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师娘请留步!》 第1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只出现笑傲江湖人物,不综武;只套用世界观,不跟剧情走;没看过笑傲江湖的也不影响阅读。】 “今天晚上,最想听到的声音是?” “您好~技师~” 夜幕低垂,林冲骑着共享单车,奔向那灯火辉煌的销金窟。 今天五千元工资到账,正逢会所举办角色扮演活动,还是他最喜欢的武侠题材。 尽管一晚花费3888元,他还是不带一丝犹豫的。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洗浴恋红尘,即便囊中很羞涩,也要花呗渡佳人。 林冲停好共享单车,步入金碧辉煌的大厅。 交钱、拿手牌、上三楼。 来到武侠主题房前,他猿臂轻舒,推开那扇古色古香的房门。 忽地白芒一闪而过,亮瞎林冲钛合金狗眼,待双眸重新张开,眼前景象恍若隔世。 只见屋内烛影幢幢,檀香混着陈年酒香扑面而来。 雕花圆桌旁斜倚着一位绝色美人,如瀑长发中一支白玉兰簪斜斜欲坠,烛光在她蛾眉淡扫的面庞上镀了一层金边。 桌上数盏青铜酒杯东倒西歪,地上散落七八个空酒壶。 女子约摸三十来岁,月白纱裙裹着丰腴身段,被桌沿挤得变形。 她樱唇微启,溢出的酒液顺着白嫩颈项滑落,洒到那两个想要自由的小家伙身上。 迷离星眸流转间,三分醉意七分媚态,直教英雄气短。 林冲直勾勾地盯着屋内景象,暗暗赞叹:“极品、专业、3888,值!” 角色扮演,女主还这般敬业,他自然不会扫兴,跟个瓢客似的,直扑上去,虽然他就是瓢客。 林冲举步踏入厢房,反手掩上房门,缓缓朝女子走去。 他来到桌前,抱拳当胸,学着古人语气说话:“这位姑娘,长夜漫漫,独饮未免有些寂寞。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与姑娘共饮一杯?” 女子闻言,指尖轻颤,酒壶在案上磕出脆响。她卖力抬头,双眸秋波流转:“师兄,你来啦。” “师兄?我是姑娘师兄?敢问姑娘姓甚名谁?”林冲脑子狂转,回忆已知武侠世界中的师兄妹。 女子眼神恍惚,忽将手中酒壶掷于地上,踉跄起身,红润脸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师兄这是恼我喝酒,这才装作不认我吗?我是你妻子、你师妹、你青梅竹马宁中则啊。” “宁……中……则……”林冲大声惊呼,双手不自觉朝自己胯下探去。 “还好,还好, 这玩意还在……” 也不怪林冲这个反应!宁中则的师兄可是岳不群,华山四姐妹之一。 “师兄,冲儿是咱们看着长大,他的脾性为人,咱们岂会不知?此次汉中之事,必事出有因。见你们师徒反目,我这心里......”宁中则话未说完,已是珠泪盈眶,竟似弱柳扶风般倒入林冲怀中。 温香软玉入怀,鼻端萦绕着女儿家特有的幽兰芬芳,夹杂着淡淡竹叶青酒气,直教林冲心旌动摇,几难自持。 他下意识收紧双臂,将宁中则紧紧箍在怀中。 柔糯触感传来,身子不禁打个哆嗦。 林冲不想破坏气氛,强自按捺体内欲火, 试图将自己带入岳不群这个角色 ,当即沉声道:“师妹,冲儿桀骜不驯、是非不分,活脱脱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你为他喝得烂醉,实在不该啊!” 宁中则双臂紧环林冲腰间,仰起俏脸:“冲儿不过是年少轻狂,待他年长些,自然明白轻重。咱们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师兄何必动此雷霆之怒?还说什么逐出师门的狠话!”话音未落。她踮起脚尖,温润红唇渐渐贴近林冲嘴唇。 林冲但觉一股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再也把持不住,低头便吻了下去。 四唇紧贴,双舌乱搅。 这感觉,着实太过销魂。 “嘤嘤嘤……”宁中则轻嘤几声,丰润红唇抽离,满足道:“自怀珊儿以来,师兄整日为门派操劳,咱们夫妻间......已有十几年未曾这般亲近了。” “只要师妹想,师兄以后会时常跟师妹亲热的。” 林冲话刚说完这话,脑子瞬间出戏。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岳不群,只不过是月薪五千的牛马罢了!哪里能时常消费3888元。 “师兄,要……我……”宁中则双颊酡红如霞,素手轻解罗衫,露出颈间一抹雪白。 秀色可餐,林冲只觉喉间燥热,再也按耐不住:“师妹,你喝得浑身泛红发烫,师兄这就抱你上床……” 说罢,蹲下身子,双臂稍稍用力,给正在解扣的宁中则来了个公主抱。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旧人再作新娘子,忆及往事乐逍遥。 【读者大老爷们,后面都是攒劲节目,避免迷路,记得加入书架再看哦。】 第2章 魂穿笑傲孽缘生 一个时辰后。 宁中则体内酒精消散三分,抬头见烛火中的林冲下颌光洁透亮,哪里是留着五柳长须的师兄。 她娇躯猛地一颤,锦被白浪翻卷,裹着身体缩至角落,惶恐地望着林冲:“怎么是你……” “师妹!你还没醒酒吗?我是你师兄啊!”林冲再次佩服女子演技。 他刚要扯动被角, 锦被忽地猛然旋转,将宁中则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不等林冲反应,宁中则手腕一翻,被窝中骤然射出一道掌风。 “砰!”一声闷响。林冲身子倒撞桌沿。桌上酒壶应声而倒,烛火熄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他蜷在掺杂酒水地板上,只觉浑身骨头散架一般,疼痛难忍。 “卧槽!3888,还打人!退钱……退钱……”林冲破口大骂,摸黑胡乱抓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凭借记忆,朝大门方向爬去。 “来人啊……打人啦……”林冲对着黑暗嘶吼,希望御尘公馆的工作人员能听到。 忽然,屋内卷来一阵香风,林冲后颈寒毛乍起,一道白影闪至身后,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脑勺。林冲双眼一黑,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林冲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四周墙壁挂着水墨山水画,窗棂外透进一缕缕柔和阳光,洒在青砖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他愣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之前穿的短袖t恤也不知何时换成了件米白大袖宽袍。 “额!疼……”林冲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后颈,仔细回忆昨夜发生之事。 “黑店啊……黑店啊……3888还打人……不过,被打好像也值了!”林冲低声呢喃之际,发现脑海中多出一道光幕。 【叮!】 【检测到宿主获取红颜,系统激活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玉女心经」】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友情提示:红颜和宿主将会同时获得神功,系统神功熟练度同步,只能与红颜共同修炼提升。二人感情越浓,提升速度越快。初始熟练度:10%】 “卧槽……什么鬼……系统?我是穿越了吗?”林冲双目圆睁,心中既震惊又兴奋。 作为武侠小说迷,他不止通读金老的传统武侠,还会翻阅西红柿里面的诸多武侠同人。因此,他对于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系统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这个系统,内容是不是少了点!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缓缓打开。一名女子端着一碗热汤,款款走了进来。 女子身着一袭淡绿罗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梅花纹样,腰间系着一条银色丝带,衬得纤腰不盈一握,行走时如弱柳扶风,却又带着几分青涩的灵动。 她的面容清丽绝伦,眉如远黛,眸若秋水,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眼底却藏着几分嗔意。 “卧槽……是你……昨晚你打了我!”林冲对着袅袅娜娜走来的美人破口大骂。 只不过再细看,却发现眼前女子虽与昨夜那美艳妇人容貌相似,但眉眼间的稚嫩和娇俏却截然不同,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 “大师兄!你平日里喝酒也没发酒疯啊,昨夜怎么就大吼大叫的?”少女红唇微翘,似嗔似笑。 女子将手中热汤递到林冲面前:“来,这是我亲自热的蜂蜜水,喝着解酒。” 林冲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美人,压根没有心思伸手端碗。 从女子言语和长相,林冲可以确认,她就是岳灵珊无疑。 她叫自己大师兄,那自己就是令狐冲,而不是岳不群。 “小师妹……我……”多说多错,林冲不敢多言,伸手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蜂蜜水入喉,甘甜顺滑,温热流淌。 可就在他放下碗的刹那,一阵剧痛猛然席卷脑海! “水里……有毒……” 第3章 不负红颜不负亲 喝完岳灵珊递来的蜂蜜水,林冲突然弓背蜷成虾米,十指深深掐入太阳穴。冷汗顺着眉骨滑进眼眶。 “大师兄!你怎么了?”岳灵珊带着哭腔,少女温软的双手慌乱扶上林冲肩膀。 林冲已然无法回应,此刻他的大脑仿佛被撕裂一般,一道道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那是令狐冲的记忆——华山之巅的练剑、与岳灵珊的嬉笑打闹、与师父岳不群的师徒情深、与师娘的…… 呸呸呸!师娘如母亲般关爱自己。 这些记忆如碎片般拼凑在一起,逐渐清晰。 “大师兄,你怎么了……大师兄,你别吓我啊……”岳灵珊猛晃他的肩膀。 林冲……不,令狐冲脑海中记忆融合完毕,长舒一口气,伸手抓住岳灵珊柔荑:“停住!停住!别晃了,我想静静。” 岳灵珊慌忙松手,却把脸凑到只剩三寸距离,樱唇开合间呼出带着蜜香的气息:“静静是谁?是不是大师兄去汉中新认识的女孩子?” 令狐冲抬手遮住刺目的晨光,透过指缝瞧见岳灵珊那还挂着泪珠的眼睫毛,长叹道:“师妹,我头疼得厉害,你就让我安静一会好不。昨天我喝多乱叫,你替我去给师娘赔个不是。” 岳灵珊娇俏的红唇微微嘟起:“娘亲这么疼爱大师兄,大师兄犯什么错她都会原谅的,哪里还需要我替大师兄去赔不是哦。” “大师兄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后山假装练一会儿剑,不然又要遭爹爹训斥了。”走到门边,她忽又转身,晨光为她纤瘦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大师兄下午陪我练冲灵剑法。” “好好好……师兄休息好了就去陪你练剑。”令狐冲无奈地打发一句。 咔嚓声响,房门合上瞬间,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真的带系统穿越到笑傲江湖世界,还成了主角令狐冲。没有被车撞,没有熬夜猝死,就是来了个大保健,结果保健到笑傲江湖世界来了!” 令狐冲半躺床上,脑子一边吸收令狐冲记忆,一边不断回忆前世笑傲江湖小说细节。 他对金老的《笑傲江湖》很是熟悉,对书中男主角令狐冲再了解不过了。 要说令狐冲,可以说是金书中,争议最大的主角。 喜欢他的人,觉得他率性而为、与人相处不看其背景身份、向往自由洒脱的生活; 讨厌他的人,对他口诛笔伐,骂他黑白不分,骂他白眼狼。林冲则是讨厌他的那一泼人。 在破庙章节,师弟梁发被人砍脑袋,师娘和小师妹差些被敌人玷污,令狐冲仍不肯说出自己武学来源,冠冕堂皇说信守风清扬的承诺。 思过崖山洞内,学五岳剑法以及破解招式,生他养他的华山派,走到生死存亡之际,他也不愿意分享出来; 反倒向问天忽悠几下,他就跟着去梅庄救大魔头任我行出来。任盈盈抛几个眉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以说,华山派覆灭,岳不群黑化,师娘、师妹香消玉殒这些事,令狐冲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这家伙即便学了独孤九剑、易经经、吸星大法的等绝世神功,也是从头到尾身负重伤,残血到处浪,若不是主角光环附体,活脱脱活不过一级的小角色。 吐槽归吐槽,今人有句名言——“来都来了”,林冲肯定会好好扮演令狐冲这个角色,弥补书中所有的意难平。 身为主角,知道剧情走向,还附带系统,林冲对自己的未来是信心满满。 师娘、小师妹,绝不会让你们再有悲惨结局; 仪琳小尼姑、毒女蓝凤凰、圣姑任盈盈什么的统统拿下。 要不要将辟邪剑谱给毁了?毁了师父和小林子就无法跟师娘、师妹组成华山四姐妹出道;若是不毁,自己就无法…… 《笑傲江湖》世界太过黑暗,我要化成一道曙光,照亮这片大地,让它真真正正对得起“笑傲”这个词。 做好决定,令狐冲双腿盘坐床上,开始根据记忆,仔细运转周身内力,熟悉体内功夫。 此时的令狐冲,还未得到风清扬传授独孤九剑,也还未学会思过崖山洞内功夫。会的只有普通华山剑法和跟小师妹原创的冲灵剑法。在同辈中算是佼佼者,可一下华山,那些有名有姓的牛鬼蛇神能轻松将他击败。 “对了!我有外挂给的玉女心经。这功法内力算不上顶尖,但玉女素心剑法和玉女轻功,放在笑傲江湖世界,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令狐冲意识锁定脑海中系统给的《玉女心经》,仔细研究起来。 由于各个武侠世界战斗力不一样,系统给的神功,并非像金老其他小说中那般厉害,修炼大成也就辟邪剑谱、吸星大法、葵花宝典、易筋经等水平。 令狐冲细思也就了然,若是系统神功跟原着一样战斗力,那诸如九阴、九阳、太玄经什么的,在笑傲江湖世界,就是降维打击。随意学一个便能天下无敌。 “嘿嘿嘿!神功虽然削弱不少!”令狐冲邪魅一笑:“但是,架不住笑傲江湖世界红颜众多啊。再加上修炼过程这般愉悦,总比闭关苦修来得好。” 虽然此刻熟练度只有10%,但施展出来的玉女轻功,定然能与万里独行田伯光一较高下。 玉女素心剑法,需要男女搭配施展,这个世界会玉女心经的只有自己和宁中则,刚经历这么一遭,想让师娘跟自己施展眉来眼去的玉女素心剑法,显然是不可能了。 “大师兄,大师兄……爹爹找你……”令狐冲正在认真研究功法,门外突然传来岳灵珊急促叫喊声,以及凌乱脚步声。还没等他回应,木门\"砰\"地被人撞开。 岳灵珊扶着门框直喘气,鬓发散了两绺粘在颈侧:\"爹爹...叫你去正气堂...\" 见岳灵珊慌慌张张模样,令狐冲暗道不妙:“不会是昨晚之事暴露了吧!”他是越想越心惊,若是被师父发现,那必定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之前幻想的笑傲江湖,都会化作泡影。 第4章 正气堂里君子剑 “小师妹!师父叫我做什么?”令狐冲拉住岳灵珊小臂紧张询问。 “哎哟!”岳灵珊揉着胳膊娇嗔道:“师兄别害怕,爹爹好像有事要你去做!” 令狐冲刚下山闯大祸回来,岳灵珊见他这么害怕自己爹爹,也不觉得奇怪。 “师娘呢,师娘也在正气堂吗?”令狐冲仍不死心,继续追问起来。 “娘亲身体不舒服,还躺在床上,不见爹爹也不见我。”岳灵珊嘟着嘴,娇嗔道:“都怪师兄昨夜发酒疯,吓着娘亲了。” 令狐冲拍了拍自己胸脯,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怪我,怪我!师娘还没出来就好。” “你再磨蹭,爹爹怕是要提着君子剑来请人。保不准又被赶去思过崖禁闭思过。”岳灵珊伸出纤纤玉手,一把将盘腿而坐的令狐冲拉下床。 令狐冲胡乱穿好衣衫,嘴中低声呢喃:“思过崖好啊!我想去思过崖面壁。” 如今他的功夫,也就二流中等水平。江湖险恶,没有修炼独孤九剑之前下山,当真是危险重重。 日头高悬,日光透过华山派大堂的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斑驳光影。 令狐冲胡思乱想之际,岳灵珊已经拉着他,踏入正气堂。 “爹,我把大师哥带来啦!” 岳灵珊脆生生喊道。 令狐冲抬头环视大堂。案头宣德炉升起一线青烟,在\"剑气冲霄\"匾额前袅散。 岳不群端坐大堂主位,身着青衫,轻袍缓带。身形修长,面容清癯,三缕长须整齐地垂在胸前,一派温文尔雅的儒者形象。 见令狐冲到来,岳不群手中折扇\"唰\"地收拢,眉头紧皱,冷哼道:“珊儿先去后山练剑,冲儿入座。” “爹爹……大师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岳灵珊并没听话出去,反而快步上前,拽着岳不群衣袖,撒起娇来。 “造孽啊,造孽啊!冲儿这般任性,就是你们母女给宠的。”岳不群长叹一声,声音缓和许多:“我都让德诺带着一堆钱财前去青城派赔礼道歉了,现在生气还有何用。你且下去,我有要事吩咐冲儿去办。” “好吧!”撒娇得逞,岳灵珊转身朝令狐冲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蹿出屋外。 有这么好的师妹,原主令狐冲为何不懂得珍惜!令狐冲感叹一声,恭敬上前,朝岳不群行了一礼。 岳不群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你可知错?” “徒儿知错,愿意上思过崖闭关三五年,改过自新。”令狐冲低垂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他刻意摆出这般姿态,意在让岳不群将自己遣往思过崖,好抽身寻找风清扬修炼神功。 岳不群收起怒容,语重心长道:“哎,并非师父要责怪你!青城派与我五岳剑派同属名门正派,本该团结一心,共同抵御魔教。你不仅打了余掌门的四名弟子,还当众羞辱青城派。害得师父不得不下血本求青城派原谅,这使得本就拮据的华山派更是雪上加霜。” “师父,徒儿知错了!这就前去思过崖面壁!”令狐冲坚定道。 “你这孩子知错便好,思过崖暂且不必去了,还有要事需你下山处理。”岳不群双眸紧盯着眼前的令狐冲,心中满是疑惑:“这平日里动不动就偷偷下山的大徒儿,怎地突然性情大变,老想着往思过崖跑?” 见岳不群表情变化,令狐冲知道若是再拒绝,指不定就会身份暴露。“师父有什么事要徒儿去办,但说无妨。” 岳不群摊开折扇,轻轻摇动几下。 这三月天,华山上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令狐冲也不知道,他师父扇的是什么风。 “江湖传言,福州福威镖局家传的辟邪剑谱现世,魔教中人已盯上林家。接下来福州城恐将腥风血雨,难以太平。师父派你前去,主要是暗中监视魔教动向,必要时出手抢夺辟邪剑谱,绝不可使其落入魔教之手。” 听罢,令狐冲暗暗叫苦:“我的好师父,你想要就直说啊,没必要这般冠冕堂皇。余沧海即将亲自出手,灭林家满门,我现在的功夫,哪里是他的对手。” 岳不群见令狐冲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立刻面露不悦,沉声道:“为师知福建路途遥远,但德诺已前往汉中赔礼,派中弟子就只有你功夫还过得去。” “弟子何时启程?”令狐冲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情愿。 “事不宜迟,你即刻准备行装,下山去吧。”岳不群捋了捋胡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谨遵师命。”令狐冲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说实话,他心中百般不愿,本想先修炼独孤九剑,再下山潇洒。可眼下情形,若再坚持上思过崖,岳不群必定起疑。下山虽险,但只要不四处招摇,性命应是无虞。况且如今又得玉女心经的轻功,保命手段更胜一筹。 望着令狐冲远去的背影,岳不群缓缓起身,目光深邃,转身朝宁中则的屋子踱步而去。 来到屋门前,岳不群轻叩门扉,急切道:“师妹,我已嘱咐冲儿下山,这回你总该开门见我了吧?” “稍等,我这就来。”宁中则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几分疲惫。话音刚落,房门缓缓打开,她站在门内,脸色潮红,眼神不断躲闪。 “师妹,你可是发烧了?怎么脸颊这么红?”岳不群眉头微皱,关切地伸手想要探她的额头。 “昨晚喝了些酒,早上身体不适,现在已经好多了。”宁中则低垂着眼眸,声音轻若蚊蝇,不敢直视岳不群。 “师妹向来不胜酒力,自从生下珊儿后更是滴酒不沾,昨夜怎么独自喝起酒来了?”岳不群跨步进屋,坐在桌旁,目光中满是担忧。 “师兄,昨日你和冲儿吵得那般厉害,我心里难受,却又不敢劝你,只能借酒消愁。”提到令狐冲,宁中则的脑海中不禁浮现昨夜的情景,脸上顿时红得发烫,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都是你们母女太惯着他了!我身为师父,骂他几句怎么了?本还想让他上思过崖禁闭三年,好好改改这脾性。你为何执意让他下山?”岳不群语气中带着不解,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让令狐冲去福建,谁知道这小子又要捅出个什么大篓子。 “我不想见到他……”宁中则长舒一口气,声音微颤:“不想见到冲儿和你再起冲突。” “好啦,好啦!我和冲儿虽是师徒,却情同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岳不群摆摆手,语气轻松了些:“听说淫贼田伯光最近在衡山附近出没,你赶紧养好身体,咱们提前下山,去捉拿他,顺便参加刘贤弟的金盆洗手大会。” 岳不群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话音未落,便已起身,作势要离开。 “师兄,你很久没有抱我了……”宁中则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中带着一丝期盼。 岳不群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师妹啊,如今魔教势大,五大门派危如累卵,我们必须勤学苦练,强大自身,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这些儿女情长?” 顺手的事,但岳不群就是舍不得抱一下,他只是拍了拍宁中则肩膀,跟好兄弟似的提醒一句,就转头离去。留下宁中则独自站在屋中,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失落。 第5章 冲灵合璧下华山 劈……刺……挑…… 华山下山小径。 令狐冲运转内力,气息如涓涓细流,缓缓注入手中长剑。剑锋在阳光下闪烁,华山剑法在他手中如行云流水,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剑气。 “爽丫!真的爽丫……”令狐冲狂浪笑声在山谷间回荡。从一个普通的社畜打工人,摇身一变成了武侠世界的高手,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 “就让我看看飞檐走壁是什么滋味吧!”令狐冲呢喃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双脚原地一蹬,内力瞬间爆发,整个人轻盈得像只猴子,轻松跃过几丈高的树梢。脚尖聚力,轻踩树梢,身子又蹿至他处。 令狐冲来回蹦跶,时而惊呼,时而雀跃。风在耳边呼啸,脚下的山川河流在他眼中变得渺小,这种俯瞰众生的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半刻钟过后,他的脚板这才重新接触地面。 “轻功虽好,奈何目前内力不足,不能长期使用啊。” 令狐冲收起长剑,顺手从腰间解下酒葫芦,仰头便是一夺牛饮。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瞬间驱散身上的疲惫。 这具身体原主嗜酒如命,即便灵魂换了主人,依旧离不开这“粮食精”。 这个世界的酒虽不及前世那般浓烈,却也是香醇可口。这是武侠世界,令狐冲主要目的是习武、偷香。他可没心思跟别的穿越者一样,去研究什么香皂、火药、蒸馏酒。 令狐冲抹了抹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满足,随即迈开步子,继续朝山下走去。 山风拂过,他的衣袂随风飘扬,背影在夕阳下拉得修长,一位独行侠客,正踏向未知的江湖。 令狐冲下山时已是酉时,等他缓步来到华山脚下,天色已然渐暗,暮色如一层薄纱笼罩大地,远处的山影渐渐模糊,只剩下几缕残阳在天边挣扎。 好在华山脚下便有个小镇,灯火初上,零星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 令狐冲正想迈步前往,寻个客栈住下,稍作休整。 不料,脚边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响。 “谁?……”令狐冲心中一凛,手中的酒葫芦随手一扔,迅速从腰间抽出长剑,剑锋寒光闪烁,直指草丛。 江湖险恶,为了保住性命,令狐冲不得不时刻提高警惕。 他手中的长剑还未触及草丛,便听到里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却又带着一丝调皮。 “青梅如豆……”话音未落,一道倩影如风般从草丛中跃出,手中长剑如电,直直刺向令狐冲的剑锋。 令狐冲见状,同样大喝一声:“柳叶似眉!” 手中的长剑顿时放弃直刺,转而如柳叶般轻盈飘逸,婉转,将对方刺来的长剑牢牢缠住,剑锋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哼,雾中初见。”倩影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左右摇晃,剑影虚实难辨。 令狐冲不想再纠缠,当即运转玉女心经的绝世轻功,体内气息流转,整个身体变得轻盈灵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眨眼之间,他已闪至倩影身后,双臂一展,轻轻揽住她的腰身。 “大师兄,你耍赖……”倩影转过身来,面对令狐冲,小粉拳如雨点般捶打在他的胸膛上,力道虽轻,却带着几分娇嗔。 “哼,你又偷偷下山?若是让师父师娘知道了,不将我骂死才怪!”令狐冲故作严肃,却忍不住低头闻了闻少女身上传来的独特幽香,那香气如兰似麝,沁人心脾。他久久不肯将她从怀中放下。 “你戏耍青城四兽时候,怎么没担心被爹爹和娘亲骂呢!”岳灵珊身形一晃,立马钻出令狐冲怀抱。 刚才彼此太过接近,她的心儿已是噗通狂跳,若再这般抱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令狐冲屏气凝神,强制压制心中欲火。“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次我要去福建,路途遥远且危险重重。带着你不方便。” 岳灵珊蹦跳着上前,一把挽住令狐冲的胳膊,努着小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大师兄,我们一起使出冲灵剑法,就连娘亲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怕什么危险嘛……” 令狐冲苦笑一声,心中暗自嘀咕:“那是师娘让着我们!再说,就师娘那功夫,独自下山,碰到那些老妖怪也是挨打的命!”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好吧,好吧!我让你跟着还不行么?不过中途你要听话,别乱惹事。” 令狐冲深知岳灵珊的性格,她能悄摸摸地在华山下等着自己,显然是铁了心要一起去。再多劝也是无用,反而会让她更加执拗。 “就知道大师兄最疼我!”岳灵珊眼中立刻绽放出欣喜的光芒,搂着令狐冲的胳膊愈发用力,那两团柔糯不经意间摩擦到令狐冲的臂膀,令他心中一阵悸动。 令狐冲知道岳灵珊活泼单纯,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并非有意为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难以自持。 岳灵珊可是原主令狐冲的白月光,现在看着虽然有些稚嫩,但也是继承宁中则七分美貌,眉眼间透着几分清秀与灵动。虽算不上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却也足以让令狐冲心神荡漾。 “师兄,赶紧给我细说你在汉中发生的事儿……”岳灵珊挽着令狐冲的胳膊,边走边晃,语气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那青城派四名弟子名叫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 罗人杰。连起来就是‘英雄豪杰’,可他们偏偏不干好事,在客栈内欺负他人,在客栈里欺负他人。你师兄看不惯,就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还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青城四兽’。” “哈哈哈哈哈哈……”岳灵珊听后,笑得前仰后合:“我已经能想象他们屁滚尿流的模样了!好好玩,好好玩……” 二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客栈。令狐冲唤来小二,开两间房,点上几样小菜,两人围坐在桌旁,继续谈天说地。 虽然岳不群有意将岳灵珊许配给令狐冲,但在成亲之前,他可不敢跟岳灵珊同房。再说,他想,岳灵珊也不会答应的。 客栈烛光摇曳,映照在岳灵珊的脸上,显得她愈发娇俏动人。令狐冲不得不感叹,路途漫漫,有个岳灵珊陪伴,当真别具风味。 第6章 师兄妹二人赶路 从华山到福建,少说也要一个月的脚程。 师兄妹两人,白天翻山越岭,涉水过河,脚步不停;夜晚或投宿客栈,或露宿荒郊野外,天地为家。 一路上,时而嬉戏打闹,时而并肩练剑,剑光闪烁间,笑声回荡在山谷间。岳灵珊走累了,便会赖在令狐冲背上,撒娇不肯下来。令狐冲也不恼,背着她继续前行,心中暗自享受着这份亲近。 令狐冲换了个灵魂,不再像原主那般榆木脑袋,不懂谈情说爱,更不懂变通。一个月的时间,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只剩最后一道防线。每次触碰,都让岳灵珊脸颊泛红,却又不曾真正拒绝。 就在抵达福州的前一晚,二人夜宿野外。 夜风微凉,星辰稀疏,篝火在黑暗中跳动,映照出两人依偎的身影。他们共披一件厚袄子,躺在篝火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大师兄,我冷……”岳灵珊身子微微颤抖,不自觉朝令狐冲这边挪了挪,声音带着几分娇弱。 令狐冲侧过身子,左臂轻轻张开,示意岳灵珊靠过来。 岳灵珊顺势将头枕在他的臂弯里。 令狐冲的右臂则绕过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师妹,跟你在一起,好幸福,好快乐。”令狐冲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真挚。 “师兄,我也是。你不在华山的时候,都没人跟我玩。”岳灵珊缩在令狐冲怀中,声音轻如呢喃,带着几分娇羞。 “师妹,等咱们重回华山,我就向师父师娘提亲。” “呸呸呸,人家又没说嫁给你。”岳灵珊脸颊红得发烫,整个人埋进令狐冲怀里。 “那你是嫁给我呢,还是嫁给我呢?”令狐冲邪魅一笑。 “不告诉你……”岳灵珊轻嘤一声,不再回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些。 “哼,你不告诉我,我就挠你痒痒……”令狐冲话音未落,便伸出中指和食指,朝着岳灵珊的腰间轻轻挠去。 “我……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岳灵珊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才对嘛,师妹。”令狐冲得意地笑了笑,随即语气温柔下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小溪里一起光着屁股游泳吗?师兄好怀念那时候的无忧无虑啊……” “师兄怀念什么心里没数吗?”岳灵珊虽然对男女之事懵懂,但也耳濡目染一些,毫不费力猜出令狐冲的心思,脸颊又红了几分。 “都怀念,都怀念。”令狐冲低声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眨眼十几年过去,也不知道师妹长成什么模样了。” 岳灵珊羞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将脸埋进令狐冲的胸膛。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星光洒在两人身上。 “驾……驾……” 就在令狐冲正想重温童年趣事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挥鞭声,夹杂着粗犷的吆喝声,打破夜的宁静。 岳灵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推开令狐冲,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他奶奶的!大晚上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啊!”令狐冲低声骂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若是换作原主令狐冲,不管三七二十一,铁定提剑上去理论一番。然而,如今的令狐冲却惜命得很,在没弄清来人身份之前,绝不会轻举妄动。 两骑飞驰而过,透过微弱的火光,令狐冲只能隐约看出,那两人头上均裹着白布。 这装扮似乎有些熟悉,可他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师妹,师妹!没吓着你吧?过来,师兄继续抱着你睡。”令狐冲张开双臂,语气温柔地招呼岳灵珊上前。 岳灵珊乖巧地点了点头,重新躺下,钻入令狐冲的怀中。 只不过,她轻声细语道:“师兄,我累了。等咱们拜堂成亲,我再将……” 话未说完,她的脸颊已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声音也低得几乎听不见。 令狐冲紧紧搂住岳灵珊,柔声安慰道:“刚才是师兄性急了!师妹好好睡觉,师兄保护着你。” “嗯,我睡饱了就醒过来给师兄换岗。”岳灵珊淡淡一笑,随即将头埋进令狐冲的怀中,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温香软玉在怀,却不能更进一步,令狐冲很无语! 他若是想,岳灵珊铁定不会反抗。只不过,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再加上原主令狐冲的记忆,他对小师妹的感情早已不仅停留在肉欲上。 为了一时的欲望,让岳灵珊伤心,他实在做不到。 令狐冲轻抚岳灵珊发丝,生怕弄醒她,所以动作尤为谨慎,心中暗暗发誓:“既然我来了!就绝不会让你再跟着林平之,落个香消玉殒的下场。”他双唇不自觉贴近岳灵珊粉嫩脸颊,亲撮一口,当作利息。 荒郊野外,不止会有歹人,还会有凶兽出没。令狐冲不敢深度睡眠,只能眯着眼睛,耳朵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直至东方渐白,岳灵珊依旧睡得香甜,丝毫没有醒来换岗的意思。 再过半个时辰,天光大亮,岳灵珊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便看见令狐冲那双泛着黑眼圈的眼睛,正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地看着她。 “大师兄,我……我睡过头了……”岳灵珊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声音低如蚊蝇。 “得嘞,得嘞!”令狐冲伸了伸被岳灵珊枕得发麻的手臂,动作有些僵硬地踉跄起身:“再赶半天路,咱们就到福州境地了。我一夜没睡,你可别耍赖让我背着你走了……” “大不了我背你……”岳灵珊娇嗔一句,伸手拉住令狐冲的手腕,用力将他拽了起来。 令狐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得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行了行了,你这小身板,背我还不得趴下?咱们赶紧赶路吧。” 岳灵珊撇了撇嘴,故作不满地哼了一声,但很快又展颜一笑,拉着令狐冲的手,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前走去。 晨光洒在两人身上,渐渐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第7章 荒野小店厨艺赞 师兄妹二人有说有笑,顺着大道一路前行,直至日晒三竿,阳光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令狐冲又困又饿,眼皮沉重得几乎要耷拉下来,若不是心疼岳灵珊,他当真想爬上她的后背,让她兑现那句“大不了我背你”的承诺。 “师兄,师兄……你看……酒招子!”岳灵珊突然激动地伸手指向前方。 只见三岔路口处,一间简陋的小茅草屋外,立着一块破旧的“酒”字招子。 “走走走……弄些吃的去……”令狐冲顿时精神一振,拉着岳灵珊的手,快步朝那茅草屋走去。 干了半天路,这可是他们初次见到吃食的地方。 三步并作两步,二人手拉手来到酒肆大门前。 茅草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三张破旧的方桌,若不是那块“酒”字招子,令狐冲差点以为这是一间茅厕。 “店家,店家!给我们拿些吃的,再来两壶好酒!”令狐冲就近坐下,对着内堂大声嚷嚷。 “客官稍等!”内堂传来一声沙哑的咳嗽声,紧接着,一名白发老人肩上搭着一条灰扑扑的帕子,步履蹒跚地走到令狐冲跟前。微微躬身道:“客官,店内有牛肉,还有不少刚打的野味,您想要些什么?” “都来些吧!我们两个人吃,你按四个人的量上菜,钱少不了你的。”令狐冲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枚碎银子,递到老人手中。 “好嘞!”老人恭敬地接过钱,随即对着内堂大声喊道:“婉儿,将新买的那只野鸡宰了,给客官炖了吃!” 听到老人这话,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急忙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姓蔡?” 老人转过身来,满脸疑惑:“客观看着不是本地人,怎么会认识老朽呢?” “嘿嘿嘿,这就对了!”令狐冲爽朗大笑,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银锭子,放在桌上。 “老人家,这是20两银子,买您这店两个月的经营权,您看怎么样?” 老头子看着那枚银锭子,眼中顿时冒出金光,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客官,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少有顾客路过的。您这20两银子别说买两个月了,就是整个店也不值10两银子啊。” “这钱您拿着,给我们兄妹做顿好吃的,然后带着您的孙女出去一段时间。”令狐冲直接将银锭子扔到老人手心。 “好的!好的!”老头子接过银子,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转身对着后堂兴奋地大喊:“婉儿,将那野兔也宰了,给客官炖上!” 老头子刚走,岳灵珊满脸疑惑,低声问道:“师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买这破店干嘛呢?” “嘿嘿嘿,你听你师兄的就行了!不用几天,保准让你看出好戏。” 令狐冲话音刚落,老头子已经端着两大坛子酒走了过来:“客官先喝酒,菜马上就好……” 令狐冲急不可耐地端起酒坛子,豪爽地灌了一口。 半刻钟后,六道香气扑鼻的荤菜整齐地摆放在桌上。令狐冲与岳灵珊相对而坐,有说有笑,大快朵颐。 岳灵珊夹起一块炖得酥烂的野鸡肉,轻轻吹了吹,随后放入口中,眼中顿时绽放出满足的光芒:“师兄,这野鸡肉炖得真香,没想到这么个荒野小店,都能比咱们华山上的伙食好!” 华山派很穷,穷到门派上下一百多口人,很少吃到荤菜;穷到宁中则这么个掌门夫人,穿的衣服都有补丁。 华山派之所以穷,可不是因为懒,而是岳不群夫妇宅心仁厚,时常接济华山周边贫苦百姓,收的徒弟大多是贫苦出身,没钱缴纳供奉。 师兄妹正吃得兴起,那爷孙俩已经收拾妥当,背着包袱来到令狐冲跟前,恭敬地辞行:“客官慢用,我们爷孙这就先走了。” 唤作婉儿的女子,年纪与岳灵珊相仿,但皮肤黑黝黝的,脸上还有一大块显眼的痘疤,容貌确实有些丑陋。 她便是这世界底层百姓的现实写照,与岳灵珊那般水灵灵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令狐冲抬眼看了看婉儿,随即对老人说道:“老人家,可以给我们各留一套你和你孙女的衣服吗?” “可以,可以!”老人解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满是补丁的长衫,递给了令狐冲。 婉儿也有样学样,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件粗布衣裳,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低声说道:“客官,不知道您要衣裳干啥,只是它们确实有些破了……” “没事,没事,你们走吧。”令狐冲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在意,随后继续喝酒吃肉,神色自若。 等爷孙俩走远,岳灵珊狐疑地看向令狐冲:“师兄,我们这是要假扮他们爷孙?” “嗯呐,接下来你可要叫我爷爷咯,婉儿~”令狐冲嘿嘿一笑。 岳灵珊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嘟囔道:“才不要,她那样子,有些丑……” 她其实想说“很丑”,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你不想赶紧完成任务,然后回华山穿戴凤冠霞帔吗?” “要……”岳灵珊脱口而出,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 第8章 谦谦公子林平之 “大师兄!咱们都待在这三天了,除了招待几位食客,也没发生什么趣事啊。”岳灵珊一边朝灶头丢着干柴火,一边埋头抱怨。 此刻的她身着粗布短衫,脸上刻意乔装几道疤痕,看着有些渗人。然而,那婀娜的身姿,即便塞了几块破布进衣衫里头,依旧难以掩盖她的曼妙曲线。 “叫爷爷!”令狐冲惬意地躺在方桌上,一根细绳绑着酒葫芦悬于头顶,一滴一滴的美酒缓缓滴入他那张得老大的嘴巴中。 他也早已乔装打扮,身穿蔡老头的补丁长衫,发须皆白,后背微驼,模样与之前那蔡老头简直一般无二,活脱脱一个老态龙钟的店家。 “哼……爷爷……爷爷……哪里有爷爷晚上抱着孙女睡的!”岳灵珊努着嘴轻哼,将这几晚不能安然入睡的怨气一次性发泄出来。 “嘘……好戏就要开场了!”令狐冲将手指放置唇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一个后空翻,身体踉跄地站在地上,动作虽有些笨拙,却带着几分滑稽。 岳灵珊正一脸疑惑之际,酒肆外北边的道路上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循声望去,只见当先一匹雪白俊俏马匹,马鞍、马凳皆是银子打造。马鞍上坐着一名锦衣少年,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少年肩膀上靠着一头锐利白鹰,腰悬珠光宝剑,背负三石大弓,气质威风凛凛。 白马身后,紧跟着四骑,皆是大宛良驹,马背上的青衣汉子个个肩扛手挑着野鸡、野兔。 一行五人径直朝着酒肆奔来,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尘土飞扬。 “得得得!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令狐冲快步冲到后堂,伸手将岳灵珊的眼眸挡住。 他知道林平之很帅,可没想到会帅到这地步!这要放在前世,活脱脱就是富婆们的硬通货啊! 原着中,小师妹与林平之可是渐生情愫,令狐冲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 岳灵珊噗嗤一笑,扳开令狐冲遮挡眼眸的手掌:“放心吧,他没我大师兄俊俏。” 虽然知道岳灵珊是睁眼说瞎话,但令狐冲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心中一阵得意。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岳灵珊的脸颊,低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岳灵珊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掩不住笑意:“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令狐冲嘿嘿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外头的马蹄声却已逼近。 马儿来到酒肆跟前,林平之勒马、跃下马背,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他尚未开口,身后的郑镖头已大步向前,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啪”地一声扔到桌上:“老蔡,赶紧来牵马喂食,顺带把这两野货加工一下,咱们少爷饿了!” 另外两名趟子手连忙上前,拉开方桌旁的长凳,用衣袖仔细擦干凳上的灰尘,恭敬地招呼林平之坐下。 令狐冲手端一壶热茶,快步走到桌旁,脸上堆满笑容:“客官稍等,茶来了!” 郑镖头皱了皱眉:“老蔡人呢?怎么不见他?” 令狐冲连忙躬身答道:“蔡老头跟他孙女回老家有些事,让我和我孙女暂时帮忙看店。” 话音刚落,他便拿起桌上的野兔和野鸡,转身对着内堂的岳灵珊大声喊道:“婉儿,热水!” 林平之一行还未坐稳,忽听北方道路上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骑飞驰而来,直奔酒肆。 “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的!福建嘞山,比我们四川嘞山还多!可把我累得够呛!”两名男子纵身下马,一屁股坐在林平之隔壁的桌子旁,声音粗犷,带着浓重的川音。 “客观稍等,客观稍等!”令狐冲拿起两瓶竹叶青,缓步朝着二人走去,心中却暗自警惕。 那两人穿着文不文武不武,脚踩麻鞋,头缠白布,显得格外突兀。 “卧槽!前几天就是你两坏我好事……”令狐冲暗骂一声。 头缠白布,是巴蜀一地之人为了纪念诸葛亮而留下的风俗。令狐冲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两人乃是青城派之人,为首的更是余沧海的亲儿子——余人彦。 余人彦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令狐冲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内堂蹲身处理野货的岳灵珊。 看到岳灵珊那婀娜的背影,却未瞧见她那张刻意乔装的丑陋刀疤脸,余人彦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淫邪之色。 余人彦一拍桌子,嗓门儿大得震天响,脸上尽是淫邪笑容:“臭老头子,哪个跟你说我要喝竹叶青咯?给我换个好点嘞酒,顺带让内堂那小娘子来亲口喂我!” 令狐冲闻言,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脸上依旧堆着笑容,恭敬地说道:“客观,小店简陋,只有这竹叶青还算拿得出手。至于那小娘子,她是我孙女,年纪尚小,不懂伺候人,还请客官见谅。” 余人彦却是不依不饶,站起身来,声音更加嚣张:少废些话哈!老子看得起她,那是她几辈子修来嘞福气!赶紧喊她出来,不然老子把你这烂铺子给拆咯! ” 令狐冲可怜巴巴地望着这个倒霉蛋,他原本还想着如何化解这场冲突,避免林平之冲动之下杀了余人彦,从而引来余沧海的疯狂报复,导致福威镖局满门被灭的惨剧。 现在看来,这两人分明是故意跟着林平之过来挑事,为的就是给余沧海找一个动手的借口。 只是余沧海万万没想到,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林平之,竟会在冲动之下杀了自己乖儿子。 还未等令狐冲开口,一旁的林平之已拍桌而起,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燃烧:“哪里来的两只野蛮子,敢来我福州撒野?这酒要喝就喝,不喝就滚!” 余人彦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咧嘴一笑,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贾人达,语气轻佻地说道:“贾老二,你不是男女通杀嘛?这兔儿爷长得倒是标致得很,待会儿你可要怜香惜玉些哦!” 林平之长相随他娘,眉清目秀,肤白貌美,再加上福威镖局少镖头的名头,走在福建街头,常常引得大家闺秀们频频侧目。 自然,也免不了有些特殊癖好的男子,对他怀有不轨之心。 平日里,若是有哪个男的敢对他出言不逊,他必定提起手中鞭子,将其抽个半死。 而此刻,余人彦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让贾人达玩弄自己的话来,林平之岂能再忍? 林平伸手抓住桌上的酒壶,转身猛地砸向那口出狂言的余人彦。 酒壶“嗖”地一声飞了过去,余人彦身形一闪,轻松躲过,脸上依旧挂着戏谑的笑容 :“这么白嫩嘞兔儿爷,给人玩玩还行,打架?你不是老子嘞对手!” 余人彦冷哼一声,赫然起身,眼中满是不屑。 史镖头等四人也迅速起身,护在林平之跟前,显然已做好动手的准备。 余人彦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林平之的怒火瞬间飙到极限,眼中寒光毕露。 他双臂一推,将挡在身前的史镖头等人推开,紧接着“唰”地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剑锋直指余人彦。 林平之虽然怒意上涌,但意识却还清晰,这一剑并未朝着余人彦的要害而去,而是瞄准了他的手筋,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不想取他性命。 反观余人彦,身形一闪,躲掉林平之凌厉一击,紧接着双手化掌,朝着史镖头胸口猛然攻去,一出手便是青城派的绝学——摧心掌! 史镖头看起来体格魁梧,却空有蛮力,功夫远不及林平之那般精湛。 林平之一时认不出余人彦使的是什么功夫,但从那双掌中凝聚的浑厚内力不难判断,史镖头绝对扛不住这一击。 他刚想转身去帮史镖头解围,不料余人彦身旁的贾人达也跟着出手,掌风凌厉,直逼林平之面门。 林平之只得咬牙迎战,拼尽全力与余人彦周旋,一时间竟无暇顾及史镖头。 史镖头与郑镖头二人合力对付贾人达,却依然难以招架。贾人达的招式凌厉狠辣,掌风如刀,逼得二人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另外两位趟子手白二和陈七不懂功夫,只能在旁边跳脚大骂:“乌龟王八蛋,敢对我们少镖头无礼!等我们镖局的人来了,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五人你来我往,拳脚相交,招式纷飞,将本就简陋的酒肆砸得霹雳哐啷,桌椅翻倒,酒坛碎裂,酒香四溢,一片狼藉。 战场逐渐转移到酒肆外头,尘土飞扬,刀光剑影间,杀意弥漫。 五十多回合过去,贾人达以一敌二,将史镖头和郑镖头打得落花流水。 林平之的武艺虽不算差,但与余人彦相比,显然逊色不少。他稍一愣神,腹部便中了余人彦一掌,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扑倒在地,尘土飞扬。 余人彦冷笑一声,伸脚踩住林平之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轻蔑与嘲讽。 “花姑娘!磕头叫爷爷,顺便让贾老二爽一把,我就饶过你。”余人彦对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林平之狂妄大笑。 酒肆里屋,一直观战的岳灵珊看得心急如焚,忍不住摇摆着令狐冲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撒娇:“大师兄,那少爷也是帮我们出面才受辱的,你帮帮他吧……” 令狐冲却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用我们出手。” 第9章 爷孙二人躲看戏 堂堂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被人踩在脚下,甚至还被威胁去服侍其他男人。 林平之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嗡作响,理智早已被愤怒与屈辱吞噬殆尽。 他的右手在腰间摸索,突然掏出一柄金镶玉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刺向正狂妄大笑的余人彦。 “噗……” 一声闷响,余人彦的小腹与嘴角同时喷出鲜血。他怔怔地望着深深插入自己小腹的匕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咕噜声。 身体晃了两下,随即“扑通”一声重重倒地,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余人彦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贾人达,嘴唇微微颤抖:“找爹爹……报仇……” 话音未落,他的嘴角再次涌出大量鲜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生机。 “余兄弟!余兄弟!”贾人达见状,顿时目眦欲裂,冲上前抱住余人彦的尸体,仰天长啸。 “少镖头!少镖头!”史镖头和郑镖头也快步上前,扶起林平之。 “少镖头,要不要以绝后患?”史镖头常年走镖,深知江湖险恶,若是让这姓贾的逃出去,绝对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我……我没想杀他的……”林平之虽然习武多年,却从未亲手杀过人。他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浑身颤抖个不停,脸色苍白如纸。 “江湖走镖,杀人斗殴在所难免!少镖头不必自责。”郑镖头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随即对着两名趟子手大喝一声:“抄家伙,留住这人!” 贾人达自知可以应付两位镖头,但他不认为自己能同时对付史镖头、郑镖头以及林平之三人。 他当机立断,拔出余人彦小腹上的匕首,转身奔向马匹,一跃而上。 匕首一挥,割断缰绳,紧接着狠狠刺入马屁股。马匹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四蹄狂奔,扬起一片尘土。 史镖头和郑镖头提着阔刀在后猛追,但马匹速度极快,距离被拉得越来越远。 贾人达本以为能逃出生天,心中刚松了一口气,不料后方突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一枚小石子精准地击中他的腰身。 “哎哟!”贾人达腰身吃痛,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贾人达还未来得及做出防御,史镖头和郑镖头已如猛虎般扑到跟前,手中阔刀狠狠捅穿胸膛。 “你们……别杀……”酒肆外的林平之,话还未出口,贾人达已跟着余人彦共赴黄泉。 两位镖头将贾人达的尸体抬到林平之跟前,史镖头沉声道:“少镖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得尽快处理。” 郑镖头爽朗一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少镖头,你就别担心了!这里荒郊野岭的,咱们找个地儿将两具尸体一埋,包准不会被人发现。” 他说完,转身对两名趟子手吩咐道:“白二、陈七,你们俩赶紧就近挖个坑,动作快点!” 史镖头目光一转,瞥向酒肆里屋正在看热闹的爷孙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别!史镖头别,他们是无辜的……”林平之慌忙侧过身子,挡住史镖头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少镖头,他们身份不明,怕会瞎说出去。”史镖头试图劝说,眉头紧皱,显然对林平之的仁慈感到无奈。 “别滥杀无辜,实在不行带他们两个回镖局内,好吃好喝伺候着,等风头过后再放他们离去。”林平之语气坚定,不愿再添杀戮。 史镖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少镖头心地善良,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史镖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少镖头心地善良,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说完,大步走进酒肆内,对着爷孙二人大声说道:“老头子,你也看到了,这外路人想要调戏你家孙女,我家少镖头仗义出手,这才酿出人命。他宅心仁厚,不想杀你们灭口,但要你们一同前去镖局,住上一段时间,你可愿意?” 史镖头虽然语气看似征求,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不容置疑。 “愿意,愿意!感谢少镖头大恩大德,我们爷孙愿意前去。”令狐冲连连点头答应,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心中却暗自窃喜:“我还想着如何进镖局里头呢,你倒是主动邀请我来。” 刚才趁人不备飞射石子的,自然是令狐冲。他可不希望贾人达逃出去告知余沧海,然后自己前脚刚进镖局,后脚余沧海就来灭福威镖局满门。 郑镖头带着白二、陈七将两具尸体深埋在酒肆旁的菜园子里,又拿出火折子,将酒肆烧成灰烬,这才走到林平之跟前复命。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然渐黑,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与火光相交辉映。 林平之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跃上白马鞍,策马扬鞭,朝着福州方向而去。 令狐冲则抱起岳灵珊,与白二一起,跟在队伍后面。 第10章 大祸临头心颤抖 一行人来到福威镖局大门前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宏伟的宅邸大门前,灯火璀璨,两侧盘踞着神态威猛的雄狮。 右首雄狮旁边,立着一根两丈高的旗杆,旗子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大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朱红色的大门口,站立着八名劲装汉子,腰板挺直,目光如炬,显然都是身手不凡的镖师。 他们见林平之一行人归来,赶忙走下阶梯,恭敬地牵过马匹。 其中一名汉子朗声道:“少镖头,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堂屋等待多时了。” 林平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他并未多做停留,匆匆将马匹交给男子,自己则快步朝府内飞奔而去。 令狐冲和岳灵珊跟着白二来到角落一间简陋的屋子前。 “府内屋子紧张,你们爷孙就共住一屋吧!”白二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再不多看一眼。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套桌椅和一张小床外,再无他物,显然是一间下人居所。 “呸呸呸,这林平之还说好酒好肉招待呢!这算哪门子招待。”令狐冲低声抱怨起来。 岳灵珊坐至桌旁,低声追问:“他叫林平之吗?大师兄,你盘下那酒肆,就是想着接近林平之,然后入府?” “嗯嗯嗯嗯,等夜黑风高,他们熟睡过后,我便潜去偷走剑谱。”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剑谱到手,我们就赶紧赶回华山,拜堂成亲。” 令狐冲是想赶着前去学独孤九剑,顺带成亲来着。 “师兄不相信我,害怕我看上那少镖头。”岳灵珊侧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显然对今天令狐冲蒙她眼睛之事耿耿于怀。 “哎呀,那林平之长得这般俊俏,我不得不防啊!”令狐冲手臂猛地用力,一把拉住岳灵珊。 岳灵珊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入令狐冲的怀抱,脸颊顿时染上一层红晕。她轻轻捶了捶令狐冲的胸口,嗔道:“师兄,你真是的……这可是别人家……” 二人郎情妾意,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温馨而暧昧。然而,被他们数落的林平之,此刻的内心却翻起了惊涛骇浪,惶惶不安。 福威镖局的大堂内,烛火摇曳。 林震南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握着一杯热茶,目光慈爱地看向站在堂中的林平之:“平之啊!你已经成年,是时候多了解走镖之事了。爹爹这些年打下的基业,终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林平之低着头,双手紧握,不敢抬头与父亲对视。 林震南见儿子沉默,继续说道:“正好今年爹爹要开辟四川路线,就交由你练练手吧。川西青城山松风观的余观主收了爹爹礼物,来信答应与我们福威镖局合作,近日就会派四名弟子前来回拜。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林平之浑身猛地一颤,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差些就原地摔倒。 “平之,你怎么了!”坐在林震南身旁的林夫人见状,急忙起身,快步走到林平之身旁,伸手扶住他。 “川西,四名弟子!”林平之口中不断呢喃,魔怔一般猛然抬头,声音颤抖地问道:“爹爹,不是两名弟子吗?” 林震南并未察觉儿子的异常,依旧笑着说道:“余观主弟子个个武功高强,依你现在这三脚猫功夫,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你可要跟他们多讨教讨教,拉近关系。以后走镖也就轻松些。” 林平之听着父亲的话,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爹,娘!孩儿打猎一天,乏了!这就告退。”他不敢再听下去,急忙出言告退。 林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转头嗔怪林震南:“老爷,平之是真的累坏了,你就别聊正事了好不!让他先去休息吧。” 林震南长叹一声:“下去吧,下去吧!一谈到走镖,就这副模样。你这孩子,怎么就长不大呢!” 林振南很爱这个独子,一心想要将自己辛苦打拼的家业传给他,奈何林平之只喜欢习武,对走镖之事毫无兴趣。 第11章 夜行瓦上盗剑谱 岳灵珊坐在床边,瞥了一眼那张仅容一人翻身的窄小床铺,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大师兄,床这么小!晚上睡觉你可别乱动哦。” “师妹,你这是不信任师兄,师兄好伤心,好难过,好想哭。”令狐冲故作委屈地捂着胸口。 “哼,就装吧,你就没有哪一晚老实过。” “得嘞,得嘞!今晚你师兄有要事要做,哪里有时间摸你哦。” 岳灵珊凑近令狐冲,压低声音道:“师兄,镖局里边住着上百号人,你晚上行事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别硬来,反正爹爹给我们的任务只是查探消息。” 令狐冲心中一暖,一把将岳灵珊拉入怀中:“你功夫太差,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你只管躲在这屋子内别出来,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嗯!我等师兄带我回华山,跟爹爹、娘亲求亲。”岳灵珊声若蚊蝇,却清晰地传入了令狐冲的耳中。 见佳人如此倾心,令狐冲反倒对今晚的行动有些不自信起来。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暗自思忖:“能偷到就偷,偷不到绝不硬来。若是被发现,我倒是可以脱身,师妹就难逃出去了。” 夜半三更,福威镖局陷入一片沉寂。岳灵珊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显然已经进入梦乡。其他屋子的灯火也早已熄灭,只剩下零星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令狐冲悄然起身,卸掉老头子伪装,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屏息凝神,竖耳倾听,确认周边无人后,这才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摸出屋外。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点点星光洒落整座福州城。 令狐冲脚尖轻点,身形如燕,纵身跃上屋顶。玉女心经的轻功飘逸灵动,落地时如同一片落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福威镖局的府邸占地广阔,少说也有三十四间屋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内院和外院。令狐冲目标明确,倚仗着微弱的星光,迅速朝内院的十几间屋子摸去。 原着中,辟邪剑谱藏在佛堂屋顶的一块琉璃瓦夹层中。外院都是镖师仆人居所,佛堂自然只会是内院那十几间屋子中的一间。 令狐冲屋顶上悄无声息地移动。从内院左侧的第一间屋子开始,逐一排查。他每跃至一间屋子,他都会掀开瓦片,查看屋内的陈设,确认是否为佛堂。只要找到佛堂,佛像顶端的瓦片,便是辟邪剑谱的藏身之所。 就在令狐冲跃至第五间屋子时,外院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呐喊声,打破福威镖局的宁静。令狐冲心头一凛,急忙停止翻瓦的动作,身形一闪,躲进屋顶的阴影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总镖头……总镖头……白二、陈七都死啦……”一名小厮跌跌撞撞地穿过院门,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小厮的话音刚落,内院的两间屋子当即亮起了烛光。不一会儿,林振南和林夫人从主卧,林平之从右侧第一间屋子匆匆跑出来。 “大晚上的,没点规矩!赶紧说,出了什么事?”林振南对着那名小厮怒喝道。 “白二、陈七死了!”小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林振南闻言,脸色骤变,厉声问道:“谁杀的?你们又大晚上赌钱闹矛盾了?” “不是,不是!”小厮连连摆手,声音中带着哭腔,“刚才小的尿急,起夜去茅房,不料见到白二、陈七躺在茅坑边,全身冰冷,不知死了多久。小的仔细检查,他们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像是……像是突然暴毙了……” 一旁的林平之急切追问:“郑、史两位镖头去哪儿了?” “两位镖头已经第一时间前去茅房查看情况了。” “没伤痕,是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走,一起去看看。”林振南眉头紧锁,跨步朝外院茅房走去。 林平之跟在父母身后,身体颤抖得比那小厮还要厉害。 他知道,白二和陈七的死绝非偶然,而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恐怕已经将福威镖局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最为震惊的,要数屋顶的令狐冲,他暗自思忖:“那贾人达也跟着毙命,余沧海怎么速度还这么快?” 令狐冲知道,福威镖局的灭门之祸已迫在眉睫,而自己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余沧海抗衡,想帮忙也帮不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辟邪剑谱,将余沧海的注意力从林家挪开,或许还能为林家争取一线生机。 外院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嘈杂的脚步声和急促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内院却因外院的喧嚣显得更加寂静。 两间院子的灯火亮起,反倒省了令狐冲不少精力。他无需再查探林振南和林平之的卧室,直接将注意力集中在剩余三间昏暗屋子上。 他不再蹑手蹑脚,而是加快脚步,身形如风,跃至其他屋顶。 半刻钟后,借着微弱的星光,令狐冲终于找到了供奉佛像的屋子。他目光锁定佛像头顶的琉璃瓦。逐一挪开周边的瓦片。片刻功夫,手指触到了一块隐藏在瓦片夹层中的破旧袈裟。 令狐冲心中一喜,轻轻将袈裟取出,拍去上面的灰尘。他随意瞟了一眼,确认这正是传说中的辟邪剑谱后,急忙将它塞进怀中。 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准备悄然离去之际,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檐附近蹿上屋顶,速度快得令人难以反应。 那人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剑尖直逼令狐冲的咽喉,杀气凛然。 第12章 夜半惊魂香玉殒 令狐冲后退数步,与那黑衣人拉开距离,目光紧锁对方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中长剑在夜色中泛着幽幽寒光。一招失利,他并未停顿,身形一晃,剑光如电,再次朝令狐冲攻来。 黑衣人剑法诡异莫测,剑影重重叠叠,恍若无数柄剑同时刺向令狐冲。令狐冲心中大惊,急忙施展轻功,在屋顶左闪右避,勉强躲过这凌厉的攻势。 “这剑法……从未见过!”令狐冲心中暗惊,对方的剑路变幻无常,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鬼魅飘忽,根本看不出何门何派。 黑衣人剑势愈发凌厉,剑光如织,令狐冲几次试图反击,却都被对方轻易化解,反而被逼到了屋顶边缘。 “麻蛋,我好歹也是个主角!竟然被个不知名人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令狐冲心中暗骂,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内力集中于双腿,骤然发力,身形如箭般腾空而起。 “咻——” 破空声响起,令狐冲整个身子跨越一个屋顶,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鹏,飞身来到外院。 这一次,令狐冲为了快速脱身,并未刻意隐藏身形。他刚落到外院的屋顶,就被茅房附近的几十名镖师发现。 “有刺客……有刺客……”顿时间,前院火光冲天,数十支利箭如雨点般射向屋顶,破空声尖锐刺耳。 令狐冲在箭雨中左闪右避,险之又险地躲过几支险些射中他的利箭。 他本还想冲进原先的屋子,叫上岳灵珊一起逃走,但看这情形,显然是无法靠近那间屋子了。 令狐冲心一横,脚尖再次发力,瞬间跃至福威镖局的墙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追!绝不能让他跑了!”林平之站在院中,厉声大喝。二十来名趟子手手持火把和大刀,如潮水般冲出门外。 外院的动静如此之大,岳灵珊早已被吵醒。 她透过窗户缝隙,仔细查看外边动静。当她瞧见令狐冲已经飞身出了镖局,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有丝毫犹豫,趁乱钻出屋子,飞身上墙,想要跟着令狐冲一同逃离。 谁料,就在她刚刚跃上院墙的瞬间,那个追击令狐冲的黑衣人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 黑衣人追不上令狐冲,本就怒不可遏,此时见一个“丑女”竟然在院墙上拦路,顿时怒火中烧。 他毫不迟疑,手中长剑一抖,剑光如电,直刺岳灵珊的后背。 “噗……”一声闷响,长剑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岳灵珊的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了她身上那件朴素衣衫。 黑衣人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将长剑拔出,继续朝黑暗处追击。 岳灵珊的前胸后背顿时多了一道血窟窿,鲜血如注,顺着她的身体流淌而下,染红了院墙的青砖。 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从院墙上无力地坠落。 躲在暗处的令狐冲目睹岳灵珊从院墙上坠落,心中猛然一紧,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脚下一点,迅速飞至院墙下,双臂一展,接住坠落的岳灵珊。 岳灵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令狐冲心中一痛,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叫唤:“师妹,撑住!” 岳灵珊微微睁开眼,嘴角溢出鲜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师兄,你来啦……” 未等令狐冲回应,追出去的黑衣人听到后边动静,猛然转身,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刺令狐冲脑门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起。 一道身形矮小的黑影从院墙窜下,速度极快,比黑衣人先一步抵达令狐冲跟前。 那人左手化掌,右手提剑,招式很是熟悉,正与酒肆中打斗的余人彦如出一辙。 令狐冲目光一凝,心中顿时了然:“这身材,这招式,定是青城派松风观观主余沧海!” 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对着那矮子大喝一声:“黑衣人拿辟邪剑谱跑了!” 这句话果然奏效。矮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立刻放弃攻击令狐冲,转身查看后方情况。 只可惜,他并未看到黑衣人逃跑的身影,反而见那黑衣人剑尖愈发逼近自己。 “格老子的……”矮子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横在胸前,硬生生抵住了黑衣人凌厉的攻势。两剑相撞,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趁着两人打斗的间隙,令狐冲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内力,抱起岳灵珊,遁入黑暗之中。 “煞笔……”黑衣人冷喝一声,眼中怒意狂涌,不再与矮子纠缠,身形一晃,朝着令狐冲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 令狐冲顺着向阳巷一路狂奔,耳边风声呼啸,他的内力几乎耗尽,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就在力气即将抽空之际,他猛然提气,纵身一跃,抱着岳灵珊翻过路旁一堵矮泥巴墙,落入墙后的院落中。 矮墙后面,是一间破旧的牛棚,牛棚内弥漫着干草和牛粪的气息,老母牛正悠闲地咀嚼着干草,听到动静,它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令狐冲喘着粗气,抬头看向那头老母牛,眼中带着几分哀求:“牛妈妈,牛奶奶!借宿一下子,您千万别叫。” 老母牛依旧静静地嚼着干草,仿佛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第13章 九阴真经救佳人 “师……兄……”令狐冲怀中的岳灵珊微微睁开眼,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师妹!师兄在!师妹,你冷不冷?”令狐冲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着逃亡,竟忘了查看岳灵珊的伤势。此刻见她声若蚊蝇,脸色苍白,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令狐冲用尽最后余力,伸出发颤的手指点住岳灵珊伤口周遭大穴,试图阻止血液继续喷射。 “师兄……我是不是要死了?”岳灵珊睫羽轻颤,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令狐冲染血的衣襟上晕开一朵凄艳的花。 “不……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令狐冲泣不成声,望着岳灵珊胸口那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心中充满无力感。 “我,还没嫁给你呢!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岳灵珊的嘴角再次溢出一道血线,打断了她的话语。 “不不不!你是我师妹,我妻子,我的青梅竹马。咱们同床共枕,早就算得上夫妻了。”令狐冲以袖拭她唇边血迹,虎目含泪却强忍不落。 “不…算…我…们…还…没…”岳灵珊用尽最后力气吐出这句话后,玉臂倏然垂落,整个人晕死过去。 “师妹,你醒醒!你醒醒!等你好了,想怎么要,师兄都满足。”令狐冲肝胆俱裂,却不敢高声,只将人儿紧紧搂在怀中。 牛棚内只剩下老母牛咀嚼干草的声音,和令狐冲低低的啜泣声。 安静片刻,令狐冲眸中精光暴涨,低声呢喃:“对啊!我有外挂系统!指不定就能获得疗伤神功呢!” 【恭喜宿主获得「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0%】 【检测到功法对应红颜濒死,是否消耗所有熟练度,将其救活。】 “是是是是是!!!!”令狐冲不假思索,连连说是。 【叮!救活成功。】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0%】 “师……兄……疼……”岳灵珊细若蚊蝇的声音,将令狐冲意识从脑海中拉回现实。 “师妹!”见昏死的岳灵珊再度苏醒,令狐冲喜极欲狂,却硬生生压下惊呼。他知道,此刻若是发出半点声响,引来那黑衣人,就算有十个系统也救不了他们两人了。 “师妹,师兄在!你忍忍,晚点师兄就带你去医馆疗伤。”令狐冲哽咽着回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心疼。 系统只是暂时止住了血,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只是稍稍愈合,并未痊愈。岳灵珊的身体依旧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师兄,我,是你女人了吗?”岳灵珊虚弱地睁开杏眼,眸中漾着甜蜜的波光。 “是是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是,生生世世都是,师兄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令狐冲以额抵住她眉心,哑声道:“你身体虚得很,赶紧躺着休息!” 【备注:为方便读者记忆,后续章节有修炼神功,或者神功熟练度增加的,都会在章节末尾增加系统面板。】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0%】 ┗————系统面板————┛ 第14章 罗衫浸血染梅妆 翌日寅时,东方渐白,雄鸡报晓。 师兄妹二人很幸运,一夜相安无事。那老母牛并未发出任何声响,那黑衣人并未找到他们。 得以休息两个时辰,令狐冲内力也恢复了七成有余。他将呼呼大睡的岳灵珊轻放干草堆上,紧接着站起身子,轻手轻脚地走向牛棚主人家那矮小屋子。 撬开门扉,屋内一片漆黑,显然屋子主人还未起床。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角堆着一些农具。令狐冲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终落在角落的一个木箱上。 打开木箱,里面整齐叠放着几套干净的衣物。令狐冲心中一喜,迅速取出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他将衣物抱在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紧接着迅速退出屋子,轻轻关上门,重回牛棚。 岳灵珊依旧躺在干草堆上,呼吸微弱,但脸色好了许多。 “师妹,醒醒!咱们换套干净衣服,师兄这就带你出去。等天色大亮就不好走了。”令狐冲倒是想让岳灵珊多睡一会儿,就这样给岳灵珊穿上,奈何现在岳灵珊身受重伤,若是沉睡不醒,真不好翻弄身子穿衣。 岳灵珊睁开惺忪睡眼,可能是扭动身子的缘故,胸膛伤口传来剧痛,导致她秀眉紧蹙。 “师妹,轻一点!我给你换件干净衣服。”说罢,令狐冲将干净衣裳放在一旁,伸手就要脱下岳林姗满是血渍的外衫。 “我!我自己来吧……”岳灵珊羞红遮脸,正要伸手脱下衣服,奈何轻轻一动就牵引伤口。 “你就少逞强了!都是师兄女人了,还怕师兄看身子不成?”令狐冲一只手握住岳灵珊双手,免得她乱动,另一只手则轻轻褪去她的外衫。 “没!没!没……”岳灵珊支支吾吾,歪头过去,双眸紧盯老母牛,不敢再看令狐冲一眼。 片刻功夫,令狐冲身着老农朴素衣衫,公主抱着岳灵珊,在老母牛的目送下,匆匆走出牛棚,翻越矮泥巴墙。 令狐冲专找无人小巷,七绕八绕,来到繁华街道。 清晨的福州城,薄雾如轻纱般笼罩在街道上,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面点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茶香和街边小贩的叫卖声。 街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令狐冲老农打扮,抱着一个丑妇人走在繁华街道,并未引其他人的目光。 复行数百步,令狐冲停在一间刚刚开门的客栈前,对着正在忙碌卸下门板的伙计说道:“小哥,可还有房间。” “有有有!客官是要住店吗?”伙计放下手中活路,恭敬迎了过来。 “开间上房,再来桶热水。” “客观楼上请。” 令狐冲跟着伙计来到一间还算宽敞整洁的房间,轻轻将岳灵珊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她脸色依旧苍白,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下不来床了。 岳灵珊痴痴地望着令狐冲,眼中满是愧疚与柔情:“师兄,是我连累了你!我以后一定好好习武,不再拖你后腿。” 令狐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傻丫头!你可是我女人了,怎么能说连累?稍后热水过来,我给你擦洗身子后,就运功助你疗伤。等你伤好了,咱们一起修炼。” “嗯嗯嗯!咱们刻苦钻研,将冲灵剑法发扬光大。”岳灵珊咧嘴嬉笑。 令狐冲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羊脂白玉般的脸颊,心中暗笑:“冲灵剑法这不入流功夫,算个什么玩意哦。我们要修炼的是内外功兼备的神功九阴真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叩声,伙计端来一大桶热水,恭敬地放在房间中央。 令狐冲将房门紧锁,随后回到床边,在岳灵珊娇嗔的目光下,缓慢替她擦拭身上血渍。 昨夜夜色如墨,令狐冲只能看清岳灵珊朦胧的娇躯,而此刻,天色大亮,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跃然眼前。 “师兄,我美不……”岳灵珊见大师兄这般色眯眯地盯着自己身体,立马将脑袋深埋被子里头,娇嗔道。 “美,身材比小时候好了许多。”令狐冲收回淫邪目光,压下心中的杂念,拿起浸湿的毛巾,轻轻为岳灵珊擦拭身上血渍。 “师妹,我内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稍后就上床替你运气疗伤。”令狐冲说罢,脱下自己身上沾满鲜血的内衬,拿起刚才擦拭岳灵珊的毛巾,再次浸湿,胡乱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他轻轻抬脚上床,盘腿而坐,双手紧贴岳林姗后背,运转内力,顺着手掌输送至岳灵珊体内。 令狐冲虽只会华山派的普通剑法,并不懂如何疗伤,但身为习武之人,他深知内力滋养经脉对伤势的好处。 九阴真经倒是有疗伤篇,只可惜如今熟练度为0,无法使用。 就这样,接连三天,两人白天疗伤,晚上相拥而眠,吃食也是小二送至门前。 直至今日中午,客栈一楼突然传来沸腾的议论声,勾起了令狐冲的好奇心。 “师妹,你乖乖待在屋内,我去下边看看他们在议论什么。”令狐冲朝着面色逐渐红润的岳灵珊柔声道。 “师兄去吧!我感觉我伤势恢复得不错,今晚,咱们就可以……”岳灵珊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噗呲一笑,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嘿嘿嘿……等着,师兄去去就来。”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听到岳灵珊这话,他知道时机已然成熟,是该好好修炼九阴真经了。 令狐冲走出房门,刚踏上走廊,一楼声音很大,无需下楼,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出所料,他们议论的,正是令狐冲猜测的,也是他最不愿听到的事情。 第15章 灭门惨案终难避 五月初五,端阳佳节。 福州城发生大事,发生天大之事。 雄踞东南数十载、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福威镖局,一夜之间满门尽灭。总舵连同十大分号,三百余口尽数授首。 传闻是因少镖头林平之误杀青城派余沧海爱子余人彦,引得这位松风观主雷霆震怒,举全派之力,血洗镖局。蹊跷的是,罪魁林平之,在父母的掩护下侥幸逃生,不知所踪。 客栈二楼,令狐冲凭栏而立,听着楼下茶客议论,眉峰紧锁。转身回房,将事情经过一一说与岳灵珊听。 “那林平之好惨!”岳灵珊听罢叙述,同情心起,杏眸已噙满泪水。 “余沧海表面上是替子报仇,实则是不甘心,想要继续查找辟邪剑谱的下落,这才顺带灭门。”令狐冲指尖轻叩桌案,长吁短叹:“江湖险恶,可见一斑。” “师兄,那夜袭我们的黑衣人是余沧海吗?”岳灵珊纤指不自觉轻抚心口伤痕。那一晚,她后背受敌,根本看不清黑衣人的样貌和武功路数。 “不是余沧海!”令狐冲摇了摇头:“那人剑法诡谲难测,功力更在我之上。究竟是何人,就不得而知了!”说罢自嘲一笑。如今他剑法未成,江湖中能胜他者确实多如过江之鲫。 原着中未曾提及有黑衣人出没福威镖局,令狐冲更是无法猜测那人的身份。 “想不到就别想了吧!”岳灵珊轻握令狐冲手腕,轻声安慰。 “福威镖局怀璧其罪,暗处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幸好我们当日易容改装……”令狐冲长舒一口气,若是让江湖中人知道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上,那真的是天上地下,无处容身。 令狐冲从怀中取出那件暗红袈裟,在桌上缓缓铺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八个朱砂大字赫然刺目:“这破东西,怎么这么多人争抢。我恨不得直接将它给毁了!” 岳灵珊只是瞟了一眼袈裟,俏脸煞白,玉指紧紧攥住令狐冲袖口:“这这这……这是什么恶毒功法啊!师兄,你可别修炼……” “傻丫头,自宫过后,即便天下无敌,又有什么乐趣。”令狐冲长剑倏出,将那行字齐整削下。 他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走到烛台前,烛火吞吐间,残绢化作飞灰:“我让你们抢,让你们修炼。” 令狐冲预感这剑谱日后或许还有用处,所以不忍就这样全部毁掉。 但烧毁了第一句,他也不怕剑谱再落入他人手中。 没有这关键的提示,强行修炼的人只会走火入魔,自取灭亡。 见令狐冲拒绝修炼辟邪剑谱的心意如此坚定,岳灵珊这才破涕为笑。忽然纤腰轻扭,声若蚊蚋:“师兄,你该给我运气疗伤了,” “是哦,是哦!师妹刚好一些,辅助治疗之事决不可懈怠。”狐冲连忙点头,将那破袈裟收好,然后熟练地爬上床来,盘腿运功,准备为岳灵珊疗伤。 “师兄!”岳灵珊忽然正色,柔荑抚上他面颊:“珊儿并非放浪之人,只是刚经历生死,看淡了许多东西。珊儿知道,往后余生,无论师兄如何对待珊儿,珊儿都只会做师兄的女人。如此一来,哪怕再遭一次难,珊儿也是死而无憾。” “呸呸呸……你说的什么鬼话?”令狐冲双手下意识地捏了捏岳灵珊的脸蛋:“往后余生,咱们一起笑傲江湖。师兄会疼你、宠你、照顾好你!绝不会再让你以身犯险。” 岳灵珊感动得唏哩哗啦,眼泪珠子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到令狐冲的手上。 “师兄,你变化好大。以前的你,一直将我当妹妹看待。” 一个时辰后。 岳灵珊慵懒倚在榻上,青丝散乱如瀑:“没想这般.……竟能悟出绝世武功……既有修炼内功之法,亦有各种绝世招式。” 令狐冲把玩着她一缕秀发,嬉笑道:“是不是有疗伤篇、特殊点穴篇、闭气、移魂大法,还有白蟒鞭法、九阴白骨爪、摧心掌、大伏魔拳等?” “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些?”岳灵珊美眸圆睁。 “闭眼,我用新学的功法来辅助你疗伤。”令狐冲提醒一句,盘腿坐在岳灵珊身后,双掌贴在她后背,运输内力辅助疗伤开来。 第16章 万里独行田伯光 师兄妹两人躲在福州客栈七天时间里,白天疗伤,晚上沉浸在九阴真经的修炼中。 系统给予的功法当真神奇,平时咋也不干,只管修炼就能提升熟练度。 不过,令狐冲很快发现,这修炼的效率并非一成不变。第一次给了20%熟练度,往后每天,即便两人情浓爱厚,奋力狂修,也没有再给这么大的熟练度过。 第二次10%,第三次5%、3%、2%、1%、1%…… 更让他无奈的是,每一天只有第一次修炼才会增加熟练度,之后的修炼,虽然过程依旧令人沉醉,却只能算是白白享受了。 七天时间,两人将九阴真经熟练度提升到了42%。 有着九阴真经疗伤功法的治疗,岳灵珊本该恢复如初的,奈何每晚都跟着令狐冲疯狂修炼、她的身体有些招架不住,这才恢复五成。 如今的她,日常走路、活动已无大碍,但若遇到敌人,怕是还无法拔剑战斗。 师兄妹郎情妾意,恩爱缠绵,世间只剩下彼此,他们真的很想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 只可惜,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将近,岳灵珊偷溜下华山,心里始终惦记着父母。令狐冲也未曾忘记思过崖上的独孤九剑。两人虽沉醉于眼前的甜蜜,但心中早已归心似箭。 第八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便默契地起身,背上行囊,悄然离开福州客栈,朝衡阳方向进发。 衡阳距离福州有半个月的脚程,两人奔波途中,丝毫没有耽搁修炼九阴真经。 待他们抵达衡阳附近,九阴真经已经修炼至55%熟练度。 暮色如墨,将恒山南麓的古木染成青灰色。 令狐冲搀扶着岳灵珊,穿行于怪石嶙峋的小路间 ,忽闻前方传来潺潺流水声。 “师兄,前方有小溪呢,咱们前去歇息一会。”岳灵珊兴奋叫唤,不等令狐冲回应,便拉着他的手快步朝溪流方向走去。女为悦己者容,这半个月时间,忙于赶路,她都没什么时间整理姿容。 “师妹啊,这地儿离衡阳也就一个时辰脚程,咱们再赶赶就能在天黑前在衡阳找间客栈,大快朵颐,舒服睡觉了。”令狐冲嘴上这样说着,双脚却很是配合地跟着岳灵珊的步伐。 来到溪边,岳灵珊迫不及待将裙摆卷至膝盖,蹲身望着溪面倒影,解开发绳,重新梳理那微乱鬓发。紧接着从腰间取出一方丝巾,沾水清洗脸上汗渍。 令狐冲斜倚在溪边巨石上,仰头倒扣酒葫芦,伸出舌头接住最后一滴美酒。 “嘿!又给我干光了!”令狐冲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将手中的空酒葫芦抛入溪水中。 “师哥,你看看你,脸蛋比我还脏!”岳灵珊娇嗔一声,话音未落,她已经将那泛着女子淡淡体香的丝帕伸至令狐冲的脸颊上,轻柔地擦拭起来。 令狐冲顺势搂住岳灵珊的纤纤细腰,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师妹当真温柔可人,若不是荒郊野外,还忙着赶路,师兄指不定原地修炼一下九阴真经。” “师兄,爹爹和娘应该早就抵达衡阳,你碰见他们,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事呢。”岳灵珊一边说着,一边将令狐冲的脸蛋和脖子擦拭干净,随后脑袋朝前一倾,红唇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仿佛在验收清洗后的成果。 “师妹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师父师娘本就有意将你许配给我,只要我一提亲,自然水到渠成。”说着说着,令狐冲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令狐冲也不怪岳灵珊这么迫切需要一个名分,在古代,未婚先爱的女子是要遭人唾弃甚至浸猪笼的。 岳灵珊身为华山派掌门的千金,没有名分便与人恩爱缠绵,传出去不仅岳不群的“君子剑”名声受损,连整个华山派的名誉也将蒙羞。 “嘤嘤嘤……”岳灵珊轻轻推开令狐冲作恶的双手,柔声拒绝道:“师兄,咱们先赶路吧!等抵达衡阳客栈,珊妹再给你……若是现在修炼,今晚怕是要住在这渗人古树林了!” 令狐冲双腿一蹬,身子猛地站起,对着岳灵珊浅笑盈盈:“嘿嘿!嘿嘿!师妹说的也是,初夏时节,这破树林既潮湿,蚊虫又多。我皮糙肉厚,被咬着倒是无所谓。师妹这柔嫩皮肤,这世上,除了我,就不能再让其他人碰,蚊虫也不行。” “师兄霸道得很,难不成娘亲都不能碰我不成!!”岳灵珊忍不住噗嗤大笑。 话音未落,忽闻西北方向隐约传来一阵呼救声,叫声短促凄厉,尾音带着哭腔,分明是个年轻女子。 师兄妹二人同时脸色骤变,目光如电,循着声音的方向急奔而去。 五十步左右,前方的动静越来越大,隐约传来女子的挣扎声与男子的狞笑声。 令狐冲左手揽住岳灵珊的腰肢,右手操起腰间佩剑,身形如燕,几个起落间,已悄无声息地掠至一棵三丈高的青松顶端树干上。 二人居高临下望去,只见腐叶堆积的林间空地,一名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的少女被男子按在苔痕斑驳的巨石上。 少女身着淡蓝僧衣,光头蹭亮,僧袍滑下肩头,露出白皙肌肤,显得格外凄美无助。 黄衫男子左手扣着她腕脉,右手正扯那领口绣着莲花的衣襟,嘴里啧啧作响:\"小师父这檀香味,可比那些富贵人家妻妾的胭脂醉人多了...\" 岳灵珊瞳孔骤缩,嘴唇贴着令狐冲的耳垂,低声急道:“是仪琳师妹!那男子是淫贼田伯光!” 令狐冲生怕话音惊动田伯光,连忙伸手捂住岳灵珊的嘴。 这情景,不用岳灵珊描述,他也猜出下边两人的身份。 田伯光再怎么说也是一流高手,配上独门轻功“倒踩三叠云”以及快若闪电的“飞沙走石十三式”刀法,实力非同小可。 想在他眼皮底下抢走仪琳,绝非易事。 原着中的令狐冲与田伯光斗智斗勇,拼着受田伯光一刀的代价,才勉强将仪琳救出。 如今的令狐冲虽然多了九阴真经和玉女心经的加持,但也不敢保证能稳胜田伯光。 即便能占上风,他也担心这淫贼施展绝世轻功,掳着仪琳逃之夭夭。 令狐冲摘下两片阔叶,递到岳灵珊跟前,低声道:“师妹,我下去救人,无暇顾及你!你伤势未愈,躲在树梢上,千万别下去。” “师兄,小心些!那淫贼刀快,轻功也快!”岳灵珊只是嘱咐一句,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岳灵珊身为华山派掌门的千金,自幼受到岳不群和宁中则的熏陶,一身正气凛然。 她岂能眼睁睁看着仪琳遭受淫贼欺辱?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55%】 ————系统面板———— 第17章 刀光剑影救仪琳 “你~不要过来呀~”仪琳的惊呼声回荡古树林间。 “小尼姑!这荒郊野岭,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田伯光桀桀大笑,手指伸向仪琳道袍最后的节带,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噗噗!你师父定逸师太若知爱徒被我这淫贼压在身下......” 田伯光说着说着,脑海中忽地浮现出定逸师太的身影。 定逸师太虽然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再加上常年青灯古佛相伴,依旧保持着处子之身。 即便是田伯光这种“万人斩”,回想起定逸师太的风姿,也不禁口水直冒。 就在田伯光浮想联翩之际,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意自身后袭来。 常年在外被人追杀的他,早已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他毫不犹豫地运转独门轻功“倒踩三叠云”,身形如鬼魅般瞬移数个身位,惊险躲过身后呼啸而来的利剑。 劫后余生,田伯光惊魂未定,连忙抽出背后弯刀,目光凌冽地盯着突然出现在仪琳身旁的令狐冲 :“你是何人,轻功竟然如此厉害,连以轻功出名的我都差些着了道!” “淫贼,我乃取你狗命之人!”令狐冲怒喝声如雷,震得林间树叶簌簌作响。 他足尖点地,身形倒翻而上,手中长剑挽出九朵剑花,剑光如虹,直指田伯光咽喉。 田伯光冷笑一声,当即挥刀相迎:“华山派弟子?正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快刀斩乱麻!” 令狐冲会的功法着实有限,打算将九阴真经的招式留作最后底牌,刚一出手就是华山剑法,被见多识广的田伯光认出也不足为奇。 田伯光身形如鬼似魅,刀光嚯嚯,宛若骤雨倾盆,每一记劈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卧槽!一个淫贼,功夫这么好!合理吗?”令狐冲心中暗骂, 倚仗着玉女轻功连连后退,于大树间来回穿梭。丝毫不敢正面硬接田伯光招式。 “臭小子,华山派何时有这么高深的轻功了?”田伯光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与恼怒。 他号称“万里独行”,却追不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后生,只觉遭受了奇耻大辱,遂加快速度,誓要与令狐冲一较高下。 “啊呸……老子才用了一层功力,你就追不上老子!往后日子可别吹嘘自己轻功了得了!”令狐冲出言嘲讽,目的便是激怒田伯光,好趁机找其破绽。 不过,他说的倒是实话。 这玉女心经仅10%的熟练度,便已让他的轻功如此了得,若能修炼至大成,轻功绝不输于神雕世界的小龙女。 一般的轻功需要借力弹跃,而小龙女却可以直接凌空飞渡,牛顿见了都得直呼内行。 “少他娘逞口舌之能,看老子将你抓来,绑在树干旁边,亲眼看看老子怎么玩弄那小尼姑!”田伯光怒气上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速度再快三分。 他手中的弯刀如毒蛇般挥舞,刀光闪烁,时不时便能砍到令狐冲的衣角,逼得令狐冲险象环生。 令狐冲冷汗直冒,知道一直逃下去不是办法,当下反守为攻,剑尖一挑,直指田伯光的膻中穴。 “来得好!”田伯光暴喝一声,弯刀脱手掷出,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他自己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右掌扬起,直取令狐冲的胸口。 令狐冲暗叫不妙,丹田中暖意翻涌,九阴真气快速流转周身,凝聚于双掌之上。 月光忽然变得清冷,周围的一切全都慢了下来。令狐冲看到田伯光扬起的右掌带着腥风,甚至能清晰捕捉到其手腕转动的轨迹。 只见他先是使出“蛇行狸翻”,身形灵动如蛇,巧妙地躲过飞来的弯刀。 紧接着,脚步轻点,借着前冲之势,右掌猛地推出。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既无刚猛的拳风呼啸,也无花哨的招式变化,可掌至半途,掌心陡然发力,恰似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汹涌漩涡。 田伯光瞳孔骤缩,心中大惊,强行收力,停止朝前攻击。 猛发急收,导致体内内力汹涌翻腾,震得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强忍剧痛,连退数步,扯着嗓门大骂道:“你小子,究竟是何人,怎滴又使出青城派的摧心掌了!” “说了!索你命的阎王爷。”出门在外,跟敌人自报身份,那就是煞笔行为,令狐冲自然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田伯光还在震惊不已,令狐冲已再度欺身而来,双掌化爪,五指带着凌厉劲风,直取他的咽喉。 田伯光慌忙矮身滚出丈外,后背冷汗浸透衣衫,伸手抹去嘴角血迹,惊呼道:“还会这等阴毒武功,难不成你是魔教中人?” “受死吧!”令狐冲厉喝一声,左掌右爪,招式凌厉如狂风骤雨,朝着田伯光呼啸而来。 “打不过,老子还躲不过吗?”田伯光冷哼一声,运转全力,使出独门轻功“倒踩三叠云”。 “嗖……”破空声响起,令狐冲攻击之处早已没了人影。 待他反应过来,田伯光已经扛着不远处的仪琳,跑离数丈,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啊……救命啊……”仪琳疯狂大叫,令狐冲奋力急追。 高树上、隐匿身形的岳灵珊见田伯光朝着自己所在方向跑来。当即忘记令狐冲之前叮嘱。纵身拔剑,落在田伯光逃跑路线的前方。 去路被美人挡住,田伯光非但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惊喜大叫:“感谢上天垂帘,这不是小宁中则吗?” 话音未落,他得空的左手一晃,竟想上前一并掳走岳灵珊。 “师妹……闪开……”身后的令狐冲撕心裂肺大叫,刚才他是用尽全力才与田伯光斗得旗鼓相当,而受伤的岳灵珊,恐怕连田伯光的一合之敌都不是。 岳灵珊自然听到了令狐冲的叫声,但她还是选择直面田伯光。 她同样运转九阴真经内力,双爪如钩,祭出“九阴白骨爪”,毫不畏惧地欺身上前。 田伯光双眸精光大闪,身形一晃,轻松躲掉岳灵珊攻击,顺势点住岳灵珊腰间的穴道,张臂将她抗至肩上,扬长而去。 “万里独行”果真名不虚传,真乃偷香窃玉的神功。 田伯光扛着两女,速度竟然还比令狐冲快上三分。 田伯光扛着二女在林间穿梭如风,带着几分得意与猖狂。 正当他认为自己能逃出生天,准备翼龙贰奉戏耍之际,四周忽然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紧接着他便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令狐冲见前方无数人影挡住了田伯光的去路,心中一凛,并未直接冲上去,而是纵身跃上茂密的树枝,隐匿身形,伺机而动。 第18章 穷途末路情不灭 拦住田伯光去路者,细数有二十余人,个个身着青色短袍,褐黑长裤,头裹白巾,脚穿麻鞋,装束别具一格,只要闯荡江湖之人,无人不知他们的身份——青城派弟子。 站立正中间的,则是一名身材矮小瘦弱,眼睛眯成一条线,左脸有道深深刀疤,留着一小撮络腮胡的侏儒男子——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我可没睡过你们青城派的女人,你们围我作甚?”田伯光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不屑。对于江湖上各个人物的性格,他最了解不过了。青城派表面上是名门正派,实则个个心狠手辣,恶贯满盈,许多徒弟的好色程度甚至胜过他这个采花贼。说他们为了正义拦住自己去路,他是万万不信的。 余沧海上前一步,阴狠说道:“田伯光,乖乖儿嘞,把东西交出来,我逗让你抱起二女些去潇洒快活。不然喃,莫怪我们以多欺少咯哈。” 田伯光闻言,心中疑惑更甚:“你个蜀地龟儿子,我拿你什么东西了?这么多人来围我?” 见田伯光矢口否认,余沧海小眼睛圆瞪,络腮胡翘起,怒道:“莫紧到说些鬼扯话,你深更半夜梭到福威镖局的房顶上晃悠,未必是去偷香窃玉嗦 。” 余沧海一股川西口音,听得田伯光怒火直冒:“你少血口喷人,老子哪个时候跑去福建过了?”田伯光不愿再多费口舌,足尖点在老松横枝上,欲要施展“万里独行”掠过余沧海头顶逃之夭夭。 “龟儿瓜娃子,还敢踏屑我嗦?” 余沧海阴笑如夜枭,松纹剑往地上一插,宽袖中三枚淬毒骨钉呼啸而出,直取田伯光的后心。 田伯光身形一旋,如鬼魅般轻松躲过暗器,却见余沧海身后青城弟子突然变阵。前排四人剑交左手,袖中甩出浸毒银丝,后排八人竟叠起罗汉,剑锋组成密不透风的铁壁。 与此同时,头顶松枝间忽有寒光暴闪——剩余八名青城弟子竟倒吊树冠,手中渔网兜头罩下,网上还缀满倒刺。 生死存亡之际,田伯光淫贼本色不改,右臂猛地用力,将肩上的岳灵珊甩至仪琳身上,二女堆叠左肩。紧接着左手掏出后背弯刀,插入泥地借力,整个人贴着渔网边缘滑出三丈,后背却被倒刺划出十七八道血痕。 “余矮子你莫要冤枉好人,我这除了女人,哪里还有什么东西。”田伯光啐出口血沫,忽然身后伤口发麻。余沧海暗器淬有剧毒,这渔网自然也不会干净闹哪里去。 “乖乖儿,把辟邪剑谱交出来,我逗让你带起那两个女娃儿走,享哈娥皇女英嘞安逸滋味儿。 ”余沧海嗓门发出夜枭般的胜利者怪笑。 “啊呸!我要是有辟邪剑谱,早就将你这矮子再剁三截了!”田伯光口中大骂,脚底抹油,忽地转向朝刚才来时路飞奔。 心头暗忖:“与其被余沧海这种伪君子捉拿,倒不如将二女重新丢个后边那真君子后生。” 田伯光身后数道伤痕,鲜血染红衣衫,肩上扛着二女,已然无法正常运转轻功。 刚才的他早已发现令狐冲躲在高高古松上,跑到距离令狐冲不远处,二话不说,手臂猛地用力,将二女抛向半空,自己则灰溜溜地逃至深林中。 身后急追的余沧海见二女挡路,竟欲提剑撩开。千钧一发之际,头顶古松一柄利剑飞驰而来,将余沧海手中松纹剑击落,紧接着一道青影掠下,抱住二女,使出惊人轻功,朝着田伯光相反方向逃跑。 余沧海一心只想追赶田伯光,见状也不管二女,继续朝着田伯光的方向急追。 可当他才冲出数丈,脑子忽地惊醒过来,连忙转身对着身后弟子高呼:“是嘞个,是嘞个……给我追……” 在福威镖局的院墙上,余沧海见蒙面人轻功了得,又拼命救美,便误以为他是万里独行的采花贼田伯光。 因此,他不断打听田伯光的下落,誓要夺回辟邪剑谱。 刚才令狐冲再次在他眼皮底下施展玉女轻功,身法与当夜如出一辙,他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 月黑星稀,令狐冲双腋各夹着一位美女,借着微弱的星光,全力运转玉女轻功,穿梭在丛林中。 身后的追兵实在太多,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奈何,如今的他内力稀松平常,运转轻功一人飞奔也就能坚持半个时辰,现在又抱着两女,更是费力得紧。 见令狐冲鬓角渗汗,气喘吁吁,岳灵珊心疼道:“师兄,你解开我穴道,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跑。” 另一侧腋下的仪琳同样柔声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此刻你力有不逮,就将我放在这儿,听天由命吧。” 令狐冲拼命狂奔,有放弃他们其中一人的想法。 就在他到达山脚,快要走出大树林之际,身后的余沧海已然追至他的跟前。 不幸中的万幸,其余二十多名青城派弟子,没有这等脚力、耐力,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追上来的只有余沧海一人。 令狐冲知道逃无可逃,当即停下脚步,将二女放至大树下。伸出手指解开岳灵珊腰间穴道。他并不知道那淫贼给仪琳点的什么穴道,因此暂时没有替她解穴,再说,仪琳的功夫本就平平,即便解了穴,恐怕也只会帮倒忙。 小矮子余沧海提着松纹剑,站在令狐冲十步开外,厉声大喝:“令狐冲,你欺侮我四个徒儿的事情先放一边,这会儿立刻马上把辟邪剑谱交出来。 ”声音中夹杂粗喘之气,追这么久,他也累得不成样。 令狐冲转头望向刚解开穴道的岳灵珊,伸手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师妹,你伤口还未痊愈,还能不能施展冲灵剑法?” “嗯!”岳灵珊轻回一字,手臂猛地用力,将腰间佩剑抽出,趁余沧海还在喘息,剑尖直指他的要害。令狐冲默契地提剑跟上。二人一起练剑数十年,这原创的冲灵剑法剑法虽然不咋地,却也能做到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 “瓜娃子!不见棺材不落泪……”余沧海冷哼一声,手中松纹剑寒光一闪,迅速迎接攻来的二人。 夜色漆黑,三人身影晃动,每次利剑交接,都会爆发出悦耳的碰撞声,和耀眼的火花。 余沧海可是一流高手,即便运转轻功追赶,已经耗尽七成内力,但对阵受伤的岳灵珊和力竭的令狐冲,依然绰绰有余。 师兄妹二人配合虽好,却只是交战五十回合不到,便已落得下风。而就在这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二十名青城派弟子顺着打斗的声音,正迅速追赶而来。 师兄妹背靠背,听到四周阵阵脚步声,顿感绝望。 “师妹,坚持住,师兄还欠你凤冠霞帔。”令狐冲安慰一句,脑海中不停思索应对之法。 目前看来,力敌怕是不可能了!以余沧海心狠手辣的性格,他绝不会让其他知道辟邪剑谱的人活在世上,那么交出辟邪剑谱也是死路一条。 抛弃岳灵珊和仪琳,令狐冲倒是可以独自一人逃出生天。不过,他绝不会这么做。 思量来去,就是找不到一个法子,令狐冲只能暗暗咒骂让自己下山的岳不群:“麻蛋!你让我修炼独孤九剑再下山,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被点住穴道的仪琳,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扯着尖锐的嗓门,对着幽黑的四周大叫。 第19章 正魔善恶本无界 “活捉!”余沧海一声厉喝,二十名青城派弟子一拥而上,将令狐冲、岳灵珊和仪琳三人团团围住。刀光剑影在点点星光下闪烁,杀气弥漫,连空气都差些凝固。 就在令狐冲与岳灵珊万念俱灰,准备殊死一搏之际,仪琳的叫喊声似乎起了作用。 只听幽深的树林中,忽地传来一道悠扬的琴音,那声音铿锵有力,每一道音符都透着杀伐之意,与这静谧的黑夜格格不入。 余沧海眉头一皱,从琴音中判断出对方来势汹汹,连忙抬手制止弟子们的围攻,转而命令他们结阵以待:“你们现在都已经是瓮(wong)中之鳖咯,我倒要好好儿看一哈,这弹琴的何方神圣,还敢跑起来搅局!” “哪个鬼鬼祟祟的,赶紧给我爬出来。”余沧海对着琴音方向大喝。 “咻咻咻……”回应他的却是一道道凌厉的破空声。 “有暗器,趴下……”青城派以暗器闻名,自然对别人使出的暗器也很熟悉。 话音未落,十名弟子齐刷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余沧海身形矮小,却极为敏捷,几个翻滚便躲过了暗器的袭击。 “狗曰的,比老子还毒……” 余沧海暗骂一声,松纹剑插地接力,身形一滚来到就近倒下弟子尸体跟前,在他胸口处摸出一枚黑色银针。 “黑血神针,魔教中人,快撤!”余沧海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对着剩余的弟子吼道,随即身形一闪,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着琴音的反方向疾驰而去。 剩余十名青城派弟子见自己师父溜得比谁都快,顿时如鸟兽散,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师兄,是魔教中人!”岳灵珊转过身,紧紧抓住令狐冲的手臂,想要拉着他一起逃跑。要说与魔教恩怨最深的,当数华山派,华山派弟子自入门起,便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令狐冲却微微一笑,手臂用力,将惊慌失措的岳灵珊揽入怀中,对着缓缓走来的黑影大笑道:“曲前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令狐冲话音刚落,悠扬琴声戛然而止。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至三人面前。 距离一近,夜色虽浓,却也能看清来人的模样。那是一名白发长须,清瘦文雅的老者,腰挂脑袋大酒葫芦,右手抱一把古琴,左手牵着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身形娇小,面容稚嫩,五官精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老者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冲灵剑法,想必就是华山派的大师兄和小师妹吧!你我未曾见过,你为何能认出我来?” 令狐冲刚经历一场生死大战,此刻已是疲惫不堪。他干脆抱着岳灵珊,一屁股坐在铺满枯树叶的地上,仰头望向老者,嘴角挂着懒散的笑意:“普天之下,精通弹琴者不计其数,但能弹得如此出神入化,琴音透着浓浓杀意,又使出黑血神针者,唯有魔教护法长老曲洋。” “你懂音律?”曲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被令狐冲这放荡不羁的性子深深吸引。 “不懂,但是爱听!”令狐冲坦然地摇了摇头,随即目光一转,落在曲洋腰间那硕大的酒葫芦上,眼中满是渴望:“我更爱的,就是我师妹和酒咯。” “年轻人,每句话都离不开个爱字!老夫甚是喜欢。”曲洋放开曲非烟的手,扯下腰间酒葫芦打趣道:“神教长老的酒,你若喝了,便是正邪不分,黑白不辨,善恶不明。”话音未落,他已毫不吝啬地将酒葫芦抛向令狐冲。 令狐冲右手一抬,稳稳接住酒葫芦,二话不说,拔开塞子,仰头便是一阵猛灌。 “好酒……好酒……”令狐冲一边牛饮,一边大声赞叹,几口下来,竟将那酒葫芦喝掉了一半。 “嗝……”他打了个饱嗝,美酒下肚,原本枯竭的内力竟恢复了三分。他重新塞好塞子,将酒葫芦放在身旁,随即朝着曲洋抱拳道:“多谢前辈赐酒。” 曲洋并未回应,倒是站在一旁的曲非烟不满地嘟囔道:“你这人好不要脸,喝不完也不知道将酒还给我爷爷。” “小妹妹,这可是你爷爷送我的,我怎么就不要脸了。”令狐冲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惜。原着中,这乖巧伶俐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被嵩山派残忍杀害,成为多少读者心中的意难平。 什么正派魔教,什么是非善恶,作为穿越者,令狐冲可太了解这些人的品行了。像曲洋这样的魔教中人,其品行足以吊打八成正派人士。 曲洋见令狐冲如此洒脱,心中愈发喜欢,笑道:“令狐小友,你的性格老夫甚是欣赏。不远处小屋还有美酒,你若不嫌弃,咱们大可前去饮个痛快。” “去,必须得去!”令狐冲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左肩扛起仪琳,右手牵着岳灵珊,走到曲洋跟前,“我若不将这大葫芦给装满,就对不起前辈的美酒了。” 他之所以答应得如此干脆,并非贪图美酒,而是深知只有跟在曲洋身边,才能避免再遭青城派的伏击。他也明白,曲洋邀他喝酒,不过是意气相投,决定帮人帮到底。 岳灵珊曾多次拉扯令狐冲的手臂,试图劝阻他不要与魔教走得太近,但似乎毫无效果。而在仪琳这个纯真的小尼姑心中,善恶本就模糊,原着中她甚至能与淫贼田伯光和睦共处,自然也不会在意什么魔教身份。 “好好好!非非,咱们带贵客回屋~”曲洋笑着拉起曲非烟的手,转身在前带路。 第20章 流星碎梦许芳华 年轻人就是好! 林间小木屋,烛光摇曳。 屋内一老一少相对而坐,交杯换盏,笑声不断。几十回合下来,令狐冲竟直接将曲洋喝趴下,他得意洋洋地将曲洋扶到床上安顿好,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木屋,准备看看岳灵珊等人在干嘛。 木屋外,夜色静谧,三女并排坐在台阶上,仪琳坐在中间,双手合十,神情宁静;岳灵珊则侧着脸,显然不想与曲非烟多言;而曲非烟却兴致勃勃,嘴里不停地叽叽喳喳。 “嘿嘿嘿嘿,以后闯荡江湖,我就四处宣扬,华山派大小姐岳灵珊、恒山派小尼姑仪琳跟魔教女子曲非烟是好姐妹!”曲非烟笑得狡黠,眼中满是戏谑。 “哼,今天看在师兄的面子才不与你计较,我华山派与魔教势不两立,下次若让我再碰到你,绝对将你捉拿到华山上,让爹爹处置!” 仪琳夹在中间,耳朵被两人的争执吵得嗡嗡作响,她干脆捂住耳朵,口中低声念着佛号。 令狐冲大步走到曲非烟身后,伸手扯了扯她那两根可爱的小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我说非非,你要是再吓唬我师妹,我可就把你抓到华山上去,让你给她端茶送水、洗衣做饭!” 曲非烟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令狐冲一眼,声音清脆却带着不服:“那也要你打得过我爷爷再说!” 令狐冲邪魅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桀桀桀,你进屋看看,你爷爷可是被我喝趴下了。我要带你走,易如反掌。” “我我我我……我闭嘴……不惹你师妹还不成嘛……”曲非烟一下子慌了,猛地起身,躲到仪琳跟前。 “你这魔教妖女,想给我端茶递水我还不要呢!”岳灵珊冷哼一声,见曲非烟躲到仪琳身旁,与自己靠得更近,她干脆站起身,走到令狐冲身旁。 “好啦好啦!我的好师妹,跟个小孩子较什么劲。”令狐冲搂住岳灵珊细腰,语气温柔地安慰道:“明日咱们就与她分别,就当没见过就成。” “你们羞羞……你们要干嘛……”曲非烟见两人这般亲密,立刻做了个鬼脸。她虽然年纪小,但跟着曲洋行走江湖,对男女之事比岳灵珊和仪琳还要懂得多。 “她是我女人,我爱干嘛干嘛,用得着你管吗!”令狐冲冷哼一声,毫不避讳地当着曲非烟和仪琳的面,朝岳灵珊温润红唇亲去。 曲非烟努着嘴,歪头不看狗男女,反倒仪琳,已经羞得耳根发烫,双手合十,不停诵念清心咒。 “嗯嗯……”岳灵珊不舍地挪开双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低声道:“师兄,这里有魔女,有小朋友,咱们不能继续了……” “我十四岁,哪里小了?富贵人家的姑娘这个年纪都该生娃了!”曲非烟立刻出言反驳。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仪琳抬头望向漆黑夜空,诵念声愈发响亮,此刻的她,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魔女”。 就在这时,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颗流星,在夜幕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火光,璀璨而短暂。 仪琳瞬间停止诵经,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转过身,兴奋地对众人说道:“师姐们说过,有人看到流星,只要在衣带处打结,对着流星许愿,就能愿望成真。”说完,她立刻低下头,双手忙碌地在自己的衣带上打结,神情虔诚而专注。 岳灵珊和曲非烟听到这话,也被这神秘的传统吸引,纷纷低头开始在自己的衣带上打结。三女的动作虽不一致,但脸上都带着一丝期待与憧憬。 就在她们刚准备妥当之际,夜空中再次划过第二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仿佛在回应她们的期待。 仪琳的心却在这时纠结了起来:“我要许什么愿望呢?我要许什么愿望呢?” 岳灵珊对着流星朗声大叫:“我希望尽快嫁给师兄,像爹娘一样,和大师兄幸福地过完一生!” 曲非烟听到岳灵珊的喊声,忍不住嗤笑一声,揶揄道:“傻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岳灵珊顿时怒火中烧,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反驳:“你不傻?忙着听我许愿,你又许了什么愿呢?” 令狐冲站在一旁,看着性格各异的三女,差点笑出声来。他走上前,温柔地搂住岳灵珊,低声道:“傻丫头,这愿望不用流星,师兄就能替你实现。” 见岳灵珊和令狐冲又开始秀恩爱,曲非烟连忙出言打断:“我许得很快的好不!” “你又没说出来,流星哪里知道你许愿啊!”岳灵珊咧嘴回应。 “我……我……我……”曲非烟支支吾吾,最终鼓起勇气说道,“我的愿望就是跟着爷爷游遍天下,揭穿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哈哈哈哈……你个小傻子,愿望说出来,也不灵验了!”岳灵珊的笑声如银铃般在夜空中回荡,“再说,我们名门正派一心为国为民,哪里是你说的道貌岸然了?” “好啦好啦!师妹的愿望会实现,非非的愿望也会实现的。”令狐冲连忙出言圆场,他蹲下身,坐到仪琳身旁,低声问道:“小师父,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令狐冲呼出的温热酒气轻轻拍打在仪琳的脸颊上,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我……我的愿望是令狐大哥和岳师姐幸幸福福。” “啊……仪琳师妹,这可不兴说出来的!!!!”岳灵珊哭丧着脸,心中暗骂:“已经有一大一小两个傻子了,怎么又来一个尼姑傻子!” “嘿嘿嘿,都去睡觉吧!你们的愿望,就由我代替流星,帮你们完成。”令狐冲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搡三女进屋休息。 “哼,我只允许仪琳小尼姑跟我同床睡上,华山大小姐长得白白嫩嫩,就在屋外喂蚊子吧。”曲非烟冷哼一声,拉着仪琳的手,径直朝屋内走去。 仪琳被曲非烟拉着,回头望向令狐冲,心中暗想:“令狐大哥真的会帮我们实现愿望吗?可我的愿望,是往后日子能多看见令狐大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门中人,四大皆空。”仪琳一边走进屋内,一边低声呢喃,试图用佛号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第21章 正魔同住小木屋 这间松木小屋不过方丈之地,确实狭小,堪堪容下曲洋祖孙的两张窄床。 曲非烟拽着仪琳的衣袖,眉眼弯弯:“小尼姑,随我睡床可好?这华山派的大小姐既然嘴硬,就让她睡地板去!” 仪琳看向岳灵珊和令狐冲。见二人正铺着简陋的草席,准备睡地板,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歉疚,便轻摇头拒绝道:“多谢非烟妹妹的好意,我还是睡地铺吧!” 令狐冲和岳灵珊早已习惯天为被、地为床的生活,睡地板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这屋子空地就这么宽,仪琳有床不睡,反倒硬挤过来。 今日发生太多事情,令狐冲和岳灵珊早已疲惫不堪,刚躺下不久便沉沉入睡,呼吸均匀而绵长。 曲非烟正值长身体年龄,瞌睡也大得很,早已钻进温暖的被窝,安然入梦。 众人中,要说睡得最熟的,要数那呼噜响彻天的曲洋。难以入眠之人,毫无疑问,仪琳小师父。 清冷月华透过窗棂,在仪琳淡蓝僧衣上洒下斑驳光影。小尼姑以臂为枕,侧身凝望着相隔一人的令狐冲。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夜色中格外分明,让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仪琳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令狐冲,直到夜半三更。她忽然发现睡梦中的令狐冲竟然有了动作。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仪琳忽然闭目默诵经文,白玉般的耳垂却悄悄染上绯色。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窸窣声,令她攥紧了僧袍。 仪琳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忍受这份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仪琳身子忽地一颤,猝不及防之际,被狠狠抓了一把,疼得她眉头紧皱。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仪琳心中慌乱,生怕惊扰到其他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疼痛与内心的委屈交织在一起,仪琳的眼眶不禁泛红,几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她就是这么善良,即便自己委屈,也始终为他人着想,不愿出声尖叫,生怕惊扰到屋内其他人的美梦。 还好,正无措间,那手掌竟自行退去。仪琳如蒙大赦,慌忙起身,轻手轻脚地朝曲非烟的小床摸去。 好不容易虎口脱险,她可不敢再睡地板。 翌日清晨,晨曦微露,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令狐冲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转头见岳灵珊睡得正香,忍不住捏了捏她粉腮:“师妹昨夜可睡得好?” 岳灵珊揉着惺忪睡眼:“嗯嗯,我不仅体力全部恢复了,伤势也好了许多。” 令狐冲正欲再说什么,忽然瞥见床上刚苏醒的仪琳,不禁惊讶道:“咦……仪琳师妹怎么睡到非非床上了?”他目光落在仪琳脸上,小尼姑眼下乌青,僧袍皱皱巴巴:“仪琳师妹,你昨夜没睡好吗?都成熊猫眼了!” 仪琳委屈,仪琳想哭,昨夜的情景历历在目,仪琳不想回应令狐冲。 但她善,最终还是出声回应了一声:“昨夜蚊虫有些多,嗡嗡嗡地让我睡不着觉。” “那也先起来吧,我们尽快赶去衡阳,到时候你找家好点的客栈,补个觉就行。”令狐冲站起身子,来到曲洋床边:“曲老头,感谢款待,我们这就走了,后会有期……” 酒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两男人快速拉近距离,经过昨夜推杯换盏,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令狐冲也不再生分地称呼“曲前辈”。 曲洋爽朗一笑,也不起身,在床上翘着腿挥手:“你们走吧!过不了几天,咱们又会见面的。” 三人刚出屋门,曲非烟追出来大喊:“令狐冲,你答应帮我实现愿望的,往后看见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一定要帮我杀了他们!” 令狐冲回过头,冲着曲非烟摆了个剪刀手,笑道:“非非保重身体,遇事学会躲避,别硬刚。”他语气轻松,却暗藏深意。 若接下来的事情还按照原着发展,令狐冲绝不会袖手旁观,尤其是曲非烟,绝不会让她遭受嵩山派的毒手。 第22章 驼子跪拜求师路 六月的衡阳,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道上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 尽管天气不佳,衡阳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来来往往的江湖中人,显然都是冲着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而来。 令狐冲撑着一把油纸伞,左侧可爱师妹,右侧俊俏尼姑。羡煞来往行人。 距离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还有三天,令狐冲在街上打听良久,却并未听到华山派和恒山派众人的下落。岳灵珊有伤在身,仪琳又顶着一双黑眼圈,走路轻飘飘的,他不得不先找间客栈,稍作休整。 不得不说,刘正风人格魅力当真了得,三人沿街询问五家客栈,全是住满前来庆贺的客人。 刘正风虽是衡山派的二把手,但一身“回风落雁剑”出神入化,早已超越掌门师兄莫大,在江湖上名号响当当。平日他不做寿、不娶媳、不嫁女,江湖人士想要结交他都没有门路。这次他金盆洗手,各方豪杰纷纷赶来凑热闹,趁机与五岳剑派之人混个脸熟。 金盆洗手,意味着从今以后不再动拳脚,不再参与江湖纷争。这个仪式,算是江湖中人最大的仪式之一。 召开金盆洗手大会,既是向江湖宣布自己退隐,也是向自己的仇人宣战,意思很明确:在金盆洗手之前,你可以随意找我寻仇。但在我金盆洗手之后,你若再来,便是犯了江湖之大不韪,即便你在理,也会遭受武林中人唾弃。 因此,古往今来,很少有人能金盆洗手成功。令狐冲心中清楚,刘正风也不例外,最终落了个比林平之还惨的下场。 三人走进偏僻的街道,又寻了几家客栈,这才勉强找到一间空房。 “小二,好酒好肉给爷端上来!”令狐冲朝着店小二大声招呼道。见大堂中央已经坐满了人,便领着二女来到角落处的桌子旁坐下。 “阿弥陀佛……令狐大哥,出家人戒荤……”仪琳屁股还未坐稳,便低声提醒道。 “得嘞,得嘞!”令狐冲会意,冲着店小二继续喊道:“小二,再添盘素豆腐。” 他转头笑道:“我说仪琳小师妹啊,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花样年华,什么都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令狐大哥,你莫要亵渎佛祖。”仪琳娇嗔一句,低下头不再理会令狐冲。 岳灵珊望向令狐冲的美眸中满是幸福,娇笑道:“嘿嘿嘿,还是我们玄门好呀!讲究的就是道法自然,吃的不戒,还能结婚生子。”她无法想象,若是自己身处佛门,不能与大师兄结为夫妻,那将会是多么痛不欲生的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见这对师兄妹又开始秀恩爱,仪琳连忙默念清心咒。 片刻功夫,店小二端来满满当当一大桌荤菜,外加仪琳的素豆腐。 仪琳手指轻拈竹筷,夹起饭菜,一丁点一丁点往樱桃小嘴送去,动作优雅而缓慢。 反观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人毫不客气,扯下流油的鸡腿,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油光。 令狐冲面朝客栈门口,正大快朵颐地享受着桌上的美食。吃到一半时,刚进门的一位食客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头戴斗笠,脸上贴着三张膏药贴,双眉下垂,牙齿外露,面容显得极其猥琐,最主要是,这人驼背。 驼子用嘶哑的嗓音朝店小二点了一壶绿茶和一碟蚕豆,随后独自一人坐到令狐冲他们桌旁的空桌上。 令狐冲的余光仔细留意着驼子,发现他虽然脸上沾满淤泥,显得脏兮兮的,但领口往下的皮肤却隐约可见白嫩细腻,与那张粗糙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岳灵珊见令狐冲拿着个鸡腿发愣,目光一直盯着那驼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师兄,吃啊!看个驼子的胸脯干嘛……” 她这话并未压低音量,驼子听到后,目光扫了她一眼,但并未有其他动作,仍旧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说你,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令狐冲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客栈内人太多,他真想伸手拧一下岳灵珊的俏脸,以作惩罚。 “吃吃吃……”岳灵珊一边将鸡肉往嘴里送一边叹息道:“衡山派就是有钱,据说衡阳城这般热闹,少不了刘师叔接济。就我们华山派……哎……一言难尽……” 令狐冲知道由奢入俭难啊,见识了江湖的繁华,若是再让这小师妹回华山过吃野菜的苦日子,她保准偷偷溜下山。 岳灵珊说话大大咧咧,又被那驼子听得清清楚楚。驼子赫然起身,佝偻着背,缓步走到岳灵珊跟前,恭敬地作了一揖,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恳切:“三位打扰了,听你们谈话,你们是华山派之人吗?” 这驼子正是乔装打扮的林平之。令狐冲自然知道他肚子里憋的什么主意,心中暗自冷笑,连忙摇头否认:“不不不,我们就是闲散江湖人士,哪敢高攀华山派。” 林平之虽然可怜,但令狐冲决不允许他进入华山派,更不愿看到他与小师妹渐生情愫。尽管他知道现在的小师妹对自己死心塌地,但在林平之那魅魔般的外表跟前,他还是有些不自信的。 令狐冲话音刚落,林平之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他不断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大侠,在下久仰君子剑岳掌门的大名,对其武功和人品钦佩不已。恳请三位大侠帮忙引荐,恳请岳掌门收在下为徒,做三位大侠的师弟,一起修炼习武、行侠仗义。” 听驼子如此卖力地夸赞自己的爹爹,岳灵珊顿时觉得他那张原本猥琐的脸似乎也没那么恶心了,心中甚至生出一丝好感。她正想出言同意,却被令狐冲抢先一步打断。 “你听不懂话吗?”令狐冲语气冷淡,目光锐利:“我们就是无门无派的游侠,与华山派并无关系。倒是我身旁这位师太,乃是恒山派的得意弟子。你若真想习武,入那恒山派也是不错的选择。” 令狐冲心中暗笑,林平之男身女相,若是剃了头混在尼姑堆里,还真不好辨别。 正在细嚼慢咽的仪琳听罢,立刻放下碗筷,双手合十,低声念道:“阿弥陀佛,令狐大哥莫要说笑!恒山派只收女徒,这是门规,不可违背。” “你爹不也入了恒山派吗?他是女的不成!”令狐冲急忙反驳。 听到“令狐大哥”这个称呼,林平之已然笃定令狐冲的身份。他来衡阳,一来是为了打听父母的下落,另一个目的便是加入华山派,刻苦修炼,学成后找余沧海报灭门之仇。一路上,他早已将华山派的信息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华山派的大师兄就姓令狐。 林平之见朝令狐冲磕头无效,当即转身朝岳灵珊磕头,声音哽咽,带着几分哀求:“女侠,求您帮忙引荐一下。在下对华山派仰慕已久,只求能拜入岳掌门门下,日后定当勤学苦练,不负师门教诲。” 岳灵珊心软,见林平之如此诚恳,心中不免动摇。但见大师兄拒绝得如此坚决,她也不敢拂了令狐冲的意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起来吧!岳掌门会参加金盆洗手大会,三日后你就有机会见到他了。至于你能不能说动他收你为徒,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林平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额头几乎要磕出血来:“多谢女侠指点!还望到时候女侠多多帮衬!” 岳灵珊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林平之这才缓缓起身,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默默喝着那壶早已凉透的绿茶。 第23章 抵达衡阳住客栈 令狐冲委屈,令狐冲想哭!!! 好不容易寻得一间客房,偏生要与个小尼姑同处一室。 如今还未发现恒山派弟子踪影,这衡阳城龙蛇混杂,令狐冲又不敢放任这俏尼姑自己出去。 幸好仪琳还算懂事,主动在墙角打了个地铺。岳灵珊见她眼下乌青,刚要相让床榻,小尼姑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多个俊俏尼姑,令狐冲倒还能勉强忍受。偏偏那猥琐的驼子林平之,苦苦哀求店家,竟也寻得客栈柴房歇脚。他平日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客栈大堂,点着一小碟蚕豆,目不转睛地盯着令狐冲的房门,生怕他们三人悄悄离开。 正午时分,窗外小雨淅沥淅沥! 昨夜一夜未合眼的仪琳,缩在地铺的被窝中,酣然入梦。令狐冲和岳灵珊盘腿坐在床上,运转九阴真气疗伤。 三个时辰转瞬即逝,师兄妹二人内力消耗过度,望着还在沉睡的仪琳,他们默契决定:休息一下,顺带修炼九阴真经。 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为了早日将九阴真经修炼至大成,他们不得不顶着仪琳中途醒来的风险。 仪琳睡得很舒坦,还做了一个美梦。她梦见令狐大哥在关键时刻奋不顾身地前来拯救自己,即便精疲力竭也不肯放弃;梦见令狐大哥与岳师姐浓情蜜意,恩爱有加;梦见他们一起笑傲江湖,结婚生子,将华山派发扬光大。 她明明对令狐大哥怀有情愫,可即便在梦中,她也不敢出现在令狐大哥跟前,生怕自己的出现,影响到他们师兄妹之间的感情。 她梦见……不……她醒了…… 仪琳暗骂自己,为何偏偏在这关键时刻醒来。生怕被二人发现,她急忙紧闭双眸,连身体都不敢挪动半分。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喝罗怛那……”仪琳主动封锁双耳,不停地默念静心咒,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仪琳并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一个时辰的,正如他昨夜并不知道,自己怎么将夜给熬死的。 令狐冲为岳灵珊披上外衫,转头看向“熟睡”的仪琳,嘴角微扬:“仪琳师妹真是个睡神,都睡四个时辰了还不醒!咱们过去将她叫醒,一起下楼吃些东西,晚了怕是客栈要打烊咯。” 岳灵珊娇嗔一声,脸颊微红,快步走到地铺旁边:“仪琳师妹,先醒醒!咱们下楼吃些东西再睡……” 感受到岳灵珊的叫唤,仪琳这才“悠悠转醒”,她侧过身子,望向岳灵珊,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岳师姐,真抱歉,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昨夜睡不安稳,今日睡得有些沉了。” “道什么歉哦,”岳灵珊笑着拍了拍仪琳的手背:“离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会还有三天时间,外边鱼龙混杂,咱们在这衡阳能做的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得嘞,我下去点菜,你们稍后再下楼。”见仪琳没事,令狐冲当即转身下楼,出门前还不忘回头询问,“你要吃青菜还是豆腐,亦或者酒肉穿肠过……” “青……青菜……” 夜晚酉时,客栈大堂人影稀松,那猥琐的驼子林平之仍旧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小碟蚕豆,目光时不时瞟向楼梯口。 话说回来,林平之若是没有毅力,原着中也不可能为了报仇,在新婚之夜修炼辟邪剑谱。 令狐冲走下楼时,林平之立马起身,恭敬地迎上前:“令狐少侠,您还没睡啊……” 看着林平之那唯唯诺诺的模样,令狐冲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忍。他偷了林家的辟邪剑谱,而林平之却对他如此恭敬,这让他有些愧疚。他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吃了没?我点了一桌子菜,稍后咱们一起吃点。” “小的吃了,小的吃了!”林平之连忙回应,随后又坐回自己的座位,神情依旧恭敬。 “驼子,你觉得,我师妹漂亮,还是那恒山小师太漂亮?” 林平之一愣,随即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答:“两位女侠都是花容月貌,不相上下。与令狐大侠都很是般配。” “你喜欢哪个?”令狐冲弱弱询问,只要林平之的答案令他满意,他便不阻止林平之加入华山派。 林平之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令狐少侠,抱歉!小的一门心思想着拜师学艺,从未想过儿女情长。”他的眼神中尽是对力量的渴望,复仇是他唯一的信念。 令狐冲听后,心中不禁对林平之多了几分欣赏。他点了点头,语气轻松:“你的回答我很满意。这两天你就不用一直盯着我的房门了,金盆洗手大会那天,你在客栈内等我,我自会叫你一同前去。至于能不能拜入我华山派,就看你怎么跟师父说咯。” 林平之听罢,赫然起身,朝令狐冲深深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小的拜见大师兄。” 令狐冲尴尬一笑,心中暗道:“这才哪到哪,大师兄都叫上了。” 令狐冲看了一眼林平之,发现他依旧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心中不禁感叹:“这小子,还真是够谨慎的。” 第24章 妇人之仁林平之 更深露重,夜色如墨,街上梆子敲过三更。 客栈内,令狐冲正搂着岳灵珊躺在柔软的床上;仪琳因白天睡得太多,此刻精神抖擞,正盘腿坐在地铺上,双手合十,低声默念佛经。 突然,客栈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惊醒了睡梦中的住客。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令狐冲三人以及柴房中的林平之。因为那吵闹之人,操着熟悉的川西口音。 令狐冲和岳灵珊迅速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细缝,探头向外张望。仪琳也慌张地走到岳灵珊身旁,眼中带着几分不安。 客栈马厩旁,两名头裹白巾的青城派男子,肩上各自扛着一大袋包裹,左手牵马,右手持刀架在店老板的脖子上。其中一人厉声喝道:“老子身上有的是钱,今晚上你要是不给老子腾出来一间客房,老子就把你龟儿这店给拆咯!” “大老爷,后日便是刘三爷金盆洗手大会,整个衡阳城的客栈都住满了前来祝贺的宾客,老朽真没有那个胆半夜驱赶他们出去,给爷腾房间啊。”掌柜生怕刀剑无眼,虽然害怕至极,身子愣是不敢哆嗦一下。 那青城派弟子闻言,语气稍缓,但仍带着几分蛮横:“龟儿娃子哟,我也不是个不讲理嘞人噻,你随便给我找个踏踏歇哈脚逗要得咯。”说罢,他竟大方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随手扔到掌柜手中。这几日,衡阳城武林高手众多,青城派身为名门正派,也不敢太过招摇。 掌柜见钱眼开,连忙点头哈腰,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后边柴房倒是干净得很,老朽唤小二给两位爷铺几床软被子,睡着也很舒适,您看如何?” “搞快些喊人些准备起,顺便炒一桌子巴适滴好菜。”那男子说罢,直接将马绳递到掌柜手中,随后朝大堂走去,等待饭菜。 令狐冲本想招呼二人继续睡觉,不料却见下边柴房门忽地打开,驼子林平之趁掌柜牵马之际,悄悄摸到大堂窗户下。 “仪琳,你跟着小师妹一起。我出去有事,回来睡地铺就行。”令狐冲交待一声,咻地飞出窗外,悄无声息躲到另一个大堂窗户下,与夜色融为一体。 林平之虽然机警,但在这浓重的黑暗中,竟未发现不远处令狐冲的身影。反倒是令狐冲,身为习武之人,五官敏锐,虽看不清细节,却能隐约捕捉到林平之的一举一动。 客栈大堂内,烛光摇曳。两名青城派弟子坐在桌旁,其中一人将肩上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对纯白玉马。玉马晶莹剔透,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那人啧啧称赞,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多好的宝物啊,我本来是想拿来孝敬师父老人家的,眼下却不得不便宜刘正风这老头儿了。” 另一人笑着打趣道:“申师兄有什么好可惜的?如今江湖人士纷纷前来衡阳,咱们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也算是给青城派长脸。” “吉师弟说的是,这些只不过从福威镖局衡阳分局抢过来的东西罢了,借花献佛,咱们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况且,这不还有两大包金银财宝么。” 两人说话间,小二从厨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他们赶忙将白玉马收好,随后大快朵颐起来。 兴许是饿极了,两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吃饱喝足后,他们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随后在店掌柜的带领下,朝柴房走去。 林平之也是个虎逼,见两人进了柴房,竟也悄悄摸了过去。 约莫半刻钟后,柴房内吹熄了灯,陷入一片黑暗。又过了半刻钟,里面传来如雷的呼噜声。 缩在角落的林平之忽地从身后驼峰,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柴房没有门锁,他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令狐冲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飞上屋顶,轻轻挪开一片瓦片,目光透过缝隙,仔细注视着柴房内的动静。 只见柴房堆满劈好的干柴,仅剩的空地上铺了两床被子,两名青城派弟子早已脱掉头巾,一人朝里侧卧,一人仰天大睡,鼾声如雷。 林平之提着匕首,悄悄摸近二人。那两名青城派弟子却毫无知觉,若是林平之此时发难,取二人首级简直如探囊取物。 可惜,林平之还是如原着般优柔寡断,不愿趁人之危。他只是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放下了杀人的念头。 他并未就此离去,而是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背在身上。 “逮贼娃子…… ” “抓贼了……” 林平之刚背着包袱走出柴房,正准备顺手掩门,屋内突然传来两声怒喝,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话音未落,那两名青城派弟子已赫然起身,手中的长剑如毒蛇般刺向林平之。 这两名青城派弟子虽不算顶尖高手,但至少也有二流水平,远非林平之这种不入流之辈所能抵挡。林平之看到二人冲来,竟被吓得失了魂,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屋顶上,令狐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对林平之的所作所为无语至极,本想袖手旁观,但脑海中浮现出原着中林平之的悲惨遭遇,心中不忍,终究还是决定出手相救。 令狐冲长叹一声,身形如鹰隼般飞身而下,借着夜色的掩护,一把搂住林平之,朝着客栈远处飞去。 那两名青城派弟子见财宝被夺,哪肯善罢甘休?他们提剑冲出客栈,紧追不舍。 令狐冲的轻功远在他们之上,三两下便将他们甩在身后。趁二人不备,又搂着林平之悄然返回客栈楼顶,随后从窗户冲入自己的房间。 “谁……”还未睡觉的岳灵珊轻哼一声,发现来人是自己大师兄后,立马放松了警惕。 “大师兄,你要忙的事就是掳个驼子回来啊。”岳灵珊有些不悦,两人抱着睡得好好的,非得带个猥琐驼子进屋。她是有同情心,可也不至于同情到与这驼子共住一屋。 “嘘……小声点……”令狐冲连忙捂住岳灵珊的嘴巴,转身对林平之说道:“你去角落地铺睡吧!” “那……那我呢……”岳灵珊身旁的仪琳低声询问。 “睡床!难不成你跟驼子睡地铺不成!” “阿弥陀佛……令狐大哥,我白天睡得够多了,晚上便在桌旁坐着诵经,顺带给你们放哨吧。”仪琳双手合十,低声回应。经历上次木屋一事,她可不敢再睡在令狐冲身旁了。 “随你随你!”令狐冲不以为意。 林平之将两大包袱递到令狐冲跟前,语气恭敬:“感谢师兄救命之恩,我没能力守护这些东西,就赠给大师兄吧。” 令狐冲知道这两大包袱装的可都是价值千金之物,他也不推辞:“我先替你保管,若是你能加入华山派,这个就算你的束修,若是师父不收你为徒,我再将它归还给你。” “谢大师兄!”林平之恭敬一句,转身摸黑走向角落地铺。 仪琳也跟着坐到桌旁,在黑夜中默念佛经。 令狐冲懒得再管他们,抱着岳灵珊就钻入被子中。 第25章 回雁楼围困淫贼 第二日,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令狐冲和岳灵珊悠悠转醒。 驼子林平之早已起身,正呆愣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仪琳,昨夜好不容易消退的黑眼圈又加深了几分,眼眶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青黑,看得令狐冲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心疼。 令狐冲暂时不管仪琳,下床走到林平之跟前:“昨夜见你从身后的驼峰中掏出匕首,想必你这副模样是伪装的吧?” 林平之生怕令狐冲误会,连忙激动地回应:“大师兄,在下被仇人追杀,这才如此乔装,并非有意隐瞒。” 仪琳和岳灵珊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走到令狐冲身旁,仔细端详着这个猥琐驼子。 “你的仇人就是青城派?”令狐冲握住岳灵珊的细手,拇指在她手心轻轻按捏。 岳灵珊心领神会,并未多言。 林平之猛地站直身子,伸手扯掉脸上的狗皮膏药,露出一张清秀而坚毅的面庞:“是的,我是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余沧海带领青城派弟子,将我福威镖局几百口人屠戮殆尽,同时劫掠了一切所能带走的值钱之物。昨晚交给大师兄的那两包金银财宝,正是他们从我福威镖局湖南分局掠得的。” 岳灵珊听罢,身子猛地一颤,若非令狐冲事先提醒,她恐怕早已惊呼出声。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猥琐驼子,竟是之前见过的翩翩公子林平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仪琳转动手中的佛珠,口中不断诵念佛号,似乎是在为福威镖局几百亡魂超度,眼中满是悲悯。 青城派灭福威镖局满门的消息早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底层人士只道余沧海是为子报仇,但那些消息灵通的人,谁不知道余沧海真正的目的是林家的祖传辟邪剑谱! “那,昨夜你为何不杀那两名青城派弟子?”令狐冲明知故问。 林平之昂首挺胸,神情坚定,声音如洪钟般掷地有声:“我林平之行得正、坐得端,若是趁他们不备,将他们杀死,那和青城派这些贼寇又有何区别?我要的是拜师学艺,光明正大地找余沧海报仇雪恨。” 令狐冲:“…………” 仪琳暗自思忖:“这位施主当真光明磊落,正气凛然,若是恒山派收男徒,让他拜师恒山派也是不错的选择。” 岳灵珊则是暗笑:“这林平之怎么就跟小孩子一样,不知江湖险恶呢!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昨夜若不是大师兄相救,他早已成为别人剑下亡魂,哪里还有机会练武报仇?”她歪头凝望身旁的令狐冲,眼中满是庆幸:“还好大师兄不是这种榆木脑袋。” 令狐冲同时也转身过来,一下子四目相对,从岳灵珊的美眸中看见鄙夷,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三人恍惚之际,林平之已经将身上的乔装卸掉了一大半。随着他一层层剥去伪装,那原本猥琐的驼子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脏兮兮却难掩俊俏的少年。 “你那驼子模样看着瘆得慌,以后就恢复原貌吧。那余沧海现在应该没时间追杀你了。”令狐冲苦笑一声,心中暗道:“变成追杀我了……” “多谢师兄、师姐和恒山小师太。”林平之躬身抱拳,朝三人行了个大礼。 令狐冲对着三人叮嘱道:“明日就是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会,现在外面乱得很,我们三就躲在客栈内,哪里也别去。我出去查探师父和定逸师太的下落。” “师兄,我陪你出去……”岳灵珊摇晃着令狐冲的胳膊,眼中满是不舍,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 令狐冲伸手摸了摸岳灵珊的小脑袋,宠溺道:“得嘞,你养好伤再说。现在跟着出去,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反而不好行事。” 言罢,令狐冲打开屋门,径直走了出去,同时给屋内人撂下了一句话:“我下楼就给你们点吃食,你们在屋内吃就行。” 令狐冲走远后,岳灵珊恋恋不舍地关闭屋门,随后拉着仪琳坐到床上。至于林平之,在桌旁寻个椅子坐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留着两位俏佳人跟林平之共处一屋,令狐冲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林平之的功夫连仪琳都不如,他倒是不担心林平之对二女用强,反而担心岳灵珊会像原着一样,喜欢上林平之。 不过,思来想去,令狐冲还是选择相信岳灵珊。他可不是原着中的令狐冲,现在的他已经将岳灵珊的身体和心儿都牢牢勾住了。若是这样还被撬墙角,那岳灵珊跟潘金莲还真有得一比。 走出那小客栈,令狐冲径直走向热闹的街道。一边走着,一边打听岳不群等人的下落。 没走多久,忽见前方茶馆外围拢着一群江湖人士,正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令狐冲心生好奇。他寻了个人少的方向,跻身进去,耳中立刻捕捉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说,这次群豪一同联手,能否将那淫贼田伯光给抓住。” “肯定抓不住啊,那淫贼的‘万里独行’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只要他想逃,放眼整个武林,没几个人能抓住他。” “哎,我若是有田伯光这轻功,也干偷香窃玉之事。”一名青衫男子叹息声虽小,却全都落入了众人耳中。顿时间,一群人纷纷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我看不尽然!”一名提着重锤的胖子咧嘴大笑:“现在田伯光正被一名神秘的黑衣人追杀。我见华山派君子剑岳掌门和恒山派定逸师太也带领弟子冲了过去。淫贼轻功再厉害,怕也是在劫难逃咯……” “我反对!”另一人立刻反驳道,“岳掌门功夫虽好,但他这些年不是一直追杀田伯光吗?哪次让他抓到了?” 听到想要的消息,令狐冲也没心思再听这些人辩驳,当即钻出人群,快速朝回雁楼方向奔去。 “黑衣人?”令狐冲眉头微皱,心中暗忖:“那人定是福威镖局院墙上刺杀岳灵珊的家伙。他追杀田伯光,肯定也是奔着辟邪剑谱而去的。” 想到这里,令狐冲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哼!我倒要看看你是哪路鬼怪,敢伤我女人。被我逮到机会,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第26章 色中饿鬼田伯光 烈日烤得廊桥上的回雁楼直冒热气,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乱响。 田伯光一条腿跨在朱漆雕花窗棂间,玄色衣摆被穿堂河风吹得猎猎作响。此刻的他虽面露淫笑, 后背却早被冷汗打湿。 楼内站着泰山派天松道长和五个持剑弟子,还有一名蒙面黑衣高手;窗户外面,定逸师太和岳不群夫妇分别堵着东、西、北三个方向,简直插翅难逃。 “淫贼,你将仪琳掳去哪里了?”定逸师太手里的拂尘抖得簌簌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我说老尼姑,你徒弟丢了找我干啥?要是小尼姑真落我手里,我早搂着睡觉去了,哪会在这儿被你们当饺子馅包着?”田伯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目光淫邪地盯着风韵犹存的定逸师太和宁中则。 “住口!”岳不群“唰”地展开折扇又猛地合上:“两个月前,你潜伏长安,半个月时间里,竟将王员外正妻以及三十二房妾室淫辱个遍,今日我华山派就要替天行道,将你这淫贼就地正法。” 田伯光往后缩了缩脖子,嘴上还不饶人:“啊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无非就是为了拿我项上人头,去官府换三千两赏银么。别说那老王家三十二房美妾,若是让我逮到机会……”他突然冲宁中则抛了个媚眼:“连宁女侠这样的美人儿我也要尝尝鲜!” “你你你你……下流胚子……”岳不群夫妇还未反应过来,定逸师太率先动怒,她手臂一挥,拂尘卷起一阵劲风,雪白马尾根根绷直如剑。纵身一跃,直刺窗户边的田伯光。 “你你你你……你个老尼姑火气这么大, 早晚也给你泄泄火……”田伯光过完嘴瘾,不敢托大,迅速脚踩窗框,飞身跃至楼顶。 定逸师太招式凌冽,拂尘扫过之处,裹挟着一道道劲风。田伯光手里短刀舞得飞快,可那拂尘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砍上去火星子直冒。 两人在屋顶上你追我赶,碎瓦片下雨似的往下砸。田伯光时而翻滚,时而提速,眼中没有一丝慌张,反倒不停戏谑地望着定逸师太。 “淫贼,受死!”见定逸师太独自一人奈何不了田伯光,岳不群怒喝一声,提剑纵身跃至屋顶,加入战斗中。 岳不群剑身泛着诡异的紫气。交锋时候,田伯光只觉得刀锋一滞,像是劈进粘稠的松脂,那缕紫气顺着刀身直逼虎口。他猛地拧腰翻身,短刀脱手飞出,落入楼下潺潺河水中。 没了武器,田伯光不敢再战,他飞身后退,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君子剑好不要脸!带着老相好欺负人呐?我看你跟这老尼姑挺般配,不如把宁女侠让给我.....”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脆响。宁中则竟气得手中剑掉落;岳不群面色骤寒,定逸师太更是气得拂尘都挥出了残影。 “哈哈哈哈哈……想抓老子的人多了去!老子不照样活得好好的……”田伯光狂笑一声,双腿猛然发力,身形如鹰隼般腾空而起,竟朝着五丈高的桥下湍急的河水一跃而下。 定逸师太和岳不群站在楼顶,眼睁睁看着田伯光坠入河中,却不敢跟着跳下去。 就在这时,回雁楼内突然传来一声破窗巨响。只见那黑衣人如鬼魅般从窗户中冲出,身形如箭,直直朝田伯光落水的位置跳去。虽然他的起跳点比田伯光低了许多,但入水时发出的剧烈拍击声,仍让围观群众浑身一颤。 “抓住他……抓住他……”天松道人将脑袋探出窗户,对着河流中的黑衣人大吼。 定逸师太和岳不群长叹一声,飞身下楼,领着众弟子冲进回雁楼内查看情况。 刚上二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地板上竟横七竖八躺着五名泰山派弟子,鲜血染红了地板,场面触目惊心。 天松道人快步冲到众人跟前,哭丧着脸道:“岳掌门……定逸师太……你们可要为我泰山派做主,将那淫贼抓住啊。” “田伯光干的?”定逸师太气得胸口起伏不断,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报官,报官!刘贤弟金盆洗手大会上,咱们武林人士再发一道通缉令,江湖、官府一起追杀这淫贼,天大地大,我看何处能容得下这淫贼。”岳不群气得脸色发紫。 之前他追杀田伯光,一是为了赏钱,二是为了增加自己“君子剑”的名声。可刚才那淫贼每句话都离不开宁中则,这更是让他怒火中烧,誓要抓到这臭淫贼,将他就地正法。 “哎……也只能这样了!”望着越游越远的田伯光和黑衣人,天松道人摇了摇头,示意剩余的五名弟子,将同伴的尸体收拾好。 “天松道长,那黑衣人是?”岳不群疑惑地问道。他从黑衣人跳河的姿态看来,身手应该不如自己,可那人为何还这般不要命地追击田伯光? 天松道人再次摇头,眉头紧锁:“贫道也不知。刚才贫道率领众弟子在回雁楼用餐,吹河风。岂料田伯光就被那黑衣人追到了我们跟前。我们认出那人是淫贼,自然不会不管,提剑加入战场,协助黑衣人捉拿淫贼。不料……那淫贼刀法快准狠……” “咱们等明日金盆洗手大会,群英集结时,再一起商讨对策吧!”岳不群长叹一声,转身招呼华山弟子下楼。 正当定逸师太准备跟着华山派的步伐下楼之际,身后的仪和小尼姑突然哭道:“师父,还没找着仪琳小师妹呢……” “从刚才淫贼说的话来看,仪琳应该真的不在他手中。我们再去衡阳周边找找吧!”定逸师太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江面,却也无能为力。 岳不群、宁中则走在众人跟前,率先走出回雁楼。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宁中则心慌意乱,连忙放慢脚步,躲在岳不群身后。 第27章 林平之拜入华山 “徒儿拜见师父、师娘!”来人正是躲在外边看戏的令狐冲。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宁中则,见她脸颊微红,眼神闪烁,心中回想起那晚的阴差阳错,一时竟有些恍惚。 岳不群并未察觉宁中则的异样,左手摊开折扇,右手轻抚长须,慈祥地望着令狐冲:“冲儿,你回来了啊……珊儿呢?” “小师妹和恒山派的仪琳小师傅在客栈内。徒儿独自一人出来,查探师父和定逸师太的下落。听到路人说你们在回雁楼,徒儿这才匆匆赶来。” 令狐冲话音刚落,岳不群还未做出反应,定逸师太和她身后十几名尼姑已经快步冲到令狐冲跟前:“仪琳……你说仪琳在哪?” “师太,仪琳就跟小师妹住在客栈。我正四处寻找师太的下落,好将她交给您呢。”见定逸师太这般关心仪琳,令狐冲不禁抬头望向岳不群身后的宁中则,心中暗骂自己:“武林中人,师父师娘,犹如亲生父母。我,竟然干出这等事……” “衡阳外边不太平,咱们需赶紧接珊儿前来一同落脚。”岳不群转身望向宁中则,见她脸色潮红,慌慌张张,连忙柔声安慰道:“师妹,你别将那淫贼的话放在心中。他乃是色中饿鬼,只要有些姿色的女人都不会放过,更别提华山玉女宁女侠了。” “没……我没放心上……”宁中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抬起双眸望向令狐冲:“冲儿,珊儿调皮,偷摸着下山,这一路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令狐冲躬身抱拳,愧疚道:“师娘,师妹很好。此次下山,徒儿这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罪孽滔天,百死莫赎。重回华山后,定闭关思过崖,反思过错。” 见令狐冲主动认错,岳不群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冲儿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说,教训余观主四名弟子之事,师父已经向青城派赔礼道歉了。不至于说什么罪孽滔天,百死莫赎的。” 身后的宁中则心中暗骂自己丈夫:“冲儿犯下的罪过,可不就是罪孽滔天、百死莫赎吗?不过,好像错也不全在冲儿!难道,我就没有错吗?”她的目光在令狐冲和岳不群之间游移,心中五味杂陈。那晚的意外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既让她愧疚,又让她无法释怀。 “你们少在这师徒情深了!赶紧带我们去客栈吧!”定逸师太的催促声如雷贯耳,瞬间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冲儿,在前边带路。”岳不群深知定逸师太的暴躁性子,再加上关心仪琳的安危,自然不会与她计较。 “好的,就在西南一家小客栈内,咱们这就过去。”令狐冲恭敬地回应一声,转身走在队伍前边。 “大师兄,大师兄,这次下山有什么好玩的?”六猴儿陆大有兴奋地冲到令狐冲身旁,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对啊,对啊!我们在华山上都快憋出病来了,这次好不容易跟师父师娘下山,结果还不能自由玩耍。”梁发等其他师弟也跟着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抱怨着,脸上写满了对江湖的好奇与向往。 令狐冲无奈地笑了笑,只得胡诌一些江湖趣闻,让他们过过瘾。他一边走一边讲,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引得师弟们听得入神,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见师兄弟和睦,岳不群心满意足,转头对身旁的宁中则微笑道:“师妹啊,上次汉中之行,冲儿虽然犯错,却也性格大改。想必这就是你说的长大成人了吧。” 宁中则不想提及令狐冲,遂转移话题道:“师兄,你看看这些弟子,每一个都跟温室花朵一样,什么都不懂。我们是不是应该多放手,让他们出来历练历练?” 岳不群当即摇头拒绝,语气坚决:“不行不行,如今江湖险恶,魔教中人对我华山派虎视眈眈。他们独自出来实在太过危险。几十个弟子中,我也就放心冲儿和德诺自己下山。” 宁中则知道岳不群说得在理,遂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岳不群继续说道:“稍后见到珊儿,我惩罚她,你这当娘的可别出来护着了。若是没有冲儿,她出来碰到田伯光咋整?” 听到这话,宁中则心中也是一悸,决心稍后无论师兄怎么责罚珊儿,她也不去过问。 一行人来到寄宿的客栈,其他弟子守在客栈外,令狐冲领着定逸师太、岳不群和宁中则大步走进房间。 推开房门,岳灵珊正大快朵颐的模样,她一手抓着鸡腿,满嘴油光,吃得津津有味。林平之则有些拘谨,细嚼慢咽桌上的饭菜。而仪琳,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仪琳……仪琳……”定逸师太不管其他人,径直冲到床边,一把将仪琳摇醒,整个人哭笑不得,嗔骂道:“好你个仪琳,师父这几日找你日夜睡不着,你倒好,大白天的呼呼大睡。” 仪琳睁开朦胧的睡眼,瞧见定逸师太后,当即痛哭流涕,一把抱住定逸师太,声音哽咽:“师父,我想你……” 再看正在吃菜的岳灵珊,见岳不群站在门口,怒目圆瞪,她身子一颤,放下手中的大鸡腿,悻悻然走到宁中则身旁,沾满油脂的右手直接挽住宁中则的手臂,撒娇道:“娘亲,爹爹!你们来啦,我和师兄好想你们……” “放开你娘,到我跟前跪下!”岳不群怒喝一声,声音如雷,震得房间内众人心头一颤。 “我……我……我……”岳灵珊哀求地望向宁中则,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助。 宁中则双眸紧闭,强忍着心中的不忍,硬是不看岳灵珊一眼。她知道,这次必须让女儿接受教训,否则她永远不会明白江湖的险恶。 令狐冲可不舍得自己女人受委屈,当即跨步来到岳不群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又重重地磕了三下地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师父,师妹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徒儿这就替师妹跪拜。”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令狐冲是心甘情愿地跪岳不群。先不说岳不群是不是伪君子,至少在这之前,他对原主的养育和慈爱是真的。 更何况,自已经打了岳灵珊的主意,那岳不群早晚是老丈人。亲如父亲,又是师父,还即将是老丈人,磕多少个响头都不为过。 “什么……”听到令狐冲之言,岳不群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与怜爱。他与宁中则匆忙面向岳灵珊,关切地问道:“珊儿,哪里受伤了?严重不?” “胸……胸口……已经好七成了……”岳灵珊见大师兄替自己磕头,心中那是一个劲的暖,哪里还感觉到什么痛。 “师兄你……冲儿……还有那……那是谁……赶紧出去,我要看看珊儿伤势……”宁中则心疼地抱着岳灵珊,对着屋内三名男人大叫,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容置疑。 一直看戏的林平之这才缓过神来,站起身子,来到岳不群跟前,跟刚才令狐冲一样,跪地磕头,声音坚定而恭敬:“在下福威镖局林震南之子林平之,求师父收录门墙,弟子恪守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违背师命。” 岳不群惊疑一声,并未立刻答应,而是疑惑地望向令狐冲,等待他的解释。 “师父,林师弟家里遭难,无处可去,想要学一身武艺报灭门之仇。”令狐冲虽然很不想林平之入华山派,但还是鬼使神差替这可怜人说了句话。 “你们先出去行吧……”宁中则一门心思放在岳灵珊身上,压根不知道那三个男人在干嘛。 “先起来,收徒之事再说。”岳不群也担心岳灵珊的伤势,不等跪地的两人起身,他直接转身走出屋外。 来到屋外,林平之不依不饶,再次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执着与恳求:“弟子仰慕师父已久,还望师父成全。” 岳不群已知福威镖局发生的一切,深思片刻,微微一笑道:“好罢,我可以收你为徒。不过你们家跟青城派是个人恩怨,你杀余观主儿子在先,我不好替你出面。”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弟子不需师父出手,弟子勤学苦练,有朝一日,定然亲自手刃仇人。”林平之猛烈磕头,额头撞得渗出血丝,却毫不察觉。 “起来吧,起来吧!等金盆洗手大会结束后,咱们一起回华山。” 第28章 金盆洗手退江湖 华山派真的很穷!!! 金盆洗手大会明日就要举行,岳不群知道刘府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愿提前一晚前去打扰,故而领着华山派上下二十人来到城外的一座寺庙祠堂歇脚。 寺庙虽不算豪华,但胜在清净,倒也能勉强容下这一行人,最主要是,寺庙它不要钱。 宁中则、岳灵珊两位女眷被寺庙主持安排到单独房间,主持也给岳不群留了个房间,不过他不忍心自己享受,留其他弟子在外受苦,所以婉拒了主持的好意,选择与弟子们一起在大殿内打地铺。蒲团垫底,勉强算是有了个睡觉的地方。 岳不群此举,多少有些自作多情了。他没来之前,弟子们要么围拢在令狐冲身边,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要么就去熟络新来的小师弟林平之,气氛轻松热闹。可他一进来,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都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金盆洗手大会怕是不会太平。”岳不群提醒一声,倚着柱子,眯眼入睡。 令狐冲听罢,暗叹一声,心中思绪万千:“看来刘正风的结局,不止各派掌门意料到,刘正风自己怕也早就预料到了吧。可他还是为了那个琴萧相交的知己曲洋,置全家老小性命于不顾。我再有通天本事,也难以挽回这个灭门局面啊!” 令狐冲还是猜得保守了。这些日子,就连衡阳附近的孩童们,都会传唱一首童谣:“金盆洗手,羊入虎口,家破人亡,魔王乱走。” 大殿内,十几人或趴、或倚、或躺,七倒八歪,逐渐入睡。 长夜漫漫,又是一个不能修炼九阴真经的夜晚,令狐冲好想小师妹,好想修炼九阴真经。 次日卯时,天刚蒙蒙亮,众人便被岳不群催促着起身。来到寺庙食堂,匆匆喝了几碗稀粥,便赶往刘府。 途中,令狐冲时不时偷偷瞥向宁中则身旁的岳灵珊,眼中满是柔情与思念。奈何宁中则一直带着岳灵珊躲避他。 令狐冲知道这误会一时半会很难消除,等到华山再跟师娘坦白,顺带提亲。 岳不群作为五岳剑派之一华山派的掌门,又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地位显赫。在前去刘府之前,早有刘府的小厮匆匆禀报刘正风。 当华山派众人来到刘府大门前时,刘正风已经亲自在门口躬身相迎,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岳师兄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岳不群收起折扇,恭贺道:“刘贤弟金盆洗手,封剑归隐,往后江湖中又多出一名隐士高人,实乃可喜可贺啊。” 刘正风谦逊地摆了摆手,笑容中带着几分感慨:“在下贪图安逸,惭愧惭愧……有请岳师兄带领华山派弟子前去院内休息。”说罢,他侧身一引,亲自领着华山派众人入院。 虽是大清晨,但刘府大门周围已经被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围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能入刘府大院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入刘府大厅的,无一不是大门大派的掌门或者德高望重之辈;而能让刘正风亲自出门相迎的,放眼整个江湖,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岳不群便是其中之一。 走进内院,宽阔的大院已经摆好上百套桌椅,这是打算宴请上千人的节奏!这阵仗,直接将平日里拮据惯了的华山派弟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岳灵珊和令狐冲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刘正风继续示意岳不群朝大厅走去。岳不群转身朝令狐冲说道:“冲儿,跟着师弟们待在大院,你们务必懂些规矩,别给刘贤弟添麻烦。” “岳师兄说笑了,这能添什么麻烦呢!”刘正风咧嘴一笑,继续领着岳不群夫妇入大厅。 岳灵珊本也想跟着令狐冲在大院坐着,奈何宁中则死死拽着她的手臂,硬是让她跟着一起前去大厅。 岳不群一走,众弟子顿时活络起来,纷纷围坐一桌,开始有说有笑。他们大多出身贫苦,自幼在华山长大,从未见过什么世面。此刻摸着桌上金贵的茶杯,都不禁啧啧称奇,更别提庭院内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华山派众人才坐没多久,大院内相继入座五六百宾客。令狐冲一边听着迎客小厮高声报出宾客名号,一边仔细观察这些人的外貌特征,心中暗自记下,为以后行走江湖打下基础。 “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拳师、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曲江二友……”一个个名字从小厮口中报出。 令狐冲对这些名字毫无印象,显然都是些江湖小角色。单凭华山派大弟子的身份,他压根不用理会这些人。 令狐冲百无聊赖,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时不时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一口。他也想着喝酒,只是还没到开席时间,桌上空空如也,连个酒壶的影子都没有。 就在这时,忽听内院传来女孩嬉闹声,其中一个声音令狐冲感到有些熟悉。 循声望去,透过窗户,瞧见两名妙龄女子,身着轻薄的绣花衣裙,手持细长竹扇,正在追逐着翩翩起舞的蝴蝶。那名看着年纪稍大的姑娘眉目如画,笑容明媚,举止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与端庄;而稍小的那个,调皮可爱,时不时对着大院的宾客扮鬼脸,引得周围人忍俊不禁。 这魔性十足的女娃不是别人,正是跟岳灵珊说不上一句话的小魔女曲非烟。 令狐冲仔细回想原着剧情,确实有金盆洗手大会时,曲非烟住在后院这么一出。她好像还和刘正风的女儿刘箐是好闺蜜来着。想必与她一同捉蝴蝶的大姑娘就是刘箐了。两人一静一动,一个端庄优雅,一个活泼顽皮,倒是一对有趣的组合。 “令狐冲……” 令狐冲正看得入神,忽地被一道怒吼声惊扰。那声音如雷贯耳,带着几分尖锐与愤怒。 他抬头望去,却没发现叫喊之人,视线放平,这才瞧见气势汹汹,双目圆瞪的矮个子余沧海。 令狐冲故作不认识,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打趣道:“请问你是哪家小孩子呢!怎么就知道我名字了?” 令狐冲很自信,以余沧海那心眼,绝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上。 “你……你……你……”余沧海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令狐冲,声音尖锐地对着近千宾客大声嚷嚷。 “大家都过来看哈,都过来看哈!华山派嘞大弟子,先是在汉中把我青城派嘞四个徒儿给打了,还侮辱我们青城派。前几天又跟那个淫贼田伯光混到一堆儿,一起去欺负淫辱恒山派嘞小尼姑,还跟魔教嘞长老曲洋一起,弄死我们十多号弟子。我倒要睁大眼睛好生看一哈,那个号称君子剑嘞岳掌门到底要咋个收拾他这个好徒弟。 ” 余沧海的动静很大,声音如洪钟般在院内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仅外院的上千宾客围拢过来,就连坐在大厅内的岳不群、定逸师太、天门道人等也迅速冲了出来。 第29章 余沧海愤怒问罪 “余沧海,你莫要满嘴喷粪……”定逸师太箭步冲至大院,手中拂尘直指余沧海,声音如雷霆般炸响,丝毫不留情面。 余沧海见到定逸师太身旁的仪琳,瞬间激动得大叫起来:“对对对,就是这小尼姑,就是这小尼姑跟田伯光和令狐冲一起玩的!” 此话一出,定逸师太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也不管还在别家做客,当即挥动拂尘,如狂风骤雨般攻向余沧海。 而她身后的仪琳,岂能受得住这般玷污?心中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好在跟着冲出来的岳灵珊和宁中则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这才没让她踉跄倒地。 “师太住手,余观主住手……”岳不群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定逸师太和余沧海之间,手中折扇轻轻一挡,便化解了两人的攻势。 两人卖岳不群面子,当即止住战斗,转而怒目圆瞪对方,仿佛两只斗鸡,随时准备再次扑向对方。 “岳掌门,令狐冲在汉中所做之事我暂且不追究,但他勾结淫贼和魔教,我们名门正派绝对容不下他。”余沧海厉声大喝,声音如洪钟般在院内回荡,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令狐冲,你竟然跟那淫贼是一伙的!”一名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从厅内冲了出来,满脸煞气,指着令狐冲大骂。 这道人正是五岳剑派之一,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骂完令狐冲,他又对着岳不群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岳掌门,田伯光可刚在回雁楼杀我五名弟子。令狐冲作为华山派大弟子,你这君子剑是如何管教的?” 岳灵珊将仪琳放至宁中则怀中,快步来到岳不群跟前,慌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爹爹!大师兄跟我赶路,在衡山东南边的树林碰到田伯光欲要淫辱仪琳师妹,我们这才出手相救的。” “哼!华山大小姐是吧!你口口声声说不是,那你可敢当着群豪直面发誓,稍后我提问之事你如实回答。”余沧海面露狠厉,眼中却隐隐闪过一丝得逞的奸笑。 岳不群对着岳灵珊大喝:“珊儿!给我将事情经过如实说来……” 定逸师太也是急不可耐,从腰间掏出一枚黑色药丸,迅速塞入仪琳口中。 见岳灵珊手足无措,令狐冲当即上前,朝她递去一道安抚的目光:“师妹,咱们行得端做得正,你就放心大胆地说。” 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已默契十足。听到令狐冲的安慰话语,岳灵珊当即挺胸抬头,目光如炬,朗声道:“矮子,你尽管问!” 这一句“矮子”,气得余沧海差点跳起来打岳灵珊的膝盖骨。他小眼圆瞪,络腮胡翘上了天,声音尖锐如刀:“我带领弟子在树林中追杀田伯光,是不是你和令狐冲冲出来挡住我们?” “那是田伯光将我和仪琳师妹抛出来挡你去路,大师兄冲过来接住我们。”岳灵珊声音清脆,毫不退缩,眼中满是坦然。 “哼,还敢狡辩!我追上去找你们讨要说法,为何魔教中人祭出黑血神针帮助你们,害我十名徒儿?那人弹琴的,是不是魔教长老曲洋?”余沧海步步紧逼。 “呸,你这矮子还有脸说!二十多人围攻我和大师兄,我们不知道什么魔教长老,只知道一名路过的老人将我们救了出去,不然我们早已成为你的刀下亡魂!”岳灵珊毫不示弱,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与委屈。 哗哗哗…… 岳灵珊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群豪们可不会听你前因后果,只知道令狐冲和岳灵珊确实跟魔教长老关系密切。 在这个个将魔教中人恨之入骨的江湖,只要有些骨气之人,即便是死,也不会寻求魔教帮助。岳灵珊和令狐冲,一个是华山派掌门千金,一位是华山派大弟子,竟然为了苟活,而与魔教狼狈为奸。 众人嘘唏不已,眼神不约而同地望向岳不群,等待他的表态。 场上,唯独一人,毫不保留的相信岳灵珊和令狐冲,那就是华山玉女宁中则。 只见她当着众人,大步上前,护在岳灵珊和令狐冲跟前,指着余沧海大骂:“余观主,你收了我华山派的道歉礼,为何还要置我珊儿、冲儿于死地?” “师妹,让开……”岳不群怒不可遏,伸手粗暴地扯开宁中则,紧接着大喝道:“你们两个孽畜,给我跪下!” 宁中则一阵恍惚,从小青梅竹马,这还是师兄第一次对她这么凶,这么粗暴。 令狐冲知道岳不群为了面子,才这般暴怒。但他平时可以跪岳不群,现在不行,因为他并没有做错。他护在岳灵珊跟前,义正言辞道:“师父,我和师妹什么都没做错,我们只是在濒死之际,得到了一位老人相助,我们并不知道他是正是魔。” “你你你……你还狡辩!作为我华山弟子,与魔教有瓜葛,那就是大逆不道!”岳不群折扇一挥,径直朝令狐冲脸上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令狐冲只觉脸颊辣疼。 “师兄……”宁中则看着心疼不已,再次冲上前护住令狐冲,眼中满是泪光。 天门道人火上浇油,怒道:“跪着有用吗?五岳剑派有过约定,凡是有人勾结魔教,那就要清理门户,取其首级。‘君子剑’岳掌门向来门规极严,想必不会就此放过这孽徒吧。” 听到这话,群豪大惊!就连余沧海也是连连摇头。令狐冲可以死,但也要等他拿到辟邪剑谱才能死。 定逸师太虽然恨透了魔教和田伯光,但从岳灵珊的描述中,她也明白令狐冲是为了救仪琳才卷入这场风波。 于是乎,她双手合十,开口劝道:“阿弥陀佛,令狐贤侄并未知道那魔教之人的身份,不应受此责罚。华山派不是有思过崖吗?岳掌门斥令他上崖思过个三五年,也算是给武林人士一个交代了。” “禁闭思过?你这老尼姑说得倒是轻巧!”天门道长的师弟天松道人,曾在回雁楼死里逃生,差一点便与师侄们一同命丧田伯光刀下。他对田伯光恨之入骨,岂能轻易放过与田伯光有关联之人? 他一顿足,声音如雷鸣般炸响,怒喝道:“若是这般惩罚,我也让我门下弟子勾结淫贼,玷污你门下尼姑,之后再将我弟子禁闭得了……” “牛鼻子老道,尔敢……”定逸师太眼中怒火熊熊,手中的拂尘如银蛇般一挥,直刺天松道人脑门。 第30章 金盆洗手意外生 天松道人功夫不及天门道人,面对定逸师太那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只能连连后退。定逸师太的拂尘如银蛇般在空中舞动,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凌厉的劲风,逼得天松道人左支右绌,险些摔倒。 就在二人斗了十多回合后,刘正风这才匆匆从外边冲入大院。 “诸位住手,诸位住手……”他身形一闪,掠过人群,眨眼间便来到二人中间,双手一挥,如泰山压顶般将两人手中的拂尘击退。 众人见刘正风身手如此了得,心中暗暗惊叹:“刘正风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他今日就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定逸师太见主人家刘正风出面,当即收起拂尘,冷哼一声,重回刚才站立之处。 刘正风并未过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转身朝众人拱手:“众位前辈英雄,众位亲朋好友,各位远道光临,在下实乃脸上添金,感激不尽。我刘正风今日金盆洗手,邀请各位做个见证。特在家中置下薄宴,粗茶淡饭虽简,还请诸位先行用餐。” 话音刚落,刘府仆人和衡山派众弟子近百人,端着香气扑鼻的饭菜从后厨鱼贯而入。菜肴丰盛,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酒香四溢,整个大院顿时热闹起来。 刘正风转身望向定逸师太和天松道人等人,恭敬道:“还请诸位移步大厅,共饮几杯。” 定逸师太瞪了天松道人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大厅。岳不群等人也纷纷跟上,脸上带着几分客套的笑容。 令狐冲则与华山派弟子们留在大院,围坐在一张桌前,虽未入大厅,却也乐得自在。 大厅内,五桌酒菜已摆设整齐,桌上菜肴精致,酒香扑鼻。仪琳、岳灵珊这些晚辈坐在角落桌子,脸上带着几分拘谨与羞涩。 依照武林地位和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本该坐首席,但五岳剑派结盟后,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也算半个主人,故而几人直接平起平坐,分列主桌两侧。 刘正风坐在主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杯道:“诸位,今日刘某金盆洗手,承蒙各位赏光,刘某敬大家一杯!” 就在群雄举杯畅饮、觥筹交错之际,忽听门外传来“砰砰”两声巨响,紧接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阵仗,显然是官府之人来到了门外。 群雄也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这官府之人怎么会突然到访?难道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还惊动了朝廷?”众人心中疑惑,纷纷转身朝院门口望去,想要一探究竟。 刘正风连忙起身,朝众人拱手道:“诸位稍坐,刘某去去就来。”说罢,匆匆奔到院门口。 不一会儿,刘正风恭恭敬敬地陪着一身穿官服的官员走了进来。 那官员昂首挺胸,步履沉稳,脸上带着几分倨傲之色。他径直走到外院中央,双手高举一卷黄绸缎圣旨,声音洪亮而威严:“圣旨到,刘正风接旨!” 此言一出,群豪皆震惊不已,就连岳不群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这刘师叔金盆洗手乃是江湖之事,与朝廷有何干系?” 在武侠世界中,侠以武犯禁,官府对江湖的管制能力本就薄弱。再加上如今朝廷无能,官员贪腐,天灾人祸频发,导致天下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凡身怀武艺之人,无不对朝廷嗤之以鼻。 令狐冲也是一脸茫然,前世看原着时,还以为《笑傲江湖》发生在明清时期,可如今看来,这个朝廷并非印象中的哪个朝代。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国家机器已经烂到骨子里,改朝换代恐怕迫在眉睫。 刘正风镇定自若,双膝跪地,朝那官员连磕三个响头:“草民刘正风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官员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横山县刘正风急公好义,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连磕三头:“微臣刘正风谢恩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后,刘正风的弟子方千驹迅速递来一个锦缎包裹。刘正风接过包裹,双手奉到那官员手中,语气谦恭:“些许薄礼,还望张大人笑纳。” 那官员也不客气,挥手示意身后的衙役接过包裹,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小弟公务在身,不宜久留,就先行告退了。” 刘正风笑脸欢送官员出门,院内顿时一片哗然。群豪议论纷纷低声议论。 “看这情况,他的参将不知道多少钱财买来的!” “原来金盆洗手,是想去当官享清福啊。” “ 此举有损衡山派声誉啊,难怪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都没来赴宴。” “说什么行侠仗义,一遇到功名利禄,就抛诸脑后……” 群雄交头接耳,各怀心思。待刘正风去而复返,众人这才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大院中央。 刘正风步履从容,神色平静走到大院中央,数名仆人端着一大金盆和香烛等物来到他的跟前。 岳不群望着那金盆两眼发愣,暗道:“洗手的盆,都够我华山派上下一年生活用度了!” 刘正风点燃三根香,转身朝衡山派方向深深行了一礼:“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未能光大衡山派,实乃惭愧。好在派中还有莫师哥主持大局,刘某心中稍安。” 他回过头,目光扫过院中群豪:“从今往后,刘某金盆洗手,专心做官,造福百姓,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若违此誓,有如此剑!” 话音刚落,刘正风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双手一扳,只听“哐当”一声,长剑应声而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群豪长吁短叹,替其惋惜,却没有一人发言。 刘正风微微一笑,神情淡然,缓缓挽起衣袖,将双手伸向那装满清水的金盆。 “住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喝声,瞬间打破院中的宁静。刘正风似乎并未感到意外,动作微微一顿,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望向门外。 场中群豪大多心生疑惑,面面相觑,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何缘由。唯独岳不群、定逸师太等地位崇高之人,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目光也投向大门方向。令狐冲站在人群中,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不用想,嵩山派的人要来了!” 话音刚落,四名身穿黄衫的大汉如疾风般冲入院内,两两各占一边,迅速将刘正风围在中央。紧接着,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黄衫汉子昂首挺胸,大步走入,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 群雄见到这镶着珠宝的锦旗,顿时心中一凛,有人低声惊呼:“这是五岳剑派结盟后制作的盟主令旗!嵩山派果然来了!” 那黄衫汉子趾高气扬地走到金盆跟前,声音洪亮而威严:“奉五岳剑派盟主之令,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暂时押后!” 刘正风面向令旗,微微躬身:“贤侄是左盟主的高足‘千丈松’史登达吧?不知左盟主是何用意?” 听到刘正风叫出自己的名字,史登达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拱手道:“弟子奉命行事,请刘师叔恕罪。” 史登达上前几步,对着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声音恭敬却不失傲气:“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叔伯。”刘正风身旁的四名黄衫弟子也紧随其后,齐声行礼。 暴躁的定逸师太难得露出笑容,点头道:“贤侄不必客气,左盟主阻止刘师叔金盆洗手,最好不过了。” 第31章 为知音枉顾全家 刘正风强颜欢笑:“当年五岳剑派结盟,预定攻守相助,行侠仗义,维护武林。遇到五派有关之事,需要交由盟主定夺。” 他抬头望向史登达手中的五色令旗,长舒一口气:“这令旗是我五派共铸,见令旗如见盟主没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乃是私事,与五岳剑派毫不相干。那便不必听从左盟主号令。” 刘正风躬身抱拳,朝那令旗行了一礼,随后,挽起衣袖,步履从容地走向那金盆,目光中透出一股决然。 史登达见状,手中令旗一晃,抢先一步挡在金盆前,戏谑道:“刘师叔,我师父传此令牌,为的就是不伤五岳剑派和睦,给刘师叔留足面子,还望刘师叔别不识好歹。” 这话一出,整个大院内的气氛骤然紧绷,那些底层豪杰此时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嵩山派此行来者不善,纷纷屏息凝神,目光在刘正风与史登达之间来回游移。 定逸师太眉头紧锁,显然不想让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跨步向前:“刘贤弟,这事儿耽搁几日又有何妨?不如先听听左盟主是什么意思。” 刘正风仰天大笑:“左盟主若是有意阻止,为何不提前告知?偏偏在刘某伸手之际,才亮出令牌,这不是要刘某在天下英雄面前出尔反尔,叫江湖好汉取笑于我吗?” 史登达见刘正风双手又要伸向,当即挥动令旗,想要打翻金盆。 刘正风眼疾手快,左手两指如剑般刺向史登达的面门,右手则迅速朝金盆探去。 史登达双臂向上一挡,勉强挡住刘正风的攻势,但身形却被逼退半步。他身旁的四名嵩山弟子见状,立即趁机冲过去抢夺金盆。 只见刘正风头也不回,左腿如鞭般横扫而出,那四名嵩山派弟子还未反应过来,便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齐刷刷倒飞出去。 院中一片哗然,群豪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刘正风果然身手不凡!这嵩山派弟子竟连一招都接不住!”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内院忽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大喝声:“刘师叔,还不住手!” 话音未落,刘正风的十几名家眷以及七名弟子自内院鱼贯而出。他们面色苍白,神情惶恐,无一不被嵩山派弟子用刀架在脖子上。曲非烟和刘箐也在队伍当中,曲非烟眼中满是愤怒,刘箐则是脸色煞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见此情景,全场哗然!群豪纷纷站起身来,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有人低声怒骂:“嵩山派竟如此下作,竟拿家眷要挟!”更有人握紧拳头,对嵩山派的行为极为不满。 后院领头的嵩山弟子大步走到众人跟前,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容,拱手道:“在下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见过诸位师叔伯、英雄好汉。”说着,他大步走到金盆前,戏谑道:“师父有令,若是刘师叔不听劝阻,那就休怪我们不念旧情,将刘家满门屠戮殆尽!” 刘正风闻言,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黄口小儿,竟敢口出狂言!公道自在人心,即便刘某不是你们这么多人的对手,那座上上千名好汉岂会袖手旁观?” 身在江湖,祸不及妻儿是基本底线。定逸师太的暴脾气瞬间上涌,她指着嵩山派弟子大骂,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史贤侄、万贤侄,你们这是何意?拿家眷要挟,岂是名门正派所为?” 刘正风置若罔闻,依旧将手伸向那金盆。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院墙外数枚暗器飞出,直奔金盆而去。只听“哐当”一声,金盆被暗器击飞,重重摔在地上,清水洒落一地。 与此同时,院墙上冒出几十名黄衫汉子,个个手持兵刃,目光冷峻。一名身材消瘦、上唇两撇鼠须的男子飞身跃下,稳稳落在刘正风跟前:“刘师兄,奉盟主之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群豪中大多数认得此人,正是左冷禅的四师弟费彬,以一套“大嵩阳手”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看来嵩山派不止派弟子前来,连十三太保都出动了!” 金盆之水洒落地下,金盆洗手之举只能无奈终止!刘正风对着院墙道:“嵩山派虽执盟主令旗,却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你们还来了多少人,便全都出来吧,看你们人能否多过上千英雄豪杰。” 话音刚落,院墙上又出现两道身影。一人身材圆滚,满脸横肉,正是左冷禅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另一人高瘦如竹,目光阴鸷,则是嵩山派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二人同时飞身下墙,落在刘正风跟前,气势逼人。 陆柏微微一笑:“刘师兄何必挑拨离间,今日你只要不金盆洗手,我们不会为难于你。” 丁勉朝着众人拱手:“诸位英雄好。” 丁勉和陆柏在武林中威名赫赫,群豪见状,纷纷起身还礼,脸上带着几分恭敬与忌惮。他们心中明白,嵩山派今日高手如云,显然是吃定了刘正风。 唯独定逸师太毫不畏惧,大步上前:“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凡事都要讲道理!他们若敢乱来,我恒山派第一个不答应!他嵩山派人多?我们华山、恒山、泰山难道是来白吃你饭的不成?” 天门道人紧随其后,点头附和道:“对!若嵩山派只因刘贤侄金盆洗手便大动干戈,那我泰山派也不服!” 而岳不群则站在一旁,轻摇折扇,始终不发一言。令狐冲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摇头,忍不住骂道:“你这‘君子剑’,究竟是怎么来的!” 费彬见群雄激愤,非但不惧,反而冷笑一声,拿起史登达手中的盟主令旗,高声喝道:“左盟主有令!刘师兄与魔教东方不败暗中勾结,设下阴谋,意图对付我五岳剑派!”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魔教与正派势不两立,百年来缠斗不休,院内豪杰中,少说有一半人曾遭受魔教毒害。一提及魔教,众人无不咬牙切齿。 刘正风闻言,摇头苦笑:“在下一生,从未见过什么东方不败,何谈勾结?何谈阴谋?” 陆柏冷喝一声:“刘师兄,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唤曲洋,你可认得?” 刘正风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抬头,声音坚定而坦然:“不错,我不但认识曲洋大哥,还与他互为知音。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此言一出,院内一片嘈杂,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令狐冲站在人群中,苦笑不已,心中暗道:“以现代人的思维看待古代人,真的无法理解。刘正风只需撒个谎,他们没有证据,又能奈何?现在承认,岂不是自断退路,连累全家妻儿性命!” 费彬狂妄大笑:“你自己承认,再好不过!左盟主给刘师兄两个选择:第一,一个月内取曲洋首级过来,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第二……”他目光一凛,冷冷地望向不远处那十几名被刀架脖子的刘正风妻儿,意思不言而喻。 定逸师太摇头哀叹:“刘贤弟,咱们五岳剑派结盟,为的就是对付魔教。你怎么……怎么就和魔教之人成为知己了?” 天门道人也是一脸惋惜:“魔教为了对付我们五岳剑派,色诱、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定是知道刘贤弟喜爱音律,才派出曲洋来投其所好。刘贤弟啊……他不是你的知己,他接近你另有目的,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刘正风缓步走到一席桌前,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诸位,刘某与曲洋大哥琴箫合奏,无关正邪,无关善恶。叫刘某出卖朋友,实乃做不到。” 说罢,他走到岳不群跟前:“岳师兄,你是明辨是非的‘君子剑’,若是有人叫你出卖朋友,你当如何?” 岳不群收起折扇,神情郑重,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疏离:“刘贤弟,倘若是朋友,自当两肋插刀。只是这曲洋接近你别有目的,谈不上朋友。” 刘正风仰天长叹:“也罢,也罢!与曲大哥结识,早就意料到会有今天这结局。” 费彬见刘正风心意已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高举手中的五色盟主令旗,声音如雷般在大院中炸响:“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弟,左盟主有令——正邪势不两立!今刘正风勾结魔教,犯我五岳剑派之威,当群起而诛之!接令者,站至左边!” 费彬声音刚落下,天门道人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走向左边。当年,他的师父命丧魔教长老之手,他对魔教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泰山派弟子紧随掌门之后。 定逸师太并未立即行动,而是望向刘正风,眼中满是痛惜与无奈:“刘贤弟,你就答应取曲洋首级吧!何必为了一个魔教中人,断送自己与家人的性命?” 刘正风不为所动,定逸师太一跺脚,领着仪琳等人站至左侧。 岳不群摇头长叹:“刘贤弟,五岳剑派诸位师兄弟的情谊,难道还抵不过一个曲洋吗?”说罢,收起折扇,转身跟上定逸师太的步伐。华山派弟子纷纷跟了过去。 令狐冲愣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望着刘正风,又瞥了一眼被嵩山派弟子挟持的刘正风家眷,尤其是曲非烟和刘箐那绝望的眼神,心中如刀割般难受。 他想要挺身而出,拯救刘正风一家,但他深知,自己此刻无能为力。群豪之心已倒向嵩山派,而费彬、陆柏、丁勉等人更是他无法逾越的高山。 “令狐冲,逆徒,孽畜,你要作甚……”岳不群一声怒喝,如惊雷般将令狐冲的思绪拉回现实。 令狐冲转身望向刘正风家眷方向,瞥了一眼曲非烟和刘箐,心中一凛,最终无奈地低下头,缓缓朝左边走去。 第32章 令狐冲救女潜逃 眼见泰山、华山、恒山三派皆支持嵩山派,三十余名赴宴的衡山派弟子面面相觑,沉吟片刻,最终朝刘正风投去愧疚的目光,咬牙走到左边恒山派身旁。 费彬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笑声狂妄而刺耳:“刘正风,你是非不分,正魔不辨,就连你衡山派的师侄辈弟子都与你离心离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今大厅上千人中,五岳剑派之人尽数支持嵩山派,而那些江湖散修更不必多说,没有人敢与五岳剑派为敌。即便有人同情刘正风,也绝不会替他出头。 令刘正风感到一丝欣慰的是,那七名被嵩山派弟子刀架脖子的亲传弟子,全都视死如归,脸上没有一丝妥协与畏惧。 向大年朗声道:“刘门弟子,誓与恩师共存亡。” 另一名弟子米为义更是拔剑四顾,目光如炬,声音中带着几分悲壮与豪迈:“刘门弟子,自知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无生!”他提着剑,剑尖直指丁勉、陆柏,正气凛然道:“要想杀我师父,先从我米为义的尸体上踏……” “噗……”话还未说完,丁勉左手一扬,一丝银光直指米为义胸口。银针前进后入,穿透身体,刺破心脏,整个身体看着没有什么伤口,身子却急速后仰,扑通倒地。 刘正风身形一晃,冲到米为义身旁,将他抱在怀中。抬头怒视丁勉:“丁老二,是你先杀我徒儿,今日我等决不罢休!” 言罢,刘正风双臂用力,将米为义的尸体猛然朝丁勉掷去。紧接着双手结掌,内力涌动,身形如猛虎般扑向丁勉。 刘正风可是衡山派一等一高手,这一抛一冲非同小可。丁勉脸色微变,当即运转内力,准备接过尸体,再应对刘正风的攻势。 哪知刘正风兔起鹤落,变化极快,眨眼间便已逼近丁勉。院中众人见状,纷纷惊呼:“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当真非比寻常,这次算是开眼界了!” 就在刘正风的虎口即将掐住丁勉脖颈之际,一旁的费彬、陆柏同时出手,左右夹攻而来。费彬施展成名绝技“大嵩阳手”,掌风如雷,直逼刘正风侧肋;陆柏则使出“仙鹤手”,五指如钩,直指刘正风后背。 刘正风眼见两人掌力夹裹劲风呼啸而来,心中却毫不慌乱。他袖中骤然射出两枚暗器,直取费彬、陆柏的要害。 费彬、陆柏皆是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自然不会被刘正风的暗器所伤。他们身形一闪,轻松避过暗器,随即继续出招攻向刘正风。 刘正风身形一矮,放弃攻击丁勉,转而躬身捡起地上米为义的配剑。 长剑在手,刘正风的气势陡然一变,施展出衡山派绝学“回风落雁剑”,剑光如疾风回旋,似落雁长空,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意,直指费彬、陆柏的手腕。 费彬飞身后退,手中的盟主令旗高举:“左盟主有令,刘正风勾结魔教,当即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 他目光如刀般刺向刘家家眷的方向,厉声喝道:“狄修,动手!” 刘夫人身后嵩山派弟子狄修得令,手中长剑轻送,刘夫人那白嫩脖颈处立马划破,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直喷丈余,化作一片血雨,洒向四周的宾客…… 刘正风被这突如其来的悲痛画面惊得愣神,心中如遭重击,整个人定在原地。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陆柏的掌风如狂风般击中他的后背,丁勉的掌力则如巨石般砸在他的前胸。 刘正风顿时踉跄倒地,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自嘴中喷出,虽不及他夫人喷得那般高,却也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 陆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狰狞之色愈发浓烈。他对着嵩山弟子们厉声喝道:“全杀,一个不留!” “祸不及妻儿,嵩山派,尔敢……”定逸师太暴怒,飞身上前,一掌拍向狄修。她一辈子诵经念佛,虽时常参与江湖争斗,却见不得习武之人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下毒手。 宁中则也不顾岳不群事后会如何责罚,提剑跟上定逸师太,攻向那些手持利刃、架在家眷脖颈上的嵩山派弟子。 令狐冲揪准时机,身形如鬼似魅,后发先至。在曲非烟和刘箐身旁的嵩山派弟子还未察觉之际,他已击落他们手中的长剑,抱起二女,冲向岳不群跟前。 “师妹、孽徒……你们这是作甚……”岳不群脸色铁青,气得直跺脚。 “噗噗噗噗……” 一道道血柱喷涌,宁中则和定逸师太身功夫虽厉害,却一直在跟嵩山派弟子缠斗,没能救出那些家眷。 眨眼功夫,除了令狐冲救出的曲非烟和刘箐外,所有的家眷以及刘门弟子,全都倒地身亡。 费彬望着令狐冲怀中的曲非烟和刘箐,继续下令道:“还有两个……给我杀!” “住手……”一道暴喝声,放缓了嵩山派弟子的追杀步伐。发声之人,正是刚刚从地上挣扎而起的刘正风。 刘正风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令狐贤侄,住手……”他歪头环顾院内上千宾客,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名门正派……” 刘正风笑声戛然而止,目光转向令狐冲怀中的刘箐和曲非烟:“令狐贤侄,事已至此,就让箐儿、非非随我去吧!你不必再为了她们得罪名门正派。” 言罢,刘正风左手横过长剑,朝着自己脖颈刎去。 就在这时,院墙上突然掠下一道黑影,伸手击落刘正风手中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 “曲大哥……你……终究……还是来了……”刘正风摇头长叹,拒绝黑影携他离去。 听到“曲大哥”三字,群豪顿时明了来人正是魔教长老曲洋。众人脸色骤变,纷纷拔剑戒备。 “除魔卫道大好时机,英雄们,冲啊……”费彬挥舞盟主令旗,对着众人大叫。 话音未落,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便率先出手,身形如电,直扑曲洋。近千豪杰也不甘示弱,如潮水般涌向曲洋,喊杀声震天动地。 曲洋牙关一咬,手刀如电,猛然击中刘正风的后脑勺,抱着他飞身上院墙。 眼看陆柏、丁勉紧咬不放,曲洋长袖一舞,袖中骤然射出密密麻麻的黑针,如雨点般朝着人群中飞去。 “黑血神针,快闪开!”费彬脸色大变,急忙对着众人大声提醒。 群雄久闻黑血神针的赫赫大名,无不心惊胆寒。奈何那黑针太过密集,手法好的人尚能轻松躲过,而那些冲在前边的人却倒了大霉。 “哎唷~哎唷~”近二十人齐声痛苦哀嚎,身体如被毒蛇咬中般扭曲倒地,脸色瞬间发黑。 “追!刘正风重伤,他们跑不远的!”费彬一声令下,身先士卒,冲出院落。四十多名嵩山派弟子得令,提剑紧追其后。 至于其他群豪,被曲洋这一招黑血神针震慑不少,几乎没有人再敢跟着追出去。 不一会儿,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也去而复返,显然不愿深追,生怕再遭暗算。 陆柏见到岳不群的身影,急忙冲上前质问:“岳师兄,你的爱徒呢?他带着两名余孽跑到哪里去了?” 岳不群还没来得及喘息,便被陆柏质问,当下十分恼火。然而,他尚未开口,余沧海便跳了出来,指着院墙大叫:“东南边……东南边……他抱着二女往东南方向跑咯!” “追!”陆柏一声令下,带着二十名嵩山弟子如狼似虎般追了出去。 “追查魔教余孽,我青城派义不容辞!”余沧海大喝一声,率领二十名青城派弟子也冲了出去。 “爹爹……爹爹……救大师兄啊……”岳灵珊哭得梨花带雨,双手不停摇晃岳不群的手臂。 “放肆!这孽徒死就死了!”岳不群一把将岳灵珊的手臂拽开,脸色铁青,心中满是怒火。 【准备验证,爆更,爆更!劳烦大老爷们帮忙点点催更,刷刷免费小礼物。】 第33章 叹江湖爱恨情仇 日落西山天际一片暮色沉沉,令狐冲左右各抱着一名少女,在夕阳下奔跑,穿梭于古树林间。 刘箐十五岁,曲非烟十四岁,两人的身体尚未发育完全,抱起来倒是比仪琳和岳灵珊轻许多,再加上令狐冲如今精力充沛,一路上倒也没有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令狐冲……谢谢你……”曲非烟由衷感激。她虽年纪尚小,但身为魔教中人,早已见惯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此刻,她的内心并未因这场变故而掀起太大的波澜,反而对所谓的“名门正派”更加怨恨。 而另一边的刘箐,早已哭成泪人。她本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哪里见识过江湖的血腥与阴暗?更别提亲眼看到一家人惨死。 令狐冲长叹一声,苦笑道:“你丫的就别谢我了,救你们这两个拖油瓶出来,我现在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前方有条小溪,令狐冲直接将二女放下,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喘息片刻。 曲非烟和刘箐在河边清洗一番,随后手牵手走到令狐冲跟前,曲非烟开口道:“令狐冲,能麻烦你带我们去找爷爷吗?” “一口一个令狐冲,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令狐冲有些不悦,当即闭上眼睛,躺在大石头上,不想理会曲非烟。 “令狐哥哥,爷爷和刘公公逃出刘府,肯定正在被坏人追杀……我要去替爷爷杀光嵩山派恶贼!” 令狐冲瞥了一眼曲非烟,嗤笑道:“就你?过去拿小拳拳捶别人胸口吗?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打不过他们!” 就在这时,刘箐噗通跪地:“多谢令狐哥哥救命之恩。”言罢,她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牵着曲非烟的手:“非非,令狐哥哥能出手相救已经是仁至义尽,我们不必再为难于他,你跟着令狐哥哥先行,我一个人去寻找爹爹和曲伯伯。” 刘箐目光坚毅,内心死志奔涌,全家死绝,她一个人也不想苟活于世。 “刘姐姐,我陪你……”曲非烟转身望向令狐冲:“多谢令狐哥哥救命之恩,我和刘姐姐没齿难忘,这就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曲非烟牵着刘箐的手,转身朝森林深处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瘦弱的背影上。 “服了你们了……服了你们俩……你们这样子走,非但报仇不成,反而落得被野兽吃掉或者被田伯光那种淫贼抓住的下场……”令狐冲破口大骂,一个鲤鱼打挺,从石头上跃起,快步追赶二女。 刘箐:“令狐哥哥,真不用为难你了的!” 曲非烟:“你们名门正派竟然还有好人!” 令狐冲:“…………” 令狐冲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有没有改变剧情走向。不出意外,那两位“基佬”要合奏《笑傲江湖》,然后比翼高飞……下悬崖。 若是还按照剧情走向,带二女过去,倒不怕遭到嵩山派毒手,因为,莫大先生他会出手。莫大二胡一拉,不可一世的费彬直接气绝身亡,这功夫,可比自己师父岳不群厉害得多了。 现在令狐冲最苦恼的事情是,救了这两个小妮子,该如何处置!曲非烟是魔教中人,刘箐也成了魔教余孽,带上华山不切实际,正派人士是不可能容得下这两人的。 而魔教,据说曲洋也是为了刘正风,成为日月神教叛徒!带这两人上黑木崖,岂不是羊入虎口。 刘箐眼明心细,见令狐冲一路上愁眉不展,还以为他是害怕遇到嵩山派之人,当即柔声道:“令狐哥哥,你好意我们姐妹心领了,若是遇到敌人,你大可不必迎战,任由我们自生自灭就可以。” “他不会的……”曲非烟满脸笃定:“他是真正的男子汉、正人君子,上次古树林,他都差些殒命,也没有放弃两位美人,独自潜逃……” “呸呸呸……我会……有人追来我肯定会跑……”被个小萝莉发好人卡,令狐冲顿感浑身不自在:“师妹是我女人,我自然不会抛弃她。你们这两小丫头片子与我非亲非故,我干嘛替你们拼命……” “哼……”曲非烟拉着刘箐快步向前,与令狐冲拉开身位。 夜色渐浓,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被黑暗吞噬,林间只剩下稀疏的星光点缀。 令狐冲默默跟在两小萝莉身后,内心五味杂陈。 起初的他虽知江湖险恶,但亲身经历了福威镖局的灭门惨案,以及刘府的满门血案后,他才真正对这江湖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魔教究竟坏不坏,他不知道。但名门正派,却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青城派为了一本剑谱,竟能屠戮几百口人,还一路追杀自己,毫不留情; 嵩山派为了并派,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将刀口对准了同气连枝的衡山派; 泰山派,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两牛鼻子老道了,听风就是雨,往后更是化身成为左冷禅挥向自己同胞的一柄利剑; 而华山派的岳不群,自己的师父,在刘府内的表现,简直是“伪君子”的完美演绎; 至于恒山派的定逸师太,虽有良心,但也不多!一旦牵扯到正邪对立,她便会无条件支持所谓的“正派”。 那些江湖人士、三教九流,更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凡是对他们有利的,他们便会一哄而上;但若需要承担一丁点风险,他们便冷眼旁观,甚至还会为占上风者拍掌叫好。 江湖的纷争,不过是人性明暗交界的倒影。刀光剑影里,藏着未被驯服的欲望与执念。 争名逐利者,以血为墨,书写贪婪; 求道者,用伤痕丈量,真理边界; 而爱恨,如弦上箭矢,终须在生死间寻得归处。 所谓武林,不过是把俗世难解的恩怨情仇淬成剑锋,让每个灵魂在刀剑铮鸣中直面自己的深渊与星光。 令狐冲越想越觉得心中郁结难解,快步上前,试图从两小萝莉口中寻找答案:“非非,箐儿,你们说!江湖上为何这么多爱恨情仇,打打杀杀?” 曲非烟目露阴狠,与她那张稚嫩的萝莉脸庞格格不入。她的声音冰冷,带着无尽的怨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人就会有爱恨情仇。为了满足自己的情绪和欲望,自然会打打杀杀。现在我也身在江湖,我的目标便是练就一身武艺,屠尽杀害刘姐姐家人的所有仇人,屠尽天下背信弃义、道貌岸然之徒!” 令狐冲听罢,当即双手一扯曲非烟头上的两个小辫子,骂道:“你个小姑娘家,怨气怎么这么重!” 令狐冲将头歪向刘箐,语气柔和了几分:“箐儿,你呢?” “我,我只想跟爹娘还有弟弟一起快乐生活,想跟非非一起抓蝴蝶……”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脑海中又回到大院内,满眼都是家人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她的脚步踉跄,几乎走不稳路。 令狐冲见状,大步走到刘箐跟前,躬身将她背在背上。 刘箐眉色黛青,眼似秋水,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此刻哭得梨花带雨,更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她自幼习研琴棋书画,言谈轻声细语如春风拂柳,再加上及笄年华,身姿初显曲线,比曲非烟那小萝莉多了几分韵味。 问令狐冲心动否?心动!!! 问令狐冲有想法否?木有!!! 为何?因为未满十八岁,不能写…… 第34章 琴萧合奏笑江湖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白天晴空万里,夜晚的夜空也少了许多乌云,月光得以毫无阻碍地照射大地。 令狐冲寻来几个枯树枝,几片阔叶,在大树下临时搭建了个简陋庇护所。由于担心被人发现,他不敢生火,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 山林中不时传来的野兽嚎叫声,让两个小萝莉感到阵阵害怕。曲非烟还算镇定,缩在令狐冲怀中然沉默不语。而刘箐,这位养大小姐,早已被吓得身体不停颤抖,脸色苍白如纸。若不是令狐冲一直抱着她,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抚慰,她怕是要被这黑暗与未知的恐惧吓得魂飞魄散。 “看把你们吓的,我给你们讲一段话本故事吧。”令狐冲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她们的紧张。 “你还会讲故事啊?我可不听那些小朋友的。”曲非烟嘴巴倔强地撇了撇,但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刘箐也被令狐冲的话所吸引,身体颤抖幅度减缓许多。 “嘿嘿嘿!都是少儿不宜的故事,我说几个名字,你们自己选。”令狐冲停顿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第一本,《万人迷师父每天都被妖精惦记》。” 令狐冲话还未说完,曲非烟连忙出言反驳:“不听不听,不想听你师父那伪君子的故事,换一个……” “额!这个不是说我师父的故事,是说一名光头和尚带着一只猴、一头猪、一条鲨鱼去西天取经。” “我和刘姐姐都不爱听这些,你换一个吧。”曲非烟连连摇头,刘箐也点头表示同意。 令狐冲灵光一闪,继续道:“那好吧,给你们讲一本关于武侠的话本,你们应该喜欢。《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不得不说的秘密》。” “呕……”刘箐不是作呕,而是差些就呕吐出来:“一听这名字就不正经,换一本吧,令狐哥哥。” “那好,那好!这本箐儿保准喜欢,《豪门新娘:贾少爷,你的娇妻被掉包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听不听……”曲非烟继续摇头,而刘箐却是满脸羞红,低声道:“非非,选来选去都要天亮了,不如就听这个吧。” 曲非烟很疼爱自己这个异父异母的姐姐,再说刘箐家庭刚遭难,曲非烟也想照顾一下她的情绪,遂不情愿地答应下来:“那就说这个吧。”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令狐冲将自己记忆中的《红楼梦》添油加醋、胡编乱造地说了出来。 二女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特别是刘箐,一听到大户人家的情情爱爱,顿时双眼放光,心潮澎湃。她的内心暂时放下白日带来的伤痛,沉浸在令狐冲柔声细语的讲述中。渐渐地,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在令狐冲的声音中沉沉入睡。 曲非烟虽然嘴上说不听,但也被故事中的情节吸引,不知不觉中,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靠在令狐冲的怀中,安然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二女均匀的呼吸声,令狐冲这才停止讲故事。他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少女,双手轻轻抚摸她们的发丝,心中暗自感叹:“前世的自己生活在太平盛世,虽然当牛马苦了点、累了点,但好歹吃穿不愁,偶尔还有闲钱上三楼。那时的自己不知珍惜,一心沉迷于武侠世界,幻想着仗剑走天涯。可真到了这武侠世界,才发现,还是安安稳稳、踏踏实实过日子最好。若这不是武侠世界,令狐冲只想着带上小师妹,和这两小萝莉、还有仪琳,一起归隐山林,过上‘性’福生活。” 外界有豺狼虎豹,又有仇敌追杀,令狐冲保持警惕,始终未敢闭眼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在三人脸庞上,温暖的光线唤醒了沉睡的刘箐和曲非烟。她们悠悠转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令狐冲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 刘箐心中一疼,轻声问道:“令狐哥哥,你昨夜没合眼吗?” 令狐冲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咱们赶紧去找曲老头和刘师叔吧。” “你能不能别叫我爷爷曲老头啊!”曲非烟嘟着嘴反驳。 “你爷爷都没意见,你个小妮子有什么意见!”令狐冲笑着回了一句,随即纵身一跃,轻巧地攀上附近的一棵树,摘了几颗野果,递给二女:“将就裹腹吧。” 曲非烟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果子,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边吃边问:“令狐冲,去哪里找爷爷他们啊?” 令狐哥哥称呼刚叫一晚上,这又给换回来了,令狐冲没好气道:“这附近哪里有瀑布,我们寻着瀑布找,肯定能找到。” “是要找我爷爷和刘公公,你找瀑布干嘛!”曲非烟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疑惑地问道。 “非非啊,你跟箐儿是好姐妹,怎么就没人家哪怕一成温柔呢!”令狐冲望着小口吃东西的刘箐,是越看越喜欢。 “哼!我和刘姐姐就是性格不同才成为好朋友的。”曲非烟冷哼一声,心中关心爷爷的安危,遂说起正事来:“要说瀑布,我们再朝西北方向走个五里就能见到。” “走……事不宜迟,我抱着你们运功赶路。”令狐冲也不等二女答应,双臂一揽,将两道纤细的腰肢拥入怀中。 令狐冲不停运功奔跑半刻钟,忽听前方传来铮铮几声琴声。 曲非烟大喜道:“这是爷爷的琴声,他们没事……” “不知前方都有什么敌人,咱们先休息片刻,让我恢复点体力。”令狐冲收力回到地面,将二女轻轻放下,神情郑重地叮嘱道:“稍后悄悄潜过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必须给我噤声,能做到不?” 曲非烟虽然调皮,但此刻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当即点头答应,刘箐这个乖乖女自不必多说。 刘箐从自己腰间掏出刚才还未吃完的野果,递到令狐冲手中,声音轻柔似水:“令狐哥哥,你累坏了~” 令狐冲接过那枚残留着少女体温的果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这一次拼命真是值得了。他一口咬掉野果,紧接着,盘腿而坐,屏气凝神,开始运功恢复体力。 琴声不断传来,悠扬而优雅,为这片山谷增添几分宁静与祥和。不一会儿,又有柔和的箫声附和,琴箫合奏,音律和谐,仿佛天籁之音,令人心旷神怡。 不到一刻钟,令狐冲自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即重新环抱二女,身形如猫般轻盈,悄悄朝琴音方向摸去。 来到大瀑布前,令狐冲和二女猫在上方一块石头后边,仔细查看前方情况。 只见一块大石头上,刘正风与曲洋相对而坐,一人抚琴,一人吹箫。四目相对,尽是柔情。 在武侠世界,两人称得上是知己,惺惺相惜;这要放在前世,这神态说不是搞基都没人相信。 一曲弹罢,霎时间幽幽空谷安静下来,独剩那哗哗的瀑布声。 “刘贤弟,只恨愚兄未能及时赶到,害得你家破人亡。”曲洋缓缓说道,声音中满是愧疚与痛惜。 刘正风爽朗大笑:“你我肝胆相照,还用得着说这些吗?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能与曲大哥共奏这曲《笑傲江湖》,愚弟死而无憾啊!死而无憾啊!” 曲洋收好爱琴,站起身子,跟着刘正风的节奏爽朗大笑:“就让这《笑傲江湖》成为绝唱吧!愚兄这就陪贤弟最后一程。” 刘正风跟着起身,来到曲洋跟前。二人并肩缓缓走向山谷深处。 而就在这时,猛听山壁后面传来一道狂笑,笑声如雷,震得山谷回响。笑声未落,一道黑影已经掠至二人跟前,挡住去路。 紧接着,身后树丛人头攒动,近二十几名黄衫汉子涌出,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来人正是大嵩阳手费彬,以及他带领的嵩山派弟子。 第35章 潇湘夜雨莫掌门 刘正风怒目圆睁,怒斥道:“费彬,你已将我家人赶尽杀绝,我也中了你们师兄弟两掌,殒命就在顷刻间,你为何还死缠不放?” 费彬狂妄大笑:“你是快死了,但这老魔头可还好好的!今日我就取下他的首级,放在我嵩山派列祖列宗牌位前,以祭我派英灵!” 刘正风与曲洋听到这话,非但没有一丝惶恐,反而仰天大笑起来。 曲洋目光一凛,沉声道:“刘贤弟,我这就拉几个贼人来给弟妹和侄子们垫背。” 话音未落,曲洋忽地从身后琴座抽出一柄长剑,剑光如电,朝费彬攻去。剑光如电,身形似猛虎下山,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气势。 “一起杀!”费彬自知自己不是曲洋的对手,当即对着身后弟子们下令,打着以多欺少的主意。 哐哐的兵器碰撞声响彻山林,刀光剑影中,杀气弥漫。每一次剑刃相击,都击碎了曲非烟和刘箐的心弦。她们卖力地扭动身体,想要上前帮忙,奈何令狐冲将她们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你们只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出去,我就去救刘师叔和曲老头。”令狐冲低声叮嘱,目光如鹰隼般环顾四周,却始终未见莫大的身影。他心中清楚,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击杀费彬。 他有能力自保,打不过还可以逃跑,若是曲非烟和刘箐冒出去,那他是真没本事一边逃跑一边救她们两个了。 刘箐、曲非烟连连点头答应,眼中满是焦急与信任。令狐冲这才咻地飞身出去,身形如鬼魅般迅捷无声。 令狐冲吸取了上次与田伯光战斗的经验,不再使出华山剑法,而是一开始就祭出九阴真经的招式。 九阴真经的鬼魅招式,加上玉女轻功,使得他瞬间便来到战场。趁费彬与曲洋缠斗之际,直接祭出九阴白骨爪,直直挠向费彬的后背。 曲洋瞧见令狐冲的身影,先是一惊,紧接着狂喜。为了给令狐冲足够的机会偷袭,他攻向费彬的长剑力道再加三分,剑光如虹,逼得费彬不得不全力应对。 “啊……”费彬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偷袭,当下后背衣衫竟被令狐冲的利爪划破,露出十道深深的爪痕。 只可惜九阴白骨爪虽诡异,但杀伤力却不足以致命,再加上令狐冲的熟练度只有五成,威力更是大打折扣。费彬的后背虽然惨烈,却也没有伤到筋骨。他先是一剑抵住曲洋的攻势,紧接着飞身钻入还站立的十几名弟子身后。 费彬瞧见令狐冲的模样,当即大喝:“令狐冲……你为何跟魔教勾结,对我暗下毒手……” 令狐冲可不想过多废话,一记摧心掌直指费彬面门。 曲洋也是配合默契,眼见令狐冲与费彬缠斗,手中骤然射出十几枚黑血神针,针如流星,带着凌厉的杀意,瞬间刺穿挡在费彬身前的嵩山弟子脑门。 费彬眼看弟子们全部倒地,顿时心慌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不过,他绝不可能引颈待戮。 只见他面色狰狞,双足象点,向后跃开,躲掉令狐冲摧心掌。乘势一带,挥动手中长剑,直刺令狐冲胸口。 令狐冲蛇行狸翻,轻松躲过致命一击,眼见曲洋的攻击已逼近费彬,他猛地起身,一记大伏魔拳轰向费彬那渗血的后背。 “噗……”这一次,费彬来不及闪躲,拳劲震得他五脏错乱,口中鲜血狂喷。 紧接着,曲洋的长剑如闪电般刺穿他的胸口,剑刃抽出时,两道血柱奔涌而出,染红了费彬的衣衫,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费彬扑通倒地,身体抽搐了两下,再无动静。 “令狐贤侄……” “令狐老弟……” 最后一名敌人气绝,刘正风和曲洋快步冲到令狐冲跟前。两人还未开口,令狐冲已经明了他们要说的话。他苦笑一声,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大石头拍了拍手。 “爹爹……” “爷爷……” 两道倩影自石头后边露出,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好……好……好……” “哈哈哈哈……” 两个好基友再次仰天大笑。 曲洋痴痴望着奔来的曲非烟,感叹道:“刘贤弟,这回我真的再无顾虑,可以安心随你而去了……” “曲大哥,曲大哥,愚弟还有种,还有种……哈哈哈哈……”刘正风大步上前,一把将跑过来的刘箐紧紧抱住。 曲非烟也是快速钻入曲洋怀中。 令狐冲嘛,闲来无事,躬身在费彬身上瞎摸摸,掏得几十两银子,和几瓶不知名的药物。他扔掉药瓶,将银子收入囊中,对着费彬的尸体笑道:“你还能给我贡献几十两银子,也算死得其所了。” 那两对父女情深、爷孙情深,抱了很久很久才肯分开。 刘正风牵着刘箐、曲洋牵着曲非烟来到令狐冲跟前。刘正风朗声大笑:“多谢之言不必多说,师叔别的没有,就这黄白之物最多。黄金十余万两,就藏在衡山祝融峰半山腰的山洞内。还望贤侄笑纳。” “什么?十万两?还是黄金?……”令狐冲当真笑得合不拢嘴。应了“笑纳”二字。 令狐冲还未高兴太久,曲洋的话便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他心头。“令狐老弟,我知道你什么为人,烦请你帮我们将非非和箐儿送至黑木崖,交到圣姑手上。圣姑会给你好处的。” 曲洋的脸上同样挂着笑容,但令狐冲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远不如刘正风那般真挚可爱。 “记住,只能圣姑亲自接手,其他人不能信。”曲洋又补充了一句,紧接着从腰间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令狐冲。 令狐冲心中一喜,还以为是什么神功秘籍,可一看到封面上《笑傲江湖》四个大字,顿时兴致全无。 这东西,对于懂音律之人,或许比绝世神功更具吸引力。只可惜,令狐冲略懂音律,却并不热衷。因此,他对这所谓的“千古绝唱”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两老头也不管令狐冲答不答应,心照不宣地转身朝山里深处走去。 “爷爷……你们这是去哪啊……” “爹爹,你们是去哪啊……” 令狐冲心中暗骂:“去去去,去找死呗,还能去哪!”他收起《笑傲江湖》曲谱,对着二女无奈道:“你们管他们去哪里,倒是告诉我,怎么去黑木崖啊,去了我还能安然下崖不~~~” 就在这时,山谷中再度响起旋律声。这次不是古琴,也不是箫,而是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婉转,好似哪家刚死人办丧事一般,听得人心中一阵酸楚。 令狐冲微微一愣:“潇湘夜雨莫大这才姗姗来迟?” 走远的曲洋和刘正风听到胡琴声,缓缓转过身来。刘正风也不多言,双膝跪地,对着胡琴声的方向叩拜一礼,紧接着又起身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于众人视线中。 令狐冲从未见过莫大,但那胡琴声,放眼整个江湖,也就莫大拉得如此出神入化。也可以说,整个衡山派,都是精通音律的高手。 不一会儿,一名骨瘦如柴、双肩高耸、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病痨鬼出现在三人跟前。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破旧的胡琴,脸上挂着几分淡漠与沧桑。 莫大和刘正风虽是师兄弟,但莫大从未进过刘府。刘箐和曲非烟被这佝偻老头吓得不轻,赶忙冲到令狐冲身旁,紧紧挽着他的手臂。 令狐冲大步向前,躬身行礼:“莫师伯好!” 莫大望了望刘正风消失的方向,又望了望曲非烟和刘箐,最后目光才移到令狐冲跟前,声音沙哑而低沉:“好!好!好!华山派大弟子好……” 言罢,他躬身下去,忙碌地将十几名嵩山派弟子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掏出火折子,点燃火焰。莫大做完这一切,不再与令狐冲三人多说一句话,径直原路返回。 见刘箐和曲非烟愣神,令狐冲打趣道:“走吧……你们是想留下来吃烤肉吗?” 听到这话,二女忽然觉得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阵令人恶心的尸体烧焦味,她们当即捏住鼻子,快步远离火堆,脸上满是厌恶与恐惧。 第36章 上黑木崖遇六仙 五岳剑派分立中原各地,东岳泰山位于山东省;西岳华山陕西省;南岳衡山湖南省;北岳恒山陕西省,中岳嵩山河南省。 此外,还有两大江湖泰斗门派:嵩山少林寺,与嵩山剑派同处一地,禅武双修,威名远扬;湖北武当派,以太极剑法闻名天下,与少林并称“北少林、南武当”。 至于与正派抗衡的日月神教,分坛遍布全国各地,总部则设在华山以北、恒山以西的黑木崖。 五岳剑派中,华山派与恒山派近距黑木崖最近,遭受魔教荼毒最为严重。原着中,魔教与华山派的恩怨自不必多说,恒山派也曾被魔教攻上山,损失惨重。 令狐冲在刘府突然逃出,心知小师妹和师娘必定忧心忡忡。奈何,如今他带着两拖油瓶,丝毫不敢抛头露面。 他带着刘箐、曲非烟爬山涉水,专走偏僻小道,朝北方急行。 其实,令狐冲完全可以将这两丫头抛下不管,但真要这么做,他的心中却又过意不去。 曲非烟跟曲洋学了些三脚猫功夫,走那崎岖陡峭的山路自然不成问题。而刘箐这位大小姐就惨了,大多数时间都只能由令狐冲背着走。 跟小师妹下福建时,令狐冲累了还能胡乱摸摸以作奖励,可如今面对这两小丫头片子,他是真的伸不出那魔爪。 烈日当空,眨眼功夫,三人已经一起赶路半个多月,来到了华山附近。 这地儿熟,距离嵩山也够远,令狐冲这才放松些警惕,带着二女前去一座小镇采买吃食和日常用品。 吃饱喝足后,三人继续操着小道赶路。或许是休息得不错,刘箐精力充沛,也没有继续赖在令狐冲背上。 从华山到黑木崖,还有十多天的脚程。路途虽然平坦,却魔教中人横行。若是撞见普通魔教弟子,令狐冲还有一战之力;但若是不幸撞见曲洋那种长老级别的,令狐冲还真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曲非烟瞧见令狐冲愁眉不展,顿时明了他的心思,当即说道:“令狐冲,都说了不用你上黑木崖,你怎么还愁眉苦脸啊?你若不想去,我跟刘姐姐自己去就行。”一路走来,曲非烟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对令狐冲说这句话了。 “我说非非,你想自己去就自己去,我可放不下箐儿……”令狐冲冷哼一声,直接伸手牵住刘箐柔荑。 即便这半个月朝夕相处,难免有些身体接触,但每一次都还是弄得刘箐脸色羞红,心神荡漾。 曲非烟嘟着嘴,快步跑到二人身前,眼中带着几分不满:“你你你……除非你再给我讲一遍《总有反派想抢我师尊》。” “你不是不喜欢猴子、猪什么的吗?我还是给箐儿讲讲《回家探亲,不小心攻略我的表哥!》。” “你你你你……我要听猴子……”曲非烟气得直跺脚,脸上的倔强与不满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可爱。 刘箐见二人又开始拌嘴,当即噗嗤一笑,对令狐冲柔声道:“令狐哥哥,我也想听猴子的故事。” “好嘛好嘛!那咱们就讲猴子的故事……”令狐冲笑着应道,眼中满是宠溺。 曲非烟见状,顿时炸开了毛:“令狐冲,你什么意思,我想听你不讲,刘姐姐撒娇一句你就直接讲。” “想听就别哔哔,不想听就走前边或者走后边……”令狐冲暗笑一声,开始讲述道:“上回咱们说到那唐秃子与女儿国国王私生一子,被猴子发现,一怒之下,猴子掏出一根可大可小的棒子,欲要从背后捅死自己师父,还好关键时刻观音菩萨赶来……” 曲非烟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上次你说的是二师兄喝了子母水,不停生猪仔,使得女儿国实现猪肉自由的!” “爱听不听……”令狐冲见到刘箐一直微笑,才不管曲非烟,继续说着天马行空的西游记。 三人旅行途中,虽不能摸摸抱抱,倒也其乐融融,笑声不断。 眨眼间,又过去十来天。三人终于来到黑木崖附近。这里没有正派人士的踪影,也没有官府的管控,到处都是魔教中人,以及各种犯事逃难的歹徒。 令狐冲不敢大意,收起玩笑心思,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小心翼翼地朝黑木崖靠近。 曲非烟难得收起倔强脾气,朝着令狐冲柔声道:“令狐哥哥,黑木崖西南侧下边,有一片茂密竹林,咱们去那竹林就行。” 令狐冲点点头,张开双臂,将二女搂在怀中,快步朝曲非烟所指方向前行。 三人的身影在林间穿梭,穿过藻泽、泥地,半天的功夫,终于在山脚下看见一片茂密竹林。 而就在这时,前方突然窜出两道人影。 只见这两人脸上凹凹凸凸,满是皱纹,打扮怪异,看起来既丑陋又可怖。 还没等令狐冲反应过来,四周又窜出样貌差不多,但高矮胖瘦不一的四人。他们将令狐冲三人团团包围。 “咱们说好了,先撕掉这男人,再撕掉那两小姑娘……” “撕成五块……” “不,六块!” “我是老大,听我的,五块……” “去去去,汉子五块,两小孩各三块,总共十块!” “那为什么不总共十二块,咱们一人两块呢?” 这嘴贱模样、这身材打扮、这数量,令狐冲当即猜出他们六人身份,正是桃谷六仙。 他们单拎一人出来,都是一流高手水平,若是合击,更是达到恐怖的宗师级别,普天之下,能战胜他们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他们就是脑子有些不好使。 刘箐和曲非烟瞧见丑陋六人,吓得浑身打颤,死死抱着令狐冲。 令狐冲目光一凛,计上心头,对着六人中最高那位躬身拱手道:“这位前辈身材魁梧,威武雄壮,定然六人中武功最为厉害的,在下青城派松风观观主余沧海拜见前辈。” 那最高壮的桃干仙听罢,脸上乐开了花:“哈哈哈……我就说嘛,我是老大, 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放臭屁,你功夫由我厉害不嘛!” “你这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还当老大。” “………………” 六人叽叽喳喳,注意力全放在了谁才是老大的问题上,压根没心思管什么余沧海。 令狐冲见状,心中一喜,欲要趁他们争辩之际悄悄溜走。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那六人忽地停止争吵,转瞬功夫又将他围得死死的。 “呀呀呀呀,这小子坏得很,想要挑拨我们关系。” “对对对,这次我们将他撕成十多块才能解心头之恨。” “十二块,十二块,一人两块……” “不不不,十三块,我要三块……” 令狐冲身体一颤,心中暗自叫苦。他没想到,这六人脑子虽不好使,但在正事上,却出奇的团结。 第37章 魔教圣姑任盈盈 感受到令狐冲身体的颤抖,刘箐抬起头,眼中满是心疼:“令狐哥哥,他们很厉害吗?你自己一个人逃跑,别管我们了。” 曲非烟也附和道:“你走吧,我来照顾刘姐姐。” “你们给我闭嘴!”令狐冲低喝一声,再度陷入沉默,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敌之法。 想要力战桃谷六仙,是绝对不可能的。论脑子,他也未必比这六人聪明到哪里去。 就在桃谷六仙逐渐缩小包围圈,准备出手撕裂令狐冲躯体之际,令狐冲灵光一闪,猛地大叫:“桃谷六仙,我乃奉圣姑之命前来此地,尔等岂敢乱来!” 令狐冲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六人耳边炸响。六仙脸色骤变,连连后退数丈。 桃根仙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你是谁,我们没见过你,你怎么认识圣姑。” 令狐冲怒喝一声:“我乃圣教中人,还不带我去见圣姑。” 桃谷六仙面面相觑,围拢在一起,交头接耳,声音虽小,却也被令狐冲清晰听到。 “他不会真认识圣姑吧!” “不应该啊,圣姑从不见外人的……” “他说他是圣教中人!” “对对对,他敢独自前来竹林,定然是来寻找圣姑的。” “呀呀呀,快跑,快跑,得罪圣姑朋友不得了。” 六人议论结束,当即六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六个方向飞奔而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站住……站住……带我去见圣姑……”令狐冲对着六人大喊,只可惜桃谷六仙早已吓破了胆,压根不敢回头。 令狐冲低头望向怀中的曲非烟:“你见过圣姑吗?他们怎么这么害怕圣姑?” 曲非烟痴笑一声:“圣教中人和江湖三教九流,除了教主和杨莲亭,所有人都怕圣姑。” “她凶不?长得漂亮不?”一想到这笑傲江湖女主角,令狐冲不由自主地心神荡漾,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遐想。 曲非烟望着满目淫邪的令狐冲,一脸鄙夷:“你若是在圣姑面前露出这副表情,我猜你身上至少已经被插百枚神针,神仙难救了。至于外貌,圣姑一直蒙面示人,从没有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额……那曲老头让我送你们去跟圣姑,岂不是害了你们!不行咱们就回去吧,大不了将你们藏在华山附近的老树林里。” 令狐冲心里明白,自己若是有实力,想要玩弄任盈盈有的是法子。可现在的他,连任盈盈都打不过,拿什么资本去攻略? 曲非烟努了努嘴:“我……你……你放心我们两躲在深山老林吗?除非,你跟着我们一起躲……” 刘箐生怕令狐冲为难,当即柔声道:“令狐哥哥,来都来了,箐儿和非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圣姑。再说,曲伯伯是圣教长老,他既然让我们前来跟圣姑,那圣姑自然不会加害我们。” “哎……好吧!”令狐冲长叹一声,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还是硬着头皮抱起二女,朝着那茂密竹林走去。 来到竹林外边,绿竹迎风摇曳,飒飒作响,雅然天成。 令狐冲还未踏步竹林,便听得琴韵叮咚,那琴声如清泉般流淌,时而低沉婉转。 琴音在竹林中回荡,与竹叶的沙沙声融为一体,形成一曲自然的交响乐。 “我说这些人行走江湖,好好的功夫不练,非玩什么乐器啊!”令狐冲循着琴声,一步步向竹林深处走去。 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竹叶,踩上去柔软而无声。 来到竹林中心,眼前豁然开朗,在一片空地上,伫立着一间精巧的竹屋。 竹屋不大,却显得格外雅致,屋顶覆盖着青翠的竹叶,墙壁由细细的竹竿编织而成,竹屋前是一片小小的庭院,种着几株兰花,清香扑鼻。 竹屋的窗棂半开,琴声正是从那传出。 令狐冲抱着二女踌躇在外,不敢上前半步。 不一会儿,琴音戛然而止,整个竹林陷入一片寂静。 屋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女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冷漠:“来者何人?” 令狐冲放下怀中的曲非烟和刘箐,抱拳躬身,恭敬道:“在下令狐冲,顺曲洋前辈嘱托,将其孙女曲非烟和刘正风女儿刘箐送来圣姑处。” “他们死了?”女声依旧沉沉如钟,似是故意而为之,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是的!” 听到令狐冲的回应,曲非烟和刘箐忽地一愣,双双摔倒至令狐冲怀中。 她们本以为爷爷和父亲只是隐居深山老林罢了,而现在令狐哥哥竟然说他们已经死了! “哼,不成事的废物……”女子嗔怒一句,冷冷下令道:“非非、刘箐入屋,你……走罢……” “我?走了?”令狐冲暗自腹诽,他虽然有些害怕任盈盈,但来都来了,竟然都不给见一面,心中难免有些愤懑。 令狐冲不敢拂了任盈盈的意思,当即躬下身子,对着刘箐和曲非烟柔声道:“非非、箐儿,令狐哥哥这些日子跟你们在一起很快乐,你们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活着,等外边太平,哥哥就来接你们去过安安稳稳的生活。” 曲非烟哭丧着脸,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令狐冲,你骗我,我没爷爷了……” 刘箐则是一把抱住令狐冲,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双唇贴至令狐冲脸颊,浅尝辄止,用这短暂的一吻表达她所有的情感:“哥哥,箐儿只有你了……” 说罢,刘箐站起身子,牵着曲非烟的手,朝着竹屋缓缓走去。两人的背影在竹林中显得格外孤独与无助。 望着两道小身影渐渐消失,令狐冲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原地伫立很久很久,直到竹叶的沙沙声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才肯离去。 走出竹林,令狐冲收拢思绪,快步朝华山方向急行。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只有迅速变强,才能摆脱这无尽的被动与憋屈。 他迫切需要思过崖的功夫,迫切需要风清扬的独孤九剑,迫切需要修炼九阴真经。 在这武侠世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真正笑傲江湖。 第38章 誓死保护大师兄 令狐冲归心似箭,脚步如飞,自华山脚下华阴县前去黑木崖下竹林用了十天,回来时却硬生生只用四天时间。 他生怕惊扰其他人,顺着小道,悄无声息地爬向玉女峰。 就在他即将抵达华山派大门口时,忽听前方传来嘈杂的怒喝与争执声。 令狐冲心中一紧,隐匿身形,悄悄摸近大门,躲在一棵大树后边查看情况。 只见大门前,站立着近百名江湖豪杰,四成身穿杏黄长衫的嵩山派弟子,四成头裹白巾的青城派弟子,余下两成穿着各异,并非五岳剑派之人,而是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个个面露不善,虎视眈眈。 站在队伍正前方的,是高瘦个子的仙鹤手陆柏和矮侏儒余沧海。 华山派那边,岳不群青袍紫带,身形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屹立在大门中央,神色从容不迫。他的左侧是宁中则,英姿飒爽,手握长剑;右侧是岳灵珊,眉目如画,神情坚定。身后齐刷刷站立着五十余名华山弟子,个个剑拔弩张,目光如炬。 陆柏面露阴狠,沉声道:“岳师兄,我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捉拿通魔逆贼令狐冲,并不想为难华山派。” “哈哈哈哈哈哈……”岳不群狂妄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冲儿何时私通魔教了?你嵩山派虽为五岳剑派盟主,但也不能仅凭余观主一人之言,就将我华山派弟子定罪。若你们想抓我弟子,先问问我华山派上下答不答应!” “誓死保护大师兄~”五十余名弟子齐声大喝。 余沧海瞪直双眼,暴跳如雷:“岳不群,在刘府,令狐冲当着上千豪杰的面,掳走勾结魔教的刘正风家室,这还不算私通魔教吗?” 岳不群摊开折扇,冷哼一声:“余沧海,这里由不得你撒野!冲儿掳走的是刘正风女儿,如何谈得上勾结魔教了?你青城派若是想借机生事,休怪我岳某人不客气!” “冲儿既已触犯门规,自当由我华山惩戒。”岳不群的声音比刚才更显清越:“诸位这般兴师动众,是要教我华山派如何处置弟子么?” 言罢,岳不群竟运转紫霞神功,周身散发丝丝紫气。他的意思很明确:若是尔等再敢放肆,休怪我君子剑不长眼。 宁中则、岳灵珊以及身后华山派弟子纷纷拔剑戒备,只要掌门一声令下,即便敌众我寡,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大战一番。 见华山派众人剑拔弩张,陆柏当即冷哼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忌惮:“岳师兄,这可是你的选择!有余观主和众江湖豪杰见证,我定会如实禀报师兄,将你华山派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陆柏恶狠狠地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挥手:“撤……” 岳不群对着众人的背影大喝:“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别以为你嵩山派夺得盟主之位,便高其他四派一等!公道自在人心,我华山派是何品行,江湖自有定论!” 陆柏、余沧海等人跟 听不见似的,头也不回地朝下山路走去。 当所有身影消失不见,岳不群那挺拔的身子忽地一颤,竟左右摇摆,差些站不稳。 一旁的宁中则和岳灵珊急忙上前搀扶,宁中则心疼道:“师兄,委屈你了。” 岳灵珊则是哭红眼眶,哽咽道:“爹爹,大师兄真的没有勾结魔教。” 岳不群双目紧闭,长叹一声:“我华山派百年声誉尽毁……” 二人搀扶着岳不群缓缓转身入内,身后的华山派弟子也默默地跟随着。原本热闹的大门处,顿时只剩下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躲在暗处的令狐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此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感觉自己对不起岳不群,对不起华山派。 可思来想去,他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令狐冲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内找岳不群和岳灵珊,而是呆呆地倚着大树干,目光游离,思绪万千。直至天色渐黑才悄悄翻墙入内。 令狐冲见岳灵珊屋子已经掌灯,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后才悄悄靠近屋子,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小心翼翼地观察屋内情况。 发现屋内只有岳灵珊一人呆坐在床沿,神情落寞,他这才放下心来,隔着窗户对屋内轻声道:“师妹,开门~” 夜晚很是寂静,即便令狐冲的声音很轻,也清晰地传入岳灵珊的耳中。她兴奋地蹦起,快步冲到门边,打开屋门。 令狐冲快速入屋,一手关闭屋门,一手猴急地搂住岳灵珊:“师妹,想师兄不……” “臭师兄,坏师兄……你舍得丢下我一个月……”岳灵珊一边拍打令狐冲的胸脯,一边娇嗔低骂。 “发生了好多好多事……”令狐冲双手抱起岳灵珊,大步朝床榻冲去。 “师兄……你刚到吗?今天一堆人上山找爹爹麻烦!让爹爹将你交出去。”岳灵珊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奔涌而出。 “我躲在暗处,都看到了……”令狐冲低头下去,轻轻擦拭岳灵珊挂满泪痕的脸颊。 “我们,明明是为了自保,怎么就成了勾结魔教!”岳灵珊说罢,双唇直接朝着令狐冲吻去。 师兄妹一个月不见,如隔很多很多年。 一个时辰后。 岳灵珊依偎在令狐冲怀中:“师兄,咱们一个月没修炼,这次竟然一次性增加这么多熟练度。” 令狐冲搂着岳灵珊,长叹道:“是啊,分开后才意识到,离开师妹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师兄,我也是!我每天都想你、念你。”岳灵珊嘟着嘴,委屈巴巴。 令狐冲轻抚岳灵珊那快要愈合的伤疤,嗔怪道:“哼!这就是你一个月来不运功疗伤的借口?” “哪有,这一个月,我一直运功疗伤,想要尽快痊愈,好偷偷下山找师兄呢。只可惜一人运功,远不及师兄辅助疗伤。虽然很努力,但现在也只好了九成。” “哼,以后不许你私自下山,若是碰到田伯光,你再怎么厉害也跑不赢他。” “好啦,好啦!以后我只跟师兄下山……”岳灵珊将头埋在令狐冲胸膛上,满脸幸福。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宁中则敲门声:“珊儿,还没睡吧!娘想找你聊聊……” “啊……”岳灵珊惊得差些尖叫出来,好在令狐冲眼疾手快,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娘,等……等……我这就来开门……”岳灵珊对着门外大叫,紧接着低声道:“师兄,你……你赶紧躲床底,咱们还没成亲,被娘撞见了,肯定要被责骂的。” 令狐冲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当即胡乱穿好衣衫,确保没有东西遗漏床上后,身子一趴,钻入低矮的床底。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5,当前熟练度:61%】 ┗————系统面板————┛ 第39章 母女夜半话家常 少女闺房,烛光摇曳,映照出母女二人相依的身影。 岳灵珊慌忙挽着宁中则的胳膊,撒娇道:“娘,你大晚上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宁中则轻声询问:“跟娘说说,你和冲儿下山发生的事情,尤其救仪琳之后发生的事。冲儿是不是真的和魔教长老曲洋关系很好?” “娘,你和爹都问我不下百遍了,那老人救下我们后,便转身离去,我们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跟他关系很好。”岳灵珊故作委屈。 “哎……”宁中则轻叹一声:“你是娘生的,你和冲儿是娘养的,你们什么性子,娘能不清楚?就冲儿那性格,被人所救,不跟那魔教长老称兄道弟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看不清恩人模样就一走了之。” 见宁中则一脸苦相,岳灵珊于心不忍,低声说道:“娘,当时我们精疲力竭,余沧海又躲在暗处,我们才跟那老人去他的木屋休息一晚的。” “还是娘亲疼珊儿和大师兄。”岳灵珊一把钻入宁中则的怀抱。 “你胡扯!你爹不疼你俩,今天他会不惜毁掉华山声誉,也要保住冲儿吗?”宁中则嗔怪一声,继续说道:“我和你爹,只是表达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岳灵珊吐着舌头,俏皮道:“是是是,爹爹和娘亲最好了,我和大师兄一定好好习武练剑,将华山派发扬光大,不负爹娘厚爱。” 听到这话,宁中则又长叹一声:“哎,在衡阳见到冲儿,本以为他性子变得稳重了,没想到还是这番模样。你爹就是要磨一下冲儿性子,好让你们两成亲,然后传授他紫霞神功。” 岳灵珊急忙打断,反驳道:“大师兄这性格没什么不好的啊!他对珊儿很好很好,他也很敬重爹娘。” “哎哎哎,咱们聊点开心的。”宁中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和冲儿下山,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岳灵珊知道宁中则要问的是什么,脸色 “唰” 地一下涨得通红,那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延至耳根。她嘴巴一撅,带着股子少女的倔强,硬邦邦道:“娘,发生什么不都跟你说完了吗!” “你还骗娘,伸手来!”宁中则佯装嗔怒,手指轻巧地掐住岳灵珊的手腕脉搏。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不一会儿,她笑意更浓,眼中带着几分了然:“臭丫头片子,身子都没了,还骗娘呢?” “娘…… 当…… 当时…… 大师兄为了救我,才……” 岳灵珊又羞又窘,脑袋一低,一头扎进宁中则的胸口,像只受惊的小鹿,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造孽啊!造孽啊!造孽啊!” 宁中则接连长叹三声,每一声都从肺腑深处发出,带着无尽的感慨与无奈。 岳灵珊误以为宁中则对这事满心不满,吓得身子猛地一颤,慌慌张张地解释道:“娘,当时情非得已,还望娘别责怪大师兄,他答应过女儿,来到华山后就向你们提亲的。” “娘哪里会怪你们,只是有些事儿……”宁中则苦笑一声,连连摇头:“等冲儿回来,让他先别提亲,至少等勾结魔教这罪名洗脱干净再说,不然你爹绝不会答应的。” “那……那娘可别跟爹爹说我和大师兄的事儿。”岳灵珊重新抱着宁中则,撒娇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要注意些,别怀孕就行。”宁中则摊开被子,伸手解开自己外衫扣结。 “啊!娘,你脱外衫干嘛……”岳灵珊惶恐大叫。 “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自然是跟你一起睡啊,这几天娘不是时常陪你睡吗?” 宁中则嗔怪一句,随手将外裙甩落桌上。整个人利落地钻进被窝中,动作一气呵成。 “啊…… 那…… 那好吧……” 岳灵珊心里 “咯噔” 一下,生怕宁中则发现什么端倪,哪里敢赶她出去。她赶忙起身,脚步匆匆地来到桌前,抬手 “噗” 地一声吹灭蜡烛,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而后,她轻手轻脚地重回床上,伸手抱住宁中则,佯装入睡。 她生怕令狐冲待在床底不舒服,不敢再跟宁中则多说话,满心盼着两人能快点入睡,令狐冲也好尽快出去 。 翌日中午,日头高悬,暖烘烘地洒在华山派大门前。令狐冲一袭灰衫,光明正大走向正气堂。 “大师兄……” “大师兄……” 刹那间,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众师弟妹纷纷围拢过去,对令狐冲嘘寒问暖。 尽管昨日因令狐冲的缘故,他们被嵩山派和青城派威胁,但令狐冲在华山派的威望极高,与大家的关系也极为亲密,所以他们非但没有怨言,反而满是对他的担心与牵挂。 其中一名小师弟尤为惹眼,那便是穿着得体、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林平之。 他同样激动走到令狐冲跟前:“大师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这几天师兄姐们可担心坏了。” 令狐冲嘿嘿一笑,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小林子,诸位师弟妹,谢谢关心,老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你们大师兄我这个祸害,哪能这么容易就死翘翘……” 听到外边的喧闹声,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陆续从正气堂冲了出来。 “冲儿,你没事吧……”宁中则满眼关心,但似乎因心中还有一丝隔阂,不敢冲得太前,只是远远地望着令狐冲。 岳灵珊倒是肆无忌惮地冲过去,熟练地钻进令狐冲怀抱。他们师兄妹以前都是这般亲热,现在也不怕别人发现什么端倪。 “孽徒,滚去祠堂,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背诵华山七戒等我。” 岳不群一声怒喝,原本还热闹非凡的众弟子们,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鸦雀无声。 令狐冲放开岳灵珊,低着头,灰溜溜地朝着祠堂方向走去。 昨日岳不群拼着得罪嵩山、青城派等也要替他洗脱罪名,他自然不想再惹恼师父。 岳不群面色冷峻,扫视着面前几十名弟子,怒喝道:“你们,好好习武练剑…… 没我命令,哪个再敢私自下山,直接逐出师门……”言罢,甩了甩衣袖,转身大步朝祠堂走去。 第40章 如愿禁闭思过崖 华山祠堂内,光线昏黄黯淡,几缕阳光艰难地透过雕花窗棂。 令狐冲跪坐在画像前,双手合十,不停诵读着华山七戒。 “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 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 ………… 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 岳不群满脸怒容,站立一侧,手中的折扇紧握,双眼眸犹如寒星,直直地盯着令狐冲。宁中则和岳灵珊神色紧张地站在他身后。 岳不群冷哼一声,脸色严肃如铁:“孽徒,此次下山你犯了七戒中的哪戒?” 令狐冲心里清楚,接下来自己会被困在华山思过崖一年,甚至更久,而这也正是他内心深处默默期许的结果。 他也不扭捏作态,胸膛微微一挺,直接承认错误:“弟子知罪,不听师父师娘教诲,犯了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 “就这?第七戒呢?” 岳不群怒目圆睁,手中折扇 “刷” 地一下展开,扇尖直指令狐冲。 令狐冲上身前倾,朝着岳不群磕了一个响头:“弟子没有结交匪类,更没有勾结妖邪!还望师父明察。” 岳灵珊大步来到岳不群跟前,声音带着几分哭腔:“爹爹,我和大师兄真的不知道那老人是魔教中人。” 岳不群猛地转过头,目光朝岳灵珊瞪去,厉声喝道:“让开,我现在是华山派掌门,不是你爹!” 岳灵珊见父亲这么不近人情,顿时委屈得眼眶通红,差些就哭了出来。 “望我明察?现在是查不查的事吗?过不了几天,天下武林,都知道你勾结妖魔,有没有证据有区别吗?”岳不群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地面的青砖似乎都承受不住他的愤怒,发出轻微的 “哒哒” 声。 宁中则站在一旁,看着令狐冲,眼中满是心疼。可她心里明白,此刻岳不群正在行师门戒律,她纵然心急如焚,也只能将这份担忧深埋心底,不敢上前劝阻。 岳不群又骂了几句,脸上的厉色这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深的惆怅。他缓步来到香案前,拿起三根细香,凑近烛火点燃,对着祖师画像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我们华山派之所以如此凋零破败,甚至弟子们饭都吃不饱,皆是魔教涂害和剑气之争导致。我担任掌门时候,整个华山派就只有我和你师娘,接下来是你的到来,和珊儿的出生。我们虽说是师徒,何尝不是父子?这些年,为师夙兴夜寐,勤勤恳恳,好不容易将华山发展至今,咱们岂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对魔教、剑宗之人心慈手软!” 岳不群念及旧事,回想起一路走来的艰难险阻,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宁中则和岳灵珊被他的情绪感染,眼眶同样湿润,唏哩哗啦地冲到岳不群身旁,三人一同对着祖师画像跪拜。 令狐冲跪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岳不群是发自内心,还是在虚伪作秀。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岳不群对自己多年的教导与关爱,是真真切切的;对华山派的那份热爱与执着,也是实实在在的 。 原着中,岳不群之所以黑化,何尝不是为了保住华山派,对抗左冷禅、魔教等强敌。他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令狐冲再磕一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弟子知错,弟子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弟子以后必定谨遵师命,将华山派发扬光大。” 岳不群望着令狐冲,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严厉,也有一丝期许:“冲儿啊!你是为师看着长大的,即便不说,师父也知道,你肯定是与那魔教长老交好了!他之所以救你们三人的性命,是为了笼络你们,挑拨五岳剑派与魔教的关系啊!刘正风聪明一世,都着了道,你年轻气盛,更加容易落入他们的阴谋中。我们不能重蹈刘正风的覆辙啊!” 令狐冲微微低下头,神色恭敬,语气诚恳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也不知道令狐冲是真的明白其中利害,还是表面敷衍。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此番下山,大损我派名誉,罚你上思过崖,面壁思过一年。” 令狐冲躬身领命:“弟子恭领责罚。” 令狐冲坦然接受惩罚,岳灵珊却不干了,连忙上前拉住岳不群胳膊:“爹爹,面壁一年,岂不将人给闷死啊,若是一年后,大师兄下山,变成个傻子,我看咋整……” 令狐冲心头暗笑:“师妹啊,上思过崖,正合你师兄心意,你就别瞎捣乱了。” 岳不群怒喝道:“没商量余地,怎么就闷死人了?当年祖师爷面壁三年六个月,不也好好的?” 宁中则生怕岳灵珊再多言,会进一步惹怒岳不群,使得惩罚加重。她连忙快步上前,将岳灵珊拉了过来:“好了好了,珊儿!就让冲儿上思过崖一年,也好磨磨他的心性。” 岳灵珊嘟囔着嘴,一脸不情愿道:“大师兄面壁,谁陪我练剑啊!” 岳不群瞪了岳灵珊一眼,骂道:“我华山派弟子近百,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哪个不能陪你练剑?正好,你抽空多教教平之基础剑法。” 岳灵珊连连摇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似的:“我不,我要练冲灵剑法。我每天给大师兄送饭,顺带跟他练剑。” “我是让他去思过,不是让他去习武的!” 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被岳不群否决,岳灵珊当即打起宁中则的主意。她来到宁中则身边,娇声娇气唤道:“娘~~~~” 宁中则受不了岳灵珊这撒娇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啦,好啦!师兄,不就送个饭么,就让珊儿代劳吧。总之,冲儿不能下崖就成。” 岳不群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自家女儿对令狐冲的心思,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也有意撮合两人,便没有过多阻挠:“好好好!一年后,若是冲儿真心悔过,你的功夫也能有所长进,我便允了你们两人的婚事。” “啊啊啊啊啊……爹爹,我说的送饭,怎么扯到婚事了……”岳灵珊虽然很想,但听到自己亲爹说这话,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令狐冲也是大喜过望,连忙再次叩首:“多谢师父,多谢师娘。徒儿定不负所望,在思过崖上好好反省,刻苦修炼。” “好啦,起来吧,今天就收拾些衣裳上崖。” 岳不群说罢,又转头瞪了岳灵珊一眼:“你也赶紧去练剑,如今咱们得罪嵩山派,大难当头,弟子们必须勤加修炼,方能应对。” “是是是……我这就去……”岳灵珊说罢,拉着令狐冲的手,快步走出祠堂。 岳不群夫妇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禁长吁短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宁中则一把搂住岳不群的腰身,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情与温柔:“师兄,辛苦你了……” 岳不群却不解风情,只是淡淡地回道:“师妹,这些日子你多盯着这些弟子们,让他们勤加练习,我要闭关一段时间,看看紫霞神功是否还能精进一些。” “好,好吧……” 宁中则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第41章 思过崖密洞功法 傍晚时分,夕阳余晖洒落在华山派的庭院中,给周遭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令狐冲拜别师父、师娘,岳灵珊以及众师兄弟,肩上扛装满日常用品的包裹,手携一柄长剑,独自朝玉女峰绝顶的危崖走去。 临别之际,岳灵珊眼中满是柔情与依恋。不过,她得到爹娘的应允,每天都能上崖看望大师兄,故而并未哭天喊地,反倒有些期待与大师兄在思过崖上修炼九阴真经的时光。 思过崖上有一个山洞,是历代华山派弟子犯错后的禁闭之地。这十几年来,令狐冲没听说哪个弟子被囚禁思过崖,他倒成了第一人。 上崖之 “路”,说是路实在有些勉强,完全是由碎石堆砌而成的狭窄小径,宽度仅能容一人通行。 小径左侧是陡峭的山壁,右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稍有不慎,踩中松动的碎石,便会坠入无底深渊,粉身碎骨。 正值盛夏时节,华山本应草木葱茏,景色优美,可这思过崖却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显得格外荒凉。 令狐冲一边艰难爬行,一边替送饭的岳灵珊感到担忧,心中暗道:“实在不行,下次送饭就让六猴代劳吧,六猴身法跟猴子似的,这路难不倒他。” 天色渐黑,令狐冲点燃火把,借着微光,再行半刻钟,终于来到山洞口。 一踏入洞内,便瞧见一块光溜溜的大石头,想来是被以前闭关之人磨得蹭亮。距离大石头不足尺许的石壁上,有着利器雕刻的“风清扬”三个大字,笔画苍劲有力。 天色已黑,借着微弱的火光,难以在石壁上找寻密洞的痕迹,令狐冲索性将带来的被褥摊在大石头上,开始入睡。 山洞就是好,冬暖夏凉,幽静得很,令狐冲晚上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洞口传来岳灵珊雀跃的声音,他才悠悠转醒。 “大师兄……大师兄……我送饭来啦……”岳灵珊手提饭篮子,朝着洞内飞奔而来。 令狐冲顿时没了睡意,兴奋地从大石头上一跃而下,快步朝岳灵珊冲去。 二人相互奔赴,转眼间便来到了彼此跟前。岳灵珊放下饭篮子,双手挽他胳膊,眉开眼笑道:“大师兄,我可想死你了!” “哎呀,师妹~这都不到大中午吧,你就送饭来了?下次下午申时左右送来就行,早上我不饿。” 令狐冲痴痴地看着岳灵珊。 “笨师兄,晌午送餐,你一天可以吃两顿啊!” “不不不,我要吃三顿,两顿饭菜,一顿……” “啊……” 令狐冲双足轻点,抱着岳灵珊飞至大石头上。接下来,便是修炼九阴真经时间。 一个时辰后。 岳灵珊面色绯红,发丝凌乱地瘫软在石床上,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娇羞与疲惫。 令狐冲掠下石头,捡起刚才放在地上的饭篮子。重回大石头上,他打开饭篮子,取出两碟菜肴,两副碗筷,又在饭篮子底层掏出一葫芦。 令狐冲拔开葫芦塞,仰头大口饮酒,酒香四溢,顿时让他精神一振:“哇哇哇,有酒有肉!还有小师妹陪伴。这哪是思过,明明是神仙日子。” 岳灵珊微微颔首,胡乱披了一件内衬将身体遮住,起身坐立,接过令狐冲递来的碗筷。她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跟师兄吃饭就是香……” 令狐冲痴笑道:“傻丫头,思过崖山路太陡,我寻思着下次让六猴送饭得了。” “不……不行……”岳灵珊连连摇头:“六猴送饭,我怎么修炼九阴真经啊!” “不然你就三天送一次,一次多送点!” “不行,我要让我大师兄每天都吃热乎饭菜。” 令狐冲:“………………” 二人欢快吃完饭菜,令狐冲这才恋恋不舍地目送岳灵珊下崖。 温柔乡虽然迷人,但令狐冲也没有忘记自己前来思过崖的目的。 在山洞内睡了一晚,压根没有发现风清扬的身影,也不知道这老头子躲在哪里。 不过他也不急,这不还有密洞功法等着他学习吗!那洞里可是有魔教长老刻的尽破五岳剑法的功法。学成之后,少说也能跻身一流高手水平。 这山洞空间不算宽敞,粗略估算,也就四间寻常屋子拼接起来那般大小。想要寻找中空的石壁倒是简单。 令狐冲手提长剑,沿着山洞的石壁缓缓前行。每走一步,便抬起长剑敲击石壁。 “咚咚咚…… 咚咚咚……” 清脆敲击声在这封闭的山洞内不断回响。 半个时辰后,终于在西南侧石壁听到了一声不同的脆响。 令狐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提剑朝着发出脆响的地方刺去。剑尖入壁三分,却不能再进分毫。 他放下长剑,捡起地上的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运转内力,猛地砸向那中空的山壁。几次砸击下来,“砰”地一声巨响,石头穿过山壁,滚落进里边黝黑的洞内,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令狐冲没有丝毫停顿,再次提起石头,朝着洞口继续砸去。一下又一下,洞口在他的努力下,逐渐变得宽敞起来。待洞口大小足够容身,他才停下手中动作。 令狐冲点燃火把,钻身而入,洞内有一道窄窄的通道,通道口伏着一具骷髅,骷髅旁边有一柄四十来斤的斧头,斧刃虽已锈迹斑斑,却仍隐隐透着一股冷冽的杀气。 他只觉头皮发麻,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缓缓走下通道。 复行数步,又见两具骷髅,再行数丈,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足以容纳千人的宽阔洞穴出现在眼前。 洞穴内横七竖八躺着七具骷髅,身旁有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剑斧戟,每一件都透着岁月的痕迹。加上前边三具,正好是魔教十长老的遗骸。 令狐冲借着微弱火光,环顾四周洞壁,只见左边离地数丈的山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字迹苍劲有力,带着无尽的怨念与愤怒。大字下边,密密麻麻刻着骂人的小字,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愤懑与不甘。 令狐冲可不是来看这些魔教长老骂人的,目光迅速扫过其他方向石壁,终于在不远处寻得他想要的东西。 只见一行小字刻着:“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下边刻有五六百个招式小人,既有恒山剑派的招式,又有破解之法,每一招每一式都细致入微。 不远处石壁,情形如出一辙。另一行小字刻着:“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下边同样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招式与破解之法。再往旁边看,泰山剑法、嵩山剑法、衡山剑法…… 四周洞壁,尽刻五岳剑法以及破解招式。 令狐冲毫不犹豫,盘腿而坐,先从熟悉的华山剑法开始修炼。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62%】 ………………系统面板……………… 第42章 崖上送饭情意浓 修炼无日月,转眼间,六十多个日日夜夜悄然流逝。 不论刮风下雨,岳灵珊总是雷打不动,每日午时准时来到思过崖,送上热乎乎饭菜和香喷喷美酒。二人共同进餐,再修炼一个时辰的九阴真经。 系统功法,越到后面越难突破,以前一天还能增加1%熟练度,这些日子太过频繁,直接两三天,甚至五六天才增加1%熟练度。好在过程欢愉,令狐冲和岳灵珊都乐此不疲。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九阴真经熟练度已经达到83%,距离大圆满更进一步,岳灵珊也达到二流巅峰水平,比他娘厉害不止一星半点。 令狐冲加上修炼的五岳剑法,如今晋升一流高手。若是碰到余沧海、陆柏、丁勉这些,可以完虐他们。 这一日,岳灵珊从包袱中掏出一件厚实的大棉袄,柔声道:“师兄,这是娘亲手缝的袄子,天气转冷了,你可别冻坏了。” 令狐冲心中一暖,伸手接过棉袄,顺势将岳灵珊拥入怀中:“傻丫头,再过些日子,上山的路就要下雪了,我决不允许你再冒险送餐上来。今日你下山后,便让六猴、梁发他们给我扛些过冬的米面和能存放的蔬菜。我自己在崖上煮着吃,绝不会饿着。” 岳灵珊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嘟囔道:“不,我就要来……这九阴真经还没练成呢。” “哼,我是不是你夫君……” “是……” “那你听不听夫君的话?” “听……但是……” “没但是,下雪过后,山道溜滑,我不允许我女人以身犯险。” 听到令狐冲如此坚决的话语,岳灵珊终于妥协了一些,低声道:“那,那我让娘亲多杀几只鸡和兔子,给师兄带来,反正天气寒冷,能放得久……” 令狐冲哭笑不得,摇头道:“不用了,你们都没肉吃,我这个受罚之人却天天吃肉,师弟妹们肯定会有怨言的。” 岳灵珊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爹爹已经答应收下小林子那两包裹。里面可是价值万两的珠宝财物呢,足够华山派上下阔绰几年了。” 听到“小林子”三个字,令狐冲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今天还没问你呢,有没有跟小林子练剑?” 岳灵珊噗嗤一笑,眼中满是无奈:“没没没……大师兄,咱们都这样子了,你怎么还老担心我跟小林子啊,天天问,我都听得耳朵长老茧了。” 说罢,岳灵珊温柔地亲了一口令狐冲的脸颊,娇羞道:“珊儿这一辈子,只会跟大师兄在一起。” “嘿嘿嘿嘿,谁让小林子长得太帅了……”令狐冲说罢,双唇回击过去。 他也只敢过过嘴瘾,刚才的巫山云雨已让岳灵珊疲惫不堪。若是再来一次,她恐怕真的下不了山了。 令狐冲并非无端多疑,回想起原着情节,岳灵珊正是在自己闭关思过崖这段日子里,悄然移情别恋于林平之。 目送岳灵珊离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令狐冲转身,再次踏入密洞修炼剑法。 他的悟性惊人,但即便如此,这两个月时间里,废寝忘食,日夜钻研,也仅仅学成了密洞剑法的五成剑法。不过他也不急,待大雪封山,再有两三个月的光景,定能将剩余的剑法融会贯通。 至于风清扬,至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令狐冲对此早已不抱希望,只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五岳剑法的修炼中。 第二日,梁发、高根明、陆大有、林平之等十名师弟,在岳灵珊的带领下,扛着一大堆货物上崖。这些货物中,不仅有米面蔬菜,还有许多岳不群、宁中则亲手准备的鱼干、肉干,显然是对令狐冲疼爱有加。 众人望着简陋的山洞,无不来到令狐冲跟前痛哭流涕。 “大师兄,你一定要熬过这个冬天。” “大师兄,实在不行,我顶着大雪给你送东西过来。” “大师兄,要不咱们去跟师父师娘求求情,让你下崖吧。” 林平之站在最前面,脸上满是喜悦与恭敬:“大师兄,经过三个月的努力,我进步很快。冬天你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冒雪爬这山崖还是没问题的。” 岳灵珊见众人七嘴八舌,忍不住甩手驱赶道:“去去去……你们赶紧下山,我还要跟大师兄练剑呢。你们不想以后也被禁闭于此,平日就听师父之言,好好练剑。” “走咯,走咯~别影响师妹跟大师兄暧昧。” 梁发嘴角上扬,打趣一声,而后带着师兄弟们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悻然离去。 直到众人的叽叽喳喳声彻底消失,岳灵珊这才钻进令狐冲的怀中,脸上满是甜蜜与依赖。 一个时辰在欢愉中转瞬即逝,分别的时刻悄然来临。令狐冲眉头微皱,眼中满是担忧,轻声说道:“师妹,二师弟还没回来吗?自汉中回来至今,我都没瞧见过二师弟劳德诺。” 岳灵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歪着头反问道:“师兄,师弟妹们对你都很关心,你怎么就只关心二师哥啊,你被禁闭后,整个华山能下山办事的,也只有二师哥了。他每次来到山上不到一天功夫,就又被爹爹指派下山。” “师妹,你相信大师兄不?” 令狐冲双臂紧紧搂着岳灵珊,神色郑重,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岳灵珊粉拳轻捶令狐冲胸膛,娇嗔道:“臭师兄,咱们都这样了,你还问我相不相信你。” “那你听好了,劳德诺虽然入门数年,却是嵩山派安插在我们华山的卧底。你下去后,不要告知任何人,只需暗中留意他动向,别让他做出什么伤害华山之事。” 令狐冲压低声音,神色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 “啊……” 听到令狐冲这番惊人之言,岳灵珊娇躯猛地一颤,美目圆睁,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看吧,就说你不信我……” 令狐冲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劳德诺平日里伪装得极好,言行举止间尽显对华山派的忠诚,深得师兄弟和师父、师娘的信任。他就是潜伏在华山派内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令狐冲原本打算思过结束后,再着手想办法揭穿劳德诺的真面目。但今日见到师弟们对自己如此关爱,他内心一阵触动,实在不想任何人受到劳德诺的伤害。尤其是想到原着中,六猴便惨死于劳德诺之手。 “臭师兄,我信你,我都信你!” 岳灵珊见令狐冲满脸失落,心中一紧,眼眶微微泛红,连忙说道:“我是师兄的女人,师兄说什么我都信。” 令狐冲一把将岳灵珊搂入怀中:“珊儿,师兄不想你们任何人出事,师兄想壮大华山,还这黑暗武林一个太平。” “嘿嘿嘿~” 岳灵珊依偎在令狐冲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嬉笑道:“然后我们夫妻,仗剑走天涯,看看这人世的繁华……” 令狐冲仰头高歌:“dilililidilililidenda~dilililidilililidenda~” “臭师兄,这都什么词儿,唱得也忒难听咯……” 岳灵珊娇嗔一声,双颊绯红,双唇在令狐冲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而后依依不舍地转身走出崖洞。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84%】 ┗————系统面板————┛ 第43章 最佳陪练田伯光 正月初一,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整个世界被一层银装素裹,静谧而冷清。在这个世界,百姓们也沿袭着过春节的习俗。 本该是个阖家团圆、大鱼大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令狐冲却独自一人待在思过崖上,目光透过洞口,望着外边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满是孤寂与无奈。 自上次与小师妹岳灵珊分别,已经过去三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令狐冲已将石壁内的所有剑法尽数学会,虽不敢说精通,却也每招每式都运用自如。 岳灵珊等人之前带来的新鲜食物,早已吃得一干二净。如今剩下的,皆是些硬邦邦、难以下咽的干粮。大冬天的,野果难寻,野生动物更是踪迹全无,上山的小径也被厚厚的积雪封死,岳灵珊等人根本无法再送货上门。 令狐冲好无奈,好委屈,好想哭! 你们知道这二十六七岁、食髓知味、精力旺盛的男子,独自一人怎么度过这三个月的吗? 不,你们知道!!你们有些人甚至髓都没食过,更有甚者母胎单身,全靠五姑娘陪伴。 令狐冲每日都会探寻思过崖的各个角落四处,只为能找到风清扬那神秘老头的踪迹。他心中满是疑惑:“这老头到底藏身何处?平日里又靠什么吃喝度日?硬是一点人影都摸不着。” 独孤九剑可是令狐冲闯荡江湖的最强外挂,若是没有习得这绝世剑法,往后还谈何行走江湖、快意恩仇。 暮色四合,令狐冲于洞口单衣持剑,剑锋搅碎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山风裹着碎琼乱玉撞向嶙峋崖壁,在他青衫上凝出霜花,又被蒸腾的内力融作白雾升腾。 忽然,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从上崖山路传来,打破了这冰封的寂静。 令狐冲心中一惊,随即又涌起一股喜悦:“难道是小师妹冒着大雪来给我送温暖了?” 他很快又担忧起来:“大雪覆盖山路,小师妹的功夫虽不弱,但上山怕是危险重重。” 令狐冲急忙冲到洞口,朝着小径眺望。那脚步声轻快迅捷,越来越近。眨眼间,一道身影已然出现在山洞口。 “令狐冲,故人来访!还不相迎。”来人哪是什么故人,竟是在衡山东南方向古树林里与之大战过的田伯光。这冰天雪地之中,能在大雪覆盖、崎岖难行的小径上如履平地之人,放眼江湖,还真就只有他这个 “万里独行” 能够做到。 令狐冲见田伯光背着一大坛子美酒,两肩还扛两大袋包裹,心中不禁对他的身手敬佩不已,同时,也隐隐猜到了他此番前来的意图。但更多的却是警惕与厌恶。 令狐冲冷哼一声,明知故问道:“你这淫贼何时成了我的故人?你冒雪上崖作甚?” 在原着中,田伯光恶贯满盈,劣迹斑斑。虽说此人还有些许讲义气,但此刻的令狐冲,对他实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先不说他之前妄图掳走仪琳和岳灵珊,单是在回雁楼时,竟对宁中则言语轻薄,出口亵渎,这等行径,令狐冲又岂能容忍 。 田伯光仰头大笑:“怎么就不算故人了?咱们在古树林里还有互让窈窕淑女之情呢!” “什么时候你让我淑女了?” “你这人,当时我不是敬佩你的为人,这才将小师父和你小师妹扔给你吗?” 田伯光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放下身上扛着的包裹。一屁股坐在山洞口,双手拍打身上残留的雪花,整个人显得极为放松,好似这里是他自家的地盘一般。 “你那是为了逃命,怎么就成让给我了!”令狐冲闻到一阵酒香和肉香,顿时有些恍惚,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他强压下口舌之欲,冷声道:“说罢,上山所为何事?” 田伯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右手猛地用力,只听 “砰” 的一声,那大酒坛子的盖子被他硬生生扯掉。刹那间,浓郁醇厚的酒香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弥漫开来。 田伯光一边大笑,一边拍打那酒坛子:“哈哈哈哈哈…… 你被关在这大半年的,嘴巴淡出鸟来了吧!这可是我从长安谪仙楼里亲手扛上这破山巅的,你要不要来一口?” 令狐冲也不担心田伯光耍诈,当即凑近一看,酒坛子上果真贴着“谪仙楼”的红字。他爽朗笑道:“好!你这淫贼的情我领了,咱们先大喝一顿再说。”说罢,他拿起坛子边的瓷碗,直接伸进酒坛子里舀上一大碗酒,仰头一饮而尽。 “别急,别急,这还有烧鹅、炖鸡、酱牛肉、酒鬼花生……”田伯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那百宝箱般的包裹。 香气四溢,令狐冲的口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左手舀酒,右手抓肉,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哈哈哈哈哈,敢毫不防备吃我东西的人,这世上也就你令狐冲了。”田伯光同样掏出瓷碗,倒酒牛饮,豪气干云。 令狐冲不肯过多废话,只顾着使劲造。酒足饭饱后,他还想打包,毫不客气地抢走还剩一半的酒坛子和未吃完的菜肴。 田伯光也不多言,只是继续哈哈大笑:“令狐兄,吃饱了你可要随我下山一趟。” 令狐冲并未作答,而是抽出长剑,剑锋直指田伯光,冷声道:“淫贼,谁与你称兄道弟。你作恶多端,人人切齿,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哎呀呀,你这令狐冲,脸变得比女人还快啊!你也不问问我为何要叫你下山?”田伯光依旧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将令狐冲的威胁放在眼里。 令狐冲冷哼一声:“你说的小师父就是仪琳吧?仪琳他爹让你来找我的?” 田伯光轻蔑一笑:“哎哟哟,你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你不会也跟小师父一样,思念成疾了吧?” “你再不好好说话,休怪我手中利剑无情。” 令狐冲再次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微微晃动,剑尖指向田伯光的咽喉。 “得得得!也不知道你给仪琳小师父灌的什么迷魂汤,自金盆洗手大会回到恒山,她是日思夜想,嘴里不停念叨令狐大哥,现如今已是心病成疾,药石无医。这不,太师父才叫我来思过崖找你这个药引子过去治病。” 田伯光噗噗摇头,显然对令狐冲能俘获仪琳芳心这事很是钦佩。若不是……若不是不戒那臭和尚将他的命根子给剁了,他指不定要跟令狐冲拜师学艺,这样一来以后也可以换个花样,不用每次都对女用强了。 听到这话,令狐冲也是满脸疑惑,暗自思忖:“我穿越过来,改变了很多剧情,并没有发生仪琳背着自己四处求医的事情。再说自己也不帅啊,那小尼姑怎么就这么痴迷自己呢!” 令狐冲已将石壁五岳剑法练成,正寻思着找人实战。没想到田伯光这就送上门来,他当即暗笑,挥舞手中长剑:“淫贼,你若是打得过我,我便跟你下山。” 听到这话,田伯光顿时来了兴趣。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大笑道:“令狐兄,古树林里,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你当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不成?” “那就来吧……”令狐冲怒喝一声,提剑欺身而上,剑锋如电,直取田伯光咽喉。 “慢慢慢……”田伯光纵身跃向一颗大石头上,笑道:“我知道你轻功厉害,今儿若是咱们都用轻功,谁也奈何不了谁,不如咱们就禁用轻功,比比刀剑功法。” “好,正合我意……”令狐冲爽朗大笑,也不飞身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田伯光下来。 “来吧,令狐兄!你若是打赢我,我便叫你小师公。”田伯光抽出身后弯刀,掠下大石头,朝令狐冲发起攻击。 第44章 终于见到风清扬 令狐冲目光陡然一凛,率先发难,祭出在石壁上新学的华山剑法。手中长剑如疾风骤雨般,眨眼功夫轮番变化七次。 田伯光没料到华山派的剑招竟能如此之快。倒是弄得他一时间手足无措,挥刀在胸隔挡,身体连连后退。 待令狐冲发出十来招后,田伯光这才稳住身形,呼啸一声,猛地挥刀反击,他的刀势浑厚,刀剑相交,竟将令狐冲连人带剑震退数步。 “哈哈哈哈…… 快…… 只是快有个屁用?我不但快,还力气大着呢……” 田伯光大笑声夹杂着几分得意与张狂。笑罢,他趁势攻了上去,脚步轻快,手中弯刀舞动,划出一道道寒光。 令狐冲身形灵活,跃开两步,巧妙地避开田伯光的凌厉攻势。他手中长剑一转,直面田伯光攻来的快刀。这一次,他并未使用华山剑法,而是使出了以稳重着称的泰山剑法。剑势沉稳如山,剑招大开大合,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千钧之力。 田伯光见状,再次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令狐兄,你怎么连泰山剑法也会了啊!不过,只是稳也有个屁用!是男人就要快、准、狠……” 话音未落,他手中弯刀猛地一转,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令狐冲攻去,刀光闪烁,犹如一道道闪电劈向令狐冲。 就在二人激战二十回合过后,令狐冲在喘息间隙,剑招陡然一变。原本稳重的剑势瞬间如云雾缥缈,身法更是诡异无比。正是金盆洗手大会上,刘正风用过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田伯光弯刀很快,却也不能触碰令狐冲长剑分毫,一时间,二人竟斗得旗鼓相当。 田伯光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敬佩。他飞身后退,拉开与令狐冲的距离,大笑道:“令狐冲,你偷学其他门派功夫,若是让你那小气师父知道的话不会打死你吗?他可是连自家门派的剑宗都看不惯。” “剑法何必拘谨招式、分门别派。修剑之人要学会取长补短,只要能制敌的都是好剑招……” 令狐冲怒喝一声,将田伯光当作最佳陪练,当即再次变换剑法,使出恒山派万花剑法。剑势如花雨纷飞,每一剑都带着灵动的气息,攻守一体,以柔克刚。 “你连我们恒山派的剑法也会……” 田伯光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没有丝毫犹豫,再度提刀冲向令狐冲。 恒山剑法虽精妙,但面对田伯光这种快如闪电的刀法,不到十个回合,竟落了下风。令狐冲见状,当机立断,再次换剑法,祭出嵩山十七路剑法。 只见他手中长剑大开大合,招式如烈火燎原,每一次与田伯光弯刀碰撞,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震退田伯光几尺之远。 这一次,田伯光是真的打不过令狐冲了,他当即使出轻功,飞身跃至远处,大声嚷嚷道:“令狐兄,你五岳剑派功夫全会,在古树林间,你还会魔教功法、青城派功法。若是被你师父发现,肯定将你逐出师门,不如就此跟我下山,拜入恒山派门下,天天跟一群俊俏尼姑你侬我侬多好……” 令狐冲虽然也想除掉田伯光,但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取田伯光性命。 令狐冲双眼仿若寒星,紧紧盯着田伯光的裆部,邪魅一笑,悠悠开口道:“田伯光,你如今加入恒山派,是不是命根子已经被不戒和尚给剁了喂狗?” “啊…… 啊…… 你怎么知道……” 田伯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被宫刑之事才刚过去一个多月,一直闭关在黑木崖的令狐冲竟然都知晓了。这岂不是意味着全天下人都要知道他 “万里独行” 田伯光没了作案工具? 看着田伯光那惊慌失措的神情,令狐冲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看你以后还怎么淫辱妇女。” 田伯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呸呸呸”几声,强装镇定,满脸得意地说道:“老子前半生玩的女人,少说也有三千人,什么年龄段、什么滋味的没尝过?就连皇帝老儿的嫔妃,老子也偷过。现在玩腻了,放下命根子,皈依佛门不行么!” 令狐冲闻言,笑得更加放肆:“哈哈哈哈哈……那你赶紧滚回你的恒山,我现在还闭关,没空陪你下崖。”他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你就跟你师父说,让她好好诵经念佛,半年后我思过时间一到,便去恒山找她。” 田伯光听到这话,似乎完成了使命一般,心头一松,笑道:“念令狐兄你有情有义,又即将是我师公,我便不与你过多计较了。你继续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吧。”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洞外皑皑白雪的山路上。 令狐冲望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重重地长叹一声:“这淫贼被没收作案工具,是否意味接下来的日子,他彻头彻尾变了个人。去掉好色这个缺点,他倒比这世上多数君子还要正直。” 他心中虽有感慨,但也只是片刻的思绪。若是他有实力置田伯光于死地,刚才绝不会犹豫。 “哎!没有独孤九剑,就连一个淫贼都留不住,还怎么笑傲江湖……” 令狐冲低声呢喃一句,转身悻悻然重回洞内。 就在这时,密洞口方向忽然传来一道爽朗大笑:“哈哈哈,好一个‘剑法何必拘谨招式’,好一个‘能制敌的都是好剑招’!” 令狐冲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循声望去,只见之前自己凿开的那洞口处,站立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神气抑郁,脸如金纸,青袍随风飘荡。 令狐冲心中自然猜出了这人的身份,但他还是佯装狐疑,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您,您是风老先生?” 那老者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这世上竟还有人知道老朽的名字?” 令狐冲大步向前,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华山派弟子令狐冲拜见风老前辈。师父师娘虽未曾提及前辈名讳,但弟子闭关之处,墙壁上刻着‘风清扬’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见到前辈,弟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三字。” 风清扬神情恍惚,眼神游离,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停顿良久后,他才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令狐冲身上:“没曾想,拘泥不化、不懂变通的岳不群,竟然能有你这么开悟的弟子。只可惜,你也就喊喊口号,使出来的剑招还是那么拘谨。” 令狐冲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期待:“还请前辈赐教。” 风清扬满脸欣慰,点头道:“你将华山剑法中的‘白虹贯日’、‘有凤来仪’再使一遍给我瞧瞧。” 令狐冲当即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他手中长剑一抖,剑尖朝天,施展出 “白虹贯日”。长剑如同一道白色的长虹,直刺苍穹。随后,他停顿片刻,又使出 “有凤来仪”,剑招轻盈优美,恰似一只凤凰展翅欲飞。 风清扬看着令狐冲的剑招,连连摇头:“剑术之道,在于行云流水,任意所致。你使完‘长虹贯日’,剑尖向上,为何不顺势拖下,连贯‘有凤来仪’呢!” 话音未落,风清扬的身影陡然在原地消失。令狐冲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风清扬已出现在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长剑。 “你且看我如何使招……” 令狐冲来不及震惊,当即全神贯注地盯着风清扬一举一动。 只见风清扬手中长剑划过虚空,一勾一挑,浑然天成,转折之际,天衣无缝。 第45章 剑道的三重境界 华山之巅,风雪呼啸,天地间一片苍茫。思过崖上,风清扬施展开华山剑法,身形飘逸,剑势恰似行云流水。 起初,令狐冲尚能辨出一招一式的名目,随着风清扬的剑势渐入佳境,剑法脱离了招式的束缚,变得自由而灵动,令狐冲的目光渐渐变得迷茫。 到了最后,风清扬的剑法竟化繁为简,仅仅使出了刺、挑、挥等基础的招式。这些看似简单的招式,在风清扬手中却变得威力无穷。长剑每一次挥舞,都引得周身的空气呼呼作响,剑气化作实质,将周围的雪花纷纷震碎,形成一片片细小的冰晶。 上百招转瞬即逝,风清扬猛地将长剑朝令狐冲掷去,随后抚须大笑,声若洪钟:“你可看懂?” 令狐冲接过长剑,双膝扑通跪地,连磕三个响头,声音中满是恭敬与激动:“徒孙令狐冲,拜见太师叔,还请太师叔传授徒孙剑法。” 风清扬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令狐冲一番,欣慰开口:“你是岳不群的弟子,我本不想传你功法……” 令狐冲听罢,顿时心中一慌,连忙再磕三个响头:“还请太师叔传授徒孙剑法。” “我这不还没说完吗!看你猴急得……” 风清扬爽朗大笑:“不过,你的性子与我年轻时颇为相似,对剑法又有些悟性。也罢,我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望你能将剑道发扬光大。” “谢谢太师叔,谢谢太师叔……” 令狐冲又连跪几下,而后急忙起身,全神贯注聆听。 此时,漫天大雪纷纷扬扬,好似天女散花。风清扬仰望着这雪幕,神色郑重。 “剑道有三重境界。凡剑客大多止步于第一重境界:「破招」。此境以法驭剑,见招拆招。需深谙剑理,依据敌人武器、招式、身法,使出最为契合的应对招式。瞧,对面那棵青松,若敌人如它一般扎根稳固,出招沉稳,便可用‘青松挺秀’破解。” 说着,风清扬随手折下一根树枝,以指代剑,演示起来,树枝划过空气,带起轻微风声。 “剑道第二重境界:「无招」。剑随意动,不拘泥于成法,化繁为简,舍弃招式框架。讲究虚实相生,诱敌露出破绽。还能料敌先机,通过观察对手气息、肌肉微动预判其意图。” “剑道第三重境界:「无心」。人剑合一,天人相合。剑法融入本能,心无挂碍,无思无念。对敌时后发先至,无需思索,自然出招。借势用势,万物皆可为剑。” 风清扬话音刚落,令狐冲激动不已,脱口而出:“刚才太师叔那些普通招式,便是第二重无招境界,难怪徒孙一点门道都悟不出。” 风清扬傲然一笑,目光望向远方山峦:“是也是也,普天之下,能达到无招境界者,寥寥无几。至于无心境界,我也未曾见过。” 令狐冲暗自思忖:“风清扬作为这个世界的战斗力天花板,竟然也还没达到第三境界吗?”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忽见那漫天白雪竟快速凝结成数十柄雪剑,在空中微微一颤,随即如闪电般刺向山崖石壁。几声脆响,雪花化作的长剑竟深深地刺入石壁之中。 “呼……” 令狐冲惊得嘴巴大张,半天合不拢。 “人老啦,站久了腰酸背痛!” 风清扬长叹一声,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来到令狐冲睡觉的大石头上。令狐冲赶忙快步跟上。 风清扬盘腿而坐,从剑道最基础的握剑姿势、发力技巧开始,一招一式拆解演示,口中滔滔不绝讲解剑理,满脸透着兴奋劲儿,仿佛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时。 一个教得起劲,一个学得认真,竟不知时间流逝。日升月落,眨眼间,一天已悄然过去。 令狐冲的肚子忽然“咕咕”作响,他尴尬地摸了摸肚子,讪笑道:“太师叔,您饿了吗?我将田伯光带来的吃食拿来,咱们先填填肚子。” “你去吃吧,倒些酒给我就行,都几十年不知酒滋味喽……”风清扬微微一笑。 二人就这样,不分昼夜传授剑法,令狐冲也不负风清扬所望,一个月时间里,竟将剑道基础理论学得差不多了。 如今的他,只需心念一转,便能在五大门派的剑招间自如切换,剑法凌厉,战斗力狂飙。 风清扬满意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我这就把压箱底的绝学‘独孤九剑’传授给你,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风清扬说时脸露笑脸,说完却是神色凄凉,沉思半响,这才继续道:“学成之后,切不可向世人透露我的存在。” 令狐冲神情一肃,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太师叔放心,知道您归隐山林,徒孙出去后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分。” “好!” 风清扬神色郑重道:“独孤九剑,乃是独孤求败前辈传授与我,共分九式,一旦学成,足以破尽天下一切招式。” 一老一少,又开始不知疲倦地传习开来。 眨眼又过去半个月时间。令狐冲已经将独孤九剑的口诀、招式烂熟于心,只是即便有风清扬悉心指点,也只勉强学成了三成。 这日,令狐冲一如既往地来到风清扬跟前请教。然而,这一次,风清扬不再说剑法相关,而是神色凝重,沉声道:“冲儿,我与你既有缘,又投机。暮年得你这么一个悟性极高的弟子传我剑法,实乃大畅老怀。从今往后,你自行修炼,我再也不见任何人,包括你!” 话落,风清扬身形一闪,恰似鬼魅,令狐冲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令狐冲满脸悲戚,朝着洞口漫天大雪磕头大拜。他来不及过多感慨,赶忙提起长剑,继续埋头温习独孤九剑。 此时已是二月中旬,天气渐渐转暖,不用几日,封山的大雪想必就要融化。到那时,又得分心与小师妹修炼九阴真经,更没时间钻研独孤九剑了。 修炼无日月,眨眼又过去半个月。 令狐冲将独孤九剑练到四成火候,却再也难以寸进。他心里清楚,这般高深的剑法,唯有通过实战才能快速提升,倒也没有太过焦虑。 第46章 剑宗弟子叩山门 时间悄然来到二月底,南方早已草长莺飞、春意盎然。即便北方寒冷,冰雪也差不多消融殆尽。只是这思过崖地处华山绝顶,比山下要冷得多,即便如此,漫山遍野的积雪也在慢慢融化。 这一日,令狐冲正在洞口练剑,突然听到上山小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悠悠传来:“大师兄,大师兄……” 朦胧雪雾之中,岳灵珊手提饭篮子,在山道上艰难前行。她浑身落满了雪,连头也白了,左额上还撞破了老大一块,像个鸡蛋高高凸起。 令狐冲慌忙上前数步,伸手拉住岳灵珊,凌空提溜上来。 “臭师妹,大雪还未融化,山路滑溜,你急着上来干嘛!”令狐冲轻抚那额头小鸡蛋,满脸心疼。 岳灵珊小嘴一撅,眼眶瞬间红,她放下饭篮子,一把抱住令狐冲,声音带着哭腔:“我…… 我想你,好想好想你。咱们都 63 天没见面了。” “故人踏雪上崖来,千山素裹梅初开;今世同披琼玉屑,此生共老鬓霜白。”令狐冲淫诗一首,低头朝岳灵珊丰润红唇吻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岳灵珊打开饭篮子,只见里面两碟小菜洒落一篮,装酒的葫芦也破了个大洞,里边美酒不知去向。 “没…… 没法吃了……” 岳灵珊满脸尴尬,顿时手足无措。 令狐冲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笑着安慰道:“师兄刚才不是刚吃饱嘛!师妹你平平安安的就好,这些饭菜可有可无。” 岳灵珊抬手捂住羞得通红的脸颊,娇嗔道:“娘…… 娘亲说过…… 没有怀宝宝,那里是没有吃的……” “额~~” 令狐冲盯着岳灵珊高耸的胸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臭师妹,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你秀色可餐。” 二人阔别已久,修炼九阴真经的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可岳灵珊依旧眷恋不舍,不肯下崖。 师兄妹二人相互依偎,细诉相思之苦。岳灵珊的声音轻柔如风,将这些日子山上山下、武林中发生的趣事一一道来。 她讲起大师兄离开后,同门师兄弟们闹的那些笑话,讲着山下集市上新奇好玩的玩意儿,还有武林中流传的奇闻轶事。 讲到有趣处,她眉眼弯弯,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令狐冲也跟着开怀大笑,眼中满是宠溺。 过冬时节,就连整个武林都被冰雪封印,少了平日里的喧嚣与纷争。倒是有一件事震动整个武林: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被本派玉玑子、玉罄子等玉字辈师叔暗中谋划,夺了掌门之位。玉玑子摇身一变,成了泰山派新掌门。天门道人哪肯善罢甘休,为保尊严与掌门之位,奋起争夺,却不想遭青海一枭暗中算计,最终含恨而亡。 岳灵珊讲到此处,神色黯然,轻轻叹了口气:“大师兄,这江湖怎么如此险恶啊。” 令狐冲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轻抚着岳灵珊的发丝,没有言语。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暮色渐浓,山间的寒意愈发明显。下山路崎岖难行,又还有余雪,若是再耽搁,岳灵珊怕是要被困在山上。令狐冲满脸不舍,却又不得不催促岳灵珊下崖。 令狐冲伫立在原地,望着岳灵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山路尽头。他的思绪渐渐飘远,脑海中浮现出原着中的剧情。 玉玑子夺位,背后定是嵩山派在指使。左冷禅野心勃勃,妄图五岳并派,进而吞并少林、武当,集合各方力量对抗魔教,最终一统江湖,成为武林至尊。 目前看来,衡山派自刘正风死后,只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大还能打一些,算是名存实亡; 现任泰山派掌门玉玑子,实则就是左冷禅的傀儡,如此一来,泰山派也算沦陷。 左冷禅接下来的目标,恐怕便是恒山派三定尼姑,以及华山派岳不群这个硬骨头。 原着里,恒山派被设计骗去福建,途中在仙霞岭和廿八铺遇伏,定静、定闲师太先后遇害,又在铸剑谷围攻定逸师太。 至于对付华山派的方法,左冷禅寻来剑宗弟子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人,妄图通过内斗,削弱华山派实力。 算算日子,嵩山派怕是也快带着这三人上华山了。 第二日,晨曦初露,天际刚泛起鱼肚白,上崖小道上突兀地响起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令狐冲还未起床,听到声响,心中不禁疑惑:“小师妹平日里都是日上三竿才来,今日怎来得如此之早?” 正思忖间,便听到六猴陆大有那带着惶恐与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大师兄,大师兄~~不好啦~不好啦~” 令狐冲心中 “咯噔” 一下,暗自叹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也罢,就让我来改变剧情走向,避免师父黑化、师娘遭难。” 这般想着,他大步跑到洞口,一把拉住气喘吁吁赶来的陆大有。 “大有,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瞧把你急成这副模样……” 陆大有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气急败坏道:“大师兄,出大事了…… 就在刚才,有好几个人上山拜山,来者不善呐!” 令狐冲莞尔一笑:“可是嵩山派?还有泰山派?还带着几名剑宗弟子?” “啊~!” 陆大有闻言,不禁惊呼出声,瞪大了双眼,像看怪物一般上下打量着令狐冲,而后目光迅速在崖洞四周扫视一圈,满脸疑惑道:“难道师妹抢在我前头,先来给大师兄通风报信了?” 令狐冲摇了摇头:“没,我猜的。你快与我详细讲究竟怎么回事。” 陆大有长舒一口气,激动地说道:“是嵩山派的陆柏,带着泰山派、衡山派各一名长老,还有三个五六十岁模样的汉子一同前来。” “总共就六人吗?怎么还有衡山派长老!”令狐冲满脸疑惑。 陆大有点了点头,确认道:“没错,就六人。那三个汉子看着凶神恶煞,一上山就对着师兄弟们大声叫嚷,说‘师父道貌岸然,用阴谋诡计篡夺华山掌门之位,今日特来算旧账’。小师妹见他们来势汹汹,这才赶忙叫我上崖来喊大师兄下去。” “走!下崖……” 令狐冲哪还顾得上自己一年的禁闭时间还未结束,话一出口,便如离弦之箭,径直朝着下山小径冲去。 陆大有望着令狐冲在积雪的山道上健步如飞的身影,心中暗自惭愧,高声喊道:“大师兄,我速度没你快,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虽说平日里师兄弟们都戏称他为 “猴子”,可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道上,与令狐冲相比,他的身手还是逊色不少。 “你自己小心些,师门有难,师兄就不等你了!” 令狐冲头也不回,身形一晃,眨眼间又冲下丈余,很快便消失在蜿蜒的山道间。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5,当前熟练度:89%】 ┗————系统面板————┛ 第47章 三战定华山正统 从思过崖到华山派正气堂,山道崎岖,少说也有十里之遥,令狐冲脚程飞快,用了半刻钟方才赶到。 正气堂外,气氛凝重得似要滴出水来。岳灵珊、劳德诺、梁发…… 林平之等十余名华山弟子满脸忧虑地站立着。 见令狐冲的身影出现,众人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火,快步围拢过去。 劳德诺身形一动,竟比岳灵珊抢先一步开口:“大师兄,师父师娘在堂内会客。” 岳灵珊柳眉倒竖,满脸愤愤之色:“这哪里是什么客,分明就是敌人……” 令狐冲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你们在外候着,我悄悄摸近窗户,查探里头情况。” “何必悄悄摸摸,咱们就光明正大地看!师门遭难,做弟子的,责无旁贷!” 这掷地有声、铁骨铮铮的话语,竟出自娇媚动人的小林子之口。 令狐冲不禁朝林平之投去一道赞许目光,随后猫着腰朝窗边靠近。一只眼睛凑近缝隙,窥探着里边的情况。 只见宾位首座坐着那讨人厌的陆柏,手中拿着那明晃晃的盟主令旗。 陆柏左右两侧,各坐着一名道人,皆是五十来岁模样。令狐冲从未见过他们,但瞧其服饰,便知一人是泰山派长老,一人是衡山派长老。 在这两位长老下首,又坐着三名身着青衫的男子,年近六十,腰间均佩有华山派专属的长剑。 其中一人满脸横肉,面目狰狞;一人面色焦黄,形如枯槁,一人是个矮个子,怕是比余沧海高不了多少。 师父岳不群和师娘宁中则,正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凝重。 堂中桌上,摆着几盏清茶,热气袅袅升腾,还有些许点心,只是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显得格外冷清。 衡山派长老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朗声道:“岳掌门,贵派之事,本不该由我们外人插手。但如今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三位华山弟子有冤要申,幸得左盟主主持公道,特遣我衡山、泰山两派前来见证。” 这老者双眼黄澄澄,好似得了黄眼病,令狐冲有些印象,好像是鲁连荣,外号就叫‘金雕眼’来着。虽说身为长老,可听闻其功夫在衡山派中,也不过尔尔。 宁中则秀眉一蹙,满脸怒容,厉声喝道:“鲁长老,既知这是我华山派内务,就休得多言!” 鲁连荣却也不恼,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传闻宁女侠乃是华山派太上掌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岳掌门都还未开口,一介女流,竟不知尊卑,率先口出狂言。” 此言一出,岳不群怒目圆睁,大喝一声:“鲁长老,我们夫妇敬你是客,还望你好自为之!” 这时,封不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水四溅翻腾:“岳不群,当年剑气大比,你们气宗惧怕风师叔,便使出阴谋诡计,诱骗他前往江南。得胜之后,还将我们剑宗弟子赶尽杀绝。好在我们师兄弟三人在外游历,才免遭你们毒手。” 矮道人成不忧跟着起身,大声怒斥:“你篡夺掌门之位已有二十余年,结果教出来的,不是一堆废物弟子,就是勾结魔教的逆徒,简直辱没华山派名声!想当年,华山派可是五岳之首!” 丛不弃不甘示弱,猛地站起:“今日我们三兄弟前来,便是要夺回属于我们剑宗的华山派。你最好识相点,赶紧带着你老婆孩子,滚出华山!” 面对三人如雷般的怒声呵斥,岳不群却仿若置身事外,悠然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茶水,脸上神色淡然自若。 “自岳某担任华山派掌门之位起,便已将你们剑宗之人逐出华山派门墙。你们还有何颜面,踏上我华山之地肆意闹事?再者说,你们若真觉得自己功夫了得,大可以寻个山头,自立门户。在这江湖之中建功立业,打出赫赫威名,岳某定当敬佩不已。可你们今日到此,除了如市井泼皮般狂吠两句,还能得到什么呢?” 岳不群话音刚落,陆柏 “唰” 地一下站起身来,朗然大笑道:“岳师兄,五岳结盟,荣辱与共。华山派剑气之争虽是贵派内务,却也关乎五岳剑派的颜面。我们三派受封师兄相邀,特来见证此事。今日,定要将这事儿弄出个水落石出!” 宁中则向来温婉柔和,可听完陆柏这番话,顿时柳眉倒竖,美目含煞,怒从心起:“陆师兄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说我师兄担任这华山派掌门,反倒给五岳蒙羞了?你们嵩山派,管得可真宽呐!” 陆柏面色一凛,右手将五岳令旗高高举起,大声喝道:“这可是左盟主的命令!你们华山派剑气哪一宗担任掌门,我们本不该多过问。但今日剑宗之人找盟主主持公道,那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岳不群见势,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伸手拦住情绪激动的宁中则,转而对着陆柏质问道:“主持公道?陆师弟,你打算如何主持这所谓的公道呢?” 封不平早就按捺不住,抢在陆柏之前,上前一步,手指着岳不群,怒吼道:“岳不群,二十年前那些龌龊之事,我们暂且按下不表。华山派掌门之位,本就该能者居之。今日我们三兄弟前来,就是想再来一场剑气大比!我们师兄弟三人出场,你们华山派可挑选任意门人应战。三局两胜,公平对决!” 一旁的成不忧连忙附和道:“若是我们输了,我们三人当场承认气宗乃是华山正统,即刻转身离去,从此永不踏上华山半步。但若是我们赢了,这华山派掌门之位,便由封师兄来坐!” 宁中则听闻此言,俏脸瞬间变得煞白,满心担忧,不停地摇头,声音颤抖着说道:“师兄,当年剑气之争,惨烈无比,害得整个华山派最后仅剩下咱们两人。如今的华山派,可是师兄你一步一个血印,辛苦打拼而来的,凭什么要拱手让给他们!” 宁中则很清楚,成不忧所言不虚。如今华山派弟子确实大多平庸,还真找不出能与这三人抗衡之人。就连她自己,面对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也毫无胜算。至于师兄岳不群,能不能打得过隐居苦修几十年的封不平,实在难以预料。 岳不群又何尝想不到这些,此刻的他,恰似热锅上的蚂蚁,进退维谷。若答应比试,华山派必输无疑;可若不应战,嵩山派势必会昭告武林,联合其他四派拥立封不平为新任掌门。如此一来,他这 “君子剑” 的名号,必将被世人唾弃,沦为江湖笑柄。 第48章 女诸葛田忌赛马 就在岳不群夫妇满心纠结、无计可施之际,窗外的令狐冲再也按捺不住。他也不管什么尊卑,径直冲入堂内,替自己师父师娘分忧。 令狐冲鄙夷地瞥了陆柏一眼,对其他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岳不群和宁中则面前,躬身行礼:“徒儿令狐冲,拜见师父师娘!他们既想比试,那咱们便奉陪到底。弟子斗胆请缨,参加这场比试,倒要瞧瞧,他们剑宗之人究竟有何能耐,竟敢与本门正宗气宗武学一较高下!” “冲儿……” 宁中则秀眉紧蹙,连连摇头:“冲儿,你先退下吧!师父师娘自会妥善处理此事。” 成不弃听闻令狐冲自报姓名,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手臂青筋暴起,用力伸直,食指如剑指向令狐冲,厉声喝道:“你就是那个勾结魔教,败坏我们华山派声誉的孽徒令狐冲?” 令狐冲闻言,不慌不忙地转过身面向成不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我们华山派?老爷子,你这是打算加入华山派吗?你年纪比我师父都大上许多,他会收你为徒吗?就算师父不嫌弃你年老,肯收你入门,可我入门比你早,你往后见了我,还不得乖乖叫一声大师兄?” 陆柏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怒喝:“令狐冲,今日暂且不论你勾结魔教之事。如今一群长辈在此商议大事,哪有你一个弟子插嘴的份儿,还不快滚出去!” 宁中则柳眉倒竖,挺身而出,挡在令狐冲身前:“陆师兄,我和师兄在此,冲儿即便不懂规矩,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令狐冲望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师娘,心中那叫一个暖。 “冲儿,休得胡闹!” 岳不群脸色一沉,与宁中则的态度截然不同,他面露怒色,语气中满是不悦:“这儿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啪啪啪啪…… 封不平突然鼓起掌来,笑声爽朗,回荡在屋内:“好!好!好!令狐冲,是条汉子!你算是气宗上下,唯一有胆量之人。既然如此,这场比试,便算你一个!” 封不平嘴上虽是夸赞令狐冲,可那语气中的讽刺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分明是在嘲笑岳不群在内的所有气宗弟子胆小怯懦。 岳不群听罢,恰似运转紫霞真气时那般,脸色红得发紫。他眉头紧皱,心中虽怒火中烧,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令狐冲再次走到岳不群跟前,神色恭敬道:“师父,您放心!弟子这场有必胜的把握!” “哈哈哈哈哈…… 必胜…… 哈哈哈……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成不忧笑得前仰后合,几乎直不起腰来:“你倒是说说,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们三人中的哪一个?” 令狐冲大步跨到矮道人成不忧跟前。他身形高大,低头俯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令狐冲,可以连战你们三人!” “你…… 你…… 你简直狂妄自大到了极点!” 成不忧气得浑身颤抖,右手下意识握住腰间剑柄,若不是此次上山,为了争夺掌门之位,还需顾及些许名分,他恨不得立刻拔剑,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令狐冲斩于剑下。 令狐冲这番话一出口,堂内瞬间一片哗然。别说气宗三人、陆柏和两位长老了,就连宁中则也有些看不下去。 要知道,成不忧、丛不弃虽说功夫稍逊于封不平,但也与陆柏实力旗鼓相当。而封不平,更是技高一筹,实力远在陆柏之上。岳不群即便全力出手,胜负也难以预料。 “冲儿,回来,休得胡言乱语!” 宁中则回过神来,瞪了令狐冲一眼,随即转身,望向岳不群:“师兄,既然如此,那咱们便答应他们比试。”她微微踮起脚尖,嘴唇贴近岳不群的耳垂,轻声低语了几句。岳不群听后,微微点头。 宁中则当即挺直腰杆,神色从容,化身足智多谋的女诸葛,朝着封不平笑道:“要比试可以,不过得你们的人先登台,我们再选人应战。” 封不平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我还道你们夫妻二人嘀嘀咕咕这么久,是在商讨什么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们呢,没成想,竟是打算来一场‘田忌赛马’啊?” 宁中则被拆穿心思,却面不改色,依旧笑意盈盈:“你们提出比试,我们也答应了。如今不过是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若是都不答应,那这比试,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好!我们答应了!” 封不平倒也豪爽,略一思忖,便爽朗地应了下来。随后,他朝着陆柏以及两位长老,恭敬说道:“还请诸位帮忙见证这场比试。” 见封不平这般自信满满,陆柏也未多想,当即站起身来,神色威严,大声宣布:“你们六人做好准备!稍后在华山演武场,正式比试!” 第49章 岳不群战成不忧 玉女峰顶的残雪在晨光里泛着冷青色,演武场四周的古松枝头坠着冰棱,随山风叮当作响。 百余名华山弟子将露天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平日里忙碌的华山派杂役,也纷纷撂下手中活儿,一个个伸长脖子,踮起脚尖,目光紧锁这场关乎华山派生死存亡的比试上。 陆柏手持威风凛凛的盟主令旗,端坐在裁判席首座。左手边的鲁连荣正用铁胆磨着茶盏缺口,右侧泰山派长老玉音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像个心怀鬼胎的贼子。 陆柏挥舞着盟主令旗,大声道:“剑宗何人打头阵?” 剑宗三人如三柄出鞘利剑,屹立于擂台东侧。他们知晓气宗打算效仿田忌赛马,派出最弱的令狐冲迎战他们最强的封不平。三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默契十足地决定,将封不平留在最后一场。 成不忧足尖轻点地面,“嗖” 地一下,瞬间跃至擂台中央,身姿矫健,衣袂飘飘。 西侧气宗阵营里,岳不群惶惶不安,凑近宁中则再三询问:“师妹,这成不忧的功夫似乎比丛不弃还要略胜一筹,你确定有把握战平丛不弃?” 岳不群对战胜成不忧信心十足,只要宁中则能战平,令狐冲即便弃权,这场比试也能打成平局。只要平局,剑宗之人便再无话说。 “师兄放心,这些年我可未曾落下修炼。”宁中则点点头,美目流转,朝岳不群投去一抹坚毅如铁的目光。 “好!” 岳不群大喝一声,腰间佩剑 “噌” 地出鞘,他身形如电,高高跃起,稳稳落在擂台中央。 他站定后,冷冷地盯着眼前的成不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自不量力的剑宗余孽,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以气驭剑,何为剑道正统!” “哈哈哈……” 成不忧扯着嗓子大笑:“岳不群,我承认你有几分本事!但就算你打赢我又如何?你那夫人在丛师弟手下,怕是撑不过两招。难不成你还真指望那个勾结魔教的孽徒令狐冲,能战胜封师兄?” “但愿稍后你嘴巴还能说得出话!”岳不群暴喝一声,君子剑泛起淡紫光晕,如毒蛇吐信,直取成不忧咽喉。 虽是比试,却没有立下什么规矩,只要能将对手打倒在地,或是打飞下擂台,便算获胜。当然,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若能趁机结果了对方性命,那更是再好不过。 岳不群对剑宗之人恨之入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让成不忧这个剑宗余孽完好无损地走下擂台。 成不忧心里清楚自己与岳不群实力有差距,本可直接投降认输,但为了那所谓的面子,他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提起手中剑,准备奋力抵挡几招。 “师父加油,师父加油……” 擂台下,华山弟子们情绪高涨,呐喊声震耳欲聋。 令狐冲淡定地站在宁中则身旁,他从擂台上二人的出招便能看出,成不忧在岳不群面前,确实要逊色一大截,因此他倒不怎么担心师父的安危。 擂台中央,剑刃相击的脆响惊飞了松梢寒鸦。岳不群腕间紫气升腾,成不忧的软剑却似银蛇绕树,顺着君子剑剑脊蜿蜒而下。 成不忧出招极为精巧,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刁钻的角度。奈何,他的内劲却不足练气的岳不群。眨眼之间,二人身影在擂台上交错纵横,你来我往,已斗至百招开外。 成不忧的剑势愈发癫狂,剑气所过之处,破空之声猎猎作响。 岳不群越战越心惊,在踏上擂台之前,他满心以为,凭借自己的功夫,只需几十招,便能轻松取下成不忧的首级。可此刻,在一众华山弟子面前,他却陷入了苦战,这般表现,实在有失掌门威严。 岳不群眼底寒光乍现,君子剑突然发出龙吟之声,剑身紫气中竟混入丝丝黑线。 成不忧见状,目眦欲裂,一咬牙,拼尽全身力气,提剑迎向岳不群这凌厉一击。 不料岳不群的紫气太过霸道,如汹涌潮水般汹涌欺近,竟将成不忧手中剑震断三截,最后一截剑尖倒飞而回,正钉入他右肩琵琶骨,鲜血喷溅在擂台青石板上。 “剑宗余孽,受死吧!” 岳不群此刻被复仇之火吞噬,突然厉声怒喝,手中长剑裹挟着滚滚紫气,毫无停顿,径直刺向成不忧胸口要害。 “砰!” 一声巨响,擂台东侧一柄利剑流星赶月般飞来,不偏不倚地将岳不群手中君子剑击落。紧接着,一道黑影疾冲而入,正是封不平。 “第一轮,我剑我剑宗认输!” 封不平一边将成不忧安置好,一边对着裁判席大叫。 他目光凌冽地望向岳不群,恶狠狠道:“岳不群,既然你先下死手,那稍后你夫人和你弟子,休想活命!” 陆柏见状,迅速挥舞手中令旗,大声宣布:“首战…… 气宗胜!” “呼呼呼呼……” 台下观众们的呼吸因紧张而变得急促沉重,如汹涌潮水般的欢呼声、拍掌声瞬间爆发,响彻整个演武场。 “师父厉害!” “以气御剑方是正统!” 胜利者岳不群却是脸色发青,牙龈紧咬,首胜本就是囊中之物,这么好的机会,没能弄死成不忧,他心中懊悔不已,暗自可惜。 令狐冲站在台下,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欣喜之色。在他看来,岳不群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亦或者说,他们都严重低估了封不平三人的实力。 还未等众人的欢呼声完全落下,丛不弃早已迫不及待,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嗖” 地一下冲上擂台中央。 他手指直直指向宁中则,脸上挂着一抹阴恻恻的冷笑:“哼,华山玉女,上来吧!稍后我便让你成为贱女、淫女、死女……” “你……” 还未下台的岳不群听闻此话,怒从心头起。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夫人受此奇耻大辱,当即不假思索,提剑刺向丛不弃。 “住手!” 陆柏猛地站起身来,怒喝一声。 这一声怒喝,带着十足的威严,竟使得岳不群攻势为之一缓。丛不弃趁机身形一闪,逃出生天。 陆柏手持盟主令旗,毫不客气地指向岳不群:“岳师兄,你若再不下台,我便判第二战气宗输。” 宁中则拔剑在手,身形轻盈,一纵之间,已如天仙下凡般飞身来到岳不群跟前。她轻声说道:“师兄,相信我。你先下去!”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满脸不甘地转身下台。 “师娘加油~” “师娘,打烂他的臭嘴……” “师娘必胜……” 台下弟子们纷纷呐喊助威,声音响彻云霄。 岳灵珊心急如焚,冲到令狐冲跟前:“师兄,稍后娘亲若是遇险,你务必第一时间冲上去。”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令狐冲的依赖,已远超自己的亲生父亲。 “师妹放心!我看这丛不弃还不一定是师娘对手呢。” 令狐冲压低声音,轻声安慰道。 宁中则虽说功夫在整个江湖中算不上顶尖,比不得恒山三定,也比不过魔教圣姑。但她修炼了部分玉女心经,功力已然大有长进,轻功更是了得。即便打不过丛不弃,自保想必还是绰绰有余,不至于陷入险境。 第50章 宁中则战丛不弃 演武台上,金铁相击迸出刺目火花,两道身影如苍鹰搏兔倏分乍合。 宁中则青衫翩跹,剑尖挽起十七八个剑花;丛不弃黑袍翻涌,刃光织就天罗地网。五十余招转瞬即过,青石地面上已布满深浅不一的剑痕。 丛不弃的重剑忽如百足蜈蚣凌空游走,剑锋幻化出七道虚实难辨的残影,转瞬间又似浓墨泼洒,将半座擂台笼罩在翻滚的剑气黑雾里。 宁中则皓腕轻旋,青锋吞吐如灵蛇吐信,华山剑法中正平和的起手式在她手中竟生出万般变化,每次刃锋相碰都在雾中炸开一簇火树银花。 二人你来我往,棋逢对手,各怀心思,一时间竟斗得难解难分。 首战气宗岳不群大获全胜,宁中则也不贪心,招式始终以求稳为主,从不贸然主动进攻。 而她的对手丛不弃,好似体内力气源源不断似的,每次挥剑全都倾尽全力。他脸上神色镇定,不见丝毫慌张,就这般与宁中则持续耗着,妄图凭借自身的体力优势,将宁中则拖垮。 两人就这样又激战了上百回合,台下观众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台上二人的身影,看得是如痴如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丛不弃的计谋渐渐得逞。只见宁中则鬓角已渗出细密汗珠,躲闪速度明显慢了三分。 “师娘加油……” 台下众弟子见状,心急如焚,齐声高呼。 岳不群,猛地朝着擂台大叫:“师妹,不能再这般耗下去了,速战速决!那厮只攻不守,你要设法绕至他身后,攻其破绽!”岳不群的声音雄浑有力,穿透擂台的喧嚣,清晰传入宁中则耳中。 宁中则深吸一口气,就在 “叮!” 第三百次双剑交鸣声响起瞬间,她陡然变招。足尖轻点间身形幻化三重残影,竟在不轻易间使出玉女心经中的绝世轻功。 这轻功施展出来,如梦如幻,恰似仙子踏云而来。丛不弃见状,瞳孔骤缩,他来不及多想,仓皇后退。 然而,为时已晚,也就眨眼功夫,宁中则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他的左后肩绽开一朵殷红血花,鲜血迅速洇染了他的黑袍。 台下华山弟子们见状,顿时欢呼雀跃,那欢呼声震耳欲聋。 “师娘轻功好厉害!” “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轻功!” “这也是我们华山派的轻功吗?回头一定要让师娘教我们。” 岳灵珊满脸疑惑地望向身旁的令狐冲。宁中则这轻功,她再熟悉不过了,平日里大师兄就连赶路都爱用这个轻功。 令狐冲咧嘴一笑:“我跟师娘学的!” 岳灵珊微微噘着嘴,撒娇道:“哼,娘亲偏心,晚点要么你教我,要么娘教我…… 我也想学这么飘逸漂亮的轻功。” “好啦好啦好啦,事后教你……” 令狐冲一边随意敷衍着,一边将目光重新投回台上。这可是系统神功,整个世界也就他和宁中则会,其他人想学,绝无可能。 台下哗然之际,却见丛不弃袖中忽有银光闪动。三枚透骨钉带着腥甜之气破空而来。 宁中则挥剑格挡,不料那暗器竟在半空自行炸开,化作千百枚牛毛细针。此时的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漫天毒针呼啸袭来,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台下骤然腾起一道青影。令狐冲长剑出鞘时带起龙吟之声,独孤九剑的破箭式如银河倒卷,将漫天毒针尽数扫落。 “此战认输!”令狐冲剑指地面,声音却突然哽住。只因宁中则右腕处不知何时中针,多了道黑线,正沿着血脉缓缓上移。 “令狐冲,你要作甚……”岳不群怒声大喝,刚才明明是宁中则占据上风,只要她迎着针群奋勇冲上去,手中长剑必定能刺中丛不弃,如此便能打成平手。 如今令狐冲冲上擂台,依照规矩,宁中则判负。如此一来,一胜一负,第三场令狐冲对阵封不平,岳不群是一点不抱希望。 二十多年来,岳不群为华山派呕心沥血,付出了无数心血,如今这一切都将拱手让人,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怒发冲冠。 宁中则惊魂未定,满心慌乱,听到岳不群这声怒吼,她缓缓转过头,望向那个熟悉却又突然显得陌生的丈夫。心中涌起一阵酸楚,暗自思忖:“难不成,在师兄心中,我的性命竟不及一个华山派重要吗?” 令狐冲现在可没心思尊师重道,去理会岳不群的话。他一把抱起宁中则冲下擂台,转瞬便来到岳灵珊身旁:“师妹,师娘受伤了,赶紧带师娘去疗伤!”如今岳灵珊九阴真经差些大成,治疗这个伤势手到擒来。 将宁中则轻轻放至岳灵珊怀中后,令狐冲猛地转身,再度飞身冲上擂台。手中长剑一横,剑尖直指封不平,高声喝道:“第三场!到你了……” 封不平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他双足轻点地面,身子空中来了个数圈大回旋,稳稳地落在擂台上,双脚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一连串动作潇洒至极。 “咦……” 台下众人被封不平这帅气且霸气的出场仪式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朝令狐冲投去担忧的目光。 “大师兄,打不过就跑。” 岳灵珊一边抱着宁中则,一边带着哭腔大声呼喊。 而身旁的岳不群却满脸怒容,厉声喝道:“令狐冲,为了整个华山派,此战,你必须不择手段、倾尽全力,不胜也要打平!” “爹爹…… 你都不一定打得过封不平,大师兄怎么可能打平啊!” 岳灵珊满心委屈,朝岳不群瞪了个白眼,眼眶中泪水在打转。 “哼,若他刚才不冲上擂台,第二战你娘已经打平了。又何必再来第三战。” 岳不群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台上,对重伤的宁中则看都不看一眼。 “爹,那可是上百枚银针啊!” 岳灵珊心中的失望与愤怒如潮水般翻涌,她与宁中则有着同样的感受,觉得眼前的岳不群变得无比陌生。 “又死不了!还不赶紧带你娘下去疗伤!” 岳不群冷哼一声,说完便不再理会岳灵珊,全身心关注着擂台上的局势。 擂台中央,封不平很享受众人震惊的表情,他并不急于出手,而是转过身,对着擂台下上百华山弟子,神色傲然,朗声道:“诸位,练剑之道,关键在于招式,要快、准、狠。只要你们将普通招式反复练习上百遍、千遍、万遍。常年累月积累下来,即便内力平平,也能跻身江湖高手之列。等这场比试过后,我登上掌门之位,便将剑宗绝世神功传授给你们。” “封不平…… 你…… 你……” 岳不群气得浑身颤抖,他不敢登上擂台,只能用手中折扇指向封不平,怒声斥骂。胜负还未分晓,封不平竟公然给自己的弟子灌输剑宗练剑宗旨,这不明晃晃地撬墙角吗。 台下华山弟子也开始骚动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 “以气驭剑方是练剑正道……” “大师兄,让他尝尝我们气宗剑法的厉害。” 台下不知是哪个弟子,迷之自信,竟天真地以为令狐冲能战胜封不平,大声呼喊起来。 这话传到封不平耳中,他顿时仰头大笑,笑声狂妄至极,随后对着令狐冲,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张狂道:“孽畜,你想怎么个死法!” “我……要……你……死……”令狐冲逐字吐出,眼中寒芒闪烁,满是肃杀之气。 他得到剑宗前辈风清扬的传承,原本打算卖风清扬一个面子,不对剑宗弟子痛下杀手。可刚才,丛不弃先是恶语侮辱宁中则,后又祭出暗器,妄图取她性命。 对于这种无耻之徒,令狐冲决定不再心慈手软。 第51章 令狐冲战封不平 “好一个狂口小儿,今日我便代你师父,除掉你这败坏华山声誉的孽徒!” 封不平暴跳如雷,身前白光闪烁,他长剑已然刺向令狐冲。 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剑刺出,乃是封不平耗尽无数心血,修炼无数日夜才锤炼而成。此招化繁为简,将剑道的精髓凝于这简简单单的一刺之中。 封不平出招速度奇快无比,竟丝毫不逊色于以快刀闻名的田伯光。刺得周身空气猎猎作响,威力甚大。 令狐冲神色一凛,不敢有丝毫轻敌之意。他心中暗自盘算,既不想过早使出独孤九剑暴露底牌,更不愿泄露九阴真经功法。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中瞬间闪过石壁上记载的华山剑法以及尽破华山剑法的精妙招式。那些魔教长老所留,不仅有破气宗剑法之法,破剑宗招式的剑法也清晰详尽。 眼见封不平的剑尖如寒星般飞速欺近,令狐冲不及多想,猛地挥出长剑,剑刃裹挟着凌厉劲风,直往封不平的面门劈去。 令狐冲这招也是冒着极大风险,他丝毫没有设防,就赌着封不平回剑自救,趁机乱其阵脚。他这般不要命的打法,深受独孤九剑影响。 独孤九剑并非风清扬原创,也是承蒙他人传授。创造这尽破天下武功神奇功法之人,乃是大名鼎鼎的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毕生所求,唯有一败,故而其剑法施展起来,霸气无双,只攻不守。在他看来,若有人能逼得自己回防,那简直是天大的幸事,定会欣喜若狂。 封不平见令狐冲长剑之上真气流转,光芒闪烁,不禁暗暗心惊。他实在未曾料到,眼前这个小后生,竟有如此深厚的剑道造诣。 封不平一心想着登上华山派掌门之位,前两战,一胜一负,这第三战至关重要,绝不能与令狐冲血拼,斗个平手。 在台下众人惊呼声中,封不平果不其然,猛地偏脸侧身闪开,同时手中长剑如灵蛇般迅速回卷,抵挡令狐冲这凌厉一击。 令狐冲身形一晃,没有丝毫停顿,招式忽地骤变,避开封不平长剑,再次朝他脑门刺去。 封不平刚刚还在众人面前吹嘘,可如今一招之间,竟被一个后生晚辈逼得回剑自救,此刻又要手忙脚乱地被迫防守。他只觉脸上一阵滚烫,羞愧得无地自容。 封不平恼怒之下,手中长剑的速度再度提升三分,仿若流星赶月,快到极致。 就在令狐冲前力刚发,后力未收的瞬间,封不平瞅准破绽,手中长剑猛地刺出。这一剑,并未刺向令狐冲身体要害,而是直指其右手腕,意图击落他手中长剑。 令狐冲先机已失,无奈之下,只得飞身后退,拉开距离,再寻良机。 封不平趁着这短暂的喘息之机,怒目圆睁,大喝道:“气宗孽徒,今日我便要让天下英雄见识见识,何为剑道正宗!” “狂风剑法一百零八式!” 封不平声若雷霆,仰天暴喝,手中长剑化作残影,让人无法分辨其位置。 这狂风剑法,乃是封不平隐居二十五年,在深山古洞中,日夜钻研,将毕生所学融会贯通后,自创的一门惊世功法。其招式看似质朴无华,却将 “快” 字发挥到了极致。 面对如狂风骤雨般呼啸而来的封不平,令狐冲眼神一凛,旋身错步,剑身翻飞间截住七道虚影。金铁相击之声响若骤雨,两人身影在擂台上拉出残影。 这一番激战,令狐冲将五岳剑法的精妙招式尽皆施展而出。即便如此,也仅仅只能与封不平勉强打个平手。 剑光交错,如银蛇乱舞;火花四溅,似繁星坠落。两百多回合下来,擂台上掀起一场剑气的风暴。封不平和令狐冲的额头同时渗出汗珠,两人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嘿!当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令狐冲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兴奋喊道。在这殊死拼斗中,他只觉脑海活络,隐隐约约悟出了许多剑法门道,对独孤九剑的理解也加深了几分。 “孽畜,好戏才刚刚开场呢。”封不平怒目圆睁,再次暴喝。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周身气息汹涌澎湃。 他双手高高举起长剑,那长剑在日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寒光,随后猛地朝着令狐冲劈了下来,这一剑,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仿若要将整个擂台都劈成两半。 “不好!剑宗绝学‘夺命连环三仙剑’!” 擂台下的岳不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大叫起来。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已经预料到令狐冲被这凌厉一剑劈成两半的惨烈场景。 可他心里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希望令狐冲能够躲过这致命一击,又或者能趁机与封不平同归于尽。因此并没有准备冲上擂台相救。 说封不平人剑合一是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此刻的令狐冲,抬眼望去,只见封不平整个人仿佛与手中长剑融为一体,裹挟着凌厉的剑气,朝着自己竖直劈过来。 令狐冲可不想被这一剑劈成两半。在那利剑即将劈至额前之际,他猛地斜身一闪,剑刃贴着他的衣衫划过,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将他的衣角割破一道口子。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封不平手腕一翻,手中长剑圈转,拦腰横削过去。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其中的剑招变化和发力技巧,竟隐隐有着风清扬的影子。 令狐冲自然认出这便是剑宗绝学。他心中迅速盘算着,若是选择向上跃起或者矮身下蹲,那么接下来将要承受封不平的第三式 —— 长剑反撩。这一招式极为阴狠,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几乎无解。 令狐冲来不及多想,当即施展出玉女轻功,足尖轻点地面,身体腾空而起。紧接祭出独孤九剑——破剑式。手中长剑朝下一挥,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仿若一条咆哮的蛟龙,横扫而出。 “哐当” 一声巨响,封不平还未来得及使出反撩这一招,手中长剑已被这股强大的剑气硬生生砍断,一分为二。剑尖部位,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直直插入到坚硬的青石缝里,发出嗡嗡嗡响声。 “受死吧……” 令狐冲眼中寒芒闪烁,趁此良机,身形一闪,提剑朝震惊中的封不平胸口刺去。 “住手!” 裁判席上的陆柏脸色大变,猛地一掌拍在身旁剑柄上。利剑“嗖” 的一声,朝着令狐冲的剑尖飞去。 与此同时,丛不弃也纵身跃上擂台。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暗器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破空而出,直直朝着令狐冲的后背射去。 “师兄小心……” 台下百名华山弟子见状,吓得心儿都提到了嗓子眼。 剑宗之人既已上了擂台,那便是输了,胜负已分,令狐冲可不想再拿自己的肉身去拼命。当即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再次挥动——破箭式,一道无形的剑气从他剑中涌出,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飞来的暗器悉数击落。 “第三战,气宗胜!” 陆柏飞身来到擂台中央,将令狐冲和封不平隔开,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了这句话。 陆柏挥舞着手中的盟主令旗,指向令狐冲,怒骂道:“孽徒,竟敢对同门师伯下毒手!” 令狐冲可不惯着陆柏,也不屑他手中盟主令旗,当即怒目而视,大声喝道:“陆柏是吧!第二战丛不弃对我师娘痛下杀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冲出来阻止?” “冲儿,不得对陆师弟无理……” 三局两胜,岳不群此刻喜出望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纵身飞至擂台上,轻摇折扇,神态傲娇地说道:“陆师弟,烦请带着三名剑宗余孽下山。” “哼……” 陆柏冷哼一声,转过头,对着裁判席的两名长老以及封不平三人,愤愤道:“咱们走……” 丛不弃不甘地扶着封不起起身,而身旁的成不忧却是又羞又怒,趁着几人交谈之际,他猛地长袖翻转,寒光一闪,又有两枚暗器如闪电般发出。一枚飞向令狐冲,一枚直指岳不群。 由于距离太近,令狐冲根本来不及使出破箭式。只能施展出最直接、最粗鲁的方法。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岳不群身后,脚底板猛地发力,如同踢皮球一般,将岳不群踢飞出去。 这一脚,夹杂着太多私人感情,踢得岳不群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滚落至擂台下边。 “孽徒…… 你………” 岳不群正想破口大骂,可当他转过头,瞧见那呼啸而过的暗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气宗众人还未来得及庆祝,剑宗之人也还未来得及下擂台,忽然间,异变再起! 擂台中央传来一声悲天动地的惨叫,紧接着,一阵血雨洒落,将那原本古朴的擂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殷红。 【接下来还有大场面!跪求大老爷们的催更、评论、免费小礼物。】 第52章 勾结魔教逐门墙 擂台上陡然间人影攒动,六名身着奇装异服的汉子,悍然冲至成不忧跟前。 其中一人弯腰一抄,将成不忧高高举起;另外四人,动作整齐划一,死死扯住成不忧的四肢;还有一人,双手拉住成不忧的头颅。 “咔嚓” ,伴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鲜血如喷泉般飞溅而出,内脏也随之洒落,瞬间铺满整个擂台。 成不忧就这样被这六人徒手撕成了五六七八块,场面血腥得令人作呕。 “桃…… 桃谷六怪……” 陆柏声音颤抖得厉害,再也顾不得什么威严,纵身一跃,掠下擂台。眨眼间,已飞身数十步开外。 岳不群也是脸色大变,飞身跃下擂台,对着台下慌乱的弟子们声嘶力竭大喊:“他们是魔教中人,速速散去……” 众弟子们听到号令,如同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四处逃窜。有的甚至撞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封不平、丛不弃却不管什么仙啊怪啊,双目赤红,双剑齐出,带着满腔的怒火,直刺桃谷六怪,欲要为惨死的成不忧报仇雪恨。 桃根仙和桃枝仙不慌不忙,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两根树枝,那树枝在他们手中,仿若绝世神兵。只听 “铮铮” 两声清脆的声响,恰似金铁交鸣,轻轻松松挡住封不平和丛不弃的凌厉攻势。 仅此一招,封不平、丛不弃已然明白,为何陆柏和岳不群如此惧怕这六人。桃谷六怪的实力,远非他们所能匹敌。 令狐冲曾与桃谷六仙在黑木崖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他,不过是二流水平,六仙单拎出一人,都能将他完虐。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他,实力大增。虽说不一定能与桃谷六仙合力抗衡,但应付两三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此刻,擂台上鲜血淋漓,内脏横陈,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令狐冲实在不想多待,他纵身一跃,掠下擂台。 见令狐冲跳走,六仙当即放弃攻击封不平、丛不弃,齐刷刷冲出擂台,如六道鬼影般追赶令狐冲。 “你们是来找我的?” 令狐冲听到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和嘈杂呼喊声,当即转身,望向追来的桃谷六仙。 “嘿嘿嘿……我们找你算账的……” “对对对,之前你说你是余沧海……你骗我们……” “我们要将你撕成五六七八块……” 桃枝仙猛地一拍桃花仙的脑门子,破口大骂道:“你脑瓜子不好使啊,他是圣姑朋友,撕了他,圣姑还不将我们剁成肉泥。” 不远处的岳不群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数十步开外的陆柏,更是惊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之前他们一直怀疑令狐冲私通魔教,苦于没有证据,此刻桃谷六仙竟然直接道出令狐冲是圣姑的朋友。 圣姑是谁?魔教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名门正派头号大敌,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陆柏回过神来,对着岳不群大声道:“岳师兄,你华山派勾结魔教,有泰山、衡山长老以及剑宗弟子作证,看你们这回如何狡辩。” 令狐冲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叫苦:“这桃谷六仙是不是脑子有病,无缘无故跑来华山作甚,这下可好,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桃根仙很不满陆柏和岳不群对令狐冲的态度,他望向擂台上那堆成不忧的肉块,诡异大笑:“这就是想要加害圣姑朋友的下场。” 此话一出,全场炸开了锅。就连平日里与令狐冲关系和睦的华山弟子,也吓得连连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令狐冲不知道任由六仙这样下去,会说出什么惊天言论,当即朝着六仙大声喝道:“你们来华山作甚,赶紧给我滚下山。” “好咧……好咧……” “我们这就走……” “令狐冲,有人欺负你,你告诉圣姑,即便是皇帝老儿,我们六兄弟也将他脑袋给扳下来。” “走咯……咻咻咻……” 六道身影忽地飞走,没了叽叽喳喳声音,场中顿时安静得可怕。 陆柏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喷火的双眼紧瞪岳不群。 沉默片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岳不群怒声咆哮道:“华山派如今有魔教撑腰,我们哪还敢在此造次!哼,我这就回去如实禀告盟主,将此事昭告天下武林!” 话音刚落,陆柏猛地一甩袖子,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地朝着山下走去。鲁连荣和玉音子对视一眼,神色慌张,赶忙紧跟其后。封不平、成不弃望着台上血肉、再瞪岳不群、令狐冲一眼后,悻悻然跟着离去。 华山弟子们面面相觑,神色犹豫不定。直到林平之率先冲到令狐冲跟前,其他弟子这才小心翼翼地聚拢过去。 岳不群纵身跃至高台上,玉面含威,冷峻地扫视着台下的众弟子:“逆徒令狐冲!犯我华山七戒之七:滥交匪类,勾结妖邪。同时,还私学他派武功,罪无可恕!” 岳不群忽然闭上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寒光四射:“自今日起,削去令狐冲华山派弟子身份。凡我华山派之人,与他再无任何瓜葛。他日相见,便是敌人,提剑相迎,人人得而诛之!” “哗哗哗哗……” 华山众弟子们大惊失色,与令狐冲关系最为要好的六猴、梁发、英罗白等,眼眶瞬间红润,他们齐刷刷地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余下的弟子见状,也纷纷匍匐在地,哀求声此起彼伏。 “求师父收回成命!” “大师兄是无辜的……” 林平之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后,悄悄溜出人群,朝岳灵珊的屋子狂奔而去。 望着跪地的众弟子,岳不群突然转身,对着祖师牌位方向,恭敬行了一礼:“二十载师徒情,我又何尝割舍得下?但门派戒律清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 岳不群转过身,声音陡然转厉,对着跪地的众弟子大喝:“赶紧起身!若是还有人替令狐冲说话,那就跟着他一起,逐出门墙!” 此言一出,百名弟子中,有近八十人战战兢兢地起身,余下还跪着的,要么是像六猴这种对令狐冲死心塌地的死忠粉,要么就是曾经受过令狐冲大恩的师弟妹。 令狐冲面色平静,冷眼看着岳不群这一堆骚操作,他并未跪地哀求,而是神色坦然地对着还在下跪的师弟妹们感激道:“你们起来吧。” “大师兄……” “大师兄……” 弟子们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满是不舍。 岳不群见令狐冲对自己视而不见,顿时怒不可遏:“你现在还不滚下华山,是觉得自己功夫厉害了,我打不过你了是吗?” 说着,他右手猛地用力,将剑鞘重重地顿在地上,“砰” 的一声,震得青石板咯咯作响。 三战过后,令狐冲早已将岳不群的为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之所以还未下山,是因为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岳灵珊和宁中则。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女声如同一缕春风,打破了这紧张压抑的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岳灵珊和林平之一左一右,搀扶着受伤未愈的宁中则,正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岳灵珊放开宁中则胳膊,朝着令狐冲狂奔而去。来到令狐冲跟前,她不顾一切地冲入他的怀中。 二人相拥之际,林平之已经搀扶着宁中则来到岳不群跟前。 宁中则双眼泛红,对着岳不群哽咽道:“师兄!你…… 为何…… 又说出将冲儿逐出门墙的狠话。” 岳不群并没有因为宁中则的哭泣而改变决心,他折扇指向演武台那堆令人作呕的血肉,声音颤抖道:“你看看,你看看…… 令狐冲带来的魔教之人,把成不忧活生生撕碎。这等令人发指、人神共愤之徒,竟是令狐冲的好友。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岳不群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他这个华山派掌门,堂堂君子剑,竟当着众弟子的面哭了起来。 宁中则看到自己师兄这般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实在不忍心再问。她转身对着众弟子,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暂且下去,不得胡乱议论此事。德诺,领几名弟子,将这一堆狼藉打扫干净。” 师娘发话,师父不语,众弟子们生怕影响师娘劝阻师父,立马一哄而散。 “你莫要劝我!” 岳不群对着深爱他的师妹,语气生硬地怒骂道,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宁中则缓步上前,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抓住岳不群的胳膊,泪水不停地流淌,哽咽着说道:“华山派掌门、师兄、丈夫…… 冲儿是咱们家人,咱们有事关门商议,为何要当着众弟子面说呢!” 岳不群痛心疾首,拍着胸脯怒道:“明日过后,全天下武林都将知道,我华山派勾结魔教。你说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岳灵珊钻出令狐冲怀抱,怒冲冲地望着岳不群,大声道:“咱们关门商议,肯定有爹爹想听的。” 令狐冲不知岳灵珊此言何意,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双眼满是不解与疑惑。 第53章 母女极力帮劝阻 华山暮色如血,正气堂内八盏青铜鹤嘴灯映得青砖地面泛起冷光。 岳不群负手立于“剑气冲霄”匾额之下,五柳长须微微颤动。 他环顾堂内三人,最终目光落在岳灵珊身上,怒喝道:“说罢,什么事是我想听的?” 岳灵珊双膝一软,“扑通” 跪地,眼泪夺眶而出,双手下意识轻抚平平小腹,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女儿已经怀有大师兄的骨肉,还望爹爹不要将大师兄逐出师门,未出生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 “珊儿,你…… 你说什么?” 宁中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年前母女夜话,她千叮咛万嘱咐,两人私会可以,但千万不能弄大肚子。 岳不群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岳灵珊。他想要伸手教训这个 “不争气” 的女儿,可又顾虑她怀有身孕,只能将满腔怒火化作一道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瞪向堂内的令狐冲。 令狐冲被宁中则和岳不群的目光紧紧锁住,只觉头皮发麻,一脸茫然。心中暗自叫苦:“明明每次都将那玩意炼化掉了,怎么还能怀孕呢!” 他也就沉思片刻,忽地就明白岳灵珊此举的用意:“定是为了不让自己被逐出师门,才胡诌出这般说辞。” 岳灵珊抬起头,泪眼婆娑,再次哀求道:“爹、娘,我……我已经有了大师兄的孩子,求你们不要将他逐出师门!” 岳不群脸色铁青,眼中怒火更甚:“荒谬!简直荒谬至极!我岳不群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 宁中则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岳灵珊身前:“师兄,他们两个年纪尚小,一时糊涂,还请你别太动怒。冲儿虽有错,但他毕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派内功夫最厉害的弟子,若将他逐出师门,岂不是断了华山派的根基?现在他还是珊儿肚子里头孩子的爹,咱们更加不能将他逐出华山了。” 岳不群冷哼一声:“根基?他勾结魔教,败坏门风,私学他派武功。早已不配做我华山派弟子,更不配做珊儿的丈夫!今日若不将他逐出师门,我华山派还有何颜面在江湖立足?珊儿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令狐冲看着师妹不顾声誉地替自己求情,师娘在岳不群跟前低声下气,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知道,岳不群之所以如此动怒,归根结底是因为此事影响到了他 “君子剑” 的名声,影响到了华山派在武林中的地位。 就在堂内气氛僵持不下之际,令狐冲忽然抬起头,目光坚定道:“师父!桃谷六怪莫名其妙出现在华山上,明显是魔教故意离间我们华山派。弟子并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什么圣姑,只不过上次带着刘师叔家眷躲藏,途中碰到他们拦路,弟子这才胡诌是圣姑朋友躲过一劫。” 令狐冲虽看不起岳不群的所作所为,但为了岳灵珊和宁中则,他还是选择低声下气地解释。 岳不群眉头一皱,冷冷道:“头一次为了活命跟曲洋交好,现在又是为了活命勾结魔女?” 令狐冲深吸一口气,继续辩解:“弟子并未私学他派武功,比试时候,弟子使的皆是华山派剑法。” “哦!” 岳不群猛地将手中折扇摊开,脸上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你使出的那些招式我可未曾见过,难不成你背地里还有其他师父?” 令狐冲摇头道:“弟子在思过崖闭关期间,无意间发现了一间密洞。弟子以为这些剑法乃是华山派历代先辈所留,遂闲暇之余,一招一式认真修炼起来。” 此言一出,岳不群的脸色瞬间剧变。原本阴沉的面庞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一抹贪婪悄然爬上他的眼眸。他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问道:“密洞剑法?你说的可是真的?” 令狐冲点了点头:“弟子不敢欺瞒师父。这些剑法就刻在密洞石壁上。” 如今魔教对华山派虎视眈眈,左冷禅的野心也日渐昭彰,如同高悬的利剑,威胁着华山派的地位。岳不群深知,自己太需要强大自身、壮大华山派了。 密洞功夫对华山派而言,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若能得之,华山派的实力必将大大提升。 不过,岳不群心中仍有疑虑,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令狐冲,眼神中带着一丝寒意:“你若有此心,为何不早些禀告?” 令狐冲苦笑一声:“弟子本想等闭关结束后再向师父禀告,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眼见岳不群脸上的怒色消散几分,宁中则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师兄,若是冲儿所言非虚,那密洞功夫定能让我们华山派更上一层楼,如此一来也不惧江湖上流言蜚语。” 岳灵珊站起身来,冲过去一把抱住岳不群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我们四个是一家人,一个也不能少。女儿跟大师兄相处最久,也最了解大师兄心思。他一心想着帮助爹爹,将华山派发展壮大。让爹爹这个掌门成为武林中说一不二的至尊。” 岳灵珊不止了解她男人解令狐冲,更了解她父亲岳不群。她这一番话话算是挠到了岳不群心痒痒。 岳不群微微一怔,,脸上表情逐渐缓和:“好,若是密洞真有剑法,我便暂且饶你一次。不过,对外仍要宣布将你逐出师门,以正我华山派门风。” 令狐冲闻言,心中一松,连忙点头道:“弟子明白,多谢师父开恩。” 岳灵珊原本满是泪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灿烂的笑意。她当即松开岳不群的手臂,转身如同一道轻盈的风,冲过去紧紧抱住令狐冲:“大师兄,太好了!” “还有!” 岳不群转过头,目光严厉地看向岳灵珊:“你未婚先孕,若是传扬出去,与令狐冲勾结魔教一样,遭武林中人唾弃。生产之前,你便多多待在屋内,少出来张扬,更别跟令狐冲太过亲热。” 宁中则生怕岳不群又要动怒,连忙快步冲过去,拉住岳灵珊的手。低声劝道:“珊儿,你既已怀孕,那便好好养胎,可不能再跟冲儿亲热了。” “我…… 我……” 岳灵珊脸上一阵泛红,支吾了两句,最终无奈地点头应允。 “现在立刻前往思过崖!查看你所谓的剑法。” 岳不群厉声下令,转身大步走出正气堂。 第54章 夜半离别下华山 四人手持火把,缓缓步入令狐冲凿开的密洞入口。 刚一钻进去洞内,岳灵珊便被巨斧旁边那具白森森的骷髅吓得花容失色,身体一哆嗦,下意识往身后令狐冲扑去。 可当她余光瞥见岳不群,那到了嘴边的惊呼硬生生憋了回去,伸出去一半的手也匆忙改了方向,死死抱住宁中则手臂。 “大力的斧头?”岳不群目光一凝,快步上前,躬身捡起那四十来斤巨斧。 令狐冲心中虽明了一切,却佯装疑惑:“大力是我们华山派先祖吗?” 岳不群并未作答,而是脚下步伐加快,匆匆朝着通道下方走去。 宁中则微微摇头,回头望向令狐冲,轻声解释道:“他不是我们华山派人,是75年前攻打我们华山派的魔教长老。” 令狐冲不再多问,默默跟在三人身后,朝着密洞深处走去。一路上,火把的光芒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飞天赵鹤……” “金猴张乘风……” “白猿张乘云……” 魔教长老使用的武器各有特点,岳不群每走到一具骸骨跟前,目光扫过旁边的武器,便能精准地说出此人的身份。 一惊一乍间,四人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宽阔的密洞。 “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石壁上那十六个大字在四人手中火把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率先映入他们的眼帘。 岳不群心思全然不在这些骂人的话语上,眼睛里只有洞壁上那些神秘的剑招。他像着了魔一般,径直冲到洞壁跟前,双眼紧紧盯着石壁,眼神中满是狂热与贪婪。 “苍松迎客……” “无边落木……” 岳不群来到刻有华山剑法的石壁跟前,朝着宁中则激动大喊:“师妹……师妹……这里有我华山派失传剑法!” 宁中则看着兴奋的丈夫,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的微笑:“师兄,五岳剑派剑法、绝招应有尽有呢!” 岳不群在密洞四周疯狂地奔走,时而停下脚步低声呢喃,时而又兴奋地挥舞双臂。最后,仰头大笑起来:“天佑我华山派,祖师爷佑我华山派……” 狂笑过后,岳不群猛地停下脚步,对着三人下令:“将你们带来的纸笔拿出,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抄录石壁上的内容。” 岳灵珊和宁中则也是激动不已,纷纷铺开纸张,在火把的微光下,逐句抄录石壁上的功法招式。而岳不群,早已拔剑而出,根据石壁上的小人,认真修炼起华山剑法。 岳灵珊抄录恒山剑法,宁中则抄录衡山剑法。令狐冲脑海中对这些剑法早已烂熟于心,下笔之时,仿若有神助,笔锋流畅,一气呵成。 半个时辰后,宁中则母女还在忙碌抄录一个门派的剑法,令狐冲已经将嵩山、泰山、华山的功法尽数默写完成。 又过了半个时辰,三人终于将石壁上的剑法尽数誊抄完毕。他们重复检查数遍,确认无误后,这才长舒一口气。 密洞深处看不见天色,但凭借着经验猜测,此刻应该已是深更半夜。三人见岳不群还在不知疲倦地练剑,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宁中则赶忙站起身来,走到岳不群身边。 “师兄,咱们又累又饿的,要不先回总坛吧。剑法已经尽数抄好,知道你急于求成,但也不能累坏身体。再说,珊儿有孕在身,不能饿肚子、熬夜。” 此刻的岳不群满心欢喜,沉浸在剑法的世界中,早已将白天不愉快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看着宁中则那温柔的面容,听着她关切的话语,心中一暖,遂停止练剑,脸上露出笑容,连连说道:“好好好,咱们就先回去。” 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四人借着昏黄摇曳的火光,小心翼翼走下思过崖。待抵达华山派总坛时,已是万籁俱寂的深夜。 岳不群望着令狐冲,威严道:“冲儿,你此次立下大功,为师甚是欣慰。不过,对外仍要宣称你被逐出师门,以正我华山派门风。你需明白,这是为了大局考虑。” 令狐冲恭敬点头:“弟子明白,一切听从师父安排。” 岳不群摆了摆手:“你即刻下山,暂避风头。待时机成熟,为师自会召你回山。” 宁中则走到令狐冲跟前,满是慈爱道:“冲儿,你放心,在珊儿生产之前,我和你师父定会想办法让你重回师门。” 岳灵珊眼眶泛红,再也顾不得许多,化身一只急切的小鹿,径直冲入令狐冲怀中。她泪眼汪汪地望着岳不群,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爹爹,大半夜的,就让师兄住一晚,明日再下山吧。” 岳不群脸色一沉:“胡闹!今晚就下山。” 令狐冲轻抚岳灵珊脸颊,柔声道:“师父、师娘,我想与珊儿单独说几句话,说完便下山。” 岳不群还未开口,宁中则已拉住他的胳膊,身影在月色下渐行渐远。 岳灵珊紧紧抱住令狐冲,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师兄,你不在我和孩子怎么办,想修炼九阴真经怎么办。” 令狐冲手指在岳灵珊腰间嫩肉轻轻一掐,笑道:“师父师娘都走了,你还装!咱们每次都……怎么可能怀孕的。” 岳灵珊噗呲一下,妙目含情,柔声道:“师兄,其实!我蛮想怀个宝宝的。” 令狐冲紧紧拥着岳灵珊,柔声道:“师妹,我猜用不了一两个月,咱们便能重逢。分别的日子里,你可要好好习武练剑。切记,千万不要与林师弟走得太近……” 岳灵珊歪头过去,嗔骂道:“师兄还信不过我!我怎会与其他男子有染。反倒师兄你那性子,没我在身边,怕是要给我带回来不少姐妹。” 令狐冲苦笑一声:“珊儿,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师妹、我的妻子、我的青梅竹马。你在华山上,务必照顾好自己和师娘。我不怎么相信师父……”他并没有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子的骗人鬼话,因为他做不到。 岳灵珊紧紧依偎在令狐冲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今日爹爹的表现,让我和娘亲好生失望。” “放心,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你和师娘,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守护你们。”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90%】 ┗————系统面板————┛ 第55章 驼子破庙逼剑谱 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如银纱般倾洒而下,令狐冲步伐轻快,身姿潇洒,沿着下山小道优哉游哉地走着。虽然表面上被逐出了师门,但他心情却是大好,甚至有一种笼鸟出樊的解脱感。 时光悄然流逝,眨眼间,令狐冲穿越到这个武侠世界已然一年。去年此时,他不过是个二流中等水平,却不得不遵从岳不群的命令,下山前往福建探寻辟邪剑谱。一路走来可谓荆棘密布、险象环生,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而如今,令狐冲身怀数种神功。《九阴真经》的熟练度已达 90%,五岳剑法尽数掌握,独孤九剑也有五成的熟练度。放眼整个武林,能让他忌惮的,恐怕也只有左冷禅、东方不败、方正、冲虚、任我行……这些老妖怪了。 美中不足的是,《玉女心经》的熟练度始终停留在 10%,这辈子怕是难以精进了!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令狐冲一边哼着轻快的小曲,一边暗自琢磨:“自觉唱得蛮好听的啊,可珊儿偏说像公鸭叫……” 来到华山脚下,令狐冲目标很是明确,转身走向东北方向小道,去恒山见见那思念自己成疾的俏尼姑仪琳。 “我倒是想试试,跟仪琳究竟能修炼出什么绝世神功。”令狐冲一想到仪琳那楚楚可怜的俊俏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令狐冲趁着夜色,脚步匆匆。约莫丑时三刻,忽见小路前方有座荒废破庙。深更半夜的,那破庙之中,透出一道明晃晃的火光,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令狐冲艺高人胆大,足尖轻点,悄无声息朝破庙摸去。 这座破庙历经岁月的侵蚀,早已断壁残垣,破败不堪。令狐冲在距离破庙十步开外的地方躲藏起来,借着月光和那从庙内透出的火光,将庙中情景一览无余。 破庙正中央,一堆柴火熊熊燃烧,一个老驼子正站在火堆旁,时不时用剑尖撩拨着燃烧的火星。他面容丑陋,身后的驼峰高高耸起,在火光的映照下,那怪异的身影显得格外阴森。 老驼子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朝不远处半坐半倚断壁的两名乞丐发问。 “木高峰!” 令狐冲看到这老驼子的模样,不禁低声呢喃。就这独特的外形,和那余沧海一样,辨识度极高,即便从未谋面,也能一眼认出。 两名乞丐蓬头垢面,身上衣衫破旧肮脏,沾满泥垢和血渍。其中一人胸前高高耸起,显然是一名女性。 令狐冲暗自思忖:“莫不是林震南夫妇?小林子不是说他父母被余沧海弄死了吗!” 还未等令狐冲过多猜测,庙中三人的对话便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木高峰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插,随后怒目圆睁,恶狠狠道:“你们夫妇别不知好歹,我费尽心机将你们从矮道人手中救出来,结果你们给我来个一问三不知?” 男乞丐林震南操着虚弱的嗓音道:“前辈救命之恩,我夫妇二人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前辈所提及的什么辟邪剑谱,我们夫妇确实不知。” 木高峰目光一冷,怒道:“你们可是没听过我‘塞北明驼’的名号?木某人以心狠手辣、从不发善心威震江湖,你们若是不好好配合,我定要你们死得凄惨难看!” 林震南苦笑一声:“即便木前辈想要对我们夫妇用强,我们也说不出您想要的回答,林某自遭青城派擒获,无日不遭受酷刑,这将死之身,又有何惧木前辈的手段!” “好!好!好!” 木高峰连声道好,手中利剑在篝火中炙烤片刻,直至剑身被焰火烫得通红,他这才缓缓走到林夫人跟前,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贵夫人现在邋里邋遢,却也是个如花美妇人,我这老驼子虽不好女色,却也要尝尝滋味。” 还未等林震南开口回应,林夫人率先尖声骂道:“呸…… 我们夫妇早就不想苟活于世了,你若敢动我分毫,我立刻咬舌自尽。” “嘿嘿嘿,还真是个烈女。”木高峰虽是大笑,脸却拉得老长,他来回踱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撬开二人的嘴。 也就片刻功夫,木高峰突然眼睛一亮,就连那驼背也少弯了几度。他扫视林震南夫妇一眼,咧嘴狂笑起来:“你们夫妇可以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但愿你们也舍得林家独苗林平之?若是你们不告知我辟邪剑谱下落,我先杀你们夫妇,再去弄死林家独苗。” 木高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身形一闪,来到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的林夫人身边。一把捏住林夫人的下巴,强行掰开她的嘴,将小药瓶中的药物一股脑儿灌了进去。 “咕咕咕……” 药物顺着林夫人的喉咙滑落,流入肺腑。林夫人满脸惊恐,瞪大双眼,尖叫道:“你…… 你给我喝的什么?” “桀桀桀,可曾听闻塞北独有的‘公骆驼见愁’?母骆驼沾上那么一滴,就能累死十几只公骆驼。你们不是不怕死么?我这就遂了你们的愿,先让你欲火焚身,再出去收林平之为干儿子,往后一辈子不断折磨他、虐待他。” 木高峰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令人作呕的怪笑。 “你……你……”林夫人哽咽道:“你杀了我吧!”事到如今,她最放不下的,并非自己即将被侮辱的清白,而是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平儿。 “桀桀桀……” 木高峰目光中满是淫邪,又发出一阵怪笑。实际上,那药确实是真的,但真要让他亲自动手,还真有些为难。他并非天生不好女色,只是驼背过后,身子常年躬成九十度,做什么都不方便。 “你们若是乖乖将辟邪剑谱交出来,我不但放过你们二人的性命,还带你们去见你们的乖儿子,让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地过完下半辈子。” 林震南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夫人,平儿的命运如何,自有上天安排。即便我们说出剑谱下落,他也绝不会放过我们。咱们夫妇相伴二十余年,今日便一同共赴黄泉吧。” 林震南虽然武功低微,但自幼开始走镖,做着刀头舔血的营生,对于死亡倒也没有太多的恐惧。 只是,他心里始终放不下林平之,若是此刻逼问他们夫妇之人,不是恶名昭着的木高峰,他还真想交出辟邪剑谱,以保全妻儿性命。 “哈哈哈哈…… 你们果真有辟邪剑谱……” 木高峰放声大笑,之前林震南矢口否认剑谱的存在,他差些就当真以为这世上并没有辟邪剑谱了,结果林震南这一番话,全都暴露出来。 “我……我……”林夫人此刻已经皮肤泛红发烫,口干舌燥,浑身瘙痒难耐。她的理智迷糊,眼神涣散,哪里还能回应林震南,至于之前所说的咬舌自尽,更是无法做到。 木高峰望向林震南,抱着一丝希望问道:“贵夫人中的春药必须与男子交合才能解掉。你若是说出剑谱下落,我便让你们夫妇重温洞房花烛夜,若是还嘴硬,就让你见识见识……” 刚才木高峰猝不及防地给林夫人喂药时,破庙外的令狐冲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而现在,他绝不会再任由这恶名昭着的木高峰对林震南夫妇下毒手。 只听 “咻” 的一声,令狐冲身影划过夜空,眨眼间便来到了破庙里面。 第56章 一剑秒杀木高峰 破庙中,篝火渐熄,只剩寥寥火星闪烁,映照着木高峰那因恼怒而扭曲的面庞。他费了一整晚时间,对林震南夫妇威逼利诱,可最终一无所获。 他正打算施行那最后一步,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如鬼似魅黑影从庙外冲了进来。 木高峰,成名已久的武林高手,虽功夫比不上君子剑岳不群等人,却也与余沧海这类一派掌门实力相当。 狂怒之下,木高峰那原本佝偻的驼背躯体迅速转身,右手提剑长剑,左手顺势化掌,朝那呼啸而来的黑影全力攻去。 木高峰有恃无恐,暗忖:“深更半夜,那些大门大派人物不可能出现在这荒郊野岭,其他杂鱼自然不是自己对手。” “塞北明驼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木高峰对着那黑影暴喝一声,试图以自己的威名吓退对方。然而,那黑影仿若未闻,依旧朝着木高峰迅猛冲来,眨眼间,剑尖已逼近他的面门。 木高峰没有丝毫恐慌,嘴角勾起一抹鬼魅般的笑容。他右手长剑迅速横在胸前抵挡黑影剑尖,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包不知名的粉末,猛地朝着黑影撒去,那粉末在黑暗中化作毒雾,瞬间弥漫开来。 “咻” 地一声,变故突生,惊得木高峰目眦欲裂。 那黑影在空中来了个完美的侧身漂移,轻松躲过漫天药粉。他手中利剑顺势一转,由刺改割,朝着木高峰的腰身迅猛袭来。 木高峰没有过多犹豫,身子瞬间矮下半截,同时快速旋转角度,将身后那高高凸起的驼峰直面剑刃。 岂料,黑影早有预料,剑锋抵在驼峰上时,并没有继续割下去,而是跟着矮身,手中利剑下移数截,死死指向木高峰的腰身。 “噗……” 一声沉闷的吐血声骤然响起,破庙内顿时出现两个“木高峰”,一个驼峰加脑袋,一个腰身配双腿。横切处血液夹杂着内脏喷涌而出,溅落破庙四周,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木高峰那连头带驼峰的上半身,缓缓滚落地上。他只觉天旋地转,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到一名男子正站在自己依旧立着的双腿旁。 “你…… 是…… 何方…… 高人……” 木高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便没了任何动静,他双眼圆睁,到死都不敢相信,威震武林的自己,竟被人一招秒杀。 令狐冲对着那丑陋的尸体狠狠地呸了一声:“我若不知你驼峰全是剧毒,还真着了你的道。” “多谢少侠……” 林震南那虚弱的声音,将令狐冲的注意力从尸体上拉了回来。他连忙快步冲过去,躬身蹲下,伸手查探林震南的身体状况。 林振南呼吸急促、声音断断续续:“少侠不用看了,林某这些日子受尽极刑,经脉、五脏六腑尽碎,之所以还未断气,是有心愿未了。” 令狐冲望着气息奄奄的林震南,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年前初见时他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可如今,却落得这般凄惨境地,衣衫褴褛、遍体鳞伤,整个人瘦骨嶙峋,仿若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令狐冲心中悲意翻涌,当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小侄乃华山派门下令狐冲,也是林平之的师兄。拜见林伯父、林伯母。” 林震南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在听到令狐冲与林平之有关系的瞬间,陡然亮起一丝光芒。他微微侧过头,望了望身旁意识已然模糊的夫人,长叹一声,气息微弱却很坚定道:“还望令狐少侠挽救我夫人,将她带去华山找平儿,千万别让她做傻事。” “我…… 我怎么救啊……” 令狐冲慌乱无措。他刚刚可是听到木高峰提及“母骆驼见愁”的厉害,心中不禁犯起嘀咕:“难不成林震南这么大方,打算让我……” 林振南卖力地张了张嘴:“多……多…………” “谢”字还未出声,已然绝气。 林震南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得知独子林平之的下落。此刻听闻林平之已拜入五岳剑派之一、素有君子剑美誉的岳不群门下,大喜过望之下,紧绷的弦瞬间松开,就此撒手人寰。 他临死前唯一的牵挂,便是身旁身的夫人。虽说夫妻二人共赴黄泉,也算是一种归宿,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夫人能活在世上,好好照顾独苗林平之。 林夫人一介女流,在这复杂险恶的江湖中,只有依靠男子才能安稳过活。而令狐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是林平之的师兄,在他看来,算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一旁的林夫人意识早已模糊不清,即便丈夫就死在跟前,情绪也没有丝毫波动。她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欲火,目光直勾勾盯着令狐冲。 人命关天,令狐冲不敢过多耽搁,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尴尬与为难,挪开身子来到林夫人跟前。他闭目凝神,运转体内九阴真气,输送林夫人体内,试图缓解其体内的药力。 只可惜林夫人从未习过武功,身体极为孱弱,根本承受不住过多的真气。这九阴真气不但对药效没有起到治疗作用,反而阴差阳错地将林夫人被点住的穴道给冲开了。 燥热难耐的林夫人重获自由,化身一只疯狂的野兽,猛地朝令狐冲扑了过去。 令狐冲顿时陷入两难之境。先不说林夫人是自己师弟林平之的母亲,单看此刻的林夫人,浑身肮脏不堪,没有一寸肌肤是洁净的,裤子里边甚至还裹满屎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异味。 这破庙离华山不远,令狐冲对周边地形极为熟悉,知道不远处有一条河流。他脑海中突然闪过武侠小说里常有的情节 —— 将中了春药之人扔进河里,或许就能缓解药力。想到此处,令狐冲当机立断,咬牙抱起林夫人,朝着河边飞奔而去。 “噗通……” 不一会儿,令狐冲抱着林夫人纵身跳入河中。冰凉河水缓缓冲刷着林夫人身上污渍,同时也让她体内那炽热消退了一些。 然而,这也仅仅是部分缓解,林夫人的身体依旧滚烫。 令狐冲还是太过善良,做不到见死不救。最终,他还是喃喃自语道:“小林子,对不起……”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响起,令狐冲忽觉内力充盈几分,同时也能感受到林夫人丹田处以及奇经八脉开始有内力流转。 他紧抱怀中佳人,暗自思忖:“没曾想,系统竟如此厉害,这也能得到奖励。若是自己化身田伯光二号,四处采花,那天下无敌岂不是早晚之事?”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林夫人身上有伤,终是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 在潺潺河水冲刷下,林夫人身体表层污渍渐渐退去,在月光的轻照射下,令狐冲终于得以看清林夫人真面目。 她身姿绰约,曲线丰盈却不显臃肿。肌肤恰似羊脂美玉般细腻温润,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只可惜,这完美的肌肤上,却残留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令狐冲抱着林夫人上岸,用自己干净灰衫将其春光裹住。他仰头望月,长叹一声:“摊上这么个烂摊子,怕是又要原路折返,将林夫人送去华山。” 令狐冲抱着林夫人重回破庙。将她轻轻放在火堆旁,自己则提剑来到破庙外边,随意挖个坑,将林震南给埋了进去。 掩埋完毕,他又在土堆前立了一块没有刻字的小石块,权当作墓碑。 “放心去吧……”令狐冲望着墓碑,长叹一声,转身重回破庙。 就在这时,忽地一道身影扑了过来。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6%】 【系统内力修为+1,当前总增加修为:1年】 ┗————系统面板————┛ 第57章 受人之托忠人事 林夫人悠悠转醒,朦胧间,只觉四周一片死寂。微弱的火光与清冷的月光交织在一起,透过破庙那残缺不全的墙壁,洒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缓缓坐起身子,目光在这破败的庙内游走,先是瞥见地上恶心的木高峰残骸,又见庙外崭新的坟堆,以及正朝着破庙缓缓走来的令狐冲,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让她瞬间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林夫人只觉肝肠寸断,一股难以抑制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尽管身体还因先前的遭遇而虚弱不堪,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手脚并用,疯一般朝着庙外新坟扑过去。 看着林夫人这般悲痛欲绝的模样,令狐冲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未上前阻止。 林夫人连滚带爬地来到坟前,伸出颤抖双手,紧紧抱住那用小石块做成的墓碑。她双目无神,嘴唇微微颤抖,却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哽咽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林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她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颊泪痕,目光望向静静地倚着墙壁的令狐冲:“令狐少侠,盼你好生照顾平儿。” 林夫人话音未落,突然眼神一凛,猛地侧头,朝那墓碑用力撞去。 “噗……” 林夫人想象中的头破血流并未出现。就在她即将撞上墓碑的瞬间,令狐冲温暖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拦了下来。 令狐冲一把抱住林夫人,轻声安慰道:“林伯母,刚才在下也是遵从林伯父遗愿……” “我不怪令狐少侠!还望少侠将我与相公一同埋葬。” 林夫人苦笑一声,用力挣脱令狐冲的怀抱,又一次朝着墓碑扑去。 令狐冲见状,急忙大喝道:“林夫人,如今小林子被仇恨蒙蔽心智,他已经没了生的念头,一心只想着前去复仇。你难道就放心他这三脚猫功夫,跑去找余沧海送死吗?” “不…… 不…… 平儿怎么样,平儿还好吗?我不要平儿送死……” 一听到林平之的名字,林夫人原本绝望的眼神中燃起一丝希望,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言语也开始断断续续。 令狐冲望着林夫人,心中不禁感叹母爱的伟大。他放缓语调,细声细语地与她述说林平之的状况。 林夫人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随着令狐冲的讲述不断变化。当听到自己孩子受尽折磨时,她的眼眶再次湿润,泪水不停地滚落; 而当得知令狐冲多次出手相助林平之时,她的眼中又闪过一丝感激。渐渐地,她的情绪开始平复,对刚才在河里发生的事情,也突然间释怀了。 林夫人再次转过身,抱住林震南的墓碑,悲痛道:“家主,你让我苟活于世,便是打着让平儿修习家传剑法的主意吧?只是,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林家子孙,不得翻看。” 林夫人缓缓转过身子,双膝跪地,郑重地望着令狐冲:“令狐少侠,刚才我虽身中毒药,却也将庙里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少侠功夫了得,一击便取了木高峰的性命。我与震南夫妻几十年,自然明白他临死时的用意。” 说着,林夫人竟然朝令狐冲磕了个响头: “我愿告知家传辟邪剑谱隐藏之处,还望少侠替我林家报灭门之仇,替我们照顾好平儿。” 令狐冲听罢,只觉下胯一凉。其实林震南、林平之都曾修炼过辟邪剑法,只不过所学的只是口口相传的几句花拳绣腿。他们一家人似乎都不知道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令狐冲连连摇头:“替你们报灭门之仇可以,林师弟还是需要你这个母亲自己照顾才行。至于辟邪剑谱,在下并不感兴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望林伯母以后对外切勿说林家有辟邪剑谱这事。” “啊……” 林夫人惊得尖叫起来。辟邪剑谱,那可是武林人士拼死争夺的绝世剑法。余沧海、木高峰之流,为了这剑谱不择手段。可如今,她拱手相让,令狐冲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让她不得不再高看令狐冲一眼。 “多谢少侠行侠仗义,那就劳烦少侠往后日子多多照顾平儿。” 林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突然又伸头朝着石碑撞了过去,那决绝的姿态,让人猝不及防。 令狐冲见林夫人一心求死,顿时怒上心头,再次将林夫人拉入怀中。 “林伯母,我答应过林伯父好好照顾你和林师弟,你若还执意去死,那可别怪我食言,任由林平之自生自灭。” “你…… 你…… 我做出这等事,我对不起震南,我岂有颜面苟活于世。” 林夫人哽咽大哭,身体在令狐冲怀中不停地挣扎,发丝凌乱地飞舞着。 感受着林夫人身体的颤抖,令狐冲微微低下头,将嘴唇凑近林夫人的耳畔,柔声道:“林伯母,林伯父放不下你和林师弟,这才托我照顾你们。你若是死了,才是真真正正的对不起他。你要好好活着,好好看着林师弟娶妻生子,延续林家香火。” 一提到林平之,林夫人原本坚定的死志忽地消失大半。她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了望紧紧抱着自己的令狐冲。长叹道:“你放开我吧,我不寻死了!” 林夫人与宁中则年纪相仿,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依旧生得富贵都雅,丰神如玉,身姿美妙,极尽优雅。 令狐冲心中清楚,此刻若是放手,那他与林夫人剩下的就只有这一场误会,往后想要通过与她修炼来增加内力,怕是再无可能。 令狐冲目光一凛,抱起林夫人转身,对着坟墓庄重道:“林伯伯,我会好好照顾林伯母和林师弟的。还望您泉下瞑目。” 清晨的阳光愈发明亮,洒在二人身躯上。 一个时辰后。 令狐冲抱着林夫人,辞别新坟,掉头朝华山派方向走去。 林夫人双眼哭得红肿,她满心委屈,想要痛骂令狐冲一顿,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任由令狐冲抱着自己前行。 “林伯母,你别这样!往后余生,我一定遵从林伯父遗言,好好照顾您和林师弟的。” 令狐冲试图安慰林夫人。 “你还叫得出伯母二字吗?”林夫人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令狐冲邪魅一笑:“那我叫你林夫人?王小姐?不知夫人闺名叫什么!” “我…… 我…… 我……” 林夫人差些又要哭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求求你,不要在外人跟前暴露咱们关系好不。” “你告诉我闺名,我便应你的请求。” 令狐冲不依不饶。 “王…… 王淑冰……” 林夫人迫于无奈,缓缓将自己的闺名道出。这名字,不止外人,就连她都几十年未曾听过,此刻从自己口中说出,竟有一种别样的陌生感。 “漱冰…… 漱冰…… 淑倒是符合夫人气质。” “我…… 我求求你,莫要再说了……” 林夫人羞得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将头深深地埋进令狐冲怀中。 第58章 送林夫人去华山 当令狐冲与林夫人抵达华山脚下的华阴县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完全穿透云层,将整个县城照得明亮而温暖。街边的店铺纷纷卸下门板,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为这座小城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令狐冲心里清楚,自己如今明面上已不再是华山派弟子,带着林夫人贸然上山,恐怕会惹来诸多麻烦。他领着林夫人穿梭在县城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给林夫人买了件合身衣裳,两人又吃了些早点,这才朝着城门口走去。 华山派负责采购的弟子每日清晨都会准时下山采买物资。令狐冲和林夫人在城门口没等多久,便看到陶钧领着十多名师弟们的身影出现城门口。 令狐冲大步迎上前去,吓得几名华山弟子不自觉后退数步。只有领队的七师弟陶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步上来打招呼:“大师兄,你在等我们吗?” “谢谢你不怕我!” 令狐冲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微微侧身,挥手示意林夫人上前,介绍道:“这位是福威镖局林震南的妻子,也是你们师弟林平之的亲娘。我现在这身份,实在不便上山,就劳烦你将林夫人带上山咯。” 林夫人微微躬身,仪态端庄地朝陶钧行了一礼,声音轻柔且恭敬地说道:“劳烦少侠带我前去见见平儿。” 陶钧一听林夫人的身份,哪里敢有丝毫怠慢,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林夫人莫要客气,小师弟跟我们相处得可好了。不过他每天夜里都会暗自落泪,我们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林夫人听罢,原本红肿尚未消退的眼眶瞬间又泛起泪花,声音颤抖地问道:“平儿,他…… 还好吗?” “好!很好!夫人放心,咱们华山派虽说日子过得朴素了些,但吃喝不愁,绝不会让小师弟饿肚子的。” 陶钧拍着胸脯,爽朗大笑起来。 “好好好,你们是要去采购东西吗?我这就陪你们一起采购。” 林夫人说着,转头望向令狐冲,眼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林夫人也是在赶路途中才知道,令狐冲已经被逐出师门。初次听闻时候,她并不感觉意外,就令狐冲修炼的这种邪门功夫,正派岂能容得下他。不过,她倒是觉得令狐冲除了好色一些,为人还算不错。 “林夫人你便去华山住下吧,派内有小师妹,还有师娘,尤其是师娘,与你年纪相仿,你们定然能成为好姐妹的。” 令狐冲望着林夫人这个尤物,还真的有些不舍。 “感谢令狐少侠救命之恩,江湖险恶,还望令狐少侠保重。” 林夫人深怕旁人看出什么端倪,朝令狐冲躬身行了一礼后,便匆忙转身。 令狐冲也不再过多留恋,转而对着陶钧笑道:“我不在的日子,你们可要将华山上下照顾好。” 陶钧咧嘴一笑:“大师兄放心!师父现在只是在气头上,早晚会让大师兄重归师门的。” “去吧去吧,照顾好林夫人,千万别让她有任何闪失。” 说完这句话,令狐冲毅然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 令狐冲原路折返,当再次经过埋葬林震南的破庙时,他脚步微微一顿,望着那座新坟,只是长叹一声,并未过多停留。 他心中有着明确的目标:前往恒山派,去解开仪琳的相思之苦。若能有幸与仪琳共同参悟绝世神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令狐冲好色,令狐冲很好色! 他虽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却从未想过在这武侠世界里与小师妹长相厮守,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平淡日子。 他渴望变得强大,渴望凭借自己的力量,拯救武侠世界里那些水深火热的女子们。他想要效仿田伯光,尝便各种滋味。 不过,他却有别于田伯光!田伯光偷的是身,他要偷的是心。他不会辜负每一位红颜,包括林夫人这种露水姻缘。 说到林夫人,令狐冲哈喇子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暗道:“富贵养人啊,林夫人那滋味确实……,特别是中春药的第一次。” 想着想着,令狐冲忽地朝自己脸颊扇了一巴掌,暗骂道:“令狐冲,你个畜生,想林夫人就想林夫人,怎么能连带师娘一起想。” 令狐冲一边回味着与红颜们的个中滋味,一边兴致勃勃地朝着恒山进发。 他一路选择抄近道,沿着山间小路前行,途中游山玩水,欣赏着沿途的美景。经过三日的跋涉,终于来到恒山脚下。 暮色如轻纱般自群峰间缓缓倾泻而下,将整个恒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赶了三天路的令狐冲,本想着在天黑之前赶到悬空寺,好好饱餐一顿,然后睡个安稳觉。 不料,前方忽然传来阵阵刀剑交戈之声。 如今的他艺高人胆大,身形一闪,朝着打斗方向狂奔而去。片刻功夫,只见前方两道人影窜动,速度惊人。 其中一人令狐冲很是熟悉,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准确地说,两道身影令狐冲都很熟悉。另一人虽然蒙着面,但令狐冲从他的身材也暴露在外的眼神,一眼认出正是在福威镖局围墙上,差点刺死岳灵珊的黑衣人。 第59章 淫贼田伯光落幕 “麻辣戈吧!果真行善事就能得到上天眷顾,救林夫人一命,得以品尝两次滋味不说,还让我碰到这伤妻仇人。” 令狐冲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咬牙切齿道:“老子之前发过誓,功夫大成,便要找你祭剑!” 令狐冲抽出佩剑,运转玉女轻功,恰似一支离弦之箭,朝着正陷入激斗的黑衣人冲去。 “令狐兄…… 救救我…… 救救我……” 田伯光瞧见令狐冲的身影,顿时扯着嗓子大声尖叫起来。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手中短刀勉强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势,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令狐冲并未回应田伯光,身形如鹤影般掠过三丈,剑锋直指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的功夫比田伯光略胜一筹,但经过长时间的激战,他的体力也已消耗不少。 察觉到令狐冲加入战局,黑衣人神色一凛,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堪堪避开令狐冲这凌厉一击。 他竟似铁了心不放过田伯光,不管身后的令狐冲,径直朝着田伯光猛扑过去。 田伯光吓得亡魂皆冒,身形急速后退,手中短刀一横,险之又险地架住黑衣人的剑锋。 然而,黑衣人的剑法诡异多变,剑锋一转,竟顺着短刀的刀身滑向田伯光的手腕。 令狐冲哪有心思救田伯光性命,只见他再度提剑,身形仿若暗夜中的鬼魅,直刺黑衣人侧肋。 黑衣人冷哼一声,剑势一转,与令狐冲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两人的内力在剑锋上交汇,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令狐冲被震得连人带剑后退数步,而黑衣人更加惨烈,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在数十步开外的树干上。 田伯光劫后余生,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只顾着直喘粗气,竟没有趁机冲上去取黑衣人的性命。 “给我弄死他!” 令狐冲暴喝一声,瞬间将内力凝聚于腿间,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黑衣人倒下的方向冲去。 田伯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提刀跟上。 田伯光与令狐冲,皆乃轻功卓绝之辈,身形灵动如燕,脚程快若疾风,朝着那受伤的黑衣人迅猛逼近。黑衣人刚受一击,怕是插翅难逃。 就在两人距离黑衣人仅有咫尺之遥,即将将其擒获之时,变故陡生。 黑衣人暴露在外的双眸忽然精光一闪,身形迅速后退,手中剑锋一转,寒光闪烁间,竟在空中划出九道虚幻却又凌厉至极的剑影。那剑影如九条毒蛇,同时扑向令狐冲和田伯光。 “破…… 剑…… 式……” 令狐冲声若洪钟,暴喝响彻四周丛林。他手中长剑陡然一转,剑势恰似山间清泉,潺潺而流却又蕴含磅礴之力,行云流水间,竟将黑衣人的九道剑影一一轻巧化解。 化解剑影后,令狐冲剑锋再度一转,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凝滞。 他整个人仿若一道银色闪电,裹挟着滚滚杀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黑衣人的咽喉要害。劲风呼啸,吹得地上的沙石簌簌作响。 黑衣人也是个狠人,千钧一发之际,他毫不犹豫地将粗壮的肉胳膊横在咽喉之前,生生接下令狐冲那威力绝伦的一剑。 令狐冲的长剑裹挟着无尽力量,毫无阻碍地刺穿黑衣人的小臂。 锋利剑刃切入血肉的瞬间,好似利刃划开绸缎,发出细微的 “噗嗤” 声。紧接着,一股殷红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落在枯黄的地面上,瞬间洇染出一片暗沉之色。 “啊……”黑衣人疼得面部扭曲,暴露在外的眼睛骤然紧缩,黑布下的嘴巴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叫。 令狐冲杀意正浓,持剑之手猛地发力,意图凭借这股力量,连着黑衣人手臂一起推过去,好让剑尖顺势刺破他的喉咙,彻底了结这场战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又起。 黑衣人左手挥出,按住抵着利箭的右臂手腕处机括,只听得 “嗖” 的一声,数枚暗针从他袖内呼啸而出,直指令狐冲的胸膛。 令狐冲大惊失色,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放开手中长剑,身形一侧,巧妙躲掉飞来的暗针。 而紧跟在令狐冲身后的田伯光,就没这般幸运了。 由于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三枚暗针顺利刺穿他的身体。其中一枚精准地刺破他的心脏。 “噗……” 田伯光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与解脱,缓缓看向身前的令狐冲,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令狐兄…… 谢谢你……” 话还未说完,他的身体便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扑通” 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溅起数片枯叶。 令狐冲根本无暇顾及田伯光的死活。就在这眨眼之间,黑衣人已经瞅准时机,转身朝着远处疯狂奔逃而去。 令狐冲眼眸中怒火熊熊燃烧,他猛地一跺脚,身形一闪,脚下生风,卖力地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受伤的黑衣人在前面狂奔,令狐冲在后边急追。奈何天色已黑,黑衣人那狼狈逃窜的身影,渐渐没入深山老林之中。 虽有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却也难以照亮那错综复杂的山林,找寻黑衣人踪迹已经变得不再可能! “麻蛋,又让这厮给跑了!田伯光这蠢货,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令狐冲满心恼怒,对着深山老林破口大骂。 黑衣人第一次被震飞出去时,田伯光错失良机,没能上前补刀,若不是刚才见他们二人斗得死去活来,令狐冲都有些怀疑黑衣人跟田伯光一伙的了。 令狐冲满心无奈,悻悻然地原路折返。 当他重新回到田伯光身旁时,田伯光的尸体已然冰冷,僵硬地躺在地上。 “哎,你个淫贼作恶多端!落得这个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令狐冲长叹一声,提剑在附近的地面上随意挖了个坑,躬身将田伯光的尸体扔了进去,盖土掩埋。 细细算来,他和田伯光算是仇人来着,本不应该替他收尸,可令狐冲一想起田伯光临终前还叫了自己一声‘令狐兄’,心中便觉得不是滋味。田伯光对女人是无恶不作,对他倒是蛮好的! 埋好田伯光,令狐冲收拾心情,抬头看了看天上那洒下清冷光辉的明月,缓缓朝着恒山上的悬空寺踏步而去。 赶路途中,令狐冲脑子疯狂旋转,不断回忆起与黑衣人交手瞬间。 那黑衣人平时用的招式并无章法可循,即便如今的令狐冲精通五岳剑法,也看不出黑衣人师承何处! 【作者上本书主角就是田伯光,故而对田伯光有些好感。本来还想着留他性命来推动剧情的,奈何讨厌他的读者太多,作者这就听劝,将他写死。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在此留言,作者细看,用作后续剧情的参考。】 第60章 恒山暴躁小尼姑 戌时三刻,悬空寺浸在冷冽月华中,千仞危崖如刀刃劈开夜幕,飞檐斗拱自山壁斜刺而出,恍若苍龙衔珠悬于天际。 青石阶前,两个圆脸小尼姑正抱着比自己还高的枣木棍打盹,发顶戒疤不慎蹭到门环,惊得双双跳起。其中一人慌乱中扯歪了灰布直裰,却见一道身影自月下拾阶而来。 左侧小尼姑瞪圆杏眼,手中木棍已斜在胸前,大声道:“阿弥陀佛,已是深夜,寺内停止接待香客,还望施主回返。” 令狐冲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诚恳:“劳烦通禀,华山弟子令狐冲路过此地,又饿又困,请求一些斋饭和住宿之所。” 悬空寺所处之地地势险要,四周悬崖环绕,常人想要翻越围墙进入,简直难如登天。不过以令狐冲如今的身手,这等地势根本难不倒他。 只是他接下来或许要在恒山长住一段时日,总不能每日都偷偷摸摸翻墙而入,走正门才是正理。 小尼姑听到令狐冲自报姓名,当即放松警惕,微笑回应:“阿弥陀佛,原来是令狐师兄。师门有规定,禁止男宾夜宿。师兄在门外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看看后厨还有什么吃的,给师兄捎来。”说罢,她转身嘱咐另一侧的女尼看好门,便推开寺门入内。 “这大半夜,荒山野岭的,我能去哪里住宿哦!”令狐冲满脸无奈,朝着另一侧值守的女尼抱怨一句。 女尼只是笑笑,并未回应。恰在此时,寺门 “吱呀” 一声再次打开,一名俊俏尼姑手提灯笼,款步而出。 这尼姑令狐冲见过一面,便是金盆洗手大会紧跟定逸师太身后的仪和,当时在回雁楼,她还因寻不见仪琳的下落,哭得梨花带雨。 灯笼昏黄的光晕,映照出仪和清秀面容,她眉目如画,虽不及仪琳那般绝色,却别有一番韵味。 仪和身材丰腴动人,凹凸有致。令狐冲心中不禁暗自纳闷,尼姑整日吃素,是怎么长出这么两大坨的。 细细打量,仪和约莫二十五岁上下,比起令狐冲还要小上些许。但在这时代,女子这般年纪,已然算是大龄剩女。想想宁中则才三十五,女儿岳灵珊都已满十八岁了。 仪和将灯笼往石狮头上一挂,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对着令狐冲大骂:“令狐冲,大半夜的,你来悬空寺作甚?这里不欢迎你,你爱去哪去哪,也别指望师妹们给你带吃的过来。” 令狐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臭骂弄得一脸茫然,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也没有得罪过这小尼姑啊,难不成今天她来例假,才这般火爆,见人就喷?” “还不滚下山!” 仪和扯着嗓子厉声大喝。声落瞬间,她猛地抄起木棍,朝着令狐冲便恶狠狠地冲上来。 令狐冲忙不迭往后退半步:“我说仪和师妹,我到底啥时候得罪你了呀?怎么刚碰面就对我这般横眉冷对的?” 令狐冲可不是害怕,就仪和那功夫,他一只手便能轻松绕过她的手臂,想抓哪抓哪。 仪和胸脯剧烈起伏,满脸嗔怒地哼道:“哼,你干了啥坏事,自己心里没数吗?反正恒山这儿不欢迎你,识相的就赶紧下山去,不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令狐冲一阵无语,决心不与没头发的尼姑计较,当即解释道:“是不戒大师说仪琳小师妹生病了,让我前来瞧瞧的。” “你……你还敢提仪琳师妹……”仪和暴怒声起,挥舞着木棍冲下石阶。 “哎哟喂,小尼姑,还挺横!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令狐冲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神色陡然一凛。双手握拳,迎着仪和手中的木棍而去。 “砰砰啪啪……”三下五除二功夫,令狐冲左手夺过仪和手中的木棍,右手紧紧掐住她的左腕。 令狐冲邪魅一笑,戏谑道:“服不服呀,小妮子!你跟着定逸师太,功夫没学到几分,倒是把她那暴脾气学得有模有样。” 定逸师太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就拿金盆洗手大会来说,她动不动就火冒三丈,大打出手。 仪和眼中满是倔强倨傲:“不服!我刚才用木棍,是怕伤到你。我们恒山派最擅长的可是剑法,要是我手握利剑,定让你尝到甜头。” “好!”令狐冲猛地放开她的手腕,伸手拔出自己腰间佩剑,递到仪和手中:“来吧,你提剑,我拿木棍应战,输了给我去后厨亲自弄顿好吃的。” “哼!我倒要瞧瞧你这华山大弟子,到底比我这恒山大弟子强多少。” 仪和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挽出一个剑花,寒光一闪,朝着令狐冲刺了过去。 见仪和一出手便是恒山经典剑法,令狐冲也不想欺负她,便以棍作剑,同样使出恒山剑法。 一时间,悬空寺大门前,剑影棍影交错,碰撞声此起彼伏。令狐冲并未使出全力,只是以一种轻松的姿态应对着仪和的攻击。 即便如此,仪和还是渐渐招架不住,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二十个回合过后,令狐冲觉得仪和功夫也就那样,遂没有再戏耍的心思。 仪和正一招一式地出剑迎战,丝毫没察觉到令狐冲的意图。令狐冲瞅准时机,突然加速,瞬间欺身而上。在仪和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把夺过她手中长剑。 仪和这一剑刺了个空,整个人因为用力过猛,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朝着台阶下边倾斜过去。若是真从这十几个台阶上滚落下去,虽说不至于危及性命,但这脸就丢大了。 就在她准备摔倒之际,令狐冲身形一闪,一把将她身体稳稳抱住。 “砰……”一声闷响,仪和娇躯撞入令狐冲怀中,令狐冲只觉两团柔糯袭来,恰似触电一般,身子猛地一颤。 “你……你放开我……”仪和脸色羞红,连忙用力推开令狐冲,转身跃至大门前。 令狐冲意犹未尽,眼神不自觉地在仪和胸前扫过一眼,心中暗自惊叹:“都是这宽厚的僧袍误事,我知道它们很大…… 没想到,竟比林夫人还要大……” “我,我认输!” 仪和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双臂紧紧挡在胸前,低着头,不敢正视令狐冲。 “认输就赶紧下面给我吃,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令狐冲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缓步走上台阶。 “愿赌服输,你这就跟我来!”仪和娇嗔一声,提着灯笼,转身走进寺内。 仪和身影刚消失,那个守门的小尼姑突然伸手捂住嘴,“扑哧” 一声娇笑起来。 “小师妹,你笑什么呢?”令狐冲笑着问了一句。 “没、没、没……”小尼姑连连摇头,不再说话。 第61章 仪琳后山吐心事 夜色深沉,一弯新月悬在恒山之巅,洒下清冷的银辉。 悬空寺内,多数殿堂早已没了灯火,僧尼们在月色的安抚下沉沉睡去。唯有后厨纸窗还透着一豆昏黄,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温暖。 后厨内,一个小伙子,正在看俏尼姑煮面条。 “我说仪和”令狐冲望着锅中翻滚的清汤面,忍不住摇头苦笑:“你们这么大的寺庙,就拿这个招待客人?不说山珍海味,好歹加片青菜、搁块豆腐啊。” 仪和挺直腰板,丰腴身姿在灯光下投下诱人的阴影。 “给你吃就不错了。”她杏眼圆睁,将一碗素面重重放在桌上:“想要好酒好肉,明儿你自己去不戒大师那讨去。至于白菜豆腐,今日淫贼下山采购还没回来,厨房里连片菜叶都找不着!” “哎,这面……”令狐冲盯着碗里寡淡的面条,腹中饥鸣如鼓,却难以下咽:“不戒和尚住在哪里?要不我去找他唠唠嗑?” “不许浪费!”仪和一把按住令狐冲手腕,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触电般缩回手:“今晚你就在后厨将就。真去找不戒大师,我怕你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哎哟,仪和妹妹这是在心疼我?” 令狐冲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提起筷子,硬着头皮吃起面条:“不戒和尚不是派淫贼叫我回来给仪琳治病吗?我见他怎么就见不着明日太阳了?” “谁是你妹妹?”仪和娇嗔一声,脸色微微泛红,咬着下唇道:“不戒大师可是心疼仪琳师妹得紧,你将仪琳师妹迷得神魂颠倒,他不扒了你的皮算是好的。” “冤枉啊!”令狐冲举手作投降状,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我对仪琳可什么都没做。她现在怎样了?” “吃完就带你去。”仪和别过脸,望着窗外夜色:“这个时辰...她肯定还没睡。” “当真?” 令狐冲眼睛一亮,风卷残云般解决掉面条,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放下碗时,还故意舔了舔嘴唇:“仪和妹妹煮的面条真好吃!” “你少贫嘴!我可不像仪琳那样子会着你的道。”仪和娇嗔一声,吹灭屋内油灯,转身走出屋外,冷冷道:“跟我来!” 令狐冲快速跟在仪和身后,他也很好奇,这仪琳怎么就死去活来地爱自己。 银白月光似轻薄纱幔,即便未提灯笼,周遭景致也清晰可辨。 仪和领着令狐冲穿过寺院的后院,绕过几座禅房,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沿着狭窄的山道七拐八绕,最终在后山一处幽静的角落,发现了一间孤零零的小屋。 仪和侧身贴近令狐冲,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气音:“一会儿咱们悄悄靠近,让你看看仪琳的状况,切莫出声惊扰到她。” 四周里一片死寂,令狐冲能清晰地听到仪和的呼吸声,甚至能感受到她心跳的节奏。她的气息轻柔而温热,带着一丝淡淡的檀香味。 也不知是不是经历林夫人这么一遭,令狐冲老感觉自己欲望变得愈发强烈,险些克制不住,想要伸手将眼前的仪和揽入怀中。 仪和并未察觉到令狐冲的变化,交代完后,便轻手轻脚地朝小屋摸去。令狐冲紧随其后,两人来到小屋的窗户下,紧紧挨在一起,透过窗户的缝隙窥视屋内的情景。 屋内陈设简陋,灯光昏暗,一张八仙桌靠墙摆放,仪琳和一名老妇人分别坐在桌旁。老妇人沉默不语,神情木然,只有仪琳在那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 “哑婆婆,我日里想念令狐大哥,夜里想念令狐大哥,心里装满了令狐大哥,做梦都是令狐大哥的影子。我明知道这样子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爹爹不明白我,仪和、仪清师姐也不理解我。只有你肯认真聆听我的话。” 仪琳苦笑一声:“也不对哦,你也听不到我的话!若是你能听到我说话,我便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了。” 窗户外边,仪和不禁转头瞪身旁令狐冲这个罪魁祸首。令狐冲正想辩驳,屋内仪琳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只好又将目光投向屋内。 “哑婆婆,在古树林里,令狐大哥宁死都不抛弃我。从那时起,我就像着了魔一样,满心满眼都是他。那晚在小木屋里,他睡梦中摸了我的……,我都没怪他。就算他清醒时这么做,我也不会生气。” 说着说着,仪琳脸颊绯红,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窗户外的令狐冲一脸惊愕,心中暗自叫苦:“我什么时候摸过仪琳了?这不是冤枉人嘛!” 还没等他细想,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仪和正恶狠狠地拧着他的腰肉。 令狐冲不甘示弱,伸手朝仪和的腰间也拧了一下。仪和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令狐冲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两人在窗户外扭捏了好一会儿,直到屋内再次传来仪琳的声音。 “阿弥陀佛,佛祖、菩萨原谅弟子。弟子明知道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是不对的,但弟子就是控制不住。” “弟子有罪,弟子明知道令狐大哥和岳师姐郎情妾意,弟子却还这般思念。弟子不奢求能得到令狐大哥,只求菩萨保佑令狐大哥跟岳师姐结成美满姻缘,白头偕老,一生一世快快活活。” “哑婆婆,我每天都说同样的话,你是不是听腻了,怎么今晚眼睛都不瞧我一下。” “哑婆婆,是该睡觉了,我这就回去,明天再来找你。”仪琳说罢,突然站起身来,转身朝屋外走来。 窗外二人顿时一惊,仪和下意识抱住令狐冲,迅速趴伏在地上,屏住呼吸。 二人刚矮身下去,仪琳立马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好在她脚步匆匆,心事重重,丝毫没有察觉到地上还趴着两个人。 两人姿势十分尴尬。令狐冲趴在地上,仪和左手撑地,右手搭在令狐冲背上,她那丰腴的身体被压得变形。令狐冲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柔糯触感,只觉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你……你竟然摸了仪琳师妹……”仪和惊讶地瞪着令狐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只知道仪琳思念成疾,却没曾想二人竟然有过肌肤之亲。 令狐冲脸上浮起一抹坏笑,调侃道:“仪和师妹,看看咱们现在这姿势,跟肌肤之亲又有什么区别?” “你…… 你……” 仪和这才意识到两人姿势暧昧,瞬间羞红了脸,心跳如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仪和慌乱地站起身,转身沿着原路快步离去。 令狐冲一边暗骂这小尼姑,一边快速跟上她的步伐。 第62章 好奇心重的仪和 月华如水,浸染着悬空寺的青砖黛瓦。夜风拂过山间松柏,发出簌簌轻响。 仪和疾步如风,僧袍翻飞间已掠至主庵西侧的弟子居所,砰地一声推门而入,将令狐冲孤零零地留在门外。 三月的恒山夜露深重,寒气如针砭骨。令狐冲虽内力深厚,却也难耐这山间刺骨的寒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循着记忆摸回后厨。 出门时仪和已将后厨油灯熄灭,好在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勉强看清后厨的陈设。 令狐冲正要掩门睡觉,忽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仪和怀抱一床锦被踏月而来。 \"山上夜里冷......\"仪和声音轻若蚊蚋,低着头快步进屋,熟稔地点燃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她跪坐在干草堆旁,细细铺平干草,锦被一角掖得整整齐齐。 令狐冲倚门而立,看得痴了。灯影摇曳中,仪和耳尖那抹绯红格外动人。 待铺完床褥,仪和站起身子缓缓挪到令狐冲跟前,声若细丝问道:“当真......摸几下,便能将人魂给勾走么?” 这话好似火星落入干柴,令狐冲只觉浑身血液沸腾起来。他反手合上门扉,木栓落下的声响惊得仪和肩头一颤。 令狐冲步步紧逼,低笑道:“仪和师妹想试试?” “我......”仪和檀口微张,杏眼中水光潋滟。这般欲拒还迎的神态,反倒更添几分撩人。 令狐冲忽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方才的素面,我还想吃......” “你不是说不好吃吗?.”仪和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僧袍下的娇躯微微发抖,却未真正挣扎。 “你刚才不是问我问题吗?咱们这就试验一番。” 当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掌抚上峰峦时,仪和突然发出一声幼兽般的呜咽,清泪顺着脸颊滚落。 这泪水宛如一盆冷水浇下。令狐冲慌忙撤手,懊悔道:“是我唐突了。” “不怪你……”仪和掩面奔出后厨,身影转眼消融在月色中。 望着仪和远去背影,令狐冲暗骂自己:“哎,有色心没色胆!自己终究是不够坏。” 欲火上涌,又无处宣泄,令狐冲只好用起前世的助眠大法,兴冲冲跑出屋外,摸黑寻到僻静处,对着冷月疏星排解满腔躁动。片刻功夫,悻悻然重回屋内,躺在仪和铺好的床上,安然入睡。 晨曦微露,山间雾气氤氲,赶了几天路的令狐冲疲惫不堪,蜷缩在厨房的干草堆上,睡得正香,忽地被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惊醒。 “令狐冲……你给我滚出来!”话音未落,房门轰然撞开,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猛虎般冲了进来。 来人身材高大,体态肥硕,一身灰布僧袍随意披挂,脑袋圆滚滚的,浓眉大眼,活脱脱一个鲁智深再世。 他大步走到令狐冲面前,粗壮的胳膊一挥,气势汹汹。 令狐冲不用猜想,便知来人身份——仪琳亲爹,不戒和尚。 “不戒大师,您找我何事?”令狐冲故作镇定,慢悠悠地坐起身来。 “找你何事?”不戒和尚瞪圆了眼睛,脸上肥肉随着怒意微微颤动:“你将我女儿嚯嚯成什么样了,还敢问我找你何事?”话音未落,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朝令狐冲的衣襟抓去。 令狐冲如今已是一流高手,岂能任由他这般欺辱?即便是未来老丈人也不行。 他身形一闪,轻盈地避开不戒的大手,双脚一蹬,整个人稳稳站起,淡淡道:“大师,有话好好说,您若再动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不戒和尚闻言,仰天大笑,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声一颤一颤,“不客气?好,好,好!那你就出来跟我过过招吧!”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后院,生怕在厨房里打斗砸坏了东西,回头被定逸师太那泼尼姑臭骂一顿。 令狐冲无奈,只得跟了出去。 此时天色刚刚放亮,寺内的女尼们早已起床,听到不戒和尚那洪亮的声音,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仪琳和仪和也匆匆赶来,挤在院门口,探头张望。 仪和一眼瞧见令狐冲,下意识地揉了揉胸口,昨夜那羞人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而仪琳则呆呆地望着朝思暮想的情郎,心跳如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院内,不戒和尚朗声大笑,震得院中的树叶簌簌作响:“令狐冲,你是后生,我便徒手与你长剑过招。你若是打赢我,我便将女儿赠与你。你若是输了,别怪我逼着你娶我女儿!” 此言一出,围观的尼姑们顿时哗然,纷纷掩嘴偷笑。令狐冲也是一脸无语,心中暗道:“这老和尚,无论输赢,都要把仪琳塞给我是吧!” 仪琳羞得满脸通红,快步冲入院内,低声嗔怪道:“阿弥陀佛,爹爹,您胡说什么呢?” 她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直视令狐冲,声音细若蚊蚋:“令狐大哥,你别听爹爹乱说。仪琳是佛门中人,不会对令狐大哥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仪琳只希望令狐大哥能与岳师姐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不戒和尚听罢,顿时不乐意了,凑到仪琳身边大声劝道:“仪琳,你先出去,爹跟你这情郎切磋切磋功夫。” “爹爹,什么情郎不情郎的,您再这样胡说,佛祖会怪罪的……”仪琳羞得直跺脚,任凭不戒拉扯,就是不肯离开。 不戒和尚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佛祖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你爹我酒肉穿肠过,什么戒都破,这不活得好好的!” 令狐冲痴痴地望着仪琳如明珠美玉,纯净无瑕的脸蛋,以及掩藏在宽大缁衣下的窈窕娉婷身姿。心中一动,大步走到仪琳面前,柔声道:“仪琳师妹,你先出去吧。我向不戒大师讨教几招。” “哦……”仪琳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朝院外走去,仿佛令狐冲的话是不可违抗的圣旨。 “哎呀呀,女大不中留啊!”不戒和尚见状,气得直跺脚,随即大喝一声,双手结掌,摆出架势:“令狐冲,拔出你的剑,看招!” 第63章 令狐冲大战不戒 悬空寺后厨大院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尼姑,她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 院中央,不戒和尚赤手空拳而立,令狐冲提剑相迎,二人斗得水深火热。 不戒和尚可是稍弱于冲虚、方正、左冷禅的存在,跟切弟弟的岳不群有得一拼,令狐冲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出手便是石壁上习得的纯正华山剑法。 令狐冲手中长剑骤然一抖,剑锋如电,带着一股无法抵挡的气势,直直刺向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双脚扎根,右手仿若蒲扇,裹挟着呼呼风声,朝剑锋拍去。 “铛!”一声交鸣,长剑竟被不戒和尚的肉掌震得微微颤动,剑势也为之一滞。 令狐冲心中大惊,暗自思忖:“这不戒和尚的内力,竟如此深厚!难怪原着中他能凭一己之力,试图压制令狐冲体内桃谷六仙的混乱真气。” 念及此处,令狐冲手腕一转,剑势陡然一变,如行云流水,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剑影。 不戒和尚依旧从容不迫,下半身不动如山,上半身来回晃动,在令狐冲的剑网中游刃有余。他的每一掌都带着一股狂暴的内力,掌风呼啸,似将令狐冲的剑势彻底击溃。 “令狐冲,你的剑法精妙绝伦,衔接恰到好处,我闯荡江湖多年,鲜少碰到像你这般剑道高手。奈何你内力太弱,身为华山气宗弟子,实在不应该啊!” 不戒和尚一边出招,一边认真指点,语气中毫无讥讽之意。 令狐冲明白不戒和尚所言非虚,到目前为止,他修炼的内功心法也就玉女心经和九阴真经内功篇,只可惜玉女心经才10%熟练度,九阴真经不以内功擅长。 “大师,看剑!”令狐冲大喝一声,立马祭出独孤九剑,剑锋如虹,带着一股无法抵挡的气势,直逼不戒和尚。难得这么厉害的对手,令狐冲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咦……”围观群尼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令狐冲这一招,怕是她们师父定静、定闲、定逸三位师太都难以抵挡。 望着破空而来的利剑,不戒和尚两道浓眉拧成墨结,沉沉压在双眼之上。刚才那股淡然劲儿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绷的神经。 他可不敢继续肉掌相迎,右手猛地一挥,一股磅礴的内力如排山倒海般涌出,撞向令狐冲的剑锋,将其震偏半寸。 令狐冲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身形不由向后退了几步,脚下青砖被踏出深深的脚印,险些跌倒。 他稳住身形,收剑入鞘,双手抱拳拱手道:“不戒大师内力深厚,在下甘拜下风。” 令狐冲心中暗自盘算,若使出玉女心经那灵动缥缈的身法,配合九阴真经里刚柔并济的招式,与不戒和尚平分秋色并非难事。 只是此刻院内恒山派弟子越聚越多,他实在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这些功法。 不戒和尚双手合十,郑重道:“你剑法精妙绝伦,我不过是仗着几十年内力占些便宜。若单论剑法,放眼天下,怕是无人能与你抗衡。” 说罢,不戒和尚望向院门旁的仪琳,哈哈大笑道:“仪琳,快过来!爹爹已经给你把情郎赢到手了。” “爹!”仪琳羞得耳根通红,转身就往山道上逃去。仪和深怕仪琳出什么事,连忙跟上。两人淡蓝色僧袍在山风中翻飞如蝶。 见自己女儿逃避,不戒和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一脸困惑:“女人咋就这么啰嗦。不见时候天天想,见了又跑开。” 令狐冲强忍笑意,这不戒和尚武功虽高,在男女之事上却连市井小儿都不如。 不戒和尚见令狐冲嘴角含笑,顿时吹胡子瞪眼,怒声喝道:“你笑什么!你既然输给了我,就得履行承诺,娶仪琳为妻。现在她生气跑了,就该你去哄,别指望我去!” “额!”令狐冲连忙收起笑容,纵身冲出院外。见仪琳和仪和匆匆走向后山小径,他也悄悄跟了过去。 不多时,令狐冲随着二女来到哑婆居住的屋子旁。 哑婆婆也不知道是听到动静还是看到人影,她立马走出院外,来到仪琳跟前,心疼地望着满脸通红的仪琳。 仪琳一见到哑婆婆,宛如堤坝决口,压抑的心事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全然不顾仪和还站在一旁。 “哑婆婆,爹爹耍无赖,逼着令狐大哥娶我!我该怎么办!” 哑婆婆没有回应,仪和倒是朗声回道:“仪琳师妹,喜欢就在一起呗,若是怕佛祖怪罪,那便还俗。” 仪和虽同样身着尼姑袍,可在对待感情上,她却是敢爱敢恨,不然昨夜也不会由着令狐冲摸的。 “师姐,可是…… 令狐大哥已经有岳师姐了!他们那么恩爱,我实在不想去破坏他们的幸福。” 仪琳眼中闪烁着泪光,宛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仪和比仪琳年长七八岁,心智要成熟许多。她轻轻拍了拍仪琳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傻师妹,令狐冲若不喜欢你,为何特意从华山思过崖匆匆赶来恒山?这世道,哪个英雄豪杰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令狐冲这样的天之骄子。你若喜欢他,大可以和岳师妹做姐妹,这样既成全了自己的心意,又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猫在屋子后边的令狐冲听到仪和这番话语,顿时更喜欢这个胸大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妮子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仪琳双手合十,试图通过诵念佛号平复内心的慌乱。可越念,心跳就越快。 仪和噗呲笑道:“昨夜,我带着令狐冲就躲在这窗户下,你跟哑婆婆倾诉的那些话,什么甘心给令狐大哥摸…… 全被你的令狐大哥听进耳朵里了。” “啊……” 仪琳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羞得浑身发软,像一滩春泥般,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 好在令狐冲眼疾手快,“咻” 地一下窜了出来。在仪琳倒地的瞬间,稳稳地将她抱入怀中。 一旁的仪和看着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调侃道:“令狐少侠,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躲下去呢。” 令狐冲抱着仪琳站起身来,紧接着快步冲到仪和跟前,顺势将她也拥入怀中,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仪和小师妹,你这么敢爱敢恨,劝仪琳跟我,怎么不考虑考虑自己也跟了我呢?” “啊……” 仪琳妙目圆睁,惊呼道:“令狐大哥,你喜欢仪和师姐啊!” 仪和只是白了令狐冲一眼,既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脸上的红晕倒是泄露她内心的慌乱。 就在令狐冲沉醉于怀中二女的温柔时,突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如鬼似魅般朝他攻来。 第64章 哑婆婆不聋不哑 朝阳初升,斑驳光影在三人身上摇曳。 忽然背后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一道灰影如鬼魅般闪现,无声无息间已至令狐冲身前。 “啵”的一声轻响,令狐冲腋下要穴已被一根枯瘦的手指精准点中。 三人同时骇然,待看清来人竟是平日里聋哑的婆婆时,更是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哑婆婆神色木然,不露丝毫喜怒。 “哑婆婆,原来是你啊!不知为何点住在下穴道。”令狐冲表面恭敬,暗中却已运转九阴真经的移穴换位之法,将哑婆婆点的穴道给冲开。但他还是对这哑婆婆心生忌惮,不敢乱来。 要知道,原着中强迫令狐冲娶仪琳那章,哑婆婆可是轻易偷袭制住武功大成的令狐冲。即便她正面硬刚不过任盈盈、桃谷六仙等人,但身怀独步天下的静气暗杀手段,哪个高手敢轻视,绝对会阴沟翻船。 仪琳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对着令狐冲柔声道:“令狐大哥,哑婆婆又聋又哑,她是听不到你说话的。” 仪琳说罢,挣脱令狐冲怀抱,俯身伸指,在哑婆婆跟前泥地写下“他是好人”四个字。 哑婆婆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枯瘦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仪和见状,也钻出令狐冲怀抱,对着哑婆比划起手语。 婆婆的目光在二人间游移,最终定格在令狐冲脸上,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出骇人的精光。 看这哑婆姿态,令狐冲自然猜出她为何出手了!他当即笑道:“婆婆莫不是要为仪琳讨个说法?你想让我跟仪琳相好可以,但您也别干涉在下跟其他女子吧。” 令狐冲话音未落,那婆婆左足一动,身形如鬼魅般闪动,枯掌带起凌厉掌风直袭令狐冲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本该受制的令狐冲突然身形飘忽,青衫翻飞间避过掌风,反手一指点向婆婆肩井穴。 “得罪了!”令狐冲收手而立,看着僵在原地的婆婆郑重道,“在下定不负仪琳。” “婆婆你......能听见?”仪琳的声音颤得厉害,俏脸霎时血色尽褪。那些深夜倾诉的少女心事,那些难以启齿的私密情话,原来都被...... 令狐冲回身,揽过仪琳轻颤的肩头:“她不仅听得见,还能说会道呢。” “啊!哑婆婆,真的吗?”仪琳妙目满是不可置信。 “呸!淫贼……”哑婆婆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惊飞一林宿鸟。 仪琳如遭雷击,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哑婆开口。 这个照顾她多年的“聋哑”老人,此刻眼中精光四射,哪还有半分老态? 令狐冲连连摇头:“婆婆,您可莫要认错人了,我是令狐冲,不是淫贼田伯光。” 哑婆婆瞪了令狐冲一眼,恶狠狠道:“我说的就是你这个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 令狐冲仰天长笑:“负心薄幸?在你心中,全天下男人都是负心薄幸不是?” 这哑婆婆可是个固执狂,原着中,就因不戒和尚看了眼别的女人,她直接离家出走,一躲就是一辈子。 “现在只说你!”哑婆婆枯瘦的手指直指仪和,浑浊的眼中迸出凌厉寒光:“仪琳对你如此倾心,你为何还要跟着其他女子。” “婆婆此言差矣!仪琳的心意我懂,仪和的情意我也知。大丈夫行事,岂能厚此薄彼?” “啊……”仪和羞得耳根通红,慌忙推拒:“令狐冲,我哪有什么心意啊。” 仪琳轻移莲步来到哑婆婆跟前:“婆婆,令狐大哥是好人。弟子身在空门,别无所求,只盼令狐大哥能平安喜乐......” 哑婆婆长叹一声,枯掌轻抚仪琳头顶:“痴儿!这等风流种子怎配得上你?你便将他忘了吧!” 一听到这话,令狐冲怒气瞬间上涌,戏谑道:“在场四人中,最该被指责的正是婆婆你!” 竹叶上的露珠簌簌坠落,仿佛在为这场对峙伴奏。令狐冲字字铿锵:“你让一个男人为了找你,十几年里心急如焚,从关内找到关外,从大漠找到西域,走遍世间每一座尼姑庵。而你,却在这悬空寺内享清福。连亲生女儿都不敢相认!” “你……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哑婆婆神色慌张,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令狐冲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指尖轻抚仪琳脸蛋:“当我得知仪琳为了我茶饭不思,我便连夜赶来。昨夜仪和师妹对我照顾得体贴入微,我便大胆向她表达爱意。这难道不是重情重义?而有些人……” “令狐大哥……” “令狐冲……冲大哥……” 令狐冲一番真情实意话语,直接将二尼迷得神魂颠倒。 “荒谬,荒谬……简直荒谬……”哑婆婆嘶声厉喝:“男子既已有心上人,便不能再调戏其他女子。你说的那人罪有应得,你也是好色无厌、负心薄幸之徒。” “啊……”仪琳呆萌呆萌,反射弧有些慢,现在才惊声尖叫起来:“令狐大哥,你说的十几年间走遍天下尼姑庵之人,不会是我爹爹吧!” “问你娘!”令狐冲笑着瞪哑婆婆一眼。 仪琳眼眶湿润,双眸泛红,转向哑婆婆颤抖着伸出手:“您……您是我娘?” 听闻仪琳之言,哑婆婆浑身剧震,眼中凌厉尽消,只剩满目慈爱:“好孩子,这些年你说的每句话,娘都记在心里......” “不,你骗我,你不是我娘!”仪琳突然崩溃大哭,转身奔向山道:“我这就去找爹爹问个清楚。” “仪琳……”哑婆婆被点住穴道,无法转身回看仪琳身影,只能一边瞪着令狐冲一边大叫。 令狐冲不屑哑婆婆的目光,朗声道:“您就先站在这儿,我这就前去查看仪琳情况,顺带叫不戒大师前来。让你们家人团聚。” 说罢,令狐冲直接抱着仪和,朝仪琳追了过去。 “令狐大哥,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仪和羞恼地捶他胸膛,粉拳却软绵绵使不上力。 前边就是主庵,恒山派弟子众多,令狐冲也不想仪和这个恒山派大师姐难堪,当即遂了她的愿,放她下来:“仪和师妹,刚才我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仪和娇羞问道。 令狐冲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惹得仪和浑身战栗:“对你的爱是真的!” “啊……”仪和轻嘤一声。 青天白日,令狐冲知道追仪琳要紧,遂没有过多调戏仪和。他正要转身走向山道,忽见仪琳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不戒和尚。 人未至声先达,不戒和尚炸雷般怒吼:“令狐冲……令狐冲……你找死啊……令狐冲!老子让你哄闺女,你倒把她惹哭了?!” 第65章 负心薄幸第一名 山间晨雾未散,不戒和尚破雾而来,袈裟鼓荡间隐有风雷之声:“令狐冲……令狐冲……你找死啊……令狐冲!老子让你哄闺女,你倒将她惹哭了?!” 令狐冲浑若未见,反将仪和揽入怀中,挑眉笑道:“不戒大师,你这般急着嫁女儿,莫非自己也想要个妻子?只要你开金口,我这就给你送上门来!” “放屁!”不戒和尚怒目圆睁,虬髯戟张:“我要不要妻子不知道,今晚仪琳必须成为你的妻子。” 话音未落,老和尚身形暴起。足尖轻点,凌空掠过呆立的仪琳,肉掌挟着罡风直劈令狐冲! “且慢!”令狐冲搂着仪和翩然后撤,青色衣袂在雾中划出流云般的轨迹:“老和尚!我说认真的,你不是找了十几年妻子吗?我知道她的下落……” “啊……”半空中不戒和尚陡然收势,金光骤敛。那千斤掌力竟如泥牛入海,连半分反震都不曾激起。 不戒和尚落地时双目赤红,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扣住令狐冲臂膀:“你知道……你知道我妻子的下落?” 令狐冲暗自骇然。这不戒和尚对于内力的掌控当真厉害,竟能收放自如,丝毫没有反噬。当初他在古树林与田伯光第一次缠斗,田伯光就是因为急放速收遭受内力反噬。 令狐冲咧嘴笑道:“自然知道,不过她似乎还很恨你,而且她身法奇快,怕是你一冲到她跟前她就溜之大吉了。” “啊……在哪……在哪……我绝对不会再让她逃跑了。”不戒和尚摇晃令狐冲的双手愈发用力。 “她现在已经被我点住穴道,我教你一个秘诀,保证她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好女婿!”不戒和尚突然“扑通”跪倒,三个响头磕得地动山摇。抬头时额上沾着草屑,竟毫无羞赧之色。 “令狐贤婿、令狐兄弟、令狐爷爷、令狐祖宗……你快告诉我妻子下落,告诉我让她不跑的秘诀。往后我便是你小跟班,你说什么是什么。” 令狐冲和仪和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没曾想,被人贴“天下第一负心薄幸”之人,竟然是天下第一深情男子。为了寻得妻子下落,走遍大江南北不说,此刻还在后生跟前磕头哀求。 “爹!”仪琳急得直跺脚,粉面羞红地去拽父亲僧袍。可不戒和尚就像生了根的铁塔,任她如何拉扯纹丝不动。 仪琳叹了口气,只能哀求地望向令狐冲。 令狐冲也不避讳,凑到老和尚耳边,声音响得在场众人都听得真切:“稍后你见着她,别慌着解开穴道,先抱她到木屋内,剥光衣衫。一个妇道人家,身法再好也没脸逃出屋子的。” “令狐大哥……你……你别乱教爹爹……”仪琳惊叫一声,羞得几乎晕厥。 仪和也是耳根通红,暗啐:“这登徒子果然本性难移,难怪老喜欢轻浮于我。” “妙啊!”不戒和尚反应恰恰相反,他笑得脸上肥肉乱颤,腾地跃起,袈裟鼓荡如风帆:“好计,好计,令狐祖宗!你快告诉我她的下落,我这就去实施开来……” 令狐冲暗笑一声,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哑婆屋子!他还未开口,一道金色旋风呼啸而去,不戒和尚已经朝着小屋方向飞奔。 仪和从令狐冲怀中挣脱,淡蓝僧袍已揉出几道褶皱。她抿嘴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羞意:“令狐大哥成全人家夫妻团聚,本是好事。只是这教人的法子……未免……未免……”话音渐低,粉颊已染上晚霞般的艳色,慌忙转身去拉仪琳的胳膊。 仪琳垂眉低首,白玉般的耳垂红得透亮:“令狐大哥,爹爹疯疯癫癫的,他说的话..……你莫要当真……” “自然当不得真!”令狐冲一个箭步上前,左臂已将仪琳纤细的腰肢圈住。 少女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晨露气息钻入鼻尖。令狐冲故意拖长声调:“我既然要当大师的女婿~~~~”右手突然一抄,将正要躲开的仪和也揽了回来:“又怎么能当他的祖宗呢?这不乱套了么……” “啊……”仪琳腰肢被令狐冲搂住,顿感奇痒传遍全身:“我说的是爹爹逼你娶我之事。” 令狐冲紧紧搂住仪琳,深情道:“不用不戒大师逼迫,令狐大哥本就想娶仪琳。” 山风忽起,吹得三人衣袂纠缠。仪琳的俏脸在晨光中宛如羊脂玉雕,自有一段空谷幽兰的韵致,令狐冲暗叹造物神奇。 不得不说,无论是原着还是这个世界,仪琳的颜值都是逆天的存在,若是再留着长发,那真是倾国倾城。能与之相比的,怕是只有魔教圣姑任盈盈了。只可惜,长相倒是不错。就是身材没有仪和那般好。 令狐冲暗叹一声,忽听远处木屋传来一声撕裂长空的尖叫。 “令狐冲……你不得好死……” “臭和尚……放开我……” “啊……你若是听令狐冲那淫贼鬼话,脱我衣衫,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紧接着是布料撕裂的“嗤啦”声,伴着不戒和尚粗重的喘息:“娘子……十八年……别躲了.……” “嘤嘤嘤……” 两夫妻久别重逢,干柴烈火,靡靡之音越发不堪,惊飞一树山雀。 仪琳这小妮子刚满十八,懵懵懂懂。她焦急地回望木屋方向。 “令狐大哥,仪和师姐,哑婆婆哭得这般凄惨……”仪琳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同情心泛滥成灾:“定是被爹爹欺负了,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忙。” 仪和已经二十六岁,又经常行走江湖,她见多识广,羞得双手捂住耳朵,红霞瞬间从耳根红到锁骨:“师妹快走!早课要迟了!”说罢,一把拉住仪琳的手,朝着主庵走去。 令狐冲一边望着二女俏丽背影,一边听着屋内传来的靡靡之音。他真的不敢再在后山多待,遂连忙跨步,紧跟仪琳、仪和朝主庵走去。 三人刚钻进主庵后门,俺内突然传来定逸师太的怒喝:“仪和!仪琳!令狐冲藏哪里了?赶紧将他赶下山……”声浪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第66章 肉身跟着魂儿走 f晨雾如纱,悬空寺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恍若天上宫阙。寺檐角悬挂的铜铃在微风中轻响,与山间鸟鸣相和。 忽而,急促的警钟声撕裂了这份宁静,“铛——铛——铛——”,一声急过一声,惊起满山飞鸟。 这敲钟频率,并不是什么报时钟,而是警示钟,若非有重要事务通知、或者发生紧急情况,寺庙很少会敲警钟的。 令狐冲随二尼刚踏入主庵,一阵凌厉的杀气便扑面而来。 定逸师太率领二十余名持剑女尼破雾而出,顷刻间将三人团团围住。定逸师太手中拂尘怒挥,劲风扫得地上落叶盘旋而起。 “令狐冲~~”定逸一声厉喝,声震殿瓦:“你果真在我悬空寺!” 仪琳被这阵势吓得脸色煞白,跟着仪和,强自镇定走至定逸跟前:“师父,令狐大哥怎么了” 仪琳暗自思忖:“不会是爹爹逼迫令狐大哥娶我,惹恼师父了吧。” 定逸师太脾气暴躁,生气那是家常便饭,可如今天这般动怒,着实将所有弟子吓得不轻。 “怎么了?”定逸师太怒目圆睁,长眉倒竖:“你们俩怎么跟这勾结魔教的贼子在一起?” “啊……勾结魔教?……”仪琳惊叫一声,连忙解释道:“师父,去年之事只是误会,令狐大哥已经被岳掌门关禁闭一年了。您怎么还说令狐大哥勾结魔教啊。” 定逸师太没好气地将仪琳拉至身后,怒容满面,对着在场弟子们朗声道:“十日前,这厮勾结魔教残害同门,岳掌门亲自将他逐出师门!凡正派人士见其,必须拔剑攻之。” 定逸师太收起拂尘,拔剑指向令狐冲,大骂道:“令狐冲,你勾结魔教,被逐出华山派,却躲到我恒山悬空寺,莫非是想祸水东引,连累我们恒山派不成?” 令狐冲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师太明鉴,在下此来只为探望仪琳师妹,绝无他意。若是给恒山派添了麻烦,在下这就离去。” “哼,继续狡辩!”定逸长剑一振,剑尖颤出三点寒星:“我悬空寺岂是你魔教中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如苍鹰扑兔,剑光直刺令狐冲! “师父……” “令狐大哥……” 仪琳、仪和齐声高呼,急得泪珠滚落,却是不敢上前阻止。 令狐冲怀疑这老尼姑之所以这么暴躁,定是更年期到了,再加上一辈子没碰过男人。每次见着她,都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定静、定闲两位师太战斗力也就比封不平厉害一些,定逸更是连封不平都不如。她岂是如今令狐冲的对手。 不过,定逸好歹是仪和、仪琳的师父,令狐冲刚摸了别人两个弟子,终究不忍让定逸师太在众弟子面前难堪。 只见他足尖在青石上轻轻一点,飞身翻越院墙,朝着悬空式外冲去。 这院墙外边虽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却也还有许多落脚之地。令狐冲身形如孤鹤般掠过,几个起落间,已飘然落在山门外的石阶上。 “哎!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仪琳、仪和两个小妮子修炼神功呢,就这样被赶着出去了!”令狐冲望着寺庙大门、长叹一声。他摩挲着指尖,好似还能触到仪琳身体的幽香,以及仪和腰肢的温软。 令狐冲正准备转身离去,忽闻身后朱漆大门“吱呀”洞开。定逸师太手持拂尘立于门中央,身后围满恒山弟子。 山雾漫卷,将令狐冲的身影衬得愈发孤寂。仪琳、仪和呆立定逸师太身后,眼眶瞬间滋润。 定逸师太何尝不知令狐冲侠义心肠?当日金盆洗手大会上,满座上千群豪,唯独她、宁中则和令狐冲三人愿意出手相助无辜的刘正风家眷。就从这一点,即便令狐冲结交魔教,心思也坏不到哪里去。 定逸师太终是长叹一声,转身重回寺庙。她也就做做姿态,让外人知道恒山派与魔教中人不共戴天罢了,并未想过将令狐冲赶尽杀绝。 “师父!”仪琳带着哭腔追问:“令狐大哥怎么就被逐出师门了?” “住口”定逸厉声打断:“令狐冲已经不是我们五岳剑派之人,以后不许再叫他师兄!” 下山石径蜿蜒如肠,令狐冲踢着碎石苦笑:“看来从今往后,我令狐冲便成了过街老鼠,正派人士人人喊打。难不成逼着我加入日月神教,与那魔教圣姑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不成?” 令狐冲也就想想,任盈盈他想要,但岳灵珊、仪琳、仪和这些他也决不可能放弃。 正派勾心斗角,暗流涌动。魔教也是拉帮结派,争权夺利,比之正派好不到哪里去! 小径两旁的古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令狐冲时而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时而低头,百无聊赖地迈出步伐。 令狐冲并不赶时间,几天前下华山,他目标明确,就是要找仪琳腻歪腻歪。此刻下恒山,他却漫无目的,不知道接下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 忽听得后方石阶传来急促足音。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追来,宽松僧袍卷着山风掠过令狐冲身旁,张开双臂生生截住他的去路。 令狐冲没想到,下山拦住自己的,竟是昨晚才算认识的仪和。 此刻仪和僧袍斜披露出雪白中衣,因为急追,香汗早已浸湿颈间,喘息时那丰腴的曲线在单薄中衣下起伏如浪。 仪和双颊绯红,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令狐师兄……你才不会勾结魔教对吧?” 令狐冲望着眼前俊俏尼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当即眉开眼笑:“仪和师妹,你这是舍不得我吗?” “令狐师兄!”仪和指尖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声音略带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我的魂......跟着你飘下山……这才追了过来。” 令狐冲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浮现出一抹温柔:“我要怎么还你?” “仪和守了十年清规,今日即便佛祖降罚,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仪和眼底漫着将化未化的水雾,玉足轻挪,双臂款款环住令狐冲腰身:“仪和的肉身也要跟着魂儿走一遭!” 温香软玉撞满怀,女子淡雅清香夹杂着檀香飘入令狐冲鼻中,再加那丰腴温润的身体触碰,令狐冲着实难以自持,不禁伸手轻轻环住仪和的腰肢。 令狐冲低头时,正对上那两瓣噙着晨露的朱唇——比悬空寺的琉璃瓦更艳,比初生的朝阳还烫。 此时此刻,令狐冲忽觉江湖醉梦,都比不过此刻山雾里的一粒朱砂。 “好一个敢爱敢恨的妙人。”令狐冲轻笑出声,指尖拂过仪和绯红的面颊:“若佛祖怪罪,那我们便同下十八层地狱吧!” 话音未落,令狐冲忽将仪和横抱,仪和惊喘着揽住他脖颈,僧袍下摆垂落如绽放的白莲。 第67章 苔痕新覆旧清修 松涛阵阵,林间漏下的阳光在青石上洒下斑驳金辉。 令狐冲抱着娇喘连连的仪和纵身入林,落足处惊起几只山雀。片刻,他将仪和放在一块覆着厚厚苔藓的平坦巨石上。 “令狐师兄......”仪和星眸半阖,纤纤玉指早已扯开襟前玉扣。莹白肌肤透出胭脂般的潮红,比那“公骆驼见愁”发作时的林夫人更添三分艳色。山风掠过她汗湿的锁骨,带着檀香与少女体香交织的旖旎气息。 一个时辰后,云收雨散。 仪和忽地轻“咦”一声,支起饱满的身子,倚在令狐冲怀中。 “阿弥陀佛,难怪佛门中人要戒色。”仪和指尖划过令狐冲厚实胸膛,她那雪肤上未褪的红晕衬得眉眼愈发娇媚。 “咳咳咳……”令狐冲尴尬道:“我的姑奶奶,这时候念什么佛号!你是生怕佛祖不知道吗?” 仪和调皮地探出舌尖,在令狐冲胸口湿湿热热一勾:“令狐大哥,我现在只觉丹田内力汹涌澎湃,比苦修五年收获还多。” 基本上有过关系的女子都会心生疑问。系统这事,令狐冲还真不好解释! 就是不知道宁中则突然学会玉女心经以后是什么反应,令狐冲不知道,也不敢问。 “我体质特殊,只有跟我修炼才会增加内力!”令狐冲胡诌一句应付。 “嘻嘻……”仪和笑靥如花:“仪和现在和仪琳师妹一样一样的,整颗心被令狐大哥给塞满了。仪和也只会跟令狐大哥修炼。”仪和说罢,双手又开始不老实地抚摸着令狐冲胸膛。 令狐冲长叹道:“仪和,你不会还想……” “嗯嗯嗯!”仪和没有一丝羞意,连连点头:“跟令狐大哥修炼一个时辰抵上五年,仪和还想……” 闲来无事,令狐冲便想着继续修炼。忽地一道怒喝声响起。 “淫贼受死!” 一道灰影如鹰隼掠下,细掌挟着罡风直劈令狐冲后心。 仪和惊叫中扯过僧袍掩体,令狐冲就势翻滚,堪堪避过这开碑裂石的一击。石台上顿时碎石飞溅,露出底下新鲜的青白色岩层。 “啊……”见令狐冲一丝不挂,身体各处细节尽收眼底,来人攻势戛然而止。她慌忙转身掠下大石,双目赤红,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令狐冲,赶紧穿好衣衫。” 令狐冲瞧清来人模样,心中是又羞又恼,他下意识侧身挡住仪和,愤愤道:“哑婆婆,你不止喜欢偷听,还喜欢偷窥啊?刚才我与仪和大战,你不会从头到尾瞧得仔细吧!” “下流胚子!”哑婆婆心中怒意翻涌,却又生怕看到辣眼睛画面,故而不敢回头看令狐冲一眼,更不敢再朝他出手。她背过身去,手掌死死捂住眼睛,急促道:“你……你和仪和赶紧穿好衣衫,我……我夫君也跟着来了……” “啊……”这回轮到令狐冲尖叫了,他赤裸身体可以被哑婆婆看到,但仪和那丰腴的娇躯,绝对不能让除自己外的其他男人见着,和尚也不例外。 令狐冲身形一闪,迅速捡起一旁僧袍盖住仪和娇躯。 仪和此刻也晃过神来,一边潦草穿着僧袍,一边抓起一旁的灰衫 扔至令狐冲手中,示意他也穿好。 就在这时,林间传来不戒和尚洪钟般的喊声:“令狐兄弟!可是你在欺负我娘子——”最后一个“了”字尚未出口,灰色袈裟已破开树丛。 不戒和尚落地时恰见妻子背对石台,而石上两人正手忙脚乱地穿衣裳。 “哈哈哈哈!好女婿!”不戒和尚抚掌大笑:“你也在用那法子留住小尼姑吗?”说罢,贱兮兮地凑近哑婆婆。 “闭嘴!”哑婆婆反手拧住不戒耳朵,羞愤交加:“你是觉得这淫贼教的法子很好使是吧!” 不戒和尚不敢反驳,内心却很认同令狐冲的手段,若不是他对着哑婆用强,此刻哑婆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哪能像现在这般亲热。 令狐冲望着不戒和尚那副讨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大师是个惧内的主儿!” 不戒和尚望着令狐冲和仪和,憨笑道:“嘿嘿,嘿嘿!二十年才寻回来的娘子,自然要捧在手心里疼。”他说着正要去搂哑婆婆的腰肢,却被一记眼刀钉在原地。 “你跟个外人说这些肉麻话作甚!”哑婆婆再次拧住丈夫的耳朵,力道大得让不戒和尚龇牙咧嘴。 不戒和尚躬身望向哑婆:“令狐兄弟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再造恩人,没有他我就无法与你重聚。” 哑婆婆转身望了眼令狐冲,对着不戒嗔怒道:“我一直就在你身边,是你这负心汉认不出罢了!再说,他这种淫贼教你的淫法,算哪门子恩人?” “你们跑下山是打算来感激我?还是阻止我跟仪和恩爱?”见不戒和哑婆身体紧贴,很是亲热。令狐冲气不打一处来,同样伸手抱住仪和。 不戒握着哑婆拧耳朵的手,嘿嘿笑道:“令狐兄弟,感谢的话我便不说了!你跟我们夫妇上山,今晚送你一份大礼。” 令狐冲闻言,心中有些激动起来!能让不戒和尚这种大师说成大礼的,肯定是好东西。指不定还是什么内功心法呢。现在他最缺的就是内力,若是习得不戒和尚内功心法,那战斗力将会陡升。 令狐冲虽然很想,但还是忧虑道:“不戒大师,可曾听闻我已因结交魔教被逐出师门?” “你啰嗦咯!”不戒和尚一脸不耐烦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兄弟,管你正啊魔啊……我要你去的是我居所,不是那老尼姑的悬空寺。” “大师慎言!”听到不戒称呼定逸“老尼姑”,仪和有些不悦,突然挣脱令狐冲怀抱,杏目圆睁,恼怒道:“定逸师太乃弟子授业恩师!” 听到仪和说自己男人,哑婆婆眼中寒芒一闪,手指如鹰爪般指向仪和:“好个不知羞尼姑!穿着僧袍行苟且之事,也配谈尊师重道?” 仪和被骂得羞愧难当,令狐冲立马紧紧搂住她,大声回怼:“哑婆婆,我看在不戒大师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还望你别再乱说仪和。我与她情到深处,恩爱一下怎么了?你和不戒大师一个尼姑一个和尚,不照样生了仪琳!” “你……你……”哑婆婆气得浑身发抖,鬓边白发无风自动。她正要发作,不戒和尚却突然插入两人之间,袈裟鼓荡如风帆:“好啦,好啦!娘子,咱们下山之前不是说好不管令狐兄弟感情之事了吗。只需带他上山就行。” 不戒和尚劝完哑婆,又恭敬地望着相拥中的令狐冲和仪和:“令狐兄弟,我住所就在悬空寺旁边,我娘子厨艺一绝,只要你跟着上去,既能吃上好酒好肉,还给你留间房子,方便跟仪和小尼姑偷腥。” “啊……”仪和轻嘤一声,她虽然大胆,但也不敢在别人屋子跟着令狐冲缠绵啊。 “嘿嘿嘿!”令狐冲爽快点头答应,毕竟这条件实在太过诱人。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6%】 【系统内力修为+5年,总增加修为:6年】 ┗————系统面板————┛ 第68章 佛衣坠地映烛红 暮色四合,悬空寺隐入缥缈的雾气中,西侧山崖边,一栋松木小屋的窗棂透出暖黄的光晕,在寒夜里格外温馨。 屋内,不戒和尚和令狐冲正对坐一方小桌旁有说有笑。 “令狐兄弟,放眼整个恒山,你也就只能在我老和尚屋中瞧见酒肉了!”不戒和尚的粗嗓门震得窗纸簌簌作响。他拍开酒坛泥封,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打着旋儿,溅起的酒珠映着烛光,宛如金粒。 “哦豁!三十年梨花白!”令狐冲笑着端起缺口陶碗,酒香混着松木清香直往鼻子里钻:“大师你这和尚当得,比乡绅富豪还潇洒啊!” “那是,我虽剃度出家,可从不守那些清规戒律!该吃吃该喝喝,人生得意须尽欢对吧!”不戒笑倒在条凳上,衣襟沾了酒渍也浑不在意。 两人的酒杯再次满上,酒香在屋内弥漫开来。不一会儿,哑婆婆端着青花大碗掀帘而入,热气腾腾的酱肘子红亮油润。 老和尚咽着口水刚要伸筷,筷子头“啪”地被竹篾抽开。 “猴饿死鬼投胎么?”哑婆婆瞪他一眼,哑婆婆瞪眼,转身又端出翡翠般的腌芥蓝,金黄的炸面鱼儿堆成小山。 令狐冲看着不戒讪讪缩手的模样,笑得直拍大腿:“大师往后日子可难过咯。” 哑婆婆瞪了令狐冲一眼:“小淫贼,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不戒和尚痴痴地望着哑婆婆:“令狐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不是惧内,而是尊重她、体贴她。男人本该如此对自己女人,你说对吧!” 令狐冲还没回答,那哑婆婆已经柔情似水,满面春风。若不是令狐冲这么一个外人在此,他们夫妻铁定重温生产仪琳的过程。 令狐冲看着哑婆婆瞬间绯红的脸颊,赶紧仰头灌酒:“得了吧,等我走后你俩再秀恩爱!” 酒过三巡,烛影摇红。二人碗碰碗,令狐冲还神清气爽,不戒和尚却已昏头转向。 令狐冲神秘兮兮地凑近不戒,询问道:“大师,你说赠我的大礼是何物啊?是不是要传授我修炼内功的心法?” “那大礼嘛.....”不戒和尚打了个酒嗝,晕哈哈道:“我娘子下午可都听见了,你小子竟能通过......那个......提升内力?那今晚你可要好好给仪琳提提内力哦。” “什么?!”令狐冲一口酒喷出,呛得连连咳嗽,他望了望屋子四周,没发现哑婆婆身影,这才大声尖叫:“啊……哑婆婆这偷听狂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啊!” 不戒敞着僧袍,油光锃亮的脑门沁着汗珠,脸上露出几分狡黠:“咱们各论各的,我叫你令狐兄弟,你叫我老丈人。今晚就让你跟仪琳洞房!” “我……我……”令狐冲“愿意”二字还未说出,不戒和尚的醉眼忽然清明如电。那双粗糙的大手快若疾风,令狐冲只觉腰间一麻,周身气穴已然被封。 令狐冲一脸懵逼,他可以凭借九阴真经冲开穴道,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倒要看看不戒和尚打的什么主意。 “令狐兄弟,对不住了!”不戒脸上醉态全无,反倒露出几分赧然:“本想灌醉你便好,谁知你这酒量……” 令狐冲皱眉道:“老和尚,你控制我作甚?” 不戒并未作答,而是从怀中摸出个羊脂玉瓶,碧绿的药液滴入令狐冲桌前酒碗,荡起一圈涟漪。他将酒碗端起,递到令狐冲嘴边,笑得像个偷腥的猫:“令狐兄,这是助兴药,今晚你要好好对待仪琳,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好个花和尚!竟随身带着这等虎狼之药? ”碗沿抵到唇边,药香混着酒气钻入鼻息。令狐冲剑眉一挑:“你让我照顾仪琳是好事,我岂会拒绝,哪里用得上这药物提趣。” 不戒和尚摸着油光锃亮的脑门,突然脸色一变,急忙朝屋外泼了药酒,憨笑一声:“我倒是忘了,你可是个随地宣淫的淫贼!巴不得将我女儿浑身上下啃个遍呢,哪里还需要这个……”言罢,手指一点,解开令狐冲穴道。 重获自由,令狐冲揉着腕子苦笑:“你说的大礼?就是仪琳?不是什么内功心法?” “我女儿不算大礼啊?”不戒和尚有些恼怒,嗓门跟着大了起来:“再说,我这一身内力是打小积累的,没有什么心法和捷径。你学不来。” “好吧!”令狐冲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失落:“仪琳在哪?洞房什么的我很乐意,关键是要仪琳也肯啊。” “白天刚教我怎么脱我娘子衣衫。怎么轮到你,就迷糊了呢?”不戒和尚络腮胡上泛起一丝红晕,指了指里屋木门:“那屋子都布置好了!红烛锦被俱全!稍后仪琳入屋,你直接用那法子,脱掉她身上衣衫,那接下来还不任由你施为。” “额!你和哑婆婆是夫妻,用这法子可行!我和仪琳可没什么名分。”令狐冲虽然很想,但还是生怕这样做会影响自己在仪琳心中的印象。 “装什么正经!”不戒突然暴起,蒲扇大的手掌拍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你早就将仪琳魂儿勾走了!她变成你女人不是早晚之事吗?我妻子那也有春药,稍后她会喂仪琳喝完春药再送她入屋的。” “别!”令狐冲连连摇头:“不用给仪琳喂那东西,我答应你便是。” 正事商议完毕,两人开怀大笑,再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期间不戒和尚生怕令狐冲反悔,那是不要命的灌令狐冲。 月过中天时,不戒趴在桌上烂醉如泥,令狐冲也是脸色泛红,意识飘忽忽。 就在这时,哑婆婆掀帘而入,身后跟着低垂螓首的仪琳。 “令狐大哥、爹爹……”仪琳见二人喝得烂醉,当即快步冲上来。见哑婆婆先一步走到不戒跟前,仪琳便转向凑近令狐冲,搀扶着飘飘的他。 哑婆婆瞪了令狐冲一眼,紧接着柔声道:“仪琳,你带着令狐冲去里屋休息,我这就带你爹爹去外头吹吹凉风。” 仪琳妙目流转,痴痴地望着令狐冲,心疼道:“令狐大哥,对不起,今天我无法阻拦师父赶你下山。” 哑婆婆见仪琳没有动静,急切道:“他都醉成那样子,你就别跟他说话了,赶紧扶他入屋。” “哦!”仪琳回应一声,藕臂环住令狐冲胳膊,怎料这醉汉沉如山岳。 仪琳正焦急时,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跌入滚烫的怀抱。令狐冲唇角那抹得逞的浅笑,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令狐冲当着哑婆婆的面,抱着仪琳,缓缓走进里屋。 “呀!”仪琳的惊呼被夜风吹散。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僧衣掠过门楣,里屋那对红烛“噼啪”爆了个灯花,将二人纠缠的身影投在茜纱窗上。 屋外,哑婆婆拖着不戒渐行渐远。老和尚的靴底磨过青石,发出“哧啦”轻响,恰似仪琳被扯松的衣带。 第69章 僧袍红袖两婆娑 夜幕低垂,里屋房间布置得精致典雅,红色绸缎挂满墙壁,绣着吉祥图案的床幔轻轻垂落。 桌上摆放着一对龙凤烛,烛影摇红,满室生辉,映照出令狐冲和仪琳两人身影。 仪琳忽地挣脱令狐冲怀抱,杏眸圆睁:“令狐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她纤指颤抖着指向满屋喜色。 令狐冲也被不戒夫妇布置的屋子给吓了一跳,暗道:“这可不就是小师妹心心念念的洞房模样吗!如今自己却提前体验一番,只可惜新娘子不是小师妹。” 恍惚间,令狐冲仿佛看见小师妹在烛火那头嗔怒地跺脚,石榴裙摆荡起涟漪。 也许是原主令狐冲的记忆在作祟、亦或者是穿越过来一年时间内所经历的种种。在令狐冲心中,岳灵珊虽不是最美的,却是无可取代的。 “令狐大哥?”仪琳的轻唤将令狐冲拉回现实。 “哎,来都来了!”令狐冲暗叹一声,抬起头望向烛光下的仪琳。 仪琳的淡蓝僧袍与满地红绸格格不入。她交领处露出的脖颈如初雪般莹白,樱唇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仪琳,你真美!”令狐冲忽然逼近,惊得仪琳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缠枝莲纹的梳妆台。 铜镜中映出她绯红的耳尖,与令狐冲灼热的目光在镜中相遇。 这一次,仪琳并未反抗,只是低垂着眼眸,声音轻柔如风:“令狐大哥,你喝醉了!去睡吧。” 令狐冲确实喝得微醺,但意识清醒得很。他微微一笑,指尖抚过仪琳眉间朱砂:“我没喝醉,你不是想令狐大哥吗?此刻令狐大哥就在你跟前,你为何又这般娇羞呢。” 同为恒山派弟子,仪和跟仪琳不止身材相差甚大,性格也是天差地别。 仪琳是腼腆、善良,凡事都先顾虑别人。她生怕影响令狐冲和岳灵珊的感情,即便内心很喜欢令狐冲,也不会说出来,更不会付出行动;而仪和,热情火辣,敢爱敢恨,自己喜欢的便不顾一切地去争取。 要问令狐冲喜欢哪个?小孩子才做选择! 仪琳微微抬头,目光与令狐冲的视线交汇,眼中带着几分羞涩与甜蜜。她的心跳加快,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低如蚊呐:“阿弥陀佛,令狐大哥,我们这样子,会对不起岳师姐、对不起佛祖的。” 令狐冲将仪琳轻轻拥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如水:“傻妮子,为何总替别人着想,就不遵从一下自己本心呢。” 额头那转瞬即逝的温热,化作一股电流,流遍仪琳身体每一寸肌肤,电得她浑身酸软酥麻,无力地倒在令狐冲怀中。 仪琳声音低沉、断断续续:“令狐大哥,我喜欢你,可是…………” “没什么可是,今夜你可愿意做令狐大哥的女人?” 仪琳闭上眼睛,心中万般挣扎,最终化作一句低语:“那,岳师姐呢……” 见仪琳开始松动,令狐冲大喜过望:“往后岳师姐就是你姐姐。” “嘤嘤嘤……”仪琳再也无法忍耐,口中低声呢喃,似是求饶,又似享受:“令狐大哥……我愿意……” 令狐冲发力抱起仪琳,钻入织锦床上,镶玉革带扣撞在拔步床柱上,惊得帐顶悬挂的鎏金熏球叮咚作响。 “轻些...”仪琳下意识轻轻推开猴急的令狐冲:“令狐大哥,等我将这僧袍褪去……” 话音未落,令狐冲已含住她耳垂轻啮,惊起一声幼鹿般的呜咽。 恒山派这僧袍看似朴素,结构却很复杂,光那扣结都有几处,尼姑们平日脱衣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不过,这活儿,难不倒令狐冲!因为白天时候,他已经脱过一次。 红烛“啪”地爆了个灯花,将二人交叠的身影投在满墙的花纹上。 一个时辰…… 又一个时辰…… 再一个时辰后…… 东方既白,悬空寺的晨钟穿透薄雾,在群山间荡起悠远回响。 仪琳小心翼翼地挪开令狐冲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起身时,酸软的腰肢令她轻嘶一声,昨夜疯狂残留的痛楚让她双腿发颤。 仪琳拾起地上凌乱的僧袍,发现衣带已被扯断,只得草草掩住满是红痕的雪肌,一瘸一拐走出房间,朝悬空寺而去。 日上三竿时,令狐冲才从绮梦中醒来。屋外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戒夫妇不知躲到何处温存去了。 令狐冲来到后厨翻弄几下,寻来昨夜剩菜,胡乱对付几口。随后伸着懒腰朝幽静的丛林中走去。 约莫在丛林间穿梭半刻钟,令狐冲寻得一处青岩盘坐,研究经脉中奔腾如野马的九阳真气。 第70章 九阴九阳行天下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6%】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10%】 【系统内力增加修为:6年】 ┗————系统面板————┛ 《九阳真经》分为内力篇和武理篇,《九阳神功》正是《九阳真经》的内力篇。 九阳神功被称为天下内功心法基础,练至大成,打通浑身经脉。内力磅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生生不息。还可以毒免疫、治疗等。 九阴九阳,阴阳双绝,即便只是系统给的弱化版,放在笑傲江湖世界,也足以横行天下。 令狐冲仅仅10%熟练度的九阳神功,提升的内力便超过原本内力数倍。 他现在内力虽还不及不戒和尚,但若是运用九阳真气,加上独孤九剑与他再来一次比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系统神功不能通过自己修炼提升熟练度,独孤九剑又暂时参悟不透,令狐冲坐在大石头上无事可做,索性躺晒着暖和阳光,沉沉入睡。他要好好保存体力,为晚上修炼做足准备。 令狐冲暗暗发誓,一定要使劲薅仪琳,每天按时修炼。 暮色渐染山林,令狐冲踏着满地松针归来。夕阳余晖中,炊烟袅袅的木屋飘来阵阵酒香,勾得他腹中馋虫大动。 令狐冲笑吟吟地推门而入,但见不戒和尚正拍开一坛陈年花雕。老和尚脸上红光满面,连袈裟都换成了崭新的绛紫色。 “嘿嘿嘿!大师,你和哑婆婆中午去哪里恩爱了呢?就留我在家吃剩菜……” “你还叫我大师呢……”不戒和尚话还未说完,哑婆婆端着青瓷鱼盆款款而来。 兴许是这两日得到不戒和尚的滋润,哑婆婆也是满面春光,皮肤紧致不少。 哑婆婆那变漂亮的脸在来到令狐冲跟前时,忽然变了脸色,将鱼盆重重往桌上一放:“明日你若再欺负仪琳下不来床,我和夫君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说完一句,愤愤转身离去。 令狐冲面色赧然,正欲辩解,却见不戒和尚嘿嘿笑道:“没事,没事!年轻人嘛,精力旺盛是好事。”他捶着后腰,袈裟领口松散,露出脖颈上几道新鲜抓痕,在烛火映照下格外醒目。 令狐冲瞧着不戒和尚动作,再加上那发黑眼眶,顿时明了。他眼中精光一闪,凑近低语:“岳父大人乃‘金身罗汉’,内力这么深厚,竟然……” 话音未落,不戒突然拍案而起,震得酒坛里的琥珀光剧烈摇晃:“休要胡言,我老当益壮……” “好好好!不说这些,咱们喝酒……喝酒……”令狐冲哈哈一笑,端着酒碗一饮而尽。 翁婿二人有说有笑,开怀畅饮。直到哑婆婆冷笑传来,这才作罢。 “你们又在商议什么下贱法子是吧?”哑婆婆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低眉顺目的仪和。她淡蓝僧袍微湿,颈间还挂着未干的水珠,显然是刚沐浴更衣而来。 令狐冲一脸懵逼,哑婆婆带来的竟然不是仪琳,而是仪和。 令狐冲还未开口询问,哑婆婆率先沉声道:“你既已破了仪和身子,便不能辜负于她。那新布置的洞房就将就给你两用用吧……”说罢,哑婆婆大步上前,拧着不戒和尚耳垂走了出去。 不戒夫妇身影消失,仪和立马冲入令狐冲怀中:“令狐大哥……” 令狐冲紧紧抱着仪和丰腴的身子,柔声道:“仪和,今夜还你个洞房夜。” 仪和感动得泣不成声,哽咽道:“只要能跟令狐大哥在一起,仪和什么都不想要。” “嘿,你不想要是你的事!但作为我的女人, 我绝不会亏待与你。”说完,令狐冲霸气横抱着仪和,朝里屋走去。 里屋内,红烛高照,锦帐流苏轻晃。 仪和丰腴的身子陷在绣着并蒂莲的衾被里,僧袍半解间露出一截凝脂般的玉颈。令狐冲指尖刚抚上她的脸颊,忽听得怀中人“噗嗤”一笑。 “令狐大哥,昨夜你便是跟仪琳在这是吧?你可知道,仪琳师妹今早诵经时,连木鱼都拿不稳呢。师父还以为师妹身受重伤,四处寻着药丸喂进师妹肚子里呢。”说完,仪和突然翻身而起,淡蓝僧衣滑落肩头,露出那特意清洗过的玉肤。 令狐冲佯道:“哎哟,你还笑话你师妹来!我让你明天也成为笑话。” 丰腴的身子灵巧一转,僧袍霎时飞落地上:“仪和不怕……” 这小妮子太会勾人,令狐冲按耐不住,立马开始修炼内力。 一个时辰后。 仪和意犹未尽,令狐冲却想着保存体力,毕竟接下来还要修炼九阳神功。 初次与林夫人修炼,增加一年修为;初次与仪和,增加五年修为,第二次只加一年。 令狐冲从中看出系统规律,与原着中名声赫赫的女主、女配修炼,便能得到绝世神功;与名声不显的女配修炼,只能得到修为。而得到的修为多少,还与对方自身功力相关。 仪和并未留宿寺外,修炼结束,她与令狐冲腻歪几下,便踏着月色匆匆离去。月光下,她的身影健步如飞,与仪琳早上踉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这仪和前脚刚走,哑婆婆就跟个青楼老妪似的,领着双腿还在打颤的仪琳走进里屋。 “哼!这回你没多少力气了吧!记得善待仪琳……”屋门“啪”地一声响,哑婆婆甩袖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恼意。 听到这话,令狐冲这才明白哑婆用意!他自觉有愧,伸手将仪琳揽入怀中,柔声道:“还疼不?” 幸福感充斥满仪琳浑身,即便还有些生疼,仪琳也没有表露出来。她仰起俏脸,唇边梨涡浅浅:“令狐大哥,今天师父给我吃了不少药丸,不怎么疼了。” 第71章 华山隐遁避锋芒 日复一日,一日两日。 不戒和尚既是酒友、又是老丈人;哑婆白日厨娘、晚上老鸨; 就这样,令狐冲有酒、有肉、有佳人,在恒山上幸福地生活一个多月。 这段时间里,他在仪和身上薅了十年修为。在仪琳身上薅了九阳神功30%熟练度。 不知为何,这九阳神功提升速度比之小师妹的九阴真经提升慢上不少。即便每天准时准点修炼,最高也就提升1%熟练度,有些天甚至没有丝毫提升。 跟仪和修炼更加离谱,一个月时间里,少说也修炼四五十次,结果堪堪提升十年修为。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薅’,毕竟,修炼过程,仪琳跟仪和也是一脸享受。同时她们的战斗力也跟之飙升。 仪和身为恒山大师姐,功夫本就不弱,如今躺着就赚十年修为,战斗力飙升,达到二流巅峰水平。与宁中则、余沧海这些旗鼓相当。 而仪琳,原本基础薄弱,但倚仗着九阳神功30%熟练度,战斗力也是狂升。只可惜她内力虽浑厚,却只会恒山剑法,而且还不如仪和那般精通。整体战斗力也就二流中等水平,相差仪和一大截。 要说红颜知己中,战斗力最强的,要数九阴真经90%熟练度的岳灵珊。估计这些日子她又修炼密洞五岳剑法,怕是要跻身一流高手行列,比宁中则还要厉害不少。 想到此处,令狐冲心中对岳灵珊的思念奔涌而出。他暗暗自责:“我不是人,自己在恒山跟仪琳、仪和卿卿我我,却留着小师妹在华山独守空房。” 令狐冲也就能骂骂自己,却没办法跟岳灵珊见面。他现在勾结魔教的身份,与任何名门正派沾染上关系,那么这个门派都将被武林人士口诛笔伐。 令狐冲也很好奇,为何不戒夫妇明知道他勾结魔教,非但没有嫌弃,还好心收留、好酒好肉招待,甚至亲自将女儿……。 夜色渐沉,令狐冲与不戒和尚吃喝完毕,又到了例行公事时间。不戒夫妇匆忙离去,仪和、仪琳如约而至。 经过一个月相处,仪琳和仪和两个小尼姑已经不会感到羞涩,生分。故而晚上都是联袂而来,没必要一前一后那么麻烦。 这些日子,令狐冲隐居深山,对于武林中发生的事情,只能通过两个小妮子口传。 今夜,二妮显然心不在焉,冲向令狐冲的脚步有些急促。 仪和率先开口道:“令狐大哥,发生大事了!” 仪琳紧接着解释:“岳掌门昭告武林,华山时常有魔教之人出没,为了全派上下弟子的安全,他决定带着所有人下华山,南下远离魔教老巢黑木崖,同时趁此机会带领弟子们多多游历江湖。” 岳不群既然决心带着上百人下山,那便说明,华山派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听闻此言,令狐冲也是身躯一颤,暗自思忖:“我已经改变了无数剧情,按道理师父不应该带着众人下华山了啊,其中定有隐情。不会也要路过药王庙,然后被嵩山人伏击吧!” 想到此处,令狐冲担忧华山众人安危,就连日常修炼都没有心思上交了。 仪和、仪琳也是体贴入微,见令狐冲这般焦急,并没有强迫他修炼。 仪和柔声道:“令狐大哥,你便趁夜下山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和仪琳师妹会全力鼓动师父,带着派内弟子前去帮忙。” 仪琳连连点头:“令狐大哥,如今我和师姐功力提升迅猛,要不我们今夜便跟着你下恒山。前去查探华山派情况。” 令狐冲听到二女关切话语,心里暖意直流,只不过他知道,要对付华山的可是嵩山派,两个小妮子跟着下山太过危险。 “你们两就待在恒山,提升功力之事,千万别与任何人提及,包括定逸师太。” 仪琳道:“令狐大哥,你放心,这些日子,我腿也不瘸了,师父压根看不出我和师姐的变化。” 仪琳说的倒是实话,二女增加的都是内力修为,若不是刻意使出来,是很难看出变化的。 系统是令狐冲最重要的底牌,他不想除自己和红颜知己外,有其他外人知道。 正如福威镖局林家一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令狐冲能提升修为之事传出江湖,哪天引来东方不败那人妖,他是要从呢,还是从呢!!! 东方不败可是这个世界战力天花板,令狐冲可不认为,九阴九阳大成之前,能与之一战。 令狐冲唇瓣先后掠过二女光洁的额头,带着无尽眷恋低语:“今夜我便要下山,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回这温柔乡 。” 仪和郑重道:“狐大哥尽管放心。我时常有下山办事的机会,只要踏出山门,我、便第一时间跑去见令狐大哥。” 仪琳眼眶泛红,强忍眼泪流出:“令狐大哥,这一个多月,是仪琳此生最幸福的时光。仪琳明白大哥身负重任,往后定会在佛前虔诚诵经,为大哥祈福平安。” 令狐冲轻拍二女的后背,温声安抚:“好啦,好啦!又不是生离死别,弄得这么伤感作甚。”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0%】 【系统内力增加修为:11年】 ┗————系统面板————┛ 第72章 下恒山去药王庙 夜沉如墨,一弯冷月悬于天际,洒下朦胧清辉,映得恒山小径愈发幽深诡秘。山风掠过峭壁,卷起阵阵松涛,如万千鬼魅呜咽,令人遍体生寒。 令狐冲心中忧急如焚,华山派众人安危未卜,匆匆与仪琳、仪和辞别,纵身掠入下山小径,身影如电,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华山位于恒山西南,令狐冲并未直奔华山,而是折向正南方向,直取洛阳城外的药王庙。 令狐冲也不确定华山众人会不会经过药王庙,药王庙一战,在原着中堪称经典,若华山派众人真在此遭嵩山派埋伏,没有他这个变数出现,恐怕师门上下,无一能幸免! 思及此处,令狐冲更不敢耽搁,九阳神功运转不息,内力如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他全力催动轻功,衣袂翻飞,踏叶而行,三日三夜不停不歇,终至洛阳城外。 洛阳不愧是数朝古都,城郭巍峨,街道繁华,行人如织,江湖豪客、达官显贵混杂其中,喧嚣声此起彼伏。 饶是令狐冲内力深厚,接连狂奔三日,此刻也不免有些疲倦。他寻了城中最为热闹的一家客栈,进门便点了酒菜,一边充饥,一边凝神细听四周动静。 在这江湖之中,客栈素来是消息集散之地,三教九流汇聚,闲谈间往往藏着惊天之秘。 想要查探消息,客栈无疑是最佳去处。 果不其然,相隔不远的一桌,不远处的一桌,四名江湖人士正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所言之事,恰好是令狐冲感兴趣的。 一名枯瘦道人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道:“听说了吗?华山已经被魔教中人占据了!照此下去,五岳剑派早晚要被魔教一网打尽!” 旁边一袒胸露背、背负巨斧的壮汉闻言,冷哼一声,瓮声道:“放屁!华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更有‘君子剑’岳掌门坐镇,魔教哪次攻打不是铩羽而归?” 道人阴阴一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早已勾结魔教,被逐出师门!你说,若无内应,魔教哪能轻易得手?” “原来如此!”另一人恍然大悟,“看来华山派弟子中,怕不止令狐冲一人是魔教奸细!里应外合之下,岳掌门再厉害,也防不胜防!” 四人讨论得起劲, 令狐冲也偷听得带劲。忽见不远处两名锦衣公子霍然起身,手持折扇,踱步至四人桌前。 那年长公子冷笑一声,语气轻蔑:“无知鼠辈,也配在此妄议江湖大事?” 壮汉一听,登时大怒,猛然站起,身后巨斧“铮”地出鞘,寒光一闪,直指公子面门:“小崽子,活腻了是吧?” 枯瘦道人却面色骤变,一把拉住壮汉,转头朝两名公子赔笑道:“两位公子海涵,我这兄弟鲁莽,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 壮汉见道人如此卑躬屈膝,更是暴跳如雷,正要破口大骂,谁知另外两名同伴也慌忙起身,一人扯他胳膊,一人捂他嘴巴,死死将他按住。 “哈哈哈......”那年长公子展开折扇,倨傲大笑,“有趣!在洛阳城,竟还有人不知我金刀王家?” “金刀王家?!”壮汉闻言,浑身肥肉一颤,手中巨斧“哐当”落地,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个响头,颤声道:“小......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公子,求王公子饶命!” 年长公子冷哼一声,不屑道:“今日饶你一命,但若再敢散播谣言,休怪我不客气!”他顿了顿,语气讥诮:“岳不群那伪君子此番下山,哪是被魔教追杀?分明是他收了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为徒,欲南下福建,谋取辟邪剑谱!” 年少公子附和道:“不错!华山派众人近日便至洛阳附近,你们且看着,他们必会一路南下,直指福建!” “对对对!王公子明察秋毫!”四人连连点头,谄媚至极。 天下武林,谁人不闻“辟邪剑谱”之名?福州林家世代相传的无敌剑法,自那场灭门惨案后,如今只有那林氏独苗知晓下落。 客栈里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察觉角落里独饮的令狐冲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令狐冲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两名锦衣公子,心中暗忖:“这俩小子,莫不是王元霸的孙子?”想到自己与王夫人的纠葛,不由哂笑:“按辈分,倒该唤我一声姑父!” 得知华山派尚未抵达洛阳,令狐冲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仰颈饮尽碗中残酒,拍出几枚铜钱:“店家,再来两葫芦上好的竹叶青!” 日头渐高,烈阳如火,将洛阳城外官道晒得蒸腾起一层浮尘。令狐冲一袭青衫踏风而行,腰间酒葫芦随步轻晃。他身形飘逸如鹤,几个起落间,已掠过数里之地,只在黄土上留下浅浅的足印,转瞬便被热风抹平。 药王庙是华山派众人下福建必经之路,令狐冲只需提前过去那地,将隐藏风险排除,确保华山派众人安全便可。如今他这通魔身份,倒是不好光明正大见岳不群等人。 走出洛阳城门,穿过几条窄巷,眼前豁然现出一片碧涛翻涌的竹林。晚风过处,万千竹叶沙沙作响,恍若天籁。 令狐冲脚步微顿,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这不会就是绿竹巷吧!也不知那位魔教圣姑在不在此。” 任盈盈性喜清幽,尤爱竹林,常在林间抚琴自娱。若换作平日,令狐冲定要入林一探,顺便看看阔别一年半的刘箐和曲非烟。可惜如今师门危局在前,他只得暂且按下心头念想,继续赶路。 这两小妮子,当真成了令狐冲心头肉。曲非烟活泼可爱,刘箐温柔体贴,跟她们一起精神层面却是能感到无尽的快乐。 令狐冲一路前行半个时辰,行至药王庙十里外,忽闻前方山谷传来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夹杂着几声怒喝。 武侠世界便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分地儿,总会有人因为爱恨情仇,大打出手。江湖恩怨,刀光血影,本不稀奇。 令狐冲眸光一凛,身形倏然拔起,足尖在竹梢轻轻一点,宛如飞燕掠空,悄无声息地朝声源处飘去。 也不是他爱多管闲事,而是此行目的就是排除药王庙周边一切安全隐患。前方之人不知是敌是友,他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第73章 再见刘箐曲非烟 下午时分,山谷间氤氲的雾气被残阳染成血色。金乌之光透过薄雾,将谷底染成一片朦胧幻境。 令狐冲青衫猎猎,踏叶无痕,倏忽间已掠至谷底。足尖在苍松虬枝上轻轻一点,身形如惊鸿回旋,飘然落于树冠。衣袂尚未落定,忽闻谷底炸开一声暴喝。 “何方鼠辈在此装神弄鬼!”声若惊雷,回荡山谷间,震得枯枝簌簌,惊起数只寒鸦。 令狐冲凝目望去,但见一骑黄衫汉子横鞭立马,面泛酒气,手中铁鞭倒钩森然。 这男子令狐冲记忆犹新——嵩山派弟子狄修,当日刘府血案,正是此人长剑架在刘夫人颈上,第一个向手无寸铁的刘氏家眷痛下杀手。 狄修突然勒紧缰绳,瞳孔骤缩。只见前方枯枝上悬着十三个婴孩大小的布偶,皆着嵩山服饰。惨白绸面上胭脂勾画的朱唇诡谲含笑,在风中摇曳如招魂幡。 “装神弄鬼!”狄修怒喝一声,铁鞭破空抽向最近布偶。只听“嗤”的一声,布偶应声而裂,漫天粉末喷涌而出。狄修弃马腾空,一个鹞子翻身隐于马后。 “还~我~命~来~”幽咽女声自头顶树冠飘落。一个缠满藤蔓的巨偶徐徐垂降。 那偶人套着刘夫人遇害时一模一样的月白襦裙,襟口却大敞着露出焦黑棉絮。 狄修瞳孔骤缩,弃鞭拔剑,提剑刺去。就在剑尖即将刺破偶人胸膛之际,偶人胸前棉絮忽地被人撕开,紧接着一面铜镜出现,正将落日余晖折射向狄修眉心。 剑尖将及胸口时,偶人突然撕裂衣襟。一面铜镜折射落日余晖,正刺狄修双目。同时头顶机括声响,两丈高枝上的白衣女子咬牙扯动绳索,十三具布偶瞬间暴射淬毒银针! 远处树梢,令狐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那白衣女子罗裙素净,眉目如画,正是他下午还思念的刘箐。 而偶人之中咯咯娇笑的,即便还未瞧见真面目,令狐冲也知道,必是古灵精怪的曲非烟。 “这两妮子不是在黑木崖吗?怎么就出来瞎转悠了!”令狐冲还在惊疑,场中形势又变。 狄修好歹也是二流高手,身形如鬼魅般闪转,银针尽数落空。 偶人体内的曲非烟趁机旋身,偶人裙摆翻飞间撒出大把毒粉,直扑狄修面门。 狄修再次纵身后退,轻松躲掉曲非烟撒来的毒粉。他瞧见曲非烟样子后,顿时哈哈大笑:“我当真是刘夫人阴魂索命,原来是你们两个魔教余孽!” 刘箐飘然落地,与曲非烟并肩而立。玉面含霜,剑指仇敌:“狄修,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就凭你们俩小丫头?我倒要看看你们毛长齐了没!”狄修冷笑,长剑突然化作白虹贯日,直取二女心口! “咯咯咯......”曲非烟非但不避,反而仰天狂笑,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令狐冲心头一紧,这小妮子性子古怪,不知还有什么算计,但若再不出手,二人恐有性命之忧! 他足尖在树干上重重一踏,身形如惊鸿掠影,腰间长剑铿然出鞘,化作一道寒芒直取狄修手腕! “嗖——”剑光破空,恰在狄修剑尖即将刺入曲非烟眉心之际,令狐冲的剑锋已至。 几乎同时,大树干后白芒乍现,“噗嗤”一声洞穿狄修手腕! 狄修喉间迸出半声惨叫,右腕血如泉涌。那两道寒芒来得太快,快得他这等二流高手竟连招架都来不及。 豆大的汗珠顺着惨白的面颊滚落,狄修怨毒地瞥了眼那两个欢跃的少女,猛地转身,发足向谷口狂奔! 然而狄修刚冲出两步,眼前青影一闪,令狐冲已负手而立,拦在身前!他骇然回首,只见一位白袍老者不知何时已封住退路,腰间弯刀映着残阳泛着森冷寒光。 曲非烟与刘箐欢呼一声,正准备雀跃着奔向老者。待瞧见挡在前方的令狐冲,二女美眸一亮,立刻调转方向,如乳燕投林般飞扑而来。 “令狐哥哥……” “令狐哥哥……” 二女飞身绕过狄修,朝令狐冲飞奔而去。却见狄修眼中凶光骤现,左手长剑倏然横扫,竟是要将二女拦腰斩断! “找死!”岂料,不待令狐冲出手,白袍老者大袖翻飞,一道白芒破空而出。那光芒快逾闪电,“噗”地贯穿狄修胸膛! “砰! ”狄修连人带剑栽倒在地,双目圆睁,胸口与手腕血如泉涌,已是气绝身亡。 曲非烟和刘箐却对身后惨状恍若未觉。一左一右朝令狐冲扑去。 刘箐纤纤玉手紧紧环住令狐冲手臂,杏眸含泪,哽咽道:“令狐哥哥,箐儿终于见到你了。” 曲非烟则拽着令狐冲的衣袖摇晃,笑靥如花:“令狐冲,你跑这荒郊野岭干嘛啊?” 令狐冲双臂一紧将二女搂住,目光却死死盯着白袍老者。朝二女沉声道:“那白袍老者是?” 刘箐、曲非烟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他们羞涩得钻出令狐冲怀中,望向不远处的白袍老者。 “向爷爷!”曲非烟从令狐冲怀中探出头来,笑靥如花:“这就是我们常跟你说的令狐哥哥!” 刘箐贴在令狐冲身侧,柔声细语道:“哥哥,向爷爷是圣教众人,他经常来探望圣姑,每次都会带许多好吃的给我们,还跟我们讲武林之事。他跟爷爷一样,对我们姐妹超级好。” “向………”令狐冲瞳孔微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警惕地望着缓步走来的白袍老者。老者容貌清瘦,下巴一搓花白长须,腰间挂着一柄弯刀。 从刘箐之言,令狐冲已经确定,这人就是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向问天,外号‘天王老子’。 当今天下,日月神教势力滔天。教主东方不败武功盖世,号称天下第一。而这位向问天,便是教中仅次于教主的存在!当然,被关押地牢的任我行除外。 向问天算是一流顶尖高手,可以完虐没割鸡鸡之前的岳不群,与左冷禅也有一战之力。 令狐冲虽得独孤九剑真传,招式精妙绝伦,但内力终究差了一筹。若与此人动手......胜负难料! 第74章 率先查探药王庙 向问天飘然近前,目光落在令狐冲腰间酒葫芦上,忽而抚须长笑:“哈哈哈!令狐贤弟,久闻大名!这两个丫头整日''令狐哥哥''长、''令狐哥哥''短的,老夫这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向问天满面红光,慈眉善目间透着几分仙风道骨。令狐冲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还真以为他跟风清扬一样,是个无欲无求的隐士高人呢。 原着中,向问天接触原主令狐冲为的就是骗他前去梅庄救大魔头任我行。 此刻的令狐冲既然知道向问天的身份和目的,自然不会就这样任他利用。 “非非、箐儿......”令狐冲故意不理向问天,俯身轻抚二女秀发:“你们怎不在黑木崖好好待着,跑来洛阳作甚?”声音温柔中带着责备。 向问天见这少年竟敢无视自己,白眉微蹙,却也不恼,依旧含笑而立。 “在黑木崖闷都要闷死啦!”曲非烟撅起小嘴:“这次向爷爷和圣姑来洛阳办事,我们可是求了好久才跟着出来的!”说话时明眸流转,虽已初现少女风姿,却仍带着往日的古灵精怪。 刘箐紧搂着令狐冲,声音微颤:“令狐哥哥......方才见到这杀母仇人,箐儿又想起爹娘和弟弟了.......”言语间,娇躯轻颤,更显楚楚可怜。 现在的刘箐正值及笄芳华,比仪琳不过小了数月。玉体贴近时,幽香阵阵,柔糯绵绵,竟让令狐冲心头一荡。 “令狐冲!”曲非烟见他对刘箐如此亲昵,顿时醋意大发,一把扯过他手臂环在自己腰间:“是我求向爷爷来报仇的!” “咳......”令狐冲尴尬一笑:“箐儿性子温婉,自然做不出这等事......”话音未落,忽觉臂上剧痛——曲非烟竟一口咬下! \"哎哟!你这丫头属狗的不成?\"令狐冲急忙抽手。 “嫌我不温柔,那你别碰我啊!”曲非烟眼圈通红,扭头就跑向向问天。 令狐冲哭笑不得,低声呢喃:“明明是你自己将我胳膊绕至你腰肢的啊!” 刘箐一边擦拭泪痕,一边掩唇轻笑:“令狐哥哥,你就别气非非了,这一年来,她每晚做梦都在喊你名字呢。” “没有、你瞎说、你胡扯,叫这淫贼名字之人明明是你......”曲非烟急得跺脚,躲在向问天身后不敢抬头。 令狐冲暗自感慨:“难不成我也是魅魔附体了?仪琳对我朝思暮想,这两小丫头也是如此?” 令狐冲恍神之际,忽觉面颊一温。刘箐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随即红着脸退开。 “令狐哥哥,我们出来太久圣姑会担心的,改该回去了......”刘箐声音轻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待诸事毕,箐儿定来寻哥哥......” 言罢,刘箐忽地转身,恋恋不舍离开令狐冲。 “且慢!”令狐冲急道:“你们是要去哪儿?” 话音未落,曲非烟忽然折返。令狐冲以为这小妮子要效仿刘箐,来个蜻蜓点水。他忙张开双臂,不料这小妮子纤腰一弯,竟解了他腰间酒葫芦! “略略略~”曲非烟吐舌做鬼脸,捧着酒葫芦飞奔向问天。 令狐冲:“......” 向问天不客气地拍开葫芦口深嗅,朗笑道:“多谢令狐兄弟美酒......”说罢携二女飘然远去。 刘箐三步一回首,秋波中尽是不舍。曲非烟虽故作顽皮,转身刹那却有一滴清泪划过粉腮。 望着三人身影没入暮色,令狐冲轻抚被咬的牙印,以及脸颊余温,喃喃道:“箐儿还有半年,非非还有一年半。哥哥等着你们。” 令狐冲忽见地上狄修尸首,这才惊觉耽搁许久。当下施展轻功,如离弦之箭射向药王庙方向。 向问天为何出现在此处令狐冲不确定,但狄修出现在这里,便意味着嵩山派真的打算在药王庙周边设伏了。 残阳西坠,暮色渐沉。 令狐冲身形如电,在崎岖山路上疾奔,约莫两刻钟光景,眼前豁然现出一片苍郁古林,林深处一座庙宇若隐若现。 他猛然收住身形,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这才猿臂轻舒,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近前细看,但见:庙门朱漆斑驳,铜环生绿;院中古槐断枝,满地枯叶;后殿瓦碎梁歪,蛛网密布。 尽管屋舍已经斑驳不堪,但除了屋顶多处破洞之外,墙壁倒是异常坚实,算是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 踏入正殿,忽觉阴风扑面。一尊丈余高的神像赫然矗立,青面獠牙,身披树皮甲胄,手持枯草为剑。正是尝百草的神农氏,只是那彩绘金身早已斑驳,颜料剥落处露出灰白的陶胎,唯有一双琉璃眼珠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令狐冲走出大殿,又在药王庙各个房间绕了一圈,确认没异常后,这才走出庙宇。 可以说药王庙破旧,但不能说药王庙小。它占地颇广,前后三进院落,厢房十余间,足够华山派众人歇脚休息、埋锅造饭的。 附近并无埋伏,也没陷阱,令狐冲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掠出庙门,朝着北方官道疾驰而去,想着尽快寻到华山众人下落。 他如今的身份,即便不能光明正大与女人见面,也要在暗地里瞧瞧那朝思暮想的小师妹,以及师娘。 第75章 风卷残云雨压庙 令狐冲刚踏上官道向北疾行不过数里,天色骤然转暗。 最要命的是,铅灰色云层翻滚汇聚,闷雷自天际滚滚而来,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怕是不用片刻功夫,便会下起瓢泼大盆...倾盆大瓢...好大的雨…… 令狐冲可不想被淋成个落汤鸡,当即放弃前行,折返药王庙暂避。 就在令狐冲转身之际,耳畔忽闻一阵细碎脚步声自远处传来。他身形一闪,隐入路旁草丛,屏息凝神,暗中窥探。 当看清来人时,令狐冲胸口猛然一热,几乎按捺不住冲出去的冲动,尤其是看见那原着中因令狐冲死在华山的陆大有。 可令狐冲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仍是“勾结魔教”的逆徒身份,若贸然现身,只会连累师父师娘,徒增麻烦。他只得紧咬牙关,将那股冲动生生压下。 大道上,陆大有、英罗白和年幼弟子舒奇三人神色匆忙,目光四下搜寻,显然是在寻找避雨之所。三人分头行动,不多时,陆大有便兴奋地喊道:“英师弟!舒师弟!前方有座庙宇!你们速去禀告师父,我先去探探路!” 英罗白、舒奇得令,兴奋地朝大道北边飞奔。 令狐冲心中狂跳,终于能见到岳灵珊和师娘了!他身形如电,借着草丛遮掩,悄然飞掠回药王庙,先一步潜入西侧一间破旧禅房,藏身于腐朽的房梁之上。此处视野极佳,既能俯瞰整个院落,又不易被人察觉。 不多时,庙外传来一阵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庙门被推开,一道道熟悉的身影鱼贯而入。 “师父,是座荒废古庙,无人居住!”施戴子高声禀报。 “幸好有这座庙宇,否则弟子们怕是要淋得透湿了。”宁中则的声音依旧温柔。 才分别一个半月,令狐冲总感觉师娘脸色红润许多!心中暗道不好:“难不成师父得到密洞剑法,心情大好,便想着跟师娘同房了?” 也不知为何,师父师娘明明是夫妻,令狐冲却不想着师父跟师娘,当时之所以没有毁掉辟邪剑谱,就是有这个私心,想着哪一天交给师父,让他修炼神功,保护华山派。 令狐冲目光一转,又见林夫人也随行在侧,此刻的她妆容得体,衣衫朴素,早已不复当初破庙中的狼狈模样。 忽然,一道娇俏的身影跃入眼帘——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岳灵珊! 她挽着宁中则的手臂,嘟着嘴抱怨:“我说爹娘,咱们华山派现在又不缺这点钱,干嘛不在前边韦林镇找个客栈住下啊!你看这破庙屋顶这么多个大洞。能遮风挡雨才怪!” 岳不群冷哼一声,折扇一展:“怎么?你是真怀了身孕,还是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那银子可是平之的,不过是权且借用,你倒真当华山派阔绰得很了?” “哼!”岳灵珊气得跺脚:“爹爹再这般气我,我便离家出走,去找大师兄生个孩子,让你当个现成的外公!” “你你你你……”岳不群脸色铁青,折扇指向她,怒道:“我说了,在外别给我提令狐冲名字。” 父女二人争执两句,便随着众人进了主殿。岳不群率众向药王像郑重行礼,随后弟子们各自忙碌。有的埋锅造饭,有的整理铺盖。 唯独岳灵珊百无聊赖,独自站在院中,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臭师兄,咱们分别五十六天了,你究竟在哪儿?过得怎么样?你应该也打探到我们全派下山了吧!为何没有出来与我暗地里约会哦……” 岳灵珊低声呢喃之际,忽地一颗小石子破空而来,精准击中她胸部横平肋骨间隙的膻中穴。 岳灵珊先是一愣,随即眸中闪过狂喜之色,转头望向石子飞来方向。这种奇特的点穴手法,正是她和大师兄修炼的九阴真经,大师兄有说过,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会这种点穴手法。 岳灵珊强忍激动,目光悄悄扫向西侧禅房,趁岳不群不备,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小师姐?”林平之手持扫帚,拦在岳灵珊身前:“这禅房尚未收拾,脏乱得很,待我打扫干净再进去吧……” “小林子~”岳灵珊故作娇弱:“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独自歇会儿,你替我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好的,好的!师姐忙完我再去打扫。”林平之挪身让路,态度很是恭敬。他好歹也是十八岁的男子汉了,自然知道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肚子不舒服。 岳灵珊推门而入,刚栓上房门,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一道黑影凌空抱起,飞掠房梁! 如今的岳灵珊好歹九阴真经熟练度90%,她若是想要躲闪,令狐冲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搂住她的。不过,她并未挣扎,反而顺势搂住那人脖颈…… 房梁上的二人紧紧相拥,力道之大,似要将对方揉进骨血里。此刻,无需言语,两颗心早已紧紧相贴。 恰在此时,外边电闪雷鸣,半空中唰唰唰数道霹雳,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屋顶瓦片被砸得哐当作响,雨水顺着破洞洇进屋内。 这屋顶漏洞实在太多,令狐冲抱着岳灵珊在梁上挪动数次,这才找到一个没被雨水淋湿的干燥地儿。 岳灵珊仰起脸,眸中漾着水光,低声道:“师兄,雷声轰轰,是不是我们小声一点, 外边的人就听不见了!” 令狐冲望着熟悉的人儿,淫笑道:“怎么?我家珊儿就这么迫不及待?” 在恒山呆的一个多月时间,令狐冲整日跟着仪琳和仪和,倒是差些忘记小师妹是什么滋味了。 “嘤……嗯……”岳灵珊动情至深,话都说不利索:“臭……师兄……” 倾盆大雨从墨色的苍穹中疯狂倾泻而下,砸在寺庙大院,溅起层层水花。华山弟子们已经全都躲进四周屋内躲雨,有林平之的事先提示,倒是没有哪个弟子前去西侧禅房。 雷声时而沉闷的低吼,时而化作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夹杂那哐哐雨滴敲瓦声。将西侧禅房销魂的靡靡之音给淹没得一干二净。 岳灵珊愈发大胆,声音也愈发强烈。 修炼九阴真经半个时辰,正是大雨倾盆之际,忽听屋外传来宁中则柔糯声音。 “珊儿,珊儿,你肚子好些了没?师兄们给你熬了碗驱寒热汤,赶紧出来趁热喝了。” 令狐冲身体猛地一颤,岳灵珊也跟着瘫软在他怀中。两人虽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却也不得不停止修炼。 第76章 暴雨如怒危机现 豆大的雨点裹挟狂风倾泻而下,寺庙内外水雾弥漫,屋檐破漏处垂落的水帘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朵朵水花。 华山派众弟子或倚或卧,却因雷声轰鸣、雨滴砸落之声难以入眠。 约莫二更时间,寺庙外边东南方向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 令狐冲伏于梁上,眸光一凝:“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虽不惧来人,却仍暗自握紧长剑,目光如鹰隼般紧锁庙门方向。 如今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以及华山派众弟子得到密洞剑法,战斗力飙升。再加上令狐冲这个高手,想要应付外边嵩山派之人绰绰有余。 大殿内的岳不群站起身子,大喝道:“有人冒雨奔驰而来,不知是敌是友,众弟子提剑警备,切勿出声。”众弟子闻声而起,手按剑柄,屏息凝神。 “笃笃笃——”庙门忽被叩响,来人嗓音低沉,却裹挟内力,穿透雨幕:“华山派岳掌门可在?我等有事请教!” 岳不群听出来者语气有些不善,当即提剑撑伞,穿过大院,谨慎地走近大门。宁中则与岳灵珊对视一眼,母女二人默契跟上岳不群步伐。 透过门缝向外望去,但见十五骑黑压压一字排开,人人黑巾蒙面,蓑衣斗笠遮掩身形,唯露一双森冷眼眸。五盏防水孔明灯高悬马背,昏黄光影映照下,雨水顺着蓑衣滴落,剑锋寒芒隐现。 对方人虽少,岳不群却也不敢大意,他并未开门,而是透过门缝,对着外边人大叫:“阁下何人?所为何事?” 十五骑齐声大笑,每一道笑声都夹杂着浑厚内力,响彻寺庙周围。 “岳掌门,听闻你收留林家母子,得了辟邪剑谱的下落?”为首黑衣人阴恻恻笑道:“不如带我等一同前往福建,开开眼界?” “荒谬!我堂堂君子剑行事光明磊落,岂会觊觎弟子家传剑法?诸位莫要听信谣言,速速退去!” 岳不群怒意上涌,若不是担心弟子们的安危,他肯定大开庙门,单人迎战十五骑。 只听一起粗暴嗓音狂笑,笑声夹杂浑厚内力,震得庙瓦簌簌作响:“君子剑?你也配?……” 为首者猛然拔剑,寒光乍现,厉喝一声:“活捉林家母子,余者——杀无赦!” “轰!”十五人同时飞身下马,剑锋破雨,直逼庙门! 这木门历经沧桑、年久失修,此刻虽然拴着,但力气大之人一脚便能踹开,没有一丝防御可言。 岳不群眸光一寒,君子剑铮然出鞘,紫气隐现:“众弟子退入大殿!违令者——逐出师门!”言罢,他猛地劈断门栓,身形如鬼魅般掠入雨幕,剑光如虹,直取敌首! 大敌当前,岳不群这声命令似乎一点效果没有,众弟子纷纷拔剑,恶狠狠地注视着大门,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见众弟子蠢蠢欲动,宁中则亦拔剑娇叱:“你们有这心足够了,速速退去吧。 若是上前,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影响掌门发挥。” 众弟子虽心有不甘,却知自己功力不足,只得咬牙退入殿内。唯劳德诺横剑立于庙门,寸步不退。 此时雨势又大上几分,蒙面人带来的孔明灯也被甩进地下,泯灭干净,寺庙大门外黑不溜秋。只听哐哐哐铁剑交戈声以及来回晃动的十六道身影。 岳不群身形飘忽,君子剑紫气缭绕,一人独战十名黑衣人,剑锋所过之处,雨水迸溅如珠! 只可惜对方是十五人,不是十人,岳不群每每攻击前方之人之际,却还要分心留意身后五人。 敌众我寡,岳不群虽招式精妙,几十个回合过后,渐落下风,被逼到庙门口。 “爹~”岳灵珊娇喝一声,身形如燕掠出,双掌翻飞,九阴神爪凌厉无匹,直取敌喉! “师兄~”宁中则剑走轻灵,步步生莲, 蹑影追风,一袭米白长裙在黑暗雨中翻飞,很是惹眼。 岳灵珊速度虽不及宁中则,但招式却更加飘逸、凌厉。母女二人加入战局,岳不群压力骤减,君子剑紫芒大盛,杀得黑衣人连连后退。 “呃啊——!”黑夜大雨中,兵器撞击声铮铮入耳,岳灵珊几招下去,已有三名黑衣人倒地身亡。宁中则利剑飞舞,应对五名黑衣人游刃有余。 留给岳不群的黑衣人已经不多,君子剑散发丝丝紫气,每一次挥动,都能吓退与其对战的六名黑衣人。 一家三口对战十五名黑衣人,百十来招过后,三人气都不带喘的。 惨叫声接连响起,五名黑衣人倒地毙命,五人重伤呕血,余下五人也已摇摇欲坠。 岳不群自觉胜利在望,忽地冷笑一声,剑势再疾三分,欲一举歼敌!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西北方向忽掠出两道黑影,如鬼魅般绕过战局,直扑庙内! 守门的劳德诺横剑阻拦,却被黑衣人一脚踹飞,重重砸入院中! “不好!”战斗中的宁中则率先反应过来,神色骤变,身形急转,回援大殿。 大殿门前,林平之鲜衣怒马,横剑当胸,目光决然:“我林家并没有什么辟邪剑谱。一切祸事,皆因我而来,那便让我一人承担,要杀要剐,冲我来! 还望两位放过派内众人。” “找死!”两名黑衣人目光一凛,两柄寒剑破空刺来,直取林平之心口! “平儿……!”林夫人凄喊一声,竟飞身扑上,以血肉之躯挡剑! “林师弟……”十几名华山弟子同样提剑冲了出来,欲要跟两名黑衣人死战。 就在两柄利剑即将刺破林夫人高耸胸脯之际,“铮——!” 一道凌厉剑气自西侧禅房暴射而出,撕裂雨幕,呼啸而来。 “咔嚓!”两柄利剑应声而断,黑衣人虎口崩裂,倒飞数丈,撞断院中枯槐! “谁?”黑衣人来不及惊讶,身形一翻,背靠背立于雨中,双眸环顾院落四周。 当他们瞧见庙门口的宁中则飞身而来,还以为刚才那一击是宁中则发出的,瞬间目露精光。 相对高状那黑衣人不遗余力朝宁中则攻去。而另一人则继续提剑朝挡路的林平之、林夫人刺去。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5,当前熟练度:95%】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0%】 【系统内力增加修为:11年】 ┗————系统面板————┛ 第77章 剑挑雷光踏尸山 雨水如墨,倾盆而下,将整座药王庙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帷幕之中。雷声在远处闷响,偶尔划过的闪电短暂地照亮破败的庙宇,映出斑驳墙壁上摇曳的狰狞神像。 宁中则宛若仙子,自寺庙大门口踏雨飘来,身上米白长裙被敌人鲜血染得殷红。衣襟也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宁中则面前,一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欺近,手中长剑泛着寒光,化作无数残影,割破雨帘,攻向她的面门。 “封师兄......”宁中则身形微颤,急速后退。黑衣人这招式,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殿门口,另一名黑衣人正缓步逼近林平之和林夫人。手中长剑没有一丝停留,朝这对母子挥砍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咔嚓!”一声脆响,西侧禅房屋顶的瓦片碎裂翻飞!一道身影如鹰隼般腾空而起,又从天而降,青衫翻飞,剑气纵横。 令狐冲知道,凭借宁中则的身法,封不平一时半会是奈何不了她的,于是乎,他剑锋直指那名逼近林夫人的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一变故,仓促间举剑格挡,两剑相击,火花迸溅。黑衣人连退数步,面罩上的瞳孔猛然收缩。 “小林子,好样的!”令狐冲朗声一笑,剑势未停,手腕一翻,长剑如游龙般再次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瞧见令狐冲模样,竟转身撒腿就跑,战意全无。 雨势更急,雨水顺着屋顶的破洞倾泻而下,打湿了地面,也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林氏母子脱离危险,宁中则却被封不平紧逼至大院东侧角落。 “师娘!”令狐冲大喝一声,疾如雷电,抢封不平一步冲到宁中则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腰肢,穿过庙门,朝庙外奔去。 “冲......儿......”宁中则娇躯一颤,玉面飞霞,比刚才大战之际还要慌张。 “我,我可以自己躲开的,你放开我......”宁中则低声说罢,双臂用力推开令狐冲,借着反力飞身来到正在战斗中的岳不群身旁。 刚才担忧宁中则安危,令狐冲没有多想,此刻自然不敢当着岳不群和岳灵珊之面,再抱师娘宁中则。 令狐冲收拢思绪,提剑转身,朝着封不平呼啸而去。华山擂台三战,他早想除封不平而后快,今日这些人又想除掉自己师娘和师弟妹们,他岂能再忍。 寺庙大门口,封不平正欲追击上来,岂料令狐冲已手提长剑,堵住他的去路。 “敢伤我师娘,你今日必死无疑!”令狐冲厉喝一声,身形骤闪,长剑“嗡”的一声震开雨幕,直刺对方咽喉。 封不平冷笑,剑锋斜挑,使出一招“狂风快剑”,快速逼近令狐冲。两个月前擂台败给令狐冲,他觉得颜面无光,回去后便一直苦练,想着就是哪一天手刃这个羞辱自己的后生。 令狐冲的嘴角同样勾起一抹冷笑。 从狠辣招式便能看出,封不平这是打算将他弄死。 令狐冲丝毫不惧,两个月前,他能战胜封不平,这两个月自己又多出数年修为和30%熟练度的九阳神功,打个封不平更不在话下。 “破......剑......式......” 一声清啸划破雨幕,令狐冲骤然变招,手腕一翻,剑势如天外飞仙,毫无征兆地变幻角度,剑尖竟绕过封不平凌厉剑锋,直取其腋下要害! 封不平瞳孔骤缩,急忙回剑格挡。却不料令狐冲这一剑较之擂台比试时,内力竟暴涨数倍。但听“嗤啦”一声裂帛之音,剑刃已划破衣袖,血花甫现即被暴雨冲刷殆尽。 “孽畜找死!”封不平闷哼一声,眼中杀意更盛,身形如鬼魅般骤然欺近,右手长剑寒光闪烁,左袖中暗器已如蝗雨般激射而出。雨夜昏暗,那些细如牛毛的毒针几乎与雨丝融为一体。 上次见成不忧、丛不弃使用这种卑劣手段,令狐冲自然早有提防。但见他剑势突变,一式“破箭式”使出,长剑在雨中划出完美弧线,雨柱连带暗器被剑气尽数劈断。 就在封不平惊愕之际,令狐冲右手长剑忽地朝他一掷,身形骤然前冲,九阴九阳内力催至巅峰,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凝聚于右掌拍出。 这一掌,快、准、狠,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直掏封不平心窝。 “噗......”封不平喷出一口鲜血,胸膛凹陷,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在庙墙上撞出蛛网般的裂痕,顿时砖石碎裂,溅起一片泥水。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胸口骨骼尽碎,内脏已然震裂。鲜血夹杂着内脏从嘴角不断溢出,又被雨水冲淡。 雨,依旧滂沱。 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令狐冲冷峻的面容,也照亮了满地尸骸。 只可惜,封不平的眼神彻底黯淡下去,再也无法看清。他身体缓缓滑落,瘫软在泥泞之中,一动不动。 收拾完封不平,令狐冲并未停歇,转身朝着刚才攻击林夫人的黑衣人而去。那人招式,令狐冲也认了出来,正是丛不弃。 与此同时,岳不群紫霞剑气纵横捭阖,岳灵珊九阴真经鬼魅难测,十五名黑衣人尽数伏诛。药王庙外积水地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六具尸体。 唯一剩下的便是雨帘中朝着远处官道狂奔的丛不弃。 “追!”岳不群一声令下,三人如离弦之箭追击而去。 不料刚追至大路,又见数十骑提着灯笼,立于滂沱大雨中。他们并未蒙面,昏黄灯光下,五张熟悉的面孔清晰可辨。 第78章 伪君子与真小人 数十余骑如铁塔般横亘在官道中央。为首一骑手中玄铁令旗在暴雨中猎猎作响,正是几个月带剑宗弟子叩华山的仙鹤手陆柏。 其右首那人身高九尺,铁塔般的身躯压得战马直喷白气,正是嵩山二太保“托塔手”丁勉。左首虬髯大汉手持如霜雪铸就的长剑,有些面生,令狐冲并不认得。不过岳不群却是认识,正是嵩山第七太保——“开山手”汤英颚。 三位太保身后,“金眼乌鸦”鲁连荣眼中精光闪烁,泰山玉音子道袍翻飞雨中,更有数十名各派好手按剑而立,杀气直冲霄汉。 岳不群但觉心头一紧,紫霞真气竟在经脉中微微一滞:“这左冷禅同时遣来三名太保,再加上数十名高手,排面倒是赶上刘府那日。看来是欲置我华山派于死地了!” 左冷禅野心昭然若揭,岳不群忽觉二十年隐忍竟成笑话,胸中陡然升起一股血性。他已经不指望摇尾乞怜,左冷禅会放他一马。 岳不群心一横,竟然做出这辈子最为男人的决定,但见他紫衫一震,转身对着令狐冲、岳灵珊大喝:“珊儿、冲儿,带着你们娘和众弟子四散逃跑,有多远跑多远。” 令狐冲闻言一怔,见岳不群须发皆张,紫霞真气在眉宇间流转不息,蓄势待发模样不像作假。他心中暗自思忖:“老丈人这是抽风了?竟然做得出舍己为人之事?” 在令狐冲印象中,无论前世原着,还是穿越过来这些日子,岳不群一直是个善于伪装、为了延续华山派不择手段之人。 本来擂台三战过后,令狐冲都开始跟岳不群离心离德了,此刻见岳不群这般护自己,内心竟又生出一丝愧疚。 也是!岳不群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华山派,他自己舍不得吃好喝好,也要拿钱来发展华山派。他对亲情寡淡了些,但也是因为外边强敌环绕,弄得他心力憔悴罢了。若是华山派没有危机,若是他身怀绝世武功。那一家人,想必也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吧! 令狐冲和岳灵珊并未想过抛下岳不群不管。当然,陆柏他们,也不可能任由他们离去。 陆柏纵马前突,目光如刀,令旗直指令狐冲面门:“岳师兄这‘君子剑’着实厉害,竟隐瞒欺骗全天下之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将通魔逆徒逐出师门,结果背地却还在一起。” 玉音子拂尘一甩应和道:“几月前,这孽畜勾结桃谷六怪撕裂同门师叔成不忧。今日又手刃师叔封不平!还望陆师弟通禀左盟主,替江湖除掉这一祸害。” 话音未落,死里逃生的丛不弃已扑跪在陆柏马前,悲痛大哭:“还望左盟主替我两位师兄主持公道。” “诛杀通魔逆贼......” “诛杀通魔逆贼......” 数十名各门各派人士齐声高呼,声音穿过雨帘传入药王庙,震得庙瓦簌簌作响。宁中则玉容失色,再三嘱咐劳德诺守好庙门,自己却如白鹤掠空般冲向官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岳不群忽放长笑,声震四野。他紫霞神功催到极致,面如冠玉竟泛起妖异紫芒:“事到如今,你们还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言有何意思?” 岳不群目光如炬,在玉音子和鲁连荣身上来回扫视,愤愤道:“左冷禅先灭衡山,再收泰山!那么接下来便是华山和恒山。今夜尔等派这么多高手前来,明面上是讨要什么辟邪剑谱,实则欲置我华山派于死地。” 陆柏大怒,令旗卷起三尺气浪:“岳不群,你休要胡说,盟主一心为了武林,为了团结名门正派以应付魔教。何时对同道中人下过手了?” 鲁连荣黄眼珠滴溜乱转:“岳不群,本派刘正风勾结魔教,死有余辜!我们衡山派岂会像你这般包庇魔教中人,我们甘愿清理门户,与左盟主何干?” 玉音子也是一甩拂尘,放声大笑:“争权夺位向来有之,天门老道德不配位,玉玑子掌门这才借势上任,带领我泰山派蒸蒸日上。这又与嵩山派有何干系?” 岳不群环视三人,内心连连赞叹:“别人表面叫我君子剑,背地叫我伪君子,我何尝不知?可在你们三跟前,我咋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君子剑呢!” 岳不群不装了,他摊牌了,他目光掠过身旁的岳灵珊和令狐冲,又望着寺庙方向飞奔而来的宁中则,最后定格在陆柏手中令旗,一字一顿道:“自今日起,我华山派退出五岳联盟,不再听从盟主号令。” 众人闻言,无不惊掉下巴,丁勉爆喝一声,重剑铿然出鞘:“岳不群,你这是自绝于武林正道!你可知此言传扬出去,你君子剑名声以及华山派声誉尽悔。往后行走江湖,你将是正派和魔教的共同敌人。” “哈哈哈哈......我华山派如今处境,何尝不是同时与正魔为敌?”岳不群长剑横空,紫气如虹:“今日尔等若是敢对我派弟子动手,那便先问问我手中君子剑。” 岳灵珊跨步上前,大声道:“爹爹,还有我跟大师兄......” 令狐冲也是被岳不群这慷慨激昂话语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他冷冷地望着骑在马上,道貌岸然的十几人,逐字爆喝道:“有~种~就~来~” 若是对战三名其他太保,令狐冲还有些自信。但是这二太保丁勉和三太保陆柏战斗力有些强。再加上个汤英颚,令狐冲自认最多能够战平三人,想要取胜还是有些困难的。 而三太保身后,还有丛不弃、鲁连荣、玉音子等十几人,个个皆比之前十五名黑衣人还要厉害的高手。令狐冲可不认为,岳不群一家三口能应付得了。 就在这时,宁中则白裙翩然落至岳不群身旁,横剑胸前:“陆师兄、丁师兄、烫师兄......华山派退出联盟心意已决,还望你们莫要为难。”她余光瞥了瞥令狐冲,坚决道:“若是你们执意与我华山派作对,我们一家四口,说不得要讨教嵩山绝学了!” “一家四口”四字入耳,令狐冲但觉胸中暖流涌动。这华山云雾,这玉女峰松,这君子剑、这华山玉女是原主令狐冲的家! 何尝又不是他这个无根浮萍穿越者的归处。 【庆祝!庆祝!删掉近三万字,终于出小黑屋~人气差点掉光了,求求各位多多评论、点点催更、送送免费小礼物支持一下。】 第79章 岳不群逼问剑谱 “岳不群!”陆柏手中令旗在雨中炸响,雨水顺着他铁青的面颊蜿蜒如蚯蚓:“今日暂且作罢,从今往后,华山派便是勾结魔教的叛徒,天下正道共诛之!” “撤!”随着陆柏一声令下,马蹄践起丈高泥浪,十余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令狐冲这才恍然——自己太过天真了!岳不群早就算准陆柏不敢真个厮杀。 嵩山三名太保带来数十位名门正派人士,本意是要站在道德制高点,逼迫这个君子剑同意并派。 现在局面却恰恰相反,岳不群可以撕下伪装,但他嵩山派作为正道魁首,还需要装模作样笼络人心,决然不敢像岳不群一样撕破脸,师出无名,滥杀无辜。 若是真大打出手,除去鲁连荣和玉音子,其他正派人士难免兔死狐悲,生怕下一个遭罪的就是他们门派。如此一来,他们定然不肯出力。 “大师兄!”岳灵珊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令狐冲怀中,发间珠钗叮咚作响:“你方才秒杀封不平的姿势简直太帅了!”少女温软的身子几乎要挂在令狐冲身上,湿透的罗衫紧贴肌肤,鸳鸯肚兜的轮廓清晰可见。 “成何体统!”岳不群见自己女儿差些就当着爹娘的面爬上令狐冲身上,当即满脸不悦,怒喝道:“赶紧回庙躲雨。” 宁中则轻移莲步,上前挽住岳不群胳膊,劝慰道:“师兄,辛苦你了。” 岳不群可没心思在女儿跟前跟宁中则腻歪,嗖地一声,长剑归鞘,紫袍翻飞间,这位华山掌门已大步迈向庙门。 宁中则轻挽夫君臂膀的手落了空,只得苦笑着望向两个年轻人。当她目光掠过令狐冲时,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融在雨声里。 “师兄,娘亲看你的眼神好生奇怪!”岳灵珊歪着头,发梢雨水滴在令狐冲锁骨处。 岳灵珊只是随口一问,令狐冲却是心头猛跳,雨水顺着他的喉结滑入衣领:“师娘......应该是瞧见你爬上我身子,以为我们要当面干羞羞事,这才转身离去......” 话音未落,岳灵珊忽地整个人挂了上来,胸前的柔软隔着湿衣传来阵阵温热:“臭师兄,我有这么猴急吗?敢当着爹娘的面跟你那个......” 岳灵珊粉拳轻捶令狐冲胸膛,红唇轻启,在他脸颊啄出一声脆响。紧接着牵他的手转身走向药王庙。 大雨依旧滂沱,才不一会儿功夫,药王庙外遍地横尸已被冲刷得不剩多少血水。 当四人身影重新出现在庙门前时,众弟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师父......师娘......大师兄......小师妹......” 混在其中的林夫人突然咬住朱唇,眼波流转间尽是春心荡漾,直勾勾盯着令狐冲。 她想起破庙那晚,想起流水潺潺;想起方才令狐冲如天神降世般护在她母子身前的身影。 第一次春风一度,虽是药力使然,却让她尝到久旱逢甘的滋味;第二次,夫墓前犯,她虽心有不甘,虽是半推半就,却也知令狐冲这是救它性命;现在,林夫人想要第三次,她心甘情愿献身相报。 这位曾经端庄的贵妇人,此刻满脑子都是令狐冲英挺的身姿。站在她跟前的儿子林平之,浑然不知母亲早已沦陷...... 令狐冲目光恰好与林夫人相遇,从那含情脉脉的秋波中,他读出了赤裸裸的欲念。只是眼下庙内人多眼杂,岳不群夫妇、岳灵珊俱在,更有林平之这个儿子在场。即便是情欲翻涌,他也不敢像对待岳灵珊那般,拉着林夫人去房梁上行云布雨。 “你们赶紧补一下瞌睡,明日雨停,我们第一时间离开这地儿。”岳不群的声音冷硬如铁。他忽然脸色一沉:“师妹、冲儿、珊儿,跟我去西侧禅房,有事找你们商议。”话音未落,已甩袖踏入雨幕。 刚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岳不群心情不好在所难免,宁中则与众弟子交待几句后,便领着岳灵珊、令狐冲一起前去西禅房。 西禅房点燃微弱火把,忽明忽暗,将岳不群的剪影投得如同张牙舞爪的凶兽。 雨幕中,宁中则素手轻抬,为岳灵珊拢了拢散乱的鬓发。三人不一会儿便走进西禅房内。 令狐冲伸手关闭房门,“吱呀”作响,像极了封不平咽气前的呻吟。 岳不群冷峻站立在干燥处,正是刚才令狐冲、岳灵珊苟且的房梁之下。 “说!”岳不群突然厉喝,目光如刀般扫过三人,随后落在令狐冲身上。“你们的功夫都是哪里来的!” “爹~~~”岳灵珊上前挽住岳不群胳膊,撒起娇来。她总不能跟自己爹说,身上鬼魅招式,是跟大师兄修炼来的吧! 宁中则一脸懵逼,认真道:“师兄,我们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修炼密洞剑法吗!至于那轻功,也是那夜喝醉后,偶然悟得的。” 提及那一夜,令狐冲与宁中则不约而同低下头,谁也不敢正视对方。 “哼!”岳不群放低嗓门,沉声道:“冲儿、珊儿!上回你们前去福州,是不是得了辟邪剑谱?”在岳不群心中,普天之下,剑招能如此凌厉,唯有辟邪剑法了! “啊!什么辟邪剑法,我们不知道呢!”岳灵珊连忙摇头否认:“林夫人不是不是说好等我们抵达福州,她才告知辟邪剑谱藏匿之处吗?” 令狐冲听到这话,暗暗心惊:“原来华山派众人下华山,是想着前去福州寻辟邪剑谱,并不像对外声称那般,是为了躲避魔教中人。” “还要瞒我到几时?”岳不群面若寒霜,整个人到达爆发边缘:“口口声声一家人、结果女儿联合弟子欺瞒为父,师妹竟也帮着遮掩。看来你们才是一家三口,我倒成了外人!” 【读者大老爷们!救命啊!要不要给师父辟邪剑谱啊!!!】 第80章 哎哎哎割就割吧 天雷滚滚,暴雨如注,昏黄火光加上惨白闪电光芒,映得西禅房内一家四口身影若隐若现。 方才岳不群挺身护在身前对抗嵩山派时,令狐冲确实心头一热,蛮感动的,想着要不要将辟邪剑谱交给他。 此刻见岳不群这么急切想要割弟弟,令狐冲望了望身旁温婉如水的师娘,心一横,决定遂了他的愿。 “扑通”一声,令狐冲双膝跪于岳不群跟前,从怀中取出油布包裹的袈裟,双手高举过顶:“这就是辟邪剑谱,弟子并非有意隐瞒,还望师父见谅。” “哼!并非有意隐瞒,那便是故意隐瞒咯?”岳不群顾不得过多训斥,双手已颤抖着接过袈裟。 岳灵珊生怕岳不群责怪令狐冲,她又使劲摇着岳不群肩膀,撒娇起来:“爹爹,你莫怪大师兄!这剑谱邪门得紧,我和大师兄商量再三,才决定不交给爹爹的。” “辟邪剑谱......辟邪剑谱......真的是辟邪剑谱......”岳不群展开油布,破旧袈裟上的“辟邪剑谱”四字在昏黄的火光映射下,赫然显现。 他急不可耐地翻阅,见第一句被人砍断,突然怒视令狐冲,喝道:“这开篇为何被毁?可是你所为?” 岳灵珊哭丧着脸,跨步来到令狐冲身边,同样朝岳不跪下:“爹爹,你真的不能练这邪门剑法......” “你们练得,我便练不得?”岳不群冷笑连连:“我知道你们现在功夫了得,我和师妹已经不是你们两对手,要不你们提剑杀了我和师妹,然后你们当这个华山掌门如何?” 见岳灵珊眼泪哗啦啦流下来,甚是委屈,令狐冲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禀师父,为防止辟邪剑谱被坏人夺得,弟子故意砍掉第一句的。若是师父想要修炼,弟子这就告知。” “说,快说......”岳不群眼上厉色消失,突然化身好师父、好父亲,躬身扶起跪地二人:“今日过后,华山派与正邪为敌,为师迫切需要强大起来,才能护住华山派弟子们周全。” 宁中则见三人关系好转,她这才微笑着来到令狐冲和岳灵珊跟前:“珊儿、冲儿!师兄也是为了华山派着想。你们就将辟邪剑谱交给他吧。作为剑谱主人的林夫人,已经答应将剑谱赠与华山派。师兄修炼起来江湖人士也说不得什么。” “娘~~~”岳灵珊抱着宁中则,哽咽道:“你真希望爹爹修炼啊!” “你们可别磨蹭了!快说!”岳不群急不可耐,对着令狐冲连连催促。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令狐冲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吐出。 “啊......”宁中则娇躯一颤,眼神不自觉朝令狐冲胯下盯去。 “什么?”岳不群更是脸色大变,厉喝道:“我还要将珊儿许配给你,你怎么......怎么......” 岳灵珊本就哭得梨花带雨,听到爹娘说出这话,竟忍不住笑出声来:“爹,娘!我都说了,大师兄没有修炼!!!!他那个......那个还在的......” 岳不群狐疑地打量着令狐冲下胯,若非妻女在场,他铁定扒掉令狐冲裤子一探究竟。 “你们不会是哐我吧?若是没有修炼辟邪剑法,冲儿怎么会剑法这么厉害!” 岳灵珊脸上笑容转瞬即逝,继续悲声道:“爹爹,大师兄说的都是真的!原句女儿也是亲眼所见的。” 令狐冲很是无奈,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说跟女子修炼的,那宁中则会玉女心经的事儿就瞒不住了;岳不群仇视剑宗之人,胜过魔教中人,若说出剑宗前辈风清扬传授,岳不群绝对会再次与他断绝师徒关系。 令狐冲脑子狂转,忽地灵光闪过,恭敬道:“禀师父,弟子带着刘箐潜逃途中,正好撞见刘师叔和曲洋前辈,他们二人临死之际,传授弟子一身武艺。” 岳不群可能对刘正风招式有些了解,但他却从未接触曲洋,并不知道曲洋武功什么路数。这半真半假的解释,既掩去了系统之事,又不必提及风清扬。 “又又又......又是魔教中人。”这一会,岳不群语气倒是温柔许多,他仔细一思考,令狐冲和岳灵珊招式确实有魔教影子。不过他堂堂君子剑,对魔教恨之入骨之人,自然不会修炼魔教功法。 “你们修炼魔教功法我暂且不追究,不过往后若不是情非得已,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暴露魔教功夫。”说罢,岳不群双眼泛起精光,仔细阅读起袈裟上的剑谱。 “啊......”宁中则娇嗔一句,莲步急移岳不群身旁,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眼眸中满是哀求之色:“师兄,你别修炼这邪门功法好不?咱们大不了带着众弟子,远离这华山是非之地,南下寻一处安宁之所,避开江湖纷争。” 五岳剑派中位置最靠南的衡山派,离福建尚有千里之遥。若是华山派众人前往福州韬光养晦,魔教和五岳剑派之人还真的拿他们没办法。 华山派可不是福威镖局那般任人宰割,来个余沧海就能灭门。若想千里迢迢奔赴福州灭掉华山派上下百余人,其中还有岳不群一家四口这般战斗力的高手,左冷禅若不联合其他三派,绝无可能。 “我!我......”岳不群面色阴晴不定,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将辟邪剑谱折好,目光中满是眷恋,又带着一丝不甘,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既如此,便听师妹的,咱们南下福州,再做定夺。” 看着岳不群那恋恋不舍的模样,令狐冲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嘀咕,他怎么都难以相信,自己的师父、妻子的父亲、师娘的男人,会经得住绝世神功的诱惑。 “哎哎哎......割就割吧!人各有志。”令狐冲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这些年,师父一门心思扑在华山派的发展上,对师娘一直疏于陪伴。他留着那腌臜之物也是无用。 第81章 华山派的凝聚力 晨光如剑,劈开沉郁的水雾,将药王庙前的惨景照得透亮。昨夜的暴雨已然停歇,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腥锈与泥土的混合气味。 横七竖八的尸体浸泡在血水与雨水交织的泥泞中,衣衫湿透,皮肤泛着惨白的冷光。剑伤、刀痕、掌印,在晨光下清晰可见,翻卷的皮肉里渗出的血早已被雨水冲刷殆尽,只留下暗褐色的痕迹。 封不平尸体的手指微微蜷曲,似乎临死前仍想抓住什么,可如今掌心只攒了一汪浑浊的雨水。几只乌鸦扑棱棱落下,尖喙啄食着僵硬的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笃笃”声。 华山派众弟子悠悠转醒,在宁中则的指挥下,快速收拾行囊,陆续走出药王庙。 众人准备就绪,岳不群立于药王庙斑驳的石阶之上,紫衫微湿,神情肃穆。晨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清癯,眼中却透着决然。 “诸位弟子!”他声如古钟沉响,惊起庙檐宿鸟:“昨夜一战,我华山派被五岳剑派除名。从今往后,江湖之大,只怕难有容身之处。” 岳不群缓缓扫视脸色忧愁的众弟子,朗声道:“为师已决意南下,前去平之家的福威镖局避祸,此去路途遥远,凶险难测。若有人不愿背井离乡,或惧长途跋涉之苦,此刻便可自行离去。岳某绝不怪罪,更会赠予盘缠。” 说罢,他从宁中则手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放在身旁石阶。包裹口微开,露出里面炫目的金银珠宝。 这一袋财宝正是林平之从青城派弟子手中偷来的,另外一袋已经被华山上下消耗大半,剩余大半怕是堪堪足够南下路费。 说实在的,岳不群对华山派是真的爱,对华山弟子也很大方!平日省吃俭用,就连赶路都舍不得住客栈。可如今要分道扬镳,竟舍得拿出这么多财产来分。 “江湖中人,最重情义。今日一别,他日若再相见,不论敌友,只念旧情。”说到这里,岳不群声音渐低,略显哽咽:“去留随心,诸位不必为难。” 在岳不群心中,这些弟子,是他的心头肉,是华山派的根基。若非迫不得已,他还真舍不得解散众人。 百余弟子轰然跪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如雷闷响。他们眼眶泛红,哽咽声此起彼伏。 “师父师娘去哪,弟子便去哪......” “华山派在哪,弟子就跟到哪......” “没有师父师娘、没有华山派,弟子早已饿死荒野......” “还望师父、师娘不要赶弟子走......” 此情此景,不说岳不群、宁中则,就连令狐冲都开始眼眶泛红。 老生常谈,华山派之所以穷,并不是岳不群和宁中则能力不够,而是他们夫妇同情心太过泛滥。 这些弟子们,无不是穷困潦倒、饥寒交迫、走投无路之际受到岳不群的恩惠(劳德诺除外)。 他们身无分文、吃华山派、住华山派,岳不群夫妇还将他们当作自己亲儿子看待,知道江湖险恶,极少让他们私自下山接任务赚钱。 岳不群每日醒来,要面对的就是这上百张嗷嗷待食的嘴。 “好!岳某即便声名狼藉,但只要有你们在,振兴华山只是早晚之事。”岳不群长袖一振,宽大的紫衫猎猎翻飞。他眸光灼灼,扫视众人,声音朗若金铁交鸣:“待抵达福建后,还望你们勤修苦练五岳剑法,精进武艺,为华山派的崛起——添砖加瓦!” “谨遵师命,吾等定会刻苦学习,为华山派的壮大添砖加瓦。” 百余名弟子齐声应和,纷纷抱拳跪拜,继而兴奋起身,有的眼眶泛红,有的忍不住与同门相拥而泣,情绪激荡。这份炽热的凝聚力,如熊熊烈火,在众弟子心中燃烧,放眼五岳剑派,确无一家能及。 岳不群欣慰颔首,缓步走向林夫人与林平之,目光温润如玉,拱手致意:“此番多亏林夫人与平之慷慨相助,愿将福威镖局暂作华山落脚之地,岳某感激不尽。” 林平之闻言,立刻抱拳躬身,声音诚挚得近乎虔诚:“师父、师娘待我恩同再造,师父便是弟子的再生父亲,弟子的一切都是师父的。” 一旁的林夫人听闻自己傻儿子之言,顿时面色一僵,眼角微微抽动,心中暗恼:“这傻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娘还在这儿站着呢,怎么就多出个‘再生父亲’了?再说,你想要再生父亲,令狐少侠就蛮合适的。” 宁中则与岳不群对视一眼,忍俊不禁,却也只是淡淡一笑,未作深想。 林夫人眸光流转,纤腰轻折,双手优雅交叠于腰间,盈盈一礼:“岳掌门、宁姐姐,可莫要客气。如今平儿已是华山弟子,我在山上这段时日,每日随弟子们习剑练功,算起来,也也算是半个华山弟子了。” 平日里,宁中则蛮孤独的。岳不群一心扑在华山派的大小事务上,岳灵珊与母亲之间年纪相差甚大,母女之间总似隔了一层薄纱。 林夫人上华山后,听从令狐冲建议,时常主动与宁中则往来。经过近两个月相处,宁中则和林夫人已经是姐妹相称,有时甚至同榻而眠,情谊愈发深厚。 岳不群听闻林夫人之言,双手抱拳,肃然回礼:“林夫人高义,岳某铭记于心。平之既入我华山门下,岳某定当倾囊相授,助他武功大成,手刃仇敌,以慰林家上下亡魂。” 望着仪态万千、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典雅的林夫人,令狐冲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好想抽个时间跟林夫人提升提升内力修为。 令狐冲也就想想,赶路途中想要跟林夫人修炼功法怕是不可能咯。 药王庙到福州赶路的话要一个月脚程,华山派此番拖家带口,行李众多,想要抵达福州,没有两三个月根本办不到。 不过,令狐冲倒也不着急,长路漫漫,这不还有粘人的小心肝岳灵珊么。 “出发......”岳不群与林夫人客套完毕,朗声下令。百余名弟子齐声应和,浩浩荡荡地踏过药王庙外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首,踩着泥泞走向前方官道。 众人刚踏上平坦的官道,前方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热闹非凡。循声望去,只见三十余名奇装异服的汉子拦在路中央,有袒胸露腹的,有头缠彩巾的,形貌各异。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威武豪迈,银色长须垂至肚脐,腰间缠着一条九节钢鞭。 而人群中最扎眼的——也是令狐冲唯一认得的——便是那六个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家伙。 第82章 圣姑邀约五霸岗 官道上,岳不群五指紧扣君子剑剑柄,目光凌厉扫过前方那群奇装异服的拦路者,身后华山弟子也是长剑出鞘三寸,剑光耀目。 银髯老者大步向前,朝着紧张的岳不群躬身抱拳,朗声道:“天河帮帮主黄伯流,携几十位教主、帮主、洞主、岛主前来拜会君子剑岳掌门。” 听到对方名头,岳不群心头一震。 天河帮,盘踞在黄河沿岸的庞然大物。只是帮主黄伯流御下不严,管理松懈,帮众时常作奸犯科,天河帮也跟着名声扫地。 作为君子剑的岳不群,还是五岳剑派之一的掌门,自然不耻、不屑与这些旁门左道、三教九流之人为伍,故而没见过面也正常。 这些人功夫也就二流水平,自然不足为惧。但当岳不群眼角余光瞥见六个怪人正在人群中挤眉弄眼,正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桃谷六仙,他后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不禁侧目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撞见岳不群的目光,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跟桃谷六仙算不上朋友,自然不知道他们为何出现在这地儿。 岳不群生怕动起手来,自己的人不是桃谷六仙对手,遂放下身段,语气柔和道:“银髯姣黄帮主,你们皆是一方豪杰,只是我华山派与诸位素无交情,不知今日拦路所谓何事?” “嘿嘿!”长鲸岛岛主司马大已抢步上前,腰间九环大刀“哗啦啦”作响:“岳掌门何必惺惺作态?贵派被五岳除名的消息,已经自洛阳扩散开来,传遍全国各地......” 黄伯流急忙按住司马大青筋暴起的手腕,陪着笑脸道:“岳掌门放心,我等并无恶意,特在五霸岗设宴,款待华山派众人。还望岳掌门给分薄面。” 岳不群心头剧震。 没想到嵩山派竟在一夜之间将此事传遍武林!这些牛鬼蛇神齐聚于此,分明是听闻华山势弱,前来威逼利诱。 “君子剑”三字在武林中响彻二十余载,岳不群岂会与这等魑魅魍魉为伍?他双手抱拳,衣袖无风自动:“华山派尚有要事在身,烦请诸位借道。” 话音未落,桃谷六仙已然按捺不住。六道身影倏忽闪出,对着令狐冲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令狐冲......令狐冲......跟我们去五霸岗!” “圣姑说了,必须请到你和岳掌门!” “五月初五,端午节,五霸岗......” “告诉圣姑,令狐冲没有心情跟她约会......” 一看到桃谷六仙,令狐冲便想起山谷内碰到的刘箐、曲非烟,还有白袍老者向问天。 他可不敢带着华山众人上五霸岗,跟那些人约会。若是任盈盈有歹意,那师门上下还不全部遭殃。先不说桃谷六仙战斗力有多逆天,怕是一个任盈盈都能跟岳不群斗得有来有回了,更别提还有个深不可测的向问天。 “嘿嘿嘿......由不得你咯......”桃干仙桀桀一笑,六道身影忽地一闪,朝华山众人冲来。 “尔敢!”岳不群怒喝一声,紫霞神功运至巅峰,面泛紫气,长剑化作一道白虹直取桃实仙咽喉。 令狐冲、宁中则不甘示弱道,纷纷朝着飞来的六仙出手。 一家三口,对战桃谷六仙。宁中则有些吃力,岳不群旗鼓相当,令狐冲倒是游刃有余。 桃谷六仙厉害在六人合击一人,如今应付三人,他们倒是有些吃力,再加上他们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一直蹑手蹑脚,不敢下死手。 岳灵珊护着众师弟师妹退后数步,却见黄伯流等人非但不助拳,反而退开观战,面上带着古怪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九人已过百余招。令狐冲窥得破绽,一记“大伏魔拳”正中桃实仙右臂。只听“咔嚓”一声,桃实仙臂骨断裂,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看热闹的黄伯流跟前。 没了桃实仙的默契配合,桃谷六仙阵型瞬间瓦解,单拎出来的五人,完全被一家三口碾压。 “撤!撤!撤!”桃根仙一吼,五道身影灰溜溜飞身后退,来到黄伯流跟前。 桃干仙抱着倒地的桃实仙,恶狠狠地盯着令狐冲,破口大骂道:“令狐冲!我们备大餐等你,你竟然打伤桃实仙......” 桃根仙则拍着桃干仙脑袋大骂:“技不如人,瞎逼逼什么......” 桃花仙:“咱们赶紧给桃实仙治病要紧。” 话罢,五人分坐五个方位,伸掌朝着桃实仙体内输送内力。 岳不群负剑而立,望着拦路的几十名旁门左道,冷冷道:“还请诸位让让道。” 这些旁门左道都是各个地区的地头蛇,也不算什么魔教中人,岳不群不想赶尽杀绝。再说,人家三十几人皆是二流往上好手。华山派能打的就一家四口,加上个劳德诺。真要火拼起来,即便胜利也是伤亡惨重。 正思量间,黄伯流已抢步上前,银髯微颤,满脸堆笑作揖道:“还望岳掌门见谅,我们也是受人之命,邀请华山派众人前去赴宴。岳掌门大可放心,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 “让开!”岳不群怒喝一声:“华山派不想与你们为敌,也不想与你们为伍。咱们各走各的!” 东沙帮帮主潘吼朗声道:“我们虽是三教九流之徒,却也敬重君子剑岳掌门,岳掌门若能赏脸赴宴,我东沙帮上下感激不尽!” 司马大躬身道歉:“岳掌门,刚才在下声音有些大了!在下以江湖声誉保证,绝非鸿门宴什么的。岳掌门尽管安心赴宴。” 岳不群脸色一黑,暗道:“拿你声誉保证,倒不如明说是鸿门宴,你们这些人的江湖声誉,还不如青楼妓馆的龟公可靠。” 见岳不群犹豫不决,宁中则和岳灵珊齐刷刷望向令狐冲。毕竟江湖正魔两派都有传言,令狐冲是圣姑的朋友。 第83章 少侠深陷胭脂粉 晨风裹挟着落叶在官道上打了个旋儿,两道倩影已从左道人群间翩然而出。 左侧少女一袭石榴红裙,腰间银铃随着雀跃的步伐叮咚作响,恍若山涧清泉;右侧女子白衣胜雪,纤指间一管玉箫流转着温润光华,恰似月华凝萃。 “令狐哥哥……” “令狐哥哥……” 两声娇唤宛若莺啼燕语,那红衣少女如归巢乳燕扑入令狐冲怀中。 岳灵珊顿时柳眉倒竖,一把攥住曲非烟后领:“小魔女!你……你……离我大师兄远些!” 不知为何,岳灵珊和曲非烟就是不对付,上次古树林小屋,她们只要开口便是斗嘴。 曲非烟不躲不闪,反将身子又往令狐冲怀里埋了埋,仰起的小脸上满是狡黠:“他是你大师兄,还是我和刘姐姐的哥哥呢!咋就不能抱我们了……” 刘箐转过身子,盈盈下拜:“箐儿拜见岳伯伯、岳伯母!” 以前岳不群跟刘正风关系还算不错,金盆洗手大会那日,宁中则还仗义出手,想要救刘府家眷,再加上令狐冲这么一层关系,故而刘箐对岳不群夫妇还算有好感。 “箐儿!你还好吧!”宁中则一瞧见刘箐,眼角立马泛起薄红,恍若又见衡阳城那日的血雨腥风。 “幸得令狐哥哥相救,箐儿一切安好。”刘箐抬眼时,目光掠过令狐冲,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 她转向岳不群柔声道:“岳伯伯,请您放心,五霸岗就在前方,群豪已备好酒席……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群豪得到死命令,若是你们不去,他们会一直纠缠不休的!” “不就吃顿饭吗!爹,娘!咱们这就去。”岳灵珊突然插话,杏眼圆睁:“我倒要看看,魔教圣姑要耍什么花招!来抢大师兄去当姑爷。” 话音未落,曲非烟已发出银铃般冷笑:“岳大小姐这般口无遮拦,当心圣姑撕了你的嘴!” “有大师兄在,别说什么圣姑,就是大魔头东方不败前来,也不敢伤我分毫。”岳灵珊挺起胸脯,淡雅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令狐冲顿觉额角沁出冷汗,心头暗骂:“小师妹,你这牛逼吹得有点响咯。我自然不会让任盈盈伤你分毫,但东方不败真的出手,咱们便只有夫妻双双把地府还的份咯。” 令狐冲正欲圆场,忽觉左右双臂同时一紧——曲非烟纤指已扣住他左腕,岳灵珊更是整个人都挂在了他右臂上。两个姑娘剑拔弩张,倒把他生生扯成了个“十”字。 “令狐哥哥!”曲非烟纤足轻跺,娇嗔道:“你若不去,我和刘姐姐往后真不理你了!” 岳灵珊闻言,立即将令狐冲的手臂往怀里带了带,讥讽道:“大师兄才不稀罕你们这两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她一边盯着曲非烟平坦丘陵,一边故意挺起傲人胸膛。 曲非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地拽过刘箐月白裙裾。素来端庄的刘箐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跌进令狐冲怀中。领口散开处,但见一段颈线如玉壶光转,衣襟交叠间隐约现出海棠春睡的弧度。 “岳大小姐且看仔细了!”曲非烟指尖轻挑刘箐衣襟:“刘姐姐这般身段,可还算''没长开''?” 围观人群中,几个华山派年轻弟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林平之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几点泥星。 “卧槽!曲非烟你可真够妖的!”令狐冲手臂猛地用力,将刘箐死死揽入怀中,双臂连忙挣脱曲非烟、岳灵珊,护住刘箐春光。 好在曲非烟不算太过胡闹,刘箐只露了些胸前曲线,不然令狐冲当真亏大了。 令狐冲低头瞟了一眼那片雪白,不禁暗暗称赞:“这么一对比,箐儿也就跟珊儿旗鼓相当,并没有大出多少。”他余光不自觉瞥向人群中的林夫人:“论大,还得是仪和跟林夫人。” “胡闹!成何体统!”岳不群紫袍鼓荡,一声清啸震得道旁松针簌簌落下。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声若冷泉:“咱们也劳累了一夜,那便应了诸位豪杰之邀,前去五霸岗吃肉喝酒,休整一日。” “呼呼呼呼呼……”岳不群话音刚落,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忽被欢呼声打破。 黄伯流率领的左道群豪纷纷抱拳。 “岳掌门果然豪气干云!……” “今日得与君子剑共饮,三生有幸!” 岳不群很重名声,但此刻听到这些人夸赞,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他勉强扯动嘴角,在众人簇拥下迈步向前。身后弟子们面面相觑,终是拖着疲惫身躯跟了上去。 令狐冲此刻正深陷脂粉阵中。岳灵珊拽着他右臂的力道,简直要把那青衫袖管扯出褶皱来; 曲非烟则像只顽皮的猫儿,指尖在他左腕脉搏处轻轻画圈——这丫头平日里何曾这般黏人?分明是存心要气煞小师妹。 倒是有两人,很想冲入令狐冲怀抱,但碍于人多,却也不敢。那便是人群中的林夫人和曲非烟身旁的刘箐。 刘箐耳根绯红,纤长睫毛轻颤如蝶;林夫人隐在人群之后,罗帕已被揉皱; “啵~\"”曲非烟突然踮脚,樱唇在令狐冲颊边印下一记带着茉莉香粉的轻吻。 “你!”岳灵珊气得跺脚。 “略略略~”曲非烟早像尾游鱼般滑到刘箐身后,还不忘从她肩头探出半张俏脸吐舌。 宁中则放缓脚步,玉指轻挽,携着“好闺蜜”林夫人悄然避至道旁。两位美妇人罗裙相触,窃窃私语。 “这些孩子...”宁中则摇头轻笑,她忽然压低声音:“冲儿这傻小子,何时这般招蜂引蝶?珊儿将来可有得闹心咯。” “令狐少侠他……”林夫人素手掩唇,声若蚊呐: “确实蛮有魅力的……” “啊!”宁中则瞳孔微缩——方才闺蜜抬眼时,那汪秋水般的眸子里,分明晃动着不该有的涟漪。 “淑冰你……”宁中则质问声还未出口,两人已走到黄伯流等左道人群中,见着那些人身着奇装异服,宁中则立即抿紧朱唇,把满腹惊疑咽了回去。 第84章 任盈盈诡计多端 五霸岗在洛阳东侧,药王庙在洛阳西侧,二者距离还是蛮远的,哪里像刘箐说的“就在前方”!众人清晨出发,一路向东疾行,直至日暮西沉,才遥遥望见五霸岗的轮廓。 五霸岗说是“岗”,实则连山丘都算不得,不过是地势稍高的土坡,四周沼泽密布,荒草丛生,偶有蛙鸣虫嘶,更显荒僻。 华山派一行人本已浩浩荡荡,再加上半路不断有旁门左道汇入,待到五霸岗山脚下时,队伍竟已膨胀至五百余人,乌泱泱一片,声势惊人。 五霸岗上松林如墨,黑压压地铺满山丘,仅有一条蜿蜒山路隐没其中,透着一股森然之气。 黄伯流快步走到令狐冲身前,躬身抱拳,语气恭敬:“令狐少侠,赶了一整天的路,想必也累了,咱们先在此稍作歇息,待会儿山上自会有人来接应。” 岳不群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如水,袖中拳头暗暗攥紧。他堂堂华山派掌门、江湖人称“君子剑”,如今竟被一个地头蛇彻底无视,反倒对令狐冲毕恭毕敬,这算什么道理?莫非自己这师父的名声,还不如一个弟子响亮? 令狐冲被曲非烟和岳灵珊一左一右缠得紧,哪还顾得上看师父脸色?他闻言便爽快答应:“好,那就先歇会儿!” 岳灵珊拉着令狐冲在道旁石头上坐下,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形貌各异的左道人士,不由得脊背一寒,低声细语:“大师兄,咱们上冈真的不会出事吗?你看这些半路加入的,都什么妖魔鬼怪啊!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徒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吃人的漠北双熊……” 曲非烟闻言,轻哼一声,傲然道:“令狐哥哥你尽管放心,这些人平日里再怎么凶神恶煞,来到五霸岗也得乖乖收敛!” 岳灵珊撇嘴回怼:“我这是怕他们吗?我恨不得现在就手刃这些恶贼。” 岳不群是否真如表面那般正派,令狐冲不敢断言,但岳灵珊从小受父母熏陶,对邪魔歪道可谓深恶痛绝。若非看在令狐冲的面子上,她早就拂袖而去,哪肯与这群旁门左道同行?包括小妖女曲非烟…… “非非啊,今晚这五霸岗上,究竟会有多少人?”令狐冲倒不担心群豪会对华山派不利,原着里黄伯流、黄河老祖、蓝凤凰、计无施等人,虽非正道中人,但行事反而比某些名门正派更加磊落。 原着群豪之所以五霸岗聚会,一方面是讨好任盈盈,给令狐冲治病。另一方面便是离间令狐冲和岳不群的关系。 其实原着很多剧情,细思极恐!!!似乎一切都是任盈盈在背后谋划,为的就是救出她爸任我行,令狐冲只是她的一枚棋子。 先是曲洋赠令狐冲音律巅峰之作——《笑傲江湖》曲谱;然后祖千秋套近令狐冲,教其“引用梨花酒当用翡翠杯”等酒道;紧接着下五霸岗,碰巧撞见被正邪两道追杀的向问天,碰巧向问天包袱里面有《率意贴》、《广陵散》等琴棋书画四部价值连城的真迹,碰巧向问天带令狐伪装进梅庄。 看押任我行的梅庄四友,皆是一流高手,黄钟公更是超一流级别,也就比左冷禅这些弱上一点。要想从他们手中救出任我行,唯一可行之法便是找到梅庄四友弱点,逐一击破。 于是乎,原着中,任盈盈找到了天衣无缝的法子。 丹青子:以酒道会友,乱起章法; 秃笔翁:用向问天包裹里的四大真迹,破其痴念; 黑白子:棋局为饵,令狐冲这个剑道高手破其玄冰掌; 黄钟公:剑道高手令狐冲配合《笑傲江湖》破之。 待救出任我行后,原着令狐冲即便再蠢,也恍然大悟,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 岳灵珊、刘箐、曲非烟见令狐冲突然陷入沉思,呆坐不语,她们还以为令狐冲走火入魔了呢,当即疯狂摇晃令狐冲身体。 岳灵珊:“大师兄!你害怕咱们就别上冈了!” 曲非烟:“令狐冲,你怎么了?” 刘箐:“令狐哥哥,圣姑不会害华山众人的。” 三道截然不同的香气扑入鼻端,令狐冲猛地回神,只见三张娇颜近在咫尺,六只美目中尽是惊惶。他哑然失笑,拍拍衣襟站起身来:“休息也够了吧!咱们赶紧上冈吃肉喝酒,赶一天路,可饿坏咯。” 在岳灵珊和曲非烟一左一右搀扶下,令狐冲朝黄伯流走去,心中暗忖:“任盈盈的局,我令狐冲绝不往里跳!任我行这大魔头.……更不能救!” 暮色渐浓,山路上的松影拖得老长。令狐冲刚走到黄伯流跟前,忽见十几道人影自林间转出,为首两名壮汉抬着一乘锦绣软轿。 还没等令狐冲开口,黄伯流一个箭步上前,谄笑着就要搀扶:“令狐公子,山路陡滑,您上轿吧。” “哦豁!”令狐冲暗笑:“自己刚回忆原着,理清思绪!他们就开始下套咯。” “且慢!”令狐冲剑眉一挑,转身朝岳不群深深一揖:“师父请上轿!” 岳不群脸皮抽搐,强颜欢笑:“这是专程为令狐公子准备的,为师……岂能僭越?”言罢,长袖一甩,施展轻功抢先朝上冈山路而去。 令狐冲无奈,又朝宁中则行了一礼:“师娘,您再不坐,可要折煞弟子了。” “好!好!好!”宁中则眸光流转,欣慰中带着忧虑——这群豪的离间计,她看得分明。只可惜岳不群好面子,即便知道,也做不到不生气。 见宁中则正准备跨步上轿,黄伯流却横臂阻拦:“还望宁女侠见谅,此轿只有令狐公子能坐。” 令狐冲手握剑柄,不留情面怒喝:“我坐得,我师父师娘就坐不得?没有师父师娘,就没有我令狐冲!若再多言,信不信我将轿子劈烂,随后转身离去。” “对!”岳灵珊拍手叫好,挽着令狐冲胳膊,傲娇道:“大师兄,劈了他们轿子,咱们也懒得山冈吃他们的酒肉了。” 见令狐冲、岳灵珊怒气冲冲模样。黄伯流冷汗涔涔,连声道:“宁……宁女侠请坐……” 蜿蜒山道上,岳不群紫袍翻飞在前,华山弟子居中,三百左道压阵。队伍排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朝冈上走去。 穿过松树林,来到一片平坦之地,忽地四周又有一群人簇拥过来,目标无一不是令狐冲。 “这位便是令狐公子吗?” “这是小人家祖传的西汉云龙玄天鼎,还望令狐公子笑纳。” “这是在下拍卖会上花费千金求得的蓝田水苍玉,特献给令狐公子。” “令狐公子,小的什么都没有,这百两黄金还是前些日子才抢来的,这就赠与公子……” “公子请看这西域夜明珠!” 令狐冲见这些人面容可怖,装束奇特,猜想应是干下作勾当的。但如今华山派穷得叮当响,送上来的宝物不要白不要。 “六猴儿!收下群豪心意,顺带拿纸笔记下各位好汉名号!” 山风掠过,前方岳不群见令狐冲被众星捧月,脸色顿时气得发紫。 【人气掉完了,求求大老爷们,加加书架,点点催更,送送免费小礼物!】 第85章 群豪集聚五霸岗 感谢【中鸿蒙塔的铁木、星武皇境的黄金梅丽号、渡海海鸟、繁荣昌盛的米安定、不是没书看就是在找书、抓在手心里的沙、七星门的腾根、喜欢花蜮鱼的慕临风、辣鱼】的礼物,名字不一一列举! 五月初五,端阳节,宜聚餐。 夜色如墨,浓云将新月割裂成几缕黯淡银丝,五霸岗的夜晚黑乎乎的,可山冈上半点不暗——上千支松油火把插满山岗,火星子噼里啪啦乱蹦,照得满地石头缝都看得清清楚楚。 三十六座丈宽草棚围作八卦阵型,每座棚顶都悬着丈许长的猩红幡旗,被热浪卷得猎猎作响。 铁架上转动的烤全羊在滴着油,烧鸡摞得比人脑袋都高,整坛整坛的酒直接摆在泥地上,酒封子都被撕得破破烂烂。 华山众人踏着火光上山时,令狐冲身后三十多名弟子肩扛的礼盒已堆成小山。虽说这些礼品有轻有重,但真拿去变卖起来,也是不小的资产了,至少够一行人下福建途中的开支。 岳不群眉头紧张,朝着刚下轿子的宁中则抱怨起来:“冲儿这般鲁莽,跟那些奸淫掳掠、打家劫舍的恶贼称兄道弟,还收他们礼物!” “咱们都跟着这群人上山了,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宁中则忽地按住岳不群手背,指尖轻点那些鎏金礼匣:“光是那对翡翠貔貅,就够咱们半个月开支了。” 黄伯流大步越过岳不群,朝令狐冲深揖到底:“公子请移步八卦阵眼草棚!群豪都在等您呢!” “黄帮主,你的心意我领了!”话音未落,青影冲天而起,令狐冲足尖点在草棚尖顶的幡旗上,衣袂翻飞如展翅苍鹰。 “承蒙众位英雄眷顾,在下虽不知缘由,但也不胜感激。”令狐冲声如金戈交鸣,震得近处火把‘噼啪’炸响:“但是!幸得师父、师娘养育,才有令狐冲。若是诸位英雄当真眷顾在下,那么劳烦先尊敬一下师父、师娘。诸位对他们的好,令狐冲铭记于心!若是对师父师娘不敬,令狐冲也铭记于心!” 黄伯流被令狐冲这番气势逼人的话语,吓得膝盖一软险些跪倒:“令狐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群豪仰慕公子,同样仰慕君子剑岳掌门,以及华山玉女宁女侠,岂会对他们大不敬。” 黄伯流言罢,转身朝岳不群长拜及地:“劳请岳掌门、岳夫人前去首席!” 群豪听闻令狐冲坦言记仇,同样朝着岳不群夫妇围拢过去,嘘寒问暖、关切有加。 棚顶的令狐冲见岳不群逐笑颜开,暗暗思忖:“其实嘛,师父倒是跟小女生一样!爱装、小家子气、还喜欢吃醋。难怪辟邪剑谱跟他契合度这般高。” 这么一想,林平之似乎更适合修炼辟邪剑谱。就他那胜过林夫人的长相,若是物理阉割过后,再穿上红裙子,定能迷倒万千英雄好汉。 令狐冲收回思绪,飞身回到三女身旁。 曲非烟如幼猫般蜷进他怀中,仰着小脸道:“令狐哥哥待伪君子也这般赤诚,难怪圣……” “你才伪君子!”岳灵珊话音未落,五指已挟着劲风袭来,指甲在火光中泛着九阴真气特有的青芒。 “哎呀!”曲非烟把头死死埋进令狐冲衣襟,她也就过过嘴瘾,可是一点都打不过岳灵珊。 其实吧,令狐冲本欲推开怀中挑事精,让她尝尝胡乱说话的后果。只是曲非烟小脸瓷白如玉,不忍多出几道爪痕。终是叹了口气,袖袍一卷替她挡下这记白骨爪。 华山众人在群豪簇拥下,行至八卦正中央草棚。岳不群,宁中则入座主位,令狐冲领着三女次之。 上千群豪排起长队,先岳不群、宁中则、再到令狐冲,来了个流水敬酒,混脸熟。 岳不群本不耻与这些人喝酒的,但见对方恭恭敬敬,他也就浅尝辄止,随意回应。 群豪轮到令狐冲这酒鬼跟前,倒是放开不少。令狐冲是来者不拒,大口大口喝酒。 身旁的岳灵珊双手撕扯烤羊腿,油星溅在衫上浑然不觉,哪里有时间劝阻令狐冲少喝; 刘箐有些心疼令狐哥哥,但她非但没有阻挠群豪敬酒,反而纤指轻叩碗沿,劝着令狐冲喝酒,每次碰碗都引来群豪喝彩; 曲非烟更绝,抱着半人高的酒坛穿梭如蝶,倒酒姿势麻利得很,只要有她在,令狐冲陶碗休想空着。 前来敬酒之人,大多是些无名小辈,唤作平日,压根就不能跟华山派掌门、华山派大弟子同桌共饮。 令狐冲对于原着中有提及之人,诸如黄伯流、平一指、祖千秋、老头子、计无施等人还算恭敬。 至于什么吃人的漠北双雄、亦或者劣迹斑斑之人,令狐冲直接拂袖示意他们离去,碗都懒得碰。 “葡萄美酒夜光杯——”酒过三巡,一名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破开人群来到令狐冲跟前,怀中琉璃瓶泛着诡谲紫光。 他将酒瓶子放置桌上,转而掏出一套和田玉杯轻轻摆弄:“在下姓祖,祖逖的祖,名千秋。请求与令狐公子共饮一杯。” 一见祖千秋拿着一堆破瓦罐过来,令狐冲当即明白他的用意,暗道:“看来任盈盈贼心不死,当真想让我去帮他救任我行。” “原来是黄河老祖之一,方才在下刚跟老头子共饮呢!这就盼来祖先生了。”令狐冲端起曲非烟刚倒满酒的陶碗。 祖千秋摇了摇头,将琉璃酒瓶倒扣,金黄酒珠落入玉杯中,笑道:“好酒,自当配上好器皿,古人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美酒配上玉碗玉杯,能增添酒色。” “咕噜~咕噜~”祖千秋还没斟满玉杯,令狐冲已经将陶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嘿嘿,陶碗喝着爽快,还请祖先生干了!”令狐冲擦了擦嘴角酒渍,暗笑:“哪个愿意听你瞎逼逼。” 祖千秋摇了摇头:“令狐公子,这般牛饮简直暴践天物,饮酒须细细品酌,喝什么酒用什么杯!” 令狐冲一脸不耐烦,摆了摆手:“谢祖先生赐教,只是后边还有诸多英雄豪杰等着与在下共饮,还望祖先生尽快。” 说罢,令狐冲直勾勾地盯着祖千秋身后之人,恨不得一脚将祖千秋踹飞。他发誓,若是后面那人与他大战三百碗,他也乐意。 第86章 五毒教主蓝凤凰 祖千秋被呛得面红耳赤,勉强灌下一碗酒,悻悻退场。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是一阵银铃脆响,如清泉坠玉,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一名苗家女子银饰缠身,裙摆翻飞,露出半截浑圆小腿。每走一步,周身便洒落一串细碎铃音。 她生得丰腴动人,胸脯高耸,腰肢却仍纤细,双颊晕着山野女儿特有的红霞,耳垂上那对银环大如茶盏,随她歪头一笑,晃出碎星般的光影。 “令狐公子!”女子咯咯一笑,声音娇柔婉转,尤为诱人:“阿妹是五仙教主,苗家女子蓝凤凰,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规矩,就想跟公子痛痛快快喝一碗!” 蓝凤凰双肘撑桌,俯身凑近,颈肩银饰歪斜,露出大片雪白,在火光中泛着莹润光泽。 令狐冲一时晃神,鼻尖恰好被她的银冠垂穗扫过,酒香混着女儿体香扑面而来,惊得他踉跄后退,撞进岳灵珊怀里。 “咯咯咯——”蓝凤凰笑得花枝乱颤,锁骨凹陷处盛着半碗晃动的霞光,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 “妖女!你喝酒就喝酒,勾引我大师兄作甚?!”岳灵珊一把扶正令狐冲,扯下腰间方巾就往蓝凤凰领口塞去,气呼呼道:“遮好了!谁没有似的,显摆什么?” 曲非烟低头看了看自己尚未发育完全的胸脯,委屈巴巴地小声嘀咕:“我……我好像真的没有……” 方巾遮住雪白,令狐冲这才回过神来。他干咳两声,讪笑着拉了拉岳灵珊的袖子,低声道:“师妹别恼,师兄这都是逢场作戏,待会儿散场,就陪你修炼神功……” 岳灵珊俏脸一红,还未答话,曲非烟已经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令狐哥哥,你会什么神功?我也要修炼。” 曲非烟真的很想习武练剑,壮大自身。奈何这一年多时间,任盈盈只教她弹琴,教刘箐吹箫,功夫半点没碰,她心里早就急得不行。 “好吧!”岳灵珊瞪了曲非烟一眼,委屈巴巴道:“师兄若是想着跟别人修炼,也可以找刘箐啊!只要别找曲非烟那魔女,还有眼前这妖女就行!” 令狐冲一阵无语,暗道:“曲非烟和刘箐还不到时候呢!不过倒是想试试蓝凤凰能修炼出什么神功。” “岳大小姐,我是苗家女子,可不是什么妖女!”蓝凤凰仰头饮尽残酒,一滴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滑入衣领:“你若瞧不起我们,大可不必前来五霸岗。既然来了,那与我们便是同类,谁也别瞧不起谁!” 令狐冲猿臂一展,将炸毛的岳灵珊箍在怀中。举碗轻笑,眼中满是宠溺:“小师妹是我女人,还望蓝教主莫要惹她生气……” “啊……”怀中人娇嗔低语:“大师兄羞羞,我们还没成亲呢,就跟人这样说!” “是咯,是咯!”蓝凤凰咬着碗沿轻笑:“令狐公子与岳小姐郎才女貌,令人好心钦佩。” “刚才咱们没有碰碗,做不得数。”蓝凤凰纤指轻摆,两名苗家女子捧着鎏金酒瓶款款而来:“令狐公子可愿再陪阿妹共饮一碗。” 令狐冲下意识望向怀中人。岳灵珊杏眸一转,竟出人意料地松了口:“这位蓝姐姐说话很好听,大师兄陪她多饮几杯又何妨?” 令狐冲:“…………” 曲非烟、刘箐:“…………” “哈哈哈……”蓝凤凰笑声清脆悦耳:“刚才公子不愿意换祖千秋的玉杯,不知公子可敢喝我们苗家自酿的美酒?” “不会就是拿毒物泡发的药酒吧?”令狐冲桀桀怪笑:“我怕这酒喝进我肚子里,疼的却是小师妹啊!” “为什么啊?”岳灵珊满脸疑惑。 蓝凤凰咯咯一笑,端过两盏空碗,倒转鎏金酒瓶,赤红色酒水流淌碗中:“公子身旁可是有三位红颜的!若是不够,我还带来了近二十名苗家阿妹哦,个个柔情似水。” “妖女……”岳灵珊双颊涨得通红,哪里还猜不出这药酒功效,方才对蓝凤凰生出的那点好感瞬间消逝殆尽。 “非非,蓝教主说的什么意思啊?”刘箐不敢问令狐冲,只要低声询问一旁的曲非烟。 “哼!”曲非烟将脸扭向一边,连好闺蜜问话也不想答。 蓝凤凰慵懒侧身,将酒碗递到令狐冲面前:“公子请!”尾音带着蜜糖般的黏稠。 令狐冲接过酒碗,并未过多猜疑,叽里咕噜仰颈痛饮。 蓝凤凰大喜,忽地伸手搂住令狐冲头颈,抹着胭脂的嘴唇轻轻一掠,在令狐冲脸颊上贴了个印子:“公子也不怕酒水有毒吗?……” “啊!怎么还亲上啦!”岳灵珊忽地起身,推开紧贴令狐冲的蓝凤凰:“妖女,赶紧走开……” 蓝凤凰却也不恼,指尖缓缓抚过令狐冲握碗的手背,对岳灵珊盈盈一笑:“我五仙教弟子便住在艮位草棚,若是岳小姐承受不了,大可前来找我们哦。” 身上银铃叮叮当当作响,蓝凤凰与两名五毒教弟子转身离去。 望着婀娜远去的背影,令狐冲搂着小师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轮到蓝凤凰敬酒,宴席也就才过一半,排队敬酒的群豪仍有一长串。 令狐冲收拢思绪,又开始一一碰碗饮酒。不过经历娇艳的蓝凤凰,他对后边的奇装异服汉子一点兴趣没有,每次只是轻抿一口。 月上中天,焰火渐熄,周边嘈杂渐渐褪去,令狐冲眼中的世界开始摇晃。篝火余烬明明灭灭,映得岳灵珊拖拽他的身影在茅草屋墙上忽长忽短。 第87章 魔教圣姑的诱惑 令狐冲喝得烂醉,身体赤红发烫,口干舌燥,浅浅意识漂浮在某种黏稠的温热里,恍惚间有柔荑般的触感游走过灼烧的经脉,像三月柳枝掠过熔岩。 【 叮!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96%】 脑海系统提示音使得他身体一颤。不过,也就颤一颤!他仍然不清楚外边发生什么事情,身体症状没有得到一丝缓解。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陌生触感袭来,令狐冲好似找到了缓解身体不适之法,急不可耐地吮吸着。 【叮!恭喜宿主获得「五毒神掌」】 【“赤练仙子”李莫愁自研毒术,系统出品,无需毒液淬炼双掌,可以直接使用。】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6%】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1%】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 一个时辰后。 夜风拂过,凉意渗入肌肤,令狐冲意识渐渐清明,燥热感也如潮水般褪去。 “什么鬼!五毒神掌?蓝凤凰?”令狐冲暗自腹诽,他想要起身一探究竟,奈何眼皮子犹如灌铅,四肢更是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令狐冲听到一道婉转琴音,似远似近,将他从混沌中拉扯回来。 “哎哟喂!咋就学会了五毒神掌!”令狐冲低喃一声,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碎片模糊不清。 指尖触到身上盖着的锦缎,触感柔滑细腻,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是小师妹惯用的熏香,可其间又混杂着某种陌生而清冽的草药气息,像是苗疆女子身上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坐起身来。 简陋的茅屋内,只有角落里一盏孤灯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忽长忽短。屋外,万籁俱寂,唯有悠扬琴音幽幽传来,似远似近,如清泉般流淌进他的心神,让他的神志越发清晰。 “见鬼……”令狐冲揉了揉太阳穴,压下心头疑惑,扶着床沿缓缓起身,推门而出。 夜风迎面,眉月斜挂,清冷的月光洒在五霸岗上,映出一片狼藉。 但见眉月斜照,微风拂面,原本热闹喧嚣的五霸岗已空无一人。 昨夜的喧嚣早已消散无踪,偌大的山岗上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狼藉。 酒坛倾翻,碗碟破碎,残羹冷炙散落各处,更有衣衫、帽带、刀剑鞘等物胡乱丢弃,显然这些人走得匆忙,来不及收拾。 “小师妹……” “箐儿、非非……” “师父、师娘……” 令狐冲提气高喊,声音在山岗上回荡,却无人应答。 唯有那琴音依旧,从最高处的草棚悠悠传来,清冷孤绝,似在回应他的呼唤,又似在嘲弄他的茫然。 令狐冲隐隐猜出弹琴之人身份,眸光一凝,循声而去。 令狐冲刚踏近草棚,两道倩影便如穿花蝴蝶般扑来。 “令狐哥哥!你可算醒啦!”刘箐挽住他的手臂,杏眼笑成月牙。 曲非烟整个人撞进他怀里,仰着俏脸揶揄道:“哼,睡得跟猪一样!” 令狐冲被两个姑娘架着,苦笑道:“你们告诉我,这究竟什么情况?师妹他们人呢?” “岳大小姐在里屋歇着呢。”曲非烟凑到令狐冲耳边,吐气如兰:“她被你折腾得昏睡过去了,天亮能不能走路还不一定呢……” 刘箐轻扯令狐冲衣袖,温言道:“岳掌门夫妇已带着弟子们下山。哥哥放心,他们安全得很!” “箐儿最乖了。”令狐冲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拂过刘箐柔软的发丝:“快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箐双颊泛起红晕,朝草屋内努了努嘴:“圣姑在里面,你进去便知。” “圣姑?”令狐冲眉峰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果然不出所料,那清越的琴声正是出自任盈盈之手。 曲非烟噗嗤一笑,银铃般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脆:“喂,你可别这副色眯眯的样子,待会圣姑用银针扎你,可别怪我没提醒!” 令狐冲:“…………” 两小妮子一左一右拽着令狐冲的衣袖,朝草屋内而去。 昏黄的烛火在屋内摇曳,映照出琴案前那道曼妙的身影。 她指尖轻拨琴弦,琴音清冷如霜。 女子墨黑罗衫裹着玲珑有致的曲线。黑纱掩映间隐约可见凝脂般的肌肤。 茅屋左侧,宽大的木床帷帐半垂,岳灵珊侧卧其中,锦被轻覆,睡颜安宁却眉尖微蹙,仿佛连梦中都不得解脱。 蓝凤凰则四仰八叉地躺在外侧,苗装凌乱,银饰散落枕畔,唇角还挂着狡黠的笑痕。 令狐冲刚踏进屋,琴声戛然而止。 “醒了?”任盈盈嗓音淡淡,黑纱后星眸如霜:“苗疆的醉仙酿,可还合令狐少侠口味?” 令狐冲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原来是酒有问题!难怪我这个''千杯不醉''也着了道。” 任盈盈轻哼一声,素手轻拨琴弦,一声清越的铮鸣响彻草屋 :“那苗家女子的滋味呢?” 令狐冲先是看了看裹得严严实实的任盈盈,又瞥向床榻上风情万种的蓝凤凰,下意识脱口而出:“方才昏迷不醒,实在不知其中滋味......” “哦?”任盈盈轻咳一声:“那就是还想尝尝?” 刘箐和曲非烟对视一眼,默契地后退两步,脸上写满“自求多福”。 令狐冲心头警铃大作,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圣姑大费周章,究竟有何吩咐?” 任盈盈缓缓起身,黑纱下的红唇微勾:“非非所言非虚,令狐少侠当真是......风流成性。” 令狐冲无奈转头,目光如电射向曲非烟。小丫头立刻缩到刘箐身后,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 “多谢圣姑款待!”令狐冲苦笑着拱手:“若无要事,在下这就带师妹告辞了。 ” 任盈盈好似带刺的玫瑰,不止本身功夫了得,身边还有个‘天王老子’向问天。 令狐冲虽然好色,但在绝对实力碾压之前,他还不至于色令智昏。 他可不敢沾染任盈盈,更不想跟任盈盈有什么关系。 眼见令狐冲转身欲抱岳灵珊,任盈盈声音忽然急促:“且慢!若少侠肯随我去个地方,我便将蓝教主许配给你!” “没兴趣!”令狐冲答话之际,已来到床边,绕过衣衫凌乱的蓝凤凰,将岳灵珊横抱怀中。 “站住!”任盈盈莲步轻移,挡住草木大门:“那地方并无危险。只要少侠答应,从今往后神教绝不与华山为敌。” “没兴趣!”令狐冲信任盈盈这鬼话才怪!日月神教大权在东方不败手中,任盈盈虽是圣姑,却连杨莲亭都不如,如何能做这个主? 更何况,就算魔教愿意休战,他那“君子剑”师父也绝不会与魔教握手言和。 第88章 倒是一对痴情种 “箐儿、非非,过来!”任盈盈广袖轻扬,素手微招。黑纱下的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令狐少侠,若应我所请,这两个丫头,从今往后便是你的人了!” 此言一出,刘箐、曲非烟登时霞飞双颊。刘箐素手绞着衣带,曲非烟低垂螓首,两双秋水明眸却是不住偷瞥令狐冲,芳心暗许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令狐冲紧了紧怀中的岳灵珊,目光在二女娇羞的容颜上打了个转,忽而大笑:“圣姑怕是记岔了,箐儿与非非本就是我的人,不过暂托圣姑照看罢了!” “呀——”二女同时娇呼,曲非烟眼波盈盈似要滴出水来,刘箐纤指微颤,心头俱是甜丝丝的。 “我替少侠照顾她们多时,少侠就不愿还这个人情?”任盈盈却不恼,黑纱轻荡间继续道:“任何条件,尽管开口。” “我想要你!”这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划过心头,连令狐冲自己都吃了一惊。他定了定神,摇头暗忖:“救出任我行虽无性命之忧,却万万不可。” 令狐冲理想生活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那老魔头狂傲霸道,利欲熏心,放他出来,只怕这风雨飘摇的武林又要掀起腥风血雨。 令狐冲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朝堵在门口的任盈盈撞了过去。 任盈盈见令狐冲直扑而来,黑纱下的玉容微变,身形却稳如磐石。只见她素手轻拂,袖间一股绵柔内力如春风化雨,在身前布下无形屏障。 “好精纯的内力!”令狐冲撞入一团柔气墙,力道如泥牛入海,不由暗惊:“若非我身怀九阳神功三成火候,单论内力,恐怕还要逊她一筹。” 衣袂交错间,一缕幽兰清香悄然钻入鼻端,似有还无,使得令狐冲心神为之一荡。 “令狐少侠何必如此心急?”任盈盈唇角微扬,黑纱下的眸子漾着似笑非笑的光:“我是真心要与少侠交个朋友!” “圣姑抬爱了。”令狐冲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岳灵珊,又瞥了眼局促不安的曲非烟、刘箐,他嘴角泛起懒散笑意:“可惜在下最不缺的,就是朋友。” “令狐大哥...”刘箐轻唤一声,与曲非烟交换了个眼神。两个少女不约而同上前一步,纤柔的身躯挡在令狐冲身前。 “圣姑开恩!”曲非烟声音软糯却坚定:“若有差事,我们姐妹愿代令狐哥哥走一趟。” “倒是一对痴情种子。”任盈盈眼中讶色一闪而过,随即轻笑:“我又不会伤了你们情郎!” “圣姑姐姐!”刘箐羞得耳尖通红,低声道:“令狐哥哥就是这个性子,您越逼着他,他越不从的!” 之前送二人去黑木崖的路上,三人蛮长一段时间。令狐冲之所以老跟曲非烟拌嘴,对刘箐却是温柔体贴,就是因为刘箐心思细腻,看清令狐冲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罢了!罢了!”任盈盈幽幽一叹:“将《笑傲江湖》曲谱留下,你自可带着小师妹离去。” 令狐冲闻言一怔,暗忖:“莫非她另有安排?不需要我相助也能救出任我行?” “怎么?”任盈盈声音转冷:“连这也要推拒?” “没!没!没!”令狐冲忙将岳灵珊轻放回床榻,紧接着从怀中掏出那本对于自己没屁用的《笑傲江湖》曲谱。 “此物本属箐儿父亲与非非爷爷,理当由她们处置。”言罢,令狐冲直接将曲谱塞进曲非烟手中。 “令狐哥哥,圣姑是个好人!你平日气我便罢了,可别惹圣姑生气呀!”曲非烟嬉笑着接过曲谱,转身递至任盈盈手中:“圣姑,哥哥是个好人!你莫要为难哥哥了!” 令狐冲:“…………” 任盈盈:“…………” 刘箐:“非非什么时候长袖善舞了?” 任盈盈纤指急翻曲谱,黑纱下眸光流转,忽地兴奋大叫:“非非、箐儿!速来琴箫合奏一曲!” 令狐冲一阵恍惚,这两个丫头何时学得音律?一年前的她们明明最不耐烦这些。可此刻二女竟雀跃着扑向任盈盈,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也不知刘箐那丫头怎么藏的,素手一扬,竟从怀中抽出一支半米长莹白玉箫。曲非烟则抱着曲谱,一个旋身落座琴前。 “令狐哥哥!我和刘姐姐苦练一年半,今日便给你露一手!”曲非烟纤嫩小手在琴弦上划拉一下,“撕拉”声响,似乎在告知所有人,她已经做好准备。 刘箐朝令狐冲微笑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香唇触碰玉箫,表演开来。 任盈盈倚门而立,黑纱无风自动;令狐冲坐在床沿,左边是仰头大睡, 春光乍泄的蓝凤凰,右边是沉睡未醒的岳灵珊。 琴音初起,如清泉流泻,萧声随后,似松风过壑。曲非烟与刘箐一左一右,指尖在琴弦与箫孔间游走,将那《笑傲江湖》演绎得淋漓尽致。茅草屋内火光摇曳,映得众人脸上光影交错。 令狐冲一边抚摸着岳灵珊秀发,一边余光扫过身姿曼妙、袅袅婷婷的任盈盈。他真想大步上去,将那遮住面容的黑纱给扯掉,一睹这笑傲江湖世界的颜值天花板。 琴音流转,蓝凤凰睫毛轻颤,岳灵珊眉头微舒。二女仿佛在茫茫苦海中忽见灯塔,被折腾得酸软的身子竟渐渐恢复知觉。 “大师兄!”岳灵珊睁开双眼,见令狐冲近在咫尺,不由分说便扑入怀中,粉拳轻捶:“臭师兄,你昨夜是着了魔不成,竟这般粗暴!好在……好在……”话到一半忽地噎住——她看见了同样醒转的蓝凤凰。 “好在……好在有我替公子。”蓝凤凰慵懒地支起身子,纤手掩着凌乱衣襟,眼波却黏在令狐冲身上。 她踉跄坐起,也不站立,竟是同样朝令狐冲怀中扑去:“公子好生厉害...阿妹可是头一遭...” 蓝凤凰和岳灵珊细若蚊呐,任盈盈恍若未闻,仍痴痴望着曲谱。 突然一声暴喝破空而来,茅屋外顿时响起杂沓脚步声。琴箫声戛然而止。 \"琴声!左道妖邪还在里面!\" 第89章 好言难劝赶死鬼 晨光熹微,五霸岗上薄雾缭绕。 三道身影踏着露水疾驰而来,为首道人背负长剑,衣袂翻飞间露出昆仑派特有的云纹。身后两名酱袍大汉一人高瘦、一人魁梧。他们脚步沉浑,踏得山石隐隐震颤。 “这些旁门左道,竟敢在嵩山境地撒野!”魁梧大汉声如洪钟:“他们不怕那左冷禅,难不成也不怕我们少林寺?” 说到此处,大汉忽地朝茅草屋厉声喝道:“哪个王八羔子的!聚众完了还不赶紧滚,大半夜的还在这弹琴吹箫的?” 道人俯身检视遍地狼藉,细声细语道:“看来旁门左道之人已闻风而逃,只留下几个小喽啰。” 另一大汉抚掌大笑:“定是听到昆仑派谭道长的名号,吓得屁滚尿流!” 若是令狐冲听见三人对话,定然能将他们身份猜透。道人乃昆仑派掌门亲传弟子谭迪人,另外两名酱色长袍汉子,名唤辛国梁、易国梓,少林俗家弟子。 也不知这两俗家弟子发的什么颠,方正大师严令弟子闭寺不出,避免与魔教产生过多冲突。他们跟听不见似的,硬带个昆仑派弟子,三人就敢上山荡魔。 三人快步来到茅草屋前,琴箫之音戛然而止,茅屋木门忽地推开,黑纱女子款步而出。晨风吹动纱衣,隐约可见曼妙轮廓。 “哟,还是个娘们!”辛国梁眯起三角眼:“大半夜的在山岗上弹琴的就是你?” 任盈盈黑纱微动,声音冷冰冰:“抚琴赏月,与诸位何干?” “她在说谎!”易国梓大声提醒:“方才分明是琴箫合奏!屋里定还藏着妖人!” 谭迪人右手一挥,身后阔剑跃然手中:“大半夜在这五霸岗弹琴,定是左道妖邪。少废话,直接将她杀了!” 易国梓、辛国梁连夜上山,为的就是除魔卫道。当见五霸岗人影消散,扑了个空,二人心情瞬间不悦。此刻见还有余孽,自然大喜过望,毫不犹豫提剑相迎。 “今天本座心情不错!”任盈盈笑声冷过山间晨雾:“现在滚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屋内的令狐冲忽地窜到任盈盈的身侧。他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身后跟着两个俏生生的少女。 “哎哟……”辛国梁放声狂笑:“谭师兄!易师弟!今日合该咱们立功”他酱色僧袍无风自动,腰间戒刀已嗡然出鞘:“将这些妖人全杀了,正好给少林昆仑添一笔功德!” 听闻此言,任盈盈黑纱下的眸光骤然转冷,气质陡升,杀意渐浓。 令狐冲闪身拦在她面前:“三位赶紧下山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原着中,这三货可是被任盈盈团灭的,令狐冲一来不想造就太多杀孽;二来嘛,不想惹得一身骚。 三人虽然鲁莽,背后势力却很强大。昆仑派天高地远,实力不如华山派暂且不论;这少林寺可就在嵩山,三人若死在此处,那些老和尚岂会善罢甘休。 可别说什么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三人,若按照原着来看,这三人出现,后边定然还跟着个方生。再加上华山派白天光明正大上五霸岗,绝对无法洗脱嫌疑。 五岳剑派威名赫赫,却也不能小瞧少林、武当这两武林北斗。左冷禅之所以费尽心机结盟五岳,可不止为了对抗魔教,也存着跟少林、武当扳扳手腕的心思。 “呸!”辛国梁一口浓痰挟着破风声直射令狐冲面门:“你又是何人,竟敢将少林寺和昆仑派不放眼里?” 令狐冲侧首避过,这辛国梁虽说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但这种语气、动作,跟佛门中人是一点不沾边。 那谭迪人透过缝隙,瞧见茅草屋内,蓝凤凰半敞的苗装下雪肤隐现,岳灵珊罗衫凌乱的模样更让他喉结滚动。也不知是羡慕嫉妒呢、还是恨,他当即大喝:“好个淫贼!竟跟着1~2~3~4~5~位女子苟且,此行为唯有旁门左道之人才能做得出来。” “今日便让贫道替天行道,斩妖除魔!!”谭迪人暴喝一声,手中阔剑爆出三尺青芒,昆仑派杀招‘雪崩式’直取令狐冲咽喉! “好言难劝赶死鬼!”令狐冲心中冷笑,身形如游鱼般滑入屋内,将战场留给任盈盈。他倒要看看,这位魔教圣姑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任盈盈黑纱下的红唇微抿,暗啐一口。原以为这浪子会英雄救美,没想到竟如此没脸没皮地躲开了。 辛国梁的戒刀、易国梓的铁棍、谭迪人的阔剑同时攻来,寒光织成死亡罗网。三人皆是二流中上好手,刀剑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招式狠辣老练,封死了任盈盈所有退路。 令狐冲在屋内看得真切,这三人的武功,穿越前的令狐冲都可以一人搞定。此刻的令狐冲,单挑这种货色三十人,不带喘气的。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任盈盈却依旧静立如松,只是袖中玉手迅速翻飞。 “砰!” 三道身影还未欺近,突然如遭雷击,同时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他们眉心各多出一点朱红,血珠缓缓渗出,看着格外诡异渗人。 “卧槽!黑血神针!”令狐冲瞳孔骤缩,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暗道:“刚才自己若是硬闯出去,惹急这黑玫瑰。这么近距离的黑血神针怕是无法阻挡,自己怕是也跟着三人一样,成一具躺尸了!” 瞧见令狐冲身形微颤,曲非烟咯咯娇笑:“令狐哥哥知道怕啦?” 这曲非烟就是嘴贱,说的话总不讨喜。若不是看她还没长熟,令狐冲早就将她就地正法了。 其实,令狐冲并不怎么惧怕黑血神针,现在身上有30%九阳神功,可以免疫大多数毒素,这黑血神针虽然厉害,却也不可能将他一击毙命。 令狐冲内心最多的是震惊,任盈盈再美终究是魔教圣姑,正邪两派闻风丧胆的人物,杀人不带眨眼的。 这就是魔道和正道的区别,魔道不爽就是干,不顾名声。而正道表面客客气气,暗地里就爱捅刀子,捅自己人也不带眨眼的。 场中众人,曲非烟、蓝凤凰对于这种杀戮习以为常;刘箐虽有不忍,却没有表露出来; 唯独岳灵珊颤抖得厉害:“大师兄……他们……他们是少林寺的人?” 此间事了,令狐冲一个箭步来到床边,将小师妹打横抱起。正要起身离开这破地方。 忽然腰间一紧——蓝凤凰从背后环抱住他,苗装上的银饰叮当作响。 “公子!”蓝凤凰在令狐冲耳畔轻咬一口,吐气如兰:“阿妹等你,后会有期……” 令狐冲转头望着这多情的苗家女子,心中确实有诸多不舍。若不是任盈盈不同意,他铁定要重温修炼五毒神掌的过程。 令狐冲心头一荡,正要回应,两只纤纤玉手又攀上了他的臂膀。 “哥哥……” “哥哥……” 曲非烟和刘箐一左一右,眼中噙着泪水。 令狐冲长叹道:“箐儿、非非!你们好好跟着圣姑,切勿乱跑。等哥哥忙完了便接你们走。” “你若不舍,大可留下!”任盈盈微微笑道:“只要你答应我,他们仨现在就是你的。” 第90章 少林二把手方生 东方既白,晨光穿透薄雾,将山径染成金黄。 令狐冲怀中,岳灵珊青丝散落,杏眸含嗔带怨。 “珊儿,说吧!昨晚什么情况?”令狐冲喉头微动,只觉头疼欲裂。昨夜记忆如被利刃斩断,他只记得蓝凤凰敬酒时眼波流转的模样,之后除了那两声突兀的系统提示音,当真没有任何印象了。 “臭师兄!你还好意思说!”岳灵珊纤指戳向令狐冲眉心,粉面飞红,娇嗔道:“昨晚你瞧见那蓝妖女,眼珠都不会转了!别人给个毒酒,也要赶着去喝。” “我可是来者不拒,又不单单喝她的酒!”令狐冲尴尬一笑:“好珊儿,赶紧说说喝酒后都发生了什么!” 岳灵珊语调软和许多,却将脸埋进令狐冲颈窝:“你着了那妖女的道,药性发作时...活似发了狂的豹子...硬拉着我前去那茅草屋里头,一顿猛烈输出!” 她素手无意识攥紧令狐冲衣襟:“兴许是那妖女的药酒在作祟,即便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替你…替你…” 说着说着,岳灵珊“嘶”地抽气,原是牵动了腿根伤痛,委屈之色跃然脸上。 “珊儿,委屈你了!”令狐冲心头一颤,指腹轻抚她微湿的眼角。不必多言,那凌乱的衣衫和她大腿根至今未消的酸软,已道尽昨夜狂风骤雨。 “蓝凤凰更惨哩!”岳灵珊噗嗤一笑,眸中闪着狡黠:“那妖女来时趾高气扬,走时被非非她们抬着……” 令狐冲一阵无语:“非非和箐儿没事吧?” “大师兄是盼她们有事呢?还是没事呢!”岳灵珊邪魅一笑。 “得嘞!”令狐冲真担心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小醋坛子要翻咯,遂转移话题:“师父他们何时下山的?去了哪里?” “那魔教圣姑可心疼大师兄咯!”令狐冲不想说,岳灵珊偏要不依不饶:“她说那两妮子还小,承受不住大师兄的怒火。若是蓝妖女还治不好,就让五毒教十几个女弟子轮着来……” “小醋坛子!”令狐冲朝怀中岳灵珊那白嫩脸颊掐一把,佯嗔道:“大师兄待你如何,你不知?偏吃这飞醋作甚!” “嘻嘻……”岳灵珊喜笑颜开,像偷了腥的猫:“开玩笑了啦,珊儿又不善妒,多几个姐妹倒也无所谓,只是单纯的讨厌曲魔女和蓝妖女罢了。” 岳灵珊收拢思绪,将昨夜发生之事细细述说,谈及任盈盈现身之时,眼中犹带惊色。 “也就大师兄刚喝完蓝凤凰药酒不久,任盈盈便飞身而来!一袭黑衣飘飞,身后白袍老者只是站着,就让人喘不过气……她素手轻扬,但见几十道乌光激射而出,各帮首领手中多出一枚黑色药丸,脸色都变了。” “三尸脑神丹!”令狐冲心头剧震。难怪群豪对他卑躬屈膝,原来性命早已捏在任盈盈掌中! 岳灵珊继续道:“更奇的是那上千豪杰,得丹后竟如见神明,齐刷刷跪倒一片。 跪拜过后,全都慌忙冲下山冈,不敢再多待片刻! 唯独还坐立的华山派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后来...”岳灵珊耳根通红:“爹爹见那圣姑无意为难华山派,便带众弟子下山...只留我...”话音戛然而止,整张脸埋进令狐冲胸膛。 师兄妹二人有说有笑间,令狐冲已经将昨夜之事理得一清二楚。 任盈盈之所以费尽心思招呼华山派众人,首先是诋毁华山派声誉,使其再也无法参与五岳联盟;其次,便是想着离间、利用令狐冲。只可惜,诋毁完成,离间失败! 晨露未曦,山风徐来。令狐冲抱着岳灵珊刚至岗下,忽见两道酱色僧衣迎面而来。 为首的老僧面容枯槁,皱纹如刀刻,偏生双目澄澈如婴孩。身后中年和尚手持乌木棍,太阳穴高高鼓起,每一步都踏得地上碎石微颤。 “不会是少林寺二把手方生吧!”令狐冲暗自思忖。 “阿弥陀佛!”老僧合十行礼,声音似古井无波:“两位施主从这五霸岗下来。可见一名道人和两名酱色服侍男子。” “晚辈不曾见过。”令狐冲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也不知向问天在不在五霸岗上,任盈盈还带着三个累赘呢,若真被方生瞧见那三具尸体,她们怕是在劫难逃。 “善哉!”老僧目光在令狐身上停留一瞬,侧身就要朝上冈山路而去。 得道高僧就是不一样,脸上不喜不悲,也不过多追问令狐冲,反倒他身后的那持棍和尚跟个怒目金刚似的,瞪圆双目,木棍“咚”地杵入地面三寸。怕是没有方生在场,他就要拿着手中木棍严刑拷打起来了。 待两道僧影消失在山雾中,岳灵珊才呼出一口浊气:“少林寺这么厉害吗?随便一个和尚都深不可测!也不知大师兄能不能打得过他。” 令狐冲苦笑回应:“他可不是什么随便一个和尚,而是少林寺二把手,功夫仅次于方正大师。死战的话,你家男人未必会输。” “呸呸呸!”岳灵珊耳尖绯红,粉拳轻捶他胸口:“什么我家男人!还没三媒六聘呢.……” 这话像根刺扎进令狐冲心口。恒山那新婚之夜蓦然浮现——仪琳含泪的眸子,仪和凌乱的袈裟.…… 令狐冲自觉有愧,忽地将岳灵珊搂得更紧:“珊儿,无论如何!到了福建,咱们就举办婚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一样不落!” 第91章 乘楼船南下福建 正午的烈阳将河面照得碎金万点,洛阳城南关码头迎来一日中最鼎沸的时刻。百舸争流,千帆竞发,各色商船旌旗在燥热河风中猎猎翻卷。 岳不群手提沉甸甸的包裹立于栈桥,望着河内穿梭如织的船只,只觉心儿疼得厉害。 洛阳前往福州,山高路远,武林中人运转内力,马不停蹄地赶路也还要一个多月。华山上下近百人,入流高手也就那么几个,其他的大多是无法运转内力的弟子,更有甚者,比普通人体质还要差。 先不说什么仙霞岭这种必经的险要地势,就算是一路坦途,这些弟子走到福州最少也要三四个月。 于是乎,岳不群做出了生平最大方的决定,将令狐冲在五霸岗上收到的各种礼品,变卖成银钱,雇一艘大型楼船南下。 楼船可以从黄河转入隋唐大运河的汴渠段,向东南航行,经开封、商丘,抵达淮河沿岸的泗州,如此一来,不用半个月时间,便能抵达福建境内。 江风裹挟着鱼腥味扑面而来,宁中则的云鬓被吹得微微散乱。她第三次望向官道尽头,终于忍不住唤来陆大有:“大友啊,你二师兄、三师兄前去接应冲儿,到现在还没动静,你也原路折返看看吧。若是未时都还没瞧见他们,你便抓紧返回码头。” “哼!”岳不群冷哼一声:“他都成大老爷了,自个儿在五霸岗潇洒快活!让全派上百号人等待半天。” 岳不群也就嘀咕几句,自令狐冲交出辟邪剑谱后,他是心潮澎湃,怎么看这大弟子兼女婿,怎么顺眼。 “师父、师娘放心!我腿快,这就前去接应大师兄和小师妹!”陆大有一抱拳,还没迈步就听岸上爆发欢呼。 “大师兄回来啦!” 众人回首,但见令狐冲横抱着岳灵珊疾驰而来,左右劳德诺与梁发气喘吁吁,显是一路狂奔。 “珊儿……”宁中则箭步上前,见女儿要令狐冲抱着,还以为她身受重伤了呢。 “娘……”岳灵珊轻嘤一声,连忙扭动身体,挣脱令狐冲怀抱。她可不想全派上下都知道昨夜她被大师兄折腾得走不成路。 “珊儿,你哪里受伤了。”宁中则指尖按上女儿脉门。却见岳灵珊“呀”地挣下地,刚站稳就双腿发软。 “娘...”她耳垂红得滴血,凑到母亲耳边低语几句。宁中则先是瞳孔骤缩,继而连脖颈都泛起胭脂色,最后咬着牙拧女儿胳膊:“不知羞!”母女俩逃也似地冲向船舱。 “磨蹭什么!赶紧上船!”岳不群朝着呆愣原地的令狐冲怒喝一声。 陆大有:“大师兄,也别怪师父生气,咱们都等你大半天了!” 梁发:“大师兄,那船大得很哩!坐上去肯定比双脚赶路舒服百倍、千倍。” 劳德诺:“你们可别以为在船上就能舒舒服服躺着,如今我派正值危难之际,务必抓紧时间习武练剑,在船上也不例外。” 令狐冲端倪着这位“二师弟”,嘴角泛起玩味的弧度。此人行事勤勉,处处以华山为重,若非知晓原着,谁能想到竟是嵩山暗桩? “走吧!”河风骤起,吹散码头嘈杂人声。令狐冲四人快步朝楼船走去。至于劳德诺是嵩山暗桩之事,令狐冲早已提醒过岳灵珊。等下福建后,再抽空提醒师父师娘。现在不是揭穿的时候,留着指不定还能仰仗劳德诺,来个反间计,给嵩山派传送想要传的消息。 码头上,一艘三丈高的朱漆楼船巍然矗立,金凤展翅的船首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船算是洛阳漕帮的镇帮之宝,一百多人同乘不在话下。 也不是岳不群铺张浪费,若是租聘几艘小船,价格相差不大,航行途中还不安全。与其分乘几艘小船担惊受怕,倒不如豪掷千金保个安稳。 “好家伙!”令狐冲仰望桅杆如林,心中暗惊:“这笑傲江湖世界不在前世任何朝代中,造船技术倒是有前世明末水平。” “人已到齐,即刻启程!”随着岳不群一声令下,漕工们铜铃般的号子震碎河面。跳板收起,巨舰推开浊浪缓缓离岸。 华山派众弟子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下过华山,更别提坐船了,此刻全都兴奋地立于甲板之上,痴痴地望着奔腾河水,和渐行渐远的码头。 岳不群负手而立,远眺西北华山方向,目光似要穿透千里烟波,直抵那云雾缭绕的玉女峰:“师妹,你说我们何时才能重回华山!” 宁中则同样远眺华山方向,沉默片刻,柔声道:“江湖纷乱,嵩山派咄咄逼人,魔教又对华山派虎视眈眈。此次南下福建,既能远离五岳剑派和魔教,又接近福建南少林,确是我们休养生息的好去处。” 至于何时能重回华山,宁中则也无法作答! 两层船舱共有二十余个房间,宁中则早已给每个弟子安排好了房间。 顶层那间带着观景露台的,自然归了岳不群;宁中则母女一间、还给大金主林夫人、林平之各留一间,剩余弟子六人一间。 岳灵珊双腿酸软,在甲板上站没一会儿功夫,便在宁中则搀扶下走进了船舱。 令狐冲昨夜累得够呛,也没什么心思站甲板吹风。遂跟着走向船舱。 二层舱房门口,林平之执拗地将一把钥匙塞进令狐冲手中:“大师兄连日辛劳,理当独居一室。” 林平之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让多次救自己母子的大恩人路途舒坦一些;另一方是觉得自己不能因为有些钱,就与其他师兄区别对待。他想和师兄们混在一起,拉近关系。 “好儿……好师弟……”令狐冲嘿嘿一笑,毫不犹豫收下林平之的好意。路途漫漫, 他可不想跟梁发他们同住一间,白天被问东问西,晚上还要承受那货的震天呼噜声。 第92章 冲儿怎不知轻重 令狐冲在舱内悠悠转醒,舷窗外已是星河倒悬。这一觉竟睡了整整半日,看来前夜是真的被岳灵珊和蓝凤凰消耗太多了! 他伸了个懒腰,腹中忽地“咕噜”作响,这才想起晚膳时分自己尚在梦中。 舱内烛火未盏,只余几缕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烙下斑驳光影。令狐冲轻手轻脚披上外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着出去找找吃的,顺带看看其他人都在干嘛。 推开舱门,河风夹着湿润水汽扑面而来。楼船在夜色中静静航行,唯有船底破浪的哗哗声与桅杆绳索的吱呀作响。 令狐冲踏着月光走上甲板,应是夜深缘故,甲板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夜风掠过空荡的船舷,忽见一抹米白纱裙闯入视线——宁中则正与林夫人凭栏而立,两人云鬓微乱,显然已促膝长谈多时。 “师娘,林夫人……”令狐冲一声轻唤,吓得两位夫人浑身发颤,转身时杏眼圆睁。 林夫人心儿噗通狂跳,胸脯跟着剧烈起伏:“令狐少侠,你……你……醒啦!” 宁中则低眉垂目,并未发现“闺蜜”的异常:“冲儿,你应该饿坏了吧,珊儿给你留有吃食,赶紧去舱内找她吧。” 令狐冲虽然很想继续欣赏月光下的两道倩影,但不争气的肚子又在咕咕狂叫。 “夜已深,师娘、林夫人早些休息!”他交代一句,便转身重回船舱,朝最前头的岳灵珊房间走去。 岳灵珊的房门透出微弱烛光,窗纸上映着少女托腮的剪影。 “嗒、嗒嗒”令狐冲三记叩门声不轻不重。 “谁?”门内传来警惕的询问,烛影跟着晃了晃。 “小师妹,是我。”令狐冲压低嗓音,却掩不住笑意,“你大师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门闩“嗒”地轻响。开门的岳灵珊只穿着月白中衣,外罩淡青纱衫,发髻松散挽着,几缕青丝垂在颈边,衬得肌肤如新雪般莹润。 “师兄!吃食就在桌上。”岳灵珊指尖轻指案几,侧身让出通道:“师兄用完就回吧,我……我这两日怕是不能跟师兄修炼九阴真经了……腿根还酸着呢……”说话时耳尖泛起胭脂色,无意识地揉捏着颤抖的大腿内侧。 令狐冲闪身入内,木门“吱呀”合拢的刹那,已将佳人横抱起走向桌旁:“大师兄允许你休息三天!” “才……才三天啊……”岳灵珊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她支着下巴看令狐冲狼吞虎咽,不禁伸手拭去他嘴角的羹汁:“师兄,蓝姑娘和我感觉一样吗?” “咳!”指尖温暖掠过唇畔,令狐冲心头猛地一跳,嘴中吃食差些喷了出来:“师妹,你咋还在吃醋啊!!!” “我才没有!”岳灵珊忽地钻入令狐冲怀中,含娇带羞:“珊儿只是觉得大师兄精力旺盛,怕一个人……” 令狐冲一手继续夹菜,一手搂着岳灵珊,暗笑道:“别怕,你不是一个人……” 看来岳灵珊是真的被折腾怕了,令狐冲酒足饭饱过后,她生怕多待会引火烧身,直接推搡着令狐冲离开房间。 “哎哎哎!长夜漫漫,这可咋整!”令狐冲站在门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闲聊的两位夫人已经来到船舱走廊。林夫人走进隔壁房间,宁中则立在令狐冲跟前:“冲儿,吃饱了吗!”声音比夜风还轻三分。 “饱……饱了……”令狐冲擦了擦沾油嘴角,咧嘴大笑,好似自己与师娘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那……那你赶紧休息吧……”宁中则不敢与令狐冲单独相处,突然退后,“啪”地阖上门扉,留下半句呢喃飘在风里。 被二人拒之门外,令狐冲长叹一声,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正当他经过林夫人房门口时,房门忽地自内打开,一道香肩匆忙将他拉入屋内。 令狐冲刚被拽入,后背便抵上了冰凉门板。未及开口,唇上已压来两瓣带着玫瑰胭脂香的柔软。 “唔...”林夫人纤细的腰肢在令狐冲掌中绷成弯弓,牡丹肚兜系带不知何时已散开半截。令狐冲反客为主,舌尖撬开贝齿长驱直入,尝到淡淡的荔枝甜酒味。 四唇紧贴,双舌乱搅,良久方才分开。 “少侠...”林夫人终于挣出半寸间隙,雪脯剧烈起伏间,珍珠肩链已滑到手肘:“令狐少侠……谢谢你再次救了我们母子。” “漱冰要怎么谢啊!”话音未落,林夫人已被拦腰抱起。纱帐垂落的拔步床发出“吱呀”轻响。 “轻些……”林夫人大喘粗气,声音刻意放低:“宁姐姐就在隔壁,平儿他们也在下层!” “夫人且放心!”令狐冲指尖轻拂过她耳垂:“这船板厚三寸,浪声又大..……”话音未落,窗外恰逢巨浪拍舷。林夫人羞极捶他肩头,却反被就势压入软枕。 帐内金钩晃动着细碎光影,林夫人玉指绞紧锦被,红唇咬住一缕青丝闷哼。 一墙之隔的屋子内,宁中则正用薄荷膏为女儿揉按腿根。岳灵珊趴在绣枕上,“嘶”地吸气:“娘你按轻些......” “你这丫头!”宁中则指尖力道放得更柔,烛光映出她眼底复杂神色:“冲儿他……平日也这般不知轻重?” “才不是!”岳灵珊杏眼亮晶晶的:“大师兄平日温柔得很,就是昨夜喝了妖女毒酒才会这样的。” 第93章 欢快的半月航行 楼船吃喝备足,一路疾驰,途中未曾靠岸补给,半个月功夫便已抵达福建。 五月的闽江蒸腾着热气,码头青石板上泛着白茫茫的暑烟,华山派众人鱼贯下船。 一行人中,最狼狈的,莫过于十几名晕船的华山弟子。陆大有扑到码头榕树下干呕,脸色比身上的青色短打还要难看三分。七八个弟子正抱着船舷恋恋不舍,活像被抛弃的小媳妇。 最逍遥的,自然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少侠!他航行途中有酒有肉,白日不是睡觉就是躺在甲板上晒太阳,顺带跟师弟妹们谈天说地。一到晚上,便化身修炼狂魔。 半个月功夫,九阴真经熟练度提升3%,目前98%,即将大成。同时他和林夫人也各自增加了三年内力修为。这点修为对于令狐冲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对于只有一年内力修为的林夫人来说,可是暴增了三倍。 最郁闷的,要数夜夜难眠的宁中则。那楼船似在故意戏弄她,每当她陪女儿岳灵珊歇息,隔壁林夫人的舱房便传来古怪声响;等她去寻林夫人,女儿的房里又似有异动。她屡次询问,可林夫人和岳灵珊皆是一脸茫然,只道她多心。 码头距离福州城还有两三日脚程,刚舒舒服服躺着半个月的弟子们,显然不想再长途跋涉。 不过有一人除外,那便是半个月时间里,增加三年内力修为的林夫人。下船后的她是满面春风,浑身带劲。若不是碍于人前,她恨不得拉着情郎再寻一处无人之地,继续那“修炼”的妙事。 “成何体统,都给我挺直腰板!”岳不群见众弟子懒散模样,气得胡子直颤,折扇“啪”地敲在桅杆上:“舒坦半月,倒叫你们忘了以前的清苦日子?福建境内,咱们人生地不熟!今日起,便星夜赶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那楼船吃好的、住好的,弟子们倒是忘记在华山上啃树皮的日子了。 “娘!我们回来了!”林平之深吸一口气,故乡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令他心潮澎湃。 宁中则莲步轻移,挽住林夫人手臂,笑道:“王妹妹一踏上故土,气色都娇艳了几分呢。” 离开楼船那一刻,令狐冲就知道——路上再想与林夫人修炼内功已是痴念,就连与小师妹耳鬓厮磨也成了奢望! 因为,岳不群刚训斥完弟子,便将他单独唤至一旁交待事情,就连宁中则和岳灵珊都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码头角落的树影里,岳不群从怀中缓缓掏出《辟邪剑谱》。他指尖微颤,似有不舍,却终是递了过来:“冲儿,你且先行一步,将此物放回原处......莫要让林家母子知晓剑谱已入我手。” 令狐冲接过剑谱,暗道:“看师父这神情,肯定抄录好一份了, 之所以要物归原位,怕是打着由林夫人亲自拿出,往后好名正言顺修炼吧!” 令狐冲将剑谱藏于怀中,缓步来到众人跟前:“小师妹,诸位师弟妹。踏入陌生地界,不知前方凶险,我这就先行探探路,你们务必照顾好师父、师娘!” “我!我跟你一起……”岳灵珊突然扑来,玉手紧攥令狐冲衣袖。 “胡闹!”岳不群厉声打断:“就留冲儿独自一人探路。” 令狐冲轻轻捏了捏小师妹的柔荑,温言道:“师妹放心吧!也就两三日功夫,咱们又能见面了!” 拜别众人,令狐冲忽地运转轻功,朝前方官道奔去。 一行人大包小包,踩着官道上细碎的沙石缓缓前行,没有车辆马匹,全靠一双脚。 他们不分昼夜赶路,无惊无险,三日后,暮色苍茫中,一行风尘仆仆的身影终于来到福州城中。 令狐冲早已悠闲地倚着镖局大门,等待众人的到来。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为福威镖局的朱漆大门镀上一层血色,曾经威风凛凛的石狮如今鬃毛间杂草丛生,底座爬满青苔,在晚风中瑟瑟发抖,不复当年威武霸气。 “爹!孩儿......回来了......”林平之双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嘶哑的嗓音在空旷的门前回荡。 林夫人紧攥着宁中则的衣袖,指节发白,眼中噙着的泪水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平之,起来吧!”岳不群大步上前,袍袖轻拂:“令尊在天之灵,若见你们母子平安归来,定当含笑九泉。” 林平之转身朝岳不群“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额上沾满尘土:“承蒙师父不弃,收留弟子,还传授弟子武功。恩同再造,弟子没齿难忘!” “平儿,带师兄们去休息吧。”林夫人松开宁中则,向岳不群盈盈一拜:“岳掌门、宁姐姐,二位请随我来。”她眼波流转间掠过令狐冲的身影,却刻意未加理会。 令狐冲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没打算跟过去,而是牵着岳灵珊的手,跟上小林子步伐,想着在内院寻个僻静院子,往后偷香窃玉方便些。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8%】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0%】 【系统内力增加修为:14年】 ┗———系统面板———┛ 第94章 华山派的新据点 华山派入驻福威镖局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日便传遍整个江湖。 翌日破晓,晨雾还未散尽。在林夫人的坚持下,岳不群负手立于庭院中,看着弟子们将那块斑驳的“福威镖局”牌匾卸下。随着“吱呀”一声响,尘封多年的门楣终于换了新颜——岳不群亲手书写的“华山派”烫金牌匾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正午时分,镖局门前车马喧嚣。三教九流以及旁门左道自四面八方涌来。有锦衣华服的商贾,也有粗布麻衣的江湖客;有手持拂尘的怪道士,也有腰佩弯刀的异域人士。他们或为攀附“君子剑”威名,或为讨好那位传说中的圣姑爷,各自怀揣心思而来。 放在往日,岳不群自然不屑与旁门左道、三教九流为伍,但他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地头蛇。初来乍到,只要对方不是无恶不作之徒,为了华山派后续发展,他还是要卖面子来到大门口相迎。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群乌合之众中,几位身着袈裟的僧人和素衣芒鞋的尼姑格外醒目。 岳不群见到这些正派人士,那是感动得临表涕零,恨不得将那些和尚尼姑抱起来转圈圈。 自从华山派退出五岳剑盟的消息被嵩山派大肆宣扬后,江湖上那些自诩名门正派者无不避之若浼。而今日莆田少林、福州无相庵能派人前来,无疑是雪中送炭,证明华山派在正道中尚有一席之地。 福威镖局内空空如也,岳不群根本无力设宴款待。好在来客都是明白人,寒暄几句混个脸熟后,便识趣地留下贺礼告辞。 待到夕阳西沉时,门前才渐渐安静下来。岳不群大手一挥,命劳德诺将所有贺礼变卖,换来的银钱一部分用来修缮破败的院落,一部分则购置弟子们的生活所需。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华山派上下百余人忙得脚不沾地。修缮房舍的叮当声、弟子练剑的喝哈声、厨娘做饭的锅铲声此起彼伏,沉寂多年的镖局终于重现生机。 面对陌生的福州环境,岳不群格外谨慎。他严令所有弟子潜心修炼五岳剑法,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外出。 岳灵珊也不例外!虽然她的九阴真经已接近大成,但那诡谲的招式终究有违本派堂堂正正的武学宗旨。岳不群再三叮嘱女儿要勤练正派剑法,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施展那些旁门左道的功夫。 盛夏的福州,烈日炙烤着青石板路,闷热黏腻。蝉鸣声嘶力竭地响彻林间,连偶尔吹过的风都带着燥热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来。 眨眼功夫,华山派百余弟子在福威镖局内闭关已有三月。 原本空旷的演武场如今挤满了练剑的身影,剑光闪烁间,汗水涔涔而落,浸湿了青灰色的地砖。 若要论起练剑最勤的,要数内力修为不断增长的林夫人。和一心想要报灭门之仇的林平之。 林夫人这位昔日的金刀门千金,如今有六年内力打底,白天得好闺蜜手把手教授,夜里又有淫贼爬床,她的战斗力想不提升都难。 相比之下,林平之的进步就显得迟缓许多。尽管他日夜挥剑,练到手掌磨出血泡,却始终突破不了二流境界。更令他郁闷的是,自己已经被自家母亲远远甩在身后了。 “大师兄!爹爹叫你去大堂。”香汗淋漓的岳灵珊踏着碎步走来,正指导师弟妹们练剑的令狐冲见她双颊绯红,不由伸手替她拭去额前汗珠,这才转身走向大堂。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一股清凉扑面而来。大堂内,岳不群端坐主位,一袭青衫熨帖如新,面容沉静儒雅,唯有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宁中则坐其身侧,一袭素白衣裙,端庄娴静,眸光柔和却隐含关切。 “师父师娘唤弟子何事?”令狐冲咧嘴一笑,还真当岳不群和宁中则是亲爹亲娘了,那副没大没小的模样倒让凝重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冲儿!”岳不群摊开折扇,声音低沉平缓:“你现在功夫虽然了得,但终究是魔教上不了台面的功法。”他指尖微顿,将《紫霞神功》推至案前。 “以气驭剑,方为剑道正统!”岳不群语调平和,却字字千钧:“今日,为师便将紫霞神功传授于你。望你勤修苦练,莫负我华山派百年威名。” 令狐冲喉头微动,似有话要说,最终只深深一揖:“弟子……定当勤修不辍。” 他身怀九阴九阳这种速成神功,自然看不上这需要经年累月苦修的紫霞神功。但岳不群能以此相托,这份信任却比秘籍本身更显珍贵。 “冲儿,紫霞神功玄妙精深,修习时需静心凝神,切勿急躁。” 宁中则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宽慰的笑意,却仍不忘轻声叮嘱:“你和珊儿老腻歪一起,咱们这就选个良辰吉日,让你们两个完婚。” 令狐冲扑通跪地,“咚咚咚”三个响头磕得真切。他双手高高举起,接过岳不群递来的《紫霞神功》。 这一刻,他望着眼前如父如母的师父师娘,心中暗自发誓:“此生定要守护二老周全,若是老岳走歪了路,定会想办法给他纠正过来。” 岳不群朗笑一声,折扇轻摇:“官府传来急报,一群匪寇流窜至琉球岛。为师与你师娘准备前去为民除害,来回约需两月。”他顿了顿,目光炯炯:“这段时日,你要好生照看师弟师妹,尤其珊儿......必须监督她好好练剑。” “师父、师娘!”令狐冲挠头一笑:“咱们是不是......手头有些紧?” 其实,不用岳不群回答,令狐冲也能看得出来!师父师娘这是奔着赏金去的,顺带刷一下名声。 这三个月来,百余弟子坐吃山空。在华山上,弟子们还能种菜种田,自给自足;在福威镖局可没这条件,若再不开源,怕是几百口人要活生生饿死! “哎!”宁中则与岳不群对视一眼,终究是宁中则轻叹道:“冲儿,你只管好好修炼、看好师弟妹们,莫要操心银钱之事......” “师娘!”令狐冲突然正色:“刘师叔临终前,曾将刘府藏宝之处告知弟子。” “胡闹!”岳不群猛地拍案而起,茶盏震得叮当作响:“当日嵩山派血洗刘府,为师不能相救已是愧疚终生,岂能再染指刘家财产?那些钱财,你且留着给箐儿作嫁妆......” “可那数目......箐儿嫁妆怕是用不完。”令狐冲暗自腹诽,箐儿多少嫁妆,还不是我说了算,难不成她还会嫁给别人? “再多也是刘家的!你勿要再提……” “十万……” “多……多少?十万……”岳不群声音突然发颤。 “黄金……” “啪嗒!”岳不群手中折扇应声落地。宁中则更是身形一晃,扶住了案几才稳住身形。 也怪不得夫妇这般反应,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十万两黄金。换作前世,可是两个亿rmb! 第1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只出现笑傲江湖人物,不综武;只套用世界观,不跟剧情走;没看过笑傲江湖的也不影响阅读。】 “今天晚上,最想听到的声音是?” “您好~技师~” 夜幕低垂,林冲骑着共享单车,奔向那灯火辉煌的销金窟。 今天五千元工资到账,正逢会所举办角色扮演活动,还是他最喜欢的武侠题材。 尽管一晚花费3888元,他还是不带一丝犹豫的。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洗浴恋红尘,即便囊中很羞涩,也要花呗渡佳人。 林冲停好共享单车,步入金碧辉煌的大厅。 交钱、拿手牌、上三楼。 来到武侠主题房前,他猿臂轻舒,推开那扇古色古香的房门。 忽地白芒一闪而过,亮瞎林冲钛合金狗眼,待双眸重新张开,眼前景象恍若隔世。 只见屋内烛影幢幢,檀香混着陈年酒香扑面而来。 雕花圆桌旁斜倚着一位绝色美人,如瀑长发中一支白玉兰簪斜斜欲坠,烛光在她蛾眉淡扫的面庞上镀了一层金边。 桌上数盏青铜酒杯东倒西歪,地上散落七八个空酒壶。 女子约摸三十来岁,月白纱裙裹着丰腴身段,被桌沿挤得变形。 她樱唇微启,溢出的酒液顺着白嫩颈项滑落,洒到那两个想要自由的小家伙身上。 迷离星眸流转间,三分醉意七分媚态,直教英雄气短。 林冲直勾勾地盯着屋内景象,暗暗赞叹:“极品、专业、3888,值!” 角色扮演,女主还这般敬业,他自然不会扫兴,跟个瓢客似的,直扑上去,虽然他就是瓢客。 林冲举步踏入厢房,反手掩上房门,缓缓朝女子走去。 他来到桌前,抱拳当胸,学着古人语气说话:“这位姑娘,长夜漫漫,独饮未免有些寂寞。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与姑娘共饮一杯?” 女子闻言,指尖轻颤,酒壶在案上磕出脆响。她卖力抬头,双眸秋波流转:“师兄,你来啦。” “师兄?我是姑娘师兄?敢问姑娘姓甚名谁?”林冲脑子狂转,回忆已知武侠世界中的师兄妹。 女子眼神恍惚,忽将手中酒壶掷于地上,踉跄起身,红润脸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师兄这是恼我喝酒,这才装作不认我吗?我是你妻子、你师妹、你青梅竹马宁中则啊。” “宁……中……则……”林冲大声惊呼,双手不自觉朝自己胯下探去。 “还好,还好, 这玩意还在……” 也不怪林冲这个反应!宁中则的师兄可是岳不群,华山四姐妹之一。 “师兄,冲儿是咱们看着长大,他的脾性为人,咱们岂会不知?此次汉中之事,必事出有因。见你们师徒反目,我这心里......”宁中则话未说完,已是珠泪盈眶,竟似弱柳扶风般倒入林冲怀中。 温香软玉入怀,鼻端萦绕着女儿家特有的幽兰芬芳,夹杂着淡淡竹叶青酒气,直教林冲心旌动摇,几难自持。 他下意识收紧双臂,将宁中则紧紧箍在怀中。 柔糯触感传来,身子不禁打个哆嗦。 林冲不想破坏气氛,强自按捺体内欲火, 试图将自己带入岳不群这个角色 ,当即沉声道:“师妹,冲儿桀骜不驯、是非不分,活脱脱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你为他喝得烂醉,实在不该啊!” 宁中则双臂紧环林冲腰间,仰起俏脸:“冲儿不过是年少轻狂,待他年长些,自然明白轻重。咱们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师兄何必动此雷霆之怒?还说什么逐出师门的狠话!”话音未落。她踮起脚尖,温润红唇渐渐贴近林冲嘴唇。 林冲但觉一股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再也把持不住,低头便吻了下去。 四唇紧贴,双舌乱搅。 这感觉,着实太过销魂。 “嘤嘤嘤……”宁中则轻嘤几声,丰润红唇抽离,满足道:“自怀珊儿以来,师兄整日为门派操劳,咱们夫妻间......已有十几年未曾这般亲近了。” “只要师妹想,师兄以后会时常跟师妹亲热的。” 林冲话刚说完这话,脑子瞬间出戏。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岳不群,只不过是月薪五千的牛马罢了!哪里能时常消费3888元。 “师兄,要……我……”宁中则双颊酡红如霞,素手轻解罗衫,露出颈间一抹雪白。 秀色可餐,林冲只觉喉间燥热,再也按耐不住:“师妹,你喝得浑身泛红发烫,师兄这就抱你上床……” 说罢,蹲下身子,双臂稍稍用力,给正在解扣的宁中则来了个公主抱。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旧人再作新娘子,忆及往事乐逍遥。 【读者大老爷们,后面都是攒劲节目,避免迷路,记得加入书架再看哦。】 第2章 魂穿笑傲孽缘生 一个时辰后。 宁中则体内酒精消散三分,抬头见烛火中的林冲下颌光洁透亮,哪里是留着五柳长须的师兄。 她娇躯猛地一颤,锦被白浪翻卷,裹着身体缩至角落,惶恐地望着林冲:“怎么是你……” “师妹!你还没醒酒吗?我是你师兄啊!”林冲再次佩服女子演技。 他刚要扯动被角, 锦被忽地猛然旋转,将宁中则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不等林冲反应,宁中则手腕一翻,被窝中骤然射出一道掌风。 “砰!”一声闷响。林冲身子倒撞桌沿。桌上酒壶应声而倒,烛火熄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他蜷在掺杂酒水地板上,只觉浑身骨头散架一般,疼痛难忍。 “卧槽!3888,还打人!退钱……退钱……”林冲破口大骂,摸黑胡乱抓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凭借记忆,朝大门方向爬去。 “来人啊……打人啦……”林冲对着黑暗嘶吼,希望御尘公馆的工作人员能听到。 忽然,屋内卷来一阵香风,林冲后颈寒毛乍起,一道白影闪至身后,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脑勺。林冲双眼一黑,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林冲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四周墙壁挂着水墨山水画,窗棂外透进一缕缕柔和阳光,洒在青砖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他愣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之前穿的短袖t恤也不知何时换成了件米白大袖宽袍。 “额!疼……”林冲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后颈,仔细回忆昨夜发生之事。 “黑店啊……黑店啊……3888还打人……不过,被打好像也值了!”林冲低声呢喃之际,发现脑海中多出一道光幕。 【叮!】 【检测到宿主获取红颜,系统激活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玉女心经」】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友情提示:红颜和宿主将会同时获得神功,系统神功熟练度同步,只能与红颜共同修炼提升。二人感情越浓,提升速度越快。初始熟练度:10%】 “卧槽……什么鬼……系统?我是穿越了吗?”林冲双目圆睁,心中既震惊又兴奋。 作为武侠小说迷,他不止通读金老的传统武侠,还会翻阅西红柿里面的诸多武侠同人。因此,他对于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系统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这个系统,内容是不是少了点!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缓缓打开。一名女子端着一碗热汤,款款走了进来。 女子身着一袭淡绿罗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梅花纹样,腰间系着一条银色丝带,衬得纤腰不盈一握,行走时如弱柳扶风,却又带着几分青涩的灵动。 她的面容清丽绝伦,眉如远黛,眸若秋水,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眼底却藏着几分嗔意。 “卧槽……是你……昨晚你打了我!”林冲对着袅袅娜娜走来的美人破口大骂。 只不过再细看,却发现眼前女子虽与昨夜那美艳妇人容貌相似,但眉眼间的稚嫩和娇俏却截然不同,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 “大师兄!你平日里喝酒也没发酒疯啊,昨夜怎么就大吼大叫的?”少女红唇微翘,似嗔似笑。 女子将手中热汤递到林冲面前:“来,这是我亲自热的蜂蜜水,喝着解酒。” 林冲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美人,压根没有心思伸手端碗。 从女子言语和长相,林冲可以确认,她就是岳灵珊无疑。 她叫自己大师兄,那自己就是令狐冲,而不是岳不群。 “小师妹……我……”多说多错,林冲不敢多言,伸手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蜂蜜水入喉,甘甜顺滑,温热流淌。 可就在他放下碗的刹那,一阵剧痛猛然席卷脑海! “水里……有毒……” 第3章 不负红颜不负亲 喝完岳灵珊递来的蜂蜜水,林冲突然弓背蜷成虾米,十指深深掐入太阳穴。冷汗顺着眉骨滑进眼眶。 “大师兄!你怎么了?”岳灵珊带着哭腔,少女温软的双手慌乱扶上林冲肩膀。 林冲已然无法回应,此刻他的大脑仿佛被撕裂一般,一道道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那是令狐冲的记忆——华山之巅的练剑、与岳灵珊的嬉笑打闹、与师父岳不群的师徒情深、与师娘的…… 呸呸呸!师娘如母亲般关爱自己。 这些记忆如碎片般拼凑在一起,逐渐清晰。 “大师兄,你怎么了……大师兄,你别吓我啊……”岳灵珊猛晃他的肩膀。 林冲……不,令狐冲脑海中记忆融合完毕,长舒一口气,伸手抓住岳灵珊柔荑:“停住!停住!别晃了,我想静静。” 岳灵珊慌忙松手,却把脸凑到只剩三寸距离,樱唇开合间呼出带着蜜香的气息:“静静是谁?是不是大师兄去汉中新认识的女孩子?” 令狐冲抬手遮住刺目的晨光,透过指缝瞧见岳灵珊那还挂着泪珠的眼睫毛,长叹道:“师妹,我头疼得厉害,你就让我安静一会好不。昨天我喝多乱叫,你替我去给师娘赔个不是。” 岳灵珊娇俏的红唇微微嘟起:“娘亲这么疼爱大师兄,大师兄犯什么错她都会原谅的,哪里还需要我替大师兄去赔不是哦。” “大师兄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后山假装练一会儿剑,不然又要遭爹爹训斥了。”走到门边,她忽又转身,晨光为她纤瘦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大师兄下午陪我练冲灵剑法。” “好好好……师兄休息好了就去陪你练剑。”令狐冲无奈地打发一句。 咔嚓声响,房门合上瞬间,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真的带系统穿越到笑傲江湖世界,还成了主角令狐冲。没有被车撞,没有熬夜猝死,就是来了个大保健,结果保健到笑傲江湖世界来了!” 令狐冲半躺床上,脑子一边吸收令狐冲记忆,一边不断回忆前世笑傲江湖小说细节。 他对金老的《笑傲江湖》很是熟悉,对书中男主角令狐冲再了解不过了。 要说令狐冲,可以说是金书中,争议最大的主角。 喜欢他的人,觉得他率性而为、与人相处不看其背景身份、向往自由洒脱的生活; 讨厌他的人,对他口诛笔伐,骂他黑白不分,骂他白眼狼。林冲则是讨厌他的那一泼人。 在破庙章节,师弟梁发被人砍脑袋,师娘和小师妹差些被敌人玷污,令狐冲仍不肯说出自己武学来源,冠冕堂皇说信守风清扬的承诺。 思过崖山洞内,学五岳剑法以及破解招式,生他养他的华山派,走到生死存亡之际,他也不愿意分享出来; 反倒向问天忽悠几下,他就跟着去梅庄救大魔头任我行出来。任盈盈抛几个眉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以说,华山派覆灭,岳不群黑化,师娘、师妹香消玉殒这些事,令狐冲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这家伙即便学了独孤九剑、易经经、吸星大法的等绝世神功,也是从头到尾身负重伤,残血到处浪,若不是主角光环附体,活脱脱活不过一级的小角色。 吐槽归吐槽,今人有句名言——“来都来了”,林冲肯定会好好扮演令狐冲这个角色,弥补书中所有的意难平。 身为主角,知道剧情走向,还附带系统,林冲对自己的未来是信心满满。 师娘、小师妹,绝不会让你们再有悲惨结局; 仪琳小尼姑、毒女蓝凤凰、圣姑任盈盈什么的统统拿下。 要不要将辟邪剑谱给毁了?毁了师父和小林子就无法跟师娘、师妹组成华山四姐妹出道;若是不毁,自己就无法…… 《笑傲江湖》世界太过黑暗,我要化成一道曙光,照亮这片大地,让它真真正正对得起“笑傲”这个词。 做好决定,令狐冲双腿盘坐床上,开始根据记忆,仔细运转周身内力,熟悉体内功夫。 此时的令狐冲,还未得到风清扬传授独孤九剑,也还未学会思过崖山洞内功夫。会的只有普通华山剑法和跟小师妹原创的冲灵剑法。在同辈中算是佼佼者,可一下华山,那些有名有姓的牛鬼蛇神能轻松将他击败。 “对了!我有外挂给的玉女心经。这功法内力算不上顶尖,但玉女素心剑法和玉女轻功,放在笑傲江湖世界,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令狐冲意识锁定脑海中系统给的《玉女心经》,仔细研究起来。 由于各个武侠世界战斗力不一样,系统给的神功,并非像金老其他小说中那般厉害,修炼大成也就辟邪剑谱、吸星大法、葵花宝典、易筋经等水平。 令狐冲细思也就了然,若是系统神功跟原着一样战斗力,那诸如九阴、九阳、太玄经什么的,在笑傲江湖世界,就是降维打击。随意学一个便能天下无敌。 “嘿嘿嘿!神功虽然削弱不少!”令狐冲邪魅一笑:“但是,架不住笑傲江湖世界红颜众多啊。再加上修炼过程这般愉悦,总比闭关苦修来得好。” 虽然此刻熟练度只有10%,但施展出来的玉女轻功,定然能与万里独行田伯光一较高下。 玉女素心剑法,需要男女搭配施展,这个世界会玉女心经的只有自己和宁中则,刚经历这么一遭,想让师娘跟自己施展眉来眼去的玉女素心剑法,显然是不可能了。 “大师兄,大师兄……爹爹找你……”令狐冲正在认真研究功法,门外突然传来岳灵珊急促叫喊声,以及凌乱脚步声。还没等他回应,木门\"砰\"地被人撞开。 岳灵珊扶着门框直喘气,鬓发散了两绺粘在颈侧:\"爹爹...叫你去正气堂...\" 见岳灵珊慌慌张张模样,令狐冲暗道不妙:“不会是昨晚之事暴露了吧!”他是越想越心惊,若是被师父发现,那必定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之前幻想的笑傲江湖,都会化作泡影。 第4章 正气堂里君子剑 “小师妹!师父叫我做什么?”令狐冲拉住岳灵珊小臂紧张询问。 “哎哟!”岳灵珊揉着胳膊娇嗔道:“师兄别害怕,爹爹好像有事要你去做!” 令狐冲刚下山闯大祸回来,岳灵珊见他这么害怕自己爹爹,也不觉得奇怪。 “师娘呢,师娘也在正气堂吗?”令狐冲仍不死心,继续追问起来。 “娘亲身体不舒服,还躺在床上,不见爹爹也不见我。”岳灵珊嘟着嘴,娇嗔道:“都怪师兄昨夜发酒疯,吓着娘亲了。” 令狐冲拍了拍自己胸脯,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怪我,怪我!师娘还没出来就好。” “你再磨蹭,爹爹怕是要提着君子剑来请人。保不准又被赶去思过崖禁闭思过。”岳灵珊伸出纤纤玉手,一把将盘腿而坐的令狐冲拉下床。 令狐冲胡乱穿好衣衫,嘴中低声呢喃:“思过崖好啊!我想去思过崖面壁。” 如今他的功夫,也就二流中等水平。江湖险恶,没有修炼独孤九剑之前下山,当真是危险重重。 日头高悬,日光透过华山派大堂的雕花窗棂,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片斑驳光影。 令狐冲胡思乱想之际,岳灵珊已经拉着他,踏入正气堂。 “爹,我把大师哥带来啦!” 岳灵珊脆生生喊道。 令狐冲抬头环视大堂。案头宣德炉升起一线青烟,在\"剑气冲霄\"匾额前袅散。 岳不群端坐大堂主位,身着青衫,轻袍缓带。身形修长,面容清癯,三缕长须整齐地垂在胸前,一派温文尔雅的儒者形象。 见令狐冲到来,岳不群手中折扇\"唰\"地收拢,眉头紧皱,冷哼道:“珊儿先去后山练剑,冲儿入座。” “爹爹……大师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岳灵珊并没听话出去,反而快步上前,拽着岳不群衣袖,撒起娇来。 “造孽啊,造孽啊!冲儿这般任性,就是你们母女给宠的。”岳不群长叹一声,声音缓和许多:“我都让德诺带着一堆钱财前去青城派赔礼道歉了,现在生气还有何用。你且下去,我有要事吩咐冲儿去办。” “好吧!”撒娇得逞,岳灵珊转身朝令狐冲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蹿出屋外。 有这么好的师妹,原主令狐冲为何不懂得珍惜!令狐冲感叹一声,恭敬上前,朝岳不群行了一礼。 岳不群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你可知错?” “徒儿知错,愿意上思过崖闭关三五年,改过自新。”令狐冲低垂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他刻意摆出这般姿态,意在让岳不群将自己遣往思过崖,好抽身寻找风清扬修炼神功。 岳不群收起怒容,语重心长道:“哎,并非师父要责怪你!青城派与我五岳剑派同属名门正派,本该团结一心,共同抵御魔教。你不仅打了余掌门的四名弟子,还当众羞辱青城派。害得师父不得不下血本求青城派原谅,这使得本就拮据的华山派更是雪上加霜。” “师父,徒儿知错了!这就前去思过崖面壁!”令狐冲坚定道。 “你这孩子知错便好,思过崖暂且不必去了,还有要事需你下山处理。”岳不群双眸紧盯着眼前的令狐冲,心中满是疑惑:“这平日里动不动就偷偷下山的大徒儿,怎地突然性情大变,老想着往思过崖跑?” 见岳不群表情变化,令狐冲知道若是再拒绝,指不定就会身份暴露。“师父有什么事要徒儿去办,但说无妨。” 岳不群摊开折扇,轻轻摇动几下。 这三月天,华山上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令狐冲也不知道,他师父扇的是什么风。 “江湖传言,福州福威镖局家传的辟邪剑谱现世,魔教中人已盯上林家。接下来福州城恐将腥风血雨,难以太平。师父派你前去,主要是暗中监视魔教动向,必要时出手抢夺辟邪剑谱,绝不可使其落入魔教之手。” 听罢,令狐冲暗暗叫苦:“我的好师父,你想要就直说啊,没必要这般冠冕堂皇。余沧海即将亲自出手,灭林家满门,我现在的功夫,哪里是他的对手。” 岳不群见令狐冲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立刻面露不悦,沉声道:“为师知福建路途遥远,但德诺已前往汉中赔礼,派中弟子就只有你功夫还过得去。” “弟子何时启程?”令狐冲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情愿。 “事不宜迟,你即刻准备行装,下山去吧。”岳不群捋了捋胡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谨遵师命。”令狐冲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说实话,他心中百般不愿,本想先修炼独孤九剑,再下山潇洒。可眼下情形,若再坚持上思过崖,岳不群必定起疑。下山虽险,但只要不四处招摇,性命应是无虞。况且如今又得玉女心经的轻功,保命手段更胜一筹。 望着令狐冲远去的背影,岳不群缓缓起身,目光深邃,转身朝宁中则的屋子踱步而去。 来到屋门前,岳不群轻叩门扉,急切道:“师妹,我已嘱咐冲儿下山,这回你总该开门见我了吧?” “稍等,我这就来。”宁中则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几分疲惫。话音刚落,房门缓缓打开,她站在门内,脸色潮红,眼神不断躲闪。 “师妹,你可是发烧了?怎么脸颊这么红?”岳不群眉头微皱,关切地伸手想要探她的额头。 “昨晚喝了些酒,早上身体不适,现在已经好多了。”宁中则低垂着眼眸,声音轻若蚊蝇,不敢直视岳不群。 “师妹向来不胜酒力,自从生下珊儿后更是滴酒不沾,昨夜怎么独自喝起酒来了?”岳不群跨步进屋,坐在桌旁,目光中满是担忧。 “师兄,昨日你和冲儿吵得那般厉害,我心里难受,却又不敢劝你,只能借酒消愁。”提到令狐冲,宁中则的脑海中不禁浮现昨夜的情景,脸上顿时红得发烫,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都是你们母女太惯着他了!我身为师父,骂他几句怎么了?本还想让他上思过崖禁闭三年,好好改改这脾性。你为何执意让他下山?”岳不群语气中带着不解,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让令狐冲去福建,谁知道这小子又要捅出个什么大篓子。 “我不想见到他……”宁中则长舒一口气,声音微颤:“不想见到冲儿和你再起冲突。” “好啦,好啦!我和冲儿虽是师徒,却情同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岳不群摆摆手,语气轻松了些:“听说淫贼田伯光最近在衡山附近出没,你赶紧养好身体,咱们提前下山,去捉拿他,顺便参加刘贤弟的金盆洗手大会。” 岳不群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话音未落,便已起身,作势要离开。 “师兄,你很久没有抱我了……”宁中则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中带着一丝期盼。 岳不群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师妹啊,如今魔教势大,五大门派危如累卵,我们必须勤学苦练,强大自身,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这些儿女情长?” 顺手的事,但岳不群就是舍不得抱一下,他只是拍了拍宁中则肩膀,跟好兄弟似的提醒一句,就转头离去。留下宁中则独自站在屋中,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失落。 第5章 冲灵合璧下华山 劈……刺……挑…… 华山下山小径。 令狐冲运转内力,气息如涓涓细流,缓缓注入手中长剑。剑锋在阳光下闪烁,华山剑法在他手中如行云流水,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剑气。 “爽丫!真的爽丫……”令狐冲狂浪笑声在山谷间回荡。从一个普通的社畜打工人,摇身一变成了武侠世界的高手,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 “就让我看看飞檐走壁是什么滋味吧!”令狐冲呢喃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双脚原地一蹬,内力瞬间爆发,整个人轻盈得像只猴子,轻松跃过几丈高的树梢。脚尖聚力,轻踩树梢,身子又蹿至他处。 令狐冲来回蹦跶,时而惊呼,时而雀跃。风在耳边呼啸,脚下的山川河流在他眼中变得渺小,这种俯瞰众生的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半刻钟过后,他的脚板这才重新接触地面。 “轻功虽好,奈何目前内力不足,不能长期使用啊。” 令狐冲收起长剑,顺手从腰间解下酒葫芦,仰头便是一夺牛饮。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瞬间驱散身上的疲惫。 这具身体原主嗜酒如命,即便灵魂换了主人,依旧离不开这“粮食精”。 这个世界的酒虽不及前世那般浓烈,却也是香醇可口。这是武侠世界,令狐冲主要目的是习武、偷香。他可没心思跟别的穿越者一样,去研究什么香皂、火药、蒸馏酒。 令狐冲抹了抹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满足,随即迈开步子,继续朝山下走去。 山风拂过,他的衣袂随风飘扬,背影在夕阳下拉得修长,一位独行侠客,正踏向未知的江湖。 令狐冲下山时已是酉时,等他缓步来到华山脚下,天色已然渐暗,暮色如一层薄纱笼罩大地,远处的山影渐渐模糊,只剩下几缕残阳在天边挣扎。 好在华山脚下便有个小镇,灯火初上,零星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 令狐冲正想迈步前往,寻个客栈住下,稍作休整。 不料,脚边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响。 “谁?……”令狐冲心中一凛,手中的酒葫芦随手一扔,迅速从腰间抽出长剑,剑锋寒光闪烁,直指草丛。 江湖险恶,为了保住性命,令狐冲不得不时刻提高警惕。 他手中的长剑还未触及草丛,便听到里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却又带着一丝调皮。 “青梅如豆……”话音未落,一道倩影如风般从草丛中跃出,手中长剑如电,直直刺向令狐冲的剑锋。 令狐冲见状,同样大喝一声:“柳叶似眉!” 手中的长剑顿时放弃直刺,转而如柳叶般轻盈飘逸,婉转,将对方刺来的长剑牢牢缠住,剑锋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哼,雾中初见。”倩影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左右摇晃,剑影虚实难辨。 令狐冲不想再纠缠,当即运转玉女心经的绝世轻功,体内气息流转,整个身体变得轻盈灵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眨眼之间,他已闪至倩影身后,双臂一展,轻轻揽住她的腰身。 “大师兄,你耍赖……”倩影转过身来,面对令狐冲,小粉拳如雨点般捶打在他的胸膛上,力道虽轻,却带着几分娇嗔。 “哼,你又偷偷下山?若是让师父师娘知道了,不将我骂死才怪!”令狐冲故作严肃,却忍不住低头闻了闻少女身上传来的独特幽香,那香气如兰似麝,沁人心脾。他久久不肯将她从怀中放下。 “你戏耍青城四兽时候,怎么没担心被爹爹和娘亲骂呢!”岳灵珊身形一晃,立马钻出令狐冲怀抱。 刚才彼此太过接近,她的心儿已是噗通狂跳,若再这般抱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令狐冲屏气凝神,强制压制心中欲火。“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次我要去福建,路途遥远且危险重重。带着你不方便。” 岳灵珊蹦跳着上前,一把挽住令狐冲的胳膊,努着小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大师兄,我们一起使出冲灵剑法,就连娘亲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怕什么危险嘛……” 令狐冲苦笑一声,心中暗自嘀咕:“那是师娘让着我们!再说,就师娘那功夫,独自下山,碰到那些老妖怪也是挨打的命!”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好吧,好吧!我让你跟着还不行么?不过中途你要听话,别乱惹事。” 令狐冲深知岳灵珊的性格,她能悄摸摸地在华山下等着自己,显然是铁了心要一起去。再多劝也是无用,反而会让她更加执拗。 “就知道大师兄最疼我!”岳灵珊眼中立刻绽放出欣喜的光芒,搂着令狐冲的胳膊愈发用力,那两团柔糯不经意间摩擦到令狐冲的臂膀,令他心中一阵悸动。 令狐冲知道岳灵珊活泼单纯,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并非有意为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难以自持。 岳灵珊可是原主令狐冲的白月光,现在看着虽然有些稚嫩,但也是继承宁中则七分美貌,眉眼间透着几分清秀与灵动。虽算不上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却也足以让令狐冲心神荡漾。 “师兄,赶紧给我细说你在汉中发生的事儿……”岳灵珊挽着令狐冲的胳膊,边走边晃,语气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那青城派四名弟子名叫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 罗人杰。连起来就是‘英雄豪杰’,可他们偏偏不干好事,在客栈内欺负他人,在客栈里欺负他人。你师兄看不惯,就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还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青城四兽’。” “哈哈哈哈哈哈……”岳灵珊听后,笑得前仰后合:“我已经能想象他们屁滚尿流的模样了!好好玩,好好玩……” 二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客栈。令狐冲唤来小二,开两间房,点上几样小菜,两人围坐在桌旁,继续谈天说地。 虽然岳不群有意将岳灵珊许配给令狐冲,但在成亲之前,他可不敢跟岳灵珊同房。再说,他想,岳灵珊也不会答应的。 客栈烛光摇曳,映照在岳灵珊的脸上,显得她愈发娇俏动人。令狐冲不得不感叹,路途漫漫,有个岳灵珊陪伴,当真别具风味。 第6章 师兄妹二人赶路 从华山到福建,少说也要一个月的脚程。 师兄妹两人,白天翻山越岭,涉水过河,脚步不停;夜晚或投宿客栈,或露宿荒郊野外,天地为家。 一路上,时而嬉戏打闹,时而并肩练剑,剑光闪烁间,笑声回荡在山谷间。岳灵珊走累了,便会赖在令狐冲背上,撒娇不肯下来。令狐冲也不恼,背着她继续前行,心中暗自享受着这份亲近。 令狐冲换了个灵魂,不再像原主那般榆木脑袋,不懂谈情说爱,更不懂变通。一个月的时间,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只剩最后一道防线。每次触碰,都让岳灵珊脸颊泛红,却又不曾真正拒绝。 就在抵达福州的前一晚,二人夜宿野外。 夜风微凉,星辰稀疏,篝火在黑暗中跳动,映照出两人依偎的身影。他们共披一件厚袄子,躺在篝火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大师兄,我冷……”岳灵珊身子微微颤抖,不自觉朝令狐冲这边挪了挪,声音带着几分娇弱。 令狐冲侧过身子,左臂轻轻张开,示意岳灵珊靠过来。 岳灵珊顺势将头枕在他的臂弯里。 令狐冲的右臂则绕过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师妹,跟你在一起,好幸福,好快乐。”令狐冲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真挚。 “师兄,我也是。你不在华山的时候,都没人跟我玩。”岳灵珊缩在令狐冲怀中,声音轻如呢喃,带着几分娇羞。 “师妹,等咱们重回华山,我就向师父师娘提亲。” “呸呸呸,人家又没说嫁给你。”岳灵珊脸颊红得发烫,整个人埋进令狐冲怀里。 “那你是嫁给我呢,还是嫁给我呢?”令狐冲邪魅一笑。 “不告诉你……”岳灵珊轻嘤一声,不再回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些。 “哼,你不告诉我,我就挠你痒痒……”令狐冲话音未落,便伸出中指和食指,朝着岳灵珊的腰间轻轻挠去。 “我……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岳灵珊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才对嘛,师妹。”令狐冲得意地笑了笑,随即语气温柔下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小溪里一起光着屁股游泳吗?师兄好怀念那时候的无忧无虑啊……” “师兄怀念什么心里没数吗?”岳灵珊虽然对男女之事懵懂,但也耳濡目染一些,毫不费力猜出令狐冲的心思,脸颊又红了几分。 “都怀念,都怀念。”令狐冲低声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眨眼十几年过去,也不知道师妹长成什么模样了。” 岳灵珊羞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将脸埋进令狐冲的胸膛。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星光洒在两人身上。 “驾……驾……” 就在令狐冲正想重温童年趣事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挥鞭声,夹杂着粗犷的吆喝声,打破夜的宁静。 岳灵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推开令狐冲,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他奶奶的!大晚上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啊!”令狐冲低声骂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若是换作原主令狐冲,不管三七二十一,铁定提剑上去理论一番。然而,如今的令狐冲却惜命得很,在没弄清来人身份之前,绝不会轻举妄动。 两骑飞驰而过,透过微弱的火光,令狐冲只能隐约看出,那两人头上均裹着白布。 这装扮似乎有些熟悉,可他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师妹,师妹!没吓着你吧?过来,师兄继续抱着你睡。”令狐冲张开双臂,语气温柔地招呼岳灵珊上前。 岳灵珊乖巧地点了点头,重新躺下,钻入令狐冲的怀中。 只不过,她轻声细语道:“师兄,我累了。等咱们拜堂成亲,我再将……” 话未说完,她的脸颊已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声音也低得几乎听不见。 令狐冲紧紧搂住岳灵珊,柔声安慰道:“刚才是师兄性急了!师妹好好睡觉,师兄保护着你。” “嗯,我睡饱了就醒过来给师兄换岗。”岳灵珊淡淡一笑,随即将头埋进令狐冲的怀中,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温香软玉在怀,却不能更进一步,令狐冲很无语! 他若是想,岳灵珊铁定不会反抗。只不过,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再加上原主令狐冲的记忆,他对小师妹的感情早已不仅停留在肉欲上。 为了一时的欲望,让岳灵珊伤心,他实在做不到。 令狐冲轻抚岳灵珊发丝,生怕弄醒她,所以动作尤为谨慎,心中暗暗发誓:“既然我来了!就绝不会让你再跟着林平之,落个香消玉殒的下场。”他双唇不自觉贴近岳灵珊粉嫩脸颊,亲撮一口,当作利息。 荒郊野外,不止会有歹人,还会有凶兽出没。令狐冲不敢深度睡眠,只能眯着眼睛,耳朵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直至东方渐白,岳灵珊依旧睡得香甜,丝毫没有醒来换岗的意思。 再过半个时辰,天光大亮,岳灵珊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便看见令狐冲那双泛着黑眼圈的眼睛,正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地看着她。 “大师兄,我……我睡过头了……”岳灵珊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声音低如蚊蝇。 “得嘞,得嘞!”令狐冲伸了伸被岳灵珊枕得发麻的手臂,动作有些僵硬地踉跄起身:“再赶半天路,咱们就到福州境地了。我一夜没睡,你可别耍赖让我背着你走了……” “大不了我背你……”岳灵珊娇嗔一句,伸手拉住令狐冲的手腕,用力将他拽了起来。 令狐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得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行了行了,你这小身板,背我还不得趴下?咱们赶紧赶路吧。” 岳灵珊撇了撇嘴,故作不满地哼了一声,但很快又展颜一笑,拉着令狐冲的手,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前走去。 晨光洒在两人身上,渐渐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第7章 荒野小店厨艺赞 师兄妹二人有说有笑,顺着大道一路前行,直至日晒三竿,阳光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令狐冲又困又饿,眼皮沉重得几乎要耷拉下来,若不是心疼岳灵珊,他当真想爬上她的后背,让她兑现那句“大不了我背你”的承诺。 “师兄,师兄……你看……酒招子!”岳灵珊突然激动地伸手指向前方。 只见三岔路口处,一间简陋的小茅草屋外,立着一块破旧的“酒”字招子。 “走走走……弄些吃的去……”令狐冲顿时精神一振,拉着岳灵珊的手,快步朝那茅草屋走去。 干了半天路,这可是他们初次见到吃食的地方。 三步并作两步,二人手拉手来到酒肆大门前。 茅草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三张破旧的方桌,若不是那块“酒”字招子,令狐冲差点以为这是一间茅厕。 “店家,店家!给我们拿些吃的,再来两壶好酒!”令狐冲就近坐下,对着内堂大声嚷嚷。 “客官稍等!”内堂传来一声沙哑的咳嗽声,紧接着,一名白发老人肩上搭着一条灰扑扑的帕子,步履蹒跚地走到令狐冲跟前。微微躬身道:“客官,店内有牛肉,还有不少刚打的野味,您想要些什么?” “都来些吧!我们两个人吃,你按四个人的量上菜,钱少不了你的。”令狐冲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枚碎银子,递到老人手中。 “好嘞!”老人恭敬地接过钱,随即对着内堂大声喊道:“婉儿,将新买的那只野鸡宰了,给客官炖了吃!” 听到老人这话,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急忙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姓蔡?” 老人转过身来,满脸疑惑:“客观看着不是本地人,怎么会认识老朽呢?” “嘿嘿嘿,这就对了!”令狐冲爽朗大笑,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银锭子,放在桌上。 “老人家,这是20两银子,买您这店两个月的经营权,您看怎么样?” 老头子看着那枚银锭子,眼中顿时冒出金光,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客官,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少有顾客路过的。您这20两银子别说买两个月了,就是整个店也不值10两银子啊。” “这钱您拿着,给我们兄妹做顿好吃的,然后带着您的孙女出去一段时间。”令狐冲直接将银锭子扔到老人手心。 “好的!好的!”老头子接过银子,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转身对着后堂兴奋地大喊:“婉儿,将那野兔也宰了,给客官炖上!” 老头子刚走,岳灵珊满脸疑惑,低声问道:“师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买这破店干嘛呢?” “嘿嘿嘿,你听你师兄的就行了!不用几天,保准让你看出好戏。” 令狐冲话音刚落,老头子已经端着两大坛子酒走了过来:“客官先喝酒,菜马上就好……” 令狐冲急不可耐地端起酒坛子,豪爽地灌了一口。 半刻钟后,六道香气扑鼻的荤菜整齐地摆放在桌上。令狐冲与岳灵珊相对而坐,有说有笑,大快朵颐。 岳灵珊夹起一块炖得酥烂的野鸡肉,轻轻吹了吹,随后放入口中,眼中顿时绽放出满足的光芒:“师兄,这野鸡肉炖得真香,没想到这么个荒野小店,都能比咱们华山上的伙食好!” 华山派很穷,穷到门派上下一百多口人,很少吃到荤菜;穷到宁中则这么个掌门夫人,穿的衣服都有补丁。 华山派之所以穷,可不是因为懒,而是岳不群夫妇宅心仁厚,时常接济华山周边贫苦百姓,收的徒弟大多是贫苦出身,没钱缴纳供奉。 师兄妹正吃得兴起,那爷孙俩已经收拾妥当,背着包袱来到令狐冲跟前,恭敬地辞行:“客官慢用,我们爷孙这就先走了。” 唤作婉儿的女子,年纪与岳灵珊相仿,但皮肤黑黝黝的,脸上还有一大块显眼的痘疤,容貌确实有些丑陋。 她便是这世界底层百姓的现实写照,与岳灵珊那般水灵灵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令狐冲抬眼看了看婉儿,随即对老人说道:“老人家,可以给我们各留一套你和你孙女的衣服吗?” “可以,可以!”老人解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满是补丁的长衫,递给了令狐冲。 婉儿也有样学样,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件粗布衣裳,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低声说道:“客官,不知道您要衣裳干啥,只是它们确实有些破了……” “没事,没事,你们走吧。”令狐冲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在意,随后继续喝酒吃肉,神色自若。 等爷孙俩走远,岳灵珊狐疑地看向令狐冲:“师兄,我们这是要假扮他们爷孙?” “嗯呐,接下来你可要叫我爷爷咯,婉儿~”令狐冲嘿嘿一笑。 岳灵珊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嘟囔道:“才不要,她那样子,有些丑……” 她其实想说“很丑”,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你不想赶紧完成任务,然后回华山穿戴凤冠霞帔吗?” “要……”岳灵珊脱口而出,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 第8章 谦谦公子林平之 “大师兄!咱们都待在这三天了,除了招待几位食客,也没发生什么趣事啊。”岳灵珊一边朝灶头丢着干柴火,一边埋头抱怨。 此刻的她身着粗布短衫,脸上刻意乔装几道疤痕,看着有些渗人。然而,那婀娜的身姿,即便塞了几块破布进衣衫里头,依旧难以掩盖她的曼妙曲线。 “叫爷爷!”令狐冲惬意地躺在方桌上,一根细绳绑着酒葫芦悬于头顶,一滴一滴的美酒缓缓滴入他那张得老大的嘴巴中。 他也早已乔装打扮,身穿蔡老头的补丁长衫,发须皆白,后背微驼,模样与之前那蔡老头简直一般无二,活脱脱一个老态龙钟的店家。 “哼……爷爷……爷爷……哪里有爷爷晚上抱着孙女睡的!”岳灵珊努着嘴轻哼,将这几晚不能安然入睡的怨气一次性发泄出来。 “嘘……好戏就要开场了!”令狐冲将手指放置唇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一个后空翻,身体踉跄地站在地上,动作虽有些笨拙,却带着几分滑稽。 岳灵珊正一脸疑惑之际,酒肆外北边的道路上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循声望去,只见当先一匹雪白俊俏马匹,马鞍、马凳皆是银子打造。马鞍上坐着一名锦衣少年,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少年肩膀上靠着一头锐利白鹰,腰悬珠光宝剑,背负三石大弓,气质威风凛凛。 白马身后,紧跟着四骑,皆是大宛良驹,马背上的青衣汉子个个肩扛手挑着野鸡、野兔。 一行五人径直朝着酒肆奔来,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尘土飞扬。 “得得得!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令狐冲快步冲到后堂,伸手将岳灵珊的眼眸挡住。 他知道林平之很帅,可没想到会帅到这地步!这要放在前世,活脱脱就是富婆们的硬通货啊! 原着中,小师妹与林平之可是渐生情愫,令狐冲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 岳灵珊噗嗤一笑,扳开令狐冲遮挡眼眸的手掌:“放心吧,他没我大师兄俊俏。” 虽然知道岳灵珊是睁眼说瞎话,但令狐冲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心中一阵得意。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岳灵珊的脸颊,低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岳灵珊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掩不住笑意:“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令狐冲嘿嘿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外头的马蹄声却已逼近。 马儿来到酒肆跟前,林平之勒马、跃下马背,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他尚未开口,身后的郑镖头已大步向前,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啪”地一声扔到桌上:“老蔡,赶紧来牵马喂食,顺带把这两野货加工一下,咱们少爷饿了!” 另外两名趟子手连忙上前,拉开方桌旁的长凳,用衣袖仔细擦干凳上的灰尘,恭敬地招呼林平之坐下。 令狐冲手端一壶热茶,快步走到桌旁,脸上堆满笑容:“客官稍等,茶来了!” 郑镖头皱了皱眉:“老蔡人呢?怎么不见他?” 令狐冲连忙躬身答道:“蔡老头跟他孙女回老家有些事,让我和我孙女暂时帮忙看店。” 话音刚落,他便拿起桌上的野兔和野鸡,转身对着内堂的岳灵珊大声喊道:“婉儿,热水!” 林平之一行还未坐稳,忽听北方道路上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骑飞驰而来,直奔酒肆。 “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的!福建嘞山,比我们四川嘞山还多!可把我累得够呛!”两名男子纵身下马,一屁股坐在林平之隔壁的桌子旁,声音粗犷,带着浓重的川音。 “客观稍等,客观稍等!”令狐冲拿起两瓶竹叶青,缓步朝着二人走去,心中却暗自警惕。 那两人穿着文不文武不武,脚踩麻鞋,头缠白布,显得格外突兀。 “卧槽!前几天就是你两坏我好事……”令狐冲暗骂一声。 头缠白布,是巴蜀一地之人为了纪念诸葛亮而留下的风俗。令狐冲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两人乃是青城派之人,为首的更是余沧海的亲儿子——余人彦。 余人彦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令狐冲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内堂蹲身处理野货的岳灵珊。 看到岳灵珊那婀娜的背影,却未瞧见她那张刻意乔装的丑陋刀疤脸,余人彦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淫邪之色。 余人彦一拍桌子,嗓门儿大得震天响,脸上尽是淫邪笑容:“臭老头子,哪个跟你说我要喝竹叶青咯?给我换个好点嘞酒,顺带让内堂那小娘子来亲口喂我!” 令狐冲闻言,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脸上依旧堆着笑容,恭敬地说道:“客观,小店简陋,只有这竹叶青还算拿得出手。至于那小娘子,她是我孙女,年纪尚小,不懂伺候人,还请客官见谅。” 余人彦却是不依不饶,站起身来,声音更加嚣张:少废些话哈!老子看得起她,那是她几辈子修来嘞福气!赶紧喊她出来,不然老子把你这烂铺子给拆咯! ” 令狐冲可怜巴巴地望着这个倒霉蛋,他原本还想着如何化解这场冲突,避免林平之冲动之下杀了余人彦,从而引来余沧海的疯狂报复,导致福威镖局满门被灭的惨剧。 现在看来,这两人分明是故意跟着林平之过来挑事,为的就是给余沧海找一个动手的借口。 只是余沧海万万没想到,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林平之,竟会在冲动之下杀了自己乖儿子。 还未等令狐冲开口,一旁的林平之已拍桌而起,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燃烧:“哪里来的两只野蛮子,敢来我福州撒野?这酒要喝就喝,不喝就滚!” 余人彦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咧嘴一笑,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贾人达,语气轻佻地说道:“贾老二,你不是男女通杀嘛?这兔儿爷长得倒是标致得很,待会儿你可要怜香惜玉些哦!” 林平之长相随他娘,眉清目秀,肤白貌美,再加上福威镖局少镖头的名头,走在福建街头,常常引得大家闺秀们频频侧目。 自然,也免不了有些特殊癖好的男子,对他怀有不轨之心。 平日里,若是有哪个男的敢对他出言不逊,他必定提起手中鞭子,将其抽个半死。 而此刻,余人彦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让贾人达玩弄自己的话来,林平之岂能再忍? 林平伸手抓住桌上的酒壶,转身猛地砸向那口出狂言的余人彦。 酒壶“嗖”地一声飞了过去,余人彦身形一闪,轻松躲过,脸上依旧挂着戏谑的笑容 :“这么白嫩嘞兔儿爷,给人玩玩还行,打架?你不是老子嘞对手!” 余人彦冷哼一声,赫然起身,眼中满是不屑。 史镖头等四人也迅速起身,护在林平之跟前,显然已做好动手的准备。 余人彦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林平之的怒火瞬间飙到极限,眼中寒光毕露。 他双臂一推,将挡在身前的史镖头等人推开,紧接着“唰”地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剑锋直指余人彦。 林平之虽然怒意上涌,但意识却还清晰,这一剑并未朝着余人彦的要害而去,而是瞄准了他的手筋,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不想取他性命。 反观余人彦,身形一闪,躲掉林平之凌厉一击,紧接着双手化掌,朝着史镖头胸口猛然攻去,一出手便是青城派的绝学——摧心掌! 史镖头看起来体格魁梧,却空有蛮力,功夫远不及林平之那般精湛。 林平之一时认不出余人彦使的是什么功夫,但从那双掌中凝聚的浑厚内力不难判断,史镖头绝对扛不住这一击。 他刚想转身去帮史镖头解围,不料余人彦身旁的贾人达也跟着出手,掌风凌厉,直逼林平之面门。 林平之只得咬牙迎战,拼尽全力与余人彦周旋,一时间竟无暇顾及史镖头。 史镖头与郑镖头二人合力对付贾人达,却依然难以招架。贾人达的招式凌厉狠辣,掌风如刀,逼得二人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另外两位趟子手白二和陈七不懂功夫,只能在旁边跳脚大骂:“乌龟王八蛋,敢对我们少镖头无礼!等我们镖局的人来了,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五人你来我往,拳脚相交,招式纷飞,将本就简陋的酒肆砸得霹雳哐啷,桌椅翻倒,酒坛碎裂,酒香四溢,一片狼藉。 战场逐渐转移到酒肆外头,尘土飞扬,刀光剑影间,杀意弥漫。 五十多回合过去,贾人达以一敌二,将史镖头和郑镖头打得落花流水。 林平之的武艺虽不算差,但与余人彦相比,显然逊色不少。他稍一愣神,腹部便中了余人彦一掌,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扑倒在地,尘土飞扬。 余人彦冷笑一声,伸脚踩住林平之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轻蔑与嘲讽。 “花姑娘!磕头叫爷爷,顺便让贾老二爽一把,我就饶过你。”余人彦对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林平之狂妄大笑。 酒肆里屋,一直观战的岳灵珊看得心急如焚,忍不住摇摆着令狐冲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撒娇:“大师兄,那少爷也是帮我们出面才受辱的,你帮帮他吧……” 令狐冲却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用我们出手。” 第9章 爷孙二人躲看戏 堂堂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被人踩在脚下,甚至还被威胁去服侍其他男人。 林平之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嗡作响,理智早已被愤怒与屈辱吞噬殆尽。 他的右手在腰间摸索,突然掏出一柄金镶玉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刺向正狂妄大笑的余人彦。 “噗……” 一声闷响,余人彦的小腹与嘴角同时喷出鲜血。他怔怔地望着深深插入自己小腹的匕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咕噜声。 身体晃了两下,随即“扑通”一声重重倒地,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余人彦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贾人达,嘴唇微微颤抖:“找爹爹……报仇……” 话音未落,他的嘴角再次涌出大量鲜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生机。 “余兄弟!余兄弟!”贾人达见状,顿时目眦欲裂,冲上前抱住余人彦的尸体,仰天长啸。 “少镖头!少镖头!”史镖头和郑镖头也快步上前,扶起林平之。 “少镖头,要不要以绝后患?”史镖头常年走镖,深知江湖险恶,若是让这姓贾的逃出去,绝对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我……我没想杀他的……”林平之虽然习武多年,却从未亲手杀过人。他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浑身颤抖个不停,脸色苍白如纸。 “江湖走镖,杀人斗殴在所难免!少镖头不必自责。”郑镖头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随即对着两名趟子手大喝一声:“抄家伙,留住这人!” 贾人达自知可以应付两位镖头,但他不认为自己能同时对付史镖头、郑镖头以及林平之三人。 他当机立断,拔出余人彦小腹上的匕首,转身奔向马匹,一跃而上。 匕首一挥,割断缰绳,紧接着狠狠刺入马屁股。马匹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四蹄狂奔,扬起一片尘土。 史镖头和郑镖头提着阔刀在后猛追,但马匹速度极快,距离被拉得越来越远。 贾人达本以为能逃出生天,心中刚松了一口气,不料后方突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一枚小石子精准地击中他的腰身。 “哎哟!”贾人达腰身吃痛,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贾人达还未来得及做出防御,史镖头和郑镖头已如猛虎般扑到跟前,手中阔刀狠狠捅穿胸膛。 “你们……别杀……”酒肆外的林平之,话还未出口,贾人达已跟着余人彦共赴黄泉。 两位镖头将贾人达的尸体抬到林平之跟前,史镖头沉声道:“少镖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得尽快处理。” 郑镖头爽朗一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少镖头,你就别担心了!这里荒郊野岭的,咱们找个地儿将两具尸体一埋,包准不会被人发现。” 他说完,转身对两名趟子手吩咐道:“白二、陈七,你们俩赶紧就近挖个坑,动作快点!” 史镖头目光一转,瞥向酒肆里屋正在看热闹的爷孙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别!史镖头别,他们是无辜的……”林平之慌忙侧过身子,挡住史镖头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少镖头,他们身份不明,怕会瞎说出去。”史镖头试图劝说,眉头紧皱,显然对林平之的仁慈感到无奈。 “别滥杀无辜,实在不行带他们两个回镖局内,好吃好喝伺候着,等风头过后再放他们离去。”林平之语气坚定,不愿再添杀戮。 史镖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少镖头心地善良,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史镖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少镖头心地善良,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说完,大步走进酒肆内,对着爷孙二人大声说道:“老头子,你也看到了,这外路人想要调戏你家孙女,我家少镖头仗义出手,这才酿出人命。他宅心仁厚,不想杀你们灭口,但要你们一同前去镖局,住上一段时间,你可愿意?” 史镖头虽然语气看似征求,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不容置疑。 “愿意,愿意!感谢少镖头大恩大德,我们爷孙愿意前去。”令狐冲连连点头答应,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心中却暗自窃喜:“我还想着如何进镖局里头呢,你倒是主动邀请我来。” 刚才趁人不备飞射石子的,自然是令狐冲。他可不希望贾人达逃出去告知余沧海,然后自己前脚刚进镖局,后脚余沧海就来灭福威镖局满门。 郑镖头带着白二、陈七将两具尸体深埋在酒肆旁的菜园子里,又拿出火折子,将酒肆烧成灰烬,这才走到林平之跟前复命。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然渐黑,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与火光相交辉映。 林平之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跃上白马鞍,策马扬鞭,朝着福州方向而去。 令狐冲则抱起岳灵珊,与白二一起,跟在队伍后面。 第10章 大祸临头心颤抖 一行人来到福威镖局大门前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宏伟的宅邸大门前,灯火璀璨,两侧盘踞着神态威猛的雄狮。 右首雄狮旁边,立着一根两丈高的旗杆,旗子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大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朱红色的大门口,站立着八名劲装汉子,腰板挺直,目光如炬,显然都是身手不凡的镖师。 他们见林平之一行人归来,赶忙走下阶梯,恭敬地牵过马匹。 其中一名汉子朗声道:“少镖头,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堂屋等待多时了。” 林平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他并未多做停留,匆匆将马匹交给男子,自己则快步朝府内飞奔而去。 令狐冲和岳灵珊跟着白二来到角落一间简陋的屋子前。 “府内屋子紧张,你们爷孙就共住一屋吧!”白二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再不多看一眼。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套桌椅和一张小床外,再无他物,显然是一间下人居所。 “呸呸呸,这林平之还说好酒好肉招待呢!这算哪门子招待。”令狐冲低声抱怨起来。 岳灵珊坐至桌旁,低声追问:“他叫林平之吗?大师兄,你盘下那酒肆,就是想着接近林平之,然后入府?” “嗯嗯嗯嗯,等夜黑风高,他们熟睡过后,我便潜去偷走剑谱。”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剑谱到手,我们就赶紧赶回华山,拜堂成亲。” 令狐冲是想赶着前去学独孤九剑,顺带成亲来着。 “师兄不相信我,害怕我看上那少镖头。”岳灵珊侧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显然对今天令狐冲蒙她眼睛之事耿耿于怀。 “哎呀,那林平之长得这般俊俏,我不得不防啊!”令狐冲手臂猛地用力,一把拉住岳灵珊。 岳灵珊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入令狐冲的怀抱,脸颊顿时染上一层红晕。她轻轻捶了捶令狐冲的胸口,嗔道:“师兄,你真是的……这可是别人家……” 二人郎情妾意,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温馨而暧昧。然而,被他们数落的林平之,此刻的内心却翻起了惊涛骇浪,惶惶不安。 福威镖局的大堂内,烛火摇曳。 林震南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握着一杯热茶,目光慈爱地看向站在堂中的林平之:“平之啊!你已经成年,是时候多了解走镖之事了。爹爹这些年打下的基业,终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林平之低着头,双手紧握,不敢抬头与父亲对视。 林震南见儿子沉默,继续说道:“正好今年爹爹要开辟四川路线,就交由你练练手吧。川西青城山松风观的余观主收了爹爹礼物,来信答应与我们福威镖局合作,近日就会派四名弟子前来回拜。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林平之浑身猛地一颤,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差些就原地摔倒。 “平之,你怎么了!”坐在林震南身旁的林夫人见状,急忙起身,快步走到林平之身旁,伸手扶住他。 “川西,四名弟子!”林平之口中不断呢喃,魔怔一般猛然抬头,声音颤抖地问道:“爹爹,不是两名弟子吗?” 林震南并未察觉儿子的异常,依旧笑着说道:“余观主弟子个个武功高强,依你现在这三脚猫功夫,在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你可要跟他们多讨教讨教,拉近关系。以后走镖也就轻松些。” 林平之听着父亲的话,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爹,娘!孩儿打猎一天,乏了!这就告退。”他不敢再听下去,急忙出言告退。 林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转头嗔怪林震南:“老爷,平之是真的累坏了,你就别聊正事了好不!让他先去休息吧。” 林震南长叹一声:“下去吧,下去吧!一谈到走镖,就这副模样。你这孩子,怎么就长不大呢!” 林振南很爱这个独子,一心想要将自己辛苦打拼的家业传给他,奈何林平之只喜欢习武,对走镖之事毫无兴趣。 第11章 夜行瓦上盗剑谱 岳灵珊坐在床边,瞥了一眼那张仅容一人翻身的窄小床铺,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大师兄,床这么小!晚上睡觉你可别乱动哦。” “师妹,你这是不信任师兄,师兄好伤心,好难过,好想哭。”令狐冲故作委屈地捂着胸口。 “哼,就装吧,你就没有哪一晚老实过。” “得嘞,得嘞!今晚你师兄有要事要做,哪里有时间摸你哦。” 岳灵珊凑近令狐冲,压低声音道:“师兄,镖局里边住着上百号人,你晚上行事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别硬来,反正爹爹给我们的任务只是查探消息。” 令狐冲心中一暖,一把将岳灵珊拉入怀中:“你功夫太差,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你只管躲在这屋子内别出来,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嗯!我等师兄带我回华山,跟爹爹、娘亲求亲。”岳灵珊声若蚊蝇,却清晰地传入了令狐冲的耳中。 见佳人如此倾心,令狐冲反倒对今晚的行动有些不自信起来。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暗自思忖:“能偷到就偷,偷不到绝不硬来。若是被发现,我倒是可以脱身,师妹就难逃出去了。” 夜半三更,福威镖局陷入一片沉寂。岳灵珊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显然已经进入梦乡。其他屋子的灯火也早已熄灭,只剩下零星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令狐冲悄然起身,卸掉老头子伪装,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屏息凝神,竖耳倾听,确认周边无人后,这才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摸出屋外。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点点星光洒落整座福州城。 令狐冲脚尖轻点,身形如燕,纵身跃上屋顶。玉女心经的轻功飘逸灵动,落地时如同一片落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福威镖局的府邸占地广阔,少说也有三十四间屋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内院和外院。令狐冲目标明确,倚仗着微弱的星光,迅速朝内院的十几间屋子摸去。 原着中,辟邪剑谱藏在佛堂屋顶的一块琉璃瓦夹层中。外院都是镖师仆人居所,佛堂自然只会是内院那十几间屋子中的一间。 令狐冲屋顶上悄无声息地移动。从内院左侧的第一间屋子开始,逐一排查。他每跃至一间屋子,他都会掀开瓦片,查看屋内的陈设,确认是否为佛堂。只要找到佛堂,佛像顶端的瓦片,便是辟邪剑谱的藏身之所。 就在令狐冲跃至第五间屋子时,外院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呐喊声,打破福威镖局的宁静。令狐冲心头一凛,急忙停止翻瓦的动作,身形一闪,躲进屋顶的阴影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总镖头……总镖头……白二、陈七都死啦……”一名小厮跌跌撞撞地穿过院门,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小厮的话音刚落,内院的两间屋子当即亮起了烛光。不一会儿,林振南和林夫人从主卧,林平之从右侧第一间屋子匆匆跑出来。 “大晚上的,没点规矩!赶紧说,出了什么事?”林振南对着那名小厮怒喝道。 “白二、陈七死了!”小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林振南闻言,脸色骤变,厉声问道:“谁杀的?你们又大晚上赌钱闹矛盾了?” “不是,不是!”小厮连连摆手,声音中带着哭腔,“刚才小的尿急,起夜去茅房,不料见到白二、陈七躺在茅坑边,全身冰冷,不知死了多久。小的仔细检查,他们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像是……像是突然暴毙了……” 一旁的林平之急切追问:“郑、史两位镖头去哪儿了?” “两位镖头已经第一时间前去茅房查看情况了。” “没伤痕,是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走,一起去看看。”林振南眉头紧锁,跨步朝外院茅房走去。 林平之跟在父母身后,身体颤抖得比那小厮还要厉害。 他知道,白二和陈七的死绝非偶然,而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恐怕已经将福威镖局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最为震惊的,要数屋顶的令狐冲,他暗自思忖:“那贾人达也跟着毙命,余沧海怎么速度还这么快?” 令狐冲知道,福威镖局的灭门之祸已迫在眉睫,而自己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余沧海抗衡,想帮忙也帮不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辟邪剑谱,将余沧海的注意力从林家挪开,或许还能为林家争取一线生机。 外院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嘈杂的脚步声和急促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内院却因外院的喧嚣显得更加寂静。 两间院子的灯火亮起,反倒省了令狐冲不少精力。他无需再查探林振南和林平之的卧室,直接将注意力集中在剩余三间昏暗屋子上。 他不再蹑手蹑脚,而是加快脚步,身形如风,跃至其他屋顶。 半刻钟后,借着微弱的星光,令狐冲终于找到了供奉佛像的屋子。他目光锁定佛像头顶的琉璃瓦。逐一挪开周边的瓦片。片刻功夫,手指触到了一块隐藏在瓦片夹层中的破旧袈裟。 令狐冲心中一喜,轻轻将袈裟取出,拍去上面的灰尘。他随意瞟了一眼,确认这正是传说中的辟邪剑谱后,急忙将它塞进怀中。 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准备悄然离去之际,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檐附近蹿上屋顶,速度快得令人难以反应。 那人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剑尖直逼令狐冲的咽喉,杀气凛然。 第12章 夜半惊魂香玉殒 令狐冲后退数步,与那黑衣人拉开距离,目光紧锁对方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中长剑在夜色中泛着幽幽寒光。一招失利,他并未停顿,身形一晃,剑光如电,再次朝令狐冲攻来。 黑衣人剑法诡异莫测,剑影重重叠叠,恍若无数柄剑同时刺向令狐冲。令狐冲心中大惊,急忙施展轻功,在屋顶左闪右避,勉强躲过这凌厉的攻势。 “这剑法……从未见过!”令狐冲心中暗惊,对方的剑路变幻无常,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鬼魅飘忽,根本看不出何门何派。 黑衣人剑势愈发凌厉,剑光如织,令狐冲几次试图反击,却都被对方轻易化解,反而被逼到了屋顶边缘。 “麻蛋,我好歹也是个主角!竟然被个不知名人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令狐冲心中暗骂,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内力集中于双腿,骤然发力,身形如箭般腾空而起。 “咻——” 破空声响起,令狐冲整个身子跨越一个屋顶,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鹏,飞身来到外院。 这一次,令狐冲为了快速脱身,并未刻意隐藏身形。他刚落到外院的屋顶,就被茅房附近的几十名镖师发现。 “有刺客……有刺客……”顿时间,前院火光冲天,数十支利箭如雨点般射向屋顶,破空声尖锐刺耳。 令狐冲在箭雨中左闪右避,险之又险地躲过几支险些射中他的利箭。 他本还想冲进原先的屋子,叫上岳灵珊一起逃走,但看这情形,显然是无法靠近那间屋子了。 令狐冲心一横,脚尖再次发力,瞬间跃至福威镖局的墙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追!绝不能让他跑了!”林平之站在院中,厉声大喝。二十来名趟子手手持火把和大刀,如潮水般冲出门外。 外院的动静如此之大,岳灵珊早已被吵醒。 她透过窗户缝隙,仔细查看外边动静。当她瞧见令狐冲已经飞身出了镖局,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有丝毫犹豫,趁乱钻出屋子,飞身上墙,想要跟着令狐冲一同逃离。 谁料,就在她刚刚跃上院墙的瞬间,那个追击令狐冲的黑衣人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 黑衣人追不上令狐冲,本就怒不可遏,此时见一个“丑女”竟然在院墙上拦路,顿时怒火中烧。 他毫不迟疑,手中长剑一抖,剑光如电,直刺岳灵珊的后背。 “噗……”一声闷响,长剑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岳灵珊的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了她身上那件朴素衣衫。 黑衣人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将长剑拔出,继续朝黑暗处追击。 岳灵珊的前胸后背顿时多了一道血窟窿,鲜血如注,顺着她的身体流淌而下,染红了院墙的青砖。 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从院墙上无力地坠落。 躲在暗处的令狐冲目睹岳灵珊从院墙上坠落,心中猛然一紧,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脚下一点,迅速飞至院墙下,双臂一展,接住坠落的岳灵珊。 岳灵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令狐冲心中一痛,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叫唤:“师妹,撑住!” 岳灵珊微微睁开眼,嘴角溢出鲜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师兄,你来啦……” 未等令狐冲回应,追出去的黑衣人听到后边动静,猛然转身,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刺令狐冲脑门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起。 一道身形矮小的黑影从院墙窜下,速度极快,比黑衣人先一步抵达令狐冲跟前。 那人左手化掌,右手提剑,招式很是熟悉,正与酒肆中打斗的余人彦如出一辙。 令狐冲目光一凝,心中顿时了然:“这身材,这招式,定是青城派松风观观主余沧海!” 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对着那矮子大喝一声:“黑衣人拿辟邪剑谱跑了!” 这句话果然奏效。矮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立刻放弃攻击令狐冲,转身查看后方情况。 只可惜,他并未看到黑衣人逃跑的身影,反而见那黑衣人剑尖愈发逼近自己。 “格老子的……”矮子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横在胸前,硬生生抵住了黑衣人凌厉的攻势。两剑相撞,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趁着两人打斗的间隙,令狐冲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内力,抱起岳灵珊,遁入黑暗之中。 “煞笔……”黑衣人冷喝一声,眼中怒意狂涌,不再与矮子纠缠,身形一晃,朝着令狐冲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 令狐冲顺着向阳巷一路狂奔,耳边风声呼啸,他的内力几乎耗尽,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就在力气即将抽空之际,他猛然提气,纵身一跃,抱着岳灵珊翻过路旁一堵矮泥巴墙,落入墙后的院落中。 矮墙后面,是一间破旧的牛棚,牛棚内弥漫着干草和牛粪的气息,老母牛正悠闲地咀嚼着干草,听到动静,它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令狐冲喘着粗气,抬头看向那头老母牛,眼中带着几分哀求:“牛妈妈,牛奶奶!借宿一下子,您千万别叫。” 老母牛依旧静静地嚼着干草,仿佛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第13章 九阴真经救佳人 “师……兄……”令狐冲怀中的岳灵珊微微睁开眼,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师妹!师兄在!师妹,你冷不冷?”令狐冲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着逃亡,竟忘了查看岳灵珊的伤势。此刻见她声若蚊蝇,脸色苍白,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令狐冲用尽最后余力,伸出发颤的手指点住岳灵珊伤口周遭大穴,试图阻止血液继续喷射。 “师兄……我是不是要死了?”岳灵珊睫羽轻颤,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令狐冲染血的衣襟上晕开一朵凄艳的花。 “不……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令狐冲泣不成声,望着岳灵珊胸口那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心中充满无力感。 “我,还没嫁给你呢!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岳灵珊的嘴角再次溢出一道血线,打断了她的话语。 “不不不!你是我师妹,我妻子,我的青梅竹马。咱们同床共枕,早就算得上夫妻了。”令狐冲以袖拭她唇边血迹,虎目含泪却强忍不落。 “不…算…我…们…还…没…”岳灵珊用尽最后力气吐出这句话后,玉臂倏然垂落,整个人晕死过去。 “师妹,你醒醒!你醒醒!等你好了,想怎么要,师兄都满足。”令狐冲肝胆俱裂,却不敢高声,只将人儿紧紧搂在怀中。 牛棚内只剩下老母牛咀嚼干草的声音,和令狐冲低低的啜泣声。 安静片刻,令狐冲眸中精光暴涨,低声呢喃:“对啊!我有外挂系统!指不定就能获得疗伤神功呢!” 【恭喜宿主获得「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0%】 【检测到功法对应红颜濒死,是否消耗所有熟练度,将其救活。】 “是是是是是!!!!”令狐冲不假思索,连连说是。 【叮!救活成功。】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0%】 “师……兄……疼……”岳灵珊细若蚊蝇的声音,将令狐冲意识从脑海中拉回现实。 “师妹!”见昏死的岳灵珊再度苏醒,令狐冲喜极欲狂,却硬生生压下惊呼。他知道,此刻若是发出半点声响,引来那黑衣人,就算有十个系统也救不了他们两人了。 “师妹,师兄在!你忍忍,晚点师兄就带你去医馆疗伤。”令狐冲哽咽着回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心疼。 系统只是暂时止住了血,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只是稍稍愈合,并未痊愈。岳灵珊的身体依旧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师兄,我,是你女人了吗?”岳灵珊虚弱地睁开杏眼,眸中漾着甜蜜的波光。 “是是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是,生生世世都是,师兄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令狐冲以额抵住她眉心,哑声道:“你身体虚得很,赶紧躺着休息!” 【备注:为方便读者记忆,后续章节有修炼神功,或者神功熟练度增加的,都会在章节末尾增加系统面板。】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0%】 ┗————系统面板————┛ 第14章 罗衫浸血染梅妆 翌日寅时,东方渐白,雄鸡报晓。 师兄妹二人很幸运,一夜相安无事。那老母牛并未发出任何声响,那黑衣人并未找到他们。 得以休息两个时辰,令狐冲内力也恢复了七成有余。他将呼呼大睡的岳灵珊轻放干草堆上,紧接着站起身子,轻手轻脚地走向牛棚主人家那矮小屋子。 撬开门扉,屋内一片漆黑,显然屋子主人还未起床。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角堆着一些农具。令狐冲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终落在角落的一个木箱上。 打开木箱,里面整齐叠放着几套干净的衣物。令狐冲心中一喜,迅速取出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他将衣物抱在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紧接着迅速退出屋子,轻轻关上门,重回牛棚。 岳灵珊依旧躺在干草堆上,呼吸微弱,但脸色好了许多。 “师妹,醒醒!咱们换套干净衣服,师兄这就带你出去。等天色大亮就不好走了。”令狐冲倒是想让岳灵珊多睡一会儿,就这样给岳灵珊穿上,奈何现在岳灵珊身受重伤,若是沉睡不醒,真不好翻弄身子穿衣。 岳灵珊睁开惺忪睡眼,可能是扭动身子的缘故,胸膛伤口传来剧痛,导致她秀眉紧蹙。 “师妹,轻一点!我给你换件干净衣服。”说罢,令狐冲将干净衣裳放在一旁,伸手就要脱下岳林姗满是血渍的外衫。 “我!我自己来吧……”岳灵珊羞红遮脸,正要伸手脱下衣服,奈何轻轻一动就牵引伤口。 “你就少逞强了!都是师兄女人了,还怕师兄看身子不成?”令狐冲一只手握住岳灵珊双手,免得她乱动,另一只手则轻轻褪去她的外衫。 “没!没!没……”岳灵珊支支吾吾,歪头过去,双眸紧盯老母牛,不敢再看令狐冲一眼。 片刻功夫,令狐冲身着老农朴素衣衫,公主抱着岳灵珊,在老母牛的目送下,匆匆走出牛棚,翻越矮泥巴墙。 令狐冲专找无人小巷,七绕八绕,来到繁华街道。 清晨的福州城,薄雾如轻纱般笼罩在街道上,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面点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茶香和街边小贩的叫卖声。 街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令狐冲老农打扮,抱着一个丑妇人走在繁华街道,并未引其他人的目光。 复行数百步,令狐冲停在一间刚刚开门的客栈前,对着正在忙碌卸下门板的伙计说道:“小哥,可还有房间。” “有有有!客官是要住店吗?”伙计放下手中活路,恭敬迎了过来。 “开间上房,再来桶热水。” “客观楼上请。” 令狐冲跟着伙计来到一间还算宽敞整洁的房间,轻轻将岳灵珊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她脸色依旧苍白,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下不来床了。 岳灵珊痴痴地望着令狐冲,眼中满是愧疚与柔情:“师兄,是我连累了你!我以后一定好好习武,不再拖你后腿。” 令狐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傻丫头!你可是我女人了,怎么能说连累?稍后热水过来,我给你擦洗身子后,就运功助你疗伤。等你伤好了,咱们一起修炼。” “嗯嗯嗯!咱们刻苦钻研,将冲灵剑法发扬光大。”岳灵珊咧嘴嬉笑。 令狐冲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羊脂白玉般的脸颊,心中暗笑:“冲灵剑法这不入流功夫,算个什么玩意哦。我们要修炼的是内外功兼备的神功九阴真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叩声,伙计端来一大桶热水,恭敬地放在房间中央。 令狐冲将房门紧锁,随后回到床边,在岳灵珊娇嗔的目光下,缓慢替她擦拭身上血渍。 昨夜夜色如墨,令狐冲只能看清岳灵珊朦胧的娇躯,而此刻,天色大亮,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跃然眼前。 “师兄,我美不……”岳灵珊见大师兄这般色眯眯地盯着自己身体,立马将脑袋深埋被子里头,娇嗔道。 “美,身材比小时候好了许多。”令狐冲收回淫邪目光,压下心中的杂念,拿起浸湿的毛巾,轻轻为岳灵珊擦拭身上血渍。 “师妹,我内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稍后就上床替你运气疗伤。”令狐冲说罢,脱下自己身上沾满鲜血的内衬,拿起刚才擦拭岳灵珊的毛巾,再次浸湿,胡乱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他轻轻抬脚上床,盘腿而坐,双手紧贴岳林姗后背,运转内力,顺着手掌输送至岳灵珊体内。 令狐冲虽只会华山派的普通剑法,并不懂如何疗伤,但身为习武之人,他深知内力滋养经脉对伤势的好处。 九阴真经倒是有疗伤篇,只可惜如今熟练度为0,无法使用。 就这样,接连三天,两人白天疗伤,晚上相拥而眠,吃食也是小二送至门前。 直至今日中午,客栈一楼突然传来沸腾的议论声,勾起了令狐冲的好奇心。 “师妹,你乖乖待在屋内,我去下边看看他们在议论什么。”令狐冲朝着面色逐渐红润的岳灵珊柔声道。 “师兄去吧!我感觉我伤势恢复得不错,今晚,咱们就可以……”岳灵珊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噗呲一笑,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嘿嘿嘿……等着,师兄去去就来。”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听到岳灵珊这话,他知道时机已然成熟,是该好好修炼九阴真经了。 令狐冲走出房门,刚踏上走廊,一楼声音很大,无需下楼,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出所料,他们议论的,正是令狐冲猜测的,也是他最不愿听到的事情。 第15章 灭门惨案终难避 五月初五,端阳佳节。 福州城发生大事,发生天大之事。 雄踞东南数十载、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福威镖局,一夜之间满门尽灭。总舵连同十大分号,三百余口尽数授首。 传闻是因少镖头林平之误杀青城派余沧海爱子余人彦,引得这位松风观主雷霆震怒,举全派之力,血洗镖局。蹊跷的是,罪魁林平之,在父母的掩护下侥幸逃生,不知所踪。 客栈二楼,令狐冲凭栏而立,听着楼下茶客议论,眉峰紧锁。转身回房,将事情经过一一说与岳灵珊听。 “那林平之好惨!”岳灵珊听罢叙述,同情心起,杏眸已噙满泪水。 “余沧海表面上是替子报仇,实则是不甘心,想要继续查找辟邪剑谱的下落,这才顺带灭门。”令狐冲指尖轻叩桌案,长吁短叹:“江湖险恶,可见一斑。” “师兄,那夜袭我们的黑衣人是余沧海吗?”岳灵珊纤指不自觉轻抚心口伤痕。那一晚,她后背受敌,根本看不清黑衣人的样貌和武功路数。 “不是余沧海!”令狐冲摇了摇头:“那人剑法诡谲难测,功力更在我之上。究竟是何人,就不得而知了!”说罢自嘲一笑。如今他剑法未成,江湖中能胜他者确实多如过江之鲫。 原着中未曾提及有黑衣人出没福威镖局,令狐冲更是无法猜测那人的身份。 “想不到就别想了吧!”岳灵珊轻握令狐冲手腕,轻声安慰。 “福威镖局怀璧其罪,暗处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幸好我们当日易容改装……”令狐冲长舒一口气,若是让江湖中人知道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上,那真的是天上地下,无处容身。 令狐冲从怀中取出那件暗红袈裟,在桌上缓缓铺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八个朱砂大字赫然刺目:“这破东西,怎么这么多人争抢。我恨不得直接将它给毁了!” 岳灵珊只是瞟了一眼袈裟,俏脸煞白,玉指紧紧攥住令狐冲袖口:“这这这……这是什么恶毒功法啊!师兄,你可别修炼……” “傻丫头,自宫过后,即便天下无敌,又有什么乐趣。”令狐冲长剑倏出,将那行字齐整削下。 他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走到烛台前,烛火吞吐间,残绢化作飞灰:“我让你们抢,让你们修炼。” 令狐冲预感这剑谱日后或许还有用处,所以不忍就这样全部毁掉。 但烧毁了第一句,他也不怕剑谱再落入他人手中。 没有这关键的提示,强行修炼的人只会走火入魔,自取灭亡。 见令狐冲拒绝修炼辟邪剑谱的心意如此坚定,岳灵珊这才破涕为笑。忽然纤腰轻扭,声若蚊蚋:“师兄,你该给我运气疗伤了,” “是哦,是哦!师妹刚好一些,辅助治疗之事决不可懈怠。”狐冲连忙点头,将那破袈裟收好,然后熟练地爬上床来,盘腿运功,准备为岳灵珊疗伤。 “师兄!”岳灵珊忽然正色,柔荑抚上他面颊:“珊儿并非放浪之人,只是刚经历生死,看淡了许多东西。珊儿知道,往后余生,无论师兄如何对待珊儿,珊儿都只会做师兄的女人。如此一来,哪怕再遭一次难,珊儿也是死而无憾。” “呸呸呸……你说的什么鬼话?”令狐冲双手下意识地捏了捏岳灵珊的脸蛋:“往后余生,咱们一起笑傲江湖。师兄会疼你、宠你、照顾好你!绝不会再让你以身犯险。” 岳灵珊感动得唏哩哗啦,眼泪珠子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到令狐冲的手上。 “师兄,你变化好大。以前的你,一直将我当妹妹看待。” 一个时辰后。 岳灵珊慵懒倚在榻上,青丝散乱如瀑:“没想这般.……竟能悟出绝世武功……既有修炼内功之法,亦有各种绝世招式。” 令狐冲把玩着她一缕秀发,嬉笑道:“是不是有疗伤篇、特殊点穴篇、闭气、移魂大法,还有白蟒鞭法、九阴白骨爪、摧心掌、大伏魔拳等?” “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些?”岳灵珊美眸圆睁。 “闭眼,我用新学的功法来辅助你疗伤。”令狐冲提醒一句,盘腿坐在岳灵珊身后,双掌贴在她后背,运输内力辅助疗伤开来。 第16章 万里独行田伯光 师兄妹两人躲在福州客栈七天时间里,白天疗伤,晚上沉浸在九阴真经的修炼中。 系统给予的功法当真神奇,平时咋也不干,只管修炼就能提升熟练度。 不过,令狐冲很快发现,这修炼的效率并非一成不变。第一次给了20%熟练度,往后每天,即便两人情浓爱厚,奋力狂修,也没有再给这么大的熟练度过。 第二次10%,第三次5%、3%、2%、1%、1%…… 更让他无奈的是,每一天只有第一次修炼才会增加熟练度,之后的修炼,虽然过程依旧令人沉醉,却只能算是白白享受了。 七天时间,两人将九阴真经熟练度提升到了42%。 有着九阴真经疗伤功法的治疗,岳灵珊本该恢复如初的,奈何每晚都跟着令狐冲疯狂修炼、她的身体有些招架不住,这才恢复五成。 如今的她,日常走路、活动已无大碍,但若遇到敌人,怕是还无法拔剑战斗。 师兄妹郎情妾意,恩爱缠绵,世间只剩下彼此,他们真的很想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 只可惜,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将近,岳灵珊偷溜下华山,心里始终惦记着父母。令狐冲也未曾忘记思过崖上的独孤九剑。两人虽沉醉于眼前的甜蜜,但心中早已归心似箭。 第八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便默契地起身,背上行囊,悄然离开福州客栈,朝衡阳方向进发。 衡阳距离福州有半个月的脚程,两人奔波途中,丝毫没有耽搁修炼九阴真经。 待他们抵达衡阳附近,九阴真经已经修炼至55%熟练度。 暮色如墨,将恒山南麓的古木染成青灰色。 令狐冲搀扶着岳灵珊,穿行于怪石嶙峋的小路间 ,忽闻前方传来潺潺流水声。 “师兄,前方有小溪呢,咱们前去歇息一会。”岳灵珊兴奋叫唤,不等令狐冲回应,便拉着他的手快步朝溪流方向走去。女为悦己者容,这半个月时间,忙于赶路,她都没什么时间整理姿容。 “师妹啊,这地儿离衡阳也就一个时辰脚程,咱们再赶赶就能在天黑前在衡阳找间客栈,大快朵颐,舒服睡觉了。”令狐冲嘴上这样说着,双脚却很是配合地跟着岳灵珊的步伐。 来到溪边,岳灵珊迫不及待将裙摆卷至膝盖,蹲身望着溪面倒影,解开发绳,重新梳理那微乱鬓发。紧接着从腰间取出一方丝巾,沾水清洗脸上汗渍。 令狐冲斜倚在溪边巨石上,仰头倒扣酒葫芦,伸出舌头接住最后一滴美酒。 “嘿!又给我干光了!”令狐冲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将手中的空酒葫芦抛入溪水中。 “师哥,你看看你,脸蛋比我还脏!”岳灵珊娇嗔一声,话音未落,她已经将那泛着女子淡淡体香的丝帕伸至令狐冲的脸颊上,轻柔地擦拭起来。 令狐冲顺势搂住岳灵珊的纤纤细腰,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师妹当真温柔可人,若不是荒郊野外,还忙着赶路,师兄指不定原地修炼一下九阴真经。” “师兄,爹爹和娘应该早就抵达衡阳,你碰见他们,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事呢。”岳灵珊一边说着,一边将令狐冲的脸蛋和脖子擦拭干净,随后脑袋朝前一倾,红唇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仿佛在验收清洗后的成果。 “师妹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师父师娘本就有意将你许配给我,只要我一提亲,自然水到渠成。”说着说着,令狐冲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令狐冲也不怪岳灵珊这么迫切需要一个名分,在古代,未婚先爱的女子是要遭人唾弃甚至浸猪笼的。 岳灵珊身为华山派掌门的千金,没有名分便与人恩爱缠绵,传出去不仅岳不群的“君子剑”名声受损,连整个华山派的名誉也将蒙羞。 “嘤嘤嘤……”岳灵珊轻轻推开令狐冲作恶的双手,柔声拒绝道:“师兄,咱们先赶路吧!等抵达衡阳客栈,珊妹再给你……若是现在修炼,今晚怕是要住在这渗人古树林了!” 令狐冲双腿一蹬,身子猛地站起,对着岳灵珊浅笑盈盈:“嘿嘿!嘿嘿!师妹说的也是,初夏时节,这破树林既潮湿,蚊虫又多。我皮糙肉厚,被咬着倒是无所谓。师妹这柔嫩皮肤,这世上,除了我,就不能再让其他人碰,蚊虫也不行。” “师兄霸道得很,难不成娘亲都不能碰我不成!!”岳灵珊忍不住噗嗤大笑。 话音未落,忽闻西北方向隐约传来一阵呼救声,叫声短促凄厉,尾音带着哭腔,分明是个年轻女子。 师兄妹二人同时脸色骤变,目光如电,循着声音的方向急奔而去。 五十步左右,前方的动静越来越大,隐约传来女子的挣扎声与男子的狞笑声。 令狐冲左手揽住岳灵珊的腰肢,右手操起腰间佩剑,身形如燕,几个起落间,已悄无声息地掠至一棵三丈高的青松顶端树干上。 二人居高临下望去,只见腐叶堆积的林间空地,一名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的少女被男子按在苔痕斑驳的巨石上。 少女身着淡蓝僧衣,光头蹭亮,僧袍滑下肩头,露出白皙肌肤,显得格外凄美无助。 黄衫男子左手扣着她腕脉,右手正扯那领口绣着莲花的衣襟,嘴里啧啧作响:\"小师父这檀香味,可比那些富贵人家妻妾的胭脂醉人多了...\" 岳灵珊瞳孔骤缩,嘴唇贴着令狐冲的耳垂,低声急道:“是仪琳师妹!那男子是淫贼田伯光!” 令狐冲生怕话音惊动田伯光,连忙伸手捂住岳灵珊的嘴。 这情景,不用岳灵珊描述,他也猜出下边两人的身份。 田伯光再怎么说也是一流高手,配上独门轻功“倒踩三叠云”以及快若闪电的“飞沙走石十三式”刀法,实力非同小可。 想在他眼皮底下抢走仪琳,绝非易事。 原着中的令狐冲与田伯光斗智斗勇,拼着受田伯光一刀的代价,才勉强将仪琳救出。 如今的令狐冲虽然多了九阴真经和玉女心经的加持,但也不敢保证能稳胜田伯光。 即便能占上风,他也担心这淫贼施展绝世轻功,掳着仪琳逃之夭夭。 令狐冲摘下两片阔叶,递到岳灵珊跟前,低声道:“师妹,我下去救人,无暇顾及你!你伤势未愈,躲在树梢上,千万别下去。” “师兄,小心些!那淫贼刀快,轻功也快!”岳灵珊只是嘱咐一句,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岳灵珊身为华山派掌门的千金,自幼受到岳不群和宁中则的熏陶,一身正气凛然。 她岂能眼睁睁看着仪琳遭受淫贼欺辱?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55%】 ————系统面板———— 第17章 刀光剑影救仪琳 “你~不要过来呀~”仪琳的惊呼声回荡古树林间。 “小尼姑!这荒郊野岭,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田伯光桀桀大笑,手指伸向仪琳道袍最后的节带,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噗噗!你师父定逸师太若知爱徒被我这淫贼压在身下......” 田伯光说着说着,脑海中忽地浮现出定逸师太的身影。 定逸师太虽然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再加上常年青灯古佛相伴,依旧保持着处子之身。 即便是田伯光这种“万人斩”,回想起定逸师太的风姿,也不禁口水直冒。 就在田伯光浮想联翩之际,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意自身后袭来。 常年在外被人追杀的他,早已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他毫不犹豫地运转独门轻功“倒踩三叠云”,身形如鬼魅般瞬移数个身位,惊险躲过身后呼啸而来的利剑。 劫后余生,田伯光惊魂未定,连忙抽出背后弯刀,目光凌冽地盯着突然出现在仪琳身旁的令狐冲 :“你是何人,轻功竟然如此厉害,连以轻功出名的我都差些着了道!” “淫贼,我乃取你狗命之人!”令狐冲怒喝声如雷,震得林间树叶簌簌作响。 他足尖点地,身形倒翻而上,手中长剑挽出九朵剑花,剑光如虹,直指田伯光咽喉。 田伯光冷笑一声,当即挥刀相迎:“华山派弟子?正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快刀斩乱麻!” 令狐冲会的功法着实有限,打算将九阴真经的招式留作最后底牌,刚一出手就是华山剑法,被见多识广的田伯光认出也不足为奇。 田伯光身形如鬼似魅,刀光嚯嚯,宛若骤雨倾盆,每一记劈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卧槽!一个淫贼,功夫这么好!合理吗?”令狐冲心中暗骂, 倚仗着玉女轻功连连后退,于大树间来回穿梭。丝毫不敢正面硬接田伯光招式。 “臭小子,华山派何时有这么高深的轻功了?”田伯光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与恼怒。 他号称“万里独行”,却追不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后生,只觉遭受了奇耻大辱,遂加快速度,誓要与令狐冲一较高下。 “啊呸……老子才用了一层功力,你就追不上老子!往后日子可别吹嘘自己轻功了得了!”令狐冲出言嘲讽,目的便是激怒田伯光,好趁机找其破绽。 不过,他说的倒是实话。 这玉女心经仅10%的熟练度,便已让他的轻功如此了得,若能修炼至大成,轻功绝不输于神雕世界的小龙女。 一般的轻功需要借力弹跃,而小龙女却可以直接凌空飞渡,牛顿见了都得直呼内行。 “少他娘逞口舌之能,看老子将你抓来,绑在树干旁边,亲眼看看老子怎么玩弄那小尼姑!”田伯光怒气上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速度再快三分。 他手中的弯刀如毒蛇般挥舞,刀光闪烁,时不时便能砍到令狐冲的衣角,逼得令狐冲险象环生。 令狐冲冷汗直冒,知道一直逃下去不是办法,当下反守为攻,剑尖一挑,直指田伯光的膻中穴。 “来得好!”田伯光暴喝一声,弯刀脱手掷出,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他自己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右掌扬起,直取令狐冲的胸口。 令狐冲暗叫不妙,丹田中暖意翻涌,九阴真气快速流转周身,凝聚于双掌之上。 月光忽然变得清冷,周围的一切全都慢了下来。令狐冲看到田伯光扬起的右掌带着腥风,甚至能清晰捕捉到其手腕转动的轨迹。 只见他先是使出“蛇行狸翻”,身形灵动如蛇,巧妙地躲过飞来的弯刀。 紧接着,脚步轻点,借着前冲之势,右掌猛地推出。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既无刚猛的拳风呼啸,也无花哨的招式变化,可掌至半途,掌心陡然发力,恰似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汹涌漩涡。 田伯光瞳孔骤缩,心中大惊,强行收力,停止朝前攻击。 猛发急收,导致体内内力汹涌翻腾,震得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强忍剧痛,连退数步,扯着嗓门大骂道:“你小子,究竟是何人,怎滴又使出青城派的摧心掌了!” “说了!索你命的阎王爷。”出门在外,跟敌人自报身份,那就是煞笔行为,令狐冲自然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田伯光还在震惊不已,令狐冲已再度欺身而来,双掌化爪,五指带着凌厉劲风,直取他的咽喉。 田伯光慌忙矮身滚出丈外,后背冷汗浸透衣衫,伸手抹去嘴角血迹,惊呼道:“还会这等阴毒武功,难不成你是魔教中人?” “受死吧!”令狐冲厉喝一声,左掌右爪,招式凌厉如狂风骤雨,朝着田伯光呼啸而来。 “打不过,老子还躲不过吗?”田伯光冷哼一声,运转全力,使出独门轻功“倒踩三叠云”。 “嗖……”破空声响起,令狐冲攻击之处早已没了人影。 待他反应过来,田伯光已经扛着不远处的仪琳,跑离数丈,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啊……救命啊……”仪琳疯狂大叫,令狐冲奋力急追。 高树上、隐匿身形的岳灵珊见田伯光朝着自己所在方向跑来。当即忘记令狐冲之前叮嘱。纵身拔剑,落在田伯光逃跑路线的前方。 去路被美人挡住,田伯光非但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惊喜大叫:“感谢上天垂帘,这不是小宁中则吗?” 话音未落,他得空的左手一晃,竟想上前一并掳走岳灵珊。 “师妹……闪开……”身后的令狐冲撕心裂肺大叫,刚才他是用尽全力才与田伯光斗得旗鼓相当,而受伤的岳灵珊,恐怕连田伯光的一合之敌都不是。 岳灵珊自然听到了令狐冲的叫声,但她还是选择直面田伯光。 她同样运转九阴真经内力,双爪如钩,祭出“九阴白骨爪”,毫不畏惧地欺身上前。 田伯光双眸精光大闪,身形一晃,轻松躲掉岳灵珊攻击,顺势点住岳灵珊腰间的穴道,张臂将她抗至肩上,扬长而去。 “万里独行”果真名不虚传,真乃偷香窃玉的神功。 田伯光扛着两女,速度竟然还比令狐冲快上三分。 田伯光扛着二女在林间穿梭如风,带着几分得意与猖狂。 正当他认为自己能逃出生天,准备翼龙贰奉戏耍之际,四周忽然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紧接着他便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令狐冲见前方无数人影挡住了田伯光的去路,心中一凛,并未直接冲上去,而是纵身跃上茂密的树枝,隐匿身形,伺机而动。 第18章 穷途末路情不灭 拦住田伯光去路者,细数有二十余人,个个身着青色短袍,褐黑长裤,头裹白巾,脚穿麻鞋,装束别具一格,只要闯荡江湖之人,无人不知他们的身份——青城派弟子。 站立正中间的,则是一名身材矮小瘦弱,眼睛眯成一条线,左脸有道深深刀疤,留着一小撮络腮胡的侏儒男子——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我可没睡过你们青城派的女人,你们围我作甚?”田伯光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不屑。对于江湖上各个人物的性格,他最了解不过了。青城派表面上是名门正派,实则个个心狠手辣,恶贯满盈,许多徒弟的好色程度甚至胜过他这个采花贼。说他们为了正义拦住自己去路,他是万万不信的。 余沧海上前一步,阴狠说道:“田伯光,乖乖儿嘞,把东西交出来,我逗让你抱起二女些去潇洒快活。不然喃,莫怪我们以多欺少咯哈。” 田伯光闻言,心中疑惑更甚:“你个蜀地龟儿子,我拿你什么东西了?这么多人来围我?” 见田伯光矢口否认,余沧海小眼睛圆瞪,络腮胡翘起,怒道:“莫紧到说些鬼扯话,你深更半夜梭到福威镖局的房顶上晃悠,未必是去偷香窃玉嗦 。” 余沧海一股川西口音,听得田伯光怒火直冒:“你少血口喷人,老子哪个时候跑去福建过了?”田伯光不愿再多费口舌,足尖点在老松横枝上,欲要施展“万里独行”掠过余沧海头顶逃之夭夭。 “龟儿瓜娃子,还敢踏屑我嗦?” 余沧海阴笑如夜枭,松纹剑往地上一插,宽袖中三枚淬毒骨钉呼啸而出,直取田伯光的后心。 田伯光身形一旋,如鬼魅般轻松躲过暗器,却见余沧海身后青城弟子突然变阵。前排四人剑交左手,袖中甩出浸毒银丝,后排八人竟叠起罗汉,剑锋组成密不透风的铁壁。 与此同时,头顶松枝间忽有寒光暴闪——剩余八名青城弟子竟倒吊树冠,手中渔网兜头罩下,网上还缀满倒刺。 生死存亡之际,田伯光淫贼本色不改,右臂猛地用力,将肩上的岳灵珊甩至仪琳身上,二女堆叠左肩。紧接着左手掏出后背弯刀,插入泥地借力,整个人贴着渔网边缘滑出三丈,后背却被倒刺划出十七八道血痕。 “余矮子你莫要冤枉好人,我这除了女人,哪里还有什么东西。”田伯光啐出口血沫,忽然身后伤口发麻。余沧海暗器淬有剧毒,这渔网自然也不会干净闹哪里去。 “乖乖儿,把辟邪剑谱交出来,我逗让你带起那两个女娃儿走,享哈娥皇女英嘞安逸滋味儿。 ”余沧海嗓门发出夜枭般的胜利者怪笑。 “啊呸!我要是有辟邪剑谱,早就将你这矮子再剁三截了!”田伯光口中大骂,脚底抹油,忽地转向朝刚才来时路飞奔。 心头暗忖:“与其被余沧海这种伪君子捉拿,倒不如将二女重新丢个后边那真君子后生。” 田伯光身后数道伤痕,鲜血染红衣衫,肩上扛着二女,已然无法正常运转轻功。 刚才的他早已发现令狐冲躲在高高古松上,跑到距离令狐冲不远处,二话不说,手臂猛地用力,将二女抛向半空,自己则灰溜溜地逃至深林中。 身后急追的余沧海见二女挡路,竟欲提剑撩开。千钧一发之际,头顶古松一柄利剑飞驰而来,将余沧海手中松纹剑击落,紧接着一道青影掠下,抱住二女,使出惊人轻功,朝着田伯光相反方向逃跑。 余沧海一心只想追赶田伯光,见状也不管二女,继续朝着田伯光的方向急追。 可当他才冲出数丈,脑子忽地惊醒过来,连忙转身对着身后弟子高呼:“是嘞个,是嘞个……给我追……” 在福威镖局的院墙上,余沧海见蒙面人轻功了得,又拼命救美,便误以为他是万里独行的采花贼田伯光。 因此,他不断打听田伯光的下落,誓要夺回辟邪剑谱。 刚才令狐冲再次在他眼皮底下施展玉女轻功,身法与当夜如出一辙,他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 月黑星稀,令狐冲双腋各夹着一位美女,借着微弱的星光,全力运转玉女轻功,穿梭在丛林中。 身后的追兵实在太多,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奈何,如今的他内力稀松平常,运转轻功一人飞奔也就能坚持半个时辰,现在又抱着两女,更是费力得紧。 见令狐冲鬓角渗汗,气喘吁吁,岳灵珊心疼道:“师兄,你解开我穴道,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跑。” 另一侧腋下的仪琳同样柔声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此刻你力有不逮,就将我放在这儿,听天由命吧。” 令狐冲拼命狂奔,有放弃他们其中一人的想法。 就在他到达山脚,快要走出大树林之际,身后的余沧海已然追至他的跟前。 不幸中的万幸,其余二十多名青城派弟子,没有这等脚力、耐力,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追上来的只有余沧海一人。 令狐冲知道逃无可逃,当即停下脚步,将二女放至大树下。伸出手指解开岳灵珊腰间穴道。他并不知道那淫贼给仪琳点的什么穴道,因此暂时没有替她解穴,再说,仪琳的功夫本就平平,即便解了穴,恐怕也只会帮倒忙。 小矮子余沧海提着松纹剑,站在令狐冲十步开外,厉声大喝:“令狐冲,你欺侮我四个徒儿的事情先放一边,这会儿立刻马上把辟邪剑谱交出来。 ”声音中夹杂粗喘之气,追这么久,他也累得不成样。 令狐冲转头望向刚解开穴道的岳灵珊,伸手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师妹,你伤口还未痊愈,还能不能施展冲灵剑法?” “嗯!”岳灵珊轻回一字,手臂猛地用力,将腰间佩剑抽出,趁余沧海还在喘息,剑尖直指他的要害。令狐冲默契地提剑跟上。二人一起练剑数十年,这原创的冲灵剑法剑法虽然不咋地,却也能做到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 “瓜娃子!不见棺材不落泪……”余沧海冷哼一声,手中松纹剑寒光一闪,迅速迎接攻来的二人。 夜色漆黑,三人身影晃动,每次利剑交接,都会爆发出悦耳的碰撞声,和耀眼的火花。 余沧海可是一流高手,即便运转轻功追赶,已经耗尽七成内力,但对阵受伤的岳灵珊和力竭的令狐冲,依然绰绰有余。 师兄妹二人配合虽好,却只是交战五十回合不到,便已落得下风。而就在这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二十名青城派弟子顺着打斗的声音,正迅速追赶而来。 师兄妹背靠背,听到四周阵阵脚步声,顿感绝望。 “师妹,坚持住,师兄还欠你凤冠霞帔。”令狐冲安慰一句,脑海中不停思索应对之法。 目前看来,力敌怕是不可能了!以余沧海心狠手辣的性格,他绝不会让其他知道辟邪剑谱的人活在世上,那么交出辟邪剑谱也是死路一条。 抛弃岳灵珊和仪琳,令狐冲倒是可以独自一人逃出生天。不过,他绝不会这么做。 思量来去,就是找不到一个法子,令狐冲只能暗暗咒骂让自己下山的岳不群:“麻蛋!你让我修炼独孤九剑再下山,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被点住穴道的仪琳,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扯着尖锐的嗓门,对着幽黑的四周大叫。 第19章 正魔善恶本无界 “活捉!”余沧海一声厉喝,二十名青城派弟子一拥而上,将令狐冲、岳灵珊和仪琳三人团团围住。刀光剑影在点点星光下闪烁,杀气弥漫,连空气都差些凝固。 就在令狐冲与岳灵珊万念俱灰,准备殊死一搏之际,仪琳的叫喊声似乎起了作用。 只听幽深的树林中,忽地传来一道悠扬的琴音,那声音铿锵有力,每一道音符都透着杀伐之意,与这静谧的黑夜格格不入。 余沧海眉头一皱,从琴音中判断出对方来势汹汹,连忙抬手制止弟子们的围攻,转而命令他们结阵以待:“你们现在都已经是瓮(wong)中之鳖咯,我倒要好好儿看一哈,这弹琴的何方神圣,还敢跑起来搅局!” “哪个鬼鬼祟祟的,赶紧给我爬出来。”余沧海对着琴音方向大喝。 “咻咻咻……”回应他的却是一道道凌厉的破空声。 “有暗器,趴下……”青城派以暗器闻名,自然对别人使出的暗器也很熟悉。 话音未落,十名弟子齐刷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余沧海身形矮小,却极为敏捷,几个翻滚便躲过了暗器的袭击。 “狗曰的,比老子还毒……” 余沧海暗骂一声,松纹剑插地接力,身形一滚来到就近倒下弟子尸体跟前,在他胸口处摸出一枚黑色银针。 “黑血神针,魔教中人,快撤!”余沧海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对着剩余的弟子吼道,随即身形一闪,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着琴音的反方向疾驰而去。 剩余十名青城派弟子见自己师父溜得比谁都快,顿时如鸟兽散,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师兄,是魔教中人!”岳灵珊转过身,紧紧抓住令狐冲的手臂,想要拉着他一起逃跑。要说与魔教恩怨最深的,当数华山派,华山派弟子自入门起,便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令狐冲却微微一笑,手臂用力,将惊慌失措的岳灵珊揽入怀中,对着缓缓走来的黑影大笑道:“曲前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令狐冲话音刚落,悠扬琴声戛然而止。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至三人面前。 距离一近,夜色虽浓,却也能看清来人的模样。那是一名白发长须,清瘦文雅的老者,腰挂脑袋大酒葫芦,右手抱一把古琴,左手牵着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身形娇小,面容稚嫩,五官精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老者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冲灵剑法,想必就是华山派的大师兄和小师妹吧!你我未曾见过,你为何能认出我来?” 令狐冲刚经历一场生死大战,此刻已是疲惫不堪。他干脆抱着岳灵珊,一屁股坐在铺满枯树叶的地上,仰头望向老者,嘴角挂着懒散的笑意:“普天之下,精通弹琴者不计其数,但能弹得如此出神入化,琴音透着浓浓杀意,又使出黑血神针者,唯有魔教护法长老曲洋。” “你懂音律?”曲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被令狐冲这放荡不羁的性子深深吸引。 “不懂,但是爱听!”令狐冲坦然地摇了摇头,随即目光一转,落在曲洋腰间那硕大的酒葫芦上,眼中满是渴望:“我更爱的,就是我师妹和酒咯。” “年轻人,每句话都离不开个爱字!老夫甚是喜欢。”曲洋放开曲非烟的手,扯下腰间酒葫芦打趣道:“神教长老的酒,你若喝了,便是正邪不分,黑白不辨,善恶不明。”话音未落,他已毫不吝啬地将酒葫芦抛向令狐冲。 令狐冲右手一抬,稳稳接住酒葫芦,二话不说,拔开塞子,仰头便是一阵猛灌。 “好酒……好酒……”令狐冲一边牛饮,一边大声赞叹,几口下来,竟将那酒葫芦喝掉了一半。 “嗝……”他打了个饱嗝,美酒下肚,原本枯竭的内力竟恢复了三分。他重新塞好塞子,将酒葫芦放在身旁,随即朝着曲洋抱拳道:“多谢前辈赐酒。” 曲洋并未回应,倒是站在一旁的曲非烟不满地嘟囔道:“你这人好不要脸,喝不完也不知道将酒还给我爷爷。” “小妹妹,这可是你爷爷送我的,我怎么就不要脸了。”令狐冲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惜。原着中,这乖巧伶俐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被嵩山派残忍杀害,成为多少读者心中的意难平。 什么正派魔教,什么是非善恶,作为穿越者,令狐冲可太了解这些人的品行了。像曲洋这样的魔教中人,其品行足以吊打八成正派人士。 曲洋见令狐冲如此洒脱,心中愈发喜欢,笑道:“令狐小友,你的性格老夫甚是欣赏。不远处小屋还有美酒,你若不嫌弃,咱们大可前去饮个痛快。” “去,必须得去!”令狐冲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左肩扛起仪琳,右手牵着岳灵珊,走到曲洋跟前,“我若不将这大葫芦给装满,就对不起前辈的美酒了。” 他之所以答应得如此干脆,并非贪图美酒,而是深知只有跟在曲洋身边,才能避免再遭青城派的伏击。他也明白,曲洋邀他喝酒,不过是意气相投,决定帮人帮到底。 岳灵珊曾多次拉扯令狐冲的手臂,试图劝阻他不要与魔教走得太近,但似乎毫无效果。而在仪琳这个纯真的小尼姑心中,善恶本就模糊,原着中她甚至能与淫贼田伯光和睦共处,自然也不会在意什么魔教身份。 “好好好!非非,咱们带贵客回屋~”曲洋笑着拉起曲非烟的手,转身在前带路。 第20章 流星碎梦许芳华 年轻人就是好! 林间小木屋,烛光摇曳。 屋内一老一少相对而坐,交杯换盏,笑声不断。几十回合下来,令狐冲竟直接将曲洋喝趴下,他得意洋洋地将曲洋扶到床上安顿好,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木屋,准备看看岳灵珊等人在干嘛。 木屋外,夜色静谧,三女并排坐在台阶上,仪琳坐在中间,双手合十,神情宁静;岳灵珊则侧着脸,显然不想与曲非烟多言;而曲非烟却兴致勃勃,嘴里不停地叽叽喳喳。 “嘿嘿嘿嘿,以后闯荡江湖,我就四处宣扬,华山派大小姐岳灵珊、恒山派小尼姑仪琳跟魔教女子曲非烟是好姐妹!”曲非烟笑得狡黠,眼中满是戏谑。 “哼,今天看在师兄的面子才不与你计较,我华山派与魔教势不两立,下次若让我再碰到你,绝对将你捉拿到华山上,让爹爹处置!” 仪琳夹在中间,耳朵被两人的争执吵得嗡嗡作响,她干脆捂住耳朵,口中低声念着佛号。 令狐冲大步走到曲非烟身后,伸手扯了扯她那两根可爱的小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我说非非,你要是再吓唬我师妹,我可就把你抓到华山上去,让你给她端茶送水、洗衣做饭!” 曲非烟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令狐冲一眼,声音清脆却带着不服:“那也要你打得过我爷爷再说!” 令狐冲邪魅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桀桀桀,你进屋看看,你爷爷可是被我喝趴下了。我要带你走,易如反掌。” “我我我我……我闭嘴……不惹你师妹还不成嘛……”曲非烟一下子慌了,猛地起身,躲到仪琳跟前。 “你这魔教妖女,想给我端茶递水我还不要呢!”岳灵珊冷哼一声,见曲非烟躲到仪琳身旁,与自己靠得更近,她干脆站起身,走到令狐冲身旁。 “好啦好啦!我的好师妹,跟个小孩子较什么劲。”令狐冲搂住岳灵珊细腰,语气温柔地安慰道:“明日咱们就与她分别,就当没见过就成。” “你们羞羞……你们要干嘛……”曲非烟见两人这般亲密,立刻做了个鬼脸。她虽然年纪小,但跟着曲洋行走江湖,对男女之事比岳灵珊和仪琳还要懂得多。 “她是我女人,我爱干嘛干嘛,用得着你管吗!”令狐冲冷哼一声,毫不避讳地当着曲非烟和仪琳的面,朝岳灵珊温润红唇亲去。 曲非烟努着嘴,歪头不看狗男女,反倒仪琳,已经羞得耳根发烫,双手合十,不停诵念清心咒。 “嗯嗯……”岳灵珊不舍地挪开双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低声道:“师兄,这里有魔女,有小朋友,咱们不能继续了……” “我十四岁,哪里小了?富贵人家的姑娘这个年纪都该生娃了!”曲非烟立刻出言反驳。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仪琳抬头望向漆黑夜空,诵念声愈发响亮,此刻的她,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魔女”。 就在这时,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颗流星,在夜幕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火光,璀璨而短暂。 仪琳瞬间停止诵经,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转过身,兴奋地对众人说道:“师姐们说过,有人看到流星,只要在衣带处打结,对着流星许愿,就能愿望成真。”说完,她立刻低下头,双手忙碌地在自己的衣带上打结,神情虔诚而专注。 岳灵珊和曲非烟听到这话,也被这神秘的传统吸引,纷纷低头开始在自己的衣带上打结。三女的动作虽不一致,但脸上都带着一丝期待与憧憬。 就在她们刚准备妥当之际,夜空中再次划过第二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仿佛在回应她们的期待。 仪琳的心却在这时纠结了起来:“我要许什么愿望呢?我要许什么愿望呢?” 岳灵珊对着流星朗声大叫:“我希望尽快嫁给师兄,像爹娘一样,和大师兄幸福地过完一生!” 曲非烟听到岳灵珊的喊声,忍不住嗤笑一声,揶揄道:“傻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岳灵珊顿时怒火中烧,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反驳:“你不傻?忙着听我许愿,你又许了什么愿呢?” 令狐冲站在一旁,看着性格各异的三女,差点笑出声来。他走上前,温柔地搂住岳灵珊,低声道:“傻丫头,这愿望不用流星,师兄就能替你实现。” 见岳灵珊和令狐冲又开始秀恩爱,曲非烟连忙出言打断:“我许得很快的好不!” “你又没说出来,流星哪里知道你许愿啊!”岳灵珊咧嘴回应。 “我……我……我……”曲非烟支支吾吾,最终鼓起勇气说道,“我的愿望就是跟着爷爷游遍天下,揭穿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哈哈哈哈……你个小傻子,愿望说出来,也不灵验了!”岳灵珊的笑声如银铃般在夜空中回荡,“再说,我们名门正派一心为国为民,哪里是你说的道貌岸然了?” “好啦好啦!师妹的愿望会实现,非非的愿望也会实现的。”令狐冲连忙出言圆场,他蹲下身,坐到仪琳身旁,低声问道:“小师父,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令狐冲呼出的温热酒气轻轻拍打在仪琳的脸颊上,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我……我的愿望是令狐大哥和岳师姐幸幸福福。” “啊……仪琳师妹,这可不兴说出来的!!!!”岳灵珊哭丧着脸,心中暗骂:“已经有一大一小两个傻子了,怎么又来一个尼姑傻子!” “嘿嘿嘿,都去睡觉吧!你们的愿望,就由我代替流星,帮你们完成。”令狐冲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搡三女进屋休息。 “哼,我只允许仪琳小尼姑跟我同床睡上,华山大小姐长得白白嫩嫩,就在屋外喂蚊子吧。”曲非烟冷哼一声,拉着仪琳的手,径直朝屋内走去。 仪琳被曲非烟拉着,回头望向令狐冲,心中暗想:“令狐大哥真的会帮我们实现愿望吗?可我的愿望,是往后日子能多看见令狐大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门中人,四大皆空。”仪琳一边走进屋内,一边低声呢喃,试图用佛号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第21章 正魔同住小木屋 这间松木小屋不过方丈之地,确实狭小,堪堪容下曲洋祖孙的两张窄床。 曲非烟拽着仪琳的衣袖,眉眼弯弯:“小尼姑,随我睡床可好?这华山派的大小姐既然嘴硬,就让她睡地板去!” 仪琳看向岳灵珊和令狐冲。见二人正铺着简陋的草席,准备睡地板,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歉疚,便轻摇头拒绝道:“多谢非烟妹妹的好意,我还是睡地铺吧!” 令狐冲和岳灵珊早已习惯天为被、地为床的生活,睡地板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这屋子空地就这么宽,仪琳有床不睡,反倒硬挤过来。 今日发生太多事情,令狐冲和岳灵珊早已疲惫不堪,刚躺下不久便沉沉入睡,呼吸均匀而绵长。 曲非烟正值长身体年龄,瞌睡也大得很,早已钻进温暖的被窝,安然入梦。 众人中,要说睡得最熟的,要数那呼噜响彻天的曲洋。难以入眠之人,毫无疑问,仪琳小师父。 清冷月华透过窗棂,在仪琳淡蓝僧衣上洒下斑驳光影。小尼姑以臂为枕,侧身凝望着相隔一人的令狐冲。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夜色中格外分明,让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仪琳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令狐冲,直到夜半三更。她忽然发现睡梦中的令狐冲竟然有了动作。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仪琳忽然闭目默诵经文,白玉般的耳垂却悄悄染上绯色。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窸窣声,令她攥紧了僧袍。 仪琳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忍受这份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仪琳身子忽地一颤,猝不及防之际,被狠狠抓了一把,疼得她眉头紧皱。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仪琳心中慌乱,生怕惊扰到其他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疼痛与内心的委屈交织在一起,仪琳的眼眶不禁泛红,几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她就是这么善良,即便自己委屈,也始终为他人着想,不愿出声尖叫,生怕惊扰到屋内其他人的美梦。 还好,正无措间,那手掌竟自行退去。仪琳如蒙大赦,慌忙起身,轻手轻脚地朝曲非烟的小床摸去。 好不容易虎口脱险,她可不敢再睡地板。 翌日清晨,晨曦微露,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令狐冲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转头见岳灵珊睡得正香,忍不住捏了捏她粉腮:“师妹昨夜可睡得好?” 岳灵珊揉着惺忪睡眼:“嗯嗯,我不仅体力全部恢复了,伤势也好了许多。” 令狐冲正欲再说什么,忽然瞥见床上刚苏醒的仪琳,不禁惊讶道:“咦……仪琳师妹怎么睡到非非床上了?”他目光落在仪琳脸上,小尼姑眼下乌青,僧袍皱皱巴巴:“仪琳师妹,你昨夜没睡好吗?都成熊猫眼了!” 仪琳委屈,仪琳想哭,昨夜的情景历历在目,仪琳不想回应令狐冲。 但她善,最终还是出声回应了一声:“昨夜蚊虫有些多,嗡嗡嗡地让我睡不着觉。” “那也先起来吧,我们尽快赶去衡阳,到时候你找家好点的客栈,补个觉就行。”令狐冲站起身子,来到曲洋床边:“曲老头,感谢款待,我们这就走了,后会有期……” 酒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两男人快速拉近距离,经过昨夜推杯换盏,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令狐冲也不再生分地称呼“曲前辈”。 曲洋爽朗一笑,也不起身,在床上翘着腿挥手:“你们走吧!过不了几天,咱们又会见面的。” 三人刚出屋门,曲非烟追出来大喊:“令狐冲,你答应帮我实现愿望的,往后看见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一定要帮我杀了他们!” 令狐冲回过头,冲着曲非烟摆了个剪刀手,笑道:“非非保重身体,遇事学会躲避,别硬刚。”他语气轻松,却暗藏深意。 若接下来的事情还按照原着发展,令狐冲绝不会袖手旁观,尤其是曲非烟,绝不会让她遭受嵩山派的毒手。 第22章 驼子跪拜求师路 六月的衡阳,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道上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 尽管天气不佳,衡阳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来来往往的江湖中人,显然都是冲着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而来。 令狐冲撑着一把油纸伞,左侧可爱师妹,右侧俊俏尼姑。羡煞来往行人。 距离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还有三天,令狐冲在街上打听良久,却并未听到华山派和恒山派众人的下落。岳灵珊有伤在身,仪琳又顶着一双黑眼圈,走路轻飘飘的,他不得不先找间客栈,稍作休整。 不得不说,刘正风人格魅力当真了得,三人沿街询问五家客栈,全是住满前来庆贺的客人。 刘正风虽是衡山派的二把手,但一身“回风落雁剑”出神入化,早已超越掌门师兄莫大,在江湖上名号响当当。平日他不做寿、不娶媳、不嫁女,江湖人士想要结交他都没有门路。这次他金盆洗手,各方豪杰纷纷赶来凑热闹,趁机与五岳剑派之人混个脸熟。 金盆洗手,意味着从今以后不再动拳脚,不再参与江湖纷争。这个仪式,算是江湖中人最大的仪式之一。 召开金盆洗手大会,既是向江湖宣布自己退隐,也是向自己的仇人宣战,意思很明确:在金盆洗手之前,你可以随意找我寻仇。但在我金盆洗手之后,你若再来,便是犯了江湖之大不韪,即便你在理,也会遭受武林中人唾弃。 因此,古往今来,很少有人能金盆洗手成功。令狐冲心中清楚,刘正风也不例外,最终落了个比林平之还惨的下场。 三人走进偏僻的街道,又寻了几家客栈,这才勉强找到一间空房。 “小二,好酒好肉给爷端上来!”令狐冲朝着店小二大声招呼道。见大堂中央已经坐满了人,便领着二女来到角落处的桌子旁坐下。 “阿弥陀佛……令狐大哥,出家人戒荤……”仪琳屁股还未坐稳,便低声提醒道。 “得嘞,得嘞!”令狐冲会意,冲着店小二继续喊道:“小二,再添盘素豆腐。” 他转头笑道:“我说仪琳小师妹啊,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花样年华,什么都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令狐大哥,你莫要亵渎佛祖。”仪琳娇嗔一句,低下头不再理会令狐冲。 岳灵珊望向令狐冲的美眸中满是幸福,娇笑道:“嘿嘿嘿,还是我们玄门好呀!讲究的就是道法自然,吃的不戒,还能结婚生子。”她无法想象,若是自己身处佛门,不能与大师兄结为夫妻,那将会是多么痛不欲生的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见这对师兄妹又开始秀恩爱,仪琳连忙默念清心咒。 片刻功夫,店小二端来满满当当一大桌荤菜,外加仪琳的素豆腐。 仪琳手指轻拈竹筷,夹起饭菜,一丁点一丁点往樱桃小嘴送去,动作优雅而缓慢。 反观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人毫不客气,扯下流油的鸡腿,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油光。 令狐冲面朝客栈门口,正大快朵颐地享受着桌上的美食。吃到一半时,刚进门的一位食客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头戴斗笠,脸上贴着三张膏药贴,双眉下垂,牙齿外露,面容显得极其猥琐,最主要是,这人驼背。 驼子用嘶哑的嗓音朝店小二点了一壶绿茶和一碟蚕豆,随后独自一人坐到令狐冲他们桌旁的空桌上。 令狐冲的余光仔细留意着驼子,发现他虽然脸上沾满淤泥,显得脏兮兮的,但领口往下的皮肤却隐约可见白嫩细腻,与那张粗糙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岳灵珊见令狐冲拿着个鸡腿发愣,目光一直盯着那驼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师兄,吃啊!看个驼子的胸脯干嘛……” 她这话并未压低音量,驼子听到后,目光扫了她一眼,但并未有其他动作,仍旧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说你,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令狐冲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客栈内人太多,他真想伸手拧一下岳灵珊的俏脸,以作惩罚。 “吃吃吃……”岳灵珊一边将鸡肉往嘴里送一边叹息道:“衡山派就是有钱,据说衡阳城这般热闹,少不了刘师叔接济。就我们华山派……哎……一言难尽……” 令狐冲知道由奢入俭难啊,见识了江湖的繁华,若是再让这小师妹回华山过吃野菜的苦日子,她保准偷偷溜下山。 岳灵珊说话大大咧咧,又被那驼子听得清清楚楚。驼子赫然起身,佝偻着背,缓步走到岳灵珊跟前,恭敬地作了一揖,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恳切:“三位打扰了,听你们谈话,你们是华山派之人吗?” 这驼子正是乔装打扮的林平之。令狐冲自然知道他肚子里憋的什么主意,心中暗自冷笑,连忙摇头否认:“不不不,我们就是闲散江湖人士,哪敢高攀华山派。” 林平之虽然可怜,但令狐冲决不允许他进入华山派,更不愿看到他与小师妹渐生情愫。尽管他知道现在的小师妹对自己死心塌地,但在林平之那魅魔般的外表跟前,他还是有些不自信的。 令狐冲话音刚落,林平之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他不断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大侠,在下久仰君子剑岳掌门的大名,对其武功和人品钦佩不已。恳请三位大侠帮忙引荐,恳请岳掌门收在下为徒,做三位大侠的师弟,一起修炼习武、行侠仗义。” 听驼子如此卖力地夸赞自己的爹爹,岳灵珊顿时觉得他那张原本猥琐的脸似乎也没那么恶心了,心中甚至生出一丝好感。她正想出言同意,却被令狐冲抢先一步打断。 “你听不懂话吗?”令狐冲语气冷淡,目光锐利:“我们就是无门无派的游侠,与华山派并无关系。倒是我身旁这位师太,乃是恒山派的得意弟子。你若真想习武,入那恒山派也是不错的选择。” 令狐冲心中暗笑,林平之男身女相,若是剃了头混在尼姑堆里,还真不好辨别。 正在细嚼慢咽的仪琳听罢,立刻放下碗筷,双手合十,低声念道:“阿弥陀佛,令狐大哥莫要说笑!恒山派只收女徒,这是门规,不可违背。” “你爹不也入了恒山派吗?他是女的不成!”令狐冲急忙反驳。 听到“令狐大哥”这个称呼,林平之已然笃定令狐冲的身份。他来衡阳,一来是为了打听父母的下落,另一个目的便是加入华山派,刻苦修炼,学成后找余沧海报灭门之仇。一路上,他早已将华山派的信息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华山派的大师兄就姓令狐。 林平之见朝令狐冲磕头无效,当即转身朝岳灵珊磕头,声音哽咽,带着几分哀求:“女侠,求您帮忙引荐一下。在下对华山派仰慕已久,只求能拜入岳掌门门下,日后定当勤学苦练,不负师门教诲。” 岳灵珊心软,见林平之如此诚恳,心中不免动摇。但见大师兄拒绝得如此坚决,她也不敢拂了令狐冲的意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起来吧!岳掌门会参加金盆洗手大会,三日后你就有机会见到他了。至于你能不能说动他收你为徒,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林平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额头几乎要磕出血来:“多谢女侠指点!还望到时候女侠多多帮衬!” 岳灵珊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林平之这才缓缓起身,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默默喝着那壶早已凉透的绿茶。 第23章 抵达衡阳住客栈 令狐冲委屈,令狐冲想哭!!! 好不容易寻得一间客房,偏生要与个小尼姑同处一室。 如今还未发现恒山派弟子踪影,这衡阳城龙蛇混杂,令狐冲又不敢放任这俏尼姑自己出去。 幸好仪琳还算懂事,主动在墙角打了个地铺。岳灵珊见她眼下乌青,刚要相让床榻,小尼姑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多个俊俏尼姑,令狐冲倒还能勉强忍受。偏偏那猥琐的驼子林平之,苦苦哀求店家,竟也寻得客栈柴房歇脚。他平日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客栈大堂,点着一小碟蚕豆,目不转睛地盯着令狐冲的房门,生怕他们三人悄悄离开。 正午时分,窗外小雨淅沥淅沥! 昨夜一夜未合眼的仪琳,缩在地铺的被窝中,酣然入梦。令狐冲和岳灵珊盘腿坐在床上,运转九阴真气疗伤。 三个时辰转瞬即逝,师兄妹二人内力消耗过度,望着还在沉睡的仪琳,他们默契决定:休息一下,顺带修炼九阴真经。 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为了早日将九阴真经修炼至大成,他们不得不顶着仪琳中途醒来的风险。 仪琳睡得很舒坦,还做了一个美梦。她梦见令狐大哥在关键时刻奋不顾身地前来拯救自己,即便精疲力竭也不肯放弃;梦见令狐大哥与岳师姐浓情蜜意,恩爱有加;梦见他们一起笑傲江湖,结婚生子,将华山派发扬光大。 她明明对令狐大哥怀有情愫,可即便在梦中,她也不敢出现在令狐大哥跟前,生怕自己的出现,影响到他们师兄妹之间的感情。 她梦见……不……她醒了…… 仪琳暗骂自己,为何偏偏在这关键时刻醒来。生怕被二人发现,她急忙紧闭双眸,连身体都不敢挪动半分。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喝罗怛那……”仪琳主动封锁双耳,不停地默念静心咒,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仪琳并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一个时辰的,正如他昨夜并不知道,自己怎么将夜给熬死的。 令狐冲为岳灵珊披上外衫,转头看向“熟睡”的仪琳,嘴角微扬:“仪琳师妹真是个睡神,都睡四个时辰了还不醒!咱们过去将她叫醒,一起下楼吃些东西,晚了怕是客栈要打烊咯。” 岳灵珊娇嗔一声,脸颊微红,快步走到地铺旁边:“仪琳师妹,先醒醒!咱们下楼吃些东西再睡……” 感受到岳灵珊的叫唤,仪琳这才“悠悠转醒”,她侧过身子,望向岳灵珊,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岳师姐,真抱歉,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昨夜睡不安稳,今日睡得有些沉了。” “道什么歉哦,”岳灵珊笑着拍了拍仪琳的手背:“离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会还有三天时间,外边鱼龙混杂,咱们在这衡阳能做的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得嘞,我下去点菜,你们稍后再下楼。”见仪琳没事,令狐冲当即转身下楼,出门前还不忘回头询问,“你要吃青菜还是豆腐,亦或者酒肉穿肠过……” “青……青菜……” 夜晚酉时,客栈大堂人影稀松,那猥琐的驼子林平之仍旧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小碟蚕豆,目光时不时瞟向楼梯口。 话说回来,林平之若是没有毅力,原着中也不可能为了报仇,在新婚之夜修炼辟邪剑谱。 令狐冲走下楼时,林平之立马起身,恭敬地迎上前:“令狐少侠,您还没睡啊……” 看着林平之那唯唯诺诺的模样,令狐冲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忍。他偷了林家的辟邪剑谱,而林平之却对他如此恭敬,这让他有些愧疚。他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吃了没?我点了一桌子菜,稍后咱们一起吃点。” “小的吃了,小的吃了!”林平之连忙回应,随后又坐回自己的座位,神情依旧恭敬。 “驼子,你觉得,我师妹漂亮,还是那恒山小师太漂亮?” 林平之一愣,随即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答:“两位女侠都是花容月貌,不相上下。与令狐大侠都很是般配。” “你喜欢哪个?”令狐冲弱弱询问,只要林平之的答案令他满意,他便不阻止林平之加入华山派。 林平之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令狐少侠,抱歉!小的一门心思想着拜师学艺,从未想过儿女情长。”他的眼神中尽是对力量的渴望,复仇是他唯一的信念。 令狐冲听后,心中不禁对林平之多了几分欣赏。他点了点头,语气轻松:“你的回答我很满意。这两天你就不用一直盯着我的房门了,金盆洗手大会那天,你在客栈内等我,我自会叫你一同前去。至于能不能拜入我华山派,就看你怎么跟师父说咯。” 林平之听罢,赫然起身,朝令狐冲深深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小的拜见大师兄。” 令狐冲尴尬一笑,心中暗道:“这才哪到哪,大师兄都叫上了。” 令狐冲看了一眼林平之,发现他依旧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心中不禁感叹:“这小子,还真是够谨慎的。” 第24章 妇人之仁林平之 更深露重,夜色如墨,街上梆子敲过三更。 客栈内,令狐冲正搂着岳灵珊躺在柔软的床上;仪琳因白天睡得太多,此刻精神抖擞,正盘腿坐在地铺上,双手合十,低声默念佛经。 突然,客栈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惊醒了睡梦中的住客。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令狐冲三人以及柴房中的林平之。因为那吵闹之人,操着熟悉的川西口音。 令狐冲和岳灵珊迅速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细缝,探头向外张望。仪琳也慌张地走到岳灵珊身旁,眼中带着几分不安。 客栈马厩旁,两名头裹白巾的青城派男子,肩上各自扛着一大袋包裹,左手牵马,右手持刀架在店老板的脖子上。其中一人厉声喝道:“老子身上有的是钱,今晚上你要是不给老子腾出来一间客房,老子就把你龟儿这店给拆咯!” “大老爷,后日便是刘三爷金盆洗手大会,整个衡阳城的客栈都住满了前来祝贺的宾客,老朽真没有那个胆半夜驱赶他们出去,给爷腾房间啊。”掌柜生怕刀剑无眼,虽然害怕至极,身子愣是不敢哆嗦一下。 那青城派弟子闻言,语气稍缓,但仍带着几分蛮横:“龟儿娃子哟,我也不是个不讲理嘞人噻,你随便给我找个踏踏歇哈脚逗要得咯。”说罢,他竟大方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随手扔到掌柜手中。这几日,衡阳城武林高手众多,青城派身为名门正派,也不敢太过招摇。 掌柜见钱眼开,连忙点头哈腰,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后边柴房倒是干净得很,老朽唤小二给两位爷铺几床软被子,睡着也很舒适,您看如何?” “搞快些喊人些准备起,顺便炒一桌子巴适滴好菜。”那男子说罢,直接将马绳递到掌柜手中,随后朝大堂走去,等待饭菜。 令狐冲本想招呼二人继续睡觉,不料却见下边柴房门忽地打开,驼子林平之趁掌柜牵马之际,悄悄摸到大堂窗户下。 “仪琳,你跟着小师妹一起。我出去有事,回来睡地铺就行。”令狐冲交待一声,咻地飞出窗外,悄无声息躲到另一个大堂窗户下,与夜色融为一体。 林平之虽然机警,但在这浓重的黑暗中,竟未发现不远处令狐冲的身影。反倒是令狐冲,身为习武之人,五官敏锐,虽看不清细节,却能隐约捕捉到林平之的一举一动。 客栈大堂内,烛光摇曳。两名青城派弟子坐在桌旁,其中一人将肩上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对纯白玉马。玉马晶莹剔透,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那人啧啧称赞,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多好的宝物啊,我本来是想拿来孝敬师父老人家的,眼下却不得不便宜刘正风这老头儿了。” 另一人笑着打趣道:“申师兄有什么好可惜的?如今江湖人士纷纷前来衡阳,咱们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也算是给青城派长脸。” “吉师弟说的是,这些只不过从福威镖局衡阳分局抢过来的东西罢了,借花献佛,咱们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况且,这不还有两大包金银财宝么。” 两人说话间,小二从厨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他们赶忙将白玉马收好,随后大快朵颐起来。 兴许是饿极了,两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吃饱喝足后,他们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随后在店掌柜的带领下,朝柴房走去。 林平之也是个虎逼,见两人进了柴房,竟也悄悄摸了过去。 约莫半刻钟后,柴房内吹熄了灯,陷入一片黑暗。又过了半刻钟,里面传来如雷的呼噜声。 缩在角落的林平之忽地从身后驼峰,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柴房没有门锁,他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令狐冲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飞上屋顶,轻轻挪开一片瓦片,目光透过缝隙,仔细注视着柴房内的动静。 只见柴房堆满劈好的干柴,仅剩的空地上铺了两床被子,两名青城派弟子早已脱掉头巾,一人朝里侧卧,一人仰天大睡,鼾声如雷。 林平之提着匕首,悄悄摸近二人。那两名青城派弟子却毫无知觉,若是林平之此时发难,取二人首级简直如探囊取物。 可惜,林平之还是如原着般优柔寡断,不愿趁人之危。他只是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放下了杀人的念头。 他并未就此离去,而是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两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背在身上。 “逮贼娃子…… ” “抓贼了……” 林平之刚背着包袱走出柴房,正准备顺手掩门,屋内突然传来两声怒喝,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话音未落,那两名青城派弟子已赫然起身,手中的长剑如毒蛇般刺向林平之。 这两名青城派弟子虽不算顶尖高手,但至少也有二流水平,远非林平之这种不入流之辈所能抵挡。林平之看到二人冲来,竟被吓得失了魂,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屋顶上,令狐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对林平之的所作所为无语至极,本想袖手旁观,但脑海中浮现出原着中林平之的悲惨遭遇,心中不忍,终究还是决定出手相救。 令狐冲长叹一声,身形如鹰隼般飞身而下,借着夜色的掩护,一把搂住林平之,朝着客栈远处飞去。 那两名青城派弟子见财宝被夺,哪肯善罢甘休?他们提剑冲出客栈,紧追不舍。 令狐冲的轻功远在他们之上,三两下便将他们甩在身后。趁二人不备,又搂着林平之悄然返回客栈楼顶,随后从窗户冲入自己的房间。 “谁……”还未睡觉的岳灵珊轻哼一声,发现来人是自己大师兄后,立马放松了警惕。 “大师兄,你要忙的事就是掳个驼子回来啊。”岳灵珊有些不悦,两人抱着睡得好好的,非得带个猥琐驼子进屋。她是有同情心,可也不至于同情到与这驼子共住一屋。 “嘘……小声点……”令狐冲连忙捂住岳灵珊的嘴巴,转身对林平之说道:“你去角落地铺睡吧!” “那……那我呢……”岳灵珊身旁的仪琳低声询问。 “睡床!难不成你跟驼子睡地铺不成!” “阿弥陀佛……令狐大哥,我白天睡得够多了,晚上便在桌旁坐着诵经,顺带给你们放哨吧。”仪琳双手合十,低声回应。经历上次木屋一事,她可不敢再睡在令狐冲身旁了。 “随你随你!”令狐冲不以为意。 林平之将两大包袱递到令狐冲跟前,语气恭敬:“感谢师兄救命之恩,我没能力守护这些东西,就赠给大师兄吧。” 令狐冲知道这两大包袱装的可都是价值千金之物,他也不推辞:“我先替你保管,若是你能加入华山派,这个就算你的束修,若是师父不收你为徒,我再将它归还给你。” “谢大师兄!”林平之恭敬一句,转身摸黑走向角落地铺。 仪琳也跟着坐到桌旁,在黑夜中默念佛经。 令狐冲懒得再管他们,抱着岳灵珊就钻入被子中。 第25章 回雁楼围困淫贼 第二日,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令狐冲和岳灵珊悠悠转醒。 驼子林平之早已起身,正呆愣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仪琳,昨夜好不容易消退的黑眼圈又加深了几分,眼眶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青黑,看得令狐冲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心疼。 令狐冲暂时不管仪琳,下床走到林平之跟前:“昨夜见你从身后的驼峰中掏出匕首,想必你这副模样是伪装的吧?” 林平之生怕令狐冲误会,连忙激动地回应:“大师兄,在下被仇人追杀,这才如此乔装,并非有意隐瞒。” 仪琳和岳灵珊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走到令狐冲身旁,仔细端详着这个猥琐驼子。 “你的仇人就是青城派?”令狐冲握住岳灵珊的细手,拇指在她手心轻轻按捏。 岳灵珊心领神会,并未多言。 林平之猛地站直身子,伸手扯掉脸上的狗皮膏药,露出一张清秀而坚毅的面庞:“是的,我是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余沧海带领青城派弟子,将我福威镖局几百口人屠戮殆尽,同时劫掠了一切所能带走的值钱之物。昨晚交给大师兄的那两包金银财宝,正是他们从我福威镖局湖南分局掠得的。” 岳灵珊听罢,身子猛地一颤,若非令狐冲事先提醒,她恐怕早已惊呼出声。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猥琐驼子,竟是之前见过的翩翩公子林平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仪琳转动手中的佛珠,口中不断诵念佛号,似乎是在为福威镖局几百亡魂超度,眼中满是悲悯。 青城派灭福威镖局满门的消息早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底层人士只道余沧海是为子报仇,但那些消息灵通的人,谁不知道余沧海真正的目的是林家的祖传辟邪剑谱! “那,昨夜你为何不杀那两名青城派弟子?”令狐冲明知故问。 林平之昂首挺胸,神情坚定,声音如洪钟般掷地有声:“我林平之行得正、坐得端,若是趁他们不备,将他们杀死,那和青城派这些贼寇又有何区别?我要的是拜师学艺,光明正大地找余沧海报仇雪恨。” 令狐冲:“…………” 仪琳暗自思忖:“这位施主当真光明磊落,正气凛然,若是恒山派收男徒,让他拜师恒山派也是不错的选择。” 岳灵珊则是暗笑:“这林平之怎么就跟小孩子一样,不知江湖险恶呢!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昨夜若不是大师兄相救,他早已成为别人剑下亡魂,哪里还有机会练武报仇?”她歪头凝望身旁的令狐冲,眼中满是庆幸:“还好大师兄不是这种榆木脑袋。” 令狐冲同时也转身过来,一下子四目相对,从岳灵珊的美眸中看见鄙夷,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三人恍惚之际,林平之已经将身上的乔装卸掉了一大半。随着他一层层剥去伪装,那原本猥琐的驼子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脏兮兮却难掩俊俏的少年。 “你那驼子模样看着瘆得慌,以后就恢复原貌吧。那余沧海现在应该没时间追杀你了。”令狐冲苦笑一声,心中暗道:“变成追杀我了……” “多谢师兄、师姐和恒山小师太。”林平之躬身抱拳,朝三人行了个大礼。 令狐冲对着三人叮嘱道:“明日就是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会,现在外面乱得很,我们三就躲在客栈内,哪里也别去。我出去查探师父和定逸师太的下落。” “师兄,我陪你出去……”岳灵珊摇晃着令狐冲的胳膊,眼中满是不舍,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 令狐冲伸手摸了摸岳灵珊的小脑袋,宠溺道:“得嘞,你养好伤再说。现在跟着出去,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反而不好行事。” 言罢,令狐冲打开屋门,径直走了出去,同时给屋内人撂下了一句话:“我下楼就给你们点吃食,你们在屋内吃就行。” 令狐冲走远后,岳灵珊恋恋不舍地关闭屋门,随后拉着仪琳坐到床上。至于林平之,在桌旁寻个椅子坐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留着两位俏佳人跟林平之共处一屋,令狐冲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林平之的功夫连仪琳都不如,他倒是不担心林平之对二女用强,反而担心岳灵珊会像原着一样,喜欢上林平之。 不过,思来想去,令狐冲还是选择相信岳灵珊。他可不是原着中的令狐冲,现在的他已经将岳灵珊的身体和心儿都牢牢勾住了。若是这样还被撬墙角,那岳灵珊跟潘金莲还真有得一比。 走出那小客栈,令狐冲径直走向热闹的街道。一边走着,一边打听岳不群等人的下落。 没走多久,忽见前方茶馆外围拢着一群江湖人士,正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令狐冲心生好奇。他寻了个人少的方向,跻身进去,耳中立刻捕捉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说,这次群豪一同联手,能否将那淫贼田伯光给抓住。” “肯定抓不住啊,那淫贼的‘万里独行’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只要他想逃,放眼整个武林,没几个人能抓住他。” “哎,我若是有田伯光这轻功,也干偷香窃玉之事。”一名青衫男子叹息声虽小,却全都落入了众人耳中。顿时间,一群人纷纷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我看不尽然!”一名提着重锤的胖子咧嘴大笑:“现在田伯光正被一名神秘的黑衣人追杀。我见华山派君子剑岳掌门和恒山派定逸师太也带领弟子冲了过去。淫贼轻功再厉害,怕也是在劫难逃咯……” “我反对!”另一人立刻反驳道,“岳掌门功夫虽好,但他这些年不是一直追杀田伯光吗?哪次让他抓到了?” 听到想要的消息,令狐冲也没心思再听这些人辩驳,当即钻出人群,快速朝回雁楼方向奔去。 “黑衣人?”令狐冲眉头微皱,心中暗忖:“那人定是福威镖局院墙上刺杀岳灵珊的家伙。他追杀田伯光,肯定也是奔着辟邪剑谱而去的。” 想到这里,令狐冲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哼!我倒要看看你是哪路鬼怪,敢伤我女人。被我逮到机会,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第26章 色中饿鬼田伯光 烈日烤得廊桥上的回雁楼直冒热气,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乱响。 田伯光一条腿跨在朱漆雕花窗棂间,玄色衣摆被穿堂河风吹得猎猎作响。此刻的他虽面露淫笑, 后背却早被冷汗打湿。 楼内站着泰山派天松道长和五个持剑弟子,还有一名蒙面黑衣高手;窗户外面,定逸师太和岳不群夫妇分别堵着东、西、北三个方向,简直插翅难逃。 “淫贼,你将仪琳掳去哪里了?”定逸师太手里的拂尘抖得簌簌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我说老尼姑,你徒弟丢了找我干啥?要是小尼姑真落我手里,我早搂着睡觉去了,哪会在这儿被你们当饺子馅包着?”田伯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目光淫邪地盯着风韵犹存的定逸师太和宁中则。 “住口!”岳不群“唰”地展开折扇又猛地合上:“两个月前,你潜伏长安,半个月时间里,竟将王员外正妻以及三十二房妾室淫辱个遍,今日我华山派就要替天行道,将你这淫贼就地正法。” 田伯光往后缩了缩脖子,嘴上还不饶人:“啊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无非就是为了拿我项上人头,去官府换三千两赏银么。别说那老王家三十二房美妾,若是让我逮到机会……”他突然冲宁中则抛了个媚眼:“连宁女侠这样的美人儿我也要尝尝鲜!” “你你你你……下流胚子……”岳不群夫妇还未反应过来,定逸师太率先动怒,她手臂一挥,拂尘卷起一阵劲风,雪白马尾根根绷直如剑。纵身一跃,直刺窗户边的田伯光。 “你你你你……你个老尼姑火气这么大, 早晚也给你泄泄火……”田伯光过完嘴瘾,不敢托大,迅速脚踩窗框,飞身跃至楼顶。 定逸师太招式凌冽,拂尘扫过之处,裹挟着一道道劲风。田伯光手里短刀舞得飞快,可那拂尘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砍上去火星子直冒。 两人在屋顶上你追我赶,碎瓦片下雨似的往下砸。田伯光时而翻滚,时而提速,眼中没有一丝慌张,反倒不停戏谑地望着定逸师太。 “淫贼,受死!”见定逸师太独自一人奈何不了田伯光,岳不群怒喝一声,提剑纵身跃至屋顶,加入战斗中。 岳不群剑身泛着诡异的紫气。交锋时候,田伯光只觉得刀锋一滞,像是劈进粘稠的松脂,那缕紫气顺着刀身直逼虎口。他猛地拧腰翻身,短刀脱手飞出,落入楼下潺潺河水中。 没了武器,田伯光不敢再战,他飞身后退,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君子剑好不要脸!带着老相好欺负人呐?我看你跟这老尼姑挺般配,不如把宁女侠让给我.....”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脆响。宁中则竟气得手中剑掉落;岳不群面色骤寒,定逸师太更是气得拂尘都挥出了残影。 “哈哈哈哈哈……想抓老子的人多了去!老子不照样活得好好的……”田伯光狂笑一声,双腿猛然发力,身形如鹰隼般腾空而起,竟朝着五丈高的桥下湍急的河水一跃而下。 定逸师太和岳不群站在楼顶,眼睁睁看着田伯光坠入河中,却不敢跟着跳下去。 就在这时,回雁楼内突然传来一声破窗巨响。只见那黑衣人如鬼魅般从窗户中冲出,身形如箭,直直朝田伯光落水的位置跳去。虽然他的起跳点比田伯光低了许多,但入水时发出的剧烈拍击声,仍让围观群众浑身一颤。 “抓住他……抓住他……”天松道人将脑袋探出窗户,对着河流中的黑衣人大吼。 定逸师太和岳不群长叹一声,飞身下楼,领着众弟子冲进回雁楼内查看情况。 刚上二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地板上竟横七竖八躺着五名泰山派弟子,鲜血染红了地板,场面触目惊心。 天松道人快步冲到众人跟前,哭丧着脸道:“岳掌门……定逸师太……你们可要为我泰山派做主,将那淫贼抓住啊。” “田伯光干的?”定逸师太气得胸口起伏不断,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报官,报官!刘贤弟金盆洗手大会上,咱们武林人士再发一道通缉令,江湖、官府一起追杀这淫贼,天大地大,我看何处能容得下这淫贼。”岳不群气得脸色发紫。 之前他追杀田伯光,一是为了赏钱,二是为了增加自己“君子剑”的名声。可刚才那淫贼每句话都离不开宁中则,这更是让他怒火中烧,誓要抓到这臭淫贼,将他就地正法。 “哎……也只能这样了!”望着越游越远的田伯光和黑衣人,天松道人摇了摇头,示意剩余的五名弟子,将同伴的尸体收拾好。 “天松道长,那黑衣人是?”岳不群疑惑地问道。他从黑衣人跳河的姿态看来,身手应该不如自己,可那人为何还这般不要命地追击田伯光? 天松道人再次摇头,眉头紧锁:“贫道也不知。刚才贫道率领众弟子在回雁楼用餐,吹河风。岂料田伯光就被那黑衣人追到了我们跟前。我们认出那人是淫贼,自然不会不管,提剑加入战场,协助黑衣人捉拿淫贼。不料……那淫贼刀法快准狠……” “咱们等明日金盆洗手大会,群英集结时,再一起商讨对策吧!”岳不群长叹一声,转身招呼华山弟子下楼。 正当定逸师太准备跟着华山派的步伐下楼之际,身后的仪和小尼姑突然哭道:“师父,还没找着仪琳小师妹呢……” “从刚才淫贼说的话来看,仪琳应该真的不在他手中。我们再去衡阳周边找找吧!”定逸师太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江面,却也无能为力。 岳不群、宁中则走在众人跟前,率先走出回雁楼。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宁中则心慌意乱,连忙放慢脚步,躲在岳不群身后。 第27章 林平之拜入华山 “徒儿拜见师父、师娘!”来人正是躲在外边看戏的令狐冲。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宁中则,见她脸颊微红,眼神闪烁,心中回想起那晚的阴差阳错,一时竟有些恍惚。 岳不群并未察觉宁中则的异样,左手摊开折扇,右手轻抚长须,慈祥地望着令狐冲:“冲儿,你回来了啊……珊儿呢?” “小师妹和恒山派的仪琳小师傅在客栈内。徒儿独自一人出来,查探师父和定逸师太的下落。听到路人说你们在回雁楼,徒儿这才匆匆赶来。” 令狐冲话音刚落,岳不群还未做出反应,定逸师太和她身后十几名尼姑已经快步冲到令狐冲跟前:“仪琳……你说仪琳在哪?” “师太,仪琳就跟小师妹住在客栈。我正四处寻找师太的下落,好将她交给您呢。”见定逸师太这般关心仪琳,令狐冲不禁抬头望向岳不群身后的宁中则,心中暗骂自己:“武林中人,师父师娘,犹如亲生父母。我,竟然干出这等事……” “衡阳外边不太平,咱们需赶紧接珊儿前来一同落脚。”岳不群转身望向宁中则,见她脸色潮红,慌慌张张,连忙柔声安慰道:“师妹,你别将那淫贼的话放在心中。他乃是色中饿鬼,只要有些姿色的女人都不会放过,更别提华山玉女宁女侠了。” “没……我没放心上……”宁中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抬起双眸望向令狐冲:“冲儿,珊儿调皮,偷摸着下山,这一路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令狐冲躬身抱拳,愧疚道:“师娘,师妹很好。此次下山,徒儿这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罪孽滔天,百死莫赎。重回华山后,定闭关思过崖,反思过错。” 见令狐冲主动认错,岳不群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冲儿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说,教训余观主四名弟子之事,师父已经向青城派赔礼道歉了。不至于说什么罪孽滔天,百死莫赎的。” 身后的宁中则心中暗骂自己丈夫:“冲儿犯下的罪过,可不就是罪孽滔天、百死莫赎吗?不过,好像错也不全在冲儿!难道,我就没有错吗?”她的目光在令狐冲和岳不群之间游移,心中五味杂陈。那晚的意外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既让她愧疚,又让她无法释怀。 “你们少在这师徒情深了!赶紧带我们去客栈吧!”定逸师太的催促声如雷贯耳,瞬间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冲儿,在前边带路。”岳不群深知定逸师太的暴躁性子,再加上关心仪琳的安危,自然不会与她计较。 “好的,就在西南一家小客栈内,咱们这就过去。”令狐冲恭敬地回应一声,转身走在队伍前边。 “大师兄,大师兄,这次下山有什么好玩的?”六猴儿陆大有兴奋地冲到令狐冲身旁,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对啊,对啊!我们在华山上都快憋出病来了,这次好不容易跟师父师娘下山,结果还不能自由玩耍。”梁发等其他师弟也跟着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抱怨着,脸上写满了对江湖的好奇与向往。 令狐冲无奈地笑了笑,只得胡诌一些江湖趣闻,让他们过过瘾。他一边走一边讲,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引得师弟们听得入神,不时发出阵阵惊叹。 见师兄弟和睦,岳不群心满意足,转头对身旁的宁中则微笑道:“师妹啊,上次汉中之行,冲儿虽然犯错,却也性格大改。想必这就是你说的长大成人了吧。” 宁中则不想提及令狐冲,遂转移话题道:“师兄,你看看这些弟子,每一个都跟温室花朵一样,什么都不懂。我们是不是应该多放手,让他们出来历练历练?” 岳不群当即摇头拒绝,语气坚决:“不行不行,如今江湖险恶,魔教中人对我华山派虎视眈眈。他们独自出来实在太过危险。几十个弟子中,我也就放心冲儿和德诺自己下山。” 宁中则知道岳不群说得在理,遂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岳不群继续说道:“稍后见到珊儿,我惩罚她,你这当娘的可别出来护着了。若是没有冲儿,她出来碰到田伯光咋整?” 听到这话,宁中则心中也是一悸,决心稍后无论师兄怎么责罚珊儿,她也不去过问。 一行人来到寄宿的客栈,其他弟子守在客栈外,令狐冲领着定逸师太、岳不群和宁中则大步走进房间。 推开房门,岳灵珊正大快朵颐的模样,她一手抓着鸡腿,满嘴油光,吃得津津有味。林平之则有些拘谨,细嚼慢咽桌上的饭菜。而仪琳,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仪琳……仪琳……”定逸师太不管其他人,径直冲到床边,一把将仪琳摇醒,整个人哭笑不得,嗔骂道:“好你个仪琳,师父这几日找你日夜睡不着,你倒好,大白天的呼呼大睡。” 仪琳睁开朦胧的睡眼,瞧见定逸师太后,当即痛哭流涕,一把抱住定逸师太,声音哽咽:“师父,我想你……” 再看正在吃菜的岳灵珊,见岳不群站在门口,怒目圆瞪,她身子一颤,放下手中的大鸡腿,悻悻然走到宁中则身旁,沾满油脂的右手直接挽住宁中则的手臂,撒娇道:“娘亲,爹爹!你们来啦,我和师兄好想你们……” “放开你娘,到我跟前跪下!”岳不群怒喝一声,声音如雷,震得房间内众人心头一颤。 “我……我……我……”岳灵珊哀求地望向宁中则,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助。 宁中则双眸紧闭,强忍着心中的不忍,硬是不看岳灵珊一眼。她知道,这次必须让女儿接受教训,否则她永远不会明白江湖的险恶。 令狐冲可不舍得自己女人受委屈,当即跨步来到岳不群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又重重地磕了三下地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师父,师妹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徒儿这就替师妹跪拜。”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令狐冲是心甘情愿地跪岳不群。先不说岳不群是不是伪君子,至少在这之前,他对原主的养育和慈爱是真的。 更何况,自已经打了岳灵珊的主意,那岳不群早晚是老丈人。亲如父亲,又是师父,还即将是老丈人,磕多少个响头都不为过。 “什么……”听到令狐冲之言,岳不群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与怜爱。他与宁中则匆忙面向岳灵珊,关切地问道:“珊儿,哪里受伤了?严重不?” “胸……胸口……已经好七成了……”岳灵珊见大师兄替自己磕头,心中那是一个劲的暖,哪里还感觉到什么痛。 “师兄你……冲儿……还有那……那是谁……赶紧出去,我要看看珊儿伤势……”宁中则心疼地抱着岳灵珊,对着屋内三名男人大叫,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容置疑。 一直看戏的林平之这才缓过神来,站起身子,来到岳不群跟前,跟刚才令狐冲一样,跪地磕头,声音坚定而恭敬:“在下福威镖局林震南之子林平之,求师父收录门墙,弟子恪守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违背师命。” 岳不群惊疑一声,并未立刻答应,而是疑惑地望向令狐冲,等待他的解释。 “师父,林师弟家里遭难,无处可去,想要学一身武艺报灭门之仇。”令狐冲虽然很不想林平之入华山派,但还是鬼使神差替这可怜人说了句话。 “你们先出去行吧……”宁中则一门心思放在岳灵珊身上,压根不知道那三个男人在干嘛。 “先起来,收徒之事再说。”岳不群也担心岳灵珊的伤势,不等跪地的两人起身,他直接转身走出屋外。 来到屋外,林平之不依不饶,再次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执着与恳求:“弟子仰慕师父已久,还望师父成全。” 岳不群已知福威镖局发生的一切,深思片刻,微微一笑道:“好罢,我可以收你为徒。不过你们家跟青城派是个人恩怨,你杀余观主儿子在先,我不好替你出面。”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弟子不需师父出手,弟子勤学苦练,有朝一日,定然亲自手刃仇人。”林平之猛烈磕头,额头撞得渗出血丝,却毫不察觉。 “起来吧,起来吧!等金盆洗手大会结束后,咱们一起回华山。” 第28章 金盆洗手退江湖 华山派真的很穷!!! 金盆洗手大会明日就要举行,岳不群知道刘府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愿提前一晚前去打扰,故而领着华山派上下二十人来到城外的一座寺庙祠堂歇脚。 寺庙虽不算豪华,但胜在清净,倒也能勉强容下这一行人,最主要是,寺庙它不要钱。 宁中则、岳灵珊两位女眷被寺庙主持安排到单独房间,主持也给岳不群留了个房间,不过他不忍心自己享受,留其他弟子在外受苦,所以婉拒了主持的好意,选择与弟子们一起在大殿内打地铺。蒲团垫底,勉强算是有了个睡觉的地方。 岳不群此举,多少有些自作多情了。他没来之前,弟子们要么围拢在令狐冲身边,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要么就去熟络新来的小师弟林平之,气氛轻松热闹。可他一进来,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都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金盆洗手大会怕是不会太平。”岳不群提醒一声,倚着柱子,眯眼入睡。 令狐冲听罢,暗叹一声,心中思绪万千:“看来刘正风的结局,不止各派掌门意料到,刘正风自己怕也早就预料到了吧。可他还是为了那个琴萧相交的知己曲洋,置全家老小性命于不顾。我再有通天本事,也难以挽回这个灭门局面啊!” 令狐冲还是猜得保守了。这些日子,就连衡阳附近的孩童们,都会传唱一首童谣:“金盆洗手,羊入虎口,家破人亡,魔王乱走。” 大殿内,十几人或趴、或倚、或躺,七倒八歪,逐渐入睡。 长夜漫漫,又是一个不能修炼九阴真经的夜晚,令狐冲好想小师妹,好想修炼九阴真经。 次日卯时,天刚蒙蒙亮,众人便被岳不群催促着起身。来到寺庙食堂,匆匆喝了几碗稀粥,便赶往刘府。 途中,令狐冲时不时偷偷瞥向宁中则身旁的岳灵珊,眼中满是柔情与思念。奈何宁中则一直带着岳灵珊躲避他。 令狐冲知道这误会一时半会很难消除,等到华山再跟师娘坦白,顺带提亲。 岳不群作为五岳剑派之一华山派的掌门,又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地位显赫。在前去刘府之前,早有刘府的小厮匆匆禀报刘正风。 当华山派众人来到刘府大门前时,刘正风已经亲自在门口躬身相迎,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岳师兄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岳不群收起折扇,恭贺道:“刘贤弟金盆洗手,封剑归隐,往后江湖中又多出一名隐士高人,实乃可喜可贺啊。” 刘正风谦逊地摆了摆手,笑容中带着几分感慨:“在下贪图安逸,惭愧惭愧……有请岳师兄带领华山派弟子前去院内休息。”说罢,他侧身一引,亲自领着华山派众人入院。 虽是大清晨,但刘府大门周围已经被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围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能入刘府大院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入刘府大厅的,无一不是大门大派的掌门或者德高望重之辈;而能让刘正风亲自出门相迎的,放眼整个江湖,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岳不群便是其中之一。 走进内院,宽阔的大院已经摆好上百套桌椅,这是打算宴请上千人的节奏!这阵仗,直接将平日里拮据惯了的华山派弟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岳灵珊和令狐冲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刘正风继续示意岳不群朝大厅走去。岳不群转身朝令狐冲说道:“冲儿,跟着师弟们待在大院,你们务必懂些规矩,别给刘贤弟添麻烦。” “岳师兄说笑了,这能添什么麻烦呢!”刘正风咧嘴一笑,继续领着岳不群夫妇入大厅。 岳灵珊本也想跟着令狐冲在大院坐着,奈何宁中则死死拽着她的手臂,硬是让她跟着一起前去大厅。 岳不群一走,众弟子顿时活络起来,纷纷围坐一桌,开始有说有笑。他们大多出身贫苦,自幼在华山长大,从未见过什么世面。此刻摸着桌上金贵的茶杯,都不禁啧啧称奇,更别提庭院内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华山派众人才坐没多久,大院内相继入座五六百宾客。令狐冲一边听着迎客小厮高声报出宾客名号,一边仔细观察这些人的外貌特征,心中暗自记下,为以后行走江湖打下基础。 “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拳师、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曲江二友……”一个个名字从小厮口中报出。 令狐冲对这些名字毫无印象,显然都是些江湖小角色。单凭华山派大弟子的身份,他压根不用理会这些人。 令狐冲百无聊赖,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时不时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一口。他也想着喝酒,只是还没到开席时间,桌上空空如也,连个酒壶的影子都没有。 就在这时,忽听内院传来女孩嬉闹声,其中一个声音令狐冲感到有些熟悉。 循声望去,透过窗户,瞧见两名妙龄女子,身着轻薄的绣花衣裙,手持细长竹扇,正在追逐着翩翩起舞的蝴蝶。那名看着年纪稍大的姑娘眉目如画,笑容明媚,举止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与端庄;而稍小的那个,调皮可爱,时不时对着大院的宾客扮鬼脸,引得周围人忍俊不禁。 这魔性十足的女娃不是别人,正是跟岳灵珊说不上一句话的小魔女曲非烟。 令狐冲仔细回想原着剧情,确实有金盆洗手大会时,曲非烟住在后院这么一出。她好像还和刘正风的女儿刘箐是好闺蜜来着。想必与她一同捉蝴蝶的大姑娘就是刘箐了。两人一静一动,一个端庄优雅,一个活泼顽皮,倒是一对有趣的组合。 “令狐冲……” 令狐冲正看得入神,忽地被一道怒吼声惊扰。那声音如雷贯耳,带着几分尖锐与愤怒。 他抬头望去,却没发现叫喊之人,视线放平,这才瞧见气势汹汹,双目圆瞪的矮个子余沧海。 令狐冲故作不认识,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打趣道:“请问你是哪家小孩子呢!怎么就知道我名字了?” 令狐冲很自信,以余沧海那心眼,绝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辟邪剑谱在自己手上。 “你……你……你……”余沧海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令狐冲,声音尖锐地对着近千宾客大声嚷嚷。 “大家都过来看哈,都过来看哈!华山派嘞大弟子,先是在汉中把我青城派嘞四个徒儿给打了,还侮辱我们青城派。前几天又跟那个淫贼田伯光混到一堆儿,一起去欺负淫辱恒山派嘞小尼姑,还跟魔教嘞长老曲洋一起,弄死我们十多号弟子。我倒要睁大眼睛好生看一哈,那个号称君子剑嘞岳掌门到底要咋个收拾他这个好徒弟。 ” 余沧海的动静很大,声音如洪钟般在院内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仅外院的上千宾客围拢过来,就连坐在大厅内的岳不群、定逸师太、天门道人等也迅速冲了出来。 第29章 余沧海愤怒问罪 “余沧海,你莫要满嘴喷粪……”定逸师太箭步冲至大院,手中拂尘直指余沧海,声音如雷霆般炸响,丝毫不留情面。 余沧海见到定逸师太身旁的仪琳,瞬间激动得大叫起来:“对对对,就是这小尼姑,就是这小尼姑跟田伯光和令狐冲一起玩的!” 此话一出,定逸师太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也不管还在别家做客,当即挥动拂尘,如狂风骤雨般攻向余沧海。 而她身后的仪琳,岂能受得住这般玷污?心中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竟昏了过去。好在跟着冲出来的岳灵珊和宁中则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这才没让她踉跄倒地。 “师太住手,余观主住手……”岳不群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定逸师太和余沧海之间,手中折扇轻轻一挡,便化解了两人的攻势。 两人卖岳不群面子,当即止住战斗,转而怒目圆瞪对方,仿佛两只斗鸡,随时准备再次扑向对方。 “岳掌门,令狐冲在汉中所做之事我暂且不追究,但他勾结淫贼和魔教,我们名门正派绝对容不下他。”余沧海厉声大喝,声音如洪钟般在院内回荡,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令狐冲,你竟然跟那淫贼是一伙的!”一名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从厅内冲了出来,满脸煞气,指着令狐冲大骂。 这道人正是五岳剑派之一,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骂完令狐冲,他又对着岳不群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岳掌门,田伯光可刚在回雁楼杀我五名弟子。令狐冲作为华山派大弟子,你这君子剑是如何管教的?” 岳灵珊将仪琳放至宁中则怀中,快步来到岳不群跟前,慌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爹爹!大师兄跟我赶路,在衡山东南边的树林碰到田伯光欲要淫辱仪琳师妹,我们这才出手相救的。” “哼!华山大小姐是吧!你口口声声说不是,那你可敢当着群豪直面发誓,稍后我提问之事你如实回答。”余沧海面露狠厉,眼中却隐隐闪过一丝得逞的奸笑。 岳不群对着岳灵珊大喝:“珊儿!给我将事情经过如实说来……” 定逸师太也是急不可耐,从腰间掏出一枚黑色药丸,迅速塞入仪琳口中。 见岳灵珊手足无措,令狐冲当即上前,朝她递去一道安抚的目光:“师妹,咱们行得端做得正,你就放心大胆地说。” 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已默契十足。听到令狐冲的安慰话语,岳灵珊当即挺胸抬头,目光如炬,朗声道:“矮子,你尽管问!” 这一句“矮子”,气得余沧海差点跳起来打岳灵珊的膝盖骨。他小眼圆瞪,络腮胡翘上了天,声音尖锐如刀:“我带领弟子在树林中追杀田伯光,是不是你和令狐冲冲出来挡住我们?” “那是田伯光将我和仪琳师妹抛出来挡你去路,大师兄冲过来接住我们。”岳灵珊声音清脆,毫不退缩,眼中满是坦然。 “哼,还敢狡辩!我追上去找你们讨要说法,为何魔教中人祭出黑血神针帮助你们,害我十名徒儿?那人弹琴的,是不是魔教长老曲洋?”余沧海步步紧逼。 “呸,你这矮子还有脸说!二十多人围攻我和大师兄,我们不知道什么魔教长老,只知道一名路过的老人将我们救了出去,不然我们早已成为你的刀下亡魂!”岳灵珊毫不示弱,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与委屈。 哗哗哗…… 岳灵珊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群豪们可不会听你前因后果,只知道令狐冲和岳灵珊确实跟魔教长老关系密切。 在这个个将魔教中人恨之入骨的江湖,只要有些骨气之人,即便是死,也不会寻求魔教帮助。岳灵珊和令狐冲,一个是华山派掌门千金,一位是华山派大弟子,竟然为了苟活,而与魔教狼狈为奸。 众人嘘唏不已,眼神不约而同地望向岳不群,等待他的表态。 场上,唯独一人,毫不保留的相信岳灵珊和令狐冲,那就是华山玉女宁中则。 只见她当着众人,大步上前,护在岳灵珊和令狐冲跟前,指着余沧海大骂:“余观主,你收了我华山派的道歉礼,为何还要置我珊儿、冲儿于死地?” “师妹,让开……”岳不群怒不可遏,伸手粗暴地扯开宁中则,紧接着大喝道:“你们两个孽畜,给我跪下!” 宁中则一阵恍惚,从小青梅竹马,这还是师兄第一次对她这么凶,这么粗暴。 令狐冲知道岳不群为了面子,才这般暴怒。但他平时可以跪岳不群,现在不行,因为他并没有做错。他护在岳灵珊跟前,义正言辞道:“师父,我和师妹什么都没做错,我们只是在濒死之际,得到了一位老人相助,我们并不知道他是正是魔。” “你你你……你还狡辩!作为我华山弟子,与魔教有瓜葛,那就是大逆不道!”岳不群折扇一挥,径直朝令狐冲脸上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令狐冲只觉脸颊辣疼。 “师兄……”宁中则看着心疼不已,再次冲上前护住令狐冲,眼中满是泪光。 天门道人火上浇油,怒道:“跪着有用吗?五岳剑派有过约定,凡是有人勾结魔教,那就要清理门户,取其首级。‘君子剑’岳掌门向来门规极严,想必不会就此放过这孽徒吧。” 听到这话,群豪大惊!就连余沧海也是连连摇头。令狐冲可以死,但也要等他拿到辟邪剑谱才能死。 定逸师太虽然恨透了魔教和田伯光,但从岳灵珊的描述中,她也明白令狐冲是为了救仪琳才卷入这场风波。 于是乎,她双手合十,开口劝道:“阿弥陀佛,令狐贤侄并未知道那魔教之人的身份,不应受此责罚。华山派不是有思过崖吗?岳掌门斥令他上崖思过个三五年,也算是给武林人士一个交代了。” “禁闭思过?你这老尼姑说得倒是轻巧!”天门道长的师弟天松道人,曾在回雁楼死里逃生,差一点便与师侄们一同命丧田伯光刀下。他对田伯光恨之入骨,岂能轻易放过与田伯光有关联之人? 他一顿足,声音如雷鸣般炸响,怒喝道:“若是这般惩罚,我也让我门下弟子勾结淫贼,玷污你门下尼姑,之后再将我弟子禁闭得了……” “牛鼻子老道,尔敢……”定逸师太眼中怒火熊熊,手中的拂尘如银蛇般一挥,直刺天松道人脑门。 第30章 金盆洗手意外生 天松道人功夫不及天门道人,面对定逸师太那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只能连连后退。定逸师太的拂尘如银蛇般在空中舞动,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凌厉的劲风,逼得天松道人左支右绌,险些摔倒。 就在二人斗了十多回合后,刘正风这才匆匆从外边冲入大院。 “诸位住手,诸位住手……”他身形一闪,掠过人群,眨眼间便来到二人中间,双手一挥,如泰山压顶般将两人手中的拂尘击退。 众人见刘正风身手如此了得,心中暗暗惊叹:“刘正风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他今日就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定逸师太见主人家刘正风出面,当即收起拂尘,冷哼一声,重回刚才站立之处。 刘正风并未过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转身朝众人拱手:“众位前辈英雄,众位亲朋好友,各位远道光临,在下实乃脸上添金,感激不尽。我刘正风今日金盆洗手,邀请各位做个见证。特在家中置下薄宴,粗茶淡饭虽简,还请诸位先行用餐。” 话音刚落,刘府仆人和衡山派众弟子近百人,端着香气扑鼻的饭菜从后厨鱼贯而入。菜肴丰盛,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酒香四溢,整个大院顿时热闹起来。 刘正风转身望向定逸师太和天松道人等人,恭敬道:“还请诸位移步大厅,共饮几杯。” 定逸师太瞪了天松道人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大厅。岳不群等人也纷纷跟上,脸上带着几分客套的笑容。 令狐冲则与华山派弟子们留在大院,围坐在一张桌前,虽未入大厅,却也乐得自在。 大厅内,五桌酒菜已摆设整齐,桌上菜肴精致,酒香扑鼻。仪琳、岳灵珊这些晚辈坐在角落桌子,脸上带着几分拘谨与羞涩。 依照武林地位和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本该坐首席,但五岳剑派结盟后,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也算半个主人,故而几人直接平起平坐,分列主桌两侧。 刘正风坐在主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杯道:“诸位,今日刘某金盆洗手,承蒙各位赏光,刘某敬大家一杯!” 就在群雄举杯畅饮、觥筹交错之际,忽听门外传来“砰砰”两声巨响,紧接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阵仗,显然是官府之人来到了门外。 群雄也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这官府之人怎么会突然到访?难道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还惊动了朝廷?”众人心中疑惑,纷纷转身朝院门口望去,想要一探究竟。 刘正风连忙起身,朝众人拱手道:“诸位稍坐,刘某去去就来。”说罢,匆匆奔到院门口。 不一会儿,刘正风恭恭敬敬地陪着一身穿官服的官员走了进来。 那官员昂首挺胸,步履沉稳,脸上带着几分倨傲之色。他径直走到外院中央,双手高举一卷黄绸缎圣旨,声音洪亮而威严:“圣旨到,刘正风接旨!” 此言一出,群豪皆震惊不已,就连岳不群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这刘师叔金盆洗手乃是江湖之事,与朝廷有何干系?” 在武侠世界中,侠以武犯禁,官府对江湖的管制能力本就薄弱。再加上如今朝廷无能,官员贪腐,天灾人祸频发,导致天下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凡身怀武艺之人,无不对朝廷嗤之以鼻。 令狐冲也是一脸茫然,前世看原着时,还以为《笑傲江湖》发生在明清时期,可如今看来,这个朝廷并非印象中的哪个朝代。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国家机器已经烂到骨子里,改朝换代恐怕迫在眉睫。 刘正风镇定自若,双膝跪地,朝那官员连磕三个响头:“草民刘正风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官员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横山县刘正风急公好义,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连磕三头:“微臣刘正风谢恩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后,刘正风的弟子方千驹迅速递来一个锦缎包裹。刘正风接过包裹,双手奉到那官员手中,语气谦恭:“些许薄礼,还望张大人笑纳。” 那官员也不客气,挥手示意身后的衙役接过包裹,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小弟公务在身,不宜久留,就先行告退了。” 刘正风笑脸欢送官员出门,院内顿时一片哗然。群豪议论纷纷低声议论。 “看这情况,他的参将不知道多少钱财买来的!” “原来金盆洗手,是想去当官享清福啊。” “ 此举有损衡山派声誉啊,难怪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都没来赴宴。” “说什么行侠仗义,一遇到功名利禄,就抛诸脑后……” 群雄交头接耳,各怀心思。待刘正风去而复返,众人这才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大院中央。 刘正风步履从容,神色平静走到大院中央,数名仆人端着一大金盆和香烛等物来到他的跟前。 岳不群望着那金盆两眼发愣,暗道:“洗手的盆,都够我华山派上下一年生活用度了!” 刘正风点燃三根香,转身朝衡山派方向深深行了一礼:“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未能光大衡山派,实乃惭愧。好在派中还有莫师哥主持大局,刘某心中稍安。” 他回过头,目光扫过院中群豪:“从今往后,刘某金盆洗手,专心做官,造福百姓,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若违此誓,有如此剑!” 话音刚落,刘正风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双手一扳,只听“哐当”一声,长剑应声而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群豪长吁短叹,替其惋惜,却没有一人发言。 刘正风微微一笑,神情淡然,缓缓挽起衣袖,将双手伸向那装满清水的金盆。 “住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喝声,瞬间打破院中的宁静。刘正风似乎并未感到意外,动作微微一顿,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望向门外。 场中群豪大多心生疑惑,面面相觑,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何缘由。唯独岳不群、定逸师太等地位崇高之人,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目光也投向大门方向。令狐冲站在人群中,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不用想,嵩山派的人要来了!” 话音刚落,四名身穿黄衫的大汉如疾风般冲入院内,两两各占一边,迅速将刘正风围在中央。紧接着,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黄衫汉子昂首挺胸,大步走入,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 群雄见到这镶着珠宝的锦旗,顿时心中一凛,有人低声惊呼:“这是五岳剑派结盟后制作的盟主令旗!嵩山派果然来了!” 那黄衫汉子趾高气扬地走到金盆跟前,声音洪亮而威严:“奉五岳剑派盟主之令,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暂时押后!” 刘正风面向令旗,微微躬身:“贤侄是左盟主的高足‘千丈松’史登达吧?不知左盟主是何用意?” 听到刘正风叫出自己的名字,史登达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拱手道:“弟子奉命行事,请刘师叔恕罪。” 史登达上前几步,对着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声音恭敬却不失傲气:“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叔伯。”刘正风身旁的四名黄衫弟子也紧随其后,齐声行礼。 暴躁的定逸师太难得露出笑容,点头道:“贤侄不必客气,左盟主阻止刘师叔金盆洗手,最好不过了。” 第31章 为知音枉顾全家 刘正风强颜欢笑:“当年五岳剑派结盟,预定攻守相助,行侠仗义,维护武林。遇到五派有关之事,需要交由盟主定夺。” 他抬头望向史登达手中的五色令旗,长舒一口气:“这令旗是我五派共铸,见令旗如见盟主没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乃是私事,与五岳剑派毫不相干。那便不必听从左盟主号令。” 刘正风躬身抱拳,朝那令旗行了一礼,随后,挽起衣袖,步履从容地走向那金盆,目光中透出一股决然。 史登达见状,手中令旗一晃,抢先一步挡在金盆前,戏谑道:“刘师叔,我师父传此令牌,为的就是不伤五岳剑派和睦,给刘师叔留足面子,还望刘师叔别不识好歹。” 这话一出,整个大院内的气氛骤然紧绷,那些底层豪杰此时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嵩山派此行来者不善,纷纷屏息凝神,目光在刘正风与史登达之间来回游移。 定逸师太眉头紧锁,显然不想让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跨步向前:“刘贤弟,这事儿耽搁几日又有何妨?不如先听听左盟主是什么意思。” 刘正风仰天大笑:“左盟主若是有意阻止,为何不提前告知?偏偏在刘某伸手之际,才亮出令牌,这不是要刘某在天下英雄面前出尔反尔,叫江湖好汉取笑于我吗?” 史登达见刘正风双手又要伸向,当即挥动令旗,想要打翻金盆。 刘正风眼疾手快,左手两指如剑般刺向史登达的面门,右手则迅速朝金盆探去。 史登达双臂向上一挡,勉强挡住刘正风的攻势,但身形却被逼退半步。他身旁的四名嵩山弟子见状,立即趁机冲过去抢夺金盆。 只见刘正风头也不回,左腿如鞭般横扫而出,那四名嵩山派弟子还未反应过来,便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齐刷刷倒飞出去。 院中一片哗然,群豪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刘正风果然身手不凡!这嵩山派弟子竟连一招都接不住!”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内院忽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大喝声:“刘师叔,还不住手!” 话音未落,刘正风的十几名家眷以及七名弟子自内院鱼贯而出。他们面色苍白,神情惶恐,无一不被嵩山派弟子用刀架在脖子上。曲非烟和刘箐也在队伍当中,曲非烟眼中满是愤怒,刘箐则是脸色煞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见此情景,全场哗然!群豪纷纷站起身来,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有人低声怒骂:“嵩山派竟如此下作,竟拿家眷要挟!”更有人握紧拳头,对嵩山派的行为极为不满。 后院领头的嵩山弟子大步走到众人跟前,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容,拱手道:“在下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见过诸位师叔伯、英雄好汉。”说着,他大步走到金盆前,戏谑道:“师父有令,若是刘师叔不听劝阻,那就休怪我们不念旧情,将刘家满门屠戮殆尽!” 刘正风闻言,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黄口小儿,竟敢口出狂言!公道自在人心,即便刘某不是你们这么多人的对手,那座上上千名好汉岂会袖手旁观?” 身在江湖,祸不及妻儿是基本底线。定逸师太的暴脾气瞬间上涌,她指着嵩山派弟子大骂,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史贤侄、万贤侄,你们这是何意?拿家眷要挟,岂是名门正派所为?” 刘正风置若罔闻,依旧将手伸向那金盆。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院墙外数枚暗器飞出,直奔金盆而去。只听“哐当”一声,金盆被暗器击飞,重重摔在地上,清水洒落一地。 与此同时,院墙上冒出几十名黄衫汉子,个个手持兵刃,目光冷峻。一名身材消瘦、上唇两撇鼠须的男子飞身跃下,稳稳落在刘正风跟前:“刘师兄,奉盟主之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群豪中大多数认得此人,正是左冷禅的四师弟费彬,以一套“大嵩阳手”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看来嵩山派不止派弟子前来,连十三太保都出动了!” 金盆之水洒落地下,金盆洗手之举只能无奈终止!刘正风对着院墙道:“嵩山派虽执盟主令旗,却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你们还来了多少人,便全都出来吧,看你们人能否多过上千英雄豪杰。” 话音刚落,院墙上又出现两道身影。一人身材圆滚,满脸横肉,正是左冷禅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另一人高瘦如竹,目光阴鸷,则是嵩山派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二人同时飞身下墙,落在刘正风跟前,气势逼人。 陆柏微微一笑:“刘师兄何必挑拨离间,今日你只要不金盆洗手,我们不会为难于你。” 丁勉朝着众人拱手:“诸位英雄好。” 丁勉和陆柏在武林中威名赫赫,群豪见状,纷纷起身还礼,脸上带着几分恭敬与忌惮。他们心中明白,嵩山派今日高手如云,显然是吃定了刘正风。 唯独定逸师太毫不畏惧,大步上前:“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凡事都要讲道理!他们若敢乱来,我恒山派第一个不答应!他嵩山派人多?我们华山、恒山、泰山难道是来白吃你饭的不成?” 天门道人紧随其后,点头附和道:“对!若嵩山派只因刘贤侄金盆洗手便大动干戈,那我泰山派也不服!” 而岳不群则站在一旁,轻摇折扇,始终不发一言。令狐冲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摇头,忍不住骂道:“你这‘君子剑’,究竟是怎么来的!” 费彬见群雄激愤,非但不惧,反而冷笑一声,拿起史登达手中的盟主令旗,高声喝道:“左盟主有令!刘师兄与魔教东方不败暗中勾结,设下阴谋,意图对付我五岳剑派!”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魔教与正派势不两立,百年来缠斗不休,院内豪杰中,少说有一半人曾遭受魔教毒害。一提及魔教,众人无不咬牙切齿。 刘正风闻言,摇头苦笑:“在下一生,从未见过什么东方不败,何谈勾结?何谈阴谋?” 陆柏冷喝一声:“刘师兄,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唤曲洋,你可认得?” 刘正风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抬头,声音坚定而坦然:“不错,我不但认识曲洋大哥,还与他互为知音。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此言一出,院内一片嘈杂,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令狐冲站在人群中,苦笑不已,心中暗道:“以现代人的思维看待古代人,真的无法理解。刘正风只需撒个谎,他们没有证据,又能奈何?现在承认,岂不是自断退路,连累全家妻儿性命!” 费彬狂妄大笑:“你自己承认,再好不过!左盟主给刘师兄两个选择:第一,一个月内取曲洋首级过来,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第二……”他目光一凛,冷冷地望向不远处那十几名被刀架脖子的刘正风妻儿,意思不言而喻。 定逸师太摇头哀叹:“刘贤弟,咱们五岳剑派结盟,为的就是对付魔教。你怎么……怎么就和魔教之人成为知己了?” 天门道人也是一脸惋惜:“魔教为了对付我们五岳剑派,色诱、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定是知道刘贤弟喜爱音律,才派出曲洋来投其所好。刘贤弟啊……他不是你的知己,他接近你另有目的,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刘正风缓步走到一席桌前,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诸位,刘某与曲洋大哥琴箫合奏,无关正邪,无关善恶。叫刘某出卖朋友,实乃做不到。” 说罢,他走到岳不群跟前:“岳师兄,你是明辨是非的‘君子剑’,若是有人叫你出卖朋友,你当如何?” 岳不群收起折扇,神情郑重,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疏离:“刘贤弟,倘若是朋友,自当两肋插刀。只是这曲洋接近你别有目的,谈不上朋友。” 刘正风仰天长叹:“也罢,也罢!与曲大哥结识,早就意料到会有今天这结局。” 费彬见刘正风心意已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高举手中的五色盟主令旗,声音如雷般在大院中炸响:“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弟,左盟主有令——正邪势不两立!今刘正风勾结魔教,犯我五岳剑派之威,当群起而诛之!接令者,站至左边!” 费彬声音刚落下,天门道人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走向左边。当年,他的师父命丧魔教长老之手,他对魔教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泰山派弟子紧随掌门之后。 定逸师太并未立即行动,而是望向刘正风,眼中满是痛惜与无奈:“刘贤弟,你就答应取曲洋首级吧!何必为了一个魔教中人,断送自己与家人的性命?” 刘正风不为所动,定逸师太一跺脚,领着仪琳等人站至左侧。 岳不群摇头长叹:“刘贤弟,五岳剑派诸位师兄弟的情谊,难道还抵不过一个曲洋吗?”说罢,收起折扇,转身跟上定逸师太的步伐。华山派弟子纷纷跟了过去。 令狐冲愣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望着刘正风,又瞥了一眼被嵩山派弟子挟持的刘正风家眷,尤其是曲非烟和刘箐那绝望的眼神,心中如刀割般难受。 他想要挺身而出,拯救刘正风一家,但他深知,自己此刻无能为力。群豪之心已倒向嵩山派,而费彬、陆柏、丁勉等人更是他无法逾越的高山。 “令狐冲,逆徒,孽畜,你要作甚……”岳不群一声怒喝,如惊雷般将令狐冲的思绪拉回现实。 令狐冲转身望向刘正风家眷方向,瞥了一眼曲非烟和刘箐,心中一凛,最终无奈地低下头,缓缓朝左边走去。 第32章 令狐冲救女潜逃 眼见泰山、华山、恒山三派皆支持嵩山派,三十余名赴宴的衡山派弟子面面相觑,沉吟片刻,最终朝刘正风投去愧疚的目光,咬牙走到左边恒山派身旁。 费彬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笑声狂妄而刺耳:“刘正风,你是非不分,正魔不辨,就连你衡山派的师侄辈弟子都与你离心离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今大厅上千人中,五岳剑派之人尽数支持嵩山派,而那些江湖散修更不必多说,没有人敢与五岳剑派为敌。即便有人同情刘正风,也绝不会替他出头。 令刘正风感到一丝欣慰的是,那七名被嵩山派弟子刀架脖子的亲传弟子,全都视死如归,脸上没有一丝妥协与畏惧。 向大年朗声道:“刘门弟子,誓与恩师共存亡。” 另一名弟子米为义更是拔剑四顾,目光如炬,声音中带着几分悲壮与豪迈:“刘门弟子,自知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无生!”他提着剑,剑尖直指丁勉、陆柏,正气凛然道:“要想杀我师父,先从我米为义的尸体上踏……” “噗……”话还未说完,丁勉左手一扬,一丝银光直指米为义胸口。银针前进后入,穿透身体,刺破心脏,整个身体看着没有什么伤口,身子却急速后仰,扑通倒地。 刘正风身形一晃,冲到米为义身旁,将他抱在怀中。抬头怒视丁勉:“丁老二,是你先杀我徒儿,今日我等决不罢休!” 言罢,刘正风双臂用力,将米为义的尸体猛然朝丁勉掷去。紧接着双手结掌,内力涌动,身形如猛虎般扑向丁勉。 刘正风可是衡山派一等一高手,这一抛一冲非同小可。丁勉脸色微变,当即运转内力,准备接过尸体,再应对刘正风的攻势。 哪知刘正风兔起鹤落,变化极快,眨眼间便已逼近丁勉。院中众人见状,纷纷惊呼:“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当真非比寻常,这次算是开眼界了!” 就在刘正风的虎口即将掐住丁勉脖颈之际,一旁的费彬、陆柏同时出手,左右夹攻而来。费彬施展成名绝技“大嵩阳手”,掌风如雷,直逼刘正风侧肋;陆柏则使出“仙鹤手”,五指如钩,直指刘正风后背。 刘正风眼见两人掌力夹裹劲风呼啸而来,心中却毫不慌乱。他袖中骤然射出两枚暗器,直取费彬、陆柏的要害。 费彬、陆柏皆是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自然不会被刘正风的暗器所伤。他们身形一闪,轻松避过暗器,随即继续出招攻向刘正风。 刘正风身形一矮,放弃攻击丁勉,转而躬身捡起地上米为义的配剑。 长剑在手,刘正风的气势陡然一变,施展出衡山派绝学“回风落雁剑”,剑光如疾风回旋,似落雁长空,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意,直指费彬、陆柏的手腕。 费彬飞身后退,手中的盟主令旗高举:“左盟主有令,刘正风勾结魔教,当即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 他目光如刀般刺向刘家家眷的方向,厉声喝道:“狄修,动手!” 刘夫人身后嵩山派弟子狄修得令,手中长剑轻送,刘夫人那白嫩脖颈处立马划破,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直喷丈余,化作一片血雨,洒向四周的宾客…… 刘正风被这突如其来的悲痛画面惊得愣神,心中如遭重击,整个人定在原地。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陆柏的掌风如狂风般击中他的后背,丁勉的掌力则如巨石般砸在他的前胸。 刘正风顿时踉跄倒地,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自嘴中喷出,虽不及他夫人喷得那般高,却也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 陆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狰狞之色愈发浓烈。他对着嵩山弟子们厉声喝道:“全杀,一个不留!” “祸不及妻儿,嵩山派,尔敢……”定逸师太暴怒,飞身上前,一掌拍向狄修。她一辈子诵经念佛,虽时常参与江湖争斗,却见不得习武之人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下毒手。 宁中则也不顾岳不群事后会如何责罚,提剑跟上定逸师太,攻向那些手持利刃、架在家眷脖颈上的嵩山派弟子。 令狐冲揪准时机,身形如鬼似魅,后发先至。在曲非烟和刘箐身旁的嵩山派弟子还未察觉之际,他已击落他们手中的长剑,抱起二女,冲向岳不群跟前。 “师妹、孽徒……你们这是作甚……”岳不群脸色铁青,气得直跺脚。 “噗噗噗噗……” 一道道血柱喷涌,宁中则和定逸师太身功夫虽厉害,却一直在跟嵩山派弟子缠斗,没能救出那些家眷。 眨眼功夫,除了令狐冲救出的曲非烟和刘箐外,所有的家眷以及刘门弟子,全都倒地身亡。 费彬望着令狐冲怀中的曲非烟和刘箐,继续下令道:“还有两个……给我杀!” “住手……”一道暴喝声,放缓了嵩山派弟子的追杀步伐。发声之人,正是刚刚从地上挣扎而起的刘正风。 刘正风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令狐贤侄,住手……”他歪头环顾院内上千宾客,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名门正派……” 刘正风笑声戛然而止,目光转向令狐冲怀中的刘箐和曲非烟:“令狐贤侄,事已至此,就让箐儿、非非随我去吧!你不必再为了她们得罪名门正派。” 言罢,刘正风左手横过长剑,朝着自己脖颈刎去。 就在这时,院墙上突然掠下一道黑影,伸手击落刘正风手中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 “曲大哥……你……终究……还是来了……”刘正风摇头长叹,拒绝黑影携他离去。 听到“曲大哥”三字,群豪顿时明了来人正是魔教长老曲洋。众人脸色骤变,纷纷拔剑戒备。 “除魔卫道大好时机,英雄们,冲啊……”费彬挥舞盟主令旗,对着众人大叫。 话音未落,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便率先出手,身形如电,直扑曲洋。近千豪杰也不甘示弱,如潮水般涌向曲洋,喊杀声震天动地。 曲洋牙关一咬,手刀如电,猛然击中刘正风的后脑勺,抱着他飞身上院墙。 眼看陆柏、丁勉紧咬不放,曲洋长袖一舞,袖中骤然射出密密麻麻的黑针,如雨点般朝着人群中飞去。 “黑血神针,快闪开!”费彬脸色大变,急忙对着众人大声提醒。 群雄久闻黑血神针的赫赫大名,无不心惊胆寒。奈何那黑针太过密集,手法好的人尚能轻松躲过,而那些冲在前边的人却倒了大霉。 “哎唷~哎唷~”近二十人齐声痛苦哀嚎,身体如被毒蛇咬中般扭曲倒地,脸色瞬间发黑。 “追!刘正风重伤,他们跑不远的!”费彬一声令下,身先士卒,冲出院落。四十多名嵩山派弟子得令,提剑紧追其后。 至于其他群豪,被曲洋这一招黑血神针震慑不少,几乎没有人再敢跟着追出去。 不一会儿,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也去而复返,显然不愿深追,生怕再遭暗算。 陆柏见到岳不群的身影,急忙冲上前质问:“岳师兄,你的爱徒呢?他带着两名余孽跑到哪里去了?” 岳不群还没来得及喘息,便被陆柏质问,当下十分恼火。然而,他尚未开口,余沧海便跳了出来,指着院墙大叫:“东南边……东南边……他抱着二女往东南方向跑咯!” “追!”陆柏一声令下,带着二十名嵩山弟子如狼似虎般追了出去。 “追查魔教余孽,我青城派义不容辞!”余沧海大喝一声,率领二十名青城派弟子也冲了出去。 “爹爹……爹爹……救大师兄啊……”岳灵珊哭得梨花带雨,双手不停摇晃岳不群的手臂。 “放肆!这孽徒死就死了!”岳不群一把将岳灵珊的手臂拽开,脸色铁青,心中满是怒火。 【准备验证,爆更,爆更!劳烦大老爷们帮忙点点催更,刷刷免费小礼物。】 第33章 叹江湖爱恨情仇 日落西山天际一片暮色沉沉,令狐冲左右各抱着一名少女,在夕阳下奔跑,穿梭于古树林间。 刘箐十五岁,曲非烟十四岁,两人的身体尚未发育完全,抱起来倒是比仪琳和岳灵珊轻许多,再加上令狐冲如今精力充沛,一路上倒也没有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令狐冲……谢谢你……”曲非烟由衷感激。她虽年纪尚小,但身为魔教中人,早已见惯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此刻,她的内心并未因这场变故而掀起太大的波澜,反而对所谓的“名门正派”更加怨恨。 而另一边的刘箐,早已哭成泪人。她本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哪里见识过江湖的血腥与阴暗?更别提亲眼看到一家人惨死。 令狐冲长叹一声,苦笑道:“你丫的就别谢我了,救你们这两个拖油瓶出来,我现在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前方有条小溪,令狐冲直接将二女放下,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喘息片刻。 曲非烟和刘箐在河边清洗一番,随后手牵手走到令狐冲跟前,曲非烟开口道:“令狐冲,能麻烦你带我们去找爷爷吗?” “一口一个令狐冲,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令狐冲有些不悦,当即闭上眼睛,躺在大石头上,不想理会曲非烟。 “令狐哥哥,爷爷和刘公公逃出刘府,肯定正在被坏人追杀……我要去替爷爷杀光嵩山派恶贼!” 令狐冲瞥了一眼曲非烟,嗤笑道:“就你?过去拿小拳拳捶别人胸口吗?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打不过他们!” 就在这时,刘箐噗通跪地:“多谢令狐哥哥救命之恩。”言罢,她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牵着曲非烟的手:“非非,令狐哥哥能出手相救已经是仁至义尽,我们不必再为难于他,你跟着令狐哥哥先行,我一个人去寻找爹爹和曲伯伯。” 刘箐目光坚毅,内心死志奔涌,全家死绝,她一个人也不想苟活于世。 “刘姐姐,我陪你……”曲非烟转身望向令狐冲:“多谢令狐哥哥救命之恩,我和刘姐姐没齿难忘,这就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曲非烟牵着刘箐的手,转身朝森林深处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瘦弱的背影上。 “服了你们了……服了你们俩……你们这样子走,非但报仇不成,反而落得被野兽吃掉或者被田伯光那种淫贼抓住的下场……”令狐冲破口大骂,一个鲤鱼打挺,从石头上跃起,快步追赶二女。 刘箐:“令狐哥哥,真不用为难你了的!” 曲非烟:“你们名门正派竟然还有好人!” 令狐冲:“…………” 令狐冲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有没有改变剧情走向。不出意外,那两位“基佬”要合奏《笑傲江湖》,然后比翼高飞……下悬崖。 若是还按照剧情走向,带二女过去,倒不怕遭到嵩山派毒手,因为,莫大先生他会出手。莫大二胡一拉,不可一世的费彬直接气绝身亡,这功夫,可比自己师父岳不群厉害得多了。 现在令狐冲最苦恼的事情是,救了这两个小妮子,该如何处置!曲非烟是魔教中人,刘箐也成了魔教余孽,带上华山不切实际,正派人士是不可能容得下这两人的。 而魔教,据说曲洋也是为了刘正风,成为日月神教叛徒!带这两人上黑木崖,岂不是羊入虎口。 刘箐眼明心细,见令狐冲一路上愁眉不展,还以为他是害怕遇到嵩山派之人,当即柔声道:“令狐哥哥,你好意我们姐妹心领了,若是遇到敌人,你大可不必迎战,任由我们自生自灭就可以。” “他不会的……”曲非烟满脸笃定:“他是真正的男子汉、正人君子,上次古树林,他都差些殒命,也没有放弃两位美人,独自潜逃……” “呸呸呸……我会……有人追来我肯定会跑……”被个小萝莉发好人卡,令狐冲顿感浑身不自在:“师妹是我女人,我自然不会抛弃她。你们这两小丫头片子与我非亲非故,我干嘛替你们拼命……” “哼……”曲非烟拉着刘箐快步向前,与令狐冲拉开身位。 夜色渐浓,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被黑暗吞噬,林间只剩下稀疏的星光点缀。 令狐冲默默跟在两小萝莉身后,内心五味杂陈。 起初的他虽知江湖险恶,但亲身经历了福威镖局的灭门惨案,以及刘府的满门血案后,他才真正对这江湖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魔教究竟坏不坏,他不知道。但名门正派,却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青城派为了一本剑谱,竟能屠戮几百口人,还一路追杀自己,毫不留情; 嵩山派为了并派,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将刀口对准了同气连枝的衡山派; 泰山派,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两牛鼻子老道了,听风就是雨,往后更是化身成为左冷禅挥向自己同胞的一柄利剑; 而华山派的岳不群,自己的师父,在刘府内的表现,简直是“伪君子”的完美演绎; 至于恒山派的定逸师太,虽有良心,但也不多!一旦牵扯到正邪对立,她便会无条件支持所谓的“正派”。 那些江湖人士、三教九流,更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凡是对他们有利的,他们便会一哄而上;但若需要承担一丁点风险,他们便冷眼旁观,甚至还会为占上风者拍掌叫好。 江湖的纷争,不过是人性明暗交界的倒影。刀光剑影里,藏着未被驯服的欲望与执念。 争名逐利者,以血为墨,书写贪婪; 求道者,用伤痕丈量,真理边界; 而爱恨,如弦上箭矢,终须在生死间寻得归处。 所谓武林,不过是把俗世难解的恩怨情仇淬成剑锋,让每个灵魂在刀剑铮鸣中直面自己的深渊与星光。 令狐冲越想越觉得心中郁结难解,快步上前,试图从两小萝莉口中寻找答案:“非非,箐儿,你们说!江湖上为何这么多爱恨情仇,打打杀杀?” 曲非烟目露阴狠,与她那张稚嫩的萝莉脸庞格格不入。她的声音冰冷,带着无尽的怨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人就会有爱恨情仇。为了满足自己的情绪和欲望,自然会打打杀杀。现在我也身在江湖,我的目标便是练就一身武艺,屠尽杀害刘姐姐家人的所有仇人,屠尽天下背信弃义、道貌岸然之徒!” 令狐冲听罢,当即双手一扯曲非烟头上的两个小辫子,骂道:“你个小姑娘家,怨气怎么这么重!” 令狐冲将头歪向刘箐,语气柔和了几分:“箐儿,你呢?” “我,我只想跟爹娘还有弟弟一起快乐生活,想跟非非一起抓蝴蝶……”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脑海中又回到大院内,满眼都是家人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她的脚步踉跄,几乎走不稳路。 令狐冲见状,大步走到刘箐跟前,躬身将她背在背上。 刘箐眉色黛青,眼似秋水,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此刻哭得梨花带雨,更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她自幼习研琴棋书画,言谈轻声细语如春风拂柳,再加上及笄年华,身姿初显曲线,比曲非烟那小萝莉多了几分韵味。 问令狐冲心动否?心动!!! 问令狐冲有想法否?木有!!! 为何?因为未满十八岁,不能写…… 第34章 琴萧合奏笑江湖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白天晴空万里,夜晚的夜空也少了许多乌云,月光得以毫无阻碍地照射大地。 令狐冲寻来几个枯树枝,几片阔叶,在大树下临时搭建了个简陋庇护所。由于担心被人发现,他不敢生火,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 山林中不时传来的野兽嚎叫声,让两个小萝莉感到阵阵害怕。曲非烟还算镇定,缩在令狐冲怀中然沉默不语。而刘箐,这位养大小姐,早已被吓得身体不停颤抖,脸色苍白如纸。若不是令狐冲一直抱着她,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抚慰,她怕是要被这黑暗与未知的恐惧吓得魂飞魄散。 “看把你们吓的,我给你们讲一段话本故事吧。”令狐冲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她们的紧张。 “你还会讲故事啊?我可不听那些小朋友的。”曲非烟嘴巴倔强地撇了撇,但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刘箐也被令狐冲的话所吸引,身体颤抖幅度减缓许多。 “嘿嘿嘿!都是少儿不宜的故事,我说几个名字,你们自己选。”令狐冲停顿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第一本,《万人迷师父每天都被妖精惦记》。” 令狐冲话还未说完,曲非烟连忙出言反驳:“不听不听,不想听你师父那伪君子的故事,换一个……” “额!这个不是说我师父的故事,是说一名光头和尚带着一只猴、一头猪、一条鲨鱼去西天取经。” “我和刘姐姐都不爱听这些,你换一个吧。”曲非烟连连摇头,刘箐也点头表示同意。 令狐冲灵光一闪,继续道:“那好吧,给你们讲一本关于武侠的话本,你们应该喜欢。《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不得不说的秘密》。” “呕……”刘箐不是作呕,而是差些就呕吐出来:“一听这名字就不正经,换一本吧,令狐哥哥。” “那好,那好!这本箐儿保准喜欢,《豪门新娘:贾少爷,你的娇妻被掉包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听不听……”曲非烟继续摇头,而刘箐却是满脸羞红,低声道:“非非,选来选去都要天亮了,不如就听这个吧。” 曲非烟很疼爱自己这个异父异母的姐姐,再说刘箐家庭刚遭难,曲非烟也想照顾一下她的情绪,遂不情愿地答应下来:“那就说这个吧。”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令狐冲将自己记忆中的《红楼梦》添油加醋、胡编乱造地说了出来。 二女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特别是刘箐,一听到大户人家的情情爱爱,顿时双眼放光,心潮澎湃。她的内心暂时放下白日带来的伤痛,沉浸在令狐冲柔声细语的讲述中。渐渐地,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在令狐冲的声音中沉沉入睡。 曲非烟虽然嘴上说不听,但也被故事中的情节吸引,不知不觉中,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靠在令狐冲的怀中,安然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二女均匀的呼吸声,令狐冲这才停止讲故事。他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少女,双手轻轻抚摸她们的发丝,心中暗自感叹:“前世的自己生活在太平盛世,虽然当牛马苦了点、累了点,但好歹吃穿不愁,偶尔还有闲钱上三楼。那时的自己不知珍惜,一心沉迷于武侠世界,幻想着仗剑走天涯。可真到了这武侠世界,才发现,还是安安稳稳、踏踏实实过日子最好。若这不是武侠世界,令狐冲只想着带上小师妹,和这两小萝莉、还有仪琳,一起归隐山林,过上‘性’福生活。” 外界有豺狼虎豹,又有仇敌追杀,令狐冲保持警惕,始终未敢闭眼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在三人脸庞上,温暖的光线唤醒了沉睡的刘箐和曲非烟。她们悠悠转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令狐冲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 刘箐心中一疼,轻声问道:“令狐哥哥,你昨夜没合眼吗?” 令狐冲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咱们赶紧去找曲老头和刘师叔吧。” “你能不能别叫我爷爷曲老头啊!”曲非烟嘟着嘴反驳。 “你爷爷都没意见,你个小妮子有什么意见!”令狐冲笑着回了一句,随即纵身一跃,轻巧地攀上附近的一棵树,摘了几颗野果,递给二女:“将就裹腹吧。” 曲非烟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果子,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边吃边问:“令狐冲,去哪里找爷爷他们啊?” 令狐哥哥称呼刚叫一晚上,这又给换回来了,令狐冲没好气道:“这附近哪里有瀑布,我们寻着瀑布找,肯定能找到。” “是要找我爷爷和刘公公,你找瀑布干嘛!”曲非烟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疑惑地问道。 “非非啊,你跟箐儿是好姐妹,怎么就没人家哪怕一成温柔呢!”令狐冲望着小口吃东西的刘箐,是越看越喜欢。 “哼!我和刘姐姐就是性格不同才成为好朋友的。”曲非烟冷哼一声,心中关心爷爷的安危,遂说起正事来:“要说瀑布,我们再朝西北方向走个五里就能见到。” “走……事不宜迟,我抱着你们运功赶路。”令狐冲也不等二女答应,双臂一揽,将两道纤细的腰肢拥入怀中。 令狐冲不停运功奔跑半刻钟,忽听前方传来铮铮几声琴声。 曲非烟大喜道:“这是爷爷的琴声,他们没事……” “不知前方都有什么敌人,咱们先休息片刻,让我恢复点体力。”令狐冲收力回到地面,将二女轻轻放下,神情郑重地叮嘱道:“稍后悄悄潜过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必须给我噤声,能做到不?” 曲非烟虽然调皮,但此刻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当即点头答应,刘箐这个乖乖女自不必多说。 刘箐从自己腰间掏出刚才还未吃完的野果,递到令狐冲手中,声音轻柔似水:“令狐哥哥,你累坏了~” 令狐冲接过那枚残留着少女体温的果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这一次拼命真是值得了。他一口咬掉野果,紧接着,盘腿而坐,屏气凝神,开始运功恢复体力。 琴声不断传来,悠扬而优雅,为这片山谷增添几分宁静与祥和。不一会儿,又有柔和的箫声附和,琴箫合奏,音律和谐,仿佛天籁之音,令人心旷神怡。 不到一刻钟,令狐冲自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即重新环抱二女,身形如猫般轻盈,悄悄朝琴音方向摸去。 来到大瀑布前,令狐冲和二女猫在上方一块石头后边,仔细查看前方情况。 只见一块大石头上,刘正风与曲洋相对而坐,一人抚琴,一人吹箫。四目相对,尽是柔情。 在武侠世界,两人称得上是知己,惺惺相惜;这要放在前世,这神态说不是搞基都没人相信。 一曲弹罢,霎时间幽幽空谷安静下来,独剩那哗哗的瀑布声。 “刘贤弟,只恨愚兄未能及时赶到,害得你家破人亡。”曲洋缓缓说道,声音中满是愧疚与痛惜。 刘正风爽朗大笑:“你我肝胆相照,还用得着说这些吗?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能与曲大哥共奏这曲《笑傲江湖》,愚弟死而无憾啊!死而无憾啊!” 曲洋收好爱琴,站起身子,跟着刘正风的节奏爽朗大笑:“就让这《笑傲江湖》成为绝唱吧!愚兄这就陪贤弟最后一程。” 刘正风跟着起身,来到曲洋跟前。二人并肩缓缓走向山谷深处。 而就在这时,猛听山壁后面传来一道狂笑,笑声如雷,震得山谷回响。笑声未落,一道黑影已经掠至二人跟前,挡住去路。 紧接着,身后树丛人头攒动,近二十几名黄衫汉子涌出,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来人正是大嵩阳手费彬,以及他带领的嵩山派弟子。 第35章 潇湘夜雨莫掌门 刘正风怒目圆睁,怒斥道:“费彬,你已将我家人赶尽杀绝,我也中了你们师兄弟两掌,殒命就在顷刻间,你为何还死缠不放?” 费彬狂妄大笑:“你是快死了,但这老魔头可还好好的!今日我就取下他的首级,放在我嵩山派列祖列宗牌位前,以祭我派英灵!” 刘正风与曲洋听到这话,非但没有一丝惶恐,反而仰天大笑起来。 曲洋目光一凛,沉声道:“刘贤弟,我这就拉几个贼人来给弟妹和侄子们垫背。” 话音未落,曲洋忽地从身后琴座抽出一柄长剑,剑光如电,朝费彬攻去。剑光如电,身形似猛虎下山,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气势。 “一起杀!”费彬自知自己不是曲洋的对手,当即对着身后弟子们下令,打着以多欺少的主意。 哐哐的兵器碰撞声响彻山林,刀光剑影中,杀气弥漫。每一次剑刃相击,都击碎了曲非烟和刘箐的心弦。她们卖力地扭动身体,想要上前帮忙,奈何令狐冲将她们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你们只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出去,我就去救刘师叔和曲老头。”令狐冲低声叮嘱,目光如鹰隼般环顾四周,却始终未见莫大的身影。他心中清楚,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击杀费彬。 他有能力自保,打不过还可以逃跑,若是曲非烟和刘箐冒出去,那他是真没本事一边逃跑一边救她们两个了。 刘箐、曲非烟连连点头答应,眼中满是焦急与信任。令狐冲这才咻地飞身出去,身形如鬼魅般迅捷无声。 令狐冲吸取了上次与田伯光战斗的经验,不再使出华山剑法,而是一开始就祭出九阴真经的招式。 九阴真经的鬼魅招式,加上玉女轻功,使得他瞬间便来到战场。趁费彬与曲洋缠斗之际,直接祭出九阴白骨爪,直直挠向费彬的后背。 曲洋瞧见令狐冲的身影,先是一惊,紧接着狂喜。为了给令狐冲足够的机会偷袭,他攻向费彬的长剑力道再加三分,剑光如虹,逼得费彬不得不全力应对。 “啊……”费彬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偷袭,当下后背衣衫竟被令狐冲的利爪划破,露出十道深深的爪痕。 只可惜九阴白骨爪虽诡异,但杀伤力却不足以致命,再加上令狐冲的熟练度只有五成,威力更是大打折扣。费彬的后背虽然惨烈,却也没有伤到筋骨。他先是一剑抵住曲洋的攻势,紧接着飞身钻入还站立的十几名弟子身后。 费彬瞧见令狐冲的模样,当即大喝:“令狐冲……你为何跟魔教勾结,对我暗下毒手……” 令狐冲可不想过多废话,一记摧心掌直指费彬面门。 曲洋也是配合默契,眼见令狐冲与费彬缠斗,手中骤然射出十几枚黑血神针,针如流星,带着凌厉的杀意,瞬间刺穿挡在费彬身前的嵩山弟子脑门。 费彬眼看弟子们全部倒地,顿时心慌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不过,他绝不可能引颈待戮。 只见他面色狰狞,双足象点,向后跃开,躲掉令狐冲摧心掌。乘势一带,挥动手中长剑,直刺令狐冲胸口。 令狐冲蛇行狸翻,轻松躲过致命一击,眼见曲洋的攻击已逼近费彬,他猛地起身,一记大伏魔拳轰向费彬那渗血的后背。 “噗……”这一次,费彬来不及闪躲,拳劲震得他五脏错乱,口中鲜血狂喷。 紧接着,曲洋的长剑如闪电般刺穿他的胸口,剑刃抽出时,两道血柱奔涌而出,染红了费彬的衣衫,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费彬扑通倒地,身体抽搐了两下,再无动静。 “令狐贤侄……” “令狐老弟……” 最后一名敌人气绝,刘正风和曲洋快步冲到令狐冲跟前。两人还未开口,令狐冲已经明了他们要说的话。他苦笑一声,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大石头拍了拍手。 “爹爹……” “爷爷……” 两道倩影自石头后边露出,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好……好……好……” “哈哈哈哈……” 两个好基友再次仰天大笑。 曲洋痴痴望着奔来的曲非烟,感叹道:“刘贤弟,这回我真的再无顾虑,可以安心随你而去了……” “曲大哥,曲大哥,愚弟还有种,还有种……哈哈哈哈……”刘正风大步上前,一把将跑过来的刘箐紧紧抱住。 曲非烟也是快速钻入曲洋怀中。 令狐冲嘛,闲来无事,躬身在费彬身上瞎摸摸,掏得几十两银子,和几瓶不知名的药物。他扔掉药瓶,将银子收入囊中,对着费彬的尸体笑道:“你还能给我贡献几十两银子,也算死得其所了。” 那两对父女情深、爷孙情深,抱了很久很久才肯分开。 刘正风牵着刘箐、曲洋牵着曲非烟来到令狐冲跟前。刘正风朗声大笑:“多谢之言不必多说,师叔别的没有,就这黄白之物最多。黄金十余万两,就藏在衡山祝融峰半山腰的山洞内。还望贤侄笑纳。” “什么?十万两?还是黄金?……”令狐冲当真笑得合不拢嘴。应了“笑纳”二字。 令狐冲还未高兴太久,曲洋的话便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他心头。“令狐老弟,我知道你什么为人,烦请你帮我们将非非和箐儿送至黑木崖,交到圣姑手上。圣姑会给你好处的。” 曲洋的脸上同样挂着笑容,但令狐冲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远不如刘正风那般真挚可爱。 “记住,只能圣姑亲自接手,其他人不能信。”曲洋又补充了一句,紧接着从腰间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令狐冲。 令狐冲心中一喜,还以为是什么神功秘籍,可一看到封面上《笑傲江湖》四个大字,顿时兴致全无。 这东西,对于懂音律之人,或许比绝世神功更具吸引力。只可惜,令狐冲略懂音律,却并不热衷。因此,他对这所谓的“千古绝唱”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两老头也不管令狐冲答不答应,心照不宣地转身朝山里深处走去。 “爷爷……你们这是去哪啊……” “爹爹,你们是去哪啊……” 令狐冲心中暗骂:“去去去,去找死呗,还能去哪!”他收起《笑傲江湖》曲谱,对着二女无奈道:“你们管他们去哪里,倒是告诉我,怎么去黑木崖啊,去了我还能安然下崖不~~~” 就在这时,山谷中再度响起旋律声。这次不是古琴,也不是箫,而是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婉转,好似哪家刚死人办丧事一般,听得人心中一阵酸楚。 令狐冲微微一愣:“潇湘夜雨莫大这才姗姗来迟?” 走远的曲洋和刘正风听到胡琴声,缓缓转过身来。刘正风也不多言,双膝跪地,对着胡琴声的方向叩拜一礼,紧接着又起身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于众人视线中。 令狐冲从未见过莫大,但那胡琴声,放眼整个江湖,也就莫大拉得如此出神入化。也可以说,整个衡山派,都是精通音律的高手。 不一会儿,一名骨瘦如柴、双肩高耸、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病痨鬼出现在三人跟前。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破旧的胡琴,脸上挂着几分淡漠与沧桑。 莫大和刘正风虽是师兄弟,但莫大从未进过刘府。刘箐和曲非烟被这佝偻老头吓得不轻,赶忙冲到令狐冲身旁,紧紧挽着他的手臂。 令狐冲大步向前,躬身行礼:“莫师伯好!” 莫大望了望刘正风消失的方向,又望了望曲非烟和刘箐,最后目光才移到令狐冲跟前,声音沙哑而低沉:“好!好!好!华山派大弟子好……” 言罢,他躬身下去,忙碌地将十几名嵩山派弟子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掏出火折子,点燃火焰。莫大做完这一切,不再与令狐冲三人多说一句话,径直原路返回。 见刘箐和曲非烟愣神,令狐冲打趣道:“走吧……你们是想留下来吃烤肉吗?” 听到这话,二女忽然觉得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阵令人恶心的尸体烧焦味,她们当即捏住鼻子,快步远离火堆,脸上满是厌恶与恐惧。 第36章 上黑木崖遇六仙 五岳剑派分立中原各地,东岳泰山位于山东省;西岳华山陕西省;南岳衡山湖南省;北岳恒山陕西省,中岳嵩山河南省。 此外,还有两大江湖泰斗门派:嵩山少林寺,与嵩山剑派同处一地,禅武双修,威名远扬;湖北武当派,以太极剑法闻名天下,与少林并称“北少林、南武当”。 至于与正派抗衡的日月神教,分坛遍布全国各地,总部则设在华山以北、恒山以西的黑木崖。 五岳剑派中,华山派与恒山派近距黑木崖最近,遭受魔教荼毒最为严重。原着中,魔教与华山派的恩怨自不必多说,恒山派也曾被魔教攻上山,损失惨重。 令狐冲在刘府突然逃出,心知小师妹和师娘必定忧心忡忡。奈何,如今他带着两拖油瓶,丝毫不敢抛头露面。 他带着刘箐、曲非烟爬山涉水,专走偏僻小道,朝北方急行。 其实,令狐冲完全可以将这两丫头抛下不管,但真要这么做,他的心中却又过意不去。 曲非烟跟曲洋学了些三脚猫功夫,走那崎岖陡峭的山路自然不成问题。而刘箐这位大小姐就惨了,大多数时间都只能由令狐冲背着走。 跟小师妹下福建时,令狐冲累了还能胡乱摸摸以作奖励,可如今面对这两小丫头片子,他是真的伸不出那魔爪。 烈日当空,眨眼功夫,三人已经一起赶路半个多月,来到了华山附近。 这地儿熟,距离嵩山也够远,令狐冲这才放松些警惕,带着二女前去一座小镇采买吃食和日常用品。 吃饱喝足后,三人继续操着小道赶路。或许是休息得不错,刘箐精力充沛,也没有继续赖在令狐冲背上。 从华山到黑木崖,还有十多天的脚程。路途虽然平坦,却魔教中人横行。若是撞见普通魔教弟子,令狐冲还有一战之力;但若是不幸撞见曲洋那种长老级别的,令狐冲还真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曲非烟瞧见令狐冲愁眉不展,顿时明了他的心思,当即说道:“令狐冲,都说了不用你上黑木崖,你怎么还愁眉苦脸啊?你若不想去,我跟刘姐姐自己去就行。”一路走来,曲非烟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对令狐冲说这句话了。 “我说非非,你想自己去就自己去,我可放不下箐儿……”令狐冲冷哼一声,直接伸手牵住刘箐柔荑。 即便这半个月朝夕相处,难免有些身体接触,但每一次都还是弄得刘箐脸色羞红,心神荡漾。 曲非烟嘟着嘴,快步跑到二人身前,眼中带着几分不满:“你你你……除非你再给我讲一遍《总有反派想抢我师尊》。” “你不是不喜欢猴子、猪什么的吗?我还是给箐儿讲讲《回家探亲,不小心攻略我的表哥!》。” “你你你你……我要听猴子……”曲非烟气得直跺脚,脸上的倔强与不满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可爱。 刘箐见二人又开始拌嘴,当即噗嗤一笑,对令狐冲柔声道:“令狐哥哥,我也想听猴子的故事。” “好嘛好嘛!那咱们就讲猴子的故事……”令狐冲笑着应道,眼中满是宠溺。 曲非烟见状,顿时炸开了毛:“令狐冲,你什么意思,我想听你不讲,刘姐姐撒娇一句你就直接讲。” “想听就别哔哔,不想听就走前边或者走后边……”令狐冲暗笑一声,开始讲述道:“上回咱们说到那唐秃子与女儿国国王私生一子,被猴子发现,一怒之下,猴子掏出一根可大可小的棒子,欲要从背后捅死自己师父,还好关键时刻观音菩萨赶来……” 曲非烟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上次你说的是二师兄喝了子母水,不停生猪仔,使得女儿国实现猪肉自由的!” “爱听不听……”令狐冲见到刘箐一直微笑,才不管曲非烟,继续说着天马行空的西游记。 三人旅行途中,虽不能摸摸抱抱,倒也其乐融融,笑声不断。 眨眼间,又过去十来天。三人终于来到黑木崖附近。这里没有正派人士的踪影,也没有官府的管控,到处都是魔教中人,以及各种犯事逃难的歹徒。 令狐冲不敢大意,收起玩笑心思,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小心翼翼地朝黑木崖靠近。 曲非烟难得收起倔强脾气,朝着令狐冲柔声道:“令狐哥哥,黑木崖西南侧下边,有一片茂密竹林,咱们去那竹林就行。” 令狐冲点点头,张开双臂,将二女搂在怀中,快步朝曲非烟所指方向前行。 三人的身影在林间穿梭,穿过藻泽、泥地,半天的功夫,终于在山脚下看见一片茂密竹林。 而就在这时,前方突然窜出两道人影。 只见这两人脸上凹凹凸凸,满是皱纹,打扮怪异,看起来既丑陋又可怖。 还没等令狐冲反应过来,四周又窜出样貌差不多,但高矮胖瘦不一的四人。他们将令狐冲三人团团包围。 “咱们说好了,先撕掉这男人,再撕掉那两小姑娘……” “撕成五块……” “不,六块!” “我是老大,听我的,五块……” “去去去,汉子五块,两小孩各三块,总共十块!” “那为什么不总共十二块,咱们一人两块呢?” 这嘴贱模样、这身材打扮、这数量,令狐冲当即猜出他们六人身份,正是桃谷六仙。 他们单拎一人出来,都是一流高手水平,若是合击,更是达到恐怖的宗师级别,普天之下,能战胜他们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他们就是脑子有些不好使。 刘箐和曲非烟瞧见丑陋六人,吓得浑身打颤,死死抱着令狐冲。 令狐冲目光一凛,计上心头,对着六人中最高那位躬身拱手道:“这位前辈身材魁梧,威武雄壮,定然六人中武功最为厉害的,在下青城派松风观观主余沧海拜见前辈。” 那最高壮的桃干仙听罢,脸上乐开了花:“哈哈哈……我就说嘛,我是老大, 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放臭屁,你功夫由我厉害不嘛!” “你这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还当老大。” “………………” 六人叽叽喳喳,注意力全放在了谁才是老大的问题上,压根没心思管什么余沧海。 令狐冲见状,心中一喜,欲要趁他们争辩之际悄悄溜走。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那六人忽地停止争吵,转瞬功夫又将他围得死死的。 “呀呀呀呀,这小子坏得很,想要挑拨我们关系。” “对对对,这次我们将他撕成十多块才能解心头之恨。” “十二块,十二块,一人两块……” “不不不,十三块,我要三块……” 令狐冲身体一颤,心中暗自叫苦。他没想到,这六人脑子虽不好使,但在正事上,却出奇的团结。 第37章 魔教圣姑任盈盈 感受到令狐冲身体的颤抖,刘箐抬起头,眼中满是心疼:“令狐哥哥,他们很厉害吗?你自己一个人逃跑,别管我们了。” 曲非烟也附和道:“你走吧,我来照顾刘姐姐。” “你们给我闭嘴!”令狐冲低喝一声,再度陷入沉默,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敌之法。 想要力战桃谷六仙,是绝对不可能的。论脑子,他也未必比这六人聪明到哪里去。 就在桃谷六仙逐渐缩小包围圈,准备出手撕裂令狐冲躯体之际,令狐冲灵光一闪,猛地大叫:“桃谷六仙,我乃奉圣姑之命前来此地,尔等岂敢乱来!” 令狐冲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六人耳边炸响。六仙脸色骤变,连连后退数丈。 桃根仙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你是谁,我们没见过你,你怎么认识圣姑。” 令狐冲怒喝一声:“我乃圣教中人,还不带我去见圣姑。” 桃谷六仙面面相觑,围拢在一起,交头接耳,声音虽小,却也被令狐冲清晰听到。 “他不会真认识圣姑吧!” “不应该啊,圣姑从不见外人的……” “他说他是圣教中人!” “对对对,他敢独自前来竹林,定然是来寻找圣姑的。” “呀呀呀,快跑,快跑,得罪圣姑朋友不得了。” 六人议论结束,当即六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六个方向飞奔而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站住……站住……带我去见圣姑……”令狐冲对着六人大喊,只可惜桃谷六仙早已吓破了胆,压根不敢回头。 令狐冲低头望向怀中的曲非烟:“你见过圣姑吗?他们怎么这么害怕圣姑?” 曲非烟痴笑一声:“圣教中人和江湖三教九流,除了教主和杨莲亭,所有人都怕圣姑。” “她凶不?长得漂亮不?”一想到这笑傲江湖女主角,令狐冲不由自主地心神荡漾,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遐想。 曲非烟望着满目淫邪的令狐冲,一脸鄙夷:“你若是在圣姑面前露出这副表情,我猜你身上至少已经被插百枚神针,神仙难救了。至于外貌,圣姑一直蒙面示人,从没有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额……那曲老头让我送你们去跟圣姑,岂不是害了你们!不行咱们就回去吧,大不了将你们藏在华山附近的老树林里。” 令狐冲心里明白,自己若是有实力,想要玩弄任盈盈有的是法子。可现在的他,连任盈盈都打不过,拿什么资本去攻略? 曲非烟努了努嘴:“我……你……你放心我们两躲在深山老林吗?除非,你跟着我们一起躲……” 刘箐生怕令狐冲为难,当即柔声道:“令狐哥哥,来都来了,箐儿和非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圣姑。再说,曲伯伯是圣教长老,他既然让我们前来跟圣姑,那圣姑自然不会加害我们。” “哎……好吧!”令狐冲长叹一声,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还是硬着头皮抱起二女,朝着那茂密竹林走去。 来到竹林外边,绿竹迎风摇曳,飒飒作响,雅然天成。 令狐冲还未踏步竹林,便听得琴韵叮咚,那琴声如清泉般流淌,时而低沉婉转。 琴音在竹林中回荡,与竹叶的沙沙声融为一体,形成一曲自然的交响乐。 “我说这些人行走江湖,好好的功夫不练,非玩什么乐器啊!”令狐冲循着琴声,一步步向竹林深处走去。 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竹叶,踩上去柔软而无声。 来到竹林中心,眼前豁然开朗,在一片空地上,伫立着一间精巧的竹屋。 竹屋不大,却显得格外雅致,屋顶覆盖着青翠的竹叶,墙壁由细细的竹竿编织而成,竹屋前是一片小小的庭院,种着几株兰花,清香扑鼻。 竹屋的窗棂半开,琴声正是从那传出。 令狐冲抱着二女踌躇在外,不敢上前半步。 不一会儿,琴音戛然而止,整个竹林陷入一片寂静。 屋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女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冷漠:“来者何人?” 令狐冲放下怀中的曲非烟和刘箐,抱拳躬身,恭敬道:“在下令狐冲,顺曲洋前辈嘱托,将其孙女曲非烟和刘正风女儿刘箐送来圣姑处。” “他们死了?”女声依旧沉沉如钟,似是故意而为之,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是的!” 听到令狐冲的回应,曲非烟和刘箐忽地一愣,双双摔倒至令狐冲怀中。 她们本以为爷爷和父亲只是隐居深山老林罢了,而现在令狐哥哥竟然说他们已经死了! “哼,不成事的废物……”女子嗔怒一句,冷冷下令道:“非非、刘箐入屋,你……走罢……” “我?走了?”令狐冲暗自腹诽,他虽然有些害怕任盈盈,但来都来了,竟然都不给见一面,心中难免有些愤懑。 令狐冲不敢拂了任盈盈的意思,当即躬下身子,对着刘箐和曲非烟柔声道:“非非、箐儿,令狐哥哥这些日子跟你们在一起很快乐,你们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活着,等外边太平,哥哥就来接你们去过安安稳稳的生活。” 曲非烟哭丧着脸,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令狐冲,你骗我,我没爷爷了……” 刘箐则是一把抱住令狐冲,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双唇贴至令狐冲脸颊,浅尝辄止,用这短暂的一吻表达她所有的情感:“哥哥,箐儿只有你了……” 说罢,刘箐站起身子,牵着曲非烟的手,朝着竹屋缓缓走去。两人的背影在竹林中显得格外孤独与无助。 望着两道小身影渐渐消失,令狐冲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原地伫立很久很久,直到竹叶的沙沙声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才肯离去。 走出竹林,令狐冲收拢思绪,快步朝华山方向急行。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只有迅速变强,才能摆脱这无尽的被动与憋屈。 他迫切需要思过崖的功夫,迫切需要风清扬的独孤九剑,迫切需要修炼九阴真经。 在这武侠世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真正笑傲江湖。 第38章 誓死保护大师兄 令狐冲归心似箭,脚步如飞,自华山脚下华阴县前去黑木崖下竹林用了十天,回来时却硬生生只用四天时间。 他生怕惊扰其他人,顺着小道,悄无声息地爬向玉女峰。 就在他即将抵达华山派大门口时,忽听前方传来嘈杂的怒喝与争执声。 令狐冲心中一紧,隐匿身形,悄悄摸近大门,躲在一棵大树后边查看情况。 只见大门前,站立着近百名江湖豪杰,四成身穿杏黄长衫的嵩山派弟子,四成头裹白巾的青城派弟子,余下两成穿着各异,并非五岳剑派之人,而是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个个面露不善,虎视眈眈。 站在队伍正前方的,是高瘦个子的仙鹤手陆柏和矮侏儒余沧海。 华山派那边,岳不群青袍紫带,身形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屹立在大门中央,神色从容不迫。他的左侧是宁中则,英姿飒爽,手握长剑;右侧是岳灵珊,眉目如画,神情坚定。身后齐刷刷站立着五十余名华山弟子,个个剑拔弩张,目光如炬。 陆柏面露阴狠,沉声道:“岳师兄,我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捉拿通魔逆贼令狐冲,并不想为难华山派。” “哈哈哈哈哈哈……”岳不群狂妄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冲儿何时私通魔教了?你嵩山派虽为五岳剑派盟主,但也不能仅凭余观主一人之言,就将我华山派弟子定罪。若你们想抓我弟子,先问问我华山派上下答不答应!” “誓死保护大师兄~”五十余名弟子齐声大喝。 余沧海瞪直双眼,暴跳如雷:“岳不群,在刘府,令狐冲当着上千豪杰的面,掳走勾结魔教的刘正风家室,这还不算私通魔教吗?” 岳不群摊开折扇,冷哼一声:“余沧海,这里由不得你撒野!冲儿掳走的是刘正风女儿,如何谈得上勾结魔教了?你青城派若是想借机生事,休怪我岳某人不客气!” “冲儿既已触犯门规,自当由我华山惩戒。”岳不群的声音比刚才更显清越:“诸位这般兴师动众,是要教我华山派如何处置弟子么?” 言罢,岳不群竟运转紫霞神功,周身散发丝丝紫气。他的意思很明确:若是尔等再敢放肆,休怪我君子剑不长眼。 宁中则、岳灵珊以及身后华山派弟子纷纷拔剑戒备,只要掌门一声令下,即便敌众我寡,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大战一番。 见华山派众人剑拔弩张,陆柏当即冷哼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忌惮:“岳师兄,这可是你的选择!有余观主和众江湖豪杰见证,我定会如实禀报师兄,将你华山派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陆柏恶狠狠地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挥手:“撤……” 岳不群对着众人的背影大喝:“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别以为你嵩山派夺得盟主之位,便高其他四派一等!公道自在人心,我华山派是何品行,江湖自有定论!” 陆柏、余沧海等人跟 听不见似的,头也不回地朝下山路走去。 当所有身影消失不见,岳不群那挺拔的身子忽地一颤,竟左右摇摆,差些站不稳。 一旁的宁中则和岳灵珊急忙上前搀扶,宁中则心疼道:“师兄,委屈你了。” 岳灵珊则是哭红眼眶,哽咽道:“爹爹,大师兄真的没有勾结魔教。” 岳不群双目紧闭,长叹一声:“我华山派百年声誉尽毁……” 二人搀扶着岳不群缓缓转身入内,身后的华山派弟子也默默地跟随着。原本热闹的大门处,顿时只剩下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躲在暗处的令狐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此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感觉自己对不起岳不群,对不起华山派。 可思来想去,他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令狐冲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内找岳不群和岳灵珊,而是呆呆地倚着大树干,目光游离,思绪万千。直至天色渐黑才悄悄翻墙入内。 令狐冲见岳灵珊屋子已经掌灯,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后才悄悄靠近屋子,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小心翼翼地观察屋内情况。 发现屋内只有岳灵珊一人呆坐在床沿,神情落寞,他这才放下心来,隔着窗户对屋内轻声道:“师妹,开门~” 夜晚很是寂静,即便令狐冲的声音很轻,也清晰地传入岳灵珊的耳中。她兴奋地蹦起,快步冲到门边,打开屋门。 令狐冲快速入屋,一手关闭屋门,一手猴急地搂住岳灵珊:“师妹,想师兄不……” “臭师兄,坏师兄……你舍得丢下我一个月……”岳灵珊一边拍打令狐冲的胸脯,一边娇嗔低骂。 “发生了好多好多事……”令狐冲双手抱起岳灵珊,大步朝床榻冲去。 “师兄……你刚到吗?今天一堆人上山找爹爹麻烦!让爹爹将你交出去。”岳灵珊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奔涌而出。 “我躲在暗处,都看到了……”令狐冲低头下去,轻轻擦拭岳灵珊挂满泪痕的脸颊。 “我们,明明是为了自保,怎么就成了勾结魔教!”岳灵珊说罢,双唇直接朝着令狐冲吻去。 师兄妹一个月不见,如隔很多很多年。 一个时辰后。 岳灵珊依偎在令狐冲怀中:“师兄,咱们一个月没修炼,这次竟然一次性增加这么多熟练度。” 令狐冲搂着岳灵珊,长叹道:“是啊,分开后才意识到,离开师妹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师兄,我也是!我每天都想你、念你。”岳灵珊嘟着嘴,委屈巴巴。 令狐冲轻抚岳灵珊那快要愈合的伤疤,嗔怪道:“哼!这就是你一个月来不运功疗伤的借口?” “哪有,这一个月,我一直运功疗伤,想要尽快痊愈,好偷偷下山找师兄呢。只可惜一人运功,远不及师兄辅助疗伤。虽然很努力,但现在也只好了九成。” “哼,以后不许你私自下山,若是碰到田伯光,你再怎么厉害也跑不赢他。” “好啦,好啦!以后我只跟师兄下山……”岳灵珊将头埋在令狐冲胸膛上,满脸幸福。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宁中则敲门声:“珊儿,还没睡吧!娘想找你聊聊……” “啊……”岳灵珊惊得差些尖叫出来,好在令狐冲眼疾手快,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娘,等……等……我这就来开门……”岳灵珊对着门外大叫,紧接着低声道:“师兄,你……你赶紧躲床底,咱们还没成亲,被娘撞见了,肯定要被责骂的。” 令狐冲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当即胡乱穿好衣衫,确保没有东西遗漏床上后,身子一趴,钻入低矮的床底。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5,当前熟练度:61%】 ┗————系统面板————┛ 第39章 母女夜半话家常 少女闺房,烛光摇曳,映照出母女二人相依的身影。 岳灵珊慌忙挽着宁中则的胳膊,撒娇道:“娘,你大晚上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宁中则轻声询问:“跟娘说说,你和冲儿下山发生的事情,尤其救仪琳之后发生的事。冲儿是不是真的和魔教长老曲洋关系很好?” “娘,你和爹都问我不下百遍了,那老人救下我们后,便转身离去,我们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跟他关系很好。”岳灵珊故作委屈。 “哎……”宁中则轻叹一声:“你是娘生的,你和冲儿是娘养的,你们什么性子,娘能不清楚?就冲儿那性格,被人所救,不跟那魔教长老称兄道弟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看不清恩人模样就一走了之。” 见宁中则一脸苦相,岳灵珊于心不忍,低声说道:“娘,当时我们精疲力竭,余沧海又躲在暗处,我们才跟那老人去他的木屋休息一晚的。” “还是娘亲疼珊儿和大师兄。”岳灵珊一把钻入宁中则的怀抱。 “你胡扯!你爹不疼你俩,今天他会不惜毁掉华山声誉,也要保住冲儿吗?”宁中则嗔怪一声,继续说道:“我和你爹,只是表达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岳灵珊吐着舌头,俏皮道:“是是是,爹爹和娘亲最好了,我和大师兄一定好好习武练剑,将华山派发扬光大,不负爹娘厚爱。” 听到这话,宁中则又长叹一声:“哎,在衡阳见到冲儿,本以为他性子变得稳重了,没想到还是这番模样。你爹就是要磨一下冲儿性子,好让你们两成亲,然后传授他紫霞神功。” 岳灵珊急忙打断,反驳道:“大师兄这性格没什么不好的啊!他对珊儿很好很好,他也很敬重爹娘。” “哎哎哎,咱们聊点开心的。”宁中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和冲儿下山,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岳灵珊知道宁中则要问的是什么,脸色 “唰” 地一下涨得通红,那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延至耳根。她嘴巴一撅,带着股子少女的倔强,硬邦邦道:“娘,发生什么不都跟你说完了吗!” “你还骗娘,伸手来!”宁中则佯装嗔怒,手指轻巧地掐住岳灵珊的手腕脉搏。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不一会儿,她笑意更浓,眼中带着几分了然:“臭丫头片子,身子都没了,还骗娘呢?” “娘…… 当…… 当时…… 大师兄为了救我,才……” 岳灵珊又羞又窘,脑袋一低,一头扎进宁中则的胸口,像只受惊的小鹿,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造孽啊!造孽啊!造孽啊!” 宁中则接连长叹三声,每一声都从肺腑深处发出,带着无尽的感慨与无奈。 岳灵珊误以为宁中则对这事满心不满,吓得身子猛地一颤,慌慌张张地解释道:“娘,当时情非得已,还望娘别责怪大师兄,他答应过女儿,来到华山后就向你们提亲的。” “娘哪里会怪你们,只是有些事儿……”宁中则苦笑一声,连连摇头:“等冲儿回来,让他先别提亲,至少等勾结魔教这罪名洗脱干净再说,不然你爹绝不会答应的。” “那……那娘可别跟爹爹说我和大师兄的事儿。”岳灵珊重新抱着宁中则,撒娇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要注意些,别怀孕就行。”宁中则摊开被子,伸手解开自己外衫扣结。 “啊!娘,你脱外衫干嘛……”岳灵珊惶恐大叫。 “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自然是跟你一起睡啊,这几天娘不是时常陪你睡吗?” 宁中则嗔怪一句,随手将外裙甩落桌上。整个人利落地钻进被窝中,动作一气呵成。 “啊…… 那…… 那好吧……” 岳灵珊心里 “咯噔” 一下,生怕宁中则发现什么端倪,哪里敢赶她出去。她赶忙起身,脚步匆匆地来到桌前,抬手 “噗” 地一声吹灭蜡烛,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而后,她轻手轻脚地重回床上,伸手抱住宁中则,佯装入睡。 她生怕令狐冲待在床底不舒服,不敢再跟宁中则多说话,满心盼着两人能快点入睡,令狐冲也好尽快出去 。 翌日中午,日头高悬,暖烘烘地洒在华山派大门前。令狐冲一袭灰衫,光明正大走向正气堂。 “大师兄……” “大师兄……” 刹那间,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众师弟妹纷纷围拢过去,对令狐冲嘘寒问暖。 尽管昨日因令狐冲的缘故,他们被嵩山派和青城派威胁,但令狐冲在华山派的威望极高,与大家的关系也极为亲密,所以他们非但没有怨言,反而满是对他的担心与牵挂。 其中一名小师弟尤为惹眼,那便是穿着得体、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林平之。 他同样激动走到令狐冲跟前:“大师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这几天师兄姐们可担心坏了。” 令狐冲嘿嘿一笑,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小林子,诸位师弟妹,谢谢关心,老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你们大师兄我这个祸害,哪能这么容易就死翘翘……” 听到外边的喧闹声,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陆续从正气堂冲了出来。 “冲儿,你没事吧……”宁中则满眼关心,但似乎因心中还有一丝隔阂,不敢冲得太前,只是远远地望着令狐冲。 岳灵珊倒是肆无忌惮地冲过去,熟练地钻进令狐冲怀抱。他们师兄妹以前都是这般亲热,现在也不怕别人发现什么端倪。 “孽徒,滚去祠堂,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背诵华山七戒等我。” 岳不群一声怒喝,原本还热闹非凡的众弟子们,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鸦雀无声。 令狐冲放开岳灵珊,低着头,灰溜溜地朝着祠堂方向走去。 昨日岳不群拼着得罪嵩山、青城派等也要替他洗脱罪名,他自然不想再惹恼师父。 岳不群面色冷峻,扫视着面前几十名弟子,怒喝道:“你们,好好习武练剑…… 没我命令,哪个再敢私自下山,直接逐出师门……”言罢,甩了甩衣袖,转身大步朝祠堂走去。 第40章 如愿禁闭思过崖 华山祠堂内,光线昏黄黯淡,几缕阳光艰难地透过雕花窗棂。 令狐冲跪坐在画像前,双手合十,不停诵读着华山七戒。 “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 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 ………… 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 岳不群满脸怒容,站立一侧,手中的折扇紧握,双眼眸犹如寒星,直直地盯着令狐冲。宁中则和岳灵珊神色紧张地站在他身后。 岳不群冷哼一声,脸色严肃如铁:“孽徒,此次下山你犯了七戒中的哪戒?” 令狐冲心里清楚,接下来自己会被困在华山思过崖一年,甚至更久,而这也正是他内心深处默默期许的结果。 他也不扭捏作态,胸膛微微一挺,直接承认错误:“弟子知罪,不听师父师娘教诲,犯了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 “就这?第七戒呢?” 岳不群怒目圆睁,手中折扇 “刷” 地一下展开,扇尖直指令狐冲。 令狐冲上身前倾,朝着岳不群磕了一个响头:“弟子没有结交匪类,更没有勾结妖邪!还望师父明察。” 岳灵珊大步来到岳不群跟前,声音带着几分哭腔:“爹爹,我和大师兄真的不知道那老人是魔教中人。” 岳不群猛地转过头,目光朝岳灵珊瞪去,厉声喝道:“让开,我现在是华山派掌门,不是你爹!” 岳灵珊见父亲这么不近人情,顿时委屈得眼眶通红,差些就哭了出来。 “望我明察?现在是查不查的事吗?过不了几天,天下武林,都知道你勾结妖魔,有没有证据有区别吗?”岳不群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地面的青砖似乎都承受不住他的愤怒,发出轻微的 “哒哒” 声。 宁中则站在一旁,看着令狐冲,眼中满是心疼。可她心里明白,此刻岳不群正在行师门戒律,她纵然心急如焚,也只能将这份担忧深埋心底,不敢上前劝阻。 岳不群又骂了几句,脸上的厉色这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深的惆怅。他缓步来到香案前,拿起三根细香,凑近烛火点燃,对着祖师画像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我们华山派之所以如此凋零破败,甚至弟子们饭都吃不饱,皆是魔教涂害和剑气之争导致。我担任掌门时候,整个华山派就只有我和你师娘,接下来是你的到来,和珊儿的出生。我们虽说是师徒,何尝不是父子?这些年,为师夙兴夜寐,勤勤恳恳,好不容易将华山发展至今,咱们岂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对魔教、剑宗之人心慈手软!” 岳不群念及旧事,回想起一路走来的艰难险阻,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宁中则和岳灵珊被他的情绪感染,眼眶同样湿润,唏哩哗啦地冲到岳不群身旁,三人一同对着祖师画像跪拜。 令狐冲跪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岳不群是发自内心,还是在虚伪作秀。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岳不群对自己多年的教导与关爱,是真真切切的;对华山派的那份热爱与执着,也是实实在在的 。 原着中,岳不群之所以黑化,何尝不是为了保住华山派,对抗左冷禅、魔教等强敌。他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令狐冲再磕一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弟子知错,弟子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弟子以后必定谨遵师命,将华山派发扬光大。” 岳不群望着令狐冲,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严厉,也有一丝期许:“冲儿啊!你是为师看着长大的,即便不说,师父也知道,你肯定是与那魔教长老交好了!他之所以救你们三人的性命,是为了笼络你们,挑拨五岳剑派与魔教的关系啊!刘正风聪明一世,都着了道,你年轻气盛,更加容易落入他们的阴谋中。我们不能重蹈刘正风的覆辙啊!” 令狐冲微微低下头,神色恭敬,语气诚恳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也不知道令狐冲是真的明白其中利害,还是表面敷衍。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此番下山,大损我派名誉,罚你上思过崖,面壁思过一年。” 令狐冲躬身领命:“弟子恭领责罚。” 令狐冲坦然接受惩罚,岳灵珊却不干了,连忙上前拉住岳不群胳膊:“爹爹,面壁一年,岂不将人给闷死啊,若是一年后,大师兄下山,变成个傻子,我看咋整……” 令狐冲心头暗笑:“师妹啊,上思过崖,正合你师兄心意,你就别瞎捣乱了。” 岳不群怒喝道:“没商量余地,怎么就闷死人了?当年祖师爷面壁三年六个月,不也好好的?” 宁中则生怕岳灵珊再多言,会进一步惹怒岳不群,使得惩罚加重。她连忙快步上前,将岳灵珊拉了过来:“好了好了,珊儿!就让冲儿上思过崖一年,也好磨磨他的心性。” 岳灵珊嘟囔着嘴,一脸不情愿道:“大师兄面壁,谁陪我练剑啊!” 岳不群瞪了岳灵珊一眼,骂道:“我华山派弟子近百,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哪个不能陪你练剑?正好,你抽空多教教平之基础剑法。” 岳灵珊连连摇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似的:“我不,我要练冲灵剑法。我每天给大师兄送饭,顺带跟他练剑。” “我是让他去思过,不是让他去习武的!” 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被岳不群否决,岳灵珊当即打起宁中则的主意。她来到宁中则身边,娇声娇气唤道:“娘~~~~” 宁中则受不了岳灵珊这撒娇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啦,好啦!师兄,不就送个饭么,就让珊儿代劳吧。总之,冲儿不能下崖就成。” 岳不群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自家女儿对令狐冲的心思,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也有意撮合两人,便没有过多阻挠:“好好好!一年后,若是冲儿真心悔过,你的功夫也能有所长进,我便允了你们两人的婚事。” “啊啊啊啊啊……爹爹,我说的送饭,怎么扯到婚事了……”岳灵珊虽然很想,但听到自己亲爹说这话,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令狐冲也是大喜过望,连忙再次叩首:“多谢师父,多谢师娘。徒儿定不负所望,在思过崖上好好反省,刻苦修炼。” “好啦,起来吧,今天就收拾些衣裳上崖。” 岳不群说罢,又转头瞪了岳灵珊一眼:“你也赶紧去练剑,如今咱们得罪嵩山派,大难当头,弟子们必须勤加修炼,方能应对。” “是是是……我这就去……”岳灵珊说罢,拉着令狐冲的手,快步走出祠堂。 岳不群夫妇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禁长吁短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宁中则一把搂住岳不群的腰身,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情与温柔:“师兄,辛苦你了……” 岳不群却不解风情,只是淡淡地回道:“师妹,这些日子你多盯着这些弟子们,让他们勤加练习,我要闭关一段时间,看看紫霞神功是否还能精进一些。” “好,好吧……” 宁中则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第41章 思过崖密洞功法 傍晚时分,夕阳余晖洒落在华山派的庭院中,给周遭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令狐冲拜别师父、师娘,岳灵珊以及众师兄弟,肩上扛装满日常用品的包裹,手携一柄长剑,独自朝玉女峰绝顶的危崖走去。 临别之际,岳灵珊眼中满是柔情与依恋。不过,她得到爹娘的应允,每天都能上崖看望大师兄,故而并未哭天喊地,反倒有些期待与大师兄在思过崖上修炼九阴真经的时光。 思过崖上有一个山洞,是历代华山派弟子犯错后的禁闭之地。这十几年来,令狐冲没听说哪个弟子被囚禁思过崖,他倒成了第一人。 上崖之 “路”,说是路实在有些勉强,完全是由碎石堆砌而成的狭窄小径,宽度仅能容一人通行。 小径左侧是陡峭的山壁,右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稍有不慎,踩中松动的碎石,便会坠入无底深渊,粉身碎骨。 正值盛夏时节,华山本应草木葱茏,景色优美,可这思过崖却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显得格外荒凉。 令狐冲一边艰难爬行,一边替送饭的岳灵珊感到担忧,心中暗道:“实在不行,下次送饭就让六猴代劳吧,六猴身法跟猴子似的,这路难不倒他。” 天色渐黑,令狐冲点燃火把,借着微光,再行半刻钟,终于来到山洞口。 一踏入洞内,便瞧见一块光溜溜的大石头,想来是被以前闭关之人磨得蹭亮。距离大石头不足尺许的石壁上,有着利器雕刻的“风清扬”三个大字,笔画苍劲有力。 天色已黑,借着微弱的火光,难以在石壁上找寻密洞的痕迹,令狐冲索性将带来的被褥摊在大石头上,开始入睡。 山洞就是好,冬暖夏凉,幽静得很,令狐冲晚上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洞口传来岳灵珊雀跃的声音,他才悠悠转醒。 “大师兄……大师兄……我送饭来啦……”岳灵珊手提饭篮子,朝着洞内飞奔而来。 令狐冲顿时没了睡意,兴奋地从大石头上一跃而下,快步朝岳灵珊冲去。 二人相互奔赴,转眼间便来到了彼此跟前。岳灵珊放下饭篮子,双手挽他胳膊,眉开眼笑道:“大师兄,我可想死你了!” “哎呀,师妹~这都不到大中午吧,你就送饭来了?下次下午申时左右送来就行,早上我不饿。” 令狐冲痴痴地看着岳灵珊。 “笨师兄,晌午送餐,你一天可以吃两顿啊!” “不不不,我要吃三顿,两顿饭菜,一顿……” “啊……” 令狐冲双足轻点,抱着岳灵珊飞至大石头上。接下来,便是修炼九阴真经时间。 一个时辰后。 岳灵珊面色绯红,发丝凌乱地瘫软在石床上,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娇羞与疲惫。 令狐冲掠下石头,捡起刚才放在地上的饭篮子。重回大石头上,他打开饭篮子,取出两碟菜肴,两副碗筷,又在饭篮子底层掏出一葫芦。 令狐冲拔开葫芦塞,仰头大口饮酒,酒香四溢,顿时让他精神一振:“哇哇哇,有酒有肉!还有小师妹陪伴。这哪是思过,明明是神仙日子。” 岳灵珊微微颔首,胡乱披了一件内衬将身体遮住,起身坐立,接过令狐冲递来的碗筷。她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跟师兄吃饭就是香……” 令狐冲痴笑道:“傻丫头,思过崖山路太陡,我寻思着下次让六猴送饭得了。” “不……不行……”岳灵珊连连摇头:“六猴送饭,我怎么修炼九阴真经啊!” “不然你就三天送一次,一次多送点!” “不行,我要让我大师兄每天都吃热乎饭菜。” 令狐冲:“………………” 二人欢快吃完饭菜,令狐冲这才恋恋不舍地目送岳灵珊下崖。 温柔乡虽然迷人,但令狐冲也没有忘记自己前来思过崖的目的。 在山洞内睡了一晚,压根没有发现风清扬的身影,也不知道这老头子躲在哪里。 不过他也不急,这不还有密洞功法等着他学习吗!那洞里可是有魔教长老刻的尽破五岳剑法的功法。学成之后,少说也能跻身一流高手水平。 这山洞空间不算宽敞,粗略估算,也就四间寻常屋子拼接起来那般大小。想要寻找中空的石壁倒是简单。 令狐冲手提长剑,沿着山洞的石壁缓缓前行。每走一步,便抬起长剑敲击石壁。 “咚咚咚…… 咚咚咚……” 清脆敲击声在这封闭的山洞内不断回响。 半个时辰后,终于在西南侧石壁听到了一声不同的脆响。 令狐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提剑朝着发出脆响的地方刺去。剑尖入壁三分,却不能再进分毫。 他放下长剑,捡起地上的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运转内力,猛地砸向那中空的山壁。几次砸击下来,“砰”地一声巨响,石头穿过山壁,滚落进里边黝黑的洞内,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令狐冲没有丝毫停顿,再次提起石头,朝着洞口继续砸去。一下又一下,洞口在他的努力下,逐渐变得宽敞起来。待洞口大小足够容身,他才停下手中动作。 令狐冲点燃火把,钻身而入,洞内有一道窄窄的通道,通道口伏着一具骷髅,骷髅旁边有一柄四十来斤的斧头,斧刃虽已锈迹斑斑,却仍隐隐透着一股冷冽的杀气。 他只觉头皮发麻,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缓缓走下通道。 复行数步,又见两具骷髅,再行数丈,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足以容纳千人的宽阔洞穴出现在眼前。 洞穴内横七竖八躺着七具骷髅,身旁有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剑斧戟,每一件都透着岁月的痕迹。加上前边三具,正好是魔教十长老的遗骸。 令狐冲借着微弱火光,环顾四周洞壁,只见左边离地数丈的山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字迹苍劲有力,带着无尽的怨念与愤怒。大字下边,密密麻麻刻着骂人的小字,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愤懑与不甘。 令狐冲可不是来看这些魔教长老骂人的,目光迅速扫过其他方向石壁,终于在不远处寻得他想要的东西。 只见一行小字刻着:“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下边刻有五六百个招式小人,既有恒山剑派的招式,又有破解之法,每一招每一式都细致入微。 不远处石壁,情形如出一辙。另一行小字刻着:“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下边同样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招式与破解之法。再往旁边看,泰山剑法、嵩山剑法、衡山剑法…… 四周洞壁,尽刻五岳剑法以及破解招式。 令狐冲毫不犹豫,盘腿而坐,先从熟悉的华山剑法开始修炼。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62%】 ………………系统面板……………… 第42章 崖上送饭情意浓 修炼无日月,转眼间,六十多个日日夜夜悄然流逝。 不论刮风下雨,岳灵珊总是雷打不动,每日午时准时来到思过崖,送上热乎乎饭菜和香喷喷美酒。二人共同进餐,再修炼一个时辰的九阴真经。 系统功法,越到后面越难突破,以前一天还能增加1%熟练度,这些日子太过频繁,直接两三天,甚至五六天才增加1%熟练度。好在过程欢愉,令狐冲和岳灵珊都乐此不疲。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九阴真经熟练度已经达到83%,距离大圆满更进一步,岳灵珊也达到二流巅峰水平,比他娘厉害不止一星半点。 令狐冲加上修炼的五岳剑法,如今晋升一流高手。若是碰到余沧海、陆柏、丁勉这些,可以完虐他们。 这一日,岳灵珊从包袱中掏出一件厚实的大棉袄,柔声道:“师兄,这是娘亲手缝的袄子,天气转冷了,你可别冻坏了。” 令狐冲心中一暖,伸手接过棉袄,顺势将岳灵珊拥入怀中:“傻丫头,再过些日子,上山的路就要下雪了,我决不允许你再冒险送餐上来。今日你下山后,便让六猴、梁发他们给我扛些过冬的米面和能存放的蔬菜。我自己在崖上煮着吃,绝不会饿着。” 岳灵珊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嘟囔道:“不,我就要来……这九阴真经还没练成呢。” “哼,我是不是你夫君……” “是……” “那你听不听夫君的话?” “听……但是……” “没但是,下雪过后,山道溜滑,我不允许我女人以身犯险。” 听到令狐冲如此坚决的话语,岳灵珊终于妥协了一些,低声道:“那,那我让娘亲多杀几只鸡和兔子,给师兄带来,反正天气寒冷,能放得久……” 令狐冲哭笑不得,摇头道:“不用了,你们都没肉吃,我这个受罚之人却天天吃肉,师弟妹们肯定会有怨言的。” 岳灵珊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爹爹已经答应收下小林子那两包裹。里面可是价值万两的珠宝财物呢,足够华山派上下阔绰几年了。” 听到“小林子”三个字,令狐冲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今天还没问你呢,有没有跟小林子练剑?” 岳灵珊噗嗤一笑,眼中满是无奈:“没没没……大师兄,咱们都这样子了,你怎么还老担心我跟小林子啊,天天问,我都听得耳朵长老茧了。” 说罢,岳灵珊温柔地亲了一口令狐冲的脸颊,娇羞道:“珊儿这一辈子,只会跟大师兄在一起。” “嘿嘿嘿嘿,谁让小林子长得太帅了……”令狐冲说罢,双唇回击过去。 他也只敢过过嘴瘾,刚才的巫山云雨已让岳灵珊疲惫不堪。若是再来一次,她恐怕真的下不了山了。 令狐冲并非无端多疑,回想起原着情节,岳灵珊正是在自己闭关思过崖这段日子里,悄然移情别恋于林平之。 目送岳灵珊离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令狐冲转身,再次踏入密洞修炼剑法。 他的悟性惊人,但即便如此,这两个月时间里,废寝忘食,日夜钻研,也仅仅学成了密洞剑法的五成剑法。不过他也不急,待大雪封山,再有两三个月的光景,定能将剩余的剑法融会贯通。 至于风清扬,至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令狐冲对此早已不抱希望,只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五岳剑法的修炼中。 第二日,梁发、高根明、陆大有、林平之等十名师弟,在岳灵珊的带领下,扛着一大堆货物上崖。这些货物中,不仅有米面蔬菜,还有许多岳不群、宁中则亲手准备的鱼干、肉干,显然是对令狐冲疼爱有加。 众人望着简陋的山洞,无不来到令狐冲跟前痛哭流涕。 “大师兄,你一定要熬过这个冬天。” “大师兄,实在不行,我顶着大雪给你送东西过来。” “大师兄,要不咱们去跟师父师娘求求情,让你下崖吧。” 林平之站在最前面,脸上满是喜悦与恭敬:“大师兄,经过三个月的努力,我进步很快。冬天你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冒雪爬这山崖还是没问题的。” 岳灵珊见众人七嘴八舌,忍不住甩手驱赶道:“去去去……你们赶紧下山,我还要跟大师兄练剑呢。你们不想以后也被禁闭于此,平日就听师父之言,好好练剑。” “走咯,走咯~别影响师妹跟大师兄暧昧。” 梁发嘴角上扬,打趣一声,而后带着师兄弟们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悻然离去。 直到众人的叽叽喳喳声彻底消失,岳灵珊这才钻进令狐冲的怀中,脸上满是甜蜜与依赖。 一个时辰在欢愉中转瞬即逝,分别的时刻悄然来临。令狐冲眉头微皱,眼中满是担忧,轻声说道:“师妹,二师弟还没回来吗?自汉中回来至今,我都没瞧见过二师弟劳德诺。” 岳灵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歪着头反问道:“师兄,师弟妹们对你都很关心,你怎么就只关心二师哥啊,你被禁闭后,整个华山能下山办事的,也只有二师哥了。他每次来到山上不到一天功夫,就又被爹爹指派下山。” “师妹,你相信大师兄不?” 令狐冲双臂紧紧搂着岳灵珊,神色郑重,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岳灵珊粉拳轻捶令狐冲胸膛,娇嗔道:“臭师兄,咱们都这样了,你还问我相不相信你。” “那你听好了,劳德诺虽然入门数年,却是嵩山派安插在我们华山的卧底。你下去后,不要告知任何人,只需暗中留意他动向,别让他做出什么伤害华山之事。” 令狐冲压低声音,神色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 “啊……” 听到令狐冲这番惊人之言,岳灵珊娇躯猛地一颤,美目圆睁,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看吧,就说你不信我……” 令狐冲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劳德诺平日里伪装得极好,言行举止间尽显对华山派的忠诚,深得师兄弟和师父、师娘的信任。他就是潜伏在华山派内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令狐冲原本打算思过结束后,再着手想办法揭穿劳德诺的真面目。但今日见到师弟们对自己如此关爱,他内心一阵触动,实在不想任何人受到劳德诺的伤害。尤其是想到原着中,六猴便惨死于劳德诺之手。 “臭师兄,我信你,我都信你!” 岳灵珊见令狐冲满脸失落,心中一紧,眼眶微微泛红,连忙说道:“我是师兄的女人,师兄说什么我都信。” 令狐冲一把将岳灵珊搂入怀中:“珊儿,师兄不想你们任何人出事,师兄想壮大华山,还这黑暗武林一个太平。” “嘿嘿嘿~” 岳灵珊依偎在令狐冲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嬉笑道:“然后我们夫妻,仗剑走天涯,看看这人世的繁华……” 令狐冲仰头高歌:“dilililidilililidenda~dilililidilililidenda~” “臭师兄,这都什么词儿,唱得也忒难听咯……” 岳灵珊娇嗔一声,双颊绯红,双唇在令狐冲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而后依依不舍地转身走出崖洞。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84%】 ┗————系统面板————┛ 第43章 最佳陪练田伯光 正月初一,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整个世界被一层银装素裹,静谧而冷清。在这个世界,百姓们也沿袭着过春节的习俗。 本该是个阖家团圆、大鱼大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令狐冲却独自一人待在思过崖上,目光透过洞口,望着外边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满是孤寂与无奈。 自上次与小师妹岳灵珊分别,已经过去三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令狐冲已将石壁内的所有剑法尽数学会,虽不敢说精通,却也每招每式都运用自如。 岳灵珊等人之前带来的新鲜食物,早已吃得一干二净。如今剩下的,皆是些硬邦邦、难以下咽的干粮。大冬天的,野果难寻,野生动物更是踪迹全无,上山的小径也被厚厚的积雪封死,岳灵珊等人根本无法再送货上门。 令狐冲好无奈,好委屈,好想哭! 你们知道这二十六七岁、食髓知味、精力旺盛的男子,独自一人怎么度过这三个月的吗? 不,你们知道!!你们有些人甚至髓都没食过,更有甚者母胎单身,全靠五姑娘陪伴。 令狐冲每日都会探寻思过崖的各个角落四处,只为能找到风清扬那神秘老头的踪迹。他心中满是疑惑:“这老头到底藏身何处?平日里又靠什么吃喝度日?硬是一点人影都摸不着。” 独孤九剑可是令狐冲闯荡江湖的最强外挂,若是没有习得这绝世剑法,往后还谈何行走江湖、快意恩仇。 暮色四合,令狐冲于洞口单衣持剑,剑锋搅碎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山风裹着碎琼乱玉撞向嶙峋崖壁,在他青衫上凝出霜花,又被蒸腾的内力融作白雾升腾。 忽然,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从上崖山路传来,打破了这冰封的寂静。 令狐冲心中一惊,随即又涌起一股喜悦:“难道是小师妹冒着大雪来给我送温暖了?” 他很快又担忧起来:“大雪覆盖山路,小师妹的功夫虽不弱,但上山怕是危险重重。” 令狐冲急忙冲到洞口,朝着小径眺望。那脚步声轻快迅捷,越来越近。眨眼间,一道身影已然出现在山洞口。 “令狐冲,故人来访!还不相迎。”来人哪是什么故人,竟是在衡山东南方向古树林里与之大战过的田伯光。这冰天雪地之中,能在大雪覆盖、崎岖难行的小径上如履平地之人,放眼江湖,还真就只有他这个 “万里独行” 能够做到。 令狐冲见田伯光背着一大坛子美酒,两肩还扛两大袋包裹,心中不禁对他的身手敬佩不已,同时,也隐隐猜到了他此番前来的意图。但更多的却是警惕与厌恶。 令狐冲冷哼一声,明知故问道:“你这淫贼何时成了我的故人?你冒雪上崖作甚?” 在原着中,田伯光恶贯满盈,劣迹斑斑。虽说此人还有些许讲义气,但此刻的令狐冲,对他实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先不说他之前妄图掳走仪琳和岳灵珊,单是在回雁楼时,竟对宁中则言语轻薄,出口亵渎,这等行径,令狐冲又岂能容忍 。 田伯光仰头大笑:“怎么就不算故人了?咱们在古树林里还有互让窈窕淑女之情呢!” “什么时候你让我淑女了?” “你这人,当时我不是敬佩你的为人,这才将小师父和你小师妹扔给你吗?” 田伯光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放下身上扛着的包裹。一屁股坐在山洞口,双手拍打身上残留的雪花,整个人显得极为放松,好似这里是他自家的地盘一般。 “你那是为了逃命,怎么就成让给我了!”令狐冲闻到一阵酒香和肉香,顿时有些恍惚,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他强压下口舌之欲,冷声道:“说罢,上山所为何事?” 田伯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右手猛地用力,只听 “砰” 的一声,那大酒坛子的盖子被他硬生生扯掉。刹那间,浓郁醇厚的酒香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弥漫开来。 田伯光一边大笑,一边拍打那酒坛子:“哈哈哈哈哈…… 你被关在这大半年的,嘴巴淡出鸟来了吧!这可是我从长安谪仙楼里亲手扛上这破山巅的,你要不要来一口?” 令狐冲也不担心田伯光耍诈,当即凑近一看,酒坛子上果真贴着“谪仙楼”的红字。他爽朗笑道:“好!你这淫贼的情我领了,咱们先大喝一顿再说。”说罢,他拿起坛子边的瓷碗,直接伸进酒坛子里舀上一大碗酒,仰头一饮而尽。 “别急,别急,这还有烧鹅、炖鸡、酱牛肉、酒鬼花生……”田伯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那百宝箱般的包裹。 香气四溢,令狐冲的口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左手舀酒,右手抓肉,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哈哈哈哈哈,敢毫不防备吃我东西的人,这世上也就你令狐冲了。”田伯光同样掏出瓷碗,倒酒牛饮,豪气干云。 令狐冲不肯过多废话,只顾着使劲造。酒足饭饱后,他还想打包,毫不客气地抢走还剩一半的酒坛子和未吃完的菜肴。 田伯光也不多言,只是继续哈哈大笑:“令狐兄,吃饱了你可要随我下山一趟。” 令狐冲并未作答,而是抽出长剑,剑锋直指田伯光,冷声道:“淫贼,谁与你称兄道弟。你作恶多端,人人切齿,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哎呀呀,你这令狐冲,脸变得比女人还快啊!你也不问问我为何要叫你下山?”田伯光依旧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将令狐冲的威胁放在眼里。 令狐冲冷哼一声:“你说的小师父就是仪琳吧?仪琳他爹让你来找我的?” 田伯光轻蔑一笑:“哎哟哟,你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你不会也跟小师父一样,思念成疾了吧?” “你再不好好说话,休怪我手中利剑无情。” 令狐冲再次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微微晃动,剑尖指向田伯光的咽喉。 “得得得!也不知道你给仪琳小师父灌的什么迷魂汤,自金盆洗手大会回到恒山,她是日思夜想,嘴里不停念叨令狐大哥,现如今已是心病成疾,药石无医。这不,太师父才叫我来思过崖找你这个药引子过去治病。” 田伯光噗噗摇头,显然对令狐冲能俘获仪琳芳心这事很是钦佩。若不是……若不是不戒那臭和尚将他的命根子给剁了,他指不定要跟令狐冲拜师学艺,这样一来以后也可以换个花样,不用每次都对女用强了。 听到这话,令狐冲也是满脸疑惑,暗自思忖:“我穿越过来,改变了很多剧情,并没有发生仪琳背着自己四处求医的事情。再说自己也不帅啊,那小尼姑怎么就这么痴迷自己呢!” 令狐冲已将石壁五岳剑法练成,正寻思着找人实战。没想到田伯光这就送上门来,他当即暗笑,挥舞手中长剑:“淫贼,你若是打得过我,我便跟你下山。” 听到这话,田伯光顿时来了兴趣。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大笑道:“令狐兄,古树林里,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你当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不成?” “那就来吧……”令狐冲怒喝一声,提剑欺身而上,剑锋如电,直取田伯光咽喉。 “慢慢慢……”田伯光纵身跃向一颗大石头上,笑道:“我知道你轻功厉害,今儿若是咱们都用轻功,谁也奈何不了谁,不如咱们就禁用轻功,比比刀剑功法。” “好,正合我意……”令狐冲爽朗大笑,也不飞身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田伯光下来。 “来吧,令狐兄!你若是打赢我,我便叫你小师公。”田伯光抽出身后弯刀,掠下大石头,朝令狐冲发起攻击。 第44章 终于见到风清扬 令狐冲目光陡然一凛,率先发难,祭出在石壁上新学的华山剑法。手中长剑如疾风骤雨般,眨眼功夫轮番变化七次。 田伯光没料到华山派的剑招竟能如此之快。倒是弄得他一时间手足无措,挥刀在胸隔挡,身体连连后退。 待令狐冲发出十来招后,田伯光这才稳住身形,呼啸一声,猛地挥刀反击,他的刀势浑厚,刀剑相交,竟将令狐冲连人带剑震退数步。 “哈哈哈哈…… 快…… 只是快有个屁用?我不但快,还力气大着呢……” 田伯光大笑声夹杂着几分得意与张狂。笑罢,他趁势攻了上去,脚步轻快,手中弯刀舞动,划出一道道寒光。 令狐冲身形灵活,跃开两步,巧妙地避开田伯光的凌厉攻势。他手中长剑一转,直面田伯光攻来的快刀。这一次,他并未使用华山剑法,而是使出了以稳重着称的泰山剑法。剑势沉稳如山,剑招大开大合,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千钧之力。 田伯光见状,再次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令狐兄,你怎么连泰山剑法也会了啊!不过,只是稳也有个屁用!是男人就要快、准、狠……” 话音未落,他手中弯刀猛地一转,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令狐冲攻去,刀光闪烁,犹如一道道闪电劈向令狐冲。 就在二人激战二十回合过后,令狐冲在喘息间隙,剑招陡然一变。原本稳重的剑势瞬间如云雾缥缈,身法更是诡异无比。正是金盆洗手大会上,刘正风用过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田伯光弯刀很快,却也不能触碰令狐冲长剑分毫,一时间,二人竟斗得旗鼓相当。 田伯光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敬佩。他飞身后退,拉开与令狐冲的距离,大笑道:“令狐冲,你偷学其他门派功夫,若是让你那小气师父知道的话不会打死你吗?他可是连自家门派的剑宗都看不惯。” “剑法何必拘谨招式、分门别派。修剑之人要学会取长补短,只要能制敌的都是好剑招……” 令狐冲怒喝一声,将田伯光当作最佳陪练,当即再次变换剑法,使出恒山派万花剑法。剑势如花雨纷飞,每一剑都带着灵动的气息,攻守一体,以柔克刚。 “你连我们恒山派的剑法也会……” 田伯光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没有丝毫犹豫,再度提刀冲向令狐冲。 恒山剑法虽精妙,但面对田伯光这种快如闪电的刀法,不到十个回合,竟落了下风。令狐冲见状,当机立断,再次换剑法,祭出嵩山十七路剑法。 只见他手中长剑大开大合,招式如烈火燎原,每一次与田伯光弯刀碰撞,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震退田伯光几尺之远。 这一次,田伯光是真的打不过令狐冲了,他当即使出轻功,飞身跃至远处,大声嚷嚷道:“令狐兄,你五岳剑派功夫全会,在古树林间,你还会魔教功法、青城派功法。若是被你师父发现,肯定将你逐出师门,不如就此跟我下山,拜入恒山派门下,天天跟一群俊俏尼姑你侬我侬多好……” 令狐冲虽然也想除掉田伯光,但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取田伯光性命。 令狐冲双眼仿若寒星,紧紧盯着田伯光的裆部,邪魅一笑,悠悠开口道:“田伯光,你如今加入恒山派,是不是命根子已经被不戒和尚给剁了喂狗?” “啊…… 啊…… 你怎么知道……” 田伯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被宫刑之事才刚过去一个多月,一直闭关在黑木崖的令狐冲竟然都知晓了。这岂不是意味着全天下人都要知道他 “万里独行” 田伯光没了作案工具? 看着田伯光那惊慌失措的神情,令狐冲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看你以后还怎么淫辱妇女。” 田伯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呸呸呸”几声,强装镇定,满脸得意地说道:“老子前半生玩的女人,少说也有三千人,什么年龄段、什么滋味的没尝过?就连皇帝老儿的嫔妃,老子也偷过。现在玩腻了,放下命根子,皈依佛门不行么!” 令狐冲闻言,笑得更加放肆:“哈哈哈哈哈……那你赶紧滚回你的恒山,我现在还闭关,没空陪你下崖。”他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你就跟你师父说,让她好好诵经念佛,半年后我思过时间一到,便去恒山找她。” 田伯光听到这话,似乎完成了使命一般,心头一松,笑道:“念令狐兄你有情有义,又即将是我师公,我便不与你过多计较了。你继续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吧。”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洞外皑皑白雪的山路上。 令狐冲望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重重地长叹一声:“这淫贼被没收作案工具,是否意味接下来的日子,他彻头彻尾变了个人。去掉好色这个缺点,他倒比这世上多数君子还要正直。” 他心中虽有感慨,但也只是片刻的思绪。若是他有实力置田伯光于死地,刚才绝不会犹豫。 “哎!没有独孤九剑,就连一个淫贼都留不住,还怎么笑傲江湖……” 令狐冲低声呢喃一句,转身悻悻然重回洞内。 就在这时,密洞口方向忽然传来一道爽朗大笑:“哈哈哈,好一个‘剑法何必拘谨招式’,好一个‘能制敌的都是好剑招’!” 令狐冲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循声望去,只见之前自己凿开的那洞口处,站立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神气抑郁,脸如金纸,青袍随风飘荡。 令狐冲心中自然猜出了这人的身份,但他还是佯装狐疑,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您,您是风老先生?” 那老者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这世上竟还有人知道老朽的名字?” 令狐冲大步向前,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恭敬:“华山派弟子令狐冲拜见风老前辈。师父师娘虽未曾提及前辈名讳,但弟子闭关之处,墙壁上刻着‘风清扬’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见到前辈,弟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三字。” 风清扬神情恍惚,眼神游离,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停顿良久后,他才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令狐冲身上:“没曾想,拘泥不化、不懂变通的岳不群,竟然能有你这么开悟的弟子。只可惜,你也就喊喊口号,使出来的剑招还是那么拘谨。” 令狐冲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期待:“还请前辈赐教。” 风清扬满脸欣慰,点头道:“你将华山剑法中的‘白虹贯日’、‘有凤来仪’再使一遍给我瞧瞧。” 令狐冲当即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他手中长剑一抖,剑尖朝天,施展出 “白虹贯日”。长剑如同一道白色的长虹,直刺苍穹。随后,他停顿片刻,又使出 “有凤来仪”,剑招轻盈优美,恰似一只凤凰展翅欲飞。 风清扬看着令狐冲的剑招,连连摇头:“剑术之道,在于行云流水,任意所致。你使完‘长虹贯日’,剑尖向上,为何不顺势拖下,连贯‘有凤来仪’呢!” 话音未落,风清扬的身影陡然在原地消失。令狐冲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风清扬已出现在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长剑。 “你且看我如何使招……” 令狐冲来不及震惊,当即全神贯注地盯着风清扬一举一动。 只见风清扬手中长剑划过虚空,一勾一挑,浑然天成,转折之际,天衣无缝。 第45章 剑道的三重境界 华山之巅,风雪呼啸,天地间一片苍茫。思过崖上,风清扬施展开华山剑法,身形飘逸,剑势恰似行云流水。 起初,令狐冲尚能辨出一招一式的名目,随着风清扬的剑势渐入佳境,剑法脱离了招式的束缚,变得自由而灵动,令狐冲的目光渐渐变得迷茫。 到了最后,风清扬的剑法竟化繁为简,仅仅使出了刺、挑、挥等基础的招式。这些看似简单的招式,在风清扬手中却变得威力无穷。长剑每一次挥舞,都引得周身的空气呼呼作响,剑气化作实质,将周围的雪花纷纷震碎,形成一片片细小的冰晶。 上百招转瞬即逝,风清扬猛地将长剑朝令狐冲掷去,随后抚须大笑,声若洪钟:“你可看懂?” 令狐冲接过长剑,双膝扑通跪地,连磕三个响头,声音中满是恭敬与激动:“徒孙令狐冲,拜见太师叔,还请太师叔传授徒孙剑法。” 风清扬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令狐冲一番,欣慰开口:“你是岳不群的弟子,我本不想传你功法……” 令狐冲听罢,顿时心中一慌,连忙再磕三个响头:“还请太师叔传授徒孙剑法。” “我这不还没说完吗!看你猴急得……” 风清扬爽朗大笑:“不过,你的性子与我年轻时颇为相似,对剑法又有些悟性。也罢,我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望你能将剑道发扬光大。” “谢谢太师叔,谢谢太师叔……” 令狐冲又连跪几下,而后急忙起身,全神贯注聆听。 此时,漫天大雪纷纷扬扬,好似天女散花。风清扬仰望着这雪幕,神色郑重。 “剑道有三重境界。凡剑客大多止步于第一重境界:「破招」。此境以法驭剑,见招拆招。需深谙剑理,依据敌人武器、招式、身法,使出最为契合的应对招式。瞧,对面那棵青松,若敌人如它一般扎根稳固,出招沉稳,便可用‘青松挺秀’破解。” 说着,风清扬随手折下一根树枝,以指代剑,演示起来,树枝划过空气,带起轻微风声。 “剑道第二重境界:「无招」。剑随意动,不拘泥于成法,化繁为简,舍弃招式框架。讲究虚实相生,诱敌露出破绽。还能料敌先机,通过观察对手气息、肌肉微动预判其意图。” “剑道第三重境界:「无心」。人剑合一,天人相合。剑法融入本能,心无挂碍,无思无念。对敌时后发先至,无需思索,自然出招。借势用势,万物皆可为剑。” 风清扬话音刚落,令狐冲激动不已,脱口而出:“刚才太师叔那些普通招式,便是第二重无招境界,难怪徒孙一点门道都悟不出。” 风清扬傲然一笑,目光望向远方山峦:“是也是也,普天之下,能达到无招境界者,寥寥无几。至于无心境界,我也未曾见过。” 令狐冲暗自思忖:“风清扬作为这个世界的战斗力天花板,竟然也还没达到第三境界吗?”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忽见那漫天白雪竟快速凝结成数十柄雪剑,在空中微微一颤,随即如闪电般刺向山崖石壁。几声脆响,雪花化作的长剑竟深深地刺入石壁之中。 “呼……” 令狐冲惊得嘴巴大张,半天合不拢。 “人老啦,站久了腰酸背痛!” 风清扬长叹一声,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来到令狐冲睡觉的大石头上。令狐冲赶忙快步跟上。 风清扬盘腿而坐,从剑道最基础的握剑姿势、发力技巧开始,一招一式拆解演示,口中滔滔不绝讲解剑理,满脸透着兴奋劲儿,仿佛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时。 一个教得起劲,一个学得认真,竟不知时间流逝。日升月落,眨眼间,一天已悄然过去。 令狐冲的肚子忽然“咕咕”作响,他尴尬地摸了摸肚子,讪笑道:“太师叔,您饿了吗?我将田伯光带来的吃食拿来,咱们先填填肚子。” “你去吃吧,倒些酒给我就行,都几十年不知酒滋味喽……”风清扬微微一笑。 二人就这样,不分昼夜传授剑法,令狐冲也不负风清扬所望,一个月时间里,竟将剑道基础理论学得差不多了。 如今的他,只需心念一转,便能在五大门派的剑招间自如切换,剑法凌厉,战斗力狂飙。 风清扬满意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我这就把压箱底的绝学‘独孤九剑’传授给你,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风清扬说时脸露笑脸,说完却是神色凄凉,沉思半响,这才继续道:“学成之后,切不可向世人透露我的存在。” 令狐冲神情一肃,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太师叔放心,知道您归隐山林,徒孙出去后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分。” “好!” 风清扬神色郑重道:“独孤九剑,乃是独孤求败前辈传授与我,共分九式,一旦学成,足以破尽天下一切招式。” 一老一少,又开始不知疲倦地传习开来。 眨眼又过去半个月时间。令狐冲已经将独孤九剑的口诀、招式烂熟于心,只是即便有风清扬悉心指点,也只勉强学成了三成。 这日,令狐冲一如既往地来到风清扬跟前请教。然而,这一次,风清扬不再说剑法相关,而是神色凝重,沉声道:“冲儿,我与你既有缘,又投机。暮年得你这么一个悟性极高的弟子传我剑法,实乃大畅老怀。从今往后,你自行修炼,我再也不见任何人,包括你!” 话落,风清扬身形一闪,恰似鬼魅,令狐冲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令狐冲满脸悲戚,朝着洞口漫天大雪磕头大拜。他来不及过多感慨,赶忙提起长剑,继续埋头温习独孤九剑。 此时已是二月中旬,天气渐渐转暖,不用几日,封山的大雪想必就要融化。到那时,又得分心与小师妹修炼九阴真经,更没时间钻研独孤九剑了。 修炼无日月,眨眼又过去半个月。 令狐冲将独孤九剑练到四成火候,却再也难以寸进。他心里清楚,这般高深的剑法,唯有通过实战才能快速提升,倒也没有太过焦虑。 第46章 剑宗弟子叩山门 时间悄然来到二月底,南方早已草长莺飞、春意盎然。即便北方寒冷,冰雪也差不多消融殆尽。只是这思过崖地处华山绝顶,比山下要冷得多,即便如此,漫山遍野的积雪也在慢慢融化。 这一日,令狐冲正在洞口练剑,突然听到上山小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悠悠传来:“大师兄,大师兄……” 朦胧雪雾之中,岳灵珊手提饭篮子,在山道上艰难前行。她浑身落满了雪,连头也白了,左额上还撞破了老大一块,像个鸡蛋高高凸起。 令狐冲慌忙上前数步,伸手拉住岳灵珊,凌空提溜上来。 “臭师妹,大雪还未融化,山路滑溜,你急着上来干嘛!”令狐冲轻抚那额头小鸡蛋,满脸心疼。 岳灵珊小嘴一撅,眼眶瞬间红,她放下饭篮子,一把抱住令狐冲,声音带着哭腔:“我…… 我想你,好想好想你。咱们都 63 天没见面了。” “故人踏雪上崖来,千山素裹梅初开;今世同披琼玉屑,此生共老鬓霜白。”令狐冲淫诗一首,低头朝岳灵珊丰润红唇吻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岳灵珊打开饭篮子,只见里面两碟小菜洒落一篮,装酒的葫芦也破了个大洞,里边美酒不知去向。 “没…… 没法吃了……” 岳灵珊满脸尴尬,顿时手足无措。 令狐冲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笑着安慰道:“师兄刚才不是刚吃饱嘛!师妹你平平安安的就好,这些饭菜可有可无。” 岳灵珊抬手捂住羞得通红的脸颊,娇嗔道:“娘…… 娘亲说过…… 没有怀宝宝,那里是没有吃的……” “额~~” 令狐冲盯着岳灵珊高耸的胸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臭师妹,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你秀色可餐。” 二人阔别已久,修炼九阴真经的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可岳灵珊依旧眷恋不舍,不肯下崖。 师兄妹二人相互依偎,细诉相思之苦。岳灵珊的声音轻柔如风,将这些日子山上山下、武林中发生的趣事一一道来。 她讲起大师兄离开后,同门师兄弟们闹的那些笑话,讲着山下集市上新奇好玩的玩意儿,还有武林中流传的奇闻轶事。 讲到有趣处,她眉眼弯弯,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令狐冲也跟着开怀大笑,眼中满是宠溺。 过冬时节,就连整个武林都被冰雪封印,少了平日里的喧嚣与纷争。倒是有一件事震动整个武林: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被本派玉玑子、玉罄子等玉字辈师叔暗中谋划,夺了掌门之位。玉玑子摇身一变,成了泰山派新掌门。天门道人哪肯善罢甘休,为保尊严与掌门之位,奋起争夺,却不想遭青海一枭暗中算计,最终含恨而亡。 岳灵珊讲到此处,神色黯然,轻轻叹了口气:“大师兄,这江湖怎么如此险恶啊。” 令狐冲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轻抚着岳灵珊的发丝,没有言语。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暮色渐浓,山间的寒意愈发明显。下山路崎岖难行,又还有余雪,若是再耽搁,岳灵珊怕是要被困在山上。令狐冲满脸不舍,却又不得不催促岳灵珊下崖。 令狐冲伫立在原地,望着岳灵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山路尽头。他的思绪渐渐飘远,脑海中浮现出原着中的剧情。 玉玑子夺位,背后定是嵩山派在指使。左冷禅野心勃勃,妄图五岳并派,进而吞并少林、武当,集合各方力量对抗魔教,最终一统江湖,成为武林至尊。 目前看来,衡山派自刘正风死后,只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大还能打一些,算是名存实亡; 现任泰山派掌门玉玑子,实则就是左冷禅的傀儡,如此一来,泰山派也算沦陷。 左冷禅接下来的目标,恐怕便是恒山派三定尼姑,以及华山派岳不群这个硬骨头。 原着里,恒山派被设计骗去福建,途中在仙霞岭和廿八铺遇伏,定静、定闲师太先后遇害,又在铸剑谷围攻定逸师太。 至于对付华山派的方法,左冷禅寻来剑宗弟子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人,妄图通过内斗,削弱华山派实力。 算算日子,嵩山派怕是也快带着这三人上华山了。 第二日,晨曦初露,天际刚泛起鱼肚白,上崖小道上突兀地响起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令狐冲还未起床,听到声响,心中不禁疑惑:“小师妹平日里都是日上三竿才来,今日怎来得如此之早?” 正思忖间,便听到六猴陆大有那带着惶恐与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大师兄,大师兄~~不好啦~不好啦~” 令狐冲心中 “咯噔” 一下,暗自叹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也罢,就让我来改变剧情走向,避免师父黑化、师娘遭难。” 这般想着,他大步跑到洞口,一把拉住气喘吁吁赶来的陆大有。 “大有,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瞧把你急成这副模样……” 陆大有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气急败坏道:“大师兄,出大事了…… 就在刚才,有好几个人上山拜山,来者不善呐!” 令狐冲莞尔一笑:“可是嵩山派?还有泰山派?还带着几名剑宗弟子?” “啊~!” 陆大有闻言,不禁惊呼出声,瞪大了双眼,像看怪物一般上下打量着令狐冲,而后目光迅速在崖洞四周扫视一圈,满脸疑惑道:“难道师妹抢在我前头,先来给大师兄通风报信了?” 令狐冲摇了摇头:“没,我猜的。你快与我详细讲究竟怎么回事。” 陆大有长舒一口气,激动地说道:“是嵩山派的陆柏,带着泰山派、衡山派各一名长老,还有三个五六十岁模样的汉子一同前来。” “总共就六人吗?怎么还有衡山派长老!”令狐冲满脸疑惑。 陆大有点了点头,确认道:“没错,就六人。那三个汉子看着凶神恶煞,一上山就对着师兄弟们大声叫嚷,说‘师父道貌岸然,用阴谋诡计篡夺华山掌门之位,今日特来算旧账’。小师妹见他们来势汹汹,这才赶忙叫我上崖来喊大师兄下去。” “走!下崖……” 令狐冲哪还顾得上自己一年的禁闭时间还未结束,话一出口,便如离弦之箭,径直朝着下山小径冲去。 陆大有望着令狐冲在积雪的山道上健步如飞的身影,心中暗自惭愧,高声喊道:“大师兄,我速度没你快,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虽说平日里师兄弟们都戏称他为 “猴子”,可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道上,与令狐冲相比,他的身手还是逊色不少。 “你自己小心些,师门有难,师兄就不等你了!” 令狐冲头也不回,身形一晃,眨眼间又冲下丈余,很快便消失在蜿蜒的山道间。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5,当前熟练度:89%】 ┗————系统面板————┛ 第47章 三战定华山正统 从思过崖到华山派正气堂,山道崎岖,少说也有十里之遥,令狐冲脚程飞快,用了半刻钟方才赶到。 正气堂外,气氛凝重得似要滴出水来。岳灵珊、劳德诺、梁发…… 林平之等十余名华山弟子满脸忧虑地站立着。 见令狐冲的身影出现,众人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火,快步围拢过去。 劳德诺身形一动,竟比岳灵珊抢先一步开口:“大师兄,师父师娘在堂内会客。” 岳灵珊柳眉倒竖,满脸愤愤之色:“这哪里是什么客,分明就是敌人……” 令狐冲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你们在外候着,我悄悄摸近窗户,查探里头情况。” “何必悄悄摸摸,咱们就光明正大地看!师门遭难,做弟子的,责无旁贷!” 这掷地有声、铁骨铮铮的话语,竟出自娇媚动人的小林子之口。 令狐冲不禁朝林平之投去一道赞许目光,随后猫着腰朝窗边靠近。一只眼睛凑近缝隙,窥探着里边的情况。 只见宾位首座坐着那讨人厌的陆柏,手中拿着那明晃晃的盟主令旗。 陆柏左右两侧,各坐着一名道人,皆是五十来岁模样。令狐冲从未见过他们,但瞧其服饰,便知一人是泰山派长老,一人是衡山派长老。 在这两位长老下首,又坐着三名身着青衫的男子,年近六十,腰间均佩有华山派专属的长剑。 其中一人满脸横肉,面目狰狞;一人面色焦黄,形如枯槁,一人是个矮个子,怕是比余沧海高不了多少。 师父岳不群和师娘宁中则,正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凝重。 堂中桌上,摆着几盏清茶,热气袅袅升腾,还有些许点心,只是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显得格外冷清。 衡山派长老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朗声道:“岳掌门,贵派之事,本不该由我们外人插手。但如今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三位华山弟子有冤要申,幸得左盟主主持公道,特遣我衡山、泰山两派前来见证。” 这老者双眼黄澄澄,好似得了黄眼病,令狐冲有些印象,好像是鲁连荣,外号就叫‘金雕眼’来着。虽说身为长老,可听闻其功夫在衡山派中,也不过尔尔。 宁中则秀眉一蹙,满脸怒容,厉声喝道:“鲁长老,既知这是我华山派内务,就休得多言!” 鲁连荣却也不恼,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传闻宁女侠乃是华山派太上掌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岳掌门都还未开口,一介女流,竟不知尊卑,率先口出狂言。” 此言一出,岳不群怒目圆睁,大喝一声:“鲁长老,我们夫妇敬你是客,还望你好自为之!” 这时,封不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水四溅翻腾:“岳不群,当年剑气大比,你们气宗惧怕风师叔,便使出阴谋诡计,诱骗他前往江南。得胜之后,还将我们剑宗弟子赶尽杀绝。好在我们师兄弟三人在外游历,才免遭你们毒手。” 矮道人成不忧跟着起身,大声怒斥:“你篡夺掌门之位已有二十余年,结果教出来的,不是一堆废物弟子,就是勾结魔教的逆徒,简直辱没华山派名声!想当年,华山派可是五岳之首!” 丛不弃不甘示弱,猛地站起:“今日我们三兄弟前来,便是要夺回属于我们剑宗的华山派。你最好识相点,赶紧带着你老婆孩子,滚出华山!” 面对三人如雷般的怒声呵斥,岳不群却仿若置身事外,悠然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茶水,脸上神色淡然自若。 “自岳某担任华山派掌门之位起,便已将你们剑宗之人逐出华山派门墙。你们还有何颜面,踏上我华山之地肆意闹事?再者说,你们若真觉得自己功夫了得,大可以寻个山头,自立门户。在这江湖之中建功立业,打出赫赫威名,岳某定当敬佩不已。可你们今日到此,除了如市井泼皮般狂吠两句,还能得到什么呢?” 岳不群话音刚落,陆柏 “唰” 地一下站起身来,朗然大笑道:“岳师兄,五岳结盟,荣辱与共。华山派剑气之争虽是贵派内务,却也关乎五岳剑派的颜面。我们三派受封师兄相邀,特来见证此事。今日,定要将这事儿弄出个水落石出!” 宁中则向来温婉柔和,可听完陆柏这番话,顿时柳眉倒竖,美目含煞,怒从心起:“陆师兄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说我师兄担任这华山派掌门,反倒给五岳蒙羞了?你们嵩山派,管得可真宽呐!” 陆柏面色一凛,右手将五岳令旗高高举起,大声喝道:“这可是左盟主的命令!你们华山派剑气哪一宗担任掌门,我们本不该多过问。但今日剑宗之人找盟主主持公道,那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岳不群见势,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伸手拦住情绪激动的宁中则,转而对着陆柏质问道:“主持公道?陆师弟,你打算如何主持这所谓的公道呢?” 封不平早就按捺不住,抢在陆柏之前,上前一步,手指着岳不群,怒吼道:“岳不群,二十年前那些龌龊之事,我们暂且按下不表。华山派掌门之位,本就该能者居之。今日我们三兄弟前来,就是想再来一场剑气大比!我们师兄弟三人出场,你们华山派可挑选任意门人应战。三局两胜,公平对决!” 一旁的成不忧连忙附和道:“若是我们输了,我们三人当场承认气宗乃是华山正统,即刻转身离去,从此永不踏上华山半步。但若是我们赢了,这华山派掌门之位,便由封师兄来坐!” 宁中则听闻此言,俏脸瞬间变得煞白,满心担忧,不停地摇头,声音颤抖着说道:“师兄,当年剑气之争,惨烈无比,害得整个华山派最后仅剩下咱们两人。如今的华山派,可是师兄你一步一个血印,辛苦打拼而来的,凭什么要拱手让给他们!” 宁中则很清楚,成不忧所言不虚。如今华山派弟子确实大多平庸,还真找不出能与这三人抗衡之人。就连她自己,面对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也毫无胜算。至于师兄岳不群,能不能打得过隐居苦修几十年的封不平,实在难以预料。 岳不群又何尝想不到这些,此刻的他,恰似热锅上的蚂蚁,进退维谷。若答应比试,华山派必输无疑;可若不应战,嵩山派势必会昭告武林,联合其他四派拥立封不平为新任掌门。如此一来,他这 “君子剑” 的名号,必将被世人唾弃,沦为江湖笑柄。 第48章 女诸葛田忌赛马 就在岳不群夫妇满心纠结、无计可施之际,窗外的令狐冲再也按捺不住。他也不管什么尊卑,径直冲入堂内,替自己师父师娘分忧。 令狐冲鄙夷地瞥了陆柏一眼,对其他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岳不群和宁中则面前,躬身行礼:“徒儿令狐冲,拜见师父师娘!他们既想比试,那咱们便奉陪到底。弟子斗胆请缨,参加这场比试,倒要瞧瞧,他们剑宗之人究竟有何能耐,竟敢与本门正宗气宗武学一较高下!” “冲儿……” 宁中则秀眉紧蹙,连连摇头:“冲儿,你先退下吧!师父师娘自会妥善处理此事。” 成不弃听闻令狐冲自报姓名,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手臂青筋暴起,用力伸直,食指如剑指向令狐冲,厉声喝道:“你就是那个勾结魔教,败坏我们华山派声誉的孽徒令狐冲?” 令狐冲闻言,不慌不忙地转过身面向成不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我们华山派?老爷子,你这是打算加入华山派吗?你年纪比我师父都大上许多,他会收你为徒吗?就算师父不嫌弃你年老,肯收你入门,可我入门比你早,你往后见了我,还不得乖乖叫一声大师兄?” 陆柏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怒喝:“令狐冲,今日暂且不论你勾结魔教之事。如今一群长辈在此商议大事,哪有你一个弟子插嘴的份儿,还不快滚出去!” 宁中则柳眉倒竖,挺身而出,挡在令狐冲身前:“陆师兄,我和师兄在此,冲儿即便不懂规矩,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令狐冲望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师娘,心中那叫一个暖。 “冲儿,休得胡闹!” 岳不群脸色一沉,与宁中则的态度截然不同,他面露怒色,语气中满是不悦:“这儿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啪啪啪啪…… 封不平突然鼓起掌来,笑声爽朗,回荡在屋内:“好!好!好!令狐冲,是条汉子!你算是气宗上下,唯一有胆量之人。既然如此,这场比试,便算你一个!” 封不平嘴上虽是夸赞令狐冲,可那语气中的讽刺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分明是在嘲笑岳不群在内的所有气宗弟子胆小怯懦。 岳不群听罢,恰似运转紫霞真气时那般,脸色红得发紫。他眉头紧皱,心中虽怒火中烧,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令狐冲再次走到岳不群跟前,神色恭敬道:“师父,您放心!弟子这场有必胜的把握!” “哈哈哈哈哈…… 必胜…… 哈哈哈……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成不忧笑得前仰后合,几乎直不起腰来:“你倒是说说,你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们三人中的哪一个?” 令狐冲大步跨到矮道人成不忧跟前。他身形高大,低头俯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令狐冲,可以连战你们三人!” “你…… 你…… 你简直狂妄自大到了极点!” 成不忧气得浑身颤抖,右手下意识握住腰间剑柄,若不是此次上山,为了争夺掌门之位,还需顾及些许名分,他恨不得立刻拔剑,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令狐冲斩于剑下。 令狐冲这番话一出口,堂内瞬间一片哗然。别说气宗三人、陆柏和两位长老了,就连宁中则也有些看不下去。 要知道,成不忧、丛不弃虽说功夫稍逊于封不平,但也与陆柏实力旗鼓相当。而封不平,更是技高一筹,实力远在陆柏之上。岳不群即便全力出手,胜负也难以预料。 “冲儿,回来,休得胡言乱语!” 宁中则回过神来,瞪了令狐冲一眼,随即转身,望向岳不群:“师兄,既然如此,那咱们便答应他们比试。”她微微踮起脚尖,嘴唇贴近岳不群的耳垂,轻声低语了几句。岳不群听后,微微点头。 宁中则当即挺直腰杆,神色从容,化身足智多谋的女诸葛,朝着封不平笑道:“要比试可以,不过得你们的人先登台,我们再选人应战。” 封不平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我还道你们夫妻二人嘀嘀咕咕这么久,是在商讨什么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们呢,没成想,竟是打算来一场‘田忌赛马’啊?” 宁中则被拆穿心思,却面不改色,依旧笑意盈盈:“你们提出比试,我们也答应了。如今不过是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们若是都不答应,那这比试,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好!我们答应了!” 封不平倒也豪爽,略一思忖,便爽朗地应了下来。随后,他朝着陆柏以及两位长老,恭敬说道:“还请诸位帮忙见证这场比试。” 见封不平这般自信满满,陆柏也未多想,当即站起身来,神色威严,大声宣布:“你们六人做好准备!稍后在华山演武场,正式比试!” 第49章 岳不群战成不忧 玉女峰顶的残雪在晨光里泛着冷青色,演武场四周的古松枝头坠着冰棱,随山风叮当作响。 百余名华山弟子将露天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平日里忙碌的华山派杂役,也纷纷撂下手中活儿,一个个伸长脖子,踮起脚尖,目光紧锁这场关乎华山派生死存亡的比试上。 陆柏手持威风凛凛的盟主令旗,端坐在裁判席首座。左手边的鲁连荣正用铁胆磨着茶盏缺口,右侧泰山派长老玉音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像个心怀鬼胎的贼子。 陆柏挥舞着盟主令旗,大声道:“剑宗何人打头阵?” 剑宗三人如三柄出鞘利剑,屹立于擂台东侧。他们知晓气宗打算效仿田忌赛马,派出最弱的令狐冲迎战他们最强的封不平。三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默契十足地决定,将封不平留在最后一场。 成不忧足尖轻点地面,“嗖” 地一下,瞬间跃至擂台中央,身姿矫健,衣袂飘飘。 西侧气宗阵营里,岳不群惶惶不安,凑近宁中则再三询问:“师妹,这成不忧的功夫似乎比丛不弃还要略胜一筹,你确定有把握战平丛不弃?” 岳不群对战胜成不忧信心十足,只要宁中则能战平,令狐冲即便弃权,这场比试也能打成平局。只要平局,剑宗之人便再无话说。 “师兄放心,这些年我可未曾落下修炼。”宁中则点点头,美目流转,朝岳不群投去一抹坚毅如铁的目光。 “好!” 岳不群大喝一声,腰间佩剑 “噌” 地出鞘,他身形如电,高高跃起,稳稳落在擂台中央。 他站定后,冷冷地盯着眼前的成不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自不量力的剑宗余孽,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以气驭剑,何为剑道正统!” “哈哈哈……” 成不忧扯着嗓子大笑:“岳不群,我承认你有几分本事!但就算你打赢我又如何?你那夫人在丛师弟手下,怕是撑不过两招。难不成你还真指望那个勾结魔教的孽徒令狐冲,能战胜封师兄?” “但愿稍后你嘴巴还能说得出话!”岳不群暴喝一声,君子剑泛起淡紫光晕,如毒蛇吐信,直取成不忧咽喉。 虽是比试,却没有立下什么规矩,只要能将对手打倒在地,或是打飞下擂台,便算获胜。当然,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若能趁机结果了对方性命,那更是再好不过。 岳不群对剑宗之人恨之入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让成不忧这个剑宗余孽完好无损地走下擂台。 成不忧心里清楚自己与岳不群实力有差距,本可直接投降认输,但为了那所谓的面子,他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提起手中剑,准备奋力抵挡几招。 “师父加油,师父加油……” 擂台下,华山弟子们情绪高涨,呐喊声震耳欲聋。 令狐冲淡定地站在宁中则身旁,他从擂台上二人的出招便能看出,成不忧在岳不群面前,确实要逊色一大截,因此他倒不怎么担心师父的安危。 擂台中央,剑刃相击的脆响惊飞了松梢寒鸦。岳不群腕间紫气升腾,成不忧的软剑却似银蛇绕树,顺着君子剑剑脊蜿蜒而下。 成不忧出招极为精巧,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刁钻的角度。奈何,他的内劲却不足练气的岳不群。眨眼之间,二人身影在擂台上交错纵横,你来我往,已斗至百招开外。 成不忧的剑势愈发癫狂,剑气所过之处,破空之声猎猎作响。 岳不群越战越心惊,在踏上擂台之前,他满心以为,凭借自己的功夫,只需几十招,便能轻松取下成不忧的首级。可此刻,在一众华山弟子面前,他却陷入了苦战,这般表现,实在有失掌门威严。 岳不群眼底寒光乍现,君子剑突然发出龙吟之声,剑身紫气中竟混入丝丝黑线。 成不忧见状,目眦欲裂,一咬牙,拼尽全身力气,提剑迎向岳不群这凌厉一击。 不料岳不群的紫气太过霸道,如汹涌潮水般汹涌欺近,竟将成不忧手中剑震断三截,最后一截剑尖倒飞而回,正钉入他右肩琵琶骨,鲜血喷溅在擂台青石板上。 “剑宗余孽,受死吧!” 岳不群此刻被复仇之火吞噬,突然厉声怒喝,手中长剑裹挟着滚滚紫气,毫无停顿,径直刺向成不忧胸口要害。 “砰!” 一声巨响,擂台东侧一柄利剑流星赶月般飞来,不偏不倚地将岳不群手中君子剑击落。紧接着,一道黑影疾冲而入,正是封不平。 “第一轮,我剑我剑宗认输!” 封不平一边将成不忧安置好,一边对着裁判席大叫。 他目光凌冽地望向岳不群,恶狠狠道:“岳不群,既然你先下死手,那稍后你夫人和你弟子,休想活命!” 陆柏见状,迅速挥舞手中令旗,大声宣布:“首战…… 气宗胜!” “呼呼呼呼……” 台下观众们的呼吸因紧张而变得急促沉重,如汹涌潮水般的欢呼声、拍掌声瞬间爆发,响彻整个演武场。 “师父厉害!” “以气御剑方是正统!” 胜利者岳不群却是脸色发青,牙龈紧咬,首胜本就是囊中之物,这么好的机会,没能弄死成不忧,他心中懊悔不已,暗自可惜。 令狐冲站在台下,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欣喜之色。在他看来,岳不群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亦或者说,他们都严重低估了封不平三人的实力。 还未等众人的欢呼声完全落下,丛不弃早已迫不及待,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嗖” 地一下冲上擂台中央。 他手指直直指向宁中则,脸上挂着一抹阴恻恻的冷笑:“哼,华山玉女,上来吧!稍后我便让你成为贱女、淫女、死女……” “你……” 还未下台的岳不群听闻此话,怒从心头起。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夫人受此奇耻大辱,当即不假思索,提剑刺向丛不弃。 “住手!” 陆柏猛地站起身来,怒喝一声。 这一声怒喝,带着十足的威严,竟使得岳不群攻势为之一缓。丛不弃趁机身形一闪,逃出生天。 陆柏手持盟主令旗,毫不客气地指向岳不群:“岳师兄,你若再不下台,我便判第二战气宗输。” 宁中则拔剑在手,身形轻盈,一纵之间,已如天仙下凡般飞身来到岳不群跟前。她轻声说道:“师兄,相信我。你先下去!”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满脸不甘地转身下台。 “师娘加油~” “师娘,打烂他的臭嘴……” “师娘必胜……” 台下弟子们纷纷呐喊助威,声音响彻云霄。 岳灵珊心急如焚,冲到令狐冲跟前:“师兄,稍后娘亲若是遇险,你务必第一时间冲上去。”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令狐冲的依赖,已远超自己的亲生父亲。 “师妹放心!我看这丛不弃还不一定是师娘对手呢。” 令狐冲压低声音,轻声安慰道。 宁中则虽说功夫在整个江湖中算不上顶尖,比不得恒山三定,也比不过魔教圣姑。但她修炼了部分玉女心经,功力已然大有长进,轻功更是了得。即便打不过丛不弃,自保想必还是绰绰有余,不至于陷入险境。 第50章 宁中则战丛不弃 演武台上,金铁相击迸出刺目火花,两道身影如苍鹰搏兔倏分乍合。 宁中则青衫翩跹,剑尖挽起十七八个剑花;丛不弃黑袍翻涌,刃光织就天罗地网。五十余招转瞬即过,青石地面上已布满深浅不一的剑痕。 丛不弃的重剑忽如百足蜈蚣凌空游走,剑锋幻化出七道虚实难辨的残影,转瞬间又似浓墨泼洒,将半座擂台笼罩在翻滚的剑气黑雾里。 宁中则皓腕轻旋,青锋吞吐如灵蛇吐信,华山剑法中正平和的起手式在她手中竟生出万般变化,每次刃锋相碰都在雾中炸开一簇火树银花。 二人你来我往,棋逢对手,各怀心思,一时间竟斗得难解难分。 首战气宗岳不群大获全胜,宁中则也不贪心,招式始终以求稳为主,从不贸然主动进攻。 而她的对手丛不弃,好似体内力气源源不断似的,每次挥剑全都倾尽全力。他脸上神色镇定,不见丝毫慌张,就这般与宁中则持续耗着,妄图凭借自身的体力优势,将宁中则拖垮。 两人就这样又激战了上百回合,台下观众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台上二人的身影,看得是如痴如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丛不弃的计谋渐渐得逞。只见宁中则鬓角已渗出细密汗珠,躲闪速度明显慢了三分。 “师娘加油……” 台下众弟子见状,心急如焚,齐声高呼。 岳不群,猛地朝着擂台大叫:“师妹,不能再这般耗下去了,速战速决!那厮只攻不守,你要设法绕至他身后,攻其破绽!”岳不群的声音雄浑有力,穿透擂台的喧嚣,清晰传入宁中则耳中。 宁中则深吸一口气,就在 “叮!” 第三百次双剑交鸣声响起瞬间,她陡然变招。足尖轻点间身形幻化三重残影,竟在不轻易间使出玉女心经中的绝世轻功。 这轻功施展出来,如梦如幻,恰似仙子踏云而来。丛不弃见状,瞳孔骤缩,他来不及多想,仓皇后退。 然而,为时已晚,也就眨眼功夫,宁中则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他的左后肩绽开一朵殷红血花,鲜血迅速洇染了他的黑袍。 台下华山弟子们见状,顿时欢呼雀跃,那欢呼声震耳欲聋。 “师娘轻功好厉害!” “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轻功!” “这也是我们华山派的轻功吗?回头一定要让师娘教我们。” 岳灵珊满脸疑惑地望向身旁的令狐冲。宁中则这轻功,她再熟悉不过了,平日里大师兄就连赶路都爱用这个轻功。 令狐冲咧嘴一笑:“我跟师娘学的!” 岳灵珊微微噘着嘴,撒娇道:“哼,娘亲偏心,晚点要么你教我,要么娘教我…… 我也想学这么飘逸漂亮的轻功。” “好啦好啦好啦,事后教你……” 令狐冲一边随意敷衍着,一边将目光重新投回台上。这可是系统神功,整个世界也就他和宁中则会,其他人想学,绝无可能。 台下哗然之际,却见丛不弃袖中忽有银光闪动。三枚透骨钉带着腥甜之气破空而来。 宁中则挥剑格挡,不料那暗器竟在半空自行炸开,化作千百枚牛毛细针。此时的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漫天毒针呼啸袭来,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台下骤然腾起一道青影。令狐冲长剑出鞘时带起龙吟之声,独孤九剑的破箭式如银河倒卷,将漫天毒针尽数扫落。 “此战认输!”令狐冲剑指地面,声音却突然哽住。只因宁中则右腕处不知何时中针,多了道黑线,正沿着血脉缓缓上移。 “令狐冲,你要作甚……”岳不群怒声大喝,刚才明明是宁中则占据上风,只要她迎着针群奋勇冲上去,手中长剑必定能刺中丛不弃,如此便能打成平手。 如今令狐冲冲上擂台,依照规矩,宁中则判负。如此一来,一胜一负,第三场令狐冲对阵封不平,岳不群是一点不抱希望。 二十多年来,岳不群为华山派呕心沥血,付出了无数心血,如今这一切都将拱手让人,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怒发冲冠。 宁中则惊魂未定,满心慌乱,听到岳不群这声怒吼,她缓缓转过头,望向那个熟悉却又突然显得陌生的丈夫。心中涌起一阵酸楚,暗自思忖:“难不成,在师兄心中,我的性命竟不及一个华山派重要吗?” 令狐冲现在可没心思尊师重道,去理会岳不群的话。他一把抱起宁中则冲下擂台,转瞬便来到岳灵珊身旁:“师妹,师娘受伤了,赶紧带师娘去疗伤!”如今岳灵珊九阴真经差些大成,治疗这个伤势手到擒来。 将宁中则轻轻放至岳灵珊怀中后,令狐冲猛地转身,再度飞身冲上擂台。手中长剑一横,剑尖直指封不平,高声喝道:“第三场!到你了……” 封不平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他双足轻点地面,身子空中来了个数圈大回旋,稳稳地落在擂台上,双脚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一连串动作潇洒至极。 “咦……” 台下众人被封不平这帅气且霸气的出场仪式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朝令狐冲投去担忧的目光。 “大师兄,打不过就跑。” 岳灵珊一边抱着宁中则,一边带着哭腔大声呼喊。 而身旁的岳不群却满脸怒容,厉声喝道:“令狐冲,为了整个华山派,此战,你必须不择手段、倾尽全力,不胜也要打平!” “爹爹…… 你都不一定打得过封不平,大师兄怎么可能打平啊!” 岳灵珊满心委屈,朝岳不群瞪了个白眼,眼眶中泪水在打转。 “哼,若他刚才不冲上擂台,第二战你娘已经打平了。又何必再来第三战。” 岳不群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台上,对重伤的宁中则看都不看一眼。 “爹,那可是上百枚银针啊!” 岳灵珊心中的失望与愤怒如潮水般翻涌,她与宁中则有着同样的感受,觉得眼前的岳不群变得无比陌生。 “又死不了!还不赶紧带你娘下去疗伤!” 岳不群冷哼一声,说完便不再理会岳灵珊,全身心关注着擂台上的局势。 擂台中央,封不平很享受众人震惊的表情,他并不急于出手,而是转过身,对着擂台下上百华山弟子,神色傲然,朗声道:“诸位,练剑之道,关键在于招式,要快、准、狠。只要你们将普通招式反复练习上百遍、千遍、万遍。常年累月积累下来,即便内力平平,也能跻身江湖高手之列。等这场比试过后,我登上掌门之位,便将剑宗绝世神功传授给你们。” “封不平…… 你…… 你……” 岳不群气得浑身颤抖,他不敢登上擂台,只能用手中折扇指向封不平,怒声斥骂。胜负还未分晓,封不平竟公然给自己的弟子灌输剑宗练剑宗旨,这不明晃晃地撬墙角吗。 台下华山弟子也开始骚动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 “以气驭剑方是练剑正道……” “大师兄,让他尝尝我们气宗剑法的厉害。” 台下不知是哪个弟子,迷之自信,竟天真地以为令狐冲能战胜封不平,大声呼喊起来。 这话传到封不平耳中,他顿时仰头大笑,笑声狂妄至极,随后对着令狐冲,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张狂道:“孽畜,你想怎么个死法!” “我……要……你……死……”令狐冲逐字吐出,眼中寒芒闪烁,满是肃杀之气。 他得到剑宗前辈风清扬的传承,原本打算卖风清扬一个面子,不对剑宗弟子痛下杀手。可刚才,丛不弃先是恶语侮辱宁中则,后又祭出暗器,妄图取她性命。 对于这种无耻之徒,令狐冲决定不再心慈手软。 第51章 令狐冲战封不平 “好一个狂口小儿,今日我便代你师父,除掉你这败坏华山声誉的孽徒!” 封不平暴跳如雷,身前白光闪烁,他长剑已然刺向令狐冲。 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剑刺出,乃是封不平耗尽无数心血,修炼无数日夜才锤炼而成。此招化繁为简,将剑道的精髓凝于这简简单单的一刺之中。 封不平出招速度奇快无比,竟丝毫不逊色于以快刀闻名的田伯光。刺得周身空气猎猎作响,威力甚大。 令狐冲神色一凛,不敢有丝毫轻敌之意。他心中暗自盘算,既不想过早使出独孤九剑暴露底牌,更不愿泄露九阴真经功法。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中瞬间闪过石壁上记载的华山剑法以及尽破华山剑法的精妙招式。那些魔教长老所留,不仅有破气宗剑法之法,破剑宗招式的剑法也清晰详尽。 眼见封不平的剑尖如寒星般飞速欺近,令狐冲不及多想,猛地挥出长剑,剑刃裹挟着凌厉劲风,直往封不平的面门劈去。 令狐冲这招也是冒着极大风险,他丝毫没有设防,就赌着封不平回剑自救,趁机乱其阵脚。他这般不要命的打法,深受独孤九剑影响。 独孤九剑并非风清扬原创,也是承蒙他人传授。创造这尽破天下武功神奇功法之人,乃是大名鼎鼎的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毕生所求,唯有一败,故而其剑法施展起来,霸气无双,只攻不守。在他看来,若有人能逼得自己回防,那简直是天大的幸事,定会欣喜若狂。 封不平见令狐冲长剑之上真气流转,光芒闪烁,不禁暗暗心惊。他实在未曾料到,眼前这个小后生,竟有如此深厚的剑道造诣。 封不平一心想着登上华山派掌门之位,前两战,一胜一负,这第三战至关重要,绝不能与令狐冲血拼,斗个平手。 在台下众人惊呼声中,封不平果不其然,猛地偏脸侧身闪开,同时手中长剑如灵蛇般迅速回卷,抵挡令狐冲这凌厉一击。 令狐冲身形一晃,没有丝毫停顿,招式忽地骤变,避开封不平长剑,再次朝他脑门刺去。 封不平刚刚还在众人面前吹嘘,可如今一招之间,竟被一个后生晚辈逼得回剑自救,此刻又要手忙脚乱地被迫防守。他只觉脸上一阵滚烫,羞愧得无地自容。 封不平恼怒之下,手中长剑的速度再度提升三分,仿若流星赶月,快到极致。 就在令狐冲前力刚发,后力未收的瞬间,封不平瞅准破绽,手中长剑猛地刺出。这一剑,并未刺向令狐冲身体要害,而是直指其右手腕,意图击落他手中长剑。 令狐冲先机已失,无奈之下,只得飞身后退,拉开距离,再寻良机。 封不平趁着这短暂的喘息之机,怒目圆睁,大喝道:“气宗孽徒,今日我便要让天下英雄见识见识,何为剑道正宗!” “狂风剑法一百零八式!” 封不平声若雷霆,仰天暴喝,手中长剑化作残影,让人无法分辨其位置。 这狂风剑法,乃是封不平隐居二十五年,在深山古洞中,日夜钻研,将毕生所学融会贯通后,自创的一门惊世功法。其招式看似质朴无华,却将 “快” 字发挥到了极致。 面对如狂风骤雨般呼啸而来的封不平,令狐冲眼神一凛,旋身错步,剑身翻飞间截住七道虚影。金铁相击之声响若骤雨,两人身影在擂台上拉出残影。 这一番激战,令狐冲将五岳剑法的精妙招式尽皆施展而出。即便如此,也仅仅只能与封不平勉强打个平手。 剑光交错,如银蛇乱舞;火花四溅,似繁星坠落。两百多回合下来,擂台上掀起一场剑气的风暴。封不平和令狐冲的额头同时渗出汗珠,两人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嘿!当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令狐冲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兴奋喊道。在这殊死拼斗中,他只觉脑海活络,隐隐约约悟出了许多剑法门道,对独孤九剑的理解也加深了几分。 “孽畜,好戏才刚刚开场呢。”封不平怒目圆睁,再次暴喝。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周身气息汹涌澎湃。 他双手高高举起长剑,那长剑在日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寒光,随后猛地朝着令狐冲劈了下来,这一剑,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仿若要将整个擂台都劈成两半。 “不好!剑宗绝学‘夺命连环三仙剑’!” 擂台下的岳不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大叫起来。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已经预料到令狐冲被这凌厉一剑劈成两半的惨烈场景。 可他心里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希望令狐冲能够躲过这致命一击,又或者能趁机与封不平同归于尽。因此并没有准备冲上擂台相救。 说封不平人剑合一是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此刻的令狐冲,抬眼望去,只见封不平整个人仿佛与手中长剑融为一体,裹挟着凌厉的剑气,朝着自己竖直劈过来。 令狐冲可不想被这一剑劈成两半。在那利剑即将劈至额前之际,他猛地斜身一闪,剑刃贴着他的衣衫划过,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将他的衣角割破一道口子。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封不平手腕一翻,手中长剑圈转,拦腰横削过去。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其中的剑招变化和发力技巧,竟隐隐有着风清扬的影子。 令狐冲自然认出这便是剑宗绝学。他心中迅速盘算着,若是选择向上跃起或者矮身下蹲,那么接下来将要承受封不平的第三式 —— 长剑反撩。这一招式极为阴狠,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几乎无解。 令狐冲来不及多想,当即施展出玉女轻功,足尖轻点地面,身体腾空而起。紧接祭出独孤九剑——破剑式。手中长剑朝下一挥,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仿若一条咆哮的蛟龙,横扫而出。 “哐当” 一声巨响,封不平还未来得及使出反撩这一招,手中长剑已被这股强大的剑气硬生生砍断,一分为二。剑尖部位,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直直插入到坚硬的青石缝里,发出嗡嗡嗡响声。 “受死吧……” 令狐冲眼中寒芒闪烁,趁此良机,身形一闪,提剑朝震惊中的封不平胸口刺去。 “住手!” 裁判席上的陆柏脸色大变,猛地一掌拍在身旁剑柄上。利剑“嗖” 的一声,朝着令狐冲的剑尖飞去。 与此同时,丛不弃也纵身跃上擂台。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暗器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破空而出,直直朝着令狐冲的后背射去。 “师兄小心……” 台下百名华山弟子见状,吓得心儿都提到了嗓子眼。 剑宗之人既已上了擂台,那便是输了,胜负已分,令狐冲可不想再拿自己的肉身去拼命。当即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再次挥动——破箭式,一道无形的剑气从他剑中涌出,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飞来的暗器悉数击落。 “第三战,气宗胜!” 陆柏飞身来到擂台中央,将令狐冲和封不平隔开,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了这句话。 陆柏挥舞着手中的盟主令旗,指向令狐冲,怒骂道:“孽徒,竟敢对同门师伯下毒手!” 令狐冲可不惯着陆柏,也不屑他手中盟主令旗,当即怒目而视,大声喝道:“陆柏是吧!第二战丛不弃对我师娘痛下杀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冲出来阻止?” “冲儿,不得对陆师弟无理……” 三局两胜,岳不群此刻喜出望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纵身飞至擂台上,轻摇折扇,神态傲娇地说道:“陆师弟,烦请带着三名剑宗余孽下山。” “哼……” 陆柏冷哼一声,转过头,对着裁判席的两名长老以及封不平三人,愤愤道:“咱们走……” 丛不弃不甘地扶着封不起起身,而身旁的成不忧却是又羞又怒,趁着几人交谈之际,他猛地长袖翻转,寒光一闪,又有两枚暗器如闪电般发出。一枚飞向令狐冲,一枚直指岳不群。 由于距离太近,令狐冲根本来不及使出破箭式。只能施展出最直接、最粗鲁的方法。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岳不群身后,脚底板猛地发力,如同踢皮球一般,将岳不群踢飞出去。 这一脚,夹杂着太多私人感情,踢得岳不群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滚落至擂台下边。 “孽徒…… 你………” 岳不群正想破口大骂,可当他转过头,瞧见那呼啸而过的暗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气宗众人还未来得及庆祝,剑宗之人也还未来得及下擂台,忽然间,异变再起! 擂台中央传来一声悲天动地的惨叫,紧接着,一阵血雨洒落,将那原本古朴的擂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殷红。 【接下来还有大场面!跪求大老爷们的催更、评论、免费小礼物。】 第52章 勾结魔教逐门墙 擂台上陡然间人影攒动,六名身着奇装异服的汉子,悍然冲至成不忧跟前。 其中一人弯腰一抄,将成不忧高高举起;另外四人,动作整齐划一,死死扯住成不忧的四肢;还有一人,双手拉住成不忧的头颅。 “咔嚓” ,伴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鲜血如喷泉般飞溅而出,内脏也随之洒落,瞬间铺满整个擂台。 成不忧就这样被这六人徒手撕成了五六七八块,场面血腥得令人作呕。 “桃…… 桃谷六怪……” 陆柏声音颤抖得厉害,再也顾不得什么威严,纵身一跃,掠下擂台。眨眼间,已飞身数十步开外。 岳不群也是脸色大变,飞身跃下擂台,对着台下慌乱的弟子们声嘶力竭大喊:“他们是魔教中人,速速散去……” 众弟子们听到号令,如同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四处逃窜。有的甚至撞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封不平、丛不弃却不管什么仙啊怪啊,双目赤红,双剑齐出,带着满腔的怒火,直刺桃谷六怪,欲要为惨死的成不忧报仇雪恨。 桃根仙和桃枝仙不慌不忙,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两根树枝,那树枝在他们手中,仿若绝世神兵。只听 “铮铮” 两声清脆的声响,恰似金铁交鸣,轻轻松松挡住封不平和丛不弃的凌厉攻势。 仅此一招,封不平、丛不弃已然明白,为何陆柏和岳不群如此惧怕这六人。桃谷六怪的实力,远非他们所能匹敌。 令狐冲曾与桃谷六仙在黑木崖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他,不过是二流水平,六仙单拎出一人,都能将他完虐。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他,实力大增。虽说不一定能与桃谷六仙合力抗衡,但应付两三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此刻,擂台上鲜血淋漓,内脏横陈,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令狐冲实在不想多待,他纵身一跃,掠下擂台。 见令狐冲跳走,六仙当即放弃攻击封不平、丛不弃,齐刷刷冲出擂台,如六道鬼影般追赶令狐冲。 “你们是来找我的?” 令狐冲听到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和嘈杂呼喊声,当即转身,望向追来的桃谷六仙。 “嘿嘿嘿……我们找你算账的……” “对对对,之前你说你是余沧海……你骗我们……” “我们要将你撕成五六七八块……” 桃枝仙猛地一拍桃花仙的脑门子,破口大骂道:“你脑瓜子不好使啊,他是圣姑朋友,撕了他,圣姑还不将我们剁成肉泥。” 不远处的岳不群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数十步开外的陆柏,更是惊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之前他们一直怀疑令狐冲私通魔教,苦于没有证据,此刻桃谷六仙竟然直接道出令狐冲是圣姑的朋友。 圣姑是谁?魔教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名门正派头号大敌,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陆柏回过神来,对着岳不群大声道:“岳师兄,你华山派勾结魔教,有泰山、衡山长老以及剑宗弟子作证,看你们这回如何狡辩。” 令狐冲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叫苦:“这桃谷六仙是不是脑子有病,无缘无故跑来华山作甚,这下可好,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桃根仙很不满陆柏和岳不群对令狐冲的态度,他望向擂台上那堆成不忧的肉块,诡异大笑:“这就是想要加害圣姑朋友的下场。” 此话一出,全场炸开了锅。就连平日里与令狐冲关系和睦的华山弟子,也吓得连连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令狐冲不知道任由六仙这样下去,会说出什么惊天言论,当即朝着六仙大声喝道:“你们来华山作甚,赶紧给我滚下山。” “好咧……好咧……” “我们这就走……” “令狐冲,有人欺负你,你告诉圣姑,即便是皇帝老儿,我们六兄弟也将他脑袋给扳下来。” “走咯……咻咻咻……” 六道身影忽地飞走,没了叽叽喳喳声音,场中顿时安静得可怕。 陆柏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喷火的双眼紧瞪岳不群。 沉默片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岳不群怒声咆哮道:“华山派如今有魔教撑腰,我们哪还敢在此造次!哼,我这就回去如实禀告盟主,将此事昭告天下武林!” 话音刚落,陆柏猛地一甩袖子,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地朝着山下走去。鲁连荣和玉音子对视一眼,神色慌张,赶忙紧跟其后。封不平、成不弃望着台上血肉、再瞪岳不群、令狐冲一眼后,悻悻然跟着离去。 华山弟子们面面相觑,神色犹豫不定。直到林平之率先冲到令狐冲跟前,其他弟子这才小心翼翼地聚拢过去。 岳不群纵身跃至高台上,玉面含威,冷峻地扫视着台下的众弟子:“逆徒令狐冲!犯我华山七戒之七:滥交匪类,勾结妖邪。同时,还私学他派武功,罪无可恕!” 岳不群忽然闭上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寒光四射:“自今日起,削去令狐冲华山派弟子身份。凡我华山派之人,与他再无任何瓜葛。他日相见,便是敌人,提剑相迎,人人得而诛之!” “哗哗哗哗……” 华山众弟子们大惊失色,与令狐冲关系最为要好的六猴、梁发、英罗白等,眼眶瞬间红润,他们齐刷刷地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余下的弟子见状,也纷纷匍匐在地,哀求声此起彼伏。 “求师父收回成命!” “大师兄是无辜的……” 林平之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后,悄悄溜出人群,朝岳灵珊的屋子狂奔而去。 望着跪地的众弟子,岳不群突然转身,对着祖师牌位方向,恭敬行了一礼:“二十载师徒情,我又何尝割舍得下?但门派戒律清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 岳不群转过身,声音陡然转厉,对着跪地的众弟子大喝:“赶紧起身!若是还有人替令狐冲说话,那就跟着他一起,逐出门墙!” 此言一出,百名弟子中,有近八十人战战兢兢地起身,余下还跪着的,要么是像六猴这种对令狐冲死心塌地的死忠粉,要么就是曾经受过令狐冲大恩的师弟妹。 令狐冲面色平静,冷眼看着岳不群这一堆骚操作,他并未跪地哀求,而是神色坦然地对着还在下跪的师弟妹们感激道:“你们起来吧。” “大师兄……” “大师兄……” 弟子们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满是不舍。 岳不群见令狐冲对自己视而不见,顿时怒不可遏:“你现在还不滚下华山,是觉得自己功夫厉害了,我打不过你了是吗?” 说着,他右手猛地用力,将剑鞘重重地顿在地上,“砰” 的一声,震得青石板咯咯作响。 三战过后,令狐冲早已将岳不群的为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之所以还未下山,是因为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岳灵珊和宁中则。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女声如同一缕春风,打破了这紧张压抑的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岳灵珊和林平之一左一右,搀扶着受伤未愈的宁中则,正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岳灵珊放开宁中则胳膊,朝着令狐冲狂奔而去。来到令狐冲跟前,她不顾一切地冲入他的怀中。 二人相拥之际,林平之已经搀扶着宁中则来到岳不群跟前。 宁中则双眼泛红,对着岳不群哽咽道:“师兄!你…… 为何…… 又说出将冲儿逐出门墙的狠话。” 岳不群并没有因为宁中则的哭泣而改变决心,他折扇指向演武台那堆令人作呕的血肉,声音颤抖道:“你看看,你看看…… 令狐冲带来的魔教之人,把成不忧活生生撕碎。这等令人发指、人神共愤之徒,竟是令狐冲的好友。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岳不群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他这个华山派掌门,堂堂君子剑,竟当着众弟子的面哭了起来。 宁中则看到自己师兄这般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实在不忍心再问。她转身对着众弟子,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暂且下去,不得胡乱议论此事。德诺,领几名弟子,将这一堆狼藉打扫干净。” 师娘发话,师父不语,众弟子们生怕影响师娘劝阻师父,立马一哄而散。 “你莫要劝我!” 岳不群对着深爱他的师妹,语气生硬地怒骂道,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宁中则缓步上前,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抓住岳不群的胳膊,泪水不停地流淌,哽咽着说道:“华山派掌门、师兄、丈夫…… 冲儿是咱们家人,咱们有事关门商议,为何要当着众弟子面说呢!” 岳不群痛心疾首,拍着胸脯怒道:“明日过后,全天下武林都将知道,我华山派勾结魔教。你说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岳灵珊钻出令狐冲怀抱,怒冲冲地望着岳不群,大声道:“咱们关门商议,肯定有爹爹想听的。” 令狐冲不知岳灵珊此言何意,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双眼满是不解与疑惑。 第53章 母女极力帮劝阻 华山暮色如血,正气堂内八盏青铜鹤嘴灯映得青砖地面泛起冷光。 岳不群负手立于“剑气冲霄”匾额之下,五柳长须微微颤动。 他环顾堂内三人,最终目光落在岳灵珊身上,怒喝道:“说罢,什么事是我想听的?” 岳灵珊双膝一软,“扑通” 跪地,眼泪夺眶而出,双手下意识轻抚平平小腹,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女儿已经怀有大师兄的骨肉,还望爹爹不要将大师兄逐出师门,未出生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 “珊儿,你…… 你说什么?” 宁中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年前母女夜话,她千叮咛万嘱咐,两人私会可以,但千万不能弄大肚子。 岳不群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岳灵珊。他想要伸手教训这个 “不争气” 的女儿,可又顾虑她怀有身孕,只能将满腔怒火化作一道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瞪向堂内的令狐冲。 令狐冲被宁中则和岳不群的目光紧紧锁住,只觉头皮发麻,一脸茫然。心中暗自叫苦:“明明每次都将那玩意炼化掉了,怎么还能怀孕呢!” 他也就沉思片刻,忽地就明白岳灵珊此举的用意:“定是为了不让自己被逐出师门,才胡诌出这般说辞。” 岳灵珊抬起头,泪眼婆娑,再次哀求道:“爹、娘,我……我已经有了大师兄的孩子,求你们不要将他逐出师门!” 岳不群脸色铁青,眼中怒火更甚:“荒谬!简直荒谬至极!我岳不群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 宁中则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岳灵珊身前:“师兄,他们两个年纪尚小,一时糊涂,还请你别太动怒。冲儿虽有错,但他毕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派内功夫最厉害的弟子,若将他逐出师门,岂不是断了华山派的根基?现在他还是珊儿肚子里头孩子的爹,咱们更加不能将他逐出华山了。” 岳不群冷哼一声:“根基?他勾结魔教,败坏门风,私学他派武功。早已不配做我华山派弟子,更不配做珊儿的丈夫!今日若不将他逐出师门,我华山派还有何颜面在江湖立足?珊儿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令狐冲看着师妹不顾声誉地替自己求情,师娘在岳不群跟前低声下气,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知道,岳不群之所以如此动怒,归根结底是因为此事影响到了他 “君子剑” 的名声,影响到了华山派在武林中的地位。 就在堂内气氛僵持不下之际,令狐冲忽然抬起头,目光坚定道:“师父!桃谷六怪莫名其妙出现在华山上,明显是魔教故意离间我们华山派。弟子并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什么圣姑,只不过上次带着刘师叔家眷躲藏,途中碰到他们拦路,弟子这才胡诌是圣姑朋友躲过一劫。” 令狐冲虽看不起岳不群的所作所为,但为了岳灵珊和宁中则,他还是选择低声下气地解释。 岳不群眉头一皱,冷冷道:“头一次为了活命跟曲洋交好,现在又是为了活命勾结魔女?” 令狐冲深吸一口气,继续辩解:“弟子并未私学他派武功,比试时候,弟子使的皆是华山派剑法。” “哦!” 岳不群猛地将手中折扇摊开,脸上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你使出的那些招式我可未曾见过,难不成你背地里还有其他师父?” 令狐冲摇头道:“弟子在思过崖闭关期间,无意间发现了一间密洞。弟子以为这些剑法乃是华山派历代先辈所留,遂闲暇之余,一招一式认真修炼起来。” 此言一出,岳不群的脸色瞬间剧变。原本阴沉的面庞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一抹贪婪悄然爬上他的眼眸。他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问道:“密洞剑法?你说的可是真的?” 令狐冲点了点头:“弟子不敢欺瞒师父。这些剑法就刻在密洞石壁上。” 如今魔教对华山派虎视眈眈,左冷禅的野心也日渐昭彰,如同高悬的利剑,威胁着华山派的地位。岳不群深知,自己太需要强大自身、壮大华山派了。 密洞功夫对华山派而言,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若能得之,华山派的实力必将大大提升。 不过,岳不群心中仍有疑虑,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令狐冲,眼神中带着一丝寒意:“你若有此心,为何不早些禀告?” 令狐冲苦笑一声:“弟子本想等闭关结束后再向师父禀告,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眼见岳不群脸上的怒色消散几分,宁中则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师兄,若是冲儿所言非虚,那密洞功夫定能让我们华山派更上一层楼,如此一来也不惧江湖上流言蜚语。” 岳灵珊站起身来,冲过去一把抱住岳不群的胳膊,撒娇道:“爹爹,我们四个是一家人,一个也不能少。女儿跟大师兄相处最久,也最了解大师兄心思。他一心想着帮助爹爹,将华山派发展壮大。让爹爹这个掌门成为武林中说一不二的至尊。” 岳灵珊不止了解她男人解令狐冲,更了解她父亲岳不群。她这一番话话算是挠到了岳不群心痒痒。 岳不群微微一怔,,脸上表情逐渐缓和:“好,若是密洞真有剑法,我便暂且饶你一次。不过,对外仍要宣布将你逐出师门,以正我华山派门风。” 令狐冲闻言,心中一松,连忙点头道:“弟子明白,多谢师父开恩。” 岳灵珊原本满是泪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灿烂的笑意。她当即松开岳不群的手臂,转身如同一道轻盈的风,冲过去紧紧抱住令狐冲:“大师兄,太好了!” “还有!” 岳不群转过头,目光严厉地看向岳灵珊:“你未婚先孕,若是传扬出去,与令狐冲勾结魔教一样,遭武林中人唾弃。生产之前,你便多多待在屋内,少出来张扬,更别跟令狐冲太过亲热。” 宁中则生怕岳不群又要动怒,连忙快步冲过去,拉住岳灵珊的手。低声劝道:“珊儿,你既已怀孕,那便好好养胎,可不能再跟冲儿亲热了。” “我…… 我……” 岳灵珊脸上一阵泛红,支吾了两句,最终无奈地点头应允。 “现在立刻前往思过崖!查看你所谓的剑法。” 岳不群厉声下令,转身大步走出正气堂。 第54章 夜半离别下华山 四人手持火把,缓缓步入令狐冲凿开的密洞入口。 刚一钻进去洞内,岳灵珊便被巨斧旁边那具白森森的骷髅吓得花容失色,身体一哆嗦,下意识往身后令狐冲扑去。 可当她余光瞥见岳不群,那到了嘴边的惊呼硬生生憋了回去,伸出去一半的手也匆忙改了方向,死死抱住宁中则手臂。 “大力的斧头?”岳不群目光一凝,快步上前,躬身捡起那四十来斤巨斧。 令狐冲心中虽明了一切,却佯装疑惑:“大力是我们华山派先祖吗?” 岳不群并未作答,而是脚下步伐加快,匆匆朝着通道下方走去。 宁中则微微摇头,回头望向令狐冲,轻声解释道:“他不是我们华山派人,是75年前攻打我们华山派的魔教长老。” 令狐冲不再多问,默默跟在三人身后,朝着密洞深处走去。一路上,火把的光芒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飞天赵鹤……” “金猴张乘风……” “白猿张乘云……” 魔教长老使用的武器各有特点,岳不群每走到一具骸骨跟前,目光扫过旁边的武器,便能精准地说出此人的身份。 一惊一乍间,四人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宽阔的密洞。 “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石壁上那十六个大字在四人手中火把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率先映入他们的眼帘。 岳不群心思全然不在这些骂人的话语上,眼睛里只有洞壁上那些神秘的剑招。他像着了魔一般,径直冲到洞壁跟前,双眼紧紧盯着石壁,眼神中满是狂热与贪婪。 “苍松迎客……” “无边落木……” 岳不群来到刻有华山剑法的石壁跟前,朝着宁中则激动大喊:“师妹……师妹……这里有我华山派失传剑法!” 宁中则看着兴奋的丈夫,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的微笑:“师兄,五岳剑派剑法、绝招应有尽有呢!” 岳不群在密洞四周疯狂地奔走,时而停下脚步低声呢喃,时而又兴奋地挥舞双臂。最后,仰头大笑起来:“天佑我华山派,祖师爷佑我华山派……” 狂笑过后,岳不群猛地停下脚步,对着三人下令:“将你们带来的纸笔拿出,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抄录石壁上的内容。” 岳灵珊和宁中则也是激动不已,纷纷铺开纸张,在火把的微光下,逐句抄录石壁上的功法招式。而岳不群,早已拔剑而出,根据石壁上的小人,认真修炼起华山剑法。 岳灵珊抄录恒山剑法,宁中则抄录衡山剑法。令狐冲脑海中对这些剑法早已烂熟于心,下笔之时,仿若有神助,笔锋流畅,一气呵成。 半个时辰后,宁中则母女还在忙碌抄录一个门派的剑法,令狐冲已经将嵩山、泰山、华山的功法尽数默写完成。 又过了半个时辰,三人终于将石壁上的剑法尽数誊抄完毕。他们重复检查数遍,确认无误后,这才长舒一口气。 密洞深处看不见天色,但凭借着经验猜测,此刻应该已是深更半夜。三人见岳不群还在不知疲倦地练剑,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宁中则赶忙站起身来,走到岳不群身边。 “师兄,咱们又累又饿的,要不先回总坛吧。剑法已经尽数抄好,知道你急于求成,但也不能累坏身体。再说,珊儿有孕在身,不能饿肚子、熬夜。” 此刻的岳不群满心欢喜,沉浸在剑法的世界中,早已将白天不愉快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看着宁中则那温柔的面容,听着她关切的话语,心中一暖,遂停止练剑,脸上露出笑容,连连说道:“好好好,咱们就先回去。” 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四人借着昏黄摇曳的火光,小心翼翼走下思过崖。待抵达华山派总坛时,已是万籁俱寂的深夜。 岳不群望着令狐冲,威严道:“冲儿,你此次立下大功,为师甚是欣慰。不过,对外仍要宣称你被逐出师门,以正我华山派门风。你需明白,这是为了大局考虑。” 令狐冲恭敬点头:“弟子明白,一切听从师父安排。” 岳不群摆了摆手:“你即刻下山,暂避风头。待时机成熟,为师自会召你回山。” 宁中则走到令狐冲跟前,满是慈爱道:“冲儿,你放心,在珊儿生产之前,我和你师父定会想办法让你重回师门。” 岳灵珊眼眶泛红,再也顾不得许多,化身一只急切的小鹿,径直冲入令狐冲怀中。她泪眼汪汪地望着岳不群,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爹爹,大半夜的,就让师兄住一晚,明日再下山吧。” 岳不群脸色一沉:“胡闹!今晚就下山。” 令狐冲轻抚岳灵珊脸颊,柔声道:“师父、师娘,我想与珊儿单独说几句话,说完便下山。” 岳不群还未开口,宁中则已拉住他的胳膊,身影在月色下渐行渐远。 岳灵珊紧紧抱住令狐冲,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师兄,你不在我和孩子怎么办,想修炼九阴真经怎么办。” 令狐冲手指在岳灵珊腰间嫩肉轻轻一掐,笑道:“师父师娘都走了,你还装!咱们每次都……怎么可能怀孕的。” 岳灵珊噗呲一下,妙目含情,柔声道:“师兄,其实!我蛮想怀个宝宝的。” 令狐冲紧紧拥着岳灵珊,柔声道:“师妹,我猜用不了一两个月,咱们便能重逢。分别的日子里,你可要好好习武练剑。切记,千万不要与林师弟走得太近……” 岳灵珊歪头过去,嗔骂道:“师兄还信不过我!我怎会与其他男子有染。反倒师兄你那性子,没我在身边,怕是要给我带回来不少姐妹。” 令狐冲苦笑一声:“珊儿,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师妹、我的妻子、我的青梅竹马。你在华山上,务必照顾好自己和师娘。我不怎么相信师父……”他并没有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子的骗人鬼话,因为他做不到。 岳灵珊紧紧依偎在令狐冲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今日爹爹的表现,让我和娘亲好生失望。” “放心,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你和师娘,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守护你们。”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90%】 ┗————系统面板————┛ 第55章 驼子破庙逼剑谱 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如银纱般倾洒而下,令狐冲步伐轻快,身姿潇洒,沿着下山小道优哉游哉地走着。虽然表面上被逐出了师门,但他心情却是大好,甚至有一种笼鸟出樊的解脱感。 时光悄然流逝,眨眼间,令狐冲穿越到这个武侠世界已然一年。去年此时,他不过是个二流中等水平,却不得不遵从岳不群的命令,下山前往福建探寻辟邪剑谱。一路走来可谓荆棘密布、险象环生,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而如今,令狐冲身怀数种神功。《九阴真经》的熟练度已达 90%,五岳剑法尽数掌握,独孤九剑也有五成的熟练度。放眼整个武林,能让他忌惮的,恐怕也只有左冷禅、东方不败、方正、冲虚、任我行……这些老妖怪了。 美中不足的是,《玉女心经》的熟练度始终停留在 10%,这辈子怕是难以精进了!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令狐冲一边哼着轻快的小曲,一边暗自琢磨:“自觉唱得蛮好听的啊,可珊儿偏说像公鸭叫……” 来到华山脚下,令狐冲目标很是明确,转身走向东北方向小道,去恒山见见那思念自己成疾的俏尼姑仪琳。 “我倒是想试试,跟仪琳究竟能修炼出什么绝世神功。”令狐冲一想到仪琳那楚楚可怜的俊俏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令狐冲趁着夜色,脚步匆匆。约莫丑时三刻,忽见小路前方有座荒废破庙。深更半夜的,那破庙之中,透出一道明晃晃的火光,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令狐冲艺高人胆大,足尖轻点,悄无声息朝破庙摸去。 这座破庙历经岁月的侵蚀,早已断壁残垣,破败不堪。令狐冲在距离破庙十步开外的地方躲藏起来,借着月光和那从庙内透出的火光,将庙中情景一览无余。 破庙正中央,一堆柴火熊熊燃烧,一个老驼子正站在火堆旁,时不时用剑尖撩拨着燃烧的火星。他面容丑陋,身后的驼峰高高耸起,在火光的映照下,那怪异的身影显得格外阴森。 老驼子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朝不远处半坐半倚断壁的两名乞丐发问。 “木高峰!” 令狐冲看到这老驼子的模样,不禁低声呢喃。就这独特的外形,和那余沧海一样,辨识度极高,即便从未谋面,也能一眼认出。 两名乞丐蓬头垢面,身上衣衫破旧肮脏,沾满泥垢和血渍。其中一人胸前高高耸起,显然是一名女性。 令狐冲暗自思忖:“莫不是林震南夫妇?小林子不是说他父母被余沧海弄死了吗!” 还未等令狐冲过多猜测,庙中三人的对话便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木高峰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插,随后怒目圆睁,恶狠狠道:“你们夫妇别不知好歹,我费尽心机将你们从矮道人手中救出来,结果你们给我来个一问三不知?” 男乞丐林震南操着虚弱的嗓音道:“前辈救命之恩,我夫妇二人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前辈所提及的什么辟邪剑谱,我们夫妇确实不知。” 木高峰目光一冷,怒道:“你们可是没听过我‘塞北明驼’的名号?木某人以心狠手辣、从不发善心威震江湖,你们若是不好好配合,我定要你们死得凄惨难看!” 林震南苦笑一声:“即便木前辈想要对我们夫妇用强,我们也说不出您想要的回答,林某自遭青城派擒获,无日不遭受酷刑,这将死之身,又有何惧木前辈的手段!” “好!好!好!” 木高峰连声道好,手中利剑在篝火中炙烤片刻,直至剑身被焰火烫得通红,他这才缓缓走到林夫人跟前,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贵夫人现在邋里邋遢,却也是个如花美妇人,我这老驼子虽不好女色,却也要尝尝滋味。” 还未等林震南开口回应,林夫人率先尖声骂道:“呸…… 我们夫妇早就不想苟活于世了,你若敢动我分毫,我立刻咬舌自尽。” “嘿嘿嘿,还真是个烈女。”木高峰虽是大笑,脸却拉得老长,他来回踱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撬开二人的嘴。 也就片刻功夫,木高峰突然眼睛一亮,就连那驼背也少弯了几度。他扫视林震南夫妇一眼,咧嘴狂笑起来:“你们夫妇可以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但愿你们也舍得林家独苗林平之?若是你们不告知我辟邪剑谱下落,我先杀你们夫妇,再去弄死林家独苗。” 木高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身形一闪,来到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的林夫人身边。一把捏住林夫人的下巴,强行掰开她的嘴,将小药瓶中的药物一股脑儿灌了进去。 “咕咕咕……” 药物顺着林夫人的喉咙滑落,流入肺腑。林夫人满脸惊恐,瞪大双眼,尖叫道:“你…… 你给我喝的什么?” “桀桀桀,可曾听闻塞北独有的‘公骆驼见愁’?母骆驼沾上那么一滴,就能累死十几只公骆驼。你们不是不怕死么?我这就遂了你们的愿,先让你欲火焚身,再出去收林平之为干儿子,往后一辈子不断折磨他、虐待他。” 木高峰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令人作呕的怪笑。 “你……你……”林夫人哽咽道:“你杀了我吧!”事到如今,她最放不下的,并非自己即将被侮辱的清白,而是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平儿。 “桀桀桀……” 木高峰目光中满是淫邪,又发出一阵怪笑。实际上,那药确实是真的,但真要让他亲自动手,还真有些为难。他并非天生不好女色,只是驼背过后,身子常年躬成九十度,做什么都不方便。 “你们若是乖乖将辟邪剑谱交出来,我不但放过你们二人的性命,还带你们去见你们的乖儿子,让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地过完下半辈子。” 林震南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夫人,平儿的命运如何,自有上天安排。即便我们说出剑谱下落,他也绝不会放过我们。咱们夫妇相伴二十余年,今日便一同共赴黄泉吧。” 林震南虽然武功低微,但自幼开始走镖,做着刀头舔血的营生,对于死亡倒也没有太多的恐惧。 只是,他心里始终放不下林平之,若是此刻逼问他们夫妇之人,不是恶名昭着的木高峰,他还真想交出辟邪剑谱,以保全妻儿性命。 “哈哈哈哈…… 你们果真有辟邪剑谱……” 木高峰放声大笑,之前林震南矢口否认剑谱的存在,他差些就当真以为这世上并没有辟邪剑谱了,结果林震南这一番话,全都暴露出来。 “我……我……”林夫人此刻已经皮肤泛红发烫,口干舌燥,浑身瘙痒难耐。她的理智迷糊,眼神涣散,哪里还能回应林震南,至于之前所说的咬舌自尽,更是无法做到。 木高峰望向林震南,抱着一丝希望问道:“贵夫人中的春药必须与男子交合才能解掉。你若是说出剑谱下落,我便让你们夫妇重温洞房花烛夜,若是还嘴硬,就让你见识见识……” 刚才木高峰猝不及防地给林夫人喂药时,破庙外的令狐冲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而现在,他绝不会再任由这恶名昭着的木高峰对林震南夫妇下毒手。 只听 “咻” 的一声,令狐冲身影划过夜空,眨眼间便来到了破庙里面。 第56章 一剑秒杀木高峰 破庙中,篝火渐熄,只剩寥寥火星闪烁,映照着木高峰那因恼怒而扭曲的面庞。他费了一整晚时间,对林震南夫妇威逼利诱,可最终一无所获。 他正打算施行那最后一步,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如鬼似魅黑影从庙外冲了进来。 木高峰,成名已久的武林高手,虽功夫比不上君子剑岳不群等人,却也与余沧海这类一派掌门实力相当。 狂怒之下,木高峰那原本佝偻的驼背躯体迅速转身,右手提剑长剑,左手顺势化掌,朝那呼啸而来的黑影全力攻去。 木高峰有恃无恐,暗忖:“深更半夜,那些大门大派人物不可能出现在这荒郊野岭,其他杂鱼自然不是自己对手。” “塞北明驼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木高峰对着那黑影暴喝一声,试图以自己的威名吓退对方。然而,那黑影仿若未闻,依旧朝着木高峰迅猛冲来,眨眼间,剑尖已逼近他的面门。 木高峰没有丝毫恐慌,嘴角勾起一抹鬼魅般的笑容。他右手长剑迅速横在胸前抵挡黑影剑尖,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包不知名的粉末,猛地朝着黑影撒去,那粉末在黑暗中化作毒雾,瞬间弥漫开来。 “咻” 地一声,变故突生,惊得木高峰目眦欲裂。 那黑影在空中来了个完美的侧身漂移,轻松躲过漫天药粉。他手中利剑顺势一转,由刺改割,朝着木高峰的腰身迅猛袭来。 木高峰没有过多犹豫,身子瞬间矮下半截,同时快速旋转角度,将身后那高高凸起的驼峰直面剑刃。 岂料,黑影早有预料,剑锋抵在驼峰上时,并没有继续割下去,而是跟着矮身,手中利剑下移数截,死死指向木高峰的腰身。 “噗……” 一声沉闷的吐血声骤然响起,破庙内顿时出现两个“木高峰”,一个驼峰加脑袋,一个腰身配双腿。横切处血液夹杂着内脏喷涌而出,溅落破庙四周,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木高峰那连头带驼峰的上半身,缓缓滚落地上。他只觉天旋地转,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到一名男子正站在自己依旧立着的双腿旁。 “你…… 是…… 何方…… 高人……” 木高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便没了任何动静,他双眼圆睁,到死都不敢相信,威震武林的自己,竟被人一招秒杀。 令狐冲对着那丑陋的尸体狠狠地呸了一声:“我若不知你驼峰全是剧毒,还真着了你的道。” “多谢少侠……” 林震南那虚弱的声音,将令狐冲的注意力从尸体上拉了回来。他连忙快步冲过去,躬身蹲下,伸手查探林震南的身体状况。 林振南呼吸急促、声音断断续续:“少侠不用看了,林某这些日子受尽极刑,经脉、五脏六腑尽碎,之所以还未断气,是有心愿未了。” 令狐冲望着气息奄奄的林震南,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年前初见时他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可如今,却落得这般凄惨境地,衣衫褴褛、遍体鳞伤,整个人瘦骨嶙峋,仿若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令狐冲心中悲意翻涌,当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小侄乃华山派门下令狐冲,也是林平之的师兄。拜见林伯父、林伯母。” 林震南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在听到令狐冲与林平之有关系的瞬间,陡然亮起一丝光芒。他微微侧过头,望了望身旁意识已然模糊的夫人,长叹一声,气息微弱却很坚定道:“还望令狐少侠挽救我夫人,将她带去华山找平儿,千万别让她做傻事。” “我…… 我怎么救啊……” 令狐冲慌乱无措。他刚刚可是听到木高峰提及“母骆驼见愁”的厉害,心中不禁犯起嘀咕:“难不成林震南这么大方,打算让我……” 林振南卖力地张了张嘴:“多……多…………” “谢”字还未出声,已然绝气。 林震南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得知独子林平之的下落。此刻听闻林平之已拜入五岳剑派之一、素有君子剑美誉的岳不群门下,大喜过望之下,紧绷的弦瞬间松开,就此撒手人寰。 他临死前唯一的牵挂,便是身旁身的夫人。虽说夫妻二人共赴黄泉,也算是一种归宿,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夫人能活在世上,好好照顾独苗林平之。 林夫人一介女流,在这复杂险恶的江湖中,只有依靠男子才能安稳过活。而令狐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是林平之的师兄,在他看来,算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一旁的林夫人意识早已模糊不清,即便丈夫就死在跟前,情绪也没有丝毫波动。她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欲火,目光直勾勾盯着令狐冲。 人命关天,令狐冲不敢过多耽搁,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尴尬与为难,挪开身子来到林夫人跟前。他闭目凝神,运转体内九阴真气,输送林夫人体内,试图缓解其体内的药力。 只可惜林夫人从未习过武功,身体极为孱弱,根本承受不住过多的真气。这九阴真气不但对药效没有起到治疗作用,反而阴差阳错地将林夫人被点住的穴道给冲开了。 燥热难耐的林夫人重获自由,化身一只疯狂的野兽,猛地朝令狐冲扑了过去。 令狐冲顿时陷入两难之境。先不说林夫人是自己师弟林平之的母亲,单看此刻的林夫人,浑身肮脏不堪,没有一寸肌肤是洁净的,裤子里边甚至还裹满屎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异味。 这破庙离华山不远,令狐冲对周边地形极为熟悉,知道不远处有一条河流。他脑海中突然闪过武侠小说里常有的情节 —— 将中了春药之人扔进河里,或许就能缓解药力。想到此处,令狐冲当机立断,咬牙抱起林夫人,朝着河边飞奔而去。 “噗通……” 不一会儿,令狐冲抱着林夫人纵身跳入河中。冰凉河水缓缓冲刷着林夫人身上污渍,同时也让她体内那炽热消退了一些。 然而,这也仅仅是部分缓解,林夫人的身体依旧滚烫。 令狐冲还是太过善良,做不到见死不救。最终,他还是喃喃自语道:“小林子,对不起……”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响起,令狐冲忽觉内力充盈几分,同时也能感受到林夫人丹田处以及奇经八脉开始有内力流转。 他紧抱怀中佳人,暗自思忖:“没曾想,系统竟如此厉害,这也能得到奖励。若是自己化身田伯光二号,四处采花,那天下无敌岂不是早晚之事?”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林夫人身上有伤,终是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 在潺潺河水冲刷下,林夫人身体表层污渍渐渐退去,在月光的轻照射下,令狐冲终于得以看清林夫人真面目。 她身姿绰约,曲线丰盈却不显臃肿。肌肤恰似羊脂美玉般细腻温润,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只可惜,这完美的肌肤上,却残留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令狐冲抱着林夫人上岸,用自己干净灰衫将其春光裹住。他仰头望月,长叹一声:“摊上这么个烂摊子,怕是又要原路折返,将林夫人送去华山。” 令狐冲抱着林夫人重回破庙。将她轻轻放在火堆旁,自己则提剑来到破庙外边,随意挖个坑,将林震南给埋了进去。 掩埋完毕,他又在土堆前立了一块没有刻字的小石块,权当作墓碑。 “放心去吧……”令狐冲望着墓碑,长叹一声,转身重回破庙。 就在这时,忽地一道身影扑了过来。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6%】 【系统内力修为+1,当前总增加修为:1年】 ┗————系统面板————┛ 第57章 受人之托忠人事 林夫人悠悠转醒,朦胧间,只觉四周一片死寂。微弱的火光与清冷的月光交织在一起,透过破庙那残缺不全的墙壁,洒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缓缓坐起身子,目光在这破败的庙内游走,先是瞥见地上恶心的木高峰残骸,又见庙外崭新的坟堆,以及正朝着破庙缓缓走来的令狐冲,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让她瞬间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林夫人只觉肝肠寸断,一股难以抑制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尽管身体还因先前的遭遇而虚弱不堪,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手脚并用,疯一般朝着庙外新坟扑过去。 看着林夫人这般悲痛欲绝的模样,令狐冲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未上前阻止。 林夫人连滚带爬地来到坟前,伸出颤抖双手,紧紧抱住那用小石块做成的墓碑。她双目无神,嘴唇微微颤抖,却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哽咽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林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她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颊泪痕,目光望向静静地倚着墙壁的令狐冲:“令狐少侠,盼你好生照顾平儿。” 林夫人话音未落,突然眼神一凛,猛地侧头,朝那墓碑用力撞去。 “噗……” 林夫人想象中的头破血流并未出现。就在她即将撞上墓碑的瞬间,令狐冲温暖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拦了下来。 令狐冲一把抱住林夫人,轻声安慰道:“林伯母,刚才在下也是遵从林伯父遗愿……” “我不怪令狐少侠!还望少侠将我与相公一同埋葬。” 林夫人苦笑一声,用力挣脱令狐冲的怀抱,又一次朝着墓碑扑去。 令狐冲见状,急忙大喝道:“林夫人,如今小林子被仇恨蒙蔽心智,他已经没了生的念头,一心只想着前去复仇。你难道就放心他这三脚猫功夫,跑去找余沧海送死吗?” “不…… 不…… 平儿怎么样,平儿还好吗?我不要平儿送死……” 一听到林平之的名字,林夫人原本绝望的眼神中燃起一丝希望,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言语也开始断断续续。 令狐冲望着林夫人,心中不禁感叹母爱的伟大。他放缓语调,细声细语地与她述说林平之的状况。 林夫人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随着令狐冲的讲述不断变化。当听到自己孩子受尽折磨时,她的眼眶再次湿润,泪水不停地滚落; 而当得知令狐冲多次出手相助林平之时,她的眼中又闪过一丝感激。渐渐地,她的情绪开始平复,对刚才在河里发生的事情,也突然间释怀了。 林夫人再次转过身,抱住林震南的墓碑,悲痛道:“家主,你让我苟活于世,便是打着让平儿修习家传剑法的主意吧?只是,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林家子孙,不得翻看。” 林夫人缓缓转过身子,双膝跪地,郑重地望着令狐冲:“令狐少侠,刚才我虽身中毒药,却也将庙里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少侠功夫了得,一击便取了木高峰的性命。我与震南夫妻几十年,自然明白他临死时的用意。” 说着,林夫人竟然朝令狐冲磕了个响头: “我愿告知家传辟邪剑谱隐藏之处,还望少侠替我林家报灭门之仇,替我们照顾好平儿。” 令狐冲听罢,只觉下胯一凉。其实林震南、林平之都曾修炼过辟邪剑法,只不过所学的只是口口相传的几句花拳绣腿。他们一家人似乎都不知道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令狐冲连连摇头:“替你们报灭门之仇可以,林师弟还是需要你这个母亲自己照顾才行。至于辟邪剑谱,在下并不感兴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望林伯母以后对外切勿说林家有辟邪剑谱这事。” “啊……” 林夫人惊得尖叫起来。辟邪剑谱,那可是武林人士拼死争夺的绝世剑法。余沧海、木高峰之流,为了这剑谱不择手段。可如今,她拱手相让,令狐冲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让她不得不再高看令狐冲一眼。 “多谢少侠行侠仗义,那就劳烦少侠往后日子多多照顾平儿。” 林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突然又伸头朝着石碑撞了过去,那决绝的姿态,让人猝不及防。 令狐冲见林夫人一心求死,顿时怒上心头,再次将林夫人拉入怀中。 “林伯母,我答应过林伯父好好照顾你和林师弟,你若还执意去死,那可别怪我食言,任由林平之自生自灭。” “你…… 你…… 我做出这等事,我对不起震南,我岂有颜面苟活于世。” 林夫人哽咽大哭,身体在令狐冲怀中不停地挣扎,发丝凌乱地飞舞着。 感受着林夫人身体的颤抖,令狐冲微微低下头,将嘴唇凑近林夫人的耳畔,柔声道:“林伯母,林伯父放不下你和林师弟,这才托我照顾你们。你若是死了,才是真真正正的对不起他。你要好好活着,好好看着林师弟娶妻生子,延续林家香火。” 一提到林平之,林夫人原本坚定的死志忽地消失大半。她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了望紧紧抱着自己的令狐冲。长叹道:“你放开我吧,我不寻死了!” 林夫人与宁中则年纪相仿,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依旧生得富贵都雅,丰神如玉,身姿美妙,极尽优雅。 令狐冲心中清楚,此刻若是放手,那他与林夫人剩下的就只有这一场误会,往后想要通过与她修炼来增加内力,怕是再无可能。 令狐冲目光一凛,抱起林夫人转身,对着坟墓庄重道:“林伯伯,我会好好照顾林伯母和林师弟的。还望您泉下瞑目。” 清晨的阳光愈发明亮,洒在二人身躯上。 一个时辰后。 令狐冲抱着林夫人,辞别新坟,掉头朝华山派方向走去。 林夫人双眼哭得红肿,她满心委屈,想要痛骂令狐冲一顿,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任由令狐冲抱着自己前行。 “林伯母,你别这样!往后余生,我一定遵从林伯父遗言,好好照顾您和林师弟的。” 令狐冲试图安慰林夫人。 “你还叫得出伯母二字吗?”林夫人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令狐冲邪魅一笑:“那我叫你林夫人?王小姐?不知夫人闺名叫什么!” “我…… 我…… 我……” 林夫人差些又要哭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求求你,不要在外人跟前暴露咱们关系好不。” “你告诉我闺名,我便应你的请求。” 令狐冲不依不饶。 “王…… 王淑冰……” 林夫人迫于无奈,缓缓将自己的闺名道出。这名字,不止外人,就连她都几十年未曾听过,此刻从自己口中说出,竟有一种别样的陌生感。 “漱冰…… 漱冰…… 淑倒是符合夫人气质。” “我…… 我求求你,莫要再说了……” 林夫人羞得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将头深深地埋进令狐冲怀中。 第58章 送林夫人去华山 当令狐冲与林夫人抵达华山脚下的华阴县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完全穿透云层,将整个县城照得明亮而温暖。街边的店铺纷纷卸下门板,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为这座小城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令狐冲心里清楚,自己如今明面上已不再是华山派弟子,带着林夫人贸然上山,恐怕会惹来诸多麻烦。他领着林夫人穿梭在县城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给林夫人买了件合身衣裳,两人又吃了些早点,这才朝着城门口走去。 华山派负责采购的弟子每日清晨都会准时下山采买物资。令狐冲和林夫人在城门口没等多久,便看到陶钧领着十多名师弟们的身影出现城门口。 令狐冲大步迎上前去,吓得几名华山弟子不自觉后退数步。只有领队的七师弟陶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步上来打招呼:“大师兄,你在等我们吗?” “谢谢你不怕我!” 令狐冲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微微侧身,挥手示意林夫人上前,介绍道:“这位是福威镖局林震南的妻子,也是你们师弟林平之的亲娘。我现在这身份,实在不便上山,就劳烦你将林夫人带上山咯。” 林夫人微微躬身,仪态端庄地朝陶钧行了一礼,声音轻柔且恭敬地说道:“劳烦少侠带我前去见见平儿。” 陶钧一听林夫人的身份,哪里敢有丝毫怠慢,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林夫人莫要客气,小师弟跟我们相处得可好了。不过他每天夜里都会暗自落泪,我们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林夫人听罢,原本红肿尚未消退的眼眶瞬间又泛起泪花,声音颤抖地问道:“平儿,他…… 还好吗?” “好!很好!夫人放心,咱们华山派虽说日子过得朴素了些,但吃喝不愁,绝不会让小师弟饿肚子的。” 陶钧拍着胸脯,爽朗大笑起来。 “好好好,你们是要去采购东西吗?我这就陪你们一起采购。” 林夫人说着,转头望向令狐冲,眼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林夫人也是在赶路途中才知道,令狐冲已经被逐出师门。初次听闻时候,她并不感觉意外,就令狐冲修炼的这种邪门功夫,正派岂能容得下他。不过,她倒是觉得令狐冲除了好色一些,为人还算不错。 “林夫人你便去华山住下吧,派内有小师妹,还有师娘,尤其是师娘,与你年纪相仿,你们定然能成为好姐妹的。” 令狐冲望着林夫人这个尤物,还真的有些不舍。 “感谢令狐少侠救命之恩,江湖险恶,还望令狐少侠保重。” 林夫人深怕旁人看出什么端倪,朝令狐冲躬身行了一礼后,便匆忙转身。 令狐冲也不再过多留恋,转而对着陶钧笑道:“我不在的日子,你们可要将华山上下照顾好。” 陶钧咧嘴一笑:“大师兄放心!师父现在只是在气头上,早晚会让大师兄重归师门的。” “去吧去吧,照顾好林夫人,千万别让她有任何闪失。” 说完这句话,令狐冲毅然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 令狐冲原路折返,当再次经过埋葬林震南的破庙时,他脚步微微一顿,望着那座新坟,只是长叹一声,并未过多停留。 他心中有着明确的目标:前往恒山派,去解开仪琳的相思之苦。若能有幸与仪琳共同参悟绝世神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令狐冲好色,令狐冲很好色! 他虽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却从未想过在这武侠世界里与小师妹长相厮守,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平淡日子。 他渴望变得强大,渴望凭借自己的力量,拯救武侠世界里那些水深火热的女子们。他想要效仿田伯光,尝便各种滋味。 不过,他却有别于田伯光!田伯光偷的是身,他要偷的是心。他不会辜负每一位红颜,包括林夫人这种露水姻缘。 说到林夫人,令狐冲哈喇子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暗道:“富贵养人啊,林夫人那滋味确实……,特别是中春药的第一次。” 想着想着,令狐冲忽地朝自己脸颊扇了一巴掌,暗骂道:“令狐冲,你个畜生,想林夫人就想林夫人,怎么能连带师娘一起想。” 令狐冲一边回味着与红颜们的个中滋味,一边兴致勃勃地朝着恒山进发。 他一路选择抄近道,沿着山间小路前行,途中游山玩水,欣赏着沿途的美景。经过三日的跋涉,终于来到恒山脚下。 暮色如轻纱般自群峰间缓缓倾泻而下,将整个恒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赶了三天路的令狐冲,本想着在天黑之前赶到悬空寺,好好饱餐一顿,然后睡个安稳觉。 不料,前方忽然传来阵阵刀剑交戈之声。 如今的他艺高人胆大,身形一闪,朝着打斗方向狂奔而去。片刻功夫,只见前方两道人影窜动,速度惊人。 其中一人令狐冲很是熟悉,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准确地说,两道身影令狐冲都很熟悉。另一人虽然蒙着面,但令狐冲从他的身材也暴露在外的眼神,一眼认出正是在福威镖局围墙上,差点刺死岳灵珊的黑衣人。 第59章 淫贼田伯光落幕 “麻辣戈吧!果真行善事就能得到上天眷顾,救林夫人一命,得以品尝两次滋味不说,还让我碰到这伤妻仇人。” 令狐冲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咬牙切齿道:“老子之前发过誓,功夫大成,便要找你祭剑!” 令狐冲抽出佩剑,运转玉女轻功,恰似一支离弦之箭,朝着正陷入激斗的黑衣人冲去。 “令狐兄…… 救救我…… 救救我……” 田伯光瞧见令狐冲的身影,顿时扯着嗓子大声尖叫起来。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手中短刀勉强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势,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令狐冲并未回应田伯光,身形如鹤影般掠过三丈,剑锋直指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的功夫比田伯光略胜一筹,但经过长时间的激战,他的体力也已消耗不少。 察觉到令狐冲加入战局,黑衣人神色一凛,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堪堪避开令狐冲这凌厉一击。 他竟似铁了心不放过田伯光,不管身后的令狐冲,径直朝着田伯光猛扑过去。 田伯光吓得亡魂皆冒,身形急速后退,手中短刀一横,险之又险地架住黑衣人的剑锋。 然而,黑衣人的剑法诡异多变,剑锋一转,竟顺着短刀的刀身滑向田伯光的手腕。 令狐冲哪有心思救田伯光性命,只见他再度提剑,身形仿若暗夜中的鬼魅,直刺黑衣人侧肋。 黑衣人冷哼一声,剑势一转,与令狐冲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两人的内力在剑锋上交汇,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令狐冲被震得连人带剑后退数步,而黑衣人更加惨烈,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在数十步开外的树干上。 田伯光劫后余生,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只顾着直喘粗气,竟没有趁机冲上去取黑衣人的性命。 “给我弄死他!” 令狐冲暴喝一声,瞬间将内力凝聚于腿间,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黑衣人倒下的方向冲去。 田伯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提刀跟上。 田伯光与令狐冲,皆乃轻功卓绝之辈,身形灵动如燕,脚程快若疾风,朝着那受伤的黑衣人迅猛逼近。黑衣人刚受一击,怕是插翅难逃。 就在两人距离黑衣人仅有咫尺之遥,即将将其擒获之时,变故陡生。 黑衣人暴露在外的双眸忽然精光一闪,身形迅速后退,手中剑锋一转,寒光闪烁间,竟在空中划出九道虚幻却又凌厉至极的剑影。那剑影如九条毒蛇,同时扑向令狐冲和田伯光。 “破…… 剑…… 式……” 令狐冲声若洪钟,暴喝响彻四周丛林。他手中长剑陡然一转,剑势恰似山间清泉,潺潺而流却又蕴含磅礴之力,行云流水间,竟将黑衣人的九道剑影一一轻巧化解。 化解剑影后,令狐冲剑锋再度一转,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凝滞。 他整个人仿若一道银色闪电,裹挟着滚滚杀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黑衣人的咽喉要害。劲风呼啸,吹得地上的沙石簌簌作响。 黑衣人也是个狠人,千钧一发之际,他毫不犹豫地将粗壮的肉胳膊横在咽喉之前,生生接下令狐冲那威力绝伦的一剑。 令狐冲的长剑裹挟着无尽力量,毫无阻碍地刺穿黑衣人的小臂。 锋利剑刃切入血肉的瞬间,好似利刃划开绸缎,发出细微的 “噗嗤” 声。紧接着,一股殷红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落在枯黄的地面上,瞬间洇染出一片暗沉之色。 “啊……”黑衣人疼得面部扭曲,暴露在外的眼睛骤然紧缩,黑布下的嘴巴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叫。 令狐冲杀意正浓,持剑之手猛地发力,意图凭借这股力量,连着黑衣人手臂一起推过去,好让剑尖顺势刺破他的喉咙,彻底了结这场战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又起。 黑衣人左手挥出,按住抵着利箭的右臂手腕处机括,只听得 “嗖” 的一声,数枚暗针从他袖内呼啸而出,直指令狐冲的胸膛。 令狐冲大惊失色,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放开手中长剑,身形一侧,巧妙躲掉飞来的暗针。 而紧跟在令狐冲身后的田伯光,就没这般幸运了。 由于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三枚暗针顺利刺穿他的身体。其中一枚精准地刺破他的心脏。 “噗……” 田伯光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与解脱,缓缓看向身前的令狐冲,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令狐兄…… 谢谢你……” 话还未说完,他的身体便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扑通” 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溅起数片枯叶。 令狐冲根本无暇顾及田伯光的死活。就在这眨眼之间,黑衣人已经瞅准时机,转身朝着远处疯狂奔逃而去。 令狐冲眼眸中怒火熊熊燃烧,他猛地一跺脚,身形一闪,脚下生风,卖力地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受伤的黑衣人在前面狂奔,令狐冲在后边急追。奈何天色已黑,黑衣人那狼狈逃窜的身影,渐渐没入深山老林之中。 虽有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却也难以照亮那错综复杂的山林,找寻黑衣人踪迹已经变得不再可能! “麻蛋,又让这厮给跑了!田伯光这蠢货,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令狐冲满心恼怒,对着深山老林破口大骂。 黑衣人第一次被震飞出去时,田伯光错失良机,没能上前补刀,若不是刚才见他们二人斗得死去活来,令狐冲都有些怀疑黑衣人跟田伯光一伙的了。 令狐冲满心无奈,悻悻然地原路折返。 当他重新回到田伯光身旁时,田伯光的尸体已然冰冷,僵硬地躺在地上。 “哎,你个淫贼作恶多端!落得这个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令狐冲长叹一声,提剑在附近的地面上随意挖了个坑,躬身将田伯光的尸体扔了进去,盖土掩埋。 细细算来,他和田伯光算是仇人来着,本不应该替他收尸,可令狐冲一想起田伯光临终前还叫了自己一声‘令狐兄’,心中便觉得不是滋味。田伯光对女人是无恶不作,对他倒是蛮好的! 埋好田伯光,令狐冲收拾心情,抬头看了看天上那洒下清冷光辉的明月,缓缓朝着恒山上的悬空寺踏步而去。 赶路途中,令狐冲脑子疯狂旋转,不断回忆起与黑衣人交手瞬间。 那黑衣人平时用的招式并无章法可循,即便如今的令狐冲精通五岳剑法,也看不出黑衣人师承何处! 【作者上本书主角就是田伯光,故而对田伯光有些好感。本来还想着留他性命来推动剧情的,奈何讨厌他的读者太多,作者这就听劝,将他写死。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在此留言,作者细看,用作后续剧情的参考。】 第60章 恒山暴躁小尼姑 戌时三刻,悬空寺浸在冷冽月华中,千仞危崖如刀刃劈开夜幕,飞檐斗拱自山壁斜刺而出,恍若苍龙衔珠悬于天际。 青石阶前,两个圆脸小尼姑正抱着比自己还高的枣木棍打盹,发顶戒疤不慎蹭到门环,惊得双双跳起。其中一人慌乱中扯歪了灰布直裰,却见一道身影自月下拾阶而来。 左侧小尼姑瞪圆杏眼,手中木棍已斜在胸前,大声道:“阿弥陀佛,已是深夜,寺内停止接待香客,还望施主回返。” 令狐冲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诚恳:“劳烦通禀,华山弟子令狐冲路过此地,又饿又困,请求一些斋饭和住宿之所。” 悬空寺所处之地地势险要,四周悬崖环绕,常人想要翻越围墙进入,简直难如登天。不过以令狐冲如今的身手,这等地势根本难不倒他。 只是他接下来或许要在恒山长住一段时日,总不能每日都偷偷摸摸翻墙而入,走正门才是正理。 小尼姑听到令狐冲自报姓名,当即放松警惕,微笑回应:“阿弥陀佛,原来是令狐师兄。师门有规定,禁止男宾夜宿。师兄在门外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看看后厨还有什么吃的,给师兄捎来。”说罢,她转身嘱咐另一侧的女尼看好门,便推开寺门入内。 “这大半夜,荒山野岭的,我能去哪里住宿哦!”令狐冲满脸无奈,朝着另一侧值守的女尼抱怨一句。 女尼只是笑笑,并未回应。恰在此时,寺门 “吱呀” 一声再次打开,一名俊俏尼姑手提灯笼,款步而出。 这尼姑令狐冲见过一面,便是金盆洗手大会紧跟定逸师太身后的仪和,当时在回雁楼,她还因寻不见仪琳的下落,哭得梨花带雨。 灯笼昏黄的光晕,映照出仪和清秀面容,她眉目如画,虽不及仪琳那般绝色,却别有一番韵味。 仪和身材丰腴动人,凹凸有致。令狐冲心中不禁暗自纳闷,尼姑整日吃素,是怎么长出这么两大坨的。 细细打量,仪和约莫二十五岁上下,比起令狐冲还要小上些许。但在这时代,女子这般年纪,已然算是大龄剩女。想想宁中则才三十五,女儿岳灵珊都已满十八岁了。 仪和将灯笼往石狮头上一挂,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对着令狐冲大骂:“令狐冲,大半夜的,你来悬空寺作甚?这里不欢迎你,你爱去哪去哪,也别指望师妹们给你带吃的过来。” 令狐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臭骂弄得一脸茫然,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也没有得罪过这小尼姑啊,难不成今天她来例假,才这般火爆,见人就喷?” “还不滚下山!” 仪和扯着嗓子厉声大喝。声落瞬间,她猛地抄起木棍,朝着令狐冲便恶狠狠地冲上来。 令狐冲忙不迭往后退半步:“我说仪和师妹,我到底啥时候得罪你了呀?怎么刚碰面就对我这般横眉冷对的?” 令狐冲可不是害怕,就仪和那功夫,他一只手便能轻松绕过她的手臂,想抓哪抓哪。 仪和胸脯剧烈起伏,满脸嗔怒地哼道:“哼,你干了啥坏事,自己心里没数吗?反正恒山这儿不欢迎你,识相的就赶紧下山去,不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令狐冲一阵无语,决心不与没头发的尼姑计较,当即解释道:“是不戒大师说仪琳小师妹生病了,让我前来瞧瞧的。” “你……你还敢提仪琳师妹……”仪和暴怒声起,挥舞着木棍冲下石阶。 “哎哟喂,小尼姑,还挺横!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令狐冲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神色陡然一凛。双手握拳,迎着仪和手中的木棍而去。 “砰砰啪啪……”三下五除二功夫,令狐冲左手夺过仪和手中的木棍,右手紧紧掐住她的左腕。 令狐冲邪魅一笑,戏谑道:“服不服呀,小妮子!你跟着定逸师太,功夫没学到几分,倒是把她那暴脾气学得有模有样。” 定逸师太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就拿金盆洗手大会来说,她动不动就火冒三丈,大打出手。 仪和眼中满是倔强倨傲:“不服!我刚才用木棍,是怕伤到你。我们恒山派最擅长的可是剑法,要是我手握利剑,定让你尝到甜头。” “好!”令狐冲猛地放开她的手腕,伸手拔出自己腰间佩剑,递到仪和手中:“来吧,你提剑,我拿木棍应战,输了给我去后厨亲自弄顿好吃的。” “哼!我倒要瞧瞧你这华山大弟子,到底比我这恒山大弟子强多少。” 仪和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挽出一个剑花,寒光一闪,朝着令狐冲刺了过去。 见仪和一出手便是恒山经典剑法,令狐冲也不想欺负她,便以棍作剑,同样使出恒山剑法。 一时间,悬空寺大门前,剑影棍影交错,碰撞声此起彼伏。令狐冲并未使出全力,只是以一种轻松的姿态应对着仪和的攻击。 即便如此,仪和还是渐渐招架不住,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二十个回合过后,令狐冲觉得仪和功夫也就那样,遂没有再戏耍的心思。 仪和正一招一式地出剑迎战,丝毫没察觉到令狐冲的意图。令狐冲瞅准时机,突然加速,瞬间欺身而上。在仪和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把夺过她手中长剑。 仪和这一剑刺了个空,整个人因为用力过猛,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朝着台阶下边倾斜过去。若是真从这十几个台阶上滚落下去,虽说不至于危及性命,但这脸就丢大了。 就在她准备摔倒之际,令狐冲身形一闪,一把将她身体稳稳抱住。 “砰……”一声闷响,仪和娇躯撞入令狐冲怀中,令狐冲只觉两团柔糯袭来,恰似触电一般,身子猛地一颤。 “你……你放开我……”仪和脸色羞红,连忙用力推开令狐冲,转身跃至大门前。 令狐冲意犹未尽,眼神不自觉地在仪和胸前扫过一眼,心中暗自惊叹:“都是这宽厚的僧袍误事,我知道它们很大…… 没想到,竟比林夫人还要大……” “我,我认输!” 仪和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双臂紧紧挡在胸前,低着头,不敢正视令狐冲。 “认输就赶紧下面给我吃,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令狐冲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缓步走上台阶。 “愿赌服输,你这就跟我来!”仪和娇嗔一声,提着灯笼,转身走进寺内。 仪和身影刚消失,那个守门的小尼姑突然伸手捂住嘴,“扑哧” 一声娇笑起来。 “小师妹,你笑什么呢?”令狐冲笑着问了一句。 “没、没、没……”小尼姑连连摇头,不再说话。 第61章 仪琳后山吐心事 夜色深沉,一弯新月悬在恒山之巅,洒下清冷的银辉。 悬空寺内,多数殿堂早已没了灯火,僧尼们在月色的安抚下沉沉睡去。唯有后厨纸窗还透着一豆昏黄,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温暖。 后厨内,一个小伙子,正在看俏尼姑煮面条。 “我说仪和”令狐冲望着锅中翻滚的清汤面,忍不住摇头苦笑:“你们这么大的寺庙,就拿这个招待客人?不说山珍海味,好歹加片青菜、搁块豆腐啊。” 仪和挺直腰板,丰腴身姿在灯光下投下诱人的阴影。 “给你吃就不错了。”她杏眼圆睁,将一碗素面重重放在桌上:“想要好酒好肉,明儿你自己去不戒大师那讨去。至于白菜豆腐,今日淫贼下山采购还没回来,厨房里连片菜叶都找不着!” “哎,这面……”令狐冲盯着碗里寡淡的面条,腹中饥鸣如鼓,却难以下咽:“不戒和尚住在哪里?要不我去找他唠唠嗑?” “不许浪费!”仪和一把按住令狐冲手腕,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触电般缩回手:“今晚你就在后厨将就。真去找不戒大师,我怕你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哎哟,仪和妹妹这是在心疼我?” 令狐冲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提起筷子,硬着头皮吃起面条:“不戒和尚不是派淫贼叫我回来给仪琳治病吗?我见他怎么就见不着明日太阳了?” “谁是你妹妹?”仪和娇嗔一声,脸色微微泛红,咬着下唇道:“不戒大师可是心疼仪琳师妹得紧,你将仪琳师妹迷得神魂颠倒,他不扒了你的皮算是好的。” “冤枉啊!”令狐冲举手作投降状,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我对仪琳可什么都没做。她现在怎样了?” “吃完就带你去。”仪和别过脸,望着窗外夜色:“这个时辰...她肯定还没睡。” “当真?” 令狐冲眼睛一亮,风卷残云般解决掉面条,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放下碗时,还故意舔了舔嘴唇:“仪和妹妹煮的面条真好吃!” “你少贫嘴!我可不像仪琳那样子会着你的道。”仪和娇嗔一声,吹灭屋内油灯,转身走出屋外,冷冷道:“跟我来!” 令狐冲快速跟在仪和身后,他也很好奇,这仪琳怎么就死去活来地爱自己。 银白月光似轻薄纱幔,即便未提灯笼,周遭景致也清晰可辨。 仪和领着令狐冲穿过寺院的后院,绕过几座禅房,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沿着狭窄的山道七拐八绕,最终在后山一处幽静的角落,发现了一间孤零零的小屋。 仪和侧身贴近令狐冲,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气音:“一会儿咱们悄悄靠近,让你看看仪琳的状况,切莫出声惊扰到她。” 四周里一片死寂,令狐冲能清晰地听到仪和的呼吸声,甚至能感受到她心跳的节奏。她的气息轻柔而温热,带着一丝淡淡的檀香味。 也不知是不是经历林夫人这么一遭,令狐冲老感觉自己欲望变得愈发强烈,险些克制不住,想要伸手将眼前的仪和揽入怀中。 仪和并未察觉到令狐冲的变化,交代完后,便轻手轻脚地朝小屋摸去。令狐冲紧随其后,两人来到小屋的窗户下,紧紧挨在一起,透过窗户的缝隙窥视屋内的情景。 屋内陈设简陋,灯光昏暗,一张八仙桌靠墙摆放,仪琳和一名老妇人分别坐在桌旁。老妇人沉默不语,神情木然,只有仪琳在那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 “哑婆婆,我日里想念令狐大哥,夜里想念令狐大哥,心里装满了令狐大哥,做梦都是令狐大哥的影子。我明知道这样子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爹爹不明白我,仪和、仪清师姐也不理解我。只有你肯认真聆听我的话。” 仪琳苦笑一声:“也不对哦,你也听不到我的话!若是你能听到我说话,我便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了。” 窗户外边,仪和不禁转头瞪身旁令狐冲这个罪魁祸首。令狐冲正想辩驳,屋内仪琳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只好又将目光投向屋内。 “哑婆婆,在古树林里,令狐大哥宁死都不抛弃我。从那时起,我就像着了魔一样,满心满眼都是他。那晚在小木屋里,他睡梦中摸了我的……,我都没怪他。就算他清醒时这么做,我也不会生气。” 说着说着,仪琳脸颊绯红,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窗户外的令狐冲一脸惊愕,心中暗自叫苦:“我什么时候摸过仪琳了?这不是冤枉人嘛!” 还没等他细想,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仪和正恶狠狠地拧着他的腰肉。 令狐冲不甘示弱,伸手朝仪和的腰间也拧了一下。仪和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令狐冲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两人在窗户外扭捏了好一会儿,直到屋内再次传来仪琳的声音。 “阿弥陀佛,佛祖、菩萨原谅弟子。弟子明知道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是不对的,但弟子就是控制不住。” “弟子有罪,弟子明知道令狐大哥和岳师姐郎情妾意,弟子却还这般思念。弟子不奢求能得到令狐大哥,只求菩萨保佑令狐大哥跟岳师姐结成美满姻缘,白头偕老,一生一世快快活活。” “哑婆婆,我每天都说同样的话,你是不是听腻了,怎么今晚眼睛都不瞧我一下。” “哑婆婆,是该睡觉了,我这就回去,明天再来找你。”仪琳说罢,突然站起身来,转身朝屋外走来。 窗外二人顿时一惊,仪和下意识抱住令狐冲,迅速趴伏在地上,屏住呼吸。 二人刚矮身下去,仪琳立马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好在她脚步匆匆,心事重重,丝毫没有察觉到地上还趴着两个人。 两人姿势十分尴尬。令狐冲趴在地上,仪和左手撑地,右手搭在令狐冲背上,她那丰腴的身体被压得变形。令狐冲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柔糯触感,只觉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你……你竟然摸了仪琳师妹……”仪和惊讶地瞪着令狐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只知道仪琳思念成疾,却没曾想二人竟然有过肌肤之亲。 令狐冲脸上浮起一抹坏笑,调侃道:“仪和师妹,看看咱们现在这姿势,跟肌肤之亲又有什么区别?” “你…… 你……” 仪和这才意识到两人姿势暧昧,瞬间羞红了脸,心跳如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仪和慌乱地站起身,转身沿着原路快步离去。 令狐冲一边暗骂这小尼姑,一边快速跟上她的步伐。 第62章 好奇心重的仪和 月华如水,浸染着悬空寺的青砖黛瓦。夜风拂过山间松柏,发出簌簌轻响。 仪和疾步如风,僧袍翻飞间已掠至主庵西侧的弟子居所,砰地一声推门而入,将令狐冲孤零零地留在门外。 三月的恒山夜露深重,寒气如针砭骨。令狐冲虽内力深厚,却也难耐这山间刺骨的寒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循着记忆摸回后厨。 出门时仪和已将后厨油灯熄灭,好在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勉强看清后厨的陈设。 令狐冲正要掩门睡觉,忽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仪和怀抱一床锦被踏月而来。 \"山上夜里冷......\"仪和声音轻若蚊蚋,低着头快步进屋,熟稔地点燃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她跪坐在干草堆旁,细细铺平干草,锦被一角掖得整整齐齐。 令狐冲倚门而立,看得痴了。灯影摇曳中,仪和耳尖那抹绯红格外动人。 待铺完床褥,仪和站起身子缓缓挪到令狐冲跟前,声若细丝问道:“当真......摸几下,便能将人魂给勾走么?” 这话好似火星落入干柴,令狐冲只觉浑身血液沸腾起来。他反手合上门扉,木栓落下的声响惊得仪和肩头一颤。 令狐冲步步紧逼,低笑道:“仪和师妹想试试?” “我......”仪和檀口微张,杏眼中水光潋滟。这般欲拒还迎的神态,反倒更添几分撩人。 令狐冲忽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方才的素面,我还想吃......” “你不是说不好吃吗?.”仪和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僧袍下的娇躯微微发抖,却未真正挣扎。 “你刚才不是问我问题吗?咱们这就试验一番。” 当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掌抚上峰峦时,仪和突然发出一声幼兽般的呜咽,清泪顺着脸颊滚落。 这泪水宛如一盆冷水浇下。令狐冲慌忙撤手,懊悔道:“是我唐突了。” “不怪你……”仪和掩面奔出后厨,身影转眼消融在月色中。 望着仪和远去背影,令狐冲暗骂自己:“哎,有色心没色胆!自己终究是不够坏。” 欲火上涌,又无处宣泄,令狐冲只好用起前世的助眠大法,兴冲冲跑出屋外,摸黑寻到僻静处,对着冷月疏星排解满腔躁动。片刻功夫,悻悻然重回屋内,躺在仪和铺好的床上,安然入睡。 晨曦微露,山间雾气氤氲,赶了几天路的令狐冲疲惫不堪,蜷缩在厨房的干草堆上,睡得正香,忽地被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惊醒。 “令狐冲……你给我滚出来!”话音未落,房门轰然撞开,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猛虎般冲了进来。 来人身材高大,体态肥硕,一身灰布僧袍随意披挂,脑袋圆滚滚的,浓眉大眼,活脱脱一个鲁智深再世。 他大步走到令狐冲面前,粗壮的胳膊一挥,气势汹汹。 令狐冲不用猜想,便知来人身份——仪琳亲爹,不戒和尚。 “不戒大师,您找我何事?”令狐冲故作镇定,慢悠悠地坐起身来。 “找你何事?”不戒和尚瞪圆了眼睛,脸上肥肉随着怒意微微颤动:“你将我女儿嚯嚯成什么样了,还敢问我找你何事?”话音未落,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朝令狐冲的衣襟抓去。 令狐冲如今已是一流高手,岂能任由他这般欺辱?即便是未来老丈人也不行。 他身形一闪,轻盈地避开不戒的大手,双脚一蹬,整个人稳稳站起,淡淡道:“大师,有话好好说,您若再动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不戒和尚闻言,仰天大笑,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声一颤一颤,“不客气?好,好,好!那你就出来跟我过过招吧!”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后院,生怕在厨房里打斗砸坏了东西,回头被定逸师太那泼尼姑臭骂一顿。 令狐冲无奈,只得跟了出去。 此时天色刚刚放亮,寺内的女尼们早已起床,听到不戒和尚那洪亮的声音,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仪琳和仪和也匆匆赶来,挤在院门口,探头张望。 仪和一眼瞧见令狐冲,下意识地揉了揉胸口,昨夜那羞人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而仪琳则呆呆地望着朝思暮想的情郎,心跳如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院内,不戒和尚朗声大笑,震得院中的树叶簌簌作响:“令狐冲,你是后生,我便徒手与你长剑过招。你若是打赢我,我便将女儿赠与你。你若是输了,别怪我逼着你娶我女儿!” 此言一出,围观的尼姑们顿时哗然,纷纷掩嘴偷笑。令狐冲也是一脸无语,心中暗道:“这老和尚,无论输赢,都要把仪琳塞给我是吧!” 仪琳羞得满脸通红,快步冲入院内,低声嗔怪道:“阿弥陀佛,爹爹,您胡说什么呢?” 她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直视令狐冲,声音细若蚊蚋:“令狐大哥,你别听爹爹乱说。仪琳是佛门中人,不会对令狐大哥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仪琳只希望令狐大哥能与岳师姐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不戒和尚听罢,顿时不乐意了,凑到仪琳身边大声劝道:“仪琳,你先出去,爹跟你这情郎切磋切磋功夫。” “爹爹,什么情郎不情郎的,您再这样胡说,佛祖会怪罪的……”仪琳羞得直跺脚,任凭不戒拉扯,就是不肯离开。 不戒和尚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佛祖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你爹我酒肉穿肠过,什么戒都破,这不活得好好的!” 令狐冲痴痴地望着仪琳如明珠美玉,纯净无瑕的脸蛋,以及掩藏在宽大缁衣下的窈窕娉婷身姿。心中一动,大步走到仪琳面前,柔声道:“仪琳师妹,你先出去吧。我向不戒大师讨教几招。” “哦……”仪琳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朝院外走去,仿佛令狐冲的话是不可违抗的圣旨。 “哎呀呀,女大不中留啊!”不戒和尚见状,气得直跺脚,随即大喝一声,双手结掌,摆出架势:“令狐冲,拔出你的剑,看招!” 第63章 令狐冲大战不戒 悬空寺后厨大院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尼姑,她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 院中央,不戒和尚赤手空拳而立,令狐冲提剑相迎,二人斗得水深火热。 不戒和尚可是稍弱于冲虚、方正、左冷禅的存在,跟切弟弟的岳不群有得一拼,令狐冲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出手便是石壁上习得的纯正华山剑法。 令狐冲手中长剑骤然一抖,剑锋如电,带着一股无法抵挡的气势,直直刺向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双脚扎根,右手仿若蒲扇,裹挟着呼呼风声,朝剑锋拍去。 “铛!”一声交鸣,长剑竟被不戒和尚的肉掌震得微微颤动,剑势也为之一滞。 令狐冲心中大惊,暗自思忖:“这不戒和尚的内力,竟如此深厚!难怪原着中他能凭一己之力,试图压制令狐冲体内桃谷六仙的混乱真气。” 念及此处,令狐冲手腕一转,剑势陡然一变,如行云流水,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剑影。 不戒和尚依旧从容不迫,下半身不动如山,上半身来回晃动,在令狐冲的剑网中游刃有余。他的每一掌都带着一股狂暴的内力,掌风呼啸,似将令狐冲的剑势彻底击溃。 “令狐冲,你的剑法精妙绝伦,衔接恰到好处,我闯荡江湖多年,鲜少碰到像你这般剑道高手。奈何你内力太弱,身为华山气宗弟子,实在不应该啊!” 不戒和尚一边出招,一边认真指点,语气中毫无讥讽之意。 令狐冲明白不戒和尚所言非虚,到目前为止,他修炼的内功心法也就玉女心经和九阴真经内功篇,只可惜玉女心经才10%熟练度,九阴真经不以内功擅长。 “大师,看剑!”令狐冲大喝一声,立马祭出独孤九剑,剑锋如虹,带着一股无法抵挡的气势,直逼不戒和尚。难得这么厉害的对手,令狐冲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咦……”围观群尼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令狐冲这一招,怕是她们师父定静、定闲、定逸三位师太都难以抵挡。 望着破空而来的利剑,不戒和尚两道浓眉拧成墨结,沉沉压在双眼之上。刚才那股淡然劲儿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绷的神经。 他可不敢继续肉掌相迎,右手猛地一挥,一股磅礴的内力如排山倒海般涌出,撞向令狐冲的剑锋,将其震偏半寸。 令狐冲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身形不由向后退了几步,脚下青砖被踏出深深的脚印,险些跌倒。 他稳住身形,收剑入鞘,双手抱拳拱手道:“不戒大师内力深厚,在下甘拜下风。” 令狐冲心中暗自盘算,若使出玉女心经那灵动缥缈的身法,配合九阴真经里刚柔并济的招式,与不戒和尚平分秋色并非难事。 只是此刻院内恒山派弟子越聚越多,他实在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这些功法。 不戒和尚双手合十,郑重道:“你剑法精妙绝伦,我不过是仗着几十年内力占些便宜。若单论剑法,放眼天下,怕是无人能与你抗衡。” 说罢,不戒和尚望向院门旁的仪琳,哈哈大笑道:“仪琳,快过来!爹爹已经给你把情郎赢到手了。” “爹!”仪琳羞得耳根通红,转身就往山道上逃去。仪和深怕仪琳出什么事,连忙跟上。两人淡蓝色僧袍在山风中翻飞如蝶。 见自己女儿逃避,不戒和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一脸困惑:“女人咋就这么啰嗦。不见时候天天想,见了又跑开。” 令狐冲强忍笑意,这不戒和尚武功虽高,在男女之事上却连市井小儿都不如。 不戒和尚见令狐冲嘴角含笑,顿时吹胡子瞪眼,怒声喝道:“你笑什么!你既然输给了我,就得履行承诺,娶仪琳为妻。现在她生气跑了,就该你去哄,别指望我去!” “额!”令狐冲连忙收起笑容,纵身冲出院外。见仪琳和仪和匆匆走向后山小径,他也悄悄跟了过去。 不多时,令狐冲随着二女来到哑婆居住的屋子旁。 哑婆婆也不知道是听到动静还是看到人影,她立马走出院外,来到仪琳跟前,心疼地望着满脸通红的仪琳。 仪琳一见到哑婆婆,宛如堤坝决口,压抑的心事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全然不顾仪和还站在一旁。 “哑婆婆,爹爹耍无赖,逼着令狐大哥娶我!我该怎么办!” 哑婆婆没有回应,仪和倒是朗声回道:“仪琳师妹,喜欢就在一起呗,若是怕佛祖怪罪,那便还俗。” 仪和虽同样身着尼姑袍,可在对待感情上,她却是敢爱敢恨,不然昨夜也不会由着令狐冲摸的。 “师姐,可是…… 令狐大哥已经有岳师姐了!他们那么恩爱,我实在不想去破坏他们的幸福。” 仪琳眼中闪烁着泪光,宛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仪和比仪琳年长七八岁,心智要成熟许多。她轻轻拍了拍仪琳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傻师妹,令狐冲若不喜欢你,为何特意从华山思过崖匆匆赶来恒山?这世道,哪个英雄豪杰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令狐冲这样的天之骄子。你若喜欢他,大可以和岳师妹做姐妹,这样既成全了自己的心意,又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猫在屋子后边的令狐冲听到仪和这番话语,顿时更喜欢这个胸大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妮子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仪琳双手合十,试图通过诵念佛号平复内心的慌乱。可越念,心跳就越快。 仪和噗呲笑道:“昨夜,我带着令狐冲就躲在这窗户下,你跟哑婆婆倾诉的那些话,什么甘心给令狐大哥摸…… 全被你的令狐大哥听进耳朵里了。” “啊……” 仪琳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羞得浑身发软,像一滩春泥般,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 好在令狐冲眼疾手快,“咻” 地一下窜了出来。在仪琳倒地的瞬间,稳稳地将她抱入怀中。 一旁的仪和看着令狐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调侃道:“令狐少侠,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躲下去呢。” 令狐冲抱着仪琳站起身来,紧接着快步冲到仪和跟前,顺势将她也拥入怀中,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仪和小师妹,你这么敢爱敢恨,劝仪琳跟我,怎么不考虑考虑自己也跟了我呢?” “啊……” 仪琳妙目圆睁,惊呼道:“令狐大哥,你喜欢仪和师姐啊!” 仪和只是白了令狐冲一眼,既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脸上的红晕倒是泄露她内心的慌乱。 就在令狐冲沉醉于怀中二女的温柔时,突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如鬼似魅般朝他攻来。 第64章 哑婆婆不聋不哑 朝阳初升,斑驳光影在三人身上摇曳。 忽然背后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一道灰影如鬼魅般闪现,无声无息间已至令狐冲身前。 “啵”的一声轻响,令狐冲腋下要穴已被一根枯瘦的手指精准点中。 三人同时骇然,待看清来人竟是平日里聋哑的婆婆时,更是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哑婆婆神色木然,不露丝毫喜怒。 “哑婆婆,原来是你啊!不知为何点住在下穴道。”令狐冲表面恭敬,暗中却已运转九阴真经的移穴换位之法,将哑婆婆点的穴道给冲开。但他还是对这哑婆婆心生忌惮,不敢乱来。 要知道,原着中强迫令狐冲娶仪琳那章,哑婆婆可是轻易偷袭制住武功大成的令狐冲。即便她正面硬刚不过任盈盈、桃谷六仙等人,但身怀独步天下的静气暗杀手段,哪个高手敢轻视,绝对会阴沟翻船。 仪琳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对着令狐冲柔声道:“令狐大哥,哑婆婆又聋又哑,她是听不到你说话的。” 仪琳说罢,挣脱令狐冲怀抱,俯身伸指,在哑婆婆跟前泥地写下“他是好人”四个字。 哑婆婆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枯瘦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仪和见状,也钻出令狐冲怀抱,对着哑婆比划起手语。 婆婆的目光在二人间游移,最终定格在令狐冲脸上,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出骇人的精光。 看这哑婆姿态,令狐冲自然猜出她为何出手了!他当即笑道:“婆婆莫不是要为仪琳讨个说法?你想让我跟仪琳相好可以,但您也别干涉在下跟其他女子吧。” 令狐冲话音未落,那婆婆左足一动,身形如鬼魅般闪动,枯掌带起凌厉掌风直袭令狐冲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本该受制的令狐冲突然身形飘忽,青衫翻飞间避过掌风,反手一指点向婆婆肩井穴。 “得罪了!”令狐冲收手而立,看着僵在原地的婆婆郑重道,“在下定不负仪琳。” “婆婆你......能听见?”仪琳的声音颤得厉害,俏脸霎时血色尽褪。那些深夜倾诉的少女心事,那些难以启齿的私密情话,原来都被...... 令狐冲回身,揽过仪琳轻颤的肩头:“她不仅听得见,还能说会道呢。” “啊!哑婆婆,真的吗?”仪琳妙目满是不可置信。 “呸!淫贼……”哑婆婆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惊飞一林宿鸟。 仪琳如遭雷击,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哑婆开口。 这个照顾她多年的“聋哑”老人,此刻眼中精光四射,哪还有半分老态? 令狐冲连连摇头:“婆婆,您可莫要认错人了,我是令狐冲,不是淫贼田伯光。” 哑婆婆瞪了令狐冲一眼,恶狠狠道:“我说的就是你这个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 令狐冲仰天长笑:“负心薄幸?在你心中,全天下男人都是负心薄幸不是?” 这哑婆婆可是个固执狂,原着中,就因不戒和尚看了眼别的女人,她直接离家出走,一躲就是一辈子。 “现在只说你!”哑婆婆枯瘦的手指直指仪和,浑浊的眼中迸出凌厉寒光:“仪琳对你如此倾心,你为何还要跟着其他女子。” “婆婆此言差矣!仪琳的心意我懂,仪和的情意我也知。大丈夫行事,岂能厚此薄彼?” “啊……”仪和羞得耳根通红,慌忙推拒:“令狐冲,我哪有什么心意啊。” 仪琳轻移莲步来到哑婆婆跟前:“婆婆,令狐大哥是好人。弟子身在空门,别无所求,只盼令狐大哥能平安喜乐......” 哑婆婆长叹一声,枯掌轻抚仪琳头顶:“痴儿!这等风流种子怎配得上你?你便将他忘了吧!” 一听到这话,令狐冲怒气瞬间上涌,戏谑道:“在场四人中,最该被指责的正是婆婆你!” 竹叶上的露珠簌簌坠落,仿佛在为这场对峙伴奏。令狐冲字字铿锵:“你让一个男人为了找你,十几年里心急如焚,从关内找到关外,从大漠找到西域,走遍世间每一座尼姑庵。而你,却在这悬空寺内享清福。连亲生女儿都不敢相认!” “你……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哑婆婆神色慌张,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令狐冲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指尖轻抚仪琳脸蛋:“当我得知仪琳为了我茶饭不思,我便连夜赶来。昨夜仪和师妹对我照顾得体贴入微,我便大胆向她表达爱意。这难道不是重情重义?而有些人……” “令狐大哥……” “令狐冲……冲大哥……” 令狐冲一番真情实意话语,直接将二尼迷得神魂颠倒。 “荒谬,荒谬……简直荒谬……”哑婆婆嘶声厉喝:“男子既已有心上人,便不能再调戏其他女子。你说的那人罪有应得,你也是好色无厌、负心薄幸之徒。” “啊……”仪琳呆萌呆萌,反射弧有些慢,现在才惊声尖叫起来:“令狐大哥,你说的十几年间走遍天下尼姑庵之人,不会是我爹爹吧!” “问你娘!”令狐冲笑着瞪哑婆婆一眼。 仪琳眼眶湿润,双眸泛红,转向哑婆婆颤抖着伸出手:“您……您是我娘?” 听闻仪琳之言,哑婆婆浑身剧震,眼中凌厉尽消,只剩满目慈爱:“好孩子,这些年你说的每句话,娘都记在心里......” “不,你骗我,你不是我娘!”仪琳突然崩溃大哭,转身奔向山道:“我这就去找爹爹问个清楚。” “仪琳……”哑婆婆被点住穴道,无法转身回看仪琳身影,只能一边瞪着令狐冲一边大叫。 令狐冲不屑哑婆婆的目光,朗声道:“您就先站在这儿,我这就前去查看仪琳情况,顺带叫不戒大师前来。让你们家人团聚。” 说罢,令狐冲直接抱着仪和,朝仪琳追了过去。 “令狐大哥,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仪和羞恼地捶他胸膛,粉拳却软绵绵使不上力。 前边就是主庵,恒山派弟子众多,令狐冲也不想仪和这个恒山派大师姐难堪,当即遂了她的愿,放她下来:“仪和师妹,刚才我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仪和娇羞问道。 令狐冲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惹得仪和浑身战栗:“对你的爱是真的!” “啊……”仪和轻嘤一声。 青天白日,令狐冲知道追仪琳要紧,遂没有过多调戏仪和。他正要转身走向山道,忽见仪琳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不戒和尚。 人未至声先达,不戒和尚炸雷般怒吼:“令狐冲……令狐冲……你找死啊……令狐冲!老子让你哄闺女,你倒把她惹哭了?!” 第65章 负心薄幸第一名 山间晨雾未散,不戒和尚破雾而来,袈裟鼓荡间隐有风雷之声:“令狐冲……令狐冲……你找死啊……令狐冲!老子让你哄闺女,你倒将她惹哭了?!” 令狐冲浑若未见,反将仪和揽入怀中,挑眉笑道:“不戒大师,你这般急着嫁女儿,莫非自己也想要个妻子?只要你开金口,我这就给你送上门来!” “放屁!”不戒和尚怒目圆睁,虬髯戟张:“我要不要妻子不知道,今晚仪琳必须成为你的妻子。” 话音未落,老和尚身形暴起。足尖轻点,凌空掠过呆立的仪琳,肉掌挟着罡风直劈令狐冲! “且慢!”令狐冲搂着仪和翩然后撤,青色衣袂在雾中划出流云般的轨迹:“老和尚!我说认真的,你不是找了十几年妻子吗?我知道她的下落……” “啊……”半空中不戒和尚陡然收势,金光骤敛。那千斤掌力竟如泥牛入海,连半分反震都不曾激起。 不戒和尚落地时双目赤红,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扣住令狐冲臂膀:“你知道……你知道我妻子的下落?” 令狐冲暗自骇然。这不戒和尚对于内力的掌控当真厉害,竟能收放自如,丝毫没有反噬。当初他在古树林与田伯光第一次缠斗,田伯光就是因为急放速收遭受内力反噬。 令狐冲咧嘴笑道:“自然知道,不过她似乎还很恨你,而且她身法奇快,怕是你一冲到她跟前她就溜之大吉了。” “啊……在哪……在哪……我绝对不会再让她逃跑了。”不戒和尚摇晃令狐冲的双手愈发用力。 “她现在已经被我点住穴道,我教你一个秘诀,保证她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好女婿!”不戒和尚突然“扑通”跪倒,三个响头磕得地动山摇。抬头时额上沾着草屑,竟毫无羞赧之色。 “令狐贤婿、令狐兄弟、令狐爷爷、令狐祖宗……你快告诉我妻子下落,告诉我让她不跑的秘诀。往后我便是你小跟班,你说什么是什么。” 令狐冲和仪和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没曾想,被人贴“天下第一负心薄幸”之人,竟然是天下第一深情男子。为了寻得妻子下落,走遍大江南北不说,此刻还在后生跟前磕头哀求。 “爹!”仪琳急得直跺脚,粉面羞红地去拽父亲僧袍。可不戒和尚就像生了根的铁塔,任她如何拉扯纹丝不动。 仪琳叹了口气,只能哀求地望向令狐冲。 令狐冲也不避讳,凑到老和尚耳边,声音响得在场众人都听得真切:“稍后你见着她,别慌着解开穴道,先抱她到木屋内,剥光衣衫。一个妇道人家,身法再好也没脸逃出屋子的。” “令狐大哥……你……你别乱教爹爹……”仪琳惊叫一声,羞得几乎晕厥。 仪和也是耳根通红,暗啐:“这登徒子果然本性难移,难怪老喜欢轻浮于我。” “妙啊!”不戒和尚反应恰恰相反,他笑得脸上肥肉乱颤,腾地跃起,袈裟鼓荡如风帆:“好计,好计,令狐祖宗!你快告诉我她的下落,我这就去实施开来……” 令狐冲暗笑一声,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哑婆屋子!他还未开口,一道金色旋风呼啸而去,不戒和尚已经朝着小屋方向飞奔。 仪和从令狐冲怀中挣脱,淡蓝僧袍已揉出几道褶皱。她抿嘴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羞意:“令狐大哥成全人家夫妻团聚,本是好事。只是这教人的法子……未免……未免……”话音渐低,粉颊已染上晚霞般的艳色,慌忙转身去拉仪琳的胳膊。 仪琳垂眉低首,白玉般的耳垂红得透亮:“令狐大哥,爹爹疯疯癫癫的,他说的话..……你莫要当真……” “自然当不得真!”令狐冲一个箭步上前,左臂已将仪琳纤细的腰肢圈住。 少女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晨露气息钻入鼻尖。令狐冲故意拖长声调:“我既然要当大师的女婿~~~~”右手突然一抄,将正要躲开的仪和也揽了回来:“又怎么能当他的祖宗呢?这不乱套了么……” “啊……”仪琳腰肢被令狐冲搂住,顿感奇痒传遍全身:“我说的是爹爹逼你娶我之事。” 令狐冲紧紧搂住仪琳,深情道:“不用不戒大师逼迫,令狐大哥本就想娶仪琳。” 山风忽起,吹得三人衣袂纠缠。仪琳的俏脸在晨光中宛如羊脂玉雕,自有一段空谷幽兰的韵致,令狐冲暗叹造物神奇。 不得不说,无论是原着还是这个世界,仪琳的颜值都是逆天的存在,若是再留着长发,那真是倾国倾城。能与之相比的,怕是只有魔教圣姑任盈盈了。只可惜,长相倒是不错。就是身材没有仪和那般好。 令狐冲暗叹一声,忽听远处木屋传来一声撕裂长空的尖叫。 “令狐冲……你不得好死……” “臭和尚……放开我……” “啊……你若是听令狐冲那淫贼鬼话,脱我衣衫,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紧接着是布料撕裂的“嗤啦”声,伴着不戒和尚粗重的喘息:“娘子……十八年……别躲了.……” “嘤嘤嘤……” 两夫妻久别重逢,干柴烈火,靡靡之音越发不堪,惊飞一树山雀。 仪琳这小妮子刚满十八,懵懵懂懂。她焦急地回望木屋方向。 “令狐大哥,仪和师姐,哑婆婆哭得这般凄惨……”仪琳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同情心泛滥成灾:“定是被爹爹欺负了,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忙。” 仪和已经二十六岁,又经常行走江湖,她见多识广,羞得双手捂住耳朵,红霞瞬间从耳根红到锁骨:“师妹快走!早课要迟了!”说罢,一把拉住仪琳的手,朝着主庵走去。 令狐冲一边望着二女俏丽背影,一边听着屋内传来的靡靡之音。他真的不敢再在后山多待,遂连忙跨步,紧跟仪琳、仪和朝主庵走去。 三人刚钻进主庵后门,俺内突然传来定逸师太的怒喝:“仪和!仪琳!令狐冲藏哪里了?赶紧将他赶下山……”声浪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第66章 肉身跟着魂儿走 f晨雾如纱,悬空寺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恍若天上宫阙。寺檐角悬挂的铜铃在微风中轻响,与山间鸟鸣相和。 忽而,急促的警钟声撕裂了这份宁静,“铛——铛——铛——”,一声急过一声,惊起满山飞鸟。 这敲钟频率,并不是什么报时钟,而是警示钟,若非有重要事务通知、或者发生紧急情况,寺庙很少会敲警钟的。 令狐冲随二尼刚踏入主庵,一阵凌厉的杀气便扑面而来。 定逸师太率领二十余名持剑女尼破雾而出,顷刻间将三人团团围住。定逸师太手中拂尘怒挥,劲风扫得地上落叶盘旋而起。 “令狐冲~~”定逸一声厉喝,声震殿瓦:“你果真在我悬空寺!” 仪琳被这阵势吓得脸色煞白,跟着仪和,强自镇定走至定逸跟前:“师父,令狐大哥怎么了” 仪琳暗自思忖:“不会是爹爹逼迫令狐大哥娶我,惹恼师父了吧。” 定逸师太脾气暴躁,生气那是家常便饭,可如今天这般动怒,着实将所有弟子吓得不轻。 “怎么了?”定逸师太怒目圆睁,长眉倒竖:“你们俩怎么跟这勾结魔教的贼子在一起?” “啊……勾结魔教?……”仪琳惊叫一声,连忙解释道:“师父,去年之事只是误会,令狐大哥已经被岳掌门关禁闭一年了。您怎么还说令狐大哥勾结魔教啊。” 定逸师太没好气地将仪琳拉至身后,怒容满面,对着在场弟子们朗声道:“十日前,这厮勾结魔教残害同门,岳掌门亲自将他逐出师门!凡正派人士见其,必须拔剑攻之。” 定逸师太收起拂尘,拔剑指向令狐冲,大骂道:“令狐冲,你勾结魔教,被逐出华山派,却躲到我恒山悬空寺,莫非是想祸水东引,连累我们恒山派不成?” 令狐冲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师太明鉴,在下此来只为探望仪琳师妹,绝无他意。若是给恒山派添了麻烦,在下这就离去。” “哼,继续狡辩!”定逸长剑一振,剑尖颤出三点寒星:“我悬空寺岂是你魔教中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如苍鹰扑兔,剑光直刺令狐冲! “师父……” “令狐大哥……” 仪琳、仪和齐声高呼,急得泪珠滚落,却是不敢上前阻止。 令狐冲怀疑这老尼姑之所以这么暴躁,定是更年期到了,再加上一辈子没碰过男人。每次见着她,都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定静、定闲两位师太战斗力也就比封不平厉害一些,定逸更是连封不平都不如。她岂是如今令狐冲的对手。 不过,定逸好歹是仪和、仪琳的师父,令狐冲刚摸了别人两个弟子,终究不忍让定逸师太在众弟子面前难堪。 只见他足尖在青石上轻轻一点,飞身翻越院墙,朝着悬空式外冲去。 这院墙外边虽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却也还有许多落脚之地。令狐冲身形如孤鹤般掠过,几个起落间,已飘然落在山门外的石阶上。 “哎!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仪琳、仪和两个小妮子修炼神功呢,就这样被赶着出去了!”令狐冲望着寺庙大门、长叹一声。他摩挲着指尖,好似还能触到仪琳身体的幽香,以及仪和腰肢的温软。 令狐冲正准备转身离去,忽闻身后朱漆大门“吱呀”洞开。定逸师太手持拂尘立于门中央,身后围满恒山弟子。 山雾漫卷,将令狐冲的身影衬得愈发孤寂。仪琳、仪和呆立定逸师太身后,眼眶瞬间滋润。 定逸师太何尝不知令狐冲侠义心肠?当日金盆洗手大会上,满座上千群豪,唯独她、宁中则和令狐冲三人愿意出手相助无辜的刘正风家眷。就从这一点,即便令狐冲结交魔教,心思也坏不到哪里去。 定逸师太终是长叹一声,转身重回寺庙。她也就做做姿态,让外人知道恒山派与魔教中人不共戴天罢了,并未想过将令狐冲赶尽杀绝。 “师父!”仪琳带着哭腔追问:“令狐大哥怎么就被逐出师门了?” “住口”定逸厉声打断:“令狐冲已经不是我们五岳剑派之人,以后不许再叫他师兄!” 下山石径蜿蜒如肠,令狐冲踢着碎石苦笑:“看来从今往后,我令狐冲便成了过街老鼠,正派人士人人喊打。难不成逼着我加入日月神教,与那魔教圣姑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不成?” 令狐冲也就想想,任盈盈他想要,但岳灵珊、仪琳、仪和这些他也决不可能放弃。 正派勾心斗角,暗流涌动。魔教也是拉帮结派,争权夺利,比之正派好不到哪里去! 小径两旁的古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令狐冲时而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时而低头,百无聊赖地迈出步伐。 令狐冲并不赶时间,几天前下华山,他目标明确,就是要找仪琳腻歪腻歪。此刻下恒山,他却漫无目的,不知道接下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 忽听得后方石阶传来急促足音。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追来,宽松僧袍卷着山风掠过令狐冲身旁,张开双臂生生截住他的去路。 令狐冲没想到,下山拦住自己的,竟是昨晚才算认识的仪和。 此刻仪和僧袍斜披露出雪白中衣,因为急追,香汗早已浸湿颈间,喘息时那丰腴的曲线在单薄中衣下起伏如浪。 仪和双颊绯红,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令狐师兄……你才不会勾结魔教对吧?” 令狐冲望着眼前俊俏尼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当即眉开眼笑:“仪和师妹,你这是舍不得我吗?” “令狐师兄!”仪和指尖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声音略带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我的魂......跟着你飘下山……这才追了过来。” 令狐冲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浮现出一抹温柔:“我要怎么还你?” “仪和守了十年清规,今日即便佛祖降罚,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仪和眼底漫着将化未化的水雾,玉足轻挪,双臂款款环住令狐冲腰身:“仪和的肉身也要跟着魂儿走一遭!” 温香软玉撞满怀,女子淡雅清香夹杂着檀香飘入令狐冲鼻中,再加那丰腴温润的身体触碰,令狐冲着实难以自持,不禁伸手轻轻环住仪和的腰肢。 令狐冲低头时,正对上那两瓣噙着晨露的朱唇——比悬空寺的琉璃瓦更艳,比初生的朝阳还烫。 此时此刻,令狐冲忽觉江湖醉梦,都比不过此刻山雾里的一粒朱砂。 “好一个敢爱敢恨的妙人。”令狐冲轻笑出声,指尖拂过仪和绯红的面颊:“若佛祖怪罪,那我们便同下十八层地狱吧!” 话音未落,令狐冲忽将仪和横抱,仪和惊喘着揽住他脖颈,僧袍下摆垂落如绽放的白莲。 第67章 苔痕新覆旧清修 松涛阵阵,林间漏下的阳光在青石上洒下斑驳金辉。 令狐冲抱着娇喘连连的仪和纵身入林,落足处惊起几只山雀。片刻,他将仪和放在一块覆着厚厚苔藓的平坦巨石上。 “令狐师兄......”仪和星眸半阖,纤纤玉指早已扯开襟前玉扣。莹白肌肤透出胭脂般的潮红,比那“公骆驼见愁”发作时的林夫人更添三分艳色。山风掠过她汗湿的锁骨,带着檀香与少女体香交织的旖旎气息。 一个时辰后,云收雨散。 仪和忽地轻“咦”一声,支起饱满的身子,倚在令狐冲怀中。 “阿弥陀佛,难怪佛门中人要戒色。”仪和指尖划过令狐冲厚实胸膛,她那雪肤上未褪的红晕衬得眉眼愈发娇媚。 “咳咳咳……”令狐冲尴尬道:“我的姑奶奶,这时候念什么佛号!你是生怕佛祖不知道吗?” 仪和调皮地探出舌尖,在令狐冲胸口湿湿热热一勾:“令狐大哥,我现在只觉丹田内力汹涌澎湃,比苦修五年收获还多。” 基本上有过关系的女子都会心生疑问。系统这事,令狐冲还真不好解释! 就是不知道宁中则突然学会玉女心经以后是什么反应,令狐冲不知道,也不敢问。 “我体质特殊,只有跟我修炼才会增加内力!”令狐冲胡诌一句应付。 “嘻嘻……”仪和笑靥如花:“仪和现在和仪琳师妹一样一样的,整颗心被令狐大哥给塞满了。仪和也只会跟令狐大哥修炼。”仪和说罢,双手又开始不老实地抚摸着令狐冲胸膛。 令狐冲长叹道:“仪和,你不会还想……” “嗯嗯嗯!”仪和没有一丝羞意,连连点头:“跟令狐大哥修炼一个时辰抵上五年,仪和还想……” 闲来无事,令狐冲便想着继续修炼。忽地一道怒喝声响起。 “淫贼受死!” 一道灰影如鹰隼掠下,细掌挟着罡风直劈令狐冲后心。 仪和惊叫中扯过僧袍掩体,令狐冲就势翻滚,堪堪避过这开碑裂石的一击。石台上顿时碎石飞溅,露出底下新鲜的青白色岩层。 “啊……”见令狐冲一丝不挂,身体各处细节尽收眼底,来人攻势戛然而止。她慌忙转身掠下大石,双目赤红,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令狐冲,赶紧穿好衣衫。” 令狐冲瞧清来人模样,心中是又羞又恼,他下意识侧身挡住仪和,愤愤道:“哑婆婆,你不止喜欢偷听,还喜欢偷窥啊?刚才我与仪和大战,你不会从头到尾瞧得仔细吧!” “下流胚子!”哑婆婆心中怒意翻涌,却又生怕看到辣眼睛画面,故而不敢回头看令狐冲一眼,更不敢再朝他出手。她背过身去,手掌死死捂住眼睛,急促道:“你……你和仪和赶紧穿好衣衫,我……我夫君也跟着来了……” “啊……”这回轮到令狐冲尖叫了,他赤裸身体可以被哑婆婆看到,但仪和那丰腴的娇躯,绝对不能让除自己外的其他男人见着,和尚也不例外。 令狐冲身形一闪,迅速捡起一旁僧袍盖住仪和娇躯。 仪和此刻也晃过神来,一边潦草穿着僧袍,一边抓起一旁的灰衫 扔至令狐冲手中,示意他也穿好。 就在这时,林间传来不戒和尚洪钟般的喊声:“令狐兄弟!可是你在欺负我娘子——”最后一个“了”字尚未出口,灰色袈裟已破开树丛。 不戒和尚落地时恰见妻子背对石台,而石上两人正手忙脚乱地穿衣裳。 “哈哈哈哈!好女婿!”不戒和尚抚掌大笑:“你也在用那法子留住小尼姑吗?”说罢,贱兮兮地凑近哑婆婆。 “闭嘴!”哑婆婆反手拧住不戒耳朵,羞愤交加:“你是觉得这淫贼教的法子很好使是吧!” 不戒和尚不敢反驳,内心却很认同令狐冲的手段,若不是他对着哑婆用强,此刻哑婆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哪能像现在这般亲热。 令狐冲望着不戒和尚那副讨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大师是个惧内的主儿!” 不戒和尚望着令狐冲和仪和,憨笑道:“嘿嘿,嘿嘿!二十年才寻回来的娘子,自然要捧在手心里疼。”他说着正要去搂哑婆婆的腰肢,却被一记眼刀钉在原地。 “你跟个外人说这些肉麻话作甚!”哑婆婆再次拧住丈夫的耳朵,力道大得让不戒和尚龇牙咧嘴。 不戒和尚躬身望向哑婆:“令狐兄弟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再造恩人,没有他我就无法与你重聚。” 哑婆婆转身望了眼令狐冲,对着不戒嗔怒道:“我一直就在你身边,是你这负心汉认不出罢了!再说,他这种淫贼教你的淫法,算哪门子恩人?” “你们跑下山是打算来感激我?还是阻止我跟仪和恩爱?”见不戒和哑婆身体紧贴,很是亲热。令狐冲气不打一处来,同样伸手抱住仪和。 不戒握着哑婆拧耳朵的手,嘿嘿笑道:“令狐兄弟,感谢的话我便不说了!你跟我们夫妇上山,今晚送你一份大礼。” 令狐冲闻言,心中有些激动起来!能让不戒和尚这种大师说成大礼的,肯定是好东西。指不定还是什么内功心法呢。现在他最缺的就是内力,若是习得不戒和尚内功心法,那战斗力将会陡升。 令狐冲虽然很想,但还是忧虑道:“不戒大师,可曾听闻我已因结交魔教被逐出师门?” “你啰嗦咯!”不戒和尚一脸不耐烦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兄弟,管你正啊魔啊……我要你去的是我居所,不是那老尼姑的悬空寺。” “大师慎言!”听到不戒称呼定逸“老尼姑”,仪和有些不悦,突然挣脱令狐冲怀抱,杏目圆睁,恼怒道:“定逸师太乃弟子授业恩师!” 听到仪和说自己男人,哑婆婆眼中寒芒一闪,手指如鹰爪般指向仪和:“好个不知羞尼姑!穿着僧袍行苟且之事,也配谈尊师重道?” 仪和被骂得羞愧难当,令狐冲立马紧紧搂住她,大声回怼:“哑婆婆,我看在不戒大师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还望你别再乱说仪和。我与她情到深处,恩爱一下怎么了?你和不戒大师一个尼姑一个和尚,不照样生了仪琳!” “你……你……”哑婆婆气得浑身发抖,鬓边白发无风自动。她正要发作,不戒和尚却突然插入两人之间,袈裟鼓荡如风帆:“好啦,好啦!娘子,咱们下山之前不是说好不管令狐兄弟感情之事了吗。只需带他上山就行。” 不戒和尚劝完哑婆,又恭敬地望着相拥中的令狐冲和仪和:“令狐兄弟,我住所就在悬空寺旁边,我娘子厨艺一绝,只要你跟着上去,既能吃上好酒好肉,还给你留间房子,方便跟仪和小尼姑偷腥。” “啊……”仪和轻嘤一声,她虽然大胆,但也不敢在别人屋子跟着令狐冲缠绵啊。 “嘿嘿嘿!”令狐冲爽快点头答应,毕竟这条件实在太过诱人。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6%】 【系统内力修为+5年,总增加修为:6年】 ┗————系统面板————┛ 第68章 佛衣坠地映烛红 暮色四合,悬空寺隐入缥缈的雾气中,西侧山崖边,一栋松木小屋的窗棂透出暖黄的光晕,在寒夜里格外温馨。 屋内,不戒和尚和令狐冲正对坐一方小桌旁有说有笑。 “令狐兄弟,放眼整个恒山,你也就只能在我老和尚屋中瞧见酒肉了!”不戒和尚的粗嗓门震得窗纸簌簌作响。他拍开酒坛泥封,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打着旋儿,溅起的酒珠映着烛光,宛如金粒。 “哦豁!三十年梨花白!”令狐冲笑着端起缺口陶碗,酒香混着松木清香直往鼻子里钻:“大师你这和尚当得,比乡绅富豪还潇洒啊!” “那是,我虽剃度出家,可从不守那些清规戒律!该吃吃该喝喝,人生得意须尽欢对吧!”不戒笑倒在条凳上,衣襟沾了酒渍也浑不在意。 两人的酒杯再次满上,酒香在屋内弥漫开来。不一会儿,哑婆婆端着青花大碗掀帘而入,热气腾腾的酱肘子红亮油润。 老和尚咽着口水刚要伸筷,筷子头“啪”地被竹篾抽开。 “猴饿死鬼投胎么?”哑婆婆瞪他一眼,哑婆婆瞪眼,转身又端出翡翠般的腌芥蓝,金黄的炸面鱼儿堆成小山。 令狐冲看着不戒讪讪缩手的模样,笑得直拍大腿:“大师往后日子可难过咯。” 哑婆婆瞪了令狐冲一眼:“小淫贼,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不戒和尚痴痴地望着哑婆婆:“令狐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不是惧内,而是尊重她、体贴她。男人本该如此对自己女人,你说对吧!” 令狐冲还没回答,那哑婆婆已经柔情似水,满面春风。若不是令狐冲这么一个外人在此,他们夫妻铁定重温生产仪琳的过程。 令狐冲看着哑婆婆瞬间绯红的脸颊,赶紧仰头灌酒:“得了吧,等我走后你俩再秀恩爱!” 酒过三巡,烛影摇红。二人碗碰碗,令狐冲还神清气爽,不戒和尚却已昏头转向。 令狐冲神秘兮兮地凑近不戒,询问道:“大师,你说赠我的大礼是何物啊?是不是要传授我修炼内功的心法?” “那大礼嘛.....”不戒和尚打了个酒嗝,晕哈哈道:“我娘子下午可都听见了,你小子竟能通过......那个......提升内力?那今晚你可要好好给仪琳提提内力哦。” “什么?!”令狐冲一口酒喷出,呛得连连咳嗽,他望了望屋子四周,没发现哑婆婆身影,这才大声尖叫:“啊……哑婆婆这偷听狂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啊!” 不戒敞着僧袍,油光锃亮的脑门沁着汗珠,脸上露出几分狡黠:“咱们各论各的,我叫你令狐兄弟,你叫我老丈人。今晚就让你跟仪琳洞房!” “我……我……”令狐冲“愿意”二字还未说出,不戒和尚的醉眼忽然清明如电。那双粗糙的大手快若疾风,令狐冲只觉腰间一麻,周身气穴已然被封。 令狐冲一脸懵逼,他可以凭借九阴真经冲开穴道,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倒要看看不戒和尚打的什么主意。 “令狐兄弟,对不住了!”不戒脸上醉态全无,反倒露出几分赧然:“本想灌醉你便好,谁知你这酒量……” 令狐冲皱眉道:“老和尚,你控制我作甚?” 不戒并未作答,而是从怀中摸出个羊脂玉瓶,碧绿的药液滴入令狐冲桌前酒碗,荡起一圈涟漪。他将酒碗端起,递到令狐冲嘴边,笑得像个偷腥的猫:“令狐兄,这是助兴药,今晚你要好好对待仪琳,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好个花和尚!竟随身带着这等虎狼之药? ”碗沿抵到唇边,药香混着酒气钻入鼻息。令狐冲剑眉一挑:“你让我照顾仪琳是好事,我岂会拒绝,哪里用得上这药物提趣。” 不戒和尚摸着油光锃亮的脑门,突然脸色一变,急忙朝屋外泼了药酒,憨笑一声:“我倒是忘了,你可是个随地宣淫的淫贼!巴不得将我女儿浑身上下啃个遍呢,哪里还需要这个……”言罢,手指一点,解开令狐冲穴道。 重获自由,令狐冲揉着腕子苦笑:“你说的大礼?就是仪琳?不是什么内功心法?” “我女儿不算大礼啊?”不戒和尚有些恼怒,嗓门跟着大了起来:“再说,我这一身内力是打小积累的,没有什么心法和捷径。你学不来。” “好吧!”令狐冲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失落:“仪琳在哪?洞房什么的我很乐意,关键是要仪琳也肯啊。” “白天刚教我怎么脱我娘子衣衫。怎么轮到你,就迷糊了呢?”不戒和尚络腮胡上泛起一丝红晕,指了指里屋木门:“那屋子都布置好了!红烛锦被俱全!稍后仪琳入屋,你直接用那法子,脱掉她身上衣衫,那接下来还不任由你施为。” “额!你和哑婆婆是夫妻,用这法子可行!我和仪琳可没什么名分。”令狐冲虽然很想,但还是生怕这样做会影响自己在仪琳心中的印象。 “装什么正经!”不戒突然暴起,蒲扇大的手掌拍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你早就将仪琳魂儿勾走了!她变成你女人不是早晚之事吗?我妻子那也有春药,稍后她会喂仪琳喝完春药再送她入屋的。” “别!”令狐冲连连摇头:“不用给仪琳喂那东西,我答应你便是。” 正事商议完毕,两人开怀大笑,再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期间不戒和尚生怕令狐冲反悔,那是不要命的灌令狐冲。 月过中天时,不戒趴在桌上烂醉如泥,令狐冲也是脸色泛红,意识飘忽忽。 就在这时,哑婆婆掀帘而入,身后跟着低垂螓首的仪琳。 “令狐大哥、爹爹……”仪琳见二人喝得烂醉,当即快步冲上来。见哑婆婆先一步走到不戒跟前,仪琳便转向凑近令狐冲,搀扶着飘飘的他。 哑婆婆瞪了令狐冲一眼,紧接着柔声道:“仪琳,你带着令狐冲去里屋休息,我这就带你爹爹去外头吹吹凉风。” 仪琳妙目流转,痴痴地望着令狐冲,心疼道:“令狐大哥,对不起,今天我无法阻拦师父赶你下山。” 哑婆婆见仪琳没有动静,急切道:“他都醉成那样子,你就别跟他说话了,赶紧扶他入屋。” “哦!”仪琳回应一声,藕臂环住令狐冲胳膊,怎料这醉汉沉如山岳。 仪琳正焦急时,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跌入滚烫的怀抱。令狐冲唇角那抹得逞的浅笑,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令狐冲当着哑婆婆的面,抱着仪琳,缓缓走进里屋。 “呀!”仪琳的惊呼被夜风吹散。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僧衣掠过门楣,里屋那对红烛“噼啪”爆了个灯花,将二人纠缠的身影投在茜纱窗上。 屋外,哑婆婆拖着不戒渐行渐远。老和尚的靴底磨过青石,发出“哧啦”轻响,恰似仪琳被扯松的衣带。 第69章 僧袍红袖两婆娑 夜幕低垂,里屋房间布置得精致典雅,红色绸缎挂满墙壁,绣着吉祥图案的床幔轻轻垂落。 桌上摆放着一对龙凤烛,烛影摇红,满室生辉,映照出令狐冲和仪琳两人身影。 仪琳忽地挣脱令狐冲怀抱,杏眸圆睁:“令狐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她纤指颤抖着指向满屋喜色。 令狐冲也被不戒夫妇布置的屋子给吓了一跳,暗道:“这可不就是小师妹心心念念的洞房模样吗!如今自己却提前体验一番,只可惜新娘子不是小师妹。” 恍惚间,令狐冲仿佛看见小师妹在烛火那头嗔怒地跺脚,石榴裙摆荡起涟漪。 也许是原主令狐冲的记忆在作祟、亦或者是穿越过来一年时间内所经历的种种。在令狐冲心中,岳灵珊虽不是最美的,却是无可取代的。 “令狐大哥?”仪琳的轻唤将令狐冲拉回现实。 “哎,来都来了!”令狐冲暗叹一声,抬起头望向烛光下的仪琳。 仪琳的淡蓝僧袍与满地红绸格格不入。她交领处露出的脖颈如初雪般莹白,樱唇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仪琳,你真美!”令狐冲忽然逼近,惊得仪琳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缠枝莲纹的梳妆台。 铜镜中映出她绯红的耳尖,与令狐冲灼热的目光在镜中相遇。 这一次,仪琳并未反抗,只是低垂着眼眸,声音轻柔如风:“令狐大哥,你喝醉了!去睡吧。” 令狐冲确实喝得微醺,但意识清醒得很。他微微一笑,指尖抚过仪琳眉间朱砂:“我没喝醉,你不是想令狐大哥吗?此刻令狐大哥就在你跟前,你为何又这般娇羞呢。” 同为恒山派弟子,仪和跟仪琳不止身材相差甚大,性格也是天差地别。 仪琳是腼腆、善良,凡事都先顾虑别人。她生怕影响令狐冲和岳灵珊的感情,即便内心很喜欢令狐冲,也不会说出来,更不会付出行动;而仪和,热情火辣,敢爱敢恨,自己喜欢的便不顾一切地去争取。 要问令狐冲喜欢哪个?小孩子才做选择! 仪琳微微抬头,目光与令狐冲的视线交汇,眼中带着几分羞涩与甜蜜。她的心跳加快,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低如蚊呐:“阿弥陀佛,令狐大哥,我们这样子,会对不起岳师姐、对不起佛祖的。” 令狐冲将仪琳轻轻拥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如水:“傻妮子,为何总替别人着想,就不遵从一下自己本心呢。” 额头那转瞬即逝的温热,化作一股电流,流遍仪琳身体每一寸肌肤,电得她浑身酸软酥麻,无力地倒在令狐冲怀中。 仪琳声音低沉、断断续续:“令狐大哥,我喜欢你,可是…………” “没什么可是,今夜你可愿意做令狐大哥的女人?” 仪琳闭上眼睛,心中万般挣扎,最终化作一句低语:“那,岳师姐呢……” 见仪琳开始松动,令狐冲大喜过望:“往后岳师姐就是你姐姐。” “嘤嘤嘤……”仪琳再也无法忍耐,口中低声呢喃,似是求饶,又似享受:“令狐大哥……我愿意……” 令狐冲发力抱起仪琳,钻入织锦床上,镶玉革带扣撞在拔步床柱上,惊得帐顶悬挂的鎏金熏球叮咚作响。 “轻些...”仪琳下意识轻轻推开猴急的令狐冲:“令狐大哥,等我将这僧袍褪去……” 话音未落,令狐冲已含住她耳垂轻啮,惊起一声幼鹿般的呜咽。 恒山派这僧袍看似朴素,结构却很复杂,光那扣结都有几处,尼姑们平日脱衣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不过,这活儿,难不倒令狐冲!因为白天时候,他已经脱过一次。 红烛“啪”地爆了个灯花,将二人交叠的身影投在满墙的花纹上。 一个时辰…… 又一个时辰…… 再一个时辰后…… 东方既白,悬空寺的晨钟穿透薄雾,在群山间荡起悠远回响。 仪琳小心翼翼地挪开令狐冲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起身时,酸软的腰肢令她轻嘶一声,昨夜疯狂残留的痛楚让她双腿发颤。 仪琳拾起地上凌乱的僧袍,发现衣带已被扯断,只得草草掩住满是红痕的雪肌,一瘸一拐走出房间,朝悬空寺而去。 日上三竿时,令狐冲才从绮梦中醒来。屋外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戒夫妇不知躲到何处温存去了。 令狐冲来到后厨翻弄几下,寻来昨夜剩菜,胡乱对付几口。随后伸着懒腰朝幽静的丛林中走去。 约莫在丛林间穿梭半刻钟,令狐冲寻得一处青岩盘坐,研究经脉中奔腾如野马的九阳真气。 第70章 九阴九阳行天下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6%】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10%】 【系统内力增加修为:6年】 ┗————系统面板————┛ 《九阳真经》分为内力篇和武理篇,《九阳神功》正是《九阳真经》的内力篇。 九阳神功被称为天下内功心法基础,练至大成,打通浑身经脉。内力磅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生生不息。还可以毒免疫、治疗等。 九阴九阳,阴阳双绝,即便只是系统给的弱化版,放在笑傲江湖世界,也足以横行天下。 令狐冲仅仅10%熟练度的九阳神功,提升的内力便超过原本内力数倍。 他现在内力虽还不及不戒和尚,但若是运用九阳真气,加上独孤九剑与他再来一次比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系统神功不能通过自己修炼提升熟练度,独孤九剑又暂时参悟不透,令狐冲坐在大石头上无事可做,索性躺晒着暖和阳光,沉沉入睡。他要好好保存体力,为晚上修炼做足准备。 令狐冲暗暗发誓,一定要使劲薅仪琳,每天按时修炼。 暮色渐染山林,令狐冲踏着满地松针归来。夕阳余晖中,炊烟袅袅的木屋飘来阵阵酒香,勾得他腹中馋虫大动。 令狐冲笑吟吟地推门而入,但见不戒和尚正拍开一坛陈年花雕。老和尚脸上红光满面,连袈裟都换成了崭新的绛紫色。 “嘿嘿嘿!大师,你和哑婆婆中午去哪里恩爱了呢?就留我在家吃剩菜……” “你还叫我大师呢……”不戒和尚话还未说完,哑婆婆端着青瓷鱼盆款款而来。 兴许是这两日得到不戒和尚的滋润,哑婆婆也是满面春光,皮肤紧致不少。 哑婆婆那变漂亮的脸在来到令狐冲跟前时,忽然变了脸色,将鱼盆重重往桌上一放:“明日你若再欺负仪琳下不来床,我和夫君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说完一句,愤愤转身离去。 令狐冲面色赧然,正欲辩解,却见不戒和尚嘿嘿笑道:“没事,没事!年轻人嘛,精力旺盛是好事。”他捶着后腰,袈裟领口松散,露出脖颈上几道新鲜抓痕,在烛火映照下格外醒目。 令狐冲瞧着不戒和尚动作,再加上那发黑眼眶,顿时明了。他眼中精光一闪,凑近低语:“岳父大人乃‘金身罗汉’,内力这么深厚,竟然……” 话音未落,不戒突然拍案而起,震得酒坛里的琥珀光剧烈摇晃:“休要胡言,我老当益壮……” “好好好!不说这些,咱们喝酒……喝酒……”令狐冲哈哈一笑,端着酒碗一饮而尽。 翁婿二人有说有笑,开怀畅饮。直到哑婆婆冷笑传来,这才作罢。 “你们又在商议什么下贱法子是吧?”哑婆婆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低眉顺目的仪和。她淡蓝僧袍微湿,颈间还挂着未干的水珠,显然是刚沐浴更衣而来。 令狐冲一脸懵逼,哑婆婆带来的竟然不是仪琳,而是仪和。 令狐冲还未开口询问,哑婆婆率先沉声道:“你既已破了仪和身子,便不能辜负于她。那新布置的洞房就将就给你两用用吧……”说罢,哑婆婆大步上前,拧着不戒和尚耳垂走了出去。 不戒夫妇身影消失,仪和立马冲入令狐冲怀中:“令狐大哥……” 令狐冲紧紧抱着仪和丰腴的身子,柔声道:“仪和,今夜还你个洞房夜。” 仪和感动得泣不成声,哽咽道:“只要能跟令狐大哥在一起,仪和什么都不想要。” “嘿,你不想要是你的事!但作为我的女人, 我绝不会亏待与你。”说完,令狐冲霸气横抱着仪和,朝里屋走去。 里屋内,红烛高照,锦帐流苏轻晃。 仪和丰腴的身子陷在绣着并蒂莲的衾被里,僧袍半解间露出一截凝脂般的玉颈。令狐冲指尖刚抚上她的脸颊,忽听得怀中人“噗嗤”一笑。 “令狐大哥,昨夜你便是跟仪琳在这是吧?你可知道,仪琳师妹今早诵经时,连木鱼都拿不稳呢。师父还以为师妹身受重伤,四处寻着药丸喂进师妹肚子里呢。”说完,仪和突然翻身而起,淡蓝僧衣滑落肩头,露出那特意清洗过的玉肤。 令狐冲佯道:“哎哟,你还笑话你师妹来!我让你明天也成为笑话。” 丰腴的身子灵巧一转,僧袍霎时飞落地上:“仪和不怕……” 这小妮子太会勾人,令狐冲按耐不住,立马开始修炼内力。 一个时辰后。 仪和意犹未尽,令狐冲却想着保存体力,毕竟接下来还要修炼九阳神功。 初次与林夫人修炼,增加一年修为;初次与仪和,增加五年修为,第二次只加一年。 令狐冲从中看出系统规律,与原着中名声赫赫的女主、女配修炼,便能得到绝世神功;与名声不显的女配修炼,只能得到修为。而得到的修为多少,还与对方自身功力相关。 仪和并未留宿寺外,修炼结束,她与令狐冲腻歪几下,便踏着月色匆匆离去。月光下,她的身影健步如飞,与仪琳早上踉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这仪和前脚刚走,哑婆婆就跟个青楼老妪似的,领着双腿还在打颤的仪琳走进里屋。 “哼!这回你没多少力气了吧!记得善待仪琳……”屋门“啪”地一声响,哑婆婆甩袖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恼意。 听到这话,令狐冲这才明白哑婆用意!他自觉有愧,伸手将仪琳揽入怀中,柔声道:“还疼不?” 幸福感充斥满仪琳浑身,即便还有些生疼,仪琳也没有表露出来。她仰起俏脸,唇边梨涡浅浅:“令狐大哥,今天师父给我吃了不少药丸,不怎么疼了。” 第71章 华山隐遁避锋芒 日复一日,一日两日。 不戒和尚既是酒友、又是老丈人;哑婆白日厨娘、晚上老鸨; 就这样,令狐冲有酒、有肉、有佳人,在恒山上幸福地生活一个多月。 这段时间里,他在仪和身上薅了十年修为。在仪琳身上薅了九阳神功30%熟练度。 不知为何,这九阳神功提升速度比之小师妹的九阴真经提升慢上不少。即便每天准时准点修炼,最高也就提升1%熟练度,有些天甚至没有丝毫提升。 跟仪和修炼更加离谱,一个月时间里,少说也修炼四五十次,结果堪堪提升十年修为。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薅’,毕竟,修炼过程,仪琳跟仪和也是一脸享受。同时她们的战斗力也跟之飙升。 仪和身为恒山大师姐,功夫本就不弱,如今躺着就赚十年修为,战斗力飙升,达到二流巅峰水平。与宁中则、余沧海这些旗鼓相当。 而仪琳,原本基础薄弱,但倚仗着九阳神功30%熟练度,战斗力也是狂升。只可惜她内力虽浑厚,却只会恒山剑法,而且还不如仪和那般精通。整体战斗力也就二流中等水平,相差仪和一大截。 要说红颜知己中,战斗力最强的,要数九阴真经90%熟练度的岳灵珊。估计这些日子她又修炼密洞五岳剑法,怕是要跻身一流高手行列,比宁中则还要厉害不少。 想到此处,令狐冲心中对岳灵珊的思念奔涌而出。他暗暗自责:“我不是人,自己在恒山跟仪琳、仪和卿卿我我,却留着小师妹在华山独守空房。” 令狐冲也就能骂骂自己,却没办法跟岳灵珊见面。他现在勾结魔教的身份,与任何名门正派沾染上关系,那么这个门派都将被武林人士口诛笔伐。 令狐冲也很好奇,为何不戒夫妇明知道他勾结魔教,非但没有嫌弃,还好心收留、好酒好肉招待,甚至亲自将女儿……。 夜色渐沉,令狐冲与不戒和尚吃喝完毕,又到了例行公事时间。不戒夫妇匆忙离去,仪和、仪琳如约而至。 经过一个月相处,仪琳和仪和两个小尼姑已经不会感到羞涩,生分。故而晚上都是联袂而来,没必要一前一后那么麻烦。 这些日子,令狐冲隐居深山,对于武林中发生的事情,只能通过两个小妮子口传。 今夜,二妮显然心不在焉,冲向令狐冲的脚步有些急促。 仪和率先开口道:“令狐大哥,发生大事了!” 仪琳紧接着解释:“岳掌门昭告武林,华山时常有魔教之人出没,为了全派上下弟子的安全,他决定带着所有人下华山,南下远离魔教老巢黑木崖,同时趁此机会带领弟子们多多游历江湖。” 岳不群既然决心带着上百人下山,那便说明,华山派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听闻此言,令狐冲也是身躯一颤,暗自思忖:“我已经改变了无数剧情,按道理师父不应该带着众人下华山了啊,其中定有隐情。不会也要路过药王庙,然后被嵩山人伏击吧!” 想到此处,令狐冲担忧华山众人安危,就连日常修炼都没有心思上交了。 仪和、仪琳也是体贴入微,见令狐冲这般焦急,并没有强迫他修炼。 仪和柔声道:“令狐大哥,你便趁夜下山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和仪琳师妹会全力鼓动师父,带着派内弟子前去帮忙。” 仪琳连连点头:“令狐大哥,如今我和师姐功力提升迅猛,要不我们今夜便跟着你下恒山。前去查探华山派情况。” 令狐冲听到二女关切话语,心里暖意直流,只不过他知道,要对付华山的可是嵩山派,两个小妮子跟着下山太过危险。 “你们两就待在恒山,提升功力之事,千万别与任何人提及,包括定逸师太。” 仪琳道:“令狐大哥,你放心,这些日子,我腿也不瘸了,师父压根看不出我和师姐的变化。” 仪琳说的倒是实话,二女增加的都是内力修为,若不是刻意使出来,是很难看出变化的。 系统是令狐冲最重要的底牌,他不想除自己和红颜知己外,有其他外人知道。 正如福威镖局林家一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令狐冲能提升修为之事传出江湖,哪天引来东方不败那人妖,他是要从呢,还是从呢!!! 东方不败可是这个世界战力天花板,令狐冲可不认为,九阴九阳大成之前,能与之一战。 令狐冲唇瓣先后掠过二女光洁的额头,带着无尽眷恋低语:“今夜我便要下山,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回这温柔乡 。” 仪和郑重道:“狐大哥尽管放心。我时常有下山办事的机会,只要踏出山门,我、便第一时间跑去见令狐大哥。” 仪琳眼眶泛红,强忍眼泪流出:“令狐大哥,这一个多月,是仪琳此生最幸福的时光。仪琳明白大哥身负重任,往后定会在佛前虔诚诵经,为大哥祈福平安。” 令狐冲轻拍二女的后背,温声安抚:“好啦,好啦!又不是生离死别,弄得这么伤感作甚。”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0%】 【系统内力增加修为:11年】 ┗————系统面板————┛ 第72章 下恒山去药王庙 夜沉如墨,一弯冷月悬于天际,洒下朦胧清辉,映得恒山小径愈发幽深诡秘。山风掠过峭壁,卷起阵阵松涛,如万千鬼魅呜咽,令人遍体生寒。 令狐冲心中忧急如焚,华山派众人安危未卜,匆匆与仪琳、仪和辞别,纵身掠入下山小径,身影如电,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华山位于恒山西南,令狐冲并未直奔华山,而是折向正南方向,直取洛阳城外的药王庙。 令狐冲也不确定华山众人会不会经过药王庙,药王庙一战,在原着中堪称经典,若华山派众人真在此遭嵩山派埋伏,没有他这个变数出现,恐怕师门上下,无一能幸免! 思及此处,令狐冲更不敢耽搁,九阳神功运转不息,内力如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他全力催动轻功,衣袂翻飞,踏叶而行,三日三夜不停不歇,终至洛阳城外。 洛阳不愧是数朝古都,城郭巍峨,街道繁华,行人如织,江湖豪客、达官显贵混杂其中,喧嚣声此起彼伏。 饶是令狐冲内力深厚,接连狂奔三日,此刻也不免有些疲倦。他寻了城中最为热闹的一家客栈,进门便点了酒菜,一边充饥,一边凝神细听四周动静。 在这江湖之中,客栈素来是消息集散之地,三教九流汇聚,闲谈间往往藏着惊天之秘。 想要查探消息,客栈无疑是最佳去处。 果不其然,相隔不远的一桌,不远处的一桌,四名江湖人士正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所言之事,恰好是令狐冲感兴趣的。 一名枯瘦道人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道:“听说了吗?华山已经被魔教中人占据了!照此下去,五岳剑派早晚要被魔教一网打尽!” 旁边一袒胸露背、背负巨斧的壮汉闻言,冷哼一声,瓮声道:“放屁!华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更有‘君子剑’岳掌门坐镇,魔教哪次攻打不是铩羽而归?” 道人阴阴一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早已勾结魔教,被逐出师门!你说,若无内应,魔教哪能轻易得手?” “原来如此!”另一人恍然大悟,“看来华山派弟子中,怕不止令狐冲一人是魔教奸细!里应外合之下,岳掌门再厉害,也防不胜防!” 四人讨论得起劲, 令狐冲也偷听得带劲。忽见不远处两名锦衣公子霍然起身,手持折扇,踱步至四人桌前。 那年长公子冷笑一声,语气轻蔑:“无知鼠辈,也配在此妄议江湖大事?” 壮汉一听,登时大怒,猛然站起,身后巨斧“铮”地出鞘,寒光一闪,直指公子面门:“小崽子,活腻了是吧?” 枯瘦道人却面色骤变,一把拉住壮汉,转头朝两名公子赔笑道:“两位公子海涵,我这兄弟鲁莽,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 壮汉见道人如此卑躬屈膝,更是暴跳如雷,正要破口大骂,谁知另外两名同伴也慌忙起身,一人扯他胳膊,一人捂他嘴巴,死死将他按住。 “哈哈哈......”那年长公子展开折扇,倨傲大笑,“有趣!在洛阳城,竟还有人不知我金刀王家?” “金刀王家?!”壮汉闻言,浑身肥肉一颤,手中巨斧“哐当”落地,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个响头,颤声道:“小......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公子,求王公子饶命!” 年长公子冷哼一声,不屑道:“今日饶你一命,但若再敢散播谣言,休怪我不客气!”他顿了顿,语气讥诮:“岳不群那伪君子此番下山,哪是被魔教追杀?分明是他收了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为徒,欲南下福建,谋取辟邪剑谱!” 年少公子附和道:“不错!华山派众人近日便至洛阳附近,你们且看着,他们必会一路南下,直指福建!” “对对对!王公子明察秋毫!”四人连连点头,谄媚至极。 天下武林,谁人不闻“辟邪剑谱”之名?福州林家世代相传的无敌剑法,自那场灭门惨案后,如今只有那林氏独苗知晓下落。 客栈里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察觉角落里独饮的令狐冲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令狐冲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两名锦衣公子,心中暗忖:“这俩小子,莫不是王元霸的孙子?”想到自己与王夫人的纠葛,不由哂笑:“按辈分,倒该唤我一声姑父!” 得知华山派尚未抵达洛阳,令狐冲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仰颈饮尽碗中残酒,拍出几枚铜钱:“店家,再来两葫芦上好的竹叶青!” 日头渐高,烈阳如火,将洛阳城外官道晒得蒸腾起一层浮尘。令狐冲一袭青衫踏风而行,腰间酒葫芦随步轻晃。他身形飘逸如鹤,几个起落间,已掠过数里之地,只在黄土上留下浅浅的足印,转瞬便被热风抹平。 药王庙是华山派众人下福建必经之路,令狐冲只需提前过去那地,将隐藏风险排除,确保华山派众人安全便可。如今他这通魔身份,倒是不好光明正大见岳不群等人。 走出洛阳城门,穿过几条窄巷,眼前豁然现出一片碧涛翻涌的竹林。晚风过处,万千竹叶沙沙作响,恍若天籁。 令狐冲脚步微顿,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这不会就是绿竹巷吧!也不知那位魔教圣姑在不在此。” 任盈盈性喜清幽,尤爱竹林,常在林间抚琴自娱。若换作平日,令狐冲定要入林一探,顺便看看阔别一年半的刘箐和曲非烟。可惜如今师门危局在前,他只得暂且按下心头念想,继续赶路。 这两小妮子,当真成了令狐冲心头肉。曲非烟活泼可爱,刘箐温柔体贴,跟她们一起精神层面却是能感到无尽的快乐。 令狐冲一路前行半个时辰,行至药王庙十里外,忽闻前方山谷传来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夹杂着几声怒喝。 武侠世界便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分地儿,总会有人因为爱恨情仇,大打出手。江湖恩怨,刀光血影,本不稀奇。 令狐冲眸光一凛,身形倏然拔起,足尖在竹梢轻轻一点,宛如飞燕掠空,悄无声息地朝声源处飘去。 也不是他爱多管闲事,而是此行目的就是排除药王庙周边一切安全隐患。前方之人不知是敌是友,他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第73章 再见刘箐曲非烟 下午时分,山谷间氤氲的雾气被残阳染成血色。金乌之光透过薄雾,将谷底染成一片朦胧幻境。 令狐冲青衫猎猎,踏叶无痕,倏忽间已掠至谷底。足尖在苍松虬枝上轻轻一点,身形如惊鸿回旋,飘然落于树冠。衣袂尚未落定,忽闻谷底炸开一声暴喝。 “何方鼠辈在此装神弄鬼!”声若惊雷,回荡山谷间,震得枯枝簌簌,惊起数只寒鸦。 令狐冲凝目望去,但见一骑黄衫汉子横鞭立马,面泛酒气,手中铁鞭倒钩森然。 这男子令狐冲记忆犹新——嵩山派弟子狄修,当日刘府血案,正是此人长剑架在刘夫人颈上,第一个向手无寸铁的刘氏家眷痛下杀手。 狄修突然勒紧缰绳,瞳孔骤缩。只见前方枯枝上悬着十三个婴孩大小的布偶,皆着嵩山服饰。惨白绸面上胭脂勾画的朱唇诡谲含笑,在风中摇曳如招魂幡。 “装神弄鬼!”狄修怒喝一声,铁鞭破空抽向最近布偶。只听“嗤”的一声,布偶应声而裂,漫天粉末喷涌而出。狄修弃马腾空,一个鹞子翻身隐于马后。 “还~我~命~来~”幽咽女声自头顶树冠飘落。一个缠满藤蔓的巨偶徐徐垂降。 那偶人套着刘夫人遇害时一模一样的月白襦裙,襟口却大敞着露出焦黑棉絮。 狄修瞳孔骤缩,弃鞭拔剑,提剑刺去。就在剑尖即将刺破偶人胸膛之际,偶人胸前棉絮忽地被人撕开,紧接着一面铜镜出现,正将落日余晖折射向狄修眉心。 剑尖将及胸口时,偶人突然撕裂衣襟。一面铜镜折射落日余晖,正刺狄修双目。同时头顶机括声响,两丈高枝上的白衣女子咬牙扯动绳索,十三具布偶瞬间暴射淬毒银针! 远处树梢,令狐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那白衣女子罗裙素净,眉目如画,正是他下午还思念的刘箐。 而偶人之中咯咯娇笑的,即便还未瞧见真面目,令狐冲也知道,必是古灵精怪的曲非烟。 “这两妮子不是在黑木崖吗?怎么就出来瞎转悠了!”令狐冲还在惊疑,场中形势又变。 狄修好歹也是二流高手,身形如鬼魅般闪转,银针尽数落空。 偶人体内的曲非烟趁机旋身,偶人裙摆翻飞间撒出大把毒粉,直扑狄修面门。 狄修再次纵身后退,轻松躲掉曲非烟撒来的毒粉。他瞧见曲非烟样子后,顿时哈哈大笑:“我当真是刘夫人阴魂索命,原来是你们两个魔教余孽!” 刘箐飘然落地,与曲非烟并肩而立。玉面含霜,剑指仇敌:“狄修,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就凭你们俩小丫头?我倒要看看你们毛长齐了没!”狄修冷笑,长剑突然化作白虹贯日,直取二女心口! “咯咯咯......”曲非烟非但不避,反而仰天狂笑,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令狐冲心头一紧,这小妮子性子古怪,不知还有什么算计,但若再不出手,二人恐有性命之忧! 他足尖在树干上重重一踏,身形如惊鸿掠影,腰间长剑铿然出鞘,化作一道寒芒直取狄修手腕! “嗖——”剑光破空,恰在狄修剑尖即将刺入曲非烟眉心之际,令狐冲的剑锋已至。 几乎同时,大树干后白芒乍现,“噗嗤”一声洞穿狄修手腕! 狄修喉间迸出半声惨叫,右腕血如泉涌。那两道寒芒来得太快,快得他这等二流高手竟连招架都来不及。 豆大的汗珠顺着惨白的面颊滚落,狄修怨毒地瞥了眼那两个欢跃的少女,猛地转身,发足向谷口狂奔! 然而狄修刚冲出两步,眼前青影一闪,令狐冲已负手而立,拦在身前!他骇然回首,只见一位白袍老者不知何时已封住退路,腰间弯刀映着残阳泛着森冷寒光。 曲非烟与刘箐欢呼一声,正准备雀跃着奔向老者。待瞧见挡在前方的令狐冲,二女美眸一亮,立刻调转方向,如乳燕投林般飞扑而来。 “令狐哥哥……” “令狐哥哥……” 二女飞身绕过狄修,朝令狐冲飞奔而去。却见狄修眼中凶光骤现,左手长剑倏然横扫,竟是要将二女拦腰斩断! “找死!”岂料,不待令狐冲出手,白袍老者大袖翻飞,一道白芒破空而出。那光芒快逾闪电,“噗”地贯穿狄修胸膛! “砰! ”狄修连人带剑栽倒在地,双目圆睁,胸口与手腕血如泉涌,已是气绝身亡。 曲非烟和刘箐却对身后惨状恍若未觉。一左一右朝令狐冲扑去。 刘箐纤纤玉手紧紧环住令狐冲手臂,杏眸含泪,哽咽道:“令狐哥哥,箐儿终于见到你了。” 曲非烟则拽着令狐冲的衣袖摇晃,笑靥如花:“令狐冲,你跑这荒郊野岭干嘛啊?” 令狐冲双臂一紧将二女搂住,目光却死死盯着白袍老者。朝二女沉声道:“那白袍老者是?” 刘箐、曲非烟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他们羞涩得钻出令狐冲怀中,望向不远处的白袍老者。 “向爷爷!”曲非烟从令狐冲怀中探出头来,笑靥如花:“这就是我们常跟你说的令狐哥哥!” 刘箐贴在令狐冲身侧,柔声细语道:“哥哥,向爷爷是圣教众人,他经常来探望圣姑,每次都会带许多好吃的给我们,还跟我们讲武林之事。他跟爷爷一样,对我们姐妹超级好。” “向………”令狐冲瞳孔微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警惕地望着缓步走来的白袍老者。老者容貌清瘦,下巴一搓花白长须,腰间挂着一柄弯刀。 从刘箐之言,令狐冲已经确定,这人就是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向问天,外号‘天王老子’。 当今天下,日月神教势力滔天。教主东方不败武功盖世,号称天下第一。而这位向问天,便是教中仅次于教主的存在!当然,被关押地牢的任我行除外。 向问天算是一流顶尖高手,可以完虐没割鸡鸡之前的岳不群,与左冷禅也有一战之力。 令狐冲虽得独孤九剑真传,招式精妙绝伦,但内力终究差了一筹。若与此人动手......胜负难料! 第74章 率先查探药王庙 向问天飘然近前,目光落在令狐冲腰间酒葫芦上,忽而抚须长笑:“哈哈哈!令狐贤弟,久闻大名!这两个丫头整日''令狐哥哥''长、''令狐哥哥''短的,老夫这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向问天满面红光,慈眉善目间透着几分仙风道骨。令狐冲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还真以为他跟风清扬一样,是个无欲无求的隐士高人呢。 原着中,向问天接触原主令狐冲为的就是骗他前去梅庄救大魔头任我行。 此刻的令狐冲既然知道向问天的身份和目的,自然不会就这样任他利用。 “非非、箐儿......”令狐冲故意不理向问天,俯身轻抚二女秀发:“你们怎不在黑木崖好好待着,跑来洛阳作甚?”声音温柔中带着责备。 向问天见这少年竟敢无视自己,白眉微蹙,却也不恼,依旧含笑而立。 “在黑木崖闷都要闷死啦!”曲非烟撅起小嘴:“这次向爷爷和圣姑来洛阳办事,我们可是求了好久才跟着出来的!”说话时明眸流转,虽已初现少女风姿,却仍带着往日的古灵精怪。 刘箐紧搂着令狐冲,声音微颤:“令狐哥哥......方才见到这杀母仇人,箐儿又想起爹娘和弟弟了.......”言语间,娇躯轻颤,更显楚楚可怜。 现在的刘箐正值及笄芳华,比仪琳不过小了数月。玉体贴近时,幽香阵阵,柔糯绵绵,竟让令狐冲心头一荡。 “令狐冲!”曲非烟见他对刘箐如此亲昵,顿时醋意大发,一把扯过他手臂环在自己腰间:“是我求向爷爷来报仇的!” “咳......”令狐冲尴尬一笑:“箐儿性子温婉,自然做不出这等事......”话音未落,忽觉臂上剧痛——曲非烟竟一口咬下! \"哎哟!你这丫头属狗的不成?\"令狐冲急忙抽手。 “嫌我不温柔,那你别碰我啊!”曲非烟眼圈通红,扭头就跑向向问天。 令狐冲哭笑不得,低声呢喃:“明明是你自己将我胳膊绕至你腰肢的啊!” 刘箐一边擦拭泪痕,一边掩唇轻笑:“令狐哥哥,你就别气非非了,这一年来,她每晚做梦都在喊你名字呢。” “没有、你瞎说、你胡扯,叫这淫贼名字之人明明是你......”曲非烟急得跺脚,躲在向问天身后不敢抬头。 令狐冲暗自感慨:“难不成我也是魅魔附体了?仪琳对我朝思暮想,这两小丫头也是如此?” 令狐冲恍神之际,忽觉面颊一温。刘箐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随即红着脸退开。 “令狐哥哥,我们出来太久圣姑会担心的,改该回去了......”刘箐声音轻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待诸事毕,箐儿定来寻哥哥......” 言罢,刘箐忽地转身,恋恋不舍离开令狐冲。 “且慢!”令狐冲急道:“你们是要去哪儿?” 话音未落,曲非烟忽然折返。令狐冲以为这小妮子要效仿刘箐,来个蜻蜓点水。他忙张开双臂,不料这小妮子纤腰一弯,竟解了他腰间酒葫芦! “略略略~”曲非烟吐舌做鬼脸,捧着酒葫芦飞奔向问天。 令狐冲:“......” 向问天不客气地拍开葫芦口深嗅,朗笑道:“多谢令狐兄弟美酒......”说罢携二女飘然远去。 刘箐三步一回首,秋波中尽是不舍。曲非烟虽故作顽皮,转身刹那却有一滴清泪划过粉腮。 望着三人身影没入暮色,令狐冲轻抚被咬的牙印,以及脸颊余温,喃喃道:“箐儿还有半年,非非还有一年半。哥哥等着你们。” 令狐冲忽见地上狄修尸首,这才惊觉耽搁许久。当下施展轻功,如离弦之箭射向药王庙方向。 向问天为何出现在此处令狐冲不确定,但狄修出现在这里,便意味着嵩山派真的打算在药王庙周边设伏了。 残阳西坠,暮色渐沉。 令狐冲身形如电,在崎岖山路上疾奔,约莫两刻钟光景,眼前豁然现出一片苍郁古林,林深处一座庙宇若隐若现。 他猛然收住身形,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这才猿臂轻舒,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近前细看,但见:庙门朱漆斑驳,铜环生绿;院中古槐断枝,满地枯叶;后殿瓦碎梁歪,蛛网密布。 尽管屋舍已经斑驳不堪,但除了屋顶多处破洞之外,墙壁倒是异常坚实,算是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 踏入正殿,忽觉阴风扑面。一尊丈余高的神像赫然矗立,青面獠牙,身披树皮甲胄,手持枯草为剑。正是尝百草的神农氏,只是那彩绘金身早已斑驳,颜料剥落处露出灰白的陶胎,唯有一双琉璃眼珠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令狐冲走出大殿,又在药王庙各个房间绕了一圈,确认没异常后,这才走出庙宇。 可以说药王庙破旧,但不能说药王庙小。它占地颇广,前后三进院落,厢房十余间,足够华山派众人歇脚休息、埋锅造饭的。 附近并无埋伏,也没陷阱,令狐冲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掠出庙门,朝着北方官道疾驰而去,想着尽快寻到华山众人下落。 他如今的身份,即便不能光明正大与女人见面,也要在暗地里瞧瞧那朝思暮想的小师妹,以及师娘。 第75章 风卷残云雨压庙 令狐冲刚踏上官道向北疾行不过数里,天色骤然转暗。 最要命的是,铅灰色云层翻滚汇聚,闷雷自天际滚滚而来,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怕是不用片刻功夫,便会下起瓢泼大盆...倾盆大瓢...好大的雨…… 令狐冲可不想被淋成个落汤鸡,当即放弃前行,折返药王庙暂避。 就在令狐冲转身之际,耳畔忽闻一阵细碎脚步声自远处传来。他身形一闪,隐入路旁草丛,屏息凝神,暗中窥探。 当看清来人时,令狐冲胸口猛然一热,几乎按捺不住冲出去的冲动,尤其是看见那原着中因令狐冲死在华山的陆大有。 可令狐冲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仍是“勾结魔教”的逆徒身份,若贸然现身,只会连累师父师娘,徒增麻烦。他只得紧咬牙关,将那股冲动生生压下。 大道上,陆大有、英罗白和年幼弟子舒奇三人神色匆忙,目光四下搜寻,显然是在寻找避雨之所。三人分头行动,不多时,陆大有便兴奋地喊道:“英师弟!舒师弟!前方有座庙宇!你们速去禀告师父,我先去探探路!” 英罗白、舒奇得令,兴奋地朝大道北边飞奔。 令狐冲心中狂跳,终于能见到岳灵珊和师娘了!他身形如电,借着草丛遮掩,悄然飞掠回药王庙,先一步潜入西侧一间破旧禅房,藏身于腐朽的房梁之上。此处视野极佳,既能俯瞰整个院落,又不易被人察觉。 不多时,庙外传来一阵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庙门被推开,一道道熟悉的身影鱼贯而入。 “师父,是座荒废古庙,无人居住!”施戴子高声禀报。 “幸好有这座庙宇,否则弟子们怕是要淋得透湿了。”宁中则的声音依旧温柔。 才分别一个半月,令狐冲总感觉师娘脸色红润许多!心中暗道不好:“难不成师父得到密洞剑法,心情大好,便想着跟师娘同房了?” 也不知为何,师父师娘明明是夫妻,令狐冲却不想着师父跟师娘,当时之所以没有毁掉辟邪剑谱,就是有这个私心,想着哪一天交给师父,让他修炼神功,保护华山派。 令狐冲目光一转,又见林夫人也随行在侧,此刻的她妆容得体,衣衫朴素,早已不复当初破庙中的狼狈模样。 忽然,一道娇俏的身影跃入眼帘——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岳灵珊! 她挽着宁中则的手臂,嘟着嘴抱怨:“我说爹娘,咱们华山派现在又不缺这点钱,干嘛不在前边韦林镇找个客栈住下啊!你看这破庙屋顶这么多个大洞。能遮风挡雨才怪!” 岳不群冷哼一声,折扇一展:“怎么?你是真怀了身孕,还是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那银子可是平之的,不过是权且借用,你倒真当华山派阔绰得很了?” “哼!”岳灵珊气得跺脚:“爹爹再这般气我,我便离家出走,去找大师兄生个孩子,让你当个现成的外公!” “你你你你……”岳不群脸色铁青,折扇指向她,怒道:“我说了,在外别给我提令狐冲名字。” 父女二人争执两句,便随着众人进了主殿。岳不群率众向药王像郑重行礼,随后弟子们各自忙碌。有的埋锅造饭,有的整理铺盖。 唯独岳灵珊百无聊赖,独自站在院中,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臭师兄,咱们分别五十六天了,你究竟在哪儿?过得怎么样?你应该也打探到我们全派下山了吧!为何没有出来与我暗地里约会哦……” 岳灵珊低声呢喃之际,忽地一颗小石子破空而来,精准击中她胸部横平肋骨间隙的膻中穴。 岳灵珊先是一愣,随即眸中闪过狂喜之色,转头望向石子飞来方向。这种奇特的点穴手法,正是她和大师兄修炼的九阴真经,大师兄有说过,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会这种点穴手法。 岳灵珊强忍激动,目光悄悄扫向西侧禅房,趁岳不群不备,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小师姐?”林平之手持扫帚,拦在岳灵珊身前:“这禅房尚未收拾,脏乱得很,待我打扫干净再进去吧……” “小林子~”岳灵珊故作娇弱:“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独自歇会儿,你替我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好的,好的!师姐忙完我再去打扫。”林平之挪身让路,态度很是恭敬。他好歹也是十八岁的男子汉了,自然知道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肚子不舒服。 岳灵珊推门而入,刚栓上房门,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一道黑影凌空抱起,飞掠房梁! 如今的岳灵珊好歹九阴真经熟练度90%,她若是想要躲闪,令狐冲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搂住她的。不过,她并未挣扎,反而顺势搂住那人脖颈…… 房梁上的二人紧紧相拥,力道之大,似要将对方揉进骨血里。此刻,无需言语,两颗心早已紧紧相贴。 恰在此时,外边电闪雷鸣,半空中唰唰唰数道霹雳,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屋顶瓦片被砸得哐当作响,雨水顺着破洞洇进屋内。 这屋顶漏洞实在太多,令狐冲抱着岳灵珊在梁上挪动数次,这才找到一个没被雨水淋湿的干燥地儿。 岳灵珊仰起脸,眸中漾着水光,低声道:“师兄,雷声轰轰,是不是我们小声一点, 外边的人就听不见了!” 令狐冲望着熟悉的人儿,淫笑道:“怎么?我家珊儿就这么迫不及待?” 在恒山呆的一个多月时间,令狐冲整日跟着仪琳和仪和,倒是差些忘记小师妹是什么滋味了。 “嘤……嗯……”岳灵珊动情至深,话都说不利索:“臭……师兄……” 倾盆大雨从墨色的苍穹中疯狂倾泻而下,砸在寺庙大院,溅起层层水花。华山弟子们已经全都躲进四周屋内躲雨,有林平之的事先提示,倒是没有哪个弟子前去西侧禅房。 雷声时而沉闷的低吼,时而化作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夹杂那哐哐雨滴敲瓦声。将西侧禅房销魂的靡靡之音给淹没得一干二净。 岳灵珊愈发大胆,声音也愈发强烈。 修炼九阴真经半个时辰,正是大雨倾盆之际,忽听屋外传来宁中则柔糯声音。 “珊儿,珊儿,你肚子好些了没?师兄们给你熬了碗驱寒热汤,赶紧出来趁热喝了。” 令狐冲身体猛地一颤,岳灵珊也跟着瘫软在他怀中。两人虽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却也不得不停止修炼。 第76章 暴雨如怒危机现 豆大的雨点裹挟狂风倾泻而下,寺庙内外水雾弥漫,屋檐破漏处垂落的水帘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朵朵水花。 华山派众弟子或倚或卧,却因雷声轰鸣、雨滴砸落之声难以入眠。 约莫二更时间,寺庙外边东南方向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 令狐冲伏于梁上,眸光一凝:“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虽不惧来人,却仍暗自握紧长剑,目光如鹰隼般紧锁庙门方向。 如今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以及华山派众弟子得到密洞剑法,战斗力飙升。再加上令狐冲这个高手,想要应付外边嵩山派之人绰绰有余。 大殿内的岳不群站起身子,大喝道:“有人冒雨奔驰而来,不知是敌是友,众弟子提剑警备,切勿出声。”众弟子闻声而起,手按剑柄,屏息凝神。 “笃笃笃——”庙门忽被叩响,来人嗓音低沉,却裹挟内力,穿透雨幕:“华山派岳掌门可在?我等有事请教!” 岳不群听出来者语气有些不善,当即提剑撑伞,穿过大院,谨慎地走近大门。宁中则与岳灵珊对视一眼,母女二人默契跟上岳不群步伐。 透过门缝向外望去,但见十五骑黑压压一字排开,人人黑巾蒙面,蓑衣斗笠遮掩身形,唯露一双森冷眼眸。五盏防水孔明灯高悬马背,昏黄光影映照下,雨水顺着蓑衣滴落,剑锋寒芒隐现。 对方人虽少,岳不群却也不敢大意,他并未开门,而是透过门缝,对着外边人大叫:“阁下何人?所为何事?” 十五骑齐声大笑,每一道笑声都夹杂着浑厚内力,响彻寺庙周围。 “岳掌门,听闻你收留林家母子,得了辟邪剑谱的下落?”为首黑衣人阴恻恻笑道:“不如带我等一同前往福建,开开眼界?” “荒谬!我堂堂君子剑行事光明磊落,岂会觊觎弟子家传剑法?诸位莫要听信谣言,速速退去!” 岳不群怒意上涌,若不是担心弟子们的安危,他肯定大开庙门,单人迎战十五骑。 只听一起粗暴嗓音狂笑,笑声夹杂浑厚内力,震得庙瓦簌簌作响:“君子剑?你也配?……” 为首者猛然拔剑,寒光乍现,厉喝一声:“活捉林家母子,余者——杀无赦!” “轰!”十五人同时飞身下马,剑锋破雨,直逼庙门! 这木门历经沧桑、年久失修,此刻虽然拴着,但力气大之人一脚便能踹开,没有一丝防御可言。 岳不群眸光一寒,君子剑铮然出鞘,紫气隐现:“众弟子退入大殿!违令者——逐出师门!”言罢,他猛地劈断门栓,身形如鬼魅般掠入雨幕,剑光如虹,直取敌首! 大敌当前,岳不群这声命令似乎一点效果没有,众弟子纷纷拔剑,恶狠狠地注视着大门,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见众弟子蠢蠢欲动,宁中则亦拔剑娇叱:“你们有这心足够了,速速退去吧。 若是上前,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影响掌门发挥。” 众弟子虽心有不甘,却知自己功力不足,只得咬牙退入殿内。唯劳德诺横剑立于庙门,寸步不退。 此时雨势又大上几分,蒙面人带来的孔明灯也被甩进地下,泯灭干净,寺庙大门外黑不溜秋。只听哐哐哐铁剑交戈声以及来回晃动的十六道身影。 岳不群身形飘忽,君子剑紫气缭绕,一人独战十名黑衣人,剑锋所过之处,雨水迸溅如珠! 只可惜对方是十五人,不是十人,岳不群每每攻击前方之人之际,却还要分心留意身后五人。 敌众我寡,岳不群虽招式精妙,几十个回合过后,渐落下风,被逼到庙门口。 “爹~”岳灵珊娇喝一声,身形如燕掠出,双掌翻飞,九阴神爪凌厉无匹,直取敌喉! “师兄~”宁中则剑走轻灵,步步生莲, 蹑影追风,一袭米白长裙在黑暗雨中翻飞,很是惹眼。 岳灵珊速度虽不及宁中则,但招式却更加飘逸、凌厉。母女二人加入战局,岳不群压力骤减,君子剑紫芒大盛,杀得黑衣人连连后退。 “呃啊——!”黑夜大雨中,兵器撞击声铮铮入耳,岳灵珊几招下去,已有三名黑衣人倒地身亡。宁中则利剑飞舞,应对五名黑衣人游刃有余。 留给岳不群的黑衣人已经不多,君子剑散发丝丝紫气,每一次挥动,都能吓退与其对战的六名黑衣人。 一家三口对战十五名黑衣人,百十来招过后,三人气都不带喘的。 惨叫声接连响起,五名黑衣人倒地毙命,五人重伤呕血,余下五人也已摇摇欲坠。 岳不群自觉胜利在望,忽地冷笑一声,剑势再疾三分,欲一举歼敌!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西北方向忽掠出两道黑影,如鬼魅般绕过战局,直扑庙内! 守门的劳德诺横剑阻拦,却被黑衣人一脚踹飞,重重砸入院中! “不好!”战斗中的宁中则率先反应过来,神色骤变,身形急转,回援大殿。 大殿门前,林平之鲜衣怒马,横剑当胸,目光决然:“我林家并没有什么辟邪剑谱。一切祸事,皆因我而来,那便让我一人承担,要杀要剐,冲我来! 还望两位放过派内众人。” “找死!”两名黑衣人目光一凛,两柄寒剑破空刺来,直取林平之心口! “平儿……!”林夫人凄喊一声,竟飞身扑上,以血肉之躯挡剑! “林师弟……”十几名华山弟子同样提剑冲了出来,欲要跟两名黑衣人死战。 就在两柄利剑即将刺破林夫人高耸胸脯之际,“铮——!” 一道凌厉剑气自西侧禅房暴射而出,撕裂雨幕,呼啸而来。 “咔嚓!”两柄利剑应声而断,黑衣人虎口崩裂,倒飞数丈,撞断院中枯槐! “谁?”黑衣人来不及惊讶,身形一翻,背靠背立于雨中,双眸环顾院落四周。 当他们瞧见庙门口的宁中则飞身而来,还以为刚才那一击是宁中则发出的,瞬间目露精光。 相对高状那黑衣人不遗余力朝宁中则攻去。而另一人则继续提剑朝挡路的林平之、林夫人刺去。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5,当前熟练度:95%】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0%】 【系统内力增加修为:11年】 ┗————系统面板————┛ 第77章 剑挑雷光踏尸山 雨水如墨,倾盆而下,将整座药王庙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帷幕之中。雷声在远处闷响,偶尔划过的闪电短暂地照亮破败的庙宇,映出斑驳墙壁上摇曳的狰狞神像。 宁中则宛若仙子,自寺庙大门口踏雨飘来,身上米白长裙被敌人鲜血染得殷红。衣襟也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宁中则面前,一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欺近,手中长剑泛着寒光,化作无数残影,割破雨帘,攻向她的面门。 “封师兄......”宁中则身形微颤,急速后退。黑衣人这招式,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殿门口,另一名黑衣人正缓步逼近林平之和林夫人。手中长剑没有一丝停留,朝这对母子挥砍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咔嚓!”一声脆响,西侧禅房屋顶的瓦片碎裂翻飞!一道身影如鹰隼般腾空而起,又从天而降,青衫翻飞,剑气纵横。 令狐冲知道,凭借宁中则的身法,封不平一时半会是奈何不了她的,于是乎,他剑锋直指那名逼近林夫人的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一变故,仓促间举剑格挡,两剑相击,火花迸溅。黑衣人连退数步,面罩上的瞳孔猛然收缩。 “小林子,好样的!”令狐冲朗声一笑,剑势未停,手腕一翻,长剑如游龙般再次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瞧见令狐冲模样,竟转身撒腿就跑,战意全无。 雨势更急,雨水顺着屋顶的破洞倾泻而下,打湿了地面,也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林氏母子脱离危险,宁中则却被封不平紧逼至大院东侧角落。 “师娘!”令狐冲大喝一声,疾如雷电,抢封不平一步冲到宁中则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腰肢,穿过庙门,朝庙外奔去。 “冲......儿......”宁中则娇躯一颤,玉面飞霞,比刚才大战之际还要慌张。 “我,我可以自己躲开的,你放开我......”宁中则低声说罢,双臂用力推开令狐冲,借着反力飞身来到正在战斗中的岳不群身旁。 刚才担忧宁中则安危,令狐冲没有多想,此刻自然不敢当着岳不群和岳灵珊之面,再抱师娘宁中则。 令狐冲收拢思绪,提剑转身,朝着封不平呼啸而去。华山擂台三战,他早想除封不平而后快,今日这些人又想除掉自己师娘和师弟妹们,他岂能再忍。 寺庙大门口,封不平正欲追击上来,岂料令狐冲已手提长剑,堵住他的去路。 “敢伤我师娘,你今日必死无疑!”令狐冲厉喝一声,身形骤闪,长剑“嗡”的一声震开雨幕,直刺对方咽喉。 封不平冷笑,剑锋斜挑,使出一招“狂风快剑”,快速逼近令狐冲。两个月前擂台败给令狐冲,他觉得颜面无光,回去后便一直苦练,想着就是哪一天手刃这个羞辱自己的后生。 令狐冲的嘴角同样勾起一抹冷笑。 从狠辣招式便能看出,封不平这是打算将他弄死。 令狐冲丝毫不惧,两个月前,他能战胜封不平,这两个月自己又多出数年修为和30%熟练度的九阳神功,打个封不平更不在话下。 “破......剑......式......” 一声清啸划破雨幕,令狐冲骤然变招,手腕一翻,剑势如天外飞仙,毫无征兆地变幻角度,剑尖竟绕过封不平凌厉剑锋,直取其腋下要害! 封不平瞳孔骤缩,急忙回剑格挡。却不料令狐冲这一剑较之擂台比试时,内力竟暴涨数倍。但听“嗤啦”一声裂帛之音,剑刃已划破衣袖,血花甫现即被暴雨冲刷殆尽。 “孽畜找死!”封不平闷哼一声,眼中杀意更盛,身形如鬼魅般骤然欺近,右手长剑寒光闪烁,左袖中暗器已如蝗雨般激射而出。雨夜昏暗,那些细如牛毛的毒针几乎与雨丝融为一体。 上次见成不忧、丛不弃使用这种卑劣手段,令狐冲自然早有提防。但见他剑势突变,一式“破箭式”使出,长剑在雨中划出完美弧线,雨柱连带暗器被剑气尽数劈断。 就在封不平惊愕之际,令狐冲右手长剑忽地朝他一掷,身形骤然前冲,九阴九阳内力催至巅峰,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凝聚于右掌拍出。 这一掌,快、准、狠,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直掏封不平心窝。 “噗......”封不平喷出一口鲜血,胸膛凹陷,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在庙墙上撞出蛛网般的裂痕,顿时砖石碎裂,溅起一片泥水。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胸口骨骼尽碎,内脏已然震裂。鲜血夹杂着内脏从嘴角不断溢出,又被雨水冲淡。 雨,依旧滂沱。 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令狐冲冷峻的面容,也照亮了满地尸骸。 只可惜,封不平的眼神彻底黯淡下去,再也无法看清。他身体缓缓滑落,瘫软在泥泞之中,一动不动。 收拾完封不平,令狐冲并未停歇,转身朝着刚才攻击林夫人的黑衣人而去。那人招式,令狐冲也认了出来,正是丛不弃。 与此同时,岳不群紫霞剑气纵横捭阖,岳灵珊九阴真经鬼魅难测,十五名黑衣人尽数伏诛。药王庙外积水地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六具尸体。 唯一剩下的便是雨帘中朝着远处官道狂奔的丛不弃。 “追!”岳不群一声令下,三人如离弦之箭追击而去。 不料刚追至大路,又见数十骑提着灯笼,立于滂沱大雨中。他们并未蒙面,昏黄灯光下,五张熟悉的面孔清晰可辨。 第78章 伪君子与真小人 数十余骑如铁塔般横亘在官道中央。为首一骑手中玄铁令旗在暴雨中猎猎作响,正是几个月带剑宗弟子叩华山的仙鹤手陆柏。 其右首那人身高九尺,铁塔般的身躯压得战马直喷白气,正是嵩山二太保“托塔手”丁勉。左首虬髯大汉手持如霜雪铸就的长剑,有些面生,令狐冲并不认得。不过岳不群却是认识,正是嵩山第七太保——“开山手”汤英颚。 三位太保身后,“金眼乌鸦”鲁连荣眼中精光闪烁,泰山玉音子道袍翻飞雨中,更有数十名各派好手按剑而立,杀气直冲霄汉。 岳不群但觉心头一紧,紫霞真气竟在经脉中微微一滞:“这左冷禅同时遣来三名太保,再加上数十名高手,排面倒是赶上刘府那日。看来是欲置我华山派于死地了!” 左冷禅野心昭然若揭,岳不群忽觉二十年隐忍竟成笑话,胸中陡然升起一股血性。他已经不指望摇尾乞怜,左冷禅会放他一马。 岳不群心一横,竟然做出这辈子最为男人的决定,但见他紫衫一震,转身对着令狐冲、岳灵珊大喝:“珊儿、冲儿,带着你们娘和众弟子四散逃跑,有多远跑多远。” 令狐冲闻言一怔,见岳不群须发皆张,紫霞真气在眉宇间流转不息,蓄势待发模样不像作假。他心中暗自思忖:“老丈人这是抽风了?竟然做得出舍己为人之事?” 在令狐冲印象中,无论前世原着,还是穿越过来这些日子,岳不群一直是个善于伪装、为了延续华山派不择手段之人。 本来擂台三战过后,令狐冲都开始跟岳不群离心离德了,此刻见岳不群这般护自己,内心竟又生出一丝愧疚。 也是!岳不群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华山派,他自己舍不得吃好喝好,也要拿钱来发展华山派。他对亲情寡淡了些,但也是因为外边强敌环绕,弄得他心力憔悴罢了。若是华山派没有危机,若是他身怀绝世武功。那一家人,想必也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吧! 令狐冲和岳灵珊并未想过抛下岳不群不管。当然,陆柏他们,也不可能任由他们离去。 陆柏纵马前突,目光如刀,令旗直指令狐冲面门:“岳师兄这‘君子剑’着实厉害,竟隐瞒欺骗全天下之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将通魔逆徒逐出师门,结果背地却还在一起。” 玉音子拂尘一甩应和道:“几月前,这孽畜勾结桃谷六怪撕裂同门师叔成不忧。今日又手刃师叔封不平!还望陆师弟通禀左盟主,替江湖除掉这一祸害。” 话音未落,死里逃生的丛不弃已扑跪在陆柏马前,悲痛大哭:“还望左盟主替我两位师兄主持公道。” “诛杀通魔逆贼......” “诛杀通魔逆贼......” 数十名各门各派人士齐声高呼,声音穿过雨帘传入药王庙,震得庙瓦簌簌作响。宁中则玉容失色,再三嘱咐劳德诺守好庙门,自己却如白鹤掠空般冲向官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岳不群忽放长笑,声震四野。他紫霞神功催到极致,面如冠玉竟泛起妖异紫芒:“事到如今,你们还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言有何意思?” 岳不群目光如炬,在玉音子和鲁连荣身上来回扫视,愤愤道:“左冷禅先灭衡山,再收泰山!那么接下来便是华山和恒山。今夜尔等派这么多高手前来,明面上是讨要什么辟邪剑谱,实则欲置我华山派于死地。” 陆柏大怒,令旗卷起三尺气浪:“岳不群,你休要胡说,盟主一心为了武林,为了团结名门正派以应付魔教。何时对同道中人下过手了?” 鲁连荣黄眼珠滴溜乱转:“岳不群,本派刘正风勾结魔教,死有余辜!我们衡山派岂会像你这般包庇魔教中人,我们甘愿清理门户,与左盟主何干?” 玉音子也是一甩拂尘,放声大笑:“争权夺位向来有之,天门老道德不配位,玉玑子掌门这才借势上任,带领我泰山派蒸蒸日上。这又与嵩山派有何干系?” 岳不群环视三人,内心连连赞叹:“别人表面叫我君子剑,背地叫我伪君子,我何尝不知?可在你们三跟前,我咋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君子剑呢!” 岳不群不装了,他摊牌了,他目光掠过身旁的岳灵珊和令狐冲,又望着寺庙方向飞奔而来的宁中则,最后定格在陆柏手中令旗,一字一顿道:“自今日起,我华山派退出五岳联盟,不再听从盟主号令。” 众人闻言,无不惊掉下巴,丁勉爆喝一声,重剑铿然出鞘:“岳不群,你这是自绝于武林正道!你可知此言传扬出去,你君子剑名声以及华山派声誉尽悔。往后行走江湖,你将是正派和魔教的共同敌人。” “哈哈哈哈......我华山派如今处境,何尝不是同时与正魔为敌?”岳不群长剑横空,紫气如虹:“今日尔等若是敢对我派弟子动手,那便先问问我手中君子剑。” 岳灵珊跨步上前,大声道:“爹爹,还有我跟大师兄......” 令狐冲也是被岳不群这慷慨激昂话语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他冷冷地望着骑在马上,道貌岸然的十几人,逐字爆喝道:“有~种~就~来~” 若是对战三名其他太保,令狐冲还有些自信。但是这二太保丁勉和三太保陆柏战斗力有些强。再加上个汤英颚,令狐冲自认最多能够战平三人,想要取胜还是有些困难的。 而三太保身后,还有丛不弃、鲁连荣、玉音子等十几人,个个皆比之前十五名黑衣人还要厉害的高手。令狐冲可不认为,岳不群一家三口能应付得了。 就在这时,宁中则白裙翩然落至岳不群身旁,横剑胸前:“陆师兄、丁师兄、烫师兄......华山派退出联盟心意已决,还望你们莫要为难。”她余光瞥了瞥令狐冲,坚决道:“若是你们执意与我华山派作对,我们一家四口,说不得要讨教嵩山绝学了!” “一家四口”四字入耳,令狐冲但觉胸中暖流涌动。这华山云雾,这玉女峰松,这君子剑、这华山玉女是原主令狐冲的家! 何尝又不是他这个无根浮萍穿越者的归处。 【庆祝!庆祝!删掉近三万字,终于出小黑屋~人气差点掉光了,求求各位多多评论、点点催更、送送免费小礼物支持一下。】 第79章 岳不群逼问剑谱 “岳不群!”陆柏手中令旗在雨中炸响,雨水顺着他铁青的面颊蜿蜒如蚯蚓:“今日暂且作罢,从今往后,华山派便是勾结魔教的叛徒,天下正道共诛之!” “撤!”随着陆柏一声令下,马蹄践起丈高泥浪,十余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令狐冲这才恍然——自己太过天真了!岳不群早就算准陆柏不敢真个厮杀。 嵩山三名太保带来数十位名门正派人士,本意是要站在道德制高点,逼迫这个君子剑同意并派。 现在局面却恰恰相反,岳不群可以撕下伪装,但他嵩山派作为正道魁首,还需要装模作样笼络人心,决然不敢像岳不群一样撕破脸,师出无名,滥杀无辜。 若是真大打出手,除去鲁连荣和玉音子,其他正派人士难免兔死狐悲,生怕下一个遭罪的就是他们门派。如此一来,他们定然不肯出力。 “大师兄!”岳灵珊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令狐冲怀中,发间珠钗叮咚作响:“你方才秒杀封不平的姿势简直太帅了!”少女温软的身子几乎要挂在令狐冲身上,湿透的罗衫紧贴肌肤,鸳鸯肚兜的轮廓清晰可见。 “成何体统!”岳不群见自己女儿差些就当着爹娘的面爬上令狐冲身上,当即满脸不悦,怒喝道:“赶紧回庙躲雨。” 宁中则轻移莲步,上前挽住岳不群胳膊,劝慰道:“师兄,辛苦你了。” 岳不群可没心思在女儿跟前跟宁中则腻歪,嗖地一声,长剑归鞘,紫袍翻飞间,这位华山掌门已大步迈向庙门。 宁中则轻挽夫君臂膀的手落了空,只得苦笑着望向两个年轻人。当她目光掠过令狐冲时,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融在雨声里。 “师兄,娘亲看你的眼神好生奇怪!”岳灵珊歪着头,发梢雨水滴在令狐冲锁骨处。 岳灵珊只是随口一问,令狐冲却是心头猛跳,雨水顺着他的喉结滑入衣领:“师娘......应该是瞧见你爬上我身子,以为我们要当面干羞羞事,这才转身离去......” 话音未落,岳灵珊忽地整个人挂了上来,胸前的柔软隔着湿衣传来阵阵温热:“臭师兄,我有这么猴急吗?敢当着爹娘的面跟你那个......” 岳灵珊粉拳轻捶令狐冲胸膛,红唇轻启,在他脸颊啄出一声脆响。紧接着牵他的手转身走向药王庙。 大雨依旧滂沱,才不一会儿功夫,药王庙外遍地横尸已被冲刷得不剩多少血水。 当四人身影重新出现在庙门前时,众弟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师父......师娘......大师兄......小师妹......” 混在其中的林夫人突然咬住朱唇,眼波流转间尽是春心荡漾,直勾勾盯着令狐冲。 她想起破庙那晚,想起流水潺潺;想起方才令狐冲如天神降世般护在她母子身前的身影。 第一次春风一度,虽是药力使然,却让她尝到久旱逢甘的滋味;第二次,夫墓前犯,她虽心有不甘,虽是半推半就,却也知令狐冲这是救它性命;现在,林夫人想要第三次,她心甘情愿献身相报。 这位曾经端庄的贵妇人,此刻满脑子都是令狐冲英挺的身姿。站在她跟前的儿子林平之,浑然不知母亲早已沦陷...... 令狐冲目光恰好与林夫人相遇,从那含情脉脉的秋波中,他读出了赤裸裸的欲念。只是眼下庙内人多眼杂,岳不群夫妇、岳灵珊俱在,更有林平之这个儿子在场。即便是情欲翻涌,他也不敢像对待岳灵珊那般,拉着林夫人去房梁上行云布雨。 “你们赶紧补一下瞌睡,明日雨停,我们第一时间离开这地儿。”岳不群的声音冷硬如铁。他忽然脸色一沉:“师妹、冲儿、珊儿,跟我去西侧禅房,有事找你们商议。”话音未落,已甩袖踏入雨幕。 刚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岳不群心情不好在所难免,宁中则与众弟子交待几句后,便领着岳灵珊、令狐冲一起前去西禅房。 西禅房点燃微弱火把,忽明忽暗,将岳不群的剪影投得如同张牙舞爪的凶兽。 雨幕中,宁中则素手轻抬,为岳灵珊拢了拢散乱的鬓发。三人不一会儿便走进西禅房内。 令狐冲伸手关闭房门,“吱呀”作响,像极了封不平咽气前的呻吟。 岳不群冷峻站立在干燥处,正是刚才令狐冲、岳灵珊苟且的房梁之下。 “说!”岳不群突然厉喝,目光如刀般扫过三人,随后落在令狐冲身上。“你们的功夫都是哪里来的!” “爹~~~”岳灵珊上前挽住岳不群胳膊,撒起娇来。她总不能跟自己爹说,身上鬼魅招式,是跟大师兄修炼来的吧! 宁中则一脸懵逼,认真道:“师兄,我们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修炼密洞剑法吗!至于那轻功,也是那夜喝醉后,偶然悟得的。” 提及那一夜,令狐冲与宁中则不约而同低下头,谁也不敢正视对方。 “哼!”岳不群放低嗓门,沉声道:“冲儿、珊儿!上回你们前去福州,是不是得了辟邪剑谱?”在岳不群心中,普天之下,剑招能如此凌厉,唯有辟邪剑法了! “啊!什么辟邪剑法,我们不知道呢!”岳灵珊连忙摇头否认:“林夫人不是不是说好等我们抵达福州,她才告知辟邪剑谱藏匿之处吗?” 令狐冲听到这话,暗暗心惊:“原来华山派众人下华山,是想着前去福州寻辟邪剑谱,并不像对外声称那般,是为了躲避魔教中人。” “还要瞒我到几时?”岳不群面若寒霜,整个人到达爆发边缘:“口口声声一家人、结果女儿联合弟子欺瞒为父,师妹竟也帮着遮掩。看来你们才是一家三口,我倒成了外人!” 【读者大老爷们!救命啊!要不要给师父辟邪剑谱啊!!!】 第80章 哎哎哎割就割吧 天雷滚滚,暴雨如注,昏黄火光加上惨白闪电光芒,映得西禅房内一家四口身影若隐若现。 方才岳不群挺身护在身前对抗嵩山派时,令狐冲确实心头一热,蛮感动的,想着要不要将辟邪剑谱交给他。 此刻见岳不群这么急切想要割弟弟,令狐冲望了望身旁温婉如水的师娘,心一横,决定遂了他的愿。 “扑通”一声,令狐冲双膝跪于岳不群跟前,从怀中取出油布包裹的袈裟,双手高举过顶:“这就是辟邪剑谱,弟子并非有意隐瞒,还望师父见谅。” “哼!并非有意隐瞒,那便是故意隐瞒咯?”岳不群顾不得过多训斥,双手已颤抖着接过袈裟。 岳灵珊生怕岳不群责怪令狐冲,她又使劲摇着岳不群肩膀,撒娇起来:“爹爹,你莫怪大师兄!这剑谱邪门得紧,我和大师兄商量再三,才决定不交给爹爹的。” “辟邪剑谱......辟邪剑谱......真的是辟邪剑谱......”岳不群展开油布,破旧袈裟上的“辟邪剑谱”四字在昏黄的火光映射下,赫然显现。 他急不可耐地翻阅,见第一句被人砍断,突然怒视令狐冲,喝道:“这开篇为何被毁?可是你所为?” 岳灵珊哭丧着脸,跨步来到令狐冲身边,同样朝岳不跪下:“爹爹,你真的不能练这邪门剑法......” “你们练得,我便练不得?”岳不群冷笑连连:“我知道你们现在功夫了得,我和师妹已经不是你们两对手,要不你们提剑杀了我和师妹,然后你们当这个华山掌门如何?” 见岳灵珊眼泪哗啦啦流下来,甚是委屈,令狐冲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禀师父,为防止辟邪剑谱被坏人夺得,弟子故意砍掉第一句的。若是师父想要修炼,弟子这就告知。” “说,快说......”岳不群眼上厉色消失,突然化身好师父、好父亲,躬身扶起跪地二人:“今日过后,华山派与正邪为敌,为师迫切需要强大起来,才能护住华山派弟子们周全。” 宁中则见三人关系好转,她这才微笑着来到令狐冲和岳灵珊跟前:“珊儿、冲儿!师兄也是为了华山派着想。你们就将辟邪剑谱交给他吧。作为剑谱主人的林夫人,已经答应将剑谱赠与华山派。师兄修炼起来江湖人士也说不得什么。” “娘~~~”岳灵珊抱着宁中则,哽咽道:“你真希望爹爹修炼啊!” “你们可别磨蹭了!快说!”岳不群急不可耐,对着令狐冲连连催促。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令狐冲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吐出。 “啊......”宁中则娇躯一颤,眼神不自觉朝令狐冲胯下盯去。 “什么?”岳不群更是脸色大变,厉喝道:“我还要将珊儿许配给你,你怎么......怎么......” 岳灵珊本就哭得梨花带雨,听到爹娘说出这话,竟忍不住笑出声来:“爹,娘!我都说了,大师兄没有修炼!!!!他那个......那个还在的......” 岳不群狐疑地打量着令狐冲下胯,若非妻女在场,他铁定扒掉令狐冲裤子一探究竟。 “你们不会是哐我吧?若是没有修炼辟邪剑法,冲儿怎么会剑法这么厉害!” 岳灵珊脸上笑容转瞬即逝,继续悲声道:“爹爹,大师兄说的都是真的!原句女儿也是亲眼所见的。” 令狐冲很是无奈,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说跟女子修炼的,那宁中则会玉女心经的事儿就瞒不住了;岳不群仇视剑宗之人,胜过魔教中人,若说出剑宗前辈风清扬传授,岳不群绝对会再次与他断绝师徒关系。 令狐冲脑子狂转,忽地灵光闪过,恭敬道:“禀师父,弟子带着刘箐潜逃途中,正好撞见刘师叔和曲洋前辈,他们二人临死之际,传授弟子一身武艺。” 岳不群可能对刘正风招式有些了解,但他却从未接触曲洋,并不知道曲洋武功什么路数。这半真半假的解释,既掩去了系统之事,又不必提及风清扬。 “又又又......又是魔教中人。”这一会,岳不群语气倒是温柔许多,他仔细一思考,令狐冲和岳灵珊招式确实有魔教影子。不过他堂堂君子剑,对魔教恨之入骨之人,自然不会修炼魔教功法。 “你们修炼魔教功法我暂且不追究,不过往后若不是情非得已,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暴露魔教功夫。”说罢,岳不群双眼泛起精光,仔细阅读起袈裟上的剑谱。 “啊......”宁中则娇嗔一句,莲步急移岳不群身旁,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眼眸中满是哀求之色:“师兄,你别修炼这邪门功法好不?咱们大不了带着众弟子,远离这华山是非之地,南下寻一处安宁之所,避开江湖纷争。” 五岳剑派中位置最靠南的衡山派,离福建尚有千里之遥。若是华山派众人前往福州韬光养晦,魔教和五岳剑派之人还真的拿他们没办法。 华山派可不是福威镖局那般任人宰割,来个余沧海就能灭门。若想千里迢迢奔赴福州灭掉华山派上下百余人,其中还有岳不群一家四口这般战斗力的高手,左冷禅若不联合其他三派,绝无可能。 “我!我......”岳不群面色阴晴不定,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将辟邪剑谱折好,目光中满是眷恋,又带着一丝不甘,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既如此,便听师妹的,咱们南下福州,再做定夺。” 看着岳不群那恋恋不舍的模样,令狐冲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嘀咕,他怎么都难以相信,自己的师父、妻子的父亲、师娘的男人,会经得住绝世神功的诱惑。 “哎哎哎......割就割吧!人各有志。”令狐冲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这些年,师父一门心思扑在华山派的发展上,对师娘一直疏于陪伴。他留着那腌臜之物也是无用。 第81章 华山派的凝聚力 晨光如剑,劈开沉郁的水雾,将药王庙前的惨景照得透亮。昨夜的暴雨已然停歇,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腥锈与泥土的混合气味。 横七竖八的尸体浸泡在血水与雨水交织的泥泞中,衣衫湿透,皮肤泛着惨白的冷光。剑伤、刀痕、掌印,在晨光下清晰可见,翻卷的皮肉里渗出的血早已被雨水冲刷殆尽,只留下暗褐色的痕迹。 封不平尸体的手指微微蜷曲,似乎临死前仍想抓住什么,可如今掌心只攒了一汪浑浊的雨水。几只乌鸦扑棱棱落下,尖喙啄食着僵硬的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笃笃”声。 华山派众弟子悠悠转醒,在宁中则的指挥下,快速收拾行囊,陆续走出药王庙。 众人准备就绪,岳不群立于药王庙斑驳的石阶之上,紫衫微湿,神情肃穆。晨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清癯,眼中却透着决然。 “诸位弟子!”他声如古钟沉响,惊起庙檐宿鸟:“昨夜一战,我华山派被五岳剑派除名。从今往后,江湖之大,只怕难有容身之处。” 岳不群缓缓扫视脸色忧愁的众弟子,朗声道:“为师已决意南下,前去平之家的福威镖局避祸,此去路途遥远,凶险难测。若有人不愿背井离乡,或惧长途跋涉之苦,此刻便可自行离去。岳某绝不怪罪,更会赠予盘缠。” 说罢,他从宁中则手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放在身旁石阶。包裹口微开,露出里面炫目的金银珠宝。 这一袋财宝正是林平之从青城派弟子手中偷来的,另外一袋已经被华山上下消耗大半,剩余大半怕是堪堪足够南下路费。 说实在的,岳不群对华山派是真的爱,对华山弟子也很大方!平日省吃俭用,就连赶路都舍不得住客栈。可如今要分道扬镳,竟舍得拿出这么多财产来分。 “江湖中人,最重情义。今日一别,他日若再相见,不论敌友,只念旧情。”说到这里,岳不群声音渐低,略显哽咽:“去留随心,诸位不必为难。” 在岳不群心中,这些弟子,是他的心头肉,是华山派的根基。若非迫不得已,他还真舍不得解散众人。 百余弟子轰然跪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如雷闷响。他们眼眶泛红,哽咽声此起彼伏。 “师父师娘去哪,弟子便去哪......” “华山派在哪,弟子就跟到哪......” “没有师父师娘、没有华山派,弟子早已饿死荒野......” “还望师父、师娘不要赶弟子走......” 此情此景,不说岳不群、宁中则,就连令狐冲都开始眼眶泛红。 老生常谈,华山派之所以穷,并不是岳不群和宁中则能力不够,而是他们夫妇同情心太过泛滥。 这些弟子们,无不是穷困潦倒、饥寒交迫、走投无路之际受到岳不群的恩惠(劳德诺除外)。 他们身无分文、吃华山派、住华山派,岳不群夫妇还将他们当作自己亲儿子看待,知道江湖险恶,极少让他们私自下山接任务赚钱。 岳不群每日醒来,要面对的就是这上百张嗷嗷待食的嘴。 “好!岳某即便声名狼藉,但只要有你们在,振兴华山只是早晚之事。”岳不群长袖一振,宽大的紫衫猎猎翻飞。他眸光灼灼,扫视众人,声音朗若金铁交鸣:“待抵达福建后,还望你们勤修苦练五岳剑法,精进武艺,为华山派的崛起——添砖加瓦!” “谨遵师命,吾等定会刻苦学习,为华山派的壮大添砖加瓦。” 百余名弟子齐声应和,纷纷抱拳跪拜,继而兴奋起身,有的眼眶泛红,有的忍不住与同门相拥而泣,情绪激荡。这份炽热的凝聚力,如熊熊烈火,在众弟子心中燃烧,放眼五岳剑派,确无一家能及。 岳不群欣慰颔首,缓步走向林夫人与林平之,目光温润如玉,拱手致意:“此番多亏林夫人与平之慷慨相助,愿将福威镖局暂作华山落脚之地,岳某感激不尽。” 林平之闻言,立刻抱拳躬身,声音诚挚得近乎虔诚:“师父、师娘待我恩同再造,师父便是弟子的再生父亲,弟子的一切都是师父的。” 一旁的林夫人听闻自己傻儿子之言,顿时面色一僵,眼角微微抽动,心中暗恼:“这傻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娘还在这儿站着呢,怎么就多出个‘再生父亲’了?再说,你想要再生父亲,令狐少侠就蛮合适的。” 宁中则与岳不群对视一眼,忍俊不禁,却也只是淡淡一笑,未作深想。 林夫人眸光流转,纤腰轻折,双手优雅交叠于腰间,盈盈一礼:“岳掌门、宁姐姐,可莫要客气。如今平儿已是华山弟子,我在山上这段时日,每日随弟子们习剑练功,算起来,也也算是半个华山弟子了。” 平日里,宁中则蛮孤独的。岳不群一心扑在华山派的大小事务上,岳灵珊与母亲之间年纪相差甚大,母女之间总似隔了一层薄纱。 林夫人上华山后,听从令狐冲建议,时常主动与宁中则往来。经过近两个月相处,宁中则和林夫人已经是姐妹相称,有时甚至同榻而眠,情谊愈发深厚。 岳不群听闻林夫人之言,双手抱拳,肃然回礼:“林夫人高义,岳某铭记于心。平之既入我华山门下,岳某定当倾囊相授,助他武功大成,手刃仇敌,以慰林家上下亡魂。” 望着仪态万千、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典雅的林夫人,令狐冲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好想抽个时间跟林夫人提升提升内力修为。 令狐冲也就想想,赶路途中想要跟林夫人修炼功法怕是不可能咯。 药王庙到福州赶路的话要一个月脚程,华山派此番拖家带口,行李众多,想要抵达福州,没有两三个月根本办不到。 不过,令狐冲倒也不着急,长路漫漫,这不还有粘人的小心肝岳灵珊么。 “出发......”岳不群与林夫人客套完毕,朗声下令。百余名弟子齐声应和,浩浩荡荡地踏过药王庙外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首,踩着泥泞走向前方官道。 众人刚踏上平坦的官道,前方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热闹非凡。循声望去,只见三十余名奇装异服的汉子拦在路中央,有袒胸露腹的,有头缠彩巾的,形貌各异。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威武豪迈,银色长须垂至肚脐,腰间缠着一条九节钢鞭。 而人群中最扎眼的——也是令狐冲唯一认得的——便是那六个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家伙。 第82章 圣姑邀约五霸岗 官道上,岳不群五指紧扣君子剑剑柄,目光凌厉扫过前方那群奇装异服的拦路者,身后华山弟子也是长剑出鞘三寸,剑光耀目。 银髯老者大步向前,朝着紧张的岳不群躬身抱拳,朗声道:“天河帮帮主黄伯流,携几十位教主、帮主、洞主、岛主前来拜会君子剑岳掌门。” 听到对方名头,岳不群心头一震。 天河帮,盘踞在黄河沿岸的庞然大物。只是帮主黄伯流御下不严,管理松懈,帮众时常作奸犯科,天河帮也跟着名声扫地。 作为君子剑的岳不群,还是五岳剑派之一的掌门,自然不耻、不屑与这些旁门左道、三教九流之人为伍,故而没见过面也正常。 这些人功夫也就二流水平,自然不足为惧。但当岳不群眼角余光瞥见六个怪人正在人群中挤眉弄眼,正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桃谷六仙,他后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不禁侧目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撞见岳不群的目光,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跟桃谷六仙算不上朋友,自然不知道他们为何出现在这地儿。 岳不群生怕动起手来,自己的人不是桃谷六仙对手,遂放下身段,语气柔和道:“银髯姣黄帮主,你们皆是一方豪杰,只是我华山派与诸位素无交情,不知今日拦路所谓何事?” “嘿嘿!”长鲸岛岛主司马大已抢步上前,腰间九环大刀“哗啦啦”作响:“岳掌门何必惺惺作态?贵派被五岳除名的消息,已经自洛阳扩散开来,传遍全国各地......” 黄伯流急忙按住司马大青筋暴起的手腕,陪着笑脸道:“岳掌门放心,我等并无恶意,特在五霸岗设宴,款待华山派众人。还望岳掌门给分薄面。” 岳不群心头剧震。 没想到嵩山派竟在一夜之间将此事传遍武林!这些牛鬼蛇神齐聚于此,分明是听闻华山势弱,前来威逼利诱。 “君子剑”三字在武林中响彻二十余载,岳不群岂会与这等魑魅魍魉为伍?他双手抱拳,衣袖无风自动:“华山派尚有要事在身,烦请诸位借道。” 话音未落,桃谷六仙已然按捺不住。六道身影倏忽闪出,对着令狐冲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令狐冲......令狐冲......跟我们去五霸岗!” “圣姑说了,必须请到你和岳掌门!” “五月初五,端午节,五霸岗......” “告诉圣姑,令狐冲没有心情跟她约会......” 一看到桃谷六仙,令狐冲便想起山谷内碰到的刘箐、曲非烟,还有白袍老者向问天。 他可不敢带着华山众人上五霸岗,跟那些人约会。若是任盈盈有歹意,那师门上下还不全部遭殃。先不说桃谷六仙战斗力有多逆天,怕是一个任盈盈都能跟岳不群斗得有来有回了,更别提还有个深不可测的向问天。 “嘿嘿嘿......由不得你咯......”桃干仙桀桀一笑,六道身影忽地一闪,朝华山众人冲来。 “尔敢!”岳不群怒喝一声,紫霞神功运至巅峰,面泛紫气,长剑化作一道白虹直取桃实仙咽喉。 令狐冲、宁中则不甘示弱道,纷纷朝着飞来的六仙出手。 一家三口,对战桃谷六仙。宁中则有些吃力,岳不群旗鼓相当,令狐冲倒是游刃有余。 桃谷六仙厉害在六人合击一人,如今应付三人,他们倒是有些吃力,再加上他们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一直蹑手蹑脚,不敢下死手。 岳灵珊护着众师弟师妹退后数步,却见黄伯流等人非但不助拳,反而退开观战,面上带着古怪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九人已过百余招。令狐冲窥得破绽,一记“大伏魔拳”正中桃实仙右臂。只听“咔嚓”一声,桃实仙臂骨断裂,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看热闹的黄伯流跟前。 没了桃实仙的默契配合,桃谷六仙阵型瞬间瓦解,单拎出来的五人,完全被一家三口碾压。 “撤!撤!撤!”桃根仙一吼,五道身影灰溜溜飞身后退,来到黄伯流跟前。 桃干仙抱着倒地的桃实仙,恶狠狠地盯着令狐冲,破口大骂道:“令狐冲!我们备大餐等你,你竟然打伤桃实仙......” 桃根仙则拍着桃干仙脑袋大骂:“技不如人,瞎逼逼什么......” 桃花仙:“咱们赶紧给桃实仙治病要紧。” 话罢,五人分坐五个方位,伸掌朝着桃实仙体内输送内力。 岳不群负剑而立,望着拦路的几十名旁门左道,冷冷道:“还请诸位让让道。” 这些旁门左道都是各个地区的地头蛇,也不算什么魔教中人,岳不群不想赶尽杀绝。再说,人家三十几人皆是二流往上好手。华山派能打的就一家四口,加上个劳德诺。真要火拼起来,即便胜利也是伤亡惨重。 正思量间,黄伯流已抢步上前,银髯微颤,满脸堆笑作揖道:“还望岳掌门见谅,我们也是受人之命,邀请华山派众人前去赴宴。岳掌门大可放心,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 “让开!”岳不群怒喝一声:“华山派不想与你们为敌,也不想与你们为伍。咱们各走各的!” 东沙帮帮主潘吼朗声道:“我们虽是三教九流之徒,却也敬重君子剑岳掌门,岳掌门若能赏脸赴宴,我东沙帮上下感激不尽!” 司马大躬身道歉:“岳掌门,刚才在下声音有些大了!在下以江湖声誉保证,绝非鸿门宴什么的。岳掌门尽管安心赴宴。” 岳不群脸色一黑,暗道:“拿你声誉保证,倒不如明说是鸿门宴,你们这些人的江湖声誉,还不如青楼妓馆的龟公可靠。” 见岳不群犹豫不决,宁中则和岳灵珊齐刷刷望向令狐冲。毕竟江湖正魔两派都有传言,令狐冲是圣姑的朋友。 第83章 少侠深陷胭脂粉 晨风裹挟着落叶在官道上打了个旋儿,两道倩影已从左道人群间翩然而出。 左侧少女一袭石榴红裙,腰间银铃随着雀跃的步伐叮咚作响,恍若山涧清泉;右侧女子白衣胜雪,纤指间一管玉箫流转着温润光华,恰似月华凝萃。 “令狐哥哥……” “令狐哥哥……” 两声娇唤宛若莺啼燕语,那红衣少女如归巢乳燕扑入令狐冲怀中。 岳灵珊顿时柳眉倒竖,一把攥住曲非烟后领:“小魔女!你……你……离我大师兄远些!” 不知为何,岳灵珊和曲非烟就是不对付,上次古树林小屋,她们只要开口便是斗嘴。 曲非烟不躲不闪,反将身子又往令狐冲怀里埋了埋,仰起的小脸上满是狡黠:“他是你大师兄,还是我和刘姐姐的哥哥呢!咋就不能抱我们了……” 刘箐转过身子,盈盈下拜:“箐儿拜见岳伯伯、岳伯母!” 以前岳不群跟刘正风关系还算不错,金盆洗手大会那日,宁中则还仗义出手,想要救刘府家眷,再加上令狐冲这么一层关系,故而刘箐对岳不群夫妇还算有好感。 “箐儿!你还好吧!”宁中则一瞧见刘箐,眼角立马泛起薄红,恍若又见衡阳城那日的血雨腥风。 “幸得令狐哥哥相救,箐儿一切安好。”刘箐抬眼时,目光掠过令狐冲,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 她转向岳不群柔声道:“岳伯伯,请您放心,五霸岗就在前方,群豪已备好酒席……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群豪得到死命令,若是你们不去,他们会一直纠缠不休的!” “不就吃顿饭吗!爹,娘!咱们这就去。”岳灵珊突然插话,杏眼圆睁:“我倒要看看,魔教圣姑要耍什么花招!来抢大师兄去当姑爷。” 话音未落,曲非烟已发出银铃般冷笑:“岳大小姐这般口无遮拦,当心圣姑撕了你的嘴!” “有大师兄在,别说什么圣姑,就是大魔头东方不败前来,也不敢伤我分毫。”岳灵珊挺起胸脯,淡雅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令狐冲顿觉额角沁出冷汗,心头暗骂:“小师妹,你这牛逼吹得有点响咯。我自然不会让任盈盈伤你分毫,但东方不败真的出手,咱们便只有夫妻双双把地府还的份咯。” 令狐冲正欲圆场,忽觉左右双臂同时一紧——曲非烟纤指已扣住他左腕,岳灵珊更是整个人都挂在了他右臂上。两个姑娘剑拔弩张,倒把他生生扯成了个“十”字。 “令狐哥哥!”曲非烟纤足轻跺,娇嗔道:“你若不去,我和刘姐姐往后真不理你了!” 岳灵珊闻言,立即将令狐冲的手臂往怀里带了带,讥讽道:“大师兄才不稀罕你们这两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她一边盯着曲非烟平坦丘陵,一边故意挺起傲人胸膛。 曲非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地拽过刘箐月白裙裾。素来端庄的刘箐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跌进令狐冲怀中。领口散开处,但见一段颈线如玉壶光转,衣襟交叠间隐约现出海棠春睡的弧度。 “岳大小姐且看仔细了!”曲非烟指尖轻挑刘箐衣襟:“刘姐姐这般身段,可还算''没长开''?” 围观人群中,几个华山派年轻弟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林平之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几点泥星。 “卧槽!曲非烟你可真够妖的!”令狐冲手臂猛地用力,将刘箐死死揽入怀中,双臂连忙挣脱曲非烟、岳灵珊,护住刘箐春光。 好在曲非烟不算太过胡闹,刘箐只露了些胸前曲线,不然令狐冲当真亏大了。 令狐冲低头瞟了一眼那片雪白,不禁暗暗称赞:“这么一对比,箐儿也就跟珊儿旗鼓相当,并没有大出多少。”他余光不自觉瞥向人群中的林夫人:“论大,还得是仪和跟林夫人。” “胡闹!成何体统!”岳不群紫袍鼓荡,一声清啸震得道旁松针簌簌落下。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声若冷泉:“咱们也劳累了一夜,那便应了诸位豪杰之邀,前去五霸岗吃肉喝酒,休整一日。” “呼呼呼呼呼……”岳不群话音刚落,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忽被欢呼声打破。 黄伯流率领的左道群豪纷纷抱拳。 “岳掌门果然豪气干云!……” “今日得与君子剑共饮,三生有幸!” 岳不群很重名声,但此刻听到这些人夸赞,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他勉强扯动嘴角,在众人簇拥下迈步向前。身后弟子们面面相觑,终是拖着疲惫身躯跟了上去。 令狐冲此刻正深陷脂粉阵中。岳灵珊拽着他右臂的力道,简直要把那青衫袖管扯出褶皱来; 曲非烟则像只顽皮的猫儿,指尖在他左腕脉搏处轻轻画圈——这丫头平日里何曾这般黏人?分明是存心要气煞小师妹。 倒是有两人,很想冲入令狐冲怀抱,但碍于人多,却也不敢。那便是人群中的林夫人和曲非烟身旁的刘箐。 刘箐耳根绯红,纤长睫毛轻颤如蝶;林夫人隐在人群之后,罗帕已被揉皱; “啵~\"”曲非烟突然踮脚,樱唇在令狐冲颊边印下一记带着茉莉香粉的轻吻。 “你!”岳灵珊气得跺脚。 “略略略~”曲非烟早像尾游鱼般滑到刘箐身后,还不忘从她肩头探出半张俏脸吐舌。 宁中则放缓脚步,玉指轻挽,携着“好闺蜜”林夫人悄然避至道旁。两位美妇人罗裙相触,窃窃私语。 “这些孩子...”宁中则摇头轻笑,她忽然压低声音:“冲儿这傻小子,何时这般招蜂引蝶?珊儿将来可有得闹心咯。” “令狐少侠他……”林夫人素手掩唇,声若蚊呐: “确实蛮有魅力的……” “啊!”宁中则瞳孔微缩——方才闺蜜抬眼时,那汪秋水般的眸子里,分明晃动着不该有的涟漪。 “淑冰你……”宁中则质问声还未出口,两人已走到黄伯流等左道人群中,见着那些人身着奇装异服,宁中则立即抿紧朱唇,把满腹惊疑咽了回去。 第84章 任盈盈诡计多端 五霸岗在洛阳东侧,药王庙在洛阳西侧,二者距离还是蛮远的,哪里像刘箐说的“就在前方”!众人清晨出发,一路向东疾行,直至日暮西沉,才遥遥望见五霸岗的轮廓。 五霸岗说是“岗”,实则连山丘都算不得,不过是地势稍高的土坡,四周沼泽密布,荒草丛生,偶有蛙鸣虫嘶,更显荒僻。 华山派一行人本已浩浩荡荡,再加上半路不断有旁门左道汇入,待到五霸岗山脚下时,队伍竟已膨胀至五百余人,乌泱泱一片,声势惊人。 五霸岗上松林如墨,黑压压地铺满山丘,仅有一条蜿蜒山路隐没其中,透着一股森然之气。 黄伯流快步走到令狐冲身前,躬身抱拳,语气恭敬:“令狐少侠,赶了一整天的路,想必也累了,咱们先在此稍作歇息,待会儿山上自会有人来接应。” 岳不群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如水,袖中拳头暗暗攥紧。他堂堂华山派掌门、江湖人称“君子剑”,如今竟被一个地头蛇彻底无视,反倒对令狐冲毕恭毕敬,这算什么道理?莫非自己这师父的名声,还不如一个弟子响亮? 令狐冲被曲非烟和岳灵珊一左一右缠得紧,哪还顾得上看师父脸色?他闻言便爽快答应:“好,那就先歇会儿!” 岳灵珊拉着令狐冲在道旁石头上坐下,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形貌各异的左道人士,不由得脊背一寒,低声细语:“大师兄,咱们上冈真的不会出事吗?你看这些半路加入的,都什么妖魔鬼怪啊!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徒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吃人的漠北双熊……” 曲非烟闻言,轻哼一声,傲然道:“令狐哥哥你尽管放心,这些人平日里再怎么凶神恶煞,来到五霸岗也得乖乖收敛!” 岳灵珊撇嘴回怼:“我这是怕他们吗?我恨不得现在就手刃这些恶贼。” 岳不群是否真如表面那般正派,令狐冲不敢断言,但岳灵珊从小受父母熏陶,对邪魔歪道可谓深恶痛绝。若非看在令狐冲的面子上,她早就拂袖而去,哪肯与这群旁门左道同行?包括小妖女曲非烟…… “非非啊,今晚这五霸岗上,究竟会有多少人?”令狐冲倒不担心群豪会对华山派不利,原着里黄伯流、黄河老祖、蓝凤凰、计无施等人,虽非正道中人,但行事反而比某些名门正派更加磊落。 原着群豪之所以五霸岗聚会,一方面是讨好任盈盈,给令狐冲治病。另一方面便是离间令狐冲和岳不群的关系。 其实原着很多剧情,细思极恐!!!似乎一切都是任盈盈在背后谋划,为的就是救出她爸任我行,令狐冲只是她的一枚棋子。 先是曲洋赠令狐冲音律巅峰之作——《笑傲江湖》曲谱;然后祖千秋套近令狐冲,教其“引用梨花酒当用翡翠杯”等酒道;紧接着下五霸岗,碰巧撞见被正邪两道追杀的向问天,碰巧向问天包袱里面有《率意贴》、《广陵散》等琴棋书画四部价值连城的真迹,碰巧向问天带令狐伪装进梅庄。 看押任我行的梅庄四友,皆是一流高手,黄钟公更是超一流级别,也就比左冷禅这些弱上一点。要想从他们手中救出任我行,唯一可行之法便是找到梅庄四友弱点,逐一击破。 于是乎,原着中,任盈盈找到了天衣无缝的法子。 丹青子:以酒道会友,乱起章法; 秃笔翁:用向问天包裹里的四大真迹,破其痴念; 黑白子:棋局为饵,令狐冲这个剑道高手破其玄冰掌; 黄钟公:剑道高手令狐冲配合《笑傲江湖》破之。 待救出任我行后,原着令狐冲即便再蠢,也恍然大悟,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 岳灵珊、刘箐、曲非烟见令狐冲突然陷入沉思,呆坐不语,她们还以为令狐冲走火入魔了呢,当即疯狂摇晃令狐冲身体。 岳灵珊:“大师兄!你害怕咱们就别上冈了!” 曲非烟:“令狐冲,你怎么了?” 刘箐:“令狐哥哥,圣姑不会害华山众人的。” 三道截然不同的香气扑入鼻端,令狐冲猛地回神,只见三张娇颜近在咫尺,六只美目中尽是惊惶。他哑然失笑,拍拍衣襟站起身来:“休息也够了吧!咱们赶紧上冈吃肉喝酒,赶一天路,可饿坏咯。” 在岳灵珊和曲非烟一左一右搀扶下,令狐冲朝黄伯流走去,心中暗忖:“任盈盈的局,我令狐冲绝不往里跳!任我行这大魔头.……更不能救!” 暮色渐浓,山路上的松影拖得老长。令狐冲刚走到黄伯流跟前,忽见十几道人影自林间转出,为首两名壮汉抬着一乘锦绣软轿。 还没等令狐冲开口,黄伯流一个箭步上前,谄笑着就要搀扶:“令狐公子,山路陡滑,您上轿吧。” “哦豁!”令狐冲暗笑:“自己刚回忆原着,理清思绪!他们就开始下套咯。” “且慢!”令狐冲剑眉一挑,转身朝岳不群深深一揖:“师父请上轿!” 岳不群脸皮抽搐,强颜欢笑:“这是专程为令狐公子准备的,为师……岂能僭越?”言罢,长袖一甩,施展轻功抢先朝上冈山路而去。 令狐冲无奈,又朝宁中则行了一礼:“师娘,您再不坐,可要折煞弟子了。” “好!好!好!”宁中则眸光流转,欣慰中带着忧虑——这群豪的离间计,她看得分明。只可惜岳不群好面子,即便知道,也做不到不生气。 见宁中则正准备跨步上轿,黄伯流却横臂阻拦:“还望宁女侠见谅,此轿只有令狐公子能坐。” 令狐冲手握剑柄,不留情面怒喝:“我坐得,我师父师娘就坐不得?没有师父师娘,就没有我令狐冲!若再多言,信不信我将轿子劈烂,随后转身离去。” “对!”岳灵珊拍手叫好,挽着令狐冲胳膊,傲娇道:“大师兄,劈了他们轿子,咱们也懒得山冈吃他们的酒肉了。” 见令狐冲、岳灵珊怒气冲冲模样。黄伯流冷汗涔涔,连声道:“宁……宁女侠请坐……” 蜿蜒山道上,岳不群紫袍翻飞在前,华山弟子居中,三百左道压阵。队伍排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朝冈上走去。 穿过松树林,来到一片平坦之地,忽地四周又有一群人簇拥过来,目标无一不是令狐冲。 “这位便是令狐公子吗?” “这是小人家祖传的西汉云龙玄天鼎,还望令狐公子笑纳。” “这是在下拍卖会上花费千金求得的蓝田水苍玉,特献给令狐公子。” “令狐公子,小的什么都没有,这百两黄金还是前些日子才抢来的,这就赠与公子……” “公子请看这西域夜明珠!” 令狐冲见这些人面容可怖,装束奇特,猜想应是干下作勾当的。但如今华山派穷得叮当响,送上来的宝物不要白不要。 “六猴儿!收下群豪心意,顺带拿纸笔记下各位好汉名号!” 山风掠过,前方岳不群见令狐冲被众星捧月,脸色顿时气得发紫。 【人气掉完了,求求大老爷们,加加书架,点点催更,送送免费小礼物!】 第85章 群豪集聚五霸岗 感谢【中鸿蒙塔的铁木、星武皇境的黄金梅丽号、渡海海鸟、繁荣昌盛的米安定、不是没书看就是在找书、抓在手心里的沙、七星门的腾根、喜欢花蜮鱼的慕临风、辣鱼】的礼物,名字不一一列举! 五月初五,端阳节,宜聚餐。 夜色如墨,浓云将新月割裂成几缕黯淡银丝,五霸岗的夜晚黑乎乎的,可山冈上半点不暗——上千支松油火把插满山岗,火星子噼里啪啦乱蹦,照得满地石头缝都看得清清楚楚。 三十六座丈宽草棚围作八卦阵型,每座棚顶都悬着丈许长的猩红幡旗,被热浪卷得猎猎作响。 铁架上转动的烤全羊在滴着油,烧鸡摞得比人脑袋都高,整坛整坛的酒直接摆在泥地上,酒封子都被撕得破破烂烂。 华山众人踏着火光上山时,令狐冲身后三十多名弟子肩扛的礼盒已堆成小山。虽说这些礼品有轻有重,但真拿去变卖起来,也是不小的资产了,至少够一行人下福建途中的开支。 岳不群眉头紧张,朝着刚下轿子的宁中则抱怨起来:“冲儿这般鲁莽,跟那些奸淫掳掠、打家劫舍的恶贼称兄道弟,还收他们礼物!” “咱们都跟着这群人上山了,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宁中则忽地按住岳不群手背,指尖轻点那些鎏金礼匣:“光是那对翡翠貔貅,就够咱们半个月开支了。” 黄伯流大步越过岳不群,朝令狐冲深揖到底:“公子请移步八卦阵眼草棚!群豪都在等您呢!” “黄帮主,你的心意我领了!”话音未落,青影冲天而起,令狐冲足尖点在草棚尖顶的幡旗上,衣袂翻飞如展翅苍鹰。 “承蒙众位英雄眷顾,在下虽不知缘由,但也不胜感激。”令狐冲声如金戈交鸣,震得近处火把‘噼啪’炸响:“但是!幸得师父、师娘养育,才有令狐冲。若是诸位英雄当真眷顾在下,那么劳烦先尊敬一下师父、师娘。诸位对他们的好,令狐冲铭记于心!若是对师父师娘不敬,令狐冲也铭记于心!” 黄伯流被令狐冲这番气势逼人的话语,吓得膝盖一软险些跪倒:“令狐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群豪仰慕公子,同样仰慕君子剑岳掌门,以及华山玉女宁女侠,岂会对他们大不敬。” 黄伯流言罢,转身朝岳不群长拜及地:“劳请岳掌门、岳夫人前去首席!” 群豪听闻令狐冲坦言记仇,同样朝着岳不群夫妇围拢过去,嘘寒问暖、关切有加。 棚顶的令狐冲见岳不群逐笑颜开,暗暗思忖:“其实嘛,师父倒是跟小女生一样!爱装、小家子气、还喜欢吃醋。难怪辟邪剑谱跟他契合度这般高。” 这么一想,林平之似乎更适合修炼辟邪剑谱。就他那胜过林夫人的长相,若是物理阉割过后,再穿上红裙子,定能迷倒万千英雄好汉。 令狐冲收回思绪,飞身回到三女身旁。 曲非烟如幼猫般蜷进他怀中,仰着小脸道:“令狐哥哥待伪君子也这般赤诚,难怪圣……” “你才伪君子!”岳灵珊话音未落,五指已挟着劲风袭来,指甲在火光中泛着九阴真气特有的青芒。 “哎呀!”曲非烟把头死死埋进令狐冲衣襟,她也就过过嘴瘾,可是一点都打不过岳灵珊。 其实吧,令狐冲本欲推开怀中挑事精,让她尝尝胡乱说话的后果。只是曲非烟小脸瓷白如玉,不忍多出几道爪痕。终是叹了口气,袖袍一卷替她挡下这记白骨爪。 华山众人在群豪簇拥下,行至八卦正中央草棚。岳不群,宁中则入座主位,令狐冲领着三女次之。 上千群豪排起长队,先岳不群、宁中则、再到令狐冲,来了个流水敬酒,混脸熟。 岳不群本不耻与这些人喝酒的,但见对方恭恭敬敬,他也就浅尝辄止,随意回应。 群豪轮到令狐冲这酒鬼跟前,倒是放开不少。令狐冲是来者不拒,大口大口喝酒。 身旁的岳灵珊双手撕扯烤羊腿,油星溅在衫上浑然不觉,哪里有时间劝阻令狐冲少喝; 刘箐有些心疼令狐哥哥,但她非但没有阻挠群豪敬酒,反而纤指轻叩碗沿,劝着令狐冲喝酒,每次碰碗都引来群豪喝彩; 曲非烟更绝,抱着半人高的酒坛穿梭如蝶,倒酒姿势麻利得很,只要有她在,令狐冲陶碗休想空着。 前来敬酒之人,大多是些无名小辈,唤作平日,压根就不能跟华山派掌门、华山派大弟子同桌共饮。 令狐冲对于原着中有提及之人,诸如黄伯流、平一指、祖千秋、老头子、计无施等人还算恭敬。 至于什么吃人的漠北双雄、亦或者劣迹斑斑之人,令狐冲直接拂袖示意他们离去,碗都懒得碰。 “葡萄美酒夜光杯——”酒过三巡,一名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破开人群来到令狐冲跟前,怀中琉璃瓶泛着诡谲紫光。 他将酒瓶子放置桌上,转而掏出一套和田玉杯轻轻摆弄:“在下姓祖,祖逖的祖,名千秋。请求与令狐公子共饮一杯。” 一见祖千秋拿着一堆破瓦罐过来,令狐冲当即明白他的用意,暗道:“看来任盈盈贼心不死,当真想让我去帮他救任我行。” “原来是黄河老祖之一,方才在下刚跟老头子共饮呢!这就盼来祖先生了。”令狐冲端起曲非烟刚倒满酒的陶碗。 祖千秋摇了摇头,将琉璃酒瓶倒扣,金黄酒珠落入玉杯中,笑道:“好酒,自当配上好器皿,古人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美酒配上玉碗玉杯,能增添酒色。” “咕噜~咕噜~”祖千秋还没斟满玉杯,令狐冲已经将陶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嘿嘿,陶碗喝着爽快,还请祖先生干了!”令狐冲擦了擦嘴角酒渍,暗笑:“哪个愿意听你瞎逼逼。” 祖千秋摇了摇头:“令狐公子,这般牛饮简直暴践天物,饮酒须细细品酌,喝什么酒用什么杯!” 令狐冲一脸不耐烦,摆了摆手:“谢祖先生赐教,只是后边还有诸多英雄豪杰等着与在下共饮,还望祖先生尽快。” 说罢,令狐冲直勾勾地盯着祖千秋身后之人,恨不得一脚将祖千秋踹飞。他发誓,若是后面那人与他大战三百碗,他也乐意。 第86章 五毒教主蓝凤凰 祖千秋被呛得面红耳赤,勉强灌下一碗酒,悻悻退场。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是一阵银铃脆响,如清泉坠玉,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一名苗家女子银饰缠身,裙摆翻飞,露出半截浑圆小腿。每走一步,周身便洒落一串细碎铃音。 她生得丰腴动人,胸脯高耸,腰肢却仍纤细,双颊晕着山野女儿特有的红霞,耳垂上那对银环大如茶盏,随她歪头一笑,晃出碎星般的光影。 “令狐公子!”女子咯咯一笑,声音娇柔婉转,尤为诱人:“阿妹是五仙教主,苗家女子蓝凤凰,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规矩,就想跟公子痛痛快快喝一碗!” 蓝凤凰双肘撑桌,俯身凑近,颈肩银饰歪斜,露出大片雪白,在火光中泛着莹润光泽。 令狐冲一时晃神,鼻尖恰好被她的银冠垂穗扫过,酒香混着女儿体香扑面而来,惊得他踉跄后退,撞进岳灵珊怀里。 “咯咯咯——”蓝凤凰笑得花枝乱颤,锁骨凹陷处盛着半碗晃动的霞光,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 “妖女!你喝酒就喝酒,勾引我大师兄作甚?!”岳灵珊一把扶正令狐冲,扯下腰间方巾就往蓝凤凰领口塞去,气呼呼道:“遮好了!谁没有似的,显摆什么?” 曲非烟低头看了看自己尚未发育完全的胸脯,委屈巴巴地小声嘀咕:“我……我好像真的没有……” 方巾遮住雪白,令狐冲这才回过神来。他干咳两声,讪笑着拉了拉岳灵珊的袖子,低声道:“师妹别恼,师兄这都是逢场作戏,待会儿散场,就陪你修炼神功……” 岳灵珊俏脸一红,还未答话,曲非烟已经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令狐哥哥,你会什么神功?我也要修炼。” 曲非烟真的很想习武练剑,壮大自身。奈何这一年多时间,任盈盈只教她弹琴,教刘箐吹箫,功夫半点没碰,她心里早就急得不行。 “好吧!”岳灵珊瞪了曲非烟一眼,委屈巴巴道:“师兄若是想着跟别人修炼,也可以找刘箐啊!只要别找曲非烟那魔女,还有眼前这妖女就行!” 令狐冲一阵无语,暗道:“曲非烟和刘箐还不到时候呢!不过倒是想试试蓝凤凰能修炼出什么神功。” “岳大小姐,我是苗家女子,可不是什么妖女!”蓝凤凰仰头饮尽残酒,一滴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滑入衣领:“你若瞧不起我们,大可不必前来五霸岗。既然来了,那与我们便是同类,谁也别瞧不起谁!” 令狐冲猿臂一展,将炸毛的岳灵珊箍在怀中。举碗轻笑,眼中满是宠溺:“小师妹是我女人,还望蓝教主莫要惹她生气……” “啊……”怀中人娇嗔低语:“大师兄羞羞,我们还没成亲呢,就跟人这样说!” “是咯,是咯!”蓝凤凰咬着碗沿轻笑:“令狐公子与岳小姐郎才女貌,令人好心钦佩。” “刚才咱们没有碰碗,做不得数。”蓝凤凰纤指轻摆,两名苗家女子捧着鎏金酒瓶款款而来:“令狐公子可愿再陪阿妹共饮一碗。” 令狐冲下意识望向怀中人。岳灵珊杏眸一转,竟出人意料地松了口:“这位蓝姐姐说话很好听,大师兄陪她多饮几杯又何妨?” 令狐冲:“…………” 曲非烟、刘箐:“…………” “哈哈哈……”蓝凤凰笑声清脆悦耳:“刚才公子不愿意换祖千秋的玉杯,不知公子可敢喝我们苗家自酿的美酒?” “不会就是拿毒物泡发的药酒吧?”令狐冲桀桀怪笑:“我怕这酒喝进我肚子里,疼的却是小师妹啊!” “为什么啊?”岳灵珊满脸疑惑。 蓝凤凰咯咯一笑,端过两盏空碗,倒转鎏金酒瓶,赤红色酒水流淌碗中:“公子身旁可是有三位红颜的!若是不够,我还带来了近二十名苗家阿妹哦,个个柔情似水。” “妖女……”岳灵珊双颊涨得通红,哪里还猜不出这药酒功效,方才对蓝凤凰生出的那点好感瞬间消逝殆尽。 “非非,蓝教主说的什么意思啊?”刘箐不敢问令狐冲,只要低声询问一旁的曲非烟。 “哼!”曲非烟将脸扭向一边,连好闺蜜问话也不想答。 蓝凤凰慵懒侧身,将酒碗递到令狐冲面前:“公子请!”尾音带着蜜糖般的黏稠。 令狐冲接过酒碗,并未过多猜疑,叽里咕噜仰颈痛饮。 蓝凤凰大喜,忽地伸手搂住令狐冲头颈,抹着胭脂的嘴唇轻轻一掠,在令狐冲脸颊上贴了个印子:“公子也不怕酒水有毒吗?……” “啊!怎么还亲上啦!”岳灵珊忽地起身,推开紧贴令狐冲的蓝凤凰:“妖女,赶紧走开……” 蓝凤凰却也不恼,指尖缓缓抚过令狐冲握碗的手背,对岳灵珊盈盈一笑:“我五仙教弟子便住在艮位草棚,若是岳小姐承受不了,大可前来找我们哦。” 身上银铃叮叮当当作响,蓝凤凰与两名五毒教弟子转身离去。 望着婀娜远去的背影,令狐冲搂着小师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轮到蓝凤凰敬酒,宴席也就才过一半,排队敬酒的群豪仍有一长串。 令狐冲收拢思绪,又开始一一碰碗饮酒。不过经历娇艳的蓝凤凰,他对后边的奇装异服汉子一点兴趣没有,每次只是轻抿一口。 月上中天,焰火渐熄,周边嘈杂渐渐褪去,令狐冲眼中的世界开始摇晃。篝火余烬明明灭灭,映得岳灵珊拖拽他的身影在茅草屋墙上忽长忽短。 第87章 魔教圣姑的诱惑 令狐冲喝得烂醉,身体赤红发烫,口干舌燥,浅浅意识漂浮在某种黏稠的温热里,恍惚间有柔荑般的触感游走过灼烧的经脉,像三月柳枝掠过熔岩。 【 叮!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当前熟练度:96%】 脑海系统提示音使得他身体一颤。不过,也就颤一颤!他仍然不清楚外边发生什么事情,身体症状没有得到一丝缓解。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陌生触感袭来,令狐冲好似找到了缓解身体不适之法,急不可耐地吮吸着。 【叮!恭喜宿主获得「五毒神掌」】 【“赤练仙子”李莫愁自研毒术,系统出品,无需毒液淬炼双掌,可以直接使用。】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6%】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1%】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 一个时辰后。 夜风拂过,凉意渗入肌肤,令狐冲意识渐渐清明,燥热感也如潮水般褪去。 “什么鬼!五毒神掌?蓝凤凰?”令狐冲暗自腹诽,他想要起身一探究竟,奈何眼皮子犹如灌铅,四肢更是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令狐冲听到一道婉转琴音,似远似近,将他从混沌中拉扯回来。 “哎哟喂!咋就学会了五毒神掌!”令狐冲低喃一声,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碎片模糊不清。 指尖触到身上盖着的锦缎,触感柔滑细腻,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是小师妹惯用的熏香,可其间又混杂着某种陌生而清冽的草药气息,像是苗疆女子身上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坐起身来。 简陋的茅屋内,只有角落里一盏孤灯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忽长忽短。屋外,万籁俱寂,唯有悠扬琴音幽幽传来,似远似近,如清泉般流淌进他的心神,让他的神志越发清晰。 “见鬼……”令狐冲揉了揉太阳穴,压下心头疑惑,扶着床沿缓缓起身,推门而出。 夜风迎面,眉月斜挂,清冷的月光洒在五霸岗上,映出一片狼藉。 但见眉月斜照,微风拂面,原本热闹喧嚣的五霸岗已空无一人。 昨夜的喧嚣早已消散无踪,偌大的山岗上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狼藉。 酒坛倾翻,碗碟破碎,残羹冷炙散落各处,更有衣衫、帽带、刀剑鞘等物胡乱丢弃,显然这些人走得匆忙,来不及收拾。 “小师妹……” “箐儿、非非……” “师父、师娘……” 令狐冲提气高喊,声音在山岗上回荡,却无人应答。 唯有那琴音依旧,从最高处的草棚悠悠传来,清冷孤绝,似在回应他的呼唤,又似在嘲弄他的茫然。 令狐冲隐隐猜出弹琴之人身份,眸光一凝,循声而去。 令狐冲刚踏近草棚,两道倩影便如穿花蝴蝶般扑来。 “令狐哥哥!你可算醒啦!”刘箐挽住他的手臂,杏眼笑成月牙。 曲非烟整个人撞进他怀里,仰着俏脸揶揄道:“哼,睡得跟猪一样!” 令狐冲被两个姑娘架着,苦笑道:“你们告诉我,这究竟什么情况?师妹他们人呢?” “岳大小姐在里屋歇着呢。”曲非烟凑到令狐冲耳边,吐气如兰:“她被你折腾得昏睡过去了,天亮能不能走路还不一定呢……” 刘箐轻扯令狐冲衣袖,温言道:“岳掌门夫妇已带着弟子们下山。哥哥放心,他们安全得很!” “箐儿最乖了。”令狐冲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拂过刘箐柔软的发丝:“快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箐双颊泛起红晕,朝草屋内努了努嘴:“圣姑在里面,你进去便知。” “圣姑?”令狐冲眉峰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果然不出所料,那清越的琴声正是出自任盈盈之手。 曲非烟噗嗤一笑,银铃般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脆:“喂,你可别这副色眯眯的样子,待会圣姑用银针扎你,可别怪我没提醒!” 令狐冲:“…………” 两小妮子一左一右拽着令狐冲的衣袖,朝草屋内而去。 昏黄的烛火在屋内摇曳,映照出琴案前那道曼妙的身影。 她指尖轻拨琴弦,琴音清冷如霜。 女子墨黑罗衫裹着玲珑有致的曲线。黑纱掩映间隐约可见凝脂般的肌肤。 茅屋左侧,宽大的木床帷帐半垂,岳灵珊侧卧其中,锦被轻覆,睡颜安宁却眉尖微蹙,仿佛连梦中都不得解脱。 蓝凤凰则四仰八叉地躺在外侧,苗装凌乱,银饰散落枕畔,唇角还挂着狡黠的笑痕。 令狐冲刚踏进屋,琴声戛然而止。 “醒了?”任盈盈嗓音淡淡,黑纱后星眸如霜:“苗疆的醉仙酿,可还合令狐少侠口味?” 令狐冲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原来是酒有问题!难怪我这个''千杯不醉''也着了道。” 任盈盈轻哼一声,素手轻拨琴弦,一声清越的铮鸣响彻草屋 :“那苗家女子的滋味呢?” 令狐冲先是看了看裹得严严实实的任盈盈,又瞥向床榻上风情万种的蓝凤凰,下意识脱口而出:“方才昏迷不醒,实在不知其中滋味......” “哦?”任盈盈轻咳一声:“那就是还想尝尝?” 刘箐和曲非烟对视一眼,默契地后退两步,脸上写满“自求多福”。 令狐冲心头警铃大作,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圣姑大费周章,究竟有何吩咐?” 任盈盈缓缓起身,黑纱下的红唇微勾:“非非所言非虚,令狐少侠当真是......风流成性。” 令狐冲无奈转头,目光如电射向曲非烟。小丫头立刻缩到刘箐身后,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 “多谢圣姑款待!”令狐冲苦笑着拱手:“若无要事,在下这就带师妹告辞了。 ” 任盈盈好似带刺的玫瑰,不止本身功夫了得,身边还有个‘天王老子’向问天。 令狐冲虽然好色,但在绝对实力碾压之前,他还不至于色令智昏。 他可不敢沾染任盈盈,更不想跟任盈盈有什么关系。 眼见令狐冲转身欲抱岳灵珊,任盈盈声音忽然急促:“且慢!若少侠肯随我去个地方,我便将蓝教主许配给你!” “没兴趣!”令狐冲答话之际,已来到床边,绕过衣衫凌乱的蓝凤凰,将岳灵珊横抱怀中。 “站住!”任盈盈莲步轻移,挡住草木大门:“那地方并无危险。只要少侠答应,从今往后神教绝不与华山为敌。” “没兴趣!”令狐冲信任盈盈这鬼话才怪!日月神教大权在东方不败手中,任盈盈虽是圣姑,却连杨莲亭都不如,如何能做这个主? 更何况,就算魔教愿意休战,他那“君子剑”师父也绝不会与魔教握手言和。 第88章 倒是一对痴情种 “箐儿、非非,过来!”任盈盈广袖轻扬,素手微招。黑纱下的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令狐少侠,若应我所请,这两个丫头,从今往后便是你的人了!” 此言一出,刘箐、曲非烟登时霞飞双颊。刘箐素手绞着衣带,曲非烟低垂螓首,两双秋水明眸却是不住偷瞥令狐冲,芳心暗许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令狐冲紧了紧怀中的岳灵珊,目光在二女娇羞的容颜上打了个转,忽而大笑:“圣姑怕是记岔了,箐儿与非非本就是我的人,不过暂托圣姑照看罢了!” “呀——”二女同时娇呼,曲非烟眼波盈盈似要滴出水来,刘箐纤指微颤,心头俱是甜丝丝的。 “我替少侠照顾她们多时,少侠就不愿还这个人情?”任盈盈却不恼,黑纱轻荡间继续道:“任何条件,尽管开口。” “我想要你!”这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划过心头,连令狐冲自己都吃了一惊。他定了定神,摇头暗忖:“救出任我行虽无性命之忧,却万万不可。” 令狐冲理想生活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那老魔头狂傲霸道,利欲熏心,放他出来,只怕这风雨飘摇的武林又要掀起腥风血雨。 令狐冲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朝堵在门口的任盈盈撞了过去。 任盈盈见令狐冲直扑而来,黑纱下的玉容微变,身形却稳如磐石。只见她素手轻拂,袖间一股绵柔内力如春风化雨,在身前布下无形屏障。 “好精纯的内力!”令狐冲撞入一团柔气墙,力道如泥牛入海,不由暗惊:“若非我身怀九阳神功三成火候,单论内力,恐怕还要逊她一筹。” 衣袂交错间,一缕幽兰清香悄然钻入鼻端,似有还无,使得令狐冲心神为之一荡。 “令狐少侠何必如此心急?”任盈盈唇角微扬,黑纱下的眸子漾着似笑非笑的光:“我是真心要与少侠交个朋友!” “圣姑抬爱了。”令狐冲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岳灵珊,又瞥了眼局促不安的曲非烟、刘箐,他嘴角泛起懒散笑意:“可惜在下最不缺的,就是朋友。” “令狐大哥...”刘箐轻唤一声,与曲非烟交换了个眼神。两个少女不约而同上前一步,纤柔的身躯挡在令狐冲身前。 “圣姑开恩!”曲非烟声音软糯却坚定:“若有差事,我们姐妹愿代令狐哥哥走一趟。” “倒是一对痴情种子。”任盈盈眼中讶色一闪而过,随即轻笑:“我又不会伤了你们情郎!” “圣姑姐姐!”刘箐羞得耳尖通红,低声道:“令狐哥哥就是这个性子,您越逼着他,他越不从的!” 之前送二人去黑木崖的路上,三人蛮长一段时间。令狐冲之所以老跟曲非烟拌嘴,对刘箐却是温柔体贴,就是因为刘箐心思细腻,看清令狐冲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罢了!罢了!”任盈盈幽幽一叹:“将《笑傲江湖》曲谱留下,你自可带着小师妹离去。” 令狐冲闻言一怔,暗忖:“莫非她另有安排?不需要我相助也能救出任我行?” “怎么?”任盈盈声音转冷:“连这也要推拒?” “没!没!没!”令狐冲忙将岳灵珊轻放回床榻,紧接着从怀中掏出那本对于自己没屁用的《笑傲江湖》曲谱。 “此物本属箐儿父亲与非非爷爷,理当由她们处置。”言罢,令狐冲直接将曲谱塞进曲非烟手中。 “令狐哥哥,圣姑是个好人!你平日气我便罢了,可别惹圣姑生气呀!”曲非烟嬉笑着接过曲谱,转身递至任盈盈手中:“圣姑,哥哥是个好人!你莫要为难哥哥了!” 令狐冲:“…………” 任盈盈:“…………” 刘箐:“非非什么时候长袖善舞了?” 任盈盈纤指急翻曲谱,黑纱下眸光流转,忽地兴奋大叫:“非非、箐儿!速来琴箫合奏一曲!” 令狐冲一阵恍惚,这两个丫头何时学得音律?一年前的她们明明最不耐烦这些。可此刻二女竟雀跃着扑向任盈盈,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也不知刘箐那丫头怎么藏的,素手一扬,竟从怀中抽出一支半米长莹白玉箫。曲非烟则抱着曲谱,一个旋身落座琴前。 “令狐哥哥!我和刘姐姐苦练一年半,今日便给你露一手!”曲非烟纤嫩小手在琴弦上划拉一下,“撕拉”声响,似乎在告知所有人,她已经做好准备。 刘箐朝令狐冲微笑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香唇触碰玉箫,表演开来。 任盈盈倚门而立,黑纱无风自动;令狐冲坐在床沿,左边是仰头大睡, 春光乍泄的蓝凤凰,右边是沉睡未醒的岳灵珊。 琴音初起,如清泉流泻,萧声随后,似松风过壑。曲非烟与刘箐一左一右,指尖在琴弦与箫孔间游走,将那《笑傲江湖》演绎得淋漓尽致。茅草屋内火光摇曳,映得众人脸上光影交错。 令狐冲一边抚摸着岳灵珊秀发,一边余光扫过身姿曼妙、袅袅婷婷的任盈盈。他真想大步上去,将那遮住面容的黑纱给扯掉,一睹这笑傲江湖世界的颜值天花板。 琴音流转,蓝凤凰睫毛轻颤,岳灵珊眉头微舒。二女仿佛在茫茫苦海中忽见灯塔,被折腾得酸软的身子竟渐渐恢复知觉。 “大师兄!”岳灵珊睁开双眼,见令狐冲近在咫尺,不由分说便扑入怀中,粉拳轻捶:“臭师兄,你昨夜是着了魔不成,竟这般粗暴!好在……好在……”话到一半忽地噎住——她看见了同样醒转的蓝凤凰。 “好在……好在有我替公子。”蓝凤凰慵懒地支起身子,纤手掩着凌乱衣襟,眼波却黏在令狐冲身上。 她踉跄坐起,也不站立,竟是同样朝令狐冲怀中扑去:“公子好生厉害...阿妹可是头一遭...” 蓝凤凰和岳灵珊细若蚊呐,任盈盈恍若未闻,仍痴痴望着曲谱。 突然一声暴喝破空而来,茅屋外顿时响起杂沓脚步声。琴箫声戛然而止。 \"琴声!左道妖邪还在里面!\" 第89章 好言难劝赶死鬼 晨光熹微,五霸岗上薄雾缭绕。 三道身影踏着露水疾驰而来,为首道人背负长剑,衣袂翻飞间露出昆仑派特有的云纹。身后两名酱袍大汉一人高瘦、一人魁梧。他们脚步沉浑,踏得山石隐隐震颤。 “这些旁门左道,竟敢在嵩山境地撒野!”魁梧大汉声如洪钟:“他们不怕那左冷禅,难不成也不怕我们少林寺?” 说到此处,大汉忽地朝茅草屋厉声喝道:“哪个王八羔子的!聚众完了还不赶紧滚,大半夜的还在这弹琴吹箫的?” 道人俯身检视遍地狼藉,细声细语道:“看来旁门左道之人已闻风而逃,只留下几个小喽啰。” 另一大汉抚掌大笑:“定是听到昆仑派谭道长的名号,吓得屁滚尿流!” 若是令狐冲听见三人对话,定然能将他们身份猜透。道人乃昆仑派掌门亲传弟子谭迪人,另外两名酱色长袍汉子,名唤辛国梁、易国梓,少林俗家弟子。 也不知这两俗家弟子发的什么颠,方正大师严令弟子闭寺不出,避免与魔教产生过多冲突。他们跟听不见似的,硬带个昆仑派弟子,三人就敢上山荡魔。 三人快步来到茅草屋前,琴箫之音戛然而止,茅屋木门忽地推开,黑纱女子款步而出。晨风吹动纱衣,隐约可见曼妙轮廓。 “哟,还是个娘们!”辛国梁眯起三角眼:“大半夜的在山岗上弹琴的就是你?” 任盈盈黑纱微动,声音冷冰冰:“抚琴赏月,与诸位何干?” “她在说谎!”易国梓大声提醒:“方才分明是琴箫合奏!屋里定还藏着妖人!” 谭迪人右手一挥,身后阔剑跃然手中:“大半夜在这五霸岗弹琴,定是左道妖邪。少废话,直接将她杀了!” 易国梓、辛国梁连夜上山,为的就是除魔卫道。当见五霸岗人影消散,扑了个空,二人心情瞬间不悦。此刻见还有余孽,自然大喜过望,毫不犹豫提剑相迎。 “今天本座心情不错!”任盈盈笑声冷过山间晨雾:“现在滚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屋内的令狐冲忽地窜到任盈盈的身侧。他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身后跟着两个俏生生的少女。 “哎哟……”辛国梁放声狂笑:“谭师兄!易师弟!今日合该咱们立功”他酱色僧袍无风自动,腰间戒刀已嗡然出鞘:“将这些妖人全杀了,正好给少林昆仑添一笔功德!” 听闻此言,任盈盈黑纱下的眸光骤然转冷,气质陡升,杀意渐浓。 令狐冲闪身拦在她面前:“三位赶紧下山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原着中,这三货可是被任盈盈团灭的,令狐冲一来不想造就太多杀孽;二来嘛,不想惹得一身骚。 三人虽然鲁莽,背后势力却很强大。昆仑派天高地远,实力不如华山派暂且不论;这少林寺可就在嵩山,三人若死在此处,那些老和尚岂会善罢甘休。 可别说什么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三人,若按照原着来看,这三人出现,后边定然还跟着个方生。再加上华山派白天光明正大上五霸岗,绝对无法洗脱嫌疑。 五岳剑派威名赫赫,却也不能小瞧少林、武当这两武林北斗。左冷禅之所以费尽心机结盟五岳,可不止为了对抗魔教,也存着跟少林、武当扳扳手腕的心思。 “呸!”辛国梁一口浓痰挟着破风声直射令狐冲面门:“你又是何人,竟敢将少林寺和昆仑派不放眼里?” 令狐冲侧首避过,这辛国梁虽说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但这种语气、动作,跟佛门中人是一点不沾边。 那谭迪人透过缝隙,瞧见茅草屋内,蓝凤凰半敞的苗装下雪肤隐现,岳灵珊罗衫凌乱的模样更让他喉结滚动。也不知是羡慕嫉妒呢、还是恨,他当即大喝:“好个淫贼!竟跟着1~2~3~4~5~位女子苟且,此行为唯有旁门左道之人才能做得出来。” “今日便让贫道替天行道,斩妖除魔!!”谭迪人暴喝一声,手中阔剑爆出三尺青芒,昆仑派杀招‘雪崩式’直取令狐冲咽喉! “好言难劝赶死鬼!”令狐冲心中冷笑,身形如游鱼般滑入屋内,将战场留给任盈盈。他倒要看看,这位魔教圣姑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任盈盈黑纱下的红唇微抿,暗啐一口。原以为这浪子会英雄救美,没想到竟如此没脸没皮地躲开了。 辛国梁的戒刀、易国梓的铁棍、谭迪人的阔剑同时攻来,寒光织成死亡罗网。三人皆是二流中上好手,刀剑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招式狠辣老练,封死了任盈盈所有退路。 令狐冲在屋内看得真切,这三人的武功,穿越前的令狐冲都可以一人搞定。此刻的令狐冲,单挑这种货色三十人,不带喘气的。 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任盈盈却依旧静立如松,只是袖中玉手迅速翻飞。 “砰!” 三道身影还未欺近,突然如遭雷击,同时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他们眉心各多出一点朱红,血珠缓缓渗出,看着格外诡异渗人。 “卧槽!黑血神针!”令狐冲瞳孔骤缩,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暗道:“刚才自己若是硬闯出去,惹急这黑玫瑰。这么近距离的黑血神针怕是无法阻挡,自己怕是也跟着三人一样,成一具躺尸了!” 瞧见令狐冲身形微颤,曲非烟咯咯娇笑:“令狐哥哥知道怕啦?” 这曲非烟就是嘴贱,说的话总不讨喜。若不是看她还没长熟,令狐冲早就将她就地正法了。 其实,令狐冲并不怎么惧怕黑血神针,现在身上有30%九阳神功,可以免疫大多数毒素,这黑血神针虽然厉害,却也不可能将他一击毙命。 令狐冲内心最多的是震惊,任盈盈再美终究是魔教圣姑,正邪两派闻风丧胆的人物,杀人不带眨眼的。 这就是魔道和正道的区别,魔道不爽就是干,不顾名声。而正道表面客客气气,暗地里就爱捅刀子,捅自己人也不带眨眼的。 场中众人,曲非烟、蓝凤凰对于这种杀戮习以为常;刘箐虽有不忍,却没有表露出来; 唯独岳灵珊颤抖得厉害:“大师兄……他们……他们是少林寺的人?” 此间事了,令狐冲一个箭步来到床边,将小师妹打横抱起。正要起身离开这破地方。 忽然腰间一紧——蓝凤凰从背后环抱住他,苗装上的银饰叮当作响。 “公子!”蓝凤凰在令狐冲耳畔轻咬一口,吐气如兰:“阿妹等你,后会有期……” 令狐冲转头望着这多情的苗家女子,心中确实有诸多不舍。若不是任盈盈不同意,他铁定要重温修炼五毒神掌的过程。 令狐冲心头一荡,正要回应,两只纤纤玉手又攀上了他的臂膀。 “哥哥……” “哥哥……” 曲非烟和刘箐一左一右,眼中噙着泪水。 令狐冲长叹道:“箐儿、非非!你们好好跟着圣姑,切勿乱跑。等哥哥忙完了便接你们走。” “你若不舍,大可留下!”任盈盈微微笑道:“只要你答应我,他们仨现在就是你的。” 第90章 少林二把手方生 东方既白,晨光穿透薄雾,将山径染成金黄。 令狐冲怀中,岳灵珊青丝散落,杏眸含嗔带怨。 “珊儿,说吧!昨晚什么情况?”令狐冲喉头微动,只觉头疼欲裂。昨夜记忆如被利刃斩断,他只记得蓝凤凰敬酒时眼波流转的模样,之后除了那两声突兀的系统提示音,当真没有任何印象了。 “臭师兄!你还好意思说!”岳灵珊纤指戳向令狐冲眉心,粉面飞红,娇嗔道:“昨晚你瞧见那蓝妖女,眼珠都不会转了!别人给个毒酒,也要赶着去喝。” “我可是来者不拒,又不单单喝她的酒!”令狐冲尴尬一笑:“好珊儿,赶紧说说喝酒后都发生了什么!” 岳灵珊语调软和许多,却将脸埋进令狐冲颈窝:“你着了那妖女的道,药性发作时...活似发了狂的豹子...硬拉着我前去那茅草屋里头,一顿猛烈输出!” 她素手无意识攥紧令狐冲衣襟:“兴许是那妖女的药酒在作祟,即便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替你…替你…” 说着说着,岳灵珊“嘶”地抽气,原是牵动了腿根伤痛,委屈之色跃然脸上。 “珊儿,委屈你了!”令狐冲心头一颤,指腹轻抚她微湿的眼角。不必多言,那凌乱的衣衫和她大腿根至今未消的酸软,已道尽昨夜狂风骤雨。 “蓝凤凰更惨哩!”岳灵珊噗嗤一笑,眸中闪着狡黠:“那妖女来时趾高气扬,走时被非非她们抬着……” 令狐冲一阵无语:“非非和箐儿没事吧?” “大师兄是盼她们有事呢?还是没事呢!”岳灵珊邪魅一笑。 “得嘞!”令狐冲真担心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小醋坛子要翻咯,遂转移话题:“师父他们何时下山的?去了哪里?” “那魔教圣姑可心疼大师兄咯!”令狐冲不想说,岳灵珊偏要不依不饶:“她说那两妮子还小,承受不住大师兄的怒火。若是蓝妖女还治不好,就让五毒教十几个女弟子轮着来……” “小醋坛子!”令狐冲朝怀中岳灵珊那白嫩脸颊掐一把,佯嗔道:“大师兄待你如何,你不知?偏吃这飞醋作甚!” “嘻嘻……”岳灵珊喜笑颜开,像偷了腥的猫:“开玩笑了啦,珊儿又不善妒,多几个姐妹倒也无所谓,只是单纯的讨厌曲魔女和蓝妖女罢了。” 岳灵珊收拢思绪,将昨夜发生之事细细述说,谈及任盈盈现身之时,眼中犹带惊色。 “也就大师兄刚喝完蓝凤凰药酒不久,任盈盈便飞身而来!一袭黑衣飘飞,身后白袍老者只是站着,就让人喘不过气……她素手轻扬,但见几十道乌光激射而出,各帮首领手中多出一枚黑色药丸,脸色都变了。” “三尸脑神丹!”令狐冲心头剧震。难怪群豪对他卑躬屈膝,原来性命早已捏在任盈盈掌中! 岳灵珊继续道:“更奇的是那上千豪杰,得丹后竟如见神明,齐刷刷跪倒一片。 跪拜过后,全都慌忙冲下山冈,不敢再多待片刻! 唯独还坐立的华山派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后来...”岳灵珊耳根通红:“爹爹见那圣姑无意为难华山派,便带众弟子下山...只留我...”话音戛然而止,整张脸埋进令狐冲胸膛。 师兄妹二人有说有笑间,令狐冲已经将昨夜之事理得一清二楚。 任盈盈之所以费尽心思招呼华山派众人,首先是诋毁华山派声誉,使其再也无法参与五岳联盟;其次,便是想着离间、利用令狐冲。只可惜,诋毁完成,离间失败! 晨露未曦,山风徐来。令狐冲抱着岳灵珊刚至岗下,忽见两道酱色僧衣迎面而来。 为首的老僧面容枯槁,皱纹如刀刻,偏生双目澄澈如婴孩。身后中年和尚手持乌木棍,太阳穴高高鼓起,每一步都踏得地上碎石微颤。 “不会是少林寺二把手方生吧!”令狐冲暗自思忖。 “阿弥陀佛!”老僧合十行礼,声音似古井无波:“两位施主从这五霸岗下来。可见一名道人和两名酱色服侍男子。” “晚辈不曾见过。”令狐冲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也不知向问天在不在五霸岗上,任盈盈还带着三个累赘呢,若真被方生瞧见那三具尸体,她们怕是在劫难逃。 “善哉!”老僧目光在令狐身上停留一瞬,侧身就要朝上冈山路而去。 得道高僧就是不一样,脸上不喜不悲,也不过多追问令狐冲,反倒他身后的那持棍和尚跟个怒目金刚似的,瞪圆双目,木棍“咚”地杵入地面三寸。怕是没有方生在场,他就要拿着手中木棍严刑拷打起来了。 待两道僧影消失在山雾中,岳灵珊才呼出一口浊气:“少林寺这么厉害吗?随便一个和尚都深不可测!也不知大师兄能不能打得过他。” 令狐冲苦笑回应:“他可不是什么随便一个和尚,而是少林寺二把手,功夫仅次于方正大师。死战的话,你家男人未必会输。” “呸呸呸!”岳灵珊耳尖绯红,粉拳轻捶他胸口:“什么我家男人!还没三媒六聘呢.……” 这话像根刺扎进令狐冲心口。恒山那新婚之夜蓦然浮现——仪琳含泪的眸子,仪和凌乱的袈裟.…… 令狐冲自觉有愧,忽地将岳灵珊搂得更紧:“珊儿,无论如何!到了福建,咱们就举办婚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一样不落!” 第91章 乘楼船南下福建 正午的烈阳将河面照得碎金万点,洛阳城南关码头迎来一日中最鼎沸的时刻。百舸争流,千帆竞发,各色商船旌旗在燥热河风中猎猎翻卷。 岳不群手提沉甸甸的包裹立于栈桥,望着河内穿梭如织的船只,只觉心儿疼得厉害。 洛阳前往福州,山高路远,武林中人运转内力,马不停蹄地赶路也还要一个多月。华山上下近百人,入流高手也就那么几个,其他的大多是无法运转内力的弟子,更有甚者,比普通人体质还要差。 先不说什么仙霞岭这种必经的险要地势,就算是一路坦途,这些弟子走到福州最少也要三四个月。 于是乎,岳不群做出了生平最大方的决定,将令狐冲在五霸岗上收到的各种礼品,变卖成银钱,雇一艘大型楼船南下。 楼船可以从黄河转入隋唐大运河的汴渠段,向东南航行,经开封、商丘,抵达淮河沿岸的泗州,如此一来,不用半个月时间,便能抵达福建境内。 江风裹挟着鱼腥味扑面而来,宁中则的云鬓被吹得微微散乱。她第三次望向官道尽头,终于忍不住唤来陆大有:“大友啊,你二师兄、三师兄前去接应冲儿,到现在还没动静,你也原路折返看看吧。若是未时都还没瞧见他们,你便抓紧返回码头。” “哼!”岳不群冷哼一声:“他都成大老爷了,自个儿在五霸岗潇洒快活!让全派上百号人等待半天。” 岳不群也就嘀咕几句,自令狐冲交出辟邪剑谱后,他是心潮澎湃,怎么看这大弟子兼女婿,怎么顺眼。 “师父、师娘放心!我腿快,这就前去接应大师兄和小师妹!”陆大有一抱拳,还没迈步就听岸上爆发欢呼。 “大师兄回来啦!” 众人回首,但见令狐冲横抱着岳灵珊疾驰而来,左右劳德诺与梁发气喘吁吁,显是一路狂奔。 “珊儿……”宁中则箭步上前,见女儿要令狐冲抱着,还以为她身受重伤了呢。 “娘……”岳灵珊轻嘤一声,连忙扭动身体,挣脱令狐冲怀抱。她可不想全派上下都知道昨夜她被大师兄折腾得走不成路。 “珊儿,你哪里受伤了。”宁中则指尖按上女儿脉门。却见岳灵珊“呀”地挣下地,刚站稳就双腿发软。 “娘...”她耳垂红得滴血,凑到母亲耳边低语几句。宁中则先是瞳孔骤缩,继而连脖颈都泛起胭脂色,最后咬着牙拧女儿胳膊:“不知羞!”母女俩逃也似地冲向船舱。 “磨蹭什么!赶紧上船!”岳不群朝着呆愣原地的令狐冲怒喝一声。 陆大有:“大师兄,也别怪师父生气,咱们都等你大半天了!” 梁发:“大师兄,那船大得很哩!坐上去肯定比双脚赶路舒服百倍、千倍。” 劳德诺:“你们可别以为在船上就能舒舒服服躺着,如今我派正值危难之际,务必抓紧时间习武练剑,在船上也不例外。” 令狐冲端倪着这位“二师弟”,嘴角泛起玩味的弧度。此人行事勤勉,处处以华山为重,若非知晓原着,谁能想到竟是嵩山暗桩? “走吧!”河风骤起,吹散码头嘈杂人声。令狐冲四人快步朝楼船走去。至于劳德诺是嵩山暗桩之事,令狐冲早已提醒过岳灵珊。等下福建后,再抽空提醒师父师娘。现在不是揭穿的时候,留着指不定还能仰仗劳德诺,来个反间计,给嵩山派传送想要传的消息。 码头上,一艘三丈高的朱漆楼船巍然矗立,金凤展翅的船首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船算是洛阳漕帮的镇帮之宝,一百多人同乘不在话下。 也不是岳不群铺张浪费,若是租聘几艘小船,价格相差不大,航行途中还不安全。与其分乘几艘小船担惊受怕,倒不如豪掷千金保个安稳。 “好家伙!”令狐冲仰望桅杆如林,心中暗惊:“这笑傲江湖世界不在前世任何朝代中,造船技术倒是有前世明末水平。” “人已到齐,即刻启程!”随着岳不群一声令下,漕工们铜铃般的号子震碎河面。跳板收起,巨舰推开浊浪缓缓离岸。 华山派众弟子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下过华山,更别提坐船了,此刻全都兴奋地立于甲板之上,痴痴地望着奔腾河水,和渐行渐远的码头。 岳不群负手而立,远眺西北华山方向,目光似要穿透千里烟波,直抵那云雾缭绕的玉女峰:“师妹,你说我们何时才能重回华山!” 宁中则同样远眺华山方向,沉默片刻,柔声道:“江湖纷乱,嵩山派咄咄逼人,魔教又对华山派虎视眈眈。此次南下福建,既能远离五岳剑派和魔教,又接近福建南少林,确是我们休养生息的好去处。” 至于何时能重回华山,宁中则也无法作答! 两层船舱共有二十余个房间,宁中则早已给每个弟子安排好了房间。 顶层那间带着观景露台的,自然归了岳不群;宁中则母女一间、还给大金主林夫人、林平之各留一间,剩余弟子六人一间。 岳灵珊双腿酸软,在甲板上站没一会儿功夫,便在宁中则搀扶下走进了船舱。 令狐冲昨夜累得够呛,也没什么心思站甲板吹风。遂跟着走向船舱。 二层舱房门口,林平之执拗地将一把钥匙塞进令狐冲手中:“大师兄连日辛劳,理当独居一室。” 林平之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让多次救自己母子的大恩人路途舒坦一些;另一方是觉得自己不能因为有些钱,就与其他师兄区别对待。他想和师兄们混在一起,拉近关系。 “好儿……好师弟……”令狐冲嘿嘿一笑,毫不犹豫收下林平之的好意。路途漫漫, 他可不想跟梁发他们同住一间,白天被问东问西,晚上还要承受那货的震天呼噜声。 第92章 冲儿怎不知轻重 令狐冲在舱内悠悠转醒,舷窗外已是星河倒悬。这一觉竟睡了整整半日,看来前夜是真的被岳灵珊和蓝凤凰消耗太多了! 他伸了个懒腰,腹中忽地“咕噜”作响,这才想起晚膳时分自己尚在梦中。 舱内烛火未盏,只余几缕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烙下斑驳光影。令狐冲轻手轻脚披上外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着出去找找吃的,顺带看看其他人都在干嘛。 推开舱门,河风夹着湿润水汽扑面而来。楼船在夜色中静静航行,唯有船底破浪的哗哗声与桅杆绳索的吱呀作响。 令狐冲踏着月光走上甲板,应是夜深缘故,甲板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夜风掠过空荡的船舷,忽见一抹米白纱裙闯入视线——宁中则正与林夫人凭栏而立,两人云鬓微乱,显然已促膝长谈多时。 “师娘,林夫人……”令狐冲一声轻唤,吓得两位夫人浑身发颤,转身时杏眼圆睁。 林夫人心儿噗通狂跳,胸脯跟着剧烈起伏:“令狐少侠,你……你……醒啦!” 宁中则低眉垂目,并未发现“闺蜜”的异常:“冲儿,你应该饿坏了吧,珊儿给你留有吃食,赶紧去舱内找她吧。” 令狐冲虽然很想继续欣赏月光下的两道倩影,但不争气的肚子又在咕咕狂叫。 “夜已深,师娘、林夫人早些休息!”他交代一句,便转身重回船舱,朝最前头的岳灵珊房间走去。 岳灵珊的房门透出微弱烛光,窗纸上映着少女托腮的剪影。 “嗒、嗒嗒”令狐冲三记叩门声不轻不重。 “谁?”门内传来警惕的询问,烛影跟着晃了晃。 “小师妹,是我。”令狐冲压低嗓音,却掩不住笑意,“你大师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门闩“嗒”地轻响。开门的岳灵珊只穿着月白中衣,外罩淡青纱衫,发髻松散挽着,几缕青丝垂在颈边,衬得肌肤如新雪般莹润。 “师兄!吃食就在桌上。”岳灵珊指尖轻指案几,侧身让出通道:“师兄用完就回吧,我……我这两日怕是不能跟师兄修炼九阴真经了……腿根还酸着呢……”说话时耳尖泛起胭脂色,无意识地揉捏着颤抖的大腿内侧。 令狐冲闪身入内,木门“吱呀”合拢的刹那,已将佳人横抱起走向桌旁:“大师兄允许你休息三天!” “才……才三天啊……”岳灵珊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她支着下巴看令狐冲狼吞虎咽,不禁伸手拭去他嘴角的羹汁:“师兄,蓝姑娘和我感觉一样吗?” “咳!”指尖温暖掠过唇畔,令狐冲心头猛地一跳,嘴中吃食差些喷了出来:“师妹,你咋还在吃醋啊!!!” “我才没有!”岳灵珊忽地钻入令狐冲怀中,含娇带羞:“珊儿只是觉得大师兄精力旺盛,怕一个人……” 令狐冲一手继续夹菜,一手搂着岳灵珊,暗笑道:“别怕,你不是一个人……” 看来岳灵珊是真的被折腾怕了,令狐冲酒足饭饱过后,她生怕多待会引火烧身,直接推搡着令狐冲离开房间。 “哎哎哎!长夜漫漫,这可咋整!”令狐冲站在门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闲聊的两位夫人已经来到船舱走廊。林夫人走进隔壁房间,宁中则立在令狐冲跟前:“冲儿,吃饱了吗!”声音比夜风还轻三分。 “饱……饱了……”令狐冲擦了擦沾油嘴角,咧嘴大笑,好似自己与师娘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那……那你赶紧休息吧……”宁中则不敢与令狐冲单独相处,突然退后,“啪”地阖上门扉,留下半句呢喃飘在风里。 被二人拒之门外,令狐冲长叹一声,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正当他经过林夫人房门口时,房门忽地自内打开,一道香肩匆忙将他拉入屋内。 令狐冲刚被拽入,后背便抵上了冰凉门板。未及开口,唇上已压来两瓣带着玫瑰胭脂香的柔软。 “唔...”林夫人纤细的腰肢在令狐冲掌中绷成弯弓,牡丹肚兜系带不知何时已散开半截。令狐冲反客为主,舌尖撬开贝齿长驱直入,尝到淡淡的荔枝甜酒味。 四唇紧贴,双舌乱搅,良久方才分开。 “少侠...”林夫人终于挣出半寸间隙,雪脯剧烈起伏间,珍珠肩链已滑到手肘:“令狐少侠……谢谢你再次救了我们母子。” “漱冰要怎么谢啊!”话音未落,林夫人已被拦腰抱起。纱帐垂落的拔步床发出“吱呀”轻响。 “轻些……”林夫人大喘粗气,声音刻意放低:“宁姐姐就在隔壁,平儿他们也在下层!” “夫人且放心!”令狐冲指尖轻拂过她耳垂:“这船板厚三寸,浪声又大..……”话音未落,窗外恰逢巨浪拍舷。林夫人羞极捶他肩头,却反被就势压入软枕。 帐内金钩晃动着细碎光影,林夫人玉指绞紧锦被,红唇咬住一缕青丝闷哼。 一墙之隔的屋子内,宁中则正用薄荷膏为女儿揉按腿根。岳灵珊趴在绣枕上,“嘶”地吸气:“娘你按轻些......” “你这丫头!”宁中则指尖力道放得更柔,烛光映出她眼底复杂神色:“冲儿他……平日也这般不知轻重?” “才不是!”岳灵珊杏眼亮晶晶的:“大师兄平日温柔得很,就是昨夜喝了妖女毒酒才会这样的。” 第93章 欢快的半月航行 楼船吃喝备足,一路疾驰,途中未曾靠岸补给,半个月功夫便已抵达福建。 五月的闽江蒸腾着热气,码头青石板上泛着白茫茫的暑烟,华山派众人鱼贯下船。 一行人中,最狼狈的,莫过于十几名晕船的华山弟子。陆大有扑到码头榕树下干呕,脸色比身上的青色短打还要难看三分。七八个弟子正抱着船舷恋恋不舍,活像被抛弃的小媳妇。 最逍遥的,自然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少侠!他航行途中有酒有肉,白日不是睡觉就是躺在甲板上晒太阳,顺带跟师弟妹们谈天说地。一到晚上,便化身修炼狂魔。 半个月功夫,九阴真经熟练度提升3%,目前98%,即将大成。同时他和林夫人也各自增加了三年内力修为。这点修为对于令狐冲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对于只有一年内力修为的林夫人来说,可是暴增了三倍。 最郁闷的,要数夜夜难眠的宁中则。那楼船似在故意戏弄她,每当她陪女儿岳灵珊歇息,隔壁林夫人的舱房便传来古怪声响;等她去寻林夫人,女儿的房里又似有异动。她屡次询问,可林夫人和岳灵珊皆是一脸茫然,只道她多心。 码头距离福州城还有两三日脚程,刚舒舒服服躺着半个月的弟子们,显然不想再长途跋涉。 不过有一人除外,那便是半个月时间里,增加三年内力修为的林夫人。下船后的她是满面春风,浑身带劲。若不是碍于人前,她恨不得拉着情郎再寻一处无人之地,继续那“修炼”的妙事。 “成何体统,都给我挺直腰板!”岳不群见众弟子懒散模样,气得胡子直颤,折扇“啪”地敲在桅杆上:“舒坦半月,倒叫你们忘了以前的清苦日子?福建境内,咱们人生地不熟!今日起,便星夜赶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那楼船吃好的、住好的,弟子们倒是忘记在华山上啃树皮的日子了。 “娘!我们回来了!”林平之深吸一口气,故乡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令他心潮澎湃。 宁中则莲步轻移,挽住林夫人手臂,笑道:“王妹妹一踏上故土,气色都娇艳了几分呢。” 离开楼船那一刻,令狐冲就知道——路上再想与林夫人修炼内功已是痴念,就连与小师妹耳鬓厮磨也成了奢望! 因为,岳不群刚训斥完弟子,便将他单独唤至一旁交待事情,就连宁中则和岳灵珊都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码头角落的树影里,岳不群从怀中缓缓掏出《辟邪剑谱》。他指尖微颤,似有不舍,却终是递了过来:“冲儿,你且先行一步,将此物放回原处......莫要让林家母子知晓剑谱已入我手。” 令狐冲接过剑谱,暗道:“看师父这神情,肯定抄录好一份了, 之所以要物归原位,怕是打着由林夫人亲自拿出,往后好名正言顺修炼吧!” 令狐冲将剑谱藏于怀中,缓步来到众人跟前:“小师妹,诸位师弟妹。踏入陌生地界,不知前方凶险,我这就先行探探路,你们务必照顾好师父、师娘!” “我!我跟你一起……”岳灵珊突然扑来,玉手紧攥令狐冲衣袖。 “胡闹!”岳不群厉声打断:“就留冲儿独自一人探路。” 令狐冲轻轻捏了捏小师妹的柔荑,温言道:“师妹放心吧!也就两三日功夫,咱们又能见面了!” 拜别众人,令狐冲忽地运转轻功,朝前方官道奔去。 一行人大包小包,踩着官道上细碎的沙石缓缓前行,没有车辆马匹,全靠一双脚。 他们不分昼夜赶路,无惊无险,三日后,暮色苍茫中,一行风尘仆仆的身影终于来到福州城中。 令狐冲早已悠闲地倚着镖局大门,等待众人的到来。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为福威镖局的朱漆大门镀上一层血色,曾经威风凛凛的石狮如今鬃毛间杂草丛生,底座爬满青苔,在晚风中瑟瑟发抖,不复当年威武霸气。 “爹!孩儿......回来了......”林平之双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嘶哑的嗓音在空旷的门前回荡。 林夫人紧攥着宁中则的衣袖,指节发白,眼中噙着的泪水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平之,起来吧!”岳不群大步上前,袍袖轻拂:“令尊在天之灵,若见你们母子平安归来,定当含笑九泉。” 林平之转身朝岳不群“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额上沾满尘土:“承蒙师父不弃,收留弟子,还传授弟子武功。恩同再造,弟子没齿难忘!” “平儿,带师兄们去休息吧。”林夫人松开宁中则,向岳不群盈盈一拜:“岳掌门、宁姐姐,二位请随我来。”她眼波流转间掠过令狐冲的身影,却刻意未加理会。 令狐冲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没打算跟过去,而是牵着岳灵珊的手,跟上小林子步伐,想着在内院寻个僻静院子,往后偷香窃玉方便些。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8%】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0%】 【系统内力增加修为:14年】 ┗———系统面板———┛ 第94章 华山派的新据点 华山派入驻福威镖局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日便传遍整个江湖。 翌日破晓,晨雾还未散尽。在林夫人的坚持下,岳不群负手立于庭院中,看着弟子们将那块斑驳的“福威镖局”牌匾卸下。随着“吱呀”一声响,尘封多年的门楣终于换了新颜——岳不群亲手书写的“华山派”烫金牌匾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正午时分,镖局门前车马喧嚣。三教九流以及旁门左道自四面八方涌来。有锦衣华服的商贾,也有粗布麻衣的江湖客;有手持拂尘的怪道士,也有腰佩弯刀的异域人士。他们或为攀附“君子剑”威名,或为讨好那位传说中的圣姑爷,各自怀揣心思而来。 放在往日,岳不群自然不屑与旁门左道、三教九流为伍,但他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地头蛇。初来乍到,只要对方不是无恶不作之徒,为了华山派后续发展,他还是要卖面子来到大门口相迎。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群乌合之众中,几位身着袈裟的僧人和素衣芒鞋的尼姑格外醒目。 岳不群见到这些正派人士,那是感动得临表涕零,恨不得将那些和尚尼姑抱起来转圈圈。 自从华山派退出五岳剑盟的消息被嵩山派大肆宣扬后,江湖上那些自诩名门正派者无不避之若浼。而今日莆田少林、福州无相庵能派人前来,无疑是雪中送炭,证明华山派在正道中尚有一席之地。 福威镖局内空空如也,岳不群根本无力设宴款待。好在来客都是明白人,寒暄几句混个脸熟后,便识趣地留下贺礼告辞。 待到夕阳西沉时,门前才渐渐安静下来。岳不群大手一挥,命劳德诺将所有贺礼变卖,换来的银钱一部分用来修缮破败的院落,一部分则购置弟子们的生活所需。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华山派上下百余人忙得脚不沾地。修缮房舍的叮当声、弟子练剑的喝哈声、厨娘做饭的锅铲声此起彼伏,沉寂多年的镖局终于重现生机。 面对陌生的福州环境,岳不群格外谨慎。他严令所有弟子潜心修炼五岳剑法,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外出。 岳灵珊也不例外!虽然她的九阴真经已接近大成,但那诡谲的招式终究有违本派堂堂正正的武学宗旨。岳不群再三叮嘱女儿要勤练正派剑法,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施展那些旁门左道的功夫。 盛夏的福州,烈日炙烤着青石板路,闷热黏腻。蝉鸣声嘶力竭地响彻林间,连偶尔吹过的风都带着燥热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来。 眨眼功夫,华山派百余弟子在福威镖局内闭关已有三月。 原本空旷的演武场如今挤满了练剑的身影,剑光闪烁间,汗水涔涔而落,浸湿了青灰色的地砖。 若要论起练剑最勤的,要数内力修为不断增长的林夫人。和一心想要报灭门之仇的林平之。 林夫人这位昔日的金刀门千金,如今有六年内力打底,白天得好闺蜜手把手教授,夜里又有淫贼爬床,她的战斗力想不提升都难。 相比之下,林平之的进步就显得迟缓许多。尽管他日夜挥剑,练到手掌磨出血泡,却始终突破不了二流境界。更令他郁闷的是,自己已经被自家母亲远远甩在身后了。 “大师兄!爹爹叫你去大堂。”香汗淋漓的岳灵珊踏着碎步走来,正指导师弟妹们练剑的令狐冲见她双颊绯红,不由伸手替她拭去额前汗珠,这才转身走向大堂。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一股清凉扑面而来。大堂内,岳不群端坐主位,一袭青衫熨帖如新,面容沉静儒雅,唯有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宁中则坐其身侧,一袭素白衣裙,端庄娴静,眸光柔和却隐含关切。 “师父师娘唤弟子何事?”令狐冲咧嘴一笑,还真当岳不群和宁中则是亲爹亲娘了,那副没大没小的模样倒让凝重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冲儿!”岳不群摊开折扇,声音低沉平缓:“你现在功夫虽然了得,但终究是魔教上不了台面的功法。”他指尖微顿,将《紫霞神功》推至案前。 “以气驭剑,方为剑道正统!”岳不群语调平和,却字字千钧:“今日,为师便将紫霞神功传授于你。望你勤修苦练,莫负我华山派百年威名。” 令狐冲喉头微动,似有话要说,最终只深深一揖:“弟子……定当勤修不辍。” 他身怀九阴九阳这种速成神功,自然看不上这需要经年累月苦修的紫霞神功。但岳不群能以此相托,这份信任却比秘籍本身更显珍贵。 “冲儿,紫霞神功玄妙精深,修习时需静心凝神,切勿急躁。” 宁中则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宽慰的笑意,却仍不忘轻声叮嘱:“你和珊儿老腻歪一起,咱们这就选个良辰吉日,让你们两个完婚。” 令狐冲扑通跪地,“咚咚咚”三个响头磕得真切。他双手高高举起,接过岳不群递来的《紫霞神功》。 这一刻,他望着眼前如父如母的师父师娘,心中暗自发誓:“此生定要守护二老周全,若是老岳走歪了路,定会想办法给他纠正过来。” 岳不群朗笑一声,折扇轻摇:“官府传来急报,一群匪寇流窜至琉球岛。为师与你师娘准备前去为民除害,来回约需两月。”他顿了顿,目光炯炯:“这段时日,你要好生照看师弟师妹,尤其珊儿......必须监督她好好练剑。” “师父、师娘!”令狐冲挠头一笑:“咱们是不是......手头有些紧?” 其实,不用岳不群回答,令狐冲也能看得出来!师父师娘这是奔着赏金去的,顺带刷一下名声。 这三个月来,百余弟子坐吃山空。在华山上,弟子们还能种菜种田,自给自足;在福威镖局可没这条件,若再不开源,怕是几百口人要活生生饿死! “哎!”宁中则与岳不群对视一眼,终究是宁中则轻叹道:“冲儿,你只管好好修炼、看好师弟妹们,莫要操心银钱之事......” “师娘!”令狐冲突然正色:“刘师叔临终前,曾将刘府藏宝之处告知弟子。” “胡闹!”岳不群猛地拍案而起,茶盏震得叮当作响:“当日嵩山派血洗刘府,为师不能相救已是愧疚终生,岂能再染指刘家财产?那些钱财,你且留着给箐儿作嫁妆......” “可那数目......箐儿嫁妆怕是用不完。”令狐冲暗自腹诽,箐儿多少嫁妆,还不是我说了算,难不成她还会嫁给别人? “再多也是刘家的!你勿要再提……” “十万……” “多……多少?十万……”岳不群声音突然发颤。 “黄金……” “啪嗒!”岳不群手中折扇应声落地。宁中则更是身形一晃,扶住了案几才稳住身形。 也怪不得夫妇这般反应,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十万两黄金。换作前世,可是两个亿rmb! 第95章 泼天的财富到账 伪君子啊!伪君子!最终还是逃不过真香定律。 得知刘正风留下巨额财富,岳不群当即命令狐冲带队,领着老三至老八六名弟子一同前往衡阳。留着任劳任怨的劳德诺留守福建,管理门派日常事务。 至于岳灵珊,岳不群夫妇说什么也不让她跟去,还许下“等大师兄带回财宝就为你们完婚”的承诺。 岳灵珊口口声声答应,可当令狐冲带着六位师弟行至福州城门时,一抹熟悉的翠绿身影早已等候多时,不是岳灵珊还能是谁! “师兄们!你们好丫~”岳灵珊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扑进令狐冲怀里。 “大师兄,你输了!”梁发捧腹大笑:“这按照赌约,这一路上你可要好好指点我们剑法!” “还有讲故事!”陆大有挤眉弄眼地补充道。 见六位师兄全都围拢过来,岳灵珊也不好意思继续挂令狐冲身上:“你们打的什么赌哦?” 高根明抢着回答:“自然是赌师妹,会不会偷偷摸摸前来寻大师兄啊!” “你们敢笑话我!”岳灵珊娇嗔一声,索性破罐子破摔,整个人挂在令狐冲身上,惹得众师兄哄笑连连。 “哎!”梁发长叹一声:“有小师妹在,大师兄怕是没空理我们咯。” “好啦,好啦!”令狐冲笑着将岳灵珊往上托了托,转头对师弟们正色道:“此去衡阳山高路远,诸位师弟还是省些力气赶路吧。” 众人这才收起玩笑神色。施戴子忍不住问道:“大师兄,咱们前去衡阳做什么呢?除二师兄外,师父竟然出动全派精锐。” “秘密!”令狐冲笑道:“到了你们便知!” 这“全派精锐”确实很讽刺!放在五岳剑派中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嵩山派十三太保随便拎出一位,都有资格在普通门派担任掌门,更别提宗师级别的左冷禅了;恒山派有“三定”师太坐镇;衡山派莫大先生神出鬼没,剑法犹在岳不群之上;就连泰山派都有大批玉字辈长老撑场面。唯独华山派,自从当年的剑气之争后,早已元气大伤——岳不群虽称“君子剑”,实则堪堪一流末端;宁中则勉强算半个高手;二代弟子中除了令狐冲这个异数,就属眼下这六人还算拿得出手,却也只勉强挤进二流。 华山派如今是正邪公敌,一行八人为了避人耳目,早已改头换面。华山派的制式青衫换成粗布麻衣,精钢长剑也改成寻常铁剑。 白日里他们翻山越岭,夜晚便寻个僻静处习武练剑,顺带听听大师兄讲讲江湖趣闻;待到更深露重,六位师弟酣然入梦时,那一对璧人便悄悄修炼起九阴真经。 华山派也不缺这几天口粮,所以令狐冲走得并不快,一路谈笑风生、游山玩水,很是惬意。 每每路过去年经过之地,师兄妹都会驻足沉思,回忆往昔甜蜜。尤其是来与田伯光大战的古树林间,仪琳被辱、余沧海追杀、曲洋救命的画面历历在目……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六位师弟本还担心这趟旅程凶险异常,见大师兄小师妹这般开心,他们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急行半个月的路程,八人用了足足二十天才望见衡阳城的轮廓。他们并未前去衡阳城休整,而是北上直奔衡山。 衡山山脉由群峰组成,素有“七十二峰”的险峻地势,南岳主峰回雁峰为门派核心区域,山峰云雾缭绕。而要说最高峰,当属北岳祝融峰。 “我们此行目的地,便是祝融峰半山腰。”来到衡山脚下,令狐冲低声嘱咐:“途中你们务必听从我的号令,小心谨慎。” 众人听罢,全都神情肃穆起来。岳灵珊也是收起思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下午出发,直至日暮西沉,众人这才来到祝融峰脚下,整个祝融峰丛林密布,想要寻找半山腰的山洞,倒还有些麻烦,令狐冲又放心不下其他人单独行动,只好八人一起,逐一寻找。 夜色如墨,一轮皎月正在冉冉升起。众人穿过茂密的竹林,一处隐蔽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洞口被人为地用石块遮掩了大半,只留下一个狭窄的缝隙,足够一人侧身通过。 “就是这里了。”令狐冲压低声音道:“大家小心,跟紧我。”他率先侧身挤入洞口,岳灵珊紧随其后。 洞内一片漆黑,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八人点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前方几尺道路。 “这洞像是人工开凿的,”梁发摸着洞壁上的凿痕说道:“大师兄,咱们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来偷盗衡山派的金银财宝亦或者绝世武功吧!” “嘿嘿!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令狐冲不再隐瞒,嬉笑道:“稍后你们可要多扛一些。” 洞道蜿蜒向下,越往里走越宽敞。约莫行了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一个约三丈见方的石室出现在众人面前。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铁箱,上面落满灰尘。 众人生怕有机关暗器,小心翼翼地来到宝箱跟前,铁箱上挂着一把铜锁,已经锈迹斑斑。 “让我来!”梁发取出随身的小刀,三两下就撬开了铜锁。 随着“吱呀”一声,铁箱的盖子被掀开。刹那间,金灿灿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山洞。 “天啊!”陆大有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火折子的光影在金砖上跳动:“这么多金子!” 令狐冲弯腰拾起一块金砖,沉甸甸的。每块足有二十两重,箱内少说有三千块。更别提那些镶嵌宝石的乐器、古玩字画,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换算起来,当真价值十万两。 “这要怎么搬走啊!”晃过神来的众人,终于意识到最严重的问题。 令狐冲指尖轻敲金砖,铮然作声。暗自计较:一两黄金折合前世三十七克,两千两便是百五十斤。八人纵有武功在身,至多带走两万两。 “得嘞!人心不足蛇吞象!”令狐冲朗声大笑:“一万两黄金便足以华山派上下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再说,这地儿如此隐秘,不是事先知道,绝对没有人想到这里有黄金的。” 令狐冲抖开事先准备好的麻袋,“哐哐哐”地将金条装进去,他力气比较大,扛个两百来斤轻轻松松。 岳灵珊眸中映着金光,六名师弟装金时脖颈青筋暴起,直到麻袋勒进皮肉才停手。 装满金子,令狐冲重新将铁箱合上,率先走出山洞,八人负金而出,影子被月色扯得老长。行至祝融峰脚,东天已露鱼肚白,日月同辉。 众人兴高采烈,正准备悄悄远离衡山,忽听得回雁峰下胡琴凄厉,如刀刮铁锈。 “嘘!”令狐冲低声道:“珊儿,你和师兄们待在此地。我去一探究竟。”金袋坠地闷响未散,人已踏着草尖掠向声起处。 第96章 招式虽狠却脏手 东方微微泛白,晨雾如纱,缠绕衡山蜿蜒山道。 莫大先生斜倚青石阶上,左肋插着一柄匕首,鲜血顺着衣襟缓缓洇开,在石阶上滴成一道暗痕。 他好似没感受到疼痛一般,双眼深邃如潭,指尖仍在胡琴弦上轻轻摩挲,发出一声幽咽的颤音,似秋虫将死之鸣。 二十名嵩山弟子身着黄衫,长剑出鞘,寒光森然,将他退路尽数封死。 正前方傲然立着嵩山派四太保‘大阴阳手’乐厚,身侧两名面生壮汉,无一不是一流高手。 最为惹眼的要数那龇牙咧嘴,双眼泛黄的衡山派长老鲁连荣。 他站立众人跟前,阴阳怪气,声音如钝刀刮骨:“莫师兄既然醉心音律,又喜闲云野鹤的生活,何不学天门道长退位让贤?留师弟我光大衡山门楣!” “鲁师弟,何至于此?”莫大缓缓抬眸,眼底古井无波。 他万没想到,这个同门几十载的师弟,竟会暗中捅出这一匕首,还联合嵩山派设伏致自己于死地。 乐厚大步踏出,声若洪钟:“莫大!你衡山派屡违盟主之令,今日合该伏诛!” 鲁连荣急忙拦住:“求乐师兄勿伤莫师兄性命!他喜欢闲云野鹤生活,便由着他去吧。只要我接任衡山派掌门,定会听从盟主号令,倾尽全派之力,南下福州,歼灭华山派。” “嗡嗡嗡!”听到这消息,暗处的令狐冲脑瓜子嗡嗡作响。暗道:“嵩山派这么急吗?这就联合其他门派南下攻打华山派了?” “哈哈哈!”莫大仰天长笑,震得胡琴弦鸣:“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虽武功不济,骨气却硬得很!即便你们杀我,他们也会跟刘师弟的弟子一样,宁死也不会听从你们号令的。 ” “鲁连荣!”乐厚暴喝一声,狞笑道:“若是莫大答应南下除魔卫道,我便留他一条性命。” 鲁连荣猛一转身,那双泛黄的眼珠死死盯着莫大:“师兄,大势所趋,何必以卵击石?五岳并派已成定局,若再违抗盟主之命,衡山百年基业就要断送在你手里!只要你点头同伐华山,我保你性命无虞!” “衡山派何时轮到你来发号施令?”莫大冷笑间,指节在琴弦上一划,发出铮然锐响:“老夫半截入土之人,去年已愧对刘师弟满门,今日岂能再让华山重蹈覆辙!” “冥顽不灵!”乐厚怒目圆睁,铁戟般的右臂猛挥:“给我杀!” 霎时间寒光暴起!二十余柄长剑化作银虹交错, 乐厚身旁两名太保更是剑走偏锋,一取咽喉,一取下盘。 最令人心寒的是鲁连荣率先发难,剑势多变,招招逼命,全是嵩山剑法的杀招! 莫大心中一沉——作为衡山派长老,自己的亲师弟鲁连荣,竟然要使用嵩山剑法来取自己性命。 莫大齿间沁血,五指在琴腹一拍,“铮”的一声龙吟,一泓秋水般的软剑应声而出!剑光乍分,三名嵩山弟子喉间血箭飙射,扑地而亡。 但见那软剑忽如灵蛇吐信,忽似游龙惊空,每一道寒芒闪过必带起血花。奈何重伤在身,剑势已不如往昔凌厉。 十一太保“铁山虎”万元与十二太保“虎脸侠”李必趁机抢攻,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封死退路! “铮!”火星四溅中,莫大硬接万元重剑,虎口崩裂。李必的剑尖却已毒蛇般噬向肋下!千钧一发之际,莫大身形忽如鬼魅横移三尺,反手一剑挑开李必腕脉。 “垂死挣扎罢了!”乐厚大怒,亲自挥剑扑上,剑势如山岳压顶,逼得莫大连退三步。 莫大虽负伤,但剑法仍精妙绝伦,二人剑光纠缠如银龙绞杀,转眼过手三十余招,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奈何对方人手实在太多,不过片刻,莫大已是面色惨白,肋下血染长衫。 “受死吧!”乐厚狞笑,长剑高举,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就在此时,忽听得“嗤嗤”破空之声,一道青影自雾中掠出,所过之处嵩山弟子如割麦般倒下。 乐厚长剑寒芒乍现,距莫大咽喉仅余三寸之际,忽觉脊背一凉。他急欲回剑格挡,却已迟了半分 “嘭!”沉闷的掌击声响起,乐厚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颤。双膝重重砸在青石阶上,‘哇’地喷出一口腥臭黑血。 “呃啊!”乐厚浑身痉挛,万蚁挠心,疼痒难耐,皮肤不断渗出黏稠的黑血。转瞬间,这位嵩山太保已化作一具乌紫尸首,背后赫然印着个赤红掌印,宛如朱砂写就的催命符。 万元、李必、鲁连荣等人骇然暴退,剑尖止不住地颤抖。 “嘿!”令狐冲甩了甩手掌,邪魅一笑:“是因为我内功太过浑厚呢?还是因为一成五毒神掌厉害?竟能一击毙命!” 按理说,‘大阴阳手’乐厚跟‘大嵩阳手’费彬战斗力相当。一年前令狐冲五成九阴伸爪偷袭,只是给费彬来了个挠痒痒。如今九阴大成,再加上三成九阳以及数十年修为,竟能一击毙命。看来内力提升,战斗力方能得到质的飞跃。 “令狐冲……”鲁连荣第一个认出来人模样,突然面如死灰,喉结滚动间竟发不出声。他猛地转身撞开两名嵩山弟子,发足狂奔,那模样活似见了鬼的丧家之犬。 “想跑?九阴神爪!”令狐冲身形如鬼魅般掠出,右爪泛起丝丝黑气。五根手指竟似利刃般穿透鲁连荣背心,指尖已触到那怦怦跳动的心脏。 令狐冲若是用力一抓,怕是能将鲁连荣心脏给生生掏出来。不过他觉得恶心,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手臂用力,将鲁连荣甩飞数丈。 他望了望满是鲜血的右掌,只觉一阵恶心:“这招式虽然厉害,但也太不卫生,下次不用了!” “令狐冲!”长得一张老虎脸的李必,虎须倒竖:“你竟修炼魔教功法,天下义士绝不容你!” “跑!”万元见乐厚都不是令狐冲一招之敌,他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战斗,身形一晃,学着鲁连荣朝远处飞奔。仍呆立原地的嵩山弟子闻言,纷纷化作惊弓之鸟,四散逃跑。 “跑?”令狐冲目光一凛,“羌!”地一声,终于舍得拔出腰间佩剑。 “破~箭~式~”伴随着一声爆喝,剑尖顿时剧烈颤动,朝着四散之人点去。 “啊~哎呦~噗~”惨叫声、‘乒乒乓乓兵’武器落地声、‘扑通’倒地声揉作一团,响彻晨曦的衡山脚下。 两名太保,加上十二名黄衫弟子后脑勺全被长剑点中,纷纷绽开一朵妖艳的血花。 ‘破箭式’专破暗器,任凭千箭万弩同时射来也能以箭一一点掉。但它不止于击落暗器,对于攻打种种慌忙逃窜,没有一丝防备之人也是极好的招式。 “破箭式!”在于快,千点万点,本有先后之别,但出剑实在太快,看着便像同一时间发出。再配合诡异身法,转瞬功夫点掉十几人后脑勺倒是容易。当然,若是两位太保转身相迎,破箭式劲道不足,自然无法一击毙命。 “好!好!好!”莫大倚着胡琴轻笑三声,染血的白须随风轻颤:“好个华山首徒...岳不群有个好徒弟……” 第97章 衡山派掌门令牌 晨光浸血,石阶上露珠与血滴混作一处,映着惨淡的天光。 令狐冲斜倚在石阶上,一腿曲起,衣摆沾着血渍,剑鞘空空如也——那柄长剑正斜插五步外的尸身上,剑穗犹在风中轻颤。 莫大背靠路边老松,胡琴横放膝上,右手仍紧握琴弓,左手按在侧肋匕首处。指缝间渗出暗红,染透了灰布长衫。他面如枯木,唯有呼吸粗重,喉间似含着一口浊气。 不远处,二十几具尸首横陈,晨雾漫过他们僵冷的手脚,像一层薄纱,遮不住血腥。 “莫师伯当真无碍?”令狐冲再次询问,他身怀九阴真经,这匕首刺中莫大侧肋,看着渗人,实则偏离心脉三分,想要治疗还是很简单的。 “无妨,无妨!”莫大咳嗽两声,袖中抖出一块玄铁令牌,上面刻着‘衡山’二字。 “令狐贤侄,这是衡山派掌门令牌,你前去衡山总坛,带着我七名亲传弟子,以及余下50名衡山弟子前往福建,相助华山派抵抗嵩山派。” “感谢莫师伯好意!”令狐冲指尖按住莫大腕脉,沉声道:“既然伤无大碍,您便跟着一同前去福建,免得在这湖南,又遭嵩山派毒手。” 莫大望向鲁连荣尸首,喉间发出枯笑:“他说的对,闲云野鹤...终究误了衡山...” 说着,他忽从怀中取出一册泛黄剑谱:“这是祖师爷留下的剑法要诀,也是我衡山派的镇派之宝。还望贤侄好生修炼,将衡山剑法发扬光大,得空时候多多教授衡山弟子,使得衡山一脉香火不至于断在我手上。” 令狐冲苦笑一声,此刻的他早已将衡山剑法烂熟于胸,加上风清扬传授的剑道思想,使出来的衡山剑法怕不比莫大的弱。 不过,他还是伸手接住掌门令牌和剑谱。如今华山派四面楚歌,多个衡山派相助再好不过了。 “师伯放心!”令狐冲起身,恭敬行了一礼:“小侄会带着衡山派众人前去福建暂避,待师伯伤势好转,再完整归还。” “好!好!好!”莫大枯瘦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拨,发出沙哑的颤音:“你们八个娃娃,怕是搬不动刘师弟那满箱财宝吧!正好让那些孽徒帮抗一些。” 令狐冲满脸尴尬:“莫师伯,这你都知道啊!” 莫大眼中透出狡黠:“当日六师弟将家产托给你时候,我可是在场的!再说,昨夜你们悄悄潜入祝融峰,正好被我撞见了的。” “师伯见笑了,之所以偷偷摸摸,就是怕打扰衡山清静。”令狐冲耳根微红,忽地腾身跃上松梢。一声清越口哨划破山雾。 不多时,岳灵珊等人踉跄而来,个个肩扛重物,梁发和高根明还要抬着令狐冲撂下的那一大包黄金,此刻已是汗流浃背。 见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岳灵珊惊恐大叫:“大师兄,这是?” “嵩山派的!”令狐冲收指了指莫大侧肋匕首,余下不用多说,其他人也就了然,毕竟华山派不久前刚在药王庙遭受嵩山派伏击。 “拜见师伯!”七人将黄金包裹放置原地,抱拳躬身,朝莫大行了一礼。 “好!好!好!”莫大爽朗大笑,牵得伤口隐隐作痛:“你们跟我在这等着, 令狐贤侄上山,招呼衡山派弟子与你们一起搬运金子。” 岳灵珊暗自肺腑:“臭师兄,我们偷偷偷摸摸的,结果你倒好,直接将这事都说给别人听。” 令狐冲不敢耽搁,身形一晃已化作青影,只留下一句嘱咐在山风中飘散:“你们在这护着师伯疗伤,我速去速回。” 令狐冲如惊鸿般掠过山道,一步便是七八级回雁峰的石阶。 “来者何人?”山门前寒光乍现,守门弟子长剑刚出鞘三寸,就被一股柔劲推了回去。 “我乃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奉莫师伯之命前来。”令狐冲高举掌门令牌:“还望师弟前去集结所有衡山弟子,背上行囊,随我下山。” “事发突然,速度要快,莫师伯就在山脚下等你们。”令牌在朝阳下泛着乌光,不待回应,他身形一闪已穿过山门,青衫带起的劲风卷得守门弟子衣袍猎猎作响。 守门弟子自然认得掌门令牌,虽有疑惑却也快速朝里面飞奔。 令人诧异的是,不过盏茶时分,演武场上已整整齐齐列着五十七名衡山弟子。个个背负行囊,腰间悬剑。好似之前就得到过掌门示意,对于这个突发事件毫不意外。 “衡山派弟子,拜见令狐师兄。”众人齐声朝令狐冲行了一礼。令狐冲本就是华山派大师兄,再加上年纪稍大,却是当得起所有人的师兄。 众人不问,令狐冲还是解释了一下:“莫师伯遭嵩山派埋伏,身受重伤,就在衡山脚下!诸位速速同我下山!” “师父他怎么样了……”莫大七名亲传弟子迅速围拢令狐冲,眼中满是关切。 “暂无大碍!”令狐冲只是应了一句,便转身朝山下而去。五十余名横山弟子紧随其后,快速朝山下飞奔。 第98章 四岳南下攻华山 烈日当空,烤得大地热气蒸腾。 令狐冲站在众人跟前,仰头灌下酒葫芦最后一口烧刀子。烈酒入喉,灼热感直冲脑门,反倒使得浑身一片舒爽。 “大师兄!都准备好了!”岳灵珊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山洞内的财产已尽数搬空。六位师兄以及五十八名衡山弟子,人均扛着一百来斤东西,也不算重。” 令狐冲转身,看见岳灵珊的翠色劲装猎猎作响。身后六名师弟与莫大亲传列阵而立,个个背负重物却腰板笔直。更远处,衡山弟子正将最后几袋黄金架上抬杠,两人一组抬着。 十万两黄金,别说留给华山派挥霍,就算买个福州城也绰绰有余!令狐冲虽是一流高手巅峰,却也担心途中遭受歹人埋伏,亦或者衡山弟子见财起意。 他忽地拔剑出鞘,剑尖斜指烈日:“诸位师弟。方才莫掌门的嘱咐都听到吧,还望你们听从我的号令,顺利将这些财产运送至福建。抵达福建后,衡山、华山两派互帮互助,性命得到保障。有了这批黄金,我们的生活也会过得相当滋润。” “谨遵令狐师兄号令!”莫大七名亲传,领着众弟子恭敬回应。 其实,令狐冲也多虑了,别以为就华山派弟子凝聚力惊人,衡山派其他弟子虽不及亲传那般可以为了莫大掌门去死,但也做不出违抗师命之事。 当然,每一派都会有蛀虫败类,华山派的劳德诺、衡山派的鲁连荣…… 令狐冲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取道赣南,转进闽东!” 衡山派弟子下山时候,莫大交待一句话便飘然离去。如今他们准备远离故土,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然。七名亲传弟子齐刷刷跪下,朝着主峰方向重重叩首。其余弟子紧随其后,额头抵在滚烫的山石上,震起细碎尘烟。待最后一个响头磕完,队伍才重新扛起行囊,如一条沉重的长龙蜿蜒南下。 令狐冲当先探路,岳灵珊殿后警戒,众人就这样一路急行。奈何衡山派普通弟子体力一般,再加上负重前行。跋涉半月有余,本该抵达福州了,结果这才堪堪到江西境内,路程还没走完一半呢!! 正午时分,前方探路的令狐冲忽地折返,爽朗大叫:“前边有个小镇,咱们这就前去补给,酒肉管够!”音未落,身后已爆发出一阵欢呼。施戴子直接瘫坐在地,连最稳重的梁发都在不停抹汗。 烈阳炙烤着江西境内的一座无名小镇。黄土街道上尘土飞扬,偶有瘦狗懒洋洋地趴伏在屋檐下喘息。 令狐冲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踏入镇中,每个人都扛着沉甸甸的货物,瞬间引来为数不多的镇民围观。 令狐冲神色不变,一边走向镇中唯一的客栈,一边用余光扫视四周。 客栈实在太小,众人只能在客栈外的空地等待。 令狐冲独自踏入客栈,大堂里七八个江湖汉子同时放下酒碗,眼神阴晴不定; “客官里边请——”柜台后的掌柜倒是谄媚地迎了上来。 令狐冲指尖一弹,一小块金锭“当啷”落在柜台:“掌柜的,我们总共六十来人,将店里好酒好肉全都拿出来。” 令狐冲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随便丢几个金砖,都能将这荒凉小镇给买了。 “好的,好的!保准让客官们吃饱喝足。”掌柜拿起小金锭子,顿时喜笑颜开,欢快地朝后厨奔去。 就在这时,角落桌子忽闻铁环叮当。但见一名虬髯汉子扛着九环大刀起身抱拳:“诸位可是五岳剑派之人,前去福州铲除华山妖孽?” 令狐冲眼中精芒一闪而逝:“这位好汉如何称呼?” “鄙人黄大狗,一介游侠。”汉子咧嘴露出参差黄牙,酒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若诸位真是去斩妖除魔,某愿执鞭随镫,效犬马之劳。” 令狐冲瞳孔微缩,暗道:“我华山派竟沦落至斯?连这等江湖浪人也要踩着我派扬名立万?” “兄台认错啦!我们是贩丝绸的商队。”令狐冲忽展笑颜。 “看诸位阵仗,还道是衡山派呢。”黄大狗尴尬一笑:“尔等既身负武艺,何不应左盟主征召?此番四岳并起,但凡斩得三五个华山魔崽子,说不定就能拜入五岳剑派门下!” “四岳并起?”令狐冲忽地一惊一乍追问:“北岳恒山也南下了?” “岂能有假!”黄大狗哐当坐下,得知令狐冲等非五岳剑派之人后,态度也没有刚才那般恭敬。他一边大口吃着碗中酒水,一边飘飘然道:“除魔卫道, 人人有责!定闲师太数月前就带着三十几名尼姑南下,此刻怕已抵达仙霞岭...” “啊……”一声清啸未落,青影一闪,令狐冲已掠至门外。 “三师弟、四师弟!”令狐冲语速快如连珠,袖中双手微颤:“你两购匹快马,前去福州招呼师父前来接应。” 言罢,转身将岳灵珊拽到廊柱阴影处,低声道:“珊儿,师兄有事离去!你带领众人运送货物回去。” “何事这般火急?”岳灵珊娥眉微蹙。 令狐冲无暇细说,郑重提醒道:“如今你也算是一流高手,寻常江湖客奈何不了你。钱财只是身外之物,若是中途有人截货,你只管带着弟子们逃离便是。” 岳灵珊加上华山派四大弟子,衡山派七大亲传和五十名普通弟子。放眼整个南方,倒是没有几个势力能奈何得了他们。 不过令狐冲还是十分担心岳灵珊,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也尤为重要。 “大师兄放心去吧!”岳灵珊也不多问,拍着胸脯傲然道:“过了鄱阳湖便是坦途,料无大险。” “好!”令狐冲突然将岳灵珊揽入怀中,死死抱住,再松手时已在三丈开外。 第99章 师太仙霞岭遇伏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仙霞岭层峦叠嶂的山脊浸染在绛紫霞光中,枯草在朔风里瑟瑟低吟,山岚氤氲,仙霞古道如游蛇盘绕,渐渐隐入幽邃峡谷。 令狐冲风餐露宿三昼夜,终于踏入仙霞岭腹地。 山道崎岖、渐行渐高,急行二十余里,硬是一个人影没见着。当真是一个埋伏突击、杀人灭口的最佳之地。 天色渐暗,他随手摘了些山野浆果充饥,屏息凝神,身形如鬼魅般在山道旁的密林中穿行。 繁星满天,山野间虫鸣兽啸此起彼伏,好不凄凉。将近子夜时分,前方山脊上忽然现出几点摇曳的灯火。 令狐冲足尖轻点,悄无声息地掠上高处。借着火光和星光,看清下面的情形。 只见三十余名恒山派女尼分作五处围坐篝火旁,或倚石而眠,或靠树小憩。 正中一位年近六旬,脸上深深浅浅皱纹无数的老尼姑,正盘膝而坐,闭目凝神,指间念珠转动不停,口中默诵佛经。 四个方位各有持剑弟子警戒,好巧不巧,守护令狐冲这个方位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仪琳师妹。只可惜,令狐冲环顾四周,硬是没瞧见大胸脯仪和的身影。 仪琳娥眉紧蹙,目光游离,一只夜枭突然啼鸣,惊得她纤指微颤。 令狐冲心头一热,几乎按捺不住想要现身相见的冲动。但转念一想,还是隐在暗处更为妥当。他要躲在暗处,跟着恒山众人走出仙霞岭,看看中途能不能引出埋伏暗处的敌人。 他侧身卧于一方青石之后,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听八方。 一夜相安无事,站岗尼姑轮换三次,天色终于大亮,一道尖锐而苍老的声音将所有尼姑唤醒,也惊到了半睡半醒的令狐冲。 “阿弥陀佛!此岭凶险,速速启程。待出岭后再好好休息。”定静师太振衣而起,众弟子纷纷灭火、收拾行囊,整装列队。灰蓝色身影沿着山路渐行渐远,令狐冲悄然尾随其后,身形融入晨雾之中。 恒山远在北岳,福建却在南疆。恒山派这些尼姑也不怎么阔绰,一路跋山涉水,行至仙霞岭时已近两月光景。长途劳顿加之提心吊胆,此刻众弟子皆是面色憔悴,步履蹒跚,功力怕是不足平日五成。 “哎!难怪原着中这些人差些被团灭。”令狐冲暗自嗟叹,身形如游龙般在道旁林间穿行,始终与恒山众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恒山弟子七人一组,依次前行。定静师太独引前路,而仪琳所在的小队正好殿后。淡蓝色僧袍在风中翻飞,远远望去,美观至极。 令狐冲忽然想起恒山派闻名江湖的“七星剑阵”——七名弟子各守方位,长剑所指,互为犄角。即便只是七名二流弟子结阵,也足以困住一流高手。 行至正午,烈日炎炎,前方有个双峰夹道,也是整个仙霞岭最高、最陡、最为凶险之处。 “过了此岭便是坦途!”定静师太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大伙吃些干粮,养足精神再过险关。” 隐于暗处的令狐冲见群尼取出干硬的烙饼充饥,不由得喉头微动。连日赶路,他除了些酸涩野果,粒米未进啊! 令狐冲盘膝而坐,从怀中掏出几枚酸涩野果往嘴里送。前方险地正是伏击的上佳之处,敌暗我明,不知对方实力深浅。他必须保持最佳状态——若是因自己疏忽导致仪琳遇险,必将抱憾终身。 休整片刻,恒山众人再度启程。为首的定静师太已然收起拂尘,长剑出鞘,目光如电扫视四周,缓步前行。 复行一个时辰,众人即将抵达山岭最高处,此处右侧峭壁如削,左侧深渊万丈,狭窄的山道仅容两人并肩而过。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听‘轰轰隆隆’巨响,山道上滚下数块比人还高的巨石,瞬间将本就狭窄的山道堵得水泄不通。 “后撤!”定静师太一声厉喝,长剑出鞘,剑气纵横劈向滚落的巨石。 “哎唷~”最前排两名弟子躲闪不及,被落石砸中肩膀,哀嚎声连绵不绝。身旁同门眼疾手快,一手搀扶伤员,一手挥剑格挡落石,迅速后撤。 “咻咻咻咻~~”还未等众人喘息,破空之声骤起。箭矢如雨,夹杂着淬毒暗器铺天盖地袭来。 定静师太挡在最前,手中长剑生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生生将所有暗器尽数击落。但她心知肚明,任由歹人这般消耗下去必败无疑。 她定了定神,身形如鹞子翻身,剑尖凝聚数十年功力,猛地刺向堵路巨石。 定静师太虽不是恒山派掌门,却是恒山派功力最为强大之人。“啪啪啪~”脆响,坚硬的堵路山石竟被剑气生生劈开一道缺口。 蓝影一闪,定静师太已越过缺口,直扑暗器来处。 刚至坡顶,一根沉甸甸的铁杖挟着劲风当头砸下。使杖者黑巾蒙面,身形肥胖,一眼看出是个胖头陀,内力竟不输定静分毫。 定静身形一侧,堪堪躲过夹渣劲风的铁杖,紧接着长剑斜刺,直取胖头陀手腕。招式凌厉狠辣,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那蒙面头陀显然惜命,急忙撤杖后退。 “看这些人着装打扮,定是魔教无疑,今日若闯不过去,众人定会覆没于此。”定静眼中寒光乍现,剑势又快了三分,直刺头陀心窝。 就在定静师太就要得手之际,左右两侧突然闪出两道黑影。一杆长枪直取肋下,一条铁鞭横扫剑身。 定静师太急忙侧身躲闪枪头,却听‘铮’的一声,相伴数十年的佩剑竟被铁鞭生生打断! 她当机立断,飞身退回巨石处,运足内力将碎石踢向敌人,同时对着弟子们高声喝道:“速上高地,结阵御敌!” 第100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群尼正准备跨过拦路巨石冲上坡顶,身后忽地出现一道青影,足尖轻点尼姑肩头,身形如燕般掠过众人头顶,倏忽间已立在定静师太身侧。 群尼肩头微沉,抬头时只瞥见一抹青衫残影,并未看清来人面容。 定静师太却是不同,她本以为身后又有大敌袭来,转身看清来人面貌,先是一惊,继而转喜:“令狐冲!你怎么在这……” 话音未落,胖头陀三人已欺身近前,身后二十余名黑衣人仍在不断射出暗箭。 令狐冲不及答话,厉声喝道:“师太去料理那些放冷箭的!这三个交给我!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声犹在耳,青影已如离弦之箭直取三人。 定静师太恍神一瞬,飞身夺得身后尼姑长剑,身形如电绕过战圈,直扑射箭黑衣人而去。随着定静师太杀入敌阵,黑衣人被迫弃弓拔刀。 没了暗器和高手阻挡,众弟子趁机越过乱石,在坡顶迅速列阵。五名弟子守护伤员,其余二十八人分作四组‘七星剑阵’,如绞肉机般向黑衣人碾压而去。 再看令狐冲这边,一人独战三大高手犹显从容。那胖头陀挥舞精钢禅杖,招式势大力沉;持枪汉子枪出如龙,招招直取要害;最棘手的却是那使铁鞭的瘦高男子,乌黑长鞭如毒蛇吐信,专攻要害。 这三人俱是一流高手,丝毫不弱于死在衡山脚下的嵩山十一、十二太保。尤其那胖头陀,功力更在乐厚之上。 不过嘛,令狐冲早已今非昔比,九阳神功运转周身,独孤九剑信手拈来。虽不能速胜,却已稳占上风。剑光鞭影间,但见他嘴角含笑,竟似游刃有余。 “令狐冲!”胖头陀狞声暴喝,手中禅杖挟着万钧之势横扫而来,劲风呼啸间,碎石飞溅。 令狐冲朗声长笑,身形若流云般飘然而退。剑未出鞘,仅以剑鞘轻点杖身,借力腾空数丈。 高瘦男铁鞭骤然甩出,鞭影如电,直缠令狐冲双足。 令狐冲半空拧身,手中长剑\"铮\"地出鞘,寒光一闪,“啪”地斩断鞭梢! “拿命来!”雄壮大汉暴喝一声,长枪如龙,直刺咽喉要害。 令狐冲不闪不避,剑尖轻颤间,一招‘有凤来仪’斜撩而上。‘嚓’的一声,精钢枪头竟被削去三寸! 胖头陀趁机欺身近前,禅杖当头劈下,令狐冲横剑相迎。金铁交鸣,火星迸射,脚下青石寸寸龟裂。 三人攻势愈急,鞭影、枪芒、杖风织就天罗地网。令狐冲却似闲庭信步,剑招忽快忽慢,时而如清风拂柳,时而似雷霆万钧。 “哼!该结束了!”令狐冲一声清啸,剑势骤变。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高瘦男子鞭法已乱,被一剑挑飞铁鞭;胖头陀杖法虽沉,却被令狐冲借力打力,禅杖反震自身,踉跄后退;雄壮大汉枪势再猛,亦被破枪式逼得狼狈不堪。 几招下去,三人纷纷倒地,已无力再战。令狐冲目光一凛,双手化掌,依次朝着三人胸口拍去。 “噗~”的闷响,三人齐齐喷出黑血,面色瞬间青紫,十指抓挠间,竟在自身咽喉抓出道道血痕,转瞬功夫,全都暴毙而亡。 不得不说,10%熟练度的五毒神掌不是威力最大的招式,却是最为阴狠的招式,被击中者若无毒抗,必死无疑。而且临死前还要遭受万蚁挠心的痛。 山风呼啸,吹起一阵恶臭血腥,令狐冲刚击毙三人,周边打斗声也逐渐平息下来。 二十六名黑衣人,加上三名高手,纷纷倒地,无一幸免。 “令狐大哥~~~”一声清越娇呼将山岭上刚恢复的安静给打破。紧接着一团柔糯撞入令狐冲怀中。 令狐冲也不顾众弟子惊诧目光,长剑‘哐当’落地,双臂紧紧箍住仪琳纤细腰肢。 “令狐大哥!我!我!我!”仪琳仰起泪眼朦胧的俏脸,话音未落,两行清泪已簌簌而下:“真的好想你……” 令狐冲低首便往那朝思暮想的朱唇吻去,大掌更是不自觉地在那纤腰处游移。 “阿弥陀佛!”定静师太一声清叱如晨钟暮鼓,惊得仪琳‘啊’地轻呼,慌乱挣脱怀抱,踉跄退到师太身旁,俏脸涨得通红:“师伯!我~我~我~” 定静师太面色如古井无波,径直走向令狐冲。 “噗呲~”定静师太是得道高僧,可以控制情绪,身后众弟子却已掩口窃笑,更有年轻弟子暗恼师伯打断好戏呢。 令狐冲一脸尴尬,刚才确实太过猴急,差些就当着一群尼姑的面,将手伸进仪琳僧袍内了。 “晚辈令狐冲,拜见定静师伯!”令狐冲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细数笑傲江湖世界,为数不多的好人,就有恒山三定,令狐冲还是蛮尊敬她们的。 “阿弥陀佛!”定静目光扫过地上三具乌黑尸身,沉声道:“令狐施主可知我恒山派此番南下所为何事?” “除魔卫道呗!”令狐冲语带讥诮:“你们口中的‘魔’,并非魔教,而是那万人敬仰的‘君子剑’带领的华山派。” 即便令狐冲知道定静是好人,但此刻还是对她这种黑白不分的行为很是不满。 定静师太摇头长叹:“施主这般阴毒杀人手段,实非名门正派所为...” “师伯!”刚走过去的仪琳突然闪身挡在令狐冲身前:“令狐大哥心地善良,不是魔教之人的。”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令狐冲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当着定静的面,将仪琳死死搂住,大掌更是放肆地在那僧袍内游走。 “嘤嘤嘤~”仪琳羞得浑身发颤,话音都带着甜腻的喘息:“令狐大哥……别……放开……我……” “哈哈哈哈~~”周围尼姑再也憋不住,哄笑声此起彼伏。 定静师太面色霎时乌黑,差些就赶上身中五毒神掌的三具尸体。 她转身远离苟男女,躬身扯下地上三人面纱。 “啊!”待看清三人面容,这位见惯风浪的老尼竟失声惊叫。 第101章 引蛇出洞绝后患 “六太保‘小嵩阳’孙神…” “十太保‘贼枪’张成…” “十三太保‘疾风鞭’贺英…” 定静师太的惊呼声接连响起,着实打搅令狐冲的雅兴。 令狐冲不情不愿地松开怀中娇羞的仪琳,转身嗤笑:“师太,难不成真以为他们是魔教中人?” “阿弥陀佛!”定静师太踉跄直起身子:“左盟主岂会…岂会如此作为…”她的声音是越来越低,这话儿连自己都有些开始怀疑起来。 “师太,左冷禅吞并五岳剑派的野心昭然若揭,您怎么还被蒙在鼓里?”令狐冲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衡山掌门令牌。 “前几日,‘大阴阳手’乐厚、携‘铁山虎’万元、‘虎脸侠’李必以及二十余名嵩山弟子,联合内应鲁连荣,重伤莫大先生。如今莫掌门隐退修养,衡山派弟子退守福州,与华山派共抗嵩山。” “啊~”定静师太如遭雷击,险些再次跌倒:“莫师兄,可还好!” 令狐冲收起戏谑,正色道:“好在晚辈早就识破嵩山派阴谋,赶到衡山脚下救莫大先生,紧接着火急火燎前来仙霞岭救师太等人。” “令狐大哥~”仪琳泪眼婆娑地挽住他的手臂:“幸好有你!不然我们…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定静师太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目光呆滞地望向远方山峦,久久不语。 令狐冲知道这位刚正不阿的老师太一时难以接受同门相残的事实,也不催促,转而搀着仪琳去看望伤员。 “两位师妹,伤势严重否?”令狐冲躬下身子,温声询问:“在下略懂疗伤功法,你们可需要帮助?” 令狐冲再次疑惑,这些平日吃斋念佛的尼姑,怎么个个长得如此丰腴俊俏。仪琳貌若天仙,仪和丰腴饱满,就连受伤的两小妮子也是相貌清秀、前凸后翘的! “不~不用~”两名受伤女尼慌忙摆手:“仪质师姐已经给我们敷了天香断续膏!” 二尼双臂不自觉横在胸前,将那若隐若现的曲线藏得严严实实。方才令狐冲抚摸仪琳的手法历历在目,她们可没仪琳那么大胆,任由男子双手胡乱游荡。 “哎!”好心又被当成驴肝肺,令狐冲自讨没趣,只得重新将仪琳搂入怀中。 “令狐大哥!”仪琳躺在令狐冲怀中,娇羞道:“师伯和师姐妹都在,等下岭后,仪琳再服侍大哥……”声若蚊呐,就连如此贴近的令狐冲都差些听不到,相隔更远的其他尼姑和定静师太更加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令狐冲虽然风流,却也懂得分寸,此刻也就过过手瘾,自然不敢当着群尼的面将仪琳给办了。他横抱仪琳坐到不远处石块上,远离群尼,远离地上腥味特浓的尸体。 令狐冲一边暗中玩弄仪琳身体,一边打趣道:“仪琳,跟大哥说说!你这是打算南下讨伐大哥不成?” “才不是!”仪琳眼眶一红,整个人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我和仪和师姐跪求掌门多日,说华山派绝不可能是勾结魔教。可掌门和师父、师伯就是不听。硬是听从嵩山派调令,举派南下。” “啊!举派南下?”令狐冲身子一颤,游荡于柔糯处的双手瞬间僵住:“你们不是才三十来人吗?” 这一惊一乍的,引得远处几个尼姑偷偷抬眼,可当她们瞧见仪琳衣衫不整,胸前鼓鼓的,又都红着脸低下头去。 仪琳又羞又愧,却也不敢推开情郎邪恶双手:“师父和掌门率领六十名师姐妹走的东边水路。生怕华山派翻山潜逃,师伯这才领着我们走西边仙霞岭。” “这是要将华山派置之死地啊!”令狐冲苦笑一声:“这安排是你们恒山派想出来的还是嵩山派吩咐?” “令狐大哥!”仪琳急急打断:“师父她们从来没想过要剿灭华山的,她们只是碍于嵩山派压力,这才南下。” “仪质,取信鸽!” “仪清,取笔墨!” 定静师太的喝声穿破山岚,惊起林间宿鸟,也惊到了私聊的二人。 两名尼姑连忙翻找自己身旁包裹。 定静运笔如飞,素笺上墨迹淋漓。待装入竹筒,又取朱漆封口,指间内力一吐,漆印立时凝结如血。这才将竹筒捆在鸽子腿上,将其往天上一掷。 令狐冲不知道定静扔的信鸽会飞到哪里,他还真有些好奇古代的传信手段,人走路都要两三个月,这信鸽当真能不迷路,飞到预定地点? 隔了良久,定静转身面向众弟子,瞧见令狐冲怀中的仪琳,眼中不满一闪而过。 “收拾行装,原路返回!”定静师太这话铿锵有力,似乎是沉默这般久就为做出这个决定。 群尼闻言雀跃,仪琳更是双臂环住令狐冲腰际,软玉温香撞个满怀,两团柔糯差些挤爆出来。 这般触感,唤作平日,令狐冲绝对将仪琳就地正法。但现在周边有人,他又还有事情要办。只好轻轻将仪琳放在石块上,自己起身走到定静师太跟前。 “师伯三思!”令狐冲抱拳道:“回程重越仙霞岭,难保没有贼人守株待兔。倒不如领着师妹们下岭,抵达赣地后西行乘船,沿赣江北上襄阳。” 令狐冲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砖,乘船本就是个大开销,逆行北上花费更是比顺流贵数倍。他知道这些穷尼姑,比之前的华山派富不到哪里去,这般逆水行舟的耗费,怕是要耗去半载香火钱。 其实,令狐冲知道仙霞岭后方没有埋伏,反倒前方廿八铺还有一群好手埋伏。他之所以执意让恒山派朝前走,正是要引那暗处的毒蛇出洞,好一劳永逸绝了后患。 “阿弥陀佛!”定静合十还礼,袖风扫过竟将金锭推回:“多谢施主好意,黄金贫尼便不收了!” “收拾行囊,下岭坐船!”定静师太对着弟子们大喊一声,提剑谨慎地走在群尼前方。 群尼再次七七一组,紧随定静师太步伐。两名尼姑受伤,由着另外四名尼姑轮流背着走在最后一组,仪琳和令狐冲鬼鬼祟祟跟在六人身后,仪琳时不时传来的娇嗔声,弄得四尼心猿意马。 第102章 廿八铺暗流涌动 仙霞岭是浙闽交界重要山脉,以险峻的仙霞古道闻名,历史上兵家必争,也是南下必经之地。 群尼三个时辰疾行,终在酉时将尽时抵达南麓三十里外的廿八铺。 这集镇踞赣闽浙三省通衢之要,本该是商旅络绎之地。此刻却见长街寂寂,连檐下的灯笼都未点燃。 “怪哉!”仪清抬头望了望才爬上柳梢的月亮:“戌时未至,怎就万家熄火?闽地百姓睡得这么早吗?” 定静师太捻动念珠,目光扫过弟子们疲惫的面容,沉声道:“且寻个客栈歇脚,明日再西行乘船。”她心知这闽地风俗虽异,却也不至如此反常。那青石板路上还留着新鲜的车辙印记,分明半日前尚有人烟。 恒山派与全国上下尼姑庵都有通气,奈何廿八铺没有尼姑庵。在俗人眼中,尼姑是个晦气玩意,想要借宿人家是不可能的。也就客栈为了银钱不忌讳这些。 廿八铺还算蛮大的,街道两侧商铺鳞次栉比,细数不下两百来家。可此刻一眼望去,竟如死镇一般,安静、漆黑得可怕,就连本该有的鸡鸣犬吠声也没有。 仪琳浑身颤抖,双眸不停在月光下查找令狐冲身影。下仙霞岭后,令狐冲声称有要事待办,便离开尼姑堆,远遁前方。 不过仪琳与情郎心意相通,她相信令狐大哥一定藏在暗处,犹如佛祖一般,守护着众人安危。 群尼踏着月光前行,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回响。长街两侧的商铺门板崭新,却都闭得严严实实。转了个弯,终于见得一面白布招子迎风飘扬,写着‘仙安客栈’四个大字。只可惜好不容易寻得的客栈,也是大门紧闭。 仪质上前几步,素手扣门,‘咚咚’声响在空寂长街上显得格外突兀。 “店家可有人在?”清亮嗓音穿透门板,门内却杳无回应。 定静师太凝目细观,但见那‘仙安客栈’的招子布料崭新,门板擦得泛光,显然并非歇业。她眉头微蹙,沉声道:“再往前寻寻看。” 众尼沿街而行,连过数家客栈,皆是大门紧闭,无人应答。夜风掠过空荡的街面,卷起几片枯叶。 “师父!整个集镇都是如此!”仪质低声道:“不如让我等翻墙进去一探?” “好,你们小心些!”定静师太知道这样闯入不对,但此刻情非得已:“其他弟子七七一组,四散查探情况,一遇到敌人便吹哨为号。” 四组尼姑依言散开,仪琳照看两名受伤师姐,仪质领着三名师妹纵身越墙,衣袂翻飞间已没入院内。 定逸师太足尖一点,飘然落在屋脊之上,放眼四望。 忽闻’吱呀‘声响,仪质自内开启大门,神色凝重:“师父,茶水温热,灶上饭菜尚有余温,这些人应是刚走不久。” “阿弥陀佛!”定静师太仰首望天,对着一弯新月低声祈祷:“菩萨保佑,让我恒山弟子全身而退!” 言罢,身形倏忽掠下,对身旁弟子道:“进客栈,掌灯,检查食材是否有毒,若是无毒,你们分批食用。” “哔哔~哔哔~哔~”就在这时,东南方骤然响起急促哨声。 “不好!”定静师太长剑‘铮’地出鞘:“你们躲在客栈内,我这就前去接应弟子们。”话音未落,身形已如惊鸿般掠上屋脊,足尖轻点瓦片,朝着哨声方向疾驰而去。 远处兵刃相交之声隐约可闻。定静师太提气疾奔,转眼已至事发之处。却见七名弟子安然无恙,周围横七竖八倒着十余黑衣人,每人喉间一点朱红,竟是一剑毙命。 “仪清~什么情况?”定静师太俯身查看伤口,剑痕细如发丝。 仪清惊魂未定,颤声道:“方才...方才我们正要越墙,院内突然窜出这些黑衣人。危急时刻,一道青影闪过...只一剑...便将十几人尽数斩杀。”仪清指向檐角阴影处,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令狐冲!”定定静师太凝视剑痕,心中已然明了 “救命啊~”定静师太还没喘过气来呢,西首又传来呼声,划破夜空。 “速去南安客栈与仪质会合!”西边叫声很是凄厉,定静不敢多待,嘱咐一句,身影已掠上屋檐。 几个起落间,定静师太已经来到西首发出求救的仪柔跟前。但见仪柔跌坐在地,素腕染血。所幸只是皮肉之伤,六名弟子亦无恙。 瞧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名黑衣人,每具尸身喉间皆有一点猩红。定静师太也不多问,便知道同为令狐冲所为。 “速去分别处与仪质汇合。我这就去招呼另外两组弟子回来。”定静师太身形再起。踏瓦飞驰间,心中悔恨交加,自己终究是待在恒山太久了,不知江湖险恶,明知这集镇诡异,还让弟子们分批行动。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弟子们平平安安。众人若能复归恒山,弟子从此青灯古佛,不再过问江湖世事。” 定静师太昔年叱咤风云,做过诸多轰轰烈烈之事,手中也染了不少鲜血。她身为佛门中人,一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可经历仙霞岭一战,知道正道魁首嵩山派做出这种截道杀人之事后,她的佛心开始动荡。 嵩山弟子一身正派功法,却干出伪装魔教拦路的勾当!令狐冲尽是邪门功夫,却是一身浩然正气,她已经理不清正魔分界。 夜里微风不起,树梢俱定,清冷月光洒落瓦片上,此情此景与昔日恒山上一样寂静,而此刻却多出莫大危机。 定静师太一路急行,北边、东边俱看。瞧不见弟子们的身影,也听不见尖叫呐喊声。她心中稍定,暗暗感激令狐冲。 师太倏地跃上最高楼宇,对着夜空咆哮:“是正是邪,是人是鬼!可敢出来一战?”她本来想吼‘魔教妖人’来着,但经历仙霞岭一战,她已不认为,是魔教中人埋伏于此了。 师太夹杂浑厚内力的叫喊声响彻整座集镇,‘咔嗒’数声脆响,七道黑影破窗而出。悄然跃至屋顶,将定静师太围住。 来人一袭夜行黑衣,当先那人玄纱覆面,看不出半分喜忧。手中长剑映月生寒。 两名五十来岁老者站立蒙面男子左右,面容苍老,目光却炙热异常。左边老者手中长鞭如蟒蛇,比死在仙霞岭山的‘疾风鞭’贺英还要大长三分。 右侧老者须发黄灿灿地,黑衣难掩浑身肌肉,双拳铁指套上尖刺森然。 第103章 终得报伤妻之仇 夜沉如墨,残月孤悬。廿八铺集镇的屋顶在微弱的月光下勾勒出连绵起伏的黑色剪影,微风掠过瓦片,发出细微的呜咽声,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哼!”定静师太冷哼一声,长剑指向提鞭老者:“尔等何人?竟敢对我恒山弟子痛下杀手。” 定静师太也就多余问了一句,她虽认不出中间蒙面男子,却从左右两名老者的武器猜出个大概身份——八太保‘神鞭’邓八公、九太保‘锦毛狮’高克新。 “魔教七星使者,前来领会师太精妙恒山剑法。”中间男子冷喝一声,不等定静反应,已是提剑欺身。余下六人祭出各式武器,朝定静师太快速围拢过来。 “啊呸!魔教七星使者!”定静师太暴喝一声:“闻所未闻!魔教中人自称‘魔教’!” 为首蒙面男子桀桀大笑:“师太果然见多识广。今夜月明星稀,正是归西的好时辰。” 师太口中逞能,实际却是没底,她扫视七人站位,心中暗凛:“这七人定然会合击之道,单拎出来稍弱于我,可这般合力,我怕是在劫难逃了。” 定静师太身形骤然冲天而起。几乎同时,七柄武器已斩在她方才站立之处,瓦片碎裂声此起彼伏。 师太又在半空中来了一个鹞子翻身,手中剑锋划过夜空,带起一道清冷剑光,直刺那戴着拳套的锦毛狮。 锦毛狮不避不闪,伸手抓住刺来剑身。“滋啦~”声响,利剑与黑手套触碰,擦出无数火花。他右拳猛地用力旋转,刺来长剑顿时被拧成麻花。定静师太遭受余力波及,整个人跟着来了个三圈旋转。 师太暗道不妙,抽回扭曲长剑,避开三名高手,转身朝着身后功夫稍弱四人刺去。 “喝!”神鞭邓八公暴喝一声,长鞭如毒蛇吐信划破夜空,直取师太后心。 “来得好!”定静师太一声清喝,身形瞬间飘忽不定,不仅躲掉长鞭攻击,还趁势转过身子,长剑绕住铁鞭,往前一甩,那邓八公连人带鞭甩飞数丈,撞得屋顶瓦片刷刷落下。 “合击!”蒙面男大喝一声,余下五人同时扑上,三人攻上盘,三人攻下盘,刀光如网,将定静师太四面八方全部封死。 星月微光,师太长剑飞舞,屋顶瓦片在激战中不断碎裂,她虽武功高强,终究年岁已高,面对七名高手围攻,呼吸渐渐急促。 就在力逮之际,师太左手突然捏个剑诀,右手长剑划出一道完美圆弧。“万花剑法~”随着一声低喝,剑光如满月般扩散开来,两名偷袭者惨叫一声,胸前各添一道血痕,踉跄后退。 “老尼姑,去死吧!”蒙面男子狞笑,目露精光,剑尖颤动,寒光闪烁间,竟在虚空划出九道凌厉至极的剑影。 “嘶~”对方剑势诡异难测,看着又威力无穷,定静师太不敢硬接,连退七步,直至后背抵到飞檐。只可惜,其他好手已将她的去路封住,尤其那咧咧炸响的长鞭以及那欺身肉搏的锦毛狮。 “我命休矣~”就在这生死关头,定静师太突然闭目凝神,选择正面硬刚蒙面男一招,拖延一下,让令狐冲有足够时间将弟子们安全带出廿八铺。 “给…老…子…死…”逐字暴喝响彻寂静的廿八铺。一道青影如鬼似魅,在夜空中留下无数残影,转瞬已至蒙面人身后。 蒙面人感受到熟悉的危机逼近,很是果断地放弃攻击定静,身形一侧,转而躲至冲攻击定静的锦毛狮身后。 “噗嗤……”青影一拳洞穿锦毛狮胸口,去势不减,拖着尸身继续冲向蒙面男。 “拦住他!”蒙面男战意全无,疾退三丈,顺手抓起两名黑衣人掷出。 “想跑!”青影暴喝一声,双爪利过宝剑,寒光闪过,两颗头颅已飞上半空,血柱奔涌而出。 青影自然是一直躲在暗处的令狐冲,他早就想着出来帮助定静,但瞧见蒙面男身影有些熟悉,便选择继续躲着一探究竟。果不其然,蒙面男最后一招,正是恒山脚下出招抵挡自己和田伯光的那人,也就是福威镖局刺伤岳灵珊的罪魁祸首。 让其逃跑一次,令狐冲懊恼之意一年未消,此刻再次撞见,岂会再让其逃出生天。 令狐冲双脚凝力,身形飘飞,眨眼欺近蒙面男身后。 蒙面男深知自己速度不及令狐冲,牙关一咬,转身提剑相迎。 “辟邪剑谱当真厉害!能让你个小啰啰一年时间成长这般迅速!”蒙面男低吟一声,一出手便是全力。 只可惜,去年这个时候,令狐冲是他随意宰割的羔羊!而现在的令狐冲,却不将他这种连定静都不如的喽啰放在眼中。 “你刺我女人,我掏你心窝。”令狐冲面露阴狠,左手九阴神爪,右手五毒神掌。不做任何防御,迎着黑衣男长剑,径直攻其胸口。 “找死!”蒙面男显然对自己剑法很是自信,可他似乎自信过头了! ‘死’字未落,他便感觉胸口空落落的。低头一看,一颗扑空狂跳的心脏已被令狐冲左手血淋淋掏出。他还没感觉到疼痛,身体又被令狐冲右掌拍飞。 “呲呲~”数道肠子断裂声响起,蒙面男躯体与心脏被迫分离。摔落青石街道上,在奇痒难耐中,肌肤漆黑如墨,七窍渗出紫黑血沫,与这夜色渐渐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定静师太也将神鞭邓八公和另外两名黑衣人给击杀。她强忍着血腥画面,纵身而下,来到蒙面男跟前,长剑挑开蒙面黑纱。 此刻的蒙面男虽然肌肤乌漆嘛黑,但从五官来看,定静师太还是认出了此人身份。 当年五岳结盟大会,定静师太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他还是紧跟左冷禅身后的少年郎。如今已成了嵩山第五太保‘九曲剑’钟镇。 【感谢诸位大老爷一天时间将评分从5.9拉至6.5,作者再次跪求还没评分的大老爷们,帮忙给个五星好评。】 第104章 令狐师兄是好人 “师父~” “师伯~” 一阵莺声燕语中,恒山派众弟子涌出客栈。她们并非不念定静师太安危,只是令狐冲先前再三叮嘱:“任外面天翻地覆,不得踏出客栈半步。” 群尼在仙霞岭也见着令狐冲出手,深知他功夫了得。有他在,定静师太性命无忧,遂才憋到大战结束才走出客栈。 三十四名女尼围着定静师太问长问短,唯有一袭淡蓝身影如乳燕投林,径直扑进令狐冲怀里。 “大哥可有受伤?”仪琳玉手轻颤,细细摩挲着令狐冲的衣襟。月光下,少女杏眸含露,倒映着情郎带血的衣袍。 群尼劫后余生,此刻是有哭有笑,激动不已! 令狐冲抱着仪琳,朝群尼尴尬笑道:“妖人已除,诸位师妹快去客栈备些酒菜!我这已经四天多粒米未进了!” 众尼闻言破涕为笑。此刻她们也是又累又饿的,见着定静师太微微颔首,这才欢快地朝‘南安客栈’走去。 群尼围拢着定静师太走在前方,令狐冲抱着仪琳缓缓跟在后边。 令狐冲忽觉唇边一凉,却是仪琳从怀中摸出块油纸包裹的胡饼:“令狐大哥且垫垫肚子...” 令狐冲张唇接住硬疙瘩饼,顺带吮吸一口芊芊手指,羞得仪琳急忙将手缩回去。 令狐冲咂摸着滋味笑道:“这饼虽然硬了点,但暖和中带着一丝奶香,当真是人间美味。” 与令狐冲相处时间久了,仪琳也没有以前那般纯洁,立马就听出话外之音。她霎时耳根通红,粉拳轻砸情郎胸脯,娇嗔道:“这饼油布裹着,哪里会沾染奶香~更何况,我…我也没有奶啊……” 令狐冲桀桀怪笑,嘴唇轻咬仪琳耳垂,低声道:“奶不奶香,今晚一试便知。” “令狐大哥……”几句挑逗话语,弄得怀中仪琳浑身酥软:“仪琳想你了~” 客栈灯火渐近,令狐冲揽着娇羞不胜的仪琳大步前行。他倒不急于这一时三刻——毕竟要降服这媚态百生的恒山派“玉观音”,总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 没吃饱饭,体力不支,会影响修炼时长。那可是男人尊严,令狐冲绝对忍受不了自己女人修炼完毕后,露出个没喂饱的姿态。 南安客栈内,十数支牛油大烛将厅堂照得亮如白昼。几名女尼在后厨穿梭忙碌,锅铲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令狐冲轻轻放开怀中仪琳,负手踱至厨房门首。但见众师妹或切白菜,或炖豆腐,满案清素,不由剑眉微蹙。他倏地掠回仪琳身侧,讪笑道:“仪琳,后厨明明有鲜鱼肥肉,偏生都做了素斋。不如...你去给大哥弄些荤菜。”话音未落,人已飘至柜台,抄起那描金青花酒坛。 “啪嚓~”的一声泥封破开,琥珀色的酒液倾入喉中。浓郁酒香霎时漫溢厅堂,群尼忍不住以袖掩鼻。她们刚受令狐冲救命之恩,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定静师太自入店后便如枯木般端坐,手中念珠越转越快,显是心中波澜难平。 不多时,后厨女尼们鱼贯而出。三桌素斋摆得齐整,偏是末排仪琳与两个小师妹端着朱漆托盘走来。盘中烧鸡油亮,鲈鱼雪白,牛肉羹热气氤氲。 令狐冲嘴贱,不受控制地夸赞一句:“诸位师妹虽不食荤腥,做起荤菜倒是有模有样。要不便坐下来一起吃吧!” “阿弥陀佛!”仪琳急急打断,耳根已红透,拉着同伴便往素席疾走。 令狐冲望着她慌乱的背影,摇头暗笑:“这小妮子,你破的戒还少吗?吃个肉都怕成这样!” 满堂咀嚼声中,唯定静师太面前的斋饭纹丝未动。待众人食毕,她忽然沉声道:“今夜就在大堂打地铺歇息,店家不在就别去客房。” 说完,又向仪质低语:“算算消耗多少银钱的食材,稍后记得将钱放至柜台上。” 吃得最香的,自然是酒肉穿肠过的令狐冲。他今夜还有大事要办,可不会依定静之言,跟着群尼席地而睡。 令狐冲抹了抹流油的嘴角,长揖笑道:“师太,在下一个大男人,不便与你们共处一室。这就带仪琳师妹入住楼上雅间!”话音未落,已抄起惊呼的仪琳,足尖一点便飘向楼梯。临去时还不忘回头眨眼:“仪质师妹,记得连上房钱一并算了!” “令狐大哥……”怀中仪琳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此刻脸色红得透汁,却并未阻止情郎。 望着渐渐消失的二人背影,群尼顿时哗然。 仪清:“令狐大哥羞不羞,说什么男女不便共处一室,还抱着仪琳师妹上去作甚?” 仪柔:“她们不会干在仙霞岭上干的那种羞羞事吧!” 仪芳:“令狐大哥是个好人,哪里像嵩山派说的什么通魔妖孽!” “你们这么好奇,那就跟着一起上去啊,反正只开一间房又不用多交房费。”仪质大喝一声,议论中的尼姑顿时闭口不言。 定静师太望着摇晃的楼梯,终是长叹一声:“大家都累了,赶紧休息吧!” 她知道令狐冲是个浪荡子,知道仪琳所作所为不符合佛门弟子身份,但她却不知道如何阻止!一来令狐冲并非恒山派弟子,二来仪琳与令狐冲是得到不戒大师和哑婆的祝福。有父母之命,她这个当师伯的,只能充耳不闻了。 神经紧绷一天的群尼,如今全都累得够呛,他们挪开桌椅板凳,在大堂空旷处铺好铺盖,便吹灭烛火,安然入梦。 当最后一支蜡烛熄灭,整个廿八铺再度陷入寂静和黑暗,唯有二楼时不时发出的娇喘声,与这寂静深夜格格不入。 第105章 岳不群终是闭关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9%】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0+5)%】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5年】 ┗———系统面板———┛ 翌日清晨,廿八铺南安客栈内。 群尼休整一夜,个个神清气爽。唯有仪琳步履蹒跚,眼下泛着淡淡青影。她扶着楼梯扶手,脚步虚浮,似踩棉花一般,几次险些踏空。 令狐冲跟在她身后,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眸光温柔,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仪琳师姐,可是身子不适?”一名年轻女尼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仪琳低垂着头,默念佛号,双颊绯红,不敢作答。 “阿弥陀佛!”定静师太却未多看仪琳,而是抬首望向楼梯上的令狐冲,目光深沉复杂。 令狐冲看出定静师太有话要说,右腿一抬跨过扶手,身形如飞絮般飘然落下,稳稳立于师太身前。 “阿弥陀佛!”定静师太合十行礼,声音沙哑却真诚:“此番多亏令狐施主数次相救,恒山上下,感激不尽。” 令狐冲亦正色回礼:“师太言重了,五岳剑派本该同气连枝,换作是谁,也不会袖手旁观。” 师太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黯淡下来。她捻动念珠,低声道:“贫尼昨夜对着佛祖立誓, 若能保弟子们平安,便回恒山闭关,从此不再涉足武林纷争。” 令狐冲听罢,并不讶异。道心已碎之人,往往选择逃避。 “不过!”定静师太话锋一转,声音又恢复成那苍老尖锐模样:“施主对恒山派恩重如山,此恩不可不报!” 定静师太转身环顾众弟子,轻叹一声,继续道:“就由仪质、仪琳等二十八名弟子随令狐施主前往福州,助华山派一臂之力。其余七人,因二人有伤在身,难以结阵,便随贫尼返回恒山。” “师父!师伯~”众女尼闻言,纷纷围上前,掩面低泣。她们并非不愿相助华山派,只是不舍与定静师太分离。 “你们且去吧!”定静师太抬手轻抚她们的脸颊,语气慈和:“掌门与定逸师妹会在福州接应。你们只需将一路所见所闻如实告知,让掌门明白嵩山派的真面目,莫要再受其摆布。” 众女尼含泪收拾行装,一路将定静师太与七名同门送至集镇牌坊之下,直至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晨雾之中,仍驻足凝望,久久不愿离去。 “仪质师妹!”令狐冲清朗的声音将众人从离愁中惊醒:“师太她们北上自有佛祖庇佑。咱们若是耽搁了,不但华山派危矣,便是定闲、定逸两位师太也要遭毒手!” “啊!”此言一出,群尼俱是花容失色。她们只顾着北归的定静师太,却忘了南下的同门同样身处险境。 仪质虽师承定静,但与定逸、定闲两位师太情同母女。在恒山弟子心中,三定师太皆是再生父母。 仪质虽非众弟子中最年长,却是定静座下首徒。定静师太这么一走,她倒成了群尼主心骨。她快步上前,对令狐冲郑重稽首:“此行二十八名姐妹,悉听令狐师兄号令。” “好!即刻启程,尽快赶到福州!”令狐冲长袖一挥,率先迈步。众女尼纷纷跟上,连被‘折腾’一宿的仪琳也强打精神赶路。 途中令狐冲屡次要抱仪琳同行,这小尼姑却说什么也不肯。她本就羞得抬不起头,若再受这般特殊对待,往后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同门姐妹了。 廿八铺至福州城,一路官道平坦。众人心系两派安危,昼夜兼程。不过三日两夜的光景,福州城巍峨的城墙已遥遥在望。 城墙下把风的华山派十二岁少年弟子舒奇,远远望见一群缁衣女尼疾奔而来,顿时心头一紧,正欲转身报信,忽见人群中那道熟悉的青衫身影,怀中还抱着个小尼姑,顿时转忧为喜。 “大师兄~大师兄~你终于来了~”舒奇欢呼着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崇敬。他一身崭新长衫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腰间佩剑也是新铸的。 仪琳红着脸从令狐冲怀中挣出。这一路上她本可自行赶路,奈何每到夜间,令狐冲便抽空修炼‘九阳神功’。这使得她伤上加伤,也顾不上丢不丢脸,直接在令狐冲怀中,舒舒服服地躺到了福州城。 “舒师弟,派内什么情况?小师妹他们可有安然抵达?”令狐冲倒是不觉得华山派一时半会就会被攻破,反倒更加担心运送十万两黄金的岳灵珊。 一提到岳灵珊,舒奇得意地扯了扯新衣:“大师兄你看!全派上下都发了新衣裳,一套夏装,一套冬装。佩剑也都换成新的了!” “好吧!”话未说完,令狐冲已从他神情中得到答案,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走,咱们进城!”令狐冲大臂一挥,风尘仆仆的众人浩浩荡荡入城。 众人刚抵达福威镖局大门前,忽见大门内掠出一道翠绿身影。令狐冲身旁的仪琳还未及反应,那身影已如乳燕投林般扑入令狐冲怀中。 “大师兄~”岳灵珊整个人挂在令狐冲身上,双手环着他脖颈,俏脸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傻丫头,咱们这才分别不到半个月,便想念成这般模样了啊?”令狐冲捏了捏岳灵珊白脂脸蛋。 岳灵珊余光瞥见一旁的仪琳,顿时撅起小嘴:“我是想着大师兄,反倒大师兄有美女相伴,早把人家忘啦!” “岳姐姐~”仪琳声若蚊呐。自恒山洞房过后,岳灵珊便成了她心中解不开的结。她心地善良,总觉得自己抢了岳灵珊的东西,自觉愧对岳灵珊。 “仪琳师妹!‘姐姐’叫得挺甜的嘛~”岳灵珊噗嗤一笑。她并非妒妇,自然不会干涉自己男人与其他女人相好。像仪琳这种清清白白、名门正派,她说喜欢还来不及呢。她讨厌的无非就是老跟她顶罪的魔女曲非烟,和玩毒的毒女蓝凤凰。 “珊儿,不知羞~”宁中则的轻叱让岳灵珊立即规规矩矩站好。 “弟子参见岳夫人!”仪质带头,群尼纷纷朝宁中则行了一礼。 “师娘~”令狐冲快步来到宁中则跟前,跟个孩子似的撒了一娇:“恒山派众师妹前来相助我们华山派。” “多谢众师太好意,还请诸位入府!”宁中则莞尔一笑,对于令狐冲此行表现十分满意。不仅来带巨额资金,还将衡山、恒山两派之人给策反过来。 左冷禅费尽心机兼并五岳,如今却让令狐冲捡了个漏,反倒华山派联合了另外两派。 “师娘,师父呢?”令狐冲心中既念着如母般慈爱的师娘,亦惦记着虽严厉却如父的师父。 瞧见令狐冲眉宇间尽是关切,宁中则忽觉心头舒坦不少,看令狐冲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般躲躲闪闪,久违地流露出温柔之色。二人默契地选择性忘记那一夜。 “你师父得知嵩山派发布讨伐令,每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就在你们离去三日不到,他便躲进禅房,闭关不出。想着快速提升修为,好应对左冷禅。” “啊~师父闭关~师娘怎么不阻拦啊!”令狐冲大惊失色。 “为什么要阻……” ‘拦’字还未出口,宁中则忽地想起什么,立马转身朝内院禅房飞奔而去。 【ps:哎,主角还是来晚了!以后师娘该如何是好!跪求各位大老爷来个五星书评!拉一下评分!】 第106章 华山三姐妹谈心 华山派府邸,前院演武场剑气纵横,恒山派尼姑们素袍翻飞,与华山弟子切磋剑招,笑语盈盈。而后院佛堂前却是一片凄风苦雨。 宁中则素手紧握门环,指节发白,杏眼中水光潋滟。往日英姿飒爽的‘华山玉女’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妇人。 “师兄!你开门啊……”宁中则声音发颤,鬓边一缕青丝被泪水沾湿贴在脸颊。 “爹爹,爹爹,爹爹~”岳灵珊整个人贴在朱漆大门上,泪珠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将胸前的石榴红襦裙浸出深色水痕。 “师父~”令狐冲抱剑立于回廊,瞧见师娘师妹这般情状,喉头滚动如含黄连。他费尽心思,就是想要弥补原着遗憾,不让师父黑化。可自己前脚刚离开福州前去湖南,师父后脚就闭关修炼。 忽听“咔嚓”脆响,却是令狐冲一拳击在廊柱上,震得檐上枯叶簌簌而落。“都怪我!”他声音嘶哑如砂纸磨铁,“若我早些将这剑谱给毁了......” “大师兄休要自责!”岳灵珊急急扯住他衣袖:“药王庙那夜,若非爹爹步步紧逼,大师兄也不会拿出来的。” 宁中则擦了擦眼角泪痕,抬手止住二人话语发出一声苦笑:“你们别瞎想了,兴许师兄在突破紫霞神功呢。” 话音未落,佛堂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一道修长身影立在门内,阳光斜照在他光洁的下巴上——那五柳长须已不见踪影。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熟悉声音依旧温润,却莫名带着几分尖细。 “师兄~”宁中则浑身一颤,看着丈夫清瘦的面容,最后一丝侥幸也灰飞烟灭。她扑入丈夫怀中,指尖颤抖着抚过他光洁的下颌:“你,你的胡子……”她话音未落,忽觉腰间一紧——二十年来谨守礼法的夫君,竟当众将她揽入怀中! “胡子碍着修炼,便将它剃光了!”岳不群轻笑一声,转头望向令狐冲:“冲儿,你回来啦!” 令狐冲瞳孔微缩。眼前这个笑容妩媚的\"师父\",哪还有半点昔日的君子风范? “师父,您何必呢!”令狐冲声音发涩,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了! 看着三人神情,岳不群脸上闪过一丝阴郁,忽又绽开三月桃花般的笑靥:“据传左冷禅寒冰真气大成,嵩山派虎视眈眈。为师若不如此,如何护得住华山派?如何护得住你们?” “爹爹,你让娘以后怎么办啊!”岳灵珊抽噎着扯住父亲衣袖。 岳不群将怀中宁中则往外推了推,愠怒道:“爹爹若不强大自身,别说你娘,整个华山派都将覆灭!我付出这么多,你们非但不支持,反而在这哭哭啼啼?” 宁中则忽然伸手按住丈夫剧烈起伏的胸膛。二十年夫妻,她怎会不懂师兄重振华山执念有多深?她纤指划过岳不群愈发细腻的面容,终是化作一声长叹:“苦了师兄了...” 这一声叹息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岳不群脸上顿时绽开娇艳笑容,他本就长得俊俏,此刻没了胡子遮掩,倒是有些诱人。 岳不群跨出门槛,重新将宁中则往怀里带了带,下颌抵在她云鬓间轻蹭,吐气如兰:“师兄修炼神功,都是为了华山派,为了咱们这个家。从今往后,咱们不必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无需多久,便能重回华山,重回那云雾飘渺的玉女峰。到那时,师兄彻夜与师妹习武练剑,看着冲儿、珊儿生下大胖小子,等咱们走不动路了,也有个孙儿承欢膝下。” 宁中则身子一颤,恍惚间似见少年时那个为她折梅的师兄,她也不管女儿、弟子在场,脸颊直接深埋岳不群怀中。 二人成亲近二十年,这是岳不群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么温柔话语,也是第一次展望小家未来,而不是张口闭口只有华山派。 岳不群所说的美好生活,正是宁中则想要的,她想壮大华山派,但最想的却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地生活下去。 一想到往后还能陪伴师兄在玉女峰习武练剑,她脸上不禁浮起少女般的殷红。唯一遗憾的是,往后也只能陪师兄练剑了~ “爹爹,我错怪您了!”岳灵珊哽咽一声,不识好歹地冲进亲爹怀中,争抢亲娘位置。 令狐冲见三姐妹情浓爱切,只是倚着墙壁,尴尬一笑。 良久过后,三姐妹这才分开,岳灵珊、宁中则已经停止哭泣,一左一右站在岳不群身旁。 岳不群嘴角含笑,忽然折扇一展:“冲儿,为师闭关多日,正想试试成果。你功夫还不错,便来跟为师切磋切磋,为师知道轻重,不会伤及你的!”话音未落,人已飘至院中。 这辟邪剑法似乎也是速成功法,原着中林平之修炼一个月,便能手刃余沧海。令狐冲也很好奇,师父闭关一个多月,究竟达到什么水平。 “还请师父手下留情!”令狐冲恭敬一句,飞身来到空旷院落中央,拔出腰间佩剑,严阵以待。 ‘唰~’地一声,岳不群收起折扇,剑不出鞘,直接攻向令狐冲。他一出招便是辟邪剑法,原本儒雅端正的面容逐渐褪去,变得阴柔诡异剑法施展开来,鬼气森森,动作全无正派的庄重。 令狐冲目光一凛,自田伯光后,他还是第一次见人出招如此的快,此刻的岳不群当真可以用鬼魅形容。身形在半空划出数道残影,手中长剑虽未出鞘,却也溅出无数剑花。 令狐冲不敢怠慢,体内九阴九阳真气流转,足尖一点,在岳不群剑鞘抵达之前,险之又险躲掉。 “冲儿,还手~”岳不群一声清叱,剑鞘忽如毒蛇吐信,直取令狐冲咽喉。这一招又快又狠,丝毫不给令狐冲喘息机会。 第107章 岳一群功力大增 院中剑影翻飞,落叶被激荡的劲气卷成旋涡。 五毒神掌太过歹毒,九阴真经招式也是取敌性命为主,令狐冲自然不敢对自己师父使用。只见他身形一晃,剑招轮番变化,五岳剑法尽数而出。 然而,此刻的岳不群已经精通密洞内的五岳剑法以及破解之法,他身形飘忽,剑鞘轻点,竟将各派精妙剑招一一化解。 霎时间,整个院落剑气纵横,二人大战数百回合,不分伯仲。 “破~剑~式~”令狐冲蓦地一声长啸,体内九阴九阳真气如决堤洪水注入剑锋。青钢长剑霎时嗡鸣震颤,一道沛然剑气如长江大河奔涌而出。 岳不群鬼魅身形为之一滞,仓促间竟无处可避。奈何他紫霞神功还修炼不到家,内力不足以硬抗令狐冲凌厉一击。 “师父小心!”令狐冲刚才也是情急之下蓄力一击,没曾想岳不群连连后退。见势不妙,他玉女轻功施展到极致,后发先至拦在剑气之前。 第二式‘破剑式’应手而出,两股剑气相撞空中,轰然巨响震得院中石凳移位、古树落叶纷纷。 令狐冲和岳不群也跟着退身倒地。宁中则和岳灵珊急忙冲过来扶住二人。 “冲~儿~”岳不群掩袖轻咳,清秀的面容浮现惊色:“你内力何时精进如斯?” “师父恕罪!”令狐冲单膝跪地,抱拳道:“徒儿在恒山待了一个多月,在此期间,得到仪琳爹爹不戒和尚指点……” 令狐冲暗道:“反正师父知道自己偷学别派功夫,再多个和尚师父也不足为奇。如此倒是最佳解释!” “哈!”岳不群折扇轻摇,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你师父倒是真的多!” 见岳不群脸色难看,令狐冲不想关系闹得太僵,立马双膝跪地,磕了个响头:“纵有千般际遇,弟子心中唯有师父一人。”说完暗忖:“风清扬前辈退隐江湖,虽传独孤九剑,却不肯当我师父,这话说得确实没错。” “起来吧!”岳不群手中折扇不自觉地抚过光洁的下巴:“你种种奇遇加身,为师技不如你倒也正常。” 岳不群负手而立,方才那一战虽未能取胜,却让他真切感受到了辟邪剑法的玄妙。这才练就一成火候,已能与多重机遇加身的令狐冲分庭抗礼。 岳不群唇边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暗自思忖:“当今世人,看过辟邪剑谱的也就冲儿、珊儿和自己,珊儿女孩子家不能修炼,冲儿又是个好色坯子,绝对舍不得命根子。如此一来,只要自己继续闭关,不出一年便可练至大成,到时候轻松将左冷禅、东方不败等人踩在脚下。”想到此处,他对令狐冲这个好徒弟、好女婿是愈发的喜爱。 见岳不群呆立原地,嘴角时不时上翘,院内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冲儿,珊儿!”宁中则的声音将岳不群拉回现实。这位华山玉女眼角还带着泪痕,却已换上温婉笑容:“七日后的九月初九,宜嫁娶。你们两便尽快完婚吧。” “娘~~”岳灵珊娇呼一声,绯红从双颊漫到耳根。 令狐冲顺势揽住岳灵珊纤腰,宠溺道:“师娘,如今华山派也不缺银钱。弟子曾允诺小师妹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办,大办特办~”岳不群折扇‘唰’地展开。这事儿不用令狐冲说,他也会风光大办。关键时期,华山首徒和华山千金成亲,必须通知周边各门各派,以此来展示华山派实力,同时联合尽可能多的力量来抗衡嵩山派。 令狐冲单膝跪地,剑指苍天:“弟子在此立誓!此生必以性命护珊儿喜乐平安,侍奉师父师娘如亲生父母。华山养育之恩、二老慈爱之德,令狐冲绝不敢忘!” 岳灵珊泪眼盈盈地握住令狐冲的手:“爹、娘~女儿和大师兄会一直陪伴你们左右,让咱们一家永远团圆和乐!” “好好好!为师再闭关几日,你们大婚之日定然出关。”岳不群欣慰地回了一句,转身重回佛堂里面,‘吱吖’闭上房门。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浪费修炼时间。 “哎!”令狐冲暗自思忖:“我可要抓紧修炼九阳神功了!下次师父出关,指不定就比自己厉害了!”他之所以想着功力压岳不群一筹,为的就是岳不群想黑化时候,自己有能力阻止。 院内只剩一家三口,宁中则笑靥如花,没了以前那般生分,伸出纤纤细手,扶起跪地的令狐冲。她指尖温热,在触到徒弟手腕时微微一颤,又迅速缩回:“师兄闭关,这几日就辛苦冲儿指点师弟们剑法了。” “珊儿,你便跟娘将府上布置得红红火火。” 宁中则说着转头捏了捏女儿挺翘的鼻尖,这个自小做到大的动作今日却让她心头一酸。岳灵珊已不再是那个缠着她要糖葫芦的小丫头了。 “好的呢娘~”岳灵珊娇声应着,一手挽住母亲,一手自然地去勾令狐冲的臂弯。 宁中则眼疾手快地拍开女儿不安分的手,佯怒道:“新人婚前七日不得相见,这是祖上传下的规矩!” “啊~”岳灵珊娇喝一声,满脸不情愿:“要七天啊~” “没羞没臊,七天就忍不住了?”宁中则红脸轻叱,拉着女儿快步离去内院。 令狐冲望着母女二人远去的背影,不禁连连摇头,暗道:“看来99%的九阴真经,要等到新婚之夜才能大圆满了!好在府内还有仪琳和林夫人。” 院外人声喧哗,林夫人正指挥着恒山弟子来回走动,藕荷色的裙裾沾着新买的金丝线,随着她的动作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暗纹。 “夫人好生忙碌!”令狐冲踱步上前,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沉水香。 二人夜里虽然什么都能干,但此刻院内华山、恒山、衡山弟子人头攒动,林平之还在演武场挥汗如雨呢。 林夫人耳根倏地染上霞色,却强自镇定道:“府上住不下这么多人,宁姐姐已买下整条街的宅院,正安排恒山师太们去隔壁住下呢。”她说话时目光闪烁,始终不敢与令狐冲对视,生怕泄露了眼底的情愫。 岳不群闭关,教授剑法之事轮到了宁中则。如今的林夫人,反倒成为华山派的管家婆,大小事务,采买开销都由她一人承担。 令狐冲会意一笑,指尖在林夫人腰间流苏上一勾而过:“劳烦夫人给仪琳师妹单独备间清净禅房。” 余光瞥见令狐冲邪魅笑容,林夫人自然知道情郎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师太们节省惯了,硬要四人居住一间屋子。不过西跨院有间静室,已经打扫干净。” 令狐冲欺身向前,趁所有人不留意之际,在她腰间暧昧一拧,低声道:“今夜夫人便带我去瞧瞧那屋子如何?” 林夫人身子一颤,还没反应过来,令狐冲早已掠至演武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正亲热地揽着林平之的肩膀说笑。 “冤家...”林夫人轻叹一声,转身继续安置尼姑们。 第108章 夜色阑珊情浓处 夜色深沉,明月高悬天际,洒下一片银辉,将福州城的青砖黛瓦镀上一层水银般的光泽。‘华山派’旗幡在夜风中微微晃动,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隔壁府邸厢房里,仪质等三名尼姑正沉浸在梦乡,唯独靠窗床榻上,仪琳还在盘腿而坐。她唇齿轻启,默诵《妙法莲华经》,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却始终盯着窗外浓稠的夜色。 “梆——”更夫的梆子声撕破夜的寂静。仪琳长睫一颤,经文戛然而止,狸猫般轻盈地翻出窗外。她赤足踏入内院,径直走向内院,一盏孤灯如豆的西侧厢房,正是林夫人与她所说的去处。 仪琳刚要抬手叩门,忽有青影破风而来。她尚未惊呼出声,便被裹进带着酒香的怀抱,天旋地转间已落入屋内。后背抵上门板的瞬间,铜锁“咔嗒”一声自动合拢。 “令狐哥哥~”仪琳的嗓音浸着蜜糖般的颤意,素手抵在男子胸膛:“我们这是偷情吗?岳姐姐若是知道~” “七日后我便与珊儿成亲,这些日子按规矩不能见面。”令狐冲将人打横抱起,纱帐上的流苏剧烈晃动,在墙面投下交错的暗影:“珊儿知道咱们关系,她并没有怪罪。” “嗯!”仪琳俏脸通红,不知何时僧衣早已滑落肩头,露出贴身白衬,她颤抖着抓住令狐冲手腕:“即便岳姐姐怪罪,仪琳也离不开令狐大哥。” “那,咱们直接修炼?”令狐冲指尖划过她腰间丝绦,僧衣如莲花般层层绽落。忽有夜风穿窗而入,烛火摇曳间,墙上两道身影已纠缠如藤蔓相绕。床榻吱呀声里,隐约听得销魂娇嗔。 “梆——梆——”兴许还是那个更夫,又打搅了夜的宁静。 仪琳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奔出月洞门。素白衬衣领口松垮,露出颈间点点红痕。 待她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林夫人这才从黑暗中袅袅娜娜走来。 “漱冰!”令狐冲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情欲沙哑,猿臂轻舒,将那道窈窕身影卷入屋内。门扉合拢的刹那,屋内顿时只余二人急促的呼吸声交织。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照亮林夫人精心描画的啼妆。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飘入鼻端,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带着几分撩人的甜腻。 令狐冲指尖轻挑,林夫人身上湖绸外衫如流水滑落。她未穿内衬,只剩薄如蝉翼的纱衣。雪色峰峦在烛光映照下若隐若现。青丝散落如瀑,唯有一朵红牡丹斜簪鬓边,衬得她肤若凝脂,唇似点朱。 “这些日子可有好好练剑?”令狐冲喉结滚动,声音已哑得不成调。即便刚经历仪琳一遭,此刻仍是气血翻涌、燥热难耐。 林夫人纤腰款摆,恰似风中蒲柳。纱衣落地时嫣然一笑:“我的好冤家,明日不妨亲自检验我的五岳剑法!” “明日检验五岳剑法...”令狐冲掌心贴上那滑嫩香肩。“今夜先先检验内功…” 屋内烛火“轰”地蹿高三寸,映得交织身影忽短忽长。 “梆——梆——梆——”讨厌的更夫又敲起棒槌!好在令狐冲二人修炼已经结束。 林夫人玉体横陈,青丝散乱在令狐冲臂弯,秀眉微蹙:“冲郎身边红颜如云...”她指尖在他胸膛画着圈,突然哽咽:“只怕转眼便忘了我这半老徐娘。” “漱冰!”令狐冲突然捉住她作乱的柔荑,正色道:“当日应允林伯伯之诺,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那便是一辈子,少一日都不算一辈子。” “呸呸呸!”林夫人娇躯剧颤,杏眸霎时泛起水光:“快别提震南!我...我已是万死难赎...”说着,似是想起伤心事,眼眶顿时泛起泪花来。 “你还是放不下!”令狐冲长叹一声,将她搂得更紧:“现在你和小林子安然无恙,不正是林伯伯想要看到的吗?若真有阴阳两界,待我们百年过后,我亲自前到林伯伯跟前负荆请罪,一切与漱冰无关。” “冲郎!”林夫人哭声更甚,差些话都说不明白:“我……我放下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言罢,林夫人欲要表定决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两日,九阳神功提升不少,令狐冲觉得浑身是劲,深夜闲来无事,索性迎合开来,继续探讨内功修炼之法。 不得不说,仪琳和林夫人各有千秋,都使得令狐冲回味无穷。 “梆—梆—梆—梆—”令狐冲和林夫人身子早已疲惫不堪,相拥床上呼呼大睡,四更棒槌声压根扰不动他们的美梦。 鸡鸣报晓,天色未亮,林夫人悄悄摸摸溜出屋子,令狐冲伸了伸懒腰,穿戴洗漱过后,先是去后厨吃了些东西,便径直走进演武场。 令狐冲要忙的事情可多了!不仅要教授华山弟子五岳剑法,还要抽空教授恒山尼姑恒山剑法、衡山弟子衡山剑法。 这是宁中则要求的,想着嵩山派抵达福建之前,能提升多少提升多少。 可不能小瞧恒山派28名尼姑和衡山七名亲传,他们战斗力丝毫不比‘华山精锐’弱,尤其恒山七星阵,二十八名尼姑,结阵起来也是四名二流中期高手了。 这般忙碌光景已持续三日。令狐冲白日授剑,夜间...另有要务。唯有岳灵珊始终不见踪影,想是被宁中则拘在某处习练新娘礼仪。 九月初四…… 九月初五…… 九月初六,距离婚期三日。华山府张灯结彩,喜庆非凡。令狐冲一如往常的忙碌。 然而,府门口突然冒出的一道身影,打破了这份忙碌、也打破了这份喜庆。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9%】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8%】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7年】 ┗———系统面板———┛ 第109章 恒山群尼再遇伏 九月初六,距离婚期仅剩三日。晨光镀在\"囍\"字匾额上,鎏金映着红绸分外刺目。府中弟子在林夫人的指挥下往来如梭,连石缝里的尘芥都被扫了三遍。 演武场上,准新郎令狐冲立于队列前方,顶着烈日,认认真真教授弟子们五岳剑法。 突然间,府外长街尽头传来踉跄脚步声,一名缁衣老尼踉跄扑到朱漆大门前,僧袍下摆沾满泥渍:“无相庵定安...求见岳掌门!” 正在悬挂喜幔的恒山弟子闻声回首。仪琳手中红绸‘嗤啦’撕裂,与仪质双双抢上前去,左右搀扶即将跌倒的定安师太。 “师叔,您这般慌张,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仪琳见老尼姑面如金纸,怀中紧抱的布包渗着暗红,心中突然生出不祥预感。 无相庵与恒山白云庵相隔万里,却年年互通有无,犹如一派。恒山弟子自然也熟悉无相庵众弟子。 “浙南水月庵飞鸽传书……定闲、定逸师太被困铸剑谷……”定安师太颤抖着展开染血布条,上面歪斜字迹仿佛用指甲刻出:“余与定逸师妹困于铸剑谷”。 “啊~” “啊~” 仪琳、仪质同时惊声尖叫。还没等定安反应,她俩已经架着定安冲入演武场,来到令狐冲跟前。 如今岳掌门闭关,华山派内最说得上话的就是岳夫人和首徒令狐冲。仪琳与令狐冲关系匪浅,下意识第一时间找令狐冲。 “仪琳、仪质为何慌慌张张?这位师太又是?”令狐冲还未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语气云淡风轻。 ‘扑通’声响,仪琳、仪质同时跪于令狐冲跟前。 “令狐大哥,求你救救师父、师伯~”仪琳泪落如珠。 “令狐师兄,师父、师伯被困铸剑谷。”仪质倒是理智得多,将事情说得清楚。 “阿弥陀佛!”定安师太慌张将那张布条递到令狐冲手中:“此乃浙南水月庵飞鸽传来的定闲掌门求救书信。” “卧槽!怎么还跟原着一样一样的!”令狐冲接过字条,还没打开就猜出里边内容。 “仪琳、仪质,唤来七名恒山弟子等我,不用太多!”令狐冲撂下一句话,青影一闪,整个人飞快奔向内院。 “哐当~”新布置的喜庆洞房被令狐冲撞开,宁中则手中金剪‘当啷’坠地,岳灵珊怀中霞帔滑落在地。 见令狐冲这般莽撞,宁中则当即嗔怒道:“冲儿,不是说成亲前不许你们见面吗?” “师兄~”岳灵珊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飞奔上去,挂在令狐冲身上。 令狐冲横抱岳灵珊来到宁中则跟前,焦急道:“师娘,珊儿!这婚事怕是要延后!”言罢,将手中血字条放至宁中则手中。 “啊!”宁中则和岳灵珊瞧见字条内容,同时惊呼! 岳灵珊很识大体,双手捧住令狐冲的脸,毫不迟疑道:“大师兄,我与你前去相救师太。” “埋伏她们之人,怕也是嵩山派!”宁中则也不假思索道:“冲儿,多带一些师弟前去。” 大婚当前,母女二人知道轻重缓急,非但没有责怪令狐冲,反而欲要相助。 令狐冲连连摇头:“此行凶险,决不能带人太多。弟子一人,带上七名恒山弟子前去接应就行。” “师兄速去速回,珊儿穿戴凤冠霞帔等你!”岳灵珊当着宁中则的面,双唇贴向令狐冲脸颊。 令狐冲自觉有愧,也低着头朝佳人红唇吻去。 二人当面激吻,宁中则心中好不容易封印的不堪回忆突然有些松动。 “赶紧走吧!注意安全!”宁中则生怕再这么继续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于是乎起身将黏糊一起的二人暴力扳开。 “师妹、师娘,等我~”令狐冲话音刚落,青影已掠至屋外。 令狐冲来到府门前,仪琳、仪质七名尼姑已经立于大门口焦急等待。没能一同前去的二十一名尼姑哭声震天,好似定闲、定逸合众姐妹已经死在铸剑谷似的。 “诸位且备好喜堂,待我迎回师太们喝喜酒!”话音未落,八骑已卷着烟尘冲出城门。 其他尼姑功夫稀松平常,带过去非但帮不上忙,反倒成为累赘。令狐冲之所以还带上仪琳、仪质七人,就是生怕到时候有什么特殊情况,自己一个大男人 跟一群尼姑们授受不亲。 当然,不带上几名尼姑,自己连水月庵在哪里、铸剑谷在哪里都不知道。只会平白浪费许多时间。 如今华山派阔绰了,如此紧要之事,自然不用步行赶路。马蹄声碎,官道两侧的梧桐叶簌簌惊飞。七名女尼伏在马背上,僧袍猎猎如展翅白鹤。他们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沿途毫无耽搁,三日功夫,便抵达浙南龙泉镇。 “水月庵在何处?直奔水月庵就行!”令狐冲一路仔细回忆原着剧情,直到此刻才想起铸剑谷所在,当即朝着心急如焚的七尼朗声道。 “就在城西一座大山下!”仪质曾经跟着定静师太来过水月庵,当即策马扬鞭,单骑在前领路。现如今令狐冲可是他们七姐妹的主心骨,她也不问令狐冲前去水月庵干嘛,只需听从便是。 众人驰马来到水月庵前,只见俺门紧闭,令狐冲纵身下马,跨步上前。俺门四处都有利器砍伐痕迹。他长剑出鞘,朝着门栓一砍,抬脚一踹,冲了进去。 院中古井沿崩缺处,斜插着一柄缀红穗长剑,剑身映着西沉残阳,将井水染成摇晃的金红。 “这是本派佩剑!”七尼大惊失色! 众人分散四周寻找,佛堂内,经幡碎片如白蝶栖满窗棂。折断的降魔杵插在供桌中央,半截《金刚经》浸泡在茶褐色血泊里,墨字晕染成模糊的灰影。 “别找了!去后山!”令狐冲大喝一声,抬脚猛踹,后门洞开,门板飞出数丈开外,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通向群山的小径。 眼见小径周围打斗痕迹、凌乱脚步遍地都是,不用令狐冲多说,七尼也知道师太们定然是沿着这条路逃亡的。 第110章 嵩山派隐世长老 后山小径蜿蜒崎岖,险峻处与仙霞古道不相上下。冲在最前的令狐冲不得不放慢脚步,等候七尼步伐。 行至半途,山道分出几条岔路。好在路边草木间隐约可见打斗痕迹,众人循着这些蛛丝马迹,很快寻到山巅。 “令狐师兄!快看那边!”仪质突然压低声音惊呼。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左侧山后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我先行一步,你们七人在左侧山顶埋伏,未得我令不得轻举妄动。”令狐冲厉声嘱咐,话音未落,已化作一道青影朝左侧山坡疾驰而去。 “仪琳师妹……”仪质面露难色,既想立即跟着前去救人,又不敢违背令狐冲命令。 “我相信令狐大哥!”仪琳轻声说道,眸中却掩不住担忧之色:“咱们就去坡顶埋伏吧!” 令狐冲脚尖点树,纵掠片刻功夫,整个人已经抵达左侧山顶。 残阳西沉,暮色渐浓。谷底烈焰翻腾,浓烟化作一条黑龙直贯苍穹。铸剑谷中喷涌而出的火舌舔舐着岩壁,将整座山谷映照得血红一片。 令狐冲心头一紧:“这群尼姑不会被烤熟了吧!”他屏息凝神,借着林间阴影掩护,悄然向谷底潜行。 铸剑谷还算宽阔,三面皆是陡峭崖壁,唯有东侧山坡较为平缓。此刻谷底西侧火势最盛,浓烟弥漫,呛得人几乎窒息。 令狐冲隐在一块大石后边,忽听一道苍老声音响起。 “定闲、定逸两位师太!莫怪我等心狠。华山派新投圣教,你们却要兴师讨伐,这岂不是打我圣教颜面?” 闻听此言,令狐冲虽怒不可遏,却又心中一喜。至少目前看来,师太们相安无事。 苍老声音刚落,又一道尖锐声音响起:“识相的就乖乖出来投降圣教,否则待大火烧透窑洞,你们几十号人变成烤肉,怕是佛祖都认不出来!” 令狐冲眯起双眼,目光如剑般刺穿翻腾的浓烟与扭曲的火浪。只见熊熊烈焰后方,一座人工堆砌的窑洞正被火光吞没。那窑洞想来是铸剑所用,粗糙的石壁上还残留着铁锤敲击的痕迹,此刻却被火舌舔舐得发红发亮。 窑洞前方的空地上,干柴堆积如山,枯枝败叶铺了足足半亩地,怕是歹人费了很大劲才搬弄过来。火借风势,噼啪爆响,火星如毒蜂般四散飞溅,连带东侧窑洞附近树木一并吞噬。 即便窑洞内部尚未被火焰直接吞噬,但那灼人的热浪已足以将血肉之躯烤成焦炭,连洞口的岩石都开始崩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穿云裂石的长笑突然压过火场爆响,声浪震得火星四溅。这笑声浑厚如钟,却在癫狂中透着宁折不弯的刚烈。 令狐冲心头剧震,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悬空寺中那位持剑相逼的定逸师太! 循声望去,但见火海后方窑洞处,一道身影踏着满地星火昂然而出。定逸师太僧衣尽染血色,左肩剑伤白骨森然,每滴血落在灼土上都激起‘嗤’的白烟。血痂封住她右眼,剩余那只眸子却亮得骇人。她拄剑立于洞口,残袍在热风中翻卷如旗。那柄血刃虽染朱红,剑锋寒芒仍刺得人眼疼。纵是重伤垂危,她挺直的脊梁依旧如恒山绝壁,那股巍然气势,丝毫不失一派高手的尊严。 ‘嗤’的三声轻响,三道灰影已呈品字形落在火墙另一侧三丈开外。居中老者高瘦若枯竹,火星溅在袍角竟浑若无觉;左首矮胖者状若肉球,最骇人的要数右首魁梧老者,比高瘦同伴还高出半头,活似座铁塔。 “嘿嘿嘿!烧出来一只老尼姑!”肉球老者笑声如夜枭。 高瘦老者紧苍老声音跟着响起:“定逸,带着尼姑们出来,只要你和定闲自绝于此,我等便饶恕这群尼姑。” “啊呸~”定逸啐出口血痰,声如雷霆:“魔教妖人,有胆便来!” “桀桀桀!”魁梧老者放声狂笑:“等你们烤熟了,我们再进去扒光僧袍,一口一口吃掉~” “啊~~~我跟你们拼了~~”定逸师太暴脾气上涌,理智消散一空。染血僧鞋踏碎焦土,手中浸血长剑直取瘦高老者咽喉! “合力料理,别让她再躲进窑洞内。”苍老声音刚落,三道灰影朝前一扑,三剑齐出,直指定逸咽喉、胸口、小腹! 暗处的令狐冲大惊失色,从原着中他能得知,这三人是嵩山派三名隐士长老,本以为他们也就十三太保那种一流初期或者中期水平。 此刻这三人剑招之精,身形之疾,哪是寻常一流高手?分明一流巅峰,单拎一人出来都不弱自己多少。 三定师太算是五岳剑派明面上除去左冷禅最厉害的高手!能将定闲、定逸以及六十来名尼姑逼入绝境,这三老者倒是有些本事。 当然,令狐冲也看得出,山谷中可不止这三个敌人,东侧山坡树丛内,也就令狐冲不远处,至少埋伏上百名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各个弯弓搭箭,蓄势待发,不过都是不入流之辈,令狐冲明白,只要搞定这三名长老,便能轻松救出恒山众人。 四人对战数十合,剑光如电,劲风呼啸。忽‘铮’的一声锐响,定逸师太手中长剑应声而断,整个人如败絮般向后飘飞。眼看她就要坠入熊熊烈焰之中,窑洞口蓦地掠出一道灰影,定闲师太衣袖翻飞,稳稳将师妹接在怀中。 “哈哈哈哈~又来一名老尼姑!”肉球老者怪笑连连,眼中凶光暴射:“宰了这两个老尼姑,余下的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定闲师太可没定逸这么暴躁,怀抱师妹,足尖连点,身形向窑洞飘退,丝毫没有战意。 魁梧老者一声暴喝如雷震耳。三道灰影倏忽而动,竟踏着烈焰飞掠而来。高瘦老者剑光如幕,封住洞口;魁梧老者与肉球老者左右包抄,将二人退路尽数截断。唯有前方火海尚存一线间隙。 然而,只要远离窑洞,那便无处藏身,只能任人宰割,毫无生还可能。 定逸师太在师姐怀中微微睁眼,气若游丝:“师姐……舍了我吧……” 就在三柄利剑即将洞穿定闲师太之际,忽听得‘嗤’的一声锐响。一道青色剑芒破空而至,竟将火墙生生劈开!令狐冲身形如鬼魅般闪现,剑尖直指肉球老者后心要穴。 第111章 铸剑谷惨烈厮杀 窑洞之外,烈焰冲霄,浓烟如黑龙般翻腾卷涌,整座山谷尽数染成血色。火墙高达数丈,炽焰狂舞,干柴炸裂之声不绝于耳,热浪扭曲了视野,连空气都在灼烧中战栗。 那突兀袭来的剑尖宛若毒蛇吐信,直逼肉球老者咽喉!老者骇然变色,顾不得再攻定闲,腰间铁链骤然甩出,如恶蛟出渊,呼啸着绞向令狐冲脖颈! 令狐冲身形微晃,长剑斜撩,‘铮——’的一声金铁交鸣,铁链迸溅出刺目火星,被硬生生震开! 右侧魁梧老者怒目圆睁,双拳如重锤轰落,直取令狐冲后心! 定闲师太眼疾手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长剑一挥,内力激荡间,硬生生接下魁梧老者一拳!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各自退开三步。本就力竭的定闲师太,此刻更是口吐鲜血,险些将怀中的定逸给甩飞出去。 高瘦老者见状,阴笑一声,身形如鬼魅欺近,十指弯曲成爪,森然抓向令狐冲心窝! 令狐冲脚踏玉女轻功,身形飘忽如烟,剑锋倏然回转,寒芒吞吐,逼得高瘦老者不得不撤招疾退! 魁梧老者再度挥拳攻来,肉球老者的铁链亦如毒蟒般横扫而至。二人内力雄浑,令狐冲不敢硬接,只得纵身后跃,却被步步逼向身后火海,热浪灼得背脊生疼。 高瘦老者眼中厉色一闪,竟弃了令狐冲,转而提剑刺向跪坐窑口的定闲师太!定闲方才硬接魁梧老者一拳,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寒光凛冽的剑尖逼近。 “师太……”令狐冲一声暴喝,右肩硬受魁梧老者一拳,借力反扑至定闲身前。 “破剑式~”令狐冲左手剑锋横斩,剑气如裂帛般嘶鸣,以劈天斩地之势劈向老者剑尖。 “嘶嘶嘶~”金属撕裂声响,竟将那刺来的长剑连剑带柄生生劈成两半!高瘦老者骇然暴退,手中仅剩半截断剑,冷汗涔涔而下——若再慢半分,怕是自己也要被这一剑竖劈成两半! 老者心有余悸,飞身退出火墙,嘶声厉喝,沧桑嗓音中已带惊惧:“你是何人?” 肉球与魁梧老者见状,瞳孔骤缩,哪还敢再进?二人不约而同飞撤至高瘦老者身侧,死死盯着令狐冲。 前方火势滔天,灼热难当,三人对视一眼,皆萌生退意——与其冒险与这神秘剑客死斗,不如坐等烈火将这群人焚为灰烬! 令狐冲趁隙俯身,二指轻搭定逸师太腕脉,只觉她气息紊乱如风中残烛。 “我......无碍......救弟子们......”定逸话音未落,头颈一歪便昏死定闲怀中。“定闲师伯!仪和他们呢?”令狐冲朝虚弱的定闲发问。 这位常伴青灯古佛,六根清净的恒山掌门,满脸悲戚,竟滚下两行热泪:“弟子们......多半已厥于窖中......余者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师伯且护住定逸师叔。待我料理了这三个老贼,速速带大家脱困!”令狐冲目光一凛,心知仪和等人必是烟气窒晕,但此刻若退入窑洞救人,无异于自入蒸笼,结果只有被闷死、焖熟的下场。 令狐冲鹞子翻身,再次掠出猎猎火海。 “杀~”高瘦老者厉啸未歇,山谷四周骤然响起弓弦震鸣之声!漫天箭雨遮蔽烟空,纵然火光照耀十丈,令狐冲周身竟似陷入九幽地狱般漆黑。 “破~箭~式~”令狐冲腾空而起,身形如龙卷飞旋,刃光织成直径一丈的青银圆环。密密麻麻疾矢撞上剑圈,顿时爆出连珠般的‘铮铮’脆响,箭杆尽数粉碎,木屑铁渣如黑雪纷扬。 这一招,是令狐冲糅合前世war3中的剑圣大招,与‘破箭式’独创招式。此招将自己包裹在剑气当中,可挡八方暗器! 三名老者面如土色,未料这青年剑法竟精妙如斯。但好不容易围住恒山尼姑,他们岂会这般轻易逃跑。 “一起杀!”高瘦老者再次发号施令,百余名黑衣人闻言刀剑出鞘,自四面如潮水般涌来。三名老者亦咬牙扑上,剑掌齐出,誓要靠人海战术累死令狐冲! 眼见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令狐冲心头猛然一紧。莫说还有三名一流巅峰坐镇,便是单单一口气斩杀百头猪猡,也足以让人力竭! 令狐冲体内九阴九阳真气疯狂流转,剑尖忽地绽出七点寒星。身形如鬼魅般闪过瘦高老者的利剑与魁梧老者的重拳,直取那矮胖老者咽喉。 “噫!”胖老者怪叫一声,肉球身躯诡异弹射而起,铁山靠的千斤坠功夫竟将剑气震散。 令狐冲并未因此放弃,长剑脱手而出,如流星般直奔肉球老者面门。而他,一记蛇行狸翻’,整个人如无骨般后仰,左手大伏魔拳刚猛无俦,右手摧心掌阴狠毒辣,趁老者闪避飞剑之际,双掌已重重印在其胸口。 “噗噗噗噗噗~~~~~”肉球老者口中鲜血狂喷,铁链哐当坠地,圆滚身躯如炮弹般倒飞出去,将数名黑衣人撞得骨断筋折,压成肉饼。 令狐冲顺势抄起铁链,一记白蟒鞭法扫出,竟将数十名黑衣人拦腰斩断。 矮胖老者虽已失去战斗力,上百名黑衣人加上高瘦、魁梧老者蜂拥围攻,倒也让令狐冲差些喘不过气来。即便四成九阳神功能够源源不断滋生内力,但终究还是入不敷出。 混战几百回合,黑衣人虽折损近半,他却始终奈何不得两名长老,招式渐渐迟缓。 “令狐师兄~”就在这时,一声清叱自窑洞口传来。仪和虽面色苍白,却执剑而立,丰腴身姿如劲松般挺拔。她长剑一振,毫不犹豫穿越火海,杀入敌阵。 与此同时,东侧山坡七道淡蓝身影结阵而来,犹如绞肉机般专挑周边黑衣人碾压而去。 突然出现的仪和和七尼,将余下五十名黑衣人注意力全部引开,令狐冲赢得喘息之机,他目光一凝,九阴身法配合玉女步法,不停避开高瘦老者长剑,如鬼魅般绕着招式凶狠,身形却稍显迟钝的魁梧老者。 二十来招过后,令狐冲灵光乍现,也不嫌脏手,右手成爪,直掏魁梧老者最为薄弱的下阴。 “啪~”的鸡蛋碎裂声响起,魁梧老者双手捂裆,撕心裂肺狂叫,惨叫声未落,胸口又遭重重一记五毒神掌,拍飞数丈开外,七窍喷出黑血,抽搐两下暴毙身亡。 “竖子敢尔!”仅剩的高瘦老者目眦欲裂,竟舍了令狐冲直取火墙后的定闲、定逸师太。 刚才令狐冲刻意避开高瘦老者,此刻二人相距十余丈,令狐冲纵有通天之能,也救援不及! 【最近人气掉完,作者码字动力骤减啊!求大老爷们点点催更、加加书架、给给好评、送送免费小礼物。】 第112章 仪和拼死救师太 就在定静、定闲两位师太引颈待戮,仪和忽然摆脱黑衣人围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入火海,用肉躯抵住高瘦老者长剑。 “噗……”利剑穿透仪和胸膛,高瘦老者正要抽剑再刺,忽觉脖颈一凉,天旋地转,一柄阔刀自后呼啸掠过,他惊愕地看着自己无头的躯体缓缓倒下,首级在地上‘咕噜噜’滚出丈余。 “哗哗~”血泉喷涌,浇在烧红的青石上,‘滋滋’腾起腥臭蒸汽。定闲、定逸与剑贯胸口的仪和,皆被这血雨淋得满面猩红。 “仪和……”令狐冲仰天长啸,手中铁链当空抡圆,九阴九阳真气灌注其中。白蟒鞭法‘啪’地炸响,前方二十余名黑衣人顿时身首异处,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他身形如电闪至窑口,抱起气若游丝的仪和就往窑内冲去。 窑洞外残余十几名黑衣人,很快被七尼剑阵绞杀殆尽。 七尼撤下剑阵,飞身来到窑口,将瘫倒地上的两位师太抱出火海。仪琳却是挣脱众人,不管不顾地冲向浓烟滚滚的窑洞。 远离火海,定逸师太稍稍清醒,她轻咳两下,对着仪质匆忙叫道:“救~救~弟子们~在窑内~” “仪清看好掌门和师叔!其他人随我入窑。”仪质不愧是定静师太首徒,即便情况危急万分,脑子也还分清轻重缓急。眼下定逸师太重伤倒不致命,定闲师太也是力乏而已。有着仪清守护,倒无大碍。 窑洞内部并不宽敞,洞壁烧得暗红,洞内更是充斥着滚滚浓烟,使人浑身燥热,呼吸困难。四十来名尼姑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最骇人的是,角落里竟有一对男女正在颠鸾倒凤! 仪琳知道令狐大哥这是在救仪和师姐,她咬牙扛起两名同门就往外冲,于此同时,仪质等五名尼姑纷纷赶到窑内。同门性命攸关之际,她们也没时间欣赏角落里苟且的男女。 六名尼姑,每趟都是肩扛两人,不过盏茶工夫,闷热窑洞内已空空荡荡,只剩那对浑然忘我的男女。 洞外,众尼正以真气为昏迷者推宫过血。仪琳却独自折返,跪坐在那对男女身旁合十诵经。热浪中,少女的诵经声与喘息声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叮!检测到修炼红颜濒死,是否消耗所有系统内力修为,将其救活?】 “是是是是是是!!!!” 【叮!内力修为-17年,红颜救活成功!】 “令~狐~师~兄~”由于窑洞空气稀薄,浓雾滚滚,仪和的声音在浓烟中细若游丝,还未说完便又昏厥。 令狐冲暗道不妙,抓起地上僧袍草草裹住仪和身体,左右胳膊各揽一女,大鹏展翅般冲出窑洞。 “轰隆!”三道身影刚跨出火海,那窑口烧得通红的青砖忽然炸裂,飞沙走石四溅,将窑口封得严严实实。 谷底也是浓烟弥漫,好在有新鲜空气流通,比之窑内好上不知多少。那些救出窑洞的尼姑,此刻已醒得一半。见令狐冲抱着二女过来,群尼纷纷高呼。 “大师姐~” “令狐师兄~” 令狐冲来到群尼跟前,朗声道:“诸位可还有余力,谷底烟雾弥漫,不宜久留,速随我登顶!”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虚弱颔首:“全凭令狐施主做主。” 仪琳内力浑厚,也没有受伤,她连忙挣脱令狐冲怀抱,蹲身扛起两名还在昏迷的同门。令狐冲瞧那些刚苏醒的尼姑有气无力,操起右臂又抱起一名虚弱女尼在前开路。 众人安然登顶,没了漫天浓烟遮挡,终于瞧见天上新月,虽是深夜,谷底火光却将周边映如白昼。 劫后余生的群尼清点伤亡,个个面如死灰。定闲师太南下时所率六十七名弟子,此刻仅剩三十二人尚能站立。十六人昏迷不醒,更有十九人永远留在了这片火海,可谓损失惨重。 “啪!啪!” 火龙吞噬林木的爆响中,定闲、定逸双手合十,对着谷底诵起往生咒。 想着曾经朝夕相伴的姐妹,要么横死道上,要么窒息谷底,群尼悲恸不已,不知哪个尼姑率先嚎嚎大哭,其他人听后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顿时间,哀嚎声回荡整个山谷,与那火焰燃烧声、诵经念佛声。糅合成悲凉的往生咒,以此祭奠那些亡魂。 令狐冲神情呆滞,怀中仪和的面容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廿八铺的厮杀虽烈,却远不及今日惨况——谷底尸骸枕藉,血溪渗入焦土,使那烈焰都染上猩红。 白蟒鞭太过阴狠毒辣,所过之处,残肢断臂遍地,便是久经沙场之人见此场景,怕也要做三日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谷底焦肉味愈发浓烈,火焰吞噬尸身,蔓延至山谷四周。坡顶亦开始浓烟滚滚,呛得尼姑们哭不出声。 定闲师太强忍悲痛,沉声道:“暂回水月庵休整!” 群尼停止哭泣,踏着月光,缓缓走向下坡路。仪琳引着两位师太来到令狐冲身前。 定逸师太颤抖的手抚过仪和面颊,虽未落泪,红肿的眼眶却已道尽一切:“傻孩子!你的命不是命吗?为何拼死来救我们!”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轻诵佛号,作为一派掌门,显然没有定逸那般感性。她双手合十,朝令狐冲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此番全仗令狐施主相救。才使得我们免遭魔教毒手!” “掌门~”仪琳急欲插言,定逸师太却率先摇头苦笑:“师姐糊涂了,那三人跟令狐贤侄生死搏斗,使的明显是嵩山功法!” “是了!”定闲师太猛然惊醒:“看他们年身材年龄和武器,应是三十年前,横行冀北,之后突然销声匿迹的嵩山长老。算起来还是我们师叔伯辈分的!” 定逸师太咬牙切齿补充:“高瘦老者姓司马,矮胖老者姓赵、魁梧老者姓张,具体姓名世人倒也不知。” “嵩山派之人为何要置我等于死地?”定闲问出这话,也是定逸师太心中的困惑。 不待令狐冲作答,仪琳已泪落连珠,将仙霞岭埋伏、廿八铺截杀等事和盘托出。夜风忽起,将她的泣诉吹散在血色月光里... 第113章 恒山南下助华山 更深露重,龙泉镇城西水月庵却是灯火通明。 大殿中,两位师太跪坐蒲团,木鱼声与诵经声交织,替那些横死弟子亡魂超度。 水月庵是个小尼姑庵,并没有多少房间,那些半死不活的尼姑也只能在大殿内席地而睡。至于仍然昏迷不醒的弟子们,倒是睡在禅房内,由仪琳、仪质等状况良好的尼姑照看着。 令狐冲身为男子,加上今日力挽狂澜,连素来严厉的定逸师太也破例默许,让他独携仪和居于偏室。 说实在的,令狐冲比这些尼姑都要劳累,但他还是坚持住了。他斜倚床榻,怀中仪和呼吸微弱如丝。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心中既怜且痛。 这小妮子容貌虽不及仪琳秀美,却刚烈果敢,敢爱敢做,十分逗人疼。为救她,耗去十七载内力修为,令狐冲没有一丝犹豫。 十七年修为相当于穿越前,原主令狐冲的所有修为了!也就是说,救个仪和,令狐冲战斗力直接降了大半。之前是一流巅峰,可与宗师一战。此刻已落至一流中等水平,返回福州后,怕是打不过闭关的师父了! 不过,令狐冲无怨无悔!他不像岳不群、左冷禅,什么武林至尊、五岳盟主、天下第一,皆非他所求。若能换红颜一命,纵使废尽九阴九阳,又有何妨?若见死不救,纵得天下,又有何欢? “令狐师兄~”伴随一声轻呼,怀中佳人丰腴娇躯轻轻扭动。 令狐冲惊喜低头,正对上那双湿润的杏眼 :“我的好仪和,你终于醒了!” 仪和哽咽道:“师兄!我废了吗?怎么体内一丝内力没有~” “啊!”令狐冲急忙搭脉,心头顿时一沉。果不其然,此刻的仪和,比初次交合的林夫人还要虚弱,体内是一丝内力没有。 令狐冲这才想起,系统扣除的修为,可是双方的!自己减掉十七年修为,战斗力也就折半。而这些可是仪和的全部修为! “傻妮子,没事的。”令狐冲强作笑颜,指腹摩挲仪和掌心:“你不会忘记我体质特殊,可以给你增加修为吧?” 仪和苍白的脸忽浮红晕,手指悄悄勾住令狐冲小指:“那......现在修炼可好?” “啊~”令狐冲再次惊呼,连连摇头:“胡闹,你伤势很重,经不起折腾。” “我伤在上半身……”仪和不依不饶,执拗地往他怀里钻,若非气力不济,僧衣早被她扯落。 “哎,那师兄先替你疗伤。”令狐冲架不住小妮子热情,只好点头应承。他轻轻地扶着仪和坐于床上,紧接着运转九阴真气,源源不断地朝仪和后背输送。 不得不说,系统拯救濒死红颜,虽然没有让其恢复如初,却也将所有致命伤害给消灭干净。再配合99%熟练度的九阴真气,治疗起来,比之前治疗岳灵珊要快速许多。 真气运转不过半个时辰,仪和已能轻抬玉臂,亦或躺下这种简单动作。 趁令狐冲不留意,仪和纤指解开僧衣盘扣,那久违的、比之林夫人还要丰腴的胴体如雪莲绽放开来。她眼波盈盈,娇声道:“令狐师兄,分别半年,仪和过得好苦。” 令狐冲并非柳下惠,如此光景,佳人盛邀,岂能无动于衷。他轻揽柳腰,将人缓缓放平。禅房内顿时春潮暗涌...... 翌日清晨,担忧重伤的仪和,两位师太早早就带领众人站在禅房门口,仪琳轻叩门扉。 “咚咚” 木门轻响惊破旖旎。仪和倏地睁眼,但见纸窗映着密密麻麻的人影,慌得扯动伤口,‘嘶’地倒抽凉气。 在不戒和哑婆的宣扬下,群尼早就知道令狐冲和仪琳关系匪浅。可群尼却不知,这个恒山派大师姐也跟令狐冲有一腿啊!即便仪和敢爱敢恨,此刻也是手足无措。 令狐冲暗笑:“昨夜窑洞里,当着群尼行功的场景若被这小妮子知晓,怕要羞得当场坐化。” “你便躺在床上,我去开门!”令狐冲胡乱系好衣带,用棉被掩住仪和身子,这才下床拉开房门。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目光如炬:“令狐施主,仪和可好些了?” “无碍,无碍!”令狐冲咧嘴一笑:“诸位还是留她多多休息,暂时别去打扰吧。” “也行!”定闲瞥见榻上人面色红润,微微颔首:“请少侠移步大殿,有要事商议。” 令狐冲自然不会拒绝,关上房门跟上群尼步伐。 大殿内,昨夜昏迷的弟子们已整齐肃立。恒山派诸多疗伤秘药果然神效,众人脸上再不见颓色。 定闲、定逸领着令狐冲来到群尼跟前。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声如沉钟:“此番南下除魔,险些自蹈死地。我们要除的''魔'',反是救命恩人!实在可悲、可笑!!” “左冷禅这厮不是人,使用卑鄙手段,陷害同道。”定逸师太一掌狠拍香案:“我和掌门决定,恒山派继续南下,继续除魔卫道。但从今往后,嵩山派是魔,华山派是道!” “阿弥陀佛!”定闲望向令狐冲,欣慰道:“令狐少侠,我恒山派南下福州,暂居无相庵。与华山派同仇敌忾,共抗嵩山。” “晚辈代师门谢过诸位!”令狐冲朗笑抱拳:“恰逢在下婚期将至,若是诸位休息妥当,不如今日便赶路南下,尽快喝上喜酒。” 定逸师太怒目圆睁,却忍着没爆发,只是心里暗骂:“淫贼,你明知道出家人不喝酒,还故意这般说。” 怪不得定逸师太这般动怒,最得意的大弟子与最疼爱的小弟子,被这淫贼一锅端,如今还要带着全派去喝他的喜酒!暴脾气的她若不是看在昨夜令狐冲相救众人的份上,早就大发雷霆。 “好呀!好呀!” “恭喜令狐大哥!” 群尼与两位师太截然不同,她们没想这么多,只是由衷祝福这位以身犯险,救出她们的大英雄。 仪琳也是面露喜色,脑海中不停幻想令狐大哥和岳师姐幸福恩爱的画面。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9%】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1%】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7-17+5)年】 ┗——系统面板——┛ 第114章 屋外听母女夜话 九月十五,月光如水,将华山派府邸的朱红门楣镀上一层银霜。婚期已过六日,府邸上下仍旧红绸高挂,张灯结彩,‘囍’字贴满门窗。 令狐冲负手立于大门前石阶,仰头望着属于自己的喜庆,久久没有踏入府内。 “大师兄!要不要我去将师娘和岳师姐叫出来。”两名守门弟子兴奋地冲到令狐冲跟前:“大师兄离开的这几日,师娘和岳师姐可是天天没睡好觉,此刻虽是半夜,他们定然也还未睡着。” “你们切莫声张,惊扰他人美梦!我自己进去便可。”令狐冲足尖一点,有大门不走,就是喜欢翻墙踩瓦。几个纵掠,已立于内院西侧厢房前。 此时,这个属于他和小师妹的新婚洞房,窗棂漆黑,反倒东侧师娘厢房窗纸透出暖黄。 “师妹~师妹~”令狐冲贴近窗户,对着洞房内轻呼,良久没有回应,不禁暗暗思忖:“守门师弟不是说师妹彻夜难眠吗?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 而就在这时,令狐冲余光瞧见师娘厢房窗户纸上,两道人影在随着烛光晃动。 “原来母女还在夜话啊!”令狐冲身形一掠,转瞬便来到东侧厢房门口。听到屋内传来的低声呢喃,正准备轻叩门扉的手指顿时僵住,右耳不自觉贴近门扉,仔细聆听谈话内容。 “珊儿啊!娘知道你和冲儿关系好得很!但冲儿那风流性子你可要多管管,不然以后有够你心烦的。” “娘, 你怎么每晚都重复相同话题啊!若还这样,我便回我屋子睡去。” “娘这不是为了你好吗!娘知道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冲儿也太过了......什么魔女、妖女都跟他不清不楚,就连魔教圣姑,也是跟他传闻满天飞......” “娘!大师兄年轻体壮、功力深厚,风流些也是对女儿好呢......” “呸呸呸,你说的什么话!再风流也不能......” “大师兄又怎么了?” “也…也不能连漱冰也......” “漱冰?娘说小林子娘亲啊......啊?~~林夫人也?......” 岳灵珊这一声尖叫,着实将宁中则和屋外的令狐冲吓得不轻。 令狐冲生怕娘俩再这么聊下去,会聊到不该聊的东西,遂连忙轻叩门扉。 “叩叩叩~”三声轻响截断满室惊惶。门缝里透出的烛光突然一颤,映出母女二人僵住的身影。 “师娘、小师妹!你们还没睡吗?我回来了~” “哐当!”话音未落,房门已然打开,岳灵珊如翠鸟投林般扑进令狐冲怀中。少女发间茉莉香混着屋内暖融融的熏香,将令狐冲裹了个满怀。 “臭师兄,可将你盼来啦~”岳灵珊娇嗔一句,拽着令狐冲往屋内走:“ 我和娘可担心死你了,快说说都发生了什么,恒山师太们现在如何?” 令狐冲僵在门槛处,一脸尴尬——宁中则只着月白中衣,忐忑坐在绣床边,罗帐半垂着,露出半截藕荷色锦被。他不禁暗骂岳灵珊不知轻重,竟将男人带进母亲闺房内。 “冲儿~回来啦~”宁中则拢了拢衣襟,烛火映得她耳根通红。 “大师兄,饿坏了吧!”岳灵珊浑不觉异样,捏着案桌上的玫瑰酥往令狐冲嘴边送。 令狐冲仓皇接过糕点,嬉笑道:“让师娘和小师妹担忧了!此行有惊无险,不仅将师太们救了出来。定闲掌门还决定恒山派暂居福州无相庵,与华山派互为犄角,共抗嵩山派。” “冲儿,辛苦你了!”听闻恒山派也站华山派这边。宁中则先是一喜,转而又悲从心来。她长叹一声,内心暗暗思量:“若早知冲儿有这般能耐,拉来恒山、衡山相助。师兄又何苦练那......” 瞧见师娘秀眉紧蹙,令狐冲一下子便猜出她的心思:“师娘,珊儿!师父还没出关吗?” “哎哎哎!”岳灵珊也跟着长吁短叹:“爹爹跟着了魔似的,这些天就连饭菜都没空吃,哪里舍得出关。” 说着说着,岳灵珊突然扑到床前,发间珠钗撞在宁中则腕间:“我和大师兄若是早些毁了剑谱!也不至于落到这个田地。” “珊儿别说了!”宁中则玉手堵住岳灵珊滔滔不绝的口:“你爹爹为了华山派做出这么大牺牲,你们背地里伤感一下就行,在他面前若还是如此,不仅伤他自尊,还会寒了他的心。” “可是!”岳灵珊扳开宁中则的手,继续道:“可是娘才三十六......” “珊儿,冲儿,娘累了!你们出去吧。”宁中则衣袖轻挥,一道绵柔掌风将岳灵珊送出。好巧不巧,岳灵珊飞出去的身子恰巧落入令狐冲怀中。 瞧见二人又准备搂搂抱抱,宁中则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冲儿来了,那五日后便成亲。在这之前,你们不能见面,今夜各回各屋!” “娘!”岳灵珊瞧见亲娘这般生气,心中虽然很想趁夜将九阴真经修炼大成。但还是起身离开大师兄怀抱,杏眸中盈满不舍:“大师兄,你先回去歇息吧!今晚我陪娘睡!” “师娘、小师妹好好休息!”烛光映照下,瞧见小师妹一脸懵懂,师娘欲娇还嗔,令狐冲生怕多待一会儿会发生大事,遂连忙拱手告辞。 走出内院,令狐冲身形一纵,翻越院墙,眨眼来到东侧府邸。 新买的府邸,恒山派尼姑这才住不到一个月,今夜定闲、定逸等人抵达福州,便匆忙将她们唤去无相庵居住。 人去楼空,新宅寂寥,唯独内宅那幽静厢房亮起一盏孤灯。 “咚咚咚~”令狐冲方叩门扉。 “冲郎,你来啦~”门开半扇,幽香袭人。油灯吹灭,娇喘连连。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9%】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38%】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0+1)年】 ┗——系统面板——┛ 第115章 青梅竹马大婚日 金秋九月,碧空澄澈如洗,远山含黛。福州城内市井喧嚣,华山派府邸前一派喜气洋洋。三丈宽的红毡自街口迤逦铺至内院,两侧彩旗迎风猎猎,在朝阳映照下恍若流霞飞火。 九月二十,华山派首徒令狐冲与掌门千金岳灵珊的大婚之期。武林中自武当、少林等名门大派,至南方各地的乡绅豪贾,不管与“君子剑”岳不群有没有交情,皆收到那烫金请帖。 府门前“华山派”的金字匾额结着斗大绸花,八名劲装弟子分列两侧,青石板上车马络绎,竟排成长龙,骏马嘶鸣与銮铃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三进三出的院落早已人声鼎沸。正厅前搭着锦绣喜棚,大红地毯直铺到香案前。左右新买的十座府邸厢房院落,在衡山、恒山两派弟子张罗下,千张红木圆桌星罗棋布。这般排场,当真称得上‘筵开玳瑁,褥设芙蓉’。 “三明刘家主到......” “仙霞派遣使献礼......” “福州张员外到......” “雌雄双剑到......” 随着司仪一声声唱名,林平之等担任迎宾的六名弟子脸色愈发深沉,不过他们还是强颜欢笑,向每一位来宾拱手致谢。 这满院宾客看似热闹,却尽是些无名之辈。更有甚者空着手来,道声贺便钻入席间大快朵颐。 关键是林平之等人还不能驱赶他们,师父师娘再三强调,来者是客,必须恭敬相待。 “恭喜岳掌门觅得乘龙快婿!” “令狐少侠与令嫒真乃天造地设!” 岳不群身着深紫锦袍,脸上薄施脂粉,竟比身旁素白衣裙的宁中则更显艳色三分。夫妇二人立于喜堂门前,宾客们纷纷上前道贺。岳不群微微躬身还礼,嘴角含笑,眼底却似有暗流涌动。宁中则则真情流露,眉梢眼角尽是掩不住的喜气。 正当众人寒暄之际,后院传来一阵欢快的唢呐声。司仪高声呐喊:“吉时已至,请新人......” 岳不群夫妇向众人拱手作揖,转身步入厅内高堂之位。令狐冲无父无母,这上座自然由他们夫妇代之。 众人目光齐集内院月亮门处。但见八名红衣弟子手执绛纱宫灯开道,四名女弟子沿途洒落花瓣如雨。新人缓步而来......令狐冲一改往日落拓模样,大红喜袍衬得面如冠玉,金丝玉带束腰,发间碧玉簪映着烛光莹莹生辉;岳灵珊凤冠霞帔,珠帘轻晃间隐约可见羞红娇颜,纤纤玉手执红绸一端,与令狐冲相牵而行。 “真乃神仙眷侣!” “令狐少侠好福气!” 赞叹声中,岳灵珊螓首低垂,唇角却噙着掩不住的甜意。 华山、衡山弟子分列两侧,或低呼喝彩,或含笑注目。仪琳、仪和混在人群中,眼中既有艳羡,又含真挚祝福。就连忙碌的林夫人也停住脚步,痴望新人倩影。 “一拜天地!”新人转身向外,恭敬下拜。 “二拜高堂!”二人回身揖礼。岳不群微微颔首,宁中则目露慈光。 “夫妻对......” 司仪唱礼声戛然而止。院外陡然传来夜枭般的怪笑,川西口音裹着内力震荡而来:“青城派来道喜来咯!...”声浪过处,喜烛焰火应声矮了半截,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院内霎时一片死寂。原先喧闹的宾客如避蛇蝎般退开,让出一条通路,有几个胆小的已然缩到墙角。 余沧海踏着独门‘松风步’飘然而入,矮小身形却带着森然气势。身后二十名青城弟子白巾包头,腰间长剑随着步伐与铜扣相撞,发出摄人心魄的‘咔嗒’声响,恍若催命更鼓。 “阿弥陀佛!”定贤师太拂尘一摆,横步拦在余沧海身前:“今日乃新人佳期,余观主若有要事,不妨改日再议。”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金玉坠地。 林平之站在人群之中,双目充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廊下阴影处,林夫人鬓间素银簪无风自鸣,竟是内力激荡所致。若非顾及今日是大喜之日,母子二人怕是立时就要拔剑冲上去。 喜堂内,岳不群与宁中则神色如常,仿佛早有所料。终身大事被人打扰,岳灵珊珠帘下的俏脸却已浮现愠色。令狐冲忽然抬手轻掀珠帘,在满堂惊诧目光中,俯身吻住新娘颤抖的朱唇。这个离经叛道的举动,反倒让余沧海一时怔在原地。 “劳烦继续。”令狐冲直起身时,唇边尚沾着新娘子口脂的嫣红。 “夫......妻......对......拜!”司仪强自镇定,声音却已发颤。 新人相对而立,四目交投的刹那,将满院肃杀之气都化作柔情蜜意。二人缓缓俯首行礼,红绸在二人之间轻轻晃动,映着烛光宛如流霞。 “好...好...好...”岳不群连声长笑,折扇‘唰’地展开:“新人且先入洞房。”话音未落,已与宁中则联袂走至余沧海跟前。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闹他们的,咱们忙咱们的!”令狐冲嬉笑着牵起岳灵珊的柔荑,对院内余沧海视若无睹,径自往内院洞房行去。 “余观主若是来喝喜酒!还望解剑入席。”岳不群手中折扇轻摇,声音陡然转冷:“若是别有用心......那就是不给我''君子剑薄面!” “哈哈哈哈...”余沧海阴恻恻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君子剑?好一个君子剑!” 他矮小身躯猛地拔高三分:“夺人剑谱、占人家产、收人妻儿......这等勾当,也配称君子?”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向来温婉的宁中则竟也柳眉倒竖,厉声爆喝:“余沧海!你休要血口喷人!所言种种,师兄哪项做过?” 【跪求催更、五星书评、免费小礼物。】 第116章 还让不让人成亲 林平之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岂能容忍灭门仇人在大师兄婚礼上污蔑自己亲娘和师父有一腿。他胸口剧烈起伏,双目赤红如染血,身形倏忽一闪已抢至余沧海面前。二指并拢如剑,直指余沧海眉心:“余沧海!今日定要你血溅五步,祭我林家满门英灵!” “呦呦哟~乖娃子急眼咯~”余沧海捻着山羊须拖长声调,眼中讥诮之色更浓,矮小身形却纹丝不动:“你~过来呀~” 话音刚落,忽见绛色罗裙翻飞如蝶,林夫人已闪身插入二人之间。她玉腕轻翻,扣住爱子脉门,将其拽回人群。 “平儿,今日是你大师兄大喜之日,岂容刀兵相见。”林夫人话是这样说,实则在担心儿子安危。 府内有诸多高手在,想要留住余沧海轻轻松松,但林氏母子想的是凭借自身力量报仇雪恨。而现在,林平之也就二流初期水平,自然不是余沧海这种一流初期的对手。 岳不群折扇‘唰’地收拢,面上笑意不减,眼中却寒芒乍现:“看来余观主今日,是存心要搅我华山喜事了?” “岳不群!休要装腔作势!”余沧海纵声长笑,声浪震得喜幔簌簌摇动。他转身面对满座宾客,宽袍大袖如夜枭展翼:“诸位且看!这雕梁画栋原是林家产业,如今却被这伪君子据为己有!还有这十里红妆,岂是啃树皮的华山派能布置得起?定是挥霍了福威镖局的积蓄!” “咦……”座中宾客面面相觑,却无人应和。谁人不知华山派入驻福威镖局,是得了林氏母子首肯的,这算不得侵占吧。 余沧海早料到众人反应,他也不恼,而是指向林氏母子,声音陡然拔高:“诸位再看林氏母子!林平之入华山门下年余,武功却稀松平常!我青城派随便一个弟子都能暴虐他。你们说岳不群将其收录门下,却不传授功夫,是何居心?” “余沧海!”林平之猛然挣脱母亲束缚,脊背挺得笔直如青松,声音如利剑出鞘:“你休要信口雌黄!师父师娘待我恩重如山,倾囊相授,只怪我自己资质平庸!” “哈哈哈哈~”余沧海鼠须颤动,阴笑道:“再说林夫人!守寡之人面色红润赛过新妇,若说没有男人滋润..” 话未说完,满堂烛火忽地一暗,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林夫人。只见她面色由红转白,纤纤玉指已扣在手心,指甲泛着青白。 “余沧海,休要信口雌黄!”岳不群尖锐嗓音再度响起,发出最后警告。 “哟~君子剑这就恼羞成怒了?林夫人滋味,比之华山玉女如何?”余沧海不知岳不群已经修炼辟邪剑谱,还以为跟以前一样,他继续讥讽道:“我还没说君子剑一年前派大弟子潜入福威镖局偷盗剑谱之事呢!” “铮——”一道寒芒破开洞房纸窗,如流星坠地般钉在余沧海足前三寸。青石板上火花四溅,剑身没入半尺有余,缠着红绸的剑柄仍在嗡嗡震颤。 众人尚未回神,庭中红影闪动,令狐冲已负手立于庭中,眉宇间杀气如霜。 余沧海仓皇暴退,撞倒身后弟子。他面色惨白,鼠须乱颤:“格老子的!” 令狐冲抬足轻点,插入青石的长剑凌空飞向林氏母子:“今日良辰吉日,正好取仇人颈血添些喜气!” “哈哈哈哈,就凭...”余沧海狂笑声戛然而止,忽觉胸口如遭雷击,整个人竟似皮球般被令狐冲一脚踢飞,飞过院墙,‘砰’地摔在府外大街上。 “嘶~”满座宾客尽皆骇然,有人低声惊道:“莫非华山派已得辟邪剑谱?一个弟子竟能一脚踢飞一派掌门!” 二十余名青城弟子‘锵啷’拔剑,寒光映得庭院森然,却无人敢上前半步。 “大喜之日,你们戴个不吉利的白头巾,该死!”令狐冲冷喝一声,剑拔弩张的青城派弟子非但不敢上前,反而齐退三步,剑尖跟着他们身体发颤得厉害。 余沧海灰头土脸,自大门踉跄奔回,松纹剑指天大喝:“列阵,杀……” 剑光森然,杀气骤起。满堂宾客霎时如惊雀四散,杯盘狼藉间,偌大庭院转瞬只余三派弟子肃立。 定逸师太拂尘轻扬,斜睨着余沧海冷笑道:“余矮子,你是失心疯不成?带着二十名弟子,便想屠尽我三派两百余人?” “哈哈哈哈哈~”余沧海突然仰天狂笑,矮小身躯在剑阵中格外扎眼。 笑声未歇,四周院墙上红绸突然剧烈抖动,几十名蓝袍道人如鬼魅般现身。府门外更是剑光如潮,雪亮兵刃映得满院生寒,转眼间竟涌进百余道人。 “令狐冲!”当先一名白须老道踏着朱漆门楣凌空而立,手中拂尘银丝根根炸起,声若雷霆:“五霸岗上你勾结魔教害我爱徒,今日贫道定要血洗华山!” 岳不群手中折扇“唰”地收拢,眼中精芒乍现又隐:“昆仑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满院剑拔弩张之势为之一滞。 震山子见被轻视,怒极反喝:“岳不群!你枉称君子,纵容弟子勾结魔教残害同道!今日正派齐聚,定要将你满门祸害歼灭干净。” “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岳不群折扇轻摇,抬眸轻笑:“怕是...不够。” 一语未毕,院外骤然传来金石交击般的冷喝:“那再加上本座呢?” 声若洪钟,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昆仑、青城弟子如潮水般分开,一道玄色身影踏着满地碎红缓步而来。那人每一步落下,青石板上便现出三寸足印,宛如刀刻。 第117章 嵩山掌门左冷禅 府门口,一名玄袍男子在众弟子众星拱月般簇拥下,缓缓走进院内,他身形高大挺拔,如孤峰峙立,一袭玄色长袍裹身,更显肃杀之气。 “岳掌门、两位师太,别来无恙!”男子嘴角噙着三分似笑非笑的弧度,既似讥诮又带威压,颌下三缕长须随风而动,周身寒气四溢,恍若荒原孤狼,教人不寒而栗。 岳不群面色骤变如阴云密布。闭关之时,他曾千般揣测左冷禅的武功进境,却不想对方寒冰真气竟已臻化境,单是站在院中,那股慑人威压便令人呼吸困难。 令狐冲也是目光一凛,收起玩味心态,脑海疯狂旋转,盘算着应对之法。 院内华山、恒山、衡山三派弟子不过二百,而府外黑压压围着一片,少说也有五百余人。 再说战斗力方面,己方也就二定、师父师娘、自己和师妹。对方有昆仑掌门、余沧海、左冷禅。这还不够,左冷禅左右还分站两名内力颇深之人,一人身着泰山派道袍,想来便是夺位成功的玉音子。另一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乞丐,眼睛深邃无比。 “左掌门、解帮主、玉音子掌门别来无恙。”岳不群折扇轻摇,不疾不徐地拱手为礼,端的是一派宗师风范。 “岳不群!”玉音子拂尘怒指,厉声喝道:“方才你说谁是土鸡瓦狗?” 老乞丐解风摇了摇头,长叹道:“君子剑岳掌门,何以堕落至与魔教沆瀣一气!”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踏步上前,声如洪钟:“今日乃新人佳期,诸位这般兴师动众,是何道理?” 定逸师太性子火爆,拂尘一抖,直指三人:“左冷禅!你药王庙暗算华山,衡山脚伏击莫师兄,仙霞岭、廿八铺、铸剑谷残害我恒山弟子!这等行径,也配谈什么并派?玉音子以下犯上、谋夺篡位,还有脸在此狺狺狂吠!解帮主,五岳之事,与你丐帮何干?左冷禅屠戮同道时,怎不见你主持公道?” “你个老尼姑……”玉音子率先急眼,若不是左冷禅挡在前面,他怕是提起拂尘便朝定逸攻去。 别看定逸师太平日泼辣,这一番话却说得慷慨激昂,三派弟子听后无不振奋。尤其是岳不群,刚才稍稍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干净,他又悠哉地摊开折扇,朗声笑道:“今日爱徒与小女大喜,诸位远道而来,岳某不胜荣幸。” “够了!”左冷禅玄袍无风自动,院中骤然寒气逼人。他目光如冰扫过众人,厉声道:“今日来意有二:诛杀勾结魔教的令狐冲,议定五岳并派之事。本座不欲多造杀孽,还望诸位识相!” “药王庙之夜,岳某已当众宣布华山退出五岳联盟。左掌门是闭关太久,没有听闻消息吗?” 岳不群转身望向红袍猎猎的令狐冲, 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再说岳某爱徒性命,恐怕不是左掌门说取就能取的!” 玉音子跟个跳梁小丑似的,为了讨好主子欢心,又喧宾夺主,跳脚怒骂:“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结盟之誓,岂是你只言片语就打破!”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拂尘一甩,话语铿锵有力:“五岳结盟,本意共抗魔教!如今落了个同室操戈,可悲、可叹!恒山派今日起也退出联盟!” 令狐冲苦笑一声,暗暗摇头:“正派人士当真道貌岸然,背地里刀子捅得贼溜,明面上还能和和气气说话。若非敌众我寡,我定学那魔教作风,领着师弟们杀他个痛快!” 左冷禅面色阴沉如铁,蓦然暴喝:“本座乃是告知,不是商议。” 话音未落,院墙内外骤然剑光冲天。泰山、嵩山弟子,就连非五岳剑派的昆仑、青城弟子也都剑指苍穹,声震九霄:“魔教虎视,孤派难存!并派则生,分裂则亡!”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定逸师太怒目圆睁,气得浑身颤抖。 定闲师太深知今日若不给左冷禅一个答复,怕是无法善了,只得望向岳不群,目光中尽是决然之意——今日恒山愿与华山同生共死。 “哈哈哈哈~”岳不群笑声尖锐刺耳,竟比左冷禅的寒气还要冷上三分。“左盟主既要并派,岳某岂敢不从?只是这掌门之位...”他话锋一转,讥笑道:“左掌门坐得,其他四派掌门自然也坐得。” 玉音子再次跳出来:“我泰山派势弱,不敢觊觎五岳掌门之位。嵩山派上下弟子近三百人,十三太保威震江湖,左盟主寒冰真气独步天下,这掌门之位舍他其谁?你们三派加起来,怕也敌不过嵩山一派!哪里来的底气争夺掌门之位?” “哦?”岳不群冷哼一声:“嵩山泰山既然这般了得,何必惦记我们这些土鸡瓦狗?” 左冷禅袍袖翻卷,止住玉音子的聒噪,眼中寒芒暴涨:“看来岳掌门也想坐这五岳剑派掌门之位?” 岳不群不置可否,朗声道:“岳某与魔教血海深仇,正欲率领五岳共诛邪魔!” “好!好!好!”左冷禅连道三声,每说一字,双掌寒冰便厚一分。院中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似乎要凝结成霜:“本座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红影乍闪,令狐冲已护在岳不群身侧。他不知道师父多闭关十来天有多大进步,但观左冷禅这般威势,仅凭师父一人,决然不是敌手。 岳不群见爱徒这般忠心,他又悠哉地摊开折扇,一脸傲然:“左掌门寒冰真气独步武林,恰巧小徒在剑道上也算小有造诣。这院落狭窄,不如移步府外一决高下?” “岳不群!”左冷禅怒极反笑:“堂堂君子剑,竟当缩头乌龟,叫个弟子承受本座怒火!” 令狐冲暗自叫苦:“师父打的什么鬼主意啊,我是来跟你共战左冷禅,你反倒叫我去单挑左冷禅。我若真能敌得过左冷禅,又何必在此听他们聒噪这半天?” “爹~”躲在洞房偷窥的岳灵珊实在看不惯父亲行为,一身凤冠霞帔的她立马从洞房奔出,玉容失色:“夫君怎敌得过左冷禅?” “去吧,去吧!”岳不群不理会岳灵珊,仍旧面向令狐冲,意味深长地挥了挥折扇:“领教领教左掌门的寒冰真气。” 令狐冲心念电转,顺手抄起方才赠与林平之的长剑,长笑道:“左掌门,请……”话音未落,已化作一道红霞掠出,踩着院墙昆仑弟子肩头,飘然落于府外长街。 “哈哈哈哈哈……就让我亲自诛杀这通魔贼子!”左冷禅狂笑震天,脚下青石板应声碎裂,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只在原地留下两个深达寸许的脚印。 第118章 令狐冲战左冷禅 下午时分的华山府外街道,红绸飘荡,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左冷禅一身玄衣,负手而立,双目如电,周身寒气逼人。令狐冲懒洋洋提着长剑,看似散漫不羁,实则体内九阴九阳真气澎湃交融,独孤九剑剑意蓄势待发。 “就用你这贼子鲜血,滋养我刚刚练成的寒冰真气吧。”左冷禅冷笑一声,骤然出手。 只见他长剑生寒,自上而下直朝令狐冲面门劈来,剑刃所过之处,周身空气猎猎作响,转瞬凝结成霜。似是斩断虚空,又如泰山压顶。 “咦!”令狐冲倒吸一口凉气,嵩山剑法再随意不过的一招“独劈华山”,在寒冰真气加持下,竟有一剑天门开之势,宗师实力当真恐怖如斯。 左冷禅一招挥出,自持身份,也不继续接力,而是一脸轻蔑地望着令狐冲。 这招威力不算大,他知道令狐冲功夫了得,自然不觉得一招便能将其毙命。但此情此景,一出手便是“独劈华山”,当真是侮辱性极强。 令狐冲小腿发力,来了个蛇行狸翻,轻松躲掉阴冷一剑,紧接着一个侧身刺剑,还了一招华山剑法中的“古柏森森”。 “喝!身形灵动,剑法浑然!果真年少有为!”左冷禅冷喝一声,收起戏谑笑容,剑势突变。 剑光交错间,两人已经你来我往二十回合,左冷禅的十七路嵩山剑法如江河倒泻,寒冰真气更将整条街道化作冰窖。围观众人不得不运功抵御,修为稍弱者须发都已结霜。战斗中的令狐冲融合独孤九剑剑道的五岳剑法齐出,九阴九阳狂转方才不落下风。 左冷禅面色阴沉,招式突变。只见他长剑一举,左掌带着刺骨寒气拍出,掌风笼罩对方周身大穴。令狐冲无论朝何方闪躲,都会有一处穴道遭到攻击。 换做不明真相的人,自然选择用不甚重要的穴道迎接掌风,以求全身而退。但令狐冲却明了,只要穴道碰上寒冰绵掌,即便内力强如任我行,也会遏制不住寒冰真气蔓延体内。不过,他身怀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最是克这寒冰真气,故而不怕遭受寒冰真气侵袭。 只见他玉女轻功发挥极致,身形陡然拔高三寸。在左冷禅手掌即将触及他腹部章门穴时,他的左掌同样朝对方锁骨拍去。 “摧心掌?!”观战中的余沧海失声惊呼。这一记青城派绝学在令狐冲手中使出,竟比正宗传人的他还要凌厉三分。 左冷禅自恃内力浑厚,丝毫不惧令狐冲一掌。“砰!”双掌相击的闷响震得围观者耳膜生疼。左冷禅连退七步,每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三寸深的冰封脚印。他面色忽青忽白,顿觉体内五脏六腑错乱,骨骼似要开裂。他急忙弃剑结印,运转内力压制体内翻腾气血。 再看令狐冲,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落地时已成雪人。发眉皆白,衣衫硬如铁甲,连睫毛都挂满冰凌。 “夫君……” “冲儿……” “大师兄……” 岳不群紫袍翻飞,第一个抢到雪人身旁,宁中则与岳灵珊紧随其后。定逸、定闲两位师太拂尘摆动间也来到跟前,林平之母子与仪和虽心急如焚,确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倒是仪琳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寒冰真气霸道异常,众人只要一触碰到令狐冲,也跟着被寒霜蔓延。 “诸位且退!”仪琳不顾尊卑,推开众人,纤掌甫触令狐冲后背,九阳真气自掌心流转令狐冲体内。她周身白雾蒸腾,九阳真气与令狐冲体内残存的热流遥相呼应,总算止住寒毒蔓延之势。奈何二人40%熟练度的九阳神功,堪堪维持平衡。不消片刻,仪琳亦化作雪人,发间霜雪与令狐冲的冰甲连成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 ……”左冷禅狂笑震天,眨眼功夫,他的伤势竟恢复如初:“一个小尼姑,加上个孽障,也配与本座苦练几十载的寒冰真气抗衡?” “都怪爹爹!”岳灵珊杏目含泪,怒喝一声,突然盘膝而坐,双掌间阴柔真气流转,竟是毫不迟疑地拍向仪琳后背,以助一臂之力。 宁中则与恒山二定对视一眼,三人默契地以仪琳为媒介,将毕生功力源源不断输送过去。 林夫人急得直跺脚,丰腴胸脯剧烈起伏;仪和抚着旧伤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二人暗恨自己内力微薄,帮不上什么忙。 福州九月,秋老虎当空,热浪炙烤着青石板,却化不开那六尊雪人。看着诡异至极! “都去死吧!”左冷禅冷笑一声,双掌推出,天地骤然变色。寒冰真气化作白茫茫的雾潮席卷长街,所过之处砖石迸裂,院墙瞬间爬满蛛网般的冰纹。 这一记“寒冰绵掌”暗藏十二重后劲,比之刚才突发一掌更加阴毒,纵是一流高手沾之也要经脉冻结而亡。 “大师兄~” “令狐师兄~” “师娘~” “小师妹~” “师父……” 众人惊呼同时炸响!华山、恒山近百弟子如飞蛾扑火般扑向冰雕,竟是要舍命相护。 作为唯一还能自由行动的战斗力,岳不群眼中精光一闪,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白虹直刺左冷禅身后,同时对着人群高呼:“方证大师!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霎时间梵音阵阵,一道金色身影凌空踏来。老僧雪白长眉在风中飘舞,袈裟翻卷如垂天之云。那摧山裂石的寒潮撞上他衣袖,竟似春雪遇朝阳般无声消融。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指间檀木佛珠泛起温润光泽,温言温语道:“左掌门,寒冰虽利,终究不敌众生暖意。” 左冷禅见方证一股浑厚内力无声无息化解了自己的杀招,心下暗惊。他虽有成为武林至尊的野心,但此刻五岳并派还未完成,自然不想与少林寺为敌。 左冷禅强压怒火,退后数步抱拳道:“此乃五岳剑派内务,不知方证大师为何远道而来,又为何阻拦本座清理门户?” “阿弥陀佛!”佛珠突然停止转动。方证大师望向西天浮云,声音陡然沉凝:“消失十二载的魔头任我行重现江湖。值此危难之际,还望诸位武林同道摒弃前嫌,共抗魔教。” 第119章 任我行重出江湖 “什么?任我行……” 方证大师轻描淡写话语,却似平地惊雷,震得在场众人尽皆变色。岳不群虽事先知晓,仍不禁眼角微跳。 “大师所言......”左冷禅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可是十二年前那个魔教教主?” 东方不败虽武功盖世,却常年深居黑木崖,对正派人士威胁不大;而任我行不同,他野心勃勃,是个坐不住的主。当年他执掌魔教时,五岳剑派哪家没吃过血亏?多少前辈名宿,都折在那吸星大法之下。若这魔头重出江湖,正魔两道,都将掀起腥风血雨。 左冷禅指尖冰凉,袍袖微微颤动。这突如其来消息,彻底打乱他筹谋多年的并派大计。任我行若现世,第一个要除的,自然是谋夺篡位的东方不败,那第二要除掉的,恐怕就是他这个五岳盟主!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仍不紧不慢:“无论五岳剑派、亦或者昆仑、崆峒、青城、丐帮,还望诸位同气连枝,共抗魔教,切勿再自相残杀。” 左冷禅抱拳道:“大师乃当今武林泰山北斗,心系武林,左某心生敬佩,愿联合正派义士,协同少林、武当、共抗魔教……” “呵。”岳不群一声轻笑,折扇‘唰’地展开:“岳某不才,愿领正派义士,活捉任老魔,还武林一个太平。” “你这鼠辈,自知不才,还想着率领义士?”左冷禅寒声讥讽,掌心已凝出三尺冰凌。两人目光相接,空气里竟迸出火星。 “善哉、善哉!”方证大师忽然踏前一步,袈裟无风自动。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内力将二人隔开:“二位切勿动怒!老衲也赞成五岳并派,只是掌门之位,当从长计议,能者居之,岂可妄动干戈?” “好!”左冷禅眼中精光暴射:“那便请大师做个见证! 本座与岳掌门堂堂正正比试一番,谁赢了谁来担任这五岳剑派掌门。” “阿弥陀佛!”方证摇了摇头:“五岳剑派本就威名赫赫,此番并派推举共主,干系整个武林,就此草草决定实乃不智。再说此刻华山、衡山、恒山三派,除岳掌门外,高手尽伤,岂能趁人之危。” “好!好!好!”左冷禅三声长喝,声震屋瓦。他广袖一展,环视四方:“三月十五,嵩山封禅台,五岳共推掌门!届时还望各派同道莅临见证!” 左冷禅说罢,朝方证大师行了一礼:“还望少林、武当前来主持公道。” 五岳并派,会影响到少林、武当在武林中的地位,之前的左冷禅生怕少林、武当阻拦,故而卑鄙手段频出,想着强行并派。 如今最难啃的华山、恒山都已松口,又有少林武当作保,那他何须再行诡计?自然应方证所求,拖延些时日,光明正大坐上掌门之位。 左冷禅心情大好,已将五岳掌门视为囊中之物。今日一探,岳不群就是个缩头乌龟,自恃功夫了得的令狐冲也不过尔尔!拖延个半年时间,决然不会产生任何变数! “阿弥陀佛!”得到左冷禅应允,方证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六堆雪人。长袖一挥,一道金光将连在一起的六人给分开。他正要为六人化去寒毒,忽闻一声厉喝破空而来。 “且慢!”左冷禅厉声阻止:“本座答应不再对众人出手,但大师决不能相救这通魔逆贼。” 左冷禅瞥了眼变成冰雕的令狐冲,眼底闪过一丝狠毒。“通魔逆贼”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嵩山十三太保折损殆尽,皆拜此子所赐。如今他中了寒冰绵掌,已是冢中枯骨——岂能让少林坏了这桩好事? 左冷禅可是知道少林寺易筋经有多厉害,凭借方证大师浑厚内力,只需略微出手,就能轻松将令狐冲体内寒冰真气逼出。 分离令狐冲,仪琳等人身上的冰霜缓缓消退,不过似乎正在治疗的关键时刻,小尼姑顾不得擦拭额前冷汗,双掌又贴上令狐冲后背。岳灵珊等人也急忙重新运功相助。 “阿弥陀佛!”方证长眉微颤,合十道:“老衲不出手便是。还望诸位退去,三月十五嵩山再聚。” “好!出家人不打诳语,本座相信大师。”左冷禅冷笑一声,大袖一挥:“撤,明年三月十五再聚。” 话音刚落,人群如潮水般退去。知令狐冲必死,爱徒大仇得报,昆仑派掌门抚须长笑,眼中尽是快意。唯独那为了辟邪剑谱而来的余沧海,盯着令狐冲的目光阴鸷如毒蛇,未能血洗满门,夺得辟邪剑谱,他心中恨意难平。 “冲儿~”敌人退去,岳不群这才放松警惕,飞身掠至令狐冲身旁盘腿而坐,正要运起紫霞神功相助,却听一声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飘然而至,白须在风中轻扬:“令狐施主并无大碍,还望岳掌门赴嵩山之约!”话音未落,老僧身影已如烟消散。 三股真气在令狐冲体内交织——紫霞绵长,九阳刚猛,九阴柔和,渐渐将寒冰真气逼至绝境。 三派弟子两百来双眼睛,死死盯着府门外那七尊‘雪人’。见到他们身上寒霜逐渐褪去,个个露出激动神情。生怕惊扰运功的七人,却又不敢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直至夕阳西下,日暮渐沉,令狐冲体内最后一丝寒冰真气排出,众人这才欢呼雀跃开来。纷纷冲上去搀扶七人。 林夫人快步上前,明面上是搀扶宁中则,背地里却心疼地打量着情郎浑身上下。 “诸位辛苦了!”令狐冲吐出一口浊气,笑着环视众人:“喜宴还未尽兴,咱们回府继续——”他突然一把揽住身旁红妆佳人:“我与娘子可还有洞房要补呢! ” “臭相公……我们都担心坏了,你一醒来就打坏心思……”岳灵珊俏脸绯红,嘴是这样说,身体却很诚实的钻进了令狐冲怀中。 仪琳、林夫人、仪和相视一笑,很是识趣退后半步——今日,是属于新娘的良辰。尽管她们也渴望那个温暖的怀抱,但更懂得成全的温柔。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99+1)%,大成。】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0%】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年】 ┗——系统面板——┛ 第120章 忙忙碌碌令狐冲 晨光熹微,茜纱窗上浮动着细碎的金斑,昨夜的红烛犹自垂着绛珠般的泪痕。 新妇岳灵珊慵懒地挽着堕马髻,鬓边一支鎏金步摇随着莲步轻颤。她捧着缠枝莲纹的茶盏,与令狐冲并肩走进大堂。 岳不群与宁中则早已端坐太师椅上等候。这本是新妇敬茶之礼,偏生他二人既是娘家高堂,又作婆家尊长,倒也别有一番意味。 “爹爹...娘亲...请喝茶...”岳灵珊盈盈下拜,素手奉上香茗。 宁中则接过茶盏,见女儿眼波流转间犹带春意,不由含笑叮嘱:“珊儿既为人妇,当谨守闺训,相夫教子...” 忽瞥见令狐冲颈侧一抹胭脂痕迹,她顿时凤目圆睁:“冲儿需收心养性,少惹风流债,莫辜负珊儿...” “师娘放心...弟子省得...”令狐冲咧嘴一笑,恭敬地将茶盏呈予岳不群。 岳不群浅啜香茗,缓声道:“昨日为师故意示弱,其中深意,你可明白?心中莫要怪罪才好!” “弟子知师父打算,岂有怪罪之理。”令狐冲躬身行礼,郑重道:“左冷禅嵩山剑法不足弟子,但他体内寒冰真气当真霸道无比,师父若与之交手,万不可硬接其掌力。” 岳不群微微颔首:“饮过这盏茶,为师便要继续闭关。嵩山大会前,尚有要事需你代为处置。” 岳灵珊突然跺脚,粉面含嗔,却掩不住眼尾一抹嫣红:“爹爹好没道理!女儿与大师兄本就聚少离多,这新婚燕尔的,您又要派他做事!您二老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我岳不群怎么生出这么个不知羞的女儿!”岳不群折扇狠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模样:“你看看你...路都走不利索...眼角尽是黑线...折腾了一夜...还不够你生个孩子不成?” 宁中则:“............” 令狐冲:“............” 这男男女女,一家四口的,讨论这个问题真的好吗? “不够...怎么也不够...”岳灵珊搀着宁中则手臂突然松开,一个箭步上前挽住令狐冲:“爹爹若非要派大师兄去办事,女儿定要同往...” “珊儿休得胡闹!”宁中则黛眉微蹙,纤指不觉攥紧衣袖:“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你爹爹闭关在即,我既要统管华山上下,又要照应衡山同门,你不在身边分担,教为娘如何应付?” 岳灵珊跺了跺脚:“林夫人办事最是妥当,还有定闲、定逸两位师太相助......” “此番任务正与林夫人有关。”岳不群手中折扇轻叩掌心,朗声道:“昨夜我与你娘寻来林夫人商议过。我们三派弟子稀少,明年前去嵩山,怕是还未比试便落了下风。洛阳金刀门弟子虽功夫平平,却胜在遍布九州,人多众多,若是能说服‘金刀无敌’王元霸结盟,嵩山之行便可声势大振。” “什么?...”岳灵珊俏脸骤变:“你们是打算让相公和林夫人一同前去洛阳劝盟?...” 自那日从娘亲口中得知,与亲娘年纪相仿的林夫人,竟与大师兄有一腿。岳灵珊即便再大度,内心也有些膈应。 听到爹娘要派自己新郎官与林夫人孤男寡女前去洛阳,那一路上林夫人不得被折腾得得走不动路。而她这个新娘子,却要独守空房...... 宁中则心中十分赞同师兄刚才的话,“怎么生出这么个不知羞的女儿!”她苦笑一声,无奈摇头:“罢了...罢了...这事儿也不急,便容你们新婚燕尔再缠绵三日。” “好!好吧...”岳灵珊一脸不情愿,但经历昨日那般大阵仗,她也知道,提升门派实力迫在眉睫。 师命难违,这么好的师命令狐冲更不想违,他抱拳躬身:“弟子领命!三日后便带着林夫人前去洛阳,劝说金刀王家结盟。” “去吧,去吧!为师这就闭关,若非生死攸关,切勿前来打扰。”话音方落,岳不群已起身拂袖而去,背影透着几分急切。 岳灵珊挽着令狐冲胳膊欢快地跟了出去,原本欢声笑语的堂屋,眨眼功夫只剩宁中则一人。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她心儿突然空落落的。 此后三日,华山、恒山、衡山弟子再度沉浸在忙碌的修炼当中。 恒山派 众人居住无相庵,有定逸、定闲师太教授剑法,倒是与在恒山上一般无二。只是大弟子仪和重伤未愈,暂居华山府邸隔壁宅院,平日由岳灵珊运功疗伤。而恒山小师妹仪琳,夜幕一沉,便以探望大师姐为由,悄悄溜进华山府邸。定逸师太看在眼里,只作不知。 林夫人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能与情郎独处,她顿时变得大方起来,这些日子一直陪伴宁中则,将情郎让给需要之人。 岳灵珊嘛,白天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相公。夜里又大方地将他让给仪琳、仪和。 令狐冲与左冷禅大战过后,方知自己与宗师高手相差甚远,这三日他是不分昼夜的修炼。 白天,岳灵珊九阴真经大成过后,‘修炼’虽不能再增加熟练度,却能像林夫人、仪和那般,增加内力修为。 夜里,每一次九阳神功熟练度增加,令狐冲都能感觉到自己战斗力得到质的提升。仪和旧伤未愈,令狐冲每次都蹑手蹑脚,故而跟仪和提升的内力修为并没有多少。 销魂三日转瞬即逝,令狐冲收获颇丰,九阳神功熟练度提升3%,内力修为提升5年。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0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6年】 ┗——系统面板——┛ 第121章 二人的世外桃源 残月斜挂,清冷的月光在江面碎成万点银鳞。夜风挟着水汽穿舷而入,楼船在漆黑的水面上缓缓溯流而上,桨声欸乃间,更显江天寂寥。这艘楼船只有四间舱房,与华山派往昔乘坐的楼船相比,着实寒酸许多。 舱内灯火如豆,在舱壁上投下两道依偎的身影。令狐冲半倚矮榻,怀中林夫人罗衫半解,云鬓微乱。夜愈深,言辞愈柔,暧昧的情愫在窄小的船舱内悄然滋生。 林夫人素手轻抚情郎胳膊,指尖微微发颤,言语带着几分拘谨:“冲郎...余沧海所言...可是真的?...” 令狐冲臂膀收紧,将温香软玉搂得更深。酒气混着叹息喷在她发间:“漱冰...去年我确是奉师命赴福州......”他话音突然哽住,喉结滚动数下:“原是为阻歹人图谋剑谱...没想过将林家至宝据为己有。” “我信你......”如今的林夫人身心俱付令狐冲身上,听到情郎坦言承认,她也不再过多询问,只是念及亡夫惨死、满门血案,仍不免珠泪盈睫。 令狐冲取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牛饮一口,眸中痛色愈深:“那夜,珊儿遭嵩山歹人刺破胸膛,命在旦夕。我带着她潜入福州客栈疗伤便没心思关注剑谱之事。直到听闻客栈食客议论福威镖局灭门之事。”言罢,疚意上涌,又仰头猛灌烈酒! 在没跟林夫人发生关系之前,令狐冲便想着阻止余沧海灭福威镖局满门。当时听到噩耗,他整个人都懵逼了。如今林夫人成为自己女人,再提及往事,他更是暗恨自己。 林夫人泪珠滑落,玉手抢过令狐冲酒葫芦轻啜一口,辛辣的酒液令她微微蹙眉,却也让她痛苦的心弦稍稍放松。 令狐冲紧紧搂着怀中佳人,郑重道:“漱冰,往事已矣,往后余生......” 林夫人酒意混着情潮上涌,竟比平素添了三分胆色。不等令狐冲说完,朱唇已封住他的话语。这个吻混着成熟女人的香浓与酒的咸涩,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炽烈。 江风忽急,拍得船窗咯咯作响。昏黄灯影里,罗带轻分,金钗坠地。舷外水声渐急,恰似舱内骤起的喘息。月光透过纱窗,将交颈鸳鸯的剪影投在舱板上,随波光摇曳不休。 一个时辰后,林夫人云鬓散乱地伏在情郎胸口,鬓边一缕青丝垂落,衬得她面容恬静,在灯下更添几分柔美。 江风凛冽,吹得楼船帆索猎猎作响。令狐冲指尖轻抚过林夫人微湿的额角,将她身上滑落的外袍重新披好。系带时,瞧见她双颊绯红,忍不住在那玉琢般的面颊上偷香一口。 沉默片刻,船身忽地一晃,二人身形不稳,又复相依。林夫人面上红晕未消,却已收敛心神,正色道:“我虽出身金刀门,但嫁入福威镖局二十载,与娘家往来甚少。如今爹爹年迈,当家的两位兄长,性子倨傲,与我这出嫁的妹妹更是疏远。” 提及正事,令狐冲也是一个脑袋两头大。 金刀门盘踞洛阳近百年,门下弟子多为王氏族人,发展这么多代下来,可谓是子孙遍布全国,壮大无比。 王家世代习武,凭借“金刀”绝技闻名江湖,实则武功平平,掌门王元霸也不过二流身手,全仗家财万贯、门人众多,方能在武林中立足。 原着中,掌门王元霸,表面豪爽仗义,实则为人精明世故,注重家族利益,更是对林家辟邪剑谱虎视眈眈。 想到此处,令狐冲不禁摇头苦笑,要说服这种精致利己者同盟,当真困难重重。 见情郎又是摇头,又是苦笑,林夫人纤指轻抚其面,忽而抿嘴一笑:“冲郎不必担心,妾身定会全力以赴促成结盟的。” 这一声‘冲郎’叫得柔情似水,‘妾身’二字更是婉转动人,令狐冲顿觉心头一荡,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纤腰,调笑道:“果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就想着帮情郎对付娘家人了!” “呸呸呸......”林夫人羞得粉面通红,偏过头去:“我嫁的可是震......” 话未说完,樱唇已被令狐冲二指轻夹。但见他坏笑道:\"再要嘴硬,待到了洛阳,我直接向王老爷子提亲去。\" “啊~不要~”林夫人连忙摇头,声音中满是哀求之意:“冲郎,我不想咱们的关系,被外人知道。” “哼......那就看看我家漱冰怎么表现咯。”令狐冲见她这般模样,愈发起了逗弄之心,双手更不安分起来。 林夫人嘤咛一声,软倒在情郎怀中,没有外人,她选择放飞自我:“私下里......漱冰的一切都是冲郎的......” 这楼船行驶得好好的,怎滴突然又晃荡一下,弄得两人刚分开的身躯又紧紧缠绵在了一起。 江风徐来,这楼船行驶得好好的,怎滴突然又晃荡一下,将方才分开的二人又推作一处。林夫人‘呀’地轻呼一声,整个人已跌入令狐冲怀中, 逆水行舟,舟行迟迟。楼船航行整整一个月时间,方才抵达洛阳码头。 这小小楼船倒是成了两人的世外桃源。白日眉来眼去切磋剑招,夜间挥汗如雨修习内功,一月三十日, 日日销魂。 待得抵达洛阳时,林夫人不仅增加五年内力修为,一套五岳剑法也已使得有模有样。已跻身华山派好手之列。 二人感情更是上升到如胶似漆、相濡以沫的地步。这般情谊,比之当年与林震南相敬如宾的夫妻之情,更多了几分难舍难分的缠绵。倒像是历经风霜的枯枝,终逢春雨,又绽新芽。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0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6+5)年】 ┗———系统面板———┛ 【ps:兄弟们!卡文的滋味好难受!都不知道接下来剧情如何发展了, 还望诸位多多留言评论,一起商议后续剧情发展。顺带跪求各位大姥爷多多催更、多多五星书评、多多免费小礼物!!!】 第122章 跟林夫人回娘家 秋风瑟瑟,洛阳城外古渡头,烟柳画桥掩映着往来商船。洛水泛着细碎金波。码头人声鼎沸,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与船工的号子声交织成一片。 林夫人立于码头,一袭素白罗衫在风中翻飞。望着这座暌违二十载的城池,她眸中泛起涟漪。当年离开时还是王家的掌上明珠,锦衣玉食不知愁为何物;如今归来,已是福威镖局的未亡人,两鬓染霜。 站立身侧的令狐冲见她神色黯然,便打趣道:“未能瞧见夫人花季模样,实乃抱憾终身。” 林夫人闻言失笑:“妾身出嫁时,冲郎怕是还在光腚子玩泥巴呢。真是那时相遇,妾身可不会着你这小冤家的道。”话到此处,忽然抿唇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这不是见夫人伤怀,特意说笑么。”令狐冲咧嘴一笑,伸手欲握她柔荑。不料林夫人倏地缩手,低声道:“冲郎慎行。”她四下环顾,声音更轻:“王家在洛阳城势大,耳目众多,爹爹若是知道我与你有瓜葛,定然不会答应同盟……” “好吧!好吧!”令狐冲也知正事要紧,身形一挪,使自己身体不那么贴近林夫人。 “走吧!”林夫人收敛情绪,抬手指向城中一处高楼:“先去锦绣坊换身行头。咱们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可进不了王家大门。” 令狐冲低头看了看自己穿了不知多少年的破旧青衫,尴尬一笑:“王家怕是比刘师叔还有钱。我这人穷惯了,即便这些日子华山派暴富,也没想着换过行头。” 二人穿街过巷,来到一家门面气派的绸缎庄。林夫人踏入店中,熟门熟路地绕过前厅那些寻常布料,径直走向后堂。 掌柜的是个精瘦中年人,见两人虽身着朴素,却气度不凡,连忙迎上前来。 “这位夫人好眼力,后堂都是新到的苏绣云锦...”掌柜话未说完,突然瞪大眼睛:“您...您是王家小姐?” 林夫人淡淡一笑:“难为掌柜还记得。” 掌柜的连连作揖:“当年您出嫁时的嫁衣还是小店承办的,怎敢忘记?令尊王老爷对我们这些小商贩多有照拂...”说到此处,他猛然住口,显是想起了福威镖局的惨事。 林夫人面色不变:“今日来是为了给自己和师兄置办一套合身行头。” 掌柜的何等精明,当即命人取来几套上好锦袍。林夫人素手轻拂,细细挑选,最终择定一件靛青色直缀,袖口暗纹云雷隐现,既不掩侠客本色,又添几分雍容气度。 “令狐师兄换上试试!”她递过衣衫,眸中闪过一抹期待。 待令狐冲更衣而出,连见惯世面的掌柜也不由赞道:“好一位翩翩公子!” 铜镜前,令狐冲望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颇觉不适。林夫人却满意颔首:“这才像个样子。”又转向掌柜:“再配一条羊脂白玉带。” 当掌柜取来玉带时,林夫人亲手为令狐冲系上。为避免太过亲密,令狐冲下意识后退半步。 “乖乖!我还能这么帅气?”令狐冲对着铜镜自照,但见镜中人锦衣玉带,竟真有几分富贵气象。若再配上一柄折扇,迷倒万千少妇不在话下。这不,身旁少妇已是眼冒精光,恨不得扑上来咬自己一口。 “师兄在外等候!我也入内换身行头。”林夫人抱着选好的衣裙转入内室。 不多时,珠帘轻响,林夫人款步而出。令狐冲顿时怔在原地。藕荷色云锦长裙衬得身段婀娜,银丝绦带上羊脂玉佩随步轻摇,发间金步摇流光溢彩。虽非二八芳华,却更显成熟风韵。 “漱……”令狐冲话到唇边又止,只觉目眩神迷。心中暗叹:“当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时的林夫人,比之福威镖局灭门前还要娇艳、富态几分。称得上世间尤物。” 见情郎如此神情,林夫人抿唇浅笑,眼波盈盈。往日为人妇时,虽不缺银钱,却从未如此精心打扮。此刻之所以这般,便是女为悦己者容,想着给情郎留个好印象。 “师兄,咱们走吧!”林夫人轻咳一声,将令狐冲飘远的思绪拉回。 “走走走!”令狐冲邪魅一笑:“掌柜的,多少钱!” “合计三百两!”掌柜躬身道:“林夫人您看记王府账上还是……” “现银结清!”令狐冲忍痛掏出一枚金锭。想到这身行头抵得过华山派上下半年用度,不由担心回去挨师父责骂。 店外,两辆描金彩绘的马车静静等候。一位白发老仆上前深揖:“老爷知小姐返家,特遣老奴来接。” 令狐冲暗自咂舌。入城不到半个时辰,王家就已探知行踪,还将车马备齐,这份实力当真了得。 “陈叔,爹爹身子可好?”林夫人问候一句,轻提裙裾登车。令狐冲也纵身跃上另一辆马车。 车轮辘辘,不多时便到了王府门前。只见朱漆大门上碗口大的铜钉锃亮,两侧石狮口中的金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八名腰悬金刀的护卫分列两旁,这般排场,竟比官府还要气派三分。 抬头望去,门楣上一方黑漆匾额,“见义勇为”四个大字力透纸背,右下角“河南省巡 抚刘光斗”的烫金落款更是彰显着王家的显赫权势。 第123章 洛阳城金刀王家 二人刚下马车,一名约莫四十出头、身材肥胖却浑身肌肉紧绷的男子,径直来到林夫人跟前,对一旁帅气逼人的令狐冲视而不见:“好妹子,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二哥!这位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林夫人神情激荡,侧身引见道::“大师兄,这是我二哥王仲强。” 令狐冲虽对王家无甚好感,但顾及林夫人情面,仍是抱拳恭维道:“久闻''金刀无敌''膝下二子威震鄂豫,今日得见王二爷,幸何如之。” “咦~”王仲强骤然变色,连退两步,上下打量着令狐冲:“你就是那个勾结魔教,被岳不群逐出师门的令狐冲?” “二哥!”林夫人俏脸一沉:“此事另有隐情,大师兄现仍是华山弟子。” “隐情?”王仲强冷哼一声:“他与魔教妖女那点龌龊事,江湖上谁人不知?你带这等腌臜货色进府,是想让王家遭名门正派耻笑?” 令狐冲眼中寒光一闪。若非顾及林夫人情面,又身负结盟重任,单凭这番话,就足以让这狂妄之徒血溅当场。方才所谓‘威震鄂豫’云云,不过是场面话。以王仲强这等三流身手,莫说是他,就连如今的林夫人也能以一敌十。 “二哥!我和大师兄有要事求见爹爹,还望你别胡搅蛮缠。”林夫人满脸愠色,想当年,自己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话语权比两个哥哥大上不少,如今却被哥哥拦在门外。 “小妹啊,不是哥哥为难,你就让他回去吧!爹爹绝对不会见这种通魔贼子的。” “二哥,你......”林夫人正欲反驳,府内忽然传来一声苍劲有力的呼唤。 “是冰儿回来了吗?”一位七旬老者健步而来。虽然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把玩的两颗鹅蛋大小的金丸,随着他虎口的开合发出沉甸甸的碰撞声。 令狐冲暗自咋舌。寻常人把玩核桃已是难得,这老者竟能将如此沉重的金丸运转自如,这份腕力与财力,当真令人叹服。 “爹爹......”林夫人快步上前,挽住父亲的手臂。望着父亲斑白的两鬓,不禁眼眶微红。 王元霸目光只在爱女身上流连,竟未多看令狐冲一眼。好在林夫人心疼情郎,哽咽过后,急忙介绍起来:“爹爹,这位是华山派令狐冲师兄。此番特奉岳掌门之命,前来与爹爹商议要事。” 王元霸表现得倒比自己儿子要好,他将目光移向令狐冲,忽而大笑道:“原来是岳掌门高徒,多次救小女和外甥于危难的令狐少侠!久仰久仰!” 王府大院,巍峨壮丽,朱墙碧瓦间堪比皇家。庭院深深,假山嶙峋。众人七绕八绕方才来到一间宽敞大堂内。堂内早已大排筵席,珍馐美味应有尽有,浓郁酒香直勾令狐冲魂魄。 王元霸高居主位,林夫人侍坐右首,父女二人叙话甚欢。王仲强不情不愿地坐在令狐冲身旁。 四人刚刚入座,忽见一名精壮中年带着两个锦衣少年快步而来。那中年正是王家长子王伯奋,虽与王仲强一般高大,却浑身肌肉紧绷,不见半点赘肉。两个少年则是王仲强之子王家俊、王家驹,令狐冲曾在洛阳客栈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冰妹!”王伯仲大步来到林夫人跟前:“可算舍得回娘家了!” 王家驹摇着折扇笑道:“姑姑怎不带平之表弟同来?” 王家俊斜睨着令狐冲,满脸不屑:“姑姑,这男的谁啊?” “爹爹崽崽,没大没小的!”王元霸拍案而起:“这位乃是华山派首徒令狐少侠!你们平日自诩名震武林的那些三脚猫功夫,在少侠面前不值一提!” 王伯奋闻言,立即正色拱手:“原来是令狐少侠!舍妹与平之多蒙少侠相救,王家感激不尽!” 王家俊、王家驹对视一眼,虽面露不服,却也不敢多言,悻悻然入席就座。 一家五口,加上令狐冲这个外人坐定,王元霸对着仆人爽朗大喝:“听闻令狐少侠不仅武功高强,更是海量。来人,速速取我珍藏的谪仙楼佳酿来!” 再次听到‘谪仙楼’,令狐冲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泛起哈喇子。当年田伯光冒雪送上思过崖的美酒,便是出自此处,至今回味无穷。 王伯奋拍案补充:“ 换大碗来!今日定要与令狐少侠一醉方休!” 就连先前出言不逊的王仲强也堆着笑脸道:“令狐老弟,方才多有得罪,待会我先自罚三杯。” 令狐冲一生之中,人家给他斟酒,那可从未拒却过,在王伯奋、王仲强的狂轰滥炸下,连续几十碗下肚,连个热菜都没有尝到,就醉眼惺忪,醉意已有八分。 “令狐少侠醉了?”王家驹故作惊讶! 王家俊嗤笑道:“江湖传言令狐少侠千杯不醉,看来言过其实了。” 王仲强厉声喝道:“华山高徒岂会如此不济?令狐少侠,咱们继续!”说罢又是一碗见底。 林夫人与父亲谈笑间,眼波不时流转,悄悄注视着令狐冲的一举一动。见他醉意渐浓,心中既是怜惜又觉好笑。她并未上前劝阻,一来深知情郎嗜酒如命的性子,二来也不便在家人面前显露太多关切。再说,看着至亲与挚爱把酒言欢,这份难得的融洽,她怎忍心打断? 直至令狐冲身形一晃,‘哇’地一声将腹中酒食尽数吐出,席间众人无不掩鼻皱眉。林夫人这才快步上前,轻抚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爹爹,令狐师兄酒力不支,您先遣人送他回房歇息。”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生怕一个细微动作便泄露了二人情愫。 “好吧!”王元霸捋须点头:“你俩领着令狐少侠去西厢房入睡。”王元霸满意地站起身子:“漱冰,爹爹还有许多话要与你说,这宴席已是满地狼藉,你便与为父前去书房聊聊吧。” “女儿遵命!”林夫人欠身应道,目光却忍不住追随着被架走的令狐冲。 王家兄弟粗鲁地将满身秽物的令狐冲扔在西厢房床榻上,便匆匆离去。 房门刚合上的瞬间,原本烂醉如泥的令狐冲蓦地睁眼,眸中精光流转。他屏息凝神,耳中已捕捉到院外十余个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恰在此时,窗棂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嗤’响。令狐冲眼尾余光扫见一截竹管穿透窗纸,缕缕黑烟正悄然渗入。 令狐冲暗自运转九阳神功,体内真气流转如珠,将吸入口鼻的迷烟尽数化解。表面却依旧佯装熟睡,连呼吸节奏都维持着醉汉特有的粗重。 他与王家非但无仇,反而有功。倒要将计就计,看看这王家打的什么主意。 第124章 王家玩的哪一出 书房内沉檀香雾缭绕,王元霸枯瘦的手指在黄花梨案几上轻轻叩击。烛火摇曳间,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忽明忽暗。 “冰儿,为父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冰糖肘子。”王元霸用二十年前的乳名称呼女儿,使得林夫人这些年所遭受的委屈瞬间奔涌而出,望着疼爱自己的父亲,她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哎哎哎,爹爹知道你受委屈了!震南为人忠厚,可惜势单力薄,护不住家传辟邪剑谱,这才导致家破人亡。”王元霸食指在青瓷盏沿画圈,茶汤倒映着他闪烁的目光,如潭底游蛇。 林夫人攥紧罗帕,指节发白:“林家哪有什么家谱,都是武林中人以讹传讹,害得福威镖局遭受无妄之灾。” “哎,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连为父也要骗了!”王元霸长叹连连:“当年林远图凭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江湖,这岂能有假。” “咔”地一声脆响,林夫人手中茶盏应声落地,她强作镇定,温婉一笑:“爹,若是林家有什么天下无敌的剑法,镇南和平儿何至于武功平平!” “你看看,你看看!老夫难道觊觎女婿家传武功不成?\"”王元霸另斟新茶,递到女儿跟前,话音忽转:“只是近来江湖盛传,令狐少侠习得辟邪剑法,一招击败青城派松风观观主余沧海,更是与五岳盟主左冷禅斗得有来有回的?” “谣言!”林夫人急道:“令狐师兄本就功夫了得,与这辟邪剑谱毫无干系。” “那你委身岳不群以求庇护之事也是谣言?”王元霸骤然暴起,金丸将案桌击穿一洞,慈父面容荡然无存:“起初我还不信,现在看你面色红润,哪像新寡之人?” “爹……我……”林夫人踉跄后退,罗帕几被扯裂。方才的父女温情转瞬成霜,她只觉遍体生寒。 “好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竟然干出这般苟且之事。”王元霸怒意上涌,从案后抽出金刀,刀鞘触地铿然作响:“我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林夫人双膝一软,跪伏于地,泪落如雨:“女儿愧对爹娘养育之恩,愧对王家列祖列宗。但为了平儿,无论如何,女儿都要苟活于世。” 林夫人明白自己的作为确为世俗所不容,父亲盛怒本在情理之中。可此刻她心中百转千回,既不愿吐露实情,更不愿轻言生死。为了“平儿”只是其一,如今的她,同样放不下情郎令狐冲。 王元霸怒抚刀穗,语气却忽转温和:“你为平儿委身岳不群,纵使天下人唾骂,为父又岂能怪你?只是...”他声音陡然一沉:“事到如今,为何连为父也要相瞒?难道为父还不及那岳不群值得信赖?” “爹爹!”听闻此言,林夫人感动得痛哭流涕,若非方才父亲表现得有些急躁,她还真就和盘托出。 老父长叹落座,又复慈祥神色:“华山玉女芳名远扬,你虽有些姿色,却是寡妇之躯,那岳不群岂会真心待你?不过是图谋林家辟邪剑谱罢了。” 突然间,他的话锋突转,目中精光暴射,杀意陡升:“华山派师徒敢欺辱你们孤儿寡母,我金刀门这就替你们讨回公道。”“万万不可!”林夫人再次大惊失色:“华山派于我们母子恩同再造……还望爹爹莫要为难他们。” 王元霸忽然诡秘一笑:“我不为难他们,你且去歇着吧。” 见父亲神色变幻莫测,变得很陌生,林夫人强自镇定道:“爹,岳掌门遣我们前来,是想金刀门与华山结盟,三月十五共赴嵩山大会。若是岳掌门夺得五岳掌门之位,金刀门在名门正派中的声望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为父累了!明日再议!”王元霸金刀入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那,爹爹早些休息。”林夫人躬身拜别,踏出书房,熟悉的庭院此刻竟觉陌生非常。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迷雾。夜风拂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恍然惊觉:这生养她的家,何时已成了龙潭虎穴? 林夫人思念酩酊大醉的情郎,步履蹒跚地朝西厢房行去,夜风拂过却带起一阵异样燥热。她脚步虚浮,忽觉口干舌燥,一缕异样的酥麻自小腹窜起。这感觉莫名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何时经历过。 “奇怪...”她扶额低喃,踉跄间已至厢房门前。纤纤玉指还未触及门扉,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将虚掩的房门撞开。 屋内酒气未散,令狐冲正仰卧榻上,衣衫不整。林夫人迷蒙的视线落在男子起伏的胸膛上,蓦地想起——这不正是破庙中,中了木高峰春药时的感觉? “爹爹竟然……”林夫人意识开始朦胧,抑制不住体内翻腾的热意,本能地朝榻上扑去。 月光如水,映照着她潮红的面颊。青丝散乱,汗湿的鬓角贴着几缕秀发,更添几分娇弱之态。 装醉的令狐冲心中一凛,暗骂:“你这小少妇当真春药圣体不成?在自己家中也能中春药。” 思绪未尽,温香软玉已入怀中。 令狐冲好无奈,看着林夫人难受模样,他岂能见死不救。可屋外暗哨环伺,房门洞开,他总不能来个现场直播吧。 正踌躇间,那些暗哨应该是得到王元霸指示,忽闻房门’吱呀‘一声轻响,竟被悄然合上。紧接着,院中气息渐远,暗哨尽数撤去。 林夫人药性发作,魅色加倍,不知不觉让令狐冲想起月光下、破庙旁、小溪里的第一次。 二人轻车熟路,约莫半个时辰后,林夫人药力稍稍减退。她轻轻呻吟了一声,眉头紧蹙,显然在努力抵抗着迷药带来的昏沉。睁眼见是情郎,索性放纵开来,不再压抑欲火。 正当情浓之际,院外骤然响起嘈杂脚步声。王伯奋的呼喊由远及近:“妹妹!妹妹可在?” 令狐冲眸光一冷,迅速扯过锦被掩住林夫人玉体。自己尚未及穿衣,房门已被‘砰’地踹开。火光骤亮,王伯奋兄弟领着十余弟子闯入,火把将厢房照得如同白昼。 “令狐冲!你竟敢...”王伯奋怒目圆睁,手中金刀已然出鞘三寸。王仲强更是面如猪肝,肥硕的身躯气得直颤。 锦被之下,林夫人药性褪尽,此刻被亲哥哥撞破,又羞又急,直接钻进被窝,不敢示人。令狐冲却已看穿此局,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笑。 第125章 王家蝼蚁不量力 王伯奋目眦欲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好一对...好一对...”话到唇边却羞愤难言。 王仲强更是暴跳如雷,金刀直指令狐冲:“通魔妖人!欺我王家无人?辱我王家至此!”他浑身肥肉乱颤,刀尖在空中划出森冷寒光。 “二弟且慢!”王伯奋横臂拦住:“快去请父亲定夺!” 锦被中的林夫人颤声道:“大哥、二哥...你们这是...” 令狐冲冷笑一声,索性连着锦被一把揽过瑟瑟发抖的林夫人,对着王家兄弟嘲弄道:“怎么?这是要演一出捉奸在床?” “无耻淫贼,放开我妹妹。”王仲强刀锋一震,身上肥肉跟着颤了一颤。 王伯奋阴恻恻道:“我妹妹不知廉耻,与岳不群有染,再怎么说名义上总是你师母。你身为华山派首徒,竟然淫辱师母。实乃为天下人所不容。师徒共侍一妇,华山派好大的门风!” 令狐冲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轻蔑一笑:“师母好啊,师母……”话到嘴边忽又收住,想到宁中则待己如子的恩情,顿时敛了戏谑神色,不愿再滋生不该有的方法。 “你你你你……你厚颜无耻,不将我金刀王家放在眼里,今夜便要你尝尝苦头。”王仲强举刀欲劈之际,院中忽然再次响起一阵杂沓脚步声。王元霸龙行虎步而来,身后数十名弟子高举火把,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好!好得很!”王元霸怒极反笑,刀尖直指榻上二人:“好一个华山派!师徒共侍一妇,如此门风还妄想执掌五岳联盟?” 面对王家上下磨刀霍霍的二十余人,令狐冲是一丝惧意没有,他慵懒地倚在床头,指尖缠绕着林夫人一缕青丝:“王老爷子,何必大费周章?要什么直说便是。” “哼!算你识相。”听到令狐冲服软,王元霸眼中精光爆射:“交出辟邪剑谱,老夫不仅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往后日子还会全力相助华山派掌控正道。” “爹~”林夫人挣扎着从锦被中探出半张俏脸:“早说过没有什么剑谱!您怎么还因为这东西给自己女儿下毒呢。” 王元霸望着女儿的双眼充满鄙夷,他金刀一横,继续补充道:“剑谱到手,这贱人随你们师徒享用!” “哈哈哈!”令狐冲突然纵声长笑,震得烛火摇曳:“为了一部剑谱,竟给亲女下药,王老爷子好大的手笔!” 王仲强最为看不惯令狐冲傲娇模样,挥舞着金刀厉喝:“爹,少跟他废话!” “令狐冲,死到临头还这般桀骜。”王伯奋阴狠一笑:“中了我王家“化功散,即便是内力浩瀚如海的方正大师,也无法施展丝毫内力。” 听闻此言,令狐冲依旧气定神闲,林夫人脸色倒是由红转白,惶恐大叫:“爹、大哥、二哥!还望你们别为难冲郎……” “冲郎?”王元霸气得浑身发抖,手中金刀嗡嗡作响:“敢情你们早就厮混一起了!我这捉奸戏码倒成了笑话?” 王伯奋、王仲强也是暗自咋舌,这年头老夫少妻虽不稀奇,但像令狐冲这般与师父共侍一妇的,当真是闻所未闻。虽然这‘妇’有些姿色,但这年纪也能当令狐冲的娘了。 “嘿!打你们这些,何须内力?”令狐冲搂紧颤抖的锦被,眼中寒芒闪烁:“若不是看在漱冰之面,你们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聒噪。” 说实在的,一流高手,无人敢言摒弃内力抵抗王家二十余人。别看王家一个个战斗力不咋地,但个个自幼习练的合击刀阵却不容小觑。 不过令狐冲确实是个例外。除去内力修为,他还有当世最为厉害的剑招“独孤九剑”,没有内力催动,顶多威力锐减、战斗续航不足,但应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动手!”王元霸须发戟张,金刀直指令狐冲:“未得出剑谱下落,暂留冰儿下落。令狐冲内力深厚,今日断不可纵虎归山!” 见众人当真提刀砍来,令狐冲无奈地望了望林夫人。 林夫人心存一丝侥幸,泪眼婆娑,凄声唤道:“爹、哥哥们,你们住手吧!”其声哀婉,却已唤不回半分骨肉亲情。 令狐冲见势不妙,猿臂轻舒,将裹着锦被的林夫人拦腰抱起。他虽内力未失,但为了给敌人一个错觉,故作踉跄之态,只以精妙身法在刀光剑影中穿梭。青砖地面被刀锋劈出道道裂痕,却始终沾不到他一片衣角。 二人方至院门,又见火把如龙。王家俊、王家驹率众拦路,金刀映着火光,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这青砖高墙足有三丈余,没有内力之人,想要翻墙出去,无疑是徒步登天,绝无可能。 王家俊金刀映月,嗤笑道:“哈哈哈哈,华山首徒,不过尔尔……” 王家驹折扇轻摇:“名门弟子,当真一点江湖经验没有。死有余辜啊。” 王元霸沙哑的嗓音自后方传来:“格杀令狐冲!留那贱人性命!” “哎,你们!”林夫人见家人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她只得无奈地闭了闭双眸,眼泪不自觉觉沾满脸颊。她深知情郎本事,这泪不为情郎安危,实为骨肉至亲的绝情而流。 见林夫人这般为难,令狐冲长叹一声,并未选择过多杀戮,而是真气凝聚双腿,准备翻墙而出。 而就在这时,一阵清越笛声破空而来,如凤鸣九霄,穿云裂石。紧接着,一幕骇人景象令满院众人毛发倒竖。 第126章 做不到杀伐果断 月华如水,洛阳金刀王府内杀机四伏。令狐冲与林夫人背倚而立,四周三十余柄金背大砍刀寒光森森,映得庭院如同白昼。 忽闻一阵清越笛声穿云而来,恰似凤鸣九霄。刹那间,墙垣缝隙、地穴石罅间簌簌作响,竟有无数蛇虫蜿蜒而出。 “何方妖人!”王伯奋厉声喝道,却见月光下黑潮涌动,数以千计的赤练蛇、铁背蜈蚣、黑寡妇蛛如潮水般漫入院落。一条青鳞小蛇忽地腾空,正中某弟子咽喉,那汉子当即面色发青,抽搐倒地。 “五毒教!是蓝凤凰那妖女!”王元霸金刀狂舞,刀风过处蛇尸横飞,却见更多毒物源源不绝。一名弟子捂着耳朵惨叫打滚,原是毒蛛入耳;另一人胸腹间缠着三条赤练,口吐白沫而亡。转眼间,三十余弟子尽数倒地,唯余王元霸爷孙五人犹自苦撑。 “蓝凤凰!”王元霸须发戟张,对着夜空暴喝:“再不现身,老夫誓要率领弟子,血洗苗疆!” 话音刚落,墙头忽现一道纤细蓝影,月光映照下,那苗疆女子手持碧玉竹笛,明眸如水,正是五毒教主蓝凤凰。 令狐冲见到这位在五霸岗有过露水姻缘的故人,心中顿起涟漪。他扫视满地哀嚎的王家弟子,神色淡然。先前顾及林夫人情面不便出手,如今蓝凤凰代劳,他倒也乐见其成。 毒物已被砍杀殆尽,蓝凤凰停止吹奏竹笛,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冲令狐冲嫣然一笑:“公子,可还安好?”她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与眼前这地狱般的场景形成诡异对比。 “蓝姑娘如此大费周章,总不会专程来救在下吧?”目光却与蓝凤凰相接。林夫人忽觉危机感上涌,竟不自觉将身子往令狐冲怀里紧了紧。她引以为傲的熟妇胸脯,竟然大不过这苗疆女子! “妖女拿命来!”王元霸怒吼声打断了久别重逢的两人眉目传情,言罢,他手中金刀破空而出。院墙虽高,却也无法抵挡身怀轻功之人,这老儿虽内力平平,轻功却是不弱,几个起落已略上院墙,逼近蓝凤凰。 “公子快走!”蓝凤凰清喝一声,不避反进,向院中令狐冲所在处飘落。院内可站立着王家四人,就蓝凤凰那功夫,哪里是他们之敌,不过,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果不其然,王元霸转身劈向蓝凤凰,王家四子配合默契,各持金刀封住去路。 “杀!”王元霸暴喝一声,金刀已劈至蓝凤凰面门。眼看蓝凤凰就要香消玉殒,令狐冲刚想出手,忽见一道雪亮剑光划破夜空。 却见林夫人竟从令狐冲怀中挣脱,腰间佩剑出鞘,将父亲金刀格开。她这些年与令狐冲双修所得内力,配合五岳剑法精要,一招之间竟逼退‘金刀无敌’王元霸。 “贱人!”王元霸虎口震裂,身体连连后退数步,他强忍着翻江倒海的身体,金刀指着林夫人厉声骂道:“难怪死守剑谱,原来早已跟那无耻师徒偷练!” “爹!您是魔怔了不成?”林夫人流干最后一滴眼泪,双眸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好似前边站着的已不再是自己亲爹。 “哼!我王家没有你这等寡廉鲜耻之女!”王元霸金刀一挥,未等林夫人回应,配合儿孙四人,结阵攻向林夫人。 “公子快逃!”蓝凤凰得以脱身,趁机掠至令狐冲身旁,玉手轻扯他衣袖,就要施展轻功带他离去。 令狐冲岂会抛下林夫人独逃?他先向蓝凤凰投去感激一瞥,继而目光转冷,对缠斗中的王家人厉声道:“尔等既无情义,休怪我心狠手辣!” “咻咻咻~~~”但见青影闪动。王家四子喉间忽现血线,竟是连惊呼都未及发出便已毙命。令狐冲出剑之快,场中众人只瞧见一道残影。唯独王元霸勉力举刀格挡,侥幸逃过一劫。 “又是...辟邪剑法...”王元霸面如土色,浑身战栗似筛糠:“你...你不是...中了‘化功散’,怎么还能运转内力……” 令狐冲并不回应,而是冷然道:“本想尊称一声岳丈,谁料你会这般欺辱自己女儿。”他并未继续出手,而是转头望向林夫人。 也就这么一刹那,王元霸竟然心存侥幸,手中金刀忽地暴起,直取令狐冲后心要害! 电光火石间,蓝凤凰纤掌如电,后发先至。掌心赤红如血,‘啪’地印在王元霸膻中穴上。老儿顿时面如黑炭,一口黑血喷出,跪倒在林夫人跟前。 “爹!”林夫人扑通跪倒,与老父相对而拜。这一跪,既是诀别,也是偿还养育之恩。 望着满院尸骸,蓝凤凰非但不惧,反将竹笛转了个圈,银铃般的笑声在血腥中格外清脆:“阿妹还以为公子身处险境呢,原来是自作多情了!” “蓝姑娘怎知我在王府里面?”令狐冲蹙眉问道。 “阿妹自是不会隐瞒公子!”蓝凤凰眼波流转,笑得妩媚动人:“此乃五仙教秘术,凡与本教女子交合过的男子,身上都会烙下一道特殊香味,往后此人出现在女子方圆百里地盘,都会被她圈养的宠物给发现。” “你们宠物还挺别致的!”令狐冲望着那些蛇蝎尸身,不禁背脊发凉。 蓝凤凰摇了摇头,身上银铃叮当作响:“公子啊!你床笫功夫这般硬朗,为何这心肠...就这么软呢!” “哎!”令狐冲长叹一声。他两世为人,终究难改本性,做不到魔教中人那般杀伐决断。夜风拂过,带起一阵血腥气,更添几分凄凉。 第127章 圣姑被困少林寺 夜色沉沉,乌云蔽月。金刀王府内横尸遍地,血腥之气弥漫庭院,令人作呕。 林夫人跪伏于地,精挑细选的藕荷色云锦长裙沾染斑斑血渍,惨白面容上泪痕交错,喉间发出断续呜咽,如杜鹃啼血,闻者心碎。 令狐冲单膝跪地扶住林夫人摇摇欲坠的肩头:“冰儿,这些薄情之人,不值得你这般伤心。” 听到“冰儿”称呼,林夫人忽忆起当年身为王家掌上明珠的岁月,那时候,爹娘和两位哥哥全将她捧在手心。可如今!想到此处,霎时气血攻心,昏倒在令狐冲怀中。 “公子!”蓝凤凰腰间银铃随着几缕微风轻响:“你和林夫人也……”话音未落,自己先红了脸颊。 苗疆风俗开化,为了繁衍生息,不仅多女,更炸裂的兄弟、父子都不足为奇。莫说情郎恋上年近四旬的林夫人,便是更离经叛道之事她也见怪不怪。 令狐冲将林夫人打横抱起,脸上满是宠溺,话语却不容置疑:“她与你一样,都是我的女人。” 蓝凤凰闻言一怔,随即笑靥如花:“公子这是认了阿妹?”想起五霸岗上,稀里糊涂付出珍贵的第一次,醒来后情郎却绝情离去,说她不伤心是假的。 “蓝教主,不想当我女人吗?”令狐冲一声反问,蓝凤凰直接没崩住,银铃作响间,整个人已奔入令狐冲怀中。 林夫人和蓝凤凰都生得太过丰腴饱满,弄得臂膀宽阔的令狐冲差些无法左拥右抱。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行离去吧。”充斥着腥味的大院令人作呕,令狐冲真的不想多待一刻。 “公子此来洛阳,可是为结盟王家?”蓝凤凰并未动身,而是轻言询问。 “是啊!华山派势微,想要争得五岳掌门之位,必须多多结盟,壮大实力。”令狐冲话锋一转,悠悠长叹:“当然,结盟五毒教以及诸多左道豪杰,非但不能增加气势,反而会落下把柄。” 蓝凤凰认真解释道:“王元霸长袖善舞,金刀王家势力庞大,表面是有官府撑腰的名门正派,暗地里却与旁门左道、三教九流多有来往。我五仙教在南疆,也与其分舵有生意往来。今夜洛阳总坛,掌门王元霸和三十余名弟子被灭,但王家残余势力仍不可小觑。” “这!”令狐冲也知道,金刀王家是跟福威镖局一样,弟子遍布全国,但功夫都不咋地。奈何他们是家族产业,别人难以插足。 见情郎一脸懵逼,蓝凤凰忽地掩唇轻笑,芊芊细手指向身旁昏迷的林夫人:“王家五口死绝,她可是王家嫡系唯一血脉了!” “她嫁人二十余载,怕是王家后辈没几个人认识她了!” “那就看公子有没有手段了!”蓝凤凰咯咯一笑,扯着他往西厢房走去。银铃声声,在血腥夜色中格外清脆。 西厢房内,烛影摇红,犹带着几分云雨初歇的旖旎。令狐冲方将林夫人安顿在绣榻上,忽闻银铃脆响,蓝凤凰已如一团烈火般扑入怀中,比之身中迷药的林夫人还要急切。 “公子!阿妹好想你,好想你!”这苗女声音里裹着蜜糖,腰间银铃随动作簌簌坠地,露出小麦色的肌肤:“那夜公子太过霸道,今夜可否温柔些。”话音未落,五彩苗衣已如蝶翼滑落,烛光在她丰盈的曲线上镀了层蜜色光泽。 五霸岗那夜,令狐冲身中蓝凤凰大补之酒,意识模糊间草草行事.他非但记不清自己鲁不鲁莽,就连蓝凤凰身体什么模样也一点印象没有。 令狐冲呼吸一滞。他生平就好这口,哪里经得起这般诱惑。当即指尖大胆游动于那健康饱满的肌肤上。 榻上的林夫人睫毛轻颤,表情尤为痛苦,原是深陷灭门惨祸的梦魇。她刚从夫家福威镖局满门被灭阴影走出来,此刻又经历娘家满门被灭,若不是还念着情郎和儿子,柔弱的林夫人早已选择长眠不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道销魂的呻吟声传入耳中,将林夫人缓缓唤醒。不过这柔弱妇人佯装未醒。 一个时辰后,窗棂轻响,蓝影如燕掠出,屋内重归寂静。林夫人这才悠悠转醒。她还未看清屋内景色,赤裸的胸膛突然贴上来,带着未散的暖香:“冰儿!你终于醒了。” “冲郎...”林夫人纤指划过令狐冲胸膛上未干的汗珠,轻叹道:“为了你与平儿,纵是肝肠寸断,妾身也要活下去。”说罢,也不嫌弃他身体还残留着别的女人香味,玉臂如藤蔓般缠上他腰身。 令狐冲心头一热,将她搂得更紧:“这世间人人都可能负你,唯独我令狐冲...”正欲发誓,怀中小妇人已仰起泪痕未干的脸:“莫要赌咒,我信。” 林夫人将头深深埋进情郎怀中,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令狐冲以别样的方式,温柔地抚慰着林夫人受伤的身心。 一个时辰后,二人瘫软在床,相拥直至东方泛白。令狐冲忽抚着她散乱的青丝道:“冰儿,计划有变。蓝凤凰传来消息,魔教圣姑被困少林..群号为了三尸脑神丹解药,不得不想法子救出圣姑。黄伯流再次牵线,约定两个月后的十二月十五,群豪集聚五霸岗,结盟攻打少林。” 身心得到贯通,林夫人眼中悲戚渐褪,化身胸大有脑的女诸葛,睿智道:“如此说来,五岳剑派为抗旁门左道,盟主之选必要提前?” “正是!”令狐冲愧色更浓:“蓝凤凰此来不单单是想我,实为邀我赴五霸岗,争夺群豪盟主,营救圣姑。” 话音未落,林夫人已以唇封缄他的歉意,令狐冲这般在乎自己的想法,她心中暖意直流:“冲郎只管去!妾身又不是拈酸吃醋的愚妇。” “我与圣姑素无深交,只是非非、箐儿她们也掺杂其中,若是我不出面。真怕他们会被名门正派一网打尽。” “正也罢,邪也罢!”林夫人指尖描摹着令狐冲厚实胸膛,柔声道:“冲郎在何处,妾身便在何处。” 令狐冲闻言,虎目含泪。若非昨夜三番云雨耗去太多精力,此刻真想再将这可怜可敬的人儿揉进骨血里好生怜惜。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0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0+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1+1)年】 ┗——系统面板——┛ 第128章 新任掌门王淑冰 洛阳城东,晨雾未散。青石板上露珠滚动,映着天边一抹血色朝霞。平日时分本该喧嚣的街市,此刻却笼罩着诡异的寂静。三三两两的商户聚在檐下,低语间不时惊惶四顾。 “听说了么?”一个卖炊饼的汉子压着嗓子:“不可一世的金刀王家昨夜遭了灭门之祸......” “何止是灭门!”旁边药铺伙计插嘴:“满府上下都被毒虫咬得面目全非。浑身被毒得乌漆嘛黑.....”说着突然噤声,因为看到长街尽头走来两道身影。 路过佩刀镖师,闻言冷笑道:能不惨吗?五毒教教主亲自出手!也不知这王家怎么就招惹上西南苗疆了!” “据说王家三小姐昨日刚回娘家……” “咦,这就见怪不怪了!那妇人可是灾星转世,就因为她,夫家才惨遭灭门,如今又来嚯嚯娘家~” “嘘!莫要声张!林夫人可不是独自一人,还带着华山首徒令狐冲呢。若是遭他听见,几百上千个你都不够他一剑的。” 洛阳城内热闹非凡,王家府内气氛却诡异得可怕! 演武场上,五具乌木棺椁呈梅花状摆放,金漆“寿”字在晨光中泛着血色。白幡猎猎,林夫人一袭粗麻孝衣跪伏于棺前,面容枯槁,十指深深抠入青砖,指节泛白。身侧令狐冲青衫磊落,右手虚按剑柄,眸中精光隐现,看似随意实则已将四周动静尽收耳中。 演武台下,百余名金刀弟子白巾束发,忽闻‘铮铮’连响,百余金刀同时出鞘。当先八名赤膊大汉振臂高呼: “屠尽五毒教!” “血债血偿!” 声浪震得灵幡翻卷。那虬髯教头金刀指天,百余道寒光应声转向西南五毒教所在方向,恰似银河倾泻。 林夫人倏然起身,抄起棺旁那柄王元霸大金佩刀。刀光如匹练划过,声音嘶哑:“父兄之仇,不可不报!然,五毒教擅使奇毒,非我王家独力所能敌。” 言罢,刀尖微颤,指向身侧:“这位乃是华山派首徒令狐冲。君子剑岳掌门正气凛然,只要令狐公子将我们遭遇说出,岳掌门定然同意与我们结盟,共同消灭五毒教。” 人群中忽窜出个锦衣少年,冷笑道:“岳不群占着福威镖局,也不见得杀掉青城派,替福威镖局满门报仇啊!” 林夫人认出这是旁支子弟王振,却不恼怒,只将刀刃一转:“是我母子誓要手刃仇雠,否则余沧海早成君子剑下亡魂!” “哈哈哈哈~”锦衣少年狂笑不止:“亲自报仇?就你个妇道人家和林平之那废物,怕是连我都打不过吧!竟妄想亲自斩杀松风观观主……” “咻~”少年话音未落,忽觉颈间一凉。但见白影闪过,林夫人金刀已架在他咽喉处:“我的乖侄儿,姑姑这功夫虽还不敌余沧海,但岂是你们这些晚辈能够岂及的?” 刀锋映得少年面如死灰,场中霎时哗然——谁曾想这温柔妇人竟有如此身手? ,台上的令狐冲看得真切,林夫人为了威慑众人,刚才一出手便是全力。这招式在一流高手面前,确实不堪一击。但相对于这些不入流的王家子弟,那算是相当厉害的了。 “父兄虽死!但金刀王家依存!”林夫人金刀指天,声震屋瓦:“今日起,我当执掌金刀门!你们有谁不服,大可上前争辩。” “哔哔哔~”场上一片哗然,这个世界,女子担任掌门常有之事。王元霸一家惨死,按理确实该由林夫人担任掌门,再加上她刚才表现出的实力,以及身后还立着个华山首徒,王家弟子们哪里还有反抗心思。 “谨遵掌门号令~” “谨遵掌门号令~” 百余弟子纷纷跪倒,声浪惊飞檐下栖鸦。 十一月五日,金刀门易主的消息随北风传遍江湖。曾经的福威镖局夫人,如今的金刀门主王漱冰,守孝七日,素衣跪碎三张蒲团。 灵堂外金刀弟子轮值守夜,却不知新掌门每至更深,便与华山首徒修炼增加内力修为的功法。 女戴孝、三分俏。不能说林夫人淫荡、不孝,在父兄灵堂内苟且。如今林夫人刚刚接手金刀王家,她太需要提升实力了。 接下来的日子,各种纷繁琐事有够林夫人忙碌的。她既要整合各地王家势力、培养忠于自己的心腹,又要熟悉王家各种生意往来。 令狐冲对于这些事情完全不懂,也完全不感兴趣。他只想着尽快前去五霸岗,见那两个许久未见的小丫头。奈何金刀王家局势还未稳定,他放心不下林夫人。 接下来一个月时间,令狐冲每日充当林夫人保镖,按剑立于身侧。昔日温婉妇人如今发号施令,各地分舵主前来拜谒时,她端坐虎皮交椅,指尖轻敲刀鞘的节奏,竟与上位者如出一辙。偶有不服者,但见华山首徒抱剑侍立,也都噤若寒蝉。 夜阑人静时,林夫人褪去掌门威仪,青丝散落满榻。仔细感受着情郎的柔情。 这般朝夕相处,两人可以说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比之新婚夫妇还要黏乎。 腊月初五,北方天气骤降,一场大雪掩了洛阳古城。 距群豪五霸岗聚会还有半个月时间,金刀王家也安顿得差不多了。 令狐冲踏雪辞行时,林夫人亲自为他系上狐裘。指尖掠过他腰间酒葫芦,低声细语:“冲郎,注意安全,妾身为你守好金刀门。”话未说完,檐外惊起一蓬积雪,恰掩去她眼底波澜。 这月余光景,两人收获颇丰,各自提升内力修为五年,有令狐冲这个剑道高手点拨,林夫人的五岳剑法也是熟练不少。如今的她拥有15年内力修为,加上高超剑法,已然达到二流巅峰水平。真碰上仇敌余沧海,也有一战之力。 最大的收获要数——林夫人不仅掌控分布全国各地的一千名王家弟子,还将金刀门财物、人脉尽握掌中。 金刀王家财产丝毫不弱于刘正风遗留家产,王家人脉更是不得了,上到王公贵族、名门正派,下到小摊小贩,三教九流,明里暗里都与王家有些交集。 这些东西放在武侠世界算不得什么,可若要放在普通世界里头,那真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0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2+5)年】 ┗——系统面板——┛ 第129章 酣畅大战悟剑道 雪虐风饕,群山尽白。令狐冲踏雪而行,肩头已积了三寸新雪,却见他步履从容,在没膝深雪中竟只留下浅痕。 “这雪倒是下得痛快!”仰颈饮下一口烈酒,放声唱道:“忧跟雪飘过,飘于桑森给忆中。 养我追想内,阔hin黑我森痛 ……” 转过山坳处,风雪中蓦地显现三道人影。当先老者骑一匹瘦骨嶙峋的青驴,驴颈悬着的朱漆葫芦随步伐摇晃。后面二人一担柴一挑菜,看似寻常樵夫,可那扁担压雪的深度,却显是身怀上乘轻功。 令狐冲心中一动,暗忖:“笑傲江湖世界,骑驴老者,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也不想与这老者有过多交集,但山道狭窄,双方避无可避。 骑驴老者约莫七八十岁,破毡帽下银须飘拂,补丁袍子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面色红润,双目微眯,似醉非醉。见令狐冲走近,也不避让,兀自哼着小曲儿。驴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令狐冲本可施展轻功越顶而过,却终究不忍惊了老者雅兴,遂抱拳告罪:“风雪阻途,还望老丈借过。” 骑驴老者眯眼细观,忽抚掌大笑:“好个踏雪无痕的功夫!少侠既得此造诣,不如与老朽这两位兄弟切磋几招?” 令狐冲自思过崖下来后,久未遇见剑道高人,独孤九剑一直未能得到精进,闻言正中下怀。当下抱剑行礼:“老丈既有此雅兴,在下自当奉陪。” 挑柴老汉铁扁担‘锵’地插入冻土。令狐冲见那扁担通体玄铁打造,少说七八十斤,老者却如执灯草,心下凛然。长剑倏然出鞘,剑尖凝着一点寒芒:“请赐教。” \"铮\"金铁交鸣声中,剑尖点在扁担七寸之处,正是这一招力道最弱的地方。老者‘咦’了一声,扁担一转,变招为‘担山赶月’,横向扫来。令狐冲身形一侧,剑随身走,刺向老者手腕。老者急忙撤招,扁担回旋,护住全身。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余招。老者招式虽圆转如意,却仍拘泥于剑招表象。又过数合,将扁担往雪地上一插,哈哈笑道:“少侠剑法了得!那可别怪我们两个老头子以多欺少咯。” 话音未落,另一老者菜篮飞旋而至。两只竹筐如风车轮转,带起呜呜风声。 令狐冲为求剑道真谛,只以基础剑式应对。劈、挑、刺……看着好似新兵蛋子。 两名老者皆是一流高手,虽以扁担代剑,但招式仍旧凌厉飘逸,再加二者配合默契,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竟逼得令狐冲连连后退。 三道身影在雪地中交错,剑光扁担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五十招后,令狐冲忽使一招华山剑法中的‘长虹贯日’,剑光如匹练将二人逼退。二老踉跄数步,相视笑道:“少侠剑法通神,老朽佩服。” 令狐冲忘了眼骑驴老者,笑道:“两位前辈以扁担代剑,本就落了下风,比试途中更是顾虑在下安全,没有全力出手。” 这时,骑驴老者飘然而下,身法轻灵不似古稀之年。他捋须笑道:“老朽也来讨教几招如何?” 令狐冲内心求之不得呢,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笑道:“请老丈指点。” 骑驴老者袍袖一展,老驴身上的桃木剑倏地飞入掌中。只见他信手轻划,一道阴柔剑气已然破空而来,所过之处,飘雪无声分为两半。 令狐冲知晓眼前之人便是武当掌门老者,宗师级别人物,战斗力尤胜左冷禅。当下不敢怠慢,长剑虚点,五岳剑法中的精妙招式连绵递出。 ‘嗤——’桃木剑寒光乍现,剑气如电直取咽喉。令狐冲急使‘青山隐隐’避让,仍被削去一片衣角。 令狐冲一声清啸,剑势陡变。独孤九剑的凌厉剑气破空而出,与老者剑气相撞,‘轰’地激起丈许雪浪。 一招过后,令狐冲乘势追击,剑锋未至,剑气已激得周遭雪花纷纷退散。 老者木剑轻转,画出一道浑圆剑圈。那剑势看似缓慢,实则暗含阴阳变化,竟将令狐冲刺来的剑锋引偏三寸。桃木剑与铁剑相触,发出‘铮’的清响。 令狐冲心中一凛,暗赞:“太极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他手腕一翻,剑招陡变,由快而慢,由直而曲,剑势如行云流水,竟也暗含太极之意。 老者微微颔首,木剑缓缓递出,剑势圆转如意,似慢实快,每一剑皆如春蚕吐丝,绵绵不绝,竟将令狐冲的剑招一一化解。 雪幕中,两道身影倏忽交错。铁剑寒芒如电,木剑圆转似水,激得周遭积雪翻飞不息。 那挑菜、扛柴二老早已盘坐雪地,目不转睛地观摩这场绝世剑斗。 不知不觉,五百余招过去。老者虽已年迈,气息却绵长如初;令狐冲身怀九阳,连绵滋生的内力更使得他如鱼得水。若是这般打斗下去,没个三天三夜是分不出胜负的! 论收获,令狐冲可比观战二老收获更多,老者剑招刚柔并进、快慢自如,他从中窥到剑道奥义,独孤九剑领悟提升不止两成。 “少侠留神。”二人斗至酣处,老者忽将木剑左右互换,左手画阴柔慢圈,右手走阳刚快圆。两股剑气一刚一柔,竟在周身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 令狐冲心头雪亮——若没看过原着,他还真被这毫无破绽的剑招给吓唬到了。此招看似无懈可击,实则‘两仪交汇处’正是破绽所在。 知道归知道,令狐冲不争强好胜,不可能拿自己臂膀去赌破绽的真实性,也不愿一招破了武当掌门绝招,损人颜面。 他心念电转,索性撤剑后退,长笑一声道:“老丈剑剑法通玄,晚辈甘拜下风。” 老者收剑抚须,眸中精光闪动:“年纪轻轻便得窥剑道至境,却又不矜不伐。风老先生当真收得好徒弟。” “啊!”令狐冲心头一震,暗忖:“这老道眼力如此毒辣,能看出剑招出自风师叔,同为华山派的师父却至今不明出处,看来师父弱于冲虚不止一星半点啊。” 被人发现是一回事,自己说出来又是一回事,既然答应风师叔不透露他的存在,那么令狐冲只能转移话题,蒙混过关。 他面上不露分毫,只拱手笑道:“张真人所创太极剑法,在道长手中愈发精妙了。” “原来令狐贤侄早已认出老道身份!”冲虚抚须大笑:“果然后生可畏,方才一战当真酣畅淋漓。” 令狐冲恭敬一笑:“道长拦住在下去路,不止为了比试剑法吧!若有他意,还望道长明说。” 第130章 冲虚道长的请求 冲虚自驴背解下酒葫芦掷来,葫芦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入令狐冲掌中:“令狐少侠,贫道有几句肺腑之言。” “聆听前辈教诲!”令狐冲仰首畅饮,酒液入喉,顿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在这冰天雪地中,这口粮食精比什么至刚至阳内功都来得痛快。 “不说年轻一代,加上老一辈们,有令狐少侠这般功夫者寥寥无几。”冲虚目光满是期待:“还望少侠持身以正,无愧于心,莫负了这身绝学,如此方是武林之幸。” 令狐冲苦笑连连:“晚辈行事荒唐,正魔不分,善恶不辩,声名狼藉。有负前辈期望了!” ”不然!“冲虚抚须大笑:“少侠虽行事放荡不羁、不拘礼法,却每有底线,不失大丈夫所为。细数往事,未曾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咦!”令狐冲闻言一怔,不禁仔细打量起眼前老道来。这世界正魔对战几百年,正派人士闻魔色变,冲虚道长身为武当掌门,正派魁首,竟有这等心胸? 令狐冲收回思绪,问道:“前辈在此等候,想必不是为了夸几下吧!” “无量天尊!”冲虚袖袍一振,霎时宝相庄严:“少侠此行,可是要赴五霸岗之约?” “是也,是也!”令狐冲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左道齐聚五霸岗,联合讨伐少林寺。依他们阴狠歹毒作风,迎接少室山的将会是腥风血雨、烧杀抢掠,千年古刹若遭此劫,实乃武林浩劫。” 令狐冲剑眉微蹙:“群豪所求无非是救出魔教圣姑!少林寺只需放了圣姑,便能免遭劫难。” 冲虚面露为难之色:“任小姐手刃少林弟子,又在江湖兴风作浪,为祸人间。方证大师幽静她,加以度化,替江湖消除祸害,此乃菩萨心肠。” “既然如此,前辈与我说这些也是无用啊!” 冲虚再次打量令狐冲,笑道:“左道此次聚会,为的是选举盟主。少侠若能夺得盟主之位,或可约束群魔,免去诸多杀孽。” 令狐冲忽而仰天大笑:“此言差矣!那些豪杰身中奇毒,若不得解药,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救出任大小姐。即便在下担任盟主,也无法控制他们的行为。” “少侠大可放心。”冲虚轻抚长须:“只要群豪不伤及无辜,老衲敢保方证大师会说服任大小姐交出解药。成千上万条性命是否幸免于难,就在令狐少侠一念之间。” 令狐冲细细思量,这确是两全之策。端午将至,三尸脑神丹发作在即,要群豪罢手谈何容易?强攻少林更是玉石俱焚。 “道长高义!”令狐冲抱拳一礼:“晚辈自当尽力而为。” 冲虚面露欣慰:“贫道相信令狐少侠!”言罢,牵着老驴给令狐冲让了个道。 令狐冲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又朝盘腿坐于雪地的两位老者行了一礼后,快步朝满是大雪的山路走去。 冲虚目送那道青衫身影渐行渐远,终是长叹一声,白须在风雪中轻轻颤动。 两名老者快步上前,其中挑柴的忍不住问道:“师尊,这令狐冲当真能约束左道?” 另一人满脸疑惑道:“此人行事乖张,师尊何以对他寄予厚望?” 三人背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唯余雪地上几行足迹,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又行半日功夫,令狐冲方才抵达五霸岗下。但见暮云四合,朔风凛冽,鹅毛般的雪片铺天盖地而下。五霸岗千仞绝壁尽披银装,恍若琼楼玉宇。 此时的五霸岗上下被白皑皑大雪覆盖,山势如银龙盘踞,松柏似玉雕冰琢,若非身怀内力、轻功之人,想要上岗当真如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当然,这些对于令狐冲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他长笑一声,青衫展动间已施展‘玉女轻功’,足尖点雪无痕,如白鹤掠空般扶摇直上。 待他翻上岗顶,眼前景象陡然一变,八卦阵排列的茅屋蒸腾着袅袅白雾,与暮霭交融成紫色烟霞。 令狐冲耳力极佳,尚在数丈开外便已辨得人声鼎沸。但闻西北乾位屋内传来黄河老祖粗犷的笑骂:“格老子的!这坛猴儿酿归我了!”随即是桃谷六仙七嘴八舌的争执;东南巽位飘出漠北双熊划拳的呼喝;更有不知哪个草棚里“铮铮”几声琵琶裂帛,想是五毒教蓝凤凰又在调弄毒虫。 应是大雪缘故,山冈上的人并不多,约莫百来人,声音多是那些帮派首领,顶多再加上高徒,至于那些普通弟子,怕是没有能力上岗。 令狐冲不理会其他人,身形如电,掠过十余间草棚,直向最高处那悬着的屋子掠去。那是先前任盈盈弹琴所在茅草屋。 来到山顶那间悬着湘妃竹帘的茅屋前,令狐冲低声唤道:“箐儿、非非、蓝……” 话音未落,便见竹帘‘唰’地掀起,两道倩影如彩蝶穿花般扑出。左侧那个身姿婀娜,翠羽明珰,罗袜生尘,正是温柔可人的大小姐刘箐;右侧那位绛纱飘飘,皓腕凝霜,却是那长开了的小萝莉 曲非烟。 二女一左一右将他拦腰抱住,刘箐的云鬓蹭在他颈间,发间茉莉幽香混着琴弦的松烟气息:“ 哥哥,箐儿好想你。” 曲非烟却将冰凉小手探入他衣领,咯咯笑道:“令狐哥哥身上好暖和!” 檐下风灯忽明忽暗,照得三人衣袂交叠,在雪地上投下缠绵剪影。 温香软玉入怀,风雪之中的令狐冲没有一丝冷意,反觉浑身燥热难耐。穿越将近两年,刘箐大小姐变得风姿绰约,曲非烟小萝莉也生得凸凸翘翘。这从小看到大当真别具一番风味。 “哥哥也想你们!”令狐冲朗笑一声,双臂忽地用力,左拥右抱踏入茅草屋内。 第131章 今宵焚尽女儿花 大雪纷飞,朔风怒号,天地间一片苍茫。远处山峦如墨,近处松柏披银。 茅草小屋内却透出融融暖意。一盏桐油灯摇曳不定,将三人身影投在斑驳土墙上,松柴在火塘中噼啪作响。 令狐冲斜倚着半截榆木桩,左臂松松揽着刘菁纤腰,右手持着个粗陶酒碗,碗中劣酒犹自冒着热气。曲非烟却像只顽皮的猫儿,盘腿坐在令狐冲大腿上,也不知是怕冷还是恶趣味,冰凉指尖在令狐冲衣襟里胡乱游走,十八岁的脸上偏生带着看透世情的笑容。 “哥哥,快想法子救救圣姑!”两丫头异口同声,急得直跺脚。刘箐眼圈泛红,曲非烟更是拽着令狐冲的衣袖不放。 令狐冲仰头饮尽碗底残酒,皱眉道:“圣姑怎会落在少林手里?” “还不是因为上回在这地儿杀了三个不识好歹的!”曲非烟嘟着嘴,话到一半却被刘箐轻轻按住手背。这温婉大小姐眼波盈盈,将事情始末细细道来。 原来方生大师追查至五霸岗,任盈盈识得山中秘径,带着三女脱身。此后日日与老和尚周旋,同时暗地里筹谋大事。谁料功成之际,任盈盈却落入方生之手,被囚少林。 令狐冲听完,气得一把捏住两个丫头粉腮:“你们……你们……竟跟着圣姑去梅庄,放出那个大魔头!” 曲非烟挣开他的手,小胸脯一挺:“那不是大魔头,是圣姑的爹爹,日月神教前任教主!” 刘箐却神色复杂。自从救出任我行,那魔头便与向问天杳无音信,连女儿被擒都不闻不问。她对这位‘任教主’实在生不出半分好感。也可以说,自从遭灭门过后,刘箐心中,只有令狐冲、曲非烟、任盈盈算是好人。其他的无论正魔,她都不待见。 “罢了!”事已至此,令狐冲还能说什么呢:“说说吧!你们怎么救出任我行的。” 提起这事,曲非烟顿时眉飞色舞:“梅庄四友功夫当真了得,随便一个都与向叔叔不相上下。那黄钟公更是厉害,怕是要两个半哥哥才能对付。” “说重点!”令狐冲很是无语,曲非烟说什么不好,非说两个半,这使得他差些觉醒前世远古记忆——唱、跳、rap! “梅庄四友虽强,却各有致命处。”刘箐掩唇一笑,眸中却闪过一丝后怕:“向叔叔将那些绝世珍宝赠与四人,放松他们警惕,紧接着以计无施传授的酒道,迷惑功力最弱的丹青子,轻松取胜;秃笔翁与向叔叔对战,向叔叔险胜;至于最厉害的黄钟公……”她指尖轻抚腰间的竹箫:“我与非非合奏《笑傲江湖》,他痴音律,为求全谱竟不战而降。剩下的黑白子,心生贪念,一直觊觎任爷爷的吸星大法,向叔叔以此为诱,他直接乖乖带入地牢。” 令狐冲听得背脊发凉,暗叹:“任大小姐处心积虑至此,纵无我相助,救父之事亦能成功!”忽然想起什么,追问道:“梅庄四友情况如何?” “都……都死了……”刘箐突然颤抖如风中落叶,葱指绞紧衣带:“任教主逼他们服三尸丹,他们宁死...” 见刘箐好似害怕责怪,情绪低落至极,令狐冲忙揽住她纤腰,拇指轻拭她眼角:“罢了罢了,不说这些。”转瞬换上促狭笑容:“这些日子,你们两妮子有没有想哥哥啊?” “哥哥,箐儿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刘箐声如蚊蚋,整张脸埋进令狐冲衣襟。 曲非烟却跺脚,愤愤道:“都怪你上回说我们不成熟!刘姐姐日日念叨''熟透了等你采摘''呢!” 刘箐闻言浑身酥软,耳尖红得滴血,整个人紧紧埋在令狐冲怀中。 令狐冲垂眸,恰见怀中人衣襟微敞,一抹雪色随呼吸起伏。连连暗赞:“确实熟透了!” “你别光看刘姐姐啊!我也熟了!”令狐冲忽觉双颊一痛——曲非烟双手气鼓鼓扳过他脑袋:“不过……不过是幼时吃得没有刘姐姐好,发育差了些……”越说声越小,自己先羞红了脸。显然小丫头片子也明白这借口没说服力。 令狐冲目光微凝,盯着曲非烟那隆起的双峰,心下暗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女大十八变,诚不我欺。……”眼前少女虽比不过林夫人、仪和、蓝凤凰等尤物。却也初显窈窕之姿。比起岳灵珊不遑多让,较之仪琳还要稍稍大一些! “呸呸呸……”曲非烟霞飞双颊,方才争强好胜的泼辣劲儿荡然无存:“我去找蓝姐姐玩!你就先陪刘姐姐吧……”话音未落,人已如脱兔般窜出茅屋,只余竹帘轻晃。 没了曲非烟捣乱,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刘箐缓过心神,满目柔情:“箐儿并非放荡之人。早已将这颗心许给了哥哥。就盼有朝一日能服侍哥哥。”说罢忽然垂首,声音几不可闻:“箐儿知道,哥哥别无所爱,就好这一口……” 令狐冲闻言又是感动又是尴尬,暗想这‘好色’之名怕是再也洗不脱了。他双手轻托少女纤腰,将她转过来面对面坐在膝上,指尖拂过她滚烫的面颊:“箐儿这般好,哥哥怎舍得让你跟了旁人?不如今夜...就做哥哥的女人可好?” “箐儿...箐儿自始至终都是哥哥的...”少女娇躯轻颤,眸中水光潋滟,竟比中迷药的林夫人还要情动。 烛影摇红间,令狐冲不由感慨:同样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刘箐与林夫人却是两般风情。 林夫人那种三十来岁的贵妇,是深秋熟透的海棠,令人沉醉,懂的都懂;刘箐这种二九年华的大家闺秀,恰似初春待放的芍药,教人怜惜,不懂的永远都不可能再懂! 满门溅血夜惊鸦,孤女飘零命似纱。万死得逢郎君护,今宵焚尽女儿花。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0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7+5)年】 ┗——系统面板——┛ 第132章 愿作君怀掌上吟 好在令狐冲经验丰富,否则以刘箐这般初涉人事的柔弱之躯,恐难承受一个时辰的折腾。 “哥哥,箐儿...箐儿实在不中用...”刘箐语带哽咽,眸中水光潋滟,似是含了无限委屈。 令狐冲凝视怀中如初绽海棠般的佳人,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床褥上点点朱砂如梅,衬得少女肌肤愈发莹白似雪。他轻抚散落青丝,温言道:“傻丫头,这有何妨?初次难免生疏,可还疼么?日后便没那么疼了。” “哥哥......”刘箐破涕为笑,眼角泪珠犹在,却已掩不住满心欢喜。她轻咬樱唇,低声道:“那明晚......” “不用明晚,你修养几个时辰就行......”令狐冲食髓知味,自然想着多多缠绵。 刘箐连连摇头:“非非虽顽皮,待哥哥的心意却不输箐儿。明日...哥哥且去陪她吧。” “你们这两丫头!”令狐冲忍俊不禁,指尖轻点她鼻尖:“当真姐妹情深,连这般事也相互惦记。” 正说笑间,忽见刘箐神色微变,素手抚心:“哥哥,箐儿体内似有暖流涌动...” “嘿!刚才太过尽兴,倒是忘了与你说。”令狐冲扶她坐起,二指并拢点其劳宫穴:“此乃内力生发之相。箐儿且盘膝而坐,哥哥教你调息之法。” “箐儿也能习武了?”刘箐眸中粲然生辉,顾不得披衣,赤着身子便盘膝而坐。 这些日子,圣姑是一点功夫都没有传授她们,曲非烟先前略懂功夫,身上流淌一丝内力,刘箐虽不言,心中着实钦羡。此刻得偿所愿,喜得指尖轻颤。 烛火摇曳,映得少女肌肤如初雪映霞。令狐冲强自收摄心神,执其柔荑导引真气。窗外风雪渐紧,屋内只闻他低沉声音:“意守丹田,气走任脉...”但见刘箐额间沁出细密汗珠,显是已得三味。 刘箐虽未习武艺,终究出身武林名门,家学渊源。经令狐冲稍加点拨,不到半个时辰,竟已能自行运转小周天。 令狐冲收功罢手,轻揽玉人入怀时,自床沿青衫取出一卷泛黄书册:“箐儿,此乃莫大师叔相赠的《衡山剑谱》。你身为刘师叔遗孤,更适合拥有它。江湖风波险恶,哥哥不能时刻护你二人周全。这衡山剑法精妙非常,你与非非暂且以此入门可好?” 刘箐纤指轻抚剑谱封皮,眼神温柔似水:“哥哥放心,我与非非定当勤修苦练,他日必如岳姐姐那般,成为哥哥左膀右臂。”话音未落,身子忽轻,已被稳稳抱起。 令狐冲以袖拂开她额前青丝,温言道:“但求你们平安喜乐便是。那些刀光剑影、江湖恩怨,自有哥哥担待。” 刘箐将剑谱置于枕畔,双臂如藤蔓般环住令狐冲。烛影摇红间,只见她雪腮渐染霞色,吐息微促:“此刻...箐儿有内力护体了..不会再让哥哥失望的...”声若游丝,娇躯却愈发贴近。 令狐冲一时语塞,只觉怀中温香软玉实在令人难以自持。他虽心疼刘箐碧瓜初po,但真的架不住此般尤物自荐枕席。于是乎,二人又开始探讨内力修为开来。 窗外朔风卷雪,屋内却如沐春风。时而细语呢喃似莺啼柳岸,时而气息交织若双燕呢喃,连那铜灯烛花都爆得格外欢快。 待到晨光映雪,金辉漫过窗棂。二人交颈而眠正酣,忽听‘砰’的一声,曲非烟携着寒气破门而入。小丫头撇着嘴,指尖绕着发梢嘟囔:“哎哟喂!刘姐姐这满面桃花的模样,倒把外头的雪景都比下去了呢!”眼波流转间,七分娇憨掩不住三分酸意。 “关紧闭帘!”令狐冲急拉棉被掩住二人,佯怒道:“外边什么人都有,你也不怕箐儿身子遭人瞧见?” “别人也就瞧瞧,你都将刘姐姐吃干抹净了......”曲非烟说着说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二人乍泄春光上。 当然,刘箐有的她都有,往日同浴惯了,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但见令狐冲袒露的胸膛,她双眼顿时冒火,心头一热,险些就要扑上去。 二人拌嘴间,刘箐已在被中整好衣衫,赤足跃下床榻。经过曲非烟身边时,忽压低声音道:“非非,哥哥说他想你...”语罢轻咬下唇,步履虽有些蹒跚却飞快逃出屋外。 曲非烟闻言一怔,垂首绞着衣角。待瞥见刘箐步态,忽又雀跃起来,蹦上床榻摇着令狐冲手臂:“哥哥定是传了刘姐姐上乘心法!我瞧她气息比我还要浑厚...” 令狐冲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粉腮:“你们无武艺防身,我在外总是放心不得!横竖离五霸岗之约尚有半月,便想着这段时间传授你们些功法。” “我也要......我也要......”曲非烟急不可耐地扯着令狐冲臂膀,那略微傲人的胸脯摩擦到臂弯也不自知。 论提升战斗力,曲非烟较之刘箐更为执着。刘箐虽背负血海深仇,却未曾执着于复仇,习武只为能成为哥哥的得力臂助。曲非烟这小魔女就不同,武功未成时,就常扬言要惩尽天下伪君子,对武学修为渴求甚切。 “那非非也想跟着箐儿一样吗?”令狐冲眼中含笑。 “想......想像刘姐姐一样增加内力。”曲非烟不假思索道出口,忽见令狐冲嘴角噙着促狭笑意,登时醒悟他语带双关,不由得耳根发烫。她自幼随曲洋行走江湖,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但很快,这小魔女眼波一转,竟收起顽皮神色,柔柔依偎在令狐冲胸前:“哥哥...会永远这般疼惜非非与刘姐姐的,是么?” 令狐冲不言,只将怀中人儿搂得更紧。但觉她娇躯轻盈似柳,青丝拂面如云,一双明眸映着晨光,盈盈若水。他为她解下外袍时,指尖触及颈间肌肤,不觉心神一荡。 曲非烟察觉他气息变化,抿唇轻笑,忽将脸埋入他胸膛:“哥哥平日嫌弃我小,现下却哈喇子直流......” 此言一出,令狐冲但觉胸中热血上涌。他双臂收紧,将曲非烟牢牢护在怀中。低头看去,怀中人儿青丝散乱,朱唇微启,呵气如兰。他情不自禁俯身,吻上她光洁额头,继而缓缓下移,终至那瓣樱唇。 唇齿相接,曲非烟身子轻颤,却不退避,反将纤纤玉臂环上他脖颈。令狐冲得此回应,愈发情动,手指轻抚她腰间丝绦。 那丝绦系得甚松,稍一勾挑便自散开。外裳滑落,露出内里月白色小衣,隐约可见玲珑曲线。 “哥哥,想非非......”令狐冲忽停动作,哑声相询。曲非烟不答,只将滚烫脸颊贴在他心口,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 闻着榻上佳人身上幽兰气息,令狐冲如饮醇酒,醺然欲醉。他指尖轻挑,解去最后一层束缚,但见玉体横陈,好似白瓷。 晨光透过茅檐,映得二人身影交叠。曲非烟闭上双眸,长睫轻颤,一滴清泪悄然滑落:“令狐冲哥哥,非非好喜欢你。” “好美!”令狐冲由衷赞叹,俯身将人儿拥入怀中,二人肌肤相贴,皆是一颤。 曲非烟和刘箐虽年纪相仿,滋味却是截然不同。迷得令狐冲如痴如醉! 【叮!恭喜宿主..................】 【好久没求诸位了,求催更、求评论、求免费小礼物。】 第133章 天山童姥生死符 【叮!恭喜宿主获得「生死符」】 【暗器功法,默认熟练度100%,施放者与被施放者内力差越大,成功率越高。】 【生死符:运转内力,将液体(如酒、水、尿…)凝结成冰片,打入对手穴道。中符者会一年周期性痛不欲生,唯一解药是再次运转生死符击中穴道。】 【备注:「生死符」原是天山童姥所创独门暗器,系统赠与的稍作修改。】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阴真经(岳灵珊):熟练度10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5%】 【功法:生死符(曲非烟)】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22年】 ┗——系统面板——┛ “哥哥,继续!”曲非烟轻唤一声,光溜溜身子又往令狐冲怀里钻去。 令狐冲再次体会到两个丫头片子的截然不同。初次,刘箐可是痛得哭起;这曲非烟倒好,跟个喂不饱的小野狼似的。 “我参悟出一路奇特功法,比圣姑那三尸脑神丹还要厉害。”曲非烟眸中闪着慧黠的光,指尖轻点令狐冲胸膛:“只是此功极耗内力,哥哥不如也像传送刘姐姐那般,多传我些内力?” 令狐冲哑然失笑:“我哪里会传什么内力啊,你能悟出功法已是难得,莫要贪多求快。” 曲非烟忽然换了神色,身体在令狐冲臂膀上擦来擦去:“好哥哥,你就依了非非这一回嘛~”声音甜腻如蜜,酥到令狐冲心坎上。 “我真的服了!”令狐冲无奈摇头:“你是对过程漠不关心,只在乎结果是吧?” “谁说非非只求结果了?”曲非烟眼波流转,笑靥如花:“这传功的过程...非非也很是喜欢呢。”说罢,也不管令狐冲答不答应,直接就发起进攻。 令狐冲昨夜与刘箐研习内功至深夜,今晨又被曲非烟缠着讨教武艺,饶是他内力深厚,也不免感到几分倦意。 曲非烟终究内力浅薄,体力一般,两番切磋下来已是香汗淋漓。再次艰苦奋战一个时辰后,令狐冲终于得到喘息机会。 令狐冲相信,这小妮子是真的享受过程,同时也很注重结果。第二次一无所获,她便收了活泼劲头,蜷在被中搂着令狐冲沉沉入睡。 令狐冲见她睡态娇憨,也不忍惊扰,索性拥着她来了个回笼觉。 日影西斜,茅屋外群豪谈笑渐起。忽然一阵银铃声响,蓝凤凰掀开竹帘,袅袅娜娜而入,噗嗤笑声将相拥而眠的两人给吵醒。 曲非烟揉着惺忪睡眼嗔道:“蓝姐姐,说好今日哥哥是我的!” 蓝凤凰浅笑盈盈:“姐姐并非有意打扰。只是群豪得知公子上冈,硬要邀他共饮,就连那桃谷六仙也叽叽喳喳的。若非我来传话,只怕那几个莽汉就要闯进来了。那时候,怕是你两会更加尴尬。” 令狐冲瞥见蓝凤凰眼角含春,心头不由一紧。箐儿温婉可人,非非灵动活泼,已让他疲于应付,若再加上这丰腴尤物,他还真... 他虽身负九阴九阳两大神功,又得数十年内力修为加持,但在那方面上向来以自然为佳,若非迫不得已,从不以内力助兴或是恢复元气。只是眼下这般情形,怕是要迫不得已一次了! “蓝姑娘平日多多指点非非和箐儿基础功法,我这就去会会群豪。”言罢,令狐冲当着蓝凤凰的面穿好衣衫,身形一闪,掠入屋外纷飞大雪中。 那结实胸膛刚露出来又遮得严严实实,蓝凤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床上犹带倦容的磨人精曲非烟,不禁掩口轻笑。 争夺左道盟主固然重要,但与群豪拉拢关系更不可轻忽。要不然真当上盟主,政令不通,底下人阳奉阴违,那还有何意思。 这些左道中人虽多为江湖草莽,但桃谷六仙、黄河老祖等俱是当世高手。他们遍布全国各地,皆是一方地头蛇。各帮各派人数合计起来,也是近三千人的存在。凝聚起来可是不容小觑的势力。正因如此,他们才敢公然叫板武林泰斗少林派。 然这些旁门左道之士,性情古怪,个个桀骜不驯。纵使任盈盈以三尸脑神丹相胁,也难令逼迫他们做不喜欢之事。 令狐冲深知,若要真正收服群豪,唯有以诚相待,以情动人。至于天山童姥的‘生死符’虽妙,但对这些早已身中剧毒之人,怕也是徒劳无功。 第134章 五霸冈勤修苦练 朔风怒号,五霸岗上银装素裹,千堆雪浪排空而起。令狐冲单手提着一个硕大酒瓮,傲立风雪之中。百余支松明火把在雪幕中明灭不定,映得群豪身上兽皮裘袍的冰晶熠熠生辉。 老头子正运使掌力化开酒坛封泥,祖千秋以内力镇住酒碗,二人功夫一刚一柔,相映成趣。桃谷六仙围着篝火上的烤全羊,犹如比武过招般你争我夺,眨眼间便将整羊分得七零八落,掷向席间众人。 倒非他们故作姿态,偏要在风雪中设宴。实是茅屋狭小,容不下这三十余位豪杰。为给新到的令狐冲接风,只得在外边摆开酒席。黄伯流、计无施、司马大、漠北双雄、黄河老祖等一众首领早已到齐,虽距约定之期尚有半月,但重要人物已然齐聚,足以共商攻打少林大计。 蓝凤凰一袭蓝裙在风雪中翩然起舞,纤纤玉手高擎酒碗:“今日盼得令狐公子,诸位且先痛饮,正事明日再议不迟。” 群豪虽急切想知令狐冲如何救人,但见蓝凤凰如此说,又顾及‘准圣姑爷’的面子,只得按下心中疑问。 说来也怪,令狐冲与任盈盈明明连手都不曾牵过,江湖中人却早已将他视作圣姑情郎。既然师门都不再追究,令狐冲也就乐得认下这个名头。 “诸位赏脸!”令狐冲忽将酒碗掷向半空,长剑出鞘如龙吟,剑光过处碗中酒化作冰珠四射。群豪纷纷施展看家本领接取,或吐气成箭,或袖纳乾坤,霎时间雪幕中绽放百般武学精要。 暮色渐沉,大雪纷飞中,五霸岗上却热闹非凡。除主桌的首领们外,其余帮众也在茅屋中三五成群,大快朵颐。整个五霸冈,怕是只有受伤不轻的刘箐与沉醉不醒的曲非烟未曾参与这场狂欢。 上次聚饮,群豪是看在圣姑面子上排队敬酒。此番令狐冲有意与众人打成一片,便主动起身,挨个与群豪碰杯。 “祖先生,前番多有冒犯。今日特来讨教酒道,金樽玉盏,黄白葡萄,但凭先生指点!” “老头子,令媛的病可好些了?平一指没给诊治么?在下略通医理,不妨为令媛瞧瞧。” ………… 这一次,令狐冲豪气干云,酒到杯干。他不但不惧蓝凤凰在酒中暗藏补药,反倒隐隐期待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皆已微醺。待到桃谷六仙围上前来,令狐冲却犯了难。 “令狐冲!上次骗我们的事暂且不提!” “今日我们兄弟每人敬你一碗!” “不对不对,我们一碗,你要喝三碗!” “更不对,我们一碗,你喝六碗!六六三十六,你得连饮三十六碗!” 饶是令狐冲海量,这般喝法也令他有些踌躇。但为了不扫众人兴致,他二话不说,抱起酒缸仰头便饮。这一豪举引得周遭左道弟子纷纷侧目。 令狐冲刻意不运内力化解酒劲,烈酒入喉,腹中翻江倒海,整个人已站立不稳,圆鼓鼓肚子好似怀胎三月。踉跄几步,一头栽进一处温软所在。 “令狐公子已是酩酊大醉!”蓝凤凰一把扶住令狐冲,娇声道:“诸位且饶了他吧,阿妹先送他回去歇息。”说罢竟将酩酊大醉的令狐冲背起,往自己住处行去。身后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哎哟喂……蓝教主今夜怕是难受咯……” “令狐公子醉成这样,还能成什么事?” “嘘!别蛐蛐蓝毒女,小心她的宝贝咬烂你的臭嘴……” 朔风狂啸,屋外酒令声仍不绝于耳。蓝凤凰的竹舍内,烛影摇红,暗香浮动。 \"叫你逞强...\"蓝凤凰轻抚令狐冲滚烫的额头,转身取来五仙教镇教之宝‘五仙酿’。这琥珀色的酒液在瓷瓶中泛着奇异的光泽。 也不知是因为令狐冲醉晕过去无法张唇,还是蓝凤凰故意为之。她也不直接灌酒,而是含了一口酒液,俯身以唇相渡。 琼浆玉液顺着唇齿相交处缓缓流入,药力化作暖流在令狐冲经脉中游走,竟将他体内残酒尽数逼出。 稍稍片刻,令狐冲闷哼一声,朦胧间只觉丹田处一股暖流涌动。体内酒水化作尿液流至下体。蓝凤凰取来夜壶,素手刚刚解掉他的亵裤,尿液立马奔涌而出。 “哎呀!”被滋一脸的蓝凤凰轻呼一声,却也不恼,转身取来温热毛巾细细为他擦拭。那眉眼间尽是柔情蜜意,哪有一丝嫌弃之色。 “蓝姑娘……”令狐冲悠悠转醒,话未说完,便被纤指按住嘴唇。 “‘蓝姑娘’好生分哦,公子往后便叫阿妹吧!”蓝凤凰眼波流转,整个人已依偎在他怀中。温香软玉在怀,令狐冲只觉方才排出的酒意,又化作另一种醺然涌上心头。 一股燥热上涌,令狐冲只觉浑身带劲,使不完,压根使不完。 “蓝妹子,你不会又给我喝…………” 蓝凤凰朱唇轻启,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公公子连日操劳,阿妹自然要为您调理元气..这才不辜负大好时光……” 令狐冲:“…………” 又是一夜操劳。 不止一夜,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令狐冲的起居被安排得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早、中、夜,刘箐、曲非烟、蓝凤凰轮番修炼。唯有黄昏时分,方能与群豪把酒狂欢,稍作喘息。 刘箐温婉可人,蓝凤凰情意绵绵,二人所求不过与心上人温存。唯独那曲非烟,「生死符」熟练度100%,接下来都是内力修为突飞猛进。小妮子初尝甜头,每日缠着令狐冲勤修不辍,乐此不疲。 令狐冲虽疲于应付,但好在有蓝凤凰精心调制的药酒滋补,辅以九阳神功调息养气,倒也游刃有余。 半个月功夫,三女得到提升,他的提升更是惊人。刘箐内力修为第一次加五年,后续修炼增加四年,总计加九年;曲非烟增加内力修为五年;五毒神掌(蓝凤凰)也得到质的提升。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15+15)%】 【九阴真经(岳灵珊):大成】 【生死符(曲非烟):大成】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22+9)年】 ┗——系统面板——┛ 第135章 坐左道盟主之位 腊月十五,五霸冈上朔风怒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凛冽寒风裹挟着雪粒子直往人脖颈里钻,群豪浑然不觉,个个神情肃穆,环立在冈顶石台四周。 这些人多是旁门左道之士,亦有为正道所不容的所谓‘邪魔歪道’。今日齐聚于此,只为共商大事——推举盟主,攻打少林,救出被困的圣姑任盈盈! 人群中央,黄伯流振臂高呼:“诸位!少林囚禁圣姑,实乃欺人太甚。距端午不足半载,若不能及时相救,三尸脑神丹发作,我等皆要受那万蚁噬心之苦!” “不错!”长鲸岛主司马大厉声附和:“堂堂少林,竟置我等性命于不顾。便要叫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手段!” 群情激愤间,有推举黄伯流者,有拥戴黄河老祖者,更有人提议让武功高强却心智不全的桃谷六仙主持大局。 然九成之人齐声高呼:“请令狐公子出任盟主!” 令狐冲提着酒葫芦,飞身来到人群中央,胸膛直挺,自信满满:“承蒙诸位厚爱。在下与圣姑有旧,纵无盟主之名,也定当全力相救。” “且慢!”一声暴喝骤然响起。人群分开处,但见两个身披狼皮大氅的彪形大汉昂然而出。正是横行漠北的黑白双雄。 黑熊脸上刀疤狰狞,冷笑道:令狐冲?不过是被华山逐出的逆徒,有何德能统领群雄?” 白熊阴恻恻接道:“论武功,我兄弟不遑多让;论声望,在场哪位不比他强?” 话音未落,二人身后陆续站出三十余人,高举武器助威双熊。 群豪见状,无不色变。这漠北双雄曾一夜连灭西北三帮,行事狠辣, 以生食人肉闻名江湖,在场众人虽多桀骜不驯之辈,却也不愿轻易招惹。 群豪虽多是做些打家劫舍、强收例钱的下三滥勾当,行事却也讲究江湖规矩,总要留三分余地。唯独漠北双雄、木高峰这等凶残暴戾之徒,行事毫无顾忌,实属武林败类。 先前群豪应圣姑令,邀华山派山冈,令狐冲对这些败类多有怠慢。如今见他即将执掌盟主之位,这些人心下自然不服。再者,多数人未曾亲见令狐冲显露真功夫,此刻便都跃跃欲试,要争个高低。 令狐冲眼底闪过一丝深邃。这些日子他思虑最深的,并非如何应对三女狂轰乱榨,亦非能否坐稳盟主之位。而是坐上盟主之位后,要如何在不激起众怒的前提下,将这些武林祸害一一铲除。 “漠北双熊!”蓝凤凰暴喝一声:“公子名义上乃是‘圣姑爷’,论身份之尊,在场何人能及?” 黑熊纵声大笑,脸上刀疤狰狞可怖:“蓝毒女,莫以为浑身是毒我们兄弟就不敢吃你?圣姑何曾亲口承认过这门亲事?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罢了!” 令狐冲仰头饮尽葫芦中最后一口烈酒,朗声道:“今日推选盟主,自当以德服人。既然诸位抬爱,那还有谁不愿在下担此重任的,不妨一并站出来。”话音未落,又有十余人站到漠北双熊身后。 三百余众中,除去这四十余人,皆是拥戴令狐冲之人。见此情形,令狐冲心中已有计较。他踏雪而行,来到双熊面前:“诸位既然不服,不妨比划比划……” “好!”黑熊未待他说完,突然暴起发难。双掌瞬间赤红如血,腥风扑面而来,正是其成名绝技‘血煞掌’。 令狐冲不闪不避,右手轻按剑柄。只听‘铮’的一声清响,长剑出鞘,剑光如电,在漫天飞雪中划出一道璀璨弧线。 ‘嗤——’黑熊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掌心已多了一道血痕。殷红的血珠滴落雪地,分外刺目。 “某话还未说完,便行偷袭之事,果然对得起你们的名声。”令狐冲纵身掠上高台,长剑指天,声震四野:“今日比试,刀剑无眼。若有死伤,还望诸位做个见证!” 桃谷六仙七嘴八舌地嚷起来: “啰嗦什么!要打快打...” “不服的一起上啊,不然咱们兄弟可要撕人玩儿了...” “嘿嘿,尽管上,令狐小子也就那点功夫...” 黑熊怒不可遏,与白熊交换一个眼神,同时掣出腰间鬼头刀。两柄钢刀寒光交错,如两条银龙卷起漫天飞雪。 令狐冲身形如烟,飘然后退三丈,长剑却如影随形。为立威当场,出手便是独孤九剑的‘破刀式’! 剑气扫出,“铛!”地声响,黑熊虎口震裂,鬼头刀脱手飞出,深深没入雪地。白熊还未来得及变招,令狐冲已如鬼魅般贴近,剑锋直贯其胸膛。黑熊见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二位武功不俗,可惜作恶多端、戾气太重。”令狐冲抽出白熊胸口长剑,回身又刺黑熊心口。 漠北双雄联手本有一流中期高手实力,却在电光火石间双双毙命!场中鸦雀无声,唯有北风呼啸。 瞧见情郎这般帅气,刘箐、曲非烟、蓝凤凰三女看得心神俱醉,美目中异彩连连。 片刻之后,群豪这才回过神来,爆发出震天喝彩:“令狐大侠武功盖世!我等心服口服!” 漠北双雄身后四十人跟着跪地,不料令狐冲还剑入鞘,双掌一挥,漫天飞雪瞬间化作晶莹冰针,精准刺入他们左乳旁的天池穴。 “哎唷~哎唷~”惨叫声此起彼伏,四十余人蜷缩雪地,痛苦翻滚。 “此乃在下自创''生死符'',功效与圣姑的三尸脑神丹相仿。若明年今日未得解药,便要受那七七四十九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苦。” “求大侠开恩!” “饶命啊令狐大侠...” 其余群豪闻言色变,连桃谷六仙、黄河老祖等亲近令狐冲之人也不禁脊背发寒。 曲非烟见生死符如此厉害,眼中闪过炽热光芒,变强心思愈发强烈。 令狐冲生怕过犹不及,连忙朗声解释:“尔等皆恶行累累,今日略施薄惩。只要一年内不再为非作歹,届时自当奉上解药。” 言罢,转身又对群豪拱手:“在下只会惩罚恶人,诸位重情重义,皆是我令狐冲的兄弟。往后只会同甘苦,共患难。” “嘿嘿嘿,令狐兄弟够意思~” “跟着盟主,定能杀光那些老秃驴……” “救出圣姑,烧了秃驴庙!” 听着众人愈发猖狂的叫嚷,令狐冲暗自苦笑:“我本欲震慑宵小,让尔等老实些,怎料反倒激起这群魔头的凶性了!” 第136章 群雄暗涌伺风波 朔风卷地,正月初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将山河裹成一片素白。这般极寒天气,便是内力傍身的江湖汉子也不免缩颈呵手,跺脚取暖。 然则风雪虽锁了山路,却锁不住江湖中沸腾的消息。洛阳城的快马刚踏雪传讯,各派已然震动。 洛阳城茶肆酒坊内,白须老者拍案而起:“华山首徒怎会堕入魔道?”旁边劲装汉子冷笑道:“他早非华山弟子,如今统领旁门左道,扬言要踏平少林,此非魔道,何为魔道?”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武当山紫霄宫前,冲虚道长负手望雪,眉间川字纹深锁。弟子递上消息,他只略一过目便长叹:“但愿此子真是天命之人,能让这纷争百年的武林重归太平。” 福州无相庵中,定逸师太拂尘斜搭臂弯,面沉如水。仪琳百思不得其解:“令狐师兄为何攻打少林?” 定闲师太轻叹:“令狐贤侄虽不拘礼法,但行事光明,断不会滥杀无辜。只是...”她顿了顿:“那群旁门左道性情乖张,岂会听从他的号令?” 伤势痊愈的仪和朗声提议:“师父、掌门,与其在此胡乱猜测,倒不如前去华山府邸,寻宁女侠和岳姐姐商议。” 这些时日岳不群闭关不出,华山事务皆由宁中则与岳灵珊执掌。三派同气连枝,华山首徒此番作为,必有隐情。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拂尘一挥:“师妹且带几人去华山府邸问询,我命弟子收拾行装。北方虽仍大雪封山,但此事非同小可,三派怕是要提前北上了。” 听闻北上,仪和、仪琳激动地扯着定逸师太的衣袖就要奔出。 定逸领着二妮刚到华山府邸,宁中则母女已备好香茗相候,显是更早得知消息。 岳灵珊神色如常,无条件信任自己男人:“夫君此举必有深意,师太们也知他心性,绝不会滥杀无辜。” 宁中则同样云淡风轻:“距约定时间也只剩下三个半月,还望师太们做足准备,待师兄出关,我们即刻乘船北上,务必要在左道攻山前赶到少林相助。” 无论令狐冲作何打算,宁中则心知肚明:三派表面上必须力挺少林,否则日后如何在正道立足?更遑论争夺五岳盟主之位。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双手合十:“掌门师姐已在安排!” 岳灵珊闻言,竟比仪琳、仪和还要雀跃几分,眼中闪烁着与夫君相遇的甜蜜画面。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缓步踱入大堂,众人举目望去,登时愕然。 但见岳不群身着一袭芙蓉色罗裙,面如傅粉,唇若涂丹,眉间一点朱砂印记隐隐透着妖异。原本清癯的面容此刻竟显出几分妩媚,眼波流转间,全无昔日‘君子剑’的浩然正气。 定逸师太性子急躁,当下‘啊’地一声惊呼,手中念珠‘啪’地断线,檀木珠子滚落满地:“你是……岳师兄?!” 宁中则素手一颤,半盏残茶浸透了月白裙裾。她怔怔望着二十载同床共枕的夫君,但觉此人眉眼虽熟,神态却陌生得令人心惊。 岳灵珊手中捧着的剑穗滑落在地,少女檀口微张,眼中泪光盈盈,颤声唤道:‘爹爹......’二字出口便哽住喉头。 岳不群轻挥罗袖,嘴角噙着古怪笑意,嗓音竟比往日尖细三分:“诸位为何惊讶?”声音像用瓷片刮过锦缎,听得人牙根发酸。 宁中则只觉胸口如遭重击,当年玉女峰上那个仗剑而立的青衫少年,与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身影,渐渐再难重合。 她缓缓起身,扑进那满是脂粉香的怀抱,泪水浸透了对方衣襟:“师兄,辛苦你了!” “哈哈哈哈哈~”岳不群臂弯紧锁宁中则纤腰,仰头狂笑不止:“不历千般苦,怎得绝世功?”说话时喉间不见半分颤动,倒似那梨园名伶在吊嗓子。 “善哉、善哉!”定逸师太连诵三遍《心经》,方才压下心头惊骇。待察觉岳不群身上散发宗师级别威压,顿时明白他所练是何功法:“有岳师兄主持大局,实乃武林之福。” 仪琳突然拽了拽师姐仪和僧袍,两个小尼姑偷瞄岳灵珊,见她微微摇头。三人眼神交错间,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庆幸与骇然。 “多谢师太体谅。”岳不群见定逸转瞬镇定,暗叹佛门养气功夫了得。他广袖一振,凛然道:“岳某牺牲,所求不过武林太平。” “爹,我们晓得!”岳灵珊快步上前,如幼时般挽住父亲手臂。怀中宁中则亦仰首轻语:“无论师兄变成何模样,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得此温情,岳不群胸中快意更甚,只觉这番牺牲终是值得。他振袖一挥,声贯大堂:“攻打少林之事我已听说,冲儿所为,必有深意。咱们三派尽快收拾行囊,明日北上。” 少室山上,大雪依旧飞舞,却已有无数江湖豪杰踏雪而来。少林寺钟声回荡,方证大师端坐禅房,手中佛珠缓缓拨动,神情平静。对弟子的禀报只道:“代老衲谢过诸位义士,且安排斋房歇息。” 五霸岗上,茅屋内炭火正旺。身为漩涡中心的令狐冲正盘坐床沿,左手刘箐轻抚他腰间玉佩,右手曲非烟把玩着他散落的发梢。蓝凤凰斜倚木桩,指尖缠绕着一条碧绿小蛇。 “不想此事竟惊动整个武林。”令狐冲眉峰微蹙:“距约定的二月二攻山之日还有一个月时间。华山派想必已在路上,接下来日子我怕是不能陪你们修炼了。” “哥哥……”曲非烟撅嘴扯他衣袖:“人家才获得九年内力修为,连个看门的秃驴都打不过...” “哥哥早去早回!”刘箐却是懂事得多,眼波温柔似水,能与哥哥缠绵一个多月,她已是心满意足。 手中小蛇忽地昂首,蓝凤凰轻笑一声:“公子且宽心,这里有阿妹和两丫头照应,公子只需攻山前赶回便可。”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0+5)%】 【九阴真经(岳灵珊):大成】 【生死符(曲非烟):大成】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31+3(刘箐)+4(曲非烟)]年】 ┗——系统面板——┛ 第137章 雷厉风行女掌门 暮冬的洛阳城西,金刀王府内人影憧憧。数十名弟子疾行于积雪未消的演武场上,刀鞘与玉佩相击之声清脆可闻。 一袭淡金绫罗长袄的林夫人立于演武场中央,手中账册“啪”地合上,惊得近处两名弟子慌忙后退三步。 “华山等派众人即将北上,可为他们备好楼船?”林夫人声音不高,却似掺内劲,在庭院四角听得真切。 执掌王家两个月,这位昔日的贤淑妇人已蜕变为雷厉风行的掌门,将金刀门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使得满门遭灭的王家非但没有衰退,反而愈发强大开来。 三名弟子疾步上前抱拳:“禀掌门,已备下两艘五桅楼船,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各派舱室俱已洒扫熏香。”其中年长者又补充道:“按您吩咐,连恒山派的素斋炉灶都单独置办了。” 林夫人微微颔首,长袄上的白狐毛领在寒风中轻颤:“此番干系到我们金刀门是否能顺利结盟华山派,银钱不必计较,务必将一切安排妥当。” “谨遵掌门令!”众弟子刚刚退下,忽见一道青影如飞鸿掠雪而来。 还不待林夫人惊呼出声,整个人已被拦腰抱起,转眼消失在西侧曲折的回廊尽头。檐下风铃犹自叮咚,雪地上只余几道浅浅足印。 西厢房里,令狐冲将林夫人放至香榻,轻抚她那略显清减的面庞,满脸宠溺道:“我的好冰儿,何苦如此劳心?” “冲郎......”林夫人朱唇微颤,忽将螓首埋入他肩窝:“妾身能为你做的,唯有这些了...” “傻话。”令狐冲解下她沾雪的大袄,指尖划过腰间玉带,双臂搂住婀娜腰肢:“你再这般操劳过度。待小林子来到洛阳,我便让他执掌金刀门。” “呸呸呸!”林夫人纤指抵住他唇瓣,眼波如水:“你心疼妾身,就不心疼平儿是吧!” “怎么就不心疼了!”令狐冲低笑间已挑开她中衣系带:“小林子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自当磨砺。而冰儿却不同,我只需你貌美如花。” “冲郎!”林夫人动情至深,丰唇直接迎了上去:“待此间事了,我便将金刀门托于平儿,抽出时间陪伴左右。”话音渐湮于唇齿交缠之中。 “哼!那是后话。”令狐冲指尖轻挑,林夫人罗衫尽褪:“今日,我便先惩罚惩罚你。” “谁惩罚谁还不一定呢?”林夫人高挺傲人资本,玉臂轻舒间自有一派风流态度:“以妾身对冲郎身体的了解,一眼便看出冲郎这些时日精气泄露太过,显然是被那蓝妖女给榨得差不多。” “对付你绰绰有余!”令狐冲冷哼一声,立马用行动证明开来。 烛影摇红,鸳鸯交颈。只是相隔两个月不到,两人便化作干柴烈火。在情郎面前,林夫人愿意褪去一切身份伪装,真心实意讨好。 林夫人虽不似蓝凤凰那般妖娆多情,却另有一番成熟风韵;较之刘箐、曲非烟的青涩,更是别具滋味。令狐冲暗暗感激上天,赐予的每一位红颜都各有滋味。 云雨初歇,林夫人青丝散乱地伏在他胸前。令狐冲轻抚其背,忽问道:“金刀门情况如何?”令狐冲虽对金刀门无甚兴趣,却深知其总坛就在洛阳,对攻打少林之事影响甚大。 林夫人是有问必答,对金刀门之事如数家珍。 金刀门虽非武林翘楚,却也有千余弟子遍布全国。林夫人早已应令狐冲要求,调集五百精锐奔赴洛阳待命。这些弟子虽只五人堪堪挤入二流之境,但胜在人多,再加上身着金丝绣纹的劲装,走出去当真威风凛凛。 谈及对于华山派的安置,令狐冲轻捏林夫人凝脂肌肤,由衷夸赞:“夫人这番布置当真滴水不漏。北地河面封冻,竟连三派楼船的替代车马都备齐了。” 林夫人轻嘤一声,颊生红晕:“若无王家遍布九州的七十二处商号,纵有千般心思也是枉然。” “如此说来,在师父等人抵达洛阳之前,我这个情郎只有以身相许,好好报答夫人恩情了!”令狐冲忽将她纤腰一揽,林夫人‘啊呀’一声,青天白日下,两人身躯交叠渐入甜乡。 令狐冲如今可是左道盟主,哪敢在洛阳单独露面, 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居住在金刀王家。 接下来时间里,他是每日与林夫人温存。彼此增进内力修为。 不得不说,系统这个修炼方式实在太过性福。若是怼着一位红颜薅,修炼太过频繁,半个月不一定能提升五年内力修为;可若是间隔着与不同红颜修炼,那速度奇快。七天功夫,令狐冲与林夫人各自增加了五年修为。 自铸剑谷为救仪和耗尽内力修为以来,令狐冲又增加了43年内力修为。更兼43%九阳神功、亦臻大成九阴真经。此刻他丹田之气浩浩荡荡,如长江大河奔涌不息。 虽不敢断言能否胜过方证大师的易筋经、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但若再遇左冷禅,那寒冰真气决计冻不住他这融融暖阳。 令狐冲臂弯里揽着林夫人温软娇躯,心思却飘到恒山小师妹仪琳身上:“哎哎哎!仪琳小妮子,你快来到我身边啊。只有这九阳神功,最能提升战斗力了!” 令狐冲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思量间,忽闻门外环佩叮当,金刀门女弟子脆声禀报:“掌门,华山派距洛阳城已不足三十里,可要摆开仪仗相迎?” “自然要迎!”林夫人朗声应道:“金刀门与华山派结盟,正该教江湖朋友看个分明。” 待弟子退下,林夫人葱指在情郎胸膛画着圈儿,幽幽叹道:“妾身虽不是妒妇,却也舍不得这般独处光景。待正妻抵达,冲郎身边又是一堆莺莺燕燕,翻牌子都难轮妾身这儿了!”言语间,眼角已泛起盈盈水光。 令狐冲哈哈一笑,轻捏她粉颊:“夫人多虑了,你男人精力旺盛得很!”说着已利落地为她系好衣带,自己则身形一闪,暗中潜伏,跟着前去城外迎接师父他们。 第138章 随仙子吟风弄月 正月十五,洛阳城外积雪三尺,北风如刀。林夫人身披雪貂大氅,腰间金鞘宝刀映着寒光,胯下乌云盖雪驹喷吐白气。身后五百金刀门弟子分列八队,赤锦斗篷随风翻卷如血浪,腰间金刀齐刷刷泛着冷芒。 八面杏黄大旗当先开道,‘洛阳金刀’四个朱砂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四名执事长老手持青铜礼器,左列撞钟,右列击磬,浑厚音波震得道旁老树枝头积雪簌簌而落。 这般阵仗,莫说寻常百姓,便是江湖中人也纷纷驻足观望。城南守将慌忙整冠出迎,额头已见细密汗珠。 日影西斜时,城南官道上忽闻马蹄声碎,銮铃清越。百余辆马车踏雪而来,车帘掀处,当先走出一位粉衣男子,面如冠玉,正是华山掌门岳不群。身后白裙宁中则、绿衫岳灵珊相继而下。定闲、定逸两位师太亦领着恒山弟子缓步而来。 林夫人翻身下马,疾步上前拱手:“岳掌门与二位师太远道而来,金刀门上下不胜荣幸!”话音未落,五百弟子齐声呼喝,声震九霄。 岳不群轻摇折扇,飘然还礼,嗓音依旧尖细:“一路幸得金刀门照应,我等才能舒坦赶路。” 寒暄间,几道倩影已飞扑而至。岳灵珊、仪琳、仪和三女将林夫人团团围住,使得林平之都找不到个空隙问候亲娘。 宁中则苦笑一声,暗暗思忖:“当年闺中密友,如今倒与女儿们姐妹相称,当真造化弄人!”思及此处,忽地眼角余光瞥见城墙上那道躲躲藏藏的身影,不由狠狠瞪了一眼。 令狐冲虽躲得隐蔽,但众女一门心思寻他,即便万千人群中,也能一眼认了出来。 暮色四合,金刀门弟子同时点燃火把,霎时间几百支火炬将城南照得亮如白昼。两队人马汇作一处,浩浩荡荡入城。 正值上元佳节,洛阳这座古都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灯火辉煌,街头巷尾挤满了看花灯、赏烟火、观社火的人,车马喧嚣,人流如织,叫卖声、丝竹歌乐声、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衡阳也算热闹,衡山派弟子倒是习惯了这种繁华。而清贫惯了的华山、恒山弟子,却是样样好奇,激动得走不动路。尤其那些年轻尼姑见着男男女女谈情说爱,更是面红耳赤,险些乱了禅心。 “林夫人,今夜可要带我们姐妹逛逛灯会!”岳灵珊咧嘴一笑,心中早已幻想大师兄带着自己看花灯的场面。 面对岳灵珊这位正宫,林夫人略显羞愧,她偷眼瞧了瞧岳不群夫妇,见二人默许,只得含笑应下。 金刀门总舵前早已张灯结彩,数十名侍女手提彩灯恭候。院中锦帐连绵,百余席面铺陈整齐。正中紫檀案几上,鎏金酒器熠熠生辉。 林夫人引着岳不群与二位师太入席,五百金刀弟子在外肃立。华山、恒山、衡山三派近二百弟子分坐桌旁。 酒过三巡,林夫人忽起身告罪:“今夜上元佳节,容我带几位姑娘去赏灯。”话音未落,岳灵珊已迫不及待地扯她衣袖。 岳不群与二定师太对视一眼,皆瞧见对方眼中无奈。他们早知林夫人与令狐冲的私情,本想借机询问令狐冲攻打少林之事,却见几个丫头这般急切,只得摇头苦笑,继续喝酒吃菜。 西厢房内,令狐冲一袭锦袍,束发玉冠,活脱脱一个翩翩书生。四女推门而入,俱是一怔。岳灵珊最先回过神,一头扎进丈夫怀里:“臭师兄,干嘛打扮得比我们成亲时还俊!” “因为相公今夜要当你们的新郎啊!”令狐冲左臂一揽,将她纤腰搂住,身形微转,又将痴痴望着的仪和、仪琳一并拥入怀中。 三位佳人挤作一团,令狐冲再也腾不出手,好在林夫人识趣,抿嘴一笑,绕到身后,玉璧轻轻环住他的腰肢。 “臭师兄!你再这样,其他姐妹都没地儿抱了……”岳灵珊嘴上埋怨,眼角却漾着蜜意。 “令狐大哥,仪琳白天想你、晚上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清纯小仪琳嘴笨,光这句情话,令狐冲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连语气都不带变的。唯有仪和静默不语,只将满腔柔情凝在眸中。 “好啦!好啦!”令狐冲笑着松手:“师父师娘定有要事相商。” “哦!”岳灵珊虽然很是不舍,但还是知道大事为重的。 见三女神色黯淡,令狐冲忽展颜一笑:“这身打扮原是特地为陪你们逛灯会准备的。你们瞧——”他指向屏风后,三套崭新罗裙整齐悬挂,连仪和、仪琳的假发都备得妥帖,发钗珠花一应俱全。 “吧唧~”岳灵珊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如蝶栖花蕊,转瞬便翩然离去更衣。仪琳、仪和也红着脸上前,各自在他脸颊留下温软印记,这才雀跃着去换俗家衣裳。 林夫人身子一转,来到令狐冲跟前仰面笑道:“冲郎,妾身在这洛阳城抛头露面惯了,若跟着你们,怕是要惹人注目...” 令狐冲紧搂这位丰腴少妇,柔情道:“那夫人在家招呼师父师太们,我陪她们速去速回。” 二人鼻息相闻间,忽听屏风后脚步窸窣,岳灵珊一袭鹅黄襦裙款款而出,眉目如画,竟有七八分宁中则的玉女风韵;仪和褪去宽大僧袍,绛红罗裙衬得身段玲珑有致,看得林夫人自愧不如;最是仪琳戴着假发,杏眼桃腮,活脱脱仙女下凡尘。 “诸位仙子,且容在下带你们见见红尘繁华。”令狐冲袖袍一挥,四人悄然越墙而出。 热闹街市,一位潇洒公子携三位绝色佳人并肩而行,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令狐冲虽不喜吟风弄月之事,但见三女在灯海中流连忘返,或猜灯谜掩口娇笑,或放河灯合掌许愿,他眼中温柔愈盛。直至更深夜静,四人才踏着满地碎红悄然回府。 远远望见正堂灯火通明,便知岳不群等人仍在等候。令狐冲整了整衣冠,携三女朝灯火处走去。 第139章 春宵一夜十年修 更深露重,喧嚣半宿的洛阳城终于沉寂下来,唯有金刀王家的大堂依旧灯火煌煌,映得雕花窗棂透亮。 岳不群端坐堂中太师椅,宁中则与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分列左右。林夫人作为主家,却只陪坐在宁中则下首。令狐冲领着三女立于堂前,见岳不群凤目微眯,不由得背脊一凉。 “孽徒!”岳不群一拍扶手:“为何要当这左道盟主,率众攻打少林?”他选择相信爱徒,但此刻仍做出严师模样,厉声呵斥。只可惜声音太过尖锐,倒是少了以往威严。 “徒儿拜见师父、师娘”令狐冲撩袍跪下,先向师父师娘行过大礼,又朝二位师太拱手。 “此事说来话长。魔教圣姑握有左道群雄的三尸脑神丹解药,少林擒拿任盈盈,等同掐住这些人的命门。攻打少林之势已成,弟子参与其中,实是受武当冲虚道长所托——” 他顿了顿,见众人神色专注,继续道:“道长知我与左道有些交情,盼我能节制群魔,保全古刹。” 堂内众人闻言神色稍霁,唯独岳不群冷哼一声:“左道终究是左道!你身为华山首徒却领着邪魔外道攻打正道魁首,让华山派颜面何存?” “弟子只求少造杀孽,虚名何足挂齿。”令狐冲目光澄澈:“师父不妨如先前那般,再假意对外,将弟子逐出门墙便是。”这可是真心话,只要师父、师娘与自己同心,他就不在乎身份。 “哎哎哎!”岳不群兰花指捻着鬓角发丝轻叹:“你虽已娶珊儿,但当年重归师门之事并未昭告江湖。接下来便继续委屈你吧……” “弟子不委屈!”令狐冲含笑抱拳,目光却在岳不群身上细细一扫,眼中精光闪动:“恭喜师父神功大成!此番五岳并派,左冷禅必非师父敌手!” 岳不群眼角微挑,嘴角噙着三分笑意:“油嘴滑舌,以为为师就会饶过你?”话音虽厉,眉梢却掩不住喜色。他忽又正色道:“不过你内力倒比往日精纯,总算没荒废武功。” 他瞥了眼林夫人等四女,语重心长:“冲儿,如今江湖风波诡谲,当以修炼为重。为师并非要阻你儿女情长,但好歹有个度对吧……” 话未说完,忽地瞪向岳灵珊:“尤其是这丫头!整日没个正形,一见面必定缠着你荒废修行。你看看她,在福州这些时日,武功可有半点长进?” “爹~”岳灵珊扭动身子撒娇卖萌:“没有师兄指点,女儿怎么练得好嘛!” “胡扯!”岳不群拂袖道:“你练的又不是冲灵剑法,要什么师兄指点?你娘都没能力教你了不成?” 此话一出,满堂寂然。除了岳不群与二定师太,在场众人想要精进修为,确实都少不得与令狐冲...... “师父大可放心,弟子不会怠慢修炼。”令狐冲握住岳灵珊的柔荑,满脸宠溺:“弟子与珊儿新婚即别,如今重逢......师父师娘可不能再棒打鸳鸯了。” “去去去去去去……”岳不群起身,瞪了女儿一眼,不耐烦道:“府里还住着其他弟子,你们想要怎么折腾……”话到嘴边又咽下,只挥袖道:“莫要扰人清梦!”说罢转身便走。 “阿弥陀佛!”定闲、定逸二位师太合十告退,竟也不唤仪琳、仪和,随着岳不群径自离去。 林夫人轻移莲步,来到形单影只的宁中则身旁:“宁姐姐,咱们姐妹许久没聊交心话了。今夜同床共枕,彻夜畅谈可好?” 宁中则欲拒还休,心中暗叹:“造孽啊,你叫我姐姐,也叫我女儿姐姐!” 待二妇相携远去,堂中只剩令狐冲与三女。岳灵珊已迫不及待挽住夫君手臂:“仪和师姐、仪琳师妹,你们先诵经念佛吧。我用完就让给你们……”话未说完,人已拽着夫君往厢房疾走。 仪琳双颊绯红,低眉捻着衣角。仪和别过脸去,耳根却已红透。令狐冲摇头苦笑,任由妻子拖入房中。 仪和、仪琳有没有诵经念佛令狐冲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夜西厢房烛火未熄。岳灵珊子时方出,云鬓散乱;仪和寅时始离,罗带轻解;待到仪琳揉着惺忪睡眼推门而入时,东方已现鱼肚白。 令狐冲爱死这三妮子了,岳灵珊似水缠绵,仪和如火炽烈,仪琳像温润美玉。应是感情至深,亦或者相隔甚久,岳灵珊与仪和各自增加了五年内力修为。仪琳更是不得了,九阳神功熟练度提升5%。 春宵一夜,抵得他人十年苦修。令狐冲揉了揉酸痛的腰眼,嘴角却噙着满足的笑意。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也不知岳不群是不是故意为之。天色还未亮透,岳不群的折扇已在房门上拍得震天响:“冲冲儿!速来正堂议事!” 厢房内,令狐冲搂着仪琳娇躯,顶着乌青的眼圈勉强应道:“弟子这就来。”心中却将师父骂了十万八千次。 正堂内,众人早已端坐。唯有腿根疼痛、走路踉跄的仪琳与大黑眼圈的令狐冲姗姗来迟。小尼姑当真豆腐做的,都经历长时间开发了,此刻仍是每走一步都黛眉微蹙,雪白的颈子上还留着几点红痕。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岳不群‘啪’地合拢折扇,面色铁青。 “仪琳!你看你……”定逸师太更是拍案而起:“知不知羞……” 令狐冲却不慌不忙,咧嘴一笑:“弟子拜见师父、师娘、两位师太。” “哼!”岳不群冷哼一声,神色转常:“我们抵达洛阳不到一日,江湖已是传言四起,洛阳城内各派眼线来回窜动。若不尽快上少室山表明支持少林寺。只怕全天下都要以为我们与左道勾结!” “才一晚,又要分别!”岳灵珊眼圈一红:“爹爹你真狠心!” 宁中则没好气掐了女儿腰间嫩肉一把,疼得她嗷嗷轻哼。 “避免落人口舌,今日三派与金刀门便启程前往少林。”岳不群恢复慈父模样:“冲儿,你统领左道与天下正道为敌,务必当心暗算。” “弟子谨记!”令狐冲神色一肃,恭敬行礼。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3+5)%】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0%】 【九阴真经(岳灵珊):大成】 【生死符(曲非烟):大成】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38+5(岳灵珊)+5(仪和)]年】 ┗——系统面板——┛ 第140章 大战前剑拔弩张 时值正月末,冰雪消融,沉寂多时的官道终于重现车马。四方豪杰如百川归海,尽数往河南地界汇聚。 自令狐冲就任左道盟主、扬言二月二攻打少林以来,江湖早已风云变色。少室山上,五岳剑派、青城、昆仑、丐帮等正道弟子扎营结寨,五千余人刀剑如林,将千年古刹护得铁桶一般。 五霸岗上更是旌旗蔽日。五毒教弟子彩衣翩跹,天河帮众水靠粼粼,更有海沙帮、长鲸岛等各路豪强。加之三教九流、各路散修,三千余人啸聚山林,虽鱼龙混杂,却自有一番肃杀气象。 论顶尖高手,左道除令狐冲与桃谷六仙外确实乏善可陈。然黄河老祖等一流好手众多,加之这些亡命之徒常年刀头舔血,厮杀起来反倒比名门弟子更显狠辣。更何况为求解药、营救圣姑,个个都存了拼死之心。若真正面大战,胜负尤未可知。 这般情势,直教重返五霸岗的令狐冲头疼欲裂。幸有刘箐这温柔姑娘素手调羹,纤指揉穴,才稍解烦忧。 令狐冲说是左道盟主,却将庶务尽数托付蓝凤凰。他只负责把控大的方向。唯一三令五申的是:一不准滥杀无辜,二不准奸淫掳掠,三不准祸害百姓。违者赏一枚‘生死符’。 起初尚有宵小不信邪,以为偷偷摸摸干坏事不会被盟主发觉,直到曲非烟那小魔头亲手给三个采花贼中上生死符,他们万蚁挠心,滚地求饶,从此再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群豪多是好事之徒,喜热闹,这支由三千豪杰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少室山进发。五百人一队的方阵排开七列,每队前头都高擎着丈许长的素布横幅,上书‘天下英雄齐赴少林恭迎圣姑’十二个朱砂大字。金鼓开道,爆竹震天,端的是气吞山河。 为首的队伍中,蓝凤凰一袭银铃苗装飒飒作响。这位五毒教主英姿勃发,左右伴着形貌奇特的桃谷六仙——这六人奉盟主之命专程护持,六双眼睛不住骨碌碌转动,活像六尊门神。 为防正道偷袭,蓝凤凰布下天罗地网:七个帮派的好手充作斥候,二十余名五毒教弟子驱赶毒蛇蝎群在前开路。左右翼各有两个帮派护卫,还真有正规军行军打仗模样。 队伍中央,八名壮汉抬着朱漆大轿格外醒目。轿中令狐冲斜倚软枕,身旁刘箐正剥着葡萄喂他。小魔女曲非烟时而掀开轿帘张望,见沿途百姓惊惶躲避,便咯咯娇笑。 五霸岗距离少室山并不远,群豪队伍臃肿,加之喜炫耀,一刀小城小镇,都会大张旗鼓,停脚歇息,采买物资。一日脚程硬生生走了两天两夜方才抵达少室山下。 五霸岗距少室山不过一日路程,但这群豪杰偏要招摇过市。每经城镇必锣鼓喧天,采买歇息,硬是走了两天两夜。 这番张扬倒非徒劳——沿途不断有仇视正道的散修、小派来投。待行至少室山脚,人马竟增至四千之众。山道上乌泱泱一片,刀光映日,端的威风凛凛。 东方欲晓,晨光熹微。少室山七十二峰青苍如黛,千年古刹的飞檐在朝霞中若隐若现。 群豪修整一夜,精神抖擞,数百面牛皮大鼓忽如惊雷炸响,声震层峦。鼓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漫山飞鸟。 然而,鼓擂三通,山道上竟不见半个僧影。 令狐冲走出大轿,飘然掠至阵前,右臂高举:“停止擂鼓!”声随掌风,鼓声骤歇。山间霎时恢复清晨的宁静。 “怪哉!”桃谷六仙挤作一团,十二只眼珠乱转:“秃驴们莫不是吓破了胆?” 身为群豪最有脑子人物,计无施捻着鼠须上前:“盟主,怕不是瓮中捉鳖,诱骗我们上山一网打尽吧!” 海沙帮潘吼大笑:“四千虎狼在此,谁是鳖还不一定呢。” 老头子拍着圆肚道:“管他是不是瓮中捉鳖,救不出圣姑,端阳节至,三尸脑神丹发作可比中埋伏死掉还痛苦万倍!” 祖千秋也是赶忙给帮好友腔:“秃驴和自诩正道人士大多是沽名钓誉、贪生怕死之徒。咱们这就攻上山,讨要圣姑不成,便大肆开杀。” 也就这些人与令狐冲关系匪浅,才敢在他跟前七嘴八舌。不过他们虽然争论不休,却终是齐齐望向令狐冲,待他示下。 令狐冲见众人翘首以盼,终是一声清啸:“诸位听令!上山后不得伤一草一木,未得号令者严禁出手!”声如龙吟,震得群豪气血翻涌,哪还有人敢违抗命令。 仍是五毒教的蛇虫在前蜿蜒开路,不过这回令狐冲却不让蓝凤凰率队,而是亲自率众拾级而上,预防路边正道偷袭。 松涛阵阵,石阶生苔,山风掠过松涛,一路无惊无险。 正午时分,众人行至山门。只见朱红寺墙上的残雪消融,滴落如泪。寺门洞开,内里空寂无人,唯闻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群豪屏息凝神,无人敢越雷池半步。令狐冲袍袖一挥,祖千秋手持烫金拜帖上前,轻叩门环三响,礼数周全。 桃谷六仙自恃功夫了得,对令狐冲显然没那么恭敬,不停在那叽叽喳喳。 “呀呀呀呀,秃驴都逃光了!” “怎么办,他们不会带走圣姑了吧!” “没圣姑,咱们还打给毛少林啊!” “令狐小子还等什么?杀进去再说!” “若是秃驴逃光,我们往后在外见着一个光头,便抓一个。” 令狐冲转身面向群豪:“众位兄弟在外安营扎寨,待我亲选三百好手入寺查探。寺中一草一木,皆不可损。” 望着巍峨古刹,令狐冲心中暗叹:“穿越这些年,虽竭力改变剧情走向,可这少林之局,竟似宿命难逃...若按原着所写,此刻正道人士显然埋伏在更上边的山上。” 令狐冲心怀正义、不想两方火拼不假,但他绝不会枉顾性命,明知少林有埋伏,还当这盟主攻山。之所以这样做,只因得到冲虚道长的承诺,以及正派里面有师父师娘、二定师太相策应。 第141章 终成了瓮中之鳖 令狐冲一袭青衫当先踏入少林寺内,身后群豪紧随,刀剑铿然,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寺院之中。殿阁巍峨,却无往日晨钟暮鼓,唯见阶前落叶积雪,显然已数日无人洒扫。 “奇了!”黄伯流握刀四顾,眉头紧锁:“非但不见支援的正派人士,就连少林和尚也不知去处。”众人大步跨入大雄宝殿,佛前香炉冷清,供桌上空无一物,连平日供奉的果品糕点皆被收走。 蓝凤凰纤指轻拈香灰,眸中闪过一丝警觉:“香火断了两日,灰烬尚有余温,寺僧撤走不久。”她忽瞥见殿角几粒白米散落,俯身细察,冷笑道:“和尚们走得匆忙,连米袋破了都未察觉。” 群豪四下搜寻,愈发惊疑。丹房内,药柜大开,珍贵药材尽数不见;藏经阁经卷整齐,却不见半部武学秘籍;香积厨灶冷锅寒,米缸面袋皆空,连盐罐也被刮得干干净净。桃谷六仙翻箱倒柜,桃实仙忽从灶台下摸出一片菜叶,叫道:“菜园子也被薅秃了!” 众人赶至后院菜畦,果见田垄上新土犹湿,萝卜、白菜尽数被掘,连刚冒芽的嫩苗也被掐走,只留下零星菜根残叶。曲非烟秀眉紧蹙:“难不成这些秃驴不肯应战,就想着饿死我们不成?” “你们分头搜查,切记不可擅动寺内物件。”令狐冲早已猜测到这个结果,支开群豪,转身对三女低语:“咱们去后殿偏房看看!” 原着中,方证大师为避免冲突,故意在后殿留有一个下山密道。找到密道,若是接下来被正道围堵,才好逃之夭夭。 “公子!”蓝凤凰银铃轻响,蹙眉道:“若真动起手来...就咱们这群乌合之众,哪里是正道敌手。” 令狐冲沉声解释:“方证、冲虚想着的是避战,师父他们自然不会出手,唯一要提防的只是左冷禅罢了。不过方证、冲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胡作非为,我等性命自是无虞。” “蓝姐姐!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们男人!”曲非烟轻蔑一笑:“天塌下来,哥哥都会在上边顶着。咱们只需听从哥哥便是。”曲非烟平时虽爱拌嘴,但在这方面,她还是迷之相信令狐冲的。 四人说笑间,穿廊过殿,及至后殿,但见二十余间偏房错落其间。 “咱们分头行动。仔细查找,应能看到下山密道。”令狐冲嘱咐一句,身形已朝正中间屋子冲去。 三女不疑有假,各自钻进房间寻找。 刘箐方踏入西厢,忽见一尊达摩石像面壁而立。佛像底座下,黑洞洞的密道透着寒气,竟连遮掩都不曾。 “找到了!”其他人还没开始寻找呢,就被刘箐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果然是刻意留之!好个慈悲为怀的方证大师。”令狐冲连连称赞。方证大师不忍造就杀戮,亦不忍千年古刹毁于一旦。 话音未落,山下忽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过不多时,寺外群豪炸开了锅。 “不好啦,不好啦,咱们被包围啦!” 令狐冲脸色骤变,青衫一展已如离弦之箭射向山门。三女只来得及看见他袖袍翻飞的残影。 寺门口,负责殿后的三十名汉水神乌帮众狼狈退回,中箭者着实不少。 群豪喊声震天,桃花仙气得须发戟张,破口大骂:“老秃驴们设伏呢!” 计无施抚着鼠须苦笑:“瓮中捉鳖!果然被我说中了...” 同样负责殿后的黄伯流匆匆赶来,袍袖染血,额头青筋暴起,单膝跪地抱拳道:“禀盟主,半山腰突现数百弓箭手,专射殿后兄弟。神乌帮折了十三人,天河帮损了七人,皆是暗箭穿心而亡!”他虎目含泪,声音嘶哑:“恳请盟主下令,让我等下山报仇!” “肯请盟主下令,让我等下山报仇!” ………… 群豪顿时炸开了锅,个个都是不怕死的种,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欲要下山决一死战。 祖千秋一拳砸在石阶上,碎石迸溅:“他娘的!咱们敬他少林三分,他们倒先下黑手!不如一把火烧了这秃驴庙,看他们还装什么慈悲!” “不可!”令狐冲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应该不是少林之人埋伏。咱们此行只求救回圣姑,若是真一把火烧了少林,怕是结下深仇大恨。圣姑也会跟着遭难。” “我就抱怨一句!盟主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祖千秋还是很敬佩令狐冲的,发完一句牢骚后直接闭口不言。 黄伯流插话道:“那些弓箭手不是少林和尚,看着倒像行伍中人。” “怎滴狗朝廷也敢插手江湖事?!”长鲸岛司马大勃然大怒,腰间长刀铿然出鞘:“若真这样,待我下山,定要将各地府衙给砸个稀巴烂。”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朝廷势微,就连地头蛇都敢叫板当地府衙。 令狐冲冷笑一声,忽然纵身跃上寺前石狮,猛地拔出长剑,寒光映着残阳:“五百兄弟随我下山!以蒲团为盾,刀剑开路,叫这些暗箭伤人的鼠辈血债血偿!”他声如龙吟,在山间回荡:“蓝教主率领余者在寺庙等待。” 群豪轰然响应,杀气直冲九霄。曲非烟身形如燕,倏地掠至令狐冲身侧,纤纤玉指攥住他衣袂:“哥哥,我跟你们去~”杏眼中战意灼灼。这些日子内力大进,正手痒痒,欲要大开杀戒呢。 “胡闹!”令狐冲剑眉一竖,语气不容置疑:“你与箐儿留守寺中,协助蓝教主!”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青影掠下山道。 桃谷六仙早就按捺不住,六张怪脸涨得通红,围着令狐冲上蹿下跳。口中乱嚷: “杀杀杀……” “把那些放冷箭的龟孙子揪出来!” “大卸伍六七八块……” 若非顾忌盟主威严,这六个活宝怕是要冲在最前了。 寺内群豪动作极快,转眼间五百精锐已然集结。有人怀抱蒲团,有人手持藤牌,更有甚者直接拆了寺中门板充作盾牌。众人杀气腾腾,跟着令狐冲如洪流般涌下山去。 令狐冲唇边掠过一丝冰冷笑意。他心知那些弓箭手必是嵩山派手笔。他与嵩山派仇深似海,正好找个借口,将那些人给一举歼灭,削弱嵩山派力量。 第142章 少室山腰大屠杀 暮色四合,少林后山松林间五千正派弟子肃立如林。灰衣僧人戒刀映月,武当道士长剑生霜,五岳剑派各据方位,青城、昆仑众刀客杀气森然。几位掌门围坐青石,气氛凝重。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手中念珠忽止,朝着身后弟子沉声道:“寺中情况如何?” 岳不群起身拱手,折扇轻颤:“还望方丈大师恕罪,孽徒令狐冲竟与魔教妖人沆瀣一气,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我华山派责无旁贷。若是他敢破坏寺庙,岳某拼了老命也要将他除掉。” 冲虚道长抚须长笑:“令狐少侠虽为左道盟主,却知善恶。有他在,少林必无恙。” “可他……可他……”岳不群折扇\"啪\"地合拢,颓然落座。定闲、定逸对视一眼,暗赞这‘君子剑’演得真切。 左冷禅忽阴恻恻笑道:“岳姐姐何必惺惺作态?你既将他逐出师门,又招他为贤婿。我看是华山派欲要联合左道妖邪,与我正道为敌吧?” 岳不群轻摇折扇,脸上媚态百生,不见一丝情绪波动。 “我说岳姐姐!”左冷禅见岳不群淡然自若,气不打一处来,继续讥讽道:“既然你对孽徒咬牙切齿,何不现在下山,以雷霆手段,将其诛杀,清理门户。”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山风呼啸,松涛阵阵,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骤然间,一名少林弟子踉跄奔至:“方丈!半山腰突现埋伏,左道弟子死伤惨重。令狐施主正率众下山迎敌!” 方证大师霍然起身,袈裟无风自动:“何人擅自出手?”他白眉一轩,目光如电射向左冷禅。 左冷禅却摊手笑道:“方丈明鉴,五百嵩山弟子皆在此处生火造饭呢!”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一声清越佛号骤然响起,声如寒泉漱玉,霎时压住场中喧哗:“左道人士若遭伏击,必如困兽反噬,小则打砸寺庙,大则放火烧山。纵令狐施主有心约束,怕也是无力回天。” 不远处的岳灵珊、仪琳、仪和听闻左道人士遭受伏击,无不替令狐冲担忧。 林夫人如今身为金刀掌门,倒是能在众掌门跟前说上一句话,她排众而出,来到方证大师跟前抱拳行礼:“为避免鱼死网破,还望方丈彻查众人,放左道下山。” 方证大师颔首答应,继续追问那名弟子:“可看清埋伏之人!” 那报信弟子颤声道:“约莫近千训练有素的弓箭手,身后还背着火药包,想来是准备炸山封路。” “弓箭手、火药!”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常与官府打交道的林夫人已然大叫:“是官府之人!他们绝不会无故搅合江湖之事。定是受人指使。”她腰间金刀嗡嗡作响,显是怒极。 “砰~砰~砰~”就在这时,接二连三震耳欲聋爆炸自山腰响起,山石滚落之声隐约可闻。 众人心神一凛,配合少林弟子之言,已然猜出个大概。 “诸位且勿骚动,老衲在寺庙留有下山密道。山路被封,左道自会寻找密道下山。老衲相信令狐少侠会控制好左道之人的。”方证大师说得云淡风轻,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即便他遁入空门一生,却也承担不了千年古刹毁于一旦的后果。 日暮西沉,天色渐黑,令狐冲率五百豪杰赶至少室山腰,只见青石阶上横陈数十具尸首,鲜血浸透石缝,在夕阳下泛着暗红。 “轰隆——” 令狐冲刚想飞身钻入山林中,揪出那些弓箭手。突然接连巨响震彻山谷。 “退~”令狐冲暴喝一声,烟尘弥漫间,他极力运转轻功,飞身后退,堪堪避过扑面而来的气浪。而跟在身后的桃谷六仙以及群豪却没这么幸运了。桃枝仙被震得口吐鲜血,五脏移位。五十余名冲在前头、功夫稍弱的的豪杰更是粉身碎骨、红白四溅、残肢与碎石齐飞。 这还未完,爆炸过后,又闻隆隆巨响,巨石如雨坠落,转眼便将山路封得严严实实。想要掠过障碍下山,放眼群豪队伍,怕是只有令狐冲能做得到。 “狗娘养的!”令狐冲双目赤红,耳尖微动,忽闻林中窸窣脚步声响。青衫猎猎声中,人已化作一道残影直射密林。 “杀……为兄弟们报仇……”黄河老祖等人怒吼着提刀跟上,唯有桃谷六仙围坐成阵,肉掌贴住桃枝仙后背,头顶白气蒸腾。 群豪甫入密林,忽闻‘嗖嗖’破空之声大作。抬眼望去,但见漫天箭雨如蝗虫过境,竟将残阳余晖都遮蔽了七分。 铸剑谷一役,近百嵩山弟子齐射,已让令狐冲疲于应付。此刻却是上千训练有素的士兵齐射。令狐冲战斗力虽然今非昔比,但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破~箭~式~”伴随着一声长啸,令狐冲手中长剑划破虚空,剑气纵横,在他身前织就一道无形屏障,箭矢撞击其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如骤雨击打铁瓦。 即便如此,仍有百余支漏网之箭。身后顿时惨叫连连。即便他们有蒲团作盾,还是有人被射穿大腿,有人被钉入肩膀。鲜血很快染红了林间落叶。 令狐冲还未得到喘息,又是万箭齐发而至。他如法炮制,一边破箭式抵挡,一边缓步前移。 如此往复七轮箭雨,地上已倒伏百余具群豪尸首。第八轮箭阵袭来时,令狐冲终于逼近敌阵。他猛地一声清啸,身形如鬼似魅,倏忽间已杀入弓箭手阵中。 弓箭手们慌忙弃弓拔刀,欲以人好战术将令狐冲活活累死。岂料,他们太过高估自己,亦或者太过低估令狐冲。 但见令狐冲剑锋所向,如庖丁解牛。削腕、挑筋、破喉,每一剑都精准得令人胆寒。 没了箭矢阻挠,余下四百豪杰趁机掩杀而来。四百对一千的混战中,犹如虎入羊群,单方面屠戮,刀光剑影间,不断有人头滚落山涧,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不绝。 待得血战终了,众人撤回山道时,个个浑身浴血。唯有老头子那圆滚身形尚可辨认,其余众人皆分不清谁是谁。 令狐冲持剑而立,剑尖鲜血滴落,在暮色中划出一道道凄艳的红线。 “撤回寺庙!”他一声令下,众人狼狈踏上青石阶梯,留下一道道渗人血脚印。 这一战,令狐冲虽安然无恙,群豪却损失惨重。下山五百人,返回不到三百人,其中还有五十余人缺胳膊少腿,需要人扛才能走动。就连合计比肩宗师的桃谷六仙,也因桃枝仙重伤而失去战斗力。 第143章 世情薄凉红颜暖 戌时三刻,少林后山。火把将山谷照得亮如白昼,各派探子往来穿梭。忽闻少林弟子高声禀报:“启禀方丈,半山血战已毕!五百左道折损过半,上千弓手尽数伏诛!” 群雄闻言俱是一震,虽在意料之中,仍不免动容。岳不群手中折扇‘唰’地展开,宁中则紧握的拳头悄然松开。岳灵珊与仪琳、仪和目光相接,唇角不约而同扬起浅浅笑意,林夫人金刀入鞘之声清脆悦耳。 “一千条性命啊!一千条啊……”左冷禅突然一掌击向身旁古松,寒冰真气透体而入,碗口粗的树干‘咔嚓’一声裂开数道冰纹,枝头积雪轰然倾泻。他眼中凶光暴涨,声音阴冷得可怕:“四千左道妖人中,近半之数投靠魔教,盟主令狐冲更是魔教准姑爷。他们行事心狠手辣,此番上山,绝不会善罢甘休。” “休得胡言!”定逸师太爆喝声比之左冷禅还要大上三分:“若非令狐少侠约束,群豪早已火烧少林。若非有些人暗中作梗,他们岂会大开杀戒。” “老尼姑!”左冷禅周身三丈内瞬间结起白霜:“你说的有些人可是我?” “铸剑谷之事,恒山派没齿难忘!”定逸师太白眉倒竖,手中拂尘隐隐颤动。她还能有这般态度,已是卖岳不群面子,但手中拂尘仍不住震颤,显是内力已运至十成。 “好!好!!好!!!”眼见局势剑拔弩张,左冷禅仰天长笑三声,笑声中寒气森然,将四周火光都逼得暗了几分:“既然五岳同门以及正道之士齐聚于此,不如就请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做个见证,选举出五岳掌门。” 冲虚道长微微摇头,声音温润如玉却又字字千钧:“左盟主何必急于一时,待少林寺危机化解,我等定会为五岳剑派比试做个见证。” “非也,非也!”左冷禅双眸一冷,沉声道:“魔教与我五岳剑派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今夜山下群魔乱舞,正是天赐良机。我们也不必比试各家功夫如何。”说着突然拔剑出鞘,剑锋所指之处,地面霜花蔓延:“就比今夜谁斩的妖邪头颅多!” 岳不群忽地起身,尖锐嗓音讥讽道:“左掌门畏惧与我单挑不成?” “阿弥陀佛!”同为五岳剑派掌门的定闲师太拂尘轻扬,一道柔和内力荡开场上杀气:“少室山乃佛门净地,岂容血光玷污?恒山派愿遵前约,但并派之事还请另择良辰。” 左冷禅拂袖冷哼,再也不顾及方证、冲虚颜面,当即大喝道:“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本座身为五岳剑派盟主,自当身先士卒,前去寺庙歼灭左道妖邪。” 他不忘朝众人投去冰冷目光,长剑直指少林寺方向:“今日谁若阻拦,便是与魔教同流合污!” 话音未落,五百嵩山弟子齐声应和,剑光如林。泰山、昆仑、青城诸派纷纷响应,同时拔剑,寒光映月,杀气冲霄。喊杀声更是震天动地。 “除魔卫道~~~” “除魔卫道~~~” 声浪如雷霆炸响,震得古松簌簌断枝。 五千正道人士,支持左冷禅者,竟达三千之众。除去少林、武当以及华山等三派、金刀门,近乎全部支持左冷禅。想来他早已谋划周全,才敢不顾及冲虚、方证颜面。 “杀!”左冷禅长剑一挥,余沧海等人立即率众冲出。就连一向中立的丐帮长老解风,也带着百余弟子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人流,如潮水般涌向少林寺方向。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方证大师手中佛珠忽然一滞,长眉低垂,连连哀叹:“令狐冲领着一帮乌合之众,还能恪守规矩;我们这些名门正派,却阴谋诡计频出。可悲、可叹!” “方丈!这可如何是好!”定逸师太生怕令狐冲等人遭难,急不可耐追问起来。 “千算万算,算不出左冷禅野心已膨胀到此境地!”冲虚道长拂尘微扬,一脸苦相。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恢复古井无波之态:“老衲在寺中留下九曲密道,可通山脚清溪。若令狐施主等人遭受危机,自可借此能逃出生天,大家不必太过惊慌。” 岳灵珊纤指死死攥住岳不群粉色袍袖,指甲几乎要掐进锦缎:“爹爹,咱们赶紧下山协助大师兄吧。”话音未落,忽觉一股阴柔暗劲顺袖袭来,逼得她连退三步才堪堪站稳。 “放肆!”岳不群折扇‘啪’地合拢,扇骨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左冷禅打着除魔卫道口号,我等阻拦岂不也成了妖人。冲儿轻功了得,即便群豪死绝,他也能逃出生天。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岳不群一席话很是在理,二定师太等也就感恩令狐冲,对于其他左道妖邪也是嗤之以鼻。自然想着左冷禅与左道人士拼个鱼死网破。两位交换个眼神,终究只是长叹一声。恒山派众弟子按剑的手,又默默松开了。 篝火熊熊,映照着场中神色各异的脸——或躲闪、或算计、或冷漠。似乎!好像!余下两千正道人士,都想着隔岸观火。 唯有一柄金刀‘铮’然出鞘,划破这虚伪的静默。 林夫人太清楚自己情郎的脾性——若只他一人,纵是千军万马也困不住这缕逍遥风。可偏偏群豪中,还有蓝凤凰、刘箐、曲非烟。令狐冲想要带着三女逃出生天,绝无可能。而他,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红颜。到头来,也就是落个共赴黄泉的下场。 “诸位在乎清誉,我金刀门却什么脏事都敢做。再沾染个勾结魔教也无所谓。”王淑冰刀锋倒映着火光,忽然转向身后弟子:“儿郎们,跟我冲至少林,护住令狐少侠!” 金刀门弟子闻言俱是一怔,面面相觑,暗骂:“我们金刀门不是五毒教吗?五毒教被攻,我们帮个什么忙?” 王淑冰上任后,大刀阔斧改革,弟子们俸禄、福利大大提升,深得人心。众人沉吟片刻,却没人忤逆掌门之意,相继拔刀跟上掌门步伐。 岳灵珊翠袖翻飞间,腰间长剑已然在手。她回头望了眼父母,突然展颜一笑:“爹~娘~将我逐出师门吧!”那笑容竟与当年思过崖送饭的少女一般无二。 “师父!弟子……” “掌门!弟子……” 恒山派阵中,仪琳、仪和虽不敢说出“逐出师门”这等忤逆之言,却都毫不犹豫冲了出去。 “师兄!我们……”宁中则终是不忍一群后生在此遭难,望向岳不群的眼神满是期盼。 第144章 正道战歪门邪道 少林寺内,但闻一片咒骂声、呻吟声、叫唤声,生生不息!哭声最为凄厉的,要数神乌帮众。上山六十余人,帮主在第一次冲突就被一箭穿心,饮恨当场,如今残众不到十人。 “火烧扫林,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少室山草木郁葱,点燃整片山林, 看那些伪君子何处藏匿。” 历经一番大战,群豪激奋不已。其他人尚未忘记令狐冲的嘱咐,只是口上嚷嚷, 桃谷六仙却一点不怕,直接付出行动。 “烧!把这秃驴窝烧个干净!”桃根仙一脚踢翻长明灯,灯油泼在经卷上,‘轰’地窜起丈高火舌。其余四仙怪叫着撕扯经幡,泛黄的《金刚经》碎片如雪纷飞。 令狐冲纵身跃上大雄宝殿的朱红檐角。他青衫早已被鲜血浸透,衬得那双眸子愈发黑亮如墨。 “诸位稍安勿躁~~”这一声清喝暗含九阴九阳真气,震得瓦片簌簌作响:“眼下圣姑受制于少林。我等放火烧山,若是圣姑就被羁押在少林某间禅房?岂不是要活活烧死?” 司马大抱拳时,铁护腕撞得铿锵作响:“盟主明鉴!偌大寺庙,一只活物不见!那些老秃驴早就逃之夭夭。岂会独留圣姑在内。” ‘啪!’祖千秋手中琉璃盏突然炸裂,琥珀色的酒液混着鲜血顺掌纹流淌。他醉眼朦胧地指着千佛殿:“正所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令狐兄弟,他们既然不放圣姑,我等自然也不能放过他们老巢。” 群豪虽哄乱叫嚣,却在令狐冲目光扫过的一瞬噤若寒蝉。桃谷六仙缩着脖子躲在香炉后。 令狐冲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中如千万钢针攒刺。他望着眼前这群癫狂的面孔,既无退路,亦无胜算。若不能找到任盈盈,这群亡命之徒怕是要不管不顾地打砸焚烧寺庙。 就在此刻—— 后山骤然爆出一片震天杀声!火光如血,映照着森森刀剑,黑压压的人潮自山道涌下,声浪如雷:“除魔卫道!”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替令狐冲解了围,也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对方气势震天,一看人数与己方不相上下。群豪愈发亢奋,手提武器严阵以待,就没有一个想要退缩的。更有甚者嘶声大笑: “秃驴们憋不住下山了!” “杀他狗娘养的......” “来得正好!杀光他们,逼出圣姑!” “所有人,随我退至后殿!”令狐冲一声断喝,身形如电,一把揽过刘箐,又拽住曲非烟手腕,朝后殿疾掠而去。蓝凤凰银铃轻响,紧随其后。 嵩山少林寺作为佛门圣地,武林第一大门派,寺内殿宇重重,前院冲至后殿也有不小距离。而后山冲下来之人,经过达摩洞、初祖庵,便可直接抵达主寺后殿。 令狐冲等人穿过前院长廊,刚抵后殿,便被熊熊火把围得水泄不通。想要趁机钻进方证大师留下的密道,怕是比的登天还难。 火光映照下,左冷禅负手而立,寒冰真气在他周身三尺结成霜雾,连飘落的火星都在他身前凝成冰晶,簌簌坠落。 “令狐冲,”左冷禅声如金铁交鸣:“你身为名门正派弟子,却引魔教妖人血洗少林,今日本座便替天行道,除掉你这祸害。” 话音刚落,‘锵’的一声,身旁震山子长剑已然出鞘,剑锋震颤如龙吟:“我徒儿在五霸岗下惨死,今日便用你的血肉祭他亡魂!” 余沧海身形鬼魅般闪至阵前,青城派的鬼影身法让他在火把下拖出数道残影,尖声笑道:“格老子的!若不是你这龟儿子横插一脚,辟邪剑谱早该姓余咯!”他五指成爪,袖中隐隐泛着淬毒的青光。 丐帮帮主解风站在一旁,粗糙的面皮抽了抽,心中暗骂:“他娘的,说好的除魔卫道呢?一个个都来算私账?” 桃干仙叉腰,趾高气昂地指着左冷禅鼻子:“秃驴们躲哪儿去了?方证老秃和冲虚牛鼻子不敢露面,就凭你们这群杂毛,也配跟我们过招?” 桃谷六仙在疗伤方面确实有一手,也就在寺庙喘息一个时辰功夫,他们已经将重伤的桃枝仙救了回来。此刻又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六人挤眉弄眼地结成阵势,浑然不把左冷禅放在眼里。桃根仙甚至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嘀咕:“这左冷禅长得跟块冰坨子似的,待会儿咱们把他架火上烤烤......” “盟主,下令吧!”黄伯流长刀一振,刀背上的铜环哗啦啦作响。这老儿武功虽不入一流,但胜在悍不畏死,此刻已迫不及待冲锋陷阵。 令狐冲目光如电,扫过战场。少林武当弟子确实不见踪影,岳不群等人也未现身。双方人数相当,若拼死一搏,还是有机会冲出重围钻进密道下山的。 “哥哥!杀个痛快!”曲非烟舔舐着俏唇,双掌托着大酒葫芦。只要令狐冲一声令下,她会毫不犹豫抛出酒葫芦,使用“生死符”,将酒水凝结成冰,打向群敌,让他们尝尝寒冰的滋味! 刘箐未曾亲手杀过人,毫无实战可言,此刻也是横剑当胸,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却倔强地昂着头。 蓝凤凰玉指轻扣竹哨,身后五十名五仙教女子严阵以待,只待一声令下,毒蛇、蜈蚣便会倾巢而出。 令狐冲可没这些人乐观,左冷禅的寒冰掌已臻化境,自己勉强能与之周旋; 桃谷六仙虽妙招百出,但解风的打狗棒法专克奇招; 余沧海身法如鬼似魅,震山子剑术登峰造极...... 优势在敌,一旦开战,必是血流成河! “格~杀~勿~论~”左冷禅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在夜空下回荡。 “杀”字余音未散,夜色中骤然响起一片幽咽竹哨。 “簌簌簌——”草丛里、瓦砾间突然窜出千百条毒物。青鳞蛇贴着地皮游走,赤蝎倒悬檐角,连空气中都飘起斑斓毒粉。 “啊~我的眼睛!~” “哎呦~腿...我的腿没知觉了!” “噗呲、噗呲~” 双方还未逼近,正道一方已有近百弟子遭受毒蛇、毒虫攻击。 “切勿恋战,冲出重围,直奔后殿禅房!”令狐冲暴喝一声,青衫鼓荡间,长剑如白虹贯日,直取左冷禅咽喉。 桃谷六仙怪叫着扑向解风,六人竟叠成肉山压去;曲非烟酒葫芦凌空翻转,漫天酒液凝成冰晶,在火光中折射出七彩杀机;蓝凤凰银镯脆响,袖中飞出三条金线蛇,直射震山子双目。 第145章 正邪鏖战惊舍利 夜色如墨,苍穹无星,唯闻松涛怒啸如万千冤魂呜咽。少林后殿火把连天,火光在寺墙上投下摇曳魔影,恍若阿鼻地狱现世。 令狐冲青衫尽赤,长剑‘嗡’地清鸣,九阴九阳真气在奇经八脉奔涌不休。剑锋过处,空气竟泛起涟漪,隐隐与天地气息共鸣。 对面左冷禅黑袍翻卷,寒冰真气催至极致,脚下青砖‘咔咔’炸裂,冰霜如毒蛇蜿蜒,三尺之内阴风刺骨,寻常高手甫一靠近,便觉血脉凝滞,难以动弹。 “孽障,上次中本座寒冰掌竟能不死?”左冷禅狞笑骤起,双掌推出时,漫天冰晶凝聚成刀,破空之声如恶鬼嘶嚎。 令狐冲长笑裂空:“你多次置我于死地,新仇旧怨,今夜一并清算!”话音未落,剑锋微颤,剑意已锁对手。 左冷禅目光阴沉如冰,暗忖:“半载光阴,黄口小儿能有何进境?”忆及福州长街之战,此子尚不堪一击。然他素来谨慎,此刻竟舍嵩山剑法不用,连成名绝技大嵩阳神掌亦弃之不顾,双掌骤然泛起青白之色,正是那阴毒至极的‘寒冰绵掌’。 令狐冲但觉寒气侵体,长剑倏然清吟,独孤九剑‘破掌式’应念而动。剑光如银河倒泻,九道寒芒分刺九处要穴,每一剑皆指向对方真气流转之罅隙。 左冷禅掌势虽猛,却见令狐冲剑走偏锋,竟以纯阳剑意消融寒气,心中暗惊,当即变招,双掌交错拍出,漫天冰霜化作无数锋锐冰锥,铺天盖地袭向令狐冲! 令狐冲九阳真气自丹田喷薄而出,周身三尺顿成熔炉。但见他足踏“玉女轻功”,身形飘忽似幻,青衫一闪已逼近敌手三尺之内,剑尖直取‘天突’死穴! “好快!”左冷禅暴退间袖袍鼓荡,十二道寒冰剑气自袖中激射。令狐冲剑走龙蛇,‘破气式’乍现,剑锋与冰刃相撞,迸出点点火星。二人身影交错,剑气纵横,所过之处,石裂树折,连寺墙亦被余劲震出道道裂痕! 剑掌相争之际,战局忽生巨变。 但闻一声龙吟震彻云霄,解风灰袍鼓荡,双掌翻飞间,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骤然拍出,掌风刚猛无俦,激得四周尘瓦飞扬,金色气浪隐现金龙虚影,向桃谷六仙席卷而去! 桃根仙、桃干仙本欲联手硬接,怎奈此掌威势惊天,二人甫一触及,便觉胸口气血翻腾,踉跄倒退数步。 桃叶仙、桃花仙厉啸扑来,解风身形陡转,右掌化‘飞龙在天’,凌空劈落竟带风雷之声。二仙如败絮般撞上九层石塔,琉璃瓦簌簌崩落,塔身顿时现出蛛网般裂痕。 桃枝仙旧伤初愈,尚未调息完全,此刻又被掌风余劲扫中,登时面色惨白,‘哇’地吐出一口黑血,终于支撑不住,颓然倒地。 桃实仙正欲相救,却见解风须发皆张,喝道:“尔等为祸江湖二十载,今日合该伏诛!”掌风过处,竟将地面犁出三尺深沟。 六仙对视一眼,突然齐声怪叫。但见五人架起桃枝仙,竟如猿猴般四肢着地,转瞬间窜出山门。解风追至墙头,忽见黑松林中飞出数十枚毒蒺藜,只得挥袖击落。再抬眼时,六道身影早已没入夜色,唯余枝桠间几点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西侧银杏树下,刘箐手中长剑化作流云飞雪,衡山‘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使得行云流水。震山子玄铁重剑却似泰山压顶,‘乾坤一剑’劈落时,竟将满地落叶尽数震为齑粉。刘箐连退七步,青石板上留下七道寸许深的足印。 “你们也是杀我爱徒帮凶!”震山子道袍鼓荡,双掌推出竟带风雷之声。刘箐玉腕急转,剑锋斜挑,却被震得虎口迸裂,一缕鲜血顺着剑锷蜿蜒而下。 便在这危急时刻,远处寒光闪烁,数枚生死符破空而至,直取震山子周身要穴!震山子慌忙撤剑回防,铁剑挥舞间火星四溅:“妖女,弄死这丫头,贫道再去剥你的皮。” 话音未落,曲非烟那银铃般的笑声已随风飘来:“道貌岸然的臭道士,今日便留在这少林吧!”她纤足点着飞檐,罗袖翻飞间又是十二枚生死符激射而出。 东侧经幢旁,蓝凤凰裙袂翻飞如蝶,五毒神掌过处,青石板竟被蚀出缕缕青烟。余沧海身形如鬼魅飘忽,‘青字九打’施展开来,剑尖总在毒雾将及之时倏然抽离。突然剑势暴涨,‘松风剑式’直取中宫,蓝凤凰闪避不及,肩头绽开一朵血花。 “姐姐当心!”曲非烟娇叱一声,放弃攻击震山子,生死符转向余沧海面门。 这系统神技逼得青城掌门连退三步,只可惜曲非烟内力不及余沧海,并未一击命中。 三女刚得以喘息,哪知骤然间又有三道黑影自战阵中破空而出!陆柏‘仙鹤手’飘忽诡异,直取刘箐咽喉;丁勉‘托塔手’运足十成功力,掌风未至已压得蓝凤凰呼吸为之一滞;汤英颚剑走偏锋,一招‘毒蛇出洞’斜挑曲非烟丹田要穴。来人正是嵩山派仅剩的三名太保,皆是一流高手,三女顿时陷入绝境! 远处,令狐冲正与左冷禅酣斗,独孤九剑如行云流水,却忽闻三女危急,心神霎时分裂,剑招略滞。左冷禅何等老辣?当即一声长啸,寒冰真气化作九道冰蛇,自奇经八脉喷薄而出。‘砰’的一声闷响,令狐冲匆忙横剑格挡,仍被震得连退七步,胸口气血翻腾! 群豪见主力受挫,阵型顿现溃散之势。战局瞬息万变,生死悬于一线! 忽地,后山小径火把如龙,映得半边天色血红。群豪心头更是一沉,只道五岳剑派援军杀到。 “罢了!今日便与这些伪君子同归于尽!”老头子双目赤红,手中阔刀如疯似魔。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黄伯流长剑专取敌眼,全然不顾自身破绽。 谁知火光逼近时,竟见那领头妇人金刀映月,刀锋过处,嵩山弟子如割麦般倒下;她身后绿衣‘小宁中则’十指如钩,左掏右挠,招式阴狠毒辣,比之邪门歪道功法有过之而不及;两名身着淡蓝僧衣的尼姑长剑轻灵,剑光过处如观音扬枝洒露,却是招招直取敌人要害。 第146章 灭门大仇终得报 夜色如墨,少林后殿前,松风怒号,火把摇曳,照得青石广场光影交错。正道群雄与左道之士厮杀正酣,刀光剑影间,血溅五步。 然而最引人瞩目的,却是那一道翩若惊鸿的绿色身影——华山玉女岳灵珊!她《九阴真经》已臻化境,再加上修炼所得十年修为,此刻早已跻身江湖一流中等之列! 只见她身形倏忽不定,恰似青鸾掠影,九阴真气在奇经八脉中奔涌不息,那口碧水长剑竟似活了过来,剑尖颤出七点寒星,分袭嵩山派三大太保的咽喉要穴。 “好个华山妖女!”托塔手丁勉怒目圆睁,双掌赤红如烙铁,猛然劈出,掌风呼啸,震得地面青砖寸寸龟裂。 岳灵珊却如风中飞絮,身姿轻盈,贴着掌风飘然而退,反手一剑“玉女投梭”,剑锋擦着汤英颚的脸颊掠过,激起一串火星,竟将他灰白胡须烧焦几缕! 陆柏见状,怒喝一声,长剑如电,直刺岳灵珊心窝。岂料她纤腰一拧,身形骤然后仰,使出一招“蛇行狸翻”,剑锋贴面而过的刹那,左手五指成爪,九阴真气贯注指尖,直掏陆柏心窝! “叮叮叮~”三声刺耳脆响,陆柏仓促横剑格挡胸前,岳灵珊九阴伸爪凌厉如刀,五指洞穿剑身,留下五个阴森森的指孔! 嵩山三大太保——曾经灭刘正风满门的陆柏、丁勉,再加上副掌门汤英颚,三人联手竟奈何不得一个年轻女子,顿感颜面无光,眼中杀意更盛,招式愈发狠辣,誓要联合起来置之死地。 岳灵珊嘴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中长剑嗡鸣震颤,五岳剑法混合九阴招式频出,似鬼魅般在三人中间来回穿梭。 “阿弥陀佛!”一声清越佛号响起,仪和、仪琳双双纵身围住丐帮帮主解风。 铸剑谷遭难过后,仪和内力尽散,后续再与令狐冲修炼,目前也堪堪有六年内力修为。她恒山剑法如流水行云,剑尖点向解风周身要穴,虽内力不济,但招式精妙,令人眼花缭乱。 仪琳恰恰相反,虽剑法生涩,可体内九阳真气雄浑澎湃,每挥一剑,劲风呼啸,逼得解风连连后退。 “两位恒山小师父,为何相助邪魔歪道!”解风沉声喝道,他乃宗师修为,本可轻易取胜,却自恃身份,不愿对后名门辈全力出手,一时竟被缠住。 “前辈,他们都是好人!”小白莲仪琳声音轻柔,手上却丝毫不慢,剑锋金光流转,直逼解风胸膛。 战场另一边,“铮~”一声清越刀鸣划破夜空,林夫人金刀归鞘瞬间,腰间青锋已然出匣。五岳剑法如练,直取正与蓝凤凰缠斗的余沧海咽喉。 “蓝教主且去相助刘、曲二位,这灭门仇人交由我吧!”林夫人清叱未落,蓝凤凰已然会意,绣鞋轻点,如彩蝶般翩然后撤,转身便往震山子战圈掠去。 要知道,林夫人可是群女中倚仗修炼获得内力最多的,又得剑道高手令狐冲悉心指点剑术,此刻的她战斗力达一流高手水平。要取余沧海的性命或许不易,但要缠住这青城掌门,却是游刃有余。 只见林夫人手中剑招忽变华山‘玉女十九式’,又转‘衡山云雾十三变’,五岳剑法在她手中竟似行云流水。余沧海惊觉剑气凌厉非常,慌忙撤剑回防,道袍已被削去一角。 “娘亲!孩儿来也!”就在二人缠斗之际,一声清越叫声响起,但见林平之一袭白衣染血,俊秀面容因仇恨而扭曲。他剑法虽未大成,但招招皆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母子二人剑光交织,竟将余沧海逼得连连后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余沧海阴恻恻一笑,枯瘦面庞被摇曳的火光割裂成明暗交织的鬼影。喉间挤出川西土话:“妇道人家带着个奶娃子也敢来寻仇?当老子是泥塑木雕不成!”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青烟般飘忽欺近。 林夫人冷哼一声,一招‘泰山十八盘’应手而出。剑势雄浑,宛如泰山压顶,逼得余沧海连退三步。青城掌门心头大震,松纹剑急忙划出七朵剑花,方堪堪架住这记杀招。 二人剑影翻飞,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林平之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手中长剑几次想要相助,却又恐扰了母亲的剑势。蓦然间,林夫人剑招一变,使出‘衡山五神剑’,剑光如雪,笼罩余沧海周身要穴。余沧海左支右绌,衣袖已然被削去一角。 “好毒辣的婆娘!”余沧海怒喝一声,突然变招,剑走偏锋,直取林夫人咽喉。林夫人不退反进,长剑一挑,正是“华山玉女剑”中的绝招“玉女穿梭”。双剑相交,火花四溅,余沧海虎口一震,长剑险些脱手。 “格老子的!”余沧海鼠须簌簌抖动,身影倏然如地鼠缩入土中,竟在瞬息间挪移三尺。青袍大袖翻飞间,三枚泛着幽蓝寒光的淬毒骨钉已挟着刺耳尖啸破空而来。 “娘亲当心!~”电光石火间,一道白虹暴起。林平之一招再普通不过的华山剑法‘金雁横空’,在仇恨的加持下,此刻却快得令人毛骨悚然,剑影如雁过苍穹、迅疾凌厉。 “平儿~”林夫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三枚骨钉已‘噗噗噗’钉入少年胸膛。而少年那道白虹般的剑光去势不减,‘嗤’地穿透余沧海胸前膻中穴。二人身形凝滞,余沧海浑浊的瞳孔里,映着少年嘴角渗出的黑血与扭曲面容。 “哦豁……天菩萨……”青城掌门喉头咯咯作响,蓦地喷出一口血箭。猩红的血珠在火光中划出弧线,溅在斑驳的地砖上,恰似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 寺内火光冲天,惨叫连连,无人察觉,那具青袍身躯如朽木般轰然倒地,不可一世的青城派掌门,就此陨落。 林夫人将林平之紧紧抱在怀中,只见少年唇齿乌黑,面色铁青,已是毒气攻心,昏迷不醒。她银牙一咬,身形急退,掠至金刀门弟子阵中。 数百头裹白巾的青城派弟子,状若疯魔,狂吼着向母子二人扑来。便在此时,一道纤影翩然跃出,曲非烟素手一挥,漫天生死符如雨倾泻,青城弟子哀嚎连连,纷纷倒跌出去,阵型顿时大乱! 虽仗着几位高手支撑战局,但左道群豪与金刀门弟子毕竟难敌嵩山、昆仑这等名门正派的精锐之师。战局推移,左道高手渐次倒下,金刀门弟子亦伤亡惨重,能战者已不足半数。 刚才增援抵达,群女无碍,令狐冲又神情专注地对付起左冷禅来。两大宗师一阴一阳,寒气森然与灼热剑气纵横交错,方圆数丈内无人敢近! 令狐冲眼角余光扫过战场,心知再拖下去,必是全军覆没之局。他骤然长啸一声,故意卖个破绽甩开左冷禅。身形倏然掠出战圈,手中长剑凝聚毕生功力,朝着后殿猛然劈下。 “轰~~~~~” 剑气如怒龙狂啸,所过之处,正道弟子血肉横飞,竟硬生生劈出一条血路! “不可恋战!殿内有密道逃出生天!”令狐冲厉声暴喝,随即回身挺剑,再度迎向左冷禅。 第147章 钻密道逃出生天 夜色如墨,嵩山少林寺却火光冲天,映得半山猩红。千年古刹的殿宇廊阁间,刀光剑影纵横,厮杀声震彻云霄。青石广场上鲜血横流,尸骸枕藉。 “诸位随我退入密道!”蓝凤凰一声清啸,手中银铃急振,率先朝着令狐冲剑气劈开的血路掠去。群豪闻言,立即结成圆阵,且战且退。 曲非烟双袖翻飞间,数十枚生死符激射而出,与刘箐背靠背守住退路:“林夫人速带你儿子和金刀门弟兄撤离,这里有我们断后!”她话音未落,又一批追兵已至,被刘箐手中利剑绞成漫天血雨。 解风立在藏经阁飞檐之上,望着遍地尸骸和溃逃的左道群豪,这位丐帮长老终是长叹一声,手中打狗棒高高举起:“丐帮弟子撤退!”随着号令传出,几十名追击的丐帮弟子如潮水般退去。 解风既退,仪琳、仪和压力大减。师姐妹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纵身而起,剑光如虹,直抵刘箐、曲非烟身侧,四人结成四方剑阵,将追击之敌尽数拦下。 黄河老祖振臂长啸:“汉子们,岂能叫娘们儿断后?”话音未落,黄伯流等一众左道豪杰纷纷折返,与四女并肩拒敌。刀光剑影间,蓝凤凰已率众弟子退入密道,身形隐没在幽暗之中。 此刻解风殆战、余沧海殒命、震山子重伤,岳灵珊九阴神功独斗嵩山三大太保,虽处下风却招招搏命;令狐冲与左冷禅更是斗到酣处,剑气所及,连殿前石狮都被削去半个头颅。寻常正道弟子虽众,却难挡这群断后高手的锋芒。 不到半炷香时分,千余左道人士已尽数钻入后殿密道。遍地尸骸之间,唯独令狐冲夫妇仍在浴血奋战。岳灵珊青丝散乱,绿裙染血;令狐冲衣袍破碎,却越战越勇。 千余名正道弟子无人敢近两位宗师战圈三丈之内,转头如潮水般涌向战斗中的岳灵珊。人头攒动间,岳灵珊身形已现迟滞之象。 “珊儿,速撤!”令狐冲趁隙长啸,玉女轻功骤然展开,身形如游龙般向爱妻靠拢。 然而,左冷禅哪里会给他机会,也就令狐冲留意岳灵珊刹那功夫,落了半招,顿时陷入被动。 就在此刻,后殿方向忽现十数道身影。群女去而复返,就连力竭的黄河老祖、计无施、黄伯流等与令狐冲交好的左道豪杰也一个不落。 “你们别来,我与珊儿能抽身!”令狐冲厉喝声中,效仿福州长街一战,忽使险招。但见他身形微侧,竟以右胸硬接左冷禅寒冰神掌,同时左掌赤红如烙铁,正是“五毒神掌”。 左冷禅发须飞扬,狞笑道:“找死!你真当这回还有方证秃驴帮你!”话音未落,身形再快三分,毫不犹豫以伤换伤。 “噗!”两股真气相撞,场中陡然爆开一圈冰火气浪。令狐冲眉须霎时结霜,四肢渐僵,他刚才刻意调整方向,借这反震之力倒飞十丈,恰好落至岳灵珊身侧。 “啊!”令狐冲强提体内最后一丝九阳真气,长剑挑起满地血水,凝成数道猩红生死符激射而出,直指提剑攻来的三大太保。 先前中曲非烟符者哀嚎滚地的惨状犹在眼前,此刻令狐冲激发的生死符比之曲非烟的还要霸道百倍,丁勉三人自然不敢硬接。 三人闪躲间,令狐冲已揽住岳灵珊纤腰,朝着后殿方向闪去。也可以说, 是岳灵珊揽着令狐冲腰肢。令狐冲此刻浑身僵硬如铁,全靠妻子携带着向后殿掠去。 随着令狐冲夫妇身影消失,左道群豪尽数退去。 “啊!方证老秃驴误我!”左冷禅怒极长啸,周身寒冰真气轰然炸开。方圆十丈内的尸山血海瞬间凝结,竟化作一片血色冰雕丛林。檐角冰锥垂落,映着火光宛如森罗地狱。此刻的他身中五毒神掌,虽不致命,却也不敢动身追击。 密道幽深曲折,显是少林寺历代高僧为避兵祸所凿。青石甬道虽可容五人并行,经年不透天日的霉湿之气却呛得人喉头发紧。火把映照下,只见四壁渗着水珠,青苔斑驳。 “夫君!夫君你怎么样了!”岳灵珊抱着浑身僵冷的令狐冲,泪水打在丈夫结霜的眉睫上。她急运九阴真气渡入其体内,那寒毒却似活物般反噬,震得她指尖发麻。 仪琳纤指搭上令狐冲腕脉,忽露喜色:“令狐大哥并无大碍,后有追兵,须得先脱险境,再如福州时那般合众人之力驱毒!”说着又掠至哭丧的林夫人身侧,三指轻按林平之脖颈,宽慰道:“林师弟毒性虽烈,尚不致命。” 群豪高举火把在前带路,群女带着两个伤者殿后,火把将尽时忽见前方微光。待钻出洞口,竟已东方既白。晨雾中少室山溪流潺潺,劫后余生的群豪不禁欢呼雷动。 计无施沉声喝道:“此处仍是嵩山地界!我等还未真正脱险,还望诸位噤声。” 话音未落,忽听古松后传来苍老声音: “盈盈尚在敌手,尔等便得意忘形?”这声音不疾不徐,却震得松针簌簌而落。众豪杰被兜头浇了雪水,霎时寂然。 第148章 前任教主任我行 破晓时分,山间薄雾如纱。群豪自密道鱼贯而出,却见前方青石台上,两道身影似已等候多时。晨风过处,二人衣袂纹丝不动,显是已将内力练至返璞归真之境。 左首那人灰白乱发披散,宛如狂狮怒鬃。面上刀疤自左眉斜贯至颌,倒似将半生血战尽数刻在了皮相之中。玄铁大氅裹着铁塔般的身躯,肩头筋肉虬结如老树盘根。最骇人是那双赤瞳,开阖间精光暴射,直教人不敢逼视。 右首白袍老者银须垂胸,腰间玄铁刀鞘隐现龙纹。看似仙风道骨,却在玄衣人侧后半步而立,姿态恭敬异常。 率先出密道的豪杰瞳孔骤缩,计无施横剑当胸,声嘶大喝:“诸位小心!这两人深不可测!” 话音未落,忽见两道倩影自洞口翩然而出,落在白袍老者左右。 “向叔叔!你们可算来啦!”曲非烟如乳燕投林,一把拽住白袍老者手臂乱晃:“快些杀上少林救圣姑吧!”银铃般的嗓音惊起山间宿鸟。 刘箐却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轻声道:“任爷爷,向叔叔。”垂首时,眼角余光不住偷瞥那玄衣人。 群豪闻言俱是心头一震,尤其岳灵珊等正派弟子,霎时间青锋出鞘,寒光映日。 任我行虽困居梅庄地牢十二载,然其威名仍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当年他纵横武林之时,多少名门正派的高手在他掌下饮恨,便是少林、武当这等泰山北斗,对其也是忌惮三分。 魔教光明左使向问天自不用多说,除却任我行与东方不败,魔教之中无人能出其右。纵是放眼整个武林,能与之匹敌者也不过屈指可数。 曲非烟见众人噤若寒蝉,不由掩口轻笑:“诸位何须惊慌?向叔叔与任爷爷此来,正是要助我们救出圣姑的。”少女银铃般的声音稍稍化解了场中肃杀之气。 群豪闻言,心儿稍松。计无施何等机敏,当即越众而出,躬身长揖:“恭迎任教主!”一众左道中人如梦初醒,纷纷跪拜行礼,山呼之声震动林霄。 任我行听得这久违的‘教主’之称,不禁眼眶微热。十二年来,东方不败那厮篡夺教主之位,将他囚禁梅庄。此刻重获尊位,胸中块垒顿消。他仰天长笑,声震九霄:“好!好得很!” 笑声骤止,他目光如电,沉声道:“令狐冲是何人?”话音未落,向问天枯瘦的手指已指向岳灵珊怀中那座‘冰雕’。 “咦?”任我行眉头一皱,脸上惊疑之色更甚:“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他大步向前,正欲伸手探查,却见岳灵珊倏然后退数丈,仪琳、仪和双剑出鞘,寒光交错。 “岳大小姐!”曲非烟翩然跃至,扯了扯岳灵珊衣袖,嗔怪道:“任爷爷不会伤害哥哥的!” 任我行目光炯炯,不怒自威:“你便是岳不群之女,令狐冲的正妻?”话音未落,一股无形气劲已将仪琳二人的长剑震落在地。 “正是!”岳灵珊昂首挺胸,毫不退让:“你女儿若是进门,也得管我叫声姐姐......” 此言一出,众人竟皆觉理所当然。唯独林夫人面露尴尬——她年岁与宁中则相仿,却要称岳灵珊为姐姐! “哼!”任我行袖袍鼓荡,一股劲风将岳灵珊震退三步,怀中冰雕应声落地。 群女正要抢上相护,却见任我行双掌已然结印,如鹰隼搏兔般拍向令狐冲掌心。 刹那间,令狐冲体内真气如决堤洪流奔涌,顺着任我行经脉逆流而上。只见他魁梧的身躯猛然一晃,冰霜自臂膀飞速蔓延,紧接着身子发颤,手足开始僵硬。 “这......这......这......”任我行面容扭曲,喉头咯咯作响,却吐不出完整字句。 任我行成名绝技“吸星大法”声名远播,刚才他并无恶意,单纯想着吸掉寒冰真气,救治令狐冲。仪琳人美心善,见他并非恶意,急声道:“任施主不可!寒冰真气需以至阳内力化解,万不能吸收炼化的!” 任我行早已知晓这个道理,奈何此刻寒冰真气如附骨之蛆,使得双臂僵硬如铁,与令狐冲掌心牢牢相黏,竟似铸在一起。 电光火石间,向问天广袖翻飞,一道白练破空而至。‘嗤’的一声轻响,黏连的四掌应声而分。任我行与令狐冲同时后仰倒地。 仪琳身形一闪,双掌如穿花蝴蝶般贴住令狐冲后背,阻止他摔倒同时,九阳真气源源不断渡入其体内。 岳灵珊也是轻车熟路,盘坐于仪琳身后,双掌抵其灵台穴,九阴真气交融流转。刘箐、曲非烟、蓝凤凰、就连林夫人也是放下中毒至深的林平之,盘腿运功相助。 仪和自知内力浅薄,转而从怀中取出恒山‘玉露还魂丹’,以巧劲震开林平之紧闭的乌黑牙关。 任我行只是稍稍染上寒冰真气,都不用向问天相助,自己调息片刻,周身白雾蒸腾,已将侵入经脉的寒毒尽数逼出。 他冷眼旁观众女为救令狐冲皆现疲态,心中忽生一股郁气——想他爱女任盈盈何等人才,竟要与这些女子共侍一夫? 如今九阳神功熟练度48%,加之众女内力今非昔比。不过半个时辰,令狐冲体内寒毒已尽数化去。 他睫毛上的冰霜渐渐消融,缓缓睁开双眼,却对身边关切的目光视而不见,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向问天与那陌生老者。 “既已无碍——”任我行声如寒铁:“便随老夫再上少林,救盈盈出来。” “前辈说的是我吗?”令狐冲虽已猜出来人身份,却仍是一脸懵逼。 “怎滴?”任我行须发皆张,声震山谷:“玷污了我女儿清誉,如今要你救她一命也不肯?” 令狐冲心中暗恼:“不仅武功邪门,连说话也这般蛮横。我与你女儿清清白白,连衣袖都不曾碰过,何来毁她清誉一说?” “在下这就随前辈上山。”令狐冲踉跄起身,抱拳行礼。他虽心中暗骂任我行霸道,但想到蓝凤凰与群豪身中了三尸脑神丹,端午之日得不到解药就会暴毙而亡,他岂能袖手旁观? “好!这才痛快!”任我行大手一挥,声如洪钟:“尔等速速下山,老夫与向左使、令狐小子三人足矣!待救出盈盈,自当赐予解药。” “夫君!” “令狐冲哥哥!” “令狐师兄!” 群女围住令狐冲,显然不想他跟着两大魔头冒险上山。 令狐冲却不慌不忙,逐个拥抱安抚。行至林夫人身前,见她神色黯然,便蹲身运起九阳神功,为昏迷的林平之逼出余毒。 任我行又不耐烦地等待半个时辰,令狐冲这才缓缓站起。他向群豪深深一揖:“幸得诸位一同并肩作战,生死不弃。令狐冲铭记五内。此番上山,定当拼死救出圣姑,取回解药!” “令狐冲兄弟!” “盟主!” 群豪纷纷抱拳还礼,不少人虎目含泪,情真意切差些比得上令狐冲那群女子。 任我行冷眼旁观,心中暗惊:“此子年纪轻轻,不用毒药控制,竟能让这许多桀骜不驯之辈死心塌地,当真了得!” 第149章 比武定五岳掌门 残月西坠,东方既白。霜刃凝寒,映着满地断戟折剑,如点点泪光。 方证大师引众自后山转出,忽闻腥风扑面。抬望眼,但见:山门崩摧,韦陀杵折;青石染血,佛殿尸横。那‘少林寺’金漆牌匾斜悬半空,在晨风中呜咽作响,似在倾诉昨夜惨烈。 岳不群粉袍微颤,宁中则素手紧握剑柄。二人遍地尸首,不见爱女与徒儿身影,方暗自舒了口气。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定闲师太佛号未落,定逸已掩面不忍。恒山众尼睹此修罗场,个个花容失色。 “好个慈悲为怀的方丈!” 左冷禅玄铁剑拄地,冷笑如冰刃刮骨。他立于后殿门口等候多时,大氅血迹未干,双目赤红似火: “若非这密道四通八达,妖人岂能全身而退?”言罢狠狠瞪向身旁不战而退的解风,又转视方证: “昨夜多少豪杰殒命,大师倒给贼子留了生路!” 方证垂目合十,身后少林弟子已含泪收拾残局。晨钟忽响,惊起满山寒鸦,在血染的晨曦里盘旋不去。 左冷禅鹰目如电,逐一扫过岳不群夫妇与恒山二定,最终钉在方证、冲虚身上。玄铁剑尖犹自滴血,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声响。 “魔教妖人猖獗至此,五岳剑派岂可再各自为政?”他声如金铁交鸣:“今日左道妖人已退,正道人士齐聚少林,正是并派良机。诸位应该没有异议了吧!”言罢剑锋划过满地尸骸,溅起一串血珠。 冲虚道长拂尘微摆,方证大师合十的指尖紧了紧——满地伏尸未殓,此人竟已迫不及待。 “左盟主此言大善。”忽闻尖细嗓音破空而来。岳不群粉衫翩跹,兰花指轻掠鬓角霜发,阴柔中透着几分妖异:“今日便在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以及诸位豪杰见证下,共襄并派盛举,推举五岳掌门。” “阿弥陀佛!”方证合十颔首,闭目长叹:“既如此,请移驾大雄宝殿前,老衲命弟子搭建擂台。” 得到应允,众人踏着未干的血迹前行,唯余少林弟子在朝阳下收殓尸骨。后殿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当,恍若超度亡魂的梵唱。 辰光初绽,大雄宝殿前已是人声寂寂。琉璃瓦映着朝阳,金辉流转如佛光普照。 方证大师身披袈裟,手持禅杖,立于大雄宝殿前,各派掌门雁翅排开,唯有五岳剑派四位当家立于场心。 左冷禅虽经一夜血战,此刻却仍神完气足,玄铁剑在朝阳下泛着幽幽冷光;那泰山掌门玉玑子虽也参战,却大多在打酱油,故而今晨依旧面色红润,全无疲态;定闲师太手持念珠,眉目间一派恬淡,显是对这掌门之争毫无兴趣;倒是岳不群粉衫微动,眼中精光内敛,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分明是成竹在胸。 左冷禅骤然一声长啸,双目精光暴射如苍鹰搏兔:“五岳并派,乃武林盛事。今日借少林宝地,请天下英雄共鉴。各派以武论道,胜者为尊!” 话音未绝,岳不群轻拂长袖,声音娇柔婉转:“左师兄此言大善。魔教任我行重出江湖,东方不败神功盖世,非绝顶高手不能与之抗衡。”说着环视众人,话锋忽转:“待会胜负既分,还望左师兄莫要以昨夜鏖战、体力不支为由,推诿不认。” 左冷禅鹰目如电,在岳不群阴柔面容上逡巡,心下突生警兆。这岳不群自练那邪功后形貌大变,江湖中尚未有人见识其出招。此刻但见他散发的威势迫人,深浅竟难以揣测。 岳不群这话说得柔中带刺,气得左冷禅差些提剑就要刺了过去。寒冰真气在经脉中流转三周,他才稍稍镇定,暗自思忖道:“纵是方证、冲虚这等高手,本座也敢与之一战,何况区区岳不群?当世能令本座忌惮的,也唯有那神鬼莫测的东方不败罢了。”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拂尘微扬,手中佛珠轻转,声如清泉漱玉:“既是比武较艺,须得点到即止。” 众人议论间,一座三丈青石擂台已然搭就。五色令旗猎猎作响。 左冷禅身形如电,一声长啸间已飘然落于台中,足尖轻点竟无半点声响,唯有森寒真气自周身弥漫而出,令周遭温度骤降。他负手而立,环视众人,语带讥诮:“何人上台赐教?” 台下众人屏息凝神,只见岳不群合拢折扇,莲步轻移,每一步都似丈量过一般,不多不少,显露出精深的内功修为。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忽听后殿一声长吟清越入云:“左师傅,就让本座试试你的‘大嵩阳神掌’可曾精进。”声未落,一道玄色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过众人头顶,飘然落于擂台中央,衣袍微微一震,竟将台上尘埃尽数震散。 众人见状无不色变,纷纷按剑戒备。唯有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认出来人身份,转而相视一笑,期待着接下的龙争虎斗。 第150章 威风凛凛大魔头 飞身掠至擂台中央者,刚从后殿密道现身的任我行也!他身形甫定,一袭白袍的向问天如影随形掠至台下。至于令狐冲,则鬼鬼祟祟, 混入华山弟子队列,隐在人群之中不作声张。 身为左冷禅最忠实狗腿子的玉玑子,瞧见这陌生老者竟敢对主人无礼,当即跃上前来,拂尘直指任我行面门,厉声喝道:“哪里来的老匹夫!五岳剑派推选掌门,干你何事?” 台下群雄屏息,方证、冲虚等前辈高人端坐首席,神色凝重。玉玑子高声叫嚷,言语间尽是讥讽之词。他素来性情乖张,此刻更是仗着人多势众,愈发嚣张。在他看来,即便自诩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也不敢当着方证、冲虚以及左冷禅的面奈他如何。 只可惜,他想错了!话音刚落,任我行眸光一寒,倏然间双掌一挥,一股无形吸力自掌心迸发,宛如狂风卷落叶。 玉玑子顿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扑面而来,身子不由自主腾空而起。他惊骇欲绝,手舞足蹈地想要稳住身形,却似断线纸鸢般朝擂台飞去。 还未等众人反应,玉玑子已被吸至任我行身前。他五指如钩,扣住其天灵盖,运起吸星大法。 “住手!”方证、冲虚同时暴喝。禅杖挟风雷之势,拂尘凝真气如虹,双双袭向任我行。奈何二人相距擂台甚远,招式未至,那玉玑子已浑身抽搐如筛糠,面容扭曲可怖,毕生功力竟如黄河决堤般倾泻而出。待得杖影拂尘攻至,台上只余一具形如枯槁的干尸,双目空洞,皮肤紧贴骨骼,哪里还有半分活人模样? 任我行身形一晃,轻描淡写避开攻势,随手将那干瘪尸身掷下擂台。‘砰’的一声闷响,惊得群雄齐齐后退,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尔等日日商议如何诛灭老夫,今日正主在此,反倒认不得了?”任我行负手而立,睥睨群雄,端的是‘谈笑间,灰飞烟灭’的魔教雄主气概。 方证双手合十,低诵佛号;冲虚眉头深锁,眼中忧色更甚。令狐冲在人群中暗自咋舌:“这魔头行事当真霸道!不拖泥带水,只言不语,直接将聒噪的玉玑子给吸成肉干。换作正派中人,纵有千般不满,也断不敢这般当众取人性命。” “任~我~行~”左冷禅一字一顿,声若龙吟。见玉玑子毙命,他非但不悲,反倒眼中精光大盛,冷笑道:“听闻任先生御下无方,竟被囚禁十余载。今日重出江湖,当真是......可喜可贺啊!”言语看似恭敬,却字字如刀。 任我行不怒反笑,捋须道:“老夫不过小隐数年,这江湖竟已沦落至此。连左师傅这等喽啰,也能在此耀武扬威了?” “哼!”左冷禅勃然变色,寒冰真气霎时透体而出:“天下能胜左某者固然不少,但像你这般被弟子囚禁的丧家之犬,本座倒真不放在眼里!” “好!很好!非常好!” 任我行纵声长笑,不再纠缠,身形一晃已飘落至方证、冲虚跟前。 “阿弥陀佛!”方证合十为礼,白眉微动:“原是任教主与向左使驾临敝寺,当真久仰大名。” “嘿!大师!”任我行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老夫倒是一个都认不得咯。” “阿弥陀佛,待老衲替施主引荐。”方证转身引荐:“此乃武当掌门冲虚道长!” “这个认得,老夫平生钦佩者,不过三个半人。方证大师算一个,冲虚道长嘛...”任我行侧目打量眼前道袍老者:“你这牛鼻子老道,太极剑法确有独到之处,更难得清静无为,不爱管闲事。只可惜武学传承后继无人,张真人的武当派怕是要断送在你手里。故而只能算半个。” “呵!狂妄之徒!”左冷禅在旁冷笑连连:“魔教妖人,也配评点我正道宗师?” 任我行闻言转身,突然放声大笑:“巧了!老夫还有三个半厌恶之人。有野心却无智谋,有功夫却无脑子的左师傅首当其冲。” “你你你你~”左冷禅面红耳赤,寒冰真气在经脉中急速流转,硬生生压下心头怒火。片刻后才挤出一丝冷笑:“能得到你这大魔头的厌恶,本座可算是长本事了!” “嘿!不光你,还有那欺世盗名的''君子剑'',也是令老夫作呕!”任我行环顾四周,捻须笑道:“今日五岳比试,想必这位''君子剑''也在场吧?” 一旁岳不群粉衫微颤,正待开口,左冷禅却抢先讥讽道:“任教主有所不知,如今哪有什么''君子剑''?倒是有位''娘娘剑''在此。” 听到敌人诋毁自己,左冷禅怒火攻心!但听到敌人也诋毁自己的敌人,他又顿感浑身舒畅。 岳不群脸色霎时铁青,声音却阴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能得任教主厌恶,在下也该感到荣幸咯!” 任我行循声望去,当真瞧见了一位‘娘娘剑’。这模样,他再熟悉不过了。 “哈哈哈...好个娘娘剑!你莫不是学那东方不败,为了神功,也挥刀自宫了吧?”任我行先是捧腹大笑,紧接着转头看向风韵犹存的宁中则,意味深长道:“连华山玉女这样的美娇娘都能舍弃,这份狠劲。再加上培养了令狐冲这么一个好徒儿,往后老夫便不厌恶你了!”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咦……” “呼……” “啊……唰……唰……唰……” 群雄纷纷倒抽冷气,目光同时惊讶地望向岳不群,转而又可怜地望向宁中则。 “哈哈哈哈哈哈……”岳不群怒极反笑:“是又如何?!这等神功,诸位怕是求都求不来!” 宁中则面如纸白,纤纤素手紧攥着衣角不住颤抖。她一生贤良淑德,此刻却要当众承受这等难堪,当即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向后倒去。令狐冲在人群中心急如焚,双拳紧握却又不敢上前。幸得陆大有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与几位华山弟子将师娘搀扶到座上。 “对对对!”任我行抚掌大笑:“为得神功不择手段,却是有东方不败一些影子。倒是值得佩服。”他忽然话锋一转,目光如电扫视全场:“不过那青城派的矮子,行事阴狠毒辣,为夺剑谱,竟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痛下杀手,实乃武林败类。我这大魔头也是自愧不如!”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出声阻止滔滔不绝的任我行:“余观主昨夜已遭不测。任施主此来若为要事,不妨直言。” “哎,你这老和尚!为何明知故问呢?”梅庄地牢十二载,任我行差些就憋出病来。此刻见到这么多人,还有诸多老友,他自然想侃侃而谈。但见众人神色凝重,他只得收敛笑意,面色一肃:“五岳并派这等儿戏,老夫懒得过问。”话音陡然转厉:“今日上少林,只为一事——接盈盈下山!”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连连摇头:“任施主明鉴。令爱误杀我派弟子,暂时不能下山。她在敝寺礼佛思过,并未受半分委屈。” “住口!”任我行一声暴喝,震得香炉中的香灰四散飞扬:“任我行的女儿,何须你们来管教?”他黑袍鼓荡,周身真气激荡:“今日若不见人,休怪老夫血洗少林!” 第151章 三战定圣姑去留 少林大雄宝殿前,春寒料峭,山风骤急,卷起满地落叶纷飞,铜铃叮当作响,更添肃杀之气。 任我行一袭玄色大氅,昂然而立,双目如炬,睥睨群雄:“方证老和尚!老夫亲上少林,已是给足颜面!速速放了盈盈,否则——”嗓音骤然一沉,如雷滚过山谷:“莫怪老夫血洗少林!” 方证大师广袖无风自动,合十的指尖微微发白。未及开言,昆仑掌门震山子青锋已然出鞘三寸,剑穗上沾着昨夜的血珠簌簌坠地。 “任老魔,你那妖女在五霸岗上杀我爱徒和屠戮少林弟子,方丈不杀已是慈悲为怀。你竟还想带她下山?”震山子剑锋寒光迸射,直指任我行咽喉。竟似全然忘了方才玉音子吸人人干之惨状。他须发怒张,厉声喝道:“诸位同道,此獠凶残成性,万不可纵虎归山!” 话音未落,泰山派五十余名弟子已齐刷刷跪倒,膝行于地。为首那青年弟子望着一旁干瘪的玉玑子,双目赤红,抱拳高呼:“求左盟主、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为掌门主持公道!”身后弟子同时拔剑半寸,霎时间寒光交错,映得众人眉发皆碧,杀意凛然。 解风见状,手中打狗棒重重一顿:“任我行滥杀无辜、恶贯满盈,武林同道无不切齿!今日他自投罗网,正是诛杀此獠的大好时机!” 左冷禅却只负手立于擂台之上,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反而透着一股阴冷之意。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如刀:“任教主被自己弟子囚禁十余载,怎么还这般狂傲自大,没学会收敛些?莫非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在正道豪杰眼皮底下踏平少林不成?” 任我行目光如电扫过场中群雄,嘴角忽地扬起一抹讥诮:“诸位这般架势,是要倚多为胜,合围老夫与向左使?”说罢仰天长笑,笑声如雷,震得檐角积雪纷扬而下。 “毫不炫耀地说,除了方证老和尚,在场诸位……”他目光在左冷禅等人脸上逐一扫过:“不过插标卖首之辈。老夫不敢说能全灭尔等,但取其半数首级,再从容下山,倒也不难。” “呵!牢底之蛙,竟敢口出狂言!”左冷禅暴喝一声,周身寒气骤起,擂台上木板竟凝出白霜:“老匹夫真当今日武林还是十二年前光景?本座一人便够你受用!” “阿弥陀佛!昨夜蔽寺已是血流成河,今日岂忍再造杀孽。”方证大师轻叹一声,手中禅杖在地上一顿:“我等名门正派,自是遵守江湖规矩,不做那以多胜少之事。”言罢,眺望一眼擂台,:“既然任施主自持功夫了得,今日擂台搭好,不如以武会友。若施主胜了,自可携令爱下山;若是败了,便在少林寺诵经十年,化去心中戾气,如何?” 冲虚道长手中拂尘轻扬,颔首笑道:“方丈此议甚善。公平比试,既全了武林道义,又可免去无谓伤亡。” “好!三局两胜!”任我行声若洪钟,忽而话锋一转,眼中精光闪烁:“不过,方证老和尚不得参战。” “唰唰唰~”此言一出,群雄哗然。方才还面露喜色的各派高手,此刻如遭雷击。他们本道方丈出手必能制住这魔头,却不料任我行抢先一步断了这念想。放眼在场众人,谁又有十足把握能胜这横行江湖数十载的昔日魔教教主? “方丈大师应他请求!”左冷禅抚掌大笑:“本座愿打头阵!稳胜这老匹夫。”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白眉微蹙:“任施主既如此说,老衲自当避战。只是施主方才两人,如何三战?若是施主想着一人战三场,那可别怨我等轮番消耗了!” “哈哈哈哈哈哈~”任我行不等他说完,陡然发出一阵震天大笑:“老和尚多虑了!你们尽管派出三人,老夫自有计较!” 群雄闻言,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任我行纵有通天之能,又如何经得起冲虚、左冷禅、岳不群这三大高手的车轮战? 岳不群粉袍轻振,缓步出列。他面色如玉,声音尖锐如常:“方丈大师,其中一战,不妨让岳某讨教。” “无量天尊!”冲虚道长手中拂尘轻扬,与方证大师对视一眼,二人皆是当世正道泰山北斗,此刻自然义不容辞:“贫道请战。” “好!”人手选定,左冷禅一声断喝,袖中双掌已凝起三尺寒霜,白雾缭绕间,擂台板面竟绽开蛛网般的冰纹:“任老匹夫,这就上台与本座一战。”声若冰锥刺骨,围观群豪不由齐齐打了个寒颤。 “非也,非也!”任我行纵声长笑,眼中精光暴涨:“老夫倒要先领教领教‘岳娘娘’的葵花宝典。” “老匹夫,怕我直说!”左冷禅眼中寒芒大盛,却出人意料地收掌退下擂台。他十二载苦修的寒冰真气本是专为锁任我行经脉、冻吸星邪功而创的杀招。此刻余光扫过岳不群那张不男不女的脸庞,心底冰棱般的算计已然分明:“纵使岳不群先战正道会输一场,但能借这老魔之手除掉并派第一劲敌也不错……” 岳不群粉衫翻卷如云,足尖在旗杆上轻轻一点,人已飘然落定擂台中央。十指虽仍作儒生般负于身后,眉间却隐现一道紫气:“还请 任教主赐教。” 【下面剧情要如何设计才能更加刺激呢!求诸位评论给点灵感,求催更、求免费小礼物!!!】 第152章 岳娘娘战任我行 残阳如血,染红了少林寺古刹的飞檐斗拱,映照在巍峨的大雄宝殿前。殿前广场,搭起一座丈余高的擂台,台下人头攒动,名门正派皆汇聚于此,目光灼灼,屏息以待。 \"君子剑\"岳不群白面无须,一袭粉衫立在擂台东角——自他容貌大变后首度出手,对手还是十二年前叱咤江湖的魔教教主任我行!众人虽然明知岳不群不是敌手,却也十分期待接下来的精彩大战。 “《辟邪剑谱》,不过是《葵花宝典》断简残篇!我倒要试试你与东方不败功力相差几何!”玄色大氅鼓荡间,任我行已化作一道残影。掌风未至,岳不群脚下三尺内的落叶竟先簌簌化为齑粉。 粉衫倏忽一晃,剑未出鞘,岳不群身形已如鬼似魅,在掌风及体前生生横移七尺。他足尖点地时全无声息,偏又暗合北斗七星方位,正是《辟邪剑谱》中‘鬼影飘风’的绝妙身法。 台下群雄见状,无不骇然,窃窃私语:“岳不群的身法,怎的如此邪门?” 任我行一招落空,非但不怒,反而大笑:“好!果然有东方不败影子。”他双掌一错,猛然推出,竟是‘吸星大法’中的绝技‘吞天噬地’,掌力如狂涛怒浪,直逼岳不群! 岳不群知他掌力雄浑,不敢硬接,长剑倏然出鞘,寒光一闪,刺向任我行掌心。这一剑快逾闪电,角度刁钻,任我行掌势未老,陡然变招,五指如钩,竟欲硬抓剑锋! 二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已过百余招。岳不群剑招越发奇诡,时而如毒蛛吐丝,时而似冤魂索命,偏生每一剑都透着森然邪气。任我行则以内力深厚见长,掌风刚猛,每一击皆含千钧之力,更兼‘吸星大法’诡异莫测,稍有不慎,内力便会被其吸尽。 台下群雄看得目眩神驰,方证大师双手合十,低叹道:“岳掌门剑法虽奇,却失之阴狠;任教主功力虽深,却过于霸道。二者皆非正道啊。 ” 剑影掌风交错三百余合,岳不群额头细汗渐凝成珠,粉衫后背已透出深色汗渍。他手中君子剑虽仍迅捷如电,但剑刃破空之声已不如先前清越。 任我行突然长啸震瓦,笑声中带着三分讥诮:“岳娘娘,这辟邪剑法使得比东方不败还多了几分阴柔之气。若是你将《紫霞神功》也练至大成,老夫还真不是你的对手。”他双掌陡然画圆,袖袍鼓荡如帆,一股磅礴吸力自掌心迸发,岳不群身形一滞,竟被吸得向前踉跄半步! 电光石火间,任我行左手成爪直取咽喉,五指泛着铁青之色。岳不群急转剑锋相迎,却听‘铛’的一声龙吟,那柄君子剑竟脱手飞出,斜插在十步外的立柱上,剑柄犹自颤动不休。 群雄惊呼声中,任我行右掌已重重印在岳不群胸口。岳不群闷哼一声,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任我行收掌而立,狂笑不止:“岳娘娘,念贤婿面子,老夫留你性命!” 岳不群抬手拭去嘴角血迹,竟还能挤出一丝温雅笑意:“任教主武功盖世,岳某甘拜下风。”他虽败不乱,仍旧风度翩翩,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毒。 台下轰然炸开声浪,有人惊叹任我行武功之高,亦有人惋惜岳不群之败。不过,此战结果,众人早已预料得到,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任我行大氅一震,袖中双掌倏收,环视群雄:“这第一阵,算是老夫侥幸了!”声若雷霆滚过琉璃瓦,震得寺中古钟嗡嗡共鸣。 “任老魔今日倒是菩萨心肠,竟肯放过岳娘娘性命。”左冷禅忽如鹞鹰掠空,眨眼间已立于擂台西侧:“不过,本座可不会大发慈悲, 饶你狗命!” 任我行闻言,虽面色如常,心下却暗凛。适才与岳不群缠斗时消耗的真气尚未平复,此刻左冷禅周身散发的森然寒气,已逼得他三焦经脉隐隐发僵。山下他可是见识到寒冰真气的毒辣,恰是吸星大法克星。他自知与左冷禅大战,会被克得死死的,毫无胜算。 余光扫向望向另一位挑战者冲虚道长,但见那老道抱剑而立,衣袂飘飘似要乘风而去,显是已将’太极圆转‘练至化境。与其一战,也不一定能胜。 任我行鬓角渗汗,忽想起昨夜令狐冲与左冷禅能够战平,胸中顿时豁然开朗:“令狐冲平左冷禅,我再平冲虚,三战一胜二平,那也算是胜利了。” “左师傅何必着急?”任我行纵声长笑:“待老夫领教过武当绝学,再来收拾你这嵩山小辈不迟!” “任老匹夫!”左冷禅一声厉喝,声如冰刀刮骨,周身三尺内骤然凝结白霜:“若惧本座寒冰神掌,何不跪地求饶?方才的狂言妄语,莫不是被狗吃了?” 任我行却似未闻,双目如炬直视冲虚:“久闻武当太极剑法绵里藏针,老夫今日倒要看看。” “还请任教主赐教。” 冲虚道长收起拂尘,腰间古剑自鞘中跃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虹,老者衣袂飘飘间已立于擂台中央,宛如仙人临凡。 “任我行……”左冷禅正待发作,忽听华山派阵中一声清越长啸。但见青光乍现,令狐冲足尖点旌旗,人如惊鸿掠影般飘落擂台。他拱手长揖,青衫随风轻摆:“弟子见过师父,冲虚前辈,方证大师以及诸位同门。” 令狐冲突然现身,还上擂阻止比斗,宛若平地惊雷,将众人震得外焦里嫩。岳不群最为震惊,不过他早已习惯自己女婿行事作风,当下并未发怒,反而安静地观其表演。 震山子长剑出鞘,厉声大喝:“就是这厮!昨夜领着左道妖人,屠戮正道弟子,将少林寺搅得天翻地覆!还望诸位将其拿下!”昨夜见过令狐冲带着左道攻山的各派高手,纷纷拔剑围住擂台。 第153章 一招破两仪剑法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佛号声虽不大,却似暮鼓晨钟将场中纷杂之音尽数压下。老和尚白眉微垂:“令狐施主此番登台,想必另有深意?” 任我行也是惊疑道:“贤婿,你这是为何?” 令狐冲再次抱拳环揖:“晚辈曾向江湖朋友许诺,定要救出任小姐。今日斗胆,愿代任教主接下一战。”他转向岳不群方向时,腰杆弯得更低了些。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射向岳不群。却见这位‘君子剑’妙目微阖,面色如水,仿佛入定老僧。众人这才想起,令狐冲早已被逐出华山,此刻与岳不群师徒之名尚存,师徒之实却已断绝。一时间,竟无人能出言指责。 任我行眼中厉芒一闪:“好个自作主张的小子!老夫本欲留你作第三战奇兵,专克左冷禅那厮寒冰真气。你倒急着来拆台?” “任教主连战师父已耗真元,想必任无法战胜左冷禅,亦没有信心战胜冲虚道长吧!”令狐冲咧嘴笑道:“在下提前上擂,并非托大,不过是怕错过救人的良机。” “放肆......”被后辈当众点破虚实,任我行这位枭雄面上青气闪现:“你是觉得你能稳胜冲虚呢,还是稳胜左冷禅?” 令狐冲却不接话,转身向冲虚深施一礼:“当日承蒙道长指点两仪剑法精要,晚辈这些日子来醉中悟剑,偶得三式粗浅解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宁中则昏迷、岳不群不语,与令狐冲亲近的定闲、定逸一脸懵逼,丝毫不明令狐冲之意。 “咦......一个孽徒竟敢挑战武当掌门......” “岳掌门当年就该一掌毙了这逆徒......” “简直白眼狼,不帮正道不说,反倒还帮魔教来......” “任老魔一口一个‘贤婿’,看来他真的是魔教姑爷了......” 冲虚道长却与方证大师相视莞尔。老道长白须轻扬,微微一笑:“妙极!令狐少侠的剑术造诣,当世已罕有其匹。若能破解我武当剑法,倒也不足为奇。老道不才,愿与少侠论剑一番。” 任我行与左冷禅同时闷哼一声,各自拂袖掠下擂台,衣袂破空之声犹带三分不甘。 “前辈,请!”令狐冲青衫忽振,长剑‘呛啷’出鞘。率先攻了过去,但见三点寒星自剑尖绽开,正是华山‘太岳三青峰’的起手式。 冲虚道长广袖翻飞,松纹古剑画出一道浑圆,剑势未成已闻涛声——太极剑法‘沧海月明’竟已臻至无声胜有声之境。 初交手时,冲虚剑招绵密,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令狐冲则以独孤九剑应对,剑走轻灵,时而如飞燕穿柳,时而似游龙戏水。 剑光闪烁间,二人身形飘忽,倏分倏合,剑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宛如珠落玉盘。台下群雄屏息凝神,唯恐错过一招半式。 不到二十回合,冲虚忽地后撤三步,忽见冲虚足踏八卦方位,道袍鼓荡如帆。长剑倏分阴阳,左剑如墨龙翻浪,右剑似白练横空,正是武当绝学‘两仪剑法’。 剑势一起,顿时阴阳相生,刚柔并济。剑光化作两道匹练,一黑一白,如太极图般旋转不息,将令狐冲笼罩其中。台下众人不由惊呼:\"好一个阴阳交汇,刚柔并济!\" 见冲虚使出此招,令狐冲却是不惊反喜,嘴角微扬。手中长剑却如流星经天,正刺入阴阳鱼目交汇处——此处正是阴阳转换之机,亦是原着所提,剑法唯一的破绽所在。 一道青光闪过,令狐冲的剑尖已点在冲虚剑势转换的刹那。只听‘铮’的一声轻响,冲虚手中长剑竟被震得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插入擂台边缘的青石之中,剑柄犹自颤动不已。 冲虚怔立当场,须臾后方才长叹一声:“令狐少侠剑法通神,贫道佩服。” 令狐冲收剑回鞘,抱拳道:“道长承让了。” 暮色沉沉,残阳金光洒在二人身上,为这场比斗画上了句点。台下群雄这才回过神来,爆发出一阵阵不可置信的声音。 “这也太过儿戏了吧!” “冲虚道长定然是在放水!” “武当掌门不会也与魔教有旧吧!” “两招!武当太极剑竟只撑了两招!” 不止普通观众,就连方证、左冷禅、任我行等高手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们完全无法相信,冲虚道长那毫无破绽的两仪剑法, 竟被令狐冲一招给破了! 众人嘈杂议论声中,冲虚弯腰拔起佩剑,步履略显蹒跚地走下擂台。 “哈哈哈哈哈......”任我行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狂笑:“三局两胜!方丈大师,该当放人了吧?” “任老匹夫!”左冷禅再也按捺不住,面目狰狞地厉声喝道:“可敢与本座一战?!” 任我行却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袍袖轻拂:“日月神教教主之尊,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挑战的?” “啊!本座今日定不留你......”左冷禅怒极,再也顾不得身份,双掌间寒霜骤起,脚下踏着玄奥步法,袖中突然迸射出七点寒星,直取任我行要害。 任我行不敢硬接这专克吸星大法的寒冰真气,身形如鬼魅般闪避。同时大袖一挥,一道凌厉掌风袭向左冷禅肋下。 倏尔左冷禅掌风忽变,寒气凝聚周遭雨露,化作漫天飞雪。雪花看似软绵无力,实乃冰寒至极。任我行左闪右避,丝毫不敢硬接。 向问天白影一闪,掠至方证大师身前,寒声道:“堂堂少林,也要出尔反尔不成?” “阿弥陀佛!向施主息怒!”方证大师手中禅杖轻震,梵音袅袅:“比试既已分出胜负,老衲自会放人任小姐下山。”他目光转向场中激战的二人,面色平静如水:“至于左施主与任教主的私怨。我等自不会插手相助任何一方。” 人群中的令狐冲暗骂正道人士无耻,不过他对任我行这个大魔头也没有什么好感。如今即已救出任盈盈,他自然不会冒着得罪师父等人,继续帮助任我行。 第154章 岳不群战左冷禅 四掌相交如惊雷炸响,二人身影倏分倏合间已过百招。任我行早知寒冰真气厉害,玄氅翻飞间尽展挪移之妙,将左冷禅极寒掌力尽数引向空处。 任我行担任教主时期,不知吸过多少高手内力。如今体内内力如长江大河,汹涌澎湃。这般游斗下来,左冷禅额角已现汗珠,呼吸渐沉。 “着!”左冷禅骤然后撤三步,双掌猛拍身旁石栏。顿时间碎石如雨激射,其人借反震之力飞扑而来,双掌化作晶莹冰爪,所过之处空气凝结,三丈内顿成琉璃世界。 任我行忌惮寒冰真气,却不屑碎石袭来。为闪避左冷禅那对寒气森森的手掌,他身形一晃,主动迎向碎石。 “砰砰砰!”碎石及身刹那,任我行脸色骤变。须发瞬间凝霜,右掌甫出半式便凝滞难前——原来左冷禅早将五成寒冰真气暗藏于碎石之内! “好阴毒的算计!”任我行怒喝一声,脚下踉跄连退七步。每退一步,青砖便‘咔嚓’一声绽开一朵冰莲,寒毒已随奇经八脉直攻心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冷禅得意长笑:“任老匹夫,你也不过如此!”笑声未绝,双掌间白雾翻涌,乘胜痛下杀手。 “向左使,撤!”任我行长啸一声,身形已如大鹏般掠起,竟硬生生冲破寒冰真气的阻滞,越过朱红寺墙。向问天白袍翻飞,临去时回头瞪视,眼中杀意让在场众人无不胆寒。 左冷禅此时内力已耗去七成,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遁入苍茫山色之中。其余正道人士虽有心追击,却慑于‘吸星大法’与‘天王老子’的威名,竟无一人敢越寺墙半步。 魔教妖人逃窜,寺内顿时安静。众人纷纷朝令狐冲投去如刀似剑的凌厉目光。令狐冲背脊一凉,身形一晃便掠至华山派阵前。 “弟子拜见师父!”他拱手作揖,朝岳不群深深一拜。对外二人虽不再是师徒,但他们现在可还是翁婿,关系好得很。 “珊儿与你可还安好?”岳不群眉眼间尽是慈爱,竟无半分责备之意。 “弟子和珊儿并无大碍,倒是师娘……”令狐冲目光转向昏迷的宁中则,右手方欲搭脉,忽被岳不群广袖所阻:“她若清醒,反倒难堪。如此甚好。” 两人相距不过三尺,令狐冲竟嗅到师父衣袂间飘来淡淡脂粉香气。更令他心惊的是,岳不群气脉悠长,哪似刚与任我行这等高手恶战过的模样? 果不其然,待场中稍静,岳不群便轻摇折扇越众而出,嗓音陡然拔高:“天色虽黑,但各派人士仍在,这五岳并派之事,还请诸位继续指教!” “岳不群!”左冷禅气息翻涌,须发皆张,怒喝声如寒铁交击:“你连任老匹夫都拾掇不下,也敢觊觎这五岳盟主之位?” “左师兄不过是仗着寒冰真气专克吸星大法,这才略占三分上风,可终究也未能奈何任魔头。我俩半斤八两罢了!”岳不群袖袍一拂,冷笑如冰:“况且先前既立下规矩,以武论道、胜者为尊。左师兄与任我行交手未及两百招便罢斗,岳某却血战五百回合。这般算来,倒是左师兄占了便宜。” “哼!来就来!”左冷禅胸膛剧烈起伏,喉间隐有冰霜之气吞吐,厉声道:“既如此,便请诸位燃火照明,待本座调息片刻再战!” 岳不群负手而立,眼角掠过一丝轻蔑:“左师兄既是气力不济,自然该当休整。岳某——候教便是。” 夜色如墨,千年古刹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大雄宝殿前,上百支松脂火把噼啪燃烧,烈焰吞吐间,将青石擂台映得忽明忽暗。夜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枯叶,在火光中打着旋儿,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擂台之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左冷禅灰袍猎猎,面色冷峻如铁;岳不群一袭粉衫飘动,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妖异。二人凝立不动,却已在气势上较上了劲。今日这一战,既决雌雄,又争五岳掌门之位。 左冷禅适才与任我行一番生死相搏,虽仗着寒冰真气略占上风,却已真气大损。此刻他面色微微发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偏是双眸愈发锐利如刀,似要将对面那袭粉衫刺个对穿。 岳不群却气定神闲,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长剑斜指地面。剑刃映着跳动的火光,竟泛出妖冶的紫芒,衬得他那一身轻飘飘的粉衫无端显出几分鬼气,哪还有半分‘君子剑’的儒雅模样? 夜风骤起,岳不群身形倏动,但见他如一缕轻烟掠过擂台,长剑倏忽间抖出七点寒星,招数之奇诡凌厉,竟较之午后恶斗任我行时更胜数倍!剑锋未至,凛冽剑气已迫得周遭火把齐齐一暗。 左冷禅瞳孔骤缩,仓促间双掌一错。霎时间,森白寒气自掌心喷薄而出,竟在半空凝成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墙。‘嗤~’一声裂帛般的锐响,剑气与寒冰掌风相撞,震得冰屑四溅。 岂料岳不群剑锋陡然一偏,绕过掌力,直取左冷禅咽喉! 左冷禅心头剧震,足尖急点青石,身形暴退三丈。同时右掌横扫,寒冰真气霎时在身前织就数道冰棱,方将那夺命一剑堪堪阻住。冰棱破碎之声未绝,左冷禅后背已然透湿——这一剑之险,实乃他生平仅见! 然而岳不群如附骨之疽,一剑接着一剑,招招直逼要害。左冷禅虽运起十二成寒冰真气相抗,却总差之毫厘,灰袍上已现出七八道剑痕,隐约渗出血丝。 台下群雄屏息凝神,只觉眼前剑影纷飞,竟难以看清岳不群的身法。那寒冰掌力虽至阴至寒,每每将青石地面冻出蛛网般的裂痕,却总是慢了半步。岳不群身形飘忽如鬼,往往在掌风及体的刹那,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转瞬却又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一剑。 五百招一过,左冷禅额头汗珠滚落,呼吸已如风箱般粗重。反观岳不群手中长剑紫芒暴涨,剑势竟比先前还要快上三分。他嘴角笑意渐浓,眼中却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狠色。 “如你所愿,今日并派成功!”岳不群轻笑一声,声音阴柔,竟带着几分邪魅。话音未落,他身形陡然化作一道紫电,长剑直取左冷禅心窝! 这一剑快得匪夷所思,左冷禅勉强运掌相格,却被剑气震得连退七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岳不群眼中凶光大盛,长剑嗡鸣作响,剑尖凝出一寸多长的紫色剑芒——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第155章 与圣姑清清白白 就在剑尖即将刺破左冷禅胸口之际,一道雄浑佛号骤然响起:“阿弥陀佛!”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众人耳膜嗡鸣。只见一道酱影倏忽间掠上擂台,袖袍一卷,竟已将岳不群的剑锋轻轻拨开。 来人正是方证大师!他白须垂胸,面上宝相庄严,双目却似含雷霆:“岳掌门,胜负已分,何必赶尽杀绝?左盟主已受内伤,再战无益。” 岳不群瞳孔微缩,剑尖紫芒倏忽明灭。瞬息间却已换上温润如玉的笑容:“大师慈悲,岳某自当遵从。”说罢收剑回鞘,退后一步。 台下众人这才发觉背心尽湿。适才那紫电青霜般的交锋,岳不群剑招之诡谲狠辣,左冷禅败象之凶险,直看得群雄喉头发紧。 周围之人下意识夹紧双腿,却又忍不住偷眼去瞧岳不群腰间长剑,眼中既惧且羡。 少部分人心中不禁暗叹:“若割了那腌臜之物便能练就此等神功.……”。 岳不群负手而立,衣袂当风,粉衫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妖异的光晕:“自今日起,五岳剑派并为一宗。岳某德薄,愿领诸位同道共抗魔教,还我武林清明!” 定闲师太手持拂尘率先出列表态:“恒山弟子,愿奉岳掌门号令。” 衡山派虽不见莫大先生身影,七名亲传弟子却齐齐上前,抱剑行礼:“衡山门下,谨遵岳掌门调遣。” 泰山掌门新死,群龙无首,泰山派弟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望向擂台上形容狼狈的左冷禅。 这位曾经的五岳盟主缓缓抹去唇边血迹,突然厉声长笑:“好!好!本座既败,嵩山弟子自当听你差遣!”笑声忽止,森然道:“不过本座经脉受损,需要觅地闭关疗伤。” “甚好!甚好!左师兄安心养伤便是。”岳不群嘴角含笑,目光扫过台下各派弟子:“华山地势险要,距魔教总坛黑木崖又近,岳某提议暂设为五岳总坛,诸位可有异议?”话在询问,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随你!本座这就寻地闭关调养。”左冷禅冷哼一声,丁勉、陆柏已如两只灰鹤掠上擂台,一左一右架起他们掌门,朝寺门踉跄走去。倒是还留了个副帮主汤英颚指挥嵩山弟子听从岳不群号令。 “桀桀桀桀……”尘埃落定,岳不群突然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笑声在少林古刹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五岳弟子今夜便在少林歇息,明日启程前往华山!” 话音方落,那袭粉袍已如鬼魅般飘回华山派阵前。恰在此时,宁中则幽幽转醒。 “师兄~”宁中则不顾千双眼睛注视,如乳燕投林般扑入岳不群怀中。她下午之所以昏迷,可不是因为颜面过不去。分明是心疼丈夫为了华山派,为了这个家,做出那般惊天动地的牺牲,如今却要沦为整个武林的笑柄。 “师娘!”令狐冲轻声呼唤。宁中则娇躯一颤,抬头望见爱徒,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冲儿,你...你也在啊?珊儿可还安好?” 这声关切如春风拂过,令狐冲心中顿生暖意。师父师娘终究是至亲之人,即便自己犯下率领左道攻打少林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们最牵挂的,仍是自己和师妹的安危。 令狐冲这七尺男儿,此刻竟喉头哽咽:“师娘,师父他...胜了!如今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我们明日便可堂堂正正重返华山,重返玉女峰,重返那没日没夜习武练剑的故乡。”话到此处,这位浪子眼中似有波光闪动,仿佛已看见云雾缭绕的华山绝巅。 “师兄!”宁中则仰望着丈夫清秀的面容,纤纤玉指轻抚过他光洁无须的下颌,指尖微微发颤。这一声呼唤里,藏着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酸楚。 岳不群忽然板起脸来:“冲儿,莫非你也想练这辟邪剑法不成?怎地学你师娘这般婆婆妈妈?”虽是呵斥,眼角眉梢却掩不住得意之色。此刻他武功盖世,大权在握,娇妻贤徒相伴,正是人生得意。 就在一家三口温情脉脉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苍老佛号破空而来:“阿弥陀佛!” 三人齐齐回首,但见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僧飘然而至。不是方证大师,却是少林达摩院首座方生大师,令狐冲在五霸岗下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宁中则慌忙从岳不群怀中挣脱,理了理鬓角碎发,垂首行礼道:“方生大师。”岳不群亦是拱手为礼,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令狐冲刚要开口,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清越如泉的女子声音。 “令狐冲!我爹呢?”但见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自方生大师身后款款而来。一袭墨色长裙如夜色织就,半透明的乌金面纱下,一双明眸似寒潭映月,顾盼间流光溢彩。 令狐冲生怕魂儿被这魔女勾走,急忙别过脸去:“圣姑寻父,怎来问我?”若是两人独处,令狐冲肯定仗着功夫了得,与这圣姑口嗨嗨培养感情。可此刻师父师娘就在身侧,他哪敢与魔教中人有半分亲近之态? “哼!”任盈盈面纱轻颤,眸中寒星一闪即隐。虽很不满,却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阿弥陀佛!令狐少侠。”方生合十的双手微微发紧:“贫僧奉方丈法旨,履此承诺,放任小姐下山。只是任教主不知去向,还望少侠护送一程。” “额!”令狐冲闻言身形一晃,倏然后撤半步,青衫下摆扬起一道弧线:“在下与圣姑素不相识,更不知任教主去向。” “令……狐……冲……”任盈盈朱唇轻启,三字如寒潭碎冰般迸出。黑纱无风自舞,隐约可见她贝齿紧咬。忽地转身面向方生,长袖一甩:“本姑娘自会下山,若途中有什么闪失,绝不怨你少林半分!” “阿弥陀佛!任小姐莫让贫僧为难。”方生双掌合十,眉间皱纹更深。此刻少室山上群雄汇聚,若让这魔教圣女独行下山,少林寺如何担待得起?倘若半道出了差池,那任我行再来个‘血洗少林’,岂不是...... “冲儿!你就护送任小姐下山吧!”岳不群缓缓开口:“任教主一口一个''贤婿'',你若不顾任小姐安危,岂非彻底得罪了那位煞星?”谁都没想到,一向最为痛恨魔教的岳不群,竟出此言语。 宁中则先是一怔,随即会意,温声道:“冲儿,珊儿此刻还跟那些左道之士在一处。你送任小姐下山后,正好将珊儿一同带回华山。” 师父师娘双双发话,令狐冲心中疑虑顿消,抱拳道:“弟子领命!” “神教圣姑,何须旁人护送!”任盈盈冷哼一声,黑纱翻飞间已如惊鸿般掠向山门。 “师父、师娘保重,弟子去去便回。”话音未落,青衫飘飘,已然追着那道黑影疾驰而去。山风过处,只余下松涛阵阵,掩去了二人远去的脚步声。 【加量不加价,只求诸位多多评论、多多催更、多多赠送免费小礼物。】 第156章 恶毒婆娘任盈盈 夜色如墨,少室山间云雾缠绕,蜿蜒山道隐没在幽暗之中。松涛阵阵,山风呜咽,卷起满地落叶沙沙作响,恍若暗处潜伏着无数魑魅魍魉。令狐冲一袭青衫背负长剑,衣带当风,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瞟向前方那道墨色身影。 任盈盈莲步轻移,乌金面纱在夜风中微微飘动,虽看不清面容,但那刻意保持距离的姿态,已将她满心怒火表露无遗。 “任大小姐!”令狐冲忽然驻足,嘴角噙着笑意:“这黑不溜秋的夜,你还面纱遮脸,当真瞧得见路?”言语间三分戏谑,七分轻佻。 “要你管?”任盈盈冷冷一句,玉指轻拂鬓角,将那乌纱又拢紧三分。 见她这般情状,令狐冲越发兴起:“莫非任小姐也学那木婉清,见你容貌者便要以身相许?” “木婉清是谁?”任盈盈先是一怔,随即醒悟,面纱下的朱唇轻咬:“瞧见我真容者,死!” 令狐冲咧嘴大笑:“任大小姐,咱们连手都不曾牵过,怎的对外都说我是你夫君了?” “我何曾亲口说过?”任盈盈手中玉箫轻握,指尖莹白如玉,却隐隐透着几分局促:“都是那些活得不耐烦者乱嚼舌根!” “哎哎哎,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令狐冲摇头晃脑,故作苦恼:“连任教主都信以为真,一口一个''贤婿''叫着。” 任盈盈眸中寒光一闪:“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话音未落,纤纤素手间已多了几枚乌光闪闪的银针。 “任大小姐这是要给我针灸?”令狐冲忽地仰头一吐,真气流转间,竟将口中唾液凝成数枚晶莹冰针:“你扎我,我扎你!咱们快乐甜蜜蜜。” “你这是?”任盈盈身形微晃,玉箫轻划,在身前布下一道无形气墙。她虽不知令狐冲使得什么古怪功夫,但见他将唾沫凝冰,直觉恶心。 令狐冲哈哈一笑,内力一收,冰针落地:“任小姐若再仗势欺人,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任盈盈墨影翩然,倏忽间已飘出数丈。令狐冲剑眉一扬,身形如风,立时追了上去。 二人你追我赶,半个时辰后,一前一后掠至少室山脚。忽听得‘嗖’的一声破空锐响,一支狼牙箭自暗处激射而来! 任盈盈玉箫轻旋,再次在身前划出一道气劲,那箭矢如撞铜墙,‘铮’地斜飞出去,深深钉入道旁古松。她面纱微动,冷声道:“鬼鬼祟祟,还不现身!”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自道旁林中掠出。但见来人皆着墨黑长袍,襟袖间暗绣日月交辉纹,金线赤纹在月光下流转如活物。腰间乌蟒皮鞶带束着精瘦腰身,青铜兽首扣森然生光。 令狐冲虽然没见过日月神教高层,却从那穿着花纹认出来者身份。 为首女子约莫三十来岁,身姿婀娜,云鬓斜绾,眉目如画却隐透森然,腰间短刀森然。左后大汉魁梧如铁塔,面生虬髯,背负九环鬼头刀,煞气压眉;右后男子瘦削似鹤,鹰目阴鸷,腰间悬淬毒链镖。 “桑三娘、秦伟邦、王城,尔等好大的狗胆!”任盈盈一声清叱,三人竟齐齐身形一晃,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三人皆是魔教十大长老之一,完全效忠东方不败。领头女子名为桑三娘,她最先稳住身形,抱拳道:“属下奉东方教主钧旨缉拿逃犯任我行,还望圣姑见谅。” “放肆!”任盈盈玉容骤寒,素手一扬,三点乌光破空而出:“我爹爹贵为神教教主,尔等也敢称逃犯?” 桑三娘一声轻喝,腰间短刀倏然出鞘。但见刀光如匹练,‘叮’的一声脆响,已将射来的黑血神针劈成两段。秦伟邦、王城亦是一流中期高手,轻描一招,轻松击落飞来神针。 神针被破,任盈盈眼中寒芒骤盛,素手一翻,腰间软剑\"铮\"地弹出,剑身如灵蛇吐信,在墨染的夜空中划出三道凄冷银虹。剑锋过处竟带起刺骨阴风。 桑三娘面不改色,短刀急旋如风车,在身前织就七重刀网。只听‘叮叮’连响,火星四溅中,她脚下青石台阶已寸寸龟裂,碎石飞溅。 “看刀!”秦伟邦一声暴喝,九环鬼头刀挟着风雷之势当头劈下。九个铜环嗡嗡作响,震得周遭松针簌簌而落。刀风凌厉,竟将任盈盈面纱掀起一角,露出半张绝色容颜。 王城趁机出手,链镖如鬼魅般从侧翼袭来,镖头蓝汪汪的显然淬了剧毒。任盈盈软剑回旋,剑尖轻点链镖七寸之处,那毒镖顿时如遭雷击,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 被忽略的令狐冲索性盘坐在青石阶上,右手提着酒葫芦仰头痛饮,左手还作势往嘴里抛着不存在的瓜子,活像个看大戏的闲汉。 任盈盈软剑如灵蛇般贴着刀背游走,剑尖倏地点在秦伟邦腕间。那虬髯大汉‘啊呀’一声,九环刀险些脱手。王城趁机甩出淬毒链镖,乌黑镖头如毒蛇噬向任盈盈后心。 “小……”令狐冲瞳孔一缩,酒葫芦都顾不上扶正。“心……”字未出,却见任盈盈反手甩出三枚黑血神针。针镖相撞,‘嘭’地炸开一团紫雾。王城仓皇后跃,手背仍被毒雾沾染,顿时皮开肉绽,可见白骨。 \"三才阵!\"桑三娘一声厉喝,三人瞬间变换方位。秦伟邦刀势如怒海狂涛,王城链镖似毒蝎摆尾,桑三娘短刀专走下三路。任盈盈银剑舞成光茧,仍被逼得莲步连退。 “哎呀!”她一个踉跄,后背结结实实撞进悠哉看戏的令狐冲怀里。那半葫芦陈酿‘啪’地摔碎在青石板上,酒香四溢。 “哎哟!咱们清清白白,圣姑怎地就往人怀里钻?”令狐冲嘴上叫嚷,双臂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将怀中温香软玉搂了个结实。 “放……开……我……”任盈盈眸中寒光迸射,素手间骤然现出两枚银针,毫不留情地朝令狐冲大腿扎去。 “啊!臭婆娘!”令狐冲一声怪叫,双掌运劲拍出。任盈盈猝不及防,被这一掌震得飞出丈余。令狐冲则不顾形象,跳着脚揉搓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得罪了!”桑三娘抓住这电光火石间的破绽,身形如鬼魅般掠近,连点任盈盈七处大穴。方才还翩若惊鸿的圣姑,此刻如木雕泥塑般僵立原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属下冒犯。还望圣姑告知任我行下落。”桑三娘虽然制服任盈盈,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行为,反倒恭敬行礼。 任盈盈虽身不能动,语声依旧清冷:“我被囚少林数月,怎知爹爹去向?倒是方正老和尚...”她眼波流转,瞥了一眼跳得跟猴子似的令狐冲:“已将爹爹行踪告知那个登徒子。你们若严刑拷问,不怕他不吐实情。” “我被关押少林数月,哪里知道爹爹去向。方正大师倒是将爹爹去向告知身后浪荡子,你们将他严刑拷打,不信他不吐露真言。” 令狐冲忽觉四道目光如利剑般刺来,身子不禁打了个哆嗦。他讪讪直起身,拍了拍沾尘的衣襟:“这个...在下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第157章 任盈盈绝世容颜 令狐冲功夫比之魔教三位长老高上不止一个档次,真气内敛间,周身气机浑圆如意,他人丝毫窥不破虚实。 桑三娘上前抱拳,暗含戒备道:“尊驾何人?劳烦告知任教主去向!” 令狐冲瞥了眼冷傲的任盈盈,想起方才无缘无故挨她两针,虽未淬毒,却也疼得龇牙咧嘴,心中不由得恼火。他眼珠一转,忽然咧嘴一笑:“在下''万里独行''田伯光,最爱美人美酒。” 令狐冲嘴角上扬,故意色眯眯盯着桑三娘和任盈盈:“方才路过此地,瞧这浑身墨黑长裙女子身材凹凸有致,便想着尝尝滋味。” “淫贼,你看哪!”见令狐冲目光在自己起伏胸口停留,桑三娘柳眉倒竖,短刀寒光一闪,直取令狐冲咽喉。 “卧槽!女人咋都跟母老虎似的,动不动就出手……”令狐冲故作惊慌,脚下却似闲庭信步,看似狼狈,实则轻松避过。 桑三娘心头一凛,厉声道:“田伯光轻功了得!结阵困住他!”话音未落,秦伟邦、王诚已然出手,一左一右封死退路。 “诸位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在下当真只是路过啊!”令狐冲嘴上叫苦不迭,眼中却闪烁着促狭的光芒。他身形看似随意地站着,实则周身气机流转,早已将三人攻势尽收眼底。 桑三娘眸中寒光乍现:“淫贼,就你方才盯我的眼神,足以死一万次!”短刀破空而出,化作一道银虹直取咽喉。同一时刻,秦伟邦的九环鬼头刀挟着凄厉风声横扫下盘,王城的淬毒链镖更是如毒蛇吐信,直取太阳穴。 三记杀招配合得天衣无缝,眼看就要将令狐冲毙于当场。 “好俊的功夫!”令狐冲突然朗声一笑,身形竟如游鱼般从刀光镖影的缝隙中滑出。 “咦!”桑三娘一击落空,心中警兆大生。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只听‘啪啪’两声,秦伟邦和王城已经莫名其妙地摔倒在地。 令狐冲懒洋洋地踱回任盈盈身旁,双手一摊:“我当真路过而已!”语气无奈中又带着几分顽皮。 桑三娘脸色铁青,手中短刀微微发抖。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年轻人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测:“田伯光不过是个二流淫贼...你究竟...” “令~狐~冲~”秦伟邦瘫坐石阶上,声音发颤。如此年纪,这般修为,除了传闻一剑破冲虚的华山首徒,还能有谁? “原来是圣姑爷!”桑三娘瞳孔骤缩,随即恭敬抱拳:“我等与圣姑无冤无仇,烦请告知任我行下落。” “都说了,我只是路过,哪里知道任我行下落啊!”令狐冲很是无语,他若是知道任我行下落,铁定告知这三人,就凭他们这点功夫,找到任我行,也只能充当充电宝,被吸得连渣都不剩。 “教主圣谕不可违,得罪了!”桑三娘虽执礼甚恭,手中短刀却已化作一道寒芒直取令狐冲咽喉。秦伟邦强忍腿伤,鬼头刀带着破风声横扫下盘。 而王城,深知令狐冲的厉害,不能力战。一想到其‘圣姑爷’身份,脑子灵光一闪,身子还伏在石阶上,手腕却是轻抖,淬毒链镖竟如毒蛇吐信,绕过战圈直取一动不动的任盈盈! “噗嗤!”好巧不巧,镖头入屁三分,任盈盈只觉屁瓣酥麻,身形微颤,黑纱下的朱唇立时泛起黑紫。 “圣姑已中我独家剧毒,令狐冲你还不束手就擒。”王城狞笑未止,忽见青影一闪。 “聒噪!”令狐冲袖袍翻卷,劲风过处,桑三娘、秦伟邦如断线纸鸢般倒飞出去。他身形一晃,来到任盈盈身旁,连点任盈盈屁屁四周要穴,将剧毒暂时封住。 “哈哈哈哈,没……”王城‘用’字还未出口,忽觉胸口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数丈,碗口粗的松木应声而断。 “噗……”一大口乌黑血柱自嘴角喷涌而出,浑身皮肤瞬间乌黑,唯有胸口处赫然印着一道赤红掌印,在漆黑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目。 “你……你……”桑三娘瞳孔骤缩,与秦伟邦对视一眼,二人哪还顾得其他,当即身形暴退,‘唰’的一声窜入道旁密林,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令狐冲本欲追击,却见任盈盈身形摇摇欲坠,终是轻叹一声,任由二人遁入林海。 “令狐冲……”任盈盈突然嘶声叫喊,嗓音里罕见地带了哭腔:“你杀了他...我的毒...怎么办...” “哈!”令狐冲冷笑一声,箭步上前:“不是圣姑吗?不是本小姐吗?现在倒学起寻常女子哭哭啼啼了?”言罢,猛地伸手扯下那方神秘面纱。 松涛阵阵,月华如练。那方黑纱随风而起,宛若夜蝶翩跹,转瞬消逝在幽暗林间。 面纱之下,任盈盈玉容惨白,唇色乌紫,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黯淡月光描摹着她精致的轮廓,长睫投下淡淡阴影,眸子虽失了神采,却似两泓秋水,波光潋滟。毒纹蜿蜒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如同名家笔下的写意山水,凄绝中透着惊心的艳色。 令狐冲呼吸骤然一窒,心头没来由地狠狠一揪。 “你……你……你还看……”夜风过处,任盈盈鬓间青丝微扬,几缕散落颊边,唇间溢出一丝乌血,缓缓滑落,滴在墨黑衣襟上,如暗夜绽梅,触目惊心。 “咳咳咳咳……”令狐冲轻咳数声,恍然回神:“都说''醉仙酿''是天下第一美酒,可今日得见圣姑芳容,倒叫那琼浆玉液都羞得该躲进地窖了。” 好似一句话无法形容任盈盈美貌,他又滔滔不绝起来。 “江湖传言圣姑杀人如麻,今日方知此言不虚,任姑娘往这一站,英雄好汉竞折腰!” “从前觉得华山玉女峰的星空最美,现在却总盯着圣姑的眼睛看——怪事,明明都是星星,怎么任小姐眼里的更亮些?” “令狐冲”任盈盈泪珠混着冷汗滚落:“你再胡言乱语...我...”话音未落,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身形摇摇欲坠。 “好好好,不说了。”令狐冲急忙上前,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那圆润的伤口处:“实在不行...我用嘴将那毒素给吸出来就是……” “无耻!”任盈盈中毒本就体虚,再气急攻心,眼前蓦地一黑,整个人如折翼墨蝶般栽倒。她唇边黑血汩汩涌出,竟比方才王城毒发时更为骇人。 第158章 本座与他无瓜葛 令狐冲凝视怀中中毒玉人,跟83版梅超风一个模样,不由暗暗感叹:“就任盈盈这性格,若真脱下她的裙子,用嘴巴吸掉伤口毒素,待她毒消醒转,怕是要与自己恩断义绝。”思及此间,唇边掠过一丝苦笑。 “罢了罢了。还是用正经法子罢。”令狐冲轻声自语,当下盘膝而坐,将任盈盈扶正。双掌甫触其背,九阴九阳两股真气已如春溪融雪,绵绵不绝地度入经脉。 九阳真气可以祛毒、九阴真经可以疗伤。相辅相成之下,区区毒素自是不在话下。这也是任盈盈中毒后,令狐冲还有恃无恐地杀掉王城,同时不停口嗨嗨的缘由。 青石阶上,任盈盈苍白的脸色渐转红润。约莫半刻钟后,她突然娇躯一震,‘哇’地吐出一口淤血。睫毛轻颤间,那双秋水明眸已缓缓睁开。 “啊!”任盈盈气息未匀,却已本能地挣开令狐冲的扶持。只是方才毒伤初愈,这一动便觉浑身酸软,险些又跌回他怀中。她素手轻抚臀侧伤处,确认衣裙未乱,这才暗松一口气。 回首见令狐冲仍维持着疗伤姿势,嘴角噙着三分戏谑,任盈盈眸中顿时寒光乍现。“哼!”她发觉体内毒素排得差不多, 黑影闪动间,人已飘然退至三丈开外。 “我说任大小姐!”令狐冲扶着石阶起身,故意踉跄两步:“我耗损真气为你疗伤,怎的连句谢字都讨不着?” “是你将我推向敌人,还要我感激你不成?”任盈盈娥眉微蹙,话音未落,纤指已扯下裙裾一角黑纱,将那倾世容颜再度掩去。 令狐冲见她耳根微红,不禁朗声笑道:“这般如花似玉的容貌,藏着不给外人瞧也就罢了,怎的连自家相公也要防备?” “你再胡说,我就......我就......”任盈盈话到唇边忽觉语塞,细想来这浪子功夫超群,自己竟无甚可制他之法。当下足尖一点青石,罗袖翻飞间,人已如惊鸿掠影般没入暮色之中。 令狐冲青衫一振,提气纵身追上前去,口中笑道:“你不是说见得真容者,就要以身相许吗?” 任盈盈耳根微烫,轻叱道:“不是木什么清说的吗?与我何干?”说罢,脚下莲步轻移,身形倏忽加快,奈何那无赖如影随形,总差着三丈距离甩脱不得。 令狐冲嘴角含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咱俩既有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如此说来,算得上真正夫妻了吧?” “我何时与你有夫妻之名?”任盈盈秀眉紧蹙:“何时又有夫妻之实?”说罢,素手不自觉地抚过衣襟。 “武林中人,无论正邪还是旁门左道、三教九流,皆认我这‘圣姑爷’名号。就连老丈人也唤‘贤婿’,此般还不算夫妻之名?”令狐冲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方才我们搂搂抱抱,我还看清你容颜,与你贴贴,助你排毒。这不算夫妻之实吗?难不成圣姑会与其他男人这般亲热?” “令狐冲......”任盈盈俏脸飞红,纤纤玉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既然功夫、嘴巴都斗不过令狐冲,她索性默运玄功,玉指轻点封了听穴,顿时周遭万籁俱寂,只余那人嘴型张合,活像个聒噪的哑巴。 面对这又聋又哑的‘婆婆’,令狐冲很是无奈。月黑风高,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穿行在西行小径上。 任盈盈墨色裙裾翻飞如夜蝶,令狐冲青衫磊落紧随其后。虽无言语,二人却似心有灵犀,不约而同朝着五霸岗方向疾行。 晨光熹微中,两道身影踏上五霸岗。往昔喧嚣的山岗此刻竟如死寂,数千左道中人聚居的茅屋群落间,唯闻风声呜咽。 想来大清晨这些人还在熟睡,更多原因便是少林一役,群豪非但没救出圣姑,拿回解药,反倒折损过半兄弟。这让他们如何高兴得来,纵是平日最聒噪的桃谷六仙,此刻也都沉默地围着受伤的桃枝运功疗伤。 “盟主来啦~” “圣姑来啦~” 把守岗哨的两名弟子突然高呼,声震山谷。霎时间,茅屋群如蜂巢炸开,无数人影奔涌而出。 最深处那间高耸的茅屋中,数道倩影后发先至。最快来到令狐冲跟前。 “夫君......” “哥哥......” “令狐师兄......” 岳灵珊、仪琳、仪和、刘箐、曲非烟、蓝凤凰转眼便将令狐冲围得水泄不通。 “冲郎......”莺声燕语中,林夫人攥紧刀柄欲上前,忽见后方一道青色身影掠来,终是黯然止步。 “大师兄......”林平之好想,好想像这些莺莺燕燕那般冲上去抱住令狐冲,告诉他,自己已经手刃灭门仇人。 任盈盈这边却是另有一番景象。群豪或躬身或跪拜,恭谨之态更胜朝廷大礼。可她眼波掠过被众女环绕的令狐冲,墨纱下的玉容愈发冷峻。 忽地黑影一闪,任盈盈凌空掠上草屋顶。玉箫横转,一道清越箫声裂空而起,震得满岗寂然。 “本座与令狐冲素无瓜葛。”她声音如冰泉击玉:“自今日起,若再有人乱嚼舌根,说什么‘圣姑爷’。那便自觉挖去双眼,滚去琉球岛,永世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此言一出,群豪顿时懵逼!方才二人分明并肩而来,怎转眼便成这般局面? 令狐冲面露窘色,干笑两声。众女子相视一笑,见任盈盈这般羞恼情状,心中已猜到七八分。以她们对情郎的理解,猜测情郎路上定是又做了甚么风流勾当。她们倒是不恼反喜,暗笑着又多了一位姐妹。 “夫君!你可真行......”岳灵珊纤指拧着他衣带,似笑非笑道:“将你大卸八块也不够分了的!” 第159章 群芳争酿浪子欢 “距端阳还有三月时间!”任盈盈清亮嗓音再次响起:“尔等此番奔赴少林,虽未救出本座,却也殚精竭虑,本座心领。”她玉指轻弹,数十道乌光破空而去,各派首领掌中皆现一枚墨玉般的丹丸:“今岁解药,便提前赐下。” 群豪如蒙大赦,忙不迭吞服丹丸。霎时间山岗上跪倒一片,众人额触黄土,齐声喝道:“日月昭昭,圣姑垂怜!”声浪震得松梢残雪纷坠。 任盈盈广袖当风,墨色衣裙在晨光中猎猎作响:“且退下罢。他日若需,速速响应。” “圣姑大恩!”群豪再拜,山呼之声回荡岗峦。众人匆匆收拾行装,如潮水般退下山去。蓝凤凰却是折返令狐冲身侧。 “有趣!”令狐冲把玩着腰间酒葫芦,眼角含笑:“任盈盈以毒相制,你们反倒感恩戴德......” “嘘!”蓝凤凰急抬素手,云袖半掩令狐冲朱唇。她偷眼望向屋顶那道孤傲身影,低声道:“圣姑待我等极好的!” “令......狐......冲......”任盈盈似乎听到了令狐冲之言,一声清叱响彻山岗,衣袂翻飞间已作势纵身下山。 忽见眼前青影一闪,令狐冲已如鬼魅般拦在身前,双臂舒展如展翅苍鹰:“圣姑且慢。在下受少林所托,须得亲手将圣姑交予任教主。如今任教主身中寒冰真气,调息化解尚需时日。不如在此五霸岗静候,待教主痊愈,自会上山相迎。” 任盈盈见那群女子眼波流转,心中更觉烦闷。正欲运劲冲破阻拦,却收势不及,整个人扑入令狐冲怀中。但觉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耳根一热,急忙挣脱。 “放开我,我在这岗上等着便是!”她语带哽咽,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黑影掠向最高处的茅屋。 眼下还有一群女人需要安慰呢,令狐冲见任盈盈负气而去,却也顾不得追劝。青衫飘动间已闪回众女身前,含笑道:“咱们且在这五霸岗小住几日,正好修炼武功。待任教主接走圣姑,再行离去如何?” “好丫,好丫!”对力量超级渴望的曲非烟眸中精光闪动,迫不及待应声。众女相视莞尔,唯岳灵珊轻咬朱唇,别过脸去轻哼一声。 一阵银铃脆响,蓝凤凰翩然落在五毒教众弟子面前:“你们先行返回苗疆,好生看守寨门。”苗女们齐齐行礼,转眼间化作五彩云霞飘下山去。 林夫人也是来到林平之以及金刀门弟子跟前,轻抚林平之肩头,笑道:“平儿,你如今已是金刀门少门主,带着弟兄们先回洛阳吧。”她望着仅存的两百余名弟子,郑重道:“我不在,所有人须得听从少门主号令。” “娘!”林平之挠头不解:“大师兄要等魔教教主,您留在此处作甚?” “痴儿!”林夫人双颊微红,佯怒道:“你大师兄对我们母子恩同再造。如今娘武功大进,自当相助一臂之力。” “哦!”林平之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孩儿先带弟兄们回洛阳。待娘亲归来,孩儿再去华山寻师父继续练剑。”说着已按剑转身。 “你这孩子......”林夫人摇头苦笑:“我这是将金刀门托付给你,你咋就一点没长进呢。” 林平之挺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金刀门众弟子整齐列队,刀鞘相碰之声不绝于耳,如一阵金属的潮水向山下涌去。 自此,五霸岗再度恢复宁静,仅剩令狐冲一个男子,以及他的一群红颜知己。 “仪琳师妹,取笔墨来。”岳灵珊纤腰一挺,正室风范尽显无疑。 众女面面相觑,蓝凤凰把玩着腰间银铃,笑问道:“姐姐要笔墨作甚?” “立个章程呗!”岳灵珊玉指轻叩石案:“将每日十二时辰,均分予诸位姐妹。省得日后有人说我善妒,又怨相公厚此薄彼,雨露不均!” 此言一出,群女寂然。仪琳手中佛珠转得飞快,刘箐更是羞得将脸埋入袖中,耳根红得似要滴血。 令狐冲被群女灼灼目光逼得后退半步,忽而朗声道:“蓝妹子!岗上可还有你苗疆大补酒?” 话音未落,岳灵珊已冷哼一声:“蓝妖女若有也不许给!相公既然敢处处留情,就该自食其果。” 群女:“............” 刘箐与仪琳交换了个眼色,虽心疼郎君,却终究不敢违逆正室威严,只得低头捻着衣角。 令狐冲昨日恶战,兼之夜行赶路未眠,早已是精疲力竭,偏生岳灵珊排定的修炼时辰密不透风,竟不给他半分喘息之机。 那任我行也是不行,就遭受一点寒冰真气,却不知蛰伏何处疗伤。半月过去,五霸岗上始终不见其身影。 任盈盈独居茅屋,日夜听得岗上靡靡之音,如坐针毡。她只得白日抚瑶琴,夜阑弄玉箫,这才顶过这十五日的难捱光阴。 令狐冲更是苦不堪言。虽仗着九阴九阳神功调息滋养经脉,半月下来也已是形销骨立。昔日潇洒不羁的眉目间,竟隐隐透出几分憔悴之色。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这段时间里,系统比令狐冲还要繁忙,整天叮个不停。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48+7)%】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0+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48+32)年】 ┗——系统面板——┛ ┏——红颜修为——┓ 林夫人:(15+6)年。 岳灵珊:(8+8)年。 曲非烟:(9+10)年。 刘 箐:(12+4)年。 仪 和:(6+5)年。 ┗——红颜修为——┛ 眼见自己与众女修为与日俱增,令狐冲虽身形消瘦,却觉这半月辛劳倒也值得。 如今他体内真气浩荡,不算九阴九阳真气,已有80年内力修为。放眼武林,除却易筋经臻至化境的方证大师与身负吸星大法这种bug功法的任我行,内力之浑厚已无人能出其右。 第160章 任我行诱人筹码 晌午时分,任盈盈一如往常抚弄《清心普善咒》,琴音淙淙如清泉涤荡,令狐冲顿觉疲惫稍减。他正待寻仪琳修习九阳神功,忽闻山道传来两股浑厚脚步声。抬眼望去,但见一玄一白两道身影踏叶而来,正是任我行与向问天。 “任教主,向左使,可算把二位盼来了!”令狐冲如见救星,连忙拱手相迎。 待得近前,才见向问天腋下挟着个丰腴女子,那夜威风八面的桑三娘,此刻却动弹不得,只余一双妙目含怒瞪视。 向问天将人往地上一掷,大笑道:“令狐兄弟,老哥哥知你好这口。别看桑三娘年近三十,却还是个黄花闺女,在我神教之中,姿色仅在圣姑之下。” “不不不,在下不好这口!”令狐冲连退数步,青衫拂动如避蛇蝎:“既然两位已至,圣姑安全无虞,在下有要事在身,这就先行告退……” 话音未落,任我行玄色大氅忽如乌云蔽日,已封住去路:“贤婿何必急着走?莫非不愿与岳父聊聊?” “额!”令狐冲一脸尴尬:“任教主,圣姑已经当众说着与在下素无瓜葛。这‘贤婿’是当不得了!” 其实嘛,自见任盈盈容貌那晚起,令狐冲早已将她当作岳灵珊等人的姐妹。不过在任我行跟前,还是先不承认为妙。 这两大爷们,一上崖就送个丰腴美女讨好,令狐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憋的什么尿,无非就是忽悠自己帮他攻打黑木崖。 这风花雪月,莺燕傍身的日子虽然有些费身体,但令狐冲乐在其中。他才不会自讨没趣,跟着上黑木崖找什么天下第一单挑去。 原着中,东方不败若不是关心杨莲亭,怕是几个任我行都不是对手。自己跟着过去,不就是屎壳郎打灯笼,找死吗! “嘿!多大点事!”任我行忽然敛去一身威压,那教主的凌厉气势竟如春风化雨,化作慈父般温和笑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盈盈嫁与不嫁,我这个当父亲的说了算!况且以贤侄这等风流人物,难道看不出盈盈对你情有独钟?” 令狐冲正欲回应,一道墨影如惊鸿掠至。任盈盈面纱轻颤,冷声道:“爹爹休要胡言!女儿最讨厌这登徒浪子!若非武功不及,早将他扎成马蜂窝。” “任教主,看吧!”令狐冲拱手苦笑:“在下与圣姑终究是有缘无分了!这就带着夫人们下冈。” “怪哉!莫非传言有假?这令狐冲不好女色?”任我行转头望向向问天,他逃出西湖后,一直闭关潜伏,来少林之前,关于令狐冲的一切消息全赖向问天传递。 向问天笑而不语,只将手遥遥一指——但见山道上一众佳人翩然而至:有绿裙盎然,有素袍如雪,有紫衫似霞...环佩叮咚间,香风已扑面而来。 任我行袍袖一震,宗师威压如潮水般涌出,将奔来众女齐齐迫退数步。 “休伤我夫君!”岳灵珊身若鬼魅,九阴真气流转间已张牙舞爪护在令狐冲身前。林夫人、仪琳、仪和长剑出鞘,竟将武功远胜她们的令狐冲护得密不透风。 刘箐、曲非烟、蓝凤凰飞身来到任盈盈身旁,曲非烟挽住任盈盈手臂,急声道:“任爷爷,别伤害哥哥。” “果真是色胚子!”任我行鹰目如电,在诸女身上扫过。忽地袍袖一振,劲风乍起,任盈盈面上轻纱应声而落:“倒要让你瞧瞧,我女儿比之这些女人如何!” 面纱滑落刹那,如明珠出匣,玉山倾辉。那张绝世容颜甫现,岗上春色顿时黯然。眉若远山含翠,眸似秋水凝光,唇间一点朱砂更添三分艳色。山风忽止,唯闻松针落地之声。 “是心动呀!”令狐冲心头剧震。半月前她中毒时的憔悴模样已叫他魂牵梦萦,如今气色恢复,更是... “天啊!圣姑竟生得这般天姿国色!”即便是与任盈盈朝夕相对的刘箐和曲非烟,也不禁失声赞叹。 任我行虎躯一震,大步上前,一双铁掌猛然扣住任盈盈香肩:“雪心!”他双目圆睁,几乎要夺眶而出。 “爹爹......您弄痛女儿了......”任盈盈身形一矮,如游鱼般从他掌中滑脱。 “对……对不起……”任我行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松开双手:“是为父莽撞了......”他声音渐低,目光却愈发痴迷:“像,太像了……” 这却也不怪任我行失态。当年他被囚梅庄时,任盈盈尚是垂髫幼女;待他脱困后,又只见得蒙面女儿一面。如今再见,昔日小女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这般惊人相似母亲的模样,怎能不叫他心神激荡? “咳咳咳!”任我行猛然收声,目光如电般从女儿身上移开,转而死死盯住令狐冲:“令狐冲!若你应我一事,今夜便让盈盈与你洞房。” 任盈盈闻言面色骤变,玉容含嗔:“爹爹!女儿说过对他无意!”话音未落,已是莲足轻点,化作一道黑影掠向远处的茅屋。也不知是羞愤难当,还是心伤难愈。 令狐冲无奈摊手摇头:“任教主,强扭的瓜不甜,恕在下告辞。”言罢,招呼群女绕着任我行朝下山道路而去。 “且慢!”任我行身形一晃,再度拦住去路,沉声道:“只要你点头,老夫便将''吸星大法''倾囊相授!” “嘶~”此言一出,向问天与众女无不倒吸凉气。放眼整个武林,除去葵花宝典和少林易筋经,就数这吸星大法最为厉害。若能狠下心来夺取他人内力,进境之速更胜易筋经与葵花宝典。 “抱歉,在下不感兴趣!”令狐冲斩钉截铁的回绝令众人愕然。 任我行眯起双眼:“你知道老夫所求何事?”话一出口便知多余,见令狐冲不为神功美色所动,心下已然明了。 令狐冲恭敬道拱手致歉:“任教主海涵,在下实在力有不逮。”他可不想跟任我行爆发冲突。 就如任我行在少林狂言那般,即便打不过令狐冲,但在他眼皮底下弄死几位红颜还是轻而易举的。 令狐冲可不想拿红颜性命当作赌注。 第161章 你嫌夫君不够忙 “老夫操之过急了!”任我行玄色大氅一震,侧身让开山道:“少林援手之恩,老夫铭记于心。往后有需帮忙的但说无妨。” 令狐冲抱拳躬身:“任教主保重。”青衫一展间,已领着众女飘然下山。 行至岗下,蓝凤凰忽地驻足。苗疆女子如蝶穿花,倏忽投入令狐冲怀中。指尖轻轻点在令狐冲脸颊:“公子,阿妹要暂回苗疆了。” “路上小心!”令狐冲拢住她腰间银铃,满是不舍:“想我就上华山。” 蓝凤凰指尖抚过令狐冲的脸颊,眼底泛起苗女特有的狡黠:“公子就不愿前去苗疆十万大山里找阿妹吗?” 令狐冲笑意里带着三分无奈:“苗疆女子妖娆多情,我怕深陷温柔乡无法自拔。” “啊呸!”蓝凤凰笑靥如花:“怕是五仙教全教女子,都不敌公子一人。” “蓝妖女!”岳灵珊柳眉倒竖:“莫非嫌夫君的时辰表排得还不够满?还要给他硬塞女人?” 蓝凤凰闻言轻笑,蛇腰一扭便从令狐冲怀中滑出。 这边才离了温香软玉,那边更加丰腴的林夫人已翩然而至。经过这半月亲密修炼,这位福威镖局夫人、金刀门掌门早已抛却矜持,毫不避讳地投入情郎怀中。 “冲郎,我会替你守护好金刀门。”她朱唇轻点令狐冲面颊,生怕耽搁他人时间,未及细细品味那宽厚胸膛的温暖便即退开。 林夫人刚走,曲非烟与刘箐已双双抢入怀中。曲非烟抚摸着令狐冲结实胸膛,凑在耳边轻声道:“哥哥,我这魔教妖女,融不进你们五岳派,就不随你上华山啦。” 刘箐则羞红着脸,柔荑轻抚令狐冲颈后,细若蚊呐:“哥哥,箐儿与非非会看顾好圣姑。”话未说完便逃也似地退开,倒衬得曲非烟越发大胆。 曲非烟整个人挂在令狐冲身上,好似老树盘跟!这姿势,恨不得当众增加内力修为。 依依拜别四女,令狐冲携着岳灵珊与恒山二尼踏上北行官道。目的地——朝思暮想的华山。 “夫君,你那老丈人如此慷慨,既许爱女又赠神功,究竟要你帮什么忙?”岳灵珊语气虽柔,却掩不住丝丝酸意。 令狐冲朗声大笑,当着恒山二尼的面将岳灵珊打横抱起:“我家珊儿这般聪慧,莫非还猜不透?怕是连仪琳师妹那笨脑袋都早已知晓了!” “令狐大哥!”仪琳顿时霞飞双颊,手中念珠转得飞快:“我何时笨脑袋了!” 岳灵珊玉指戳着令狐冲胸口:“莫不是要你助他重夺教主之位?” “对咯!”提及此事,令狐冲脊背倏地窜上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且不提魔教号称十万教众,单是那东方不败的武功,便已是冠绝当世!” “要我说,夫君合该应下。”岳灵珊傲娇地努嘴:“五岳并派,横竖要与魔教见个高低。此番若能与任我行联手,无论哪边输赢都能削弱魔教力量。” 令狐冲手上力道微增,惹得怀中佳人‘哎呀’娇呼:“那黑木崖号称''飞鸟难渡'',更兼重兵把守,珊儿莫非想让为夫血溅崖顶?” ”我只怕……“岳灵珊扭过俏脸,贝齿轻咬下唇:“只怕夫君见了那东方不败,咱们这''姐妹排行''又要多添一人!”话中酸意,溢于言表。 “我可对人……”令狐冲‘妖’字还未吐出,想到师父也是,遂连忙改口:“我可对男人不感兴趣。”这话儿惹得三女娇笑连连。 “岳姐姐小看魔教了!”仪和合十叹道:“魔教教徒遍及全国,或成一方豪强,或潜藏官场、军队,若是魔教教主有想法,振臂一呼便可改朝换代。战斗力方面,十大长老皆有不世武功,随意一人足以担任正派掌门。各地分堂堂主亦是功夫了得之辈。”说着说着又长吁短叹:“五岳剑派想要抗衡魔教,任重而道远啊!” 岳灵珊闻言俏脸霎时飞红,急忙扯住令狐冲衣袖:“夫君,我方才胡说的!咱们回玉女峰好生练剑,什么魔教圣姑、什么吸星大法统统不要了!” “为夫对吸星大法确无兴趣...”令狐冲话音未落,岳灵珊杏眼圆睁,出声打断:“倒是对圣姑兴趣颇深?” 令狐冲只笑而不语——他深知爱妻虽偶使小性,实则最是明理。这般娇嗔模样,反倒更显可爱。 “珊儿...”他忽然执起岳灵珊柔荑,轻吻其指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转首又对仪琳仪和温言道:“有你们相伴,我令狐冲三生之幸。” 暮色渐染,四道身影有说有笑,沿着蜿蜒山道徐徐北行。他们白日里游赏山水,观飞瀑流泉;入夜天被地床,销魂修炼。少了蓝凤凰、林夫人这等战斗力彪悍之人,令狐冲只需专心应对三位佳人的修炼,倒也游刃有余。 暮春三月,华山脚下草长莺飞。令狐冲一袭青衫,携岳灵珊、仪琳、仪和三女风尘仆仆而至。四人赶路月余,衣衫尽染征尘,眉宇间却难掩英气。 山风徐来,忽闻峰顶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令狐冲凝神细听,但闻剑啸破空,招式凌厉,显是五岳剑派各路高手正在切磋武艺。 岳灵珊俏脸生霞,轻扯令狐冲衣袖道:“定是五岳同门齐聚华山,才这般热闹。” 仪琳与仪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读出了掩不住的欣喜。从此往后,与令狐大哥同属一派,朝夕相处。这份期盼让两位女尼的素净面庞也染上了淡淡红晕。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55+2)%】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80+5)年】 ┗——系统面板——┛ ┏——红颜修为——┓ 林夫人:(21)年。 岳灵珊:(16+2)年。 曲非烟:(19)年。 刘 箐:(16)年。 仪 和:(11+3)年。 ┗——红颜修为——┛ 【兄弟们,主角即将无敌!接下来可是要攻略东方人……东方不败了!求评论、求催更、求免费小礼物、还没给书评的求给个五星好评。】 第162章 师娘想玉女心经 三月初,春寒料峭,华山玉女峰上薄雾缭绕,恍若仙境。峰顶五岳派总坛内,青砖黛瓦的殿宇错落有致,檐角悬铃在晨风中叮当作响,更添几分肃穆之气。 少林一役,岳不群虽将辟邪剑法练至出神入化之境,却深知内力修为尚欠火候。归山后便将门派事务尽数托付宁中则与恒山二定,独居紫气阁闭关修炼。阁门终日紧闭,唯见檐下铜铃无风自动,隐约可闻真气激荡之声。 演武场上,宁中则白衣胜雪,手中长剑倏忽间已使出衡山派‘回风落雁剑’的起手式。数百弟子屏息凝神,但见她手腕微转,剑光倏地化作万千流星,忽又凝作秋水一泓。 定闲师太立于青石台上,以拂尘代剑,将恒山派‘万花剑法’的精要娓娓道来,每说一招,必以拂尘代剑演示三分。 而性急的定逸师太则与各派长老在后山闭关,潜心参悟密洞各派剑法。原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颚、泰山派玉音子、玉磬子、玉钟子等人原本就是一流高手,如今再得密洞剑法,武功精进,已成五岳派中,除岳不群外最强战斗力。 令狐冲携着岳灵珊、仪琳、仪和缓步拾级而上,山风拂面,带着熟悉的松涛气息。 岳灵珊忽地驻足,仰望着云雾缭绕的玉女峰,眸中泪光闪动:“大师兄......我们......终于回来了!”话音未落,已是提起裙角,如彩蝶般沿着石阶翩然而上。 令狐冲也是心神恍惚,上一次待在华山,还是剑宗扣杀山,自己勾结魔教被连夜‘逐出师门’。 眨眼功夫已经穿越过来三年多,这三载江湖漂泊,几度生死徘徊,此刻竟有种大梦初醒的恍惚。若能选择,他真想就此携众美隐居华山,不再过问江湖恩怨。 仪琳与仪和相视浅笑。见令狐冲时而展眉,时而凝眸,也不禁想起恒山云海间的梵呗声声。仪琳低头拨动佛珠,暗自思量:“待安顿下来,定要接爹娘同住,这般团圆,才是圆满......” “珊儿...冲儿...”宁中则正在指点弟子剑法,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扑来,手中长剑“锵”地落地。岳灵珊一头扎进母亲怀中,哽咽道:“娘亲...咱们终于重回华山了...” 宁中则抚着她颤抖的肩头,声音蓦地哽咽:“一切都在变好...” “爹爹呢...!”岳灵珊关切疑问,倒是将喜极而泣的宁中则差些弄成真哭了。 宁中则望着紫气阁方向,内心暗暗感叹:“是啊...什么都变好了,只是可怜了师兄......”她缓过神,含笑道:“你爹正在闭关参悟紫霞神功。” 言罢,转身对令狐冲正色道:“冲儿....五岳派接下来的敌人可是魔教。你既归来,也该勤加修炼紫霞神功。” “弟子谨记...”令狐冲恭敬作揖,心下却不以为意。他承认紫霞神功不弱于辟邪剑法,但它讲究循序渐进,想要修炼大成,没个三五十年还真难说,即便他身负九阳这种可以使其他功法速通的神功,想要大成,也需闭关个十来年。 思来想去,还是系统功法好啊!修炼过程愉悦不说,提升的战斗力也是惊人。 令狐冲归来,宁中则肩头重担为之一轻。传授剑法的差事,就这样压在了令狐冲身上。 他作为华山派首徒,加之功夫了得,年纪不小,顺理成章成为五岳派二代弟子之首。 宁中则执掌教务这段时间,持心如秤,不偏不倚。并没有给华山派弟子什么优待,也没有排挤曾经的敌人——嵩山、泰山。 众弟子朝夕相处,互相印证武学,竟比当年五岳并派前还要融洽三分。每日晨钟暮鼓之间,剑气纵横,尽是痴迷武道的身影。 五岳并派后,掌门岳不群闭关修炼,惹事精左冷禅隐遁疗伤,大魔头任我行也不知去向,江湖难得风平浪静。 令狐冲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逍遥日子。整日除传授师弟妹们剑法外,便沉浸在与岳灵珊、仪琳、仪和探讨修炼之法过程中。只可惜,修炼太过频繁,增加的修为着实少得可怜。 每每修炼过后的贤者时间,令狐冲都不由暗叹:“箐儿、非非、冰儿、蓝妹子!想你们了,若有你们一起交替修炼,修为方能蹭蹭往上涨啊!” 春去秋来,眨眼来到九月八。半年光阴流转,岳灵珊内力修为(18+8)年,仪和内力修为(14+6)年,九阳神功(仪琳)熟练度:(55+10)% 。 五霸岗上那段旖旎时光,众女久别重逢,初次修炼时奖励丰厚,短短半月进境,竟胜过如今半载修炼。 令狐冲虽觉进境缓慢,却也心满意足。十四年内力修为不算多,九阳神功熟练度提升10%那可真是质的飞跃。若能臻至圆满,即便遇见东方不败,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唯一遗憾的是,他如今九阳内力浩瀚如海;独孤剑法独步天下;九阴、五毒招式诡谲异常;唯独拥有飘逸轻功的《玉女心经》,熟练度却始终停留在10%;没有身法,招式内力再高,无法欺身敌人也是徒劳。 暮色渐沉,烛影摇红。令狐冲正协同仪琳于榻上修炼九阳神功,忽闻廊外步声匆匆。未及反应,房门“砰”地洞开,岳灵珊毫无顾忌,携着夜风闯入:“夫君,娘亲唤你即刻过去。” 令狐冲身躯一颤,佳人轻嘤一声瘫软在床,他指尖无意识划过仪琳凝脂肌肤,忽生出个荒唐念头:“莫非师娘想着修炼玉女心经了?”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57+10)%】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85+14)年】 ┗——系统面板——┛ ┏——红颜修为——┓ 林夫人:(21)年。 岳灵珊:(18+8)年。 曲非烟:(19)年。 刘 箐:(16)年。 仪 和:(14+6)年。 ┗——红颜修为——┛ 第163章 江湖恩怨何时休 令狐冲想多了!虽是晚上,但师娘相约见面之地并非闺房,而是正气堂。也不是单独约会,他踏入正气堂时,但见师娘端坐主位,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分坐左右——这肃穆架势,哪里像是要修炼玉女心经。 “弟子拜见师娘,两位师太。”令狐冲来到大堂中央,正襟行礼。 宁中则凝视着令狐冲,眸中泛起欣慰之色:“冲儿,这半年来多亏你这剑道高手悉心指点,派中弟子的剑法突飞猛进。”她说着忽然神色一黯,素手轻抚茶盏,幽幽叹道:“多想这般宁静日子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令狐冲闻言心头一紧:“师娘...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猛然拂尘一挥,劲风激得案上烛火剧烈摇曳:“左冷禅那厮蛰伏半载,近日又蠢蠢欲动!以他的秉性,岂会就此罢休?只怕五岳派敌人就要易主了。” 令狐冲剑眉微蹙:“如今左冷禅孤家寡人,武功又不及师父,有何惧之?” 宁中则素手轻抬,将案上那方墨迹斑斑的素帛缓缓展开。烛火映照下,她眉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色:“山下急报,左冷禅另辟蹊径,组建了一个''正道盟'',正在不断合并除五岳、少林、武当外的其他名门正派。截止目前,点苍、崆峒、昆仑、青城等等名门已归其麾下,丐帮帮主解风虽未同意并入,却已与之结盟。” “嘶——”令狐冲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背脊一阵发寒。细想当今武林格局,少林武当素来执正道牛耳,五岳未并派时尚稍逊一筹,如今并为一派,已是三足鼎立之势。青城等派虽属二流,但胜在门派众多,若被有心人串联起来,怕是五岳剑派也难撄其锋。 宁中则见他神色,纤纤玉指轻抚茶盏。杯中新沏的龙井犹自冒着热气,她却无心品饮。方才初闻此事时,便是她和二定师太这般见惯风浪之人,也不禁骇然失色,遑论年轻的冲儿。 她心儿一紧,素来温婉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更可怕的是,左冷禅连那些江湖小派也不放过,扬言''顺者昌,逆者亡''!” 令狐冲剑眉一挑:“师娘深夜召唤!可是要弟子下山阻其锋芒?” 宁中则颔首,眼中尽是殷切:“你师父闭关未出,偌大五岳派,师娘和两位师太就只相信你能办好这事了。” “阿弥陀佛!”一直不语的定闲师太手中念珠忽止,沉声道:“左冷禅已臻宗师之境,五岳之中除却岳掌门与你,无人能与之一战。” “弟子领命!”令狐冲抱拳一揖,先不说左冷禅是否会威胁到五岳派。林夫人可是金刀掌门,自己若不下山,她定被左冷禅逼迫并派。 令狐冲正欲转身离去,忽又想起一事,回身问道:“师娘,两位师太,那原嵩山派弟子...” “冲儿且宽心。”宁中则眸中精光闪动,低声细语:“嵩山、泰山弟子早已打散编入各堂。副掌门汤英颚更是被严加看管。他们若有邪念,怕也无法付出行动。” 令狐冲闻言失笑,心想师娘治派之能当真了得。割之前的师父忙为虚名奔波,割之后又沉迷修炼。华山派大小事务大多时间都是师娘在打理。 “冲儿......”宁中则突然唤住正要转身的令狐冲:“派内人手紧缺,这次下山...就别带着珊儿了。” “仪和、仪琳也不许跟着!”定逸师太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杯叮当作响:“这半年来,你日日与我这两爱徒厮混,害得她们荒废了修行。这次下山休想再带着她们逍遥快活!” “弟子知晓!”令狐冲恭敬应道,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暗自腹诽:“她们躺着修炼这半年,可比你们打坐十年进境还要神速呢。” 踏出正气堂,令狐冲并不急着连夜启程。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定要在临行前与几位红颜......好好修炼...... 修炼过程,三女听闻不能随行,纷纷撒娇耍赖。可令狐冲这次却异常坚决——不仅因师命难违,更因前路凶险,他实在不愿红颜们以身犯险。 “夫君!”岳灵珊扑进令狐冲怀中,哭得梨花带雨:“你......你下山后定要多寻些红颜修炼......这样遇到危险时才能自保......”她咬着嘴唇,声音越来越小:“就算是...是魔教圣姑....或者其他陌生女子..珊儿...珊儿也不吃醋..” 令狐冲闻言失笑,挑起她的下巴:“真不吃醋?” “哼!”岳灵珊别过脸去,眼角还挂着泪珠:“就算...就算吃醋...珊儿也绝不怪你...” 望着怀中人儿这般娇态,令狐冲心头一热,忍不住再次温习修炼过程。 月色如水,映照着岳灵珊清丽的面容——她虽非众女中身材最好、长相最佳的,却永远是令狐冲心尖上的白月光。当然,令狐冲秉持着现代思想,没有妻妾之分,对姐妹们一视同仁。 东方既白,晨露未曦。令狐冲依依惜别三女,虽经一夜缠绵未得修为寸进,但那温香软玉的滋味却令他回味无穷。 青石阶上落叶簌簌,令狐冲踏着残月余辉,忍不住低声嘀咕:“左冷禅啊左冷禅,任我行啊任我行,你们这些老匹夫...”他随手摘下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偏要争什么天下第一,争什么权势,到头还不还是一场空……” 山风拂过,带来一阵松涛声。令狐冲摇摇头,想起昨夜三女含泪的叮咛,心中更觉这些江湖纷争索然无味。他仰头望着渐亮的天色,叹道:“漫漫江湖路,纷纷恩怨仇。拔剑浴血幕,只为红颜故...” 第164章 专业寻死林夫人 十月深秋,洛阳城中金风肃杀。金刀门总坛内外,灯火摇曳,映照得青砖黛瓦一片肃穆。 左冷禅负手立于朱漆大门前,墨色大氅被朔风吹得翻卷如云。丁勉、陆柏分列左右,更有昆仑、崆峒、点苍三派掌门压阵。五名一流高手身后,黑压压立着百余名正道盟弟子。 左冷禅为了更好聚拢正道门派,故而将正道盟弟子统一黑色劲装、除去青城派留着裹头巾习俗外,其他弟子站在一起压根分不清原来是何门何派。他们面色冷峻,腰间利剑在月色下泛着森然寒光。 “王淑冰!”左冷禅忽地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寒冰刺骨:“少林一役,你金刀门临阵倒戈,助左道妖人屠戮我正道同门。”他右手缓缓抬起,百支火把应声高举,火光顿时将门前照得纤毫毕现:“今日该当血债血偿。” 二十三名金刀弟子被牛筋索捆作一排,跪在门口,个个面如土色。 林夫人独守高阶,淡金绫罗猎猎飞舞,手中金背大砍刀映着火光,恍若晚霞凝铸。她削瘦的面庞被火光镀上一层金辉,双目却亮得惊人,恰似刀锋上跳动的寒芒。 “左冷禅!”林夫人声音清越如鹤唳,在凛冽夜风中传荡开来:“你连番败于岳不群师徒之手,堂堂五岳盟主,如今却如丧家之犬,只敢欺我金刀门普通弟子?” “女人,你是在试图激怒我吗?”左冷禅嘴角微扬,眼中寒芒乍现:“恭喜你!你成功了!”话音未落,广袖一振,一枚透骨冰针激射而出。 “砰!”一声脆响,跪在最前的一名金刀弟子脑袋,犹如熟透西瓜被手指一弹猛然爆开,红白之物溅出三丈,洒在青石板上犹自冒着白气。余下弟子肝胆俱裂,有的当场昏厥,有的裤裆下已湿透一片。 “本座最后说一次。”左冷禅轻掸袖口,语气森寒:“要么你自裁谢罪,金刀门归顺正道盟;要么——”他目光扫过那群战栗的弟子,冷笑一声:“我便当着你面,将他们一一虐杀,让你再次体会……福威镖局满门绝灭的滋味。” “好一个‘正道’盟!”林夫人怒极反笑,金刀铿然出鞘半寸,刀光映得她面容如霜:“我王家儿郎,从无贪生怕死之辈!” 话音刚落,那二十二名被缚弟子竟齐齐俯首,连同身后近百金刀门人轰然跪倒,哀声乞求:“请掌门......赴死!” 林夫人身形一晃,握刀的手微微发颤,半晌无言。她目光缓缓扫过跪伏一地的门人,心中并无半点怨怼。双方实力悬殊太大,光一个左冷禅都能轻易灭门。身后还有五名一流高手,一百名正道盟弟子。金刀门人是插翅难逃啊。弟子们摇乞求生没什么好丢脸的。 “林夫人!”震山子捋着灰白长须,语带讥诮:“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夜你自裁谢罪,交出金刀门权势,不仅可保全门下弟子性命。左盟主还承诺往后歼灭五岳剑派,留你儿子一条性命。” 秋风卷着残叶在庭院中打转,火把忽明忽暗,照得众人脸色阴晴不定。林夫人目光所及,尽是跪地求饶的金刀门弟子。她深吸一口气,金刀‘铮’地完全出鞘。 “左盟主,此话当真?”林夫人凄然一笑,心知左冷禅未必能撼动五岳剑派,平儿自当无恙。只是她终究不忍因一己之私,累及王家满门三百余口性命。 左冷禅见其意动,仰天长笑:“本座志在统合武林正道,你若伏诛,本座自当善待金刀门上下。” 左冷禅心中杀意翻涌,寻常门派只需威逼利诱。唯独此妇与令狐冲有旧,非死不可。凡与那对师徒有瓜葛者,都必须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抹除。 林夫人纤指轻抚刀锋,金刀已贴玉颈。她凝望玉女峰方向,眼中泪光与刀光相映,朱唇轻启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呢喃:“冲郎,妾身好想服侍你一辈子……” 就在刀锋即将划破肌肤的刹那,忽听得屋檐上一声长笑:“哈哈哈,冰儿这般急着寻死,莫不是怕服侍你家冲郎?” 声犹在耳,一道青影已如惊鸿掠下。落在林夫人身前。只见他反手挥剑,剑尖绽出三尺青芒,恰似银河倒挂,‘锵’的一声便将金刀击落三丈之外。 “令狐冲!”左冷禅仰天大笑:“你这是自投罗网。”话音未落,身后陆柏、丁勉等人已分散各个角落,将令狐冲所有去路堵死。 令狐冲青衫磊落,腰间葫芦随着身形晃动,手中不过是柄寻常铁剑,却在他指间吞吐着森然剑气。他嘴角噙着懒散笑意,唯独双目如寒潭映月,清冽逼人。 “冲郎~”林夫人泪如泉涌,竟不顾数百双眼睛注视,纵身扑入令狐冲怀中。素来端庄的她,此刻却将脸埋在男子胸前,哭得梨花带雨。 令狐冲一手揽住佳人纤腰,一手轻拍其背,佯怒道:“我的好冰儿,你这动不动就寻死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林夫人闻言,耳根瞬间红透,脑海中不停闪烁着破庙那夜,自己三番五次朝相公墓碑撞去的情景。 “妾身再不敢了...妾身要留下来好好伺候冲郎。”林夫人踮起脚尖,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上令狐冲唇角。既已决意同生共死,世俗眼光又何足道哉? 左冷禅见状冷哼:“死到临头,还想做亡命鸳鸯。林震南若见爱妻如此放浪形骸,怕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令狐冲不慌不忙仰首饮下一口烈酒,忽然俯身将酒液渡入林夫人口中。欲以酒精稳住她受伤的心神。二人唇齿间酒香四溢,看得一众正道弟子目瞪口呆。 “杀!”左冷禅一声厉喝,身形已如苍鹰搏兔,双掌间寒气森然,直取恩爱中的二人要害。 震山子目眦欲裂,昆仑剑法抖出七朵剑花:“奸夫淫妇,还我徒儿命来!” 两名嵩山太保眼中怒火迸射,掌风剑影挟着这些年积怨呼啸而至。点苍、崆峒两位掌门虽与令狐冲素无仇怨,但见左冷禅已动真格,也只得硬着头皮各展绝学。五人招式未至,劲风已迫得门口落叶盘旋而起。 “我的好冰儿!你只管好好服侍郎君。”令狐冲轻捏怀中佳人,笑道:“余下一切事情,由你郎君顶着。”言罢轻轻推开林夫人,横剑当胸,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为之一变,方才的懒散不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锋芒毕露的锐气。 第165章 再次大战左冷禅 左冷禅不愧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纵观整个武林,其武功造诣或许算不得绝顶,但这份对武功的领悟却是独步天下。 方证大师的易筋经、冲虚道长的太极剑、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终究都是沿袭前人遗泽;唯有左冷禅另辟蹊径,自创出堪称旷世绝学的《寒冰真气》。 半年前少林大战,令狐冲尚能与左冷禅平分秋色。如今即便有系统傍身,内力修为突飞猛进,却依然难以占据上风。这其中固然有陆柏、丁勉等人如附骨之疽般在外围游走,伺机偷袭的缘故,但更关键的还是左冷禅那深不可测的寒冰真气,竟比半年前精进不少。 但见左冷禅双掌翻飞间,森然寒气如怒涛狂涌,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为之凝滞。令狐冲身形也跟着一滞,宛若陷入蛛网的飞虫,举步维艰。即便他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如熊熊烈日,却也化不开那至阴至寒的寒冰真气。 令狐冲身形凝立如渊渟岳峙,却愈战愈勇,手中铁剑却化作万千寒星。时而以‘破掌式’化解左冷禅攻势,时而以‘破气式’卸去七伤拳劲,更是屡屡以‘独孤九剑’的绝世剑意逼退众人。一时间,剑气纵横,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林夫人眼见情郎独战六大高手,却因功夫太弱融不进战场,急得十指深深掐入掌心。待看到上百名正道盟弟子如潮水般涌向令狐冲时,她凤目含煞,皓腕一翻抽出贴身软剑,独自迎了过去。 那‘五岳剑法’在她手中使来,竟比在五岳弟子手里更添三分轻灵飘逸。每一剑刺出,必有一人倒下,转眼间便在人群中撕开一道缺口。正道盟弟子虽人多势众,却鲜有二流高手,顿时间被她这神出鬼没的剑法搅得阵脚大乱。 金刀门三百弟子在院内观望良久,眼见令狐冲与林夫人以寡敌众,豪气干云,终于有人高喊:“助掌门杀敌!”话音未落,三百柄金刀同时出鞘,在月光下映出耀眼光芒。弟子们如潮水般涌出大门,加入战团。 金刀门弟子结阵而战,刀光如雪,与正道盟弟子杀作一团。林夫人压力骤减,手中软剑越发凌厉。但见她身形如穿花蝴蝶,剑招似行云流水,所到之处敌人纷纷退避。 令狐冲望着遍地尸首,精神大振,蓦地一声长啸,丹田内力如怒涛狂涌。地上血泊竟随他内力牵引凌空而起,化作万千血色生死符刺向左冷禅。 左冷禅被迫撤去寒冰真气,身形连闪七次方才避过这诡异一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令狐冲已如游龙脱困,独孤九剑的剑锋在五大高手合围中精准刺出一线天光,直取左冷禅咽喉要穴。 “铮——”左冷禅仓促间以寒冰真气护体,仍被剑气所伤,脖颈间顿时浮现一道血线。他连退数步,面色阴沉如水。 “令狐冲!我要你死!”左冷禅暴喝一声,双目赤红,周身寒气暴涨,身上锦袍竟在瞬间冻裂成齑粉,露出布满寒霜的精壮身躯。方圆十丈内,草木皆覆白霜。 “不好!”令狐冲瞳孔骤缩,眼见左冷禅打算拼命,当即朝另一侧战场暴喝:“冰儿,先逃!” 林夫人闻声心头一震。她深知情郎素来机变百出,此刻既出此言,必有脱身之策。念及方才立下的‘绝不寻死’誓言,当即长剑横扫,荡开一片血路:“儿郎们,随我突围!” 五大高手深知这等宗师对决的生死关头,自己留在战场帮不上忙不说,反倒被剑气、寒冰真气波及,当即不约而同调转方向,直追林夫人而去。 令狐冲可不认为林夫人能在这五人眼皮底下逃出生天。他脚下玉女身法刚要施展,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却已如附骨之疽般缠了上来,那刺骨寒意将他周身气机尽数封锁。 眼见震山子长剑已至林夫人后心三寸之处,令狐冲钢牙紧咬,又打算硬扛寒冰真气救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苍劲长笑:“贤婿且专心应战,这几个跳梁小丑,老夫替你打发了!” 一道黑影倏忽闪现,震山子剑尖尚未触及林夫人衣角,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但见他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枯槁的干尸。 “任我行!”丁勉声音发颤,毫不犹豫转身就逃。其余三人见状也魂飞魄散,四散奔逃。 好不容易瞧见四个充电宝,任我行岂能让其逃之夭夭,双掌翻飞间,四人身形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回。 不远处这骇人一幕,正在对峙的令狐冲与左冷禅尽收眼底。左冷禅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周身寒气骤然消散。令狐冲正自诧异,忽听任我行厉声喝道:“别让他跑了!” 原来左冷禅竟不惜自损经脉,强行逆转真气遁走。刚才令狐冲太过分心关注林夫人生死,待回过神来,青石板上只余一滩泛着寒气的黑血,人影早已杳然。 任我行掠至令狐冲身侧,冷笑道:“好个舍得下血本逃生的左冷禅,老夫倒有些佩服起他来!” “他若不逃,难道还等着以一敌二么?”令狐冲摇头苦笑,并未理会 任我行,话音未落已闪至林夫人身旁,一把将惊魂未定的佳人揽入怀中:“冰儿,是我险些害了你...” “妾身死不足惜!”林夫人倚在令狐冲胸前,声音发颤:“只恨武艺不精,不能为冲郎分忧。” “好你个令狐冲!”任我行再次飘然来到令狐冲跟前,面色阴沉:“老夫出手相救,你非但不感激,反而避之不及?” 令狐冲虽不喜任我行,但这救命之恩却是实打实的。若非他及时出现,恐怕...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握紧了林夫人的柔荑。二人齐齐向任我行躬身行礼:“多谢任教主救命之恩。” “嘿嘿!嘿嘿!”任我行抚掌大笑,眼中精光闪烁:“既然感激...” “在下先行告退!”令狐冲不等他说完,已携着林夫人飘然退至三丈开外。 “令狐冲!”任我行暴喝一声:“盈盈已被东方不败囚于黑木崖?!” 令狐冲身形微滞,却不回头:“东方不败待圣姑好得很,必不会加害于她。” “好!好得很!”任我行气得牙痒痒:“你那两个小丫头也被一并囚在黑木崖。” “啊!”令狐冲猛然转身,脸色骤变:“非非、箐儿?” 第166章 翁婿秉烛谋攻崖 月华如水,将金刀门茶室映照得一片清冷。案上烛火摇曳,两道人影在墙上拉得老长。三坛陈年花雕已空其二,酒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室内萦绕。 “好个令狐冲!盈盈就这般不入你的眼?”任我行猛灌一口烈酒,酒碗重重砸在案上:“她被囚禁你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一听那两个丫头被囚,你倒肯坐下来陪老夫饮酒了?” 令狐冲不急不缓地斟满新酒:“非非和箐儿是在下的女人,而盈盈是您的掌上明珠。她被囚禁应该是您关心才是。” 任我行头也不抬,手指摩挲着酒碗边缘,淡淡道:“武林中人将东方不败穿得太过出神,你这般害怕也怪不得!” “恕在下直言!任教主孤家寡人就想上黑木崖,夺那掌门之位,无异于登天!”令狐冲拍开另一坛酒封,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窗外一阵风吹灭残烛,黑暗中只听见任我行阴森森的声音:“你真当老夫莽撞行事?你只需答应老夫,老夫自有万全之法。” 令狐冲不急不慢地掏出火折子,重新点燃蜡烛:“若真有万全之策,在下愿报今日救冰儿性命之恩。” “好,色胚子,你且等着。”任我行爽朗大笑:“只要你助老夫重登教主之位,不但先前许诺的盈盈与吸星大法照旧,更封你为光明右使,地位仅次本教主!” “得嘞!画饼谁不会。咱们还是好好饮酒吧。”令狐冲正欲倒酒,任我行忽地如鬼魅般破窗而出。只余半碗残酒在案几上微微晃动,映着窗外皎洁的月色。 令狐冲独坐良久,终是长叹一声。他心知任盈盈三人暂时无碍,但若被囚禁一生,与死何异?想到曲非烟狡黠的笑靥,刘箐温婉的眉眼,还有任盈盈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这一趟黑木崖,是非去不可了。 更何况,正如岳灵珊所言,任我行与东方不败这场对决,无论孰胜孰负,都能重创魔教势力。于五岳剑派,于整个武林,都是一件好事... “冲郎!”一道柔糯声音将令狐冲从思绪中拉过来。他刚睁开眼,林夫人丰腴身子已是扑入怀中:“冲郎在想什么呢?” “圣姑、非非、箐儿被东方不败囚禁黑木崖。任我行叫我一同上崖。”令狐冲紧搂怀中佳人,眉宇间却难掩忧色。 林夫人轻咬朱唇,玉手拿起桌上两盏新碗,倒满美酒,一碗递给情郎,一碗端至唇边。烛光摇曳,映得她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冲郎这性子,怕是早有决断。”她柔声一笑,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春宵苦短,何必长吁短叹?就由妾身好好伺候冲郎吧。”言罢,自个儿先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酒渍顺着光洁脖颈滑落,浸湿了轻薄的纱衣,若隐若现的雪肌玉肤更添几分撩人。 令狐冲接过酒碗,却未急着饮下,只是凝视着怀中佳人,叹道:“为女人生,为女人死,为女人奋斗一辈子!” 林夫人忽地起身,轻解罗裳,露出凝脂般的香肩。她媚眼如丝,俯身在他耳畔轻语:“今夜,不许冲郎再想那些烦心事……” 窗外月色朦胧,屋内暖意渐浓。酒香混着女子幽香萦绕鼻尖,令狐冲只觉心中一荡,豪气顿生,仰头饮尽碗中烈酒,长笑一声:“没有红颜相伴,岂不枉活一世!” 林夫人娇笑连连,纤纤玉手已探入他衣襟,柔声道:“妾身想着照顾冲郎一辈子,冲郎若是跟着上黑木崖,务必以性命为重。” 烛火摇曳,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远处,黑木崖的阴影如巨兽蛰伏,而此刻,唯有怀中温热,才是真实。 两人自丑时起,缠绵至鸡鸣报晓方才善罢甘休。经历昨日生死劫难,林夫人珍惜与情郎相处的每时每刻,恨不能将满腔柔情尽数付与情郎。虽只一人,却使出百般手段,竟让身负绝世武功的令狐冲也腰膝酸软。 晨光熹微中,令狐冲揽着怀中丰肌艳骨的佳人,轻抚其香肩道:“冰儿,金刀门总坛设在洛阳孤立无援,实在太过凶险,保不齐左冷禅又要再度前来。不如将总坛移居华山,与五岳同门共处。” “冲郎说去哪,妾身便去哪。”林夫人眼波如水,将螓首轻轻靠在情郎胸前。 待日上三竿,二人相互搀扶来到演武场。林夫人金刀出鞘,寒光闪过处,三百弟子齐集当场。 听闻能举派迁往华山,众弟子先是一惊,继而爆发出震天欢呼。要知五岳剑派并派前,任何一门都是他们仰望的存在,如今竟能与之朝夕相处,如何不叫人欣喜若狂? 金刀门虽武艺平平,财力却惊人。光是总坛的箱笼车马就排成长龙,三百弟子来回搬运仍显捉襟见肘。各地分坛的财物更是不计其数,当真是‘金银盈室,珠玉满堂’——普通弟子的佩刀都要鎏金嵌玉,主打一个有钱、任性。 令狐冲望着这泼天富贵,心头暗喜:“这些日子五岳派上千弟子齐聚华山,整日忙于练剑,没有任何收入。师娘怕是为米粮发愁了吧。若是得到金刀门财产,五岳派不知又要阔绰多少年。” 林夫人见情郎望着金箱出神,莲步轻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冲郎放心,妾身的一切,都是你的。” “哈哈哈!”令狐冲突然将佳人拦腰抱起,原地来了个爱的魔力转圈圈。说实在的,林夫人这种既富且贵,又温婉可人的尤物,当真是世间男儿可望不可求的恩赐。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57%】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99+3)年】 ┗——系统面板——┛ ┏——红颜修为——┓ 林夫人:(21+3)年。 岳灵珊:(26)年。 曲非烟:(19)年。 刘 箐:(16)年。 仪 和:(20)年。 ┗——红颜修为——┛ 第167章 强大方笑傲江湖 金秋时节,洛阳城街头巷尾,茶坊酒肆间,无人不在热议昨夜惊天变故。 “听说了吗?正道盟盟主左冷禅遭任我行重创,如今下落不明!嵩山派大太保丁勉、二太保陆柏,竟被活活吸成人干!” “何止?昆仑震山子、崆峒掌门、点苍派当家,全都没能逃过那魔头的毒手!” “嘶——连吸五大一流高手的内力,任老魔如今究竟恐怖到何等地步?” “幸好这魔头早不是魔教教主了,否则……嘿嘿,这江湖上,怕是要血流成河!” 有人低声私语,有人惊叹不已,更有人暗自庆幸。然而,谁也不知道——始作俑者任我行,正盘膝坐于嵩山深处的幽暗山洞中。 他面色忽青忽紫。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周身真气竟如沸水般翻腾不息。 “噗——”一口逆血喷出,在石壁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 “贪多嚼不烂......”任我行擦去嘴角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懊悔。昨夜连吸五大高手内力,此刻异种真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或者爆体而亡。 这正是他昨夜仓促离去的真相——与令狐冲对饮时突感真气暴走,哪还敢多留片刻? 别看他口口声声唤着‘贤婿’,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令狐冲那双桃花眼里藏着多少厌恶,他岂会不知? 当时体内真气乱窜,怕是连五成功力都使不出来。若那小子看出端倪,突然来个‘替天行道’,他这纵横江湖几十载的魔头,岂不是要阴沟里翻船? “哼,小狐狸精得很......”任我行冷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你若真答应助老夫夺回教主之位,那老夫也不吝兑现对你的承诺。” 另一个始作俑者令狐冲,却与与林夫人同乘一驾马车,护送金刀门弟子前往华山。两人朝夕相处,不分昼夜恩爱缠绵,虽未增加多少内力修为,却也是两情缱绻,乐在其中。 令狐冲此番受师娘之命下山阻左冷禅并派野心,原道要经年累月方能回山复命,岂料得任我行横空出手,竟一举歼灭五大高手。左冷禅虽逃得性命,却也伤及肺腑。此番变故,大大削弱左冷禅实力,倒阴差阳错遂了师娘所托。 想着不日便可回到华山,与岳灵珊、仪琳、仪和,再加上林夫人一起夜夜笙歌,令狐冲不由嘴角含笑。可转念间,任盈盈那双含情杏眼又浮现在眼前,刘箐、曲非烟被困黑木崖的景象更让他心头一沉,手中酒葫芦不觉松了松,洒出几滴清酒来。 令狐冲不指望跟着任我行就能攻上黑木崖,还是待师父岳不群出关,合五岳剑派之力,方有一线胜算。然欲图此事,必先稳住后方,除去左冷禅这个不稳定因素。 思绪至此,令狐冲忽觉蹊跷。少林、武当二派胜过五岳派,却从未听闻其有何剿灭魔教之举。念及少林寺一役,方证大师若真要留下身中寒冰真气的任我行,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这位少林高僧却偏偏放这大魔头从容离去... 放眼江湖,唯见五岳剑派高举‘除魔卫道’大旗,声势最盛。青城、昆仑诸派虽也常将‘诛灭魔教’挂在嘴边,却从未见其真刀真枪与魔教厮杀。 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结怨百年,但细究起来,多是昔日江湖恩怨累积所致,倒非真因魔教如何作恶多端、祸乱武林。 令狐冲穿越至此已有三载,所见所闻颇值得玩味——魔教中人行事虽亦正亦邪,却未见大奸大恶;反倒是那些自诩正道的门派,整日里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不休。 正沉思间,忽觉柔荑轻抚面颊,耳畔传来林夫人温言软语:“冲郎可是又在忧心圣姑她们的安危?”语声未落,一缕幽香已沁入心脾。 令狐冲将怀中佳人又搂紧几分,朗声笑道:“待我助任教主攻上黑木崖,救出箐儿她们。届时便带着你们一群姐妹,寻一处世外桃源,过着饮酒赏月的逍遥日子。这江湖纷争,着实无趣得紧。” 林夫人闻言却是幽幽一叹:“冲郎这是要学刘师叔金盆洗手么?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冲郎想退,怕也会身不由己。这天下哪有什么真正的世外桃源?” 言罢忽地眼神一凝,眸中精光闪动,竟与平日温婉形象判若两人:“冲郎身负奇功,既能与众姐妹共同增进修为,何不潜心修炼?须知武林之中,弱肉强食乃是铁律。唯有登临绝顶,方能真正逍遥自在。” “说来惭愧!我令狐冲浪荡半生,竟不如冰儿看得透彻! ”令狐冲‘啪’地挑开金丝车帘,山风夹着碎雪卷入车厢。他望着远处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山巅,忽地朗声笑道:“放眼整个江湖,还真只有东方不败、风清扬这等高手能潇洒过活。” 纤纤素手忽从身后卸他裘袍,耳畔传来带着桂花香气的轻叹:“那是因为冲郎身在局中,却不争名,也不夺利。” 暮色渐沉,马车内檀香氤氲。令狐冲忽而笑道:“今日功课可还未完成,要不……”不稍佳人答应,掌心已贴上林夫人白嫩双肩。 好在马车周边跟着的都是金刀门女弟子,不然林夫人销魂之音倒是便宜了别人。 兴许是打开心中困惑,二人浓情蜜意,竟奇迹般增加了一年内力修为。 这系统就是这样,若是相隔一年半载,大概率一次性收获五年往上的内力修为,可若时常腻歪,一个月三十日也不一定增加一年内力修为。 林夫人方才言语如醍醐灌顶,令狐冲决心强大自身。而最便捷之法,自然是多多相交红颜。 当然,若是能得到少林易筋经、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亦或者割掉弟弟,跟师父做姐妹,那也有机会成为天下第一。不过这些原世界神功要么太难获得,要么修炼条件苛刻,令狐冲也就想想罢了。 第168章 携钱财重返华山 深秋时节,金风萧瑟,黄叶纷飞。天边残阳如血,映照着漫山枫红,远远望去,宛如烈焰燃烧。 金刀门三百弟子已将十余辆檀木大车稳稳停驻华山脚下,车辙深深嵌入石阶,显见所载之物极沉。箱笼半开,珠光宝气隐隐透出,引得山间鸟雀亦纷纷驻足观望,似也被这世间罕见的富贵所震慑。 暮鼓声中,五岳派弟子闻讯下山,个个精神抖擞,岳灵珊岳灵珊翠袖迎风,如穿花蝴蝶般投入令狐冲怀中,惊起满地枫叶翩跹。仪琳、仪和同样踏着晚钟余韵款款而来,淡蓝僧衣映着霞光,恍若画中之人。 令狐冲对着众人朗声一笑,振袖指向前方车马:“诸位师弟妹,这些都是金刀门掌门林夫人相助五岳派的财产,往后日子,咱们就不那么清贫了。” 弟子们双目放光,就连原本很阔绰的嵩山弟子也未曾见过这般财富。 “快来帮把手!”岳灵珊清叱声里,众弟子齐齐运劲。挽袖扎衣,抬箱扛柜,纵使那檀木箱笼沉如千钧,亦无一人叫苦。 夕阳渐沉,山风骤起,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然而五岳弟子无不心潮澎湃,纵使寒意侵体,亦难掩面上喜色。不多时,最后一箱珍宝亦被抬入山门,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宁中则望着山门前风尘仆仆的身影,眼角细纹里漾着藏不住的欣慰。这徒儿兼女婿下山不足两月,非但将嘱咐的事情办的妥当,更带回十八辆满载金银的马车,正好解五岳派燃眉之急。 “冲儿~”她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却碍着数百弟子灼灼目光,只得将满腹牵挂化作一声寻常招呼,转身向林夫人行去。 宁中则与林夫人相携而行,松风过处,二人罗袖交叠。曾经的她们是闺中密友,现在也没有因为林夫人成为令狐冲女人而关系疏远。 “漱冰...”宁中则望着一箱箱金银财宝,心中虽然窃喜,却也受之有愧:“金刀王家百年积蓄,你这般尽数搬来...” “姐姐说的什么话!”林夫人忽地笑出声来,腕间翡翠镯子撞出一串清响:“若非姐姐嘱咐令狐少侠星夜驰援,此刻这些箱笼怕是躺在左冷禅的库房里了。” “冲郎便是冲郎,何必叫什么''令狐少侠''?”宁中则眼角微挑,带着几分嗔意:“你想与我女儿做姐妹,我还能拦着不成?......” 林夫人却不羞不恼,反将柔荑深深嵌入宁中则臂弯。她嘴角含笑,眸中却透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清亮:“宁姐姐,妹妹此番历经生死,早已将许多事看得透彻。人活一世,何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世俗眼光?” 她顿了顿,抬眸望向远处苍翠的山峦,声音轻却坚定:“我是平儿的娘亲,是振南的未亡人,是你的好姐妹......可这些身份,都挡不住我对冲郎的心意。” 山风吹拂她的鬓发,她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中透着几分倔强:“无论别人议论什么闲话,只要能跟冲郎在一起,我都不在乎。” 宁中则听得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望向远方。山间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几处飞檐翘角。她沉默半晌,终是轻叹一声:“漱冰妹妹......你这般洒脱,我却是做不来的。”话音未落,袖中的手指已不自觉地攥紧,仿佛在压抑着什么难以言说的心绪。 “岳师兄为五岳派操劳,倒是让姐姐独守空闺了。”林夫人话锋轻转,指尖在宁中则掌心轻轻一挠。宁中则脚步微顿,任由对方将自己带入内室。看这架势是要同床共枕,秉烛夜谈。 暮色渐浓,令狐冲左拥右抱立于山门前。望着宁中则二人远去的倩影在回廊转角处与晚霞融为一体,他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哎哟!”令狐冲腰间突然吃痛,却是怀中佳人竖起了柳眉:“臭师兄!你眼珠子黏在林夫人身上也罢,竟也这般盯着娘亲作甚?” 岳灵珊指尖又拧了个旋儿:“你看你一路上,把林夫人折腾得路都走不稳...” “小醋坛子酿了二十年,倒是愈发醇厚了。”令狐冲在师妹鼻尖一点,又转头望向两侧尼姑,邪魅一笑:“那今晚你们就替林夫人遭罪吧......”言罢,携着三人走进山门内。 虽只别两月有余,岳灵珊三人却是相思入骨。仪琳素来腼腆,今夜也顾不得羞怯,三人围着令狐冲争相讨教剑法要诀。直至三更梆响,精舍内犹闻长剑破空之声。 又是一夜销魂。令狐冲本以为这神仙日子至少能过个一年半载。岂料天光未透,宁中则的清音已穿过晨雾:“冲儿,速来正气堂议事。” 令狐冲不由苦笑:“我有理由怀疑!师娘是妒忌我与你们过得太潇洒!” 岳灵珊替他披衣时,瞥见他颈间未消的红痕,不由轻啐:“活该!谁教你昨夜非要接连指点我们剑法。” “我这是居安思危,想着多多提升内力修为!不然碰上东方不败这些妖孽咋整!”令狐冲咧嘴一笑,顶着黑眼圈离开屋子,哈欠连天地朝正气堂走去。 正气堂内檀香袅袅,又是宁中则端坐主位,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分坐左右。见令狐冲脚步虚浮地迈入堂中,宁中则凤目一瞪:“整日沉溺儿女情长,倒把武功荒废了!” “弟子拜见师娘、两位师太。”令狐冲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意拱了拱手:“师娘一大清早扰人清梦,不会是又要弟子下山办事吧!” 宁中则见他眼窝深陷,终是心头一软,温言道:“冲儿啊!也不是师娘要你辛劳,而是此次任务非你不可......” “额!还真有事?!”令狐冲顿时睡意全无,苦着脸道:“弟子回山还不到一日呢。”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捻动佛珠,缓声道:“峨眉玄音师太来信,左冷禅威逼利诱其加入正道盟不成,竟唆使青城弟子屡屡生事。峨眉弟子不堪其扰,愿归附五岳派,只是...” 她顿了顿:“千里路途,恐遭正道盟、魔教袭击。遂要求五岳派派遣高手护送。” “峨眉并入五岳派是好事丫!”令狐冲剑眉一挑,忽然狡黠一笑:“不过护送之事,两位师太亦可完成的!” 定逸师太柳眉倒竖:“我至今还未参透密洞五岳剑法,哪里有时间。” 宁中则摇头轻叹:“定闲师太功还要助师娘传授上千弟子剑法,更加没有时间。” “教个男子护送一群峨眉女弟子,你们也放心啊!”令狐冲想着在华山多多修炼,对于下山办事自然很不情愿。 “休想打歪主意!”定逸面颊一热,喝道:“就你那心思我等岂会不知?此行由着仪琳、仪和跟你。她们同是尼姑,好跟峨眉弟子交流。” “加上珊儿!”令狐冲得寸进尺。 “不!不行!”宁中则连忙拒绝:“珊儿不能下山......”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57+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02+7)年】 ┗——系统面板——┛ ┏——红颜修为——┓ 林夫人:(24+3)年。 岳灵珊:(26+2)年。 曲非烟:(19)年。 刘 箐:(16)年。 仪 和:(20+2)年。 ┗——红颜修为——┛ 第169章 师娘又发布任务 令狐冲耳中早已听不进师娘与二定师太半句言语,身形一晃便掠出正气堂。但见青影闪过,卧室房门‘砰’地震开,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散。 岳灵珊昨夜太过疲惫,正拥衾而卧睡着回笼觉,忽觉床帷轻动,已被揽入温暖怀抱。 “咦!夫君,娘亲不是叫你吗?”她睡眼惺忪,青丝散乱,满心疑惑:“难不成,夫君又想要?......” 话音未落,忽觉腕间一凉。令狐冲三指搭脉,忽然仰天大笑:“珊儿,你咋就怀孕了呢!” 岳灵珊好似做错事的小孩子,霎时红了耳根,纤指绞着被角低声道:“原想着夫君会下山一年半载,我自己在山上无聊...”她偷瞄夫君脸色,声音越来越细:“就没有将那玩意给炼化,生个孩子玩玩。” 听闻这借口,令狐冲怔了怔,呆立原地。 “夫君不想?...”岳灵珊一脸委屈! 令狐冲将妻子紧紧搂住,激动道:“傻丫头!我令狐冲两辈子都没当过爹,欢喜还来不及!” “什么两辈子哦!夫君开心得胡言乱语了吧。”见夫君眉开眼笑,岳灵珊悬着的心方才落下。她倚在令狐冲肩头,指尖绕着丈夫散落的发丝:“师兄想要麟儿还是千金?” “都是心头肉!”令狐冲话锋一转,令狐冲忽然板起脸:“你昨夜为何不告知我。害得我还这般粗鲁待你。” “告...告诉夫君...夫君就不会跟我修炼了......”岳灵珊脸色一沉,显然很恼娘亲将这事告知夫君。 “傻丫头!”令狐冲指尖轻抚妻子脸颊,温声道:“你我皆习武之人,真气流转自有分寸,何须如寻常百姓般战战兢兢,生怕伤到腹中胎儿!”说着已轻轻解开妻子衣带,手掌小心翼翼覆上那尚平坦的小腹。 只是,一瞧见那如雪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春光,憔悴的令狐冲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一下,又开始觉得浑身带劲了。 “夫君,想就......要......吧......”岳灵珊抿嘴轻笑,素手轻勾间罗衣尽褪,如蝶蜕茧般露出玉润香肩。她最是知晓,这浪子夫君有多好色的。 令狐冲想起明日便要远行,陪伴岳灵珊的日子少之又少,心头一热,动作愈发轻柔。指尖运起三分九阳真气,在妻子周身要穴徐徐游走,既添闺房之趣,又可保护腹中胎儿。 岳灵珊但觉道道暖流自经脉渗入,不由轻声嘤咛,这与往日疾风骤雨截然不同的温存,反倒叫她耳根发烫。 窗外竹影婆娑,将一对璧人的剪影投在纱窗上,随风轻轻摇曳。 云收雨霁,令狐冲轻抚妻子如瀑青丝,忽叹道:“师娘又要遣我下山了。” “哼!”岳灵珊琼鼻微皱,粉拳轻捶夫君胸膛:“就知道娘亲寻夫君准没好事。” “师娘也是没办法!”令狐冲搂着妻子纤腰,沉声道:“如今五岳派弟子众多,却是人才凋零;华山、恒山、衡山就没几个上得了台面的弟子,泰山长老、嵩山弟子倒是功夫还行,只是很多事情师娘还是不放心交给他们去办。” “那师兄早去早回!”岳灵珊杏眼含雾:“定要赶在孩儿出生前回山。” 话音未落,令狐冲已吻上她光洁额头:“还有八个月临产,蜀地也不算远,倒是能赶得上。” “对了!”岳灵珊突然支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雪肩:“我这就去找娘亲理论,让夫君下山可以,那也要允许带着仪和、仪琳他们一起。如今武林暗流涌动,附近可要尽快提升实力。” 令狐冲拉住岳灵珊的手,笑道:“不用去了,定逸师太答应仪和、仪琳与我同行。” “好哇!原来你们都商量好了,独独瞒着我!”岳灵珊忽地扑哧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定逸师伯素日里提起师兄就咬牙切齿,今日怎地转了性子?”她素手不自觉地抚上尚平坦的小腹,终究没如往日般吵着同去。 令狐冲挠头讪笑:“兴许是怕我一人寂寞,会忍不住霍霍峨眉女弟子吧!” “师兄若真能..”岳灵珊掩口轻笑:“多霍霍几个姐妹也是情理之中。”她指尖绕着丈夫衣带,低声道:“夫君虽然风流了些,倒也重情重义。有你,是姐妹们的福气。” 令狐冲一时语塞,但见晨光透过茜纱窗,在妻子娇颜上投下细碎光斑。窗外忽有山雀掠过,惊落一枝丹桂,暗香浮动间,更显闺中旖旎。 令狐冲与岳灵珊依依惜别后,便匆匆前去寻找仪琳、仪和二人。原本护送峨眉弟子回山并非急务,但念及妻子腹中胎儿即将临盆,这位浪子剑客也不由得加快脚步,生怕错过人生头一遭为人之父的重要时刻。 方才踏出屋门,便见仪琳与仪和背着行囊迎面而来,二女面色略显倦怠,显是昨夜修炼过度所致。然而眉宇间却掩不住欢喜之色——在这华山之上,虽能与情郎朝夕相处,却总要顾及同门和师父的眼光。此番下山,倒可暂抛那些世俗束缚,与心上人尽享鱼水之欢。 第170章 青城山下白素贞 青城山麓,霜枫如火。令狐冲青衫半解,步履散漫不羁,酒葫芦在腰间晃出清越的声响。身后二尼素袍染尘,眉眼含笑,步履轻盈,毫无平日庵中肃穆之态。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生~啊啊啊啊啊~”令狐冲破锣嗓子回荡山间,惊起满山飞鸟,连带着也惊散了二尼心中的清规戒律。 待听完白娘子断桥相会、盗取仙草、水漫金山的传奇,仪琳与仪和只觉心中枷锁尽去。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自由、洒脱。 仪琳轻抚佛珠,掩唇轻笑:“那白娘娘千年道行尚且为情所困,我与师姐这点微末修为,倾心师兄也是情理之中。” 仪和更是洒脱,一把扯开腰间丝绦,任山风鼓动僧袍,露出那傲人胸脯:“令狐师兄便是我们的许仙。仪琳师妹生得秀气,扮白蛇最是相宜。我这等粗人,就做那青蛇也罢。” 令狐冲眯着眼打量二尼僧袍下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忽地扯下酒葫芦高举,大喝道:“大胆妖孽!老衲法海在此,速速助我修行!” “咦?法海禅师不是得道高僧么?”仪琳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怎滴也近女色?” 仪和却是配合得很,扭动腰肢缠了上来:“求高僧开恩,您要怎么修炼,小的都依!” “哼!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令狐冲清喝一声,双掌抚住仪和周身要害,弄得这蛇妖连吐信子。他口中念道:“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般若巴嘛轰。” “啊~啊~啊~高僧饶命~”仪和娇呼连连,身子却似蛇般缠得更紧。她疯狂呐喊:“高僧,收了我吧!收了我吧!” 这‘法海’也是心狠手辣,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搂着‘蛇妖’掠入道旁密林,但闻林中枝叶簌簌,娇喘连连。 仪琳双颊绯红,耳尖都烧得发烫。林中传来的靡靡之音如丝如缕,勾得她心神荡漾。她生怕自己定力不行,会忍不住钻小树林相助师姐。遂慌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佛珠在腕间哗啦啦作响。 未行出百步,忽闻前方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仪琳心头一凛,闪身隐入道旁树丛,屏息凝神向前窥探。 只见七名身着灰白缁衣的尼姑背靠背结阵而立,手中青锋映着寒光。虽神色镇定,额角却已渗出细密汗珠。四周围着十余名白帕草鞋的汉子,个个面带轻浮笑意,眼中淫邪之意毫不掩饰。 那装束仪琳如何不识?正是青城弟子的打扮。而被困在中间的,想必是同处蜀地的峨眉派弟子。 为首的青城弟子身形瘦削,鹰钩鼻上挑,阴恻恻笑道:“俏师太些哦,莫怪我们辣手摧花。我们也是听左盟主嘞命令,好生儿招呼峨眉弟子。 ”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接茬道:“师太们放宽心,你们七人,咱们兄弟十四人,也就一战二。咱们兄弟快乐,你们快乐加倍。待尽了兴,自会留你们性命。” 众青城弟子哄笑连连,虽未亮兵刃,却已呈合围之势。但见他们指指点点,竟似在瓜分战利品般将七位女尼编排妥当。 为首峨眉弟子厉声喝道:“青城派好歹也是名门正派,既入正道盟,自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尔等这般行径,与魔教何异?”话虽如此,她手中长剑微颤,显是心知今日凶多吉少。 一位生得最为标致,被青城弟子盯得最多的女尼颤颤巍巍道:“我们峨眉派已经并入五岳派,你们若敢造次,定遭岳掌门和五岳派大师兄疯狂报复。” “桀桀桀桀桀~”那鹰钩鼻弟子仰天大笑:“等华山的人赶到蜀中,只怕诸位师太都已身怀六甲咯!” 山风呜咽,林间鸟雀尽散,唯有剑拔弩张的杀气,在萧瑟的秋意中愈发森冷。 “小心点哈,白嫩皮肤遭划破怪可惜嘞。”鹰钩鼻一声呼哨,众弟子剑锋所指,直逼七位女尼而去! 七位峨眉女尼的衣襟堪堪要被剑锋挑破之际,山林间忽响起一声浑厚佛号:‘阿弥陀佛——’ 一道淡蓝身影踏着林间斑驳日光而来。那人双手合十,步履从容,却似缩地成寸,转眼已至众人眼前。青城弟子们一时竟忘了动作,十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我的乖乖,这个仙女归我咯!” “不行,我也要这个~” “吵个锤子!按老规矩,皮师兄先来!” 那被称作皮师兄的鹰钩鼻汉子舔了舔嘴唇,眼中邪光大盛。 一个机灵些的弟子突然拉住他衣袖:“皮师哥,这尼姑装束不似峨眉派,咱们能不能碰哦。” “怂包!你乖乖享用峨眉弟子就成。”皮师兄甩开那弟子,淫笑道:“这等绝色,就是观音菩萨下凡老子也...”说着已施展轻功扑向仪琳。 “道友快逃...”为首的峨眉弟子一声清啸,青锋乍起,直取最近的一名青城弟子。其余六位女尼也纷纷挺剑而上,竟是要以命相搏。 “阿弥陀佛!”眼见十四名青城弟子奔来,仪琳顿时手足无措,慌忙大喝:“贫尼不想杀人,你们速速离去...” “喝~师太不想杀人!”皮师兄皮笑肉不笑:“那便与我们兄弟些生人吧!” “除令狐师兄外,不许任何人轻薄于我!”仪琳目光一凛,素手捻动佛珠,忽闻‘铮铮’数响,檀木念珠应声而裂。她袍袖翻飞间,九阳真气自丹田涌出,那十八枚碎珠登时裹上一层赤芒,恰似红莲业火中迸出的舍利子。 青城十四剑结成‘松风剑阵’欺身而来,剑尖寒星点点,如毒蛇吐信。却见女尼玉腕轻扬,碎珠破空激射,竟挟风雷之势。霎时间血珠迸现,十四名弟子齐声惨呼——每粒佛珠不偏不倚,正贯入右目。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烈日透过松叶间隙,照着一地哀嚎翻滚的青城弟子。仪琳双手合十,僧鞋踏过染血的松针,轻叹道:“是诸位对贫尼无礼在先,贫尼不得已才出手。” 第171章 相救峨眉派弟子 “你......你究竟是谁......”皮师哥仅剩的一只眼珠惊骇狂转,几乎要瞪出眼眶。他也就堪堪二流高手,青城派行走江湖都不带他这种小喽啰。平日里也就仗着门派威名在蜀地横行霸道。 方才仪琳出手,招式之精妙,内力之深厚,竟似比掌门余沧海还要强上三分!他魂飞魄散,连忙拖着伤体,领着剩余弟子跪地叩首,哀声求饶:“师太菩萨心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你们...”仪琳‘走’字还未说出,忽听林中‘嗤嗤’破空声骤起!十四道寒芒自林间激射而出,晶莹剔透,快若闪电,瞬间刺入十四人眉心! “噗呲~”吐血声接连不断,青城弟子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气绝倒地,眉心一点殷红,死状竟出奇地整齐划一。 “何方高人?~”七名峨眉女尼大惊,连忙背靠背结成剑阵,警惕环顾四周。 便在此时,林木沙沙作响,令狐冲怀抱仪和缓步而来。仪和僧袍微乱,玉颊潮红未褪,娇喘细细地倚在他臂弯里。 令狐冲低头扫了眼满地尸首,摇头叹道:“我的乖仪琳,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等败类,今日不除,明日又不知要害多少清白女子......” 峨眉众尼见令狐冲并无恶意,这才纷纷收剑入鞘。为首那位师太缓步上前,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峨眉弟子妙莲,多谢三位施主救命之恩。” 令狐冲细细打量这位师太,年约三十,生得倒是眉清目秀,丰腴得体,再观其余六位女尼,也都生得颇为标致。尤其是其中一位杏眼桃腮的小尼姑,姿色更在仪和之上三分。然而若与仪琳那超凡脱俗的仙姿相比,众尼顿显黯然。 只是,这群峨眉弟子武功之低微,着实令人唏嘘。也就这妙莲堪堪入二流高手行列。难怪那什么皮师哥带着几个喽啰就能将她们围困。 峨眉祖师郭襄女侠威震江湖,传至灭绝师太、周芷若时仍是武林翘楚。可如今在这笑傲世界,峨眉派竟已势微至此,甚至连青城派都不如。 她们久居蜀地,鲜少过问江湖恩怨。若非左冷禅威逼利诱,要青城派‘关照’她们,恐怕也不会被迫并入五岳剑派。 妙莲师太触碰令狐冲灼灼目光,当即后退三步,纤手按上剑柄:“多谢少侠相救之恩,贫尼与师妹们就此别过。”语调虽柔,却隐含戒备。 仪和噗嗤一笑:“师兄,快收了你这''饿狼''般的眼神,瞧把峨眉师太们吓得。”说着纤指轻点令狐冲额头。 令狐冲心中叫屈。他方才凝神观望,实则是以独门心法探查七人内力运行,看看她们是否修炼‘峨眉九阳功’。压根没有留意哪个长得凸,哪个长得翘啊。 令狐冲缓缓将怀中仪和放开,对着师太们拱手示歉道:“在下唐突,望诸位师太海涵。” 那位唤作妙音的俏尼姑偷眼瞧着仪和春意未消的模样,又听得令狐冲唤姐妹们‘师妹’,心中顿生嫌恶。暗想这白日宣淫的男女,定非良善之辈。只是碍于对方武功深不可测,只得垂首默念佛号,将不满强压心底。 妙莲师太对令狐冲视若无睹,转向仪琳合十道:“道友慈悲,贫尼等告退。” “妙莲师姐且慢!”仪琳苦笑一声,连忙解释道:“令狐冲师兄向来好色,你们莫怪他。” 令狐冲闻言脸色一沉,暗自发狠定要将这口无遮拦的小尼姑拖入林中猛烈输出,告诫他往后别老将‘令狐师兄好色’挂在嘴边。 “什么?”峨眉众尼齐声惊呼。妙音更是檀口微张,不可置信地望向令狐冲,心中翻江倒海:“他,他竟是那位武功高深莫测,红颜知己无数,传言‘魔教圣姑爷’的五岳首徒令狐师兄?” 妙莲慌忙转身,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您是令狐师兄?那两位便是恒山道友了!” “恒山仪和,见过妙莲师姐。” “恒山仪琳,见过妙莲师姐。” 二尼虽武功远胜,却因妙莲年长,仍以师姐相称。倒是令狐冲,年纪不大,却是功夫了得。欣然接受妙莲叫他师兄。 “诸位师妹......”令狐冲讪讪一笑:“在下方才当真是在察看诸位的武功路数,绝无轻薄之意。” 妙莲听得此言,耳根顿时红透,细声道:“还请令狐师兄与两位师妹移步峨眉。如今全派上下不堪青城派骚扰,日夜盼着五岳剑派来人主持公道。” “有劳师妹带路。”令狐冲嘴角微扬,忽又皱眉问道:“此地乃青城派地盘,离峨眉山尚远,你们七人为何会在此处?妙莲师妹在峨眉弟子中武功如何?” 妙莲脸色愈发红得发烫:“贫尼...贫尼是二代弟子之首,近日才...才堪堪跻身二流之列......” 此言一出,莫说令狐冲,就连仪琳、仪和也不禁暗自咋舌。堂堂峨眉派二代首徒,竟只勉强算得二流,连‘青城四兽’都不如。 其实,令狐冲三人仗着系统相助,武功突飞猛进,见识太多高手。他们似乎忘记了,三年前华山首徒令狐冲也不过是二流水准。放眼整个武林,能在二代弟子中培养出一流高手的,除了少林、武当,也就唯有五岳之首的嵩山派了。 妙莲羞赧地解释道:“妙妙音师妹在成都府遇险,贫尼这才率众师妹前来接应。本想小心行事,却不想......到这山林间,倒是被青城弟子给围上了。” “哎!若不是急着赶路,我定要杀上青城山,挑了那松风观,将那些鼠辈屠戮殆尽,替武林除害!”令狐冲长叹一声,伸手示意,妙莲继续赶路。 说来可笑,这青城派作恶多端,却仍顶着名门正派的名头。自余沧海死后,门下弟子反倒愈发肆无忌惮。以令狐冲如今的修为,要扫平青城山不过举手之劳。 只是如此一来会大费周章,怕是要耽搁时间,会赶不上妻子临盆。 第172章 小尼姑投怀送抱 按理说峨眉派承袭郭襄祖师所传的‘峨眉九阳功’,门下弟子本该以内力见长。可妙莲七人刚行四个时辰便已娇喘连连,体力连未曾修炼的莽夫壮汉都不如。又值黑夜,乌云蔽月,众人只得寻了处空地生火休憩。 为在峨眉弟子面前留个好印象,令狐冲难得安分,竟未拉着仪琳、仪和‘修炼’。此刻他正倚着古树独饮,望着篝火旁的热闹景象。 妙莲等峨眉弟子围着仪琳、仪和讨教江湖趣闻。最多的便是问仪琳功力究竟多深,竟能一招制住十四名青城派弟子。最主要是,仪琳散发出的气质竟与他们掌门玄音师太相似。 唯独妙音对热闹不感兴趣,莲步轻移来到令狐冲跟前。篝火映照下,她杏眸中闪着异样的光彩:“令狐师兄,江湖盛传你能一剑破武当冲虚道长的''两仪剑法'',可是真事?” 令狐冲暗自挑眉。分明记得初见时,这小妮子眼中尽是鄙夷,此刻却主动搭话。他慢悠悠放下酒葫芦,目光故意在对方身上逡巡:“妙音师妹,对师兄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 “哼!”妙音慌忙环抱双臂,将那才露尖尖角的胸脯挡住:“看来江湖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你武功盖世是真,好色成性也是真!” 令狐冲索性摆出色眯眯的模样,盯着她紧捂的胸口。该说不说,蜀地女子果然玲珑有致,这小尼姑年岁与曲非烟相仿,身段却更显婀娜。若蓄起青丝,留着双马尾,怕是比曲非烟更像小萝莉。 “既然知道师兄的''恶名''...”令狐冲故意凑近半步,见她睫毛轻颤,玩心更甚:“你还敢这般接近我?” “我不怕!”妙音强自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因...因江湖都说,令狐师兄虽风流,却最是怜香惜玉......” 令狐冲暗暗一笑:“看来这还是自己未曾谋面的粉丝加小迷妹呢。” 妙音纤指轻绕衣带,杏眸流转间似含春水:“待峨眉并入五岳,不知可否请大师兄指点剑法?” 令狐冲仰首痛饮一口烈酒,抹袖笑道:“就你们这些修为功底,随便哪位师兄都能指点。等你们把根基打扎实些,我再亲自教授你们。” 这话倒非虚言,如今他剑道境界已臻化境,便是岳不群也难望其项背。只是碍于师娘嘱托,才勉为其难授艺。现今五岳派上千弟子中,能听懂他传授剑法者,也不过五十来人。 “那妙音定当勤修苦练!”小尼姑竟欺身上前,吐气如兰:“往后可得求大师兄手把手教导呢。” 那温香软语直扑令狐冲面门,倒叫他心中生疑:这小妮子莫非另有所图?正思忖间,忽觉热闹的四周变得寂然。举目望去,竟发现仪和、仪琳领着峨眉六名弟子去不远处传授剑招。 那仪和还不忘回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眼波中分明写着:这送上门的内力修为,师兄还不快些收入囊中? 令狐冲暗自肺腑:“额!我虽然很想强大自身,但也不能化身泰迪,见人就上吧。”可当瞧见妙音愈发贴近,忽觉体内真气翻涌,竟是不由自主起了反应。 “我说妙音师妹,你来找师兄聊天所为何事?”令狐强自稳住体内骚动,声音却已带三分暗哑。 那妙音眼波流转如水,忽闪着问道:“江湖传言魔教圣姑任大小姐、五毒教蓝教主都倾心于师兄,可是真的?” “妙音师妹对我倒是打听得很清楚。”令狐冲没曾想从未谋面的小尼姑竟对自己这般热爱。 “自然要打听!”妙音身体凑近,挨着倚在大树干下,口若悬河:“青城派与我峨眉处处为敌。四年前青城四兽在汉中被打得落花流水,峨眉上下无不称快。妙音更是多方打探,方才得知是师兄所为...” “然后!就沦陷了?”令狐冲嘴角含笑。 “正是...后来听得师兄种种江湖事迹,更叫妙音心向往之。”没曾想,妙音竟不羞赧,臻首直接轻靠在他肩头。 “妙音不想待在这峨眉山陪伴青灯古佛了,得知峨眉要并入五岳,便私自下山,想着前去剑阁这个必经之路等候,盼望早些见到令狐师兄。” 令狐冲闻言苦笑:“如此说来,你们七姐妹险些遭青城派欺辱,倒是因我之故了?” 妙音仰起俏脸,眼中满是憧憬:“妙音什么都不要,只望师兄带我行走江湖!” “你这丫头...”令狐冲摇头轻叹:“旁人避之不及的江湖恩怨,你倒求之不得。”话音未落,怀中忽地一暖,那妙音竟已钻入他臂弯,纤纤玉手环住他腰身。 温香软玉在怀,令狐冲也不再矫情,双臂一收,听得怀中人儿嘤咛一声,娇躯轻颤如风中嫩柳。 “初次见我抱着仪和,你不是还横眉冷对么?怎滴轮到你自己又肯了?”令狐冲在她耳边低语。 “别人淫邪自是可恶!”妙音仰首凝望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痴痴道:“师兄是多情。” “好一个双标狗!”令狐邪魅一笑:“那师兄今日便多情一回...只是师妹莫要喊疼。” 妙音虽然做足准备,却也霞飞双颊,声若蚊蝇:“不~不怕……” 百步开外的空地上,新燃的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四周树影摇曳。仪和手执青锋,一招‘苍松迎客’使来,剑尖颤动如松针轻摆;仪琳随即演示‘云横秦岭’,剑势绵延不绝,恰似终南云雾。 峨眉众弟子看得目不转睛——这五岳剑法中看似寻常的起手式,在她们眼中却暗藏玄机。尤其那‘玉女穿梭,一式,剑走偏锋时竟隐含三分峨眉剑意,引得众女尼连连惊呼。这般如痴如醉之际,莫说远处妙音的喘息声,便是惊雷乍响恐怕也难分去她们半点心神。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60+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09+8)年】 ┗——系统面板——┛ ┏——红颜修为——┓ 林夫人:(27)年。 岳灵珊:(28)年。 曲非烟:(19)年。 刘 箐:(16)年。 仪 和:(22+3)年。 妙 音:(0+5)年。 ┗——红颜修为——┛ 第173章 青城点苍屠峨眉 翌日天光微亮,山间雾气氤氲,令狐冲与群尼踏着露湿的石径往峨眉而去。妙音初承雨露,虽强自支撑,却仍是莲步蹒跚,柳眉轻蹙。师姐妹们见她这般情状,心中怜惜,便轮番背她前行。 作为大师姐的妙莲忽地转身拦在令狐冲面前,清冷的面容透着几分凌厉:“妙音是我们最宠的师妹。这四年来跟着了魔似的,梦里都念着令狐师兄大名。昨夜既遂了心愿,还望师兄往后好生待她。” 仪和掩口轻笑:“妙莲师姐尽可宽心,咱们师兄最是懂得怜香惜玉。莫说一个妙音师妹,就是你们七姐妹都跟着师兄,她也能一碗水端平。” 话未说完,仪琳已嘟着嗔道:“我就说吧,令狐师兄向来好色!” 此言一出,峨眉众女弟子个个面飞红霞,纷纷加快脚步躲到前头去了。 令狐冲无奈地掐了掐二女腰间软肉:“我说仪和,你们姐妹已经够多了,可别老想着给我送女人了。还有仪琳,师兄这叫多情,不叫好色!老这般说会败坏师兄名声的。” 仪和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师兄还没说呢,昨夜修为精进几何?” 仪琳喃喃自语:“师父派我们来,就是防着师兄把峨眉弟子祸害干净。怎么师姐反而...” 正说笑间,山路忽然陡峭。妙莲等人不由分说,直接将妙音塞进令狐冲怀里。那娇躯入怀时,令狐冲分明听见背后传来数声轻笑。 青城至峨眉不过四百余里,若令狐冲运转轻功独行,半日即可抵达。奈何带着这群峨眉弟子,竟从晨曦微露走到暮色苍茫。 残阳泣血,暮云低垂。众人正说笑间已来到峨眉山脚,忽听得金铁交鸣之声破空而来,其间夹杂着女子凄厉哀嚎,如寒鸦啼血,撕碎了山中暮色。 令狐冲剑眉一蹙,身形如鹞子翻身跃上高岩。只见山道上尸骸狼藉,七八十名劲装汉子正挥舞兵刃追杀二十余缁衣女尼。那些女尼有的已被按倒在地,素衣染血,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青石板上血迹斑驳,在夕阳映照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啊!妙荷……” “妙菊师妹……” 七名峨眉弟子看清惨状,俱是目眦欲裂。妙莲面如死灰,颤声道:“点苍派怎么会与青城派联手攻山!”话音未落,却见一名头裹白帕的青城弟子正揪着个小尼姑手臂,淫笑着撕扯她的衣襟。 “鼠辈敢尔!”令狐冲一声清啸,身形如惊鸿掠影,长剑化作白虹贯日。那贼子只觉喉间一凉,热血已喷溅三尺。 “何方狂徒敢坏正道盟大事?”众恶徒见状纷纷怒喝,五六个汉子已提剑朝令狐冲围将上来。不待令狐冲出手,仪和剑光如练,刹那间六颗头颅滚落尘埃。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在仪琳心头猛然炸响。眼见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她眸中陡然射出两道寒光,九阳神功流转全身,僧袍鼓荡间竟现金刚怒目之相,长剑一振便如猛虎般扑入敌群。 “山上恐更危急!速战速决!”令狐冲冷喝一声,身形已化作一道青影在山道战场间飘忽穿梭。既要护持峨眉弟子,又要斩杀来敌,饶是他独孤九剑已臻化境,一时间也难以尽歼群丑。但见寒芒闪处,贼寇如秋草般成片倒下,却仍有更多凶徒自山径蜂拥而来。 峨眉七尼武功平平,只得护着劫后余生的师妹们退守险要。所幸仪琳、仪和此时已是一流身手,三人剑光交织如虹,不出盏茶工夫便将七八十名贼人尽数诛灭,救得十八名峨眉弟子脱险。 “仪琳、仪和!好生护持诸位师妹!”但听一声长啸,令狐冲身形如电,踏着满地血污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间已掠上山道。 他足尖在枯枝上轻轻一点,身形又拔高数丈。转眼行至半山腰处,忽闻金铁交鸣之声刺破山雾。定睛望去,只见十余名峨眉弟子且战且退,正被七八个凶神恶煞的贼人紧追不舍。 令狐冲也懒得多言,剑光乍现,那些尼姑尚未来得及看清来者面容,贼人已纷纷倒地。若非山风中飘来那句“妙莲师姐在山下接应,尔等速速下山!”,她们还道是菩萨显灵。 令狐冲一路疾驰,接连解救六拨遇袭的峨眉弟子,剑锋所至之处,贼寇应声倒地。待他赶至金顶,却见总坛浓烟滚滚,竟无半点厮杀之声。 “莫非妙音师太已遭不测...”令狐冲心中蓦地一沉,忽闻浓烟深处传来刺耳怪笑。他提气纵身,如落叶般飘上殿顶,移开一片熏得焦黑的瓦片。 殿内火舌吞吐,一名老尼鲜血淋漓伏于佛前。一对中年男女持剑而立,剑锋寒芒映着火光,分外森冷。 那女子把玩着剑穗,冷笑道:“老尼姑咎由自取,竟敢叛离正道盟,投靠害死我派掌门的五岳剑派。” “师妹,休要与她废话!”男子厉声喝道,剑尖挑起师太下颚:“交出峨眉九阳功,我等便不将那些尼姑赶尽杀绝。否则...”嘴角勾起一抹淫邪:“定叫山上那些小尼姑尝尽人间极乐,伺候我派上下百名弟子!” “阿…弥…陀…佛…”玄音师太气若游丝,惨然道:“正道盟……好一个正道盟……” 女子轻抚剑身嗤笑道:“师兄,这九阳功怕是浪得虚名。你看这老尼练了一甲子,还不是败在咱们剑下?” 男子喉间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咱们奉左盟主之令行事,师兄这不是想着来都来了,多劳一些油水么!” “师兄倒是贪心。”女子斜眼睨去,竟显出几分娇媚:“这满山俏尼姑,还不够师兄消受?师妹可是特意嘱咐门下弟子活捉。若去得迟了,可要被青城派那些饿鬼糟蹋光了!”两人话语说得亲昵,字字句句却透着森然鬼气。 “好!弄死这老尼,咱们也好有个交待。”男子话毕,二人长剑陡然化作两道银虹。一剑直取咽喉,一剑横扫腰腹,剑光过处,连跃动的火舌都被生生劈开。 第174章 青城派不该存世 “阿...弥...陀...佛...”玄音师太正待闭目就戮,忽闻头顶瓦片炸裂,一道白虹贯日而下。‘铮铮’两声脆响,那对夺命利剑竟齐根而断。 烟尘弥漫间,一个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 “哎哟,这不是什么‘点苍双剑,剑气冲天’吗?但愿你们能接得我一剑。” “你是何...”男子‘人’字还未出口,忽觉天旋地转,脖颈处先是一凉,继而火辣辣地疼。待他回过神来,自己的头颅已在烈焰中滋滋作响,爆出阵阵焦臭。 那女子吓得魂飞魄散,尿液顺着腿根直流。才转身欲逃,突觉心口一空——只见一只血手从她后背贯穿而出,掌中赫然握着一颗尚在抽搐的心脏。 “你...是...”她瞪圆双眼,身子如烂泥般瘫软在地。名震江湖的点苍双剑,至死都不知道夺命之人身份。 “师太...”令狐冲一声轻唤,人已如鬼魅般掠至玄音师太身旁,抄起她掠出大殿。 “可是...令狐贤侄?”老尼勉强睁开浑浊的双眼,气若游丝。 “晚辈来迟一步,还请师太恕罪!”令狐冲足下生风,抱着师太朝山下疾驰。仪琳、仪和功夫虽然了得,但刚才见到点苍双剑,生怕山下还有其他什么高手。 “门下弟子...”玄音师太拼尽最后气力挤出四字。 “师太放心,诸位师妹俱已安然脱险!” 听闻此言,老尼紧绷的心弦一松,登时昏死过去。令狐冲探其脉象,知暂无性命之忧,脚下步伐更快,如一阵清风掠过峨眉山道。 暮色沉沉,峨眉山下数十簇篝火在黑夜中格外醒目。众尼姑神色凝重,不时朝山道张望。待见令狐冲抱着玄音师太飞掠而来,连那些重伤在身的弟子也强撑起身,围拢上前。 “师父...师父...”见师太双目紧闭,众尼以为她已圆寂,顿时悲声四起。 “师太无恙!”令狐冲沉声喝止,示意众人退开:“仪琳,来助我运功疗伤。” 令狐冲将玄音师太扶至篝火旁盘坐,仪琳当即会意,双掌轻抵师太后心。二人真气流转,九阳神功的纯阳内力如春风化雨般注入师太体内。 若是寻常人受此重伤,令狐冲想要将其救活,怕是只有动用系统神功。不过暂且不论师太年近六旬,令狐冲下不下得去手...用百年修为救这素未谋面的师太,令狐冲可万万舍不得。 好在玄音师太毕生修习峨眉九阳功,体内真气与九阳神功本就同源。此刻两股至精至纯的九阳真气入体,如江河归海,迅速修复着她受损的经脉。 妙莲望着疗伤中的令狐冲与仪琳额前密布的汗珠,心中百感交集。她不敢打扰疗伤,只得轻移莲步至仪和身侧,低声道:“仪和师妹,若令狐师兄能救活师父,我峨眉上下...甘愿遂师兄心愿。” “额!师兄可没什么心愿。”仪和苦笑连连,若不是昨夜才被令狐冲狠狠收拾,警告别乱拉红线,她今儿非得以此要挟峨眉弟子与情郎修炼功法。 “你...你...”妙莲面飞红霞,急忙转身去照看受伤的师妹们。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百余名峨眉弟子屏息凝神,目光尽数汇聚在那三道盘坐的身影上。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忽闻‘噗’的一声,玄音师太吐出一口淤血,面色渐转红润。令狐冲与仪琳却因劳累过度,相拥着瘫倒在地。 众尼姑欢呼雀跃,分作两拨。一拨围在师太身边嘘寒问暖,另一拨以妙音为首的弟子则手忙脚乱地搀扶起力竭的二人。有递帕子的,有送清水的,更有偷偷抹泪的,场面一时好不热闹。 “阿弥陀佛~”玄音师太双手合十,苍白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贫尼竟还活着!”话音未落,她突然瞪大双眼,震惊地望向令狐冲与仪琳:“二位施主...竟通晓我峨眉九阳功?” 令狐冲不置可否,只是含笑道:“师太经脉已重新接续,闭塞之处也已打通。我们还引导师太体内九阳真气流转。想来往后日子,师太峨眉九阳功定能突飞猛进。” 这师太也是可怜,悟性一般般,还修炼错了路子,白白埋没峨眉九阳功的威名。 要说九阳神功有多厉害,当年张三丰仅得半数真传,便开创武当一脉;郭襄祖师领悟半数精髓,创立峨眉一派。 若玄音师太能将峨眉九阳功修至大成,必可跻身宗师之列。 令狐冲、仪琳若是九阳神功大成,怕是连少林方证大师也难撄其锋。放眼天下,只有那神秘莫测的东方不败尚可一战。 玄音师太颤巍巍起身,对着二人深深一拜:“贫尼愚钝,幸蒙二位点化,未辱祖师绝学。”言罢,又是一记大礼:“感谢贤侄救我峨眉上下。” “师太折煞晚辈了!”令狐冲哪敢受师娘同辈的妙音师太大礼。他目光投向浓烟滚滚的峨眉金顶,沉声道:“如今左冷禅蛰伏在外,峨眉已非久留之地。不如即刻启程前往华山...” 妙莲见师父与令狐冲皆是虚弱至极,踌躇再三,终是轻移莲步上前,忽地双膝跪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令狐师兄...”她声音哽咽:“还有五位师妹被青城派掳去...”话到此处,这位平日里最是持重的大师姐竟再难启齿,只得抬起泪眼,目中尽是哀恳。 好在有点苍双剑示意活捉,点苍、青城两派弟子多存淫邪之心,反倒未造太多杀孽。此役峨眉八十六名弟子,救回六十九人,十二人或死于刀剑,或因不堪受辱自绝,余下五名容貌姣好的,已被点苍派几个高层弟子掳去。 令狐冲眼中寒芒乍现,心道这青城山怕是要走一遭。这等淫邪凶残的门派,合该从武林中除名。纵使耽搁行程,也要将其连根拔起,杀他个干干净净! 妙莲见令狐冲默然不语,心头一颤,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间已见血痕:“师兄为救师父耗尽内力,妙莲知道...只是五位师妹身处险境,唯有师兄有实力救出。” 她忽然银牙紧咬,细若蚊呐道:“妙音师妹说了,师兄...行那个事儿...能恢复功力。若...若需要,妙莲愿...愿助师兄...” 令狐冲:“......” 仪琳、仪和:“......” 玄音师太、峨眉弟子:“......” 第175章 孤身提剑灭青城 暮秋寒雨笼罩青城,山间雾气如纱,石阶湿滑如油。令狐冲一袭青衫染透雨水,步履无声,腰悬长剑,踏着湿滑的石阶缓步而上。每走一步,山间雾气便淡一分,待走到半山亭时,四周竟已云开雾散。 “站住!青城禁地,擅入者死!”两名巡山弟子从亭中跃出,腰间长剑已然出鞘三寸。 令狐冲恍若未闻,继续拾级而上。雨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却浇不灭眼中那抹冷冽的杀意。 “找死!”左侧弟子长剑出鞘,一招‘青城剑法’直刺令狐冲咽喉。剑至半途,忽见青光一闪,他整条右臂已齐肩飞起,血柱喷出三尺多远。 右侧弟子瞳孔骤缩,吓得魂飞魄散:“你……你是….\"话音戛然而止。 他的脖颈浮现一线血痕,头颅缓缓歪斜,最终滚落石阶。断颈处血如泉涌,将青石染成暗红。 剩下那名断臂弟子跪地叩首,额头将石阶撞得砰砰作响:“求少侠饶命……求大侠饶命……” “峨眉弟子身在何处?”令狐冲抖落剑上血珠,望向云雾深处的青城派正殿。体内真气如沸,竟将周身雨水蒸成白雾。 “就……就在……上清……”那人话未说完,已与同伴一般,身首异处。 青城山上警钟长鸣,声震幽谷。令狐冲连破三重山门,剑锋所过之处,二十三名青城弟子尽数毙命。 上清宫前,百余弟子结成的‘天罗剑网’大阵,剑光森然,严阵以待。阵前三人,赫然是当年被‘平沙落雁式’打得狼狈不堪的‘青城三兽’——侯人英、洪人雄、罗人杰。至于于人豪,早早领了盒饭。 侯人英面色阴沉如铁,不时回望殿内被缚的峨眉弟子,咬牙喝道:“哪个龟儿子的敢独闯我们青城派总坛……” 恰在此时,两名名弟子跌跌撞撞奔上山来,一人颤声道:“来、来人三十上下,剑法如鬼似魅...连申人俊师兄都、都挡不住一招...” 另一人更是面如土色:“他只问峨眉弟子下落...话未问完就、就杀...压根没有一丝还手余地……” 洪人雄连声发问:“峨眉那些姑子从何处请来这等高手?点苍双剑何在?那些去捉拿逆贼的师兄弟为何还不回山?” 罗人杰却是双膝一软,竟跪倒在地,颤声道:“该、该不会是...令狐冲... 话音未落,但见百步之外,一袭青衫滴血不染,翩然立于雨中,令狐冲手中长剑透着森然寒意。 “令狐冲!”贾人达手执铁扇,厉声喝道:“师父已丧于林平之之手,我青城派与你华山恩怨已了,今日擅闯山门,莫非真要拼个鱼死网破?” “鱼死必然,网破未必!”令狐冲纵声长笑,笑声中却透着刺骨寒意:“恩怨已了?那峨眉十二位师太的性命该找谁讨?五位被掳的师妹又该向谁要人?”他长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今日前来,凡青城弟子者,死……” “狂妄!”侯人英仰天大笑:“不错,你令狐冲剑法通神!可我这百余弟子一拥而上,纵使你武功再高,又能杀得几人?待你真气耗尽,照样难逃一死!” 令狐冲闻言一怔,心中暗道:这番说辞怎生如此耳熟,倒似在前世哪本小说中见过。 洪人雄铁剑一振,暴喝道:“众弟子听令,变阵!” 百柄青锋同时出鞘,细密雨丝中顿时泛起一片森冷剑芒。这‘天罗剑网’大阵乃是青城派镇派绝学,百人如臂使指,剑势连绵如惊涛拍岸。当年在衡山古树林间,便是田伯光那等高手,也曾被十余弟子以此阵逼得险象环生。 然而令狐冲身形飘忽,竟似闲庭信步般穿行于剑网之中。他剑法已入无招之境,每一剑递出,必有一人喉间绽血。不过转瞬之间,剑阵已破,青石板上横七竖八倒着十七八具尸首,雨水混着血水,在地上汇成道道细流。 侯人英面如土色,嘶声喊道:“大家四散逃开,他孤身一人,不信能全部杀光。” 此言一出,剩余弟子已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有钻入松林的,有窜进大殿的,更有慌不择路跳下悬崖的。那‘青城三兽’逃得最快,几个起落间,身影已消失在雨雾朦胧的山道尽头。 令狐冲蓦地一声清啸,声穿雨幕。体内《九阴真经》的阴柔内力与《九阳神功》的刚猛真气竟如水火交融,自奇经八脉奔涌而出。霎时间,周身三丈之内,地上的血泊竟如活物般翻腾而起,与漫天雨丝纠缠交织,凝成无数晶莹血珠,悬于半空,滴溜溜旋转不休。 “凝!”令狐冲右手五指一张,猛然合拢,那些血珠倏然凝结,化作千百枚细如牛毛的血色冰针,针尖寒芒吞吐,隐隐泛起青紫之色——正是天山童姥的绝学‘生死符’! 虽说这生死符是控制人的招式,但用来群攻当真是个好手段。 “今日,便叫尔等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令狐冲冷喝一声,袖袍一振,那万千血针登时如暴雨梨花,激射而出。 青城派众弟子正四散奔逃,忽觉背心一凉,继而浑身如万蚁噬咬,奇痒钻心,复又转作剧痛,经脉如被烈火灼烧,五脏六腑似遭寒冰封冻。有人狂吼着撕扯衣衫,皮肉抓得鲜血淋漓;有人蜷缩在地,哀嚎翻滚,指甲深深掐进地面。 “痒!痒死我了!杀了我!杀了我啊!”一名弟子嘶声哭嚎,以头抢地,额上鲜血横流仍不自知。 另一人疯狂抓挠胸口,指甲嵌入血肉,竟撕下大片皮肉,却仍止不住那钻心的奇痒,最终惨叫一声,生生痛昏过去。 不过盏茶功夫,八十余名青城弟子尽数倒地,有的抽搐痉挛,有的以剑自戕,有的哀声求死。整个青城山正殿前,哀嚎遍野,恍如修罗地狱。 令狐冲负手而立,冷冷望着满地翻滚的身影,眼中怒火稍敛,这才转身踏着血水未干的石阶缓步走入大殿。 老君殿内,道德天尊雕像古朴威严,却有五个衣衫不整的女尼正被绳索捆在雕像下。年纪最小的师太手腕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原本死寂的眼神在看清来人时突然迸发出生机。 “畜生!”令狐冲怒吼一声,心中不停咒骂:“君子好色,取之有道。老子都不敢在祖师画像下行这般苟且之事。”他长剑一挥,寒芒瞬间割断绳索。五名师太颤抖着整理破碎的僧袍,声音嘶哑:“多……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师妹们莫怕,华山令狐冲来晚了!”令狐冲解下外袍披在那僧袍破烂的女尼身上。紧接着俯身横抱另外伤势最重的女尼:“青城贼子尽数伏诛,玄音师太与其他师姐妹都在山下等候。” 原本眼神涣散的女尼突然抓紧他的衣袖:“师父……师姐妹们没事吗?” 令狐冲没有回答,只是将怀中人又托稳几分。踏出殿门时,满山尸骸正在秋雨中渐渐褪去血色。曾经最憎恶动不动就灭门之人,如今自己剑下的亡魂,怕是比当年那些凶神恶煞之徒还要多上几分。 【兄弟们,催更、评论、免费小礼物走起!】 第176章 抵汉中大雪封路 腊月隆冬,蜀中犹见苍翠,及至汉中地界,却见朔风怒号,漫天飞雪。鹅毛雪片纷纷扬扬三日不绝,官道早被埋作一条银龙,蜿蜒隐没于天地之间。 峨眉派七十余名女弟子本就武功不高,更有二十余人带着剑伤鞭痕,这般风雪实难跋涉。令狐冲与玄音师太于驿亭商议,最终决定暂留汉中。暂歇汉中,待雪霁再行不迟。 听得此言,最为兴奋地要数妙音小尼姑,她踏雪奔来,一把攥住令狐冲袖袍:“令狐师兄,四年前你在哪家客栈教训的‘青城四兽’?咱们就去那儿住可好?”说话时呵出白气,杏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玄音师太手中拂尘微震,蹙眉轻叱:“妙音休得胡闹!咱们人多,这雪又不知何时才停,前去万寿山借宿便可。” 令狐冲见师太神色踌躇,知她囊中羞涩,不由得朗声一笑:“汉中城里,能容下咱们这许多人的,也就瑞来客栈了。妙音师妹既喜欢,咱们便去住上一住。”自华山派得了刘府、王府两家财产后,这些银钱花费,当真如九牛一毛。莫说是七十余人住上几月,便是包下整座客栈一年半载,于如今的令狐冲而言,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妙音哪知其中缘由,只道令狐师兄全为遂她心意,登时心中一热,两只小手将他胳膊搂得更紧几分。少女情怀总是诗,那俏脸上飞起的红晕,倒比峨眉山顶的朝霞还要明艳几分。 仪琳、仪和在旁见状,忍不住掩口轻笑。她二人非但不觉酸楚,反倒庆幸有个小师妹缠着令狐冲,这一路走来,自己才少受些那浪子的摧残。 群尼之中,最是局促的当属妙莲。自那日自荐枕席被婉拒后,虽对令狐冲拯救峨眉满门的大恩感激涕零,但每每相见,仍是羞赧难当。这一路行来,她时而疾步向前,时而缓行殿后,总是不敢与令狐冲并肩而行。偶尔四目相对,便如受惊的小鹿般慌忙避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叫旁观者也不禁为之莞尔。 仪和原有意撮合这段姻缘,奈何令狐冲再三婉拒。倒非他嫌妙莲容貌不佳,而是他不想太过滥情。若他真愿意,这些峨眉弟子,怕是除却玄音师太,十个倒有九个甘愿以身相许。 令狐冲暗自摇头,虽知若将那七十余名峨眉弟子尽数修炼,少说能增百年功力。可如今自己内力已臻化境,放眼天下难逢敌手,又何须再行这等下乘手段? 朔风卷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过,汉中城内外银装素裹。长街上行人绝迹,唯闻‘咯吱’踏雪声由远及近。令狐冲一袭青衫在前,身后七十余缁衣女尼踏雪而来,宛若雪中绽开一片墨梅。 转过街角,忽见一座雕梁画栋的三层楼阁。飞檐上积雪如冠,朱漆大门悬着鎏金匾额,上书‘瑞来客栈’四个大字。楼内灯火通明,竟将门前三尺积雪都映成了琥珀色。 “好个销金窟!”玄音师太突然驻足。但见楼内觥筹交错,酒肉香气扑面而来,不由得捻动佛珠,暗诵一声佛号。可又不愿拂了令狐冲好意,只得整了整僧袍,硬着头皮迈过高槛。 甫入大堂,一股暖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令狐冲朗声笑道:“掌柜的,备七十六人份的素斋,再给某单独整治一桌上等酒肉!”声如金玉,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落下。 那掌柜的见来了大主顾,忙不迭推开算盘,小跑着迎上前来。他搓着手陪笑道:“诸位师太,二楼,后院都还有座位。你们先入住,厨子这就加紧做菜。” 话音未落,却见令狐冲已从仪和行囊中摸出个黄澄澄的金砖,‘啪’地按在柜台上:“有多少空房全包下,住到雪停路通为止。” 那掌柜双手接过金锭,但见黄澄澄的金光映得他须眉皆赤。这般成色的赤金,便是他在这汉中城里经营数十载也难得一见。他喉头滚动,强自镇定道:“各位师父有所不知,这几日大雪封山,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滞留在小店...如今只剩十间上房...” 令狐冲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得得得!附近还有什么客栈,我们分些人去居住。” “阿弥陀佛!”玄音师太轻抚拂尘,淡淡道:“出家人讲究随缘而住,挤一挤反倒暖和。” 令狐冲目光扫过门外纷飞大雪,终是点头:“好吧!分着也不安全。” 待到分派住处时,九间上房挤了七十余名女尼,唯独天字第一号房被令狐冲独占。他人还怪好咧,生怕群女太过拥挤,还让仪和、仪琳、妙音与他一同居住。 群尼哪里不知令狐冲打的什么主意,但包括玄音师太在内,却都没有什么意见,更有几名尼姑,想着天字一号房只住四人,会不会太过宽松。自己也想着往里头挤。 大快朵颐过后,妙音师太面含羞报,低声对令狐冲道:“令狐贤侄,贫尼今晚想借仪琳一用。”语罢似觉失言,忙又解释道:“今日修炼九阳功受阻,需向仪琳讨教讨教。” “可,可以……”仪琳俏脸霎时飞红,未等令狐冲应答,已低垂粉颈移步至玄音师太身侧。 妙音师太微微一笑,自怀中取出一册墨香犹存的册子,双手奉与令狐冲:“此乃我峨眉镇派之宝《峨眉九阳功》。贤侄身负绝世神功,原不稀罕这等微末功夫。若五岳门下哪位弟子悟性了得,有缘修成,也算不负我峨眉祖师心血。” 爱,令狐冲可太爱了。系统赠予的九阳神功虽然神奇,却没有口诀、没有心得,无法传授他人。若得这九阳神功,其他红颜知己功力怕是要精进不少。虽然这神功也挑悟性、需要时间,但好歹修炼起来比紫霞神功要快。 令狐冲郑重收好秘籍:“师太厚赐,在下定当奉予师父,交由门下弟子修炼。”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63+2)%】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17+5)年】 ┗——系统面板——┛ ┏——红颜修为——┓ 林夫人:(27)年。 岳灵珊:(28)年。 曲非烟:(19)年。 刘 箐:(16)年。 仪 和:(25+2)年。 妙 音:(5+3)年。 ┗——红颜修为——┛ 第177章 奔走苗疆救凤凰 腊月初八,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天地间一片苍茫。官道上积雪已没膝深,照此情形,只怕未及正月十五,这汉中古道都要断绝通行了。 若是道路通畅,自汉中至华山不过月余路程。岳灵珊临盆尚在六月,时日还算宽裕。 令狐冲斜倚暖阁雕窗,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天地,嘴角却噙着笑意。他很满意这种住在奢华客栈内,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与红颜知己们轮番修炼内力的幸福日子。 时间就这样在销魂日子中渐渐消逝,转眼已是一个月后的元旦佳节。令狐冲虽然雷打不动,日日三日,却只提升了不到三年内力修为,九阳神功倒是提升了3%熟练度。 令狐冲把玩着手中酒盏,暗自思忖:“莫不是内力愈深,进境愈缓?亦或是因为修炼太过频繁?”他目光扫过房中三位佳人,牙龈一咬,做出了个违背良心的决定。 这日清晨,妙莲正独自在廊下诵经,仍如往常那般,对令狐冲躲躲闪闪,不料日日笙歌的令狐冲却走出房门。 忽然一阵熟悉的酒香飘来,妙莲惊觉抬头,却见那袭青衫已立在一丈之外,正含笑望着她。她手中念珠‘啪嗒’落地,一张俏脸霎时红到了耳根。 “令狐……令狐师兄,你找我……”妙莲慌乱地绞着僧袍衣角,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挪移。 “妙莲啊!”令狐冲身形一晃,已欺近三步之内。此刻细看,才发觉这位年近三旬的比丘尼,因常年青灯古佛,看着倒蛮清秀的。想来是因为没有开发过,长相与仪和相当,身材却是相差甚远。 “师兄……我……我还有事……”妙莲似乎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浑身轻颤如风中荷叶,连连往后闪躲。 “师兄修炼碰到了些瓶颈……还请妙莲相助……”令狐冲开门见山:“妙莲师妹可愿意?” “师兄乃是峨眉大恩人!”妙莲朱唇紧咬,声若蚊呐:“妙莲愿意。” “痛快!”得到应允,令狐冲直接上手拉着妙莲,往那天字号房奔去。 房门方开,三妮便识趣地鱼贯而出。仪和眼波流转,嘴角噙着促狭笑意;妙音却是天真无邪,拍手脆声道:“大师姐可要加把劲呀,师妹我这些日子跟着令狐师兄,可是涨了八年修为呢!”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已被紧紧掩上。 屋内炭火正旺,映得妙莲浑身肌肤如染烟霞。她十指紧攥僧袍下摆,声若蚊呐:“师兄明鉴,妙莲不是为了什么内力修为……” “师兄明白……”令狐冲指尖轻挑,那袭缁衣眼看就要滑落香肩。 恰在此时,窗外骤然传来‘喀嚓’脆响!六道黑影破窗而入,卷着凛冽寒风与碎雪冰晶。妙莲惊呼一声,慌忙将半褪的僧袍重新裹紧。 以令狐冲如今修为,不用眼看,便知来者何人。他倏然转身,瞧见桃谷六仙头顶积雪足有三寸,活似六个雪人。六人你推我搡,在房中挤作一团。 令狐冲怒意渐消,连忙笑道:“六仙前来所为何事?” “哎唷唷!我就说该等令狐冲完事再进来!” “惹他生气,我们可打不过啊,咋办!” “还不是你嚷着冻坏了脚趾头!” “要不,咱们现在出去吧。” “不行啊,蓝凤凰那小妮子...” 桃花仙一个箭步抢上前来,咧嘴道:“这都过了年关,眼看端午将至……” 桃干仙一把揪住他耳朵往后拽:“桃花仙,先不说这个,说正事!” 桃根仙紧接着上前:“令狐冲,那杨莲亭不知发了什么疯,近日大肆搜捕各派豪杰。白胶帮、巨鲸帮等十多名帮主全被抓上黑木崖了。” 桃实仙补充道:“圣姑就在黑木崖,群豪被抓上去倒也还好。只是……” 这回轮到桃叶仙发话:“只是蓝凤凰是你女人,我们就来通知你一声……” “啊!”令狐冲闻言脸色骤变:“蓝妹子情况如何?” 桃花仙焦急道:“云南一带魔教长老,正准备率人强冲苗家七十二寨,捉拿蓝凤凰呢。” “六仙可否替在下照看峨眉众人?”令狐冲面露急色,巴不得现在就奔赴云南。虽值隆冬时节,云南却是四季如春,压根阻碍不了魔教行动。 “帮你照看尼姑可以!”桃干仙突然跃上房梁,倒吊着伸出三根手指:“端午前取来三尸脑神丹解药,这买卖可做得?” “一言为定!”令狐冲转身对妙莲抱拳:“劳烦师妹转告仪琳、仪和还有师太,我有急事处理,桃谷六仙会在此守护你们安全。” 话音未落,但见青光乍现,窗棂‘轰’地炸开万千木屑。众人只觉寒风扑面,那道青色身影已在雪幕中化作一点寒星。 令狐冲一边踏雪急行,一边暗自思忖:旁门左道向来亲近魔教,杨莲亭这般抓人,怕是担心任我行指挥左道攻崖。若是蓝凤凰被抓上黑木崖倒无性命之忧。可如此一来,任我行攻山胜算又要少上不知凡几。 令狐冲想要的最佳结果:救出任盈盈三人,同时让任我行与东方不败斗个你死我活。他可不想三位红颜,加上蓝凤凰被囚黑木崖,孤独终老。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65+3)%】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22+3)年】 ┗——系统面板——┛ ┏——红颜修为——┓ 林夫人:(27)年。 岳灵珊:(28)年。 曲非烟:(19)年。 刘 箐:(16)年。 仪 和:(27+1)年。 妙 音:(8+2)年。 ┗——红颜修为——┛ 第178章 魔教围攻五毒教 正月初,北地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而远在西南的苗疆,确是风和日丽、碧空如洗,暖阳洒在苍翠的山林间,映得溪水粼粼,鸟语花香,恍如世外桃源。 令狐冲昼夜兼程,将十日路程硬生生缩作三日。此刻他正穿行在苗疆险峻的山道上,脚下毒瘴弥漫如墨,身旁荆棘丛生似刃,崖间毒虫伺机而动。他却浑不在意,周身真气流转,在体外三尺处结成无形气墙,所过之处毒雾退散,衣袂不染纤尘。 令狐冲循着地图疾行,接连绕过数十座苗寨竹楼,终于行至五毒教总坛所在的山谷,却听得前方喊杀声震天。他心头一紧,脚下轻功施展到极致,几个起落间已跃上一处断崖。 但见百余黑影疾掠而来,为首二人,一男一女,身着墨黑长袍,袖间暗绣日月交辉纹,正是少室山下围他和任盈盈的魔教三长老之二,桑三娘与秦伟邦。二人身后,百名魔教教众各执兵刃,杀气腾腾,直逼五毒教山门。 令狐冲与这三桑娘算是第三次见面了,第二次五霸岗上,桑三娘被向问天当作‘见面礼’捆成粽子扔在他脚边的。 五毒教总坛依绝壁而筑,千檐万角如毒牙倒悬,周遭终年锁着五彩毒瘴,飞鸟过之即坠。魔教众人却似服了辟毒灵丹,百余人踏着枯枝铺就的山道,黑压压如蝗云蔽日。 “呜——呜——”竹哨声刺破毒雾,两座吊脚楼上的五毒弟子慌忙示警。霎时间铜锣震谷,数十名苗装弟子自竹楼蜂拥而出,腰间毒囊鼓胀,手中淬毒兵刃泛着幽蓝寒光。 忽见一道蓝色身影如轻烟掠至阵前,正是五毒教主蓝凤凰。她罗裙翻飞间已立在山门石阶之上,蛾眉含煞,朱唇轻启:“圣教诸位远道而来,敝教招待不周了。”声音清冷,竟将四周毒虫嘶鸣都压了下去。 秦伟邦纵声长笑:“五仙教盘踞西南多年,今日合该归顺我圣教!”话音未落,手中九环刀猛然劈出,但听‘咔嚓’一声巨响,道旁一株三人合抱的千年毒檀竟被刀气拦腰斩断,断口处渗出腥臭黑汁。 桑三娘阴恻恻一笑:“蓝教主,江湖左道十之七八已入我圣教麾下,还望蓝教主不要负隅顽抗,乖乖领着弟子随我等上黑木崖。” 两方剑拔弩张,令狐冲深怕支援不及,身形已悄悄摸近五毒教总坛百步开外。岂料他异常谨慎,却发现蓝凤凰眼波似有若无地扫过藏身之处,朱唇边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桑长老、秦长老远道而来,有事好好商议,何苦乱兴干戈。”蓝凤凰纤指轻捻腰间银铃,脆声笑道:“我们苗疆素来热情好客,已为两位备上好酒好肉,若两位有胆,且随我入内。” 伏在古树虬枝之上的令狐冲闻言剑眉微蹙,暗忖这蓝凤凰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五毒教总坛处处暗藏杀机,若不是身怀九阳神功毒免,他也不敢托大独闯,桑三娘二人怎会如此轻易入彀? 岂料接下来的一幕,跌破了令狐冲的认知。 “蓝教主盛情,我等岂敢推辞?”桑三娘轻笑一声,竟真的大步流星走向严阵以待的五毒教众。 秦伟邦更是转身喝道:“日月神教弟子听令!未得号令,不得妄动!”说罢竟也抚掌大笑:“只盼蓝教主酒足饭饱后,莫要推辞随我等上黑木崖。” 眼见双方弟子仍在阵前剑拔弩张,三位首脑却已谈笑风生地往总坛深处行去,令狐冲不由得暗自称奇。 这五毒总坛不设围墙,茅檐竹舍间毒虫游走,令狐冲身形一掠,趁三人不备跟着摸了进去。蓝凤凰引着二人七转八绕,最终步入一座悬在毒沼之上的竹楼。令狐冲身形如烟,悄然贴至廊下,透过竹篾缝隙查看屋内情形。 三人一入屋内,方才的谈笑风生之态顿时消散。桑三娘与秦伟邦整肃衣冠,竟齐齐向蓝凤凰躬身行礼。 “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蓝教主海涵。”秦伟邦压低声音道:“圣教弟子中恐有东方不败的耳目,不得不做这番姿态。” 桑三娘从袖中取出一枚黑木令牌,轻放桌上:“我等奉杨莲亭之命前来受控左道豪杰。任教主有令,待北地冰雪消融,请五毒教全教上下配合杨莲亭,移驾黑木崖。” 蓝凤凰玉手轻抚腰间银铃,发出一串清脆声响:“两位对其他门派首领,可没这般恭敬吧?”她眼波流转间,已引二人入座。 那张苗绣桌布上摆满了酸汤鱼、腊肉等苗族佳肴。屋内只有三人,却摆了四副碗筷,却蹊跷地备了四副碗筷,主位更是刻意空着。 桑三娘、秦伟邦暗地里早被任我行征服,如今算是蓝凤凰盟友,自然不怕蓝凤凰毒害。 二人欣然坐下,桑三娘意味深长笑着回应:“蓝教主是圣姑爷的心上人,任教主特意嘱咐要以礼相待。” “看桑长老这般姿态,莫非也想做圣姑爷的人?”蓝凤凰素手执壶,为那空置的酒杯斟满了苗家米酒,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日在五霸岗上,向左使要你侍奉时,为何还摆出那等苦大仇深的神情?” “蓝教主莫要胡言。”桑三娘霍然起身,绣着金线的袖口带翻了面前的酸汤鱼碗:“今日样子也做了,事情也通知了。我等这就告辞。还望五仙教上下即刻起身,正好赶在冰雪消融前抵达北方。” 蓝凤凰却不急不缓地斟着酒:“桑长老何必这般心急。圣姑爷想必很想从你口中得知任教主计划。” 桑三娘鹰目如电,在屋内扫视一周未曾发现令狐冲身影,当即目光落在那空落落主位,不用出口询问,已是笃定令狐冲就在苗疆。 就在这时,竹帘微动,一道青影挟着山风掠入:“蓝妹子,你的那些‘小宝贝’当真了得!我这刚踏进五毒教地界,那些金蚕蝎蛛非但不避,反倒列队相迎。” “冲郎......”蓝凤凰眼眸乍亮,蓝纱广袖翻飞如蝶,整个人已轻盈地旋入令狐冲怀中。 “圣姑爷?”秦伟邦跟着起身,恭敬地望向令狐冲。 第179章 任我行攻崖准备 蓝凤凰纤指绕着令狐冲的衣带,眼波流转似春水:“公子怎地跑南疆来了?”软语如蜜,浑不顾屋内还有两位长老在场。 “不是你亲口说的?”令狐冲猿臂轻舒,将那抹蓝影又揽近三分:“若是想你,便来苗疆十万大山里寻。” 蓝凤凰抬眸瞧见情郎风尘仆仆模样,先是鼻尖一酸,继而笑靥如花,心底暖意如温泉汩汩涌出:“公子是在担心阿妹吗?” 令狐冲但笑不语,目光掠过面色阴晴不定的两位长老,最终停在满桌山珍上:“这一路可饿煞我也!咱们边吃边叙。” “见过圣姑爷!”两位长老齐声抱拳行礼。 令狐冲刚入住主席,执箸的手微微一顿,似笑非笑道:“圣姑可是再三声明,谁再乱喊''圣姑爷'',就要遭受拔舌之刑。你们可别乱称呼了。” 蓝凤凰挨着令狐冲坐下,纤纤素手提起木勺,舀了一勺酸汤,柔声道:“公子,山里湿气重,这酸汤最是祛毒开胃。” 令狐冲左持汤勺,右持酒盏,酸辣鲜香的鱼汤混着苗家米酒的醇厚,吃得酣畅淋漓。在他三番相邀下,桑三娘和秦伟邦也跟着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他那双星目已微微泛起醉意,却仍不忘招呼两位拘谨的长老:“来来来,这苗家腊肉长时间烟熏,味道当真一绝。” 蓝凤凰忽然抿嘴一笑,蓝纱衣袖带起一阵香风:“三位慢饮,阿妹去取坛珍藏百年的镇教''五仙酿''来。” 桑三娘与秦伟邦对视一眼,皆知苗疆素有以毒虫入酒的习俗,却也不以为意。 倒是令狐冲闻言,手中酒盏猛地一颤,几滴琼浆溅在青衫上。五霸岗上那坛‘大补酒’的滋味霎时涌上心头——那火辣辣的后劲,能让他在众多红颜中游刃有余。 只可惜眼前只有蓝凤凰一名红颜,若真喝上百年大补酒,怕是五毒教弟子会被他嚯嚯干净。 未等令狐冲回应,蓝凤凰银铃脆响,已然走出屋外不见踪影。 “之前还以为两位前来为难五仙教!”令狐冲放下酒碗,笑道:“适才在梁上听了半晌,倒是听出些门道来。不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得请二位细说分明。” “禀圣姑爷!”秦伟邦警觉地侧耳细听,确认檐外只有山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后,这才压低嗓门道: 秦伟邦竖耳倾听,发现四周无人偷听后,这才恭敬道:“在下与桑长老确已暗中归顺任教主。神教九大长老中,文、丘、葛、郝四位皆已归顺。” 桑三娘接口道:“任教主手段了得,端阳之前,教中高层必有过半归心。” 令狐冲朗声大笑:“你们是归顺呢,还是摄于任教主的三尸脑神丹。” “任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我等自然诚信归附。”两位长老齐声高呼,声音虽响,却透着几分僵硬。令狐冲从他们眼神中还是能看出是被胁迫的。 “得嘞,得嘞!”令狐冲摆摆手,也不想戳破他们:“你们这般把底细全盘托出,就不怕任教主怪罪?” 桑三娘脸上难得浮出一丝微笑:“圣姑爷乃是攻上黑木崖的关键人物,任教主特意嘱咐,对您要知无不言。” 听闻此言,令狐冲忽然想起任我行在金刀门总坛匆匆离去时所说之言——“你只需答应老夫,老夫自有万全之法。” 倘若任我行真能暗中策反半数教众,再联合被抓上山的左道豪杰,还真有机会夺得教主之位。前提是,他加任我行,再加向问天,能战得过东方不败。 令狐冲暗自思忖:“东方不败武功再高,却有个致命弱点。大战之时,自己只需靠近杨莲亭,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令狐冲只是同意跟着一起上黑木崖,却未曾答应过任我行协助 攻打东方不败。只要救出任盈盈等红颜,他会毫不犹豫下崖,才懒得管任我行和东方不败哪个输赢。 令狐冲举起酒碗,笑道:“两位既然能自由出入黑木崖,可知圣姑以及她身边的两位丫头情况如何?” 桑三娘会意,朗声回应:“圣姑爷放心,且放宽心。如今黑木崖上,除了杨莲亭总管,就属圣姑最得东方教主欢心。圣姑虽说行动受限,可吃穿用度比往日还要精细三分。” 恰在此时,蓝凤凰怀抱着一只泛着青光的古朴酒坛掀帘入屋,莲步轻移间,腰间银饰叮当作响。那酒坛泥封上积着厚厚的尘灰,隐约可见几道蛛网般的裂纹。 “今日倒是托了公子的福!这''五仙酿''埋在地窖整整一甲子,饮之不仅能驱百毒,更能助长修为。” 蓝凤凰玉掌轻拍坛口,‘啵’的一声脆响,泥封应声而碎。霎时间,一股馥郁奇香如潮水般涌出,竹屋四壁的缝隙间顿时传来‘沙沙’作响之声,竟是引得方圆百步的毒虫争相而来。 她素手执勺,先给令狐冲满满斟了一碗,紧接着也毫不吝啬地给两位长老各倒一碗。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打着旋儿,隐约可见几丝金线般的沉淀。 令狐冲喉头滚动,接过酒碗仰颈便饮,饮罢将空碗往桌上一扣:“好妹子,这般佳酿你五仙教还有多少,可要给我都留着...” 桑三娘二人见状,生怕这浪子真来抢酒,连忙端起各自酒碗。只见秦伟邦胡须上还挂着酒珠,便已急急道:“谢谢蓝教主!”两人同时仰头,喉结上下滚动。 酒液入腹,顿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瞬间游走四肢百骸。他们吃了圣教特制的防毒丹药才敢硬闯五毒教总坛。但饮酒过后,更觉浑身轻快,连带着对周遭窸窸窣窣的毒虫也少了几分忌惮。他们自认没有避毒丹,也不再畏惧这些毒物。 蓝凤凰玉指轻掩朱唇,笑靥如花枝摇曳,纤纤素手又为二人各自斟满一碗美酒。 两人举碗一饮而尽。初时胸口同样暖意融融,不多时却化作一团燥热,如野火燎原。喉咙似有千百只蚂蚁爬过,眼前景物渐渐模糊,犹如蒙上一层薄纱。 “阿玲!带这位长老下去好生服侍。”蓝凤凰清喝一声,两名苗女应声而入,一左一右搀起秦伟邦。那秦伟邦面色酡红,脚步虚浮,竟似醉汉般踉跄而去。 令狐冲早觉体内异样,丹田中九阳真气自然流转,将那股燥热压了下去。转眼看那桑三娘双颊潮红,呼吸急促,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心下顿时雪亮:这药酒必有古怪。 令狐冲剑眉微挑,似笑非笑道:“蓝妹子,你这是何意?” 蓝凤凰柔荑轻舒,纤纤玉指已搭上令狐冲臂膀,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桑三娘只是听从任我行号令,却非听从公子的。此次上崖,性命攸关。阿妹除了公子,不会相信任何人。” 令狐冲暗自苦笑:“莫非她以为男女欢好之后,那桑三娘便会不顾三尸脑神丹之毒,倒戈相向?” 第180章 魔教长老桑三娘 蓝凤凰语声幽幽,如诉往事:“桑三娘位列神教十大长老,幼时全家遭仇家追杀,幸得东方不败出手相救。自那以后...她便成了东方不败最忠心的走狗。当年任我行练功出岔,东方不败趁机夺位,她可是帮了不少忙。” 桑三娘身形窈窕,容貌本就不差,只是终年一袭黑衣,面若寒霜,叫人望而生畏。令狐冲望着眼前三十岁黄花老闺女,平日冷若冰霜的她此刻罗衫半解,香肩微露,娇躯现出异样的潮红。确实当得起向问天所称的“圣教第二美人”。 这魔教长老媚眼如丝,喘息急促的模样,却让令狐冲丹田升起一股热流。先不说修炼过后能不能让她归心,就她这种一流高手,事后绝对能增加不少内力修为。 “公子放心!”蓝凤凰似乎看透令狐冲心中所想,掩唇轻笑起来:“以阿妹对桑三娘性格的了解,事后保准她对公子死心塌地,会跟阿妹一样,便是三尸脑神丹发作,肝肠寸断之时,也绝不会生出二心。” 话音未落,桑三娘已疯狂扑入令狐冲怀中。 令狐冲但觉怀中娇躯滚烫似火,不由暗道:“早前想要寻妙莲验证为何内力修为增加缓慢,还未开始就被桃谷六仙打断。眼下与桑三娘修炼,既能参透修为滞涩之因,又可助她化解药力,倒是一举两得。” 桑三娘早已将墨黑长老袍扯得七零八落,只余一袭素白小衣。身材虽不及蓝凤凰那般玲珑有致,却也肌理丰盈。只是那凝脂般的肌肤上,数十道鲜红抓痕触目惊心,显是药力发作时自伤所致。 令狐冲双臂轻展,掌心刚触及那灼热的肌肤,桑三娘便如久旱逢甘霖,整个人贴了上来。纤纤玉指迫不及待地扯向令狐冲的衣襟,罗衫半解间,烛影摇红,满室生春。 “公子慢慢享用!”蓝凤凰咯咯一笑:“桑三娘服了药酒,怕是比那发狂的母豹还要凶猛三分!但愿公子能助其消解体内药酒干净。”话音未落,那道湛蓝身影已如轻烟般消失在帘外,只余一缕幽香浮动。 令狐冲尚未回神,忽觉腰间丝绦一松——这堂堂华山首徒的防线,竟被桑三娘攻得溃不成军!他哑然失笑,暗道行走江湖多年,倒是头一遭反客为主。不过,这不用动的体验,确实蛮爽。 一个时辰后,桑三娘意识逐渐清明,却仍持续战斗…… 又一个时辰后,桑三娘终于力竭,香汗淋漓地伏在令狐冲胸前。令狐冲却是意犹未尽,轻轻抚摸着佳人潮红褪去的肌肤。 “桑长老!你应该记得整个过程吧!”令狐冲作委屈状:“蓝妹子药酒有问题,这怪不得我!” 守了三十年的贞操毁于一旦,令狐冲本以为桑三娘会大发雷霆,即便打不过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万万没想到,桑三娘闻言后,双目空洞无神,表情始终如一:“圣姑爷不必多言。”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任教主早就想让在下服侍圣姑爷!早服侍,晚服侍都是一样。” 令狐冲顿时语塞,心中暗恼:“蓝凤凰这丫头,说好的得到她的人就能得到她的心呢?” “阿嚏~”蓝凤凰正指点着五仙教众收拾行装,忽然鼻尖一痒,心头蓦地一跳:“莫非公子搞不定桑三娘?”她不及细想,莲步轻移,已飘至竹屋前。 素手刚掀起竹帘,桑三娘正好踉跄而出。那向来冷若冰霜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连束发的银簪都歪斜了几分。蓝凤凰侧身让过,探头望向屋内,却见令狐冲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下可好!”令狐冲压低嗓音:“你这鬼主意惹恼了她。我真担心上崖时候她非但不帮我们,反倒从中作梗。” 谁料,话音未落,竹帘忽又晃动。桑三娘去而复返,立在门前,指尖紧紧攥着门框,由于半响才操着沙哑声音道:“点苍、崆峒等派总坛弟子倾巢而出,据圣教探子来报, 他们皆是向北移动。应是受左冷禅指使,欲要对华山派不利!”说罢转身便走,不料足下一软,险些栽进屋外那片泛着幽蓝的毒沼。 “什么?!”令狐冲赤裸的身体猛然一震,双臂不自觉地收紧,将蓝凤凰的娇躯紧紧箍在怀中。 “公子且宽心。”蓝凤凰柔声劝慰,纤指轻抚他紧绷的背脊:“北地正值大雪封山,他们不会这么快抵达华山的。五仙教百名精锐已整装待发,公子一声令下,咱们便往北地赶,既能支援华山派,也能顺道前去黑木崖。” “谢过蓝妹子了!”令狐冲已在她粉颊上匆匆一吻:“不过我还是放心不下华山派,这就踏雪先行。”青色身影如惊鸿掠影,转瞬间已远遁数丈。竹帘尚在晃动,檐下风铃犹自叮咚。 抚着微湿的脸颊,蓝凤凰不禁苦笑:“听闻魔教攻打五仙教,你也是这般焦急赶来的吧。只可惜千里迢迢而来,未得修炼五毒神掌,就这般匆匆离去。” 蓝凤凰缓缓起身,朝总坛门口走去。背地里无论如何达成协议,明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对圣教长恭敬一些。 总坛外,杀气腾腾的对峙之局犹在。只是此刻再看那魔教阵前——秦伟邦扶着后腰,神色萎靡却透着几分回味;桑三娘虽面色如霜,耳根却泛起可疑的红晕。这情形倒叫五仙教众弟子掩口窃笑。 “苗疆女子...”秦伟邦偷眼瞟向服侍自己的那苗女,暗自咂舌:“当真比那西域葡萄酒还要醉人。” “咦~”秦伟邦望向桑三娘,脸上愈发好奇:“蓝教主的五仙酿当真所言不虚。几碗下肚,桑长老内力修为竟精进不少!”忽觉身侧气息有异,转头看见桑三娘周身真气流转竟比往日精纯三分,不禁讶然:“蓝教主的五仙酿当真所言不虚。几碗下肚,桑长老内力修为竟精进不少!” “闭嘴!”桑三娘冷喝一声,玉面却愈发绯红。幸而蓝凤凰适时现身,她立即高声道:“还望蓝教主识时务,即刻率领五毒教弟子前去黑木崖。”言罢振臂一挥,魔教弟子如潮水般退去。 秦伟邦赶忙拱手:“还请蓝教主听从教主指令,即刻前往黑木崖。”临走还不忘对那苗女挤眉弄眼。 ┏——系统面板——┓ 【玉女心经(宁中则):熟练度10%】 【九阳神功(仪 琳):熟练度68%】 【五毒神掌(蓝凤凰):熟练度35%】 【内力修为总增加数:(122+5)年】 ┗——系统面板——┛ ┏——红颜修为——┓ 林夫人:(27)年。 岳灵珊:(28)年。 曲非烟:(19)年。 刘 箐:(16)年。 仪 和:(28)年。 妙 音:(10)年。 桑三娘:(0+5)年。 ┗——红颜修为——┛ 第181章 老叫花是非不分 令狐冲披星戴月,一路风尘仆仆。青衫掠过峨眉山脚,身影闪过青城栈道,不过三日光景,又回到了汉中地界。 一来一回耽搁七日功夫,时值正月中旬,汉中积雪竟比往日薄了几分。官道上虽然残雪斑驳,却已挡不住身怀武艺的江湖中人匆匆脚步。 令狐冲虽心系华山,却仍挂念峨眉众人安危。一入城门,便直奔瑞来客栈而去。 有正门他不走,但见他足尖在檐角轻轻一点,身形如鹞子翻身,倏地破窗而入天字上房。 “啊呀!”屋内一对锦衣夫妇正在对酌,忽见一道青影挟着寒风闯入,惊得酒杯翻倒。那富商模样的男子颤声道:“你...你是谁...” “峨眉师太们何在?”令狐冲声音尤为急促。 妇人战战兢兢指向案几:“三日前...师太们已退房...”男子忙从抽屉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她们留了封信,说将信封交给一名青衫剑客,想来就是少侠吧!” 令狐冲一把抓过,信纸展开的瞬间,八个墨字跃然眼中:【华山有难,我等先行!】 窗外忽地卷进一阵寒风,吹得信纸猎猎作响。令狐冲五指一紧,那信笺顿时化作齑粉,纷纷扬扬散在风中。 “左冷禅究竟集结了多少人!”令狐冲转身望向华山方向暗自感叹,眼中精光暴涨,九阳真气凝聚双腿,身形一晃,转瞬消失不见。 汉中通往华山的官道积雪未消,却已是人来人往。武林豪客踏雪无痕,寻常百姓深一脚浅一脚,呵出的白气在朔风中凝结成霜。 忽见一道青影如惊鸿掠过,那人衣袂翻飞间足尖轻点雪面,竟只在蓬松积雪上留下浅浅印痕。几个起落便跃出十余丈,将一众行人远远甩在身后。有眼尖的镖师倒吸一口凉气:“踏雪无痕!好俊的轻功...” 那青影如龙游云海,正是心急如焚的令狐冲。他一路疾驰,逢人便探问峨眉众人踪迹。一日一夜不眠不休,这日行至官道转角处,忽见雪地里剑光如练。 玄音师太率七十余名峨眉弟子结成剑阵,将百余名丐帮弟子困在核心。寒锋映雪,肃杀之气逼得枝头积雪簌簌而落。 阵中两名淡蓝僧袍女尼尤为夺目,正是仪琳、仪和双剑合璧。两柄青锋所指处,立着个鹑衣百结的老者,手中打狗棒竹节泛着幽光。地上七八截断竹四散,显是已过了数招。 解风粗糙的指节摩挲棒身,忽然仰天大笑:“两位师太可不是老叫花子对手,还望你们速速退去,老叫花急着上华山兴师问罪,不想伤及无辜。” “兴何师?问何罪?”仪和剑诀一引,五岳剑法‘白虹贯日’已破空刺出。若换做以前,她这个恒山大弟子还会尊敬一下名声仅次于方证、冲虚的丐帮帮主。自少林一役后,对于这个不辨是非,与左冷禅狼狈为奸的老乞丐没有一丝好感。 解风手中打狗棒轻轻一荡,‘铮’的一声脆响,将仪和长剑震开三寸。棒身余劲未消,在雪地上划出半尺深的沟痕。 “少林一役,余沧海已毙于林平之剑下,五岳与青城的恩怨本该了结。”解风双目如电,声若洪钟:“可那令狐冲却是睚眦必报, 孤身一人攻上青城山,灭掉青城上下百余人。手段之残忍,人神共愤。我丐帮身为正道中人,自当以除掉此等恶贼为己任。” “阿弥陀佛!”玄音师太手持念珠缓步上前,这位修行数十载的老尼,听闻此言眉间也泛起一丝波澜:“解帮主贵为丐帮之首,一代宗师。竟能黑白不辨,是非不分。当日青城、点苍围攻我峨眉金顶,淫辱我派弟子,却不见解帮主出手相助。”话音至此,这位修为高深的老尼想起当日惨烈场面,竟也喉头一哽。 玄音师太猛地抬头,眼中精光暴涨,数十载清修养就的定力,此刻竟显出三分怒目金刚相:“令狐贤侄为救我派于水火,不惜以身犯险。解帮主反倒要来讨什么公道?” 妙莲纤指轻点场中那群鹑衣百结的丐帮弟子,嘴角噙着一丝冷峭:“好个正道盟!满嘴仁义道德,实则狼狈为奸。这般作派,比那荼毒武林百年的魔教还要下作三分。” “休要歪曲事实!”解风勃然变色,手中打狗棒重重顿地,激起三尺雪浪:“青城、点苍奉左盟主钧令,诚邀峨眉并入正道盟,何曾有过淫辱之举?” “老乞丐,你且睁开你狗眼瞧瞧师姐们身上伤痕。”妙音拽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师姐抢步上前,猛地扯开其僧袍领口。那雪白肌肤上赫然交错着数道紫红鞭痕,犹自渗着血丝。这小尼姑气得浑身发抖:“你年老昏花,心儿不明,就别瞎掺和江湖纷争。若你执意相助左冷禅攻打华山,今日我等拼死也要将你留在这地儿。” 话未说完,丐帮阵中忽有人怪笑道:“尖牙利嘴的小尼姑,不会又是那令狐冲的姘头吧!”此言一出,数十丐帮弟子顿时哄笑起来。妙音霎时涨红了脸,手中长剑‘嗡’地一声龙吟,剑尖已吞吐出三寸寒芒。 “尔等不识抬举,休怪老叫花不客气了!”解风须发戟张,周身忽现龙形气劲,但见一条金鳞巨龙虚影绕体盘旋,震得四周积雪逆卷冲天。 “降龙十八掌,师妹别硬接。”仪和清叱一声,身形一晃,与仪琳形成犄角之势。少林之战就是她俩拖着解风。不过彼时解风不愿伤及无辜,并未动用全力。如今这掌力却似长江大河倾泻而下。二尼虽与情郎修炼精进不少,此刻亦觉呼吸困难。 电光火石间,一抹寒芒先至,随后青影纷飞。 第182章 正道盟围攻华山 青影衣袖翻飞,掌风过处如寒梅吐蕊,轻飘飘三记掌影印在解风胸膛。‘噗’的一声闷响,先前威猛无俦的金龙气劲竟似春冰遇烈阳,瞬息土崩瓦解。解风连退七步有余,终是膝弯一软跪入雪堆,胸前僧衣赫然烙着三枚透背掌印,周遭冰雪蒸腾起缕缕白烟。 “令狐师兄!”瞧清青影模样,淡蓝缁衣已随香风飘出丈许。妙音更似乳燕投林,杏目流转间已掠过十丈雪坪。转眼之间,三妮已来到令狐冲身旁。 正结阵围困丐帮的峨眉弟子们长剑低垂,尽皆望向那青衫落拓的身影。玄音师太暗暗心惊:“令狐贤侄功力恐怖如斯!丐帮帮主解风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宗师高手,竟接不住他的一掌!” 解风挣扎撑起半身,须眉皆染冰霜。见三名姿色绝佳的女尼围住令狐冲搂搂抱抱,不由咳血长叹:“可惜!可叹!”话音裹着北风刺骨而来:“这般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却要葬送在温柔阵里!” “老乞丐!”妙音柳眉倒竖,妙目圆睁:“输便是输了,何必学那市井之徒嚼舌根,污蔑师兄!” 解风踉跄起身,左手拭去嘴角血渍,右手轻掸衣上积雪,目光浑浊却坚定,嘶声道:“老叫花可没乱说。令狐冲若不坠入魔道,以他天资悟性,本该是五岳掌门的不二人选。”说着突然剧烈咳嗽,点点猩红溅在雪地上:“若由他统领正道各派,何愁魔教不灭?何愁武林不清?” “何为正道?何为魔道?”令狐冲负手望天,青衫在朔风中鼓荡如帆:“你所谓的名门正派可是指为了权势残害同门的左冷禅?为夺剑谱灭福威镖局满门的青城?亦或者是淫辱峨眉弟子的点苍?” 令狐冲眸中寒光乍现,右掌真气暗涌,却在即将拍出之际生生止住。他凝视着解风苍老的面容,终究长叹一声,掌风一转,将三丈外一株老梅震得雪花纷飞。他摇头苦笑:“你这老叫花心存善念,却听风是雨,是非不分,可恶至极!” 解风须发戟张,枯瘦的脸庞涨得通红:“老叫花年近花甲,走过的桥比你小子行的路还多!今日拳脚上输了一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猛地扯开破旧衣衫,露出嶙峋胸膛:“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剑锋所指之时,且看你还能猖狂几时!” 令狐冲见他这般模样,倒似茅坑里的顽石,又臭又硬。手中长剑嗡嗡轻颤,终究没有递出。想那丐帮百年前与少林、武当鼎足而三,如今虽武功式微,却仍是弟子最多的帮派。若真杀了这丐帮帮主,只怕五岳剑派立时就要与整个武林正道为敌。届时莫说抵御魔教,怕是连立足之地都要丧尽。 令狐冲剑眉微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解前辈一时糊涂,晚辈自不会计较。但请前辈率丐帮众兄弟随我同上华山。你们不必出手相助,只需亲眼看看——究竟是左冷禅心狠手辣,还是我师父道貌岸然。” “好!”解风突然声若洪钟:“为天下武林计,老叫花愿作壁上观!待五岳派与左道盟分出高下,丐帮自当与胜者结盟,共抗魔教!” 妙音闻言轻蹙蛾眉,不自觉白了老乞丐一眼,她不敢多言,只是心中腹诽:“这老滑头分明是见风使舵,倒说得这般大义凛然。” “解前辈一言九鼎,晚辈岂敢不信。”令狐冲冷冷表情消散干净,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恭敬的姿态:“如今华山危在旦夕,还请前辈领着丐帮弟子与我等星夜兼程奔赴华山。” 解风大笑着整了整百衲衣,声传四野:“丐帮儿郎听真!随令狐冲上山,只作看客,两不相帮!” 声犹在耳,原本包围丐帮的峨眉弟子已还剑入鞘,纷纷趋避那些散发着酸腐气的乞丐。 茫茫大雪中,这支奇异的队伍迤逦北上。刀剑映着残阳,在官道上投下斑驳光影。一百七十余人的脚步声惊起寒鸦,扑棱棱飞向绛紫色的天际。 身旁有仪琳、仪和、妙音三位滋味各不相同的红颜知己,又有多次自荐枕席不成的妙莲。但华山派危在旦夕,令狐冲终究没有与她们修炼。而是对着三女长叹一声:“你们随解前辈缓行,在下先行一步。”话音未落,人已踏雪疾驰,青衫转眼没入茫茫雪幕。 解风别的不说,言而有信还是做到的。既然答应两不相帮,自然不会加害峨眉弟子,令狐冲这才放心独行。 又是两日间昼夜疾驰。峨眉等人怕是只行一半路程,令狐冲已然抵达华山脚下。这一日天光微熹时,忽见华阴县城墙轮廓破晓而出。他正欲松口气,却见城下景象令他心头骤然一紧。 积雪未消的官道上,竟如庙会般人头攒动。刀枪剑戟在晨光中泛着冷芒,各色劲装武者穿梭如蚁。令狐冲不需抓人询问,只是稍稍竖耳,周遭议论便如潮水般涌来: “五岳剑派往日威风,全仗左盟主撑着。如今正道盟替天行道,咱们这些散修岂能袖手旁观?” “五岳剑派勾结魔教,那令狐冲屠灭青城满门,手段比魔教还毒三分!” 一名刀客嗤笑道:“说这些冠冕堂皇作甚?老子就想混混战功,希望正道盟胜利后能加入正道盟。” 褐衣汉子拍着腰间流星锤,傲然道:“如何能不胜利?正道盟集合点苍、崆峒、昆仑、雪山等大大小小几十门派,再加上我等散修,合计至少也有三千之众。而五岳派也就上千弟子,三千对一千,便是耗也耗死他们!” “听说那剑法神通的令狐冲还在苗疆跟苗女厮混呢,等他赶回,怕是连华山派的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令狐冲听着这番言语,不怒反笑。他抬手轻抚腰间长剑,剑鞘上凝结的冰凌簌簌而落。远处华山群峰隐在朝雾中,恍若一柄柄倒悬的利剑。 第183章 五岳派胜券在握 华山十二峰银装素裹,越往高处,积雪愈深,仿佛老天爷特意铺就的素缟。山径早已被冰雪封绝,纵是轻功绝顶之辈,踏雪而行时也难免留下寸许深的足印。 山脚下却是另一番景象。但见旌旗蔽空,营帐如林,各路人马川流不息。崆峒派的七星幡与点苍派的玄铁旗遥相呼应,其他部更是在要道处树起七座箭楼。炊烟日夜不绝,竟将山脚雪地熏出百丈黑痕。 这阵势,便是苍蝇也休想飞出去一只!正道盟何须费劲攻山,围个一年半载,五岳派弟子就得饿得啃树皮了! 别看令狐冲如今自信胜过左冷禅,但他也做不到三千军中取左冷禅首级。他立在雪松梢头沉吟片刻,身形化作一道青烟,在正道盟巡哨的灯火阑珊处倏忽而过。足尖轻点枯枝,竟连树梢积雪都未惊动半分。 山道险峻处,但见他如灵猿般攀援绝壁,寒鸦惊起时,人已隐入云霭之中。待得踏足玉女峰巅,已是子夜时分。 与山下轰轰烈烈相比,五岳总坛沉寂得可怕,唯闻松涛阵阵。四名守门弟子抱剑而立,竟对山下火光视若无睹。这般景象,倒似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不由心生寒意。 令狐冲不想打扰看门弟子,身形如柳絮随风,直往岳灵珊闺阁掠去。“嗒嗒嗒”三声轻轻叩门声响,在静夜中激起细微回响。 “谁?”屋内传来那朝思暮想的清音,令狐冲心头一热,压低嗓子道:“我的好珊儿,你夫君回来咯~”话音未落,已听得屋内脚步慌乱。 不稍片刻, 房门乍开,令狐冲不及细看,一把便将那人揽入怀中。不料怀中人身子陡然僵直,一股熟悉的幽兰芬芳钻入鼻端,仔细一闻却不是岳灵珊惯用的胭脂味。 令狐冲想象中的对方也将自己紧紧相拥的场景并未出现,怀中之人双掌用力将他推开。“胡闹!”一声轻叱,那人已挣开怀抱,连退三步。月光下只见那人身着月白内衬,云鬓微乱,素来端庄的面容染着薄怒,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窘迫。 “啊!”令狐冲如遭雷击,慌忙长揖行礼:“师、师娘!弟子...”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苦笑。夜风穿过廊下,吹得二人衣袂翻飞,竟是一般的尴尬无措。 还真别说,这对母女本就七分相似,在月色朦胧之下更难分辨。更何况是在岳灵珊的闺房之中,适才应答的又分明是师妹的声音。令狐冲一时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开门的竟是师娘。 “大师兄,娘亲,发生何事了?”岳灵珊的声音自内室传来,惊得本就受惊的二人俱是一颤。 宁中则慌忙转身,碎步急趋入内:“珊儿,没什么,你别乱动~”话音未落,人已闪至床前。 烛火摇红,照亮了内室光景。只见岳灵珊斜倚绣榻,腹部高高隆起,正挣扎着要起身相迎。宁中则急忙落座榻边,一手轻扶女儿臂膀,转头看向令狐冲时,目光却飘忽不定:“珊儿已有七月身孕,夜里需人照料...”说到此处,声音渐低,竟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窘迫。 “额!原来如此啊!”令狐冲一见妻子隆起的腹部,先前的尴尬立刻抛到九霄云外。他身形如风,眨眼间已坐到床沿,小心翼翼地扶住岳灵珊的手臂。俯身将耳朵贴在妻子腹上,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臭小子,这些日子可曾安分?有没有踢你娘亲?” “夫君!”岳灵珊羞得满面通红,瞥了眼身旁的母亲,急忙按住令狐冲不安分的手:“娘亲还在这呢……” 宁中则轻咳一声,起身拿起衣架上的月白长裙披在身上,理了理衣襟:“既然冲儿回来了,今夜就由你照顾珊儿吧。”说着便要离去。“师娘请留步!!!”令狐冲与红颜相处久了,习惯性地就要伸手相拦,猛然醒悟又急忙收住:“弟子正想请教眼下局势。”他讪讪地挠了挠头,目光却不自觉地又瞟向妻子隆起的腹部。 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丝带,在烛火映照下投下摇曳的倩影:“你这孩子,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一路定是累坏了。”虽未抬头,语气却满是慈爱。 见师娘这般模样,令狐冲内心百感交集,既为方才的唐突懊悔不已,又恍惚忆起穿越来来此界时那个夜晚。 “说正事吧。”宁中则神色一凛,将其他思绪全都抛诸脑后,眉宇间重现华山玉女的英气:“左冷禅虽率众围山,却也对我们五岳派造不成什么威胁。” “夫君你就放心吧!”岳灵珊嫣然一笑,挽住夫君手臂:“大军压山之日,爹爹闻讯出关,他的功夫臻至化境,怕是两个左冷禅也抵不过呢!” “额!师父紫霞神功又有精进了吗?”令狐冲心中疑云顿起,这辟邪剑法修炼大成后,不会也能增进其他功法修炼进度吧!岳不群穷尽一生,紫霞神功进步微弱,如今闭关过,总是获得精进。 “那是自然!”宁中则眉目间顿时泛起几分骄傲之色:“紫霞神功乃我华山派镇派绝学,丝毫不弱于什么辟邪剑法。” 她语带嗔怪:“平日叫你少风流些,抽些时间修炼紫霞神功,你硬是不练。此刻怕是连入门心法都未曾修习吧?” “师娘,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令狐冲抓耳挠腮,一脸不好意思。他习惯了系统神功速成,直至目前,还真的没有修炼过紫霞神功。 “其实眼下局面,正是天赐良机。”宁中则微微一笑:“左冷禅率众来犯,反倒给了我们一举吞并各派的契机。你师父还怕他们不攻上来呢!” “额,看来师父师娘已有万全之策!”令狐冲咧嘴一笑:“倒是我多虑了,白白从苗疆日夜兼程赶回。” “你心系师门,师父师娘倍感欣慰。”宁中则起身整理衣襟,轻移莲步至门前,忽又回首浅笑:“有你这剑道高手坐镇,此战更是胜券在握。”说罢,身影已悄然融入门外月色之中。 第184章 怎么又是这触感 夜阑人静,烛火熄灭,屋内只余窗外透进的点点星光。令狐冲小心翼翼地将妻子拥入怀中,却因那高隆的腹部,不得不保持着些许距离。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岳灵珊的肚皮,忽然惊喜道:“珊儿快看!这小家伙认得爹爹呢,正欢实地踢着。” 岳灵珊掩唇轻笑,眼角眉梢尽是柔情:“傻夫君,孩子还未出世,哪里识得爹爹是谁。” “哼!”令狐冲佯怒,指尖在肚皮上轻点:“老子的种,岂能不识得?”说着,手掌却不安分地渐渐游移,时而上探,时而下寻。 岳灵珊身子一颤,急忙捉住那只作怪的手,双颊绯红地嗔道:“夫君实在憋不住,便去找林夫人。珊儿这般模样,实在伺候不得......”虽知有内力护体无碍,但想到腹中胎儿,终究还是强忍住了情动。她可不愿孩子未出娘胎,就先挨了爹爹鞭子抽打。 “额!不用,不用,今晚夫君好好照顾珊儿,绝不乱动。”令狐冲收敛心神,温柔地将岳灵珊拢入怀中。他轻抚妻子发丝,低声道:“师父究竟作何打算?山下三千之众,若强行硬拼,损失也太大了吧。” 岳灵珊倚在他肩头,柔荑轻抚他紧蹙的眉宇:“爹爹只说让我们安心,连娘亲都不知具体谋划。” 令狐冲思绪翻涌,除了硬战,压根想不出其他破敌之法。照方才师娘所言,师父想要吞并山下正道盟。那正面交锋,双方都会死伤惨重,定不是师父想要的结果。 岳灵珊手臂轻抚抓耳挠腮的令狐冲额头,温柔道:“夫君何必忧心?爹爹苦修神功,不就是为了守护华山,守护我们吗?有爹爹在,咱们只管快乐生活就是。” 令狐冲微微颔首,暗自思忖:“师父视五岳派如性命,他既成熟成熟在胸,定有周全之策。自己只需卖力相助便是。” “夫君,告诉你个好消息!”岳灵珊忽地想到华山喜事,脸上笑意盈盈:“你有儿媳妇了...” 令狐冲一时愕然:“你是给孩子找到指腹为婚的亲家了?”目光不自觉落在岳灵珊小腹。 “呸呸呸!不是这个孩子,是另一个孩子...”岳灵珊笑得花枝乱颤。 “这不是我第一个孩子吗?难不成又有哪个红颜背着我生孩子不成!”令狐冲剑眉微蹙:“下次修炼,定要将那玩意炼化干净。不然几年后遍地子孙,还不将我这老父亲给吃穷咯。” “噗噗噗噗!”岳灵珊忍不住噗呲大笑,引得肚子传来阵阵剧痛:“其他妹妹很是识趣,知道我这正妻还未生育,她们虽有想法,却也不愿在我之前生产。肚子里这个自然是夫君第一个亲生儿子。不过...” 岳灵珊忽地捂着肚子‘哎哟’一声,“疼......可实在忍不住......”她眼角噙着泪花,却仍是笑个不停:“夫君莫非忘了,你还有一个便宜儿子呢?” “便宜儿子?...”令狐冲一拍额头,恍然道:“你说小林子啊!他成亲了?娶的是哪家姑娘?” “对咯!”岳灵珊总算止住笑,拭着眼角道:“自少林一役手刃仇敌余沧海后,小林子倒是变了个人。再不是从前那副郁结、一心只想修炼的模样。反倒恢复了灭门之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惹得五岳派不少师姐妹芳心暗许呢。” 令狐冲闻言,原想打趣一句‘可包括珊儿’,话到唇边却又咽下。以前碍于原着影响,令狐冲老害怕师妹与小林子有一腿。但如今,师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还怀了宝宝,再问这话就有些伤人了。 岳灵珊继续道:“最后却是定静师太的关门弟子秦绢拔得头筹,在腊八之日嫁给了小林子。” “秦绢啊!”令狐冲对这恒山派俗家弟子有些印象,与那同是带发修行的郑萼形影不离。仙霞岭一役后,两人对令狐冲可谓是端茶送水,照顾得无微不至。容貌也还行,倒是配得上林平之。 “更绝的是,小林子竟来了个''买一送一'',连秦绢闺中密友郑萼也一并娶了!”岳灵珊笑得肩头直颤:“成亲那日,林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定逸师太却黑着脸,娘亲还听见她埋怨咱们华山派专拐恒山弟子呢。” “额!”令狐冲自然知道定逸师太这是在指桑骂槐:“什么华山、恒山,现在都是五岳派!” “还有,还有!”岳灵珊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继续滔滔不绝:“成亲那日才有趣呢!爹爹闭关未出,就由娘亲与林夫人并坐高堂。谁知三拜之后,小林子突然领着两位新娘朝山门方向深深一拜...”她模仿着林平之当时郑重的语气:“大师兄于我母子恩同再造,此礼当拜。” 令狐冲闻言一怔,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这小子是将我当作高堂呢...还是当作兄弟...” 令狐冲一时看不清林平之什么想法了。如今他与林夫人的事情已传得沸沸扬扬。小林子似乎不以为意,但也没有当面喊过一声‘后爹’。 “你丫!”岳灵珊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额头:“小林子年纪与我相当,你拐了人家娘亲还不够,莫非还要人家喊爹不成?” 令狐冲哈哈一笑,将妻子往怀里搂了搂:“好啦,好啦,权当爹...咳咳...当大师兄的新婚贺礼。” 聊着聊着,已过寅时,夜深沉,鸡鸣声隐约传来。岳灵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令狐冲连日奔波也确实疲惫,便揽着妻子阖眼小憩。 无奈温香软玉在怀,令狐冲辗转难眠,体内真气躁动不安。岳灵珊被他硌得生疼,轻叹道:“夫君下山没有多寻些姐妹修炼吗?”她心疼地抚过他的面颊:“珊儿无法服侍,实在憋不住,相公便去林夫人屋子吧。她对相公的思念丝毫不弱于珊儿。” “珊儿有孕在身,我怎么能...”令狐冲刚要反驳,却被妻子柔软的唇瓣堵住了话语。 “你就赶紧去吧,再这样下去,咱俩一个都别想睡...”岳灵珊嗔笑着将他推下床。 “那...我...去咯...”见妻子神色认真,令狐冲只得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残月如钩,夜色愈浓。令狐冲熟门熟路摸黑来到林夫人居所,生怕敲门打扰其他人清梦,见窗扉半掩,便如游鱼般滑入内室,身形一转已到床前。 “冰儿...冰儿...”令狐冲一边低声轻唤,一边掀开锦被双臂搂住床上佳人。 “啊~~”一声惊叫划破寂静。令狐冲踉跄后退,掌心残留的触感、鼻端萦绕的幽香,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会又是...? 【人气掉完了, 求催更、求评论、求免费小礼物。】 第185章 便宜大儿林平之 “冲儿?!”宁中则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在朦胧夜色下连脖颈都泛着红晕:“你...你这孩子...不是让你照顾珊儿吗...”窗外一阵微风拂过,吹得两人尴尬身子微微一颤。 “冲郎~”锦被中传来林夫人慵懒的声音,顿时打破了屋内凝滞的气氛。 “我,我,我去照顾珊儿...”宁中则慌乱地拢好散乱的鬓发,踉跄着朝门外逃去。房门‘砰’地一声合上,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令狐冲摇头苦笑,钻进温热的被窝中,将林夫人丰腴的娇躯揽入怀中。 “冲郎方才...抱了宁姐姐?”林夫人指尖在他胸前画着圈,似笑非笑追问。 “师娘怎睡你床上啊...”令狐冲无奈轻叹,想到连续两次闹出这等误会,生怕师娘真当自己是个轻薄之徒,忍不住在林夫人翘臀上轻拍一记。 “噗嗤..”林夫人掩唇娇笑:“岳掌门闭关修炼,宁姐姐平日不是陪岳姐姐一起睡,就是来妾身这里作伴。” “哎哎哎,咱们不聊别的了!”令狐冲猴急地解开林夫人仅剩的内衬,声音暗哑:“好冰儿,这些日子可曾想我?” “想煞妾身了...”林夫人如水蛇般缠上,丰腴的娇躯紧贴着他,却忽然轻笑道:“冲郎,宁姐姐的身子...可没妾身这般软吧?” “你你你...别岔开话题呢...”被这么一勾,令狐冲呼吸一滞,体内真气瞬间翻涌,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双臂骤然收紧,疯狂提升内力修为。 “嘤嘤~”林夫人娇吟着,却仍不忘叹息:“宁姐姐着实可怜...” 令狐冲动作一顿,终于明白她屡屡提及师娘的用意——这痴人,自己得了欢愉,竟还惦记着为闺中密友牵线。 “冰儿, 休要再胡说。她是我师娘。”令狐冲虽然好色,却也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初次穿越是场意外,这些年来,宁中则待他如何他心知肚明。若存半分逾越之念,岂非禽兽不如? “妾身还是福威镖局的夫人,平之的娘亲,宁姐姐的...”林夫人还未来得及细说,忽然飘飘欲仙,喘不过气来。她感受到情郎气质陡升,与往日大相径庭。想要开口询问缘由,一切话语挂到嘴边,却变成“嗯嗯啊哦~”无法辨识的娇吟。 令狐冲自己也说不清为何突然如此狂放。两个时辰后,晨光透过窗棂,他才猛然回神。却发现林夫人早已香汗淋漓,娇喘吁吁,娇躯软得如同一汪春水。 “冰儿,对不起!”他缓缓躬身,心疼地将林夫人搂紧,声音里满是愧疚。 林夫人痛并快乐着:“冲郎不必自责...妾身欢喜还来不及...”她眼波流转,心儿知道情郎变换缘由却不愿点破。 正当二人相拥温存时,门外突然传来林平之清朗的声音:“娘...师父请您去正气堂议事。” 林漱冰慌忙拉了拉锦被,强撑着力气应道:“平儿,娘亲身体不适...替娘亲向掌门告个假...”话音未落,身子又软了下去,只能在令狐冲怀中轻喘。 “娘亲的声音怎这般虚弱?莫不是染了风寒?”门外林平之的脚步声又近了几分,语气满是担忧:“恒山派有上好的疗伤药,孩儿这就让绢儿、萼儿取些过来。” “不,不必了...”林夫人急急出声,又怕被儿子听出异样,只得压低嗓音道:“娘亲只是...偶感不适...歇息片刻就好...” 林夫人对这孝顺儿子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知道当今节骨眼,岳不群召集议事定是有事交待。只是,她试着动了动双腿,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般情状,莫说去正气堂议事,怕是连房门都迈不出去。 “好吧!娘多多休息...” 待林平之的脚步声渐远,令狐冲指尖运起九阴真气,轻轻按在林夫人身后要穴。清凉内力流转经脉,总算缓解了几分疼痛,可那红肿处要完全恢复,怕还需些时辰。 “哎~冰儿你先休息吧!”令狐冲见她仍蹙着眉,心疼道:“我先去正气堂...” “且慢!”林夫人一把拽住令狐冲的衣袖:“岳掌门正欲引左冷禅入彀。若冲郎现身,反倒打草惊蛇。” 令狐冲略一沉吟,觉得这话在理,掌心重新贴上她背心要穴,九阴真气如涓涓细流般度入:“那我先躲着,晚点私下去问师父是何打算。” “冲郎,不必费心治疗了...”林夫人双颊绯红,如蝶栖花般轻轻依偎进令狐冲怀中:“躺在冲郎怀中,妾身只觉浑身舒畅,比任何疗伤手段都管用。” 令狐冲喉头微动,揽着她纤腰的手臂不由紧了紧:“冰儿身材这般妖娆,我怕搂着又要...”方才还真怪不得令狐冲这般粗暴,他习惯了红颜傍身,这些日子急于赶路,许久未沾荤腥。加之昨夜与师娘两次误会... “妾身...没那般娇弱...”林夫人话语气若游丝,瘫软身子却费劲地扭动起来。 “莫要逞强。”令狐冲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轻嗅着她发间幽香:“好生休息吧!”连日奔波积累的疲惫此刻尽数涌上,他竟就这样搂着温香软玉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酣畅。待他再睁眼时,暮色已染透窗纱,榻上余温尚在,佳人却已不见踪影。枕畔留着一缕青丝,在渐暗的室内泛着柔润的光泽。窗外隐约传来华山弟子晚课的诵剑声,与归鸟的啼鸣交织在一起。 不知为何,大多数人白日睡到傍晚,醒来后总会没由来心生一股莫名的孤寂感,好似被整个世界抛弃一般。刚醒来的令狐冲也不例外。他揉了好久太阳穴,这才打起精神,穿好衣衫潜出屋外。暮色中,他的身影如同一缕青烟,巧妙地避开所有巡守的师弟师妹,朝着后山紫气阁的方向飘然而去。 紫气阁凌绝于华山后山云雾之中,青瓦飞檐半掩在苍松翠柏间。此处原是历代掌门参悟紫霞神功的清净之地,格外清幽。 令狐冲刚在石阶前站定,还未抬手叩门,阁内便传来一个温婉柔润的声音:“冲儿,来啦...” 第186章 师徒同心御来敌 紫气阁内,烛火摇曳,岳不群身着一袭绛粉纱衣,金丝发簪斜插云鬓,朱唇如染,肤白胜雪,却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谲之气。 “冲儿来得正好。”岳不群尖细的嗓音似笑非笑,兰花指轻抚茶盏:“你此番隐匿行迹,确是明智之举。” 令狐冲望着师父这般模样,心头蓦地一酸。之前的自己受原着影响,对师父心存太多偏见。不该将那些并未发生的事情,强加在这个为了华山派一直默默付出的掌门身上。 他大步向前,躬身行礼道:“师父紫霞神功又有精进,可喜可贺。” “为师苦修紫霞二十余载,始终难窥堂奥。”岳不群幽幽一叹,广袖轻拂:“如今才知,是太过拘泥形迹,又为俗务所累。自...自参悟了那辟邪剑法真谛后,反倒一通百通...冲儿你悟性胜过为师,定要抽空修习紫霞神功,扬我华山威名……”话音未落,突然神色一变,目光如剑般在令狐冲身上扫过。 “咦!”岳不群尖声惊呼:“你的内力修为怎会...怎会...”手中茶盏‘啪’地落地,溅起一片水花:“紫霞神功以内力见长,为师毕生苦修,内力在你面前竟如溪流之于江海!” 岳不群眼中那抹嫉妒之色转瞬即逝,兰花指轻抚鬓边散落的青丝,忽而莞尔一笑。经历过那么多恩怨纠葛,他早已明白这个徒儿对华山派的赤诚之心,对自己也是百般恭敬。若是还嫉妒弟子当真成了伪君子。 “师父见笑了!”令狐冲恭敬欠身:“弟子虽侥幸内力有所精进,但论招式的精妙,身法的灵巧,还不及师父万一。”令狐冲这话半真半假说得巧妙,招式他有独孤九剑,轻松胜过辟邪剑法。身法确实是他的软肋,无法与辟邪剑法那鬼魅身法相比拟。 见弟子这般谦虚,岳不群唇边笑意更浓,尖细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得意:“左冷禅此番来犯,倒是给了咱们师徒印证武学的好机会。” “不知师父有何妙计?”令狐冲抱拳深深一揖,眉宇间尽是恳切之色。 “倒也无甚奇谋!”岳不群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缓步移至窗前:“左冷禅既按兵不动,为师便给他添把柴。过几日山道积雪融化些,便叫汤英颚领着半数嵩山、泰山旧部弟子叛下山去。” “这......”令狐冲闻言大惊:“山下已有三千之众,我五岳派弟子不过千人,如何还放走三百余人?”五岳剑派虽合为一宗,实则嵩山弟子独占大半。华山、恒山、衡山三派弟子加起来不足四百,余下尽是嵩山、泰山旧部。 岳不群见他这般情状,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这还不够,再令劳德诺给左冷禅递个口信,称夜深会率余下嵩、泰旧部弟子偷开山门。” 令狐冲蓦地眼前一亮:“原来师父早已暗中收服了汤、劳二人?” 岳不群傲娇颔首:“汤英颚这些时日在华山还算安分。为师许他五岳长老之位,又赠以明珠美玉。他虽口称愿与为师同心,不过...”说着眼中精光一闪:“这真心假意,却未可知。” 令狐冲暗暗佩服:“汤英颚毕竟是左冷禅同门师弟,师父竟在未得十成把握时,就敢放虎归山!” “至于劳德诺!”岳不群脸上笑意渐深:“为师已擢升他为五岳二代弟子次席,亲授紫霞神功心法,更许诺待左冷禅伏诛后,将辟邪剑谱也一并相赠。” “这!!!”他万万没想到师父竟肯将镇派绝学紫霞神功与辟邪剑谱这等重宝,尽数许与外人。 岳不群负手望向窗外点点星光,幽幽道:“德诺当年带艺投师,为师第一眼便知是嵩山派来的暗桩。只是那时华山人才凋零,此人又办事勤勉,为师便故作不知。此子所求,不过绝世武功罢了...如今以重利诱之,何愁他不倒戈?” “绝!”令狐冲竖起大拇指:“妙计连环!左冷禅必难抵挡这般诱惑。待他们踏雪而来,我五岳弟子以逸待劳,更有师父神功盖世,此番定能...”他右手虚握成爪,做了个擒拿手势:“叫他们插翅难飞!” “休要谬赞。”岳不群‘唰’地合拢折扇,在掌心轻敲两下:“先前你未归山,为师心中还有几分忐忑。如今有你一同坐镇。除非左冷禅能请动方证、冲虚相助,否则必败无疑。”他望向窗外景色,眸中寒光一凛:“这次,定要取他性命,以绝后患……” 令狐冲问道:“那行动之前,弟子就先藏着不露面。不知师父还有何事吩咐弟子去做?” “你丫!”岳不群阴柔尖锐的嗓音竟在瞬间化作慈父般的温和:“珊儿如今身怀六甲,正是需要人照料的时候。你便安心在房中陪伴,莫要让她忧思过度...” “这是自然!”令狐冲抱拳深深一揖,正待转身,忽闻岳不群又唤道:“且慢!” “今日正气堂议事...你师娘精神萎靡……”岳不群话音未落先自叹息:“为师修炼神功,冷落了你师娘。你这个弟子兼女婿的,定要时常陪伴、开导她。” “师父放心!”令狐冲郑重抱拳,目光诚恳似水:“弟子已经探望过师娘,提及师父武功大进,师娘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欢喜。”他语气愈发恳切:“如今师父执掌五岳,既是武林栋梁,更是我们全家的倚仗。您所付出的一切,弟子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这孩子……”岳不群心头泛起暖意,面上却仍端着威严,摆手道:“天色不早,速速回房照顾珊儿吧。” “弟子告辞!”令狐冲躬身一礼,青衫飘然退出阁外。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岳不群不禁喃喃自语:“怪哉...这小子从前何等桀骜,自汉中归来后,竟似脱胎换骨...既知尊师重道,说话又这般熨帖人心...” 这就是岳不群不似原着那般讨厌令狐冲的原因。原着令狐冲虽也尊师重道,做事却不曾顾及岳不群的感受。如今的令狐冲明白岳不群什么性格、想要什么,只要顺着他的心意,师徒关系只会愈发牢固。 第187章 左冷禅胜券在握 是夜,华山脚下朔风怒号,正道盟中军大帐外霜结三尺。帐内,左冷禅盘膝而坐,周身三尺内冰晶簌簌而落,寒冰真气竟将烛火都冻成琥珀般的冰柱。 忽见帐帘微动,一个麻衣瘦汉踏冰而入,他须眉结霜,却强忍刺骨寒意,抱拳道:“盟主,家师已到。” 闻言,帐中寒气骤然一敛,左冷禅双目精光暴涨,霍然起身,兴奋大笑:“好,好,好!本座这就亲自出去相迎。” 恰在此时,随着帐外传来夜枭般的怪笑,帘幕无风自开,一个佝偻身影飘然而入:“左老弟别来无恙?”来人面如白蜡,脸孔平平,没有鼻子,浑浊小眼却似两点鬼火散发渗人精光。 左冷禅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大笑道:“多年不见,白板兄还是这般气质凛然。” 佝偻老者名如其貌,正是恶名远扬,小儿闻之止啼的白板煞星,也是方才瘦长老者青海一枭的师父,与左冷禅交情匪浅。 “桀桀桀!”白板煞星咧嘴一笑,露出参差黄牙:“别人厌恶我这样貌,我反倒喜欢得紧。就喜欢别人看我不爽又弄不死我的模样。”言语间阴气森森。 偏生左冷禅浑不在意,反倒亲热地揽住对方枯瘦肩膀。烛影摇红间,但见两人投在帐壁上的影子纠缠扭曲,恍如恶鬼相拥。 “白板兄年高德劭,此番劳动大驾,实令小弟汗颜。”左冷禅袖袍一拂,案前冰霜尽化,亲自斟了盏热茶奉上。 白板煞星枯爪接过茶盏,斜眼乜着帐外:“都怪老朽教出来的不成器东西,帮不了老弟什么忙啊!” 青海一枭在外听得真切,脊背顿时又弯了三分。 “兄长谦逊里,令徒已是当世一流高手,正道盟三千余人,能胜他者寥寥无几。只是……”左冷禅忽低声长叹,案上烛火随之摇曳:“那岳不群修得辟邪剑法后,剑快如鬼魅,老弟一人难以应付,只能请兄长出山并肩作战,方有胜算。” “桀桀桀……”白板煞星喉间挤出怪笑,浑浊眼珠泛起淫邪之光:“听闻岳掌门越发标致,待擒住他...老弟可否让为兄尝尝滋味再杀……”枯瘦手指在空中抓挠,竟将烛光撕出几道黑影。 左冷禅只觉菊花一紧,强压下心头厌恶,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笑意:“兄长放心,到那时,小弟先废了那不男不女功夫,任凭兄长玩虐。” “好好好!”白板煞星急不可耐,搓着手掌连声道:“这冰天雪地正是你寒冰真气大显身手的绝佳所在,为何不速速攻山?” 左冷禅摇了摇头:“小弟虽有此心,却不敢贸然行事。兄长与解帮主还未前来助阵,岂敢轻举妄动?” “哦?解风那老叫花子还没到?”白板煞星眉头一皱。他平生杀人如麻,便是阎罗殿前也敢闯上一闯,唯独对那专爱打抱不平的丐帮帮主解风,以及少林寺那位德高望重的方证大师,心中存着三分忌惮。 “解帮主自襄阳启程,想是途中风雪阻道,加之丐帮弟子脚程不快,这才延误了行程。算起来,应该也是这两天抵达。”左冷禅口中虽这般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虑——按理说身处北域的白板煞星都已赶到,南边雪势稍缓的丐帮众人却迟迟未至,着实蹊跷。 就在这时,帐帘无风自动,三道灰影如鬼魅般闪入。不待守卫通报,三人已飘然立于帐中。 “哈哈哈哈!”左侧老者须发如霜,面容枯槁,身形虽矮小如童子,笑声却浑厚如钟:“左盟主,汤英颚率众来投!” 右侧那人头顶油光可鉴,鹰钩鼻下双目如电,阴恻恻道:“五岳弟子本就不多,汤英颚此番带来三百嵩山旧部,岳不群那厮怕是要气破肚皮了!” 这二人正是嵩山派隐世多年的名宿\"白头仙翁\"卜沉与\"秃鹰\"沙天江。数十年前威震江湖的名号,如今武林后辈已鲜有知晓。 居中汤英颚‘扑通’跪地,抱拳沉声道:“左师兄!师弟率领嵩山、泰山三百弟子,趁岳不群那伪君子不备,连夜突围下山。” “哈哈哈哈!好!好!好!”左冷禅仰天长笑,大步跨前,一把扶起汤英颚,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其肩上,眼中寒芒闪动:“好师弟!十三太保如今只剩你一人...其余兄弟尽皆丧命于令狐冲那贼子之手。此战定要教岳不群那伪君子血债血偿,将令狐冲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慰众师弟在天之灵!” “誓死追随师兄!”汤英颚虎目含泪,堂堂七尺男儿竟哽咽难言。 左冷禅目光微闪,沉声道:“才有半数弟子愿下山吗?”其实,他表面等候白板煞星和解风,实则更盼嵩山旧部来投。汤英颚率众而来早在意料之中,但仅得半数人马,泰山派几位玉字辈长老更无一随行,却令他心中生疑。 汤英颚不答,反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连同一枚嵩山派信物一并呈上:“下山前,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托我将此信转交师兄。我本疑有诈,但他出示了这白玉扳指...” 左冷禅一把夺过书信,手指微颤地撕开封口。目光急扫间,面色由阴转晴,忽将信笺递给身旁的白板煞星,仰天狂笑:“妙哉!德诺果然不负所托!信中言明,待我等攻山之时,他自会率领三百旧部作内应!” “左盟主当真深谋远虑,神机妙算!”秃鹰沙天江抚掌惊叹。 “谁能想到华山派二弟子竟是咱们的人!”白头仙翁卜沉捻须含笑,皱纹间盈满钦佩之色。 “那还等个鸟老乞丐啊!”白板煞星一掌拍碎案几,木屑纷飞:“如此一来,五岳可战之人不足四百。都不用正道盟弟子出手,单凭我等几大高手,便足以血洗华山!” 帐帘再掀,青海一枭率十余名各派一流高手鱼贯而入。汤英颚当先抱拳,众人齐齐躬身,声震营帐:“请盟主即刻下令攻山!”杀气凛然,烛火为之摇曳。 第188章 誓死守护五岳派 转眼间,令狐冲已在岳灵珊闺房与林夫人居所间游荡三日,期间是一丁点内力修为都未曾精进。妻子岳灵珊不能动;师娘宁中则不敢动;红颜林夫人身怀二十七年内力修为,已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不过大战在即,令狐冲生怕修炼过多,她那还未消肿的大腿根会伤上加伤。 今夜,汤英颚叛逃的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得五岳弟子人心惶惶。令狐冲再不能如往日般拥着爱妻或与林夫人闲话家常。 正气堂内灯火通明,众人齐聚商议。岳不群端坐太师椅,粉袍玉带,神色凝重。左首依次坐着恒山派定逸、定闲二位师太。右首是宁中则与林夫人,令狐冲扶着肚子高隆的岳灵珊,与众人相对而坐。 烛光摇曳间,映出寥寥数张面容,这已是五岳剑派当下有点实力又完全可信的全部力量了。 众人坐定,岳不群率先开口:“冲儿,你轻功了得,此事非你莫属。即刻携相对机灵的陆大有下山,务必在华阴镇外截住五毒教与峨眉派的人马。命他们只需在要道设伏,拦截逃兵即可,不必上山助阵。” “弟子谨遵师命!”令狐冲抱拳一揖,青衫猎猎间,身形已如流云般飘出堂外。 “速去速回...”岳不群望着那道渐远的青影,声音里透着隐隐忧虑。此刻两军对垒,山上正是用人之际,原本该让令狐冲留下坐镇。但若不下山通知,五毒教与峨眉弟子若贸然攻打正道盟,势必坏了大事。 堂外广场上,六百名五岳弟子见令狐冲出堂,立即围上前来。劳德诺排众而出,满脸关切:“大师兄,师父有何指示?” 令狐冲朗声笑道:“师父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众弟子闻言,紧绷的神色顿时舒展三分。 “诸位谨守山门,切莫懈怠。”令狐冲目光如电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一只细猴落在肩膀上的陆大有:“六猴儿,随我来。师父有事交由你办。” 林平之携秦绢、郑萼快步上前,三人齐声道:“大师兄若有差遣,我夫妇仨万死不辞!” 令狐冲见状哈哈大笑:“你们啊...”笑声倏然转柔::“好好守着山门。待此间事了,多给林家添几个胖娃娃才是正经!”话音未落,人已携陆大有飘然远去,只余下清朗笑声在夜风中回荡。 乌云蔽月,墨空只剩繁星点点,微弱星光穿过松枝间隙,在皑皑雪地上投下斑驳光影。一道青影在雪径上飞掠而过,踏雪无痕。 华山大道本就崎岖难行,小道更是蜿蜒曲折,如今大雪封山,小道上积雪没膝。若非令狐冲这等轻功绝顶之人,断难带着旁人疾行下山。 “六猴儿,接着!”令狐冲一边飞奔,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支碧玉竹笛递向背后:“此乃蓝教主赠与我的信物,待我将你送至山下,你只管向南去,离华阴镇越远越好。途中撞见五毒教与峨眉派的人,便以此物示之,让他们暂驻华阴镇外围,切莫轻举妄动。” 陆大有接过竹笛,忧心忡忡道:“大师兄,山上弟兄不过六七百,为何还要拒援于外?” 令狐冲足下不停,沉声道:“师父自有妙计,你依着行事便是,记住,若遇正道盟的人...”话音未落,身形已飘然落至山脚:“定要避其锋芒,速速远遁。” 但见山下火光冲天,铜锣战鼓震耳欲聋,数千支火把将积雪映照得如同白昼。三千余名正道盟弟子列队成阵,踏着青石古道向玉女峰进发,脚步声震得山间积雪簌簌落下。 “不妙!他们进攻可真快……”令狐冲心头一紧,当即运起十成功力,身形如离弦之箭,不过一刻钟便将陆大有送至华阴镇外。待他折返华山脚下时,正道盟先锋方才行至半山腰。 令狐冲隐在道旁古松阴影中,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尾随在大队人马之后。他青衫轻拂,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敌军步伐的间隙,身形宛如鬼魅,竟无一人察觉。 玉女峰上,五岳总坛的朱漆城墙巍然矗立,在惨淡月色下泛着暗红血光。六百弟子长剑出鞘,寒芒连成一片星河,劳德诺横剑立于青石阶前,衣袂翻飞间,确有‘一夫当关’之慨。 山下杀声渐近,如潮水拍岸。可蹊跷的是,掌门岳不群竟不见踪影,连功夫稍好的宁中则、定闲定逸二位师太,乃至林夫人也一齐消失。城头唯见玉磬子等泰山派长老按剑而立。 众弟子虽心生疑惑,却想起大师兄那句‘师父运筹帷幄’,手中长剑不由又握紧三分。 “诸位师弟师妹务必凝神戒备!”劳德诺挥剑高呼,剑锋在星光下泛着森冷寒芒:“山门易守难攻,贼子来多少人都不是我等敌手。”身为除令狐冲外最负盛名的二代弟子,此刻他当仁不让地担起了统帅之责。 林平之踏步上前,剑尖斜指山下,俊朗面容上尽是决然之色:“贼人想踏上山门,除非从我辈尸身上跨过!”身后郑萼、秦绢望着丈夫挺拔如松的背影,眼中满是倾慕与柔情。 “誓死守护山门!”六百柄长剑同时出鞘的清越龙吟,六百个喉咙迸发的冲天战意,竟与山下三千人的喊杀声分庭抗礼,声浪震得松枝积雪簌簌而落。 劳德诺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剑锋所指之处,正是那黑压压涌上山来的敌阵...... 约莫半个时辰后,正道盟大军如黑云压境。为首之人并非左冷禅,而是叛逃下山的汤英颚。 汤英颚长剑一指,声震山巅:“左盟主亲临,诸位师兄弟何不弃暗投明?加入正道盟,共襄除魔卫道之盛举!” 林平之怒发冲冠,剑锋直指:“汤英颚,你个两面三刀、背信弃……”话音戛然而止,只见身旁劳德诺一记手刀劈在其后颈,整个人昏死过去。 郑萼、秦绢慌忙抢上前去,堪堪接住软倒的夫君。秦绢俏脸煞白,不可置信地望着劳德诺:“二师兄,你这是为何?” 劳德诺冷笑一声,突然振臂高呼:“恭迎左盟主!”话音未落,城墙各处骤然亮起火把,竟有百余名弟子同时倒戈。更骇人的是,玉磬子等泰山派长老的剑锋,此刻全都调转向了五岳弟子...... 第189章 说好誓死守护呢 刹那间,局势骤变! “师弟妹们,乱动者死!”劳德诺振臂一挥,暴起的三百余名嵩山、泰山旧部同时发难,寒光闪烁间,剑尖已精准抵住身旁同门咽喉。 原来劳德诺早有谋划——在布防之时,已巧妙将两派旧部与五岳弟子穿插安排,此刻正好一人制一人,形成完美钳制。 “二师兄...你...”梁发、施戴子等华山精英弟子瞪大双眼,满脸震惊。衡山派莫大先生的七位亲传弟子更是面色惨白,手中长剑‘哐当’落地,溅起一片雪沫。恒山派众尼姑本就武功平平,此刻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师父与大师姐皆不在场,群龙无首,也只得黯然弃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汤英颚的狂笑在山间回荡,他轻蔑地扫视着被制住的三百五岳弟子:“方才喊得震天响的‘誓死守护山门’呢?怎么没有一人愿意赴死?”说罢振臂一呼:“左盟主有令,我等名门正派同气连枝,还望尔等莫要反抗,乖乖束手就擒。” 话音方落,身后上千正道盟弟子如潮水般涌上,左手火把熊熊,右手麻绳飞舞,转眼便将三百五岳弟子捆得结结实实。梁发等人羞愤交加,却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比汤英颚更加阴冷的笑声从天而降,一道灰影裹挟着刺骨寒气掠至阵前。左冷禅负手而立,寒冰真气在他周身形成淡淡白雾:“德诺果然不负本座所托!” 劳德诺满脸谄媚,三步并作两步,跪拜在左冷禅面前:“师父神机妙算!五岳弟子已尽数成擒,总坛大门敞开,恭请师父入主!” “善哉,善哉!”左冷禅满意地点了点头:“汤师弟,看好五岳弟子。”大袖一挥,寒冰真气在周身形成霜雾:“本座倒要看看,岳不群那不男不女躲在何处!”话音未落,灰影已如鬼魅般掠过三丈高墙,潜入总坛内部。 “咻咻咻……”十六道黑影如夜枭掠空,紧随着左冷禅破风而去。他们最低的也是一流高手,当先三人衣衫鼓荡,每一步踏出,青石阶便无声龟裂三分。这赫然是三位已达‘气贯周天’之境的一流后期高手! “完了...”五岳弟子面如死灰。总坛内仅剩的宁中则、定闲、定逸和林夫人四人,如何能敌这十七位顶尖高手?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时,没人注意到,一道青色残影以惊人的速度从队伍末尾掠过,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总坛内部。 华山派总坛依山势而建,亭台楼阁散落在玉女峰各处险要之地,比起金刀门那等俗世宅院,更多了几分出尘之气。左冷禅等人立于正气堂前,但见四周松柏掩映,殿宇错落,一时间竟不知该往何处搜寻。 左冷禅冷哼一声,纵身跃上正气堂飞檐。他足尖轻点琉璃瓦,身形稳如山岳,显露出一身惊人修为。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丹田真气如潮涌动,对着夜空猛然喝道:“岳娘娘出来受死!”这一声吼如雷霆炸响,震得檐上积雪簌簌而落,松枝上的冰凌纷纷折断,在星光下折射出点点寒芒。 左冷禅也不指望一次大吼,便能唤来缩头乌龟岳不群,正当他准备再出言相激,忽见后山方向紫光大盛。那光芒如有实质,将半片夜空都染成了绛紫色。 左冷禅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哈~乌龟发光啦!”话音未落,他那灰色身影竟如鬼魅般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候已掠至百步外的后山方向。 “那可是紫霞真气?”白板煞星苍白的面容陡然阴沉:“岳不群紫霞神功又精进不少!” “师父多虑了!”青海一枭嗤笑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之色:“便是少林方证、武当冲虚在此,也扛不住我们十七人联手。岳不群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师徒不带犹豫,同时化作两道黑影,紧随左冷禅而去。 总坛后山,紫气阁前,寒风卷起几片残雪。 岳不群浓妆淡抹,一袭粉袍随风轻摆,手中折扇轻摇慢曳,悠然地坐在太师椅上。这般天寒地冻的时节执扇,确实蛮风骚的。 不过,更骚的是!宁中则立于身后,纤纤玉指拈着胭脂笔,在夫君眉梢眼角细细描画。每一笔落下,容颜便添三分丽色。岳不群眉眼含笑,唇若涂朱,当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就连身后的林夫人也稍逊三分。 定静、定逸两位师太默立如松。她们手中佛珠轻转,口中经文喃喃低诵,任凭寒风卷动袈裟,神色始终平静如水。 突然,“唰~唰~唰~”数道身影破空而来,积雪四溅。 左冷禅当先落地,寒冰真气将脚下三尺积雪尽数冻成冰晶。白板煞星佝偻着身子立在其左,青海一枭侍立右侧。秃鹰沙天江与白头仙翁卜沉各率数十高手,如铁桶般将紫气阁团团围住。 霜风骤紧,紫气阁前空气凝滞。 要说姿色,林夫人也算上佳,宁中则更是倾国倾城,就连定逸师太也是风韵犹存。谁料白板煞星那对浑浊眼珠死死黏在岳不群脸上,枯瘦如鸡爪的手指不住抓挠着衣襟,喉间发出‘嗬嗬’怪笑:“岳娘子,打扮得这般俊俏,稍后便让老夫尝尝后停花。” 宁中则指尖蓦地一颤,犀角梳在岳不群鬓边凝住。檐外枯枝积雪簌簌而落,恰似她此刻心潮翻涌。 阁前众人神色如常,反倒左冷禅觉得一阵恶心,猛然抬手止住白板煞星话头。 “岳……娘……娘……!”三字如金戈迸溅,震得檐角冰锥齐齐断裂:“令狐冲那孽畜何在?” 岳不群依旧阖目,唇角含笑,沉醉在妻子梳篦的温柔里,似对漫天寒气浑然不觉。 “你不说也没事!”左冷禅眸中寒意大盛,阴恻恻道:“待凌辱完他的师父、师娘、女人,再寻他来挫骨扬灰。” 见岳不群犹自摇动折扇,左冷禅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岳不群,少林一战,你趁本座未恢复气力,取巧夺得五岳掌门之位。今日本座便让你瞧瞧本座的真正实力。”他怒极反笑,玄冰真气自足底汹涌而出。霜纹如活物般顺着梁柱蔓延,转眼间紫气阁前已成雪窖冰天。 第190章 睡人孩子偷人娘 初春的华山绝顶寒意未消,紫气阁前,松柏凝霜,砖瓦覆冰。冷月清辉下,遍地寒光如刃,杀气森然。 就在冰霜即将爬上太师椅的刹那,岳不群粉袖无风自动,周身骤然紫雾升腾。那雾气如烟似瘴,竟有九重之多,所过之处寒冰尽化,就连天边残月也染成了青冥之色。 “武林正道,唯我''君子剑''岳不群独尊!”岳不群尖锐尖锐阴冷尤胜遍地寒冰:“去年若非方证、冲虚在场,你左冷禅早已身首异处。今日竟敢上山送死,且看还有谁能救你!”话音未落,岳不群手中折扇‘唰’地展开,向前轻轻一挥。霎时间,周遭空气化作汹涌紫浪,如怒涛般向左冷禅席卷而去。 左冷禅玄铁重剑霜纹骤亮,足下坚冰随着呼吸急速蔓延,石缝间渗出的露水瞬间凝成冰刺。只见他巨剑横扫,一道足以冻裂金石的寒冰剑气破空而出,与那紫色气浪轰然相撞。 ‘轰——’ 气劲相交处,古松拦腰而断,屋瓦纷飞如雨。飞沙走石间,二人身后众人衣袍猎猎作响,若非他们各自运起真气护住己方人马,光是这余波就足以让宁中则、白板煞星等人重伤呕血。 “尔等应付那些喽啰,左冷禅我一人足矣……”岳不群一声清啸,身形倏然幻化十二道残影。辟邪剑法‘百鬼夜行’直取天罡北斗方位。剑锋未至,紫霞真气已凝作七道游龙,张牙舞爪扑向左冷禅。 左冷禅冷笑如枭,手中玄铁重剑‘铮’地一声清鸣,十七路嵩山快剑骤然绽放冰莲,寒冰真气化作玄冰甲胄,‘叮叮叮’三声脆响,竟将紫气龙影尽数冻作冰晶。 “华山紫霞,不过尔尔!”左冷禅重剑横扫,寒潮如怒海狂涛席卷四野。岳不群足尖轻点远离紫气阁,丹田忽地透出妖异紫芒,身法速度陡增十倍,寒霜剑气始终离其衣角差着三寸。漫天冰雾中忽现七十二点剑星,辟邪剑法‘阴风蚀骨’自不可思议的方位刺来,每道剑芒皆带紫电雷光。 左冷禅须发皆白,玄冰真气已催至十成,重剑舞动间竟现出三头六臂法相。‘五岳独尊!’暴喝声中,百丈冰峰虚影当空砸下。岳不群紫气猝然转为墨色,辟邪剑锋竟穿透寒冰法相,直刺左冷禅膻中大穴。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七步。 两道人影倏分。左冷禅胸前冰甲寸寸龟裂,岳不群右臂结满晶莹冰花。半空中紫霞与寒雾纠缠,竟幻化出诡异图案。方圆十丈之内,山石草木尽数化为齑粉。 宗师巅峰的战斗,轰轰声响不绝于耳,当真恐怖如斯。而紫气阁前战圈亦已爆发。一群一流高手可没时间关心宗师战斗。 岳不群那句‘尔等应付那些喽啰’说得倒是轻巧。宁中则四人想要应付十六名一流高手谈何容易,更何况那白板煞星师徒实力更是一流中期往上。 定闲、定逸两位师太素袍翻飞,七柄青钢剑兀自悬空而转,竟以二身化七形,生生布出恒山派镇派七星剑阵,将白板煞星师徒困在阵眼。 定闲师太左手掐剑诀,四柄飞剑如虹光破空,分取白板煞星天灵、膻中、气海、章门四大要害。白板煞星双掌隐泛靛蓝,周身三尺草地皆成焦土,四道剑光如银河倾泻,他却怪笑着在剑网中腾挪,毒掌过处,剑身竟发出‘嗤嗤’腐蚀之声。定逸师太长剑斜指北斗,三道寒芒忽作连珠之势,阵中霎时星辉漫卷,直将青海一枭逼得踉跄倒退。 三丈外古柏梢头,宁中则素履点枝,玉女轻功搭配华山剑法‘松下对弈’,剑尖轻颤间幻出十九道虚影。秃鹰铁爪堪堪扣住剑脊,白头仙翁鹤骨杖已挟腥风扫至。宁女侠纤腰折若柳枝,足踏玉女步法遽然倒悬,剑锋自杖影缝隙中倏然吐出,直取白头仙翁眉心死穴。 最为叫苦的要数林夫人,余下十二人虽然只是一流初期,加之功法内力平平,战斗力不如声名在外之人,但架不住人多。林夫人手中青锋已染作赤霞,十二道身影如群狼环伺。昆仑、崆峒、点苍、各门各派绝招频出,逼得她四处奔逃。 战局四分,除去岳不群稍占上风外,其他三处皆是节节败退。白板煞星师徒阴招迭出,毒蒺藜与迷魂砂齐飞,两位师太已是大汗淋漓,招式渐乱。宁中则独战一人倒显上风,奈何白头仙翁与秃鹰配合默契,压根不给她喘息机会。至于林夫人嘛,此刻鬓发散乱,瘫倒在地。四面八方,十二道剑尖刺向她的各处要害。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夫人丝毫不惧,唇边竟浮起一丝笑意。忽听得‘嗤嗤’破空之声不绝,漫天冰针如暴雨倾盆。十二高手未及回神,骤觉森寒剑气排山倒海般压来。他们刚要闪躲,一道青影似鬼似魅,倏忽欺身。 “破……剑……式……”暴喝声响,青影左手揽住林夫人纤腰,身形如陀螺急转。右手长剑发出剑气风暴,剑气纵横间,十二高手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见残肢断臂混着血雨纷飞。待尘埃落定,地上只余十二具不成人形的尸首,竟是被那凌厉剑气绞得骨肉成泥。 甫解一处险局,令狐冲顾不得查看林夫人伤势,忽见宁中则已被白头仙翁的鹤骨杖逼至断崖边缘。他将林夫人轻放于地,身形化作一道青虹,转瞬已掠至崖边。就在师娘足尖即将踏空之际,猿臂轻舒,将其揽入怀中。 “啧啧,这相拥手法倒是娴熟得很!”秃鹰沙天江怪笑嘲讽:“进人家里吃人粮,睡人孩子偷人娘?” 白头仙翁却没这么多心心眼眼,见到令狐冲那一刻,只觉怒意滔天:“小贼!我嵩山十三太保遭你屠戮殆尽,今日定要你偿命!”鹤骨杖猛地一挥,直将抱着宁中则的令狐冲逼下悬崖。 这两老宿隐居多年,方才又专注于与宁中则缠斗,哪曾见得令狐冲一剑绞杀十二高手的骇人场面?只道五岳剑派二代弟子再强,也不过比嵩山十三太保略胜半筹。如今两大一流中期高手合力出击,在他们看来,令狐冲已是插翅难逃。 第191章 施展玉女素心剑 白头仙翁鹤发童颜,身材圆滚;秃鹰光头蹭亮、双目如电。这般鲜明特征,令狐冲虽未曾亲见,却也从前世原着中猜出二人来历——正是嵩山派那对隐世多年的老怪物。原着林家老宅争夺辟邪剑谱,这二人便已当场丧命。 这光头老儿为老不尊,竟当着自己师娘的面口吐轻薄,令狐冲如何忍得了!只见他眼中寒芒暴涨,足尖在崖边青石上轻轻一点,掠上千年古柏。将怀中师娘安顿于粗壮枝干后,居高临下冷声道:“你两已掌握取死之道!...” 话音未落,青衫已化作残影。左手五指如钩,竟以血肉之躯直迎秃鹰精铁利爪;右手长剑青光吞吐,直挑白头仙翁鹤骨杖。 “大言不...”秃鹰讥讽之语戛然而止,但见令狐冲五指如穿腐土,竟在铁爪上洞出五个窟窿,余势不减直透掌心。 “啊...啊...”惨嚎声中,秃鹰竟挥刀自断左臂,借着血雾掩护向崖边仓皇遁走。而令狐冲剑锋已至白头仙翁面门,哪里还有时间拦他。 ‘嘎吱’声响,鹤骨杖在青锋剑下竟如枯枝般应声而断!断口暗藏的三棱倒刺正泛着幽蓝,分明淬了十几种剧毒!白头仙翁矮胖身躯突然如虾米般弓起,嘴角勾起的狞笑,残杖化作流星直取古柏枝头。 “师娘...!”宁中则青丝飞扬正要闪避,斜刺里忽有青衫卷起猎猎劲风,令狐冲染血的五指闪电般扣住杖身,回旋间带起龙吟虎啸。 “摧!心!掌!”令狐冲每吐一字,声若龙吟,震得古柏枝叶簌簌,积雪纷扬。他左掌骤然由爪变掌,皮下经络中九阴九阳真气流转,竟泛起诡异青红光芒。 白头仙翁浑浊眼珠几乎瞪出眼眶,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蕴含阴阳之力的掌劲已印在其胸膛膻中穴上。刹那间,只觉一股寒流直透骨髓,血液半凝为猩红冰晶;转瞬又化灼热烈焰,在经脉中奔涌沸腾。 “砰!”掌劲轰然爆裂,如惊涛拍岸般顺着奇经八脉直冲五脏。老魔头白发结霜,七窍却喷出灼热气浪,身形如败絮般坠落悬崖。另一截鹤骨杖脱手飞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与主人一同消逝在云雾缭绕的深渊之中。 就在这时,崖边突然窜起一道血影——那断臂的秃鹰竟踏着白头仙翁坠落的尸身借力而起!仅存的右臂擎着淬毒匕首直刺古柏上宁中则的后心。原来方才他假意逃遁,早将精钢倒钩深深嵌入岩壁,此刻借着回弹之力,俨然化作索命修罗。 “师娘...!”秃鹰俨然是以命相搏,这一扑之势快若闪电,饶是令狐冲武功盖世,此刻也救援不及。 “冲儿,巽位!”宁中则一声轻叱,玉女轻功极致施展。广袖翻飞间,她左捏剑诀,右腕轻颤,剑锋如风中芍药,在‘离位’划出数道寒芒。 令狐冲战斗经验何等丰富,电光火石间便以反应过来,师娘一招一式,竟是玉女素心剑法中的‘举案齐眉’。只见他身形晃至离位,双掌交叠握住剑柄,自下而上斜撩而出。双剑寒芒相映,恰如白虹贯日,又似冰轮乍现,清辉满地,照亮整座后山。 师娘两四目相对,眼中脉脉含情、盈盈娇羞、就在这似有还无的旖旎间,剑气已然贯通秃鹰胸膛,露出一个血洞,那凶人狰狞的面容凝固在惊骇之中,被剑气带得倒飞数丈,重重撞在岩壁之上。 这玉女素心剑法的精髓,本就重在‘以情入剑’。若非心意相通之人,纵使武功再高,也难施展其十之一二的威力。适才那道惊鸿剑气,早已超出了《玉女心经》10%熟练度该有的威势。 唯一解释,令狐冲本身实力强大,加之二人灵犀暗通,方能引动这等日月同辉的剑意。 令狐冲心头微震,自己心通师娘说得过去,怎么师娘也... 正思忖间,忽见不远处紫气阁前,定逸师太身中白板煞星发射的毒蒺藜,身形摇摇欲坠。 “师娘保重,弟子前去相助师太...”话音未落,青衫已化作流光掠去。宁中则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玉容倏地飞红,尤胜瘫倒血泥中的林夫人。 宁中则气力犹存,银牙轻咬,提剑就要追去相助定闲师太。不料身形方动,忽见前方令狐冲广袖翻卷,一股柔劲如春风拂柳,将她轻轻送回原地。 “那师徒浑身是毒,弟子不忍师娘犯险!” 声音尚在耳畔回荡,青影已然杀入战局。宁中则怔立原地,手中长剑微微颤动,也不知是气是羞。 有了令狐冲相助,定闲师太顿时压力大减,但见她蛾眉紧蹙,心中暗道:“这混小子,你师娘怕毒,贫尼与师妹就不怕了是吧?!...” 白板煞星之所以作恶一生还能安然于世,就在于会审时度势,会逃、敢逃、能逃... 先前令狐冲一剑绞杀十二高手他或许未曾亲见,但那贯穿秃鹰胸膛的如虹剑气,却是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这等骇人修为,他岂敢硬撼? “逃...”白板煞星对着青海一枭一声怪啸,周身骤然喷出靛蓝色毒雾,佝偻身形瞬间隐没其中。 “想逃?...”令狐冲岂容他逃脱,不带犹豫,纵身追入毒雾。 “不可...此乃剧毒...”定闲师太话音未落,眼前已失了二人踪影。 青海一枭见势不妙,暗啐一口:“玛德,摊上个什么师父!”说话间突然张口喷出漫天粉红迷魂砂,转身便往山下逃窜。 正当他暗自庆幸逃出生天,前方蓦然现出两道倩影:一道白裙翻飞,一道浑身浴血。正是宁中则与林夫人。 “恶贼受死!...”二女娇叱声中,剑光如练,齐齐刺向青海一枭要害。 “桀桀桀...”青海一枭不惊反笑:“令狐冲...今日便叫你悔青肠子...” 第192章 从天而降的掌法 青海一枭怪笑声在山谷间激荡,透着残忍的得意。他身形急旋,枯瘦的双掌如鬼爪般探出,袍袖鼓荡间,一股腥甜刺鼻的淡绿色烟雾已自麻衣袖中激射而出,直扑宁、林二女面门!那烟雾凝而不散,正是他令人闻风丧胆的“碧磷腐心瘴”。 宁中则剑光回旋,疾呼:“屏息!”饶是她早已做足准备,被那腥风一冲,也觉头晕目眩。林夫人方才本就浴血苦战,此刻更是眼前发黑,脚步踉跄,眼看就要被那无孔不入的剧毒吞噬。 青海一枭眼中尽是残忍快意,仿佛已看到令狐冲痛悔的神情。 千钧一发!紫气阁侧,定闲师太淡蓝身影悄无声息地掠出。她面容清瘦,眼神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舍身饲虎的决绝。竟是以血肉之躯合身扑向那片致命的绿雾! 嗤嗤轻响!那剧毒绿烟甫一接触定闲师太的僧袍,竟如沸汤泼雪,瞬间将她包裹!毒烟猛烈侵蚀,她浑身剧颤,脸上血色霎时褪尽,转为骇人的青灰。 “师太!!”宁中则目眦欲裂,声音嘶哑。林夫人亦惊骇欲绝。 “师姐!!”同样身中剧毒,瘫倒紫气阁前无法动弹的定逸师太,除了嚎啕大哭却也无能为力。 青海一枭的狞笑僵在脸上,化为惊愕。他万没料到这老尼姑竟会如此舍命救人! 就在他心神微分之际,定闲师太强提最后一口真气,枯瘦的手掌蕴着佛门精纯内力,猛地向前一推!一股柔韧却沛然莫御的劲风涌出,并非伤人,而是将那裹住自身、又欲扑向二女的毒雾,连同青海一枭仓促欲发的掌力,硬生生反卷回去! “呃!”青海一枭猝不及防,被自己毒功反噬的劲风扫中,踉跄倒退数步,气血翻涌,狼狈不堪。他看向定闲师太的眼神,惊怒中带上了一丝忌惮——这老尼姑,竟用命破了他的杀招! 定闲师太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缓缓盘膝坐倒。青灰毒气在她头脸颈项蔓延如蛛网,触及毒雾的皮肉焦黑,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她双手艰难结印,嘴唇微动默念佛号,试图以内力压制那焚心剧毒,但冷汗如浆,气息奄奄。那致命的毒瘴,暂时被她残躯所化的屏障挡在了身后。 宁中则悲愤填膺,长剑一振,寒气侵骨,凌厉的杀机死死锁住青海一枭。 林夫人正欲不顾毒物,运功助定闲师太逼毒,却见师太轻轻摇头,气若游丝却字字铿锵:“莫管我……制住他……” 林夫人眸光流转,先望向毒雾翻涌处——令狐冲与那魔头身影早已难辨踪迹;又瞥向两位师太,见她们虽面色惨白却尚能运功自持。她素手攥紧剑柄,心下了然:冲郎身怀异术,区区毒雾定然难不倒他。眼下最要紧的,是助宁姐姐截住那罪魁祸首! 青海一枭此刻已是惊弓之鸟,哪敢恋战?口中接连喷出数道腥臭毒雾,身形如丧家之犬般向山下逃窜。 就在他即将遁入山林之际,前方忽现一道白虹贯日——宁中则广袖翻飞,剑光如雪封住去路;后方又有红影翩跹——林夫人剑走游龙,直取后心。 青海一枭狞笑着正要喷出最后一口剧毒,不料二女身形未至,手中长剑却已脱手飞出。但见两道青芒如双龙出海,一前一后贯穿其胸膛。 “轰——!”两道剑气炸裂间,青海一枭身形骤然爆开,血肉混着五彩毒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那腥红血雨甫一落地,便发出‘嗤嗤’声响,竟将山石草木腐蚀得千疮百孔。 宁、林二女相顾骇然,暗自庆幸方才未近身相搏。若被这剧毒沾上半分,只怕倾城之貌也要化作枯骨。 青海一枭伏诛后,宁林二人身形如惊鸿掠影,瞬息间已至紫气阁前。 令狐冲与青海一枭不知去向,左冷禅与岳不群双双下崖,将战场移至谷底。此刻四周寂然无声,唯有山谷深处不时传来金铁交鸣、真气激荡之声,伴随着紫光在云雾间明灭闪烁,昭示着两位宗师惊世对决尚未分出高下。 眼见毒雾渐浓,两位师太面色已然发青,宁中则与林夫人再难从容。林夫人率先出声:“宁姐姐,冲郎自有解毒之法。烦请姐姐护住定逸师太心脉,定闲师太交由小妹。” 话音未落,她已闪至定闲师太身后,素手轻按其背心要穴,浑厚内力如涓涓细流涌入师太经脉,任凭周遭毒雾侵蚀己身亦在所不惜。 宁中则见状更不迟疑,白影翩然间已盘坐于定逸师太身侧。玉手翻飞,连点师太周身七大要穴,浑厚真气化作护体罡气,将肆虐的毒素暂时隔绝在外。 再说令狐冲这边,那白板煞星虽轻功平平,却也是个狠角色,为了逃命,竟敢纵身跃下悬崖。这悬崖虽不怎么深,但身怀轻功之人,摔下去不死也会重伤。 令狐冲本不欲穷追,但转念一想:“崖上只剩青海一枭,四女足可应付;而师父与左冷禅正在崖底激斗正酣。正需要自己的帮助。” 他心下一横,青衫展动间也随之跃下。不过比起白板煞星那等自由落体之势,令狐冲身法更显飘逸。每下坠十余丈,便以足尖轻点崖壁,宛若蜻蜓点水般卸去下坠之力。 前方白板煞星早已摔得七荤八素,佝偻身躯重重砸在一株千年古松上。他痛咳几声,破口大骂:“令狐冲,我又还没上你师父、师娘,你何必这般舍命追我……” 他正待忍痛逃命,忽闻头顶传来令狐冲清朗的讥诮声:“白板老贼,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从天而降的掌法?” 白板煞星仰面横亘在树枝之上,浑浊的瞳孔中倒映出令狐冲从天而降的身影。 但见那袭青衫周身佛光普照,右掌擎天引动风雷,掌纹沟壑间流金铄石,炽烈罡气将云层都灼出个窟窿。 “砰~咔~嚓~”掌落如惊雷炸响,正中那张惨白面门。霎时间颅骨碎裂,红白之物飞溅三丈,连带那截古松枝干一同砸落地面,扬起漫天尘土。 搞定白板煞星,令狐冲方要调息,忽闻寒潭方向水声激荡。只见左冷禅袖袍翻卷,竟引动整潭寒水化作万千冰锥,铺天盖地向紫霞剑气袭去! “破~箭~式~”剑鸣如龙吟九霄,令狐冲手中青锋划出漫天星河。剑气所过之处,冰锥尽数齑粉,在星光下折射出晶莹雪雾。 就在此时,山谷深处突然传来岳不群尖锐又急促的叫声:“冲~儿~助~我~” 第193章 左冷禅就此陨落 华山北峰,鹰愁涧底,残冬的寒气如刀,将晨曦都冻得凝滞。朦胧天光中,两道身影隔空对峙:紫影飘忽如鬼魅,黑袍沉凝似山岳。 岳不群已不复人形,倒似一抹被腥风吹散的残魂。双脚未沾地,身形疾掠时竟拉出数道紫色的虚影!手中细薄的剑身嗡鸣,剑尖震颤,拖曳出令人眼花的紫色光带,无声无息便已刺至左冷禅心口。空气被这邪异的速度撕裂,发出瘆人的嘶鸣。 “吼...!”左冷禅怒吼如寒山崩雪!双掌骤然合拢推出,惨白冻气如怒涛狂涌,竟将岳不群脚下数尺的泥泞连同碎石,瞬间冻成一块惨白坚硬的冰坨! 该说不说,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不仅完克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更是将辟邪剑法的鬼魅身法死死压制。但见寒气所至,岳不群那快若闪电的身形顿时迟缓三分,紫色残影也变得支离破碎。 “咻咻咻...”岳不群粉袖翻卷,千百枚淬毒绣花针裹挟着紫气激射而出,与漫天冰锥在半空相撞。 恰在此时,一道青色剑芒自谷底冲天而起!剑气如新月破云,竟将冰锥、毒针尽数绞成齑粉。 瞧见这熟悉招式,岳不群瞬间大喜:“冲儿助我~”尖啸刺破凛冽寒气,那声音既似狂喜,又带着说不出的扭曲。 左冷禅合拢推出的双掌冻气未歇,眼角余光瞥见那道自冰面缓步而来的青影,他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低吼:“白板煞星等人是废物不成?” “你...也是废物...”令狐冲眉发尽染寒霜,脚下却似踏着熔岩。九阳真气自足底蒸腾,每行一步,坚冰便滋滋作响地消融。手中寻常铁剑,却因灌注至阳真气而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剑尖斜指地面,所过之处,冰面如热刀切蜡,留下深深沟壑。 感受到令狐冲散发出的无上剑意,左冷禅浑身剧颤,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扑面而来。他暗自思忖:只要逃回华山总坛,四千弟子结阵以待,任这对师徒武功通天,也终将力竭而亡! 心念一转,左冷禅体内真气疯狂凝聚于双掌之间,霎时间寒潮狂涌,在身前筑起三丈冰墙。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倒飞出数十丈,足尖在崖壁青石上连点数下,朝着崖顶飞去。 左冷禅身形方动,岳不群已如鬼魅般挣脱冰封!紫影倏忽一闪,细剑迸发出刺耳的颤鸣,剑尖紫芒暴涨三尺,宛若毒龙出洞,直噬左冷禅肋下空门。 左冷禅心头大骇,仓促间猛提真气,身形如陀螺急转。惨白寒气自周身毛孔喷涌而出,在身侧凝成一面坚逾精钢的冰晶之盾! “叮叮叮叮——!” 紫电般的剑光与冰盾轰然相撞,刹那间火花冰屑漫天迸射。岳不群剑势诡谲难测,快得只剩残影,左冷禅的寒冰盾虽坚,却也被那连绵不绝、刁钻至极的剑点冲击得不断龟裂、再生,寒气与紫气激烈绞杀,周遭空气扭曲,落下细碎的冰晶。 就在这僵持刹那,令狐冲动了! “破!气!式!” 清喝声中,那柄充满纯阳真气,通体赤红的长剑看似随意斜撩而起,一道凝练至极的青色剑气破空而出,精准无比地斩向那面冰盾。 这道剑气没有岳不群的邪异,亦无左冷禅的磅礴,却带着一股洞穿万法、直指核心的锋芒! “嗤啦!”一声轻响,那看似坚不可摧、蕴含极寒真气的冰盾,应声绽开蛛网般的裂痕,寒气登时为之一滞。 冰盾气机一乱,岳不群岂会放过这千载良机?他眼中紫芒大盛,细剑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尖啸,速度再提三分!紫光顺着令狐冲斩开的裂痕骤然刺入,直捣黄龙! 左冷禅惊骇欲绝!他万没想到,令狐冲的剑竟能如此轻易地切入寒冰真气核心!仓促间护身罡气疯狂催发,双掌不顾一切地拍向岳不群的细剑,同时身体极力后仰闪避。 “噗!”终究是慢了一丝,紫光擦着左冷禅的肘部掠过,两道血线自他眼角蜿蜒而下。鲜血还未滴落,便被残余冻气凝成暗红冰晶,落地碎作齑粉。 “啊~岳不群~”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漆黑,剧痛和屈辱点燃了左冷禅的狂怒。他须发戟张,宛如暴怒的冰魔。双掌猛然分扬,不再凝盾防守,而是将毕生功力化作滔天寒潮倾泻而出! 惨白冻气如雪山崩塌,方圆十丈崖壁瞬间冰封。可惜这含怒一击尽数落空,只将半面山崖冻成冰川。 而他的对手岳不群,却在身后邪魅一笑:“谁才是天下第一?谁才是武林至尊?”话音未落,粉色衣袖鼓荡如帆,无数点更为细密、闪烁着妖异紫芒的绣花针再次激射而出,如一片紫色的毒蜂雨,迎向癫狂的左冷禅。 “啊...” 凄厉的惨嚎在崖底回荡,密密麻麻的毒针穿透左冷禅的身躯,深深钉入崖壁之中。那些由他真气凝结的冰锥,与他一同坠落。 “结束了!”岳不群阴冷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传来。身影倏忽闪至坠落中的左冷禅身侧,细剑不再追求极致的速度,而是凝聚着一股阴毒至极的紫气,刺向那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心口。 “噗!”长剑穿心而过,左冷禅最后一口浊气还未及吐出,身躯便重重砸入寒潭之中,激起丈高的水花。 令狐冲望着这个搅动武林风云的枭雄就此陨落,心头涌起一阵快意。然而,当他余光瞥见师父那阴郁的眼神和狂傲的大笑时,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从脊背窜上来,让他浑身颤抖得厉害。 第194章 峨眉九阳救师太 天光渐明,寒潭上弥漫的雾气如同缟素,将整座鹰愁涧笼罩在一片凄迷的灰白之中。激荡的水花早已平息,只余一圈圈涟漪,无声地祭奠着沉入深渊的枭雄。 令狐冲静立潭边,眼睁睁看着师父纵身跃入幽深寒潭。水面炸开一朵惨白的水花,不过片刻破水而出,手中竟提着左冷禅的首级! 那头颅断面凝结着冰碴,凝固的血色呈现诡异的紫黑。左冷禅双目圆睁,须发间挂满冰霜,狰狞的面容定格在最后一刻的惊怒。 “冲儿,上崖!”岳不群将首级随意系在腰间,溅落的冰渣在青石上敲出清脆声响。 话音方落,师徒各怀心思,身形如青烟般掠向崖壁,在湿滑的岩壁上轻点借力,一前一后向上攀升。 令狐冲刻意落后半个身位,目光忍不住追随着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师父方才那近乎癫狂的狞笑仍在脑海中回荡,与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韬光养晦的君子形象判若两人。 “难道师父他真的黑化了?!......”令狐冲攀爬双手不禁一僵,暗自思忖:“究竟是辟邪剑谱扰乱了师父的心神,还是这本就是他深藏已久的真面目?” 刚踏足崖顶,血腥气便扑面而来,冲淡了山间清晨本该有的草木清气。总坛后山,紫气阁前的小广场,俨然成了修罗屠场。残肢断骸狼藉遍布,凝固的暗红与泥土混作一团,断折的兵刃、碎裂的砖石随处可见,无声诉说着昨夜厮杀的惨烈。 宁中则四人盘坐在血污中央,双目紧闭,对师徒二人的到来浑然不觉。 定逸师太面泛青紫,唇角不断渗出黑血,身躯如风中残烛般战栗。宁中则双掌紧贴其后心,真气化作丝丝暖流,艰难地护住师太心脉。 不远处,定闲师太虽面如金纸,却仍保持着端正的禅坐姿势。林夫人立其身后,双掌虚按她肩井、大椎二穴,醇厚内力如春风化雨,与那肆虐的剧毒苦苦周旋。 岳不群立于紫气阁前的石阶上,晨光将他的身影拉出一道妖异的轮廓。他脸上那抹狂傲的、令人心悸的笑容竟还未完全散去,目光扫过遍地狼藉,非但没有痛惜,反而隐隐流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意。 “师娘、冰儿、两位师太……”令狐冲嗓音里压抑着颤抖。 宁中则闻言微微抬眸。看见丈夫安然无恙时,眼底先是一喜,却在触及那尚未褪尽的狰狞笑意时骤然一凝,再见其腰间布满寒霜的首级,不由觉得一阵恶心。但此刻定逸师太经脉中的毒素正在翻涌,她只得收拢思绪,将全部心神都倾注在紫霞真气的运转上。 林夫人缓缓收功,苍白的脸上沁着细汗:“冲郎,救救两位师太……” 令狐冲身形如电,瞬间闪至林夫人身侧。双掌翻飞,掌间九阳真气如烈阳融雪,源源不断灌入定闲师太体内。那灼热的真气游走经脉,倒是将肆虐的毒素给控制住了。只可惜毒素太过霸道,若想要强行逼走亦或者消灭,师太身体绝对是承受不住的。 岳不群收敛胜利者的喜悦,紫光一闪,瞬息间已来到宁中则身旁。他指尖在定逸师太腕脉上一搭,眉头骤然紧锁:“白板煞星师徒的秘制毒药当真霸道,师太怕是药石无医了……”说着袖袍突然一振,一股阴柔内力竟强行截断宁中则输送的真气。 “师兄!你——”宁中则惊呼未落,定逸师太已‘哇’地喷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栽倒在她怀中。那黑血溅落在青石板上,竟腐蚀出点点焦痕。 林夫人见状,急得一把抓住令狐冲衣袖:“冲郎!快……快用那法子救一下两位师太……” 林夫人哪里知晓情郎身怀系统,她只知道与情郎做那事儿,不仅助她逼出体内剧毒,更平添数十年精纯内力。虽说定闲师太上了年纪,但定逸师太却才三十来岁,风韵犹存。在她看来,冲郎逼毒过程,应该不会太过为难。 令狐冲脸色铁青,并未作答,九阳真气在掌心凝成漩涡,先将定闲师太心脉护住。随之青影一晃,如鬼魅般闪至定逸师太身前,双掌齐出,灼热真气源源不断注入其体内。 这九阳神功修炼大成百毒不侵,如今虽只练至七重,但对付寻常剧毒已是绰绰有余。奈何两位师太未曾修炼九阳神功,不似玄音师太那般容易救治。令狐冲额角沁出细汗,真气在师太体内如履薄冰,既要驱毒又不能伤及脆弱的经脉。 “冲儿!”岳不群粉袖翻飞,摇头长叹:“这般剧毒入髓,纵使你耗尽真元也只护住心脉一时,能让她们多活一会儿,却也让他们遭受更久的痛苦折磨。倒不如让他们早登极乐……” “冲儿!两位师太是为救我们而中毒的,你务必治好他们。”宁中则泪眼朦胧地望向令狐冲:“漱冰妹妹既说你有办法...”话音渐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师娘宽心!”令狐冲将虚弱的定逸师太小心托至师娘怀中,反手自腰带出取出一本册子,递至师父手中:“师父,这是玄音师太赠与五岳派的峨眉镇派神功《峨眉九阳功》,若两位师太照搬修炼,加之弟子真气相辅,只需练至五成,便能将体内毒素排出干净。” “峨眉九阳功?”岳不群粉袖一卷,秘籍已凌空飞入掌中。他指尖发颤地掀开扉页,但见字里行间尽是峨眉派独有的梵文注解,眼角顿时抽搐起来:“当真是……当真是让峨眉、武当屹立百年不倒的绝世神功……” 岳不群尖声大笑,不过也知救人要紧,他强压下心头狂喜,将秘籍抛还给令狐冲:“速速为两位师太疗伤!”声音里却仍带着几分颤抖。 峨眉九阳功虽然厉害,却稍逊华山紫霞神功,但见徒儿如此恭敬,先将神功奉给自己,还低声征求意见,岳不群面容竟浮现一丝欣慰。 至于如何让两位师太修炼峨眉九阳功,那倒再简单不过了! 令狐冲与仪琳所修神功乃是系统赠予,修炼方式有些特殊。而且受天道限制,即便他们深知功法运行方式、轨迹,却也无法传授他人。 但这《峨眉九阳功》不同,此功深合佛理,两位师太本就是德高高僧,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再加之令狐冲纯正九阳真气,想要练至五重,也就一年半载之事。 “劳烦师娘、林夫人将两位师太移入紫气阁!”令狐冲话音未落,山门处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紧接着三千正道盟弟子如潮水般朝后山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