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头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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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情感] 《在他心头降落》作者：屿薇【完结+番外】


    文案


    1.


    七年前林新锐消失后，鹿希言给林新锐发了一条简讯：「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七年后，鹿希言收到一条简讯，「我回来了。」


    2.


    十七岁的鹿希言把她爸告上了法庭，她爸被判了十年。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遇见了她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中的律师林新锐。


    委託结束后，鹿希言鼓起勇气向林新锐表白了，换来的却是他的不告而别。


    七年后鹿希言再次遇见了 那个拒绝他的那个男人。


    「鹿希言，这次换我来追你，给我个机会。」


    「不好意思啊，林律师，我不吃回头草。」


    阅读指南：


    1.主cp：鹿希言x林新锐（cp名:新希望）


    2女主私生活非常干净，常年待在剧组，根本没机会出去浪。


    3.前期女追男，后期有追妻火葬


    4.娱乐圈部分描写很少，主要写男女主互动。


    5.从校园到娱乐圈，校园部分占全文的三分之一。


    6.大地名是真的，小地名都是乱编的。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希言，林新锐 ┃ 配角：杨若一，江柏滔 ┃ 其它：从校园到社会


    一句话简介：遇见森林的小鹿


    立意：我们终会遇见能共度余生的人


    第1章


    七年前林新锐放弃渥太华的一切孤身一人回到北京打拼的时候，是初秋，树叶刚刚泛黄。他对生活过的城市没有什么感情，在北京周怿和周爷爷是他在这座城市里面唯一眷恋的温情。


    他在这座城市中长大，十八岁的时候随着移民父母去了渥太华，他在渥太华生活了将近八年，所有的人际关系，事业几乎都在那里。


    放弃一切从零开始，这是林新锐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下了飞机，林新锐和周怿走出了机场，北京的夜景很美，霓虹灯闪烁，人来人往，热闹繁华。


    「你接下来要去哪？」周怿转头问林新锐。


    「先去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再去看房子。」林新锐说得一脸轻松。


    林新锐是北京人，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可是现在，在这偌大的北京城他竟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他爸妈决定移民之后就把家里的房子全都卖了，因为他们不打算回来了，林新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手续差不多已经办好了。他也向他的父母抗议过，可惜抗议无果。他唯一挽留下来的是他的国籍。


    周怿拍了一下林新锐的肩膀，「去我家吧。」


    周怿跟林新锐是髮小，他俩刚认识的时候相互看对方不顺眼，后来好得像亲兄弟一样，就差穿同一条裤子了。


    林新锐推着行李箱往前走，「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林新锐笑了一下，觉得周怿有点迟钝，「你不怕黎放吃醋啊？」


    「怕啊，但是你是我哥。」周怿顿了一下又说：「反正黎放生气了也是找你的麻烦。」


    「。……」


    听见前面那一句话，林新锐还有些感动，直到后面那句话说出口，不好意思，笑不出来。


    他们叫了个车，北京城很大，去周怿那里要三个小时，还不算堵车的时间。


    可能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林新锐有些疲惫，他靠在车窗里睡着了，刚闭了一会眼，他又突然间惊醒了。


    他发现自己只不过刚睡着了十分钟。


    林新锐转头对着周怿含煳不清的说了一句，「到了？」


    周怿说：「你先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林新锐摇头，「睡不着了。」


    他靠在窗子上，看着窗外，北京的发展很快，他离开那会，这一片还是小楼房，现在都变成了高楼大厦。


    他扭头看了一眼周怿，周怿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还说到了叫我，自己却睡着了。」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他们初中的时候，每次周末他跟周怿都要从学校坐两三个车回家。


    周怿也还是跟以前一样，一上车就开始睡，然后在离家只剩下几公里的时候就会醒来。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在距离周怿家还有三公里的时候，周怿醒了，看到林新锐的时候还有些懵，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林新锐笑出了声之后，他清醒过来。


    车停在了周怿家的大门口，林新锐下了车，环顾了四周，这一片没怎么变，尽管已经过了七年了，这儿还是跟他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周怿在门前输着密码，林新锐在旁边看着。


    「这秘密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


    「谁换啊？」周怿说：「这都七年没人住了。」


    周怿也是在北京长大的，高一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转学去了盐城。在盐城呆了半年，周怿就出国了。他现在也刚回到北京，他比林新锐出国要早半年，也比林新锐先回国，回国后周怿先回到的地方是盐城，因为盐城是他的家。


    林新锐点了点头，谈谈的说了一句：「要是换了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周怿白了他一眼，「你闭嘴吧，大晚上的，别吓人好吗？」


    进了屋后，林新锐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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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没有人住了，屋里的灰都不知道有多厚，他觉得自己是傻了才跟着周怿回他家，住酒店他不香吗？


    林新锐看见周怿对着他笑了，说：「要不我俩打扫一下卫生？」


    他被周怿这一笑，浑身颤抖了两下，这笑太渗人了，他感觉自己进了贼窝。


    等他们收拾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主要是把周怿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了，家里什么都没有，棉被都发霉了，已经不能用了。


    还好临走前，黎放塞了两条毯子在周怿的行李箱里，不然他俩今天得穿着衣服睡觉了。


    「唉。」林新锐躺在床垫上，不知道嘆了多少口气。


    周怿：「年轻人不要老嘆气。」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下一次，他还会欺骗你。」


    周怿被他逗得大笑，说「你应该感谢黎放，要不是他怕我俩在飞机上冷，强塞了两条毯子，不然今晚我们就得穿着厚衣服睡了。」


    「我连厚衣服都没有。」


    「巧了，我也没有。」


    林新锐第二天就走了，他还是去住了酒店，周怿那里离林新锐工作的地方太远了，实在有点不方便。


    他这个人对房子其实没有什么要求，能凑合就好，所以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看好房了，房子被打扫得很干净，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他本来也没有什么行李，就一个行李箱。


    周怿逛了一圈房子，然后在林新锐的身边停下，嘆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房子不好？」林新锐问。


    周怿瞅了林新锐一眼，「坐北朝南，採光充足，还有一个小院子，价格亲民，这可太好了。就是离我那里太远了，以后不能来这蹭吃蹭喝了。」


    林新锐轻笑了一声，「你小子，想吃穷我吗？我现在还是无业游民一个，说不定蹭次蹭喝的那个人是我。」


    「工作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周怿问。


    「临时改变主意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寄人篱下，所以我打算自己开一个事务所。」


    「我记得成立条件有一条是有符合司法行政部门规定数额的资产，你有这么多钱吗？」


    林新锐拍了一下周怿的脑袋说：「你当我这些年打的官司都白打了？」


    周怿走后，林新锐就开始工作了，要成立一个事务所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租房，招聘律师，办理证明等各种事情都是他要解决的。


    等林新锐解决了租房的事情后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他租了一层写字楼，六百个平方。现在正在装修，许可证明也已经快下来了。


    晚上林新锐又忙到了很晚，事务所是成立了，但是律师还没有招到，他又挑人，所以迟迟没有招到合适的律师。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林新锐以为是外卖的电话，等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周怿打过来的。


    林新锐接了电话，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或许是听见了敲键盘的声音，周怿问：「这么晚了，你还在工作吗？」


    「嗯，没有招到律师，有点头疼。」


    「就你那高到离谱的要求，哪个律师吃饱了撑着去你那里工作啊？你要不把要求稍微放低一点。」


    林新锐『嗯』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敷衍，周怿又说：「或许你可以找个合伙人啊？不然你的事务所什么时候才能接到案子。」


    林新锐的语气有点无奈，「我去哪里找合伙人啊？在北京没几个熟人，最熟的人就是你了，你是学建筑的。」


    「怎么？看不起学建筑的？」


    「我还挺羡慕学建筑的。」


    电话那头的周怿短暂的安静了片刻，然后又说：「新锐，你想不想回十五中看看？」


    林新锐觉得周怿有点反常，怎么突然提起了十五中，以前周怿说的最多的就是盐城一中，虽然他们在十五中读了四年，但是周怿从来不会提起它，今天是怎么回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问：「说吧，有什么事情？」


    被林新锐猜中了，周怿就开门见山了，「你还记得十五中的老何吧？」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林新锐说：「突然想起老何收了我两部手机，说毕业了再还给我，可惜我没能在十五中待到毕业。」


    「前天开学，我碰见老何了，你说巧不巧，我和老何的女儿一个班的。」


    周怿今年大一，林新锐跟周怿同岁，按道理来说，就算是本硕博连读也已经毕业开始实习了。周怿之前生过病，休学了很久，周怿决定重新高考的时候是三年前。林新锐以为周怿会在国外读完大学，没想到周怿报考了国内的学校。


    他俩心中都有顾忌，回国之前都没有和对方说。可能这就是好兄弟之间的默契吧，他俩竟然一前一后回国了。


    老何的女儿都已经读大学了，林新锐觉得挺震惊的，时间过得真快啊，第一次见到老何女儿的时候他女儿还在读小学，被老何带到他们班上来上晚自习。


    见林新锐没回答，周怿又说：「老何说过几天就是十五中的校庆了，让我们回去看看，毕竟是五十周年，听说阵仗挺大的，去吗？」


    林新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最近有点忙，去不了。」


    「可我都答应老何要带你回去了，你不去我怎么向老何交代。」


    「校庆请的都是成功人士，我混成这样怎么好意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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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怿继续说：「谦虚了我的哥，你当年可是十五中的传说，现在十五中的荣耀墙上都还有你的照片呢，再说，你这还叫混得差？国际知名大学毕业，还是双学位，年纪轻轻就开起了律师事务所……」


    「我去。可以了吧，别吹了，我心虚。」林新锐打断周怿的话，面对这样的吹捧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很高兴，可是现在他却高兴不起来，曾经成绩好又有什么用？现在他还不是为了招不到人而头疼。


    「那就这样说定了，后天早上九点，十五中见。」


    正准备挂电话，周怿又说了一句，「那个一直和你争第一名的梁诚也在，就是你转学了之后他就变成了全校第一，听说他也是学的法学，说不定是一个不错的合伙人。」


    林新锐安静了片刻，然后说：「我考虑考虑。」


    挂完电话之后，林新锐准备出去吃个宵夜，外卖超时了，他打了个电话给外卖员说不用送了。


    出门的时候，外面刮着大风，吹的树枝乱摆，林新锐本来想回去拿伞的，刚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就想起了他好像没有伞。离他住的小区不远处有个夜市，走快点的话来回十几分钟，应该能在下雨前赶回来。


    他还没走出小区，忽然就下起了雨，黄豆粒大的雨打的地面啪啪作响，才两秒钟的功夫，林新锐就已经被淋湿了，他环视了一圈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休闲的亭子，刚好可以避下雨。


    他小跑进了那个亭子，进了亭子之后发现亭子里面已经有人了，那人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垫了本书坐在了地上，正在写作业。


    听见动静，正在写作业的那个女生回过头来打量他，眉头微蹙，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里面透露着警惕，好像是因为林新锐侵占了她的地盘。


    林新锐看见这个女生的校服上印着北京市第十五中学，难怪这校服看着这么熟悉。雨下得很大，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那个女生已经回过头去继续写作业了。


    林新锐有点奇怪，这雨是突然下的，现在已经快十一点钟了，为什么这个女生还在这里做作业？她的身上没有被雨水淋到的痕迹，应该是下雨前就已经在这个亭子里了。


    他正想得出神，突然有把伞飞到了他面前的地上，他被吓了一跳。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女生就开口了，「不用谢我，我不喜欢写作业的时候有人盯着。」


    口气有点狂，还挺没礼貌，这是林新锐对鹿希言的第一印象。


    林新锐捡起地上的伞，回了一句，「怎么还你伞？」


    那个女生头也没回，「哪里拿的就放回哪里，反正这里也没有人来。」


    「我把伞拿走了，你怎么回去？」林新锐又问。


    「这个不用你管。」


    林新锐也没有客气打开伞走出了亭子，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说：「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吧，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鹿希言回过头来，眼睛依旧清澈透亮，只不过这次没了警惕，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大叔，你话很多唉。」


    被一个高中生叫大叔，林新锐愣了两秒，对自己的的颜值产生了怀疑，他出门前还特意照了一下镜子，特意弄了个髮型，怎么突然被人叫大叔了？


    难道这个髮型显老？


    「我有这么老吗？叫哥哥。」


    话说出口之后，林新锐又觉得不妥，让一个高中生叫哥哥，他是变态吗？


    「你还是叫大叔吧。」


    鹿希言转过头继续写作业，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大叔你话很多唉。


    林新锐：小屁孩你很没礼貌唉。


    第2章


    早上林新锐准备出门的时候，瞟见了挂在架子上的那把雨伞，他把伞整理了一下，准备拿去还，想到昨天那个女生林新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林新锐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周怿打过来的，一接电话，就听见几个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班长大人，要迟到喽。」


    「锐哥，快点来啊，老何一直念叨你呢。」


    「新锐，大家都等着你呢。」


    林新锐从鞋柜里面拿出鞋子，笑着说：「马上到。」


    算起来跟这些老同学也有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现在都过的怎么样了。


    林新锐对着这把伞思考了两秒，刚刚拿起的伞又被他放回了鞋柜上，还是晚上再还吧。


    他家离十五中并不远，走路半个小时，本来林新锐是打算走过去的，刚刚周怿打电话过来催了，他就打了个车过去。


    到十五中附近，就堵车了，他直接下车了，不知道要堵多久，走过去应该比较快。


    下了车，林新锐就看见路上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彩旗，看来今天的排场真的大。


    周怿他们在侧门那边，林新锐特意饶了一段路，侧门这条路车要少很多，平时走侧门进的也都是一些老师。


    走到一半的时候，林新锐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十五中的学生正准备翻墙进去，那个学生朝四周望了一圈确定了没有老师之后，把书包一扔，然后双手一撑，翻上了墙，然后跳了下去。


    动作熟练，姿势标准，像是经常翻墙才有的熟练。


    林新锐忍不住在心里感嘆，这么熟练，是个老手，看来十五中的墙还是有点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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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中的墙很低，只有一米八左右，几年前就是这么高了，现在也没有增高。说是墙还不如说是一个加高版本的铁栏杆。透过墙上镶嵌的铁栏杆可以看见学校里面的样子。


    那个女生并没有直接走，在树后面躲着，林新锐也走到了那个学生的后面，他隔着铁栏杆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是老何他们。


    老何圆圆滚滚的体型这么多年都没有变，甚至比之前还壮了一些。


    那个学生感受到背后有人，便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和林新锐对视了，两人几句同时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


    林新锐其实不怎么记得鹿希言的长相，但是她看见了那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这次从里面流露出的情绪是惊讶。


    他的视线在鹿希言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铁栏杆那边的老何大喊：「老何，老何。」


    老何他们听见之后，下意识的四处寻找。


    林新锐朝他们挥着手，「这呢。」


    林新锐的身高有186，站在铁栏杆前露出半个头，老何他们看见他了之后准备往他这边走过来。


    鹿希言把整个身体都藏在了树后面，偏头瞪了林新锐一眼，「你干嘛？亏我昨天还借伞给你。」


    林新锐退后两步，双手一撑，然后落到了鹿希言跟前。


    鹿希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从她的眼中林新锐可以看出，「这人是不是有病。」


    鹿希言的眼睛会说话，她的所有情绪都能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来。


    「不用谢我，掩护师妹翻墙这是作为师哥的责任。」林新锐的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琥珀色的眸子。他笑的一脸灿烂，然后朝老何他们那边跑了过去。


    还没走到老何面前，他就听见老何说：「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翻墙进来，不像话。」


    林新锐马上接话，「为了实现我学生时代翻墙翘课的梦想。」


    「你这是什么破梦想。」老何的语气严厉，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满眼欣慰的看着林新锐，还是和以前一样花枝招展的，没变，一点都没变。


    「班长还是像以前一样帅气，追你的小姑娘不少吧。」


    「对啊，班上咋不把女朋友带过来看看呢？」


    林新锐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哪来的女朋友，现在还是光棍一条。」


    「不应该啊。」


    说到这个话题周怿最有发言权了，「他啊，当代唐僧一个，看见漂亮的小姑娘从他旁边路过，就像看空气一样，怎么找得到女朋友嘛。」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老何拍了一下林新锐的肩膀。


    「老何，你怎么转行当起媒婆了。」


    「怎么说话呢？」老何没好气的瞪了林新锐一眼，「这嘴还是和以前一样欠，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


    等他们走远后，鹿希言才探出身子朝林新锐的方向看去，鹿希言心中有点疑惑，这人看起来很眼熟，可是她已经不记得在哪里看见过这张脸了，尤其是刚刚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一个人。


    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鹿希言的思考，鹿希言背起书包，就往教学楼那边狂奔，要是被抓到她迟到又要去扫操场了。


    鹿希言一路小跑到了实训楼楼下，远远的就看见她同桌杨若一从三楼的窗户伸出头朝她摆手，鹿希言秒懂，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高考古诗词必背》，把书包藏在灌木从里，拿着书在楼下开始背。


    十五中的早读课比较自由，为了提高早读课的效率，老师一般都提倡去教室外读书，鹿希言早上迟到也不是一两回了，每次迟到的时候她都会装作在楼下早读，然后趁着课间把书包拿回教室。


    早读课结束，鹿希言拿着书上楼走去，走到教室后面就碰见他们班主任严青。


    「严老师，早上好，你怎么有空来教室啊？」鹿希言被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严青不是应该跟老何他们一起在迎接那些师哥师姐吗？怎么有空到教室里来巡逻。


    「鹿希言，你早上迟到了吧。」


    鹿希言赶紧摇头，把藏在身后的《高中古诗词必背》递到了严青前面，「，没有啊，我在楼下背书啊。」


    「上次让你和你家长说转理科的事情怎么样了？你爸爸同意了吗？你爸爸不同意的话，我找个时间去你家跟他谈谈。」


    提到这个鹿希言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马上暗淡了下来，低下头嘀咕了一句，「他不会同意的。」


    严青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的理科成绩比文科好，分科考试的时候理科成绩是全校第一，理科比文科更适合你，我相信你自己也是想学理科的。」


    一提到这个事情，鹿希言的背上又隐隐作痛，感觉上次被打的伤口又开始痛了，她想选理科，但是她不能选理科。


    「学文科也挺好的，分科成绩第一不代表我以后也会考第一。」说这句话的时候鹿希言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很难受。


    严青看出鹿希言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做出改变，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我虽然希望你继续留在文科班，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鹿希言刚回到座位上，她的同桌杨若一就凑了上了，「严青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聊了这么久？他该不会知道你早上迟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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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看着杨若一，两眼无神，板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还是转理科那事，要是能转我早就转了。」


    关于鹿希言的家事杨若一不知道什么，但是每次从鹿希言脸上看到这个表情的时候，她就知道鹿希言现在很难受，她从桌箱里拿出早餐提给鹿希言，「今天又没吃早餐吧。」


    鹿希言接过早餐，「非常感谢，我的一。」


    「我的言，赶紧吃吧，等下你还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鹿希言拿着包子的手瞬间僵硬在了空中，她缓缓的把包子放在课桌上，「我好像忘记写发言稿了，怎么办？」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上课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鹿希言想起她的书包还在灌木丛里，第一节课是地理课，她的作业还在书包里。


    高茜每次上课之前都要收作业，没有按时交作业的人会额外加作业，鹿希言学文科的同时还要自学理科，时间都不够用，跟本没有时间去写额外布置的作业。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来三楼，拿起书包就往教室跑，等她跑到教室的时候，刚好和高茜碰了个正着，鹿希言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后熘进了教室。


    赶在最后一刻把作业交了上去，鹿希言才松了一口气，脸颊微红，气喘吁吁。


    「鹿希言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得改啊？」杨若一捂着嘴巴，压低着声音说。


    鹿希言压低着声音回了一句，「给我打掩护，我写发言稿。」


    校庆下了第二节课才开始，鹿希言还来得及在发言之前把发言稿写好，她花了大半节课的时间写发言稿，快要写好的时候，旁边的杨若一突然用胳膊碰了她一下。鹿希言以为是高茜走下来了赶紧把稿子压在了地理课本下面，然后坐直了身体，往黑板上看去。


    高茜正讲地激动，根本没有下来。


    鹿希言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杨若一，杨若一一脸激动，用眼神示意她看窗外。


    她顺着杨若一的眼神看了过去，透过窗户她看见了站在政教处门前走廊上的林新锐，正在看向她这边。


    两栋楼的距离并不远，看见鹿希言也看过来之后，林新锐笑了，跟早上那得意的笑容不同。


    「鹿希言，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他好像在对你笑哎。」杨若一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鹿希言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林新锐啊，就是荣誉墙上照片贼好看的那个师哥。」」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锐：你翻墙，你不乖。


    鹿希言：那你举报我啊。


    第3章


    难怪鹿希言觉得这么眼熟，原来是他啊。


    十五六岁的林新锐脸上是未褪去的稚气，没有那么稜角分明的脸，笑起来像太阳一般温暖。鹿希言每次从荣誉墙那边路过的时候总要停留几秒钟。


    林新锐已经从这个学校离开很久了，但是荣誉墙上的排名到现在为止都还是第一，是十五中传说级别的存在。十五中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但是荣誉墙的荣誉是累计下来的，林新锐在十五中读了四年半，在荣誉墙上占了大半江山。


    鹿希言考进十五中后听到过很多次林新锐这个名字，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口中的林新锐都很优秀，久而久之鹿希言心中悄悄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她要超过这个人。


    鹿希言从荣誉榜的后面一直爬到了前面，拿了林新锐拿过的大部分荣誉排在了林新锐的后面。只是在这之后她的排名就一直没有动过了。林新锐分科时选的是理科，参加的竞赛也都是数理化生的竞赛，而她选择了和林新锐相反的文科。


    文科的竞赛没有理科多，想要超过林新锐已经不可能了，选择文科后鹿希言再经过荣誉墙的时候再也没有停留过。


    校庆在大礼堂举行，因为人数限制，每个年级抽两个班去大礼堂参加，文科班本来就少，所以抽中的概率很大。


    下了第二节课后，高二（十八）班瞬间热闹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兴奋，没有比不上课更好的事情了。


    鹿希言随手拿了一本物理习题，校庆什么的她根本不感兴趣，还不如在教室带着做题，如果他们班没有被抽中的话，她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之后就可以回教室了，可是现在他要在大礼堂待到下午一点。


    「鹿希言你累不累啊？还带习题去刷。」杨若一看见鹿希言手中的习题之后，随手也拿了一本地理知识点总结，「不行，我也要学习，回头月考我要是没考过你尴尬了。」


    鹿希言拍了拍杨若一的肩膀，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放心，我肯定考不过你，我还是比较喜欢数理化。」


    到达大礼堂后，鹿希言就和杨若一分开了，鹿希言是学生代表，位置在最前面，参加活动的班级坐在后面，中间几排是给师哥师姐还有一些领导坐的。


    鹿希言让杨若一给她占一个座位，等她发言完了之后就可以回班上去了，毕竟是坐一整天，早上是教学总结，下午还有校庆表演。白白要浪费一天的时间，有这时间她还可以多刷两道题。


    半个小时后，校庆正式开始，先是主持人发言，然后是校长发言，之后是各种领导发言，这些领导的发言又枯燥又无聊。她还得坐直身体假装听得很认真，因为有摄像机在拍，她趁着摄像机拍其他地方的时候悄悄的打了两个哈欠，四下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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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前面发言的还有六个，鹿希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表示绝望。


    一个多个小时后，终于轮到鹿希言上台发言了，因为无聊，鹿希言把稿子背了下来，直接脱稿。


    她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扎着马尾，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舞台的正中心，自信从容地看了一眼台下，然后笑得像桃花一样灿烂。


    「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亲爱的师兄师姐、老师同学们：你们好。我是高二（十八）班的鹿希言，我很荣幸能作为学生代表站在这里为母校呈上一份温馨而诚挚的祝福。首先……」


    林新锐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上，旁边是老何和周怿。


    看到鹿希言发言老何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林新锐说：「这个学生很优秀，进了十五中之后成绩一直排在第一名。荣誉墙上的排名都快赶上你了。」


    林新锐之前的成绩简直可以用变态来形容，那时候在十五中是像『参考答案』一样的存在，能让老何这么夸奖，已经不能用优秀来形容了。


    「老何，为什么我记得一班才是理科最好的的班啊？」周怿有点疑惑，因为鹿希言刚刚介绍自己是高二（十八）班。


    林新锐也有同样的疑惑，只不过他好像猜到了，「她是文科班的。」


    鹿希言选择文科的时候，所有老师同学们都表示震惊，数学物理能考满分的人居然会选文科？当时这件事情疯狂的在十五中里传播，至今都是未解之谜，问鹿希言本人她也只是说：「我觉得文科挺好的啊。」


    这回答跟没回答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这话从鹿希言口中说出好像一点也不奇怪，她一直是这样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很意外的事情。


    早上喜欢迟到，晚自习喜欢翘课，上课偶尔会打瞌睡，跟其他的学霸比起来鹿希言就是非常独特的存在。


    说到这件事情，老何脸上的表情沉痛，「当初她选择文科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问她原因也不肯说，想联繫她的家长她又不让。真是可惜了，难得的好苗子。」


    台上的鹿希言光彩夺目，十分耀眼，但此时林新锐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鹿希言昨天晚上在小区亭子里面写作业时的画面，鹿希言写的明明是理科的作业。


    昨天林新锐经过鹿希言旁边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的作业，是电学实验题。


    「明明想学的是理科，为什么选了文科？」林新锐心中不禁泛起疑问，晚上不回家，而是选择在小区的休闲亭子做作业，能住在那个小区的人家庭经济情况应该不错才对。


    他当律师这么多年了，处理过很多因为家庭矛盾而犯法的案子。突然有一个想法在他心中冒了出来，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


    周围突然响起一片掌声，林新锐也跟着附和了一下。


    鹿希言朝着台下鞠了一个非常标准的90°的躬，然后走下了台，朝十八班的座位区走去。


    杨若一朝鹿希言挥手：「这。」


    鹿希言还没坐下，就听见杨若一的吹捧，「可以啊，我的言，脱稿哎。」


    「我是谁，鹿希言哎，能不优秀吗？」鹿希言挑了一下眉，说得时候鹿希言没有蹦住，笑了出来。


    杨若一立即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鹿希言在学校是属于高冷挂的，所以朋友并不多。杨若一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十五中一向是按成绩说话，成绩好的可以优先挑选座位，每次选座位都喜欢选靠窗那组的最后一桌。平时也不喜欢参与课间八卦，总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默默的刷题。总有人说她骄傲自大，不合群。


    或许是因为嫉妒，成绩这么好，长得还好看，钢琴、画画、唱歌、跳舞什么都会一点，几乎接近完美。


    鹿希言的性格也是那种看着乐观开朗，但是跟她说话的时候都会感到冷场，因为鹿希言不怎么喜欢接话，只是点头微微一笑。


    女生不怎喜欢和她说话，男生跟她说话她又不怎么理那些男生，所以鹿希言几乎没有朋友，直到上了高中后遇到了杨若一。


    入秋后气温渐渐转凉，大礼堂里面的冷气开得很足，鹿希言打了两个喷嚏，感觉自己有点冷。


    杨若一侧过身，声音带着困意，「你感冒了？」


    「可能是昨天淋了一下雨。」鹿希言说。


    杨若一把头靠在了鹿希言的肩上，虽说不用上课，但是现在也和上课没什么差别，就是换了个人在上面讲，比上课还枯燥，很多同学都开始打瞌睡了。


    鹿希言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杨若一靠在她的肩膀上，杨若一很高，足足有一米七五，是个东北姑娘。而鹿希言只有一六八，所以杨若一靠在鹿希言身上还是有点重量的。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听见从台上发出来的，「今天早上的教学总结到处结束，下午两点……」杨若一马上从睡眠状态清醒过来，伸了一个懒腰，「终于结束了。」


    出场要按照顺序来，因为要拍摄做成纪录片，所以出场严格按照之前排练的顺序来，先是学校的领导离场，然后是师哥师姐们，最后才是在校的学生们。


    等到摄影机随着学校领导出去了之后，里面的人乱成了一锅粥，鹿希言挽着杨若一的胳膊，朝着礼堂侧门走去，因为从这边走离食堂比较近，现在正是饭点。


    等她们从大礼堂出来的时候，其他班刚好下课，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校园里面瞬间就吵闹起来了，操场上马上涌入一大批人，黑压压的，活像一推饿死鬼找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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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跟杨若一马上狂奔起来，去晚了的话青菜叶子都不给你剩一片。


    吃完饭，杨若一拉着鹿希言去了超市，虽然是初秋，但是中午的太阳依旧毒辣，这天太热了，到超市的时候鹿希言遇见了江柏滔。


    鹿希言跟江柏滔算是一起长大的，住在同一个小区，但是鹿希言跟江柏滔从小就不怎么和，江柏滔小时候一直喜欢捉弄她。后来上了初中后他们就不在一个班了，平时在学校见到他俩也会很默契的装作不认识对方。


    杨若一在结帐，鹿希言就先走出了超市，江柏滔叫住了她，「鹿希言。」


    鹿希言转过头，有点疑惑，「有事？」


    江柏滔快速走了几步，走到鹿希言跟前，「你爸回来了。」


    鹿希言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里面马上透露出厌恶又害怕的情绪。


    等杨若一出来的时候鹿希言已经消失在超市门口了，


    杨若一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只看见站在原地发愣的江柏滔，她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知道站在这里长得很好看的那个女生往那里走了吗？」


    江柏滔知道杨若一跟鹿希言的关系比较好，他简单的说了一下， 「她回家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上晚自习去了，下午大礼堂的活动记得给她签到。」


    杨若一『奥』了一声，等江柏滔走远了之后才反应过来，鹿希言居然跟江柏滔认识？居然还不告诉她？


    鹿希言一路跑到实验楼后面，这里一般没有什么人来，靠近马路容易打车，鹿希言刚翻上墙就听见后面有人喊；「翻墙的那个哪个班的？」


    她刚刚转过头，就看见林新锐站在墙下，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震惊。


    下一秒林新锐就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又在翻墙？」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第二次。


    林新锐：我错了，下次还敢。


    第4章


    鹿希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林新锐，直接从墙上跳下来，然后跑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


    林新锐看着计程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心中的那份猜想又浮出了水面，他摇了摇头，希望只是自己想错了。


    林新锐本来是想从校门出去的，他想了一下，这里离校门口好像有点远。他也从这里直接翻墙出去了。


    原来翻墙的感觉是这样的，还挺爽的。


    他随手拦了一辆车，跟司机报了地址。说来也是巧，他跟梁诚在学校的时候关系说不上好，只是偶尔一起打球的交情。所以他刚刚接到梁诚的电话还有点惊讶，梁诚今天没有来参加校庆，听老何说梁诚前天已经回来过了。


    梁诚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当王牌律师，最近他辞职了，他待的那家律师事务所被查封了，因为偷税漏税。


    他现在变成了无业游民，跟林新锐一样，他也想自己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但是开一家律师事务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听见林新锐回国之后，梁诚先是有点震惊，后来又听说他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梁诚知道林新锐也是学法学的，以林新锐的风格寄人篱下是不可能的，他肯定会自己创业，但是他没有想到林新锐行动得这么快。


    他在以前的□□群里找到了周怿的联繫方式，跟周怿了解了一下情况，本来是想趁着校庆，跟林新锐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的，很不凑巧早上突然有事耽搁了，没有去成校庆。


    处理好事情后，他便打电话给林新锐，说了想要合作这件事，没想到林新锐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林新锐在一家咖啡馆前下了车，还没走进咖啡馆就看见一个穿着正式的梁诚在门口等着，脸没怎么变就是跟高中时候的他相比有些壮了。林新锐笑着说；「好久不见。」


    梁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班长还是这么帅气，我们明明穿得是同款西装，怎么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格外帅气。」


    林新锐调侃了一下，「我还得保持身材不然找不到女朋友。」


    「班长，这你就谦虚了吧。」梁诚显然不信林新锐没有女朋友，不过他好像真没有听过林新锐脱单了，又问了一句：「真没有啊？」


    「真没。」


    「要不我让我老婆帮你介绍一下？」


    「不用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给我介绍？」林新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说：「时间有限，我先大致跟你说一下事务所的现状吧。」


    谈话很顺利，林新锐心想，梁诚会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鹿希言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她没有带钥匙，在门前挣扎了片刻后，她抬起手敲响了自己家的门，她敲门的时候手都在抖。


    门很快就开了，是她妈妈白舒雅开的门，白舒雅脸色不是很好。


    鹿希言第一反应是查看白舒雅身上有没有伤口，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伤口后，鹿希言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白舒雅摸了一下鹿希言的头，笑的很温柔，「妈妈没事。」


    「言言回来了。」从屋里传出一道雄厚的男声。


    鹿希言出于本能心突然快速地跳动起来，是因为害怕，恐惧使心脏开始加速。


    接着那个人就出现在了白舒雅的身后，鹿昊还穿着西装，显然是刚回来没多久，鹿希言没有闻到酒味，看来这次投资很成功，所以鹿昊的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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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不上课吗？你逃课了？」鹿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语气有点不好。


    鹿希言没敢看鹿昊的脸拉着白舒雅的手突然开始抖，声音也有点不自然，「今天校庆，老师说不参加校庆活动的下午可以回家。」


    「奥。」鹿昊没有怀疑鹿希言的话，因为他知道鹿希言不敢骗他，「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让你妈妈给你做。」


    「我吃过了。」


    进门后白舒雅的脸上立马挂着笑，关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下鞋柜，鞋柜上摆在的花瓶差点掉到地上。


    鹿昊转过头来脸上突然浮现出不悦，鹿希言赶紧把白舒雅藏在身后，「我先回房写作业了。」


    说完这句话，鹿希言就拉着白舒雅往房间里走，进了房间之后，把门反锁了。


    一进门鹿希言就抱住了白舒雅，白舒雅轻轻的拍着鹿希言的后背，语气很温柔，「妈妈没事。」


    鹿希言的声音有点颤抖，「妈，我们逃走好不好？」


    白舒雅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逃？能逃到哪里去？供你读书需要钱，妈妈是个废人，上哪里去找这么多钱。」


    鹿希言放开了白舒雅，从床底下拿出一张银行卡，对白舒雅说：「妈，我有钱。这里有两万块，我们节约一点。学费可以贷款的，等我考上大学我就有能力赚钱了。妈，我们走好不好？」


    白舒雅接过银行卡，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言言，只有两年了，等你考上大学，妈妈一定带你走。」


    白舒雅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她把卡还给了鹿希言，然后说：「这卡你先收着，别让你爸发现，家里的事情你别管这么多？你今天又逃课了是吧？下次不准逃课了，知道了没有？」


    这样的生活鹿希言实在过不下去了，每天都活的胆战心惊，她宁愿穷也不要挨打换来的钱，可是现在的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苟且偷生。


    吃完晚饭后，白舒雅把鹿希言送出了门，鹿昊接下来这几个星期都要待在家里，鹿希言不放心白舒雅一个人在家。


    鹿昊的心情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说不定就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了，从小到大鹿希言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小时候鹿昊就逼着她上各种兴趣班，而且还要她拿第一名，鹿希言不喜欢钢琴也不喜欢唱歌跳舞。


    有一次鹿希言在钢琴比赛中拿了个二等奖，回家之后鹿昊就沉着脸，第二天早上她妈妈脸上就青一块肿一块的，她问她妈妈怎么了，白舒雅笑着对她说：「不小心摔倒了。」


    后来她亲眼目睹了她妈被打，她才知道原来白舒雅以前脸上的伤都是他爸打的，她哭着沖了过去，让她爸别打了，鹿昊不但没有停手，反倒打得更凶了，对鹿希言说：「你知道爸爸为什么要打妈妈吗？因为爸爸在外面辛苦赚钱，她就呆在家里带孩子，她都带不好。为什么你老是拿第二名？言言，你说，是不是妈妈出去见其他的男人了？」


    从那之后，鹿希言就再也没有考过第二名，她以为自己拿了第一名她妈妈就不用被打了，可是鹿昊总是会因为各种理由无缘无故的打她和白舒雅。


    更神奇的是，每次鹿昊打人都是喝酒之后，第二天酒醒了之后他会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还跟她们保证下次一定不做这种事情了。


    保证什么的都是放屁。


    上晚自习的时候，鹿希言一直魂不守舍的，连着写错了好几道化学题，后来直接盯着题目发起呆来了，杨若一看她她这副样子，也不敢打扰她，能只由着鹿希言继续发呆。


    第一节晚自习下了之后，杨若一硬要拉着鹿希言去小卖部，买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塞给鹿希言，说：「连数理化生也不能让你开心了，特意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奶糖，别不开心了。」


    鹿希言眼睛有些发酸，扯开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嘴里，「杨若一，这次的第一名不能让给你了。」


    「嘿，你什么意思？我的第一名是我凭本事考来的，你这个打着选文科的幌子写着理科作业的人能不能别说话。」杨若一顿了一下又说：「亏我上课天天帮你打掩护，大白兔奶糖还我。」


    说着杨若一就要去抢鹿希言的奶糖，鹿希言侧身躲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不还。」


    开学两个多星期了，不出意外的话中秋节放假前学校会组织一次月考。鹿希言之前也想过如果月考考砸的话，是不是能有理由去说服他爸学理科，可是她不敢冒这个险，她不能让她妈陪她挨打。


    鹿希言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破天荒的刷起了地理题，杨若一觉得自己的排名有点危险，小说也不看了，也不困了，赶紧拿出政治出来背。


    一时之间，十八班的气氛有点诡异，只是鹿希言一个人学就算了，可是现在杨若一也开始努力了是怎么回事？


    众同学掐指一算，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月考了，怪不得两学霸那么努力。


    下了晚自习，鹿希言回家的途中下起了小雨，她在书包里找了半天之后才想起她的伞昨天借给林新锐了。


    也不知道他放在亭子里了没有，鹿希言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小区，还没跑到休闲亭那里，她就看见林新锐站在里面，手里拿着伞，好像是在等她。


    雨突然下大了，鹿希言赶紧跑进了亭子，林新锐递了一包纸过来，鹿希言抬起头看他，说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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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应该刚洗过澡，头髮还有些湿，穿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搭着运动短裤，脚上踩着一双居家的拖鞋。


    跟昨天的西装皮鞋比起来，现在更像一个高中生，除了褪去了脸上的稚气，鹿希言觉得现在的林新锐跟荣誉墙上的那张照片没差。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锐：胡说，明明变帅了！


    鹿希言：自恋。


    第5章


    进入秋天，天气总是反覆无常，雨说下就下，让人没有防备。


    鹿希言抽了几张纸，把脸上的雨水擦干，然后转身抬眸看向了林新锐。


    那双眼睛因为沾染了雨水的湿气，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干净透亮，不小心掉到睫毛上的雨水变成了一颗颗的小水珠，随着鹿希言的眨眼，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林新锐盯着看了几秒，然后偏开了头，把雨伞递给鹿希言，「刚洗完澡就听见外面下雨了，所以我来还伞了。」


    「直接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亲手还。」鹿希言接过雨伞，抖动了一下，把雨伞上的水抖了下来。


    看她的动作有点大，恨不得把水珠全都抖落下来。


    林新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伞里甩出来的水有一大半都被甩到了他的脚上，鹿希言疑惑的看向林新锐，「你不走吗？」


    「我没伞。」林新锐说得理直气壮。


    「所以你才这里等我？」


    「嗯。」林新锐点了一下头，「我本来是准备走的，可是雨下大了，我才洗完澡，不可能淋着回去吧。」


    「你不知道买把伞吗？」 听着林新锐的解释，鹿希言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师哥好像和想像中的不一样。


    「忘了，我回来的时候没有下雨。」


    鹿希言没有接话，而是打开了伞，抬脚往亭子外面走去，雨伞打到伞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这种结果林新锐已经料到了，他现在只能祈祷雨快点停了，他一向不喜欢雨天，也不想被淋到雨。林新锐准备在亭子里面坐一下，说不定等下雨就停了，他找了个没有被雨淋湿的地方坐了下来，刚坐下就听见本来已经快消失的雨水拍打伞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鹿希言撑着伞回来了，站在台阶下，抬眼往林新锐这边看，微微勾起嘴角，眼神里面流露出得意，她说：「帮助落难的师哥是身为师妹的责任，一起走吗？」


    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林新锐嘴角微微弯，露出笑容，抬脚便往鹿希言那个方向走去，他弯着腰，钻进伞里。


    林新锐的头抵到伞，即使弯着腰，身材也显得十分高大，在伞下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存在感更加强烈了，属于林新锐身上的气味瞬间填满鹿希言的周围。


    鹿希言下意识蜷紧了握住伞的手，心跳一下一下开始加速的跳动着。


    「不走吗？」


    林新锐的声音从鹿希言的头上传来，鹿希言甚至能感受到他唿吸出来的热气，她感受到她的脸突然一热，然后又被迎面出来的风吹散了热气，她撑着伞，抬脚往前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鹿希言只听见，雨伞拍打伞的声音还有脚踩入水中溅起水花发出的声音。


    等鹿希言走到自己家楼前的时候，才想起问林新锐他住哪栋楼。


    林新锐跟着鹿希言进入15号楼，然后说：「我就住这一栋。」


    「原来搬进李奶奶家的那个人是你？」


    原来一楼住的是一个老奶奶，鹿希言跟她的关系很好，有时候会去她家写作业。老奶奶年纪大了，身边没有人照顾，他儿子们都在国外。一个人总是不方便，所以她儿子来接她就跟着出国去了。


    林新锐『嗯』了一声，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你也住这？」


    「嗯。」鹿希言说：「刚好住在你家楼上。」


    这栋楼是连层别墅，一共六层楼，一二层是林新锐家，三四层是鹿希言家，五六层没有人住。


    鹿希言的心开始砰砰砰跳动起来，但这种情绪不是开心，也不是紧张，而是一种抓到救命稻草的那种激动。


    或许，林新锐可以帮助她。


    「你现在还当律师吗？」鹿希言像刚刚一样抖动着雨伞，没有看林新锐。


    「你知道？」林新锐退后了两步，为了不让水再次溅到他的脚上。


    「你是十五中的传奇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学校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能传遍整个校园，所以我知道这事情并不稀奇。」


    校园里面往往藏不住什么秘密，什么风吹草动都能传遍校园，尤其是哪个班转来一个帅哥或者是某某跟谁在一起了，传出来不出十分钟全校几乎都知道了。


    林新锐校庆的时候在台上发言的时候，杨若一就在鹿希言耳边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什么海归律师，至今单身什么的。鹿希言也就记住了林新锐的职业是律师，其他的都选择性的忘掉了。


    「所以，关于我你知道了什么？」林新锐的语气带着笑意，眼神却在打量鹿希言，似乎想从鹿希言的眼睛中看出什么。


    鹿希言眼里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还知道你是万年单身狗，还是母胎solo。」


    「谁说的？」林新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脸上也收起了笑容，眉头紧皱，眼神里面都是不可思议。


    鹿希言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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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感到一丝头痛，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就这么被毁了，到底是那个混蛋说的。


    眼前的这个林新锐好像真的和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样，跟照片中的不一样，「你收费高吗？」


    「啊？」林新锐还在刚刚的情绪中没有出来，没有听清楚鹿希言说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鹿希言冲着林新锐笑了笑，然后往楼梯口跑去，「林新锐，如果我请你帮忙的话，你会帮我吗？」


    鹿希言跑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着林新锐说，声音很小，刚好是林新锐听不到的声音。


    「鹿希言，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


    回到家之后，鹿希言破天荒的没有刷题，而是把她收集很久了的证据拿出来看了一眼，确定这些证据都保存完好，她又把这些证据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地。这个地方很安全，谁也找不到。


    鹿希言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种满了绿植，平时都是她妈妈打理。天气好的时候，鹿希言会去上面坐着看会书。


    今天鹿希言心情大好，也许是因为她预谋了很久的计划要实现了，也许是因为林新锐刚刚说的那句话。


    他跟照片不一样，又好像是一样的。


    林新锐挂在荣誉墙上的那张照片，总是会受到很多女生去参观，因为那张照片上的林新锐笑的很好看，长长的睫毛温柔的附在他的眸子上，露出一双像朝露一样的干净清澈的眼睛，他笑的像太阳一样耀眼。


    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在鹿希言决定要超过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在她的心里就刻上了痕迹，所以当这个人真正的出现在鹿希言的眼前的时候，鹿希言就选择了毫不犹豫的相信他。


    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可是这个陌生人偏偏是个律师，而且还住在她家楼下，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在记在心里四年的林新锐。虽然这个行为很愚蠢，但是鹿希言想试试。


    第二天早上，鹿希言醒的很早，闹钟都还没有响，她昨晚没有睡好。


    像往常一样，鹿希言洗漱完毕之后就直接出门了，她没有在家吃早餐的习惯，这跟鹿昊有很大的关系。


    刚走到楼下，鹿希言就看见林新锐正在关门，鹿希言的脚步一顿，有一种想快速跑掉的冲动，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里面冒出来，他就看见林新锐已经关好门转过身来了。


    鹿希言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冲着林新锐露出一个自信从容的笑，「早啊，林律师。」


    住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林新锐在早上从来没有碰见过鹿希言，也可能是之前没有注意过有这么一个人。


    林新锐快步朝鹿希言走了过去，「这次不叫大叔了？」


    「如果你喜欢我这么叫的话，也可以。」鹿希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唿后他们就一起出门了，出了小区后，鹿希言跟往常一样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门口停住了脚步，然后对着林新锐说了一句，「林律师，你不吃早餐吗？」


    林新锐早上一般都不吃早餐，他本来是想拒绝的，刚转身，鹿希言就跑到他跟前来了，还顺手塞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在他手上。


    没等他开口，鹿希言抢先一步开口了，「不吃早餐会得胆结石的，林律师不知道吗？」


    说完之后鹿希言就往前走了，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林新锐。


    没走一会，鹿希言的书包被什么人扯住了，她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鹿希言的视线只能看到这个人的胸口，她抬头。


    林新锐的的脸沐浴在阳光下，被阳光镀上了一层谈谈的金色，琥珀色的瞳孔因为太阳的照射更加的诱人，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整个人都金灿灿的。


    鹿希言背着光，阳光刚好错开了她的脸，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下，而她的眼睛里面有一束光，一束来自林新锐的光。


    她想抓住这束光。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你耳朵怎么这么尖，我说得这么小声你也听得见？我怀疑你会唇语。


    林新锐：猜对了，我的言言真聪明。


    鹿希言：？？？你还真会啊！！！


    第6章


    这天鹿希言到得很早，教室里面都没有几个人，班长李刻见到鹿希言还有点吃惊，这位几乎经常迟到的学霸今天居然来得这么早，奇蹟啊。


    鹿希言坐到座位上去就拿出题来刷，昨天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她没有完成，所以得趁着今天的课余时间把她补上。


    今天的天气很好，进入秋季，能看见太阳的日子越发的少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教室，鹿希言侧身背着光，整个人被阳光晒得很柔软。


    杨若一进教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她忍不住感嘆的一声，「这就是美女的氛围感吗？」


    鹿希言坐在那里写作业的样子像一副画一样，像水彩画一样温柔又细腻。


    听见往这边走的脚步声，鹿希言抬头一看，眯着眼睛笑了一下，「你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杨若一坐下了之后，侧身看着鹿希言，眼神里面都是震惊，「有生之年啊？鹿希言认识你两年了，第一次见你来的这么早能不惊讶吗？我刚刚还以为我见到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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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撇嘴，没好气的看了杨若一一眼，「有这么夸张吗？」


    杨若一从书包里拿出早餐，放在鹿希言桌上，鹿希言忽然笑出了声，「我吃过了。」


    「你吃过了？」


    杨若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鹿希言，鹿希言今天整个人都如沐春风一般，一直在笑。非常奇怪，鹿希言什么时候这么开心过？在她的印象中一次都没有，鹿希言平时也笑，不过那些笑都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像今天这么连眼睛都在笑的样子，杨若一还是第一次见。


    「你今天吃错药了？」杨若一试探的问了一句。


    鹿希言正在写题的手突然一顿，偏头收住了笑容，垮着脸对杨若一说：「放心，你明天还会见到一个早起的鹿希言，请你尽快习惯。」


    「那以后还给你带早餐吗？」


    鹿希言嘴角带着笑意，「不用给我带了，以后我吃了早餐再来学校。」


    说这话的时候，鹿希言脑海中全都是林新锐早上那别扭的样子，她忽然笑出了声，然后低头写作业。


    杨若一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完了，真的吃错药了。」


    她转过身戳了一下前桌杨斌的后背，「买多了，你吃吗？」


    突然被戳背的杨斌转过身来，往鹿希言那里瞟了一眼，「你们不吃吗？」


    「某些人，自己吃独食，不用管她。」杨若一说着这话的时候撇了一眼鹿希言，好傢伙，嘴角还带着笑呢。


    杨斌接过早餐，有些害羞的绕了绕头，「那我吃了，谢谢。」


    教室里的读书声逐渐大了起来，因为临近月考，这是分科后第一次排名考试，所有人期待的同时又带着紧张，教室里学习的气氛非常浓，早读课还没上。教室里的读书声就已经盖过了外面其他班的吵闹声。


    全班都在紧张的复习着，只有鹿希言一个人淡定的刷着一张理科数学试卷。


    因为怕班主任严青突击检查，鹿希言在试卷上面放了一本文科试题，借着杨若一高大的身躯把她遮在了角落里。


    早读课一下，班长李刻就拿着一个星期前考的数学试捲来发了，这是数学老师姜军自己出的摸底试卷，难度不算大。


    鹿希言此时正被一道数学压轴题难到了，低着头在草稿纸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李刻叫了她两声她都没有听见，还是杨若一替她去拿的试卷。


    等鹿希言把这道题解出来后，才舒了一口气，转头跟杨若一拿她的卷子。


    杨若一趴在桌子上，一脸幽怨的看着两张试卷，一张129分，一张试卷145分。


    鹿希言把她的那张试卷拿了过来，压在了她正在做的那道题下面，从桌箱里拿出两颗杨若一之前给她买的大白兔奶糖放在杨若一面前，「嘆气也没用，还不爬起来刷题？下次争取上一百三。」


    杨若一从桌子上面起来，用带着怨念的眼神看了鹿希言一眼，「坐在你旁边真的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你最后一道选择题是不是故意算错的？」


    鹿希言头也没抬，继续刷着下一张数学试卷，「我是真的算错了。」


    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姜军在讲台上面慷慨激昂的讲着数学试卷，鹿希言坐在下面头也不抬的奋笔疾书。


    姜军无意间瞟到了正在刷题的鹿希言，就把鹿希言叫了起来，「鹿希言，你来说说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突然被叫到的鹿希言惊愕的抬起头，旁边的杨若一用笔指了试卷的最后一道选择题。


    「设g（x）：e*[f（x）-1］，则g』 （x）：ef（x）＋e*f」（x）-e*。…… 则x>0。」


    姜军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你就错了这一道选择题，考试的时候怎么没解出来？」


    「时间不够。」鹿希言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姜军没有再说什么，让鹿希言坐下了。


    杨若一伸手在鹿希言的桌子上比了一个大拇指，「高手。」


    鹿希言嘴角微微扬起，朝着杨若一挑了一下眉，「那是，数学我的最爱。」


    「所以你这道题真是故意做错的？」杨若一压着声音，往鹿希言的大腿上掐了一下，没有使劲掐。


    鹿希言默默的偏过了头。


    杨若一：「你丫的还真故意的？」


    晚自习的时候杨若一拉着鹿希言给她讲了一些题，文科主要就是靠数学和英语这两门课拉分，只要你数学在文科班能考145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文科班女生比较多，很多女生都拉不下面子去问鹿希言题目，除了鹿希言他们班就杨若一和班长李刻的数学成绩比较好了。


    所以一到自习时间李刻那里就挤满了问题目的人。


    鹿希言这边倒是一片安静，只有杨若一时不时的问她两个题目，杨若一的基础很好，不会做的题目一般都是选择填空题的最后一道大题，还有解答题最后一小问。


    文科的数学比起理科来还是要简单许多，做理科数学的时候，鹿希言有时候还是很吃力的，因为自学的原因，很多东西她都不知道，只能晚上回家看网课，或者看书。


    下了晚自习后，鹿希言和杨若一一起出了校门，她俩家住在不同的方向，所以出了校门就得分开了。


    「明天真的不用帮你带早餐？」


    鹿希言坚定的点了点头，「不用。」


    「明天你几点起床？让我也享受一下睡懒觉的不用买早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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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浆加油条？」


    分开前，杨若一给了鹿希言一个大大的拥抱，「辛苦了我的言，记得明天继续教我做数学。」


    鹿希言有点嫌弃的说：「知道了，只要我会的都教你。」


    最近一到晚上就会下雨，鹿希言刚走了没一会，就开始下雨了，这雨下得不大，鹿希言抬起头看了一眼，雨在淡黄的灯光下多了一丝温柔，打在鹿希言的脸上就像抚摸一样。


    鹿希言没有直接回家，进了小区之后她就往亭子那边走，她们九点半下晚自习走到这里也才十点零几分，鹿希言像往常一样，拿着本书垫在了地上，然后盘腿坐了下来。


    赶了一天的作业终于把昨天落下的作业写完了，今天她给自己的任务是学习化学选修4电化学基础。


    她拿出手机打开她购买的网课，插上耳机开始听课。


    鹿昊这次在家待的时间格外的短，鹿希言以为鹿昊会在家待很久去了，没想到第二天鹿昊就走了。鹿昊不在家的时候她妈妈就会出去工作，所以家里没有人。


    鹿希言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在那个家就像牢笼一样，鹿希言就是被囚禁在笼里的小白兔，鹿昊就像是圈养人，一不高兴就会虐待里面的小白兔。


    比起像笼子的房间，鹿希言更喜欢这里，或者她住的那栋楼一楼的大厅。


    雨渐渐的下大了，鹿希言移了一下位置，不然雨就淋到她，第一节内容她也已经快看完了，鹿希言把耳机拔了放进了书包里，然后转身去拿书包里放着的化学习题集。


    她才转身就被撑着伞站在雨里的林新锐吓了一大跳，习题集被无情的扔在了地上，鹿希言捂着胸口说：「你走路没声啊？吓死我了。」


    林新锐收伞走进了亭子，「我叫你了，你没有听见。」


    说话间林新锐捡起鹿希言掉在地上的书，「《电化学经典例题》？你不是学文科吗？为什么要做理科题？」


    鹿希言一把抢过林新锐手里的化学习题集，「闲的无聊，随便刷刷。」


    林新锐在鹿希言写作业的旁边坐了下来，看见鹿希言手机上正在放着网课，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打趣着说：「学文科确实无聊，整体不是背政治就是背歷史，太枯燥了。」


    鹿希言心里有同样的想法，一背书她就想睡觉，更别说背这么多门科了，想到一个星期后的月考鹿希言就头疼，虽然鹿昊不在家了，但是她也想拿第一名，在学校鹿希言还没有考过第二名。


    她拿到唯一的第二就是荣誉墙上的排名，而排名第一的那个人此刻正在她身旁说着风凉话。


    林新锐看了几分钟鹿希言正在看的网课，「讲课这老师还没我讲得好，就这也要收费？」


    鹿希言不知道林新锐什么时候拿起了她的手机，边看边吐槽，鹿希言忽然笑出了声，「那林律师介不介意给我讲讲这节课，我可以付费听讲。」


    林新锐转头撞上了鹿希言的目光，画面一瞬间定格住了，风吹的雨水乱打，打在树叶上发出啪啪的声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有一瞬间林新锐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新锐才说了一个「好。」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一脸不情愿的给了钱：收费挺高的嘛，林律师。


    林新锐美滋滋的拿着钱：言言给的私房钱。


    第7章


    鹿希言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林新锐答应得这么认真，一瞬间她的心跳乱了。


    年少时候的我们或许分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心跳是怎么回事，但是在看向那个令你心跳加速的那个人的时候，眼里面肯定满是欢喜。如果林新锐这时肯抬头看鹿希言一眼，或许之后就不会走得这么坚决了。


    当多年后重逢的时候，他也不会这么自责了。


    林新锐就这么成了鹿希言的家教老师，还是免费的那种，因为在亭子里面不方便，所以上课的地点改到了他们那栋楼的一层大厅，反正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人来。


    鹿希言妈妈是晚上上班，因为白天上班的话，会被其他人发现，鹿昊在小区里面安了眼线。鹿昊一直认为白舒雅有外遇，就是没有证据。他那个人总是疑心疑鬼，因为小时候的心理阴影，鹿昊觉得漂亮的女人一定会去外面勾三搭四。


    林新锐也有很多年没有碰高中的书了，本来是随口说一句，他也没有想到鹿希言会这么说，看见鹿希言那期待的眼神，他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以前的课本都已经扔了，包括他之前做的那些笔记，所以周怿接到林新锐电话的时候还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高中的书啊？」


    「突然心血来潮，想当个家教老师，挣点外快。」


    「你缺钱缺到这种程度了吗？」虽说林新锐买房，开事务所花了不少钱，但是也不应该啊。难道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周怿又说。


    「我不缺钱。」


    「那是？」


    「就看见一小孩自己一个人学，有些可怜，所以想教一下她。」说完这句话，林新锐觉得再理，他就是看那小孩一个人学得太费劲了，看见她总是会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什么小孩？男的女的？」听到这周怿来了兴趣，不停的追问。


    林新锐怕周怿误会什么就随口说了一句，「男的，就住在我家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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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还以为是个女的呢？」周怿说：「那我帮你问问黎放吧，他的书应该都在，笔记要吗？」


    「要。」


    挂了电话后，林新锐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撒谎，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吗？或许是他的反应太迟钝，没有注意到，他刚刚跟周怿说的时候，心一在再跳。


    与此同时心在跳的还有鹿希言，她已经盯着习题集看了十多分钟了，一直没有动笔，脑子里面一直都浮现出林新锐低着头，露出稜角分明的侧脸，用着十分认真的语气说：「好。」


    鹿希言使劲晃动了她的脑袋，捏着笔桿的手拍了一下桌子，有些气恼的说：「鹿希言，赶紧写作业，胡思乱想什么呢？」


    这天晚上鹿希言睡得很好，以前她躺在床上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睡着，而今天不到两分钟她就睡着了。


    鹿希言从小就非常独立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无论是什么她都会自己完成，或许是在鹿昊长期的洗脑下，鹿希言养成的性格。在外人看来，就是争强好胜，因为鹿希言从小到大，无论是学习还是体育都是第一名。


    可是外人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只会说：「这个女娃娃太好强了，太喜欢表现了。」


    或许喜欢独立的孩子内心也会渴望有一个人能成为她的依靠，她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着的弦。


    早上鹿希言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林新锐已经在大厅里面等她了，她昨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跳了起来。


    或许情窦初开的少女都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鹿希言的心思都在她的眼睛里面表现出来了，她看向林新锐的眼神满是欢喜，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林新锐见鹿希言站在楼梯那里发愣，便对鹿希言勾了勾手，「走了，吃早餐去，不然要迟到了。」


    鹿希言带着笑向林新锐的方向跑了过去。


    林新锐走在前面，鹿希言跟在他的身后，鹿希言看着林新锐的背影，心中无比的踏实，他们明明才认识两个多星期不到，可鹿希言觉得他们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十七八岁的人心思总是很难猜的，林新锐以为他能看懂鹿希言眼睛里的情绪，可是他不知道，鹿希言在那种环境下长大，怎么会轻易让别人看清楚自己的情绪。那些林新锐能猜出来的，都是鹿希言想给他看的。


    她们一起走出小区，在公交车站那里分开，鹿希言学校很近，所以步行。林新锐的事务所比较远，所以要坐公交车。


    林新锐从公交车里探出头对鹿希言说了拜拜，鹿希言笑了。


    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好像她做的一个梦，林新锐只是她幻想出来的，梦醒之后什么都不会存在了。


    所以当鹿希言跟杨若一说：「若一，你掐我一下，使劲掐。」


    杨若一觉得鹿希言肯定是吃错药了，「你故意找虐？」


    「快掐我一下，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杨若一使劲掐了鹿希言一下，鹿希言吃痛，「你使这么大劲干嘛？」


    「不是你叫我使劲掐的吗？」杨若一眼里面都是惊恐，鹿希言最近实在有些奇怪。


    鹿希言忽然就笑了，一下扑进了杨若一的身上，「太好了，不是梦。」


    这一系列动作加起来不过两三分钟，鹿希言就跟没事人一样，打开习题集开始写作业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杨若一。


    下了第二节课，跑操的铃声响了起来，杨若一在旁边催着鹿希言，「赶紧走吧，不然值日生要记我们缺勤了。」


    鹿希言还在奋笔疾书 ，「你先走，就说我在上厕所。」


    「每次都用这个理由，你能不能想点其他的？」


    鹿希言笔一顿，「那你说我感冒了不舒服。」


    「那我还不如说你今天出门没吃错药了呢 。」


    杨若一也没有走，鹿希言每次都是在大课间遇到难啃的硬骨头，偏偏鹿希言还是那种啃不完就不想去做其他的事情的性格。


    等鹿希言写完最后一个公式，杨若一拉起鹿希言就百米冲刺，鹿希言在后面喊：「我还有一个等式没写。」


    「写什么写啊？」杨若一说：「等下被严青抓到我俩又要承包教室的卫生了。」


    她俩一路狂奔到楼下，在楼梯口遇见了正在值日的江柏滔。


    江柏滔看见是鹿希言，本来已经举起了准备记名字的本子又放了下去，说：「我周三周五值日，你可以来晚一点，我不记你名字。」


    杨若一先是一愣，后来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鹿希言，鹿希言拉着杨若一继续跑了起来，经过江柏滔身边的时候鹿希言说了一句，「谢了。」


    江柏滔微微一笑，「不用谢。鹿希言，你不用跟我说谢谢。」


    鹿希言跑得太快，没有听见江柏滔后面说的那一句话。


    等到他俩跑到班级跑操队伍的末端的时候，才放慢了脚步，杨若一气喘吁吁的问鹿希言，「你跟江柏滔认识？」


    鹿希言点了下头，「认识，很早就认识了。」


    「有多早？」


    「很小的时候吧。」鹿希言说：「我俩住一个小区的。」


    「青梅竹马？」杨若一突然放大了分贝，她也没有想到鹿希言和江柏滔这么早就认识了，难怪江柏滔上次会这么跟她说，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什么青梅竹马？」鹿希言用身体撞了杨若一一下，「我跟他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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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熟什么的杨若一才不信呢。不熟还帮你这么打掩护？不熟还对你笑得这么灿烂？杨若一有时候觉得鹿希言有点傻。


    江柏滔在学校里面那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和严厉，每次抓迟到的人从来都不讲情面。还没见他放过哪个迟到的人。杨若一之前也被江柏滔抓到过，那次她迟到了不到一分钟，可是江柏滔还是把她的名字记了。


    「只有你才看不出来，你个傻子。」杨若一有些无奈的说。


    「你才傻？我看不出来什么？」鹿希言有些不满的说。


    「江柏滔喜欢你啊。」


    鹿希言听到这话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与其说是喜欢，还不如说是看她可怜，江柏滔小时候可是亲眼见到过鹿希言被打的，从那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淡了。到后来一点联繫都没有了。


    「他不会喜欢我的。」鹿希言突然勾起嘴角看了杨若一一眼，「若一，好好把握机会。」


    杨若一脸突然一红，「把握什么机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鹿希言笑得更开心了，平时杨若一看着大大咧咧的，鹿希言还没看见过杨若一脸红的样子，她才不傻呢，这些事情她都懂。


    之前也有人跟鹿希言表白，鹿希言都拒绝了，杨若一问她理由，她只说：「我未来的男朋友一定要比我优秀，学习一定要比我好。」


    杨若一无语的说：「比你成绩好的怕只有荣耀墙上的那张照片了，你跟照片处对象啊？」


    鹿希言笑着说：「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鹿希言没有想到，当初无意中说的话，居然会成真。林新锐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且还住在她家楼下。


    现实中的林新锐比照片更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你耳朵怎么这么尖，我说得这么小声你也听得见？我怀疑你会唇语。


    林新锐：猜对了，我的言言真聪明。


    鹿希言：？？？你还真会啊！！！


    第8章


    因为要提前整理知识点，做备课，所以林新锐决定给鹿希言的补课计划从中秋节放假开始，中秋有三天假期，刚好可以让他了解一下鹿希言的情况，之后好针对鹿希言的情况制定出适合鹿希言的上课方式。


    最近林新锐也有些忙，整天早出晚归的，和梁诚一起去买事务所需要的东西。什么办公桌，电脑，复印机，饮水机等等。


    每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十二点钟了，周怿给林新锐找的书很快就到了，林新锐去拿快递的时候还以为送错了，整整一大箱。课本，笔记，各科的错题集，知识点总结，满满的一大箱。


    他看了一下课本，很多知识点他都没有忘，虽然已经毕业这么久了，他之所以这么有信心的原因是，之前给他妈妈的朋友的儿子补过课。所以他才敢这么说大话。


    林新锐回到家后就看书，总结这些年高考的侧重点，每天要忙到两三点钟。


    而鹿希言这几天也没有闲着，明天就是月考了，下午班长李刻就已经把考场考号贴出来了。


    考号是按分科成绩排名来定的，鹿希言分科考试是考的理科，所以鹿希言排在了他们班最后一个，鹿希言看着自己的排名笑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排名在这么靠后，她也没有气恼，反正最后她一定会从最后面冲到前面来的。即使不是第一也不会掉出前三。


    不是鹿希言自负，而是她的实力不允许她低调。


    下午是歷史课，上到一半又下起雨来了，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哗哗作响，树枝被风吹的狂魔乱舞，鹿希言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后面的窗户没有关好，风从缝隙中挤了进来，吹到鹿希言身上。她感觉有点冷，从桌箱里拿出校服外套穿上了。


    「你很冷吗？」杨若一问。


    「有一点。」


    「不烫，没有发烧。」 杨若一伸手在鹿希言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要考试了，回家吃点药预防一下，别感冒了。」


    鹿希言点了一下头，「嗯。」


    杨若一又说了一句，「不然我乘人之危拿了第一名多不好意思啊。」


    鹿希言从杨若一桌子上把她的错题集拿了回来，「数学你也别看了。」


    「错了。」杨若一马上认怂。


    「然后呢？」鹿希言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又说：「我感觉有点渴啊。」


    杨若一马上从桌箱里面拿出水递给鹿希言，脸上带着笑，咬牙切齿的说：「水给你。」


    鹿希言把错题集换给了杨若一，捂着嘴笑，「杨若一，你有点出息好吗？」


    「数学要我的命啊。」杨若一连忙摆头。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严青踩着铃声进了教室，把手中的试卷拿给学习委员了之后，走上讲台开始了今天的班会。


    「同学们，这次月考是分科以来第一次正式考试，希望大家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月考虽然不是期末考试那样正式，但是你们都知道，这次月考结束后，会开家长会。你们要想在家不听见家长的唠叨呢，就好好考。」


    一听到要开家长会，班上立刻传出一阵哀怨，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开家长会了，因为家长之间总会各种攀比，如果这次考差了，那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鹿希言也挺讨厌开家长会的，因为之前的家长会来的都是鹿昊，鹿昊喜欢炫耀，总是抢着回答，像是非要把他女儿考了第一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知道。而且他还特别喜欢跟别人吹牛，说他是怎么管理自己的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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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压根都没有管过鹿希言，最近几年鹿昊总是在出差，没有几天时间在家里，神神秘秘的。鹿希言也不知道鹿昊在外面干什么工作。之前鹿昊在一家上市公司当高管，后来辞职了，鹿希言就不知道鹿昊在外面干什么，只知道跟投资有关。鹿希言也不关心。


    这次鹿昊不在家，家长会她妈妈就可以来了，想到这鹿希言居然有点高兴。


    严青还在继续说着：「月考考完之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了，中秋放三天，下周三返校上晚自习。」


    一提到放假，刚才还怨气冲天的教室马上就开始热闹起来，本来大家的脸上都是不情愿马上变成了兴奋。


    上学的时候总是期待着快点放假，可是假期总是会有做不完的作业，比上课时候作业还要多，于是又期待着赶紧上学，好摆脱这繁重的作业。


    班会课一下，班上就开始乱做一团，因为班上都是女生的缘故，教室里面显得格外的吵，叽叽喳喳的。鹿希言觉得有点头疼，就拿着书到走廊上去了。


    「鹿希言怎么这么作啊？」


    鹿希言一走，教室里就有人谈论起她来了，「是啊，她怎么这么装。」


    「男生不就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生吗？」


    「鹿希言文科不行吧，她就理科厉害。」


    「这次她排到了最后，我看她肯定爬不起来了，谁让她以前这么沖。」


    杨若一本来在饮水机前接水，听到之后火冒三丈，她故意踹了带头说鹿希言的那个女生的桌子，然后十分不屑地说：「脚滑。」


    没走两步，杨若一还是忍不住对着那几个女生说：「有空说别人的闲话，还不如多刷两道题，不然到时候被打脸了不知道有多痛。」


    杨若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不好，班上总是有些人看不惯鹿希言，之前高一的时候就有几个。现在班上还有。


    可鹿希言就是这样，不喜欢吵闹，不喜欢笑，喜欢一个人做着刷题，好像她的世界只有刷题一样。


    杨若一今天是值日生，因为明天要考试的原因，要把教室布置成考场，工作量比较大，鹿希言就留下来帮杨若一搬桌子。


    弄完之后已经六点多了，十八班是文科班第一考场，杨若一在本班考试，鹿希言因为没有成绩所以排到了文科班最后一个考场，在二十六班。


    杨若一下楼的时候一直吐槽，「大家都是女生，凭什么长得高的就要搬桌子，她们自己长得矮，就喜欢欺负我们长得高的。抬水也是，她们三个人抬，我们个子高的就两个人抬。凭什么啊？」


    鹿希言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去吃冰淇淋。」


    「你请。」杨若一把手搭在鹿希言的肩膀上，笑着说。


    「好好好，我请。」


    今天放学放得很早，鹿希言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朝阳街那边的书店，她想买几本习题集，她之前买的快刷完了。


    结帐的时候，鹿希言看见书店旁的咖啡屋里坐着一个人，背影看着很是熟悉，她的嘴角不经意间向上扬了扬。


    林新锐也是来买习题的，他最近为了给鹿希言上课正在疯狂的了解高考近几年的考察点，侧重点等等。


    今天是梁诚老婆的生日，所以梁诚很早就回家了，林新锐闲来无事就去离他们小区最近的书店里逛了逛。然后就坐着刷起题来了。


    鹿希言悄悄的走到林新锐的身后，屏住唿吸看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拍了一下林新锐的右肩。


    林新锐回头一看没有人，他的左肩又被人拍了一下，林新锐赶紧把头转过去。


    鹿希言笑得一脸灿烂，「林律师，好巧啊。」


    「幼不幼稚啊，你。」林新锐嘴上很嫌弃，嘴角却微微扬起。


    「林律师，是你老了。」鹿希言走到林新锐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你又逃课了？」林新锐靠在椅子上，用着一种肯定的语气。


    「在你心里我已经变成那种喜欢逃课的学生了吗？」


    鹿希言对这种语气有点不满，皱着眉头，把手撑在桌子上。


    「这个点，你应该在上晚自习。」


    「林律师。」鹿希言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不喜欢逃课的，那天是个意外。」


    「那今天呢？也是意外。」林新锐直勾勾的看着鹿希言，虽然挂着笑，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眉头微微皱起。


    鹿希言觉得林新锐有些生气，这是她第一次在林新锐脸上看见这种情绪，虽然跟平时区别不大，但是鹿希言感受到了。


    「每次考试之前都会放掉晚自习，林律师毕竟在十五中读了四年，难道连这个都忘了吗？」


    鹿希言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开心，自己在林新锐心里怎么就变成了那种喜欢翻墙逃课的学生了。明明她就翻过三次墙，恰巧有两次被林新锐碰见了而已。


    鹿希言眼里的笑意全都退了下去，把脸转到了别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着橱窗外。


    林新锐觉得这样的鹿希言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拉耸着耳朵生闷气，他突然就笑出了声来。


    鹿希言听见他笑，十分疑惑的转头看他。


    林新锐眉宇舒展，琥珀色的眸子里面闪着光，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大，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有两颗小虎牙。


    鹿希言今天才发现原来林新锐有虎牙，那两颗尖尖的看起来居然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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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逗你玩呢。」


    林新锐的语气带着笑意，在鹿希言听来像是在打趣她。


    鹿希言白了他一眼，倔强的别过了头。


    随后，鹿希言听见椅子拉动的声音，林新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眼里。


    林新锐蹲在了鹿希言的跟前，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说：「走了，回家了。」


    第9章


    林新锐半蹲着，刚好可以和坐着的鹿希言对视，咖啡店的灯光从林新锐的头上打了下来，林新锐的笑容显得更加温柔。


    鹿希言盯着林新锐看了一会，脸不争气的红了。


    林新锐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琥珀色的眸子好像有光，「鹿希言你也会脸红啊？」


    平时的鹿希言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情绪也是低低的，林新锐跟鹿希言的接触不多，但是他从见到鹿希言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她和曾经的自己很像。把什么都装作毫不在意，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抗。


    鹿希言表面十分平淡，连眼里的欢喜都藏了起来，淡定的起身，从林新锐旁边走了过去。


    林新锐看着鹿希言小小的，单薄的背影，心中莫名的一阵难受，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然后站起身，抓起桌上的习题集去前台结帐。


    鹿希言就站在橱窗外面，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深唿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神还不停的往林新锐那边瞟，像是无意的，实着是故意的。


    林新锐看着鹿希言这么慌乱的样子，蓦然笑了。


    结完帐后，林新锐从咖啡店走了出来，然后把买的习题集扔给了鹿希言。


    鹿希言打开了装有习题集的袋子，一共有四本习题集，其中有三本鹿希言刚刚已经买过了，「这是给我的？」


    「嗯？」林新锐挑眉，「不然是给谁的？」


    鹿希言突然收紧了抱着习题集的手，脸上的绯红已经淡去，但是心跳声却像擂鼓般轰烈。


    林新锐已经迈开步子向前走了，鹿希言还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林新锐的背影。


    鹿希言也不知道林新锐是怎么样走进她的心的，等她发现有这个人在她心里存在的时候，这个人便不会从她的心里离去了，因为他已经缠绕在了鹿希言的心里。


    「鹿希言，愣在那里干嘛？」


    林新锐转过身，对鹿希言喊道。


    「来了。」


    鹿希言从发愣中清醒过来，小跑着跟了上去，在林新锐的背后放慢了脚步，她喜欢这样跟着林新锐，喜欢看着林新锐的背影，这样会让鹿希言很安心。


    不知道走了多远，鹿希言才从那种心跳如擂鼓的情绪中走出来。


    她想，在林新锐面前自己真的好没有出息，他只是靠近一下，就脸红。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鹿希言低着脑袋往前走，没有注意林新锐已经停了下来，然后一头撞到了林新锐的身上。


    「你突然停下来干嘛？」


    鹿希言捂着脑袋抬起头来，发现已经到家了，她现在正站在林新锐家门口，接下来准备要说的话被鹿希言吞回了肚子里。


    「我就不请你进来了。」林新锐掏出钥匙，开了门，转身对鹿希言说。


    鹿希言顺着门的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漆黑一片。


    「林新锐，谢谢你的习题集。」鹿希言举着习题集晃动了一下，然后带着活泼的步伐跑了。


    林新锐轻笑，「不用谢。」


    鹿希言连续几天都睡得很好，虽然睡得好，但是也不妨碍感冒找上门来，每当换季的时候鹿希言总要生病。这次淋了几次雨，所以这回的感冒也格外汹涌，昨天还活蹦乱跳的鹿希言突然就没了精神。


    嗓子干痛的厉害，咽口水有异物感，应该是扁桃体发炎，洗漱完毕后，鹿希言给自己量了体温，38.9度，已经发烧了。


    鹿希言刚出房门就看见她妈妈躺在沙发上，手里的包都还没有放下，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鹿希言回房间拿了一床被子给白舒雅盖上，然后拿了个口罩，背着书包出门了。


    考试日不用上早读课，鹿希言今天没有和林新锐一起走，她走到大厅的时候特意四处看了一眼，虽然早就知道了林新锐不在，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一阵失落。


    到学校后鹿希言戴上了口罩，秋天是感冒频发的季节，一个不留神，体质稍微弱一点的同学就被感染了，然后引起集体感冒的现象。


    二十六考场里面大多都是成绩比较差的，鹿希言进去的时候还引起了一阵轰动，里面大多是男生，这是个混合考场，很大的一个教室。里面的人要么是成绩很差，要么是转学，或者跟鹿希言一样没有参加文科分班考试的人。


    鹿希言走到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没一会监考老师就走进来了。


    监考老师是老何，鹿希言见着他了之后就把头低了下来，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老何是理科一班的班主任，高一的时候也是鹿希言的班主任，对于鹿希言选文科老何一直耿耿于怀。刚得知鹿希言选文科的时候，老何甚至想直接冲到鹿希言家问为什么要选文科，后来冷静了下来，老何也就想开了，这都是鹿希言的选择，别人也干预不了。


    一进教室老何就看见鹿希言了，老何只是看了两眼就转头和另外一个老师开始发试卷了。


    鹿希言双手放在桌子上，右手不停地转动着笔，她坐在靠窗那一组的第一个位置上，不一会儿老何就拿着卷子朝她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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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的时候老何对鹿希言一直照顾有加，所以鹿希言心中有一点难受。


    老何把试卷放在了鹿希言的桌子上，轻声说了一句，「好好考。」


    鹿希言听到这句话马上抬起来了头，看到的是老何和蔼可亲的微笑，一瞬间她的眼眶有些酸。


    「嗯。」


    早上考的是语文，语文不是鹿希言的强项，这门课的成绩只能说勉强看得过去，写完作文的时候鹿希言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三分钟才结束，她又检查了一下，学校不让提前交卷子，所以鹿希言强迫自己检查了十分钟，然后走了三分钟的神。


    考试铃声随着秒针走到十二的时候响了起来，一秒都不差，鹿希言有些佩服学校对时间的严格性。


    等到老何他们收完卷子后，鹿希言才从教室离开，等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看见杨若一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鹿希言，你干嘛戴口罩啊？」还没等鹿希言走进杨若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等鹿希言走进，杨若一伸手摸了一下鹿希言的额头，有些发烫。


    「吃药了没？」杨若一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担忧。


    鹿希言点头，声音有点干哑，「吃了。」


    她俩一起往食堂方向走去，今天月考学校暂时开放，可以出校去吃午饭，大部分的人都选择去外面吃，整个校园显得格外的安静。


    杨若一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鹿希言你感冒了昨天为什么还要吃冰棍？」


    「昨天没有感冒。」鹿希言的声音尤其无力的，口罩把鹿希言的脸遮住了一大半，让人看不见她脸上的情绪。


    她好像很早之前就有点感冒了，只不过昨天吃了冰棍，晚上又没有好好盖被子，所以之前积累的病毒一下子全都迸发出来了。


    吃完午饭后，鹿希言回到了二十六考场，下午考得是数学，这是鹿希言的强项，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等她被叫醒的时候，数学考试已经开始了。


    鹿希言感觉自己的头痛的厉害，太阳穴那里像有许多只蚂蚁在咬一样，她把试卷传了下去，然后从桌箱了拿出水喝了一口。


    冷水经过鹿希言的喉咙的时候，冰冷的气息让喉咙立马抗拒了起来，鹿希言咳了两声。有些后悔，早知道早上路过药店的时候就去买点药了。


    数学考试并不难，鹿希言很快就写好了，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鹿希言就从桌箱里拿出书包，刚站起来，鹿希言感到一阵眩晕，踉跄了几步，扶着桌子站稳了。


    她必须赶紧回家了，本来是打算跟杨若一一起吃完饭再回家的，现在鹿希言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在外面逛了，一不留神她可能就会昏倒。


    鹿希言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杨若一发了一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先回家了。


    杨若一立马就回復了过来：回家赶紧吃药，不要刷题了！！！


    鹿希言：知道了。


    杨若一：晚上不要踢被子，捂一晚上就好了。


    鹿希言回了一个表情：【好】


    鹿希言没有走路回家，选择坐公交，她踩在地上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


    公交车上的味道也不好闻，鹿希言本就头痛的厉害，突然上来了一个浑身带着酒气的人，还站在了鹿希言的旁边。鹿希言干呕了两下，差点吐出来。


    鹿希言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回家的，走到15号楼大厅的时候，她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林新锐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副情景，鹿希言倒在地上，头髮乱盖在了脸上，露出来的脸是粉红色的。


    林新锐赶紧跑了过去，把鹿希言扶了起来，鹿希言的身体很烫，脸已经烧得绯红。


    林新锐轻唤了鹿希言两声，鹿希言没有应声。


    她把鹿希言抱到到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然后飞快的跑上楼敲响了鹿希言家的门，连敲了好几声，屋里没有人应声。


    林新锐有些慌了，鹿希言应该是发了高烧，她家里又没有人在，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鹿希言和他的经歷实在太像了。


    他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叫了一个车，然后飞快的跑到了楼下，把鹿希言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然后往小区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锐：听说有人要跟我的照片处对象？


    鹿希言：谁说的？真人不更香吗？


    第10章


    鹿希言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墙，她稍微偏了一下头，想看看自己在哪里，刚一动，炸裂般的疼痛感立即从额头上传来。


    「嘶～」鹿希言吃痛，捂着额头髮了一声。


    突然一双手就附上了鹿希言的额头，鹿希言第一反应就是把这只手打了下去，随后鹿希言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动，看看你退烧了没有。」


    林新锐怎么在这里？


    鹿希言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林新锐就坐在她的床边，膝盖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屏幕上还亮着，看样子林新锐在工作。


    她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此时手上正打着点滴。


    「你送我来的医院？」鹿希言的声音很沙哑，喉咙痛得厉害，她刚说了两个字，就咳嗽起来。


    林新锐把电脑放在了隔壁床上，然后起身给鹿希言倒了杯热水，「医生说多喝热水。」


    「嗯。」鹿希言接过水喝了一口又问，「现在几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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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说：「十一点。」


    鹿希言『奥』了一声，然后继续和热水，她余光瞟到窗外一抹白色，马上把头转向了窗外，外面是白天。


    「咳咳～」


    鹿希言被水呛到，咳嗽起来，水进入肺里再加上扁桃体肿大，鹿希言感觉自己要咳窒息了。


    等她咳好了之后，抬起头看向林新锐，眼睛通红，眼尾还带着些许泪水，这样子看着非常可怜，林新锐的心隐隐作痛。


    「你怎么没告诉我已经第二天早上十一点了？我还要去考试。」鹿希言的语气焦急，还没说完，就准备从床上起来。


    林新锐制止了准备下床的鹿希言，「我帮你请假了，你不用去考试了，你病成这样怎么去考试？」


    「你帮我请假？怎么请的？」


    鹿希言感觉疑惑，有点搞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了，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林新锐，想要从林新锐的身上得到答案。


    「昨天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你晕倒在一楼的大厅里，本来是想通知你的家人的，我去敲了门，没有人应，我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鹿希言听的很认真，「然后呢？」


    「然后。」林新锐看着鹿希言的大眼睛一下一下的眨着，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嘴角不经意扬了一下，接着说：「高烧，39.8度。你一直没有醒，我就打电话给老何说了一下情况。」


    「我妈不在家吗？」鹿希言问。


    「我敲门的时候，没有人给我开门，应该是不在家吧。」林新锐如实的说，不过昨天他敲门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响动，不知道是不是他听错了。


    「我的书包呢？」鹿希言环视了一眼周围，没有找到她的书包，然后又问。


    林新锐从床边的柜子里，把鹿希言的书包拿了出来，递给了鹿希言。


    鹿希言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给她妈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嘟了很久直到自己挂断，鹿希言又打了一个白舒雅还是没有接。鹿希言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心慌得厉害。


    白舒雅白天都在家，昨天鹿希言回去的时候应该还不到晚上六点，家里怎么会没人呢？不可能是鹿昊回来了，如果是鹿昊回来了的话，这个时候守在她身边的时候不可能是林新锐。


    「你昨天什么时候把我送到医院的？」


    「快八点。」


    鹿希言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那个时候她妈妈在家啊，为什么不给林新锐开门呢？被子的一角被鹿希言揪起来了。


    林新锐下午还有事，既然鹿希言已经醒了，烧也退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他边收拾东西边对鹿希言说：「下午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帮你叫了吃的，等下吃点东西再睡。我晚上再过来。」


    鹿希言继续晃神着，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声。


    林新锐走之前把热水放在了鹿希言床边的桌子上，又说：「吃完饭，把药吃了。」


    这次鹿希言没有应声，林新锐转过头拍了一下鹿希言的背，鹿希言被吓了一跳，「啊？」


    「我说，等下吃完饭把药吃了。怎么吃这上面都写着了。」


    鹿希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林新锐不放心回头看了鹿希言一眼，鹿希言还在盯着手机发呆。


    林新锐又说了一句，「鹿希言，好好休息，别盯着手机看了。」


    鹿希言闻声抬头像林新锐的方向看去，扯着沙哑的声音说了一个：「好。」


    等林新锐走后，鹿希言躺了下来，刚躺下，她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白舒雅给她打电话过来了。


    鹿希言看到电话后松了一口气，但是她接了电话之后，担心的情绪全都爆发了出来，电话那头的白舒雅说：「言言，妈妈活的好累啊。」


    鹿希言的心勐然一跳，「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妈就是感觉太累了，妈妈想换一个地方生活，言言，你要不要跟妈妈一起？」


    白舒雅的声音轻飘飘的，鹿希言甚至从里面听出了解脱的意思，说这话的时候白舒雅的嘴角是扬起来的，语气也是激动的。


    鹿希言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她带着安慰的语气说：「嗯，妈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现在就回家，你等等我好吗？」


    白舒雅说：「好，妈妈在家等你。」


    挂完电话，鹿希言马上从床上起来，穿好鞋，一把扯掉输液管，然后往病房外跑去。


    白舒雅绝对不会这样对鹿希言说话，她妈妈一定出什么事了，鹿希言在家跟白舒雅相处的时间其实很少，白天鹿希言要上课，等到晚上回到家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鹿昊在家的时候鹿希言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除了吃饭的时间鹿希言不会跟鹿昊在同一个空间里待着。


    她妈妈白舒雅是个很温柔的人，家庭条件很好，所以白舒雅几乎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学的时候鹿昊对白舒雅一见钟情，便开始疯狂的追求他。那时候的鹿昊装的很好，和白舒雅恋爱的那四年一直都温柔体贴，或许白舒雅就是因为这样被鹿昊给骗了。


    鹿希言的外公外婆很早就去世了，因为车祸，留给她妈妈的遗产几乎全都到了鹿昊手中，白舒雅很相信鹿昊，也愿意交给鹿昊处理。


    小的时候，鹿希言以为她的爸爸妈妈很相爱，她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里面，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鹿昊的本性在结婚四年后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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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个人本来就是虚荣，家境之前是挺富裕的，后来家里的生意不好了，赚的钱也没有那么多了，到最后反倒往里面赔钱。


    鹿昊结交了一大群狐朋狗友，他那些朋友大部分都是富二代，家里并不缺钱，鹿昊的虚荣心在作祟，后来他直接把他家的公司卖掉了，反正也是赔钱。


    那时候鹿昊还在公司当高管，每天回家后都很累，那段时间鹿希言也没有拿什么奖回家，唯一拿出来的奖还是二等奖。


    鹿昊就觉得他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白舒雅一天在家什么也不干，就带个孩子都带不好，那天鹿希言睡觉了之后鹿昊就和白舒雅吵了起来。


    鹿昊一时激动打了白舒雅一巴掌，打完之后他觉得很爽，感觉自己的压力一下就被发泄了出来，他那天把白舒雅的腿都打断了。


    之后白舒雅便跟鹿昊提出了离婚，鹿昊让白舒雅净身出户，白舒雅同意了。不过白舒雅有一个要求，就是她必须要带走鹿希言，鹿昊不同意，说鹿希言是他的女儿，跟他有血缘关系，不能让白舒雅带走。


    想带走的话必须拿一千万出来，可是白舒雅哪有这么多钱，父母留下的遗产都在鹿昊的手里，当她认清楚鹿昊的品行之后一切都晚了，白家的家产已经被鹿昊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白家的老房子和白家的珠宝店。


    离婚失败，白舒雅捨不得鹿希言，如果她自己一个人走了的话，她的言言该怎么办啊？她只好留在鹿昊身边，为了保护鹿希言还有她想拿回她父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白家老宅和白家珠宝店都是她父母在世的时候最在乎的东西，可是白舒雅从小衣食无忧，大学毕业后直接跟鹿昊结婚了，完全没有出去工作过，这么多年她在家就是带孩子。


    老宅和珠宝店现在也还是在白舒雅的名下，只不过地契在鹿昊手上，她拿不到。


    这十多年来鹿昊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打白舒雅，刚开始只打白舒雅一个人，可到后来鹿希言渐渐长大，越来越不听话，他连鹿希言一起打。


    这么多年白舒雅都坚持下来了，可是这次她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白家的老宅被鹿昊给买了，白舒雅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已经晚了，合同都已经签好了。


    鹿希言脑子一片空白，她平时的冷静都被她抛在了脑后，白舒雅是鹿希言唯一的依靠，要是她妈妈出什么事了，她肯定会奔溃的。


    她一路狂奔，医院里的护士看见了想阻止她，鹿希言像疯了一样，挣扎着跑到了医院外面，出来的时候头髮乱了，鞋子也跑得不见了。


    当鹿希言跑到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的时候，林新锐正站在那里等公交。


    看见林新锐鹿希言的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眼泪像断了线一样，一直往下掉，她嘴唇紧闭，浑身都在发抖，用着最大的声音喊了一句：「林新锐，你帮帮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我是那种随便跟人回家的女孩子吗？


    林新锐：那之后死皮赖脸赖在我家不肯走的那个人是谁？


    第11章


    眼前的鹿希言十分狼狈，头髮被抓的乱糟糟的，光着脚，脚上有些许血迹，原本打着点滴的那只手现在正留着血。鹿希言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却依旧干净透亮，只是这双眼里带着着情绪全都是请求。


    林新锐把外套脱了披在了鹿希言的身上，鹿希言本就感着冒，现在就穿了一件短袖，林新锐怕鹿希言再发起烧来。


    鹿希言抬着头看着林新锐，声音有些哽咽，「林新锐，我想请你当我的律师，我有钱。」


    林新锐把鹿希言散落在脸前的头髮整理了一下，然后揉了一下鹿希言的头，像是在安慰她，用着无比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句：「鹿希言，找我帮忙，你不需要付钱。」


    鹿希言跟着林新锐上了车，一路上他们没有说多少话，只是鹿希言一直跟司机说开快一点，林新锐一直安抚着鹿希言的情绪。


    车子开得很快，医院离他们住的小区并不远，十五分钟左右车就停在了小区的侧门，车一停，鹿希言打开车门就往前狂奔，林新锐付完钱后也跑着去追鹿希言，鹿希言没有穿鞋，林新锐怕她扎到脚。


    他很快就追上了鹿希言。


    他拉住了鹿希言的手，让鹿希言停了下来，然后林新锐蹲在了鹿希言的前面，侧着脸说：「我背你，别划伤了脚。」


    鹿希言愣了几秒，然后趴在了林新锐的背上。


    林新锐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森林的味道一样，鹿希言觉得很安心，就像是走出了森林的小鹿，再次回归了森林的怀抱，那么安心，那么迷恋。


    在鹿希言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背着她走，不，是跑。


    鹿希言很轻，林新锐感觉鹿希言的体重不到九十斤，不然背在背上怎么一点重量都没有，平时鹿希言穿着十五中那宽大的校服，看不出很瘦。


    林新锐今天才知道原来校服后面的身子这么单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鹿希言这么着急回家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不然鹿希言怎么会从医院逃出来。


    他早该注意到的，鹿希言醒了之后情绪一直很奇怪，他以为是感冒的缘故，如果她早点猜到的话，就不会一个人先走了，如果他刚好和鹿希言错过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林新锐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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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一口气跑到鹿希言家门口，在门口把鹿希言放了下来，鹿希言使劲拍打着门，里面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从家里面发出任何声音。


    鹿希言趴在门口上听了一下，她家里安静得可怕，刚刚太着急了，忘记在书包里把钥匙了。


    鹿希言突然想起，从林新锐家有一个阳台那里可以爬进她家的书房，因为是错层别墅，二楼有一部分是跟三楼连在一起的。


    林新锐还没搬来这里的时候，鹿希言经常在李奶奶家写作业，自然也就观察到了这里，这是设计出的问题，现在这个问题刚好可以帮助她。


    鹿希言转头对林新锐说：「给我你家的钥匙。」


    虽然不知道鹿希言那他家的钥匙干嘛，但是林新锐还是从包里把钥匙拿给了鹿希言。


    鹿希言接过钥匙后，就直接往楼下跑，迅速地开了林新锐家的门，林新锐家的地板很干净，鹿希言正犹豫要不要直接踩进去，跟在她后面的林新锐就开口说话了，「没关系，直接进去。」


    鹿希言没想到她第一次进林新锐的家是用这种方式，不过眼下她也来不及想这么多，直接上了二楼，推开了林新锐卧室的门。


    然后来到了阳台上，鹿希言使劲往上一蹦，够到了她家书房窗子上的那块突出的楼板上，挂在了那上面。鹿希言有点想哭，她低估了这高度，现在她挂在了上面，上不去，鹿希言准备先下来，然后再试一试。


    忽然下面有人将把鹿希言託了上去，鹿希言低头一看，是林新锐跟上来了。


    鹿希言踩着林新锐的背上去了，她低着头对林新锐说了一句，「谢谢。」


    林新锐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赶快进屋去吧。」


    鹿希言打开窗户跳进了她家里，还好书房的窗鹿昊从来都不会关，白舒雅平时也都不进书房自然也没有关窗户。


    「妈，妈。」


    鹿希言喊了两声，然后从书房走到了二楼的走廊上，鹿希言家客厅是两层通高的，她从二楼看了下去，客厅里面没有人，鹿希言往一楼的卧室走去，才拧开门把手，鹿希言就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得厉害，她想过去但是脚不停使唤，站不起来。


    等林新锐走到鹿希言后面的时候看见的是坐在床上脸白得像纸一样的白舒雅，床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白色的药瓶，白色的药片散了一桌子。


    林新锐的第一反应是走过去看看白舒雅还有没有脉搏，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求救电话。


    鹿希言瘫坐在地上，嘴巴一直张张合合，两眼无神，脸色雪白，直愣愣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白舒雅。此刻的鹿希言大脑已经停住了思考，她在开门看见白舒雅的那一刻就已经精神崩溃了。


    林新锐走到鹿希言面前半蹲着，轻声的说，「鹿希言，你妈妈没事，救护车一会就来了。」


    鹿希言没有反应，还是直愣愣地看着白舒雅，像是看不见林新锐的存在一样，林新锐移了一下位置，挡住了鹿希言看过去的视线。


    「鹿希言，我是林新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鹿希言的眼神聚焦了一下，看着林新锐，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她的声音小小的，很沙哑，「林新锐，我害怕。」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唿吸也非常急促，受了很大的刺激。


    林新锐把鹿希言揽在了怀里，轻轻地拍打着鹿希言的后背，用着温柔至极的声音说：「别怕，我在。」


    鹿希言又闻到了林新锐身上的味道，还是淡淡的，不止是背上，林新锐的怀抱也让鹿希言感到安心，她的精神受到了很强的刺激，被安抚后，浑身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鹿希言靠在林新锐的肩膀上睡着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林新锐本来是想把鹿希言一起送到救护车上去的，奈何鹿希言一直抱着他不肯放手。林新锐无奈，只好顺着鹿希言抱着他的这个姿势，把鹿希言从地上抱了起来，一同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白舒雅就被送去抢救室去了，鹿希言或许是没了力气，或者是情绪蹦得太大，晕了过去。


    林新锐本来以为鹿希言只是睡着了，后来才发现鹿希言浑身烫得厉害，本来就生着病的鹿希言现在病的更严重了。


    林新锐把鹿希言放在病床上，去叫了医生，医生给鹿希言量了体温，39.5度。又发起高烧来了。


    他看着病床上，嘴唇发白，脸色红得不正常的鹿希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刺痛得难受。


    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小姑娘，今天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新锐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下午林新锐要作为代理人去签名，梁诚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林新锐的身影，急得不行，连忙打电话去催，打了二十多个，林新锐一个都没有接。


    等到医生给鹿希言打了退烧针，输了液之后，林新锐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又去前台办理了手续，等这一切都弄好了之后，林新锐才给梁诚回了电话。


    电话中林新锐听得出来梁诚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接下来的两天林新锐都要在医院这边，事务所的事情没有时间去管理了。


    他跟梁诚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鹿希言这边需要人照看，刚刚警察也来调查了，联繫不到鹿希言的爸爸，家中的亲朋好友一个个都像躲瘟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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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从鹿希言的书包里找到了她的手机，用鹿希言的指纹开了锁，他想用鹿希言的手机去联繫一下鹿希言的爸爸。


    电话打过去，照样没有人接。


    身为一个律师林新锐觉得鹿希言家庭的关系肯定不是鹿希言妈妈一个人有问题，鹿希言的爸爸可能是导致鹿希言妈妈想不开的直接原因。鹿希言还在昏迷状态，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时半会可能醒不来。


    林新锐给梁诚打完电话后，打开电脑把一些要用的文件全都发给梁诚了。


    最近事务所的事情非常多，需要跑很多地方签名，还要去交证明，还得招律师。林新锐自己也忙得头昏脑涨，其实他可以撒手不管的，但是他一想到鹿希言下午那绝望的样子的时候，他心软了。


    他不可能撒手不管。


    都说少年时期是最冲动的时期，可以不管不顾的去为了一个人做任何事情，林新锐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但是他的身体里面依旧有一种冲动。如果那个能让他可以不管不顾肆意妄为的那个人是鹿希言的话。他是愿意的。


    他不想再从鹿希言那双干净透亮的眼睛里面看到那样绝望的情绪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我才没有脸红！


    林新锐突然拉进距离：噢，是吗？


    鹿希言低下头：还不许脸红了？


    第12章


    第一次见到鹿希言林新锐觉得这个女生特别没有礼貌，等他回家后又觉得这个女生其实心地挺好，把唯一的那把伞给了他。


    第二次见的时候鹿希言正在翻墙，林新锐觉得这个女生肯定是那种爱翻墙翘课的人，因为十五中对于翻墙翘课管得很严，一旦被抓到第一次直接通报批评，第二次留校察看，第三次退学。


    所以当林新锐看见鹿希言翻墙的时候还觉得鹿希言勇气可嘉，至于帮她打掩护，只是为了还借伞的人情罢了。


    后来鹿希言频繁的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大概从第一次见到鹿希言开始，林新锐就开始注意到了，只是他太迟钝了。


    白舒雅抢救过来了，因为发现的时候比较早，并没有什么大碍，医生给她洗了胃然后转入普通病房了，因为药量有点大，暂时还醒不过来，鹿希言的病床和她妈妈的挨着，林新锐坐在她们的中间。


    鹿希言还在烧着，医生让林新锐打点热水然后用毛巾捂一下额头，退烧针已经打了，不出意外的话鹿希言应该很快就退烧了，但是她现在还在烧着。


    林新锐已经换了两盆热水，鹿希言躺在病床上，嘴唇干得很厉害，林新锐又去护士站问了一些棉签，用棉签沾上水，然后涂抹在鹿希言的嘴上。


    他的动作很轻，但是鹿希言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双手紧紧地捏住被子，嘴一会张一会合的，出了很多汗。


    林新锐把鹿希言头上的那条毛巾拿了下来，然后重新放在热水里，拧干毛巾后给鹿希言擦干了脸上的汗，替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一边去了。


    鹿希言，你究竟在做什么梦？


    鹿希言做了很多梦，画面一直跳，那些被她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这些记忆被鹿希言藏得很好，她每天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法发生过一样，努力学习。


    在老师眼中她是好学生，是所有人应该学习的榜样。在同学眼中，她是学霸，是十五中近几年来唯一一个可以沖状元的好苗子。


    她从小就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知道什么时候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或许是从小生活在爸爸的暴力下，鹿希言的性格开始变得冷漠。她不喜欢跟人接触，尤其是男生，在其他人的眼中，鹿希言是高傲自大。


    她没有因为这样而不自卑，她甚至很骄傲。


    这些情绪她一向都收得很好，也许是上天比较眷顾她，在初三的时候鹿希言遇见了杨若一，这个女生让鹿希言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后来鹿希言又遇上了林新锐，林新锐让鹿希言抓住了希望。


    可是现在这些都不见了，现在出现在鹿希言脑袋中的画面都是这些年来最恐怖的画面，都是鹿希言不敢面对的。


    画面里的鹿昊表情兇狠，鹿希言和白舒雅被鹿昊推到了地上，白舒雅趴在鹿希言的身上，把鹿希言圈在了怀里，不让鹿昊打到鹿希言，自己却承受着鹿昊的拳打脚踢。


    鹿希言曾经也问过白舒雅为什么不和鹿昊离婚，白舒雅说：「女人这辈子，一旦遇到了一个无赖，就难彻底翻身了。我想离婚都是奢望，鹿昊不会放过我的。妈妈还有东西在他的手上，必须要拿回来。」


    脑海中一直循环播放着这些画面，鹿希言躺在病床上，身体一直在颤抖，嘴里含含煳煳说着什么，林新锐靠近听了一会，没听清。


    林新锐准备再给鹿希言擦汗时，林新锐发现鹿希言两只手紧握成拳，指甲盖全部陷进了肉里，林新锐把鹿希言的手扳开，手掌上有几到掐痕，有的已经紫了。


    林新锐把鹿希言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还没等他抽手，鹿希言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拉得很用力。


    「妈，妈。」


    鹿希言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不要走。」


    鹿希言握着林新锐的手又加大了力道，这么单薄的身体也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或许是真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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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附身，在鹿希言的耳边轻声说：「我不走，你不要怕。」


    鹿希言瞬间安静了许多，林新锐又说：「鹿希言，你听的到吗？我猜你应该听得到，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


    也许是鹿希言听见了，林新锐正在跟他说话的声音，鹿希言的梦境突然一下变了。


    从漆黑的画面一下变成了艷阳高照的晴天，太阳照的刺眼，鹿希言站在实训楼前。


    实训楼前的树还没有那么枝繁叶茂，周围也没有池塘，实训楼和务实楼中间还没有修廊道。这里是十五中，但是又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十五中。


    鹿希言快步走到实训楼下的楼梯口，想上去看看教室，还没走到，她就听见从楼梯那里发出的声音。


    「说好了啊，今天哪边输球哪边就请客。」


    「谁怕谁啊？输了球的话，去吃烧烤，你们随便点。」


    「谁怕谁啊？打球我还没输过呢？」少年有些停顿，然后又说起来，「就我跟新锐的配合，你们谁能破？」


    鹿希言的心蓦然一跳，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她刚刚听到了林新锐的名字。


    随后那说话声越来越大，下一秒说话的那些人就从楼梯口那里拐了出来，一共有六七个少年，而其中有一个少年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那少年穿着十五中的校服，或许是身高的原因，肥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好像小了一号，裤子短了一截，露出白皙的脚踝，再往下是双一层不染白色的篮球鞋。身上跨了一个墨蓝色的斜挎包，一只手拉着斜挎包，另一只手插在兜里。


    实训楼下种了很多树，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大大小小的粼粼光斑，照在人的身上像许多会发光的小精灵，把人衬得透亮。


    鹿希言僵硬的站在原地，眼前的这副画面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在她面前出现的是十七八岁的林新锐，和荣誉墙上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林新锐脚步生风，跟旁边的人又说有笑的经过了鹿希言身边。


    鹿希言眼里流露出失落，她低下了头，心里泛起失落。


    忽然，她的头被人很温柔的摸了一下，林新锐脸上挂着清醒爽朗的笑容，声音干脆透彻，「篮球赛，去不去看？」


    鹿希言还没来得及答应，画面一转，来到了一个客厅里，还是少年时期的林新锐，他站在沙发正前方的茶几前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那两个人，眼里都是怒气，但是他在极力克制着。


    林新锐的声音听着非常冷漠，「我不出国。」


    听到这话，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突然起身说，「我跟你妈妈已经决定好了，你没有选择权。」


    「我的事情我想自己做主。」林新锐低着头，手里的拳头拽紧，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我们一起去加拿大。你现在懂什么？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站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说：「林新锐，你以为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都是靠谁？」


    画面又一转，这次是在教室里，角落里站着一个小男孩，正看着前方，眼里带着期待。


    讲台上传下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如果人可以自由的变化各种东西，你想变成什么？」


    「我想变成太阳。」


    老师又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做自己的小太阳。」


    班上发出一阵笑声，老师和同学们都笑了，鹿希言笑不出来。


    「鹿希言醒醒，上课了。」


    声音太过耳熟，鹿希言一激灵从课桌上爬了起来，一脸疑惑的盯着正在她旁边写作业的杨若一。


    怎么会？这是她高一的时候，杨若一还留着齐肩的短髮，鹿希言伸手过去扯了一下杨若一的头髮，「你头髮怎么变得这么短了？又去剪了？」


    杨若一停下写作业，转头笑着对鹿希言说：「我头髮一直这么长啊？鹿希言你睡傻了吧。」


    这肯定还是梦，鹿希言把手伸到杨若一的桌子上说：「你掐我一下。」


    杨若一看向鹿希言的眼神充满疑惑，「真睡傻了？」


    鹿希言语气有点焦急，说，「你快点。」


    「那我真掐了奥。」杨若一说：「等下你别打我。」


    说着杨若一就真的掐了鹿希言的手臂一下，鹿希言感觉手臂很痛。


    怎么会痛呢？这不是梦？


    鹿希言的心一下就慌乱了起来，难道她之前经歷的那些都是假的？可是却那么真实，那个像太阳一般的男生不见了。


    鹿希言又问了一句，「若一，你见过林新锐吗？」


    杨若一说：「见过啊。」


    「在哪？」


    「荣耀墙上啊。」杨若一拍了一下鹿希言的脑袋，「你刚刚还说要跟照片处对象，怎么认真了？」


    窗外蝉鸣声响彻了整个校园，树叶随着夏风一起摆动，阳光透过树叶掉落在地上的光点影影错错，梦中那个少年是仲夏夜之梦。


    我该如何抓紧，有你的这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该如何抓紧，有你的这梦境。」这句话来自姚六一的《蓝色》侵删。


    言言妈妈说的有一句话来着网络，侵删。


    第13章


    「鹿希言，醒醒。」


    ……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鹿希言的耳边徘徊，鹿希言眼前的画面又消失了，她慢慢张开眼睛，一片模煳，眼前似乎有一个人模煳的身影，此刻正在拿着手在她的眼前晃。

 第23页

    「鹿希言，能看见我吗？」


    这声音好耳熟，她似乎在梦里也听到过，眼睛还是聚不了焦，她使劲的眨了几下眼，那个人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夕阳的余晖照在林新锐的脸上，原本稜角分明的脸被阳光磨平了稜角，显得十分柔和，他整个人都沐浴在夕阳下，连头髮都在闪闪发着光。


    鹿希言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坐落在落日余晖下，嘴角带着几分笑容的林新锐，指尖碰到林新锐脸的时候，鹿希言的眼神里面浮现出了诧异。


    他的脸是有温度的，是真实的。


    林新锐原先微蹙的眉头忽然就舒展开来，嘴角的笑意多了又多了几分，握住了鹿希言伸向他的手，「鹿希言，你终于醒了。」


    鹿希言的大脑短暂的空白了一下，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记忆都涌了出来，在她昏迷之前的记忆一下就从那堆乱七八糟的记忆脱颖而出，鹿希言抽回被林新锐握住的手，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


    林新锐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鹿希言就已经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鹿希言已经昏迷了一天半了，一直都没有吃过东西，再加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还生着病，鹿希言刚站起来就感觉头晕眼花，她的脚发软，先前倒去。


    忽然有一个人接住了她，鹿希言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阵淡淡的清香瞬间填满鹿希言的鼻腔。


    她感觉身体悬空，然后被抱到了床上，林新锐的动作很轻，把鹿希言放在床上后，林新锐坐在了鹿希言的床头。


    用着很温柔的语气，轻声说：「你放心，你妈妈没事。医生给抢救过来了，你先好好休息，等会我带你去见她。」


    鹿希言紧紧的咬着嘴皮，眼睛发红，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她别开了头，用着十分沙哑的声音说：「谢谢你，林律师。」


    她现在这副样子十分的狼狈，鹿希言就算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她以前那些小心翼翼想保护好的秘密现在全都被林新锐知道了。


    林新锐现在看向她的眼神肯定是可怜，鹿希言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眼神，她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更不需要林新锐的可怜，现在林新锐对她的好，更像是施捨。


    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就算是折断翅膀也要翱翔于空中。她宁愿当一个怪物，让那些试图了解她，接近她的人害怕。


    她不敢去看林新锐的眼神，因为那眼神会让她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林新锐似乎也懂她的倔强，没有做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不知道这么僵持了多久。


    鹿希言感觉到林新锐从她的床上起了身，鹿希言忍不住把眼神往林新锐那边瞟，没想奥被抓了个正着。


    林新锐没有走，就换了一个姿势站在鹿希言的旁边，注视着她。


    或许是这么被抓包，让鹿希言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她在林新锐的表情上看到的不是可怜，而是一种严肃的表情。


    鹿希言莫名的感到心悸，她家里面的事情林新锐应该猜到大部分了，她怕下一秒林新锐就开口问她，眼神又开始胡乱瞟起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林新锐问她：「饿了吗？想吃什么？」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鹿希言的心中泛起一片涟漪，她怔怔地看了林新锐半天，然后才开口说：「想吃肉。」


    林新锐听见之后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语气依旧很温柔，「医生说你醒来之后吃点清淡的东西，不能吃太油腻的。」


    鹿希言脸上立即浮现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嘟囔着嘴，「清淡的没味。」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肉。」林新锐说：「现在先吃一点清淡的。」


    鹿希言点点头。


    林新锐走后，鹿希言盯着病房门口看了半天，久久不能回神。


    少年的时候总想着把自己的秘密藏着不让被人发现，要是无意间被别人发现后，肯定会恼羞成怒，把所有的怒气发在那个人身上。可是那时候的我们不知道，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是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如果有别人知道了，那肯定是自己故意让别人猜的。


    能让你分享秘密的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你可以毫无犹豫的相信她，在他的面前，什么秘密都是浮云。


    鹿希言的手上还打着点滴，她浑身无力，喉咙还痛着，即使是这样鹿希言还是下了床，把输液瓶挂着支架上然后撑着支架往护士站那边走去。


    还没走到护士站就有护士围了上来，林新锐走之前特意跟护士站的护士说了一声，他怕鹿希言忍不住要去看她的妈妈。


    她们要鹿希言回病房去，鹿希言不肯，为什么要阻止她去看自己的妈妈，鹿希言一时间觉得她妈妈是不是没有……


    她没有接着往下想，因为她不敢想，本来被两个护士拉着的鹿希言突然挣扎开了，拿着输液的支架往前跑。


    那两个护士都愣住了，也没有想到鹿希言的反应这么大，等她们想上去追的时候，鹿希言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鹿希言刚刚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从那两个护士那里挣脱出来，没跑几步就体力不支了，跌倒在地上。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软弱，只不过是生了一场病，她就变得这么矫情，跑两步就会跌倒，自己简直太没用了。以前被鹿昊打了之后，第二天她还是照样去上学，即使是腿被打瘸，她也能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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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想从地上爬起来，这样摔倒在这里太难看了，很多人的目光都朝她这边投过来，她向来是不喜欢这样被人注视着，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淹没在水里一样，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林新锐手里提着给她买的饭朝她这边走来，林新锐脸上的表情并不好，语气也没有刚刚那样温柔：「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想去看看我妈妈，没看到她我放不下心。」鹿希言穿着被弄脏的病号服，两只手撑着支架，拉耸这脑袋，看得林新锐一阵心软。


    本来是想让鹿希言状态好一点再带她去看白舒雅的，没想到鹿希言这么执着。


    她这执着又倔强的性格真的得改一改，林新锐无奈，把给鹿希言带的东西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然后走到鹿希言跟前，弯膝，把鹿希言直接抱了起来。


    林新锐微低头看着鹿希言，「你妈妈早上醒了，状态不太好，就转到其他病房去了。」


    说着话的时候，林新锐就已经抱着鹿希言往前走去，边走边说：「早上医生已经给她检查过了，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


    林新锐藏了一些话没有说，白舒雅的身体状态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精神方面有点问题，早上醒来的时候神志不清，嘴里说着胡话。


    应该是精神上出问题了，医生初步检查出的结果是长期的精神压力导致的焦虑症，还有抑郁症性，疑似重度。


    林新锐决定先瞒着鹿希言，鹿希言现在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如果知道她妈妈得了重度抑郁症的话，不知道会做什么样的事，还是等鹿希言精神状态好一点了再告诉她吧。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鹿希言很慌乱的内心，被林新锐这几句话就给抚平了，她怔怔的看着林新锐。


    她想，无论是在照片上还是在现实中，她都无法抗拒她的好，除了林新锐她的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人。


    起初刚在荣誉墙上看见林新锐的时候，鹿希言也没有觉得很帅，只是笑容比较灿烂，鹿希言也没有把林新锐放在心上，只是把林新锐当做她想超越的目标。


    后来鹿希言总能从各种人嘴里听到林新锐这个人的名字，老何说林新锐是他教过最满意的学生。班上的同学也会谈起他，说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撼动林新锐校草的地位。可能是好奇心作祟，她开始想了解林新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让所有老师都赞不绝口。


    渐渐地只要听到林新锐这个名字鹿希言总会不经意地留意一下，每次经过荣誉墙前，也会驻足停留一下。


    这些小心思鹿希言只藏在自己的心中，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即便是杨若一也不知道她的心思，靠着照片喜欢上一个人。这件事情太荒唐了，因为你根本就不确定之后会不会遇见这个人，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遇见这个人。


    所以鹿希言把林新锐藏在了心中，藏得很好，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人。


    鹿希言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在现实生活中遇见林新锐，这是奢望，不现实的奢望。


    现在这份奢望摆在了她的眼前，她想抓住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没有小剧场，最近可能都不写了。


    说一下林新锐和言言的名字来源吧。


    来源于出自李白的《访戴天山道士不遇》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因为小鹿是属于森林的，林新锐就是言言的森林。


    第14章


    鹿希言紧紧的拽紧林新锐的衣角，这种想逃离又想靠近的情绪让她的内心很纠结，她想拽紧林新锐对她的这份好，但是她又怕林新锐对她的这份好只是同情。


    她就这么任由林新锐抱着走，鹿希言慢慢地松开了，拽紧林新锐衣角的手，即使这份好是同情是可怜，她依旧想贪婪的接受。


    林新锐身上的味道是森林，鹿希言是只离了森林的小鹿，在他身上找到了栖息感。


    白舒雅现在正在休息，鹿希言只能透过门上的窗看着正躺在床上的白舒雅，和那天脸色惨白如纸的情况要好了很多，白舒雅的脸上有了血气。


    鹿希言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没看见白舒雅之前鹿希言的心里有很多猜想，不是她不相信林新锐说的话，而是她不放心。


    在确定白舒雅没事之后，鹿希言让林新锐把她放了下来，然后回了病房，开始吃东西，林新锐就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鹿希言吃得心不在焉的，这几天林新锐都在这里照顾她，之前听杨若一说，林新锐要自己开事务所，现在应该很忙。


    「林律师，非常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鹿希言脸上带着笑，这是她这两天以来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容，但林新锐看得出鹿希言笑得很勉强。


    「之前我说过，你可以随时找我帮忙，所以不用谢我。」林新锐顿了顿又说：「希望我的专业知识能够帮得上你。」


    鹿希言知道林新锐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用法律解决鹿希言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的证据不足，鹿昊这些年在家的时候非常少，一年也在家待不了多久。之前白舒雅也找过律师，因为证据不足无法立案，而且鹿昊手中还有白舒雅想要的东西，所以才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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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目光闪了一下，然后往旁边看去，「医药费之后我会还给你，这几天麻烦你了，林律师。」


    林新锐看出鹿希言眼神的闪躲，显然不想找他帮忙，鹿希言家里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并不知道，出于当了这么多年的律师，直觉告诉林新锐，鹿希言应该用法律的手段保护自己。


    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既然鹿希言不打算和他说，那他也没有必要追问下去。


    「不麻烦。」林新锐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抬眼看着鹿希言又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出去有点事？」


    「去工作吗？」鹿希言问。


    林新锐点点头：「事务所有点事情，我去解决一下。」


    「那你还来吗？」


    鹿希言看向林新锐的眼神充满着期待，在林新锐说要来的时候嘴角弯了一下，「那你可以帮我把我的习题集拿来吗？」


    林新锐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鹿希言的书包，「你书包里有吗？」


    鹿希言说有，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错题集，林新锐把病床上吃饭用桌子放了上来，说：「你还打算在文科班待多久？」


    「啊？」鹿希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新锐这么问的意思，呆呆的看着林新锐。


    林新锐把桌子放好，对着鹿希言笑了一下：「你自己看一下电化学这一部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晚上我给你讲。」


    鹿希言愣了好久，连林新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病房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了，鹿希言摸了一下她自己的脸，烫的厉害，她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咽了一口下去才发现是冷水。


    她的感冒还没有好，冷水进入她的喉咙后，鹿希言感到一丝刺痛。


    鹿希言下了床，拿着水杯去接热水，她回来的时候路过了护士站，听见护士们在谈论着什么，好像说得很激动，等鹿希言走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们的谈论声忽然停止了，鹿希言疑惑地转头看了一眼，隐约觉得她是护士们谈论的对象。


    鹿希言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走了，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这样，总会有人在背后谈论她，她从来不会理会这些谈论她的人，不是她不在乎，是因为没必要。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人生气，也没有必要在乎这些人的眼光，无论别人怎么说，鹿希言都不会改变。


    还没走回病房，鹿希言老远就看见林新锐和一个医生在白舒雅病房前正说着什么。


    白舒雅的病房是在精神科那边，鹿希言住的这栋楼的对面，两栋楼之间离得并不远，通过廊道连接，鹿希言透过窗户看了一下，然后提着热水，往廊道上走过去。


    鹿希言没有直接走到林新锐他们的面前，而是饶了一圈，饶到了白舒雅病房旁边的楼梯口那里，鹿希言探出头看了一眼林新锐旁边的那个医生。应该是她妈妈的主治医生。


    白舒雅门后放了一盆盆栽，盆栽旁边是医院的休息椅，鹿希言贴着墙，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然后把身子隐到了盆栽后面。


    这盆栽虽然不算大，但刚好遮住了鹿希言的身影。


    林新锐还在和医生谈着话，鹿希言侧着耳朵听。


    「像病人这种情况已经不能一个人在家呆着了，建议转入精神科进行治疗。」


    「必须住院治疗吗？」


    「像病人这种情况，普通的心理治疗已经不起作用了，病人之前接受过心理治疗。心理治疗最主要的是家人的陪伴，这种方法已经对病人不适用了。」


    「有康復的可能吗？」


    「重度抑郁症患者……」


    鹿希言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个消息，她往林新锐他们那边又靠近了一点，偏着头，想确认是不是她听错了。


    「如果只是患了抑郁症也不建议临床治疗，重度抑郁症患者有自己的思维，有清醒的意识，还是得需要心理治癒。但是白舒雅的精神有些问题，是典型的功能性精神障碍，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临床反应为神经衰弱并且伴随着癔症，和恐怖性精神证。」


    接下来的话，鹿希言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了，被她自动过滤掉了，奇怪的是鹿希言并没有觉得很震惊，在她昏迷后醒过来之后，好像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默默的站起身，也不管身后的林新锐会不会看见她，从林新锐和白舒雅主治医生的背后直径走了过去，抱着热水瓶回到了她的病房。


    然后开始把书包里的文科习题集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拿出理科试卷刷着题，这一刷就是一下午，等林新锐提着晚饭来的时候鹿希言还在刷题。


    见林新锐来了，笑着跟林新锐打了一个招唿，「林律师，晚上好。」


    林新锐愣了两秒，心里带着疑惑，用眼神打量了鹿希言几眼。


    鹿希言和林新锐打完招唿后，就低头刷题了，林新锐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是为了什么，他把晚饭递给了鹿希言，瞟见垃圾桶里的文科习题集，然后指着那些习题说：「这些习题不要了？」


    「不要了。」鹿希言写完最后一个公式后，抬起头来，看着林新锐，「我准备转理科了，这些文科习题集留着已经没什么用了。还是扔掉比较好，不然看着头痛。」


    「为什么突然就转理科了？」


    林新锐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他试图从鹿希言的眼里或表情中找到什么，当律师这么多年，他最擅长的就是从别人的脸上和眼神中捕捉情绪，只要鹿希言撒谎他就一定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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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弯着眼睛笑了一下，把习题集从桌子上放在了床上，打开林新锐带来的晚饭，扒了几口饭，然后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分科后的第一次考试我就缺考了，排名肯定在后面去了。与其回去被班上的人嘲笑，还不如直接走掉。反正我想转理科很久了，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转了。」


    这个藉口好生敷衍，林新锐显然不信鹿希言说的这话。


    鹿希言低着头，一口一口地扒着饭，隐藏情绪一向是她最擅长的，但是在林新锐面前，她怕她真实的情绪会忍不住从眼睛里面流露出来，所以她不敢看林新锐。


    林新锐已经帮了她很多了，在她暗无天日的世界里面为她点了一盏灯，让鹿希言看到了希望，但是在她妈妈身上发生的事情，又让这盏灯灭掉了。


    刚开始她只是想带着白舒雅逃离鹿昊，所以她在家里安摄像头，每次挨打了之后都会把伤口拍照留下，甚至去医院验伤，让医生开验伤报告。她收集这些就是为了白舒雅可以顺利和鹿昊离婚，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可她现在不想这么做了，她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鹿昊。听到白舒雅的病情后，鹿希言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鹿昊必须为他的所做作为付出代价。


    虽然现在证据不足，但鹿昊总有回来的一天，只要鹿昊回家，她就有办法把证据收集好，所以在鹿昊回来之前，鹿希言就得做好准备。


    吃完饭，鹿希言把她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对林新锐说：「我想回家，你可以去替我办出院手续吗？」


    林新锐走到鹿希言的身边，通过灯光把林新锐的影子全都打到了鹿希言的身上，林新锐的脸一半在灯光下，一半在黑暗中，而鹿希言此时整个人都处在黑暗中，林新锐身上的味道填满了鹿希言的周围，她退后了两步，她不想迷失在森林里。


    才退后一步，鹿希言就听见林新锐说：「鹿希言。我说过，你随时可以找我帮忙，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用一个人抗，我会帮你。」


    第15章


    办好出院手续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鹿希言走之前去看了一下白舒雅，白舒雅半躺在病床上，吃了药后，白舒雅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坐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还是有点惨白，比起之前却好了很多，脸上挂着微微地笑意，对鹿希言说：「妈妈没事。」


    白舒雅对于之前的事情只口不提，好像已经忘掉了那件事，可是鹿希言知道重度抑郁症患者每一次自杀后是救赎也是深渊。


    鹿希言不知道这一次对白舒雅来说是什么，应该是深渊吧。但是即使是深渊鹿希言也希望白舒雅活下来，或许是她比较自私。


    以前是妈妈保护她，现在也该让自己保护妈妈一次了。


    跟白舒雅说了一会话之后，鹿希言就离开了，比起在家里，鹿希言更希望白舒雅呆在医院里，医生会好好照顾白舒雅，在那样一个家里，对白舒雅的病没有任何好处。


    林新锐没有跟鹿希言进去，而是在医院楼下等着鹿希言，他叫了一个车，才把东西放好就接到一个电话。


    林新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的归属地是加拿大，他滑了一下屏幕挂掉了电话。没有一会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林新锐看了一下，还是刚刚的那个电话，他知道给他打电话的是谁。


    他走到一旁，沉了一口气，「有什么事？」


    「你回来跟我道个歉，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


    林新锐笑了一下，坚定地说了一句，「我不会回去。」


    那边安静了一会，随后从电话里面传出一个很温柔的声音，「新锐，别赌气了，赶紧回来吧。」


    林新锐的心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一股子怒火，「我说了，我不回去。况且我不回去不是刚好合你的意吗？你这么假惺惺地噁心谁呢？」


    「这是你妈，有儿子这么和妈妈说话的吗？」电话那头一个暴躁的男声响起，咳了几下，然后接着又说：「不回来你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紧接着那边就把电话挂了，林新锐扯着嘴笑了一下，从加拿大回国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会回去。


    他跟他爸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自从他妈妈死了之后，就更没有什么感情了，尤其是在他妈妈死后的第二个月，他爸就领着一个女人回家了，还带着一个八岁大的孩子。


    林新锐觉得可笑，那个孩子是他爸爸林嘉诚亲生的，而且林嘉诚一直把他的小三养在国外，怪不得当初一门心思要出国。


    林新锐把那个电话拉进了黑名单里面，这个电话不是林嘉诚的，是林嘉诚养的那个小三的。他在走到车旁边，跟司机要了一根烟，然后在旁边抽着。


    鹿希言下楼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林新锐扔菸头，等鹿希言走近林新锐身上的味道都是烟味，很浓，很难闻。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林新锐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味很难闻，他打开车的后门，让鹿希言坐了进去，然后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一路上气氛都很压抑，鹿希言在后座通过后视镜里看到了林新锐的表情，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心里有点害怕，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林新锐脸上露出这种情绪，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


    都说喜欢笑的人不喜欢生气，可是一旦生气来比谁都吓人，可能是心理原因，鹿希言觉得这样的林新锐有点害怕，因为鹿昊生起气来也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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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让司机把车停在了他们住的这栋楼下。鹿希言把东西全都抱在怀里，然后下了车。


    东西也不多，就是一些日常用品，鹿希言把书包背在肩上，怀里抱着一个袋子，一只手提着林新锐的电脑。


    可能是鹿希言身子太过单薄的原因，虽然有168，但是拿着这么多东西，林新锐觉得有点像虐待小孩。


    他两步走到鹿希言的面前想伸手去把鹿希言手里的东西拿走，还没靠近鹿希言，鹿希言突然就退后了两步，林新锐从鹿希言匆忙地下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恐惧。


    他的手僵硬的悬在了空中，愣了两秒，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


    林新锐整理了一下情绪，伸手去揉了揉眉头，试着把它抚平。之前医生跟他说鹿希言可能也患有抑郁症或者是神经衰弱，因为没有给鹿希言做检查，所以只是初步猜测。


    抑郁症患者很在乎别人的情绪，林新锐觉得他刚刚的样子可能唤醒了鹿希言心里的某个回忆，所以才害怕了。


    「我帮你拿一些东西吧。」林新锐用着温柔带着试探的语气，没有靠近鹿希言，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鹿希言站在原地没有动，身上却忍不住发抖，她的声音带着一些颤抖，「林新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生气，我会害怕。」


    说完鹿希言抬起了头，林新锐清晰地看见了鹿希言泛红的眼角已经眼中的泪光。


    林新锐心里不禁泛起心疼，「嗯，我以后不会了。」


    鹿希言把电脑还给了林新锐，然后从林新锐的身边饶了过去，脚步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林新锐看着鹿希言慌张的背影，心里有些自责，他不应该在鹿希言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的。


    鹿希言一直跑到家里之后才停下来，她没有开灯，蹲在门背后，双手抱着膝盖，她承认看见林新锐那副表情后她有的害怕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鹿希言肯定不会这么害怕，可是他是林新锐。


    鹿希言在门背后蹲了很久，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鹿希言抬起头，没敢开门，随后，门外响起了林新锐的声音，「鹿希言。开一下门，是我，林新锐。」


    他的声音清澈爽朗，鹿希言透过猫眼了出去，只看到林新锐的肩膀，没有看到林新锐此时的表情。


    门又被敲响了，林新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鹿希言，你开一下门，我有东西给你。」


    过了好一会鹿希言才拧开门把手，把门打开了。


    林新锐站在外面，站在灯下面，鹿希言家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显得林新锐格外的耀眼，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里闪着柔柔的光，眉宇舒展，美好又温柔。


    鹿希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明明他俩的距离隔了不到一米。却像身处两个世界一样，一边是黑暗，一边是光明，鹿希言有些胆怯了，她是身处黑暗中的人，渴望得到希望，又惧怕得到希望。


    身处黑暗中的人，尝到了光的美好后，又怎么会甘愿退却到黑暗中。


    「你怎么不开灯啊？」


    林新锐的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走到鹿希言的跟前，站在门外，伸手去开了灯，鹿希言的背后突然亮起来了一片。


    这个场景在鹿希言心中记了好久，以至于在林新锐离开的很多年后，每次从噩梦中醒来后她都会打开灯，把恐惧疏散。


    以前她只会蜷缩在黑暗中，他们都说身处在黑暗中的人不配拥有光明，鹿希言没有去寻找她的光，因为她的光会奔她而来。


    开了灯之后，鹿希言见林新锐把一个大箱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啊？」鹿希言指着她前面的大纸箱说。


    林新锐跨过纸箱，在鹿希言的面前蹲了下来，打开了纸箱，「在朋友那里拿来的一些资料，我整理了一些，给你送过来。」


    鹿希言也蹲了下来，看着纸箱里的那些书，「这么多吗？」


    「多是有点多了，这不是还有两年吗？你慢慢看。」林新锐说：「有些知识点已经过时了，我把你们要学的都圈了出来，你挑着看。」


    林新锐说得及其认真，和鹿希言介绍着那一大箱子书，鹿希言看着林新锐的侧脸，眼神里面是藏不住的喜欢。


    果然爱情会使人沖昏头脑，刚刚鹿希言还因为林新锐陷入了恐惧中。


    在学校鹿希言不喜欢跟男生说话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害怕，因为鹿昊的原因，鹿希言对身边的男生都有一些牴触。


    鹿希言长得好看，从幼儿园开始就有男生追着她跑，鹿希言每次都会冷着脸露出兇狠的眼神，让那些追着她跑的男孩子害怕。


    后来慢慢长大后，鹿希言就变得沉默寡言了，以前她只是不和男生说话，后来连女生她都很少搭话，总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那也不去。


    小学的时候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上了初中后，不睡觉了，改为了刷题。


    学校里都传鹿希言高冷傲娇，看不起人，鹿希言曾经也生气过，但她还是那样，因为她就是她，不会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而改变。


    但林新锐不是别人，是她喜欢的人，刚刚鹿希言心里恐惧的原因是有一瞬间她想到了鹿昊，鹿昊在鹿希言的心里留下来很大的阴影，以至于鹿希言每次看到别人生气，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害怕。


    受了惊的小鹿，只会躲进森林的更深处，唯有那里才能让小鹿寻求到安心，而她在林新锐身上找到了这种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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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林新锐就是她的森林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林律师，为什么你的书里还夹着别人给的情书？


    林新锐一把抢过，看了两眼，说：这不是给我的，这书都不是我的。


    鹿希言拿过一看：好吧。


    林新锐默默地把另一封情书扔进垃圾桶里，心里默念：还好我换的快。


    第16章


    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间鹿希言已经转到理科一班快一个月了，马上又要迎来半期考试了，上一次考试前感冒缺考在鹿希言心里留下了一点阴影，临近半期考试这几天，天气非常不好，雨一下就是很久。


    鹿希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自己再感冒了。


    课间鹿希言一向喜欢坐在位置上刷题，自从她转到理科班去了之后，她的座位旁边几乎都会有一个人在她耳边抱怨着，说鹿希言见『色』忘友，转科也不跟她说一声。


    转理科不是突然决定的，而是蓄谋已久，只是鹿希言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人都是自私的，鹿希言也会害怕，但是她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白舒雅一下就不害怕了。


    杨若一没和鹿希言聊几句上课铃声就响起了，鹿希言把杨若一送到门口就转身回座位，理科班这一节课是自习课，座位是可以换的。


    鹿希言一转头就看见她前面的人已经换成了江柏滔，转来一班这么久，这是江柏滔第一次找鹿希言。


    她还没走到座位上就听见江柏滔问：「白阿姨的身体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鹿希言坐下之后就翻开位置上的习题集拿起笔开始刷起题来。


    江柏滔一直侧着身看着鹿希言，吸引了班上很多人的目光，鹿希言感觉到不适，停下笔，抬起头看着江柏滔，「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的话，能不能把头转回去。」


    江柏滔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我最近看见你和一个男的走的很近。」


    鹿希言没有解释那个男的是谁，而是直接跟江柏滔，说：「江柏滔，我希望我们能够装作不认识对方，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高中。」


    说完这句话鹿希言就继续刷起题来，没有再去理会江柏滔。


    没有一会江柏滔就转过身去了，班上同学的视线也转到其他地方去了，鹿希言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柏滔。


    少年的背影很单薄，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鹿希言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害怕是人的本能，鹿希言知道小时候的那件事情和江柏滔没有什么关系，但她心里始终无法迈过那道坎，她那个时候明明让江柏滔走了。


    可是他却躲在角落里目睹了全过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乌云把天压得很低，从窗户看出去，整个学校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下，跟鹿希言的心情一样，非常沉闷。


    下了晚自习后，鹿希言在实训楼下等着杨若一，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她只记得当时的她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在她的记忆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她耳边旋绕。


    鹿希言正想得出神，被突然蹦下来的杨若一吓了一大跳。


    「想什么呢？」杨若一把手搭在鹿希言的肩上，嬉皮笑脸的对鹿希言说。


    鹿希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抬头瞟了杨若一一眼，「没什么，不是你走路怎么也没声啊？吓我一跳。」


    「我刚刚叫你了。」杨若一说：「你自己想事情想得太认真了。」


    鹿希言『哦』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想刚刚的事情。


    走了一会之后杨若一突然停了下来，鹿希言回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杨若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跟今天早上江柏滔的表情一样，明明是想问什么，一直犹豫着不说。


    鹿希言又问了一句：「怎么了？不走吗？」


    杨若一走了两步，拉着鹿希言的手说：「鹿希言，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鹿希言眼睛里面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家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也就小区里面的人知道，他们也不敢乱传。因为林新锐在群里面发了警告，小区里面的那些人怕惹上麻烦，也就是闲谈了几句，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问？」


    杨若一嘆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说你和一个男的走得特别近，每天都在一起，她们说你被包……」


    后面的那个字杨若一没有说出来，鹿希言的心里咯噔一跳，脸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她甩开了杨若一的手，自顾自地走了。


    杨若一愣了几秒，以为鹿希言生气了，跑了几步追上了鹿希言，她拉住鹿希言的书包，「鹿希言，你别生气。有人给我看了照片，所以我才来问你。」


    鹿希言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她转头和杨若一说了一句，「我没生气。」


    「啊？」杨若一看见小脸绯红的鹿希言，脱口而出一句，「我去，这是真的？」


    鹿希言见杨若一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嘆了一口气，「假的。」


    「那你为什么脸红？」杨若一又问，「那个男的是谁？」


    鹿希言吞吞吐吐含煳不清的说了一句，「那个男的林新锐。」


    见鹿希言支支吾吾的，听也没听清楚的杨若一在一旁等得也着急，「鹿希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快点说啊，咱们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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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算了不管了，鹿希言挣扎了一番决定跟杨若一说，「那人是林新锐。」


    「啥？」杨若一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林……林新锐？」


    刚下晚自习，实训楼下还有很多人，因为杨若一喊得太大声了，不少人都回头看往她们这边，杨若一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她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会认识林新锐啊？」


    鹿希言给杨若一讲了一个大概，没有说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即使杨若一是鹿希言的好朋友，有些事情鹿希言也不想让她知道。


    「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杨若一觉得鹿希言不厚道，撇着嘴说：「林新锐真人是不是特别帅？」


    鹿希言笑了一下，点头说：「还好吧。也没有那么帅了。」


    杨若一拉着鹿希言问了好多问题，还非要周末去鹿希言家玩，鹿希言劝都劝不住，只能答应了。


    分开前，杨若一又说了一句，「鹿希言，你梦想成真了。照片变活人。」


    鹿希言被气笑，「什么梦想成真，我的梦想这么肤浅吗？」


    自从转到理科之后鹿希言学起来也没有那么费劲了，毕竟可以安心的学理科，不用在课堂上偷偷的刷题，然后晚上自学理科的内容。


    鹿希言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鹿昊一句消失两个月了，两个月联繫不上，这还是头一次，鹿希言也没有放松，她每天都等待着鹿昊回家，家里的设备也装好了。


    林新锐最近也很忙，鹿希言已经有三四天没有看见他了，不过这两天鹿希言忙着考试也没有时间去想林新锐，倒是每次跟杨若一吃饭的时候，杨若一都会问起跟林新锐怎么样了？


    鹿希言觉得好笑，这就是所谓的皇上不急太监急吧。


    半期考试结束这天晚上，鹿希言和杨若一出去吃了火锅，吃完火锅后又去街上熘达了一圈，等鹿希言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走到15栋楼的时候，除了大厅和楼梯，整栋楼都是黑的，林新锐还没有回家，鹿希言就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等。


    没等一会她就看见林新锐提着电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外卖。


    鹿希言盯着林新锐手中的外卖看了两眼，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笑着对林新锐说：「晚上好，林律师。」


    林新锐见鹿希言的样子似乎心情不错，「考得不错？」


    「那当然了？」鹿希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两只眼睛微微眯起，却也遮盖不住清澈干净的眼眸。


    没等林新锐说话，鹿希言跟在林新锐后面，又说：「林律师，事务所的事情都解决了吗？这几天看你心情都很不错。」


    「解决了。」林新锐说边说边从包里拿出钥匙把门开了，「下个月就开始正式营业了。」


    鹿希言在旁边等着林新锐开门，靠在门框上，打趣着说：「那我也不能祝你生意兴隆，这不道德。」


    林新锐笑了，一把拧开门把手，侧着脸说了一句：「确实不道德。」


    说完林新锐就走进去换鞋，鹿希言也跟了上去，门清路熟的换了鞋，然后把书包放在沙发上，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鹿希言坐在地上，对着林新锐笑了一下，「今天我在这里写作业。」


    自从那天给鹿希言送书之后，鹿希言就接着讲课的原因把他家里当成补习室了，刚开始的时候林新锐觉得这样影响不好，毕竟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待着，对鹿希言的名声不好。


    可是鹿希言每次敲响他家门后，都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外，拿着题目问他，林新锐一时有点心软了，就让鹿希言进来了，结果进来之后，林新锐发现问题目什么的都是藉口，那些题目鹿希言明明都会做。


    他转念一想，可能是鹿希言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毕竟家里刚刚发生那种事情，鹿希言又是女孩子，肯定会害怕。


    所以林新锐就让鹿希言待在自己家里写作业了，现在林新锐已经习惯了，他『嗯』了一声，把电脑放好，就转身进了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进门之前——


    鹿希言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前：林新锐，这道题目我不会。


    进门之后——


    鹿希言刷题刷到飞起。


    林新锐：你不是不会吗？


    鹿希言：我突然又会了，你家里有利于大脑思考。


    林新锐：我信你个鬼。


    第17章


    林新锐把外卖拿进了厨房，这外卖是他回家之前点的，每次一忙起来就没时间吃午饭，本来是想点到办公室跟梁诚一起吃的，可梁诚忙好了就回家了，他就直接打电话给外卖员改了地址，等他到家后外卖都冷了。


    他打开火，把外卖放进锅里，随便翻炒了两下就捞了起来，拿了两副碗筷就去客厅了，一阵香味传到鹿希言那里。


    鹿希言抬起头闻了一下，刚好撞上林新锐看过来的目光。


    林新锐举起拿着碗筷的手晃了两下，「吃宵夜吗？」


    「你买的是什么啊？」


    鹿希言放下笔，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在林新锐的对面坐了下来。其实鹿希言根本就不饿，她才跟杨若一吃完火锅，但是她不想放过跟林新锐一起吃饭的机会。


    林新锐又去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罐啤酒和一瓶饮料，把饮料放在鹿希言面前，然后打开啤酒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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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买的是干锅牛肉，满满的一大锅，看着有点辣，鹿希言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喉咙，林新锐以为她饿了，夹了几块牛肉到鹿希言碗里，「这家干锅挺好吃的，你尝尝。」


    鹿希言不是因为饿了才咽口水的，而是这干锅看起来有点辣，她不能吃辣，每次出去吃火锅都是吃清汤。


    她妈妈白舒雅的老家是南方地区的，口味偏重。鹿昊吃不了辣，所以白舒雅跟鹿昊结婚后口味也变清淡了，鹿希言不吃辣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吃过几次，所以看见辣椒她都会忍不住咽口水。


    林新锐见鹿希言面露难色，又说：「是不是这菜不符合你胃口？要不重新点一个吧。」


    鹿希言摇头，然后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辣椒的味道随即在鹿希言的口中散发开来，「不用不用，我挺喜欢吃的。」


    没吃几口鹿希言额头就冒汗了，嘴也忍不住哈气，她拿起旁边的饮料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可是没有半点效果，嘴里辣到要喷火。


    林新锐见状起身给鹿希言拿了一瓶牛奶，「吃不了辣，就别逞强。」


    鹿希言此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整个脸都是粉红色的，连带着脖子都被辣成了粉红色，「林律师，你很喜欢吃辣吗？」


    「也不是很喜欢，很久没有吃到了。」


    鹿希言『哦』了一声，她记得杨若一说过，林新锐没有参加高考就出国了，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国外，对于林新锐为什么回国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


    鹿希言跟林新锐待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自从那次在医院门口看见那样的林新锐之后。鹿希言有时候偷偷瞟林新锐的时候，都会在林新锐的脸上看到不悦的情绪，尤其是打完电话后，刚开始鹿希言以为是事务的原因，后来发现不是，她也没敢问。


    吃完饭后，鹿希言继续刷题去了，林新锐洗完碗之后就在鹿希言的旁边坐了下来，拿着一大叠资料在看。


    林新锐家里的布置很简单，整个家空闹闹的，没有什么家具，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客厅里面就放了几个茶几一个沙发，还有几盆盆栽，那几盆盆栽还是之前李奶奶家的。


    鹿希言偷偷的瞄了几眼林新锐，心想，林新锐对吃的住的还真是一点都不讲究。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看见林新锐的嘴唇动了一下，接着对上了林新锐那一双带有笑意的眼睛，「别盯着我看了，赶紧刷题。」


    鹿希言愣了两秒，然后低下了头，被抓到偷看后，鹿希言的脸不争气的红了，然后把头埋得很低。


    林新锐盯着鹿希言通红的侧脸轻笑了一声后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资料，看了一会后林新锐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就起身去阳台那边接了一个电话。


    鹿希言没敢抬头去看了，低着头刷着题，等她刷完这一页后，林新锐还站在那里打电话，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鹿希言收拾了一下桌子，把习题集都装进了书包里。


    已经一点多了，她该回家了，明天她还要早起去买早餐，之前在文科班的时候和杨若一约好了一个人买一个月的早餐，这个月轮到她买早餐了，杨若一又挑食，非要十五中侧门边的那家包子店做的包子。


    学校门口的早餐店一般都很挤，这家包子店生意更是火爆，要排好久的队。


    鹿希言想等林新锐打完电话再走，她靠在沙发上，看着林新锐的背影。


    林新锐穿着西装，回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刚刚吃饭的时候把西装外套脱了，里面剩下一件白衬衫，袖口微微捲起，衬衫多余的部分都塞进了裤子里。黑色的西装裤显得两条腿笔直又修长。


    鹿希言忍不住感嘆如果林新锐去当明星的话，肯定会很火的。之前鹿希言给学校拍过一个宣传影像，发出去之后在网络上小火了一下，甚至还有人来找鹿希言问她要不要去当明星，鹿希言拒绝了。


    当明星对她来说太不现实了，鹿昊知道了这间事情之后还打了她一顿，说当明星是不三不四的职业，劝她不要动这种心思，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当明星。


    鹿希言想当检察官，她想亲手把鹿昊送进大牢中，虽然这个想法有点不现实，她可能等不到亲手把鹿昊送进牢里的那一天了。


    鹿希言看向林新锐的眼神突然变成了愧疚，如果她没有遇见林新锐的话，可能也不会用这个办法，她会跟鹿昊鱼死网破，可是她现在遇见了林新锐，她的世界多了一丝光，她开始憧憬未来这个词语了。


    林新锐这个电话打了很久，是他爸林嘉诚打过来的，不过说话的人并不是他爸，而是他爸的主治医生，林嘉诚生病了，医生病没有告诉林新锐是什么病，林新锐也没有相信林嘉诚是真的生病了，以为这是林嘉诚为了骗他回去想的新办法。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嘉诚和林新锐父子关系特别好，林嘉诚想让林新锐回去就是想要林新锐妈妈留下来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挂了电话后，林新锐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等到自己的情绪稳定后，他才挂上笑容转身走进客厅，自从上次他答应鹿希言不再露出那副表情后，林新锐每次打完电话都会调整自己的情绪。


    鹿希言在沙发上睡着了，背着书包，头靠在靠枕上，脸朝着林新锐刚刚打电话那里。


    林新锐走到鹿希言的身边，蹲下来，用手推了鹿希言一下，「鹿希言，回家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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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眉头皱起，含煳不清的说了一句：「我不回去，就在这睡了。」


    说完鹿希言换了一个姿势，把头完全放在了靠枕上，入秋后昼夜的温差比较大，林新锐家里还开了空调，鹿希言感到有点冷，蜷缩成一团，双手环抱在胸前。


    跟醒着的时候不同，鹿希言睡着的时候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鹿希言睡觉总是睡不踏实，每次睡着后她内心深处藏着的那些恐惧都会浮现出来，会占据她的梦。


    林新锐盯着鹿希言看了一会，然后把鹿希言的书包从她背上取了下来，放在茶几上，把鹿希言放平在沙发上，然后起身去拿了一床薄被子盖在了鹿希言的身上，然后把客厅的灯关掉了。


    林新锐关了灯后，蹲在鹿希言身边说了一句：「晚安，鹿希言，希望你做个好梦。」


    等林新锐走后，鹿希言才睁开了眼睛，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脸颊，然后翻了一个身，对着林新锐房间那边说了一句：「晚安，林新锐，希望你梦里有我。」


    第二天一早，鹿希言是被客厅里的脚步声吵醒的，她有些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幽怨的看着把她吵醒的人。


    看到林新锐的那一瞬间，鹿希言有点晃神，林新锐围着围裙，正端着一盘早餐往桌子上放，见到鹿希言醒了，扬着嘴角笑了一下，「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去洗漱，上学要迟到了。」


    鹿希言一脸不可思议的走到林新锐旁边，看着桌子上的早餐，「这是你做的？」


    林新锐点头，「不然呢？」


    鹿希言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会做饭？」


    「不会。」林新锐又说：「早上刚学的。」


    鹿希言还准备问些什么，林新锐按亮手机屏幕，放在鹿希言的眼前，「六点二十了，你要迟到了。」


    「我不是调了六点的闹钟吗？怎么没响？」


    「响了，我关了。」


    鹿希言有气不能发，只能对林新锐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拿起沙发上的书包背着就准备狂奔回家去洗漱，她跑到门口，林新锐叫住了鹿希言，「你不要早餐了？」


    鹿希言又跑回来接过林新锐手中的早餐，「谢谢。」


    鹿希言几乎是狂奔到学校的，差点迟到了，老何和严青不一样，严青平常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老何是教务处的，抓迟到的一抓一个准，鹿希言不敢迟到，踩着早读课的铃声进了教室。


    放下书包后，鹿希言拿着一本书，把早餐塞在怀里就熘下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你为什么关我的闹钟？


    林新锐：想你多睡一会。


    第18章


    鹿希言拿着早上林新锐给她的那两个三明治去找杨若一去了，十五中的早读课管得并不严，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早读，鹿希言之前尝尝借着这个理由跟杨若一一起在早读课上吃早餐。


    早上的时候走得比较急，鹿希言并不知道林新锐的手艺怎么样，尤其是林新锐说他早上刚学的，不过鹿希言也没有管这么多，下楼的时候才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分量还挺大的。


    鹿希言走到实验楼后面的的花圃下的时候，杨若一正在声情并茂的朗读，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鹿希言有点不忍心打扰她。


    等鹿希言走进才听清楚杨若一，正在自言自语，她无奈的扶了一下额，走到杨若一的身后，「大早上的，你受什么刺激了？」


    杨若一垂头丧气的转过了身，「唉，这些老师精力太充沛了，听说考试半期考试成绩下午就能出来了，晚上就可以看见排名了。」


    对于这次半期考试鹿希言一点也不紧张，相比文科的那次考试来说，她的心里卸掉了很多包袱，所以半期考试算是超常发挥吧，鹿希言自我感觉良好。


    「我还挺期待的。」鹿希言坐在花坛上，翻开一本生物书，然后从塑胶袋里取了一个三明治给杨若一。


    见到鹿希言递过来的早餐不是包子，杨若一，「我不是说要学校旁边那家包子店的肉包吗？怎么是三明治啊？」


    「早上林新锐把我的闹钟掐了，我没起得来。」


    「我靠，你俩同居了？发展这么迅速的吗？」杨若一想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的非常大，可以直接塞进一个鸡蛋。


    鹿希言推了一下杨若一，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注意言辞，什么叫同居啊？我那叫借宿。」


    「发展这么迅速的吗？林新锐知道你喜欢他吗？」杨若一一脸兴奋，刚刚还在为成绩而苦恼，现在一听到八卦马上把要出成绩的那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小孩。」鹿希言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些落寞，跟林新锐相处了这么久，林新锐好像就把鹿希言当做小孩一样，无论是看她的眼神还是动作行为，完全没有把她当做女生一样。


    可昨晚林新锐跟她说晚安了，鹿希言感觉林新锐可能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看，林新锐比她大了八岁，他这么优秀身边肯定也不乏优秀的人追他，想到这，鹿希言突然有点嫌弃自己了，偏偏她现在是这么尴尬的年纪，尴尬的十七岁。


    鹿希言不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杨若一伸手把鹿希言的头板正，然后看着鹿希言说：「那也是个漂亮的小孩，就你这张脸，还怕拿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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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要靠内涵。」


    杨若一嫌弃地瞥了鹿希言一眼，吐槽道：「你还是靠颜值吧，比较靠谱。」


    「我……」


    「不对啊。」杨若一盯着三明治看了一会，又说：「你上哪买的这么良心的三明治？学校附近买的？」


    「林新锐做的。」


    鹿希言扯开包装，准备咬三明治，发现一口根本咬不完，她有的轻微的强迫症，三明治必须一口咬到底，咬一半她受不了。


    「确实太良心了，下次我让他少放一点。」鹿希言手动把三明治压扁了一点，面包片都薄的像成纸了。


    杨若一没有鹿希言那么讲究，她一口咬下去，嘴巴塞得满满的，然后含煳不清的对鹿希言说：「没想到林新锐做的三明治这么好吃，我明天也想吃。」


    「你就想着吧。」


    下午半期考试的成绩果然出来了，第一节课一下鹿希言的江柏滔就被叫到了办公室，一路上鹿希言和江柏滔都保持着距离，直到到了办公室门口江柏滔才开口和鹿希言说话，「鹿希言。」


    「嗯。」


    鹿希言没料到江柏滔要跟她说话，两眼疑惑的看着他。


    「早自习老何来收物理竞赛的名单，我给你报了，这是你没转过来就已经开始筛选的了，只要你这次半期考试物理能考八十五分以上，就能参加。」


    早上的时候鹿希言和杨若一在楼下，老何来收报名表的时候，鹿希言不在，江柏滔就给鹿希言报名了，昨天他找鹿希言说话就是想告诉她物理竞赛的事情，没想到无意间听到了班上的同学在谈论鹿希言跟一个男生在一起的事情。


    江柏滔早就知道鹿希言和林新锐走得近，鹿希言妈妈自杀的那件事情，江柏滔知道，他也偷偷去医院看过鹿希言，只是他站在病房外面不敢进去。


    他只是想提醒一下鹿希言不要和林新锐走得太近了，不光是学校里，他们小区已经开始谈论了。


    「谢谢。」


    鹿希言没有说多余的话，道了谢之后就进了办公室，江柏滔也跟了上来。


    鹿希言这次考得不错，虽然不是第一名，但和第一名之间就差了六分，其中她的数学是满分，语文比起其他几门课要差一点。


    老何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翻阅着鹿希言的物理试卷，考得很好九十三分，和江柏滔差了四分。


    这次的物理竞赛是全国性的，一共要考三次，学校学校筛选一次，然后进入初赛，初赛通过后参加复赛，如果能进入复赛拿到奖，相当于半只腿踏进了大学的校园，这次的物理竞赛含金量挺高的。


    老何之前还担心鹿希言发挥得不好，没想到鹿希言超常发挥，他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鹿希言果然是学理科的料子，学文科真是可惜，不过还好鹿希言转过来了。


    「你这次考得不错，马上要放国庆了，国庆我准备安排你们去集训，七天魔鬼式训练，然后好好准备这次的物理竞赛。」


    说这话的时候，老何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这次必拿奖一样，语气十分肯定。


    「去哪了集训？学校？」


    如果是去集训的话，鹿希言可能去不了，国庆她要去陪她妈妈，因为她妈妈最近病情好转了不少，医生说家人需要多陪陪她，鹿希言要上学，所以只能周末去医院陪她妈妈，国庆是难得的假期。


    「这个还没确定。」老何说：「这次的集训是三个学校一起。」


    鹿希言正犹豫要不要现在跟老何说一下自己的情况，可是家里面的事情，鹿希言并不想过多的解释，如果她跟老何说的话，老何肯定要刨根究底地问一番不可。


    她正准备说话，旁边的江柏滔就开口了，「何老师，国庆我不能去集训。」


    「为什么去不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江柏滔说：「我妈妈国庆要做手术，我要去医院陪他。」


    「严重吗？」老何问。


    「不是特别严重，我答应了我妈妈在手术室门口等她。」


    「这样啊，那你不用去了，好好陪陪你妈妈。」


    江柏滔开了头，鹿希言如果这个时候不说的话，之后怕是难得找这么好的机会了，她对老何笑了一下，说：「何老师，我也去不了。」


    「你又是为什么去不了？」


    老何的语气有些严肃了，全校就四个名额，一班占了两个，两个都不去，老何被气得不轻。


    「我妈妈生病了，国庆我想去医院陪她。」


    鹿希言妈妈生病这回事，之前林新锐打电话跟老何请假的时候简单的说了一下，老何只知道鹿希言的妈妈住院了，情况有点严重，其他的他问鹿希言和林新锐也没问出过什么来。


    有了刚刚江柏滔的那一番说辞，老何也没有多问，无奈的嘆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么难得的机会，真是可惜了。放假之前我帮你们整理几套竞赛题目，你们好好做一下。」


    鹿希言点了点头，老何又说了一会，就放他们走了。


    回教室的路上，鹿希言有些想不通，她没听说过江柏滔的妈妈生病了啊？而且还要动手术。前几天她还看见了江柏滔的妈妈，容光焕发的不像是生病的人啊。


    江柏滔的妈妈对鹿希言也挺好的，如果真的生病了的话，鹿希言不去看的话心里面过意不去，她叫住了江柏滔，「江柏滔，你妈妈的病严重吗？什么时候做手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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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柏滔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鹿希言，神情带着不可思议，像是没想到鹿希言会跟他说话一样。


    见他这副表情，鹿希言以为他的妈妈省的病很严重，「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手术，我去看一下钱阿姨。」


    听到这话，江柏滔突然笑了，「我妈没事，就是去拔个智齿。」


    「啊？」鹿希言有点疑惑：「那你刚刚在老何面前说得这么认真？你是骗老何的？」


    「我说的是事实啊，我妈怕痛，非要我去医院陪她，刚好我也不想去参加那个集训，所以就用这个理由了。」


    江柏滔说得很认真，鹿希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这藉口找得可真好，不过托江柏滔的福，鹿希言也顺利的推掉了集训，说到底江柏滔还帮了她大忙。


    「鹿希言，你妈妈还好吧？」鹿希言家里的事情江柏滔也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一下鹿希言白舒雅的情况怎么样了。


    快上课了，鹿希言也没有多做停留，边走边说，「我妈她好多了。」


    江柏滔跟在鹿希言的后面，有一句话他想说很久了，他快速的迈了两大步，走到鹿希言的面前，对鹿希言说：「你能不能不要和林新锐走得那么近？」


    「为什么？」


    江柏滔面露难色，「影响不好。」


    鹿希言没说话，直接从江柏滔旁边走了过去，她当然知道影响不好，可是这也是她为鹿昊回家之前做得准备，虽然这样做是在利用林新锐。


    想到这鹿希言的心里突然难过了起来，要是林新锐知道了的话他会怎么做？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好吗？


    鹿希言晃了一下脑袋，以后再跟林新锐道歉吧，如果他能接受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锐：听说你有事情瞒着我？


    鹿希言：如果你是说喜欢你的这件事的话，是。


    第19章


    鹿希言和江柏滔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教室先是短暂的安静了一会，然后又开始恢復原有的吵闹，作为被讨论的对象，鹿希言已经习惯了。一班有很多人鹿希言之前就认识了的，都是从高一就在一个班的，现在他们就像很了解鹿希言一样，作为讨论者们的中心人物。


    鹿希言的路人缘一直都不怎么样，从很早就开始了。


    晚上晚自习的铃声一响起，老何就拿着一叠试卷，进教室了，因为刚出成绩的原因教室里的气氛并不怎么活跃，一副死气沉沉。


    老何把物理试捲髮了下来，没有讲解试卷，而是让同学们自习，顺便调了一下座位，一班都是按成绩来挑选座位的，鹿希言这次考得不错，所以有优先选择权，她选择了老位置。靠窗的那一组最后一个位置。


    而江柏滔坐在了她的前面。


    最后一节晚自习比较轻松，是重点班自己加的没有老师，一班的几乎全员留下，因为不打考勤，所以可以串班，杨若一一下课就背着书包熘进了一班，在鹿希言前面的位置上坐下了，压着声音和鹿希言说话，「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鹿希言想了一下，她快过生日了，以前她的生日都是在家里过的，白舒雅会精心做一桌子的菜，陪鹿希言过生日。


    现在白舒雅还在医院里，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做饭给她吃了，鹿希言抿了抿唇，「应该在医院和我妈妈一起过吧。」


    「啊。」杨若一嘆了一口气，「你妈妈的病情有好转了吗？」


    「好了很多了，但是还需要时间恢復。」


    鹿希言正在写公式的手突然慢了很多，她妈妈的病需要时间来恢復。


    一年，两年，甚至更久，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看到白舒雅的病好起来，也不知道她这样做了之后白舒雅的病会不会加重，只能拜託林新锐多加照看一下了。


    鹿希言还在思考，被杨若一欣喜的声音给打断了，「要不我们去游乐场玩吧，你可以叫上林新锐一起。」


    「他不会去的吧。」鹿希言有些不确定的说，林新锐的工作很忙，他的事务所才成立，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从认识林新锐以来，鹿希言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林新锐休息，他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应该不会吧。


    「你不去问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去，机会是要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杨若一拽着鹿希言的手，用眼神疯狂暗示，「要是实在不行你就撒娇，没有哪个男生会拒绝会撒娇的女生的。」


    鹿希言面露难色，「撒……撒娇？」


    鹿希言自己在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被自己噁心到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撒过娇呢，实在太噁心了，杨若一怎么说得出口这个办法的。


    杨若一还想继续劝说，突然有一道影子盖在了她身上，她回头一看，发现是江柏滔，她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鹿希言见她像只受了惊吓的猫，突然炸毛，僵硬地站在她旁边。她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这么窘迫的杨若一，她也只能在江柏滔面前看见了。


    杨若一表面看着云淡风轻的，其实耳尖已经红透了，对于杨若一喜欢江柏滔这件事情鹿希言早就察觉到了，她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江柏滔在十五中也算是传奇人物了，虽然和林新锐比起来差了一些。荣誉墙上的照片也没有林新锐上的好看。


    江柏滔从桌箱里面拿出两本习题，又在桌上拿了笔和草稿纸然后对杨若一说：「你坐吧，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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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若一的耳朵更红了，扭扭捏捏地在江柏滔的位置上坐下了，然后跟鹿希言抱怨，「你怎么没和我说江柏滔坐你前面啊？你们什么时候调的桌位？」


    鹿希言有些嫌弃的说：「难道你进来之前都没发现我换座位了吗？」


    杨若一吱唔了半天没吱唔出个所以然来，然后放弃了狡辩，试图岔开话题，「你说我们去游乐场玩了之后还要去看个电影吗？国庆档有几部电影挺不错的。」


    鹿希言笑了笑，说：「好啊，到时候我把江柏滔也叫上。」


    「什么？」杨若一说话的时候声音本来就大，已经吸引了班上很多人的目光，现在被她这么惊唿一声，连江柏滔的视线都被她吸引过来了。


    鹿希言摊开一本书，示意杨若一靠过来，然后用书把她和杨若一的脸挡住了，小声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杨若一心里其实还是挺希望江柏滔去的，但是江柏滔去的话她肯定玩不开心，内心纠结又苦涩。


    最终也只能以开玩笑这个理由草草收尾。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三十号，因为放国庆的缘故，这天晚上不上晚自习，打扫完教室后就可以回家了，鹿希言和江柏滔被留了下来，老何给他俩找了很多资料，而且是针对他俩平时做题思路和解法，专门找的。


    一大叠分下来后，鹿希言和江柏滔一个人分了一半，鹿希言拿着这十分有重量的资料苦笑了一下，看来只能呆在病房里面刷题了。


    江柏滔拿完资料后，背起书包就准备走了，鹿希言犹豫了半天，最后被杨若一那天晚上眼神里的期待给打败，在江柏滔的一只脚踏出门的时候叫住了他，「江柏滔。」


    江柏滔脚步一顿，疑惑的回过头来，似乎在等鹿希言开口。


    鹿希言抱着资料两三步走到江柏滔的面前，带着试探的语气说：「一起回家吗？」


    江柏滔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拒绝说了一句，「好。」


    这一路上他们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走着，鹿希言心里也十分纠结，之前明明是她自己说的，以后装成陌生人。


    有时候话不能说得这么绝，毕竟人生的路还很长，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或许你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会成为一生的意难平。


    快到江柏滔家的时候，鹿希言才开口说话了，「后天我过生日，我希望你能来。」


    江柏滔有点诧异，惊愕的转过头看着鹿希言，「那件事情你不怪我了吗？」


    鹿希言给江柏滔回了一个微笑，「那件事情本来就和你无关，当时我们都那么小，害怕是人的本能。你没有错，只是我强行的把责任推到了你身上。我以为这样我会好受一点。」


    最近鹿希言真的想通了很多事情，或许是她的决心让她看开了很多，当年那件事情和江柏滔其实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换成鹿希言自己也会和江柏滔做出一样的决定。


    那个时候江柏滔在鹿希言家里玩，鹿昊喝醉了回家，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十分不顺，所以就把白舒雅关在浴室里面打。那也是鹿希言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妈妈被家暴，当时他让江柏滔去找人，刚准备走就被鹿昊发现了，鹿昊就威胁他，他要是敢乱说话的话，下次就打他的妈妈。


    江柏滔被吓懵了，那时候的江柏滔也不过才七岁，和鹿希言一起蜷缩在角落里，哇哇大哭，没敢迈出房门一步。


    那时候鹿希言觉得是江柏滔的动静太大，才惊动了鹿昊，鹿昊才发现他们两个的，她只是将自己的懦弱强加给了江柏滔，人都有私心，她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内心好过一些，却没有想到这样做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说出这一段话，鹿希言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她以前把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有时候堆积多了，就会摔东西发泄，当然她摔的东西都是摔不坏的。类似布娃娃的那种。


    有时候鹿希言觉得她自己是不是有病，或者遗传了鹿昊的暴力。每次发泄完后，她就会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捡起她的娃娃，自责又心疼的抚摸。


    「鹿希言，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我不会像以前一样软弱，我会保护你。」江柏滔说得很认真，少年还未褪去脸上的稚气，身子看着也非常单薄，怎么看也不像能打的。


    鹿希言笑了，「就你这身板，还是好好练练吧。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林新锐今天难得没有加班，赶在了吃晚饭之前回家，他特意去买了几个菜，都是不辣的菜，因为鹿希言大概率回去他家蹭饭，鹿希言不吃辣，所以他特地选了几个不辣的菜。


    才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鹿希言和一个男生一起走着，现在居然在有说有笑的打闹着，林新锐的心里无缘无故添了几分怒气，提着菜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他走到鹿希言和江柏滔的背后，用着质问的语气说：「鹿希言，放学不回家在这里干嘛呢？题刷完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找点题刷？」


    鹿希言转头看见林新锐眼里露出几分惊喜，笑得十分灿烂，「林律师，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加班吗？」


    林新锐瞟了一眼江柏滔，然后说：「你很希望我加班？」


    鹿希言摇头，脸上的笑容未减一分，「不希望。」


    随后林新锐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又转头看向了江柏滔，「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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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鹿希言点点头，「也是邻居。」


    林新锐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没有和江柏滔打招唿，直接抬腿就走，「还不回家？」


    鹿希言答应了一声「来了。」然后跟江柏滔说了一句，「后天我叫你。」


    等鹿希言走远后，江柏滔才对鹿希言说了一句，「言言，后天我在三号楼后面的亭子里等你。」


    林新锐脚步一顿，心想叫得挺亲密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锐内心：我都没叫过言言


    ps：江柏滔不喜欢言言，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江柏滔觉得愧疚与言言，他觉得自己太担小了 。


    江柏滔和杨若一是一对奥。


    第20章


    林新锐走得很快，鹿希言在后面小跑着才能跟上林新锐，一直到了15栋楼下，林新锐也没有跟鹿希言说话，鹿希言在身后问：「林律师，你今天买了什么啊？」


    林新锐转头看了她一眼，「要去约会？」


    鹿希言没想到林新锐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两秒，林新锐见鹿希言在发愣，脸上的笑容突然收住了，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进楼里，来到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


    等鹿希言来到林新锐门前的时候，林新锐已经把门关上了。


    鹿希言站在门前思考了半天，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鹿希言没有敲响林新锐家里的门而是走出了十五栋楼。


    绕了大半个楼之后，停留在林新锐家后面的院子前，然后鹿希言把书包脱下，往院子里一扔，退后了两步，一跳一撑，顺利地落在院子里。


    然后把书包捡起，来到阳台上，往屋里瞅了几眼，林新锐不在客厅里，鹿希言推了一下推拉门，发现推不动，仔细一看里面扣住了。


    鹿希言嘆了一口气，使劲地推了几下，试图用蛮力把门推开，最终以失败告终，还弄出了很大的响声。


    林新锐在厨房里面听见响动，到客厅一看，发现鹿希言站在阳台上，正在使劲的推阳台的玻璃推拉门。见到林新锐了之后，傻傻的笑了一下，然后带着一点委屈的声音说：「林律师，你忘记给我留门了。」


    「你不知道敲门，让我开门吗？」林新锐手里还拿着锅铲，西装外面套了一件围裙，走过去给鹿希言开了门，「翻墙好玩吗？这墙这么高，上面还有玻璃渣，万一扎到手怎么办？」


    「我特意找了个没有玻璃渣的地方翻的……」鹿希言这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林新锐紧锁的眉头，紧闭的双唇，她的气势一下弱了下来说：「我下次不翻了。」


    「还有下次？」


    鹿希言使劲摇晃着脑袋，连忙摆手说：「没有了，没有下次了。」


    林新锐这才转身进了厨房，鹿希言感觉林新锐的心情很不好，难道是没有接到案子？


    照理说没有接到案子，说明社会稳定和谐嘛，可林新锐就是靠这个吃饭，鹿希言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安慰林新锐了。


    没过一会，林新锐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朝着鹿希言说了一句：「来端一下菜。」


    鹿希言两眼冒光，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忍不住感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多菜，全都是我喜欢吃的。」


    「是吗？」林新锐在乘米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就多吃一点。」


    「嗯。」


    两个人三菜一汤，好像有点多了，鹿希言坐在林新锐的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在林新锐听来像是在解释一样。


    「后天是我的生日，我跟我同桌约好了，要去游乐场玩，就顺便叫上江柏滔了。」


    「江柏滔？刚刚那个？」林新锐说：「你不用和我解释，你要去哪里玩和我没关系。」


    「有关系，怎么没有关系。」


    林新锐挑眉，「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请你去游乐场玩，你每天工作那么忙，想带你去放松一下。」鹿希言放下碗筷，满眼期待的看着林新锐，「林律师，你去吗？」


    林新锐：「你今年满多少岁？」


    鹿希言夹了一筷子菜，「十八岁。我马上成年了。」


    「想要什么礼物？」林新锐漫不经心的说。


    「你要送我礼物？」鹿希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心跳开始加速，耳尖开始泛红。


    「毕竟是成年礼，不送不好。」


    鹿希言想了一下，她好像没什么想要的东西，现在她唯一希望的是，她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以后再要可以吗？」


    「嗯。」林新锐说：「什么时候要都可以。」


    翌日，鹿希言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她顶着乱糟糟的头髮，走到了客厅里。环视了一圈在餐桌上看见了林新锐给她留的早餐，自从那次鹿希言在林新锐家留宿后，就借着一个人在怕的理由搬进了林新锐家。


    她本来以为林新锐会拒绝，可是林新锐答应了，鹿希言的心里越发难受，她贪恋林新锐对她的好，一边贪恋一边利用。


    她是自私的，她心安理得的接受林新锐对她的好，然后转身就把这份好，转化成利刃，这些利刃会在林新锐发现的那一天，全部扎进林新锐的心里。


    吃过早餐，鹿希言带着卷子去了医院，她给林新锐发了一条微信，他们之间没有聊过几句，一是因为天天见面的缘故，二是鹿希言不知道隔着屏幕应该怎么和林新锐聊天，索性就不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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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舒雅最近的情况好了很多，已经从精神科转到了普通病房，气色已经恢復到那件事情之前了，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好。


    她去找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虽然医生对鹿希言有所隐瞒，但是鹿希言从医生口中也得到了不少信息。


    白舒雅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站在窗前发呆，他们特意给白舒雅安排了一个一楼的病房，为了防止她再次萌生出轻生的念头。她很少有时间出去走动，虽然从表面看感觉已经没有大碍了，经过心理医生的诊断后，得出的结果是再次自杀的可能性很大。


    鹿希言站在白舒雅的病房门前迟迟都没有进去，她不知道她要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白舒雅，她知道她是瞒不过的，白舒雅毕竟是她妈妈，一眼就能看透鹿希言的心思。


    最终鹿希言也没有拧开白舒雅病房的门，而是转身朝白舒雅主治医生那里走去。


    她敲响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门，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李医生，我希望改变我妈妈的治疗方法。能不能改成电击疗法？」


    李医生关上门，坐在了鹿希言的对面，「你妈妈现在的情况用电击疗法确实比较好，但是电击疗法有特定的副作用。研究发现在全球范围内接受电击疗法的患者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出现了明显的记忆衰退，甚至有部分患者出现了短暂的失忆现象。」


    「接受电击疗法出现失忆的概率大吗？」鹿希言问。


    「这是特定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状况，取决于患者自身。如果患者在接受电击治疗的时候大脑的潜意识里希望忘记一切的话，有很大可能会出现这个状况。但是一般人的内心都是希望快点接受，他们想的是解脱。」


    「电击治疗实施起来较为负责且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们医院不能做，如果你真的想做的话，得转院，我可以帮你联繫医院。」


    鹿希言跟李医生到了谢，「那转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李医生。」


    跟医生商量了一下转院的事情后，鹿希言才换上了另一种心情，脸上挂着笑，推开了白舒雅的病房门。


    白舒雅见鹿希言来了，脸上挂着笑，用着十分温柔的语气说：「言言来了，吃早餐了没有？」


    鹿希言走到白舒雅的跟前，扑到了白舒雅的怀里，鼻子忍不住发酸，她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说了一句：「吃过了。」


    白舒雅笑着拍了拍鹿希言的后背，「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老往妈妈怀里钻。」


    鹿希言从白舒雅怀里离开，脸上立马挂上笑容，「在妈妈面前我永远也长不大。」


    见到鹿希言白舒雅也很高兴，如果说她活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盼头的话，那就是鹿希言了。只是她内心住了一个恶魔，时不时地出来控制她，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像上次的自杀，白舒雅一点印象都没有，以为是她做的一个梦。


    鹿希言强行把白舒雅带出了病房，在住院部后面的休闲区里走着，休闲区里面有很多人，但大多数都是老爷爷老奶奶，还有护工们。


    白舒雅住了这么久的院也认识了几个病友，年纪也不大，白舒雅跟她们聊得很来，那几个病友见到白舒雅身边多了个人便问，「这是你女儿？」


    白舒雅笑着点头。


    「女儿长得真好看，这脸跟电视上的明星都有得一拼。」


    「我看啊，电视上的明星还没有她好看呢。」


    几人一句一句的夸着，白舒雅嘴上说着：「有那么夸张吗？」其实心里比谁都高兴，她的女儿不但长得好看，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


    跟那几个病友聊了一会后，鹿希言又跟白舒雅在休闲区里逛了一下，鹿希言和白舒雅说了一下她转理科的事情。


    学文科一直都是鹿昊要求的她觉得女生没有必要像男人一样在外面赚钱养家，要知书达理，文科养人，所以鹿昊非要鹿希言去学文科。


    为了这件事情，鹿希言还遭鹿昊打了一顿，白舒雅一直护着鹿希言，鹿希言不希望白舒雅跟她一起被打，只好妥协了。


    白舒雅也一直希望鹿希言能够学理科，能去学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要像她一样是个废人，什么都不会做，只能任人宰割。


    听见鹿希言转了理科后，白舒雅很高兴，她笑着对鹿希言说：「言言，妈妈希望你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希望你快乐，不要像妈妈一样，自己的东西都拿不回来，一辈子都栽在了男人身上。」


    「你要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妈妈会护着你，大胆的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吧，不要犹豫。」


    第21章


    这是鹿希言第一次没有和白舒雅一起过生日，昨天鹿希言是准备接白舒雅回家住两天的，白舒雅拒绝了，白舒雅说在医院里待着她比较安心，心里也舒服很多。


    鹿希言也没有继续劝说。也是，白舒雅被囚禁在那个家里已经十八年了，从鹿希言出生开始，就待在那个家里，这么多年来，哪里也没有去过。


    临走前白舒雅对鹿希言说：「跟同学们好好去玩一下。」


    「妈妈，你跟我一起去吧。」鹿希言拉着白舒雅的手，十分眷恋。


    白舒雅摇头：「妈妈就不去了，你跟你同学好好玩玩。」


    第二天一早，鹿希言是被杨若一的电话吵醒的，鹿希言十分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接了电话，「现在才几点？你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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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什么睡啊？」杨若一说：「今天是你的破壳日哎，十八岁成人礼哎，当然要好好嗨皮一下，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赶快出来迎接我吧。」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挂完电话后，鹿希言换了一身衣服，把披着的头髮随便用手抓了一下，扎了个马尾就出门接杨若一去了。


    杨若一今天特意穿了裙子，化着精緻的妆容，头髮烫成了大波浪披散在胸前，和平时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不同，现在的杨若一很耀眼，加上175的身高，鹿希言觉得杨若一不去当模特太可惜。


    她围着杨若一绕了两圈，用手戳了一下杨若一的裙子，又把玩了杨若一的那一头大波浪，然后赞美道：「可以啊，我的一。我怎么觉得你下一秒就要去走t台了呢？」


    此刻鹿希言的样子跟杨若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鹿希言穿着宽大的卫衣，紧身牛仔裤，踩着一双居家拖鞋，随手一抓蓬乱的马尾，杨若一十分嫌弃，「你在家就是这个样子？」


    「嗯。」鹿希言一脸茫然，「我这么穿怎么了？」


    「姐妹，注意形象啊，虽然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但是你要记住，你现在住在林新锐家啊，你这个形象简直一言难尽。」


    「有那么夸张吗？我觉得还好吧，我更狼狈的样子他都见过。」


    杨若一给鹿希言灌输了一大推『邪念』，鹿希言笑着敷衍着。


    杨若一正准备问林新锐在不在家，还没问出口，就看见鹿希言对着她身后笑得像花痴一样。杨若一一回头就看见刚晨跑完的林新锐，突然就明白了鹿希言为啥笑得像几辈子没有见过男人一样，这也太帅了吧。


    林新锐穿着一套运动服，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头上带着一个髮带，脸因为刚运动染上一层红晕，脖子喉结上的汗珠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清醒爽朗的笑容，看向她们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星辰大海。


    林新锐手里提着早餐，走到他们面前，说话还带着一点喘气，「同学？」


    鹿希言说：「嗯嗯，她是我的同桌，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杨若一。」


    杨若一直接愣在原地，鹿希言碰了她两下，她才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说：「师哥你好，我是杨若一。」


    林新锐点了点头，眼里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吃过早餐了吗？没吃的话，我刚买了包子，跟学校旁边的那家味道很像。」


    杨若一惊愕的看了鹿希言一眼，用眼神说：「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包子？」


    鹿希言用眼神回了一句：：「我说的啊。」


    杨若一笑了一下，然后把鹿希言藏在身后，说：「谢谢师哥，我吃过了。」


    被杨若一藏在身后的鹿希言从旁边探出一颗头来，脸上都是莫名其妙，「你干嘛啊？」


    杨若一面无表情的把鹿希言塞了回去，然后又换上笑容，「师哥，言言我先带走了。」


    鹿希言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杨若一拉走了，鹿希言边走边抱怨，「你干嘛啊？我还没吃早餐，等下冷了。」


    杨若一一脸恨铁不成钢，「吃吃吃，就知道吃。」


    林新锐看着她们两个的背影突然笑出了声，看得出来杨若一和鹿希言的关系很好。这让他想起了他高中的时候，他也有两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叫周怿，一个叫黎放，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打打闹闹的。


    现在想起了也十分怀念，他跟周怿和黎放的关系还是一样的好，但是他们每个人都经歷了不一样的人生，才走到了今天。


    杨若一把鹿希言拖到了鹿希言家门口，示意鹿希言开门，鹿希言说：「来我家干嘛？」


    「合着我手里提着这么大一个袋子你全当做没看见？」杨若一苦笑，「呵，你变了，你的眼里以前只有我，现在你的眼里都是林新锐，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少来。」鹿希言看着杨若一手上的那个大袋子说：「这是什么啊？」


    杨若一笑了一下，拖着声音卖关子：「你猜啊。」


    等到了鹿希言房间杨若一才把袋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放在鹿希言床上，然后大声说了一句：「鹿希言十八岁生日快乐。」


    杨若一送鹿希言的是一套裙子，是她们之前逛商场看见的，这套裙子很贵，鹿希言不知道杨若一哪来的这么多钱，「你不会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了吧？」


    杨若一哭笑不得，「放心，我不干违法的事，我把我这么多年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


    鹿希言眼睛一润，鼻子莫名其妙的发酸，带着一点哭腔说：「谢谢。」


    杨若一摸了摸鹿希言的头，安慰道：「你先别着急谢我，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杨若一突然勾起一抹坏笑，「你要是穿着这身战袍还拿不下林新锐的话，对不起，姐妹没得做了。」


    鹿希言使劲弹了一下杨若一的脑门，「拜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


    赶在国庆，游乐场十分火爆，再加上天气晴朗，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今天格外的炎热，像是变天后的迴光返照。


    他们也就改成了下午等太阳落山后才去游乐场，鹿希言的计划本来是先去看个电影，然后吃点东西后再去游乐场，奈何国庆档的电影太受欢迎了，票全都买完了。


    杨若一早早的来鹿希言这本来就是想早点出去玩的，现在居然刷起题来了，而且在林新锐的注视下，她居然不敢反抗，硬着头皮和鹿希言刷起题来，这一刷就刷到下午四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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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林新锐是怎么做到坐在那里看资料看了三四个小时动都不动一下的。现在终于结束了，简直是噩梦，杨若一觉得鹿希言和林新锐真的是绝配了，一个比一个能坐。一个是工作狂，一个是学习狂，估计鹿希言以后也是一个工作狂没得跑了。


    五点钟出发。杨若一拉着鹿希言去弄造型，这一弄就是一个小时，林新锐在楼下催促着他们快点，他以为就简单的换个衣服，谁知道弄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弄好，他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坐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等着。


    等鹿希言下来的时候，林新锐差点认不出来了。


    鹿希言穿着穿着黑色的碎花连衣裙，加入了黄色的花朵图案，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两条腿，脚上踩着一双马丁靴，显得身形高挑曼妙多姿，原本黑长的头发现在变成了被盘起来扎着辫子，放在肩膀的一侧，脸上化妆精緻的妆容。


    她正朝林新锐这个方向看过来，眼神清澈干净，樱唇微绽。


    林新锐的心蓦然一跳，这样的鹿希言让林新锐很心动，他看了两秒，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去开车。」


    等林新锐走后，杨若一激动的声音才控制的住的叫了起来，「啊啊，林律师落荒而逃了。」


    鹿希言被杨若一这么一说，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脸颊烫的厉害，她极力克制住她的心跳，今天才刚刚开始，她不想一开始就因为林新锐心跳如擂鼓般剧烈。


    鹿希言跟杨若一从另一条路走，刚刚鹿希言发消息给江柏滔了，此时江柏滔正在亭子里面等她们。


    杨若一不知道，所以在看见江柏滔的时候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要不是有鹿希言拉着她，她可能就要走出同手同脚的步伐了。


    鹿希言靠近杨若一的耳朵，一脸坏笑，对着杨若一挑了个眉，「姐妹，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加油啊我的一，幸福是要自己去挣的。」


    杨若一此时只想掉头跑掉，可以鹿希言拉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跟鹿希言一起走到了江柏滔的前面。


    见到盛装出席的鹿希言和杨若一，江柏滔莫名其妙地脸红了，没敢仔细看，抬脚就走。这个时候的男生看见喜欢的女孩子总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只是杨若一没有想到令江柏滔脸红的人是她。


    他们走到了小区的侧门，林新锐已经把车开在那里等着他们了，林新锐见到江柏滔的时候，嘴角莫名其妙的抽搐了一下，随意的瞟了江柏滔一眼。


    江柏滔也感受到林新锐那不善的目光，他也回敬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在挑衅，而一旁的鹿希言的杨若一併没有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男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幼稚，无论年纪多大，也改不掉。明明他们俩都各怀心思，但好像就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第22章


    今天是国庆的第二天，出去玩的人特别多，鹿希言他们在路上堵了快两个小时，到游乐场的时候都已经快八点钟了。


    他们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出门了，林新锐把鹿希言他们送到游乐场门口，然后去停车场停车。等他回来的时候鹿希言她们已经不在门口了，他四下看了一眼，没有找到人。


    他拿出手机给鹿希言打了一个电话，好一半天后，鹿希言才接了电话。


    林新锐走后杨若一说饿了，所以他们就在游乐场门口前的小摊上买了一些烤串，烤串还没烤好，林新锐就打电话来了。


    鹿希言接了电话，「餵。」


    林新锐：「你们在哪？」


    鹿希言转身往大门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她的视线穿过人来人涌的潮流，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打电话的林新锐，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林新锐穿着白色的圆领卫衣，下搭了一条工装裤，叫上踩了一双球鞋，背着斜挎包，鹿希言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她好像在梦里看见过。


    「你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林新锐闻言回过头去，视线扫了一遍，然后定格在了鹿希言身上，鹿希言找林新锐只需要一眼，而林新锐找鹿希言需要一圈。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隔着十几米，即使更远，鹿希言也能从人群中一眼找到她的森林。


    小鹿需要森林的庇护，而森林如果少了小鹿的话，或许会安静几分，但随即就会有新的动物住进来，森林不会孤单，孤单的是小鹿。


    在这奔流不息的人群中，见证着鹿希言和林新锐之间的距离，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山海，是鹿希言永远也攀登不过去的高山与奔流。


    林新锐挂完电话就走了过来，鹿希言别过头去，没有看林新锐，即使鹿希言的心中有无限的悲伤，但自始至终也只是她一个人的。


    江柏滔和林新锐差不多高，但是从身形来看林新锐比江柏滔看起来有安全感多了，可能这就是岁月的沉淀吧。


    从脸上可能看不出什么，林新锐今天的打扮完全不像是已经二十六岁的人。他的脸好像还停留在十八岁的时候，好像岁月在他的脸上完全没有留下痕迹，反而让林新锐更加有吸引力了。


    他们吃完烧烤后，就买票进去了，一进游乐场的大门，里面全都是银白色的灯，门前站着很多卡通人物。鹿希言和杨若一马上扑了上去合照，留下林新锐和江柏滔两个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又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搞不懂为什么女生对毛绒玩具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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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们两个回来的时候一人买了一个头箍戴在头上，鹿希言的是鹿角，杨若一的是恶魔的耳朵，她们两个手上还拿着头箍，看样子是给林新锐和江柏滔准备的。


    他们两个十分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迈着矫健的步伐，想逃离那里，可惜没有成功，被鹿希言和杨若一强行的戴上了头箍。


    来到游乐场的更里面，周围全是金银交替闪烁的灯，好像沐浴在金海一样，周围都是金灿灿的，杨若一提议拍照留念。随即她就从她的包里拿出一个单反出来，鹿希言有点好奇，那么大一个单反杨若一实在怎么塞到只有两只手掌大的包里的。


    怪不得杨若一一直说肩膀疼，背了这么多东西肩膀能不痛吗？


    他们找路人给他们四个人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四个人都笑的十分灿烂，这时候的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之后的他们会东离西散。


    拍完后杨若一又把她的相机塞了回去，因为怕弄坏杨若一的单反，所以把杨若一的东西寄存在了大门那里。


    鹿希言扫了一眼游乐场发的地图，一共有三十多个娱乐项目，她很久没来游乐场了，很多项目她都不知道。在鹿希言的印象中，小时候她跟白舒雅和鹿昊来过一次，那是很久之前了，那时候鹿希言的外公外婆都还在，他的爸爸也还没有变成家暴狂。


    见鹿希言一直犹豫，林新锐从鹿希言手里接过项目单，排除了几个非常火爆的项目。比较火的项目人都很多，排队要排很久，这家游乐场十一点钟就关门了，他们现在还剩两个半小时不到，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排队上。


    「这个激流勇进好像还不错，排队的人很少，我们可以先去玩这个。」杨若一建议道。


    激流勇进跟水有关，白天很受欢迎，到了晚上就没有几个人想玩了，为了能多玩几个项目，他们选择了第一个项目。


    因为人少的缘故，玩激流勇进的都没有几个人，鹿希言他们一去就可以玩了，都不需要排队。


    杨若一和江柏滔坐在后排，鹿希言和林新锐坐在前排，虽然这个项目不像过山车，跳楼机，海盗船那样刺激，但是从上面冲到水里的那个斜坡也十分陡峭，也会让人失声尖叫。


    林新锐把鹿希言护在怀里，不让雨水琳到鹿希言的身上，最后下船的时候，只有林新锐和江柏滔淋湿了。


    杨若一和鹿希言身上一点都没有淋到，她俩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朝下一个项目进发。


    林新锐把湿了的卫衣脱掉了，里面是一件白t，没有任何图案，这样的林新锐身上的少年感十足。


    鹿希言和杨若一跑到了旋转木马那里，有一个男生过来跟鹿希言搭讪，想要鹿希言的电话号码。鹿希言看着远处朝他走过来的林新锐，脸上挂上了带有几分羞涩的笑容，她说：「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和她喜欢的人之间隔了山海，即便是这样鹿希言也不放弃，她要翻越那座山，在林新锐的心头降落。


    除了鬼屋，其他的项目人都很多，鹿希言瞬间没有了玩的欲望，早知道晚上的游乐场这么火爆，应该早点出门的。现在她想玩的一个都没有玩到，她盯着项目表看了一下，然后提议：「要不我们去闯一下鬼屋？」


    杨若一第一个反对，「大晚上的玩鬼屋，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提议失败，接着杨若一又说：「那我们去坐摩天轮吧，从摩天轮上面俯瞰这个城市肯定会很浪漫的。」


    这次没有人反对了，他们排了很久的队才坐上摩天轮，因为排队的人有点多，所以他们四个人挤在了同一个车箱里。


    随着摩天轮的慢慢转动，北京的夜景逐渐的显现出来了，人群涌动，霓虹灯闪烁，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北京城的夜晚有着前所未有的浪漫。


    到达顶峰的时候，天空中突然燃起了烟花，在偌大的黑幕上划出翡翠流苏，瞬间璀璨了整个天际。鹿希言看着林新锐的侧脸，随着烟花的绽放一暗一明的闪动着。


    能遇见林新锐，这是鹿希言这十八年来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杨若一跟他们不同路，又不放心杨若一一个女生自己回家，所以林新锐开车先把杨若一送回家后，才掉头回去。


    鹿希言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着了，林新锐没有叫醒鹿希言，而是把江柏滔送到小区侧门那里，江柏滔下了车没有直接走，而是敲响了林新锐的车窗。


    林新锐把车窗放了下来，抬头看着江柏滔，「还有事？」


    江柏滔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递给林新锐，「你电话号码多少？」


    「你要我电话号码干嘛？」


    「我觉得你这人还算可靠。」江柏滔说：「言言家里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不少了吧，以防意外，留个电话，方便联繫。」


    林新锐接过江柏滔的手机，按了几个数字就还给了江柏滔，「有事情随时联繫。」


    江柏滔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还没走几步，林新锐就叫住了江柏滔，「你下次不要叫她言言了，影响不好。」


    江柏滔笑了一下，前几天他才跟鹿希言说，离林新锐远一点，影响不好，没想到他今天就从林新锐的口中听到了相似的话，想想还是很可笑的。


    「我都叫了她十多年了，改不了口。」


    林新锐摆了一下头，然后把车开走了，算了，他不跟小孩子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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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可能是真的累了，昨天晚上刷题刷到凌晨两点，今天早上又起得很早，又玩了一天，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了。


    林新锐把鹿希言背在背上，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买好的生日蛋糕，回了家。他把鹿希言放在床上后，转身去了客厅，把生日蛋糕打开了，蛋糕上面是一只小鹿，小鹿的周围是森林和大海。


    他点燃那根形状是18的那根蜡烛，然后端着蛋糕来到了鹿希言的床边，把生日蛋糕放在了鹿希言床边的床头柜上。


    林新锐半跪在鹿希言的床边替鹿希言盖着被子，接着月光看着鹿希言的脸，轻轻的说了一句，「鹿希言，生日快乐。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说完之后，林新锐就准备起身，在床上躺着的鹿希言突然动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不叫我吹蜡烛？」


    林新锐僵硬的从床边站起来，然后把生日蛋糕拿在手里，递到了鹿希言面前，「我以为你睡着了。」


    「刚刚醒了，在你跟我说生日快乐的时候。」


    林新锐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心跳动得厉害，动了动唇，准备说什么，最后却只说了一句，「赶紧吹蜡烛吧，马上要到零点了，你的生日快过了。」


    鹿希言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


    如果生日愿望我可以实现的话，那我的第一个愿望是妈妈身体健康，幸福美满。第二个愿望是林新锐的事业蒸蒸日上，名利双收。第三个愿望是我所爱隔山海，希望山海可平。」


    随后她吹灭了蜡烛，在月色中跟那个她喜欢了很久的人对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不孤单，因为林新锐永远都是鹿希言的森林。


    第23章


    时间在不停的奔流，比任何人都走得快，它不会停下来等你，也不会给你任何反应的机会。距离鹿希言第一次见到林新锐已经过了快半年了，已经从短袖换上了棉衣。


    早上鹿希言起床的时候发现外面亮的厉害，她拉开窗帘一看，下雪了，这是北京的第一场雪。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连成一线，太阳的光线透过云层散发下来，通过窗户四处发散，照在各处的雪上，闪耀着一片连绵不断的银光。


    鹿希言洗漱完毕后走到客厅的时候，林新锐已经在吃早餐了，跟往常一样，还是三明治。


    或许是那天鹿希言的生日愿望实现了，她妈妈的病逐渐好转，而林新锐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只是最后一个愿望还没有结果。


    时间会证明一切，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越是这么静好。鹿希言心里就越发不安，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无论是多久，她都在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安心。


    她跟林新锐之间好像达成了一种默契，像是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人，对彼此的生活习惯都了如指掌。


    早上不忙的时候林新锐会做早餐，忙的时候会点外卖，午饭和晚饭自己解决，鹿希言晚上回家会给林新锐带宵夜。


    周末的时候鹿希言会去医院看白舒雅，林新锐有时候也去，自从白舒雅换了治疗方法后，病情已经逐渐好转了。跟鹿希言期待的一样，白舒雅的记忆力逐渐衰退，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


    次日鹿希言去医院看白舒雅的时候，白舒雅刚做完电击治疗，等她醒过来之后，出现了短暂失忆的现象。


    白舒雅接受电击治疗后出现的副作用非常大，但仅仅局限于记忆，可这确实鹿希言希望的结果。出现短暂的失忆现象后，白舒雅醒来的一瞬间居然认不出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个非常漂亮的女生是她的女儿。


    她问了一句：「你是谁？」


    鹿希言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心情，她是高兴的，兴奋的，嘴角眼里都控制不住笑意。她真心的希望白舒雅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关于鹿昊的，关于她的通通忘记。


    忘记才好。忘记了，她妈妈才能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新生活里面未必会有她的存在。


    今天是这个学期最后一天上课，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鹿希言吃完早餐后，就搭着林新锐的车去了学校。


    自从林新锐买车了之后，托他的福，鹿希言早上可以多睡半个小时，然后踩着铃声进教室。


    和林新锐住久了之后鹿希言的一些习惯也就暴露了出来，比如说，赖床。


    早上林新锐嗓子都快喊哑了，鹿希言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周末的时候更过分，有几天林新锐呆在家里，亲眼见证了下午四点才起床的鹿希言，这个习惯太可怕了。


    林新锐即使是晚上工作到很晚，第二天早上也能按时起床。


    本来是想纠正鹿希言的这个习惯的，林新锐尝试了很多办法，都以失败告终。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因为期末考试，让整个一班都陷入到了一种高度紧张的气氛里，正所谓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也不管用。这是一场关于生死存亡的一场考试，这场考试的成绩决定了寒假的悲喜。


    鹿希言到了学校后，像往常一样，拿着书去外面背书，只是今天下雪了，外面虽然挂着太阳，但温度依旧很低，鹿希言出教室后，把自己的围巾裹好。


    到那里了之后，没有发现杨若一和江柏滔的身影，自从生日那次之后，由原本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觉得奇怪，江柏滔为什么会和鹿希言在一起玩。后来他们习惯了，人家是两学霸，一起参加竞赛，一起讨论题目，自然而然的关系就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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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们没有人知道江柏滔和鹿希言从小就认识，现在只是把误会解开了。


    因为冷的缘故，江柏滔和杨若一躲在实验楼的楼梯口那里，挡风。至少没有那么冷，见到裹得像一条毛毛虫的鹿希言，杨若一不禁笑出了声，「有这么冷吗？」


    不问还好，一问，鹿希言感觉吹到她身上的风好像更大了，杨若一和江柏滔好像不怕冷一样，校服外面穿了一件羽绒服，手套围巾都不带，两人的脚踝都露出一截在外面，鹿希言看着就觉得冷。


    可能是今天下雪的原因，杨若一和江柏滔在外面呆了一会就感觉冷，为了防止期末考试的时候出意外，就各自回教室了。


    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老何开了一个班会，大概就是说一下校规校纪，在家也要抓紧时间学习，最后的时候老何整理了很多试卷，发给了江柏滔和鹿希言。


    他们俩都过了物理竞赛的初赛，复赛是高二下学期开始，老何给的资料足足有几斤重。鹿希言到校门口的时候感觉胳膊都要断了，她手里的资料比江柏滔多了一倍，因为除了物理竞赛外，鹿希言还报名了数学竞赛。


    数学一向是鹿希言喜欢的，但是考试时间和物理竞赛复赛的时间相隔很近。鹿希言这个寒假可能要成天和这些题目打交道了，她们的假期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天，对鹿希言来说放不放假都没差，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可以睡懒觉。


    考试结束后鹿希言搬到医院陪了白舒雅几天，白舒雅电击疗法的疗程快结束了，鹿希言想把白舒雅接回家，她只是在白舒雅面前提了一句，就遭到了白舒雅的强烈拒绝。


    医生告诉鹿希言虽然白舒雅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一些关键的词，一些事物可能会让白舒雅的心里产生十分抗拒。有些事情在记忆中虽然被抹去了，但是它的肌肉记忆还在，这是藏在患者内心深处的恐惧，产生反抗是患者的本能。


    马上要过年了，鹿希言只是想接白舒雅回家过年，最近白舒雅的记忆已经严重减退了，时常想不起来鹿希言是谁，鹿希言的心里既难过又开心。


    最终在白舒雅主治医生的建议下，白舒雅继续留在医院治疗。而鹿希言选择不在医院陪白舒雅，如果白舒雅这样生活能够幸福，鹿希言宁可慢慢消失在白舒雅的世界里。


    鹿昊留下来的钱差不多都花在了白舒雅的治疗中，家里还有一个保险箱，里面应该还有不少钱。秘密是六位数的，有一百万种组合的秘密。鹿希言这半年已经试了二十多万种了，鹿希言专门买了一个笔记本来记录，已经用了三分之一了。


    林新锐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过，他也没有太注意，一个喜欢数学的人，喜欢弄这种数字排列很正常，他高中的时候也干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笔记本之后会陪伴他七年之久，他会把那七年发生的事情全部记录在笔记本中，甚至记录了他与鹿希言的回忆。


    林新锐今天开车去了另一个区，去了周怿那里，周怿的妈妈回来了，非要叫他去吃饭，刚好早上鹿希言去了医院，林新锐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周怿那里。


    和上次去的时候不同，林新锐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人生活的烟火气。上次来的时候，家里根本不能住人，周怿妈妈回来之后整个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周怿的妈妈叫姜汐，之前就住在国外，刚回来不久，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也是难得的重聚。黎放也结束实习回到北京了，现在在北京的一家医院当主治医生。


    黎放也是精神科的医生，精神病学本硕博连读，本科的时候还修了心理学。之前鹿希言妈妈出事的时候林新锐就准备联繫黎放的，可惜当时情况发生得太紧急，再加上黎放所在的医院离他住的那里太远了。平时需要坐三四个小时的车，不方便鹿希言去看望，所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吃饭完过后黎放问了林新锐几句，「你之前说的那个自杀的抑郁症患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林新锐：「现在好多了。」


    黎放又问：「用的是什么治疗方案？」


    「之前是药物治疗，没什么作用。」林新锐说：「后来改为了电击疗法。」


    黎放皱了一下眉，表情带着几分严肃，「电击疗法的副作用很大，患者的家属知道吗？」


    之前突然要换治疗方法的时候，林新锐也有点疑惑，他去问了一下医生，医生说针对白舒雅的情况电击疗法是最好的治疗方案，再加上鹿希言十分坚持，他也就没有多想。


    「有什么副作用？」


    「最大的副作用是使记忆力衰退，有些患者还会出现短暂失忆的临床现象，有些患者会出现选择性失忆症。会把一些记忆封存在大脑深处，有些人可能会想起来，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了。」


    林新锐的工作很忙，已经很久没有去白舒雅那里了，所以黎放口中说的副作用他不知道有没有在白舒雅身上出现。每次鹿希言去白舒雅哪里回来心情都很好，林新锐自然就以为白舒雅的病情有所好转。看鹿希言那高兴的样子，白舒雅应该恢復得不错。


    「出现这种副作用的概率有多大？」林新锐又问。


    黎放：「三分之一。」


    概率很大，林新锐心里陷入了一阵纠结，如果白舒雅真的出现了这种状况。那么鹿希言还会这么高兴吗？还是说鹿希言的高兴都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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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也不早了，从这里开车回去要三个小时，也不知道鹿希言回家了没有。反正黎放和周怿都在北京有的是时间聚，现在他想回去问一下鹿希言白舒雅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林新锐要走，白舒雅打包了很多吃的给林新锐带回去，林新锐不会做饭，吃的大部分是外卖。


    姜汐边打包东西一边埋怨林新锐，「难得来这边一次，吃完晚饭再走也不迟。」


    林新锐说：「回去还有点事情，姜阿姨，下次再来看你，反正都在北京，什么时候都能来。」


    姜汐又说：「快过年了，反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到这里来过年。姜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林新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用着宠溺的语气说：「不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孩，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她会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鹿希言：谁是小孩？


    林新锐：你啊。


    第24章


    除夕这天，鹿希言起的格外早，她洗漱完后，到了客厅逛了一圈，林新锐还没有起床，她又回房间拿了那个记着秘密的笔记本，回了自己的家。


    鹿昊的心思很重，鹿希言把她能记住的所有重要的日子都试了个遍，也没有套出来。无奈之下她用了这个愚蠢的办法，利用数字组合一个一个的套，总会套出来的。


    或许是上天眷顾她，或许是送给她新年礼物，鹿希言今天才试了三十几个，在输入050328这个数字的时候，保险箱发出『滴』的一声，开了。


    鹿希言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没有打开之前，她的内心很急切。打开了之后，她的内心又陷入了迷茫，最终鹿希言被手机响起的铃声吓回了神。


    是林新锐打过来的。


    鹿希言只不过离开了林新锐家还不到半个小时，林新锐起床的时候发现鹿希言的房门是开着的。她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门口的鞋柜上，起来得这么早，这还是鹿希言放寒假以来第一次。


    「你在哪？」


    「我回家拿点东西。」


    「我在做早餐，你要番茄酱还是沙拉酱？」


    鹿希言抱怨了一句，「怎么又是三明治？可以换成其他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林新锐又说：「面条要不要？上次从朋友家带回来的面条还有一些，给你煮面条？」


    「嗯。」鹿希言开心的点了一下头。


    她现在对三明治有很大的阴影了，刚开始林新锐做的时候她觉得很开心，林新锐明明那么忙，早上却还给她做早餐。后来连续吃了三个月，现在看见三明治鹿希言感觉一点食慾都没有了。


    挂了电话之后，鹿希言又盯着保险箱看了一会，才伸出手把柜子打开，在看见柜子里面的东西的时候，鹿希言被惊得像半截木头一样，直愣愣地半坐在地上。


    保险箱装的全都是金条和现金，打开的那一瞬间，鹿希言被金条发出来的光闪了一下眼睛，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开始清点里面的东西。


    鹿希言把现金拿出来后，看见了一个牛皮纸的袋子，她赶紧拿出来一看，是地契，白家的地契。


    拿到地契的那一刻，鹿希言突然笑了，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发自内心的开心，眼角滑落一颗泪珠。她之前还担心白舒雅和鹿昊离婚后要怎样生活，现在有了这张地契她就安心了，地契上写的是白舒雅的名字。


    这是受法律保护的，鹿昊之后想拿也拿不回去的。


    白舒雅这么多年不和鹿昊离婚的原因除了她就是这张纸了，白舒雅找遍整个家都没有找到，而现在这张纸现在被鹿希言拿到了，心里既苦涩又开心。


    白舒雅之前也找到过鹿昊的保险箱，这个保险箱被鹿昊藏得很好，在书房柜子里的夹层里面，她也试过密码，打不开，六位数的密码，能打开的概率本来就小。而且白舒雅不像鹿希言那样有耐心一个一个的套，自然就打不开。


    鹿希言清点了一下又把这些东西全部放了回去，除了地契这里面的东西鹿希言想拿的话需要依靠法律。


    白舒雅虽然没有告诉过鹿希言鹿昊在她那里拿了多少钱，外公外婆的遗产，公司都是以鹿昊的民义卖出去的，这是可以通过打官司要回来的，只是要麻烦林新锐了。


    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还活着吗？可能已经被打死了吧，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等待鹿昊回来。


    鹿希言从家里带了两瓶酒回来，都是好酒，鹿昊喜欢收藏酒，这两瓶酒是外公还没有过世前收藏的，外公过世了之后就被鹿昊带回来了。


    既然是新年，肯定要有新年礼物，鹿希言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她的外婆在小时候送了她一个手镯，告诉她将来如果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把这个手镯那给那个人让他亲手给你戴上。


    鹿希言把那个手镯放在衣服的大兜里，准备等晚上林新锐睡着了再悄悄地放在林新锐的床头。


    鹿希言没有林新锐家的钥匙，只能站在门口敲门，好一半天后林新锐才来开门，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见鹿希言后才露出一丝笑容，眉头依旧紧锁着。


    对于林新锐的家事鹿希言从来没有问过，也没有听到过林新锐提起过只言片语，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就像林新锐也从来没有问过鹿希言家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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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鹿希言怀中抱了两瓶酒，林新锐不解的问：「你拿酒来干嘛？」


    鹿希言把怀里的酒递给林新锐，她的眼睛像是冬天里未被动住的清泉，干净清澈。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外面的气温很低，鹿希言说话的时候，有白气，「这是之前我外婆给外公酿的酒，放了很久了，一直没有人喝，是果酒，很好喝。」


    林新锐不怎么喝酒，偶尔喝一点啤酒，他不怎么喜欢酒的味道，很刺口，还很辣胃。可鹿希言这么笑吟吟的递给他，他还是接了，「这么贵重的酒，我享受不了啊。」


    「林律师，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我不知道该拿什么东西来表达我的感谢。」


    说话的时候，鹿希言虽然在笑，但是林新锐从鹿希言的脸上看到一丝悲伤，这是从眼睛里面流出来的，像是一片落叶掉进了她如清泉般的眼眸，含了几丝忧伤。


    林新锐接过酒，然后拉住了鹿希言的手臂进了屋，他背对着鹿希言给她拿了拖鞋，微微屈膝把拖鞋放在了鹿希言的脚边，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鹿希言看见的是林新锐脸上像太阳般温暖的笑容，他说：「谢谢，我很喜欢。」


    吃完早饭，鹿希言和林新锐在厨房里尴尬的站着，砧板上放着一条鱼，是她昨天跟林新锐一起去菜市场买来的，想着大年三十的，点外卖不好，准备自己动手。


    上次林新锐从周怿家带回来的那个鲫鱼汤很好喝，用鲫鱼汤煮的面也很好吃，周怿说做法很简单，可林新锐第一步就出了问题，这鱼怎么杀？


    鹿希言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你别看我，我不会杀鱼。」


    林新锐无奈，只好拿着电话给周怿打了一个视频过去，是黎放接的，周怿这时候正和姜汐在厨房里忙活年夜饭，黎放把电话递给周怿。


    「咋了，想我了？」电话那头的周怿，正在腌鸡肉，应该想做手撕鸡，林新锐又转头看了一眼，躺在砧板上，时不时还蹦几下的鱼，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这鱼怎么杀？」


    「你买鱼了？」那边的周怿偏头看了一眼屏幕。


    「嗯。」


    「你没让卖鱼的老闆帮你杀吗？」


    林新锐摇头，「老闆还会帮杀鱼吗？」


    周怿转身对着屏幕，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你最近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感觉你不太聪明的样子，我都不想承认你是我哥了。」


    或许是有鹿希言在旁边站着，平常他跟周怿黎放都是这么说话的，但是现在他感觉他的面子快挂不住了。他偏头瞟了一眼鹿希言，发现鹿希言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他的脸直接黑掉了。


    屏幕那头的周怿还在继续数落他，鹿希言突然笑出了声来，林新锐的脸又黑了几分。


    「我怎么听见了有女生的声音？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快，我要看我嫂子。」那头的周怿马上兴奋了起来，连姜汐都凑了过来，嚷嚷着让林新锐把屏幕转过去。


    「嫂子没有，小孩到是有一个。」


    林新锐准备把摄像头转向鹿希言的时候，鹿希言一熘烟地从厨房里面跑了出去，相机转过去的时候，刚好照到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林新锐，你耍我呢？那里有小孩，这明明是一条鱼。」


    林新锐看见鹿希言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下次再介绍给你们认识，她比较怕生。」


    他解释了好一半天才说服了准备马上冲到他家里的周怿，然后在周怿的远程指导下，把鱼给杀了。挂掉视频，林新锐出了厨房，走到了客厅看见鹿希言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他一过去，鹿希言就赶紧把正在写的东西藏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写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写写。」说话的时候鹿希言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开了，她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


    这是鹿希言紧张的时候会做的一个动作，林新锐观察很久了，上次他在医院问鹿希言为什么突然转理科的时候，鹿希言也是这个表情。


    鹿希言的心思他猜不透，问她什么她都不会说，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


    在面对林新锐的时候，鹿希言只想把她最阳光最活拨的那一片给林新锐看，她不希望林新锐看到她笑容下面的另一副面孔。


    这个下午她和林新锐格外忙碌，两人打扫了家里的卫生，做了年夜饭，虽然是很简陋的面食，加一个汽锅鸡。


    汽锅鸡还是林新锐按照网上的视频一步一步的忙活了两个小时才做好的，虽然最后咸了，鹿希言还是吃得很开心。


    这个年鹿希言过得非常开心，吃过晚饭之后，鹿希言给白舒雅打了一个电话。白舒雅正在吃年夜饭，医院里组织的，给在医院的病人和医生们特意准备的。


    看见白舒雅脸上挂满了笑容，鹿希言也忍不住笑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鹿希言打开了她从家里带来的酒，非要和林新锐喝一杯，被林新锐教训了一顿。最终她喝得是饮料，而林新锐喝了两杯果酒。


    刚开始的时候没什么，等林新锐去院子里面转了一圈回来后，脚步都在踉跄。现在正躺在沙发上，睡得死死的。


    鹿希言看着林新锐沉思了一会，早知道这酒酒劲这么大，就不给他喝了，都不能喝林新锐一起看烟花了。


    林新锐家没有电视，拿着电脑放着春晚。

 第44页

    电脑里新年倒数声开始：十、九……三、二、一。


    外面的烟花在倒计时结束之后，准时飞向天空，在黑幕中划过一道道绚丽的色彩，鹿希言俯身在林新锐耳边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林新锐。」


    鹿希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新锐从客厅的沙发上拖到床上，她累得气喘吁吁，替林新锐盖好被子后，从兜里拿出一个精緻的小盒子，放在了林新锐的枕头下。


    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鹿希言怕吵到林新锐，连忙走出了房间，在她关门的时候，同时滑动了手机的屏幕，放在了耳边。


    「言言。」


    从手机里面传出鹿昊那低沉的声音，鹿希言的心惊悸不安。眼神从刚开始的惊恐最后转变为看向林新锐房间的眷恋。


    这一切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年前的事情马上要结束喽，接下来就是甜甜的恋爱生活喽。


    第25章


    这天晚上鹿希言又失眠了，凌晨两点半，鹿希言从床上起来了，从书包里翻出她没有写完的信。算是告别信又是道歉信，她不敢当面跟林新锐说，只能用文字述说。


    鹿希其实不喜欢写东西，或许是怕她写的这些东西有一天会被找出来，被人知道。但是写给林新锐的这封信，她写的很认真，也很长，或许要几页纸才能写清楚。


    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她人生的这十几年全部用文字述说着。这一写就写到了七点钟，她听见林新锐房间里的闹钟响起，被林新锐掐掉，又响起，又掐掉。重复了好几遍后，鹿希言听见从林新锐房间里发了一阵拖拉的脚步声，随后这阵拖拉的脚步声，伴随着房门的打开来到了客厅里。


    林新锐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头髮乱糟糟的，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拖着长长的哈欠声，对鹿希言说：「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平时都是鹿希言赖床，林新锐这么邋遢的出现在她面前还是第一次，鹿希言没忍住，嘴角弯起弧度，露出两个小酒窝，非常开心的笑了。


    林新锐以为鹿希言是笑他头顶鸟窝头，随即解释了一句，「那个男生睡觉起来不翘头髮。」


    没等鹿希言开口林新锐就转身进了卫生间，再次出来之后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头髮刚洗过，没有完全吹干，刘海随意的抓上去，掉落一些在额头上，看着没比刚刚的鸡窝头好多少。不过只要站在她面前的是林新锐，无论是怎么样的林新锐她都是喜欢的。


    趁着林新锐弄髮型的那段时间，鹿希言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用昨天剩下的鱼汤煮了面。林新锐站在厨房门口，背靠着门框，双手环抱在胸前，用着打量的眼光看着鹿希言，「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很奇怪吗？」


    「没有赖床，现在还在做早餐。不奇怪吗？」


    鹿希言嘆了一口气，看向林新锐的目光有些失落，「原来在林律师心中我是一个好吃懒惰的人。」


    「不是吗？」


    「是。」鹿希言回头一笑，「那也是你惯的。」


    林新锐轻笑一声，「嗯，我惯的。」


    回过头后，鹿希言莫名其妙的难过了起来，今天她就要搬出去了，现在算是再跟林新锐告别吧。


    今天是大年初一，他们吃完饭后鹿希言就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林新锐拿着电脑坐在沙发上，查阅着梁诚昨天给他发的文件，有一些文件需要他签字。看完之后，林新锐拿着一叠资料翻阅着，过完年后他要打一场官司是关于金融诈骗的，他是原告的律师。


    年前有人找他打一场离婚官司，他没有接，交给梁诚了，离婚官司总是会扯到很多事情，私人恩怨成分比较重，他不想接这种官司。


    鹿希言拎着大包着行李出来的时候，林新锐突然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电脑朝鹿希言走了过来，不解的问：「你要去哪？」


    鹿希言冲着林新锐笑了笑，「回家啊。」


    「怎么突然要回家了？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你妈妈要回家了？」林新锐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鹿希言在这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家，他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鹿希言家里出来什么事或者是从被人那里听说了什么，二是鹿希言的妈妈要回来了。


    基本可以排除第二种，年前他和鹿希言去医院看白舒雅的时候，白舒雅没有想回来的意思，这才过了几天，白舒雅怎么可能突然就要回来。


    「林律师，我只是搬回家里去住而已，而且我家就在楼上啊，我随时可以下来的，你这么紧张干嘛。」


    是啊，鹿希言家就在楼上，可是看见鹿希言提着行李出来的时候，林新锐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在鹿希言说她要搬回去后，他的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很难受。


    他下意识的就想挽留，可是他该用什么理由让鹿希言继续住在他家呢。他在心里想了一番，发现他没有任何理由留鹿希言继续住在他家里。


    林新锐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跑到房间里去，拿了一串钥匙递给鹿希言。


    「这是给你配的钥匙，本来是打算昨天给你的，昨天我睡得太早了，以后你要是在家觉得害怕的话，可以随时搬下来。」


    鹿希言接过钥匙，钥匙是冰冷的。鹿希言的心确实热的，鹿希言的眼泪突然从眼角里掉下一颗，鹿希言假装撩了一下刘海，把那滴泪珠抹去了，「林新锐，谢谢你。」

 第45页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鹿希言觉得林新锐在这一刻看向她的眼神跟其他的时候不一样，这个时候他应该没有把自己当做小孩子来看待的吧。


    林新锐把鹿希言这几月从楼下搬下来的东西全部给鹿希言搬回去了，其实行李也不多，都是一些衣服还有习题集，林新锐两趟就搬完了。


    鹿希言家和他家不同，鹿希言家装修得非常精緻，从客厅都可以看出来，鹿希言家里应该很有钱，家具那些都是精心挑选的，跟房间的装修风格很搭。


    这是林新锐第二次进鹿希言的家，上一次来的时候因为事发紧急没有时间看，现在仔细一看，和他家一对比。他家简直是简陋的毛坯房，连电视机都没有。好像鹿希言待在他家里面除了刷题找不到任何娱乐的东西，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了装修家里的冲动。


    林新锐也没有久待，帮鹿希言搬完东西后就准备离开了，他刚抬脚准备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鹿希言说：「你家里有食物吗？」


    鹿希言呆滞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那你还是到我家来吃饭吧，我一个人点外卖也吃不完。」


    「外卖可以点单人的，你没有必要点那么多啊。」


    「点单人……」林新锐顿了一下，「单人的不划算，再说点一份吃不饱，点两份又吃不完。不是浪费了吗？」


    「那好吧。」


    林新锐不经意的勾了一下唇，然后脚步轻快的离开了鹿希言家。


    关上门后，鹿希言顺着门蹲了下来，握着林新锐给她的那串钥匙看了一下，眼泪突然从她的眼睛里面掉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串钥匙她能不能用。应该是没有用的机会了吧。


    林新锐，我可能要跟你说再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新锐就被周怿的电话吵醒了，他接了电话之后，那头只说了两个字，「开门。」


    林新锐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门口突然传来很响亮的敲门声，林新锐带着还没褪去的睡意去开了门。


    周怿和黎放站在门外，提了不少东西过来，没等林新锐找拖鞋，周怿直接光着脚就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


    林新锐问了一句，「你找什么？」


    「你不是说家里有小孩吗？小孩呢？」周怿找了一圈，没有在林新锐家里找到第四个人的存在。


    「你来晚了，她回家了。」林新锐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


    「大年初一走的？」周怿跑到他身边坐下，又问：「为什么啊？」


    林新锐感到心烦意乱，不耐烦地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旁边的黎放开口问：「吵架了？」


    「没有，就是她想回家了。」说完这句话，林新锐就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准备再去睡个回笼觉。


    「新锐，你去干嘛？」


    林新锐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睡觉。」


    周怿和黎放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口说：「肯定是吵架了。」


    昨天晚上林新锐破天荒的失眠了，到了六点多，天开始亮的时候他才睡下，家里就少了一个人，林新锐突然觉得家里冷冰冰的，他的心里空空的。


    鹿希言在的话，还会时不时的跟他说话，对他笑，跟他一起做饭，打扫卫生，问他题目。现在他一个人在家，感觉家里安静的可怕，他换上鞋，然后在鹿希言家门口停留了半天，也没有敲响鹿希言家里的门。


    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敲响鹿希言家的门，最终还是下楼回了自己的家。


    等他睡了一觉起来，周怿和黎放还在他家没有走，两人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见林新锐起来了，周怿放下手机去厨房里端出了饭菜，「你家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你平时都点外卖？」


    林新锐没有否认，拉出凳子坐了下来，「你们吃过了？」


    周怿没好气的说：「现在都下午三点了，我们肯定吃了啊，不然等你起床给我们点外卖吗？」


    林新锐没有吭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然后扒了一口饭。


    「我估计，那小孩就是不想跟着你吃外卖才回家的。哥，你该学学怎么做饭了。」


    林新锐居然觉得周怿说得挺有道理的，「那你有空教教我。」


    周怿像见了鬼一样，「你真要学？」


    「嗯。」


    「黎放，你快点过来看看，我怀疑这货脑子出毛病了。」周怿转头对黎放说了一句。


    黎放笑了一下，没做声。


    周怿缠着林新锐问了很久那小孩是谁，跟他是什么关系，林新锐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直到走的时候，周怿也没有从林新锐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他第一次觉得林新锐的职业操守那么好，简直是守口如瓶。


    晚上林新锐打了一个电话给鹿希言让她下来吃饭，鹿希言说她吃过了，林新锐也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筷子了。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新锐挪了一下枕头才发现枕头下面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他拿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银色的镯子，镯子上面的花纹很特别，像是一种植物，而镯子的接口处是像鹿角一样的形状。


    盒子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林新锐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你事业蒸蒸日上，名利双收，也祝你越来越帅气，当然现在就很帅气啦～林新锐盯着镯子看了半天，然后穿上衣服，拿着钥匙出门了。这是他这两天以来第三次走到鹿希言家门口，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敲响了鹿希言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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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鹿希言才来开了门。


    鹿希言在看见林新锐的那一刻，眼里的情绪由紧张变成了惊喜，她脸上立马就浮现出了好看的笑容，「林律师，你怎么来了？」


    林新锐没有回答他为什么在这里，而是直接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礼物吗？上次的生日礼物你也没有要，还有这次的新年礼物，我也没有送。」


    鹿希言说：「你已经给我礼物了。」


    林新锐疑惑，「我给你什么了？」


    「钥匙啊。」


    其实鹿希言是想说，能遇见你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大的礼物，能遇见林新锐是她花光了这十多年所有的运气，和自己赌了一次。


    「那不算，你重新要一个。」


    鹿希言假装思考了一下，「我已经想好了，过几天再告诉你。」


    「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


    鹿希言说：「现在还没到说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锐：小孩走了，好难过。


    第26章


    接下来这几天林新锐感觉鹿希言像是故意躲着他一样，打电话给鹿希言让她下来吃饭，可鹿希言总是有理由推脱。


    那天晚上不是说得很好吗？


    林新锐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吓到鹿希言了，他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鹿希言这几天在家还挺忙的，她把之前收集的证据整理了一遍，这些照片都是鹿希言悄悄保存下来的，连白舒雅都不知道。


    她看着这些照片脑海里忍不住回想起了以前被打的时候，那时候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循环播放。以前被打的地方也开始隐隐作痛，鹿希言感觉自己突然陷入了黑暗中，黑暗中的那些回忆仿佛要将她吞噬掉。


    鹿希言从这种状态中挣脱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心跳疯狂的跳动，她慌忙的走到洗手间去洗了一下脸。看着镜子中脸色惨白的自己，鹿希言感觉自己快没有生活下去的希望了，也许是鹿昊的那通电话，也许是她内心深处的胆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鹿希言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每次挨完打后，都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对她说，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她跟白舒雅都逃不过鹿昊的魔抓的，还不如鱼死网破，大家都别活了。


    没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鹿希言就会砸东西发泄自己的情绪，鹿昊之前给她买了很多娃娃，这些娃娃都成了鹿希言发泄的对象。她把内心的所有负面的情绪全部发泄在这些娃娃身上，可没当她发泄完了之后她又会疼惜的把这些娃娃捡起来，然后抚摸它们。


    这一点跟鹿昊太像了。


    洗完脸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后，鹿希言又重新开始整理东西，她之前在家里曾经安装过一个针孔摄像头，那里面记录得有鹿昊家暴的证据。


    小的时候她怎么懂事，后来她懂事了之后曾经去警察局报过案，那个时候的鹿希言刚刚上初中。家暴也分很多种，鹿昊当时只被拘留了十五天，后面就被放出来了。


    鹿昊回家后，鹿希言和白舒雅面临的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毒打。她被打怕了，那时候的鹿希言夏天都不敢穿短袖，当所有人都换上了夏季校服，换上了短裙。而她还穿着厚重的校服外套。


    她的手上，腿上，背上，身体上。除了被暴露在外面的那一部分外都是淤青，有一次鹿昊下手比较重，鹿希言的额头上被磕破了。她去医院缝了两针，现在额头上都还留有疤痕。她为了遮盖住那个疤痕才流了刘海。


    比起白舒雅，鹿希言挨得打还是算少的，每次白舒雅都会紧紧的抱住鹿希言，拼死的护住鹿希言，身上的伤痕不知道比鹿希言多多少倍。


    鹿希言看着监控的录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一直手放在滑鼠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她现在感觉心脏里面好像有几万字蚂蚁在咬，心脏剧烈的痛。


    当她看见她妈妈自杀被抬出去的那一刻，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个，哪怕是死也要拉着鹿昊一起。这次她想保护白舒雅，不想让她妈妈受到任何伤害了。


    她把这些证据全部复制了下来，然后把u盘和那些照片全部放在了写给林新锐的那封信里。一切都弄好了之后，鹿希言又把才买的那几个针孔摄像机分别装在了厨房，浴室，还有她自己的房间。


    现在鹿希言家里都被监视着，只要鹿昊在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打她都会被记录下来，这些都是证据，她要一起交给林新锐。


    鹿希言已经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预算过了，这些证据只要交给林新锐，林新锐不会坐视不管的，林新锐一定会帮她。


    晚上的时候颳了很大的风，她听见她房间外面阳台上的盆栽被被风吹倒，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可能是声音太大的原因，鹿希言来到阳台上的时候，刚好看见林新锐站在他家楼下的院子里，正抬头往她这边看。


    他站在黑暗中，背后是从房间里透射出来的光，萦绕在林新锐的脚边，他从光芒中而来，向鹿希言伸出了双手，想解救她于黑暗中。


    可是站在黑暗中的鹿希言退缩了，她现在的唯一希望就是白舒雅能够忘掉一切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林新锐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中，给了鹿希言一束光，一束她想抓住的光。


    可惜，她要向他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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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鹿希言打包了行李，她准备在白舒雅做最后一次电击疗法之前陪陪白舒雅，也许这是她最后跟白舒雅待在一起的日子。


    她推着行李箱，敲响了林新锐家的门，她没有用林新锐给的钥匙，而是把那串钥匙和信一起藏在了一个地方。


    林新锐以为是外卖到了，他打开门迎接他的是鹿希言灿烂的笑容，还有她干净清澈的眼眸。


    「早上好，林律师。」


    吸引住林新锐的目光是鹿希言旁边的那个行李箱。鹿希言穿得很厚，她穿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围着围巾带了一个帽子，鹿希言怕冷他是知道的。鹿希言还在他家住的时候，林新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开着暖气。


    本来他以为鹿希言是要搬回他这里的，可是看见鹿希言穿得这么厚实之后，他嘴角刚刚扬起的弧度马上消失了，「你要去哪里？」


    「我去医院陪陪我妈妈，她马上要做最后一次治疗了。」鹿希言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眼里的情绪很平淡，林新锐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的波澜。


    知道鹿希言要去白舒雅那里之后，林新锐的心里稍微舒了一口气，「你叫车了没有？」


    「没有。」


    「那你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麻……」鹿希言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林新锐一把拉进来了，连带着行李箱一起，林新锐把鹿希言拉到客厅，「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鹿希言十分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林新锐，在家里的时候明明是想直接走的。可是一下了楼脚就忍不住往林新锐家走去，既然不能不告而别，那就好好告别。


    林新锐随便套了一件羽绒服，就往外面走，鹿希言见他从卧室中走出后，指了一下林新锐正开着的电脑说：「林律师，你是不是在忙啊，我自己可以打车过去，你不用特意送我的。」


    林新锐走到门边，从鞋柜上拿起钥匙，「不忙，走吧。」


    往常鹿希言坐林新锐的车都是坐副驾驶，这次她坐到了后排，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了林新锐座位的后面。林新锐通过后视镜往后面看了几次都没有看见鹿希言，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转身看了一下鹿希言。


    鹿希言的头靠在车窗上，正闭着眼睛，林新锐不知道鹿希言是不是睡着了，也没有打扰她回过身继续开车去了。


    车子启动之后，鹿希言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果然好好告别是不可能的，她捨不得跟林新锐说再见。


    可她又不得不离开林新锐，这其中的苦涩与心酸鹿希言都把她埋在了心里，她又把林新锐藏回了她的心里。


    一路上他俩也没有说什么话，到了医院，林新锐把鹿希言送到了住院部的楼下，本来他是想送鹿希言到楼上的。可是下车的时候梁诚突然打电话给他问他要文件，文件都在他的电脑中，他只能赶紧赶回去发给梁诚。


    鹿希言从林新锐手中接过行李箱，「林律师，你赶紧回去吧。」


    林新锐沉默了一会，「嗯，你赶快进去吧，外面冷。」


    鹿希言点了点头，「嗯。」


    说完鹿希言就推着行李箱转身走了。


    林新锐看着鹿希言的背影，心里有种鹿希言这一走就看不见了的感觉，他对着鹿希言说：「鹿希言，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来接你。」


    鹿希言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林新锐还在后面说：「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打电话给我。」


    鹿希言停下了脚步，突然转身，小跑了几步，然后扑进了林新锐怀里。这个拥抱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鹿希言就转身离开了，在鹿希言离开的那一瞬间，林新锐隐约听见了鹿希言说：「林新锐，再见了。」


    等林新锐定神一看，鹿希言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了，他心里隐隐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准备跟上去问清楚，才走了一步，手机又响了起来，梁诚又打电话过来了，林新锐只好先回去把文件发给梁诚。


    白舒雅住的病房是双人间的，鹿希言在白舒雅的傍边加了一张床，这个时候的白舒雅的记忆已经严重衰退了。她甚至都已经记不清楚鹿昊了，但是她能记住鹿希言，有时候也会忘记，但是她看见鹿希言这张脸后，就能认出鹿希言来。


    可这不是鹿希言希望的结果，她希望自己的妈妈不要记得她，忘掉过去的一切，最好忘得一干二净，更加不要为她伤心。


    白家的地契她已经拿回来了，放在了给林新锐的那封信里，等林新锐收到那封信后一定会给鹿希言和白舒雅讨公道，会把原本属于她妈妈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她希望往后的余生，白舒雅能够过幸福开心。


    这是鹿希言最后的心愿了。


    第27章


    白舒雅做最后一次电击疗法的时候，鹿希言没有在病房外等白舒雅出来，而是把有关的一切东西都收拾地一干二净。她把所有的治疗费都付了，然后在白舒雅的包里面放了一张银行卡，还有白家大宅的钥匙。


    那串钥匙是鹿希言从家里面找到的，被鹿昊锁在柜子里。她找到的还有一份合同，是卖掉老宅的合同，还没有签字，不具有法律效率，鹿希言把那份合同烧了。


    在家的那几天，鹿希言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找到了不少东西，但她没有动鹿昊保险箱里面的钱，那些钱不属于白舒雅，如果她拿了的话就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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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白舒雅还未出院，鹿希言去把老宅收拾了一下，里面很久没有人住了。鹿希言一个人收拾了三天，才把家里收拾得有生活气息的样子，她买了很多日用品，把白舒雅的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也全都搬了过来。


    白舒雅出院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鹿希言把这些都弄好后，又去了医院，跟白舒雅的主治医生交流了一下。白舒雅没有像鹿希言想像中的那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医生告诉她，白舒雅的情况很特殊，只要她不看见跟以前有关的东西就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人也是一样。


    白舒雅出院那天，鹿希言隔着老远看着白舒雅上车，直到车消失在她的视线内她才回过神，往家里走去。


    鹿希言走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夜晚的风直直地吹到她的脸上通过衣服与脖子之间的空隙吹到了她的身上，鹿希言打了一个冷颤，把围巾重新裹好。


    这天夜里的风，格外的大，鹿希言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寒意，这份寒意是从她的身体里面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回到家后，鹿希言没有开灯，所有的动作都很轻，她没有开灯，她不想让林新锐知道她回来了。


    鹿希言在她房间外面的阳台上坐着，藉助阳台上的植物挡住了身形，通过植物与植物的空隙看向林新锐家里明亮通明的客厅，此时林新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今天应该没有出门，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一条黑色的休闲裤，盘旋着腿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他在工作。


    鹿希言就这么一直看着林新锐，一直到林新锐合上电脑，拉开客厅的推拉门，然后走了出来，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林新锐往兜里掏了一下，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目光还是盯着鹿希言房间外的阳台。


    鹿希言有一种直觉，林新锐这个电话是打给她的。


    没过一会，鹿希言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鹿希言没敢接，蹲着身子，进了房间，然后跑到了卫生间里。这个时候电话已经挂掉了，鹿希言整理了一下情绪，准备给林新锐回拨过去的时候。


    林新锐又打回来了，鹿希言盯着来电显示上那个山海愣了两秒，然后接了电话，「餵。」


    「你回家了吗？」


    「怎么了？」鹿希言不知道林新锐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只能找藉口问问原因。


    「我看见你房间阳台上的门没有关，今天早上还是关着的，我以为你回家了？」


    鹿希言恍然大悟，原来刚刚林新锐一直往这边看是因为他忘记关门了，鹿希言编了一个理由，「我今天回来拿了一点东西，可能是忘了关了吧。」


    「那我帮你关上？」


    听到这句话鹿希言的心蓦然一跳，她想说不用，但嘴却控制不住的说了一句，「好 。」


    接着，鹿希言听见从外面进来的脚步声，脚步声从卫生间门口经过，然后慢慢变小，没过一会又慢慢变大。在客厅里突然停下，鹿希言此时屏住唿吸，浑身僵硬，不敢动，她怕她这一动就发出了什么响声，让林新锐给听见了。


    随后，那脚步声又响起来了，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之后，那脚步声就消失了，她听见林新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门已经关好了，下次别忘了。」


    鹿希言『嗯』了一声，然后把电话挂了。


    接下来的两天鹿希言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很快就开学了，离鹿昊回家的时间又近了许多。开学之前，林新锐打电话给鹿希言问要不要去接她，鹿希言拒绝了。


    林新锐也感觉到了鹿希言在躲着他，鹿希言知道他每天早上七点准时从家里出发，鹿希言每天早上六点半就走了。


    这天早上，林新锐六点钟就在大厅里蹲人，他一边看着楼梯口那边，一边看着时间。在六点二十四分的时候，他看见鹿希言出现在了楼梯口。在鹿希言看见林新锐的时候，脚步明显放慢了很多，要不是林新锐已经看见她了，鹿希言甚至想转身走掉。


    林新锐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份早餐，似乎在等鹿希言先跟他打招唿。等鹿希言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又动了动唇，把手中的早餐递给鹿希言，「怎么起这么早？」


    鹿希言在走近林新锐之前就已经把脸上的情绪收好了，她的嘴角带着笑意，「马上高三了，我想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


    她说得很认真，想考个好大学是真的，但是现在这句话只是为了搪塞林新锐用的藉口罢了。


    时间还早，林新锐也不着急走，就开车送鹿希言到了学校，刚出小区，就碰见了江柏滔。林新锐一停车，江柏滔就开门上了车，跟鹿希言打了招唿，「言言，你最近怎么走这么早？」


    林新锐通过后视镜白了江柏滔一眼，他轻咳了一声，江柏滔这才把头转正，「今天终于蹭到车了，平时言言都是踩着点到学校。」


    江柏滔靠在后座上，发出感嘆，「还是坐车舒服啊。」


    林新锐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嘴角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神是冷漠的，他本来是想趁着送鹿希言去学校的这段时间，问鹿希言一些事情的。


    车在校门口停下，鹿希言和江柏滔下了车，林新锐想留鹿希言说几句话的，杨若一刚好走了过来，「你俩今天怎么这么早？」


    江柏滔对着林新锐笑了一下，「蹭了林律师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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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若一一脸惋惜，「我也想蹭林律师的车。」


    林新锐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下次。」


    鹿希言挽着杨若一的胳膊，笑着跟林新锐说：「林律师，谢谢你送我们来学校，我们走了，你赶紧去上班吧。」


    江柏滔和杨若一也笑着对林新锐说再见，「拜拜，林律师。」


    林新锐看着他们三个的背影，气的牙痒，连句拜拜都没有说出口，开车走了。


    等鹿希言走远后，她才转过头往校门口的方向看过去，鹿希言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杨若一瞧见鹿希言表情不对，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鹿希言垂下眼眸，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轻声说了一句，「没什么。」


    下了第二节课，杨若一到一班的时候，看见鹿希言趴在桌子上。她走到江柏滔那里，敲了一下江柏滔的桌子，示意江柏滔出去。


    「鹿希言和林律师怎么了？」


    在车上的时候江柏滔就已经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了，不过他的猜想和杨若一不一样，江柏滔很了解鹿希言，能让鹿希言露出那副表情，只能是鹿昊。


    江柏滔靠在走廊上的栏杆上，「我也不知道，鹿希言这几天来得比我都早，平常都是踩着点到学校，我这个年级第一的位置要不保了。」


    「江柏滔。」杨若一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江柏滔，「你真的不知道鹿希言怎么了吗？」


    江柏滔站直了身，「我真的不知道。」


    等江柏滔回到教室的时候，鹿希言已经在刷题了，江柏滔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转身问鹿希言，「是不是他要回来了？」


    鹿希言停下笔，抬头看江柏滔，「嗯。」


    江柏滔又说：「鹿希言，你可以去找林新锐帮你，他肯定会帮你的。」


    「他现在还帮不了我。」


    「为什么？」


    「证据不够。」


    说完这句话后，鹿希言又低头刷题，江柏滔一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上课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打断了江柏滔的思考。


    课上到一半，江柏滔瞬间恍然大悟，震惊地回过头看着鹿希言，眼神里面都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正在上课，江柏滔马上就会拉鹿希言出去问清楚。


    鹿希言对他笑了一下，「听课。」


    江柏滔转过身就盯着黑板上的时间看，还有二十五分钟才下课，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慢过，也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每一分钟都像度日如年。


    下课的铃声准时响起，老师还在上面讲，江柏滔起身抓住鹿希言就往外跑，也不管身后的老师同学用怎样的眼光看他们。


    一直走到实验楼后面，江柏滔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才开口问鹿希言：「鹿希言，你想死吗？」


    「我只有这个办法了。江柏滔，我需要你帮我。」


    「鹿希言，你这是找死，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我知道。」鹿希言说：「可只有这样这一切才会结束，我妈妈才能够开始新的生活。」


    此时的江柏滔紧皱眉头，眼神里面带着几分怒气，他觉得鹿希言疯了，可是他没有立场指责鹿希言，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害怕，出去找人了，会不会不会演变成这样。


    最后江柏滔还是妥协了，他蹲在了地上，即便是十年过去了，他还是帮不了鹿希言，「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帮我报警。」


    第28章


    从那天开始，杨若一总是看见江柏滔或是鹿希言走神，无论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其他的时间。杨若一感觉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两个一定是因为同一件事情苦恼。


    她感觉回到了四年前刚认识鹿希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心事重重，很少能从她的脸上看到笑容。班上的人都说鹿希言的坏话，那个时候杨若一才转学过来，因为身高的原因，老师让她坐在后面，鹿希言成为了她的同桌。


    杨若一第一眼看见鹿希言的时候，就觉得这世界上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连皱眉头的样子都很好看，她就这么盯着鹿希言一直看。连续看了几天她都没有在鹿希言脸上看见过笑容，鹿希言每天都坐在座位上刷题，从来不参与课间的八卦。


    那个时候杨若一只有一个想法，她想知道鹿希言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后来慢慢她慢慢了解了鹿希言，不仅逗笑了鹿希言，还跟鹿希言当了好朋友。


    可是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鹿希言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无论杨若一怎么逗她，她都只是浅浅一笑。


    她询问过江柏滔什么也不告诉她，杨若一第一次感受到她和他们之间有距离感。


    鹿昊回来这天，鹿希言跟往常一样，早上六点半就出门了，依旧在一楼大厅那里遇见了林新锐，这次鹿希言主动跟林新锐打了招唿，「早上好，林律师。」


    面对这样热情的鹿希言林新锐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原本要说的话也忘记了，尴尬的笑了一下。


    「今天不上班吗？」林新锐今天穿的衣服比较休闲，不像平常那么正式，鞋也没有换，穿的是拖鞋。


    「嗯，刚打完一场官司，需要休整一下。」


    鹿希言的表情不太好，在她的计划中，林新锐是不在家的，「林律师，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没有。」林新锐几乎脱口而出，「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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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晚上再告诉你。」鹿希言对着林新锐笑了一下，然后小跑起来，「我上学去了，拜拜。」


    看见鹿希言活蹦乱跳的身影，林新锐不禁笑出了声，忍不住感嘆，「女生的心思真难猜。」


    到了学校，鹿希言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楼下读书，而是坐在座位上，撑着头，望着窗外，甚至是连下课的铃声何时敲响她都没有听见。直到江柏滔，回到座位后，敲了一下她的桌子，鹿希言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鹿希言的不安都写在了脸上，「林新锐今天在家。」


    「他没去上班吗？」


    其实江柏滔早就知道林新锐今天在家了，上次鹿希言告诉了她的计划后，他就跑到林新锐家里去让林新锐在11号那天晚上一定要在家。


    林新锐中午吃完饭后，在院子里逛了一圈，他听到楼上鹿希言家里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没等他走到楼梯口，他就看见一个男人边打电话，边骂人。


    那个男人经过林新锐身边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林新锐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眉眼依稀在哪里看见过。那个男人，穿着浅灰色的西装，脸上挂着一副银色眼镜，看着斯文得体。


    等他走远后，林新锐才把刚刚那个男人和鹿希言的样子重合，那人似乎是鹿希言的爸爸。不知道为什么，林新锐总觉得刚刚鹿昊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脸上的怒意十分明显，额头上有青筋暴起。


    快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鹿希言在江柏滔的掩护下，逃课了，鹿希言前脚刚翻墙出去，下一秒鹿昊就打电话过来了。鹿希言把电话掐掉了，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林新锐，让林新锐去之前那个书店那里等她，她有资料要买。


    鹿希言走后没有多久，江柏滔也准备逃课，只是他的运气没有鹿希言好，刚准备翻墙的时候就被保安抓到了，他被保安带到了政教处。


    「你翻墙干嘛？」老何一脸严肃的看着江柏滔。


    「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睡一下。」


    江柏滔这时候心急如焚，额头上冒着汗水，把他额前的碎发全都打湿了。老何以为他是真的不舒服，询问了几句，就给江柏滔批了假条。


    刚走出办公室的大门，江柏滔就掏出手机给林新锐打电话，才接通电话江柏滔就听见林新锐电话那头传来车鸣声，「林新锐，你在哪？」


    「中湖西路。」林新锐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接着电话。


    江柏滔一下子就急了，对着林新锐吼，「你去那里干嘛？我不是说今天让你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吗？」


    鹿希言已经回去快半个小时了，江柏滔不知道此时的鹿希言怎么样了，到家了没有，心里除了着急也干不了任何事情，林新锐在电话那头问：「怎么了？」


    「鹿希言的爸爸回来了，她会被打死的。」


    鹿希言打了一个车回家，花了十分钟就到家了，她站在15栋楼下，只有她家是亮堂的。周围没有几家开灯，鹿希言拿出林新锐家的钥匙，开了门，进了屋，把之前写好的信还有证据都放在了林新锐的床上的枕头下面。


    随后她把钥匙放在了鞋柜上，拿出手机给林新锐发了一条信息，「拜託了，林新锐。」


    鹿希言深吸了了一口气，把钥匙插入钥匙孔中，迅速地开了门，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反锁了。


    一进门，铺天盖地的酒气马上填满鹿希言的鼻腔。客厅里的地上，都是空酒瓶，鹿昊坐在沙发上，还是穿着白天那套西装，只不过浅色的西装上沾了一些血迹，是鹿昊自己的。


    鹿希言放下书包，朝鹿昊走了过去，「爸。」


    「你妈妈呢？」鹿昊脸色很难看，眉头拧在一团，声音带着怒气，「她是不是跟别人跑了？」


    鹿希言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坐在了鹿昊的对面。


    「她什么时候走的？」鹿昊站了起来，顺手拿了一个酒瓶在手里，「她拿着我的钱跟别的男人跑了，贱人。」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我妈跑了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鹿希言抬头看鹿昊，眼神里面带着讽刺，嘴角微微扬起，「她十年前就应该走的了，那些钱本来就是她的。」


    鹿昊把手里的酒瓶往鹿希言那边砸去，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玻璃渣飞溅，鹿希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继续说着，「你知道我妈为什么要走吗？因为她看不起你。」


    接下来的话鹿希言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鹿昊一把拉住衣服从沙发上拖了下来。一路拖到卫生间门前，鹿希言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门框，一只手狠狠地推了一把鹿昊的小腿。从鹿昊的手里挣脱出来。


    鹿昊被鹿希言这一推，摔倒在了地上，他本来就喝了酒，脚步不稳，从地上爬起来就去追鹿希言。


    鹿希言也没有跑几步，跑到针孔摄像头正对的地方，鹿昊就追了上来，他掐住了鹿希言的脖子，狠狠地扇了鹿希言一巴掌，鹿希言的嘴角流出血来。


    「爸，你知道吗？其实我也看不起你，」鹿希言带着血的嘴角扬起，眼神里都是不屑，她大笑起来，「我每天都在诅咒你，巴不得你早点死。这样我和我妈就自由了。」


    鹿昊被鹿希言的这些话彻底激怒了，鹿希言长得很像白舒雅，当时白舒雅也是这样跟他说的，鹿昊最很别人说看不起他。以前他爸爸也是这么说他的，从小就拿他和别人比，要求他样样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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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学的时候他是第二名，高考还失误，去了一所普通的大学，也就是那时候他遇见了白舒雅。他记得那时候他跟同学创业失败，白舒雅是第一个鼓励他的人，是第一个支持他的人。


    后来他也从白舒雅口中听到了这句话，他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失手打了白舒雅，从那次之后鹿昊只要在外面一受气，回家就忍不住拿白舒雅出气。


    白舒雅出生在很好的家庭，自从看清楚鹿昊的真面目后，就再也没有给过鹿昊好脸色，要跟鹿昊离婚。


    可不凑巧的是，白舒雅的爸妈出车祸去世了，白家一下子就乱了，家里的生意没有人打理，而白家就白舒雅一个女儿，白舒雅又不擅长打理这些。


    这个时候鹿昊站了出来，帮白舒雅度过了难关，并向白舒雅承诺以后不会再打她，一定会对她很好。白舒雅信以为真，以为鹿昊是真心认错，就再给了鹿昊一次机会。


    没想到一年后，鹿昊再次向白舒雅实行了家暴，而这一次白舒雅发现鹿昊已经把白家之前的生意全部卖了，只留下了珠宝店和老宅。


    这是白舒雅他爸妈所珍惜的地方，白舒雅想拿回来，这一忍就是十年。这十年里，她忍受了鹿昊无数次的拳打脚踢，最后精神崩溃，选择自杀。


    鹿昊现在已经毫无理智，他拽着鹿希言的头髮把她的狠狠地撞在地上，很快地上就晕开一片血迹，鹿希言的头被磕破了。


    可她还在不停地刺激鹿昊，鹿昊把鹿希言扔到了地上，地上都是玻璃渣，那些玻璃渣很快就刺破衣服，划破了鹿希言的皮肤，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心中甚至感受到了解脱。


    鹿昊还在不停地用脚揣着鹿希言，鹿希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听见有一个人叫了她一声，好像是林新锐的声音。


    第29章


    情况紧急，江柏滔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具体得情况林新锐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他见过很多这种案列，难怪下午遇见鹿昊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个时候鹿昊愤怒的情绪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为什么没有多留意一下。他早该猜到的，鹿希言叫他出去只是为了支开他。


    难怪鹿希言最近的异常举动，现在全部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突然从他家里搬了出去，为什么把白舒雅送到了其他的地方，为什么这些天来一直在疏远他，还有在医院门口说的那句再见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林新锐感觉这几年的官司白打了，连一个小女生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心里有自责又懊恼。他赶紧掉头往回开，还好这时候还没有到晚上的高峰期，不然中湖路这一块非得堵起来不可。


    他直接把车开到了15栋楼楼下，迅速地下了车，往楼上跑去。


    门之前被鹿希言打了反锁，林新锐撞了半天没撞开。


    鹿昊听见响声抬脚踹鹿希言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外面没了响声，他以为他听错了。鹿希言已经被打得说不出话来了，安静地躺在地上，浑身痛得厉害，从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发出剧烈般地疼痛感，她一声也没有吭。


    她越是这么倔强，对鹿昊的刺激就越大，鹿昊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不在乎此刻躺在地上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发了疯地踹。


    鹿希言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煳，都说人在死之前会短暂地回忆起这一生发生过的事情。在鹿希言的记忆中，只有白舒雅出院那天脸上浮现出的笑容，还有杨若一叽叽喳喳地声音，以及生日那天她吹完蜡烛后，睁眼看见林新锐在夜色中看向她的眼神。


    她突然好想活下去，原来当死亡真的要来临地时候，她的内心会这么地恐惧。


    一滴眼泪从鹿希言地眼角流了下来，眼前地场景越来越模煳了，她已经感受不到鹿昊一脚踹下来地力度了。


    鹿昊没有继续用脚踹鹿希言，而是转身到一边，从那桌子上拿起一瓶空酒瓶，往鹿希言走过去。


    林新锐飞快地打开自己家门，直接往二楼的卧室跑去，他跑到阳台上，轻轻一跳，然后从鹿希言家地书房那里翻了进去。里面安静地可怕，林新锐从书房里出来，就看见鹿昊拿着酒瓶子往客厅地另一头走。


    他顺着鹿昊走的方向看了过去，他的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林新锐往楼下的客厅看了一眼，然后跑到转身跑了几步，翻过栏杆一跃而下，从楼上跳了下去。


    虽然他跳到了客厅地沙发上，但是因为没有把握好力度，脚崴了一下，从脚踝那里传来一阵刺痛感。林新锐没有管，直接朝鹿昊跑了过去，从后面揪住鹿昊的领子。


    鹿昊转过身来，看见林新锐之后，扬起手中的酒瓶就砸了下来，林新锐用手挡了一下，然后一拳打到了鹿昊地下巴。


    鹿昊往后踉跄了几步，然后又抓起地上的酒瓶往林新锐这边走，林新锐一脚踹了过去，鹿昊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最后撞上了沙发，倒了下去。


    鹿昊本来就喝了很多酒，刚才林新锐打得那两拳用了很大的力气，鹿昊此时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林新锐没有管鹿昊，而是转身跑到了鹿希言地身边，把鹿希言从地上抱了起来。


    鹿希言的脸上沾满了血迹，脸色惨白，脸上被玻璃划破了好几道口气，她整个人都躺在玻璃渣里面，林新锐抱起鹿希言的那一刻，他看见鹿希言身下的玻璃渣都被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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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鹿希言。」


    在快要失去意思地时候，鹿希言听见了一个熟悉地声音，她睁开眼睛，一个模煳地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眨了几次眼睛之后，这个身影才慢慢清晰了起来，她看见眼眶通红地林新锐正在叫着她的名字。


    鹿希言微微一笑，「林律师，你来了。」


    看见鹿希言的笑脸，林新锐感觉自己快要踹不过气来了，像是被水沉溺了一般，心脏仿佛被成千上万跟针扎住了，他的声音带有一丝哽咽，「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柏滔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了，林新锐刚打完求救电话就听见下面有响动声，他赶紧把鹿希言抱着往楼下走，鹿希言流了很多血，得赶紧送到医院去治疗。


    林新锐开门地时候才发现鹿希言家的门被反锁了，他看了怀里的鹿希言一眼，「你还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鹿希言留的唯一后路就是林新锐，不过这不是给她留的，是给白舒雅留的。


    林新锐才打开门就看见好几个警察拿着工具准备开门，江柏滔也在一旁，看见林新锐抱着鹿希言出来后。江柏滔就从后面冲到了前面，他的眼眶瞬间发红，此时地鹿希言狼狈不堪，浑身都是血迹，江柏滔抬起头，「那个人渣呢？」


    「在里面。」


    警察马上沖了进去把不省人事的鹿昊抬了出来，铐上了手铐，楼下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林新锐赶紧抱着鹿希言沖了下去，江柏滔也跟着跑了下去。


    上了救护车后，医生简单地给鹿希言检查了一下，鹿希言浑身都是伤口，肋骨应该被踢断了好几跟，额头上也被划破了很大一道口子。


    到了医院之后鹿希言被送进了了急救室，因为很多玻璃渣扎进了鹿希言的身体里面，都得取出来。医生给鹿希言做了检查之后发现鹿希言的肋骨被打断了三根，其中有一根刺向了肺部，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林新锐和江柏滔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林新锐的衣服上沾满了鹿希言的血，他坐在长椅上，低着头，双手插到头髮里，整个样子看起来非常颓废。


    江柏滔拿了一瓶水递给林新锐，林新锐抬起来了头，没有接那瓶水，「鹿希言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江柏滔在林新锐的身边坐下，「一个星期前。」


    一个星期前，刚好是江柏滔来他家那天，可是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林新锐当了律师这么长的时间，善于在人的脸上捕捉到情绪，但是他看见的鹿希言永远是乐观开朗的，脸上挂满笑容的。他以为他能看懂鹿希言的所有情绪，但是只是他以为。


    他连最简单的撒谎也看不出来，鹿希言的行为已经很异常了，他还以为是鹿希言要跟他保持距离。


    「林律师，你不用自责，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也阻止不了她，她一旦下定了决心没有谁能够阻止她。」江柏滔说：「白阿姨那件事情刺激到了言言，如果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言言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法的。」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怪不得鹿希言突然之间选择了理科，突然之间就放下了白舒雅的那件事情，原来那么早就已经开始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鹿希言跟他告别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林新锐不敢想，应该是绝望吧。


    江柏滔在林新锐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又说：「言言让我告诉你，她把证据放在了你床上的枕头下，还有聘用你的费用，全部放在了你的枕头下面。」


    林新锐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里面带着惊愕，「她什么时候放的？」


    早上的时候林新锐刚换了被套，没有在枕头下面发现有东西。


    鹿希言是在晚上林新锐离开家的那段时间放的，不知道为何，他想起了刚知道鹿希言和他住在同一栋楼的那个晚上，鹿希言走了之后突然转过头问他，「如果我请你帮忙的话，你会帮我吗？」


    一开始，鹿希言靠近他就是想让他帮忙吗？


    林新锐的心中忍不住泛起疑问，可是鹿希言看向他的眼神明明是干净纯粹的，不带有一丝杂质。


    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林新锐和江柏滔也在外面守了一夜，鹿希言被推出来的时候，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幸好肋骨损伤肺部的面积不大，小腿也被打骨折了。


    额头上缝了三针，有轻微的脑震盪。大腿上也被缝了几针，在鹿希言身上足足取出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三十八块。


    医生每说一句林新锐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扎了一刀，没一句话就像利刃一样，全部向林新锐的心脏扎去。


    在鹿希言做手术的这段时间里，江柏滔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鹿希言，包括他那时候因为害怕没有喊人那件事。


    林新锐无法想像，鹿希言和白舒雅在鹿昊的暴力下生活了十多年，这十年里她遭受了多少次毒打，每一次挨完打后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所以她才选择了这么极端的方法吗？


    林新锐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鹿希言，伸手去拉住了鹿希言的手，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了要帮她，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帮上。


    第30章


    这件事情闹得有点大，几乎一夜之间就传开了，江柏滔向老何请了假，鹿希言的身边得有人照顾。白舒雅不知道这件事情，林新锐要准备上诉的材料，不可能时刻呆在鹿希言的身边，林新锐是在鹿希言醒过来之后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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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醒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雪白的墙，接下来她感受到她的手被人用力的握住了，鹿希言偏头一看，看见的是有些狼狈的林新锐。


    鹿希言不知道她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林新锐，鬍渣围着下巴长了一圈，头髮有些乱，一双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身上的衣服还带着已经凝固了的血迹，脸色很难看。


    在昏迷之前鹿希言以为她看见的林新锐是幻觉，现在身上的疼痛感告诉她，不是幻觉，她还活着。


    林新锐手心的温度通过鹿希言的手，传到了她的全身，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后，林新锐放开了鹿希言的手，放进被子里。


    他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对鹿希言说：「医生说手术后十二个小时内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


    他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鹿希言心里突然泛起苦涩与难过，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这些秘密还没有被林新锐知道的时候，鹿希言在林新锐的面前都是活泼爱笑的，现在鹿希言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林新锐。


    林新锐应该很生气，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眉头拧在一团，语气也不是这么好。


    伪装被撕了下来，鹿希言也没有必要在装下去了，她本来就不是性格活泼的人，她只是想在林新锐面前留下好的印象。


    「我给你请了假。」林新锐的语气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等下会有警察过来录口供，你要是不舒服的话，过几天再录。」


    提到这件事情，鹿希言心里的那些苦涩瞬间退了下去，随即卷上心头的情绪转变成厌恶，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煞白。


    鹿希言咬着牙，「我录，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林新锐心里有些堵，「如果中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延后再录，不要逞强。」


    鹿希言点头，「嗯。」


    林新锐还在说着话，鹿希言感觉自己的眼皮像被灌了铅一样，没过一会她就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两个人。


    那两个警察见鹿希言醒了之后先是询问了她的身体情况，在确定了鹿希言意识清楚之后，架起了录像机，准备开始录口供。


    林新锐在鹿希言的身边坐下，伸手去拍了一下鹿希言的肩膀，「不要紧张，把那天的事情经过描述一遍就行了。」


    架好机器后，那两个警察也坐了下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本子在记录。


    「你跟鹿昊是什么关系？」


    「父女。」


    「能把那天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一遍吗？」


    「那天我有些不舒服就提前从学校回家了，那天他喝了酒，躺在沙发上好像是睡着了。我走过去叫了他一声，然后他就询问了我妈妈去哪了。我没有告诉他，然后他朝我扔酒瓶，我很害怕，想逃跑。他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准备把我拖进卫生间，卫生间里放着很多铁链，我和我妈一不听话他就会把我们绑起来，然后打我们……」


    鹿希言语气很平淡，没有一点起伏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林新锐从鹿希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在提到鹿昊的名字时会有一两秒的停顿。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警察录好口供后，就去鹿希言家里去取证去了。在鹿希言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也去取过证，但是没有找到什么。一个当事人受伤昏迷，一个当事人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鹿希言告诉他们她在家里安了针孔摄像，林新锐听见的时候愣了一下，如果不是江柏滔告诉他这件事情的话，鹿希言现在肯定会被鹿昊打死。鹿希言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但她唯独没有考虑她自己。


    林新锐心里有很多事情想问鹿希言，他动了动嘴皮，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起身准备出去，才走了几步，鹿希言就叫住了他。


    「林律师，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林新锐转过身，他站在窗边，夕阳的余晖落在了他身上，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在这件事情里面，你自始至终都是受害者。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想办法逃离这种生活，但我不会像你选择这么愚蠢的办法。」


    「这个办法是很愚蠢，但是它是最有效的办法。」


    林新锐突然低下了身子，弯着腰与躺在病床上的鹿希言对视了，「鹿希言，我说过，你可以随时找我帮忙，这种事情我希望不要有第二次。」


    鹿希言的心一下就慌乱了，紧张得忘了唿吸，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林新锐，直到窒息感卷了上来，勐的咳嗽了一下，这一咳，连带着的是铺天盖地的疼痛感，她刚做完手术，这种咳嗽可是要了她的小命。


    医生给鹿希言做完检查后，江柏滔提着一大推东西进了病房，林新锐已经快三天没有合眼了，现在鹿希言已经醒了，他也该去整理一下了。


    他跟江柏滔简单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走了，手术后鹿希言很虚弱，做完检查后就睡着了。


    林新锐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卧室取了鹿希言给他留的东西，是一个牛皮纸袋，被撑的鼓鼓的，林新锐撕开了封口处的胶带，把牛皮纸袋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里面的照片令林新锐的心里一颤，整整二十三张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伤口都令人触目惊心，林新锐捏住照片的手使了很大的力气，照片的一角都被他捏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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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验伤报告中林新锐看了鹿希言写给他的信，是一个很漂亮的信封，信封上面的图案是一片森林，封住信封的是一张梅花鹿形状的帖纸。


    林新锐小心翼翼地把帖纸取了下来，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


    他打开了信封，把信取了出来，很厚的一叠。


    「亲爱的林律师：


    你好！我是鹿希言，写这封信的原因是想最后一次请你帮忙，一直以来都在麻烦你，到最后还是要请你帮忙，真是不好意思了。


    想必你早就已经猜到了，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好。


    我记得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妈的身上就开始出现伤痕，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直到我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家庭没有其他人看到的那么幸福。


    鹿昊就是恶魔，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每天都活的小心翼翼的。我比以前更加努力，变得更加的优秀，我以为这样能让鹿昊高兴，这样他就不会打我妈妈了。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他并没有停手，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


    ……


    林律师，对不起。


    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如果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还活着的话，我愿意为我的所作所为负责任，在我的承受范围内你可以向我要任何补偿。


    如果我已经不在了的话，那就只能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了。


    鹿希言


    二月九号」


    林新锐把这封信放回信封，用帖纸贴好，放在了枕头下面，他站起了身，往阳台上走去，外面已经变成了漆黑的一片，林新锐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可以要任何补偿。」


    鹿希言半个月了才能下床，现在她自己能够走了，也不需要有人在她旁边照顾她了。林新锐最近为了鹿希言的事情忙碌，要开庭了，他来鹿希言那里的时间就少了，因为要准备材料。


    杨若一和江柏滔每天上完下午的课就往鹿希言这里跑，鹿希言的这件事情学校里都知道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瞒不住。杨若一知道这件事情后，自己翘课跑到了医院里面，看见病床上的鹿希言把眼睛都哭肿了。


    老何也知道鹿希言家里的情况，就批准杨若一和江柏滔晚上去照顾鹿希言，顺便给鹿希言讲课。


    开庭这天，鹿希言作为原告坐在了法庭上，她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鹿昊，穿着囚服带着手铐，才半个月不见，已经沧桑了很多。鹿希言笑了一下，鹿昊差点沖桌子上冲过去，被警察拦住了。


    林新锐作为鹿希言的律师站在了鹿希言的旁边。


    法官在上面陈述着鹿昊的罪行，鹿昊此时被警察控制住，他在极力的反驳法官的陈述，可证据是铁打铁实的。铁证如山，鹿昊的辩护律师都已经放弃了狡辩。


    法官敲了一下锤子，用着严肃的语气说：「肃静。」


    「现处被告人鹿昊，有期徒刑15年。」


    「现陈述判决理由：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如果家暴致人轻伤的，犯故意伤害罪，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被告人鹿昊，多次殴打妻女，情节严重判处有期徒刑15年。」


    第31章


    一审结束后，鹿希言带着离婚协议书去找了鹿昊，她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鹿昊兇狠的眼神，鹿希言身体一颤。这不是害怕，而是日积月累下来的肌肉本能，每次鹿昊露出这种眼神之后，鹿希言必定会挨一顿毒打。


    鹿希言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两下，她抬起头一看，林新锐用着很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别怕。」


    一阵属于森林的味道在鹿希言身边瀰漫开来，是林新锐身上的味道，不知道为何鹿希言很喜欢这种味道。淡淡的，带着森林的芳香，不知道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香水的味道。


    鹿昊直接在协议书上签了字，鹿希言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她的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是鹿昊被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会有反转。


    可是越顺利就越不安。


    鹿希言把那份离婚协议书紧紧的拽在自己的手中，她们终于自由了，再也不用提心弔胆的过日子了。


    林新锐推着鹿希言走，鹿昊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拍打着玻璃，「别以为离开了我你们就自由了。」


    鹿昊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这句话后，鹿昊开始大笑起来，「你们这群白眼狼，离开了我，还想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鹿希言勐然回头，心突然一紧，刚刚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卷上她的心头，然后蔓延开来。恐惧也随之钻了进来，占据了鹿希言心里的一大半位置。


    她不知道鹿昊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新锐快速地推着鹿希言离开了那里，出了警察局后，鹿希言问了一句：「他是真的被判刑了吗？」


    林新锐把轮椅固定住，然后半蹲在鹿希言的面前，「你这么不相信我的业务能力吗？我还从来没有败诉过，除了……」


    天突然阴了下来，随后一阵细细柔柔的雨瞟了下来，鹿希言的目光被其他的事物吸引了过去，林新锐盯着鹿希言的侧脸心中默念，「除了败给你。」


    长风一吹，把树枝吹的哗哗作响，一阵细雨慢慢的落在鹿希言的脸上，她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远处树枝上的绿叶映得她的眼眸有了一片生机，万物復甦，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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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对以后的人生有了盼头，她为自己争取到了春天，现在的她就像那一片小嫩芽，将来一定会长出一片耀眼的绿。


    一个月之后鹿希言出院了，身体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鹿昊放弃了二审，直接认罪了，鹿希言对于这个一直心里不安，但也没有想到为什么。


    转眼间，高二下学期已经过了一大半，鹿希言错过了竞赛，老何觉得很可惜。江柏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物理竞赛中取得了一等奖，已经迈进了大学的大门。


    人得到某一样东西后，总是会失去某些东西，鹿希言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竞赛已经错过了，也强求不来，剩下的时间她可以安心把精力都放在高考上，她要向着她的森林前进。


    她出院这天是周日，江柏滔和杨若一都来接她出院，林新锐和江柏滔一人抱着一大推东西，杨若一扶着鹿希言走在后面。


    两个人在悄悄说着话，「鹿希言，我觉得林律师喜欢你。」


    鹿希言把目光放在了林新锐身上，「是吗？」


    「你看不出来吗？」杨若一说：「这段时间林律师为了你的事情到处奔波，如果不是喜欢你，他为什么会这么尽心尽力？」


    鹿希言比谁都希望林新锐喜欢她，可她欠了林新锐那么多，不知道怎么还。从林新锐遇见她的那一刻起，林新锐就在帮她了。


    这件事情可以慢慢来，余生那么长，她跟林新锐之间未来可期。


    鹿希言在林新锐家里住了两天，林新锐又把鹿希言还回来的那串钥匙给了她。鹿希言这次接到这串钥匙的时候心里没有上一次那么苦涩了，取代而之的是欢喜雀跃。


    好像生活恢復到了往常，林新锐会早上会在楼下等着鹿希言一起去上班，还是像以前一样给她做三明治，不过现在林新锐做的是三人份。


    江柏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进来，鹿希言和林新锐出小区的时候会经过江柏滔家，自从一次偶然相遇后，江柏滔也跟着鹿希言加入了踩点大队。


    每次都踩着上课的铃声进教室，把老何气得不轻，把鹿希言和江柏滔拉进办公室骂了一顿。


    高二那年时间像流水一样，哗啦而过，鹿希言把所有的小心思都收了起来，全力备战高考，她每天都回来得很晚，重点班晚自习要上到晚上十一点钟。


    鹿希言每次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有时候林新锐都已经睡了。


    某天下了晚自习，鹿希言和杨若一、江柏滔像往常一样边走边打闹着，刚出校门，就看见林新锐站在车旁，向他们这边挥手。


    鹿希言望着远处穿得非常正式的林新锐，鼻子突然发酸，林新锐应该是才工作完，还没来得及回家就来接她了。


    林新锐对她很好，可林新锐对她越好鹿希言心里就越难过。


    那时候，我们总在想『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别人对我们好，要千倍百倍的还回去，尤其是对喜欢的那个人。


    鹿希言本来是想做后座的，杨若一和江柏滔抢先一步把后座占了，杨若一一个人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鹿希言站在车门旁，一脸无奈的看着杨若一。


    杨若一挑眉，用眼神示意鹿希言，「不用谢我。」


    其实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鹿希言对林新锐的心思，连江柏滔都看出来了，杨若一拉着江柏滔一起使坏。


    鹿希言长舒了一口气，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车里的气氛很活跃，有杨若一在怎么也不会冷场。鹿希言的性格本来就是有点安静的，自从那件事情后，她也不装了，用她本来的性格面对着林新锐。


    最近鹿希言很难在林新锐的脸上看到笑容，感觉像是有心事，鹿希言侧着脸打量着林新锐。


    车子开了没一会就停了下来，林新锐突然侧过身看鹿希言，鹿希言连忙把目光转向别处，心里却泛起一片波澜。


    鹿希言感受到一股热气朝她袭来，她突然就转过头，发现林新锐靠得很近，他们两个的距离缩得十分小。


    鹿希言的瞳孔放大，林新锐的脸被放大了十倍不止，连脸上的毛孔都看得见，鹿希言的屏住了唿吸，十分僵硬的保持着这个动作。


    林新锐突然又靠近了一点，他的头髮擦着鹿希言的脸颊而过，拉下安全带帮鹿希言繫上，然后就转过了身，继续开车。


    鹿希言好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被林新锐头髮扫过的脸颊，发烫泛起了绯红，她的心跳如雷鸣般剧烈。


    以至于什么时候到家了都不知道，林新锐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准备帮鹿希言解安全带的时候，鹿希言才反应过来，匆忙的把安全带解开，然后从林新锐与车子之间的缝隙钻了出去。


    看着鹿希言慌乱离开的背影，林新锐叫了她一声，「鹿希言。」


    鹿希言脚步一顿，回过头去。今天的林新锐好像跟以前不同，鹿希言感觉林新锐的情绪好像不怎么好，眉头紧锁，好像要跟她说什么，但最后林新锐什么也没有说。


    回到家后，鹿希言站在阳台上看见林新锐客厅的窗帘关上了，透过窗帘发出淡黄色的光芒。鹿希言仿佛看见林新锐在来回走动，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鹿希言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刷一张试卷，平常的这个时候林新锐已经睡了，可今天他家的客厅里，还有卧室都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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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看了一会就回房间睡觉去了，她刚睡没多久，林新锐就打开了客厅的窗帘往鹿希言刚刚站着的那个地方往去。


    客厅里摆放了两个大行李箱，林新锐拿起手机盯着鹿希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最后也没有拨通鹿希言的电话，他转身推着那两个行李箱走了。关门前，林新锐迟疑了一下，他望了几眼，然后把钥匙留在了鞋柜上，关了门。


    到了机场门口，周怿和黎放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进机场前林新锐转身望了几眼这霓虹灯闪烁的北京城。十八岁离开这所城市的时候，他走的很干脆，没有留恋也没有不舍。二十六岁的他再次离开这所城市的时候，心中却充满了无限的不舍。


    他一向不喜欢离别，也不喜欢道别，他认为跟人说了再见后，以后要是想见面就很难了，所以他没有跟鹿希言道别。


    这次的离开很匆忙，几乎是一瞬间决定的，接到加拿大来的电话的时候，林新锐正在事务所里，他马上开了个会议交代了一下，然后把事务所交给了梁诚。


    把事务所的事情打理好了之后他去学校接了鹿希言。


    本来是想好好说一下的，可是看见鹿希言之后，准备的那些话林新锐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拿出手机给鹿希言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又撤回了。


    鹿希言的那份喜欢他要辜负了，因为这次的离开也许不回来了，也许回来之后已经是十年或者二十年后了。


    林新锐把手机关了机，把手机卡给取了出来，换上了另一张卡，然后跟黎放简单的说了一下鹿希言的事情，包括白舒雅的病情。这件事情他只能告诉黎放，如果告诉了周怿，周怿当天就得跑到鹿希言那里去。


    他希望鹿希言以后能打开自己的心结，黎放是心理医生，可以帮助鹿希言。


    广播响起来了，林新锐要去登机了，周怿走过去抱了一下林新锐，「好好照顾自己。」


    「嗯。」林新锐放开周怿，对着黎放说了一句，「帮我好好照顾她。」


    作者有话要说：


    离别是註定的，他们会更好的相遇。


    第32章


    鹿希言早上醒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看见五点钟的时候林新锐撤回了一条消息，她回了一个『？』过去。她等了一会儿，林新锐没有回她。


    她放下手机去卫生间里洗漱，洗漱回来之后发现林新锐还没有回她，鹿希言赶紧出了门，她跑到楼下的大厅里，发现林新锐不在。鹿希言有点纳闷，她又跑到了车库里，发现林新锐的车也不在。


    鹿希言也没有多想，以为是林新锐上班去了，她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就去学校了。


    晚上鹿希言回家的时候，林新锐家的灯已经熄灭了，她站在林新锐家院子前的栏杆外，通过缝隙看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鹿希言拿出手机，她跟林新锐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她早上给林新锐发的那个『？』，鹿希言动了动手指给林新锐发了一条信息。


    -林律师，你睡了吗？


    鹿希言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看着有些孤单，她等了好一会林新锐也没有回她的消息，她又发了一条过去。


    -晚安，林新锐。


    鹿希言开始觉得不对劲是在林新锐离开的第三天，鹿希言像往常一样出了门。那天她起得很早，六点整的时候就在一楼大厅那里等林新锐了，她从六点等到七点，那扇门依旧没有打开。


    鹿希言走到林新锐家门前，伸手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开门，鹿希言跑回自己的家拿了钥匙就往楼下跑，迅速的开了林新锐家的门。


    客厅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鞋架上的写少了两双，鹿希言跑到林新锐的卧室门前停了下来。她心里有些发慌，好一会后，她才拧开了门把手。


    走进去一看，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只留下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鹿希言大脑瞬间变成一片空白。她像发了疯似的，打开了林新锐的衣柜，里面是空的，只有零零散散的衣架挂在上面。


    鹿希言掏出手机拨打林新锐的电话号码，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却不是林新锐的，是一个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鹿希言一下就瘫坐在地上，身体的力气在这一瞬间全部被抽走了，她想找个人问一下，翻了好久的手机，最后发现，林新锐身边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想寻找都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手机铃声不停的响起来，是杨若一和江柏滔打过来的，鹿希言任由着它响。不知道坐了多久之后，鹿希言才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发现了林新锐留下的那串钥匙。


    鹿希言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串钥匙，试图从那串钥匙里面感受林新锐的温度，可是传到她手中的是一片冰凉，这片冰凉一直传到了鹿希言的心里。


    林新锐走了。


    鹿希言眼中泛起一片潮湿，她拿起这串钥匙往门外走去。


    刚走出小区就下雨了，这雨来得很勐，风吹得树叶唿唿作响，雨滴措不及防的打在鹿希言的身上，没一会她就被雨淋湿了。


    鹿希言突然想起了那个雨夜林新锐拿着伞奔她而来，可是现在是相同的地点，那个为她撑伞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冰冷的雨水打到鹿希言的头上，顺着她的脸颊留了下来，鹿希言感受到一阵热意从她的眼角留了下来夹杂在冰冷的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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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不会有人为她撑伞了。


    杨若一是在小区里的休闲亭里找到鹿希言的，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浑身都被雨水淋湿了，手上拿着一串钥匙，直直的盯着看。


    杨若一慢慢地走了过去，蹲在了鹿希言的前面，看见鹿希言这个样子杨若一的心情就像上次她看见鹿希言躺在病床上那次一样，很心痛。


    「鹿希言，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去上课？」杨若一抓着鹿希言的手，一阵暖意瞬间传到了鹿希言的身上。


    鹿希言缓缓抬头看杨若一，或许是被雨淋过的原因，杨若一感觉鹿希言说的话格外冰凉，她说：「若一，怎么办？我找不到我的森林了。」


    林新锐的到来或者消失成为了鹿希言只口不提的秘密，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她比以前更加冷淡了。


    杨若一和江柏滔看着鹿希言这样没日没夜的学习却也是无能为力。


    在高考前两百天誓师大会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次心理谘询，为了减少学生们的压力。


    心理谘询是自愿的，鹿希言不想参与这种活动，就坐在座位上学习，班上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鹿希言往窗外看了一下，对面心理谘询室排了很长的队。


    突然鹿希言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看，是杨若一。


    「听说来了个长得超级帅的心理医生。」杨若一指着那长长的队伍说。「走，我们去看看。」


    鹿希言对帅哥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兴趣，再帅有什么用，除了林新锐她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会让她又怦然心动的感觉。


    最后鹿希言还是去了，她实在拧不过杨若一，被杨若一拉着就跑。


    队伍排得很长，鹿希言站在了倒数第一个，杨若一一直在前面跟她说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盯着荣誉墙上的那张照片走了神。


    随着人群的涌动，鹿希言来到了那张照片的前面，她看见这张熟悉的脸后，心里压积了很久的情绪突然就迸发了出来，关于林新锐的一切。在鹿希言给林新锐发最后一条简讯的时候就睡着那条简讯把他隐藏在了心里。


    -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是鹿希言给林新锐发的最后一条简讯，发完这条简讯后，她把关于林新锐的所有都删了个干净。


    她以为这样就能够忘记他，但只是她以为。


    越是平静的痛越彻底，那种无法回头的心情，想要忘记，如何忘记。


    当她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心里又忍不住的难过起来，她四下忘了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前面，没有人关心后面。


    鹿希言悄悄地把林新锐的那张照片撕了下来。鹿希言才拿到这张照片，前面的杨若一突然就转过了头，把鹿希言下了一跳，她感觉捏着照片的那只手藏在了身后。


    杨若一见鹿希言做贼心虚的样子，有点好奇，「你藏什么再身后了？」


    鹿希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


    「我不信。」说完就要来抢，鹿希言退后了两步，杨若一更好奇了，和鹿希言抢了半天，没有抢到，她们就已经排到了谘询室的门口。


    鹿希言长舒了一口气，杨若一先进去谘询了，鹿希言把林新锐的照片从手里摊开了。照片的一角因为握得太用力已经卷了起来，鹿希言轻轻抚平后，就放进了口袋。


    杨若一出来之后肉眼可见的兴奋，两只眼睛都快冒星星了，她拉着鹿希言的手说，「太帅了。」


    鹿希言笑了一下，打趣道，「有你家江柏滔长得帅吗？」


    杨若一的脸突然红了一下，然后反驳，「他们是不同档次的帅，那个医生真的好温柔啊，声音也好听。」


    在杨若一的强烈推荐下，鹿希言排到了谘询室里面最后一排队伍里，这条队伍比其他的要长一点。鹿希言有点好奇，杨若一是怎么这么快就排到了的。


    不知道排了多久，鹿希言终于排到了，她拉开帘子，走了进去。


    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很是年轻，用着很温柔的声音对鹿希言说，「坐。」


    然后取出笔和本子问她的姓名，鹿希言一一答完之后，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名片，上面写着这个医生的名字——黎放。


    不知道为何鹿希言总感觉自己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但是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这个名字。


    没等她仔细回想，黎放就开口说话打断了她的回忆，黎放给鹿希言做了一下谘询，鹿希言感觉这个谘询十分的漫长，好像比其他人的都长。


    谘询完之后，黎放给了她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他的联繫方式，鹿希言有点理不清楚状况，愣了一下，没有接这张名片。


    黎放笑着说了一句，「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句话，让鹿希言陷入了回忆中，之前林新锐曾经对她说了很多遍，可是林新锐还是消失了。说了可以随时找她，可是自己找遍了林新锐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能找到他。


    鹿希言看着那张名片，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接。


    「你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听到这句话，鹿希言忽然抬起头，眼睛里面都是惊讶，黎放笑了一下，把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出了谘询室的门，鹿希言侧身往对面那栋楼看了一下。那是之前林新锐来十五中的时候，站的地方，也是鹿希言认出林新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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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着那个地方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拿出了刚刚她从荣誉墙上抠出来的照片，看着照片上那个笑的如烈日骄阳般灿烂的男生的笑脸。


    她的心里突然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她已经攀过了她与林新锐之间的那座高山，现在她眼前浮现的是一片汪洋大海。


    山都攀过了，这片海踏过去就行了。


    我们之间，如果按下暂停，多年以后重逢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是平静的痛越彻底，那种无法回头的心情，想要忘记，如何忘记。」


    「我们之间，如果按下暂停，多年以后重逢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这两句话引用了张碧晨《骗》的歌词，侵删。


    ps：校园部分马上就讲完了，接下来见到的就是七年之后重逢了的言言和林新锐了。


    第33章


    接下来的日子像流水一样，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在一天一天的减少，已经从刚开始挂上去的两百变成了十，马上就要变成个位数了。


    她们班上空了很多座位，一班本来就是理科，走提前招生的人有很多。江柏滔就是其中一个，鹿希言望着前面的那个空位发起了呆。江柏滔是四月离校的，她还记得当时她跟杨若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有点惊讶。


    江柏滔选择了出国，其实在高二的时候就开始在准备了，包括参加物理竞赛，都是在为出国做准备，杨若一伤心了好一阵子。


    鹿希言本来是想安慰杨若一的，可杨若一比鹿希言要看得开很多，还反过来安慰鹿希言，她说：「我们都有自己想选择的人生，出国深造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江柏滔他本就是雄鹰，应该飞往更高更远的地方。而我，是只麻雀，飞不高也看不远，我们的人生註定会不同。」


    「我挺为他感到高兴的，他在为他喜欢的事情努力。」


    高考如约而至，鹿希言那天在校门口看见了那次那个心理医生，在黎放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生，鹿希言见过他，在校庆，那个男生也是十五中的学生。


    她跟着人群拍着队进了学校，黎放是医疗组的，而周怿参加了志愿者，为高考生髮水发巧克力，很快就排到了鹿希言那里。


    周怿给了鹿希言两块巧克力，鹿希言有点奇怪，疑惑的看着他，周怿又递了一瓶水给鹿希言，笑的十分灿烂，「师妹，高考加油。」


    鹿希言受宠若惊连忙说了一句，「谢谢。」


    考试很顺利，鹿希言的心态很好，这次的数学出得题目有些难，题型新颖，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鹿希言做的很顺手。


    只要这次的数学考好了，拉跟她名次差不多的那几个人十几分不成问题，最后那道大题有十五分。


    考试结束的第二天，举行了毕业会，所有离校的人都回来了，江柏滔赶到学校的时候，毕业会已经接近尾声，很多人都走了，鹿希言和杨若一还站在操场上等。


    江柏滔跑得气喘吁吁，「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于杨若一来说，他只要来就好，毕竟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去了。杨若一难得眼睛发酸，鹿希言在旁边看得心急，赶紧把杨若一和江柏滔拉到一起，拿着相机给他们两个拍了照片。


    照片上的两人笑得十分灿烂，他们的背后是十五中的教学楼，是他们的青春。


    江柏滔照完照片后，就要走了，越到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舍，鹿希言没有打扰他们两个，先走了。


    她一个人在校园里面乱逛着，去了很多地方，她站在那次林新锐帮他打掩护的那个颗树后面，抬头看天空。


    烈日当空，蝉鸣鸟语，她在夏末与林新锐相逢，鹿希言在心中许愿，希望在初夏的时候，我们能相逢。


    成绩出来的前两天，鹿希言接到了老何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老何声音异常激动，鹿希言理科状元，总分七百一十八分，其中数学考了一百四十八分。


    听到这个消息鹿希言并没有很意外，她能拿到这个状元，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联考的时候排在她前面的那两个人都走了提前招生。如果江柏滔没有走的话，这个状元可能就轮不到她来拿了。


    鹿希言想趁着假期出去旅游一下，因为是高考状元，所以十五中的招生短篇老何去找了鹿希言，鹿希言一口气就答应了。


    招生短篇放出去的那天刚好是出成绩的那天，鹿希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也就没有去查成绩，在成绩出来的前一天就出去旅游了。


    当天晚上杨若一发了很多截图给她，说她上热搜了，鹿希言有点诧异，自己怎么会上热搜，她带着好奇点进了微博。


    微博的第四条就是关于她的热搜，美女学霸。


    鹿希言看见这个热搜还觉得有点好笑，很多人把她招生片里的镜头给剪了出来，做成了一个单独的视频。


    有些人还在下面说她整容，随即就有人跳出来打脸，晒出了鹿希言从小学到高中的对比照。鹿希言觉得那个id有点眼熟，就截图下来，发给了杨若一。


    -这个是你吗？


    杨若一秒回：你怎么知道？


    那些照片全都是杨若一之前来鹿希言家照的，鹿希言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那些照片从来都没有传出去过，鹿希言一下子就猜到了。


    关于上热搜这件事情，鹿希言只是一笑而过，没有太多的留意，第二天早上她的电话被一个女人拨响了，鹿希言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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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人在那边自我介绍，「你好，之前我们见过的，我是光语传媒的经纪人我叫季然。」


    鹿希言记得这个名字，之前她给学校拍宣传片的时候，这个人就打过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当明星，鹿希言给拒绝了，没想到这次她又打过来了。


    这次来的目的还是跟上次一样，问鹿希言要不要考虑一下明星这个行业，就凭藉鹿希言的外表还有高考理科状元这个名号，肯定会迅速走红。


    鹿希言想也没想就决绝了，鹿希言有自己的人生规划，是不可能去当明星的，即使季然跟她说了当明星的好处，拍一部电视剧可以赚很多钱，鹿希言还是拒绝了。


    她不差钱，法院判给鹿希言和白舒雅的钱有很多，够鹿希言支付大学的学费还有生活费，实在不行她可以出去兼职。


    鹿希言旅游回来后，去白家老宅那里看了白舒雅，她每次都是远远的看着白舒雅，今天她也是这样，在离老宅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摊，点了一份炸酱面坐着吃。


    白舒雅现在过得很好，成功得拿回了属于她的东西，她现在在学着打理珠宝生意，每天都很忙。


    今天是周末，白舒雅八点钟从家里出发，去往珠宝店，她才出门，就被一群人围住了，那群人拿着一份合同，递到白舒雅的前面，让她还钱，白舒雅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那群人又问，「你是不是鹿昊的老婆。」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白舒雅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她穿的是高跟鞋，在后退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跌倒在了地上。


    那群人咄咄逼人，拿着那份合同质问白舒雅，白舒雅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这是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本能反应，她控制不了。


    鹿希言只是低头吃了两口面的功夫，一转头就看见白舒雅被人围着，蹲在地上，看白舒雅那反应肯定是被刺激到了。鹿希言抗着小吃摊的板凳就跑了过去，在跑到那群人的面前时，把板凳扔了出去。


    拉着白舒雅就跑，鹿希言拿出电话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将那群人抓了起来。白舒雅对鹿希言道了谢，现在的她已经不记得鹿希言了，但是感觉鹿希言长得像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鹿希言听到白舒雅叫她『同学』的时候，一阵心酸突然就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不用谢。」


    白舒雅望着鹿希言那单薄的，有些失落的背影，心中莫名得难受，她追了上去，拉住了鹿希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鹿希言。」鹿希言的笑容十分的灿烂，像这七月份的太阳，很耀眼。


    白舒雅下一秒就脱口而出一句，「留下来吃午饭吧。」


    鹿希言点了点头，然后把脸侧到了一边，擦掉了因为开心而留下来的泪水。


    离开老宅后，鹿希言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之前陈警官打来的，他告诉鹿希言鹿昊可能参加了一起金融诈骗。


    鹿希言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警察局，见到了刚刚那一群去找白舒雅的人。陈警官告诉她，这些都是受害者，被鹿昊骗了很多钱去投资，现在鹿昊坐牢了，他们的那些钱全部都被鹿昊吞了。


    他们的公司即将面临破产，这项金融诈骗牵扯到的人有很多，很多人等着发工资，这些人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去白舒雅那里去要钱的。他们打听到白舒雅在开珠宝店，肯定有钱，所以才想着去要钱。但他们不知道白舒雅什么都不记得了。


    鹿希言突然想到了保险箱里面的那些金条和现金，原来那些都是脏钱，是鹿昊骗来的。她想起了鹿昊之前说的话，鹿希言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鹿昊之前说得话是这个意思。


    鹿希言用鹿昊的那些钱，帮白舒雅赎回了珠宝店，现在手上根本就没有钱，警察在追问那一笔钱的去向。鹿希言老实的说了，并承诺会如实的把那一笔钱还回去。


    她把家里能买的东西全都卖了，包括房子，但是远远不够，才还了三分之一。鹿希言搬到了林新锐的家里，因为除了那里，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面对巨额的债务，鹿希言感到绝望。


    白舒雅好不容易才重新开始生活，如果这个时候让她把珠宝店买了去还债肯定会刺激到，说不定还会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鹿希言不希望看到的是这种结果。


    在绝望之中，鹿希言突然想到了季然，那个前几天刚刚给她电话的女人。


    有时候真的是命运弄人，前几天鹿希言还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季然的邀请，现在反而是她打电话去求她，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些被骗的人想讨债没有错，错的是鹿昊，他折磨了她跟白舒雅十几年，现在进了监狱还在继续折磨着她们。


    这就是一个深渊，一旦掉下去了，又怎么会轻易的爬出来。


    那些钱鹿希言用了，这就註定了，她要为这件事情负责任，它要替鹿昊还完这巨额的债务。


    鹿希言跟季然签了合同并在季然那里接了一大笔钱，先换了一部分，缓解了那些公司的燃眉之急。那些人都是讲理的人，没有太为难鹿希言，只要鹿希言每月按时还款就不会为难她。


    当所有人都拿到了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鹿希言却已经在剧组拍戏了，这期间有人很多人问她被哪所学校录取了，鹿希言都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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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换了电话号码，连杨若一都不知道鹿希言去当了演员，就，这样鹿希言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杨若一也跟鹿希言失去了联繫，杨若一也曾去鹿希言家找她，可是给杨若一开门的是一个陌生人，那个人告诉杨若一，这里现在是他的家。


    跟林新锐的消失一样，鹿希言也是突然消失的，杨若一看着那张他们四个人在娱乐场的照片，他们那个时候笑得多开心啊，现在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杨若一再次见到鹿希言的时候，是在电视机上，她一眼就认出了电视机里面那个穿着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鹿希言。


    鹿希言去当了演员，那部电视剧播出的当天晚上鹿希言就上了热搜，微博的粉丝瞬间涨了很多，好像一夜之间就火了，关于鹿希言的一切都被爆了出来。


    说什么的都有，杨若一关注了鹿希言的微博，给鹿希言发了一条私信，留了她的电话号码。


    她不知道鹿希言会不会看私信，也不知道鹿希言会不会给她打电话，她一直等着，却一直没有等到鹿希言打过来的电话。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家的门被敲响了，是在大半夜。杨若一迷迷煳煳地去开了门，看到的是穿着宽松的卫衣，下身是略微有点紧身的牛仔裤，扎着一个马尾的鹿希言。


    杨若一感觉鹿希言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一头栽进鹿希言的怀里，她用着哭腔说：「鹿希言，下次来记得戴口罩，要是被拍到了怎么办？我会很困扰的。」


    那天晚上她们都没有睡觉，聊了一整夜，鹿希言把当初为什么突然消失告诉了杨若一。杨若一怪鹿希言不早点告诉她，虽然她不能帮助鹿希言什么，至少可以负责她的饮食，也不至于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们只睡了一个小时不到，杨若一的闹钟就响了，她今天有早课，杨若一一脸不情愿地起床洗漱，鹿希言也跟着起床了。


    「你起来干嘛？快去睡一会，我早上只有两节课，上完我就回来。」杨若一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鹿希言下了床，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套衣服，「我今天晚上就得走了，要去赶通告。想陪你去上课。」


    久违的校园生活，好久没有跟鹿希言一起这样漫步在校园里了，杨若一觉得很可惜。当年鹿希言可是高考状元啊，要不是因为这些变故，她跟鹿希言现在应该在同一所学校，每天讨论着买什么衣服，今天去哪里吃饭什么的。现在鹿希言马上又要走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了。


    杨若一很不舍，鹿希言安慰道：「你想我了就看我演的电视剧，顺便帮我刷播放量。」


    杨若一没好气的白了鹿希言一眼，眼泪瞬间就不见了。


    鹿希言觉得现在的生活也很好，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好好的走下去吧，即使前面荆棘丛生她也无所畏惧。


    况且她还在等那个人回来，她相信总有一天会再次遇见林新锐的。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内容正式完结了，明天开始新篇章，是娱乐圈的内容。可能会涉及到饭圈。


    林律师要开始追妻喽！


    第34章


    #鹿希言被送去医院抢救疑自杀#爆


    某头条拍到鹿希言下午四点被救护车拖走了，根据现场拍摄的照片来看，鹿希言的头以及手上都有血迹，疑为情自杀。


    这条热搜现在是实时热搜第一名，热度到了八万＋，讨论度也是最高的。


    热搜里面都是骂鹿希言的，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谩骂声，鹿希言差点心肌梗塞晕过去。


    她半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打着点滴，另一只不停的划动着手机，眉头微蹙，眼里都是怒气，就这么直直盯着手机，整张脸都黑了。


    现在这些营销号真的是仗着自己有张嘴就乱造谣，自己不过是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了，流了一点血，恰巧自己脚滑了一下，不小心摔倒地上磕到脑门了吗？


    鹿希言举起自己的左手，对着食指说：「就这伤口，要是晚两分钟到医院，恐怕就癒合了。」


    她点退出某浪微博，把它删了，然后关机睡觉，再看这些网友的评论自己迟早要被气死。


    「不要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


    对自己强调了两遍后鹿希言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经纪人季然，另一个是她的助理江念。


    季然板着一张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鹿希言，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站起来掀鹿希言的被子，然后破口大骂。


    鹿希言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这时候还是装睡毕竟好。


    季然忍住发火的冲动，「鹿希言，你还有心思睡觉呢？你都在热搜上挂一天了，真是心大。」


    鹿希言还是闭着眼睛装睡，不想理会季然。


    季然见她这副模样，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点进鹿希言的那条热搜里面，然后开始念：「鹿希言内娱第一牛人，居然用自己的性命博眼球，想火想到这种程度，简直丧心病狂啊！」


    「鹿希言会做出这种事我一点也不奇怪，估计是想嫁豪门想疯了。」


    「像鹿希言这种十八线艺人能攀上豪门的话，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资源代言估计得接到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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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年女配想反身？别做梦了，豪门不是你这种人能进的。」


    「就这粉丝还洗呢？不过鹿希言居然有粉？粉鹿希言的估计是脑子有病吧。别忘了鹿希言从小是被家暴长大的，估计心理有什么问题，才这么极端。」


    「鹿希言也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博眼球了，赶紧滚出娱乐圈吧。」


    「我先看见她那张脸就噁心，我居然把这种人当做女神过，真是瞎了眼。」


    「……」


    鹿希言缩进被子里，捂着耳朵，虽然她已经被黑习惯了，但是听见这些话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


    季然掀了鹿希言的被子，「赶紧爬起来，发个微博澄清一下，你还想不想在娱乐圈里混了。」


    鹿希言生无可恋的爬起来，有气无力的说：「然姐，我澄清有用吗？现在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个时候发微博会被网友轮番轰炸吧。」


    季然无奈的嘆了一口气，「至少给你的粉丝报个平安吧。」


    「我现在哪还有粉丝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然瞪了一眼，剩下的话被活生生的咽回了肚子，江念在旁边插话：「然姐，你别怪言言了，言言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发个标点符号都能被黑。」


    季然沉默着，鹿希言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公关不给力的话，鹿希言恐怕就这么被黑退圈了。现下公司已经在找律师，准备材料准备走法律程序了。是时候好好算一下帐了，这几个带头的营销号她一个也不会放过，新帐老帐一起算。


    「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


    「明天不是还要录综艺吗？」


    说到这事，季然就生气：「还录什么录，你这么闹一出还有谁敢请你上综艺，还有《长公主》那个剧也黄了。」


    鹿希言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不是签了合同吗？还能黄？我的片酬就这么飞了吗？」


    季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急了，我看你刚刚不是睡得挺香的吗？」


    鹿希言：「……」


    季然现在正忙得头昏脑涨，也没有在鹿希言这里久待，她还得回公司开会，处理鹿希言的破事。


    鹿希言是光语传媒当前小火的一个小花，虽然没什么代表作，粉丝也不多，但是路人盘大。所以邀约很多，但是找鹿希言的剧本都是一些人设不讨喜的配角。好不容易拿到《长公主》这个剧本，虽然是女三，但是人设讨喜，戏份也多，而且还是大制作，现在被这么来一出，黄了。


    季然真的想骂鹿希言一顿，但是她还是狠不下心来，毕竟鹿希言是她带进这个圈子的，人很听话，也挺努力。就是鹿希言这人吧，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干什么事都会招黑，所以这几年来，一直在黑红的边缘徘徊。


    她嘆了一口气，伸手去摸了一下鹿希言的头，「言言，就当休个假吧，你想出去旅游吗？」


    鹿希言晃了一下神，然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看来这件事情对我影响挺大的，然姐，我还能回去演戏吗？」


    「放心，姐已经在找律师了，剧本会有的，片酬也会有的，不着急。现在你先好好休息。」


    「嗯。」


    季然走后，鹿希言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对于季然的提议，放在以前她想都不用想就直接拒绝了。因为旅游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太奢侈了，她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接几部戏，欠的债也能早点还清。


    可是欠的债去年已经全都还清了，她之所以还这么拼，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这忙碌的生活，每天都在跑通告，几乎无缝进组。因为这样才能让她静下心来，不去想以前的事情。


    说来也可笑，鹿希言出道这么久了，唯一拿得出手的居然是她的绯闻。这次的热搜也不知道是谁买的，下了这么大的手笔，直接给她买到了热搜第一。


    而且后面还多了一个『爆』，这不是顶流才有的待遇吗？


    现在这个『爆』居然出现在了一个十八线女艺人身上，还是一个黑粉超级多的女艺人身上。


    鹿希言想，这还是她当明星以来最火的时候。


    她就这么在医院住了两天。


    出院前，季然给鹿希言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她家附近现在都是狗仔，让她暂时找个酒店住几天。还叮嘱她出院记得走后门，别让狗仔拍到了。


    江念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拍了一下正在发愣的鹿希言，「言言，把墨镜和口罩戴上，我们分开走。杨哥在地下停车场等你，酒店已经订好了，这是房卡。」


    鹿希言回神，伸手接过房卡，说：「我想先去找一下黎医生。」


    江念有些担心鹿希言，「怎么了？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鹿希言摇了一下脑袋，带上墨镜和口罩说：「没事，就是睡不着，我去找黎医生，让他给我开点安眠药。」


    说完，鹿希言就提着包朝病房外走去。


    失眠对于鹿希言来说是老毛病了，她有定期做心理谘询，可是却没有什么效果。有件事情一直在她心中，解不开也放不下。


    即便已经过去七年了，但是那件事情却还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在她脑海里面循环播放。


    黎放是鹿希言的心理医生，他的办公室在门诊大楼第四层。鹿希言特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走安全通道，上了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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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高跟鞋爬楼梯实在是太累了，鹿希言爬上六楼后，腿已经酸了。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该死的狗仔。


    鹿希言走到神经病学的坐诊室门口停了下来，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里面没人应。


    「黎医生，你在吗？」


    里面还是没人应，鹿希言拧了一下门把手，已经锁上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


    这个点，黎医生应该在的啊。难道黎医生去查房了？


    鹿希言走到护士台去问了一下值班的护士，「您好，请问黎医生怎么不在办公室啊？他去查房了吗？」


    值班的护士说：「黎医生已经下班了，心理谘询后天再来吧。」


    「他明天不来吗？」


    「明天轮到黎医生休息。」


    鹿希言嘆了一口气，看来这几天晚上她怕是要睁眼到天亮了。


    她刚准备走，护士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黎医生才刚走，这会应该在等电梯…」


    还没等护士说完，鹿希言转身就朝电梯那边走去。


    她转头对值班护士道了声：谢谢。」


    等她跑到电梯口时，电梯门刚好关掉，鹿希言直接愣在了原地。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她看见一个男人的侧脸，只是匆匆一眼，但她不会看错，是他。


    她的森林回来了。


    鹿希言就这么定格在了电梯口前，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语气听着像是在埋怨，「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林新锐，你这个骗子。」


    等她回过神来，才想到要去追他。她疯狂的按着电梯的按钮，三部电梯都在使用中，她心里焦急万分，眼看着中间那部电梯已经到了二楼。


    她转身直接朝楼梯口跑去，这里是六楼，跑下去应该还来的及。


    因为鹿希言穿是高跟鞋，不好跑，她直接把鞋脱了，提在手里，用着最快的速度奔跑着，生怕慢了一秒人就不见了。


    鹿希言一口气跑到了一楼的大厅里，医院的人很多，护士、医生在大厅里忙碌着，好像是刚刚有急诊病人来了。


    大厅里除了医生和护士还有一些其他的人，看病的，看热闹的，杂七杂八。


    因为跑楼梯的缘故，鹿希言的口罩和墨镜早已经取下来了。她特意化了妆，为了自己看起来能够精神一点。因为她那张脸太有特徵了，狗仔认出了她，举起相机就拍。热搜的事情才过去两天，很多狗仔都在医院里面蹲着，就等着鹿希言出现。


    狗仔的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他把纷纷把目光转向了朝鹿希言那边，有些路人认出是鹿希言来，也拿着手机拍了起来。


    毕竟这是明星啊，即使不认识也可以在朋友圈里炫耀一番。


    季然刚刚才提醒过鹿希言让她从后门走，但是她早就把季然的话抛在脑后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从人群中跑了出去，狗仔们见她跑了也追了出去。


    因为光着脚，但是医院的地上难免有些尖锐的物体。没跑几步，鹿希言脚步突然一顿，她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等她见到跑到医院大门前的广场，她看见林新锐背对着她，侧着脸正跟他旁边的那个男人说些什么。他嘴角带着笑，眉宇舒展，看得出来，林新锐很开心。


    初秋的风很柔，把夏末的燥热都吹了个干净，鹿希言在看见林新锐的这一瞬间，这些年思念的苦涩与心酸都变成了一阵暖流直抵鹿希言的心尖。


    她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奔向森林。


    后面狗仔追了出来，鹿希言就朝着林新锐跑了过去，「林新锐。」


    林新锐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过头去看，看见一个女生正朝他跑过来。他心里闪过一个画面，这场景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你这些年去哪了？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还没等林新锐记起来那画面是什么，就被这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打断了。他愣在了原地，确定了眼前这个女生这话确实是对自己说的。


    他皱起了眉，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碰瓷的？


    鹿希言脑袋嗡嗡作响，她仰着头看着林新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即使这样一双眼睛还是干净清澈。她唿吸急促，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出来。


    她想去抓林新锐的手，结果林新锐后退了两步，鹿希言重心不稳，向前倒去，摔到了地上，鞋和包也都掉到了地上。


    膝盖被磕破，鹿希言哭得更大声了，抬头看林新锐，「林…新锐…」


    林新锐皱了一下眉，蹲下了身，打量了她几眼，这眉眼似乎有点眼熟。


    鹿希言的额头缠着绷带，头髮黏在脸上，脸上的妆被泪水弄花了。膝盖摔破了，脚也被扎出了血，样子很狼狈。再加上她一直在哭，看着很是委屈，林新锐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鹿希言艰难的发出几个字：「我…鹿…希言…」


    林新锐听到鹿希言这三个字，眼里流露出惊讶，又打量了眼前这个女生几眼，问：「你真的是鹿希言？」


    鹿希言拼命的点头。


    后面的狗仔追过来了，与他们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拿着相机往这边拍。


    事情发生的太快，林新锐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的这一群人就已经拿着相机『咔咔咔』拍个不停。


    他不知道在鹿希言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些狗仔明显是冲着鹿希言来的。他把外套脱了，盖在了鹿希言的头上，然后直接把鹿希言抱了起来，朝马路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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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黎放刚好把车开了过来，周怿也有点懵，捡起鹿希言的包和鞋，然后把车门打开，让林新锐抱着鹿希言先上车。


    林新锐把鹿希言放在车座上，淡声说：「鹿希言，为什么每次遇见你，你都在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锐你退后两步是什么意思？


    第35章


    林新锐把鹿希言带回了黎放家，他刚回国没多久，还没看好房子，所以就暂时住在黎放家里。


    他把鹿希言放在了沙发上，然后端来一盆水，把鹿希言的伤口清洗了一下，问黎放要了酒精和棉签，便蹲在沙发旁给鹿希言处理伤口。


    鹿希言脚上的伤其实不算严重，但是她很白，所以脚被玻璃渣被划过的伤口格外显眼。


    鹿希言的眼睛红肿，眼里隐约还闪着泪光，她有点晃神，视线一直在林新锐身上，像是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真的回来了。


    是梦吗？


    她伸出手摸了一下林新锐的脸，是热的，有温度的。


    林新锐侧过脸来看鹿希言，蹙着眉，「鹿希言，你干什么？」


    听到林新锐叫她，鹿希言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新锐：「……」


    从刚刚到现在林新锐其实一直想问鹿希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被一群人追，但是鹿希言一直在哭，他就没有问出口。


    林新锐耐着性子把鹿希言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然后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你哭什么？遇到什么事了？」


    林新锐的语气算不上温和，但是这样亲切的问候还是让鹿希言的心里一暖，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林新锐也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就只听到了他的名字。


    林新锐无奈，只好等鹿希言哭完。


    好一半天后，鹿希言的眼泪终于止住了，哽咽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鹿希言有很多想问的，当初林新锐就那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这一走就是七年。这七年里鹿希言没少打听林新锐的消息，但是她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前两天。」林新锐起身，拿了一双拖鞋放在鹿希言脚边，「时间不早了，我帮你叫了车，赶紧回家吧。」


    听到林新锐让她走，鹿希言直接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脚上的伤，便朝林新锐那边走了两步，「你要赶我走吗？」


    从刚刚到现在林新锐还没有仔细的看过鹿希言，现在距离这么近，他才将鹿希言的脸看清楚了。


    鹿希言的脸非常小，是好看的鹅蛋脸型，五官也很立体精緻，高鼻樑，桃花眼，眼尾有一颗泪痣，眉毛上挑，具有极强的攻击力，艷丽又妩媚。


    此时的鹿希言眼里带着泪，眼角微红，眉头微微蹙起，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林新锐有那么一瞬间晃神了，鹿希言跟七年前比成熟了不少，七年前的她还是一个小孩，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鹿希言见林新锐盯着自己出了神，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了起来，「林新锐，你不想送我走，对吗？」


    林新锐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他与鹿希言之间的距离，「什么意思？」


    鹿希言看着林新锐，眼睛亮了起来，嘴角上扬，嗓音有些沙哑，但是却透露出控制不住的欢喜与激动，她说：「我今天不走了，好吗？」


    她笑的那样好看，眼里都是欢喜。


    林新锐往后退了两步，表白看着云淡风轻，但是他的心却还是被这句话而打动，飞速的跳动起来。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近距离的看过鹿希言，但是心跳得这么快还是第一次，他望着眼前的鹿希言，想到了几年前看到的爆料，一阵不悦的情绪突然卷了上来，他说了一句：「不合适。」


    鹿希言朝着林新锐走了一步，「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以前不是也住过你家吗？而且今天这么晚了，你放心我一个人回家吗？」


    林新锐往后退了一步，想拉开与鹿希言之间的距离。


    鹿希言不满林新锐退后两步的举动，还没等林新锐走完她就已经前走了一步，又说：「林律师，你就让我住在这好吗？」


    林新锐又后退一步，「这里不是我家，你还是回去睡吧。」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鹿希言这次没有向前走，而是站在原地。


    林新锐点头，「可以。」


    「你当初为什么要走？」鹿希言又问。


    林新锐能猜到鹿希言问的是这个问题，北京就这么大，有些人迟早都会遇见的，但是林新锐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遇见了鹿希言。


    见到林新锐沉默，鹿希言也不想知道答案了，林新锐只有回来就好，其他的鹿希言不想知道。她向前走了两步，林新锐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被鹿希言赌到了墙角。


    「林律师，那我以后还能去你家住吗？」


    眼前这个鹿希言跟以前那个鹿希言很不一样，一个人的改变怎么会如此之大，能让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种性格，鹿希言，这几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


    林新锐侧身，离开了墙角，「我送你回家。」


    「你答应了？」鹿希言的声音突然提高，嗓音里都是激动。


    林新锐笑了一下，眼里带着几分无奈，「等我买了房在说。」


    鹿希言又说：「那你家的钥匙还能给我吗？」


    楼梯口突然传出一阵响声，林新锐往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黎放和周怿正鬼鬼祟祟的跑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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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嘴角抽搐，这俩货一直在偷听？


    他回过头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现在先送你回家。」


    鹿希言笑着点头。


    林新锐迈步向前走经过鹿希言身边的时候，鹿希言伸手扯住林新锐的衣袖，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林新锐，你能不能抱我走，脚疼。」


    林新锐：「……」


    他退后一步，弯腰把鹿希言很轻松的抱了起来，鹿希言顺势勾住了林新锐的脖子，往门外走去。


    电梯直通车库，到了地下停车场后，鹿希言像是想起了什么，「林新锐，我的包忘拿了。」


    林新锐：「你先回家，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可是…」


    「可是什么？」


    鹿希言抬头，眼神里面带着些担忧，「包里面有墨镜和口罩，现在你这么抱着我出去的话，可能会被拍的，明天那些营销号不知道又要乱写什么了。我不想你被骂。」


    林新锐之前就想问了，鹿希言为什么要躲那人，现在他反应过来了，原来刚刚鹿希言是在躲狗仔。


    他心里有些疑问，现在的狗仔都这么嚣张吗？直接拿着摄像机在后面追？狗仔难道不是应该偷偷摸摸的拍吗？这么光明正大的狗仔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之前也没有机会见。


    黎放家这边，算是高档小区，有很多明星在这住，所以可能会有狗仔潜入进来，鹿希言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再闹出绯闻的话，季然非宰了她不可。


    林新锐打电话让周怿把鹿希言的包拿了下来。


    周怿下来的时候看见林新锐就这么抱着鹿希言在角落里等，从他这个角落里看，他们的动作有些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呢。


    周怿有一瞬间不想走过去了，怕打扰他俩。林新锐这些年虽然都在国外，但是周怿知道林新锐一直是单身。他嘴上虽然说着想找女朋友，但是一直没有行动过。


    不过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林新锐对女生这么有耐心，难道万年单身狗的春天来了？


    车已经在等了，周怿走了过去替他们把车门打开，林新锐把鹿希言放在了车后座上，然后从周怿手里把拖鞋拿过来给鹿希言穿上，谈谈的说了一句：「回去用酒精把伤口洗一遍别感染了。」


    鹿希言乖巧地点了点头，林新锐把车门关上，正准备转身，鹿希言突然摇下车窗喊他：「林新锐，明天我能来找你吗？」


    林新锐说：「不能。」


    「那后天呢？」


    「后天也不能。」


    鹿希言的心里感到失落，她伤心的低下头，眼泪又在眼眶里面打转。


    「我最近比较忙，等我忙好了再来找你。」


    鹿希言听到他这句话，马上抬起头来，心情由刚刚的沮丧马上换成了开心，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那我怎么联繫你啊？」


    这样的鹿希言很可爱，同时又让林新锐心疼。


    他举起了手机，「我的手机号你没忘吧。」


    这一瞬间，鹿希言感觉自己的心像休眠了很多年的死火山，在这一刻因为林新锐的这一句话而喷发了。


    她看着他，眼眶微湿，嘴角上扬，压抑不住的开心。她朝林新锐挥了一下手，说：「晚安，林新锐。」


    林新锐也笑了，朝她挥了一下手，「晚安，鹿希言。」


    在鹿希言的印象中，以前林新锐不经常笑，总是皱着眉头，好像心里藏着事。这次见到他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好像不皱眉头了。


    林新锐笑起来真好看。


    车开了一段距离，等看不见林新锐之后，鹿希言才正过身，跟司机报了酒店的地址，她拿出手机，准备看一下时间，却被那四十八个未接来电吓住了，是季然和江念打的。


    季然这么疯狂地给她打电话只有一种肯能，她又闯祸了。


    她赶紧点开微博网址，迅速登录了自己的微博小号。


    果然她又上热搜了。


    鹿希言靠在车窗上，木讷地说了一句：「这下，是真的完了。然姐非宰了我不可。」


    等她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刚打开酒店的房门，就听见季然噼天盖地的叫喊声：「鹿希言，你最好解释一下今天晚上你去干什么去了？」


    鹿希言吓得一哆嗦，缓缓的转身，准备逃跑。


    季然朝她吼了一声：「去哪呢？过来，坐下。」


    太可怕了，虽然鹿希言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但是季然这也太兇了吧，感觉想要把她剥皮抽筋了一样。


    鹿希言转身对着季然笑，「然姐，你怎么来了？」


    季然铁青着脸。


    她走到沙发旁，看见茶几上摊了几十张照片，全都是她跟林新锐的照片，有几张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看起来十分亲密，鹿希言拿起其中一张，这张照到了林新锐的正脸。


    林新锐还挺上镜的嘛，脸长得好看，腿也挺长，腰也……


    「鹿希言，这人谁啊？」季然问。


    「表哥。」


    「表哥？」季然说：「你当我傻啊？你什么时候冒出个表哥来了，趁着我还没发火，赶紧交代。」


    「我喜欢他。」


    「啥？」季然感到不可思议，这话居然是从鹿希言嘴里说出来的。


    鹿希言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他。」


    季然愣在原地，好一半天才缓过神来，她带了鹿希言七年了，即使鹿希言绯闻漫天飞，但是那都是假的，都是为了热度炒出来的。鹿希言可不是恋爱脑，能让鹿希言坚定的说出这种话，这个男的在鹿希言心中的地位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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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刚刚。」


    季然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出来，她就没管她两天，就这么乱来，让你好好休息不是让你去搞事情啊。


    「说说吧，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给我交代清楚了，你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呢？」


    这次是鹿希言做错了，但是如果她就这么和林新锐错过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林新锐，她已经等了他七年了，一秒钟也不想多等，她就是想见他。


    鹿希言本来也没想瞒季然，轻声说：「我十七岁就认识他了，他曾经是我的律师，那天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可能就被我爸打死了吧。」


    「然姐，我说喜欢他，是认真的。」


    季然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她没想到林新锐在鹿希言心中这么重要，看鹿希言这样子是铁了心要跟这个人在一起。现在爆出恋情，对鹿希言来说那就是死路一条，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不能让由着鹿希言胡来。


    「你现在什么想法？」季然的语气温和，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想跟他谈恋爱。」


    季然被鹿希言的这一句话气到，朝鹿希言脑袋上拍了一下，「鹿希言，我是问你，你还想再娱乐圈里混下去吗？」


    鹿希言点头：「我想。」


    「好。那你从现在开始，必须服从我的安排，不准反抗。」


    「啊？」鹿希言说：「然姐，你想干嘛？」


    季然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以前的帐也该算算了。你也该思考一下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态度留在娱乐圈，是想赚钱还是演戏。」


    这个问题，鹿希言从来没有好好思考过，之前季然也问过她，她不知道，她最初进入这个圈子是为了赚钱，可是现在呢？现在是为了什么？


    「还有。」季然又说：「不管你现在什么想法，你的合约还有三年才到期，你要谈恋爱可以，但是只能悄悄的谈。公司虽然没有明确规定艺人不可以谈恋爱，但是还是会对这件事情有些忌讳。你在公司资源本来就不好，现在终于能掀起一点浪花了。如果你想要资源，必须听我的话，走我给你包装的路线，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季然走后，鹿希言从网页上登录了她的微博小号，在热搜榜翻了一下，看见了第六条热搜#鹿希言向路人求救# 她点了进去。


    有网友录下来鹿希言逃跑的视频，视频里鹿希言哭得梨花带雨，中途摔倒了两次，那些狗仔一直在后面穷追不捨，最终逼得鹿希言向路人求救。


    这视频被剪辑过，在配上一些字幕，鹿希言就变成了绝对的弱方，网上的舆论是可怕的，虽然事情并不全是这样，但是那些狗仔追逐鹿希言却不假。


    如果他们没有追着鹿希言出去，那么鹿希言也许就不会被扎到脚，中途也不会摔倒，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做到这一步，也别怪季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鹿希言有些吃惊，这个热搜里面居然都是为她说话的，好像转眼间她的那些黑料都不见了，她翻了很久，也看见一些不好的评论，但是都被压下去了。


    怪不得季然刚刚没有骂她，原来热搜已经被压下去了。在鹿希言消失的这几个小时内季然就已经买通了营销号，雇了水军，撤了绯闻那条热搜。还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只不过她好像又利用了林新锐，想到这，以前的回忆又全部涌了出来。


    他听见法官在问她：「原告，你提供的证据是否属实？」


    「是。」


    …


    回忆铺天盖地的在鹿希言的脑海中涌动。


    「鹿希言，他是你爸爸啊？你怎么能把他送进监狱？」


    「鹿希言，你妈妈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有自杀的倾向…」


    「鹿希言…」


    …


    「啊～」


    鹿希言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她蜷缩在床上，她内心深处的回忆仿佛要把她吞噬掉，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每次她回忆起这些的时候心里都会响起林新锐的声音。


    「鹿希言，我会保护你，别怕。」林新锐的声音是穿透这无边黑夜中的一束光，给了她生活下去的勇气。


    鹿希言撑着身体靠坐在床头，伸手去开了灯，房间里面立马亮了起来，所有的黑暗在灯亮起来的那一刻都被驱散了。


    她愣了一会，然后拿起手机，飞快的按下了几个数字，她没有存林新锐的电话，因为那串数字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


    这是委託结束后鹿希言第一次给林新锐打电话。


    电话嘟了几声，那边似乎没有接的意思。


    也是现在是凌晨四点，林新锐怎么会接她的电话呢，准备挂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带着困意，带着一丝不满，「餵？谁？」


    鹿希言的心疯狂的跳动，「林新锐，我是鹿希言。」


    作者有话要说：


    林狗，你居然敢拒绝我们言言！


    第36章


    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从电话里发出了一整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林新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像是责怪又像是心疼。


    鹿希言的鼻子有些发酸，「林新锐，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你说呢？」


    「抱歉，我有点害怕，所以给你打了电话，要是打扰到你睡觉的话，我明天再给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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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有工作。」


    「哦。那等你有空告诉我一声，好吗？」鹿希言这种询问的语气让林新锐有些不知所措，以前的鹿希言跟他说话绝对不会像这样小心翼翼的。他不知道鹿希言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鹿希言当明星这件事也是通过别人口中得知的。


    「鹿希言。」


    「嗯？」林新锐突然叫她，鹿希言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没想到林新锐说：「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其实林新锐想问的是，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当初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想知道他离开的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鹿希言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感到一丝委屈，她说：「我这年唯一觉得过得不好的时候是想你的时候。」


    鹿希言离开后，林新锐回去被周怿和黎放严刑逼问，他解释了一下鹿希言的事情，可是周怿却笑的非常灿烂，对他说：「我哥终于开窍了，我要有嫂子了。」


    林新锐想了解一下鹿希言现在的情况，但是对于娱乐圈他一点也不了解，在周怿的帮助下，他註册了一个微博帐号，然后关注了鹿希言。


    「八十多万粉丝，怪不得会被狗仔追。」


    周怿把手搭在了林新锐的肩上，认真的解释说：「八十万，嫂子这粉丝有点少啊？不过她还挺红的，我都还看过嫂子演的电视剧呢。」


    「少？」林新锐问：「那多少万才算多？」


    周怿：「据我了解，像嫂子这类级别的小花，粉丝应该在一千万左右，粉丝这么少，有点不合理啊。」


    「小花？」林新锐顿了顿，又问：「是什么？」


    周怿扶额，无奈的笑了，「百度是个好东西。」


    林新锐躺在床上，在百度搜了半天，可能是在国外待久了，也可能是之前根本没有关注过娱乐圈，他不追星所以很多娱乐圈的用语他都不知道。


    刚开始出国那两年林新锐拜託过黎放和梁诚去打听鹿希言的情况，在高考之后鹿希言消失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林新锐还悄悄回过国，也没有找到鹿希言。


    等林新锐再次得到鹿希言消息的时候是梁诚发过来的一个视频，那是鹿希言参演的第一个电视剧。他持续的关注了一段时间，直到鹿希言的绯闻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当初选择不告而别的是他，他没有权利要求鹿希言站在原地等他。每个人的前路都是未知的，既然鹿希言选择了新的生活，那就只能祝福鹿希言，希望她过得开心快乐。


    他以为鹿希言可以过得很好，可是与鹿希言重逢的时候，那个画面就像当初鹿希言冲出医院跑到他的身边让他帮忙的时候，一样令人心疼。


    在他离开的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新锐不知道，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鹿希言这几年过得并不好，可以说是非常差。


    他去百度搜了一下鹿希言的资料，他很好奇，他走了之后在鹿希言身上都发生了什么？鹿希言怎么会去当明星呢？


    资料上写着鹿希言出道六年。可是林新锐明明记得，鹿希言七年前就已经高考了，而且还是非常不错的成绩，她怎么就去当了明星呢？


    除了资料那一栏，下面还有关于鹿希言的一些影视剧，电影。林新锐截了图，准备有空的时候看一下。其他带有鹿希言的话题都是不好的，说什么的都有，林新锐随便划了几下，没怎么看。


    鹿希言变成这样林新锐认为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他的话，鹿希言的人生会不会跟现在不一样。对于鹿希言林新锐有些内疚，让他内疚的还有一点，鹿希言有心结，有严重的心理问题，这是黎放告诉他的。


    这件事情林新锐很早就知道了，心理问题需要长期的治疗，他本来是想带鹿希言去黎放那里看看的，可惜没有去成他就出国了。


    睡前他又点进微博搜了一下鹿希言，搜出来的全是黑料，林新锐看着那些言论，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


    他一时激动，就评论了几句：「你的言论涉嫌恶意侮辱，诽谤，已构成诽谤罪和侮辱罪，请你删除言论并对当事人道歉，否则当事人可提起刑事自诉。」


    「请删除不实言论，否则当事人可提起刑事自诉。」


    ……


    翌日清晨，鹿希言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煳煳的接了电话，电话那头江念的语气很激动。


    「言言，你起床了没有？来活了，我跟杨哥马上过来接你去录综艺，你先起床，化妆师马上来。」


    「录什么综艺？不是黄了吗？」


    「言言，你走运了，有一个综艺，一个试戏的机会。本来这是给萧薰的，她的档期排满了，所以然姐给你争取到了。然姐昨天没告诉你吗？」


    鹿希言兴奋得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没有啊，什么综艺？试什么戏？」


    「综艺好像就是一个恋爱节目，剧本是一个古装剧，大女主。」


    听到大女主鹿希言一下就精神了，她能接到女主剧本的邀约，季然肯定下了不少功夫，心里一时之间有些感动。


    如果试戏成功的话，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女主戏啊！


    「小念，然姐跟你说这戏叫什么名字了吗？」


    「没有，然姐已经去横店了，就是帮你去看剧本的，不过这个剧试戏的人不止你一个，然姐去打听情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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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让季然这么上心的剧，肯定是大制作，鹿希言赶紧从床上起来，又问：「不过恋爱综艺找我干嘛？不会让我去谈恋爱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言言，你在想什么呢？人家只是请你去当嘉宾，专门分析情感问题的那种。」


    「可他们为什么要找我啊？」


    「可能是你绯闻比较多吧，他们觉得你身经百战。」


    鹿希言：「。……」


    挂了电话之后，鹿希言才回神过来，她翻了一下通话记录，通话时长显示三个小时。


    鹿希言绝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该死，我什么时候就睡着的？」


    她给林新锐发了几条简讯，告诉他，她要去赶通告了，得离开北京一段时间，虽然有些不捨得，但是林新锐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


    就算是走，他走到天涯海角鹿希言也要把他追回来，这一次，她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她点开了微信，杨若一给她发了一大推截图，全都是关于昨天的热搜的，鹿希言点开那些截图看了好一半天。


    还没等到鹿希言打电话给杨若一，杨若一就先打电话过来了，「林新锐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若一的语气有点不好，她在热搜上看见林新锐和鹿希言的时候，手机都被吓掉了，她跟江柏滔反覆确认了几遍才确定这人就是林新锐。


    当初林新锐走的时候无声无息的，现在回来也这么突然。依照鹿希言的性子肯定不会告诉她林新锐回来了。要不是在热搜上看见了，说不定得他俩在一起了杨若一才知道去了。


    「鹿希言，当初是他不告而别的，这些年都没有消息，现在突然回来是怎么回事？」


    对于林新锐突然离开这件事情，杨若一其实没怎么提起过，她知道鹿希言心里不好受，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七年前鹿希言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面的那个样子。


    那个时候林新锐是鹿希言唯一的依靠，可是林新锐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连个招唿都不打。


    其实在鹿希言看见杨若一发的这些截图的时候，就知道杨若一会问她什么了，鹿希言眼里含着泪，嘴角微微扬起，「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他能回来就好。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对于小鹿来说没有比找到森林更开心的事情了，只有回归森林的怀抱小鹿才不会孤单。


    收到鹿希言的信息的时候林新锐在北京的机场，他正在跟周怿一起接一个人，林新锐之所以会在国外待那么久跟他们要接的这个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们两个没等一会，就被看见一大群人从安全通道里面走了出来，林新锐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要他接的人。


    等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看见一个少年染着一头蓝发，穿着十分新潮的棒球服，搭了一条黑色紧身破洞裤。背着一个斜挎包，正推着行李箱漫不经心的往接机口那里瞟。


    看到林新锐的的时候，那个少年笑了，推着行李箱朝他们走过来。


    周怿拍了一下林新锐，不可思议地说：「这个不良少年真的是你弟弟？」


    林新锐压着火气，声音有些严肃，说了一句，「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最佳助攻来咯，期待我们的小林出场！


    第37章


    林新泽更林新锐长的很像，尤其是跟以前的林新锐很像，天生带了一张笑脸，只是现在林新锐经歷了很多事情，笑容在他的脸上已经逐渐减少了。


    林新泽比林新锐小了十五岁，现在正是比较难管的年纪，在国外的时候林新锐忙着打理公司的事情，从而疏忽了对林新泽的管教。


    没一会功夫，林新泽就推着行李箱来到了林新锐和周怿的面前，林新锐压着火气，低声问了一句：「你头髮怎么回事？」


    林新泽用手撩了一下刘海，甩了一下头，「哥，你不觉得很酷吗？」


    「明天去学校报到，你染着这一头蓝毛哪个学校敢收你？」林新锐的火气是彻底压不住了，他就比林新泽早回来一个星期，一个不留神就又变成『精神小伙』了。这个弟弟，林新锐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没有学校要我就算了呗，反正我成绩也不好。他不要我，我还不想去呢。」林新泽吊儿郎当的，说话时一直在用手撩自己的刘海。


    眼看着林新锐又要发火，周怿赶紧把话题岔开了，搭在了林新泽的肩上，「别理你哥。走，怿哥带你玩遍这北京城。」


    一听到要去玩，林新泽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真的吗？我听说北京有很多好玩的，我可以去吗？」


    林新泽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林新锐那里瞟，生怕他哥下一秒就开口说不可以。


    林新锐摇了摇头，嘆了一口气，林新泽不到三岁就被送出国了，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来了，看着林新泽那期待的模样，林新锐还是松了口，「赶紧把头髮染回来。」


    说完，林新锐就从林新泽手中接过行李箱推着走了。


    周怿在后面跟林新泽说：「你哥啊，刀子嘴豆腐心。」


    林新泽虽然叛逆，但是还是很怕林新锐的，之前林新锐一直在忙工作没有时间管他，他这样也是想引起林新锐的注意，他现在只有林新锐这一个亲人了。


    ……


    半个小时后，江念和kitt过来了，kitt是鹿希言的化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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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有点赶，kitt给鹿希言上了个淡妆，江念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感嘆：「言言你好久都没有画淡妆了，果然还是淡妆比较好看。」


    鹿希言也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被黑之后公司给她营销的就是性感路线，她都画着很浓的妆，难怪那天林新锐没有认出她。


    鹿希言还在晃神，江念叫了她一声，「言言，赶紧换衣服走吧，没时间了，得去赶飞机，下午两点开始录节目。录完综艺，还得去赶飞机，后天得进组试戏。」


    时间安排的很紧，本来以为经歷过这次事件后，鹿希言以为自己可能要休息很久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通告了，季然不愧是季然。


    之前她虽然是季然手下的艺人，但是季然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公司也不捧她。季然算是对她很好了。


    但是现在季然的手里只有她一个艺人了，她才见识到了季然的能力。


    林新锐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到达停车场的时候，刚好碰见鹿希言和她的助理江念，鹿希言虽然戴着口罩，林新锐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在原地愣了一下，鹿希言今天这身装扮跟七年前林新锐记忆中的很像。也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扎着两个小辫子。


    林新锐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朝鹿希言走了过去，叫了鹿希言一句，「鹿希言。」


    鹿希言正在打电话，听到之后连忙回过头来，她以为她听错了，但回过头之后，真的是林新锐。鹿希言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欢喜，跟多年前看向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林律师，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声唿唤，一如当年，林新锐在这一刻感觉鹿希言好像从来没有变过，他对鹿希言这些年的经歷又多好奇了几分。


    江念顺着鹿希言目光看了过去，江念在心里吶喊：「这人谁啊？太帅了吧。」


    鹿希言见到林新锐手上推了一个行李箱，眼神由欢喜变成了惊恐，「林律师，你在这是要去哪吗？」


    林新锐看见鹿希言眼神中的变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哪里都不去，来接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后，鹿希言悬起来的那颗心才放了下去，她很害怕林新锐再次消失，毕竟之前林新锐的突然消失给鹿希言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江念在旁边催促鹿希言，「言言，我们得走了。」


    鹿希言『嗯』了一声，然后对着林新锐说：「林律师，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林新锐侧身让了一下。


    鹿希言走了几步，然后扯下了口罩，突然转身对林新锐说：「林律师，记得拿快递。」


    林新锐：「啊？」


    还没等林新锐问那什么快递，鹿希言就已经转身走了，林新锐看着鹿希言蹦蹦跳跳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鹿希言经过周怿和林新泽身边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侧着脸看了一下，她感觉这两个人非常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看见过。


    等周怿和林新泽走远后，鹿希言才在脑海中找到关于周怿的画面，原来高考的时候，为鹿希言加油打气的人是他。


    鹿希言回过身，看见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昨天的时候，鹿希言眼里只有林新锐忽视了很多人，原来黎医生和周怿是林新锐的朋友。


    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她之前想尽一切办法找寻跟林新锐有联繫的人，却没有发现原来在她的身边有那么多认识林新锐的人。


    ……


    因为路上堵车与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一小时，不过节目组通知鹿希言录制时间改了，听到这个消息鹿希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到达现场后导演见到鹿希言来了，就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鹿希言迟到了，虽然改时间了，但她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对不起导演，路上堵车了。」


    导演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录制改时间了，人还没到齐。」


    鹿希言心里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她死定了，让所有人等她一个小时。肯定会被导演骂，然后再给她安一个耍大牌的名号，她回去不光要被季然骂死，还得被网友喷死。


    不过还好，有人救了她一命。


    导演组的人把鹿希言带到了嘉宾录制现场。


    嘉宾席是一个半圆形的长桌，一共有八个座位，五个常住嘉宾，三个飞行嘉宾，长桌的前面是一块大屏幕。


    这个节目的情况来的时候季然打电话给鹿希言说了，《爱的警报器》是一档观察类情感推理真人秀，俗称大型相亲现场。嘉宾的任务呢，就是观察节目里通过相亲认识的四男四女相处情况、相处模式以及在相处过程中遇见的矛盾。然后提出解决的办法和意见。


    常住嘉宾已经在里面了，坐在正中央的那两个嘉宾分别是情感分析专家，因为节目需要这样的专家做出专业的解读，向年轻人传递积极正向的恋爱观。


    坐在两个专家旁边的分别是林菡和赵芊蕊，然后是徐子烨和杨书衍。


    赵芊蕊跟鹿希言是同期的小花，算是对家，但是赵芊蕊是科班出身，顶着南大电影学院第一美女的头衔。


    林涵是今年参加选秀节目因为一首歌一炮而红的，凭藉青春洋溢的外表，一跃成为了新晋流量小花，也是这一期的飞行嘉宾。


    徐子烨和杨书衍都是同期的演员，鹿希言跟杨书衍合作过，他们两个演的是对手戏，但是也只是露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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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是其中一个飞行嘉宾，她一进去就跟其他几个嘉宾打招唿，「沈教授您好，杨教授您好。芊蕊好久不见，林涵你好…」


    关于鹿希言的事情，整个娱乐圈闹得沸沸扬扬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还是笑着对鹿希言打了招唿。


    「言言姐，你好呀。」林涵是第一个跟鹿希言打招唿的人，其他人也纷纷朝鹿希言打了一个招唿。


    只有找芊蕊站了起来给了鹿希言一个大大的拥抱，「言言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迟到了？」


    鹿希言推开赵芊蕊，笑着说：「路上堵车了。」


    赵芊蕊拉着鹿希言坐下，鹿希言十分不情愿的坐在了赵芊蕊的旁边。


    她跟赵芊蕊不熟，认识也是偶然，因为她俩走的都是同一种路线，所以角色也都差不多，她俩同时去试了一部戏，结果鹿希言试上了。赵芊蕊的粉丝就跟鹿希言为数不多的粉丝撕起来了，结果还是鹿希言下场说明，这件事才结束，但是两家还是结下了梁子，只不过是鹿希言单方面的被撕而已。


    看赵芊蕊这样子，是要故意找她茬了。


    还有一位嘉宾没有来，其他几个人就闲聊起来了，鹿希言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也不知道怎么扯到了鹿希言的身上，赵芊蕊说：「节目组请言言来算是请对了，言言的经验肯定丰富。」


    娱乐圈的明争暗斗鹿希言也经歷了不少，鹿希言只是扬着嘴角笑了一下，淡淡的说：「你也不差。」


    其他嘉宾都感受到她们俩之间的火药味，但是没有人出来调解，气氛一度尴尬。


    好在这会最后一位嘉宾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言言要认真搞事业了。


    第38章


    季时星是带着奶茶进来的，「抱歉，抱歉，飞机延误了，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看见来的那个人是季时星，鹿希言还是有点吃惊的，心想：「季时星怎么会来参加这种情感类的综艺？」


    季时星是现下最火的一个流量明星，参加选秀节目出道，因为超高的颜值和超强的实力，打破了内娱选秀出道既失业魔咒，他不仅c位出道了，还成为了顶流。


    鹿希言和季时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出道的。


    鹿希言那时候还没有被黑，还被邀请去了季时星参加的那个节目组当助演嘉宾，只不过没有跟季时星一组。后来季时星开始当演员了，鹿希言跟季时星合作过几次，只不过季时星是男主，她是恶毒女配，合作了四次都被季时星演的男主杀死了。因为这样，鹿希言和季时星熟了起来。


    季时星跟一众人打了招唿后就在鹿希言旁边坐下了，鹿希言没有料到季时星会坐到她旁边，偏着头看季时星，眼里流露出惊讶。


    季时星轻笑一声，「鹿希言，见到我你好像很吃惊？」


    鹿希言解释说：「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季时星把侧着的身体转正了，对着摄像头笑了，「偶尔下下凡。」


    …


    林新锐处理好事务所的事情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出国的这几年事务所的管理都交给了梁诚，现在他刚刚回来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来处理。鹿希言早上给他发了一条简讯说她去无锡录综艺，然后去横店试戏要四五天才能回来。


    这个号码是林新锐的私人号码，知道的只有他比较亲近的人，现在的人联繫几乎都不用简讯了，都是用微信，林新锐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加鹿希言的微信。


    最后他还是没有加鹿希言的微信，而是点进了微博，一进去就看见私信那一栏显示消息99＋。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给他发私信，还有很多评论，林新锐心里满是疑惑，他点进评论一看，整张脸都黑了。


    因为那些评论大部分骂他的。


    [娱乐圈对于劣质艺人的容忍量可真大，鹿希言私生活混乱到这种程度，也有人帮她洗。]


    [告啊，我就骂她怎么了，鹿希言就是公交车。]


    [不实言论？这边建议您眼睛不用可以捐了。]


    [小朋友，不用以为在网上粘贴几句就来吓唬人，鹿希言这么清白，怎么不去告啊？]


    [不会吧，真以为鹿希言因为一个视频就洗白了？]


    [忠犬八公都没有你忠心。]


    [楼上的，狗狗那么可爱，怎么能侮辱狗呢？]


    林新锐看完这些评论，走出了办公室问梁诚要了烟和打火机。


    梁诚调侃说：「班长，不错啊，连抽菸都学会了。」


    林新锐没有理他，直接转身回了办公室，他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半个小时后林新锐传给了梁诚一份文件，是一份律师函，让梁诚签字盖章。梁诚是鹿希言的法律顾问，之前有关于法律方面的问题都是找梁诚解决的。


    梁诚收到文件后，林新锐刚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有些不解的问，「你不是说关于鹿希言的事情不管了吗？」


    「我可能误会了什么。」说这话的同时，林新锐打了个电话给黎放，「你回家了吗？」


    「回了，晚上要去值班。」


    「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


    综艺录制了四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个综艺的看点主要还是那四男四女之间的相处，嘉宾的镜头不算多。这其实是鹿希言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因为这次的录制比较顺利，中间赵芊蕊故意找了几次茬都被她怼回去了，等节目播出，估计又要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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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导演说再见后，鹿希言就走了，因为她还要去赶飞机。


    上车后鹿希言瘫在后座，眼睛一直盯着手机，距离他给林新锐发信息已经过了八个小时了，林新锐没有回她。


    她想给林新锐打电话，可是又怕打扰到他工作，鹿希言发了一阵牢骚，就在后面睡着了，可能是她太累了。


    鹿希言有个习惯，工作完了之后在车上或者在其他地方，反正就是有个靠的地方她就能够睡着，而且旁边必须要有人。


    江念本来还担心鹿希言跟赵芊蕊一起录节目，就凭鹿希言的那个性格肯定会跟赵芊蕊吵起来，但是这次鹿希言居然只是怼了赵芊蕊几句，倒是旁边的季时星一直给鹿希言打圆场。


    想到这江念忽然颤慄了一下，季然说言言有喜欢的人了，难道那个人是季时星？


    怪不得言言今天这么奇怪，录综艺的时候一直发呆傻笑来着，要不是其他嘉宾给力，把录制间的气氛带的很好，等节目播出言言肯定要被网友喷。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智商为零，对方可是顶流啊，七千多万粉丝呢？而她家言言粉丝还没有人家零头多，要是撕起来……


    江念不敢想，简直恐怖如斯！


    季然交给她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呢？


    她拿出手机登进了微博，微博一点动静都没有，一条消息都没有，她回头看了一眼鹿希言，睡得可真香。


    自从季然全面负责鹿希言之后，就安排她组建鹿希言后援会的官博，招人的消息发出去两个星期了，鹿希言前两天被黑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加，全是扒皮黑！


    好歹鹿希言也是一个二线小花，混得还不如一个网红。


    她逛了一下鹿希言的超话，里面倒是很热闹，这个超话基本上都是鹿希言的黑在活跃，现在依旧是黑粉在活跃，咋一看没什么，可江念还是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今天的超话『画风』有点不对劲。


    今天的粉丝髮帖居然有一千多条，不过带的话题都是鹿希言脑残粉。


    半个小时后，江念终于把事情理清楚了，有一个微博id叫『小鹿归林』的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把平常那些黑鹿希言的活跃黑粉警告了个遍。


    她点进『小鹿归林』的主页一看，昨天才註册的微博，合着从昨天到现在这个『小鹿归林』一直在跟黑粉战斗，看来是言言的真爱粉没错了。


    于是江念给『小鹿归林』发了一条私信。


    「『小鹿归林』你好，我是鹿希言粉丝后援会的临时会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言言的粉丝后援会？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言言的，所以想邀请你一起管理后援会。现在后援会刚起步，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之后也会成立『鹿希言反黑组』，让我们一起守护言言吧，后援会非常期待你的加入。」


    到了机场后，江念才把鹿希言叫起来，鹿希言醒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机，林新锐还是没有回她消息。


    鹿希言垂着小脑袋瓜下了车，心情看起来十分不美妙。


    从无锡到上海，鹿希言就一直唉声嘆气，脸上一个笑容都没有露出过。


    等到了上海，回到酒店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季然已经在酒店里面等着鹿希言了。


    季然看见鹿希言进来脸上挂着笑，招唿着鹿希言坐到她身边来，这么反常的季然，把鹿希言吓了一跳。


    鹿希言：「我还是坐这边吧，保持安全距离。」


    季然白了鹿希言一眼：「叫你坐过来你就坐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鹿希言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直到季然从背后的包里拉出一叠a4纸，鹿希言才坐了过来，「这是剧本？」


    季然把剧本递给鹿希言，「试戏的剧本，我跟姜导聊了很久才把剧本拿到手。」


    鹿希言此刻已经兴奋地头脑发热，虽然只是薄薄的几页，封面上的剧名却格外的显眼——《九公主》。


    鹿希言翻开剧本看了一下，前面都是剧情简介，人物介绍，到最后她要试的那部分只有两页。


    「权谋剧？」剧情简介虽然没有太多的信息，但是鹿希言看了她要试的那场戏，是及其重要的一场戏，讲的是大梁国九公主决定復国后，跟男主诀别的一段戏，对演技的要求很高。


    鹿希言：「我真的要试女主的这段戏吗？」


    「没信心？」季然问：「还是不敢相信？」


    鹿希言摇了摇头，「都不是，我会陪跑吗？」


    这毕竟是一部大女主戏，而且还是姜军导演的戏，这可是大制作啊，光投资都几个亿了，怪不得季然对这个本这么上心，亲自去要本。


    季然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这是姜军的戏，从来不内定演员，而且他一向不看咖位，只看演员和角色的贴合程度，这部剧十月份就要开机了，现在男女主角还没有定，这是一个机会。」


    季然盯着鹿希言，目光严厉，「鹿希言，姜军导演的戏，你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来熟悉这个角色，跟你竞争的还有赵雾和梁萱。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希望，你也要全力以赴。你拿到这个角色对你以后的发展只有利，没有弊。只有你火了，公司才会捧你，才会给你资源。」


    季然这么严肃的在说这件事，这就说明，这个场试戏很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不必季然细说，鹿希言也已经知道了，这是逆风翻盘的第一张牌，也是最后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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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姐，我知道了，我会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鹿希言手紧紧的握住剧本，眼神坚定，表情严肃。


    季然见鹿希言这么有干劲的样子，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她本来是想说，即使试不上这部戏，在姜导面前刷刷好感也是行的，毕竟她拿到的剧本可不只《九公主》这一个，还有一个剧本是古偶，古偶虽然没有正剧那么考验演员的演技，但是最近这种小甜饼还是很受欢迎的。


    不管最后鹿希言拿到哪个本，都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咯来咯，林新锐要开始他的粉头之路了。


    情敌也出现了，林狗加油，妈妈看好你。


    第39章


    鹿希言准备熬夜研究一下这个剧本，季然也在旁边陪着她，等鹿希言看完之后才问季然，「男主邀约给了几个人啊？」


    季然说：「姜导嘴严，在他那可套不出话。」


    鹿希言『奥』了一声，没了兴致，继续看剧本。


    「不过…」季然又说：「姜导嘴严，不代表其他人嘴严，男主定的是季时星和曲萧云。」


    「什么？」鹿希言瞬间睁大了双眼，眼里带着光。


    季时星和曲萧云，这剧组也太会搞事情了，所有人都知道季时星和曲雯云是对家。两人已经当了四年对家了，一个是顶流爱豆，一个是实力演员，年龄相仿，路线一样。


    几乎是每次同框或者同台都会掀起一场狂风暴雨，两家粉丝肯定会撕起来。从服装，出场顺序等从头撕到尾。


    「真的定的是他俩？」鹿希言有些不可思议，露出一副准备吃瓜的神情，真不愧是姜军的戏，能凑齐两大顶流，这样的场面十年难得见一次啊，估计以后是看不到了。


    「然姐，明天试戏结束我可以去观战吗？」鹿希言兴奋的问季然。


    季然皱眉，不太高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男女主一起试戏。你还有那个功夫去看戏？」


    鹿希言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明天你就专心揣摩剧本，我再去姜导那边打听一下情况，小念在这里陪着你。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繫我，知道了吗？」


    「嗯。」


    季然笑着点头，然后对江念说：「小念你跟我下去。」


    鹿希言送季然到电梯口，然后她马上返回客厅，马不停蹄的从行李箱里拿出她的笔记本，写人物传记是她演一个角色前必须要做的事情。


    她翻开笔记本，这个笔记本已经用了一大半了，看着这满满的传记，鹿希言的心里非常有成就感。


    第四十二个角色，李雯月。


    大梁国九公主李雯月，封号安乐公主。父亲是大梁国皇上，母亲是大梁过将军之女。李雯月天资聪颖，性格倔强，爱憎分明。从小习武，师从大梁国国师傅雪岩。也就是男二。男主是大朔国质子颜空青……


    江念把今天鹿希言的状况跟季然说了，季然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然姐，那个…」江念问了一句，「言言她真的要恋爱了？」


    李美红拉着江念走到了角落里，确定周围里没人了之后，一脸严肃的对赵涵说：「小念，你当助理这么久了，应该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该怎么处理，这些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吧！」 ？


    江念拍着胸口说：「放心吧，然姐，我可是言言的头号粉丝，肯定会保密到底的。」


    此时江念内心os：「妈呀～我搞到真的了？他们好配啊～」


    江念拉着季然的手，眉飞色舞的说：？「然姐，放心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言言和季时星时候开始的啊？他们好配啊。」


    「嗯？」季然疑惑，「鹿希言什么时候跟季时星有一腿了？」


    「言言喜欢的人不是季时星吗？」


    季然看着疑惑的江念，笑了；「鹿希言怎么会喜欢季时星，就算她喜欢季时星，她有那个胆吗？季时星的粉丝还不把她撕的稀巴烂。」


    「那是谁啊？」


    季然耸肩，「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是时候见一面了。」


    ……


    林新锐回国已经一个星期了，他七年没有管理事务所了，公司这七年来的事务他都要过一遍。


    回国之前他接了一起财务纠纷案，本来是打算回国后就着手这个案子的，但是因为当事人出车祸了，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案件的细节。


    之前事务所都交给了梁诚代理，现在他回来了，事务所接的所有案子他都要过目，签名。这个事务所是林新锐一人创办的，创办不到一年他就出国去了，这几年都是在网上对接业务，现在他回来了，所有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


    屋内的灯光不算亮，电脑桌上亮了一盏檯灯。林新锐喜欢这种暗暗的环境，能让他静下心来，他回国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梁诚装修他的办公室，灯泡都是他自己选的。


    电脑桌上塞满了这七年以来事务所处理过的所有案件，林新锐坐在电脑桌前，一个一个的翻阅着。他眼神专注，眉头微蹙，脸上却无半点不耐烦。


    林新锐看了很久，直到他们事务所里的灯除了他的办公室的灯其他的灯都灭了之后，他才抬起头，透过窗帘的空隙看着北京的夜景。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一眼手上的表，一点半。


    林新锐工作了这么多年，熬夜通宵都是常事，他是个工作狂，从来都是当天晚上工作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然后在办公室里睡两个小时，八点就又开始上班工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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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天他好像有点累了，或许是心里有些事情让他感到了烦躁。林新锐躺在办公室里的床上，揉了揉眉心然后拿出了手机登录了微博。


    登进微博他就看见鹿希言发的微博，半个小时之前。


    lu希言呀：勇敢言言不怕困难，勇敢向前飞！


    还配了她自己的一张表情包。


    林新锐轻笑了一声，说：「哪有人发自己表情包的？」


    然后长按图片，保存了下来。


    私信那一栏的消息还是99＋，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跟那些黑子再理论一番，但是却被鹿希言粉丝后援会发来的消息吸引住了目光。


    「『小鹿归林』你好，我是鹿希言粉丝后援会的临时会长……粉丝后援会非常期待你的加入。」


    看完这条消息后，林新锐退出了微博，去百度搜了一下，后援会是什么，看完之后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周怿。


    电话才接通，就听见周怿的不耐烦的声音：「林新锐，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是不是有病？」


    「明天你来我事务所一下，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拜託，你明天早上再打给我不行吗？」


    林新锐说了一句让周怿瞬间醒了瞌睡，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说：「我想加入鹿希言粉丝后援会，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知道，你来教我。」


    挂了电话之后，林新锐回復了鹿希言后援会官博。


    「我加入。」


    鹿希言看剧本看到很晚，在沙发上直接睡了，早上江念来的时候发现鹿希言已经起来了，坐在沙发上，拿着一面镜子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镜子。


    这场景江念已经见怪不怪了，鹿希言就是这样，每次演一个角色之前，都要这样找感觉，江念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招唿着鹿希言过来吃：「言言，过来吃早餐了，给你买了煎饼果子奥。」


    「你知道一个煎饼果子的热量有多大吗？」


    江念疑惑，「不是你昨天让我带的吗？」


    鹿希言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哦，你吃了吧，我没有胃口。」


    她洗了把脸，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里的她眼神涣散，里面没有半点霸气，跟那个杀戮果断的安乐公主完全不沾边，自己真的适合这个角色吗？


    看着太柔了，她那张脸完全撑不起李雯月这个角色。


    啪啪—


    鹿希言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脸，晃了晃脑袋，然后又重新盯着镜子，试图让自己兇狠起来。


    这感觉完全不对。


    以往她演过的角色要么是仙气飘飘男主的白月光，要么是心思歹毒的恶毒女配，跟李雯月冷静沉着霸气侧漏的形象完全不沾边。


    半个小时后，鹿希言眼睛通红地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差点撞到墙。


    「言言你眼睛怎么了？」


    鹿希言摊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脚搭在茶几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果然长时间瞪眼会变斗鸡眼。」


    没等江念回答，鹿希言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然后跑去了卫生间，半个小时后，鹿希言出来了，走到江念的面前坐下然后盯着江念看。


    江念下了一跳，鹿希言把头髮全都梳上去了，扎了一个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她画了一个淡妆，不知道是不是江念的错觉，她竟然在鹿希言脸上看见了几分英气。


    见江念的反应不是很大，鹿希言有泄了气，趴在桌子上嘀咕，「果然还是不行。」


    「什么不行啊？」


    鹿希言抬起头，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说：「我第一次为自己长得太好看了而烦恼。」


    要是换个人说这话，江念可能就要说这个人自恋狂，不要脸了。可是说这话的人是鹿希言，虽然鹿希言黑粉遍地，但是从来都没有黑鹿希言的颜值过，因为她那张脸就算是整容都不敢这么整。


    「言言，你到底怎么了？找不到角色的感觉吗？」


    鹿希言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江念，「安乐公主李雯月，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城府颇高。为復国不惜以身试险，利用男二对她的感情，埋伏在男二身边十年，最后杀男二的时候毫不留情。」


    「我的身上没有半分她的影子。」


    「可是这跟你的美貌有什么关系啊，不是有句老话吗？长得越漂亮的女人杀起人来就越狠。」


    鹿希言感觉江念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先入为主了，认为李雯月的狠是从外表上的狠，是她就是李雯月，而不是她去演李雯月。


    剧本才两页，但是李雯月这个角色的原型她在网上搜了一下，本来以为姜军的戏里面的人物都是原创角色，可是她确搜到了类似的角色。


    鹿希言揣摩了一个下午，她也演了六年的戏了，虽然都是一些小角色。对于入戏前的工作她自己有独特的见解。


    忙碌了一整天之后，鹿希言感到筋疲力尽，一放松下她就感觉自己肚子饿了，「小念，我了，我想吃肉。」


    「可是然姐说，你最近体重超标了，不能吃肉。」


    鹿希言生无可恋，讨价还价的说：「就加一个鸡腿。」


    「那就加一个鸡腿。」江念说：「然姐说你还得减几斤穿古装才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感情线发展很缓慢，主要是搞事业。


    第40章


    吃完饭后，鹿希言又看着手机发起了呆，跟以前一样，她跟林新锐发简讯前总要犹豫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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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林新锐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林新锐回的一个『嗯』。


    也不知道林新锐现在在干嘛，她寄给林新锐的钥匙也不知道林新锐收到了没有，鹿希言无奈地嘆了一口气，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剧本。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试戏，其他的事情还是等试完戏再说，七年她都等了，也不着急再多等几天。


    周怿带着林新泽玩了三天，林新锐抽空去了一趟十五中，老何已经退休当实验室老师了，林新锐像老何打听了一下当年鹿希言的事情。


    这件事情的始末总共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当年鹿希言是突然消失的，谁也不知道鹿希言当年为什么放弃学业选择进了娱乐圈。


    他这次去十五中是去帮林新泽办理转学手续的，林新泽今年高二了，成绩很差，又是从国外转过来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跟上国内的课程。


    为了这件事情林新锐没有少操心，但是当事人一点也不着急，回国这几天每天早上八点就出门，玩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


    这天晚上林新泽和周怿回来得比较早，八点钟的时候林新锐回了家，周怿递给了林新锐一个快递，「寄给你的，但是填了黎放的电话。」


    林新锐接过快递，这应该就是鹿希言给他寄的那个，他刚准备打开，林新泽就跳了过来，抢过林新锐手中的快递，有些得意地说：「这是嫂子寄过来的吧。」


    林新锐面无表情地从林新泽手里抢了回来，「哪有什么嫂子。」


    「怿哥都告诉我了。」林新泽说：「哥，你就别嘴硬了。赶紧把嫂子追到手吧，不然你后悔都来不及。」


    听到这话林新锐拆快递的手一顿，「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十五中规矩，开学必考试。」


    「什么？」林新泽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靠，你不早说。」


    看到快递盒里放的东西后，林新锐愣了几秒，随后才把快递盒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串钥匙。


    是一串他再也熟悉不过的钥匙。


    周怿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林新锐说话，林新锐只是拿着钥匙发呆，回国之后他也想过会那片去看看，却始终没有勇气往那一片踏去。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鹿希言，他怕看见鹿希言之后他好不容易忘记的过去又会浮现出来。


    「哥。」周怿连叫了几声林新锐都没有反应，「林新锐。」


    「嗯？」


    「你找到房子了？」


    林新锐摇头，「没有。」


    林新锐最近确实在找房子，从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在找了，但是好像怎么挑他都不满意，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没等周怿接话，林新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正趴在饭桌上写作业的林新泽说，「林新泽，快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林新泽一脸疑惑的回过头来，一旁的周怿也很纳闷，「你不是还没有看好房子吗？回哪里去？」


    林新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朝阳区亭湖路水岸江南15栋125号。」


    林新泽刚开始还不想走，从周怿那里回去开车得三个小时，现在都快九点了。依照林新锐的性格回去肯定要打扫，他可不想大半夜的打扫卫生。


    最后林新泽还是拖着行李箱跟在了林新锐的身后，一脸不情愿的上了车，周怿在一旁抱怨，「今天都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回去吧。」


    「对啊，对啊。」林新泽连忙附和，「到那都差不多凌晨了。」


    林新锐把安全带系好，转头对后座正趴在车窗上的林新泽说：「那你明天自己回去。」


    林新泽连忙把身子转正，对周怿说了一句，「怿哥，下次见。」


    周怿：「下次见。」


    林新锐开得比较快，不到三个小时就开到了亭湖路，在经过书店的时候林新锐往窗外看了一下，这一片没怎么变。那家书店也还是原样，只是看起来有点年代感了，路边的树也长得比当年高了不少。


    林新锐把车停到了小区门口的停车场，没有开进地下停车场，他叫醒了正睡得正香的林新泽，「林新泽，醒醒，到家了。」


    林新泽半梦半醒，揉了一下眼睛，打着哈欠说：「到了？」


    「嗯。」


    林新锐的行李很少，就一个行李箱，一下车林新泽就打了一个寒颤，入秋了昼夜温差有点大。


    风有点大，吹得一旁的树枝哗哗作响，看样子应该要下雨了。


    林新锐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灌木都修剪得跟当初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林新锐突然有点恍惚了，这里的一切让他有种幻觉，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一路上这两兄弟都没有说话，一个是因为太困，一个是因为心中有事情。


    等走到那个亭子的时候，林新锐驻足，侧身往那亭子望去。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他与鹿希言相遇的那个雨夜，以及鹿希言那一双干净透亮的眸子。


    停留了一回儿林新锐又继续推着行李箱走，越是临近15栋楼，那些被林新锐藏在心中的那些回忆都安耐不住地涌了出来。那那些记忆里，全都浮现了一个人的笑脸。


    走到15栋的时候林新锐下意识地往三楼看去，那里灯火通明，林新锐的心快速地跳动着。


    他以为鹿希言回来了。


    他撇下林新泽快速地跑到了鹿希言的家门口，敲响了门，随即那扇门打开了，但是给林新锐开门的却是一个中年男人，那人有些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你谁啊？大半夜的敲我家们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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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愣了两秒，然后带着歉意说了一句，「抱歉，打扰了。」


    等林新锐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看见林新锐推着两个行李箱，一脸茫然地站在大厅里。


    「你刚刚去哪了？」林新泽的语气带着不满。


    林新锐没有吱声，从兜里拿出钥匙，快步走到门前，开了门。


    里面漆黑一片，林新锐往门左边的墙上摸了一下，找到了开关，突然房间里面亮了起来，林新锐也看到了家里面发生的改变。


    跟以前不同以前这个家里连家具都没有几件，而现在家里面被翻修了一遍，原本雪白的墙被刷成了淡黄色，吊顶上的灯也被换了。除了原来的那几件家具外，客厅里多了电视机，还有一些盆栽。


    林新锐走到客厅外面的阳台上打开了阳台外面的灯，他家的小院子里突然就亮了起来，原本只有草地的院子变成了一个花园，里面种了很多植物。林新锐抬头往鹿希言曾经的房间看去，原本满是盆栽的阳台已经不见了，现在那里是空空地一片。


    林新锐的心突然堵得厉害，他不知道鹿希言为什么突然卖掉了房子，这七年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林新泽推着两个行李箱进了门，他本来是带着一腔的怒气，把行李箱放好后就准备找他哥发火，可是当他看见林新锐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菸的时候。他的怒意突然消失了，在加拿大的时候，他看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他也不敢去打扰林新锐，只好坐在沙发上等他哥抽完烟，再问他住那个房间。


    林新锐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阳台上坐了多久，他是被一阵敲门声拉回神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


    他站起了拍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起身往客厅走去，林新泽一阵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看了一眼，然后走到门口去开门了。


    敲响林新锐家门的人是江柏滔，在开了门看见对方后，两人都是一愣。


    江柏滔相比起以前变了不少，原来很瘦的身板，现在壮了不少，脸上也没有了专属于少年人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


    「林律师，怎么是你？」江柏滔眼里都是惊讶。


    林新锐上下扫了一眼江柏滔，「进来坐坐。」


    江柏滔摇头，把手里的宵夜提起来晃了一下，说：「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来。」


    「这么晚了还去买宵夜？」


    江柏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家里的那位怀孕了，非要吃馄饨。这不就出去买了吗？」


    听到江柏滔结婚的消息，林新锐心里一惊，眼神里面都是诧异，「你结婚了？」


    「嗯。」


    「什么时候结的啊？」


    「去年五月。」


    「结婚都不通知我。」说完这句林新锐就后悔了，明明是他先不告而别的，现在反而怪起其他人来了。


    江柏滔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林律师，我先回去了。你明天有空吗？」


    「有。」


    「那明天见。」


    「明天见。」


    江柏滔走了之后，林新锐愣了一会才关门，家里的改变，还有江柏滔的改变都在提醒着他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他跟鹿希言之间终究是隔了七年。


    这七年的空缺是怎么都补不回来的，现在的他只想搞清楚他离开的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关于他错过的这七年，他想试图挽回。


    作者有话要说：


    林律师要知道这七年发生的事情了。


    第41章


    翌日，鹿希言不到八点就起床了，这些年奔波于个大剧组，她那赖床的习惯早就已经改了，即使是休息日她也能够按时起床。


    季然是在九点钟来到酒店的，来的时候鹿希言正在练舞，季然有些不解，「你练这个干嘛？」


    「一舞倾城李雯月。」鹿希言有跳舞的底子小时候学过，虽然是当初鹿昊逼着她学的，可鹿希言靠着这项技能接到了很多剧本。


    时间不早了，下午两点开始试戏，还得去剧组定妆，也该走了，「小念，收拾一下该走了。」


    鹿希言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一条肥大的牛仔裤，就跟着季然准备出门。


    季然回头看了鹿希言一眼，「你就穿这个去？」


    「有问题吗？」


    季然无奈地摇头，鹿希言一向随意惯了，这些年几乎无缝进组，所以几乎不重视私服搭配。之前季然没空管鹿希言，所以就放任鹿希言自由成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次回去之后该帮鹿希言营销一下美貌了，不然白长了这么一张脸。


    酒店离试戏的地方不远，鹿希言在保姆车上无聊地刷着手机，杨若一因为怀孕的原因，非常嗜睡，十点多了才醒，一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鹿希言发微信。


    杨若一：林新锐搬回水岸江南了！


    鹿希言正刷着某音，屏幕上突然弹出来这么一句，她迅速的点进了微信，看着杨若一给她发的这条信息。


    鹿希言回了一条过去：什么时候？


    下一秒杨若一就打视频电话过来了，鹿希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季然，把电话挂掉了。


    -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杨若一那边没了消息，过了好一会后，一条很长的信息出现在了对话框里，鹿希言看了一下。


    她的心脏砰砰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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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他回去了。


    还没等鹿希言给杨若一回復，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鹿希言只好把手机调成静音，交给了江念。


    试戏的场所是在一个话剧表演中心，鹿希言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了，季然带着鹿希言进了化妆间。


    鹿希言的化妆间在很里面，她到自己的化妆间的时候，往对面的化妆间看了一眼，她的对面是季时星。


    前两天参加综艺的时候，难怪季时星说很快就要见了，原来季时星早就知道了她也要参加《九公主》的试戏。


    季然见理学院在发呆，就叫了她一声，「言言，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化妆。」


    在鹿希言化妆的时候 ，姜军带着几个人敲响了鹿希言化妆间的门，季然去开了门，「姜导，你怎么来了，欢迎欢迎。」


    鹿希言也停下了化妆，站了起来跟姜军打了一声招唿，「姜导，你好。」


    姜军已经五十多岁了，脸上的笑容很亲切，要不是业界都传姜军很严厉，鹿希言就要以为姜军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导演了。


    季然招唿着姜军他们一行人坐，姜军摇了摇头，「来这里呢，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鹿希言的心突然一紧，她以为姜军要跟她说抱歉，因为这种事情她已经经歷了太多了，这个角色是要内定了吗？


    鹿希言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季然心里也是堵得厉害，带着试探的语气问：「是什么事情还要姜导亲自来说啊？」


    姜军也没有买关子，直截了当的说：「要临时加一场戏。」


    听见要临时加戏鹿希言的心里反而送了一口气，不是叫她捲铺盖走人就好。


    「加什么戏啊？」季然问：「有剧本吗？」


    「没有剧本，制片人想看一下演员与角色的贴合程度，自由发挥就好。」


    姜军说得轻松，临时加戏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很会□□演员，季然跟姜军聊了一会也没有从姜军那里套到半点关于临时加戏的内容。


    鹿希言也有一点紧张，临时加戏这还是她第一次碰见，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她赶紧拿着那两页剧本看，试图在里面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见鹿希言这么紧张，季然安慰道：「言言，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嗯。」


    进候场间前，鹿希言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看见微信有一条好友添加请求，她点进去一看，还是那个熟悉的图片，熟悉的id，验证消息写着林新锐。


    鹿希言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她快速的点了同意，给林新锐备註『森林』。


    添加成功后『森林』秒发了一条消息：你现在住哪？


    林新锐已经去过她原来的家了，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已经把那里卖了。即使没有遇到经济问题鹿希言也不会在住到那个家里，在那个家里有太多她不愿回想起来的回忆了。


    -我现在住在五条巷。


    -林律师要去参观吗？


    林新锐跳过了这个问题：不是给你留了钥匙吗？怎么还要搬走？


    这个问题鹿希言不想回答，她知道林新锐给她留钥匙的目的，可是那个家里到处都是林新锐的身影，让她住在那个家难道不是折磨吗？


    她一直在等着一个了无音讯的人。


    试戏的时间要到了，季然在旁边催促着鹿希言让她走了，鹿希言应了一声，飞快地打了几个字给林新锐发了过去。


    -林律师，我要去试戏了，祝我好运吧。


    林新锐发过来一个加油的表情包，是那天晚上她在微博发的那张她自己做的表情包，鹿希言突然就笑了出来。


    -林律师也玩微博吗？


    -关注我了吗？


    -林律师你的微博id是什么啊？我回关一个。


    林新锐发了一条语音过来，鹿希言没带耳机，就没有点免提，把手机放到了耳朵旁，「你不是要去试戏了吗？还问这么多问题。」


    听完后鹿希言准备把手机放下来，随着『嘀』地一声，林新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加油，言言。」


    鹿希言的心蓦然一跳，耳尖开始泛红，快速的蔓延到了脸上，和以往林新锐的声音不同，林新锐好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低沉又性感。


    那句『言言』一直在鹿希言的耳边回放，季然在旁边叫了鹿希言好几声，鹿希言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鹿希言慌忙地把手机按息屏，「有点热。」


    季然也没有多想，以为是鹿希言紧张，她从江念那里拿来一个小风扇递给鹿希言，「别紧张，放轻松。」


    到了试戏的片场鹿希言真的紧张了起来，舞台下面有将近十台摄影机。姜军亲自拍摄，辅导员、制片人、编辑做成一排在观众席的第一排，舞台的背景是一块大屏幕，此时把正在工作的工作人员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为了保证试戏的公平性，还有媒体在场，搞得鹿希言更紧张了。


    鹿希言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喉咙，还好这几天她听季然的话，没有暴饮暴食，体重没有增加反而还掉了两斤，要不然上镜非得胖十斤不可。


    进了片场后季然就没有跟上来了，经纪人和助理都不能进去，只能呆在后台等消息，鹿希言是第一个进片场的。


    她选择了一个靠中的位置做了下来，没有一会来试戏的演员陆续地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曲萧云，他环视了一圈后直径走到了鹿希言的身边坐了下来，马上就有媒体朝他们这边拍，鹿希言脸上挂着笑，内心却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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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会儿，季时星也进来了，鹿希言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内心祈求着季时星不要坐过来，她可不想坐在两大顶流旁边，会被撕成炮灰的。


    随后她就听见季时星和曲萧云打招唿，余光瞟到了季时星的身影，鹿希言在心里嘆了一口气，明天的热搜不知道要怎么写了。


    季时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鹿希言，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跟我对对戏。」


    鹿希言按了一下太阳穴，眼睛目视着前方，「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前面的媒体不断的往他们这边拍，鹿希言实在忍受不了，站起身跟旁边的季时星说了一句：「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季时星把腿收了收，让鹿希言过去，上厕所什么的，都是藉口，她只是想逃离那里，坐在那两人身边压力实在太大了。


    她在卫生间里待了一会，听见片场老师的声音后，她才从卫生间里出来，人已经到齐了，一共五个人。


    季时星和曲萧云坐在了一块，两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画着同样的妆容，鹿希言忍不住感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所有的演员都坐在了一排座位上，鹿希言也不好搞特殊，只好走到，季时星身边坐下，她刚坐下，姜军就拿着喇叭宣布试戏的安排。


    因为这一次戏份难度很大，又是在雨天，每个人只有一次试戏的机会，抽籤来决定，表演完了之后，就是临时加试的环节了。


    导演说完后，就让工作人员，拿着小箱子过来让他们抽籤，女演员比男演员多一个，有一个人註定要一个人表演。


    鹿希言是第一个抽的，抽出来的是一个黄色的小球上面写着『三』。


    没一会儿就抽好了，她是落单的那一个。


    第42章


    鹿希言看见那个『三』字笑了，运气差到这种程度，除了她应该没谁了。不过正是这些差运气让她遇见了林新锐，这样一想，好像也没这么倒霉了，至少她再次找到了她的森林。


    第一组表演的是季时星和赵雾。季时星鹿希言很熟悉，跟季时星好歹也合作过好几次了，季时星的演技还是非常不错的在爱豆中是数一数二的，放在演员中他的演技也是很能打的，要不然季时星也不会拥有这么多粉丝。


    赵雾的话鹿希言不怎么了解，那天季然说的时候鹿希言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鹿希言去网上搜了一下，才知道赵雾是演电影出道的，还被提名最佳女配。


    「片场老师请准备打板。」


    随着片场老师『咔』得一声，表演开始。


    首先出场的是赵雾饰演的女主李雯月出场，是在一个晚上，李雯月要离开大梁国去往边疆，去找她的舅舅，开始復国之旅。


    临走前，李雯月向季时星饰演的男主颜空青告别。


    他们相约在大梁国的边境的山上，李雯月早已经在那里等了。


    一阵马蹄声结束后，颜空青出现了，他身着一袭白衣，头髮高高盘起，用一只白里透青的簪子固定着，双手靠在背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永乐，你真的想好了吗？」


    李雯月回头，眼睛早已泛红，她压抑着情绪，但还是能听出那压抑之下的痛苦，「亡国之仇我不得不报。」


    「復国，古往今来，有几个能够復国成功的？到最后还不是留下千古骂名。」颜空青道：「永乐，这是一条不归路。」


    「归路？」李雯月脸上的表情都是绝望，「我早已没有归路，在我知道师父是敌国太子的时候，他隐姓埋名十年，就为灭我一个大梁。在他傅雪岩杀我父皇母后，兄弟姐妹之时我就已经没有归路了。」


    颜空青知道，这一别之后他就要回到大塑国了，现在的他也是自身难保，回去之后难免会陷入夺权之战。


    他那帮皇兄比谁都心狠手辣，这时候带李雯月回去，他不仅保护不了李雯月，还会让李雯月陷入危险之中。


    他从后面拿出一块玉佩，「如果你需要帮忙拿着这块玉佩去大塑找我，我倾尽大塑全国兵力也来助你。」


    ……


    「这天下谁都坐得就是他傅雪岩做不得。」


    「咔。」


    季时星把颜空青那隐忍不得不放手的爱演的很精彩，一言一举差不多是从书里把颜空青抠了出来，仿佛颜空青就是他本人。


    鹿希言忍不住鼓起掌来，才一年多时间，她感觉季时星的演技似乎更上一层楼了，季时星把赵雾完全压了上去，以至于鹿希言全程只看得见季时星一个人。


    赵雾接不住季时星的戏。


    紧接着马上开始了第二场戏，季时星和赵雾下了台，季时星坐在了鹿希言的旁边，这次季时星没有跟鹿希言搭话，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舞台上。


    季时星表面看着虽然不在乎，可是内心却和曲萧云叫着劲，他俩不管是谁试上了，另外一个肯定会被嘲讽得很惨，所以季时星拿出了百分百的努力，为了这个剧本他甚至推迟了演唱会。


    鹿希言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根据赵雾刚才的表现来说，肯定是要被姜军淘汰了的身为女主居然接不住男主的戏，姜军不可能给赵雾好的成绩。


    区萧然和梁萱倒是旗鼓相当，两人的气势都很强大，表演也很有张弛，这场戏唯一的缺点就是曲萧然最后转身的时候那一滴泪没有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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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安深唿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该她上场了，其他人都有搭档，但是她得跟空气演戏，表演的难度要大于其他人，不过这样对比没有这么强烈。


    鹿希言走到舞台上，在导演准备喊开始的时候，季时星坐在座位上朝台下喊，「姜导，我可以给鹿希言搭戏吗？」


    试戏的时候，同一场戏份演两遍可是大忌，因为这不必现在拍摄可以重来很多次取最好的那次。试戏的途中不确定的因素有很多，只有季时星第二遍没有演好，那么他在导演心中的形象就会减分，原本男主可能会定他，也就黄了。


    姜军看向了鹿希言，回头跟季时星说：「可以。」


    鹿希言觉得季时星今天是跟曲萧云槓上了，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但是有个人搭戏，还是挺不错的，但愿她不要被季时星压戏，要不然可能连临时加试也不用上了。


    三个人试女主有两个人被男主压戏那剩下的那个人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女主。


    「《九公主》第一百三十气场，第三次拍摄，开始。」


    「永乐，你真的想好了吗？」


    听见颜空青的声音鹿希言饰演的李雯月回过头来，眼眶微红，眼里既是开心又是痛苦，她嘴唇微微颤动，说话的语气与她的情绪不同，她的语气是冰冷的，「亡国之仇，我不得不报。」


    ……


    「归路？」李雯月像是自嘲般笑了一声，「我早已没有归路，在我知道师父是敌国太子的时候，他隐姓埋名十年，就为灭我一个大梁。在他傅雪岩杀我父皇母后，兄弟姐妹之时我就已经没有归路了。」


    最后几句李雯月几乎是吼出来的，面对这杀亲灭国之仇，就算是面对颜空青李雯月也是不冷静的。


    她现在还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復国而活，是为了死在傅雪岩手下的亲人和子民而活，所以她愤怒，不甘。


    李雯月走得非常诀别，没有一丝留恋，脸上的表情早已经从刚开始看见颜空青的那种纠结痛苦转变成了漠然，「这天下谁都坐得就是他傅雪岩做不得。」


    「咔。」


    在导演喊咔的那一瞬间，鹿希言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在走下台的时候，有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而姜军刚好拍到了这一幕。


    鹿希言落泪的那一瞬间马上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姜军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随即就转身宣布试戏的规则，「男演员加试打戏，女演员加试舞蹈。」


    大梁，胡人所建，善舞，善乐。九公主李雯月的舞技，堪称大梁绝色，在剧本里李雯月出场就是一段舞蹈。男主颜空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说了剧本里面的一段经典语句，「一舞倾城李雯月。」


    这些是鹿希言在姜军给的剧本里面找的，描写不多，鹿希言把整个剧本翻了个遍，能找到的有用信息就这么一点。


    或许是李雯月的故事让鹿希言很动容，所以鹿希言特意去学了网络上最近爆火的舞蹈敦煌飞天舞《祈》。


    而《九公主》这个剧本是以唐朝背景为参考的，跳飞天舞自然会加分。


    导演组早有准备，给了女演员舞蹈服装。因为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部剧就要开机了，因为男女主迟迟没有定，所以需要找一些有舞蹈基础的演员。


    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鹿希言连忙换好了服装，简单的给自己补了一个妆，时间有限，等男演员表演完了之后，就轮到女演员了。


    鹿希言和赵雾、梁萱来到舞台上，原本是按照刚刚抽籤的那个顺序来的，可是姜军突然又改了规则，让他们三个一起跳。


    用同一段音乐三个人同时跳，鹿希言突然有点头疼，她要跳的是飞天舞啊，有自己专属的音乐。


    但是这个规则还是被推翻了，制片人不同意，要是真的这样跳简直是灾难现场，还是一个一个的来比较保险。


    赵雾和梁萱显然没有什么舞蹈经验，因为没有准备，跳的舞蹈都是现代的那种，跟她们穿在身上的那套服装完全不同。


    她俩跳完后，脸色非常不好，因为有媒体在现场这次现场试戏肯定会被穿出去的。


    鹿希言在旁边压了一下腿，随着音乐的响起，她慢慢来到舞台上。


    她的五官本来就很立体，因为李雯月是胡人，是少数民族，鹿希言特意花了一个异域的妆容。


    随着音乐的节拍，鹿希言腰身柔软，优雅而奔放地扭动着；眉目含情，眼神美丽而又妖娆。裙摆与手上的飘带同时飞起，有凭虚御风，飘然飞升的感觉。


    她的声音在大屏幕下，更加的动人，每一个姿势都被放大了数倍，宛如飞天降临，鹿希言只是有舞蹈基础，飞天舞很难，她也只是学了个皮毛，但是她借着衣服上的彩带弥补了动作上的缺陷，在短短一分钟的加试里完全够用了 。


    一曲舞罢，台下的人却还有些意犹未尽，连姜军的目光都透露着几分赞许，鹿希言从刚刚的表演，到现在的舞蹈，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只是能从剧本上找出这些细节说明她很用心地去揣摩了剧本，去研究了李雯月这个人物。


    姜军转身跟制片人编剧商量了一会，其实通过刚刚的表演，他们心里都有数了，谁更适合男女。


    十五分钟过去了，姜军拿了个喇叭，就直接宣布了男女主的人选，「季时星，鹿希言恭喜你们，不过不要过早开心，跟着我拍戏，做好吃苦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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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在场的媒体马上涌了上去，「请问姜导，为什么选这两人？」


    「为什么选鹿希言，能给个理由吗？」


    面对媒体的採访，姜军就说了一句：「她就站在那里，就已经有三分像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随着音乐的节拍，鹿希言腰身柔软，优雅而奔放地扭动着；眉目含情，眼神美丽而又妖娆。裙摆与手上的飘带同时飞起，有凭虚御风，飘然飞升的感觉。」


    这段描写来源于网络。


    第43章


    从试戏间出来的时候，鹿希言还在恍惚中，季然老远的就看见鹿希言像丢了魂似的，慢慢悠悠地朝她们走过来。


    季然已经准备好安慰鹿希言的话了，她给鹿希言接了一个古偶，明年五月开机，本来得到《九公主》的试戏机会已经很难得了，季然只当让鹿希言来姜军这边露个脸，以后好谈合作。


    「然姐。」鹿希言走到季然面前，眼神呆滞，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季然给鹿希言披了件衣服，安慰道：「多的点事啊，这个剧是不上，咱们还可以去试下一个。」


    鹿希言保持着这个动作愣了几秒，然后突然抓住季然的手，用着非常激动地声音说：「然姐，我过了，李雯月这个角色是我的了。」


    听到这话，季然也激动起来，连续问了鹿希言好几个问题，「真的？」


    「你真的试上了？」


    「男主角是谁啊？」


    「加试的内容是什么啊？」


    鹿希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季然的问题，后面就涌出了一批人，鹿希言回头看了一眼，是季时星、区萧云还有媒体们。


    这次来试戏的男演员可谓是现在娱乐圈里最红的两位，而女演员就没有那么有流量了，在这三位里面鹿希言的流量应该是最大的，因为黑粉多。


    不过现在那些媒体也没有空管她，两大流量的第一次正面对决，可比她这个十八线女演员拿到女一号更有看点。


    鹿希言跟着季然她们回到了化妆间，鹿希言在卸妆换衣服，季然则是去找姜军谈合作去了，江念在帮鹿希言卸妆，「言言，是因为那支舞才试上这个角色的吗？」


    「也不全是。」鹿希言说：「之前然姐跟我说这个角色本来是杨晗的，因为档期没有调整过来，放了姜导的鸽子，这才导致这个大制作女主迟迟没定。因为这部剧早早的定了赵涵所以很多人都接了新剧，导致很多女明星都没有剧本，姜导这才到处找人。我能拿到这个试戏的机会也是非常幸运，说起来季时星还帮了我大忙。」


    「言言，季时星为什么要帮你啊？」江念问。


    鹿希言想了一下，「大概是男人之间的好强心吧。季时星跟曲萧云从来没有正面对打过，虽然很多人都那他们两个作比较，但是也没有撕起来过。这次季时星压了曲萧云一头。」


    「言言，可是这跟季时星帮你有什么关系啊？」


    「他跟我一起搭戏相当于又多了一次表演的机会，只要保持上一次戏的状态，无论是在导演还是在制片人那里都会加分的。」


    江念『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换好衣服后，鹿希言和江念去了一趟姜军那里，去商量什么时候进组，鹿希言去的时候，季时星也在。


    时间非常紧迫姜军希望他们十五天后进组，鹿希言这边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季时星那边有点难。季时星参加了一档选秀综艺，在里面当导师。十五天后刚好是成团夜，身为导师的季时星必须到场。


    经过协商，她跟季时星在十八天后进组。


    拿到剧本后季然就带着鹿希言先走了，她们要去赶飞机，鹿希言接到姜军的戏这件事情，估计明天早上就会传出来了，季然得先回去，准备公关文案。


    和上次的公关文案一併放出来，上次的事情对鹿希言的形象影响比较大，所以季然准备了很久，就是要打一场翻身仗。


    说来也是奇怪，今天早上季然收到了一份邮件，是梁诚发过来的。季然本来没打算把希望寄托在梁诚在的那家律师所身上的。因为鹿希言之前的法律顾问就是那家，出的律师函没有半点效果。


    但是这次梁诚发过来的，还揪出了幕后黑手，难怪鹿希言会被这么针对，季然总算是找到原因了。


    回到北京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季然已经给鹿希言定好酒店了，因为鹿希言暂时还不能回家，还有狗仔在下面蹲。


    季然跟江念交代了几句，就搭车走了，这里离亭湖区比较近半个小时就能到水岸江南，鹿希言突然不想去酒店了。


    杨哥没有一会儿过来接鹿希言她们了，鹿希言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林新锐那里，「杨哥，在前面那个路口掉头，送我去原来那个住处。」


    「言言，怎么突然要去哪里住了啊？」江念不解地问：「你不是不喜欢住那边吗？」


    「现在喜欢了。」


    杨哥把鹿希言送到小区门口，江念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准备跟鹿希言一起去，还没下车鹿希言就从江念手上把东西接了过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言言，你不用我去陪你吗？」


    「不用了。」鹿希言顿了顿，然后笑着说：「有人陪我。」


    鹿希言走到林新锐家门口了才想起林新锐家的钥匙她没有带，林新锐家里已经熄灯了，现在敲门太不好了，鹿希言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最后还是觉得去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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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现在离天亮还有四五个小时。


    她带的东西也不多，就一个包里面装了几套衣服还有剧本，鹿希言绕到林新锐院子前的铁栏杆旁，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找到了一处没有盆栽的地方，把包先扔了进去。


    或许是扔的力度没有把控好，把一盆盆栽砸翻了，鹿希言心里一慌，然后在栏杆外面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动静，林新锐没有醒。


    鹿希言这次放下心来，翻墙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阳台上的玻璃门没有关好，鹿希言轻轻一推就开了，因为怕吵醒林新锐，鹿希言的动作很轻，把东西放在沙发上，就准备回房间睡觉。


    谁知道她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结实有力的胸膛，鹿希言一下就叫了出来，那个人下一秒就捂住了鹿希言的嘴，在鹿希言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是我。」


    林新锐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更加低沉，或许是没有刚睡醒的原因，声音里面似乎透露着一丝慵懒。


    鹿希言被林新锐框在怀里，她感受到了从林新锐身上传来的温度，从耳尖开始慢慢泛红，心跳也不争气的跳得如擂鼓般剧烈。


    她甚至连林新锐跟她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任由林新锐拉着她走，等走到林新锐房间，林新锐开灯的时候她看见了挡在她眼睛前的那一只手时才反应过来。


    林新锐知道是她？


    「林律师怎么知道是我的？」鹿希言问了一句。


    「看见了。」


    其实林新锐根本就没有睡着，昨天江柏滔来找过他了，鹿希言的那些事情他知道了个大概，江柏滔没有具体说，但是他猜到了。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托人帮他差鹿希言这几年在娱乐圈里经歷过的事情，得到的结果确实他没有想到的。


    在鹿希言第一次被曝出绯闻的时候林新锐就选择相信了，他没有去想过这其中的细节，以为鹿希言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但是他没有想到娱乐圈是这样的乱，为了得到一个人，甚至不惜毁掉她的名誉，林新锐很气愤，花了一夜做了一份律师函发给了梁诚。


    晚上他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鹿希言这七年经歷过的事情。


    外面的盆栽被砸翻的时候，他以为是小偷，起身拉开窗帘看了一下，没有看见小偷，却看见了躲在栏杆外面，探出头观察里面的鹿希言。


    所以林新锐去给鹿希言开了门，然后躲在客厅里，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鹿希言。


    本来是想等天亮了再跟鹿希言见面的，但是原来鹿希言住的那间房间现在林新泽在住，鹿希言现在进去肯定会吵醒林新泽。林新泽一醒，今天晚上他们三个谁也别想睡了。所以林新锐才把鹿希言带回来自己的房间。


    把灯打开开后，林新锐看见的是脸上还未褪去绯红的鹿希言，在这一瞬间，林新锐想要去拥抱鹿希言。


    他还是克制了自己，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鹿希言。


    鹿希言觉得林新锐在撒谎，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以为是小偷吗？而且客厅里这么黑，他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林律师，那你怎么知道是我？」鹿希言说：「外面那么黑，你是怎么看见的。」


    「你以前不也这样翻进来过吗？」


    是哦，林新锐撞见过她翻墙很多次，也许是因为这样林新锐才知道来的人是她。


    鹿希言站了一会，才想起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也不知道林新锐明天有没有工作，有什么话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林律师，晚安。」说完这句话，鹿希言就准备转身离开，刚握上门把手把门打开，林新锐的手就已经搭在了她的手上，把门重新关上了。


    鹿希言慌乱地回了头，看见的是林新锐那凸起性感的喉结，因为如此近的距离，鹿希言甚至听到了林新锐如同她一般慌乱的心跳声。


    她仰起头，看着林新锐似乎在等他解释。


    下一秒鹿希言就看见林新锐动了动唇，「今晚你就睡这。」


    第44章


    这句话太过暧昧，鹿希言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林新锐却已经转过身去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往床边的地上铺床。


    「你不睡床上吗？」鹿希言说：「我看着床还挺大的。」


    林新锐停住动作朝鹿希言看去，没有半分非分之想，他现在还真的是想抱抱他的小鹿。


    鹿希言本来只是一句玩笑，他以为林新锐会像以前那样一笑而过，可是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林新锐把地上的被子扔到了床上，然后转身问她：「带睡衣了吗？」


    鹿希言先是点头，后来又摇头。


    林新锐忽然笑了，语气很温柔，「到底是带了还是没带？」


    「没带。」


    其实鹿希言是带了的，但是在这一刻，她还是选择说谎。


    林新锐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件t恤和一条五分裤，递给鹿希言，「这套我没有穿过，今晚先将就一下。」


    「有没有你穿过的？」


    「啊？」林新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穿过的衬衫你要吗？」


    鹿希言脑补了一下她穿林新锐衬衫的样子，然后脸一红，抓过林新锐手里的衣服就往卫生间跑。


    本来是打算撩一下林新锐的，为什么最后被撩的是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现在的林新锐跟几天前她碰见的不一样，但鹿希言又说不出为什么。前几天林新锐对她好像很客气，但是今天林新锐给她的感觉好像跟以前一样，没有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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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洗了个澡，林新锐浴室里的东西很少，鹿希言洗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带毛巾。她又裸着身子不好像外面的林新锐要。


    在鹿希言挣扎的这半天里，卫生间里的门被敲响了，她听见林新锐叫了她一声，「鹿希言。」


    鹿希言拿起一件衣服挡在自己的胸前，「有什么事吗？」


    「我来给你送毛巾。」


    鹿希言躲在门后，轻轻地打开了门，留出了一条很小的缝隙，深处一只手出去接，因为看不见的原因，鹿希言一把抓住了林新锐的手。


    两人都是一愣，鹿希言马上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关上了门。


    鹿希言的心跳很剧烈，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上的水都干了。紧接着鹿希言听见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林新锐没有说话。


    鹿希言感觉穿上了衣服，开了门。


    林新锐坐在床上，看向她的眼神是在太温柔了，鹿希言感觉自己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又痒又酥。


    鹿希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愣愣地看着林新锐。


    「不过来吗？」


    林新锐的声音在这夜晚像是充满了无限的魅力，鹿希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硬着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就钻了进去，把自己裹成一团，紧紧地靠着床边。


    林新锐轻笑了一声，然后把屋里的灯关了，转身上了床。


    鹿希言感受到床因为林新锐的重量而下沉了几分，她拽着被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安静，鹿希言睁着眼睛，睡不着，她也不敢乱动，整个身子都僵硬着。


    林新锐闭着眼睛也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鹿希言的手被压麻了，她轻轻地翻了一个身。


    她一动，林新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这片宁静中格外显眼，他说：「睡不着？」


    谁的着就有鬼了，鹿希言还没有和男生睡过一张床，而且现在躺在她身边的还是林新锐，是她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的人，她怎么会睡得着。


    她不光睡不着，而且还十分精神，睁眼到天亮几乎没有问题。


    林新锐见鹿希言没有说话，便撑着身体把鹿希言往他这边捞了一下，怕鹿希言滚下床去。


    可他的手才碰到鹿希言，鹿希言整个身体都是一颤，林新锐在夜色中看见了鹿希言清澈透亮的眼眸，「还装睡？」


    鹿希言：「才醒的。」


    林新锐笑了一声，鹿希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亮，没有带着一丝地睏倦。


    林新锐又重新躺回床上，话题没有继续下去，


    房间里很安静，因为已经入秋的原因，外面的风吹的树枝哗哗作响，偶尔伴随着一声蝉鸣。这或许是被盛夏遗忘的一只蝉，每隔一会就会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长鸣。


    鹿希言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殊不只是因为窗外的蝉鸣，还是因为她感受到从林新锐身上传来的温度。她犹豫半天还是决定找个话题聊一下，反正今晚也睡不着，「林律师，你睡了吗？」


    「没有。」


    「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鹿希言的语气带着试探，她不确定林新锐会不会告诉她那些往事。


    「问吧，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林新锐说的每一句话都让鹿希言措不及防的心动，她压抑着嗓音里的欢喜，「林新锐，你为什么要出国啊？」


    「我爸死了。」林新锐顿了顿又说：「我回去继承家产，你信吗？」


    「啊？」鹿希言虽然看不见林新锐脸上的情绪，但是听出了林新锐说话的语气。林新锐是用很认真的语气说这种话，鹿希言恐怕早就开口调侃他了，可是林新锐的语气听起来那么认真，又那么无奈。


    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信。


    「那你在国外的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


    哪怕一次就好。


    林新锐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刚开始的时候想过。」


    「那后来呢？」


    后来更是发了疯的想，只是他信了网上的那些传言，认为鹿希言是那种追求名利的女孩子。那些通告一次又一次的发出来，他最后信了。


    他以为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但没有想到，时间会让人更加的坚定，鹿希言看向他的眼神，这么多年都是一样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林新锐偏头看鹿希言。在朦胧的夜色中，接着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的月色看见了鹿希言的眼眸，清澈纯洁。


    在夜晚中显得格外明亮，他忽然凑了过去，吻了一下她的眼眸。


    鹿希言没有想到林新锐会突然凑过来吻她，使劲的眨了几下，睫毛在林新锐的嘴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惹得林新锐笑了起来。


    紧接着，林新锐就钻进了鹿希言的被子，被子里面马上就充满了属于他的温度。林新锐伸出手把鹿希言揽进了怀里，一只手放在鹿希言的脖肩下，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她的下巴低着鹿希言的头。他说：「睡吧。」


    鹿希言的头抵在林新锐的胸腔上，属于林新锐的气味填满了她的鼻腔，跟以前的味道是一样的。淡淡的，有着松木的劲香，也有着大自然的芳香，这是属于森林的味道。


    好一半天后鹿希言才给了林新锐一个回復，「嗯。」


    第二天早上，鹿希言是自然醒的，她昨天晚上睡得很安稳。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看见床头柜上的时间后，发现现在才不到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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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才起床没有一会，鹿希言可能是感受到了那温暖的怀抱不见了，才醒的。


    她坐在床上沉思了一会。


    现在林新锐是跟她确定关系了吗？毕竟亲都亲过了，虽然他亲的是眼睛，但也是亲了。


    那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她昨天晚上没有问，林新锐也没有说，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除了昨天林新锐吻她了之外没有任何区别。


    鹿希言走进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髮，简单的扎了一个丸子头，穿着林新锐的衣服就出去了。她的包昨天放在了沙发上，衣服都在包里面。


    林新锐泽看见从他哥的房间里出来了一个女人，还穿着他哥的衣服，林新泽吃惊的面包片都从嘴角掉了出来。


    「我靠……」


    被吓一跳的不止林新泽还有鹿希言，家里为什么有一个小孩，还是跟林新锐长得这么像的小孩。


    林新泽和鹿希言面面相觑，这时林新锐端着一份三明治出来了，两人几乎是同时间转头看向他，让他解释。


    林新锐把三明治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拉着鹿希言坐下，然后对着鹿希言说「他是我弟。」


    说完后，林新锐又转头，对林新泽说了一句，「她是你嫂子。」


    「嫂子？」


    鹿希言也有同样的疑问，偏头看向林新锐，就这么确定了关系吗？连告白都没有，林新锐怎么知道她会同意。


    林新锐看见鹿希言眼里渴望的眼神，他笑着揉了一下鹿希言的头，「吃早餐，我等下要出去一下。」


    说完之后林新锐就转身走了，留下餐桌上默默对视的林新泽和鹿希言。


    早餐是三明治，这几年三明治几乎成为了鹿希言最讨厌的食物，但是现在眼前放着的这份，鹿希言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她吃了几口，对面的小孩一直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好一半天后，那个小孩才开口，「你真的是我哥女朋友？」


    鹿希言斯文条理的吃完了三明治说：「不是。你哥连告白都没有就想白捡一女朋友，想得也太美了吧。」


    林新泽点头：「他确实想得很美。」


    鹿希言笑了，接着说：「当初他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七年，现在一回来就想来找我复合，我才不答应呢。」


    「我哥居然是这种人？」林新泽听得义愤填膺，他跟林新锐生活了这么久，居然才知道他哥是这种人，不行。


    「嫂子，你千万别轻易地答应跟我哥在一起，必须得让他这个负心吃点苦头。」


    看林新泽这愤怒的模样，鹿希言觉得他太可爱了，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说：「那我努力让他追久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锐不表白是在憋着大招呢。


    第45章


    吃饭早饭后，林新泽就去学校了，临走前还特意嘱咐鹿希言远离他哥，鹿希言笑着点了点头。


    鹿希言在五条巷那边租了房子，是季然给她租的，她虽然在娱乐圈打拼了很多年，但是存款却没有多少，全都用来还债了。


    这些年来鹿希言起身很少来这边住，只是有时候空闲下来她就会忍不住回到这里，每次来之前她都希望，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能看见林新锐。


    她等了七年，现在这个期待终于变成了现实。


    鹿希言在沙发上坐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那一大包行李发起了呆。林新锐家只有两个房间有床，一个被林新泽占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跑到房间里去拿了手机，拨通了林新锐的电话号码。


    「餵。」


    鹿希言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愣了一会，她听见林新锐又开口说：「说话，言言。」


    这是林新锐第二次这么叫她。


    鹿希言眼里闪过泪花，「林新锐，你现在在干嘛啊？」


    「公司有点事情，我过来处理一下，中午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


    林新锐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鹿希言心里不禁泛起疑问。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鹿希言说：「我饿了。」


    林新锐笑了一下，「你刚吃完早餐还不到一个小时，言言，你是不是想我了？只要你说一句想我了，我马上回来。」


    林新锐的声音带着笑意，后面几个字像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一样。鹿希言的心跳一瞬间就慌乱了，脸上泛起一抹绯红，像是被人捉住了小心思一样，「我挂了。」


    挂完电话，鹿希言把头埋在了抱枕里，心里又开心又气恼，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林新锐这自恋呢？


    鹿希言把行李整理了一下，把她带过来的那几件衣服挂在了林新锐的柜子里，然后满意的离开了房间。


    还有几天就要进组了，她得抓紧时间熟悉剧本。


    进组之后先会围读剧本，然后训练仪态，真正的开始拍摄还是要等进组后一个月去了，鹿希言这些年来常年扎根在古装剧中，都快古装半永久了，所以在仪态方面不怎么需要锻鍊。


    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鹿希言粗略的看了一下剧本，在剧本中，李雯月总共要跳八次舞蹈，她的舞蹈其实并不算扎实，上次刚好是走运。


    等到真正进了剧组，肯定不会这么顺利了，也不知道姜导设计的舞蹈难不难学。


    鹿希言看剧本看得很认真，一直看到了十二点钟，她才抬起头往门口看去，林新锐还没有回来，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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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回来给我做饭吗？怎么十二点了还不回来？


    鹿希言放下剧本，躺在了沙发上，时不时地往门外看去，直到她睡着前都没有看见林新锐回来。


    林新锐处理好事情之后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开车去了菜市场去买了一些菜。回来的时候看见鹿希言的一半身子都在沙发外了，他感觉把手里提的塑胶袋放在了地上，然后走到沙发旁边，抱起了睡得正香的鹿希言。


    鹿希言真的很轻，林新锐抱起鹿希言根本就没有使太大的力气，他看着鹿希言露出的那一截手臂，一点肉都没有。


    他忍不住开始心疼，鹿希言从以前就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担着，当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硬是一声不吭，面对他的时候笑得像太阳一样灿烂。


    或许是有点累了，鹿希言睡得特别沉。


    林新锐把鹿希言抱到床上去了之后便进厨房了。


    这离开北京的这些年林新锐学会了做菜，以前鹿希言跟他住的时候每天只能跟着他吃外卖，在离开之前他以为还有时间慢慢学，后来才发现什么事情都不要等以后，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个以后会是多久。


    兜兜转转整整七年，林新锐才找回了那只突然撞进他的世界的那只小鹿。


    鹿希言不能吃辣，所以林新锐炒的都是清淡的一些菜，他还煮了鲫鱼汤，第一次做的时候他连鱼都不会杀，现在已经做得游刃有余了。


    林新泽中午不回来吃饭，林新锐就没有准备他的份，他把饭菜端上桌后，脱下围裙，走进房间去叫了鹿希言。


    不知道为什么鹿希言睡得特别沉，林新锐叫了她几次都没有醒，林新锐无奈，把鹿希言从被子里直接搂在了怀里，然后抱着走出了房间。


    鹿希言感觉自己一下子就重力感觉自己一直往下掉，她死死的抱紧林新锐的脖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直抱着林新锐的脖子，想往上爬。


    林新锐被鹿希言这些动作给逗笑，他轻声道：「言言，你别抱得这么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鹿希言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嘟嚷了几句，然后伸手往林新锐身上摸了几下，然后睁开了眼睛，她先看见的是林新锐那凸起的喉结，鹿希言看见林新锐的喉结动了一下，然后林新锐的声音从她的头上面传下来，带着几分忍耐，他说：「怎么睡着了还这么不安分。」


    她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脸瞬间烧红，她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林新锐已经抱着她往客厅走了。走到饭桌前林新锐才还了个姿势抱着鹿希言。


    他低头看了一下，发现鹿希言已经醒了，现在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脸很红，连带着耳尖都是红的，林新锐轻笑了一声，「醒了？」


    鹿希言红着脸点了点头。


    林新锐又说：「那吃饭吧，你不是说饿了吗？」


    林新锐把鹿希言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转身去鞋柜那里拿出了一双拖鞋，放在了鹿希言的脚下。


    然后便拉起坐在沙发上的鹿希言来到饭桌前，推开椅子让鹿希言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鹿希言眼里都是不可思议，但是眼里却藏不住惊讶，她抬起头问林新锐：「这真的是你做的？」


    「不信？」


    「不敢信。」鹿希言说：「林律师，你什么时候学得做饭啊？」


    鹿希言随口一问，但是这问题一问出口后，他们两个都沉默了。


    他们之间差了七年，在这七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她跟林新锐的身上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们之间的回忆却还是停留在了七年前，停在了林新锐走的那一年。


    「林新锐。」鹿希言叫了他一声。


    「嗯。」


    「你以后要经常做饭给我吃，知道了吗？」


    林新锐点点头，说：「好。」


    吃过饭，鹿希言登上了微博，本来是准备看看今天热搜里面的腥风血雨，毕竟昨天是两大顶流第一次正面对决，现在两家的粉丝肯定撕起来了。


    可是她点进热搜看见的第一条确实鹿希言起诉天娱娱乐。


    她一下子就懵了。


    关于起诉这件事情，她什么也不知道，她点进微信，她跟季然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季然发的一个晚安的表情。


    她马上打了季然的电话，电话嘟了几声后背挂断了。


    随后季然给鹿希言发了一条微信：忙，一会解释。


    鹿希言盘着腿坐在了沙发上，手不停的划动着手机，她本来是想看两顶流的瓜的，怎么吃到了自己头上，还有季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明明谁也没有告诉过。


    鹿希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正开着电脑工作的林新锐，「林新锐。」


    「嗯。」


    林新锐应了一声，抬头往她这边看，却也没有停下正在敲字的手，「怎么了？」


    鹿希言突然之间有点犹豫，她不想让林新锐知道这件事情，「你这几天能不能别登录微博啊？」


    「我不玩微博。」林新锐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低下了头，把视线停转回了电脑屏幕上。


    林新锐现在正忙，这几天，他顺利地加入了鹿希言的粉丝后援会，成为了鹿希言粉丝团里的一员。


    现在他正在编辑一条微博，关于鹿希言这些年被网暴的原因。


    现在后援会里只有他和江念两个人，自从早上律师函发出去后，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在奋斗着，忙着澄清，忙着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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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见林新锐正在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又底下头继续逛微博。


    她连着上了四个热搜，四条全在前面。


    她就睡了一觉，怎么起床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光语传媒是早上十一点发的律师函，同时爆出的还有《九公主》剧组发的演员官宣。


    随后鹿希言飞天舞《祈》也上了热搜，这条视频一上线播放量就破了万，现在已经被转发了几十万次。


    就刚刚，光语娱乐又发了一条微博，宣布鹿希言成了个人工作室。


    微博上关于她的话题铺天盖地都是，随便一条热搜的讨论度都是几十万加，鹿希言看着那份律师函看了许久，律师公司是新城律师所。


    这是林新锐的律师所，鹿希言又抬起头看向林新锐，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是不是林新锐做的，林新锐才回来几天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事情。


    想来想去鹿希言都觉得不可能，她之前的声明也都是林新锐的律师所出的。她之前也去律师所找人问过，可是没有人肯告诉她林新锐去了哪里。


    后来她被黑，季然找的律师所就是这家，鹿希言也没有在意，毕竟那时候梁诚说，那所律师所，林新锐已经转给了他。


    她便再也没有关注过那个律师所，她以为跟新城律师所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季然又找了他们，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林新锐已经回来了。


    鹿希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热搜页面，反覆的确认了很多遍，才敢确定这上面的名字是她的。


    她点进了自己的微博主页，发现自己的粉丝已经从八十几万涨到了四百多万，她以为今天除了季时星和曲萧云的对决之外，被骂的最多的应该就是她了，毕竟《九公主》李雯月一角被她这么个十八线给拿下了。


    热搜肯定要写她靠金主什么的，可是她的微博下面全都是为她说话的，全都在为她抱不平，鹿希言笑着笑着眼里就含起了泪花。


    她这些年被别人各种泼脏水，各种造谣，现在总算是澄清了。


    有时候天堂和地域就在一瞬间，舆论可以在一夜间毁掉一个人，也可以在一夜间捧火一个人。


    林新锐抬起来头，看着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鹿希言，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然后又发了一条微博。


    「言言，我想做你的森林为你遮风挡雨。」


    第46章


    到了下午六点的时候季然才打电话过来跟鹿希言说明理由，白天她忙着公关忙着宣传，忙得不可开交。


    季然的语气很温和，鹿希言从电话里面都能听见她的激动。


    「然姐，天娱娱乐那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鹿希言的错觉，她感觉季然突然迟疑了一下，「娱乐圈就这么大，传着传着就传开了。」


    说到这件事情，季然对于鹿希言还是有些愧疚的，鹿希言是她一手带进娱乐圈的，自家的艺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鹿希言自从谈黄了天娱娱乐投资的那个剧之后，资源就直线下降，她当时也觉得奇怪，明明都谈的差不多了，就差签合同了，怎么吃了一顿饭后就砸了。


    还没等季然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鹿希言就经歷了第一次全网黑，季然也来不及去深究那次的合作为什么黄了。


    鹿希言的黑料一个接一个的爆出来，她家里的那些事情突然就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爸爸在蹲监狱，妈妈是个疯子。在这些报出去之后，人们便信息鹿希言就是那样的人，插足别人的感情，想嫁豪门。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公司不再给鹿希言资源，那时候鹿希言才跟光语签合同一年多。如果那时候解约的话，鹿希言面临的是天价的解约费，她身上本来就有很多债务，如果她光语解约的话，她这一辈子也还不完那些钱。


    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公司不给她资源，她就自己去争，一个剧组一个剧组的跑，刚开始四处面壁。或许是后来有了热度，那些导演又开始用她。毕竟黑红也是红，也能招来不少的热度。


    季然说的话鹿希言是不信的，这件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解决，她得罪天娱娱乐的小老闆李岩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李岩十分好面子，当初他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放出话在两个月内搞定鹿希言。


    他动用了公司的资源给鹿希言砸了一个剧本，大制作，鹿希言当初还觉得奇怪，她那个时候是有点火，但还不至于这么大的资源找到她。


    后来签合同的时候，鹿希言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得到这么大的一个资源，李岩想包养她，鹿希言拒绝了。


    鹿希言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后来李岩便对她死缠烂打，到哪里都跟着她，后来鹿希言忍不可忍，主动去找了李岩。


    也就是那一次，鹿希言被曝出出入酒吧，也是第一次被造谣被富二代包养。


    那天当着很多人的面打了李岩的脸，让他在一众狐朋狗友中很没有面子。他们这些人一向是最好面子的，鹿希言让李岩失了面子，李岩自然不能让鹿希言好过。这也加重了李岩对鹿希言的好奇心。


    他开始断鹿希言的资源，黑她，网暴她，就是为了让鹿希言在他面前趴着求他。


    这件事情当初知道的人很多，但是因为李岩的原因谁也没有传出去，毕竟没有人想得罪这个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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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些事情突然被暴了出来，鹿希言还是很担心，毕竟天娱娱乐是个大公司，光语跟它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然姐，起诉天娱光语的高层能同意？」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们已经知道了，现在你就安心的看剧本，其他的事情交给我，然姐跟你保证过，一定带你逆风翻盘。」


    挂完电话之后，鹿希言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很开心，后来冷静下来了，才去仔细的思考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现在的她至少不像当年那般无助。


    下午林新锐没有做饭，鹿希言接到季然电话的时候，林新锐还在忙着工作，鹿希言怕打扰到他，去阳台外面接了电话，等她打好进来的时候，发现林新锐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客厅里等她，看林新锐的样子，好像是要出门。


    鹿希言还没才走进客厅就听见林新锐跟她说：「晚上我们出去吃，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林新锐穿得十分休闲，坐在沙发上，对着他笑。鹿希言感觉又回到了七年前，他脱去了西装皮鞋，穿上了休闲卫衣球鞋。就像那时鹿希言做的那个梦一样，林新锐还是和七年前一样，笑容不减分毫。


    「我去换件衣服。」鹿希言逃离了客厅，跑进了房间开始找衣服。


    她带来的衣服没有几套，鹿希言之前并不在意自己的穿搭，所以她的衣服并没有几件，常年奔波于个大剧组，根本没有其他时间穿自己的衣服。


    鹿希言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多买两件衣服了，她把她带来的那几件衣服全都摊在了床上，开始挑选。


    最后选了一件白色连衣长裙，鹿希言简单的画了一个淡妆，毕竟是去见林新锐的朋友，还是低调点比较好。也不知道出去会不会被拍，鹿希言换好衣服后走出了房间。


    在林新锐的记忆中，鹿希言只在他面前穿过一次裙子，就是鹿希言满十八岁生日那天。其余时间不是裹着肥大的校服就是各种卫衣。


    像现在这样走到他面前，问他穿这件好不好看还是第一次，林新锐把鹿希言揽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在鹿希言耳边说了一句，「好看。」


    林新锐没有和她说过喜欢，可是对于林新锐的拥抱鹿希言却拒绝不了，林新锐真的很狡猾，知道自己喜欢他，所以连告白都省了。


    鹿希言不知道林新锐要带她见谁，林新锐替鹿希言打开车门，帮她系了安全带，才转身饶了一圈来到驾驶位上。


    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下车的时候林新锐拿着墨镜给鹿希言戴上。然后牵着她走进了一家日料餐厅，进餐厅的时候林新锐特意把鹿希言往怀里带了带，鹿希言被藏在了林新锐的身后。


    对于她说过的话，林新锐一字不差的记在了心里。


    推开包间的门，鹿希言看见了早就已经在包厢里等着的周怿和黎放，林新锐替鹿希言推开椅子，然后在鹿希言的身边坐下来。


    这些人鹿希言都认识，黎放她很熟悉，是她的心理医生，至于周怿，鹿希言在黎放那里见到过很多次，令她印象深刻的还是高考那次周怿笑着对她说：「高考加油。」


    没等林新锐介绍，周怿就忍不住跟鹿希言打招唿，「小嫂子好，久仰大名，现在总算是见着了。」


    鹿希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脸上更多的是害羞，她偷偷看了一眼林新锐，然后才对周怿说：「你好。」


    这次说是要带鹿希言见朋友，还不如说是小聚。


    原来兜来转去，他的朋友自己都认识，鹿希言看着聊得正欢乐的周怿还有林新锐，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


    剩下的那个愿望她也实现了，原来命运还是偏爱她的，曾经经歷过的那些事情，好像都不重要了。


    因为时间的原因这次的聚餐并没有到很晚，九点多的时候，林新锐就带着鹿希言走了。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的是坐在沙发上气鼓鼓的看着他俩的林新泽，「你们去哪了？」


    林新锐换了鞋，不紧不慢的说：「去吃了个饭。」


    「吃饭吃这么久吗？」林新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鹿希言，然后继续说：「下次你们去吃饭我也要去。」


    「你不上学了？」


    林新泽没有理会林新锐，看向鹿希言的时候换了一张脸，笑得十分可爱，然后拿出了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嫂子，这是你吗？」


    鹿希言走进一看，是她跳飞天舞的视频，「怎么了？」


    「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后来我同学给我看了照片之后我才确定这是你。」林新泽越说越激动，「我跟他们说，这是我嫂子，他们都不信。」


    「嫂子，要不下个星期的家长会你替我哥去吧，顺便证明一下我没有说谎。」话题转变得太快，林新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得很小，怕被林新锐听见了。


    「怎么突然扯到家长会了？」鹿希言说：「你是不是考砸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是十五中毕业的。」


    「嫂子，你救救我，要是被我哥知道了，我肯定要被骂。」林新泽说：「说不定我哥还会打我，他以前老打我。」


    此时的林新锐并不知道，林新泽跟鹿希言说了什么，他给林新泽煮了一碗面，等他煮好的时候，鹿希言已经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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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泽吃饭就进房间了，关门前对林新锐说了一句，「哥，自求多福吧。」


    林新锐听得一头雾水，直到他走进房间，看见地上的被子之后他才知道林新泽说那句话的意思。


    这臭小子不知道跟鹿希言说了什么。


    听到林新锐进房间的声音，鹿希言从床上爬起来，一脸严肃的对林新锐说：「今天你就打地铺吧。」


    说这话的时候，鹿希言别开了脸没有看林新锐的表情，她答应了林新泽要惩罚一下林新锐，所以他不敢看林新锐。


    林新锐也没有说什么，从柜子里，翻出睡衣就去卫生间了。


    鹿希言看着林新锐进了卫生间后就睡下了，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林新锐抱着一个枕头站在她床边，看着十分可怜。


    林新锐见她醒了，眉头紧蹙，他的目光带着温柔的深情，不满地开口：「言言，我想睡床。」


    第47章


    鹿希言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敢看他的眼眸，她会被沉溺在其中，现在是初秋，已经没有了盛夏的炎热，也没有深秋时的寒冷。


    鹿希言蒙着头在被子里不知道呆了多久，知道她快喘不过气来，才从一旁露出一个小口，探出半截脑袋，唿吸着新鲜的空气。


    突然一道影子打在了鹿希言的脸上，她抬起头去看，林新锐还抱着枕头，在床边站着，他的眼神比刚刚更温柔，正盈盈朝她看过来。


    他背着光，整张脸都在阴影中，鹿希言想到了当年，他也是这样站着光影下，也是这样温柔地朝她看过来，她忽然有点不忍心了。


    明明只是想稍微冷漠一下的，可以林新锐总有办法让她心软，他只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鹿希言不知所措了。


    鹿希言把紧裹成一团的被子摊开了，然后让出大半截被子，自己蜷缩在一角，背着林新锐说：「你上床来吧。」


    林新锐也没有犹豫，关了灯就掀起被子的一角，上了床，之后便没了动静。鹿希言觉得林新锐肯定是睡着了，她慢慢地翻了一个身，看着林新锐的侧脸。


    她与林新锐隔了一段距离，但是鹿希言没有感受到从林新锐身上传来的热气，她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林新锐的手，是凉的。


    虽说现在是初秋，没有夜里没有那么冷，可林新锐也在床边站了很久，就往林新锐那边挪了一点，想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他。


    谁知道她才刚刚往林新锐那边挪一点，林新锐就翻了个身，正脸对着鹿希言。


    鹿希言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林新锐。


    与林新锐重逢也不过短短几天，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今天下午林新锐一直在忙，而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真正能放下一切事情相处的时候，只有现在。


    林新锐似乎比以前瘦了不少，以前的林新锐虽然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但是脸上还有些肉，看着跟十八九岁的少年差不了多少。而现在，鹿希言觉得他瘦了不少，脸上的稜角比以前锋利了不少。其实从昨天的拥抱中鹿希言就能感受到。


    她想起了昨天林新锐对她说的那些话，这些年，他应该过得不好。


    他有他的苦衷，鹿希言不怪他，她怪的只是不辞而别。


    走的时候林新锐没有跟她说，而现在回来了，林新锐回国以后第一个找的人也不是她，想到这，鹿希言就莫名地难过起来了。


    原本已经伸出出去想触碰林新锐脸的手也停留在了半空，随后便收了回来，鹿希言嘆了一口气，然后翻了身背对着林新锐。


    在鹿希言翻身地同时，林新锐睁开了眼睛，他其实并没有睡着。


    他知道鹿希言在为什么而嘆气，可以他想给鹿希言一个惊喜，可是这个惊喜需要时间来准备。


    可是听见鹿希言这一声嘆息，林新锐还是于心不忍，他伸出手把鹿希言揽了过来，鹿希言翻了身。


    林新锐的声音有点哽咽，他说：「言言，再等我几天。」


    他的言言，值得最浪漫的告白。


    鹿希言没有问为什么要等他几天，等他几天干什么，她说了一个；「好。」


    话音刚落，林新锐就凑近了鹿希言伸出手把鹿希言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鹿希言也没有乱动，安安静静地任由林新锐抱着。


    早上鹿希言醒的时候林新锐已经起床了，她四下看了一眼，发现了床头的早餐，早餐的旁边有一张纸条，面写着。


    『起床记得吃早餐，我今天有点事，晚上才会回来，想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鹿希言盯着纸条笑了一下，「谁要给你打电话啊。」


    她慢悠悠地洗漱完了之后，才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鹿希言已经好久没有这个点起床了。


    起床之后没有多久季然就打了个电话给鹿希言，让她来公司一趟，江念和杨哥已经去接她了，鹿希言本来想今天在家看剧本的，现在可能要出去忙一天了。


    江念很快就来了，鹿希言刚画好妆就听见门被敲响了，她提着包包去开了门，就看见提了一大推袋子站在门外的江念。


    「小念，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啊？」


    江念艰难地提前那几个大袋子在鹿希言的面前晃了晃，然后说：「然姐给你签了一个代言，这是品牌方送你的衣服。」


    「什么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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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从江念的手中接了一些东西过来，提着往屋里走，边走边问，「然姐什么时候给我接的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这几天你不是忙着看剧本吗？然姐就没跟你说。」江念把袋子放在了沙发上，然后接着说：「言言，你感觉调一件穿。」


    「我已经换好衣服了啊。」鹿希言给江念接了一杯水，递给了江念。


    「不行。」江念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姐特意交代了，今天你必须打扮得飘飘亮亮的。」


    「我就是去一趟公司，又不是去走红毯。」


    「这可是你经歷风波后第一次出现在媒体面前，然姐说你必须得好好打扮。」说完，江念便开始为鹿希言挑选衣服，挑了好几件衣服鹿希言都不怎么想穿。


    最后她自己挑了一件西装裙换上，重新整理了一下妆容，把刚编好的头髮放了下来，散落在肩上。


    在去公司的路上季然又给鹿希言打了一个电话，鹿希言才算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要去公司了，公司门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有一大推记者在蹲了。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是鹿希言今天会来公司。


    鹿希言这几天的经歷可所谓是精彩，在一个星期以前，鹿希言还在被全网朝，而今天就一跃成为了媒体争相抢后报导的对象。


    还没到公司，鹿希言就从窗外看到了围在光语传媒公司大楼下面的记者们，围了一大片。鹿希言有一瞬间想让杨哥开车从后门走，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她就看见在不远处，林新锐下了车，往光语大楼走去，在他的身边还跟了两个人。


    林新锐怎么会在这里，鹿希言心中不禁泛起了疑问。


    车一停，鹿希言打开车门就走，丝毫没有在意楼下的记者，等她走进的时候才有记者围过来，还好江念帮她挡了，她快步的走进了光语的大楼，按了电梯上二十一楼。


    等她到达二十一楼的时候，季然已经在大厅里等她了。


    对于鹿希言的这身打扮季然还算满意，穿着黑色的西装群，露出了白皙且纤细的大腿，再配一双同色系的马丁靴，她那一双腿显得又长又细。


    季然满意的笑了，楼下的记者应该拍到了鹿希言的照片，鹿希言的美貌是时候好好营销一番了，不然白白浪费了这一张脸。


    她当初看见鹿希言的视频的时候，就觉得鹿希言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这样一张脸，不进娱乐圈真的可惜了。季然本以为会顺利的把鹿希言捧红，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走红后的第二年，就被人整。


    尤其是当她知道了鹿希言得罪了李岩还鹿希言被黑了这么久后，她很后悔，当初要是让鹿希言去接天娱的剧，这些年鹿希言会不会过得容易一些。


    不过还好，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鹿希言现在有了靠山，即使是天娱也不敢再黑她了。


    「然姐，今天怎么突然让我来公司啊？」鹿希言问。


    「光语被收购了。」季然说：「今天新老闆上任。」


    「怎么突然被收购了？」鹿希言说：「新老闆是谁啊？」


    「这件事情我也不比你知道多少，前几天就被收购了的。」季然说：「不然你以为你的工作室怎么成立的？」


    之前光语一直不给鹿希言资源，光语虽然是个小公司，但当红小花却有好几个，季然生孩子之前手上就有两个两千万粉丝的小花。公司的那些资源都给她们了，鹿希言自然就分不到资源了。


    光语有很多艺人都是爱豆类的，这些年自从选秀综艺火了之后，爱豆类的艺人也开始多了。光语吃到了流量的红利，发展的方向也朝着那培养爱豆类的艺人方向走了。好几个当红小花都和光语解约了，鹿希言之所以没走是因为她没有那么多钱赔偿解约费。


    她不靠光语给她资源，所以也没有急于解约。


    现在公司换了老闆，也不知道她后续的资源公司给不给，不过能给她成立工作室应该是要捧她的意思吧。


    季然跟鹿希言聊了一会后，就带着鹿希言进会议室了。


    这几天季然一直在忙着帮鹿希言公关，忙着给鹿希言制定全新的路线，忙着建立工作室的事情。


    今天叫鹿希言来，主要是给鹿希言看以后的发展路线。演完姜军的戏后，鹿希言之后的路线就是走『实力美人』这条营销路线。


    这是季然给鹿希言制定的新路线，鹿希言的演技不差，这些年来也演过很多戏，大大小小的角色也有几十过了。网上黑鹿希言黑得最多的就是她的私生活，从来没有人黑她的演技和颜值。


    毕竟鹿希言第一次上热搜就是因为漂亮且有演技，她在演戏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备受认可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被全网黑之后还有戏演。


    第48章


    光语大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鹿希言在二十一楼逛了一下，没有看见林新锐的身影，她给林新锐发了一个微信。


    -林新锐，你来我们公司了吗？


    林新锐没有回她，鹿希言想林新锐来这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吧，她也就没有继续等下去，收好手机，跟季然进了会议室。


    光语现在给鹿希言成立了个人工作室，在原来的成员上面多增加了两名助理，季然现在全权负责鹿希言一个，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鹿希言身上。


    她的生活助理还是江念，季然又招了两个男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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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鹿希言的工作室成员加上杨哥一共有五名。


    这次的会议除了鹿希言工作室的人之外，光语的几个负责人也在场，季然在上面讲着ppt。


    真是久违的感觉，鹿希言还记得上一次这样坐在会议室开会还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她看着ppt上季然给自己的全新营销方式，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设了，别的她怕翻车，可是营销她的美貌，鹿希言还是挺有信心的，他家的基因很强大。鹿昊虽然不是人，但是长相还是不错的，她的妈妈更不用说，美貌更是一绝。


    会议结束后，季然带着鹿希言到了办公室，拿出了几个文件夹给鹿希言看。


    鹿希言拿起其中的一个，是服装代言，还是个潮牌。


    「然姐，我怎么感觉我在做梦。」鹿希言翻阅着合同，有些不敢相信地说。


    季然显然没有鹿希言那么激动，她不紧不慢地说：「以后代言会越来越多的。」


    季然顿了顿，又说：「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穿t恤走机场，你看看别的女明星，机场玩的都是心机。就你，穿个t恤卫衣就走了，素得连狗仔都不想拍。」


    「就算是盛装出席也没有人会拍啊？」鹿希言说：「况且，我以前都是无缝进组，哪有像这一年这么闲啊。」


    「那你现在有得忙了，我挑了几个剧本你看看，等姜导的剧拍完，还是得无缝进组。」季然说：「你现在存货不多，热度虽然上来了，但是缺少曝光度。我记得你的现在只有两个未播的古装剧，还都是反派角色。」


    说着，季然又从桌箱里面拿出几分资料，放在鹿希言面前的桌子上，「你看看这几个本，你喜欢那个？」


    鹿希言看着眼前的这几个本，心里不仅泛起几分酸涩，如果放在以前根本不会有这种机会。以前都是本选她，哪里轮得到她选本。这娱乐圈就是这样，一夜爆火和一夜臭名远扬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在她火了资源也跟着来了，也不知道会招来多少人的嫉妒。


    娱乐圈本来能分得到的奶酪就这么大，现在她分了一些，肯定有人分不到。


    对于火了这件事，鹿希言刚开始是开心激动的，她被抹黑了这么多年，终于洗白了。后来她冷静下来了，网友现在为她说话就是在可怜她，可怜她被冤枉了这么多年。现在可怜她不代表之后也会可怜她，现在的她是因为洗白这件事才有了热度，这份热度不会持续太久，很快她就会被遗忘。她是个演员，要想持续拥有热度只能通过作品，好的作品。


    鹿希言仔细的看了一下季然给的这几个剧本，有一个宫斗剧，一个仙侠虐，还有一个古言甜宠。


    这几部剧的题材都是现下大火的题材，只是都是古装剧，鹿希言演的大部分都是古装剧，说实话，她有的不太想接了。


    「然姐。」鹿希言把剧本放下，叫了一声季然。


    「怎么了？」


    鹿希言犹豫了一下，「我接了太多古装剧了，这几个剧本我有点不太想接。」


    「你必须得接。」季然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


    季然开始解释，「照理来说，你演了姜军的剧，再接这些剧本确实有点不合适，但是你的情况不一样，你需要持续保持的热度。演这种剧，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我都了解过了，这三个剧本里面拍摄时间最长的是三个半月。姜导的那部剧播出时间应该在这部剧之后，因为是大制作，后期花的时间肯定长。有两部大女主剧连续播出，你的热度一定会被炒的很高。到时候各种类型的剧才会向你抛橄榄枝。」


    季然说的这些鹿希言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实在不想粘头套了，连续拍了几年的古装，天天粘头套，髮际线都提高了不少。


    最后鹿希言也只能妥协，她确实需要持续的热度，古偶是最佳选择，鹿希言最后跳了一个仙侠虐，「然姐，我想演这个。」


    「《第一上神》，我猜你也会选这个。」季然说：「这个本的开机日期在《九公主》杀青的第五天。时间会不会有点赶？」


    鹿希言选的时候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是有一点赶了，可是其他两个本，鹿希言不怎么感兴趣，她选择仙侠虐就是因为，《上神》这本有甜有虐，有高光时刻，有爆发点，其他两个剧情有点平。


    「就这个吧。」鹿希言说：「我提前熟悉一下剧本，演这种剧我有经验。」


    「那好。」


    季然也没有多说，鹿希言之前经常在一个剧组里面杀青后，第二天直接开始拍摄另一部剧，她都能很快入戏。拍摄《上神》应该不成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季然跟鹿希言商量了一下上综艺的事情，鹿希言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她还记得上次录综艺的时候差点跟赵芊蕊吵起来。


    综艺什么的，她一点都不想录。


    季然见她这么拒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可以去上那种类似于《一站到底》的那种综艺。」


    鹿希言直接摇头，上那种综艺，不就是要炒学霸人设吗？


    虽说她之前是高考状元，但是她连大学都没有去读过，炒这种人设还不是揭她的疤，因为那件事情一直是鹿希言心里的遗憾，以至于现在的她根本不想提起。


    「算了吧，然姐。」鹿希言说：「等以后有合适的综艺再说吧，现在我不太想接综艺，上一次的综艺播出来，估计又要你替我公关了。我实在不适合上综艺，还是踏踏实实的演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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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吧。」


    季然还是觉得可惜，毕竟综艺能提高不少曝光度。


    「对了，言言。」季然说：「你的微博帐号跟密码发我一份。」


    「嗯。」


    「言言，你还没有超话吧？」季然问。


    「没有。」


    「是时候建一个了。」季然说：「前段时间我让小念给你成立了粉丝后援会，还有宣传小组。这几天小念也筛选得差不多了，后天正式成立，你记得关注一下。」


    鹿希言点了点头，「好。」


    「我听小念说，你搬回你原来的住处了？为什么突然搬回去了？」


    季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鹿希言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要怎么跟季然说，她现在已经跟林新锐住在一起了，季然知道了肯定会宰了她吧。


    「五条巷那边的房子要到期了，我想重新找个住处，现在不是没有时间去找吗，我就先搬回原来的住处了，等过一段时间忙好了我再重新找地方。」鹿希言说话的时候假装在看剧本，没敢看季然。


    「嗯，那我帮你留意留意。」


    今天不说，明天季然也会知道，鹿希言心里还是有点慌，毕竟季然是她的经纪人，这件事情还是要告诉她的，只是鹿希言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季然。她想再等等吧，反正她还有十几天就进组了，进组之后就住在剧组里面了。这件事情还是先缓一缓，毕竟这个时候传出跟别人同居的消息，那么她这次的翻身仗算是白打了。


    不仅是白打了，可能就这么退圈了。


    这几天还是小心为妙。


    签好合同之后，鹿希言就跟着江念下楼了，下楼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林新锐回她微信了。


    -我来这办点事情。


    鹿希言想林新锐来这肯定是来办事情的，他的律师所承包了天娱的大部分法律合作。


    出了电梯鹿希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鹿希言拿起一看是林新锐给她打的，她停下了脚步「餵。」


    「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知道啊。」鹿希言说：「我要回也是回五条巷，林新锐你就别等我了。」


    林新锐那边沉默了一会，「地址给我，我收拾收拾，去你那里打地铺。」


    鹿希言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林新锐，我逗你玩呢。我家那边住了很多明星，有很多狗仔，要是被拍到了怎么办？那我不就完了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来接你。」


    这一句我来接你，鹿希言不知道等了多久，时隔七年，她终于从林新锐的口中再次听到了，她的鼻子一瞬间就酸了。


    「林新锐，你在哪？我现在就要回家。」


    鹿希言的声音有点哽咽，林新锐的语气比原来还要温柔，他说：「言言，你下来，我就在楼下。」


    说完之后，林新锐又补充了一句，「记得走后门，后门没有狗仔。」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新锐的大招马上就要来了，应该还有一章左右。


    第49章


    林新锐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让鹿希言的心剧烈的跳动很久，她总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鹿希言这活了这么多年，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跟林新锐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是她第一次触碰到光芒。


    从此她便不甘心再停留在黑暗中，所以这些年，她从来不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选择后悔过，她后悔的是，她没能在林新锐离开之前大胆一点，大胆到可以说爱他。


    她以为她欠林新锐的，以后有很多机会还，可是没想到离别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她甚至来不及跟林新锐好好说一声再见。


    年少时真的不要遇见太惊艷的人，因为你以后的人生不会遇见一个像他又不是他的人。


    鹿希言很庆幸那个惊艷了她的时光的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在鹿希言提出要自己回家的时候，江念脑子里面闪过了早上她在鹿希言家里的时候看见鞋柜上的男士鞋，瞬间就猜到了什么，她有些惊愕地看着鹿希言，「言言，你该不会在家里藏了个男人吧？」


    鹿希言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准确的说，是两个。」


    「嗯？」江念惊恐，「两个？」


    见江念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都是不可思议鹿希言也不打算逗她了，「那里不是我的家，准确的来说，现在那个家的男主人回来了，而我在为了成为女主人而奋斗。」


    鹿希言之前的那些事，也跟江念说过不少，鹿希言曾经说过那里不是她的家，所以她才不愿意住在那里。


    不过现在鹿希言那么期待能住过去，肯定是对以前的事情释怀了。


    「言言，然姐知道了吗？」江念问。


    「不知道。」鹿希言忽然转头，对着江念笑：「所以，你得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在《九公主》开机前千万不能让然姐知道了。」


    「嗯嗯。」江念卖力的点头，「我一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鹿希言跟江念说了一些事情后，就独自朝后门走去，后门最主要的是后勤入口，只有后勤人员才会从这里进出。


    出了后门就是一个小型的停车场，鹿希言没有刻意寻找，林新锐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真的很高，真的很好看，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鹿希言从来都不需要刻意去寻找，即使是在茫茫人海中，鹿希言也能一眼就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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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鹿希言看见林新锐的那一瞬间，林新锐就已经离开了刚刚站的地方，大步朝鹿希言走来。


    她站在原地，等林新锐过来。


    她已经攀过了她与林新锐之间隔的那座高山，而现在林新锐正在踏过他们之间隔着的奔流。


    还没等林新锐走进，鹿希言突然对着林新锐说了一句：「林新锐，我已经在你的心里降落了，对吗？」


    她看见林新锐笑了，用着比这秋风还温柔的语气说：「你早已经降落。」


    鹿希言一直在笑，秋风把她额前的细发吹得微乱，像这秋色里的一抹艷阳，耀眼明亮。林新锐的再也克制不住朝她大步走过来，低头，轻吻了这抹艷阳。


    没等鹿希言反应过来，林新锐就已经离开了她的唇，牵着手带着她离开，鹿希言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任由他牵着走。


    本来以为林新锐只是浅尝辄止，可是等他把鹿希言带上了车，他又重新吻了过来，这一次林新锐没有克制，扶着鹿希言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鹿希言知道这一片没人会来，她也毫无顾忌的抱住了林新锐的腰。车里的气氛暧昧不明，夹着着偷熘进来的秋风，明暗不晦。


    这个漫长的吻结束后，林新锐看见她依旧在笑，眼里都是欢喜，语气听着是在撒娇，她说：「林新锐，我们回家吧，我饿了，你做饭给我吃。」


    「嗯。」林新锐的语气十分宠溺，「想吃什么我都做。」


    「那我想吃的可多了，你都会做吗？」


    「言言，这次我们有很多时间，我慢慢学。」


    回去的时候，林新锐去了躺菜市场，菜市场的人很多，很杂，林新锐没让鹿希言去，独自一人下了车。十几分钟后，他提着几大包回来了。


    「怎么买这么多菜啊？」鹿希言问：「不会放坏吗？」


    「不会，下午让林新泽回来吃饭。」林新锐说：「他一个人能吃四碗饭。」


    对于林新锐和林新泽的关系，是亲兄弟，但是却没有那么亲。鹿希言从他们之间的相处可以看出，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什么。但是鹿希言不知道，林新锐似乎很怕林新锐，林新泽的嘴上总是说着林新锐的不好，可是鹿希言总是能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渴望。


    他们三个人以后要相处的日子还很多，鹿希言会帮这两兄弟打开自己的心结的。


    水岸江南是普通的小区，住得人都是普通人，明星买房也不会买到这边，但是在下车的时候，林新锐还是帮鹿希言戴上了口罩和墨镜。


    鹿希言感觉有一股暖流淌过直达心底。


    鹿希言准备去厨房帮忙的，她在厨房里面转了半天，林新锐把她『赶』出来了，「你坐着看剧本吧，不用来帮忙。」


    「洗菜也不用吗？」


    「不用，你就安心地看剧本，不是还有几天要进剧组了吗？」


    鹿希言有点诧异，林新锐怎么会知道？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林新锐这件事情，「林新锐，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微博了。」


    「噢。」


    等林新锐走进厨房后，鹿希言才反应过来，「不对，你不是说你不看微博的吗？」


    鹿希言又熘进了厨房，站在林新锐旁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你还看见了什么？你不是说不看微博吗？」


    林新锐停下，转头看着鹿希言，「其他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工作的行程，在乎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好去接你。」


    鹿希言眼眶微微发红，「林新锐，你是要当我的司机吗？」


    「发工资吗？」林新锐说：「我还有女朋友和弟弟要养。」


    「发。」鹿希言说：「我很好养的，吃得很少。」


    吃饭饭后，鹿希言躺在沙发上看着剧本，林新锐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开着电脑工作着，鹿希言看了一会后，偷偷瞟了林新锐几眼。


    之前她去过林新锐的律师所找过他，那个时候梁诚说，那个律师所现在已经不是林新锐的了，而现在林新锐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哪里工作，看林新锐每天都很忙的样子。


    她放下剧本，朝林新锐那边靠过去，想偷看一下林新锐的电脑屏幕，还没等她靠过去，林新锐忽然就抬起头来了，把电脑一关。


    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反而让鹿希言更好奇了，「林新锐，你刚刚在工作吗？」


    「嗯。」


    不知道为什么，鹿希言觉得林新锐的回答显得十分心虚，如果是在工作的话，为什么怕她过去看，还把电脑关了。


    「林新锐，你还在原来的那个律师所工作吗？」


    林新锐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算是吧。」


    鹿希言追问：「什么叫算是？」


    「我现在已经不是律师了，那家事务所是我跟别人一起开的。」


    如果林新锐不说的话鹿希言可能要很久之后才知道去了吧，她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林新锐放弃了他喜欢的工作，就像她放弃了上大学进入了娱乐圈一样。


    这其中肯定有隐衷。


    「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以前了，我离开之后，就放弃了律师的身份。」林新锐的语气淡淡的，眼神里面有一丝忧伤。


    这是他当初离开的理由吗？


    鹿希言从来没有问过林新锐家里的事情，她甚至连林新锐身边的朋友都不认识。林新锐之前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家里的事情，鹿希言只是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林新锐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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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林新锐是经济学和法学双学位，其他的一概不知。


    没等她问，林新锐就先开口了，「言言，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嗯。」鹿希言点头，她想，很想。


    林新锐把鹿希言揽了过来，抱在怀里，「这个故事很长。」


    鹿希言从林新锐口中知道了他的曾经，曾经的一切，知道了周怿和黎放，知道了他们三个人以前的故事，知道了林新锐为什么出国，为什么回国。


    为什么再七年前突然离开，知道了林新锐和林新泽的关系为什么像亲兄弟，又不像亲兄弟。


    林新锐的语气始终很平静，语气也很温柔，仿佛真的是在讲故事，而不是在讲他的人生。


    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她看见过十七八岁少年模样的林新锐。她本来以为那个只是她做的梦，却没有想到，那个梦，是林新锐在她耳边说的他的人生。二十六岁之前的人生，他原来什么都告诉过她。


    只是鹿希言以为是梦。


    林新锐有着最灿烂的笑容，笑起来比太阳还耀眼，是照进鹿希言无边黑暗的一束光，但是这束光，也曾经熄灭过。


    第50章


    接下来的两天，林新锐早出晚归的，鹿希言这几天在家里专研剧本，没有两天她就要进组拍戏了，这一进组就是四个月零十二天。


    真实的拍摄时间可能会更长，鹿希言放下剧本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连林新泽都已经下晚自习回家了，她朝门口望了一眼，门口没有动静。


    当她准备去睡的时候，林新泽才磨磨蹭蹭地走进了她的身边。


    「嫂子，那个……」鹿希言见林新泽吞吞吐吐的，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林新泽跟她提过的家长会，林新泽还在犹豫，鹿希言就已经把话说出了口，「明天几点？」


    「啊？」这下，没反应过来的反倒是林新泽了。


    「我说，明天的家长会几点？」


    「十二点半，高二a班。」说完之后，林新泽又补充了一句，「嫂子，你能不能叫上我哥。」


    鹿希言只能从林新泽的眼神里看到期待，但只有一瞬，等林新泽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份期待又已经不在了。


    林新泽这时也已经从沙发上起了身，挠了挠头，语气有些无所谓，「你跟他说一声就好了，他不能来就算了。」


    说完林新泽就转身离开了，关房门前，林新泽又说了一句，「算了，还是别叫我哥了，他最近很忙。」


    鹿希言看着别扭的林新泽没忍住笑了出来，跟林新锐说的一样，他跟林新泽之间有距离。


    林新泽其实跟林新锐一样，小时候没得到什么关爱，林新诚的眼里只有钱，而林新泽的妈妈只是为了得到钱才生了他。


    后来家里闹掰的时候，他妈妈分了家产扔下他走了，他跟着从小就惧怕的大哥林新锐一起生活。


    林新泽从第一眼看见林新锐时就害怕了，他那个时候还不怎么记事，但是他永远也忘不了林新锐那个时候看他的眼神，是厌恶。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直等到林新锐回国，林新泽都没有从林新锐脸上看见过笑容。


    后来家里出了一些意外，他们的爸爸林新城出车祸死了，家里、公司都乱成一团，他妈妈都在闹着分家产，后来林新锐回来了。


    林新锐回来的时候，林新城已经去世三天了，林新锐没有一丝犹豫，给林新城举办了葬礼，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林新锐是个冷血的人。亲生父亲死了，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连忙把葬礼办了，然后接手了公司，每天都很忙。


    可是只有林新泽知道，林新锐见到林新城的遗体后，偷偷留下的眼泪。以及葬礼结束后，林新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抽菸，一根又一根。以前林新锐是不会抽菸的，自从那次之后，林新锐经常抽菸。经常拿着一个小本子写着什么，后来有一次林新锐谈生意喝醉了，回来一直喊着言言。


    这次回来之后，林新锐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林新锐根本不会搭理他，刚开始林新泽以为林新锐是看他可怜，后来他才知道林新锐是真的在尽一个哥哥的责任。可是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是非常尴尬的年纪了。


    这七年，鹿希言过得很苦，可是林新锐又何尝不是呢？


    鹿希言这天晚上等到了将近一点，门口才有动静，鹿希言听见后，连忙走到了玄关。林新锐关上门后一转身就看见了鹿希言，眼里都是惊讶，「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公司最近很忙吗？」鹿希言问。


    「嗯。」林新锐应了一声，脱掉了微湿的外套，然后走过去抱住了鹿希言，轻声在鹿希言耳边说：「你后天有空吗？」


    「约会吗？」


    「嗯，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律师，友情提醒你一下，后天只有半天的时间，我晚上的飞机。」


    林新锐立即放开了鹿希言，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不是6号吗？怎么后天晚上就走了？」


    「林新锐这是我第一次演主角，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提前两天进组，熟悉一下情况。」鹿希言顿了顿，又说：「我现在事业刚起步，就只好委屈你了。」


    林新锐苦笑了一下，「受委屈的是你，言言。」


    林新锐感受到在他怀里的鹿希言身体突然抖了一下，然后怀里的人抱他抱得更紧了，林新锐微微弯膝，下巴抵在了鹿希言的肩上，压低着声音，气息吹在鹿希言的耳边，「言言，我会在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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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律师，这是准备当『贤妻良母』？」


    林新锐笑了笑，「你就当金屋藏娇好了。」


    鹿希言心里一乐。


    不是金屋藏娇，我在家里藏了一片森林，一片只属于我的森林。


    第二天一早，鹿希言隐约感觉到身边的人起床了，她睁开了眼睛，伸手摸了摸手机，发现才七点钟。


    她看着站在衣柜前换衣服的林新锐，问了一句，「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林新锐闻言，马上转过了头，看着半坐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的鹿希言，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他凑了过去，在鹿希言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约了客户谈项目。」


    「什么客户啊？」鹿希言靠在林新锐的怀里，声音带着慵懒。


    「很重要的客户。」说这话的时候，林新锐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鹿希言瞬间就从林新锐的怀里起来了。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审判，「见客户你怎么这么高兴？」


    以前林新锐是不怎么注重穿着的，从来都是拿到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而今天他居然反常地挑选了半天，鹿希言觉得有些不正常。


    林新锐也看出了鹿希言的不开心，伸出手重新把鹿希言揽在了怀里，「今天的项目对我来说很重要，当然得穿正式一点。」


    「哦。」鹿希言答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十二点之前能结束吗？」


    「怎么了？」


    「我想回十五中一趟，林新锐你陪我去好不好？」


    林新锐沉默了一会，说：「好。」


    林新锐走后，鹿希言把江念叫了过来，她明天就要进组了，得收拾一些衣服，虽说才在这边住了几天，鹿希言的东西已经堆满整个房子了。


    林新锐为此还特意腾出了一个房间给鹿希言装了一个衣帽间，因为突然爆红的原因，季然给鹿希言接了一推代言，送了很多衣服。


    最近全都到了，鹿希言和江念在衣帽间面面相觑，选了好一半天，才收拾出了几件衣服。


    「言言，然姐说了，你得多穿露腿的。不然你那身材白费了。」


    「我明天是去拍戏，收拾一些休闲的衣服就行了，再说，我要是真露腿了，指不定又会爆出什么不好的出来。」


    江念点了点头，默默地翻出一件长袖连衣裙，两眼冒光的看着鹿希言，「言言，你今天不是要出去吗？露腿的机会到了。」


    鹿希言抬头。


    江念手中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袖连衣短裙，袖子部分是白色的花边，腰身收紧，裙子的下摆是百皱。


    一个小时后鹿希言出门了，在江念的碎碎念下，鹿希言还是没有屈服，穿成那样去学校参加家长实在不妥，太引人注意了。鹿希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画了个淡妆，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有些冷。鹿希言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下搭了一条牛仔裤，保暖。


    鹿希言是走过去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条路了，或许是遗憾吧。


    这一片没什么变化，大部分的景象还是和以前一样，鹿希言回北京的时候，去水岸江南的时候，会路过这里，只不过她没敢看，要么是低着头玩手机，要么是闭着眼睛。


    因为这里的一切，会让她想起曾经的那些日子，有杨若一，有江柏滔，还有林新锐。


    可是那些日子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快到到校门口的时候，鹿希言突然有点胆怯了，她站在铁栏杆外面向里面看过去，现在正是早操散场的时候，操场上人已经散去了不少，在人海中，鹿希言看见了老何。


    老何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多少，圆滚滚的身材让他在一众老师中，脱颖而出，鹿希言隔着老远就看见了他。


    这些年老何还是没有改掉他的习惯，为了防止学生课间去食堂的超市买东西，每次早操散场的时候，老何会等到所有学生都进教学楼了他才会走。


    鹿希言以前经常和杨若一偷偷熘去食堂的超市买零食，不知道被老何揪到过多少次，现在一想，已经过去七年了。


    鹿希言还在感嘆，突然有一道身影从她身边经过，等她回过头去看，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铁栏杆上传来，「师妹，师哥带你翻墙。」


    鹿希言抬头一看，林新锐蹲在镶嵌着铁栏杆的墙上，向她伸出了手，笑的一脸灿烂。


    她有一瞬间晃神，这一幕跟七年前很像，她握住了林新锐的手，说了一句，「好。」


    林新锐把鹿希言拉上了墙，然后往墙下一跳，转身张开了双臂，「别怕，师哥会接住你。」


    他站在栏杆下，稀碎的阳光穿过云层，稀稀散散的往下落，刚好落了一束在林新锐的身上。林新锐的身上被阳光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琥珀色的双眸被阳光映衬得明媚耀眼。


    林新锐是一束光，鹿希言忍不住想去捕捉。


    她往下纵身一跳，扑进了那一束叫林新锐的光里。


    他们翻进来的这一块没有树木遮挡，这这么暴露在了老何的视线内。


    赶在他眼皮底下翻墙，老何觉得这两个学生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非得罚他俩扫一个星期的操场不可。


    等老何走近，他的脚步也慢慢变缓了，那两个学生是他教过最满意的两个，可是两个都没能从他手上顺利毕业，如今再次遇见，他的眼眶不禁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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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希言的林新锐看见老何之后愣了一下，随即朝老何走了过去。


    林新锐笑的如沐春风，伸手把鹿希言揽在了怀里，「老何，你最满意的两个学生在一起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第51章


    「何老师，好久不见。」鹿希言在老何的面前停了下来，面带着微笑。


    老何愣了一下，正想着这两人什么时候好的，突然七年前的回忆全都冒了出来，他想起了之前鹿希言生病的时候是林新锐给她请的假，会送鹿希言上学，放学回来接她。后来鹿希言家里的事情被爆出来了之后，他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老何也没有多想，以为林新锐同情心泛滥。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林新锐就已经在了。


    只不过那时候，他单纯的以为只是邻居关系，没想到在七年后这两人会在他面前笑得春风满面。


    老何也笑了，「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还想着这次你回来不走了，我还托你师娘留意姑娘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过？」鹿希言转头问林新锐。


    「之前帮林新泽办理转学手续的时候，来过。」林新锐说：「那时候，我们还没有重逢。」


    他们正聊着，从教学楼传来一阵铃声。


    要上课了，鹿希言听到这熟悉的铃声，有一瞬间晃神了，她轻声道：「要上课了。」


    「是啊，上课了。」老何有些不舍，「好久没回来了，去逛逛吧，十五中这些年来变化得挺大的，我要去上课了。」


    目送老何离开后，林新锐扭头跟鹿希言说：「逛逛？」


    鹿希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家长会开始还有一段距离，她冲着林新锐挑了挑眉，「去哪逛？」


    十五中变化得挺大的，现在已经和七年前鹿希言从这里毕业的时候是两幅景象了，原来的教学楼都已经拆掉了很多，只保留了两座办公大楼。而拆掉的地方建了一座图书馆，鹿希言忍不住感嘆，「你说，为什么我读书的时候享受不到这种福利呢？」


    没等林新锐回答，鹿希言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初三的时候，我就听说了这里要建一座图书馆，那时候我就期待着。想着终于有地方可以待了，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可以安心的学习。可是等我毕业了图书馆也还没建成。你说，如果那时候图书馆建成了，我们还会相遇吗？」


    鹿希言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驻足，抬头看着林新锐，「还好图书馆没有建成，不然我就遇不到你了。」


    「不管过程是怎么演变的，但是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林新锐突然弯下了腰，低头看着鹿希言的眼睛，他用着无比温柔的语气说：「 言言我们的相遇是必然的。」


    「a到达b的路径有无数种，但是无论是哪一种，a都会走向b。」鹿希言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林律师，我说得对吗？」


    「对了一半。」


    鹿希言疑惑，「为什么？」


    「因为……b也会走向a。」


    无论是那种结果，他们註定会相遇，或者在某个平行时空，那个时空里的鹿希言和林新锐一定会朝着最好的发展相遇。


    家长是在大礼堂举行的，先举行一次集体的家长会，然后才分开去班上开一次，鹿希言以前就觉得十五中的家长繁琐又无聊，而现在以家长的身份坐在大礼堂里又是另一种心境了，而且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她跟林新锐是第一个到达大礼堂的，鹿希言特意找了一个视角好，又很偏僻的位置。中间靠右的位置，在最后，旁边是走道。她之前答应了季然在《九公主》这部剧播出之前都不会轻举妄动。所以还是低调一点好了，不然跟季然没法交代。


    林新锐似乎也看出了她的顾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口罩，递给鹿希言，「以防万一。」


    鹿希言接过口罩，她没有戴，而是对着林新锐笑，「林新锐，你觉得你现在像什么？」


    林新锐偏头，「像什么？」


    「我的助理保镖。」鹿希言说：「你现在都随身携带口罩了吗？」


    「不是。」林新锐沉默了一会，又开口说：「我还给你带了帽子，墨镜。」


    鹿希言这下憋不住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林新锐，你这么贴心不做助理太可惜了。」


    林新锐挑眉，「是吗？」


    说着，林新锐突然靠近了鹿希言，在鹿希言的耳边唿气，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诱惑，「言言，要俜请我当私人助理吗？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那种。」


    鹿希言的心蓦然一跳，耳尖开始泛红，林新锐的气息还停留在她的耳边，鹿希言倔强地别开了头，然后把口罩戴上，不理林新锐。


    她想林新锐肯定是故意的，因为不满她『金屋藏娇』。


    没过一会儿，礼堂就热闹起来了，大批的学生和家长涌入，寂静马上被吵闹声给取代了，鹿希言把口罩往上扯了一下。


    虽说当明星她不是很红，但是在十五中里，还是有很多老师认识她的，尤其是她现在还坐在了林新锐的旁边，想让人不注意也难。


    鹿希言已经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虽说那些目光并不是朝她而来的，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了压迫感。


    她还是不喜欢目光聚集的地方。


    她也当了很多年的明星，照理来说早就已经不惧怕这些了，可是鹿希言偏偏是个意外。出道多年除了拍戏没有参加过任何採访，唯一参加过的综艺还是近期的情感类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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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镜头她可以自信高傲，一旦退回到现实中，她又隐约不安了。


    鹿希言低着头，手不安的动着，突然她感受到一阵暖意覆盖在了她的手上，她连忙抬起头，看见的是林新锐闪闪发光的双眸，「言言，你还记那次的校庆吗？」


    鹿希言点了点头，「记得。」


    「我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你吸引的，你一个人的时候，沉默安静。而在众人瞩目的时候，你高傲自信，闪闪发光。这是我喜欢的鹿希言。」


    鹿希言这些年经歷太多了，她喜欢把什么都藏在自己的心里，对于网上的谩骂，黑料。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地看着，然后咽到肚子里去，从来不和任何人说。


    她的这些经歷让林新锐很心疼，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自以为是就好了。自以为是地以为，不告诉鹿希言自己离开，鹿希言就不会那么难过。自以为是地认为，鹿希言过得很好，所以便不去打扰她。


    这些七年来，哪怕是自己冲动一回，去查一查她的过往，也不会错过了七年。


    林新锐每次想起这些，心都会痛得厉害，他比谁都知道，他跟鹿希言之间隔着什么，虽然鹿希言说着不在乎，但是毕竟是七年的时光，这些年留下的伤口，又怎么会轻易地被抚平。


    而鹿希言的这些伤口，他会用一生陪伴去帮她治癒。


    林新泽一进入大礼堂目光就飞速地扫过里面的座位，在他看见林新锐和鹿希言的那一刻，他忐忑了一上午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也是在这一瞬间，鹿希言用手肘戳了戳林新锐，示意林新锐看那边，林新锐顺着鹿希言的目光寻过去，看见了林新泽笑得像个孩子，在一群人中格外的惹眼。


    林新锐能来林新泽很开心。


    大礼堂所能容纳的人并不多，参加的学生有很多，有些搬着椅子坐在了礼堂后面的空地上，走廊上也是瞬间就被占满了。


    鹿希言旁边是走道，现在已经挤满了人，鹿希言戴着口罩，除了非常熟悉她的人，一般人是不会认出她的，虽然她最近这段日子成为了热搜的常客，但是真正关注她的人并不是这么多，大多数就是看个热闹就散了。


    鹿希言也就没有那么忐忑，而且林新锐此时正牵着她的手，温度不断的从手心传来，鹿希言心里很暖，目光注视着前方演讲台上。


    不知道是谁先认出了林新锐，鹿希言听见旁边有人讨论。


    「我靠，真人真的好帅啊。」


    「荣誉墙上的照片活了，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活的林师哥，今天真的是赚翻了。」


    鹿希言眉头微皱，心里有些疑惑 ，林新锐的照片当年不是被她抠走了吗？怎么荣誉墙上还有？


    按照十五中的规矩，照片不是只交一张吗？


    况且她明明记得，当初她把林新锐照片抠走后，学校还特地在升旗的时候说了这件事情，后来到她走的时候林新锐的那张照片也没有补上，一直是空白。从那些讨论的人口中能听出，照片一定是补了的，不然这些师妹怎么会知道林新锐长什么样。


    林新锐感觉到被他握住的手突然用力了，他偏头看鹿希言，眉头都皱成一条线了，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新锐往鹿希言那边靠近了很多，伸出手去摸鹿希言额头的同时在鹿希言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在想什么呢？」


    鹿希言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俩牵着的手也因为这样被鹿希言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浮现在空中。


    「怎么了？」林新锐伸手揉了揉鹿希言的头，


    鹿希言用着一种幽怨地眼神看着他，「你真是太惹眼了。」


    林新锐瞬间懂了鹿希言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了。


    鹿希言看了一眼林新锐，后面的讨论声又响起。


    「那是师哥的女朋友吧。好可惜，戴着口罩看不见脸。」


    「即使看不见脸我也敢肯定师哥的女朋友是个美女。」


    抠照片的事情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她要找个机会把林新锐的那张照片也抠了。


    会议还是一样的无聊，果然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作为家长，听到讲台上的领导滔滔不绝的演讲，还是会觉得疲惫。


    真正让鹿希言提起精神地是当她听到主持人说：「现在有请在这次考试中取得巨大进步的学生上台。」


    鹿希言从往台上走去的人群中看了了林新泽的身影。


    主持人还在继续说：「这二十名学生是在这次的月考中相对于开学考试名次提升了两百名以上的。」


    在主持人介绍之后，演讲台上已经站了整整齐齐的一排，紧接着。紧接着主持人把话筒给到了学生中，让他们发表自己进步的原因。


    林新泽是第一个讲的，他上前一步，拿起了话筒，清脆的少年音立即飘散在大礼堂的各个角落，「我取得进步的最大原因是我哥。我哥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他总是管着我。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想好好学习的原因是他谈恋爱了，我想让他好好的谈恋爱。总不能带着嫂子一起在旁边一起监督我写作业吧。」


    台下闹堂一笑。


    「所以为了不能让我哥分心在我身上，我就只能好好学习了。」


    林新锐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这小子，说什么呢？」


    鹿希言扭头看林新锐，即使带着口罩，鹿希言也能从林新锐眼中看到一丝欣慰，林新锐终于能放心了，在监督林新泽这件事情上，他可没白头疼，可是林新泽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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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自从回国以来，除了才开学的时候跟他抱怨过作业好多，之后都没有听见他抱怨了，不是在房间里写作业，就是拿着题目问鹿希言。


    林新锐看着台上那个已经快跟他差不多高的林新锐，心里不禁发出感嘆：这小子，终于长大了。


    林新泽站在讲台上，目光莹莹地看着讲台下，冲着林新锐和鹿希言笑，到现在他终于能迈过心中的那道坎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林新锐恐怕早就回国了，他跟鹿希言之间恐怕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


    这些事情林新锐肯定不会跟他说，这些都是他旁敲侧击从周怿那里听来的。


    他真的很开心，他终于不再为这件事情愧疚，他哥终于找到了曾经遗失的那头小鹿。


    第52章


    第二天早上，鹿希言又是在翻身之后没有碰到林新锐醒的，她醒了之后心里的失落感立马占据了她的心头，她睁开眼睛看着另一半床上还有林新锐睡过的痕迹。


    她转头看了一眼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钟，才七点四十二。


    今天不是要约会吗？怎么还要出去工作？


    林新锐最近很忙她是知道的，她能理解，她忙起来，可能几个月都见不到人，既然林新锐忙，那她就主动去陪他，毕竟今年他们独处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晚上她就要飞往上海了。


    她立马就从床上爬起来了，随便往身上套了一件衣服，就跑去了衣帽间。还没等她踏出房门，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林新锐从门外探进来大半个身子，看见鹿希言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起了？」


    鹿希言一愣，「你不是去上班去了吗？」


    林新锐轻声一笑，打开了房间的门，大步走向了鹿希言，「今天不上班，陪你。」


    鹿希言突然感受到了踏实感，眼前的林新锐穿着一身休闲装，围了一个围裙，这一瞬间他们好像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夫妻。


    妻子喜欢睡懒觉，所以勤劳的丈夫就早起做早餐，做完之后再去叫醒爱睡的妻子。


    这样的生活是鹿希言以前不敢想的，可现在林新锐让她感受到了真实感，这是她憧憬的生活。


    鹿希言向前走了一步，抱住了林新锐。


    「我身上有油烟味。」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林新锐半步也没有腿，反而还抱住了鹿希言。


    「林新锐。」鹿希言叫了一声。


    「嗯。」


    「我好喜欢这样的生活。」鹿希言说：「我每次睁开眼睛，发现你不在的时候，我总以为跟你重逢是一场梦，可是当我走出房门。看见在厨房中帮我做早餐的你的时候，我突然就会想起，因为在你离开的这七年里，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关于你的梦。」


    林新锐用力抱紧了鹿希言，「以后，你一睁眼就会看见我。」


    怀里的人突然抖了起来，林新锐以为鹿希言哭了，他放开鹿希言一看，发现她在笑，「言言，你在笑什么？」


    鹿希言打住了笑，抬头对着林新锐：「林新锐，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么？」


    「今天我就要飞去上海了，接下来我有一百三十二天睁眼开不见你，这该怎么办呢？」


    「你每天都要待在剧组吗？我能去探班吗？」


    鹿希言沉默了一会，很认真的说：「不能，姜导这么严，我可不敢请假。」


    林新锐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眉头紧皱，目光幽怨，看起来很是不开心。盯着鹿希言看了一会后，鹿希言看见林新锐的目光别在了一旁，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样的林新锐看着好可爱，鹿希言伸出双手去托住了林新锐的脸，「林律师，不要不开心嘛。我每天都会跟你打视频电话的。」


    林新锐嘆了一口气，「请一天都不行吗？」


    鹿希言捏了一下林新锐的脸，「我骗你的。这次会分两个地方拍，等到上海的戏份拍完后，就会转去内蒙古，那个时候我会有一假期，三天。」


    鹿希言笑了一下，眼神带着一丝挑逗，「林新锐，你要好好把握。」


    林新锐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也有刚刚的幽怨变成了炙热，他看着在他面前笑得面带如花的鹿希言，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子的燥热。


    而鹿希言却毫然不知情，还在捏着他的脸玩，笑得很开心。


    林新锐捉住鹿希言乱动的手，附身往鹿希言的唇上啄了一下，趁着鹿希言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抱起，往门外走去。


    等鹿希言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在林新锐的怀里了，在快要到客厅的时候鹿希言突然想起了今天是周六，林新泽在家。


    鹿希言在林新锐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林新锐，放我下来。」


    「你没有穿鞋。」


    「今天是周六。」


    「嗯。」林新锐说：「周六怎么了？」


    「林新泽在家，被他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了就看见了呗。」


    鹿希言脸一红，「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林新锐停下了脚步，突然低头亲了鹿希言的额头，「他今天不在家，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教坏小孩子。」


    听到这林新锐这样说，鹿希言的心越发跳得厉害，脑子里不知道冒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她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连带着脖子一起，都镀上了一层淡淡地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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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新锐走到衣帽间，把她放了下来。在脚落地的那一瞬间，鹿希言就把林新锐推出了衣帽间，并且把门关上了。


    鹿希言的背抵在门上，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门外的林新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门外敲着门，「言言，怎么了？」


    鹿希言捂住自己的心脏，冷静了一下，然后才对外面的林新锐说，「我换衣服。」


    门外没了动静，鹿希言拍了一下脑门，「鹿希言，你在想什么呢？」


    骂了自己几句后，鹿希言好像已经忘了刚刚的事情，开始挑选起了衣服，挑到一半，她突然又想到，林新锐也没跟她说今天要出去啊。


    挣扎了一会后，鹿希言还是换好了衣服，昨天那条长袖连衣裙没得穿，江念抱怨了很久。今天鹿希言穿上了，她在镜子里面看了一眼。


    自顾自地欣赏起来了，江念的眼光挺不错的，这件裙子，看着其实没有那么出彩，但是却处处透露着心机。


    半个小时后，衣帽间的门再次被敲响了，林新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言言，你还没换好吗？」


    「好了。」鹿希言应了一声，把口红盖盖上，从椅子上起来，打开了衣帽间的门。


    鹿希言开门从衣帽间出来的那一刻，林新锐的心蓦然一跳，在他眼前的鹿希言太耀眼了，跟以往的装扮不同，这是林新锐第二次感觉自己的心居然也会跳的这么剧烈。第一次跳得这么剧烈的时候，是七年前，鹿希言生日的那一天。


    林新锐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他咳了一声，然后转身走进了厨房，端出了一份三明治，「言言，过来吃早餐，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鹿希言不知道林新锐要带她去哪里，可是开了一段路程后，鹿希言察觉到不对劲了，她扭头看林新锐，「我们这是去哪？」


    林新锐的扭头笑了一下，「言言，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为什么？」


    「这件事情应该要让她知道。」


    鹿希言低下了头，从眼神里面流露出了几分忧伤。


    可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停车场停了下来，鹿希言有些紧张，坐在座位上迟迟不敢下车。林新锐拉开了车门，俯身替鹿希言解了安全带，然后握住了鹿希言的手，「别怕。」


    她抬头看见林新锐嘴角浮现的笑容，还有那双无时无刻都带着笑意的眼睛，鹿希言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林新锐替鹿希言戴上口罩，然后牵着鹿希言下了车，鹿希言任由林新锐牵着，一直到珠宝店的大门口，鹿希言才停下了脚步，有些晃神地看着林新锐的背影。


    「怎么了？」


    「林新锐，我……」


    林新锐转身在鹿希言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别怕，我在。」


    「嗯。」


    鹿希言深唿吸了一口气，往前迈出了一步，「走吧。」


    等鹿希言走进珠宝店的那一刻，她看见里面的场景，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这里的一切她太熟悉了，那里有柜檯，那里是路她闭着眼睛都知道，可现在映入她眼帘的却是另外一副场景，这个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她想起了有一次剧组的採访。


    她记得那是她拍完一场婚礼的戏，新郎没有来，拍完后，剧组给主演做了一个採访，问他们，「如果以后结婚，或者被求婚，你们心中会期待什么样的场景，或者说，在你们心中希望是什么样的场景。」


    鹿希言还记得她那个时候是这样回答的，「梦想中的婚礼啊。」


    「那一定要在室外，在森林深处，用树枝架起一个台子，上面铺满了鲜花，一定要有风，树叶迎风起舞，还要有小动物，它们围绕在台子的周围，撒着花瓣。」说着说着，鹿希言笑了，「这样的场景应该只存在于童话中。」


    「是童话故事里面才有的场景没错了。」主持人说：「言言，你很喜欢森林吗？」


    「喜欢啊。」说完这句，鹿希言又补了一句，「可是我的森林不见了。」


    林新锐记得周怿在给他看着段视频的时候，他心中拿中强烈的刺痛感，鹿希言喜欢的不是森林，而是他。


    他无法想像到鹿希言说这些的时候心里会在想什么，但是他敢肯定最后在鹿希言的脑海中给她戴上戒指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在看到这个视频的一瞬间，他没有一丝犹豫，打电话给周怿说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让鹿希言希望中的求婚场所实现，他想让鹿希言在进组前，在鹿希言的名字之前加一个林新锐的。


    因为小鹿是属于森林的，他想让鹿希言变成林夫人。


    林新锐牵着鹿希言的手，迈进了森林中，他们走在用树叶铺成的『红毯』上，整个大厅都用树枝装饰着，这里好像一座真正的森林。


    风吹得树也吱呀作响，连幻想中的动物也有，是两只大金毛，一只穿着婚纱，优雅大方地坐在那里，一只打着领结，嘴里叼着鲜花。


    鹿希言是开心的，可是眼泪却忍不住往外面冒出来，没走一步，她就越感动，她看着眼前已经模煳了的林新锐的背影。


    他这些天早起晚归是来这了吗？


    她想起了之前林新锐跟她说，再给他一些时间，鹿希言那时候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她知道了，林新锐想给她一个家，让小鹿能有栖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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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锐牵着鹿希言走到了台上，其中那只打着领结的狗见林新锐之后，马上叼着鲜花来到了林新锐的身边，林新锐弯腰从接过了狗送过来的鲜花，他摸了一下那只狗的头，「二娃，做的好。」


    林新锐把鲜花递给了鹿希言，鹿希言接过鲜花后，林新锐从鲜花里面拿出一个包装非常精美的小盒子，然后单膝下跪。


    鹿希言愣了两秒，才低头看林新锐。


    「言言，这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告白方式。」


    「可能有些简陋，但是我等不及了，我想让你成为林夫人。我想让我的小鹿回家。」


    「言言，你愿意让我当你的森林吗？」


    鹿希言此时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好一半天才说出了一句：「我愿意。」


    给鹿希言戴上戒指后，林新锐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已经有点磨损了，林新锐打开盒子，取出了里面的手镯，给鹿希言戴上了，「这样，小鹿就永远属于森林了。」


    鹿希言看着这个镯子，突然打开了泪水的开关，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一直往下掉。


    他知道镯子的意思，一直都知道。


    林新锐站起来，捧起了鹿希言的脸，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替鹿希言擦掉了眼泪，「言言，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个笑哭包。」


    说完，林新锐便俯身吻了下去。


    漫天的花瓣撒了下来，森林中下起了花瓣雨，浪漫至极。


    鹿希言看着这漫天飞舞的花瓣，泪水再一次从她的眼角留下，这是她梦中的求婚，还有梦中的他。


    她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走廊，在树枝的夹缝中，她看见了一个人，此时正笑得无比的温柔，那人似乎也看见了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


    那是她的妈妈白舒雅。


    紧接着从二楼中的走廊中又冒出了几个人，杨若一，江柏滔，周怿，黎放，还有林新泽。


    原来他们都在。


    他们向空中抛撒着花瓣，花瓣肆意飘舞，浪漫至死不渝。


    他们的爱情炙热又绵长。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感谢一路陪伴。


    番外持续产出中……


    第53章 『希望』夫妇的琐碎日


    1.探班


    从林新锐跟鹿希言求婚到现在，他们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见面了。


    走之前鹿希言明明说好每天都跟他视频的，刚进组的时候，每天拍戏前，睡觉前，鹿希言都会打电话给林新锐，进组一个星期后，视频通话减少到了一次，每次打到一半鹿希言就睡着了。


    林新锐就只能盯着黑屏发呆。


    这天晚上鹿希言又拍到很晚，凌晨三点多才回到酒店，洗漱结束后，已经快四点了，她坐在床上看着她跟林新锐对话框发呆。


    从晚上八点开始林新锐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发信息。


    「言言，今天晚上我有点事，十点才会回家。」


    「言言，我到家了。」


    「言言，今天怎么这么晚？」


    ……


    「言言，回来了吗？」


    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半，鹿希言有些心疼了，以后要是拍夜场的话，还是找时间跟林新锐说一下，哪怕是让江念去说一下。


    就不会让林新锐等到这个时候了。


    鹿希言刚拍完一场很重要的戏，姜军让她休息两天，因为拍完那场戏后，鹿希言饰演的角色李雯月就完全转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故事也得从五年后开始说起。


    休假这个通知是鹿希言刚刚才收到的，她在犹豫要不要跟林新锐说。她只有两天的时间，她刚刚看了北京到横店的飞机，最早的只有下午四点的了，等林新锐到横店就已经晚上了。


    而且横店附近的代拍非常多，鹿希言怕一不留神就被拍到了，如果出横店的话，又要在路上浪费很多时间。


    她犹豫再三，还没等她决定好，手机就响了，她拿起一看，是林新锐打过来的。


    鹿希言心里一喜，林新锐还没睡？


    还在等她吗？


    接了视频，鹿希言看见林新锐在客厅里，似乎在工作。


    没等鹿希言开口，林新锐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言言，你三点十分回的酒店，就算洗漱半个小时，在四点钟之前也该给我打电话了，可是现在四点零八分了。」


    「我以为你睡了。」鹿希言的声音小小的，「小念跟你说的吗？她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有事瞒着我？」林新锐问。


    「应该没有吧。」鹿希言的声音小小的，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林新锐她要休息这件事。


    「言言。」林新锐连着叫了鹿希言几声，鹿希言都没有应。


    「言言，你今天怎么了？」


    鹿希言这才回过神来，「可能是有点累，今天拍了一场很重要的戏，我ng了八次。」


    「被骂了？」


    「那到没有。」鹿希言说：「你也知道姜导很严厉，一点瑕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几次下来就拍了八次。」


    说着鹿希言就乐了起来，「我还不是最惨的，季时星才是最惨的，他一个回头拍了十三次。到最后他都掉不出眼泪了。」


    林新锐很喜欢鹿希言跟他说这些，他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如果可以的话，鹿希言的日常他也想参与，可是除了当演员，还能有什么方法天天看见鹿希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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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鹿希言还是决定算了，再委屈林新锐几天，等到两个星期换场地拍摄后，她有五天的假期，他们就可以好好的独处了。


    早上十点多的时候，鹿希言被电话吵醒了，她迷迷煳煳地接了电话，「餵？」


    「还没起吗？」


    「嗯。」说完这句，鹿希言的困意又卷了上来，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听见林新锐说：「言言，起床吧，我在楼下等你。」


    听到这句话，鹿希言自己从床上弹了起来，瞌睡全醒了。


    「你说你在哪？」


    「你酒店楼下一楼大厅的沙发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最早的航班是在下午四点？你怎么来的？」


    「连夜让朋友开飞机送我来的。」


    鹿希言半信半疑，「真的？」


    「嗯。」


    「你知道了？」


    「江念昨天告诉我了。」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问我？」


    「言言，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林新锐说：「可是你好像没有告诉我的打算，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言言，我想你了。」


    鹿希言突然有一瞬间有点感动，林新锐总是这样，在不经意之间就做出让她非常动容的事情，每一次都会让她心动很久。


    2.帅保膘


    #鹿希言的保膘好帅#


    鹿希言躺在林新锐的怀里，一直不停地划着名手机屏幕，她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停过。


    林新锐在工作，时不时地把要掉出他怀里的鹿希言捞回来，在鹿希言第n次要掉出林新锐的怀里的时候，林新锐停下正在敲键盘的手，把鹿希言抱了起来，然后唇迅速地贴上了鹿希言的唇，等到鹿希言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林新锐才从鹿希言的唇上离开。


    他看着被他亲的发懵的鹿希言，忍不住笑了，「不听话的惩罚，还动不动？」


    鹿希言眼睛睁得大大地，显然还在发愣，听见林新锐的话后，点了点头：「不动了。」


    看着这样的鹿希言，林新锐忍不住低头轻轻一吻，然后把电脑放在了一旁，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鹿希言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抱着鹿希言，「看什么这么好笑？」


    鹿希言把手机拿到了林新锐的面前，屏幕上显示的是林新锐的照片。


    照片上的林新锐，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着口罩和墨镜，这是上次见面的时候林新锐的打扮。


    「好笑吗？」


    「嗯。」


    照片上的林新锐虽然戴着口罩和墨镜但是还是被一群人给围住了，「我们的林律师都包成这个样子了，魅力依旧啊！」


    「言言，我怎么感觉你在吃醋？」


    「哪有？」鹿希言滑动着手机，「我是羡慕。」


    林新锐：「嗯？」


    鹿希言解释说：「风头全被你抢光了，什么时候我的粉丝才会多到把我围着走不掉的程度啊？」


    「不早了，等你的剧播出后，我恐怕都不能以保膘的身份陪在你的身边了。」


    「言言，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光？」


    「看你的表现喽。把我伺候高兴了，就赏你一个名分。」


    林新锐沉默了一会，「我昨晚表现得挺好的，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再表现一次？」


    还没说完，林新锐就抱着鹿希言往卧室走去。


    鹿希言：「……」


    不要脸，流氓。


    3.『小鹿归林』掉马


    《九公主》是在暑假档播的，跟林新锐预料中的一样，这部剧播出之后爆红了，现在的他，连以保膘的身份呆在鹿希言身边都不行了。


    红了之后的鹿希言身边的狗仔更多了，他们好几次约会都被狗仔搅黄了，那些狗仔还差点曝光了鹿希言的住所，要不是杨哥开车技术一流，恐怕连在家里约会都不行了。


    看着手机上鹿希言发过来的信息，林新锐无奈地嘆了一口气，「这次的约会，又黄了。」


    他在横店已经住了两天了，他跟鹿希言住的地方明明就隔了不到一千米，就是见不到人。林新锐在横店影城的门口看着这些举着相机时刻准备着的人，心里越发气愤。


    他找了一家小吃店，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两人，林新锐问了一句：「你们都是狗仔吗？」


    其中一个人说：「我们才不是狗仔呢。」


    林新锐：「？」


    那人解释说：「站姐，听说过没有？」


    林新锐点点头，之前林新泽跟他讲过，关于这个圈子他也了解了不少，之前他只是听说过站姐，今天看来，站姐跟狗仔差不多。


    那人又问：「鹿希言。」


    「家人啊，我也是麋鹿。」听见林新锐也是鹿希言的粉丝后，那人明显兴奋了很多，拿着摄像机就往林新锐旁边坐，「你看，我老婆漂亮吧。」


    听到这句话后，林新锐脸上立马浮现出不悦的情绪，皱着眉，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女生，不满地说：「这是我老婆。」


    「嗯，是我们的老婆。」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林新锐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当站姐是不是天天可以见到鹿希言？」


    「那当然了。」


    「要怎么才能当上站姐？」


    「这个很简单啊。首先你要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陪着言言辗转个大剧组，穿梭在个大採访，晚会上。其次，你得有钱，不上班也能保障自己的生活，不建议盲目追星哦。再次，你得有技术，虽然我们言言怎么样拍出来都好看，但是我们还有其他的竞争对手，一定要把言言天仙般的美貌拍出来。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操守，照片不能乱放出去，我们是站姐，不是狗仔。不能乱放路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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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么图能放？」


    「机场，採访，晚会等等，只要有关剧透的我们都不能放，这是一个合格的站姐。」


    林新锐问了很多，在那人说天天可以见到鹿希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做鹿希言的『站姐』了这样他就可以天天见到鹿希言了，鹿希言去哪里他都可以跟着她了。


    在某一次见面活动中，鹿希言从众多的『站姐』中，一眼就认出了，在人群中，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林新锐。


    其实林新锐打扮成这样，站在人群中，鹿希言是认不出来的，可是林新锐在人海中跟她对视了，他的目光，鹿希言认识。


    那天鹿希言全程都只盯着那个镜头看。


    见面活动结束之后，林新锐给鹿希言发了一条简讯，「你怎么认出我的？」


    「只要是你，我一眼就能认出。」


    第54章 官宣了啦


    鹿希言领证结婚#爆


    时隔三年，鹿希言再次因为恋情上热搜，一时之间在微博又掀起了波澜，现在的鹿希言经过三年的打拼，已经成功挤进了演技小花的名列，已经和当年被狗仔追跑的那个鹿希言判若两人。


    鹿希言出演嫉恶如仇，身怀大义的大梁国九公主李雯月后，获得了某水果台，年度热剧，收视率破纪录。鹿希言开始刷屏各种短视频app上。


    人们提起鹿希言不再是看着好眼熟，而是叫得出名字了。


    这几年鹿希言也交出了不少影视作品，电视剧到电影都有。成绩也都不错，人们对于鹿希言的印象，开始转变成了实力小花，可是今天这个热搜一上，鹿希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黑粉又开始行动了。


    在微博上讨论爆表。


    吃瓜组：「惊天大新闻，根据网友爆料，在民政局看见鹿希言跟一个帅哥领证了。（敲黑板）那个帅哥太帅了！！！！」


    附图——


    图上是鹿希言挽着一个男生，正在排队，距离隔得有点远，拍得很模煳，但是照到了鹿希言的侧脸和那个帅哥的侧脸。


    鹿希言笑得很开心。


    鹿希言粉丝马上出来闢谣：「不信谣，不传谣，我们言言yyds！（永远单身！）坐等闢谣。」


    吃瓜群众1：「我觉得这是真的唉，前一年前就人拍到了鹿希言跟一个男生约会的照片，根据身高和气质来看，应该是同一个人。之前0粉丝以拍戏为理由闢谣了，但是这次，鹿希言在休息中。不知道粉丝这次怎么解释。」


    五分钟后，有人传了一张非常高清的照片，照到了正脸，应该是上热搜之后照的。


    这次不在排队了，而是在民政局前面的广场上，两人在自拍。


    吃瓜群众2：「别的不说，单看脸的话，鹿希言的眼光绝了。这男人也太帅了吧，身高目测一八五以上，大长腿。这精緻的五官，应该不是圈内的吧，」


    接着又有人爆料；「看侧脸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了，看到正脸之后，我直唿『好傢伙』，照片上这人是北京十五中的传奇人物啊？上过青年日报。别问我什么知道，本人十五中毕业，有幸在荣誉墙上看见过师哥的照片。还有幸见到过真人，我感打包票，绝对是十五中曾经的传奇，林新锐。」


    这个爆料一出，有人收集到了林新锐的资料，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林新锐是上市公司『光耀』的股东，他名下还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根据某度资料显示，林新锐是国际知名大学双学位毕业。


    粉丝看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人除了都是同一学校毕业的之外，完全没有任何联繫。


    有人晒出了三年前，林新锐去参加林新泽的家长会时候的照片，说林新锐三年前就已经有女朋友了，并且怀疑鹿希言插足。


    根据有关人士爆料。林新锐一直生活在国外，三年前才回国，一回国就在一起，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于是网友又开始了『破案』。


    众人放大照片一看。


    这tmd就是鹿希言！！！


    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的，不是粉丝也能认出来。鹿希言的五官具有极强的辨识度，只要稍微了解一点，都能认出来。


    粉丝这下哑口无言了，马上紧急联繫鹿希言粉丝后援会会长『小鹿归林』，可是任由粉丝怎么戳，『小鹿归林』始终没有动静，粉丝们都急成一团，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粉丝眼看着这件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大，无奈之下，鹿希言的几个大粉，联繫了鹿希言的经纪人，并且得到了经纪人的回覆，正在准备公关文案，让粉丝们莫急，这都是真的。


    粉丝，在准备公关就好。


    几秒后——


    什么！！


    这是真的！！！


    截图在鹿希言粉丝后援会的群里面一发出去后，粉丝们都炸了。


    他们的言言真的恋爱了，而且是在三年前。


    这张截图放在超话里之后，超话里面很多人要脱粉。


    没过一会儿，鹿希言的一个大粉发文，记录了鹿希言跟林新锐认识的时间线。


    林新锐第一次出现在鹿希言生命中是在十年前，鹿希言十七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林新锐就住在鹿希言家楼下。陪鹿希言过十八岁生日的是林新锐。


    鹿希言家里出事的时候，在鹿希言身边照顾她的人是林新锐。鹿希言把她爸告上法庭之后，律师是林新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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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们分开了，原因不明。


    三年前重逢，从咄咄逼人的狗仔中救出鹿希言的也是林新锐。


    这个大粉整理的时间线很清晰，几乎把所有人的爆料都整理了，并且还附上了图。


    绝美爱情啊！


    许多粉丝纷纷发文感嘆，原来言言的感情之路那么坎坷，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了。


    超话里面热闹非凡，但是而鹿希言本人却还丝毫不知道这件事情，跟林新锐到处逛，去吃了火锅，去看了电影，现在正在游乐场的摩天轮上。


    而季然也没有打扰他俩的二人世界，给鹿希言发了一条微信——回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粉丝们刚开始很着急，但是看着照片一张一张的被爆料出来，他们都佛了，也懒得解释了，趁着大家都在线，赶紧把数据做了吧，等着对刚领完证的小夫妻逛完，自然会解释。


    等鹿希言跟林新锐回到家的时候，一开门就听见林新泽激动的声音从客厅里面传来，「嫂子，你们回来了？」


    看见林新泽鹿希言还有点奇怪，今天不是周末啊，怎么林新泽回家了啊？


    林新锐问出了鹿希言想问的，「你怎么回来了？」


    「你俩背着我去领证了。」林新泽说：「我能不回来吗？」


    鹿希言一惊：「你怎么知道？」


    「微博热搜都挂一天了，嫂子你今天没看微博吗？」


    两人恍然大悟，纷纷掏出手机，两人的微博私信都炸了。


    鹿希言点进热搜一看，『鹿希言领证结婚』那条，还挂在第一，她扶额。


    抬起头跟林新锐对视了一眼，林新锐嘴上视乎挂在似有若无的笑，鹿希言扯了一下嘴角，「你就等着这一天对吧？」


    「言言，既然藏不住了，你该准备一下了，是时候介绍我一下了。」林新锐说：「我终于有名有份了。」


    林新泽『噗』地一下笑出了声，「哥，你终于能见光了。丑媳妇要见粉丝喽。」


    林新锐：「滚。」


    当天晚上鹿希言发文官宣：「我们终将会遇见那个能共度一生的人，如果你也遇见了，请不要犹豫，即使爱隔山海，也要在他心头降落。」


    几分钟后，鹿希言后援会会长『小鹿归林』发文回应：「所爱隔山海，愿山海可平。我已经把山推平了，过来吧，言言。」


    并且附上了结婚证的照片。


    超话又炸了个顶朝天！


    他们的会长就是言言的男朋友，哦不，现在已经是老公了！！


    这些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来，粉丝们的心脏突然有点受不了，一边笑一边哭。笑是因为言言这么多年的等候终于有了结果，哭是因为，鹿希言都脱单了，他们还单着！！


    几分钟之后，鹿希言的大粉发微博粉丝：「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会长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泡言言，这是粉丝能干出来的事吗？」


    林新锐回应：「那个…老公粉也是粉啊！」


    其实这一切都有迹可循，就凭林新锐微博id：小鹿归林。


    这说明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言言。


    真的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作者有话要说：


    53和54章顺序换了一下，今天更新的内容是53章。


    麻烦大家翻到前一章去，不好意思了（？ ○ Д ○）？ ！


    第55章 目光所及都是你


    结婚后鹿希言连续拍了两部剧一年没有归家，在林新锐的强烈要求下，鹿希言推掉了两个剧本，本来想好好陪陪林新锐的，可是就在鹿希言回家的第二天，林新锐突然忙起来了。


    自从鹿希言发文官宣之后，林新锐的『站哥』之旅就告一段落了，后援会会长的职务也卸下了，现在的他能够光明正大的去鹿希言的剧组，有时候还能留宿，毕竟是合法的。


    转眼间林新泽也大学毕业了，林新锐把公司交给了林新泽，这是林新泽自愿的。


    当初林新泽填高考自愿的时候，填的是经济学，林新锐知道的时候，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到了家里。


    林新锐知道的时候问林新泽：「为什么？」


    林新泽却笑着说：「哥，我想让你过得轻松一点。我希望你和嫂子能够幸福快乐，我现在长大了，有能力了。可以帮你分担一些，你也可以不用这么累。」


    「小泽，不要逼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哥，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林新泽一直都知道，林新锐并不喜欢管理公司，他只是在尽自己的责任而已。


    林新城的公司，是林新城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才建起来的。林新锐再怎么恨林新城也不能放任他的公司不管，林新城没有承担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但是他承担起了一个公司老闆的责任。


    林新锐不想看见公司就这么破产，只好接手管理。为此，林新锐放弃了律师这个职业。


    林新锐突然就闲下来了，在鹿希言身边当了几天保镖。


    直到有一天，鹿希言拍完戏回去之后，看见林新锐收拾好了东西，坐在沙发上等她。


    林新锐还没开口，鹿希言就知道林新锐想干什么，鹿希言一直都知道，他所热爱的还是律师那个职业。无论林新锐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鹿希言都会支持他。


    时隔十年，林新锐重新以律师的身份回到了律师所，只是这十年，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很多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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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只会更好。


    吃完早饭，鹿希言给林新锐打了一个电话，林新锐忙得连午饭都没有空吃，鹿希言有些心疼，最近有个案子要开庭了，林新锐作为原告的律师，自然忙到飞起。


    她想给林新锐做饭送过去，可是她的厨艺不好，只能叫杨若一来帮忙了。


    鹿希言和林新锐结婚后，还是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林新泽上大学之后就搬了出去，房子重新翻修了一遍，变得更有生活气息了。尤其是那个小院子，已经被修成一座花园了，林新锐还给鹿希言按了个鞦韆。


    天气好的时候，鹿希言会去院子里面给花浇浇水，会坐在鞦韆上看书。


    听到门铃响的时候，鹿希言才从鞦韆上起来，给杨若一开了门，「我的一，快救救我。」


    杨若一无奈：「说吧，想学什么菜。」


    「简单一点的吧，这次你帮我看着一点，不然厨房再『爆炸』一次，林新锐非得跟我急不可。」鹿希言说：「上次弄坏了一个烤箱林新锐说了我好久。」


    「今天我把江晨瑾交给他爸了。」


    「江柏滔今天在家？」


    「休假了？」


    「嗯。」


    家里没有什么菜，鹿希言和杨若一去了一下菜场，鹿希言只是戴了一个口罩就出门了。


    这个点去菜场买菜的人并不多，所以鹿希言并不担心被人认出来，说起来，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地跟杨若一在一起逛街了，她还记得上次杨若一去找她的时候。她带杨若一去逛了商场，一路被狗仔跟踪，逛得一点都不舒心。


    简单地买了几个菜之后，鹿希言和杨若一在厨房忙了大半天，炒了三个菜和一个汤，鹿希言满意的看着这几个菜，然后大包放进了餐盒。


    「若一，我简直太爱你了。你手艺咋这么好呢？」


    「你少来，你家林律师手艺这么好，你怎么不跟他学学呢？」


    「自从上次把厨房弄炸了之后……」鹿希言有点委屈的说，「他就不让我进厨房了。」


    鹿希言跟杨若一就住在同一个小区，离得并不远，做完饭之后，杨若一就回家了。


    鹿希言想找一个袋子装东西，在家里翻了半天没有找到，她记得上次林新锐买衣服的口袋应该还留着，于是去翻了一下林新锐的衣柜。


    林新锐的衣柜里面挂的都是西装，还有几套休闲装，她在柜子下面的找了一下，没有找见袋子，但是她找到了一个本子，被压在了衣服下面。


    她带着好奇，把这个本子拿了出来，本子已经很久了，但是还是看得出，原本的样子，这是她曾经用过的，这上面记录的是鹿希言套鹿昊保险箱秘密的本子。


    她本来以为林新锐只是收藏了，她翻了几页，却翻到了林新锐的秘密。


    林新锐在这上面，记录了他跟鹿希言的一切，原来在林新锐离开的那几年，他一直在关注着她，知晓她的一切，甚至偷偷跑回来看过自己。


    这些，鹿希言全都不知道。


    原来林新锐对鹿希言的喜欢是隐藏，是苦涩。


    曾经鹿希言以为森林没有了小鹿，还会有其他的动物住进森林里，他以为森林不会孤单，可是林新锐这一辈子心里就住进过一头小鹿。


    这头小鹿的名字叫鹿希言。


    林新锐记录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一年前，他们结婚的那天。


    『2020年11月9日


    ——小鹿也是森林的归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