李年华的双手，走到衣架旁取下自己的大衣，一个甩肩将其披到身上。 李年华……有很大问题！ 刘维新看着远处车辆驶过的道路，可能李欣和王浩早已察觉到了，但是为什么不汇报给燕首长？ 还是说……汇报了但是并没有多大用处？ 燕南那老登和李年华是一伙的？！ 不可能，李年华是最近才来到西风战区的，不查清楚外界人的背景身份，是不可能放他进来的。 刘维新脚下一顿，想要去查资料的心瞬间就死了。 张素素……张素素是和李年华一起进来的，也是一起进入一队的，还有上次探查任务，那只感染者根本就没有对李年华动手。 刘维新回过头，正对上李年华那双无辜的眼睛。 啧，不能打草惊蛇。 刘维新回到屋子里，将披上的大衣重新挂上衣架。 “有什么问题吗？” 李年华不知所措的问道，他只觉得今天队里的氛围似乎不是很友好，除了吴琪琪那个神经大条的姑娘，其他所有人似乎都对自己抱有敌意。 刘维新叹了口气，将烟盒里那支没抽完的香烟重新点燃，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李欣离去时驾驶车辆在地上留下的印记，不由得一阵心酸。 一队本身就是最危险地队伍，这一点刘维新认，但是队长麻子叔还有李欣和自己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本以为会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下去，突然没了主心骨，心里倒还有点怅然若失。 去看看王母吧。 自从队长王浩死后，王母每天郁郁寡欢，那么大个人，回来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盒子还有盒子上的国旗和一枚小小的勋章。 但是王母并没有辞去一队伙食的职务，根据王母自己所言，她想留在儿子服役过的队伍，想给一队后来的娃娃们继续贡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刘维新踩灭烟头，伸手挥了挥自己身上散发的烟味，他知道，王母不喜欢烟味。 看着天边逐渐落下的太阳，刘维新叹了口气，看来李欣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对李年华那种态度，自己也确实没有往那么深的层次去想，等李欣回来，给他道个歉吧，自己也确实冲动了。 第135章 王母 新的征兵宣传不断为部队增添新的血液，但是一队少的人仍然没有及时的得到补充，经过五大战区的最高指挥官商讨后一致决定，将神话战区的一队尽数拆散，暂时补充到其他四大战区的一队里去，神话战区的一队保留队伍番号，等到其他四大战区的一队人数补充完毕后，神话战区的一队队员便可以重新归队。 分配到西风战区一队的有两个人，两人均为男性，身高都在187左右，今天是他们到西风战区一队报到的第一天。 “你们好，我叫邹凯，是神话战区一队队员。”这个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西风战区仅剩的一队队员。 仝宇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擦拭着枪械，没有半点欢迎的意思，刘维新倒是乐呵呵地起身欢迎。 “我叫祁燊，你们也可以叫我祁神。”另一个人面色倒是凶狠，但是语气却很温柔。 “快坐，快坐。”刘维新笑着说道。 邹凯放好自己的装备，环顾一周，看到坐在刘维新身边的吴琪琪，笑着说道： “哟！这是谁家小孩儿？战场可不是儿戏，你还是快快回家找爹爹吧！” 吴琪琪皱了皱眉头，祁燊忙打圆场，说道： “邹凯这人不会说话，你们多担待、多担待。” 听到这话，刘维新失去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说道： “我们西风战区接下的感染者是四大战区最多的，今后的日子恐怕不是太安稳呐。” “我知道，死人最多实力最拉的战区嘛！”邹凯笑眯眯地说道， 李年华不满的情绪写在脸上，什么意思？神话战区的一队那么狂妄自大？ “不懂得战略不布置战术，不利用人类科技的优势，也难怪你们西风一队队长是第一个死的。” “啪！” 刘维新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里面滚烫的茶水溅射四周，嘣碎的陶瓷碎片将刘维新的手扎的鲜血淋漓。 “不好意思，手劲儿大了些。”刘维新笑眯眯地说道： “本来呢，我们是不打算接受神话战区的援助的，但是既然燕首长发话了，我还是得给他面子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邹凯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随后身体往前凑了凑，轻声说道： “我们能来，是给燕首长面子。” 李年华听闻此话，默默捏紧了拳头，只要刘维新一声令下，自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刘维新将面前二人轰出一队的院子。 “竟然还有女人，真是笑死我了，女人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战区里去做生育工具啊！” “战场上刀枪无眼，为了照顾你我们还得分散注意力，真是麻烦，” “或者说……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你是精通枪械？还是精通医疗？亦或者是对实时战局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仝宇停下擦枪的手，端正的将枪械放好，站起身子走到邹凯面前。 邹凯往后一仰，笑眯眯地盯着来者不善地仝宇。 祁燊忙打圆场，一拳抡在邹凯背后，低声呵斥道：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邹凯却是不以为意地开口说道： “怎么？和感染者拼冷兵器？这是哪个人才想起来的办法？” “往后撤一点，等待援助，失去的地盘又不是不能夺回来。” “那不一样！”祁燊低沉着开口， “怎么不一样，往后退一步有那么难吗？等补充好弹药，养精蓄锐好了之后再出击，要比直接和感染者拼冷兵器好得多呗？至少不会死那么多人了。”邹凯乐呵呵地说道： “你说是吧？西风战区一队新任队长？” 刘维新点上一支烟，淡淡开口说道： “你退一步，他退一步，我们的土地本来就少，你想让人类全盘灭绝吗？我们退了，谁去阻挡感染者？” 邹凯嗤笑一声：“你们西风一队的智力都是残缺的吗？听不懂我说的话？” 邹凯还没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开口，仝宇的拳头就已经到了邹凯面前。 险之又险地躲开这一拳，邹凯来了兴致，面对仝宇地新一轮进攻，邹凯主动迎了上去。 不出一个回合，仝宇便被邹凯骑在身下。 邹凯坐在仝宇背上，用右手托着脸颊，语气轻松的说道： “这就是西风一队的能力吗？怪不得一场防卫战就能死的差不多。” “少说点邹凯！”祁燊皱着眉头呵斥道， 仝宇用力起身，掀开背上的邹凯，刚想再次朝邹凯发动攻击，自己的手腕就已经被刘维新抓住了。 刘维新挎着个脸，冷冷说道：“仝宇，够了。” 仝宇别过脸，眼神空洞的看着阻拦自己的刘维新，一潭死水的眸子里，清晰地漾起浪波。 李年华将仝宇擦拭放好的枪械举起，对准邹凯，轻声说道： “对啊，哪个人才想出来的用冷兵器？” 邹凯脸色变了变，手指却悄悄地朝腰间的制式手枪靠过去， “别动，我盯着你呢。”李年华淡淡开口道。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王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早已哭红的双眼已经睁不开了，王母笑着说道： “哎呀，我在外面听了半天了，别吵架啊。” 王母走到李年华身边，那双苍老的手压在枪械上，用力往下压了压，李年华皱着眉头：“王母。” “我都听到啦，那个笨蛋啊，是我家娃儿，你说得对，他真傻。” “年华，放下，放下。” “王母……” “大家都是同伴，要好好相互照应，不要吵架啊！” 邹凯的脸色变了变，李年华也将枪口下移，最后将枪重新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王母回过头拉了拉死死盯着邹凯的仝宇的衣角，轻声说道： “孩子，回来，孩子，听话，啊。” 仝宇狠狠瞪了一眼邹凯，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邹凯的笑容消失了，眉头紧皱着，看着憔悴的王母，张了张嘴巴，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二位，远道而来，饿了吧？” 祁燊连忙回答道：“阿姨，我们不饿，我们还不饿。” “这孩子，都饿的说胡话了，快来快来，我今儿做了很多好吃的呢！”王母笑着说道。 第136章 邹凯 众人食不知味的吃完这顿晚饭，王母倒是笑眯眯地不断给众人添饭，刚吃两口，就要过饭碗要将它填满。 邹凯倒是面色如常，并且吃饭的速度也是一绝，不断将空碗伸到王母面前，乐呵呵地要求添饭。 “阿姨……嗝……再来一碗……嗝。” “唉唉唉！多吃点，多吃点啊！” 但是其他人却味如嚼蜡般吃着饭菜，饭桌上基本都是邹凯和王母二人的双人戏。 邹凯吃饱喝足，一脸幸福的仰躺在椅子上，用左手摸着自己被撑到不行的肚皮。 临近饭桌尾声，众人纷纷向王母道谢，王母的头发一夜之间全变成如雪般的纯洁，只有邹凯一个人笑眯眯地大步迈了出去，这让刘维新再次皱起眉头。 酒足饭饱，众人静静坐在屋子里，王母则在偏房一个人刷洗着众人用过的碗筷，吴琪琪坐不住，主动前去帮忙，但是却被王母轰了回来，理由是： 要好好锻炼身体，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刘维新听后，沉默着走向地下的练习室。 只有神话战区调过来的邹凯和祁燊没动，他们二人有自己的锻炼方式，这一点刘维新也有所耳闻，神话战区的一队队员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训练方式，他们自己的训练方式和其他四大战区的一队队员的训练方式大相径庭，也正因为神话战区的一队队员取其所长、避其所短，也才是在战场上能做到大部分存活的条件之一。 王浩之前向燕首长提出过这种想法，但是却被一口回绝，原因是： 神话战区的一队队员对于基础系统化的训练已经能够做到完全免疫，普通常规的训练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慢慢磨平自己的战斗特性和个性，所以才会针对自己的长处而规划一套系统的针对性训练，至于其他四大战区的一队队员，连最基础的系统性训练都练不好，就别指望说扬长避短了，那样不仅长处没能磨炼，就连短处也会被无限放大。 刘维新叹了口气，随即带领队员们走向地下训练室。 祁燊摸着自己吃撑了的肚皮，自己以速度灵活敏捷着称，在面对多次感染者近距离的迅猛袭击中，都可以巧妙地避开攻击进而实现反杀，但是今天王母的一顿饭，完全打乱了自己长时间以来的轻食规律，让自己的体重增加了不少。 祁燊回头看了看坐在角落里优哉游哉看书的邹凯，叹了一口气，邹凯这家伙更是，不仅速度反应在自己之上，还有自己永远也超越不了的力量，这也是为何在面对仝宇这个西风战区曾经的战力天花板时能够轻描淡写地将其放倒。 回想起这顿饭，邹凯受到的影响明显要比自己大不少。 “邹凯。”祁燊忍不住开口问道，因为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和邹凯要长时间待在这里的话，每天就免不了接受王母的爱心投喂，一次两次还好说，时间一长次数一多，想改也改不回来了。 “你想好怎么调整自己的训练方法了吗？” 邹凯放下书，仍然笑眯着的眼睛转向祁燊的方向，但是良久，祁燊也没有等到邹凯的回复。 窗外天空乌云密布，很快便下起了小雨，雨滴捶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看着邹凯望着门外的世界，祁燊也忍不住扭头看去，但是他却是在不明白邹凯在看些什么。 “邹凯？”祁燊试探着问道。 邹凯没有回答祁燊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 “下雨了啊。” “我出去一趟。” ———————— 众人完成每天的训练任务，个个都是躺在地上能直接累睡着的状态，刘维新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看着众人硬挺的身子，王母也确实说的没错，平时里不好好训练，战场上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想到日渐消瘦的王母，刘维新心里不免一阵心酸。 刘维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无奈的叹了口气。 “解散！” “洗个澡吧，然后上去休息，” “今晚加练！” 几人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李年华四仰八叉地躺在假草坪上，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有些刺眼，李年华抬起手臂，将其放在自己的眼眶处，压在自己闭合的双眼上。 刘维新率先进去冲了个澡，洗刷着今天下午的疲惫，也在不断在训练中总结自己的不足之处。 等到刘维新从地下训练室上来时，屋子里只见祁燊一个人在做瑜伽。 练的是身体灵活度和柔软度啊。刘维新想道。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吸引了刘维新的注意，下雨了？ 刘维新伸了个懒腰，随后走到衣架旁取下自己的大衣，披上后顺手拿起门旁的雨伞，撑开来，迈步朝雨中走去。 刚跨过门槛，就瞧见不远处的雨中有一个人双手捂着头顶朝屋子里奔袭而来。 定睛一看，正是邹凯。 看着全身湿透的邹凯，刘维新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刘维新嘴角似有似无的微笑似乎很喜欢看到邹凯的狼狈样，不过碍于情面，刘维新在邹凯还有距离屋子几步路的时候上去迎接了他。 刘维新问道：“上哪儿去了？” 邹凯打着哈哈说道：“训练去了，没想到练到一半下大雨了，真是倒霉。” 祁燊带着疑问的眼神朝着邹凯投来，被邹凯垂下的手指制止。 “去洗个澡吧，别冻感冒了。”刘维新心中的幸灾乐祸再也掩饰不住，开口说道。 “知道知道，你就别操心了。” 看着浑身湿透的邹凯走进屋子，刘维新也跨步走进雨中。 这么大的雨，非把他淋湿不可。 刘维新点燃一支烟，朝着陵园走去。 因为保卫战和遇袭战而牺牲的士兵在火化后全部葬在这里，这也是让人们最后缅怀他们的地方，也是在世亲人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刘维新走进陵园大门，这个地方他来过无数次，甚至一开始还是王浩带他来的。 “唉。” 刘维新叹了口气，真是物是人非啊！ 刘维新撑着雨伞漫步在众将士的最后栖息之地之间，就在刘维新马上走到王浩的住所时，远远地看见王浩墓碑上有着什么东西耷拉着—— 那是一把伞。 第137章 调查 连续的高强度训练让李年华几人叫苦不迭，但也仅仅只是埋怨，没有任何一个人偷懒，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刘维新还是没有收到李欣的消息，这让刘维新不免有些担心李欣的安全。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刘维新终于有了时间坐在门口上焚香，望着李欣离去时的方向，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王母在偏房里独自刷洗碗筷的声音很清晰。 自从兔子被那不知是乌鸦还是老鹰的鸟类抓走之后，兔子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看着废泱泱的兔子窝，刘维新索性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将整个兔子窝直接一整个拆掉。 高若雨和李玉洁已经归队，至于苏艺杨，这小伙子看着挺壮实的，没想到身体素质差得一把，到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就算身体康复了估计也很难再回到一队里了。 房间内的内部专用电话毫无征兆的响起，这声音吸引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向那通电话。 吴琪琪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电话接通，随后开启免提便将电话挂回原处。 “西风战区城郊，发现大量感染者聚集，目前西风战区一队副队正在潜伏，具体位置已经发送到车辆显示屏幕上，” “现命西风一队前去调查清楚感染者聚集的缘由和目的。” “切记！此次行动只调查，不可与感染者正面交手！” 众人迅速起身，刘维新站起身，狠狠将烟头甩在地上，溅起灿烂的火花。 来到众人存放装备的柜子前，刘维新按下手指膜，柜门应声开启，众人迅速从中取出自己的制式装备进行穿戴。 仝宇麻木流利地穿好装备，紧攥着手中的步枪，暗骂一声。 训练有素地坐上军车，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王母听到众人地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出房门，望着渐行渐远地军车，王母忍不住大喊道： “万事小心啊！回来我给你们煮面条吃！” 刘维新没有搭话，比了个大拇指伸出车窗外面。 一路上的哨卡早已接到命令，看到一队地车辆驶过迅速放行，并且朝着他们驶离的方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所有车辆没有开灯，仅凭着刘维新的记忆在城郊行驶着带路。 轮胎摩擦沙地的声音愈发刺耳，刘维新在黑夜里仔细辨别着方位，这才发现，他们前进的方向和那天李欣追乌鸦的方向几乎完全吻合。 这又是搞得哪一出？ 刘维新皱着眉头想道。 自从出了西风战区的城门，所有人的注意力高度紧张，唯有祁燊和邹凯二人打着哈欠满不在乎，方才众人穿戴装备的时候，刘维新也留意了下他二人的装备，祁燊和邹凯每个人都有着两把主武器，一把巴雷特和一把95式。 这两个家伙都是狙击手？不对啊，狙击手难道不会额外再分配一个副手吗？ 车辆很快便行驶到坐标附近，在距离坐标还有500米的时候停下了车，众人乘着夜色朝着目的地悄然赶去。 祁燊和邹凯下了车，和刘维新比了个手势便隐入夜色当中。 刘维新正好也不太想管着两名少爷兵，带领一众人逐渐朝坐标靠近。 仝宇走在队伍最前列，高玉洁和李年华跟在仝宇身后，刘维新断后，演变后的标准狼群队型。 众人带上夜视仪，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直到众人到达目的地附近。 坐标显示的是一个天坑，这天坑直径大概在100米，深度大概18米左右。 天坑里密密麻麻排列的感染者让众人不免一阵头皮发麻。 天坑中央燃起火堆，刺眼的光亮让佩戴了夜视仪的众人一阵不适，在刘维新的示意下众人将盖在眼前的夜视仪抬开。 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一只体型高大的感染者在周围感染者的簇拥下走来，它的手中捏着一头不断挣扎嘶吼的野牛。 这头野牛不是正常牛类，毕竟没人见过腹部被开了一道大口子还能挣扎叫喊的野牛。 但是刘维新并没有理会，而是掏出望远镜仔细搜索着周围可能潜伏在任何一处的李欣。 那只感染者仰天咆哮一声，丛林中被惊醒的鸟类纷纷从树林中钻出，它们盘旋着，最后在一头体型与成年人类差不多大小的乌鸦的带领下，一只乌鸦交出了那只兔子。 那大型乌鸦接过兔子，将其丢给那感染者，感染者将手臂插入那野牛早已四分五裂但仍在摆动的头颅，从中掏出一块肉团，随着肉团被取出，那还在挣扎的野牛瞬间没了动静，直直地倒在地上，感染者将那肉团丢在被吓晕的兔子身上。 肉团蠕动着，从中钻出无数细小洁白的虫子钻入那兔子的七窍中。 兔子站立起来，身体扭曲成一种诡异的形状，骨骼声啪啪作响，直到那兔子睁开双眼，嘶吼声响彻天际。 身体被扭曲过的兔子行动却变得异常灵敏，朝着距离它最近的感染者扑了过去，但是却被那只体型硕大的乌鸦一爪踩下没了声息。 为首的感染者绕着那只被踩扁的兔子转了几圈，随后上前再次踩了几脚进行补刀。 围绕着的感染者们的视线全部汇聚在中间那只感染者身上，感染者停顿几秒，随后低吼一声，感染者们明白了它的意思，纷纷发出低吼回应。 那只乌鸦也拍动着翅膀飞起来，准备带领着鸟群重新归于寂静。 “砰” 一道闷响传来，所有能活动的生物循声看去，一道人影被一头棕熊撞下山坡，感染者们闪开一道豁口，任由那道人影被那头棕熊拍成碎片。 但是刘维新却用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那道身影……分明就是李欣。 猛烈的撞击加上高处坠落后棕熊的按压，李欣的胸膛被棕熊踩踏出深深地血窟窿来，可那头棕熊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从中钻出无数细小的虫子钻入李欣体内。 乌鸦带领着它的鸟群在空中观望，直到看到棕熊体内的细小虫子后，果断发出嘶吼声提醒地上那体型庞大的感染者。 第138章 虫子 刘维新紧紧捏着放在眼前的望远镜，死死盯着“李欣”的身体不断扭曲着，骨骼被掰断重组的声音异常刺耳，“李欣”的眼眶中伸出无数细小的暗红色触须，将两颗空洞无神的眼球紧紧包裹着，拉入黑洞洞的眼眶之中。 感染者们如梦初醒，在“李欣”还没有完成转化的时候抢先出手，靠近李欣的那个感染者一爪子划开李欣的腰腹，大片大片黑色的内脏滑落在土地上。 其他感染者正想上前补刀，李欣的双臂却突发异变。 两侧小臂和手掌的血肉渐渐融化，化为一摊血水流淌在地，只剩白花花的几节骨头和黏连在骨头上的丝丝神经，但是“李欣”的骨头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小臂手掌的骨头的样子，而是变成一截修长的骨刃。 “李欣”张开嘴巴，无数粗大的触手从“李欣”的喉咙里钻出来，每一根触手又张开口器，像无数条毒蛇一样朝周围的感染者嘶吼着。 看着如同野兽般的李欣，刘维新皱紧了眉头。 那乌鸦带着鸟群直直抬升了自己的高度，环顾一圈之后，随即朝着地上的感染者传递信息。 霎时间，丛林中窜出许多野生动物，朝着感染者聚集的地方横冲直撞，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交织在一起，轻易突破了第一层感染者的防线。 直到这时，刘维新也看清楚了这些野生动物的面孔，它们的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早已腐烂的致命伤口，并且眼眶黑洞，七窍里时不时冒出一些暗红色的触手来。 李年华咽了咽口水，低声暗骂道：“*你*，这你*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 那些动物的触角似乎异常锋利，轻易就可以洞穿感染者的胸膛，“李欣”的骨刃也很锋利，轻轻一划便给周围的感染者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 “这玩意儿……是来帮咱的？”李年华看着野生动物与感染者们厮杀着，不由得发出疑问。 “帮啥啊，你没看见这玩意儿啥都能寄生吗？”刘维新回怼道。 刘维新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李欣”，李欣他……死了吗？ “李欣”在感染者中间大杀四方，但是感染者们也不是吃素的，忽的，“李欣”被一个高速移动的物体撞飞出去，另一只感染者在“李欣”飞去的方向伸出手掌，洞穿了“李欣”的后背腰腹。 感染者一个横向用力，“李欣”被拦腰截断。 感染者甩掉手中“李欣”的半截身体，转而去支援其他感染者面对野生动物们的袭击。 野生动物毕竟是野生动物，它们的体型或飞或跑，没有人类身体那种协调感，因此在面对感染者们的聚众攻击时躲闪的有些吃力。 野生动物很快就被剿灭，为首的感染者看着自己伤亡较少的部下，明显对这次袭击结果较为满意，毕竟感染者的小脑不被摧毁，那自己就还有可以行动的能力，看了看手上的感染者，它们的伤口虽然骇人，但是对于死尸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刘维新本以为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接近尾声，刚想联系队友撤离，没想到那只剩半截身子的“李欣”撑着自己的骨刃一点点爬向自己的下半身。 感染者们明显注意到这一点，旁边的感染者抬起脚掌，一脚踩爆了“李欣”的脑袋。 黑色的血花四溅，白花花的脑浆沾满那感染者的脚掌。 “李欣”的身体抽动了两下，随即倒在地上不动了。 正当那感染者放松警惕之时，“李欣”身体里的虫子猛然钻出李欣身体，一股脑地钻入那感染者的七窍。 那些倒在地上的野生动物的尸块，也都有虫子钻出体内，袭击距离自己周围较近的感染者。 霎时间，一众感染者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着，为首那只感染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朝着最近的被寄生的感染者走去，抓着它的头颅将它提了起来，在半空中摧毁了它的小脑。 失去平衡控制中枢的感染者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周围的感染者如梦初醒，纷纷将被寄生的感染者小脑摧毁。 正当众人认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那些被捏碎了小脑的感染者竟然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 趁着感染者没有察觉，它们迅速发动突袭，这次它们知道了感染者的弱点，每一爪都朝着感染者的后脑与脖颈的连接处袭击。 “*！撤离！快！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了的！”刘维新果断下达命令。 众人跟着刘维新迅速朝后隐蔽，随即转身就跑。 一旁大树上潜伏着的祁燊和邹凯倒是尤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厮杀。 他们也接到了撤离的信号，但是直觉告诉他俩，单凭这点情报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多……最起码，要知道那些被虫子寄生后的弱点。 小脑被摧毁了还能行动？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祁燊默默打开随身装备的小型摄像机，开始录制这场血腥味很重的厮杀。 这棵大树极其粗壮，不，或者说，这整片森林的树木都很粗壮，根据上面的猜测，所有的动植物因为病毒的缘故都得到了增强，那只飞在半空中的巨大乌鸦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祁燊邹凯停留在的这根树枝，就是停靠一辆越野车都是绰绰有余的。 祁燊死死盯着录制画面的屏幕，邹凯不断用两根手指揣摩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感染者们逐渐落入下风，邹凯趴下架起狙击枪，掏出另一个弹匣——这是军科院最新的研究成果，每一发子弹都相当于一枚震爆弹。 专心录制的祁燊没注意到邹凯的动作，直到邹凯扣下扳机后枪管发出阵阵轰鸣声后，祁燊被吓了一跳。 子弹深深嵌入一只寄生者的胸膛，最后爆炸的冲击波让寄生者虎躯一震，直直的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巨大的动静让在场的所有能动的东西的注意力转向二人，这不免让祁燊愣在原地。 “你*，要死。”祁燊暗骂一声。 第139章 任务完成 下一秒，寄生者们整齐地朝着祁燊邹凯所在的大树奔去，为首的感染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率先动身，拦在寄生者们面前。 不知为何，被寄生后的感染者速度要比正常的感染者速度慢得多的多。 感染者们如梦初醒，也动了身子阻拦那些寄生者。 狙击枪的枪管不断发出阵阵“龙”鸣，一枪又一枪的打在寄生者身上，无一例外地，寄生者体内的所有虫子都被子弹震得粉碎。 但是寄生者们的念头似乎只有杀掉二人的想法，对冲到自己身边的感染者们不管不顾。 为首的感染者见状，也只能尽力拦截，为邹凯的狙杀不断拖延时间。 连开七枪，被改造后的狙击枪的后坐力让邹凯的肩膀有些吃不消，但是看了眼逐渐靠近的寄生者们，只能咬咬牙换了个肩膀继续瞄准。 感染者们靠近寄生者，一个飞扑将它们扑倒在地，一拳一拳不断轰在他们的胸膛。 但是这种方法不仅没有减慢寄生者们前进的速度，反而被寄生者后背钻出的触手将感染者的后脑来了个贯穿，紧接着继续朝着祁燊邹凯二人所在的大树前进。 看着近在咫尺的寄生者，祁燊收拾好装备，将录像机夹在胸前，调好手腕上的飞钩，紧张的看着寄生者们。 一道鸟类的尖啸，那只乌鸦从空中急速俯冲而下，稳稳停在二人所在的树枝上。 祁燊如临大敌，快速将九五式的枪口对准那只体型硕大的乌鸦。 乌鸦不屑地看了眼祁燊对准自己的枪口，随即转头看向还在开枪的邹凯。 邹凯的枪法很准，开枪之间几乎没有停顿，每一枪都能准确地抽掉一只寄生者。 “祁燊邹凯！你们俩在哪儿？！” 对讲机里传来刘维新的声音，但是祁燊紧张的正和乌鸦对峙，邹凯则忙着狙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寄生者们，根本没人回复刘维新的询问。 邹凯又一次做掉一只寄生者后，手向后胡乱摸索到了旁边背包上的对讲机： “马上。” 邹凯头上的夜视仪因为紧张，和狙击镜的碰撞不断，但是因为刚刚回复了刘维新的问询，这下邹凯已经跟丢了寄生者的踪迹。 “啧。” 下一秒，一只寄生者猛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半空，它身后的触手在月光下显得极其丑陋，乌鸦鸣叫一声正要出手，那只体型庞大的感染者从一旁飞跃而起将这只寄生者扑到一旁摔下树去。 邹凯也意识到寄生者已经面临城下，再不走真的要光荣在这里了。 “你*了个*的，它们刚刚不是还在500米之外吗？” 邹凯暗骂道。 乌鸦向后一蹬腿，随即两只爪子准确抓住二人的腰腹，带着二人腾向云端。 高处的空气很寒冷，飞速的狂风吹得二人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过了十几秒，两人的身体被重重摔在地上。 刺眼的光线传来，车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还有周围嘈杂慌乱的脚步声。二人刚睁开的眼睛不得不再次闭上。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就看见刘维新几人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身后。 可那乌鸦只是瞥了眼众人，随后拍了拍翅膀重新飞了回去。 刘维新上前拽起邹凯，可就是这一用力，将邹凯的右侧手臂拉得脱臼了。 “啊啊啊啊~~我*！队长！你想弄死我就直说。”邹凯吃痛，脸上的五官拧在了一起。 刘维新看着自己手中邹凯那明显不对劲的手臂，皱了皱眉头，问道：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祁燊爬起来，给了邹凯一个借力点，这才让邹凯成功起身。 “回去再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祁燊将邹凯扶上车，刘维新检查好众人都到齐了，随即一踩油门冲向西风战区。 邹凯调整好坐姿，将脱臼的手臂慢慢放直，手掌摊开撑在座椅上，一咬牙，狠狠将半边身子往下按压。 “咔哒”一声脆响，脱臼的手臂便接上了。 邹凯小心的试着回归原处的手臂，重重呼出一口气来，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瘫倒在座椅上。 祁燊将胸前的相机取下来，暂停保存了录制内容。 刘维新看着后视镜里劫后余生的祁燊和邹凯，开口问道： “你们俩发生什么事了？” 祁燊接话道： “这本来也是我们要向你和上级汇报的，我们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祁燊斟酌了下措辞，随后详细地讲述了整件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你们有录像？”刘维新问道。 祁燊看着手中的小型摄像机，说道： “没错，都录下来了。” “好，回头拷贝一份交给我。”刘维新回道。 车辆一路疾驰，在到达西风战区城墙附近时，天边的太阳也慢慢漏了头。 哨卡开门让路，这次的调查全员存活，这无一例外是个好消息。 回到一队的驻地，王母看着每个人完好无缺的回到这里，不禁笑开了花： “好啊，好啊，没事吧？都没事吧？饿不饿啊？我去给你们做饭啊？” 邹凯笑眯眯地说道：“好啊，一夜没吃东西了，我可饿坏了阿姨。” “哎！哎！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等着啊！” 众人脱下装备仔细挂好，李年华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感觉那只乌鸦总是盯着我？ 最后返程的时候，乌鸦将祁燊邹凯二人带回来时，乌鸦眼里对自己浓厚的失望和夹在失望里那一丝希冀是什么意思？ 仝宇倒是没有任何感觉，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他了。 长时间的神经高度紧绷让众人目前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倒是邹凯，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坐在饭桌旁等着王母做饭。 刘维新和祁燊马不停蹄地去一队专用的电脑旁将视频进行拷贝，最终拷贝了三份，加上原件一共四份—— 电脑里一份，刘维新一份，即将要上交到上级手里一份，还有祁燊自己手里一份。 刘维新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将其点燃。 第140章 也有? 刘维新将烟草自焚产生的烟雾吸入肺中，接着缓缓吐出。 半透明的白雾从刘维新口中吐出。 刘维新看着手掌中单薄的芯片，里面存放着这次感染者聚集的秘密。 刘维新嘱咐道：“我先去上级那边汇报。” 祁燊看着电脑上播放的自己录制的视频，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刘维新已经麻了，这些天队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突然没了，这让刘维新有些难以接受。 刘维新来到偏房中，对正在忙碌的王母说道： “王母，我先去上级那边汇报这次的情况。” 正在做饭的王母闻言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去吧孩子，去吧，我给你留一份饭啊！” 刘维新点了点头，随即大踏步走进院子里，停下脚步来，从怀里掏出烟盒，控了控，撕开另一半的封纸，看到在最深处还有一支，刘维新将它拿起，凑到鼻子边深深吸了一口独属于烟草的体香，随后点燃了它。 刘维新想哭，但是他哭不出来，他拉开车门上了车，小心地将那枚芯片放置在塑料封具内，然后将它放置在车门那侧的车门兜儿里。 刘维新驾车缓缓驶离一队的大门，他扭曲着表情，想让自己的情绪得到发泄，但是没有一滴泪水滴落，在努力了一会儿之后，刘维新的五官重新归于平静，他有些呆愣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全凭着自己的肌肉记忆在开车。 明明失去队友是一件伤心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刘维新的内心却毫无波澜，可以说是非常平静，这一点不由得让刘维新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冷血动物。 亚洲基地的五大战区都有各自的首长，目前以神话战区的战力最高，其次就是东木，自己所在的西风战区只能排倒数第二名。 每当有紧急重大的事情发生时，五大战区的首长就会聚在一起进行商讨。 这次西风战区带回的情报，足以让五大战区首长聚集在一起讨论。 刘维新下了车，将燃烧到烟屁股的香烟狠狠吸入最后一口，将它的最后一点价值榨干，随后才恋恋不舍地将它丢掉。 熟练的验证了指纹和视网膜，刘维新成功进入这处营地内。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所以刘维新很轻易就来到燕南的战略指挥所。 刘维新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 “报告！” 燕南正和他的参谋长在桌子上讨论着什么，抬头见到刘维新进来，便朝他招了招手，随后低下头问道： “这次调查，查出来什么了吗？” 刘维新顿了顿，随后说道： “报告，这次外出调查，有重大发现！” 燕南抬起头，面色冷峻地说道： “怎么？你们也发现了那种虫子的踪迹？” 这下轮到刘维新愣住了，随后坚定的说道： “没错，神话战区下放的一队队员祁燊和邹凯和它们进行了反击，并且发现特质的震爆狙击枪子弹可以对被寄生的生物造成毁灭打击！” 刘维新从兜里掏出那枚放在塑料封具里的芯片，将它放在燕南的办公桌上。 “这里面是祁燊录制的全过程。” 燕南拿起那枚芯片，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事情不简单啊，这种情况不仅仅发生在西风战区，其他三大战区城郊之外都发现了这种虫子。” 刘维新沉默不语，因为李欣对李年华的事情，还有自己观察到李年华身上种种的蛛丝马迹，让刘维新心里对燕南产生了一点点的不信任。 但即使缝隙再小，只要产生，终有一天这道缝隙会越来越大，直至将刘维新对燕南的信任完全吞噬。 “燕首长，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维新说道， 燕南将芯片插入电脑，抬头诧异地看了眼刘维新。 放在以前，刘维新即使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但也会保持最基本的情报享有权，虽然之前一队的队长是王浩，但是有时候李欣负伤，也是刘维新代替李欣来这里和王浩一起汇报情况的。 燕南并没有多想，说道： “行，你回去吧，对了，把你的副队长选一下。” 刘维新朝着燕南敬了个军礼说道： “收到。” 将厚重的房门拉开，刘维新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 “孩子啊！饭做好咯！” 王母乐呵呵地将饭菜端上桌，祁燊在埋头思索着什么，邹凯则是笑眯眯地起身帮王母将饭菜端上桌。 但是邹凯站起来时眼前一黑，身体里控制平衡的那杆天秤歪斜了下，让邹凯险些摔倒，手里的饭菜也差点摔在地上。 王母见状，连忙将邹凯手中的饭菜接过来，温柔的说道： “你呀！就好好歇着吧，这些事情让我这个老婆子来就好啦，” “你们外出去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死里逃生，我来吧，啊！” 邹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也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座位上，看着王母一个人忙碌着。 这也让邹凯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进一步恶化了。 啧。 邹凯心中不满的撇了撇嘴。 等到众人洗好澡，换上便装之后，王母也已经将饭菜全部端上了桌。 看着满桌可口的饭菜，李年华的脑海中却闪烁着昨晚那天坑处的每一处细节，每一处的血渍和每一块血肉。 这让李年华差点干呕出来。 呕出来？ 众人的胃里什么都没有，胃液自己消化自己，即使呕出来也只是一些黄水。 李年华皱了皱眉头，端起饭碗，爽了爽筷子，夹起一块肉来放进嘴里。 相较于祁燊面对王母爱心投喂的愁眉苦脸，邹凯倒是显得游刃有余，很快就将一碗米饭扒拉进了肚子。 “唉。” 祁燊摇了摇头，对于之后的训练，茫然无措。 邹凯一边吃饭也不忘一边夸王母手艺好，这让高若雨皱起了眉头。 根据吴琪琪所说，这家伙刚来的时候诋毁过队长王浩，而现在坐在这里面色不改的吃着王母做的饭菜，真是……不要脸。 第141章 药 “我来给徐嘉衍送几身衣服。” 李承晚面露疑惑： “你这么关心他？” “王博士叫我来的，还有这瓶药，王博士说是有助于徐嘉衍恢复意识。” 柳林抬起小臂挥手示意，左边的壮汉心领神会，转身从车上拎起一个包裹，还有一瓶白色药罐。 “这里不会是慢性毒药吧？”李承晚质疑道。 对于李承晚，柳林现在是无话可说，他知道但凡徐嘉衍存在一天，自己就永远不会有机会，也不知道李承晚到底是什么心境，李承晚不可能喜欢徐嘉衍，毕竟见面只有一两天，两人不会一见钟情，况且徐嘉衍还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空壳，但是徐嘉衍也是有病，那么认准李承晚，与其说徐嘉衍可能会和李承晚发生点什么，倒不如说徐嘉衍单方面的对李承晚有点什么感觉，毕竟这么多年，李承晚什么性子柳林再清楚不过。 在李承晚决绝地说出那句不可能之后，柳林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他意识到自己是柳城主的独子，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缺，也不缺李承晚一个，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责任和重担。 “爱信不信，这是王博士亲自交代给我的，我只是个传话的。” 柳林瞥了一眼刚洗完澡、头发都没能来得及擦干的李承晚，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那名壮汉将包裹和药罐放在地上，也跟着柳林上了车。 看着柳林真的扬长而去，李承晚的心里不免有些复杂，但是也没有多想，柳林不再纠缠自己，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在回去的路上，柳林揣摩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只宝石戒指，歪过头看着街边不断朝自己致意的居民，是啊，未来的城主之位一定是自己的，自己也没必要在李承晚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既然李承晚不喜欢自己，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该为自己，为这座城寨的居民考虑了。 柳林将左手无名指上李承晚送给自己唯一的一件东西摘下，从车里扔了出去。 李承晚打开院门，将包裹和药罐拿了进来，打开包裹一看，确实是一些男性的衣服和贴身衣物。 走进房间，徐嘉衍仍然在搓洗着他那白色囚服，满盆的清水被染成红色，看着徐嘉衍手上机械般的动作，李承晚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浮躁。 一脚踢翻水盆，艳红的血水渗入土地，徐嘉衍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着皱着眉头的李承晚。 李承晚将包裹丢给徐嘉衍，随后将药罐打开，里面有一张来自王博士写的白色纸条： “一次一粒，一天一次。” 徐嘉衍懵懂的点了点头，随后接住李承晚丢给自己的药罐。 李承晚俯下身子捡起那快要洗干净的白色囚服，再次丢进垃圾桶，顺手将盆拾起，放回原处。 李承晚走进卧室，丢下徐嘉衍一人在客厅里不知所措。 穿好衣服，徐嘉衍拧开药罐，倒出一把，这么长时间过去，自我意识的消除，自己早已听不懂人们说的语言，看着自己掌心里那一小堆的透明药片，张开嘴巴吞了下去。 艰难吞咽完，徐嘉衍再次倒出一些，正要再次吞下时，眼前浮现许多黑色小点，徐嘉衍站起身，脑袋里那杆控制平衡的天秤在此时发生倾斜，一个踉跄，徐嘉衍要不是扶着一旁的柜子，可能现在就已经跌倒在地了。 徐嘉衍紧握着手心的透明药片，颤抖着将它倒进药罐，将药罐放在柜子上，跌跌撞撞地来到沙发前，顺着惯性跌坐在沙发里。 热，燥热，闷热，皮肤不断有冷汗渗出，但又感觉浑身上下有一层厚重的、坚韧的塑料膜包裹着自己，让热气无法散发出去。 脑袋越来越昏沉，眼前东西重影的越来越厉害，药罐变成了八个，地上的包裹也变成了八个。 太阳穴传来的刺痛让徐嘉衍无法忍受，就像有人拿着一根细长的螺丝钉，慢慢地钻进自己的太阳穴。 胸腔里存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胸腔，自己的胸骨收缩着，不断压迫着自己的肺。 徐嘉衍咳出一口黑血，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不由得抬起手来将自己脸上的汗珠擦去，洗过的头发再次被冷汗湿润，此刻往下耷拉着，长长的刘海轻抚着徐嘉衍的脸颊，让他瘙痒难耐。 全身的肌肉同时传来刺痛感，仿佛剧烈运动后第二天的拉伤，也好似半夜的抽筋。 等徐嘉衍被轰鸣的发动机声音吵醒时，这才发现自己在某人的后座上，这个人带着自己在沙漠里一路疾驰，卷起的沙尘在身后漫天飞扬。 黑夜里的沙漠很冷，被冷风一吹，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徐嘉衍的起身惊动了前座的人，越野车减慢速度，缓缓停了下来，她摘下头盔，转身看向徐嘉衍。 一股香气钻入徐嘉衍的鼻腔里。 这种味道就像……雨后的草木、海边的晚风、山顶的日落、还有雪地中的火堆。 而且这个人长得……和自己记忆里的某个人很像。 “你是……”徐嘉衍有些疑惑：“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大哥，你这搭讪方式很老套哎。”女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徐嘉衍环顾四周，仔细回忆了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至于再之前的事情，自己似乎只记得一点只言片语，至于再具体的事情，是一件也想不起来了，随后徐嘉衍看向女生，问道： “你是城寨的人？带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嗯~我确实是城寨的人，带你出来的目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时兴起？” 像，简直太像了。 徐嘉衍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着问道： “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凃……” 凃，徐嘉衍的心脏被揪了起来，期待着下一个字。 “凃山风。” 不是她，失落感瞬间笼罩着徐嘉衍。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连夜开车我也很累呢！”凃山风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第142章 凃山风 “连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带我离开城寨的？” “昨天？还是前天？李承晚那家伙真是的，你瘫倒在沙发上也毫不知情，也幸亏李承晚毫不知情，这样我偷偷带你出来也才会如此顺利。” 徐嘉衍跟着凃山风下了车，凃山风从越野车后面的箱子里取出一个白色药罐，倒出一粒来： “吃吧，一天一次，之前你一只昏睡，我也不好叫醒你，这是今天的量。” 徐嘉衍接过凃山风掌心的透明药片，丢进嘴里嚼碎了咽下去。 透明药片无色无味，而且入口即化，就像吃进去一片空气一样。 凃山风见徐嘉衍乖乖吃下药片，随即将药罐丢给徐嘉衍，叮嘱道： “一次一粒，一天一次，自己记住了哈。” 不再理会徐嘉衍，凃山风转身开始搭起帐篷，徐嘉衍看着眼前忙碌的女生，不由得一阵头痛欲裂。 这个人……我绝对见过，我绝对见过！ 在哪儿呢？ 在哪儿呢？ 想不起来……真想不起来，但是就是很熟悉，味道也很熟悉，长相也很熟悉，就连说话的语气声音都很熟悉。 是谁呢？ 到底是谁呢？ 凃山风搭好帐篷，叉着腰长舒一口气： “呜呼~终于搞好了。” 凃山风转身看到仍然呆愣在原地的徐嘉衍，不由得埋怨道： “你也不过来帮我一下，小家子气。” 徐嘉衍笑了笑：“哎嘿，你真棒。”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帮着凃山风架好了做饭用的厨具。 “这次走的仓促，准备的东西不多，你别介意哈。” 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 真的好像，就连和凃山风身边的感觉也是，很安心，很舒服，很放松。 徐嘉衍的脸上不由得挂上微笑，这种日子似乎是自己一直所追求的那样。 看着凃山风煮着米汤，徐嘉衍啃了一口凃山风之前递给自己的肉干，肉干很硬，但是香料用料也足，越嚼越香。 对于徐嘉衍来说，这肉干简直是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 等锅里的米汤“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凃山风盛了两碗，递给徐嘉衍一碗。 徐嘉衍捧着手里的热汤，铁罐子传来的滚烫让他逐渐从自己发呆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回过神，徐嘉衍朝着手里的米汤吹了吹气，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热流顺着口腔流淌进自己的胃里，让自己全身渐渐暖和起来。 徐嘉衍借着火光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着的衣服，自己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换衣服这一段儿。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徐嘉衍问道， “自作多情，谁给你换衣服。”凃山风白了徐嘉衍一眼，但是低下头去的红晕仍然难逃徐嘉衍的追探。 徐嘉衍笑了笑，大概的事情也可以推测出来。 “这药……是干什么用的？”徐嘉衍问道， 正在埋头咀嚼肉干的凃山风抬起头来，看了看徐嘉衍手里的药罐子，说道： “这个啊，这个是帮你恢复记忆和找回自我意识的。” “记忆就算了，自我意识是什么意思？”徐嘉衍有点疑惑。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我……不知道，反正是王博士说的。”凃山风龇牙咧嘴的用牙齿咬下一截肉干来。 徐嘉衍看了眼专心干饭的凃山风，随即将药罐放进越野车侧挂的箱子里。 凃山风吃完肉干，率先钻进帐篷里，随后说道： “我先睡啦，前半夜就靠你值班了，到了后半夜喊我哈。” 看着凃山风钻进帐篷里那种速度，徐嘉衍不免笑了笑。 像，真的是太像了，真的好像你啊。 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呢？ 你还好吗？ 徐嘉衍看着逐渐熄灭的篝火，抬头看了眼一望无垠的星海，叹了口气。 夜晚的沙漠灰蒙蒙的，沙丘一座连着一座，徐嘉衍扯了扯脖子上的灰白相间的围巾，掩住了冻得通红的鼻子，毕竟沙漠里的昼夜温差还是比较大的，徐嘉衍瞥了一眼越野车上挂着的温度计，12c。 夜里冷得要死，白天热的想死。 一阵心悸从胸腔传来，徐嘉衍全身上下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但是在短暂的极冷之后，全身开始燥热起来。 万蚁噬心，血肉被剥离，骨头上黏连着血丝被羽毛轻轻挠着。 “啧。” 身体上传来的生理不适让徐嘉衍逐渐烦躁，想来是药效发生了作用，徐嘉衍皱着眉头，默默忍受着，徐嘉衍盯着远处的星辰，想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徐嘉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耳边传来水滴溅入水面的声音，很响，也很弱。 夜晚寒冷的轻风缓缓擦过李年华的脸颊，尽力地想让徐嘉衍的体表温度降下来。 猛地回过神来，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四周是完美的几何图形环绕着徐嘉衍的周身，这些几何图形渐渐凑到一起，形成一个排列整齐的正方形隧道。 徐嘉衍试着伸手一挥，周遭一段段的四方形迅速向后倒退。 图形倒退的速度很快，它们的残影映照在徐嘉衍的眼中，它们似乎想要催眠徐嘉衍，也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帮助徐嘉衍回忆起一些东西。 徐嘉衍伸出手掌，攥拳，四周的四方形隧道猛然停下。 粉红色的花朵从隧道里钻出来，一片接着一片，一簇连着一簇。 直到这方隧道内长满了花朵。 淡紫色的蝴蝶慢慢从花丛中钻出，萦绕在徐嘉衍周身， 徐嘉衍伸出食指，将它弯曲成数字“九”的形状，一只蝴蝶慢慢停靠在徐嘉衍伸出的食指之上。 但是蝴蝶刚停靠在上面，它的身体便急速腐败，没过几秒，便化作飞灰，但是这一幕并没有吓退蝴蝶们，它们前赴后继，想要触碰徐嘉衍。 徐嘉衍干脆躺了下来，身底下传来草地柔软的触感，他闭上眼睛，无数蝴蝶纷纷停留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但是无一幸免地。 徐嘉衍闭上眼睛，将双手放在自己胸前，给蝴蝶们更多的停靠地方。 蝴蝶们萦绕在他身边，不断化为灰烬，随风飘散融入花丛之中。 第143章 再见 蝴蝶停留在身上的触感很真实，很痒，但是随即化为的飞灰随风飘散。 等到身上的瘙痒已经停止后，徐嘉衍这才坐起身来。 四周的花朵仍在，蝴蝶们却不再飞蛾扑火，而是慢慢汇聚在一起，透亮的淡紫色光芒涌现，将这些纷飞的蝴蝶融化成一个人型。 蝴蝶们汇聚成的这个人影透着光亮，浑身半透明的淡紫色让徐嘉衍看的入神。 人影在蝴蝶们的萦绕下从半空中缓缓朝着徐嘉衍落下，最后站在他身前。 徐嘉衍屈起一条腿，将手肘抵在膝盖上，托着脸颊看着那半透明的虚影来到自己面前。 “你还记得她吗？” 一道戏谑地声音突兀地在徐嘉衍身后响起。 徐嘉衍滞了一下，随即转头朝后看去。 三面镜子？ ？ 啊。 不对。 徐嘉衍细细端详，这三个人的五官身高还有身上穿的衣服都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有脸上那细致入微的表情不一样……或者说，魂儿不一样。 右边那个双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中间那人眼神里满是欲望，左侧那人看起来憨憨的，但是眉宇之间仍留有锋芒之气。 徐嘉衍下意识地将那淡紫色虚影拦在自己身后，但是拦住的手刚伸直两秒，那道淡紫色的虚影就穿过徐嘉衍伸出的手臂，直直地朝着右边那人走去。 右侧那人咳嗽一声，也迎着那淡紫色虚影。 “想起什么了吗？”那人将淡紫色虚影搂在怀里，轻声问道， “想起什么？”徐嘉衍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又夹杂着一点愤怒。 “想起她了吗？”那人继续问道。 徐嘉衍皱着的眉头更甚，迎上中间那人尤有兴趣的眼神。 左侧那人倒是不管不顾，顺着这通道开始参观起来，还时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来。 “你是指……谁？”徐嘉衍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谁，那是你印象最深刻的女孩，对吗？”那人病恹恹地回道，搂着淡紫色虚影腰部的手力道猛然加重，淡紫色虚影整个身躯一颤，其被那人搂着的腰间出现道道黑色的裂纹。 看的徐嘉衍盯着右边那人的眼神，中间那人不由得呼出声来： “哇哦哇哦哇哦！你可冷静点，这些都是……” 话音未落，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整片花海顷刻间坍塌，浓厚的失重感席卷着每一寸感官，徐嘉衍重重往下跌去。 眼下的物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望无垠的沙漠，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沙漠和自己下落逐渐加快的速度，徐嘉衍内心不免闪过一丝慌乱来。 重重砸在沙漠里，每一粒沙子都在裸露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与地面的猛烈接触让徐嘉衍的胸口一阵发闷，气压的不同碾着，喉咙里有着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 徐嘉衍吐出一口粘稠的黑血，紧接着像忘了关闭闸门的水龙头一样，大口大口往外吐着艳红的血液。 直到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冷汗直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眼睛再次睁开还是多亏了凃山风，毕竟徐嘉衍吐血的声音还是蛮大的。 虽然不知道徐嘉衍为什么吐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倒，不过凃山风就好似早已料到那般，麻利地将水壶取下，浇在徐嘉衍头上。 水流倾泻而下，将额头地汗水冲下，也让徐嘉衍的脑袋清醒了些。 “哈，哈。” 徐嘉衍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 好久才缓过劲来。 “谢……谢谢。” 对此，凃山风像是见怪不怪，早已在一旁慢慢煮着食物。 对于徐嘉衍的道谢，凃山风欣然接受，慢悠悠开口问道： “好些了吗？” “嗯。” 徐嘉衍举起水壶，一口气喝了一半。 再次看向凃山风时，徐嘉衍的眼神变了。 虽然这个女生并不是倾国倾城，身段也并不是很好，但不知为何，在她身边，就是很安心，很放松，非要说什么具体原因，徐嘉衍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好像凃山风是另一个自己，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以及在任何他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并给予帮助。 那么，她是谁？ 徐嘉衍沉默着， 仔细回忆着刚刚似乎身临其境的事情。 谜团很多，比如： 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出来？ 她身上的味道似乎只有我才能闻得到？ 她救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那些蝴蝶凝聚成的人是谁？ 那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 “既然醒了，吃点吧？”凃山风端给徐嘉衍一碗稀粥。 “谢谢。” 徐嘉衍有些呆愣地盯着碗里沉沉浮浮的米粒，那浑浊的米汤被微风吹拂着。 不仅仅是这个女生。 我是谁？ 我为何在这？ 我要去哪里？ 我要做什么？ 或者说…… 我的敌人是谁？ 不知道。 自己的记忆太少，根本就是毫无头绪。 “凃山风，我们要去哪里？” 正在喝粥的凃山风闻言，抬头看了眼徐嘉衍，随后悠悠说道： “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哪里？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啊，意思就是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去我想去的地方？况且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里。” “唔……”凃山风放下粥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她缓步走到徐嘉衍面前，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脸，双手缓缓盖住徐嘉衍的双眼。 “你内心最深处所渴望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才刚刚醒来……” “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说了我才刚醒……” “那么你内心深处最想见的人……是谁？” “我……” 我最想见的人？ 好像…… 双眼重见光明，映入眼帘的是凃山风的笑容。 很美。 “我知道了，但是……这个和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凃山风撅起嘴巴，双手抱胸，眼角上抬看着沙漠里的夜空。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是能让你恢复记忆的最快的方法。” “我为什么要恢复记忆？” 第144章 揭开 “之前的事很重要吗？”徐嘉衍问道， “我不知道你之前的事情重不重要，但是你经历过的事情记不得了，应该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吧？” “难受？反正我现在并没有感觉有什么难受的。”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期了，过期的东西已经错过了最佳品用时间，不是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啦，但是单方面的翻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因为你之前的承诺而一直在原地等待呢？”凃山风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地低头看着徐嘉衍。 “你的意思是……我要去完成那些我之前向某人许下的诺言？” “那当然，不然一句失忆就一笔带过，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了吧？” “如果我之前并没有向任何人做过承诺呢？” “那你又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做过承诺呢？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徐嘉衍一时语塞，确实，这些对自己而言，完全是未知的。 “那么，在得知这是个伪命题的前提条件下，你是否要去寻找自己之前的记忆呢？” 凃山风的问题朝着徐嘉衍抛了过去。 沉默良久，徐嘉衍翻出那罐白色的药瓶，倒出一堆，凃山风看出徐嘉衍的想法，刚要上前阻止吗，徐嘉衍便仰起头，狠心咽了下去。 “你疯了吗？” 徐嘉衍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在眼睛还未闭合之际，看着凃山风慌乱地跪在自己倒下的躯体前，不断摇晃着他的身体，还有颤抖的声音。 但是这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眼皮依然沉重。 对于之前的事，徐嘉衍并不想多管，无他，麻烦。 换句话说，他自己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凃山风对他而言更像一个见面触发对话、颁发任务的npc般，指引着自己去干什么，该干什么，要干什么。 他很烦很烦这样的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但是自己呢？自己确实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搞不清楚的人，就会丧失任何事情的目标方向。 自己一次性吞下过很多药丸吗？ 当然有，毕竟自己的记忆虽然不多，但是进城之后的记忆还是有的，那时的自己还是无意识状态，只能凭借着之前的肌肉记忆和本能反应做事。 所以当时的自己一次性吞下药丸可以说是无知，但现在呢？ 搞不清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当然就把生命看得很淡，包括自己的生命。 既然暂时摆脱不了凃山风，既然暂时还需要凃山风的帮助，既然凃山风想要让自己恢复之前的记忆。 索性就依着她，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恢复自己的记忆好了。 一次性吞下大量药丸当然会有很强烈的副作用，这一点徐嘉衍知道。 但是正如之前所说，他并不把生命当回事，那就怎么快怎么来。 但是这次似乎并不如徐嘉衍的意。 除了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徐嘉衍并没有吐血，也并没有冒汗，就好像正常睡觉一样。 睡得很熟。 —————— 眼见徐嘉衍悠悠转醒，凃山风正满脸哀怨地盯着他。 因为徐嘉衍的任性，这一天他们的行程毫无进展。 徐嘉衍从后半夜睡到下午，凃山风不仅要紧盯周围的环境，还要时刻紧盯着徐嘉衍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你要是次次这样吃，迟早吃死你！” 徐嘉衍盯着凃山风，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她有些发毛。 “干嘛？” “对啊，你也是柳城主的人吧？” “是又如何？” “那你也是经历过一切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之前发生的事直接告诉我呢？” “我怎么知道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是我的事，而是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 “这个……不告诉你。” 凃山风将头扭到一边，鼓着腮帮子，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但是徐嘉衍并没有在意凃山风的心情，追问道： “为什么不呢？我要问的又不是我的事，我只需要你向我介绍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这样就足够了，其他的我可以靠我自己想起来。” 徐嘉衍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一步步走向凃山风。 “你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也就是说，我经历过的世界和你经历过的世界是同一方世界。” “只要你告诉我这方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行。” “为什么沙漠里会有一座极其简陋的城市？” “为什么我们要逃？” “我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们到底在躲避着什么？”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为什么呢？” “好难猜啊！” 凃山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回头看向徐嘉衍，咽了口唾液。 “你……” 徐嘉衍双目无神，歪着头死死盯着凃山风。 “你是凃山风吗？或者说……你是不是真的''凃山风''呢？” “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的知道我说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别装傻，我只是失去记忆，但没有失去思考方式。” “你到底是谁？” “为何你给我的感觉如此熟悉？” “为何你会让我感到亲切？” “为何你会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 “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不是想要让我恢复记忆吗？” “那你又为何不肯告诉我世界的经历？” “明知道我可以通过世界的历程反推出我自己之前的记忆，却又不肯告诉我想知道的。” “为什么呢？” “要做这种前后矛盾的事情？” “你在害怕什么？” “换言之，你在怕我发现什么？” “你……”凃山风低下头，没有回应徐嘉衍的眼神。 “你之前不还是说对之前的事情没兴趣吗？怎么突然……” “不，我突然就有兴趣了。” “我只是……” “我只是想再看看你……” “看看我？看来你真的很完美。” “嗯？”凃山风抬起头来，有些疑惑。 “之前的我把你塑造的很好，对吧？” “涂岚。” 凃山风，不，准确的说是，涂岚。 涂岚身躯一震，迎上徐嘉衍要吃人的眼神。 第145章 柳城主 我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三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确实给了我一点帮助，但是我也确实不想知道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继续追究，毕竟追究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解决眼下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那么，凃山风看来就是她了，但是为什么会是她？就因为我跟她相处的时间长？就因为这个？我不可能承认她是我最爱的人，她也不可能是我最爱的人，她不配。 ……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喜欢过她一段时间，很喜欢很喜欢那种，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她迷倒的，反正在那段时间里，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她的身影。 自打我和她分开的那天起，她在我的脑海里就一直挥之不去。 我开始放任自己堕落，一直往下坠落。 仔细回想之前高二高三时，我做出来的事情确实不是一个普普通通高中生该做的事情。 啧， 很烦。 点了支烟，我享受着尼古丁带给我久违的舒适，这让我繁重冗杂的思绪慢慢沉着下来。 现在的困境是什么？ 我问自己。 回头看了看那停靠在沙漠中央的车辆，两侧的背包内填满了在沙漠中的必需品，根本不像是我自己匆忙之中收拾的，倒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就像涂岚，她似乎也是我之前给自己上的一道保险，这道保险虽然强劲，强劲到我得到了许多过去的事，但这道保险是一次性的。 也就是说，我彻底摆脱她了。 我拿出那瓶白色药罐，里面还哪里有药啊？全是一张张男女之间的小纸条，如果我认认真真的每天看一张，之前的事情或许都会因为“爱”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回想起来，我的名字，我的计划，有关我的一切，但是就像我说的，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重新恢复了自我意识，这就是最好的。 我将它们倒了出来，然后重新拧紧瓶盖，任由这些垃圾散落在黄沙里。 我跨上越野车，贴在越野车上的地图里标注了一处地点，但是地图太小，红圈太艳，我本身也是路痴，分不清东西南北，现在我面朝哪里都不知道，也就更别提地图了。 不过之前的我应该也知道自己路痴，于情于理都会给我留下一些线索，不至于把自己丢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的。 我将燃烧到烟屁股的香烟碾灭，吐出属于它的最后一口生命。 再次将烟盒掏出来，其中一支烟吸引了我的注意，无他，上面有字。 “我爱你” “我爱你*了个*。” 我嗤笑一声，随手将这支烟捏的粉碎，再回头看向烟盒，每一支烟上，都印着口红印，只不过因为时间的缘故，这些口红印已经很淡很淡了。 …… …… 这是谁？我有些忘记了，不是她，这个不是她。 那看样子就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吧。 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真是的，甩了这么大的一道难题给我，要不…… 我转过身去，那些散落一地的纸条多数都已经被埋入黄沙之中了。 啧。 我将这些印着口红印的香烟扔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好吧好吧，这里是沙漠，沙漠，沙漠在哪儿？我tm怎么知道这是哪个沙漠？ 烦…… 我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情况，也知道这个世界有着一些感染者之类的小问题，但是等机械化部队出面，应该很快就能够终止这场闹剧。 我也不用瞎操心了，回到自己之前的城市就行。 怎么回？ 不，既然之前的我将自己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那肯定有其他的理由，我了解之前的自己，我不会那么无聊的，我也不会做这种麻烦且毫无意义的事情的。 内心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回到柳城主那里获取资源物资，毕竟，在我的印象里，柳城主可是我一手培养的好东西呢。 再次来到熟悉的大门前，李承晚早已等候多时，似乎知道我会回来这般。 “你去哪儿了？”李承晚毫不客气的开口问道。 我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柳林。 柳林似乎也从他父亲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此时对我毕恭毕敬： “衍哥，我父亲已经和我说了，您这边请，我父亲卧病在床，有失远迎还望谅解。” 我淡淡应了一声，将胯下坐骑交给柳林的保镖，跟着柳林上了车。 但我与柳林的会面无视了李承晚，此时的她有些恼怒。 “喂！你还没和我解释清楚呢！” 李承晚一把扯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停。 我仔细打量着李承晚，思索着这个女人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 “父亲说了，没事。” 我点点头： “那就杀了吧，碍眼。” “谨遵吩咐。”柳林答道，随即给身边保镖使了个眼神。 “喂！你！” 李承晚下半句话还没说出来，便被一旁上前的保镖捂住口鼻带到一旁。 我上了车，翘起二郎腿，看向柳林。 “你父亲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的？” “这个……家父和我说了这座城市的创立，还有您说过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命人准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我需要的东西……看来就是之前的我给我留下的了。 柳林递了根烟给我，为我点上。 我重重吐出烟雾来。 “家父说了，他会帮您解答疑问，也会尽我们的全力帮助您。” 我点了点头： “辛苦。” “应该的，应该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地方，只能说这地方还是太小。 在柳林的指引下，我见到了这座城的城主。 确实，确实有失远迎。 这人的双腿废了一半，双腿剩下完好的部分和坏死的血肉黏连着，散发出阵阵恶臭，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似乎能治，但是很难治，所以就一直保持这种要截不截的样子。 要是只是双腿还好，可是这人的上半身似乎也是疾病缠身，那遍布皮肤的黑斑就是最好的解释。 第146章 回家路上 “您来了。” 那人挥了挥手，让人给我搬来一把椅子，随后他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身边的佣人也搀扶着他的胳臂，等待着我说出“没事，你躺着吧。” 见我没有开口的意思，男人也不再自讨没趣，在佣人的搀扶下坐在床沿。 “你想知道些什么？” “这个世界的一切。”我坐下后点了根烟，幽幽开口说道。 “那……从哪里开始说呢？” “从开始的开始。” 男人低下头想了一会，开口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听完他的描述，之前的我似乎还有点东西。 至少在部署一切之后自行进入脑死亡状态？ 真是稀奇。 我点点头： “我了解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在柳林的带领下走出房屋，消化着男人带给我的信息。 因为沙漠吗？ 所以这地方丧尸要少的许多？ 核电站到底炸没炸？炸了的话又炸了多少呢？ 还有那个组织，喜欢乱抓人的组织，到底是民间组织，还是说背后有些背景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最主要的，他们到底要研究出些什么怪物才肯善罢甘休？ 柳林带着我来到一处仓库，那里停放着男人所说的车辆。 这辆车似乎是之前的我常常开的。 柳林交给我一把警用六四，据他所言，这是柳城主嘱托他将其交给我的，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警用六四里的弹匣是七发满弹，和它一起的还有三个弹匣。 我欣然接受，拉开车门俯身坐了进去。 之后的事情柳城主并没有和我说，我也要自己去思考怎么做才好。 这段时间是恢复时期，丧尸越来越少，人类部队开始着手清理残余的丧尸。 这场闹剧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这么说来，我只要回去就行了。 无论是柳城主还是其他人，亦或是这座沙漠中的破旧的城市，早晚都会回归正轨。 离开柳城主的房间前，我曾问他要不要带人和我一起回去，但是却被柳城主拒绝了。 想来也是，即使丧尸的数量已经大大减少，但是碰上一只，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难以处理的。 像我这种人就不一样，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时间问题罢了。 我打开车载导航，屏幕响应我的号召亮了起来。 我朝车外的柳林等人打了声招呼，便驾车缓缓驶出城去。 柳林说了，车里后备箱处塞了一些物资，虽然不足以让我抵达我之前生活的城市，但是足以让我能够抵达最近的城市了，至于到了最近的城市如何补给，那也就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情了。 毕竟他们能够按照我之前的嘱托对现在的我做这么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在导航的帮助下，我很快便摸清了方向，成功找到了公路。 我一只手搭在打开车窗的车框上，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思绪游离着往目的地驶去。 细细想来，柳城主口中的“我”像是个神人，什么都能预料得到，但是只有我自己才清楚的了解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实在不认为我能布下如此细致的网来。 如果柳城主对我说的话半真半假呢？ 真话里掺杂着一些假话，而我获取信息的唯一途径就只有柳城主，如果他有心害我…… 不不不，如果柳城主有心害我，在我进屋的那一瞬间，我早就被人拿下了，不可能让我活着出来的。 那如果我做的事情可以让他获利一部分但是无法完全获利呢？ 我可以得到某样东西，这样东西的附赠品是柳城主想要的，他自然就会告诉我真话，毕竟足不出户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用冒任何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只有说，这附赠品，于柳城主而言很重要，但是在我这里便是无所谓的存在，我很有可能将其随手丢弃，为了不让我丢掉那附赠品，才说了一些假话，以确保我能将那附赠品带回来。 但是说实话，自此一别，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我也不可能说千里迢迢将附赠品带回来交给他。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只要让这附赠品平平安安、不再受到伤害就行。 当然，以上只是建立在柳城主对我说了假话的前提条件下的最大可能。 如果柳城主没有对我说谎，那么我此次回去的目的是什么呢？ 按照柳城主所言，我现在应该前往江苏，回到我的故乡寻求庇护，等待人类社会重回正轨，过上正常生活。 可是，为什么呢？ 我笑了笑，伸出手来，点了点屏幕，将目的地改为“四川”。 四川是个好地方，这地方可太好了。 现在的我和之前的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之前的我要做的事情，现在的我为什么要做呢？ 此一时彼一时嘛！不稀奇~ 我哼着歌，点着了根烟，烟草的香气穿过我的胸膛，欢愉的快感流遍我全身。 思绪游离着，我漫无目的的眼神盯着一望无际的沙漠。 走了半天还是没能出去， 我不免打了个哈欠，试图以此来抵消我的困意。 我丢掉烟蒂，揉了揉我有些酸楚的脖颈。 车辆卷起的尘沙飞飞扬扬，拍打在挡风玻璃上。 沙漠的夜晚来的很快，我将车子开到最近最高的沙丘上，下车靠在车头，欣赏着这美轮美奂的夕阳。 烟霾长伴我身，替我掩饰我向世人展示的面容。 我打开后备箱，取出柳林给我准备的干粮，撕开包装，生硬地啃食着。 自从在“假想人”涂岚的照料后，我的肠胃已经能够正常消化普通食物了，所以也不必担心这些正常食物会伤到我脆弱的肠胃。 看着天边夕阳被一点点蚕食殆尽，我心中也升起一丝别样的感觉来。 恐惧？遗憾？慌张？ 我无法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我带给我的后遗症，兴许是我之前在黑夜中见证看了许多不太美好的事情吧，以至于让现在的我对黑夜的到来有些抵触。 嘛，也无所谓了。 我吸干手上烟草的最后一点灵魂，它的哀嚎从我口中传出。 第147章 着 “我爱你。” 我从睡梦中惊醒，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四周漆黑着。 “啊。” “我知道。” 我自言自语着。 很奇怪的梦，我本以为…… 还是说，这个也是之前的我动的手脚？ 我只知道，梦境很真实，我和她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彼此依偎。 “啊。” 我摇了摇头。 既然醒了，那就继续赶路吧。 我点了支烟，打开车载导航，继续朝着目的地驶去。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好好爱过自己，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你。” “对不起。” ………… 车辆行驶在蜿蜒的沙漠公路上，轮胎碾压着沙尘的声音咯咯作响，为我平静的赶路旅程增添一些微弱声响。 我看见。 我看见远处的太阳慢慢探出头来。 我看见。 我看见漫天的黄沙。 趁着天边烈日还未完全升起。 我停下车子，走出车门，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沙子很柔软，里面还温热着。 我仰望还没褪去的星海，脑海里海风呼啸着。 波涛汹涌着、一望无际着…… 自由自在着。 我到底要干什么？ 去了目的地，然后呢？ 搜寻物资活下去？ 可是我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 我摸索着， 掏出手枪， 拉开枪栓上了膛， 对准了我的太阳穴。 只要按下去， 只要按下去， 我就轻松了吧。 我就解脱了吧。 枪口的冰冷触动着，太阳穴处的神经跳动着， 惊慌失措着。 扣下扳机，子弹穿过我的脑壳，我的骨头被撕裂着，血肉搅动着。 大概就是这样吧。 举着手枪举了半响，我觉得有些累了，手松了。 六四瘫在一旁，身下的软沙蠕动着，似乎要将我吞下。 吞下吧。 吞下吧。 咀嚼吧。 咀嚼吧。 像我们对你们之前那样。 撕裂我吧。 吃掉我吧。 ………… 骄阳照常升起，星空如往常那般褪去。 我深深吸了口气，沉重吐出。 胸腹处被常年挤压的皮肤受不住力道，张裂着。 我闭上眼睛，让风沙肆意掠过我的肌肤，它们啃噬着。 我深吸一口这热烈的空气，我要记住它的味道。 ………… 麻木着，我踩着油门，档位与给油量不符，发动机发出悲吼。 我松开油门，踩着离合，换了档位。 快了， 我快要走出沙漠了。 “大巴山……” 远处连绵的山峦，它头顶蜿蜒的乌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啊。” 好安静啊。 好像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一样。 身边的场景向后倒退着，快速地，远去。 离我而去着。 我点了支烟，可它们已经越来越不能取悦我了。 世界崩溃着，哭泣着。 人们逃亡着，溃恸着。 没人去创造安宁，没人带领。 烟草燃烧着，嘶嘶哀鸣着。 渐入泥潭，沉寂着。 慢慢， 慢慢平静着。 ———— 病毒在全球范围内无差别爆发，这让人类失去了很多文明的科技成果。 文明断层，科技断层。 我看不到任何活路， 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无力改变，只能接受灭亡。 我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个人的力量有多么渺小，它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扭转乾坤。 世间美好奔跑着，欢笑着，抛弃着， 我们。 “啊。” “是啊。” 这算什么啊。 我无力的垂下控制着方向盘的双臂，任由它向前驶去。 我想先人一步离开这世界，但是我做不到。 我想看看，人类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我需要动力，我需要目标，我需要活力。 我需要多巴胺。 我点了一支又一支，可是直接崩溃后，根本没有工厂还在继续运作，每个人都在啃老本，啃世界崩溃之前的老本。 连一碗稀粥都难以吃上，更别说香烟酒精这些东西了。 它们已经珠黄，没了当年的朝气。 就像我一样。 我试图唤醒之前的我留给我的“爱人”的虚影。 “爱情”是持久获得多巴胺且目前来说最高效的方式。 但是心中的绝望愈甚，结果微乎其微。 “啊。” “我到底要不要。” “不要。” “好。” ———— 路上经过的城市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声响，别说活人，就连丧尸也没见到一只。 只有路边偶尔出现一些暴殄的横尸，永远不得安宁。 加油站早已废弃，无论我如何拍打也无济于事， 空空的货架上积满了厚厚的浮灰。 天边不时划过几只孤苦的鸟儿， 它们扯着沙哑的喉咙，停在倒塌的电线杆上。 胸口一阵悸动，胃里翻腾着，我俯下身子呕出一摊血液来。 我拭去嘴角的血迹，对此有些奇怪。 我走出门去，看着泛黄的天色，明明是白天，却没有一丝白云。 甚至没有世界崩溃之前的天空蓝。 我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以此确信它并没有下班。 四周的环境很恶劣。 没有预想中的，人类消失后的树木横生百草丰茂。 它们的叶子耷拉着，死不残生。 我走到门口那棵高大的榕树面前，伸出手来抚摸着它粗糙的树干。 为什么？ 会这样？ 核电站吗？ 那我岂不是？ 算了，这样也好，早死晚死都得死，时间问题罢了。 我咳嗽两声，回到车上，继续朝着目的地驶去。 人类并没有成功遏制住这些事情的发生，那么，其他事情，是不是也无力阻止呢？ 眼睁睁看着， 看着， 悲剧发生。 这和自己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猛兽吃掉有什么区别？ 路边野花稀稀疏疏，它们随风摇摆着，下一秒就被盘旋的鸟儿吃掉。 我看不到虫子，我看不到昆虫。 就连蚂蚁我也看不到。 已经没救了。 城市也好，人类也罢。 全部都， 没救了。 人类拿不出这么雄厚的家底来控制核辐射的发展与蔓延。 那么等到核辐射蔓延到全球呢？ 兴许有些人类能够苟活，但是本就幸存下来的少数人类中的大部分终将在疾病的折磨下慢慢死去。 就像…… 柳城主那样？ 与其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倒不如， 痛快一点。 我摸了摸后腰上别着的警用六四，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外面的荒郊。 “啊。” 第148章 城池 城墙，虽然并不是很高，但胜在绵延千里。 不仅仅是城墙，墙的外围，甚至还有余力建了一圈的护城河。 驻守在城墙边了望塔上的士兵很远就发现了我，但是在外界情况犹未可知的情况下，他们并没有贸然开枪或者用广播之类的，而是派出一小支队伍出城迎上我。 领头的士兵向我举起了手，我缓缓将车停下，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领头的士兵在军车旁耳语几句，随后带着队列小跑着来到我身边。 那士兵朝我敬了个礼，随后唱起国歌中的一句。 “同志，请问上一句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的唱出上一句，那士兵听后咧开嘴笑了： “同志！欢迎回家！” 回家。 “跟上我们。”士兵指了指那辆军车，我点了点头，上了自己的车。 士兵们小跑着回到军车旁，军车里的人听了士兵的汇报，开始调转车头。 我启动车辆，紧紧跟着他们。 这座城池看样子已经建成好几个月了，而且这里的统治者也确实不错，毕竟这里幸存者脸上洋溢的笑容不可能作假。 不时有小队小队的军人小跑着经过，他们喊着震天的号子，挥洒着青春的活力。 也许我该参个军，我如是想道。 仔细看看，这里的幸存者虽然面黄肌瘦，但每个人都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活下去的信仰。 军车一路带着我往深处走去。 “同志，你可以选择将你手头的物资变卖，换成这里的货币。” “前三个月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免费的住所，但是之后你需要在这座城池里进行劳动获得报酬，才能延续房屋的使用权。” “前三个月每个月有一千五百的‘峰井’，三个月后就要靠你自己去赚取‘峰井’了。” “这里禁止血腥暴力和一切违法活动，简而言之，就是之前的规章制度怎样，现在的规章制度也同样如此。” “所以，同志，还请上交你的武器。” 我眉头挑了挑： “如果我说不呢？” “同志，请你理解，我们这也是在努力建立废土上的制度，还请你配合。” 看着周围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和周围不断巡逻的小队士兵。 “行吧，理解理解。” 我交出我的警用六四和那三个弹匣。 为首那人松了口气，毕竟在外面习惯了无法无天的日子，突然收到管辖，很多有武器的人都不适应，说好听点叫不适应，说难听点就是不配合，如果极其不配合，要么武力强制，要么逐出城池。 刚刚这名士兵看着我的眼神，很显然，他怕我闹事。 从他松开的手掌就可以轻易看出，这并不难。 不过‘峰井’应该就是这座城池的统治者新颁发的货币了。 “同志，那我该如何获取‘峰井’呢？” 收缴了我武器的士兵转过头来，轻松地笑着说道： “很简单啊，如果你对你的脑袋瓜足够自信，自然可以去应聘一些会计之类的伙计。” “我们虽然刚刚起步，但是各行各业到也多，跟之前都差不多。” “或者你可以去人才市场碰碰运气。” 他指了指方向： “等会我们会给你一张地图，然后还有房间的钥匙。” “带你拿到地图之前，我们还会给你打一针预防针，毕竟现在的核辐射重的很呐。” “这预防针有用吗？”我不禁有些疑惑，那可是核辐射啊！怎么可能打几针预防针就了事的？ “有用是有用，但是效果嘛。”士兵撇了撇嘴，看样子就是效果不大。 士兵叹了口气，说道： “军科院的人说了，我们这边还是幸好没有核电站呢，只是受到轻微的影响，虽然预防针对此微乎其微，但好在聊胜于无，只能寄托于我们不断发展，到最后要么彻底清除核辐射，要么我们全部死翘翘，要么我们的后代终有一天能够凭借自身不断进化的基因能抗衡这种很微弱但很致命的辐射。” “那你觉得我们人类能进化到那种地步吗？”我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 “我们当时也提出这个疑问嘞，答案是：有可能，但可能性比出门摔一跤摔死的可能性还要低得多。” 我点了点头，心中对这座城池有了个大概得了解。 “诺，就是他，待会儿你跟着他走就行了，他会带你去打预防针和领取地图与房屋钥匙。” “多谢了。” “哪里哪里。” 后续的收尾工作是其他士兵带我办理的，比如城池颁布的新身份证，还有录入个人信息之类的，不得不说，虽然这座城池刚刚成立几个月，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如此说来，我们每个人体内的辐射会日积月累，可能每天身体只会吸收零点零零几，每天也不会有太多阻碍与感觉，但是日子不可长算，如果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的话，我们每个人终将会死于这种疾病。 我驱车来到地图上给我标着的公寓，这栋公寓楼应该也是招募工人建造的，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很小，但日常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我关上门，扑在床上，正好能够让我的双臂展开。 至于士兵们所说的工作…… 三个月之后再说吧，毕竟这座城池能不能再坚持三个月都很难说，万一三个月后我死翘翘了呢？没必要累着自己。 手里攥着军需处发给我的一千五百‘峰井’。 我抬眼看了看窗外。 那绵延的城墙是如此坚固，很安心，终于不用每天担惊受怕的休息了。 可是这一路走来，似乎并没有看见一只丧尸， 也有可能，这场闹剧真的要结束了吧。 毕竟人类部队的集结速度确实很快，虽然不知道他们建造这座城池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物力财力。 不过，就冲着前三个月每个月都给钱、不用为房租而担心，这确实是一位好领导。 我伸了个懒腰，将那一千五百‘峰井’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躺在床上举起手，看着视野中的手背逐渐模糊。 啊…… 新生活啊…… 第149章 新城 我打开窗户，看着城池内幸存者们忙碌的身影，悠悠点了支烟。 如果我当时选择听信柳城主的话，那我现在会怎样呢？ 嘛，谁又能了尽天下所有事呢？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我呼出烟草的浊气，烟雾遮挡着我的视线。 我走出门去，当时家中有位长辈跟我说过，学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见识、你的眼界、你的见闻和你的思考方式。 这句话我记了几年，我也在不断去看，看任何东西，思考任何我所能想到的东西。 我来到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希望。 天上的歼击机群不时划过，刺破空气的声音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和驻足观看。 人群里没有孩子，也没有老人，普遍都是二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 也是，无论是孩童亦或是老人，在这种情况下能独自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今天又有一群幸存者来到这里。 这座城池在不断补充新鲜血液。 它的防守制度极其完善，曾让我一度认为这就是华夏剩下的所有武装力量。 无他，士兵和载具的数量，很多。 我漫步在这座城池内，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 所以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周边的街道和商铺上。 “抱歉。” 我低下头看着不小心撞到的人，笑着道了个歉。 他也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往前走去。 我回过头来，继续我的观察。 直到正午，我走进一家餐馆，看着写在墙上的菜单，一边思考要吃什么，一边摸索着衣服内侧的钱包。 “老板，来一份……我钱包呢？”我愣了一下，胡乱拍了拍我身上的所有口袋，但仍然没有找到那鼓鼓囊囊的钱包。 完了，那可是我这个月的饭钱啊！ “不好意思哈老板，不要了不要了。”我扭头走出店铺门。 莫不是那个人？ 不是说这里的规章制度和之前一样吗？ 明目张胆的盗窃？ 正巧身边经过一队巡逻的士兵： “同志，我钱包被偷了。” 正在小跑的士兵们听到这话停下脚步： “谁啊？” “这……我哪儿知道，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 为首那人挠了挠脑袋： “这样吧，我带你去公安，你带着他们继续跑。” 后面那句话是对旁边那列的排头说的，那排头点了点头，随即喊道： “跑步~走！” “同志，我带你去公安。”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为人民服务。” 我与士兵并排走着，我也在不断观察周围的环境。 “同志，你刚来是吗？” “对，我昨天才到，今天想出来逛逛就发生这档子事。”我苦笑道， “唉，我们的公安系统还没搞好，你也知道，我们是军人，警察那一套我们并不了解，所以这段时间小偷小贩还是比较多的。” “没事没事，理解理解。” “他们也不敢干什么大罪恶，就只能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唉。” 我笑笑，没搭话。 看来这座城池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谈笑间，士兵便带着我来到最近的公安。 公安里也大多都是军人，只有几个穿着便衣的人在与其中几个军人交谈。 那士兵走进去和那些穿着便衣的人交谈了几句，走过来对我说道： “你被盗窃的事情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你跟他们说一下详细经过吧，我先走了。” “好，谢谢同志。” “没事没事。” 其中一人邀请我进屋，我来到他们还在准备的办公室，那人给我搬来一把椅子，随后他掏出一个本子来，说道： “你好同志，你贵姓？” “免贵姓徐。” “你好你好，我叫谭燕，暂时是这里的负责人，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谭警官，是这样的……” 谭燕边听边记，听完我的讲述之后，他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 “怎么了谭警官。” “你也知道，我们这座新城刚刚成立，一些东西我们根本没准备好。” “要是放在以前，也就是调个监控的事儿，但是现在。”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哈，这城里鱼龙混杂，能活到现在的每一个泛泛之辈，我又怎么知道，你来报案……” 谭燕没说完后半句话，但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那人是一伙的，明知道抓不到人，现场的目击证人有没有还很难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这里骗取‘峰井’的？ 这件事情应该是有前例的。 “那谭警官，你想知道什么才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这个……没用，知晓与否，都无法作为依据，只能自己以后小心一点了。” “那我的‘峰井’呢？我昨天刚刚来到这里，身上只有补贴给我的一千五百块‘峰井’，现在没了，我连饭都没得吃。”我淡淡说道， 既然抓不到人的话，就意味着，别人能做，我也能做。 所以我并不担心我手上没钱，我更好奇他们会对于这个问题提出什么解决方案来。 谭燕看了看我，面色沉重。 “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么你现在身上应该一点‘峰井’都没有吧，这个问题我们现在也确实无力解决，我们抓不到他，也就追不回来你的‘峰井’，那你为何还像无事发生一样毫不担心？你不怕没饭吃？”谭燕皱了皱眉头说道。 想也不用想，此时谭燕心中对我的怀疑更甚，毕竟有前例发生，我对他而言也是一块没有信息的人，方才我所表现出的淡漠，根本不像一个丢了钱吃不了饭的人该有的表情。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我幽幽开口说道： “我当然不担心了，心里有鬼的才会担心，我相信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也相信你们不会让我饿死街头。” 听完这话，谭燕笑了起来： “这倒是没错。” 他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取出钱包，递给我两百‘峰井’。 “不过你要还我。” 第150章 浪哥 从公安里出来，我也正是了解到一些我看不到的情况。 就比如，现在这个时期，虽然搞不了什么大动作，但是一些小打小闹，还是在可行范围之内的。 看来明天要去找一份工作了啊…… 毕竟光靠谭燕给我的二百‘峰井’，根本撑不了一个月。 所幸‘峰井’自从颁布以来，并没有出现什么滞留膨胀之类的现象，这倒是好事。 工作，工作，工作，“工作”。 天色逐渐昏沉，在外面逗留几年所养成的本能让我赶紧回到住所，但是夜晚才是获得收益的最佳时间段。 街道两旁的商铺，关了。 就像很有默契那样，街上只有还在巡逻的小队士兵踏着整齐的拍子。 我从怀里掏出烟盒，从中抖出一支来，惬意的倚靠在身边的建筑物上。 打火机中冒出的微弱火苗照亮我的掌心，点燃我嘴边的多巴胺源头。 我吐出烟雾，目送着那队士兵离开。 像这种城市中的灰色地带，你们找不到，我还找不到吗？ 我享受完这只尼古丁带给我的快感，缓解着我赌徒的的心理。 我将抽到末尾的烟头捻熄在身边的墙壁上，转身走进巷子里。 身上的‘峰井’不够多，能随意掏出来打水漂的成本，也仅仅只有一百五十‘峰井’而已。 不过，低档次的，应该也是够了。 我在巷子中七拐八拐，凭借着脑海中的地图，来到这座新城的外围一点。 低档次的灰色地带一般都位于城市的外环，都是一些想赚钱但没背景的小资产业。 而且也正是因为军队的存在，他们想靠近外环，但又不能靠的太近。 因为世界崩溃，幸存下来的军队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场所。 但也因为是最安全的场所，这让那些在军队里服役的男人几年没有见到过异性，尤其还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身上的火，旺得很呐。 即使他们的上层压的很死，但是欲望占领高地的人绝对有。 因此这些低档次的灰色小资产业其中的一小部分收益来源，也是他们的贡献。 而且这些东西只分为零次和无数次，如果不想让那些见不得阳光的东西曝光，不想让自己身败名裂，也就只能当着这些灰色小资产业老板的“线人”。 白送，赚死了。 至于那些高档次的灰色产业，说小资简直就是瞧不起人家老板背后的能量。 做大了，看重的就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了。 谁都渴望进入权力中心，即使自己最多只能在观众席上看看，那也满足了。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再怎么洗白，始终上不了台面。 虽然我并不了解这座城池的势力划分范围，也并不了解门道和具体位置，但是世界崩溃之前所见识到的东西或多或少对现在的我来说有点帮助。 当然，想要混进这种灰色小资产业，颜色是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 这也是人最普遍的心理，只要掉进了颜色洞窟，后面的东西人家才放心展示给你。 而到那时，颜色洞窟对你而言也根本没了诱惑力，自然想要更加刺激的感官追求。 我走进足疗店，里面的小妹笑吟吟地接待我： “老板，想做什么服务呢？” 我并不想与她们多耗时间，当然，最主要的是不想在她们身上耗费金钱，毕竟我现在手上只能拿出一百五十‘峰井’，好钢当然要花在刀刃上。 “你们这里最多能做到什么？92？95？还是98？” 小妹脸色变了变，随即说道： “老板想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越刺激越好。” （92为手写题，95为口述题，98为填空题） “那您跟我来~” 小妹的声音很有磁性，但是无论灯光多昏暗，脸上的妆多浓郁，仍然挡不住她的憔悴和岁月。 这种灰色小资产业，根本经不住查，为此会建造一些暗门之类的。 要么当初谎报实际面积，要么上报完实际面积后又找了泥瓦匠建了一些违章建筑。 至于这些小妹，更不是这家店的经济来源了，在后面，她们更像是赌徒们的附赠品。 不过毕竟是有经营许可证的，前面的门面自然是要多正规有多正规了。 小妹带着我来到包房，递给我一本相册，柔声说道： “老板，您看看。” 我随意翻了翻，说道： “这里灯光太暗，根本看不清楚，而且谁知道这些照片和本人符不符合，我要看真人。” “老板，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呢~”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峰井’，塞进她的胸口。 “得了吧。” 小妹低头看了看，随后笑了笑，俯下身子趴在我半边肩膀上，在我耳边说道： “那您跟我来。” 我跟着小妹继续向下走去，她带我来到一处房间。 这扇单面镜很好的向我展现出那头女人的身姿，镜子那头似乎并不是化妆间，而是更衣室。 不仅仅是女人们素面朝天，也是毫不避讳的向我展示着她们傲人的身姿。 虽然有几人确实姿色不错，但我来这里可不是做这些的。 我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小妹能够明显察觉到我的情绪： “怎么了老板？” “算了吧，直接带我干正事吧。” 小妹有些疑惑： “正事？” “你知道的，我问这些东西是为了其他的而来。” 我将手再次伸向我衣服内侧，希望这小妹能懂，我祈祷着。 我将仅剩的一百‘峰井’掏出，叠了叠别在她牛仔裤上。 “怎么样？有没有？” 小妹笑了笑： “老板您胃口真大呢，我可以破例带您去内场，不过只有这一次哦~” 小妹拉开房门，带着我走了出去。 “您可真是的，我们内场只对会员开放，您这一来啊，可算坏了规矩咯！” 一路上小妹的嘴就没停过，一会儿说她多么多么冒风险，一会儿又说自己对我多么多么好，无非就是想要在我身上多捞一点。 我没理会，先不提我现在身上已经没了‘峰井’，就算有，也不会在这种货色身上砸。 “哎！嘉衍？！” “你是……” “哈哈哈哈！我就说我变化很大嘛！你们这些瘪犊子还不信！我是你浪哥啊！” 第151章 伏蛟 “这是军科院最新的研究成果。”刘维新点了支烟，大拇指朝后点了点身后的卡车， “这些东西会代替我们之前的武器柜。” 看着工人们的拆卸，仝宇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是……外骨骼？！” 听闻这三个字，李年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刘维新深吸一口，随后将白烟从喉咙里缓缓吐出： “最新的，第三代外骨骼装甲。” “它有自主学习意识，胸腔内的芯片就是它的大脑，它会记录你们日常中，和训练，外出执行任务的行动轨迹，等到它与你们达成了同步，额……说好听点叫神经系统同步，说难听点，就是等它完全学会了你们的习惯，就能够帮助你们发挥出110％的水准。” 刘维新一边看着手中的小纸条，一边说道。 等到工人全部安装完毕，刘维新目送他们走远后锁紧了院子门，随后又关上房门，看着众人胡乱地套着。 “看我，我演示一遍。” 刘维新将大拇指按在指纹提取器上，厚重的门板打开，里面被机械臂吊起来的外骨骼胸腔缓缓打开，像野花绽放般包裹着刘维新的身体。 只有颈部到腰部的封锁密集一点，胸腔的防护更像是…… 就好像把自己的胸腔套进了比自己大一号的人类胸腔内，四肢倒是一般，正常的外骨骼，加上一些其他协调性设计罢了。 “你们接下来三个月的任务就是适应这副外骨骼。” 众人有样学样将外骨骼套进自己的身体。 刚穿戴好，耳边便想起系统的提示音： “西风战区一队队员李年华，您好，我是您的ai助手伏蛟，正在开启记忆模式。” “外骨骼内置芯片除了记录你们的习惯外，还有三样功能。” 刘维新吸干手上香烟的最后一点生命： “一：超载模式，外骨骼的超载模式可以为你们提供一分钟的全体强化，可以强行发挥出150％的能力，但是超载模式只能和你们进行100％同步后才能使用，现在的话，你们就别想了。” “超载模式一天内只能使用三次，其实极限是四次，但是第四次的超载模式之后，外骨骼会因为多次超负荷运行陷入瘫痪，所以安全点，一天内就只有三次。” “二：药剂，外骨骼上有五处注射点位，所注射的东西其实就是肾上腺素、止疼剂和兴奋剂的混合物，只有在危险情况下才能要求伏蛟进行注射，这种混合物极其损伤身体，用多了可能会立刻导致你们进入脑死亡状态，一个月最多用一次，一次一支。” “第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 刘维新顿了顿，迎着屋内众人投来的视线，缓缓开口： “如果执行任务时实在是穷途末路，把身体交给伏蛟。” 第三种！ 易主！ “交给伏蛟后，最差的结果就是，你们能活下来。” “当然，你们会以何种形式活下来就不好说了。”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重新审视起自己身上这套外骨骼来，毕竟，植物人也是活着的，不是吗？ “现在，你们可以与自己的‘伏蛟’进行磨合了。”刘维新点了支烟，手指向地下训练场的入口处。 “‘伏蛟’的三大核心功能就是这样，其他的，你们可以看看说明书，或者自己摸索。” “另外，基础训练做一次就行，剩余的时间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训练才能发挥出自己的最佳实力和状态，扬长避短，懂了吗？” “明白！” 不得不说，在与“伏蛟”达到百分之百同步之前，身上的“伏蛟”完全是个累赘般的存在，但好在之前的训练也都差不多是负重训练，“伏蛟”虽然比之前背着的辎重重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令众人喘不过气来。 邹凯和祁燊适应的很好，仝宇和高若雨也是。 在仝宇带着众人做完基础的训练之后，也是作鸟兽散般散开，各自思索着适合自己的训练方式，毕竟现在的威胁又多了一分，外面世界的危险逐步增加，外骨骼“伏蛟”对众人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没人会想着偷懒。 李年华仔细研究着“伏蛟”的各种能力，多了解“伏蛟”一点，自己在外面的生还几率就多一分。 “伏蛟”胸前和下腹部一共有八个弹匣挂袋，左侧小臂上有个活锁，就是不知道可以锁些什么。 仝宇适应“伏蛟”的方式不可谓不粗暴，这家伙已经在障碍跑上开始第三圈了。 高若雨则是开始打靶，对她而言，枪械依然是第一驱动力，对上那些感染者和寄生者，热武器没用的话，冷兵器和近身肉搏几乎就是送死。 李年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惬意地绕着操场开始散步，于他而言，他更侧重对环境突然改变和遭遇的突然袭击。 李年华装备好训练用的与真枪同等重量的空枪，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假想敌”来。 感染者的弱点是他们的后脑，而寄生者的弱点则是全身蠕动的虫子和速度极快的再生。 他们都是速度快的代表，如果他们猛然从任何方向袭来，反应是一方面，还有就是短时间内尽可能的拉开距离。 彼此都是碳基生物，都受到地球重力的影响，因此当感染者和寄生者以极快的速度扑过来，扑空了的话，至少要站稳脚跟才能进行追击，否则要么脚滑失控，要么就会受到惯性指引彻底丢失目标。 李年华要训练的，就是如何在三秒内拉开最大距离。 不断地闪躲，随即朝刚刚闪躲的的地方举起枪支。 虽然这可能是李年华能想到的最快适应的方式，但是其他人脑子里可没有李年华幻想出来的“假想敌”。 看着李年华在空地上不断翻滚，然后举枪。 仝宇来到高若雨身边，擦了把汗，拿起自己的配枪，一边看着空地上辗转腾挪的李年华，一边问道： “他怎么了？” 高若雨卸下弹匣，顺着仝宇的方向看去： “不知道，可能中二病犯了吧。” 第152章 训练后 一下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综合来说仝宇的方式适应最快。 “1％。” 伏蛟的声音在仝宇耳畔响起。 仝宇皱了皱眉头，1％可不够，如果下次出去，契合度不到100％的话，伏蛟就成了累赘，生还下来的几率也会变小。 “跑一下午才0.2％？逗我呢？”吴琪琪听完伏蛟的回报，不满的情绪要冲上天际。 0.2％？ “你多少了？”仝宇转身看向高若雨问道， 高若雨摇了摇头： “0.73％。” “你再嘚瑟我把你牙打掉。” 仝宇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姗姗来迟的邹凯和祁燊二人。 对于邹凯，仝宇自信不比他差，那次交手只是失误而已，对！只是失误而已！ 张丽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梁木倒是已经“走出”梁恒文的阴影…… 眼看众人还没回来，刘维新索性去燕南那边去签收军科院新一批次制造出的子弹和新型枪支。 危险不仅是感染者，还多了寄生者，军科院的人将震爆子弹压缩了一些，威力是小了一些，但是却没之前那么占地方了。 刘维新点了支烟，拿烟的手搭在车框外面，另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 虽然亚洲基地内比较安稳，但是大家都知道外面的危险，而且早睡一点没什么不好。 “一队队长……”刘维新苦笑一声，对于这个职务，自己从来没有过什么奢求。 “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 ———— “啊！” “怎么了玉洁？”吴琪琪探过头来问道， “针脚断了。”李玉洁摊开手掌，断成两截的细针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质量真差。”高若雨嘟囔一句：“没扎到手吧？” “手倒是没事，不过针断了，衣服就补不了了。”李玉洁叹了口气。 “针的话……我这里有……” 张丽在角落里开口说道，随后她取下脖颈上的十字架项链，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根银针。 “吔？你还随身带着银针？”吴琪琪一脸好奇的接过细针，递给李玉洁。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闲暇之余会帮家里补一补衣服之类的。” 刚接过细针的李玉洁听闻这话，手中举着银针： “那……会不会……” “没事的，你用吧。” “谢谢。” “没事。” 李玉洁用牙齿咬断断针接上的丝线，放入口中湿润了一下，随后用手指捻了捻，将其举到眼前，慢慢穿了进去。 “不过……队长去哪儿了啊？”吴琪琪盘着腿，托着腮看向窗外那一轮明月。 高若雨用毛巾擦拭着半湿半干的头发，也看向窗外。 她敲了敲吴琪琪的脑袋： “行了，在战区内不会出什么事的，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提高自身和伏蛟的契合度。” “哎呀，知道啦。” ———— “你提了多少？？！” “15％啊，怎么了。” 李年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擦拭身子的邹凯，又回头看了看满脸黑线的仝宇： “没事……不对！有事！你怎么提那么快？！” “我们神话战区一队可是中央钦定的军队，你们的基础训练我们早已练到了极限，每个队员都有自己一套训练方法，自然和你们这种地方军不一样。” “草！一口一个地方军中央军的，他妈的，敢不敢和我打一场！”仝宇骂了一声，从床上蹦起来，却对上邹凯看小孩子般的眼神。 “尼玛！”仝宇正欲动手，被李年华拦了下来， “行了行了，哥哥哥，别打别打。”李年华抱着发飙的仝宇。 “咚！” 祁燊狠狠敲了邹凯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什么叫中央军？什么叫地方军？不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吗？有什么分别？” “是是是。” “道歉！” “我不。” 邹凯撅了噘嘴，满脸不服气。 苏艺杨蜷缩在角落里，手里捧着训练结束高若雨塞给他的书籍，正细细研读着。 梁木揣摩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对仝宇和邹凯的吵闹充耳不闻。 “那个那个……队长还没回来，要不咱去找找他？”李年华僵硬地想要扯开话题。 …… …… …… “怎么了？”李年华有些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找？这里是世界上五大基地之一的亚洲基地西风战区内，又不会出什么事，”邹凯穿上衣服，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尼玛！那是老子的杯子！”仝宇气的跳脚，好在李年华仍然挡在他的身前。 “你的杯子？”邹凯打量着手中的杯子，坏笑着。 众目睽睽之下，邹凯细细将杯沿舔了一圈，并来了个法式湿吻。 李年华拦不住了，仝宇炸了，祁燊一脸嫌弃地看着邹凯。 “我踏马草！” 仝宇跳起来一肘打翻被邹凯“侵犯”的水杯，将邹凯的头夹在腋下。 “神话战区一队平时都这样解闷吗？”李年华问道， “不，他不是神话一队的，我不认识他。”祁燊面如死灰，麻木的回答道。 “错没错？错没错？我！草！” “咳咳咳，咳咳咳，没！错！” 梁木抬起头来看了看打闹的场景，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这么晚了，他去哪儿？”李年华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满脸疑惑。 “管那么多干啥，兴许就上个厕所？”祁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不睡吗？要是队长回来发现你俩这么闹腾，肯定要求我们负重五公里。” 打闹中的仝宇和邹凯听闻这话，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刘维新黑着脸的画面浮现在各自的脑海中。 “我先睡了哈！”李年华窜到床上，麻溜的盖上了被子。 “喂！你这也太快了吧！” ———— “哈，哈，哈。”刘维新猛然加速，跳起来一脚踹翻黑暗中逃跑的人，顺势将他的双手拧在他的背后： “小崽子，挺能跑啊？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刘维新一把扯下那人的兜帽： “老子倒要看看你长什么样！敢打军队辎重的主意？” 黑色的兜帽下，是一张极其清秀的脸。 第153章 东窗 “草，没想到我会折在这里。”身下的青年嘟囔着。 “什么？”刘维新麻利地从车里取出扎带，将青年的双手捆住。 “有贼心没贼胆啊？” 刘维新推了青年一把，原地休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从中抖出一支来点上。 喉咙轻滚，浑浊的白雾倾斜而出。 “刘队。”两名士兵喘着粗气来到刘维新面前。 他们俩站直了身体，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摆正了帽子，朝刘维新敬了个礼。 “报告，刑事组的人马上就到，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 另一名士兵忙不迭的点头。 “行。” 刘维新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 “身体素质还得练啊，小伙子。” “是！”那名士兵有些受宠若惊，本以为至少会被骂一顿，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会了。 新式枪械和新式子弹？ 这家伙哪里来的消息？ 时间、地点，甚至说他是怎么进来的？ 刘维新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军事重地禁止明火，刘维新跑到一边去吸烟，可能还真就让他跑了。 换句话说，要不是刘维新烟瘾犯了，还真就让这家伙得逞了。 那名青年一脸垂头丧气，目光哀怨地盯着刘维新。 看着那张清秀的脸扭曲着，刘维新吐出最后一口烟，朝那两名士兵摆了摆手， 士兵们识趣的转过身子，僵硬地哼起了歌。 手指弯曲，烟头旋转着砸在青年脸上，溅起一堆火花。 青年吃痛，却没有这一点疼痛做出任何动作，无视高温灼出的刺痛，仍然死死盯着刘维新。 “行啊，我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刘维新笑了笑，复而点了支烟，对转过身去的两名士兵说道： “刑事组要是没办法，就让他们给我送来，我们一队可擅长啃硬骨头了。” 士兵站直了身体： “是！” “我先走了，你们俩看住了。” 两名士兵再次稍息立正，背对着青年，看守着。 刘维新上了车，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刘维新脑子很乱，这种军事消息，连自己的队员们都不知道，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有资格了解，就连刚刚那两名士兵，还有运送新式装备的士兵们也都不知情。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战区里有鬼？ 还有，他一个人能偷多少？ 得手之后要带去哪儿？ 新式装备只针对寄生者，虽然这种子弹对人体也是致命的，但是也犯不着来触碰这种大杀器吧？5.56杀不了人是吗？ 还是说…… 像青年这种人，不止一个？ 可是新式武器每过一关都要进行详细的检查和清点，但凡少一个弹匣，一把枪支，都能查出来，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吗？还是说，这么做的收益比后果要多的多？不然刘维新实在想不出来这么做的目的和心理了。 “得上报……” “不，燕南那老东西……不对，还是得上报。” 车子七拐八拐，拐进一条小巷子里。 刘维新下了车，唤醒屏幕，输入密码打开了单元门。 一路往上，很快便来到天台。 百姓们晾着的床单之间，影影绰绰有几个黑影。 “今天有人对新式武器和新式子弹动手了，我只抓到一个，男的，身高178左右，他有没有同伙我暂时还不太清楚。” “去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罢，那几个黑影消失在随风飘扬的床单之间，没有丝毫踪迹。 刘维新掀开一道又一道的床单，来到天台边，一枚带泥的脚印赫然出现在眼前。 “啧，小崽子，有空我得好好骂一顿，真是越来越飘了。” 刘维新踩上脚印，随意的搓了搓，将泥印踢散。 趁着月色正好，刘维新心事重重地点了支烟，那轮明月存在了几千几万年，是否会有一天消失呢？ “唉。”刘维新叹了口气，战区内有鬼的话，可不好办咯。 ———— 刘维新轻手轻脚将车开进一队的领地，没想到还是惊动了熟睡中的王母。 “谁啊？是刘队长回来了吗？”王母从偏房的窗子里朝外张望着。 “是我是我，干娘，不好意思吵醒您了哈，您接着睡吧。” 刘维新按下门后的按钮，铁门缓缓闭合。 王母看了看，直至看清楚刘维新的面庞： “刘队长，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饿不饿啊？我给你热点饭啊？” “不用不用，干娘，您歇着吧昂，我还不饿，还不饿。”刘维新来到窗户前，细声细语跟王母说着话。 刘维新的两声“干娘”叫得王母心花怒放： “哎！好孩子，进来吧，快进来吃点，吃点好睡觉哇！” 王母打开房门，拉着刘维新进了屋。 不多时，王母端上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来： “好孩子，吃吧。” “谢谢干妈。” 刘维新拿起碗上的筷子，晚上也没来得及吃完饭，此时正饿得不行，咽了口唾沫后，便大口吞咽起来，不得不说，王母的手艺真的有家的味道，嗯，健康且不怎么好吃。 自从亲手安葬了王浩的骨灰盒，刘维新心里就已经下了决心，要认王母为干妈，替王浩好好照顾。 就算……就算战区里的鬼真是燕南那老东西，自己豁出去一切也要保证王母的安全。 看着热气中那苍老的面容，刘维新不禁想起了之前和王队、李欣和麻子叔的点点滴滴。 差点没憋住。 抽了张纸，擦了擦嘴，伸了个懒腰。 以此来掩饰自己眼角的泪珠。 “谢谢干妈，我来洗吧，你早些歇息。” “哎！”王母应了一声，笑着看着端起空碗的刘维新推出门去走向厨房。 刘维新端着空碗，打开水龙头，心中盘算着怎么写今晚发生的事。 沥了沥水，擦干净后放进碗筷柜子里。 “呼——” 黑暗中微弱的火光亮起，烟草嘶鸣哀嚎着，它的尸体烧焦所产生的浑浊气体被刘维新吸了个精光。 身体轻轻依靠在墙上，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 “啧，难搞哦。” “燕南，你要真是鬼的话……” “老子踏马第一个弄死你。” 第154章 附属 清晨的铃声将众人唤醒，李年华从床上蹦起来，麻溜穿好了衣服，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从内务柜里取出自己的牙缸牙刷，来到洗漱台前迷迷糊糊地开始洗漱，众人洗好脸，邹凯毫无征兆地来到仝宇面前。 “干嘛？”仝宇皱着眉头问道， “啊——”邹凯猛然张开嘴巴，又想要闭上，过了一会又张开。 “啊——啊——” “你到底要干啥？”仝宇脸上的嫌弃清晰可见。 “集合了，我可没……” “阿嚏！啊，舒服了。”邹凯眯起眼睛，一脸惬意的说道。 “……邹凯！我草你！”仝宇揪起邹凯的衣领，拳头已经举在半空。 “仝宇！快点！没时间了！”李年华看着墙壁上的钟表，没工夫拉架了，只好开口提醒道， “妈的，训练结束我再找你算账！”仝宇松开揪着邹凯衣领的手，半空中的拳头也松了下来，快步走到洗漱台前，拧开水龙头，抄起一捧冷水就糊在脸上。 “嘿嘿。” “你嘿你！” ———— 刘维新早已穿戴整齐，站在地下操场的中心。 众人穿戴着伏蛟，列好队，小跑着来到刘维新面前。 “对齐！” “立正！” “稍息！” 眼见众人井然有序地完成一系列指令，刘维新点了点头，随即下发了今天的任务量。 发完任务，刘维新便马不停蹄地离开操场，走得很急，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对刘维新来说，简直是……出大事了！ 昨晚抓住的青年跑了，有人杀掉了刑事组整组和那两名士兵，现场没一个活口！ 刘维新满脸黑线，不禁握紧了拳头。 “妈的，老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刘维新坐上军车，咬牙切齿地暗骂着，手上动作不停，发动车辆朝着战区中心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 一路上，刘维新思索着怎么向燕南交代这件事…… 亦或者…… 直接装傻充愣，说自己根本没见过，也没经手这件事。 反正现在战区内部一来没有监控，二来也验不了指纹，现场目击者死了个干净，谁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在不在现场。 信息差。 刘维新咽了口唾沫，头脑中飞速的理清楚了两种选择的后果。 战区里有鬼，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这个鬼是谁，到底有什么背景，到底是什么位置，手到底能伸得多远，这些东西刘维新都不知道。 “草！” 下了车，刘维新一路小跑着奔向燕南的办公室。 “叩叩” “进。” “燕首长，你找我。”刘维新敬了个礼，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坐。”燕南脸色铁青，口中缓缓吐出烟雾。 刘维新拉开燕南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上去。 “昨晚西风战区南郊的军事禁区，你去过吧？” “报告，我去过。”刘维新点了点头，实话实说。 “去哪儿干嘛？” “清点新式装备和新式弹药。” “这不是你的工作，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为什么？对啊，这确实不是自己的工作，那自己为什么要去呢？ 好奇？想看看新式装备和新式弹药长什么样？ 担心？新式装备和新式弹药都有军科院嘱咐让专人护送，为什么要担心？ “报告，不知道，想去就去了。” 燕南透过烟雾，看着眼前坐得挺拔的人，沉默了。 二人静默着，燕南想等刘维新的汇报，刘维新想等燕南出招。 燕南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头捻熄在桌上的烟灰缸中，身子往后一靠，躺在椅背上。 很苍老，似乎有人抽走了燕南的灵魂。 “哗啦——” 燕南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份档案袋来，扔到刘维新面前的桌子上： “打开看看。” 刘维新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随即慢慢绕开缠着的白色丝线，打开这封档案袋—— 里面是后续赶到的军方人员拍摄的现场照片。 满地血花开得正艳，地上的血液因为长时间没人清理，等到军方人员赶到时，已经成了黑色。 每个人的死法极其凄惨，根本就不是正常枪械造成的伤口，就像……就像…… 刘维新不敢猜，但是这样的伤口，作为西风战区一队队长，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正是因为太熟悉，所以刘维新不敢承认。 “这……” “这很明显是感染者才能造成的伤口，也只有感染者能在须臾之间在八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时，将他们悉数杀掉，” “感染者……又进化了？” “我们更倾向于，有人做出了能够控制感染者的装置。” “还有，新式武器丢了两把，新式弹匣也丢了一个。” “这是紧急清点三遍后的结果。” 刘维新有些震惊地抬起头，对上燕南那双沉重的眼眸。 昨晚的那个青年，真的有同伙！ 草！！！！ 刘维新心里早已炸开了锅。 “有人想直面寄生者，如果是战区内的百姓，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去那么做。” “如果是我们的人，迟早都会拿到新式武器和新式弹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战区内有‘鬼’。”燕南从胸口口袋里拿出烟盒，拿出两支来。 刘维新脸上的震惊还未撤去，俯过身子拿走里面那支。 燕南用火柴点燃烟草，吐出一口白雾后，看向刘维新。 刘维新麻木地掏出火机，打着了火，慢慢凑向嘴里叼着的烟。 似乎想到了什么，握着火苗的手一抖，嘴里的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附属！”刘维新猛地站起身子来，放在腿上的资料照片散落在地。 “妈的，这群畜生！” “我们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还他妈乱跳！” “世界都崩塌了，还谈什么国际人道主义？！要我说，就踏马该在他们投靠我们的时候一锅端了！” 燕南抽着烟，静静地看着眼前被气得骂街的刘维新。 “冷静些，不要失了礼仪，注意形象。” 刘维新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激动了，深吸口气，稍稍冷静下来后，捡起地上散落的资料和香烟，重新坐好： “抱歉，是我失态了。” 第155章 临近的比武大会 第一次世界崩溃之时，世界各国还能勉强应付，也是第一次崩溃之后到第二次崩溃之前，那段平和的时间中，各国也渐渐有了余力来建设城墙苟活。 而让这种情况急转直下，便是第二次世界崩溃。 能在第二次世界崩溃中幸存下来的基地无一不是底蕴庞大的老牌国家。 虽然非洲基地冠以“非洲”二字，但也仅仅是因为这座基地建立在非洲，仅此而已。 华夏作为亚洲最强，自然收到周边小国的投靠。 巴斯就不必多说，东瀛，韩棒，也尽数向华夏求援。 秉承着人道主义，华夏收留了他们，并为他们划了一块地，但不允许拥有自己的武装人员，带过来的武器全部充公。 西风战区内滞留的大使馆，就是东瀛。 “那么，你觉得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附属，是谁呢？”燕南悠悠问道， “不仅仅是西风战区，东木、北海和南炎战区都遇到了这种事情，只有神话战区的新式武器和新式弹药还安然无恙。” “巴斯素来与我国交好，他们在神话战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这点我是相信他们的。”刘维新点着了烟，沉声说道： “这些附属……结盟了？” “若是以现有角度来看，可能确实是这样。”燕南弹了弹烟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些家伙可能看到了我们每次防战的损失，而且，病毒？哼，这不正是他们擅长的吗？” 刘维新俯过身子将烟头按灭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好，站起身来： “我现在就带人去把东瀛滞留在西风战区的人员全部押回来！” “不妥，他们手里有可控制的感染者，等我们套出他们的技术，再惩罚他们也不迟。”燕南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这里虽然是亚洲基地，但是亚洲基地是靠谁运作的，他们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啊！” “在我们的地盘，动我们的人？哼！” 刘维新握紧了拳头，静静等着下文。 “外交部会先去找他们交涉，如果他们不肯交东西，那他们就有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子动刀的觉悟！” “到时候你，给我带人踏平他们的安置区！” “国家赏给他们的东西，一样也能拿回来。” “是！” “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回去等我消息。” 刘维新站直身体，朝燕南敬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燕南让他等消息，刘维新可等不了。 坐在车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刘维新睁开双眸，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 “快要到这个月的比武时间了。”仝宇拉伸着身体，跟一旁的高若雨搭话： “准备的怎么样？” 高若雨扭了扭腰肢，无所谓地说道： “一般，我也想看看这一届新兵的实力如何。” “这就是强者的自傲吗？”仝宇笑了笑，换了个腿，继续拉伸： “之前你可是迫不及待想和一队比比呢，这回成了一队，怎么，怕被轮换下去？” 高若雨冷哼一声，没做回答。 仝宇也不再自讨没趣，做完最后一组拉伸，便朝队内走去。 像这种比武大会，每个兵种比试的内容都不一样。 医疗兵比赛的是救治伤员的速度和效率，尖兵比试的是枪法和短时赛跑，紧随尖兵后面的突击手比试的是耐力和补枪速度还有眼力，侦察兵比的是速度和短时间内获取最大情报的速度和耐力，毕竟现在人类的对手并不是人类，被发现就是个“死”字，甚至还要考察侦察兵的心理素质，狙击手就简单粗暴了，先头顶砖头，脚顶子弹趴着三小时，三小时内子弹或砖头掉落任意一个便视为不合格，过了初试，才能再进行准度和射击的远近。 盾兵考验的就是抗击打能力了，盾兵是直面感染者的第一道盾牌，只有抗下感染者的第一波攻势，尖兵和突击手才能快速穿插，从其队伍内部瓦解。 医疗兵有吴琪琪和李玉洁； 盾兵是梁木； 侦察兵是苏艺杨和张丽； 李年华和仝宇是突击手； 尖兵只有高若雨一人； 狙击手更是没有。 邹凯和祁燊是神话战区的人，并不参与此次西风战区的比武大会。 此次比武大会，也是要招一名盾兵，一名尖兵和两名狙击手。 看着高若雨远去的背影，仝宇啧了一声。 “年华哥，准备得怎么样啊？”吴琪琪笑嘻嘻地问道， 毕竟李年华刚到亚洲基地，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比武大会。 “不知道，反正就那样呗，有能力者上，无所谓的。” “吔~~这可不一样，这里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的，我们是一个团队，更看重的是彼此之间的配合，如果新招进来的人和我们很难磨合，也是一样会被刷下去的。” “还有这种说法啊？”李年华有些诧异。 “当然了。”吴琪琪理所应当地说道， “不过比起我，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我跟‘伏蛟’的契合度已经到了2％了。”李年华笑着说， “你可以啊，偷偷卷是吧？”吴琪琪佯装生气，捶了下李年华的肩膀。 临近收队，邹凯和祁燊才匆匆赶来。 众人搭乘电梯回到地面，往柜子里一躺，柜子内的卡扣活锁取下众人的外骨骼，关闭柜门后开始消毒。 “我得先洗个澡，身上妈的胶黏，受不了了。”仝宇脱下身上快要阴干的贴身衣物，拎着洗头膏就要往浴室走去。 “等一下仝宇。”邹凯连忙说道， “咋了？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有点事跟你说一下，等一下。”邹凯加快手上脱衣服的动作，一手拎着洗漱用品，另一手将刚脱下的衣服扔进自己的盆里，一个闪身先仝宇一步窜进浴室，“啪嗒”一声反锁了浴室门。 “邹！凯！”仝宇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朝浴室门吼道， “嘿嘿~~” “你嘿你吗！” 第156章 张素素 “哈，哈，哈。”漆黑的夜色中，一道人影穿梭在小巷子中，身后带给她的恐惧如附骨之蛆，死死粘在她的身后。 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冷汗将单薄的衬衣和身体吸附在一起。 人影一个翻滚，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扑进一间废弃已久的房屋内。 身后的感染者一个急刹车，停在屋子门口，扭着早已歪斜的脖颈，盯着送到嘴边的鸭子。 人影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回头看向驻足在门口的感染者。 “东西拿到了吗？”突兀的男声在屏风后响起，面容清秀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蹲在地上的人影面前，用上位者的姿态低头俯视着她，耳畔感染者的低吼声不绝于耳，但是人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要远远超过感染者。 人影咽了咽口水，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硬盘，递给这个面带微笑的青年。 青年接过人影手中的硬盘，在手中掂量掂量，确定了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情大好，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奖励： “做的不错，张素素，不枉我当时送给你的机缘。” 张素素喘着粗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青年伸出了手： “我的……药……” 青年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那么急干嘛？不想和我聊聊？” 张素素强撑着身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瘫软在其中。 青年举起枪，在黑夜中精准地将子弹打入门口感染者的脖子。 “啪嗒” 尸体如同棉花般瘫软在地，没了生气。 “畜生就是畜生。”青年脸上的厌恶快要溢出天际： “怎么养都养不熟，不是吗？” 张素素不接话，胸口剧烈起伏着。 “呐呐，我说，张素素，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的？”青年将胳臂搭在扶手上，朝着张素素斜靠过去，满脸笑意地问道。 “我有名字。”张素素生硬地说， “怎么了？张素素这个名字你不喜欢吗？”青年笑意不减，得寸进尺： “张素素，多好听啊。” 依靠在椅子中的张素素宛如死狗般，任由青年嘲弄着： “‘素素清风拂面来，花开花落又一年。思念如影随心走，愿与素素共天涯?? ’，多美的诗句啊，多好听。” “嗯，好听，就和‘李海泉’一样好听。”张素素生硬地回答道。 青年脸色一沉，猛然站起身来掐住张素素的脖颈，单手将她从座椅上提了起来。 “啊…咳。”咽喉中喘不上气，挣扎着。 青年眼中的杀意一扫而过，冷冷威胁道： “胆敢在我面前再提起‘李海泉’这三个字，我定要你的命！” 手上力道一甩，张素素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那一刻，张素素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青年踩上张素素的头，弯下身子低声说道： “你最好能乖乖听话，不要像一些畜生一样养不熟，好吗，张素素？” 感受着脚掌下传来的轻微的触感，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脚掌后退一步。 “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张素素，那个家伙到底吸引你什么？” 青年悠哉悠哉地在屋子里踱步，做作地做出思考状来： “给你衣食住行？我也能给你啊？” “保护你的安全？还有谁能比我更让你有安全感？” “喂喂喂，你不会是喜欢上了他吧？” “也不对啊，他就当你是个发泄兽欲的心理工具，怎么？你还有什么隐藏属性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不出来啊？你原来还有这种喜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素素没理会青年对他的嘲讽，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他……他不一样……” “哦，又是性格好？又是开朗正能量？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下贱啊？”青年叉着腰，一脸戏谑。 “他一点都不开朗，一点都不正能量，性格一点都不好。”张素素捂着自己的喉咙，跪在地上，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他是个独裁者，我们都要无条件听从他的话，一句话说错了，就要遭受他的谩骂。” 青年看着跪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张素素，来了兴致： “那你们几个还护着他？怎么？真是有隐藏属性啊？喜欢受虐？” 张素素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直视青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是个商人，他答应我们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青年没理会张素素的冒犯，看着张素素认真的样子，憋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哈哈哈哈，这种情况下还谈什么信用度？笑死我了，难不成他还想积累信用度去银行贷款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当然不了解，因为你没跟他在一起相处过。” 青年收起笑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滴，嘲笑道： “诚信？那是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这种世道，诚信！他妈的！才是笑话！” “你妄图一个永久失忆的人想起之前的承诺？真是笑死我了！” 张素素没和他争辩，朝他摊开手掌： “我的药。” 看着张素素一脸认真，青年也不想说什么了，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或许很困难，但并不是绝无可能。 张素素这家伙被洗脑得太严重，算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反正一口吃不成胖子，那家伙也没有要记起来的意思，日子不可长算，只要每次会面能够动摇张素素一点，那就是我赢。 其实对于他，张素素也心里没底，他真的能想起什么来吗？哪怕一点？ 张素素知道，只要他能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小事，自己的胜算就会无限制增长，他这种人，最看重承诺了。 青年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扔向张素素，那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一颗红色的小药丸： “给你给你，真是的，急什么急，说过给你的，我又不是会食言的人。” 第157章 档案 “怎么样？查出些什么了吗？”刘维新趴在天台的护栏上，手中捏着刚点燃的香烟，脚下是一片漆黑。 “查到了很多好东西，不过这一趟出去损失有点大。” “损失报给我，我想办法给你们补上，都查到什么了？念给我听听。” “姓名：李海泉” “年龄：贰拾壹（21）岁” “代号：xg—6508” “张青博士与李长胜研究员的次子，莫林的王牌杀手，在贰o贰o（2020）年叁（3）月壹拾陆（16）日上午壹拾（10）点整，由其生母129对其进行第一次注射‘xg’药剂实验，贰o贰壹（2021）年捌（8）月贰拾壹（21）日下午肆（4）点整，由其生母129对其进行第二次注射‘xg’药剂实验。” “两次实验均已失败告终，导致其性格缺陷，喜好虐杀，在贰o贰壹（2021）年壹拾壹（11）月壹拾叁（13）日，6508刺死了陪伴自己十一年的小狗，并将其残忍肢解。” “贰o贰壹年……” “没有了。” “没了？”刘维新有些诧异， “没了，资料是被人烧毁过的，剩下的应该是没烧干净。” 刘维新没吱声，脑子里浮现出那晚那名青年的清秀的面容。 “这份档案的日期是22年整理的，现在的话，这个叫李海泉的人已经24岁了。” “年龄这些都不重要，‘xg’药剂是什么？还有张青和李长胜又是谁，莫林？我听都没听过，这是个恐怖组织吗？”刘维新吸了口烟，问道， “不了解，这些还在查。” “行，还有什么？一并说来吧。”刘维新将烟头按死在护栏上，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烟盒，从中抖出一根来点上。 “还有这个，好像是你们一队队员的档案。” 听闻这话，刘维新一脸震惊地转过头来，目光仿佛要穿过薄薄的床单，直达床单那头人影的脸上。 “真实吗？” “档案百分之一千万真实，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你们队里的。” “念。” “姓名：徐嘉衍” “性别：男” “年龄：拾玖（19）岁” “代号：xg—7701” “由6508从哈密附近抓获的普通人类，根据6508所言，7701当时对6508发起攻击，如果6508是普通人类，经过7701的偷袭后非死即残，6508认为7701具有人类最基本的反抗意识，和7701一起的还有四名女性，已经被6508当场执行了死刑。” “在7701伤好的第四周，7701醒了，但是当晚，7701的自我意识就已经被抹除，经过层层检查和推断，7701是自己将自己的自主意识抹除，目前没有任何手段能够让其恢复。” “博士129对此很感兴趣，毕竟自主将意识抹除的实验体少之又少。” “博士129用各类营养品吊着7701一口气，对其进行了自己的特色实验。“” “结论：7701目前没有任何要复苏的迹象，没有自主意识，但是身体的免疫系统、消化系统或者是血液循环系统，仍旧可以正常工作。” “日期：二o二叁（2023）年叁（3）月陆（6）日。” …… …… “姓名：徐嘉衍” “性别：男” “年龄：拾玖（19）岁” “代号：xg—7701” “博士129对7701进行了注射‘xg’药剂实验，具体时间未知，具体次数未知，具体注射结果位置，7701在之后的表现中可以自己下床行走，可以自己进食，可以自己整理内务，研究员324对其教导知识，但无一例外全以失败告终，7701对于324说的话充耳不闻，不知是没听进去还是听进去不说，为此324对其使用了最新一批的测谎仪，发现7701并没有说谎的迹象。” “7701能够自主进食，生活可以完全自理，但是对周围的一切没有清晰地认知，研究员324放弃对7701的教导试验，截止到目前为止，7701仍处于无目的状态，计划于贰o贰叁（2023）年柒（7）月壹拾壹（11）日上午捌（8）点整执行死刑。” “日期：贰o贰叁（2023）年陆（6）月壹（1）日。” “念完了。”床单后面的人影轻声说道。 “这个徐嘉衍……是谁？” 人影掀开床单来到刘维新面前，将资料递给他。 等到看清楚资料上的照片，刘维新不由得睁大双眼。 说实话，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刘维新有些愣了愣，他知道李年华有问题，但是没想过他的问题貌似有些大啊。 刘维新深吸一口手中的香烟，看向天空中悬挂的那一轮弯月。 沉默良久，刘维新开口问道： “损失报一下吧，我想办法给你们补。” “车辆毁坏两辆，人员伤亡共23人，药品告罄，车辆燃料告罄。”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生活物资还请施舍一些。” “比如呢？” “肉类，蛋白质，油脂，我手下的孩子们还在长身体，不能饿着。” “行，过两天会给你们。” “资料留下吧。” 人影将泛黄的纸质资料放进档案袋，缠紧档案袋上的绳子，轻轻放在地上，随后掀开自己身后的床单，拉开天台大门走了出去。 ………… ………… “怪不得……你要用烟头磨平指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你就算不磨平指纹，也没什么事吧？” “你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刘维新举起手中快要燃烧殆尽的烟头，听着烟草被高温灼烧发出的嘶嘶悲鸣。 轻轻用手指捻熄了烟头。 缓润的高温噬咬着皮肤，一点点将其挼搓。 感受着捻熄烟头带来的痛楚，这种疼痛虽然可以忍受，但是这么做的目的却是毫无意义。 “为什么呢？”刘维新皱着眉头，举起自己被烟灰染黑的手指，细细观察上面的皮肤。 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刘维新掸掉手指上粘附的黑色烟灰，活动活动长时间趴在天台栏杆处的筋骨，掀起床单，弯下腰来捡起人影放在地上的档案袋。 弹了弹浮灰，刘维新将档案袋揣进怀里。 第158章 回队 刘维新回到一队营地，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来。 看着疲惫的众人，刘维新将目光放在苏艺杨身上，细细想来，当初是李欣单独和这小子谈话，随后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独自出去了。 苏艺杨知道些什么？ 李欣很聪明，或许他从苏艺杨口中套出了什么东西，但也是因为对燕南的不信任，所以没有上报，而是选择了独自调查。 “哎。”刘维新叹了口气，他深知个人的力量在面对一个庞然大物般的集体时是多么渺小和无力。 要是当时李欣愿意跟我们说就好了，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不是？比单打独斗好吧？ 除非…… 刘维新摇了摇头，不，不会的，李欣不是那种脑子缺根弦的人，要说脑子缺根弦……王浩那家伙倒是脑子缺根弦。 眼见刘维新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屋内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犯事儿了？”邹凯用手肘捣了捣仝宇的腰腹，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放屁，你被降职了你爹我都不会犯一丁点错误。”仝宇压低声音立刻回怼道，但仝宇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 毕竟队长从推开门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而是站在门口一直盯着众人看，众人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难不成我真的犯什么事儿了？仝宇心里如是想道，不对啊？老子从入伍以来乖得像个毛孩子，我能犯什么事儿啊？ “队长……有什么事吗？”还是李年华率先打破沉寂。 刘维新回过神来，直视李年华的眼睛，但是李年华有些慌乱，避开了刘维新的视线。 “苏艺杨，你跟我出来下。” “没事多想想怎么提升自己与‘伏蛟’的契合度。”说罢，刘维新便转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苏艺杨有些疑惑，但还是放下书籍，起身披了件衣服跟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苏艺杨犯事了？”仝宇问道， “我怎么知道。”李年华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他平时不是还挺老实的吗？” 邹凯有些稀奇，按道理来说，苏艺杨完全就是个闷葫芦，还是说越闷的人，私底下越骚？ 也不太对，如果有人犯了什么错的话，刘维新应该不会心平气和的讲话，反正按照自己神话战区一队队长那暴脾气，谁要是犯了什么事，早就一个飞踢踹开门进来，然后把犯事儿的人一把丢出门外了。 虽然没见过刘维新生气发飙的样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刘维新并没有生气。 当初自己初来乍到开西风战区光荣的一队队长的玩笑时，刘维新气成那样都没有发飙，要么就是刘维新这个人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要么就是气得没情绪了。 如果真的是很会隐藏情绪，那只能说刘维新不愧是西风战区一队的队长。 如果是气得没情绪了……那就只能为苏艺杨默哀两分钟了。 ———— “队长，有什么事吗？”苏艺杨问道， 刘维新摆了摆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 “抽烟吗？” 苏艺杨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中抽出一支来。 刘维新熟练的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低下头点着了它，随后将火机递给苏艺杨。 苏艺杨有样学样，也点着了香烟。 只不过就一口，苏艺杨便呛到了，弯下身子痛苦地咳嗽起来。 刘维新拍着苏艺杨地后背，问道： “第一次抽烟？” 苏艺杨弯着腰仍在咳嗽，身体剧烈地晃动着。 这一幕正巧被屋子里掀窗角的仝宇他们尽收眼底，黑夜中似乎看见刘维新朝这边看了过来，仝宇猛然放下窗帘，背靠在墙上，一脸惊恐。 “完蛋了，刘队真生气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咋回事儿啊？你倒是说啊？” “刘队一拳打的苏艺杨喘不过气来，苏艺杨正弯着腰咳嗽，刘队还拍他后背辅助他呼吸。” 完蛋了！ 邹凯不信，上前掀开窗帘一角，确实看见刘维新在拍弯着腰的苏艺杨后背。 “我嘞个豆豆豆豆，豆啊，你们队长那么凶啊，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啊。”邹凯放下窗角，拍了拍仝宇的肩膀： “兄弟，节哀。” “我节哀你嘛了个壁！” 仝宇的挥拳被邹凯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祁燊来到李年华身边，问道： “你们西风战区的比武大会啥时候开始啊？”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参加比武大会。” “第一次？”祁燊有些疑惑， “对，一个月前，我还在外面。” “……牛批。” “命大命大。”李年华笑了笑，没当回事。 “等到你们比武大会结束，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样啊，也对，你们下来就是帮我们弥补空缺的，不过我很好奇，一个队伍里兵种那么多，你们一队也不是很够分啊？”李年华问道， “这个啊，我们一队一共八个人，怎么说呢，我们拿起步枪就是突击手，拿起狙击枪就是狙击手，属于是哪里空缺往哪儿搬。” “你们现在缺狙击手，我们就当狙击手，相对的，要是你们缺盾兵，我们也可以当盾兵。” “全能型人才啊？”李年华有些讶异， “也可以这么说。”祁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们那边因为要求面面俱到，每个兵种的知识和熟练度必须达到最高要求才能进入一队，所以人员补充得超级慢。” “那你也很强了。”李年华朝着祁燊竖了个拇指。 “凑合凑合。”祁燊笑了笑。 “回去了，就能见到我爸了，也不知道他想我没。”祁燊有些惆怅， “叔叔一定很关心你。” “嗯，他……很关心我……”祁燊的双眼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还好不好……” “神话战区衣食住行都挺好的吧，别担心了。”李年华拍了拍祁燊的肩膀。 “嗯，说的也是，你呢？” “我？” “嗯嗯，叔叔阿姨还好吗？”祁燊问道， 第159章 黑鸦 “我爸我妈啊……”李年华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道： “我想不起来了，第二次世界崩溃前的所有事我全想不起来了。” 李年华指了指后脑，那里有一条极其隐蔽的缝合线。 “不知道撞哪里去了，也是幸好没成植物人。”李年华讪讪笑着。 “噢……没事，现在过得挺好的就行。”这次换成祁燊拍了拍李年华的肩膀。 ————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刘维新脸色暗沉，死死盯着面前低着头的苏艺杨。 苏艺杨埋着头，声音沉沉闷闷： “真的，我亲眼所见，可能当时其他人没察觉到什么异常，但是我看得一清二楚。” 刘维新皱着眉头，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如果苏艺杨所说属实，那自己就更加看不透李年华了，不，准确的说，是徐嘉衍。 为什么？要化名？ 哈密…… 一个江苏人，怎么会想起来跑到哈密？那么远的路，先不说为什么要去，单单就是一路上的危险，在那种情况下，就无异于自杀。 徐嘉衍…… ———— “铃————” “卧槽，出啥事了？！” “快快快，下床下床！” 众人连滚带爬爬下床，穿好衣服来到客厅，输入自己的指纹，柜门开启，身子往里一躺，外骨骼‘伏蛟’蔓延至全身，死死扣住身体的每一处关节和躯干。 众人推出门，拿好前两天刚送来的新式武器，挂好弹匣，走出门站好了队列。 刘维新早已穿好了外骨骼等着他们，见众人到齐，大手一挥，快速上了车。 四女一辆，剩下的男生和刘维新各乘坐两辆，王母站在一旁按下大门的开关： “孩子们，阿姨等你们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啊！” ———— 车载对讲机响起，里面传来刘维新的声音： “南炎的兄弟前两天捕获到一段求救信号，怀疑基地外面还有幸存者存在，南炎战区一队即刻出发外出调查，回来的时候出了事故，现在和幸存者被困在亚洲基地400公里开外的城市，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我们了。” “地图已经发到你们车上，到了目的地后的详细地图会发到你们的‘伏蛟’上。” “此次行动任务：解救被困的南炎弟兄，接回幸存者，行动代号——黑鸦。” 车辆疾驰着，一路驶向那堵厚实的城墙。 李年华咽了口唾沫，握紧新式枪支的手中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 几天下来，众人和‘伏蛟’的契合度都已经超过了15%，这次出行，众人心里都没底。 邹凯扫视一圈车里，众人脸上全都显示着不安。 好像只有自己和祁燊能够做到平常心。 邹凯叹了口气，说道： “往往就是这样，没做好准备就突发事故。” 仝宇一愣，不明白邹凯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谁都没准备好，就连刘队，我估计他也没准备好。” “那我们岂不是全要光荣？400多公里，我们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搞不好真是这样哦。”邹凯笑了笑。 祁燊腾出开车的一只手来，狠狠给了邹凯一记脑瓜崩： “咚！”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祁燊叹了口气，收回手后，开口说道： “祁燊的意思是，现在这个世界不允许我们放松神经，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到底哪一个会先到达，所以每一天我们都要认真对待，尽量不留遗憾，尽自己的最大可能来确保自己是最佳状态。” “就像南炎的弟兄，在明确知道这一去可能十死无生的情况下，在明确知道自己与‘伏蛟’的契合度没到100%，不也是义无反顾地前去营救吗？” “世界不会给我们准备的时间，我们也要随时做好赴死的准备。” “嘿嘿，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邹凯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咚。” “闭上你的嘴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仝宇默默点了点头，难得的不与邹凯拌嘴。 至于李年华，他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感觉，但是胸腔里的悸动只有自己知道，看着窗外的黑色，李年华叹了口气。 仝宇探过身子，将车载屏幕下方的对讲机取了下来，紧紧攥在手里。 似乎下定了决心，按下通话键： “高若雨？高若雨？能听到吗？” 松开通话键，仝宇静静等着那边的回复。邹凯看了看仝宇，又看了看对讲机： “咋了，交代遗言呐？” 不多时，对讲机里传来高若雨的声音： “什么事？” 仝宇长出一口气： “如果这次能回来，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刚松开通话键，邹凯没憋住笑了出来，坏笑着，正在喝水的李年华听到这话，呛了出来： “咳咳，咳咳，哦呦~~” “哦呦~~”邹凯无视了仝宇的脸色，跟着李年华起哄。 祁燊也笑了，几曾何时，自己也像仝宇这般大胆。 “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 还没等仝宇松了一口气，还没等李年华和邹凯起哄，对讲机里再次传来刘维新的声音： “你俩回去一人一千字检讨。” “造业玩意儿，不会调车辆频道吗？” 这下就连祁燊也憋不住了，幸灾乐祸地笑着。 至少，现在车里的氛围还是很融洽的。 ———— 众人下了车，摆好队列，跟着‘伏蛟’的提示朝着建筑物内鱼贯而入，还好，直到现在暂时还没有发现感染者。 祁燊和邹凯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们是狙击手，需要提前为众人做准备。 目的地是小区内的向阳区的小复式，生还的南炎弟兄和生还者都在那里。 众人放缓自己的呼吸节奏，慢慢朝着目的地摸了过去。 就在众人即将到达目标房屋，处在队伍末尾的刘维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伸出手掌一把拉住吴琪琪，把她向后拖去。 “咔嚓！” 窗户破碎的声音响起，一只感染者扑在刚刚吴琪琪站着的位置。 李玉洁听见自己的身后有动静，回身抓住那感染者的大臂，将其甩了出去。 第160章 ％ 连李玉洁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力气，不仅仅是自己这段时间强加锻炼的缘故，还有‘伏蛟’的功劳。 趁着感染者还未爬起，众人四散开来，枪口对准那只感染者倒下的草丛。 感染者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毫无征兆地扑向李玉洁， 一发新式子弹划过天际，精准轰在感染者胸膛。 一声巨响，感染者胸口以上的血肉被震成碎渣，脑袋不知飞到了哪儿，双臂失去连接，直直掉在地上，身体也重重向后倒去。 短暂地解决了危险，但是本就是这些感染者围住了南炎一队，围在门口的感染者听到动静，发疯般朝众人涌来。 一个接着一个，感染者踩着感染者，朝众人翻滚而来。 就像浪潮，就像海浪般涌来。 尸潮！ 怪不得！怪不得南炎一队能被围困！ 这种尸潮规模，说是攻击战区都不为过！ 房屋两侧爬满了感染者，它们死死盯着众人，舔舐着自己的嘴角，光是气势，仿佛就要将众人撕碎。 四面八方！源源不断！ “开火！” 众人没有丝毫犹豫扣动了扳机。 “换弹！掩护我！” 一道黑影抓住空隙，飞身扑倒仝宇，一爪将他胸口的外骨骼装甲划得稀烂，高若雨一脚踹到那只感染者，一发新式子弹打爆了它的脑袋。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可不够。” 仝宇抓住高若雨朝自己伸来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伏蛟，汇报损坏情况！” “外侧装甲损坏，芯片开始转移位置。”‘伏蛟’冰冷的电子音在仝宇耳边响起。 李年华目光一亮又一亮，不愧自己专项训练了那么长时间！ “啊！！” 张丽被地上没补刀的感染者抓住了脚腕，眼看即将被拖进尸堆，张丽挥舞着早已打空的枪支，狠狠朝那只感染者的脑袋上砸去。 “嘭！” 那只感染者被高处射来的子弹炸成肉泥，张丽一个翻滚，与尸潮拉开了距离后，拔下打空的弹匣，从胸口弹挂中取出新的一个推了进去，索性就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射击。 可是弹药永远是有限的，这尸潮，起码暂时看不到退去的趋势。 “妈的。”仝宇抽出匕首，狠狠扎进死咬着自己小臂的感染者的脑袋。 尸体软绵绵地倒下，可那感染者的牙齿已经牢牢镶嵌在仝宇的小臂外骨骼上。 刘维新脑子里正在思索着破局之法，突然，‘伏蛟’的提示音冷不丁的出现在他的耳边： “契合度已达到100%！” 来不及多想，刘维新扯着脖子喊道： “超载！注射！” “哧————” 刘维新的装甲霎时间喷出大量白色雾气，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怎……怎么了？！” “刘队超载了！” 白色雾气消失，装甲发出“嗡嗡”声，内置的散热系统启动，风力甚至吹起了身边吴琪琪的头发。 外骨骼装甲运转着，变化着，直到后背处弹出一个刀柄。 刘维新握住刀柄，猛然抽出，朝着身边的感染者砍杀而去。 刘维新舍弃了步枪，抽出腰间的手枪和自己的长刀打着配合。 一刀斩掉一只感染者的头颅，顺手招架住一旁扑上来的感染者，一枪打爆了它的胸口。 不得不说，刘维新到达100%的时机很险，但是这也让众人有了喘息的时间。 “超载！” 一旁的小复式二楼阳台，一名中年男人大声吼道， 白色雾气从他的身上喷射而出，吸引了一部分感染者的注意。 他抽出腰间装甲弹出的双刀，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我是南炎一队副队长洪杰镇！” “西风的弟兄！这边走！” 相比起刘维新的章法，南炎一队的副队长洪杰镇的打法倒是像个莽夫般横冲直撞，一路奔袭而来，被撞飞的感染者不计其数。 “邹凯！祁燊！能听到吗？转移了！” “我跟祁燊早到了，不然你以为那个什么洪杰镇怎么来的？” “妈的，你个小瘪犊子，什么时候跑的？” “我跑你大坝。” 一发凌厉的子弹划过天际，精准射穿仝宇背后想要扑向他的感染者。 “你当‘伏蛟’的无线电是摆设吗？” “还有，抛弃队友这种煞笔事，老子可赶不上来。”右眼透过长长的倍镜，手指扣下扳机。 “嘭！！” “那你现在在哪儿？给个痛快话！” 邹凯看了看身边掩护自己鏖战的祁燊，笑了笑： “狙击手法则第二条：永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位置，包括队友。” “我可去你的吧！” 仝宇一把拎起扑上来的感染者的脖颈，将它重重砸在地上，一枪轰碎了它的脑袋。 “邹凯！得走了！”祁燊有些招架不住，天台大门边已经堆满了感染者的尸首。 祁燊一脚踹开扑上来的感染者，朝着它的胸腔连开数枪，新式子弹轰在感染者身上，立马炸成一朵又一朵血花。 新式子弹就是好用，打中一枪炸一片，不像之前的子弹需要精准命中才能射杀，可是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哪里有时间给你瞄准？ 长时间的高强度作战，已经让祁燊有些体力不支——这还是在有‘伏蛟’辅助，大大省力的情况下。 祁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甚至有些站不稳当。 快点快点！快点到达100％啊！ 从打空步枪弹药之后，祁燊与‘伏蛟’的契合度就停在92％，再也没动过。 此时身上的‘伏蛟’仿佛千钧重，压得祁燊喘不过气来。 祁燊已经濒临极限，但是楼下的队伍还需要掩护，那感染者就像无穷尽般不断涌入天台。 双眼一黑，祁燊向后倒去，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感染者张开的大嘴。 真尼玛臭啊…… 邹凯伸手将祁燊搂在怀里，一脚踹开扑向祁燊的感染者，连开数枪将其打爆。 头也不回的抱着祁燊奔向天台，手中钩索死死卡住方才刚刚搭建好的绳索，快速朝着低矮一点的楼层划了过去。 感染者们蜂拥而至天台边，前脚挤着后脚，不少感染者被推了下去。 第161章 八角笼 “浪哥，您来了。” 那小妹脸上划过一丝惊慌，随即毕恭毕敬地朝浪哥鞠了一躬。 浪哥？ 可能我之前认识，但是仅仅凭借现在我的记忆，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先看看他是敌是友，之后再做打算。 眼前这个消瘦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 “好久不见，不认得你浪哥我了？” “怎么能呢？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变化那么大。” 浪哥眼神变了变，稍纵即逝，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还行还行，怎样？这地儿不错吧？你浪哥我的场！”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选址和构架设计确实不错，不过这前台小妹该换了。” 听闻此言，小妹有些惶恐。 “哦？怎么了？”浪哥眉眼一挑，有些玩味。 “她在不知我底细的情况下带我去买货。”我从怀里掏出烟盒，从中抖出一支来点上。 “哦？” 虽然这座新城的公安不是很给力，但是按照这座新城的统治者的习惯，这种捅到明面上的脏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浪哥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利害，从他看向小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眯着眼睛，悄悄扫视一圈浪哥身后站着的人，个个纹龙画虎。 能看出来，都不是善茬。 其中有个眯眯眼引起我的注意，无他，这人实在是太装了。 浪哥虽然也是西服，但无论怎么穿都难以掩饰他身上的匪气，后面的小弟干脆都是汗衫背心，恨不得要将身上所有的文身肌肉都漏出来才肯罢休，只有他不知从哪搞来一身西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像个白面书生，还带着个金丝边眼镜，真是斯文得没边儿了。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浪哥搂上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走，我带你进去玩玩，在这种世道还能再碰上，咱哥俩得好好喝点。” 浪哥带着我七拐八拐，终于抵达目的地。 一路上我试图凭借我引以为豪的短时记忆记下路线，但是最后失败了。 这里建造的跟迷宫一样，不知晓路线的人会永远迷失在这里。 我有些震惊，浪哥也捕捉到我脸上的表情，有些骄傲得说道： “想当初建造这里的时候，老子换了踏马整整三个施工队，这才把这里建好，怎么样？不错吧？” 我点了点头，朝浪哥竖了个大拇指： “牛13。” 浪哥看着这里，满意的笑了笑，伸出手来向我展示： “这里，是整个西郊最好！最大！最棒！的拳击场！” 我看了看四周，三个小八角笼围绕着中间最大的一个八角笼。 “不带拳套，不带任何护具，纯肉搏，只要别给我闹出人命就行。”浪哥指了指三个小八角笼，随后继续说道： “这里节目就多了。”浪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来： “你可算是来对了，今晚有场重头戏呢！” 浪哥将我领到吧台，给我点了杯酒，酒保很快就调好一杯特质，端了上来。 “都是自己酿的基酒，现在这情况，凑合着喝吧。”浪哥手肘撑在桌子上，提起酒杯举到我面前： “来！碰一个！” 我举起酒杯，在不清楚“浪哥”底细的情况下，我降低一点点杯口碰上浪哥的酒杯。 不多时，六个人在教练的陪护下走进场地，随后两两一组进入三个小八角笼里。 我看向浪哥，以为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重头戏，但是浪哥摇了摇头，示意我继续往下看。 这些人我并不认识，但是有两个看起来并不是专业的，他们刚上场就被打的抱头鼠窜，但是在八角笼里，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这两个，是欠钱的‘老赖’，实在还不上了，就只能来打拳了。” 浪哥放下酒杯，低头点了支烟，白雾萦绕着，昏暗的环境，只有几束白色的聚光灯照射在三个八角笼内。 我看着八角笼内，一个男人将另一个男人打得头破血流。 鲜血淋漓，那男人被背摔在地，可另一个人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一脚狠狠踹向那人脑袋。 不闹出人命是吧？ 我想了想， 什么意思？ 这男人不算人，算畜生？ 我一脸淡然的欣赏着八角笼里的惨状，单方面的虐杀。 那男人面上的表情越打越狰狞…… 或者说……越打越兴奋？ 真是变态。 “啊啊啊啊啊啊！！！！” 嘶吼声从另一侧响起，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个被揍的痛哭流涕的中年男人，脸上的沟壑被伤痕掩盖，半碎的牙齿混杂着带血的涎液从男人因崩溃大喊的嘴巴里滴落，满头的汗水早已打湿不修边幅的头发。 男人喊叫着冲向另一端的男人，死死抱住了他，似乎是用尽了他的全身力气，将其推到八角笼的笼壁上。 “哟？”浪哥有些讶异，看来还是不能把人逼得太死，穷寇莫追确实是这样。 我揣摩着下巴，期待这人的下一步动作。 旁边的看客见到这一幕爆发出欢呼声： “没错！就是这样！” “打他！打他！” “就是这样！打死他！” 可是那男人似乎除了吼叫和推搡，并不会其他招数。 这也让另一端的男人有了喘息空间，一个侧踢狠狠击打在中年男人的腰腹，没等中年男人站稳，一记重拳紧随而至轰在他的鼻梁上。 中年男人应声倒地，间歇性地呕出鲜血。 “切，没意思，我还以为能有一匹黑马呢。”浪哥无趣地摇了摇头，举起酒杯来抿了一口。 方才还为中年男人欢呼的看客此时换了一副嘴脸，开始给男人喝倒彩。 男人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眼前这个羸弱的中年男人推到八角笼的笼壁上，有些恼羞成怒，用足球踢狠狠踢向已经倒地的中年男人的面门，力道之大让中年男人在地上转了半圈。 见中年男人已经奄奄一息，那男人似乎还不解气，朝他的脑袋狠狠踹了上去。 眼见周围的安保仍然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我意识到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第162章 眯眯眼 直到男人打得有些累了，才倚靠在笼壁上休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看着安保打开八角笼，将浑身伤痕、如同死狗般的中年男人拖下台去，他们拖着他来到墙壁，打开一扇很小的正方形窗口，将其丢了进去。 我打了个哈欠，如果仅仅是单纯肉搏的话，也只是吸睛，还到不了“重头戏”的程度。 六进三，三进二，二进一。 喉咙中滚过炽烈的灼热，暖流顺着我的食道径直向下，没多久全身就暖和起来。 “味道不错。”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后面挺甜的。” 浪哥笑了笑，没搭话。 看着眼前这颗光溜溜的脑袋，也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六进三很快就打完了，接下来就是抽签空置一人。 看着抽完签后走上中间大擂台的二人，我翘起二郎腿，期待他们能有什么表现。 擂台钟声很快敲响，二人开始对彼此互相试探。 但是我对这种幸存者的厮杀并不是很感兴趣，转而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在三角笼的另一头，我透过笼中二人的交锋，在另一端隐隐约约看到了我自己的身影。 我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看着那个人影跟我做出相应的动作来。 我转身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取出烟盒，重新点上一支来。 那个人影和我做着一样的动作，不过他那边点烟时的火光微乎其微。 我深深吸了口烟，随后吐出浑浊的白雾来，我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浪哥，又看了看另一端的另一个人影。 和浪哥的动作一致。 镜子。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镜子，体现这地下拳场的面积大？ 那为何还藏着掖着？ 说实话，要不是我眼尖，我可能还真就发现不了。 既然浪哥没说，那我也就装作不知情，另外，我也好奇，浪哥的下一步动作到底是什么，还有，浪哥到底有没有货。 对于这种生活在底层的东西，每天与赌鬼毒虫为伍的人感到恶心，我想逃离这里。 就像我说的，这里干的再好再大，始终是上不了台面的灰色小资产业。 正当我沉思之际，方才跟在浪哥身后的那个眯眯眼端着酒杯走到我旁边，笑着跟我搭话： “小哥，觉得这里怎么样？” “挺好。”我无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对这里可有兴趣？” “这里是浪哥的场子。” “我知道。”眯眯眼笑了，阳光开朗，人畜无害。 “从何说起？” “那就是有兴趣咯？”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像这种人，结识起来很麻烦，墙头草两边倒基本上算是这种人的标准配置。 眯眯眼见我没搭话，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八角笼内的二人撕打正酣，拳拳到肉的搏击确实很过瘾。 浪哥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走到跟前细细观摩。 “这里确实是浪哥的场子。” 许久，眯眯眼这才蹦出一句话来。 “但是呢……” 我没说话，静候下文。 眯眯眼见我不搭腔，朝我凑近了一些： “不感兴趣？” 我淡定的将点燃的香烟凑到嘴边，将过完肺的烟雾轻轻吐在他脸上： “我跟浪哥有交情，浪哥待我也很好，所以背刺浪哥的事，我做不到。” 对于我将烟雾吐在他脸上的事，眯眯眼并没有计较，听了我这话，眉头一挑，继续说道： “那如果……” “你知道你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什么吗？” 我随手将烟头弹在地上，看向眯眯眼俊美的脸庞，轻轻开口问道： “你这种人我见过很多，无论男生女生，都一样。” “那我现在的状态是什么呢？”眯眯眼笑了笑，问道，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贴近点，眯眯眼了解我的意思，将耳朵凑了过来。 “像你们这种人呐，就是欠干，把你们干得下不了床了，就老实了。” 眯眯眼听完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更甚，他用手肘撑着吧台，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道： “被谁干啊？被你干吗？那我荣幸之至。” 我有些无语，不明白为什么浪哥身边有这样的人。 八角笼内比赛结束的钟声响起，我循声望去，二人浑身是血，不过一人依然矗立，一人倒在地上不知声息。 看着打输的那个人被安保拖拽着，一路拖到窗口，随后将其扔了下去。 似乎所有战败的人都会被这样对待，也不知道那窗口后面是什么。 被拖拽的血痕仍然留在地上，是真的，这些家伙根本不把人当人。 差点忘了正事，我要从浪哥嘴里套出这几年发生的事。 从小到大的记忆我可以不管，但是最近两年的事我至少需要知道个大概，这样我才能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走才是最优解。 眼下浪哥还在细细观摩着，毕竟决赛很快开始。 上场的二人都给了兵器，刚打完三进二的那人给了把西瓜刀，另一人给了把匕首，公平公正。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打架而已，说难听点就是持械斗殴，以浪哥的资历，又不是没见过，浪哥身边也没任何人，私下里悄悄传递信息的话，没必要。 还是说…… 因为这眯眯眼？ 眯眯眼地位在浪哥之上？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其中道道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皱了皱眉头，将从遇见浪哥一直到现在的所有事情细细想了一遍，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别皱着眉头，皱眉不好看。” 眯眯眼探过身子来，伸出手来轻轻抚上我的眉梢。 像触电般，我几乎是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我后退两步，看着仍然托着腮、笑呵呵地眯眯眼。 “反应很大嘛，在外面没少吃苦？” 纹龙画虎的小弟走过来将我挑起来带倒的高脚凳放好，随后走开。 眯眯眼拍了拍放好的高脚凳，笑着说： “来，坐。” “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持西瓜刀的那人砍下另一人的小臂，随手一挥，用他的小臂狠狠抽向他的面门。 第163章 心 你怎么看？ 哪件事？失忆？ 当然，不然还能有哪件事值得我们操心的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一点看法都没有吗？ 我能有什么看法？就好像累了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嗯……我也是这样。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 什么？ 我们都没有细致具体地掌控过这副身体，只是用某些事情或者植入了一些想法或者利用一些外界因素影响了这副身体，迫使他达成我们的目的。 这个啊……记得，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们三个之外，除了那些混合体之外，还有一个？ 应该是这样，他强制让我们进入休眠，可是我们一旦进入休眠，这副身体就只剩下了贪痴恶，他不想活了？ 可目前来看，还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嘶——怎么跟你解释呢？让我组织下语言。 唉。 就是……我是理性，你是野心，他是暴力。 啊？喊我干嘛？ 没你事，玩儿去吧。 哦…… ……我们是人类进步的第一要素，也是每个人不可以缺少的因素，刚刚八角笼六进三的比赛，那个不敢反抗被活活打死的中年男人，记得吗？他就是典型的一没野心二没理性三没暴力的人，缺少了这三样东西，根本生存不下去。 嗯…… 如果真的还有一个人，他强制将我们的意识进行休眠，还能安稳的度过这几年……我想象不到能有什么办法能与他抗衡。 此话怎讲？ 如果我们被其强制进行休眠，在缺少我们三个的情况下，他仍然能将身体运营得很好，没出差错，只能说明他比我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强大，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们三个其实并没有被强制休眠，而是……被迷惑？被，催眠？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意思就是我们正常活动，只是被抹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有意思，先不管这些，既然我们现在醒了，那就是这副身体需要我们，暂时也就不用担心再次被强制休眠还是之后被抹除记忆，只要还活着就行。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说法吗？分析分析？ 要么眯眯眼才是背后主导者，要么浪哥就是在扮猪吃虎。 展开聊聊。 眯眯眼如果是背后主导者的话，我觉得应该不会太现实，毕竟能垂帘听政的家伙不太可能会主动现身于台前，这样创造出的先天先天优势都将不复存在，所以我更加倾向于浪哥是在扮猪吃虎，他想吃掉我们。 依据？ 虽然这副身体丢失了所有记忆，但是我们没有，我们对于身体来说还是太过弱小，并不能直接影响身体做出下一步决策，所以我们的记忆对身体现在的主导者来说只有辅助作用，而且，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和之前不一样，现在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太过小心谨慎，虽然谨小慎微是好事，但是过于谨小慎微就会演变成草木皆兵。 我们记忆中的浪哥和现在的浪哥差别并不是很大，最主要的是，因为现在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和之前的主导者不一样，整个人的气势气场也会发生改变，虽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气势气场变了也就变了，但是按照正常思维来说，一个人的气势气场再怎么变，记忆总是不会出现什么太大问题，这也是这副身体的主导者现在最大的缺陷。 信息差？ 对，就是信息差，因为浪哥和之前变化并不是很大，最多就是肤色黑了点，但是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当时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怎么能呢？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变化那么大。’”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浪哥并没有当面点破，因为从这句话来说浪哥很有可能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我”忘记了很多东西，虽然这副身体的主导者之后掩饰的很好，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最大的问题也出现在这里。 可是浪哥当时不也说了“‘我就说我变化很大嘛！你们这些瘪犊子还不信！我是你浪哥啊！’” 对，因为气势气场的变化，导致浪哥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我来，他当时喊“我”的时候并不是“嘉衍！！”而是“嘉衍？！”他的语气并没有那么肯定，虽然有一部分惊喜在里面，但是带有惊喜或者带有“惊”的感觉叫出来的声音没那么疑惑。 这也是浪哥给“我”下的套？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信息，差了太多信息了。 如果是之前这副身体的主导者的话，在听到浪哥喊“我”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迎上去，而不是回一句：“‘你是……’” 好吧，就算这个不变，如果是之前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在听到浪哥说：“‘我就说我变化很大嘛！你们这些瘪犊子还不信！我是你浪哥啊！’”会说什么？ “变化也不大啊浪哥，还是那么壮实！” 对！大概率会这样说，而不是“‘怎么能呢？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变化那么大。’” 你的意思是从那时开始，浪哥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差不多，八九不离十，而且浪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睚眦必报，之前“我”仗着手里有热武器，可是狠狠敲了浪哥几笔，现在“我”失忆了，没之前那么圆滑锐利了，正是开刀的好时机。 没事，要是真有不测风云，他不是也醒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应该……吧？ 那浪哥下一步的动作，能预测到吗？ 不行，现在这副身体的主导者观察的东西太少，完全没之前的主导者观察的细致，而且有很严重的洁癖，内心比较极端，最重要的是，他对接下来的生活没有希望，说白了，废物一个。 那面镜子呢？那面镜子有什么说法吗？ 镜子啊……不知道，因为八角笼的受众人群都在这里了……不对，或者说……镜子后面是一些想看搏斗但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想看搏斗的人，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第164章 七爷 我按下心里的别扭，坐到眯眯眼身边。 八角笼内二人的搏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完全凭借着自己仅剩的一点意志支撑着。 二人的斗殴更像是回合制的游戏，我打你一拳，你打我一拳。 口中不断飞出带血的唾液和半碎的牙齿。 “怎样？”眯眯眼笑着看着我，轻声问道， “这个场子，喜欢吗？” “现在这座城市的一些功能还没有完善，抢夺地盘要比之前简单的多，要不要……” 眯眯眼轻轻抚上我的大腿，笑意盈盈。 我心里有些恶心，轻轻提起他抚上我大腿的手，将它放了回去： “我说过，这是浪哥的场子，而且浪哥待我不薄，我不会做出背刺浪哥的事情来。” 以不变，应万变。 我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烟盒，从中抖出一支来，低下头点上一支烟来。 眯眯眼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双手撑在我身边两侧的桌子边，逼近我的面孔，取下我嘴里刚点着的香烟。 “少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眯眯眼将我取下的香烟随意地丢在地上，他的脸庞和我的面容距离极小，这让我很不舒服。 看着眯眯眼脸上的坏笑，我心里的别扭更甚。 如果是正常同性之间的勾肩搭背，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像这种的，真是让我反感。 我轻轻推开他的身体，他也任由我推着他。 “怎么了？不喜欢？” “铃铃铃铃！！！！” 急促的钟声响起，比赛结束。 眯眯眼笑了笑，让开了身位，这也让我看到比赛的最终结果： 一人被开膛破肚倒在地上，血液正从他的腹部流出来，延伸到台下，但是这也并不是他死亡的原因，他是被自己的肠子勒死的。 我看着这血腥的地方，之前被拖拽出的血痕此时也变成了黑色，好像根本就没人清理，我瞬间感觉地面变得黏腻起来。 强忍住反胃，看着面色紫灰的败者被拖下台去，仍然丢进了那个窗口中。 浪哥此时也从八角笼前走了回来，此时的他，身上沾染了一些不小心被溅到的血迹，脚底也被血液沾满，一步一个血红的鞋印走到我的面前来，他看了看眯眯眼，又看了看我，随后笑着说道： “怎么？阿七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聊得还行。”我笑了笑，思考着浪哥为什么要让这个“阿七”来试探我。 “那就好。”浪哥接过酒保给他端来的新酒，冷笑一声： “重头戏要来了。” 眯眯眼，不对，是阿七，阿七识趣地退到一旁，安静的看着我。 我没理会阿七朝我投来的那种炽热的目光，与其说他想被我干，说他更想利用我倒是能让我好受一些，实话识货，其实我也很好奇，浪哥口中的重头戏到底是什么，眼见八角笼内的胜利者仰天长啸，宣泄着与战败者给他造成的痛苦。 “八百！” “一千！” “一千二！” 周围的看客们纷纷报价，更有甚者直接将手中的“峰井”扔进八角笼内。 胜利者看着八角笼内越聚越多的“峰井”，脸上不禁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跟着我！要女人有女人要钱有钱！” “别听他胡扯！他那地盘快要被吞干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那人的脸色被众人的嘲笑声憋成了猪肝色，不过看样子众人说得也对，毕竟被嘲笑者并没有和众人反驳。 “跟我吧！新城南郊那一片街区的场子都交给你看！” “快得了吧莫老二，你那片场子都快黄了！怎么？你没人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老二脸色一黑，手中拄着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制止了众人的嘲笑声： “我莫老二一言九鼎，我的名号在座的各位也是听过的，怎么样？年轻人，你要不要跟我？” 众人止住了笑声，这段时间莫老二的势力确实是有目共睹，但是扩展速度过快，根基不稳，手里没人也是意料之中，也正是因为手里没人，众人也就更加不希望这种决斗场里出来的能征善战之将落入他的手中，毕竟只要莫老二手里没人，那么大的蛋糕最后都会被在场的众人瓜分的一干二净。 “什么事那么热闹啊？” 一旁的通道内，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缓缓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随之一起的，还有一众随从，这些随从个个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带着统一的甩棍，就连进门之后的站姿都是整齐划一。 如果说在场的人手底下都是杂牌军的话，这个老人手下的小弟就像正规军一样。 莫老二脸色沉得不能再沉，刚刚哄堂大笑的众人看清楚来人后，也都大气不敢出。 浪哥搁下酒杯，信步走到那老人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半躬： “七爷。” “嗯，今天有什么好货？” 浪哥伸出手掌，引导这位老人走到八角笼前，八角笼内的胜利者也鞠了个躬： “七爷。” “七爷，这位就是今晚的胜利者，19连胜，最终脱颖而出。” 那老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开口： “愿意跟我吗？” “我……” “愿意。” 胜利者把头低的不能再低，轻轻开口回答道。 “这人是谁？”我轻声问向一旁的阿七，阿七凑到我耳边，柔声说道： “这是城市西北两郊的地下掌管者，七爷。” “七爷的实力很强，但是手里没有从政的人，所以只能限制于此，” “七爷手下都是守规矩的人，他本人也是，七爷这人很好赌，但是能让他下赌注的事情一般都是大事。” “七爷不允许自己犯错，也不允许手下人犯错，而且七爷很聪明，认定的事几乎都出不了差池，所以七爷一生几乎未尝败绩，只要赌输一次，他就会亲自砍下自己的一节手指来，以此戒告自己。” “七爷一生犯了三次错，因此剁了三根指头，至于到底犯了什么错，没人知道。” “七爷目前的手指还剩七根，所以我们都称呼他为‘七爷’。” 真是个有病的老家伙。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第165章 重头戏 七爷大手一挥，身边的两名随从走了出去，不多时，这两个随从推搡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胜利者看清来人，脸色都绿的，他不明白七爷此举有何目的，但是总归是不太好的事情。 七爷的凶狠毒辣和他的不拘一格是出了名的，就像他本人一样，是个老古板，但偏偏就是这么个老古板，坐上了西北两郊的地下管理者，不可谓不风光。 两名随从将那女人小孩带到七爷面前，规规矩矩地说道： “七爷。” 那老头脖子歪了歪，两名随从了解其意，将惊恐中的女人和好奇的孩子推上八角笼。 女人一脸惊慌，但是看到自己的男人在此，又不免有些放下心来： “阿昊，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 胜利者默不作声，浑身鲜血。 一名随从掏出别在后腰上的匕首，扔进八角笼内。 浪哥亲自搬来一把椅子，放到七爷屁股后面，七爷扫了扫唐装，坐下来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 “想跟我，要交投名状的！” 整个地下拳场内，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只有七爷手里把玩的核桃不断发出的碰撞声音，刺激撩拨着众人的神经。 “阿……阿昊……”女人抱住胜利者的小腿，怀里是刚刚学会站立的孩童。 “杀了她！”七爷一声暴喝，顿时喝的胜利者一个激灵，双腿发软，差点跪了下来。 胜利者面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扭曲成一团的五官，眼角的泪水，虽然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就凭这场面，就能很轻松地脑补出胜利者脸上的状态。 胜利者抱着女人，哭的泣不成声，女人怀里的孩童被二人搂着，有些喘不过气来，血腥味钻到孩童脆弱的鼻腔里，刺的他大哭起来。 女人惊慌失色，连忙捂住孩童的嘴巴，恐惧地看向七爷。 七爷气定神闲般悠哉悠哉，仿佛对八角笼内的事情视而不见，就好像之前的暴喝不是出自他口一样。 七爷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眼时间： “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之后，如果我没看到令我满意的答案，我会替你作出选择。” 胜利者抱着妻儿，无声的哭泣着，无能为力的他，只能一遍遍的朝妻儿道歉。 泪水混杂着血液，一点点滴落。 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这种让亲人互相残杀的戏码，我似乎见怪不怪，不然我也解释不了为何我见了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 我从怀里掏出烟盒来，里面只有一根了，那是之前谭警官给我递的烟，正好尝尝这内部特供的烟是什么味道的。 “啪嗒。” 火苗焚烧着烟草，白雾升腾。 当我抬起头来，阿七睁开了眼睛，而且睁得不是一般的大，像是见到了什么大恐怖一样死死盯着我。 周围的人也一样，除了七爷，所有人的视线向我这边投来。 “七爷……最讨厌……抽烟的……” 阿七微微张着嘴巴，嘴不动舌头动，憋出这一句话来。 八角笼内的胜利者也看了过来，但他随后甩了甩头，用力抱紧怀里的妻儿。 浪哥眼角抽了抽，但看七爷没有什么动作，也没吱声。 两名随从来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将我夹烟的手按在桌子上，另一个掏出一把匕首来，狠狠刺了进去。 我没出声完全是因为我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的手已经被钉在了吧台上。 疼的我呲牙咧嘴，但是嚎叫出来不仅没什么用，还会低人一等，我伸出另一只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拔出匕首，随手将其丢在地上，我举起被捅了个对穿的右手，将其凑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 我叼着烟，把没喝完的酒倒在我鲜血淋漓的右手上。 七爷转过身来，正看见我在给自己的右手消毒。 “七爷，这是我之前的朋友，今天第一天来新城。”浪哥弯下腰，赔笑道：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一马，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可好？” 七爷没理浪哥，低下头掏出怀表看了看，随后淡淡说道： “你还有十秒。” 一名随从 踹开八角笼的笼门，将一旁的匕首踢到胜利者身边，开始大声倒数： “十！” 七爷背对着八角笼内的胜利者，目光如炬，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不过手上的伤口消毒是消毒了，但并没有止住血，我皱着眉头，嘴里叼着的烟狠狠吸了一口，我从身上的劣质服装扯下一块布条来，围着手腕绕个两三圈，随后探过身子从吧台里取出铁质的吧勺，穿过打着的结，一圈圈拧着，直到我的手掌不再流血，我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么缠着也不是个事，毕竟缠久了，血液不流通了，我这手就别想要了，我还是需要药品包扎，浪哥应该会有，但是起码要等这老头离开这里。 “三！” 胜利者死死抱着自己的妻儿，痛哭流涕，但是另一边的随从早已抽出匕首，像个机器一般，冷漠的进行着倒计时。 “二！” “阿昊，阿昊，你杀了我们好不好，你杀了我们，好不好？”女人捧起胜利者鼻青脸肿的面庞，苦苦哀求道。 胜利者摇头，疯狂的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 女人怀里的孩童已经哭得有累了，他依靠在自己父母的怀里，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一！” 话音落下，随从高高举起匕首，就要刺进胜利者的后背。 “等一下！” 随从停了手，胜利者连滚带爬地爬下八角笼，跪在七爷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长跪不起： “七爷！七爷！”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让我去死都行！” “求您放过我的妻儿！求您了！” 胜利者颤抖着，匍匐在满是血渍的地上，此时的他也不管有多卑微，只恳求七爷能网开一面。 七爷把玩着手里的核桃，目光从来没有离开我身上半点，这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你完了，七爷盯上你了。”阿七重新变回眯眯眼，微张着嘴唇，嘴不动舌头动地小声说道。 第166章 杂物堆 我吸干净这支烟的最后一丝灵魂，随后将半转过身子将烟头按熄在吧台的烟灰缸中。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现在能拿点药给我。”我微张着嘴巴，学着阿七的方法和他交流。 阿七给酒保使了个眼色，酒保有些惶恐，但仍然俯下身子将吧台下面的医疗包拿上来放在我面前。 我拉开医疗包的拉链，从中取出止血贴和药品，上了药，贴上止血贴，随后用止血绷带缠了又缠，最后才将固定住的吧勺取下，丢给酒保，缠在手腕上的布条也没了用处，被我随意丢在地上。 七爷忽地笑了，放声大笑道： “行啊！让我放过你的妻儿也不是不可以。” “你不是说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吗？” “去！把他的项上人头给我取来！” 闻言，在地上长跪不起的胜利者激动的抬起头来，看着七爷手指的方向。 “七爷……这似乎不太合乎规矩。”浪哥面色扭了扭，小心翼翼地说道，也正是因为七爷太墨守成规，所以这也是浪哥拿规矩压七爷的底气之一： “他今天刚到，不懂规矩，您的人惩罚也惩罚了，怎么还要赶尽杀绝呢？” 七爷冷哼一声，瞥了浪哥一眼。 “我知道七爷您看不起我这种喽啰，但是我也是为成哥办事，成哥说了，只要这里不出人命，随便我怎么玩，可他今天刚到这里，手续什么的都是齐全的，他不是老鼠，不能随便杀啊。” 眼见七爷并没有表态，胜利者大吼一声，朝我冲了过来。 不得不说，他的身手确实不错，我也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是当他挥过来的拳头我却可以轻易躲开时，我有些奇怪。 就好像有人在操控我一样，拳头到了，我躲开。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被动闪躲。 “确实不符合规矩，这件事情，我做错了。”七爷慢悠悠地说道， 浪哥松了一口气，听七爷的意思，是要罢手，只要这里不出人命，一切都好处理。 可是七爷接过随从递来的刀，像削水果一样，削掉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 浪哥脸色变了变，看着被七爷丢在地上的小拇指，意识到七爷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给吧台那边的阿七使了个眼色，阿七会意，不断往通道那边移动，直至彻底消失在这地下拳场内。 七爷慢悠悠地接过随从递来手帕，堵住了自己的伤口。 我一脚踹开扑上来的胜利者，他的双目已经发红，面目狰狞着，四周的物品在他手里都成了能杀人的工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浪哥！我能不能杀他！”有些躲闪不及，我被他扔来的高脚凳砸中，胜利者一个跳扑扑上来，压在我身上。 浪哥看了看气定神闲的七爷，又看了看地上的小拇指，朗声回答道： “可以！” “我！草！”我一脚蹬开骑在我身上的胜利者，趁他没站稳，我拉住他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甩到一边。 对付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打手，一般的手段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只能寄希望于三番五次的将他摔倒能让他失去平衡，再也站不稳。 趁着胜利者被甩到杂物堆里还没回过神，我一个助跑朝他冲了过去，一脚踹向他的胸膛， 他恢复的很快，甩了甩脑袋就清醒过来，在我踹上去之前，他一个翻滚躲过了我这一脚，只能说冠军就是冠军，恢复能力就是强哈。 可是因为我用力过猛，我的脚卡在杂物堆里，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胜利者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囧状，抄起一旁的高脚凳就朝我砸来。 我只能举起双臂抵挡，胜利者的力气很大，我的骨头也挺结实，高脚凳也确实做工不太好，只一下，高脚凳就变的四分五裂。 高脚凳尸首分离，我拉住高脚凳中间的杆子，胜利者以为我要抢夺高脚凳，也死死没有松手，我被卡在杂物堆里的脚也在试图拔出来。 我力气没有胜利者大，眼看高脚凳就要被夺走，索性做回善人，以成人之美，我用力一推，本就吃力的胜利者一个不及时，被突然消失的、几乎等同的力打了个措手不及向后倒去。 我想赶紧上前补刀，但是我的脚确实被死死卡住，我只好回身试图解救我的脚。 杂物堆里很丑，全是一些黑色塑料袋，我屏住呼吸，忍着恶臭，扒拉开右脚周围的塑料袋，但是这塑料袋的质量真是垃圾，仅仅凭借手指之间的摩擦力就撕开一个塑料袋的身体。 半张脸冷不丁地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眼睛还没闭上，无神的瞳孔死死盯住了我。 我被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背后的胜利者大喊着朝我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我随手抄起一个趁手的东西朝他甩了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这才看清我手里拿的武器是什么，那是属于人类的一整条胳臂！ 莫名其妙被扇了一耳光的胜利者明显有些发懵，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与我离得这么远，我怎么还能扇到他。 待到看清楚我手里拿的“武器”之后，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但是他的妻儿的生死还掌握在七爷手里，不对，现在应该是六爷。 六爷亲自削下的手指也是给他杀人的底气，不，不是底气，事已至此，必须要将他杀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胜利者咬了咬牙，大喊一声为自己加油打气，随后再度朝我冲来。 胜利者的恍惚为我争取到了一点时间，我的脚终于可以重见天日，我一个侧身躲过胜利者朝我砸下来的钢管，也不知这钢管是他从哪里掰下来的，这人力气踏马大的有些离谱。 我闪躲着，用手中的断臂狠狠甩了过去，胜利者躲过我朝他扔过来的断臂，继续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躲闪不及，胜利者骑在我身上一下又一下给予我一次又一次的暴击，来不及多想，我掏出刚刚在吧台上顺的防风打火机，趁他没注意，在他的胯部按下。 炽热的高温升起，烧焦了胜利者的那一小块皮肤。 胜利者吃痛大喊着，往一边倒去，我趁机摔碎吧台上的酒杯， 第167章 成哥 我爬上吧台，奋力一跃，抓住顶上的吊灯，利用惯性荡到一边，重新与他拉开了距离。 我深吸一口气，右侧的小腿有些抖，可能是因为长时间被卡住的缘故，血液有些不流通。 胜利者死死盯着我，恨不得要将我碎尸万段。 我将双手背到身后，撕下一小节止血绷带，按下按钮，将绷带缠绕着，猛然朝他扔了过去。 火焰窜起，焚烧着。 胜利者痛苦的嘶吼着，旋即从火海中跑出。 为了八角笼内的观赏程度，所有参赛选手基本上只穿了个短裤，身上根本没有多余衣物可以燃烧。 胜利者跑出火海，拍灭了短裤上的火焰。随后再次朝我冲来。 “妈的，麻烦死了！” 我举起双臂，硬生生抗下胜利者的重击，扑倒他身上，抱着他一起翻滚着，翻滚中，我摸索到他的喉咙，狠狠咬了下去。 我嘴里的四颗虎牙很尖利，此时的我肾上腺素飙升，我也清楚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所以我嘴上的力道加重，胜利者手中的钢管一下下狠敲在我的头上，耳边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 很黏腻，我用力扯着，但是嘴里的那块东西似乎被什么东西连接着，我也闭上眼不管不顾，学着鳄鱼的死亡翻滚，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嘴里的东西也被我彻底扯断，我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把嘴里那块肉吐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胜利者，嘴中不断涌出鲜血，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也不是圣母，要屁颠屁颠跑去听他的最终遗言。 我抹了把嘴上的血迹，来到吧台边，取出一杯基酒，拧开瓶盖就往肚子里灌，猛喝三口，嘴里的血腥味儿才散去一点。 见此情形，浪哥松了口气，闭了闭眼。 六爷手中一直转动的核桃突然没了动静，所有随从们也在悄悄靠近。 即使是昏暗的环境，即使这些随从们都穿着黑色的西服，即使眼睛告诉我，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动作。 可惜了，我比较相信我的直觉。 猛然躲过扔来的酒瓶，我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浪哥！” “六爷，这似乎不合乎规矩。” “我做错了事，我剁指头。”六爷笑呵呵地，一只手蹦的笔直，比作刀，砍向刚刚还在手掌上的小拇指，继续说道： “意思就是，只要我剁了指头，我就可以做错一件事。” “指头剁了，人没死，这可不行。” 六爷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啊。” 浪哥皱着眉头，但是眼下，六爷带来的人确实很强，强到自己手下没有一敌之将。 这些人训练有素，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黑西服的随从，最基本都是这种拳赛的最终冠军训练后的强度。 “草！” 一个没注意，我被其中一个飞扑过来的随从按在身下，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朝我袭来。 每一拳的力道都很重，但得益于肾上腺素的飙升，我暂时还感受不到疼痛。 我拼尽全力护住自己的身体，呈元宝状。 乱拳乱脚中，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都把手给我放下！” 一声贯彻整座拳场的暴喝，让在场的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扶了起来。 是阿七，他一脸凝重，再也没了之前调戏我时的那种轻浮。 他扶起我，把我安置在角落幸存下来的高脚凳上，随后叫人来给我进行紧急处理。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不够。 我扯住想要离开的阿七的衣领，将他的脸拽到我耳边： “冰水……” “知道了。” 余光中，阿七一手撑着吧台，干净利落的翻进吧台里，将冰桶里的冰块捣碎，接了满满一桶水，泼在我身上。 刺骨的寒冷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干净的冰水经过我的身体，流在脚下化成一摊血水来。 托了这冰水的福，此时我的意识也更加清醒。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我直面六爷。 这个男人很高，一米九的样子，肩宽，一头黑发，卷起的袖子下是老传统，手中夹着雪茄，至于是什么牌子……我暂时还看不清。 “六爷，可以了。” “高成，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是，是轮不到我管，但是我的场子里，绝对不能出人命，这也是我的底线。” “底线？” 六爷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 “小娃娃，我恪守底线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可我年纪轻轻就能让您平视我。” 六爷眼神变了变，说到底，今天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事，如果自己再多带一些人，鹿死谁手还真不太一定。 六爷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如果我非要让他死，又当如何？” “只要他能自己走出这个场子，出去以后，你就是把他凌迟腰斩，我也不管。” “我的场子不说别的，就是安全，从进来开始，一直到能自己走出去，不会有人动其一根寒毛。” “只要他能自己走出去，就不归我管了。” 高个子的风衣男人淡淡回答道。 他扫视一圈，无视了八角笼内面色麻木的女人和懵懂无知的孩童，朝浪哥招了招手，浪哥小跑着来到男人身边： “成哥。” “我们的冠军呢？” “死了。” “死了？谁干的？” “成哥，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这件事情的始末，风衣男人转过身来看向我。 此时的我已经很虚弱了，用手肘撑着膝盖，阿七拍打着我的后背，在察觉到风衣男人的视线后，便站直了身体。 可我不惧，一是因为风衣男人刚刚对六爷说的话，我就知道他能保我几天，暂时还不会对我痛下杀手，旋即迎上风衣男人朝我投来的视线。 “这是你朋友？”风衣男人深吸一口雪茄，随后缓缓吐出。 “是，成哥，他叫徐嘉衍，今天第一天到新城。” 风衣男人点了点头： “可以。” 一旁的人还在为我擦拭伤口，动作轻柔，我这才看清楚是个女孩子，而且手法很熟练，应该没少干这种事。 第168章 收拾 “六爷，这里血腥味太重，对您老身体不太好。” “我等着他出来那一天。”六爷手中的核桃碰撞声重新响起，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来。 “等他恢复好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风衣男人语气带笑，送走了这尊瘟神。 无论如何，活下来了。 我长舒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肾上腺素的功能消失，此时此刻，全身上下便剧烈的疼痛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给我包扎的这小妮子，下手真重啊！ 合着之前不疼是因为肾上腺素还没过去？ 疼归疼，但现在又不能喊出来，不然多丢人啊。 “成哥，孟昊的妻儿……” “杀了。”风衣男人的语气冷了下来： “没什么用了，不是吗？” 风衣男人丢掉烧到尽头的雪茄，转过身来。 浪哥点了点头，招呼一旁的手下收拾残局。 我碰了碰阿七，朝他索要香烟。 阿七看到我的手势，有些咬牙切齿低声地说道： “你就不能等一会吗！活爹！” 风衣男人信步走到我面前，浪哥也很有眼色地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高脚凳放在这个叫“成哥”的男人身后。 “成哥。”阿七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 风衣男人对阿七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我。 如此近的距离，我也得以机会好好近距离观察起眼前这个送走“瘟神”的风衣男人来。 很俊朗，不同于阿七的阴柔，风衣男人的面部线条很流畅，说白了，很帅，那是一种让同性看了都只能佩服的帅，不过如此完美的脸上，却有一道划过眼睛的伤疤，所幸没伤到眼球，不过这道狰狞的伤疤更增添了这个风衣男人的神秘感，也更加威严与危险。 “小小年纪烟瘾那么大啊？”风衣男人嗤笑一声， 虽然我并不清楚我到底多大，但是看着眼前这个风衣男人的面孔，我觉得他也比我大不到哪儿去，最多七八岁。 “用药期间可不能吸烟，尼古丁会抵消药效，尤其是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救命的药吸了烟，可能就会变成要你命的毒药。” “我知道。”我平静地回答道， “刚刚知道？” 我摇了摇头，没理会风衣男人的打趣， “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我都吸烟了，还在乎这个？” 听闻此言，风衣男人明显一愣，随后无声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雪茄盒，用雪茄剪剪了个口，手腕转着圈，防风打火机的高温慢慢烘烤着烟草，散发出属于烟草的独特香味来。 烘烤的差不多，风衣男人将雪茄递给我： “我叫高成。” 我看了眼风衣男人递过来的雪茄，说道： “成哥，我命贱，抽不了这种高档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喜欢！” “阿七，给他。” 阿七眉头挑了挑，从怀中掏出烟盒，拿出一支来塞进我嘴里，我有些颤抖着摸了摸我身上的所有口袋。 阿七看出来了，看向风衣男人，风衣男人点了点头，默许了我的得寸进尺。 阿七从怀里掏出打火机，按下按钮，微弱的火苗升腾着，我一手握住叼在嘴里的烟嘴，一手护住火苗，将烟头凑到火苗上，深深吸了一口。 奇怪的味道蔓延在嘴里，但是我没有在意。 受伤生病时抽烟就是这样，香烟的味道会变得奇怪，其实香烟并没有什么变化，是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高成将那支被我拒绝的雪茄递到嘴边，也深深吸了一口，开始了对我的盘问： “名讳？” “徐嘉衍。” “第一天到这？” “第一天。” “六爷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在他面前抽烟。” “他没有惩罚你吗？” “惩罚了。” “那你还抽？” “那支烟是用我手上的伤换来的，我为什么不能抽？” “具体说说？” “既然在他面前抽烟就会被惩罚，那么只要接受惩罚就可以在他面前吸烟。” 高成眉头挑了挑，无他，这种思考方式和六爷的思考方式差不多。 就像之前浪哥跟他复述的六爷的原话： “‘意思就是，只要我剁了指头，我就可以做错一件事。’” 很典型的换位思考。 但就是这种很典型的换位思考方式，却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做到的。 “如果只是这样，六爷也仅仅会对你产生兴趣，还不至于和你动手。” “那我就不知道了，您应该要比我更清楚六爷的思考方式。” 高成笑了笑，吸了口烟继续问道： “听说六爷手底下的人惩罚你时，你没出声？” “嗯。” “为什么？不疼吗？” “疼也不用大喊大叫，像娘们儿一样。” “可是感受到疼痛时大喊，确实可以缓解疼痛。” “没必要，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喊大叫也不会让我的伤口愈合。” 听闻这话，高成笑了，似乎有些满意地朝我点了点头。 八角笼内，女人本就心如死灰，一心求死，但面对手持利刃的人，她仍然将自己的孩子死死护在怀里，并且试图朝行刑者发动攻击。 但是一个本就羸弱的女人，如何是一名成年强壮男性的对手？ 捂住女人的嘴巴，行刑者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将她的喉咙划开，至于那还在懵懂中的孩童，解决起来更是毫不费力。 一人拖着女人的尸首，将其扔进窗口，连同她孩子的尸首一起。 但是那也似乎不关我的事，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是无辜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 “累了？” “有点。”我如实回答道， 我享受着这根香烟，没注意到高成的眼神逐渐变的凌厉。 他叼着雪茄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捡起一个烟头。 这个烟头的烟嘴是红色的，上面清晰的写着几个白色的大字： “内部特供” 高成脸色铁青，浪哥也看到了高成手里捏着的红色烟头，脸色瞬间变得惶恐，一路小跑着来到高成身边： “成，成哥……” “你放条子进来了？” “成哥……我，我不知道。” 高成将那红色烟头甩在浪哥脸上，揪起浪哥的衣领： “你不知道？！” 第169章 答案 “什么叫，你不知道？”高成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将脸别过去，我当然知道这烟头是哪儿来的。可是看着高成这样子，我也不太敢触及霉头……也不算是触及霉头。 “是我的。”我开口说道， 听闻这话，阿七慢慢将手摸向自己的后腰。 高成扭头看向我，松开揪住浪哥衣领的手。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说道： “我第一天来到这里，每个月有一千五百的‘峰井’，可是我的‘峰井’被偷了。” “所以你去报案了？” “对。”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人跟踪我，我确认过了才过来的。” 成哥坐到高脚凳上，酒保为他调了杯酒，放在他身边。 他吸了口雪茄，缓缓吐出浓厚的白雾。 没人敢说话，整个地下拳场如死一般寂静。 良久，高成轻轻说道： “我很难相信你啊。”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可偏偏这些事情都和你有关系，这很难让我不去怀疑你。” “徐嘉衍。” 高成缓缓站起身来，将燃烧到尽头的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 高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我叹了口气，开始思考破局之法。 “我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你很难理解，但是，成哥。” “我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 “或者等我走出这场子，你亲手杀掉我也无可厚非。” 高成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吧台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高成的步伐很慢，但是在毫无回响的地下拳场内，高跟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啪” 高成将手搭在我的头上，笑了笑： “没事，我只是比较好奇，警官为什么要给你递烟呢？” “分别的时候？那倒是有些像狱警的做法，” “向警官讨烟？也不至于……” “这烟是哪儿来的呢？” 高成笑眯着眼，瞳孔里流露出危险。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只是这里的事情，被捅到明面上，确实是不好看。” “也希望你理解啊，徐嘉衍。” “我理解。”我点了点头。 “你理解就好，可是我得给我的人一个交代，毕竟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巧了，很多巧合连在一起，就不会是巧合，不是吗？” “成哥怀疑这是我布的局？” “我不知道。”高成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布的局，你说你第一天来到这座新城，但是除了口头，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你是第一天来到这里。” “你说你今天走在街上，‘峰井’被人家偷了，这里有谁知道呢？你说你去报案，可是这支烟你怎么解释？好像怎么解释都很牵强。” “徐嘉衍，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似乎都没听过这号人物。” “能和浪哥玩到一起，但是我却并没有听浪哥提起过你这个名字，也是今天刚刚知道。” “成哥说笑了，我就是个小角色，又不是混迹黑道的大哥。”我苦笑道， “那你说说看，你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高成问道。 “这个……”我犹豫着，因为我也想知道我这两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看着回答不上来的我，高成笑了笑。 旋即捏住我的脸颊，把我的脸抬了起来，正对上他的视线。 高成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便放开了手，绕到我的身后，撩起我后脑勺的头发。 “成哥？” “你后脑上的伤，是怎么搞的？”脑袋后面传来高成的问题，语气轻柔。 “这个……” 高成松开了手，走到我面前，自顾自地说道： “2019年11月21日，一种不知名的病毒在全球范围内无差别爆发，每个人都有几率变成丧尸。” “每个人都被打的措手不及，那一个星期里，所有人提心吊胆，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在下一秒变成丧尸扑向自己。” “病毒爆发后一个星期，丧尸开始同类互食，并且大肆啃噬着所有能够活动的生物。” “同类互食得丧尸体内的病毒越来越多，丧尸也迎来了第一次进化。” “有些速度超越了人体极限，有些骨骼密度发生改变，有些则是听力提升，总之，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所有国家集中所有有生力量，想要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可是却无能为力。” “幸存下来的人类四处躲藏，直至两年后，也就是现在。” “丧尸的踪迹越来越少，甚至在野外瞎晃悠都不会出事，这也让幸存下来的国家火速召集剩余人员，开始在四处建立基地。” “但是由于当初病毒的爆发范围之广和无差别，导致很多东西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掌控范围。” “最经典的，就是我们现在已经掌控了核武，但是却不知道发射密码。” “六位数的发射密码倒也不是不能解决，但是最后一道程序是需要指纹，这指纹……哼。”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这发射密码箱需要的是谁的指纹，更不知道这指纹的主人还活没活着。” “我们的文明出现了断层，科技也出现了断层，很多病毒爆发前的科技内容我们都不了解，最糟糕的是——核电站全面失守，所有的核电站都炸得差不多了。” “现在外面到底什么样，什么情况，我们并不知道，四处都是核辐射，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补救，这也是我们需要每个星期都去打预防针的原因之一。”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高成突然开始讲这些。 但是我却听得入迷，因为这些情报正是我所需要的，也没管为什么，仔细听着，生怕漏过一个字。 “……以上，就是从病毒爆发到现在发生的所有大事。” “对于丧尸病毒爆发，和爆发后产生的社会秩序大乱和道德沦丧，我们称之为‘世界崩溃’。” 说了这么多，高成也有些口干舌燥，端起酒保之前给他调的酒来，仰起头一饮而尽。 “阿七，带他去休息吧，让他好好养伤，养好之后，我亲自把他给六爷送去。” 第170章 伤 高成走后，众人看向我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一是高成对我的态度比较暧昧，二是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主角都是我。 我长舒一口气，不管如何，今晚的收获还是很大的。 阿七搀扶着我，想扶我起来，我也顺势搂着他，跟着他走。 “浪哥，那我就先带小哥去休息了。” 浪哥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有些烦闷，似乎是想探清楚高成做这一番莫名其妙的事情的目的。 阿七带我穿梭在狭窄的走廊间，一路上我俩沉默寡言，都没有对彼此互相开口的打算。 “……你是不是失忆了？”阿七突然开口问道。 我心里一惊，很明显吗？ 还是说…… 我之前认识他？但是现在却没认出来？ 见我许久都没有回答，阿七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中有些低迷，但是昏暗的灯光下，阿七的眸中闪烁着零星的光亮。 “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阿七平静的开口说道。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是正确的。 他搀扶着我来到一间密室，这间密室的装潢很沉闷，只高高的小窗户，和灰色的壁纸。不过床很大，床垫也很柔软。 这也算是压抑中最后一点舒适了。 阿七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床上，我也借着他的力缓缓坐上床。 “徐嘉衍，我想跟你聊聊。”阿七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我面前。 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里面的烟灰缸和保鲜膜来。 点了支烟，阿七递给了我，随后给自己点了根烟。 “徐嘉衍，你能记起的事情，有多少？” 我沉默着，随后摇了摇头： “一点都没有。” “这样啊。”阿七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你还记得我吗？” 我继续摇了摇头，直至目前为止，我至少可以断定，虽然阿七这个人有些奇怪，但是从目前的表现来看，阿七似乎是可以信任的。 “也就是说，你除了知道自己是徐嘉衍，其他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是吗？” 我点了点头。 阿七打开床头灯，屋子里面亮堂了一些。 我看着低着头默不作声的阿七，有些疑惑。 “你知道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阿七张了张嘴，但就好像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一样，任凭他怎么张嘴，都无法说出下一句话来。 “对不起。” 阿七深深低下了头： “我不能告诉你。”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我不能告诉你。” “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吧。” “知道一些，不算多，而且我知道的那些东西也不算重要的事。”阿七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说道： “随便你，反正你说不说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听闻这话，阿七猛然抬起头来，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我，他的嘴唇颤抖着： “真的……是这样。” “什么真的是这样？”我的疑惑更甚。 “嘭！” 密室的门被一脚踹开，高成出现在门口，他看着惊慌失措的阿七，脸色阴冷下来： “阿七，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我没有。” “没有什么？” “我记得只让你送徐嘉衍去休息，并没有让你跟他扯上更多的联系吧？” “徐嘉衍伤好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将他送到六爷手里，这样我们与六爷的关系也能缓和。” “你跟他说了什么？” 高成的语气变得冰冷，一字一句质问道。 反观阿七，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 “还是说，你违背了约定，忘记了之前承诺过的一切？” “哥，我只是……”阿七想要解释，但是被高成举起的手打断。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不可能放任你去冒险。” “我也知道你对他很感兴趣，但是我不同意。”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之后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跟我走，不然别怪我家法伺候。” 阿七深深低下了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跟在高成身后走了出去。 关上门前，我看到阿七眼中深深的遗憾和眷恋。 我不知道阿七是谁，也不清楚高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阿七确实是知道我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但是碍于种种原因，又不肯直言和我说。 相对于阿七，高成今晚做的事情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并非不能理解。 确实，他们能保我几个星期，之后，就不会再管我的死活，就像刚才高成说的那样，他们这样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将烧到烟头的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 我咬着牙脱下与皮肤黏在一起的衣服，将它们丢在地上。 我艰难的站起身来，浑身的酸楚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 我还活着。 我将保鲜膜缠在绷带外层，随后扶着墙一步步走向卫生间，经过一晚的鏖战，我的身体已然有些吃不消了。 从卫生间出来，我瘫倒在松软的床上，意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床头柜上多了一份饭菜，和一包香烟。 地上被我随意丢弃的衣服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柔软的睡衣。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皮肤连带着血肉一跳一跳，似乎要冲破我的身体。 我站在床上，有些艰难地打开高处的那扇窗户。 清新的轻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我坐在床边，开始享用那份饭菜。 看现在这种架势，高成似乎是想软禁我，直到我伤好的那一天，不过这么做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昨晚为我包扎的女人提着药箱走了进来，朝我微微鞠躬： “我来换药。”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我点点头：“好。” 女人开始拆下我昨晚洗澡时缠上的保鲜膜，又轻轻撕下与血肉粘在一起的绷带。 很疼，但是手里的饭菜更香一些。 女人用镊子取下浸满药物的面团，随后取出碘伏为我擦拭着伤口。 不经意的一瞥，我看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第171章 困境 邹凯抱着祁燊，险之又险地划到较矮的建筑物上。 回头望了望，那些感染者还在不断被挤下高楼，但是，那些被挤下高楼的感染者，摇晃着脑袋，一点点将摔断的骨骼掰正，重新站了起来。 祁燊在邹凯的搀扶下目睹了全过程，一向温文尔雅不说脏话的祁燊也在此时爆了句粗口。 “走，我们先去和仝宇他们汇合。” 小区内的高楼公寓区和向阳复式洋房区间隔了几百米，此时的邹凯和祁燊也下不去，也是幸好，高楼公寓区的楼房是越来越低矮的，只要重复之前的操作，总能滑到向阳复式区和仝宇他们汇合。 “喂喂喂？能听到吗？邹凯？”“伏蛟”里传来仝宇的声音， “有屁快放，你爹我正忙着呢。”邹凯一边收回绳索，一边回复着。 “你们人呢？我们已经和南炎的兄弟汇合了。” “那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 “我踏马说的是这事儿吗？你们在哪儿？还有多久到？我出去接你去！” “我妈说了，想接我过门要68万8的彩礼，你能出得起吗？” “我去你！” 关闭了和仝宇的通话频道，邹凯拽了拽绳索，朝一旁坐在地上休息的祁燊伸出了手： “来，走了宝贝。” 祁燊撑着身体站起身来，光是起身，祁燊全身的力气都差不多被掏空了。 “虚了？”邹凯抱着祁燊，打趣道， “嗯。”祁燊没搭理邹凯的打趣。 邹凯挂好绳索，开始往下一栋房屋滑去。 原本这个过程很顺利，追来的感染者也总是慢其一步，直到这次邹凯和祁燊都滑走了也没见天台大门那儿追上来的感染者的踪迹。 “奇了怪了，他们放弃了？”邹凯有些疑惑，并开始回收绳索。 祁燊站在天台护栏边看着消失的感染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小心点，别被它们阴了。” “它们都是些畜生，哪来的脑子。”邹凯打了个哈欠，认为祁燊有些紧张过度了。 挂好去往下一栋楼房的绳索，邹凯照例试了试绳索结不结实： “来吧，走了。” 邹凯抱着祁燊，挂着绳索朝下一栋房屋滑去。 “嗒” 外骨骼落地的声音响起，在这种突然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邹凯松开怀里的祁燊，转身开始回收绳索，祁燊落地后，抬头看见大批盯着他们的感染者。 ———— “超载！！” “警告！祁燊同志，您的契合度未达……” “超载！！” “……100％，强行超载可能会出现外骨骼与身体不协调……” “超载！！！” “……请问是否强行超载？” “超载！！！” “哧————” 大量的白雾从外骨骼的关节散热处喷出，掩盖了周围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感染者的视线。 “仝宇，我们在目标建筑后三栋的高楼天台上，我需要支援。” “两分钟。” 祁燊的外骨骼装甲变化着，两道利刃从小臂的外骨骼里弹出。 “根据您与‘伏蛟’契合度的数据，这是和您最适配的武器，祁燊同志，祝您好运。” 感染者源源不断从四周扑了上来，祁燊拖着早已力竭的身体，拼命阻拦着所有想吃掉他们的感染者。 邹凯满脸是血，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都怪自己，没有好好听祁燊的话， 祁燊老是让自己不要太自信，但也老是当耳旁风。 要是滑下来之前用体征望远镜探查一下就好了，要是落地的时候注意点周围的动静就好了，要是…… 眼皮好重……好冷…… 我要……死了吗？ 祁燊一手捏着一只感染者的喉咙，将它们甩向冲上来的感染者，双臂的利刃在一次次的挥砍下，收割掉一个又一个头颅。 “哈，哈，哈。”漆黑寒冷的夜间，祁燊喘出一团又一团的白雾。 感染者似乎无穷尽般前赴后继。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刚刚和仝宇通了联络，他们已经在赶来支援的路上了。 两分钟，祁燊从来没觉得两分钟这么漫长过。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真的，比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前清晰多了。 外骨骼装甲内部的制冷散热系统不断运作着，“嗡嗡”的声音很吵。 祁燊拉住扑到自己背上的感染者，将其甩在身下，一脚爆了它的脑袋。 抬起手臂挡住另一只感染者的扑咬，就算利刃再怎么锋利，祁燊也有些招架不住感染者的速度。 身边感染者的尸首越来越多，可是仍有源源不断的感染者从天台大门里赶来。 意识有些模糊，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就好像在凭借肌肉记忆去抵挡感染者的冲击一般。 一拳挥出，重重打穿一只感染者的脑袋，另一只感染者冲上前来，可祁燊以反应和速度为最优，怎么可能让这只感染者动手？ 而且现在自己身上有“伏蛟”协助，躲开这样的攻击简直是小菜一碟。 可是祁燊忘了，这是“伏蛟”第一次记录他与感染者的近身肉搏。 “咔。” 剧烈的疼痛从右腿传出，这疼痛不同以往，像一根冰刺，直直刺穿了祁燊全身。 “咚！” 一只感染者一脚踹飞了懵懂之中的祁燊，强大的冲击力将他踹到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邹凯身边。 双腿抵住地面，祁燊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不能坐下，不能坐下，不能坐下…… 祁燊一手用利刃撑着地面，一手撑着膝盖，想要再次站起身来。 “撕啦——” 天旋地转着，祁燊被掀飞到一旁，恍惚中，看到了自己被扯下的左臂。 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想吐，却吐不出来。 双臂的利刃逐渐缩了回去，“伏蛟”内部的散热系统也逐渐停止了运作。 一分钟的超载时间，到了。 祁燊仰躺在地上，围上来的感染者遮住了繁美的星空。 “超载，注射。” “警告！您的身体机能已经不符合……” 祁燊看了看不远处马上就要惨遭感染者毒手的邹凯，轻声说道： “超载，注射。” “……强行进行超载和注射可能会导致您的身体……” 祁燊看了眼身边正在啃食自己身体的感染者，有气无力地说道： “超载，注射。” “……请问是否强行进行超载和注射？” 祁燊看着离自己胸口越来越近的感染者，说道： “超载，注射。” 第172章 一分钟 “哧！！！” 连续的超载，让还没冷却的“伏蛟”喷出的白色雾气变得炽热，也让啃食他身体的感染者退去. “哈——”祁燊嘴中吐出的哈气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显眼。 失去左臂的祁燊站了起来，周围的空气被“伏蛟”喷出的白色物体灼烧着，在祁燊周围一米见方的空地上，没有一只感染者肯上前。 好像失去了意识，又好像没有，睁开的双眼中不见瞳仁，浑身的鲜血丝丝流淌着，好似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 全身的血液在心脏剧烈的跳动下沸腾着，不但增加了肌肉的活性，也让伤口失血的速度加快。 最后一分钟。 —————— 刘维新带着仝宇和李年华在小区内狂奔着，即使“伏蛟”的重量高达四十斤，但也不妨碍三人健步如飞。 “目标建筑后三栋的天台……”仝宇小声嘀咕着跟祁燊沟通时的地址，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发愈烈，直至现在，已经不能静下心来。 李年华咬着牙，手中攥紧了枪支的握把。 方才与南炎的弟兄们汇合，刘维新才终于明白这次任务的危险性。 虽然这里的感染者实力并没有达到攻城的水平标准，但是这里的感染者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即使没有达到攻城的水准，也不是普通士兵能够应付的，只有像他们这种装配了最新一代外骨骼装甲的一队才能够勉强与其抗衡。 一般情况而言，感染者们一直在同类相残，同类互食，这也是为什么感染者体内的病毒越来越多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感染者总是能轻松突破人类极限的原因。 感染者大量聚集在一起，这是刘维新想都不敢想的，这种数量，这种实力，要是他们攻城，人类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况且，如此数量的感染者扎堆聚在一起，他们为什么没有同类互食？ 是因为更高智慧的感染者的命令？ 还是因为已经进行过一次同类互食了？ 无论哪种结果，都是刘维新不可接受的。 “前方右转。” “伏蛟”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伏蛟”不愧是最新一代的外骨骼装甲，要什么有什么，此时三人穿戴的“伏蛟”早已定位到祁燊的“伏蛟”，所以并不需要三人费劲巴拉的记地图。 “妈的，这些畜生，把小区建的那么大干什么？” 确实，虽然是目标建筑后三栋的高层公寓楼天台，但是目标建筑坐落在向阳复式区的中间，三人先要走出向阳复式区，才能到达后面的高层公寓楼。 “绿化做的不是一般的好，能住进这里的，啧啧啧。”李年华回了几句， “安静点，专心赶路。”刘维新有些心烦意乱地说道： “我们慢一分，祁燊和邹凯就危险一分，与其在这里浪费精力，倒不如想想怎么跑快点。” 二人挨了训，也老实了，把精力放在腿上，重新调整呼吸，朝着目标快速赶去。 三人全力以赴的奔跑，很快就到了邹凯和祁燊受困的地方，没有其他原因，不仅是围在建筑物楼下的感染者数目实在是太清楚了，还有天台上不断掉落的感染者尸首。 “杀进去？”仝宇压低声音问道， 刘维新摇了摇头，随后伸开手臂，手指间紧闭，然后向着目标建筑后面那栋楼的方向摆动，指示仝宇和李年华向自己靠拢。 二人点了点头，绕过这栋被感染者层层包围的建筑，朝后面那栋楼跑去。 刘维新一脚踹开安全通道的防火门，带着二人朝天台跑去。 30层，倒也不是很难爬，只是40秒跑了300米确实有些缺氧，这300米还只是直线距离，不算弯弯绕绕。 “伏蛟”确实强，要是换做平时，负重四十斤40秒跑300米，得趴在地上喘个半死，但是现在，众人也仅仅是觉得有些劳累，爬上30楼之后，再稍稍有些缺氧的感觉。 仝宇一脚踹开天台大门，一道绳索直达目标建筑。 “妈的，邹凯这小13崽子挺会跑啊？”仝宇一边笑骂，一边拉开小臂内侧的活扣，挂上绳索。 “队长，我先去。”仝宇说完，没等刘维新同意，便滑了下去。 李年华上前一步，将刘维新刚挂在绳索上的，和刘维新小臂链接的活扣取下来，塞进自己兜里，随后将自己小臂上的活扣挂在绳索上，转身推了刘维新一把，笑嘻嘻地说道： “刘队，我们需要一个人在外侧接应我们。” 没等刘维新回过神来，李年华一个翻越翻过护栏，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两秒，刘维新这才反应过来： “小崽子，回来每人两千字检讨！” “还有仝宇，那家伙已经欠了我三千字检讨了吧！” 刘维新气得浑身发抖，还没到打不动的年纪，倒是被这些小崽子嫌弃上了。 看着远处目标建筑天台上不时冒出的火舌，还有从天台上不断掉落的感染者的尸首，刘维新还是冷静下来： “算了，能活着回来就不让他们写了。” ———— “祁燊！” 仝宇接住向后倒去的祁燊身体，将其搂在怀里，看着满身是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祁燊，仝宇咬的后槽牙都要碎了。 “仝宇！怎么了？”李年华紧随其后落地，看着天台上堆满角落的尸骨和周围源源不断、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感染者，李年华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可是无论如何，这些感染者都没有更进一步，祁燊身后的邹凯仍然毫发无伤，只是祁燊自己…… 李年华看清楚祁燊的伤势后脸色一黑，双眼有些变得空洞无神，他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前几个小时还活蹦乱跳的祁燊，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邹凯呢？李年华麻木的扭过头，发现倚靠在护栏边上，毫无血色的邹凯，他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裤子。 好在邹凯的“伏蛟”及时止血，虽然现在的邹凯还在昏迷，但是并没有太大的生命威胁。 李年华攥紧拳头，从小腿处拔出匕首，将其安在枪口下方，脸色阴沉。 仝宇小心翼翼将祁燊安置在邹凯身边，一脸怒气地转过身来，死死盯着周围越聚越多的感染者。 愤怒已经冲昏了仝宇的神志，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们这群畜生。” “老子碾死你们！！！” 第173章 军人 三人搀扶着，受着重伤的邹凯，和僵硬的祁燊。 因为愤怒，仝宇的契合度飙升，成了西风战区首个契合度达到100％的队员。 “伏蛟”给仝宇配备的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左侧小臂的棱形小盾，一个是一把弯曲的反手刀。 李年华虽然契合度没到100％，但是也差不多了。 二人胸腔中的怒火跳跃着，一时之间甚至将整个天台清空出一片真空区域。 要不是刘维新察觉到时间不对，要不是刘维新还有一枚活扣，李年华和仝宇能凭借愤怒将所有涌上来的感染者全部屠戮殆尽也说不准。 可是到了那时，邹凯可能真的没救了。 刘维新及时到达天台，拉回了陷入癫狂的李年华和仝宇，趁着仝宇的“超载”状态还在，三人一路杀了出去。 跟着“伏蛟”的规划，众人穿梭在楼群之中，这才甩掉无穷无尽的感染者，成功回到向阳复式区。 洪杰镇打开房门，将五人接进房屋。 相较于西风战区一队的损伤，南炎战区一队的战损不可谓不惨烈。 因为大部分队员对“伏蛟”的契合度没那么高，南炎战区一队队长连续四次“超载”，并在短时间内进行了两次“注射”，为队员争取到宝贵的四分钟时间，代价就是，尸骨无存。 分配到南炎战区一队的神话战区一队队员，也是邹凯、祁燊的老相识。 他们俩的契合度紧随南炎一队队长之后，连续的三次“超载”和一次“注射”，已经让他们元气大伤，陷入昏迷。 西风战区和南炎战区算是老朋友，毕竟整个亚洲基地的五大战区内，西风战区和南炎战区在对抗感染者攻城的战役中，是战损比最高的两大战区。 倒不是说西风和南炎的人训练不刻苦，也不是说他们天赋不高。 恰恰相反，这两大战区的士兵反倒是最认真的，无他，西风和南炎这两大战区受到感染者攻城的次数实在是太频繁了，甚至最近频繁到一个半月一次。 许多士兵可能刚刚入伍，刚训练一个月，便义无反顾的冲上战场。 很多刚刚崭露头角的天才悉数陨落，这一点像刘维新这种老牌战区一队队员是最清楚的。 “大哥，战区有难，我不能不管，基地给我那么多资源供养我，我也不能当花架子。” 至于洪杰镇，已经在他们出任务到现在的24h内使用两次“超载”了，在安全范围内，只能再使用一次“超载”。 刘维新和仝宇各剩两次。 房间内的幸存者是一家三口，一名中年夫妇和一名八九岁的孩子组成，他们是这间房屋的主人。 据他们所说，这整栋小复式都是男主人买下来的，并且男主人很喜欢丧尸末日片，因此花了很大的价钱在地下挖了一个末日堡垒，当第一次世界崩溃时，男主人就带着妻儿躲进了堡垒内。 直到昨天，堡垒内的物资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才想出来看看。 一开始小区内寂静无比，这一度让男主人认为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一家，但是突然冒出的感染者吓坏了他，所幸在地下堡垒内的日子里每天锻炼，这才躲过一劫。 仝宇瘫倒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全身的骨头就像散架一般，动都动不了。 李年华扭了扭腰肢，上到二楼开放式的阳台，找到了警戒站岗的高若雨： “若雨，可以换我了。” “回来了？” “回来了。” “仝宇呢？” “他累得半死，现在在客厅沙发上躺尸。” “邹凯和祁燊呢？” “……” “我知道了，你也歇着吧，让张丽和我换防就行。” “那我去叫张丽上来。” “去吧。” 站岗放哨的人换了一批，仝宇有些出神的望着自己沾满丧尸鲜血的双手。 刘维新和洪杰镇则是找到男主人，商讨撤退的计划。 “同志放心，我们一定会带你们离开。” 现在伤患太多，如果让状态还行的士兵对伤患进行一对一看管的话，撤退出去时的防守力量就会变得异常薄弱。 “所以，由我和洪杰镇同志分别带两个开车的好手，分成小股队伍前去开车，由仝宇同志和李年华同志为首的剩余士兵在此保护你们的安全。”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高若雨的战斗力是要远远高于李年华的，但是经过一系列的鏖战，此时李年华的契合度要比高若雨的契合度高出不少。 李年华，很有可能是下一个契合度到达100％的人。 多一个契合度到达100％的人，就意味着多一个可以进行“超载”和“注射”的人，也就多一分胜算。 商定好计划，众人决定原地休整，等到正午时分，再进行行动。 刘维新决定让苏艺杨和梁木跟自己出去。 相比起其他人，仝宇和李年华要在原地驻守，保护幸存者，高若雨战斗力虽然强，但是驾车技术却略显生疏，而且房屋内至少需要一个侦查技术高超的人站岗放哨，张丽无疑是最佳人员，也不能带，至于吴琪琪和李玉洁，说到底，她们俩是医生，开车和战斗并不是她们所擅长的。 另一边，洪杰镇也挑选出两个驾车技术熟练的队员。 六人聚拢在一起，依次靠墙席地而坐，为即将到来的白天养精蓄锐。 男主人看着为自己一家拼上性命的军人，不禁有些动容，尤其是看到他们宁愿睡在地上也不愿过多打扰他们时，男主人实在忍不住了： “同志，我们家房间很多，被褥也很多，让孩子们起来吧，地上凉。” “不用了同志，我们习惯了，躺在软和的被褥上反而睡不着。” “那……那娃娃们饿不饿？我让贱内给娃娃们弄点吃的。” “不用不用，同志，我们有应急的行军粮，也就不劳烦你们了，而且组织上面严格规定，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同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你们不要被褥，好歹吃点东西，吃点东西啊！” 第174章 赵玉峰 刘维新和洪杰镇谢绝了男主人的好意，带领队员们安静地等待着太阳升起。 高强度的鏖战已经让仝宇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刚喝完应急行军液，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没事，呼吸还算平稳，太累了，睡着了。”李玉洁探了探仝宇的鼻息，说道。 听闻这话，高若雨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陷入昏睡中的仝宇，高若雨轻轻抱起他，将他的脑袋搁置在自己的大腿上。 加上分配到南炎的神话一队队员，现在屋子里的伤患一共五人，除去即将被刘维新和洪杰镇带出去执行任务的四人，现在屋子里能派的上用场的，能够从容不迫应对各种危机的，只有四个人。 南炎战区的队长候选人，赵玉峰。 赵玉峰是南炎一队契合度最高的队员，他的契合度甚至要超过李年华，所以准确来说，赵玉峰是最有可能成为在场的人中第四个可以进行“超载”和“注射”的队员。 可问题就在于，赵玉峰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很低迷。 即便李年华现在眼皮还在打架，但眼下仝宇还在休息，所以也只能强撑着身体， 李年华来到阳台边，吹着冷风，以此来保持头脑清醒。 “‘伏蛟’，注射的药剂，具体都是些什么？” “抱歉，具体内容无法告知。” “粗略一点呢？” 其实在外骨骼装甲新到的那一天，刘维新就已经说了注射药物的大致成分，但是应该也不仅仅是肾上腺素，兴奋剂和止痛剂的融合，毕竟仝宇和刘维新都在自己眼前进行了“注射”，差别自己是能看出来的。 肾上腺素说白了，就是让心脏猛跳，脾气暴躁，暂时屏蔽痛觉，这样的话会让人以不惜代价的去进行战斗，甚至会以伤换伤，但是仝宇和刘维新“注射”后并没有变成“没脑子”的莽夫，所以注射药物中应该还有去甲肾上腺素的存在。 提高肌肉的反应能力，对身体各处器官和肌肉拥有短暂的绝对控制权。 但是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同时注射…… 怪不得一个月只能注射一次。 李年华长舒一口气，虽然这个问题得到解答，但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真到了危险的时候，不用也得用，刘维新当初没说去甲肾上腺素的事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叩叩” 敲击玻璃门的声音响起，李年华回过头去，看见赵玉峰拉开玻璃门，走到李年华身边。 “怎么了？赵玉峰同志？” 赵玉峰摆了摆手，和李年华并肩而站，他叹了口气，从胸口弹挂中取出烟盒： “来一根？” “多谢。” 两点火星在黑夜中亮起，因为有张丽的侦查，所以这也是二人放心摸鱼的原因之一。 “因为一些事情，我现在情绪很低迷。” “我有些悲观，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我知道现在的状态不对，以这种状态来执行任务，会死的很惨。” “我的队友们要么受伤，要么指望不上。” “洪队他们还在休息，今天正午要去执行撤退计划。” “所以我只能来叨扰你了，不好意思。” 李年华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白雾，将这口烟气完全吃下，尼古丁带来的刺激让李年华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眩晕感袭来，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更像是微醺后的迷迷糊糊，但是意识清醒，很舒畅。 “需要我安慰安慰你吗？”李年华开口问道， “哪里有人安慰别人打这么直的球的？”赵玉峰笑了笑，继续说道： “你不用说话，也不用安慰开导我，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说出来就好了……” “……说出来就好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 “那我洗耳恭听。”李年华伸了个懒腰，脊背的骨头“咔咔”作响。 “我看不到希望。” “我也不明白生命的意义。” “既然无论如何人类都是要灭亡的，那一开始为什么要存在呢？” “自大的小瘦猴子，真以为能媲美百兽之王的尖牙利爪？” “即使是百兽之王的尖牙利爪，也抵挡不住人类的热武器。” “那人类热武器之上呢？” “它们会以人类想不到的武器杀掉我们。” “既然每个生命生下来就注定死亡，那为什么还要出生呢？” 赵玉峰抛出一连串的疑问，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木然。 “个体的力量终归是渺小的，能改变世界的有几人呢？” “世界？不对不对，世界只是我们自以为是地给这一切的冠名，也许我们叫‘世界’，可是它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呢？” 赵玉峰吸了口烟，烟头上暗淡的火光短暂的亮了起来。 李年华静静地听着赵玉峰的悲观，谨遵赵玉峰之前跟他说的话，自己只需要聆听就好。 沉默，良久的沉默。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烟，彼此都在等对方开口。 赵玉峰思考着自己理想中的破局之路，可是按照他的想法，确实， 没有破解之法，如果按照赵玉峰的思路来说，人类就像虫子，所有生物都像寄生虫，生在这个世上毫无意义，反正我们到最后都要灭亡，那么一开始为什么要出生呢？ 为了中途美好的风景？还是说为了所谓的过程？ 赵玉峰不知道，因为在他来看这些所谓的中途美好的风景和所谓的过程，也都是人类赐予它的意义，是人类自己的自以为是，在其他物种其他生命看来呢？就像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最终赵玉峰还是放弃了，他叹了一口气，将烟头扔在脚下，用鞋底碾熄了它。 其实赵玉峰很想听听李年华会对他说什么，因为他这个观点确实有些反常，当然也只是仅仅对于人类来说有些反常。 但也不妨碍赵卫峰的好奇心，想要知道他人对自己的想法怎么看？ 你可看着李年华出神的眼睛，赵玉峰这才发现李年华好像根本没有听自己讲话。 也对，自己的想法对于他人来说，本就是莫名其妙的。 第175章 苦中作乐 赵云峰开口说道： “谢谢，让你听我发了那么久的牢骚。” “没事没事。”李年华笑了笑了摆了摆手表示不要紧。 赵玉峰转身想走，却听见背后传来李年华的声音： “为了作啊。” 啊？ 赵玉峰愣了愣，回过头来吗不确定的看向李年华： “你说什么？” 李年华笑了笑，随手将烟头捻熄，说道： “ 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作啊。” “正是因为没有希望，人类才会为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赋予意义，并且为此沾沾自喜。” “也正是因为所有物种的诞生与灭亡的过程时间非常短暂，对整个宇宙来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 “所以人类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将这个世界糟蹋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并且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来过。” “就像总有人在景区石头上刻下：‘xxx到此一游’，不是吗？” “人生下来就是为了作贱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取悦自己，让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 烈阳当空，刘维新和洪杰镇带着准备外出的人执行撤退计划中的第一步。 洪杰镇也将自己交给刘维新，由刘维新对这次外出驾车的行动进行全权指挥。 众人调试着“伏蛟”，让六人的频道在同一条线上，这其实也不难。 毕竟“伏蛟”是由神话战区军科院统一发放的，内置的系统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外骨骼装甲的样貌，由各大战区根据自己的特色进行了一些微弱的改装的涂装。 众人检查完毕，刘维新便带着众人从地下出去。 向阳复式区的小洋房的一楼是与地下室连接的，地下室很大，出门就是地下停车场，而且地下室门口还有足以容纳两辆普通家用轿车的空间。 六人从地下室鱼贯而出，待到殿后的洪杰镇离开，一名南炎一队队员也关上房门。 李年华撕开应急行军液，张开嘴喝了下去，苦苦的，一点点甜。 李年华咂了咂嘴，味道属实不敢恭维。 高若雨手肘撑在沙发上，眼皮也在打架，大腿上的仝宇倒是睡的正香。 李年华来到洗手间，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用力摇晃着脑袋。 不行不行，不能睡！李年华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自己内侧小臂。 ———— “李玉洁！李玉洁！” “啊？啊？啊？怎么了？怎么了？”李玉洁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看着周围： “感染者打进来了？！” “嘘！嘘！嘘嘘！” 李年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受伤的小臂递到李玉洁眼前： “本来想划一道浅一点的，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下手有点重了……” 李年华说话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李玉洁黑着脸，拉过李年华的小臂，粗鲁的用碘酒消毒，上药，打绷带。 “轻点轻点，疼疼疼。” “疼才好啊，你不就是要疼吗？” “我是军医，不是医生，我学的是兽医，当时不死就行了。” 李玉洁有些咬牙切齿地，用上吃奶的力气，用力绑紧绷带。 李年华呲牙咧嘴，有些后悔找李玉洁了。 “困就睡！不睡就找我来拿风油精清凉油！又不是没有，怎么跟脑残一样，给自己改花刀吗？” “错了错了。” “张丽呢？” “早上我就让她休息了，白天了，不是像夜里那样两眼一抹黑了。” “仝宇呢？” “他还在睡觉。” “给他喊起来替你啊？！” “人家正躺在高若雨腿上休息呢？” “哦？”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奸笑。 “在哪在哪？带我去看看！” 李年华带着李玉洁来到客厅，稍稍探出一个头来，看着熟睡中的二人，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姨母笑来。 “你看嘛，真的是，这种情况我怎么喊仝宇轮换？” “不怪你不怪你。”李玉洁一边笑一边拍着我的肩膀，拍着拍着，手上力道猛然加重： “那这也不是你抽风砍自己一刀的原因。” 沉浸在八卦的氛围中，一只手戳了戳李年华的后背，条件反射般，李年华抽出小刀朝身后的人影挥去，直到刀架在人影的脖子上，李年华这才看清楚来人。 男主人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胡乱摆动着： “同志同志，是我是我啊！” “啪！”李玉洁拍掉我手中的小刀，又跳起来给我脑袋上来了一下： “你过激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同志，抱歉抱歉。”李年华也反应过来，连忙双手合十半弯着腰给男主人道歉。 “没事没事，不用这样不用这样。” “过激是他的错，让你受到惊吓了，不好意思同志，道歉！”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但好在，压在众人心头的乌云暂时散了些。 “刘队长呢？” “刘队和洪队已经带队出发了，我们只需要等他们回来就好了。” “出发了啊……这么快……” “咚！” 响亮的闷响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怎么了？” 李玉洁侧过身子，看见仝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正和高若雨分别蹲在两边，都捂着额头。 “醒了就醒了，那么激动干嘛？” 仝宇红着脸，不知所措， 自己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高若雨腿上睡了一觉，哪个纯情小男生能接受这种场面，身体瞬间蹦的笔直，一挺劲就坐了起来。 高若雨本来低着头，被他这么一撞，瞬间头疼欲裂。 高若雨有些无语地看着另一边蹲着捂着额头的仝宇。 “太棒了，仝宇你醒了，该我睡了。”李年华喜形于色，全然不管尴尬的仝宇，找了块空地倒头就睡。 男主人摸了摸鼻子，看着李年华他们不太正经的嬉闹，心中有点忐忑。 就在这时，自己的儿子扯了扯自己的裤角，示意他跟着他走。 男主人被儿子一路拉着去到他们地下室下方的堡垒中，女主人在门口迎接他们。 “老公。”女主人缠上男主人的手臂，一脸担忧的说道： “刘队和洪队都不在，外面那些娃娃兵，能保护我们吗？” “我们的物资还没到紧缺的地步，要不我们还是再躲一段时间算了。” 第176章 坏事儿 仝宇心烦意乱的来到阳台，对于高若雨，怎么说呢？有些尴尬。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要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从南炎弟兄们的口中，仝宇了解到了下一步的计划，面对现在的处境，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南炎能发挥出的战斗力十不存一，四名来自神话战区的一队队员一死三伤，情况并不乐观。 仝宇用手心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心烦意乱。 —————— 邹凯瘫坐在墙角，面色苍白，经过“伏蛟”的应急处理和队内军医李玉洁和吴琪琪的诊治，现在已经差不多清醒过来，面对一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发灰的手掌中，是祁燊的姓名牌。 身后的房间里存放着祁燊的尸首，可是邹凯却不敢推开那扇轻薄的木门。 邹凯双眼空洞，身体僵硬麻木着， 他恨， 恨不知好歹的祁燊，明明已经力竭，为什么还要守着昏迷的自己。 恨那些感染者，恨他们亲手杀掉了自己的战友。 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探查清楚再下决定。 邹凯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能让祁燊眷恋的东西有很多，他为什么要揪着自己不放？ 邹凯和祁燊不一样，祁燊在神话战区还有每天期盼自己归来的父亲，邹凯可没有，在第一次世界崩溃时，自己的父母就和自己走散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真轴。 邹凯呆愣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手中的姓名牌，那沾满血迹的姓名牌。 “哈，哈。”莫名的心悸，让邹凯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变得不规律起来，邹凯有些慌乱，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让自己胸口那颗猛然加速的心脏平稳下来。 沾染满血迹的姓名牌被按在心口，上面早已干涸的血液，不断撩拨着邹凯的神经。 “哈，哈，哈……” 不行，要死！ 邹凯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呼吸的频率越来越不规律，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上下似乎没有能发力的肌肉，它们伸缩着，拉伸着，神经也不再配合自己的想法，小腿一抽一抽，肌肉蹦的笔挺， 抽筋了。 胸膛皮肉下的骨头收缩着，一点点压迫自己的呼吸。 脑袋越来越沉，太阳穴的皮肤在血肉的带动下跳跃着， “嗡——” 耳边杂音的音调越来越高，直至自己失去了对身边事物的判断。 那只握着祁燊姓名牌的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但是身体却用不上力气。 胃里翻江倒海着，好似大肠和小肠换了个位置。 对了，好像从昨天到现在没吃过什么东西。 胃里没东西，胃液自己消化自己， 邹凯瘫在地上，有些颤抖的手慢慢摸向自己的上衣内侧口袋，颤颤巍巍地掏出一袋应急行军液来，但是因为失去了对所有东西的感觉，储存的应急行军液被一股脑扯在地上。 也管不了那么多，邹凯的脸贴在地上，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扯开一袋，用嘴叼着，吮吸着。 “唔……” 没感觉，这是邹凯对自己身体的第一反应，好像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眼皮越来越沉重，自己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邹凯？你要不要……邹凯？邹凯！” 好吵啊…… 别烦我…… 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 “呼——” 刘维新拉开车门，长松一口气。一路上众人心惊胆战，但是正午的阳光仍然炽烈，这也让感染者们不得不保存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和盐分而躲藏起来。 这些感染者的单个个体战斗力并不旺盛，也就是比普通丧尸厉害一点点，远远没有达到攻城的水平，但是数量却远远超过了上次攻城的规模。 而且这里的感染者数量扎堆，要是惊动一只，后面的尸潮就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仅仅凭借他们几个，全折在这里也说不准。 而南炎一队的车辆停靠点和西风一队的车辆停靠点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在分叉口时，就早早分开。 而正是自己被推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自己更是首当其冲，站在队伍最前方，一路上靠着战术手势来到停靠车辆的地方。 “苏艺杨，梁木，都上车了吗？听到请回答。”刘维新捏着车载对讲机，轻声说道， 不多时，对讲机里便传来苏艺杨的声音： “报告，这里是苏艺杨，我已上车。” 刘维新长出一口气，撤退计划的第一步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一半，接下来将车子启动回到目标建筑就差不多了。 刘维新紧了紧手中的对讲机，等待梁木的回应。 三秒……五秒……十秒…… 等了半天，也不见梁木回应。 刘维新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手指不自觉的敲打起对讲机来： “嗒，嗒，嗒……” “苏艺杨，你之前跟我说的，我再问你一次，都是真的吗？” “报告，千真万确，全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刘维新一手捏着对讲机，一手揣摩着自己长满胡须的下巴，眼神中的冷意丝毫不加掩饰。 对讲机的另一头，苏艺杨同样心惊胆战，他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刘维新突然会向他确认这些东西，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刘维新似乎对自己的回报起了疑心。 对于前西风战区一队副队长李欣，苏艺杨内心其实是怀有愧疚的，他认为是自己对李欣说的话导致他突然做出独自行动的想法和决心，苏艺杨咽了口唾液，但是凭借自己的话语，似乎并没有任何能够让李欣做出随时赴死的准备。 就像个傻子， 不过这样也好，闹的越厉害越好，最好让刘维新着手调查李年华的事情，毕竟当初李年华对自己说的话可是相当有诱惑力。 一想到堂堂一队队长和前任副队长被自己一番话就玩弄于鼓掌，苏艺杨就兴奋地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第177章 幸存者的决定 梁木不见了，怎么不见的？ 刘维新揣摩着自己长满胡茬的下巴。 如果是擅自逃跑，那对现有的情况还好，可是如果是被感染者无声无息的拐走的呢？ 感染者，无声无息地拐走？ 那得多出其不意？还是说，那得多强？ 如果是被感染者拐走，那么感染者拐走梁木的目的又是什么？ 刘维新细细思索着，如果当时苏艺杨跟自己说的情况属实，那么梁木和李年华身上就有很大问题。 李年华就算了，不管是他假造的身份还是什么，总归还是华夏种，而且也不是李年华自己想要参军，是当时引领他们进城的长官邀请他们入伍的，也是上面主动要求这个在墙外待了两年的男人入伍的。 上面有问题？问题不仅仅是附属，是真的有“鬼”？ “啧。”刘维新的嘴角抽了抽，毕竟像这种动脑子的体力活原本是李欣的任务。 晃了晃脑袋，刘维新抛掉所有的干扰。 眼下，眼下。 如果梁木真的是被感染者悄无声息地掳走，那么这对整个亚洲基地来说都是很棘手的问题。 为什么要掳走梁木？ 或者说，为什么要拐走一个人类？ 尤其是这个人类见识过了太多基地内普通人无法见识到的防御方法。 刘维新有些头皮发麻， 如果梁木是擅自离队的，原因呢？ 梁木和梁恒文两人是同一个地方逃出来的，如果审核不通过，是不可能让梁木和梁恒文入伍的，换句话说，梁木和梁恒文的背景一定是清白的，所以才能让他们入伍，无论如何，政审是不会将不明不白的人安心地放在队伍中的。 可是如果审查有问题呢？ 现在这种处境，刘维新连自己的直系上司燕南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本就没什么往来的家伙？ “一帮蛀虫……”刘维新咬着牙，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来。 “刘队，南炎一队已就绪。”对讲机里传出洪杰镇的声音，思绪被拉回现实，刘维新看了眼手里的对讲机，切换到全频： “收到，西风一队准备完毕，” “按原计划行动！” 刘维新将手伸进方向盘下面，找到那一处缺口，将指纹按了下去。 汽车启动，发动机也逐渐苏醒，轰鸣着。 刘维新缓缓将车驶向目标建筑，在半路上与洪杰镇率领的南炎一队汇合，众人在寂静的小区内的地下车库左拐右拐，也成功抵达目标建筑的地下室。 —————— “嗯嗯嗯？怎么了怎么了？” 吴琪琪摇醒了酣睡中的李年华，目前邹凯因为伤心过度导致大脑缺氧，虽然有小型呼吸机，但是长时间不接受治疗最后结果也只有个“死”字。 和邹凯同队伍的其他神话一队队员仍在昏迷中，由李玉洁和南炎一队军医用各种营养品吊着一口气，他们的状态比邹凯还要差，一直在阎王殿门口徘徊。 现如今，刘队终于带队回来，只不过少了一个人。 洪杰镇似乎也注意到了，但是看着漠然的刘维新，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自己一个外人插手也不好。 对于梁木，刘维新没有任何表示，而是近乎冷漠的发号施令，指挥队员们将伤患转移到车上，准备撤离。 正当刘维新忙的不可开交时，洪杰镇看着屋内，猛的一拍脑袋： “幸存者呢？！” 经过这一提醒，刘维新这才意识到，之前在屋子里的幸存者没了身影。 “人呢？！” 刘维新心烦意乱，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全是因为这三名幸存者，如果这三名幸存者再出了什么事，为此受伤牺牲的弟兄们所付出的代价才是真真正正的毫无意义。 “刘队长刘队长。” 放在客厅书架上的摄像头发出了男主人的声音： “刘队长，刘队长，不好意思哈，麻烦你们白跑一趟了。” 听闻此言，所有正在干活的士兵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洪杰镇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但是现在还是以刘维新为主，刘维新不发话，自己也不好表态，不过洪杰镇相信，此时的刘维新的心情绝对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秉承着华夏五千年来彼此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南炎一队和西风一队这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这种从来没有探查过的地方营救幸存者，不论这过程中会牺牲多少人，也不会对幸存者轻言放弃，现在距离成功撤离就差一步，你说不走了，让我们哪来的回哪儿去，什么意思？烽火戏诸侯呢？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呢？”刘维新冷静的问道，对于这种幸存者，刘维新一时之间被气的有些无语至极。 “实在不好意思，刚刚贱内重新清点了下物资，发现我们的余粮还很充足，外面也确实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怕……” 男主人的声音传来一半，后面的话不好意思说了。 刘维新拿起书架上的摄像头，扯着他的电源线，给它挪了个位置。 刘维新将摄像头放在膝盖高的桌子上，随后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里，从容不迫的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中，让摄像头那端的男主人看不清刘维新脸上的表情。 “世界上现存有五大基地，我们亚洲基地是其中之一，由华夏主导。” “百姓在基地内安居乐业，不会有任何人对彼此歧视，工作的事情会按照第一次世界崩溃前的岗位进行评估后给你分发一个全新的工作。” 李年华低下头，确实，如果按照幸存者的角度来看，老老实实呆在地堡里似乎更好，如果地堡内物资充足，再撑几年，等到灾难过去了，国家重建好了，再出来有什么不好呢？ 虽然刘维新没说，但是战区内一个半月一次的感染者袭击，会造成巨大损失，虽然战区内部的地下避难所早已成熟且坚固，民众避难时的秩序也有条不紊，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大差错，但是这种生活和在自己头上吊一柄利剑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178章 失败 而且一旦离开地堡，回到战区，现在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李年华看了看当初因为事发突然而没被男主人搬进去的酒柜里的好酒，这里每一瓶在第一次世界崩溃前都是许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品尝到的美味佳肴。 还有那些装在罐子里的好茶。 如果地堡足够坚固，换做是李年华，也没理由跟刘维新走回去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可是，我已经申请了核打击啊？” “你要是不走，应该和我们早些说啊？” 刘维新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自己手腕处戴在内侧的，和“伏蛟”配套的腕表，一脸惋惜地说道： “一小时后，这里会出现一个直径300米，深280米的天坑。” 洪杰镇一愣，怎么事儿？军科院找到破解发射核武的密码了？！ 随即洪杰镇在心里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核武的威力有目共睹，如果真的破解了发射核武的密码，人类的手里又多了一张底牌，早就举国欢腾了，不至于说他这个南炎战区一队副队长毫不知情。 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核武的发射密码哪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李年华心头紧了紧，看着坐在沙发里从容的刘维新，大致了解了刘维新的意思： 你不跟我们走，可以，但是我已经申请了核打击，你不走就等着死在这儿吧。 地堡？什么地堡能承受住核打击最中心的威力？ 笑话。 刘维新吸了口烟，静静地看着不再发出任何动静的摄像头。 现在核电站无一幸免，就连亚洲基地附近也有少量核辐射，为此基地内的所有人每天都需要服用固定药物，当核辐射遍布全世界，随便来个核打击，造成的核辐射好像也无所谓，反正用不用都有，只不过是地区相对的核辐射值浓厚与否，无所谓。 赵玉峰看了看众人，继续干着手里的活计，洪杰镇明白赵玉峰的意思，走上前来，假意劝道： “刘队，他们不想走就不走吧，我们得走了，时间可不多了。” 刘维新点了点头，随意地将烟头扔在地上，继续指挥众人开始做撤离计划的准备工作。 —————— “老公，怎么办啊？” 男主人一脸阴沉，没想到刘维新他们做的那么决绝，他回身严肃地问道： “地堡里的余粮，到底还有多少？” “内循环系统还在正常运作，我们种植的农作物也在正常生长，如果未来十年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们不会为此事发愁的。” “那如果出了什么大问题呢？” “这……”女主人头一低，眼神朝另一边看去： “可，可是我们现在的所有系统都还在正常运作……” 二人小声争吵着，全然没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踪影。 孩子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自从西风一队和南炎一队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带给自己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这也是他五年来第一次见到除了父母之外的其他活人。 孩子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贴满天花板的星星，说实话，自己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他好奇外面那些叔叔身上穿着的装甲，那满足了每一个男孩子的科幻梦想。 那些叔叔进门之前会让妈妈捂住自己的眼睛，但自己还是透过妈妈的指缝看到了他绝对不会忘记的场景。 在这之前，他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胳臂能被拧成麻花，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脸色能像墙壁那样灰白，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腿像绞到一半的铅笔。 那天晚上，叔叔们的惨状映射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爬下床悄悄将晚饭全吐了出来。 他知道外面有怪物，但是这怪物似乎异常的强劲。 电视里每天报道的东西，是孩子未曾见过的，真的有一眼看不到头的湖吗？真的有连绵不绝的沙坑？真的有风能吹毁房屋吗？ 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外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依稀记得，在那天清晨，难得回一次家的父亲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兴奋，可是那天的父亲和现在的父亲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很可怕。 那天父亲抱着自己，身边是张慌失措的母亲，自从他们躲进这个笼子里，就再也没出去过。 他想自己的伙伴，想自己的同学，他曾认为是自己犯了错，导致父母将他关在这里，不准他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 可是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无论怎样，父母都不允许他踏出这笼子一步。 我要……我要出去看看！ 地堡是有后门的，这个后门连接着很远的一间地下室，从地下室出来，需要再走几百米才能到家。 孩子悄悄地推开房门，自己的父母还在客厅说着话，眼见父母没有注意到自己，连忙朝着另一端静悄悄地走去。 —————— “差不多了。”洪杰镇拍了拍手，紧赶慢赶，也算是将所有伤者安顿下来了，仝宇、高若雨和张丽在地下车库警戒着，眼看大功告成，众人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对于这种幸存者，众人也是无奈，人家不想走，你总不能把人家绑走吧。 只是……那些弟兄……白死了。 真是……草！ “唉。”洪杰镇叹了口气，看向平静的刘维新，心里不是滋味。 这次行动完完全全可以用失败来形容，幸存者不肯跟他们走，又损失了许多可能在未来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失败！大写的失败！ 众人陆续上了车，正当刘维新准备下令要撤退时，男主人和女主人一脸惊慌的从屋内跑了出来。 他们扑上刘维新所在的车子，着急忙慌地拍打着车窗，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刘维新摇下车窗，以为是这两人开窍了，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可是男主人接下来的话让刘维新刚放松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男主人一脸惊慌，女主人脸上无声的哭泣和慌乱哀求拧在一起： “刘队长，刘队长！小杰不见了！！” 第179章 梁木 刘维新脸色一沉，小杰是幸存者夫妇的孩子，这点基础关系刘维新还是捋的清楚的。 现在跟我说小杰不见了？ 说实话，刘维新对这种人并不想管，连带他们的孩子，都不想管，就是刻板印象了，刘维新潜意识里认为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出来的孩子大概率也都是纨绔子弟。 但是谁让自己是军人呢？ 刘维新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解决办法，男主人和女主人倒是很识趣，连忙将小杰的失踪时间和地点告诉了刘维新。 小杰认识路，在地堡建成的那一年，在女主人的不屑一顾下，男主人和小杰都将地堡视为父子俩玩闹的秘密基地。 因此在逃避女主人的突然袭击时，父子俩总是能够利用地堡后面的那条通道逃出生天，然后再一脸从容的回到家中。 也就是说现在小杰大概率在地堡的逃生通道后那一段路，就是不知道小杰为什么要出来，也不知道小杰的目的地，不过男主人和女主人发现的还算及时，在他们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求助刘维新时，也许小杰还没有出逃生通道。 “上车，带路。” 对于这种高档小区，说实话，就算是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前，刘维新都没有进过几次，更别说了解大致方向和路径了，地堡的逃生通道又只有男女主人两人知道通道通向何方，让他们带路也是最快能够找到小杰的方式。 可是军车上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队员和伤患，对于这种言而无信之人，众人当然对其没有好脸色，没人肯让出座位来，男女主人见状，倒也不觉得尴尬，两腿一蹲蹲在座椅之间狭小的通道上。 刘维新将手伸向方向盘下面的凹槽处，用指纹启动了这辆车子。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小杰，这种没有经过核辐射摧残的孩子，最好永远不要被照射到，无论核辐射的剂量有多微乎其微，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来说都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男主人指着路，带着刘维新在地下车库里七拐八拐，终是来到地面上，此时烈阳依然高照，四周破败的建筑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荒凉。 车子拐了个弯，正巧碰上一群感染者围在一起，分食着小杰的尸体。 女主人惊呼一声，随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眶翻红，清澈的泪水滑下。 梁木缓缓从感染者群中走出，举枪对准了刘维新所在的车辆。 “轰！” 刘维新应激了，猛打方向盘，让侧面的车门去抵挡这种新式子弹。 “轰！” 车辆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车门更是凹陷进去，虽然是新式子弹，但幸好军车的更新迭代要比新式子弹快得多，这也归功于感染者那恐怖的速度和冲击力。 分食小杰中的感染者被爆炸声吸引，缓缓围在梁木身边，但是却并没有攻击他。 众人反应迅速，洪杰镇一个漂移将车子横着挡在刘维新所在的侧翻的车前，纷纷下车，将枪口对准了梁木。 梁木没死？ 李年华脑袋有些错乱，看了看眼前完好如初的梁木，又看了看围在梁木身边却不攻击他的感染者，李年华心中不祥的预感陡然而生。 仝宇爬上侧翻的车子，一把将凹陷进去的车门掀开，把满脸是血的刘维新拉了出来，至于其他人，暂时还没有看出生还的可能。 虽然聚集在梁木周围的感染者和昨天遭遇的感染者不一样，但是数量少了很多，他们细长高挑的身形，和扭曲的面孔。 “你是西风一队的吧？此举何意？”洪杰镇举着枪，谨慎的问道， 仝宇安顿好刘维新，转过身子来，语气中充满厌恶： “妈的，你跟他废什么话？！” “超载！！” 仝宇一个助跑跳上军车，在空中喷出白色雾气来，他一刀划开雾气，朝梁木冲去。 “仝宇同志，你又逞个人英雄主义！”李年华看着仝宇冲向梁木，也开枪和仝宇打着配合，众人一齐开火，霎时间，炮火连天，被炸碎的建筑物碎片四溅着，面对冲过来的仝宇，梁木不紧不慢的掏出两颗烟雾弹。 漫天的白雾升腾而起，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不敢再开枪，怕误伤了仝宇。 “啧。” “啪。”一只手搭在李年华的肩膀上，是放下枪支的赵玉峰，他笑吟吟地开口说道： “李年华同志，我也要逞个人英雄主义了。” “超载！！” 李年华猝不及防的被赵玉峰装甲内喷出的白色雾气射了一脸，身边微风吹过，赵玉峰也冲进雾气中。 “草。”李年华一脸嫌弃的用手心抹了抹白色雾气在自己脸上凝成的小液滴，可明明白色雾气是装甲瞬间提高运作产生高温而排出的蒸汽，但这蒸汽喷在脸上却不痛不痒，奇怪。 众人举着枪支，警惕的看向面前的雾团，里面不断传来的打斗声，和来自感染者的死后咆哮声，让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有火力支援，两人能凭借超载的“伏蛟”撑下来吗？虽说之前的尸潮让众人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每一个感染者个体却是很容易对付的，可是此时的感染者好像和昨天遭遇到的感染者有些区别。 好干，喉咙好干。 李年华有些发懵，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眼角的余光中出现一道人影，那道人影没有携带枪支，身上也没有外骨骼的轮廓。 李年华转过头去，在身旁建筑物的玻璃里，他看到了身影的主人，那是一个笑眯着眼睛的白发青年，清秀的脸上毫无恶意。 他手肘撑着窗台，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个窗户边的白发青年，在分不清敌我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刘维新是醒着的话，凭借自己的记忆和那些泛黄的纸质资料，一定能认出眼前这个笑眯着眼的青年。 李海泉。 实验代号：xg——6508。 第180章 绝境 眼前烟雾中打斗的声音白雾的消散而渐渐停止，众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着，只有李年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虚无缥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白发青年很危险，但是李年华相信自己虚无缥缈的直觉。 李年华悄悄来到高若雨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太好，注意点。” “现在西风战区一队能发挥出战斗力的人只有你和我了，小心一些。” 高若雨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角的注意力多留了几分给窗前的白发青年。 白雾彻底散去，赵玉峰被仝宇的反手刀钉在墙上，梁木一手掐着仝宇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对于这个对自己大胆示爱的直男，高若雨也不再管那窗边的可疑人员，举起枪支一枪打断了梁木掐着仝宇脖子的手臂。 断臂随着仝宇重重跌在地上，梁木断掉的手臂，手指头还在死死掐着仝宇的脖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仝宇才堪堪将这只断臂从自己的脖子上卸下，他转过身大口喘着粗气，但下一刻就被梁木踩着胸膛动弹不得。 可梁木似乎毫无痛觉，只是对自己断掉的手臂扫了一眼，随后视若无睹，面色漠然地看向众人，在惊恐的人群中锁定了李年华。 面对梁木直勾勾的视线，侧面还有不知好坏的青年，李年华顿感压力巨大，头上渗出的冷汗不自觉地滴落在地。 “啪！”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青年收回手掌，笑眯眯地踩着窗台，翻越窗框。 梁木也注意到那名白发青年，原本冷漠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件事和你无关。” “可我也有要事在身，我也需要办。“青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嘴角往下撇了撇，对梁木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 “怎么？你的事就是事，我的事就不是事？” 梁木面色阴沉，身边的感染者更是蠢蠢欲动，李年华在这两者之间来回切换，在又一次的切换中，李年华注意到，梁木身边好像并没有死去的感染者。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仝宇和赵玉峰两人的超载……没用？ “咚咚！咚咚！咚咚！” 李年华胸口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恐慌蔓延上心头，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全身。 好像……会死。 白发青年笑嘻嘻地一点点靠近众人。 “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开枪了！”一名南炎的弟兄上前一步，举起枪支对准了那名白发青年。 青年的眼角睁开一条微小的缝隙，轻蔑地看了那人一眼，脸上的表情嘲弄着。 “这样吧！谁抢到就是谁的，如何？”白发青年笑眯眯地看向站在另一边的梁木，出声询问道。 梁木阴着脸，没有回应，白发青年吊儿郎当的说到： “你要是不回应，那我就当默认咯？” “咔哒。” 车门打开，面色苍白的邹凯从车上下来，对眼前的场景有些摸不着头脑。 “邹凯！回去！”李年华转头大吼道。 异变陡生！ 白发少年拍碎南炎一队队员指着自己脑袋的枪支，目标明确，朝李年华扑了过来。 好快！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反应。 没来得及有动作，那白发青年就已经到了身前，一个依靠，白发青年抱住李年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又见面了，过得怎么样啊？” 戏谑。 “超载！！注射！！” 被踩在脚下的仝宇大声喊道，炽热的白色雾气蒸腾着，烫红了梁木脚掌的皮肤。 梁木似乎没反应过来，仝宇势大力沉的鞭腿就已经到了梁木的脑门附近。 梁木身边感染者一声嘶吼，在鞭腿踢到梁木脑袋前，便将其撞了出去，仝宇倒飞出去，撞碎了一旁建筑物的玻璃。 赵玉峰嘴里仍在溢着黏连唾液的鲜血，布满额头的虚汗，不断带走他身体里的体力。 枪支齐鸣，枪口喷射而出的新式子弹威力巨大，每一发都将目标炸成碎片，只是可惜，好像没有一发子弹成功命中感染者。 不一样，是实力不一样！ 这些感染者，几乎都是攻城的水准！ 130:1 这个绝望的数字浮现在西风一队队员的脑海中。 “仝……”张丽的最后一语，是看向与梁木战斗的仝宇，是那句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安慰，也是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仝宇吐了口鲜血，像是有心灵感应般，抬头望向众人，在空中绽放的花朵，是那么的优雅。 仝宇眼神通红，目睹了自己最后的同伴再次惨死在自己面前。 “呐呐呐，你看呐，你看呐……”白发青年和李年华勾肩搭背着，和他一起欣赏这场盛宴。 太弱了，还是太弱了。 对于生物进化的感染者，文明科技双断层的人类显得是如此乏力。 惨叫声不绝于耳，昔日的战友瞬间十不存一。 仝宇抛下梁木，朝着逐渐陷入困境的高若雨奔去。 看着陷入癫狂的仝宇，白发青年笑着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不起他们的原因，太容易被情感左右，不是吗？” “你就不一样，你很容易保持清醒，冷静的分析局势，我很喜欢。” 李年华麻木的转头看向趴在自己肩头的白发青年，脸上的表情就像看见了什么大恐怖一样。 眼神，开始不对焦了，只要看不见，那是不是就没发生啊，眼睛会欺骗大脑的，对吧？ 新式子弹撕裂建筑的碎石声响彻着，李年华已经分不听见了多少次的超载和注射，能够使用超载和注射的人有那么多吗？他们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来使用超载和注射吗？就算暂时能活下来，连续的超载和注射会让内脏器官超负荷运转，造成不可逆的后果，到最后也只是个“死”字。 李年华看到不远处被撕成碎片的小杰，还有车内的幸存者夫妇。 对了，好像全是因为他们吧？ 求救的是你们，不想走的是你们，求助我们找孩子的也是你们。 现在你们一死了之，想让我们西风和南炎一队的所有人给你们陪葬吗？ 第181章 女人 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很漂亮，瞳孔里面几乎没有任何杂质…… 不是杂质，是……美好，对了，是美好。 女人连续为我更换药物，似乎她是这里唯一的医生，或者说这是高成安排给我的“医生”。 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我曾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我对视，她没有拒绝，我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也没有任何抵抗。 这让我知道了，她很有可能是高成安排给我解闷的。 但是，为什么？ 让我临死前快活快活？ 我躺在床上，枕着手心，试图猜测高成的意思。 “你把药物留下，明天不用来了，我可以自己换药。” “药品由李姐统一保管统一分配，每天要拿着条子去找李姐批药。” “那你找高成开个条子，就说我要所有的药物，一次性给我送来就行，其他的我可以自己来。” “您是要死了的，在您身上浪费过多的药物是不划算的。” “既然我是要死了的，那为什么每天还要给我上药？” “只是让您能够自主活动，高先生并没有要求我治好您的所有伤痛。” “这样啊，那高成还挺精打细算的哈。” “高先生是这样吩咐的。” 机器， 像机器一样，没有自己丝毫的感情，只知道麻木的跟从和执行指令，一丝一毫额外的信息也不肯跟我透露。 女人长得很普通，但是房间里高高在上的窗户中透过的阳光照射在给我上药的她身上，很好看。 模糊，朦胧，美好。 想摧毁。 每天的饭食换洗衣物和精神食粮都由女人带来，上完药看我的需求，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直接走人，下次换药时再来。 在这间小房间内，所有的布置似乎都符合我的心意。 直到这天，我睡不着了。 好像有蚊虫噬咬般，我的后背对松软的床垫第一次产生了抵抗，我的身体也第一次对这种舒适的环境发出了抗议。 半夜睡不着，只能起床坐在桌子边，开了瓶茶酒，细细品尝起来。 也不知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也许是我之前吧。 不知道。 脑子很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记不起来，好像之前的我对我完全抛弃了。 我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双手有些无力的支撑在洗手台边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好像有点死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我问过女人，女人说这是快要痊愈的征兆，身体的细胞会短暂的想不是自己的。 我曾经试着收买过女人，但是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放弃安稳，必定要让她获得比安稳高得多的利益，仔细想来，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好像什么东西都入不了女人的法眼。 放弃收买女人的想法，可那样我也就失去了外面的情报来源。 也许我该想想怎么能从六爷手里活下来的方法才对。 很急，迫在眉睫，而且很重要，关乎到我的姓名。 但是我不想去想，每天都在焦急却不想干中度过，一点点靠近我痊愈的日子。 也行，死了也好，不用操心那么多的事情了。 但是我又不舍得死，想看什么东西，但是不知道要具体看些什么。 想感受一些事情，但具体要感受什么事情却不知道。 矛盾，且焦虑的活着。 浑浑噩噩。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当那缕阳光照射在我身上时，我才短暂的感受到我还是活着的。 看着那缕阳光透过高高的扁窗照射在我的床上，我第一次举起了手去触碰那束温暖。 好像握住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没有。 也许我该纹个身，也许我该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懒得知道。 “啊……” 我叹了口气，可我为什么要叹气呢？ 啊，为什么呢？ 活着？ 嗯…… 活着……吧？ 我推倒了女人，用早已拆下来的枕套缠绕上她的脖颈，一圈又一圈，用力再用力，感受身下的人儿在自己的手中一点点挣扎，感受她身上的活力一点点消散，感受她一点点死去。 直至身下的女人再也没了动静，我停了手，掀开挡在我和她之间的被褥，我第一次正视她的脸庞。 很普通，真的很普通。 与众不同的是她的那双眼睛，是如此的…… 漆黑的花朵在她的瞳孔里绽放着，开的是那么艳丽，丝丝缕缕的花枝是如此妖娆，向我大方展示着她的美丽。 女人彻底不再挣扎，我盘起腿坐在床上，将她的头颅放在我的双膝之间，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和滑嫩的脸颊。 很乖， 不闹， 很听话。 她的身体有些沉重，这也就导致我每每要挪动她的身体时，都要花费好大一番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在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些什么，一些……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一些我的目标。 我找到了我想要的。 推开吱呀的房门，我走出这间小房子。 高成和我的关系很暧昧，一方面冷漠的说要将我亲手送给六爷，一方面又安排女人每天给我上药，猜透我的疑惑并为我解答了我的困惑，所以我分不清楚高成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还有阿七，他分明是个男人，但是一举一动中都有美人的身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妩媚。 都很奇怪，这里简直就是个怪地方，当然，也包括我。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这一连串的走廊内，我不知道它会指引着我通向哪里，愿意走出那间房子纯属我的好奇心作祟。 没有任何理由， 想做， 就做了。 后果？ 有本事你弄死我。 我哼着歌，心情愉悦地走在走廊内，像是观光的小学生，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心。 我撞上来此寻欢的客人，也撞上步伐匆匆整理自己内衣的女性。 好像每个人都很忙， 忙着赚钱，忙着寻欢。 我抚摸着脏乱的墙壁，聆听着屋内发泄兽欲男人的嘶吼和默默承受的女性的哀嚎。 听着女性昧心的夸赞和五音不全的公鸭嗓， 我对人类的好奇心在此时此刻达到了顶峰。 第182章 高小姐 因为对地形的不熟悉，所以我很容易就走进了死胡同。 但是那又如何呢？我本就是好奇心作祟，来此观光。 死胡同也是风景和命中注定，不是吗？ 那女人的尸体似乎很快就被发现了，不然我的身后是不会那么快传来仓促的脚步声的。 虽然高成没有露面，但是赶来逮捕我的人也并不在少数。 没有丝毫抵抗，我伸出手去，任由铁青着脸的浪哥掏出扎带将我的手绑死。 黑色的麻袋套上我的脑袋，我被剥夺了视线。 一路推推搡搡，因为我看不清脚下的路，所以每走一步我都有些磕绊，但是这也并不会影响我周围看管我的人赶路的速度。 找到我后，众人并没有咒骂，也没有任何抱怨，而是像死寂一样，默不作声的。 有人踹了一脚，踹上我的膝盖，我也顺势跪在地上，头上的黑色麻袋被扯下，我也得以能够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 对于面前的人，我并不意外，所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是一种早已知晓考试答案的得意。 阿七端坐在面前的座椅上，缓缓将他的手背伸向了我。 我伸出被扎带扎死的双手，轻轻抚上阿七的指尖。 “你认出我了？”阿七有些惊奇，语气中带着喜。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我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每天都来换药了。” 阿七的眼神变得娇媚，他俯下身子，托着腮，嘴角微倾。 “我找到你了。” “是啊，你找到我了。”我笑了笑：“值得高兴。” 阿七抽出腰间的小刀，挑断我双手手腕处的扎带，随后将小刀随意的扔在地上。 挥了挥手，浪哥便带人退了下去。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得以好好打量这间房子。 阿七站起身来，拖过一把椅子摆在我面前，我腿一松坐了上去，阿七也顺势站在我身后。 阿七，应该就是我之前埋下的一枚棋子， 甚至…… 包括高成。 不过我不敢赌，或者说，我并没有下赌注当赌徒的必要。 我想…… “我想离开这里。” 搭在我双肩上的手明显一滞，阿七对我说的话似乎有些愣住了。 “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点了支烟，却并没有要抽的意思，而是举起刚刚点燃的香烟，展示给站在我身后的阿七。 香烟焚烧产生的尸臭，对于这间阴暗潮湿的房间来说不值一提。 角落里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安静。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身体的本能告诉我我应该这样做。 阿七没有说话，我也看不到他的脸庞，这就是这具身体告诉我解决这件事情最高明的办法。 猜吧，猜猜看，我想告诉你什么。 我悠哉悠哉，静静等待阿七告诉我问题的答案。 指尖轻触，我手中夹着的香烟被阿七取走，他扔掉燃烧到一半的香烟，俯下身子抱紧了我。 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脸，温热。 我垂下眼眸，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阿七并没有说话，他似乎闭着眼睛，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我没制止，但是阿七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说实话，我还是挺反感与一个大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的。 除非…… “高小姐，可以了。” 阿七浑身一颤，声音带着哭腔： “你……想起来了？” “没有。”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 “乖乖的，好吗？” 我回过头，对上阿七被眼泪湿润的眼眶。 行啊，挺厉害的啊？ 我不仅重新对之前的我进行审视。 但是如果我羊入虎口呢？ “带我去，六爷那里。” 阿七愣了愣，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点了点头。 “走吧。” 我站起身来，跟着阿七走出了门。 高成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点， 也对， 预料不到的话，反而让我有些遗憾。 高成黑着脸，将阿七拉到一旁，好像在对其进行训斥。 我一脸淡然，，好像料定高成不会害我一样。 随着高成一起出来的还有浪哥，浪哥坐在头车，身后三四辆面包车跟在浪哥身后。 浪哥推开车门下了车，虽然现在高成一脸阴沉，但是浪哥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前汇报情况： “成哥，我们已经去六爷那里打过招呼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高成黑着脸扭过头，看向战战兢兢的浪哥，点了点头。 深吸一口气，高成转过身来走向我，眼神阴冷。 虽然高成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贯穿他右眼的那道长长的疤痕可不会骗人。 我坦然地笑了笑，知道高成虽然不喜欢我，但是碍于眼下的情势，至少现在还得和我统一战线。 至于阿七，我当时试探着叫了声：“高小姐。”没想到反应这么大，看高成现在的脸色，不仅仅只有阿七私自和我“幽会”的愤怒，应该还有阿七告诉高成我的反应的震惊。 那么，高成到底是不是之前的我埋下的棋子呢？ 想要证实的方法也很简单。 高成对我的视线很不友好，似乎想要在交给六爷之前就将我做掉，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怎么会这样呢？ 哎呀，好难猜啊。 我笑了笑，笑意盈盈地迎上高成阴冷的视线。 “上车。”高成从怀中掏出雪茄盒，点燃一支来，语气中压抑的怒气还是逃不过我的耳朵。 我知道现在的高成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所以我很识趣的没有说话。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明牌，那个叫阿七的，一脸女人相的男人，真实姓名是高xx，而且似乎是之前的我给我留的一个后手，只不过这个后手嘛，有些疲软了。 说明白点，有点废。 阿七是和我站在统一战线的，他一定会帮我，只不过在哪里帮，什么时候帮，就不得而知了。 我和几个大汉挤在面包车里，开车那人紧紧跟在浪哥的车后面。 高成坐在副驾，阿七坐在后座，同行的还有一个，是个女人，只不过我没看清面孔。 可是看清了又怎么样呢？ 第183章 去死的路上 车辆在街道上疾驰着，面包车的所有车窗上都贴着黑色的单面膜，所以我现在暂时还不清楚现在的具体时间，只知道是白天，但是是上午还是下午，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上车时，我粗略地看了一眼，似乎只有高成指定的、让我乘坐的这辆面包车是贴着黑色单向膜的，其他的面包车倒是很正常。 我深深吸了口面包车里面充斥的男人味儿，随后郑重吐出，胸腔随着我的深呼吸起伏着，打开我的肋骨，空气窜进我的身体，莫名其妙的诞生了莫名其妙的舒适，也不知道是触发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了。 我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我知道这一去是高成送给六爷的礼物，也知道我这一去十死无生，但是我的内心好像并没有多大感触，只有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但是并不是紧张，紧张的感觉我清晰的知道，那天胜利者的目光死死锁住我的时候，紧张的恐惧与快感顺着我的脚底直冲我的天灵盖，那一瞬间的刺激是自从我苏醒找回自主意识后第一次的感觉，所以我记忆犹新。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同，如果说那天胜利者对我锁死的杀意是让我感受到紧张和快感，还是有原因的，毕竟只是一个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战斗，在胜局锁定之前，彼此都有可能杀死彼此，所以未知的结果是让人感到激动的，就像澳门赌一样，在结局浮出水面之前，谁都有获胜的可能，所以那些赌徒虽然带有“再来一把必定翻盘”的侥幸心理，更多的是享受自己押上全部底牌和对面全力一拼过程中的刺激。 那天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和现在并不相同。 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 团体与团体之间的火拼？不不不，不能这么说，现在高成的态度很暧昧，我不能确定高成现在是想要带着自己全部家当去和六爷火拼的，那样并不划算，就算是能拼过，但是目的呢？为了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更何况，六爷的实力远远不止那天他带来的寥寥几人。 我低下脑袋，想尽一切办法思索着，但是脑袋里好空，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看还在发抖的双手手指，似乎知道了。 我这一去必死无疑，是团体对个人啊。 个人的实力再怎么逆天，也抵抗不了团体的威压，一个团体碾死一个个体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自从我苏醒找回自主意识之后，我似乎都对一切不感兴趣。 我丢失了记忆，也懒得去找它，虽然在高成口中得知了这两年的所有大致重要事件的开始经过和结果，但是这些东西就算毫无据悉的告诉我，我似乎也提不起兴趣。 对了，就是我这种状态，就是我这种“活着也好，死了也罢”的精神状态，所以我一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对生命的漠视，对我自己的生命也漠视。 所以这次团体对个人，是必死的，是无可抵抗的，是外力无法改变的，是我注定要死在六爷的地盘上的，是终于要死了的。 我知道了，我不管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任凭它滴落到我双手交叉的手背上。 是……他妈的兴奋啊！ 我长出一口气，往后仰躺在座椅上，不管身边的壮汉发出不满的叫声。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心中惋惜。 不过……高成手底下掌管着最大最好最棒的地下拳场，手底下的人不至于只有这么一点点吧？ 最简单的例子，那天在地下拳场拖着失败者并将其丢进窗口的那几人，今天就没有看见。 那几人很明显是最少干部起手，并不是无名的小卒子。 无他，单单是看他们的装扮和身手就能够看出来，还有他们手上的老茧，拳头上的老茧不仅仅是每天拳桩的痕迹，更要人肉的抛光，否则不可能出现那样诱人的色泽。 而且就连六爷的贴身保镖随从都要从高成这里进货，作为可能是这座新城最大的供货商，高成手底下怎么可能就只有今天带来的这几个歪瓜裂枣？ 不可能的，除非…… 他今天是借着我的名号和六爷撕破脸皮和他交手，然后剔除自己队伍里的这些“东西”。 不至于，不管是这样做的后果，也不管是这样做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这样做的方法无疑是利益亏损最大化，高成能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不可能那么傻。 那么是什么目的呢？ 正当我走神时，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身边的人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到了啊。 要死了呢。 我笑了笑，也走下车子，站在外面深深吸了口气，好好伸了个懒腰。 车子停在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但是却并没有迎宾的小生，取而代之的是门口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看起来似乎是六爷的人。 包圆了？那么有实力？ 我笑了笑，随着高成带来的人朝着大门口走去。 今天的街道上格外安静啊，我伸着头四处张望着，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虽然烈阳高照。 但是无论是街道上应有的行人，还是说街道两旁本应开门做生意的商户，亦或是刚进城时四处巡逻的小队士兵，现在都不见人影。 啧啧啧，挑了个好时间啊。 身边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通道，高成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倒是柔和了许多： “有什么遗言吗？你说，我会帮你刻在你的墓碑上的。” “我野狗一条，不用成哥大费周章的给我立坟，到时候把我拖出来丢进窗口就行了。” 我笑了笑，淡淡回答道。 面对今天这个必死的局面，我早已放弃了抵抗，一是因为终于有人要弄死我了，二是我也想看看之前的我能不能预料到这一点呢？预料到了我不会跟着柳城主的话去柳城主跟我说的所谓的目的地，而是半路上更换目标，可是即使这样，这里也有之前的我埋下的棋子。 第184章 六爷 那么如果我不做抵抗的话，之前的我能预料到今天的我所面对的这个死局吗？ 能够保我渡过难关吗？ 我笑了笑，很期待之前的我埋在我身边的棋子能够蹦出来。 高成一愣，随后笑了笑，他优雅地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雪茄盒，用特制的雪茄剪剪短一些，随后用强力的点燃器焚烧着，慢慢烘烤着。 雪茄的尸臭味很浓烈，在寂静的空气中散发着，很难闻。 我从怀中掏出烟盒，也点上一支。 看清楚我的动作，高成不免笑了笑，随后开口嘲弄道： “怎么？你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 “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我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平静地回答道。 “六爷怎么了，算个什么东西，自己不喜欢烟味就要惩罚其他抽烟的人，什么道理啊。” 我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向众人展示自己对六爷的不屑。 “你倒是挺有骨气，之前六爷要杀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差不多要吓尿了。” “六爷对于自己当场没杀掉的人，那可是记得很深刻的，” “尤其是对于你这种人。” 高成伸出夹着雪茄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 “他可是很喜欢折磨你这种硬骨头，就是不知道你能撑多久呢？” 我看了看高成手里的雪茄，又看了看门口凶神恶煞的壮汉，明白了。 高成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他敢堂而皇之的在六爷场子门口吸烟，就代表着他今天也仅仅是负责将我送达目的地，不会和六爷正面对上，不知道是碍于六爷的权势，还是对于六爷对我的“感兴趣”。 不过对于像高成这种人，也不对，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对高成这种“送货上门”的态度，无论是谁，似乎都不会喜欢。 我捻熄了烟头，朝高成笑了笑，示意我可以了。 高成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朝阿七和那个女人招了招手。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那女人的面孔。 怎么说呢，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 依稀记得， 这女人， 很润。 阿七和那女人带着我走上前去，那两个负责站岗的壮汉对我们进行了例行检查，也无非就是查一查我们身上有没有危险物品之类的。 检查完毕，其中一名保镖扯住自己领口上那小小的机械物品，说道： “贵宾到了，前来迎接。” 不多时，一名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两名保镖打开大门，那名颇有姿色的女人走到我面前来，轻启朱唇： “你们就是高先生的人吧？” 没等我们搭话，在台阶下面的高成就挥了挥自己仍然夹着雪茄的手，笑意盈盈地看向女人。 女人也看到了高成，微微躬了躬身，微笑致意。 “跟我来吧。” 女人侧过身子，脸上的笑容绽开，伸出了一只手来指引着我们。 也是没想到，六爷权势大到连高成都不太敢跟他硬碰硬，但是这检查危险物品的程序和关卡倒是不少。 我没少观察这个引领我们的女人，她的身材倒是不错，很有韵味，脸蛋也无可挑剔，只是那双眼睛，好像有点死了。 怎么说呢，眼睛里有光泽，但是不多，就好像一开始麻木绝望的不得不接受一些事情，但是接受之后的利益让她过的还算不错，起码在这个世道上算是锦衣玉食，所以双眸中的光亮又重新燃起，但是这种光亮并不是希望的光亮，更像是……贪婪的欲望。 脏。 我扭过头去，不想在她身上再浪费一丝一毫。 不过和阿七同行的女人倒是很好， 并不是说脸蛋多好看身材有多有韵味，而是眼睛，她的眼睛里就有光亮，但是也不是那种属于希望的光亮，而是一种……虽然明知会死但是一往无前必须要完成某些事情的光亮。 阿七就不用多说了，他的眼中踏马的只有对我的娇媚。 虽然这两种眼睛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相比起贪婪的欲望，还是勇气看得比较舒心。 漫长的检查程序和关卡也终于结束。 女人带着我们走进电梯，按下了最顶层的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着，我也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下，电梯还能够做出来。 “叮————”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也预示着我们终于到了顶层，也终于要见到六爷本人，我也终于要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走出电梯门。 这层楼似乎都被六爷打造成了自己的欢愉之地，美酒美人美食充斥着每个角落，站在两侧的随从插着手，面庞上戴着的墨镜让我看不到他们的眼睛。 六爷坐在最高点，手上的伤口似乎并没有愈合，也对，一把年纪了还自残，伤口好的慢一点也是在正常理解范畴之内。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六爷缓缓睁开眼睛，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六爷，高成的人带来了。”女人满面笑容，轻轻朝高位那人说道。 “嗯。”苍老的浊音从六爷的喉咙里传出，六爷摆了摆手，示意让女人退下。 女人双手交叉，放在腰间，身体缓缓躬了一躬，转身走向电梯。 六爷身穿唐装，桌子上摆着茶具，和这间屋子里的美酒美食美人显得格格不入。 “六爷，我来了。”我上前一步，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来送死来了。” 六爷这才看向我，呵呵笑着，缓缓拿起茶杯，悠悠然然地品了一口，随后轻轻放在茶桌上，并没有开口。 很难想象，面前这个悠哉悠哉在茶桌后面喝茶的老人，和那天在地下拳场要杀我的那个面目狰狞的老人是同一个人。 六爷没有开口，我也没有说话，既然眼前这个老人不急，那我也不急。 取我性命的人都不急，我应该着急吗？ 额…… 好像应该着急。 我静静站着，和阿七和那个女人一起，静默着等待六爷下文，也想看看这个六爷这么久不说话装13的目的是什么。 沉默许久，六爷也终于喝完壶里的茶，这才悠悠开口： 第185章 大堂 “你来了，高成还算是有点诚意……” 六爷睨了一眼，却没看到高成的身影， “……不过诚意不多。” 随后六爷招了招手，向我展示这里的酒池肉林，笑着冲我说道： “我还是比较讲仁义道德的，这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享用。” 六爷身边的随从重新为六爷接了壶水，放在底座上，慢悠悠地烧着。 六爷的眼睛转向我，补充道： “临死前，一个小时。” 说完，六爷便不再搭理我，也正是六一下的最后通牒，大堂里媚笑的女人朝我围了上来。 她们举着酒壶，端着不知名，但散发着香味的食物。 我捏了捏跪在我面前端着红酒的女人，脸蛋很柔软，六爷坐着的座椅转了过去，我倒是并不认为是六爷良心发现了，更像是戏谑，还是什么其他东西。 因为相比起于那天在地下拳场的六爷，今天端坐在高位的那个人更像是个乖孩子。 我不是很明白，面对自己想杀的人为什么还要那么风轻云淡？甚至还要美酒美食美人相奉？ 就那么几个月性情大变了？ 围上来的女人穿着很清凉，似乎为了特意勾起我的欲望。 “六爷。”我缓缓开口，轻声说道， 六爷没有回话，仍旧背对着我。 “六爷，给他的名字，他可以帮你做到。” 跟随阿七的那个女人突然开口说道。 “那天在地下拳场，他的实力您也有目共睹，虽然当时您自断一指，放言要杀了他。” “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六爷您绝不是蛮横无理之徒。” “当然，六爷，我这并不是为他求情，只是说像这样的人，杀了未免有些太可惜。” “这也是成哥的意思。” 这女的叽里呱啦在我耳边讲了一大堆，说到底还是为我求情，求六爷饶我一条狗命。 不过，这个女人说是高成的意思，但我并不认为高成会为了我顶撞六爷。 无论是阿七还是高成，似乎都是之前我的为现在的我埋下的棋子。 我倒是想看看，如果我不配合，还会有谁跳出来，为了保我而送命。 说白了，我要打乱之前的我给现在的我布下的所有计划。 你不是厉害吗？那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预料到这一点，我就是要逼着所有的暗棋全部现身，打乱了所有布局。 如果我都做到了这一点，那么你想要的，柳城主想要的，高成，阿七想要的，会不会都因为我而打乱阵脚。 如果真的打乱了，你又会在我身边安排什么样的人来阻止事情进一步恶化呢？ 哎呀，好期待啊。 六爷缓缓转过身，眼神阴冷下来，看向刚才在我身边滔滔不绝的女人。 女人瞬间哑了火，低下了头。 这段时间我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这也让六爷有些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六爷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你还有四十五分钟。” 是了，六爷还是那个六爷，只不过收敛了那天在地下拳场的杀伐之气罢了。 “六爷。”我推开面前围着自己的女人，上前一步朗声道： “六爷，我已经送上门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六爷瞥了我一眼，晃悠悠端起茶杯，轻轻摇着头吹拂茶杯中的热气。 慢慢品了一口： “我小时候，我爹从外面给我带回来一只小狗，” “和其他狗一样，我也给它取名叫大黄。” “只不过大黄后来被车撞死了。” 六爷吹气的动作很轻柔，缓缓吹着茶杯里的热气。 阿七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和我站在一起，问道：“什么意思？” “啊，抱歉，我还以为我们在谈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六爷笑了，但是那笑容和慈祥并没有半毛钱关系， 更像是， 阴狠。 我有些不耐烦了，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一样。 我大踏步走上前去，站在两侧的随从也并没有阻挠我的意思，阿七似乎在我身后和那个女人窃窃私语着什么，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了。 我双手撑在茶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悠闲喝茶的六爷： “哎，我都已经送上门来了，怎么不杀我啊。” 我有些着急，也不知是脑子有病还是其他什么，反正我现在一心求死。 “哟？那么嚣张啊？”六爷惬意的放下茶杯，抬起双眼对上我的视线，平静地开口说道： “这么想死我也不拦着。” 六爷招了招手，站在一旁的随从走上前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六爷， 六爷接过那把小刀，随意地扔在桌子上，眼睛里戏谑着，丝毫不加掩饰： “求饶的我见多了，求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既然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刀就在这，想自己抹脖子还是捅胸口都随你。” 我将桌子上六爷丢给我的小刀慢慢捡起，笑着说： “那可不行，我自己怎么作都是我自杀，在你们面前自杀，说出去多丢人啊？” 我将小刀往后一抛，声音清脆地摔在地上，不过，我都这么作了，还没有人出来保我？ 之前的我行不行啊？ 我笑了笑，顺势侧着身子坐在茶桌上，看着座椅里躺着的六爷，淡淡开口说道： “还是说，您手下没人啊？” 六爷也很冷静，毕竟在他看来，现在我的状况就是纯纯死鸭子嘴硬，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 跳梁小丑，无需在意。 我翻开一旁倒扣的茶碗，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六爷脸色一沉，看向我的眼神开始充满了不善。 一旁的随从抓住了我端起茶碗即将将其送到嘴边的手，沉声说道： “六爷已经给你留面子了，你别蹬鼻子上脸。” 嘿！ 我还就蹬鼻子上脸了，怎么着？ 我手一松，握住的茶水瞬间掉在茶桌上，虽然没碎，但是里面的茶水四处飞溅，当然，也溅了六爷一身。 六爷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眼神冰冷，看我就像看一具尸体。 “小伙子，本以为你还是有点脑子，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高看你了。” 第186章 理性与野心 妈的，这人煞笔吧？踏马有没有脑子？看得我火大，我靠！ ……确实，这具身体现在的主导者不像是有脑子的人，属实是有些废物。 是吧？我靠，踏马的是人类吗？人怎么能蠢成这样？！ 你现在火气有些大啊，消消气，别动怒，野心会不纯的。 你这让我怎么冷静？妈的，厌蠢症犯了，卧槽，我真……我去尼玛的！ ………… 说句话啊？！现在怎么办！？ 我也想说话，但是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冷静下来。 ……好，好好，好，我憋着，你说。 我们被压制了，当然，只有我们两个，按照目前情况来看，现在这具身体的主导者脑子有点不好用，完全抛弃了理性的思考和野心的占据，所以我们俩怎么急都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副身体的主导者一次次踩上人家的雷区，一次次犯傻…… 我知道啊！说解决方式啊！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着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需要先分析这具身体的主导者目前的精神状态，才方便我们去有目标的干扰。 好！我不着急……我不着急……我不着急……哈……我不着急…… 嗯，这样样才对，不要老是被杂七杂八的情绪所玷污，这样会变得不纯粹，我们本就被压制，自己再被其他东西趁虚而入的话，那就真的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好……我知道……我知道，呼————你说吧。 我们俩被压制了，但是暴力似乎没有，从那次与地下拳场的胜利者的战斗来看，暴力付出了极大的功劳，但是我并不清楚，为什么只有我们俩被压制，而且让我们观看这具身体的主导者做出一件又一件的蠢事，除了让我们俩心肌梗塞之外，我暂时还想不出有什么目的…… ……然后呢？ 别急，我在思考，我想想……推翻现有的条件和结果，从头开始看，重新审题，当初这具身体的主导者苏醒找回自主意识后，我们也跟着苏醒，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失去了一些记忆，但是我们没有，还有这两年间，发生的任何事情我们都不太清楚了，还记得我当时的推测吗？ ……要么我们被封死，要么我们被洗去了记忆。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之前的这具身体的主导者是有脑子的，而且比起我来似乎还更胜一筹，所以当初我们跟着他是心甘情愿的，也是舒心的，但是他布下的的暗棋在现在这具身体的主导者一而再再而三的缺少脑干的操作下已经明牌了两个，既然是埋下的暗棋，那么就有暗棋的意义存在，现在这具身体的主导者很作，无非就是逼着之前的身体主导者埋下的暗棋现身，然后搅乱所有计划。 不是，那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所以我就说，现在这具身体的主导者完完全全的就是个废物……不，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太笼统了，应该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即使是之前的自己，很极端，也很少脑子……这么看来的话，似乎是嫉妒和蠢这两个弱智融合到一起去了。 不会吧，之前这具身体的主导者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让嫉妒和蠢来作为现在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吧？ 确实不会，不过并不是没有可能，还是分两种情况。一：之前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带着我们下了很大的一盘棋，但是由于某些外力因素或者劳累过度，导致我们全部陷入沉睡，丢失了这两年的记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身体内强有力的几大情绪沉睡，那些平常被挤压的无用的情绪开始跳脚，最终演变成嫉妒和蠢称王称霸，成了这具身体的主导者…… 第二种情况呢？ 别急，我得仔细想想，不能囫囵吞枣……第二种情况嘛……那就是……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很大，很大的一盘棋了。 展开说说。 对！就是这样！我知道了！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以啊！ 啥呀啥呀啥呀？ 你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确保这具身体的身体机能运行完整，不受到任何伤害？ 是啊……但是这和…… 听我说，听我说，我刚刚感受了一下，我们现在仍然可以将其他情绪拉进我们三个的领域内！ 也就是说…… 没错！我们已经近乎于完美，之前这具身体的主导者就是想借我们的手，彻底将那些寄生在身体里的垃圾铲除，唯独留下了暴力没有被压制……也正是因为这具身体之前的主导者明白，我们俩现在正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而那些渣滓不知道会趁着这种机会做出什么煞笔的举动来，所以为暴力单独开了后门，就是为了防止现在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 杀掉现在主导身体的情绪！ ……知道了，呼—— 还有那个女人——似乎是张欣怡？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并没有多看，而且记忆断层很久，我似乎都已经快忘记了当初四女的面貌。 好像是，我也拿不准，对了，那个阿七，你怎么看。 阿七就是阿七，面貌上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好像变了个人，所有，语气变了，口头禅变了，气质气势变了…… 所以？ 其实我更倾向于……某些东西，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我所猜想的似乎是最有可能的。 先排除其他错误选项吧，将所有错误选项排除，剩下的那个再离谱再荒谬，也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现在毕竟是缺少了两年多的记忆，这两年来经历过什么事情我们并不知道，等我们事无巨细地找回了这两年的记忆，我的推断也会更加准确，毕竟现在掌握的东西和情报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容易影响精确性。 好，那阿七和那个女人的事先放一放，现在的处境……嗯——暴力已经出去了，我们也动手吧。 第187章 版图 昏昏沉沉的，徐嘉衍的意识有些模糊，迷迷瞪瞪地看着面前面色阴沉地要滴水的六爷，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似乎只是没有站稳，徐嘉衍的身体在往后倒去的0.3秒后重新站直了身体。 站直了身体，也代表着，现在这副身体的主导者，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暴躁无能的家伙了。 对其感受最明显的就是距离徐嘉衍最近的随从和六爷。 好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个完整。 徐嘉衍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抱着双臂，仔细回想着当时在空间里他教给他的话术。 “六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养伤期间，我大致也从周围人的口中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你。” “您之前做错的事情，也或多或少进到我耳朵里。” “您现在对于我，圈而不杀。” “我是否可以将其理解为，您是在试探我。” 徐嘉衍双手撑着桌子，微微俯下身子，笑眯眯地看向六爷。 “有才的人总是稀奇怪异的，这一点倒是没错。” “让我猜猜，六爷您的意思。” 徐嘉衍站直了身体，一边慢慢踱步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承蒙六爷照拂，那天在地下拳场，六爷您对我‘关照’属实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六爷您也给足了成哥面子，同意让我养好伤，之后在按照规矩，由成哥将我送给您。” “成哥当时对您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但是无论脸上的表情亦或是肢体上的尊敬，成哥始终没有将您放在眼里，这一点从他当时和您会面时手里夹着的雪茄和现在的情景就可以看出来。” “新城南郊是由成哥掌控，西北两郊是由您掌控，东郊我还不了解，不过四份蛋糕却形成三足鼎立，这也足以证明六爷您的实力确实旺盛。” “现在新城刚刚建立，而且底下那些人对于公安系统的运作似乎并不了解，所以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如同雨后竹笋，多，且，杂。” “这种情况是收割的最佳时机，新城的管理者固然清正廉洁，但是在新城建立之初，一些他们不懂的东西是他们做不来的，也正是因为他们做不来，所以他们需要我们帮助他们完成地下，或者说基层的同意。” “太极，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现在万物初醒，新生又始。” “所有东西都处于百废待兴的地步，而且上面管不了，也不想管，更希望让你们管。” “等到我们管理完全，管理统一且形成规模了，只需要将我们清理出去，那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享受我们打下来的江山。” “与其注定被吃掉，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三足鼎立，还有数不胜数的小势力，让上面永远也无法彻底清除。” 六爷微微眯着眼睛，一遍遍揣摩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嘴角稍稍扬了扬，虽然动作很轻微，但是还是被徐嘉衍捕捉到了。 “我不敢说我和六爷您是同一类人，我还没资格，但是您今天将我叫过来圈而不杀必定有您的道理。” “您看中了我，甚至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但是对您来说，碾死我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而且我觉得……事情还没发生，具体做错了什么事……” 徐嘉衍卖了个关子，眼角的余光看向一脸悠闲的六爷，看着六爷并没有太大反应，那就说明现在的徐嘉衍猜对了，那家伙的推断总是那么精确。 “你，可有想法？”六爷缓缓开口，轻轻左右摇摆着自己坐着的椅子。 徐嘉衍笑了笑，迎上六爷的目光，肯定的说道： “想法肯定是有，只不过最后还是要看六爷的意思。” —————— 呼——终于弄死了，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劲儿那么大。 确实，没想到这种情况，不过，短暂的离开竟然可以让这两个东西变得那么强，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嫉妒和蠢，这两个已经解决了，要不我们趁着现在暴力接管身体，我们干脆去他们老巢把他们一锅端了。 不妥，其他负面情绪现在的样子我们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和嫉妒与蠢是一个级别的，贸然行动会出大事的，必须十拿九稳才行。就算暴力回来了，仅仅凭借我们三个对抗所有负面情绪吗？ 好在暴力还算听话，如果他也变得不那么纯粹，那可真是难搞了。 嗯…… 不过也不能让暴力待得太久，我们还需要一个主导者。 也是，臣就是臣，需要找一个君了。 心怎么样，他还是挺乖的，而且…… 可以。 —————— 六爷满意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招了招手，让随从搬了把椅子过来。 徐嘉衍坦然地坐在随从搬来的椅子上，笑容满面。 “我是明面上的人，也是您暗处的一根针，” “这根针，我愿意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为了保命，您为了新城。” 六爷细细品着眼前这名青年方才所说的话，不禁点了点头，大手一挥，翻开一盏倒扣在桌面上的茶杯，给徐嘉衍斟了杯茶。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台下的阿七和女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件事情结束的如此之快，也没有想到六爷的回心转意，更多的是，对徐嘉衍的好奇，明明刚才必死的局面，仅凭两三句话就转危为安了？ “送客！”六爷朗声，站在大堂两侧的保镖缓缓走上前去，站在阿七和女人身边，朝他们伸出手掌，做出“请”的手势来。 徐嘉衍仍然端坐在椅子上，和六爷洽谈着。 阿七看了看笑意盈盈的徐嘉衍，又看了看春风满面的六爷，心中的大石头不禁落了地。 不管怎么说，徐嘉衍这条小命似乎是暂时保住了，就算徐嘉衍不和自己回去，自己今天来这一趟也算不亏，起码达到了目的。 虽然知道其中意思，而且之前在来的路上，高成也和自己说过： “他自己说过，如果过后表现得太软弱无能，我们也没必要帮扶他。” 第188章 狗链子 送走了阿七和女人，大堂里再也没有了高成的人。 六爷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说到底，现在徐嘉衍能坐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喝茶，也只不过是徐嘉衍提出的条件确实要比现在杀掉他要好的多。 可是，谁又能确保徐嘉衍此时此刻不是缓兵之计呢？ 虽然从高成那里离开后，六爷马上命人去调查了徐嘉衍的底细，确定了徐嘉衍确实是刚到新城，随后便被高成养在南郊。 六爷确实很需要一个明面上的人去帮助他完成一些需要光明正大完成的事情，但是还不至于沦落到去相信半道上杀出的“程咬金”。 徐嘉衍也清楚，仅仅凭借方才的三言两语并不能说服面前这个老人。 口说无凭，嘴上说的再花，做不出实事仍然是纸上谈兵。 所以，真正的交锋现在才刚刚开始。 徐嘉衍在六爷随从的带领下前去休息，晚一点会有专人过来为他讲解新城基层复杂的关系网。 推开一间房门，这间房屋可比高成那间要好的多得多，虽然二者都是囚禁性质，但是六爷为徐嘉衍所准备的房间，在这末世中，怎么着也算是奢靡了。 随从将房间钥匙交给徐嘉衍，便退了出去。 现在六爷和徐嘉衍彼此怀疑彼此提防却又彼此舍得分离。 一方面，徐嘉衍对六爷来说是用一根指头换来的一张“牌”，六爷也很想看看这张“牌”的点数到底有多大。 另一方面，六爷对徐嘉衍来说无疑是目前最容易攀附的树枝，但是这树枝中的树汁有没有毒，就不好说了。 —————— 找到了吗？ 找到了，可以让他回来了，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也都已经告诉他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好。 —————— 啊，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细细回味着方才脑海中涌现的大量记忆，就好像短暂的睡了一觉之后，什么都知道了。 心里也冷静了很多，先前那种浮躁全部消失不见，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就好像……把我的身体和精神里里外外地清洗了一遍，把一些脏东西和杂质全部清除了一样，很畅快。 不过好像确实是排除了一些东西，导致现在身上有些黏腻，好在这间套房里所以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索性脱掉衣服准备冲个澡。 清水哗哗，冲洗着肌肤，我低下头，感受着水流划过身体的触感。 脑海里多了些记忆，但是对于近两年的记忆仍然是一片空白。 阿七…… 我记起来了，但是我记忆中的阿七绝对不是像现在这般，记忆中的阿七身体结实壮实，虽然有些记不清他之前的语气，但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像个老嫂子。 我用浴巾擦干净身体，随后穿上浴袍，拉开桌子前的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 拉过桌面上六爷给我准备的烟灰缸，从扔在地上筐子里的衣服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根。 “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我意识到是六爷派来给我讲解基本关系的人到了，将刚点燃的香烟搁置在烟灰缸上预留的凹槽处，上前打开了木门。 穿着旗袍的女人微笑着，双手有些局促不安地交织在一起。 “你好，是徐先生吗？” 声音清脆，很好听。 “请进。”我侧过身子，将女人请进屋内。 就目前情况来看，我需要取得六爷的信任，亦或是，降低六爷对我抱有的敌意。 说明白点，拴链子的狗和不栓链子的狗对陌生人来说是两种情况。 我现在就要，亲手将六爷送来的狗链子系在自己脖子上。 虽然有些屈辱，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关上门，重新坐在椅子上，开始享用起这根香烟。 女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局促不安。 “说吧，从……最先出现的人开始说起。” “说……说什么？” “六爷不是让你过来跟我讲讲这座新城吗？” “不不不，不是不是。” 女人慌张摆手，面对无端的责任，显然是不想背上一点儿。 我有些疑惑，但是心中警惕更甚： “那你是……” “我……我是来陪您休息的。” 女人脸颊微红，有些不自然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好吧，虽然这个女人并不是狗链子，但也是狗链子。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这种情况，确实是我意料之外的。 我指了指浴室，说道： “那你就先去洗个澡吧，擦干净身体穿好浴袍上床等我就行。” 我吸了口白烟，目送女人进了浴室。 喉咙轻滚，薄而透明的烟雾吐出，模糊了我眼前的视线。 我拉开抽屉，在里面找到了纸笔，用手指弹开笔盖，不自觉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新城。” 圆圈。 “五等分。” 圆圈中新添五个小圆圈，四个小圆圈围着中间一个圆圈。 “权力中心点。” 黑笔一下下点在大圆圈中心处的小圆圈上。 “西北两郊。” 西北两个小圆圈被潦草的斜线铺满，表示一体。 “南郊高成。” 南边的小圆圈则是画满横线。 “东郊？” 东边的小圆圈打了个“？”。 “看似三足鼎立，实则权力中心点一家独大。” “如果我是权利中心点，那我就先合纵，联合弱小对抗强大。” 中间的小圆圈和东南两郊被竖线铺满，画了些箭头直指西北两郊的小圆圈。 “最好能冲散，即便冲不散，也能暂时阻挡西北吞并东南的步伐。” “如果东南西北真的尽数统一，即使是权力中心点，也无可奈何。” “怎么？杀掉吗？” “怎么可能？” “权利中心点不需要人养？” “而且他们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 “在所有地区彻底统一之前。” “自然是能无法无天多久就无法无天多久。” “他们也想要享受那种站在顶峰俯瞰世界的，快感。” “所以如果真的基层全部统一，权力中心点大概率也不会有所动作。” 黑色笔芯一点点触碰着中心的那个小圆圈，留下一处处黑色笔迹。 第189章 对话 点点画画，一张白纸不知不觉就画满了。 提出了那么多已知条件，但是似乎怎么走都不是最优选项，每一条分部的最优选在全局来看却普普通通。 未擦干的头发早已在时间的过渡下干燥，可是面对这张白纸上的信息线索，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啊……” 我往后一仰，倚靠在椅背上。 喉咙里沉沉叹出一口气来，现在掌握的东西和线索太少，什么东西都推断不出来。 不过六爷之前跟我说过的，会派一个熟悉四郊的人来跟我讲解下信息，但是这么久过去了，除了身后这个六爷派来陪我“休息”的女人，再也没有任何人敲响我的房门。 “哈哈，什么统一？我老了，没年轻的时候有劲了，已经不奢望这些东西了。” “是我操之过急了，你初来乍到，要先好好休息一下才是，那些事情，不急。” 我闭上眼睛，模拟着。 “在没有任何人信息的情况下，你又能推出来多少呢？” “昨晚那个人有些急事，来……” 不不不，这种情况最不可能发生。 我点了支烟，站起身来，浴袍很柔软，很舒适。 “哦，他没去吗？”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女人的脸，但是白色浴袍在这种环境中格外显眼，她的轮廓依稀可见。 我看着她，即使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似乎也能看见她脸上的不安。 “你多大了？”我率先开口问道。 “我……我19了。” 19了啊，比我小一点。 “你……” “嗯……” “你对这座城市了解多少？”我想了想，开口问道。 “我……我只了解七爷……六爷一点点。”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和惊慌，但还是对我的疑问做出了回答。 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清澈的月光洒进房间，我找到了女人穿来的衣服。 全身上下就一件单薄的旗袍，却没有其他的衣物…… 中空啊…… 那很羞耻了。 不过我摸到了一点黏腻，一愣，又摸了摸，这触感……好像在哪里……摸过？ 我站起身，推开房门，灯火通明的走廊，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我走到门口，四处张望着，正当我放下心来准备回屋时。 身体却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我好像，还没有看清楚她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一个人的眼睛能给我带来的信息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关上门，一步步走向床上穿着浴袍的女人，她小动物般的不安，很……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其和我对视。 我贴近了她的脸，仔细观察着她的眼睛， 她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丰富，怎么说呢，那是一种能激起男人保护欲或摧毁欲的表情。 手指抚上她柔软的唇，将她的脸包裹在我的手中。 很…… 清澈，像是一朵涉世未深的白莲花，在淤泥中亭亭玉立。 对吧，你也希望我这么想你吧？ 可惜了，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你都只能听命于我才能做到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否则，你身后的人的一切计划都会崩溃。 六爷吗？ 还是其他人呢？ 乖乖听话于自己看不起的人很痛苦吧？ 我也是呢。 我笑了笑，吻了上去。 无论如何，送上门的嫩白菜秧子，不拱白不拱。 —————— 我缓缓睁开眼睛，耳边是她的呼吸声，抬眼看着天花板，我轻轻叹了口气。 昨晚借着“鏖战”的理由，我仔细摸遍了她的全身，没有一丁点的疤痕，就像是一块洁白的璞玉，而且…… 我掀开被子，在她纤细的腰肢附近，血液染红了床单。 我起身开始洗漱，顺便洗了个澡，打开房门，取回门口随从送来的干净衣服。 照着全身镜，一点点扣着衬衫的纽扣。 摸了摸半干的头发，我深深吸了口气，走出门去。 该面见六爷了。 随便在走廊里走走，就能够遇上随从，说明来意，就有人带我前行。 趁着路上的时间，我回忆着昨晚在白纸上的写写画画，重新捋了一遍思路，最终敲定一个“最优选项”。 这次六爷并没有在最高层，而是在四楼的茶室里，看得出来，六爷是真的喜欢喝茶，不过，中老年人似乎都是这样，不是吗？ “六爷。”我拱了拱手，微微弯了弯腰，打了个招呼。 这几次对六爷的见面也加深了我对六爷的印象： 一个死板的怪老头。 六爷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在前面搓着手上的檀木珠子，不过那檀木珠子的品质属实一般。 正在赏画的六爷听到我的招呼，转过身来朝我笑了笑： “来了？” “来了，六爷，昨晚……” “昨晚是我操之过急了，你初来乍到，要先好好休息一下才是，那些事情，不急。” 一样！ 那，该我表演了。 “六爷，这些事情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但是一旦有了这个想法，还是尽早实施为好。” 我皱了皱眉头，语气平淡的说道： “六爷您饶我一命，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不为六爷您做点实事，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你的能力我知道，我也了解，但是这些事情是急不来的，任何事都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六爷慢悠悠的回答着，慢慢踱着步子来回欣赏他的藏品。 这老小子想晾我。 我清了清喉咙，脑子转了转，继续说道： “六爷，我知道，您心性好，对任何事都能够坦然接受并且做出最优选，不过，统一新城基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六爷“哈哈”笑了两声，春风拂面，胡须抖动着： “哈哈，什么统一？我老了，没年轻的时候有劲了，已经不奢望这些东西了。” 我咽了口唾沫，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发生了，好在我有那么一点先见之明。 我长舒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开口说道： “六爷，西北两郊还没乱。” “而且……” 六爷抬起手制止了我： “在没有任何人信息的情况下，你又能推出来多少呢？” 第190章 养女 “东郊。” “那个地方没人去过，或者说，去过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东郊的掌管者是谁，里面又有些什么人，就算是我和高成这样的人物，都不知道。” 六爷坐在茶桌后面，慢悠悠地给自己泡了壶茶。 “东郊，那片地方就是个烂尾楼，新城的建立者似乎也没想到东郊能建立成那样。” “但是那片地方有人存在，也不过是些像在新城中赚不到‘峰井’的垃圾。” “现在所知道的，就是一个小小的东郊，被三十多家势力瓜分。” “上一任南郊的管理者，也就是在高成之前的那个人，曾经想要插手东郊的事情。” “无论你东郊的势力再多，怎么凑也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势力。” “但是他低估了东郊的形势，要说外层轮廓，多看看怎么也就记住了，但是里面的情况，可是错综复杂呐，不是东郊的人，自己主动进入东郊，就是完完全全的找死。” 六爷给自己倒了杯茶，浅绿色的茶汤悠悠，缓缓注入到茶杯当中。 六爷用茶镊夹出一片木质茶垫来，放在我面前，我也顺势拉开座椅坐了上去。 用茶汤清洗着茶杯后，六爷这才将剩下在茶碗里的茶汤倒入我面前的茶杯中。 “青柑普洱，尝尝。”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拂着飘出来的热气，慢慢抿了一口。 “如何？” 六爷笑了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回以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懂茶，喝不出来好坏。” 六爷眼角弯弯，并没有过多追究。 “昨天确实是有些冲动，但是你的能力我也认可，不过统一的事，就算了吧。” “六爷，事在人为。”我再次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声说道： “而且，不试试怎么知道。” “方法我们都试过了，栽赃陷害，大举进攻，祸水东引，大火攻‘山’……” “总之，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作用却十分有限。” 六爷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手中的茶杯里不断冒着热气。 我没有接话，沉思着， 如果东郊真的像六爷口中所说的那样，那就不是三足鼎立了。 而是鹬蚌相争，东郊作壁上观，保持中立。 如果东郊情况属实，那么就是六爷和高成的交锋了。 我闭了闭眼，脑子里有些乱。 高成的态度好像对谁都比较暧昧，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六爷。 “那六爷，您的意思是……”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独自推断就显得不自量力了，而且六爷似乎也没那个耐心。 “明面上的人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明面上。” 六爷嘬完那杯茶，又重新提起茶壶，缓缓开口说道： “不要让我白白断掉一根指头。” 语气轻柔，可文字冰冷。 我笑了笑，回答道： “放心吧六爷，我会的。” “不过，我需要一枚‘弃子’。” —————— 与六爷的交流结束，在随从的带领下，我重新回到昨晚六爷为我准备的房间内。 推开房门，那女人早已醒来，此时此刻正坐在桌子前梳着自己的头发。 听到推门声，女人慌忙站了起来，朝我微微鞠了一躬： “徐先生，您回来了。” 我背着身子将房门关上，点了点头： “嗯。” “我叫人将床单换了，重新铺了一遍床。” “辛苦。”我走到桌子面前，坐在她刚刚坐着的椅子上。 我拉过桌子上的烟灰缸，将怀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掏出来点了一支，随后将它们丢在桌子上。 女人一直拘谨的站在我身边，双手交叉放在腰腹之间，昨晚的旗袍被她重新捡起来穿在身上。 昨晚灯光昏暗，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她面孔姣好的脸颊，和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叫什么名字？” 我吸了口烟，眼神却没有朝她那边看，而是在桌面上找到我昨晚的那张纸。 “回先生，我叫苏晴婉。” 我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新纸来，弹开昨晚盖在笔杆上的笔帽，在白纸上写下一个“苏”字。 “有家人吗？”我弹了弹烟灰，继续问道。 “有，但是在第一次世界崩溃之时就和家人走散了。” 嗯，万能台词。 无法怀疑也无法查证。 “怎么到六爷手下的？”我画了条斜线，指向“家人”，随后在斜线上打了个叉。 “六爷从一群地痞流氓中救下了我，之后我便一直跟在六爷身边。” “身份？” “什……什么？” “你是以什么身份待在六爷身边的呢？” “养女……” “这样啊。” “六爷这人怎么样？” 我顿了顿笔，无意识地用笔尖点了点纸张，随后画了条线，指向“六爷”，线上写着“养女”。 “六爷很好，他……” “算了。” 我将黑笔扔在一边，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把刚写了一点点的人物关系表揉成一团，丢在垃圾桶里。 我带动着椅子旋转，面向苏晴婉，拍了拍我的大腿，笑意盈盈： “来。” 苏晴婉犹豫了一下，随后跪在地上，将下巴搁置在我的左侧大腿根。 我抚摸着她的秀发，眼神迷离着。 “‘明面上的人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明面上。’” 脑海里回想起方才六爷跟我说过的话： “‘不要让我白白断掉一根指头。’” 这根指头，也是我的命根子，也就是说外界的人暂时还不知道“七爷”变成了“六爷”。 这根指头要用的恰到好处，如果没有大问题，指头将会是挽“大厦之将倾”的一张底牌。 当然，我也是六爷的一张底牌。 既然六爷的意思是让我待在明面上，那我除了明面上哪里也去不了。 我抚摸着苏晴婉的手顿了顿，随后停住不动了。 养女…… 这种东西我还并不是很好确认，能轻易的将养女让出来，要么六爷养她的目的本就如此，要么她的存在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秘密。 当然，调查身处灰色地带的女人的身份，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想办法去找阿七碰个头吧…… 停下的手重新抚弄着， 不对， 应该是…… 高小姐。 第191章 碾压 “咳……咳咳……” 赵玉峰拔下肩头的刀刃，伤口飙出一道小血箭，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太强了……这些感染者全是攻城的水准，跟昨晚那些感染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虽然不知道西风战区的战损比是多少，但是跟南炎战区的146：1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双腿颤抖着，想要站起来，试了好几次却都以失败告终。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梁木，赵玉峰有些不甘心地咳出一口浓稠的血液来。 数十只感染者对付起这支不到十人的小队简直不要太轻松，就像高科技打原始人，碾压。 “当啷” 洪杰镇的双刀被震成两半，身上的‘伏蛟’也渐渐减少了运转的功率。 这是他在安全范围内的最后一次“超载”。 结束了。 洪杰镇大口喘着粗气，后退几步，跪倒在地，看着与自己越来越近的感染者，它们狰狞的，好似人类般的面孔是那么丑陋，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不，不只是自己，还有身后的队友。 苏艺杨已经带着他的秘密永远沉睡过去，吴琪琪和李玉洁这样的医疗兵更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早已被逼到了角落。 整个不算宽阔的路面上，只有仝宇和高若雨还在苦苦支撑着。 虽然邹凯并没有听从李年华的话回到车里，但是身体上的重伤也没有让其发挥出任何有效的反击，此时正狼狈不堪地守在车门前，车里是祁燊的尸首，还有派去南炎战区一队的神话一队队友，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守好这里。 “哈…哈…哈……” 邹凯拄着枪支，喉咙黏腻着，干渴着。 “啪嗒。” 一直白皙的手扒开了车门，邹凯听到动静回过头，夏惇从车子里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 “夏惇……你在干什么？！回去啊！” “老子是……” “老子是神话战区一队队员，杀几个畜生而已……” 夏惇嘴角上扬，眼神里的杀意毫不加以掩饰，死死盯着周围逐渐围上来的感染者们。 “超载！注射！” “你疯了！？” 夏惇一声大吼，白色雾气瞬间从他的身上喷射而出，遮盖了邹凯的视线。 夏惇俯下身子，双腿猛然发力，朝面前的感染者冲去，借着白色雾气，就好似瞬间冲到感染者面前一样。 夏惇小臂内侧伸出的刀刃猛然朝感染者的脖颈刺去。 得手了！ “啪！” 白雾散去，夏惇被感染者拍在地上，锤碎了脑袋。 眼神彻底失焦，无论什么东西在邹凯眼里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颤抖着，喉咙因为身体本能而发出恐惧地声音，脸上的肌肉也不再受控制，抽动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吴琪琪，等会儿我会强制进行‘超载’和‘注射’，你要趁着这段时间回到车上，向战区汇报这里的所有情况！” “包括……西风南炎一队的覆灭和……梁木的叛变。” “那你……” “超载！注射！” 白色雾气瞬间从李玉洁身上的外骨骼装甲中喷射而出，吹起吴琪琪的秀发。 李玉洁抽出腰间外骨骼装甲配备的长剑，朝围上来的感染者冲了过去，身体机能正常的人，即使没有和“伏蛟”的契合度达到100%，但是强行使用“超载”和“注射”，依然可以暂时性地牵制住一两只感染者。 恍惚中，李玉洁拉住吴琪琪的手，将她从短暂的缺口中扔了出去。 “快去！” 强大的力道几乎让吴琪琪肩膀脱臼，吴琪琪借着力道，一个翻滚来到一辆完好的车辆面前，拉开车门连滚带爬地滚进车内。 “西风一队队员梁木叛变！” “重复！西风一队队员梁木叛变！” “西风南炎一队尽数覆灭。” “不要营救我们！” “重复！不要试图营救我们！” 松开对讲机，吴琪琪一个没稳住跌下车，但是此时也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起身朝李年华的位置大喊道： “徐……李年华！！！” 被白发青年勾肩搭背的李年华听到这声吼叫，猛然从游离状态中惊醒，一个甩身拍走自己肩膀上搭着的白发青年的手臂。 扫了眼场上的局面，面色一黑。 “梁木！m！” “我跟你走！让感染者停下！” 此时的梁木正犯愁怎么从白发青年手中抢走李年华，听到李年华的条件，顿时眼睛一亮，抬起手臂的瞬间，所有感染者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的目标是我对吧！” “既然这样，冲我来就好了吧！” “我跟你走！要杀要剐都随便！前提是放过西风和南炎的弟兄！” “‘伏蛟’内部有专属通信频道，这点你我皆知！” 梁木皱了皱眉头，听出了李年华的意思。 让我的队友安全离开，过程中我会不定时不定期地询问队友情况如何，但凡因为你的出尔反尔导致感染者将队员杀害，我会毫不犹豫地咬舌自尽。 赤裸裸的威胁。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用，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目标为什么是我。” “我就一个要求！” “确保西风南炎还活着的人带回牺牲者的尸首安全回到基地内！” “作为交换！我跟你走！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接受！？” “还是踏马的！” “不接受！！？？” 梁木点了点头，摊开仅剩的一只手，示意李年华过来。 松了口气，李年华一步步走向梁木。 仝宇瘫坐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受了重伤的高若雨。 “仝宇，照顾好他们，带他们回家。” “嗯，我发誓。” 吴琪琪跪在李玉洁身边，正在配合李玉洁身上的“伏蛟”对其进行治疗。 抬眼看了看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李年华，咬咬牙低下头去，努力集中着自己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地对李玉洁进行应急包扎。 祁燊死了，夏惇死了，车里张碧晨不知生死。 邹凯无力的跪在地上，双目空洞无神。 刘队…… 还有呼吸，但是情况极其不乐观。 第192章 碾杀 更别说南炎的弟兄了，南炎的弟兄中也有不少强制“伏蛟”进行“超载”和“注射”的，但是即使撑住了契合度没到100%的“超载”和“注射”的副作用，也很有可能被感染者当成路边的一条野狗随意踢死。 洪杰镇是死在感染者身上的，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断掉的双刀插进感染者的后脑，但是濒死时力气太小，断掉的双刀刀刃太短，刺倒是刺进去了，但是没达到必死的地步。 即使没换掉，但也是最好的战绩了。 李年华一步一步走向面无表情的梁木，用自己的命换在场所有还存活下来的队友的命，很值。 李年华长舒一口气，站在梁木面前。 这一次遭遇战，即便装备了军科院最新一代的外骨骼装甲，却依然完败。 “李年华！” 白发青年大声喊着，手掌弯成喇叭状，做作的样子很滑稽。 “我帮你杀光这里的感染者，活捉梁木，你跟我走，好不好？” 李年华一愣，霎时间，几乎和梁木同一时间有了动作。 一只手抓空，让李年华拉开了与梁木的距离，此时此刻，梁木的脸色阴沉地要滴出水来。 “成交！” 李年华忙不迭地回答道。 白发青年笑了起来，当然，这笑容是奔着梁木去的。 虽是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在梁木眼里却如同恶魔一般。 手势打出，所有的感染者朝白发青年冲去。 感染者固然强大，但是白发青年的背后却猛然刺出多条尖刺，将他身后冲来的感染者全捅了个对穿。 刺出的尖刺根根直逼要害，身后被刺穿的感染者都无一例外被打碎了后脑。 一只感染者尖叫着奔袭而来，跳跃的力道之大使那只感染者刚刚所处的地面凹陷下去一块，溅起一地碎石。 攻势之凶猛，就算是新式装甲车都未必能挡下这一击。 但就是这看似凶狠的攻击，却被白发青年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顺势抓住它的脚腕，狠狠朝地面砸去。 像是在甩一块破抹布，不断在地上留下伤痕。 这种伤势虽然对于感染者来说并不致命，但是却成功扰乱了它那本就脆弱的脑干。 白发青年一点点踩碎它的腿骨，一步步踏在它身上，每每践踏一次，骨骼断裂的脆响便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啪叽” 白发青年踩碎那只感染者的脑袋，溅出的血液和白色的粘稠物脏了鞋子和裤脚。 白发青年指了指自己脏乱的裤脚和鞋子，转过头笑眯眯地对李年华说道： “赔我双鞋子和裤子。” “我踏马给你身上衣服全换一遍！” “成交！” 感染者们的攻势不减，如汹涌猛虎，但是就这几十只，并没有让白发青年感到棘手，反而……游刃有余。 捏爆最后一只感染者的脑袋，青年甩了甩手上沾染着的血液和白色粘稠物，看向梁木。 平静的开口说道： “到你了，失败者。” 梁木握紧了拳头，毫无防备的，白色雾气刹那间喷涌而出，遮住了众人的视野。 梁木“超载”了！ “别想跑！” 赵玉峰一跃而起，扑上梁木的肩头，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大吼道： “别！踏马！想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梁木属实没有想到，他也不太明白这个人怎么跟有病一样，明明躺着装死就能躲过一劫——即使梁木是“人类”，也不可能不是重伤的赵玉峰的对手。 梁木用仅剩的那只手拽住赵玉峰后背的装甲，一个用力将其全部扯得一地粉碎。 失去了装甲的支撑，原本省力的东西瞬间成了累赘，梁木本来就比赵玉峰高出不少，这么一拽，相当于用两个已经力竭的臂膀去拖着自己的身体和40斤的废铁。 一根尖刺划破雾气来到梁木面前，瞬间洞穿了他的胸膛。 尖刺见好就收，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打算。 闷吐出一口黑血，梁木有些气急败坏地将身上挂着的赵玉峰摔了下来，一脚踹断了他的腿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彻云霄，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峰哥！” 一个南炎的弟兄急火攻心，想要上前营救，但是伤势太重，刚起步就口吐鲜血，失去重心跪在地上。 还能动弹的吴琪琪一个滑跪来到他身边，掏出应急医疗针打在他的胸口。 白色雾气散去，早已没了梁木的身影，只剩下捂着腿哀嚎的赵玉峰。 安全了。 李年华闭了闭眼，转头看向白发青年，打趣道： “你还有战斗形态呢？” “那是当然。” 白发青年骄傲地笑了笑，回答道。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随后认真的跟白发青年说道： “谢谢你，走吧，到了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白发青年揣摩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盯着我看了半晌，刚要张嘴，一柄长剑架在白发青年的脖子附近。 仝宇撞开李年华，拖着受伤的身体，站在李年华面前。 一手举着长剑，另一只手……已然脱臼。 “仝宇……” “已经……不能再死人了。” “哦呦呦，好吓人啊。” 白发青年做作的在脸上摆出害怕的表情来，双手抱住自己的胸口，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来： “我应年华的请求，花了那么大代价救你们，你们却对我兵戎相见，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语气很轻快，完全就是开玩笑的语气。 但是在场的人都见过白发青年的实力，所以没人敢轻举妄动。 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可是凭一己之力碾杀了几十只感染者的人！ “……高若雨呢？” “我把她安置好了。” “她需要你的照顾。” “她需要医疗兵的照顾。” “其他人需要你。” “我踏马需要你！！” “不能再死人了！！！” 白发青年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人儿，仔细聆听着我和仝宇之间的对话。 “说的对，不能再死人了。” 眼角的余光中，及时得到医治的南炎弟兄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支： “我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 第193章 行动失败就失败吧，事已至此，先回家! “哦呦哟，真是吓人。” 白发青年看着周围对准自己的枪口，做作的表示“害怕”。 可是众人并没有对白发青年的轻松话语而放松半点警惕。 “好吧好吧，我也累了，李年华，这次就放过你了。” 白发青年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年华想了想，开口道： “好，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发青年笑了起来，朱唇微启： “李年华，你叫什么名字？” 此话一出，不光是李年华，就连仝宇也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叫李年华啊。” “真的吗？” “真的。” “我要听实话。” “可是这就是实话。” “你真的以为你的名字是李年华吗？” “……” “或者说，这个所谓的‘李年华’真的是你的真正名字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名字只是个代号，我是李年华，可李年华可以是任何人。” “不，不一样，一个名字包含的信息有很多很多，仔细想想，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 “我叫李年华，如假包换。” 太阳即将下班，傍晚的清风拂过每个人的脸颊，牵动每个人的发丝。 白发青年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看着李年华的眼睛。 彼此都没有说话，对峙着。 众人的神经紧绷着，生怕白发青年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明显可以感受到夜色的降临，毕竟越来越暗的天色骗不过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好吧，我知道了。” 似乎是放弃了，白发青年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后会有期啊李年华。” “下次见面，记得给我带一身新衣服。” 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白发青年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这时，众人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得到放松。 仝宇一个恍惚，身体朝右边倒去，手上提着的长剑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李年华眼疾手快，扶着快要倒下的仝宇，给了他一个缓冲。 现在场上能自由活动不受限制的只有三人，一是李年华，二是吴琪琪，三是南炎的一个弟兄。 李年华叹了口气，清点了还能够行驶的车子，开始将伤员一点点扶上车。 “黑鸦”…… 失败！！ 一路疾驰着，众人不想在路上耽搁，脚上的油门不自觉地踩了又踩，都想早点回到基地内，毕竟对于现在而言，一些队友的伤势是实在不能再拖了。 猛烈的远光灯照亮前方的道路，400公里的路程，也幸亏道路上毛都没有，这也是让李年华等人放心将车速飚到150～160km\/h的原因。但仍然有着接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李年华有些不安地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胸口发闷，快要憋死过去。 仝宇躺在一旁的副驾驶，摇下一点车窗，冷风灌进车内，让车里众人打了个激灵。 李年华所驾驶的车辆里全是大老爷们，当时拖着受着伤身体，坐进车里的瞬间便睡死过去。 此时被冷风一灌，全被冻醒过来。 其中一人揉了揉通红眼眶，从怀中掏出被压扁的烟盒，分了分。 “李哥，宇哥，抽不抽。” 仝宇摆了摆手，拒绝了，李年华倒是没拒绝，欣然接受。 那人点着一根，用其他香烟头头对着那只被点燃的香烟，不多时，车厢里弥漫着烟草的香气。 李年华接过后座递来的香烟，凑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随着薄而透明的烟雾从口中吐出，李年华的身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副驾上窝成一团的仝宇冷不丁地问道， 李年华愣了愣，笑着说道： “这你得怪刘队，都是刘队教的。” “……妈的，给我来一根。” 仝宇探过身子问后座的南炎弟兄要了一支，有样学样地点燃了它。 “咳，咳咳，咳咳咳。” 仝宇被呛到了，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香烟，不断呕吐着，但是这两天什么东西也没吃，全凭借着应急行军液里的营养吊着，就连胃里的黄水也吐不出来。 等仝宇缓过劲来，两三口下肚后，身体显然有些舒展开来。 “这是个好玩意儿哈。” 众人笑了笑，又拉一个人下了泥潭。 死里逃生后的压抑的氛围也得以缓和几分。 车辆“嗡嗡”着，这是马力长时间保持中高强度的悲鸣，不过还好，已经能够看清楚基地的轮廓了。 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而逐渐放回了肚子里。 三辆可以行驶的车辆，但却是三辆外壳被创得满目疮痍的车辆。 这种程度的创伤，让站岗放哨的人看了都无不震惊。 回来的半路上，李年华和仝宇就已经代表刘维新联系了燕南。 李年华等人也暂时跟着南炎的弟兄他们前往南炎战区，等到西风战区的高若雨和李玉洁的伤口得到了严格的紧急处理，之后后西风战区再派车辆来接她们回家，毕竟“黑鸦”行动的目的地距离南炎战区是最近的。 可出了那么大的事，燕南早早赶到南炎战区，和南炎战区的最高指挥官凌城亲自带队迎接，救护车和担架也早已严阵以待，车辆刚刚驶进战区，就被燕南拦了下来。 医护人员不给反应机会，拉开车门将所有带着伤的人抬上了担架，不给解释的机会，拉着受伤的人就上了救护车，跑去了军事医院。 李年华，吴琪琪，还有南炎战区的那个弟兄，作为轻伤人员，来到燕南面前，敬了个礼。 燕南黑着的脸，在看到平安回来的人后松了一口气，一方面是因为看到自家孩子受了伤，脸气成了猪肝色，又看到伤痕累累的军车和所有人身上外骨骼装甲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而且由于外骨骼装甲“伏蛟”的内部记录，在众人脱下“伏蛟”后，军科院的人便能查的明明白白，谁“超载”了，“超载”了几次，谁“注射了”，又“注射”了几次…… 第194章 军科院 战区内的军科院都查的一清二楚。 一方面也是因为战区内第一的队伍配备着最新一代的外骨骼装甲去执行营救任务，却几乎全军覆没。 这让燕南重新开始审视外面的危险程度。 对于此次城外第一次营救行动，组织上高度重视，也得到了神话战区的支持，但是谁能想到，整个南炎战区内战力最顶尖的一批人和神话战区下派来的两名强战力，还配备着军科院的最新一代外骨骼装甲，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外骨骼装甲“伏蛟”是链接着军科院的后台，可以实时对使用者进行体能体态检测，以确保使用者在契合度达到100％、使用“超载”后能匹配到最适合使用者的冷兵器。 因为一旦使用者用出“超载”，就说明感染者已经到了使用者面前了，再一根筋地使用热武器的话，就会完全变成砧板上的鱼肉。 这次的伤亡让军科院意识到自己研究的东西在面对感染者时只不过是延缓了使用者被杀死的速度，因此在得到剩余的使用者平安归来时，就已经开始着手研发新一代的外骨骼装甲了。 凌城搂过那名自己战区内仅剩的一名还能走动的一队队员，紧紧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凌城很想说些什么，但自己是南炎战区的门面，不能在民众面前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来，自己要时时刻刻告诉民众，南炎战区有他凌城在，就不会出事。 碍于种种原因，到最后凌城也只是深深将这名南炎弟兄的脸庞印在自己脑海中。 燕南脸色铁青，他也并没有拥抱李年华，紧紧攥紧的拳头就已经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梁木叛变了？” “对。” “这些都是梁木干的？” “对。” 燕南咬紧牙关，自己的队伍里，真的有蛀虫！ 老子要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 燕南暗自在自己心中发誓，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燕南挥了挥手，这次，他把段青也带了过来，不过罗部长倒是没有一起跟来，也对，这种事情如果让一个能源部长来看望的话，属实有些说不过去。 段青是来写报告的，说白了，就是写事情的经过，然后从三份证词中做实梁木的叛国罪，以此来对其发布通缉，不过李年华和吴琪琪的证词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刘维新当初是带着苏艺杨和梁木二人前去执行撤退计划的第一步，而目前来说苏艺杨已经光荣，所以知道事情真相的也就只有刘维新一人。 但是刘维新目前还在军事医院的紧急病房中进行抢救，暂时无法查询一些东西，不过李年华和吴琪琪对于其他事情还是观察的比较细致，而且梁木在叛变之前作为西风战区一队队员，其他队员对他的印象和平日里的相处还是有第一效力的。 虽然是轻伤，但是仍然被医护人员按在医院的病床上强行休息了几天，直到身体确实完全痊愈，军事医院的医生这才放下心来盖章放人。 也是在这几天内，李年华和吴琪琪也知晓了这名南炎一队弟兄的名字：陆少临。 出院那天是段青来接他们的，出了院，也就证明三人已经能够投入训练，高层的人对这次“黑鸦”行动得疑惑也能得到解答，最主要的是，军科院的那帮老人也很急，急着想要问询“伏蛟”的优缺点，方便他们对第四代的外骨骼装甲进行升级和改装。 三人事无巨细地说出了“黑鸦”行动中的所有事情经过，然后被带去南炎战区的军科院问话。 亚洲基地有五大战区，也有五大军科院，第三代的外骨骼装甲“伏蛟”也是这五大军科院联手制作而出的新式装备，新式枪支和新式子弹也都是他们的杰作。 由于这次“黑鸦”行动的幸存者暂时都在南炎战区内，所以南炎战区的军科院就承担起获取“伏蛟”战斗信息的第一手资料的责任来，其他四大战区也将自己想问的问题差人送了过来。 没办法，天上的卫星早已瘫痪，地上的基站资源不足，这几年来也才堪堪维持得了局域网的连接，但是想要和其他基地取得联系…… 难。 三人在段青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办公室，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是南炎战区的军科院派来的代表：金城山。 推开房门，三人按照惯例整齐地踏着步子走进房间，金城山听到推门声，连忙放下茶杯走来过来，将想要进来旁听的段青轰走后，快步走到三人面前，柔声说道： “娃娃，娃娃，别搞那些了，坐吧，坐吧！” 金城山拉着李年华和陆少临的袖口，将他们的肩膀往下按着。 不好推脱，李年华也只好率先坐了下来。 金城山回到自己刚刚的位置，拉过椅子和他们面对面坐着，那茶杯也被他放在自己身边的地面上，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和笔，从上衣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在鼻梁上，开口说道： “我是南炎战区的军科院派来的代表，我叫金城山，此次前来是想向你们请教一下‘伏蛟’身上目前存在的问题，多有叨扰，还请担待。” “不不不，金老，你问你问，我们一定根据实际情况回答。”李年华连连摆手，说道。 吴琪琪和陆少临也忙不迭地点头，面带笑意看着眼前这位军科院的老人。 “那……我就开始了。”金城山低下头看着捧在手上的小本本，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伏蛟’……它的续航怎么样？” “挺好的啊，我们在执行‘黑鸦’任务中，它一直处于工作状态，没有丝毫停歇。”李年华回答道， “不过……‘伏蛟’虽然很强，但是和它的契合度达到100％才能够对使用者进行增幅……”陆少临接过话来，有些犹犹豫豫的说道， 金城山听了这话，双眼放光，看着陆少临，鼓励道： “继续说，没事的，我们也要不断改进啊！” 第195章 金城山 “在我们与‘伏蛟’的契合度达到100％之前，‘伏蛟’对于我们来说就完完全全是个累赘，要是平日里的正常训练还好，毕竟无论是不是‘伏蛟’，我们都要负重训练。” “但是，一旦外出执行任务，与‘伏蛟’契合度没那么高的人就相当于背着40斤的铁疙瘩与感染者发生战斗……” “就是……‘伏蛟’的使用门槛有些太高了，在契合度达到100％之前，连平日里的动作都做的不连贯，能不能……”陆少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了声音。 金城山在听到这番话后陷入了沉思，确实，自己确实没想过这些问题。 “我们是一队。”吴琪琪轻声对陆少临说道， “金老，‘伏蛟’很强，强到有些离谱，虽然在契合度没到100％前，‘伏蛟’对于我们而言确实有些累赘，但是一旦契合度达到100％，无论‘超载’与否，都对我们的行动有着很大的助力。” 李年华笑眯着点了点头，说道： “在使用‘超载’后，‘伏蛟’会根据它所记录的数据给我们弹出最适合我们的近战武器，好让我们能对任何突发情况游刃有余，所以，强行使用‘超载’的代价就是数据不足，所导致‘伏蛟’弹出的武器用起来并没有那么顺手。” “对，金老，而且我们每天训练的内容都不一样，这就导致‘伏蛟’对我们重复训练的东西记忆过多，导致一些重复的数据会叠加积累造成虚假的‘契合度’。”陆少临说道：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升级一下‘伏蛟’内部的记忆能力，让记忆变得更有效率和快捷。” “可是……没有人生来就是好搭档，你们需要与‘伏蛟’进行磨合……”金城山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金老，‘伏蛟’并不是我们的搭档，它只是个装甲，一种新式装备，一种新式武器，我们真正的搭档是我们队里彼此的队友，我们与队友之间的配合早已能够做到天衣无缝，但是在穿戴了‘伏蛟’，且契合度没达到100％前，‘伏蛟’会大大延缓我们与搭档之间的动作和速度。” “你的意思是说，要先给‘伏蛟’导入一些战术，然后让‘伏蛟’在你们的日常生活当中寻找你们与搭档之间的战术相同点，继而推断出你们之间的想法和下一步动作？” “是的金老，因为现在‘伏蛟’内部只是记忆系统，这意味着我们要重新与‘伏蛟’进行磨合和时间的积累后，‘伏蛟’才能根据它所收集到的信息数据来判断出我们的下一步动作，这种方式不适合我们。”吴琪琪开口说道。 “我们是一队，虽然我们不应该抱怨，但是‘伏蛟’的信息收集效率确实有些低下了，而且我们一队要频繁外出执行任务，是有可能遇到任何突发情况的，即使‘伏蛟’记住了我日常训练日常生活的所有行动轨迹，可是在外面，是不能够按照常理和死板的行动方式来应对突发情况的，我们是多变的，是无规则的，这样的行动是‘伏蛟’永远也记录不完的。”李年华轻声开口，接上吴琪琪的话茬。 金城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小本本上记录着： “对，这一点是我们军科院失职了，是我们的错误，我在这里代表军科院的各位向你们道个歉。” 金城山站起身来，朝三人鞠了一躬。 这可把李年华等人吓了一跳，三人几乎是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来到金城山面前，连忙扶起他本就佝偻着的脊柱。 “别别别，金老，你这可折煞我等了！” “金老金老，发现问题就好发现问题就好。” “金老……我……” 三人一番连哄带骗，这才将金城山重新按回座位中，李年华松了一口气，也重新坐了回去，开口说道： “至于‘伏蛟’，可以给战区内除去一队的前三队使用，因为在防守战中，他们也是战区内的中坚力量，而且相较于我们一队外出执行任务时有可能面对的所有由不可抗力而引发的突发情况，战区内遭遇感染者袭击的应对方法几乎已经有了一套完美的应对措施，因此将‘伏蛟’交给二三四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我只是建议哈。”李年华挠了挠头，笑着补充了一句。 “将‘伏蛟’的‘注射’和‘托付’功能去除，只保留‘超载’的话，生产起来就简单多了，大批量生产交给城内二三四队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金城山咬着笔杆末端，自言自语道。 三人没再说话，没有打扰陷入沉思的金城山。 良久，金城山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道： “抱歉，想远了，我们继续吧。” “没事没事。”李年华等人连连摆手，静静等待金城山的下一个问题。 金城山翻了翻手中的小本子，在上面划了道横线，随后抬起头来看向三人，问道： “‘超载’模式后，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额……”李年华和吴琪琪沉默了，“超载”倒不是没有副作用，毕竟仝宇“超载”后的一脸虚样李年华是见过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感觉…… 李年华和吴琪琪都没有“超载”过，关于“超载”的副作用确实并不是很了解。 “很不适应……”陆少临开口说道， “哦？”金城山听了这话，在本子上写下“很不适应”这四个大字来： “能具体说说吗？” “这个……怎么说呢？”陆少临摸了摸鼻子，斟酌了一会儿措辞，开口说道： “因为我们之前都没有使用过‘超载’，因此在此次‘黑鸦’行动中，我们都是第一次使用‘超载’，‘伏蛟’‘超载’后确实很强，但是因为之前没怎么体会过……”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我举个例子吧。” “就好比，我们连队里的饮水机。” 陆少临指了指角落里的饮水机。 第196章 来自金城山的请教 众人顺着陆少临手指的方向，确实看到了角落中的饮水机。 “饮水机上的水桶空了，按照惯例，我们需要取下水桶去水房换水，假设我们平常搬水需要用到20斤的力气，但是在‘超载’之后，搬动一桶装满的水桶只需要10斤的力气，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只需要10斤的力气就能够轻松搬动水桶，所以仍然用20斤的力气去搬水桶，这就导致水桶在一瞬间承受了40斤的力气……” “不不不，并不准确。” “我重新说，我重新说。”陆少临推翻了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随后收起表情，认真说道： “我们在与‘伏蛟’的契合度没达到100％时，‘伏蛟’在我们身上完全就是累赘，平时需要20斤的力气搬动的水桶，此时却需要40斤的力气才能够搬动，所以我们一点点适应着，等到我们适应了，我们也就会用40斤的力气来搬动20斤的水桶，但是‘超载’过后，外骨骼装甲轻地像纸一样，仿佛完全不存在了，但是‘超载’的时间是远远超过我们平日里与‘伏蛟’契合的时间的。” “这就导致什么情况呢？这就导致我们在短时间内还没适应过来，依然用40斤的力气去搬水桶，可是此时在外骨骼装甲‘超载’后，40斤的力气经过外骨骼装甲的增益就变成了80斤，而又由于外骨骼装甲‘超载’后对身体的减负，搬动水桶却只需要10斤的力气，使用10斤力气就能搬动的水桶，我们却因为习惯用出了40斤的力气，这40斤的力气又会在外骨骼装甲的加强下变成80斤，这就导致水桶会在一瞬间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力气而导致崩坏。” “在‘黑鸦’行动中，我们与感染者的近身肉搏，还有换弹抬枪口和其他战略性动作时，会因为平常习惯而正常使用力气，导致与感染者的肉搏中挥空，并且可能由于力气过大导致新式枪支因此受到损坏……” 金城山一边仔细倾听着，一边在小本本上飞速的记录着，笔尖擦过纸张的“唰唰”声很响亮。 等到陆少临解释完毕，金城山也停下了笔，一脸的凝重： “这确确实实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的……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啊……” “实在对不起，这是我们军科院的失职，我在这里代表军科院的各位向你们道歉。”金城山猛然站起身来，趁着三人没反应过来，朝三人深深鞠了一躬。 “金老金老，别别别！”李年华反应最快，陆少临其次，三人连忙上前扶起弯着腰的金城山，脸上的慌乱肉眼可见。 好一顿安抚，金城山这才一脸凝重的重新坐了下来，想当初自己和其他四大军科院研制出“伏蛟”时，是何等的骄傲与自豪，并且为自己这一把骨头研制出这般高科技产品而自鸣得意。 却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外骨骼装甲“伏蛟”，在实战中竟存在这么大的问题。 虽然李年华等人没说，但就是这些问题，很有可能是导致这次“黑鸦”行动任务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愧疚，羞愧一瞬间涌上金城山心头，握紧的拳头爆出根根青筋来。 沉默着，金城山开口问道： “娃娃们，还有吗？一并说来。” 李年华和吴琪琪、陆少临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说道： “金老，没有了。” “真没有了吗？” “真没有了，‘伏蛟’的缺陷其实也就是这两点，其他的倒是没啥大问题，‘注射’我们也知道代价很大，一般也都是不到万不得已才不得不用的，其他的……好像还真没什么问题了。” 陆少临说道。 之后金城山又问询了一些李年华等人的想法和他们希望拥有的功能建议，一直到下午，金城山这才依依不舍的和三人依次握手告别： “你们的想法和建议我们会考虑的，同时，我们也会更加注重第四代外骨骼装甲的实用性能，多谢你们了。” —————— 邹凯悠悠转醒，自己的胸口被绷带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喉咙很干，想喝水，不过…… “啊，” “活下来了。” 邹凯眼神有些迷离，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相比起自己身体上的痛楚，他更想知道张碧晨现在怎么样了。 撑着拐杖，邹凯慢慢移动到饮水机前，从墙上挂着的一次性水杯桶里抽出一只一次性水杯来，接了点凉水，仰起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解决了身体的燃眉之急，邹凯一步步慢慢踱向门口。 拉开不算沉重的房门，走廊上熙熙攘攘的医生和护士都在互相奔走忙碌着，他们手中拿着病单或者血袋，几乎是小跑着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邹凯撑着拐杖，慢慢来到楼梯口，仔细研读着墙上标注的楼层的各个功能区。 虽然五大战区内部的军事医院都差不多，但是还是会有些差异，以邹凯现在的身体状态，可不像白跑一趟，因此，仔细查找过自己想去的地方再动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在这里……” “应该在住院部的另一栋楼……” 邹凯在墙上挂着的指示牌中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进而一瘸一拐地下了楼梯，所幸像他这种在外面活下来、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并不至于威胁到生命的士兵，通常将他们的病房安置在一楼，这样能够透过窗户看到阳光和树木，也能有利于进行康复训练。 走下大门的台阶，邹凯一点点朝着另一栋高楼移去，走的很慢，但是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很舒服。 找了很长时间，邹凯终于找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张碧晨。 这些下派到四大战区的神话战区一队队员，都是邹凯的队友，也是祁燊的队友，神话战区本就不多一队队员中已经死了两个，他不希望再死人了。 第197章 退伍 邹凯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靠在墙上，有些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房间里的景象是他无法面对的，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浑身插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管子，身边堆砌成小山一样的仪器时时刻刻监视着张碧晨的生命体征。 “滴——滴——滴——” 连续三次的“超载”已经让本就超负荷的身体进一步恶化，更别提第三次“超载”是和“注射”同时进行的了。 “滴——滴——滴——” 医院走廊里忙碌的身影，还有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无一不在刺激着邹凯的神经。 也不知道……其他人还好不好…… 邹凯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明明……明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掉的不是我啊，这群蠢货……一个个那么急着去送死…… 埋在自己臂弯里的面容，早已开始无声的哭泣。 神啊，我求你…… 我求你…… 我…… 我…… “滴————————” “11号病人有紧急情况！” 护士站传来一阵惊呼，一旁急救站里等候多时的护士和医生倾巢而出，冲进了邹凯身后的病房。 于此同时，仝宇坐在病床上，身上受伤的地方都缠满了绷带，当时因为和白色雾气的近距离接触烫伤了他裸露的皮肤，脸上缠着的绷带漏出一只眼睛来。 仝宇手中握着护士长给他采的花，眼神空洞。 “石程死了，”手指微动，扯下一片花瓣来， “梁恒文死了，”脆弱的花瓣经不起仝宇的折腾，连接处被无情扯断， “张丽死了，”细腻的粉红色花瓣在仝宇的手指上留下一抹细粉， “王苏死了，”被扯掉的三朵花瓣被仝宇随意地丢在一旁， “苏艺杨死了，”轻风吹过窗台，揉了揉仝宇的眼睛， “王佳死了，”轻轻地，它被迫与它分离， “梁木叛变了，”手指无力，被撕干净花瓣的花杆轻轻倚靠在仝宇的手心中。 “王队殉国了，”仝宇闭了闭眼睛，喉咙沙哑， “麻子叔死战不退，”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仝宇的心脏，一下，一下，收缩着， “欣哥……甚至连死亡原因都不明确。”身体重重摔回床上，惨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那只剩下花杆的鲜花，也被砸落在地。 祁燊……也死了…… 半个月后—————— “你要干什么？！”仝宇语气中的愤怒和质疑不加掩饰。 “我不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我也不确定它们的危险性，对于强于自己数倍的生物，避让是生物之间的本能。”邹凯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亏你还是神话战区一队队员呢！”仝宇眼神中的鄙夷快要溢出来。 “不好意思，我习惯为自己着想。”邹凯依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肩，挑了挑眼角，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李年华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目前西风战区的一队队员还没有得到及时补充，新生力量还没有得到系统性训练，神话战区派下来的最高战力还要退伍，这无疑是对西风战区有生力量的一次雪上加霜。 相较于仝宇的吵闹和李年华的沉默，刘维新双手插兜，半坐在桌子边缘，眼神死死盯着门框那儿的那个没有正形的家伙。 “可以。” 半晌没说过话的喉咙里吐出两个沙哑的字来。 刘维新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再次说道： “可以，我没意见，只要你的退伍程序得到批准，我没意见。” 刘维新转过身子，背对着邹凯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而且，你应该也不是来征求我的意见的。” 刘维新举起茶杯，吹了吹飘飞的热气。 邹凯笑了笑，转身离去收拾行李。 吴琪琪全程都在抠手指，高若雨翻看着之前王队和自己探讨过的书籍，仝宇一拳捶在墙壁上。 “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两个！！！” “都是！！！” “够了！！” 刘维新呵止住发疯的仝宇，将喝空的茶碗放在桌上。 对于邹凯，刘维新本就没有期待，或者说，自从邹凯这家伙报道第一天就对前任一队队长王浩羞辱，要不是刘维新忍着怒气将这事压了下来，邹凯可能就会被押上军事法庭。 李年华看向邹凯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失望。 “不过你退伍之前，先让你的队友们看你最后一眼吧。”刘维新点了根烟，看着倚靠在门框处，手里提着大包微笑着的邹凯。 “今天是下葬的日子，不记得了吗？” 邹凯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便恢复过来： “那种没意义的事情没什么好做的。”邹凯笑着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 “不是吗？” “我qnm！！”仝宇再也忍不了了，一拳挥向邹凯，却被后者轻松地躲了过去，脸上方才的笑容变成冷漠的嘲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推，重心本就不稳的仝宇被推倒在地： “废物。” “你tm！” “仝宇，”仍在看书的高若雨并没有抬起头来，静静地说道： “可以了，像邹凯说的，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仝宇像霜打的茄子那样蔫了下来，来到高若雨身边老老实实地坐下，眉头微皱，无声地叹了口气。 邹凯再次看了一眼这段时间和祁燊待过的小屋，转过身去，大踏步走出房门，路过王妈的屋子，邹凯朗声道： “王妈！我走了哈！” 可是屋子里并没有传来动静，邹凯无奈地笑了笑，走出远门坐上了前来接应他的军车。 轮胎掀起沙尘，扬长而去。 刘维新默默地喝着从燕南那里顺来的茶叶，双眼空洞。 李年华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缓缓起身，说道： “刘队，到时间了。” “嗯。”刘维新将刚倒好茶汤的茶碗放下，起身穿上自己的制服，那颗亮眼的，代表着“一队队长”的星星被别在了胸口最显眼的位置。 茶碗中升起袅袅的雾气。 第198章 送行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所有光荣殉国的军人，他们的名字都会被刻入纪念碑。 小小的盒子里，曾是一个个鲜活壮实的生命。 有些盒子是空的，只有一枚针线织成的姓名牌，证明他们曾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过。 仪仗队交接完毕，庄严地将覆盖着国旗的小盒子放进他们各自的小坑当中。 雨点滴落在众人身上，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嫌弃， 这里是战友的魂归之地，也是自己未来要住进的地方。 两轮枪响，是后人为铭记他们所放的烟花。 祁燊的父亲从神话战区赶了过来，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送进冰冷的泥土当中。 “祁燊在这个地方没了，这里是他要守护的地方。”祁燊的父亲如是说道。 清冷，调皮的微风自然不解人间情谊，只是觉得他们站在这里，做着仪式。 张碧晨最终还是没能挺得过来，即使是神话战区的最高战力之一，也终究只是凡人之躯，根本经不起连续的身体刺激和药物刺激，说实话，能挺到战区内就已经算是身体素质极佳的了。 仝宇的眼神中失去的光泽至今都没能找回来，目光失焦着，轻轻抚上张丽和王苏的墓碑。 苏艺杨的家和王佳的家紧挨着，天空中滴落的清水洗刷着他们被刻在石头上的名字。 刘维新站在王浩的墓前，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脸颊轻轻转动着，旁边的是李欣和王二麻子的墓碑。 不同于其他人，王二麻子的墓碑上除了“王二麻子”这四个大字，什么都没有，既没有生辰年月，没有死亡日期，也没有墓志铭，更没说他隶属于哪支队伍。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毫无征兆地，雨点突然猛烈起来，哗啦啦的雨点连成一片，乌云彻底遮住了天空，一眼望不到头的灰色覆盖着人们的头顶上方。 无根之水早已浸湿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衣服，可众人并没有迈开离去的脚步，仍然在这片土地上，想要最后再看一眼他们。 “咔哒。”刘维新撑起一把雨伞，将其轻轻放在王浩的墓碑之上。 “咔哒。” “咔哒。” “咔哒……” 军人的威严不允许他们哭泣，军人的使命与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们面露悲伤，他们是保护战区百姓的军人，他们的身上永远充满了阳光与希望。 可是眼前冰冷的墓碑，浇灭了仝宇身上的火光。 眼泪混杂着雨水从脸颊滑落，但刘维新仍然看到了仝宇通红的眼眶。 “仝宇！” “到！” “出列！” 刘维新大踏步走到仝宇面前，紧盯着他红润的眼眶。 “向后转，把眼泪擦干再归队！” 仝宇向后转去，鞋跟之间的敲击声在雨声中是那么清晰，仝宇向后小跑了一段距离，来到一棵大树下面，伸出手想要擦拭溢出眼角的泪水，可是泪水越擦越多，直至再也按捺不住，肩膀轻轻抽动着。 李年华对此却没有任何表情，明明之前还活蹦乱跳的队友，眨眼间就入了土。 眼前坚硬的墓碑勾不起李年华一丝一毫的情感，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死了， 哦， 死了就死了吧。 李年华默默看着眼前梁恒文的墓碑，心里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冷血动物。 比李年华更苦恼的，是刘维新，这段时间带给他的信息冲击实在是太巨大了，以至于他的脑袋里一团浆糊。 他知道麻子叔因为种种原因无名无分，但是这种种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却不得而知，还有李欣，他那天到底为什么出去，目的是什么，到底要调查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年华…… 不，不对。 徐嘉衍…… 刘维新偏了偏身子，直到眼角的余光中出现李年华的身影，“xg”药剂…… 这也是你想要看到的东西吗？ 雨点越来越大，刘维新撑了把伞，站在祁燊父亲身旁，身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祁燊父亲似乎是一夜白头，脸上的沟壑也越发憔悴。 感受到雨滴不再滴落到自己的肩膀上，祁燊父亲抬起头，看着刘维新刚毅的侧脸。 开口问道： “刘队长……我家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刘维新没有说话，只是低下的头更加往下埋了埋。 “孩子已经走了，你连我这点愿望都不肯满足吗？” 祁燊父亲语气中带着哀求和哭泣，这种来自一名老父亲的声音没人能够拒绝，但是“黑鸦”行动的保密级别，不，一队每一次外出行动的保密级别都是最高的，是丝毫不能泄漏的。 “……对不起。”刘维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对不起。” 他捂着脸，小声呜咽着。 可是在场的家属，只有祁燊的父亲到场。 换句话说。 这些光荣殉国的军人，除了站在这里为他们哀悼的战友，没人记得他们的名字。 像这种不为人知的英雄，很多，多到这一片山丘，都是。 130：1 这是西风战区的战损比。 146：1 这是南炎战区的战损比。 付出一百三十条生命才有可能杀掉一只感染者。 “黑鸦”行动中，即使是装备了最新一代外骨骼装甲“伏蛟”的战区内顶尖战力，也无法做到哪怕换掉一只感染者。 最棒的成绩，就是洪杰镇以燃烧自己生命为代价同时进行了一次“超载”和两次“注射”后的状态，才堪堪重伤一只感染者。 “报告！” 仝宇小跑着过来，站在刘维新身旁，泪水不再横流，但眼角的湿红仍然挡不住他的情绪。 “归队！” “是！” 仝宇小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身上的制服早已湿透，此时正紧紧贴着众人的肌肤，可是这点不适感和面前小小墓碑上刻着名字的主人比起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高若雨蹲下身子，轻轻擦去雨水溅射到王佳和苏艺杨墓碑上的泥水，清秀的脸上再也不见当初的稚嫩。 “好好睡一觉，等我去找你们。” 第199章 约会 比武大会要到了，仝宇等人养伤期间，感染者们频繁的袭击并没有到来，虽然众人很疑惑，但是没有它们的侵扰，战区内部得以休养生息，一片祥和。 西风战区一队急需得到人员补充，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 在第四代外骨骼装甲研制成功之前，李年华等人仍然穿戴着“伏蛟”。 经过“黑鸦”行动的洗礼，众人的契合度也都来到了100％。 与比武大会的接近，还有一件大事情，那就是城内武装警察的正式成立。 这也就意味着，在感染者攻城时，军队可以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城外的威胁，由投射者扔进来的感染者，有武装警察去清理。 “武装警察，那帮家伙能挡得住吗？” “军营将应对感染者的方法已经全部交给他们了，而且，他们似乎还有一个很强的人带队，因此不用太过担心。” 高若雨回答着仝宇的疑惑。 事情结束之后，高若雨回应了仝宇的请求，当然，一人一千字的检讨是逃不了的。 这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在这种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明天谁先到来的情况下，刘维新在收取仝宇和高若雨二人的检讨过后，也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的训练结束后，是难得的休假时间。 虽然是休假时间，但也仅仅只有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内，众人可以走上大街，放松放松。 仝宇和高若雨早就跑了，四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约会了。 李玉洁选择整理内务，看看书。 李年华躺进柜子里，脱下“伏蛟”，身体上瞬间卸下去的40斤重物让他觉得浑身轻松。 简单拉了拉身体，便端着澡盆直奔浴室。 吴琪琪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抱着双腿，手上捏着一截树枝，百无聊赖地逗弄着地上的蚂蚁。 刘维新披上衣架上挂着的大衣，绕过坐在大门口台阶上的吴琪琪，出了院门。 从浴室出来，李年华换好了衣服，将洗衣机里的衣服取出来挂在绳子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年华一屁股坐在阅读区的沙发里，毕竟阅读区的沙发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沙发。 不过李年华并没有从书架上拿书，而是静静地坐着，手托着下巴，在思考着什么。 —————— 作为一队成员，仝宇每个月的军饷还是蛮高的，而且除去吃饭生活用品之外的花销，其他的都攒了下来。 攒了那么长时间的钱，不就是现在用的吗？！ 天气正好，暖洋洋的风穿过二人的耳朵。 仝宇虽然平日里咋咋呼呼，但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更别说高若雨了，自打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后，自己就没碰过男生的手。 二人手牵着手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彼此的脸颊都像红透的番茄。 两个没有恋爱经验的白痴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他们擦肩而过，像这种好天气，街上的情侣不在少数，看着大街上的情景，二人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像平常稀松的日子里，一对相约出来玩的、普普通通的情侣。 阳光大好，高若雨的手也很温暖，柔软的手指一下下撩拨着仝宇的心弦，无视了自己跳动剧烈的心脏，看着自己身边快要熟掉的人儿，握着高若雨的手紧了紧。 几乎要用掉自己毕生经验，在脑海里疯狂思索着下一步。 眼神飘忽着，锁定了街边的一家冰淇淋店。 “那……那个，要不要吃个冰淇淋？”仝宇指了指街边的冰淇淋店，转过头，眼神飘忽着轻声问道， 高若雨没说话，而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因为是休息时间，二人也没有穿着训练服，各自穿着便服，在旁人看来，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衣着普通的二人是这片战区内战力最顶尖的人，也是保护他们的人， 冰淇淋店的店长是个大叔，此时正戴着滑稽的面具招揽着过往的行人。 “欢迎~二位！”大叔热情的招呼着，面具后的眼睛精准捕捉到了二人牵着的手。 “想吃什么口味的呢？”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招牌： “情侣半价哦！半价哦！” “你！你这是从哪里变出的牌子！”仝宇红着脸，失声道， “怎么样二位？是要普通冰淇淋呢？还是要情侣半价冰淇淋呢？”虽然看不见大叔面具后的脸，但是仝宇已经脑补出了大叔面部的奸笑。 “普通冰淇淋2000块一个，情侣半价冰淇淋7块一个哦！” “你怎么不去抢！” “我们是情侣吧，这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吧！”仝宇举起牵着高若雨的手，展示给大叔看。 大叔放下招牌，做作的摆了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 “牵手证明不了什么哦，要亲吻~亲吻~！” 听闻此话，仝宇和高若雨的头上似乎冒出了一些名为“羞耻”的白色雾气。 “谁会在大街上接吻啊！你这大叔！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啊！”仝宇的脸已经红的不行，可是衣角被什么东西扯了扯。 高若雨红润的脸庞似乎要滴出水来，纤细白暂的手指轻轻扯着仝宇的衣角，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垂下的眼眸不敢迎接仝宇的视线，朱唇轻启： “你……你愿意吻我吗？” 松开高若雨的手，仝宇转过身子正对高若雨，有力的手捏住高若雨的两侧肩膀，不自觉间拉近了二人彼此间的距离。 高若雨闭上眼睛，方才低下的头此时微微抬起。 仝宇咽了口唾液，也闭上了眼睛，凑了过去。 大叔托着腮，手肘撑在柜台上，面具下的嘴角微扬。 真好啊，年轻的感觉…… 二人最终还是吃到了半价冰淇淋。 漫步在半沉的太阳下，舔噬着手里的冰淇淋。 “若雨，我决定了。” “嗯？” “我要当尖兵。” “为什么呢？” “我不放心把你的后背交给其他人。” 高若雨轻笑，伸出手来擦去仝宇嘴角粘上的冰淇淋： “傻瓜。” 第200章 快结束的休假时间 “比武大会啊……”李年华漫无目的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脑子里关于“比武大会”的信息因为李玉洁的提问而被提取出来。 “不知道，我会被换下去吗？” “我们休养生息的这半个月内，颁布，更改了很多条政策，” “原一队队员不会被更换，除非你的战力确实太过……嗯，还会招收一部分作为预备役。” 李玉洁“啪”的一声合上书本，说道。 “一队的预备役最主要的就是为了防止原一队队员的横死，说白了，像现在我们这种情况就不会存在了。” “有了一队预备役，每次执行城外任务后折损的人员，回来后能得到及时补充，这样经过半个月或一个月的磨合后就可以继续执行下一次城外任务。” “就不会出现要先经过比武大会选出队员后直接执行城外调查这种窘境了。” “这样啊。”李年华没正面回答，只是就这样坐着。 “你怎么了？你状态好像有点不对，这样的你我可不会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你。”李玉洁轻声道。 “放心吧，在我们死光之前，你暂时不会有大问题。”李年华瞥了李玉洁一眼，平静地说道。 “要死也是盾兵先死，然后是尖兵，突击手，侦查员，最后才轮到医疗兵和狙击手。” “以你这种状态，会死得很惨。”李玉洁刚坐起的身子往后一躺，重新倚靠在沙发中。 “是啊……会死得很惨。”李年华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传来，清清楚楚地进入李玉洁的耳朵里。 “那你干脆提交退役申请算了，我可不想再看着我认识的人死在我面前。” “是啊，我为什么要入伍呢？” “是了，是张素素拉着我入伍的，但是张素素现在不知所踪，各大战区内也不见踪影，她出去了吗？” “把我送到战区然后自己再出去？” “目的是什么？” “将我放在一个不容易死掉的地方？” “但是入伍了，还是要执行城外任务，死亡概率只是降低了一点点而已。” “即使退居二线，感染者依然会攻城，我的生死还是无法得到保证。” “那张素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将我留在这里？” “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醒来，逃亡，入伍，执行任务。” “一切都似乎是有人推动着，推动着我向前走。” “梁木为什么要我？白发青年当时为什么要跟我说‘我们又见面了。’？他又是谁？” “以白发青年的实力，把你们全部杀光然后把我强行带走是最佳方案，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 “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就走了，他甘心吗？” “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问题，有多少我不知道我身上的答案。” 李玉洁看着眼前自言自语的李年华，突然发现自己对于李年华好像真的是不知一二， 过往，目的，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当初遭遇战的时候，李年华谎报自己是一队的时候也没有遭到责问，虽然当时身为二队的自己并不知情，但现在自己已经晋升为一队队员，这才知道那次遭遇战时，一队明明出去执行任务了才对，这也就是为什么当自己和其他二队成员进入一队时，一队只有四个人的原因。 当初李年华和张素素刚到军营，众人还在自我介绍时，感染者的突然攻城让众人都猝不及防，但是直到现在，都已过去多长时间了，李玉洁这才有时间好好想想这些问题。 可是越想谜团越大，不合理的地方就越多。 可是自己能想到的问题，上级不可能想不到，可是上级却没有针对李年华进行什么处理……没有吗？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李年华好像被带走问话一次，还是燕首长亲自审问的，但是这件事最后却不了了之，审问前燕南黑着脸的样子和审问后燕南面色红润的脸，根本就是两个人，那次审问后还是欣哥去接的。 也就是说李年华虽然有些问题但是问题不大？ 无所谓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自己也没必要瞎操心。 李年华身上谜团是真的，现在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也是真的。 李玉洁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缓缓落山的太阳： “也不知道仝宇和高若雨到哪儿了，刘队回来他俩还没回来就完蛋了。” —————— “这么说，张素素也不是张素素？”刘维新嘴里叼着烟，手里不断比对着两份纸质资料。 床单后面的人影似是微微鞠了个躬，说道： “根据我们手头上掌握的资料来看，确实是这样。” “那真的张素素是谁，在哪里？”刘维新吐出烟雾，弹了弹烟灰，问道， “可能真有张素素这个人，也可能只是借用张素素这个人的名字。” “模棱两可。” “信息太少，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推测。” “这些东西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这次带回的纸质资料确实是在江苏副基地的档案室找到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张纸质资料的纸张和档案室内其他纸质资料的纸张不一样。” “具体？” “打印的日期，还有纸张的柔软度。” “这证明不了什么，毕竟第一次世界崩溃到第二次世界崩溃之间怎么着也有个三五年，早晚来到基地的时间肯定不一样。” “但是根据您给我的信息，张素素这个人在江苏副基地呆了两年，也就是在江苏副基地建造成功、开始纳员后的地二年到达的，这一张是同时期的纸张。” 床单后的人影递过来一封新的档案袋。 “下次就不能一次性将所有档案袋给我吗？” “一定。” 刘维新接过人影给自己递来的第二封档案，绕开上面的封线，取出里面同样只有一张的纸质资料来。 “能够明显感觉出，这两张纸质资料的受损程度不同，但是纸质资料上的日期却是相同的。” “纸张保存年份不同，但是纸质资料上的日期相同？” 第201章 公安 在六爷手下混吃混喝了几天，就被赶了出来。 没办法，毕竟还要为六爷做事。 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苏晴婉也跟着我一起离开。 六爷给了我一万“峰井”，让我自己出去租个房子住，毕竟一直待在六爷身边的人，是怎么也走不到明面上来的。 现在局势就是这样，是高成和六爷两个人的交锋，还要提防东郊那边的动静。 在靠近西北郊的地方租了间房子，带着苏晴婉住了进去，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从口袋里抽出一千“峰井”揣进自己兜里，然后将租房子剩下的钱交给苏晴婉，让她没事去买买衣服置办些家具，最好换一张床，越大越好。 苏晴婉点了点头，揣着钱“噔噔噔”跑了。 我坐在房间里房东配备的廉价椅子上，点了支烟。 楼上有些吵，似乎是一对夫妻在吵架，一男一女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孩童的哭泣。 原本朝六爷要了个“弃子”作为走上台面的敲门砖，但是现在似乎用不到了，毕竟楼上那个男人正在失去理智，女人也不管不顾的仍在叫嚣着。 我弹了弹烟灰，站起身来，将车钥匙揣进兜里，推开门走下楼去。 刚坐上车子，身后就传来由远到近的，独属于女人的尖叫声，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吸了口烟，从后视镜上看着窗台边红着眼的男人。 车子兜兜转转来到公安，此时的门面已经建好，内部系统也已经开始运作。 我趴上前台，台里坐着的女生抬起头，面带微笑的看着我，问道： “你好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同志，报警。” —————— 我在前面带路，身后跟着两辆警车，说是警车，也只是普通车辆换了个涂装罢了。 谭警官坐在副驾驶，眼睛朝我这边瞟了瞟，咳嗽一声，问道： “你是说你刚赚到钱，然后刚到屋子里，然后楼上的夫妻吵架，丈夫失手杀掉了妻子？” “是这样没错。” 我吐出烟圈，回答着谭燕的问题。 “住在你上面的那户人家叫什么？” “不知道。” “刚租的房子。” “不然呢？” 谭燕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能活到现在的人手上都不干净，或多或少都沾染着同类的鲜血，所以像这种只死了一个人的“小情况”对这些人来说确实没什么惊慌的必要。 谭燕咳嗽一声，没再说话。 我将手中夹着的香烟凑近嘴边，用嘴唇吊着，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摸出两张“峰井”来递给坐在副驾的谭燕： “谭警官，上次你借我的200‘峰井’。” 谭燕一愣，明显没想到我会将这200“峰井”还回去。 “啊，好。”谭燕接过我递过去的“峰井”。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我租的房子，苏晴婉正带着工人们不知所措的站在警戒线外面。 已经有两名警察到了现场，下了车，谭燕朝那两个警察出示了证件，随后朝楼上赶去。 我拉过苏晴婉，小声问道： “你怎么这么快？” “我……我……” “没事了，这里我来解决，你上车里呆着去吧。” 苏晴婉快要哭了，不是你让我去置办家具的嘛！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我来到那群工人面前，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各位，这里有些突发情况，刚刚找你们的是我的妻子，不好意思了，还麻烦你们先将这些家具带回去吧，过两天再来，好吗？” “拉回去？拉哪里？我们本就是帮忙来装修的，这些家具还要送回家具厂？” “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哪有这么使唤人的？”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我看了看人数，从怀里摸出五张“峰井”，赔笑道： “劳烦各位了。” 收了钱，他们才同意将家具厂购买的家具再送回去，本着原则，我想让苏晴婉跟着他们再跑一遍家具厂，但是正像之前说的，现在能活下来的人，手上都沾满了同类的鲜血。 在新城里再杀个人，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来的几个警察，根本震慑不了这些亡命之徒，或者说，想要仅仅凭借几个人就震慑住整座新城内的杀人犯是根本不现实的，而且这座城内的所有人都是有罪之人的前提下。 想要让所有杀人犯瞬间老老实实地变回世界崩溃之前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这次来的警察全部荷枪实弹，而且很快就将那个丈夫押下来的原因。 杀鸡儆猴。 这里不是外面，这里有秩序，这里有规则，你在外面如何胡作非为我不管，在城里但凡敢干一丁点违法勾当都不行！ 这就是明面，这里毕竟是军方建立的一座新城，必然不可能成为罪恶之都。 警察的前身都是军人或者世界崩溃前的职业也是警察，而且警察背后的势力也是摆在明面上的军方，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整座城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却不会对警察动一根汗毛的原因。 杀警察，势必会引来军方睚眦必报的报复，毕竟军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但是杀你一个小平民，在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前提下，最多也就是让警察逮去一命换一命。 六爷那边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尽早走上台面的原因之一。 打发走了那些工人，我就已经做好了家具要不回来的准备。 不过，在这种节骨眼上，要不回来就要不回来吧，冤枉钱花了也就花了，不影响我后面的动作就行。 我走上前去，站在警戒线外朝里面张望着。 谭燕带着两个人已经将那楼上那个男人压了下来，一路压到车里。 “老何，你先把人带回去，我跟现场搞一下跟他们回去。” “哎！行，老实点儿！”那个叫“老何”的中年男人拉开车门踹了一脚在后座上挣扎的男人。 暴力执法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我收回视线，看向谭燕。 “轻点儿，别打死了。” 第202章 线人 “谭警官，什么情况？”我凑上前去，撞了撞谭燕的肩膀，装作一副和谭燕很熟的样子来。 我不知道谭燕会不会对此表示厌恶，但这也是证明的最佳方式。 如果谭燕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反感，那么我对接下来的东西也能够顺利展开，但是谭燕也有可能内心厌恶但是却不会表现在脸上，这就需要我进一步的试探。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先看谭燕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动作。 谭燕没有躲开，而是笑了笑： “这两个小兄弟在附近巡逻，已经先一步控制封锁了他的后退路线。” “不过。”谭燕的脸色黑了下来，继续说道： “他连孩子也不放过。” 我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 “孩子？孩子也没了？” “嗯。” “调查取证吧，之后我们还需要对他进行下一步的审讯。” “审讯之类的……还有必要吗？” “什么意思？” “这只是一场作秀，对吧。” 谭燕阴沉沉地看向我，开口说道： “作秀？作秀失去两条鲜活的生命？那么这场作秀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你觉得大，但是其他人好像并不会这么认为。”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好吧，你觉得不是就不是咯。” “那么，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这个丈夫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死刑，或者无期徒刑。” “监狱建好了吗？” “当然。” “那么直接把他丢进监狱或者送他去吃枪子不就好了？还需要多那一步干嘛？” “当然要走流程，这些东西不能马虎的。万一有什么冤情呢？” “你觉得这件事情里有冤枉的成分？” “……并没有。” “那还不如动作麻利一点，直接送他吃枪子好了。”我无所谓地说道： “送进监狱？监狱里不会定期清理吗？现在这种情况，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而且将他送进监狱，让他吃国家饭，不用任何工作？” “工作肯定是有的，不可能让他们白吃白喝。” “那我说，还不如将他们给卖了呢？” “卖了？” “当然，卖了，至于卖给谁……你们要是没找到下家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把。” “你什么意思？” “哇哦哦，别误会谭警官，只是这座新城有很多阴暗面你们没注意到罢了。” 我连忙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毕竟这里到处都是杀人犯，不是吗？” “在这座新城里，或者说，在我没有“峰井”的这段时间里，我可是看到了很多东西，吃了不少苦头呢。” “这些东西我们会一点点铲除干净，这些败类我们也会一点点把他们抓住的，放心好了。”谭燕说道。 “作为一个刚刚加入新城的三好市民，我很担忧啊。” 谭燕皱了皱眉头，毕竟我说的话无时无刻不在挑衅他以及他背后的整个公安系统。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有些惹谭燕生气了，不过这也在我的计划之内： “谭警官，我现在做的这份工作很累啊，真的很累。” 谭燕低下头沉思了一会： “那你又能给我带来什么信息呢？”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去帮你打探……甚至是东郊内部。” “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谭燕不傻，或者说，能生活在这座新城内的人没一个傻子。 “我说了，我是个刚刚才到新城的三好市民，进入新城，我也就不想再和之前的事情挂钩，我只想好好在新城内开始新的生活，但是这里的势力范围划分的有些大，而且无时无刻不再侵扰我的正常生活。” “新城内部的公安，你也知道，只能看到一些明面上的东西，但是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是不会主动现身的，因此你们很苦恼，我们也很苦恼。” “像我们这些想要放弃过去重头再来好好生活的人，夹在中间，很难受。” “但是我们又怕向你们揭发会受到报复，所以我们都是一忍再忍。” 我点了支烟，递给谭燕一支。 谭燕看了看，接过了香烟，我按下打火机的按钮，递向谭燕： “这也就导致那些脏东西一直存在，没人敢去做。” “但是没人做，这些东西就会一直存在，我们还要生活，我们想要平静地生活，所以，只有我来迈出这一步了。” 按着打火机的手伸在谭燕面前，火苗忽闪忽闪，偏偏这时，起了一阵微不足道的轻风。 可是打火机的火苗本身就小，就算是再轻的微风，也有可能随时将火苗吹灭。 我们，就是火苗。 就看谭燕愿不愿意伸出手为火苗遮风挡雨了。 打火机火苗口的铁片逐渐变得炽热，我的大拇指也感受到了那股灼热的高温，疼痛感涌上心头，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松手。 松手，就意味着失败。 谭燕盯着火苗，最终还是凑了上去，一手遮住火苗，烟头也凑上去，点着了它。 “多谢谭警官信任。”我笑了笑，收回打火机，将燃烧到一半的香烟凑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不过还是要保证自身安全。”谭燕幽幽开口说道： “起码在我们找到下家之前。” “这我可保证不了。”我笑了笑，说道， “毕竟这里人多眼杂，有心之人肯定看到了我们之间的……”我用手指指了指谭燕，又指了指我，在我与谭燕之间的空气中绕了绕。 “还希望谭警官能给我个身份。” “可是……” “我现在就可以跟您去指认这里最大的、埋藏在地底下的人。” “而且，我有证据。” 我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支录音笔来，这只录音笔就是六爷交给我的“弃子”。 谭燕眼睛一亮，如果今天只是处理了这桩案件，那么功劳是大家平均分配的，但是如果是自己和“线人”单枪匹马的端掉“线人”口中的埋藏在地底下的人，自己的功劳无疑会更上一个档次，到时候给“我”的身份也能更加容易。 很简单的贪婪，但也是对付谭燕最有效的方法。 第203章 歌谣 但是像谭燕这种人，简单的贪婪确实对他有效，可惜作用似乎并不是很大。 毕竟·想谭燕之前回答我的话来看，这种人怎么都不可能被简单的贪婪所控制。 他是想钓我上钩。 谭燕清楚地知道信任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危害有多大，而且还是在抛出了那么大的条件诱惑后。 谭燕嘴角微微扬起，跟他斗，我似乎还嫩了些。 谭燕看着眼前急不可耐的我，心里倒是放松下来，舒舒服服的吸了口烟，不急不缓地说道： “这件事情之后再议，我现在的首要目标还是回去审问那个杀了妻儿的人。” 看着叹了口气的我，我嘴角抽动的小细节也被他尽收眼底，这也让谭燕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似是无可奈何，我走进车里，接上苏晴婉上了楼。 谭燕依靠在车头，眼睛朝我投来的射线一直跟着我进了屋，我关上房门，断绝了他想要窥视的心思。 我松了口气，眼睛一闭，扑倒在柔软的床上，麻烦…… 苏晴婉见状，也躺在我身边，她侧着身子，面容正对着我。 我微微睁了睁眼，朦胧中也看不清她的脸庞。 六爷，养女。 我轻轻哼起了歌，这首歌是直接崩溃前我常常听的歌曲，我别过脸去，不去看苏晴婉。 苏晴婉也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也就只是静静地面朝我的后背，仔细聆听着。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哼这首歌？也许是计划顺利心情好？也许只是一时地心血来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现在大脑给我的指令就是，哼这首歌。 虽有万般不解，但是我自己又不可能害自己，所以我很放心的执行着这条指令。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这首歌的旋律真的很轻缓，也很适合入眠。 “你都不愿意拯救你自己，又有谁会来拯救你呢？” 苏晴婉轻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但是我现在没工夫跟她去计较这些，我还要好好想想，如何让谭燕一步步走进他自以为编织好的陷阱里。 谭燕这人不能留，这是共识，身体与大脑的共识，那么，我要如何踩着谭燕上位呢？ 亦或者说，我要如何，将谭燕这枚棋子利用最大化呢？ 六爷给我的那枚“弃子”，现在是肯定不可能用的，“弃子”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六爷断掉的那根手指也要出现，六爷断掉的那根手指和这枚“弃子”是捆绑物，“弃子”先登台演唱，再抛出“断指”来作为引子。 六爷好歹也是西北两郊的地下实际掌管者，高成怎么着也会忌惮几分，东郊的人怎么着也得给“震怒”的“七爷”三分薄面，不会插手。 “弃子”抛头露面，“七爷”震怒，谭燕死亡，我上位，这就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脑海里大概拟好了个大纲，下一步就是细细盘算下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一步步走进棋盘中，甘愿做我的“棋子”了。 因为牵扯到这座新城内地所有势力划分，所以这盘棋必须下的大，且好。 正当我一步步细密谋划时，一双温润地手臂缠上我的腰腹，苏晴婉从背后抱住了我。 是了，还有苏晴婉，不过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六爷地养女，也不管她的真实身份如何，就冲着她这几天给我提供的情绪价值，我也有必要给她留个全尸。 不过之前的我给我留的“暗棋”太少，按理来说，这些“暗棋”会在我难以前进的时候给予我一定帮助，就比如高小姐和高成，他们是被我之前挑破的“暗棋”，算是明牌，不过，还有其他“暗棋”吗？ 毕竟高成如果真的听从我的话，就不会干出这一系列的蠢事来。 高小姐到是暂时和我站在统一战线上，也不知她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好处，亦或是，之前的我许给了她什么好处，反正高小姐现在这副模样我接受不了。 不光是我，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接受一个男人以一副女人的口吻和身体动作和自己对话。 我握住缠着我腰腹的那双玉手，嘴里仍在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真的好听，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词了，有歌词吗？我忘记了，不知道，反正很好听。 “each time i fall asleep.” “i always see you there in my dreams.” “it''s like going back in a time machine.” “i know when i wake up your time with me will end.” “so don''t let me fall asleep.” 我有些惊讶，一方面是没想到这首歌真的有歌词，另一方面也是没想要苏晴婉竟然会唱，我闭上了嘴，毕竟我这公鸭嗓子哼起来确实有些难听，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苏晴婉的嗓音就不错。 眼见我没有阻止，苏晴婉也大胆起来，继续唱着。 不得不说，苏晴婉的歌声确实好听，那种空灵感我很喜欢，甚至都已经忘了现在还是晌午。 我一点点跟着背后传来的歌声，用手指一点点在苏晴婉缠着我腰腹的手上打着拍子。 ……………… 谭燕不能留全尸，要让他们背后所代表的的势力感受到“弃子”的无法无天和新城内想要和平生活的人们的恐慌。 只有这样，我才能顺理成章的铲掉东郊，东郊掉了，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落入权力中心点的手里，不过到了那时，留给权力中心点的也只是一个破败不堪充满血肉的东郊。 那样的东郊根本没有回收再利用的价值，给了也就给了。 六爷会吞并高成的南郊，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地下一统，而我，也会走上明面。 第204章 苏晴婉 苏晴婉很乖，乖的有点不像话。 苏晴婉个子不算高，正正好好比我矮了半头，自从她推开我房门的一瞬间，就对我言听计从，像只温顺的小猫。 不过这并不能掩饰她的目的，像苏晴婉这样的人，很单纯，很好骗，稍微勾勾手指，她就像小狗一样乖乖地过来了。 苏晴婉趴在我盘起来的大腿上，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很柔顺，很光滑，手感很好。 苏晴婉对我说的是“六爷”的“养女”，这段时间因为谭燕的盯梢，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去高成的地盘找高小姐，不仅仅有谭燕，这里还是六爷的地盘，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六爷大概率也能掌握我的动向。 手心中传来的柔润的触感，苏晴婉抓着我裤子的手不自觉又紧了几分。 这似乎是……害怕？ 还是说她之前表现出来的乖巧全是害怕？亦或是恐惧？ 她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杀了她？ 但是无论怎么看，我都不可能杀掉“六爷”送给我的“养女”吧？ 虽然新城内暂时还是可以杀人的，但是谁也不会为了杀人而杀人，那就是属于纯纯心理变态了。 明明是深夜，但是白天在苏晴婉的哄睡中我已经熟睡过了，现在的我没有丝毫困意，看来苏晴婉在我睡着之后也跟着睡了会，不然现在应该没有精力陪我熬夜才对。 我一手撑着我背后的床铺，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看着指缝中流淌出的发丝，那丝丝柔美顺滑的触感，就好像自己将手插进温水盆中。 “嘉衍……” “怎么了？”我低下头，看着像只小狗趴在我大腿上的苏晴婉，轻声问道， “我们去看星星吧，好吗？” 星星？确实，少了人类的污染，天上的星空这几年来逐渐变得清晰可见，月光也逐渐明朗，已经快要到了不用路灯也能勉强看清楚周围东西的地步。 “为什么想要去看星星呢？”我抚摸着她的发丝，柔声问道。 “因为……”苏晴婉的语气中充斥着小心翼翼，还有独属于孩童的嚅嗫： “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享受的东西了……” “你喜欢看星星吗？”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不喜欢……” 苏晴婉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她回答“喜欢”之后的措辞，但是她说“不喜欢”，这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愣了愣，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但随即便恢复了状态，手上动作继续，笑了笑。 黑暗中，我看不清苏晴婉脸上的表情，我也无法推断出她说这话的含义来。 “为什么呢？” “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要去看呢？” “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呢？” 我没有追问苏晴婉为什么不喜欢看星星，有些东西既然某人不想说，强迫某人说原因是没有效果的，不仅会让某人反感，还会让某人逐渐疏远你。 当然，苏晴婉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疏远我，毕竟她属于六爷送给我的“礼物”，离开了六爷和我，她就像经不起风霜的野花，稍微一碰就会碎成一地碎片。 不过我还是没有那么做，能拉拢人心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 让其坚定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跟随自己的心意走，永远不会错，我在尽可能地将周围所有人的心朝我这边靠拢，软磨也好，硬泡也罢，只要能达成目的，就是好方法。 “嗯……”苏晴婉埋着的头更低了低，从嗓子里咽出这个字来。 谭燕啊…… 我眯起眼睛，细细思索着下一步动作。 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未来一星期内，我都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和苏晴婉这样的美人共处一室也不错。 等， 等着“弃子”想咬的钩出现， 等， 等着“钩”想穿的饵出现。 我拍了拍苏晴婉的肩膀，示意她起来，毕竟再怎么娇弱的女人也是人，重量是无法忽视无法避免的，长时间压榨我的双腿，麻痛也是一定的。 洗了澡，换好浴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浴袍是我向六爷讨来的，没办法，这浴袍是我穿过的最舒服的一款。 夜晚不算很冷，也不算很热，同样洗完澡穿着浴袍的苏晴婉躺在我怀里，盖着薄薄的被子，右手无意识地逗弄着苏晴婉的头发。 眼睛盯着天花板，意识处于游离状态。 “你很喜欢我的头发吗？”苏晴婉轻声问道， 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好像如同吃饭喝水那般正常的动作，下意识的动作往往会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过了那么久我才发现，有些失策。 心里“啧”了一声，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新城的城墙很高，也很厚实，近几年的感染者似乎越来越少，反正我从沙漠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任何一只感染者的踪迹。 “还行，挺舒服的。”黑暗中，我微微点了点头，回答着她的问题。 “那你……要不要……”苏晴婉的声音越来越小，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心口。 我被她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说实话，主动的女人我见过，不过这么主动的还真是第一次。 但是我抽回了双手，将脸埋了进去。 胸口的肌肤很柔软，但是比起这些身体上的肉欲，我更喜欢听她的心跳。 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咚！咚！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这种怪癖，但是心跳声真的能让慌乱的我瞬间冷静下来，但是随着心绪冷静，又会觉得这种行为很羞耻，所以会瞬间抬起头来远离心跳。 可是今天，苏晴婉缓缓伸出双手抱住我的头，手指缠上我的发丝，轻轻逗弄着。 我也顺势搂住她的腰腹，闭上了眼睛。 心脏为了全身需要的血液跳动着，一刻也不会停歇，不仅仅是为了它自己，也是为了这具身体的正常活动，而拼命工作着： “咚！咚咚！咚咚！！” 第205章 新婚夫妻 在苏晴婉怀里睡了一觉，确实很舒服，耳边一直响着的心脏跳动声让我很喜欢，当时我也很快进入梦乡。 不过今早我依然醒的很早，该说是昨天白天睡过了呢？还是该说我身体的本能促使？ 不知道，不了解，不晓得。 不想知道，不想了解，不想晓得。 我轻轻起身下床，尽量不打扰床上还在睡梦中的苏晴婉，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喝了口水。 好在六爷给的钱够多，这间房子虽然很贵，但是并不是租不起，三室一厅，足够了。 我推开房门，来到外面的洗漱间，轻轻拧开水龙头，涓细的水流流淌而出，我伸出双手，接了一捧水，搓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洗漱完，此时阳光正好，我也乐得晒太阳，毕竟自从世界崩溃之后，在仅存的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暂时不必为任何事情担惊受怕了，也终于能够舒舒服服地享受阳光了。 我伸了个懒腰，搬了把椅子来到阳台，当然，烟盒和打火机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换了辆车，但是我还是能看清楚坐在主驾驶上的人。 谭燕……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我微微眯起眼睛，曲起手臂将刚刚点燃的香烟凑到嘴边。 谭燕想从我这里找到什么破绽，这是可以肯定的。 现在不可以肯定的是，或者说，我有些不太确定谭燕想从我这里找到的破绽是否符合他的预期。 我深深吸了口烟雾，别过脸去，不想让我的视线在那辆车上停留太久，以免暴露我的目的。 我闭了闭眼睛，享受阳光的沐浴。 这片小区的隔音很好，隐私性也不错，不过就这么大刺刺的停在楼下，除非…… 我笑了笑，对啊，楼上还属于案发现场，警察可以随意进入，因而装个什么窃听之类的设备轻而易举。 不过也可以将计就计，让谭燕听到些他想要听到的东西。 “咔哒” 阳台的玻璃推拉门被推开，苏晴婉赤着脚，小臂搭在我的双肩上，低着头看向我。 我仰起头，笑着问道： “怎么了？” 苏晴婉没说话，而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我，就像是……一点点的高兴和一点点的悲伤。 眉眼弯弯，嘴角轻扬起，但是明明代表着高兴的面部表情中却夹杂着一丝丝有些失焦的眼睛。 苏晴婉撩起她一侧的头发，闭了闭眼睛，朝我凑了过来。 我没拒绝，也闭上眼睛吻了上去，就像一对很普通的新婚夫妇。 几秒后，苏晴婉抬起头，笑眯着眼睛问道： “饿了吧？想吃些什么？” “想吃的都能做吗？”我也跟着笑了笑，反问道， “尽我所能，也不能太为难我。” “那我就是为难你会怎样？”我得寸进尺着，想看看苏晴婉的回答。 苏晴婉的双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动作温柔的捏起我脸上的皮肤，微微扯了扯： “太为难我也做不出来，只能将就着吃咯？” “那哝药粗曲咽每嚒？”因为苏晴婉的拉扯，我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当然啦，家里又没有食材，只能去现买咯。” 苏晴婉停下拉扯着我脸颊的双手，轻轻用手心揉搓着刚刚她捏住的皮肤。 “你饿了吗？”我吸干净最后一口烟，随后将烟草的灵魂轻轻吐出，随手将没了利用价值的烟头扔在脚边，踩灭了它。 “你不饿吗？” 苏晴婉笑着放下揉搓着我脸颊的双手，下巴搭在我的头顶，双手自然的环抱着我的脖颈。 我一手搭在她的小臂上，没想到这妮子也有胆子反问我了，嗯，挺好。 “不饿，我能进行光合作用。”我笑了笑，打趣地说道。 苏晴婉轻笑着，下巴一动一动，在我头顶的触感很清晰： “植物也需要营养和水分啊，更何况你又不是植物。” 说实话，我确实并不是很饿，也许是饿习惯了，现在的我确实没有感受到多少饥饿感，吃了东西也没有什么饱腹感。 “不知道，没想好想要吃什么。” “那就简单吃点，好不好？”苏晴婉的脸颊顺着我的头顶滑了下来，紧贴着我的侧脸。 环绕在我脖颈的双臂也随着动作而改变，交叉在我胸口。 “要不我们出去吃吧，这样也不用买锅买灶买食材了，那些东西处理起来很麻烦的。” “可是有锅有灶，才有烟火气，不是吗？” “那我们今天先出去吃，吃完之后再去做这些事情，好吗？”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妥协般说道， “行啊，那我们去换衣服。” 苏晴婉直起身子，拉起我的手，将我从座椅上拉起，和她一前一后走进卧室。 在案件发生的前一天，也就是刚租下这间房子的那天，六爷就派人给我和苏晴婉送了几件衣服过来，现在倒也不至于担心出门没衣服穿。 “这件怎么样？”苏晴婉发动着独属于女性的能力来。 我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笑着说道： “不好，款式太沉闷，不适合今天的天气。” “这件呢？” “今天是大晴天吔，不热么？” “这件？” “漏的太多了，再剪剪倒是可以在家穿。” ……………… 女人的爱美之心是很正常的，所以会一遍遍问自己最在乎的人自己怎么样，只需要几句话就能够安抚她们的心灵，何乐而不为呢？ 最终敲定了一件中规中矩的衣服，深色裤子，搭配着宽松的米白色卫衣和白色的板鞋，很漂亮。 “好看吗？” “好看。”我笑着说道， “可是这样不会觉得……” “如果不用考虑你的感受，我不介意把你绑成木乃伊带出门。” 苏晴婉愣了愣，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她弯下腰戳了戳我的脸颊，眉眼带笑： “吃醋了？” “没有。”我闭了闭眼睛，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 苏晴婉靠近了我，我也识趣地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 她捧起我的脸，柔声道： “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第206章 坐以待毙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在等待着“饵料”的出现，不过半个月过去了，关于“饵料”我是一点消息没有，这让我产生了动摇的念头。 谭燕那家伙已经在我家楼下蹲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如影随形，虽然车辆换了一辆又一辆，无论换了多少次，换了多少辆，主驾驶的人没变。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和苏晴婉在一起生活的这半个月来，我好像有些无欲无求，明明六爷的催促话语就在耳畔，威胁也在身边，但就是不想干。 很急，但就是不想做。 等苏晴婉睡着后，我轻身起床，来到外面的洗漱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透过黑漆漆和窗外，我紧紧盯着楼下的那辆车，或者说，紧紧盯着车里的谭燕， 只能冒险去南郊那里了，这半个月来每天无所事事，身体快要生锈了。 新城内的楼房都不是很高，一是技术条件有限，二是材料受限，即使我和苏晴婉租的房子是最高层，距离地面也不过十来米。 穿好衣服下了楼，径直上了车，朝南郊赶去。 半个月来，“七爷”变“六爷”的消息还没有散播开来，留给我的时间还有，还足够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 夜里的新城很安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几年时间中，已经让人类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即使是在安全的地方，自己也会顺着太阳的心意而作息。 不过这半个月来，人们似乎有意识地强迫自己晚睡，强迫自己去进行夜生活，一些商k也像怯生生的孩子那样逐渐有了冒头的想法，好在并没有得到新城掌管者的控制威胁，慢慢地也都开了起来。 零零散散的人行走在一片漆黑的街道上，越靠近南郊，ktv之类的产业就越多，灯火也就越明显。 那天去的足浴店早就被推翻了，现在变成一个金碧辉煌的洗浴中心。 看来这些天高成没少花功夫啊。 我仰起脖子，看着发着光的招牌。 锁上车门，点了支烟，径直走了进去，前台上前迎接，我没理会她，凭借着当时的记忆推开了前台屏风后的柜子。 见我知晓这家店的秘密，前台有些慌乱，因为不知道我的身份，万一她的顶头上司责问下来，自己可承担不起这种责任。 “先生……您……” “我找阿七，浪哥也行。”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口中的那两个人。” “哎呀我自己找就行了，不用跟着我。” “可是客人，那里是员工区域，您不能进去……” “这里当初是足浴店的时候，你还没来到新城呢！” 争执中，拐杖拄着地面的声音响起，前台听到动静，连忙上前迎接： “莫爷，您来了？” 莫爷？莫老二？ 好像是之前在地下拳馆中的那个要胜利者的人，说白了，小半个东郊都是他的，这次来虽然不清楚是何目的，但是我这样子还不适合在外人面前暴露。 也幸亏莫老二来了，前台不再纠缠我，我也乐得轻松，趁着她没注意就窜进了柜门后的通道里。 这里变了变，但还是没有太大变化，我闭了闭眼睛，仔细在脑海中搜寻着那时浪哥带我前往地下拳馆的道路，很模糊，只知道个大概方向，也仅凭着直觉往下走。 正如我刚才所说，这里的通道变了变，没之前那么纵横错乱了，但笔直的通道间弯路依旧众多。 看来浪哥当时说的没错，这番迷宫确实让他下了不少功夫。 七拐八拐中，我推开一扇门，里面的观众一排排安静的并列坐着，排布很像电影院。 黑暗中人数不算多，20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穿着华丽，即使是交谈也是窃窃私语，不会打扰到想要观看比赛的人。 我扫视一圈，除了正前方的那面镜子，这间屋子里再无其它东西，不过有那面镜子就足够了。 拳场上进行着新一轮的角逐，不多时，莫老二推开门坐在现场，他身边的侍从帮他捯饬好了烟斗，缓缓点燃后递给了莫老二。 是了，这面镜子就是当时拳场的那面单面镜，这些人就是想看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想看的人。 微微扫了一眼他们身上的衣着就不难看出，这些人有些确实有点小钱，但是并不是说家财万贯，起码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和莫老二身上的料子看起来差不多。 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只要知道这些人是谁，那对我之后的计划会有很大帮助，这也是为什么体制内的人更好敲诈的原因。 为了自己的脸面不敢与之斗争，这些人简直不要太好拿捏。 可是我的出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围观，毕竟推门时从门缝里流淌进来的光亮让这些身处黑暗的人很不舒服。 我可没带面具，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的脸，自然会感到奇怪，但是更多的更像是警惕。 毕竟这20多人虽然看不清面孔，但是一来二去都有着自己的“外号”，虽然彼此并不熟悉，却又对彼此知根知底。 他们三三两两交谈着，窃窃私语着。 一个彼此相熟相知的群体中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自然是警惕的态度，他们当中甚至有人默默将手揣进自己的上衣内侧口袋中。 “这位小友，你好。” 一个看似是这群人中的领头羊一样的角色走上前来，向我搭话，并递给我一张面具。 “是''新人''吗？” 我接过面具将其盖在脸上，没有说话，像现在这种情况，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情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那人见我并不搭理他倒也不生气，而是作出轻松的状态走到我旁边，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故作轻松地说道： “没事的，我们当初也是这样的，你是被谁引荐进来的？” 很简单的问题，但是之间的东西我并不能明说，我透过镜子仔细寻找着，可是镜子很模糊，似乎很久没人擦拭它了，只能看清楚大致轮廓，只有那头的人靠近了才能分辨出一二。 第207章 谣言 虽然很模糊，但是我依旧认出了坐在酒吧台边的阿七，至于那个近距离观赏八角笼里厮杀的那个，应该就是浪哥了。 我指了指阿七，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顿了顿，随即耳边响起一丝诧异的声音来： “七哥？你是七哥亲自引荐进来的？” 我点了点头，没理会他的惊诧，阿七……似乎在这座拳场中地位颇高？ 我没再说话，也没在表态，不过那男人似乎有些惊喜，也带着点谄媚： “早说啊，来来来，坐这坐这。” 男人将我领到第一排，赶走了座椅上的那人，将位置让给我。 只好接受男人的盛情邀约，与他并排坐下。 在听到我是“七哥”亲自引荐之后，在场的众人也对我放下了警惕之心。 “小友，第一次来可是错过了很多好东西啊！” “此话怎讲？” 我也很好奇，自从我走后，这家拳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变化有些颇大。 “这一次的角逐，说实话没什么意思，上次的拳赛才叫精彩，那匹黑马在决赛中一挑二拿下胜利，只是可惜了，他被莫爷买走了，东郊到底有什么好的，去七爷那里不好吗？” 虽然男人也是称呼莫老二为莫爷，但语气中对莫老二的尊重并没有多少。 “还有上上次，也就是三个月……三个月还是四个月来着，反正就是上上次，那次的拳赛才叫痛快！” 我心中不免有些好笑，这些冠冕堂皇的家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却又不敢抛头露面的看，反而是在这种昏暗狭小的房间里才能舒心，真是恶心。 不过我没打断男人的话语，任由他滔滔不绝地跟我讲着： “上上次地拳赛其实也一般，但是后来七爷和莫爷抢人地场景确实很张眼！” “七爷？那是谁？” “七爷你都不知道？那可是新城地西北两郊，名副其实地地下掌管者！听说，就算是那些条子，见了七爷都得给其三分薄面！” “那么厉害呢？”我故作惊讶，也幸好男人给我的面具完美遮盖住我脸上的面孔，不至于让他看清楚我的表情，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在面具下肆无忌惮地嘲弄。 “七爷一到场，那人也就只能选择七爷，可是七爷的要求太高了，只有亲手割断自己的过去，才有资格在七爷手底下做事。” 我心里一惊，他们都看到了这里？那七爷…… 我咽了口唾液，静静听着男人继续讲述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七爷确实是有情有义，知道冠军无法割舍自己的家庭，正好当时有个倒霉蛋，胆敢在七爷面前抽烟，” 男人嗤笑一声，继续说道： “虽然那人是浪哥亲自带过来的，但是对于七爷，浪哥算什么？一个给成哥的打工仔，就算是在成哥面前弄死，成哥也不会说什么。” “之后呢？”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七爷自断一指的事情被这些人知道了，那么这张底牌也会彻底失去效果。 只希望高成有点脑子，在事情失去掌控之前…… “之后啊……” 男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那天的情况确实是突发，我们当时也很慌张，毕竟那个人虽然是浪哥亲自带来，也是刚到新城的人，身份之类的证件很齐全，是个人，但是七爷还是说杀就杀了。” 杀了？什么意思？ “怎么杀的？我记得这个场子不是最安全的吗？” 男人低下头思量一阵，斟酌了下措辞，说道： “确实，成哥的场子在安全这一方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但那可是七爷啊，新城西北两郊的掌管者！” “虽然当面确实给了成哥面子，但是在成哥的场子里养好了伤，会给七爷送去，那样的话，怎么活啊？” “浪哥怎么了，就算是浪哥，为了维护情谊和面子，七爷点名要，成哥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啷个送给七爷啊！” 有些出入，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事我一清二楚，毕竟当事人就坐在这个男人身边。 我思索着，虽然这个男人说话模棱两可，但我依旧能够推测出他当时所经历的事情来。 “七爷……为什么叫七爷？他在他家里排行老七吗？”我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可谁知，那男人的身体抖了抖，似乎是被我所说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摆了摆手： “可不能这么说，可不能这么说！不然连七哥都保不住你！” “七爷啊，是个狠人，对身边人狠，对自己也狠，每做错一件事，七爷就会亲自动手砍下自己一截指头来，目前知道的是，七爷做错了三件事，至于哪三件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当七爷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他的指头还剩下三根。” “那挺好，他还能再做七件错事。”我调侃道，同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在地上。 既然“七爷”还是“七爷”，那就至少能够证明高成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就疏散了镜子后面的人群，他们并没有看到七爷为了杀我而砍下一截指头来，也不清楚“七爷”现在已经变成了“六爷”。 这样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操控性也变得多样起来。 不过他们被疏散了，那么其他人呢？ 镜子模糊我理解，可能就是故意让镜子模糊的。 当时在场的，可不仅仅只有我，还有坐在看台上的一众看客。 最明显的例子——莫老二。 他知道“七爷”已经变成了“六爷”吗？ 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敲打着扶手，脑海中细细思索着，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七爷”变成了“六爷”……好像也没事？ 最主要的，还是我不能暴露在大众视野当中，虽然措辞不一样，这里的人和莫老二对于那次的说法肯定也不一样，也就是谣言四起，有人说“七爷”为了杀我变成了“六爷”，有人说“七爷”杀我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在这个世道上，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也没必要为了“我”这个无名小卒丢掉一根指头，一次宝贵的“犯错机会”。 也好，我笑了笑，假亦真时真亦假，这样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208章 消息 高成这招确实不错，这样的话，谁都不知道七爷到底是“七爷”还是“六爷”。 对于一个扑朔迷离的答案，众人自然会隔岸观火，作壁上观，说白了，等一个领头羊，领头羊做出什么选择，那他们都会跟领头羊做出一样的选择。 至于这个领头羊嘛……东郊没有真正的话事人，这个位置自然也就落到了高成头上。 只要高成仍然称呼七爷为“七爷”，那我就更不能抛头露面，要像个“死人”一样，等待“七爷”变成“六爷”。 如果高成称呼七爷为“六爷”，我依然“死”，但是指头已经用掉了。 也就是说，我的生死，是和七爷的指头挂钩，活着的我拿着指头和死着的我拿着指头效果是不一样的。 这个消息确实是待在出租屋里的我不知道的，单单这条消息，这次出来就不亏。 不过这其实也算是附带，今天的主要任务还是找到阿七，让他帮我查查苏晴婉的真实身份。 点了支烟，透过玻璃看向坐在酒台前优哉悠哉的阿七。 我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四周的陈设，脑海中回忆着之前在地下拳场时所观察到的东西，一步步补全这张拼图。 按照世界崩溃之前浪哥的习性，我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向门口。 “小友，你去哪儿？”男人连忙拉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 我侧过脸来，甩开他的手，径直朝门口走去。 “站住！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一人掏出手枪，抵住了我的后背： “你说你是七哥亲自引荐的，但是对这里并不熟悉，而且你没能拿出任何证据证明！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条子！” 我站住身体，被枪口抵着的感觉很不舒服，我转过身，找了个地方坐下，正好，我正愁出了门之后怎么走才能找到正确的路。 我翘起二郎腿，托着腮，轻声说道： “好啊，你去找阿七，我和阿七当面对质，浪哥也行，成哥也好，你找来，我和他们当面对质。” 众人愣了愣，随后刚刚向我搭话的男人站了出来： “好，我现在就去找七哥，你在这里看好他。” 举枪对准我的男人点了点头，目送那人走出门去。 我舒舒服服地倚靠在座椅的椅背上，不多时，透过镜子，戴着面具那人就出现在阿七身旁，耳语几句后，阿七搁下酒杯，站起身来走到浪哥身边，三人彼此交谈几句后，阿七跟着那人离开了拳场。 我舔了舔嘴唇，不得不说，这里的温度略高，让我有些燥热。 “咔哒” “是谁说是我亲自引荐的啊？”阿七吊儿郎当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笑眯着的眼睛看不透他的想法，阿七一边戴着白手套一边说道： “是哪位神仙呐？” 我坐着没动，翘着的二郎腿也没有放下，平静地开口说道： “是我。” 身后没了动静，阿七应该是愣了愣，皮鞋撞击地板的声音也没有传来，我继续说道： “还没听出来吗？” 阿七缓缓走到我的身边，昏暗的房间里，依然可以看清楚他白皙的脸庞。 阿七一手撑着我坐着的座椅的椅背，俯下身子，轻轻撬开面具一角。 阿七放下面具，轻轻说道：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成哥知道吗？” 我瞥了眼他眼角闪烁的泪花，轻声说道：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出去说。” 阿七点了点头，意识到是自己失态，抬起头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说道： “好，跟我来吧。” 随后阿七转过身去面向那些戴着面具的人，说道： “这人是我朋友，和我有着同等地位，可以在南郊任意一个地方行动。” 我微微颔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尘，站在阿七身边： “走吧。” 阿七回过头来，点了点头，带着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成哥的解决方法不错。”我夸赞一句。 阿七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和我并排走着，实在没有忍住，问道： “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我知道，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阿七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听到我说的话后又憋了回去： “帮助？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阿七带着我拐进一间房间，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这房间是专门做揉试用的，揉试和92，95，98不一样，揉试包飞不包落，在现在这种世道，当然生意惨淡。 我扯下面上的面具丢在地上，随后扑在床上，舒服得呻吟了一声。 “给……” 阿七转过身，递了根烟过来。 我不是很想动，便张开嘴巴： “啊————” 阿七“噗嗤”笑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将香烟塞进我的嘴里，为我点上了火，我抬起胸脯，将床头柜那边的烟灰缸拉进了些。 “说吧祖宗，要我帮你什么？ ”阿七有些无奈，弹了弹烟灰说道， “如果方便……帮我查一查六爷有没有亲属……认的也算。”我想了想，说道。 “认的也算？那确实是有。” 我心头一紧，不小心呛了一口，肺部的细胞抗议着，刺激着我的胸膛。 “咳咳，咳咳咳……” “慢点慢点，怎么了到底？”阿七连忙起身，一手轻拍我的后背，一手拿过床头柜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了我。 稍微有些缓过劲儿来，接过水瓶“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咳咳……那个认的……咳咳……是谁？” 阿七见我状态有些回温，也重新坐了回去。 他想了想，随后说道： “七爷之前有个孙子，有一种说法是，世界崩溃的时候……七爷和他孙子躲在家里，没东西吃了……” “还有的说是七爷和孙子走散了，七爷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不过最后的，也是发生在新城建立的时候，七爷认了个干孙子。” “干孙子？是谁？你见过吗？” “见过倒是见过，不过后来这个干孙子后来跟七爷闹掰了……” “叫……叫什么来着？” “姓谭好像？” 第209章 谭燕 谭？ 我有些惊诧，连忙问道： “那个姓谭的，叫什么？” 阿七眼睛往上抬了抬，想了一会儿说道： “谭……燕？” 我愣住了，我知道谭燕有点东西在身上，但没想到背景那么大，不过紧随其后的是松了口气。 干孙子……还决裂了…… 还是有些操作的余地，我趴在床边，吸了口烟，思量着。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阿七有些疑惑，弹了弹烟头，翘起二郎腿，问道， 我摇了摇头，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问这么多。 “那……六爷就认过这一个干儿……孙子吗？” “不对，谭燕也不年轻啊，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六爷孙子那么大？” “按照六爷所说，如果他孙子还活着，那确实是和谭燕差不多大。”阿七吸了口烟，缓缓从口中吐出白雾，烟霾笼罩着他的脸庞，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见过谭燕了？” 我探过身子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来： “嗯，见过了，当初刚到新城的第一天的时候钱包被偷了，去公安报案，接待我的就是谭燕。” “谭燕这家伙……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阿七做了总结，淡淡说道。 “有什么缘由吗？”我问道， “你觉得六爷怎样？”阿七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向我抛出了一个问题来， 我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仔细思索着他给我的问题： “六爷……还行吧……有板有眼的，也很守规矩，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如果他能一统地下的话，至少是枭雄起步。” “对，所以说啊，背刺六爷的能是什么好人？” “六爷的其中一根手指，就是要取谭燕的性命，但是谭燕利用背刺六爷得来地证据颇得那些人的赏识，在公安里混了个一官半职。” “公安背后是军方，军方护犊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追杀令是发了，奖励就是六爷的指头，也是地下西北两郊统治者的一个天大的人情，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就是没人能得手。” 阿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探过身子拿起我刚刚喝过的水，仰起脖子也喝了一气。 “除了这个谭燕，六爷没有其他亲属了是吗？”我趴了会儿，脑子稍微转过了弯儿，想起来我自己想问的问题。 话音未落，阿七便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除了他真没有了。” 我垂下眼角，低着头，继续说道： “那你帮我查个人吧，苏晴婉。” “草办苏，日青晴，女宛婉。” “行，这个人……是谁？” “六爷送给我的礼物。” “男女？” “女。” 阿七眯起了眼睛，轻声问道： “睡过了？” “很润。” 阿七微微张着嘴，嘴角有些下沉，但是下沉的角度不大，微眯着的眼睛，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怎么了，高小姐？” “你都记得？” “这倒不是，只记得你姓高。”甚至姓高还是误打误撞猜出来的，那就要托之前那段时间状态低迷的我的福了。 我没在意阿七沉着的脸色，趴在床边百无聊赖。 阿七脸色黑了又黑，沉了又沉。 “……好吧，苏晴婉，我记住了，我会去查的。” 半晌，阿七缓缓说道。 “行，那我也该回去了。”我在床上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这两天你让高成小心点吧，谭燕有可能带人来查场子。” “谭燕？来查场子？” “对。”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我会让成哥注意点的。”阿七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说道：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开车来的。”我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我想看看苏晴婉长什么样子。”阿七眯着眼睛，平静地开口说道： “你欲望就这么强烈吗？来者不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有些烦闷，看来之前的我并没有将其调教好？ “嗯？” 阿七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不甘。 空气中的氛围凝固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阿七一步步靠近我，伸出手来抚上我的脸颊： “你就不能……好好的吗？” “别老是……沾花惹草的……” 我抓住他的手腕，将阿七的手从我脸上拿开，面带不悦，说道： “没办法，我需要一些美好的东西来平衡我的精神状态……即使那些东西用完就丢，我也会在丢弃它之前好好爱惜它。” “我不想让其他的恶占据我的大脑，那样死得快。” “所以你就……？” “不然呢？我这辈子不可能碰赌毒。” “你不了解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走到哪一步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身份来说这些话，不过没关系，我暂时还不放在心上。” “做好自己的事……或者……做好我之前交代过你的事。” 我松开阿七的手腕，站起身来。 “好吗？” “知道了。” 阿七低下头去，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我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憋闷的胸口得到缓冲。 “行了，我走了，交代给你的事情，记得办。” 身后没有传来阿七的声音，但是这房间不大，隔音性还不错，我的话阿七肯定是听到了。 听到了，也就没必要再重复，像个老妈子那样谁都不讨喜。 我推开房门，按照记忆里的轨迹摸索了个大致的方位，朝外面走去。 路边停着的车辆中，那辆谭燕监视我的汽车非常显眼，虽然周围的车辆颜色大致一样，那辆车也贴上了黑色的单面保护膜，谭燕也没在车里，但是不知为何，我就是能一眼分辨出这辆车。 我瞥了那辆车一眼，随即拉开我的车辆车门，斜挎着坐了进去。 谭燕不在车内，应该是想进去跟着我，但房子内部纵横交错的走廊可不是吃素的。 第210章 咬 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到出租屋时天已经朦朦亮了。 我推开房门，本以为苏晴婉还在睡觉，我也能正好趁着她熟睡再钻回床上。 但是床上却没有苏晴婉的踪迹，可是家里并不凌乱。 我环视一圈，除了床单还保持着掀开的状态，其他家具都是一尘不染的，换句话说，家里一切正常，但就是少了个人。 对于苏晴婉的离开，我也并没有感到惊讶，虽然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我从怀里掏出烟盒点了支烟，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苏晴婉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她的离开倒是没有什么，可我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苏晴婉？” 我试探着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了一声，没抱任何希望， 回应我的也只有房间里的寂静，没有丝毫动静。 我深深吸了口气，有些厌烦地掐灭了手中刚点燃不久的香烟。 我脱下身上的衣服，在南郊走了一遭，闷热的天气出了些汗，使我的身体变得有些黏腻。 拧开水龙头，微凉的清水拍打在我身上，我的神志清醒了几分。 洗完澡后，我用浴巾擦拭着身体，随后机械般地披上浴袍，踩着湿漉漉的拖鞋走出浴室。 搭在我头顶的毛巾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低头看了看，踩着它的身体走向卧室的柜子，那里面有新的毛巾。 “吱吖——” 我抬起头，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抓住了那存放着白色毛巾的透明塑料袋。 将它握在手里，撕开袋子， 柜子下面那一团白色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用脚尖踢了踢那团白色，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我不记得有买过这个？ 那团白色动了动，随后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光亮的眼睛盯上了我。 没来得及反应，我便被那团白色扑倒在身后的床上。 “苏晴婉？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些讶异，更多的是惊喜。 苏晴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着我的腰腹，头埋在我的胸口，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被苏晴婉压在身下，双手还保持着当时拿着新毛巾的姿势，过了几秒，我才缓过神来，轻轻回抱住怀里的苏晴婉。 她抽泣着，呜咽着，不知所措着。 我轻拍她的后背，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了，等她发泄完情绪，会自己慢慢舒缓的。 胸口处的皮肤传来剧痛，我低头一看，苏晴婉泪眼婆娑地咬着我胸口的肉，眼神凶狠。 没有制止，任凭她撕咬着我的血肉，右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脑，轻拍着： “没事，没事昂，我回来了。” 苏晴婉死死咬着我的皮肉，听到我这句轻飘飘的话，反而咬的更用力了。 我呲了呲牙，有一说一，苏晴婉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力量。 我收起双手，揉了揉越咬越起劲儿的苏晴婉的脸颊： “疼。” 苏晴婉听到这话。皱起的眉头松了松，嘴上的力道也减轻了不少，但过了几秒，疼痛感重新传来。 嘿！ “咬吧咬吧，把我咬死最好。”我有些无奈，胸口传来的疼痛转换成麻木，我无可奈何地拍了拍她的头顶。 苏晴婉松开嘴巴，看了看她在我身体上留下的“杰作”，眼眶通红。 她抬眼看了看我，又紧紧贴在我身上，小声啜泣着： “我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我没有说话，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和埋怨，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用脸颊蹭了蹭她柔顺的头发，柔声说道： “我出去办点事情，不会不要你。” “什么事情？” “小孩子不要问太多。”我轻笑道， 可换来的，却是另一顿撕咬。 “疼，你这么搞是吧？” 虽然在这方面我理亏，但是这妮子下手确实很黑，咬一口还不够，还要咬第二口？ 我抱着她的头，双腿夹着她的腰腹，一个翻身，将她带到床中间，随后正过身子来，将她压在身下。 看着身下哭的梨花带雨的苏晴婉，胸口咬痕很重，上面还残留着她晶莹的口水。 我看着她的眼睛，即使哭成这样，那双眼睛依旧好看， 我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滴，趁她不注意，猛然捏住她两侧脸颊上的婴儿肥。 被突如其来的捏住，让苏晴婉的嘴巴嘟了起来。 没憋住，我轻笑一声，苏晴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手抓住我的手腕，有些羞火。 “别呀，这样挺好看的。”我笑着说道， “哝具子兜起佛窝。”苏晴婉嘟囔着， “怎么会呢？这……” 苏晴婉放弃了抵抗，双手扯上我的脸颊， “……总膜弄就起佛哝？” 彼此迎上了彼此的视线，相视一笑， 我松开捏着她脸颊的手，她也松开扯着我两侧面庞的手。 我瘫在她身上，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她抚上我的后背，犹豫了一会儿后，轻声在我耳畔说道： “以后你要出去处理事情……能告诉我一声吗？” “好。” 因为嘴边很多遮挡物，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那你也不要动不动就咬我，还咬得那么用力。” “我不。”苏晴婉想了一会，说道。 “这样玩是吧。”我没有起身，仍然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我……” 没等苏晴婉说出下一句，我猛然起身，双手钳住她的双手手腕，猛地一拉，让她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在我面前。 我扑在她怀里，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嗯。” 苏晴婉喉咙里咽出这字来，她闭上眼睛，双腿微屈，膝盖抵住了我的胯下。 她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随后任凭我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 ……………… ……………… 我抱起她，走向浴室，在白天进行剧烈运动的后果就是出了一身臭汗，不洗个澡根本睡不着。 我将苏晴婉抱进浴室的浴缸中，拧开水龙头，调了调合适的水温后也坐了进去。 我从后面抱着苏晴婉的腰腹，她的头歪在我怀里，娇嫩的身子在我的摧残下留下一道道红色印痕。 第211章 休假时间结束后的日常 刘维新翻了翻纸质资料，比对着，确实，张素素和另外一张写着“张素素”的纸质资料的纸张受损程度确实不同。 刘维新收起资料，吸干净嘴里的最后一口香烟，吐出它的最后一点灵魂。 “好，我知道了。”刘维新随意地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熄了它。 —————— 紧赶慢赶，仝宇和高若雨终于在刘维新回来之前到达营地。 二人手牵着手，气喘吁吁。 “哟，回来了？”正在饮水机前接热水的李年华看见二人，调侃道。 “欢迎回来。”吴琪琪扒着门框，笑着说道。 高若雨松开仝宇的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平复着自己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去洗个澡。” “好。” 仝宇直起身子，叉着腰，喘着粗气说道。 等到高若雨离开，李年华伸出手指戳了戳仝宇腰腹间柔软的那块皮肉，一个猛窜，仝宇一脸惊慌的拉开了和李年华的距离。 在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对彼此的软肋知根知底，而且仝宇怕痒人尽皆知，在最放松、最疲惫的时候，被自己人“捅”了一刀，自然反应剧烈。 “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体虚啊。”李年华吹了吹被子里飘出的热气，装出一脸淡然地样子，平静地说道。 虽然李年华极力忍住笑意，但是调侃同伴成功的成就感是憋不住的，无论脸上再怎么平静，也掩盖不了嘴角轻轻上扬的角度。 仝宇暂时没与其争辩，而是冲回房间拿上自己的水杯，接了杯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缓过劲儿来，仝宇面目狰狞的说道： “体虚？晚上我让你看看你宇哥到底虚不虚。” 李年华轻笑一声，说道： “怎么？就凭你那根针？” “李年华！我！” 吴琪琪和李玉洁没理会臭男人们之间的颜色段子，早就因为嫌弃而回了屋。 打闹中，李年华率先服了软，毕竟自己理亏在先。 “好了好了，说点正经的。”李年华极力扶着自己的水杯，尽量不让热水撒出来。 “什么正经的？嗯？什么正经的？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仝宇将李年华的头夹在腋下，呲着牙说道。 “水水水！要撒了！” “撒不了！撒了你宇哥重新给你接！” 高若雨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女生房间里走出，一手扶着毛巾擦拭着头发，一手拿着水杯，正巧看见仝宇在“霸凌”李年华。 “若雨姐！仝宇他欺负我啊！” 眼见救星来到，李年华连忙大声哀嚎着。 仝宇连忙松开李年华，咳嗽两声，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 “咳咳，没有啊，谁欺负你了？” 高若雨笑了笑，看向仝宇，问道： “需要我帮你按住李年华吗？” “哎！怎么这样！” —————— 直到深夜，刘维新也没回来，但是受到之前的生活作息，众人还是按照时间规律在固定的时间点爬上了床。 当初偌大的房屋，现在只剩下仝宇和李年华两个人。 夜里，本就是让人胡思乱想的时间。 “仝宇？” “嗯？怎么了？” “没，我就看看你睡没睡。” “去你的吧，赶紧睡了，不然明天起不来。” “可我睡不着啊。” “你睡不着管我p事，我要睡觉，莫挨老子。” “哎，仝宇，你听过那个阴谋论吗？” “啥子？啥子阴谋论。” “之前有人说，这个世界就是一台巨大的精密计算机。” “然后嘞？” “人睡不着就是因为睡眠服务器人满了，所以要叫醒一个人，另外那个想睡觉的才能挤进去。” “我去你的吧。” 黑暗中，李年华笑了笑，自从人员大幅度缩减之后，屋子里冷冷清清，没了之前的热闹，李年华还有些不太习惯。 自从邹凯离开了，每天“调戏”仝宇的任务就落到了李年华头上。 不过李年华还是不太习惯，总觉得心里空空的，缺点什么。 双手弯曲，枕着自己的手心，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愣。 “年华。” “嗯？” “你会死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只要是人都会死，不是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假，但是……” “怎么了？” “唉……” “比起这个，比武大会就要到了吧？也不知道谁会进来。” “比武大会啊……” “嗯，你的突击手位置肯定是坐稳了，我就不知道咯。” “其实……我不打算做突击手了。” “嗯？” “我要去当尖兵，和高若雨一起。” “尖兵啊……也是，以你的个性，自己珍视的东西恨不得天天含在嘴里。” 仝宇笑了笑，对于李年华，仝宇对他的情感不知作何解释，的确，李年华现在确实是自己的战友，但是他的身份很模糊，书面信息当然不会出错，模糊是因为从入伍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梁木……和梁恒文两个人。 梁木当时为什么要他？还有那个白发青年，似乎和李年华很熟的样子？ 李年华的身份信息是确定的，但是身份信息却不包含这两年来李年华在外面发生的事情。 从江苏副基地到亚洲基地，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只有李年华自己一人知道。 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中，很有可能就包含了梁木和那个白发青年。 “我们缺少很多……有生力量。”耳边传来李年华的声音。 “确实，也不知道军科院的人对第四代外骨骼装甲研究的怎么样了。”仝宇自言自语道。 “第四代啊……好快啊……” “我们杀了那么多，世界上的感染者数量也会减少吧。”黑暗中，仝宇依稀看见李年华抬起了手掌，手背面对着他。 “能活一天是一天吧，第四代外骨骼……还有无所不在的核辐射，也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李年华呢喃着。 “亚洲基地还好，毕竟亚洲基地很看重这些，所以它的防辐射措施是五大基地中做的最好的。” “比武大会之后，就要去体检了，到时候医院会给我们注射抗辐射的药物，放心吧。”仝宇宽慰着。 第212章 比试 “呼——”李年华脱下湿透了的外服，拎起两只袖子系在腰间，长舒一口气。 到这里，上午的训练就算结束了，五人有说有笑的坐上电梯，回到地面准备吃饭。 第三代外骨骼装甲已经被淘汰，但是第四代外骨骼装甲还没诞生，因此众人训练还是穿戴着“伏蛟”，经过“黑鸦”任务和之后的训练，众人的契合度也相继来到了“100%”。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刘维新搬了把椅子，坐在电梯门口等着他们了。 “刘队。”五人收起笑容，朝刘维新打了个招呼。 “先去洗个澡，吃饭之前把表格填一填。”刘维新扬了扬手中的纸张，吐出一口白雾来： “比武大会的表格，认真填，我先去吃饭了。”刘维新站起身子，将五张表格放在桌子上，用手指点了点。 众人凑了上去，纷纷拿起属于自己的表格。 “比武大会提前了？”李年华问道。 “倒也不能说是提前……”吴琪琪的手比了个“八”字，靠在自己的下巴上。 “先填吧，有笔吗？”仝宇喝了口水，说道。 处理完刘维新交代的一切事务，众人将表格依次排好放在桌子上。 高若雨爽了爽这五张薄纸，放在刘维新方才放置的位子上，和众人走向大堂，在饭桌上依次坐下。 自从“黑鸦”任务过后，王妈的脸色愈发憔悴，不过每到饭点，仍然会打起精神做好每一顿饭菜。 为了不让王妈伤心，众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啃下一块又一块硬骨头。 老人做的饭菜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健康，且难吃。 尤其是王妈炖肉的时候，一块块大骨头，除了盐不放其他任何调料，硬炖。 王妈白了的头发也没有再去染，脸上的褶皱比以往似乎更多，又似乎没有。 看着众人狼吞虎咽的，王妈的脸上又重见笑容。 饭后，众人主动帮王妈洗刷了碗筷，想让王妈轻松些，可是刚拿起脏碗的手就被王妈抢走，根本不让众人碰。 —————— 比武大会的日子很快到来，相比起平常的训练，大会上的比试项目对众人来说是休假都不足为过。 和之前一样，分为六个部分，六个场所。 刘维新将众人带到之后就跑了个没影，好在五人胸口的“西风战区一队”的标识有着足够的识别度。 “我和吴琪琪去医疗，侦查，盾兵和狙击我们不用管，他们比出来第一会有人带他们过来。” “高若雨和仝宇会去尖兵比试场所，李年华，你要自己去突击手的比试场地。”李玉洁说道：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李年华笑了笑，回答道。 李玉洁点了点头：“那我们走了。” “好。” 与众人分别后，李年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刘维新临走前给他们发的地图，朝突击手比试的场地走去。 突击手，耐力，眼力，和跟随在尖兵后的补枪速度。 每个人的成绩都作为单独成绩，以单独排名来分个前后。 场所内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比武大会……也是战区内最放松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此时此刻，西风战区内的驻守兵力都是从周围南炎战区和北木战区调来的，而当他们进行比武大会时，西风战区也会派遣人员替他们进行补位。 “你好，同志，姓名？” “李年华。” “所属支队？” “西风战区一队队员。” 负责登记的人猛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向李年华胸前的红底黑字的姓名牌。 负责登记的人敬了个礼，相对应的，李年华也回了个礼。 “同志，这边走。” “谢谢。” 李年华接过登记后的牌子，走进场内。 突击手的耐力和狙击手的耐力可谓是不尽相同，狙击手的耐力更多是忍耐，而突击手的就有些简单粗暴了—— ——长跑。 负重10公斤进行长跑。 这倒是还好，毕竟和“伏蛟”在进行磨合的时候，可相当于每天负重20公斤进行训练。 李年华在开始处领到负重专用的背包，还有一块计时计程的手表。 这块手表会时刻检测着佩戴者的心率，如果检测到佩戴者跑累了休息一会接着跑这样投机取巧的方式，会立刻将数据进行保存并提交。 也就是说，只要按下了手表上的开始键，中间就不能有一刻停歇。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自己胸口那亮眼的姓名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也都纷纷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作为突击手测试耐力的场所很大，也很多，一圈一公里的操场，确实不多见。 做了两个深呼吸，李年华按下了手表上不断跳跃的开始按键。 跟着这批次的人，迈出了第一步。 和李年华一起进行测试的人有19个，20个为一批次，在五公里后，会进行第一次筛选，撑不住的往操场内圈一倒，撑得住的继续跑。 从高空俯视来看，就像是高中生的跑操。 只不过此时的操场上，每一批次彼此之间的距离都不会超过三米，也可谓是紧挨着了。 五公里，十公里，十五公里，二十公里，二十公里之后就没有测试的必要了，又不是参加马拉松，又不是跑的远就能活命。跑完二十公里后，紧随而至的连续射击才是重头戏。 每一次筛选之后，选择继续跑的人会自动合并成新一批次。 撑不住的人，就可以变道跑进操场中间的草地休息，休息，也就意味着结束。 第一个五公里，对李年华来说属实是毫无压力，毕竟现在配重的10公斤重物远没有契合度未达100%的“伏蛟”重。 而且佩戴“伏蛟”时，刘维新也不会因为重而减轻对他们的鞭挞。 李年华缓了口气，第二个五公里接踵而至，和自己同一批次的还有几个坚持着，其他的人倒是坚持不住纷纷下了跑道。 包里的重物和之前训练的似乎不太一样，很硌人。 第213章 测试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在背包中的重物上。 这是李年华自己的训练方式，转移注意力或者放空大脑，将身体交给意志或者无意识的状态，能够跑得更远，也能够坚持更长时间。 背包中的重物很咯人，李年华能感觉得到，自己不断摆动的小臂会带动背包左右摇摆，然后一次次摩擦，此时后背已经有些许刺痛。 看了看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出现这种状况。 “啧。”李年华有些不满，腿上不停，双手却已经挣脱了背包的肩带，将背包拎到胸前，晃了晃背包里面的东西，是一些不规则的。 挂在胸前，李年华拉开了背包拉链，将里面那些方方正正的重物块摆放整齐，之后拉上拉链，脱下一只肩带，甩向后背。 十公里完成，下一个五公里开始。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李年华抹了把额头的汗，换了口气，做了两个深呼吸，重新调整好节奏，迎接下一个五公里。 后面源源不断的批次补充进来，李年华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也没多想，多想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打乱自己的思绪。 双腿已经麻木，虽然20公里的负重不算什么，一口气跑完也不算什么，但是李年华总觉得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堵着，让他喘不上来气。 两条小腿肌肉蹦的笔直，小腿跑完大腿跑，大腿跑完小腿跑，脚尖跑完脚跟跑，脚跟跑完脚尖跑。 “哈，哈，哈，哈。” 李年华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计程数，已然来到了17.8公里。 还有一点，“哈，哈，哈。” 再跑一点，再坚持一点！ “哈！哈！哈！” 空气穿梭在李年华的胸肺之间，进进出出，干燥的口腔连带着一些分泌的唾液黏在一起，嘴巴里又干又湿。 塑胶跑道变得有些软榻，自己的双腿也有些飘飘欲仙，甩了甩额头的汗珠，剧烈的摇晃让李年华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咽下流进嘴里的汗液，李年华猛地睁了睁眼睛，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滴滴！滴滴！滴滴！” 腕表发出刺耳的尖叫，李年华一愣，随即变道，朝操场外跑去。 20公里后，就是枪械组装和打靶，5秒内要打10个移动靶子。 小跑着来到一旁的空缺位置，李年华敬了个礼，随后解开腕表交给一旁的负责人，将背包卸下，站在桌子上的那一堆机械零件前。 深吸一口气，李年华拍下桌子上的红色按钮，随后抄起零件开始组装。 组装完成，上膛，瞄准，开枪。 按下红色按钮，一旁的计数器上赫然显示着“13.71”的数字来。 “呼——” 负责记录的人看了看数字，又扭头看见了李年华胸前被汗浸透的姓名牌，赞许的点了点头。 耐力，眼力，已经结束，下一步就是补枪速度和补枪准度。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朝负责人敬了个礼，之后朝着下一场测试跑去。 补枪准度…… 说白了就是定位，定位速度越准，补枪准度也就越高。 李年华来到场地，找了个空缺位置，走上前去，对负责记录数据的人敬了个礼。 看到李年华胸口湿透的姓名牌，负责人也还了个礼。 李年华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枪支，瞄准了前方还空无一物的屏幕。 就像小时候在广场上打气球一样，只不过这里出现的是红点，手里的枪支也没有实弹，而是根据枪支内发射的看不见的电波来判断。 屏幕上会不定量的出现红点，但是相同时间内出现的红点数量为六个的，每次击打完红球之后，紧接着就会在另一个位置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红点。 时间为一分钟。 李年华照例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随后拍下桌子上的红色按钮，紧接着端起枪支，朝屏幕上的红点扣动了扳机。 一分钟的时间，对李年华来说也算够用，事实上最终的成绩也确实挺好看，李年华结束后看了看周围人的成绩，起码自己暂时算是最高的。 李年华放下枪支，测试完准度之后，就是速度了。 补枪速度说明白点就是反应能力，反应越快补枪速度也就越快，这一点和补枪准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是屏幕上只会出现一个红点，且这个红点只会存在1.3秒，1.3秒过后，无论有没有击打成功，红点都会消失，红点共有60个，以最终击打数为成绩。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这些东西在营地里也被仝宇拉走专门练过，但是练过的次数不多，在之后出任务中的新式子弹和新式枪支又根本不太需要瞄准，自己也就没在这方面上下过功夫。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之前负重20公里所流失的体能渐渐回转，但现在心理压力却又上来了。 因为没有专门练过，之前的定位还好说，反应？1.3秒内要找到目标，瞄准，开枪，这让李年华有点心里没底。 就算没底，也要硬着头皮往上顶。 闭了闭眼，随后按下了开始键。 一开始李年华确实没反应过来，即使有一方面拿枪的原因致使他错过了第一个，但从第二个之后，就开始变得游刃有余起来，李年华第一次觉得1.3秒那么漫长。 1.3秒足够自己拉枪瞄准并且扣动扳机了，李年华放空了自己的心思，整个身体就好像肌肉记忆一般，对于这种打靶简直手到擒来。 麻木的打完最后一个，桌子上的按钮变成绿色，响起了完成的尖叫。 “59。” 李年华下意识地念出了自己的成绩，说实话，自己都没能想到这一项的成绩这么亮眼，也就是说自己除了当时第一个没反应过来的，其他的红点无一例外都被击中了。 负责记录的人员在最后一栏写上“59”两个大字，朝李年华比了个拇指，说道： “不愧是一队的人啊，59个，差一个就满了。” “还好还好，谢谢长官。”李年华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 第214章 岁的赵乐怡 拿着打印成条的成绩单，李年华回到当时和众人分开的室外。 尖兵比试的还挺多，毕竟尖兵是在任何困难时候能够打开局面的人，所以相应的，部队对尖兵的要求极其严格，仝宇作为突击手转尖兵，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李年华稍微看了下成绩单，有些忐忑，毕竟现在突击手的比试还没结束，而且结束测试的都只拿到了自己的成绩单，大屏幕上还没有出现全体突击兵的排名，所以李年华也不知道自己能排第几，虽然自己才20郎当岁，但是像这种东西，大一岁，在战场上面对一些突发情况的应对就会慢一点。 “呼——” 李年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环顾着四周，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前辈你好。”一道冷不丁的声音在李年华耳畔炸开。 本就对周围环境戒备的李年华有些应激，但好在眼睛还算好使，成爪状的手在距离那人脖子几厘米得时候停下了手。 “啊，同志，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李年华连忙收回手，对那人赔笑着。 “没事没事，前辈，是我有些唐突了。”那人脸上的惊慌还未收起，就已经想要摆上笑容，结果就是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 “你是……？”李年华有些疑惑，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要来打扰自己。 “前辈，我也是突击手，您是咱西风一队的吗？”年轻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换了回来，那双眼睛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烁。 “啊，同志你好，对，我是西风一队的。”李年华伸出手来，握住了那年轻人朝自己伸出的友好橄榄枝。 “前辈，我叫赵乐怡，方才测试的时候我一直跟在您身后。” “我叫李年华。”李年华笑着说道。 “前辈你好强啊，我拼尽全力也没能跟您并肩，如果可以，我能看看您的成绩单吗？”赵乐怡说道。 “啊哈哈，当然，当然可以。”李年华将自己的成绩单递了过去，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谢谢前辈！” “前辈你补枪速度59啊！那么强？” “哦哦！补枪准度492？” 李年华满脸黑线，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眼前这个叫赵乐怡的人，性格实在是太活泼了，还有…… “乐怡，我应该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你不用喊我前辈的……” “嗯？前辈你多大？” “额……22？” “我16啊，叫前辈不是应该的吗？” “额……” “还有啊前辈，您是咱西风一队的，必然执行了许多次任务，在任何方面您都比我强，叫您一声前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李年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过……要是赵乐怡能来一队的话，倒也是可以活跃下队内气氛： “我看看你的单子。” “成绩单吗？” “嗯。” 李年华接过赵乐怡递过来的成绩单，刚看到第一项就两眼一黑，20公里跑了110分钟，虽然是负重了10公斤，110分钟也不算太差，但是自己负重20公里的成绩是95分钟啊！110……可能甚至是说候补都有点悬乎。 之后下面的成绩还行，只能说能看得下去，综合来看进个二队候补三队正式队员应该问题不大，但是这种成绩想要进一队……有点想吃天鹅肉了。 “怎么样前辈？我的成绩能进一队吗？” “你为什么想要进一队呢？”李年华反问道： “一队可不是儿戏，你要知道，现在我们队内的死亡率已经达到60%，可能稍不留神就牺牲了。” “你还小，16岁正是大好年华的年纪，不去享受青春，为什么要来参军呢？” 赵乐怡不说话了，微微垂下了头。 李年华叹了口气，揉了揉面前这个跟自己一样高的年轻人的头，将成绩单还给了他。 赵乐怡接过自己的成绩单，也将李年华的成绩单还给了他，嚅嗫着说道： “我……我想吃肉……” “嗯？预备役没准备饭吗？” “准……准备了……但是我吃不饱……” “我……我消化能力很强，虽然每次吃饭时吃饱了，但是没一会儿就饿了……” “中午吃的饭，刚到场地就消化完了……” 听完这话，李年华这才重新开始打量眼前这名年轻人，确实，这个身板这个年纪能达到这个水准确实不错，而且根据赵乐怡所言，刚才的测试是他饿着肚子完成的？ 那如果让他吃饱了，再去测试，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16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消化能力强也确实不假，但是…… “你也知道你吃不饱啊。” 李年华没好气的给赵乐怡一个脑瓜崩，骂骂咧咧地说道： “咱们还没死绝呢！你个小孩子上什么战场？我这就给队长打报告，招兵办的人干什么吃的？” “别别别！前辈！”赵乐怡瞬间慌了，连忙抱住李年华，说道： “我跟我爸妈在第二次世界崩溃中走散了，我就一直在基地里干些杂活换点饭吃，参军也是听说部队里能吃饱饭我才来的，招兵办的大哥我也求了好久，我这就走我这就走，您就当今天没见过我，成吗？” 李年华满脸黑线，赵乐怡这小子力气那么大是他真没想到的，他呲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放手！” “您答应我不去找队长！我就放手！” “好好好，我不去我不去，你放手！” 赵乐怡松开臂膀，李年华这才能喘几口气来。 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来。 “年华！怎么样？这是……”李玉洁和吴琪琪测试完成后，赶了过来。 李年华看了看吴琪琪和李玉洁，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赵乐怡，转过身子朝赵乐怡说道： “你在这里待着别乱跑，我跟你这两个姐姐去商量点事情。” 赵乐怡乖巧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倒是李玉洁满脸问号： “怎么了这是？” 第215章 去处 “那个孩子，16岁，不知道招兵办的人怎么想的。” “但是他在饥饿状态下负重10公斤20公里110分钟。” 李年华轻声说道，说话时还不时朝赵乐怡那里瞥了几眼。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玉洁脸色沉了下来，说道： “我不可能同意让小孩子进入一队。” “不不不，”李年华连忙摆手，说道： “怎么可能让他进入一队？别说进入一队了，我都想将这件事情上报给刘队强制他退伍了。” “毕竟他太小了，但是他的潜力确实也有，他和他的父母在第二次世界崩溃中走散了，现在参军也只是想要吃口饱饭……” 没等李年华说完，李玉洁就抬起了手，制止了李年华继续往下说： “你想养他？” “什么话，我想让刘队养他。”李年华脸上闪过一丝坏笑： “这么好的苗子，不能扔了不是？” “那也不行。”李玉洁对这件事情出奇的反对，她严肃的说道： “你想让他成为我们这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吗？” “基地有我们就足够了，我不会，也不可能让下面的孩子去犯险。” “话不能这么说，他迟早是要长大的，也是要独当一面的，他总会有自己的想法。” “这些我都不管，他可以去找点杂活，甚至说我愿意掏出我所有的钱给他去开家小店，就是不同意他上战场。” “李玉洁。” “嗯？” “我们都会死的，你会死，我会死，如果剩下的孩子在溺爱中永远长不大，那我们的未来就完了。”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还没死……” “你就能保证你永远不死吗？现在我们还活着，所以我们有能力去让孩子们在安全的范围内探索这个世界，等我们猝不及防的死了，你觉得稚嫩的孩童可以瞬间和这个世界接轨吗？” “你这是歪理邪说……” “这不是歪理邪说，温室的花朵不经历风雨永远长不成参天大树。” “花是花，他都不是树苗，怎么可能长成参天大树？” “不磨练一下，花就永远只能是花，永远也变不成树苗。” “你……！” 吴琪琪看着二人的唇枪舌剑，一开始嬉皮笑脸的二人现在变得脸红脖子粗，自己也不敢吭声，噘着嘴看着二人对互相问题的解剖和瓦解，一时之间谁也压制不了谁。 “呀？你们那么快？吵什么呢？”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胸口还贴着“一队”的招牌，所以仝宇和高若雨二人并没有牵着手。 “仝宇，高若雨，你们回来了。”李年华笑着说道， “来来来，你俩来看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李玉洁此时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 仝宇和高若雨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有些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那小子确实有点潜力哈。”仝宇揣摩着下巴说道，李年华双手抱胸，闭着眼睛，附和地点了点头。 “可是他确实是还小……才多少来着？16？太小了，让这么小的孩子上战场？不行不行，啥子？我西风战区又不是没人了，这传出去还不够别人笑话的。”仝宇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这下轮到李玉洁点头了。 “直接问问他本人的意见不就好了，把利害揉碎了放他面前，让他自己选择不就好了。”高若雨思量了一会，说道。 “只能这样咯。”仝宇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膀，十分支持高若雨的说法。 “也只能这样了。”李年华叹了口气，说道，李玉洁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 吴琪琪眼睛一转，朝站在五人七八米远的赵乐怡招了招手： “小孩！过来！” “可算是来了个比你小的。”李年华笑了笑，弹了吴琪琪一个脑瓜崩。 吴琪琪捂着脑袋，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来。 赵乐怡一惊，连忙小跑着来到众人身边： “前辈！” “呀哈？这毛孩子嗓门儿挺大哈？”冷不丁的一声“前辈”属实让仝宇抖了个激灵。 “嘿嘿嘿。”赵乐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成绩单。”李年华伸出手来，接过赵乐怡乖乖递过来的成绩单，递给众人： “你们看，这个年纪，饥饿状态下，这个成绩，确实不错了。” “乐怡。”李玉洁轻声喊着， “哎！姐！怎么了？”赵乐怡转过头来，笑意盈盈。 “你为什么要参军呢？” “为了吃饭。”赵乐怡想了想，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姐姐每个月给你3000块，你别参军了，好不好？”李玉洁问道。 “不用不用，姐，真不用，我现在在部队里挺好的，有吃有穿有住的，每个月还有800块，用不着。” “嘿！这小子精啊！变着法儿找你要钱呢！”仝宇眉毛一挑，朝着李玉洁调侃道。 “我再给你加3000，一个月6000块，怎么样？”李年华接过话，说道。 话音刚落，李玉洁不解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啊？”这下轮到赵乐怡愣住了，确实，一个月3000块在这个时代只能够一个半大小子的勉强吃饱，但是在哪儿住呢？冷了要不要买衣服？洗漱生活用品呢？水电费呢？赵乐怡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李玉洁死心，好让自己继续留在部队里。 但是李年华临时又给加了3000块，这样一来，每个月最基本的生活保障是没问题了，而且也不用像在部队里每天累死累活的训练了。 “你确实是个好苗子，各项成绩在你这个年龄段都是佼佼者，而且还是在饥饿状态下。”李年华拿过仝宇手中赵乐怡的成绩单，又看了看，眼中的赞许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你真的太小了，我不知道当初招兵办为什么会放你进来，所以，” “我和你玉洁姐每个月会给你6000块，你老老实实找间房子住下，等你什么时候长大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参军。”李年华没有理会李玉洁朝他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平静地说道。 第216章 小孩儿 李年华这么做，也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真的是饿得没办法了，还是说另有目的。 “我……我觉得部队里还挺好的啊……我还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好朋友？部队是让你来交朋友的吗？”李玉洁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 赵乐怡被吓到了，往后缩了缩。 李年华抬手制止了李玉洁，随后转头紧盯赵乐怡的眼睛： “好朋友？关系有多好？”李年华也被赵乐怡的回答气笑了，轻声问道。 赵乐怡不敢再直视李年华的眼睛，眼神闪躲着： “……反正就是……高叔他们对我都很好……” “那，如果高叔死了呢？”李年华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和自己一样高的赵乐怡，继续说道： “上一秒你和高叔还在调侃抱怨今天的任务量繁杂，下一秒就会因为感染者攻城、高叔会死在你眼前。” “额……”赵乐怡打了个寒战，确实，死亡对他来说似乎很遥远。 “部队里就是这样，每天都在无时无刻的死人，那些死去的和即将死去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李年华顿了顿，将赵乐怡的成绩单还给了他，随后继续说道： “那就是保护像你这样的毛孩子，要让你们不在害怕外面的危险，要让你们能在战区内安心的健康长大。” “你们就是基地的未来，也是人类的未来。” “你们身上拥有着无限的潜力和活力，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已经差不多定型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你们不同，你们有大好的希望和大好的前途。” “所以……把身体转过去。” 赵乐怡被训斥地有些抬不起头来，此时接到指令，便乖巧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李年华。 “找你的班长去给我办退伍去！办不下来让你的班长来西风一队找我！” “退伍后，每个月来一队找我和你玉洁姐拿钱吃饭！” 李年华用脚边一脚踢在赵乐怡屁股上，踢得赵乐怡往前移动了小半米。 赵乐怡龇牙咧嘴的转过头，没敢吭声，捂着屁股一溜烟跑了。 看着赵乐怡跑远，李玉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吴琪琪朝李年华喝了个倒彩： “你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小孩儿了。” “确实，现在他还小，等他成年了，想参军还是想干其他的，我们也管不到了。”仝宇揣摩着下巴，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16岁，我嘞个乖乖，跟我差不多高，现在小孩真可怕。”李年华叹了口气说道。 “老了老了。”李年华抬起头，做作的叹息了一声。 “行了，没个正行。”李玉洁拧了一把李年华腰间的软肉，疼的李年华差点失声。 “好了好了，说点正事，现在呢？我们该干嘛？”吴琪琪停下笑容，举着自己的成绩单问道。 “去那里，我们一队应该有专门的座位。”李玉洁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大白色建筑物，说道。 —————— 众人来到建筑物内，这里是类似于足球场一样的建筑，此时台上还在进行着准备工作，四周都是像海浪般的座椅。 因为一队人少，所以早早就凑齐了队伍来到这里，吴琪琪是五人中视力最好的，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刘维新： “那里！” “刘队。” “嗯，回来了？” “回来了。” “成绩单都给我看看。” 众人依次将自己的成绩单交了上去，刘维新吹了吹手里茶杯中飘散出来的热气，轻轻抿了一口。 拧紧杯盖，放下茶杯，刘维新拿起众人的成绩单，依次翻看着。 半晌，刘维新将成绩单放下，重新倚靠回椅背上，拿起茶杯，说道： “还可以，坐吧。” 众人没有将成绩单拿回去，乖巧地从旁边过道上走了过去，随后坐在刘维新身后。 人还没到齐，所以五人此时坐没坐样站没站相，嘻嘻哈哈地打闹着，正和仝宇开玩笑的李年华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谁拽了拽，转过头去，李玉洁伸出手掌，四根手指朝他来回摆动，示意李年华靠近点。 “怎么了？”李年华将侧脸贴了过去，问道。 “赵乐怡的事，我们要不要告诉刘队一声？”李玉洁轻声说道， “你是怕赵乐怡回去之后不退伍？”李年华问道，皱了皱眉头。 李玉洁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担忧。 李年华摸了摸鼻子，思量一阵，说道：“行，我说一声。” 李玉洁点了点头。 “刘队，跟您说个事儿呗？”李年华探过身子，扒拉着刘维新的座椅椅背，将脑袋凑近刘维新，嬉皮笑脸地说道。 “怎么了？”刘维新侧过半个脑袋来，与李年华的脸拉开了一段距离。 “有事说事。”刘维新抿了口杯子里泡的浓茶，随后低了低头吐出嘴里的茶叶。 众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着，纷纷扭头看向李年华。 “是这样，我测试完之后，有个小孩叫赵乐怡找到了我……” 原原本本地，李年华将发生的所有事都跟刘维新说了一遍。 “……然后我让他去找他班长办退伍去了，但是我又怕他不听……” “所以你就想让我去查一查，关注一下，看看这孩子是不是真的退伍了。”刘维新喝了口杯子里已经不算烫的茶水，说道。 “对，刘队，这也是我们大家的意思。”仝宇紧随其后，说道。 “瞎操心，” “无论那小孩跟招兵办的人说了什么，还是其他什么人替他打了掩护，招兵办都不可能让一个小孩儿入伍。” “招兵办的人不是傻子，人家也是人，眼睛不瞎，招兵的时候会仔细核对的。” “可是那小孩确实很小啊，而且16岁就跟我一样高，要是招兵办的人看走眼了呢？”李年华质疑着。 对于李年华，再看过那么多资料之后，刘维新确实对其没多少好感，再加上之前燕南亲自提审李年华却又将其送了出来，不难看出，燕南要么是知道些李年华身上的东西，要么就是和李年华一伙儿的。 第217章 成绩排行 自从李欣牺牲后，整个西风一队的事情全部压在他一个人头上，可是大家都死得太突然，以至于一队内的任何事情都没有跟他这个独苗苗交代清楚，只好自己去一点点的摸索。 渐渐地，他的思考方式越来越像李欣，也开始习惯性的思考最坏情况。 也继承了王二麻子的老实憨厚和王浩的刀子嘴豆腐心。 如果燕南那老家伙和李年华真的是一伙儿的，那他们又想要干什么？目的是什么？ 内忧外患下，近乎让刘维新濒临崩溃，但是西风战区一队不能没有他，一队中暂时还没发现好的接班人，这也是为什么燕南早就让刘维新提拔个副队长而他一直没提的原因。 如果李年华清清白白，刘维新倒是愿意给李年华一点机会，但是现在李年华身份不明目的不明，所以刘维新不敢将李年华提上来，也不想让他看到更多。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一天天净给你们擦屁股。”刘维新架不住众人的软磨硬泡，没好气的说道。 眼见目的达成，众人也笑嘻嘻地很有眼力见的没再打扰刘维新。 完成测试的队伍越来越多，人也逐渐充满了这栋建筑物。 众人收起嘻嘻哈哈的打闹状态，端端正正坐在位子上，不知情的人可能还真的会以为他们是乖巧的好孩子。 没办法，一队就是一队，就是要装一把。 仝宇对身后投来好奇和尊重的目光沾沾自喜，嘴角下意识地上扬，头也不自觉地翘得老高。 看着余光中洋洋得意的仝宇，高若雨的手悄无声息的抚上仝宇的大腿，狠狠拧了一把。 霎时间，仝宇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丰富，但是场景在这摆着，再疼也不能喊出来，只好昂起高傲的头颅，不让悲伤的泪水滴落。 等到众人到齐，燕南也走上讲台，开始了枯燥乏味的演讲。 李年华不想听，似乎是自从小时候，自己就对这种大型讲座不屑一顾，每次坐在这里都如坐针毡，现在还好，现在知道要脸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爬起来就跑了。 身边李玉洁和吴琪琪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感染者的威胁日益严重，我们的士兵伤亡也越来越高……” 怎么还没讲完啊，直接公布成绩，添加候补和正式成员，然后再根据排名调换一下队伍名称不就行了吗？ “……军科院也在日夜兼程地赶制第四代外骨骼装甲……” 李年华的眼神飘忽着，思绪也跟着逐渐失去焦点的眼睛游离着。 “……即使我们的技术更上一个档次，但是我们也不可以放松一点！……” 今晚王妈会做些什么呢？千万别是大骨头啊，上次炖的大骨头吃了两天都没吃完，还一点味道没有，吃完剔牙都得剔五分钟，哎呀，大骨头也行，啥时候回去啊，我快要饿死了。 仝宇的眼神也游离着，如是想道。 “……所以每个月的比武大会的目的之一，也就是让你们认识到自己与其他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好渴，我想喝水，当时在外面就应该去喝点水再进来的，失算了！焯！！！ “……我们身后是基地，是战区，是千千万万个家庭，所以我们不能后退一步……” 燕南？哦，是燕南。那段青呢？罗川呢？他们俩怎么样了？与感染者的战损比已经到了130：1，他们还会当必要的刽子手吗？基地内的资源问题得到解决了吗？还是说找到了其他补充资源的方法？ “……今天在这里，我很荣幸见识到了各位勇士的成长，也见识到了我们士兵的力量……” 李年华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的神，只知道身边突然掌声如雷轰动着。 猛然回过神来，快速干脆的鼓了20下掌。 “接下来，公布个人成绩排行，根据自身成绩加入对应的队伍中。” 大屏幕上首先出现的是盾兵排行，人群骚动着，不少人起身，改变了自己坐着的位置。 四名高大健壮的男人坐到李年华身后属于“一队”的位子上。 李年华抬了抬眼睛，第一名，正式队员，第二名，正式队员，第三名，候补队员，第四名，候补队员…… 因为现在的一队没有盾兵，所以上面没有众人的名字。 接下来的是尖兵，高若雨第一，仝宇第二，第三和第四是两个结实的男生，他们也坐在李年华那一排的后面一排，和新来的盾兵一起。 盾兵之后的名单就是突击手了， 李年华紧紧盯着台上的大屏幕，生怕丢掉任何一丁点的变化，随着眼皮跳动，李年华的心里也忐忑着， 当大屏幕上公布突击手的个人成绩排行时，说实话，李年华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仔细打量着自己和第二名的差距，第二名在10公斤负重20公里这一项目上比李年华快了几十秒，94分钟，其他项目虽然没李年华高，但是差距也不大，综合排名为第二。 林……洛，这名字，是女生吗？能做到这一步，看来和高若雨一样是个女强人啊。李年华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敬重。 看来，自己的搭档来了，希望是个好相处的，不要和高若雨那样动不动拿人开涮就行。李年华如是想道。 一名女生和两名男生相继落座。 随后是侦察兵，医疗兵和狙击手。 等到名单公布完毕，众人也相继落座。 候补一队队员严格来说不算一队队员，候补就是候补，正式就是正式。 但是候补的一队队员在训练和住宿也会和正式队员一起，所以即使名义上不算，也并不妨碍正式和候补可以成为朋友，更何况，正式死完了，就该候补往上顶了。 比武大会也接近尾声，李年华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因为快结束的缘故，李年华的神经也放松下来，悄悄勾了勾仝宇的手指。 平时没啥爱好，就喜欢犯点儿小贱。 第218章 林洛 比武大会结束后，所有被选中成为“一队”队员的人上了车，紧紧跟在刘维新所开的车身后。 原本车辆是足够的，毕竟人数在那里摆着，即使一队队员补齐，也会有充足的车辆载人。 但是因为多了一队候补的缘故，所以临时增派了几辆车。 一队的人员数量也来到了24人。 碍于房间，和场地问题，候补队员只能在路口和正式队员分开，而他们会暂时滞留在战区内二队的营地内。 等到一队营地旁扩建的一队候补兵营完成，才会正式住进来。 没有庆祝新人的到来，磨炼才是对彼此熟悉最好的方式，因此回到营地的第二天，众人根据刘维新的指令下到地下开始训练。 由于之前几人都没有接触过外骨骼装甲“伏蛟”，所以他们还需要从头开始与“伏蛟”提升契合度。 每个地方都会存在排异现象，部队里也不例外，怎么看都没有苏艺杨好的人顶替了他的位置，高若雨心里很不是滋味，同理，仝宇看着顶替张丽位置的人也是同样的感觉。 除了林洛，还有新晋的两名侦查员是女生之外，其他的都是男生，近两年来女性爆发的力量完全不输于男性，除了体格上的差异，在其他方面，甚至能比一些男性做得更好。 中场休息，林洛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外骨骼装甲“伏蛟”对她来说完全就是累赘，毕竟林洛和“伏蛟”的契合度还没到100％，一些动作在穿上“伏蛟”之后根本难以完成。 一道阴影闯入林洛的视野，抬起头，李年华站在她面前，朝她递了瓶水。 “谢谢。”林洛接过水瓶，抿了一口之后猛喝一口，干涸的喉咙得到了缓解。 李年华顺势坐在她身边，问道： “怎么样，还算适应吗？” “项目还好，但是要我穿着这铁疙瘩去完成有些强人所难了。”因为过度劳累，林洛此时的脸上挂着生无可恋的表情。 “与‘伏蛟’的契合度达到100％就行了，之后会很省力的。”李年华笑着说道， “那你达到100％了吗？”林洛喝下一口水，随后吐了出来，抹了抹唇边的、不知是汗液还是水瓶里的水的水渍。 “到了，托之前执行的任务的福，我们都达到了100％。”李年华平静地说： “外骨骼装甲‘伏蛟’的功效，有人跟你说了吗？” “说了，但是最后那个功能不就跟‘易主’一模一样吗？我可不放心将我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串冰冷的数据。” “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不用也得用。”李年华轻笑一声，说道： “介绍下你自己吧。” “我？” “对，因为我们都是突击手，下一次执行任务的时间我们都不知道，也许是明天，也许就是下一秒，所以我必须尽可能多的了解你，了解你的一切和性格特点，这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更有效的打好配合。”李年华轻声说道。 林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着眼珠子一转，说道： “那你介绍下你自己不就好了？我可以去配合你啊？” “你看，你的各项成绩都比我强，而且对于外面的东西你比我更有经验，所以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突击手以你为主的话肯定效果更好，对伐。” 因为说的有些快，所以林洛的最后一句话拐音也拐的很明显。 “那行，你先介绍你自己，你说完了，我再说我的，我应该有这么微薄的权力吧？”李年华双手撑着身后的假草地，说道。 “好。” 林洛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 “我叫林洛，在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前喜欢打游戏，fps类的，而且段位都比较高，喜欢收集一些好看但没用的小东西，之前有点社恐，但是现在还好……反正就那样？” “林洛，补枪速度和准度中上，喜欢在没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善言辞，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和定位。”李年华闭了闭眼睛，开口说道。 没睁开眼睛，继续说道： “李年华，对一些突发情况会有些愣神，可以强迫自己转换自己的心境，习惯思考事情的最坏情况和结果，并给出最坏情况的解决方案，其他的都一般。” ……………… “你这……”林洛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微微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只好闭上了嘴。 李年华不知道说些什么，自己实事求是，但是张口就好像那个什么装逼犯一样，心里也不舒服。 “不好意思，今天脑子有点混乱。” 李年华没办法地笑了笑，随后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腕上反戴的手表，说道： “该训练了。” 林洛有些怪异地看着李年华，但还是乖乖起身，准备迎接下半场的训练。 对于世界崩溃之前的训练来说，基本上众人都显得游刃有余，但是众人的目标却不是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前的恐怖分子或是地方军阀，而是现在的感染者，感染者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超普通人，所以军科院也都用灌输了感染者身体数据的机器人作为一队队员们的陪练。 在这次的训练中，林洛和李年华打着配合，在一些机器人即将突破防线的时候，李年华也并不像他自己口中所说的那样“对一些突发情况会有些愣神”，相反，反应速度很快，快到李年华甚至能出手帮助林洛解决掉她所面对的一些突发情况。 但是无论如何，林洛心里还是给李年华扣上了“有病”的帽子。 盾兵，尖兵，突击手，侦查员，医疗兵，狙击手。 一般来说只需要一个就够了，毕竟在一列纵队要比二列纵队目标要小的很多，但是那样做的缺点就是一些情况是一路纵队无法察觉和发现的。 说明白点，一般情况下是一一，只有在特定情况下，也就是没有任何掩体且四面八方全是感染者的情况下，才会由一一变成二。 第219章 黑虫 亚洲基地400公里外，“黑鸦”行动的目的地。 白发青年轻轻踩着脚下的碎玻璃，来到那辆翻倒的军车中，掀飞车门，从里面拖出那丧命的幸存者夫妇来。 “啧啧啧。”看着两人惨死的样貌，白发青年不禁有些咂舌。 伸出手来，从上衣内侧口袋中掏出一罐透明罐子来，里面赫然装着几条黑色扭动的细长虫子。 轻轻拧开罐子，白发青年将罐子丢在二人中间，随后头也不回的拉开了距离，生怕被那黑色虫子玷污。 那几条黑色虫子蠕动着，随后钻入二人身上任何的一处孔洞之中。 得到血肉滋养的虫子劲头更盛，它们在二人皮肤下蠕动着，径直没入他们的心脏处。 白发青年静静站在一旁，等待虫子控制他们的躯体。 “呲” 一声脆响，男人的肋骨刺破他的皮肤，裸露在外，胸口血肉横飞，意识也逐渐清醒。 随着男人坐起身子，那突出的肋骨也随之缩了回去，伴随着骨骼咔咔作响，身上的伤口也逐渐愈合。 女人也是如此，在虫子的滋养下，二人竟如同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不仅如此，样貌，身高，和身体里存在的隐患疾病也都得到了治愈，那苍老的容貌竟变得润滑透亮。 白发青年眼见目的达到，脸上的笑容再也压制不住，步履轻盈地走上前去。 “老婆……”男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死而复生且返老还童的伴侣，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们……还没死？” “老公……” “恭喜二位，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白发青年拱着手笑着说道。 夫妻二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着，有些无助地看着眼前的白发青年。 “你们的心打动了神，所以神特意让我来救你们一命。” “神？” “当然！伟大的格拉母亲，她是世界上最关心人类的神明，对于世界崩溃，她很意外，也很痛心，因此选中了你们作为她在世间的代言人，想要通过你们来挽回世界上所发生的悲剧。” 二人面面相觑，作为无神论者，自然是对面前白发青年所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但是自己确实死而复生，之前的记忆也确实没有丢失，但是这一切无论怎样都是不符合常理且在自己的认知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就是发生了，所以眼前这名白发青年虽然说的话有些让人感觉危言耸听，但对于目前摸不清楚状况的二人，觉得先听白发青年说完在做打算。 “所以你的意思是……格拉复活我们是想借助我们的手挽回这场闹剧？” “当然！”白发青年自信地说道。 男人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扯，转过头去，自己的伴侣神情有些胆小，随后贴在男人耳边轻声说道： “小杰呢？”即使女人特地压低了声音，但是这点动静依然传入了白发青年的耳朵里。 故作叹息，说道： “小杰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格拉母亲的赐福，但是他的灵魂早已回归格拉母亲的怀抱。” 开什么国际玩笑？叫小杰的那孩子身体早就被感染者撕成碎片，真当“格拉母亲的祝福”是万能特效药啊？ 女人湿了眼眶，捂着嘴巴。 白发青年做作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虽然小杰无力回天，可是格拉母亲让我对您们二位进行‘赐福’的目的就是如此。” 男人这才知道白发青年的目的是什么，自然也对那些什么格拉嘎啦的失去了兴趣，在某一瞬间，自己还真的以为这世界上有个叫“格拉”的神明。 多年官场商场的经验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白发男人复活了自己和妻子的目的绝对不简单，甚至说让自己和妻子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不一定。 虽然不知道白发青年用了什么手段将自己和妻子复活，但很明显，白发青年口中的“格拉母亲”完全就是个传销组织，说好听点叫传销组织，说难听点那就是邪教。 自己可不想做违背人类伦理道德的事情。 人类为什么被称之为人类，人类为什么能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人类自己创造出了一系列的规矩和条条框框约束着自己，强迫着自己去做正确且有益的事情，并且遵循着自己内心刻在骨子里的仁义道德，甚至为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些虚无缥缈的正义和信仰，超越本身的身体和心理双重极限去完成某件事。 所以眼前这个白发青年口口声声的“格拉母亲”在自己看来完完全全就是想要将自己和妻子洗脑所构建出来的虚假东西。 就算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那么这个什么“格拉母亲”也一定是个邪神，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神仙。 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和妻子还需要“格拉母亲”以及眼前这个白发青年的帮助，最起码要逃离白发青年的掌控或者说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离开也不迟。 “我们愿意为‘格拉母亲’献上我们的忠心。”男人不顾身边妻子诧异的目光，微微躬了躬身子，双手作揖，说道。 虽然不理解丈夫此举的意义和目的，但是自己家庭里发生的各种大事情都是听丈夫的决策，而且都会平安渡过难关，出于对丈夫的无条件信任，女人也瞟着身边丈夫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学着，并且照做出来： “我们愿意为‘格拉母亲’献上我们的忠心。” 白发青年很满意，虽然这两人看起来有点脑子，自己“格拉母亲”的话术也是组织给的，但是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为‘格拉母亲’献上忠心！” “为‘格拉母亲’献上忠心！” “为‘格拉母亲’献上忠心！” 半晌，男人开口问道： “那么，‘格拉母亲’想要我们为她做些什么呢？” “‘格拉母亲’说了，对于小杰的死，她很痛心，她想要你们游离在世间，尽你们全力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第220章 莫林 从那里离开后，白发青年掂了掂手中两瓶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的就是本应该交给二人的红色药丸，也就是能够抑制自己身体内黑虫嗜血本能的东西。 对于黑虫，白发青年对这种东西的情感比较复杂，如果自己想要变得更强，那么让黑虫寄生在自己体内无疑是最棒的捷径，但是一旦黑虫寄生在自己体内，那么每月都要吃下一枚红色药丸来抑制住体内活跃的黑虫，否则在承受万虫噬咬般的折磨外，还要时刻保持清醒以防被黑虫夺走意识。 换句话说，黑虫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是条件就是，只能听某人的话才能获得红色药丸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或者说……自己并不想受制于人。 缓步走进深山，敲了敲一块巨石，巨石缓缓打开，漆黑的走廊中，明亮的白炽灯逐一打开，为他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这座深山内部早已经被“莫林”掏了个一干二净，并在里面重新建立了据点。 白发青年从兜里掏出刻着“李海泉”的姓名牌挂在脖子上，信步走向张青博士的实验室。 “叩叩” “请进。” 白发青年拉开实验室的侧拉门，走了进去，一个相貌年轻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正在翻看着什么。 “妈，我回来了。” 女人抬了抬眼睛，瞥了白发青年一眼，“嗯”了一声以表示回应，随后问了她关心的问题： “事情办的怎么样？” “一切顺利，黑虫又控制了两个人。” “那就好，想要点什么？” “妈，这些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女人放下手中的资料，转了转椅子，面向站在自己眼前的白发青年，手肘撑着扶手，手掌握拳托住自己右侧腮帮子，眯了眯眼睛。 白发青年此时就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那样，低下了头。 为了讨好自己母亲的欢心，白发青年咬了咬牙，说道： “妈，我见到徐嘉衍了……” 对于张青来说，徐嘉衍是个不可多得的实验素材，也是她见过的最棒的实验素材，因此张青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偷偷给徐嘉衍进行注射“xg”药剂的原因之一，她对他的痴迷程度甚至要超越“莫林”现在的主流研究方向。 正如白发青年所预料到的那样，张青在听到“徐嘉衍”的名字后双眼放光。 “他现在怎么样，有什么表现吗？” 虽然白发青年眼中闪过一丝不爽，但随即便变换了表情，这一招甚至也是徐嘉衍交给自己的：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过多的表情和态度来，以防止对方猜透了自己的想法导致自己的计划全部付诸东流。 “他现在叫李年华，在亚洲基地西风战区一队进行服役。” 张青点了点头，语气也软了下来： “好孩子，下次见面，能帮妈妈把他带回来吗？” 白发青年心花怒放，随即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一定把他给妈带回来！” 张青站起身来，温柔的摸了摸白发青年那干燥的头发： “这就对了，我的乖孩子。” 白发青年低下头笑了笑，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每次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得到暂时的、属于母亲的关怀和抚爱。 自从自己记事起，要不是身边的人告诉自己，自己的生母是张青，自己是万万不可能将母亲和张青联系到一起的。 而且比起李长胜，自己更喜欢研究员324，无他，白发青年从研究员324身上得到的父爱要比李长胜身上得到的要多得多。 除了自己出生时李长胜给自己取了个“李海泉”的名字之后，李长胜就再也没有给过自己任何东西，而且前段日子李长胜打着外出调研的幌子离开了“莫林”，带着他这些年的研究成果和所有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李长胜不在“莫林”里的原因之一。 “黑虫怎么样？可还好？”张青坐下来，回到了之前的那副神态。 是了，像白发青年这样的人在接受了两次“xg”注射实验后还能活蹦乱跳的人并不多见，甚至注射失败后所获得的力量比一些注射成功的实验体所获得的力量还要强上一些，但是对于这种拥有强大能力但是无法控制的怪物，“莫林”研究黑虫的目的之一也是如此，毕竟像白发青年这样的人在“莫林”组织内的数量还算不少。 为了能够让这些怪物听话，黑虫的寄生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有这样才能让“莫林”的人放心。 红色药丸的生产制造对于“李海泉”这样的人是完全保密的，是没有任何可能能够拿到配方和制作方法的，而且除非大限将至，否则也不可能随时制造红色药丸的。 而当“李海泉”外出执行“植入黑虫”的任务时，自己也并不会给那些被植入黑虫的人应有的红色药丸，而是将它们继续密封好储存起来。 在外面没有监视的样子，任务什么情况自然都由“李海泉”说了算。 而在“莫林”看来，“李海泉”是被黑虫寄生的乖乖听话的小狗，没了“莫林”每月一次给予的红色药丸，“李海泉”只能被黑虫占据大脑，所以“李海泉”也只能单方面的听从“莫林”的命令。 但是他们有点小看白发青年对自己身体各处肌肉的控制了。 在当初“莫林”派下来对白发青年进行“植入黑虫”的任务时，黑虫确实进入了白发青年的身体，但是他对自己身体各处器官和肌肉拥有着100％绝对的控制权，黑虫刚进入自己的身体，就被肌肉压死在里面，待到人员离去后，被“xg”药剂洗礼过的身体就会排出那些黑虫的尸体。 而且为了时刻观察到没了红色药丸的黑虫寄生体的状况如何，白发青年也会故意在外出执行“植入黑虫”的任务中不给那些被黑虫寄生的人，抑制黑虫的红色药丸，只有这样，才能对张青的一些关于黑虫的提问对答如流，才能够做到天衣无缝。 毕竟“李海泉”不是“李海泉”，自己就是自己，也像之前自己想的那样，自己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摆布。 第221章 夜空 从那之后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再去南郊找过阿七，或者说……高小姐。 我曾经想过这些问题，高小姐……和高成一个姓，虽然和记忆中的阿七面容区别不大，但是那种骨子里的娇媚是之前的阿七绝对做不出来的。 我摇了摇头，从哈密到现在的两年记忆已经丢的一干二净，也许当我找到那段记忆，这个问题也会不攻自破。 我打了个哈欠，身边是睡着的苏晴婉，此时的她依偎在我怀里，像只小猫。 微微张着的嘴唇和脸蛋上的婴儿肥。 我轻轻起身，睡不着，也不能放纵自己的欲望太重，就像前几天去南郊见阿七时，他说的那句话： “‘你欲望就这么强烈吗？来者不拒？’” 说实话，这句话让我挺不舒服的，而且当时的阿七脸上表情怪异得很，就像知道丈夫在外面偷情的吃醋小媳妇，让人很别扭。 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这招很有效，很舒服，很容易就可以打开我的胸口，让呼吸更加畅通。 我浇了自己一头的水，拉开阳台的侧拉门，搬了把沙滩椅过去，我很喜欢这种椅子，它既能让我坐起来，也能让我近乎躺着。 坐在阳台上，享受着夜间的晚风，而现在天空中甚至还下着几点雨滴，因为不大，所以天上也并没有厚重的，压的人喘不过来气的乌云，一切的一切，确实让我心情舒畅。 我喜欢晚间的风，尤其是脸上有水的时候，很凉快，也很容易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点了支烟，烟雾迷住了我的眼睛，让我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咔哒” 推拉门被拉开，苏晴婉揉着眼睛，问道： “怎么了？为什么不去睡觉？” “我睡不着啊。”我转过头来，看着睡眼惺忪的人，笑着说道。 “我打呼噜了吗？”苏晴婉打着哈欠赤脚走到我面前， “没听到。”我搂着她的腰，将脸贴上她的小腹。 她的手抚上我的脸，声音的语气瞬间清醒： “怎么都是水啊，怎么搞得。” 我笑嘻嘻地看着她连忙跑回去的背影，看着她从浴室拿出一块毛巾来，细细擦去我脸上的水珠。 “你这样搞能睡着才怪，况且，你也不怕这样给你吹感冒了。”语气中带着温柔的责怪和对我的关心，那是我从没感受过的情感。 我的脸被她用毛巾“粗暴”的擦拭着，但是心里却很爽。 擦完了脸，她走进屋子里抱出一床有些厚实软和的被子来扔在我身上。 理了理，将被子盖在我身上，随后钻进我怀里。 我拉了拉被角，将她的头盖了一半： “怎么不去床上睡？” 我轻声问道，手中夹着的香烟下意识地离她远了些。 “我想和你在一起。”怀中的人儿嘟囔着，抓着我浴袍的手紧了紧，继续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睡不着，也不知道你那次出去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也不和我说，我也没办法问。” “但是一定是很让你苦恼的事情吧，毕竟你这两天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 “我知道我能力有限，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你也不想和我说，应该是怕我帮不上什么忙，而我又瞎担心。” “所以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啊。” “什么都不说也好，什么都不做也好，我就想陪着你。” “等你想好了，想通了，之前的你也就会回来了，在难关度过之前，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吧。” 我愣了愣，确实，我出去做了什么事情并没有跟她说，而且也不能跟她说，毕竟： “我出去找人调查你的身份去了，所以不能告诉你。” 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也就只能瞒着她了。 不过苏晴婉的想法似乎和我并不一样，这小妮子妄图以“陪伴”来帮助我渡过难关。 确实，“陪伴”对于每个人来说难得且可贵，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怀里的苏晴婉缩了缩身子，紧紧趴在我身上。 因为沙滩椅只能躺下一个人，而此时苏晴婉在我身上来回折腾，无论她做什么动作都是对我的痛击，但是我心里却并没有对她升起一丝一毫的厌恶感觉来。 这小妮子一会儿趴一会儿躺，一会又侧卧，好像自从她赖我身上之后就没老实过。 我捏了捏她胸口那处柔软，想警告她老实一点，但是苏晴婉愣了愣，随后她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带进了她的浴袍中。 “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啊。”我低了低头，在她耳边笑着问道。 可是苏晴婉却认真的说道： “没事啊，又不是没摸过，对象是你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这让我有些语塞，头一次见识到了“真诚”的威力。 我吸了口夹在手里半天的香烟，随后吐向半空。 夜晚的星星确实很多，也很美，在漆黑的幕布上闪烁着各自的光辉。 苏晴婉见我没再说话，也顺着我的目光往上看去。 繁星点缀在空中，仿佛触手可得，却又越来越远。 “二十有一世纪初，拥佳人入怀，览满天星辰，观淫雨霏霏，白门楼前，溪清似若无，百家灯火似若繁星，” “观天下大好河山，也不过烂石朽木，不若佳人一分。” “冰肌玉骨，肤若白玉，貌比七仙，不以庸脂俗粉以代之，三千青丝如瀑，柳眉似水，眼眸清澈如明镜，映得今世后生。” ……………… “然后呢？” “不会了，实在是编不出来了。” 怀中的苏晴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想装逼的心在此时此刻死的不能再死。 “本人没文化，能脱口而出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嗯嗯嗯。” 怀中的人儿点着头，问道： “是给我的吗？” 我扔掉烧到指头的香烟，双手缠绕住她的小腹，轻轻抱了抱她： “当然，给你的。” “我很喜欢哦。”苏晴婉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给我写诗……” “是诗吧？是诗还是词？” 第222章 饵 苏晴婉在我怀里睡了一觉，她是睡舒服了，我的身上被压得浑身酸痛。 新的一天静悄悄到来，谭燕又换了辆车，还是在楼下监视我。 我有些无语，南郊的场子已经带他去看了，他不查反而还盯着我，咋地，南郊高成的场子不够好吗？查了不也是一笔大功吗？说实话，现在除了南郊，就是西北两郊，西北两郊就凭他，敢查吗？ 东郊鱼龙混杂，进去就没个全尸，你不查南郊，那就只能查西北郊咯，查西北郊也行啊，但是你有那个能力吗? 我打了个哈欠，苏晴婉已经被我抱到床上去睡了，因为很早，而且昨晚睡得也并不是很舒服，她“嗯嗯啊啊”也就同意在床上继续补觉了。 我洗了把脸，看着楼下那辆车子，有些无语。 算了，既然你那么想看那你就看好了，休息了那么久，按道理来说我也应该去做些事情，但是等待“饵”的出现也是需要耐心的，至于这个“饵”什么时候出现，那就需要看“饵”本身的意思了。 或许我该到权力中心点走走，去看看他们现在在用什么方式来处理一些事情。 而且当初在高成的场子中，擂台上那些随意厮杀的人被浪哥称为“老鼠”，“老鼠”可以随意屠杀，人却不行，但是区分“老鼠”和人得条件是什么呢？ 按道理来说，只要你是从正规渠道进入新城，那么你的身份信息和手续之类的就都是齐全的，况且在新城看来，新城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来扩充它的身体，安保很严格，只要你是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所有装备且向往和平美好的生活，你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新城。 我是人，当初高成在六爷面前力保我的原因之一就是我那天刚到新城，所有的身份信息和手续都是齐全的，如果我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必定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更何况现在的新城很希望杀鸡儆猴来警告一下地下的一些躲藏在阴影里的人，所以在察觉到一些身份信息齐全的公民消失了的话，必定会大肆搜索，那样一来，所有场子被停业整顿都只是时间问题，这种程度的巨大损耗，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也就是说“老鼠”和人最大的差别就是身份信息和手续的完整度。 那么，这些老鼠就是没有通过新城边防的安保和戒严而偷偷摸进城内的，或者说，城内有专门接应像他们这种人的专门渠道和专门组织。 我托着腮，手指轻轻点着我的太阳穴。 那么，在这座法律法规和世界崩溃之前一样的新城里，有哪些是不能干的，且必须要躲过安保的眼睛的呢？ 黄赌毒？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吧？ 枪械？走私？甚至说是器官交易？ 都有可能，但是新城四面不透风，除了几处岗哨检查站能够通行，其他的地方根本走不通，甚至在新城内部，距离城墙千米的地方都架设了铁丝网，铁丝网的那一头就是驻扎的军营。 怎么进来的啊？ 我挠了挠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两种可能性： 一：有专门的组织在地下挖穿了这一千米的通道，或者说这座新城的地下本身就有一些防空洞、地下机场之类的建筑，但是着一点部队方面应该是将这些东西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而且新城的墙壁大概有70米高，这么高的建筑，必须要有牢固的地基支撑，任由那些外行人乱挖，真破坏了地基致使城墙倒塌怎么办，虽然现在外面的丧尸数量较少，但是谁知道会不会趁着墙壁倒塌突然窜出来一群丧尸？ 况且新城的选址也并不是在空旷地带，四周都是被绿植覆盖的摩天大楼，周遭的这些大楼内有没有丧尸？有没有进行定点定时定量的排查和搜寻？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挖一条千米的地道不太可能。 除非接进来的人给他带来的利润足够大，否则一般正常人是不会干出这种脑干缺失的事情的。 那就是第二种情况了。 二：有些人被买通了，买通了也就意味着可以带一些不被允许的东西进入新城，但是是有什么东西利润那么高以至于能够抵消掉买通那些人所花费的代价呢？ 要知道，但凡因为疏忽而放进了一个身上携带病毒的人进入居民区，那对新城可真就是铺天盖地的灾难了，这也是为什么进入新城的条件如此严苛的原因之一。 即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依然要放人家进来吗？那到底要多少利润才能抵消掉呢？ 总不至于一卡车一卡车的拉着枪支弹药和走私物品进来吧？目标那么大不是找死吗？ 那就是很小的东西咯？ 很小的东西？ 器官？ 哦？ 局势渐渐明朗起来，是这样吗？ 直到现在还有人在干这种买卖？ 那这么说的话，干掉他，那个位置上的人不就得下来了吗？那不就是空缺了一个位置了吗？ 我揣摩着下巴，细细思考着。 能冒着丧尸进城的风险来运送一件体积很小但是价值很高的东西，那应该就只有器官这一种出路了。 但是器官要从哪儿找呢？还是说外面有个更大的组织每天在墙外的世界四处搜刮幸存者为城内的位高权重者找寻相匹配的器官？ 不对。 南郊。 那个小窗户！ 那堆垃圾堆！ 浪哥！ 我就说嘛，我就说，踏马的！浪哥！踏马的！为什么能在高成手底下混的那么好！一个越聪明的人就越不会于蠢人共事，当时我就感觉到有一点点的不对劲了，原来是这样，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额头渗出一层层细密的冷汗来，我吞了口唾液，挡了挡头顶照射下来、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的阳光。 我掀开烟盒，从中抖出一支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这根香烟的第一口灵魂。 我知道“饵”是谁了，那么长时间了，“饵”再不着急，我就该着急了， 得想办法激他一下。 第223章 清晨 当“饵”咬了“钩”，“弃子”才会心甘情愿地上钩，“弃子”一死，局面就会明朗起来。 我定了定神，现在如今，我就可以直接去找高成摊牌，面见高成背后的人，和他商讨一些之后的东西和问题，同样的，如果想让高成背后的人心甘情愿地将“饵”地资料交给我，也同样需要我提出更高的利益来。 至于什么东西对他来说价值更高……那就需要舍弃一些我看不上眼的东西了，比如……六爷给我的底牌。 这么做确实很像墙头草两边倒容易死的小角色，而且实施的话也就只有两三成的把握成功将整个新城吞下，成功率太低了，所以我需要一个变数，一个能够让我完全将局面掌握在手里的变数，而那唯二的变数之一就是被“钩”咬住不死的“饵”，和看似中立的东郊。 至于另一个变数……那我就得看这座新城的实际掌权人的具体态度才能够继续做打算。 “饵”…… 或许我该去东郊走一趟。 我深深吸了口清晨的雾气，昨晚淅淅沥沥的小雨就没停过，这让新城现在的空气混合这泥土和草腥味，很清新，也很舒爽。 在那之前并不着急，毕竟我想出这些东西也不过一两支烟的工夫，所以现在时间还早，应该很适合让我睡个回笼觉的。 在那之前，我习惯性的走进浴室清洗了一遍我的身体，将黏腻感全部清除之后，我这才安心的穿上干净的浴袍，来到床上躺在苏晴婉身边。 床很软，我坐下后甚至压塌了一块。 这也吵醒了还在熟睡中的苏晴婉，她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是我后，这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问道： “几点了？” 我掀开被窝，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 “时间还早，睡吧，我也打算睡个回笼觉。” 被我搂在怀中的苏晴婉没有任何反抗，与当初第一天的惊慌失措的差距天壤地别。 是了，苏晴婉的身份还是个谜，不过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样，要么六爷养她就是专门来干这个的，要么就是其他人在我身边埋下的棋子，虽然猜想没有得到印证和证实，我也就不能拿那一套来对付她，这也是我去哪里做了什么不能跟她说得原因之一。 只有从阿七那里彻底了解了苏晴婉的底细，我才能给自己之后的行动铺路，也才能放心的用她。 “饵”知道了，接下来就是“钩”了，毕竟“钩”咬“饵”的时间太长，已经让我有些感到不耐烦了，长时间待在家里，硬生生地将力气和精神耗尽了。 不过还行，稍稍动一下脑子就能搞清楚“饵”是谁，说明大脑还没有完全生锈。 我默不作声地笑了笑，有些自恋的钦佩自己。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挣脱了我的怀抱： “怎么了？” “醒了之后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我要去洗个澡。”苏晴婉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自己摸过鼻子的手指，一脸嫌弃。 “怎么，自己的身体也嫌弃啊？” “自己的身体不收拾搞得一团脏，那就叫邋遢了。”苏晴婉下了床，将一些揉进浴袍里的发丝掀出来，随后将腰间本就系得不结实的浴袍腰带解开，露出了她的胴体。 “大早上的那么刺激吗？”我也不急着睡了，手肘撑着枕头，手掌托着我的侧脸，打了个哈欠问道， “怎么了？你又不是没看过。”苏晴婉拉开衣柜拿出几件日常穿的衣服，叠了叠，叠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手： “对哦，又不出去，找衣服干嘛？” 没忍住，我“噗嗤”笑了出来，笑着说道： “就是啊，又不出去，你找衣服干嘛？” “哎呀，你也不提醒我一下。”苏晴婉娇嗔着，将衣服展开，重新挂回衣柜中。 “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要出去呢。” 苏晴婉嘟嘟囔囔地进了浴室，小嘴叭叭的，指不定就骂我两句。 “要一起洗吗？”我没皮没脸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刚洗过吗？”苏晴婉的声音透过浴室的玻璃门，显得有些沉闷。 “刚洗过也不妨碍一起洗啊。”我躺回床上，看着上方洁白的天花板，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没动。 “行啊，过来呗。”不出所料，浴室里还在清洗着自己身体的苏晴婉没有拒绝我的请求。 “算了吧，我懒，而且躺在床上还能欣赏一下出水芙蓉。”我有些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毕竟昨晚苏晴婉躺在我身上睡觉的酸楚还历历在目，此时的我多动弹一下就是对我身体的不负责任。 “就你嘴贫。”浴室里传出苏晴婉温柔的打趣，我也回应地笑了几声。 女人洗澡的时间也许只有在上学住宿的时候是最快的了，而当有大把的时间时，她们能放下心来专心清洗自己的身体。 我打了个哈欠，身体上的沉重让我有些筋疲力尽，意识逐渐模糊，直到身边传来震动我才知道我已经眯了一会儿了。 “困了吗？”苏晴婉掀开被子，凉风钻进被窝，让有些灼热的大腿感受到丝丝凉意，很舒服。 “嗯……有些累。”苏晴婉乖乖躺进我伸出的臂弯中，紧紧贴服在我胸口。 洗完澡之后的苏晴婉身上飘散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身上的肌肤也都变得润滑，不像之前那般黏腻。 “等会睡醒之后还得再洗一遍。”我没有睁开眼睛，笑了笑，说道。 “没事啊，清洗自己的身体又不会觉得麻烦，你会觉得麻烦吗？”苏晴婉的头埋在我的胸口，声音沉闷却依旧好听。 “如果我觉得麻烦的话你会帮我吗？”我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呢喃着。 怀里的苏晴婉笑了几声，打趣道： “好啊，我那四肢健全的残疾男友。” “残疾？” “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想做，难道不是残疾吗？” 感受到怀中的人儿抬起了脑袋，我也顺势一口轻轻咬上她的侧脸。 第224章 去南郊 楼下的谭燕，我暂时还拿他没办法，这家伙想查的人是六爷，而六爷目前是我能够求助的最高层次的人了，六爷的指头不能浪费在谭燕身上。 我坐在书房的懒人团上，苏晴婉依偎在我怀里，正和我一起看着我手中翻看的书籍。 虽然我的注意力并不在手中的书上，但是苏晴婉看完这一页之后的动作实在是太显眼了，而在我怀里的苏晴婉的一举一动我都能清晰地感知到，所以每当苏晴婉看完这一页，我也会装作也看完的样子和神态翻开下一页。 “哗啦。” 我闭了闭眼睛，随后清空了我的大脑，开始逐步理一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六爷想让我站在台面上为台下的他打掩护，谭燕是六爷之前认的干孙子，现已关系破裂，六爷和谭燕都想弄死对方，这一点就看我是想站在台上还是站在台下了，也就是说，六爷和谭燕的生死都掌握在我手上。 “哗啦。” 苏晴婉的身份不明，高成和阿七是之前的我埋下的暗子，虽然被逼上台面，但依然有用，在浪哥的引导下，那些不愿意放弃在外面所获得的东西的人，也就是“老鼠”源源不断，也在一点点找寻大人物所需要的器官，就是高成后面的人，暂时还不明朗，只有和他对接，我才能想好下一步的计划以此来找到“饵”。 “哗啦。” 这么长的时间，“钩”都没有咬“饵”，也就是说现在缺少器官的“饵”对“钩”构不成威胁，所以“钩”不会咬“饵”。“钩”只需要静静等待“饵”自己死亡就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为此现在“钩”还用不着犯险，只有成功找到“饵”所需要的器官，下一步行动才能够继续进行。 “哗啦。” 带着饵料的钩子，对鱼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尤其是……饿了很长时间的大鱼。 即使知道那钩子会将自己带到岸上，使自己离开安全的地带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但是这条鱼很自信，自信到能将执竿子的人拖进海里，即使饿了很长时间，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鱼，就是“弃子。” “弃子”代表很多，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某些东西，也许是一些代价，也许是一段关系。 而当“弃子”，也就是“鱼”上钩了，六爷的指头就可以在这种时候用了。 “哗啦。” 为了能让谭燕乖一些，我现在还暂时不能和他走上台面当面对质，在他面前还是需要装出一些“煞笔”的样子，但是也不能太“煞笔”，毕竟现在还能活下来的人当中没一个“煞笔”。 还是需要去南郊一趟，先找阿七拿到苏晴婉的身份信息，再做打算。 “啪。” 我合上书籍，怀里的苏晴婉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来，有些疑惑： “怎么了？” 我将书本放在一边，搂上她的腰腹，在她脖颈间寻找着温存： “我今晚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的，好吗？” 苏晴婉点了点头： “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明天早上吧。” “那我早上七点起来做饭？” 我闭了闭眼睛，说道： “那么早干嘛，多睡会儿，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早饭就好。” “可是我想让你吃我做的。” “那就九点，好吗？我九点准时到家。” “好。” “陪我发会儿呆。” 苏晴婉的身体很软和，就像在抱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很舒服，很软。 我将脸贴在她的肩头，那天被我咬了一口的牙痕还未消退，相应的，她在我胸口咬的那一口现在也没消失。 苏晴婉，你最好别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 深夜，苏晴婉帮我找好了干净的衣服，我叼着烟，配合着苏晴婉将衣服穿上。 和她吻别后，我走下楼，那辆车还在那里，我也目不转睛的走上我自己的车。 拧动钥匙，系好安全带，启动车辆，朝南郊驶去。 这次我没从正门走进去，而是根据自己那次被阿七从后门带着我出来时的道路进去，一切顺利，这次我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阿七。 见到我的阿七并没有惊喜或是激动，而是愁眉不展。 他拉着我来到一旁空闲的房间，低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 这次我准备的很充分，连带着上次那个男人给我的面具，一路上没人认出我来： “怎么了？这样也不行吗？” “一有消息我会去找你的，你应该也知道，这段时间你要像死了那样销声匿迹！” 面具下的我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但是现在好像还没脱离我的掌控。 “先不说这个，带我去见成哥。” “你找他干嘛？” “浪哥。” “浪哥？他怎么了？” “你带我去找成哥就行，其他的不用你管，苏晴婉的信息查到了吗？” “没有，我们的资料库甚至都没有苏晴婉这个人，而且我一没见过真人，二没照片画像，想人肉都人肉不了，就单单一个‘苏晴婉’的名字，这名字是真是假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说找到就找到了。” 我皱了皱眉头，确实，之前我完全没有怀疑过“苏晴婉”这个名字的真假，也没调查过。 我“啧”了一声，说道：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就是‘苏晴婉’的这件事情，我有空会给你照片或者画像，她的事情先放一放，今天我也不是为了她而来，先带我去见成哥。” 阿七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沉默良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 “好，我带你去见成哥，但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说看？你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 阿七推开门，走在我前面为我带路， “这件事情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别瞎打听，对你不好。” “…………” 七拐八拐，阿七带我来到一间很朴素的房间门口，这房门就和先前在走廊上看到的那些房门一样，如果不是阿七停下，我也真就以为这也只是简单的做服务的小房间。 第225章 让步 “叩叩” “成哥，是我，徐嘉衍来了。” “进。” 沉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阿七带着我推门而入，房间很昏暗，但依然可以依稀看见高成的面孔。 “没死啊？”高成挑了挑眉毛，将手中的笔放下，故作夸张地说道。 我没理会高成的调侃，而是转头对阿七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和成哥有点私密的话题聊聊。” 阿七嘴角抽了抽，有些怨毒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我长舒一口气，随手摘下脸上扣着的面具，扔在高成的桌子上，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桌子前。 “行了，我死不死你最清楚，没必要来那一套有的没的。”我拉过烟灰缸，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白色烟雾笼罩着我的眼睛，有些看不清高成脸上的表情。 “告诉我，或者说……带我去见你后面的人。” 高成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诧，半晌，他歪过头笑了一声，用夹着雪茄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自己从六爷手中捡回一条命就觉得自己可厉害了啊？” 高成的面色冷了下来： “要不是阿七，你连见我的资格都没有，在我这里大呼小叫？”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啊？” 眉宇间的厌恶不像演的，我翘着二郎腿，微微眯起眼睛，怎么会这样？高成不是之前的我给现在的我铺的路吗？还是说，高成自始至终并不是我的人？之前猜想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我不知道你是奉承谁的命令，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我现在需要知道你背后的人，以及你们所需要的货物和买家。” 我吸了口香烟，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高成笑了笑，开口问道。 “我能帮你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弹了弹烟灰，回答高成的问题： “你执行着他的命令，但是你似乎并不对全面的局势有些了解？” 高成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便掩盖过去，换上了一副戏谑地表情： “你？就凭你？” 我当然找不到，我只需要将找到的消息放出去就行，当然，放不放得出去，也得看“饵”本人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执着于找到“饵”本人的原因之一。 “核辐射到处都是，我也不知道你们找这个东西花了多长时间，但是我手头上就有现成的你们想要的东西，现在你要么相信我，带我去见他，要么就你们自己找，不过时间越长希望越渺茫，你不傻，权益你自己衡量。”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话直接带我去，当我就把损失利益全摆在你面前好了，你那边的买家我不知道急不急，反正我不急。” 呛了高成一口，我也乐得悠哉。 这下轮到高成眯起了眼睛，手中夹着的雪茄凑到嘴边，却并没有享用，而是静静地听着它焚烧自己而产生的痛苦哀嚎。 “我凭什么相信你？”高成吸了口雪茄，白浊的烟雾吐出，被高成宽厚的手掌拍散。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我也找回了主动权，手指轻敲桌面： “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 “要不要。” “要，” “拿出诚意。” “不要，” “我立马走人。” 如果高成硬到底，我还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抛掉这边的线转而去东郊，处理东郊的事，毕竟东郊和“饵”在我面前是同等地位。 不过如果高成答应了，那就把重心放在南郊和“饵”上。 先后顺序罢了，前后都一样。 其实我还真的挺想让高成拒绝我的，毕竟在这种条件下说要找一个相适应配型的器官实在是太难了，时间拖得越久，“饵”就越急，“饵”越急，高成这边就越急。 我抽干净手中香烟的最后一点灵魂，随后将其按熄在桌子上的烟灰缸中。 高成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对我的话做出任何表示。 我也不急，重新点了支烟静静等待高成给我的答复。 “条件？” 我一愣，高成这么说，就差不多已经代表了答应，说实话，这条件嘛……确实有点棘手。 不能太低，要不然人家直接上手抢了，也不能太高，容易被戳破。 “你觉得呢？”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高成的问题，这让高成皱了皱眉头。 “我怎么知道你手里有货？” “确实，你们具体缺少的东西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手里有能够完美配型的整个人体，到时候你们想要哪个自己挖就行。” 我吸了口香烟，平静地回答道： “反正你手里有浪哥，他会培养一些在这方面适合的人才，我也只负责提供。” 高成沉思了一会后，在特制的烟灰缸中弹了弹烧长的烟灰： “条件？” “我要见买家。” “我就是买家。” “不，你清楚的，我要见买家。” “那得通过他的同意。” “那就带我去见他。” “为什么？” “没那么多为什么，可以，还是不可以。” “……我需要请示。” “可以，当他同意之后，再来找我也不迟，阿七知道我住在哪里。” 高成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我站起身，将烟头拧熄在烟灰缸中。 “房间不错。”我请了清嗓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阿七一直在门外候着，他双手抱胸，一手夹着香烟凑在自己嘴边。 注意到开门而产生的动静，阿七转向我： “好了？” “嗯，走吧。”我脱掉外套，沉闷的走廊中空气不算流通，很闷，有些燥热。 我随手将脱下的外套打在左侧小臂上，扯了扯衬衫上的纽扣。 “热？” “嗯。” “那我带你去阳台吹吹风？” “这地儿还有阳台呢？” “为什么没有？” “有点惊奇。” 阿七带着我来到那天我养伤的房间，这里安窗户的那面墙已经被砸开，做了一扇正常大小的窗户，向外面搭了一个小平台，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第226章 承诺 当着我的面，阿七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我站在里面探出头往下看了看，虽然不是很高，但依然有三四层楼的高度。 又看了看那勉强能站人的小地方。 “来啊。”阿七笑嘻嘻地说道， “摔下去怎么办？” “你在考虑这个？” “这是必须要考虑的。” “怕什么？反正死不了。” “万一呢？” “没有万一，不会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畏手畏脚地反而小家子气。” “我不。” “怎么了？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知不知道。” “怕就直说，这里又没人笑话你。” “你想和我死在一起？” “死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吗？至少黄泉路上能有个伴儿。” “我会在合适的机会将苏晴婉卖掉的。” “苏晴婉？提她干嘛？” “你冷静点，你先回来。” “我很冷静啊，为什么要回去，这里挺凉快的啊？” “啧。” 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大臂，用力往开着的窗户这边拽，阿七一个踉跄，也确实往我这边移动了一些。 忽的，阿七揪住我的衣领，用力扯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癫狂，和，狰狞。 我紧了紧牙关，攥着阿七手臂的手掌用力握了握， “是不是……欠……”呲着牙的喉咙里蹦出这几个字来： “直说不好吗？非得这样？” “有病啊？！” 我有些窝火，虽然知道现在阿七身体里是个女人，还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还喜欢闹别扭，这让我有些不爽。 正常来说，我很喜欢猜周围人的心思和心意，但是对于阿七，我并没有在他身上浪费过多精力的打算，说难听点，我一直在逃避他对我的意思，懒得猜也好，逃避也罢，反正阿七现在对于我的问题那么极端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我也真正意识到，现在的阿七我也不能再当他是个男人，而要当个女人看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阿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阿七，你先进来，进来再说其他的。” 我的左臂上还搭着衣服，左手用力撑着墙壁，整条手臂弯成那样，根本用不上力气。 用不上力气也得用，现在我的身体就全靠我的这条左臂撑着了。 “阿七，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总是这样！”毫无预兆地，阿七突然吼着，眼眶泛红： “一次两次，你们都拿我当小孩子对待！” “别闹！” “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在闹是吗？” “你先进来！” 此时阿七的身体已经腾空，身子往外边倾斜着，连带着我，半个身子也已经探出窗外。 “这里都是你让人干的？” 我有些厌烦了，随即松开了抓住他大臂的手，紧紧抓住他揪住我衣领的手腕，一只脚踩上窗台，奋力一登。 胳膊拧不过大腿，阿七的身体被我成功带进来一些。 我顺势抱住他弯下的后背，一个腰摔将他背摔进来。 趁着阿七还瘫在地上，我连忙爬起骑在他身上，双腿稍稍发力压死他两条小臂，坐在他腰腹之间。 我揪住他的衣领：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被拉进来的阿七没了之前的势头，将头撇到一边，不再直视我的眼睛。 “贱，是不是？” 我捏住他的两侧脸颊，强迫他看向我。 就算现在的阿七认为自己是个女人，但是要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脸叫我下手，我还真下不了手。 “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想着法子嚯嚯我。” 我有些头痛欲裂，对现在的阿七更是不知道作何动作。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知道太多没什么好下场知道吗？” “我，高成，六爷，都会死的很惨，但是你不一样，你不能死，懂吗？” “高小姐，请你谅解一下，好吗？” 说着说着，我的语气软了下来。 “高小姐，高小姐，高小姐，你就不能叫我的全名吗？” 我愣了愣，说道： “高小姐就很好……” “总是说之前是之前，可是我怎么可能对之前的你和现在的你有分别！” “那你就当我不是徐嘉衍好了，你的徐嘉衍已经死了，现在顶着这副皮囊的是其他人，就和现在的你一样，不好吗？” “我……” “苏晴婉的事我会妥善处理，你也别瞎操心，别再给我，不，别再给‘徐嘉衍’添乱了，行吗？” “……好。” 阿七认命一样瘫倒在地，我也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从他身上站起身来，随后找准位置朝后一躺，正好摔在身后的大床上，床垫很软，但是没家里的软。 我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没管还躺在地上的阿七，点了支烟后，将烟盒和打火机扔在床头柜上，抬起夹着香烟的右臂搭在我的额头。 没办法，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乱了，乱到我已经放弃了思考。 与其说是乱，更不如说是麻烦，每一件事情都是小事，但是结合在一起就是杂事，浪费精力却得不到付出精力后所应该有的回报。 在床上躺了半晌，阿七在昏暗中缓缓站起身来，此时的他已经变了个样子…… 不对，并不是样貌，而是眼神变了。 他沙哑地开口说道： “我会做到向‘徐嘉衍’答应过的事情，相应的，做好答应他的事情之后，我也没有任何义务向你伸出援手。” 我朝房顶径直吐出一口烟雾： “好，‘徐嘉衍’也会很开心你能遵守承诺的。” “但是你呢？” “我？” “对，‘徐嘉衍’曾答应我的事情，互惠互利，现在‘徐嘉衍’不在了，我该去问谁要他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和结果？” “‘徐嘉衍’之前向你承诺过什么？”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和你一起走向灭亡。’这是他的原话。” “那就等一切结束，我会把我的尸体交给你。” 第227章 想做但没做 我当然不会把我的尸体交给阿七，换句话说，之前的我承诺他的事情是现在绝对做不到的。 我将车子停靠在家附近，此时是早上七点一刻，车子熄了火，我坐在驾驶位上把玩着打火机。 告诉苏晴婉的时间是九点，回来那么早也是为了看看苏晴婉在我回来之前会做些什么，到底是真真正正的睡觉好，还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谭燕想查六爷，我身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许是最好下手的切入点。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探过身子将副驾驶的遮阳板拉下，用曲别针别着的车辆信息和手续掉了下来，我摘下曲别针，随后将那些车辆信息和说明书之类的东西随意的扔在副驾驶上，轻轻推开车门，徒步朝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谭燕拿来监视我地车子还是停在那里，我静静走上前去，这辆车子贴满了黑色的防窥膜，车内的景象是我观察不到的。 我俯下身子，用手背轻轻触碰下排气管。 是冷的，也就是说今晚车辆并没有启动。 没跟着我？也许是知道我跟他提出的东西是南郊所以没再打算从我这里获取到其他信息？ 无所谓了，我明目张胆地围绕着车子转了几圈，这也是为了打消谭燕的疑心。 只有让他感受到哪怕一丁点的危机感也是成功的。 我朝出租屋里走去，不过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上了楼。 这间屋子就是当时一家三口发生暴力事件的屋子，因为屋子里死了人，再加上公安的调查，以至于这间屋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住进过任何人。 房门被当时杀掉妻儿暴怒的男人破坏，虽说房东在公安走后换了扇新门，但是这新门怎么看都是急急忙忙临时更换的，就连门锁都不是和房门一体的，而是找人焊接个插销，用另外的铁锁锁上的。 我从兜里掏出曲别针，一点点掰直之后，在末尾拧了个弯儿，弯曲的程度不大，随后将曲别针插进锁孔，细细感受着，直到“啪嗒”一声响起，门锁弹开，与门框不贴合的房门“吱呀呀”的晃动着。 我拔掉曲别针揣进口袋里，信步走进屋子。 我动作很轻，在没有搞明白屋子里的苏晴婉是否醒着之前，我要做的就是伪造“我还没回来”的假象，不过也不知道这间屋子在公安的调查后，有没有在这间屋子里安装一些录像设备。 不过有也没关系，毕竟我现在脸上戴着的面具能够帮我掩饰。 我伸了个懒腰，轻轻活动了下四肢和脚手腕，环视一圈被装修好过的房间。 来到那个被砸碎又被修复的阳台推拉门前，趴在门锁上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机关和丝线连接，这才轻轻打开门锁，随后来到阳台。 天边还未升起的太阳被高大的城墙遮盖着，以至于现在有阳光但是却并没能看见太阳。 不过这也挺好，让我能好好观察一下阳台外面的物体。 我看了看我能落脚的地方，估摸着距离，心中敲定了距离。 我离开阳台，轻手轻脚的关上门锁，随后走出门去，将门锁“咔哒”一声关好。 本想今天就去看看，但是天边逐渐升起的太阳打消了我的这个有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我将面具摘下揣进怀里，在楼下点了支烟，绕道走向我的车子。 虽说是绕道，但是我并没有让谭燕用来监视我地那辆车子离开过我的视野范围，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一直待在车子里还是说现在的车子里并没有人。 一直到我的车子内，那辆车子周围还是没有任何身影出现，这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倚靠在座位的椅背上，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将口袋里扎人的曲别针拿出来，放进手刹和换挡器之间凹陷下去的小盒子里。 因为熬了一个通宵，此时我的手指有些颤抖，握着方向盘也无济于事，无节制的一点点敲打着方向盘。 稍稍用了用力，可内心的慌乱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瞥了眼中间屏幕上的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我拧动钥匙，朝家的方向驶去，脑子很乱，做出的决策也不知道对不对，现在的我就想好好睡个觉。 脑袋里昏昏沉沉，做什么事情都凭借身体的肌肉记忆。 我拉开房门，厨房那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铁片碰撞声。 “回来啦？” 苏晴婉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不知何时粘上了一点锅灰。 “回来了。” 我清了清干燥的喉咙，进厨房拿了个碗走到饮水机旁接了点水，咕噜咕噜喝了一气。 苏晴婉身上就围了个围裙，连浴袍都没有。 “不冷吗？”我放下碗，脱下衬衫，问道， “不冷啊，早上还是在厨房，怎么会冷呢？” “我先去洗个澡。”我点了点头，说道， “好。” 我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身上的疲惫，我低着头，发梢上不断滴落的水滴，有些出神，在清洗完身体之后，我并没有关上水龙头，平时到了这一步就该擦身体了，但因为脑袋的昏沉，我并没有那么做，也许是脑子真的不给用了，也似乎是有些手贱，我毫无预兆地将温度调节器拧到冷水。 柔润温暖的水猛然变成刺骨的冷水，无缝衔接地朝我冲刷下来。 被冷水刺了个激灵，思绪和神志也随着身上起的鸡皮疙瘩而回归。 我接了捧冷水，糊在自己脸上，凉水贴合着我的皮肤，进入我的眼睛，洗刷着我身上的污垢。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的皮肤被冲地有些发红。 付出了身体的代价，我的头脑有些回过味儿来，一边擦拭着身体上残留的水珠，一边思考着今天这段时间来做的事情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擦干净身体，我穿上浴袍，将湿掉的浴巾搭在洗手台上，扯了一条干毛巾放在还有些湿润的头上，一边揉搓，一边给自己在洗手台上的水龙头上接了些水，挤了牙膏。 第228章 疲惫至极 从浴室里走出来，桌子上也摆满了苏晴婉亲手做的早餐。 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被她端到我面前，我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杯壁，是热的。 “我都多大了还喝这个啊？”我有些哭笑不得， 苏晴婉一边哼着歌一边解下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系着的围裙，回过神笑着说道： “怎么了？你不喜欢？” “我刚刷完牙，喝完牛奶又会变得很臭。” “那就再刷一次。” “ber?” 苏晴婉笑了笑，轻巧的来到我身后，顺势抱住了我的脖颈，俯下身子和我脸贴脸，轻声说道： “嫌麻烦？” “当然，我不想因为某些事情把我做好的事情再做一遍。” “小麻烦精。”苏晴婉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笑着说道： “我先去洗个澡，你先吃好了。” 肩膀上地压力骤然减轻，我扫了一眼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早餐，不免有些头疼。、 “盘肠？她会做这个？”我用叉子叉起一个很小的、看起来像是面包一样的“面食”。 将它全部放在嘴里，独属于肉类的口感和细腻在口腔里炸开，和记忆中的味道大差不差，自从世界崩溃之后，像这样能悠哉悠哉坐下来吃一顿早餐有点奢侈。 桌子上的早饭也只是看起来品类繁多，不过每一份都比较少，看起来是把“营养均衡”这四个大字贯彻的很彻底。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有些吵，我没理会苏晴婉放在我手边的那杯温热的牛奶，转而来到饮水机旁，点了下上面的“200ml”，随后点了最低的“45c”。 温水凝聚成细流淌入碗中，等待期间，我将叉子上叉着的鸡肉肠吃了个干净。 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端着碗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涮了涮，随手将其放进橱柜当中。 桌子上每样东西我都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我整合整合缩减到三个盘子，多出来的剩余盘子就被我扔进了厨房的洗刷台中。 洗完盘子，苏晴婉包着头发，穿好浴袍，赤着脚步履轻盈地来到客厅。 “吃好了？”我拉开椅子，苏晴婉笑着坐在我来开的椅子上。 我坐回我的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苏晴婉注意到那杯没动的牛奶，托着腮，嘴巴鼓鼓地嚼着东西，装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来： “不喝吗？” “不想喝。”我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为什么呢？是因为喝过牛奶之后还要刷牙，还是不喜欢？” “前者，我懒，不想做重复的……或者说多余的麻烦事情。” “那我帮你刷，你张着嘴就好。” “这么执着？” “毕竟早上的一杯牛奶对身体好，无论是营养价值还是什么的。” “行吧。” 我举起那还留有余温地杯子，将里面有些凝结了些许膜的牛奶一饮而尽。 我舔了舔嘴唇，以防嘴角还残存一些奶渍，抽了张卫生纸仔细擦了擦嘴，随后将它扔进垃圾桶。 苏晴婉眼睛眯着，笑着看着我喝完了整杯牛奶。 和苏晴婉一起将剩下的盘子洗刷好，又一起刷了牙，这才舒舒服服地躺上床。 打开房间的加湿器，往里面加了些冰水，随后启动了它。 拉上窗帘，但是炽热的阳光依然要透过窗帘映照在床上。 “有空去换一个厚实一点的窗帘好了。”我搂着怀里的苏晴婉，轻声说道。 “好啊，明天我们就去。” 苏晴婉的声音有些呢喃，声音很小，如果我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见，但那种声音绝对不是故意压低发出来的声音。 当一个很困的人轻声细语时的声音和一个精力充沛的人轻声细语时的声音是截然不同的，虽然苏晴婉说话的时间很短，也很轻，但是这点细致入微的差异在我被冷水刺激后的意识和神志看来，很清晰。 我即将睡着的脑子瞬间清醒，搂着苏晴婉的手无意识地抖了一下。 “怎么了？” “没事，睡吧。” 明明只是一个通宵，对于一个正常健康的普通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尤其是洗完澡、吃完早餐之后，起码在床上躺个一小时左右才能安心睡下，像苏晴婉这样沾床就睡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晚上干了什么很费体力的活，才让现在的自己比我还要疲惫不堪。 我睁开双眼，怀里的苏晴婉早已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地进入了梦乡。 越是睁着双眼，我的意识就越清醒，思想也就越活跃，脑子也越来越清晰。 也就是说，当我走后，她也开始了她的行动？ 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什么变化，没少什么东西，也没多什么东西，能出很多力气，要么是搬了什么重物，要么就是撕心裂肺的和某人争吵，或者酣畅淋漓的哭了一场，当然，还有其他东西，不过这三样是最累的，也是最耗费精力的事情。 苏晴婉睡觉喜欢微微张着嘴，每次醒来，她的口水都会弄得到处都是。 此时耳边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我将声音故意压低，试探着轻轻叫道： “苏晴婉？” “苏晴婉？” 没有回应，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 那她今天凌晨做了什么呢？以至于现在沾床就睡？ 即使是我，即使是我今晚做了很多事情，也没有像苏晴婉这么累，好吧，就算是一直乖乖等我，什么事情也没干，也掩盖不了她一夜没睡的事实。 一夜没睡？干什么？等我？不可能吧？干等？那也不会那么累。 怀中的人儿依偎在我怀里，我轻轻将她的头发环绕在我的手指上，毕竟想东西的时候手上下意识地玩一些东西能让我思考的更深。 我觉得我有必要先检查一下屋子，看看有没有少什么，或者多什么。 我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苏晴婉的眼角，稍稍有些泛红，刚刚洗完澡出来没发现，现在倒是看得清楚。 哭过？ 还是怎样？ 我回想起当初刚刚走进浴室时，温度调节器也在合适的温度上…… 第229章 苏晴婉 合适的温度？ 这间屋子里除了苏晴婉和我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因为苏晴婉和我的身高不一，所以我们俩洗澡时所需要的温度也并不合适，我觉得正好的水温对她来说就有些凉，她觉得正好的水温对我来说就有些烫。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这妮子提前为我试好了水温，但是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 一是没有必要，即使调好了水温，热水器可不会因为人的想要而给出合适的温度，机器就是机器，不是人，无法随时变化。 二是，之前的苏晴婉也没有这样做过，因为也是知道试完水温之后，过了一会就会变化，所以不会做这种无用功。 那么……就是……有个跟我身高差不多的人使用了浴室？而且还是跟我前后脚用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 深呼吸带来的舒适是不能用其他东西替代的，让我大脑放松的同时还能让我的胸腔打开。 从头推一下好了。 我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逐渐构建出这间屋子的模型来。 清晨，无论是多热，也没到要脱光自己身上所有衣物的地步，而且，穿着浴袍睡完觉起来后身上确实会出一些汗来，但是脱都脱了，不顺便洗个澡而是围上围裙去做饭？ 为什么？ 我的手松开她的秀发，轻轻伸进她的浴袍中，仔细抚摸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是谁？ 陌生人的话，苏晴婉绝对不会蠢到自己开门，那么就是熟人咯？ 或者是……苏晴婉背后的人。 是了，苏晴婉的身份信息还不明朗，“苏晴婉”这个名字在阿七那边、也就是南郊那边的资料库里根本查不到，六爷也只有“谭燕”这么一个关系破裂的“干孙子”，根本没有“养女”这一说。 也不太对，或者说，苏晴婉这个“养女”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也是六爷不想公开的东西，就是为了干这些事情而专门养的？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毕竟在拿到证据和信息之前，什么都是假设。 最烦心的还是，这些假设还都推翻不了，要是三个假设能推翻两个，那么剩下的那个假设就算再离谱也是真相，问题就在于，这些假设在信息证据不足的时候，是怎么也推翻不了的。 信息差…… 好吧好吧，回归原本。 现在已经能确定的就是，家里进来过其他人，而且与“苏晴婉”爆发了争吵？还是训斥？或者争辩？反正是一些极其耗费“苏晴婉”精力的事情，导致“苏晴婉”极其疲惫。 那么这个其他人是谁，就成了疑点，也许是六爷的人，也许是“苏晴婉”背后的老板，也许是…… 如果是六爷的人，“苏晴婉”应该不敢抵抗，而是问什么回答什么，也就不至于闹到能让“苏晴婉”哭出来的地步，而且，如果六爷是想要问事情的进展，那直接找人问我不是更有效率更快吗？再退一步说，如果真的是六爷的人，在见不到我之后，也会让“苏晴婉”给我传话，诸如一些“什么时候等我，让我别乱走，有些话要跟我交代”之类的，但是从今天进了门之后，“苏晴婉”并没有提过这些事情，所以这个人并不是六爷的人。 pass。 “苏晴婉”背后的老板？如果是“苏晴婉”背后的老板派人来的话，“苏晴婉”大概率也并不会反抗，应该也是乖乖的回报老板想知道的情况，以“苏晴婉”的性格来说，不会、也不敢与其发生争执，大概率会乖乖听话，等待来人给她下发的老板的最新一步指示并执行，更不会出现“眼角泛红、哭泣”等情绪和结果，所以这种情况也可以排除。 pass。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来人是“苏晴婉”的熟人，或者是“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和“熟人”的区别可大了去了，“认识的人”可能会开门，但是对其说的话也只会表面附和，“苏晴婉”这个人虽然平日里呆呆傻傻的，但也不会呆傻到那种地步，对于仅仅是“认识的人”深更半夜登门造访肯定会抱着至少一半的警惕之心，如果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闹到一些能让“苏晴婉”自己“眼角泛红、哭泣”的结果来，事后，也就是今天早晨我回来后一定会告诉我，毕竟即使“苏晴婉”并不知道我和南郊的关系，起码也知道我是六爷钦定的、执行着某样任务的人，在执行任务期间，绝对不会让一些宵小鼠辈来打扰，而且据她自己所言，自己好歹也是六爷的“养女”，即使在六爷手里没有任何实权，受了欺负不吭声，但也不会让这些“认识的人”干扰六爷交代给我地事情，所以应该也会跟我说，但是并没有，所以这种情况依然， pass。 不对，分情况，毕竟只是“苏晴婉”自己说的，自己是六爷的“养女”，如果这个“养女”是自己当初胡编乱造出来的身份以防让我看扁，继而对她实施一些暴力的保护措施，这样解释也无可厚非，毕竟我并没有因为这种小事情而去找六爷询问，如果当初“苏晴婉”撒了谎，并没有“六爷的养女”这一层身份，但是她自己却也清楚我在六爷那边的地位，告诉我之后，我也会向六爷寻求帮助来抹掉这个“认识的人”不确定因素，以防因为“不认识的人”而临时改变计划。 所以这一条依然， pass。 “当所有假设都被推翻，剩下的一种可能性再怎么离谱也是真相。”我轻轻呢喃着，手指拂过苏晴婉背部光滑的皮肤，停留在一处小坑上。 细细揣摩着，小坑连成一个圈，是个牙印，虽然之前和苏晴婉进行光荣的人类繁衍行动时确实在她背上留下过牙痕，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牙痕应该也快消失了才对，但是这个牙痕却无比清晰。 第230章 噩梦 好冷，这是哪儿？ 我环顾四周，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非常清晰，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在潜水啊。 头上的探照灯照进前面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有些笨拙的滑动着身体，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 海底的礁石和我的距离很近，我试着站着行走，刚刚摆正身体，脚上的脚蹼便消失不见，不过这也让我能够稳稳地站在礁石上。 礁石夹杂着泥沙，被我移动的脚步扬起，海底的视野很差，还有一些飘忽在海水中的杂质不断从我的潜水镜旁划过。 这里似乎是个海底峡谷，我两边除了岩壁没有任何东西，抬头向上看去，也看不到外面投射进来的光亮。 脚边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很软，我低头看去，那是一只飘在距离海底10厘米左右的一个毛绒玩具。 这是一个水雷样子的毛绒玩具，神奇的是，这毛绒玩具看上去并没有被海水浸湿，而是保持着在陆地上的那种干燥状态。 我朝脚底用头上的探照灯扫了扫，发现我现在身处的这片海底峡谷，布满了这种毛绒玩具，不过大多数都是像我脚边的这个棕色水雷状的一样，还有一些蓝白相间的捕鱼船那样的，不过它们都没有被海水浸湿，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随着海底的暗流摇摆着自己的毛。 这些毛绒玩具并不是周围有什么东西隔绝了海水，上面也没有刚浸海水中那种透明的小气泡，就像是……本应如此。 身体已经差不多适应了寒冷的海水，顺着海底的暗流，我漫无目的地朝前方走去。 海面外的阳光稀稀疏疏，但也好歹能够投射进来了。 我抬头看去，只能看到几朵光束，这些光束照在海底，那些毛绒玩具无一例外地避开了阳光，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些漂浮着的毛绒玩具底部都有一根细线连接在海底的礁石或泥沙中，并不是无根之物。 不多时，我左侧的岩壁上出现一个两米多高的洞穴，洞穴内很黑，和现在逐渐明亮的沟壑不同，洞穴内是我刚到时得那种漆黑，那种仿佛能吞掉一切的黑暗，就好像是个贴图一般，黑的没有任何转折。 我转头看了看，一边是逐渐明亮能看得清周围情况的海底沟壑，一边是这个能吞噬亮光的洞穴。 脚边那些随着暗流摇摆的毛绒玩具也都紧随其后，朝洞穴那里延伸过去。 本能反应让我走向能看清楚周围环境的沟壑，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朝洞穴那边移动。 手掌刚扒上岩壁，还没等腿部用力，一个瘦弱细长的人影扒拉着洞穴边缘走了出来。 它浑身缠绕着白色绷带，有些没被绷带缠绕的皮肤呈现灰紫色，身上没有任何氧气设备，它的腰腹很小，似乎只有我一个拳头大小，绷带缠绕得并不是很紧，有些绷带头已经飘散在海水中。 霎时间，我忘记了如何呼吸，嘴巴里塞的吸氧设备变得没用，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但是潜水镜连带鼻孔被封住了，窒息感涌上心头。 因为呼吸不到空气，我的鼻腔变得更加用力，已然忘记嘴里的呼吸器。 胸口处的心悸越来越强，眼前不知名的怪物的不断靠近让我越来越慌张。 我张开嘴巴想要求救，口腔内呼出的仅存的气体形成一串气泡从我眼前飘过，封死的鼻腔内仍然得不到我所需要的空气。 我转过身，奋力一蹬，倒是往前窜了一段距离。 我不敢回头再看，呼吸不到空气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用不上力气，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无法做出反抗，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 我要疯了，放我走，放我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要到陆地上，实实切切的站在土地上，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飘在海水中好难受，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我好想回到陆地。 “哈！” 我的动作没了在海水中的阻力，身上残留的水滴此时带给我丝丝凉意，我慌忙摘下我的护目镜，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我跌坐在软绵绵的地上，身体各处都使不上力气。 我回头看去，那海水直竖，失去了重力的约束，就好像水族馆里圈养大型海洋生物的大缸一样，只是没了玻璃而已。 那个浑身缠满白色绷带的怪物也消失不见，视角切换，那不掉落的、竖着的水面波光粼粼，海底的沟壑和底部那些小小的毛绒玩具我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这似乎就是我刚才身处那片环境的俯视图。 我甩了甩头上的水珠，这才打量起我周围的环境来。 这里像是一个室内游乐场，就像是洗浴中心二楼的那种专门给小孩子玩的那种海绵游乐场，只不过这里的颜色异常单调，只有蓝色和白色，我的双脚插在一个装满空心软塑料球的池子内，只有门口那处光亮，显得这里格外阴森。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搭配着白衬衫的身影倚靠在我左前方的柱子上，那柱子底部也被包裹着一层蓝色的海绵。 他侧着，没有正对我，而是面向门口那射进来的光亮。 听到我发出的动静，这才转过身子面向我。 他带着一个纸壳子，一个四四方方的纸壳子，纸壳子的左右两面是纯白色，面向我的那一面是蓝色的。 不过那蓝色那面上面有标志，像是一个倒过来，上下叠加的三叉戟。 毫无预兆地，他冲向我。 第231章 空降? “赵哥，这次武装警察连队总队长的位置，我看呐，轮也得轮到你了吧？！” “你这话说的，放眼咱整个连队，还有谁能比得过我赵哥！” “实力，经验，成绩，与‘伏蛟’的契合度！我就问你，还！有！谁！” “搞那么麻烦，依我看，咱就算拥赵哥为大队长，那些文官也不敢有啥意见！” “就是就是！” 几个穿着武装警察制服的人围着一个中年男人恭维着，中年男人笑着，连忙摆手： “还得看上级的意思啊，反正无论到哪儿，咱们不还是为了老百姓服务嘛！” “就是！你看赵哥这觉悟！” “还是赵哥格局大！我们倒有些小家子气了！” 众人一路欢笑着，朝会议厅走去。 今天，也就是西风战区任命“西风战区武装警察连队总队长”的日子。 自从武装警察建立到现在过去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感染者一共袭击了战区两次，次数频率是两年前的三倍有余，虽然感染者每次攻城都会让投射者扔两三只进来，大部分的感染者仍然被部队拦在墙外，但就是这两三只的感染者，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在建立之初，部队就已经将应付城内感染者的方法交给了他们，这套方法系统化公式化，即使碰上些跟普通感染者不一样的“特殊种类”，也都能从部队给的应对方法中找到相对应的解决方案。 只有第一次应对时众人比较慌乱，但是最初的那一批，也就是老赵这一批武装警察在世界崩溃之前就是了，所以即使有些慌乱，但也并没有失了阵脚。 但感染者毕竟是强大的，即使像老赵这些武装警察将“射击”这一栏点满了，在面对感染者的速度时仍然有些捉襟见肘。 所以即使城内的感染者对武装警察打不成130:1的高额比例，但是两次袭击下来，老赵身边的人确实也是换了一批。 老赵被众人拥簇着走进会议大厅，全战区除了站岗放哨的人，所有的武装警察都在这儿了。 缓步走上前去，老赵找到了“赵蒙”的位置，坐了上去，虽然坐姿很端正，但依然有些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看着自己的“老大”在台上进行宣读，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由上级领导和我共同商讨后，决定了下一位‘西风战区武装警察连队总队长’。” “接下来，我将宣布，新任‘西风战区武装警察连队总队长’的是……” 赵蒙没理会身边战友的捣鼓，双眼死死盯着台上自己“老大”手里拿着的那张演讲稿。 “……由神话战区一队队员退役下来的全能型人员，邹凯，掌声欢迎！” 如遭雷击，赵蒙的脑子是真的蒙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得跟随同样没反应过来的众人一齐鼓掌，20下，不多不少，赵蒙这次鼓得很清楚。 一位年轻人缓缓从后台走出，一路小跑到自己“boss”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转身面朝众人。 “那么，邹凯同志，请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邹凯摆了摆胸前的麦克风，朗声道： “邹凯，前神话战区一队队员，精通所有兵种，与‘伏蛟’契合度为100％，参与过12次壁外任务，现如今，组织上要求我来到武装警察这里，给你们做战时指导和训练。” “我看过你们这两个月来的训练数据和抵抗感染者的记录，实在是太差劲了。” “既然我来到了这里，我就会以一队的标准来训练你们，会很苦，很累，” “大门就在那儿，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想保护妻儿老小，想保家卫国的，留下来。” 听闻这话，站在一旁的长官嘴角抽了抽，组织上要求？虽然自己这个官儿不大不小，但是听一些不可靠消息，但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要不是这小崽子对他自己的长官“以死相逼”，一队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放一个高战力来到这里？ 原本脑子还蒙蒙的赵蒙听到邹凯的自我介绍后倒抽一口凉气，什么玩意儿？精通所有兵种？那岂不是对于所有枪械所有伤口都能够处理？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但凡有点级别的老长官都会争着抢着要。 太阳穴处的皮肤一跳一跳，如果单纯是空降压自己一头，那自己忍受不了，但是如果是退役的神话战区一队队员的话……压就压吧，毕竟人家比自己厉害不是？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又不是很难。 倒是赵蒙身边的队友抽了抽，有些不太相信，小声嘀咕着： “他都能空降了，编造一点履历轻而易举，而且听他意思，他是来练我们的，纸上谈兵谁不会啊？过俩月就得发福！” 赵蒙没说话，不是不相信，而是邹凯的自我介绍还没结束。 只见讲台上的邹凯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不会当赵括，每天给你们的训练任务都是正好的，而我也会与你们一起完成我每天定下的指标。” 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赵蒙的错觉，又似乎不是，那个叫邹凯的，好像朝自己这边笑了笑。 这下赵蒙彻底是服了，刚才的停顿就已经说明了刚刚那句话并不是提前准备好的稿子，而是临场发挥，先不提他之后到底会不会和自己这些小兵一起训练，单单就是这听力，自己就远不如邹凯。 “每天的训练任务我都会下发给每一支队的队长，我也大致了解了一下，我们武装警察在西风战区一共是五片辖区，那么每天我都会制定五项任务指标，一项任务一片辖区，休假时间你们可以互相串串门，问问我这个总队长到底做没做到，同时，也欢迎你们监督我。” 赵蒙咽了咽口水，不过自己心底里也期待这个邹凯能制定什么规则任务出来，一队的标准吗？ 邹凯的“自我介绍”也总算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上级说一些漂亮话收尾。 第232章 饕餮 李年华长舒一口气，经过这两个月来的袭击，自己和林洛的配合也越来越好，越来越完善了，得益于战区内部武装警察的正式建立，在遭遇感染者袭击时也显得有些游刃有余。 胸腔中的污浊空气被排出体外，让李年华放松了些。 第四代外骨骼装甲也已经问世了，世界崩溃之前秉承着用一代藏一代研究下一代的理念，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光是世界崩溃就已经经历了两次，两次世界崩溃之间最多相差5年，一战和二战中间还隔着25年呢，两次世界崩溃下来，真的已经到了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了，连其他四大基地的具体位置在哪里都不清楚，也就被必要对他们进行战略威慑了。 现在这种情况，当然是有什么用什么，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第四代外骨骼装甲是刘维新全程盯着的，所以它们安全的来到一队的营地内。 “‘饕餮’，也就是第四代外骨骼装甲的名字了，就像名字一样，它什么都能‘吃’得下，什么都能学会。”刘维新穿上“饕餮”，这次的外骨骼装甲要比上一代更加贴合，防护面积也更大，这些都是肉眼都能够看到的结果。 “五大军科院的老家伙们日夜兼程，造出了这一代。”刘维新低下头晃了晃腿，扭了扭胯，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比起‘伏蛟’，‘饕餮’内部有自主研发的人工智能，它不像‘伏蛟’那样只会僵硬的记录，然后生搬硬套，‘饕餮’更会学习，学习你们的一举一动和你们的生活方式和习惯，而且，” 刘维新伸出手，按了按胸腔那块甲胄，指纹识别后，左侧腹部弹出一张卡来： “这就是‘饕餮’的大脑，在结束训练之后，你们依然可以将‘饕餮’的大脑取出，插进统一配备的腕表上。” 众目睽睽之下，刘维新左侧手腕内侧的腕表屏幕重新亮起，“饕餮”的图案浮现在腕表屏幕上： “学习进度：57.83%” “‘饕餮’的学习进度，你们可以看做是‘伏蛟’的契合度，和它差不多，但是100%时应该会有些差别，而且‘饕餮’的负重会逐渐随着学习进度减少，这也算是给你们减轻负担了。” “大致功能还是那些，‘超载’，‘注射’，‘易主’。”刘维新将芯片重新插回外骨骼装甲中，仔细回想着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话。 “还有一个第四功能，需要你们本人向‘饕餮’授权才能使用。” “当‘饕餮’的学习进度达到100%时，会蹦出来一个选项，是否愿意相信‘饕餮’。” “相信，那么在实战中‘饕餮’会读取你周围的情况并且会给你最划算的计划和下一步，相当于有个实时军师，缺点嘛，就是只要‘饕餮’在，你的心脏跳动次数，身体各项指标增长下降，运动轨迹和步伐频率对‘饕餮’来说都是公开透明的。” “不相信，那么这个功能就用不了了。” 刘维新打了个哈欠，说道： “就比如休假时间某些人去了哪里，花了多少钱，吃了什么东西，做了什么事，‘饕餮’的后台都一清二楚，虽然这些东西只会记录在档案中，但是只要军科院的人心血来潮，调动‘饕餮’的后台数据，某些人干的事情都是很清晰的哦。” 说罢，刘维新还不忘看仝宇两眼，给仝宇整的有些不好意思。 “‘饕餮’的大致功能就这几样，其他一些琐碎的功能自己问吧，‘饕餮’和‘伏蛟’还不一样，就是……哎呀，你们自己试试就知道了，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现在就可以脱下你们身上的‘伏蛟’了，你们身上的这批‘伏蛟’会作为第三代原型机进行复刻和改进，然后批量生产制造交给武装警察。” 新的武装柜子也安装完毕，横向精钢卷帘打开，露出里面精细的外骨骼装甲来。 “先脱‘伏蛟’，然后吃饭去，午休后装备上‘饕餮’进行训练。” 连带着第三代外骨骼装甲的武器柜，众人的“伏蛟”依次放了进去，然后转身小跑着奔向王妈所在的屋子。 毕竟是在众人面前，仝宇和高若雨也没那么露骨，自然是男生跟男生，女生跟女生。 饕餮啊……李年华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放空自己的大脑。 一旁新晋升的侦察兵莫森捣了捣李年华的手肘： “想啥呢？快要到时间了都。” 回过神来的李年华朝桌子上看去，因为自己的疏忽，现在饭桌上只剩下一些汤汤水水残羹剩饭了。 “李年华你怎么不吃菜啊？是不喜欢吃嘛？那我帮你吃吧。”仝宇不客气，趁着李年华愣神之际，将莫森夹在他碗里的鸡腿一筷子夹走了，那速度，甚至有些残影。 莫森嘴角抽了抽，但也没说什么，也许这是一队内之间用来磨合的小情趣？自己也不太懂，也不太敢问。 “尼玛！” 回过神来的李年华正要和身边的仝宇决出个胜负，一双宽厚的手掌就抚上了他们的头顶： “吃饱了是吧？” 身后传来刘维新阴恻恻的声音，手掌抚摸二人头顶的速度很温柔，力道也很轻： “还是说……有其他理由？” 仝宇嘴巴里塞的满满的，自然是饱了，他“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标准的转身敬了个礼后说道： “报告！” “讲！” “我吃饱了！申请5公里！” “准了！” “是！” 仝宇嘴里塞着的东西迅速吞了下去，干净利落的说道，李年华咬了咬牙，这个扑街的东西，自己吃饱跑了，留我一个人处理烂摊子。 光速将自己碗里的米饭拔进嘴里，“噌”地站起身，随后一个标准的转身加敬礼： “报告！” 刘维新用手指捻起脸上从李年华嘴里喷出的米粒，塞进自己的嘴里： “讲！” “我吃饱了！申请5公里！” “准了！” “是！” 第233章 格拉母亲的祝福 昏暗的房间内，男人抱着怀里发狂的女人，尽力安抚着。 自从那个运用一些不符合科学道理的手段将他们复活的白发青年出现后，自己和妻子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不妙。 格拉母亲……鬼才信。 虽说男人自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这一路上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了一个差不多全方位的认知，身体上常年积累和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有的啤酒肚越来越小不说，自己的精力也越来越充沛，直到自己和妻子无意中照了镜子，才发现他们俩的外貌全部变成了20多岁时的样子。 青春，阳光，有活力。 发现时的前几天，妻子很开心，仿佛连带性格也回到了20多岁的时候，但是有一点男人可以确定，就算是自己身体的巅峰时期，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跑得飞快。 不仅仅是速度，就连力气也大了不少。 发现这一点时，是男人无意中推开了一辆横着侧翻的小汽车，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可以轻松举起一吨重的汽车，登时就引起了他的怀疑。 连带着这两个月路上遇见的感染者，自己胸腔处穿出的骨刺更加印证了这一点，不仅如此，就连自己与感染者战斗时受的伤也会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进行愈合。 环境中没吃的，夫妻二人一路上都是靠着杀死的感染者尸体一步步撑过来。 每个月都会发病几次，发起病来会短暂的丧失理智，并且行为不受控制，身体里的骨刺和那些东西也会张牙舞爪地想要冲出二人体内。 夫妻都知道，如果任由身体里的东西冲出体内，那么自己也会立刻死去，毕竟自己能活着就是拜身体里这个东西的福气。 东西没了，人，自然也就死了。 这两个月内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让男人精神有些崩溃，他知道，自己离“人类”是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怀中不受控制抱头嘶吼的妻子，自己的大脑内部神志也越来越模糊。 发病的时候必须老老实实待在某一处地方，这时的自己是最脆弱的，就算是走路被石子硌到了脚，石子也会轻松洞穿二人的脚掌。 “吱吖——” 房门被推开来，男人发绿的瞳孔瞬间看向门口，以现在的自己来说，感染者对于他就像是蚂蚁一样能够随意碾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但凡来一只感染者……不，但凡来一只还没进化成感染者的丧尸，都能够将自己和妻子摁死在这里。 白发青年用一根手指轻轻推开房门，身后跟着一名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孔的人。 男人发绿的瞳孔瞬间变得血红，在昏暗的环境下似乎还冒着红光。 “是你？！” “很惊讶吗？” 白发青年优哉游哉地走到蜷缩在角落的夫妻二人身前，蹲下身子轻声说道： “我还给你带了药。”白发青年朝后招了招手，全身隐藏在斗篷兜帽下的人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两个透明玻璃罐来。 白发青年接过玻璃罐，将它放在二人面前的地板上： “不好受吧？这是给你们的抑制体内‘神赐’的药。” 白发青年站起身来，拍了拍本就一尘不染的膝盖，说道： “以你们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格拉母亲赐下的祝福’，有些排斥反应，很正常，这药就是抑制‘神赐’的。” 眼见男人仍然警惕的看着自己放在他们面前的玻璃罐，白发青年无所谓般地耸了耸肩： “反正药我已经给你们咯，吃不吃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啊！对了！” “你们这两个月来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因此我特意派来‘神使’来指引你们前进。” 白发青年让出身位，两手往兜帽人的方向一摊，笑眯眯地说道： “之后的事情，‘神使’会给你们指引。” “药已带到，人我也带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白发青年笑眯眯地轻声说道，随后面朝众人缓缓退出门去： “各位，祝你们好运，格拉母亲与你们同在！” ……………… “神使”缓缓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干净的脸庞来，是个女人。 “神使”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玻璃罐拧开，倒出里面的红色药丸，递给男人： “给，吃了吧。” “这是什么？”即使快要丧失理智，但男人仍然抱有警惕心理。 “抑制体内虫子生长速度的特殊药丸。” “神使”平静地回答着： “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并说来，我可以一一为你解答。” “你和那个白头发的小子是一伙的吗？” “这个要看你的态度了。” “什么意思？” “…………” “我和我夫人体内的，是什么东西？” “一种经过基因强化和提升的寄生虫，它可以大幅度增强人体，甚至死而复生，代价就是自己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摆脱这种虫子。” “这种虫子是永生的吗？” “不是，但是它们是会繁殖的。” “在人体内繁殖？” “是的。” “如果强行剥离，会死吗？” “会，毕竟你的所有身体机能都是靠黑虫驱动的，你的心脏，你的血管，你的所有内脏器官都是靠黑虫驱动的。” “黑虫？这是虫子的名字吗？” “并不是，黑虫只是我们给它取得名字，它的学名很长，我记不住。” “……那……这是个宗教性质的组织吗？” “你是指‘格拉母亲’？” “对，我比较好奇‘格拉母亲’的故事。” “…………” “怎么了，不能说吗？” “如果我们是相同的人，却因为一些事情导致误会不断，我觉得比较不利于之后的行动。” “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很冒险，不过我也懒得玩脑子。” 反正你现在和你太太都很虚弱，情况不对的话，我杀掉你们就好。 女人闭了闭眼睛，后半段话在她脑海中浮现，随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要叫我张素素，我们一起给‘莫林’找些让他们头疼的乐子吧。” 第234章 废墟 这位空降来的“西北战区武装警察连队总队长”也并没有说大话，给他们制定的计划确实是要比之前难太多了，不过邹凯也确实在每个辖区完成了任务指标。 经过几天下来，赵蒙也实打实的见识到了邹凯的强悍。 西风战区一队的“伏蛟”复制装甲很快就被批量生产了，这些装甲当天就被分配到武装警察的手中。 当赵蒙穿上“伏蛟贰型”时，只觉得全身一松。虽然“伏蛟贰型”本身重量在那里摆着，但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得到了极大改善。 简单来说，省时又省力，“伏蛟贰型”是专门针对武装警察做出的改良版本，剔除了“注射”和“易主”功能，只保留“超载”，但是“伏蛟贰型”的“超载”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也不需要契合度到达100%，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超载”。而“超载”后的冷兵器也被统一规划，分为盾刃手，长塑和钩锁。 为了能够发挥自己的真实水准，邹凯并没有选择穿上“伏蛟贰型”，而是继续使用原型机的“伏蛟”。 每天的五项基础训练正好将众人的体力榨得只剩下10%~20%，每天留有一些体力就是为了防止感染者的突然攻城。 自从上次感染者攻城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被袭击的地方还没有重建好，不过按照惯例，下一次感染者攻城的目的就不会再是这里。 所以这个地方也并没有保留大量武装力量，况且施工队的随时进出也并不利于保存有大量武装。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邹凯带着五大辖区的支队队长对被感染者袭击过、正在进行重建的地区进行视察和慰问。 队伍散开来，邹凯走在被摧毁的街道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办法，经历过训练的士兵在面对感染者时也只能130:1，就更别说在这里生活的小老百姓了。 在清理完感染者之后，救灾救援部队以最快速度赶到，为百姓支起帐篷或是调来了临时房屋作为临时住所，粮食倒是很充足，所以不必担心幸存下来的人们会缺衣少食，只是…… 这些被感染者所接触过的东西，都要集中销毁，火烧后掩埋，在此基础上才能重新建立房屋。 现在的感染者太强大了，就算是水泥钢筋铸成的房屋在感染者面前也像纸糊的那般，而在那之后，打扫战场时，这些水泥钢筋做的房屋也极难销毁，所以现在大部分的房屋都是木头或者合成木搭建的，地基也没有，这样做的唯一好处就是，战后销毁起来非常方便。 只要人活着，房屋没了就没了，至于里面的财产和其他东西，战区会统一调配，给予幸存者们最基本的生活物资保障。 房子没了，战区给你建，粮食没了，战区给你发，老婆没了，战区给你……呃呃呃，这个不行。 现在粮食耗材和一些其他重要产业都掌握在各大战区手中，因此人们的工作也基本上都是在为战区服务，活下来的人报个名字，再与资料库比对，除去日常生活花的钱到现在，每个月大致能存多少，这些东西战区都有特意储存的人员，数据之类的，战区也能算出来。 也就是说，每次感染者袭击后，幸存下来的人们能得到战区做出的最大补偿，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等待就是了。 这也是邹凯退伍的最大原因，自从“黑鸦”任务之后，邹凯认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感染者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有些难搞。 邹凯本来确实是有些看不起像李年华这样的一队队员，在他潜意识中，只有像自己和祁燊这样的神话战区一队队员才有资格外出执行任务，像其他战区一队队员，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战区内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到什么时候能够达到神话战区一队的实力了，才有资格外出。 换句话来说，菜逼就老老实实待着，别瞎j8乱跑。 对于其他一队队员的死，邹凯并不意外，实力没达到就想出风头乱跑，挂了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像自己一样强大的神话战区一队队员的祁燊，一样强大的张碧晨和夏惇。 他们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也让邹凯更清楚了一件事情。 无论练到什么样子，搭配上多好多好的装甲，在感染者面前依然如同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没用。 或者说，强如神话战区一队队员，在感染者面前依然手无缚鸡之力，那么感染者攻城的时候，那些被扔进来的感染者，那些面对他们的普通百姓？ 本以为自己被选拔成为神话战区一队队员，自己就理应成为一座灯塔，一座指引着人们前进和方向的灯塔。 相比起其他人，自己实力更强，更强，速度更快，更快。 没有什么能够打倒自己，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阻止自己前进的脚步，因为神话战区一队队员是最棒最好的，是亚洲基地的最高战力，我们是无所畏惧的。 但是…… 祁燊被洞穿了胸口，夏惇被踩碎了头颅，张碧晨一点点停止呼吸。 “黑鸦”任务中，队友的鲜血已经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张碧晨的呼吸机停止的那一刻，邹凯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 邹凯坐在被支援部队焚烧后的废墟之上，点了支烟。 自己的嗓子已经经不起这种折腾，但是只有折磨自己，让自己难受的浑身抽搐，才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活生生的活着。 在自己和祁燊刚到西风战区一队时，自己是看了几次感染者攻城时的数据的，当时的自己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一些脑子转不过弯儿的家伙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即使自己上前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就像前任西风战区一队队长，王浩，像他那样的死法，当时的邹凯是非常不理解的，所谓的勇气？保护？还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第235章 朱妍研 给幸存者们分发好食物，赵蒙解下围裙擦了把额头的汗水。 长舒一口气， 自己的这位空降来的上司似乎并不会说一些场面客套话，此时此刻，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赵蒙端着一份饭菜，和幸存的人们坐在一起。 “叔叔……” 赵蒙从碗里抬起头，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蹲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孩子？”赵蒙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了个位置。 小姑娘坐在赵蒙身边，咬着筷子尖，有些怯生生的。 赵蒙扫了一眼小姑娘，看见她左侧腋下夹着一个玩偶，那是一个士兵的样子，甚至就连外骨骼装甲都做了出来。 赵蒙笑了笑，这玩具厂家是真会赚钱啊。 “叔叔，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我奶奶了，她是不是死了？” 赵蒙听到小姑娘的问询，正在往嘴里扒拉米饭的手顿了顿，用力吞下口中还在咀嚼的饭菜，思量着该怎么说。 “什么死不死的，应该就只是走散了，别担心。”邹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赵蒙转头向后看去，刚要起来的身子被邹凯按了下去。 “哟？这是我吗？”邹凯挑了挑眉毛，指了指小姑娘怀里的玩偶。 没等人家同意，邹凯就将它抢了过去摆弄着： “做工一般啊，而且我身上可是‘伏蛟原型机’，嘛，不过质量也还算好。” 赵蒙脸低着，实在是不想承认这人是自己的总队长。 小姑娘将饭碗搁在地上，站在邹凯身边，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邹凯手上、属于自己的士兵玩偶。 忽的，邹凯将玩偶丢给小姑娘，吓得她连忙接过。 邹凯将手掌盖在她头上，说道： “安心，你奶奶应该是和你走散了，等到房屋重新建起来，支援部队的哥哥会带你去找奶奶的。” 小姑娘没敢吭声，生怕邹凯再抢自己怀里的玩偶，小心翼翼地往赵蒙那边挪过去。 邹凯蹲下身子，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不过，你得回答我，为什么你的玩偶里会有一枚第一次世界崩溃之时的警用六四子弹。” 邹凯笑的天真无邪，手上捏着一枚饱经沧桑的子弹，人畜无害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这是哪里来的？” “我……还给我！” 邹凯迅速站起身来，将那枚子弹高高举过头顶，小姑娘在下面急的跳脚，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成年人在欺负小孩子。 不过邹凯说的话，赵蒙可是全部听进去了。 “警用六四子弹”？说实话，自己确实知道这种子弹类型，但是自从第二次世界崩溃之后，像这种东西应该停产了才对，这枚子弹的出现，也就意味着，这个小女孩完美经历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崩溃，并且成功幸存下来。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你要说一个人能活下来，那只能说明你牛逼，但是眼前这个孩子，往前倒退5年，才多大？4岁？还是3岁？ 一点点大的孩童？ 身边没有人保护，能活到现在？骗谁呢？ 那就是她口中的“奶奶”咯？ “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它还给你。”邹凯笑着说道，看着眼前这个委屈巴巴的小孩，心中的警惕却已经升到顶点。 “你奶奶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 小女孩嚅嗫着，不再吭声。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朱……朱妍研。” “这子弹是谁给你的？” “一个哥哥。” “这哥哥是谁？”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我不记得了。” “这么说，这个哥哥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你了？” “嗯。” “那你的奶奶呢？你的奶奶是谁？” “…………” “不说也没关系，你不说那这枚子弹我也就不会给你。”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姐！这是谁？！” 一帮半大小子“呼啦啦”的围住了邹凯，将小女孩护在他们身后。 呦呵？！ “不怕我揍你们啊？”邹凯乐得打趣，这帮半大小子正处于中二的时候，不过嘛，也正好。 小女孩扒拉开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男孩们，走上前去，声音也没了之前的怯懦和委屈： “这位先生，请你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可以啊，我从来没说过不给你，只不过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的问题我拒绝回答，先生。” 小女孩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倒是显得邹凯有些小家子气了。 “那可不行，不回答，你的东西就别想要了。” “您可以将我带回去审问，但前提条件是，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小女孩将玩偶塞给一旁的男孩，双手往前一伸，明显是想要让邹凯将自己拷走。 眼见难民们的视线目光逐渐汇聚在这边，赵蒙咽了口唾液，连忙站起身来打圆场： “哎呀，你还是个小孩子，我们怎么会这样对你呢？” “赵蒙，” “在。” “闭嘴。” 邹凯冷冷地瞥了眼一脸讨好微笑地赵蒙，随后将视线重新放在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小女孩身上： “朱妍研……对吗？” “对。” “我想知道，你的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忘记了。” “那你现在的监护人呢？” “可能已经死掉了。” “所以现在是你在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生存？” “目前来说是这样。” “…………” “先生，请你将我的东西还给我，那是我哥哥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了。” 邹凯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逐渐模拟起当时的场景。 “你的哥哥和我一样吗？” “不，我的哥哥更强，更聪明。” “也就是说你哥哥比我强？” “起码在我看来是这样。” “那……” “先生，如果你不物归原主的话，接下来你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邹凯笑了笑，从后腰取出一串银白色的手铐。 “邹队……” “闭嘴。” “先生，您的做法让我感到鄙夷。” “是吗？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哥哥身上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这枚子弹……我认识。” 邹凯蹲下身子，将子弹的侧面展示给朱妍研，那里歪歪扭扭地刻着：“ml” 第236章 洗澡洗澡 李年华拉了拉腿，结束了一天的训练。 训练的模式和内容在“饕餮”的辅助下逐渐增多，针对感染者的训练方法和模拟战术不断迭代更新。 训练中，林洛和李年华的配合虽说越来越好，但是训练结束之后，二人之间的日常打趣却几乎没有，就好像是……我了解你，但是我讨厌你。 对此，李年华也没想做出什么努力来改变现状，没有感情基础，在对方死后，也不会产生太多情感而干扰自己，挺好。 李年华抬起头，每天训练结束后的冲洗时间是能让自己完全放松的。 因为一队的营地扩建，而且现在的一队的人数终于补齐，之前那个单人洗浴间早就被拆掉了，那个地方摆了个小沙发，洗浴间也换到地下，开了个大澡堂子。 卞姝和莫森来到李年华身边空着的淋浴，卞姝半白的头发很扎眼，不过性格还算温和，莫森也是，简直是个谦谦君子，侦察兵都是这样吗？李年华接了一捧水呼在脸上，不禁想道。 “啪！！” “我靠！” 洗发水模糊着李年华的视线，身体骤然转过去，猛地一个激灵，手肘揣到铁三角架上，撞翻了毛巾，即使这样，李年华依然没有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其他人，背过身去的左边屁股上，逐渐浮现一个红手印。 “小妞屁股挺翘啊。”身边传来仝宇的淫笑声： “好了，说正事，额，那个啥。” 仝宇拍了拍手掌，说道： “洗完澡去客厅哈，刘队有事情要说，好像来任务了。” 李年华冲掉头上的泡沫，用手暂时擦去脸上的水珠，关掉淋浴，捡起地上的毛巾： “令慈，这我咋用啊？”李年华手中拎着从地上捡起来的毛巾，一脸嫌弃。 “这咋不能用，洗洗得了。”仝宇张开嘴巴去接淋浴头喷出的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孩儿。” “噗，呸，qnm。” 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李年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柜子里还有多余的新毛巾。 “诺。” 一道反着光的白色物体被递到李年华面前： “新的，没拆。” “谢了。”李年华接过莫森递过来的毛巾，刚洗过澡还沾水的手指有些打滑，递到嘴边，撕开毛巾的塑料包装，薅掉挂着的商标： “帮大忙了。” “小事。” 莫森往自己身上套着t-恤，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刘队要干嘛啊？说任务吗？” “应该是计划，不算突发，突发的话我们可就没时间慢悠悠地洗澡了。”李年华拧了拧毛巾，弓起手臂擦拭着自己的后背。 “计划？你们之前有过这种任务吗？” “之前没有，之前都是突发，这次应该是早有预谋，所以伤亡应该会降低许多。” “这样啊……” 李年华拧干毛巾，开始穿衣服，没看见莫森若有所思地眼睛。 “我先出去了。”卞姝拍了拍莫森的肩膀，说道， “啊，好，你先去吧。”卞姝点了点头，大步朝电梯走去。 “你也先去吧，不用等我。”李年华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说道， “不急，里面不是还有个吗。”莫森笑了笑，头朝里面点了点。 李年华扭头看了看浴室里唱歌的仝宇，叹了口气。 两个月来，再怎么生也都磨熟了，但是莫森和卞姝依然不太会和李年华一样打趣仝宇。 新来的两个盾兵倒是还不错，但是他们都抱着必死的信念生活着。 “盾兵是消耗品，一旦开战，盾兵是必死的，我不想让你们为我哭泣。”这是许硕和王翔的原话。 至于闫华和曹德，这两个狙击手和莫森卞姝一样，和李年华仝宇之间只是熟络，但并没有到那种能够互开玩笑的地步。 一起外出执行过一次任务就好了吧，大概。李年华如是想道。 “仝宇！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我不等你了嗷！”李年华朝里面还在唱歌的仝宇喊道。 “来了来了，急什么？” 李年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此时的莫森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椅子上，微笑着。 “对了，年华，你……不，好像其他人也是一样？” “什么？” 莫森深深看了一眼一脸茫然地李年华，试探着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些隔阂吗？” “这个啊。”李年华也不急，坐在莫森身边，气定神闲的点了支烟： “来一根？” “好。你不觉得有些怪怪的，不是吗？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把后背交给不信任的人……” “…………” “有什么……” “不，这个不怪你们，是我们接受的太差了。” 莫森也点燃烟草，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倒也不是……反正……很难解释。” “吔？你们特意等我呢？”仝宇大咧咧地走出来，开始擦身体。 李年华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你还知道出来呢？” “怕啥，刘队又不会骂人，况且，骂就骂了，又不会少块肉。” 仝宇擦干净身体，拧了拧毛巾，笑嘻嘻地说道： “要是我明天挂了，那刘队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骂我的，你想想，他能舍得不，估计还得趴我坟头哭一会呢。” 李年华指了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仝宇，笑了笑： “我们都是这样的。” 莫森点了点头，眼睛盯着点燃后就没碰过的香烟。 “我想在临死前看看你们真实的样子。”李年华捻熄了烟头，将其弹进垃圾桶里。 “我好了，走呗。” —————— “后天的任务很艰巨，这关乎着我们亚洲基地之后的生存和联系。” “任务时间无限制，但是一定要与欧洲基地取得联系，为我们的后代建立起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 “部队明天会给你们放一天的假期，写好遗书后，你们可以回去看望自己的亲人家人朋友，时间自己分配。” “此次任务由神话战区一队副队长领头，两名神话战区一队队员和我们西风战区和东木战区共同执行，” “后天天一亮，出发跟上，护送军科院的金老先生到达指定地点与欧洲基地的人进行对接和信息互换。” 第237章 懦夫 太阳刚刚冒头，段青便带着两个助理杀到一队营地，没办法，记录完西风战区一队队员的遗书还要马不停蹄地赶往东木战区。 “罗部长就可着你一个人嚯嚯呢？”李年华看着段青厚厚的黑眼圈，打趣道， “都是为公家办事，哪有这样说的，罗部长这两天忙得要死，这些事我来做还是可以的。”段青回道。 因为之前写好了遗书，段青也问了问有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李年华摇了摇头，这世上已经没了能让自己挂念的人了，就算写了遗书，又给谁看呢？ “给我看啊，你个小13崽子，万一我没死呢？” m，就不盼着我点儿好是吧？”李年华回怼道，仝宇一脸笑嘻嘻地躲开。 神话战区一队一共就八个人，死了三个退役一个，有生力量只有一半，这次任务又抽掉一半。 李年华叹了口气，如果这次任务失败，对整个亚洲地区都是沉重的打击。 但是如果成功了，金老与欧洲基地那边的人交换了信息和资料，对整个人类群体都是一次质的飞跃。 李玉洁更改好了遗书，来到李年华身边，问道： “年华，接下来一天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纵情享乐？你呢？” “我也不知道，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倒是想看看家人，可是……” “我想……” “你想干嘛？” “我想看看夕阳，我好久都没有去看过夕阳了。” “想看就去看呗，我又没拦着你。”李年华打了个哈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李玉洁想说什么，但是李年华不想陪她演戏。 李玉洁咬了咬嘴唇，一番挣扎之后还是放弃了： “好吧，那你知道哪里的建筑最高吗？” “城墙啊，战区内的建筑哪有比城墙还高的。” “也是。” ………… “对了，你能帮我插上这个吗？” “什么？” 李玉洁背过身子，挽起自己本就不算长的头发，递过来一根木簪。 “你头发又不长，插不上去的。” 李年华接过木簪，戳了戳李玉洁的后脑勺。 “可我想再带一次。” “唔……去理发店好了，那里应该有假发。” “那你能陪我去吗？” “我……我想睡觉。” “……好吧，店在哪里？” “西街那边吧，那边理发店应该很多。”李年华打了个哈哈： “应该是的，我没记错的话。” “你还了解这些呢？” “地图我还是稍微看了眼的。” “年华，我们准备去喝点，你要来吗？”莫森走过来拍了拍李年华的肩膀，问道。 “喝酒？明天不是就要出任务了吗？” “对啊，所以要快点，不然没时间醒酒了。”莫森笑了笑，说道： “来不来？” “行啊，等我。” 送走了莫森，李玉洁盯着李年华的眼睛，说道： “你要去胡闹？” “这怎么能叫胡闹呢？莫森他们还是侦查员呢！” “回来再喝不好吗？” “我还能回来吗？” “……我不知道……”李玉洁低下了头，气若游丝。 李年华拍了拍李玉洁的肩膀，说道： “好了，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吧。” 李玉洁目送李年华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落寞地转身离去。 —————— 按照李年华给的地址，李玉洁精挑细选地来到一家看起来很靠谱的理发店，这家理发店开在第一次世界崩溃前的风景区内，而现在，虽然土地价格暴跌，让之前的店铺倒了很多，不过这个地方也再一次充满了烟火气，回归了它原本的样子。 江南水乡，这四个大字浮现在李玉洁的脑海中，看着往来穿着汉服的情侣，李玉洁不禁有些心动。 “你好！想做点什么造型呢？” 李玉洁穿着便服，干净利落的短发，此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店里墙上贴满的造型。 因为不知道这次出任务的具体时间，所以李玉洁给赵乐怡留了半年的生活费之后，手上能用的钱很少很少。 以至于店里的价格表就让李玉洁有些望而却步。 “我没有多少钱……” “没事的姑娘，我们有相应的服务。” 换了一个又一个假发，终于，李玉洁找到了满意的假发。 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木簪，又看了看镜子里有着长发的自己，李玉洁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你一个人吗美女？” “嗯对，我一个人。” “来这里玩？没和男朋友一起吗？” “……没有，他去和朋友喝酒了。” “哎呀真是的，放着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不陪。” “他……” “要不要试一试汉服？我们还有妆造师和摄影师。” “我的钱可能不够……” “这样好了，美女，你把钱给我，接下来的服饰、妆造还有摄影都交给我好了。” “可以吗？” “当然。” “多谢。” ………… 经过妆造师的一番折腾，李玉洁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漂亮过了。 是啊，抛去自己的身份，自己还是一个22岁的黄花大闺女，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炙手可热的。 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李玉洁细细端详镜子中的自己。 第二次世界崩溃时，父母将生还的希望给了自己，自己才能够成功逃离，可是父亲低估了路上逃亡的时间路程，和，他副手的真面目。 只有加入部队，才能够彻底摆脱那群人的控制，自己永远不想被当成圈养的、肮脏的白莲花。 李玉洁深吸一口气，一遍遍揣摩着自己手中的木簪，那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了。 经过几次深呼吸，李玉洁这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耳边传来妆造师的声音： “需要我帮你戴上吗？” “啊？” “啊。” “好。” 妆造师接过木簪，轻轻插进假发中。 李玉洁笑了出来，笑眯着的眼睛里含着几朵晶莹，她笑着问： “我好看吗？” 第238章 夕阳 “我想去城墙那边看看夕阳。”拍完几张江南水乡的照片，李玉洁对摄影师说道。 “啊……这个啊，姑娘，城墙底下看不到夕阳的啊。”摄影师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到城墙上面去。”李玉洁走到摄影师身边，指了指高耸入云的城墙。 “姑娘……那边是军事禁区，我们去不了的。”摄影师解释道，看着眼前漂亮的李玉洁，摄影师不禁在心里默默吐槽着：真是的，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真当自己是小公主了？ “没事，我带你们进去。” 闻言，摄影师有些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丰富起来，滑稽的样子逗笑了李玉洁。 “怎么了？我又没有说大话。” “那那那那好啊，那走呗？”摄影师一时之间有些结巴，毕竟那可是城墙啊，是军事禁区啊，是他这样的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啊。 “不过，拍完照片，你要将底片什么的都给我，不然我无法保证你回去之后会不会被摁下。”李玉洁有些俏皮地笑了笑，温婉的笑容让摄影师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啊……好，好的。” —————— 给驻防的士兵出示了证件，李玉洁带着摄影师轻松过了关卡，因为身份特殊，都已经闹到了刘维新那里。 “什么情况？你怎么带陌生人去城墙？”无线电那头传来刘维新的声音， “刘队，我想在临走前再看一看夕阳。”李玉洁平静地回答道。 刘维新沉默了，半晌，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叫人跟着，拍完之后有人带你去洗照片，摄像机也会经过专人检查后归还，那个摄影师也会搜查干净之后再放他进去。” “好。” 一排排的士兵裹住摄影师，荷枪实弹的场景让他有些腿软： “李小姐……这这这……” “情况特殊，你多担待。”李玉洁回过头，笑了笑。 “好……好的。” “同志，这边走，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更深一步的检查。” “啊！好的好的！” 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无伤大雅。 “长官，接下来由我带队，全程护送。”一名军官带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来到李玉洁和摄影师面前，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说道。 “好，辛苦你们了。”李玉洁含笑点了点头，上了军车。 军官开车，李玉洁坐在副驾，摄影师蒙着眼睛，被那两名士兵夹在中间坐在后排。 这一幕让摄影师一阵头皮发麻，今天这个客户……来头不小啊！ 一路疾驰着，很快就来到升降梯这边，军官将车子驶进升降梯，按下按钮，繁重的机器声响起，坐在车里的众人身体一沉，随后逐渐上抬。 城墙很厚，即使是感染者也不可能轻易冲碎。 当摄影师被摘下眼罩，天边暖晃晃的夕阳让眼睛有些不太适应，等到眼睛适应的差不多了，映入眼帘的，是， 那站在城墙头的姑娘正伴着余光翩翩起舞，辉光洒下的彩虹只有在镜头里才能看的一清二楚，摄像机里看不清面孔，但摄影师最喜欢的感觉，在李玉洁的舞步中一览无余。 忘记了店长交代的价格和张数限制，摄影师一个飞扑来到李玉洁身边，虚按在快门上的手指此时甚至出现了些许残影。 瞳孔中倒映出夕阳的模样，城墙外漫天黄沙，不过五公里外逐渐被一抹绿色替代。 同行的军官和士兵也看得有些呆住，但紧接着就想起自己的任务来，紧紧盯着摄影师拍摄的方向。 停下童年记忆中母亲教的舞步，脚下厚实的水泥钢筋上，不时跑过几队巡逻的小股士兵，他们年轻着，热血着，朝气蓬勃着。 李玉洁凝视着红色的夕阳和天边被晕染的暮霞，微风拂过，掀起李玉洁的裙袖。 —————— “谢谢，现在能洗出来吗？”李玉洁微微躬身，问道。 军官一把抢过摄影师抱在怀里的摄像机，打开看了看，说道： “我们尽最快速度帮您洗出来，您可以先行回去，稍后我们会将照片委派专人给您送去。”军官看不出来有什么猫腻，将摄像机交给了随行的士兵： “我们会先查看有没有其他内容，随后会将您的照片洗出来，连同底片一起给您。” “麻烦了。” “不麻烦，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送走了摄影师和李玉洁，士兵没忍住打探道： “队长，这是谁啊？说进就进？” “咱们西风战区一队队员，其他事情，你就别瞎打听了，我也不知道。”军官叹了口气，说道。 归还了假发和服饰，李玉洁朝店家道了谢，从摄影师那里得知事情始末的店长当然对李玉洁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连忙摆手表示没事。 拍完了照片的李玉洁一身轻松，也算是完成了自己最后的愿望，自己知道，今晚是彻底等不到洗好的照片了，明天天一亮就该出发了，不过自己也总算是在这世间留下了自己最美的样子，能活着回来的话当然最好，回不来的话…… 就将照片代替自己，回归土地吧。 轻轻跨过门槛，推开那扇房门，李玉洁回到营地，来到寝室，虚脱一般躺在床上。 “回来了？” “回来了，好累。”李玉洁回答道。 吴琪琪躺在床上，呢喃着，明显是睡一半被吵醒了。 “你没出去吗？” “去哪儿？” “去……做些事情？” “做那个干嘛？” 李玉洁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本该死在五年前，但是我一直活到了现在。”没听见李玉洁的回答，吴琪琪自顾自的说道。 “是那个人，硬生生吊着我一口气，让我多活了五年，” “这五年来，虽然也有些提心吊胆，但总归还是好端端地活下来了。” “你不是猎户？” “我是啊，我是猎户，只不过变了一个字，我是猎头。” “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前，外资猎头。” “偶尔也接点私活儿，嗯……会计什么的。” 第239章 莫森，莫森 仝宇和高若雨跑去约会去了，两个白痴情侣，最后一天腻歪在一起。 李年华叹了口气，随后举起酒瓶，和莫森碰了碰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旁边的服务员脸色黑了又黑，确实，谁家好人大清早跑来喝酒啊！ 起的够早，正好赶上末班车，一帮人里，就数李年华资历最老，理应李年华请客，再给赵乐怡留下半年的生活费后，李年华一股脑地将自己剩下的所有金币全部爆了出来。 刚才黑着脸的服务生脸更黑了，点的越多，证明清理的难度就越大，可是经理可不管这那的，有钱就是大爷，就得好生伺候着。 一万一支的酒连点三支，剩下的小麦果汁之类的更不用多说，摆满了整个包厢桌子。 自从进了部队，众人那是滴酒不沾，此时面前摆着那么多，一个个都像是没逮住一样，喝不下了也硬喝。 疯吧疯吧，再不疯，没机会了。 许硕喝红了脸，扯着嗓子握着麦克风，搂着王翔唱着歌。 “我去……洗个脸。”李年华有些迷糊，搂着莫森，头往莫森肩膀上一歪，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啊，好，我带你去？” “不用。” 李年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甩了甩脑壳，感觉自己的头骨和皮肤有些分离，扶着墙一步步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向卫生间。 “哇——” 扣着嗓子眼，透明的，像水一样的液体从李年华口中喷出，早晨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胃液自己消化自己，又喝了不知多少瓶不知是真是假的酒。 按下冲水按钮，清除了自己呕吐的痕迹。 李年华推开隔间的门，走向镜子前，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划过肌肤，接了一捧水，漱了漱口，随后洗了洗脸。 双手撑着洗手台，有些力竭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看着镜子中双眼布满血丝的自己，不满地“啧”了一声。 好奇怪啊，奇怪什么？临死前的狂欢？ 既然他邹凯可以退役，那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张素素没了，自己留在军营里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柜子里早就写好了一封退役信，但不知什么原因，每次想叫住刘维新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又会不听使唤。 ……就好像自己的身体在抗拒这件事情一样。 接了捧清水，再次呼在脸上，着重揉了揉眼角，掀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擦脸——反正是便服，无所谓，回去扔进篮子里就行，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自己也没必要操那么多心。 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咔咔作响着，清醒之后走路是好多了。 回到包间，李年华瘫倒在沙发内，没有拒绝莫森笑嘻嘻递过来的酒瓶，顺势抿了一口。 舌头麻木着，喝下去的东西滚过喉咙，燥热。 李年华坐起身子，摸了一包也不知道是谁的烟，抖出一支来点上，尼古丁刺激着，这才舒服了一点。 闫华和曹德合唱的不知道的曲目，反正许硕和王翔倒是在底下不断喝彩着。 这俩人高马大的玩意是肯定喝嗨了的，一个个面色红润。 卞姝倒是很安静，盘着腿坐在最角落的“l”型的沙发那里，怀里抱着一瓶小麦果汁，插着吸管一点点嘬着，不过眼眶下的红润还是没逃过李年华的眼睛。 为了避人耳目，众人此次出行不仅仅是穿了便服，还带上了路上在理发店顺手买的假发——毕竟一帮人剃着清一色寸头走在大街上属实是有些显眼。 透过垂下来的刘海，莫森一边和王翔开着荤段子的玩笑，一边搂着李年华。 酒精麻木着神经，玻璃质地的酒瓶一个没收住劲，磕在李年华的牙上，好在力气没那么大，不然这一下够受的。 李年华笑着，自己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莫森笑着，转过头来，看向李年华，笑颜如花： “年华，这次任务，你猜要多长时间？” 被突如其来的提问，李年华愣了愣，经过短暂的思索后，还没等回答，莫森便自顾自地回答道： “依我看，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按照咱们现在最新一代军车的行驶速度，全力赶路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李年华面色有些怪异，不过自己还是没说其中的问题，相比起这个，李年华接过莫森的话茬： “差不多，最多一个月就能回来了。” 莫森笑了笑，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底闪过一声“啧”。 为什么李年华和仝宇一直没能接纳莫森几人，原因很简单，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能保证出现第二个“梁木”。 当初梁木的叛变可是让众人吃了不少苦头，梁木这样的人能进入一队的话，那就很可怕了，现在战区内部的“鬼”还没揪出来，像“梁木”这样的人还有吗？有的话还有多少？ 李年华不知道，也不敢赌。 梁木是愚蠢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凡叛变的时机改一改，背后捅一刀子的情况可要比现在惨烈得多。 所以这也是李年华和仝宇一直对莫森几人抱有警惕之心的原因。 李年华知道，因为被人背叛过，所以拒绝和所有人往来，这种做法就像小孩子一样，不可取，也是最少脑子的一种做法。 现在的情况必须与其他人往来。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翻身骑在莫森腰腹上，捏住莫森的脸颊，冷着眼睛： “莫森，我能相信你吗？” 被李年华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众人的注意力也被李年华这gay里gay气的动作吸引，都朝他看了过来。 莫森摸不着头脑，迎上李年华冰冷的眼神后有些发麻。 那双眼睛并不是正常的冷眼，对于这种眼神，莫森实在是太清楚了，太了解了。 这种眼神，又见到了。 莫森心里乐开了花，本以为是自己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内心的兴奋有些压制不住，但莫森依然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抓住了李年华的手腕，轻声道： “当然，我是你的战友，你可以相信我。” 第240章 枯猞 “铃铃铃————” 刺耳的铃声响起，众人条件反射般从床上蹦了起来，叠好杯子整理好内务，穿好衣服后冲到客厅躺进武器柜，“饕餮”贴合着自己的身体，穿戴完毕之后小跑着来到院子里列好队。 刘维新看了看，冷着脸扫过众人的脸庞，随后大手一挥： “上车！” 众人分开来坐，车内对讲机内传来刘维新的声音： “先去神话战区与东木战区的弟兄汇合，接应到金老先生后从北海战区出发，从北海战区出发后的路线图会发送到你们车上，现在先跟着我去神话战区汇合。” “侦查狙击组收到。” “盾兵尖兵组收到。” “突击医疗组收到。” 李年华松开对讲机上的按钮，副驾上坐着林洛，后面则是吴琪琪和李玉洁。 因为这次外出执行任务无时间限制，也就代表着出了城之后再也没有物资补给，为了节省资源，众人身上的“饕餮”一直处于待机状态，只有出了北海战区后，才会被激活。 出了北海战区，也就意味着身处未知。 好一点的话畅通无阻顺利到达，坏一点的话……外出不到一周遇到感染者尸潮全军覆没。 不过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未来的未知才是世界上最刺激最大的赌注。 车辆一路疾驰着，穿梭在建设的专用通道上。 亚洲基地除了最外圈的那层城墙，五大战区之间也建立了城墙加以区分，无论怎么说，这也都是一种保障。 驶过一道又一道关卡，在太阳刚刚爬上墙头的时候，众人成功到达神话战区的军科院大门口。 相比起之前，金老的面孔有些憔悴，不过也能够理解，毕竟短短几个月内从无到有搞出第四代外骨骼装甲“饕餮”确实耗费了军科院老前辈们的心血。 金老身边停着一辆车，虽说看起来和李年华他们驾驶的差不多，但是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加厚加重过的。 站在金老爷子身边的那个女人很显眼，一头飘逸的长发随风荡漾着，高马尾更显得飒爽。 东木战区的车辆几乎是跟着西风战区前后脚到达，东木战区一队队长和刘维新下车和那名女人交谈了一番，随后回到车上。 “各单位，将频道调整到101。”对讲机内传来刘维新的声音。 李年华扭了扭旋钮，随后按下按钮，说道： “西风战区突击医疗组准备完毕。” “西风战区盾兵尖兵组准备完毕。” “东木战区突击医疗组准备完毕……” “…………” “我是神话战区一队副队长上官沐湘，担任此次任务总指挥，刘维新队长和魏文涛队长会担任我的副手，作为副指挥。” “此次行动意义重大，不仅仅是我们亚洲基地的一次试险，也将会是人类迈出的第一步。” “此次壁外行动代号——‘枯猞’。” 亚洲基地外面五公里内全是黄沙。 原本这里的选址还算舒适，不知是什么原因，城墙建立后周围的土地逐渐变成了黄沙，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有时候大风天会卷起漫天黄沙，但是大风天毕竟是少数，在什么都没有的沙地里，一举一动都能够洞察的一清二楚，而且因为黄沙的柔软，感染者也不可能说打地洞来到城墙下给驻军来个措手不及。 车辆嗡鸣着驶出北海战区的边防关卡的那一刻，众人身上穿戴着的“饕餮”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个接着一个启动。 现在到了城外，对于城外的一切事情都要打起精神来。 轮胎卷起黄沙，好在新一批的军车都是经过改良升级的，倒也不用担心车辆陷进沙子里。 “路线和地图已经发到你们车内，如果跟不上大部队就看导航。”对讲机里传来上官沐湘的声音来，同时，车内的电子屏幕上亮了起来“叮”得一声收到了消息。 知道李年华开车不能分心，林洛便替他点开消息，并开始接收。 不多时，一幅地图和红线标注的路线图便展现在电子屏幕上，但是只有地图和路线图，却不知道现在在哪儿，行驶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的路程。 李年华瞟了一眼电子屏幕上的路线图，随后抬眼紧跟着前方车辆， 按道理来说，医疗和狙击一辆车突击和侦查一辆车才对，而现在，狙击倒是和侦查一组，突击和医疗一组了。 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反正这些东西都是能够随意调节的，而且现在坐在车里排排队，即使按照所谓的“道理”进行组合排列，要是真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全得玩完。 但是看着空旷地带逐渐散开来的车辆，又似乎没那么简单。 李年华的大脑有些宕机，随后这才想起来之前刘维新就讲解过的队形，连忙朝自己的位置靠拢。 后视镜中，刘维新看着慢了半拍的李年华，不禁有些头疼。 魏文涛倒是精准捕捉到了李年华的反应，打趣道： “老刘，你看看，这就是你带的兵。” 刘维新满脸黑线，但也不好做出什么反驳，魏文涛可不管这些，本就和刘维新长时间不见，每天在自己的那帮崽子面前装正经装的累死了，这会儿终于逮到熟人了，可算是能够放松放松了。 趁着刘维新现在开车不能动弹，注意力无法集中，魏文涛很明白什么叫趁人之危。 上官沐湘，魏文涛，刘维新，金城山。 整支队伍的三个最强战力都在一个车内保证金城山的安全，就足以看出亚洲基地对此次任务行动的重视程度了。 上官沐湘悠哉悠哉地坐在后面陪着金城山，嘴角划过一丝笑容，确实，自从被分配到各自的岗位上之后，众人很久没有聚过了，更何况这段时间内西风战区一队又不是很太平，作为新上任为一队队长的刘维新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就算是上官沐湘和魏文涛两人想去找他聚聚也会被推脱。 是了，上官沐湘、魏文涛、刘维新，三人都曾经是金城山座下的学生。 第241章 青梅竹马? “……徐嘉衍？徐嘉衍？” “你怎么了？别吓我？”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睁开眼睛，苏晴婉摇晃着我的身体，一脸焦急。 睡了一觉，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骨架松松散散的，浑身酸痛。 有些有气无力地撑起身体，身上的冷汗浸透了浴袍，有些黏黏糊糊的，很难受。口腔中的空气很粘稠，有些厚重。 “你怎么了？呼吸声好重。”苏晴婉在我身旁，抱住了我一条手臂，关切的问道。 我挣脱开，此时的我浑身燥热，此时再贴过来一个活生生的人，本就被冷汗浸湿的身体又会升温。 我朝她摆了摆手，随即下了床脱掉浴袍，赤着身子来到厨房喝了点水，稠厚的喉咙配上温水，显得整杯水都黏黏糊糊的，就像在喝还没冷却的鲜血。 一直跟着我的苏晴婉有些怯生生的，想靠近我，又不太敢靠近我，垂下的眼眸有些委屈。 “你……” “做噩梦了，吓的。”喝完水后，我的喉咙也没那么干涸了，这几天气温很怪，起码在这夜里，温度比较低，身上的汗水一蒸发，带走了我身上的温度，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刚刚很热，你再贴过来更热，所以……”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 “换一下床单吧，我那块地方估计都湿透了，我去洗个澡。” 苏晴婉听话地点了点头，随后“噔噔噔”地跑回卧室。 我拿了条浴巾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流冲在身上，很舒服。 经过冷水的冲刷，我的头脑有些清醒了，之前在梦里的那种恐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梦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我很不喜欢，很不舒适，就像在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我深吸一口气，我将头发用力擦了擦，隔着浴巾狠狠揉了揉脑壳，又疼又舒适的感觉从头皮传来，这才有些放松的感觉。 吹干了头发，我这才换上新的浴袍走进卧室，正巧碰上打开门的苏晴婉。 “换好了？” “嗯。” 苏晴婉低着的头点了点，没敢直视我。 “继续睡吧。” —————— 和苏晴婉躺在床上，被摇醒了之后再也睡不着，虽说苏晴婉现在还在我怀里，但是她也没再能睡着，很简单，她紧绷的身体一直没有得到放松。 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为了求证，我将手伸进她的浴袍内。 可能是我刚洗完冷水澡的缘故，我的手有些冰冷，在触碰到苏晴婉那温润的身体时，她抖了个激灵。 我贴上她的后背，仔细摸索着。 苏晴婉的身体抖动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被静电刺激地立起来的头发摇摆着，最终耷拉上我的鼻尖。 苏晴婉的身体很滑，和她的头发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她身体的原因，纯馋。 不多时，我找到了那处很明显、很清晰的咬痕。 细细揣摩着，食指在牙痕上仔细摸了一圈又一圈。 “什么梦啊？” “噩梦。” “这么可怕吗？” “嗯，很可怕。” “梦到什么了？” “不知道，我不认识。” “是人类吗？” “不是。” “你也有……” “什么？” “……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啊。” “我害怕事情脱离我的掌控，就和我梦中一样。” “……哦。” 我敷衍着，食指还是一圈又一圈地揣摩着那处牙痕。 “别摸……痒……” “我们好久没有进行人类的繁衍大事了吧？” “………………” 没低头看，也知道埋着头的苏晴婉脸上是何等的惊慌失措。 “那……这个……” 很清晰，苏晴婉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缩回了手，隔着浴袍搂了搂她的腰腹，拍了拍她那处牙痕的位置： “没事，睡吧。” 苏晴婉枕着我胳膊的大臂，双手贴在我胸前，索性掀开被子，我将一条腿搭在她腿上。 一手搂着腰腹，一手缠着她的发丝轻轻放在她脑后。 轻轻揣摩着她的后脑，轻柔顺滑的发丝穿过我的手指，很舒服。 我没有管怀里苏晴婉的意向如何，头脑也越来越清醒。 熟人……不，或者说……情人。 青梅竹马？娃娃亲？恋人？反正关系都差不多。 泛红的眼角，和背上的咬痕…… 想反抗，但是心里确实有他的地位，又觉得羞耻又觉得合理，在道德和前情之间来回挣扎，滋味应该不是很好受。 那么……是谁呢？胆子那么大？即使知道是我的……人，还敢来索求一晚？ 是谁呢？好难猜啊。 是吧？ 谭燕。 既然知道我背后所代表的人和势力，还愿意铤而走险，又能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除了天天盯着我的谭燕，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也许他在见到苏晴婉……“苏晴婉”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我是在替六爷办事，他想搞垮六爷以断绝后顾之忧，所以在我第一次去南郊的时候紧紧跟在我身后。 但是第二次，也就是这次，一路上我没有回头看，我本以为他会乖乖跟上来，没想到也只是个小头占据大头的废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谭燕很好拿捏。 既然在他眼里，得到“苏晴婉”要比搞垮六爷重要的话……或许我可以再临时加一场戏？ 下次去南郊，就可以面见高成背后的人了，虽说事情进行的有些顺利让我有些怀疑，不过事情顺利也不是坏事，找到“饵”，才能引出“钩”，引出“钩”，才能让“鱼”咬“钩”。 “鱼”就是“弃子。” 或许“苏晴婉”，哦不，谭燕，或许谭燕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让“鱼”不得不向六爷求助或求饶的一个角色。 到时候，我就可以拿着六爷的断肢，彻底撇清六爷和“鱼”的往来关系。 “弃子”。 这样一来，南郊，就是六爷的了，彻彻底底，完全。 是六爷的了。 至于东郊……倒是不用那么费劲，不过也需要耍一些小聪明。 第242章 何晓? 相安无事地睡下，被打断的噩梦再也没续上，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可不想再在梦里被那些拟人的东西追杀。 第二天的太阳正常升起，阳光普照大地，一切都还是那么祥和。 苏晴婉依然有些畏畏缩缩，显然，她应该知道了我知道了她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好像有些绕口，但事实确实是如此。 和我一起洗漱完的苏晴婉现在在厨房料理中午的饭菜，我也乐得清闲，对于谭燕……或是其他人染指了苏晴婉这件事，我心里有点膈应，但也仅仅是膈应。 我来到阳台，点了支烟，胃里没东西导致我有些想要干呕。 打了两个被压下去的嗝，今天凌晨在楼下见过的那辆谭燕用来监视我的车辆消失了，也许是觉得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还是说他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我还是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了。 东郊的话……特点就是杂，乱，听六爷和阿七所言，就和世界崩溃前的九龙城寨那样，说实话，我要是这座新城的主人，早就拿炮给他轰了个p的，哪还有那么多事。 不过谁知道轰完之后会怎样啊，而且炸完还得重建，麻烦。 能和平解决问题最好，收干净。 去东郊……好像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毕竟就自己一个人，无门无派，还是直接插手好一点，直接插手的话，莫老二肯定就是最好的人选，可是……莫老二愿意吗？ 难说，无凭无据，莫老二凭什么帮我？ 莫老二来浪哥……哦不，高成的场子里挑选能征善战之将，也仅仅是因为高成场子是新城最好的场子，那么有其他场子吗？肯定有，但是那些场子里的胜利者，估计就没有高成场子里的胜利者有本事了。 能征善战……胜利者…… 看来入城的边防还算是严格，虽说有些关卡被渗透，但是大多数关卡还是正常查验的，以至于所有热兵器全部被隔绝。 但是这并不代表说像高成六爷这样的人物手里没有热兵器，没有？没有才不正常。 不过莫老二这条线也许真的有能够插入的点，按照这几次事情的间隔来看，高成场子里的胜利者会优先供给给六爷，或是像六爷这样的人，之后才会将“六爷”挑剩下的给“莫老二”。 莫老二……之前第一次时和阿七了解过，近段时间来最有希望统一东郊的人物。 不过手里能用的人很少，是否也就意味着，莫老二开疆易而守土难？ 正在思索时，身后玻璃推拉门被轻轻敲响，我回过身，苏晴婉打开一点点缝隙，探出半个脑袋，声音细若蚊虫： “那个……饭好了。” 对于苏晴婉，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 我吸干净最后一口烟，随后用手指将其捻熄，笑着说道： “来了。” 拉开玻璃门，和苏晴婉一起走向饭桌，路上顺手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苏晴婉已经替我盛好了米饭，碗中的白米还在冒着热气，筷子整齐的搭在餐盘上，而苏晴婉的筷子则是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碗上。 我拿起筷子爽了爽，一句话没说，安安静静地开始吃饭，倒是苏晴婉，此时就像受惊地小兽瑟瑟发抖，也犹豫着拿起筷子，无声地吃着，完全没了之前轻松的氛围。 反倒是苏晴婉现在的举动，以及楼下消失的车辆更加坚定了我心中的猜测。 饭桌上的气氛很微妙，我占理，或者说，我占据着主动权。 不能打草惊蛇。 “你没有想……” “你之前……” 我夹菜的筷子顿了下，随后继续原本的动作： “你先说。” 与我的若无其事比起来，苏晴婉此时更像是个犯错的下人，战战兢兢地等候主人家的发落。 我很想知道苏晴婉会怎么做，亦或者是苏晴婉代表的是谁。 饭桌前的她深吸一口气，随后放下筷子，轻声说道： “我……我做了错事。” “嗯？”我没有停下动作，轻声问询着。 “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那个人是谁？” “何晓，世界崩溃时一直照顾我的人。” 何晓？不是谭燕？我愣了愣，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他怎么知道我那天晚上不在？” “我不知道……” “那关于这个何晓，你还知道些什么？” “何晓他……在我们进城当晚，我和何晓就被按下来送到了一家拳场……” “高成？”我眉头一挑，在不相信苏晴婉是“六爷养女”的前提下，我确实不知道苏晴婉的过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家拳场是谁的。” 那苏晴婉应该就是赶巧碰上六爷，或者是高成专门朝六爷上的“供”。 “那何晓呢？关于何晓，现在的何晓，你了解多少？” 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去找阿七或是高成求证，因此对这些不是很关心。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苏晴婉低下头，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 “你刚走没有十五分钟，我刚收拾完东西准备睡觉，房门就被敲响了，我以为是你忘记带了什么东西，也没多想……就……” 我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何晓，我还需要一些证据或是资料，苏……“苏晴婉”在我这里的可信度一直在0上下徘徊，所以对于她说的话我也就当听个乐呵。 对于我的提问，苏晴婉没有犹豫，很多“答案”都是脱口而出，只有说着说着才会犹豫一下，因此提前背好台词和自己想好说辞的可能性并不能排除。 苏晴婉一直低着头，碗里的米饭只碰过一下，那是因为她现在有心理负担，或是“心理负担”，我不一样，饿得要命当然库库干饭。 吃饱喝足，我放下碗筷，抽了张纸擦了擦嘴，随后看向不知所措的苏晴婉。 “那你呢？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在得知了之前“一直照顾自己的人”没死之后，会是什么想法呢？ 台阶已经扔你脚底了，别给脸不要脸啊。 第243章 苏晴婉? “我……我当然是！”苏晴婉猛地抬起头来，面色红润，上牙尖咬着下唇的力道很足，有些泛白，眼神坚定，眉毛有些皱。 “是什么？”我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轻声问道。 “我……我不会了……我……我想和你……”苏晴婉扭捏着，刚对上的视线再次下垂，低下了头， 大概知道了苏晴婉的意思，至少是个聪明人，或者这些也在她的计划之内。 我缓缓起身，慢慢踱着步子来到苏晴婉身后，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六爷……会怎样？” 隔了短暂的一瞬，手掌下才传来苏晴婉“吓得一激灵”，她抖动着身体，“恐惧”着，语气比刚才更软了一些，同时也将自己的位置降得更低： “求你……求你别告诉六爷……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声音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 苏晴婉没有回头，身子颤抖着。 单单从我能看到的一切来看苏晴婉的肢体动作，是个男人都会软下心来。 可是……不看动作只听话语不知道是我什么时候练会的技能，在面对段位比自己低一档次的人时，这个技能就会发动，反之，对于像六爷和高成那一类人，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看的非常清晰。 对于苏晴婉这样的，剥开她的皮肤，也只不过是个千篇一律的骨骼，像这样带着血肉的骨骼说出的话，我自然会将注意力都放在话语上，所以此时此刻苏晴婉所说的东西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话语尾端带着恐惧意味，可无论是哪一句话，单拎出来都很……刻意……或者是…… 垃圾。 我拍了拍苏晴婉的肩膀，安抚着： “我确实很生气，很难过，在我摸到那处疤痕前，” “我一直以为我找到了一个能和我安心过日子的人，我也知道我这份游离‘工作’的危险性，所以我一直没和你说我出去都做了些什么。” “每次回来，我满心欢喜，就是因为在这间小屋子里我还能有个盼头。” 我拿开按在她肩膀上的双手，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走向客厅。 椅子被掀起的刺耳声音响起，苏晴婉从背后抱住了我，她声音里的哭腔丝毫不加掩饰，她哭着，软着：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你别丢掉我好不好？” 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的话语传进我的耳朵。 我被她抱着，能活动的只有我的小臂。 苏晴婉哭着，咽喉里也时不时发出一些撒娇的声音来， 很吵。 我轻轻抬起右手，覆在她抱在我腰腹前、拉着的手上，轻轻打开她的双手。 我控制着脸上的肌肉，挤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来，转过身面对着苏晴婉，双手捧起她低下的脸庞，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中间滚落。 轻轻用拇指拭去她眼角残留的眼泪，轻声说道： “算了，反正我之前也不干净……” 为了做戏做全套，我咬上她的唇，用了些力气，苏晴婉的双手揽上我低下来的脖颈，回应着我的亲吻。 半晌，分开。 苏晴婉有些没站稳，向后倾了倾，我扶住她的身体，彼此的额头紧贴着，她粗重的呼吸声在我耳畔徘徊着，我轻声说道： “再也……不要，好吗？” 苏晴婉微微点了点头： “好。” 我扛将苏晴婉扛在肩上，走进卧室，将她摔在床上，两只手十指相扣，脸颊贴的很近，近到快要平复的呼吸声也能清晰的捕捉到。 我用了很多力气，比之前要大了不少，一处又一处，甚至是苏晴婉的左侧脸颊，都留下了我深深的牙痕。 （接下来的我就自己看了哈） —————— 抱着苏晴婉清洗了身体，我就放她在床上休息，我来到客厅，点了支烟，倚靠在沙发上。 苏晴婉的事情这就算是解决了。 高成的场子啊…… 过两天问问就知道了，何晓，“苏晴婉”都是何许人也。 就都可以知道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是阿七来找我还是我过两天要去找他，当时也没说清楚…… 算了，先等着吧，毕竟主线任务还是高成身后的人，以及买家，也就是“饵”。 和高成身后的人见面了，在对高成或是阿七提出要求或是条件，让他们查一查这个人，不论是六爷看上还是他们朝六爷“上供”，总不至于杳无音信查不到。 只要知道“苏晴婉”到底是谁，那么何晓和“苏晴婉”背后的人应该也能查到一二，最坏的结果也是能将他们牵扯出来，到时候就能知道何晓和“苏晴婉”背后的人是谁了。 何晓倒是无所谓，也不能说是无所谓吧，毕竟我现在还不知道何晓在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知晓了，摸清了，才能对何晓加以利用或是弃之不管。 最重要的还是“苏晴婉背后的人”，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重要程度和“饵”几乎并排。 “饵”是我活的好不好，这个人是我能不能活。 自己的枕边人是其他人的眼线或是暗哨之类的，总是不好受的，虽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对苏晴婉透露，但是一个掌握着自己生活作息和行为习惯的人不是自己人的危险程度不必多说。 万一这个人突然向我发难，那我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还有就是六爷，六爷这个老古板，说好听点叫“有古人之风”，说难听点叫刚戾自用，看他身边的人就知道了，全是“刀刃”或是“拳头”，连一个能提建议的“智囊”都没有，西北两郊的地盘全是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到时候会不会卸磨杀驴也犹未可知。 我深吸一口烟雾，喉咙轻滚，缓缓吐出，尼古丁刺激着，我紧绷的神经得到救赎。 真期待啊…… 我隐隐有些兴奋，当所有事情全部办好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我的处境会是怎么样，即使帮六爷统一了除权力中心点之外的所有地方…… 第244章 无所事事 关于这两天苏晴婉身上发生的事情，我并没有做多解释，只是和往常一样和她相处，无论是嘻嘻哈哈打闹还是其他，我的态度都和往常一样，但就是苏晴婉还有些拘谨，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演够之类的吧，我也不想和她过多纠缠。 没演够的话自己演好了，我可没工夫陪她玩。 等着阿七上门找…… 整天宅在家里无所事事，谭燕那小子也不再监视我了，瞬间感觉有些枯燥乏味。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书。 新城建立好了之后，各种娱乐东西也都如同雨后竹笋，像我手里捧着的这个类似话本的书，还有小吃街，游玩店，卡牌桌游之类的，除了手机等智能电子设备之外，现在的新城，简直和世界崩溃前没什么两样。 酒吧商k之类的设施也有，不过那些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了，毕竟阳光越充足，影子也就越黑。 我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抚摸着手中的纸张，这种触感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丧尸？危险？好像一切都在慢慢步入正轨。 六爷给的一万“峰井”还有些，至少能让现在的我彻底躺平，在新城内，蛋白质的主要来源就是那些牛马羊之类的动物，养殖场里确实还有很多，高耸的城墙帮着隔绝了很多危险。 现在部队里的技术人员估计就开始鼓捣鼓捣那些通信设备了吧，离这里最近的城门可是每周都会开启一次，在那些被遗失的科技被重新拾起来之前，只能这样派出小股队伍一点点向外摸索。 天气逐渐变得炎热，不过地球这几年少了人类的污染，生态环境倒也恢复的很快，但就是那些核电站…… 哇哦，人类要完蛋咯。 我伸了个懒腰，躺在沙发上。 嘛，这方世界又不是听我的，我也不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这些伤脑筋的东西还是交给他们去想比较好。 不过…… 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猛地坐起身来，新城中安全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放下心来，当人一旦轻松下来，排除了外在的威胁且不再为食物发愁之后，就会开始想一些羞羞的事情。 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我还能出去吗？ 自从踏进新城，了解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之后，思维模式就一直停留在这方面，如何与人对抗的这方面，按照常理来说，在新城里的人类从没想过要出去，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丧尸之类的威胁，虽然我丢失了记忆…… 我摸了摸后脑勺的那处疤痕，很清晰，很清楚。 哈。 真是闲出p来了。 我有些摆烂地躺回沙发，爱咋咋地吧，无所谓了。 我将书本盖在脸上，双手放在后脑勺下，躺在沙发上，既然我现在的目标是帮助六爷统一所有肮脏的地盘，那就算是有目标有目的的，有事做就好了，没必要思考那些，不然真是闲出p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七那边也没个准信儿，哦，不对，是高成，那到时候是高成来通知我还是阿七来通知我？ 一天天除了看书就是和苏晴婉探讨人类的繁衍，实在没意思了就做两个俯卧撑，硬生生就快要把我耗疲了。 六爷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不想统一”，实际上身体诚实得一批，又给钱又给女人的，这几天下来，我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比以往有些虚弱。 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 我捻熄了烟头，如是想道。 比如……去东郊转转，一天天在家也没个什么事。 苏晴婉很乖，这两天尤其乖，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反抗心理都没有，这点倒是挺好的，对于比自己弱的人，我不是很喜欢咋咋呼呼不听话的。 我稍稍叹了口气，去东郊的话……从哪里插手？ 莫老二？不会真的要找他吧？ 好吧，退一万步来说，莫老二真的愿意用我，我又该去做些什么来管理或者是帮他吞并东郊？ 好烦……不想，想。 我点了支烟，让白雾划过我的喉咙，尼古丁刺激着，很舒适。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落的烟灰有些让我头疼。 百无聊赖，因为整天宅在家的缘故，邻里之间也不认识几个，好像认识了也没用？ “嘉……” 耳边传来苏晴婉的呢喃，我搂着她肩膀的手拍了拍，轻声问道： “怎么了？” “你……” “嗯？” 她动了动，埋在我胸口的头更低了低： “我这个月没来……” 如遭雷击，我愣在原地，拍着她肩膀的手也停止了动作，直到烟灰掉落，我这才反应过来。 距离那个什么何晓离开后，这是第二个月了，有了的话也只能是我的种。 不过这有些太突然了吧？明明每次房事完之后都会去清洗啊？为此我甚至还特意做了个专门清洗里面的东西。 这都能中奖？ 过肺时不小心呛了一口，感觉肺要爆炸了。 我松开手，弯下腰咳嗽起来，苏晴婉拍了拍我的后背，递给我一杯水： “我也……不知道……明明每次都会清洗……” 我捻熄了烟头，将它扔进垃圾桶里，喝了口水，随后看向苏晴婉。 “怎么办？” “测过了吗？” “……没有。” “能测吗？” 苏晴婉摇了摇头，现在的新城什么都有，就是缺药，药店也不像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前那样普及了，像这种测试是否怀孕的试纸，还真不一定有。 “我先去街上药店去看看，你在家乖乖等我。” 苏晴婉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我离开房间。 一路上，我脑子很乱，这就有了？ 打掉吗？可那毕竟是我的孩子，我的种。 生下来？交给谁养？我养？我自己明天能不能活下来都要打个问号，我怎么养？ 正值晌午，太阳很大，走马观花般，寻找着药店，但是不出所料，新城几乎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两家，还都没有卖的。 麻烦了…… 要不去权力中心点看看，那边无论生活质量还是医疗什么的，理应要比这边好。 第245章 鱼 权力中心点确实不错，无论是治安还是民生，这些肉眼可见的东西很容易区分。 买到试纸，忙不迭地往回赶。 有些焦急，更多的是无措，希望是虚惊一场吧，真有了还不好搞。 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卫生间里的苏晴婉还在忙碌着。 半晌，她推开卫生间的房门，有些扭捏。 “什么结果？” 苏晴婉没说话，而是将试纸递给了我，上面清清楚楚的两条横杠映入我的眼帘。 有了，真怀上了。 我叹了口气，苏晴婉站在我身边，没敢坐下。 留，还是不留。 趁现在刚发现胎儿还不算成型，赶紧做决断。 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来。 我轻声问道： “你什么想法？” 苏晴婉低着头，状态完全回归了之前第一次见我时的情景。 “我……我……” “你想生下来吗？”话刚脱口，我脑子一懵，耳边“嗡嗡”的声音逐渐变大，直到我右耳完全听不见声音。 还得是找六爷拿主意…… 对啊？！ 没听清苏晴婉的话，我伸手打断了她： “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去找六爷。” —————— “怀了？”六爷倒茶的手一顿，明显也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状态。 “对……毕竟是您养女，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我接过六爷递给我的茶碗，轻声说道。 “等一下，什么养女？”六爷皱了皱眉头，拇指上的扳指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水亮。 六爷这话说的让我也愣住了，苏晴婉不是六爷的养女吗？ 不对，我什么时候从第三方渠道那里查清楚过苏晴婉的底细？ “苏晴婉……不是您的养女？”我试探着问道。 六爷似乎已经猜了个大概，也变得不紧不慢来： “养女？哈哈，我没有养女。” “那……” 六爷没再说话，我也知道了苏晴婉的身份。 确实是六爷的人，但是却不是六爷的养女，估计真的就是养着用来给像我这样的“座上宾”取乐的工具。 “怀了也就怀了，生下来，我养。”六爷大手一挥，哈哈笑道。 我没接话，但还是陪笑着，既然这样，生下来是不可能生下来的，有了孩子也就有了牵挂，这辈子也基本上定型了，我可不想在做事的时候束手束脚。 “对了，六爷，我想问问，关于谭燕的事……” 六爷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一冷，随后又像放平了心态般，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嗯……你不知道反而奇怪，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揣摩着下巴，思索着： “我想知道所有，以及……现在的他对您还有用处吗？” 六爷放下茶杯，缓缓摇了摇头： “谭燕，你可以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只要……” “苏晴婉是您之前想要许配给谭燕的是吗？” “不错。” “苏晴婉是您从成哥的场子里？” “不错。” “谭燕之前……可对苏晴婉有什么……追求？”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天天就知道透支自己的身体。” “谭燕也是您从高成场子里？” “嗯。” “冠军？” “这倒不是，是个擦台子的。”六爷摇了摇头，轻轻吹了吹茶碗里飘出来的热气。 说到这里，我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谭燕，十有八九就是何晓。 既然他谭燕可以叫何晓，那么苏晴婉真的是苏晴婉吗？ “苏晴婉”？ “您对苏晴婉了解多少？” “苏晴婉？” “对，苏晴婉。” “问她干嘛？” “她想败坏您名声。” “能败坏我名声算她有本事。”六爷一声轻哼，那种上位者的不屑不加掩饰。 “六爷，除了东郊和成哥，其他的您了解多少？” “其他？” “嗯，比如……‘弃子’。” 统一是肯定要统一的，想也不用想，就算六爷嘴上说不想干，但是这又不会让他付出什么。 一个女人？外加一个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为我准备好的“弃子”？ 对六爷来说，买卖太划算了，而心甘情愿为六爷做这一切，像个内个一样，就是在买我自己的命。 “他啊，他是最想统一的人了，最想……除掉我们却必须依赖我们的人。”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们这些土老帽，只认土老帽，他们啊，不会管。” 六爷悠哉悠哉地品了口茶： “而且，在某些事情上，我们这些人的话语权，是要比他们重的。” “共生？” “可以这么说，但是这家伙，这两天挺跳的。” “忍不住了？” “嗯，想对我们动手，但是又不能动，我们没了，底下可就都乱了套。” “所以要断他一只手，让他尝尝滋味儿。” 这么听来，六爷和这人的关系不算很好，算是很恶劣了，这就不叫“弃子”了啊？ 我有些发懵，不太反应过来。 看着我的样子，六爷笑了出来： “没转过来？” “没转过来。” “我确实是要放弃和他之间的往来关系，但是我和他之间都掌握着彼此的把柄。” “赌？” “嗯，既然你说了有信心，那就不妨和他赌一把。” 当这个人孤立无援且名声恶臭，那这个人所说的话可信度完全为0，就算到时候鱼死网破抖出了六爷的黑料或是什么把柄，只要六爷这边乖乖的，依然没事。 一个乱跳的不听话，一个乖巧懂事，虽然两条狗都不怀好意，但是新城目前最缺的就是安稳稳定，就算你后面也没憋什么好屁，总得一个个处理不是。 “也就是说……六爷您明面上还是和他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嗯。”六爷轻轻抿了口茶，平静地说道。 那这根手指，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了。 都知道双方恨不得掐个你死我活，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六爷需要帮他搞一些他搞不到的东西。 “饵”需要器官来续命，“钩”需要“饵”的权力，那“鱼”需要的是“钩”的武力了。 “鱼”活的很好，也不缺权力，大概率是个文职，在权力中心点，只是个文职的话……可镇不住那些老兵油子。 第246章 苏晴婉的目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不要这个孩子，那么那就得让苏晴婉吃点苦头了。 我坐在停在楼下的车里，迟迟没敢上去。 那可是我的孩子，真的要……要不和苏晴婉过一辈子也挺不错的。 脑子很乱，我点了支烟，试图以尼古丁的刺激来压制我的心悸。 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明明已经决定好…… “啪！” 猛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一狠。 —————— “咔哒” 推开房门，苏晴婉乖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满脸笑容地削着苹果。 见到我进了屋，忙上前帮我脱掉我的外套，她柔声道： “六爷怎么说？” “六爷说生下来。”我闭了闭眼睛，随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身体瘫软在沙发里，双手无力地垂在身边。 苏晴婉挂好我的外套，坐在我面前，脸上略显兴奋： “那我要做妈妈了？” “嗯……”我低下眼眸，不再看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她又变回了之前的那副小心翼翼： “你……你不高兴？”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头转向苏晴婉： “委屈你了。” “委……” 我捏住她的脸，提起她的身子将她甩到地上，趁着她重心还不稳，我一脚踢向她的小腹。 “啊！！！” 苏晴婉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身体颤抖着。 我扒拉开她捂着小腹的双手，重重补了一脚。 看着苏晴婉痛苦的样子，我皱着眉头，抱歉了，这个孩子，还不能要。 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连续踹了几脚，踹到我都有些累了，可苏晴婉小腹下仍然没有血液流出。 黏得真紧哈？ “求你……求你……别……” 苏晴婉一手抓住我的裤脚，一手捂着她的小腹，泪水将她的几缕发丝粘在清秀的脸上。 我将地上跪着抖动身体的苏晴婉提起来，一个顶膝再次重创她的小腹，她惨叫一声，身子一歪，瘫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可是小腹下仍然没有血液流出。 我皱了皱眉头，揪起苏晴婉的头发，一路将她拖拽到厨房。 接了碗水，掰开她的嘴巴灌了进去。 她挣扎着，有不少的水从她的鼻孔里进去，呛着，求饶着。 我没理会她，一直给她灌了四大碗水，随后将她丢在地上，用浴室里的浴巾将她绑在桌子腿边。 拿出一盒新的试纸，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注意事项。 我点了支烟，靠在沙发上平复着呼吸， 苏晴婉已经被我蹂躏地没了人样，腹部遭受了我多次重击，可下面依旧没有血液渗出，第一脚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现测一次，总不会出错。 苏晴婉低着头，披头散发，声音很虚弱： “徐嘉衍……你好狠的心……” “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我看向她，胸腔内的心脏狂跳不止： “还太早。” “婴儿嗝屁药没找到，只能委屈你了。” 深吸口烟，尼古丁地颗粒划过喉咙，让我有些想要呕吐。 墙上钟表时间一点点过去，直至太阳西落，苏晴婉仍然没有动静。 我打开灯，又给她灌了两大碗水，这次苏晴婉倒是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喝了下去，只是她眼神中的光芒没有了。 一直到后半夜，整整十多个小时，似乎是再也憋不住了，一些清水从苏晴婉的下体渗出。 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杯子，接了些，将试纸插进去。 屋子里充斥着尼古丁的气味，在我的注视下，试纸上缓缓浮现结果。 只有一道杠。 我又拆开一个来，再次插进杯子里…… ……………… ……………… ……………… 还是一道杠。 “你骗我？” “就算不骗你……你也会这么做……”苏晴婉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徐嘉衍……你很自私……” 我没说话，只是拿着两根试纸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啪嗒，啪嗒。” 我将试纸丢在桌子上，如释重负地坐在沙发里。 “行了，别扯那一套了。” “情啊爱啊什么的我不信，说吧，孕妇的尿液你是从哪里搞到的，何晓？” 苏晴婉没有说话，仍旧低着头。 “你和我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邻里之间也没人怀孕，家里也没东西能让试纸出现两条杠。” “试探我的目的，意图，说说吧，你已经输了。” “苏，” “晴，” “婉。” 苏晴婉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满是伤痕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没输，徐嘉衍，我没输。” 我死死盯着苏晴婉，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破绽，但是却没有，没有一丝一毫切入点。 挺犟啊？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苏晴婉的声音气若游丝，但嘴角微微上扬。 心里一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细细想来又没有什么做错的事情。 “嘭！” 大门被暴力踹开，一群警察鱼贯而入，手持手枪对准了我： “别动！” “不准动！” “双手抱头！蹲下！” “蹲下！蹲下！” 领头的那人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谭燕。 谭燕……和苏晴婉是一伙儿的？ 一些警员在给苏晴婉松绑，另一些的枪口就没离开我的脑袋。 “徐嘉衍！现怀疑你非法拘禁新城公民！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谭燕亮出工作牌，厉声喝道。 “谭队！受害人身上伤口很新！”一名警察来到谭燕身边，朗声道。 “叫救护车，带受害者去医院治疗。” “是！”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凌晨两点三十四。 我没动，眯起眼睛盯着谭燕。 这家伙的嘴角有些上扬，但是角度很细微，而且下一秒就恢复了铁面判官的冷脸来。 周围的警员一步步朝我靠近，想要将我伏法。 但是却不会开枪，就像楼上那户人家一样，即使丈夫杀掉了妻子和孩子，依旧也会先带走审问，判刑，然后再根据情况是否执行死刑，所以这些人大概率不会朝我开枪…… “啪！” 子弹划过我的脸颊，打碎了我身后的阳台玻璃门。 第247章 又欠人家一条命 “徐嘉衍！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积极认罪！也许还能判得轻些！” 数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苏晴婉也在我的注视下被警察护送离开。 “谭sir，别那么紧张嘛。” 我起身趴在地上，将双手背在身后，一旁的警员上前给我的手腕铐上手铐。 “我已经被抓了，开心吗？” 谭燕笑了笑，说道： “开心，当然开心，抓住一个非法囚禁他人的罪犯，我们这些小警察当然开心。” “我也开心。”我被警员搀扶着起来，头上被套上黑布袋子。 “闭嘴！老实点！”有人推搡了我一把。 “你之前说的话，我想了想，确实不错。” “像你这样的人渣，反正到最后都得死，还不如我现在毙了你。” “谭队！” “谭队！” “嘭！” 我的左肩被巨力推倒，一个踉跄，我跌坐在地上。 “谭队！你这是干什么？” “不能杀啊谭队！” “没事，不要紧，怕什么？” 冷不丁的，手里被塞进一个木质的圆柱体样的东西，随后又被打掉。 “这样就可以说他拒捕，并且反抗强烈，我只是自保而已。”谭燕讥讽的声音响起。 肩膀中了一枪，我的咽喉处溢出一丝鲜甜，额头渗出的冷汗黏住了头上罩着的黑布袋子。 “谭sir这么想让我死啊？是怕我坏了你什么好事吗？”我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有人蹲在我左侧，用什么东西绑紧了我的左肩： “老实点！别说话！到局子里你想说什么都行！” “阿sir，要是我没能活着到警局呢？” “谭队不会杀你，我们也会保护你，你会接受法律的审判。” “嘭！” “谭队……” “嘭！” “真麻烦哈？” “不过这样也好，徐嘉衍，你今儿个必须死在这儿了。” “谭sir，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呐？非得整死我？”我咽下喉咙处涌出的鲜血，双手背拷着让我起身有些困难，因此我现在还坐在地上。 “仇怨？我和你确实没有仇怨，但是你和六爷走的太近了，我不想失去我现在得到的一切。” 谭燕轻声的话语飘进我的耳朵，似乎是想要让我死的明白些，他继续说道： “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对你起了戒心，不过这也并不是必须杀你的理由。” “你要是不和六爷走的那么近，也许我还能放你一条小命儿，让你在新城里度过余生。” “黄雅做的不错，我能杀了你确实少不了她的功劳和帮助。” “不过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应该也明白了所有事情了，我不信你的脑子转不过来弯儿，还不明白的话，只能怪你自己死的不冤。” “再见了，徐嘉衍。” “等等！我还有遗言！”我承认我慌了，连忙大喊。 “七爷付出了一根指头杀你，你肯定知道，明面上的戏不好演我也知道，我能帮你！” “你糊涂了吧？没了你，我就对付不了七爷了吗？” 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想也不想地说道： “我当然相信你能对付得了七爷，但是你只能将他连同他的势力和地盘全部清掉，我能帮你取代他！” 我咽了口唾液，不知道我开出的条件能不能让谭燕有但凡一丁点的犹豫和停顿。 “我和你本就无冤无仇，只是我和七爷走的有些近了而已，西北郊和南郊！我可以帮你！” 面临死亡的威胁，我也不管不顾我能不能做得到，怎么大怎么说。 “怎么可能？”谭燕嗤笑一声： “今天放走了你，日后说不定还会落到你手里，斩草除根可是中华传统美德。” “而且，你凭什么帮我取代七爷？” “买我的命！为了买我的命！” “新城离不开的！只要进了新城，没人可以离开！无论你怎么说，贴通缉令也好，动用全部警员也好，我相信你捏死我比捏死蚂蚁轻松。” 撑着地面的手有些发麻，而且这个姿势让我也有些不适应，左肩那一片温热着。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新城……离不开？” 进入我耳朵里的是谭燕略显诧异的声音，疑惑，紧张，都糅杂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新城离不开？” “那你见过有人走出去吗？” ……………… ……………… ……………… “……没有，但是这并不代表离不开新城。” “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去打听！去和黄雅和你的上司求证！” “这个我自然会有我自己的办法去问，不过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我死了，这一盘棋局可真就被你掀了！” “棋局？什么棋局？” “你为了什么？向上爬？钱？权？利？女？” “这你不用管……” “我可以帮你爬的更高！” “你少在这妖言惑众！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徐嘉衍！” ……………… 谭燕沉默着，我后背渗出的冷汗逐渐浸透了身上穿着的衬衫，这衬衫还是苏晴婉，哦不，黄雅昨天亲手给我熨烫的。 “我帮你，我帮你获得你想要的一切，我想买我的命。” 半晌没听见谭燕的声音让我心里有些发毛，生怕他一声不吭就给我崩了，那可真是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皮鞋踩踏瓷砖的声音响起，一步步走到我左侧三四步的距离，坐在沙发上。 毕竟裤子和皮质沙发的摩擦挤压声我听得可太清晰了。 “咔哒。” 一个铁质物体被谭燕轻轻放在玻璃桌上，我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谭燕起码有了那么一点兴趣。 “你说，你要怎么帮我？” “我不说，我去做。” “那我要是让你说呢？” “我不说，这些事我是最佳人选，只有我去做才能发挥最佳效果。”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诌得？” “半年之内，我要是没能做到我承诺的，你直接提着枪来崩了我。” “我现在就可以崩了你。” “可我真的想买我的命，” “我不想死。” 第248章 拖 “你想买你自己的命，我还想买我的命呢！”谭燕一声讥讽，打断了我的话。 “你不想死，我就想死了吗？” 我闭上了嘴，什么意思？除了我和六爷走得近，还有什么是谭燕必须来杀我的理由？ 谭燕背后的人？对了，苏……黄雅和谭燕是一起的，何晓呢？何晓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是说“何晓”和“苏晴婉”一样只是个假名字？ “七爷想统一新城，统一除了权利中心点的所有地方。”我轻声说道。 谭燕没有给我答复，双手撑着的瓷砖附近摸到了一片粘稠。 这粘稠，和那天在六爷的地盘上，和苏晴婉的第一次见面时，我在她穿着的旗袍上摸到过。 看来，和谭燕一起的两名警员已经没了。 “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些？” “说些你能不知道的，再说些你办不到的，毕竟我要向你证明我的价值。” “……可是七爷最近很安静。” “因为在动的都是我。” “你在这件事中，起到什么作用？” “催化。” “也就是说……无论有没有你，这件事情到最后都会完成。” “是。” “哈！”谭燕气笑了： “那你有什么价值可言？” “我能帮你坐上七爷的椅子，这也是一开始我就和你说的，用来买我命的条件。” 确实，我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到最后捧着六爷断指的时候，我也只不过是六爷推出来的挡箭牌。 更何况，六爷会不会卸磨杀驴在我这里都还只是一个未知数，不能肯定的事情一律按照最坏情况来算。 口鼻处的黑布袋子因为呼吸变得软塌，黏腻的粘上我的皮肤，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只要今天过了这一关，之后的事情都好说了。 “没办法了，你今儿个必须死在这。”谭燕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无论是黄雅，还是送黄雅前去治疗的同事，都知晓你的存在和做过的‘恶事’，况且现场还有两具尸体，没办法。” “等等！” 谭燕说的这句话很耐人寻味，黄雅被送去治疗，那么黄雅到底有没有身份手续证明？如果没有，谭燕也不可能说那么蠢，把人送到面前。 无论是世界崩溃前，还是现在的新城，都不允许偷渡，可能当事人觉得偷渡只是想要获得更好的生活，可是在像新城这样的管事人看来，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逃避正规入城检查，那么你身上就有可能带着一些对新城不利的东西。 也就是说……黄雅和我一样，都是人， “人”。 有着完整的手续和身份证明，也可以说明真正的“苏晴婉”在那一天夜里就惨遭毒手。现在的黄雅在伤好之后……或是治疗中，公安就可以调出她的档案，以此将我“非法囚禁公民”的罪名坐牢，之后无论是牢狱之灾还是杀头之罪都无所谓了。 可是这样的话，六爷那边未必不会得到消息，也会知道此苏晴婉非彼“苏晴婉”。 能做到这一点的，能在六爷的地盘上随随便便就可以大变活人？ 这就是黄雅背后的人，即使不能和六爷平起平坐，但也差不多了，至少是六爷的心腹。 可如果黄雅和谭燕真的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那黄雅早就可以将谭燕推上六爷的位置。 要么谭燕对黄雅来说也仅仅只是一个棋子，要么黄雅背后的人自己想坐上六爷的椅子。 我和六爷的每次会面，都是私下，不会有任何人在场，那么我和六爷现在所做的事情应该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南郊高成阿七那边只是知道我还活着，却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事情。 高成知道七爷变六爷，但是并没有大肆声张，这就意味着他起码暂时是和我或是六爷站在统一战线的。 可如果这样来算，黄雅和谭燕就不能算是一起的，黄雅也是，无论她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都违背了她主子的意思和谭燕一起置我于死地。 我一死，六爷绝对会自查自纠，按照六爷刚戾自用的性格，这种人有且只有一个，查出来很容易，这个人也会因此落不到好下场。 能悄无声息偷天换日的人，不会那么傻。 “谭警官……你被人当枪用了啊……”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非要弄死我……但是我一死……” 我低下头，甩掉我头上罩着的黑布袋子，抬起头看向谭燕的眼睛，说道： “……我一死……下一个就是你。” 谭燕皱起眉头，有些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我知道你不相信，谭警官。”我双手一撑，盘起腿坐起来，解放了我劳累已久的双臂。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信我。” “我凭什么……” “我猜的不错的话，黄雅并不是很听你的话。” “我们本就是互利共生……” “她会不会把你也算计在内呢谭警官？” “当然。” “嗯？”这下轮到我愣住了。 “她当然会将我算计在内，不过这也没事。” “你……” “彼此算计，这才是正常的。” “你说我杀了你之后我也会死，有什么依据吗？不会也是你主观臆断瞎想的吧？” 最后那句话，是谭燕笑着说出来的，脸上的轻蔑让我很不舒服，但是我得忍，毕竟现在我的小命儿还掌握在他手里。 谭燕也在算计黄雅？那他背后的人可就和黄雅背后的人不是同一个了。 是谁？ 提拔他的人？ 我死之后，黄雅背后的人是一定会被六爷揪出来的。 那谭燕呢？ “嘭！” 本就摇摇晃晃的房门这下是彻底坏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扑了过来，谭燕反应迅速，举枪就射，杀掉前面几人，被后赶来的人按在地上。 阿七和六爷踩着已经倒在地上的门走了进来，气定神闲。 “七爷！” 见到六爷，我欣喜若狂，终究被我拖住了。 两个人将谭燕按在地上不得动弹，还有一个将我扶起，从一旁死去警员的身上找出了钥匙将我的手铐解开。 第249章 万老的商场 “你受伤了？”阿七快步走到我面前，查看起我身上的伤势，六爷眉毛一挑，看了眼我的左肩，没再说话。 谭燕被按在地上，低垂的头颅微微抬起，咬牙切齿： “七爷……” “小伤，没死。”我拍了拍阿七的肩膀，随即转向六爷，拱了拱手： “七爷。” “嗯。” “叛徒……” “弄死了。” “好。” “什么……”阿七一脸疑惑，刚要开口问询，便被我打断。 我笑了笑，朝阿七说道： “来得很及时，谢了。” 听到这话，阿七鼻子翘得老高： “那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 “对待恩人，以身相许是下下策，自己没能力就想赖上恩人，不可取。” 见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七“切了一声： “没劲。” 七爷慢悠悠地坐上沙发，摆了摆唐装的下摆，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谭燕。 “七爷……” 可谭燕目光一凝，直直地看向六爷交织在一起的双手。 那里只剩下六根手指。 “六爷……” “徐嘉衍！你早就知道！”谭燕回过头，那眼神似乎要化作利剑将我剁成肉馅。 我避开谭燕的目光，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老人。 “六爷，怎么处置？” “我不知道，我只是来看看你出什么事情了没有。” 六爷轻轻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完全就是一副要成仙的老道儿。 知晓了六爷的意思，我拔出身边黑西服随从腰间的短刀，跪在谭燕面前。 “徐嘉衍！我同意！我……” 利刃划过柔软的肌肤，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面前的瓷砖。 “呃……” 看着倒在地上没气儿了的谭燕，我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啧啧啧，又死一个，这怎么收拾？” 阿七连连摇头，看向四周。 “这还不简单。”我挑了挑，捡了个跟我身型差不多的，死去的黑西服随从，划烂了他的脸和指纹，在阿七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这样就好了，反正我的身份手续上面也没说我是什么血型。” “那你现在就是‘老鼠’咯？”阿七一脸坏笑， “差不多。”我打了个哈欠，对这些问题并不操心，等到六爷完全统一了，还愁身份的事吗？ 六爷闭上的眼睛睁开，挥了挥手，剩余的随从开始搬运现场“多余”的尸体，并清洗一些血迹。 ——————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上了一直没有启动的车辆，六爷也开口问了第一句话。 为了避嫌，阿七并没有和我坐同一辆车，毕竟阿七还是高成的人。 “还行，六爷，除去这些小插曲，我们要办的事情还算是一帆风顺。” “高成手底下的崽子怎么会在这？” “不是和您一起的话……那他就是来找我的了。” “废话。” “啊哈哈，也是您要我办的事情，有进展了。” “嗯，那你跟他回去吧，既然你已经‘死’了，也不方便再在外面住，和他商量完之后，来找我。” “哎。” 推开车门，上了后面阿七的车子。 目送六爷所坐的车子离开后，我也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什么情况？” “苏晴婉被黄雅取代了……” “我就说嘛，这两天确实是查到了一些苏晴婉的身份背景。” “这些都不重要了，敌人换了。” “换了？黄雅？” “嗯，这个黄雅应该是身份证明和手续样样齐全的，这个你能查到吗？” “嗯……有点困难，不过可以试试。” “那就好，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也无所谓。” 我叹了口气，接过阿七递来的烟。 “正事儿，成哥点名要见你。” “嗯，你来应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 “啊～”阿七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 —————— “叩叩” “进。” 高成的声音穿过厚重的门板，飘进我的耳朵里。 阿七站在我身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彼此点了点头，我推门而入。 高成站在一边，像个侍酒的乖巧侍员。 坐在老板椅上的，是个戴着眼镜老态龙钟的老人，脸上的褶皱和岁月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有些皮肉甚至有些下垂…… 说实话，有点像瘦巴巴版的丘吉尔。 我拉开桌子前那个正常的椅凳，和那老人face to face。 “你能搞到我想要的东西？” “可以。” “开个价。” “让我和买主见一面。” ……………… “行有行规，这是不可能的。” “万事都有商量的余地。” “……年轻人，有些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这不是您在吗？” “你为什么想要见买主？” “这就是我的事了，不劳您费心。” “你知道我们具体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 “你知道我们我们所要的血型？” “不知道。” 那老人明显一愣，似乎是被我的回答气笑了。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老人指着我，看向高成。 高成一脸尴尬，心中懊悔不已。 “万老，我……” “不用再说了，能被这么个小子唬住，你让我有些失望。” 老人摘下自己的眼镜，从胸口口袋里取出手帕，仔细擦拭着。 “虽然不知道您具体要的是什么，但是我可以搞到手，就看您信不信任我了。” “移植手术让我的人来做，买家给您的‘峰井’我一分不要，我只求和买主进行移植手术前交谈20分钟。” 老人犀利的眼神投过来，似乎要将我看穿。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里是南郊。” “嗯哼。” “这里是新城最大的地下‘商场’。” “嗯哼。” “你觉得我们会找不到？” “可事实就是如此，老先生。” 我笑了笑，没理会眼前老人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继续说道： “事实就是，买家一直在催，而你们仍然没有找到相配的器官。” “我可以找得到，而且我不要任何报酬，您对外仍然可以说这件‘商品’是你们找到的，也不会败坏您和这‘商场’的名声。” 第250章 谈判的末尾 “不要‘峰井’……也不需要招牌和名声，只想和买家在手术前交谈20分钟？” 眼前的老人拉下镜框，向我投来审视的目光。 “目的？” “老先生，和您刚刚说的一样，行有行规，有些东西您不需要知道。”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手术由我的人来做，地点您随便挑，要是您在手术途中觉得有什么不妥，您完全可以带人冲进来。” “您最好考虑清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悠哉悠哉，我轻松的看向老人，胜券在握。 我有吗？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有？还什么我的人来做手术，我身后根本就没人。 但是我要做的，就是让老人认为我有人，反正我的目的就是让“钩”蠢蠢欲动，其他的我不关心也做不到。 也许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也许到最后我可以用更快更好的方法去达成我想要的目的获得我想要的东西。 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个方法是最快，最好，最有效的。 六爷没那么蠢，虽说他作壁上观想收渔翁之利，但是毕竟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是他，不出点血拿不下来。 我将问题和解决方案抛给了老人，就看他是如何抉择了。 是相信我？ 还是孤注一掷继续按照他们自己的方法去寻找买家想要的，合适的器官？ “我怎么知道你手上有？” “这就不劳您费心，我有我自己的方法，您最终目的就是让买家欢心放心。” “那你给我个明确的理由，不然我不可能将我的客户拱手让给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 “理由？什么理由？你们办不到只能说明你们自己废物，我来帮你们解决燃眉之急，不好吗？” “年轻人，你似乎搞错了。” 老人听了我挑衅的话语，并不着急，他向后躺在椅背上，神态也瞬间变得放松。 操了，说错话了，有点太急了。 “我要是说不呢？” 老人悠哉悠哉地将雪茄剪了个平口，拿起高温打火机慢慢烘烤着。 “不的话……那您就自求多福咯？” “当然，既然你能搞到，为什么我们作为最大的‘商场’搞不到？” “路子不同，货源自然也不同。” “新城就像个装满饵料的笼子，在这附近的人没有没听过新城的名号，每天进入新城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这些人都掌握在我手里……” “可您不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吗？”我笑了笑，打断了老人的话语。 这让他噎了一下，但事实情况确实如此，他也不得不停下来。 “是啊，按照您说的，每天加入新城的人没有上千也得八百，但是这些人能有多少流到您手中呢？” “不可能全部吧？”我向后一靠，笑着给自己点了根烟，慢悠悠地说道。 “你…………” “无论你怎么想，事情就是这样。”我深吸一口白雾，喉咙轻滚，任由尼古丁割裂我的气管。 老人轻点桌面，手指关节一下下磕在实木桌子上，发出阵阵有节奏的脆响来。 我知道，眼前这个叫万老的老人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利弊，也在思考我提出这个条件会不会对他“南郊”场子的声誉造成什么影响，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说实话，万老要是死活不同意我还真就拿他没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看似是万老有求于我，但好歹是我自己送上门来的，说难听点叫“自己闻着味就来了。” 我也对这件事情有着一些不能告诉万老的秘密，比如就是面见“饵”，告诉他不用更换器官也能整死“钩”。 至于怎么整，那就不是“饵”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毕竟整件事情都是围绕着“弃子”而采取的一系列行动。 “弃子”，抛弃他，让我能够重新登上台面，让看管六爷的官差死掉，没人制衡之后，吞掉高成所掌管的南郊轻而易举。 到最后的最后，目的还是帮助六爷统一除了权力中心圈的所有地区。 要说吞下整座新城，那太不切实际了，先不说权力中心圈的那些人本就是军部，像六爷这样的人在怎么强大，手上在怎么有人，也抵挡不住热武器的扫荡。 所以当六爷彻底统一之后，最好的结果也就仅仅是和权力中心圈的人达成协议和合作—— 你们玩儿你们的，下面的事还得是我说了算。 可是权力中心圈的人怎么可能会养一条不听话的狗？ 到那时，就是我真正登上“台面”的时候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话还为时尚早，不止是万老同不同意我的条件，还有黄雅。 以及黄雅背后的人，他们到底是保持什么态度或者是对我保持什么态度。 黄雅能卖掉谭燕，也就能为了更大的利益卖掉她背后的人。 墙头草总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背后捅一刀，不是吗？ 半晌，万老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手中燃烧大半的雪茄，烟灰还紧紧地钉在上面。 “可以，地方我选，你只能带着手术人员和你本人过来。” “当然可以。”我笑了笑。 将不知第多少根的烟头捻熄在万老面前那个精致的雪茄烟灰缸中。 万老盯着烟灰缸中格格不入的烟头，再次看向我地眼神如同雄鹰锋锐的利爪。 那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仿佛胸口要被他撕裂。 但是这种情况必须镇静下来，毕竟越是谈判的末尾，一直以来保持的气场和气势都不能弱，一旦微弱了那么一点点，那整场看似顺利的谈判全部会功亏一篑。 我紧了紧身体，调整好状态，嘴角扬了扬，以最好的心理怼回去，直视万老的眼睛。 高成咳嗽两声，万老收起目光，身子彻底靠在座下的椅背上，放松下来。 我也顺势起身，朝万老伸出了手： “万老，合作愉快？” 万老看了眼我朝他伸出的手掌，也缓缓站起身，回握住我的手： “合作愉快，年轻人，希望你不会耍什么花招。” 我没回答万老的问题，而是报以微笑。 第251章 感染者? 被绿植入侵过的城市变得狰狞，本就狭窄的道路变得寸步难行。 上官沐湘仔细研究了下地图，决定先到一百二十公里外的寺庙暂作休整。 “这里还有寺庙？”接收完命令的李年华有些讶异，其实说来也不怪，毕竟李年华现在能用的记忆就只有从江苏副基地到亚洲基地的这两年，可那时，已经是第二次世界崩溃之后了。 “不知道，新建……额……”李玉洁想了想，但总是没想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自从行驶出城市群之后，队伍就一直在挑拣着宽阔的地带行驶，现在的城市群对于众人来说是魔窟也不为过。 宽阔地带不仅可以保持视野开阔，对于一些突发情况也能够有充足的反应时间。 “报告，这里是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左侧发现感染者。” “大概15只，从发现到现在一直和我们保持安全距离奔袭。” “什么意思？” “它们……一直在跟着我们，但是并未发动攻击。” “多久？” “一分钟不到。” “全体都有，加速前进！尽量避免与其发生冲突！” “暂时取消休息点，按照路线图继续往前！” “西风战区突击医疗组收到！” “东木战区医疗狙击组收到！” “东木战区……” 李年华将油门踩的更死，车辆轰鸣着，和周围其他车辆朝前方行驶。 按照出发前拟定好的队形，李年华现在所在的车辆位置距离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大概有6公里左右。 不过这宽阔的地方，确实可以依稀看见远处那辆车身边有十几只跟在车辆侧方奔跑的人影。 “妈的，这些是他妈畜生吧？”李年华收回视线，暗骂一句。 —————— “操了，这些狗娘养的到底想干什么？” 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所在的车辆内，一个侦查员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手掌紧紧贴在车窗玻璃上。 即使驾驶车辆的突击手已经将油门踩得更低，但这些感染者依旧没有减慢速度，依然和他们所在的车辆保持着相对静止。 感染者们贴近车辆，它们脸上早已被晒干的血渍此时清晰可见。 它们一边奔跑，一边转头看向车内的众人。 “妈的，老子撞死他们得了！”正在驾驶车辆的突击手有些心惊，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想向左边倾斜过去。 “别！”坐在副驾的另一名突击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速度那么快，但凡保持不了平衡，我们都得玩完儿！” 驾驶员瞟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数字：195km\/h。 “操！” 驾驶员咬了咬牙，扭过头，看向前方。 这些感染者和他们已经近在咫尺，它们的双腿在高速移动下已经变成残影，但是它们的脸颊却清晰可见。 被这些东西盯着，换做是谁都不好受，驾驶员顶着压力，专心往前看去。 坐在后排的侦察员端着步枪，瞄准了车窗外面那些面无表情盯着他们的感染者们。 车内除了能听见些发动机的轰鸣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这种折磨人精神的打法，是众人没见过的。 “啪。” 感染者终于无限贴近了车辆，为首那个甚至将手贴在车窗上。 独属于人类的掌纹在车窗上留下痕迹，细长的手指和尖锐的爪子割裂着加厚加重之后的防弹玻璃。 “操！” —————— “报告！这里是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 “这些感染者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了！其中一个手掌已经贴上了车玻璃！” “是否可以加速或开火？！” 上官沐湘手中捏着的对讲机传来汇报，魏文涛听见手下士兵的汇报，瞬间回过头来，死死盯着上官沐湘手中的对讲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多……” “200，不能再加了！”刘维新的声音从主驾驶位置上传来。 相处那么多年，对彼此知根知底，还没等上官沐湘问出来，刘维新就已经说出了答案和建议。 上官沐湘咬了咬牙，按下按钮： “不要加速或开火！正常行驶！” 已经200了，在加速的话，车辆会受不了的，就算能受得住，整体队伍为了不出现位置空缺，也只能全体加速。 在军车设计之初，就已经将重心放在防御上，就算众人此时驾驶的最新一代的军车也是如此，因而速度就略逊一筹。 金城山捏紧了拳头，不住的摇头叹息， 要是……要是再努力一点…… “报告！这里是西风战区侦察狙击组！” “我们后方出现3只感染者，正在以和我们差不多的速度奔袭！” 对讲机滋滋两声，蹦出最新一次的信息来。 和东木战区那边一样，莫森这边也出现了三只，数量上虽然不多，但同样不好对付。 整支队伍的左侧和后方都出现了感染者，且速度奇快。 金城山打开电脑，记录着。 “以这样的速度，被撞倒一下……”魏文涛咽了口唾液，轻声说道。 “应该会直接被撞碎。”刘维新面色凝重，有些严肃地回答了魏文涛的问题。 “可是之前攻城战的时候……这些感染者还没那么快……” “要么是进化了，要么……” 刘维新住了嘴，没在敢继续说下去。 —————— 因为没烧到自己这边，李年华虽然担心，但并没有多少恐惧。 和自己之前思考的一样？ 吞了口口水，李年华的眼睛有些失焦。 那些被扔进城内的感染者，至少是进化不全不完整的？ 按照现在这些感染者的速度和力量，让它们来攻城，没一个战区能够幸免下来。 之前军科院的“铁娘子”杀了不少感染者，那些感染者的尸体也被研究了一番，单单只靠病毒，怎么可能让人类突破极限？ 基础在这里摆着，硬要说短时跑到200km\/h，也不是没可能，但那是瞬时爆发的速度，很短，像这些感染者，跑了多长时间？半小时？还是四十分钟？ 一个人类个体按照200km\/h的速度连续奔跑半小时？ 跑5分……不，1分钟都能累的要死…… 第252章 感染者的意思 这种身体素质和攻城的那一批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回想起之前自己思考过的可能性来。 一： 要么那些感染者是进化不完全，进步慢的垃圾。 二： 要么这些感染者是种群里的一些不遵守规矩，被流放者。 这两种情况都伴随着不同的走向和不同的结果。 现在看来，那些攻城的感染者至少是进化不完全、进步慢的垃圾，至于是不是种群中的不遵守规则者……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行进过程中的队伍的左侧和后方都出现了感染者，除了左侧感染者的距离有些近，其他的并没有对队伍发动进攻。 李年华的车辆在东木战区突击侦察组的右侧，和他们所在的车辆还算有些距离。 抽空瞟了一眼，那边的感染者已经将那辆车半包围住了，情况岌岌可危。 如果再不采取反击措施，他们所在的车辆和他们本人，几乎是必死的。 沉重的叹息声响起，林洛扭过头去，看向右侧，似乎是要眼不见心不烦。 对讲机里仍然没有传出上官沐湘的下一步指示，众人也就只能按照原计划朝着目的地加速前进。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所在的车辆燃起熊熊大火，它在宽阔的地带上横着翻滚了几圈，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跟在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右侧斜后方的东木盾兵尖兵组的车辆一个猛拐，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朝他们爆炸翻滚而来的车辆。 感染者动手了？ 还不反击吗？ 李年华瞟了一眼屏幕下方挂着的对讲机，那里还没有传来下一步的指示。 因为车辆爆炸，前进队伍中的边防了望位置空缺，李年华缓缓打过方向盘，填补了它的空缺。 现在是李年华所在的车辆和感染者脸对脸了。 —————— “沐湘！你在想什么？！” 眼见自己手下的崽子因为上官沐湘的命令洗干净脖子，任由感染者屠杀，魏文涛再也坐不住了。 他回过头，双眼中布满血丝。 “你觉得我就算下令反击，他们就能活吗？”上官沐湘收起之前刚上车时的轻松和俏皮，黑着脸严肃地说道： “那可是整整15只感染者！15只！” “别说你们东木的突击侦查组，就算是我们三个，也只能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金城山攥紧了拳头，皱着的眉头自从感染者出现时就没有松下来过，在还没有反击的情况下，就已经丧失了四名战力，还是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刘维新掰了掰反光镜，让自己的眼睛能够看清楚后面上官沐湘的脸。 “好了，别吵了，沐湘，接下来怎么做？” 上官沐湘一手紧握对讲机，咬着指甲，一脸纠结。 魏文涛回过身去，瘫倒在座椅上，一脸的不服气，胸口结下的郁闷久久不能散去。 “我……” 刘维新瞟了一眼反光镜中犹豫不决的上官沐湘，平静地开口说道： “这次任务是组织上级亲自点名的，我们的实力也是组织有目共睹的，既然组织相信你，那我们也相信你。” “下命令吧！沐湘！接下来该怎么做？！” 上官沐湘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全体都有！西风战区突击医疗组补上空缺，按照出发前的队形依次变换队形！” “继续前进！” —————— 当自己身临其境，李年华这才知晓当时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为什么在通话汇报中的语气那么惊恐了。 这些感染者……顷刻间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车辆已经加速到200km\/h，但凡稍微变换一些方向，整个车子就会不受控制的倾斜侧翻，以这种速度倾斜侧翻？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不再看车窗边趴着的感染者的脸庞。 上官沐湘的指令他也听到了，虽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是这些感染者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刃，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斩掉自己头颅的利刃。 后排的李玉洁和吴琪琪也端起枪支，全身紧绷着看向窗外贴上车窗的感染者。 身边总有一些类似人类脸颊的头颅晃悠，这让李年华有些犯了恐怖谷效应，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快，胸口也越来越闷，看着这些东西，让李年华的san值狂掉。 越靠近危险，人类的头脑转的就越快，眼神失焦着，只能看清楚面前的大致方位和物体。 刚刚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坚持了多长时间？50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李年华咽了口唾液，跟着大部队继续朝着目的地赶去，得益于突然出现的感染者，让原本三个小时走的路程硬生生缩减到一个多小时。 自己车窗上贴着的感染者的脸颊已经让加厚版的防弹玻璃出现了裂痕。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是办法……不是办法…… 李年华彻底放空了自己的精神，麻木地行驶着。 右手歪了一下，让车辆朝右侧偏了一些，还好，这点角度还不至于让车辆发生侧翻。 因为车辆朝右偏了一些，这也让那些脸贴着车窗的感染者松了一些。 它们依然保持着速度和李年华所在的车辆并驾齐驱，可是没有再贴上来。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行驶了十几分钟，那些被拉开了20公分的感染者再度贴上李年华的车窗。 裂痕并没有扩大，但它们仍然将它们自己的脸贴在车窗上。 李年华看着这些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感染者，心中闪过一丝可能，就连坐在副驾驶的林洛脸上也划过一丝狐疑。 李年华没有动，方才心中闪过的猜想还需要得到验证。 车辆疾驰着，车内众人的神经紧绷着，直到李年华听到耳边再次传来玻璃的哀鸣。 方向盘带着车辆再次朝右偏移一点点…… 看着和车辆保持10几公分的感染者，李年华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瞟了眼屏幕上的时间： 下午17:00整。 第253章 驱赶 上官沐湘咬着指甲，眉头紧锁。 金城山不断转头看向队伍的左侧，生怕出现下一声爆炸。 魏文涛满脸黑线，握紧怀里的枪支，右手手指虚按在“超载”的按钮上。 是了，“饕餮”除了可以语言刺激“超载”，也可以进行手动“超载”。 “超载”、“注射”、“易主”。 这些按钮并成一排，就是为了防止在力竭后，声音嘶哑喊不出来因为使用不了的缺陷。 刘维新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方向盘上，很有节奏。 “维新，你怎么看？”上官沐湘放弃了思考，看向反光镜中刘维新看向前方的双眼。 刘维新抬头瞟了眼反光镜中上官沐湘朝自己投来的求助的眼神。 “沐湘，你觉得，顶替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的西风突击医疗组，能坚持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上官沐湘咬着指甲，一脸惆怅。 “东木战区突击侦查组从发现感染者开始，一直到牺牲，总共是57分钟，” 上官沐湘没有说话，紧紧盯着反光镜中的刘维新。 “这群感染者不知道能撑多久，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似乎还能撑很长时间，但我们不行。” “基地内资源短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本身车辆油箱就只有七成，虽说我们带足了储备的汽油，但我们仍然需要停顿休息。” “那……反击？” “反击？你觉得，我们能和它们同归于尽？” 金城山听了这话，注意力也被吸引，他倒是觉得可以反击，只不过刘维新说的：“我们能和它们同归于尽？”，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维新……” 似乎是感受到了金老的担忧和疑惑，刘维新连忙开口说道： “金老，‘饕餮’已经很好了，只是这些畜生真的不是能够以人力抗衡的。” “唉。” “走也不行，打也不行，到底要干嘛？”魏文涛有些抱怨，平白无故没开一枪就让他损失了四个崽子，让他现在有些不爽。 “瞎勾八抱怨个鸡皮毛线球啊。”刘维新腾出一只手来，在魏文涛头上重重拍了一下。 “你能打？15只感染者，你能打？” “死了就死了，现在还在执行任务，瞎抱怨有用吗？” “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替他们感到不值……”魏文涛挨了一巴掌，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传播负能量了，语气随之弱了下来。 “现在统一听沐湘的，毕竟沐湘是组织对这次任务钦定的指挥官。” “可我现在……” “沐湘。” “嗯？” “相信自己，相信我们。” “对，沐湘，下命令吧！” 上官沐湘的视线在刘维新和魏文涛之间来回切换，一个驾车，一个警戒，二人留给自己的背影和之前一样可靠。 “又开始装上了……”上官沐湘撇了撇嘴，嚅嗫着。 深吸一口气，上官沐湘闭上了眼睛。 “从发现到牺牲……57分钟……” “西风战区突击医疗组……” “考虑到车辆性能和驾驶人员……” “嗯……” “它们……在……” “报告！！” 聚精会神思考的上官沐湘被手中对讲机里发出的巨大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一个哆嗦，差点让对讲机从指尖滑落。 “报告！！这里是西风战区突击医疗组！” “我是驾驶员李年华！方才我做了三次实验，实验结果为！” “这群感染者的意图并不是攻击或耗光我们的有生力量！而是有目的地想要将我们赶往某一个区域或地点！” 赶往某一区域或地点？ 是了！是了！ “全体都有！”上官沐湘捏着对讲机，神情有些激动。 “暂时改变路线！向右移动！” “西风战区突击医疗组收到！” “东木战区盾兵尖兵组收到！” “西风战区侦察狙击组收到！” ……………… 李年华放慢车速，向右打着方向盘。 那些感染者确实没再贴上来，而是跟在李年华所在的车辆身后。 整体队伍完成转弯过后，朝着感染者想要让他们去的地方全速前进。 “之后呢？”刘维新打断了还在兴奋中的上官沐湘。 这也让上官沐湘神情一愣，随即又冷淡下来。 是啊，之后呢？ 感染者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往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那个地方里，会不会有数量更多的感染者在等着我们，方便一网打尽？ 即使解决了燃眉之急，可是之后呢？ 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吗？ 上官沐湘冷淡下来，捏着对讲机的手也垂在自己的大腿上，就连身上穿戴的“饕餮”，也好像为了迎合上官沐湘的心情而暗淡下来。 “那……那怎么办……”难道因为自己的失误判断……又要将战友置于危墙之下吗？ 这…… 上官沐湘握紧了手中的对讲机，低下的头颅和紧绷的身体都在展现她忐忑不安的心态。 “沐湘。”金城山拍了拍上官沐湘的肩膀。 “老师……” “不管前方如何，我们都要前进的，” “我们总是要前进的。” —————— 李年华松了一口气，自从执行了上官沐湘的命令之后，那些如影随形的感染者果然没有再贴上来，看不到那些像人脸又不像人脸的东西，让李年华感受到的恐怖谷效应减轻了不少，心理压力一减轻，紧绷的神经才得以舒缓。 回过神来，冷汗俨然浸湿了后背。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归自己管了，反正自己的队长刘维新在车里，方才的情况刘维新肯定也是考虑到了，只是没有实验数据和依据不敢托大汇报而已。 感染者紧紧跟在车辆后面，但是它们的速度越来越慢，与车辆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直至两个小时后，再也看不见它们的身影。 “报告！这里是西风战区突击医疗组！” “那些感染者已经脱离了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报告！这里是西风战区侦察狙击组！” “我们身后的感染者也被甩掉了！” 一前一后，在李年华汇报完自己这里的情况之后，莫森那边也传来了捷报。 长舒一口气，起码，现在暂时是活下来了。 第254章 休整 直到再也探测不到感染者的踪迹，上官沐湘这才放松下来。 “全体都有，原地休整！” 李年华按照指令缓缓将车速降了下来，下了车，开始驻扎帐篷。 就算是休整期间，众人依然按照严格的队伍位置进行休整，并没有扎堆，毕竟这样才能最高效率的利用好这片宽阔的地带。 李玉洁加好了汽油，转身和李年华一起搭起了帐篷。 —————— “沐湘，接下来怎么做？”刘维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轻声问道。 上官沐湘将对讲机挂在胸口，看了眼周围快要被绿植覆盖的土地。 现在已经严重偏离了路线，想要重新到达目的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会耗费更多的时间。 轻轻摇了摇头，说实话，上官沐湘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和猜想的一样，感染者就是想将自己的队伍驱赶到这里，现在已经到了感染者想让他们来的地方了，可许久未见感染者的下一步行动。 “如果这里真的是个准备好的包围圈……”刘维新低下头，点了支烟。 “那我们必死。”上官沐湘看了看周围荒凉的环境，轻声说道。 “15只，比攻城的感染者更强的15只。”朱唇轻启，沉重的叹息着： “我想不到什么能够拯救我们的办法。” “……休整……也不能太长时间。”相对于上官沐湘的消极，刘维新也只能提醒她现在的处境。 “我知道，毕竟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待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上官沐湘深吸一口气，有些烦闷，总觉得胸腔里憋着一些什么东西。 “5个小时，5小时后，我们修正路线，继续朝目的地进发。”上官沐湘向前一步，坚定地说道： “欧洲基地的人和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过了时间我们没到……那我们的牺牲才真是白费了。” 刘维新深吸一口烟雾，看着上官沐湘的背影，张了张口，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哇！！我在这里累得半死，你俩在这打情骂俏是吧？”魏文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朝刘维新抱怨着。 “小孩儿。”刘维新踩灭了扔在地上的烟头，轻声说道。 “嗯，小孩儿。” 可不曾想，自己随口抱怨的话也被上官沐湘赞同了。 “所以我们不能死，我们死了，他可怎么办啊。”上官沐湘背着手，回过身朝刘维新笑了笑。 刘维新轻笑一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什么打情骂俏，这叫商讨计划，涛子装好了没？” “哇！！这么大的工程量，你指望我一个人两分钟做完呢？”魏文涛狠狠拍了下刘维新的屁股， 金城山坐在车内，不断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上写着什么，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一次外出任务，更是一次难得的能够实地勘察与感染者交锋的机会。 自己要珍惜这些娃娃拿命换来的数据，研究出更好更强的武器装备，才能让娃娃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变大。 眼前一边打闹一边扎帐篷的二人，上官沐湘不由得想起之前三人一起在金老座下学习的日子。 不仅仅是五年，再往前推，甚至是在第一次世界崩溃之前，三人也一直都是朋友，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历经两次世界崩溃，三人并没有走散，这让上官沐湘愈发重视这段友谊。 两个战区队长级别的人做基础的事情速度就是快，魏文涛抱着刘维新的睡袋扔进帐篷： “睡吧，给你搞好了。” 刘维新看向魏文涛的眼神中掺杂着一些怪异，但身体还是慢慢钻进睡袋： “你又犯什么事儿了？要我给你擦屁股？” “我擦你大坝！我现在好歹也是一队队长，要你给我擦屁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尼玛，爱睡不睡，不睡起来给我睡！” 说着，魏文涛就要去扯刘维新的睡袋。 “我睡我睡！好不容易孝敬我一次，怎么能不接着呢？” “我尼玛！你怎么那么自私！” 二人嬉闹着，完全没注意上官沐湘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赶紧睡吧，涛子别闹了，让维新歇一会儿。” “你们俩突然这样我怎么感觉没啥好事儿呢？” 刘维新紧紧抓着自己的睡袋，满脸狐疑。 上官沐湘头一扭，眼睛看向别处： “我不会开车，这你是知道的。” 魏文涛也赶紧松开了手，抚平了睡袋上因为争抢搞出的褶皱： “我科四没过，你也是知道的。” “哇，你们俩好歹也是一队队长了……” “会开是会开，不能无证驾驶。”魏文涛将半躺着的刘维新按在地上，后退一步窜出了帐篷。 32的人了，身手还是那么矫健。 眼看魏文涛窜出帐篷，上官沐湘也笑了笑： “早些歇息，维新。” —————— 莫森坐在车顶，抽着烟，看着底下三人扎帐篷。 那天在商k，李年华忽然骑到自己身上，那表情，那眼神，莫森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他找到了自己想找到的东西，也不枉费他处心积虑在部队里待了那么长时间。 烟灰随风飘散，淹没进，长到膝盖的杂草丛。 不过他……李年华， 虽然李年华没之前那么锐利，但还是有几分之前的影子，脑子转的也还算快。 “年华，这次任务，你猜要多长时间？” 那次在商k问的问题，就是用来试探李年华耍的花招。 可能带有一些酒精麻醉神经的因素，但自己的破绽卖的也是足够多的了，李年华也没那么傻，肯定都看出来了，现在就可以看看李年华到底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了。 不愿意也得绑走，自己可不想将那么好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 闫华冲在车顶发呆的莫森招了招手： “扎好了。” 莫森回过神来，跳下车顶，经过闫华时冲他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得好，‘格拉母亲’赞美你。” 闫华像个虔诚的信徒，有些受宠若惊的低下了头。 第255章 还活着 整支队伍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给自己和“饕餮”补充能量。 这五个小时说是休整，其实就是专门看感染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以及分辨自身到底在什么位置。 出了基地800公里开外，就全是未知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基地联系不上，甚至就连地图也都是第一次世界崩溃前的地图，与现在的地形地势还是有些差别，至于这些差别，就需要队伍活灵活现地去侦察分辨了。 李玉洁抱着枪，爬上车顶。 帐篷什么的还是太过奢侈了，也不知道上官沐湘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 一旦遭遇什么，这些都是明晃晃的、最先被攻击的目标。 现在还是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周围的一切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但漫天的植物还是让李玉洁感觉有些闷热。 “‘饕餮’，测一下辐射。” “0.3msv。” 0.3啊，比基地那边翻了几倍。 李玉洁皱了皱眉头，给自己扎了一针。 林洛绕着帐篷走了几圈，同样，她也不理解上官沐湘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这样一来会损失更严重。 有些不爽，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使自己身为西风战区一队队员，也只能忍气吞声。 自己不喜欢和蠢人共事，但是谁叫她是自己的上司呢？ 算了，顾好自己就行了，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洛在帐篷背面，躲开了李玉洁和吴琪琪的视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玻璃罐子来，里面赫然装着一颗红色药丸。 身体要撑不住了，林洛咬着牙，在胸口触手伸出的一瞬间吃下药丸。 触手如遭雷击，就像是沾了盐的蛞蝓，发疯般缩了回去。 林洛跪在地上，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冷汗顺着额头滴在地上，阳光的照射致使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下就好了，之前一直在军营里找不到机会吃药，可这枚药丸也只能堪堪坚持一个月罢了，要是之后还和“莫林”里的人联系不上，那自己可真的没办法了。 这次“莫林”给自己的任务搭档是莫森，这一点是林洛知道的，在初入部队时也是和莫森一起以“兄妹”的身份进入。 对于这一点，林洛当初提过抗议。 “凭什么是‘兄妹’，而不是‘姐弟’？” “我比你大。” “你觉得我加入‘莫林’之后会看年龄吗？” “我比你大。” “不是……你这人……” “我比你大。” “………………” “我比你大。” 莫森这个混蛋。 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想揍他一顿，不仅如此，莫森还总是喜欢摸自己的头，就像普通的大哥哥那样，但是自己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居于人下。 “呼——”为了任务，我认了！ “莫林”此次给的任务就是寻找“徐嘉衍”并将其带回，这个人一直是“莫林”组织任务中占据前三的首要目标，可以说是流水的任务，铁打的“徐嘉衍”。 当初看到李年华的第一眼，将任务熟记于心的林洛就一眼认出了他，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和他接触，但是聊了几天发现李年华和任务目标资料上的一些内容并不符合，所以才放弃了。 毕竟这个“徐嘉衍”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怎么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就让自己碰上了？ 至于莫森……算了，眼不见心不烦，能不和他在一起就尽量不和他在一起。 收拾好东西，林洛长舒一口气，重新回到大众视野范围内。 ———————— “四小时了。”魏文涛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帐篷内呼呼大睡的刘维新和金城山。 上官沐湘一脸淡然，翘着二郎腿坐在车里。 “要延长休整时间吗？”魏文涛剥了颗糖扔进自己嘴里，也不忘给上官沐湘一个。 上官沐湘接过糖果，轻轻解开塑料包装，含进嘴里。 “看情况。”上官沐湘含糊地说了一句。 “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和欧洲基地那边的人汇合，互换技术，这些事情只能算是支线任务。” “真当自己在这打游戏呢？” “不然呢？你不觉得这些年发生的这些事情很玄幻吗？” “这倒也是……” 在公司上班当牛马当的好好的，突然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5年前，和现在，我们做的事情完全都不一样，很……割裂。”上官沐湘举起自己的手，伸向窗外，自己也顺势趴在窗框上。 看着自己沐浴着阳光的手掌，上官沐湘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魏文涛“嘎嘣”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果，回过身问道。 “嗯……”上官沐湘慵懒的回答让魏文涛有些莫名其妙。 就好像……根本就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样，也不知道一开始行动前动员的那股激情劲儿跑哪玩儿去了。 不过既然确定了目标，那就要朝目标前进。 魏文涛点开待机的屏幕，再次检查一遍方才确定的的路线图。 在刘维新睡着后，魏文涛便抱着地图研究了半天，最终拟定了一条最快最稳的道路作为回归原本行驶路径的路线，这时候再翻一遍，也是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涛子。” “嗯？” “…………” “怎么了？什么事啊？” “…………没事。”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装哎。” 上官沐湘笑了笑，这种熟知的人活蹦乱跳的感觉…… 真好。 ———————— 休整不需要扎帐篷，尤其是现在这种急行军的状态，而且这里是被感染者驱赶到的地方，说是危机四伏也不为过，在完全不清楚周围是什么状况的情况下，贸然扎营，纯纯智障行为。 莫森点了支烟，手指一下下点在窗框上。 要么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上官沐湘本身就是蠢，要么就是还有其他目的。 要说上官沐湘蠢，也不是没那个可能，但是自己的“队长”刘维新也在，她考虑不到他还考虑不到吗？ 那就是掩饰真实目的咯？ 第256章 思考 5小时后，因为没接到上官沐湘的进一步指示，众人便收起了帐篷，再次朝目的地进发。 新的地图也被实时发送到众人的车载屏幕上，因此即使有些车辆看不到金老所在的车辆，也能够找准目标。 可是刚刚偏离一丁点，远处那几个黑点便快速扩大。 李年华瞥了一眼，那远处的几个黑点的速度甚至掀起了阵阵尘埃。 “报告！这里是西风战区突击医疗组！” “20公里处，有一些感染者在向我们飞速赶来！” “数量？” “距离太远，看不清。” 车辆疾驰着按照新发来的路线图继续前进，同时也距离那些感染者越来越近。 “报告！这里是东木战区侦察狙击组！” “我们正前方5公里处，一些感染者正在飞速赶来！” “掉头！朝右！” “报告！西风战区侦查狙击组！” “后方有约莫14只感染者出现！” “前进！” ……………… 兜兜转转，还是被感染者赶回了原地，赶回了之前休整的地方。 上官沐湘咬着嘴唇，眉头紧皱着。 “它们不想让我们过去。” “对。” “它们可以受人指使吗？” “不可……可以。” “可以还是不可以？” “可以。” 刘维新也锁着眉头，想起“黑鸦”行动中和梁木站在一起的感染者： “感染者可以受人指使……但是……我不知道条件是什么……” “可是如果感染者背后真的有某个人指挥，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你说……这些感染者会不会是……要不我们换一条路线？”魏文涛捏着自己的下巴，思量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 “有什么依据吗？” 刘维新手肘靠着车窗，撑着脸问道。 “没依据，只是想试试，和你们队里那个谁一样，试验一下。” 刘维新细长的手指一下下拍打在方向盘上，轻声开口： “因为这些感染者，我们已经浪费掉了很多燃料了。” “我知道……” “如果错了，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试错成本了。” “涛子，至少，先和我们说说你的想法。” 魏文涛捏紧了拳头，轻声说道：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些感染者会不会就是，阻止我们踏入某一片地方？” “显而易见。” “如果是它们的老巢还是基地什么之类的，应该会有大片大片的感染者吧？” “嗯……” “如果我们误入了它们的领地，它们应该会成群结队的出现然后把我们撕成碎片吧？” 此言一出，车厢内一片寂静。 “你开窍了？”刘维新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魏文涛。 迎上刘维新诧异的眼神，魏文涛心里泛起一股“被小瞧了”的情绪来。 “操，我可是偶尔的神好不好？”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没有理会前座两人的打闹，金城山捻着自己的的山羊胡，一脸认真的思索着。 “之前我们就和军医院那边一起研究过，这些畜生的大脑神经虽然大面积死亡，但是还是有少部分会活跃。” “这个东西一发现，就没敢往上汇报。” 金城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必要隐瞒了。” “即使只有很少一部分，但是相比起只会依赖本能反应和兽性的畜生，人类的大脑神经元能活动就代表着能进行思考。” “受到限制，它们的智商可能只有几岁的孩童或者更低，但是它们却可以完美的处理收到的指令和信息并进一步执行。” “这就很可怕了。”刘维新点了支烟，平静的说道。 “开窗户。”上官沐湘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还没管你a烟钱呢。”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刘维新还是降下了车窗。 “确实可怕，但是感染者攻城的时候，却又没有表现出那么聪明，毕竟它们的打法毫无战术可言，所以我们经过商讨也就一致决定先将这个信息隐瞒下来……毕竟……感染者有脑子……这件事情未免有些过于可怕。” “您是在怕什么吗？” “……嗯……”金城山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上官沐湘拍了拍金城山的后背，轻声说道： “没事的老师，我们现在知道了。” “老师，您是怕一旦公布了这个信息，我们会因为惧怕而怯战？”刘维新朝车窗外面吐出一口白雾来，平静地问道。 金城山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 “老师，您要知道，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当兵，就已经将生死置于身外了。”刘维新回头冲金城山笑了笑。 “感染者可怕，真的，” “虽然我们现在有了‘饕餮’，但是一对一的情况下，还真不一定能弄死感染者，甚至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堪堪换掉它。” “但是根据130:1的战损比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饕餮’很强，很好，已经能够极大的降低伤亡了，” “‘饕餮’之后，一定还会有第五代，第六代，第七代……到了之后，我们能无伤在感染者堆里面杀个七进七出也不是不可能。” “老师，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所以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既然选择了在这种情况下当兵，就不会惧怕任何事物。” “反正我是拒绝不了族谱单开一页的诱惑。”刘维新笑着说，说完之后还不忘用胳膊肘捣了捣坐在副驾上的魏文涛： “你能吗？” “笑话，单开不了我也不会怯战的。” 上官沐湘听完刘维新的话，这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她调整了下心态，说道： “老师，放心吧，您的学生们，现在厉害着呢。” 金城山叹息一口气，轻声说道： “是我狭隘了，老了啊……” “现在已知感染者能思考，会做出相对应的决策和执行简单的命令，那也就意味着感染者中有一个能指挥它们行动的‘指挥官’。” 金城山沉吟着，自己被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教育，属实是让自己有些羞愧。 第257章 新路线 “嗯哼。” “这里也不是它们的大本营……” “那涛子分析的就应该没错，那片地方应该是感染者们守护的什么东西，或者说……” “阻止我们去那片地方，因为那里有比它们还厉害的东西。”刘维新再次点上一支烟，轻声说道。 “我更加倾向于维新说的话。”金城山点了点头，捻着自己下巴上的那一缕胡子。 “那我们……”魏文涛转过头，看向车内三人，轻声询问着。 “下命令吧，沐湘！”刘维新深吸一口烟雾，将它吐出车外。 上官沐湘点了点头，随即按下手中捏着的对讲机的按钮。 “新的路线图已经发送到你们的车载屏幕上了，” “按照路线，继续前进！” —————— 什么情况？这些感染者在做什么？ 卞姝坐在后排，对这些感染者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 坐在副驾的莫森也没了动静，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莫森…… 让卞姝觉得很不舒服。 那天和莫森一同加入一队，本身是一件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莫森这个人有些…… 嗯…… 对他有些莫名的恶意。 很纯粹。 但是莫森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平时也还是嘻嘻哈哈，什么动作也没有越矩，简直算得上是一个绅士。 但是绅士能在战场中活下来吗？ 好像并不能。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莫森训练，在做完基础练习之后，每个人都要按照自己的习惯习性来针对性训练，自己和莫森都是侦察员，在以后得任务中也是彼此照应的存在，理应打好关系相互磨合。 但是莫森从来没有和自己一起训练过，即便是这样，在每次的训练任务模拟战中，莫森却又可以恰到好处的配合自己。 这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不和我一起训练，却在模拟战中时刻配合着我？并且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熟练契合这些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做得到的，况且莫森从来没和自己联系过，但是却又对自己似乎了如指掌。 卞姝咽了口唾液。 他的直觉告诉他，莫森这个人很危险，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危险。 抛去心理暗示来看，莫森是个几乎完美的搭档，对待事情不争吵，很会照顾人，温和谦逊有礼……就像个假人一样，他难道没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吗？ 在以往的部队和攻城遭遇战中，卞姝凭借着自己的直觉精准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和威胁，所以他很相信，也很依赖于自己的直觉。 在不断地信任中，自己的直觉得到锻炼，越来越准确，越来越精准。 甚至到后来，在见到李年华他们这些“老牌”一队队员时，就已经大致摸清楚了他们的性格特点，也知道他们很好相处。 但是唯独莫森这个人，说实话，自己看不透。 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自己的这个想法逼出脑海。 怎么会这么想呢？ 莫森好歹是自己的战友啊！连自己的战友都不肯相信，那凭什么让别人相信自己呢？ 战场上不相信自己的队友，那和丢开枪支去跟感染者肉搏送死有什么区别？ 轻轻叹了一口气，卞姝抱着枪，将脑袋靠在车窗上。 曹德一遍遍擦拭着自己的枪支，想来也是无事可做，车内也如同死一般寂静，没人开口说话，自己也是社恐一个，也不太敢开口。 “森哥，我们不会还有扎营吧？”闫华转过头，问向看着窗外的莫森。 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卞姝快要被车内这被压抑的氛围挤死，此时闫华的话就像是救赎一样，接下来众人一定会打开话匣子。 莫森听到闫华的问询，并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车窗上： “听总指挥的命令就行，她让我们驻扎我们就驻扎。” “这些事情让她们去操心就可以了，我们只需要服从命令，不是吗？” 闫华点了点头，随后也看向挡风玻璃外的花花世界。 “啊~” 卞姝刚抬起的脑袋又垂了下去，好吧，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莫森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烟盒，从中抖出一支来点上。 烟雾飘散在密闭的空间中，刺鼻的气味让卞姝皱了皱鼻子。 曹德深吸一口气，随后看向窗外。 啊——好无聊啊，卞姝有些百无聊赖地瘫在椅子上，看着灰蒙蒙的车顶。 “要是发生点什么就好了。”卞姝轻声说道。 “新的路线图已经发送到你们的车载屏幕上了，” “按照路线，继续前进！” 卞姝猛地坐起来，接收到指令的闫华也踩动油门，看着莫森在车载屏幕上点开的地图发动了车辆。 不是……真让自己说中了？ —————— “新的路线图已经发送到你们的车载屏幕上了，” “按照路线，继续前进！” 李年华发动车辆，跟着部队朝着前进的方向驶去。 林洛不老实的手指不断在车载屏幕上放大缩小，对比着两份地图的差别。 “绕路？”吴琪琪疑惑地声音在李年华耳边响起。 听了这话，李年华这才瞥了眼地图，确实是要比前一份地图更改的路线更多更远。 可是这样的话…… 就算加上储备汽油燃料，也不够往返。 欧洲基地那边的人还没好心到给我们这边补充汽油。 就连这次的回合碰面，也是建立在和亚洲基地同等交换的前提下。 绕路……回来的时候怎么办？ 八个人挤一辆车……好像也不是不行。 可是有必要吗？ 还是说本身就没打算回来？ 亦或者是…… 应该不至于吧，亚洲基地虽然现在有些困难，但也没到杀人越货的地步。 要是真干出来这档子事了，先不说其他基地对亚洲基地怎么看，这样做也只是暂时延缓了目前的困境。 这样做传出去的话，以后再也没有基地会和亚洲基地合作了。 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行为……至少亚洲基地可干不出来这种蠢事。 算了，上官沐湘不可能没脑子到这种地步。 第258章 城市群 按照上官沐湘发在众人车载屏幕上的新地图，确实绕了很长一段路。 不过效果也确实显而易见，这一路上并没有遭受到感染者的骚扰。 可是代价也很大，至少现在还在行驶的众人有很大一部分不能活着回去了。 因为耽搁了一段时间，所以上官沐湘最新的指令就是全速赶往目的地与欧洲基地的人汇合。 “枯猞”的难度是要比“黑鸦”高出不少。 车辆穿过一个又一个城市群，最终回到了原路径行驶。 李玉洁闭了闭眼，这里的感染者强度和亚洲基地那边的感染者强度不是一个档次的，会不会越往里，感染者强度就会越来越高？ 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平时炯炯有神的双眼都变得有些失焦。 原先的大熊，在那片土地上、曾经与亚洲基地并列的苏维埃基地是如此繁荣，但是即使第二次莫斯科保卫战付出了甚至上亿士兵的生命，也依旧没能够守下来，毕竟苏维埃原先的那片地方环境实在是有些恶劣，地广人稀，物资，轻工业捉襟见肘，在坚持了两年后轰然倒塌。 当时的苏维埃基地的领导人提前实施了火种计划，向欧洲基地输送了500名精挑细选的婴儿、15万全副武装的战士和数百名军科院的研究人员。 出于国际人道主义，由大德主导的欧洲基地接纳了苏维埃的士兵，两家长久的恩怨也暂时得到化解，不至于让苏维埃亡国灭种。 大德的军功总是令人信服，尤其是这两年大德那边又出了一个落榜的美术生。 生死存亡之际，大德和苏维埃两家联手终于联系上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亚洲基地。 这也是“枯猞”任务的最基础保障。 但也仅仅是知道这些，李玉洁头一歪，靠在车窗上。 大德出了个落榜美术生，和苏维埃所坚持的信念完全不同，这对冤家要是能相安无事那才奇怪。 苏维埃当初派出的15万全副武装的战士就没想过要居于人下，在那段时间里的15万士兵，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打下欧洲基地，大德也算是会审时度势，“收留”了他们，可这两年出了个落榜美术生，啧啧啧。 具体情况到底怎样，还犹未可知。 “全体都有，原地休整，11小时后出发！” “开始朝我集中！” 对讲机里传出上官沐湘的声音来，李年华转过头看了眼远处上官沐湘所在的车子，它速度未减，径直朝城市群中一头扎了进去。 夜幕降临，相对于空旷地带，在城市群中警戒就要比空旷地带容易得多。 掩体多，地形复杂，人员集中。 自从了解到感染者身上并不具备温度之后，那些热成像设备也就完全失去了效果和作用。 同样都是两眼一抹黑，还不如城市群里还可以周旋周旋。 七拐八拐，上官沐湘的车辆停靠在一个商业广场的中心，众人的车辆逐渐跟了上来，依照之前在空旷地带的队形停下了车。 根据上官沐湘新的指令，留下了两个战区的侦察狙击组作为岗哨，盾兵突击组在周围大楼里潜伏，尖兵医疗组原地休整。 因为东木战区的突击侦查组全军覆没，因此岗哨方面由魏文涛带领，潜伏方面由刘维新带领。 上官沐湘则是和尖兵医疗组保护金城山在原地休整。 —————— “好了，来分配一下。”魏文涛收起在刘维新面前的嬉皮笑脸，神情严肃道。 莫森等人上前一步，等待魏文涛的指示。 “卞姝，你原地不动，和你们战区的闫华曹德一起，去东南方向制高点。” “莫森，你和我们家的两名狙击手一起，去西南方向制高点。” “调整频道至203，随时保持联系！” 根据魏文涛的指挥，六人分成两组，调整好频道之后，在魏文涛的点头示意下，朝各自的目标地点奔去。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六人，魏文涛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官沐湘的想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明摆着又是将自己扔在最危险的位置上。 保护金老…… 眼看刘维新也分配好了指令，魏文涛这才回到车上，和刘维新一起将金城山从车上接了下来。 为了照顾没有外骨骼装甲的金城山，魏文涛和刘维新只得放慢速度，不过这也在理解范围之内，作为军科院中一坐能做一天不动地方的科研人眼，肌肉萎缩是肯定的，他们放弃了自己的健康，只为了能够研究出更好的武器来尽他们最大能力来减少战损比。 金城山抱着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气喘吁吁地来到正北方向的天台。 “涛子，我走了，你小心些。” “好，你也是。” 二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刘维新便撒开欢儿跑去自己的位置上。 魏文涛从背后背着的背包中掏出保温毯披在金城山身上，在保温毯的基础上，又罩上一层吸光的薄黑毯。 “老师，条件有限，委屈您了。” 金城山连连摇头，说道： “没事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魏文涛扶着金城山，带他来到天台边，将自己的睡袋扔在地上，金城山也顺势坐在睡袋上，天台边高1.5米的墙壁也能够很好的抵御寒风。 “老师，行军液，还有热水。”魏文涛将厚重的书包放在金城山右边，从包里掏出一堆东西来。 厚重的背包还能为其挡住一些右边的风浪。 “你忙，你忙，我知道我知道。”金城山伸出一只手来接过魏文涛递来的东西，揣进怀里， 魏文涛瞥了眼自己脚边的金城山，确认其能照顾好自己后，便启动了“饕餮”的夜视功能。 头盔中弹出两片玻璃准确地盖在魏文涛的双眼前方，头盔右上角的手电筒般的圆柱体开始发挥它的功效，将魏文涛想看的东西实时投放在镜片中。 人数太多，而且会侦察的队员有很少， 岗哨也是有门槛的，不是说随随便便来个人就可以做得到的。 第259章 小女孩 李年华和许硕王翔来到指定的西北方向的大楼内部，找了个能够直视广场空地上整队车辆的房间。 林洛和东木战区的盾兵在东北方向。 刘维新一个人负责正南方向。 李年华深吸一口气，在和两人探查房间的同时留意着房间内的陈设。 在摸清楚了屋子里只有一具被啃完的骨骼之外，没有任何能动的东西。 李年华放下枪，许硕和王翔也放松下来，将举着的厚重的盾牌松了松，杵在地上。 李年华探查了一遍房间，伸出脑袋看了看窗外周边的景象。 默默思考着从窗外跳出去，依靠空调外机和栏杆能不能成功逃离这里。 确定好逃生路线，李年华轻轻将上锁的窗户推开，这才看向空地。 潜伏…… 这么说来金城山应该已经被转移了，既然上官沐湘以身为诱饵，那么就断然不会将要保护的目标放在身边……即便目前她是整支队伍里的最强战力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金城山被转移，被转移的地方应该是感染者集火攻击时最边缘的位置，那就只剩下侦察狙击组了。 不说实力方面，单单是保密方面，李年华个人更加倾向于金城山在魏文涛身边。 “吱呀——” 来时的房门被轻轻推开，生锈的铁栓吱吱作响，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屋内的三人猛然回头。 漆黑的夜色下，三人也只能勉强分得清周围的东西，对于门口那个东西…… 不行，看不清。 打开了夜视镜，这才能勉强看清楚周围的处境。 许硕和王翔举起盾牌，死死盯着门口，扎紧了马步，稳住了下盘，一步步朝后面退去。 门口，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儿。 她穿着黑色的、破败不堪的连衣裙，一只手握着房门把手，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怀中破旧的玩具熊，长长的头发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打理了，甚至已经遮住了一只眼睛。 虽然热成像对感染者没有作用，“饕餮”自然也就没有配备任何热成像功能。 所以这几年来军科院在夜视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小女孩耷拉着眼睛，瞳孔上抬，厚重红润的眼袋和毫无光泽的眼神。 人……人类？ 至少在夜视环境下，李年华看不到眼前这个小女孩身上有什么伤痕和恐怖的面孔。 即便如此，三人依旧小心翼翼，没敢放下抬起的枪口。 这个小女孩很瘦弱，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在这种地方生活？ 要说背后没人，也就只能骗骗鬼了。 “kto……kto вы?” 女孩颤颤巍巍地开口，虚弱的声音传入三人耳内，这也让众人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是感染者。 无论女孩背后是谁一直带着她生活，最起码现在的女孩对自己这边并没有危险。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好像……语言不通？ 许硕用胳膊肘捣了捣一旁的王翔： “你在世界崩溃前不是俄语生吗？你能听得懂不？” “俄语生招你惹你了，我就是俄语不好才没考上本科。”王翔回怼道。 “那你也试试，试试，说不定你那幼儿园俄语能听懂一些呢？” “尼玛。” 王翔骂骂咧咧，但还是蹲下身子，看向门口那个小女孩，柔声问道： “?Дo6pon hoчn？” “?Дo6pon hoчn……” “这不是会嘛。”许硕笑了笑，调侃道， “去你妈别打扰老子。”王翔回过头，骂了一句。 “哟哟哟，哥哥真是凶啊。” 李年华有些没眼看，虽然在出任务之前在商k喝酒时就和这两人打了交道，但万万没想到这俩人私底下玩这么花。 李年华放下枪，现在至少是能和这女孩稍微沟通上了。 王翔回过头，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磕磕绊绊地说道： “mы……mы xopoшne……xopoшne людn。”? 听了这话，小女孩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那张脸好像面具一样。 “Чto вы 3дecь дeлaete?”? 李年华从包里掏出一支应急行军液来，递给王翔。 王翔看了一眼，瞬间明白其中意思，他接过应急行军液，对小女孩轻声说道： “выпoлhrtь……额……выпoлhrtь 3aдaчy?。” 王翔指了指自己和身后的李年华和许硕。 “эtot пpeдmet。” 王翔扬了扬手中的应急行军液，生疏僵硬的俄语听起来怪怪的。 “?cыtыn?。”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随后将那一袋应急行军液仍在小女孩的脚边。 小女孩瞥了一眼地上的应急行军液，仍然没有进一步动作，她抱着自己怀里的玩具熊，轻声开口问道： “Вы вoehhocлyжaщne?” 王翔点了点头，说道： “Дa。” 得到王翔肯定的回答，小女孩松了一口气，随后弯腰捡起了地上那袋应急行军液。 “怎么说？怎么说？你俩说啥了？”许硕也蹲下来，凑上去捣了捣王翔的胳膊。 王翔看了眼身边的许硕和身后站着的李年华，开口说道： “这小妮子问我们是谁，我说我们是好人。” “又跟她说这东西能填饱肚子，她问我们是军人吗，我说是。” “就这些？” “不然呢？” “我跟刘队汇报一下吧。”出于谨慎，李年华看了眼已经拆开应急行军液大口大口喝下去的小女孩，轻声说道。 “嗯……也好，跟刘队汇报一下，这栋大楼里出现了个小女孩。”王翔点了点头，但语气有些不对。 李年华愣了愣，随后看向站起来的王翔和许硕两人： “那……不汇报？” “汇报啊？为什么不汇报？”王翔奇怪的看了眼李年华。 “你……” “王翔说话就是这样，当时和你们说‘不用相处’也有这一部分原因。”许硕看出了李年华的疑惑，拍了拍他的的肩膀，说道。 “什么叫老子说话就这样？老子他妈说话有什么问题吗？”王翔皱着眉头，骂道。 “你看你看，又急。”许硕弯过小臂，指了指王翔，一脸无奈地说道。 “老子急你吗。”王翔举起拳头，作势要打。 许硕连忙求饶，这才免于皮肉之苦。 “嘛，不过嘛，虽然王翔脏话比较多，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许硕笑嘻嘻地说道。 “这倒是看出来了。”李年华点了点头，毕竟王翔和小女孩的对话自己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有些磕绊，但是语气很温柔。 第260章 人型生物? 那女孩喝完了王翔丢给他的应急行军液，依然站在门口，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李年华一边盯着门口的小女孩，一边按下了对讲机： “报告，刘队，这里是西北方向的伏击组，” “这里有个小女孩，苏维埃人好像。” 松开按钮，等待对讲机那头刘维新的指示。 “滋滋——” “小女孩？没开玩笑？” “滋滋——” “没有刘队，千真万确。” “滋滋——” “先问问。” “滋滋——” “收到。” 王翔转向小女孩，再次蹲下身子，笑着柔声问道： “tы oдnh\/a?” 小女孩吃饱了肚子，精力恢复了一些，有些警惕地看着李年华三人，开口说道： “эto mor kвaptnpa，” “Пoжaлyncta, yxoдnte cюдa!” 王翔愣了愣，随后揣摩着下巴，皱着的眉头和那女孩的语气让李年华意识到这小女孩似乎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怎么了？她说了什么？” 王翔“啧”了一声： “麻蛋，老子没学过，听不懂。” “到底是没学过还是老师教了没听啊。”许硕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 “去你妈的，肯定没学过！”王翔回头骂了一句。 许硕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指了指还在门口的小女孩，说道： “别在小孩子面前骂人啊。” “她又听不懂。” “我能……一点点……华夏语。” “你看。”许硕两肩一耸，双手一摊，看得王翔一股无名火。 “我们。”李年华蹲下身子，指了指自己和王翔许硕两人。 “听不懂。”伸出食指绕了绕自己的耳朵，随后用双臂打了个叉。 女孩歪了歪头，那双失去希望和光芒的眼睛很委屈，李年华不敢与其对视，毕竟身子那么瘦弱，她挨饿是肯定的。 “嗒。” “嗒。” “嗒。” 尖锐物体刺入水泥地板的沉重闷厚的声音响起，李年华和王翔双双站起身子，攥紧了手中的枪支。 “nдn cюдa!” 一个高大的人型生物扒拉着门框，斜着身子出现在小女孩身后。 来不及思考，许硕一把将站在自己身前的李年华拉到自己身后，和王翔的盾牌拼在一起，重重砸在地上。 小女孩回过头看了看那浑身缠满黑布的人型生物，死气沉沉的脸上掀起一丝笑容： “tы вephyлcr, mama。”?? mama？妈妈？ 小女孩握住那人型生物垂下来的“手”，和它站在一起。 那人型生物的四肢只剩下一根棍，下半身已经不像人类了，似乎是从尾椎骨的那个地方又长出一条腿来撑在地面来保持平衡。 手掌闭合了还是被削掉了，总之在人类的手掌处是一个四棱锥一样的尖刺。 人型生物唯一能代表之前是人的标志似乎也就只是那模糊的五官了。 “刘队！西北方向伏击组发现感染者！” 李年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感染者，一手稳住枪支，一手按上胸前的对讲机。 “滋滋——” “几只？” “滋滋——” “一——” 没等说完，那只人型生物伸出的尖刺就已经洞穿了盾牌上的防弹玻璃，精准刺碎了李年华胸口的对讲机。 李年华咽了口唾沫，手指有些发抖。 王翔和许硕也愣住了，这只感染者……什么时候有的动作？ 好快！！ 王翔和许硕没敢回头，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这种攻击下去，李年华差不多就已经凉透了。 那根尖刺慢慢缩了回去，在经过被刺穿的盾牌洞口时，上面的对讲机被卡住掉在二人脚边。 “年华？”王翔开了口。 “我……咳……我还活着。”李年华摸了摸自己胸口，放着对讲机的那个位置。 “饕餮”没坏，坏的只有对讲机。 甚至自己的皮肤都没被蹭破。 “滋滋——” “王翔王翔？李年华怎么……” “嘭！” 尖刺刺穿了厚重的精钢盾牌，这次可不像刚刚那样只是刺穿了玻璃洞口，而是实打实地刺穿了精钢盾牌！ 尖刺刺碎了对讲机，同样也没有伤害到王翔的身体。 “滋滋——” “许……” “嘭！！” 许硕的对讲机也是，同样未能幸免。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三人不敢动弹，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三人大意了，第二次是因为在震惊之余没反应过来，那么第三次，在三人全神贯注的情况下，仍然没有看清楚那人型生物是什么时候发动的攻击。 “操……” 人型生物迈着步子，一点点来到三人面前，身高足足有两米三左右，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模糊的五官终于能看清楚了。 它们扭曲着，狰狞着，脖子像乌龟那样慢慢伸长，凑到三人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们的面孔。 “嘭！！” 一枚子弹穿过玻璃，精准击中那人型生物的后脖颈。 反应迅速，王翔和许硕也不再迟疑，同时举着盾牌撞向那人型生物。 接连遭受重击的人型生物嘶吼着，向后歪去，那枚射进后脖颈的子弹也爆炸开来，将那后脖颈炸出一块空缺来。 李年华举枪就射，子弹连成一条线精确地全部击中了那人型生物各处。 “mama！”那女孩尖叫着，朝人型生物扑了过去。 “别过来！” “he пoдxoдnte ko mhe！”? “嘭嘭嘭！！” “嘭嘭！！” 子弹炸裂开来，在人型生物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空缺。 “喂喂？李年华？王翔？许硕？能听到吗？” “饕餮”里内置的耳机传来刘维新的声音： “跟‘饕餮’说，将频道调整为202！” “‘饕餮’！202！” “滋——” “报告！这里是西南方向侦察狙击组！有三只感染者正在迅速逼近！” “报告！这里是东北方向盾兵突击组！大楼内有两只感染者！正在交火！请求支援！” “李年华！你那边什么情况！汇报！” “报告！这里是西北方向盾兵突击组！有一只感染者和小女孩！感染者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报告！这里是东南方向侦察狙击组！有两只感染者在向车辆方向逼近！” “报告！我们是西南方向侦察狙击组！已经和成功阻击两只感染者！还有一只在朝车辆逼近！” 第261章 东郊莫林 从高成的地盘出来，阿七已经在等着我了。 “怎么样？”阿七上前一步，问道。 “差不多。”我从怀中掏出烟盒，从中抖出一支来点上。 “差不多什么？”阿七不依不饶。 “差不多成了，小孩儿别打听那么多，对你不好。”我拍了拍阿七的脑袋瓜子，笑着说道。 “去你妈的。”阿七拍开我的手，收起了之前那副小女孩的作风。 我笑了笑，知道阿七的心已经不站在我这边了，不过无所谓，我现在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和阿七承诺的事成之后将我的尸体留给她当然只是哄小孩子玩玩，我还没大义凛然到那个地步。 “你接下来去哪？”阿七点了支烟，问道。 “我现在是‘老鼠’了，当然先去六爷那里。”我悠悠然地吐出一口白烟来，轻飘飘地说道。 “你就不怕六爷会对你卸磨杀驴？”阿七挑了挑眉头， “暂时不怕，毕竟事情还没办成，六爷还需要我。” “我接下来做什么？” “等着，等万老联系我，等他确定好日期。” 阿七低下了头，沉吟着。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快到门口时，阿七冷不丁地问了一嘴。 我回过头笑了笑： “都说了，小孩儿别打听那么多，对你不好。” “不想说就算了，到时候你出事了又找不到你。” “还想着英雄救美呢？”我捻熄了烟头，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回答道： “啊~别想了，六爷留我有用，即使他要对我卸磨杀驴，那也不是现在，我起码还能安安稳稳地活……小半年吧。” “而且我死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这样的话你也不怕我食言，你也能得到我的尸体。” “……煞笔。”阿七朝我毫不留情地竖了个中指，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娇媚的感觉了，让我一度怀疑阿七是不是已经变回了阿七，而不是高小姐了。 可是某些地方、某些一举一动中，还是有高小姐的影子。 “行了，我回去了，你不用送了。” —————— “六爷，处理好了。” “嗯。”六爷斟了杯茶，随后将其推到我面前。 我端起滚烫的茶杯，把它放到茶垫上。 “东郊那边……你有什么计划吗？” “实话实说，六爷，暂时还没有。”我抿了一口，不在意被烫的嘴唇，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反正东郊那边已经乱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先把南郊吃下来，再去吃东郊。” “东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六爷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一副陶醉的样子： “好茶！” “恕我无能，六爷，我天天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东郊发生了什么劳什子事情，我还真不知道。” “呼——”六爷撅起嘴唇，轻轻吹了吹茶杯里冒出的热气，轻声说道： “东郊这两天，算是变天了。” “此话怎讲？”我左手食指和中指一直搭在杯壁上，防止杯中茶水冷掉，从而失去最佳品尝时间。 对于茶，六爷的态度不可谓不严谨，所以我也只能，必须投其所好，至少在六爷面前，我不能对“茶”表现的不屑一顾。 六爷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也不禁笑了笑。 “现在的东郊，就快要被统一了。”六爷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 “出了个叫‘莫林’的帮派，这个帮派崛起的速度很快，就连莫老二在‘莫林’手下都没能走过五个回合。” 我挑了挑眉头，莫老二的实力有目共睹，他的势力在之前的东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莫老二白手起家，手起刀落在东郊内部砍了一天两夜，这才砍下来一片净土，砍下来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高成场子里，莫老二想要人时，众人从中作梗的原因之一。 妈的，就没见过有人这么能砍。 但是直到现在，莫老二依然是孤军奋战，这也就导致他身上一直新伤累旧伤，旧伤累新伤。 可即便是这样，在之前的东郊，还是没人敢动莫老二的地盘。 现在突然冒出个“莫林”，就……就给吞了？ 就给吞了？？ 凭什么？ “有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六爷便从一旁的抽屉柜里拿出几张资料扔在我面前。 我没急着去看，虽然这个“莫林”似乎确实很厉害，但是看六爷的态度，也并没有将“莫林”放在眼里。 他不急，那我也不急。 索性我喝完了杯中茶水，这才将那几张资料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这个‘莫林’，似乎是潜伏已久，看着东郊都快要被莫老二吃完了，就藏不住了，忍不住出来展示展示，能理解。”六爷笑呵呵地说道，手指揣摩着扳指，缓缓站起身来。 六爷在一旁摆弄着花草，我也放下手中资料，跟在六爷身后。 “嗯——天气确实有些热了。”六爷捧起一片有些发黄的叶子，轻声说道。 我拿来水壶，递给六爷： “过两天我去找找植物营养液，说不定是缺吃的了。” 六爷接过水壶，俯下身子细细喷了喷。 “不用，我的花园里可容不下需要营养液的废物。” 六爷直起身来，将水壶递给我，我双手接过拿在手里。 “给点水，能活就活，活不了就算。” “活不了的话就换一盆，不值钱。” 我看着被六爷说“不值钱”的垂丝茉莉…… 陪着六爷转了转，在转了无数遍的房中。 我也知道六爷的意思。 对于东郊，也许是莫老二的剥削让“莫林”的人不堪忍受，所以在莫老二完全统一东郊之前就跳了出来，毕竟对于自己弱小的人，自己还要点头哈腰讨对方欢心确实不太舒服。 也许仅仅是不堪剥削的人联合起来反抗，这才有了“莫林”。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根据六爷的意思，大概率偏向“招安”，但是也不可能给太多好处，给点甜头意思一下得了，要是还不知好歹，那六爷不介意动用三个郊的力量去碾死一个小小的东郊。 或者……扶持另一个统治者。 第262章 日期确定 回到当初六爷让我住下的房间里，里面仍然有六爷给我准备的两条“狗链子”。 即使我现在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也要做给六爷看。 搂着怀里两个不知其姓名的女人，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东郊……“莫林”。 我细细揣摩着六爷的意思，生怕漏掉些什么，毕竟我现在成了“老鼠”，还是在六爷的地盘上，到最后是死是活全凭六爷一句话。 还有就是黄雅，和黄雅背后的人以及谭燕背后的人，对了，那个狗日的何晓，现在也不清楚其底细。 这几个人，他们在暗我在明，不是很好处理。 黄雅是把刀，一把有自主意识的刀，有些事情她可以很完美的处理，但是在处理之后夹带的附加作用可能会让人有些受不了。 啧。 —————— 因为和六爷告知了事情的大致进展，对于我没有将详细计划告诉他这件事，六爷也并没有责怪下来。 他知道这是我在他手底下唯一的保命机会，也是唯一的保命手段，所以对此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对我严刑逼供。 等着万老派高成来通知我时间和地点，到时候问六爷借两个人就可以了，最主要的目的是说服“饵”。 六爷把他想要知道的和我想要知道的都拿到了手，所以在这段等待期间内也并没有烦我，而是任由我清闲。 虽说这段时间天天清闲吧，但是谁愿意忙起来呢？ 六爷不管，我也乐得自在。 我打了个哈欠，在六爷的地盘上溜达了小半个月，直到高成和阿七两人来到六爷的茶室。 这个消息是六爷手下的随从告诉我的，得知消息后我也不慌，毕竟该来的总是要来。 我悠哉悠哉地敲了敲茶室的房门，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六爷和高成正坐着交谈，阿七则是候在一旁。 见我进来，高成和六爷转向我： “来，正好他们是来找你的。” “日子确定好了？”我拉开一把座椅，坐在高成身边。 “万老定好了，4月25号，下个星期五，南郊厂房，到时候阿七会带你过去。”高成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说道。 “行，我知道了。”六爷给我斟了杯茶水，用茶镊夹了一片茶垫放在我面前。 我双手端过六爷为我斟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血型为ab型，需要的是肾脏。”高成将喝完的茶杯倒扣，放在茶垫上。 “希望你真的能够找得到。”高成缓缓起身，轻声说道： “多谢六爷款待，茶很好，只是我无福消受。” 六爷笑了笑，悠然自得的像个老道儿。 肾脏啊……身体血液过滤出了问题。 应该……大概是吧。 嗯。 “会的，告诉万老，我会在一星期之内找到买家需要的器官。”我搁下抿了一口的茶杯，笑了笑，说道： “还请万老放心，不会砸了你们南郊的招牌的。” “那就行。”高成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朝六爷拱了拱手，礼数尽到后抽身退去。 六爷笑眯着的眼睛目送两人离去，随后那双眼睛重新盯上了慢悠悠喝茶的我。 “器官？这些东西你似乎没有和我说啊？”六爷的眼睛笑眯着，手上动作速度不减，将剩余的快要冷却的茶汤交在茶桌的茶宠身上，接了些水重新烧着。 “六爷，我不是说了嘛。”我嘬完茶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水后将它放在茶垫上： “这些事情不用您老操心，交给我就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南郊姓万的，那老小子手下的场子可是新城最大的交易场所，在他那里，什么买不到？会有求于你？” 六爷眯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威胁的意味，并不相信我的说辞。 当时高成来的时候六爷就已经起了疑心，毕竟这些事情六爷明面上来说是不插手的，说白了，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其他的都是全权交给我负责。 高成应该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它们的信息应该还只停留在自己留了“徐嘉衍”一命才对。 他们这次来找“徐嘉衍”，无非就是计划通畅，没有任何阻力。 可是这些事情直接找“徐嘉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还有，在我面前提及“徐嘉衍”的计划？ 南郊的小子这么不讲规矩吗？ 还是说他们知道，就连庇护“徐嘉衍”的我，也不知道徐嘉衍的具体计划？ 或者说他们也是想借用我的手来彻底理清楚“徐嘉衍”的计划？ 六爷的眼睛转了又转，却始终没有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理由来，只能将目光放在徐嘉衍身上。 “可事实就是如此啊六爷。”我笑了笑，两手一摊，说道： “南郊确实是最大的地下交易场所，但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的买家需要的货物依然找不到，”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还有六爷您之前交给我的那一枚‘弃子’，想要将‘弃子’发挥出最大作用和功效，总不能随便下吧？” “至少要牵扯到很大一部分人的利益才能保证这枚‘弃子’的用处来。” “话虽如此，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六爷从壶中倒出热水，浇在茶碗中软趴趴的茶叶身上。 “据我所知，你独来独往，一直都是一个人，你哪里来的医者团队？” “能做到南郊做不到的事，你哪里来的资源？” “倒不是我刨根问底，而是你。” 六爷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伸出食指指了指我的鼻子： “你也知道谭燕的事，你也知道谭燕的下场是什么。” “我不喜欢背叛我的人和想要背叛我的人，” “我更不会引狼入室，” “徐嘉衍，我本想信任你，但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些让我信不过，” “最好解释一下吧，你能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和你背后的资源。” 六爷落下手指，细细抿了一口茶杯中的茶水。 “嘭！！” 大门被撞开，十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随从从两侧鱼贯而入，将我围在中间。 第263章 六爷的无奈 “六爷……” 房门被撞开的那一刻我承认我有些慌乱，毕竟碾死我对六爷来说还是太过简单了。 六爷风轻云淡地品了口浓茶，茶杯搁置在茶桌上的脆响异常清晰。 “你也得理解我不是？我也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谭燕’。”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我没法跟六爷说，因为这整件事情都是我在狐假虎威。 好在新城现在的局势也是三足鼎立，三方面的大佬虽然彼此认识，但是却没有世界崩溃之前的通讯方便，而且像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想愿意暴露自己的底牌，这也就导致了三方大佬都对彼此有些不信任。 说白了，信息不互通，不是一家人。 六爷揣摩着扳指，静静地看着我。 “六爷……我不能告诉你。”我叹息一声，轻声说道： “能知道我计划的人越少越好，无论怎样，我都有不能告诉你的理由，六爷。” 六爷轻轻皱了皱眉头，接过一旁随从递过来的匕首，手肘撑在桌面上，刃尖直对我的面门： “什么理由？” “没理由的理由。” 我抬起头，直视刃尖。 “我现在就在你手上，六爷。”我往前凑了凑，直到那白茫茫的刃尖和我眼睛的距离只剩下几厘米。 “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六爷。”我轻声说道。 “只是我真的想买我自己的命。” “你目前做的东西已经足够买你的命了。”六爷喉咙轻滚，沙哑的嗓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可我现在变成了‘老鼠’，除了待在您身边，我想不出任何能够让我待在台面上的办法来。”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在最一开始，我就让你待在台面上老老实实。” “可是六爷啊，变数很多，不是吗？”我垂了垂眼眸，看向那空空的茶杯。 “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跟您说。”我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叫我怎么信你？”六爷懒散的手臂轻握着匕首，刃尖没有挪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怎么信我，您可以对我保持防备，但是……” “但是？” “但是我真的不能和您说。” 我抬起垂下的眼眸，透过刃尖，直视六爷的眼睛。 “我可以放你走，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插手了。” 半晌，六爷说道：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的思路很好，但是把你放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我知道您不放心，但是……” “这件事情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能做得到。” “那我就放弃。”六爷斩钉截铁。 “甘心吗？” “甘心。” “那……黄雅呢？” “我自有应对办法。” “可现在牵扯进来的刃……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我呢喃着，说道： “您也知道南郊是整座新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场所，我说我能做到，我能找到买家想要的器官。” “如果我退出，您怎么去和万老交代？” “目前知道我活着的人只有几个顶尖的大佬，我退出这个计划，‘弃子’……” “‘弃子’就不要了，计划终止，我的指头断了也就断了。”六爷依然没有将匕首放下。 “那亏了很多啊。”我嚅嗫着。 “我的东西亏了也就亏了。” “亏了也就亏了……” 我笑了笑： “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很多的人，” 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交叉抵在我的下巴上： “这时候退出，六爷您的声誉和名望都会受损，毕竟……”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您的人。” “言出必行吗？可我还活的好好的啊，六爷。” 我轻轻捏住刃尖，将其对准我的额头。 “别说统一了，一旦我退出计划，所有事情都会终止，” “虽然我并不知道买家的具体地位是怎样，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买家的地位不会比‘弃子’低多少。”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南郊万老那边和我商讨过后，今天就已经派人来通知我动手术的具体日期和买家想要的器官。” “六爷，” “您现在杀了我也好，将我放走也好，强制我停止计划也好。” “做不成就是做不成，一旦做不成，先不说买家施加给南郊万老的压力，单单那枚‘弃子’……” “您猜猜看，在您的声誉名望受损之后，会不会对您下手呢？” “他需要我。” “是啊，可是您不是唯一人选。” 刃尖刺破皮肤，殷红的血珠渗出皮肤，染红了那一点点的白茫。 “他想做的事情只有我才可以办得到。” “就像您说的，对于东郊，我们可以扶持一个傀儡……” 刺痛着，额头刺痛着。 血液顺着脸上的痕迹滑落到我的上嘴唇附近。 “我们这些人对于权力中心圈来说本就是不该存在的‘脏东西’。”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 “可是在一切还没有步入正轨之前，下面这些人还需要我们来替他们管理，而他们……” “只需要安逸的待在黄金屋内坐享我们的胜利果实就可以了。” “这座新城……” 我清点茶桌，手指砸在实木桌子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到底有多少‘老鼠’，又有多少‘猫’。” “可无论‘老鼠’和‘猫’再怎么猖狂，放肆，在‘主人’面前也如同跳梁小丑般，不是吗？” 我轻笑着。 现在六爷只能放任我继续执行我的计划，虽然这项计划的直接受益人确实是六爷，但是我这么做的目的也远远不仅仅是统一。 目的逐渐清晰，目标逐渐明朗，是啊是啊。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了……也许……不过大差不差。 真是的，总是在推着我往前走啊…… 六爷没办法，只能支持我——如果他不想死的话。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之前的行动中我在不知不觉中埋下了那么多定时炸弹。 只不过这些定时炸弹炸不到我就是了。 这也是“我”的授意吗？ 明明避开了那么多可能性，明明选择了“我”不想让我选择的路，可是到头来还是走上了“我”为我铺好的路。 第264章 陷阱 我深吸一口气，血液顺着我脸上的痕迹滴落在六爷珍爱的茶桌上。 六爷握着刀刃的手有些颤抖，我明白，六爷也明白。 目前唯一的活路，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再过问这件事情。 不再过问，就代表我在六爷，在西北两郊可以横着走。 六爷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我。 这种进退都在别人手掌心的处境，让六爷有些不舒服。 “你……” “到底是谁？”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六爷眼神中流露出的恨意似乎要凝成实质，它要冲出束缚将我撕成碎片。 “我？” 得知了“我”想要我做的事情和我在不知不觉中听从了“我”的话后，我也有些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六爷，如果我和你说……我也是受害者，您信吗？” 六爷充满杀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但随即又消失不见： “哼！” 六爷鼻孔出气，对我说的话不屑一顾，自然也不可能相信。 我无奈苦笑一声，毕竟事情的来龙去脉太过离谱，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也不会相信如此怪异的说法。 而且单论这件事情，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我， 我， 我都是最大受益者。 没人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没人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就连现在的我……也只是有几个选项，却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和事项。 六爷收回匕首，将带血的白茫轻轻搁置在茶桌上。 “咔哒。” 六爷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吐出。 闭了闭眼睛，随后有些无奈，他轻轻将一直戴在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取下，放在匕首之上。 “徐嘉衍。” 六爷抬起有些疲惫的眼眸，迎上我的眼睛。 风烛残年。 这四个字突兀地浮现在我脑海里。 “老了……老了……”六爷有些颓然地瘫在座椅上。 他清楚，比我都清楚。 即使我真的将所有地盘都打下来送给六爷，即使我真的帮助六爷统一了除去权力中心圈的所有地方。 这种送来的，被“施舍”的东西，我都可以随时拿走。 六爷不清楚我的底细，明牌上的“徐嘉衍”已经死了，档案都消了，查不到了。 虽然身为“老鼠”，但我确实活生生地存在着，存在在六爷的地盘上。 六爷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细细看来，六爷平时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半数花白，那整齐威严的唐装也随着六爷的瘫软变得褶皱。 “六爷。” 我轻声唤道。 六爷无力地摆了摆手，围在我身边的随从依次退了出去，直到茶室里再次只剩下我和六爷两个人。 我做好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撑住桌子，俯身看向苍老的雄狮。 “六爷，信我，” “信我。” 六爷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 我探过身子，将放在匕首上的扳指拿起，牵起六爷的左手，轻轻戴上： “六爷，” “信我。” 猛兽虽老，风姿犹存。 即使六爷此刻有些认命，但我依然不能太过得寸进尺。 “帮您统一，我就消失。” “目的？” “买我的命。” “呵。” “真的，六爷。” “……你不想说，就算了，老头子我只有一个请求。” “六爷您说。” “给我留个全尸。” “六爷……我……” 六爷缩回了手，但也没有再次摘掉扳指。 我叹了口气： “六爷，您注意身体，我下去了。” 六爷闭上眼睛，头仰着，倚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 我将匕首收走，后退一步，拱了拱手，离开了茶室。 —————— “万老。”高成低了低身子，站在一旁。 “那年轻人怎么说？”万老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他同意了我们定的日期和所需要的器官。”高成轻声说道， 在外面叱咤风云的“成哥”，此时在万老面前温顺地像只兔子。 “可是万老……如果他真的带来了我们所说的器官和医……” “那就道个歉，那年轻人想必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万老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手帕，对着眼镜哈了口气，仔细擦拭着。 “徐嘉衍众人心气高傲，如果他知道我们耍了他……”高成犹豫了会儿，开口道。 “如果他真的能拿出来，那就证明他手头确实有货，既然有货，就不会只有一个，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况且，我真的会糊涂到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的一面之词？那把我们南郊当成什么了？” 万老轻笑一声，对高成的疑问丝毫不放在心上。 是了，根本没有什么日期，ab型血，买家确实是ab型血，但买家需要的并不是肾脏，而是心脏。 高成咬了咬牙，背过去的手掌因为紧握而渗出不少冷汗。 ab型，虽然少见，但是南郊可是新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场所，又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高成自己就是ab型血！ ab型血确实能找得到，但是却找不到干净，健康的心脏。 在南郊，所有需要的“货源”都是“老鼠”，而“老鼠”，也就是那些身份证明手续没有的人。 这些没有身份证明手续的人，在这片充满核辐射的土地上，可是没有资格打预防针的，也没资格去到大街上，去到卫生站这些地方获得抗辐射的药物。 因此，ab型血的“老鼠”，有，但不干净。 按照以往来说，什么干不干净，老子都快死了，能用就行。 可偏偏南郊这次遇上的买家非常挑剔，在权力中心圈中也能说的上话，金钱，地位，实力，都是南郊的几百倍。 南郊不敢不接，也不敢招惹，可是ab型血的心脏着实不好找，或者说，能找，但只能从身份证明手续齐全的人上找。 可现在外面的公安越来越全面，不说杀人越货，就连抢劫都受到严重的管辖，这也让万老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的局面下，万老不敢动手，即使买家对于他们来说权势滔天，也不敢冒着这样“严打”的范围下铤而走险。 这次试探，自然是对徐嘉衍的不信任。 第265章 濒死 回到六爷为我准备的房间，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不痛快，怎么说呢。 六爷的想法，同样也是我的想法。 就好比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想让我在这座新城内得到什么，“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头疼。 太阳穴附近皮肤下的血肉跳动着，和我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它好累啊，自从我出生开始，无论我在做什么，干活也好，休息也罢，它始终任劳任怨地跳动着，一刻也不曾停歇。 我瘫在柔软的大床上，侧着身子，让我的左侧胸膛靠着床，感受着自己胸腔中炽热的心跳。 好烦…… 为什么它就不能停一会儿？ 这样根据心情毫无规律地改变自己的跳动频率，这样不分昼夜地跳动着，在自己休息时，在自己睡觉时，在自己放松警惕时， 有个东西在自己体内活动着，在自己体内不知疲倦地躁动着。 它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也许让自己平静下来……就不会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 可是当我尽全力试图让我自己安静下来时，胸腔中的心跳声却愈来愈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 “咚！” 我一拳砸在厚实的水泥墙壁上，指骨传来剧痛，剧痛之后是麻木。 我掐着自己的左侧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跪在地上，冷汗渗出我的皮肤，浸透了我的衬衫。 我在， 我在害怕什么？ 我在不安什么？ 有什么……有什么是我没有考虑到的吗？ 有什么……有什么是会置我于死地的吗？ 我忘了什么？ 我遗失了什么没考虑到的细节？ 我…… 我…… 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了个干净，起身后眼前一黑，双腿似乎撑不住我的身体重量，毫无预兆地让我朝一侧倾倒过去。 “咚！” 我摔倒在地上，四肢无力，我一步步爬向卫生间，想洗把脸来获得短暂的清醒。 “当啷！” 一把匕首掉在我面前。 啊， 这是……是了，这是那把从六爷茶室中拿出的匕首。 匕首上抹了毒吗？ 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剧烈，似乎就要跳出我的胸膛。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毫无规律可言，难不成我真的中毒了？ 我拿起匕首，用牙齿咬掉刀鞘，露出那刃尖沾了一点黑红的白茫，仔细打量着。 左手用力握住匕首，右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抽。 鲜血缓缓流出，浑身的燥热也得到缓解，身体的力气也逐步恢复。 我坐在地上靠在床边，看着手掌那里被深深割开的伤口。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终于，恢复正常。 “呼——”我长长舒了一口浊气，全身这才放松下来。 “哈——哈——哈——” 撩起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好了。 我安静下来，皮肤中渗出的冷汗此时带走我身上有些滚烫的体温，凉快了不少，也舒服了不少。 我撑着床头柜站起身来，一步一晃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让清澈的凉水划过我的肌肤，冲洗着伤口。 水流和血液混合着，有些粘稠和不透明。 伤口一跳一跳，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闭了闭眼睛，仰起头来，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体力是恢复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即使我闭着眼睛也有些感觉重心不稳。 可是我很喜欢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就像当时第一次吸烟享受尼古丁带来的刺激感一样。 “哈——” 我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起手臂，血液顺着我的小臂一路流淌到我的手肘，最后滴落在地面上。 —————— 女人轻抚着放在床头的相框，木质的相框中被她好好保存的相片上，赫然印着徐嘉衍的身影。 “两年了，你终于来了……”女人呢喃着，手指轻轻抚上相片中徐嘉衍的脸庞。 “你说得很对，但只对了一半。” “只剩下两个人了……” “可你当初说好了要保护我们呢？” “我按照你说的东西，仔细办好了你吩咐过的每一件事情……” 女人重重叹息一声，随后将相框中的相片取出，按响了打火机。 “咔哒。” 火苗燃烧着，一点点吞噬着相片，吞噬着相片纸上徐嘉衍的笑容。 刺鼻的气味钻进女人的鼻孔，燃烧产生的黑烟飘散在空中，可女人并没有因此皱过一丁点眉头。 冷漠的脸上不见任何喜怒哀乐。 “黄雅没死……黄雅回来了……” “下一步怎么做呢？” “你似乎也认不得我了……” “那我该做什么？” “我该……” “……之前的交易……你应该也记不得了吧？” 女人看着烧成灰烬的相片纸，毫无光芒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安。 “叩叩。” “请进。” 女人打开窗户，回身说道。 高成推开房门，一进门就闻到了焦糊味，他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烧什么了？” “没什么。”女人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 “计划有变，这次的并不是真实的，这些只是姓万的对衍哥的一次试探。” 高成倒也不计较，而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听闻此言，女人的眉头挑了挑，但随即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来： “那关我什么事？” “你……”高成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人轻声叹息着： “他似乎忘记了，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约定。” “可是衍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严格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的！” 第266章 莫爷 “这种时候背叛衍哥？”高成冷静下来，坐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 “不是背叛，”女人叹了口气，随即转过身子来，那双眼睛有些哀怨。 “那你想怎么做，说来听听。”高成翘起二郎腿，从怀中掏出烟盒来，从中抖出一支来点上。 “不是我想怎么做……”女人坐在床边，目光呆滞。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高成吸了口烟雾，眉头紧锁： “现在衍哥做到了之前承诺的事情，他的计划也确实一直在进行，那到我们这里就掉链子？” 高成审视的目光扫过女人全身。 “也不是……就是……” “我不知道衍哥给你承诺过什么好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去看待现在的衍哥的，” “但是，” 高成弹了弹烟灰，又恢复到了之前在场子里的威严： “我会帮助衍哥的，即使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会将完成衍哥的嘱托。” “你不想干了当然可以，但是在你离开这里之前，你要告诉我，衍哥吩咐给你的事情，” “你不想做，我去做。” 女人沉默着，嘴唇张了张，又闭合上去。 “不是……我没想过……不帮……”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人有些扭捏，随即叹了口气： “算了，我会做好我的分内工作的，不用再担心了。” “这样最好。” “回归本题。” 高成将烟头扔在脚边，踩熄了它： “这次的交易完全就是一个陷阱，衍哥只要跟着阿七走……” “那就不去。”女人斩钉截铁。 “不去会引起怀疑，衍哥在万老那边本就没有任何可信度可言。” “现在是万老求着嘉衍办事，不是嘉衍求着万老办事。”女人反驳道。 “确实，可是这道试探是躲不过去的。”高成皱着眉头，转而问道： “你跟衍哥熟悉，你给我透个底，衍哥到底有没有货源？” “这个……” “有没有你不知道吗？衍哥之前做过这些事情吗？” “我们之前都是金丝雀，根本不知道主人的行程。”女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可‘商人’……应该或多或少？” “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就给我个准确答案，有，还是，没有。” “就光是你看到的，有没有？” “没有。” 随着女人决绝的话语之后，房间里的如同死寂一般，没人再说话。 ……………… ……………… ……………… “那……”高成有些犹豫，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不知道，我会将我分内的工作做好的。”女人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事情，嘉衍没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的疑问就在这里。” “事情迫在眉睫，但是我们却没有接到下一步指示……” “还有，东郊……”女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高成也跟着女人望向窗外，看向东郊的方向。 “‘莫林’……”高成咬了咬牙，东郊“莫林”的迅速崛起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但只有高成和女人知道“莫林”这两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们……不会是……” “应该不至于，而且就算是，在新城，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但愿吧。” “目前衍哥的计划是重中之重，先紧着自己手头上的东西去做，都做完了……” “……都做完了，我就去找衍哥。” “去找他？跟他说什么？跟他和盘托出？”女人质问道。 “总有办法，这些不用你操心。”高成双手手肘撑在两侧膝盖上，心事重重。 —————— 昏暗的房间内，一名白发青年带着一个女人从上面走了进来。 头顶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因为不稳定的电流，白炽灯的光芒跳动着，忽明忽暗。 白发青年走到房间中间的狗笼面前，站定。 女人拾起掉落在一旁的水盆，接了点水。 猛烈的水流冲刷着盆底，刺耳的声音吵醒了狗笼里伤痕累累的男人。 男人悠悠转醒，在见到白发青年的一瞬间，男人浑身一震，随后像个瑟瑟发抖的小兽蜷缩在狗笼的一角。 “醒了啊？” 白发青年笑眯眯地说道。 男人蜷缩着，受惊的眼睛和身体抗拒着白发青年的靠近。 “哗啦——” 女人朝狗笼里的男人泼去一盆刺骨的冷水，让男人全身一抖，恐惧的呜咽声从喉咙里发出，清晰地传进白发青年耳中。 白发青年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到狗笼面前。 “莫爷，东郊最强的人，白手起家，建立了东郊最大的势力组织。” 白发青年朗声念着从口袋里掏出的资料，并展示给狗笼里的男人看： “这是你吗？” 白发青年指着资料上的照片，乐呵呵地轻声问道。 狗笼里的男人抱着自己的身体，颤抖着。 “莫……森，是吗？” 白发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着几条长长的黑色虫子： “真是便宜你了。” 白发青年拧开瓶盖，那几条细长的黑色虫子蠕动着朝狗笼里的男人爬去。 “不要！不要！” “求你！求你！” “东郊已经是你们的了！放过我！不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色长虫爬上男人的赤裸的肌肤，无孔不入，但它们最喜欢钻进去的部位还是眼睛。 莫老二颤抖着身体蜷缩着，面目朝下，跪在根根分明细长的栅栏上。 黑虫游走在莫老二的皮肤表面，不断啃噬着他的血肉，刺耳的嘶吼哀鸣在小小的地下室中余音绕梁。 莫老二瘫在狗笼里，渐渐没了声息。 白发青年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撑着膝盖，饶有兴致地看着狗笼里挣扎痛苦的男人。 女人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神色依然麻木，很显然，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嘭！” 狗笼被巨力撑开，莫老二浑身的伤势被黑虫治愈，身体也已经恢复到最鼎盛的时期。 “我弄死你！” 莫老二睁开眼睛，朝白发青年扑了过去。 “嘭！” 只一瞬，莫老二的脑袋便被白发青年踩在脚下，再也翻不了身。 第267章 高糕 四月二十四日，星期四。 明天，明天就是万老定下的日子了。 向六爷借了几个人，找了些白大褂穿上，又找了几个箱子，反正看起来是那么回事就可以了，毕竟最主要是说服“饵”，为他铲掉“钩”的威胁。 其他的……无所谓。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双手抵在脑后，看着灰蒙蒙的天花板，有些茫然。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又说不明白，心里头憋着什么东西，疏不出来。 堵在心头难受得要死，感觉什么东西没做，可又不知道什么东西没做。 啧，到底是什么呢？ 我坐起身子，有些迷茫。 到底……忘记什么了？ —————— 夜，阿七敲响了我的房门，因为不确定具体是几点，所以我便让那些“医者”彻夜等待。 “现在？” 我推开房门，看着面色有些冷漠的阿七，心中的怪异感仍然没有消除。 阿七抽了抽嘴角，说道： “走了。” 我带着人和阿七下了楼，高成靠在车辆的引擎盖上抽着雪茄。 我坐上副驾，阿七和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坐在后排。 高成坐进车子里，沉默着，踩着油门七拐八拐来到南郊的一处废弃厂房中。 到了目的地，我想解开安全带下车，却被高成按住了手： “徐……” 我有些奇怪，对此并不是很理解。 胸口越发堵闷。 “衍哥……你真的有货源吗？” “你叫我什么？” 因为胸腔中的闷口，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因此对周遭的环境和话语异常敏感。 “衍哥……” 高成手中夹着的雪茄不断冒出白色的烟雾来，刺鼻的烟草焚烧气息模糊了我的双眼。 “你……”我迟疑着开口。 “你有货源吗？真有吗？” “这是姓万的对你的试探，如果没有的话……” “我有。” 高成牵起我的手，将它按在他跳动的胸口。 我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嘉衍，我们现在斗不过万老的。”女人探过身子，拧开前座车顶上的灯光，熟悉的面孔映射进我的眼帘。 在看到女人的一瞬间，在看清楚女人的一瞬间。 我有些失神，瞳孔失去焦点，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高成的脸庞。 他轻轻皱着眉头，眼神中满含焦急。 阿七凑上来，用回了之前的语气，并且撩起了半边头发，那一圈被缝合的痕迹，很狰狞。 “衍哥……” 视线有些模糊，如此近的距离我却看不清三人的脸。 刺痛着，神经本能想让我闭上眼睛，但是我， 我要看清楚这三个人。 这三个人，真的， 是我， 是“我”埋下的棋子。 “我……”喉咙沙哑着，干涩着，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 “嘉衍，那个人没有杀我，你还记得吗？”女人抢答着，往前凑了凑。 “那个人，墨宝，额……就是那只乌鸦，还有还有，额……那个青年，那个面目清秀的青年！” 女人语无伦次着，肢体摆动着，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隐隐感觉到女人是想说些关于我丢失记忆的事情，可是…… 好陌生。 真的好陌生。 “衍哥！”高成紧了紧攥着我手的手掌，一脸焦急： “你现在到底，有没有货源？” “ab型的肾脏，有没有？” “只是肾脏，少一个我还能活！” 嗡—————————— 耳朵颤鸣着，周围一切发生的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远。 “我帮你。” “啊？” “我说我可以帮你。” “…………” “不相信是吧？也对，作为一个陌生人，我凭什么帮你？” “…………”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了，我帮你，你也帮我。” “什么目的？” “我欣赏你。” “……欣赏我？” “对，按照你的脑子，你的情商，对我而言有很大作用。”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不会相信我会无缘无故的帮你，这样，你好，我也好。” “…………” “是叫高糕吧？真是可惜了，这么年轻就被‘疯子’盯上了。” “…………” “高成，我问你，你听过‘缸中大脑’吗？” “我不会让你把我妹妹做成那样的怪物！” “哦不不不，别那么激动，我的意思是……” “…………” “给你的妹妹换一具身体。” “…………” “我可以做得到，问题是，你愿不愿意配合。” “…………” “年轻，肌肉壮实，有活力的躯体。” “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要在合适的时机，为我去死。” “…………” “一命换一命，很简单，也很轻松。” “…………” “在为高糕换好身体之后，我会失忆一段时间，直到你再次遇到我，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为我献上你的生命。” “…………” “当然，如果你没遇到我，那就不用了。” “……你就不怕我会食言？” “呵，既然我敢把底牌亮给你，就不怕你不听话。” “……带她出去，带她去安全的地方……换好身体之后。” “不不不，我身边不会随便带着累赘，我会带你，和高糕逃离这里。” “…………” “带你们逃离这里之后，让高糕跟在你身边，我可不想照顾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 “如何呢？同意，还是……” “我同意！” 嗡—————————— 耳鸣声渐渐消失，刚刚在耳边浮现的声音也随着耳鸣声消散，视线也逐渐清晰。 刚刚……是“我”的声音？还有……高成的声音？ 我生硬的扭过头，看着一脸焦急的阿七： “高……糕……” 阿七一怔，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 “衍哥……你想起来了？” 不，没有。 我垂下眼眸，后背渗出的汗水将我的肌肤和衬衫黏在一起，很不舒服。 这些应该不是完全的，不是完全的对话，仅仅凭借一句“既然我敢把底牌亮给你，就不怕你不听话。”是不可能让高成现在还对我死心塌地的。 还有，还有，漏掉了什么？ 第268章 我有办法 “还不到时候……”声音沙哑， “什么？” 我抽开被高成紧握的手，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一些理智： “还不到时候。” “你的命是我的，让你死在这儿，太便宜你了。” 我看了看窗外的四周，黑色的废弃厂房里隐约透露着一点微弱的光亮。 “叫浪哥回去吧，这些东西，不，这种小事还不值得你为我付出生命。”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呢喃着，自言自语着： “陷阱而已，肾脏而已，这些试探……哈。” “交易地点不在这里是吧？”我回过头，看向高成的眼睛。 三人浑身一抖，阿七……不对，是高糕。 高糕轻声问道： “衍哥……你……全想起来了？” 我点了支烟，看向车内三人，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我胸腔中剧烈跳动着的心跳这才渐渐恢复到平常地状态。 “这里不是交易地点，你们不确定我手中到底有没有货源，可能是我在你们三个人不同的印象当中是不同的样子。” “呼——” “你们提前将我喊过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高成你的血型……是和买家血型一样的，现在我们和万老掰不了手腕，为了某些事情，我需要见到买家，” “所以为了不引起万老的怀疑，你们选择牺牲掉高成。” “不是牺牲，只是一个肾脏而已，少一个人又……” 我抬起手掌，制止了高成的话语： “现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缺，药物更是少得可怜，我是不太相信你们能够搞到麻药和专业的缝合线，唯一的主刀医生可能还是浪哥那个半吊子。” 此言一出，三人的身体都震了震，无他， 而是事实情况，真的就如同徐嘉衍所说那样，甚至没有任何偏差！ “受伤等同于死亡，你要是死了，之后的场子没人看管。” “万老垂帘听政惯了，现选一个人去看管场子不现实。” “毕竟万老是将你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所以你一死，整个南郊就乱了。” “南郊一乱，东郊虎视眈眈，六爷一旦动手，南郊和东郊又会形成联盟一起对抗六爷，这是六爷最不想看到的。” “万老……” “万老……” “万老……” 车内三人屏息凝神，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仔细听着我的分析。 “万老要么亲自站出来主持大局，要么让浪哥……或者高糕……当掌管者。” “可是……万老应该……因为某些事情在一些人的见证下金盆洗手，所以他亲自出山主持大局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就是第二种。” “第二种的话……高糕不太让万老放心，浪哥野心又太大……” “你死了，南郊势必会乱。” 一点，一点都没错！ “衍哥……你真的失忆了吗？” “真的，我丢失了之前两年的记忆……就是世界崩溃后的两年记忆。” 我低着头，吸了一口白雾，肆无忌惮地吐在车内。 “万老因为做错了事情，确实在权力中心圈一些人和六爷的见证下承诺过金盆洗手……” “可是这些……” “我怎么知道的，是吧？”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我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点了点太阳穴： “脑子。” 我轻笑一声，说道： “万老，在你没给我引荐之前我听都没听过，这些东西稍微串通一下就可以想清楚。”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女人轻声问道。 “……高成，你应该……你不应该在这里的，你先回去，和你一起。”我回过身子指了指女人。 “阿七还是和我一样，先去真正的交易地点，剩下的事情……我能应对……” “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嗯……没事的。” 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我的就好，有什么变故我会想法子通知你们。” —————— “你觉得……衍哥真的回来了吗？”高成站在厂房前，和女人一起目送远去的车子。 女人将被风吹散的乱发拢到耳后，轻声说道： “他自己不是说了吗？还没有。” “可是……他怎么知道……一些……”高成缓缓吐出厚重的烟霾，浓白的雾笼罩着他的脸庞。 “脑子。”女人轻轻笑了笑。 “成哥……”浪哥拉开哗啦作响的铁皮大门： “‘货’……” “没‘货’了，不用了，事情解决了，回去吧。”高成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冷声道， “好，那我去叫人收拾收拾。” “嗯。” —————— “这里，到了。”高糕将车子停在另一处废弃厂房门口。 还没亮起来的天色很暗，从车里往外看，什么都看不到，黑漆漆一片，只有那些轮廓分明的屋角。 “万老会现身吗？” “……会，高成会陪着他一起。”阿七想了想，说道。 “如果只是高成自己一人的话，也不会那么迫切的……嗯……” “那是你哥，喊什么高成。”我弯起食指，敲了敲高糕的脑门。 “你不也……” “那是你哥，不是我哥。” 我轻轻吐出烟雾，看着窗外，倚靠在座椅上。 “嘁——” “几点？交易时间？” “万老说是九点，不过现在嘛——” 九点…… 还早得很。 我拉下调节座椅的按钮，解开安全带，躺了下去。 高糕趴在方向盘上，也调了调座椅，躺了下去，和我并列。 “累了？”我捻熄了烟头，因为长时间皮肤被高温刺激，现在我的手指上已经起了厚厚一层老茧，所以现在也不是很疼。 “还好。”高糕侧过身子，面向我，侧躺在我身边。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如果我死了……”高糕轻声开口。 “你死了？”我挑了挑眉头，对高糕的话语有些玩味。 “我目前还想不到你会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你死亡。”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高糕嚅嗫着，声音越来越小。 “那我就去你坟头蹦迪。”我笑了笑，轻声说道。 高糕没说话，可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翻过身子，我吻了上去。 第269章 假戏真做 4月25日，上午8点45分。 我下了车，伸了伸懒腰，在车里睡觉始终是不舒服的，而且今天凌晨所接收的信息有些过于庞大了，让我这几个小时确实没怎么睡好。 现在想来，我应该是让一个叫“高糕”的女生住进了“阿七”体内。 “缸中大脑”……可是我哪来的实力去做这个手术？ 还是说在之前被囚禁的时候，那里也有我的人？ 看着渐渐驶来的车辆，这些事情也就只能放在之后考虑了。 我点了支烟，敲了敲我后面那辆车的车玻璃，里面全是我向六爷借的人。 他们下了车，整了整自己的衣物，让自己显得更像是一个医生。 万老拄着一个镶金的拐杖，在高成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我。 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可能自乱阵脚，就像这些事情发生的一样： 是万老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万老。 不过还是有一点我没做好，那就是第一次面见万老的时候，在谈判中我有些操之过急了，如果万老真的心思缜密，完全可以猜透我的想法。 要么就是万老没仔细考虑，要么就是万老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进而选择铤而走险。 我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万老一步步走过来，伸出一只手和他握了握： “万老，您还挺准时的哈？” 万老呵呵笑了笑，说道： “让你久等了。” 和万老说笑着，另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我和万老面前，嚣张程度毋庸置疑。 几名剃着寸头的黑西装男子下了车，将坐在后座的一位中年男人装上轮椅，推到我和万老之间。 高成的瞳孔缩了缩，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察觉到高成的不自然，但也没放在心上。 那中年男人穿着的衣服很薄，但身体上渗出的冷汗依然占据了他的额头。 “就是他？” 中年男人很放肆，和他手下的人一样嚣张，完全不把万老放在眼里。 “周先生，您要的肾脏我已经为您找到了。” 那中年男人侧过了头，看了看我身后的“医者团队”。 “不过我之前派人和您说的附加条件……” 万老此时的面孔和阿谀奉承的宦官没什么两样，身子放到了最低，满脸赔笑，态度也尽量谦卑。 不得不说，演的真像。 “那种事情，做完之后再说。”坐在轮椅里的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万老的笑容僵在脸上，毕竟我和万老之前谈的条件则是在手术进行之前进行谈话，而不是之后。 真要是说之后，我又从哪里来的肾脏呢？ 那手提箱里可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万老转过身子，轻声对我说道： “年轻人，你看到，也听到了，还是做完手术之后再说吧。” 对于这件事，我不可能退让。 我推开站在我身前的万老，大踏步向前，手中夹着的香烟冒出的刺鼻气味让中年男人皱起了眉头： “万联鹏，你手下人就这么不讲规矩？” “周先……” “周先生，您这话就没意思了。”赶在万老开口之前，我朗声说道。 反正这些东西，这件事情都只不过是万老的一次试探，我的态度自然是要多强硬有多强硬。 中年男人皱着的眉头更甚，他不满地看着我，又扫了眼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万老。 “周先生，您都这样了，也不差这20分钟。”我笑了笑，轻声说道。 “要是有事您早就死了，还不至于苟延残喘至今。”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愣在原地，半晌，高成轻轻咳嗽一声。 那中年男人面色有些恼怒，面孔冲上一抹血色： “放肆！” 身边的黑色西服随从瞬间冲上来将我死死压在身下，强迫我跪在那中年男人面前。 我膝盖一软，倒也不反抗，他们压着我的双臂，很用力。 此时此刻，我脑子就算是在迟钝，也该转过来弯儿了。 眼前这个周先生，是真正的“买家”！ 万老这一手玩的好啊！连他妈自己人都骗！ “万联鹏，今天我就替你清理门户，怎样？”看到我跪在他面前，中年男人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轻声说道。 “周先生，这小子不懂事，您大人有……” “怎么？这人是你私生子？”中年男人眼眉一挑，轻蔑地说道。 “不不不……这是……” “行……” “周先生，您还想不想活命？” 我再次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语，笑着说道，虽然这个姿势很难受，但是我还是抬起头来，脸上摆出一副戏谑的笑容来。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一旁的随从接到指令，一脚踢向我的面门。 霎时间，我的鼻孔下面流下一股温热。 “呵呵，周先生，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中年男人没理会我的话，而是看向我的身后： “万联鹏，你的南郊真的不想要了？” “不不不……周先生，我真的万分抱歉……” “周先生！” 我被压下的头用力挣脱开来，猛然抬起，双眼死死盯着眼前坐在轮椅里的中年男人。 “周先生，您是买家，我是卖家。” “那又如何？”中年男人风轻云淡，一点都不像是垂死的病人。 “我可以卖给你，也可以选择不卖。” “万联鹏，这是你们南郊的意思？” 中年男人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压力再次给到万老，以及他身后的南郊。 我笑了笑，之前和万老谈判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一点了。 钱，名声，我都不要，只要20分钟和买家的谈话时间，所有获利的物质条件我一概不碰，全归万老的南郊。 这样一来，我就是万老的人，我就是南郊的人。 既然我是南郊的人，是万老的人，在与买家谈话时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南郊”作为我的赌资放上谈判桌。 赢了，皆大欢喜。 输了，反正南郊不是我的。 关键在于，现在万老还不能否认，毕竟实在是太有损南郊的名声和口碑了，还有就是，万老一旦与我撇清关系，就会立刻遭到买家的嫌弃。 什么意思？ 我找你们大厂买东西，你们却找这种小商贩顶替好东西卖给我？ 第270章 周先生的服软 “周先生，别逃避了，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抬起头笑了笑，鼻孔中依旧血流如注，但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血液在我体内流失。 中年男人瞥了我一眼，有些不屑： “逃避？我逃避什么？” 我细细观察着眼前坐在轮椅中的中年男人，在他半露出的手腕后，隐约有几道疤痕的影子。 “年轻人，我碾死你们整个南郊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你觉得……” “你有什么嚣张的资本吗？” “那你碾啊？既然你说你能轻松将我们弄死，那你弄啊？”我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 中年男人被气笑了，他俯下身子，迎上我的目光： “我能弄死你，弄死你们南郊所有人，不代表我要弄死你。” “是不想还是不敢啊？”我嘲讽道： “换句话说……你真的愿意将你手中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南郊？” 中年男人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你完全可以碾死我，碾死整个南郊所有人，但是你需要我们。” 我话锋一转，轻声说道： “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鼻血早已干涸，在我的鼻腔中黏腻着，让我呼吸有些困难，我也顺势改用口腔来进行呼吸。 “你也知道，为了这个纯净的肾脏，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就这么轻易交给你，还真有点不顺畅。” “要我说，成交的‘峰井’还得再往上提一提，可是万老年纪大了，不敢冒险，那就只有我来做了。” 我轻笑着，没有移开视线。 半晌，中年男人轻轻靠回椅背，问道： “你就是高成吧？万联鹏把你培养的不错。” “过奖……” “可是你的不确定性也很大，无论如何，你今天都走不出这个门了。” “咔哒。” 一名随从从后腰掏出手枪，拉动枪栓抵在我的后脑勺处。 “我不喜欢养一条会咬主人的狗。” “你觉得你杀了我，能顺利拿到肾脏吗？” 我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后脑勺处低着的冰冷坚硬的东西。 “冯三！” 那个拎着手提箱的“医生”听到我的叫喊，小跑着来到我面前： “x……成哥！” 还行，这个冯三还算有脑子。 “打开。” 冯三打开手提箱，里面空空如也。 这一幕让中年男人愣在原地，不过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哈哈笑道： “万联鹏，你培养的人比你有脑子多了。” “咳咳……咳咳……” 剧烈的心绪起伏让中年男人本就虚弱的身体变得不适，此时咳出一些黑血来。 中年男人将用过的手帕递给一旁的随从，随后笑着看向我： “好小子，敢耍我？” “不敢不敢，周先生，我只是习惯性留一手罢了。” 万老看到手提箱内什么都没有之后，眉头一挑，招了招手， 高成理解其意，微微俯下身子，将耳朵凑了过去。 “这人……算了……” 高成一头雾水，万老说一半留一半，甚至连说的一半也是一半，想要了解其中含义得花一些时间。 “比起我，更急的应该是你才对，周先生。”我轻笑着，继续说道： “现在的‘严打’越来越快，惩罚力度也越来越大，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好搞啊。” “我们这些人都是地痞流氓，可承受不了那么这些政策。” 周先生双手手指交叉放在小腹上，尽力平息着自己的心情，他清楚，我也清楚，这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胁他。 这颗肾脏好不容易搞来，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交给他。 之前我也说了，这颗肾脏是纯净的，也就代表着这颗肾脏之前的主人是一个身份证明和手续齐全的人，是一个新城的普通市民。 市民消失迟早会引起周遭邻居的注意，报警也是迟早的事，公安插手介入，我们这些生活在地下的人见不得阳光，清理现场和毁尸灭迹的手段未必就好到天衣无缝。 那么到时候被抓住了，在严刑拷打之下，这颗肾脏的去处很容易就会被几个嘴巴不严的人供出来。 顺藤摸瓜，找到中年男人也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个在权力中心圈算得上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为了苟活于世去残害其他普通人？ 这件事情一旦被曝光，一旦公之于众。 在世界崩溃之前就能够引起一段不小的舆论风波，更何况现在是世界崩溃之后的新城，在新城里的人们，无一不是亡命之徒，在到达新城之前手上都是沾过血的人物。 这些人会心甘情愿让自己当权力中心圈的那些“大人物”的备用器官库？ 加上有些人炒作，舆论风波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停止， 到那时，暴乱都算是小事，改朝换代都不是没有可能。 一旦曝光，新城的主人一定会对中年男人采取严厉措施，到时候别说他想要扳倒“钩”了， 自己能不能活命都是个大问题。 中年男人闭了闭眼睛，许久之后才挥了挥手。 随从们放开了我，我的双臂也得到缓解，酸痛缓解了很多，不过跪了那么久，我的双腿有些发麻，差点摔倒在中年男人面前，在冯三的搀扶下我才能够堪堪站起来。 “说吧，高成，你想要什么？”中年男人闭着的眼睛睁开，看向我，缓缓开口说道。 我接过冯三递过来的纸巾，清了清鼻腔，看了眼中年男人， 这是服了啊。 对付这种人，这种搞不清楚自己处境的人，就是他妈的欠干！ 我清了清喉咙，狮子大开口道： “你先把尾款付了，然后‘峰井’的全款翻个三倍，之后我会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彻底闭嘴。” “包您满意。” 中年男人的眉头挑了挑，但对此也没什么异议： “可以。” “那……” 我将沾染我血迹的纸巾随意的扔在地上，想了想又捡起来揣进兜里： “周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单独聊一聊了吗？” 第271章 突袭 “若雨！！！！” 仝宇将高若雨扯进怀里。 “嘭！！！” “超载！！” 吴琪琪拖着重伤的东木战区一名不知其姓名的尖兵，将他拖进帐篷，用牙齿咬下针套，朝他胸口扎了下去。 好快！太快了！ 这些！ 都是什么啊！ 仝宇看着密密麻麻铺满周边大楼的感染者，有些慌乱的吞了口唾液。 “超载。” 高若雨朱唇轻启，轻声念叨着这两个字。 炽热蒸腾的白色雾气从“饕餮”装甲中喷出，一柄锐利的长刀弹出，被紧紧握在高若雨手中。 仝宇盘算着高若雨的超载时间，他可不能和高若雨一起超载，一起超载虽然在那一分钟之内确实可以大大减轻负担，但时间到了之后无人接应，后续的虚弱状态会影响到整体队伍。 “报告！报告！西南方向侦察狙击组请求支援！请求支……” “滋滋——” “东北方向潜伏组！感染者数量太……” “滋滋——” 仝宇一脚踹在近身的一只感染者身上，可平时轻松踹翻李年华的大腿，此时却像踹在坚硬的钢铁上一样。 那感染者抬起手臂，从侧面一掌拍飞了他，恐怖的冲击力甚至将仝宇身后的军车差点也一起掀翻。 “咳！！” 眼神涣散着，重重咳出一口鲜血，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疼痛，宛如无数根细长的针线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医疗兵！医疗兵呢？！有人受伤！！”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数不清的感染者冲向军车所驻扎的营地，东木战区和西风战区中最顶尖的尖兵所筑起的防线在它们面前如同纸糊。 “超载！！” 上官沐湘大口喘着粗气，开启第三次超载。 “哧——” 白色的蒸汽再次喷出，遮住了感染者们的视线。 “全员！撤退！！” 上官沐湘挥动着带有尖刃的长鞭，抽在扑上来的感染者脸上，可这也仅仅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仝宇撑着膝盖，强行催动着自己的身体。 “噗！！” 内脏被震得有明显移位，抗下感染者攻击的左侧手臂扭曲着。 仝宇恍惚着，按下手臂上“超载”和“注射”的按钮。 “哧——” 不疼了。 可自己好像也有些动不了了。 “畜生！不要碰我！” 高若雨被感染者抓住腰腹高高举起。 挥舞着的长刀只能在其皮肤表面留下一道白痕。 “唰！” 长鞭卷上感染者的手臂，上官沐湘用尽全身力气拉动着长鞭，却被感染者轻挥的手臂巨力拉飞起来。 “啪！” 像被扔飞的玩偶，上官沐湘的躯体飞了出去。 “撤退！撤退啊！！你没听到总指挥的命令吗！！” “我们的弟兄还在大楼里！！我们要等他们！！”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他们估计早他妈死干净了！！” “去你妈的！你想跑你就自己跑！！没种的东西！！” “总指挥呢？！总指挥呢？！！” “啪！！” 一声响亮的脆响，李玉洁一巴掌扇在那个被恐慌占据大脑的士兵脸上。 她夺过那士兵手中的枪支，胡乱拿了几个他胸前弹挂上的弹匣塞进自己空着的弹挂中，随后头也不回的奔向与感染者肉搏的第一现场： “超载！！！” “注射！！！” 白色的雾气四散而出，李玉洁的腿部装甲得到显着提升，轻松穿过雾气。 “妈的，还不如一个娘们儿！！” “操！要跑你踏马自己跑，老子可不会躲在女人身后。” 那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将早已打空的枪支往地上一扔，随后紧跟李玉洁的步伐： “超载！！！” “注射！！！” 吴琪琪看着刚好一点的士兵再次从地上蹦起来冲出帐篷，暗暗紧了紧拳头。 嘉衍……希望你是对的。 吴琪琪深吸一口气，趁着众人鏖战，悄悄上了金城山曾乘坐过的车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名高壮的士兵挥舞着巨斧，朝感染者的面门奋力劈下，不料却被其轻松接了下来。 “噗呲——” 数条尖刺瞬间从四周洞穿了他的身体，尖刺将他高高挑起，在空中撕成数块。 仝宇撑着身体，可现在的他比谁都要清楚，自己今天可能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连续进行了两次“注射”，这才能让他的身体堪堪能动，可行动速度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不要！不要！啊！！” “救我！蒋程！” 感染者咬向手中抓住的人类脸颊，硬生生撕扯下一块血肉来。 “姜年！！妈的混账！！”一名士兵举起刀刃，扑向那撕扯着女性医疗兵的感染者。 却在半空中被另一旁的感染者伸出的尖刺捅了个对穿。 蒋程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咬开手雷的拉环。 “轰！！！” 他炸成夜空中灿烂的烟花。 可那只感染者却并没有因此受到多少伤害。 一刀斩下仝宇背后感染者袭来的尖刺，高若雨一个闪身来到仝宇身边，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按在自己腰腹，一手提着长刀： “没事吧？” “你……受伤了？” “小事，能动吗？我带你去治疗。” 瞬时，仝宇的眼神变得惊恐，一只属于感染者的巨大手掌已经到了高若雨的侧方。 “高……” “噗呲。” 鲜血四溅，骨头和血肉分离着，那曾经在仝宇眼中绝美的容颜，此时却被分成三四块碎肉。 “当啷。” 长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没了头的躯体轰然倒塌，肌肉抽搐着，血液在仝宇脚下形成一摊小湖泊。 “轰！！！” 一道人影从西北方向的高楼中飞出，擦着仝宇的身体摔在他身后的军车上。 四肢早已扭曲，身上的“饕餮”破破烂烂，胸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撕开血肉，里面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清晰可见。 “仝宇！仝宇！能听到吗！” “饕餮”的内置耳机中传来刘维新的声音，语气中尽显疲态： “带着能动的人！” “去正北方向接应金老！” “撤退！” 第272章 金老金城山 “报告！我们是西南方向侦察狙击组！已经和成功阻击两只感染者！还有一只在朝车辆逼近！” 李年华神色一紧，连忙推开窗户，朝目标方向看去。 还是少了，侦查组的人所报上来的数量还是少了，光是肉眼可见的，就完全数不胜数。 “操！”王翔暗骂一声，一脚踢在那被解决掉的感染者尸体上。 “he 6en moю mamy！！” 那小女孩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扑在王翔身上，捶打着他的大腿。 “嘭！！” 一只感染者撞碎墙壁，伸出的尖刺将王翔狠狠钉在墙上。 “咳！” 鲜血咳出，洒在那尖刺上。 “mama？”小女孩愣住了，看着又冒出的感染者，一脸疑惑。 “那他妈不是你妈！” 李年华举起枪支，一梭子全射在感染者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后退几步， 许硕冲上前，将女孩压在身下，为她挡住了延迟的爆炸。 “王翔？王翔？！” 感染者被击倒，但它的尖刺依然存留在王翔体内，此时，感染者被杀死，那将王翔钉在墙上的尖刺也没了力气，和王翔一起从墙上掉了下来。 许硕站起身慌忙来到王翔身边，双手抓住尖刺，猛的一扯。 “刺啦。” 那尖刺的尾端，夹带着被撕碎的心脏。 “咔啦。” 窗户玻璃破碎，一只感染者撞碎玻璃冲了进来，李年华眼疾手快抄起王翔掉在地上的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下一瞬，自己就被巨力抽飞，身体撞碎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重重摔在墙上。 “咳咳，我日了。” 刚抬起脸来的李年华，却看到走廊上站满的感染者。 夜视镜中，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绿色光芒，如同饿狼般死死盯着自己。 “嘭！！” 许硕被触手尖刺形成的巨大圆柱体按在墙上，骨骼挤压破碎的声音异常清晰，窗外营地内的叫喊厮杀声影影绰绰，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很近。 许硕扭头看了眼李年华，嘴角牵了牵，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被溢出的血液淹没。 “啊…啊…” 许硕被甩飞出去，从八楼，被甩飞出去。 “超载！！” 炽热的蒸汽喷出，稍稍驱散了周围嘶吼着想要冲上来的感染者。 “注射！！” 温润的液体刺入身体，侵蚀着他的血液。 下一秒， 那原本温和的液体变得燥热，甚至方才被巨力抽飞的疼痛暂时也没了感觉。 李年华迎着房间内的感染者冲去，将枪支背在后背，一把将小女孩搂在怀里，随后迅速调转方向，堪堪躲过感染者刺过来的触手尖刺。 “嘭！！” 李年华撞碎玻璃，顺着事先设定留好的路线飞速出逃，脚掌踩着摇摇欲坠的空调外机，身侧就是万丈悬崖。 趴伏在墙壁上的感染者听到动静，齐刷刷转过头来，死死盯着抱着小女孩的李年华。 “西~八！” “饕餮”分析着眼下的状况，根据李年华的习惯，改变释放蒸汽的方向。 “哧——” 以二次超载为代价，蒸汽带着李年华冲了出去，飞向半空， 可就在李年华差一点就可以触碰到另一栋楼的天台栏杆时，一道身影飞身扑到了他，将他连同他怀中的小女孩一齐撞碎玻璃，冲进房内。 —————— “老师！维新已经让人来接应你了！” “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超载”后的魏文涛手持双刀，堪堪阻挡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感染者。 他们被感染者逼在角落，被逼在正好能看到广场中心营地的角落。 看着穿戴着“饕餮”的士兵仍然遭受感染者的虐杀，金城山心中一阵寒冷。 营地内的惨叫嘶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被炸毁的军车在漆黑的夜中升成一朵绚烂的烟花。 那感染者尸潮，就好似无穷无尽那般，一眼望不到头。 燃烧的车辆照亮着营地内的惨状，那被血液内脏涂满的场地内是士兵们的鲜血，也是上官沐湘安排的诱饵。 他本以为，他本以为！ 可是……一切都晚了…… 要是早些……要是早些！ 也不至于让娃娃们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金城山紧紧抱着怀中的笔记本电脑，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要科技还在，胜利迟早会降临在人类身上。 但……不是现在。 感染者甩着触手，抽断了魏文涛握着双刀的手。 看着自己的双手掉在地上，在“注射”的作用下，魏文涛还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哈？畜生，还有点东西哈？” 魏文涛跪在地上，从自己的断手中咬起一把刀的刀柄，可人类的咬合力怎么能和腕力臂力相比，接连遭受重创，刀刃没多大事，自己的牙却被崩掉好几颗。 金城山看着失去双手的魏文涛，一阵心疼，他现在清楚的明白，在面对众多感染者的二人中，魏文涛能活下来的概率要比自己大得多。 自己老了，是个累赘，而且…… 只要有自己怀中的笔记本电脑，无论是谁，都可以和欧洲基地的人达成交换。 既然是谁都可以，那就不必是我了。 “文涛。” 金城山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 咬着刀柄的魏文涛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金城山竖了个大拇指， 可他自己却忘记了，自己早就没了双手，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有人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掌，无论自己多么用力都无法张开自己的手指。 “文涛！” 金城山的语气变得强硬，这让魏文涛有些愕然，不自觉的转过了身体，毕竟在自己印象中，自己的老师很少生气，除非是大事，老师才会一改往日的温和。 金城山将怀中紧紧抱着的笔记本电脑塞进魏文涛怀里： “快跑。” “快跑！！” “噗呲。” 触手尖刺呈弯曲状，洞穿了二人的身体，连同魏文涛怀中的笔记本电脑。 生死弥留之际，金城山眯着眼睛看着魏文涛的脸颊，不由得想起五年前他们初遇的时候，那时候，魏文涛还是个桀骜不驯的青年，浑身的棱角也只有金城山靠近不会被刺伤。 苍老的手划过魏文涛的脸颊： “傻小子……” 第273章 正南刘维新 刘维新和魏文涛道了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启“饕餮”的夜视功能。 上官沐湘和自己讨论过休息的选址，空旷地带虽然确实可以更好的提前预知到危险的来临，“饕餮”的夜视功能也完全可以查看周围三千米内的动静。 可是， 这些感染者到底是不是人为操控的？ 关于这一点，刘维新需要知道答案，上官沐湘也需要知道答案。 如果感染者可以被人为操控，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人类可以奴役感染者？ 如果像感染者这样的物种可以臣服在人类脚下，那对人类来说属实是一大益处。 还有就是…… 如果这些感染者是人为操控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与欧洲基地会面交换科技的事情走漏了风声？ 真有人想抢亚洲基地的科研成果？ 可是谁敢啊？ 先别说他是通过什么渠道知晓了这个消息，就算他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也不会主动招惹亚洲基地最重视的这次行动吧？ 但这种奴役感染者的技术……确实可以不把他们这些战区一队的人放在眼里。 就算是加上两个神话战区的一队队员和一位神话战区一队的副队长，那也能碰一碰。 今天白天李年华所报告的感染者的目的确实是把他们赶到那个地方。 可当自己真的到了，却没有看到感染者的踪迹。 那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滋滋——” “报告，刘队，这里是西北方向的伏击组，” “这里有个小女孩，苏维埃人好像。” 胸口的对讲机滋啦两声，传出李年华的声音。 刘维新一愣，有点不可置信，这荒山野岭，人去楼空的，小女孩？ 可李年华也不是什么分不清大是大非的人，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以谎报军情来调侃活跃气氛？ “小女孩？没开玩笑？” “滋滋——” “没有刘队，千真万确。” 刘维新揣摩着下巴，手指不自觉地点了支烟，按下胸口对讲机的按钮： “先问问。” “滋滋——” “收到。” 对讲机那头传来李年华的声音，刘维新深吸一口烟雾，喉咙轻滚，薄而透明的烟霾笼罩着刘维新的面孔。 小女孩？ 这里还有幸存者组织吗？ 刘维新手指划过窗框上积攒的一层厚厚的浮灰，轻轻捻了捻。 是了，当初苏维埃基地也仅仅是发动了火种计划，剩下的人只能和苏维埃基地共亡。 对， 共亡， 没有活路。 苏维埃基地将一大部分力量供给了火种计划，以至于当感染者尸潮来临时，基地内的防守力量已经严重不足。 那一次的尸潮将苏维埃基地彻底击垮，自此消失在世界版图之上。 可是……真的有人能够从那种规模下的尸潮中活下来吗？ 如果这里真的有幸存者组织，那在自己光明正大的来到这个广场中间休息时，这些人为什么不出现？ 像自己这样的全副武装，服装武器统一的一看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吧，那为什么不向我们寻求帮助？ 隐藏在暗处？为了什么？有什么好处有什么目的？ 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会不会危及到他们的安全？我要不要朝上官沐湘汇报终止计划？ 手中夹着的烟草快要燃烧到滤嘴时，刘维新凑到嘴边，榨干了它最后一丝价值。 可尼古丁带来的感官神经刺激对刘维新来说已经没多大用处了。 “刘队！西北方向伏击组发现感染者！” 胸口的对讲机传来声响， 来活了！ “滋滋——” “几只？” “滋滋——” “一——” 李年华的声音戛然而止，这让刘维新的心紧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李年华遭到感染者袭击了？ 他死了？ 飘飞的眼神定了定，刘维新按下胸口对讲机的按钮： “王翔王翔？李年华怎么回事？你们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松开按钮，刘维新静静等待王翔回复。 王翔许硕两人都是西风战区盾兵中的佼佼者，二人搭配着李年华这个突击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刘维新靠在房间内的桌子上，双手抱胸，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自己另一只的臂膀上。 可等了半分钟，胸口的对讲机依然没有传来王翔的汇报声，这让刘维新心里不好的预感逐渐放大。 感染者…… 刘维新不自觉的掏出烟盒，从中抖出一支来点上。 猛嘬了两口，按下按钮： “许硕，许硕，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汇报西北潜伏组的情况！” 可对讲机那头还是没传来什么动静。 “啧。” 刘维新扭了扭旋钮，调整频道为203—1，这是独属于上官沐湘，魏文涛和自己的专属电台频道： “我是潜伏组刘维新，魏文涛，问你借两个人。” “出什么事了？” 魏文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还好……涛子还活着。 “叫你东南方向的狙击组看看我们西北方向高楼内的突击组怎么了。” “知道了，必要时给予支援是吧。” “嗯。” “出事了？” “大概吧……” 刘维新深吸一口烟雾，顿了顿，继续说道： “西北方向突击组所在的大楼内有个小女孩，紧接着就出现了感染者，应该……一只。” “好。” ……………… “确实有一只。” 在东南方向的高楼楼顶响了枪后，对讲机内，魏文涛的声音从刘维新胸口处传来。 “不过已经狙杀了，三人都没事，放心吧。” 刘维新松了口气： “谢了涛子。” “当然……我可不想看到再有崽子死在我眼前。” “涛子，维新。” 上官沐湘的声音传入刘维新的耳内： “‘饕餮’内部也有专门的对讲机，虽然有些不太稳定，但还是够用了。” “好，我试着联系下他们。” 刘维新找了找“饕餮”内部的号码，找到他们三人的“饕餮”编号： “喂喂？李年华？王翔？许硕？能听到吗？” “跟‘饕餮’说，将频道调整为202！” “滋——” “报告！这里是西南方向侦察狙击组！有三只感染者正在迅速逼近！” 第274章 人造物? ………… “报告！我们是西南方向侦察狙击组！已经成功阻击两只感染者！还有一只在朝车辆逼近！” 什么情况？ 刘维新连续两脚踹开房间大门，跑到靠近空旷地带的房间内，窗外密密麻麻的东西移动着。 晃了晃神，直至身后被自己踹开后摇摇晃晃的房门被撞碎， 刚缓过神来的刘维新转过身子，那感染者的脸庞就已经近在咫尺。 “操！” 刘维新下意识地用力挥了过去，势大力沉的一拳砸在感染者脸上毫无反应，就好像自己砸的不是感染者，而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心中霎时间出现这八个大字来。 自己连嗓子都没反应过来，刘维新的手就已经按下按钮。 “超载”！ “注射”！ 身上装载的“饕餮”装甲瞬间从释风口中喷出大量白色炽热的蒸汽，灼热的高温短暂逼退了那突脸的感染者。 刘维新紧握后背弹出的刀柄，在蒸腾的雾气中眯了眯眼睛，往感染者那边的大致方向奋力一劈 “当啷！” 金属之间相互碰撞摩擦的声音响起。 这让刘维新很是吃惊，感染者的身体构造都是血肉，自己的刀刃砍在上面，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来？ 不疑有他，为了使自己尽快摆脱这种险境，刘维新奋力一脚蹬了上去。 之前刘维新就试过，自己的肉体攻击对感染者没有丝毫作用。 所以这一次刘维新并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只是想借力打力，拉开自己与感染者之间的距离。 可是自己的脚刚蹬上去，那感染者就顺势抓住了他的脚踝。 遇到很大让刘维新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脚踝处的“饕餮”在距离的影响下甚至有些微微变形。 不能让它抓住我！ 这是刘维新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也是最危急的想法。 手中的长刀挽了个刀花，想朝着那感染者的眼睛刺去，可尖锐的刀锋悬浮在感染者的面孔上。 刘维新迟疑了。 妈的，这个13……眼在哪儿？ 感染者的五官很模糊，所有的五官都封闭起来，眼睛，鼻孔，嘴巴，耳朵这些地方全部长实了，这让感染者虽然有五官轮廓，但却没有具体的器官。 不管了！ 刘维新刀刃一横，朝感染者脖子砍去。 金属之间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这锋利的刀刃砍碎了一些皮肉，露出里面闪着光泽的钢铁来。 人造物？！？！ “嘭！！！” 一根尖锐触手贯穿了刘维新面前的这只感染者，力道很大，将它死死钉在墙上。 那手腕一弯，刘维新趁机挣脱了它的束缚。 还没等刘维新反应过来，一只感染者擦着自己的脸颊飞了出去，猛然扑在那墙上的感染者身上，尖锐锋利的爪牙和触手尖刺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什么时候……”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几声刺耳的呼救声从刘维新背后传来，他知道，那是感染者已经突破了防线，甚至可能已经突破了由两大战区内最顶尖的尖兵所构建的防御工事。 可是刘维新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虽然是夜晚，虽然是昏暗的房间，可是自己砍下了那感染者的皮肤，当时那反射着月光的白茫刺目着，刻进刘维新的脑海中。 现在感染者一拥而上将那只感染者撕得粉碎，他想知道，这到底算是“抓住了偷窥狂”还是算“毁尸灭迹”？ 不过“毁尸灭迹”的话…… 不应该把我杀死吗？ 刘维新身边挤过一只又一只感染者，它们举起身体上的尖刺触手，深深捅进那只感染者体内，从中拽出一串机械零件和滋滋作响、冒着火花的燃料。 这是什么玩意？ 对了！ 之前李年华汇报过，西北方向那边发现一个小女孩，也就是说真的是有幸存者组织？这个东西是他们造出来观察敌情的？ 按照苏维埃基地中科学狂的性格……好像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自己……这是……坏了人家好事？ 不对不对，这家伙刚刚可是想杀我来着。 身边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感染者，它们攒动着，去分食那只机械造物，它们也都只有人类的五官轮廓，却并没有清晰的五官。 “嗡——” 一分钟时间到了，“超载”和“注射”的状态解除，刘维新抬起手臂，就要将刀柄放回自己的后背脊椎处。 毕竟“超载”和“注射”之后带给身体的副作用还是蛮大的，此时的自己被瞬间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真想躺床上睡觉啊…… 刘维新的眼皮飘忽着，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着众多感染者。 “超载！！！” “注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瞬间将昏昏欲睡的刘维新从迷糊的状态中拉回。 身边撕扯着机械造物的感染者们纷纷回头，看到了他们身后活生生的“人”。 感染者们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也做不出任何表情，甚至它们的低吼因为嘴巴的封闭而显得更加闷沉。 它们一步步靠近刘维新。 “操！” “超载！” “注射！” “哧————” 炽热的白色蒸汽四散而出，可这次感染者们却并没有后退一步，而是朝刘维新猛扑过去。 堪堪挡下一根尖刺，刘维新抬起手中枪支，此时也不管什么瞄没瞄准了，抬手便是一梭子扫向自己的四周。 “轰！！！” 手中枪支炸膛，散落一地的子弹延迟爆炸着，将窗户炸出一个缺口。 “啪！” 一道强有力的触手化作鞭子，抽碎了刘维新胸口的“饕餮”装甲，巨力也将他抽回他之前待着的房间。 因为更加靠近营地的缘故，身后的惨叫声更加清晰，胸腹部的装甲碎了一地，伤口也清晰可见，现在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就是赶紧接受手术缝合。 可是……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仝宇！仝宇！能听到吗！” “饕餮”的内置耳机中传来刘维新的声音，语气中尽显疲态： “带着能动的人！” “去正北方向接应金老！” “撤退！” 第275章 枯猞……失败? “哈—哈—” 仝宇艰难地吐出肺里的空气，“饕餮”内置耳机里刘维新的声音还未消散。 “撤退——” 嘴角扯了扯，声音气若游丝，散乱的五脏六腑扰乱着自己的身型，就连好端端地站在地上都是奢望。 耳边的哀嚎，痛苦的绝鸣，无不在刺激着仝宇脆弱的神经。 “撤退！！！” “正北高楼平台！！！” “撤退！！！” 血液黏糊在嗓子里，朵朵血花随着话语从仝宇咽喉中迸发而出。 “啪！！” 感染者的一只触手再次将仝宇抽飞，这次，仝宇胸前的“饕餮”碎了个干净。 感染者的力道不可谓不强大，身体撞碎玻璃，上半身飞进那辆金老曾乘坐过的车内，和在车内翻箱倒柜的吴琪琪面面相觑。 吴琪琪顺势将重伤的仝宇拖了进来，牙齿咬掉针帽，一针扎进他的胸口。 随着手指扫过仝宇全身，吴琪琪皱起了眉。 说实话，成这样还没死也只能是仝宇了。 吴琪琪从后座跨到驾驶位，慌乱的打着了火，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易主——” 仝宇的嘴唇上下一碰，有气无力地说出这两个字来。 “仝宇同志，请确认。” “饕餮”的话语传入仝宇耳内。 “确……确认……” 一根长针扎进仝宇的后脑，四肢的外骨骼和脊椎处的外骨骼进行链接，作为第二个心脏诞生。 仝宇呲了呲牙，没想过“易主”那么疼。 “咔，咔，咔” “咔，咔，咔” 骨骼被崩碎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吴琪琪耳中，她惊颚地回过头， 仝宇的四肢正在被“饕餮”强行扭曲回来，甚至被打成麻花的胳膊，也被“饕餮”掰了回来。 不过腿部的骨骼，生生被掰成四肢哺乳动物的后腿—— 不，准确来说是腿部的“饕餮”变成了那种样子，连带着直挺挺的人类腿骨掰碎了而已。 “你疯了？！” 为了保持仝宇的生命机能，在“易主”过程中，“饕餮”擅自进行了两次“注射”。 剂量超标的止疼剂和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疯狂涌入仝宇的血液中。 心脏因超负荷运转而跳动的愈发激烈。 仝宇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被蹂躏成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去和高若雨好好生活了。 仝宇…… “仝宇”站起身，打开天窗，激活了军车顶上的重型机枪，在“饕餮”的主导下，对战场的分析和瞄准都比人力资源好的多。 还活着的士兵被还能动的人拽进距离他们最近的军车，一脚油门跟在吴琪琪驾驶的军车后面。 “直接走！！” “别回来！！” “返回基地！！！” “枯猞……失败了！！” 刘维新的话语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这让所有人身体一震。 失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白死了？ “还没有！！！” 一道熟悉的声音反驳了刘维新的指令：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金老遗留在这里的u盘！” “任务可以继续！” 吴琪琪的声音很坚定。 “……不，回去，任务失败！回去！！” “如果任务没有成功，咱们的人就真的是白死了！” 吴琪琪罕见地大声嘶吼着，态度之强硬，让刘维新有些讶异，这是刘维新印象里第一次有人和自己据理力争。 “继续前进会死得更多，及时止损，为亚洲基地保留更多有生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您这样和袁世凯命令北洋水师放弃制海权龟缩有什么区别！” “战争就是战争！死人了才叫战争！我们付出了那么大代价还没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不甘心！！” 吴琪琪有些崩溃地大喊着： “高若雨死了，仝宇‘易主’了，李玉洁不知生死，留在营地地尖兵医疗组就剩我一个人，我要……我要……” “我要完成任务！” 吴琪琪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眶通红，她死死盯着前方，带着身后的车辆躲开一个又一个感染者的扑击。 “魏文涛死了，上官沐湘生死未知，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容乐观……” 耳机里刘维新疲惫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仅仅是现在，仅仅是路途中，按照原计划，我们还要与欧洲基地的人进行交换，再返回……” “我可能也会折在这里……” “刘队！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李玉洁的声音很清脆，虽然有些大喘气，但从语气里听来，应该没多大事，这让吴琪琪一喜： “玉洁！你还活着！” 李玉洁并没有回答吴琪琪的关心。 而是紧了紧堵住自己腰腹的手，看了看自己失去一条腿的躯体，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刘队，我们可以，我们能行。” “我知道这对谁来说都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现在的处境不允许我们慢慢长大。” “我们可以，刘队，让我们继续进行任务。” 刘维新叼着烟，看着房间内朝自己步步紧逼的感染者，听着耳麦里李玉洁的话语，深深吸了口烟雾。 自己的左臂作为盾牌已经被感染者抽成了麻花，血肉撕裂，骨骼分离，就连左臂的“饕餮”装甲也被抽的粉碎，一些机械残渣碎片也深深镶入自己的皮肤，只有那一根筋膜吊着，这才不至于让左臂断裂。 刘维新死死咬着滤嘴，烟雾干扰着自己的视线，迷了自己的眼睛。 周围感染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表情——那是一种猫戏老鼠的表情。 这让刘维新很不舒服。 “你们可以……那就放手去做……” 刘维新最后深深吸了口烟雾，鼻腔受不了尼古丁的刺激而淌出清水。 刘维新随意的抹了把，吐出肺内挤压的烟霾。 摆好架势，朝身遭的感染者冲去。 “嘭！！” 窗户碎裂，几道人影冲了进来，他们的身体里伸出尖刺触手，瞬间洞穿了感染者的头颅。 还没等刘维新反应过来，这些披着黑色斗篷带着兜帽的人掏出绳子，将刘维新五花大绑，从窗台奋力一跃，逃出高楼。 半空中，这些人的背后张出翅膀。 第276章 青玉 李年华抱着怀中的小女孩，朝着那推着自己的人奋力一踹。 一个翻滚拉开了自己与那穿着黑斗篷黑兜帽的人，举起枪支，死死盯着这个来历不明，看不清脸的人。 “你是谁？” 李年华的警惕之心拉到最满，“注射”提高的身体机能让自己的神经紧绷着。 怀中的小女孩被李年华保护的很好，可短暂快速的辗转腾挪让小女孩有点想吐。 那黑袍人静静地看着李年华，伸手指了指李年华怀中的小女孩。 “r he xoчy 6ыtь tвonm вpaгom.” “oha mor.” 李年华有些懵，也是苏维埃人？ “叽里呱啦讲什么呢？汉语会不会啊？！” 怀中的小女孩在看到黑袍人后，第一反应就是往李年华怀里缩了缩，身体颤抖着，语气惊恐： “Вeдn……Вeдn mehr.……Вeдn mehr.！” 小女孩将脸埋在李年华的胸口，声音颤抖着： “r he xoчy nдtn c hnm.” “Пomoгnte mhe.” 怀中小女孩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可惜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kntaeц？” 黑袍人对李年华的态度有些疑惑，但同时自己确实是来抓捕小女孩的。 “叩叩” 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李年华往房门那里瞥了一眼。 莫森推开门走了进来。 “莫森，你来的正好，这个好像也是苏维埃遗民……” 莫森眼神一冷，目光死死盯着那黑袍人胸口的印章： “Эto mor дo6ычa.” 黑袍人连忙摊开手，指了指李年华怀里的小女孩： “r xoчy toльko tot.” 听闻这话，莫森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李年华一脸懵，咋滴，就我不会苏维埃话呗？你们都会呗？就欺负我呗？ 莫森走到李年华身边，和他站在一起。 李年华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那黑袍人，轻声问道： “他说什么？” “他说，他只要你怀里的小女孩。” 莫森抽出一针试剂，弹了弹。 “可是这小女孩对他很恐惧……” “我知道，可这些不关我们的事吧，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分内的工作就好了。” 莫森轻声说道： “而且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刘队的指示你听了吗？” “撤退是吧？我记得我依稀听了一耳朵。” “没错。” “嘭！” 房门被一脚踢开，林洛带着闫华曹德二人赶了过来。 “畜生，你怎么跑那么快。” 林洛平复着自己的心率，对着莫森咒骂道。 闫华和曹德也喘的厉害，毕竟他们俩并没有得到“格拉母亲的祝福”，身体素质自然也就没林洛和莫森好了。 黑袍人见到这么多人出现，一时之间也是慌了神。 林洛自然也瞧见那黑袍人胸口的标志，她凑近莫森，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青玉’的杂碎？” 莫森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青玉”，作为和“莫林”齐名的组织，名声自然也是比较响亮。 “青玉”不同与“莫林”，“青玉”喜欢逮一个人往死里研究，“莫林”喜欢将所有人都折磨的不成样子。 总体来看，还是“青玉”好一点，但要是被“青玉”盯上，那还是“莫林”好一点了。 因为往死里研究，“青玉”的人也都比“莫林”的人要厉害的多。 毕竟“青玉”现存的人员无一不是将自己的身体开发到极限的变态。 甚至，“青玉”的人还喜欢将不同物种的基因结合，将其强行进行挼搓压缩，然后制造出新的药剂。 而新药剂的最佳实验者，就是他们“青玉”自己。 “他要什么？”林洛轻声问询着。 自己在逃离过程中遇见了闫华和曹德，自己之前听过莫森跟自己说过，闫华和曹德这两人还不错，可以当做附属品带回组织，不说大功一件，也算聊胜于无。 闫华和曹德说什么莫森的指示，又什么“格拉母亲的祝福”，这就让林洛意识到，莫森已经将组织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事已至此，林洛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先跟着他们俩先去找莫森，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幺蛾子。 映在自己眼中的李年华让刚开门时的自己愣了愣，什么意思？莫森来找的是李年华？ 李年华真的是徐嘉衍？ “撤退！！！” “正北高楼平台！！！” “撤退！！！” 仝宇撕心裂肺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那黑袍人也被吓了一跳。 “快撤！！快撤！！” “妈的，往哪儿撤啊！” 重型机枪的声音响起，连续的子弹炮火撕裂着周围高楼上趴伏着，密密麻麻的感染者。 “r дymaю, mы moжem xopoшo пoгoвopntь.” 黑袍人举着双手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haшn цeлn, пoxoжe, he coвпaдaюt.” “Дaвante вo3ьmem to, чto ham hyжho, xopoшo?” “他想要什么？”林洛轻声问询。 “他想要年华怀里的女孩。” 李年华的双眼盯着那黑袍人，目不转睛，手指虚扣在扳机上，怀中的小女孩身体颤抖着，抱着她怀里的小熊玩偶深深把脸埋在李年华的胸口。 “莫森，他说什么？” 李年华听不懂！ 莫森没表现出过多的惊喜，而是尽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兴奋，轻声说道： “他想要你怀里的女孩。” “不能给！” “我知道。” 莫森收起那搞好的试剂，原本的计划就是搞晕李年华带走算了，可现在这种敌在明，我在暗的情况，这种全场人只有李年华自己蒙在鼓里的情况， 实在是有些意思，莫森嘴角掀起一股玩味，心中的恶趣味更甚。 当初这家伙可将自己搞得很难受啊～ 还有李海泉，这次只要自己成功将李年华带回组织，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就可以直线上升，甚至超过创造自己的李海泉。 到时候，我要让李海泉给我擦皮鞋！！ 自己对李海泉的恶意是要比李年华的恶意要大的，甚至是要大得多。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好委屈委屈你了，李年华…… 莫森深吸一口气，刚要有所行动…… “直接走！！” “别回来！！” “返回基地！！！” “枯猞……失败了！！” 耳机里传来的剧烈的猛喊让五人吓了一哆嗦，这是…… 刘队的声音？ 什么意思？ ………… “仅仅是现在，仅仅是路途中，按照原计划，我们还要与欧洲基地的人进行交换，再返回……” 上官沐湘死了？！ 第277章 闫华 李年华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听刘维新的意思……现在保护金老的人……只剩下刘维新一个了？ 金老……也死了？ 李年华端着枪，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黑袍男人。 昏暗的房间里，即使自己有“饕餮”的夜视能力，也没办法看清楚黑袍男人的脸。 很模糊……就像是……他自己本身就长这个样子？ 耳麦里吴琪琪还在与刘维新争论着，争论着这次“枯猞”行动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 莫森和那黑袍人的交谈自己一句也听不懂，也不知道他们交涉了什么。 “李年华，你要不要跟我们走？”莫森突然开口问询。 李年华半跪在地上，一手将小女孩搂在怀里，一手端着枪防备那黑袍男人有可能的突然发难。 “当然，我们先去和大部队汇合。”李年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不不。”莫森轻笑一声，放下对准黑袍男人的枪支，柔声说道： “要不要……和我们回莫林？” “你疯了？”林洛一把拽过莫森的肩膀，激动的情绪连同她的力量，致使莫森倾斜着身子后退半步。 与此同时，李年华有些疑惑，莫林？那是什么？不过细细想来，莫森口中的莫林估计也是什么安身避难之所，答应他也没什么坏事。 “哦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明一下了。” 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莫森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了笑，补充道： “我们都是莫林的人，林洛是，我也是，闫华曹德两人也是。” “张素素……是叫这个吧？无所谓了，张素素也在莫林，李海泉也是。” “至于莫林是什么……怎么说呢？是个能让你获得新生的地方。” 莫森的一席话让李年华一头雾水，他有些搞不明白，莫森说的这些，前后有什么关联吗？ 眼见李年华依然没什么反应，莫森有些奇怪： “李海泉你认识不？就那个杀掉王雪的人。” 脑海中闪过一阵电流，刺激着大脑和神经，让李年华的四肢瞬间无力，枪支丢在地上，胃止不住的痉挛，这种感觉…… 怀里的小女孩站在李年华身边，有些关切的低下头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莫森抓住女孩的手臂，一步步走向那黑袍男人。 女孩挣扎着，叫喊着，却依然改变不了被莫森拖拽的命运。 “噗通。” 莫森将女孩丢在黑袍男人面前，轻声说道： “Вo3ьmn cвon вeщn. r вo3ьmy cвon.” 黑袍男人点了点头，俯下身子扬起斗篷将女孩笼罩在身下，随后从窗口一跃而下。 李年华猛地吸了一口气，可怎么也吐不出来。 空气滞留在他的肺内，压迫着他的神经。 为什么？为什么？ 王雪是谁？ 怎么一提到这个人，身体就变成了这样？李海泉又是谁？ 为什么会难受？我在害怕吗？还是在恐惧？伤心？内疚？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 莫森半跪在李年华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怎么了？害怕了？” 莫森哼了一声，从鼻腔里喷出的气息糊了李年华一脸。 “你之前那股劲儿呢？” 莫森站起身子，狠狠将李年华踹翻在地： “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po lei a mu！” “嘭！！” “年华！！快跑！！” 卞姝的声音传进李年华耳朵里，紧接着子弹擦过李年华的身体精准命中莫森的左肩。 “轰！！！” 子弹炸开，莫森的左侧肩膀被炸出一个大洞来，左肩处的装甲也被轰碎，一时之间血肉横飞。 “快跑！！” “你妈的，真尼玛疼啊！！” “啊啊啊啊！！！” 莫森愤怒地一脚将桌子踹向卞姝。 卞姝被厚重的实木桌子砸了个正着，瞬间被桌子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被炸掉半边肩膀的莫森嘶吼着，发泄着他的疼痛，随后他双拳紧握，脖子上青筋蹦起，那伤口四周的血肉骨骼竟慢慢一点点长了出来，直至和之前并无二致。 “呼——” 林洛坐上压着卞姝的桌子，翘着二郎腿，有些不满地说道： “行了莫森，赶紧补充完力气带着徐嘉衍走吧，别浪费时间了，这里感染者太多，单凭我们俩应付不过来的。” 莫森点了点头，随后笑呵呵地来到曹德身边，胸口分裂成一张巨嘴，将曹德整个囫囵吞枣地吃掉一半，只剩下下半身还伫立在原地。 “你们……还他妈的真是怪物啊。” 闫华眼神一凛，目光中之前对莫森阿谀奉承的情感瞬间消失不见。 “虽然不知道你们要李年华做什么……” “不过我摸清楚你们的身份就好了。” 闫华的双指一直虚按在“超载”和“注射”这两个按键上，此时也是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哧——” 白色的蒸汽逼退了刚想上前的莫森，还没等他睁开眼睛，那厚重的锤子就已经到了眼前。 来不及思考，莫森举起双手试图抵挡，却被那重锤双双砸断，余力甚至能在水泥地面上开了个洞。 莫森有些诧异，毕竟是狙击手，注重的不应该是耐力和精准度吗？怎么力气那么大？ 还没等双手恢复，闫华的下一记重锤从侧面轰然而至，莫森慌忙抬起手臂抵挡，却被那恐怖的力道轰飞，重重砸在墙上，甚至镶嵌进去一些。 “该你了。” 闫华转过身，死死盯着林洛。 可林洛不慌不忙，甚至从怀里掏出一包银钗点了一支，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嘲讽莫森一句： “这就是你找的候选者？” “呼——” “嘭！！” 闫华反应迅速，回身一锤砸碎了莫森扔过来的石块。 “闭上你的嘴吧！烦死了！我也很郁闷好不好！” 莫森回应林洛的讥讽，手臂化为一道锋利的刀刃，猛然从墙上起跳，扑向“笨重”的闫华。 “像这种乌龟壳，老子半分钟就能解决！” 莫森放出狂言，可打着打着，就发现一丝不对劲。 闫华这家伙超载后几乎全身都覆盖了防护的装甲，他手中的那柄锤子看起来也得180斤以上，可是……为什么他能跟上自己的速度？ 第278章 神使 闫华手中的重锤虎虎生威，和莫森手中凝聚的轻薄骨刃挥舞的速度甚至能做到相对静止。 一个不注意，闫华的重锤猛然敲碎了莫森的脑壳，力道之大，将莫森的半个天灵盖都掀开来。 “卧槽，你是真他妈硬啊！”莫森受不了了，破口大骂道。 “过奖。”闫华冷静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碾压莫森对他而言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喂，你行不行啊？”林洛吊儿郎当的晃着腿，一脸淡然。 “行！怎么不行呢？男人最忌讳说不行！” 莫森咧开嘴笑了笑，身上的骨刺生长着，从“饕餮”的缝隙里生长出来： “我来看看……这个超载和注射是怎么个事儿？！” “超载！注射！” “哧——” 炽热的雾气喷散而出，遮挡住闫华的视线。 还没等闫华反应过来，一道身影便撕开雾气，一道横劈直指闫华腰腹。 “当！” 金属之间碰撞的声音响起，闫华堪堪挡下这道攻击，这让他心中有些讶异。 好快！ 二人在还未消散的雾气中颤抖着，金属之间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让被压在桌下的卞姝阵阵心惊。 好强，真的好强！ 随着二人一道重击相互碰撞，尖锐的声音响彻，雾气也被强大的力道所掀起的风浪所吹散。 重锤和骨刃撞在一起，两者甚至擦碰出了一些火花。 卞姝咽了咽口水，双拳紧握，盘算着如果自己现在进行“超载”和“注射”，对坐在桌子上的林洛胜算几何。 “嘭！” “嘭！！” “嘭！！！” 闫华和莫森的缠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有来有回，不断在对方身上留下伤口。 闫华的装甲够厚实，莫森的骨刃砍不进去。 莫森的恢复够变态，即使闫华掀飞了他的脑壳过一会儿也会修复得完好如初。 两人都对彼此有些无可奈何，但是想要获得彼此想要获得的东西又都必须从对方的尸体上跨过去。 “烦死了，你这个乌龟王八壳！” 莫森后退一步，有些恼怒，身体上的骨刺愈发锋利，莫森按下“注射”按钮，“饕餮”装甲上的几处注射点位同时将药剂打进莫森体内。 得到药剂的增幅，莫森也不再控制自己的体型和情绪，大吼一声，身上暴涨的肌肉将“饕餮”撑得七零八落。 自己的腰腹处伸出几根诡异渗人的触手，身上各处外貌特征变得和感染者并无二致。 卞姝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此时的他也不管坐在桌子上的林洛了，悄悄将手指抚上“超载”和“注射”的按钮上。 “哧——” “嘭！！” 林洛优雅地跳下桌子，识趣地缩到一旁的角落里，静静看着浑身冒着白烟的卞姝。 “闫华！我来助你！” 卞姝脚踝处的装甲和双肩后的装甲着重加强了，其他地方暂时还并没有变化。 “别过来！带着李年华走！” “去大部队的方向！最好能接上刘队！” 闫华头也不回的挡在卞姝身前，将他和李年华护在自己身后。 “……好！你多小心！” 卞姝犹豫了一秒后，转过身子，将李年华夹在腋下，扒着窗台跳了出去。 “闫华啊闫华，你隐藏的挺好的啊？” 莫森呵呵笑着，伸出长长的信子轻轻舔舐着自己锋利的爪子。 闫华眯起眼睛，只见莫森裸露的皮肤上，赫然长满了墨绿色的鳞片。 “畜生！” 闫华冷哼一声，鼻孔出气，语气中的轻蔑不加掩饰。 可莫森并没有因此而生气，而是坦然地笑了笑： “我也觉得，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变成了畜生，可是后来我发现……这才是人类最新的进化之路！” “‘格拉母亲’！祝福我吧！” 莫森张开双臂，仰望天空，大声嘶吼着。 闫华知道此时的莫森实力不容小觑，身体微微下沉，无缝衔接着第二次的“超载”和“注射”。 在第二次“超载”时所散发出的白色蒸汽还未消散时，莫森便滑破炽热的雾气，杀到闫华面前。 “林洛，你去追！务必要追回徐嘉衍！” “知道。” 林洛有些不耐烦的扔掉手中夹着的香烟，催动着“饕餮”，要从闫华身边跑去。 “别想走！” 闫华一锤砸向林洛，试图阻拦。 林洛不躲不闪，让闫华的重锤狠狠擦过自己的腰腹，强大的力道让林洛的左侧腰腹瞬间少了一块，腰腹里的内脏清晰可见地跳动活跃着。 锋利的骨刃刺进装甲的缝隙，尖锐的物体在柔软的腰腹中搅动着，将里面的内脏搅得粉碎。 莫森意犹未尽地用力将骨刃划出闫华的身体，他很自信，在这种情况下，闫华非死即残。 可闫华对于莫森对自己造成的伤口，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那种面无表情的脸和冷漠的眼神让莫森心底有些发毛。 什么情况，他不疼吗？ 闫华可是普通人类啊！ 就算是像自己这样的进化者，像自己这样接受过“格拉母亲的祝福”的神使，受到伤害也会龇牙咧嘴地疼上一阵子，可他…… 闫华冷冷的瞥了莫森一眼，随后手中的重锤虎虎生风，一锤再次命中林洛的胸口，将其击退。 骨骼和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这一击不仅将林洛胸口处的“饕餮”装甲打得粉碎，甚至就连骨骼也一并碎裂，林洛半跪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来。 她清楚的知道，刚刚闫华的这一下，已然伤到了内脏，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话，现在估计早就该吐血身亡了。 不过很可惜，自己和莫森是接受过“格拉母亲的祝福”的神使，在接受“格拉母亲的祝福”的那一天，自己胸腔中劳碌一辈子的心脏就已经停止了跳动。 现在的自己，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既然是行尸走肉，又怎么会惧怕世间的物理攻击呢？ 林洛掸了掸胸口不存在的灰尘，那被重锤砸的触目惊心的伤口正逐渐复原。 闫华盯着二人，握紧了手中的重锤。 第279章 神话战区一队队员 李年华浑身抽搐着，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部位，这让李年华第一次感受到危机感，毕竟不能对自己的身体掌拥有100%的控制权，是谁都会有些急躁和失控。 卞姝背着李年华往正南方向逃窜，只要能够成功与现存唯一的指挥官取得联系，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嘭！！” 几个黑袍人带着刘维新撞碎窗户玻璃，飞向天空。 “卧槽。” 见到这一幕的卞姝不由得一声惊呼，连忙原地将还在挣扎的李年华放下，取下枪支，瞄准了架着刘维新左侧的人型。 “呼——” “嘭！！” 一声惨叫，那人应声落地，但在空中拍了拍翅膀稳住了身形。 “bong。” 卞姝嘴唇轻启，那镶进黑袍人后背的子弹应声炸开，那黑袍人的胸口被炸出一个大洞来，身体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直直坠向地面。 剩下的黑袍人也意识到卞姝对于他们的威胁，分出两个人冲向卞姝。 卞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嘭嘭！” 两发子弹精准击中了他们的胸口，剩下的黑袍人见势不妙，连忙催动自己的翅膀加速朝前方飞去。 卞姝没再管那两个被击落的黑袍人，而是依靠机瞄死死锁定着那裹挟着刘维新的黑袍人。 直到那黑袍人掠过一栋高楼平台。 “嘭！” 黑袍人应声倒地，连同刘维新一起滚落到远处的高楼平台上。 在子弹二次爆炸的气浪中，卞姝重新将地上的李年华固定在自己身上，朝着他们坠落的地方赶去。 后背上李年华的抽搐每一下，卞姝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闫华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好在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高楼下聚集着密密麻麻的感染者，它们此时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那样，安安静静的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些趴伏在高楼墙壁上的感染者也是如此，它们嘶吼狰狞的模样被定格在那一刻，这让卞姝有些头皮发麻。 三步两步，在“饕餮”超载的情况下，卞姝很快便抵达了那处高楼平台。 黑袍人手肘撑地，一脸不甘，死死盯着刚刚赶来的卞姝。 那被新式子弹炸出的缺口正在一丝一毫的愈合着，看起来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威胁。 卞姝没敢多待，快步上前抱起神志朦胧的刘维新，再次驱动“饕餮”，朝着正北方向赶去，他要赶上大部队。 林林总总在“饕餮”的内置耳麦频道里听了个大概，现在应该就是要去继续执行“枯猞”任务，不管之后结果如何，起码现在自己要将李年华和刘维新送去大部队接受医疗兵的治疗……尤其是刘维新。 卞姝前脚刚走，一道身影便推开高楼天台的大门，一步一步走到黑袍人面前。 “co6aka - otcton, xoчeшь ymepetь?” “飙什么垃圾话呐？” 身影轻轻拔出腰间的匕首，趁着黑袍人还没完全恢复，一刀捅进他的天灵盖，搅和着。 细长的手指挑起黑袍人胸口的印章： “哎呦喂，我还以为是谁呐？原来您是‘青玉’的人呐？” 黑袍人痛苦地哀嚎着，尖锐锋利的刀刃捅进自己的脑壳终究是不好受。 “我都这么搞了，您还是不死呐？” 身影轻笑着，没理会黑袍人的咒骂。 “可以了，确认身份就送他上路吧，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另一道身影倚靠在天台大门旁的墙壁上，双手抱胸，整个上半身隐藏在屋檐的阴影里。 “上官队长还交代过我们其他的事情，别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您内，记着呐！” 那人满不在乎地敷衍着，手中匕首却一刻也都没有停下来过。 玩闹地差不多，也拿到了足够的数据，那人站起身子，朝黑袍人的心脏扣动扳机。 “嘭！！” “不是我吹啊，我们俩不在，那帮小崽子真能挺过去吗？”他收起记录的小本子，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应该可以，别忘了，队伍里还有两个‘神龙’队员。” “呦呵！咱组织可真重视呐！” “其实我都怀疑这次任务的准确性，如果真的那么重要，如果真的那么重视，那为什么不派北海顶替西风？” “毕竟从哪方面来说，北海的人素质都要比西风的要好得多。” “哎呦喂，这您不会不知道吧？”听闻此言，他一脸贱兮兮地笑出了声。 “什么？” “西风那边，前阵子可是出了一封红头文件呐！” “红头文件？是谁？” “这我可就不知道咯！” “他在这次行动中吗？” “应该吧，不清楚。”他收起脸上的儿戏， “……好吧，那我们先按照原计划来执行。” “好，‘青玉’这帮杂碎最近可是跳的厉害，‘青玉’之后，是谁来着？‘莫林’？” “嗯，‘莫林’是很低调，但是在低调也是不被允许的，况且他们现在还在搞什么……‘黑虫’？” “‘青玉’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吧，诺，这些不都是他们的失败品？” “嗯……你说……” “不知道，不了解，不想了解，全杀了就行了。” “……悠着点。” “知道。” “给我。” “什么？” “别想藏私，这玩意藏私对你没好处。” “嘁。” 他老老实实地将侧腰处的玻璃罐子掏出来放在他朝他伸出来的掌心上，那玻璃罐子里，黏腻的血肉组织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他低头看了眼，随后放进自己侧腰上上锁的低温密封盒中。 “这些破坏人文道德的东西就应该集中销毁。” “知道知道，一件小事翻来覆去叨叨叨叨叨叨多少遍了都，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这可不是小事，以小见大，这件事……” “哎呀哎呀，知道知道了，别说了。” 他捂着双耳，一脸痛苦。 “知道就好。”眼见他屈服，自己也不便多言。 “刚刚西风的人还打掉三个，现在估计快要愈合了，快点吧，不然不赶趟了。” 二人脚尖轻点，跃上天台栏杆，朝下方自由落体。 第280章 感染者的阻拦 刘维新的声音彻底消失在“饕餮”的耳麦中，持续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李玉洁在此时此刻彻底慌了神，他拍了拍在战斗中破损的头盔，妄图听到一些声响。 李玉洁咬着嘴唇，双臂因为战斗时用力太猛而导致现在不停地颤抖着。 身边的士兵正用止血带紧紧死锁狰狞的伤口，可是这种手段撑不了多久的。 在逃出城市群后，由吴琪琪带着车队，朝着目标地点急速驶去，不能再拖了，在外面多待一秒都是不确定不可控的，尽早完成任务回归基地才是最重要的。 夜色中疾驰的车辆跟随着地图的指引卷起阵阵风沙。 “吴琪琪！吴琪琪！我是卞姝！能听到吗？！” 耳麦中卞姝的声音清新传来，让吴琪琪愣了愣： “能听到！” “刘队没死！在我车上！李年华也在！我正全速与你们汇合！” “好……” “嘭！！” 车辆撞到了什么，坚硬的障碍物纹丝不动，高速行驶的军车被掀翻，在空中滚了几圈后重重砸在地上。 “咳咳！咳咳！！” 整辆车倒扣着摔在地上，身后的车辆见状也缓缓停了下来，迅速下车对车内的吴琪琪和“易主”的仝宇展开营救。 挤压变形的车门被巨力掀开，几双残缺的手掌拖住吴琪琪的身体，将她拽了出来。 “吴琪琪？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吴琪琪？吴琪琪？！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下车营救的众人不敢说话，绝望地盯着眼前数十个身型3米之高的人型生物。 李玉洁拧开车灯，刺眼的白色光线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方才吴琪琪撞到的那个障碍物，此时也缓缓起身，站在众人身后。 它们的身体由人类的四肢构成，腰腹处是无数双人手，正在随风摇摆，胸口的人类脸颊闭上双眼，微笑着盯着他们。 人型生物睁开眼睛，空洞的双眼和下沉的嘴角，手肘处生长的像树枝一样的枝干粗糙而坚固，手臂很长，甚至垂到了小腿附近。 超载吗？还是注射？ 可是方才从城市群中逃出来后，众人的超载次数已经接近了极限，强行超载的话，“饕餮”会瞬间承受不住而解体，更别说注射了。 在场的士兵，哪个不是注射了两三次？再强行注射只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不多时，卞姝驾驶的车辆急速驶来，锃亮的车灯自然也是看到了挡在车队面前的感染者，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摆动方向盘，猛踩油门…… 却改变不了被感染者拖拽的结果。 它伸出的手化作无数坚硬柔软的触手，死死锁住了车辆的轮胎，一步步将车辆拖拽过来。 车门被巨力掀飞，坐在主驾驶的卞姝被毫不留情的拽下了车。 感染者们就这样盯着他们，一动不动，有人想逃离这里，刚跑出几步就又被感染者拖拽回来。 李玉洁看了看佩戴在手腕内侧的腕表，20:05。 从决定驻扎，到逃出城市群，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既然感染者不想让自己走，索性就不走了。 李玉洁有些自暴自弃，开始吩咐队员在周围感染者的注视下包扎伤口。 车灯一个个打开，照亮了这片黑夜。 被撞晕的吴琪琪还在昏迷当中，说实话，时速170km\/h撞到障碍物翻车还不死也算是奇迹了。 眼下众人的路程才刚刚行驶了一半，人员就已经损失过半，这让李玉洁有些难以接受。 —————— 天空中漂浮着河流，脚下流淌着土地，破败的建筑物悬在四周。 李年华站在小土坡上，看着眼前有些荒诞地景象。 脚边老鼠口中伸出数道触手，将溃逃的猫咪卷进口中，肋骨外翻的野马撕咬着雄狮的躯体，血肉连带着筋骨被它悉数扯下送进口中。 巨大的蚊虫成群结队地屹立在山脚，扑闪着枝干的植物飞来飞去，停靠在它们身上贪婪地汲取着汁液。 李年华漫步走下土坡，看着受惊的狮群远远地观望，它们不安地咀嚼着地上生长的蚊虫，警惕着远处吃掉自己同类的野马。 河流连成几片，将脚下的土地和天空中漂浮的建筑物连成一个整体。 轻踩坚硬厚实的水流，甩了甩飞溅到裤脚上的泥土。 几片玻璃质感的木片飘散在建筑物附近，轻轻推开那如水般柔软的房门，脚下的地板随着自己的脚步而凹陷，走后又恢复原样。 整间房子如同果冻一般软弹。 拉开厨房的抽屉，里面堆满了人类的脸颊，刀架上插着的是几只人类直挺挺地手掌。 拿起大锅，拧开水龙头，殷红粘稠的液体流进锅中。 取出冰箱里鲜活蠕动的肉块，刮毛，去皮，用手掌将它们剁成肉馅，一张脸皮包一些肉，捏紧，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人类肢体做成的桌子上。 将它们丢进盛满液体的锅中，放上炉灶，透明的水流冲击着锅底。 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无数细小的刀片倾斜而下，轻轻砸在双手上，很痒，但总算清洗干净了。 拉过一张由人类做成的椅子，静静等待着锅中水流沸腾。 桌子上的眼珠歪斜着，手指刚要点过去，它便闭上了眼睛。 食指和拇指将它的眼皮扒开，露出里面无所适从惊恐地眼珠，它惊慌失措的胡乱动着，再怎样也阻止不了手指的靠近。 黏腻的液体粘连着手指与眼珠，有些嫌弃的将手指上的液体擦在桌子的皮肤上。 锅中的食物终于沸腾，高兴地将炉火关掉，拿起由骨头皮肤做成的空碗，将滚烫的饺子一个个盛进碗中。 饺子很烫，烫地碗有些发抖。 鳞次有序的白色筷子就像是个艺术品，完全能够按照心意改变它的外貌。 薄而透明的饺子皮下映照着棕褐色的肉馅，跟记忆中的水晶虾饺并无二致，就连口感也都差不多。 桌子上的眼皮再次睁开，偷看着。 用筷子敲了敲它，这才识趣地闭上了眼皮。 第281章 分钟 中年男人笑了笑，挥了挥手将自己身后推着轮椅的随从赶开。 我了解其意，走到中年男人身后，慢悠悠地推着轮椅，准备将他带向角落。 随从们动了动，将手虚按在腰间，保持着随时准备开枪的姿势。 虽然没有回头，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他们灼热的目光，刺得我后背生疼。 等到与他们的距离拉开的差不多了，我停下脚步，推着轮椅转了个弯，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眼时间。 “20分钟。”中年男人轻声说道。 “嗯。”我笑着回应。 中年男人闭上眼睛，等待我的谈话。 “今天天气不错。” “确实，挺舒服的。” “还敢请问你的职位？” “怎么？想举报我？” “这倒不是，我怎么敢呢？” “呵呵。” “我只是好奇……你说这座新城……就像宝库一样。” “当然，新城作为世界崩溃之后建立完善的庇护所，对幸存者来说自然像宝库一样。” “周先生，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难道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这个嘛……那就要看我们俩到底有没有默契了。” “默契？你我初次相见，你觉得我们俩之间会有‘默契’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说不定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哼。” “周先生，我想问问……你的伤。” “你对这些感兴趣？” “当然，若不是情况所驱使，甚至我都可能是你手下一个大头兵。” “呵呵，你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居于人下的。” “过奖过奖。” “……这伤……也是拿弟兄们的血换来的……” “…………” “世界崩溃之时，谁也不知道谁会变成下一个‘怪物’，之前彼此信任的好兄弟现在却变得疑神疑鬼，甚至有些精神受不了开枪自杀的……” “…………” “这些……唉……说来也不光彩。” “周先生，我不知道部队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和你一起建造的这座新城……” “高成，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就唠唠家常啊，怎么了，周先生，不行吗？” “你会拿这20分钟时间聊家常？” “规定里好像没有‘不准拿时间聊家常’吧？哦，我们之间对于这个条件好像根本就没有制定规则。” “随便你，时间到了就是时间到了，这段时间你想聊什么我都可以陪你聊。” “好的周先生。” “…………” “周先生，今天天气真心不错，我推着你转转吧，老是这样带着有些躁。” “…………” “你的手下们怎么都这样啊，看得我好害怕啊。” “你会害怕？” “当然，是人都会害怕，包括我……包括你，周先生。” “……可以，这太阳确实烧的我有些头疼。” 我轻笑一声，推着轮椅慢慢走着，那些随从紧紧盯着我的动向，但是没有中年男人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轮椅碾压着不太平整的沙地，吱呀吱呀。 暖洋洋的光照照在我们身上，身体却流出冷汗。 “周先生，你有子嗣吗？” “有。” “哦？男孩女孩？” “男孩。” “多大了？” “…………” 我轻笑一声，问询道： “四岁？还是五岁？” “都不是，六岁。” “六岁……小学一年级了吧？” “差不多。” “明明自己都这个样子了，果然传宗接代还是第一大要务。” “呵呵呵。” “周先生，我要是得罪了你，你要弄死我的话……能不能让我留个后啊？” “得罪我？” “嗯哼。” “那可不行，你没听过吗？斩草要除根呐，万一你的子嗣长大后刁难我的子嗣呢？” “那应该不会，我家崽子挺不像我的，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种。” “哈哈！” 中年男人拍着扶手笑了出来。 “我没有肾脏。” “嗯？” “我没有肾脏，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 “也就是说，我救不了你。” “高成……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那好，你说说，你做了什么？” “我欺骗了你，将你骗到了这里。” “目的？” “和你聊聊天。” “高成，” “哎，我在呢。” “你真的要这样做？” “什么这样做，周先生，你在说什么呢？” “高成，我没时间陪你玩文字游戏。” 我瞥了眼垂在中年男人手中的怀表： “还有13分钟呢，周先生，急什么？” “…………” “周先生，现在新城里有小学吗？” “没有。” “那你的孩子……也没上学啊？” “……没有。” 我长出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让我家崽子出生就输在起跑线上呢。” “现在这种处境上不上学都无所谓了。” “周先生教训的是，可是我家崽子太贪玩了，每次回家都找不到人影。” “现在这种情况，小孩子不玩还能干什么？” “也是，书书没有，学校学校没有，小孩子嘛，天性如此。” “现在的孩子啊……你我都不是称职的父亲。” “控制不住欲望是这样的。” “…………” “周先生，你说，我们的孩子能在一片阳光蓝天下健康长大吗？” “孩子能不能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情似乎并不能让你在阳光蓝天下。” “这我知道，周先生，您也没必要呛我。” “…………知道就好，做完我这一单，趁早收手吧。” “哎呀，不急，起码在我横死街头前，给我的孩子攒点钱吧。” “…………” “真羡慕你啊，周先生……” “羡慕我什么？” “你的孩子出生就有人伺候，接受着最好的教育资源，无忧无虑。” “现在这种处境没什么说资源之类的，大家都一样，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怎么能一样呢周先生？” “哦？那你说说，在新城，谁不一样？” “你我不一样啊周先生，起码……” “我不用提心吊胆处处提防想要弄死我的家伙。” 第282章 中年男人的思考 “你还有7分钟。” “我知道，周先生，没必要把时间搞得那么紧张吧？” 我推着中年男人走过一个又一个厂房，在低矮的围墙里，看着周围的破败的环境。 “没有？年轻人，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周先生。” 兜兜转转，中年男人依然将话题扯到这件事上面。 我笑了笑，眯起了眼睛，试图摆脱中年男人朝我投来的不善目光。 “你还有2分钟，年轻人。” 中年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怀表，轻声说道。 温柔平淡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丝危险和威胁。 对于中年男人向我施展的恶意，我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虽然理亏的是我，但是我依然不能示弱。 否则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向我索要越来越多的东西。 “周先生，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理了理思路。开口安抚中年男人暴躁的心情。 中年男人眉头紧锁，似乎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我可以帮助你，” “的孩子，我的孩子开辟出一片蔚蓝的天空。” 中年男人听了我的话后并未出声，他用沉默代替回应。 我知道他这是在思索我提出的方案的可能性。 我也不急着催他，毕竟现在的他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清楚。 之前我跟他说的话也并没有骗他，在现在这种秩序情况下，器官哪是那么好搞的。 纯洁的，纯净的心脏只能从那些身份证明手续齐全的人身上搞。 但是这么做必然会引火烧身， 引来公安的严格追查。 作为权力中心圈的人，他比我要更清楚这件事情。 “周先生，您也知道我也知道您想要肾脏的原因无非就是扳倒某一个人。” 眼见中年男人只是没有开口，我也顺势添了一把火：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您解决那个人呢？” “哼。” 中年男人从鼻腔里哼出一股冷气来，轻蔑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我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过这种情况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说什么能帮他解决心头之患，而且还不要任何好处。 怎么可能呢？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事。 而且我现在的身份是南郊的“高成”，南郊“高成”有几斤几两，他不知道。难道说万联鹏也不知道吗？ 就别说他了，万联鹏做这件事情也未必会成功。 不不对，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可能放心将这件重要的事交给万林鹏这种人去做呢？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不由得笑了出来。 自己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变得谁都愿意相信。 中年男人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想法晃出自己的脑海之外。 我看出中年男人的窘迫，也知道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挣扎万分。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何不将这把火烧的更旺盛一点呢？ 我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自己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就要看接下来我和中年男人的交锋谈判了。 毕竟像中年男人这样身处权力中心圈的人，碾死自己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周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凭什么呢？作为一个素未谋面，现在才初次见面的人。我凭什么帮你解决心头之患呢？” “是啊，凭什么呢？” “就凭我欺骗了你，周先生。” 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得细细思考，就好像这些话是提前编排好的一样。 一旦触发收到的某些信息，之后的话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知道这对于谁来说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事情对于您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也是不可信任的。” “但是我可以跟您打包票。” “我一定可以帮您去解决他。” 中年男人的头歪在一边，左手扶在自己的脸上，用他那满是褶皱的手指揉着自己沧桑的脸庞。 “这些事情对您来说可能确实是很突然。” 我俯下身子贴近中年男人的耳边，轻声说道： “信我。” 中年男人思考着，他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到底是在拖延交货时间，还是在求饶？ “现在的政策和状况也由不得你我多想。” 我轻声叹了口气，乘胜追击： “而且就算我真的喝了出去帮你搞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在一切都完成之后，您的身体也越来越好。” “到那时。” “您……” “敢吗？” “你敢去和他争斗吗？” “和您聊了这么多，我也知道。” “您还有个孩子，对吗？” “你愿意放弃您现有的一切，就为了一个孩子？” “他不一样。” 中年男人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说的这一句。 “我当然知道他不一样。” “对你不一样，对我也不一样。” 我内心暗自发笑，主动权终究还是在我这一边。 “我知道。” 我做作的重重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中年男人的肩膀： “您真的肯放下所有东西去和他……” 话没说完，留给中年男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我已经足够仁义，将所有的利弊摊开揉碎了放他面前。 至于他怎么选择，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确实事关我的安全，中年男人要是真的不管不顾，即使自己死掉也要和我鱼死网破，那我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我现在所做的主要目标，就是为了让中年男人能够放心的，让我去帮他完成一些事情。 就比如，帮他做掉“钩”。 中年男人沉默着，我也是适时没有出声。 毕竟这件事情事关他一家的生死，慎重考虑还是需要的。 距离当初约定的20分钟早就过去，但是中年男人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作为回答。 我也不急，这件事情确实需要好好考虑。 既然时间到了，中年男人依然没有强硬的要求我去拿出货来。 那么就代表我说的这些话他都听进去了。 听进去了就好办多了。 “……你手上……你凭什么这么笃定的说你能帮我解决？” “据我所知，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也不会甘愿在万联鹏手下做事。” “还是说……这件事情连万联鹏都不知道？” 第283章 推脱 我咽了咽口水，直到现在我才看清楚我身处的局势和险境，我不能说错任何一句话。 一旦说错，那将高成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毕竟高成还是我的棋子，他还是站在我这边，他还是为我所用，他还是忠于我。 既然是我的人，那我就不会将他的生死置之度外。 “万联鹏老了。” 我轻声说道： “就像我之前说的，有些事情他不敢做。” “相反，您也一样。” “不是吗？” “这件事情您愿意自己亲自去做吗？” “还是说全权交给我？” “我来帮您铲除您的威胁。” 中年男人再次陷入沉默，不得不说我给的条件太好了，太完美了，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可越是这样越让中年男人起了疑心。 凭什么？凭什么？他这么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满身的疑问在中年男人脑海中翻腾。 这件事情乍一看没有什么多大问题，但是细细想来……似乎也没多大问题。 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从信誓旦旦说找到肾脏开始，到提出帮助他铲除他的威胁。 前前后后也不过20分钟而已。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中年男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你这么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那就要辛苦您帮忙照料我们南郊的生意了。” 我轻笑一声，我知道，万联鹏老了，高成也知道。 所以南郊迟早是高成的，迟早也是我的。 只要我手上有了足够的实力和地盘，那我就有足以和六爷叫板底气。 虽说六爷现在对我不敢杀，也不敢用。 但这种自己的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想必六爷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轻笑一声，此时此刻，就等着中年男人下定决心了。 确实，作为一个陌生人，我凭什么要去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帮他清除他的威胁呢？ 虽然我也确实是没有买家想要的东西，但我顶多也算是欺骗，而这件事情也是万万不可以闹大的。 一旦闹大，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而且我后来说的： “那就要辛苦您帮忙照料我们南郊的生意了。” 应该就足以帮助中年男人打消他心里的疑虑了。 万联鹏终究是老了，他迟早要退位，他不肯退位的话，那就只能我来帮他“退位让贤”了。 “你们南郊招牌那么大，还需要我来帮你们照顾你们的生意？” 中年男人轻笑一声，有些无奈，也有些无可奈何。 我知道，这是我胜利前夕的征兆。 “而且……像我这样的，不会去要不纯净的，你觉得，你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去帮他们一点点铲除他们的心头之患？” “周先生，其实有件事情你可能并不知道。” “谁告诉你……我有孩子的？” 我俯下身子，轻声在中年男人耳边说道。 中年男人愣了愣，从他没再晃动的身体就可以看出， “这份答案……您满意吗？” “我了无牵挂，我可以孤身一人，也可以带着我的团队，去帮您扫清威胁。” “至于您之后给我们介绍的，那就要听您的意思了。” 我，“高成”，南郊。 就是您手上掌握的一把暗刀， 刀柄已经递到中年男人手里了，就看他愿不愿意拿起刀柄了。 中年男人闭了闭眼，可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完美适当的理由来握住刀柄。 毕竟这把刀实在过于锋利，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伤害到自己。 而且这把刀的不确定性非常大，什么时候跳反也不知道， 谁会喜欢一把不忠于自己的“刀”呢？ “你想拉我下水。” 中年男人的喉咙沙哑，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事实，就看中年男人接不接受了。 “周先生，这些事情您看的要比我清楚得多，这其中道理呢，您也是要比我懂得多。” “要么……信我……要么……” 我没在说话，毕竟之后的事情说出来不太好听。 “不纯净的也可以。” 半晌，中年男人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句话打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确实，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获得一个纯净的，或者说是免疫力强劲，没那么衰竭的器官确实很难，这也就是为什么南郊再给以往的买家做手术时，都是在“老鼠”身上就地取材。 “老鼠”身上的零部件，能用吗？能用，好用吗？这不敢说好用。 但是好歹是活下来了，与其说是活下来了，倒不如说是短暂的延长了几年几个月的寿命。 而纯净的，按时打防辐射药剂的身体，器官，对买家的身体自然是要好得多，起码寿命是要延长个三五十年的。 可是现在中年男人退而求其次，即使自己少活几年，也不愿意握住这把刀。 “不纯净的也可以？” “不纯净的也可以。” 我笑了笑： “不纯净的也没有。” “‘老鼠’呢？” “‘老鼠’也没有。”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说话。 “反正我们南郊没有，您倒是可以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其他地方没我们这么专业就是了。” “肾脏我来搞，你们只需要做手术就行了。” 中年男人轻声说道，似乎是认栽了一般，语气显得有气无力。 “是吗？” 我眯了眯眼睛，既然中年男人敢这么说，也就代表着他手上还有一些小组织在干这些事情，他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搞到他想要的器官。 “可是我们可是南郊哎。” “我们南郊都收不到的东西，其他人怎么可能收得到？” 我们南郊不收，我们南郊不卖给你，其他小组织小势力也不会收，也不会卖给你。 此时的中年男人气的有些牙痒痒，恨不得直接站起身来将我碎尸万段。 “你觉得那些喜欢乱吠的狗会听你的？” “狗不一定会听主人的，毕竟主人是人，它们听不懂。” 第284章 攻守易型 狗不一定听主人的，但在狗群里，一定是听狗王的。 而南郊，就是狗王。 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清楚了，对于中年男人来说，这把刀他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拿了，皆大欢喜，不拿…… 那后果只能由他自己去体会。 反正他们权力中心圈的那些事儿，不关我们这些人的事。 “你叫我怎么放心？”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喉咙沙哑，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有些莫名其妙。” 我按了按中年男人的肩膀，轻声说道： “那么你选不选择信我呢？” 他沉默着，任由正午炽烈的阳光刺进他的皮肤，灼烧着他本就不健康的身体。 黏腻的冷汗从他的皮肤里渗出来，打湿了他的后背。 苍老面容上的褶皱不由得又多添了几分。 “您可以选择。” 我轻声说道： “您可以不信任我，不信任南郊。” “您也可以选择赌一赌。” “赌一赌我们南郊对您的忠诚。” “条件就是还望您多多照顾我们南郊的生意。” “你想借助我为跳板进入权力中心圈。” 中年男人似乎是想通了，无可奈何的叹出这句话来。 因为在他的视角看来，我这么做，南郊选择让我这么做，只有这么一个目的。 “不，不不，您误会了。” 我连忙摇头，平静的说道： “您现在算是我们的客户，我们这些做买卖的怎么能打客户的主意呢？” “您说是吧？周先生？” “而且就算是我想借助你为跳板进入权力中心圈，” “那么我，我们南郊。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入呢？” “这就是我需要考量的问题了，不是吗？”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自然是要为你为你们南郊找寻一个合适的身份。” “我们的身份一直都很干净，周先生。”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像我，还有万老，阿七，这样的人。” “明面上的身份证明手续都是很齐全的，不需要您过多操心。” “我知道，但这些只是你们的普通公民身份。”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既然你们想借助我做跳板进入权力中心圈，仅仅凭借一个普通公民身份是不可能的。” “我们还需要立什么战功吗？”我调侃道。 “这个我还是需要问问其他人，毕竟这不是我所专业的领域。” 中年男人轻声说道，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场交易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毕竟中年男人已经愿意拿起南郊这把刀。 他也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肾脏，什么器官来为他延续寿命。 这把刀，我们南郊的这把刀可以为他铲除他的心头之患，剔除他的威胁。 而他也同意作为代价。将我或者是南郊的人带进权力中心圈。 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毕竟我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进入权力中心圈。 我的目标一直是六爷口中的“弃子”。 我的目标一直是帮助六爷统一所有地区。 所以此时中年男人提出来的条件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感染力。 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南郊的人进入了权力中心圈， 那么在之后六爷的计划中，南郊是很难收复的。 这也与我的最终计划大相径庭。 “周先生，你我似乎都搞错了一件事情。” “怎么，还是你没孩子的事情吗？” 中年男人面色抽搐，无奈的笑了笑： “或者说你也别跟我兜弯子了，我现在来不是和你玩文字游戏的。” “直接说你的目的吧，年轻人。” “哦不，高成。” 厂房玻璃虽然斑驳而模糊，但他依然清晰的将中年男人犀利的眼神反射进我的眼睛。 这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来自常年上位者的气场还是太过于强大。 我的自卑一直是我永远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大难关。 那眼神，似乎要化作亿万根针穿透我的身体。 我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似乎在他面前就像个没穿衣服的孩子。 我咽了口唾沫，努力调整了下心态。 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慌乱的时候。 这场谈判马上就可以完美结束，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出什么差错。 我闭了闭眼睛，稳住心神。 抬眼直视那模糊斑驳玻璃中的锐利双眼。 轻声开口说道： “周先生，我从来没说过我的目的是想让你帮助我，或者我们南郊的人进入权力中心圈。”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现在的耐心已经被你消磨殆尽了。你最好能给我一份确切的答案。” 中年男人似乎找回了他在战场上的叱咤风云，身上颓然的气势也逐渐一步步走回巅峰。 “周先生，别急。” 我笑呵呵的开口： “我想要的很简单，我会扶持你，我会替你扫清你身前的一切阻碍和障碍。” 中年男人轻蔑的笑了一声： “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迟早会被清算，现在我找你们办事也只不过是发挥你们的剩余价值。” “真以为能在新城的这场清算行动中活下来呢？” 说罢，中年男人也不再掩饰，语气朗朗： “你们只不过是一些腌臜臭虫，每天躲在阴暗的下水道里面苟延残喘。” “知道了我想要的。还想试图以此为条件和我展开谈判？” “原本以为你比万联鹏的老小子还好一点。” “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兜兜转转一直不说主题。” “你在拖延时间吗？” “拖延时间的话又在拖延什么时间？” “你有时间让你拖延吗？” 一连串的逼问击中了我本就晃动了军心。 我的手指有些颤抖，肉眼可见的抖动。 这是我乱了阵脚的前提。 “那如果身居高位的你成天和我们这些臭虫待在一起……” 即使到现在我的威胁依然显得苍白无力。 “那又如何？历史是由战胜者书写的。这点事情你应该知道。” “可您怎么就一定知道您就是战胜者呢？” “周先生，您觉得我会无知到狐假虎威的地步来威胁你吗？” 第285章 完美结束 中年男人一愣，随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什么意思？” 我轻轻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轻声说道： “周先生，对待不是队友的陌生人，万事都要先查清楚了再去和他们打交道。” 我尽量让我的语气变得轻松快活： “你觉得，我们南郊凭什么一跃成为整座新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 “这些东西，换个人来也能做吧？” “既然是个人都能做，那为什么……” “偏偏是我们南郊？” 中年男人眯起了眼睛，和我在灼灼烈日下辩论的嘴唇因缺水而起皮，身上的汗液在轻风吹过时不断带走他身上仅剩不多的体温。 “我现在只好告诉你，周先生。” 我伏下身子，在他肩膀旁边细细压低了声音： “南郊……没那么傻。” “也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 “至少你不行，周先生……” 中年男人再次陷入沉思，与他之间的谈判也再次陷入僵局。 原本，中年男人方才的那番话，我要是软一些，可能事情也就成了。 毕竟中年男人愿意拿起南郊这把“刀”，就已经差不多达到我的目的了。 可是在最后时刻，这个老不死的他，踏马的压价？！ 一旦我刚刚答应了，是，他是拿起了刀，可这刀最后会向谁挥舞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最后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不仅仅要无条件地做中年男人手中的一把“暗刀”，他让杀谁我们杀谁，为求在之后的清算行动中能够活下来， 还会因为这件事情自己压价砍价，就为了活下来。 可这样一来，钱钱捞不到，自尊自尊没有，那就真成了中年男人手下的一条狗了。 况且中年男人是这么说的，在清算行动真的开始时，他未必不会为求自保而彻底将我们抛弃，不管不顾，让我们自生自灭。 而且既然他敢提出来这件让我们整个南郊给他当狗的条件，那就已经做好了防止我们狗急跳墙的准备了。 虽说南郊不是我的，理论上来说让中年男人怎么嚯嚯都行，关我什么事？ 但就像我方才想的那样，万联鹏老了，退位给高成是迟早的事情，而高成是忠于我的，那么南郊也就是我的，既然是我的东西， 那就得好好爱护了。 此次抬价虽然让谈判再次陷入僵局，但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东西我的人卑躬屈膝，匍匐在地向别人讨生活的。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瞬息之间，这中年男人就走一步算三步看十步地给我挖了个坑，好悬没掉进去。 对于我的抬价行为，中年男人开口道： “既然你们……那为什么要帮我？” “是他的意思？” “不不不，这跟他没有关系。” “你们敢接私活？” “这就是我们自己内部的消息了，周先生。” “既然这样，我怎么敢放心的让你们去做？” “这就是合作问题了，周先生，商场和战场是差不多的。” “您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在一些问题的看待上是很清晰的。” 我轻声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 “合作？你觉得你，” “你们南郊，配和我平起平坐吗？” 中年男人的语气不疾不徐，可看似平静的语气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很可怕的， 中年男人歪了歪脖子，缓缓开口问道： “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敢这样和我说话谈条件？” 我乐呵呵地笑了笑，这是丢了条件在找面子呢！ 我满身轻松，也乐得打趣： “梁静茹啊，周先生。” “我知道，毕竟南郊再怎么说也依然上不了什么台面，”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南郊所做的事情和你们比起来也就是阴暗沟壑里的腌臜臭虫。” “可是我们这些腌臜臭虫，咬起人来可是很疼很疼的。” “至于到底疼不疼，咬上去到底是怎么个疼法……” “如果同意，那么您可以在您死对头身上看见。” 中年男人的手指轻点轮椅的扶手，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一下接着一下。 我也没有选择过多打扰，推波助澜到这种地步，再不同意我真的要急眼咬人了。 “可以，可以试试。” 即使中年男人的声音细若蚊虫，可还是被我轻松地捕捉到了。 “那么周先生，我认为我们这次谈判已经可以完美结束了，您觉得呢？” 中年男人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故意晾了我一会后，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可以。” “您的目标和其基础资料您可以直接和南郊的人对接。” “这些事情我给你个名字就好。” “作为刺杀目标，我觉得他的基础资料越详细越好，这样才更容易得手，您觉得呢？” “我觉得如果连这点东西都查不到，那么在铲除方面也不会多利索。” “我们的情报网在四周还算可以，但目标是权力中心圈的话……” “呵，你们背后不是有人吗？” “有人也不代表我要因为这点小事而去劳烦他。” “年轻人，你太贪心了。” “周先生，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足够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呵呵，不过在某一刻还真的唬住我了。” “能够唬住您，是我的荣幸，也是证明我的一小步。” “好好好，事后我会将资料派人送来，半个月内，我要让他消失。” “放心吧周先生，我办事，您放心。” “放心。” 中年男人有些疲惫地往轮椅椅背上一躺，彻底放松下来。 有些事情他知我知，也知道南郊背后有人是假的，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听不到一丁点风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知道了也没事，我已经向他证明了我能这么做，我有这个能力，我，南郊，值这个价。 之前说的什么交易后的全部“峰井”翻三倍，也不是什么所谓的“搞不到，不好搞”的原因。 而是作为此次刺杀任务的“首付”罢了。 我缓缓推着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将他送回他的随从身边。 目送中年男人的车辆离开后…… 第286章 深夜造访 万联鹏带着高成走到我面前，面色怪异。 毕竟我们这次的目标依然是给“买家”周先生换掉坏死的肾脏。 可按照流程，和我谈完之后，应该去厂房内做手术才对。 而且万联鹏是一直在掐着表的，我和“买家”的谈话也早早超过了20分钟，这和之前谈的条件明显不符。 可如果是谈崩了的话，那为什么“买家”周先生在临走前并没有对自己破口大骂，也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 倒是看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一点玩味，对徐嘉衍的态度甚至比自己还要好一点。 “都说了些什么？”万联鹏清了清他那沙哑的喉咙，沉声问道， “万老，我并不是你的手下，这些事情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和你报告。” “我需要了解全况，以防你败坏南郊的名声。” “名声？” 我有些轻蔑地笑了一声： “就算我抹黑了南郊的名声，你又该当如何呢？” “我会把你剁碎了喂狗。” 万联鹏冷静地威胁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小子。” “我知道，万老，毕竟以你的头脑可能很难理解这些事情。” 万联鹏站定，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你不会答应他去帮他弄死陈鸿吧？” 陈鸿？那是谁？ “陈鸿？” “周山华的死对头，他换肾也是这个目的。” 万联鹏瞬间觉得头痛欲裂，他龇牙咧嘴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你知道陈鸿是谁吗？你就接？” “是让陈嘉智在乎的人。” 听到“陈嘉智”这三个字，万联鹏浑身一震，有些难以置信。 “放心吧万老，南郊的招牌不会砸，起码我不会砸。” 我轻笑一声，走上前去拍了拍万联鹏的肩膀。 “没事的万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走过万联鹏的身边，来到高糕身边，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高糕，送我回去吧。” 高糕点了点头，和我一前一后上了车。 我从六爷那里带来的人也上了车，跟在我屁股后面出了厂房。 这样一来，事情起码完成了一小半，我歪着头倚靠在车框上，浑身酸痛。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在前一天晚上就因为这件事情整宿没睡得着觉， 因为万联鹏所谓的“陷阱”思考了对策，之后还和周山华玩了那么长时间脑子， 真的让我有些吃不消了。 微风透过车窗开的小缝吹进来，重重砸在我的脸上。 没办法，车速太快，高糕这妮子开起车来没轻没重的。 轻柔的风此时狠狠砸在脸上，将我的脸庞肌肉摔揉的有些麻。 不过还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吵。 我放空大脑，微眯着眼睛，轻风吹投眼睛，刺激流泪，还挺舒服，也不知道我这是属于什么癖好。 陈鸿……陈嘉智…… 是了，陈嘉智就是六爷给我的那一枚“弃子”。 六爷选择放弃的是他和陈嘉智的关系，也是他们撕破脸皮的开始。 和权力中心圈里的人撕破脸皮，只有完全统一了四郊，才可以有资本有赌注和权力中心圈的人掰掰手腕。 那么，“弃子”和东郊的计划就要同时进行了。 最好前脚统一东郊，然后让南郊并入六爷，再让六爷和陈嘉智撕破脸皮。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 嗯？ 我愣了愣，完全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 我环顾四周，在夜色中认出了这就是六爷给我准备的房间。 那两条“狗链子”应该也是按照六爷的吩咐而罕见的不在房间里。 我爬起床，喝了口水，脱掉身上肮脏的衣服，拧开水龙头，准备好好洗个澡放松放松。 当我刚拉开浴室的门时，一头亮眼的白发刺进我的眼帘。 “卧槽！！！” 大半夜里浴室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任谁来估计都得被吓得难受。 “嗨～” “我嗨你吗！” 我有些应激，抄起手边装着洗头膏的塑料瓶子就扔了过去。 却没想到被那青年轻松接住。 “哎呀呀，怎么那么急躁嘛？” 白发青年笑了笑，轻轻将那塑料瓶子放在地上，手肘撑着膝盖，坐在马桶盖上笑着看向我。 “你踏马谁啊！？” 我尽力平复着自己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连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缓了下来。 对于默不作声突然出现在我浴室里面的青年，我倒是没什么情绪……除了惊吓。 毕竟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六爷的地盘，想杀我早就杀了，也没必要等我醒过来。 “你是谁？” 我平复好心情，重新审视面前的白发青年。 可面对我的提问，白发青年明显愣了愣，随后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脸颊，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 我拧起眉头，什么意思？这白发青年也是之前的我埋下的一步暗棋？ “不认识，不过没什么关系，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光溜着身子将浴巾放在洗手台上，一手撑着洗手台，面向白发青年，沉声问道。 “我找你有什么事……”听闻这话，白发青年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 “对啊，我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来着？” 我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有些怀疑白发青年的智商以及他在我之后能帮助我什么。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白发青年抬起眼睛，看向我，一脸认真： “我拿下东郊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要做到。” “我之前答应你什么了？” 东郊？东郊现在在他手上？他就是“莫林”组织的人？ 那莫老二呢？ “什么意思？说话不算话？” 对于我的语气和话语，很难不让白发青年不认为我想赖账。 “这倒不是，你看，我都记不起你是谁了，又怎么能记得我之前答应过你什么事？”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重要吗？”白发青年做作地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来， 我没吱声，静静看着他表演。 也许是为了掩饰尴尬，白发青年打了个哈欠，说道： “好了好了，不闹了，说正事好了。” 第287章 莫林的白发青年 白发青年站起身子，将我扔向他的洗头膏轻轻放在洗手台上。 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细细打量着他。 他的脸庞很干净，眉目清秀，五官标准，就是骨架不太好看，可这些依旧抵挡不住他有一张伟大的脸，这张脸放在世界崩溃之前，当不了明星模特，也能当个大网红。 他倚靠在墙壁上，轻轻试探着说道： “你……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我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 “真的，真不记得了。” 白发青年双手抱胸，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 “你……嘶——” 白发青年挠了挠头： “你身上的事……怎么说呢？还挺复杂的，我也不知道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 怎么？他要告诉我，我失去记忆的那两年中发生的事情？ 我一手撑着洗手台，食指轻轻敲打在大理石台面上。 高成，高糕和那个女人也是我身边的人，可是他们却不会主动对我提起我忘记的事情。 昨天在南郊厂房，那女人和高成自认为我已无路可走，所以愿意主动暴露，不得不说，他们主动暴露后，我确实想起了一些东西，比如高糕的来源……以及高成为什么帮我。 可是在那之前，除了高糕，高成和那个女人对我的态度可谓是冷漠至极，那态度，那神情甚至想将我碎尸万段我都相信，他们两人掩饰的很好，完美做到了“局外人”的身份，只有在他们认为我真的身处险境了才会拉我一把。 那么这个白发青年，凭什么主动暴露？ 要么他和“高糕”一样，有些他不想抗拒的因素存在， 要么在他的视角里，我现在就已经身处险境了， 要么，这人并不是之前的我埋下的“暗棋”。 因为有了高糕的前车之鉴，所以我现在看谁都剥去了外表的人皮，只看内在。 毕竟十几年，几十年养成的行为习惯并不是一两年就可以改变的。 看他们的行为习惯来帮助我判断对方到底是真的“男人”还是女人。 可是此时的我浑身赤裸，结合之前在车里高糕的表现…… 起码可以肯定白发青年至少不是女人……………… 嗯………… 对………… 对，没错，白发青年不是女人。 那么我在他的视角中，已经是身处险境了吗？ 如果我现在身处险境，那我对我来说的威胁是谁？ 陈鸿？还是陈嘉智？ 亦或者是周先生？ 还是说……万联鹏？六爷？ 这些人都有可能对我动手，他们对我动手的理由也是极其充分的，最主要的是，他们是最有优质资源的，有这些实力可以将我弄死的。 “你觉得……是谁？” 我轻声开口问道。 被突然问询的白发青年明显愣了愣： “什么是谁？” 嗯？ 嗯？？ 嗯？？？ 什么什么是谁？ 他……他是跟不上我的思路还是…… 可是我埋下的“暗棋”都很聪明，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不喜欢蠢人，所以应该不会挑选一个蠢人来作为我的“暗棋”。 我不动声色地走出门去，白发青年看我想出去，也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点了支烟，拉开抽屉，翻出一瓶玻璃瓶装的碘伏来让白发青年叼着。 白发青年有些疑惑，他接过那小瓶的碘伏： “叼着？为什么？” “你先叼着。” 我吐出一口烟雾来，现在就已经可以确认了，白发青年并不是之前的我埋下的“暗棋”。 “暗棋”对于我的指令会完美执行，不会有丝毫犹豫，即使对我说出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但也会乖乖执行，而不是像白发青年这样问东问西。 我吸干净烟草的最后一丝寿命，将它按熄在烟灰缸中， 抄起烟灰缸，回身狠狠砸在白发青年脑壳上。 “咚！” 厚重的闷声，白发青年重心不稳，朝后面一个踉跄。 “咚！” “啪！” 第二下砸在他左脸上，巨大的力道将他叼着的碘伏玻璃瓶砸的粉碎，玻璃渣子在他嘴里炸开，鲜血淋漓。 我抡起手臂，却被一只有力的白皙手掌抓住了我的手腕，让我握紧烟灰缸的手悬浮在半空中。 白发青年抬起被砸裂的脸颊，笑嘻嘻地看着我： “徐嘉衍，你这是做什么。” 在我惊恐地目光中，他的伤口中钻出几条细短的红色触手，若不是我眼睛好用，还真的看不见。 这些细短的红色触手就像虫子一样，一点点将她口腔中的玻璃碎渣剔除出去。 那被砸变形的头骨在“咔咔”声过后也恢复如初，甚至连伤痕都没有，皮肤完好无损，和之前并无二致。 若不是他脸上的血迹还在，我可能真的以为这些都是我的幻觉。 白发青年狠狠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手中那玻璃烟灰缸也被他夺了过去。 他将烟灰缸丢在地上，随意地从桌子上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轻声说道： “挺好，看来你并没有完全失忆。” 白发青年将染血的纸巾揉了揉，揣进自己兜里。 “但是没有第一次狠。” 白发青年撇了撇嘴，评价道： “第一次时你下手可真黑啊，又黑又狠，造成的伤口之后可是让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愈合好。” “可你现在……啧啧啧。” “一般。” 那些头发上没擦掉的血迹，此时更加耀眼，让一尘不染的白发变成挑染红，让白发青年的脸看起来更加邪魅。 看来我是正确的，我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本就不存在的浮灰。 眼前这个白发青年，并不是之前的我埋下的“暗棋”，恰恰相反，他很有可能是我的敌人。 白发青年悠哉悠哉地坐到沙发里，他翘起二郎腿，乐呵呵地看着我，似乎很喜欢看我吃瘪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双手抱胸倚靠在墙壁上。 “什么目的？条件？” “没什么目的，就是听说你在这里，专程过来看看你。”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白发青年眯起了眼睛，轻声说道： “那可不一样，毕竟我们之前打过交道。” 第288章 贱种 “我很好奇，你是不死的吗？” 我坐在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白发青年攥紧了拳头托着脸颊，歪着头笑眯眯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那实际情况呢？你会死吗？” “就那么想杀了我啊？”白发青年依旧是那副模样，那副令人火大的模样： “也好，其实我也早就活腻了，我也希望你杀了我。” “你活了多少年？” “不多，就二十多年。” “这就活腻了？” “当然。” “既然这么想死，那为什么阻止我？” “你那种物理方法杀不死我的……” “不用物理方法杀死你还想要让我用魔法伤害？” 白发青年被我噎了一下，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是，至少你拿着烟灰缸砸我脑袋的行为是杀不死我的。” “不仅杀不死，还疼。” 白发青年想了想，补充道。 气氛再次陷入冷寂，我长舒一口气，轻声问道： “你……你是人类吗？” “应该是吧，这要看看你对‘人类’的主观定义是什么了。” “人类……也只是我们这个物种给我们自己起的名字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人类为什么要叫人类？” “毋庸置疑，人类是这颗星球上的主宰者，胜利者书写历史，胜利者改变一切。” “在花鸟眼中，我们又是什么呢？是人类吗？” “在其他物种眼中，人类又代表着什么呢？” “举个例子。” “蚂蚱知道自己叫蚂蚱吗？蚂蚱有自己的名字吗？蚂蚱之间有它们自己的交流方式吗？” “换而言之，人类知道自己是人类，人类有自己的名字，人类之间有自己的交流方式。” “因为我们给我们自己起名叫‘人类’，名字是万物交流开始的开端，有了名字，就有了情感。” “我们知道我们自己在做什么，我们知道彼此叫什么名字，可是其他物种呢？” “我可以认为我是蚂蚱，我也可以认为我是乌鸦，我也可以认为我是人类。” “跳的远的小虫子凭什么就必须叫蚂蚱？会飞的，羽毛五彩斑斓的凭什么叫乌鸦？直立行走没毛的猩猩凭什么叫人类？” “名字能代表的东西很多，名字代表的含义也有很多，可是名字终究只是名字而已。” “换个我们都知道的名字，你我也都知道我们在谈论我们所知道这个所谓名字代表的东西或活物。” “我认为我是人类，你信吗？你认为你是人类，你又凭什么是人类呢？” “人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个名字又是谁起的？我们为什么会被称之为‘人’？” “我可以称呼你为蚂蚱，你也可以称呼我为蚂蚱，这些都无所谓，” “名字只是个代号，只是个同类物种之间为了更好的交流而诞生的简易称呼，” “既然只是个简易称呼，那你又凭什么是‘人类’呢？” 白发青年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嘴皮都快起火了。 我盯着他的脸，他的微表情很奇妙，很轻松的就可以看出他现在正处于情绪边缘，他想要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证明这些东西只是无关紧要的？证明这些所谓的“人类”，这些所谓的“名字”在沟通中只是起到一个简化作用？证明这些东西在各自做的事情当中无伤大雅？ 他在极力渴求着什么，或者说……他在渴望融入着什么。 “你觉得呢？” 白发青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好情绪后，便恢复到了之前笑眯眯的状态来。 哦？讲完了？ 我做了两次深呼吸，闭了闭眼睛，随后直视白发青年朝我投来的视线，轻声开口： “人类是个自大的物种，也是个团结的物种，人类既然可以做到在这颗星球上称王称霸，” “那么世间的一切事物都要按照人类的规则来做。” “人类不喜欢异类，不喜欢长得和自己大致一样却有些细微差异的活物，恐怖谷效应就是这样。” “人类就是人类，无论你再怎么说，人类也是人类，” “也许你说的对，可人类给世间万物起好了名字也是为了统一称呼以方便管理。” “毕竟人类作为这颗星球上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如果手下的东西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那天下迟早乱套。” “人类就是贱，贱种，欺软怕硬。” “对待这样的贱种，就是需要一个或一群有话语权的人类来管理，” “人类社会想要进步就是需要理性的存在，抛去仁义道德人文关怀，人类这个物种其实可以进化的更快更好，科技也会进步一大截。” “可是我们是人类啊，人类啊。” “正如我刚才所说，如果人类抛去仁义道德人文关怀，将所有人分成三六九等，每天机械化工作，无论是科技还是肉体都会进化得很快。” “可人类就是贱种，明明知道宇宙中有更高等级的危险存在，却依然自娱自乐，不死到临头绝不努力。” “给一些可爱的，对自己有‘意义’的东西起名字，在它们或他们身上浪费一些不必要的情感和精力，让他们或它们给自己提供所谓的‘情绪价值’。” “这就是人类，这就是贱种。” “人类排斥异类，人类就是人类，人类不会容忍一些稀奇古怪的类人物种进入他们的群体当中，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人类会对残疾，畸形，因生病而身体扭曲的人类抱有敌意。” “明明都是人类生的，明明都是一个物种，却还是会因为外貌而排斥，那些人类也会受到歧视。” “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歧视和排斥。” 白发青年反驳道。 “那你愿意和一个畸形度过一生吗？” “我……” 白发青年沉默了，面对我的反问，他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有些人愿意啊……” 喉咙轻滚，白发青年的声音细若游丝。 “有多少？有几个？人类庞大的基数摆在这里，能真正做到不排斥不歧视的人类占比多少？” 第289章 人类 “人类是爱美的，或者说人类在自己的审美体系中是爱美的。” 我一边轻声说道，一边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 “正是因为人类已经成为了这颗星球食物链的顶端，所以人类才会在什么时尚啊，穿搭啊之类的无用东西上花很多时间。” “所以才会出现鄙视链，” “外貌……很重要？” 白发青年依旧眯着眼睛，语气生硬道： “就那么……肤浅？” “当然，外貌是给人留下第一好印象的最基本条件，甚至一些重大事情也会因为外貌特殊而成交。” 我两手一摊，顿了顿继续说道： “所以我说人类就是贱种，在目前来说已经很危险的情况下依旧自娱自乐，甚至乐在其中，” “我甚至一度怀疑这些行为习惯是刻在大多数人骨子里的某些东西。” “某些基因？” “对。” “这也就导致人类的进展虽然很快，但大多数人口依旧是人类社会的累赘……” “有些东西就是需要大多数人去做。” 白发青年打断了我的话，面色凝重，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你不能否认那些人的付出。” “我知道，别激动。” “我的意思是，” “我的大多数人指的是……” “社会上那些好吃懒做的，酒吧ktv网吧迪吧动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怎么了？” “纸醉金迷。” “纸醉金迷也是人家努力奋斗得来的。” “可是社会的进步不需要这些东西。” “人类是人类，机器是机器，人类不是可以24h不间断劳碌的机械。” “你觉得像一个人体内的器官能够这么完美的运行，你觉得人类的大脑已经进化到如此庞大的地步，还不是机器吗？” “这简直就是世间最精妙的机器。” “而这些机器，还在喧闹着什么休息？还在挣扎着什么放松？” 我的语气配合着我的面部表情，从鼻腔中哼出这句话来，眯起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昏暗环境中白发青年脸上的表情。 他似乎对这些问题很感兴趣，只要我反着跟他来，那么我就可以顺着这条线去触碰到他的心理世界，进而了解他的想法。 让他崩溃就是杀死他最好的办法。 “所以，人类是人类。” “他们希望自己好，又不希望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他们自己可以努力，可见不得别人比他们还努力，” “当一个人很强大时，他的流言蜚语一定不少，什么‘跑得快，耳边都是风声，跑得慢，耳边都是流言蜚语’之类的心灵鸡汤全踏马是放屁的。” “世界崩溃前，哪个名人不会被键盘侠喷？就算是那些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也会被喷，” “什么爬的高就不会有流言蜚语？那是因为地位已经足够高了，已经不在乎流言蜚语了。” “不然你真的以为？” 我轻声说道，作为结束语。 我能看出来，白发青年现在的心里很挣扎。 我想杀他，可能还不止一次地想置他于死地，可是似乎都没有成功。 因为某些原因，我这个三番五次想杀他的人却并没有遭到他的报复。 结合他和我对话的语气和言语来看，他应该是想要从我这里获得某样东西。 或者说……是某种答案。 他刚才说，他帮我把东郊拿下了，也就是说他是莫林的人。 莫林……并不是一个小组织，应该在新城之外有个庞大的据点。 排斥？人类？自大？名字？社会？进步？ 这些问题和交流看似没有任何关联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交谈， 其实就包含着我对白发青年的一次次试探，毕竟只有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才可以对症下药。 知道了他想要知道了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之后，我才方便将他的精神摧毁。 很难，毕竟有些事情是办不到的。 也很简单，毕竟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是很容易疯掉的。 现在只是局限在这颗星球上，我很期待他与我下一次的交谈能够牵扯到宇宙，那样很容易就可以刺激他脆弱的神经。 “那你说说好了，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人类迟早都会灭亡，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如果宇宙是鱼缸，那么主人是谁？” “如果宇宙不是鱼缸，那就一定有高于人类几个档次的存在，你怎么知道它是好是坏？” “它怎么知道我是好是坏？” “我怎么知道它知道我是好是坏？” “它怎么知道我知道它它知道我是好是坏？” “我怎么知道它知道我我知道它它知道我我知道它是好是坏？” “所以才需要交流啊？” “你会和蚂蚁交流？” “我……” “你家院子里被蚂蚁建了个很高很丑的蚂蚁巢穴，你是选择试图和他交流，让它离开，还是说直接摧毁它？” “我……” “没必要，关心它干嘛？” “…………” “既然人类存在没有意义，那为什么人类还会诞生？” “不知道，也许是造物主闲的屁疼？” “你……我们不应该拥抱美好生活吗？” “谁告诉你要拥抱美好生活的？” “我……” “拥抱美好生活不也是人类自己说的吗？这也是人类自己赋予的意义。” “宇宙每秒都在扩张，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存在的，那么如果我的行动速度能够超越宇宙扩张的速度，” “我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宇宙的扩张？” “那那些宇宙还没有扩张的地方又是什么？” “在宇宙没有扩张的地方，会不会有第二个宇宙也在扩张？” “如果有第二个，那就有第三个，第四个。” “那么迟早有一天，整个世界会被宇宙填满。”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 “就真的证明这个世界是有边界的，如果这个世界不是无边无际，而是有边界的话。” “边界的另一端，又是什么？” 第290章 意义 “人类迟早会灭亡，战胜者也没心思去挖掘战败者的历史和科技，人类的所有‘辉煌时刻’都将化作虚无。” “所以人类的存在是毫无意义的。” 白发青年默不作声，我知道轻易消化这些事情并非易事，我也愿意给他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 就比如现在，要是人类还不肯放下傲慢与偏见，还是会内部勾心斗角，能不能撑过这次灾难还真不好说。 科技断层，文明断层，各处土地遍布核辐射，以后生下来的孩子还不知道到底是健康的还是畸形的。 因为核辐射，农作物和水源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污染和影响，如果没能尽快做出净化设备或者采取有效手段来抑制核辐射的话…… 人类可能真的会在这次灾难中走向灭亡。 白发青年眉头紧锁，我知道，因为他的“不死”，在磨练中被当成了“怪物。” 因为他的身体，所以他被莫林组织当成了永不疲倦的机器使用。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摧残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按照正常人的见识和生活常识来说，人类是不可能做到“不死”的。 可是眼前的白发青年却实打实地做到了“不死”。 这违背了大自然的定律，大自然……不……甚至整个宇宙中，都不可能自然出现“不死”的碳基生物。 那么就是人为的了， 至于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20多年…… 这项技术维持着人类机体的最巅峰时期，也就是22岁上下。 那么他是暮暮老矣的老人，还是懵懂无知的年轻人？ 只有这两种可能。 绝不可能是原本巅峰时期的自己而被做的手术。 因为现在20岁上下的小伙子一旦获得了这种“不死”的能力，一定会变得“不吃牛肉”。 什么丧尸？什么新城？什么莫林？ 全他妈给你干翻咯！ 老子可是“不死”，有种你弄死我啊？ 白发青年换了个姿势，身体倚靠在椅背上。 有些颓然。 房间里沉默着，都没有率先开口。 我觉得我已经说的足够多了，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就看他自己本身了。 他不是想死吗？明白了我说的话，自制力再下降一些，就很容易陷入漩涡。 精神崩溃后，是最难最难的，到时候他会自己杀掉自己的。 “你……” 白发青年喉咙轻滚，半晌没用的嗓子变得沙哑： “你是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我回忆了下，毕竟除了前两年的记忆我丢失了，世界崩溃之前的记忆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高二……四五年前？那时候就差不多想清楚了。” “那你觉得……有什么破解之法？” “没有，没有任何破解之法。” “为什么？但凡是个问题就应该有破解之法，否则就只能说明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合理。” “这个世界上的悬案不少，这个世界上解不开的问题也有很多，不差这一个。” “我试过去解决，我试图去解决，但是当我爬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光是靠我一个人是完成不了整个种族的改变的。” “个人的力量始终是过于薄弱，胳膊拧不过大腿，没办法，谁都没办法。” “那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你不觉得这些问题很窒息吗？” “当然，很窒息，很窒息，”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我没有通天的本领，手上也没有一大堆愿意为我去死的人，所以我完成不了。” “可是你可以。” 我话锋一转，认真的说道： “可是你可以，你有着无与伦比的能力。” “虽然很慢，但是你可以一点点的将世界上的人类全部杀光，尽早让这场没意义的闹剧早些落幕。” 听了这话，白发青年有些震惊地抬起了头，他瞳孔里的难以置信丝毫不加以掩饰。 我看得出来，在这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他可能想过去求助很多人，试图让他们来帮助自己去解决这样的问题，但绝没有想过将所有的人类杀掉。 不过也是，这个方法实在是太过于偏激，但确实是最有效的，也是最简单粗暴的。 “全部？” “全部。” “全部……杀掉就可以了？” “当然，至少人类的问题解决了。” “可当我杀掉世界上最后一个人时……谁又来杀了我呢？” 白发青年的眼睛还是黯淡下去。 “不死”，就相当于永生，永生，就意味着要承受无尽的孤独。 不过孤独其实也不算坏事，至少对于我来说，不算坏事。 可是这样的孤独对于白发青年来说，似乎是难以接受的。 “这就要看你是否愿意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了。” “可是按照你的意思，所谓的‘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也只是人类自己提出来的概念和定义。” “确实是，但是这是办法执行到最后的无可奈何，结果也是如此，留一堆人糟践，不如留一个人享受。” “享受什么？” “享受世间的美好山河，世间的景色和山巅，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可是按照你说的，这些东西始终都会消亡，既然到最后都会消亡，那么这些东西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这是对于宇宙而言，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和存在的意义，可是当整个世界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这些东西就成了你解闷的工具，它们会重新被你赋予意义，他们的存在会对你自己，且只对你一个人产生意义。” “那么现在呢？周围人对我产生意义，我对身边人也产生意义，我们都对彼此赋予了意义……” “可是身边的人不像你拥有‘不死’，他们终会消散，我也是，身边的人也是，所以短暂赋予的意义并没有什么用处。” “那那些山水风景的意义就有用处了是吗？” “比起人类草草几十年短暂的寿命来说，山水美景的意义是要比一个‘人’的意义要多的多。” 第291章 大风 李年华享用完这碗里的饺子，抬起头看了看湛蓝透彻的天空，云彩漂浮在天空中，速度很快，肆意穿梭。 做了两个深呼吸，李年华将那用骨骼皮肤做成的空碗放进吸水槽，叹了口气，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些茫然。 这些建筑物飘在天空，只有一些坚硬但看起来柔软的水流将他们连接在一起。天边愈来愈近的风暴将它附近的云彩染成蓝紫双色，一道道炸雷划过天际，将它周围的云彩劈得粉碎。 好烦，李年华皱了皱眉头，胸口好像堵着什么东西。 胸口的肌肉拧在一起，它们彼此交错揉搓，似乎要冲出自己的胸腔。 就像被分割了一样，就像当时那样。 李年华清楚，自己进入过像这样的空间，似乎是自己的内心世界，又似乎不是，毕竟按照自己的构思，这个空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年华长舒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四周，之前在哪里来着？ 不过那一方世界和这里又不一样，那里安稳静谧，和这里根本就不一样，那里的景色也是绝美的，和这里的怪诞荒谬完全不一样。 可是细细看来，这里和那里又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难不成这里其实就是那片世界，只是崩塌了而已？ 风暴越来越近，它掀起的狂风暴雨也越来越近，几乎都要将李年华吹起来了。 风！！风！！风！！！ 大风！！！！ 李年华躺在地上，自己躯体周围的土地变得异常柔软，让李年华躺在上面很舒服。 轻轻抬起手遮住了自己面前的，不知从哪里照射过来的光源。 轻轻一挥，带动狂风从一边吹到另一边，狠狠撞上了风暴，可令李年华没想到的是，自己轻轻随手一挥所带起的清风，竟然可以将那凝聚以久的风暴撞得粉碎。 风暴碎裂着，肆意的狂风从四周吹过来，狠狠砸向四周的建筑物。 建筑物承受不了这样的伤害，被狂风卷上天空，飘零在空中。 李年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那般，他猛地坐起身来，用力一挥，一股比风暴更为猛烈的气流轰然砸向远处漂浮在天上的建筑物群。 巨响过后，建筑物被撕得粉碎。 “既然这样……” 李年华喃喃自语着什么，随后闭上了眼睛，屏息凝神，竟然真的可以飞了起来。 虽说还不太熟练，但稍微控制控制还是可以直直飞上天空的。 有了便捷的交通工具，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肆意去探索这片空间了？ 那么这片空间，到底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还是其他人的梦境之类的？ 如果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话，那么这里的一切就应该老老实实听从自己的号召和指挥。 换句话说，在这方空间里，自己就是神， 可是在这方空间里除了自己没有旁人，那有些没意思了。 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厉害，没了绿叶的衬托，鲜花也会变得憔悴。 大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没过一会，一片较为完整的大陆便出现在李年华眼前。 有人？有人好啊。 李年华找到那处金碧辉煌的皇宫，砸破屋顶冲了进去。 一阵狂风刺激着李年华的左侧耳膜，一道利爪狠狠打在李年华的左侧脸颊，李年华转动眼睛看了那人一眼，看着他脸上癫狂的笑容转变为震惊，随后李年华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狠狠甩在地上，他口中飚出一道血箭，李年华高高举起刀刃，又看着他脸上的震惊变成哀求，李年华没有理会，重重地将他人头砍下。 李年华一步步靠近那惊慌失措的穿着白金色服装的人， 那坐在高位上的人， 看着他脸上慌乱的神情和湿透的裤裆，一脚踩在他胸口，逐渐施加力道，直到贯穿他的胸膛。 回过头去，整个大殿被血污沾满，血肉内脏甩得到处都是，只有那些刚刚昏迷的同学和老班才悠悠转醒。 李年华没理会他们，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让李年华有能无视障碍看到人类的身影的能力。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黄色人影，李年华闭了闭眼，黄色人影消失不见，李年华看着错综复杂的宫殿。 给李年华规划一条抵达人群的路。 就像游戏一样，蓝色的箭头浮现在地上，指引李年华的方向。 李年华信步跟随箭头，路上遇到的禁卫军全部身首异处，无一幸免。 跨过一处后花园的院门，几个穿着华贵的女人见李年华满身的血污，不由得惊呼出声，她们连忙呼喊着侍卫，李年华看着冲上前来的士兵，手起刀落，让他们尽数去向阎王报道。 几个丫鬟妄图牺牲自己来拖延李年华，为她们的主子争取时间逃跑。 李年华踹翻抱着李年华大腿叫喊的丫鬟，一刀刺进她的胸膛，李年华抬手一翻，土地抬高，封死了所有出路，在她们的尖叫声中砍掉她们的脑袋。 解决完一批又一批的扎堆的女人，在西南边，还有两个。 李年华将封死道路的土墙破开，大踏步去收取那两人的性命。 越走越荒凉，虽然还是没有走出宫殿，但这边的宫殿群和那边的完全不一样，这边更加荒芜，杂草满地，宫墙发生破裂。 李年华推开院门，一个朴素的女人带着一个丫鬟在院子凉亭里题诗写作。 她们俩见到李年华却并没有什么太大表示，除了那丫鬟有着肉眼可见的慌张，那女人面部没有丝毫起伏。 “婵儿，怎么了？”那女人问道 可是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最终还是飘到女人的鼻腔里。 “你是帝上派来杀李年华的吗？”女人淡淡开口问道。 李年华没有说话，那丫鬟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李年华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颤抖道： “大人，穆妃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帝上的事，还请大人放穆妃一马！” 李年华漫步走到那穆妃身边，坐在她身旁的石凳上，看着她在桌上点燃的黏香，和桌子上的清茶，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碗，这女人，是被打入冷宫了？ 苦，很苦，但是后面有一点点甜。 李年华放下茶碗，看着面无表情的穆妃，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个念头来： “你是瞎子？” 穆妃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她还是想有尊严的死去。 第292章 大梦 那丫鬟听到李年华的疑虑，连忙调转身子跪伏在李年华脚边颤抖着说道： “回大人，穆妃她自小眼睛……” “婵儿，不必多言。”穆妃打断了那丫鬟的回答，这让李年华的好奇心更甚。 “继续说。”李年华开口道， “是，大人，穆妃……”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 “大人，帝上派您来应该不是取笑臣妾的吧？”那丫鬟刚说几个字，便又被穆妃打断。 “你的帝上被我杀了。”李年华喝了口茶说道。 穆妃挑了挑眉，随后呼吸有些急促：“大人此话当真？欺侮帝上，这可不是儿戏！” 李年华看着穆妃空洞深邃的眼睛，心里不免生出一阵悲悯，但李年华随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拔出刀刃： “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的帝上，到了九泉之下，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穆妃放下茶碗，闭上了她的眼睛。 丫鬟扑上来死死抓住李年华的裤子，哭喊道：“大人，大人，求您，求您能网开一面……” 李年华一刀刺进那丫鬟脊柱，废了她整个下半身，丫鬟惨叫一声，但拽着李年华裤腿的双手力度丝毫不减。 穆妃听见丫鬟的惨叫声，显得有些着急：“大人，帝上应该只是让您取臣妾性命，勿动婵儿啊！” 看着穆妃焦急的模样，李年华平静开口道：“跪下。” 穆妃脸上的表情变了变，随后跪在地上， “主子……” “我在这儿呢。”李年华笑眯眯地说道， 穆妃麻木的转了个方向，直挺挺的跪在李年华面前。 李年华抽出插在那丫鬟脊背上的刀刃，刺入她的脑壳。 丫鬟抓着李年华裤腿的手终于松了下去，身子倒在李年华身旁，李年华将注意力放到眼前毫无血色的穆妃身上，李年华伸手捏住穆妃的脸颊，将她的脸往上抬了抬，看着穆妃清秀的容颜，不由得叹了口气。 刀刃反着刺入穆妃胸口，向上将她的脑袋切成两半。 李年华扯掉穆妃身上的一处布料，将刀刃上沾染的血迹擦净，随后转身走出院门。 打了个响指，穆妃和那丫鬟身上燃起熊熊火焰，但是这火焰却并没有烧到一旁的木质凉亭上，只有她们两具尸体被烧的粉碎。 李年华找了找出宫的路，顺势收掉看守各个大门的零散侍卫们的生命。 浑身沾满的血液有些黏腻，衣服也被浸湿，这让李年华很不舒服。 靠近皇城的地方确实繁华，李年华杀掉了他目光所及的每一个人，不过李年华也是有原则的：家畜不杀，畜牲不杀，只杀人类，不分男女老少。 这身衣服很快也被浸染满了血液，周边的防卫军倒是反应迅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已经死了，但是他们仍然遵循着规则。 也对，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帝上已经死了。 防卫军训练有素，而且每一波到来的防卫军对付李年华的方式都不一样，明明禁卫军要比防卫军难打的多，但让李年华感到棘手的却是防卫军，这就是信息的重要性。 不过无论来多少都没用就是了。 大街上的人们四散而逃，一批又一批的防卫军当在李年华面前，但是他们发现无论是刀剑还是箭矢，火药还是异能，都对李年华无效，若他们不退，也就只能迎接李年华的刀刃。 霎时间，人头滚地。 李年华漫步走进一家酒楼，这家酒楼早已人去楼空，只有桌子上温热的酒菜昭示着这里方才还有人在。 李年华开了透视扫视一圈，这才发现这酒楼的姑娘们并没有逃跑，而是蜷缩在各个角落，想方设法地躲避着李年华这尊瘟神。 李年华到也不急，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慢条斯理的吃完酒菜，这才不疾不徐地朝着各个角落藏身的姑娘们走去。 拉开柜门，笑嘻嘻地说道：“找到你了。” 在她们因惊吓而发出的尖叫声中，李年华用刀刃捅进她们的心脏。 看着她们颈部干净利索的切口，这让李年华有些倒胃口，不过没关系，不看就好了。 在庸脂俗粉之中，她们的血与肉彻底和这家酒楼纠缠在一起。 狰狞扭曲可怖的肉口与衣料互相纠缠着，它们缠绕在一起，不断交织，编改，最后血肉布料，俗粉搅拌在一起。 很臭。 正当李年华准备离开这栋酒楼之时，角落里木盆与柱子碰撞的声音引起了注意。 掀开帘子，一位衣不蔽体的小女孩正跪在地上擦拭着血迹。 小女孩身上穿的很脏，很差，那身衣服根本就不能叫衣服，最多算抹布，还是被扯的破破烂烂的那种。 小女孩脸上有着占据半边的烧伤，被她厚厚的头发盖着。 “小孩。” 这个不到十岁的女孩抬起头来，麻木的看着李年华，努力挤出一道笑容来： “这位爷，有什么吩咐吗？” 李年华索性拉过她身旁的板凳，坐在她面前： “打盆水去，替李年华洗洗衣服。” 那女孩惨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吃力的抱起木盆，一瘸一拐地走进后房。 站起身来到栏杆处，这里能够俯瞰整个酒楼一楼，也算是不错的一处景点，只不过现在这酒楼不是那么美妙罢了。 “咣当！” 半掩着的大门被防卫军一脚踹开，他们很快就锁定了李年华的位置： “在哪儿！” 十几道箭矢破空而来，瞬间就到了李年华的面门，可李年华自己的身体李年华自己知道，李年华不闪也不避，任由孔武有力的箭矢钉上李年华的身体，箭矢无一例外碎裂开来。 一道软鞭卷上李年华的腰腹，想把李年华从二楼上拽下来，可又怎么遂她的心意？ 抓住软鞭，猛然用力，软鞭那头的女将一个踉跄，差点跌翻在地，随意挥动着软鞭，那女将死死不肯放手，自然也就被李年华随意甩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