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本宫会读心术!》 第1章 蒙冤入冷宫,屈辱至极 大启十七年夏,骄阳似火,却不及金銮殿上的气氛灼人。 沈清欢跪在冰冷的金砖上,浑身颤抖,额头紧贴地面,青丝凌乱,汗水与泪水混杂着泥尘,模糊了视线。耳边是尖锐刺耳的斥责,字字如刀,剜心彻骨。 “沈清欢!你这个毒妇!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行巫蛊之术,诅咒朕的龙胎!你可知罪?!” 皇帝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失望。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身披龙袍,面容扭曲,那双曾满是宠溺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杀意。 沈清欢想要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丝毫声音。她张了张口,只有绝望的呜咽。她的罪名,是巫蛊诅咒龙胎——这在皇宫里,是能诛九族的滔天大罪!而这罪名,是她的死对头,当朝皇后亲手呈上来的“铁证”。 那些“铁证”——绣着皇子八字的小布人,被银针扎满了心口,埋在她的锦绣宫花圃深处。还有那些被搜出来的“禁忌符咒”,字迹扭曲,笔锋诡异,每一笔都像是浸满了怨毒。 她知道,这都是陷害。她沈清欢,从不屑于这些阴邪手段。可这些“证据”是如此确凿,任她百口莫辩。 殿上,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为她开口。往日的奉承与谄媚,此刻都化作了森冷的旁观。他们眼中,有幸灾乐祸,有兔死狐悲,唯独没有一丝同情。 “陛下,臣妾早言沈妃心术不正,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一道柔媚却带着刻骨恨意的声音传来,是皇后。她身披华丽凤袍,端坐于皇帝身侧,高贵而冷艳。此刻她微微侧身,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都带着胜利者的宣告:“此等毒妇,岂能留在宫中玷污圣听?还请陛下依照国法处置!” 沈清欢的心口猛地一窒。皇后,她从未想过她会如此恨自己。是因为她的盛宠吗?还是因为她挡了她的路? “沈清欢!”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可逆转的威严,“朕念你出身名门,又曾有功于社稷,本想给你留几分体面。可你竟如此丧心病狂!今日,朕便判你——”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怒火:“革除妃位,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沈清欢脑中炸开。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这意味着她将从云端跌落泥沼,从曾经的盛宠之妃沦为生不如死的阶下囚。她父兄尚在沙场浴血,为大启江山奉献一切,她却要蒙受如此奇耻大辱! 不!她不甘心! 沈清欢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头发下,那双含泪的眼眸死死盯着龙椅上的男人。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从未行巫蛊之术!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她的声音嘶哑,带着血丝,却无人理会。 皇帝冷酷地别开脸,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他的眼睛。 “来人!将这个毒妇拖下去!”他厉声下令。 话音未落,两名魁梧的禁军便粗暴地冲上前,一人扯住沈清欢的胳膊,一人拽住她的腿,像拖一条死狗般,将她从金銮殿的汉白玉阶梯上拖了下去。 “住手!放开我!我是沈清欢!我是沈清欢!”她尖叫着,挣扎着,但无济于事。金砖摩擦着她的脸颊,粗糙的地面擦伤了她的皮肤,鲜血顺着额角滑落,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殿外的廊道上,众嫔妃早已等候多时。她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幸灾乐祸。 当沈清欢被拖到她们面前时,原本低语的嫔妃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像毒蛇般缠绕在她身上。 “住手!放开我!我是沈清欢!我是沈清欢!”她尖叫挣扎,却徒劳无功。金砖摩擦脸颊,粗糙地面刮破肌肤,鲜血顺着额角滑落,在光洁地砖上洇开刺目的红。 殿外廊道,众嫔妃早已候立。她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与快意。 当沈清欢被拖至跟前,低语骤停,所有目光如毒蛇般缠绕上来。 “哎哟,这不是沈妃娘娘吗?瞧瞧这模样,可真是……狼狈不堪呐。” 一道娇笑带着幸灾乐祸响起。沈清欢艰难侧首,对上丽妃那张艳丽而恶毒的脸。丽妃乃皇后心腹,素来与她水火不容。 “丽妃,你放肆!”沈清欢嘶声怒斥。 丽妃仿佛听见天大笑话,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放肆?你一介废人,也配对本宫指手画脚?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沈妃娘娘么?” 她抬手,艳红蔻丹在空中划过残影。 “啪!” 清脆的掌掴声在寂静廊道回荡。沈清欢的头被扇得狠狠偏向一侧,白皙脸颊瞬间浮起五道鲜红指印。火辣剧痛直冲脑海,震得耳中嗡鸣。 “这一掌,是替皇后娘娘赏你的!贱人!妄图诅咒龙胎,活该有此下场!呸!”丽妃嫌恶地甩甩手,忽又从袖中掏出一物——金光闪耀的凤印! 那是皇后象征,后宫权柄所系! “还有这个……皇后特意让我拿来给你瞧瞧。你不是一直觊觎它么?你这毒妇,也配?”丽妃冷笑着,高高扬起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枚象征至高权力的凤印,狠狠掷向沈清欢! 凤印划出弧线,精准砸中沈清欢面门,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印玺弹起,滚落身侧泥泞——那是禁军鞋底带出的泥沙,混杂着她额角滴落的鲜血。 沈清欢狼狈伏地,眼睁睁看着那凤印沾满污秽,在泥泞中闪烁着刺眼的屈辱光芒。 心,似被生生撕裂。这凤印,曾是她心中隐秘的向往,她天真以为凭君恩宠,终有一日能执掌它。如今,它却被如此轻贱地弃于泥中,恰似她此刻境地。 丽妃见她惨状,得意一笑,又补上一脚,狠狠踹在她腰侧。 “还不快拖走!污了本宫的眼!” 禁军不敢怠慢,再次拖拽着她,一路穿过宫道,经过曾繁花似锦的御花园,掠过她留下过欢声笑语的假山池畔。 每一步,都似踏在她淋漓的心尖。 她看见曾对她恭敬有加的宫人内侍,此刻皆垂首低眉,眼中尽是恐惧与疏离。曾对她阿谀奉承的侍卫,如今只剩冷漠履职。 周遭空气里弥漫的讥嘲与怜悯,那些目光如万千钢针,刺入骨髓。 屈辱!滔天屈辱! 这大启深宫,她曾以为是归宿,是荣耀,是与爱人相守的殿堂。而今,却成了她的炼狱,她的坟茔! 她沈清欢,世代忠良之后,父兄为大启江山浴血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沈家女,竟如罪囚般被拖行、被唾弃、被千夫所指! 她不甘! 她恨皇帝绝情,恨皇后毒辣,恨丽妃嚣张,恨这宫墙内所有冷眼旁观之人! 双手死死攥拳,指甲深陷掌心,疼痛却压不住心中焚天的恨意。她要活下去!她要所有陷害她、轻贱她之人,血债血偿! 一定要! 拖拽间,左手腕忽感一阵冰凉。那是她出生便戴着的玉镯,温润如昔,此刻却透出异样的寒意。它曾是护身符,是唯一慰藉。 此刻,这玉镯冰冷刺骨,渗入骨髓,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镇定? 沈清欢被粗暴地掼入冷宫庭院。 冷宫,名副其实。殿宇破败,墙垣斑驳,草木枯死,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霉味。这里,是罪妃的终焉之地,是宫中最绝望的角落。 身后,厚重的木门“哐当”一声轰然闭合,巨响震耳欲聋,彻底隔绝了她与尘世的所有联系。 她被囚于一方狭小天地,被彻底遗弃。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余晖被高墙吞噬,冷宫陷入无边黑暗。 沈清欢跪坐于冰冷地面,麻木地感受着脸颊的灼痛、身体的疲惫,以及灵魂深处那无尽的绝望与恨意。 她抬手,抚上左手腕那冰凉的玉镯。它冷得仿佛比她的肌肤更甚,却又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暖意。 她倚着斑驳的墙壁,缓缓阖上双眼。 此刻,沈清欢心中唯剩一个念头:活下去。 她要活下去,直至重见天日,将所受屈辱,百倍奉还! 而那冰冷的玉镯,似也感应到她焚天的恨意与不甘,开始散发出一缕微弱而奇异的光芒……那光,如同深渊中的一线微芒,又似黑暗里某种无声的召唤。 第2章 弥留之际,玉镯激活 冷宫,夜。 潮湿而腐朽的空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地勒住了沈清欢的喉咙。她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棉被。白日里被拖拽、掌掴、脚踹的伤痛,此刻像潮水般涌来,侵蚀着她本就虚弱的身体。 高烧,烧得她浑身滚烫,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眼前不断闪过白日金銮殿上的屈辱场景:皇帝冰冷的眼神、皇后胜利的笑容、丽妃嚣张跋扈的掌掴,以及那枚被扔入泥泞的凤印…… “冤……我冤啊……”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嘶哑而微弱,微弱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在这死寂的冷宫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没有人……没有人会来……这里是……等死的地方…… 冷风从破败的窗户缝隙中呼啸而入,像鬼魂的低语,裹挟着冰冷的湿气,让她止不住地颤抖。寒冷与炽热在她体内交织,啃噬着她最后的生机。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仿佛一张巨大的口,即将把她彻底吞噬。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沉重而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娘……咳咳……父亲……女儿不孝……护不住……家门……” 滚烫的泪水混着冷汗滑落,灼烧着脸上的伤口,带来更尖锐的痛楚。 她想到了远在沙场的父兄,想到了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母亲。母亲在她幼时便离世,只给她留下了这枚常年佩戴在左腕上的玉镯。这玉镯温润剔透,戴在腕上,常年如玉,如同母亲的怀抱,给予她无尽的温暖。 可此刻,这玉镯却冰冷异常,与她滚烫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那股冰冷,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刺骨。 意识越来越模糊,黑暗将她完全笼罩。她感到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要从这具被折磨得支离破碎的躯壳中抽离出去。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不甘! 滔天的不甘!蚀骨的怨恨!像地狱的业火,在即将熄灭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样含冤而死!父亲的冤屈还未洗清,母家的荣光还未恢复,她还未将那些害她之人踩在脚下,还未亲眼看到他们的报应!她不甘心! 就在这一片混沌与绝望的弥留之际,沈清欢左手腕上的那枚玉镯,骤然间,发出了异样的变化。 原本冰凉剔透的玉镯,此刻竟开始散发出微弱的、柔和的白光。那白光由内而外,先是淡淡的荧光,随后逐渐增强,如同月华般清冷而圣洁。更令人惊奇的是,它不再冰冷,而是开始散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温热,那股暖意沿着她的手腕,迅速蔓延至全身。 滚烫的身体,在接触到这股暖意后,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那种暖意,并非寻常的热,而是一种带着强大生命力的滋养,像一泓清泉,缓缓注入她干涸的经脉,抚慰着她疼痛的脏腑。 她微弱的呼吸逐渐平稳,心脏那剧烈的、濒死的跳动也开始变得有力。 就在这股暖意席卷全身的同时,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金石交击般的声音,突兀地在她意识最深处炸响,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冰冷、不容置疑,清晰得让她无法分辨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嗡——”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极度衰弱,濒临死亡。” “感应到宿主强烈的不甘与求生欲望,符合激活条件。” “核心程序启动……载入中……99%……100%……” “‘他心通玉镯’——绑定完成!” “新手保护期开启:为协助宿主适应能力,玉镯能力将暂时锁定为‘冷宫范围内心声全收听’模式。新手保护时长:十二时辰。倒计时开始……” 沈清欢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再是模糊的黑暗,而是清晰可见的、破败的屋顶。头顶的高烧似乎在瞬间消退,身体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遭空气的流动,以及—— 以及一些嘈杂的、恶毒的、充满鄙夷的声音,如同无数只苍蝇,直接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沈妃娘娘,八成是活不成了吧?瞧那禁军拖她那狠劲儿,皮都擦破了。” 一个粗嘎的老妇人心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活该!谁让她那么得宠,把皇后娘娘都压下去了!这下好了,一进冷宫,就得病死,省得脏了陛下的眼。” 另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立刻接上,充满了怨毒。 “怕什么?这鬼地方,除了咱们这几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连耗子都懒得来!她听见?她听见了又能怎样?一个快死的废人罢了!” 第三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满不在乎地响起。 “就是,活该她!听说啊,她爹娘都是老顽固,不肯与皇后娘娘结盟,所以才被皇后娘娘盯上了。这次,也算是活该!” 最初那个粗嘎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沈清欢惊恐地确认,这些恶毒的窃窃私语并非来自屋外,而是直接烙印在她的脑海深处!她能清晰地分辨出说话人的音色、语气中的每一丝恶意,甚至能感受到那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幸灾乐祸。 她强压着翻腾的心绪,再次集中精神。 “这该死的天,冻死个人!守这晦气地方,连口热乎的都没有!那屋里的瘟神,要死就赶紧死透,省得老娘半夜还得爬起来收尸!” 一个充满怨气的心声抱怨着。 “死了才好!陛下金口玉言,她生是这冷宫的人,死是这冷宫的鬼!跟外头一点干系都断了!咱们只管挖个坑埋了,清净!” 尖酸刻薄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的快意。 “就是!听说她从前用的那些金碗玉盏,全被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搬走了,啧啧,那成色……落到咱们这儿,连口馊米汤都喝不上热的!” 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嫉妒和不平。 声音嘈杂而清晰,此起彼伏,充满了负面的情绪。 沈清欢彻底愣住了。她挣扎着坐起身,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那致命的灼热和剧痛竟如潮水般退去。她伸手探向额头,高烧已退,只余一层冷汗。她猛地低头看向左手腕——那枚玉镯依然温润,但此刻,正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内敛而神秘的微光。 她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枚玉镯依然温润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白光,若隐若现。“他心通玉镯……”她低声念着脑海中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所说的名字。 所以,刚才那些淬毒的诅咒、冰冷的算计、粗鄙的怨言……不是幻觉?!是那些看守冷宫的老虔婆们,心底最肮脏、最真实的念头?! 这……这简直是鬼神莫测之力!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的护身符,也是……复仇的利刃?!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凝神细听。那些充满恶意的、麻木的、恐惧的、市侩的心声,如同开了闸的污水,再次涌入她的脑海。 沈清欢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几乎掐出血来,但这痛楚却让她更加清醒,更加确认——这一切,是真的! 那个冰冷的声音说,这是‘他心通玉镯’! 这是新手保护期!只能在冷宫范围内听到心声!只有……十二个时辰!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能知晓所有人的秘密,所有人的阴谋,所有人的真实想法! 那些虚情假意的宫女,那些口蜜腹剑的嫔妃,甚至……是那龙椅上,冷酷无情的帝王——他心底,对她沈清欢,究竟藏着怎样的算计与绝情?! 想到这里,沈清欢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擂动,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混杂着狂喜、怨恨、难以置信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绝望的堤坝!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濒临死亡。但现在,这从天而降的金手指,却给了她一线生机,一份希望! 她要利用这个能力,查明真相!她要利用这个能力,洗清冤屈!她要利用这个能力,让那些陷害她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冷宫里,黑暗与死寂依旧,但沈清欢的眼中,却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不是绝望的火焰,而是复仇的怒火,以及重生的希望。 她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站了起来。冰冷的风吹拂着她凌乱的发丝,她感到一种从骨髓深处涌出的力量,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洞悉一切的清明! 十二时辰的新手保护期,她必须争分夺秒。 冷宫虽然荒凉,但这里也守着宫女嬷嬷,甚至还有禁军。她能听到他们的心声,便能从他们那里,拼凑出更多关于冷宫外的消息,关于皇宫深处的秘密! 从此刻起,她沈清欢,不再是任人践踏的弃妃! 她是手握“他心通”之力,注定要搅动这九重宫阙风云的——全新沈清欢! 玉镯在她的腕间,散发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心中的誓言。 这一刻,冷宫,不再是她的坟墓,而是她凤凰涅盘的起点。 命运的齿轮,在一片死寂中,沉重而清晰的……开始重新转动。 第3章 初显锋芒,慑宫奴 冷宫破晓,寒意刺骨。微光艰难穿透残破窗棂,映出沈清欢异常清亮的眼眸。高烧尽褪,肢体虽乏,精神却如绷紧的弓弦。腕间玉镯,晕散着几不可察的温润白光,脑中心声依旧清晰——昨夜非梦,她已非砧板鱼肉。 “嗡——新手庇护剩余:十一时廿分。”冰冷的机括音刻入脑海。 时不我待!这十二个时辰,她必须榨干每一息:摸清冷宫格局,掌控看守底牌,为反击积攒筹码。 她闭目凝神。 【贱胚子还没咽气?昨儿咳得那样,还以为今早能收尸了。】(李公公粗哑的嘀咕。) 【命挺硬!皇后娘娘交代了,‘关照’些。意思还不明白?想法子让她‘意外’死这儿!】(王嬷嬷尖细的盘算。) 沈清欢心头骤寒。果不其然!这二奴非是看守,分明是奉旨索命的刽子手!所谓“意外”,不过是粉饰屠刀的宫闱老戏! 继续屏息—— 【老阉货昨夜又顺了御膳房的女儿红,埋歪脖树下了。啧!】(王嬷嬷心中酸妒翻涌。) 【刁婆娘眼红?她自个儿跟侍卫张二勾搭,收黑钱帮宫女夹带!真当脏事儿没人知?!】(李公公的心声满是鄙夷。) 沈清欢眼底精光乍现!好!龌龊虽小,足作雷霆! 恰在此时,二人脚步声逼近小屋。 【待会儿引她到井边。就讹她渴疯了打水,失足!淹死!】(王嬷嬷的杀心淬毒。) 【懂。你先送粥。屋里暗,出了门……就好下手。】(李公公算得精准。) 沈清欢心中冷笑:想让她“失足”?做梦! “嘎吱——” 破门被推开,浮尘在光线中惊惶翻飞。 王嬷嬷佝偻而入,手捧粗瓷碗,盛着冷硬的粥糊。脸上堆笑虚伪得像是糊上去的面具,眼中却闪着恶毒的光。 “哟,娘娘醒啦?瞧瞧这病容,老奴心疼。喝口热粥,暖暖身子?”嗓音放软,心底却嘶吼:【怎么还不死?!得赶紧结果了!不然皇后怪罪,咱们都得垫棺材板!】 沈清欢纹丝不动,苍白的小脸沉静如水,唯有一双眼,深不见底,寒气迫人。 “劳烦嬷嬷。”沙哑的嗓音,自带威压。 王嬷嬷脊背一凉:这眼神……太镇定了!强压不安,佯笑递粥:“娘娘别嫌弃粗陋……”【快喝!喝完好送你上路!】 李公公紧随其后,贼眼在沈清欢身上逡巡。“娘娘金贵,躺久了乏,老奴扶您去院里透透气?”【等这老虔婆让她喝了粥,就引向井……】 听清二人口蜜腹剑,沈清欢只觉森然可笑。 她不接粥碗,也不应承。目光如淬冰的利刃,倏然刺穿王嬷嬷的假面。 “王嬷嬷有这份心,不如说说,那歪脖子树下的御膳房女儿红——滋味可尚佳?” 王嬷嬷脸上假笑瞬间龟裂,瞳孔急缩,惊骇欲绝:“你、你胡吣什么?!”心中天崩地裂:【她怎么知晓?!埋得那般隐密!这老阉狗都摸不着头脑!】 沈清欢置若罔闻,寒眸转向李公公,字字如冰锥:“还有李公公,与张二侍卫的勾当,掖庭当真无人闻风?收受贿赂,私纵宫人出宫,项上头颅嫌沉了不成!” “哐啷——!” 托盘脱手,碎瓷四溅。李公公面无人色,老眼暴突,指着沈清欢的手指抖如风中残叶:“妖……妖孽!你不是她!!”肝胆俱裂:【绝密!她如何洞悉?!王刁婆都蒙在鼓里……鬼!她定是厉鬼索命!】 王、李二人如遭五雷轰顶,僵若木偶!他们心中最污秽不堪、自认藏得天衣无缝的勾当,竟被这濒死的弃妃,一字一句地血淋淋撕开! 荒谬绝伦,噩梦降临! 望着二人魂飞魄散之态,一股掌控乾坤的快意自沈清欢胸中升腾。借力打力,一击毙命,胜过灵丹妙药! 她缓缓站起,身形微晃,威压却如狂澜骤起,山岳倾颓!步步逼近,那双曾含泪的眼眸此刻冰刃般扫过二奴,带着凌迟的审视。 “尔等真当冷宫是无王法的法外之地?以为本宫被弃如敝履,便可由尔等践踏生杀?”声音不高,却如闷雷滚过,慑魂夺魄! “皇后口谕也好,尔等腹中那点腌臜算计也罢——”她微微倾身,吐字如毒蛇吐信,“本宫——尽收眼底!想我‘失足’?不妨拭目,看看谁先‘意外’!” 王、李二人肝胆俱碎!目光交汇,只余无边恐惧。 “咚!”“咚!” 膝盖重重砸地,二人抖如筛糠,额头死磕在冰冷地面,砰砰作响。 “娘娘饶命!!老奴猪油蒙心!被皇后蛊惑啊!再也不敢了!!”王嬷嬷涕泪横流,嚣张尽失。 “娘娘开恩!老奴一时糊涂!愿为娘娘做牛做马!肝脑涂地!!”李公公哀嚎如啼猿,声嘶力竭。 他们怕了!能撕裂心防、直视鬼蜮的人,比罗刹更可怖!此刻宁信她得了鬼神之能,半分异念也不敢再有。 沈清欢漠然俯视,心如坚冰。自此刻起,两条恶犬,已成掌中傀儡。 “尔等性命,自今悬于本宫之手。”声冷如九幽寒冰,“若有异动,或泄露今日分毫……本宫必叫尔等尝尽——生不如死!” “是是是!不敢!绝不敢!”二奴磕头如捣蒜。 “起来。”命令简洁如刃。 “尔等要做之事,简单:一日三餐,照御膳房规矩;炭火锦被,按最上例份;衣饰被褥,务求洁净如新。至于冷宫之外——”她眸光如炬,“无论巨细,消息,一字不落报来!” “遵命!奴才(奴婢)领旨!”二人如蒙大赦,慌忙爬起,腿脚兀自发软。 陡然,冷宫门外脚步声急促! “圣旨到——!”尖利熟悉的嗓音穿透院落。 沈清欢心弦一紧——苏公公!御前首领大太监!冷宫惊驾?! 苏公公踏入小院,一身绯袍,拂尘搭臂。面上恭敬依旧,眼底却难掩一丝惊疑焦灼。 待看清立于院中、周身萦绕无形威压的沈清欢时,他瞳孔猛然一缩,讶色再难遮掩! “沈妃娘娘安好。奴才奉旨而来。”苏公公躬身行礼,客气中藏着疏离。 话音未落,沈清欢腕间玉镯骤然灼热! 一个极度隐秘、焦虑惶急的心声狠狠撞入她脑中: 【太后病危!昏迷中反反复复只唤“沈妃”!陛下……似乎因此心念松动!可这……陛下会不会……会不会借太后病重乃至……乃至一旦殡天,就将这弥天罪责推到沈妃头上?!老天爷!伴君如伴虎!这位可是圣上亲手打落的凤凰!此时召见,只怕……大凶啊!】 沈清欢心神剧震! 太后病危?! 死局?! 转机?! 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已是惊涛拍岸!苏公心音所诉,竟是她未曾设想的险境与……一线生机!太后乃帝之生母,宫中定海神针。她与太后素无深交,弥留之际为何独唤自己?而那个听信谗言、绝情将她打入冷宫的帝王,此番诏令,又暗藏何等杀机?! 冷宫那道厚重的宫门之外,因太后垂危,陡然裂开一道缝隙!它是通向生天的窄桥?还是坠入更深渊的起点? 沈清欢心潮翻涌。宫闱暗战,不过是开场锣。而此刻,她已握住了足以掀翻棋局的——力量! 第4章 洞察幽冥,掌冷宫暗脉 “娘娘——” 苏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冷宫破败的院落里拖得悠长,尾音却带着一丝压不住的焦灼。他身后的小太监们垂首侍立,脸上遮掩不住茫然。 沈清欢心如滚油翻沸,面上却沉似古井。太后垂危,何来故旧之情?皇帝的召见,分明是裹着蜜糖的毒药!然此刻,需先行应对。 “宣旨吧。”沈清欢淡淡开口,语气已自然流露出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仪。 苏公公瞳孔微缩——眼前这废妃,与那日拖出金銮殿的狼狈妇人,判若云泥!他压下心头惊疑,抖开手中明黄卷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后沉疴日久,神思萦绕旧人。念及废妃沈氏曾侍汤药于侧,特准其入慈宁宫觐见,以慰圣慈。钦此!” 旨意滴水不漏。巫蛊重罪,只字未提;唯借太后病体,张网以待。沈清欢心底冰寒:这是要将她推上祭台做“药引”?还是等着借将死之口,再定她万劫不复? “臣妾,领旨谢恩。”沈清欢漠然接过那卷如火的黄绸。 苏公公紧盯着她,见她神情寡淡,既无惶恐,亦无狂喜,心中疑窦丛生,更多不安。 “事不宜迟,请娘娘随奴才速往慈宁宫。太后……怕是耗不起了。”苏公公语带催促,心头惶急:【太后若真有个山陵崩……陛下雷霆之怒,咱家九族难保!】 沈清欢视线扫过地上抖若寒蝉的王、李二人,两个奴才如蛆虫般蜷缩,大气不敢出。 “王嬷嬷、李公公,本宫之言,字字在心。记着,本宫——终将返矣。”字字如冰锥,刺入骨髓。 “是!奴才(奴婢)谨遵娘娘谕令!”两人颤声如蚊呐。 沈清欢旋身,随苏公公踏出那扇隔绝生死的冷宫之门。 门外天光刺目,却无半分暖意。沈清欢并未直赴慈宁宫,而是借梳洗之名,被引至冷宫侧旁一处稍齐整的偏殿暂候。 “嗡——新手庇护剩余:十时辰五十八分。” 警钟长鸣!通往慈宁宫的路遥且繁,一旦身陷太后病榻,被无数宫人重重拱卫,嘈杂心声如沸鼎,恐再难在这庇护期内洞察“冷宫”全貌。此乃最后时机!她必须将这方隔绝人世的囚笼,彻底“洞悉”! 屏退所有人,殿内唯余死寂。沈清欢盘膝阖目,心神凝于玉镯,将“他心通”之能催至极致! 感知如无形的风,无孔不入,自她周身弥散开去,穿透腐朽的板壁,浸入阴冷湿暗的角落,将整座冷宫囫囵纳入她“耳”底。 洞察幽冥: 偏殿角落(洒扫) 【呸!披着凤凰皮的野鸡罢了!那身破布,乞丐都嫌!】(小宫女心声淬着酸妒的毒液。) 【熬!只有攀上皇后那根金枝……否则,这就是我的下场……烂在冷宫!】(小太监心音溢满绝望与权欲的饥渴。) 膳房(灶火浓烟) 【呸!一堆老废物还挑拣?喂猪都嫌馊!饿死活该!】(胖厨子粗鄙心声中是赤裸的轻蔑。) 【老虔婆!又藏了两个馍!等你蹬腿,老子就刨你那点压棺材的铜板!】(帮厨小厮心音阴鸷,算计刻骨。) 深宫弃院(人迹断绝) 【冷……骨头缝里都结了冰……陛下……可还记得妾身当年……】(枯槁老妃心音悲泣,泡在陈年恩宠的残酒里。) 【隔壁的老疯妇!夜夜鬼嚎!还不咽气!真真晦气!】(另一老妃心音麻木,怨毒如蛆虫。) 【……山河……玉魄……至宝……切莫……落入奸……佞!】 (一丝微茫断续的心音,自冷宫最深处、那间终年腐朽的囚室里挣扎溢出!沈清欢心神骤凝!那声音似清醒一瞬,立刻又淹没在四周老妃们呓语哀嚎的狂潮中,重归混沌暗哑。) 沈清欢心头如电掠过!“山河玉魄”——似是重器!还与“奸佞”关联?!发声者乃冷宫尽头的疯妃,素日呓语不休,此刻却透出异样的清醒!她欲深探,那心音却如游丝断开。线索虽残碎,却如暗夜火星!她深深刻入识海。 井台边缘(幽深水影) 【小翠……是皇后娘娘钉在这里的钉子!前些日子给沈妃的饮水里……她动了手脚!(那引子发作时似瘟病,竟被她扛过!)】(打水太监心音里是对皇后阴毒的忌惮。) 沈清欢脊背微凉!难怪曾莫名虚弱却查无实证!皇后用毒,润物无声!那小翠,是条化形的毒蛇! 瞬间锁定目标——井台旁,那埋头浆洗衣物的纤细身影,清晰心音传来: 【贱人!命倒硬实!待她从太后那儿滚回来……娘娘赏的‘梦断肠’……拌进饭里……让她悄无声息地烂了肚子……】(小翠心音兴奋,满是残忍的快意。) 沈清欢眸底寒光一闪!果是遍布钉刺!此獠,必须尽快……拔除! 狱卒房(浊气熏天) 【老陈那烂赌鬼!婆娘在外头欠的窟窿拿他闺女填!再没银子,就得卖进窑子抵债了!】(一狱卒心音鄙薄。) 【这鬼地方……风水犯煞!前些年饿死的张昭仪……皮包骨头……皇后娘娘的‘雷霆手段’……想起来后脖子都凉!】(另一狱卒心音充满恐惧,对死亡的阴影深入骨髓。) 诸般心音入耳,沈清欢心神剧震! 冷宫,非流放之地。它是暗狱,是腐土,是阴谋与死亡的温床。 恭顺下藏着龌龊,卑微里裹着算计,疯癫中或隐惊天隐秘……最是那“饿死”昭仪的血案,触目惊心!皇后铲除异己,竟如碾蝼蚁般决绝! “嗡——新手庇护剩余:九时四十五分。” 时光飞逝,沈清欢却如收获百宝囊。 借助“他心通”,冷宫这张无形蛛网的结构脉络、每一枚暗子的身份底细,乃至各自深藏的软肋与把柄,如掌观纹般清晰。 贪贿何人?好色是谁?谁死忠皇后?谁家室有难……旁人眼中的尘埃琐屑,于她掌中,皆成锁拿冷宫命脉之钥! 她可顷刻拔除暗桩,收服心腹,甚至……令某些“碍事”之徒,自然而然地“消失”。 沈清欢唇畔,掠过一丝冰凌般的弧度。 这座死气沉沉的囚笼,从此,便是她蛰龙腾渊、砺爪磨牙的巢穴! 至于那缕关于“山河玉魄”的幽灵低语……她心思一转:觐见太后之时,或能借机窥探一二。 时辰已至,该赴那吉凶未卜的慈宁殿了。 带着对冷宫幽微众相的洞若观火,对毒蛇环伺的警醒,沈清欢推开了偏殿紧闭的门扉。 她知道,那个砧板上的沈清欢,已葬身昨日。 从今往后,她将以这双可洞彻人心妖氛的利眸,划开重重宫阙迷障,将昔日践踏之仇敌——皆碾入永世不得超生的泥淖! 门外天光乍泄,暖意里依旧渗着深宫的冰寒,但沈清欢心底,复仇的烈焰已熊熊燃起,淬炼着她的意志,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第5章 慑服鹰犬,暗筑根基 苏公公引着沈清欢步出冷宫时,王嬷嬷与李公公仍如遭了定身咒的泥胎,匍匐在地。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门阴影之外,两人才敢抖着腿,如抽了骨般瘫软爬起。 “这……这位主儿……当真是……鬼神附体了不成?!”王嬷嬷面如金纸,指尖的颤抖停不下来。 “谁说不是!那些事……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她怎会知晓?!那双眼睛……看一眼,魂儿都冻住了!”李公公语带哭腔,忆起沈清欢那幽潭似的眸光,只觉颈后冰凉,似被毒蛇缠上。 “咱……咱们可怎么办呐?”王嬷嬷六神无主,声音发飘。 李公公瘫坐在地,眼神涣散:“还能怎办?她说的对!咱的命,在她指缝里捏着呢!她要咱往东,咱敢往西?她……她真能让咱‘意外’得透透的!” 彻骨的寒意已将这二奴彻底冻僵、驯服。他们心知肚明,那绝非虚言恫吓。沈清欢身上那股子诡异莫测,绝非他们这等蝼蚁能窥探半分,更遑论抗衡。 沈清欢在偏殿略作休整,便在苏公公催促下前往慈宁宫。她强压心潮,专注应对太后病危与帝王心术,然冷宫这方死水微澜的棋局,始终盘踞心头。 她早已褪去昔日天真。身负“他心通”玉镯,人心鬼蜮在她耳中无所遁形。她深知,在慈宁宫那龙潭虎穴,唯有扮作哀戚柔弱的弃妇,方能博取一丝缝隙,窥得生机。 自慈宁宫折返冷宫,已是夤夜深沉。因太医围侍,沈清欢终未能面见太后,皇帝旨意下,苏公公只得将她送回。 宫门前,苏公公驻足,深深看她一眼,声音压得极低:“沈妃娘娘,珍重。太后……凤体虽沉,必有回寰之机。娘娘……需静心以待。”他心音忧虑如潮:【太后此番是真念着娘娘了……陛下……似也存了些旧情。娘娘若能助太后转安,或有一线生机。若太后……唉,这深宫……活着,有时比死更难熬啊。】 沈清欢心下了然。苏公公在隐晦提点:此番召见,只为太后。太后安,她或可苟活;太后若有不测,她便是现成的替罪羔羊! 冷宫那扇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隔绝了尘世。 甫一踏入院中,便觉气息迥异。破败屋舍的门窗缝隙,皆以厚实草席仔细填塞,虽粗陋,却将那刺骨寒风挡了大半。屋内,一盆炭火幽幽燃着,散发出久违的暖意。 王嬷嬷与李公公垂手恭立门边,脸上堆砌着小心翼翼、近乎谄媚的笑容。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老奴(老婆子)按您吩咐,把屋子拾掇暖和了,炭火也生上了!”王嬷嬷殷勤上前,老脸笑成了风干的橘皮。 李公公则躬身捧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娘娘奔波辛苦,这是老奴特意盯着熬的,用的是今早御膳房新贡的米,绝不敢有半分糊弄!” 沈清欢心念微动,二人心声清晰入耳。 王嬷嬷:【哼!这炭是库房压箱底的陈货,上回差点熏死个人!烧给这煞星,看她敢挑三拣四!】 李公公:【这粥可是下了血本盯着熬的,比喂猪的强百倍!娘娘若觉着好,可别忘了老奴这份忠心!】 心声虽仍夹带私货算计,但至少,他们已在执行命令,不敢怠慢。 “尚可。”沈清欢淡淡一句,接过粥碗。味道平平,却胜在温热熨帖,远非白日那冰碴子般的冷粥可比。 “娘娘,今夜……可要听听宫外的风声?”王嬷嬷小心翼翼探问,姿态放得极低。 沈清欢颔首。信息,是她在这死局中唯一的利刃。 整夜,沈清欢便围坐那盆微弱的炭火旁,听王、李二人轮番禀报。她不时抛出只言片语,精准“点醒”二人吐露她早已洞悉、却被层层克扣的物资去向。 “本宫闻得,宫中每月拨付冷宫之炭,例为上品银霜炭。缘何本宫所得,尽是些烟熏火燎的劣木?”沈清欢语气平淡无波,却如冰锥刺入王嬷嬷心窝。 王嬷嬷心声:【她怎知银霜炭?!那批好炭早被我倒腾到黑市换了银子了!】 “娘……娘娘明鉴!定是下面那些杀才贪墨!老奴这就去查!掘地三尺也把最好的银霜炭给娘娘寻来!”王嬷嬷扑通跪倒,冷汗瞬间浸透里衣。 “还有,冷宫饮水,素来引自御园玉泉活水。缘何本宫饮之,竟带泥腥土气?”沈清欢目光转向李公公,如寒星点点。 李公公心声:【那玉泉水早被我高价卖给宫外富户沾龙气了!这儿喝的都是那口烂泥井里的浑水!】 “娘娘圣明!定是奴才疏忽懈怠!老奴这就亲自去玉泉源头取水!保准娘娘喝上最清冽的甘泉!”李公公亦是面如死灰,连连叩首,额头磕得砰砰响。 沈清欢未加苛责,只淡然道:“尔等二人,倒非全然无用。若能拨乱反正,悉数归位……本宫自会考量,予尔等……一线生路。” 一言既出,如黑暗中投下一缕微光。那“一线生路”四字,瞬间成了悬在二人头顶的救命稻草,令他们彻底死心塌地,再无他想。 一夜之间,冷宫气象竟为之一变。 翌日清晨,沈清欢由李、王二人小心陪同,巡视这方囚笼。 “这鼠患,何时能绝?”沈清欢纤指轻点墙角被啃噬得斑驳的木屑。 李公公心声:【都怪膳房剩饭!剩饭被王刁婆克扣了去,耗子能不猖獗?!】 王嬷嬷心声:【放屁!分明是他克扣了养猫的份例!他那几只肥猫懒得出奇,才抓不住耗子!】 沈清欢心知肚明,二人互相推诿,狗咬狗。 “王嬷嬷,闻得你有家传秘技,擅制奇效捕鼠器,可否为本宫解此烦忧?”沈清欢忽而转向王嬷嬷,语气带着一丝“期许”。 王嬷嬷心声:【什么家传!是我当年在御膳房偷点心时,怕耗子偷吃,胡乱琢磨的土法子!】 “娘娘谬赞!老婆子粗鄙,略懂些皮毛,这就去备!定不让娘娘失望!”王嬷嬷嘴上谦卑,心中叫苦不迭。 沈清欢又看向李公公:“李公公,本宫听闻你豢养之猫,乃宫中捕鼠翘楚。可否借本宫一用,震慑鼠辈?” 李公公心声:【我的宝贝猫儿啊!罢了……为了活命……】 “娘娘吩咐,老奴万死不辞!定叫那猫儿为娘娘效死力!”李公公咬牙应承,心在滴血。 二人只得在沈清欢无形的“引导”下,硬着头皮协力除鼠。王嬷嬷献出那“秘制”捕鼠器,李公公忍痛放出几只油光水滑的“爱猫”。不过半日,冷宫各处便响起耗子凄厉绝望的吱吱声。 同时,沈清欢又“听”得宫女太监心声,得知冷宫深处尚有年久失修、淤塞不堪的水渠,湿气弥漫,极易滋生疫病。她便命李公公即刻率领几名年轻力壮的太监,疏通清理,不得延误。 午膳时分,李公公端来的饭菜明显丰盛许多,竟罕见地配了一小碟新鲜肉片。 李公公心声:【这可是我咬牙从外头高价弄来的肉!再不把这祖宗伺候熨帖了,小命休矣!】 王嬷嬷心声:【这老抠门儿竟舍得出血买肉了?!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沈清欢未动筷,目光落在王嬷嬷身上:“王嬷嬷,本宫闻你早年曾是宫中巧手绣娘,可惜技艺荒疏。本宫有些旧裳,烦请你略作修改,以合时宜。” 王嬷嬷心声:【绣娘?八百年前的事了!不过……倒能趁机在衣料里藏点私房钱!】 “娘娘吩咐,老婆子定当尽心竭力!绝不敢有半分马虎!”王嬷嬷忙不迭应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沈清欢对二人那点小心思洞若观火,但只要能为己所用,便暂不点破。这般不着痕迹的“引导”,她不仅逐步改善了冷宫恶劣的生存环境,更将王、李二人牢牢攥于掌心,成了她在这囚笼中的耳目爪牙。 冷宫,那令人窒息的死气似被驱散了几分。洁净的饮水,尚可入口的饭食,渐消的鼠患,疏通的水渠带来稍显干爽的空气……一丝微弱的生机,悄然萌发。 沈清欢心如明镜,此仅立足之始,困局远未解开。然她已从砧板鱼肉,悄然转为执棋布局之人。 夜深人静,沈清欢独坐屋中,就着微弱炭火,细细梳理日间所闻。 忽地,她目光被墙角一堆废弃杂物吸引。杂物底部,一块被尘泥厚厚覆盖、浸透暗红血渍的旧帕,露出一角。 她缓步上前,小心翼翼将其拾起。帕子虽旧损不堪,边角磨损,然触手丝滑,质地极佳,隐隐透出昔日华美。那干涸成深褐、触目惊心的血迹,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惨烈。 沈清欢凝神细看,帕角以极细的金线,绣着一枚奇异诡谲的图腾。非宫苑常见的花鸟祥瑞,亦非皇家御用的龙凤云纹。那图腾由数道扭曲盘绕、似藤非藤、似符非符的诡谲曲线交织而成,线条古拙苍劲,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荒古气息与森然诡秘。 她从未在宫中任何妃嫔、世家标识中见过此物。 腕间玉镯,悄然升温。 她凝神,试图从这死物中“听”出只言片语,终是徒然。 此帕何以遗落冷宫污秽角落?其上斑驳血迹属谁?这诡秘图腾又象征何物?指向何方势力? 重重疑云在沈清欢心头翻涌。此帕,或与冷宫尘封的隐秘息息相关,甚至……可能与那疯癫老妃呓语中的“山河玉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无疑是一条意外浮现的线索,指向更幽深、更危险的秘密漩涡。这座冷宫,似乎比她预想的,更加藏污纳垢,暗流汹涌。 沈清欢将手帕仔细叠好,贴身收藏,暗下决心,定要查明这图腾来历。 夜色如浓墨泼洒,冷宫死寂无声。唯沈清欢一双眸子,于无边黑暗中灼灼生辉,亮得惊人。她深知,自己已踏上一条以血铺就的复仇荆棘路。而这块染血的诡秘手帕,或许正是这幽暗迷局深处,一枚足以燎原的——星火微芒。 第6章 鸩毒试玉,奸谋反噬 天光已明,冷宫的空气裹挟着露水的湿寒,然沈清欢的寝殿内,却因昨日的整治显出几分异样的“齐整”。炭盆里的微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跳跃,仿佛数月冷宫磋磨,未曾在她眉宇间刻下半分凄惶。 然她心如明镜,真正的腥风血雨,正于暗处酝酿。太后垂危将她推至风口浪尖,皇后——怎会容她苟延残喘? 日头攀上檐角时,冷宫大门外传来尖利唱喏: “皇后娘娘——懿旨到——!” 随之而入的是两名宫女,素净宫装下难掩趾高气扬。为首那个捧着描金食盒的,正是沈清欢昨日“听”得心声、密谋下慢性毒药“梦断肠”的小翠! 沈清欢心中冷笑如冰,面上却适时涌起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与受宠若惊,连声音都染上初愈的虚弱:“皇后娘娘竟还记挂着臣妾……快,快请姑姑进来。”仪态虽弱,气度未失。 王嬷嬷与李公公闻“皇后”二字,本能地躬身相迎,腰弯得更低,眼角余光却死死瞄着沈清欢,唯恐行差踏错半分。 小翠踏入屋中,眼风扫过沈清欢苍白却镇定的脸,心头不屑翻涌: 【呵,落毛凤凰还想装清高!待会儿‘梦断肠’入了喉,看你还端不端得住!越是虚软,毒发得才越痛快!】 沈清欢清晰听着她淬毒的心声,眼底寒芒如刀锋般一闪而逝。果然,皇后已按捺不住杀心! “沈妃娘娘,”小翠脸上堆起制式的笑意,揭开食盒,“皇后娘娘得知您在冷宫玉体抱恙,特意命奴婢送来御制的‘安神滋补汤’,说是最养人,助您早日康宁呢。”食盒内,一碗汤色澄澈、药香四溢的补汤静静置于其间。 她话音轻柔,心声却如蛇蝎吐信:【快喝啊贱人!这可是为你精心炮制的“梦断肠”!无色无味,一旦入腹,便如跗骨之蛆,悄无声息蚀穿五脏!死在这冷宫角落里,烂了臭了,也休想查出半点痕迹!】 沈清欢佯作感激涕零,眸中甚至泛起久违的希冀微光。 “皇后娘娘恩德浩荡,臣妾粉身难报!有劳姑姑……”她说着,颤巍巍伸出手,指尖微抖,作势去接。 小翠心中得意更甚,表面却故作关切:“娘娘当心,奴婢侍奉您。”她急不可耐地将汤碗递得更近,恨不得直接灌下去。 就在那碗“催命汤”即将落入沈清欢手中之际,她身形猛地一个巨晃,仿佛被无形重击! “哎呀——!” 伴随着一声惊慌短促的娇呼,她伸出的手也似失力般猛地一软,失控地扫过碗沿—— “哐啷——!!!” 刺耳的碎裂声炸响!精美的瓷碗脱手坠地,汤水四溅飞散!滚烫的药汁大半泼洒在冰冷的地砖上,冒起缕缕诡异微烟,只余少许残留碗底。 小翠脸上的笑意骤然冻僵!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和失措的惊慌直冲脑门: 【该死!她是成心的!绝对是!毁了这药!皇后新配的‘梦断肠’岂是随手可得的?!误了大事我如何交代?!】 沈清欢捂额蹙眉,气息急促,带着浓重的歉意与自厌:“对不住……实在……是臣妾这身子骨不争气……辜负了皇后娘娘一番心意……”声音虚弱,懊恼自责演绎得恰到好处。 她一边“演”着,一边悄然捕捉王嬷嬷的心音。 王嬷嬷:【哎哟喂!打碎了御赐的碗啊!这罪名可了不得!皇后怪罪下来咱们都得脱层皮!……啧啧,这汤药闻着真挺香的,是上等货色!泼了太糟践!若……若能有法子弄来些渣滓,转手一卖,给外头那些怕死的老大人‘延年益寿’,岂不是……】 沈清欢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狡黠寒光。贪欲——真是最好的帮凶! “娘娘莫要自责,您的身子要紧!”小翠强挤出几分假笑,压下心头惊涛骇浪,正欲指使宫女收拾狼藉—— “小翠姑姑,”沈清欢比她更快开口,纤指状似惋惜地指向地上残余的药汁:“这汤药还剩了些……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心血所系,若是就此丢弃,实在暴殄天物……”她眸光流转,状若无意地落在王嬷嬷身上,“若能寻个妥当的法子利用,也算不负恩泽,聊表寸心。” 王嬷嬷眼神不由自主黏在那滩药汁上,心音里贪婪涌动:【对啊!好货!泼了不如便宜我……弄到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王嬷嬷。”沈清欢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哎!娘娘有何吩咐?”王嬷嬷一个激灵。 “这药既已糟蹋……冷宫里总有那些流窜的野畜觅食。”沈清欢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讨论天气,“不如……将这些残余,赏给它们。也算不枉药性,物尽其用了。” 王嬷嬷心音骤变:【赏给野猫?!败家啊!这么好的东西……不过……若野猫吃了……我总能扒拉点残汤剩渣……】 小翠脸色“唰”地惨白如纸!这汤剧毒无比!若被野猫吃了发作起来,死状便是铁证! “娘娘!这……这不妥吧!此乃皇后御赐娘娘您的……”小翠急声欲拦。 沈清欢哪容她阻挠?眸光骤然一沉,威压如山倾覆:“王嬷嬷,你聋了不成?!” 这一句轻叱,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厉!王嬷嬷浑身一震,被那气势所慑,加上心头那点贪念作祟,竟鬼使神差地应下。 “是!是!老婆子这就去!”她手脚麻利地将碎裂瓷片连同碗底药汁刮进一个破口粗碗,捧着这碗“催命符”,逃也似的窜出了门。 小翠眼睁睁看着王嬷嬷的背影消失,急得手心全是冷汗,偏偏半个阻拦的字也吐不出!难道喊破“药有毒”不成?! 沈清欢静坐椅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小翠脸上青白交加、又惊又怒、如坐针毡的模样,心头淤积的闷气尽数化作一股冰冷的快意。这碗哑巴亏,皇后和小翠,吃定了! 须臾,窗外骤然爆起一声凄厉到不似活物的尖啸! “喵嗷——!!!” 那声音充满痛苦与恐惧,由尖亢嘶哑急速转为低沉哀鸣,最后…戛然而止,归于死寂。 王嬷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屋内,脸色灰败如死,手里的粗碗空空荡荡。 “娘娘……娘娘!!”她声音抖得不成调子,整个人筛糠般哆嗦,心音崩溃:【杀……杀猫是毒!天爷!那汤要命啊!我只……只想刮一点……那馋猫……一口喝干了……眨眼功夫……口吐黑血……蹬腿就死!皇后娘娘……这是要绝沈妃娘娘的命啊!幸亏……幸亏娘娘没喝!老天开眼哪!!】 小翠听得那猫临死的惨嚎时便已面无人色,此刻再见王嬷嬷魂飞魄散之状,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心音被无边的恐惧吞噬:【死了!当场毙命!霸……霸道若此!……幸……幸亏沈清欢没喝!若她真饮了……就死在这当口……纵使皇后娘娘护我……陛下……又岂会轻饶?!完了……我完了……】 沈清欢面色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一切早在预料。她徐徐转向瘫软如泥的小翠,眸光沉静如深潭,内里却似有洞察幽冥的利刃,直刺小翠心魂: “小翠姑姑,适才那猫儿的动静……凄厉异常,莫不是……这药……” “噗通!” 小翠魂飞胆裂,猛扑在地,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奴婢不知!奴婢当真不知啊!!这汤药是御药房配制,奴婢…奴婢只是跑腿送来的差事……”她急于撇清,语无伦次,却早已将“心虚”二字凿在额头上。 沈清欢嘴角微扬,一抹冰冷的讽意一闪而逝。她不再看这小丑的表演。 “王嬷嬷、李公公。”声音沉冷如铁,“处理干净。今日此事,若有一字半句泄出此门——”她顿了顿,字字如冰刀悬顶,“尔等——便去与那野猫作伴!” “是!奴才(奴婢)遵命!打死不敢!!”二人早已被那毒药的恐怖和沈清欢此刻散发的威压震得心胆俱裂,扑在地上叩首不止,冷汗浸透衣背。 小翠哪里还敢再留?磕磕绊绊爬起来,话都说不利索:“娘……娘娘……奴婢……奴婢这就回……回宫复命……”说罢,几乎是连滚带爬,踉跄着逃出了这片她以为会是沈清欢绝地的冷宫囚笼。 沈清欢目光如淬了寒冰的针,刺在那仓皇溃逃的背影上。 序幕……刚刚拉开。 几乎在小翠身影消失的瞬间,沈清欢腕间玉镯骤然滚烫! “嗡——” 杂音乍起,无数心声碎片涌入脑海,瞬间被她精准锁定小翠回程那一线。 【……打翻了?废物!……猫……猫死了?!毒发?!那么快?!……林太医配的是什么鬼东西!……幸好……幸好她没喝!……可我……我怎么交代?!……皇后定会撕了我!……】 紧接着,一股深沉、暴虐、如同滚油中淬炼过的阴毒意识,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悍然压过所有杂音,在小翠卑微的复述后如火山喷薄: 【沈、清、欢——!】 皇后的心声如同淬毒的冰凌刮擦着意识: 【命硬至此?!连碗毒汤都避了开?!本宫还真是小瞧了你!是老天爷瞎了眼?还是你身后另有高人?!贱婢(指小翠)!办事不力就该剁了喂狗!可恨!……】 旋即,是更加刻骨、更加怨毒、近乎诅咒的盘算: 【哼!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做梦!你挡了本宫的路,更挡了国舅爷的道!】 提到“国舅爷”三字时,那股原本属于皇后的愤怒竟被一丝深藏的忌惮与寒意所冲淡: 【……国舅他……远比本宫,更想你死无全尸!本宫奈何不了你,自有国舅爷的雷霆手段等着!他绝不会容忍你,活着见到明天太阳!你——死定了!】 沈清欢心神如遭重锤!玉镯热度几乎灼人! 国舅爷! 这个如磐石般压在皇后心头、操控一切的幕后阴影,终于,被这冲天恨意撕开了口子! 皇后……竟似也畏惧于此人? 他,才是真正欲置她于死地的元凶!远比后宫倾轧更加深不可测!甚至……与她是否能活命息息相关!而那指向太后病重的阴影……国舅爷又在其间扮演何等角色?!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却也点燃了胸腔深处最为凛冽的斗焰! 暗藏的巨鳄已然浮出水面。这深宫囚笼之外,一张囊括朝堂后宫的绝杀之网正悄然收紧。 危机如沸汤,瞬间升至顶点! 然沈清欢唇边,却缓缓勾起一抹冰棱般锐利、燃着焚天决心的弧度。 既然知晓了“鳄鱼”是谁……猎杀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已不再是砧板上的鱼肉。她——正是这片猎场里,最冷静也最致命的猎人! 第7章 灵台枯竭,玉镯启秘 夜色,沉若墨染。 冷宫陋室,沈清欢孤坐榻沿。破窗外月色清冷,霜华无声,覆着这方被尘世遗弃的牢笼。 “嗡——新手庇护剩余:零分零秒……庇护状态已解除。” 冰冷的机括音在脑中鸣响,如同最后一声丧钟落槌。 刹那间,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那不是简单的身体劳累,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精神上的虚弱。她的头脑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嗡嗡作响,双眼也变得干涩而沉重。 她猛地低头看向手腕。那枚曾晕散温润白光的玉镯,此刻黯淡如蒙尘的死石,触手冰凉,沉寂,再无半分生气。 “原来……新手保护期是这样的。”沈清欢轻声低语,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她闭上眼睛,回想着过去十二个时辰的经历。从绝境中的激活,到掌控冷宫,再到化解皇后的毒计,玉镯的力量让她无往不利。她轻易地窥探人心,洞悉阴谋,甚至精准预判,反击敌人。这种全知全能的体验,让她在短短一天之内,完成了从“弃妃”到“掌控者”的蜕变。 然而,此刻,力量的剥离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这并非没有代价。这种精神上的耗竭,让她连思考都变得有些迟缓。 她尝试再次启动玉镯的能力,但无论她如何集中精神,玉镯都毫无反应,如同一块普通的石头。 “果然……力量是有上限的。”沈清欢苦笑一声。 她跌坐在床榻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陷入一片黑暗。她知道,她需要休息,更需要找到玉镯的充能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欢在半梦半醒之间,被一阵凉意唤醒。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窗外的月亮已经高悬,清辉洒满大地。 她尝试着将手腕上的玉镯伸到月光下。月光如水,轻柔地抚摸着玉镯。 奇迹发生了。 玉镯接触到月光的瞬间,原本黯淡的表面,竟然微微地亮起了一丝,虽然极其微弱,但沈清欢却清晰地感受到了。 一丝微弱的暖意从玉镯中传来,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流淌进她的身体。那股暖意所到之处,似乎能够缓解一丝她精神上的疲惫。 “月光……可以充能?”沈清欢心中一喜,但那充能的速度,慢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贪婪地感受着那点微弱的暖意。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个模糊而遥远的画面。 那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场景:苍茫的夜色下,一轮巨大而璀璨的圆月悬挂于天际,月光如银河倾泻而下,笼罩着一座巍峨而古老的祭坛。祭坛之上,一个模糊的身影高举着双手,仿佛在向月亮祈祷,而那身影的手腕上,赫然佩戴着一个与她手中玉镯一模一样的镯子! 画面转瞬即逝,如同海市蜃楼般消散。 沈清欢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如鼓。 这是什么?是幻觉吗?还是……玉镯的记忆,或者,是某种预示? 那模糊的画面,那古老的祭坛,那与她玉镯相同的物件……一切都指向一个神秘而遥远的起源。玉镯的来历,似乎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深远和古老。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读心工具,更像是一个拥有自身历史和秘密的“活物”。 但那画面太模糊了,而且出现得太过突然,让她无法抓住更多线索。 “嘀——能量值:0.001%” 玉镯传来的提示,再次提醒她,月光的充能效率是多么低下。如果仅仅依靠月光,她恐怕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才能恢复全部能力。 她开始回忆玉镯激活时的场景。那时,是她身心濒临死亡,滔天恨意与不甘,以及对活下去的强烈渴望,才唤醒了玉镯。 恨意,是力量的源泉吗?还是…… 她的思绪开始发散。她回想起在冷宫中,王嬷嬷和李公公从最初的恐惧、不甘,到后来对她的敬畏、顺从,甚至带着一丝“娘娘英明”的“忠诚”。尤其是当她巧妙地利用他们各自的弱点,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时,他们心底深处,似乎也流露出了某种对她的“信任”或“依赖”。 【沈妃娘娘真厉害,跟着她,说不定真能活下去……】 【娘娘虽然严厉,但至少不会像皇后娘娘那样心狠手辣,她还给咱们指了条活路……】 【要不是娘娘,我家的赌债说不定就还不上了……】 【娘娘要是能翻身,我们也能跟着享福……】 这些心声,虽然带着各自的私心,但毫无疑问,其中蕴含着对沈清欢的某种认可、依赖、甚至可以称之为……“愿力”或“信念”。 就在她回想起这些心声的时候,玉镯上那微弱的光芒,似乎比刚才又亮了那么一丝丝。 她感受着玉镯传来的,那比月光吸收时更加明显的暖意。 “难道……玉镯的充能,与‘信念’有关?”沈清欢心中一动。 如果玉镯的充能方式,不仅仅是吸收天地灵气(月光),更重要的是吸收某种来自人心的“能量”——比如,旁人对她的恐惧、敬畏、忠诚、崇拜,甚至是怨恨和不甘等强烈的情绪能量? 尤其是那些由恐惧转化为顺从,由利用转化为依赖的“信念”和“愿力”,会不会是玉镯更高效的充能方式?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未来的每一步行动,都将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积攒力量! 她可以有意识地去施展手段,去震慑、去收买、去展现自己的强大,让更多的人对她产生敬畏、忠诚,甚至狂热的崇拜。 那些被她打脸的反派,他们的愤怒、不甘、嫉妒,是不是也能转化为一种特殊的“能量”? 沈清欢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打开了新的思路。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她在宫中立足的根本,就不仅仅是利用读心术躲避危机,更是要主动出击,通过一次次的打脸,一次次的收服,一次次的展示强大,来累积她的力量! “玉镯啊玉镯,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沈清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疲惫感似乎也减轻了几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国舅爷?皇后?甚至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们以为将她打入冷宫,便能永绝后患。殊不知,冷宫,反而成为了她积攒力量的温床。 她不再仅仅是那个蒙冤的沈清欢,她还是“冷宫弃妃”,更是拥有“他心通玉镯”的复仇者。而玉镯的奥秘,才刚刚向她揭开冰山一角。 那模糊的远古画面,那与玉镯起源相关的祭坛,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片大陆上,是否还有其他拥有奇异力量的古物?而她所能“听”到的,又是否仅仅是表层的心声? 沈清欢知道,金手指的每次限制和揭示,都意味着更深层次的秘密。她已经不再满足于仅仅在冷宫求生,她要一步步揭开玉镯的秘密,更要一步步,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踩在脚下! 复仇之路,虽然漫长,但她,已经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第8章 启程太后宫,危机四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冷宫破败的窗棂,稀疏地洒落在地面上时,沈清欢已经起身。虽然玉镯的能量尚未完全恢复,精神上的疲惫也仍在,但她知道,真正的考验已经到来。 “圣旨到——” 苏公公那尖细而又带着一丝官腔的嗓音,在冷宫大门外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沈妃娘娘,太后宣召,请您即刻前往慈宁宫觐见。”苏公公的声音穿透大门,直达沈清欢耳畔。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切换成一种恰到好处的苍白与虚弱。她昨日才经历了“毒药风波”,此刻正是表现出病体虚弱、精神受创的绝佳时机。她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冷宫生活已将她彻底摧垮,她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废妃,毫无威胁可言。 “有劳苏公公。”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听起来楚楚可怜。 王嬷嬷和李公公连忙上前,一个扶着沈清欢,一个则在前头引路,小心翼翼地打开冷宫的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开启,扑面而来的,是冷宫外截然不同的气息。虽然这里依旧荒凉,但至少不再是那股令人窒息的腐朽味。 苏公公一见到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知道沈清欢在冷宫会受尽折磨,但没想到短短时日,她竟憔悴至此——她脸色苍白,双唇无血色,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带着一丝惶恐与不安,显得格外脆弱。 【啧,这沈妃娘娘,倒是比上次更可怜了。皇后娘娘那剂药,看来是真的伤了她的根本。也好,越是这样,皇后娘娘越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苏公公的心声,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又带着一丝老奴才惯有的揣摩上意。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苏公公误会了,但她就是要这种效果。她要所有人都认为,她已是强弩之末。 “沈妃娘娘,请吧。”苏公公示意。 沈清欢虚弱地福了福身,在王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迈出了冷宫的大门。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她垂着眼帘,一副小心翼翼,不敢直视旁人的模样,将一个受尽屈辱、对外界充满恐惧的废妃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从冷宫到慈宁宫,路途并不算近。这是一段通往权力中心的旅程,也是沈清欢回归的序章。沿途,不时有洒扫的宫女、巡逻的侍卫、以及各宫路过的太监宫女。他们一见到沈清欢的身影,无不露出惊讶、好奇、幸灾乐祸、甚至一丝同情的复杂表情。 沈清欢看似低垂着头,实则玉镯在她腕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闪烁,默默地开启着她“他心通”的能力。虽然能量有限,但感知到这些路人的心声,绰绰有余。 【呀,这不是沈妃娘娘吗?竟然还没死!太后娘娘召她做什么?】——一个洒扫的宫女,眼中带着八卦与好奇。 【听说太后娘娘病危,是不是要找她来冲喜?可一个废妃,能有什么用?】——一个年轻的太监,心声里带着对宫廷秘闻的揣测。 【可怜的沈妃娘娘,曾经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这宫里,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一个年迈的宫女,心底泛起一丝怜悯。 【哼,这种狐媚子,就该死在冷宫!别想再出来害人!】——一个与皇后一派的宫女,眼中带着明显的厌恶与幸灾乐祸。 【沈妃娘娘的脸色好差,看来是真的病得不轻。这样也好,皇后娘娘也省心了。】——远处,一个穿着华贵的嬷嬷,心声里充满了算计。 各种各样的心声,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清欢的脑海。她从中分辨着信息,确认着自己的伪装是否成功。从目前来看,她这副“病弱无害”的形象,确实骗过了绝大多数人,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她继续走着,刻意放慢脚步,让苏公公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 就在路过一处僻静的宫墙拐角时,沈清欢“听”到了一段格外清晰且带着怨气的心声。那是两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正低声抱怨着。 【哎,最近皇后娘娘的份例又被克扣了,咱们小厨房的菜都少了,嬷嬷们还嫌咱们偷吃!】——一个宫女抱怨道,她的心声里充满了对伙食不佳的不满。 【谁说不是呢!前几日,小玉就因为多拿了一块点心,就被兰嬷嬷罚跪了一夜,还被皇后娘娘的人掌嘴了呢!说她偷盗宫中财物!皇后娘娘的人真是越来越霸道了!】——另一个宫女接话道,她的心声里充满了委屈和对皇后一派的恐惧。 沈清欢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皇后娘娘私下克扣份例?” “私设小刑罚,掌嘴?” 这些信息,如同星火,点燃了沈清欢脑海中的复仇蓝图。 她知道,在宫廷中,克扣份例、私设刑罚,尤其是对宫女太监的压榨和虐待,都是皇后失德的重要罪证。一旦被捅到皇帝或太后那里,足以引起轩然大波,动摇皇后的地位。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皇后最容易被抓住的把柄。 她将这些心声默默地记在心底,如同收集证据的探员。这些,未来都将是她反击皇后的利刃。 【哼,这沈妃娘娘真是个祸害,陛下当年为了她,可是冷落了多少妃嫔。现在太后娘娘病了,她还敢出来晃悠,真是不要脸。】——又一个嫉妒沈清欢昔日荣宠的宫女心声。 沈清欢心中冷笑。当年,皇帝独宠她,并非她主动勾引,而是皇帝对她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爱意”。如今,这些被冷落的妃嫔的侍女,将怨恨都发泄在她身上。 她知道,这份恨意,也是她日后可以利用的工具。 一路上,苏公公始终保持着官宦的姿态,不快不慢地引着路。他偶尔会回头看看沈清欢,见她始终维持着那副虚弱的模样,心中更是笃定:【这沈妃娘娘,废了。看来这次出来,也只是太后娘娘的一时兴起,或者只是走个过场。】 沈清欢对此心知肚明。她要的就是这种“无害”的错觉。 她的目光落在路边的花坛上,那里有一株开得正盛的梨花,花瓣洁白如雪,却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棠梨。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也是她与皇帝初见时,他曾许诺要为她种满整个庭院的花。如今,它们却在这冷宫通往慈宁宫的路上,寂寞地盛开着。 “娘娘,慈宁宫到了。”苏公公的声音将沈清欢从思绪中拉回。 沈清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慈宁宫那朱红的宫门,威严而庄重。她知道,这扇门背后,便是她未来命运的战场。 门口守卫的嬷嬷和太监见到苏公公带着沈清欢前来,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废妃,太后娘娘为何要见她?莫不是想让她冲喜?】 【太后娘娘的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一个冷宫弃妃又能如何?】 沈清欢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些心声。她知道,她的出现,已经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和猜测。 苏公公领着沈清欢进入慈宁宫,殿内檀香袅袅,气氛庄严肃穆。太后寝殿的门紧闭着,门口守着几个年迈的嬷嬷,她们脸上都带着担忧与疲惫。 沈清欢的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殿门上。门内,是病重的太后,是她唯一的生机;门外,是虎视眈眈的皇后与国舅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极致,仿佛一个即将面临审判的犯人,又像一个被命运捉弄,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溺水者。 她要让殿内的所有人,包括太后、皇帝、以及皇后派来的耳目,都相信她的无助与绝望。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接下来的接触中,获得更多信息,找到破局的契机。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殿门前的那一刻,玉镯再次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她感受到了一股更深层次的怨念,来自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看似恭顺的宫女。 【这贱人!要是她能让太后好转,岂不是要重新得宠?我的主子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陛下当年真是瞎了眼!】 这怨念并非来自皇后一派,而是来自另一位失宠妃嫔的侍女。沈清欢意识到,除了皇后,后宫中还有许多因为她昔日荣宠而心生怨恨之人。 这些隐藏的怨恨,也将是她未来可以利用的棋子。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了慈宁宫的大殿。她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再次被推向未知的漩涡。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有玉镯,她有智谋,她有仇恨,更有那不断积蓄的力量。 第9章 太后寝宫,群英荟萃下的监听 步入慈宁宫正殿,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混合着檀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腐朽气味,让人心中不由得压抑。殿内气氛凝重,屏风后的龙榻影影绰绰,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沈清欢垂首而立,仿佛一个微不足道的影子,却将殿内所有人的心声,尽收耳底。 皇后,一身华贵的凤袍,端坐在太后榻前不远的圈椅上,神色看似担忧,实则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算计。 【哼,这老太婆,终于要咽气了。只要她一死,我这凤印便再无阻碍,整个后宫,不,整个天下,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沈清欢这个贱人,竟然还敢来这里,不怕染上晦气?不过也好,趁她病弱,正好彻底解决了她!】 丽妃,艳若桃李,此刻却愁眉紧锁,双眼通红,似是真心为太后担忧,但她的心声却并非如此单纯。 【太后娘娘若去了,皇后定会趁机独大。陛下又如此偏爱皇后,这可如何是好?我得赶紧想办法,找个机会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太后娘娘可是陛下的亲母,我若表现得悲痛欲绝,陛下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德妃,位次仅次于皇后和丽妃,此刻正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丽妃,手中佛珠捻动不停,面上一片慈悲。 【阿弥陀佛,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只是……这冷宫弃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陛下对她还有旧情?绝不能让她翻身!我的皇儿,未来的储君,绝不能有这种不清不白的母亲在旁!】 殿内其他高位妃嫔,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面带愁容,但她们的心声,无不透露着对太后病情的关注,以及由此引发的后宫权力洗牌的担忧。 【太后娘娘病成这样,陛下最近也烦躁不安,若能献上良药,说不定能得陛下青睐。】 【沈清欢那个贱人,怎么还没死?竟然还敢来慈宁宫!莫非陛下又看上她了?不行,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几位年迈的太医,正围在太后榻前,把脉、会诊,面色沉重,但他们的心声也各怀鬼胎。 【太后娘娘这病,老夫已尽力了。这药……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要是太后娘娘真有个万一,我这御医的位子还能保住吗?陛下会不会怪罪?】 【听说那沈妃回来了,陛下是不是要让她冲喜?呵,病成这样,冲喜又有何用?】 而皇帝,此刻正背对着沈清欢,站在太后榻前,紧紧握着太后的手,他面色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的心声,复杂得让沈清欢心底一颤。 【母后……您可千万不能有事!林太医,你可还有办法?朕不能失去您!】 【沈清欢……她来了?朕不该让她来的,她不该再牵扯进这些泥沼……】 【她……她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父皇的错,不该由她来偿还……】 【朕,对不起你……清欢。】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抽。皇帝的心声,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她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 “父皇的错,不该由她来偿还……” 这几句话,蕴含着惊人的信息量!这难道是说,她的身世,或者她的父亲,与皇帝的“父皇”——也就是先皇,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牵扯?而这份牵扯,竟然让皇帝觉得自己“对不起”她?甚至认为“父皇的错,不该由她来偿还”? 这难道与她父亲的旧案有关?当年,她父亲因“私通外敌”罪名被处斩,全族流放,她也被牵连入冷宫。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这个发现,让沈清欢的仇恨不再仅仅局限于皇后和陷害她的人,而是隐隐指向了更深层的皇室秘辛!这或许是她未来翻案,甚至彻底颠覆皇权的关键! 她压下心头的震惊,继续聆听。 苏公公领着沈清欢走到殿内中央,恭敬地禀报:“陛下,娘娘,沈妃娘娘已到。” 皇帝闻言,身形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回头。 皇后则慢悠悠地转过身,一双凤眼带着审视与轻蔑,落在沈清欢身上。 【哼,真是个病秧子,走路都摇摇晃晃。这副鬼样子,陛下见了只怕更厌恶她了。】 沈清欢在王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跪下,虚弱地声音说道:“臣妾沈清欢,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诸位娘娘。” 她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又刻意压低了几分,显得愈发微弱。 皇帝终于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眼神复杂,有愧疚,有痛苦,也有不易察觉的挣扎。 【她真的病得如此厉害……朕为何会听信那些谗言……可如今,朕也无能为力。母后……母后最是疼爱清欢,或许……】 沈清欢捕捉到皇帝心声中的“母后最是疼爱清欢”,以及“或许”的迟疑。她知道,这或许是太后召她前来的真正原因——太后病重,心心念念的是她这个昔日宠妃,甚至可能想弥补什么。而皇帝,对此是知情的,甚至有些期待。 这让沈清欢看到了一线生机,太后,将是她最大的靠山! 皇后见皇帝看向沈清欢的眼神,心头恼火,但面上不露分毫。 【陛下还在看她?这个贱人,到底有什么魔力?!不过现在这副鬼样子,陛下总不会再对她动心了吧?】 她立刻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假惺惺的担忧:“沈妃妹妹,瞧你这身子,在冷宫里可是受苦了。太后娘娘病重,你身子弱,恐怕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回冷宫休养吧。莫要冲撞了太后娘娘的龙体。” 她的心声却无比恶毒:【赶紧滚回去等死吧!别想在这里碍眼!】 沈清欢心中冷笑,但她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又带着些许惶恐的模样。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臣妾只求能见太后娘娘一面,为太后娘娘祈福……臣妾身体虽弱,但心意虔诚。”沈清欢的声音虚弱而坚定,她知道,这是太后召她来的唯一目的,也是她能留下来的唯一理由。 丽妃见状,心生一计。 【这沈清欢倒是个会装的,不过她越是装可怜,太后娘娘或许会越心疼。我不如也上去添油加醋一番,让太后娘娘知道,我丽妃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丽妃上前一步,温言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沈妃妹妹一片孝心,太后娘娘素来疼爱她。如今太后娘娘病重,也许见了沈妃妹妹,心情会好些呢?” 丽妃的心声,让沈清欢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这位丽妃,倒是意外地帮了她一把。丽妃并非真要帮她,而是想借此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的“善解人意”和对太后的“孝顺”。 皇帝的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他能感受到沈清欢那份小心翼翼的“孝心”与“期盼”,加上丽妃的“助攻”,他犹豫了。 【或许……清欢真能让母后好转?母后一直念叨着她……】 最终,皇帝看向苏公公:“苏公公,去请林太医过来,看看沈妃娘娘的身子,可否近前探望太后。” 皇后的脸色顿时一僵,她的心声几乎是咆哮:【什么?!陛下竟然让林太医为她诊脉?!这不是给她机会吗?!】 林太医很快被叫了过来,他为沈清欢把脉时,心中也充满了狐疑。 【这沈妃娘娘的脉象……确实虚弱,但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这药效……难道只是慢性毒药,尚未完全发作?奇怪,皇后娘娘给的药方,应该发作得更快才对。】 沈清欢心中暗自得意。林太医自然察觉不出她身上那慢性毒药的痕迹,因为她根本没喝。而她此刻这副虚弱,完全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加上冷宫的折磨,真假难辨。 林太医把脉完毕,拱手道:“回禀陛下,沈妃娘娘确是身体虚弱,但并无大碍,短时间内不宜劳累。若要近前探望太后娘娘,老臣建议……让她站远些,不可长时间逗留,以免太后娘娘受到惊扰。” 这个回答,既给了皇帝一个台阶,又堵死了皇后想立刻将沈清欢赶走的念头,同时还限制了沈清欢与太后接触的时间。 皇帝思索片刻,最终点点头:“准了。苏公公,带沈妃到屏风外跪下,不得打扰太后静养。” “谢陛下隆恩!”沈清欢再次虚弱地谢恩,她知道,这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被苏公公带到屏风外,一个距离太后榻前几步远的位置,跪了下来。虽然隔着屏风,但她能感受到太后微弱的呼吸声。 她悄然启动玉镯,将感知范围扩大到极致,集中精神聆听太后虚弱的心声。 【欢儿……欢儿……你来了……母后好想你……咳咳……】 【陛下……陛下为何不相信欢儿……清欢是无辜的……】 【那块玉……玉佩……要还给欢儿……那是她母亲的……】 【守玉族……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陛下,莫要再错……】 太后的心声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沈清欢的瞳孔猛地收缩! “守玉族”! “玉佩”! 这玉佩,是她母亲的遗物?难道,玉镯与那玉佩,甚至与“守玉族”有关? 她母亲的身份,从来都是一个谜。她只知道母亲是江南望族沈家的嫡女,但对于母亲的家族渊源和那块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却知之甚少。 这个“守玉族”的字眼,以及太后心声中对“玉佩”的执念,无疑为她的身世,以及玉镯的秘密,又揭开了新的篇章! 沈清欢心中巨浪滔天,但面上依然保持着那份虚弱和虔诚。她知道,这次太后召见,绝非偶然。这不仅仅是她的一线生机,更是揭开她身世之谜,和玉镯更深层次秘密的关键! 而皇帝那句“父皇的错,不该由她来偿还”,以及太后心声中对“守玉族”的提及,无疑将她的命运与皇室、与一个古老的秘密,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心。 第10章 太医心声,毒药真相浮现 沈清欢跪在屏风之外,看似虔诚地为太后祈福,实则心神已完全沉浸在对周遭心声的监听之中。尤其,那几位围绕在太后榻前的太医,更是她此刻关注的焦点。 这几位太医,皆是宫中杏林高手,资历最老的便是林太医,其余几位也都是经验丰富的御医。然而,他们的心声,却无一不透露着无奈与压抑。 林太医,资历最深,此刻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声如一团乱麻: 【太后娘娘这毒……实在诡异。明明脉象沉疴,却又无迹可寻。每日的汤药,看似滋补,实则暗藏玄机。皇后娘娘的手段……真是狠辣。】 【我知这药是慢性毒药,但剂量极小,药性又极其隐蔽,寻常太医根本查不出。她竟能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皇后娘娘下了死命令,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若非看在老夫全家性命的份上,我岂能助纣为虐?】 【这毒……若能破解,必能名垂千古……可惜,老夫学艺不精,又被皇后娘娘死死拿捏,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后娘娘日益衰弱……】 沈清欢心中一凛。果然,太后是中毒了!而且是慢性罕见毒药,连林太医这等御医都束手无策,或者说,是有心无力。更重要的是,幕后主使赫然是皇后! 她继续深挖其他太医的心声。 王太医,年纪稍轻,但医术精湛,此刻面色苍白,显得十分焦虑: 【这病症,分明是中了奇毒!为何林太医和张太医他们都避而不谈?每日开的药方,看似有益,实则与毒性相辅相成,加快毒发……这、这简直是谋逆大罪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威逼利诱,拿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怎能说出真相?我若说了,全家都要跟着陪葬!可是,眼睁睁看着太后娘娘……我心如刀绞!】 【可惜了……这毒药的药性极其特殊,出自……若能破解,必能名垂千古!】 王太医的心声,让沈清欢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确认毒药性:这并非简单的病症,而是奇毒。 确认威逼利诱:皇后不仅利诱,更以家人性命威胁太医。 揭示毒药来源:王太医心声中,那一声“可惜了,这毒药出自……”虽然戛然而止,却留下了巨大的钩子。这毒药的来源,显然不凡,甚至可能与某个神秘势力或隐秘家族有关。而他那句“若能破解,必能名垂千古”,更是暗示了这种毒药的罕见与复杂。 沈清欢将目光锁定在王太医身上。从他的心声中,她感受到了强烈的挣扎和对皇后的不满。这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他内心深处那份医者仁心,以及对皇后行径的愤慨,将是她利用的突破口。 张太医,另一位老御医,心声则显得更加麻木和胆怯: 【唉,伴君如伴虎,伴后宫更如履薄冰。太后娘娘的命,哪里比得上我全家人的性命?皇后娘娘说了,只要守口如瓶,我张家就能飞黄腾达……】 【左右不过是条老命,这毒药,谁能查出来?我就当是看病治病,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的心声透露出深深的自私与明哲保身,这让他成为一个不易攻破但并非没有弱点的人。 沈清欢将这些心声一一梳理,心中对皇后的阴谋了如指掌。 表面上,皇后担忧太后病情,亲自守候;实际上,她在暗中对太后下毒,并威逼利诱太医隐瞒真相。她这是在谋杀太后,以达到独掌后宫大权,甚至可能染指朝堂的目的! 这种阴谋,若非她有玉镯,根本无法知晓。 她甚至能够想象,一旦太后驾崩,皇后会如何将她这个“冷宫弃妃”的出现,以及“冲喜不成反遭殃”的说法,利用起来,再次泼她一身脏水,彻底置她于死地。 然而,她已经掌握了核心证据——毒药的真相! 沈清欢在心中盘算着。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太医们被皇后拿捏,轻易开口只会让他们自取灭亡,反而打草惊蛇。她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一个能够让太医们开口,且能将皇后一击致命的机会。 而王太医,则是她最重要的棋子。他心中的挣扎和医者仁心,将是撬动整个局面的关键。 她开始观察王太医的举动。王太医每次给太后诊脉,都会下意识地多停留片刻,眉头紧锁,眼中带着一丝不忍和痛苦。当他退下时,他会悄悄地瞥一眼林太医,似乎在寻求某种确认或安慰,但林太医总是避开他的眼神。 沈清欢悄然运用玉镯,将微弱的精神力散布到王太医周围,试图捕捉更深层次的心声。 【这毒药……名为“蚀骨香”,无色无味,一旦入体,便会慢慢侵蚀五脏六腑,让人在痛苦中衰竭而死。此毒药,只有传说中的“百草门”才知其炼制之法……】 沈清欢心中巨震!“蚀骨香”!“百草门”! 这信息简直是爆炸性的! 一个听起来像是江湖门派的名字,竟然与宫廷秘毒牵扯到了一起!这说明,皇后的势力,远不止在宫廷内部,甚至可能与江湖上的神秘组织有所勾结! 这不仅仅是后宫争斗,已经上升到了江湖与朝堂的层面。 “百草门”,顾名思义,必定与毒药和药材有关。如果能找到这个“百草门”,或许就能找到解药,甚至反制皇后的方法! 这个发现,让沈清欢又振奋了几分。她知道,她必须活下去,必须尽快积蓄力量,以便有朝一日,能够去探寻这个“百草门”的秘密。 她重新审视了殿内每一个人。皇帝的愧疚,太后的执念,皇后的狠辣,丽妃的算计,德妃的野心,以及众太医的挣扎和无奈…… 这一切,都构成了她目前所处的复杂局面。 她知道,现在并不是她揭露真相的时候。她的“病弱”形象,是她的保护色。她需要等待,等待一个足以让她能够安全揭露真相,并且一举扳倒皇后的时机。 而在此之前,她需要尽可能地收集更多信息,尤其是关于“蚀骨香”和“百草门”的信息。 她悄然将玉镯的能量,再次集中到聆听太医心声上。她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种毒药的细节,以及解药的可能性。 【太后娘娘的身体,最多还能撑七日。】林太医的心声中,带着一丝绝望。 【七日……太后娘娘要是去了,陛下定会龙颜大怒,皇后娘娘的手段再高明,也难堵悠悠之口。】王太医的心声,焦虑更甚。 七日! 沈清欢心中一紧。她只有七天时间!在七天之内,她必须想办法,在不暴露玉镯能力的前提下,让太后转危为安,并揭露皇后的真面目。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王太医身上。这个年轻的太医,是他唯一能够信任,也唯一能够合作的对象。他心中的那份医者仁心,以及对皇后行径的不满,将是她最后的希望。 沈清欢收敛心神,继续维持着那副病弱而虔诚的姿态。但她知道,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蚀骨香”、“百草门”、太后的生命、皇后的阴谋,以及她自己的身世之谜…… 所有的线索,都如同散落在地上的珠子,她需要将它们一一捡起,串联成一条完整的链条,才能将皇后彻底拉下马,为自己,为太后,乃至为家族,讨回公道。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而她,便是那个唯一能看清所有棋子走向的下棋人。 第11章 皇后心声,嫁祸之计明朗 沈清欢跪在屏风外,周遭的心声如潮水般涌入。她一边维持着病弱祈福的姿态,一边将精神力集中在皇后身上,这个隐藏在华美凤袍之下的最大毒瘤。 皇后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忧愁,偶尔还会拿起帕子轻拭眼角,仿佛真是一位为婆母病重而忧心的孝顺儿媳。然而,她的心声,却是一副完全不同的狰狞嘴脸。 【这老太婆也该差不多了。太医们都说撑不过七日,哼,我下的“蚀骨香”自然是无色无味,连那些老顽固都查不出!她这辈子作威作福,如今也该到头了!】 【沈清欢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出现!也好,来得正是时候。太后一死,这贱人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羊!我早就准备好了“证据”——几件厌胜之物,和几张写着诅咒之言的符纸,全部藏在她的冷宫破屋里。届时,便说是她心怀怨恨,诅咒太后,以巫蛊之术害死太后。陛下再如何不舍,为了皇家颜面,为了太后之死有所交代,也只能将她千刀万剐!】 沈清欢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果然,这皇后如此毒辣,准备将所有罪责都嫁祸到她身上!而且连“证据”都准备好了,就藏在她的冷宫破屋里! 这毒妇,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辣,简直令人发指。她不仅要太后的命,还要她的命,甚至要让她背负巫蛊诅咒太后的罪名,遗臭万年! 【到时候,太后一死,我便立刻哭晕过去,表现得痛不欲生。陛下定会怜惜我。再趁机推举我的母家侄女入宫,巩固皇后一族的地位。】 【等太后一过世,我便可名正言顺地执掌凤印,再无掣肘。朝中那些老臣,也会因为太后之死而心生忌惮,不敢再随意插手后宫之事。国舅爷那边……也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皇后心声中提及的“国舅爷那边”以及“下一步的计划”,让沈清欢的神经再次紧绷。 “国舅爷”是皇后的亲兄长,吏部尚书,也是朝中正二品、权倾一时的人物。皇后与国舅爷的秘密协议,竟然涉及“朝堂利益”? 这难道不仅仅是后宫争斗,更与朝堂,甚至皇权的更迭有关? 【国舅爷说了,只要太后一死,便能彻底清除异己。陛下虽然看似独断,但实则优柔寡断,只要掌控了舆论和朝臣,这天下……迟早是我们赵家的!】 沈清欢心底的寒意蔓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害太后那么简单了!皇后的野心,竟然大到想掌控整个天下,甚至想将皇权,拱手让给她的母家赵家! 这已经上升到谋逆篡位的高度! 她的父亲,当年的“私通外敌”案,会不会也与赵家有关?赵家势力如此庞大,渗透朝野,甚至勾结江湖“百草门”下毒,难道当年父亲的罪名,也是赵家为了清除异己而设下的陷阱? 一瞬间,沈清欢脑海中无数线索开始交织。父亲的旧案、太后之死、皇后的野心、国舅爷的权势、“蚀骨香”与“百草门”…… 她忽然明白,自己并非只是被卷入一场后宫争斗的弃妃,她更是被命运推到风暴中心的关键人物!她手腕上的玉镯,不仅仅是读心工具,更是她解开所有谜团,甚至改变天下格局的关键所在! 皇后心声中的贪婪与歹毒,让沈清欢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她要让这个毒妇,在自己设计的陷阱中,尝到自食恶果的滋味! 沈清欢表面上依旧是那副病弱顺从的模样,但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入掌心,强忍着心中的滔天怒火。 丽妃的心声再次传来,她正悄悄打量着皇后,心中嘀咕: 【皇后这骚狐狸,装得真像。不过她眼底深处的得意,可瞒不过我。哼,她以为太后一死,她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就不信,陛下真的会完全听信于她。】 丽妃并非全然无脑,她只是被皇后的表象所迷惑,没能察觉到更深层的毒计,但她的警惕性,倒是沈清欢可以利用的。 德妃的心声也流露出来: 【太后病重,我儿登基有望。但这沈清欢若能留下来,陛下会不会旧情复燃?不行,我得想办法让陛下彻底厌弃她。】 德妃的关注点,依然在储君之位上。她对沈清欢的出现感到威胁,这使得她在某些方面,可能与皇后目标一致,但又不是皇后的完全盟友。 所有人的心声,都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沈清欢清晰地看到了网中的每一个节点,以及它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她知道,现在无法动手,她没有胜算,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皇后下毒暗害太后。皇后掌握着太医,掌握着“证据”,甚至还有国舅爷在朝堂上的支持。她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反击时机。 而这个时机,必须是在太后驾崩之前! 如果太后一死,皇后立刻将罪责推到她身上,那她就是百口莫辩。 她必须在七日之内,让太后转危为安,并且将皇后的阴谋,彻彻底底地公之于众,让她身败名裂! 沈清欢将目光落在太后榻前,那紧闭双眼的太后,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王太医心声中提及的“蚀骨香”和“百草门”。 解药!她必须找到解药! 或者,找到能够证明太后中毒的铁证! 沈清欢心中迅速开始盘算。 第一步:自保。 必须先解决冷宫中那批伪造的“巫蛊证据”。这是皇后嫁祸她的最直接手段。她要悄无声息地将这些“证据”转移,或者毁掉,让皇后自以为得计,却扑了个空。 第二步:取信太医,寻求合作。 她需要与王太医秘密接触,让他说出真相。但如何保护他的家人?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第三步:寻找解药或证据。 如果王太医能提供更多关于“蚀骨香”和“百草门”的信息,她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第四步:反击时机。 揭露真相的时机至关重要,必须是太后生命垂危,或皇帝前来探望,能一锤定音,让皇后无法反驳的时候。 沈清欢知道,这七天,将是她这辈子最关键的七天。 她扫了一眼殿内众人,他们脸上挂着各种面具,心中藏着各自的鬼胎。而她,拥有玉镯,拥有了窥探人心的能力,她将成为这个宫廷游戏中,唯一的“上帝视角”玩家。 皇帝的心声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 【母后……您再撑一撑……】 【沈清欢……你……朕真的对不起你……】 沈清欢的目光再次落在皇帝身上。皇帝的愧疚,是他内心的柔软之处,也是她可以利用的弱点。他并非完全相信皇后,只是被皇后的表象和她母家的权势所迷惑和压制。 而皇后那一句“国舅爷那边……也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让她隐约感觉,太后之死,甚至不仅仅是皇后独揽后宫大权,更是秦家颠覆朝堂,乃至皇权的第一步。 她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大启朝廷,乃至江湖,都笼罩其中。而她,一个曾经的冷宫弃妃,却被卷入其中,甚至可能成为唯一的破局者。 这个发现,让她身上的重担更重,但同时也激起了她更深的斗志。 她将所有心声信息整理,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幅清晰的敌我态势图。 皇后是主谋,国舅爷是帮凶,甚至可能是幕后更大的推手。 林太医和张太医是被胁迫者,王太医则是潜在的突破口。 丽妃和德妃是旁观者,各自有算盘,但目前对她无实质威胁,甚至可能成为间接的助攻。 皇帝,是摇摆不定的关键人物,他的心意将决定最终的走向。 太后,是受害者,也是她的生命线。 沈清欢闭上眼睛,掩盖住眼中所有的情绪。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 一个可以让她逆风翻盘,让所有敌人自食恶果的机会。 一个能让她从冷宫弃妃,一跃成为掌控全局的凤凰的机会。 第12章 皇帝心声,复杂情感与猜忌 沈清欢跪在屏风外,周遭的心声吵嚷如蜂群,但她此刻却将精神力集中在那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身上——大启皇帝,萧衍。 他此刻正背对着她,站在太后榻前,宽阔的龙袍下,身形显得有些疲惫。他的手紧紧握着太后枯槁的手,那份子孝之情,此刻是如此真切。 【母后……您可千万不能有事!朕不能失去您!】——这是身为儿子的痛苦,发自肺腑。 【林太医,朕命令你,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保住母后!若母后有恙,朕绝不轻饶!】——这是帝王的威严,以及对太后病情的焦虑。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声却陡然一转,复杂的情绪交织,让沈清欢的心也随之收紧。 【皇后……她今日表现得如此悲痛欲绝,是真的孝顺,还是……?母后病重期间,她每日都亲自熬药送来,可母后的病情却不见好转,反而日渐衰弱。这其中,莫非有朕不知道的隐情?】 沈清欢心中一喜。皇帝果然并非全然昏庸,他对皇后并非完全信任,甚至还有猜疑!这无疑是她反击皇后的最大助力!皇帝的这份怀疑,将是她点燃真相的火种。 【赵家……势力愈发庞大,国舅爷在朝中独揽大权,朕处处受制。若母后此时驾崩,赵家必会趁势而起,彻底架空朕的皇权。朕,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皇帝的心声中,透露出他对赵家势力的警惕和忌惮。他知道赵家有野心,也在暗中提防。这表明他并非完全被赵家蒙蔽,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无力反击。 【沈清欢……她也来了。上次她入冷宫时,是那般决绝与怨恨,今日却这般虚弱,却又坚持来探望母后。她的心意……是真的吗?】 【她真的像表面上那般无辜吗?若非她,那父皇当年为何要……】 “若非她,那父皇当年为何要……” 这半句话,如同尖锐的冰锥,瞬间刺入沈清欢的心脏。她的父亲,沈家旧案!皇帝的心声,再次将她父亲的案件与“她”——沈清欢本人,甚至与“父皇”——先皇,紧密联系起来。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她的父亲并非完全无辜?还是说,当年那桩案件,虽然表面上是她父亲的罪过,但实际上却是为了掩盖某个更深层的秘密,而她,沈清欢,恰好是那个秘密的“钥匙”或“牺牲品”? 这与太后心声中提及的“守玉族”和“玉佩”是否有关系?难道父亲的案件,是先皇为了某种目的,而对沈家进行的清除?而太后对此知情,甚至因此对沈清欢心生愧疚,所以才一直疼爱她? 沈清欢的心跳加速。这个“信息”实在太大了!它不仅关系到她父亲的清白,更关系到她自己的命运,以及玉镯的真正秘密! 她强忍住内心的波澜,继续聆听皇帝的心声。 【朕对清欢……心中有愧。当初朕轻信谗言,一时冲动将她打入冷宫,未曾彻查。她本是无辜,可如今……她已是冷宫弃妃,再难翻身。朕若强行恢复她的位份,只怕会引来朝野震荡,赵家更会趁机发难。】 【但母后……母后一直心疼清欢,甚至多次提及,希望朕能善待她。若能借此机会,安抚母后,让她病情有所好转,哪怕只是一时……】 皇帝的心声中,透露出对沈清欢的愧疚与怜惜,但这份情感却被现实的压力、皇权稳固的考量所压制。他并非不爱沈清欢,只是帝王的责任和对赵家的忌惮,让他无法随心所欲。 他想利用沈清欢来安抚太后,同时也在平衡朝堂,防止赵家坐大。他既是受害者,也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帝王。他知道沈清欢的价值,也知道她的困境。 【眼下最重要的是母后的病情。若母后能醒来,或许能告诉朕一些真相。林太医那边……朕总觉得他们有所隐瞒。】 皇帝对太医的怀疑,与沈清欢的发现不谋而合!这无疑是她最大的突破口。皇帝对林太医有所怀疑,但又苦于没有证据。而沈清欢,恰好掌握着真相。 【若沈清欢真的能让母后好转,那……朕或许可以考虑,给她一些补偿。但这补偿,也只能是暗中的,绝不能明面上动摇皇后的地位。】 皇帝对沈清欢的“补偿”,是有限度的,他依然被皇后的权势所掣肘。这让沈清欢清楚地认识到,要彻底翻身,光靠皇帝的怜悯和愧疚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揭露皇后,让皇帝别无选择! 沈清欢心中逐渐清晰:皇帝的内心是一场复杂的博弈,他有情感,但更重权谋。他并非完全相信皇后,但也没有掌握皇后的核心罪证。他有对她的愧疚,但这种愧疚不足以让他冲破赵家的掣肘。 而她,沈清欢,将是撬动这场博弈的支点。 她不仅要揭露皇后的罪行,更要利用皇帝的猜忌、愧疚,以及对太后的孝心,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巧妙地,在不暴露玉镯能力的情况下,将太医的秘密和皇后的罪行,透露给皇帝? 直接指证太医,会让太医们因为畏惧皇后而死不承认,甚至反咬她一口。 直接指证皇后,没有确凿证据,皇帝也不会完全相信。 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切入点,一个能让皇帝主动去调查,并且发现真相的契机。 沈清欢悄然将目光投向林太医。林太医此刻正低头沉思,心声中充满了无奈和恐惧。 【皇后娘娘的命令,不可违背。我若说出真相,全家老小……】 她又看向王太医。王太医则时不时地看一眼太后,眼中带着不忍和挣扎。 【太后娘娘……我真的无能为力吗?“蚀骨香”……传说此毒只有“百草门”能解,可“百草门”早已销声匿迹多年……】 “百草门”再次被提及,进一步确认了毒药来源的不凡。 沈清欢的呼吸微微一滞。她要如何才能让王太医主动站出来?或者,至少能让她找到“百草门”的线索? 她意识到,单靠她一个人,在冷宫这个信息闭塞的地方,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她需要盟友,需要情报,需要力量。 她必须让皇帝对太后的病情,产生更深层次的怀疑,让他主动去彻查。 她知道,皇帝的心声中,提到了“父皇当年为何要……”,这无疑是她父亲旧案的突破口。太后也提到了“玉佩”和“守玉族”。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的复仇之路,不仅仅是为了洗刷冤屈,更是为了揭开这个隐藏在皇权之下的惊天秘密! 她将这些信息在脑海中反复回溯,分析着每个人的弱点和可以利用的地方。 皇帝的弱点:孝心、对赵家的忌惮、对真相的渴望。 皇后的弱点:野心、多疑、自大。 太医的弱点:对家人的顾虑、对医术的追求(王太医)。 沈清欢的心中,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渐渐成形。她要利用太后对她的思念,皇帝对她的愧疚,以及对太医的怀疑,来引导皇帝主动出击。 她将所有心神投入到对皇帝的“监听”中。这个男人,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也掌握着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她要让他知道,她并非只是一个无辜的弃妃,她还掌握着一些让他无法忽视的秘密。 她要让他知道,他所信任的皇后,才是真正的毒蛇。 她要让他知道,她,沈清欢,才是他唯一可以信任,并且能够帮助他稳定朝局的人。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她必须在这次见面中,留下一些“引子”,让皇帝在后续的调查中,能够想起她,并且按照她所预设的方向去怀疑。 她微不可察地抬起头,用她那双仿佛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望向皇帝的背影。 她要他知道,她的存在,不仅仅是过去的回忆,更是未来局势的关键。 而她,已经准备好,在这场宫廷的血雨腥风中,涅盘重生,掌控一切! 第13章 太后清醒,念叨旧事 慈宁宫内,压抑的气氛如同凝固的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太后榻前的香炉里,檀香袅袅,却无法驱散那弥漫的药味与死亡的阴影。 沈清欢依旧跪在屏风之外,虚弱而虔诚。然而,她的心神却从未如此集中,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太后虚弱的心跳声和模糊的心声之中。她知道,这七日之期,太后是她唯一的希望。 突然,榻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紧接着,是太后喉间一阵艰难的吞咽声。 “母后!”皇帝萧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猛地俯下身,紧紧握住了太后枯槁的手。 林太医和王太医也立刻上前,紧张地观察着太后的反应。 沈清欢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清晰地“听”到太后微弱的心声,此刻竟然比之前清晰了些许。 【好疼……咳咳……全身都疼……好冷……】 【皇帝……皇帝,你可来了……母后快不行了……】 紧接着,太后的眼皮颤了颤,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林太医的呼唤下,竟缓缓睁开了一道缝隙。 殿内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母后,您醒了!”萧衍的声音带着惊喜与激动。 太后缓缓转动眼珠,目光茫然地扫过殿内众人。她的眼神落在皇后身上时,那浑浊的瞳孔中,竟猛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与恐惧,虽然只是一瞬,却被沈清欢精准捕捉。 皇后的心声立刻响起: 【这老太婆,怎么还没死?竟然还醒了!该死!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不过就算发现了,也无凭无据!】 她的面上依旧是得体的关切,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太后的目光又艰难地移开,扫过丽妃、德妃,最终,她的视线越过屏风,模糊地落在了沈清欢跪伏的方向。 虽然隔着屏风,但沈清欢清晰地“感觉”到,那双眼中仿佛透出了一丝光亮,一丝久违的温暖。 【欢儿……是欢儿来了吗?】太后沙哑的声音从榻上传来,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萧衍连忙道:“是,母后,清欢来了,她一直在屏风外为您祈福。” 太后似是得到了确认,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 【欢儿……咳咳……你受苦了……】 【冤……你是冤枉的……】 “冤!” 这一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沈清欢心中炸响!太后真的知道!她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这个字,也同时清晰地传入了皇帝萧衍的耳中。他的身躯猛地一震,握着太后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 “母后,您说什么?什么冤枉?”萧衍焦急地追问,他看向沈清欢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思与困惑。 皇后的心声瞬间变得尖锐: 【该死!这老太婆在胡说什么?!冤枉?她指的难道是沈清欢的案子?不可能!我明明做得天衣无缝!】她死死地盯着太后,心中焦躁不安。 丽妃的心声: 【冤?这冷宫弃妃当年的案子,果然有猫腻?太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妃的心声: 【这老太婆不会想在临死前翻案吧?这可不行,沈清欢若能翻身,我儿的太子之位……】 太后似乎没有听到萧衍的追问,她的眼神重新变得有些涣散,声音更加微弱,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记忆之中。 【还有……那块玉……玉……不能给赵家……】 “那块玉!”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太后口中的“那块玉”,与她手腕上此刻冰冷的玉镯形成了清晰的呼应!这玉镯,是她母亲的遗物!而太后之前的心声也提及“玉佩”,以及“守玉族”! 这块玉,竟然不能给赵家?!这说明赵家可能觊觎这块玉,甚至可能与这块玉的秘密有关! 这个信息,直接指向了皇后的母家——秦家,甚至将秦家的野心与她手上的玉镯联系在了一起! 萧衍的眉头紧锁,他的心声再次传来: 【玉?什么玉?母后在说什么?赵家?】 【母后刚才说“冤”……难道清欢的案子,真的另有隐情?赵家……他们到底瞒了朕什么?】 皇帝的猜忌,已经开始被太后的话语引爆!这正是沈清欢所希望看到的!太后的短暂清醒,如同拨开了皇帝眼前的一层迷雾。 太后的话语还在继续,但声音已经虚弱得如同蚊蚋,若非沈清欢的读心术,根本无法听清。 【守玉……族……祖训……陛下……咳咳……不可……】 【当年……当年是他们……陛下……不要再犯错……】 太后心声中,隐约透露着对“守玉族”祖训的忧虑,以及对某个“他们”的怨恨与警告。那“他们”究竟是谁?是指赵家,还是更神秘的势力? 而那句“陛下,不要再犯错”,更是充满了沉重的警告意味。太后似乎在告诫皇帝,不要重蹈当年某个错误的覆辙。这个错误,是否与沈清欢父亲的旧案有关?或者与那块玉有关? 林太医此刻心声复杂: 【太后娘娘神志不清,说胡话了。这些话陛下不能当真。】 他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极力想引导皇帝,将太后的话归结为病中胡言。 皇后的心声则是一片慌乱与恼怒: 【该死的老太婆!临死了还在胡说八道!什么玉?什么冤?什么赵家!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的眼神锐利地扫过沈清欢,仿佛在猜测沈清欢是否从太后口中听到了什么。 沈清欢垂着眼帘,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心底。太后的清醒虽然短暂,但她所透露的信息,却如同点点星火,已经开始在萧衍的心中,点燃了熊熊的怀疑之火。 太后再次陷入昏睡,但她所念叨的“冤”、“那块玉”、“赵家”、“守玉族”这些关键词,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沈清欢和萧衍的心中。 萧衍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太后,面色愈发沉重。他回头看向沈清欢,眼中带着更深的探究与复杂。 【她……当年真的冤枉了她吗?母后为何如此执着于她……】 沈清欢知道,皇帝的这番怀疑,已经为她接下来的行动,铺好了道路。她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冷宫弃妃,她有了太后这个“死而不僵”的靠山,更有了皇帝这份动摇的信任。 她微微抬头,目光与皇帝的眼神交汇了一瞬。那一眼,她没有露出任何悲伤或怨恨,只有一种病弱中的平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她要让皇帝感受到,她并非一个简单的人,她有她的秘密,也有她的筹码。 萧衍收回目光,他总觉得,今天的沈清欢,似乎有些不同。那种病弱之下,隐约透露出的沉静与坚韧,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与心悸。 他再次看向林太医:“林太医,母后刚才所言,可有深意?” 林太医脸色发白,躬身道:“回禀陛下,太后娘娘病重,神志不清,所言多为梦呓,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该死!陛下为何追问!我不能说出真相!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林太医的心声中充满了恐惧。 王太医则在林太医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想开口,却又被林太医的心声所震慑,最终还是没有吱声。 沈清欢心中暗自叹息。看来,仅仅是太后几句胡言,还不足以让太医们打破皇后的禁锢。她还需要更直接的刺激。 但太后刚才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她接下来的计划了。 “冤枉”、“那块玉”、“赵家”、“守玉族”……这些线索,将串联起她父亲的旧案、皇后的阴谋,以及玉镯的秘密。 她知道,她必须尽快行动。七日之期,转瞬即逝。 一场真正的权力争夺,在太后短暂的清醒和几句模糊的呓语中,正式拉开了序幕。而沈清欢,手握读心术,已然占据了先机。 第14章 首次暗示,引君入瓮 慈宁宫内,气氛愈发凝重。太后短暂的清醒后,病情反而急转直下,呼吸变得更加微弱,脸色更是惨白如纸。空气中弥漫的药味也越发浓烈,压得人心头喘不过气。 皇后那张得体的脸上,此时已挂满了“悲痛”与“焦虑”。她时不时地轻抚太后额头,柔声呼唤,然而沈清欢却清晰地“听”到她内心深处那难以压抑的狂喜。 【这老太婆,终于要死了!“蚀骨香”果然厉害,药性发作起来,连林老头都束手无策!她必死无疑!】 【到时候,我便能一劳永逸,彻底掌权!沈清欢那个贱人,就等着为太后陪葬吧!】 沈清欢心中冷笑。皇后这是准备发动“最后一击”了!她此刻的狂喜,恰好是她最好的破绽。 她看了看萧衍。皇帝的脸上充满了忧虑与疲惫,他紧握着太后的手,眉宇间凝结着深重的哀愁。他并未完全相信林太医的“胡言乱语”,那句“冤”和“玉”,就像两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安心。他时不时地扫过沈清欢和太医,眼神中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和期盼。 沈清欢知道,时机到了。她必须在皇后动手之前,将那根引线点燃。 她缓缓地,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摇摇欲坠的身形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清欢,你身体不适,还是别跪着了。”萧衍看到了她的挣扎,声音中带着一丝怜惜。 沈清欢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臣妾……想离太后娘娘近些……为她祈福……” 她一步步挪到太后榻前,距离林太医和王太医的位置更近了些。她看到王太医正低头整理药箱,他身旁放着几包药材,其中有一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刚刚取出的。 她故意在靠近药箱时,脚下猛地一绊,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啊——”她发出一声微弱的惊呼,身子眼看就要撞上林太医的药箱。 “小心!”萧衍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想上前扶她,却因距离太远而未能及时赶到。 王太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沈清欢,避免她摔倒。然而,林太医的药箱还是被她“不经意”地撞倒,箱中的药材散落了一地,其中就包括那包散发着清香的药材。 “对不起……王太医……臣妾不小心……”沈清欢脸色更加苍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仿佛真是体力不支所致。 王太医连忙道:“娘娘无碍就好,这些药材不打紧。”他弯下腰,开始收拾散落的药材。 就在此时,沈清欢用她那双仿佛蒙着水雾的眼睛,看向地上散落的药材,仿佛是无意中瞥到。她的声音极低,带着一种病中的虚弱和对药材的无知,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了王太医和皇帝的耳中。 “这……这是什么药材?怎生……怎生有一股……一股淡淡的辛辣味儿?臣妾听闻……有一种毒药……也是辛辣味儿,且服下后……会让人身体奇痒无比,如同万蚁噬心……最终……最终会使人全身溃烂而亡……”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气力,随后便轻咳了几声,虚弱地扶着王太医的手臂,一副支撑不住的样子。 然而,她这几句话,却如同惊雷般,瞬间在王太医和皇帝心中炸开! 王太医的手猛地一颤,他捡起地上那包散发着辛辣清香的药材,眼中骤然闪过惊疑与恐惧。 【辛辣味……万蚁噬心……全身溃烂……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这……这不是“蚀骨香”发作后的症状吗?!她……她怎么会知道“蚀骨香”的副作用?!】 王太医的心声,充满了震惊与慌乱。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包药材紧紧捏在手中,目光惊恐地看向沈清欢。 沈清欢感受到了王太医内心的震动,她知道,她的“引子”已经成功地埋下了。 皇帝萧衍此刻也皱起了眉头,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地上的药材,又看了看王太医,再看向沈清欢,心声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辛辣味?全身溃烂?这沈清欢……她怎会知道这些?她一个冷宫弃妃,平日接触的都是粗使嬷嬷,怎会了解这些罕见毒药的症状?难道……难道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母后临死前说“冤”,又说“赵家”、“玉”……现在沈清欢又提到了毒药症状……这其中,必然有朕不知道的关联!】 萧衍的猜忌已经达到顶点!沈清欢看似无意的话语,却直接刺激了他心中最敏感的神经。他知道太后中毒,也猜忌皇后,如今沈清欢又恰巧说出与“蚀骨香”症状相似的描述,这绝非巧合! 皇后的心声则是一片惊疑不定: 【这贱人胡说八道什么?!她一个冷宫弃妃,怎会知道这些?!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从未出过冷宫,怎么可能知道“蚀骨香”的秘密?难道是太后?太后醒来时透露了什么?该死!】 皇后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箭,死死地钉在沈清欢身上。她面上虽然平静,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甚至开始怀疑沈清欢是不是在诈她。 沈清欢则虚弱地闭上眼睛,仿佛又陷入了昏迷。她不能让皇后察觉到她的任何异常,她需要维持住这个“病弱无知”的假象。 王太医握着那包药材,心中的挣扎达到了极致。沈清欢刚才说的症状,与“蚀骨香”发作后的惨状几乎一模一样!他心中那份医者的正义感,以及对太后病情的担忧,此刻被沈清欢无意中点燃。 【这沈清欢……她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她不是无辜的,她是……是知情人?!如果她真的知道些什么,那太后娘娘的毒……】 【不行!我不能让太后娘娘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这毒药,我必须想办法……】 王太医心中闪过一丝对“真相”的渴望和“正义感”,他开始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那包药材。沈清欢的话语,无疑在他内心深处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开始怀疑自己日常所接触的药材中,是否也有类似的“辛辣味”或“毒性”。 而这,正是沈清欢所希望的。她不需要王太医立刻站出来指证皇后,她只需要在他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让他开始主动去思考,去观察,去寻找蛛丝马迹。 她知道,王太医是一个医者,医者有悬壶济世的本能。只要他开始怀疑,并联想到太后所中的毒药,他会为了自己的医术,为了自己的良心,去寻求真相。 萧衍的目光,在沈清欢、王太医和皇后之间来回打量。他虽然没有听到王太医的心声,但他从王太医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和深思。 【沈清欢……她的话并非毫无根据。王太医的反应如此剧烈,难道这药材真的有什么问题?】 【朕必须私下里,重新彻查此事。林太医那边……恐怕是被皇后威胁。但王太医……他看起来似乎有所动摇。】 萧衍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沈清欢这边倾斜。他不再把她看作一个简单的冷宫弃妃,而是视为一个被冤枉,且可能掌握着某些秘密的关键人物。 他看向身边的苏公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苏公公立刻会意,悄然退出了殿外。他要去安排私下调查。 沈清欢心中一松,她知道,她的第一次暗示成功了。皇帝的猜忌,王太医的怀疑,都已经被她成功引燃。 她要做的,就是静待这火种,燃烧成燎原之势。 殿内,皇后的面色虽然保持平静,但内心深处,她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死死盯着沈清欢,仿佛想将她看穿。她总觉得,这个冷宫弃妃,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沈清欢适时地再次轻咳几声,身体微颤,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陛下……臣妾……臣妾有些头晕……”她虚弱地说道。 萧衍立刻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清欢,你先下去休息吧。苏公公会安排人送你回冷宫。” 【朕不能让她在这里出事,若她出了事,母后恐怕会更加不安。而且……她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朕需要时间去查证。】 沈清欢顺从地行礼:“谢陛下恩典。” 她缓缓起身,每一步都走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离开了慈宁宫,但她知道,她留下的引子,已经开始在宫廷深处,掀起波澜。 王太医,依旧握着那包药材,眼神复杂地盯着它。 皇帝,目光深沉地看着太后,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私下彻查。 皇后,则在背后,用一种近乎怨毒的目光,目送着沈清欢离开,心中充满了不解和警惕。 沈清欢知道,她必须在这七日之内,让真相浮出水面。而现在,她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第15章 证据巧合暴露 慈宁宫内的气氛因太后病情的恶化而更加凝重,也因沈清欢刚才那番“无意”的话语而暗流涌动。皇帝萧衍的猜忌已经种下,王太医的怀疑也已萌芽,但沈清欢知道,这还不足以将皇后彻底击垮。她需要更直接、更具毁灭性的证据。 她被苏公公的亲信宫女搀扶着,缓步走出慈宁宫大殿,沿着长长的游廊向外走去。她表面上虚弱不堪,实则精神高度集中,玉镯在她手腕上散发着微弱的凉意,将周围的一切心声尽收耳底。 她刚才特意留意了林太医的心声。这个被皇后收买,又被皇后威胁的太医,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挣扎。 【该死!太后怎么还不死!陛下已经开始怀疑了,若再拖下去,事情败露,我恐怕要性命不保!】 【皇后娘娘给的银票,我藏得够隐蔽吧?还有那张“药方调整批注”,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那可是我收买内监修改太后药量的证据!】 沈清欢心中一动。银票和药方批注!这正是她需要的铁证! 林太医此刻正神色慌张地跟着皇帝处理太后的病情,他刚才因为沈清欢的“胡言乱语”而心神不宁,此时正试图重新整理自己的药箱,以防被陛下发现什么异样。 沈清欢心生一计。她必须在林太医彻底藏好这些东西之前,让它们“巧合”地暴露出来。 她继续向外走去,故意放慢脚步,身子晃了几晃,仿佛随时都要晕倒。她甚至在经过一个回廊转角时,脚步虚浮,身体一个趔趄,直接撞上了墙壁。 “哎哟!”她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痛呼,身子顺势滑落,瘫软在地上。 搀扶她的宫女吓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沈娘娘,您没事吧?” “我……我头好晕……”沈清欢捂着额头,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就在她摔倒的瞬间,她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发光,她清晰地“听”到了林太医的心声。林太医此刻正急匆匆地从殿内走出,准备去配药房。 【快点!快点!陛下要我立刻去煎药!我得赶紧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以免夜长梦多!】 沈清欢抓住机会,在她跌坐在地,宫女弯腰搀扶她时,她看似无意地伸出手指,微微勾起一抹银光。那银光正是林太医藏在袖袋里,准备趁机塞到衣袍内层深处的银票。 这银票,她从林太医心声中得知,是被皇后重金收买的证据,上面甚至有皇后娘娘的私印。 同时,她故意将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后背轻轻擦过地面。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林太医刚才慌乱中整理药箱时,不小心从药箱缝隙中漏出了一张被揉皱的纸条,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地上,被一片阴影所笼罩。 这张纸条,便是林太医心声中提及的“药方调整批注”——上面用特殊的手法记录着太后药量被悄悄修改的痕迹,以及一些对药材副作用的注释,正是皇后指示他做手脚的罪证。 沈清欢跌倒的这一幕,正巧被跟随在皇帝身后的苏公公亲信——一个名叫小安子的小太监看在眼里。小安子是萧衍从小用到大的心腹,为人机灵,对皇帝忠心耿耿。 小安子见沈清欢病弱至此,心中怜悯,正要上前帮忙,却猛地瞥见地面上,沈清欢刚滑落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了一下。 他走上前去,借着昏暗的灯笼光亮,赫然发现地上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咦?这是什么?】小安子心中疑惑,伸手捡起。他习惯性地展开纸条,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瞳孔骤然紧缩。 那纸条上,赫然用一种特殊的笔迹记录着: “太后药方,黄芪减半,益母草增一钱,乌头……微量,注意燥热。此系内廷急令,务必隐秘。” 小安子虽然不是太医,但他常年侍奉皇帝,对宫中药材略有耳闻。他知道乌头乃是剧毒,微量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大损伤!而黄芪和益母草的增减,看似寻常,实则在某些情况下,会与其他药材产生相克作用,加重病情!更重要的是,“内廷急令”这几个字,以及那笔迹,他隐约觉得,似乎与皇后身边某个近侍的笔迹有些相似! 【这……这不是太后的药方吗?!乌头?!谁敢给太后用乌头?!还说是“内廷急令”?!】小安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疑惑瞬间包裹了他。他立刻联想到了太后骤然恶化的病情,以及刚才沈清欢那番“无意”的话语。 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又瞥见沈清欢被宫女扶起来时,她虚弱的手指似乎碰到了什么,然后林太医的袖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微露出了一角。 小安子没有多想,他立刻将手中的纸条死死攥紧,眼神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然后不动声色地跟上沈清欢,同时偷偷观察林太医。 林太医此刻正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他的心声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 【该死!沈清欢那个贱人!陛下开始怀疑了,我得赶紧去配药,然后把这些烫手山芋处理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银票还在。】 然而,就在他与沈清欢擦肩而过,脚步加快的瞬间,沈清欢那枚勾出的银票,因为她虚弱的身体和动作的“不稳”,恰好在林太医的袖口处,被一处凸起的石砖边缘,轻轻地,却又恰到好处地,勾了一下。 “嘶啦——” 一声极轻微的布料撕裂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几乎无法察觉。 然而,小安子却耳尖地听到了。他眼神一凝,随即看到林太医的袖袋边缘,有一个角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 紧接着,一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从那撕裂的口子中,轻巧地滑落而出,径直落在林太医脚边。 林太医浑然未觉,他心急火燎地赶着去配药,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样。 但小安子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甚至看到了银票的边缘,隐约露出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凤凰纹样——那是皇后娘娘的私印! 【银票!是银票!上面还有皇后的印记!这林太医……他竟然真的被皇后收买了?!】 小安子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立刻明白,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张写着诡异药方批注的纸条,一叠带有皇后私印的银票,竟然都在短短时间内,被他“巧合”地发现!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沈清欢出现,并“无意”地触碰了药箱之后! 他想起皇帝之前对沈清欢的愧疚,想起太后那句“冤”,想起沈清欢那句“辛辣味儿,全身溃烂”……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沈清欢,她并非偶然,她是故意在引导!她虽然虚弱,但她却拥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洞察力! 小安子不再犹豫,他趁着沈清欢和宫女已经走远,而林太医也疾步离去之时,迅速弯下腰,将地上的银票捡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和那张纸条藏入怀中。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我必须立刻禀报陛下!】 他的心声中,除了震惊,更有一股对皇帝的忠诚和对皇后的愤恨。他知道,如果这证据属实,皇后的罪行将罪无可赦! 沈清欢虽然已经走远,但玉镯的范围足以让她清晰地捕捉到小安子心声中的所有震动。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很好。 她精准地利用了林太医的慌乱,利用了小安子的忠诚和机灵,利用了“巧合”的伪装,将最重要的证据,送到了皇帝最信任的人手中。 这些证据,加上太后之前那句“冤”和“玉”,以及沈清欢之前对毒药副作用的“无意”提及,足够让皇帝立刻展开秘密调查,并且迅速锁定林太医和皇后! 她知道,皇帝看到这些证据后,他的心声中一定会爆发出巨大的愤怒和震惊。而这份震惊,将是她接下来反击皇后的最有力武器。 沈清欢被宫女扶回冷宫。一路上,她表面上仍是那副病弱无力的模样,但她的内心,却波澜壮阔。 她回想起林太医心声中,除了对皇后和银票的恐惧,还隐约闪过的一丝对“外宫”的线索。 【这药方,是“外宫”那边传来的,皇后娘娘只是中间人……】 “外宫”?这又是什么意思?是宫外之人?还是皇宫之外的某个秘密机构? 这让她意识到,皇后并非独立行动,她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大的,更深层的势力。这与她之前听到的“百草门”是否有联系? 这“外宫”的线索,无疑为后续的剧情埋下了更深的伏笔。皇后的倒台,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敌人,或许还在幕后,等待着被揭露。 沈清欢回到了冷宫。她坐在破旧的床榻上,看着手腕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玉镯。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将一颗定时炸弹,准确无误地投放到了皇后的脚下。 现在,就看这炸弹,何时引爆。 第16章 皇帝震怒,皇后被查 夜深,乾清宫,御书房内。 烛火摇曳,照亮了龙案前皇帝萧衍那张铁青的脸庞。他的双目赤红,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面前的龙案上,赫然摆放着那张被揉皱的药方批注,以及一叠带着皇后私印的银票。 小安子跪在地上,心惊胆战,将他所见所闻,包括沈清欢“无意”中提及的毒药症状,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萧衍。 “陛下,奴才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点虚言!”小安子颤抖着声音,冷汗浸湿了内衫。 萧衍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些证据。他的心声此刻如同火山喷发,愤怒的岩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赵氏!好一个赵氏!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敢谋害朕的生母?!还敢在太后药方上做手脚!黄芪减半,益母草增一钱……乌头微量?!这林太医竟然也敢!他们都把朕当傻子吗?!】 【沈清欢……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她那番话……难道是真的?是她故意引朕去发现这些证据?!她竟然有这样的心计和手段?!】 愤怒、震惊、难以置信,以及对沈清欢新的审视,多种情绪在萧衍心中交织。他想起太后那句“冤”,想起沈清欢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睛,此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真相——皇后赵氏,企图谋害太后,并嫁祸沈清欢! “来人!”萧衍猛地一拍龙案,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殿外守卫的侍卫和内侍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 “立刻去把林太医给朕绑过来!还有,将皇后寝宫上下,给朕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进出!”萧衍的声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遵……遵旨!”内侍总管苏公公连忙应声,随即带着侍卫急匆匆地离开了御书房。 紧接着,萧衍又看向小安子:“把今晚所有经手太后药方的太医、宫女、内侍,全部给朕提审!一个都不能漏!” “奴才遵旨!”小安子得了命令,立刻起身,快步离去。 萧衍坐在龙椅上,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太后病危的惨状,又浮现出沈清欢苍白无力的脸。他曾以为自己是公正的明君,却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发生了如此丧心病狂的谋逆! 【赵氏!她竟然敢!她以为朕不知道她赵家这些年势力膨胀,已经觊觎前朝后宫吗?!她以为朕不知道她一直在暗中勾结百官,试图架空朕的皇权吗?!现在她竟然敢对朕的生母下手!简直罪不可恕!】 【沈清欢……她的玉镯……太后口中的玉……赵家……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难道赵家图谋的,不仅仅是后宫之位,还有更深层的……那个玉的秘密?】 萧衍的猜忌已经从单纯的谋害太后,上升到了对赵家谋反的怀疑。他心中的震怒,远超他人的想象。 长春宫。 皇后赵氏正焦躁不安地坐在寝殿内。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宫女迟迟未归,而太后那短暂的清醒和沈清欢那句“胡言乱语”,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来人!再去打探!太后到底如何了?那个贱人有没有再胡说八道?”皇后焦急地吩咐着。 就在此时,寝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陛下有旨!皇后娘娘接旨!” 苏公公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森冷。 皇后心中一紧,隐约觉得不妙。她连忙整理衣袍,走到殿门前,行礼跪下:“臣妾恭迎陛下旨意!” 然而,苏公公却并未宣旨,而是直接挥手。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如同潮水般涌入长春宫,将整个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苏公公,你这是何意?”皇后脸色骤变,她心中那股不安感瞬间放大。 苏公公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皇后娘娘,陛下有旨,太后娘娘中毒一案,事关重大,陛下命臣彻查长春宫,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皇后娘娘不得踏出长春宫半步!” “什么?!”皇后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慌。 【中毒?彻查?!这怎么可能?!陛下怎么会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林太医?!还是那个贱人沈清欢?!】 “苏公公!本宫乃是皇后!陛下竟然怀疑本宫?!”皇后强作镇定,试图用身份压制苏公公。 苏公公不为所动:“这是圣上旨意,皇后娘娘还是配合调查为好。来人!将长春宫上下所有宫女太监,全部看管起来!彻查所有可疑之物!” 禁卫军和内侍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冲入长春宫的各个角落,开始翻箱倒柜地搜查。 皇后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声中充满了恐惧和暴怒: 【萧衍!你竟敢!你竟敢如此待我?!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打理后宫!你竟然因为那个贱人几句胡言,就敢彻查本宫?!】 【该死!到底是谁?是谁泄露了秘密?林太医那个废物!如果真是他,本宫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死死地盯着苏公公,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苏公公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走上前,在苏公公耳边低语了几句。苏公公的脸色更加凝重。 “皇后娘娘,”苏公公看向皇后,语气冰冷,“林太医已经招供了部分罪行。您最好想想如何回禀陛下,一旦受到牵连,则悔之晚矣!” “林太医?!他招了?!这个废物!”皇后心神俱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知道,一旦林太医招供,她的罪行恐怕也无法掩盖! 【萧衍!你竟然如此对待本宫?!我赵氏不会放过你!你竟敢查我!你就不怕我将当年你登基前的丑闻……】 皇后心中对萧衍的恨意达到了顶点,她甚至在心中咆哮着威胁皇帝,暗示着萧衍登基前,赵家曾帮他掩盖过某些见不得光的“丑闻”。这一个“钩子”,再次暗示了皇帝与皇后,乃至赵家之间,存在着更深、更黑暗的交易与秘密。 与此同时,慈宁宫。 随着林太医被带走,太后病情恶化的速度奇迹般地减缓了。王太医在林太医被带走后,心生不安,他主动向皇帝禀报,太后所中之毒,与他曾在古籍中见过的“蚀骨香”症状极为相似,并主动提及沈清欢对毒药症状的描述。 萧衍听到王太医的这番话,心中的疑虑得到了印证,也更加确定沈清欢并非无心之言。 在萧衍的命令下,王太医得以放开手脚,用他所知的解毒之法,小心翼翼地为太后解毒。虽然无法根除,但至少,太后的病情暂时得到了控制,性命无忧。 “太后娘娘的呼吸平稳了些,脉象也比之前有力了。陛下,娘娘的性命暂时无虞。”王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恭敬地禀报。 萧衍松了口气,看着太后安静的睡颜,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 【母后暂时没事了,真是万幸。沈清欢……她立了大功。看来,朕真的冤枉了她。】 丽妃和德妃等妃嫔,原本都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生怕引火烧身。此刻听到太后病情暂时稳定,又听到长春宫被彻查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 丽妃心声: 【长春宫被查了!太好了!皇后这贱人也要倒霉了!沈清欢……这个冷宫弃妃,竟然有如此手段?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她当真深不可测!不过,皇上碍于皇家脸面,恐怕现在并不会处置皇后,日后找个借口就会废后,我的机会是不是就要来了】 德妃心声: 【皇后一旦倒台,太子之位……我儿的机会来了!不过沈清欢……她的出现,又会给后宫带来怎样的变数?她会不会也成为一个威胁?】 妃嫔们各怀鬼胎,但此刻,她们都深切地感受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已经彻底席卷了后宫。皇后的倒台,似乎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而这场风暴的中心,竟是那个被冷落了许久的冷宫弃妃——沈清欢。 冷宫。 沈清欢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破旧的木床上,她感受着手腕上玉镯传来的微弱波动,这是能量消耗后的疲惫,但她心中的喜悦却远超这疲惫。 她清晰地“听”到远在乾清宫和长春宫发生的一切——萧衍的雷霆震怒,皇后的惊慌失措,林太医的招供,以及太后病情暂时的稳定。 她知道,她的第一步棋,完美地成功了。 皇后被查,她的第一重仇恨,得到了初步的宣泄。皇帝的猜忌,也已经转变为对她的信任和愧疚。 但沈清欢并未因此而感到满足。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皇后的心声中,那句“萧衍,你竟敢将当年你登基前的丑闻……”这句话如同一个巨大的钩子,再次提醒她,皇后和皇帝之间,甚至秦家和皇室之间,还存在着更深层、更黑暗的秘密。 她预感到,皇后的倒台,只是揭开宫廷内幕的冰山一角。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展开。 她将手搭在手腕的玉镯上,眼神幽深。 “萧衍,你的秘密,我总有一天会全部知晓。秦家,你们的罪行,也绝不仅仅止步于此。” 冷宫外,夜色沉沉,但沈清欢的心中,却燃起了燎原的复仇之火。她已经从一个任人宰割的弃妃,蜕变为一个手握利刃,能洞悉人心的复仇女神。 第17章 太后苏醒,沈清欢获宠 太后寝宫,慈宁宫。 经过王太医一整夜的精心救治,以及萧衍不惜代价地调动宫廷珍稀药材,太后终于在清晨时分,缓缓睁开了眼睛。 虚弱,但清明的眼神,扫过床榻边守候的皇帝萧衍和王太医。 “母后,您醒了!”萧衍大喜过望,连忙俯下身,紧握着太后的手。 太后轻轻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而微弱:“皇帝……你……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是,儿臣一直守着母后。”萧衍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他知道,若非沈清欢,母后恐怕已经…… “太后娘娘,您感觉如何?”王太医也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询问。 太后微微点头:“好多了……就是身子有些虚软。”她感受到身体深处,似乎有一种残留的灼热感,但已经不再是那种万蚁噬心的剧痛了。 “太后娘娘,您所中之毒名为‘蚀骨香’,幸得陛下英明,查出了皇后……”王太医说到这里,察觉到萧衍递来的一个眼色,立刻改口,“幸得陛下英明,及时查出了林太医的罪行,又得沈娘娘的……提醒,才得以暂时控制住病情。”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变得清明。她艰难地回想起昏迷前,沈清欢那几句虚弱而又诡异的话语——关于辛辣味、关于全身溃烂的毒药症状。她当时意识模糊,只觉得是沈清欢的胡言乱语,此刻听王太医提起,再联想到自身所受的折磨,心中豁然开朗。 “沈清欢……是她?”太后喃喃道。 萧衍连忙点头:“是,母后。当日若非清欢她……儿臣恐怕还被蒙在鼓里。林太医已经招供,他受皇后指使,在您的药方中偷偷添加了‘蚀骨香’的药引,并调整了药量,意图谋害母后,并嫁祸清欢……” 萧后将林太医的招供,以及查到的证据,简要地向太后禀报了一遍。当然,他略去了小安子捡到证据的细节,只说是自己彻查所获。他并不知道沈清欢拥有读心术这种逆天的能力。 太后听完,原本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怒火。 “赵氏!这个毒妇!她竟然敢如此歹毒?!本宫待她不薄,她竟然如此恩将仇报!”太后气得身子颤抖,胸口剧烈起伏。 “母后息怒!请保重凤体!”萧衍连忙安抚。 “她不仅谋害本宫,还想嫁祸清欢……清欢那孩子……她当时受了多大的委屈!”太后看向萧衍,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怜惜,“皇帝,哀家之前冤枉了她!当日哀家病重,神志不清,听信了小人谗言……她……她现在如何了?” 萧后心中一暖,他知道太后是真心关爱沈清欢。 “母后放心,清欢无碍。儿臣已经派人去接她过来侍奉母后。”萧衍说道。 他知道,此刻让沈清欢来侍奉太后,既是对她的弥补,也是为她重回后宫,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太后的宠爱和力保,远比他一道圣旨更有分量。 不多时,沈清欢便在苏公公的带领下,缓步走进慈宁宫。她依旧是那副病弱苍白的样子,但眼中却带着一丝坚定和从容。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陛下。”沈清欢行礼。 “清欢!”太后一看到沈清欢,眼中立刻迸发出慈爱与激动。她挣扎着伸出手,“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沈清欢上前,跪坐在床边,将手轻轻放在太后伸出的手上。太后虚弱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轻轻抚摸着沈清欢苍白的脸颊。 “好孩子……你受苦了!”太后眼中噙着泪光,“哀家对不起你!哀家糊涂!听信了赵氏那个毒妇的鬼话,竟任由皇帝将你贬入冷宫!你可知……你那几句话……救了哀家一命啊!” 沈清欢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太后娘娘言重了,臣妾只是无意中听闻了一些药理,若能对娘娘有益,便是臣妾的福分。” 她表现得越是谦逊和“无知”,越是让太后和萧衍感到她的纯善和无辜,也越发衬托出皇后的恶毒。 “傻孩子!”太后握着沈清欢的手,越发用力。就在此时,太后的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了沈清欢手腕上那枚冰冷的玉镯。 原本冰凉的玉镯,在太后指尖触及的瞬间,竟微微发热,散发出一股极淡的温润气息,仿佛回应着太后的触碰。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玉镯……怎么有些热?而且,好像在哪里见过……】 太后心声中,隐约浮现出一丝模糊的画面:一个年幼的女孩,手腕上也戴着类似的玉镯,在梨花树下,笑容灿烂。但画面转瞬即逝,太后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无法捕捉清晰的记忆。 沈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玉镯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知道太后感应到了什么,但她知道,这玉镯与她的身世,与太后,甚至与皇室,必然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这更坚定了她探寻玉镯秘密的决心。 “清欢,你先留在慈宁宫侍奉哀家吧。哀家身边离不开你。”太后看向萧衍,眼中充满了恳求,“皇帝,哀家这些日子,身子越发不济,离不开清欢这个孩子在身边照料。她也受了委屈,正好留在哀家身边,哀家亲自教导她。” 萧衍自然明白太后的用意。这意味着沈清欢将光明正大地离开冷宫,重回权力中心。 “母后言重了。清欢能侍奉母后,是她的福分。儿臣自当遵从母后旨意。”萧衍看向沈清欢,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清欢……她这次立了大功。母后也愿意保她。她从冷宫出来,地位也不同往日了。只是……她真的是那个无辜的沈清欢吗?那双眼睛……似乎藏着许多朕看不透的东西。】 沈清欢心中冷笑。萧衍啊萧衍,你现在才开始怀疑吗?可惜,为时已晚。 她躬身行礼:“谢太后娘娘隆恩,谢陛下。” 第18章 恢复妃位,赐居棠梨宫 慈宁宫,气氛因太后和沈清欢的重逢而变得温馨而祥和。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声宣旨打破。 “圣旨到!”苏公公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惯有的威严。 萧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这是他顺水推舟,将沈清欢正式从冷宫捞出,并给予其合法身份的最佳时机。 “清欢,接旨!”萧衍亲自扶着太后,示意沈清欢跪下。 沈清欢依言跪地,心中却暗自警惕。她知道,这道旨意,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恩赐。 苏公公展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妃沈氏,蒙冤入冷宫,历经磨难,然其心性纯良,仁孝恭谨,于太后病重之际,忠心侍奉,献言有功,实为宫妃之楷模。念其蒙冤之苦,特赦其冷宫之罪,恢复妃嫔位分,赐居棠梨宫,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苏公公将圣旨递给沈清欢。 “沈嫔娘娘,恭喜您!”苏公公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他深知眼前这位“沈嫔”,已非昔日被随意搓扁揉圆的沈淑妃。 沈清欢接过圣旨,心中波澜不惊。 太后看着圣旨,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皇帝这孩子,也太小气了!清欢救了哀家性命,又蒙受如此大冤,恢复个妃位也罢,何必降为嫔?不过……也好,刚从冷宫出来,位分不宜过高,免得招人嫉恨,也让她有时间慢慢适应。棠梨宫虽然偏僻,但清净独立,倒是适合清欢养精蓄锐。】 萧衍在太后耳边低语:“母后莫急,清欢刚出冷宫,位分过高容易招人眼红。嫔位只是暂时的,等她身体养好,再慢慢提升便是。” 他转头看向沈清欢,眼中带着深思。 【沈清欢……你这玉镯,你的心思,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朕将你安置在棠梨宫,既能让母后安心,又方便朕暗中观察你。棠梨宫地理位置独特,背靠后山,与皇宫外围连接处隐秘,且离太后的慈宁宫不算远,方便她探望母后。这里看似偏僻,实则最适合养精蓄锐,也方便……朕的某些布置。】 沈清欢在心中冷笑。萧衍果然是个多疑的皇帝。他既想利用她来制衡皇后,又想通过“降位”来压制她,并通过“棠梨宫”的选址来达到某种监视或利用的目的。 但她并不在意。她要的不是虚名,而是实权。 “臣妾谢陛下隆恩,谢太后娘娘。”沈清欢恭敬行礼。 棠梨宫。 沈清欢在苏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了新的居所。 棠梨宫位于后宫的东北角,远离妃嫔们扎堆的前殿,被一片茂密的棠梨林环绕,确实显得十分清幽和偏僻。宫殿虽然不如长春宫那般富丽堂皇,但却比冷宫的破屋好了千百倍。殿内布置雅致,虽然有些陈旧,但一切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显然是临时修缮过。 “沈嫔娘娘,这就是您的棠梨宫了。陛下特意命内务府连夜修缮,您看可还满意?”苏公公笑眯眯地问道。 沈清欢环顾四周。宫殿虽然不大,但却有独立的院落,正殿、偏殿、耳房一应俱全。最让她满意的是,院子后方有一扇小门,似乎通向棠梨林更深处,而棠梨林再往后,她曾听宫人闲聊,是与后山相接的。这地理位置,让她心中隐隐有了盘算。 “有劳苏公公了。”沈清欢淡淡一笑。 她“听”到苏公公的心声: 【这沈嫔娘娘,当真是深不可测。刚从冷宫出来,面对陛下如此安排,竟然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她的未来,恐怕不可限量啊。看来,我得好好巴结一番了。】 沈清欢心中了然。苏公公是个识时务的墙头草,但也是皇帝身边重要的耳目。她需要将他为己所用。 “苏公公一路辛苦,这里有些点心,公公尝尝。”沈清欢示意身边的王嬷嬷将准备好的小食和一小锭银子递给苏公公。 苏公公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哎哟,沈嫔娘娘太客气了!奴才不敢当!”但他手却极快地收下了。 “公公言重了,以后还请公公多多照拂。”沈清欢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苏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心中盘算着如何向皇帝禀报沈清欢的“知书达理”和“温顺”。 待苏公公离去后,沈清欢带着王嬷嬷和李公公,细细地查看了棠梨宫。 “嬷嬷,公公,这地方虽然偏僻,但胜在清净。从今往后,我们便在这里好好规划。”沈清欢语气严肃起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可能有皇帝的眼线。你们务必谨慎小心,不可露出半分异样。” “奴婢(奴才)遵命!”王嬷嬷和李公公连忙应声。 沈清欢走到后院,推开了那扇通往棠梨林的小门。门后是一条幽静的小径,蜿蜒着通向深处。这里绿树成荫,人迹罕至,确实是个隐秘之地。 【皇帝将我放在这里,除了监视,恐怕还有让我“安静”待着的意图。】沈清欢心道,【但他没想到,这偏僻之地,反而更方便我行事。】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棠梨林中清新的空气。 冷宫的噩梦已经过去,但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皇帝的制衡,皇后的阴谋,后宫的暗流,都将是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挑战。 但此刻,她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沈淑妃。她手握读心术,身怀玉镯秘密,拥有太后的庇护,更有了自己的独立居所。 棠梨宫,将是她重新崛起的起点,也是她织就一张巨大心声情报网的中心。 她知道,她即将从这里,一步步掌控整个后宫,甚至,整个天下。 第19章 棠梨宫安顿,清扫眼线 棠梨宫,在苏公公离去后,显得格外清幽。沈清欢并未急于布置寝殿,而是吩咐王嬷嬷和李公公先将日常用品归置妥当。她自己则信步在宫殿内外踱步,看似随意地欣赏着景色,实则心神已完全沉浸于玉镯的能力中,开始对这新居所进行全面的“心声扫描”。 内务府派遣来的宫女太监共十余人,此刻正各司其职,忙碌地搬运着新送来的物什。沈清欢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们,脑海中立刻涌入一片杂乱的心声。 【这棠梨宫真是偏僻,油水也少,早知道就该去伺候丽妃娘娘的。】这是一个小太监的心声,充满了抱怨。 【这沈嫔娘娘看着病恹恹的,能活多久?皇后娘娘那边……】这是一个宫女的心声,带着轻蔑和打探。 沈清欢不动声色,她知道,这些新来的人,不可能全部是无辜的。皇后,甚至是皇帝,都会在这里安插自己的耳目。 她将精神力集中,开始进行更深层次的筛选。 “小桃,把那边的花瓶摆到窗台上。”沈清欢轻声吩咐一个正擦拭桌子的宫女。 【这花瓶太俗气了,沈嫔娘娘的品味真差。不过……皇后娘娘交代了,要盯紧她每天卯时和子时的动向,尤其是她手腕上的那个玉镯……】 沈清欢心中一凛。这个名为小桃的宫女,是皇后安插的眼线无疑。而且,皇后对她手腕上的玉镯,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注。 “小德子,去把院子里的落叶扫一扫。”沈清欢又吩咐另一个在院子里忙碌的小太监。 【这个差事真累。上次去长春宫送东西,听王管事说皇后娘娘最近脾气很大,林太医被拖出去打得半死……幸好我只是个小人物,没人会注意到我。】 这个小德子,只是个普通宫人,心声中除了抱怨,并没有恶意。沈清欢将其标记为“无害”。 她走过每一个宫人身旁,仔细分辨着他们的心声。 皇后眼线: 小桃(宫女): 心声中明确提及“皇后娘娘交代”、“盯紧卯时和子时的动向”、“手腕上的玉镯”。她是重点监视对象。 柳枝(宫女): 心声中抱怨沈清欢不如皇后大方,私下里会与其他宫人议论沈清欢的“怪癖”,并想着如何向皇后邀功。 老耿(洒扫太监): 心声中提及“秦家管事给的银子”,并想着要将棠梨宫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汇报给长春宫。 皇帝眼线(或内务府普通耳目,忠诚度低): 小六子(跑腿太监): 心声中提及“苏公公吩咐多观察沈嫔娘娘的言行举止”,但心声中更多的是对油水的渴望和对高升的幻想。忠诚度不高,可策反。 冬梅(大宫女): 心声中带着一丝警惕和观察,但没有明确提及谁派她来,只说“陛下派她来好好侍奉沈嫔娘娘”,并观察她是否安分守己。相对中立,可争取。 普通宫人(心声单纯,只为生存): 其余大多数宫女太监,心声中多是抱怨差事辛苦、渴望赏赐、或者思念家人等普通想法,并无异心。 沈清欢心中对这些宫人有了清晰的分类。她知道,直接清除这些眼线是下策,因为皇后和皇帝会立刻补上新的,反而打草惊蛇。最高明的方法,是将他们反过来为自己所用。 她将目光投向了小桃。这个宫女,既然皇后关注她的“特殊习惯”和玉镯,那么她或许能从她身上反推出一些线索。 夜幕降临,棠梨宫的忙碌渐渐平息。沈清欢在偏殿设下小宴,将所有宫女太监召集过来。 “诸位,今日劳累了。”沈清欢端起茶盏,语气温和而疲惫,“本宫刚从冷宫出来,身子还未康复,对这宫中事务也生疏了。日后,这棠梨宫的里里外外,便要仰仗诸位了。只要你们忠心耿耿,本宫绝不会亏待你们。” 她话音刚落,王嬷嬷便适时地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小袋银子和一些上好的绸缎。 “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赏赐给诸位。”王嬷嬷笑容可掬。 宫人们看到赏赐,立刻跪地谢恩,心声中充满了惊喜和感激。 【这沈嫔娘娘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太好了!终于有赏赐了!比冷宫里那些老妃子大方多了!】 然而,小桃和柳枝的心声却夹杂着一丝不屑: 【一点小钱就想收买我们?皇后娘娘给的更多呢!】 【她现在装模作样,等我们探到了她的秘密,她就死定了!】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这些赏赐只是第一步。 “小桃,”沈清欢特意点名小桃,语气中带着一丝亲近,“你过来,本宫看你手巧,这几日,可否帮本宫整理些旧物?冷宫里带出来的,有些杂乱。” 小桃心中一动。 【整理旧物?这是要考察我吗?正好可以近距离观察她。】 “奴婢遵命。”小桃连忙上前。 “小六子,”沈清欢又看向那个小太监,“你机灵,明日起,你便每日去慈宁宫为本宫请安,顺便打探太后娘娘的身体状况,然后回来禀报本宫。” 小六子心中大喜。 【去慈宁宫!这可是个美差!能打探消息,也能遇到苏公公,说不定能结交些人脉,将来有机会高升!】 “奴才遵命!”小六子忙不迭地应下。 沈清欢这一番安排,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她将小桃放在自己身边,方便近距离观察和控制;而小六子则派去慈宁宫,既能打探太后情况,也能让他自觉汇报,甚至主动为她提供情报。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欢表面上显得十分“孱弱”和“无害”,除了每日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棠梨宫内养病。她让王嬷嬷将日常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自己则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对宫人们的心声监听上。 她发现,小桃确实非常尽责地在监视她。 某日清晨,沈清欢特意在卯时(凌晨5-7点)起身,坐在窗边,将手腕上的玉镯暴露在晨曦中。她看到小桃的眼角余光一直在盯着她。 小桃的心声: 【她又在卯时坐在窗边了。每次她坐在这里,玉镯都会发出微弱的光芒。皇后娘娘说,要我留意她是不是有特殊的‘吐纳’习惯,是不是有什么‘异术’。她好像在吸收天地灵气一样……难道她真有什么妖法?】 沈清欢心中一惊。皇后竟然对她的“吐纳”和“异术”有所怀疑,而且还关注到了玉镯的微光!这说明皇后的背后,可能也有了解某种“奇能异士”存在的人。这让沈清欢对玉镯的秘密和其可能带来的危险有了更深的认知。 她故意维持着这个“习惯”几日,让小桃确信这是她的常态,然后便不再刻意。 她也暗中观察柳枝和老耿。柳枝经常私下与小桃嘀咕,交换着对她的“情报”。老耿则在每日洒扫时,会刻意在某些角落多停留片刻,仿佛在“报告”着什么。沈清欢并不戳破,只是暗中记录下他们汇报的时间和地点。 而对于小六子和冬梅,沈清欢则采取了怀柔政策。 她会在小六子从慈宁宫回来时,主动询问太后情况,并时不时地赏赐他一些零碎银两。 小六子心声: 【沈嫔娘娘人真好!不像皇后娘娘那么刻薄。跟着沈嫔娘娘有肉吃!苏公公说了,沈嫔娘娘现在很受太后宠爱,说不定以后能飞黄腾达!】 沈清欢知道,小六子已经开始倒向她了。他会主动将慈宁宫和外面的消息,甚至一些宫廷秘闻,不自觉地通过心声“告诉”她。 冬梅则更加谨慎。沈清欢偶尔会与她闲聊,询问一些后宫的旧例和妃嫔们的喜好,表现出对后宫事务的求知欲。冬梅虽然保持着距离,但心声中也开始流露出对沈清欢的赞赏: 【沈嫔娘娘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对后宫事务也很上心。看来陛下派我来,是没错的。】 沈清欢知道,冬梅是个有能力的宫女,只要她能展现出足够的手腕和前景,冬梅迟早会成为她的心腹。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清欢在棠梨宫站稳了脚跟。表面上,她是一个安静养病的“沈嫔”,但实际上,她已经通过读心术,构建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皇后和皇帝安插的眼线,此刻都成了她手中的提线木偶,在不知不觉中,向她传递着最重要的信息。 沈清欢坐在棠梨宫的寝殿内,手中把玩着那枚玉镯。她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皇后对她的关注,绝不仅仅是巫蛊诅咒那么简单。玉镯的秘密,她身上的血脉,这些都将是她在这场宫廷争斗中,最强大的底牌,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所有挑战的准备。 第20章 小允子与青黛,初期心腹 棠梨宫的日常,在沈清欢的暗中掌控下,显得波澜不惊。她每日除了去慈宁宫请安,便是安然待在棠梨宫中“养病”。表面上,她深居简出,不惹是非,但她的心声却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棠梨宫,甚至周边区域的信息都尽数收拢。 在这些驳杂的心声中,有两个声音,逐渐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个,是洒扫的小太监,名叫小允子。他的心声总是带着一股不属于年龄的狡黠和对宫廷生活的不满。 【这帮老东西,又把最脏最累的活都推给我!哼,等我将来出人头地,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都收拾了!】 【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啊……听说御膳房后面有条小路,能绕到宫外……不对,那是民间传说,谁会知道宫里的秘密通道啊……】 小允子,一个机灵、有野心但被压迫的底层小太监。沈清欢判断,他渴望向上爬,却缺乏机会和门路。他的心声中,偶尔会闪过对“宫中秘道”的向往,虽然模糊,却足够引起沈清欢的警觉和好奇。 另一个,是粗使宫女青黛。她的心声则带着一种朴实和隐忍。 【沈嫔娘娘看起来病恹恹的,但人真好,赏赐也多。不像别的娘娘,动不动就打骂。】 【娘娘的气色还是不太好,要是能用些活血化瘀的草药,比如益母草、当归……可惜我只是个粗使宫女,没人会听我的。】 青黛,一个忠厚老实、心地善良,对宫中生活充满敬畏,却因为出身低微而缺乏机会的宫女。她的心声中,几次提到一些寻常的民间草药,似乎对药理有一些基本的了解,这引起了沈清欢的兴趣。 沈清欢决定,从这两个人入手,培植自己的初期心腹。 收服小允子。 这日午后,沈清欢在院中散步,恰好看到小允子被几个年长的太监指使着,搬运沉重的石盆,累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旁边的小太监还时不时地嘲笑他。 【这死允子,活该!谁让他嘴巴不甜,也不懂孝敬。】 【哼,等他搬不动了,看我不去告状,说他偷懒!】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示意王嬷嬷:“王嬷嬷,去看看,小允子是不是身体不适?若是不适,便让他歇着吧。这般重的活,怎能让他一人承担?” 王嬷嬷得了沈清欢的眼色,立刻会意,上前训斥道:“你们几个老不修的!怎么能把这般重的活都推给小允子?他是沈嫔娘娘宫里的人,若是累坏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那几个太监一听“沈嫔娘娘宫里的人”,又看王嬷嬷脸色不善,立刻吓得脸色发白,连声告罪,纷纷上前帮忙。 小允子感激地看了沈清欢一眼,心声中充满了意外和感动: 【沈嫔娘娘竟然替我说话?她……她是在帮我!太好了!终于有人肯帮我了!】 傍晚时分,沈清欢将小允子叫到偏殿。 “小允子,你身子可好些了?”沈清欢语气温和,递给他一杯热茶。 小允子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谢娘娘关心,奴才好多了。” “本宫看你是个机灵的孩子,也勤快。只是,这宫中规矩甚多,你若想安身立命,便需有眼色,知进退。”沈清欢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深意,“今日之事,本宫为你解围,但日后,若无本宫庇护,你可知道会如何?” 小允子吓得一抖,心声中充满了恐惧: 【娘娘是在敲打我!我明白了!她要我忠心于她!对!只有跟着娘娘,我才能有出头之日!】 “奴才明白!奴才日后定当对娘娘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小允子连忙磕头。 沈清欢满意地点点头。 “本宫平日里事务繁忙,有些耳目不方便出面。看你机灵,本宫想让你帮本宫办些私事,可愿意?” 小允子心头狂喜,他知道,这是沈清欢在给他机会。 【太好了!终于有差事了!这是娘娘信任我!我一定要好好表现,抓住这个机会!】 “奴才愿意!奴才万死不辞!”小允子激动得声音颤抖。 “很好。”沈清欢嘴角微勾,“记住,凡是本宫交代你的事,你都需守口如瓶,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否则,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这番恩威并施,让小允子彻底臣服。他知道,沈清欢看似温和,实则手段狠辣。他既感受到了被重视的喜悦,又感受到了那股威慑。 收服青黛。 沈清欢将目标转向青黛。她让青黛负责打理自己日常的汤药和一些简单的草药熏香。 这日,沈清欢故意表现出精神不济,轻声咳嗽。 青黛心声: 【娘娘气色好差,脸色发白,脉象虚浮……这是气血两亏的症状。若能用点丹参、黄芪泡水喝,再用艾草熏熏,会好很多。可是……我一个粗使宫女,怎么敢多嘴?】 沈清欢听到这些心声,心中一动。她并非真正气血两亏,但青黛对药理的直觉和判断,让她对这个宫女有了更深的兴趣。 “青黛,”沈清欢唤道,声音带着一丝虚弱,“本宫近日总觉得乏力,你可有什么民间的小偏方,能让本宫精神些?” 青黛闻言,身子一颤,犹豫片刻。 【娘娘在问我?我……我能说吗?会不会被认为逾越了规矩?】 她心中挣扎,但想到沈清欢对她的好,以及沈清欢信任的目光,她最终鼓起勇气。 “回娘娘,奴婢……奴婢知道一些寻常的草药,或许对娘娘有益。例如,用丹参和黄芪泡水喝,可以活血补气;用艾草熏房间,有助于安神驱寒……”青黛小心翼翼地说着,语速越来越快,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沈清欢听着,面露惊喜:“哦?你竟懂这些?说得很好!本宫倒是闻所未闻。你且去试试,若有效果,本宫必有重赏。” 青黛心中大喜,心声中充满了被认可的激动: 【娘娘竟然真的让我去试试!太好了!我终于能做些有用的事情了!这是娘娘在给我机会!】 “奴婢遵命!”青黛连忙退下,精神抖擞地去准备草药。 几天后,青黛用心地为沈清欢泡制了丹参黄芪茶,并用艾草熏香。沈清欢虽然知道自己身体无碍,但她刻意表现出精神好转的迹象,并对青黛大加赞赏,赏赐了她不少银钱和布料。 “青黛,你果然是个聪慧的。本宫看你对这些草药颇有心得,日后,本宫的日常调养,便交由你来负责了。你若有任何见解,皆可直言。”沈清欢语气中充满了信任和提拔之意。 青黛受宠若惊,热泪盈眶。 【娘娘她……她真的信任我!她把我当成了重要的人!我一定要好好侍奉娘娘,报答娘娘的恩情!】 “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托,誓死效忠娘娘!”青黛跪地,语气坚定。 沈清欢知道,青黛的忠诚,来自于她的善意和真诚。她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主子,便会死心塌地。她的草药知识,虽然简单,但在宫中,却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初期心腹的培植完成。 至此,沈清欢在棠梨宫中,有了王嬷嬷和李公公两位“管家”,以及小允子和青黛两位“耳目”和“助手”。小允子机灵,善于打探消息,且对宫中秘道有非凡的“向往”,这或许能为沈清欢未来探索宫中秘密提供线索。青黛忠厚,对民间草药有初步认知,未来可能会在识毒、解毒方面发挥作用。 沈清欢深知,在危机四伏的后宫,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拥有忠诚可靠的心腹,是她立足和反击的关键。 沈清欢看着忙碌在棠梨宫中的心腹们,心中生出一丝暖意。这暖意,并非来自于对权势的满足,而是来自于那一份被需要和信任的连接。她知道,这条复仇之路,她不再孤独。而这棠梨宫,也将成为她织就一张巨大的心声情报网,并以此掌控全局的真正起点。 第21章 丽妃挑衅,言语反击 沈清欢重获嫔位,入住棠梨宫,虽然只是个“嫔”,但从冷宫弃妃一跃而起,本身就足以在后宫掀起涟漪。尤其是在太后苏醒,皇后被查的背景下,沈清欢这个“功臣”更是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在后宫,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触动某些人的敏感神经。这其中,丽妃便是最先按捺不住的一个。 丽妃,本名林婉柔,出身名门望族林家,姿容艳丽,性情骄纵,素日仗着皇后的宠爱,在后宫里横行霸道。她素来瞧不起沈清欢,认为其出身寒微,如今见沈清欢不仅没有死在冷宫,反而因祸得福,深得太后喜爱,甚至得了皇帝的恩准,恢复了位份,心中自是嫉恨交加。 这日,沈清欢依照惯例前往慈宁宫请安。行至御花园,正巧遇到丽妃带着一大群宫女太监,招摇过市。丽妃一袭华丽的鹅黄色宫装,珠翠满头,顾盼生辉,仿佛整个御花园都是她的舞台。 丽妃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正由王嬷嬷和青黛陪同,步履从容的沈清欢。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即扬起一抹假笑,故作惊喜地迎了上来。 “哎哟,这不是沈嫔娘娘吗?瞧瞧这气色,真是比在冷宫时好多了!”丽妃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阴阳怪气,嗓门故意拔高了几分,引得周围的宫人纷纷侧目。 沈清欢停下脚步,淡然地看向丽妃。她能清晰地听到丽妃的心声: 【这贱人,竟然没死!还敢出来招摇!看看她那副穷酸样,就算从冷宫出来,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低贱。哼,看我今日如何当众给她个下马威!】 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她知道,丽妃是想借机当众羞辱她,让她颜面扫地。 “多谢丽妃娘娘关心,清欢托太后娘娘洪福,已无大碍。”沈清欢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完全没听出丽妃话中的讽刺。 丽妃见她这般平静,心头更添不悦。 【装什么清高!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沈嫔娘娘能从冷宫那等腌臜之地出来,确实是福气不浅呢。”丽妃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只是本宫听说,冷宫里阴气极重,常年与潮湿为伴,最是容易侵蚀身体。沈嫔娘娘可要多加注意啊,别留下什么病根,将来影响子嗣可就不好了。” 这番话,可谓恶毒至极。不仅再次强调沈清欢的冷宫经历,还诅咒她“影响子嗣”,在后宫之中,这几乎是最恶毒的诅咒之一。周围的宫人听到这话,皆是面色微变,但碍于丽妃的权势,无人敢出声。 王嬷嬷和青黛皆是气愤不已,王嬷嬷甚至想上前理论,却被沈清欢一个眼神制止。 沈清欢的目光落在丽妃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她清晰地听到丽妃的心声: 【我看你这贱人还能忍多久!当众被我嘲讽,肯定气得发抖了吧?哼,皇后娘娘说了,像她这种人,就该一辈子烂在冷宫!】 沈清欢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丽妃娘娘言重了。”沈清欢轻声细语,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冷宫确实清苦,但苦难方能磨砺心智。清欢在冷宫时,日日清修,反倒悟出了许多道理,例如……这世间最毒的,并非冷宫的阴湿,而是那些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心如蛇蝎之人的嫉妒与怨恨。”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丽妃的脸,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直达她内心深处的丑恶。 丽妃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这话……是在骂我心如蛇蝎?这个贱人,竟然敢当众反驳我?她哪来的胆子?!】 丽妃心中恼怒,但又不能直接发作,毕竟沈清欢的话滴水不漏,并未直接指名道姓。 “沈嫔娘娘真是‘清高’啊。”丽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宫只怕沈嫔娘娘是‘冷宫’待久了,沾染了些不该有的‘邪气’,言语之间都带着些阴鸷呢。” 沈清欢轻笑一声,笑容带着几分清冷:“邪气?丽妃娘娘说笑了。清欢只知,‘邪不胜正’。若有人心中有鬼,即便身处阳光之下,也难掩其阴暗。倒是丽妃娘娘,今日气色欠佳,眼底乌青,可是最近操劳过多?本宫听说,皇后娘娘最近烦心事不少,丽妃娘娘身为皇后娘娘的近侍,想必是替皇后娘娘分忧了吧?” 沈清欢这番话,信息量极大。她表面上关心丽妃,实则暗示丽妃是皇后的走狗,并揭露了皇后的窘境。她精准地抓住了丽妃心声中对皇后的“盲目崇拜”和“为主子分忧”的心理,将攻击引向了丽妃的“主子”,让丽妃无法反驳。 丽妃脸色彻底变了。 【这贱人!她怎么知道皇后娘娘最近烦心事多?她还敢提皇后娘娘!这是在暗示我什么?该死!这贱人一定是冷宫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她心中惊慌,面上却要强装镇定。她不敢直接驳斥沈清欢对皇后的“关心”,毕竟皇后正处于被调查的风口浪尖。 “本宫为皇后娘娘分忧,那是理所当然!”丽妃强撑着说道,声音有些发颤。 沈清欢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道:“那是自然。毕竟皇后娘娘身系后宫安危,若她有任何闪失,恐怕整个后宫都要动荡不安了。丽妃娘娘作为娘娘的心腹,定要好生劝慰皇后娘娘,莫要意气用事,做出什么追悔莫及之事啊。” 这番话,如同刀子般精准地插向丽妃的心脏。沈清欢故意暗示皇后可能会“追悔莫及”,这直接触碰了皇后目前因巫蛊案被查的痛点。 丽妃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她的脸色铁青,眼底怒火喷薄。 【这个贱人!她是在诅咒皇后娘娘出事!她是在暗示皇后娘娘的巫蛊案!该死!她怎么敢?!她……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丽妃心中涌起滔天的恨意,几乎想要扑上去撕烂沈清欢的嘴。但她强忍着。 “沈嫔娘娘,说话还是谨言慎行为好!”丽妃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 “哦?谨言慎行?”沈清欢挑眉,眼中带着一丝嘲讽,“本宫不过是关心皇后娘娘,关心丽妃娘娘而已。难道,关心也是错吗?还是说……丽妃娘娘心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如此敏感?” 这句反问,直接将丽妃逼入绝境。无论她如何回答,都显得心虚。 丽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清欢,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素来嚣张跋扈的丽妃噎成这样。 【她……她这个贱人!她怎么知道的!我跟皇后娘娘……我跟林国舅……她到底知道多少?!】丽妃心中狂跳,她甚至在沈清欢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被看透的恐惧。 沈清欢见丽妃已然被她震慑住,便不再纠缠。她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却带着无形的冰冷。 “清欢还有事要向太后娘娘请安,就不在此多留了。”沈清欢说完,不再看丽妃,径直带着王嬷嬷和青黛,施施然地继续向前走去。 丽妃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她从未在口舌之争上输得如此彻底,更让她惊恐的是,沈清欢那番话中透露出的信息,仿佛她能洞悉人心一般,让她脊背发凉。 周围的宫人们,看着沈清欢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谁也没想到,这个从冷宫出来的沈嫔,竟然如此厉害。 沈清欢步入慈宁宫,心中却在思忖着丽妃的心声。丽妃对皇后的盲目崇拜,以及对那个未曾明确指明的“权臣”的敬畏,让沈清欢意识到,皇后背后的势力远不止一个林国舅那么简单。这权力网,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庞大。 而她的玉镯,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更加冰冷,仿佛在提醒她,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第22章 份例被克扣,暗中追查 沈清欢重获妃位,按例应享有嫔位的月银和份例。然而,入住棠梨宫不过数日,她便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每日送来的米面油盐、炭火绸缎,总是比规制上少了些,甚至连一些宫中采买的寻常药材,也显得有些陈旧或分量不足。若非沈清欢细心,且有王嬷嬷这个老宫人核对,寻常新晋的嫔妃,或许还真难以察觉。 王嬷嬷看着账簿,眉头紧锁,气愤难平:“娘娘,这简直是欺人太甚!这分明是按照冷宫时的份例在送!他们把娘娘当什么了?!” 青黛也忍不住低声抱怨:“奴婢前几日去御膳房领食材,那里的管事太监还阴阳怪气地嘲讽奴婢,说娘娘是‘冷宫里的凤凰’,飞也飞不出笼子!” 小允子更是握紧了拳头,恨恨道:“娘娘,让我去替您出这口气!看我不把他们的皮给扒了!” 沈清欢听着她们的抱怨,心中却是一片平静。她知道,这绝非简单的克扣,而是有人在背后刻意为之,目的便是继续羞辱和打压她。她也早就通过心声,摸清了一些情况。 【这贱人,竟然还想领嫔位的份例?做梦!皇后娘娘虽然被查,但我们这些旧部可没倒台!就给她一点冷宫的残羹剩饭,让她知道自己的斤两!】 这是送来份例的小宫女的心声。 【真是晦气,竟然还要给沈嫔送东西。反正她也没靠山,克扣一点也没人知道,正好能填补我赌坊的窟窿。】 这是负责采买的小太监的心声。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心中冷笑。她并未让王嬷嬷等人直接去理论。 “不必声张。”她淡淡开口,“此事,本宫自有主张。” 王嬷嬷等人虽然不解,但对沈清欢已经有了盲目的信任,便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欢表面上对此事不闻不问,依旧按部就班地前往慈宁宫请安,在棠梨宫里“养病”。然而,她的读心术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撒了出去,沿着这份克扣的“黑手”,一步步向上追查。 她首先锁定了几个负责日常采买和分发份例的低阶宫人。 负责每日送炭火的小太监: 【这炭火的份量又少了二两,娘的,这次能多换两碗酒喝了!】 负责每日送肉菜的宫女: 【这块肥肉是给沈嫔的?哼,还不如塞进我的袖子里,出去换个簪子。反正她也吃不出区别。】 沈清欢将这些小鱼小虾记下,但并未立即动手。她知道,这些都是小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隐藏在更深处。她需要顺藤摸瓜,找到源头。 她将目光锁定在了负责宫中物资调配的几个管事太监和嬷嬷。他们是克扣链条中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 她“盯”上了御膳房的管事太监——张德海。 张德海,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太监,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御膳房的老人,狐假虎威。 【沈嫔?呵,一个从冷宫出来的,能有如今的位份,还不是走了狗屎运。皇后娘娘说了,她的份例,能少则少。嘿嘿,少一点,我兜里就能多一点。这几日,赌坊那边催得紧,正好拿她的份例去填!】 沈清欢心中一凛。果然,这背后有皇后的手笔。而且,竟然还涉及到了“赌坊”! 她继续“听”张德海的心声,想找出赌坊的线索。 【老子手气不好,又输了五百两!这个月的份例,包括沈嫔那份,都得拿去抵债。哼,反正林嬷嬷那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跟管事房的李公公勾结,也拿了不少油水。只要我把这事儿往上报,说沈嫔挑剔,这事儿就过去了。】 沈清欢又锁定了另一个关键人物——管事房的林嬷嬷。 林嬷嬷,是内务府管事房的一员,负责各宫妃嫔的日常份例核准和发放。她与张德海显然是勾结在一起的。 林嬷嬷的心声: 【张德海这蠢货,最近手气越来越差。他从沈嫔那儿克扣的份例,有大半都流到宫外去了。哼,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得孝敬我。皇后娘娘那边……虽然被查,但国舅说了,她早晚会出来。这段时间,只要让沈清欢这贱人不好过,便是替皇后娘娘出气了。】 沈清欢将这些心声串联起来,一幅清晰的贪墨链条在她脑海中浮现: 皇后残余势力指示(林嬷嬷) → 内务府管事房(林嬷嬷) → 御膳房管事(张德海) → 采买、分发宫人(小太监、宫女) → 份例被克扣,私下变卖 → 钱财流入赌坊等宫外销赃窝点。 原来,这不仅仅是克扣,更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皇后的残余势力,通过克扣份例,不仅能打压沈清欢,还能为自己聚敛钱财。更重要的是,这钱财竟然流向了宫外,这说明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宫外,这其中甚至可能涉及更复杂的黑产勾结。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决定不打草惊蛇。这份克扣的账,她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开始指示小允子和青黛,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搜集这些克扣的“证据”。 “小允子,”沈清欢对小允子说道,“你平日里不是对宫中的角角落落都很熟悉吗?本宫想知道,御膳房、内务府管事房,最近都有哪些人手气不好,欠了外面赌坊的债?还有,那些克扣下来的份例,最终都去了哪里?” 小允子一听,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娘娘这是让我去打探情报!好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表现,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揪出来!】 “娘娘放心,奴才定当把这些人都查个水落石出!”小允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沈清欢又对青黛说:“青黛,你平日里多留意一下那些采买回来的药材和食材,若是发现有品质不佳、缺斤少两的情况,便悄悄记录下来,连同送来的人和日期,一并记录。” 青黛虽然不明白沈清欢的用意,但见沈清欢面色严肃,便知道这绝非小事。 【娘娘这是想查什么?难道和份例有关?不管了,娘娘吩咐的,我照做便是。】 “奴婢遵命。”青黛认真地应道。 小允子利用自己底层太监的便利,加上他灵活的头脑和对宫廷人际关系的敏锐洞察,开始不动声色地打探消息。他装作不经意地跟那些小太监、宫女们聊天,套取信息。 他听到了张德海在宫外某处“醉仙楼”的赌坊输光了钱,还欠了巨额高利贷。 他听到了林嬷嬷的远方亲戚在宫外开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专收宫中流出来的“便宜货”。 青黛则每日认真地记录下每一次送来的份例清单,与规制进行比对,将那些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地方都详细标注。甚至还偷偷截取了一些不合格的药材和食材样本。 沈清欢则在暗中,通过读心术验证着小允子和青黛汇报上来的信息,让整个证据链条变得更加完整和可靠。 沈清欢看着案头堆积的证据,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份被克扣的份例,更是一份份罪证。她要让那些将她视为冷宫弃子,以为可以肆意欺凌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第23章 设局引蛇,暴露贪腐链条 沈清欢已经掌握了份例克扣的完整链条,证据确凿,但她并未急于将这些罪证摆在皇帝或太后面前。她深知,要让这些“蛀虫”无处遁形,仅仅靠证据还不够,还需要一个完美的“引蛇出洞”之计,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贪婪与勾结,暴露得体无完肤。 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这条贪腐链条的根,究竟能扎得有多深。 这日,沈清欢照常前往慈宁宫请安。途中,她故意表现出“病弱”之态,走路时微微摇晃,脸色苍白,甚至在太后面前,也“不经意”地叹了口气,抱怨最近胃口不佳,连带着棠梨宫的伙食也“粗糙”了些。 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她知道沈清欢从冷宫出来,身体本就亏空,如今又见她这般模样,心下不免担忧。她虽然没有直接询问份例之事,但眼神中的关切,以及对身旁嬷嬷的隐晦示意,都说明她已经注意到沈清欢的异样。 沈清欢正是要借太后之眼,让这颗怀疑的种子在她心中种下。 同时,她开始通过小允子和青黛,对那些涉事人员进行“引诱”。 “小允子,”沈清欢对小允子耳语道,“本宫最近身子不好,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都格外关心。你可要对外表现得本宫‘十分虚弱’,连带着棠梨宫的日常用度也‘捉襟见肘’。让他们觉得,本宫根本无力顾及这些小事。” 小允子闻言,立刻心领神会。 【娘娘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让他们觉得娘娘好欺负,然后露出更大的马脚!高明!】 他于是更加卖力地在宫中散布“沈嫔娘娘身体不好,棠梨宫份例一团糟,简直是入不敷出”的“假象”。他甚至故意在御膳房和内务府管事房门口表现得十分沮丧,偶尔还“不小心”漏出几句“娘娘连口像样的肉汤都喝不上”的抱怨。 这些话传到张德海和林嬷嬷耳中,让他们更加嚣张。 【哈哈,那贱人果然是个病秧子!看来她是真的无力反击了。】 【沈嫔这贱人,这下知道冷宫出来的就是没福气了吧?份例随便克扣,她也只能忍着!】 他们的心声充满了得意和放肆,认为沈清欢已经认命,这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加大克扣力度,甚至开始明目张胆地将一些上好的食材和绸缎替换成劣质品,或直接侵吞。 青黛则负责记录下这些新的克扣和替换行为,甚至在沈清欢的指导下,故意在一些“重要”的证据上,留下“无意”的痕迹,比如一份被偷换的贡米账单,被她“不小心”地掉落在了内务府某位管事太监的办公桌旁,又被及时“捡起”,以确保其引起对方注意,又不至于太早暴露。 到了第五日,沈清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要让这个证据,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最关键的人面前。 这日,皇帝萧衍前来慈宁宫探望太后。太后正与沈清欢说着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疼惜:“清欢,你如今身子如何?哀家瞧着你还是太过消瘦。” 沈清欢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她微微垂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回太后娘娘,清欢无碍。只是……宫中御膳房的食材,似乎不如从前新鲜了。清欢这几日胃口不佳,总觉得有些油腻,便只吃些清粥小菜,倒是让太后娘娘担心了。” 她没有直接提“克扣”,而是将问题引向“食材不新鲜”和“胃口不佳”,这种含蓄的抱怨,反而更让太后和皇帝心生疑虑。 皇帝萧衍目光一沉。他听闻沈清欢的话,心中闪过一丝不悦。 【朕的后宫,连一个嫔妃的伙食都照顾不好?这御膳房的管事,是活腻了吗?】 他正想开口斥责,这时,沈清欢突然“不小心”地将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青黛连忙上前去捡。在弯腰的那一刻,青黛的心声带着一丝紧张和使命感: 【娘娘,奴婢一定会做好的!】 就在青黛捡起帕子的同时,她身旁摆放着一盆硕大的兰花。这兰花是御花园新贡上来的极品,今日刚刚送到慈宁宫,准备作为太后寝宫的装饰。 在青黛捡帕子的瞬间,她看似无意地,轻轻地撞了一下兰花盆架。盆架晃动,一枚被藏在花盆底部、用绸布包裹的小木牌,骨碌碌地滚了出来,正好滚到皇帝萧衍的脚边。 这小木牌并不显眼,但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字迹,似乎是一份账目。 皇帝萧衍心中正为沈清欢的“伙食不佳”而烦恼,此时见到这枚凭空滚出的小木牌,他心中立刻生出了一丝警觉。他弯腰捡起,展开那绸布。 绸布内,赫然是一份被“秘密”记录的账单。上面详细列着御膳房某日的食材采买清单,旁边却用小字写着“实发份例”和“克扣”两列。其中“沈嫔”的名字赫然在列,其份例被克扣的数字,触目惊心。更令人震惊的是,账单底部,赫然盖着御膳房管事张德海的私印,以及内务府管事房林嬷嬷的印信! 更关键的是,这份账单,正是青黛之前按照沈清欢的指示,从她秘密截取的证据中,精心挑选出来,并故意“加工”后,让其“意外”暴露出来的。她还在上面沾染了一点点只有御膳房特有的油脂气味,以增加其真实性。 皇帝萧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堂堂帝王,后宫妃嫔的份例竟然被人如此肆意克扣,这简直是打他的脸! 【好大的胆子!朕的后宫,竟然有人敢如此贪赃枉法!张德海!林嬷嬷!他们是活腻了吗?!】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张德海和林嬷嬷。两人此刻正跪在一旁,为太后祈福,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他们心中却是一片得意: 【今日份例又克扣了一批,钱又到手了!看沈嫔那个病怏怏的样子,根本发现不了!】 【皇后娘娘那边说了,只要把沈清欢压得死死的,她就不能作妖!】 沈清欢听着他们的心声,心中冷笑。她知道,这两人此刻的心思,将成为他们罪加一等的铁证。 “张德海!林嬷嬷!”皇帝萧衍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你们给朕过来!” 两人浑身一抖,不明所以地爬到皇帝面前。 “这是什么?!”萧衍将那份账单猛地摔在两人面前。 张德海和林嬷嬷看到账单,瞬间脸色煞白,如见鬼魅。 【这……这账单怎么会在这里?!完了!完了!全完了!】 【哪个混蛋把这个弄出来的?!该死!我明明藏得好好的!】 他们心中惊慌失措,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袍。 太后也看清了账单上的内容,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哀家这慈宁宫,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好!好啊!连嫔妃的份例都敢克扣!你们是想把哀家和陛下当傻子吗?!” 丽妃本在旁边看热闹,此时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也有些发白。 【怎么会这样?!这账单怎么会突然出现?这……这是有人设局吗?!】 沈清欢依旧跪在一旁,低眉顺眼,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然而,她的心声却清晰地传入玉镯: 【鱼儿已经上钩,就看你们能牵出多大的网了。】 皇帝萧衍的怒火,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了慈宁宫。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御膳房和内务府的贪腐,更是一场对皇权的挑衅,对后宫秩序的破坏。他要彻查到底! 沈清欢跪在地上,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她知道,这只是她反击的第一步。皇后及其背后势力,终将付出代价。而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秘密,也将随着这场风暴,一点点浮出水面。 第24章 丽妃陷害,反被利用 之前的贪腐案,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震荡了整个后宫。张德海和林嬷嬷被直接拖入刑部大牢,等待他们的将是严酷的审讯。皇后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被牵扯进来,但她心腹的被捕,无疑让她在宫中的影响力大减。皇帝的目光开始转向内务府的深层弊病,整个后宫人人自危。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最不乐意见到沈清欢得势的,除了皇后,便是丽妃。她眼见沈清欢从冷宫一跃而起,不仅复了妃位,更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展现了“正直”与“敏锐”,这让丽妃心生嫉妒与不安。 【这个沈清欢,真是个瘟神!先是太后,现在又拿下了皇帝的信任。再这样下去,我的地位还保得住吗?不行,我绝不能让她继续坐大!】 丽妃的心声中充满了阴狠和焦虑。 她很快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巫蛊之祸虽然是皇后陷害的,但对妃嫔来说,私藏违禁品,尤其是涉及诅咒、巫蛊或禁书一类的东西,是杀头的大罪!只要栽赃沈清欢,让她再度被皇帝厌弃,甚至直接赐死,岂不是一劳永逸? 这日,丽妃派了一个她自认为忠心耿耿、且极为隐秘的宫女,名为翠儿。翠儿表面上是到棠梨宫“探望”沈清欢,实则趁沈清欢去慈宁宫请安,棠梨宫只留下小允子和青黛时,暗中潜入沈清欢的寝殿,准备栽赃。 翠儿的心声: 【丽妃娘娘说了,只要把这个小木偶藏在沈嫔的床底,再派人去告发,沈嫔就完了!哼,丽妃娘娘可答应我,事成之后就让我出宫嫁人呢!】 沈清欢今日正好没有去慈宁宫请安,而是留在棠梨宫“养病”,通过读心术,她清晰地“看”到了翠儿的到来,以及她心中的阴谋。 沈清欢并未惊动翠儿,只是假装在内室休息。翠儿蹑手蹑脚地进了沈清欢的寝殿,在床榻四周摸索,准备寻找藏匿“诅咒木偶”的最佳位置。 【嗯……藏在哪里最不容易被发现,又能被搜出来呢?床底太老套,枕头下面……不行,容易被发现。对了!就藏在那个绣花屏风后面!那里有个暗格,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翠儿的心声中充满了得意。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那个绣花屏风后的暗格,那是前任主人留下的,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 翠儿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将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内含扎满银针的木偶放了进去。木偶上还写着皇帝和太后的生辰八字。 【大功告成!看你这次不死?!】翠儿心中狂喜。 翠儿走后,沈清欢并没有立刻行动。她知道,丽妃既然已经动手,必然会很快派人告发。她要给丽妃充足的准备时间,让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傍晚时分,沈清欢吩咐小允子和青黛:“你们去打听一下,丽妃宫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尤其是她身边的人。” 小允子和青黛虽然不解,但依旧照做。 很快,小允子带回消息:“娘娘,奴才听闻,丽妃宫中的小宫女翠儿,今日神神秘秘地出去了半日,回来时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心事重重。” 青黛则道:“奴婢也听闻,丽妃娘娘今日下午,在宫中大发雷霆,似乎对谁十分不满。” 沈清欢心中了然。这正是丽妃在布置告发前的烟雾弹。 夜深人静之时,沈清欢带着小允子和青黛,悄悄地来到了丽妃的寝宫——瑶华宫外。 “青黛,小允子,你们在外面守着,若有异动,立刻知会我。”沈清欢低声吩咐道。 两人虽然紧张,但对沈清欢的信任让他们毫不犹豫地执行。 沈清欢通过读心术,确定了瑶华宫中丽妃和她心腹的位置,以及她们此刻的心声: 【娘娘,翠儿已经把东西放好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告发沈清欢!让她尝尝这巫蛊的滋味!】 【哈哈,这次她插翅难飞!我就不信,她还能从这死局中翻身!】 丽妃的心声中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沈清欢借着夜色掩护,利用读心术,避开众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瑶华宫。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和内侍,直接来到丽妃的寝殿。 她没有直接去搜查丽妃的“违禁品”。沈清欢知道,真正的陷阱,是让丽妃自己暴露。她要做的,是“狸猫换太子”。 沈清欢通过读心术,感知着丽妃寝殿内所有人的心声,确认了丽妃私藏的“真正违禁品”的位置。 【哼,我那个小金库,藏得可真够隐秘。那本《玄冥宝典》和那几张符咒,可不能被人发现。】 丽妃心声中提到了《玄冥宝典》和符咒,这些是更严重的违禁品。 沈清欢悄无声息地来到丽妃寝殿内的一处暗格。暗格里,除了丽妃提到的《玄冥宝典》和几张画着鬼画符的符咒外,还有几支造型诡异的蜡烛,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血迹干涸的碎布。 沈清欢心中一凛。丽妃私藏的东西,比她想象的要更严重。那本《玄冥宝典》明显是道门禁术,而那些符咒和蜡烛,更是带着一股邪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丽妃藏匿的这些违禁品取出,然后将翠儿藏在自己寝殿的“诅咒木偶”换了进去。 在取出丽妃私藏的违禁物时,沈清欢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张符咒。符咒上画着复杂而怪异的符号,玉镯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仿佛与符咒上的符号产生了某种共鸣。 【这符咒……竟然让玉镯有了反应?这符号……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模糊不清。】 沈清欢心中惊疑不定,但她很快压下了这份疑惑,将符咒连同其他违禁品,小心翼翼地收好。她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远比眼前的宫斗要深。 悄然离开瑶华宫,沈清欢心中一片冰冷。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二日清晨,正如丽妃所预料的那样,翠儿在丽妃的授意下,跑到御前告发沈清欢私藏诅咒木偶,意图巫蛊皇帝和太后。 “陛下!太后娘娘!奴婢有要事禀告!沈嫔娘娘……沈嫔娘娘在棠梨宫私藏诅咒木偶,诅咒陛下和太后娘娘!奴婢亲眼所见!”翠儿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指认沈清欢。 皇帝萧衍闻言,脸色骤变。这巫蛊之祸,差点要了沈清欢的命,如今竟又出现?他心中疑虑,但皇后的前车之鉴让他不敢轻易下定论。 “来人!立刻搜查棠梨宫!”皇帝厉声喝道。 大批禁卫军和内务府太监涌向棠梨宫。沈清欢正坐在殿内,品着茶,一派从容。 当搜查队伍冲入棠梨宫,直奔沈清欢的寝殿,并径直走向那绣花屏风后的暗格时,沈清欢心中冷笑。 【搜吧,搜吧,看你们能搜出什么!】 禁卫军统领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然而,当他从里面取出的东西,却并非翠儿所指的诅咒木偶。 取而代之的,是那本被用黑布包裹着的《玄冥宝典》、几张画着怪异符号的符咒,以及几支诡异的蜡烛和一些血迹斑斑的碎布! 整个寝殿瞬间陷入死寂。 皇帝萧衍得到消息,立刻赶来棠梨宫。当他看到桌上摆放着的这些违禁品时,脸色铁青。 【这是……道门禁术!还有这些符咒……竟然是民间邪教所用的秘符!这……这不是沈清欢的风格!这分明是丽妃的藏品!】 萧衍心中对这些违禁品并不陌生,因为之前宫中就曾发生过一些类似的邪祟事件,他曾深入调查过。 而翠儿见到这些东西,瞬间懵了。 【怎么会是这些?!诅咒木偶呢?!我明明放的是诅咒木偶啊?!】她的心声充满了崩溃。 丽妃也匆匆赶来,她本想看沈清欢的笑话,但当她看到桌上的东西时,瞬间如遭雷击,脸色刷地变得煞白。 【怎么会是我的东西?!这不可能!我藏得那么隐秘,怎么会被发现?!难道……难道是沈清欢?她怎么知道我藏了这些?!】丽妃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沈清欢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委屈:“陛下,太后娘娘,清欢不知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清欢的寝殿暗格之中。清欢自问平日里循规蹈矩,绝不会私藏这等违禁之物。倒是丽妃娘娘,昨日派了翠儿来探望清欢,还特意在清欢的寝殿中逗留许久,说是要为清欢整理床榻……” 她没有直接指控,却将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丽妃。 皇帝萧衍的目光如刀般射向丽妃和翠儿。 “来人!把翠儿给朕拿下!严加审问!”萧衍冷喝一声。 “丽妃!你可知罪?!”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翠儿被拖了下去,丽妃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沈清欢心中一片清明。她知道,丽妃这次不仅栽赃不成,反而将自己的老底都暴露了出来。而那张让她玉镯产生共鸣的符咒,则成为了她心中新的疑问。 第25章 丽妃失宠,被打入冷宫 棠梨宫内的气氛,在那些违禁品被发现后,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瞬间转变为彻底的死寂。皇帝萧衍的脸色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目光在丽妃和桌上那些邪恶之物之间来回切换,最终定格在丽妃那张煞白如纸的脸上。 “丽妃!”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刀刃,“你给朕解释!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棠梨宫沈嫔的寝殿里?!” 丽妃瘫软在地,如同筛糠般颤抖着,嘴唇哆嗦,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只剩下不可置信和巨大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我的《玄冥宝典》……我的符咒……不可能!沈清欢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偷换了!可是她怎么做到的?!她怎么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到?!】 翠儿被侍卫按在地上,拼命挣扎,语无伦次地哭喊:“不是奴婢!奴婢放的是诅咒木偶!不是这些东西啊!陛下!是沈嫔娘娘栽赃!是她!她……” “闭嘴!”萧衍怒喝一声,震得翠儿身体一颤,彻底哑了声。 【这个蠢货,越说越乱!这分明是巫蛊反噬!该死!我怎么会相信她!】 丽妃心中对翠儿的愚蠢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沈清欢适时地开口,声音冷静而清晰:“陛下,翠儿口口声声说是私藏诅咒木偶,但搜出的却是这些道门禁术和邪祟之物。此事蹊跷。清欢斗胆猜测,或许是丽妃娘娘深知私藏这些违禁之物的罪过,故而想借栽赃清欢之手,销毁这些罪证?又或者……”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又或者,这些东西本就是丽妃娘娘为了陷害清欢而准备的,只是阴差阳错,被清欢的侍女‘意外’发现,又‘意外’地将其替换了?” 沈清欢的话,字字珠玑,句句戳心。她没有直接指控丽妃私藏,却把所有的疑点都引向了丽妃,让皇帝自己去联想。 萧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清欢说得没错!这些禁术,绝非一般宫女能够接触。若非丽妃私藏,怎会落入她宫中宫女之手,又被她用来陷害沈清欢?而且,丽妃之前便对沈清欢多有不睦,曾当众掌掴沈清欢……】 皇帝的脑海中,迅速回溯着所有与丽妃相关的过往。 “陛下,丽妃娘娘不仅私藏这些邪物!”这时,王嬷嬷和李公公突然跪了下来,他们是沈清欢早已收服的心腹,此刻正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陛下,奴才斗胆禀告!丽妃娘娘在宫中向来骄横跋扈,曾多次以各种理由克扣嫔妃份例,甚至……甚至将克扣的份例偷偷运出宫,与宫外之人勾结!”王嬷嬷颤声说道。 李公公也跟着补充:“奴才曾亲眼见到丽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在夜深人静之时,鬼鬼祟祟地与一个陌生男子在宫墙边会面,似乎在传递什么东西!” 这两人的心声,早已被沈清欢“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所言不虚,但沈清欢却知道,这只是丽妃诸多罪行中的冰山一角。她没有立刻将所有证据抛出,而是让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宫人,以“无意”的方式,将这些罪证“抖”出来。 萧衍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私藏违禁品,已经触及他的底线;而勾结外臣、克扣份例,更是动摇了宫规的根本,是对皇权和秩序的蔑视。 【私藏禁术,意图巫蛊!克扣份例,勾结外臣!这个丽妃,简直是胆大包天!枉朕平日里对她多有恩宠,她竟敢如此放肆!】 皇帝的心声中充满了滔天怒意。 “丽妃!你可知罪?!”萧衍厉声质问,声音如同平地惊雷。 丽妃终于从恐惧中清醒过来,她挣扎着爬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陛下!冤枉啊陛下!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私藏这些东西!这都是沈清欢栽赃!是她设局陷害臣妾!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她疯狂地磕头,企图狡辩,但她的心声却背叛了她: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这些罪名……陛下是不会饶过我的!该死!都怪沈清欢那个贱人!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我不能被查出来!我不能让陛下知道我跟国舅府上的那些事……】 丽妃的心声中,再次提到了“国舅府上”,这个新的线索,被沈清欢牢牢捕捉。 太后也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失望和痛惜:“丽妃啊丽妃,哀家本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没想到……你竟如此不顾宫规,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私藏禁术,这是要动摇国本啊!” 皇后的心声此刻也充满幸灾乐祸: 【活该!这个蠢货!以为巴结上本宫就能无法无天?蠢材,这下自食恶果了吧!】 【不过……她是怎么牵扯上国舅府上的?难道她以前也替皇后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皇后虽然幸灾乐祸,但丽妃牵扯到林国舅府上,也让她心中生出了一丝警惕。 “来人!将丽妃打入冷宫!”皇帝萧衍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温度,“所有份例、位份一概削去!其宫中所有宫女太监,全部严加审问!给朕彻查到底!” 这个旨意,比直接赐死还要残酷。冷宫,对于曾经享尽荣华的丽妃而言,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丽妃闻言,瞬间面如死灰。她绝望地抬起头,看向沈清欢,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不甘。 【沈清欢!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我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她被侍卫拖拽着,踉跄着向殿外走去。在被拖出门槛的那一刻,丽妃的眼中,竟闪过一丝绝望与某种宿命般的悲凉,她的心声变得异常模糊,但沈清欢却仿佛捕捉到了一丝零星的破碎信息: 【报应……报应啊……我害的那个人……她……她回来了……】 这模糊的心声,如同惊雷般在沈清欢心中炸响。 【报应?害的那个人?】 沈清欢猛地想起之前在冷宫中,那个疯癫老妃子也曾语焉不详地提到过“报应”和“冤魂不散”。而她被诬陷巫蛊入冷宫,不也正是因为“报应”二字吗? 这个心声,与丽妃之前的骄横跋扈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显得诡异而引人深思。丽妃曾经害过谁?这件事,又与沈清欢有什么关联? 丽妃的惨叫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宫门之外。整个慈宁宫内,只剩下压抑的寂静。 沈清欢知道,丽妃的彻底覆灭,是她在后宫站稳脚跟的又一个重要里程碑。她为之前被丽妃掌掴之辱,报了仇,雪了恨。但丽妃那句模糊的“报应……我害的那个人……她……她回来了……”却像一根针,刺入了她的心头,让她意识到,这场复仇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更广的秘密。 第26章 经营棠梨宫,积攒资源 丽妃被贬入冷宫,如同在后宫掀起了一场小小的地震。她的失势,不仅让沈清欢的地位变得相对稳固,更让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宫人看清了局势——这位从冷宫走出的沈嫔,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棠梨宫内,沈清欢并未因丽妃的倒台而懈怠。她深知,在危机四伏的深宫中,仅仅依靠太后和皇帝的宠爱是不够的,她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坚实根基和情报网络。 每日清晨,沈清欢都会在棠梨宫中巡视一圈。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在通过玉镯,悄无声息地“扫描”着每一个宫人。 【这小宫女……昨日偷拿了内务府的几颗珍珠,心中正忐忑不安,想寻个机会换点银钱回家给老母治病。嗯,可堪一用。】 【那个洒扫太监,看着木讷,心里却对宫中各个角落的布防和巡逻路线了如指掌,还曾偷偷画过几张简陋的宫廷地图……这可是个宝啊!】 通过读心术,沈清欢仿佛拥有了透视人心的能力,她能轻易洞悉这些底层宫人的困境、特长、甚至内心深处的小秘密和渴望。她不再像初入宫时那样,盲目地去信任或怀疑,而是精准地识别出那些值得培养和收服的对象。 沈清欢将目光投向了一个名为“小翠”的洒扫宫女。小翠生性胆怯,但心底善良,而且有一个病重的母亲。 沈清欢唤来小翠,温言问道:“小翠,本宫看你近日面色不佳,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小翠吓得噗通跪下,颤声回道:“奴婢……奴婢没事,谢娘娘关心。” 沈清欢“听”到小翠的心声:【糟了,娘娘是不是发现我偷拿珍珠的事了?完了完了,这下要被杖毙了!】 “起来吧,不必害怕。”沈清欢柔声道,“本宫听闻你母亲病重,急需银钱抓药,可是?” 小翠猛地抬头,眼中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娘娘怎么会知道?!】 沈清欢微微一笑,接着道:“珍珠虽是宫中之物,但你也是为了尽孝。本宫念你一片孝心,不予追究。只是下次,莫要再做这等冒险之事。若有难处,可向本宫禀告。本宫这里,倒有些闲置的首饰,你拿去变卖,为母亲治病吧。” 她随手从梳妆台上取下几支看似不起眼,实则价值不菲的玉簪和步摇,递给小翠。 小翠彻底傻眼了,她原本以为会被责罚,却没想到沈清欢不仅没有怪罪,反而雪中送炭。 【沈嫔娘娘……真是个好人!她竟然能洞悉我的心事!我……我一定为娘娘肝脑涂地!】 小翠的心声中充满了感激和死心塌地的忠诚。她磕头如捣蒜:“多谢娘娘恩典!奴婢愿为娘娘粉身碎骨!” 同样,沈清欢也找到了那个洒扫太监——老朱。老朱平日里少言寡语,但对宫廷布防和地形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 沈清欢将一份残缺的宫廷地形图丢给老朱,随口道:“老朱,你看看这份图,可有错漏之处?” 老朱拿起一看,立刻双眼放光,【这……这简直是天赐之物!我这些年琢磨的宫廷布防图,终于可以完善了!】 他心中对地图的痴迷显露无疑。 沈清欢趁机道:“你若能为本宫绘制一幅详细的宫廷地形图,并将各处巡逻路线、暗哨位置标注清楚,本宫自有重赏。” 老朱立刻激动得跪下:“多谢娘娘知遇之恩!奴才定当肝脑涂地!” 沈清欢不仅收服了这些宫人,还发现了小允子在宫外有些“关系”,他有个远房亲戚是京城里的牙行小贩,经常往来于宫内宫外。 【小允子这小子,嘴巴严实,人也机灵,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番,让他成为我与宫外联系的枢纽。】 沈清欢心中盘算。 她私下找到小允子,将一些她在冷宫中积攒的、以及丽妃被抄家后流出的、她暗中替换下来的并不显眼但价值不菲的小物件,交给了他。 “小允子,这些物件,你可有办法悄悄地送到宫外,寻个信得过的人,换些银钱?”沈清欢试探道。 小允子拍着胸脯保证:“娘娘放心!奴才有门路!我有个远房表叔,就是干这行的,他为人谨慎,嘴巴也严实,保证没人能查出来!” 【这下可发财了!娘娘竟然把这么多好东西交给我!我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让娘娘对我刮目相看!】 小允子心中充满了兴奋和跃跃欲试。 沈清欢又将青黛召来,将丽妃私藏的那几张符咒,以及那本《玄冥宝典》的一部分内容,悄悄地交给了她。 “青黛,你可曾听闻过这些符咒的来历?还有这书中的内容,你可认识?”沈清欢问道。 青黛接过符咒,仔细端详。 【这符咒……竟然跟族谱上记载的某个古老符号有些相似……难道是……】青黛的心声变得有些模糊和震惊。 她又翻开《玄冥宝典》,看到其中记载的一些诡异炼药之法和奇门遁甲之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娘娘,这些符咒和这书中的内容,奴婢曾听闻过一些民间传说。这些……似乎与一些隐秘的道门或古老部落的秘术有关,非常罕见。寻常人是绝不可能得到的……”青黛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清欢心中一动:【青黛竟然知道这些?看来她的身世并非那么简单。她的家族,或许与这些秘密有所关联。】 “那可有办法,将这些符咒的来历查清楚?”沈清欢追问。 青黛犹豫片刻,最终坚定地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定当尽力。奴婢的故乡,或许能寻到一些线索。” 就这样,沈清欢在棠梨宫内,如同一个精准的捕猎者,通过读心术筛选出了一批忠诚、有能力,且有各自特长的宫人,组建了她自己的“棠梨宫情报网络”。 小翠开始负责宫内细碎信息的收集,那些不经意的八卦,往往能透露出宫中各方势力的动向。老朱则暗中完善宫廷地图,为沈清欢提供紧急时刻的逃生路线或潜入路径。小允子则成为了她的“外部连接”,负责宫外资源的交易和情报的传递。而青黛,则开始着手调查那些神秘符咒和《玄冥宝典》的来历,这无疑将沈清欢的目光引向更深层次的秘密。 通过小允子的运作,宫中多余的物件开始被秘密交易出去,换成真金白银。这些钱财,不仅改善了棠梨宫的生存环境,也成为了沈清欢未来行动的资金来源。 一次,小允子从宫外带回一批银票,他心中沾沾自喜: 【这次的货又出手了!那位孙掌柜出手真阔绰,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沈清欢立刻捕捉到小允子的心声,心中一动,仔细“聆听”他回忆孙掌柜的话。 【孙掌柜当时还说:“沈嫔娘娘的物件,果然非同凡响。听闻最近京城里有股神秘势力,正在高价搜寻各种古玉,若是能寻到那种带有奇异纹路的古玉,更是价值连城。”】 【孙掌柜还说了什么“守玉族”……不过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允子的心声带着疑惑,但沈清欢却瞳孔骤缩。 【守玉族?!】 这个词汇,让她心底深处的那一丝模糊记忆,似乎被触动了。她的玉镯,她母亲的遗物……难道与这个“守玉族”有关?而京城中寻找古玉的神秘势力,又是什么来头?这是否与她手腕上的玉镯,以及玉镯所代表的某种古老秘密有关? 沈清欢知道,她不仅仅是在经营一个棠梨宫,她更是在为未来的大棋,一步步地布下棋子。而那个“守玉族”和“寻找古玉的势力”,无疑将成为她下一步探索的关键线索。 第27章 结交低位盟友:常在与答应 丽妃的倒台,在后宫的低位嫔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她们亲眼目睹了沈清欢从冷宫弃妃到今日崭露头角的崛起,这让许多原本心灰意冷的小人物,看到了在这深宫中生存甚至翻身的希望。 沈清欢深知,即便自己拥有读心术,也无法做到事事亲力亲为。她的势力范围需要不断扩张,而那些家世不高、背景不深,却渴望上位的常在和答应,正是她可以拉拢的潜在盟友。她们对权力的渴望,对生存的挣扎,以及对上位者欺压的不满,都将成为她手中的利刃。 她开始有意识地在宫中行走,不再只局限于棠梨宫。每次偶遇那些低位嫔妃,她都会不动声色地开启玉镯,聆听她们的心声。 第一次,她偶遇了常在李氏。李氏生性腼腆,不善言辞,入宫两年,从未获得皇帝宠幸,月银微薄,常常被人排挤。 李常在远远看到沈清欢走来,心中紧张不已:【沈嫔娘娘……她会不会也看不起我这种小人物?唉,我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沈清欢微微一笑,主动停下脚步,温声问道:“李常在,气色似有不佳,可是近日休息不足?” 李常在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行礼:“回娘娘话,奴婢……奴婢一切安好。” 沈清欢“听”到她的心声:【我最近确实总是失眠,内务府发下来的炭火也不足,夜里总是受寒……可我不敢说。】 沈清欢心中了然。她微笑道:“本宫恰好得了几支上好的安神香,燃之可助眠。你若不嫌弃,可到棠梨宫取些回去用。至于炭火……本宫见你宫室简陋,待本宫向内务府多要些,差人给你送去。” 李常在再次呆愣住了,眼中泛起泪花。 【沈嫔娘娘竟然对我这么好?她怎么知道我缺炭火,还给我安神香?她……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对,她怎么可能听到?她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 李常在的心声中充满了震惊与感激。她立刻跪下,真心实意地磕头:“多谢娘娘厚爱!奴婢愿为娘娘赴汤蹈火!” 几日后,沈清欢又偶遇了答应陈氏。陈答应与李常在不同,她样貌娇俏,性子也活泼些,只是家世过于普通,缺乏背景支撑。 陈答应正与身边的宫女抱怨:【唉,这皇后余党真是阴魂不散,上次在御花园冲撞了荣华夫人,又被记了一笔。这可怎么办?这辈子都别想被陛下宠幸了!要是有谁能指点我一下,哪怕一点点也好啊!】 沈清欢走近,主动搭话:“陈答应,可是有烦心事?” 陈答应看到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敬畏,也有探究。 “回娘娘话,奴婢……只是为一些小事烦恼罢了。”她不敢多说。 沈清欢轻轻一笑:“在宫中生存,并非只靠美貌。若能洞悉陛下的喜好,再辅以一些巧思,或许能事半功倍。”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陛下素来不喜太过张扬的女子,反而对温婉端庄、懂得诗书之人多有欣赏。若你在御花园偶遇陛下,不妨在凉亭下轻声吟诵几句古诗,或是在石桌上轻轻描绘一幅山水画,再配上几句恰到好处的言语,或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清欢知道,皇帝萧衍虽然表面冷峻,但内心深处对风雅之事颇有情趣,且对不争不抢的女子抱有好感。这都是从他心声中得来的宝贵信息。 陈答应听得眼睛发亮。 【天啊!沈嫔娘娘竟然指点我这些!她怎么会知道陛下的喜好?这些都是秘诀啊!是金玉良言!】 她立刻躬身行礼:“多谢娘娘指点!奴婢铭记于心!” 沈清欢并未立刻要求她们效忠,只是给予她们一些“恰到好处”的帮助和指点。这些帮助,要么是物质上的雪中送炭,要么是精准的心灵鸡汤,要么是点拨她们宫廷生存的“潜规则”,每一项都直击她们的痛点和需求,让她们在感激的同时,对沈清欢产生了深厚的信任和依附。 通过这些细微的接触,沈清欢逐渐在低位嫔妃中建立起了良好的口碑。她的名声不再仅仅是“被冤枉的冷宫弃妃”,而是“心善而有智慧的沈嫔娘娘”。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常在和陈答应开始主动靠近棠梨宫。她们将各自听到的宫中八卦、内务府的动向、甚至是一些其他高位嫔妃的细枝末节,都“不经意”地向沈清欢汇报。沈清欢则不动声色地筛选,利用玉镯验证信息的真伪和价值。 李常在有一次前来拜访时,无意中谈及自己的家世。 “娘娘,奴婢的祖上,曾是小门小户的读书人,家中也没什么显赫的。只是祖父那一辈,好收藏一些古籍。可惜后来家道中落,那些古籍也散失得差不多了……” 她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沈清欢“听”到李常在的心声:【祖父曾说过,我们李家是某个“古老学派”的末裔,家里藏的那些古籍,据说都是先人手抄的孤本。其中一本,是关于“天地间能量运转”的,虽然看不懂,但据说可以改善体质,延年益寿。唉,可惜如今也只剩下几页残篇,被我娘偷偷藏了起来,当成传家宝,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 【古老学派?天地间能量运转?改善体质,延年益寿?】 这些词汇,让她立刻联想到了玉镯的充能方式,以及玉镯可能带来的某种“提升”。这与她对玉镯起源的探索不谋而合。这李常在的家族,竟然可能与玉镯的知识体系有着某种关联! 沈清欢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温和地安慰道:“天下学问,浩如烟海,失散的典籍,也未必是坏事。或许这些知识,自有它们出现的时机。” 她看向李常在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这个看似柔弱的常在,其家族背景中,竟然隐藏着如此重要的线索。 自此之后,沈清欢对待李常在的态度,不仅是广结善缘,更是带着一丝探寻。她知道,通过李常在,她或许能接触到更深层次的古老秘密,甚至与玉镯的真正来历有所关联。 通过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沈清欢成功地在后宫中建立起了一支忠诚且感恩的“清流”势力。她们虽然位份不高,但如同无数双眼睛和耳朵,为沈清欢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宫中的各种情报。这些情报,加上沈清欢玉镯的读心术,让她对后宫的掌控力与日俱增。 第28章 太后病愈,更深信任 春风拂过慈宁宫,带走了冬日的阴霾和病痛的痕迹。经过王太医的精心调养,以及沈清欢每日的嘘寒问暖和悉心照料,太后的身体奇迹般地痊愈了。原本枯槁的面容重新焕发出生机,眼底也恢复了往日的精光。 “清欢啊,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太后坐在软榻上,向沈清欢招了招手。 沈清欢今日穿着一身浅绿色宫装,衬得她本就清丽的面容更加秀美。她轻步上前,蹲在太后榻前,握住太后略显消瘦却温暖的手。 “太后娘娘气色一日好过一日,清欢看着也替您高兴。”沈清欢柔声说道。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充满了慈爱与感慨。 【这孩子,真是哀家的福星。若非她,哀家只怕早已命丧黄泉。那皇后……哀家绝不能放过她!】 太后心中对皇后的恨意不减,但对沈清欢的信任和依赖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甚至觉得,沈清欢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去依靠和保护。 “你这孩子,嘴甜心也善。”太后笑着说道,“哀家这条命,便是你救回来的。哀家往后,定要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这番话,太后是真心实意的,而且她也确实付诸行动。 一日,皇帝萧衍前来慈宁宫请安。见太后精神矍铄,心情大好,他心中也感到欣慰。 “母后身体康健,儿臣便也安心了。”萧衍躬身道。 太后笑着看了看沈清欢,又看了看萧衍,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帝啊,你可得好好感谢清欢这孩子。哀家这条命,是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她那日在冷宫中,若非她提醒王太医,哀家恐怕……” 太后欲言又止,但意思却很明显。 萧衍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他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眼神复杂。 【沈清欢……她这次确实立了大功。太后对她如此信任,看来日后不能再轻易动她了。而且……她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的敏锐。】 皇帝的心声中,对沈清欢的能力和价值有了更深的认识。他甚至开始思考,或许沈清欢不仅仅是一个宫妃,她身上还有着他未曾发现的潜力。 太后见皇帝没有立刻回应,又添了一把火:“清欢这孩子,心善性子也沉稳。哀家看着,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强了不知多少倍。” 她这话,看似是在夸赞沈清欢,实则暗指那些争宠的妃嫔,甚至隐隐指向皇后。 太后继续道:“哀家瞧着她,倒觉得她越发像个贤妃的模样。皇帝啊,你也该多去棠梨宫走动走动,莫要冷落了贤德之人。” 萧衍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母后这是在替沈清欢说媒了?不过……沈清欢确实与众不同。她的容貌,她的气质,还有她那份深藏不露的智慧……】 皇帝的心中,对沈清欢的态度,从最初的愧疚与警惕,渐渐转变为一种莫名的欣赏和好奇。他开始正视沈清欢,不再把她当成一个简单的弃妃。 这份“多加关注”的暗示,在后宫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皇帝萧衍虽然没有立刻移驾棠梨宫,但在批阅奏折时,会不自觉地想起沈清欢那双清澈而又带着一丝坚韧的眼睛。 【她与皇后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她的父亲……当年的案子,真的如此简单吗?】 皇帝的心声中,开始隐隐出现对沈清欢父亲旧案的重新审视。 沈清欢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太后的病愈和她的力挺,是她在这个深宫中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步。有了太后这棵大树,她便能在后宫中获得更高的自由度和话语权。而皇帝对她的态度的转变,更让她看到了未来扳倒皇后、查清旧案的希望。 一日午后,太后兴致颇高,与沈清欢在慈宁宫的花园中散步。微风吹拂,花香阵阵,气氛宁静而美好。 “清欢啊,你手腕上这镯子,倒是精致。”太后不经意间看到了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随口问道。 沈清欢低头,目光落在玉镯上,心中划过一丝暖意。 “回娘娘话,这是清欢母亲的遗物。” “哦?你母亲的……”太后呢喃一声,她的目光仿佛被玉镯吸引,视线停驻在玉镯上。 【这玉镯……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哀家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一块类似的玉佩?】 太后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仔细地看着玉镯,试图在记忆中捕捉那模糊的影子。 【那块玉佩……似乎是我年轻时,在某处……不,记不清了,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她的心声变得有些含糊,随即又带着一丝无奈地摇了摇头。 “罢了,哀家老了,这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了。”太后笑着说道,拍了拍沈清欢的手,“不过,你这镯子确实是个好东西,既是母亲遗物,便要好好珍藏。” 沈清欢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后竟然见过相似的玉佩?!她年轻时?在哪里?】 她极力想要从太后心声中捕捉更多的信息,但太后那句“记不清了”和随后的话题转移,让她无功而返。 这个偶然的提及,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沈清欢心中关于玉镯秘密的迷雾。 这玉镯,并非仅仅是她母亲的遗物,它可能承载着更古老、更深远的秘密,甚至与太后年轻时的某些经历有关。这无疑加深了玉镯的神秘性,也为沈清欢探索玉镯起源的旅程,提供了新的方向。 她知道,太后无意间透露出的这个信息,也许是解开玉镯秘密、揭示守玉族身份的关键线索。而太后对她的这份信任,无疑将是她探寻这些秘密的巨大助力。 第29章 皇后党羽反扑,暗中布局 皇后被禁足坤宁宫,虽然明面上风光不再,但她在后宫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根基深厚,绝非轻易就能被连根拔起。如同蛰伏的毒蛇,禁足的命令只是暂时束缚了她的本体,她的毒牙和信子,却依然在暗中蠢蠢欲动。 沈清欢深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她每日在棠梨宫安坐,看似悠闲,实则玉镯不离身,细致入微地“聆听”着宫中每一丝异动。 果然,平静很快被打破。 最先开始的是流言。关于沈清欢“祸国妖妃”、“以巫蛊之术蛊惑太后”的谣言,开始在宫女太监之间悄悄散播开来。这些流言似是而非,带着一丝“冷宫弃妃突然得宠”的奇诡色彩,极具煽动性。 【这沈嫔娘娘也太邪门了,刚从冷宫出来就让太后醒了,听说她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可不是,上次丽妃娘娘也是被她害了,陛下才把丽妃娘娘贬入冷宫的。】 这些心声在宫中流窜,沈清欢一清二楚。她知道,这是皇后党羽的试探,也是为下一步行动铺垫舆论基础。 紧接着,是暗中诬陷。 一日,御膳房突然传来消息,言妃宫中的膳食被发现下了慢性毒药。言妃是皇后一派的,但位份不高,性格软弱,素来不得宠。 【言妃娘娘的药膳里被下了毒?这下可不得了!会不会查到我身上?】 【听说言妃娘娘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会不会是她自己的人?】 沈清欢“听”到御膳房太监宫女的心声,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她立刻让小允子和青黛暗中调查,并特别关注皇后党羽的动向。 果然,几日后,内务府查出了“证据”,说是毒药是从沈清欢的棠梨宫流出,甚至有宫女指证,是棠梨宫的某位洒扫宫女,偷偷将毒药混入了言妃的药膳中。 【哈哈哈,这下看沈清欢如何狡辩!言妃是皇后的人,但她被下毒,更容易让人怀疑是沈清欢这个“冷宫妖妃”嫉妒心重,对她出手。到时候,皇后再出来装无辜,陛下定会龙颜大怒!】 某位负责此案的内务府掌事太监的心声,充满了得意和阴谋的味道。 沈清欢冷笑一声,【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先毒害自己人,再嫁祸于我,既能打击我,又能博取皇帝的同情,为皇后的复出铺路。】 她立刻召来棠梨宫被指证的洒扫宫女。 “你可知御膳房那边发生了何事?”沈清欢平静地问道。 那宫女吓得魂不附体,噗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绝没有下毒!” 【娘娘一定会相信我的!我真的没有下毒!是……是前几日,那个嬷嬷偷偷塞给我一个小瓶子,说这是‘提神醒脑’的药,让我有机会偷偷洒在娘娘的床榻周围,说是能让娘娘精神更好,更容易得到陛下宠幸……我当时没多想,以为真是好意,还没来得及用,就被她陷害了!】 宫女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无辜,也透露出了关键信息。 沈清欢心中了然,【皇后党羽果然狠毒,连自己人都算计。这小瓶子里的“提神醒脑”药,定然就是言妃所中的慢性毒药。】 “那嬷嬷是谁?你可曾见过?”沈清欢问道。 “是……是坤宁宫的荣嬷嬷!”宫女心声中带着强烈的怨恨和恐惧。 【她威胁我,若是不听话,就让我家里人跟着遭殃!我……我该怎么办啊!】 沈清欢眼神一凛,荣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心腹中的心腹。 第三种反扑,是制造宫中混乱。 某日傍晚,御花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火光冲天。内务府火速派人前往扑救,却发现是御花园内一处假山内部的引水机关发生故障,导致喷泉水柱冲天而起,损坏了假山内部结构,最终引燃了附近的易燃物。 【这下可好!这假山机关是我偷偷改动的,皇后娘娘说了,要让宫中不得安宁!这样陛下才会觉得后宫混乱,需要皇后重新出来主持大局!】 某个负责御花园维护的太监心声中,充满了邀功的得意。 【只要宫里乱起来,陛下才会重新想起皇后的手腕。皇后娘娘禁足这几日,后宫里头乱成一锅粥,谁都管不好,只有皇后娘娘才能镇得住!】 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宫女心声中,更是透露出皇后党羽的最终目的。 沈清欢坐在棠梨宫内,将这一切尽收耳底。她知道,皇后党羽正在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反扑。这些事件,看似孤立,实则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让皇后复出。 她并未立刻出面反击,而是继续“聆听”和收集信息。她要等,等皇后党羽自以为胜券在握,露出更多马脚的时候,再一击毙命。 她发现,皇后党羽的行动,并非完全出自皇后本人的指令。在某些党羽的心声中,沈清欢捕捉到了一些让她警惕的字眼。 【皇后娘娘说了,只要拿到那把“钥匙”,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钥匙”到底在哪里?国舅爷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难道真的在沈清欢手里?】 【得想办法,逼沈清欢交出“钥匙”!】 某个皇后党羽的心腹太监,心中闪过这些片段。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沉。【钥匙?什么钥匙?】 这个“钥匙”的出现,让她感到一丝不安。这不像一般的宫斗阴谋,更像是一个深藏的秘密,甚至可能与她手腕上的玉镯,或者她父亲的旧案有关。皇后的野心,似乎远不止争宠和争权那么简单。 她回忆起之前皇后党羽心声中提到的“外宫”线索,以及国舅爷的介入。看来,皇后背后隐藏的势力和图谋,远比她想象的要庞大。这“钥匙”的出现,更是将整个局势引向了未知的深渊。 沈清欢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心。她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她不仅要应对后宫的明枪暗箭,更要探寻那把神秘的“钥匙”,以及它背后所隐藏的巨大秘密。 第30章 宴会风波,初现影响力 御花园内,暖风和煦,百花争艳。一场小规模的后宫宴会正在进行,这是皇后被禁足后,由太后特意安排的。名义上是为了活跃气氛,实则也是让众妃嫔能见见久病初愈的太后,顺便观察一下禁足后宫的动态。 沈清欢坐在靠前的位置,紧挨着几位资历较深的嫔妃。她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的留仙裙,裙摆处用银线绣着暗纹的棠梨花,清新雅致,不失端庄。她并未刻意打扮,却自有一股超然出尘的气质。 然而,宴会的平静很快被打破。 酒过三巡,歌舞正酣时,皇后党羽的嫔妃们开始蠢蠢欲动。 率先发难的是荣妃。荣妃是皇后表妹,素来仗着皇后势大,嚣张跋扈。她今日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此刻端着酒盏,袅娜地走到沈清欢面前。 “沈嫔妹妹今日容光焕发,想来是冷宫的清苦日子,把妹妹洗涤得更加纯净了。”荣妃语气阴阳怪气,一双丹凤眼带着挑衅。 【哼,一个冷宫出来的,装什么清高!今日不把你踩在脚下,我荣妃的脸往哪搁?待会儿看我如何让你出丑!】 荣妃的心声中,充满了歹毒的计划。 沈清欢微微一笑,端起酒盏,目光清澈如水:“荣妃娘娘说的是。冷宫的日子,确实让清欢学会了如何看清人心,也学会了如何珍惜当下。”她话中有话,既回应了荣妃的“纯净”,又暗讽了她的“心不纯”。 荣妃脸色一僵,没想到沈清欢会如此反击。 【伶牙俐齿的贱人!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荣妃心中暗骂。她随即轻咳一声,故作关切道:“妹妹可还记得,妹妹入宫时,曾学过一曲《凤求凰》?今日太后娘娘病愈,正是喜庆之时,不如妹妹为太后娘娘献上一曲,以示孝心?” 她这是故意刁难。沈清欢当初入宫,主修的是舞乐,但被贬入冷宫后,久未练习,手指关节僵硬,加上冷宫环境恶劣,她的琴技早已生疏。荣妃的目的,就是要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沈清欢玉镯微热,洞悉了荣妃的险恶用心。她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荣妃娘娘的好意,清欢心领。只是清欢久居冷宫,指尖生疏,恐污了太后娘娘的耳。” 太后闻言,立刻心疼道:“清欢啊,不必勉强。哀家知道你孝心,这便足够了。” 荣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吧,沈清欢不敢!果然是个没用的废物!】 然而,就在荣妃以为得逞之际,沈清欢话锋一转:“不过,清欢虽不能弹琴,却能为太后娘娘吟诵一首诗。这首诗,乃是清欢在冷宫中偶然所得,甚是契合今日太后娘娘病愈之喜。” 她此言一出,全场皆惊。众人皆知沈清欢出身将门,舞乐精通,诗书方面却未曾展露过才华。 沈清欢缓缓起身,向太后和皇帝行礼,然后清声吟诵道: “庭中棠梨新吐蕊,枯木逢春再逢君。 凤凰涅盘浴火生,旧恨新仇皆烟云。 九重宫阙风云起,清欢心底自乾坤。” 她声音清越,字字珠玑,在座的嫔妃们,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听得为之一震。 “枯木逢春再逢君”、“凤凰涅盘浴火生”,这分明是暗指太后病愈,以及她自己从冷宫重生。而“旧恨新仇皆烟云,九重宫阙风云起,清欢心底自乾坤”更是霸气侧漏,既表明了她放下旧恨的决心,又展现了她掌控风云的自信。 【这……这沈清欢竟然有此等文采?!她竟然敢在宴会上如此言语!这不就是告诉陛下,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冷宫弃妃,她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荣妃的心声充满了震惊和恼怒。她原本想让沈清欢出丑,没想到却反被她借助诗词,公开向众人宣告她的崛起。 皇帝萧衍一直静静地听着。当沈清欢吟诵到“凤凰涅盘浴火生,旧恨新仇皆烟云,九重宫阙风云起,清欢心底自乾坤”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这女子,果然不简单。她不仅仅是容貌出众,更有着一份难得的才情与魄力。她这番话,是在向朕示威,也是在告诉朕,她有能力应对这宫中的一切。】 皇帝的心声中,对沈清欢的欣赏并非仅仅停留在美貌和孝心上,而是深入到了她的才华、韧性与谋略。他甚至开始思考,沈清欢的这份“心底乾坤”,是否能为他所用,成为他平衡后宫、甚至牵制前朝势力的“棋子”。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利用”的光芒,但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吸引”。 太后更是喜形于色,连连称赞:“好诗!好诗!清欢啊,你当真是个才情兼备的好孩子!哀家听得心中舒畅!” 沈清欢的诗词,在宴会中掀起了波澜。许多原本瞧不起她的低位嫔妃,眼中都露出了敬佩之色。那些皇后党羽的嫔妃,则是一脸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风波并未止于此。 就在沈清欢落座后不久,另一位皇后党羽的常在,不小心将一盏酒泼到了沈清欢的裙摆上。 “哎呀!沈嫔娘娘恕罪!奴婢手滑,实在不是故意的!”那常在慌忙跪下,满脸惶恐。 【哼,这裙子可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准备的劣质染料,一沾水就会晕开,把沈清欢这身打扮彻底毁掉!看她还怎么装清高!】 那常在的心声,透露出这并非意外,而是精心策划的嫁祸。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提前就“听”到了这个计划。所以她今日特意选择了月白色的裙子,而不是其他易染色的鲜艳颜色。 她站起身,裙摆上的酒渍果然开始扩散,但由于颜色和材质的选择,并未如同那常在预想般大片晕染,只是留下了一小片湿痕,显得并不狼狈。 沈清欢轻轻一拂裙摆,淡然道:“无妨,小事一桩。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那常在身上,眼神锐利,“常在既然如此慌张,可是心中有鬼?” 她随即看向那常在身旁的一位小宫女,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那小宫女被沈清欢的眼神扫过,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糟了!这沈嫔娘娘的眼神好可怕!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那瓶药粉,我……我还在袖子里藏着呢!】 小宫女的心声,瞬间暴露了她们的“后手”——若酒泼不成功,便打算趁乱将某种污秽物(如巫蛊娃娃的残骸)塞到沈清欢身边,以坐实罪名。 沈清欢心中冷笑,直接点破:“常在的手滑,可真是不巧。不过,清欢观你身边的这位宫女,似乎脸色煞白,精神不济。莫不是随身带着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见光心虚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皇帝的目光也带着审视地看向那小宫女。 那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袖口。这个动作,彻底暴露了她。 皇帝萧衍眉头一皱,立刻有侍卫上前,从那小宫女袖中搜出了一小瓶粉末。经太医检验,这粉末是一种能引起皮肤红疹的致痒之物,若撒在人身上,会让人奇痒难耐,当众出丑。 【该死!怎么会被发现!】 【这沈清欢,难道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皇后党羽的嫔妃们,心声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这一次,荣妃和那位常在再也无法狡辩。皇帝龙颜大怒,当场下令将荣妃禁足,那常在和宫女则被杖责二十,贬为粗使宫女。 宴会草草收场,但沈清欢的影响力,却在此次风波中彻底显现。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冷宫弃妃,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化解危机,反将一军,甚至让皇帝对她刮目相看。她的才情、她的敏锐、她的智慧,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第31章 探查国舅爷势力 宴会风波过后,沈清欢在后宫的地位已然稳固,甚至隐隐有了与皇后分庭抗礼之势。然而,她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她知道,真正的敌人,往往隐藏在更深处。 “钥匙”的线索,以及皇后党羽心声中反复提及的“国舅爷”,如同两根毒刺,扎在她心头,让她寝食难安。她敏锐地意识到,皇后的阴谋绝不仅仅局限于后宫争宠。她需要了解这个“国舅爷”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势力又有多么庞大。 “小允子,青黛。”沈清欢在棠梨宫的暖阁中,低声唤着她的两名心腹。 小允子立刻放下手中的拂尘,青黛也停下了手中的刺绣,两人恭敬地立在沈清欢面前。 “今日起,你们二人,需替我做一件事。”沈清欢声音低沉而严肃,“去探查京中关于国舅爷的一切消息。他的府邸在何处?他平日里与何人往来密切?他的生意都涉及哪些方面?尤其是他近期有何异常动向,务必细致入微地打听清楚。” 小允子和青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郑重。他们知道,娘娘交代的绝非小事。 “娘娘,奴才(奴婢)定不辱使命!”两人齐声应道。 沈清欢又详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包括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利用现有的情报网络,以及如何鉴别消息真伪。她还给了小允子一些碎银,以备不时之需。 “切记,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一旦发现任何危险,立刻撤离,不得恋战。”她特别强调。 小允子和青黛领命而去。他们二人都是沈清欢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小允子机灵,善于打听消息和周旋;青黛心思缜密,擅长分析和伪装。沈清欢相信他们能办好此事。 接下来的几日,棠梨宫看似风平浪静,沈清欢依旧每日侍奉太后,处理宫务,但在暗中,她的情报网络已然启动。 小允子利用他早年混迹市井的经验,很快便搭上了京城里几个消息灵通的“老鼠”。这些“老鼠”们游走于三教九流之间,贩卖消息为生,只要给够银子,再隐秘的消息也能给你挖出来。 【嘿,最近京城里头都在传,国舅爷府上来了个西北的将军,神神秘秘的,也不知谈些什么。】 【国舅爷的生意越做越大,听说都做到边关去了,那些军需物资,可都是他家在供给。】 【国舅爷最近心情不大好,听说在朝堂上和兵部尚书闹了些不愉快。】 小允子将这些零碎的心声和打探到的消息,用他特有的暗语记录下来,每日都会趁着送东西的机会,巧妙地传递给青黛。 青黛则负责整合这些信息。她每日整理小允子带回来的消息,并利用沈清欢教她的方法,分析其中的关联和隐藏信息。 “娘娘,这是小允子今日带回来的消息。”青黛将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呈给沈清欢。 沈清欢接过纸条,展开细看。 “国舅爷,名唤赵远山,乃当朝皇后赵氏之兄长,正二品吏部尚书。祖上世代皆为文官,赵家世代书香。但赵远山此人,却是个异类。他早年弃文学武,曾随军边疆数载,后因伤退役,才转入文官体系。现为吏部尚书,掌管官员任免考核大权。” 【这赵远山,竟有军伍背景?】沈清欢心中一动。 纸条上继续写道:“赵远山府邸位于京城西郊,占地广阔,戒备森严。平日里与京中权贵往来频繁,尤其与兵部左侍郎周德光交情匪浅。” 【兵部左侍郎?掌管军务的。】 “赵远山明面上的生意涉及绸缎、瓷器、药材等,但暗地里,其家族产业却与军需物资、兵器冶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京中最大的几家兵器铺和军马场,背后都有赵家的影子。” 【果然,军务!皇后党羽的心声,并非空穴来风!】 最令沈清欢警觉的是纸条上最后一条信息:“近来,赵远山与西北边疆的镇西将军王虎私下联系频繁。王虎将军近期曾秘密入京,在赵府停留数日。此外,有消息称,赵远山似乎在秘密训练一支私人武装,名为‘黑鸦卫’,其成员皆是身手高强的江湖高手,且行事诡异,来无影去无踪。” 【黑鸦卫?!】沈清欢心头一震。这个名字,和之前玉镯碎片中那个模糊的“黑鸦”形象,以及一些不祥的预感,隐隐重合起来。 她放下纸条,眉头紧锁。 “青黛,小允子可有听到任何关于‘钥匙’的消息?”沈清欢问道。 青黛摇了摇头:“回娘娘,小允子并未直接听到‘钥匙’二字,但他在某处酒馆,听到几个江湖人士谈论,最近京城里似乎有股势力在寻找一件‘与古玉有关的信物’,据说能开启某个‘古老遗迹’或‘强大力量’。” 【古玉?信物?力量?】沈清欢心中波澜再起。这与她手腕上的玉镯,以及玉镯的神秘力量,岂不是不谋而合? 玉镯在她的手腕上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她的思绪,提醒她这些信息的重要性。 沈清欢意识到,国舅爷赵远山,绝不仅仅是皇后党羽那么简单。他拥有军伍背景,掌握吏部大权,控制着军需物资,甚至私下训练“黑鸦卫”,这已经超出了后宫争斗的范畴,更像是前朝权臣对军权的渗透和对皇权的觊觎。 而他与边疆将领的私下联系,以及那支神秘的“黑鸦卫”,更让她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沈清欢明白,她的敌人已经从后宫内斗的皇后,扩展到了前朝的权臣。而那个神秘的“钥匙”和“古玉信物”,更是将她的个人命运与这个国家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她知道,接下来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赵远山与边疆将领的联系,以及那支“黑鸦卫”的真实目的。她的情报网,需要变得更加庞大而精细。 第32章 丽妃旧案,牵扯国舅 棠梨宫内,沈清欢依旧如往常般处理宫务,偶尔与太后闲聊,或是指点青黛和小允子的功课。然而,她的心神早已被国舅爷赵远山和那支神秘的“黑鸦卫”占据。 上一章,小允子和青黛带回的情报,让沈清欢对赵远山的势力有了初步的认知。一个在文官体系中身居高位,却拥有深厚军方背景,甚至私藏兵力的人,绝不是简单人物。而他与边疆将领的私下联系,更是让沈清欢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开始回溯自己已知的所有信息,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 【丽妃……丽妃私通外臣传递消息……】 沈清欢猛然想起之前丽妃被打入冷宫的原因。当时她听到的心声只是丽妃的怨毒和对皇后的盲目崇拜,以及对某个“权臣”的敬畏。那时她并未深究,只当是丽妃与皇后串通,搞些阴私之事。但现在,她将丽妃的“权臣”和“皇后党羽”与赵远山联系起来,突然觉得这中间并非那么简单。 “青黛,去查查丽妃娘娘当初被发现私通外臣传递消息的案卷。”沈清欢吩咐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青黛虽然不解娘娘为何突然对一个已被贬的妃嫔感兴趣,但她从不质疑沈清欢的决定,立刻躬身领命,前往内务府档案室。 档案室的案卷堆积如山,青黛凭借着她过目不忘的能力,花了整整两日,才从浩如烟海的旧卷中翻出了丽妃的案卷。 案卷中详细记录了丽妃与一名宫外男子私下通信的经过,以及信件内容的摘要。表面上看,信件内容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以及丽妃对宫中生活的抱怨。但沈清欢却凭着玉镯的洞察力,看出了一丝不寻常。 “青黛,你可曾留意过,这信件的笔迹?”沈清欢指着案卷中信件的拓本问道。 青黛仔细辨认,摇了摇头:“回娘娘,奴婢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沈清欢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并非特别,而是刻意为之的‘不特别’。一个能在宫中与妃嫔私通的男子,其谨慎程度可见一斑。然而,这信件笔迹平平无奇,内容也平淡无奇,这本身便是一种反常。” 她催动玉镯,将精神力集中在信件拓本上。 【哼,这丽妃真是个蠢货,竟然将那般重要的信息藏匿在这些看似无用的抱怨之中。若非这笔迹暗藏玄机,谁会想到,信件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对应着不同的数字和字母?】 【赵大人真是高明,这‘隐形密文’的法子,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丽妃只要将这些信件交与指定的联络人,对方便能按法子将这些所谓的‘家书’破解成真正的机密情报。】 【也不知道那信中提及的‘地字号库’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赵大人如此费心,还让丽妃这个笨蛋去传递消息,定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沈清欢心中巨震! 丽妃的案子,果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这所谓的“家书”,竟然是赵远山用来传递机密情报的工具!而丽妃,不过是他手中一枚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更重要的是,那些心声中提到了“地字号库”!这难道是某种藏宝地?与之前情报中提到的“古玉信物”有无关联? 沈清欢立刻命令青黛:“青黛,你再仔细核对这些信件的笔迹,尤其是每一笔画的轻重、长短、偏向,是否有任何细微的规律。将这些规律记录下来,越详细越好!” 青黛虽然不明白娘娘的用意,但见娘娘如此重视,立刻领命,开始仔细钻研起这些信件的笔迹。 同时,沈清欢又唤来小允子:“小允子,你去京城各处的书肆、古玩店,尤其是那些贩卖古籍、奇技淫巧的店铺,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关于‘隐形密文’、‘笔迹解码’之类的书籍或传闻。越隐秘越好!” 小允子闻言,虽然不解,但娘娘的命令他从不含糊,立刻领命而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青黛不眠不休地研究着信件的笔迹,终于从那些看似随意的笔画中,找到了一丝规律。她发现,信中某些字词的笔画,在特定的位置,会有极细微的粗细变化,或者收笔时的顿挫方式有所不同。这些变化,若非细致入微的观察,根本无法察觉。 而小允子也带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他在京城一处极为隐秘的古籍店,打听到了一个关于“墨隐术”的传闻。据说这是一种古老的密文书写之法,通过墨迹的深浅、笔画的起落,暗藏玄机,非经特殊训练或拥有对应密钥者,无法破解。 【掌柜的那老头子说,这‘墨隐术’早就失传了,只有那些古老的家族,或者一些传承久远的江湖门派,才可能掌握。他还说,最近也有人来打听这东西,出手阔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小允子在汇报时,心中闪过这段信息。 沈清欢将青黛记录下的笔迹规律,与小允子打听到的“墨隐术”结合起来,心中豁然开朗。她几乎可以肯定,丽妃所传递的,正是这种“墨隐术”加密的密文! 她将青黛的记录和玉镯中听到的心声对照,开始尝试破译那些看似无害的“家书”。她发现,那些所谓的“家书”内容,经过解码后,竟然变成了一连串的数字和地点! 例如:“今日天气甚好,家中琐事多,娘亲身子抱恙,甚是担忧。” 解码后,可能是:“西城三十八,亥时二刻,七零三。” 【这些数字和地点,到底代表着什么?】沈清欢心中疑惑。 她再次催动玉镯,将精神力集中在这些数字和地点上。 【地字号库的钥匙,就藏在京郊那处老宅的暗格里。】【三八二十四,就是开启暗格的机关。】【亥时二刻,正是守卫换班的空档。】 沈清欢瞳孔骤缩! 这些数字和地点,竟然是开启某个秘密藏宝地的线索!而那个“地字号库”,极有可能就是那些心声中反复提及的“地字号库”! 她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赵远山利用丽妃传递密文,密文内容是关于某个秘密藏宝地和开启方法的线索。而这个藏宝地,很可能与之前提到的“古玉信物”有关! 这已经不仅仅是宫斗或贪腐那么简单了,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涉及秘密藏宝、古玉,甚至可能与某个古老的势力有关。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她意识到,丽妃这枚“棋子”虽然废弃了,但她留下的这些“家书”,却是扳倒赵远山,甚至揭开更大秘密的关键证据。 她决定继续深挖,彻底破译这些密文,找到那个所谓的“地字号库”。她预感到,那里藏着的,绝不仅仅是金银珠宝,很可能就是赵远山一直在寻找的“钥匙”,或者与“古玉”相关的更深层次的秘密! 她现在需要做的是: 彻底破译丽妃所有信件的密文,还原完整信息。 根据线索,锁定“地字号库”的具体位置。 暗中准备,寻找合适的机会,一举揭露赵远山的真面目。 第33章 皇帝的疑心与试探 乾清宫,御书房。 奏折堆积如山,烛火摇曳,映照出皇帝萧衍那张英俊却略显疲惫的脸。皇后被禁足,丽妃被打入冷宫,这两件发生在后宫的大事,表面上是因后宫争宠和妃嫔失德,但在萧衍心中,却激起了更深层次的波澜。 他沉思着。皇后赵氏,他的结发妻子,赵国舅的妹妹。赵国舅赵远山,吏部尚书,军伍出身,手握重权。丽妃那件事,看似是私通外臣,但那男子只是一个寻常宫外商贾,丽妃何德何能,能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更何况,那信件内容看似平常,却又透着一丝违和。 【赵远山……他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文臣吗?】萧衍心中划过一丝疑虑。 【丽妃一案,牵扯出张德海和林品,又与赵家军需生意有了些许关联……这背后,会不会有赵远山的手笔?】 他拿起笔,批阅了一份关于西北边境驻军调动的奏折。 【王虎?这王虎将军,最近频繁上奏,要求增加兵力补给……他与赵远山私交甚笃,这一点朕是知道的。】 【但边境局势,确实不容乐观。南疆有异动,北戎又虎视眈眈。】 萧衍的眉头紧锁。 就在他思虑重重之时,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轻声禀报:“陛下,沈嫔娘娘求见,说是想来为太后娘娘祈福,顺道向陛下请安。” 萧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沈清欢……】 【一个被贬入冷宫的废妃,竟然能从那鬼地方活着出来,还能让太后如此喜爱,甚至将丽妃拉下马。】 【她,究竟是真无辜,还是……有所图谋?】 【太后病重时,口中唤着“清欢”的名字,又说“冤”……难道她的父亲,沈云,当年一案,真有隐情?】 萧衍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沈云,那个曾经光风霁月,才华横溢的沈家嫡子,也是他年少时的伴读和好友。然而,一桩谋逆大罪,将沈家彻底倾覆,沈云被赐死,独留幼女沈清欢。 “宣。”萧衍淡淡开口,眼神深邃。 片刻后,沈清欢款步而入。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淡蓝色宫装,不施粉黛,却更显出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她的眼神清澈,眉宇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与温顺,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坚韧。 “臣妾参见陛下。”沈清欢柔声行礼,跪地叩拜。 “平身。”萧衍抬手示意,目光却一直在打量她。 “沈嫔能得太后喜爱,也算是好事。”萧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能侍奉太后娘娘,是臣妾的福分。”沈清欢恭敬回应,心中却已启动玉镯。 【她今日来,是想探听朕的态度?还是想借太后之势,进一步巩固地位?】 【上次那份证据,确实有几分蹊跷。那太医的“无意”掉落,太过巧合。】 【但证据指向赵氏,又确凿无疑。】 【她能从冷宫出来,说明此女绝非普通人。她究竟是善是恶?是忠是奸?】 萧衍心中的疑虑,如同蛛网般复杂。 沈清欢听着皇帝的心声,心中了然。她知道皇帝对她仍然抱有戒备,甚至怀疑她可能与丽妃案的“巧合”有所关联。但她也听出了皇帝对赵远山的警惕,以及对沈家旧案的隐隐思量。 “陛下日理万机,臣妾不该在此叨扰。”沈清欢轻声开口,声音温婉,“只是近日太后娘娘身体康健,臣妾心中甚喜,便想来向陛下禀报一声。另,臣妾侍奉太后时,偶闻太后娘娘提及西北边境的战事,甚是忧心。臣妾虽是后宫女子,不谙朝政,但也为陛下忧虑。” 她这话,既表现了对太后的孝顺,又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了朝政,同时又以“后宫女子不谙朝政”自谦,消除了皇帝的疑虑。 萧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她竟然提到了边境战事?这倒是有些出乎朕的意料。】 【她是想证明她心系国家?还是在暗示她知道些什么?】 【不过,一个冷宫出来的嫔妃,能知道多少朝政大事?】 萧衍的心中,疑虑与兴趣并存。他决定抛出一个更深的试探。 “沈嫔既然关心朝政,那朕便问你一句。”萧衍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直视沈清欢,“你认为,如今的西北边境,应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作为帝王,他是在看沈清欢是否会“越界”,是否会发表不恰当的言论,或者是否会暴露其背后的势力。 沈清欢心中一凛。这果然是试探。 她快速运转大脑,玉镯的能力让她迅速捕捉到皇帝心中对“边境局势焦灼”、“军需补给困难”、“将领分歧”等关键信息的思虑。 “回陛下,臣妾一介妇人,岂敢妄议朝政。”沈清欢先是谦卑地回应,接着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却是从女性视角出发,“然臣妾以为,边境将士浴血奋战,最需要的莫过于粮草补给充足,将士用命,方能保我大启疆土安宁。听闻边境气候恶劣,将士们连冬日的厚衣都时有短缺,臣妾想着,若是后宫能集结绣娘,为前线将士缝制一批冬衣,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她没有直接回答军事策略,而是从一个最温和、最“后宫”的角度切入——军需补给和将士关怀。这既展现了她的仁善和对国家的关心,又没有逾越身份,更暗示了军需补给可能存在问题,而这正是赵远山所掌控的领域。 萧衍闻言,瞳孔微缩。 【军需补给……冬衣短缺……】 【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莫非是太后?】 【但她提出的建议,倒也并非无用。后宫集结绣娘,为前线将士制衣,此事可行。既能安抚民心,又能解燃眉之急,同时也能向百官表明朕对前线的重视。】 【这沈清欢,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她的心思,比那些只知争宠的妃嫔要深远得多。】 萧衍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但对沈清欢的赞赏和兴趣却明显加深了。 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沈嫔此言有理。此事,便交由你和太后,以及德妃共同操办。若能成事,朕定有重赏。” 沈清欢心中一喜。这是皇帝对她的信任,也是将她从冷宫中完全拉出来,重新融入后宫核心的信号。同时,这任务让她有机会接触更多宫内宫外的人,更好地搭建她的情报网,甚至进一步接触到军需补给的内幕。 “臣妾遵旨。”沈清欢再次行礼,眼底深处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萧衍看着沈清欢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沈云的案子……】 【当年沈云被指控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但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些所谓的证据,太过完美,也太过凑巧。】 【沈清欢……她与沈云有血缘,若能从她身上找出些许线索,或许能解开当年谜团。】 【或许,朕可以尝试,从一些不重要的信息入手,慢慢地向她透露一些关于沈云案的细节,看她如何反应。】 【如果她真有能力,或许她能帮助朕,查清当年的真相。】 萧衍的目光深邃而复杂,其中蕴含着对真相的渴望,以及对沈清欢更深层次的试探和利用。 第34章 太子皇子争端,沈清欢调停 自沈清欢被任命协同太后、德妃操办为前线将士缝制冬衣之事后,她在后宫的地位和影响力又提升了一截。皇上对她的信任日益加深,这种信任并非完全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对她能力的认可。 然而,后宫从来都不是一片宁静之地。太子与诸位皇子,作为未来的储君或封王之选,他们之间的竞争与摩擦,就像暗流涌动在平静水面之下,随时可能掀起波澜。 这日,沈清欢正与青黛清点收集到的冬衣布料,小允子匆匆进来禀报:“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与五皇子在御花园起了争执,动起手来了!现在,现在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都赶过去了,局面似乎有些僵持不下。” 沈清欢眉心微蹙。太子萧景琰,性情耿直,颇有明君之风,是皇帝内定的储君。五皇子萧景轩,生母贤妃,虽不及太子出众,但文采斐然,深得贤妃宠爱。这二人平日里虽有竞争,但极少公开冲突,更遑论动手。 【太子与五皇子动手?这其中定有蹊跷。】沈清欢心念一动,已然猜到这并非简单的兄弟阋墙,背后定有母妃们的影子。 不多时,太后宫里的掌事嬷嬷便来传唤沈清欢:“沈嫔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前往御花园一趟,调停太子殿下与五皇子殿下的争执。” 【太后竟然让沈嫔去?看来太后对沈嫔的器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掌事嬷嬷心中闪过一丝惊讶。 沈清欢心中了然。太后此举,一是表明对她的绝对信任,二是给她一个展现能力的机会。毕竟,处理皇子之间的争端,需要极高的智慧和手腕。 抵达御花园时,气氛果然剑拔弩张。太子萧景琰脸色铁青,嘴角带着一丝淤青,显然刚挨了揍。五皇子萧景轩则被贤妃紧紧护在身后,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德妃娘娘站在太子身旁,凤目含威,怒视贤妃,显然是在为太子出头。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参见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沈清欢落落大方地行礼,声音清脆,带着一种让人心神稍安的镇定。 太后见到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温和道:“清欢来了就好。你来看看,这两个不省心的孩子,怎就闹成了这般模样?” 沈清欢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开启玉镯,将精神力覆盖到场的所有人。 太子萧景琰心声: 【那萧景轩!他竟敢嘲讽儿臣的武艺!还说儿臣是只知舞刀弄枪的莽夫,不如他文采斐然!明明是他先挑衅!这德妃娘娘也是,为何不直接惩治贤妃?】 【父皇若是知道儿臣动手,定会失望……可儿臣咽不下这口气!】 【这贤妃,仗着自己生了五皇子,处处与德妃娘娘作对,真是可恶!】 五皇子萧景轩心声: 【太子那蛮子!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他竟敢动手打我!仗着自己是太子就了不起吗?】 【哼,我文采远胜于他,父皇也曾夸赞我。若非他占着嫡长子的身份,这太子之位,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母妃平日里总说我比太子强,今日终于借此机会让他颜面扫地!】 【太子算什么?他只是一个不懂权谋的蠢货!我的父皇,他偏爱太子,难道不知道我才是最适合掌控权力的那个人吗?】 德妃心声: 【这贤妃!仗着五皇子生了张巧嘴,竟敢如此挑衅太子!今日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日后岂不是要骑到本宫头上?】 【太子今日确实冲动了些,但那五皇子言语更是可恶。】 【沈嫔来了也好,看她如何处理。若她处理得好,也算是本宫提携了她。】 贤妃心声: 【哼,这德妃和太子,终于露出马脚了!今日我儿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太子就动手,可见其心胸狭隘,不配为储君!】 【这可是个好机会!让陛下看看,太子是个怎样粗鄙之人!或许能动摇他的储君之位!】 【我的景轩,他才是最优秀的!他有才华,有抱负,有权谋……】 【萧衍……你难道就看不见景轩的优秀吗?你只知道偏爱太子,可你当年,不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坐上这个位子的吗?】 沈清欢将所有心声尽收耳底,心中了然。 太子是自尊心作祟,被五皇子的言语激怒而动手。五皇子则是刻意挑衅,希望借此贬低太子,为自己争夺储位铺路,甚至对皇帝的偏爱产生了怨恨和不满。德妃和贤妃则是在借机进行权力斗争。 “太后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沈清欢语气不卑不亢,沉着冷静,“臣妾斗胆,想先请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各自陈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德妃皱了皱眉,贤妃则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似乎想看沈清欢如何出丑。 然而,太后却点了点头:“也好,清欢,你来听听他们怎么说。” 太子萧景琰先开口,将五皇子如何言语挑衅,如何嘲讽他武艺不精,最终激怒他动手的事说了出来。 五皇子萧景轩则立刻反驳,强调自己只是“实话实说”,太子“心胸狭隘”,动手打人是“粗鄙野蛮”。 沈清欢耐心听完,心中已有定论。她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太后娘娘,臣妾以为,此事,太子殿下与五皇子殿下,各有责任。” 此言一出,德妃和贤妃都有些不悦,太子和五皇子也面露疑惑。 “何出此言?”德妃沉声问道。 “回德妃娘娘。”沈清欢不慌不忙,徐徐道来:“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文武兼备,是国之根本。然,武之精要,在于内敛刚毅,而非轻易显露。五皇子殿下虽言语有失,但太子殿下若能以宽宏之心待之,以谦谦君子之风化解,而非一时冲动,岂不更能彰显储君之德?” 她先是点出太子的“冲动”,但又给他戴上“储君之德”的高帽,既让太子无法反驳,又给了他台阶下。 接着,她转向五皇子:“至于五皇子殿下,您文采斐然,才华横溢,是皇家的骄傲。但‘言为心声’,言语之间,当谨守分寸,兄弟和睦,方是手足情深。况且,太子殿下是您长兄,也是陛下亲自选定的储君。嘲讽兄长,贬低储君,这于礼不合,也失了皇家气度。” 沈清欢的话,句句戳中要害。她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从“德行”、“礼仪”、“大局”三个方面进行分析,让两位皇子都无法反驳。 她继续道:“臣妾以为,太子殿下动手,是因一时冲动,但其内心是维护储君尊严,实则也是维护皇家威仪。五皇子殿下言语不当,但其才华亦是难得,只是表达方式有误。如今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在此,不如就借此机会,让两位殿下互相认错,握手言和,共勉之。” 她这番话,既指出了双方的错误,又给了双方体面,还把解决问题的责任推到了太后和皇帝的认可上,显得滴水不漏。 太后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看向德妃和贤妃:“清欢说得有理。景琰,景轩,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太子萧景琰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他知道沈清欢这番话,是在维护他的储君形象,也避免了事情闹大。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向五皇子拱手道:“景轩,今日是兄长冲动了。” 五皇子萧景轩则脸色变幻不定。他本想借机搞垮太子,没想到沈清欢几句话,便将矛盾化解,还让他也落了不是。他心中对沈清欢闪过一丝恼怒,但太后和母妃都在场,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拱手:“太子兄长,弟弟也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如此甚好。”太后满意地拍了拍手,“清欢,你处理得极好。德妃,贤妃,你们觉得呢?” 德妃虽然心中对沈清欢有些不满她没有直接偏袒太子,但沈清欢的处理方式确实让太子挽回了颜面,也让事情得到了解决。她只能顺势点头:“沈嫔娘娘思虑周全,妾身佩服。” 贤妃则是一脸不甘,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挤出一个笑容:“沈嫔娘娘公正睿智,妾身受益匪浅。” 【哼,这个沈清欢,竟然搅了我的好事!但她这番话,倒是滴水不漏。】贤妃心中闪过一丝怨恨。 【她这般处事周全,难怪能得太后器重。不过,她越是优秀,就越是挡了某些人的路。】贤妃心中又升起一丝幸灾乐祸。 萧衍虽然不在现场,但不久之后,他便从小太监的汇报中得知了沈清欢调停皇子争端之事。 【沈清欢……她处理得如此得体?】萧衍的心中,对沈清欢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看来她不仅在后宫有手段,处理起这些棘手的事情来,也颇有分寸。】 第35章 选秀前兆,后宫风云再起 自从沈清欢成功调停了太子与五皇子的争端后,她在后宫的地位又隐隐高了一层。太后对她愈发器重,皇帝虽然仍保持着一丝帝王的审慎,但明显对她多了一份关注。棠梨宫的份例再无人敢克扣,甚至连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宫女太监,见了沈清欢也多了一份敬畏。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注定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序曲。 大启每三年一度的宫廷选秀,在初夏的微风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这一消息,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娘娘,听闻礼部已经开始下发选秀谕旨了。”青黛一边为沈清欢整理桌案上的奏报,一边轻声禀报,“京中各大家族,怕是又要忙碌起来了。” 沈清欢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选秀……】 【这可不是简单的选妃,更是各大家族,尤其是那些老牌权贵,巩固自身地位,甚至进一步操控朝堂的绝佳机会。】 【新血液的注入,必然会打破后宫现有的平衡,引来新的风波。】 她不动声色地开启玉镯,将精神力延伸出去,试图捕捉一些即将入宫的秀女家族的心声。果然,随着选秀的临近,京城内外,乃至后宫之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氛。 距离最近的宫女心声: 【唉,又到了选秀的时候了。也不知道这回会进来多少狐狸精,又要抢我们的风头了。】 【听说孙尚书家的嫡女,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怕是要一入宫便得圣宠!】 太后心声: 【选秀在即,哀家得好好盯着些。陛下如今正当壮年,子嗣也需要绵延。只是那些家族……哎,就怕又把朝堂上的那些乌烟瘴气带进后宫来。】 【最好能选几个性情温顺,家世清白,又能与清欢和睦相处的。】 德妃心声: 【选秀?哼,本宫的太子之位已稳,无需再为此操心。倒是那些新进的,若是长得比本宫美,可不能让她们太过得意。】 【那礼部尚书家的女儿,似乎颇受陛下青睐……得想个法子,敲打敲打。】 贤妃心声: 【选秀,选秀!这可是个好机会!若是能有我娘家的侄女入宫,或是交好一些新进秀女的家族,便能壮大我五皇子一脉的势力。】 【听说张太师家的孙女也参选了,那个老家伙虽然退居二线,但在朝中影响力不容小觑。】 【还有那个李家……听说他们的女儿,才情颇佳,但家世有些没落。或许可以争取过来。】 沈清欢的心声情报网迅速铺开,捕捉到了无数碎片化的信息: 礼部尚书之女——孙如雪: 表面温婉娴静,实则心机深沉。 孙如雪父亲孙尚书心声: 【如雪若能得宠,孙家便能更上一层楼。陛下最近对赵国舅有所不满,这正是我们孙家取而代之的好时机。】 【我已经准备了厚礼打点宫中之人,务必让如雪在选秀时脱颖而出。】 【对了,上次赵国舅提及的那个药方,我已让人暗中搜寻了。若是能搞到手,再献给皇后,定能助皇后重新得宠。】 张太师之孙女——张婉儿: 家世显赫,自视甚高,瞧不起那些“小门小户”的秀女。 张太师心声: 【婉儿若能得宠,老夫在朝中便能更有话语权。太子虽然是德妃所出,但若能将婉儿嫁给太子,或是生下皇子,那张家的未来可期。】 【贤妃那老狐狸,最近总想巴结我,哼,等婉儿入宫,自有她求到我张家的时候。】 一个户部侍郎的庶女——柳清影: 虽是庶女,但性情坚韧,聪慧过人,心中藏着对家族的责任和复仇的念头。 柳清影心声: 【我一定要入宫!只有入宫得宠,才能为我那枉死的母亲报仇!父亲偏心,大娘歹毒,若非那次被陷害,母亲怎会郁郁而终!】 【若能接近沈嫔娘娘……她似乎是太后看中的人。】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嫡女——林思思: 容貌一般,但医术高明,对民间医方和毒理颇有研究,且对宫廷秘辛充满好奇。 林思思心声: 【宫里藏着许多珍稀药材和古方,若能入宫,我便能一窥究竟。我从小便对那些奇闻异事感兴趣,听说宫里还藏着一些古老的玉石传说……】 【若是能遇到传说中的“古玉”,说不定就能解开我家族世代的隐疾之谜。】 沈清欢听着这些心声,心中逐渐勾勒出了一幅复杂的选秀图景。这些即将入宫的秀女,不再是简单的宫斗棋子,她们每个人都带着家族的使命,个人的秘密,甚至隐藏着某些与主线剧情相关的线索。 特别是那个孙尚书的心声,提到了“赵国舅”、“药方”以及“献给皇后”,这分明是孙尚书想借皇后之手打压赵国舅,同时又想通过献药来讨好皇后,进一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而那个“药方”,很可能就是皇后用来陷害太后所用的“慢性毒药”的解药,或是与毒药有关的某种关键之物。 【皇后虽然被禁足,但赵国舅并未完全放弃她。他们还在暗中谋划什么?】沈清欢心中警惕。 更让沈清欢心头一震的,是某个秀女家族的心声,那个心声模糊而遥远,似乎来自一个即将入宫的秀女的父亲。 某秀女父亲的心声: 【当年沈云……若非他发现那个秘密……不,现在不能提,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我女儿入宫得宠,我们家族便能高枕无忧,再也无人能查到当年的真相。】 【那块玉……已经消失了多年,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沈清欢的玉镯在此刻微微发热,一股冰冷而熟悉的感觉从手腕传来。 【沈云?父亲的旧案?这个家族,竟然与父亲的旧案有所牵连?】 【他们心中藏着什么秘密?那块玉又是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心声,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沈清欢对父亲旧案的迷雾,瞬间将她的个人恩怨与整个选秀的明争暗斗,甚至皇室的秘密联系在了一起。 她知道,这场选秀,绝不仅仅是后宫的添丁进口,更是一场潜藏着巨大阴谋和秘密的权力博弈。而她,作为手握读心术的棋手,必须在这场风暴中,保护自己,同时也要揭开父亲旧案的真相,甚至可能牵扯出更深层次的皇室秘辛。 “娘娘,您怎么了?”青黛见沈清欢脸色微沉,轻声问道。 沈清欢回过神,微微一笑:“无事,只是在想,这选秀之事,怕是会为后宫带来不少波澜。青黛,你可要多加留意,哪些家族的秀女,性情如何,都暗中记下,回报于我。” “是,娘娘。”青黛恭敬应道。 沈清欢的目光穿透棠梨宫的重重宫墙,望向京城那些高门大户的方向。新一轮的较量,即将开始。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场波谲云诡的选秀风波中,将所有暗藏的秘密,一一揪出。 第36章 玉镯新发现,感应杀意 选秀的消息在宫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也让沈清欢的神经绷得更紧。她深知,随着新人的涌入和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危险只会更多,而不是更少。 这日,沈清欢照例巡视棠梨宫周边的花圃。自从上次丽妃事件后,她便加强了棠梨宫的护卫力量,但她更相信自己的金手指——玉镯。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落在青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一切看似宁静而美好。 沈清欢漫步在小径上,心神却未曾放松。她一边欣赏着宫苑的景色,一边暗中利用玉镯进行“扫描”。 【小允子,你注意着那几个新来的粗使太监,他们似乎有些过于好奇棠梨宫的动静。】沈清欢在心中叮嘱。 【青黛,那批新送来的香料,你再仔细检查一遍,总觉得有股怪味。】 她正走到一片茂密的竹林旁,这里是宫苑中的僻静之处,人迹罕至。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感从手腕的玉镯上传来,紧接着,那冰冷感迅速转化为一股灼热,仿佛玉镯在瞬间被点燃。 紧接着,沈清欢的脑海中,一个清晰而刺耳的警报声猛然炸响! “危险!极度危险!” 这声音与以往的心声完全不同,它更像是玉镯本身发出的警告,带着一种冰冷的机械感,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她“看”到了一股无形的“气”,它如同利刃般,带着凌厉的杀意,笔直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激射而来! 这股杀意是如此浓烈,如此纯粹,没有任何伪装,仿佛从地狱深处攀爬而出的恶鬼,只为夺人性命。 沈清欢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她猛地向侧方扑倒,滚入了竹林深处! 就在她扑倒的瞬间,“咻”的一声轻响,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银光,擦着她原本站立的位置一闪而过,深深地钉入了她身后的一棵粗壮竹子上! “笃!” 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竹林中显得格外清晰。沈清欢艰难地撑起身,心跳如鼓。她转头看向那棵竹子,只见一截极细的银针,没入了竹身,只留下一个微小的孔洞。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这银针竟然有如此穿透力! 【这是……袖箭?不对,更细,更隐蔽。】沈清欢大脑飞速运转。 【这银针上淬了毒,只要擦破一点皮,便能致命!】她心中猛地一颤。 玉镯的灼热感并未消退,反而愈发强烈,那股“杀意感知”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她能“看”到,那股杀意,正从竹林深处,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迅速地远去。 她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将精神力集中到极致,试图捕捉那股杀意的来源。 “杀意源自……南边,靠近御膳房后方的小径,那里有一个废弃的柴房……” 玉镯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同时,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竹林,穿透了宫墙,直接“看到”了一道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御膳房后方那片杂草丛生的废弃柴房区域。 【废弃柴房?那地方平日里根本没人去。是谁?竟然潜伏在那儿,还身怀如此精密的暗器!】 【而且,杀意如此纯粹……绝不是普通的刺客,更像专业的杀手!】 沈清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不是简单的宫斗算计,这是赤裸裸的杀机!而且,玉镯的能力,也第一次展现出如此直观而强大的预警功能! 以前,玉镯只是被动接收心声,过滤信息,但现在,它竟然能直接感知到危险,并明确指出危险的来源方向! 【这金手指……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她趴在地上,悄悄地观察着四周,确定对方已经远遁,这才慢慢起身。她走到那棵竹子旁,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下那枚银针。银针极细,针尖泛着幽冷的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这毒……青黛应该能辨认出来。】 她将银针小心翼翼地藏好,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是谁要杀她?皇后?赵国舅?还是有其他她不知道的势力? 而且,这个刺客的手段如此专业,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能培养出这种死士,并且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来去自如,其背后势力绝不简单。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赵国舅。上次调查丽妃旧案时,便牵扯到了赵国舅的势力。他的心声中也流露过对她的杀意。但如此专业的刺杀,又是在这种僻静之地,显然是经过周密策划的。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不能惊动任何人,否则打草惊蛇,反而可能让对方潜伏更深。 她必须利用玉镯的新能力,找到那个刺客的来历,找到幕后主使。 【御膳房后方的废弃柴房……那里看似无害,却是一个绝佳的藏匿和撤退地点。这说明对方对皇宫的布局了如指掌,甚至对我的行踪也了如指掌。】 【这是长期监视的结果!】 沈清欢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已经从一个被动挨打的冷宫弃妃,成长为一个能够反击的棋手。如今,她的金手指再次升级,给了她更强的自保和反击能力。 她缓缓走出竹林,表面上依然是那个悠闲散步的嫔妃,但心中,一场针对隐藏在暗处的杀手的反击计划,已经悄然酝酿。 第37章 收买太医院边缘人 被刺杀的阴影,如同无形的网,笼罩在沈清欢心头。那枚淬毒的银针,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最隐秘的角落,时刻提醒着她,即便在看似安全的棠梨宫,也有无孔不入的杀机。 她没有贸然声张,因为她知道,在没有绝对的证据和把握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当务之急,是弄清那银针上的毒,以及,皇宫内部究竟还有多少深藏的暗桩和眼线。 【要查清这些,需要专业的人。】 沈清欢将目光投向了太医院。那里是宫中医药知识的中心,但同样也是一个等级森严、勾心斗角的地方。那些位高权重的太医,大多与皇后、赵国舅等权贵有所关联,难以收买。但玉镯告诉她,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不为人知的“边缘人”。 她开始有意识地将精神力扩散到太医院附近,捕捉那些太医、药童、甚至只是负责打扫整理药材的宫女的心声。 果然,正如她所料。 某个年轻太医——李怀远: 【唉,又被王太医抢了功劳!明明这方子是我先想到的,就因为我没背景,就活该被压一头吗?】 【明明我跟父亲学了这么多年的古方,那些老迂腐,就知道按部就班,真遇到疑难杂症,还不是束手无策!】 【可惜了,我若是能有机会施展所学,必能名垂青史!那次太后所中的毒……若不是沈嫔娘娘……】 一个负责煎药的老药童——陈公公: 【王太医他们,最近可真会装模作样。上次那个病,明明是他开错了药,差点把贵人害了,幸好我及时提醒,才没酿成大祸。结果功劳全算在他头上。】 【哼,我在这太医院几十年,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材没见过?什么阴私勾当没听过?只可惜,人微言轻啊。】 一个负责管理药材库房的宫女——红药: 【最近药材库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药材被悄悄运走,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那些高位太医只说是陛下有秘用,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我阿爹是采药郎,从小跟着他辨认药材,对各种毒物也有些了解。要是能…能有机会出头,挣些银钱,给家里盖个新房就好了。】 沈清欢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些心声,是玉镯为她编织的最好的人脉地图。这些人,虽然地位不高,但胜在专业、心有不甘,并且对她有着一定的正面印象。 她首先锁定了李怀远。这个年轻太医虽然不得志,但医术不俗,且有正义感,尤其是在太后中毒事件中,他对王太医的方子曾有质疑,这说明他并非循规蹈矩之人。 第二日,沈清欢便寻了个由头,让青黛送了一盒精致的点心给李怀远,并附上了一张手写的字条,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字:“闻君医术不凡,素来心怀苍生。吾有一惑,不知可否请教?” 李怀远收到点心和字条时,心头一震。 【沈嫔娘娘?她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个小人物?】 【心怀苍生……她竟然知道我心中的抱负!】 他心中激动不已,立刻回了沈清欢一张字条,表示随时听候差遣。 沈清欢知道,这种接触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于是,她采取了“曲线救国”的方式。她并非直接召见李怀远询问银针之毒,而是先以“太后近来偶感风寒,想调理身体”为由,请李怀远定期来棠梨宫请脉。 在几次请脉过程中,沈清欢会通过旁敲侧击,提及一些“民间流传的偏方”、“古籍中记载的疑难杂症”,甚至是“最近宫中一些稀奇的药材”。她巧妙地引导着李怀远,让他主动说出太医院的“内幕”和一些不为人知的药理知识。 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沈清欢屏退左右,只留下青黛在门外守候。她取出那枚淬毒的银针,放在李怀远面前。 “李太医,此物乃是臣妾在御花园无意中拾得。见其造型奇特,针尖泛蓝,心生疑惑,不知是否寻常之物?”沈清欢状似随意地问道。 李怀远拿起银针,凑到鼻尖嗅了嗅,又用银针沾了点水,放在一块干净的白布上。仅仅片刻,白布便开始泛黑。 【这……这分明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而且,这毒性极烈,寻常宫中是禁止私藏这种烈性剧毒的!】 【能在宫中使用这种毒,还如此不露痕迹……背后的人能量不小!】 【这毒……有点眼熟……】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画面。 “娘娘,此乃剧毒,名为‘销魂散’,采自西域一种罕见的毒花,极难分辨。中毒者初时无异,待毒性发作时,便会全身僵硬,最终七窍流血而亡,死状凄惨。”李怀远脸色凝重,沉声说道。 “销魂散……”沈清欢默念这个名字。 “这种毒,寻常太医是接触不到的。娘娘是如何拾到的?”李怀远抬眼,探究地看向沈清欢。 沈清欢眼帘低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臣妾只是……偶然发现。本想交给陛下,但又怕引起宫中恐慌,故而先请李太医鉴别。” 李怀远虽然疑惑,但沈清欢的语气和神态并无破绽。他想了想,又道: 【销魂散……这毒,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相关的记载。】 【几年前,宫中曾经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事。当时一个位分很低的常在,突然暴毙,死状便是七窍流血。太医局草草结案,说是急病。但当时我师父曾私下说,那死状,像极了一种罕见的剧毒。只是那毒,我师父也未曾见过实物。】 【难道,就是销魂散?那案子,很快就被压了下来,无人敢再提。】 【当时负责调查的,似乎是王太医……】 李怀远心中闪过一丝凉意。他抬头看向沈清欢,眼中多了一丝敬畏和……恐惧。他知道,沈清欢绝不是“无意”拾得这银针。她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他压低声音,慎重地说道:“娘娘,此毒性烈,请务必小心。太医院中关于销魂散的记载极少,且都是残篇。不过,据臣所知,这种毒的解药,也十分罕见,往往需要以毒攻毒,或辅以奇特的灵药。” 沈清欢心中一动:“解药?” “是的。若能寻到解药,此毒并非无解。”李怀远点头。 这次谈话,沈清欢不仅确认了银针上的剧毒,还意外得知了几年前宫中发生过类似命案,且被压了下来,这无疑是另一条重要的线索。 接下来,沈清欢又暗中接触了老药童陈公公和管理药材库房的宫女红药。她通过小允子和青黛,为陈公公送去了一些他年轻时梦寐以求的珍稀药材,并承诺以后只要他有任何疑难药理问题,都可以向她请教。对翠儿,她则承诺会帮她家里解决一些实际困难,作为交换,翠儿需要暗中留意药材库房的异常,尤其是那些稀有毒物的进出。 陈公公感恩戴德,翠儿更是惊喜不已。他们都没想到,冷宫出来的沈嫔娘娘,竟然如此慷慨,且愿意俯身结交他们这些小人物。 沈清欢知道,她现在拥有的,不仅是玉镯赋予的读心术,更是一张由忠心耿耿的盟友和暗中收集的情报编织而成的大网。这张网,正在逐渐收拢,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一个一个地揪出来。 第38章 国舅爷与边疆将军密谋 随着太医院“边缘人”的收编,沈清欢的情报网络犹如一张无形的蛛网,在后宫之中悄然铺开。李怀远提供了宫中药物流向的异常报告,陈公公则偶然提及某些贵人私下高价求购稀有药材,红药更是敏锐地察觉到药材库房偶尔会出现的“神秘缺口”和“不符记录的入库”。 这些看似零碎的信息,在沈清欢的脑海中汇聚,并与她之前通过玉镯感知到的杀意、以及对赵国舅的怀疑相互印证。她意识到,那枚淬毒银针的背后,绝不仅仅是后宫的争斗那么简单。 这日,沈清欢照例在棠梨宫批阅那些盟友们暗中递送上来的信息。青黛正在为她研磨药材,小允子则在外间守着门。 【娘娘,今日采买的食材中,有几味药材的产地似乎与前几日赵国舅府上采买的药材清单有重合之处。】李怀远的心声传来,带着一丝兴奋与邀功。 【哼,那些大官儿就是蠢,以为找不同的药铺就没人知道了吗?我手里的账本,可一笔一笔都记着呢!】陈公公的心声充满了不屑。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这些信息。赵国舅府上采买的药材?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她立刻让小允子去将那份食材清单拿来,又让青黛去核对太医院里有关赵国舅府近期药材采买的心声。 果然,在交叉比对后,沈清欢发现,赵国舅府上近期采买的几种药材,并非寻常之物,而是具有某种特殊效用,既可以入药调理身体,也可以作为某些毒物的引子,或者在特定的配比下,用于提炼某些成分。 【赵国舅……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将精神力集中,开始尝试感知更远处的心声。她的目标很明确——赵国舅府邸。 然而,皇宫与赵国舅府邸之间距离不近,即使玉镯能力有所提升,也无法直接捕捉到赵国舅的清晰心声。她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破碎的片段,如同远方传来的风言风语。 【……最近边境那边……那位将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陛下的身体……咳咳……】 【……那批货……务必在月圆之前送到……】 【……夜莺……她的消息……】 这些心声断断续续,却足以让沈清欢心头一震。 “边境”、“将军”、“陛下的身体”、“货”、“夜莺”……这些关键词,如同散落在棋盘上的零星棋子,却勾勒出一个远超后宫争斗的巨大阴谋。 沈清欢立刻意识到,她需要更直接、更确凿的证据。她决定,不再被动等待,而是主动出击。她想到了自己新收的盟友——那些渴望出头、对现状不满的低位嫔妃,以及那些被克扣份例、对皇后党怀恨在心的宫人。 她召来了与她关系最为密切的常在李氏,以及几位对皇后党怨念极深的宫女和太监。 “本宫听闻,近期宫中有些不法之徒,私下走私违禁品,甚至连军队的物资都有所牵扯。本宫身居后宫,却忧心前朝社稷,若能查清此事,便是为陛下分忧,为大启立功。”沈清欢语气沉重,却又带着一丝诱惑。 李常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若是能立此大功,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必然稳固,甚至有望晋升!沈嫔娘娘……果然不同凡响,她竟然想查前朝之事!】 沈清欢没有直接命令他们去调查赵国舅,而是给他们布置了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任务: “李常在,你家父素来与朝中几位清流官员交好,你可派人去暗中打听,近期边境是否有异常的调动,或者是否有大规模的军需采购,以及这些采购的去向。” “你们几个,可借着采买宫中物品、或者出宫省亲的机会,留意京城内那些与兵部、户部有联系的商铺,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货物往来,尤其是那些不符合常理的‘大宗交易’。” 这些任务,看似与沈清欢无关,实则直指赵国舅可能与边境将军的密谋。她知道,这些人在执行任务时,必然会接触到更多的人,而他们的心声,将成为玉镯捕捉情报的最好途径。 时间流逝,几日后,各种碎片化的心声和情报陆续汇聚到棠梨宫。 一位负责采买的太监心声: 【最近城南的‘福瑞钱庄’,突然多了好多大笔银钱的进出,而且都是从边境几个大将军的府邸流出来的,这可太奇怪了。以往可没这么多!】 一位负责清扫宫门附近的宫女心声: 【昨夜子时,看到赵国舅府上的一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的,悄悄地从角门出去了。马车上还有很重的军用物资的味道,奇了怪了,国舅爷府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李常在派出的家丁心声: 【将军府上的管家,私下里和赵国舅府上的管家联系密切,最近还互赠了不少礼品。听说边境的守备将军钱大人,最近好像身体不大好,经常请假,但又不见他真正告老还乡。】 沈清欢坐在案前,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录下来,心中的图景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边境将军?钱大人?他生病了?】 她立刻集中精神,试图捕捉钱将军的心声。果然,在边境,玉镯的能力依然能够触及,只是稍显模糊。 【……咳咳……这批…物资…必须…按时送到…否则,前线……会出大乱子……】 这是钱将军略显虚弱的心声。 【……赵远山那老狐狸……每次都压价,还拖延时间……但为了这批军需……只能忍了……】 沈清欢心头猛震!这哪里是密谋,这分明是赵国舅在利用边舅将军的困境,进行某种非法的交易! 而且,那批“货”极有可能是军需物资,甚至可能是武器! 紧接着,一个更重要的心声碎片,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夜莺的行动……陛下知道了……那可就糟了……】 这是赵国舅府中某个心腹的担忧。 【……夜莺那边,最近传来了关于‘古玉’的消息,说是在西南边境,有一处古老部落,可能掌握着玉的秘密……】 这是赵国舅本人极其隐秘的心声,带着一丝狂热的贪婪。 沈清欢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 “夜莺”!竟然再次出现!而且,她所探查的竟然是“古玉”的秘密!这无疑与她手腕上的玉镯,以及太后提到的“那块玉”产生了直接关联! 第39章 巧布陷阱,引诱国舅入局 棠梨宫内,沈清欢将所有关于赵国舅与边疆将军钱大人的情报整理完毕。边境军需短缺,钱大人受制于赵国舅,后者则利用军需物资进行走私,并暗中搜寻“古玉”的线索。更令人震惊的是,“夜莺”这个神秘代号,似乎是赵国舅的人,也在追查“古玉”的秘密。 【赵国舅,你图谋的,究竟是什么?】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这些情报如同无数根细线,最终汇聚成一张巨大的网,将赵国舅牢牢套在其中。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收网。 “小允子,去内务府查查,陛下近期是否对某些边境地区的军需供应有所关注?尤其是西南边境。”沈清欢轻声吩咐,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青黛,你找个由头,去德妃宫中走一趟,随意聊聊宫中闲事,但要不经意地提及,最近市面上有些奇怪的‘补药’,听说能强身健体,但药效却有些诡异。” 这两个任务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 小允子带着沈清欢的命令,很快就有了回馈。 【陛下最近确实对西南边境的军需供应很不满意,前线抱怨物资迟迟未到,影响了防务。陛下曾多次召见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严厉斥责过。】小允子在内心嘀咕着。 沈清欢心中了然。皇帝萧衍本就疑心重,对军务更是极为看重。前线物资匮乏,这无疑是戳到了皇帝的痛处。 而青黛那边,也传来了心声。 【德妃娘娘果然上钩了!她还问我,那‘补药’是从哪里来的,可有什么副作用?哼,她就是想趁机巴结陛下,借着献药的名头邀宠!】青黛的心声带着一丝得意。 【那药铺的小伙计还跟我说,这种‘补药’最近卖得特别好,据说都是被赵国舅府上的管家大批量买走的!】青黛的心声又补充了一条关键信息。 沈清欢知道,机会来了。 她决定,利用皇帝对军务的重视和赵国舅对“古玉”的贪婪,设下一个完美的陷阱。 第一步:制造舆论,引爆皇帝怒火。 沈清欢通过李常在的父亲,一个在朝中有些清名的官员,暗中散布关于边境军需被克扣、导致将士士气低落的“谣言”。这种谣言并非凭空捏造,而是基于真实情报,但故意夸大其影响,让皇帝的怒火升腾。 【沈嫔娘娘这招真高啊!让父亲去提边疆军需的事,陛下果然震怒了。兵部和户部现在都焦头烂额。】李常在的心声中带着敬佩。 皇帝萧衍果然大怒,再次召集群臣,严厉斥责兵部、户部办事不力,甚至扬言要彻查。这让赵国舅感到了一丝压力,因为他深知,一旦彻查,他的勾当就可能暴露。 第二步:抛出诱饵,引诱赵国舅自乱阵脚。 在皇帝对军需问题极为恼火之际,沈清欢故意向太后“无意”透露:“听闻最近市面上出现一种‘奇效补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只是来路不明,不知是否安全。” 太后本就注重养生,听闻此言,自然上了心。 【这沈清欢,倒是挺会关心人的。这药要是真有奇效,倒是可以献给陛下。】太后心中盘算着。 果然,太后很快便向皇帝提起此事。皇帝虽然多疑,但身体康健是帝王之本,便命内务府暗中查访。 【皇上竟然也对那‘补药’有兴趣了?太后真是多事!】赵国舅府上的管家心声中带着恼怒。 赵国舅得知此事,心中也警惕起来。他知道,那种“补药”其实是他秘密提炼的一种增强体魄的药剂,也是他用来“巴结”边疆将领的手段之一,其成分复杂,不易察觉。这种药剂虽然短期有益,但长期服用可能会有隐患,且其提炼过程需要大量稀有药材,来源敏感。一旦被查,可能会牵扯出他的药材来源,进而暴露与边疆将军的勾结。 但同时,他心中也闪过一丝贪婪。 【如果能将这药献给陛下,并让陛下信赖我的“养生之道”,岂不是能进一步稳固我的地位?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向陛下提及西南边境的“古玉”秘密,引导他派人去调查,那我便能光明正大地介入!】赵国舅的心声充满了算计。 第三步:布置陷阱,坐等鱼儿上钩。 沈清欢通过小允子和青黛,暗中收集了更多关于赵国舅与边疆将军钱大人私下往来的证据,包括一些书信残片、账目明细,以及一些私下交易的地点和时间。她将这些证据,分批交给了李怀远和陈公公,让他们“无意”中发现,并“巧合”地将这些线索呈报给太后、或太医院的其他正直太医。 与此同时,沈清欢还利用小允子,暗中买通了一个负责内务府查访“补药”的小吏。这个小吏是个贪财怕事之人,沈清欢承诺给他一大笔银钱,并保证他的安全。 【沈嫔娘娘出手真阔绰!这么大一笔钱,这差事我干了!】小吏心中乐开了花。 这个小吏的作用是,在皇帝命内务府查访“补药”时,他会在查到赵国舅府上时,刻意“疏忽”一些细节,比如没有完全封锁消息,让赵国舅以为自己还有操作空间。同时,他会将内务府的调查进度,暗中汇报给沈清欢。 果然,赵国舅在得知内务府在查访“补药”后,心中盘算着: 【看来陛下对这药很感兴趣。既然如此,不如我主动将药献上,再将部分药材来源“合理化”。至于军需物资的漏洞,只要我处理得足够干净,就万无一失。】 【这次,我得趁机向陛下吹风,西南边境的古老部落,那里似乎藏着一块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古玉。若能得到,我的权势必将更上一层楼!】 赵国舅的野心,让他一步步走入沈清欢设下的陷阱。他开始更频繁地与边疆将军钱大人私下通信,催促那批军需物资尽快“送达”,因为他打算将这批物资作为“军功”,在献药后向皇帝表功。 而沈清欢则密切关注着赵国舅的心声,以及他与钱大人之间的书信往来。她知道,最关键的证据,往往隐藏在最机密的通信中。 终于,在一个深夜,赵国舅府上的心腹太监,在传递一封给钱大人的密信时,心声中充满了焦虑和兴奋: 【这封信可太重要了!国舅爷说了,这批货,要在三日内全部运出京城,直接送到西南边境的军营!还说,等这批货送完,他就能向陛下汇报“古玉”的线索了!】 沈清欢立刻捕捉到了这关键信息!“三日内运出!”“西南边境的军营!”“汇报古玉线索!” 她知道,收网的时机到了。她不再迟疑,立刻通过小允子和李常在的父亲,将这些确凿的情报,以及之前收集到的所有证据,以最隐秘的方式,送到了皇帝萧衍的案头。 这些情报包括:赵国舅与钱将军私下往来的账目,关于“奇效补药”的真实药性分析,以及最关键的——那封提及“三日内运出军需”和“汇报古玉线索”的密信副本(当然,密信的获取方式,她对外只说是“巧合”)。 第40章 皇帝生日宴,风暴前夕 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大殿,在夜幕降临后,被无数华丽的宫灯和烛火照耀得亮如白昼。今日是皇帝萧衍的生辰,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后宫嫔妃以及京中诰命夫人,皆盛装出席,为陛下贺寿。 然而,在这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表象之下,暗流汹涌。皇后虽然被禁足坤宁宫,但她的党羽和赵国舅的势力依然活跃,试图在宴会上寻找机会。沈清欢深知,今夜,将是她精心布置的陷阱正式收网的时刻。 沈清欢今日一身月华流云锦裙,素雅而不失华贵,头饰也只简单地簪了一支玉兰簪,衬得她清丽脱俗,却又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清冷。她坐在嫔妃席位上,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众人,心神则早已沉入玉镯,开启了读心模式。 【哼,沈清欢这个狐媚子,竟然也能参加陛下的生辰宴?不过是个冷宫弃妃,有什么资格!】丽妃(如今已是答应)的心声充满嫉妒与怨恨。她虽被贬,但仍被允许参加这种重大场合,只是座位靠后。 【沈嫔娘娘今日真是不同。】李常在的心声带着一丝赞叹,【上次那些情报,陛下果然震怒。只希望今夜,能将赵国舅这个祸害彻底拔除!】 【这沈清欢,如今在宫中风头无两,看来是得了太后的庇护。可惜啊,太后毕竟年迈。】贤妃心中盘算着,【陛下对她,似乎也只是新鲜感罢了。】 沈清清无视这些无关紧要的杂音,她的目标是那些核心人物。 她将精神力集中在皇帝萧衍身上。萧衍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地接受众人的祝贺,但沈清欢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焦躁和隐隐的怒意。 【西南边境军需之事,朕已经查实了,赵远山,你这老匹夫,竟敢私通边将,中饱私囊,甚至涉及军机!待今日宴会结束,朕定要你付出代价!】 【还有那所谓的‘补药’,内务府查来查去,最终还是指向了赵远山。真是欺人太甚!】 【沈清欢呈上来的那些证据……虽然隐秘,但每一条都指向赵远山。这丫头,倒是有些手段。不过,她为何能得到这些绝密情报?这背后……】 皇帝心中对沈清欢的怀疑依旧存在,但此刻,他对赵国舅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 沈清欢心中一凛,皇帝果然已经得到了她送去的证据。这便是她计划成功的第一步。 她又将目光转向赵国舅。赵国舅此刻正与几位朝中大臣谈笑风生,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陛下对那‘补药’很是看重,我已命人准备好最精致的药瓶,待会儿便呈上。】 【今日陛下生辰,正是献上‘古玉’线索的最佳时机!只要陛下对那长生不老之术有了兴趣,西南边境,便可尽在我手。】 【皇后虽然被禁足,但她那些老旧的手段,也该淘汰了。真正掌控朝政,还得靠我自己!】 赵国舅的心声充满了自负和对权力的渴望,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身陷囹圄。 沈清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宴会的气氛随着歌舞的进行,逐渐达到高潮。舞姬们身姿轻盈,乐师们奏着激昂的乐曲。 然而,沈清欢的心声却捕捉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声音。 【陛下今日看上去精神奕奕,可不像那些得了‘恶疾’的。】这是一个坐在角落里的,身着四品官服的老官员,面色有些疲惫,眼神却很清明。 【老夫当初就说过,沈将军是忠良之辈,绝不会谋反。可惜啊,那时人微言轻,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如今,他那唯一的女儿,竟也蒙冤入冷宫,真是天道不公!】 【那桩案子,可不仅仅是几封书信那么简单。那背后,牵扯的可是……哎,算了,不提也罢。】 这老官员的心声,如同冰锥般刺入沈清欢的心脏。沈将军?她的父亲! 沈清欢瞳孔骤缩。这个官员竟然知道她父亲的旧案!而且,他竟然认为她父亲是“忠良之辈”,还提到了“不只几封书信”、“背后牵扯”…… 她不动声色,记下了这位老官员的相貌和官服品阶。看来,在处理完赵国舅之后,她需要好好地查一查这位官员了。她父亲的冤屈,或许真的另有隐情,甚至可能与皇室的某个大秘密有关。 正当沈清欢沉思之际,宴会进入了寿礼环节。 文武百官纷纷上前献上寿礼,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赵国舅排在前面,他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盒内放着几瓶流光溢彩的玉瓶,正是他之前准备的“奇效补药”。 【这药,足以让陛下信服。】赵国舅的心声中充满了自信。 在献上“补药”后,赵国舅又压低声音,向皇帝进言: “陛下,臣在民间偶闻一则奇闻,西南边境有一古老部落,世代守护着一块神物,名为‘山河玉魄’,据说拥有逆转生死、延年益寿之奇效。臣以为,此乃天佑我大启之兆,当派人前往探查。” 【哼,赵远山,你倒是会顺杆爬!】皇帝萧衍心中冷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哦?竟有此等奇物?待朕日后派人查访。” 赵国舅以为皇帝已经上钩,心中大喜。 【成了!只要陛下派人去查,那西南边境便是我的地盘!】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示意身边的总管太监。 “宣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禁军统领,立刻觐见!”皇帝的声音骤然提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内气氛瞬间凝滞。 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面面相觑,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禁军统领则立刻躬身领命。 沈清欢知道,大戏即将开场。 第41章 证据确凿,国舅爷落马 乾清宫大殿内,气氛因皇帝萧衍那句“宣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禁军统领,立刻觐见!”而变得死寂。原本的欢声笑语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沉寂。 赵国舅脸上的笑容僵住,他心中猛地一跳。 【兵部、户部、禁军统领?陛下这是要……不会的,我做得滴水不漏!】他强自镇定,但眼底深处已泛起一丝慌乱。 沈清欢知道,这是收网的时刻。 兵部尚书张大人、户部尚书陈大人,以及禁军统领王将军,很快便被内侍引了进来。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躬身行礼。 “免礼。”皇帝萧衍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环视了一圈殿内众人,最终目光落在赵国舅身上。 “赵远山,”萧衍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压,“朕且问你,西南边境军需短缺,将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此事你作何解释?” 赵国舅心中一紧,连忙跪下:“陛下息怒!臣听闻此事,亦感痛心疾首。臣已责令府上管家,积极筹措物资,希望能解前线燃眉之急……” “筹措物资?!”萧衍冷笑一声,他从龙案上拿起一沓被封蜡的密信,狠狠地摔在赵国舅面前,“你筹措的,是这些东西吗?!” 密信散落一地,赵国舅看到其中几封信笺上的署名和内容,脸色瞬间煞白。那是他与钱将军私下往来的信件,其中详细记载了军需物资的克扣、走私,以及他如何利用这笔钱财中饱私囊、收买人脉的罪证! 【怎么可能?!这些信件,我都是命心腹亲笔书写,再秘密传递的!绝无可能泄露!】赵国舅心中狂吼,汗水瞬间浸湿了内衫。 “张尚书、陈尚书!”萧衍厉声喝道,“朕命你们彻查军需短缺一事,你二人可查到了什么?” 张尚书和陈尚书对视一眼,他们之前虽然有所怀疑,但碍于赵国舅的权势,一直不敢深入调查。但现在,皇帝亲自发话,且证据就在眼前,他们如何敢隐瞒? “回禀陛下,”张尚书颤巍巍地跪下,“臣等近期确实收到多封来自西南边境的告急文书,言明军需匮乏,战备受阻。臣等已暗中查访,发现某些军需物资的采购价格虚高,数量却被层层克扣。只是……只是尚未查到确凿证据,牵连甚广……” “牵连甚广?”萧衍冷哼一声,“那朕现在便给你证据!” 他拿起其中一封密信,直接宣读起来,字字句句,都揭示了赵国舅与钱将军狼狈为奸,勾结贪腐的罪行。殿内众人听得心惊肉跳,许多大臣都面露震惊之色。 【该死!这些信件,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是沈清欢?不,她一个冷宫弃妃,怎么可能拿到这些?!】赵国舅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宣读完毕,萧衍眼神如刀,直刺赵国舅:“赵远山,你还有何话可说?私通边将,中饱私囊,克扣军饷,致使边防空虚,将士受苦!你可知,此乃通敌叛国之罪!” “陛下!冤枉啊陛下!”赵国舅慌乱地磕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臣对大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些信件定是伪造,定是有人陷害臣!” “陷害?”萧衍冷笑,他从太监手中接过另一个被密封的锦盒,“那这又作何解释?” 锦盒打开,里面竟是一份份详细的账目清单,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赵国舅府上与京城几家黑市药材铺、甚至边境走私商的往来,以及那些“奇效补药”的真实成本与销售流向。账目中还夹杂着几张药材清单,其中不乏一些极其稀有的,甚至带有禁忌色彩的药材。 【这…这怎么可能?这些账册,我明明命人销毁了啊!】赵国舅的心声几乎要崩溃。 沈清欢心中满意。这些都是她通过小允子和青黛,结合读心术,从赵国舅府上的某些心腹太监和管事手中“偷”来的。她利用这些人心中的贪婪和恐惧,一点点地渗透,最终将这些关键证据拿到手。 “王统领,”萧衍看向禁军统领王将军,“朕命你,即刻带人前往赵国舅府上,严加搜查,将所有可疑之人,可疑之物,统统带回审讯!” “臣遵旨!”王将军立刻领命,带着一队禁军,大步离去。 赵国舅彻底瘫软在地,脸色灰败如土。他知道,大势已去。 【完了……全完了……】他的心声充满了绝望,【陛下竟然有如此充足的证据……是了,那个卖药材的小吏,还有那批军需物资的运送……沈清欢!一定是沈清欢!她怎么可能…她从冷宫里出来,怎么可能如此神通广大?!】 沈清欢冷眼看着赵国舅的绝望,心中却并未有丝毫波澜。这只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 就在此时,王将军带人搜查的结果,以惊人的速度呈报上来。禁军在赵国舅的书房密室中,除了搜出大量与边疆将领勾结的铁证、以及走私军需的账本外,还意外发现了一个被隐藏极深的暗格。 暗格里,除了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竟还藏着一本古旧的羊皮卷残片! 王将军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将残片呈上。 萧衍接过残片,眉头紧锁。这羊皮卷显然年代久远,上面绘制着一些古老的图腾和符号,许多文字都已模糊不清。 然而,当沈清欢的目光扫过那羊皮卷时,她手腕上的玉镯,骤然发出一阵灼热的温度! 她心中一惊,连忙收敛心神。玉镯的这种反应,只有在感应到与其相关的事物时才会出现! 她偷偷地将精神力集中在羊皮卷上,瞬间,她看清了残片上一个被放大的图腾——那赫然是与她玉镯上核心纹路几乎一模一样的图案!只是玉镯上的更为精细繁复,而残片上的则显得古朴粗犷。 【这…这是何物?】萧衍的心声中带着疑惑,【竟与朕在一些古籍中见过的一样……似乎是某个古老部落的图腾。】 【这残片……我只是听闻它能带来“好运”,才偷偷藏起来的。】赵国舅的心声微弱,他似乎并不完全了解这残片的真正价值。 这残片的出现,无疑给赵国舅的罪行再添一笔不解之谜。他私藏如此神秘的古物,是否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远山,你私藏此物,又有何目的?”萧衍厉声喝道。 赵国舅瘫软在地,眼神涣散,他已经无力狡辩了。 “赵远山贪赃枉法,勾结边将,克扣军饷,证据确凿,罪无可恕!”萧衍最终下达了判决,“即刻将赵远山押入天牢,所有同党,一律彻查!赵氏一族,褫夺所有爵位,抄没家产!” “陛下圣明!”殿内群臣齐声高呼,他们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对皇帝雷霆手段的震慑。 赵国舅被如死狗般拖了下去,他的惨叫声在大殿外逐渐远去。 沈清欢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赵国舅落马,皇后的最大外援被斩断,她的复仇之路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然而,她手中冰冷又滚烫的玉镯,以及脑海中那个与玉镯纹样相似的古籍残片,却让她知道,这场风暴,远未结束。 第42章 皇帝雷霆手段,皇后被禁足 赵国舅被如死狗般拖出金銮殿的惨状,以及皇帝那冰冷彻骨的谕旨,在殿内所有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没有人想到,一场看似寻常的生辰宴,竟会以如此血腥且雷霆万钧的方式收场。 禁军很快便将赵国舅府邸查封,所有涉案人员被带回审讯。京城中,赵氏一族的所有产业都被查抄,往日里煊赫一时的国舅府,一夜之间化作废墟。 然而,更大的风暴,才刚刚降临到坤宁宫。 皇帝萧衍在处理完赵国舅之后,并未立刻散去群臣,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嫔妃席位上,脸色煞白的贤妃。贤妃是皇后的亲妹妹,此刻,她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完了……哥哥完了……陛下怎么会查得如此彻底?!】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陛下是不是要对皇后娘娘动手了?!】 萧衍的目光如刀,最终停留在坤宁宫的方向。 “传朕旨意!”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地有声,震彻人心,“皇后德行有亏,其兄赵远山贪赃枉法,勾结外敌,罪不可赦。皇后身为中宫之主,御下不严,亦有失察之责!” 沈清欢心中一动,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念及皇后多年伴驾情谊,暂不废黜其位!”皇帝顿了顿,殿内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以为皇后只是被申斥一番,然而萧衍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然,为肃清宫闱,以正典范,皇后即日起,永久禁足坤宁宫,非帝王旨意,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永久禁足!这无异于活死人!皇后虽然保住了名分,但却被彻底剥夺了自由和权力,比被打入冷宫还要羞辱!冷宫尚有偶尔放出的可能,永久禁足,则意味着她将终身被囚! 【什么?!永久禁足?!陛下怎么敢!】贤妃的心声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然而,皇帝的惩罚还未结束。 “此外,凤印乃后宫之权柄,皇后既无能御下,亦无力掌管,故,凤印暂由太后代为掌管!” 此言一出,殿内彻底哗然! 凤印,乃皇后权力的象征,执掌凤印,便可号令六宫。如今凤印被夺,虽然只是“暂由太后代管”,但谁都清楚,这代表着皇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后宫的掌控。太后年迈,日后凤印最终会落入谁手,已经成为了新的焦点。 沈清欢心中巨震!这比她预想的惩罚还要重!皇帝对赵国舅的怒火,显然已经延伸到了皇后身上。 她将精神力投向坤宁宫,透过层层宫墙,捕捉皇后此刻的心声。 坤宁宫内,皇后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当听到苏公公宣读完皇帝的旨意,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极致的怨毒和不甘。 【萧衍!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你忘了当初是谁助你登上皇位?!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狗皇帝!】 【赵远山!你这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枉费本宫在你身上投入了那么多!】 【沈清欢!又是你!你这个贱人!你从冷宫出来,竟然能搅得本宫不得安宁!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该死!那个人……他答应过本宫,会保我无忧的!他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何会失败?!难道是他故意的?!】 皇后心声中,对沈清欢的恨意滔天,但其中“那个人”的出现,让沈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个人”?他答应皇后什么?“万无一失”的计划?这说明,皇后并非完全被蒙在鼓里,她知道赵国舅的所作所为,甚至可能就是幕后主使之一。而这个“那个人”,显然是更高层次的布局者,他可能才是真正让皇后参与这些阴谋的推手! 【他!他为何会失手?!他的势力如此庞大,连这种小小的贪腐案都无法掩盖吗?!】 【难道是他想借机清除一些……不听话的棋子?!不可能!本宫是他的重要盟友!】 皇后的心声充满了困惑和不解,甚至带着一丝被利用后的愤怒和猜忌。这让她之前的自信和嚣张显得那么可笑。 沈清欢心中升起一丝警惕。皇后的心声显示,她的背后似乎有更强大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势力在操纵着这一切。这股势力,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赵国舅和皇后,都只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宣旨完毕。皇后娘娘,请吧。”苏公公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 皇后被宫女扶起,跌跌撞撞地走向后殿。她的背影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仿佛一头被困的母狮,随时可能爆发。 金銮殿内,皇帝萧衍在下达完旨意后,脸色依然阴沉。他目光扫过殿内群臣,那种威严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赵远山虽然倒了,但朝中还有许多暗流。那些人,以为朕不知道吗?】萧衍的心声中,透露出他对朝中局势的清醒认识和更深层的布局。 【凤印暂时由太后代管,朕也要看看,谁会蠢蠢欲动,露出马脚。至于沈清欢……她能将这些证据呈上来,足以证明她的能力。太后对她如此器重,也正合朕意。】 【她与沈家旧案有关,她的身上,或许藏着解开当年谜团的钥匙。】 萧衍的最后一句心声,让沈清欢心头猛跳。皇帝果然没有放弃对她父亲旧案的调查!而且,他似乎认为自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这既是机会,也是风险。 宴会草草收场。大臣们和嫔妃们如同潮水般散去,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震惊和对未来的不安。 沈清欢步出金銮殿,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她手腕上的玉镯,此刻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微光,仿佛在回应着她心中的波澜。 赵国舅落马,皇后被禁足。看似一场巨大的胜利,但沈清欢却知道,这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皇后心声中那个“他”,以及皇帝对她父亲旧案的思量,都预示着更宏大、更深层次的阴谋,正等待着她去揭开。 她,已经从冷宫弃妃,一步步走上了权利的舞台。然而,她要面对的,不再仅仅是后宫的争斗,而是整个天下隐藏的暗流。 第43章 后宫权力真空,各方蠢动 皇后被永久禁足,凤印被收回,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原本死气沉沉的宫闱,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风起云涌。 坤宁宫,彻底陷入沉寂。侍奉皇后的宫女太监们人人自危,生怕被牵连。而其他宫殿,却如同沸腾的油锅,暗流汹涌。 最高兴的莫过于贤妃。她毕竟是皇后的亲妹妹,皇后倒台,她最初是惊恐,但很快,她的心声便转为狂喜和野心。 【姐姐这个蠢货!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办砸了!不过……也好,凤印被夺,永久禁足!本宫的机会来了!只要本宫能得陛下欢心,协理六宫……甚至,成为新的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贤妃的心声充满了亢奋和不自量力。她自认为有皇后的前车之鉴,自己会更谨慎。 与贤妃同样兴奋的,还有淑妃。淑妃是老牌高位妃嫔,家世清白,向来与皇后井水不犯河水,但内心深处,对凤印之位也觊觎已久。 【皇后倒了,这凤印自然是要回到太后手中的。只是太后年事已高,协理六宫的重担,必然会落在协理权。】 淑妃的心声显得更为沉稳和老练,她更注重实际的权力。 还有德妃,作为太子生母,她向来低调,但此刻心中也泛起了涟漪。 【太子是储君,母以子贵,若能掌握后宫之权,对太子地位将大有裨益。只是……陛下会将凤印交给谁来协理呢?太后娘娘自然是代为掌管,但实际权力,必然会有人分担。】 德妃的心声充满了为儿子打算的母爱和谨慎。 一时间,后宫所有高位妃嫔,乃至中低位妃嫔,都开始蠢蠢欲动。她们或暗中联系,或明着示好,或在皇帝面前争取表现。 沈清欢身居棠梨宫,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她却能清晰地“听”到这些心声,如同看一场无声的权力大戏。她知道,自己现在成为了一个微妙的存在。 那些与她素无瓜葛,甚至曾经看不起她的妃嫔,此刻都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 【沈清欢…她只是个嫔位,但陛下似乎对她另眼相看,太后又如此喜爱她。不能轻易得罪她,或许……可以拉拢她?】 【那个冷宫弃妃,竟然能把皇后拉下马,好厉害的手段!不能小看她。】 这些心声,或带着忌惮,或带着羡慕,或带着一丝丝的利用。 而那些曾经与皇后交好的妃嫔,则对她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都是她!若不是她,皇后娘娘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个贱人,手段毒辣!绝不能让她上位!】 她们的心声中充满了怨毒,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抗沈清欢,只能暗中思量。 太后暂时掌管凤印,但她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很快,她便召见了沈清欢。 “清欢啊,”太后拉着沈清欢的手,慈爱地说道,“这后宫如今乱成一团,哀家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想找个得力的人帮衬。” 沈清欢恭敬道:“太后娘娘圣明,自当有能者居之。” 【太后娘娘似乎想让我协理六宫……这便是她对我的恩宠。但陛下那里,还未明确。】沈清欢心想,太后能想到她,是她的机会,但她知道,自己资历尚浅,骤然上位,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成为众矢之的。 皇帝萧衍的心声也在这段时间变得复杂。 【皇后禁足,凤印暂归太后。这后宫之权,不能长期虚悬。贤妃蠢蠢欲动,淑妃老谋深算,德妃过于谨慎……】 【沈清欢……她有太后撑腰,又有扳倒皇后的功劳。只是她毕竟是嫔位,资历尚浅。若直接让她协理六宫,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前朝老臣也会非议。】 【但她的能力,朕是看在眼里的。若能让她协助,定能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同时也能钳制那些不安分的势力。】 皇帝的心声中,透露出他对沈清欢能力的认可,以及对她的权衡。他深知平衡之道,不会贸然行事。 沈清欢知道,皇帝的疑心很重,他不会轻易将权力交给任何人。她需要一个更加合理,也更能服众的理由。 某日,沈清欢在御花园散步时,偶然“听”到了一位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常在心声。这位常在姓刘,名瑶,出身一个小官之家,平日里沉默寡言,很少引起注意。 【皇后娘娘倒了……我的机会……我的机会来了!只要那位“贵人”能帮我,我一定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贵人”说了,他会助我得到陛下的青睐,甚至……甚至能协理六宫。我只要按照他的指示,做那件事就好。】 刘常在的心声带着兴奋和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小人物的野心,这让沈清欢心头一紧。 “贵人”?什么“贵人”?他能助一个小小常在协理六宫?这其中必然有诈!而且,她心声中提到的“那件事”,更是让沈清欢警惕。这难道是皇后的“那个人”又开始布局了?还是新的势力介入? 沈清欢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迅速将刘常在这个名字标记出来。她知道,后宫的权力真空,必然会引来各种牛鬼蛇神。 第44章 初步接触贤妃,洞悉其野心 皇后被禁足,凤印被收回,这在后宫引发了不小的震动,也让沈清欢的地位变得“微妙”起来。以往那些对她不屑一顾的妃嫔,如今见到她,大多会客气地行礼问安,眼神中带着探究与忌惮。 在那些蠢蠢欲动的妃嫔中,贤妃无疑是最活跃的一个。她作为皇后的亲妹妹,按理说应该受到牵连,然而皇帝却只是禁足皇后,对贤妃却并无责罚,这本身就让她有了几分底气。 一日,沈清欢正在棠梨宫内与青黛核对宫中物品清单,这是她近期用来熟悉宫务的一种方式。突然,小允子匆匆进来禀报:“主子,贤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上好的燕窝,说是特意给主子补身体的。” 沈清欢挑了挑眉。贤妃向来不与她有交集,此刻送礼,显然是主动示好。 “请她进来。”沈清欢淡淡吩咐。 片刻后,贤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兰芝,捧着一个雕花红木食盒走了进来。兰芝面容恭顺,行礼得体:“奴婢见过沈嫔娘娘,贤妃娘娘特命奴婢送来燕窝,嘱咐娘娘好生将养,宫中风寒,切勿累着了身子。” 沈清欢微笑着点头:“有劳贤妃娘娘挂念。兰芝姑娘辛苦了。”她接过燕窝,嗅了嗅,眼神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冷意。这燕窝确实是上好之物,毫无异样。 【沈嫔这个贱人,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攀上了太后娘娘,竟敢抢了姐姐的风头!早晚让她好看!】兰芝心中骂骂咧咧,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 沈清欢心中冷笑,这只是贤妃的第一步试探。 果然,第二日,贤妃便亲自登门拜访棠梨宫。 “臣妾见过沈嫔妹妹。”贤妃一身华美的宫装,笑容温婉,丝毫不见平日里对沈清欢的倨傲,反而显得亲近有加。 “贤妃娘娘折煞臣妾了,娘娘身份尊贵,唤臣妾清欢即可。”沈清欢起身回礼,姿态谦逊,但眼神深处却暗藏锋芒。 两人落座,宫女奉上茶水。 “清欢妹妹不必如此客气。”贤妃亲切地握住沈清欢的手,语气真挚得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姐妹,“妹妹从冷宫回来,又立下大功,真是让本宫佩服万分。这些日子后宫事务繁杂,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姐妹们都想为太后娘娘分忧。” 【这个沈清欢,手段真是不一般。能让姐姐落到那般地步,绝不可小觑。】 【太后将凤印收回,摆明了是打算让心腹协理六宫。沈清欢深受太后宠爱,若能拉拢她,让她为我所用,借她之手除掉淑妃和德妃,待我登上协理之位,再寻机除掉她,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说她最近很受陛下青睐……哼,不过是个狐媚的手段。只要我能将她控制在手中,让她成为我的棋子,便能将后宫彻底掌控!】 贤妃的心声,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沈清欢耳边。她表面上贤良淑德,亲切和善,内里却充满了算计、野心和对沈清欢的利用。她所谓的“拉拢”,无非是想将沈清欢当成她争夺权力的工具。 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做出几分受宠若惊的模样。 “贤妃娘娘过誉了,清欢不过是误打误撞。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清欢的福气。”她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自己的“谦逊”和“感恩”,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单纯的、被恩宠的形象。 贤妃见她如此“识趣”,心中更加得意。 【哼,看来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但好驾驭的女人。只要稍加笼络,再许以高位,她就会乖乖听话。】 “清欢妹妹真是谦虚。论品行、论才情,妹妹都是极好的。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对妹妹赞不绝口。本宫想着,太后娘娘年纪大了,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姐妹们若能齐心协力,共同将后宫打理好,陛下也会高兴。”贤妃说着,又试探道,“不知妹妹对此有何见解?” 沈清欢心中早有盘算。她知道贤妃这是在试探她的立场和野心。 “贤妃娘娘说得极是。清欢初入宫闱,经验尚浅,若能有幸在太后娘娘和各位娘娘的教导下,为后宫尽一份绵薄之力,便是清欢的荣幸了。”她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新人学习者”的低姿态上,既不表露出过分的野心,也不拒绝合作,模糊了立场。 贤妃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她认为沈清欢这是在向她靠拢,表明了“服从”的姿态。 【这个沈清欢,看来是个聪明人。知道依靠本宫,才能在这后宫立足。很好,只要她愿意听话,本宫不介意给她一些甜头。】 “妹妹能够如此体谅太后娘娘,又这般谦逊好学,本宫真是越看越喜欢。”贤妃亲热地拍了拍沈清欢的手背,“日后若有不懂之处,尽管来问本宫,本宫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清欢回以感激的笑容:“多谢贤妃娘娘提点,清欢一定铭记在心。”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贤妃便起身告辞。沈清欢将她送到宫门口,礼数周全。 待贤妃的轿撵走远,沈清欢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眼中只剩下冰冷的警惕。 “主子,这贤妃娘娘今日怎么如此亲热?”青黛有些不解地问道。 “狼披上羊皮,终究还是狼。”沈清欢淡淡说道,“她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为她铺路罢了。” 她回想起贤妃心声中的内容。 【那个神秘组织……当年助我入宫?难道贤妃的上位,也并非完全靠着家世和恩宠,而是有幕后推手?】 【这个组织,与皇后的“那个人”是同一个吗?还是不同的势力?】 贤妃心声中关于“神秘组织”的只言片指,让沈清欢心中警铃大作。这比单纯的后宫争斗要复杂得多。一个能帮助妃嫔入宫,甚至可能影响宫廷局势的组织,其能量绝对不容小觑。这又是一个全新的线索,指向了更深层次的阴谋。 沈清欢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大和复杂。她必须更加谨慎,步步为营,才能在这步步杀机的宫廷中,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为自己和父亲讨回公道。 第45章 太后相助,权力倾斜 贤妃的试探,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后宫中蠢蠢欲动的野心。沈清欢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将那些心声一一记录,她知道,在后宫的棋盘上,没有任何一个棋子是无足轻重的。 就在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之际,太后娘娘的一个举动,无疑为沈清欢在后宫的地位,打下了一剂强心针。 这一日,慈宁宫。 太后娘娘的精神头比往日好了许多,她坐在暖阁里,手里捻着佛珠,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沈清欢在一旁为她研磨香料,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清欢啊,皇后被禁足,这凤印暂归哀家掌管,可这后宫事务繁杂,哀家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太后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不必忧心,自然会有贤能之妃为娘娘分忧。”沈清欢柔声应道,她知道,太后这是在为她铺路。 【贤妃?淑妃?德妃?她们都有自己的算盘,哀家信不过。倒是清欢这孩子,心思纯净,又对哀家一片真心。而且……她能把皇后拉下马,说明她有手腕,有心计,但又能藏得住。】 【哀家年纪大了,总要为皇帝和这后宫的未来考虑。清欢若能掌握一些实权,也能更好地帮衬陛下。何况,她还背负着她父亲的冤屈,哀家总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太后的心声中充满了对沈清欢的信任和深远的考量。她不仅仅是看中沈清欢的忠心,更看重她的能力和潜力。同时,她也隐隐将沈清欢视为自己权力的一种延伸,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传承者”。 果然,太后接着说道:“哀家思来想去,这后宫事务,不如先由你来协助哀家一二。你性子沉稳,又聪慧过人,哀家信得过你。” 沈清欢故作惊讶,连忙推辞:“太后娘娘,臣妾资历尚浅,恐难当此重任。况且,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贤良淑德且入宫多年……” “胡说!”太后嗔怪地打断她,“资历浅怕什么?有哀家在,谁敢说半个不字?贤妃和淑妃?她们都有自己的私心。你不用顾虑这些,只管放手去做。哀家相信你的能力。” 【就是要让那些老狐狸看看,哀家看中的人是谁!也让他们知道,哀家虽然老了,但眼睛还没瞎!】 太后心中充满了维护和提拔沈清欢的决心。 沈清欢见状,便不再推辞,恭敬地应道:“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懿旨,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太后娘娘厚望。” 就这样,一道口谕很快传遍了后宫:沈嫔被太后点名,协助掌管部分宫务,主要负责宫中采买与物资调配。 这消息一出,整个后宫哗然。 贤妃气得差点摔了茶盏。 【这个老太婆!竟然如此偏心!把这么重要的权力交给一个冷宫弃妃?!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贤妃心中怒火中烧,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 淑妃也面色凝重,但她更注重分析。 【太后这是摆明了要捧沈清欢上位。采买和物资调配,这可是后宫油水最丰厚的部门,也是最能培植势力的权力。】 【看来沈清欢不仅仅是陛下的宠妃,更是太后娘娘的心腹。此人绝不可轻视。】 德妃则显得更为冷静。 【太后将权力分散,不让任何一家独大。沈清欢虽得宠,但她没有家族背景,根基不稳。这反而是件好事,至少不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沈清欢在“听”着这些心声,心中波澜不惊。她知道,太后此举,看似简单,实则高明。既给了她实权,又不至于一下子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而采买和物资调配,更是收集情报,培植亲信的绝佳途径。 然而,在一次与太后讨论宫中冬季炭火采买事宜时,太后不经意间说出了一句话,让沈清欢心头一震。 “这冬炭的采买,要格外仔细。当年先皇时期,有一年冬日极寒,宫中炭火不足,闹出了大乱子。那年,宫中便有传闻,说是有妃嫔因为炭火不足,得了重病。后来,那妃嫔便被送去了‘冷月殿’,说是养病,其实……再也没出来。”太后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和落寞。 【冷月殿……那地方是宫中最阴暗的角落,专门用来囚禁犯了重罪,又不能处死的皇室罪人。】 【那妃嫔是先皇的宠妃,据说是因为偷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才被先皇一怒之下送了进去。】 【那东西……似乎与“天子之气”有关……】 太后的心声中,关于“冷月殿”和“天子之气”的模糊片段,让沈清欢的玉镯瞬间变得冰冷。这种感应,她只在极少数与玉镯本身相关的线索出现时才有过。 “冷月殿?”沈清欢不动声色地问道,“臣妾从未听闻宫中有此殿宇。” 太后苦笑一声:“那是先皇时期,专门设立的禁地。后来先皇驾崩后,为了避讳,便将那里封闭了,久而久之,知道的人也就少了。那里是禁地,清欢你可千万莫要靠近。” 【那块玉……似乎与冷月殿的秘密有关。当年先皇得到那块玉后,便性情大变,对任何觊觎皇权的人都格杀勿论。】 【后来,那块玉不知所踪,先皇也病重离世。若那块玉重现天日……恐怕又会引起腥风血雨。】 太后的心声中,关于“那块玉”的提及,再次让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发热。这明显是指向了她的玉镯! 沈清欢心中巨震。太后的话语和心声,竟然将“冷月殿”、“先皇”、“天子之气”以及“那块玉”联系在了一起!这冷月殿绝不仅仅是一个禁地,它似乎隐藏着与皇室最高权力,甚至与她的玉镯起源有关的惊天秘密。 她表面上对太后的话唯唯诺诺,心中却已经暗暗下定决心。 冷月殿,她必须去一探究竟! 第46章 玉镯异动,身世旧案线索浮现 太后将采买和物资调配的权力交予沈清欢,如同在后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沈清欢手握实权,每日除了处理宫务,便是暗中观察那些心声。她知道,这权力是双刃剑,既能护她,也能引来更多的觊觎。 然而,所有后宫的明争暗斗,都无法与她手腕上那枚玉镯所带来的震撼相提并论。 这一夜,月光如银,透过棠梨宫破损的窗户,洒落在沈清欢的床榻前。她今日处理了整日的宫务,虽然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清醒。白日里太后提及的“冷月殿”,以及那句“那块玉”,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她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触感冰凉。自从它激活以来,虽然带来了读心术的强大能力,但除了几次微弱的感应外,并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异动。 就在她沉思之际,玉镯突然发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耀眼的微光!那光芒不再是柔和的,而是带着一种急促的、仿佛在催促着什么的颤动。 这异变让沈清欢心头一紧,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刹那间,一股信息洪流涌入她的脑海,伴随着零碎而模糊的画面。 不是心声,而是……记忆? 画面如同破碎的琉璃片,拼凑成一幅幅诡异而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第一幕: 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癯,带着疲惫与焦急,他手中似乎拿着一张残破的地图,对着昏暗的烛火细细端详。他的眉宇间,是深深的忧虑和不甘。 第二幕: 男子在一个堆满书籍和卷轴的房间里,神色匆匆地翻找着什么。他口中喃喃自语,声音模糊不清,但沈清欢却仿佛“听”到了几个字眼:“……符文……山河……禁忌……” 第三幕: 画面猛然一转,男子跪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身上沾染着血迹,眼中是绝望与愤怒。他的面前,站着几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是朝中高官。其中一个身影,带着阴险的冷笑,仿佛在说些什么。 第四幕: 再次跳转,是父亲被押入大牢的场景。他瘦削的身影在铁窗后显得格外凄凉。外面,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泪眼婆娑,似乎在呼唤着什么。那是……母亲?而父亲的眼中,除了悲痛,还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决绝。 第五幕: 画面飞速闪过,一晃而过的是一个古老的符文,其线条复杂而扭曲,似乎在某个古老的图腾中隐藏着。这个符文与她在冷宫中从疯癫老妃子心声里听到的,以及丽妃私藏的违禁品上看到的符号,竟有几分相似! 第六幕: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模糊的山脉轮廓上,那山脉并非大启寻常山水,而是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隐藏着什么。山脉旁,似乎隐约闪过一个特殊的标记,像是一种……印记? 画面戛然而止,玉镯的光芒也随之隐去,恢复了最初的冰凉。 沈清欢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额头上渗出冷汗,心跳如鼓。 这些画面…… 那个中年男子,清癯的脸庞,焦急的神情……是她的父亲!虽然模糊,但血缘的羁绊让她瞬间确认。 父亲在寻找什么?那残破的地图、古老的符文、山河、禁忌……这些词语,无不透露着一个惊天大秘! 父亲的蒙冤入狱,难道不仅仅是因为巫蛊诅咒?背后还牵扯着比皇后和国舅爷更深、更高级别的朝臣?甚至,可能与某个古老的力量或秘密有关! 她曾以为父亲的案子,只是后宫争斗的牺牲品,是皇后为了铲除异己,顺手为之的嫁祸。可如今看来,这旧案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其背后可能牵扯着一个庞大的阴谋,甚至可能与这大启王朝的某个核心秘密有关! 那个古老的符文,在疯癫老妃子心声中出现过,在丽妃的违禁品中也出现过……这绝非偶然! 玉镯为何会突然“播放”这些画面?难道这些是它与她血脉相连后,给予她的“指引”?它为何要让她看到这些?是为了让她解开父亲的冤屈,还是为了让她完成某个更重要的使命? 沈清欢紧紧攥住手腕上的玉镯,心中的震惊与疑惑达到了顶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复仇,为父亲洗刷冤屈,但此刻看来,她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引导。 父亲寻找的到底是什么?那个符文的含义是什么?又为何牵扯到“山河”与“禁忌”? 她知道,这些画面不仅揭示了父亲旧案的冰山一角,更将她推向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宏大也更加危险的领域。 冷月殿、疯癫老妃子、丽妃的违禁品、父亲的旧案、神秘的符文、古老的地图……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一个被尘封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天下的秘密。 而玉镯,就是开启这个秘密的钥匙。 她不再仅仅是为了复仇而活,她的生命,似乎被赋予了更重要的使命。 第47章 调查父亲旧案,暗中收集信息 玉镯带来的模糊画面,如同深水炸弹,在沈清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父亲的冤案,远比她想象的复杂,牵扯着更宏大的秘密。复仇不再仅仅是个人恩怨,更关乎家族清白,甚至,那神秘的“山河”与“禁忌”。 她必须行动。 棠梨宫内,日复一日的宫务处理,让沈清欢的威望日益提升。她不再是那个无人问津的冷宫弃妃,而是太后面前的红人,皇帝眼中虽有疑虑却也日益看重的“沈嫔”。这份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涌动着她暗流涌动的调查。 深入老宫人的记忆: 沈清欢将情报收集的重心放在了宫中那些资格最老、阅历最深的老宫人身上。他们是宫廷的活历史,是无数秘密的亲历者和见证者。通过太后之便,她时常召见一些年迈的嬷嬷和公公,借由赏赐、问安、闲聊的名义,不动声色地激活读心术,从他们心底深处挖掘被岁月尘封的记忆。 “李嬷嬷,您伺候太后多年,可知这慈宁宫里,何处藏着最古老的物件?”沈清欢状似随意地指着殿内的一尊青铜鼎,实则心神已沉入李嬷嬷的心声。 【这沈嫔娘娘,对古物倒是上心。老奴在这宫里几十年了,见过的东西可多了……哎,说起来,当年沈大人出事的时候,宫里也人心惶惶的。】 【那沈大人,真是可惜了,那么年轻,那么有为……陛下当年也是被蒙蔽了,巫蛊那玩意儿,谁会信呢?老奴亲眼见过,沈大人平日里连杀只鸡都下不去手,怎么会去诅咒陛下?】 【那时候啊,整个朝堂都乱糟糟的,听说牵扯到好几位大官……户部尚书、兵部侍郎,还有那个……魏国公府!魏国公夫人当时还进宫哭求过皇后娘娘,说是魏国公府被牵连了,可皇后娘娘却置若罔闻。】 【唉,那件事之后,沈大人就……就没了。他家的老仆人,也都被发卖了,只有他夫人,好像被娘家接走了,可没多久也郁郁而终……真是造孽啊!】 “嬷嬷说的可是沈御史?”沈清欢不动声色地引导,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是啊是啊,就是沈御史!”李嬷嬷叹息一声,心声中又闪过:【沈御史出事那阵子,老奴还听小太监们私下里传,说沈御史当时正在查一个叫“黑水矿”的东西,那矿藏稀有得很,能造出很厉害的兵器,结果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就出事了。】 “黑水矿!”沈清欢心中巨震。这不就是退休老官僚心声里提到的“特殊矿藏”吗?而且,它还能造出“厉害兵器”!这背后牵扯的,绝不仅仅是贪腐,更可能是对国家安全的威胁! 拓宽情报网: 光靠宫内信息是不够的,沈清欢意识到,父亲的案件核心在前朝。她开始将小允子和青黛利用得更深入。 小允子凭借着机灵和善于攀谈的本事,每日借由采购宫外物资的名义,与各部尚书府、侍郎府的采买嬷嬷、管事们打交道。他总能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京城旧事,或是一些老官员的八卦上。 一日,小允子带回一份采购单,同时向沈清欢汇报: “主子,奴才今日去了兵部侍郎府的采买处,那里的周管事,喝了奴才几杯茶,嘴就有点管不住了。” 沈清欢眼神一亮:“他说了什么?” “他说啊,最近兵部有位姓王的侍郎,总是和魏国公府的人走得很近,还常常私下里去一处叫‘幽兰阁’的地方,行事很神秘。” 沈清欢心念一动,立刻激活读心术,锁定小允子心中残留的周管事心声: 【这小允子真是个上道的,几杯茶就把我哄得晕头转向。不过说起来,王侍郎最近确实奇怪,整日神神秘秘的。】 【他老是去幽兰阁,那地方可不是什么正经去处,听说是什么文人雅士聚会,可我总觉得怪怪的,以前是赵国舅常去,现在赵国舅倒了,王侍郎又接手了……】 【上次王侍郎喝多了,还嘀咕什么“黑水,黑水,那是陛下的心头肉,谁敢动,就得死……”】 【嘿,他还说,当年沈大人就是因为碰了这玩意儿,才惹来杀身之祸的!】 “幽兰阁!”沈清欢记下了这个名字,这很可能就是赵国舅和魏国公府共同的秘密据点。而“黑水”再次被提及,重要性不言而喻。 青黛则利用她的医术,与一些看病的老仆妇们搭上话。她偶然得知,京郊有一个隐居的老郎中,曾是太医院的退休太医,因当年一桩“冤案”心灰意冷,隐居不问世事。 沈清欢当即派青黛假借为太后求取偏方之名,前往拜访。 青黛回来后,神色有些激动:“娘娘,那位林老太医,医术果然高明。奴婢按您吩咐,提起了沈御史的名字,他……他当时身体僵了一下,心声里闪过好多画面!” 沈清欢立刻追问:“他说了什么?” “他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只说医者不问朝政。但他的心声里……”青黛回忆着,眼中带着震撼,“他心声里说,当年沈大人并非死于巫蛊,而是被人……被人用一种极其隐蔽的慢性毒药害死的!那种毒药,中毒后,身体会渐渐衰竭,最终呈现出类似巫蛊反噬的症状。” 沈清欢的指尖冰凉:“慢性毒药?!”这和太后所中的毒药性质何其相似! “是!他还说,当年有只‘黑手’,从户部一直伸到了大理寺,将沈大人所有的证据都抹除了,还伪造了许多沈大人与巫蛊相关的证据!” 【那黑手,太可怕了!它能操控户部的账目,也能影响大理寺的判决!简直是只手遮天!当年林某也曾试图伸张正义,却差点惹来杀身之祸……那幕后之人,身份绝不简单,甚至可能与皇族有关!】林老太医的心声在青黛脑海中回响。 沈清欢的脸色铁青。当年她以为是皇后诬陷,可皇后只是个执行者!幕后真正的黑手,能够掌控户部账目、影响大理寺判决,甚至能使用如此隐蔽的慢性毒药,其势力之庞大,简直难以想象!这黑手,是否与皇族有关? 她紧握双拳,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父亲蒙冤,不仅仅是因为巫蛊诅咒,更因为触碰了“黑水矿”这个巨大的利益蛋糕,并被一个势力滔天的“黑手”精心谋害! 而那“黑手”的范围,甚至比魏国公府还要深广! 第48章 玉镯指引,禁忌之地初现 棠梨宫,夜深人静。 沈清欢独坐在窗前,烛火跳跃,映照出她沉思的面庞。白天收集到的关于父亲旧案的零星线索,在脑海中反复回荡。魏国公府、黑水矿、幽兰阁、慢性毒药、乃至那个只手遮天的“黑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庞大而隐秘的阴谋。 她抬起手腕,冰冷的玉镯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光,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内心的波澜。每一次使用读心术,它都会变得更冷,每一次充能,它又会散发出温润的能量。她知道,这玉镯绝非寻常之物,它与她的身世,与父亲的旧案,甚至与那个被封印的秘密,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玉镯忽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灼热感。那感觉并非充能时的温和,而是带着一丝急迫,一丝召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被唤醒。 她低头看去,只见玉镯上原本只是内敛的微光,此刻竟变得活泼起来,丝丝缕缕的碧绿光线从镯身流淌而出,缠绕在她皓腕之上,如同拥有生命般跳动。更诡异的是,这些光线不再是漫无目的地闪烁,而是凝结成一道笔直的、细如发丝的光束,透过窗户,笔直地射向夜色深沉的皇宫。 沈清欢的心跳骤然加速。这光束,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牵引力,吸引着她的目光,甚至她的灵魂。 她小心翼翼地循着光束的方向看去。那光束穿透重重宫殿的屋檐,绕过假山楼阁,最终停留在皇宫的西北角——那里,是少有人踏足的禁区。 皇宫的西北角,常年荒芜,宫中传闻那里闹鬼,是几处废弃的冷宫旧址。其中,有一座名为“冷月殿”的破败宫殿,传说曾有先皇的宠妃因触犯禁忌而被囚禁于此,最后疯癫而死。殿前有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井口常年被厚重的青石板封住,周围杂草丛生,阴气森森。 光束,赫然指向那口枯井。 枯井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沈清欢只觉心跳如擂鼓,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奇与恐惧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玉镯的指引,似乎是通往某个禁忌之地的钥匙。 就在她凝神注视之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仿佛跨越了无尽的岁月和空间。 那声音,古老而沧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释然,像是压抑了千年万载的叹息。 “终于……觉醒了……” 沈清欢猛地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不属于棠梨宫的任何宫人,也不属于皇宫内任何她熟悉的气息。它太古老了,古老到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 她屏住呼吸,全身戒备,努力去捕捉那声音。 微弱的叹息声似乎还在继续,却变得更加模糊,如同飘渺的烟雾,难以捕捉具体的词句。但她还是隐约听到几个断续的音节,如同耳语般在灵魂深处回荡: “……玉……魄……宿命……劫……” 玉……魄?宿命?劫? 沈清欢的瞳孔骤然紧缩。玉魄,这个词,曾不止一次出现在与玉镯有关的模糊感应中。宿命和劫,则充满了沉重的预示。 这不仅是玉镯能力的觉醒,更是某种古老传承的开启。那叹息声,是何人所发?是玉镯本身的“意识”?还是某个被囚禁在禁忌之地,等待玉镯觉醒的古老存在?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父亲的旧案,仿佛只是揭开这巨大谜团的一角。这玉镯,这叹息,这预言,都指向了一个远超后宫争斗的宏大世界。 她知道,她必须前往那禁忌之地,那口枯井,去寻找玉镯所指引的真相。那里,或许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也或许是她真正命运的开始。 手腕上的玉镯此刻又恢复了平静,但那道指引的光束,以及耳边那古老的叹息声,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心底。 今夜无眠,沈清欢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与对命运的抗争。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者,她已经踏上了一条探寻古老秘密的道路。 第49章 皇帝的复杂态度与内心挣扎 清晨,沈清欢从玉镯的异动和古老叹息声带来的震撼中逐渐回神。那枚指向冷月殿枯井的光束,那耳边缭绕的“玉魄”、“宿命”、“劫”的预言,都让她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局势,远比想象中要宏大和复杂。然而,眼下她仍身处宫廷,即便是要探寻禁忌之地,也需先稳住后宫,处理好与皇帝的关系。 乾清宫,御书房。 奏折如山,堆满了萧衍的御案。赵国舅的案子虽然告一段落,但后续的余波仍在朝堂上激荡。萧衍的心情复杂,一方面为铲除了一颗毒瘤而感到轻松,另一方面,又因牵扯之广而忧心忡忡。 “去,宣沈嫔觐见。”他忽然放下手中的朱笔,对身边的苏公公吩咐道。 苏公公领命而去,心中嘀咕着:【陛下最近宣沈嫔的次数可真是越来越多了,看来是真得宠了。】 沈清欢很快便抵达乾清宫。她知道,皇帝的召见,绝不仅仅是闲聊。 “臣妾参见陛下。”沈清欢盈盈下拜,姿态恭敬,不卑不亢。 “起来吧,沈嫔。”萧衍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含着几分审视。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素雅的宫装,却掩不住眉宇间那股历经风霜后的从容与睿智。他心底不禁升起一丝疑惑:【这沈清欢,入宫前不过是御史之女,在冷宫待了那么久,为何如今却像脱胎换骨一般?她对后宫的把控,对人心的洞察,甚至比皇后还要敏锐几分。】 “国舅赵远山一案,沈嫔功不可没。若非你察觉蹊跷,又及时提醒,朕恐难在短时间内拔除此獠。”萧衍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赏。 【此女之谋略,简直是深不可测。她是如何在冷宫中知晓国舅的秘密,又是如何能在第一时间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证据?】萧衍的心声,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警惕。 沈清欢心中了然,皇帝果然在怀疑她。她微微一笑,从容道:“陛下谬赞。臣妾不过是命悬一线时,凭着求生本能胡乱挣扎罢了。至于那些证据,也是天佑陛下,让其恰好显露。” 【命悬一线?求生本能?】萧衍冷笑一声,【若求生本能能有如此精准的洞察力,那这世间便没有奸臣了。她太聪明了,聪明得让朕有些……】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一个更深层次的念头浮现出来:【她的父亲,沈御史,当年也是个极有才华,却又极不安分的。若非当年……】 皇帝的心声戛然而止,却让沈清欢的心猛地一沉。果然,父亲的旧案,在他的心底,从未真正被抹去。 “沈嫔,朕听闻,你近日在后宫的调配事务上,颇有建树。”萧衍转换话题,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但那丝审视并未消退,“太后对你赞不绝口。你可愿多为朕分忧?” 【朕需要一个能帮朕稳定后宫,甚至能替朕处理一些隐秘事宜的人。皇后已废,贤妃心机太重,其余妃嫔难当大任。沈清欢,她是个好棋子,但……朕能完全信任她吗?】萧衍的心声中,信任与忌惮交织,矛盾重重。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不是棋子,她是下棋人。她知道,此刻必须表现出她的“价值”,同时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异类”。 “臣妾愿为陛下分忧。只是臣妾毕竟出身低微,资历尚浅,恐难胜任。”她故意谦逊,同时心中也激活读心术,捕捉萧衍的反应。 【她果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懂得藏拙,这比那些只会争宠的女人强多了。但她口中的“资历浅”,可信吗?她能做到这些,绝不是简单的“资历浅”能解释的。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萧衍的眼神深邃,突然话锋一转:“沈嫔,你可曾听说过,这宫中有些地方,是极少人踏足的禁区?”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跳,她面不改色,柔声道:“臣妾初入宫时,曾听闻一些坊间传闻,说是宫中有些荒废的冷宫旧址,多有鬼怪之说,是以少有人去。” 【鬼怪之说?呵,不过是些愚昧之言。】萧衍心中不屑,【她似乎并不知晓冷月殿的真正秘密,还是说,她在装傻?当年父皇为何要在冷月殿的枯井下布下那样的禁制?那口枯井,难道真的与沈清欢的家族有关?父皇当年似乎提过一些,但朕那时年幼,并未深究。】 沈清欢呼吸一窒。皇帝心中闪过的这些念头,彻底证实了她昨夜的猜测。冷月殿的枯井下,果然藏着秘密!而且,这秘密似乎与她的家族,甚至与先皇都有关联! 萧衍的目光定在她手腕上的玉镯上,眼神不经意地停留了片刻。 【这玉镯……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没有深究,或许是某位嫔妃的旧物,他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沈清欢感受到玉镯在那一瞬间的微微发热,心头警铃大作。皇帝虽然不知道玉镯的秘密,但潜意识中对它的熟悉感,让她更加警惕。 “陛下可是身体不适?”沈清欢见他眉头微蹙,连忙关切地问道。 萧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无妨,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他凝视着沈清欢,眼神中充满了矛盾,既想将她作为棋子,又担心她这颗棋子过于强大,甚至反噬。 “朕打算将宫中采办与部分内务交由你来处理。沈嫔,你可有信心?”萧衍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先用她来巩固后宫,也让她暴露更多。若她当真有异心,或能力过甚,朕也自有应对之策。】 沈清欢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再次恭敬下拜:“臣妾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这份权柄,是她梦寐以求的。有了它,她就能光明正大地扩大情报网,调动更多资源,甚至……想办法接近那禁忌之地! 退出乾清宫,沈清欢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皇帝对她的态度,就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信任、忌惮、欣赏、怀疑,各种情绪交织。但他对父亲旧案的疑虑,以及对冷月殿枯井的隐约提及,都为沈清欢的下一步行动指明了方向。 她知道,皇帝虽为九五之尊,却也并非全知全能。她所拥有的读心术,便是她最大的优势。而她,必须步步为营,利用皇帝的矛盾心理,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空间。 第50章 谋划反击,锁定皇后剩余力量 从乾清宫回来后,沈清欢并没有立刻投入到宫务的处理中,而是将自己关在棠梨宫内,细致梳理着这一日所获得的所有信息。皇帝的疑心与试探,他心中对父亲旧案的隐晦提及,以及对冷月殿枯井的某些“熟悉感”……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与这个古老皇朝的深层秘密紧密相连。 但眼下,她仍需处理好后宫的残局。皇后虽然被禁足,国舅爷也已落马,但皇后的势力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连根拔起。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党羽,就像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给她致命一击。 她召来了小允子和青黛,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小允子,你去尚宫局探听一下,最近是否有宫女太监无故失踪,或是出现异常调动。青黛,你着重关注一下各宫的采办情况,尤其是坤宁宫和贤妃那边,看看她们的物资进出是否有异常。” “是,主子!”两人领命而去,如今的棠梨宫,早已不是昔日冷宫破败的模样,沈清欢的气场也完全不同于初入宫时,他们对她充满了敬畏和忠诚。 沈清欢闭上眼睛,玉镯微光闪烁,她开始将心神沉入整个后宫的心声网络。她知道,皇后党羽中,必然有某个关键人物,掌握着其残余势力的命脉。 【皇后娘娘吩咐了,最近风声紧,所有行动都要小心,不能再出差错。那批东西,务必要在半月之内送出去……】 这是来自尚宫局一位掌事女官的心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和秘密。沈清欢心头一动,锁定了这个目标。此女官名叫孙氏,掌管尚宫局的人事调动与部分物资登记,是皇后身边的一条“老狗”。 【那批东西?什么东西?】沈清欢心念一转,继续深入监听孙氏的心声。 孙氏的心声中,画面如同走马灯般闪过:一些账册,上面记录着大笔的“额外支出”;一些被秘密运出宫的箱子,箱子里似乎是上好的丝绸和一些价值不菲的古玩字画。 【这批货要是能顺利脱手,国舅爷那边虽然完了,但至少能保住皇后娘娘手头的一些私产,也好为日后东山再起做准备。只是这“听雨楼”的人,狮子大开口,胃口越来越大……】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颤! “听雨楼”! 这个名字,让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之前在冷宫中,那个疯癫老妃子偶尔呓语中提及的“江湖组织”。她也曾听闻坊间流传,江湖上有一个神秘的“听雨楼”,专门替人消灾解难、传递消息,甚至买卖情报,势力庞大,渗透极深。 她之前收集到的关于“古玉”的线索,也曾隐约指向某些江湖势力,但那时只是模糊的印象,如今“听雨楼”的名字如此清晰地出现,无疑是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关键点! 【那块古玉的消息,听雨楼也一直派人在查。只是陛下最近盯得紧,又加上国舅爷那边出了事,这活儿变得越来越难办。希望二皇子那边能有所进展吧。】 孙氏的心声,像一道惊雷劈开沈清欢脑海中的迷雾。 古玉!听雨楼不仅做秘密交易,还与皇后一起,暗中追查古玉的下落!而这古玉,很可能就是自己手腕上的玉镯! 更让她震惊的是,孙氏的心声中,竟然提到了“二皇子”! 【二皇子最近与丽妃的母族走得很近,丽妃虽然被贬入冷宫,但她母族的力量仍不容小觑。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二皇子通过丽妃母族,暗中与听雨楼建立更直接的联系,为日后铺路。】 沈清欢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原来皇后并非完全被动,她竟早已在为自己找寻退路,甚至将触手伸向了皇子,企图利用他来联络江湖势力,继续她的阴谋!这心机之深,布局之远,远超她的预料! 她收回心神,眸光变得如同寒星般锐利。 皇后,你真是好算计!竟然将势力渗透到江湖,甚至拉拢皇子!这不仅是宫斗,更是对皇权的巨大威胁! 她知道,针对孙氏的布局,已经不能仅仅停留在贪腐和私运物资的层面上。她必须从孙氏身上,彻底撕开皇后与江湖势力勾结的口子。 她立刻召回小允子和青黛,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小允子,你去联系之前收服的尚宫局太监,让他们密切注意孙氏的行动轨迹和异常接触人员。青黛,你传令下去,宫中所有外来物资的进出,都要加倍严查,尤其是那些打着‘贡品’、‘赏赐’旗号的。” “是,主子!”两人从未见过沈清欢如此严肃,立刻感受到事情的重大。 沈清欢又吩咐小允子:“你再去打听一下,二皇子最近都与哪些人接触频繁。尤其要注意,他是否与冷宫中的丽妃有过任何形式的通信。” 她要布一个更大的局。 既然皇后不甘失败,既然她勾结江湖,甚至试图拉拢皇子,那她便将这些罪行全部揭露,让皇后再无翻身可能! 她的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反击计划: 釜底抽薪: 锁定孙氏的私运物资,人赃并获,彻底切断皇后在宫外的财路。 顺藤摸瓜: 通过孙氏,深挖“听雨楼”在宫中的渗透,找出皇后与江湖势力勾结的证据。 敲山震虎: 适时揭露二皇子的某些异动,让皇帝警觉,从而进一步孤立皇后。 沈清欢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更宏大斗争的开始。江湖势力“听雨楼”,古玉,还有二皇子的异心……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 她,沈清欢,将成为这张网的编织者,也将是将其彻底掀开的执棋人! 第51章 皇后心腹的覆灭,连根拔起 棠梨宫内,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将光斑洒在楠木地板上。沈清欢手捧一盏温茶,却无心品尝,她的思绪早已如棋盘般铺开。 孙氏,那个尚宫局的掌事女官,是皇后党羽中的一个关键节点。斩断这条线,不仅能截断皇后的财路,更能顺藤摸瓜,挖出“听雨楼”在宫中的渗透,甚至揭露二皇子的野心。 “小允子,青黛。”她轻声唤道。 两人立刻躬身上前:“主子有何吩咐?” “你们去散布一个消息。”沈清欢的眼神沉静如水,却带着一丝冷冽的寒光,“就说……宫中正在彻查前段时间的份例克扣案,尤其是针对那些私自挪用宫内物资的官员。” 小允子不解:“主子,这案子不是已经查清了吗?” “查清了是查清了,但皇帝陛下对这股贪腐之风,深恶痛绝,要求尚宫局进行内部自查,并限期上报自查结果。”沈清欢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记住,要让孙氏听到这个消息,并且要让她相信,这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死命令。” 青黛闻言,立刻明白了沈清欢的意图:“主子是想……逼孙氏狗急跳墙?” “正是。”沈清欢呷了一口茶,“她手中握着皇后的私产,又与‘听雨楼’有勾结。一旦听到风声,必然会担心这些秘密曝光,急于销毁证据,或是加快物资转移。届时,她会露出马脚。” 小允子和青黛立刻领命而去。 …… 消息果然如沈清欢所料,迅速传到了孙氏的耳中。 尚宫局内,孙氏的脸色煞白。她的心声瞬间炸开:【该死!怎么会这样?皇帝陛下不是已经放过这事了吗?难道是赵国舅倒台,火烧到这边来了?】 【不行,我必须尽快把那批东西送出去!皇后娘娘的私产,绝对不能落在陛下手中!而且,听雨楼那边还等着那块古玉的消息,我绝不能让这事儿牵连到皇后娘娘!】 孙氏的慌乱,在沈清欢的读心术下无所遁形。她得知,孙氏正计划在三天后的一个宫外采买日,将一批关键的账本和一些与“听雨楼”交易的信物秘密运出宫。 这个机会,沈清欢绝不会放过。 她找到了王嬷嬷和李公公,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嬷嬷,公公,这次行动至关重要,关乎着皇后娘娘能否彻底倒台。”沈清欢语气凝重,“届时,我需要你们在宫外采买时,‘不经意’地与孙氏的马车发生冲撞,制造混乱。” 王嬷嬷和李公公对视一眼,他们早已被沈清欢的手段和能力所折服,此刻更是心潮澎湃。能够亲手将皇后党羽连根拔起,何尝不是一种复仇? “娘娘放心,老奴和老身必不辱命!”王嬷嬷沉声应道。 …… 三天后,宫外采买日。 京城东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孙氏坐在一辆看似普通的采买马车内,心中忐忑不安。马车内,几个上锁的箱子被棉布严密包裹,里面装的正是皇后私产的账本和一些与“听雨楼”的交易信物。 “快!再快些!”孙氏催促着车夫,额头已渗出冷汗。 就在这时,一辆载满米面的马车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车夫似乎是打了个盹,一下子撞上了孙氏的马车。 “嘭!” 一声闷响,孙氏的马车剧烈摇晃,车身倾斜。那几个被严密包裹的箱子,其中一个竟然在冲撞中松了绑,从车厢内滚落下来,摔在地上。 “啊!”孙氏惊呼一声,想去捡拾,但已经来不及了。 箱子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木质的边缘在石板路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最终,箱盖在惯性下掀开,露出里面被油纸包裹的账本和几枚刻有特殊纹样的木牌。 “哎哟,孙姑姑,您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王嬷嬷。她带着李公公和几个棠梨宫的宫人,装作路过,此刻“关心”地走了过来。 孙氏脸色煞白,她看到王嬷嬷的眼神时,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王嬷嬷假意上前搀扶,眼角余光却迅速扫过地上的账本和木牌,心中暗自与沈清欢的指示对照。 【这老不死的,她怎么会在这里?!】孙氏的心声中充满了惊恐,【该死,这些东西怎么会掉出来?这下完了,要是被人发现……】 “孙姑姑,这是什么啊?摔坏了可不好。”李公公也凑了过来,他弯下腰,佯装好奇地拿起一本账本。 “别碰!”孙氏猛地抢过账本,动作太过急切,却反而让更多账页散落开来,上面赫然写着“私运宫产”、“与听雨楼交易”、“古玉线索”等字样,虽然是隐晦的代号,但其内容之敏感,足以让任何一个朝廷官员心惊肉跳。 周围的百姓和路过的官员、商贩,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吸引,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的目光好奇地落在散落的账本上,虽然不明白其中含义,但孙氏的慌乱和王嬷嬷、李公公的“无意”关注,却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的禁军正好经过此地。领头的是禁军副统领,他目光如炬,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异常,立刻上前查问。 “何事喧哗?!”副统领沉声喝道。 孙氏顿时如坠冰窖,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心如死灰地看向王嬷嬷,王嬷嬷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她明白,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陷阱! 【沈清欢!是沈清欢这个贱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孙氏的心声中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不解。 【这个贱人,她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皇后娘娘,您一定要小心!她……她身上有股邪门的力量!她知道所有秘密!她能听到……她能听到……】 孙氏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心声被沈清欢尽数捕获,那股对“邪门力量”的恐惧,和对“知道所有秘密”、“能听到”的震惊,让沈清欢的玉镯瞬间发出了一阵微微的刺痛感。 沈清欢在棠梨宫中,通过玉镯,清晰地“看”到了东市发生的一切,也听到了孙氏临近覆灭时的所有心声。 玉镯的刺痛感,让她意识到孙氏的“恐惧”并非空穴来风,她似乎真的触及到了玉镯能力的某个禁区,或者说,玉镯对这种“被窥探”的恐惧,产生了某种本能的防御。 “把人带走!”禁军副统领一声令下,孙氏和她的马车被迅速控制。地上的账本和信物也被禁军收缴,成为确凿的罪证。 东市的混乱很快平息,但孙氏被带走的消息,却如同插了翅膀,飞速传回宫中。 乾清宫内,皇帝萧衍听到奏报,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亲自审阅了从孙氏那里搜出的账本和信物,尤其当看到其中涉及“听雨楼”和“古玉”的隐晦记录时,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听雨楼……”萧衍轻声念叨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关于这个江湖组织的传说,但从未想过,它会与自己的后宫联系起来。 【皇后,你竟敢勾结江湖势力?】皇帝心中,对皇后的恨意达到了顶点,更有一种被背叛的耻辱感。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 皇后在听到孙氏被捕的消息时,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她跌坐在凤榻上,手脚冰凉。 【不可能!孙氏是我的心腹,她绝不会露出马脚!难道……】皇后心中,闪过沈清欢那张平静却洞悉一切的脸。 【那个贱人……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竟然能将我的所有布局都看穿?!她……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皇后心声中的绝望与恐惧,甚至掺杂了一丝对沈清欢的“邪异”的惊惧。她意识到,沈清欢并非普通的嫔妃,她的能力,远超常人理解。 而这,正应了孙氏临死前的那句心声:“她能听到……她能听到……” 沈清欢此刻正坐在棠梨宫,她知道,皇后党羽的核心力量,已经被她连根拔起。但孙氏和皇后的心声中,都提到了“古玉”,提到了“听雨楼”,这让沈清欢意识到,她所面对的,不仅仅是后宫的争斗,更是一个庞大而神秘的江湖势力。 她手腕上的玉镯,此刻散发出微弱的、不为人知的温热。它在回应,也在指引。 第52章 皇后最后的挣扎与疯狂 孙氏被捕的消息,如同压垮皇后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彻底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坤宁宫,幽闭如同囚笼。往日的金碧辉煌,此刻只剩下死寂和腐朽的气息。皇后披头散发,双眼布满血丝,在殿内来回踱步,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低语。 【孙氏那个蠢货!她怎么会失手?!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秘密,都压在她身上了!】 【沈清欢……又是沈清欢!这个贱人!她究竟是什么东西?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她简直是恶魔!】 皇后的心声如同狂风暴雨,带着无尽的怨恨和恐惧,尽数涌入沈清欢的脑海。 沈清欢此刻正坐在棠梨宫内,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听着皇后近乎癫狂的心声。她知道,这只是皇后临死前的疯狂挣扎。 “主子,皇后娘娘那边……传闻她快疯了。”青黛轻声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疯?”沈清欢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她继续“听”着皇后的心声,发现皇后已经开始计划最后的反扑。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萧衍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他绝不会放过我!除非……除非我能先一步除掉沈清欢!】 【我还有一张底牌……那个人……她不会放过我,除非……我能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颤。皇后心声中的“她”,以及那句“她不会放过我……除非我能完成她交代的事情”,让她意识到,皇后并非这场阴谋的最终主使。皇后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强大、更隐秘的幕后黑手,对皇后有着绝对的掌控力,甚至能决定她的生死! 【我必须买通狱卒!我必须逃出去!我要把沈清欢碎尸万段!】皇后的心声变得更加疯狂,【我要找那个……那个老不死的去求救!她一定能帮我!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 “那个老不死的?”沈清欢眉头紧锁。是太后?不像。太后心性善良,且与皇后早已貌合神离。是宫中某个退隐的老嬷嬷?还是……冷宫中那个疯癫的老妃子? 她立刻想到了冷宫中那个疯癫老妃子,以及她口中偶尔冒出的关于“山河玉魄”的只言片语。 【不……皇后不可能找那个老疯子。】沈清欢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个老疯子本身就是被冷宫的,自身难保。那么……是皇后的家族,或是某个被她隐藏很深的老人?】 她立刻吩咐小允子和青黛:“去暗中打听一下,皇后家族中,可有什么辈分极高,但行事隐秘,或者已经‘病故’却并非真正故去的老人。” 同时,她也加强了对坤宁宫以及大理寺狱卒的监控。 果然,仅仅半日之后,坤宁宫内便传来消息。 皇后在殿内大闹,摔砸物品,甚至用自己的指甲在墙上刻画着血迹斑斑的咒骂。她的心声也变得更加混乱,夹杂着对皇帝的怨恨、对沈清欢的诅咒,以及对“那个她”的恐惧与求助。 【血书……对!血书!我写血书,控诉沈清欢的妖孽!控诉萧衍的薄情!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写下来!我要让世人知道真相!】 【但不能被她知道……她能听到……她能听到……】皇后的心声在提起“能听到”时,明显变得颤抖和恐惧。 沈清欢冷笑。她知道皇后试图用血书来诬陷自己,但在她的读心术面前,这种小把戏根本无所遁形。 她立刻命人将皇后的“疯癫”夸大其词地传出去,并让人在皇后寝殿附近,暗中布置下人手。 果然,在夜深人静之时。 一个平日里不起眼的扫地太监,被皇后用一枚金簪子收买,偷偷溜进了坤宁宫。 【娘娘,奴才替您送信,定会将您的血书送到……】太监的心声中,充满了贪婪和一丝不安。 皇后用颤抖的手,将一封写满血字的信递给太监,上面赫然写着对沈清欢的各种诬陷和对皇帝的咒骂。 “快去!一定要送到太后手中!!”皇后低吼道,她的眼中充满了最后的希望。 【太后?太后怎么会信你这疯子的血书?】太监心中腹诽,【还不是送到陛下手中,陛下看你如何辩解?】 然而,这封血书根本没有机会送到任何人手中。 当太监鬼鬼祟祟地走出坤宁宫时,早已等候多时的禁军侍卫瞬间将其拿下。 “是谁派你来的?手中拿的是什么?!”禁军侍卫厉声喝问。 太监吓得浑身哆嗦,【完了!被发现了!沈清欢那个贱人!她怎么会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手中的血书便被禁军侍卫夺走。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耳中。 萧衍看着那封扭曲的血书,上面对沈清欢的恶毒诅咒和对皇室的诋毁,让他勃然大怒。 “皇后已然癫狂至此!来人!彻查!与此太监有牵连者,一律严惩!皇后…即日起,将她彻底锁入坤宁宫偏殿,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只给她留一日三餐!若再有异动,格杀勿论!”皇帝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他的心声中,对皇后的最后一丝情谊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愤怒和一丝厌恶。 【这个女人,彻底毁了她自己!她再也回不去了。】 坤宁宫内,皇后被禁军侍卫强行拖入偏殿,铁链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萧衍!你不能这样对我!沈清欢!你这个妖女!我不会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皇后的尖叫声和咒骂声回荡在偏殿内,被铁链禁锢的她,彻底陷入了疯癫。 然而,她的心声中,那份对“她”的恐惧,却始终没有消散。 【她……她不会放过我的……除非我能完成……】 这模糊的“她”,以及皇后背后更深的秘密,再次让沈清欢的心弦紧绷。 第53章 玉镯新功能:被动窃听,增强感知 皇后被彻底禁锢,坤宁宫的喧嚣归于死寂,但整个后宫的暗流却从未停止。 沈清欢并未因皇后的倒台而放松警惕。她深知,真正的敌人还潜藏在暗处,那个能让皇后都感到恐惧的“她”,才是真正需要提防的。 这段日子,沈清欢发现手腕上的玉镯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最初,玉镯的能力需要她主动集中精神才能“听”到心声,且距离有限。但现在,她常常能在无意识间,捕捉到一些零星的心声片段,即使那些人并不在她近旁。 这日清晨,沈清欢在棠梨宫内用膳。她正想着今日的宫务安排,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阵模糊而微弱的心声。 【……那批货……今晚子时……后门……】 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丝紧张和警惕。 沈清欢心中一动,她环顾四周,棠梨宫内只有青黛和小允子在忙碌,他们心声平静。这声音明显来自宫外,甚至可能是皇宫的另一端。 她闭上眼,尝试着去“捕捉”这股心声的源头。玉镯传来一阵轻微的温热,她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被无形地延伸开来。 【……务必送到……不能有失……】 这次,心声清晰了一些,伴随着一丝焦躁和担忧。 沈清欢试着将感知力向心声传来的方向延伸。她能感觉到,那声音似乎来自宫墙之外,某个隐秘的角落。 这种被动接收心声的能力,让沈清欢感到一阵惊喜。这意味着她的情报网将更加广阔,即使不刻意去“听”,也能捕捉到许多关键信息。 更让她惊讶的是,玉镯似乎还赋予了她一种对危险的超凡感知。 午后,沈清欢独自在棠梨宫的花园中散步。园内繁花似锦,蝶舞蜂飞,一派祥和。然而,就在她路过一片月季花丛时,玉镯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一股若有似无的恶意,如同冰冷的蛇信,瞬间袭上她的心头。 她立刻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花丛深处,绿意盎然,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个角度……如果她再往前两步……】 一个微弱的心声,带着一丝阴鸷,瞬间传入沈清欢脑海。 她心中一凛,脚步纹丝不动。她知道,这是玉镯在警告她,前方有危险! 她循着那丝恶意,缓缓转向月季花丛的另一侧,目光落在一块嶙峋的假山石上。 【竟然停下了?哼,算她命大!】 这心声带着一丝不甘,却也证实了沈清欢的猜测。有人在暗中监视她,甚至可能意图不轨! 她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绕开了那块假山石,走向另一条小径。她知道,那个人此刻一定隐藏在假山之后,正恼怒于她的“第六感”。 这种对杀意和恶意的精准感知,让沈清欢感到无比振奋。这就像是给自己穿上了一层无形的防护衣,让她在危机四伏的后宫中,拥有了更强大的自保能力。她可以提前规避危险,甚至反过来设下陷阱。 “青黛。”回到寝殿后,沈清欢不动声色地吩咐道,“去查查,今日午后,可有什么可疑之人靠近棠梨宫外围,尤其注意假山附近。” “是,主子。”青黛应下,并未多问。 入夜,沈清欢在静室中打坐,试图进一步探索玉镯的能力。 她集中精神,感受着玉镯与自身精神力的连接。她发现,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玉镯不仅能被动接收心声,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让她对周围的“气场”产生感应。 她将精神力向外延伸,感受着皇宫深处那些宏伟的建筑。 突然,一股极其强大的心声,如同洪钟大吕般,轰然撞入她的脑海。这心声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意蕴,似乎并非属于活人,更像是某种记忆或残魂。 【……古玉……山河……归位……】 声音模糊,却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厚重。 更让沈清欢震惊的是,伴随着这股心声,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那是一张残缺的地图! 地图上勾勒着皇宫的轮廓,但与她平时所见的皇宫地图大相径庭。上面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路径,其中一条蜿蜒的暗道,似乎直通某个隐秘的地下宫殿。 而这张地图的中心,赫然画着一个与她手腕上玉镯纹样相似的图案! 画面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沈清欢一人在原地,心跳如鼓。 她立刻明白,这不仅是玉镯能力的升级,更是对她使命的进一步指引!这地图,很可能就是通往玉镯起源、山河玉魄,以及她父亲旧案真相的关键! 那个古老的心声,究竟是谁的?是玉镯自身的记忆?还是某个强大存在的残魂?而这张地图,又指向何处? 沈清欢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兴奋。玉镯的每一次升级,都让她离真相更近一步,也让她所背负的使命愈发清晰。 第54章 皇帝探视冷宫皇后,内心博弈 坤宁宫,如今已是冷清异常。昔日金碧辉煌的大殿,被一层厚厚的灰尘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萧索。 皇后,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掌控后宫生杀大权的主位者,如今只着一袭素衣,形容枯槁,头发散乱,被困在一方狭小的院落里,连宫门都无法踏出一步。她的双眼布满血丝,面颊凹陷,像一尊被时光侵蚀的石像。 然而,这日傍晚,一道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坤宁宫的死寂。 “陛下驾到!” 苏公公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往日的威严,在坤宁宫的院落里回荡。 沈清欢远在棠梨宫,正准备用晚膳。突然,她心头一跳,玉镯上传来一股微弱而遥远的心声波动。 【陛下竟然来了……】 【这是要彻底斩草除根吗?】 【娘娘恐怕要撑不住了……】 这些心声来自坤宁宫附近的守卫和低阶宫人。沈清欢立刻明白,萧衍,那个将她打入冷宫,又将她从冷宫拉出来的男人,此刻正在探视被禁足的皇后。 她立刻放下筷子,走到静室中。玉镯升级后的被动窃听能力,让她即使远隔重重宫墙,也能捕捉到这些微弱的心声。她集中精神,将感知力尽力延伸,希望能够“听”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信息。 坤宁宫内。 皇后听到苏公公的声音,那双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两束精光。她颤巍巍地站起身,身体晃了晃,似乎随时会倒下。 萧衍踏入殿内,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身着常服,面容平静,但那双深邃的眼中,却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和绝望。 【他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还是来……杀我?】 皇后的心声充满了戒备和疯狂的边缘。 “起来吧。”萧衍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朕只是来看看你。” 【哼,来看看我怎么被你逼疯的吗?萧衍,你终究还是心软了,不敢直接动手是吗?】 皇后的心声充满了讽刺和挑衅。 “你瘦了许多。”萧衍目光扫过她憔悴的面容。 【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她的家族,也已然失势。】 皇帝的心声闪过一丝冷漠,却又带着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深沉。 皇后闻言,猛地抬起头,那双失神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微光:“陛下是在心疼臣妾吗?” 【心疼?他只会心疼他的皇位!心疼他的江山!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她的心声充满了愤怒。 “你可知罪?”萧衍语气一转,目光锐利如刀。 【她必须认罪,才能彻底斩断她家族的根基。】 皇帝的心声带着一丝决绝。 皇后闻言,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声嘶力竭,如同破风箱。 “罪?臣妾何罪之有?陛下,您当年不也是默许的吗?您难道忘了,没有臣妾的家族,您的皇位……您的皇位能坐得如此稳固吗?” 她的话语充满了怨气和不甘,似乎在揭示某些不为人知的旧事。 沈清欢远在棠梨宫,心神紧绷。她感受着这股强烈的恨意和情绪波动,玉镯的力量似乎也随之被激发,让她能更清晰地捕捉到坤宁宫内的每一个心声。 【她敢威胁朕?她的家族,已经不堪一击了!】 皇帝的心声中闪过一丝怒意,但随即又被一种深深的忌惮所取代。 【她知道太多了……那些秘辛……如果流传出去……皇室的血脉…… legitimacy……】 皇帝的心声中,罕见地闪过一些英文单词,这让沈清欢感到一丝错愕。 legitimacy?(合法性)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与皇室的合法性有关? “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萧衍的语气变得冰冷,带着一丝警告。 “臣妾自然清楚!”皇后歇斯底里地喊道,“陛下,您以为臣妾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您以为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为了那个秘密!为了不让它被揭穿!” 【那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它重见天日!否则,祖宗的颜面何存?皇室的血脉,将成为天下笑柄!】 皇帝的心声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不安。这恐惧,甚至超越了对皇后家族的忌惮。 沈清欢心中巨震。秘密?皇室血脉的合法性?这与她父亲的旧案是否有联系?与玉镯所指引的“山河玉魄”又有什么关联? “你闭嘴!”萧衍猛地厉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上前一步,似乎想制止皇后。 “陛下怕了?”皇后嘲讽地看着他,“您怕了!您怕天下人知道真相!您怕您萧氏的江山,坐得并不名正言顺!” 【萧氏……名不正言不顺……这女人,疯了!】 皇帝的心声充满了暴戾和杀意。 “来人!给皇后压下去,让她冷静!”萧衍猛地转身,冲着殿外厉声吩咐。 苏公公立刻带着几名内侍冲入殿内,强行将挣扎的皇后压制住。 皇后被按倒在地,她双眼死死地盯着萧衍,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箭。 “萧衍!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那个秘密,总有一天会被揭开!到那时,你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你以为你把那东西藏得够深吗?它总会找到它的主人的!总会有人来替我报仇的!你等着!你等着!” 她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嘶哑而绝望,却又带着一种诅咒般的诡异。 【她指的是什么?那东西?难道是……】 皇帝的心声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沈清欢的玉镯在此刻猛地灼热起来,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巨大的能量波动。 【古玉……玉魄……觉醒……】 一个更为古老、更为模糊的心声,如同亘古的低语,瞬间闪过沈清欢的脑海,与皇后的疯言疯语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呼应。 皇后被拖走,殿内只剩下萧衍一人。他背对着殿门,身躯微微颤抖。 【那个秘密……那个东西……如果她真的知道……不,不可能!那是连父皇都从未提及的禁忌!她怎么会知道?】 皇帝的心声中充满了震惊、怀疑和深深的恐惧。他似乎知道的比皇后更多,但又不敢确定皇后所指为何。 沈清欢在棠梨宫内,只觉浑身发凉。皇后的话语,皇帝的心声,以及玉镯的异动,都指向一个惊天大秘——一个足以颠覆皇室合法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与玉镯,与山河玉魄,甚至与她父亲的旧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知道,自己已经触及到了这个王朝最深层的禁忌。 第55章 皇后薨逝,一宫落幕 坤宁宫的死寂,并未因皇帝的探视而有所缓解,反而随着皇后那刺耳的诅咒和预言,变得更加阴森。沈清欢在棠梨宫遥遥监听,心中的波澜久久无法平息。皇室的“秘辛”,父亲旧案的真相,以及玉镯所指引的“那东西”,这些碎片般的线索,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七日之后,一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整个皇宫—— 皇后,殁。 官方的说辞是“久病缠身,药石无医,于昨夜子时薨逝”。然而,这宫里的流言蜚语,比春日里的野草蔓延得还要快。 【哼,陛下终于动手了……】 【皇后娘娘是被活活气死的吧?】 【也可能是被毒死的,陛下那晚去过……】 各种心声在宫中此起彼伏。沈清欢在棠梨宫内,静静地“聆听”着这些心声。她知道,无论皇后是如何“病逝”的,这一切都逃不过皇帝的意图。他需要一个彻底的了结,一个没有任何反噬的结局。 皇帝在皇后死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悲伤。他下旨厚葬皇后,辍朝三日,算是给足了前朝和皇后面子的体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一个表面功夫。 皇后真正的死因,只有少数人知晓。沈清欢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通过玉镯的被动窃听,她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在皇后弥留之际,她疯癫的心声中,充斥着对沈清欢的怨毒和不甘。 【沈清欢!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至此!】 【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父亲的死,都是因为那件东西!都是因为那个古老的诅咒!你也会步我后尘的!你逃不掉的!】 皇后的心声如同临死前的恶鬼,充满了诅咒和恶毒。而最后那句,如同尖锐的针,狠狠地刺入了沈清欢的心脏。 “你父亲的死,都是因为那件东西!” 这不仅仅是诅咒,更是皇后的“遗言”,是她临死前抛出的最狠毒,也是最真实的线索。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在皇后心声响起的瞬间,猛地灼热起来,仿佛也在印证着皇后的每一句话。那股灼热感,不同于以往的充能,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感应。 随着皇后心声的彻底消散,沈清欢知道,这个曾经掌控后宫,将她打入冷宫的强大敌人,终于彻底谢幕了。 一个时代的落幕,也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启。 皇后薨逝的消息,让整个后宫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曾经依附皇后的势力,如同失去了主心骨的藤蔓,迅速枯萎。一些试图观望的势力,也开始重新站队。 沈清欢,在皇后倒台后,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为了后宫新的风向标。 太后对她更加信赖,几乎将所有宫务都放心地交给她处理。皇帝虽然表面上依然维持着那份复杂和克制,但心声中,对沈清欢的“能力”和“忠诚”的评价却越来越高。 【她确实是个能干的,至少比那个蠢货好得多。】(皇帝心声) 【她似乎对那个秘密一无所知……也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皇帝心声) 皇帝的心声中,仍旧带着对那个“皇室秘辛”的忌惮,以及对沈清欢的试探和观察。他似乎认定沈清欢并不知道那个秘密,这让沈清欢心中冷笑。她不仅知道,而且已经开始沿着这条线索,一步步深入。 贤妃等人,在皇后倒台后,也收敛了许多。她们虽然仍有野心,但面对沈清欢的崛起,却变得小心翼翼。 【沈清欢太厉害了,她才入宫多久,就扳倒了皇后和国舅。】 【不能轻易得罪她,得先看看风向。】 这些妃嫔的心声,充满了忌惮和敬畏,让沈清欢享受着掌控全局的快感。她知道,她们虽然暂时隐忍,但宫斗永无止境,未来的挑战依然存在。 棠梨宫,如今已是后宫中最炙手可热的地方。每日都有宫女太监主动前来打扫,各宫的份例也都按时足额送达。小允子和青黛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却也充满干劲和自豪。 “娘娘,这是慈宁宫送来的上等燕窝。”青黛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放在沈清欢面前。 “娘娘,今日内务府送来了新的料子,您要不要看看?”小允子也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沈清欢看着这些真心效忠于自己的心腹,心中一片温暖。她从冷宫中爬出来,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弃妃,一步步走到今天,终于站稳了脚跟。 然而,她清楚,这只是她复仇和寻找真相的第一阶段胜利。 皇后的死,虽然是她亲自谋划的结果,但她留下那句诅咒般的“遗言”,却让她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你父亲的死,都是因为那件东西!” “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与山河玉魄有何关联?为何会牵扯到她父亲的死?这不仅仅是一个案件,更像是一个深埋在时光尘埃下的古老谜团,正一点点地被揭开。 她父亲的旧案,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皇后虽死,但她临死前那句怨毒的诅咒,以及提及的“那件东西”,却如一颗种子,深埋在沈清欢心底。她知道,这只是宫斗的告一段落,真正的冒险和复仇,才刚刚开始。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手”,那个让皇后都感到恐惧的“幕后主使”,也终将浮出水面。 第56章 太后相召,托付重任 皇后的薨逝,并未让皇宫的肃杀气氛持续太久。毕竟,对于这个日夜上演着权力倾轧的巨大牢笼而言,一个皇后的倒下,不过是新的权力争夺的开始。而沈清欢,在这一场腥风血雨中,无疑是最大的赢家。 坤宁宫重新布置,不再阴森,但凤印却依然在慈宁宫,由太后亲自保管。这让后宫中蠢蠢欲动的势力,一时摸不着头脑。是贤妃会接过凤印?还是另有其人? 答案,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宣沈嫔,慈宁宫觐见!” 这日清晨,当苏公公尖细的嗓音在棠梨宫外响起时,沈清欢便知道,属于她的时刻,真正来临了。 她换上了一袭素雅的湖绿色常服,头饰也只简单地簪了一支玉簪,清新而不失庄重。这既是对太后的尊重,也是在皇后刚逝去不久,低调行事的态度。 踏入慈宁宫,殿内香炉中燃着淡淡的安神香,太后正半躺在软榻上,脸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精神矍铄。一旁,德妃和贤妃正陪着说话,气氛看似融洽,但沈清欢的玉镯却能清晰地捕捉到她们心底的波澜。 【太后这个时候召见沈嫔……】(德妃心声,带着一丝警惕) 【果然!太后是想提拔她!这个贱人,手段真是了得!】(贤妃心声,嫉妒与不甘溢于言表) 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恭顺无比,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清欢。到哀家身边来坐。”太后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容,向她招了招手。 沈清欢起身,走到太后榻边,接过青黛递来的绣墩坐下。她能感觉到,来自德妃和贤妃的目光,如针芒般刺在她的背上。 “皇后之事,哀家心痛不已。”太后轻叹一声,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赏:“但幸得有你,清欢,若非你提醒哀家,这宫中恐怕还会发生更多不堪之事。” 【她还在装模作样!分明就是她设的局!】(贤妃心声) 【太后这般信任她,难道真的要将凤印交出去吗?】(德妃心声) 太后仿佛没听到其他人的心声,继续道:“哀家年事已高,这几年身子又一直不爽利。如今皇后去了,这后宫事务,便不能再荒废下去。德妃虽然能干,但毕竟……”太后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立刻垂下眼睑,【太后是嫌我背后没有强硬的母族吗?】 太后转向沈清欢,眼中充满了深意:“清欢啊,你心思缜密,行事周全,又有一颗仁善之心。哀家思来想去,这后宫诸事,若能交由你协理,哀家便能安心养病了。” “臣妾不敢!”沈清欢立刻起身,躬身道:“臣妾位份尚浅,恐难担此重任,还请太后三思。” 【哼,装模作样,分明心里乐开了花。】(贤妃心声) 【她这是以退为进,果然聪明。】(德妃心声) 太后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论位份,你虽是嫔,但你与皇帝是结发夫妻,情分深厚,又深得哀家喜爱。论能力,你上次查清份例之事,又在太后病危时救了哀家一命,谁人敢说你无能?哀家意已决,从今日起,你便协理六宫事务,辅佐哀家管理后宫大小事宜。” “谢太后娘娘隆恩!”沈清欢再次行礼,这次语气中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她知道,这半公开的协理六宫之权,意味着她真正获得了后宫实际的掌权地位。虽然凤印仍在太后手中,但所有宫务的最终决策权,都将落在她的手中。 【太后这是直接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啊!】(贤妃心声,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协理六宫……这几乎是半个皇后了!】(德妃心声,复杂难辨) 太后似乎看出了沈清欢的顾虑,又补了一句:“你无需担忧。你且放手去做,若有拿捏不准的,尽管来问哀家。哀家会替你撑腰。”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沈清欢恭敬应道。 接下来的时间,太后开始详细地向沈清欢交代后宫的各项事务,从各宫份例的核对,到采买清单的审批,再到宫人升迁调动等等。沈清欢听得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精辟的见解,让太后频频点头。 【她竟然懂得这么多?比皇后还熟悉宫务!】(贤妃心声,震惊) 【难怪太后会选她,她确实有这个能力。】(德妃心声,带着一丝无奈的认可) 在交代到宫中各处殿宇的维护时,太后不经意地提到了一个“偏殿”。 “这宫中诸事,你都可以过问。唯有这冷月殿,年久失修,无人居住,也无需特别修缮,更不要让人靠近,以免冲撞了什么。”太后语气随意,但沈清欢的玉镯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心声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冷月殿……希望那里的秘密不会被发现……】(太后心声,闪过一丝担忧和戒备) 沈清欢心中一凛。冷月殿!这个名字,与她玉镯之前感应到的那个“禁忌之地”不谋而合!而太后心声中的“秘密”和“戒备”,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测。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冷月殿?臣妾记得它好像在宫中西北角,靠近御花园的方向?” “正是。”太后答道,【她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太后心声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慈祥的笑容,“那地方偏僻,也没什么风景,平日里宫人也少去。你只需记住,不要让人随意靠近即可。” “臣妾明白了。”沈清欢恭敬应道,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后的这番话,看似随意,实则隐藏着巨大的信息量。一个无人修缮、无人居住的偏殿,为何会引起太后如此大的戒备?又为何会被称为“禁忌之地”?更重要的是,它与玉镯所指引的,父亲旧案和“那件东西”的线索,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这一切的谜团,都将指向冷月殿。而沈清欢,如今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已然具备了探查这个禁忌之地的最高权限。 散朝后,沈清欢带着苏公公和一众宫人回到棠梨宫。她的手中,不再仅仅是协理六宫的虚名,而是真正掌握了后宫的实权。她的指令,将能够直接影响到宫中每一个角落。 第57章 执掌凤印(代),后宫肃清 太后口谕一下,整个后宫为之震动。沈清欢,从冷宫弃妃,一步登天,成为了协理六宫、代掌凤印的实际掌权者。这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花。 贤妃和德妃虽然心有不甘,但在太后的明确支持下,也不敢公然抗拒。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清欢的权力版图迅速扩张。 而沈清欢,也并未辜负太后的信任。她深知,要真正掌控后宫,绝不仅仅是拿到一个虚名,更需要将自己的手,伸向后宫的每一个角落,将那些盘根错节的旧弊和暗流,彻底清除。 上任第一日,沈清欢便召集了后宫所有管事嬷嬷、掌事宫女、以及各宫总管太监,在棠梨宫正殿议事。以往的后宫会议,总是充斥着各方势力的小心思和暗流涌动,但这一次,沈清欢却以雷霆手段,让所有人心生畏惧。 她坐在主位,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太后娘娘将协理六宫的重任交予本宫,本宫自当不负所托。后宫规矩,本宫会重新梳理,但凡有贪污克扣、欺上瞒下、结党营私者,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玉镯的被动窃听能力,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声都暴露在她面前。 【这沈嫔果然是狠角色,第一天就立威。】(总管太监李福心声,带着一丝忌惮) 【娘的,我那些小动作,可千万别被她发现。】(采买管事嬷嬷张氏心声,额头冒汗) 【终于有人能治治这帮狗奴才了!】(某个被欺压的小宫女心声,带着一丝期待) 沈清欢没有直接发难,而是先通过“听”到的心声,将后宫中的蛀虫和忠心之人筛选出来。她先是温和地询问了一些日常宫务,让那些自以为是、惯于敷衍的管事放松警惕。 当问及各宫份例发放情况时,沈清欢特别点名了几个之前心声中流露出贪念的管事嬷嬷。 “张嬷嬷,我听闻近来各宫的炭火份例似乎有些不足,可有此事?”沈清欢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 张嬷嬷心中一惊,【坏了,她怎么知道?】嘴上却立刻回道:“回沈嫔娘娘,炭火份例并无不足,只是今年的冬日格外严寒,各宫用量大了些。” “是吗?”沈清欢微微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本宫听闻,今年内务府新购了一批上好的银丝炭,按理说,各宫都应足量。张嬷嬷,你确定没有私下调换劣质炭,将差价中饱私囊吗?” 此言一出,张嬷嬷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饶命!娘娘明察!老奴冤枉啊!” 【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她有千里眼不成?】张嬷嬷心声崩溃,【是了,上次丽妃的案子,还有国舅爷,都是她一眼看穿的……她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办法。】 沈清欢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直接说道:“小允子,去将内务府的炭火采买清单和入库出库记录呈上来。青黛,你带人去核查张嬷嬷的对牌和私库。” “是!”小允子和青黛立刻领命而去,行动迅速。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凛。以往的娘娘们,大多是听信管事们的汇报,即便有所怀疑,也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调查。但沈清欢却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一般,直接点名问题,甚至精准到“私下调换劣质炭,中饱私囊”这样具体的细节。 不多时,小允子便捧着厚厚的账册进来,而青黛则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禀娘娘,张嬷嬷的私库里,搜出了大量银票和珍玩,还有不少明显低于市价的劣质炭票,以及……一些与内务府记录不符的调拨文书!”青黛声音洪亮,将证据一件件摆上案桌。 铁证如山,张嬷嬷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嬷嬷,你还有何话说?”沈清欢的声音冷如寒冰。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怎么就这么贪心!】张嬷嬷心声中充满了绝望。 沈清欢没有理会她的哀求,直接下令:“来人,将张嬷嬷拖下去,按宫规处置!抄没所有家产,罚没入苦役房,永不录用!” “是!”侍卫们立刻上前,将吓得尿裤子的张嬷嬷拖了出去。 这一幕,彻底震慑了在场所有管事。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位沈嫔娘娘,绝非寻常女子。她手中的权力,是真的,她的手段,是狠厉的,而她的“洞察力”,更是诡异莫测。 “今日之事,各位都看清楚了。”沈清欢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再次响起,“本宫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忠心耿耿之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心怀不轨之徒。往后,各司其职,尽心尽力,便是你们最好的前程!” 接下来几日,沈清欢继续雷厉风行地清查后宫弊病。她调阅了大量宫务账册,利用玉镯的读心能力,精准地揪出了一个个藏污纳垢的角落。从克扣膳食的御膳房管事,到私下倒卖贡品的针工局掌事,再到私设赌局的太监……一个个昔日风光的宫中老油条,被她毫不留情地清算。 她还着重提拔了那些心声中正直善良、勤恳本分的小宫女和小太监。比如,她任命了之前无意中听到皇后党羽私语的那个小宫女为棠梨宫的二等宫女,并让她负责一些重要的文书整理工作。 【沈嫔娘娘真的太好了,奴婢一定会好好报答娘娘的!】这个小宫女名叫翠儿,被提拔后心中充满了感激,【我听姑姑说,小时候皇宫里闹过火灾,那个时候……好像有一个秘密通道,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可以从御花园直通内务府后面……】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翠儿心声中的“秘密通道”字眼。她心中一动,这与之前玉镯感应到的“古代地图片段”似乎有所关联。一个能够直通御花园和内务府的秘密通道,在皇宫中,其战略意义不言而喻。 经过沈清欢大刀阔斧的改革,不过半月,整个后宫风气为之一新。贪腐之风被遏制,宫人做事也变得勤勉谨慎。各宫份例不再被克扣,甚至连膳食都更加丰盛。后宫上下,对沈清欢从最初的畏惧,逐渐转变为敬畏和由衷的服从。 第58章 父亲旧案:密信线索 肃清后宫的雷厉风行,让沈清欢在宫中的地位如同磐石般稳固。然而,比起权力的巩固,她心中更在意的,是那个萦绕心头许久的谜团——父亲的旧案,以及玉镯的真正秘密。 这几日,她除了处理宫务,便是私下嘱咐小允子,让他利用宫外的渠道,暗中寻找父亲曾经的旧部和故交,希望能从他们口中,探听到一些当年的蛛丝马迹。 小允子办事机灵可靠,很快便有了回音。他找到了沈清欢父亲的一位老仆,当年沈家被抄时,这位老仆因病外出,幸免于难,如今隐居在京郊。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沈清欢特意出宫,以“探望生病老仆”的名义,带着小允子和青黛,来到了京郊。 在老仆破败的小屋里,沈清欢见到了形容枯槁的老人。老人虽然年迈,但精神尚可,见到沈清欢,老泪纵横,连称“大小姐还活着,真是老天开眼!” 沈清欢没有多言,直接道明来意:“福伯,我今日前来,是想问问父亲当年的事。他为何会获罪?家中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福伯闻言,神色黯然,叹息道:“哎,当年沈大人突然获罪,整个京城都震动了。圣上对外说是沈大人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但老奴总觉得不对劲。”他压低了声音,眼中带着一丝恐惧,“沈大人为人正直,怎么可能做那些事?而且……老奴总觉得,沈大人最后那段日子,有些魂不守舍,常常在书房里研究一些奇怪的图纸,还偷偷藏了一些东西……” “藏了什么东西?”沈清欢心中一紧。 福伯想了半天,才模糊地回忆道:“好像是……一块玉佩?还有一些奇怪的纸张,上面画着……画着跟您手上这玉镯差不多的纹路!”他指了指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 沈清欢心中巨震,果然与玉镯有关! “这些东西,藏在哪里?”她急切地问道。 福伯摇头道:“老奴不知啊!当年抄家时,老奴不在。不过……沈大人有个习惯,他特别喜欢在书房的暗格里藏东西,那个暗格……在书架后面,需要转动一本特殊的书才能打开。” 虽然沈家祖宅已经被封,但沈清欢知道,这或许是唯一的线索。她谢过福伯,匆匆返回宫中。 当夜,沈清欢辗转反侧。她想起了玉镯几次的异动,想起了太后和皇帝心声中对玉镯的熟悉,以及冷月殿的秘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玉镯。 她决定铤而走险。 次日清晨,沈清欢向皇帝请旨,称自己思念故居,想回沈家祖宅祭拜一番。皇帝虽有些疑惑,但念及沈清欢父亲的“功劳”,加上对沈清欢的信任,便准了。 沈清欢带着小允子和青黛,在侍卫的护送下,踏入了昔日繁华如今却已蒙尘的沈家祖宅。 祖宅大门紧闭,青砖灰瓦,透露着一股凄凉。侍卫们奉命在庭院外守候,沈清欢则带着小允子和青黛直奔父亲的书房。 书房内,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书架上的书籍杂乱无章,显然当年抄家时被翻得一塌糊涂。 沈清欢根据福伯的描述,仔细搜寻着书架。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本样式古朴的《山海经》上。这本书的封面磨损严重,但书脊处却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凸起。 她按照福伯所说,轻轻转动那本书。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书架后方竟真的露出一个狭小的暗格! 沈清欢心跳加速,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摸到了一方木盒。 木盒很小,上面落满了灰尘。打开木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封泛黄的密信,以及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羊皮纸。 沈清欢颤抖着手,先拿起那封密信。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但里面的字迹,正是她父亲的。 信纸已经泛黄,字迹略显潦草,显然写信时父亲心情并不平静。沈清欢一字一句地读着: “吾儿清欢吾妻兰儿: 吾知大祸将至,此信恐为绝笔。切记,吾所求,非荣华富贵,乃家国安定。然,世事难料,皇室之中,暗流汹涌,远非吾等能窥其全貌。 玉魄,乃我沈家世代守护之物,非凡俗之宝,更系天下安危。尔母所赠之玉镯,便是其中一枚。其间奥秘,切莫轻示于人,尤不能为皇室所知。皇室对玉魄之觊觎,由来已久,当年之事,亦与之相关。 吾儿,无论发生何事,务必远离皇室,保护玉魄。此物若落入宵小之手,天下必将生灵涂炭。吾此生所为,皆为守护天下苍生,然力有不逮,唯望尔等能续此使命。 切记,山河玉魄,护国安民,守玉一族,世代相承。 此乃我沈家祖训,刻于骨血。 吾儿,保重!勿念。 父绝笔。” 信中提及“山河玉魄”和“守玉族”的字眼,让沈清欢的心脏狂跳不止。玉镯,竟然是沈家世代守护的“山河玉魄”之一!而父亲的死,竟然与皇室对玉魄的觊觎有关!这让她之前对皇帝的猜忌,瞬间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印证。 父亲信中那句“远离皇室,保护玉魄”,更如同当头棒喝,让她陷入了深思。她如今身在宫中,非但没有远离,反而身居高位,这是否意味着她正身处险境? 她看向手腕上的玉镯,冰凉的触感中,此刻似乎带上了一丝沉甸甸的使命感。 放下密信,沈清欢又拿起那张残缺的羊皮纸。羊皮纸手感温润,并非凡物。展开一看,上面果然画着一幅残缺的地图,地图上描绘的似乎是京城某个区域的轮廓,但更为显眼的是,地图上标注着几个特殊的符文,这些符文与玉镯上的纹样竟然有几分相似!其中一个符文,赫然指向皇宫内部的某个区域,而另一些符文,则指向京城边缘的几处看似普通的地点。 【这符文,是玉镯的秘密,也是我沈家的秘密。】沈清欢心声剧烈跳动,【这地图,究竟指向何处?是另一个玉魄,还是关于守玉族的隐秘基地?】 她将密信和地图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入贴身内袋。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使命不再仅仅是复仇,更背负起了一个家族的秘密,乃至整个天下的安危。 第59章 玉镯与身世:血脉共鸣 从沈家祖宅回来后,沈清欢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那封来自父亲的密信,以及那张残缺的羊皮地图,如同两块巨石,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玉镯的秘密,沈家的使命,父亲的死因,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她从未预料的方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当夜,棠梨宫陷入一片沉寂。沈清欢屏退所有侍女,独身一人坐在书房里,将那封密信和羊皮地图再次取出。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它们,指尖轻触着父亲的笔迹,以及地图上那些古老的符文。 就在她的指尖滑过密信上“山河玉魄,守玉一族,世代相承”这几个字时,手腕上的玉镯突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 那光芒并非平日里柔和的莹白,而是一种带着古老气息的,深邃而磅礴的碧绿色,如同深海中凝聚的星辰,又似初生时天地间蕴含的灵气。光芒瞬间笼罩了沈清欢,并将她带入了一个奇异的境界。 她的意识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穿透了时空的阻碍,进入了一片浩渺而古老的虚空。 第一个画面:古老圣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谷。山谷深处,有一座被云雾缭绕的祭坛。祭坛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块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石!那巨石的纹理,与她手腕上的玉镯如出一辙,仿佛是玉镯的无限放大版。 “山河玉魄……”沈清欢心中默念,她知道,这便是父亲信中所说的“玉魄”,而且这块巨石,分明就是所有玉魄的源头,是主玉魄! 巨石周围,一群身着古朴服饰的人影,正虔诚地围坐着,他们的脸上带着肃穆与敬畏。他们的服饰上,绣着与玉镯相同的纹样——那正是“守玉族”的族徽! 他们的面容在光影中模糊不清,但沈清欢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强大而古老的气息。他们正在进行某种仪式,似乎是在汲取玉魄的力量,又仿佛是在守护着它。 突然,画面中传来一阵古老的吟唱声,那声音低沉而遥远,仿佛直接刻印在血脉深处,让沈清欢的心脏随之共鸣。她甚至能感觉到,玉镯正随着那吟唱声而微微震颤,一股股温热的能量涌入她的身体,让她的精神力在瞬间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和提升,甚至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充能。 第二个画面:血色追杀 古老圣地的画面陡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的林地。 夜色如墨,火光冲天。 无数黑衣人,手持刀剑,正在林中穿梭,他们身手矫健,下手狠辣,目标似乎是几个被他们包围的人影。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沉,她认出了其中一个身影——那正是她的父亲! 父亲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脸上带着绝望而坚定的神情,他身旁还有几个身着守玉族服饰的族人,正拼死抵抗着。他们节节败退,鲜血染红了林地。 “清欢……快走!”父亲嘶哑的声音在画面中响起,那是他对她年幼的自己最后的呼唤。 沈清欢的心在抽痛。她看到了年幼的自己,那个被父亲紧紧护在怀中的婴儿,那么小,那么无助。她也看到了父亲眼中,那份对她,对家族的深沉爱意与不舍。 而那些黑衣人……他们的身影模糊,但沈清欢清楚地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 突然,画面中一个高大的背影闪过。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袍子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他的身形虽然模糊,但沈清欢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而阴冷的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他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劲风扫过,父亲和那些守玉族的族人瞬间被震飞,口吐鲜血。 “交出玉魄!”一个沙哑而充满蛊惑的声音响起,仿佛直接在沈清欢的脑海中炸开。 沈清欢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声音,正是她在冷宫中,皇后心声里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那个比皇后更强大、更神秘的幕后主使! 父亲倒下了,但他死死地护住了怀中的婴儿。那黑袍人似乎没有立刻杀死父亲,而是走向他,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碧绿的光芒瞬间内敛,玉镯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沈清欢的意识回到了棠梨宫的书房,但她的身体却因刚才所见所感而剧烈颤抖,额头布满了冷汗。 她大口喘息着,眼中充满了震惊、痛苦和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原来如此……父亲的死,根本不是什么结党营私,而是因为玉魄!】沈清欢紧握着玉镯,指节泛白。她的身世之谜,此刻被揭开了冰山一角。她不是普通的弃妃,她是一个肩负家族使命,流淌着守玉族血脉的公主! 【那个黑袍人……黑鸦?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沈清欢的心中,一个更深层次的仇恨目标清晰浮现。她不仅要为自己复仇,更要为死去的父亲,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守玉族人,讨回血债! 玉镯的这次异动,不仅让她看到了过去,更让她感受到体内血脉的觉醒。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体内流淌,仿佛她与玉镯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甚至觉得,自己对玉镯能力的掌控,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第60章 皇宫禁地:玉镯的指引 玉镯血脉共鸣带来的震撼,在沈清欢心头久久不散。她已不再只是一个渴望在皇宫中生存并复仇的女子,她更是“守玉族”的后裔,肩负着守护山河玉魄的古老使命。父亲的惨死,以及“黑鸦”这个模糊却充满威胁的影像,让她知道,真正的敌人,远比一个皇后和国舅爷要强大得多。 入夜,棠梨宫陷入一片寂静。 沈清欢并未入睡,她坐在窗边,手腕上的玉镯持续散发着微弱而稳定的碧绿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内敛而神秘。它不再只是偶尔的颤动或指引,而是化作一道清晰而指向性极强的光束,透过窗棂,直射向皇宫深处的某一方向。 【它在指引我……】沈清欢心念一动,她能感觉到玉镯传达出的那种急迫与召唤。 她起身,轻轻走到窗边,顺着玉镯光芒的指向望去。那方向,赫然是皇宫的最深处,一片被宫人视为禁忌,常年荒废,甚至连守卫都少有人靠近的区域——冷月殿。 冷月殿,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平日里,宫人们提及此处,总是讳莫如深,眼中带着几分恐惧。关于冷月殿的传说,在宫中流传甚广:有说那里曾经是某位不得宠的妃嫔自尽之地,怨气不散;有说那里曾供奉着某种邪物,夜间有鬼哭狼嚎之声;更有甚者,言之凿凿说闯入冷月殿者,会遭遇不测,轻则疯癫,重则暴毙。 【小允子:这冷月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听说,当年有好多不听话的宫人被秘密送到那里,就再也没出来过……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青黛:呸呸呸!什么鬼不鬼的!我听嬷嬷们说,那里只是废弃已久,阴气重了些,没人敢去而已。那些谣言,多半是御前侍卫为了不让人靠近,故意散布的吧。不过……也确实没人敢靠近就是了。】 沈清欢听着他们心底的恐惧与揣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鬼怪?诅咒?不过是统治者维系禁忌的手段罢了。这玉镯既然指向那里,定然隐藏着与我身世,与玉魄相关的秘密。】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她知道,这趟冷月殿之行,绝非寻常,但她不能退缩。 “小允子,青黛。”沈清欢轻声唤道。 两个小厮和宫女立刻从外间应声进来。 “娘娘,您有何吩咐?”小允子恭敬地问道。 “你们去打听一下,冷月殿附近,最近有什么异常?”沈清欢不动声色地问道。 小允子和青黛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恐。 【小允子:冷月殿?娘娘怎么问起那里了?难道娘娘要……不会吧?】 【青黛:娘娘好奇冷月殿?那里可是禁地啊!不过……确实没人敢去,自然也没什么异常。唯一异常的,就是没人敢靠近……】 “不用惊慌。”沈清欢淡淡道,“只是无意间听闻一些传说,有些好奇罢了。你们无需靠近,只需询问一下那些巡逻的侍卫,可有见过什么异样。记住,不可打草惊蛇。” 她话音刚落,手腕上的玉镯又一次亮起,这次的光芒更为强烈,并伴随着一股微弱的牵引力。沈清欢顺着那股牵引力,竟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宫门的方向。 小允子和青黛虽然心中忐忑,但沈清欢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们只得领命而去。 沈清欢没有等他们回来。玉镯的指引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拉扯过去。她知道,此刻的玉镯,仿佛有了某种“主动召唤”的意识,而非仅仅是静默的指引。 她悄悄披上一件黑色斗篷,借着夜色与宫中巡逻的空隙,避开了零星的侍卫。凭借着玉镯带来的敏锐感知和对皇宫地图的熟稔,她如同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穿梭在宫墙之间。 越是靠近冷月殿,周围的宫灯便越发稀疏,甚至完全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周遭的树木也显得格外茂盛,枝条张牙舞爪,在夜色中如同鬼魅。 终于,一座被藤蔓缠绕、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破旧殿宇,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殿门紧闭,朱漆斑驳,牌匾上的字迹也已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见“冷月殿”三字。 玉镯的光芒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几乎灼痛了沈清欢的手腕。它不再是单纯的指引,而是带着一种焦灼的催促,仿佛那殿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它的到来。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和一丝隐隐的兴奋。 【冷月殿……禁忌之地……我来了。】她迈开脚步,无所畏惧地走向那座被诅咒的殿宇。 第61章 禁地探秘:线索与守护兽 冷月殿,被藤蔓与夜色吞噬的古老殿宇,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朽与寂静。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持续散发着幽微的碧光,如同她在这片死寂之地的唯一信标,指引着她前行。 “小允子,青黛。”沈清欢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融入夜风。 “娘娘,奴婢们在。”两人紧随其后,虽然心中恐惧,但沈清欢的威仪和这段时间的信任,让他们克服了本能的退缩。 “前方五十步,有一队巡逻侍卫。”沈清欢耳边响起侍卫们心中细碎的抱怨与不耐:“这鬼地方,真是晦气,巡逻也要绕道走……快点,早巡完早回去喝口热酒!” “他们很快会经过西侧的回廊,留下一个短暂的空隙。”沈清欢冷静地指示,“小允子,你身法灵活,从东侧矮墙绕过,悄无声息地在回廊转角处,将那株枯死的老树上的松子,‘不小心’弄掉几颗。” 小允子闻言一怔,随即领会。御花园中的松鼠常年在此地出没,松子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足以引开侍卫的注意力,又不会让他们怀疑是人为。 “青黛,你留在此处,若有异常,立刻发出暗号。”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记住,玉镯的光芒是我与你们的联系,若它突然暗淡,便是危险来临。” 她并非完全依赖玉镯,而是结合了前世作为沈家嫡女所受的严苛训练——对环境的观察、对人心的揣摩,以及对自身力量的精准运用。此刻,她如同一个行走在刀尖上的舞者,步步为营。 小允子领命,如同一只敏捷的狸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片刻后,细微的“噗噗”声从远处传来,随即是几声松子落地的“嗒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侍卫甲:什么声音?是老鼠吗?】 【侍卫乙:好像是松鼠,又掉松子了。那老树真是烦人,巡完这趟,我们去西侧那小径看看,说不定能逮几只野味。】 心声清晰入耳。沈清欢抓住机会,当侍卫们被声音吸引,准备转向西侧时,她一摆手,带着青黛,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幽影,从东侧的回廊拐角处,趁着他们转身的空隙,迅速潜入了冷月殿的侧门。 殿门吱呀一声,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门内是扑面而来的霉味和腐朽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百年。殿内漆黑一片,只有玉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映照出斑驳的墙壁和倒塌的梁柱。 “娘娘,这里……这里真的有东西……”青黛紧紧抓着沈清欢的衣袖,声音颤抖。 【青黛: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小允子(刚从外面潜入,心声也传来):娘娘,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对劲……那藤蔓,是不是长得太快了点?像是活的一样……】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这并非鬼怪,而是某种生命力极强的异物,或者更复杂的能量场。她举起手腕,玉镯的光芒在进入殿内后,变得更加明亮,指引着她深入。 “不必惊慌。”沈清欢轻声道,“这些不过是年代久远,无人打理罢了。注意脚下,可能有坍塌之处。” 她凭借玉镯的感知,避开了地面的裂缝和腐朽的木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与之前的霉味形成了诡异的对比。这味道,并非寻常殿宇所有。 越往里走,殿内越发空旷,但诡异的是,原本应该有的陈设几乎荡然无存,只留下中心处一块巨大的、被藤蔓缠绕的石台,以及石台前一个被铁链锁住的巨大身影。 沈清欢的心跳陡然加速。玉镯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起来,散发出的光芒近乎耀眼,她甚至能听到一阵低沉而古老的“呜咽”声,如同从远古传来。 那身影庞大而威严,被粗大的铁链牢牢束缚在石台上。在玉镯的光芒映照下,她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仿佛由玉石雕琢而成的白色灵猫。它毛发如雪,却泛着一种微弱的玉质光泽,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似乎陷入了长久的沉睡。它的姿态高贵而充满力量,即使被束缚,也丝毫没有被驯服的颓丧。 【它……它不是普通的猫!】青黛心中惊呼。 【小允子:天啊……这是什么东西?跟石头一样,又会呼吸……】 沈清欢的心神却完全被灵猫所吸引。她将玉镯靠近,那灵猫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一丝微弱的心声传入沈清欢脑海。 【好久……好久了……力量……被封禁……守……守……】 声音模糊而断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孤独。沈清欢立刻明白,这并非一个活生生的野兽,而是一个被某种力量囚禁于此的守护者。 她试着再次靠近,玉镯散发出的碧光似乎与灵猫的玉质毛发产生了共鸣,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从玉镯传递向灵猫。灵猫的眼睑终于缓缓抬起,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带着一丝迷茫,一丝警惕,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眷恋? 【灵猫:这气息……不可能……是你……不,不对,你不是她……你只是……她的后裔……】 它的心声带着古老的回响,苍凉而又充满了智慧,让沈清欢心头巨震。它认出了玉镯,认出了她血脉中的“守玉族”气息! “你是谁?”沈清欢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灵猫:吾名……镇魂……是此地……山河玉魄……的守护者……】 【镇魂:可恶的……黑鸦……他们……封印了吾……窃取了……力量……】 【镇魂:吾渴望……力量……吾需要力量……去打破这……古老封印……去驱逐……黑鸦……】 沈清欢瞳孔骤缩。黑鸦!这个在父亲心声中出现,又在皇后心声中偶尔提及的神秘组织,竟然与这只守护灵猫和冷月殿的“古老封印”有关! “古老封印?黑鸦?”沈清欢追问,她知道,这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镇魂:吾守护的……便是此殿之下的……山河玉魄……它蕴含着……大启的气运……乃国之根基……黑鸦意图窃取……扰乱天下……】 【镇魂:吾被……被一个…拥有阴邪之力的法师……封印……他们……他们在寻求……玉魄的更深层力量……他们要……打开一个……“界门”……】 “界门?”沈清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宫斗,不是普通的皇权争夺了!这涉及到山河气运,涉及到一个名为“界门”的宏大概念,以及一个意图扰乱天下的神秘组织! 【镇魂:你……你手腕上的……乃是……玉魄的伴生之物……它……能唤醒吾……能……给予吾……力量……但……它亦需要……玉魄的滋养……】 沈清欢看着手腕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镯,再看向被铁链束缚的镇魂。她明白了。玉镯并非单纯的读心术工具,它与“山河玉魄”息息相关,与这只守护灵猫也存在着某种共生关系。 【镇魂:力量……吾渴望力量……吾被封禁太久……无法护主……】 它的心声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沈清欢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铁链。 “我能帮你。”沈清欢坚定地说道,她能感受到玉镯与镇魂之间那股强烈的共鸣。“玉镯…我的力量…或许能助你恢复。” 【镇魂:你……你真的……愿意?】 它的心声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欣喜,以及深埋心底的期待。 沈清欢知道,这只守护灵猫,被封印了太久,孤独了太久,它渴望的,不仅仅是自由和力量,更是一种被认可、被信任的连接。而她,正是那个能够打破这层壁垒的人。 “当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沈清欢眼神坚定,“我的父亲,也死于黑鸦之手。我们需要彼此。” 她将手腕上的玉镯更加靠近镇魂,玉镯散发出的碧光瞬间暴涨,将整个殿内照亮。镇魂的身体也开始泛起温润的玉泽,铁链在其玉质毛发上,似乎也隐隐有了融化的迹象。 【镇魂:谢谢……吾主……】 一声古老而威严的低语,响彻沈清欢的脑海。这并非简单的心声,更像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契约。 沈清欢明白,她不仅仅是收服了一只守护兽,更是在这古老的冷月殿中,找到了一个忠诚的盟友,一个可以揭示“山河玉魄”和“界门”之谜的关键存在。而这场斗争的格局,也从后宫的阴谋诡计,骤然提升到了守护天下苍生,对抗神秘外敌的宏大叙事! 第62章 守玉族秘境入口初现 冷月殿深处,在镇魂——这只被铁链束缚的玉质灵猫——古老而威严的心声指引下,沈清欢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宫廷的阴谋与算计,而是更高远、更宏大的使命。黑鸦、山河玉魄、界门……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激荡,让她对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镇魂,你说的秘境入口,究竟在何处?”沈清欢轻声问道,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被玉镯力量初步滋养的镇魂,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琥珀色的竖瞳已然变得更加清明,其心声也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镇魂:吾感受到……在那边……在殿宇最深处……被封禁的石墙之后……】 它抬起一只爪子,艰难地指向殿内一个被腐朽的木质屏风遮蔽的角落。那屏风上布满了厚重的蛛网和灰尘,若非仔细观察,根本不会注意到它后面还有一道墙壁。 “小允子,青黛,去看看那屏风。”沈清欢立刻吩咐。 两人心头虽然仍有余悸,但亲眼目睹了镇魂与娘娘的“沟通”,以及镇魂散发出的神圣气息,让他们对这个“鬼地方”的恐惧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敬畏与好奇。 “是,娘娘!”小允子率先上前,用手中的火折子照亮。 屏风后面,果然不是普通的砖墙。那是一面约莫三丈宽的巨大石壁,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苔藓和藤蔓从缝隙中顽强地生长出来,几乎将其完全覆盖。但即便如此,沈清欢依然能感受到从石壁深处散发出的那股微弱却又纯粹的灵气波动。玉镯在她手腕上散发出愈发柔和的碧光,与石壁隐隐呼应,带来一种久违的温暖和安宁。 【玉镯:它在……呼唤我……】玉镯深处,一个模糊而古老的意念再次浮现。 “娘娘,这墙壁……好像不是普通的石壁。”青黛靠近后,仔细观察,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石壁的表面,触感冰冷而坚硬。 【青黛:这上面,好像有刻痕……但是被泥土和青苔盖住了。】 沈清欢心中一动,她走上前,用袖口轻轻擦拭石壁。在擦去表面的污垢后,石壁上显露出一些不规则的纹路。这些纹路线条古朴,充满了自然之感,却又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仿佛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或符号。 【沈清欢:这些纹路……我见过!】 她猛地抬起手腕,将玉镯靠近石壁。玉镯碧光大盛,那些古老的纹路在碧光的映照下,似乎也活了过来,泛起微弱的荧光。沈清欢心头剧震,因为这些纹路,正是与她玉镯上最深处、最隐秘的那些花纹如出一辙! “这……这是……”小允子和青黛也瞪大了眼睛。他们虽然看不清纹路,但那石壁在娘娘玉镯的光芒下发光,这种异象,让他们心中敬畏更深。 【镇魂:那是……守玉族的……古老符文……它代表着……守护与传承……也是……秘境的……开启印记……】 镇魂的心声清晰而有力,证实了沈清欢的猜测。 “守玉族秘境!”沈清欢心中狂跳。父亲留下那封信,提及“山河玉魄”,提及“守玉族血脉”,如今,这秘境入口竟然就在这大启皇宫的冷月殿内!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某种刻意的安排?她的父亲当年,是否也曾来到这里? “这石壁……如何打开?”沈清欢问道,她的手指沿着那些符文轻轻滑动,能感受到一种古老而磅礴的力量。 【镇魂:需要……守玉族的……血脉之力……以及……玉魄的……引导……】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便是她被选中、拥有玉镯,并被卷入这场风波的原因。她的血脉,就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 她将手掌平放在石壁中央,让玉镯紧贴着那些符文最密集的地方。玉镯发出耀眼的碧光,光芒如同有生命般,沿着她的手掌,蔓延至整个石壁上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被点亮一般,依次闪烁,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殿内空气中的灵气波动也随之增强。 【沈清欢:好纯粹的灵气……】 这种灵气,比她以往在外界感受到的任何一种都要纯粹,仿佛天地初开时最原始的能量。玉镯在这股灵气的滋养下,不仅光芒更加明亮,沈清欢甚至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也得到了某种升华,原本深藏的疲惫感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活跃。 【小允子:我感觉……我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好多……】 【青黛:娘娘……这光芒……好美……】 在沈清欢的感知中,这些灵气并非单纯的气流,它们似乎带着某种信息,某种古老的记忆,透过玉镯,缓慢而有序地渗入她的灵魂深处。她仿佛能听到远古的低语,看到模糊的景象——群山巍峨,江河奔腾,以及一些身穿古老服饰的人影,他们手持玉器,吟唱着神秘的歌谣。 随着灵气的不断涌入,石壁上的符文光芒越来越盛,最终,整个石壁都亮了起来,犹如一面巨大的玉璧。紧接着,石壁的中央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缝,裂缝中散发出柔和的碧光,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跳动。 轰隆—— 一声沉闷而悠远的巨响,并非来自石壁本身,而是从石壁深处传来,带着某种古老机关启动的震颤。石壁开始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深邃的通道。 通道内,并非一片漆黑。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碧绿色光芒,从通道深处散发出来,将整个通道照亮,神秘而诱人。那光芒并非烛火或油灯所能发出,而是纯粹的灵气所凝聚。 沈清欢的心跳加速。这便是守玉族的秘境入口!这光芒,这灵气,都预示着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充满古老秘密和强大力量的世界,即将向她敞开。 【沈清欢:父亲……您当年,是否也曾进入这里?您想要告诉我,想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目光坚定地投向通道深处。她知道,她肩负着父亲的遗愿,肩负着守玉族的使命,更肩负着这片山河的安危。 【镇魂:去吧……吾主……那里……有吾族……留下的……力量……和……真相……】 镇魂的心声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它被封禁太久,无法亲身前往,但它的使命,就是守护这入口,引导守玉族的后裔进入其中。 “小允子,青黛,你们就在此处等我。”沈清欢转身,对两人说道。她知道秘境的危险性,不愿让他们冒不必要的风险。 【小允子:娘娘,这……里面会很危险吗?】 【青黛:娘娘,您一定要小心啊……】 沈清欢感受到他们的担忧,心中温暖。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放心,我不会有事。我并非孤身一人。”她看了看手腕上仍在发光的玉镯,以及被碧光笼罩的镇魂,眼中充满自信。 【沈清欢:我感觉到了……一种召唤……一种使命……】 她不再犹豫,迈开步子,走向那泛着碧绿光芒的通道。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仿佛踏入的不是幽暗的地下秘境,而是通往未来的光明大道。 通道深邃,却意外的整洁。石壁打磨得光滑平整,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将通道照亮。而这些夜明珠所散发的光芒,正是那种纯粹的碧绿色灵气凝结而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吸入肺腑,令人心旷神怡,甚至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沈清欢知道,这灵气不仅能滋养玉镯,也能缓慢地改善她的体质,提升她的精神力。 她一步步深入,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 第63章 玉镯充能与能力蜕变 当沈清欢踏入那泛着碧绿光芒的通道深处,映入眼帘的并非她想象中的巨大殿堂,而是一个相对狭小的圆形密室。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个被凿空的山腹空间,四周的石壁打磨得光滑如镜,泛着淡淡的青灰色。整个空间的核心,是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圆形池子。 池子里盛满了碧绿色的液体,并非寻常的水,而是纯粹到极致的灵气凝聚而成的琼浆。它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将密室照亮,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灵气,吸入肺腑,让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舒适。池子中央,一块一人高的晶莹玉石拔地而起,那玉石并非普通的玉石,而是闪烁着七彩光芒,仿佛将整个宇宙的星辰都内蕴其中。它静静地悬浮在琼浆之上,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有规律地释放着磅礴的能量。 【沈清欢:这是……】 她的心跳如同擂鼓,玉镯在手腕上发出更为急促的嗡鸣,碧光大盛,仿佛受到了某种极致的吸引,光芒几乎要将整个手腕吞噬。 【玉镯:这里……便是……玉魄之源……】一个古老而庄严的意念在沈清欢脑海中浮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和宏大。这个声音,似乎是玉镯本身在与她沟通,而非单纯的心声。 沈清欢被这宏大的意念震慑,她从未想过玉镯会有如此直接的“言语”。她感到自己与玉镯的联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密,仿佛玉镯已与她的血脉、她的灵魂彻底融合。 她不受控制地走向那个碧绿的灵气池,每靠近一步,玉镯的光芒便强盛一分,她身体中的血液也随之沸腾,仿佛在欢呼雀跃。她能感受到,那种纯粹的灵气正透过皮肤,毫无阻碍地涌入她的四肢百骸,滋养着她的经脉,洗涤着她的灵魂。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碧绿的琼浆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那暖流并非灼热,而是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温润,所到之处,所有的疲惫、所有的阴霾,都被瞬间驱散。她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仿佛一个干涸的湖泊,正被源源不断的清泉所灌溉。 【沈清欢:好舒服……】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玉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她整只手都拉入了琼浆之中。碧绿的琼浆瞬间淹没了她的手腕,玉镯的光芒在琼浆中亮到了极致,如同一个炽热的小太阳。它开始疯狂地吸收着池中的灵气,琼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入玉镯之中,液面不断下降。 沈清欢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玉镯传来,并非将她吸入,而是将她体内的所有杂质都“吸出”,同时将纯粹的灵气“灌入”。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五感被放大到极致。她能清晰地听到琼浆被吸收时发出的细微咕嘟声,能嗅到灵气中带着的古老泥土与草木的芬芳,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每一个灵子跳动的轨迹。她的意识无限蔓延,仿佛能够穿透石壁,穿透厚重的泥土,直接感知到皇宫外熙熙攘攘的京城。 这种感觉持续了大约一刻钟,但对沈清欢而言,却像经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当池中的琼浆只剩下薄薄一层,那枚七彩玉石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时,玉镯的光芒也逐渐内敛。它不再耀眼夺目,而是散发出一种温润如玉的碧色,仿佛一块真正的极品美玉,内敛而深邃。 沈清欢缓缓抬起手,感受着玉镯的变化,更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沈清欢:我的精神力……】 她闭上眼睛,再次感知。如果说以前的精神力是一条小溪,那么现在,它已然汇聚成一片广袤的湖泊。她能感受到精神力在脑海中奔腾流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被动接收近距心声”的能力依然存在,而且范围至少扩大了五倍。她甚至不用刻意去听,就能感受到密室外小允子和青黛焦急的心声,以及他们时不时看向入口处的担忧。 【小允子:娘娘怎么还没出来?会不会有危险啊?】 【青黛:嘘!小允子别胡说!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这些心声清晰无比,仿佛就在耳边。 “主动聆听……”沈清欢默念着这个新能力。她尝试着将精神力集中,锁定一个特定的目标。 她首先想到了镇魂。 【沈清欢:镇魂?】 她尝试着将自己的意念传达到镇魂的意识深处。 片刻后,一个微弱而疲惫,但明显带着惊喜的心声在脑海中响起: 【镇魂:吾主……您……您成功了?吾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在您……体内……】 镇魂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这证明了主动聆听的有效性。沈清欢甚至能感受到镇魂此刻欣喜若狂的情绪。 她又尝试将精神力进一步延伸。皇宫,那个象征着权力的中心。她首先锁定了离她最近的皇帝寝宫——乾清宫。 【沈清欢:萧衍……】 她集中精神,脑海中浮现出皇帝模糊的身影。下一刻,一道带着些许疲惫和烦躁的心声在她脑海中浮现。 【萧衍:该死的户部尚书……今年的粮草调拨又出问题了……这赵国舅留下的烂摊子……真是没完没了……】 沈清欢心头一震。她竟然真的听到了皇帝的心声!而且如此清晰!她知道,皇帝此刻应该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这主动聆听的能力,不仅跨越了距离,还能在短时间内,直接获取她想要了解的目标的心声! 她尝试着维持这种主动聆听的状态。大约持续了三息,她感到精神力有轻微的消耗,但仍在可承受范围之内。这并非永久的窃听,而是短时间内的集中聆听,消耗虽有,却远低于她之前消耗殆尽的程度。 这简直是质的飞跃! 她再次尝试,这次,她锁定了坤宁宫,那个曾经权势滔天,如今死寂一片的冷宫。 【冷宫内,皇后的心声:萧衍……沈清欢……你们不会得意太久……那件东西……终会引来……真正的浩劫……】 皇后怨毒的心声在她脑海中回荡,虽然微弱,但字字清晰。这让她再次确认,皇后并非普通妃嫔,她所依仗的“神秘力量”和“那件东西”并非空穴来风,她的背后,果然还有更深层次的秘密和势力。 “真正的浩劫……”沈清欢低声重复着皇后心声中的关键词。看来,这场宫斗远没有结束,它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 她收回精神力,感受着玉镯。玉镯表面的碧光内敛,但她能清晰地看到,玉镯内部,原本只是模糊的符文,此刻变得异常清晰,而且在那些符文的旁边,似乎又多了几道她从未见过的、更加复杂和神秘的纹路。它们交织缠绕,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沈清欢:这……这是玉镯的新能力吗?还是……】 她凝视着那些新浮现的符文,隐约觉得它们仿佛是某种地图,又仿佛是某种古老的法诀。它们比之前的符文更加深邃,似乎在等待着她去探索,去解锁。 玉镯充能完毕,能力蜕变,这让她在面对接下来的挑战时,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主动聆听的能力,将让她在信息战中占据绝对优势,能够更精准地布局,更有效地反击。 她看了看灵气池中剩余的薄薄一层琼浆,知道这里短时间内无法再次提供如此磅礴的能量。但她已经获得了巨大的提升,这趟秘境之旅,超出了她所有的预期。 【沈清欢:父亲,您所留下的,远不止是一封信,一个旧案……还有这无尽的力量和秘密。】 她走向密室的入口。宫廷的波澜,前朝的动荡,以及隐藏在幕后的神秘势力,都在等待着她。 她将从这里,重新开始,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冷宫弃妃,而是掌控一切,洞悉人心的复仇女神,以及……守护山河的守玉族后裔。 第64章 意外遭遇:皇室成员 夜色深沉,寒风如剪,在宫墙上盘旋。沈清欢从冷月殿的秘境中出来时,身心皆被洗涤,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强大在她体内流淌。玉镯在她的手腕上,碧光内敛,但那种温润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已不再是昨日那个任人摆布的冷宫弃妃。 镇魂在她的意念中轻声提醒:“吾主,前方……有生人气息……很强。” 沈清欢的心头一凛。镇魂对生人气息的感知,远超常人。她放缓了脚步,将自己完全隐匿在冷月殿外那片荒芜的灌木丛中。这里是宫中的禁地,除了偶尔巡逻的侍卫,鲜少有人踏足。 她屏息凝神,将精神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果然,在距离她约莫百步开外的一处高地,那里有一颗数百年的老槐树,树下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夜色太浓,无法看清其面容,但那周身散发出的威严与压迫感,却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沈清欢:这气息……是……】 她迅速启动了玉镯的“主动聆听”功能,将精神力精准地投射向那个身影。 下一刻,一道熟悉而深邃的心声,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萧衍:又是无功而返。这冷月殿的记载……难道当真只是传说?】 是皇帝! 沈清欢瞳孔微缩。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萧衍。 【萧衍:当年父皇为何如此执着于此?连沈卿也……沈卿到底在探寻什么?】 皇帝的心声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他望着冷月殿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并非是对鬼怪传说的恐惧,而是对未知秘密的渴望,以及一种被隐藏的焦躁。 【萧衍:朝纲不稳,边境蠢蠢欲动,大厦将倾……若能找到那传闻中的“山河玉魄”,或许……或许真能重塑乾坤,稳固我萧氏江山万代!】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抽。山河玉魄!果然! 【萧衍:父皇临终前,口中念念不忘的便是那块玉……还有那句“守玉族”……可朕遍查史册,寻遍民间,都无迹可循。这冷月殿的秘密,难道真要被埋葬千年?】 皇帝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雷霆般敲击在沈清欢的心头。父亲的死,与玉镯的渊源,与山河玉魄的关联,与守玉族的传承,所有零散的线索,在这一刻,在皇帝的心声中,被紧密地串联起来。他并非全然无知,甚至比她想象中知道得更多,只是缺乏关键的引子。 【萧衍:赵远山那个蠢货……他所求的不过是世俗权力,却妄想染指这等神物。哼!朕虽不信鬼神,但这些古老的记载……总不会是空穴来风。朕需要那股力量……不,是为了大业,为了我萧氏子孙!】 皇帝的心声中,既有对“神物”的渴望,也有作为帝王对社稷的责任感。他将山河玉魄视为一种可以稳定国家的力量,而不仅仅是个人私欲。这让沈清欢对他的认知,再次复杂起来。他并非全然的昏君,也并非纯粹的恶人,而是一个被权力、责任和秘密所困扰的君王。 【萧衍:朕不惜代价也要找到它……但……为何沈卿当年会突然暴毙?他不是已经找到了线索吗?那些关于“灵力衰竭”的说法……朕总觉得并非如此简单。】 皇帝对沈清欢父亲旧案的疑虑,再次浮现。这让沈清欢感到一丝欣慰,至少,皇帝并非完全被蒙蔽。她收回精神力,玉镯在她手腕上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她,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候。 【沈清欢:他对我父亲的旧案,果然还有疑心。他也在找山河玉魄……甚至知道守玉族……】 她迅速分析着局势。皇帝出现在这里,无疑是极其危险的。她如果此刻被发现,无论她说什么,都很难解释清楚。她必须利用她的优势,巧妙地化解这场危机。 她借着夜色与灌木的掩护,悄悄挪动,打算绕路离开。然而,就在她准备行动时,萧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隐藏的方向。 “谁?!”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 沈清欢心头一紧。她的精神力在瞬间放大,清晰地感知到萧衍此刻心声中的警惕与戒备。 【萧衍:难道是……赵远山的余孽?还是……冷月殿中的东西?】 她知道,此刻逃跑只会坐实怀疑。她必须主动现身,并给出最合情合理的解释。 她深吸一口气,从灌木丛中缓缓走出,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清瘦而独立。 “臣妾……见过陛下。”她屈膝行礼,声音清冷而平静,没有一丝慌乱。 萧衍显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这个禁地边缘,会在深夜遇到沈清欢。 【萧衍:沈清欢?!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知道了什么?不……她应该不知道。】 他的心声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探究,随即又恢复了帝王的冷静。 “沈嫔?”萧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深夜至此,所为何事?莫非是……误闯了禁地?” 沈清欢抬起头,眼神清澈而无辜,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不小心迷路的宫妃。 “陛下恕罪,臣妾并非有意。”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自皇后娘娘交出凤印后,臣妾协理六宫,宫务繁忙,夜不能寐。近来,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对亡父的思念和哀伤,仿佛在不经意间流露。 “臣妾记得,儿时家父曾教导,夜深人静之时,思念故人,于庭院中漫步,可得心境清明。臣妾今日亦是如此,只是走着走着……便迷失了方向。此处僻静,凉风习习,臣妾原以为是御花园的偏僻一角,未曾想竟……竟走到了禁地边缘。” 她将目光投向黑沉沉的冷月殿,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恐惧与不安。 【沈清欢:这个理由……既显得合理,又带了些许个人情感,还能借此引出对父亲的怀念,看他反应。】 萧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锐利如鹰。用“主动聆听”的能力,沈清欢清晰地捕捉到他心声中的变化。 【萧衍:夜不能寐?倒是情理之中。她一个冷宫弃妃,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承受的压力绝不比朕小。思念故人……沈卿吗?】 萧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内疚,又似乎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伤感。 【萧衍:她说的倒是滴水不漏……情绪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没有撒谎的迹象。但……真的只是‘迷路’这么简单吗?】 他心生疑虑,但无法找到破绽。沈清欢表现出的疲惫和思念,都是真实的。她只是巧妙地将自己的真实目的——探秘冷月殿,替换成了“迷路”和“思念故人”。 “此处并非御花园,乃是宫中禁地,沈嫔下次需多加小心。”萧衍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仍带着一丝审视,“夜深露重,沈嫔身子娇弱,不宜久留。” 他没有提及“禁地”的真正意义,也没有深究她为何会选择“此地”散步。他只是提醒,然后催促她离开。 【萧衍: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像……又不像……罢了,或许是朕多心了。】 “熟悉的气息?”沈清欢心头一动。她知道,那必然是玉镯带来的影响。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依然是恭敬而略带不安的神情。 “是,陛下教训得是,臣妾知错了。臣妾这就回棠梨宫。”沈清欢再次屈膝行礼,表现得无比顺从。 萧衍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他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但最终,他还是移开了视线,重新望向那片黑暗中的冷月殿。 沈清欢缓缓起身,在萧衍的注视下,转身离去。她没有丝毫的仓促,步态平稳,如同一个真正的迷路者,在确认方向后平静地返回。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萧衍才收回目光。 【萧衍:她和沈卿……真是像极了。沈卿当年……也是这般看似平静,实则心思深沉。难道,她也继承了沈卿的……某些特质?】 【萧衍:冷月殿……山河玉魄……朕绝不能放弃。】 他的心声在她脑海中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 沈清欢回到棠梨宫,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才真正松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好险!”她低声自语。 镇魂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兴奋:【吾主……您……好厉害!竟然……将那君王……瞒过了……】 沈清欢轻抚着玉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一次的遭遇,让她对玉镯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主动聆听的强大,让她在极端危险的境地下,也能洞悉敌人的内心,从而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应对。 而皇帝的心声,也再次印证了她的猜测。山河玉魄,守玉族,沈清欢父亲的旧案,这些都与皇室的秘辛紧密相连。皇帝萧衍并非完全无知,他甚至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找到真相,或者说,找到那股能够“稳固江山”的力量。 这意味着,她与皇帝之间,既有冲突,也可能存在某种隐形的合作契机。她不必再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地试探,因为她已经能够直接“看”到他的内心。 这场意外的遭遇,不仅考验了她的应变能力,更让她对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她的复仇之路,已经不仅仅是针对皇后和赵国舅,而是涉及整个皇室,甚至整个天下的秘密。 第65章 太子的秘密:玉镯感应 自皇后被禁足,凤印暂交太后代管,再由太后下令沈清欢协理六宫后,整个后宫的权力格局便如同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地震,余波荡漾不绝。沈清欢的名字,不再是冷宫弃妃的代名词,而是皇后之后,后宫之中最炙手可热的新贵。这种地位的转变,自然引来了各方势力的瞩目,其中,太子萧誉自然是首当其冲。 春日渐深,御花园的牡丹竞相绽放,争奇斗艳。一场小型花会设在撷芳亭畔,名义上是太后为了嘉奖沈清欢协理宫务有功,实则是后宫新一轮洗牌前的初步交锋。太子萧誉,着一身墨绿色的常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风度翩翩。他虽不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却是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的储君。此刻,他正举步向沈清欢走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眼底却深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 沈清欢端坐在亭中,素雅的宫装衬得她愈发清丽脱俗。她察觉到太子的目光,唇角微扬,回以一个得体的微笑。她知道,太子今日前来,绝非仅仅是为了赏花。 “沈嫔安好。许久未见,沈嫔风采更胜从前,可见宫务虽繁重,却也磨砺人心。”太子拱手一礼,语气客气而疏离。 沈清欢起身回礼,声音清越:“殿下过誉。协理六宫,实乃臣妾本分。能为太后分忧,为陛下尽忠,是臣妾之幸。” 两人客套话语交织,表面波澜不惊。但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已微微发热,她趁着垂眸的瞬间,悄然启动了读心术。 【萧誉:这个沈清欢……果然不简单。能从冷宫爬到如今的位置,不仅有太后撑腰,自身的手段更是非凡。皇后一朝覆灭,她却是最大的受益者。】 太子的心声带着明显的审视和警惕。他并不像表面那般温和,而是将沈清欢视作一个潜在的棋子,或者,一个需要小心提防的异数。 【萧誉:父皇对她……似乎也另眼相看。哼,不过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风浪?但若能为我所用,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 沈清欢心中冷笑。太子果然和那些庸人一样,骨子里透着对女子的轻视。但这丝轻蔑中,却也带着一丝利用的盘算。 “沈嫔精通宫务,最近六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连母后都时常夸赞。”太子端起茶盏,姿态优雅,“本宫今日前来,也正是想向沈嫔请教一二。听闻沈嫔最近对宫中份例的核查,颇有建树,让不少贪墨之徒无所遁形。不知沈嫔是如何做到的?” 他问得漫不经心,心声却毫不掩饰其目的: 【萧誉:宫中贪腐之风盛行已久,父皇虽有心整顿,却一直难以根除。若能从她这里学到些经验,将来我登基后,也能顺势而为,清除这些蠹虫。哼,那些老臣,嘴上喊着清廉,背地里却都是些蛀虫!】 沈清欢心中一凛。太子果然是太子,目光不仅仅局限于眼前的争斗,已经开始思考未来的治国之道。他并非一个单纯的草包,而是有野心、有想法,甚至有一定手腕的储君。 “殿下谬赞了。”沈清欢微微一笑,“臣妾不过是谨遵太后教诲,按章办事。宫规森严,份例清晰,只要严格执行,自然无处遁形。若真要说有什么,或许只是臣妾从未贪图私利,眼中只有规矩,没有情面罢了。” 这番话,既回答了他的问题,又巧妙地抬高了太后,同时暗自点明了她“清廉正直”的立场,无形中敲打了他心声中那些“贪墨之徒”。 【萧誉:这女人……话里有话。眼中只有规矩,没有情面?是在暗示我,她不会站队吗?】 太子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他有些欣赏沈清欢的这份“清醒”,但同时也感到一丝难以掌控的不悦。 【萧誉:父皇的那些老臣,暮气沉沉,守旧固执。还有那几个藩王,最近蠢蠢欲动,边境也是麻烦不断。这江山……若是落在他们手中,迟早要败坏!】 沈清欢心中一惊。太子心声中流露出的,是对朝中大臣和藩王的强烈不满,甚至带着一丝轻蔑与急切。这说明他绝非安于现状,他渴望上位,渴望掌控一切,并且对现状充满了危机感。 “殿下心系社稷,臣妾佩服。”沈清欢顺着他的心声,不经意地赞叹了一句,“只是,殿下身为储君,身系万民,亦需保重龙体,切莫太过操劳。” 她这番话,恰好触及了太子内心深处的疲惫与压力。 【萧誉:保重龙体?何来保重?这偌大的江山,沉重的责任,压得我喘不过气。那些人……还在暗中阻挠我,妄图架空我!】 太子的心声开始变得有些烦躁,情绪也更加直接。 【萧誉:最可恨的是,那股隐秘的势力……他们究竟是谁?!他们似乎无处不在,渗透到朝堂、军中,甚至……甚至连父皇的御书房都可能被他们安插了眼线!我派人查了许久,也只能查到冰山一角。他们的触角太深,深到让人不寒而栗!】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线索!皇后心声中曾提到过“她不会放过我…除非…”,丽妃被利用时也牵扯出“外宫”的线索,如今太子也提到这股“隐秘势力”! 【萧誉:他们对皇室的秘密了如指掌,甚至对……对“山河玉魄”的传闻也十分清楚。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而且每次都比我早一步!前几日,我秘密派人去查访京郊的一处古墓,据传闻与古族有关,结果……他们的人竟然也去了,并且……带走了最关键的线索!】 沈清欢呼吸一滞。古墓!古族!山河玉魄!太子的心声,将她一直在追查的关于父亲旧案、玉镯秘密、守玉族和山河玉魄的线索,与这股“隐秘势力”紧密地联系起来。这股势力,绝非普通的江湖组织或朝堂党派,他们似乎对皇室的秘密和古老的传说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甚至可能与她父亲的死,以及玉镯的来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誉:我的情报网……虽然已经遍布京城内外,但与他们相比,还是显得太弱小了。我需要更强大的助力,能够替我探查这些隐秘,清除这些障碍。】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子心声中的“需要更强大的助力”几个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潜在的突破口。 “殿下忧国忧民,实在令人敬佩。”沈清欢的语气变得更加真诚,带着一丝理解和同情,“不过,宫中事务虽重,但国家大事,臣妾一介女流,自是不敢妄言。殿下若有心事,或许可向太后娘娘请教。太后娘娘年长睿智,定能为殿下指点迷津。” 她看似是在推脱,实则是在试探太子的反应,同时也间接提醒他,太后才是后宫的真正权威。 【萧誉:太后?哼,太后虽说将凤印交予沈清欢代管,但她骨子里还是向着父皇。而且……有些事情,她未必肯告诉我,甚至可能……她也属于需要防范的范围!】 太子的心声中,对太后竟也存着一丝警惕,这让沈清欢感到意外。看来,皇室内部的裂痕,远比她想象中要深。 “太后娘娘自然是高瞻远瞩。”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是有些事情,男儿间的事务,不便叨扰母后罢了。”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转瞬即逝。 【萧誉:这个沈清欢……她如此聪明,是否已经察觉到什么?她会是那股势力的人吗?不可能,她是从冷宫出来的,那股势力不可能蠢到扶持一个冷宫弃妃。但若她不是,又能如何利用她?她现在颇得父皇和太后信任,耳目众多。】 太子显然在思考沈清欢的价值和立场。他将她视作一个工具,而非一个平等的合作者。 沈清欢心中了然。太子仍在试探她,并盘算着如何将她纳入自己的棋局。但她已经从他心声中获得了足够多的关键信息。 “殿下所虑甚远。”沈清欢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过远处正在盛开的牡丹,仿佛不经意地说道,“不过,殿下若有困惑,不妨多从民间打探些消息。有时,一些被官方忽略的旧事,反而能提供意想不到的线索。毕竟,一些古老的故事,往往流传于市井,而非深宫大院。” 她这番话,看似无意,实则是在提醒太子,他所寻找的“隐秘势力”和“山河玉魄”的线索,可能就在民间。她借此引导他,也是在为自己后续在宫外寻找线索埋下伏笔。 【萧誉:民间?她是在暗示我什么吗?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清欢,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破绽。但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平静而略带倦容的宫妃,仿佛真的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沈嫔所言有理。”太子终于收回了目光,将茶盏放回桌上,站起身来,“今日与沈嫔一番畅谈,倒是让本宫茅塞顿开。宫中事务繁忙,沈嫔也多加保重。本宫先行告退。” 他拱手行礼,随即转身离去,步履沉稳。 沈清欢目送他走远,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花丛尽头。她才重新坐下,轻抚着腕间的玉镯。 【沈清欢:太子……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他有野心,有智谋,也有自己的情报网。而且,他也在追查那股隐秘势力,甚至与“山河玉魄”有关。】 她闭上眼睛,太子的心声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隐秘势力”、“渗透朝堂军中”、“对皇室秘密了如指掌”、“比太子先一步找到古墓线索”、“寻找山河玉魄”……所有的碎片,都在指向一个比皇后和赵国舅更为庞大、更为古老、也更为危险的存在。 这股势力,显然不是只局限于宫内,而是蔓延至朝堂、军中,甚至江湖。他们对皇室的秘密了如指掌,甚至比太子掌握的更多。 沈清欢突然想到,丽妃事件中牵扯出的“外宫”线索,以及之前贪腐案中流向宫外的份例,是否也与这股势力有关?还有皇后心声中提到“她不会放过我”,那个“她”又是否是这股势力中的核心人物? 她的复仇之路,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为父亲洗冤,为自己正名。它已经与家国大义,与古老秘密,与更强大的敌人,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而太子,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储君,原来也只是棋局中的一员,甚至,他也是被这股势力所困扰的受害者之一。 沈清欢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更加凶险。但同时,她也看到了新的机会。如果能掌握这股隐秘势力的情报,甚至能反过来利用太子,那将是她真正掌控局势的关键。 她,已经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她将成为下棋人,将所有人都纳入自己的棋局! 第66章 利用皇室矛盾,平衡各方 自太子萧誉那番心声如同惊雷般在沈清欢心头炸响后,她对宫廷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个维度。过去,她视皇宫为困兽之笼,只求自保和复仇。如今,她已将其看作一张巨大的蛛网,而自己,正逐步成为网的中心,可以牵动每一根细丝,引发一场又一场精准的震颤。 “隐秘势力”、“山河玉魄”、“古族”、“古墓”……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盘旋,将她父亲的旧案、玉镯的秘密以及整个国家的安危紧密联系在一起。太子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他也在追寻着某种真相,这无疑为沈清欢的计划提供了新的切入点。她不再只是被动地接收信息,而是主动地制造信息差,平衡各方,将这座宫殿化作自己的棋盘。 她的第一步,便是加深皇帝对太子萧誉的“疑虑”。 这日,沈清欢在御书房向皇帝萧衍汇报协理六宫的事务。她语调平稳,逻辑清晰,将宫务处理得滴水不漏,让萧衍颇感满意。在汇报完宫中采购和膳食的账目后,沈清欢仿佛无意般提了一句:“陛下,臣妾最近听闻太子殿下劳心国事,时常夜半挑灯,批阅兵部和户部的奏折,甚至私下召见了一些官员商讨军需调度。太子殿下真是勤勉,臣妾听着都替他感到疲惫。” 她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钦佩与关怀,仿佛只是单纯地赞扬太子的辛劳。然而,她腕间的玉镯却微微发热,捕捉到了萧衍的心声。 【萧衍:太子?他何时开始插手兵部和户部这等军国重事了?朕怎么不知?这些事本该由朕亲自过问,再由各部会同商议。他竟敢私下召见官员,还批阅奏折?这是想越俎代庖,还是急不可待想揽权?】 萧衍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的心中警铃大作,对太子的警惕瞬间加剧。他本就多疑,担心太子羽翼渐丰会威胁到自己的皇权。沈清欢这番话,恰好戳中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萧衍:朕原以为他只是在为储君之位做准备,看来他的野心,比朕想象的要大得多。他最近对军务的兴趣,也异于寻常。难道是想效仿朕当年,笼络军心?】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太子萧誉近期私下查访兵部和户部,实则是为了追查那股“隐秘势力”的线索,毕竟那股势力渗透到朝堂和军中。但落在皇帝眼中,这就是明晃晃的“揽权夺势”。她轻轻垂下眼眸,不着痕迹地继续说道:“太子殿下也着实不易,他似乎对那些陈年旧案,特别是那些悬而未决的贪墨案,格外上心。臣妾听闻,他最近在核查京郊某个陈旧的粮仓,说是要找出其中的猫腻。” 太子核查粮仓,确实是为了追查“隐秘势力”的资金流向,以及他们对资源的掌控。但沈清欢这番话,却再次在皇帝心中投下了阴影。 【萧衍:京郊粮仓的旧案?那可是牵扯到不少老臣的。太子为何要查这些?难道是想借此铲除异己,为自己铺路?他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萧衍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他摆了摆手,示意沈清欢退下。沈清欢知道,她已经在皇帝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会随着萧衍对太子的观察而不断生根发芽。她要的不是太子立刻失宠,而是皇帝和太子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制衡,让双方都无法彻底信任对方,从而给自己留下周旋的空间。 成功挑动了皇帝对太子的疑心后,沈清欢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的皇子。 下午,在慈宁宫向太后请安时,几位未有封地的皇子也前来问候。其中,五皇子萧彻,素来低调,不争不抢,常常被太子和其他皇子忽略。他喜爱诗书古玩,性格内向,然而沈清欢在之前的读心术中发现,他并非如表面那般无害,他对权力并非毫无渴望,只是深藏不露。 “沈嫔姐姐最近协理宫务,辛苦了。”萧彻恭敬地向沈清欢行礼,言语中带着几分文雅的疏离。 沈清欢回以微笑,温和地说道:“五殿下客气。协理宫务,不过是些琐事。反倒是五殿下,常常能在古籍中发现前人智慧,才是真正令人敬佩。臣妾听闻殿下最近对一些古籍中的舆图特别感兴趣,不知可有什么心得?”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精准地触及了萧彻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 【萧彻:舆图?她怎么知道我对舆图感兴趣?我并未对外提起过。难道是她对古籍也有研究?哼,这些宫中女子,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萧彻的心声中带着一丝警惕和不屑。但他很快被沈清欢抛出的诱饵所吸引。 【萧彻:不过,若她真能理解舆图的奥秘,或许能与我交流。特别是那《山河社稷图》……传闻得此图者,可掌控天地气运,甚至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山河玉魄”!父皇的御书房里,就藏着几卷残本,可惜我一直无法全部借阅。若能集齐此图,找到山河玉魄,届时谁还敢说我不能登临大宝?!】 “山河社稷图”!“山河玉魄”!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玉镯在她腕间微不可察地发热。果然!五皇子竟然也对这些传说中的事物感兴趣,而且将其与皇权和自身命运紧密联系起来。这比太子萧誉的认知更加直接和野心勃勃。 沈清欢面不改色,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臣妾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古籍舆图的传说,言其蕴藏山河气运,非凡人所能参透。只是这些皆是传闻,当不得真。” 她这是欲擒故纵,激起萧彻的好奇心和表现欲。 【萧彻:当不得真?哼,世人皆愚昧,只有我能看到这背后的奥秘!若能借此机会接近她,或许能通过她获得进入御书房的机会,去查阅那些残本!】 萧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觉得沈清清虽然是个女子,但既然提到了舆图,或许能为他所用。 “沈嫔姐姐慧眼如炬。”萧彻略带兴奋地说道,“这些古老的舆图,确实不仅是山水之形,更蕴含天地之势。若能勘透其中奥秘,对治理天下社稷,必有大助益。改日殿下若有闲暇,可否与沈嫔姐姐共同探讨一二?” 沈清欢心中暗笑,表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五殿下过誉了。臣妾不过是略懂皮毛,怎敢与殿下探讨?殿下有此等抱负,陛下和太后娘娘定会欣慰。”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皇帝和太后。 【萧彻:陛下?太后?他们眼中只有太子!我若想出头,必须依靠自己!若能借由《山河社稷图》和山河玉魄的传说,展现我的‘天命’,定能让父皇对我刮目相看!】 萧彻的心声充满了不甘和对证明自己的渴望。 而就在此时,三皇子萧瑾也凑了过来,他素来与太子萧誉不睦,争宠之心甚重。他见沈清欢与萧彻交谈甚欢,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萧瑾:这个沈清欢,如今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五弟这个书呆子,竟然也能和她搭上线?哼,我得想办法表现得比五弟更出色,让沈清欢也注意到我!】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萧瑾的心声。她知道,利用皇子们之间的竞争,是她平衡各方的重要手段。 “三殿下与太子殿下向来交好,不知太子殿下最近可否安好?”沈清欢看似无意地问道,实则在给萧瑾制造一个表现自己与太子“亲近”的机会,同时又将太子拉入话题。 【萧瑾:交好?哼,我和他不过是面和心不和!她这是在试探我?不过……若能借此机会,在太后和沈清欢面前,展示我与太子的‘兄弟情深’,或许能让父皇更看重我。】 萧瑾立刻堆起笑容:“多谢沈嫔关心。皇兄近日确实劳碌。父皇将许多重任都交给了他,他自然不敢懈怠。不过,皇兄性子急躁,有时考虑不周,还需要沈嫔多多提点。”他这话看似褒扬,实则暗指太子能力不足,还需要沈清欢辅佐,贬低太子的同时抬高了自己。 沈清欢微笑不语。她已经达到了目的:皇帝对太子心生警惕,五皇子对“山河社稷图”和“山河玉魄”的渴望被激发,三皇子对太子的嫉妒被挑动。他们都在沈清欢的“无意”引导下,开始按照她设定的轨迹行动,相互牵制,相互消耗。 她深知,在权力斗争中,最危险的不是明面上的敌人,而是看不见的暗箭。而她,正在将这些暗箭转化成自我消耗的漩涡。 晚间,沈清欢在棠梨宫内,静静地梳理着今日的收获。她看到了皇帝的猜忌,太子的野心与压力,五皇子的隐秘渴望,三皇子的争胜之心。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关系网。而她,正是在这张网中游刃有余的操纵者。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困在冷宫的弃妃。她成了这座皇宫里,最了解人心的人。她的玉镯,是她的利刃,也是她的盾牌。她从被动防守,到主动制造矛盾,掌控全局。 【沈清欢:皇帝,太子,皇子……你们各怀心思,相互制衡。而我,便在这夹缝中生存,壮大。你们以为我在为你们分忧,却不知,我正在为自己铺路。父亲的清白,玉镯的秘密,那股隐秘的势力……终将一一浮出水面。】 她轻抚着腕间的玉镯,它散发着微弱的温热,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的决心。皇宫,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如今却成了她施展才华的舞台。她将继续扮演那个温柔、贤淑、恪守本分的沈嫔,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掀起一场又一场无形的风暴。 第67章 寻找父亲旧部,获取更多线索 平衡了宫中皇帝与皇子们的微妙关系后,沈清欢并未有丝毫放松。对她而言,那些表面上的宫务,不过是她获取更多自由和更高地位的手段。她真正的目标,从未改变——洗清父亲的冤屈,揭开玉镯的秘密,以及那句萦绕在耳边的“山河玉魄”。 玉镯充能带来的新能力,让她可以更广泛地感知到宫内外的心声。但她知道,要深入了解父亲的旧案,特别是“山河玉魄”和“守玉族”这些尘封已久的秘密,仅靠心声的零散捕捉是不够的。她需要更直接、更精准的信息来源。 而父亲的旧部,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小允子,青黛。” 沈清欢将两人召至内殿,屏退左右。在棠梨宫中,这两个年轻人是她最信任的羽翼。小允子的机敏和对宫外市井的熟悉,青黛的沉稳和对药材、情报的天然嗅觉,都让沈清欢的计划如虎添翼。 “娘娘有何吩咐?”两人躬身行礼。 沈清欢从袖中取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名单,上面是十余个模糊的名字,有些甚至只剩下姓氏或绰号。“这些是本宫父亲当年的一些旧识或旧部。他们有的身居闲职,有的早已致仕归隐,有的甚至可能沦落市井。本宫想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何处,近况如何。”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你们寻找他们时,务必小心,不可打草惊蛇。打听他们的消息,旁敲侧击即可。若能寻得其子女或亲信,试探接触,更是上策。切记,本宫不需要他们知晓是何人查访,只需要他们当年,是否听父亲提及过……一些关于古老秘闻,或者奇特玉石的事情。” 小允子接过名单,目光在上面扫过。他知道娘娘在追查沈大人的案子,这回更是直接,连旧部都找上了。他心中明白,这任务的风险很高,但娘娘的信任,让他充满干劲。 “娘娘放心,奴才省得。奴才会在外头装作替宫里采买物件,顺道打听。”小允子拍着胸脯保证。 青黛则思忖片刻,补充道:“娘娘,京城中有几家老字号的茶楼和酒肆,常有致仕的老臣或落魄文人聚集。奴婢可借口去这些地方采买稀有药材或古籍,旁听他们的谈话,或试着搭话。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沈清欢赞许地点点头:“你们想得周到。凡事以自身安危为重,不可冒进。若有任何可疑之人或事,立刻中止,并回报本宫。” 就这样,一场暗中的情报收集行动,在棠梨宫的指挥下悄然铺开。 小允子发挥了他天生的八面玲珑。他混迹于市井,结交三教九流。他会乔装成替富贵人家采买的仆役,在各种场合放出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引人上钩。 “哎哟,您说那位沈大人啊,当年多风光啊,可惜了……”他会故意在一些老掌柜、老茶客面前,装作不经意地叹息。 【老茶客心声:沈大人当年,的确是可惜了。听说他倒台,跟一些不该碰的东西有关。可怜他一片赤诚,为了皇上,却得如此下场。】 小允子会顺势接过话头:“您说他为了皇上?可不是都说是他贪墨边关军饷吗?” 【老茶客心声:哼,贪墨军饷?那不过是官方说辞罢了。当年京城里有些传闻,说他惹了不该惹的人,查了不该查的事。那事儿,似乎跟什么玉啊、古图啊有关,不过都是小道消息,谁敢深究啊。】 每一次这样看似无意的对话,小允子都会将心声中捕捉到的零星词汇,原封不动地带回给沈清欢。 青黛则更像一个潜伏者。她常常穿着朴素的衣裳,出入京城的一些书肆、古玩店,或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医馆。她会以寻找罕见草药或失传医方为由,与那些掌柜或药师攀谈。 “掌柜的,您这儿可有关于古籍地图的拓本?或者,是否有记载一些奇特矿石或玉石的书籍?” 【书肆掌柜心声:这丫头,看着像个寻常宫女,怎么对这些偏门的东西感兴趣?想起当年沈大人,也常来我这儿找些古怪的书籍,特别是那些记载异域风物、古老部族的。他当时还问我,可曾听过什么“守玉”的传说……】 沈清欢坐在棠梨宫内,一封封秘密的简报从外面传递进来,她细细地阅读,然后将玉镯轻触简报,捕捉那些传递者和被提及者的心声。零散的线索,渐渐在她脑海中拼凑成一幅模糊的图景。 终于,在一周后,小允子带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娘娘,奴才打听到,沈大人当年有一位非常亲近的幕僚,名叫柳承。柳大人如今已致仕,住在京城南郊的一处僻静小院里,终日研读佛经,不问世事。”小允子低声汇报。 “柳承……”沈清欢默念着这个名字,玉镯的感应微微一动。在父亲的记忆碎片里,似乎也有这个人的身影。她当机立断:“小允子,你寻个机会,装作迷路的学子,去柳府求助。言语间,若能提及几句当年父亲的诗文或治政理念,看他如何反应。切记,不要透露身份。” 小允子领命而去。几日后,他带回了柳承的口信:一个晦涩的字谜,以及一个约定好的偏僻茶馆地址。 沈清欢心知,柳承定是当年父亲的铁杆心腹,他如此谨慎,说明他知道的秘密非同小可。她没有多想,便让青黛带上小允子,一同前去。这次,青黛将作为主导,她更擅长与人交心,也更能把握分寸。 “青黛,记住,不必直接提及父亲的旧案。只需要提及你寻访古籍,偶尔听闻一些关于‘山河玉魄’和‘守玉族’的传说,看看柳承的反应。你只需用心感受他的心声,捕捉他的每一个念头。”沈清欢叮嘱道。 偏僻茶馆的雅间里,柳承坐在窗边,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面容清瘦,却眼神矍铄。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沉静的宫女和机灵的小厮,并未多言。 “柳大人。”青黛恭敬行礼,“家主寻访一味药引,需得一份古籍上的拓本,说那拓本中,似乎记载了‘山河之魂’一类的秘辛。小允子多方打听,才得知大人博学多识,或许能指点一二。” 柳承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沈清欢通过青黛的“他心通”玉镯,清晰地捕捉到了柳承的心声—— 【柳承:山河之魂?她竟然提及了这个词!难道是…沈兄当年所追寻的线索?这些年,我以为我已将那段往事深埋心底,不再过问尘事。没想到,竟有人循着这条线找来了。这丫头,究竟是何来历?看她气质不凡,不像寻常宫女。难道是…陛下的试探?】 沈清欢心中一动,知道柳承对“山河之魂”这个词反应强烈。她让青黛继续试探:“家主还说,那古籍上似乎还提到了一个古老的部族,名为‘守玉’,他们世代守护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不知柳大人可曾听闻?” 柳承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茶盏,指节泛白。 【柳承:守玉族!她怎么会知道守玉族?!沈兄当年废寝忘食地研读古籍,就是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他坚信守玉族与山河玉魄有关,甚至还说……守玉族守护的,其实是九州的命脉!为了寻找他们,他甚至偷偷潜入了几处古老遗迹,险些丧命!他说,山河玉魄一旦落入不轨之人手中,天下将生灵涂炭!】 这番心声,如同一道惊雷,在沈清欢脑海中炸响! 她父亲当年,竟然也在寻找守玉族和山河玉魄!而且,他甚至为此潜入“古老遗迹”!更令她震惊的是,柳承提到父亲对一个“神秘组织”心存戒备,并将其与“山河玉魄”的潜在危害联系起来。 【柳承:当年,沈兄查到,有一股神秘势力,亦对山河玉魄虎视眈眈。他们行动诡秘,被称为‘黑鸦’。沈兄怀疑他们已经渗透进朝廷,甚至皇室。他几次试图向陛下禀报,但都被压了下来。他临死前还在说,‘我不能死…玉魄…遗迹…不能落入黑鸦之手…’】 “黑鸦!” 这个名字让沈清欢的玉镯猛地发热,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威胁。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玉镯异动时,那枚淬毒银针上的模糊影像。那种冰冷、诡异的气息,与“黑鸦”这个名字,完美契合! “柳大人?”青黛察觉到柳承情绪的波动,轻声问道。 柳承回过神来,他深深地看了青黛一眼,眼中带着审视,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痛。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姑娘所言,皆是些古老的传说。老朽不过一介草民,怎会知晓这些深奥的秘辛?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虽然嘴上否认,但心声中已然透露了太多。沈清欢知道,柳承对她保留了警惕,但重要的线索已经获取。她不再强求,让青黛和小允子适时告辞。 回到棠梨宫,沈清欢将自己关在殿内,反复回味着柳承的心声。 父亲果然不是无辜被陷害,他是在追查与“山河玉魄”、“守玉族”、“古老遗迹”相关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牵扯到一股名为“黑鸦”的神秘势力!黑鸦,渗透朝廷,甚至皇室……难道皇后和国舅爷的背后,就是这个黑鸦组织?或者,他们只是黑鸦的棋子? 这不仅仅是为父翻案,更是涉及天下苍生安危的大事!她的玉镯,她的身世,她父亲的死,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这个宏大的谜团。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这条路,不仅要斗倒后宫阴谋者,更要揭露前朝的黑暗,甚至可能要面对一股颠覆天下的神秘力量。 “黑鸦……”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玉镯在她腕间发出微弱的嗡鸣,仿佛在回应着她的决心。 第68章 京城暗流:神秘组织浮出水面 自从柳承的心声如同惊雷般在沈清欢脑海中炸响后,“黑鸦”这个名字便如同诅咒般缠绕着她。它不再仅仅是父亲旧案的模糊线索,而是活生生地,带着不祥的预兆,盘旋在京城的上空。沈清欢意识到,她如今面临的威胁,远不止后宫的明争暗斗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张覆盖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天下的无形大网。 她加大了对外情报网的投入,小允子和青黛成了她最重要的眼睛和耳朵。他们不再仅仅是打探旧部的下落,更要关注京城中一切异常的动向,特别是那些与古老物件、失踪人口或诡异事件有关的消息。 初夏时节,京城的气氛本应是热闹而祥和的。然而,连续几桩发生在市井深处的怪事,却像几滴墨汁,悄无声息地滴进了清澈的湖水,开始搅动不安的涟漪。 最先引起沈清欢注意的是,京城南市接连有几位收藏古籍字画,特别是那些涉及民间秘闻、异志怪谈的老学究、旧文人离奇失踪。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在自家宅院里,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有留下任何搏斗的痕迹,也没有惊动左邻右舍。官府虽然立案侦查,却始终毫无头绪,最后只能以“私自离家,寻访隐士”草草结案。 然而,小允子却带回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娘娘,听南市茶馆的老掌柜说,那些失踪的人家,虽然门窗未损,但屋里总透着一股子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檀香味,可又不是寻常供佛的香气,反而有些让人心悸。”小允子汇报时,声音压得极低,仿佛那股味道也传到了棠梨宫。 沈清欢将玉镯贴近小允子的手腕,捕捉他的心声。 【小允子:那檀香味,就像在坟地里闻到的那种,冷嗖嗖的。那些老学究,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消失?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透着邪性。】 这股“邪性”,让沈清欢的玉镯微微一颤,一丝极淡的排斥感,如同微电流般通过她的腕骨。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既非寻常心声带来的情绪波动,也非杀意凛然的危险警示,更像是一种对某种“不洁”或“异类”的本能反应。 她沉思片刻,命令小允子继续深入打探。 没过几天,青黛也带来了一条让人心惊的消息。 “娘娘,奴婢在城北药材铺打听药引时,偶然听到铺子掌柜与几个药师私下议论。说是最近,城中一些深宅大院里,有不少人患上了怪病。症状都是相似的,起初精神萎靡,继而形体消瘦,最终全身筋脉萎缩,宛如枯槁。可遍请名医,却都查不出病因,说是‘耗尽精元而逝’。” “耗尽精元?”沈清欢眉头紧锁。 【青黛:听他们的心声,那些病患都是家境殷实,身体本就康健之人。而且,他们生前,或多或少都与一些古董文玩、奇珍异宝的收藏有关。掌柜的说,有个患病的老爷子,临死前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残缺的玉佩,说是他家传的宝贝。】 “残缺的玉佩……”沈清欢抚上自己腕间的玉镯,它再次传来那种微弱的排斥感,却又似乎带着一丝熟悉的共鸣。她联想到柳承心声中提到的,父亲当年追查“山河玉魄”时,也曾提及玉石。 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在沈清欢的脑海中,开始勾勒出一张模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古籍字画、残缺玉佩、诡异檀香、无声消失、精元耗尽……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她直觉,这与“黑鸦”组织脱不了干系。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沈清欢决定亲自去一趟城中最大的古董市集。她让青黛假扮她的侍女,小允子则扮作小厮,三人乔装打扮,低调出行。 市集上人声鼎沸,各色人等摩肩接踵。沈清欢漫步其中,表面上闲庭信步,实则暗中调动玉镯的力量,最大限度地感应周围的心声。她的目标很明确——寻找那些不属于这市井喧嚣的、带着某种异样气息的心声。 果然,在一家贩卖古玩玉器的店铺前,她“听”到了一段让她汗毛倒竖的心声。 那是一个看似寻常的掌柜,正热情地向一位富商推销一块雕工精美的古玉。然而,在掌柜那堆满笑容的皮囊下,沈清欢却捕捉到了一股彻骨的冰冷和对生命的漠视。 【古玩店掌柜:这块“通灵玉”,果然是好东西。那位大人交代了,只收这种带着古老气息的玉石。普通人收藏久了,玉石的灵性便会被温养出来,那才是他们需要的“引子”。待到这灵性成熟,再将宿主身上的“生机”吸食殆尽,玉石便会达到完美的“充盈”。啧啧,这活计,既能敛财,又能为组织效力,真是一举两得。】 【古玩店掌柜:那些蠢货,还以为是得了什么怪病,哈哈哈!他们怎会知道,这世间,真正强大的力量,早已超越了凡人的理解。区区几年生命,能换取吾等永恒的基石,那是他们的荣幸!】 这番心声,让沈清欢的玉镯瞬间爆发出一股强烈而刺骨的排斥感!那并非针对掌柜个人,而是掌柜心声中透出的那种超越了常人道德伦理、对生命极端轻蔑的态度,以及他所提及的“组织”、“永恒的基石”! “永生……”沈清欢心中巨震,这与她之前从钩子信息中获得的“永生或强大力量”的线索完美契合。 她强忍着玉镯传来的不适,仔细观察掌柜的动作和神态。掌柜的笑容看似温和,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漠然和嘲讽,仿佛眼前的一切生命,都是可以被利用和消耗的工具。而他推销玉石的手法,也并非寻常的炫耀价值,而是一种潜移默化地诱导。 沈清欢又将目光投向四周,发现市集上还有几个看似随意行走,却目光锐利、行动异常的人。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标志,但心声却透露出相似的冷酷与目的性。 【黑衣人甲:目标锁定。那老头子身上的玉髓,比预期的还要纯粹。今夜便可动手。】 【黑衣人乙:哼,效率太慢。那些凡夫俗子,竟敢妄图窥探永恒的奥秘,不知死活。】 【黑衣人丙:大人的指令是谨慎行事。莫要引起朝廷注意。不过,若能吸取那老头子身上的精元,我们的功力定能再进一步,离真正的“超脱”又近了一分。】 这些心声,字字句句,都印证了沈清欢最深层的担忧。这就是“黑鸦”!他们不仅仅是渗透朝廷的奸佞,更是一个拥有诡异手段,以吸食他人精元来达成某种“永生”或“超脱”的邪恶组织!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古籍玉魄,更是活生生的生命! 这种超脱于凡俗的邪恶,让沈清欢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危机。这种敌人,不再是可以通过宫斗手段简单扳倒的对手,他们更像是一群隐藏在阴影中的幽灵,拥有可怕的力量和冷酷的信念。 她下意识地握紧腕间的玉镯,玉镯此刻冰冷异常,却又带着一丝坚定的回馈,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没错,这就是你要面对的敌人。 沈清欢不动声色地带着青黛和小允子离开了古玩市集。她知道,京城的水,远比她想象的更深,也更脏。父亲的旧案、山河玉魄、守玉族,以及如今浮出水面的“黑鸦”组织,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致命的网。 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黑鸦,了解他们的目的,他们的手段,以及他们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而她的玉镯,既是她识破伪装的利器,也是她感受威胁的警报,更将是她对抗这股邪恶力量的唯一依仗。 第69章 与江湖势力初次交锋 京城的夜晚,在深宫高墙之外,往往比宫内更加深邃,也更加危险。沈清欢自从从古玩市集回来,确认了“黑鸦”组织的存在及其邪恶目的后,心头便始终萦绕着一股难以消散的阴霾。她加大了对外情报网的关注力度,小允子和青黛被赋予了更重要的使命——不仅要探查父亲旧案的真相,更要摸清“黑鸦”的底细。 这日傍晚,一场小雨淅沥而下,为燥热的京城带来一丝凉意,也为暗处的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小允子和青黛,凭借沈清欢通过读心术获得的零星线索,追踪到城西一处僻静的旧宅。这里曾住着一位隐居的画师,他与几位失踪的学究交好,平日里也痴迷于收藏古籍字画。几日前,邻里传闻画师也染上了怪病,却迟迟不见医者上门。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画师的仆从心声中透露出对主人异常枯槁的担忧,以及对门外偶尔出现的“黑影”的恐惧。 “就是这里了,青黛姐姐。”小允子压低声音,指了指那扇斑驳的木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油灯光亮。 青黛环顾四周,雨水打湿了青石板路,四下无人。她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枚沈清欢特制的香囊,里面装了些能提神醒脑、避瘴驱邪的草药,这是沈清欢为了他们外出行事,特意寻来配制的。 两人猫着腰,贴近墙根,从侧面一道矮墙翻入院内。院中杂草丛生,一片狼藉,透着一股死气。主屋的窗户紧闭,隐约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伴随着某种细微的、如同虫豸啃噬木头的沙沙声。 小允子透过窗缝,往里窥探了一眼,登时脸色煞白。 【小允子:天啊!那、那画师……他全身就像被抽干了水分一样,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可他还活着!还有几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兜帽,正在他身旁摆弄着什么!那股檀香味好浓!】 沈清欢此时正在棠梨宫内批阅奏章,她的精神力经过玉镯的多次蜕变,对周围的感知已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小允子那股极度恐惧的心声,如同警钟般在她脑海中猛烈敲响。 “不好!”她猛地放下笔,玉镯瞬间发出微热,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那是小允子和青黛此刻所见所感的一切。 她“看”到了旧宅中画师枯槁的身躯,看到了那几个黑袍人手中泛着幽光的玉器,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种让她玉镯极度排斥的阴冷檀香。 【黑袍人甲:这画师身上的精元已近枯竭,没想到这块‘汲魂玉’吸取得如此彻底。看来可以向上头交差了。】 【黑袍人乙:速度快些,最近京城里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大人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尽快收尾。】 【黑袍人丙:哼,区区凡人,就算发现又如何?在强大的‘汲魂之术’面前,都是蝼蚁。只是那个……那个在市集上扰乱了我们的力量,有些棘手。难道……是那个古老传闻中的‘镇魂玉’?】 “镇魂玉?!”沈清欢心中一凛,玉镯骤然散发出一股极强的波动,这波动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本能的示警与干扰。她顾不得暴露,立刻将精神力高度集中,试图通过玉镯,将一道极其微弱的、但足以引起小允子和青黛注意的声音送入他们脑海。 与此同时,黑袍人丙的心声也清晰地传入沈清欢耳中:【黑袍人丙:这股波动……是它!果然是它!该死,它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守玉族’还有余孽未清?!】 电光火石之间,沈清清欢明白了。黑鸦组织,不仅知道玉镯的存在,甚至似乎对它,以及它所代表的“守玉族”有所了解! 旧宅内,青黛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她本能地拉着小允子往后退。小允子心中刚闪过一丝惊惧,耳边却响起了一个极度微弱、仿佛自九天之外传来的声音:“退……速退!” 那声音虽然模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直击心灵。小允子和青黛对沈清欢的声音无比熟悉,哪怕它微弱到不可思议,他们也瞬间领会了其意。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屋檐上飞扑而下,伴随着冰冷的风声。 “来得倒是快!”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那黑影速度极快,直扑小允子。 【黑袍头领:竟然有活口闯入!是那个‘镇魂玉’的指引吗?正好,抓回去研究!】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欢心念电转。她不能让小允子和青黛被擒,也不能暴露自己。她立刻催动玉镯,将之前在充能密室中获得的、那些更纯粹的灵气,转化为一种极其微弱的精神冲击。 这冲击没有实体,却能短暂地干扰对方的精神感知,造成一瞬间的眩晕。 “嗡——” 黑袍头领在半空中,突然感到大脑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如同被无数细针扎刺一般。他身形一滞,扑空的瞬间,身体歪斜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 青黛反应极快,她知道此时硬拼绝无胜算。她从腰间解下沈清欢给她的另一件“法宝”——一包掺了特殊粉末的石灰粉。这是沈清欢根据太医院的心声,特意让小允子从民间寻来的,针对习武之人感官灵敏的特点。 “撒!”沈清欢在脑海中低喝,声音坚定无比。 青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石灰粉猛地朝黑袍头领的脸上掷去。黑袍头领捂着剧痛的脑袋,完全没想到会有此一着,吸入的瞬间,双目被刺激得剧痛,喉咙也呛咳起来。 “咳咳……该死!”他愤怒地嘶吼,但视线已然受阻。 屋内的几名黑袍人闻声赶出,却只看到头领在院中狼狈地捂着脸咳嗽,而小允子和青黛已化作两道残影,趁着夜色和雨幕,迅速翻墙逃走。 “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黑袍头领怒吼着,一边挣扎着恢复视力。 然而,沈清欢的介入并未停止。她虽然无法亲自出手,却可以通过玉镯,将小允子和青黛在京城中每一条街巷的心声、每一个巡逻禁军的心声、每一处黑暗角落的气息,清晰地呈现在自己脑海。 她迅速构思出一条逃亡路线,并利用玉镯对禁军小队进行极其微弱的“暗示”——并非控制,而是让玉镯发出类似某种警报的微弱声波,诱使最近的禁军巡逻队,无意中偏离原定路线,恰好堵截在黑袍人的追击路径上。 【禁军小队长:奇怪,怎么感觉那边有动静?像是有人打架?去看看!”】 【黑袍人丁:前面有禁军!该死,撤!”】 在沈清欢的暗中操控下,小允子和青黛一路有惊无险地逃脱了追捕,而黑鸦的几名成员则在追击中,被突然出现的禁军吓退,暴露了行踪。 待小允子和青黛安全回到棠梨宫外院的偏僻小门时,两人已是狼狈不堪,浑身湿透,但眼中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兴奋与敬畏。 “娘娘……您、您怎么知道我们遇险了?”小允子喘着粗气,眼中满是疑惑。 沈清欢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你们安全就好。都看到了什么?” 小允子和青黛将所见所闻,以及那令人作呕的檀香味和画师的惨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清欢。 “娘娘,那些黑袍人……他们好像知道您的玉镯!”青黛心有余悸地说道,“奴婢听到他们最后喊着‘镇魂玉’,还说‘守玉族’什么……” 沈清欢轻轻抚摸着腕间的玉镯,玉镯此刻已恢复了温凉。她心中波澜壮阔。 “镇魂玉……守玉族……”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 【沈清欢:看来玉镯不仅能预警,还能在关键时刻,通过精神力的震荡,干扰对手。黑鸦组织,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知道玉镯的秘密……这,是主动权,还是另一个陷阱?】 这一次的初步交锋,让沈清欢对“黑鸦”组织的邪恶本质和诡异手段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让她深刻体会到,京城中的暗流涌动,远超她曾经的想象。她的玉镯,不再仅仅是读心工具,它正在成为她对抗这些超凡力量的唯一依仗,也是双方都觊觎的“关键”。 而她,也将从这次试探性的交锋中,开始谋划对“黑鸦”组织的第一次真正的反击。 第70章 皇帝的秘密:身患隐疾? 自那场与“黑鸦”组织的京郊初次交锋之后,沈清欢的精神力仿佛又经历了一番洗礼,变得更加敏锐而深邃。腕间的玉镯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蜕变,除了主动探听心声,那被动接收近距离思绪的功能变得尤为强大,仿佛能洞察人心深处的每一个颤栗,捕捉到潜意识中最隐秘的波澜。她每日在棠梨宫中处理宫务,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弦紧绷,她知道,京城这片繁华之下,暗流汹涌,远超寻常宫斗的范畴。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下一个揭露的惊天秘密,竟会是来自这天下之主——皇帝萧衍的内心深处。 这日午后,御书房外的小径上,落叶被微风卷起,发出沙沙的声响。苏公公躬身前来传旨,言及皇帝偶感风寒,不宜久坐,但思及近日后宫宫务繁杂,特宣沈清欢前往乾清宫偏殿,就近汇报。 “娘娘,陛下吩咐,不须繁礼,只求清静。偏殿有炭火,定是暖和。”苏公公脸上挂着惯常的笑意,但沈清欢的玉镯却敏锐地捕捉到他心底那缕不易察觉的担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苏公公:陛下身子……唉,怎么又开始犯了?这可是关系到国本的大事,万万不能让外人察觉分毫。沈嫔娘娘……她虽聪慧,但终究是外人,若是察觉到什么……】 沈清欢心中一凛。皇帝偶感风寒?苏公公如此担忧,这绝非寻常风寒。她表面不动声色,温婉一笑:“劳烦苏公公费心,本宫这便前往。” 乾清宫偏殿,与御书房仅一墙之隔。殿内摆设简洁而雅致,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萧衍正斜倚在软榻之上,面色略显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但他依然保持着帝王的威严,手捧一本奏折,眉宇间凝着一丝疲惫。 “臣妾参见陛下。”沈清欢轻声行礼。 “起来吧。”萧衍摆了摆手,声音略带沙哑,“不必多礼。太后身子康健,有你在协理宫务,朕甚是欣慰。今日唤你前来,一是朕有些琐碎事务想问问你的意见,二是……咳咳……” 他突然低低咳嗽了几声,不是剧烈的咳,却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内里乏力,仿佛要将肺腑深处的疲惫咳出一般。他迅速用手帕掩住唇角,神色一如往常,但沈清欢的玉镯却在此刻,如同受到某种引力般,微微发热,一股更加庞大而深邃的心声,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那不是表面的思绪,而是潜藏在萧衍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惧与挣扎。 【萧衍:该死!这股虚浮之感又来了……咳……气海丹田如同空虚,精气流失,朕分明感觉到,生命力正在一点点被抽离……】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精气流失?生命力被抽离?这绝非“偶感风寒”能解释的。 【萧衍:若非如此,朕怎会如此多疑?怎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难以信任?这病症……它侵蚀的不仅仅是朕的身体,更是朕的心志!它在无声无息中,蚕食着朕的寿元!】 萧衍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念头,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沈清欢仿佛能“看”到他那看似强壮的躯体下,隐藏着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裂痕,正不断向外泄露着生机。 【萧衍:那老太医说这是……“龙气受损,根基有亏”,需要以奇珍异宝、罕见药材温养,更不能大动干戈,否则……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可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奇珍异宝供朕消耗?更何况,朕是天子!朕怎能不处理朝政?若是一日不视朝,那些虎视眈眈的臣子,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 他握着奏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的焦虑不仅仅是对自身的生命,更是对整个大胤江山的担忧。他害怕自己的虚弱被发现,害怕这会引发朝局动荡,甚至导致皇位不稳。 【萧衍:朕不能倒下!太子尚且年幼,皇子们争斗不休,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朕有何不测,大胤江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父皇当年……他为何会将那等诅咒一般的重任压在朕的肩上?难道他早知会有今日?!】 “诅咒一般的重任”?沈清欢的心弦再次被触动。这隐疾,似乎并非简单的病症,更像是某种世代相传,或者与皇室秘辛紧密关联的“劫难”。而这与她父亲旧案中,萧衍的心声闪过的“若非她,那父皇当年为何要…” 似乎形成了某种呼应。 【萧衍:这病症,并非无解……只是那人……那异域术士所言,需要集齐“天地灵气”最纯粹的几件器物,方能炼制出“回生丹”。可这谈何容易?那术士自称‘丹尊者’,行踪诡秘,一去不回,留下的那几味药材也只能暂时压制……】 一个模糊而又神秘的名字——“丹尊者”在萧衍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幅晦涩难懂的药方草图,上面除了常见的名贵药材,还赫然列着一些闻所未闻,甚至带着几分传说色彩的词汇,诸如“地心髓”、“九叶莲华”等,以及一个古怪的、形状如同眼睛般的符文,似乎与某种炼丹术有关。 【萧衍:朕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朕是天子,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朕要撑下去,为了大胤……也为了……】 他似乎想到了某个人,但那念头却又被迅速压下,只留下一片无法言喻的沉重。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对生机的渴求,以及对未来难以言说的迷茫。 沈清欢的呼吸不自觉地放缓。她看着眼前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曾经她以为他冷酷无情,是高高在上的主宰。然而此刻,在他内心深处,她看到的却是一个被病魔折磨、被命运束缚、被重担压垮的凡人。他的多疑,他的戒备,他的残忍,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更深层次的解释。 他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敢信任,不能信任。他的虚弱,让他不得不将所有可能威胁他统治的因素,哪怕是亲人,都视为潜在的威胁,加以清除。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冰水浇头,又似烈火焚心,让沈清欢的认知世界轰然崩塌,又迅速重塑。她终于明白,为何萧衍对权力的掌控如此偏执,对太子皇子们的争斗如此敏感,甚至对某些隐秘力量表现出超出寻常的警惕。 因为他,本身就是最脆弱的一环。 【沈清欢:皇帝……身患隐疾?而且并非寻常病症,更像是一种……诅咒?“丹尊者”?“天地灵气”?这与玉镯所指引的“山河玉魄”可有关联?与父亲当年的案件,又是否有牵连?若是如此……这后宫,这朝堂,所有的争斗,都将围绕着这个秘密展开……而他那无法子嗣的隐忧,恐怕也是他迟迟不肯立储,甚至对太子也保持距离的原因之一。】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表面却维持着完美的平静。她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深思,恭顺地接过萧衍递来的宫务奏折,轻声应道:“陛下圣体要紧,万事不可操劳过度。臣妾定当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萧衍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满意。他不知道,自己最深的秘密,已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这个看似恭顺的女子面前。 走出乾清宫偏殿,沈清欢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她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皇朝的秘密。皇帝的隐疾,是他最大的弱点,却也可能成为她最大的筹码。 玉镯此刻已恢复了冰凉,但它所带来的信息,却如同一颗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萧衍那句“若非她,那父皇当年为何要…”,与他今日心中那隐约的“父皇当年为何会将那等诅咒一般的重任压在朕的肩上?”再次联系起来。这隐疾,是否就是沈清欢父亲当年所调查的真相的一部分?是否与“山河玉魄”、守玉族,甚至是黑鸦组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那神秘的“丹尊者”,他留下的“天地灵气”器物,又是否与玉镯本身,以及那皇宫禁地深处的秘境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她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心中已然有了新的决断。这场宫斗,从此刻起,不再仅仅是为父复仇,不再仅仅是为自己争命。它更关乎这大胤江山的稳固,关乎那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下的,古老而宏大的秘密。 她将用尽一切手段,揭开这深宫之下的所有真相。而皇帝的隐疾,无疑将成为她解开这些谜团的一把,意想不到的钥匙。 第71章 利用隐疾,掌控皇帝 得知皇帝身患隐疾的秘密后,沈清欢的心情复杂而深沉。那不仅仅是病痛,更是萧衍内心深处最不愿被触及的脆弱,是他身为帝王最大的隐患。这情报的价值,远超任何金银财宝,堪比执掌这天下的一把无形钥匙。她清楚,不能点破,更不能直接治愈。真正的掌控,在于提供希望,在于成为那唯一能“理解”和“缓解”他痛苦的存在。 回到棠梨宫,沈清欢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她照常处理宫务,巡视后宫,甚至比往常更加恭谨。但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问候,都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为他而忧的关切。 次日早朝后,沈清欢特意在御花园的小径上“偶遇”萧衍。她恭敬行礼,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他略显疲惫的眉宇,轻声细语地关心道:“陛下近日政务繁忙,清欢瞧着陛下似是有些乏累。冬日寒重,万望陛下保重龙体。” 萧衍微微颔首,心中却传来一声轻叹:【萧衍:这沈嫔倒是细心,比那些只知争宠的女人强多了。可朕这疲乏……岂是寻常歇息能缓解的?】 沈清欢听得分明。她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慰藉,而非表面的敷衍。她微顿,又柔声道:“臣妾偶得一古籍,其中记载一方清心安神的药膳。虽非仙丹妙药,却能舒缓心神,或可助陛下好眠。”她将那药膳的方子呈上,方中皆是寻常可见的温和药材,绝无半点毒性,也无立竿见影的奇效,但胜在无害,且名字取得极为雅致——“宁神静气汤”。 【沈清欢:他心底渴望的,是能解其忧虑的良方,哪怕只是心理安慰。这药膳,重在养心,不会引发他对于药物副作用的警惕。】 萧衍接过方子,随意扫了一眼,心中并无太大波澜:【萧衍:又是这些民间偏方,朕试过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这等寻常之物……不过看她一片心意,且试试无妨。】 然而,沈清欢要的不是他的立竿见影,而是循序渐进的依赖。接下来的日子,她便时常以“体察陛下辛劳”为由,在奏折的边角处,或者闲谈中,不经意地提及一些养生之道。 “陛下,臣妾近日偶感风寒,听闻城外西山有位张道长,精通养生之道,并非医者,却能指点迷津,令人心安。”沈清欢在一次汇报宫中绣品制作进度的过程中,看似漫不经心地提起。 【萧衍:张道长?城外之人?呵,那些江湖术士,不过是些骗子罢了。不过,她提及并非医者,倒是有些意思。朕的心疾,御医们也束手无策,或许……换个思路?】 她知道萧衍生性多疑,所以绝不会直接推荐医者,更不会直接说“能治病”。而是引荐“能令人心安”的“养生之道”。她早已通过小允子和青黛的情报网,寻访到一位清贫但声名不错的道士,并提前通过读心术,得知这道长心性淳朴,渴望清修,对权势并无兴趣,且确实有几分养生理论,更重要的是,他很容易被“引导”。 果然,几日后,萧衍派人秘密召见了那位张道长。张道长在沈清欢的“指点”下,对萧衍说的无非是些“陛下心神劳苦,需静养心气,顺应天道循环”的玄虚话语,并建议了些“吐纳之法”和“观想之术”。这些话,与萧衍从那位“丹尊者”口中听到的“龙气受损,根基有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却没有半分威胁性。 【萧衍:这道长……竟有些门道。他所言虽虚无缥缈,却恰好与朕的心境相符。似乎……比那些只会开苦药的御医更懂朕。】 张道长离开后,沈清欢又恰到好处地送上了一盒由她亲手研磨的沉香,美其名曰“助眠安神”。 “此香乃臣妾亲自挑选上等沉香,辅以数味宁心草药,以古法炮制而成。燃之清雅,可使人心境平和,有助于陛下缓解疲惫。”她柔声解释道。 【沈清欢:这沉香,绝无医用成分,却能营造出一种静谧祥和的氛围。心理暗示的力量,有时远超药物。】 萧衍试用之后,发现确实能让他在深夜批阅奏章时,精神不那么紧绷,即便睡不深,也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他将这归功于沈清欢的“用心”和“巧思”,而非药物本身。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沈清欢像个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点一滴地渗透进萧衍的心防。她从不主动提及他的“病症”,只专注于提供“缓解之道”。她通过玉镯,精确把握萧衍的每一次细微的情绪波动,每一次隐晦的烦恼。当他因批阅奏章而感到头痛时,她会适时地献上“缓解眼部疲劳”的药膏;当他因朝臣争执而心烦时,她会轻描淡写地提及一些“修身养性”的古籍。 她的存在,不再是一个妃嫔,而是一个能够洞悉他内心疲惫,并默默提供安慰和解决方案的“知己”。她不求回报,不争宠爱,这反而让多疑的萧衍放松了警惕。 渐渐地,萧衍开始发现,每当沈清欢来乾清宫汇报宫务,或者只是静静地在一旁为他研墨时,他内心的那种燥郁和虚浮感,似乎都能得到一丝丝的缓解。她的声音柔和,她的举止从容,她的心声中永远只有对他健康的担忧和对国事的思虑,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萧衍:这沈嫔……倒是真能让朕心神宁静。旁的妃嫔,只知献媚争宠,唯恐朕看不见她们。可她……从不刻意表现,却总能在朕最烦躁的时候,带来一丝清凉。或许……她真的与众不同。】 这份“与众不同”的感受,加上“宁神静气汤”和“安神香”带来的心理安慰,以及张道长那看似高深实则无害的“指点”,让萧衍对沈清欢的信任与日俱增。 某日深夜,萧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批到一份关于边境军粮调度的紧急奏报,眉宇间凝结成深深的川字。他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疲惫和焦虑涌上心头,那股“精气流失”的虚弱感也越发明显。他猛地放下笔,心中烦闷不已:【萧衍:该死!这军需调配,为何如此繁琐?户部那群废物!军方又催得急……朕感到力不从心!若非这病症缠身,朕何至于如此虚弱?】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侍从,却发现今夜当值的,正是沈清欢宫中的小允子。 “去,宣沈嫔娘娘过来。”萧衍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小允子领命而去,沈清欢很快便带着青黛,提着一只食盒,缓步而来。她并非特意赶来,而是如同她日常安排的一般,每到深夜,都会送上几碟清粥小菜,以及一盏热腾腾的“宁神静气汤”。 “臣妾听闻陛下仍在辛劳,特送来些宵夜。”沈清欢躬身行礼,将食盒放在桌案上。 萧衍看着那盏冒着热气的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挥退了其他侍从,只留下沈清欢。 “沈嫔,”他端起汤盏,抿了一口,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无奈,“朕这几日,心烦意乱。边境军务紧急,户部却推诿扯皮,朕……甚感力不从心。”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一个妃嫔,透露朝政上的烦恼,而非仅仅是身体的不适。 沈清欢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策略奏效了。她垂眸,不着痕迹地掩盖住眼底的精光,轻声回应道:“陛下心系天下,自当鞠躬尽瘁。然天地万物,皆有其道。治国亦如治身,疏而不堵,方能长久。或许……陛下可将户部与兵部的文书并陈,由一能人统筹,可解此困。” 她只是一个后宫妃嫔,不能直接干预朝政。但她的话语,却带着一种超脱世俗的智慧,并非直接提出解决方案,而是点拨思路。她利用读心术,知晓萧衍在烦恼什么,然后投其所好,点到为止。 【萧衍:并陈?由一能人统筹?这倒是个思路!朕怎就没想到?这沈嫔……不愧是沈家之女,即便在后宫,也非寻常眼界。她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说出朕心底的烦闷。】 他望着沈清欢的目光,不再仅仅是帝王对妃嫔的审视,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与信任。他那颗孤寂而多疑的帝王之心,终于在沈清欢润物细无声的渗透下,打开了一道缝隙。 沈清欢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皇帝的隐疾,是他永远的软肋,而她,则成为了这个软肋最完美的“安抚者”。她已不再是被动地被困于深宫的弃妃,她已握住了那条无形的线,牵引着这九五之尊的命运,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缓缓前行。她要的不只是宠爱,更是权力,是利用这权力去挖掘真相,去守护山河的更大格局。 第72章 朝臣站队,沈清欢的影响力 皇后被永久禁足,赵国舅锒铛入狱,这两颗曾经在朝堂和后宫呼风唤雨的棋子,如同被连根拔起的大树,瞬间在京城制造了一片巨大的权力真空。这片真空,如同磁石般吸引着无数蠢蠢欲动的目光,也搅动了京城官场的风云。 风向变了。 曾经依附皇后与赵国舅的党羽,如今如丧家之犬,或是惶惶不可终日,深怕被牵连;或是急于划清界限,寻找新的靠山。而那些原本被压制、郁郁不得志的清流,以及嗅觉灵敏的投机者,则开始将目光投向了后宫——确切地说,是那个从冷宫崛起,如今协理六宫、深得太后与皇帝信任的沈清欢。 棠梨宫的门槛,在短短数日内,几乎被踏破。 各宫的嫔妃们,无论是真心示好还是虚与委蛇,都开始频繁派人来请安、送礼。但沈清欢对此并不意外,她深知这些不过是后宫表面的风浪。真正让她感到兴趣,并开始着手部署的,是来自前朝的那些“无声”的站队。 御花园内,暖阳融融。一场由太后主理的、规模不大的小型宴饮正在进行,目的在于安抚最近因朝局震荡而人心浮动的命妇们。沈清欢作为协理六宫之主,自然是核心人物之一。 她端坐于太后下首,姿态从容,温婉得体。耳畔的心声却远不如眼前景色般平和。 【兵部侍郎之妻:哼,一个冷宫出来的弃妃,不过是仗着太后一时青睐。陛下生性多疑,这宠爱能维持几时?我家老爷说了,莫要轻易站队,且观望。】 【户部主事之母:哎哟,沈娘娘的气度,真真是天家气象!听说她精通音律,又善诗画……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若能得沈娘娘点拨一二,说不定也能……”(心中:若沈嫔真能上位,那我家儿郎岂不有了青云梯?)】 【礼部员外郎:沈氏清欢……其父当年忠烈,却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唏嘘。如今她重获宠信,不知陛下是否会……此女不简单,她身上的那股锐气,不同于寻常后宫女子。】 沈清欢将这些心声一一收入耳中,如同翻阅一本本无形的档案。她对那些谄媚的奉承置若罔闻,对那些嫉妒和轻视也不动声色。她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那些心声中带着“观望”、“不解”、“唏嘘”等复杂情感的命妇身上。因为她们的背后,往往站着那些真正拥有实权,或者心怀正直的朝臣。 她发现,有不少官员家中,送来的礼品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些古籍、字画,或是产自他们家乡的特产,这份“不俗”本身,就值得她关注。 一日,沈清欢照常前往慈宁宫向太后请安。恰逢几位大臣夫人也前来觐见。其中有一位年过六旬,发髻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老夫人,乃是大理寺卿魏昭的夫人。魏昭素来以刚正不阿闻名,是朝中一股清流。 沈清欢与她擦肩而过时,玉镯微微发热,一股清晰而深刻的心声传入她的脑海: 【魏夫人:……沈清欢……其父当年沈相,忠心耿耿,才学出众。当年那案子,疑点重重,陛下看似雷霆处置,实则压得太快,太狠……我夫君当时就觉得蹊跷,却苦于无从查证。如今,沈家小姐重回宫廷……这难道是天意?可那背后操控一切的黑手,陛下当真不知吗?还是……陛下也身不由己?】 这股心声,如同冰冷的泉水,瞬间浇透了沈清欢全身。她步履未停,面不改色,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年有只黑手伸向了……”魏老官僚的心声在她耳边回荡。如今,魏夫人又提到了“陛下压得太快,太狠”,以及“陛下也身不由己”? 这几句话,无疑是揭开了父亲旧案的更深一层迷雾。她的父亲,沈家,不仅仅是被诬陷,更可能是被一股连皇帝都忌惮,甚至能影响皇帝决定的势力所构陷!这让沈清欢的调查方向,从单纯的复仇,上升到了对深宫乃至皇权背后“真相”的探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她知道,魏夫人是突破口。 从慈宁宫出来后,沈清欢便开始暗中部署。她没有直接去接触魏夫人,那太过刻意。而是通过小允子和青黛,开始收集关于大理寺卿魏昭其人,以及魏家的一切信息。 她了解到,魏昭的性情耿直,不阿权贵,因此在朝中屡遭排挤。他也曾因为一些不公正的案件,几次上书,力求查明真相,但都因为触及某些势力而被压了下来。他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在清流中极具威望,是言官们心中的楷模。 沈清欢决定,要拉拢魏昭,就不能用俗套的权势或金银。她必须展现出与众不同之处,才能赢得这样一位老臣的信任。 机会很快到来。 数日后,朝中发生了一桩公然的舞弊案。户部有官员勾结地方豪绅,虚报灾情,贪墨赈灾款。户部尚书急于撇清关系,草草结案,将责任都推到一个小吏身上。魏昭对此十分不满,在大理寺中据理力争,认为此事牵连甚广,不应草率定论。然而,阻力重重,许多朝臣都因各种原因对此案保持沉默。 消息传到后宫,沈清欢在向太后汇报宫务时,状似无意地提到了此事。 “……臣妾听闻户部舞弊案,心忧不已。赈灾款乃是百姓活命钱,若有贪墨,岂不寒了天下黎民之心?太后娘娘仁慈,常教诲臣妾,为政者当以民为本。此案若不明查,恐有损皇家颜面。”沈清欢语气温和,却字字珠玑。 【太后:哀家也听说了……这户部尚书,真是不成器!哀家素来厌恶贪官污吏。但陛下那边,似乎也有意息事宁人……】 沈清欢捕捉到太后的心声,她知道太后是正直的,但碍于皇帝的意图,不愿过多干涉前朝事务。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沈清欢顺着太后的话,又巧妙地将魏昭拉了出来,“臣妾还听闻,大理寺卿魏大人对此案极为上心,他素来以清正廉明着称,是朝中难得的清流。若能由他秉公办理,想必定能给百姓一个交代,也能彰显皇家对贪腐绝不姑息的决心。” 太后听罢,沉吟片刻。魏昭的清名她素来是知晓的,加上沈清欢这番话,句句落在点子上,既强调了民生,又顾及了皇家颜面,还给出了解决思路。 【太后:魏昭……嗯,倒是个可靠的。沈清欢这话,说得哀家心里舒坦。她这般懂事,又心系百姓,比起那些只知争宠的,真是强太多了。或许可以向陛下提一提……】 不出沈清欢所料,次日,太后便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嘴,表示对户部舞弊案的担忧,并婉转地表达了对魏昭的信任。 皇帝萧衍如今对太后和沈清欢的信任与日俱增,加上他本身也对那桩舞弊案感到不满,只是碍于面子和某些平衡,才想草草了事。太后和沈清欢的话,无疑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于是,圣旨很快下来,舞弊案由大理寺卿魏昭全权负责彻查,户部尚书被申斥,停职在家反省。 这道圣旨,无疑是魏昭仕途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他在朝中被压制多年,终于有了再次发挥抱负的机会。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魏昭的崛起,与沈清欢在太后面前的“无意”提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清欢没有去邀功,也没有刻意与魏昭夫人接触。她只是在魏昭夫人再次来宫中请安时,在言谈中多了一份尊重与亲近,言语间,对魏昭的正直与辛劳,流露出由衷的赞叹。 魏夫人心生感激,她心中对沈清欢的猜测,也逐渐从“投机”转向了“同道”。 【魏夫人:沈娘娘果然与众不同……她虽居后宫,却心系前朝,懂得分辨忠奸。夫君能有今日,沈娘娘功不可没。或许……当年沈相的冤屈,真的能因沈娘娘而得以昭雪?】 魏夫人的心声,再次证实了沈清欢的判断。她知道,她已经成功拉拢了魏昭这位重要的盟友。魏昭的正直和他在大理寺的权力,将是她调查父亲旧案的强大助力。 沈清欢的影响力,不再仅仅局限于后宫。她的智慧,她的策略,她的读心术,正如同无形的触手,一点点地延伸向前朝。她开始在朝臣中建立起一个无形的网络,分辨出谁是真正的忠臣,谁是可利用的棋子,谁又是需要提防的敌人。 她知道,父亲的旧案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甚至可能牵扯到皇室最深层的隐秘。而那句“陛下也身不由己”的心声,更让她感到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但同时,她也感到一丝激昂。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拥有玉镯,拥有小允子和青黛,拥有太后的支持,皇帝的信任,以及,前朝中那些被她慧眼识珠、被她巧妙拉拢的正直官员。 这场为父雪冤、为国除奸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而沈清欢,已经从棋盘上的弃子,成为了执棋之人。她将利用手中所有的一切,去拨开层层迷雾,去揭露那些被掩盖的真相,去撼动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黑暗势力。 第73章 废妃的秘密,玉镯共鸣 丽妃倒台、皇后被禁足、国舅爷锒铛入狱,连带户部舞弊案也因魏昭的彻查而真相大白。京城里,风头正盛的沈清欢几乎成了人人议论的焦点。魏昭的夫人几次入宫请安,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敬意与探询。沈清欢深知,她已经初步在前朝清流中站稳了脚跟,为后续的行动铺平了道路。 然而,这并非意味着她可以高枕无忧。父亲旧案的真相,玉镯的秘密,以及那股隐藏在暗处,被柳承称为“黑鸦”的神秘势力,都像无形的山峦,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就在沈清欢忙着周旋于朝堂和后宫的明争暗斗时,一个不起眼的消息,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波澜。 “沈娘娘,奴才来禀告,冷宫那位疯癫的张娘娘,今晨去了。”小允子低声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沈清欢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那位疯癫的张娘娘?她刚入冷宫时,曾数次在夜半听到她疯疯癫癫的哭喊,甚至还听到她模糊地念叨过“清欢……冤……”。后来随着她搬离冷宫,便渐渐将这位可怜的废妃抛诸脑后。如今听闻她离世,沈清欢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恻隐。 “张娘娘生前也曾是宫中一员,虽然境遇凄惨,但终究是天家妃嫔。她膝下无子,亦无亲族,身故后,遗物便由宫中处置吧。”沈清欢轻叹一声,吩咐道。她本以为小允子会直接命人去清理,却没想到小允子却有些迟疑。 “沈娘娘,冷宫那边,无人敢去碰张娘娘的遗物。”小允子缩了缩脖子,声音更低了些,“她生前疯疯癫癫,曾说自己是冤死鬼,夜半还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宫女太监们都说她身上有怨气,不敢靠近。” 沈清欢闻言,眉头微蹙。怨气?她倒是不信这些。但既然无人敢去,总不能让一位故去的妃嫔连身后事都无人打理。 “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宫去一趟吧。”沈清清欢心头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这玉镯……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青黛,小允子,你们在殿外候着,任何人不得靠近。”沈清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人虽心有余悸,但看到沈清欢的神色,还是依言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上。 殿内,光线昏暗,只剩下沈清欢一人。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只已然冰冷的木雕握在手中。 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玉镯中涌出,顺着她的手臂直冲脑海!不再是模糊的画面,不再是碎片化的心声,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轰!” 沈清欢只觉得脑袋嗡鸣一声,眼前瞬间失去了焦距。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她听到了尖锐的叫骂,听到了重物落地的闷响,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一个女人极力压抑却又无法抑制的呜咽。 她看到了张娘娘,并非如今这副枯槁癫狂的模样,而是年轻的,美丽的,却满眼恐惧地蜷缩在一个角落。她紧紧捂着嘴,身体颤抖如筛,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是沈清欢从未见过的一幕! 一个宽敞却光线昏暗的偏殿,殿中央摆放着一张沉重的书案。书案上散落着奏折和笔墨。而她的父亲,当年的沈相,正被几名身穿禁军服饰的侍卫死死按在地上。他面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沈敬泽!你勾结外敌,私通藩王,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带着胜利者的嘲讽。 沈清欢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她端坐在太师椅上,虽然面容模糊,但沈清欢却感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冷酷。 “皇后?”沈清欢心中猛地一跳,她知道,这是皇后。但那时,她还不是皇后,仅仅是贵妃?或是更早的身份? 她看到,沈相被压制,一叠奏折被重重地摔在他面前。奏折之上,赫然是沈家与藩王私通的“证据”——几封书信,上面赫然盖着沈相的私人印鉴。 “这些都是伪造!陛下,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沈相嘶吼着,声音带着绝望。 然而,旁边却有人冷笑着接过话头:“伪造?沈相大人,你这字迹,这印鉴,天下何人不知?!” 沈清欢的“视线”随着张娘娘的惊恐目光,看向了那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眉目间带着阴鸷的男子。他身着亲王服饰,头戴紫金冠,容貌俊美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他的眼神,如同毒蛇般,紧紧盯着地上的沈相。 “萧……萧景!”沈清欢的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她认出了他!那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当年权倾朝野的景王,萧景! 【景王萧景:哼,沈敬泽,你坏了本王的大事!若非你死守那块玉,本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如今玉不在你手,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何本事抵赖!】 景王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与残忍,清晰地在沈清欢脑海中回荡。 张娘娘的视角,紧紧地聚焦在景王身上。她看到,景王缓缓走到沈相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沈敬泽,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你以为那块玉,就没人能找到吗?”景王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的偏执,“本王告诉你,那玉是属于皇家!属于……本王!你一个沈家之人,也敢妄图据为己有?”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抽。玉?父亲手中的玉?难道就是……她手腕上的玉镯?玉镯在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血脉的共鸣,发出滚烫的灼热。 景王似乎并不想让沈相死得不明不白,他低头,凑到沈相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些什么。张娘娘虽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她清晰地看到,沈相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极致恐惧的事情。 【沈相(内心深处,绝望的嘶吼):你……你竟敢……你疯了!山河社稷,天下黎民,你竟为了那东西……!陛下知情吗?!】 景王直起身,冷冷一笑,对身旁的禁军统领使了个眼色。 “动手!将这些‘证据’,好好地,呈给陛下!”景王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却比暴怒更令人胆寒。 沈相被粗暴地拖了出去。张娘娘的视角紧接着转向了那书案。她看到,就在那些“证据”的下方,有一张泛黄的古图。图上画着复杂的路线,以及一个用鲜血描绘的、如同漩涡般的符文。 【张娘娘(内心深处,惊恐万状):那图……那图是魔鬼的地图!他们要找的东西,不是玉!是……是毁灭这天下,是毁掉皇家基业的邪恶力量!他们……他们疯了!那块玉……那玉……不能被找到!那东西被藏在……皇宫深处,冷月殿下,不能被找到!找到了……就天下大乱……就家破人亡……】 画面开始剧烈颤抖,张娘娘似乎被人发现,惊恐地捂着嘴。紧接着,是她被拖出去,被灌下药,然后意识逐渐模糊,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怨妇,日复一日地在冷宫中念叨着“冤……冤……”和那模糊的“清欢”。她的神智被药物摧毁,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执念,却从未消失。 所有画面戛然而止,玉镯的灼热感也随之消退。 沈清欢猛地回过神来,她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景王萧景! 幕后黑手竟然是景王!当今皇帝的亲弟弟! 曾经的伏笔,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炸裂开来!张娘娘的疯癫,她口中的“冤”,她念叨的“清欢”,以及她对“那件东西”的恐惧和警告,此刻全部串联起来,形成了完整而骇人的真相链条! 原来,父亲的死,并非简单的勾结外敌,而是被景王萧景所陷害,其目的,竟是为了寻找与玉镯相关的“那件东西”!而那件东西,被张娘娘惊恐地提及,竟是“毁灭这天下,毁掉皇家基业的邪恶力量”! “冷月殿下……不能被找到……”沈清欢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张娘娘最后绝望的执念。 冷月殿!她知道冷月殿!那是皇宫中最为偏僻荒芜的禁地,传说中闹鬼的阴森之地!她之前在玉镯的指引下,也曾潜入过冷月殿深处,在那里找到了守玉族秘境的入口! 难道说,张娘娘口中的“那件东西”,就藏在冷月殿的更深处?或者说,与守玉族的秘密,与山河玉魄,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沈清欢颤抖着站起身,她的眼神中,不再是单纯的复仇之火,而是燃烧着熊熊的怒焰与深深的寒意。景王萧景!这个曾经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亲王,如今虽然被皇帝忌惮,但其党羽和影响力绝未完全消散!而他所求的“那件东西”,竟然是足以颠覆天下,毁灭皇室基业的邪恶力量! 沈清欢的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父亲当年是为了守护那件东西而死吗?而现在,这责任,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知道,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但这个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宏大,也更为危险。她不仅仅要为父雪冤,更要阻止景王,阻止那股“黑鸦”组织,去找到那件“毁灭之力”! “冷月殿……”沈清欢低声喃喃,目光转向殿外深邃的夜色。她知道,她必须再次深入冷月殿,去寻找那被藏匿的秘密。而这一次,她将不仅仅是为了父亲,更是为了这天下的苍生! 她握紧了手中的木雕,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这小小的木雕,承载着一个被遗忘的妃嫔最深沉的恐惧和最悲惨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将彻底改变沈清欢的命运,也将拉开她与“黑鸦”组织、与景王萧景,乃至与整个天下秘密对抗的序幕。 第74章 锁定真凶:皇室宗亲 冷宫张娘娘的遗物,如同一个被尘封已久的潘多拉魔盒,在沈清欢面前轰然洞开,释放出无数令人窒息的真相。景王萧景!这个名字,曾是她父亲在朝堂上最大的政敌之一,却从未与父亲的冤案直接联系起来。如今,从一个疯癫废妃最深层的记忆中,她得知了这骇人听闻的真相——一切的根源,竟是这位亲王对“那件东西”的疯狂执念! 沈清欢从冷宫回来后,一连几日都把自己关在棠梨宫里,除了处理必要的宫务,便是陷入了沉思。玉镯给她展现的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脊背发凉。父亲最后的绝望嘶吼,景王萧景阴冷的笑容,以及张娘娘那句“毁灭这天下,毁掉皇家基业的邪恶力量”,都像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深处。 复仇的火焰,不再仅仅是为父雪冤的个人私怨,它被赋予了更沉重的使命——阻止一场可能席卷天下的浩劫。沈清欢意识到,景王萧景绝非孤身一人。他身居高位,党羽众多,更何况,他所求的“那件东西”并非凡物,绝非普通势力能够涉足。那股被柳承提及的“黑鸦”组织,无疑是景王实现野心的利刃。 她必须摸清景王萧景在皇室宗亲中的同盟,了解他的真正布局。 “小允子,你派人去查查,京城里与景王萧景来往密切的宗亲都有哪些?尤其是一些在宗人府有登记,却不常露面的远亲,以及那些看似闲散,实则家底丰厚的。”沈清欢的声音清冷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允子这些日子跟着沈清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太监了。他知道沈娘娘如今已是协理六宫的“半个”主子,更知道她背后隐藏着何等惊人的秘密。他躬身应下,立刻安排人手,将沈清欢的需求以最隐秘的方式传递出去。 三天后,一份厚厚的名单摆在了沈清欢的案头。上面罗列了数十位与景王萧景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皇室宗亲,从亲王郡王,到公侯伯子,不一而足。 沈清欢手指轻抚着名单,闭上眼,玉镯在她手腕上微微发热,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召唤。她知道,她不能直接去接触这些人,那太过冒进。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这些人的场合。 很快,机会来了。 太后因身体彻底康复,加上皇帝近日政务繁忙,特意在寿康宫设了一场小规模的“家宴”,邀请皇室宗亲女眷入宫觐见,以示皇室和睦。这无疑是最好的切入点。 家宴当日,寿康宫内,布置得温馨而不失庄重。各色花卉争相斗艳,宫女们穿梭其间,气氛祥和而热闹。沈清欢作为协理六宫的嫔妃,自然也受邀出席。她一身素雅的浅蓝色宫装,衬得她清丽脱俗,不争不抢,却又自有风骨。 在宴席上,沈清欢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姿态。她温和地与每一位前来打招呼的宗亲女眷交谈,不失礼数,也绝不逾矩。然而,她的玉镯,却如同开启了无形的雷达,不断捕捉着身边往来人群的心声。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荣国公夫人。荣国公是先帝的堂弟,与景王萧景一向走得近。荣国公夫人在宗亲女眷中颇有声望,此刻正与几位上了年纪的夫人攀谈。 【荣国公夫人(内心深处):景王殿下最近的气色不太好,想必为了那事,又耗费了不少精力。不过,只要那件“东西”能到手,一切都值得。族中那些老古董,也该把眼光放得长远些,墨守成规迟早被淘汰。殿下曾言,那东西若得,可保我等家族数百年基业不朽,甚至能让老祖宗们…咳,想远了。】 沈清欢心中一凛。荣国公夫人提及了“那件东西”,且语气带着一种对“不朽”的渴望,这无疑与景王萧景的追求不谋而合。更重要的是,她提到了“族中老古董”,暗示荣国公府,这个历史悠久的宗亲家族,可能也参与其中,甚至提供了一些古老的资源或知识。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永宁郡主身上。永宁郡主是景王萧景的亲侄女,年纪轻轻,却颇有几分心计。她此刻正与几位年轻的郡主公主打趣,面上笑容娇俏,内心却远非如此。 【永宁郡主(内心深处):父王今日又催问景王叔那边的进展。哼,不就是几块破石头吗?非要弄得神神秘秘,还要去什么禁地鬼地方找。景王叔那边的“贵人”到底什么时候来京城?听说,这回来的那人,不是寻常江湖术士,而是“黑鸦”组织里最擅长“引灵寻物”的尊者,只要找到那“山河玉魄”,父王才能真正放心,摆脱宗人府的掣肘。】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黑鸦”!“引灵寻物”!“山河玉魄”! 这几个词语如同一道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沈清欢的神经。她曾从小允子那里听过“黑鸦”组织,也曾从父亲的旧部那里得知“山河玉魄”的秘密,更是在冷月殿的秘境中亲眼看到了“山河玉魄”的核心——那块巨大的碧色晶石!永宁郡主的心声,直接坐实了景王萧景与“黑鸦”组织勾结,并妄图寻找“山河玉魄”的野心! 而且,她的父亲当年,正是在寻找山河玉魄的线索时,被景王陷害的!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证据! 沈清欢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已然掀起滔天巨浪。景王萧景不仅是幕后主使,他更是“黑鸦”组织在皇室中的重要合作者!而“山河玉魄”,正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她注意到,永宁郡主在说起“黑鸦”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恐惧。这表明即使是景王萧景的亲信,对“黑鸦”的手段也并非完全了解,或者说,他们只是利用黑鸦的力量,却也对其力量感到忌惮。 接下来,沈清欢又将目光投向了怀安伯。怀安伯是景王萧景的姻亲,其女儿嫁给了景王世子,是景王最为倚重的亲信之一。他此刻正与几位官员低声交谈,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怀安伯(内心深处):景王殿下那边的“灵石”供应最近有些紧张,听说“黑鸦”的人手最近损失不小,看来那群老不死的守玉族余孽还真有点本事。不过无妨,殿下说了,只要再寻到一处古玉矿脉,便可补充回来。到时候,殿下许诺的西南边关的军权,可就尽归我手了!哈哈哈,区区一个沈敬泽,死了就死了,当年那般顽固,不肯交出家族秘密,活该!】 沈清欢的指尖微微颤抖。果然!怀安伯的心声,证实了“黑鸦”组织与景王萧景的合作,并且他们目标明确——寻找更多的古玉矿脉,以获取力量,甚至觊觎军权! “灵石”?“古玉矿脉”?这些词汇,都与山河玉魄的力量息息相关。而怀安伯那句“区区一个沈敬泽,死了就死了,当年那般顽固,不肯交出家族秘密,活该!”更是如同刀锋般,狠狠地扎进了沈清欢的心脏。 “家族秘密”!这无疑是指沈家作为守玉族分支所守护的秘密,以及那块与她血脉相连的玉镯! 沈清欢的目光,逐一扫过这些宗亲女眷。她们面上笑意盈盈,谈论着家长里短,衣着华丽,举止优雅,却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内心深处,正隐藏着如此肮脏、邪恶的秘密。 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心声——有的宗亲贪婪,渴望从景王那里获得金钱和权力;有的宗亲愚昧,被景王描绘的“长生不老”或“家族永固”的虚假愿景所蒙蔽;还有的宗亲,则仅仅是迫于景王的淫威,不得不与之同流合污。 然而,无论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他们都成为了景王萧景及其背后“黑鸦”组织的帮凶! 此刻,沈清欢已经完全锁定了她的复仇目标: 景王萧景:核心主谋,幕后黑手,与“黑鸦”组织狼狈为奸,觊觎“山河玉魄”的终极力量。 荣国公府:作为老牌宗亲,可能为景王提供古老知识或某种掩护。 永宁郡主及其父王:景王在皇室宗亲中的重要盟友,直接参与了对“山河玉魄”的搜寻行动,并与“黑鸦”组织有直接联系。 怀安伯:景王的重要亲信和帮凶,直接参与了对沈家的陷害,并觊觎军权,显示出景王的野心不仅限于秘宝,更延伸至朝政。 这些目标,有的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有的是根深蒂固的公府,有的是皇帝的亲近宗室,他们编织成一张巨大的权力网,将沈清欢父亲的冤案掩盖得滴水不漏。 但现在,沈清欢看透了! “景王萧景……黑鸦……山河玉魄……”沈清欢在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这些名字和秘密。她的复仇,将不再仅仅局限于后宫的方寸之地,它将延伸至前朝,延伸至江湖,甚至触及到这片天下最古老、最禁忌的秘密。 她的玉镯,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决心,微微收敛了光芒,变得温润而平静。它不再只是一个被动的读心工具,它更像是一个古老的盟友,与她血脉相连,共同承担着守护的使命。 她知道,针对这些皇室宗亲的行动,绝不能像对付丽妃或皇后党羽那般直接和粗暴。他们是皇室的根基,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必须像一个最顶尖的棋手,步步为营,精准打击,让他们在无声无息中,露出破绽,最终走向覆灭。 宴会结束,沈清欢告辞离去。走在回棠梨宫的路上,宫灯映照着她的身影,修长而坚定。她不再是冷宫里那个绝望的弃妃,也不再是仅仅为父报仇的孤女。她肩负着守护山河的使命,她手握洞悉人心的利刃,她将掀起一场无人能预料的滔天巨浪! 复仇的火焰,已锁定最深层的真凶。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第75章 太子皇子:争夺继承权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皇帝萧衍批阅奏折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时不时地轻咳几声,面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他的隐疾,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他的精力,也让他的心声变得愈发虚弱而急躁。 【萧衍心声:该死的病痛……朕的时间不多了。太子仁厚有余,手腕不足,萧誉啊,你真的能驾驭这大周江山吗?五皇子萧景瑜,野心勃勃,却又过于急躁,若他登基,恐生内乱。三皇子萧景辰……素来低调,可近期似乎蠢蠢欲动……继承人……继承人必须是能稳固社稷,又能开疆拓土之人!这江山,是祖宗基业,绝不容有失!】 沈清欢作为协理六宫的嫔妃,每日都会收到皇帝批阅后的部分宫中奏报。她时常能感受到皇帝心声中那股浓重的疲惫与日渐加深的焦虑。他正值壮年,却被病痛所困,这无疑加速了皇子们对继承权的争夺。 她知道,皇帝的病体虽被王太医和她暗中“调理”,并未彻底暴露,但那种肉眼可见的疲惫,以及政务处理上的迟缓,已经让朝中和后宫的敏锐之士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悄然打响。 首先是太子萧誉。他感受到来自父皇的无形压力,以及其他皇子蠢蠢欲动的野心。 一日,太子以请安为名,拜访棠梨宫。他一身明黄色常服,显得温文尔雅,举止得体。 “沈娘娘,您近日协理宫务,辛苦了。本宫听闻,父皇龙体欠安,政务繁重,娘娘需多多分忧才是。”太子萧誉拱手行礼,语气诚恳。 【萧誉心声:沈娘娘手段高明,深得父皇和太后信任,若能得她相助,必能巩固本宫的储君地位。父皇近日对政务有些力不从心,若本宫能替父皇分忧,展现贤能,定能让父皇更加安心。只是……五弟和三弟最近也动作频频,尤其是三弟,深居简出,反而让人更难捉摸。】 沈清欢微笑着回礼:“太子殿下客气了。臣妾不过是尽绵薄之力,为圣上分忧。圣上为国操劳,龙体要紧,臣妾常劝圣上多加休息。太子殿下孝心可嘉,常伴圣驾,便是对圣上最好的慰藉。”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皇帝的关心,又赞扬了太子,却不偏不倚,不明确站队。她知道,太子寻求的不是简单的支持,而是她背后那股“洞察人心”的能力,以及她在皇帝心中的日益重要的地位。 数日后,五皇子萧景瑜也找上门来。他为人张扬,行事更为直接。他带来了一匣南海珍珠,光彩夺目。 “沈娘娘,本宫听闻娘娘钟爱珍珠,特意搜罗了些极品,不成敬意。”萧景瑜笑容满面,眼中却闪烁着精明。 【萧景瑜心声:哼,太子那个蠢货,就知道靠着父皇的仁慈和太后的宠爱。如今父皇病重,这江山谁能坐稳,还未可知。沈清欢这女人,别看只是个嫔,却能从冷宫爬上来,手腕不凡。若能拉拢她,让她在父皇面前替本宫美言几句,甚至能探听到父皇的真实想法……这女人是个尤物,若真能把她弄到本宫身边,那便是如虎添翼!父皇那个老东西,迟早要退位,本宫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沈清欢心中冷笑。这个五皇子,不仅野心勃勃,还带着一股轻蔑和淫邪之气。她面上不动声色,婉言拒绝了珍珠,只道:“五皇子殿下心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这等珍宝,臣妾无福消受。五皇子殿下若有心,不如多花些精力在政务之上,为圣上分忧,才是大孝。” 萧景瑜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悻悻离去。 最让沈清欢感到意外的,是三皇子萧景辰。这位皇子素来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在朝中势力不大,也从不参与任何党争。然而,他的心声,却让沈清欢的玉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三皇子以请教书画之名,遣人送来一幅古画,请沈清欢鉴赏。沈清欢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便请他来棠梨宫一叙。 萧景辰步入棠梨宫时,沈清欢便察觉到玉镯的异常。它不仅仅是发热,甚至有一股轻微的震颤,仿佛感应到了某种特殊的气息。 萧景辰面容清秀,气质温和,举止儒雅,与太子和五皇子截然不同。他坐在沈清欢对面,谈论着书画,言语间颇有几分见地。然而,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却让沈清欢感到震惊。 【萧景辰心声: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和五哥还在为那些凡俗的权势争斗,殊不知,真正的“天命”早已显现。我在古籍中找到的预言,以及家师的指点,都指向了“山河玉魄”。得玉魄者,得天下!它不仅能助我登基,更能让我拥有超越凡人的力量,甚至……长生不老!老师说,山河玉魄蕴含天地本源之力,能沟通苍穹,重塑乾坤。只要找到它,我便能成为真正的“天子”,无人能敌!沈清欢……她身边那股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以及她那只玉镯……莫非她也与“山河玉魄”有所关联?不,她只是一个冷宫弃妃,怎么可能接触到那等神物?但那种气息……】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缩。三皇子竟然也知道“山河玉魄”!而且,他所知道的,似乎比景王萧景还要深入,甚至提及了“长生不老”和“重塑乾坤”这样的概念。他背后有一个“家师”,这个“家师”又是何方神圣?是否与“黑鸦”组织有所关联? 最让沈清欢警惕的是,三皇子似乎隐约察觉到了她玉镯的特殊之处,并将其与“山河玉魄”联系起来。这无疑是最大的隐患。 沈清欢勉强保持镇定,与萧景辰谈论着画卷的意境,内心却风起云涌。 “三皇子殿下这幅画,笔墨生动,意蕴深远,实乃佳作。殿下对道家玄学似有涉猎?”沈清欢不动声色地试探。 【萧景辰心声:她果然问到了……试探本宫?呵,她不过一个女子,能懂什么?但她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不过也好,本宫可以借机稍稍透露,看看她会如何反应。】 “娘娘慧眼如炬。”萧景辰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臣弟闲暇时,喜读些古籍,对一些道家玄学之说,确有几分兴趣。家师常言,天地万物,皆有灵气,若能得其精髓,可造化无穷。” 沈清欢的玉镯在他提及“家师”和“造化无穷”时,再次微微发热。她知道,这个三皇子,远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他有更深层次的野心,和更神秘的背景。 除了三位主要皇子,其他皇子和朝臣们也纷纷开始站队。 【礼部尚书(内心深处):太子仁厚,但朝中已有多人私下与五皇子接触。五皇子行事虽有些不羁,但手段果决。如今圣上病重,谁能稳固朝局,才是最关键的。是该早做打算了……】 【德妃(内心深处):皇后已倒,凤印旁落。太子是本宫的儿子,自然要尽力扶持。只是这沈清欢……太后对她过于信任,甚至让她协理六宫。她一个冷宫弃妃,凭什么?本宫必须想办法,削弱她的影响力,确保太子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宁常在(内心深处):沈娘娘果然是天命之人!她从冷宫走出,步步为营,如今已是协理六宫。太子和五皇子都在拉拢她,若本宫能继续依附娘娘,定能飞黄腾达!那些曾经欺辱本宫的贱人,本宫早晚要她们跪在本宫面前!】 各种心声在沈清欢耳边交织,像一张巨大的网,将皇权争夺、宫廷恩怨、个人野心和古老秘密都囊括其中。她看到皇子们明争暗斗,朝臣们左右摇摆,妃嫔们各怀鬼胎。而她自己,赫然已成为这张网中最关键的节点。 她不能偏向任何一方,否则将失去作为平衡者的优势。她的目标,是阻止山河玉魄落入景王萧景(或“黑鸦”组织)手中,同时揭开父亲旧案的真相。如今看来,三皇子萧景辰也成为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他似乎也在追寻山河玉魄,而且所图更大。 沈清欢心中清楚,她必须利用皇帝的隐疾,加深皇帝对她的信任,让皇帝在决策继承人时,无形中受到她的引导。同时,她要密切关注三皇子萧景辰,探清他“家师”的底细,以及他获取“山河玉魄”信息的来源。 这场皇权争夺,既是危机,也是机会。 只有在混乱中,她才能浑水摸鱼,更深层次地挖掘那些被掩盖的秘密。她要成为那个左右局势的隐形之手,在看似中立的姿态下,将所有阻碍她复仇,威胁到山河社稷的势力,一一清除! 沈清欢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不再是被动应对,而是主动出击。这场皇权争夺,不过是她复仇大棋局中的一部分。而最终的胜利者,只有可能是她。 第76章 玉镯充能与异象,守玉族再现 夜,如同一匹墨色的锦缎,将皇宫笼罩在深沉的静谧之中。棠梨宫内,沈清欢独坐窗前,窗外一轮皎洁的满月高悬,银辉如瀑,倾泻而下,为整个宫殿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她已经平复了因皇子们争夺储君之位而带来的心绪波动,尤其是三皇子萧景辰那番关于“山河玉魄”和“长生不老”的心声,像一根扎入她心底的冰锥,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不仅仅是皇权争夺,更牵扯到古老的秘密和未知的力量。 玉镯自从上次在冷月殿的秘境中充能后,便一直保持着一种温润的常态。然而今夜,在这满月银辉的笼罩下,它开始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微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沈清欢本能地抬起手腕,指尖轻触镯身。那股热意并非灼烫,反而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暖意,仿佛有某种古老而强大的生命力正在其中苏醒。镯身表面,原本晦涩的纹路仿佛被月光点亮,开始流动起来,变得清晰而立体,仿佛一幅活着的古老画卷。 随着热度渐盛,一股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灵气波动,从玉镯向外扩散开来。这股波动并非沈清欢以往感受到的那种直接冲击,而是如同水波般,温柔而坚定地渗透到她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她感到身体轻盈,疲惫一扫而空,思绪变得异常清晰,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放大了数倍,连空气中尘埃的细微浮动,都变得清晰可见。 玉镯的光芒开始变得不再内敛。它先是散发出朦胧的莹白色微光,接着,光芒逐渐增强,从莹白转为浅碧,再到深邃的墨绿。墨绿色的光晕,如同拥有生命般,将沈清欢整个人笼罩其中。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这些光芒之中,一道道古老而复杂的符文,开始在她眼前虚空浮现。这些符文并非刻画在玉镯上,而是由灵气凝结而成,它们闪烁着神秘的光泽,如同蝌蚪般在她身前流转,最终在空中构筑成一道道神秘的图腾。这些图腾,似乎与她在父亲密信中看到的残缺地图上的符号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更加完整,更加深奥。 一股庞大而驳杂的信息洪流,伴随着这些符文的显现,涌入沈清欢的脑海。这并非是简单的心声窃听,而是一种直接的意识灌输,如同瞬间阅览了千百年的历史画卷。 她看到了“守玉族”。 那是一个古老的族群,自上古时期便已存在,不属于任何王朝,不效忠任何帝王。他们的使命,是世代守护着这片大陆上最为珍贵的“山河玉魄”——那是天地本源灵气凝结而成的至宝,散落在山川湖海之间,维系着天地的平衡与生灵的兴衰。 玉镯,正是守玉族代代相传的圣物,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也是记载他们历史和使命的活化石。每一代守护者,都将自己的灵识与经验融入其中,使得玉镯拥有了读心、示警乃至指引的力量。沈清欢手中的这枚玉镯,并非寻常凡物,而是守玉族历代先贤灵识的聚合体,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 守玉族的使命,除了守护山河玉魄,更重要的是防止其落入邪恶之手。因为山河玉魄蕴含着开天辟地的本源之力,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便能颠覆乾坤,引发天地浩劫,甚至改变生灵的秩序。 信息中闪过无数画面:古老的祭祀,先贤们与邪祟的搏斗,山河崩裂,生灵涂炭的景象,以及,一些贪婪的凡人妄图窃取玉魄以求长生不老、掌控天下的丑态。三皇子萧景辰所说,并非空穴来风,那些古籍记载和“家师”的指引,竟是真真切切的危险。而“黑鸦”组织,也赫然在那些画面中以阴影的形式出现,他们对玉魄的渴望,是毁灭性的。 玉镯的充能还在持续,那墨绿色的光芒仿佛变成了实质,符文围绕着沈清欢旋转得越来越快,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灵气漩涡。她感觉自己与玉镯融为一体,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能感受到月光中蕴含的纯净灵气,能感受到脚下大地的脉动。 就在这时,所有的光芒、符文和信息洪流达到顶峰。灵气漩涡中心,虚空中忽然裂开一道缝隙,并非物理上的裂缝,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撕裂感,如同水波纹般向外荡漾。 透过那道裂缝,沈清欢隐约看到了一扇“门”。 那并非寻常的门扉,没有雕梁画栋,没有铜钉门环。它像是一道纯粹由光与影构筑的虚幻门户,介于真实与虚无之间,仿佛通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又或者,是通往玉镯最深层秘密的入口。 门内深邃,看不清具体景象,却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威严。 就在沈清欢试图更清晰地看清“门”内景象时,一道目光,透过那虚幻的门扉,直直地投向了她。 那是一双古老的眼睛。 它饱经沧桑,却又清澈深邃,仿佛蕴藏了万年的智慧与悲悯。这双眼睛没有瞳孔,或者说,它的瞳孔是纯粹的墨绿色光芒,与沈清欢腕上的玉镯散发出的光泽一模一样。 这双眼睛里,没有敌意,没有审视,只有浓浓的忧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它仿佛在透过漫长的时光与遥远的距离,无声地诉说着什么。沈清欢甚至能感受到那双眼睛背后所承载的巨大责任和沉重负担。 忧虑,是对她,是对这片天地的未来,是对即将到来的浩劫。 期待,是希望她能肩负起守玉族的使命,能够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一瞬间,那双眼睛似乎与沈清欢的目光交汇,一股悲怆而坚定的情绪,穿透虚空,直抵她的心底——“孩子……它来了……守护……终将降临……” 声音模糊,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古老力量。 轰——! 所有的异象在瞬间崩塌。墨绿色的光芒内敛回玉镯之中,空中飞舞的符文消散无形,那扇虚幻的“门”和那双古老的眼睛也随之消失。 玉镯重新归于温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然而,沈清欢却感到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她大口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精神上的消耗,比任何体力劳动都要巨大。 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玉镯的力量,对守玉族历史和使命的理解,以及那个神秘的“门”和“眼睛”,都让她明白了自己肩负的重任。她不再只是一个在后宫挣扎求存的弃妃,也不仅仅是为父复仇的女儿。她,是守玉族的传承者,是山河玉魄的守护者,是天地平衡的最后一道防线。 父亲的死,与这古老的使命息息相关。皇室宗亲的参与,黑鸦的汲魂之术,三皇子对玉魄的觊觎,乃至皇帝的隐疾……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与这个古老的宿命紧密相连。 “它来了……”沈清欢轻声重复着那模糊的声音,指尖再次抚上玉镯,冰凉的触感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熟悉与温暖。 那双古老而忧虑的眼睛,以及那扇通往未知的“门”,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未来,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挑战?那扇门通向何处?那双眼睛的主人,又会是谁?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火焰。她知道,她必须变强,不负先祖的期望,不负那双眼中寄托的全部希望。 第77章 假意结盟,利用贤妃 月华如水,透过棠梨宫的镂空窗棂,在楠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沈清欢独坐案前,指尖轻抚着腕上的玉镯,那上面微温的触感,似乎仍残留着昨夜天地异象的磅礴。守玉族的古老使命,山河玉魄的神秘,黑鸦组织的邪恶,以及那扇虚幻的“门”和古老而忧虑的眼睛……这一切犹如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天地,让她曾经的宫斗格局,瞬间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然而,渺小不代表可以忽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若想探寻真相,守护山河,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彻底清除眼前所有的障碍,巩固她在宫中的地位。而这后宫之中,在皇后被废、国舅爷倒台之后,最不安分的,莫过于贤妃。 几乎是在沈清欢思忖之际,贤妃的请安笺便送了过来。上面字迹娟秀,言辞恳切,表达了对沈清欢执掌凤印事务的“钦佩”,并邀她前往她的昭阳宫一叙,说是有些“体己话”想与她聊聊。 沈清欢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这贤妃,倒也沉不住气。 昭阳宫内,暖炉里的沉香燃起袅袅青烟,将整个宫殿熏染得雅致而温馨。贤妃一袭浅紫色的宫装,衣袂飘飘,举止优雅,眉宇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忧愁与疲惫,仿佛真是一个为后宫操碎了心的贤良之人。 “嫔妾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总想着这宫里如今的乱象。”贤妃亲自为沈清欢斟了一杯热茶,声音轻柔如水,“皇后娘娘之事,虽已尘埃落定,可这后宫人心,却并未因此安宁。各宫嫔妃蠢蠢欲动,几位皇子争储之心也愈发明显,连带着前朝都受到了影响。嫔妾虽有心为陛下分忧,为太后娘娘尽孝,却奈何势单力薄,力不从心啊。” 沈清欢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香清冽,却掩不住贤妃心底的波澜壮阔。 *贤妃心声:沈清欢这狐狸精,果然沉得住气。哼,不过是个凭着一张脸和太后恩宠上位的贱婢,还真以为自己能掌控得了全局?太后把凤印暂时交给她协理,不过是看她年轻、听话,方便掌控罢了。这宫里,有哪个妃嫔不想坐上皇后之位?萧景辰那蠢货,以为他背后的‘先生’能助他登上大宝,却不知道本宫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深不可测。如今,萧景辰的几个蠢哥哥开始蹦跶,贤妃心声中,对沈清欢的定位非常明确: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她认为沈清欢的优势在于太后信任和皇帝宠爱,以及她对前朝国舅爷的成功打击,这让她成为一个“锋利的刀”。但她同时认为沈清欢缺乏真正的权谋和野心,容易被利用。这正是沈清欢所希望贤妃看到的“表象”。 沈清欢放下茶盏,眉宇间也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轻叹一声:“贤妃娘娘所言极是。嫔妾初次接触宫务,方知其中的艰辛与复杂。娘娘能有此忧虑,实乃后宫之福。只是……”她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贤妃见状,立刻接话:“清欢妹妹不必顾忌,这里没有外人。嫔妾是真心想与妹妹共商大计。这宫中,若无人合力拨乱反正,恐生大患。妹妹聪慧过人,又有太后娘娘倚重,嫔妾虽不才,却也经营宫中多年,深谙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若是你我姐妹联手,定能还这后宫一片清明。” 沈清欢的目光落在贤妃那双充满了期盼的眼睛上,心中冷笑。清明?这贤妃要的,从来都不是清明,而是她一人独大的乾坤。 *沈清欢心声:她果然想拉拢我。不过,她眼中对我的不信任和轻蔑,以及将我视为‘工具’的想法,从未减弱。她想利用我的‘太后宠信’和‘皇帝侧重’去对付她的竞争对手,尤其是那几个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皇子母妃。她认为我天真,易掌控,可以充当她明面上的‘刀’,而她自己则隐藏在幕后。有趣,这正是我需要的。让她去做那些脏活累活,我只需在暗中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三皇子萧景辰,你那‘先生’的教唆,正中我的下怀。 沈清欢垂下眼帘,沉吟片刻,才缓缓抬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感激”与“踌躇”。 “娘娘此番肺腑之言,让嫔妾茅塞顿开。嫔妾……确实也为此事困扰许久。只是,后宫局势复杂,嫔妾恐能力有限,难以周全。”她表现出几分谦逊与“不安”,似乎在试探贤妃的决心。 贤妃心中大喜,觉得沈清欢果然如她所料,是个年轻好掌控的。她立刻乘胜追击,语气更加亲切:“妹妹言重了!你我姐妹,当同心同德。妹妹只需将你所见的、所思的告诉嫔妾,嫔妾自会替妹妹分忧。比如,那丽妃娘娘昔日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因为她背后有人煽风点火吗?如今,那些煽风点火之人,可还在宫中逍遥啊。” 她意有所指,目光中带着一丝阴狠。沈清欢自然明白,贤妃口中的“煽风点火之人”,指向的便是那些与皇子争储相关的妃嫔,尤其是三皇子萧景辰的母妃,德妃。德妃虽然性情温顺,但因为儿子受宠,也被贤妃视为眼中钉。 “娘娘说的是。”沈清欢顺着贤妃的话头,轻叹一声,“嫔妾也曾听闻,五皇子之母荣嫔,近来行事颇为高调,似有逾矩之处。陛下虽未言明,但想必心中已有不满。”她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贤妃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荣嫔正是五皇子萧景明之母,五皇子性情跳脱,野心勃勃,近来与三皇子萧景辰摩擦不断,正是贤妃想要打击的目标之一。沈清欢此言,无疑是送上了最好的炮弹。 *贤妃心声:哈哈,这沈清欢果然上道!荣嫔,那蠢妇,不过仗着五皇子得了几分宠爱便开始嚣张。陛下心中不满?沈清欢能看到皇帝心中所想,这能力果然奇特。很好,先拿荣嫔开刀,既能敲打五皇子,又能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妃嫔,还能让沈清欢这蠢货看到我的手段,对我更加依赖! “妹妹此言,提醒了嫔妾!”贤妃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荣嫔她平日里仗着家族势大,确实有些目中无人。上次陛下赏赐的花瓶,她竟也敢不加谢恩,真是令人气愤!”她将一些不相干的小事,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仿佛荣嫔犯下了滔天大罪。 沈清欢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这贤妃,急不可耐。但正合她意。她要的,就是贤妃的这份急切和锋芒。 “娘娘深明大义,嫔妾不及万一。”沈清欢适时地恭维了一句,“若娘娘真有心为陛下分忧,嫔妾自当追随娘娘,尽力而为。只是嫔妾初掌宫务,许多事情还需向娘娘多多请教。”她将自己摆在一个“辅佐者”的位置,这让贤妃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贤妃眉开眼笑,心中对沈清欢的戒备又降了几分。她觉得沈清欢不过是个聪明一点的绣花枕头,虽有读心术的天赋和太后的宠爱,却终究缺乏真正的掌权经验和心狠手辣。而她,贤妃,才是那个能够真正掌控大局的人。 “妹妹客气了。你我姐妹,何须如此见外。”贤妃握住沈清欢的手,亲热地拍了拍,“既然如此,那荣嫔之事,便交由嫔妾来处理。她克扣宫人份例、私下收取贿赂的证据,嫔妾手头恰好有几分。届时,还需妹妹从中周旋,替嫔妾向太后娘娘和陛下美言几句。” 她将自己搜集到的“脏活”抛了出来,打算让沈清欢在明面上替她出力。 沈清欢心中冷笑更甚。荣嫔克扣份例,这事她是知道的,而且比贤妃知道得更清楚,甚至连她与哪个太监勾结,份例流向何处都一清二楚。不过,她没有点破,只是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娘娘放心,嫔妾定当尽力。毕竟,这宫中若不能规矩严明,岂非让陛下担忧?”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清欢与贤妃的“盟友关系”迅速升温。表面上,贤妃每日都会派人送来各种名贵的补品和精致的点心,两人也时常约在御花园或各自宫中品茶聊天,俨然一对情深义重的姐妹。而实际上,每一次的交谈,都是沈清欢精心设计的引导。 她会“不经意”地提及某个妃嫔的侍女与某个外臣的联系,或者某个皇子近来在京城中的“小动作”。这些信息,在贤妃的心声中被迅速消化,然后被她添油加醋,扩大影响,最终演变成针对这些妃嫔或皇子的“雷霆打击”。 比如,她会提到某个小宫女无意中听到的、关于某位皇子暗中收买地方官员的传闻,贤妃立刻便会派人去细查,然后将证据呈报给皇帝,掀起一番波澜。又或者,她会“忧心忡忡”地提及某个妃嫔过于奢侈,与她平日里倡导节俭的形象不符,贤妃便会立刻抓住这个把柄,大肆宣扬,甚至暗中使人去皇宫采买处阻挠其份例供应。 在这些事件中,沈清欢总是表现出“惊讶”和“担忧”,但又会“无奈”地表示“娘娘考虑周全,嫔妾自当支持”。她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贤妃的优越感,让她觉得自己才是主导者,而沈清欢只是她的得力助手。 贤妃乐此不疲,她享受着沈清欢的“配合”和“钦佩”,也享受着一个个对手在她手中或明或暗的打击下节节败退。她觉得沈清欢是个完美的盟友:既有太后和皇帝的青睐,能够为她提供保护伞和明面上的便利,又没有太大的野心和心机,完全可以被她掌控。 她甚至开始在私下里向心腹宫女炫耀:“那沈清欢,瞧着机灵,实则天真。本宫不过略施小计,她便乖乖听从。有了她这把刀,何愁大业不成?” 沈清欢当然听到了这些心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沈清欢心声:这贤妃,真是太好用了。她所有的野心和自负,都成了我清理障碍的工具。三皇子萧景辰,五皇子萧景明,你们的母妃和党羽,就让贤妃去消耗吧。等到她将所有的障碍都清理得差不多,筋疲力尽之时,也就是她被反噬之时。届时,这后宫的权力,将彻底掌握在我手中。我将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源,去探寻父亲的真相,去对抗那神秘的黑鸦,去守护这古老的山河。 她望着窗外,夜色正浓。一场由她主导,贤妃充当先锋的清理行动,正悄然展开。这场假意的结盟,是她通往真相和力量的必经之路。 而贤妃,此刻正坐在昭阳宫中,带着一丝傲慢的满足,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 贤妃心声:沈清欢啊沈清欢,你终究不过是个凭着好运和太后恩宠上位的蠢货,真以为凭着那点小聪明就能坐稳位置?等你把那些碍事的都处理了,看本宫如何让你乖乖交出凤印,跪在本宫脚下,求本宫赐你一口饭吃。届时,你那所谓的“读心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不过是个可笑的把戏! 第78章 父亲旧案:关键人物出现 夜色如墨,将京城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静谧之中。 贤妃的“盟友”攻势,如同在后宫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在沈清欢的有意引导下,贤妃火力全开,将矛头指向了荣嫔和她背后的五皇子,以及其他几位蠢蠢欲动的皇子母妃。后宫的暗流涌动,在贤妃的雷厉风行之下,逐渐清晰化为一场场明面上的“争斗”。沈清欢则稳坐钓鱼台,利用贤妃的锋芒为自己清理障碍,同时继续深挖父亲旧案的真相。 太后赐予的掌印之权,让她能够调用更多的人手和资源,而玉镯日益增强的被动窃听能力,则让她能够更精确地捕捉到那些细微的线索,指引她的调查方向。废妃张娘娘临终前的疯语,以及皇后心声中那句“你父亲的死,都是因为那件东西!”,都像一道道光,刺破了旧案的层层迷雾。 她首先将目光投向了当年参与审问父亲的官员。这些人大多在父亲案后或被贬、或外调、或称病隐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了痕迹。她知道,那“更强大的力量”绝不会留下明显的马脚,能够全身而退的,必然是背景深厚、或有某种利用价值之人。而那些“隐居”的,很可能就是当年受尽煎熬,却又不敢言语的良心未泯者。 小允子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他按照沈清欢的指示,从户部旧档案中追查当年参与父亲案子的所有官员名单,再通过各方打探,筛选出那些突然从京城权力核心消失,却又未被彻底清算的官员。这个过程漫长而枯燥,却至关重要。 “主子,奴才查到一人。”小允子带着厚厚一沓泛黄的卷宗,眼下青黑,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此人名叫顾承业,当年是大理寺的刑部主事,按理说,他当年只是个小官,不该参与到沈国公这等大案中。可他的名字,却诡异地出现在几份关键卷宗上,而且他的笔迹还被刻意模仿过,试图掩盖。案子结束后,他便称病告老,隐居在京郊一个偏僻的院落中,过着清贫的日子。” 沈清欢接过卷宗,指尖轻抚过“顾承业”这个名字。玉镯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热。 “顾承业……”她轻声念着,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此人,必定知道些什么。他隐居,不是为了避世,而是为了避祸。” 第二日,沈清欢便以出宫采买的名义,乘坐一辆低调的马车,在小允子和青黛的陪同下,来到了京郊。顾承业隐居的院落,果然如小允子所说,破败而安静,门前杂草丛生,若非刻意寻找,很难发现。 沈清欢让小允子在外等候,只带着青黛敲开了院门。开门的是一位佝偻的老仆,眼神浑浊,带着一丝警惕。 “老丈,我等乃是游方医者,途经此地,闻此地有一位顾老先生医术高明,特来求诊。”沈清欢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温和。 老仆摇头,声音沙哑:“我家老爷已多年不见外客,各位请回吧。”说罢便要关门。 沈清欢却不动声色地挡住门缝,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荷包,塞到老仆手中,荷包里装着几粒银豆子。 “老丈莫急,我等也知顾老先生清高,只是我这友人身体抱恙多时,实属无奈。还请老丈通融一二,告知顾老先生一声,就说……‘故人之后’前来拜访。” “故人之后”这四个字,显然是沈清欢的试探。玉镯在腕间微微发热,她能感觉到,老仆握住荷包的手,瞬间颤抖了一下。 老仆心声:‘故人之后’?沈国公?这丫头是谁?怎么会知道老爷的禁忌?老爷当年为此事病了一场,告老还乡后,再也不提此事,每夜都在噩梦中惊醒。她若真与沈国公有关,那必然是来问当年的事。老爷不会见的,他怕极了那群人…… 老仆的反应证实了沈清欢的猜测。 “老丈,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求一个真相。”沈清欢直视老仆的眼睛,语气真诚而坚定,“沈国公的冤屈,天下皆知。难道顾老先生真能心安理得地看着沈国公含冤九泉?” 老仆被她的话震慑住,犹豫了片刻,才支吾道:“……我去通报一声,但老爷不见,老朽也无法。” 他转身走进院落,沈清欢则站在门外,静静等待。透过玉镯,她感知到院内一间屋子里的心跳,苍老而急促,充满了不安与挣扎。 片刻后,老仆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老爷说……他谁也不见。” 沈清欢心中了然。顾承业是害怕,而非真的不愿。 “老丈,我等会在此等候。若顾老先生想通了,我等随时都在。”沈清欢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她入宫前父亲留给她的,一面刻着沈家的族徽,一面刻着她的小名。她将玉佩放在门槛上,轻轻推出。 “此物,或许能勾起顾老先生的旧忆。” 老仆看着那枚玉佩,瞳孔猛地一缩。 老仆心声:这是……这是沈国公的玉佩!当年他被押入大理寺时,身上就没有这枚。老爷曾私下提过,这是沈国公最珍视之物,绝不离身。这丫头是如何得到的?难道……难道是沈国公遗孤?天呐,那群人还在,她这样找来,不是自投罗网吗! 老仆的恐惧再次加深,但他看向沈清欢的眼神,却多了一丝敬畏和……怜悯。 沈清欢没有再强求,带着青黛转身离去,在附近找了一处茶馆坐下,静静等待。她知道,这枚玉佩,足以让顾承业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小允子便急匆匆地赶来:“主子,那老仆出来了,他去茶馆里打探,问我们是不是还在。” 沈清欢唇角微扬:“回去了。” 她再次来到顾承业的院落,这次,院门竟没有关严。 顾承业,这位曾经的大理寺主事,如今已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形容枯槁,坐在堂屋内,面前放着那枚玉佩,双手颤抖地抚摸着。他看到沈清欢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恐惧、愧疚、挣扎,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你……你究竟是何人?”顾承业沙哑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沈清欢没有隐瞒:“晚辈,沈清欢,是沈国公之女。” 顾承业猛地一震,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玉佩差点从手中滑落。 顾承业心声:她果然是沈国公的女儿!天呐,她还活着!那些人当年明明说……不,他们说沈家满门抄斩,绝无活口!她活下来了,带着沈国公的信物来找我,是报仇吗?是报仇!可我只是个小人物,当年也是身不由己啊!那股力量太可怕了,陛下都不得不屈从,我又算得了什么?我不能说,说了就是死!可若是不说,沈国公的冤屈,我一辈子都无法安宁…… 沈清欢通过玉镯,清晰地捕捉到他内心激烈的矛盾。她知道,恐惧是他最大的阻碍,但良心未泯的痛苦,也同时在啃噬着他。 “顾老先生,晚辈前来,不是为了责怪您。”沈清欢语气坚定,目光直视着顾承业浑浊却充满挣扎的眼睛,“晚辈知道,当年您身不由己。我父亲的案子,陛下明察秋毫,却为何仍要做出那般裁决?这背后,定然有股更强大的力量在操控。” 顾承业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 “你……你都知道什么?”他颤声问道,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 “晚辈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来向您求教。”沈清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步步紧逼,“我只知道,我父亲忠君爱国,绝无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而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罪名,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顾老先生,您可知,自我父亲蒙冤后,我的母亲也抑郁而终,我的沈家,家破人亡。我今日侥幸苟活,得陛下恩典入宫,但心中却从未放下过为父洗冤的念头。您难道忍心看着沈国公,一位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永远背负着叛国的罪名?” 顾承业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猛烈地咳嗽着,老泪纵横。 顾承业心声:是啊,沈国公忠义无双,他怎么可能通敌叛国?那些证据,都是假的,都是强加的!当年……当年我亲眼看到那些“证人”被带进来,他们眼中充满了恐惧,说的都是被逼迫的谎言。陛下……陛下脸色铁青,他知道真相,却无能为力。有圣旨从宫中传出,要求刑部大理寺“速审速决”,并“务必结案”。那圣旨上的印章,并非寻常的御玺,而是……一枚古老的、只有皇家祭祀才使用的印章,代表着一种……一种禁忌的权力!而陛下身边,那日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灰衣人,他的眼神冰冷而深邃,让人不寒而栗。所有人都知道,沈国公案,是那灰衣人……是那股力量要清除异己!陛下是受了胁迫啊!他保不住沈国公,也保不住自己! 顾承业的内心防线彻底崩溃。他看到了沈清欢眼中那份刻骨的坚韧与复仇的火焰,那不是寻常女儿家能有的。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沈国公,在狱中依然挺拔不屈的背影。他知道,今日若不言,这份愧疚将伴随他入土,永世不得安宁。 “我说!我说!”顾承业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带着一丝决绝,“沈国公他……他冤枉啊!他真的是冤枉的!”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磨损严重的账册,小心翼翼地递给沈清欢。 “这是老朽当年偷偷记录的,是当年案子中所有不合规矩、强行通过的证据细节!这些东西,都是假的!还有,当年审案时,陛下曾……曾派人秘密传话给大理寺,让他们‘尽快结案,不必深究’。而且,当时的圣旨,并非寻常御玺,而是盖着一枚……一枚只有皇家祭祀大典才会使用的古老印章!那代表着一种……一种凌驾于陛下之上的力量!” 顾承业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地看向四周,仿佛那股“力量”随时会降临。 “那股力量……那股力量是谁?它想做什么?”沈清欢握紧账册,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愤怒。 “我不知道!老朽真的不知道!”顾承业拼命摇头,涕泪横流,“只知道它极其隐秘,却又无孔不入。当年,沈国公似乎发现了什么,关于……关于京城地下的某种……某种东西,或者一个……一个古老的秘密。那些人,就是为了灭口!他们要的是沈国公的命,以及沈国公知道的一切!”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当年的情景:狱中沈国公的坚毅,那些被胁迫的“证人”的恐惧,以及案卷上处处可见的猫腻。最关键的是,他清晰地描绘了那枚“古老印章”的形状,以及那日出现在皇帝身边,眼神冰冷的“灰衣人”。 “灰衣人……”沈清欢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黑鸦组织的情报,以及那些提及“永生”、“强大力量”的心声。还有玉镯感应到的那股邪恶气息。 真相,一点点地被剥开。沈国清的父亲并非通敌叛国,而是因为触碰了某个“禁忌”,被一股凌驾于皇权之上的神秘力量所灭口!而皇帝,竟然也在这股力量面前,选择了妥协和牺牲! 这不仅是父亲的旧案,更是一场牵扯到整个大梁皇室和国家存亡的巨大阴谋。 沈清欢小心翼翼地收起账册,眼中燃起了熊熊火焰。父亲的冤屈,终于有洗刷的希望。而那枚古老印章,以及那位“灰衣人”,都指向了更深层次的敌人——一个比皇后和国舅爷强大无数倍的势力。 “顾老先生,多谢您告知真相。您今日所言,足以改变乾坤。请您放心,晚辈定会护您周全。”沈清欢郑重地承诺。 顾承业看着她,眼神从恐惧逐渐转变为一种解脱。他知道,自己终于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 从顾承业的院落出来,沈清欢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夕阳西下,将她的身影拉得格外长。她不仅获得了父亲旧案的关键证词,更意外地得知了皇帝在这桩案件中的无奈与妥协,以及那枚神秘的“古老印章”和“灰衣人”。 “陛下竟也是受害者……”沈清欢低声喃语,这让她对皇帝的看法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被一股更强大力量钳制的、身不由己的棋子。 而那股“更强大力量”,无疑指向了她一直追查的“黑鸦”组织,甚至是比黑鸦更为古老和隐秘的存在。父亲的死,玉镯的秘密,冷月殿下的禁地,山河玉魄的传说,以及那股邪恶的死气……所有的线索,此刻如同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正在一点点地连成一张巨大的网。 复仇的火焰,已不再局限于宫斗。她要面对的,是足以颠覆皇权、影响整个大梁社稷的庞大阴谋! 第79章 宫外势力:暗通消息 从顾承业的破旧院落回到宫中,夜色已深。沈清欢手握那本磨损的账册,以及顾承业口述的那些惊心动魄的真相,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她曾以为父亲的案子只是皇室内部的权力斗争,最多牵扯到皇后和国舅赵远山。然而,顾承业所揭示的“古老印章”、“灰衣人”、“凌驾于陛下之上的力量”,以及父亲当年似乎发现了“京城地下的某种东西或古老秘密”,都如同巨石般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不再仅仅是沈家的冤案,更是一场牵扯到整个大梁皇室根基、甚至威胁山河社稷的巨大阴谋。皇帝萧衍的“无奈”和“妥协”,更让她意识到,她所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更加庞大和可怕。依靠后宫的手段,依靠皇帝的“恩宠”,都已不足以撼动这股潜藏在暗处的势力。她需要更广阔的视野,更强大的助力,将自己的影响力延伸到宫墙之外。 “黑鸦……”沈清欢低声喃语,这个名字,以及他们汲取魂魄的邪恶行径,与顾承业所描述的“灰衣人”和那股“凌驾皇权之上的力量”不谋而合。这让她背脊发凉,却也更加坚定了抗争的决心。 当晚,她便在小允子和青黛的帮助下,展开了一场秘密的部署。她将重心从后宫的明争暗斗,悄然转向了京城内外的暗流涌动。她的计划并非直接拉拢叛逆者,而是巧妙地“暗通消息”,如同在干燥的草地上点燃零星的火苗,让其自行蔓延。 她首先想到的,是那些因为沈家案而受牵连的旧部,以及那些对朝廷或某些权贵不满的江湖人士。他们大多隐匿于市井,游走于黑白之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能量和情报网。 “小允子,你派人去一趟城西的‘醉仙居’,找到掌柜的。他曾是我父亲的门客,后来沈家落难,他便隐姓埋名开了酒楼。”沈清欢在案牍上勾勒出几处地点,“告诉他,‘故人故交,夜有星辰。’” “青黛,你着重留意京城内的‘风闻’。特别是那些关于朝政弊端、官员贪腐、民间疾苦的议论。同时,派人暗中联系几个与江湖门派有旧的线人,探探那些曾经反对过朝廷某些政策,或者家族曾被无端打压的势力。” 小允子和青黛领命而去,他们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们深知,沈清欢所做的,已不再是普通的宫斗,而是刀尖上跳舞。 几天后,京城果然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在市井巷陌,关于沈家旧案的议论多了起来。起初只是些零散的叹息,继而便有好事者将案牍中那些“漏洞百出”的细节重新翻出来,添油加醋地传扬。什么“沈国公忠义无双,竟被小人构陷”、“国舅赵远山结党营私,草菅人命”……这些消息并非出自沈清欢之口,而是通过小允子刻意散布在市井酒肆、茶馆等风口浪尖之地。她只提供“真相碎片”,让那些平日里便对朝廷不满的贩夫走卒、江湖游侠自行脑补,自行传播。 “听说了吗?沈国公那案子,当年刑部大理寺都觉得有猫腻,是上面压下来的!” “是啊!听说圣旨上盖的印章都不对劲,根本不是陛下的常规玉玺!” “嗨!这哪是皇帝的意思?定然是哪个权臣一手遮天!” 这些议论,如同星星之火,迅速在民间蔓延。百姓们平日里受尽压迫,苦不堪言,一旦有个宣泄口,便如洪水般汹涌。他们借着沈家案,发泄着对朝廷积压已久的不满。 醉仙居,雅间内。 掌柜的,一个看起来憨厚朴实的中年男子,实则却是当年沈国公亲手培养的暗桩“铁牛”。他颤抖着手,接过沈清欢通过小允子转交的一份名单,和一张折叠的密信。名单上,赫然是当年沈国公麾下几位被冤杀或被逼隐退的旧部名单,以及他们家人目前的困境。密信上,只有寥寥几字:“青天蔽日,何日再现?” “铁牛”的眼中泛起泪光,他知道,这代表着沈国公的血脉,终于要为沈家讨回公道了。 铁牛心声:国公爷啊!您沈家忠烈,终于有后人能为您鸣冤了!这京城的水太深,黑鸦那帮人,连皇帝都能架空,老朽这些年龟缩在此,是怕,更是等。等一个能破局的人。这位小姐……她有国公爷当年的风骨,甚至更胜一筹。这些名单上的人,有的被逼卖儿卖女,有的身负血海深仇,他们散落在江湖各处,但心从未死!山河玉魄……那东西真能改变天下格局吗?黑鸦的人也在找,他们说,那是通往永生和绝对力量的关键。 沈清欢并未直接与“铁牛”见面,她只是通过小允子传递消息,提供一些沈家旧部的联络方式,并暗示他们可以暗中联手。她不直接号令,而是利用他们的苦难、他们的忠诚、他们的愤怒,让他们自行去行动。这便是“暗通消息”的精髓——我给你一个支点,你自己去撬动地球。 与此同时,青黛也带回了新的消息。 “主子,京城最近新起了几个江湖帮派,他们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专挑那些贪官污吏、国舅爷赵远山余党下手。”青黛压低了声音,“奴婢探查到,其中一个叫‘夜影’的帮派,他们的首领似乎对那‘山河玉魄’异常执着,声称那是‘扭转乾坤,重塑天下’的至宝。” 沈清欢的心跳加速。 “夜影?”她咀嚼着这个名字。黑鸦、古老印章、灰衣人、山河玉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中心。 沈清欢心声:这‘山河玉魄’究竟是什么?黑鸦的人在找,这些江湖势力也在找,它真的能改变天下格局?父亲当年调查的‘古老遗迹’和‘京城地下之物’,是否也与它有关? 她开始有意识地让小允子和青黛,通过各自的渠道,与这些江湖势力产生一些“巧合”的交集。比如,提供一些赵远山余党的窝点信息,或者一些贪官污吏的秘密财富线索,但绝不直接表明身份,只是一份“好心人的馈赠”。 这些“馈赠”的效果是显着的。那些江湖帮派得到了好处,实力渐长,对沈清欢这个“神秘人”也产生了好奇和善意。他们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关于黑鸦组织的情报,作为回报。 某处废弃的郊外宅院,夜影帮派的秘密据点。 首领,一个面容冷峻、身手矫健的青年,正翻阅着一份从神秘渠道送来的情报,上面详细标注着赵远山某个亲信的藏匿地点和财富清单。 夜影首领心声:这位‘神秘人’行事果然不同凡响,每一次给的情报都精准无比。她似乎对京城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沈家案……她若与沈家有关,那这便是天意。山河玉魄,那是我夜影一族千年来的宿命。它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的力量,能重塑山河,逆转乾坤,改变腐朽的天下格局。黑鸦那帮邪魔也在觊觎它,以为能用来永生和控制生灵。可他们不知,真正的山河玉魄,是天下之气运所钟,只有真正的明主,真正的护道者才能驾驭!得此玉魄者,方可号令天下,重开太平盛世! 青年将情报递给身边的副手:“去办妥,一分不留。另外,继续收集关于‘山河玉魄’的一切线索。无论黑鸦在找什么,我们都要抢在他们前面。” 沈清欢通过玉镯,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份心声。她了解到,这些江湖人士对“山河玉魄”的理解和目的,与黑鸦同样有着本质的区别。黑鸦追求的是个人力量与永生,而“夜影”这样的势力,却将其视为改变天下格局、重塑太平盛世的工具。这让她看到了利用这些力量,以对抗黑鸦的可能性。 宫外的势力,开始因她的暗中推动而活跃起来。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那些对皇室不满、对现状失望的各方力量,在沈清欢的有意引导下,渐渐汇聚成一股暗流。他们或许目的各异,但短期内,都成了她对抗“黑鸦”和调查真相的有力棋子。 沈清欢坐在棠梨宫内,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在后宫争宠的冷宫弃妃了。她的手,已经触及到宫墙之外,触及到江湖,触及到那些隐藏在历史深处的秘密。这场与黑鸦的对抗,注定将是一场波及整个大梁,甚至可能改变天下格局的宏大战争。而她,将不再是被动的受害者,而是主动出击的棋手。她将利用手中一切可用的资源,编织一张无形的巨网,等待着真正的猎物上钩。 第80章 皇帝的猜忌与妥协 乾清宫,御书房。 奏折堆积如山,烛火摇曳,映照出皇帝萧衍山疲惫却深邃的眉眼。夜已深,宫人们早已退下,只剩下他一人,在案牍前沉思。 沈清欢。这个名字,如今在他心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自从皇后被禁足,国舅爷赵远山倒台后,后宫与朝堂都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原本他以为会天下大乱,却没想到,在沈清欢协理六宫之后,一切反而变得井然有序,甚至隐隐比过去更加兴旺。 贤妃等人虽然偶尔还有些小动作,但在沈清欢雷厉风行的手段下,根本翻不起大浪。从份例克扣到宫规整肃,从皇子们的矛盾到对外关系的维护(比如上次边疆将领的家眷入宫,沈清欢便将她们安顿得极好),她展现出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一个嫔妃的范畴。 他很满意。甚至可以说,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皇帝萧衍心声: 她是个奇女子。比她的父亲沈怀安更甚。沈怀安有谋略,有胆识,但终究是前朝臣子,懂得进退。可沈清欢……她身居后宫,却能将内外事务打理得滴水不漏,甚至连前朝那些官员都开始隐隐向她靠拢。 满意之余,一股隐忧也悄然爬上心头。 皇帝萧衍心声: 她崛起得太快,太盛。一个女人,掌控如此大的权势,是好事吗?她会甘心只做朕的嫔妃吗?沈家当年……虽然沈怀安是忠臣,但若非先帝压制,沈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也足以威胁皇权。她难道也想重走其父之路?甚至,做得更绝?她的读心术……朕虽不知其详,但总觉得她能看透朕的心思,这让朕不安。 他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皇帝萧衍心声: 必须试探她。既要让她感受到朕的恩宠,又要让她明白,权力不可逾越。她若能安分守己,继续为朕所用,那便是朕的福气。若她有异心……那便不能留。 他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试探的方法:是赐下重宝,看她是否会因此骄纵?是给她一个棘手的难题,看她是否会束手无策?还是直接派遣她去处理一些敏感事务,看她是否会结党营私? 最终,他决定先从最直接的方式开始——召见。在御书房这种私密而又充满皇权威压的地方,他要近距离观察她,看她如何应对。 “来人,宣沈清欢沈嫔觐见。”萧衍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 棠梨宫,沈清欢正在批阅一份太医院呈上来的妃嫔体例调整文书。小允子轻步进来禀报。 “主子,陛下宣您去乾清宫御书房觐见。” 沈清欢手中的笔尖顿了顿。御书房,深更半夜,又是只有她一人。这意味着皇帝要谈的,绝非寻常宫务。 沈清欢心声: 终于来了。皇帝对我的猜忌,是必然的。权力这东西,一旦露出獠牙,就注定要引起最高权力者的警惕。他现在是又爱又恨,既离不开我的能力,又害怕我的强大。今夜,便是他对我的一次大考。 她镇定地放下笔,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知道了。备轿。” 她没有刻意装扮,只着一袭素雅的宫装,发髻也只是简单挽起,显得清丽而温婉。她深知,在皇帝面前,过度的华丽反而会显得张扬。她要表现出的,是纯粹、温顺,以及无害。 …… 乾清宫御书房。 沈清欢走进宽敞而肃穆的殿宇,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和墨香扑面而来。皇帝萧衍正坐在御案后,并未立刻抬头,而是手中的奏折。 皇帝萧衍心声: 朕要先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在她面前的是皇帝,是这天下的主宰,她的所有成就,都不过是朕的恩典。 沈清欢心中了然。她没有丝毫迟疑,莲步轻移,走到御案前丈许之处,盈盈下拜。 “臣妾沈清欢,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顺与敬畏,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萧衍缓缓放下奏折,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他看到了她素净的打扮,看到她脸上恰到好处的恭敬,没有丝毫谄媚,也没有丝毫傲慢。 皇帝萧衍心声: 这份沉稳,这份气度……寻常女子,面对朕的威压,早该手足无措了。她竟能如此平静。 “起来吧。”萧衍的声音平淡无波,让人听不出喜怒。 “谢陛下。”沈清欢起身,垂眸而立,姿态恭顺。 “最近协理六宫,可还习惯?”萧衍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关怀,却又暗含试探。 皇帝萧衍心声: 先问宫务,看她是否会邀功,是否会抱怨辛苦,是否会借机提出更多要求。 “回陛下,托陛下洪福,太后娘娘与德妃娘娘厚爱,一切尚算顺遂。”沈清欢轻声回道,将功劳尽数推给皇帝和太后德妃,自己则摆出一副“受人提携”的姿态,“臣妾初掌大权,难免有所疏漏,幸有众位娘娘提点,方能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萧衍心声: 不邀功,不抱怨,还懂得谦逊。这份心机…… 他眼神微眯,“哦?朕听闻,后宫如今一片清明,往日那些龌龊事,如今是半点不见。爱妃居功甚伟啊。” “陛下谬赞了。”沈清欢微抬眼帘,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敬仰,“后宫清明,皆是陛下英明神武,宵小无所遁形。臣妾不过是奉陛下旨意,按章办事罢了。陛下才是这天地万物的掌舵者,臣妾不敢居功。” 她的每一句话都将他捧得高高在上,将自己贬低得微不足道,仿佛她所有的能力都是他赋予的。这种姿态,让萧衍心中的怀疑暂时得到了缓解。 皇帝萧衍心声: 这份忠顺,倒是令人安心。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可是……真的如此吗?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沈爱妃,你父亲沈怀安,当年也是朝中肱骨,深得朕父皇信任。你可曾想过,沈家蒙冤,你如今又重新得朕看重,这其中……是巧合,还是天意?” 这个问题,直指沈清欢最深的痛处,也是他最忌惮的沈家背景。他想看她是否会借机提出翻案,是否会表现出对皇权的仇恨。 沈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平静。她知道这是最凶险的试探。 沈清欢心声: 这是在试探我是否有复仇之心,是否会威胁皇权。我绝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或野心。父亲的冤屈,我当然要查,但绝不是现在,绝不是在他面前以这种方式。 她微垂眼睫,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陛下提起家父,臣妾心中自然感慨万千。家父忠君爱国,清正廉明,臣妾自幼耳濡目染,深知为臣之道。至于沈家蒙冤……臣妾只知,圣意如天,陛下之决断,必有深意。臣妾如今得蒙陛下恩典,能为陛下分忧,已是沈家之幸。家父在天之灵,也定然希望臣妾能以大局为重,辅佐陛下,而非沉溺于过往。” 她巧妙地避开了正面回答,将“天意”和“圣意”挂钩,将父亲的“忠君”无限放大,同时展现出自己“顾全大局”的姿态。她甚至不提“冤屈”二字,只用“蒙冤”轻轻带过,仿佛那只是一段需要尘封的往事。 萧衍盯着她,眼神复杂。 皇帝萧衍心声: 她是个聪明人。这份觉悟,可比那些只会哭闹的女子强太多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怨恨,反而句句以朕为先。难道……朕真的多虑了?她只是个单纯想求生存、求庇护的女子?可这份能力,实在令人侧目。 他指尖再次轻叩桌面,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他的身体,最近日渐衰弱,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和无力感,让他寝食难安。太医院那些庸医,只会开些补气血的方子,毫无用处。他甚至暗中派人寻访过民间奇人,但也无济于事。 皇帝萧衍心声: 朕的隐疾……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太子和几位皇子都还不够成熟,朝中也无力挽狂澜之人。朕需要一个能信任,又能解决问题的人。沈清欢……她曾救治过太后。她曾说过,她有“天赐”的体质,能感知一些常人不能感知之物。她是否……能为朕分忧?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看着眼前的沈清欢,她虽然垂眸而立,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帝心声中的关键词:“隐疾”、“衰弱”、“天赐体质”、“感知”。她知道,机会来了。 她微微抬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与关切,仿佛察觉到了皇帝的身体不适,却又不敢冒然开口。 “陛下……”她轻唤一声,欲言又止。 萧衍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他看到她眼中那份担忧,心中一动。 “怎么?” “臣妾……臣妾斗胆,望陛下恕罪。”沈清欢语气带着犹豫和敬畏,“臣妾近日为陛下祈福,总觉得陛下龙体……似乎有些倦怠。不知是臣妾多虑了,还是陛下连日操劳,过于辛苦?” 她没有直接点破“隐疾”,而是用“倦怠”、“辛苦”来代替,既表达了关切,又显得不那么冒犯。她将这一切归结为“为陛下祈福”时产生的模糊“感觉”,而非“读心术”的洞察,进一步维护了她的神秘与无害。 萧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竟然真的察觉到了?这并非偶然。 皇帝萧衍心声: 她果然有几分奇特之处。能治好太后,或许并非偶然。太医院束手无策,民间奇人也毫无头绪。若她真有这等天赋,或许……她就是上天赐予朕的解决之道。 “你……真能看出朕的身体不适?”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臣妾不敢妄言。”沈清欢再次垂眸,声音更显恭顺,“只是臣妾曾受过一些机缘,偶能感知他人气运与安康。陛下乃真龙天子,气运昌隆,但臣妾却总觉得陛下龙气中,隐隐有一丝滞涩之兆,似是过于操劳所致。臣妾愚钝,不知如何化解,只能日日为陛下祈福,愿陛下早日安康。” 她将自己的能力模糊化,神秘化,却不具体化,更不提“读心”二字。这让皇帝感到好奇,却不会产生恐惧。 萧衍沉默了片刻。他深知自己的隐疾,且这并非单纯的劳累。但沈清欢能看出“滞涩之兆”,已远超寻常。 他看向沈清欢的眼神,从最初的猜忌和试探,逐渐变成了审视,然后是犹豫,最终……化作一丝难言的信任与依赖。 皇帝萧衍心声: 她或许真是天赐给朕的。她的能力,如果能用在正途,若能解决朕的顽疾,那她便是朕的福星。至于权力……朕可以将后宫全权交给她,甚至允许她适度接触朝政,只要她能永远忠于朕,为朕分忧。 他做出了妥协。 “沈清欢。”萧衍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温和而坚定,“你忠心耿耿,能力卓绝,朕都看在眼里。后宫之事,朕已离不开你。从今往后,协理六宫之责,你无需再事事请示太后,凡宫中大小事务,你皆可便宜行事。德妃贤妃,皆需配合于你。朕会下旨,特许你出宫采买,为你棠梨宫的修缮,为宫中节余的开支,寻找更多途径。” 他这是在赋予她更大的实际权力,让她拥有了名副其实的协理六宫之权,甚至连宫外采买的权限都交给了她,这意味着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调动宫中资源,接触更多宫外渠道。 “至于你所说的……朕的‘倦怠’。”萧衍的语气变得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朕信你。太医院那些人,只会循规蹈矩。你若能寻得良方,或者有其他化解之法,尽管提出来。朕会全力配合你。” 他终于将自己最深的秘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了沈清欢面前。这是一种极大的信任,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他将自己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曾经的冷宫弃妃身上。 沈清欢垂首,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她知道,她赢了这一局。 “臣妾定不负陛下厚望,肝脑涂地,为陛下分忧。”她的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君臣之间的无声博弈,以沈清欢的智胜一筹而告终。皇帝虽然心存猜忌,但在自身的“隐疾”面前,最终选择了妥协。他需要她,也只能选择信任她。而沈清欢,也借此获得了更深入皇帝核心秘密,以及进一步扩大影响力的机会。 第81章 玉镯示警:边关危机 深秋的夜,寒意渐浓,即便在温暖如春的棠梨宫内,也似有一丝料峭的凉风渗透进来。沈清欢手执一卷游记,慵懒地半倚在软榻上,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眉宇间少有的宁静。自皇帝萧衍给予她更大的权力,并默许她探寻隐疾的“良方”后,她在宫中的地位愈发稳固。后宫事务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朝臣们虽有微词,却也慑于皇帝的态度和她背后太后的支持,不敢再公然作对。 今夜,她本打算研读那卷记载了古老异兽的游记,以期能从中窥探到玉镯异象的只言片语,或是解开父亲旧案的更多线索。然而,手中的书卷却变得沉重起来,她眼前的文字也渐渐模糊。 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痛感,从她腕间的玉镯上传来,直窜心扉。那不是普通的寒意,更像是一种透骨的、带着绝望情绪的冰冷。紧接着,玉镯表面发出极其微弱的红光,这光芒内敛而深沉,如同鲜血在玉石内部缓慢流淌,隐约可见玉镯之上那复杂而古老的纹路也在此刻被这血色光芒勾勒出来。 “嘶……”沈清欢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坐直身子。她下意识地握紧玉镯,只觉得那块温润的玉石此刻却如同被冰封的千年玄铁,散发出森冷的寒意。与此同时,一股磅礴而混乱的思绪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毫无预兆地涌入她的脑海。 那不再是零星的、短暂的心声,而是一片混沌的、带着强烈负面情绪的意识海洋。其中夹杂着刺耳的厮杀声、绝望的嘶吼声、刀剑相撞的铿锵声、以及烈火焚烧的噼啪声。 沈清欢心声: 这是……什么?好痛!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玉镯散发的能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她的精神力开始颤抖,仿佛随时都要被这股洪流撕裂。她紧咬牙关,强忍着脑海中传来的剧痛,努力去分辨那混沌中的碎片。 渐渐地,她从那无数混乱的意识中,捕捉到了一些清晰的、带着画面感的片段: “冷……好冷……我的腿……” 这是蜷缩在雪地里,一个抱着残肢的士兵,他脸色青紫,眼神涣散,身体不停地颤抖。 “守不住了!敌军太多了!他们……他们像是野兽……” 一个面带血污的将领,声嘶力竭地吼着,他手中的长刀已经卷刃,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娘!孩儿不孝,不能再为您尽孝了……大雪关……要破了……” 这是弥留之际的年轻士兵,他的思绪飘向远方的亲人,泪水混着血水冻结在脸上。 “将军!城门被破了!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另一个士兵拖着重伤的将军,试图劝他撤离,但将军却死死地盯着城门方向,眼神中是刻骨的仇恨与不甘。 “援军呢?!陛下!大梁的将士在流血!为什么没有援军!” 这是一声悲愤欲绝的咆哮,带着对君王的质问,对生命的绝望。 “他们……他们不是大漠骑兵!是……是更可怕的东西!” 一股极度的恐惧涌入,似乎看到某种超出常理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心声,每一道都带着浓烈到化不开的绝望、痛苦、恐惧和愤怒。它们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冰刀,不断地切割着沈清欢的神经。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如此巨大的集体痛苦,这并非单一个体的悲剧,而是一群人的末日。 沈清欢心声: 边关!是大梁的边关!雪、野兽般的敌人、援军不至……大雪关?!是北方边境! 她立刻联想到北境的风雪和常年驻守那里的边关将士。大雪关,那可是扼守大梁北方门户的重镇!如果大雪关失守,那整个北方门户将洞开,异族骑兵将长驱直入,直逼京城! 玉镯的颤动愈发剧烈,那些心声也变得更加清晰。她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血染的城墙、断裂的旌旗、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在雪地中挣扎爬行的伤兵。 沈清欢心声: 这……这不仅仅是边境摩擦!这是大规模的入侵!而且,听他们的心声,敌军似乎比普通的大漠骑兵更强,甚至更可怕……他们请求援军,但是援军没有到达!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玉镯发出的红光陡然一盛,不再是流淌的血色,而是化为一道炙热的红线,直接射入沈清欢眉心。 “轰!” 沈清欢的脑海中仿佛炸开了一片混沌。她看到了无数古老的符文在她眼前闪烁,它们排列组合,形成一幅幅模糊却震撼的图景。有山峦起伏、大河奔腾的壮丽景象,有金戈铁马、社稷动荡的血腥画面,更有苍生涂炭、山河破碎的悲惨景象。 这些景象中,始终贯穿着一道光芒,那光芒并非她手中的玉镯,而是更为巨大、更为古老、仿佛与天地同生的存在——那是一种被称为“山河玉魄”的力量。它与大梁的龙脉紧密相连,与这片土地上生灵的命运息息相关。 沈清欢心声: 山河玉魄……它与国运相连?!如果边关失守,国运动荡,山河玉魄也会受到影响?而我手中的玉镯……它竟然能感应到这些!难道它就是山河玉魄的一部分,或者说,与它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一个古老而沉重的声音,仿佛从千万年前的洪荒中传来,在她脑海中回荡:“血脉……传承……守护……” 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如山岳般沉重地压在她的肩头。曾经,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都是为了在宫中活下去,为了报复那些陷害她父亲的人。她的目标是洗刷沈家的冤屈,是揭露皇后的阴谋,是查清父亲旧案的真相。 但此刻,玉镯带来的边关危机,以及与“山河玉魄”和“国运”的模糊联系,瞬间将她的格局无限放大。她不再只是一个在深宫中求存的弃妃,也不再只是一个为父报仇的女儿。她感受到的,是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生灵的痛苦与绝望,是整个大梁王朝岌岌可危的命运。 她的父亲,当年以身殉国,为了大梁的安宁。而今,战火重燃,家国危难,她手中的玉镯,似乎冥冥中将她与这片山河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沈清欢心声: 这不仅仅是宫斗了。这是家国天下!如果大梁覆灭,那我的复仇又有什么意义?我父亲的清白,又该去向谁昭雪?我手中的玉镯,它既能感应到边关的危机,又能与山河玉魄产生联系……难道,我的使命,远不止于后宫?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觉醒。那种对家国危亡的感知,对苍生苦难的共情,让她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她必须行动!她不能坐视不理! 那些将士的绝望嘶吼,那些对援军的期盼,那些对亲人的思念,像一把把尖刀,反复刺痛着她的灵魂。 沈清欢心声: 皇帝的隐疾……黑鸦组织……父亲的旧案……山河玉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我手中的玉镯,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也是守护大梁的希望。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再无半分慵懒,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清醒、凝重和一丝决然。玉镯上的红光已经褪去,恢复了温润的色泽,但那股冰冷刺痛的感觉却仿佛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提醒着她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并非幻觉。 她看向窗外,夜色浓重,皇宫依旧沉浸在虚假的安宁之中。然而,在千里之外的北境,无数将士正用他们的血肉之躯,筑起大梁最后的防线。 她不能再等了。 沈清欢掀开薄被,赤足踏上冰冷的地面。她必须立刻向皇帝禀报!但如何说服他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示警”?如何才能让他迅速采取行动,调动援军?而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又是否与朝中潜藏的势力,甚至与黑鸦组织有所关联?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但她知道,最紧要的,是阻止这场灾难。 沈清欢心声: 冷宫弃妃?不,本宫是沈清欢!是沈怀安的女儿!本宫会读心术,本宫能感知天地!本宫要守护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运,更是这大梁的万里河山! 她的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使命。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而她,将不再是被动卷入,而是主动迎击! 第82章 上奏皇帝,巧言进谏 深秋的夜,寒意侵骨。 棠梨宫内,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沈清欢苍白而凝重的脸庞。腕间的玉镯已经恢复了温润的色泽,但那森冷的刺痛和涌入脑海的绝望嘶吼,却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大雪关,那千里之外的北境重镇,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将士浴血,求援无门,异族凶残,山河岌岌可危。 “家国大义……”沈清欢低声重复着玉镯异象中传来的模糊字眼,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曾经,她的世界只有冷宫,只有复仇。可如今,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将她裹挟其中。 她不能坐视不理。玉镯示警,并非儿戏。但问题是,如何才能让皇帝相信这匪夷所思的“预言”?若直言是玉镯感应,只怕会被当做妖言惑众,引来杀身之祸。可若不言,边关将士的血,将染红她的心。 “小允子,青黛!”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厉声唤道。 “奴才(奴婢)在!”两人立刻推门而入,见主子脸色凝重,心中皆是一凛。 “去,立刻去打听,京城内外,最近可有什么关于北境边关的消息?”沈清欢语气急促,眼神锐利,“不必刻意打探,只需在日常采买、侍卫换班、太监闲聊之时,留意一二。尤其是有没有关于‘大雪关’,或者‘极寒’、‘异族异常’、‘军报有异’的传闻。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引起任何怀疑。” 小允子和青黛对视一眼,虽然不解主子为何如此着急,但都感受到事态的严重。 “奴才(奴婢)遵命!”两人躬身领命,旋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清欢知道,这般仓促的打探,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取到直接证据。但哪怕只是一丝半缕的异常,也能为她的“预言”提供些许铺垫。她决定,用“梦境”为由,这是最稳妥,也最容易被皇室接受的说辞。皇帝迷信天命,对异象、预兆总有几分敬畏。何况她之前“无意中”破获的宫中秘事,已让皇帝对她的“敏锐”有所认知。 翌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沈清欢便遣人去乾清宫求见皇帝。理由是“连日噩梦,心神不宁,恐有不祥预兆,忧及国事”。她如今协理六宫,又深得太后和皇帝信任,求见并非难事。 乾清宫内,萧衍正埋首于奏折之中。连日来,他的确感到身体不适,隐疾的困扰让他脾气愈发暴躁。听到沈清欢求见,他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耐。(皇帝心声:这些女人,总喜欢拿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扰朕清净。不过……她倒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灵性”。罢了,让她进来,朕也顺便看看她有何求。) 沈清欢步入殿内,却并未直接跪下,而是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眼眶泛红,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她并非伪装,玉镯带来的集体绝望感,让她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臣妾参见陛下。”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却坚定地望向皇帝。 萧衍抬眸,看到她的样子,眉宇间的不耐消散了几分。(皇帝心声:她这模样……不像作伪。难道真有什么大事?) “爱妃何事如此惊慌?”萧衍放下朱笔,沉声问道。 沈清欢咬了咬下唇,语气哽咽道:“陛下……臣妾昨日夜间,噩梦连连,惊醒数次,心中惶惶不安。那些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让臣妾分不清是梦是醒,只觉心如刀绞,忧惧难安。” 她上前几步,跪坐在皇帝御案前,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臣妾梦到……北境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漫山遍野皆是白茫茫一片,却被血染红……将士们衣衫褴褛,抱着残肢,在雪地中挣扎。城墙上插着残破的旌旗,‘大雪关’的旗帜摇摇欲坠,最终断裂!敌军如野兽般扑来,他们……他们并非寻常骑兵,凶悍异常,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她说到这里,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中的惊恐并非演戏。(沈清欢心声:将士们的痛苦……我能感受到……一定要让皇帝相信!) 萧衍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大雪关?他最近并非没有收到边关战报,但都只是些零星的摩擦,并无大事。可沈清欢描述的景象……那份真实感,以及她眼中难以抑制的惊恐,让他不得不重视。(皇帝心声:大雪关?异族凶悍?这与几日前,密报中关于‘狼群’异动的描述……有些相似。难道……她真的预知了什么?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沈清欢察觉到皇帝心中的怀疑与挣扎,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陛下,梦中将士们声声泣血,喊着‘援军不至’、‘陛下救命’!他们被围困,粮草殆尽,御寒衣物稀缺。臣妾听闻他们的哀嚎,心痛如绞,从梦中惊醒,却仍旧心有余悸,无法平复。” 她抬起头,眼神恳切而急切:“臣妾知晓,这只是一个梦,但……臣妾自入宫以来,偶有预感,皆不曾错。这次的梦境,真实得让人绝望,仿佛真切发生在眼前。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务必对北境大雪关多加留心,派遣可靠之人彻查,务必保证将士们的安危,不要让那些忠勇的儿郎们,白白牺牲!” 她的话语带着真切的担忧,不掺杂丝毫私心,反而让萧衍心中的怀疑少了许多。(皇帝心声:她竟能如此忧国忧民?不像宫中那些只知争宠的女人。她的预感……的确有几分诡异的准确。之前的贪腐案,丽妃私藏违禁品,甚至赵国舅的密谋,她都隐约透露过线索,且都被证实。若她真有此等天赋……这大雪关,难道真有异?) “爱妃,这并非小事。”萧衍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边关军情,瞬息万变。朕会命人查探。只是……爱妃如何能如此笃定?” 沈清欢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却坚定:“陛下,臣妾只是凡夫俗子,不敢妄言天命。只是……臣妾梦中,见到一团黑雾笼罩着大雪关,那黑雾中隐约可见一些诡异的符号,与臣妾腕间玉镯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或许,是玉镯与天象有所感应,才让臣妾做了此等示警的梦境。臣妾不敢欺瞒陛下,只是担忧边关将士安危,担忧大梁社稷,才敢冒死进言。” 她刻意提到了玉镯,并将其与“天象感应”联系起来,既解释了“预知”的来源,又增加了神秘色彩,同时将自己的行为包裹在“忠心为国”的外衣之下。 萧衍听到“玉镯”二字,心头猛地一跳。他曾亲眼看到玉镯的异样,也感受到过它的神秘。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个隐秘的念头:或许沈清欢能帮助他解决“隐疾”带来的烦恼。而她的“先知先觉”,无疑加重了这种可能。(皇帝心声:玉镯……神秘的玉镯。她身具异禀,难道真是天赐?她的父亲曾是忠良,她也是如此……这预感若真,朕绝不能坐视不理!黑雾、诡异符号……这与朕密探回禀的,漠北异教有所关联?那些异教徒,行事诡谲,手段狠辣……) 他沉思片刻,随即面色一凛,语气已带上了几分威严:“爱妃不必自谦。你心系社稷,朕甚是欣慰。”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既然爱妃如此担忧,朕便立刻命人细查。” 沈清欢心中一喜,知道皇帝已经相信了七八分。她趁热打铁,继续“进谏”,展现出她那超脱于后宫女子的小说战略眼光:“陛下,臣妾斗胆再进一言。梦中将士求援,似是粮草与冬衣匮乏。北方严寒,若将士们衣食不济,纵有精兵强将,亦难抵强敌。臣妾如今协理六宫,对宫中库房物资产出略有了解。若能立刻调拨一批厚实冬衣、御寒药材,提前送往边关,必能缓解燃眉之急。至于援军……臣妾虽不懂兵法,但梦中将士们苦苦哀求,若能派遣一支精锐骑兵,轻装简行,迅速驰援,或许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她这番话,句句落在点子上。不仅体现了她对军需后勤的关注,更提出了“精锐骑兵、轻装简行”的战略思路,这绝非一般深宫女子所能想到的。 萧衍眼神中的惊讶越来越浓。(皇帝心声:冬衣、药材,这些她协理六宫自是清楚。但精锐骑兵、轻装简行……这般策略,竟出自她口?这哪里是一个深宫女子?她……难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她所言,与朕心中所思不谋而合!最近边关密报零碎,朕虽有所警觉,但碍于朝中各方牵制,尚未敢大动干戈。若她此言为真,那朕必须立刻行动!至于军报延迟之事,也该好好查查了。) “爱妃之言,朕铭记在心。”萧衍的声音变得郑重而威严,“你且先回宫歇息,此事朕自有定夺。”他心中已然决定,立刻召集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暗卫指挥使,紧急商议。 沈清欢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言。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妾告退,愿陛下圣躬安泰,大梁江山永固。” 离开乾清宫,沈清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赌对了!皇帝果然对她的“预感”和“神秘感”深信不疑。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她不知道皇帝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也不知道那些心声预示的危机,究竟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回到棠梨宫,她立刻命小允子和青黛继续密切关注宫中动向,尤其留意皇帝的任何异常举动。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 萧衍并未立刻批阅奏折,他猛地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沈清欢那苍白的脸庞、惊恐的眼神,以及那一句句清晰的描述,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 (皇帝心声:大雪关……异常的敌人……援军不至……)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如刀。(皇帝心声:难道真是天降示警?朕手中的兵部奏报,对大雪关的描述确实语焉不详,似乎有所隐瞒。那些异族的动向,也确实有诡异之处。她一个深居宫闱的女子,竟能窥见如此深远的危机……若非天启,便是……有人从中作梗,耽误军情!赵国舅刚倒台,朝中还有谁敢如此胆大包天?!) 他心中瞬间燃起一股怒火,以及对沈清欢更深的“神秘感”。(皇帝心声:这沈清欢,当真是一个奇女子。她屡次预警,竟从未出错。她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危机,或许……也能看到朕这隐疾的症结所在?她的玉镯……那晚的异象……朕必须更深地信任她。她或许是上天赐予朕,赐予大梁的……福星!) “来人!”萧衍猛地转身,声音如同炸雷,“立刻宣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禁军统领,乾清宫议事!!” 一场关乎大梁国运的紧急会议,在夜幕下,悄然拉开了序幕。而这一切的起点,竟是源自一个冷宫弃妃,一场“梦境”的示警。 第83章 边关战事爆发,朝局动荡 乾清宫的紧急议事,如同投向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激起滔天巨浪。萧衍雷厉风行,兵部和户部尚书被召入宫,面对皇帝的质问和沈清欢那番“梦境”的提醒,他们起初尚有几分不以为然。毕竟边关摩擦时有发生,并非次次都需如此兴师动众。但皇帝的脸色,以及沈清欢之前屡次言中的“巧合”,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仅仅两天后,当第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抵达京城时,所有人的侥幸心理都被彻底击碎。 “报——!陛下!急报!北境大雪关告急!!” 传令兵滚下马来,浑身是血,冻僵的脸上带着极致的恐惧。他带来的消息,让整个朝堂瞬间陷入死寂。 北漠异族,一支被称为“啸狼部”的凶悍部落,倾巢而出,撕毁了多年的和平协议。他们并非寻常的游牧骑兵,而是如同饥饿的野兽,凶残嗜血,攻势如潮。仅仅一日一夜,大雪关外围数个哨所被拔除,前锋直逼关墙。而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他们的攻城器械和战略部署,竟远超大梁的预估,其手段之诡异,闻所未闻。 战报中描述的惨烈景象,与沈清欢的“梦境”惊人地吻合:将士们在零下数十度的严寒中苦战,衣衫单薄,冻伤无数;粮草转运困难,补给线屡遭劫掠,军心浮动。而最令人绝望的是,大雪关守将程云山将军,在一次夜袭中,为掩护撤退,不幸壮烈殉国。 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京城上空。 乾清宫内,萧衍手中的军报被揉成一团,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跪在殿中的传令兵,怒吼声震彻宫殿:“程云山?!程云山他……他怎么会……为何军报直到今日才传回!!” 传令兵颤抖着身子,哭嚎道:“回禀陛下!北漠异族在边境布下奇特的‘迷魂阵’,切断了多条传令路径,斥候伤亡惨重!小的们是拼死才冲出来的!大雪关……危在旦夕啊陛下!” 萧衍猛地转身,一脚将御案踢翻,奏折散落一地。(皇帝心声:混账!混账!朕早有预警!沈清欢的梦境……果然是真的!兵部那些酒囊饭袋!户部那些贪得无厌的蛀虫!究竟是谁,在隐瞒军情?!让将士们白白送死?!) 朝臣们噤若寒蝉,个个垂头,大气不敢出。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的恐惧逐渐蔓延。兵部尚书额头冷汗直冒,跪地颤声道:“陛下息怒!臣……臣以为只是寻常摩擦,未曾想异族竟有如此诡异手段,断我军报,袭我边关!” 户部尚书更是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粮草拨付的困难。 然而,萧衍现在听不进任何解释,他只看到了眼前残酷的现实:大雪关,那大梁北境的门户,已然岌岌可危。 消息传到后宫,更是引发了轩然大波。 贤妃、德妃等人惊慌失措,她们的家族多半与朝堂官员有关,此刻自然也是忧心忡忡。(贤妃心声:怎么会这样?边关战事如此严重,若北方失守,这大梁的江山……岂不是会动摇?不行,我必须想办法稳固家族地位,或许……让太子殿下表现一番,立下军功?) 沈清欢在棠梨宫中,通过玉镯,清晰地“听”到了朝堂内外的恐慌与混乱。皇帝的震怒、大臣们的辩解、将士们的绝望……所有的心声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击着她的心神。玉镯在她腕间,此刻不再是温暖,而是一种焦灼的震颤,似乎在与远方的战场产生共鸣。 她知道,这是她更进一步,巩固自身地位,同时真正实现家国大义的关键时刻。 翌日,皇帝召集众臣再次议事,气氛比昨日更加沉重。又有几封加急军报送达,每一封都带来更加绝望的消息:大雪关被围,援军被阻,物资匮乏,异族竟懂得利用寒冰之术,冻结河流,使得粮草运输难上加难。 “陛下,臣以为,当立刻发兵驰援!”兵部尚书硬着头皮道。 “驰援?如何驰援?!”有老臣反驳,“北漠异族攻势凶猛,京城守备空虚!若贸然发兵,京城有失,如何是好?” “可大雪关乃国之门户,若失守,异族长驱直入,京畿之地危矣!” 朝堂上争论不休,无人能拿出一个切实有效的办法。萧衍焦躁不安,隐疾带来的虚弱感让他心力交瘁。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沈清欢那晚的“梦境”——御寒衣物、精锐骑兵、轻装简行、迅速驰援……这些建议,此刻看来,是何等精准,何等及时! (皇帝心声:沈清欢……她说的都应验了。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有天眷!或许……她能看到朕看不到的,听到朕听不到的。朕,是否该更进一步地信任她?可一介妇人,如何能干预国策?) 就在此时,太后突然驾临乾清宫,她虽年迈,但此刻却面色凝重,眼神锐利。她一开口,便让所有争论停歇。 “皇帝,哀家听闻边关战况,心痛不已。如今国难当头,当集思广益,不拘一格!沈清欢那孩子……她虽是后宫妃嫔,但心系社稷,昨夜哀家与她闲谈,她忧心忡忡,还曾提过一些方略……”太后刻意顿了顿,给了萧衍一个眼神。 萧衍心领神会,他知道太后这是在为沈清欢铺路。他看向太后身侧的沈清欢,后者身穿一件素色宫装,面色憔悴,却不失冷静。 “沈贵妃,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萧衍沉声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欢心中微微一颤,知道机会来了。她上前一步,跪地行礼:“臣妾参见陛下,太后娘娘。边关战事,臣妾虽身居后宫,却夜不能寐,心急如焚。臣妾斗胆,想进几句微薄之言。” 她没有直接提“梦境”,而是将自己定位成“忧国忧民”的妃嫔,将建议包装成“对策”,这在后宫女子中是极为罕见的。 “昨日臣妾与太后娘娘谈及边关严寒,将士衣单。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允准臣妾召集后宫所有妃嫔、宫女,连夜赶制棉衣、棉被,并将宫中储备的御寒药材、军用火器,尽快送往边关。如今物流不畅,但若能以最快的速度,哪怕只是一批,也能解将士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朝臣们面面相觑。这提议倒是可行,后宫女子也能出一份力。 “其次,臣妾以为,北漠异族此次来势汹汹,攻势诡谲,并非寻常。程将军之死,更让臣妾忧心。若我军只知固守,恐失良机。臣妾听闻,异族兵士善于冰雪之地作战,但我大梁将士亦有精锐之师,善于奇袭!” 沈清欢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抬眸看向萧衍,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沈清欢心声:这萧景……他藏得很深,但他对‘山河玉魄’的贪婪,让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波动。若‘山河玉魄’真的落入异族手中,这天下,恐怕真要变天了!) 她继续道:“陛下,臣妾曾听闻,距离大雪关以南三百里,有一条名为‘风牙谷’的峡谷,地势险峻,常年风雪。若能派一支精锐骑兵,绕过异族主力,借道风牙谷,奇袭敌后粮草,或可打乱异族阵脚,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她说的正是玉镯感应到的,某个边关将领心中闪过的奇袭念头,但那将领被阻碍而未能实施。她此刻将其提出,就显得她是“先知”。 此言一出,朝臣中立刻有人提出异议:“风牙谷?那条路常年积雪,极难通行,且谷中可能埋伏有异族斥候,风险太大!” 但也有人眼前一亮,正是枢密院一位老臣。(老臣心声:风牙谷……当年老夫曾读过古籍,据说风牙谷深处,与一处古战场相连,那里曾有上古神物现世,与‘山河玉魄’同出一源。若异族是为‘山河玉魄’而来,那他们定会避开此地,此乃奇兵!但……若‘山河玉魄’真落入异族之手,那我大梁国运必衰,此乃国之根本啊!) 沈清欢捕捉到那老臣心声中的“山河玉魄”字眼,心中一震。这东西果然与国运相关,而且,她更加确定,异族此次入侵,绝非仅仅是为了边境土地,更可能与“山河玉魄”的秘密有关! 萧衍听着沈清欢的建议,心中挣扎。(皇帝心声:风牙谷……这沈清欢如何会知道此地?此乃军机要地,甚少人知。难道她……真的有天眼不成?她的建议,虽风险极大,但在此时,却也算是一线生机!粮草和冬衣,倒是可以立刻着手。至于风牙谷……) 他最终看向沈清欢,眼神复杂:“爱妃所言,朕会慎重考虑。” 虽然没有立刻拍板,但萧衍已然被沈清欢的“先知先觉”震慑。他心中那种对沈清欢的“神秘感”和“天眷之女”的认知,在战火的催化下迅速膨胀。 “陛下!”一位身穿深色官服的宗亲,景王萧景,此刻上前一步,他面容沉稳,眼神深邃,但沈清欢却通过玉镯清晰地“听”到了他内心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阴鸷。(景王萧景心声:哈哈,天助我也!程云山一死,大雪关岌岌可危,京城守备空虚。山河玉魄,若此时趁乱落入我手,或者……让异族先拿到,再由我出面夺回,岂不是顺理成章,名利双收?这沈清欢……倒是个识大体,能看清局势的女子。不过,她越是出风头,日后摔得越惨!皇帝如此依赖她,却不知她父亲当年……哼,真是好笑。) 萧景的这一闪而过的心声,让沈清欢的瞳孔猛地一缩。山河玉魄!果然与他有关!他不仅觊觎皇位,甚至希望利用这场战乱来达成目的!而且,他还知道父亲旧案的内情,甚至对沈清欢出风头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这表明他与“黑鸦”组织,甚至与当年父亲的死,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朝局动荡,战火逼近。京城内,人人自危。昔日的繁华喧嚣被恐惧取代,百姓们议论纷纷,粮价飞涨,人心惶惶。 沈清欢知道,这只是开始。 散朝后,萧衍立刻命人调拨宫中和京城府库的物资,由户部牵头,加急运往北境。同时,他秘密召集禁军统领和几位宿将,开始商议风牙谷奇袭的可行性。他虽然仍有疑虑,但沈清欢那准确得令人发指的“预言”,以及她提出的具体方案,已让他别无选择。 沈清欢则在棠梨宫中,马不停蹄地组织宫女们赶制冬衣。她表面上冷静自持,内心却如同烈火烹油。她听到了将士们的哀嚎,看到了百姓的恐慌,更感受到了那股来自“黑鸦”和萧景的阴谋暗流。 (沈清欢心声:山河玉魄,国运所系。若真落入异族或萧景之手,大梁危矣!父亲的旧案,绝不是简单的贪腐,定是与这‘山河玉魄’,与那所谓的‘古老学派’,与‘黑鸦’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我必须阻止他们!大梁……绝不能毁在这些阴谋家手中!我的家国,我的血脉,都在召唤着我!) 危机感如影随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也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她不再只是一个冷宫弃妃,也不仅仅是为了复仇。她要力挽狂澜,挽救大梁,守护这片山河,以及其中所有的无辜生灵。 战火硝烟,已悄然弥漫至京城。 第84章 玉镯异能:精神力共振 大梁的冬天,比往年似乎来得更早,也更残酷。 北境的战报如雪片般飞入京城,每一封都带着血腥和绝望的气息。大雪关虽在苦苦支撑,但援军受阻,粮草不济,将士们在异族的诡异攻势下,伤亡惨重。京城内外,风声鹤唳,昔日的繁华被沉重的阴霾笼罩,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 乾清宫的御书房内,萧衍皇帝形容枯槁,双眼布满血丝。他夜不能寐,白日里亦食不知味。奏折堆积如山,每一份都是边关的告急文书,每一字都如钢针般刺痛着他的神经。朝堂之上,大臣们争吵不休,有的主战,有的主和,有的则只顾推诿塞责,无人能提出一个真正有效的破局之策。 沈清欢每日听着玉镯传来的无数心声,那些绝望、恐惧、贪婪、自私、忠诚、悲壮……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她的心神。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情绪漩涡,被动地承受着整个大梁的苦痛与焦虑。 (沈清欢心声:这皇宫,这京城,乃至整个大梁,都快被这战事压垮了!玉镯啊玉镯,你既能让我知晓一切,为何不能赐我更强的力量,让我去改变这一切?!我听够了绝望,我听够了悲鸣!我要的不是旁观,是干预!) 她的精神力在每日的巨大信息量冲击下,如同被千锤百炼般,悄然提升。玉镯在她的腕间,也变得愈发温热,光芒内敛却充满生机。 这日傍晚,又一封八百里加急军报送入宫中。那传令兵是禁军的精锐,却也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如纸。他跪在御书房前,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陛下……急报……大雪关……西侧隘口……被异族攻破!守将周副将……以身殉国……大雪关……即将失守……” 后面的话,已是泣不成声。 萧衍猛地从龙椅上起身,他双目圆睁,身形晃了晃,几乎要跌倒。(皇帝心声:完了……完了!西侧隘口……那是大雪关最后一道屏障!周副将……朕的周副将!朕对不起将士们!对不起列祖列宗!难道……难道这大梁的国运,真要毁在朕的手上吗?!) 他的心声中充满了极致的绝望、自责与无力。这种强大的负面情绪,通过玉镯,如同排山倒海般涌入沈清欢的脑海,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同一时间,在乾清宫外候命的小允子,在听到那传令兵的话后,身子也忍不住颤抖。(小允子心声:周副将……那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啊!听说他家还有年迈的老母和一对幼子……大雪关若真失守,那些异族饿狼般的畜生,不知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老天爷啊,这仗可怎么打下去?皇上都愁白了头,谁能救救大梁啊!) 小允子心底的悲痛和对百姓安危的忧虑,也清晰地传入沈清欢的感知。这股纯粹而深沉的悲伤,仿佛触动了玉镯深处某个被封印的机制。 就在那一瞬间,沈清欢感到腕上的玉镯猛地一热,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自玉镯深处涌出,瞬间流遍她的四肢百骸。这股力量不再是温和的滋养,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主动的、近乎爆发的冲动。 她感到自己仿佛与周围的空间,与周围那些散发着强烈情绪的心声,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振”。 (沈清欢心声:等等……这是什么?我……我好像能控制这些心声,将它们放大……甚至……让它们被别人听到?!不,不是直接听到,而是……让它们在别人的心中产生更强烈、更具感染力的回响!)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尝试着将小允子心底那股对黎民百姓安危的忧虑和对大梁将士的悲痛,凝聚起来。她集中精神,想象着将这股情绪,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扩散。 仅仅是这个念头,便让候在乾清宫外的小允子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的悲怆和责任感,如同电流般流遍全身。他突然无法自已地哽咽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吾皇万岁,大梁子民,皆需庇护!若我等皆丧志,谁来守护这万千生灵?” 沈清欢清晰地“听”到了小允子这突如其来的、被放大了数倍的心声,心中狂喜。 (沈清欢心声:成了!真的成了!这便是精神力共振!我可以选择一个心声,将其放大,让它感染周围的人!这不再是被动接收,而是主动影响!这……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她立刻将目标锁定在御书房内的皇帝萧衍。此刻的萧衍,正处于绝望的边缘,心中充斥着无力和自责。 沈清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玉镯的感应力集中在萧衍身上。她努力从无数驳杂的心声中,筛选出最纯粹、最能唤醒斗志的声音。她想起了那在大雪关西侧隘口,以身殉国的周副将。她曾“听”到过他临死前,心中那句对皇帝的忠诚,对大梁的眷恋,以及对战友们活下去的强烈渴望。 她将这股心声,这股至死不渝的忠勇与不屈,通过玉镯,凝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向萧衍的心神深处投射而去。 “嗡——” 玉镯在她的腕间发出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微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激荡。沈清欢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涌出,与玉镯的力量融合,然后精准地锁定在了萧衍的身上。 御书房内,正沉浸在巨大绝望中的萧衍,突然感到脑海中如同被一道清冷的战鼓声击中。他耳边仿佛响起了周副将那嘶哑却坚毅的声音:“陛下!臣……臣未能守住隘口……但大梁子民……不能弃!将士之血……必将染红边关……誓死不退!陛下……万岁!大梁……永存!” 这声音并非真实入耳,却清晰得仿佛就在他脑海深处回荡,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不屈的意志。他猛地抬头,茫然地环顾四周,仿佛看到那个浑身浴血的周副将,在冰天雪地中,用残躯筑起最后的防线。 (皇帝心声:周副将!周副将……你……你竟还在唤朕?!朕……朕岂能辜负你等将士的忠骨?!大梁……岂能就此沉沦?!不!绝不!朕是大梁的皇帝!朕绝不能放弃!) 一股久违的,近乎癫狂的怒火和绝望中的反抗,在萧衍心中熊熊燃烧。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双眼从死寂中迸发出灼人的光芒。他猛地转身,看向殿内的传令兵,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传朕旨意!立刻召集枢密院所有重臣!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禁军统领!立刻前来御书房!朕……要御驾亲征!”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所有侍卫和内侍尽皆震惊。御驾亲征?这可是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先例! 沈清欢在棠梨宫中,清晰地“听”到了萧衍这被放大了数倍的决心。她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精神力几乎被抽空,但心中却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与激动。 (沈清欢心声: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我能影响皇帝!我能改变局势!这……这比单纯的读心,强大了千百倍!这玉镯……它真的超乎我的想象!) 就在她感到力量被抽空的那一刻,玉镯在她腕间再次发出嗡鸣。这一次,光芒不再是温和的,而是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 “嗡——”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广阔无垠的雪原上,旌旗猎猎,战马嘶鸣。无数身披古老甲胄的将士,高举着刻有奇特符文的战旗,冲锋陷阵。他们口中吟唱着一种古老而雄浑的战歌,那歌声苍凉、悲壮,却又充满了不屈的意志和对某种“守护”的执着。 “——山河为证,玉魄为魂!守吾疆土,世代永存!——” 古老的号角声,震彻云霄,与战歌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这些画面和声音,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快速闪过,虽然模糊,却无比真实。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古老战士们心中对“山河玉魄”的敬畏和守护之情。 (沈清欢心声:这是……这是守玉族的声音!这是他们的战场!玉镯在共振时,竟然能让我看到这些……难道我的精神力共振,与守玉族守护山河玉魄的古老使命有关?这能力……是玉镯觉醒的一部分,还是我血脉深处的传承?) 这股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玉镯的光芒再次内敛,沈清欢只觉得全身无力,眼前发黑。她明白,这新觉醒的“精神力共振”能力,虽然强大得令人震惊,但也极度消耗她的精神力。 然而,疲惫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她不再是被动地被心声信息淹没,而是拥有了主动干预现实、影响他人的力量。她可以影响皇帝的决策,可以激发将士的斗志,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刻,让敌人产生恐惧或错判! 玉镯的力量,已经从“知”蜕变到了“行”。 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听着乾清宫那边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和皇帝压抑却有力的吼声,心中升腾起一股豪情。 京城的局势,大梁的国运,将因为她的这股新力量,而发生逆转! 而那古老的战场号角和战歌,以及守玉族守护山河玉魄的画面,则让她意识到,她肩负的使命,远不止是复仇和宫斗。 这是一场关乎家国,关乎天下,甚至关乎古老秘密的旷世之战!她,沈清欢,将不再是冷宫弃妃,而是这风云变幻中,最关键的棋手! 她的目光,望向了京城北方的边关,那里,战火正熊熊燃烧。 第85章 力挽狂澜,扭转战局 大雪关西侧隘口失守的消息,如同压城乌云,瞬间笼罩了整个京城。 乾清宫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皇帝萧衍召集了所有重臣,御书房内挤满了文武百官,但平日里舌灿莲花的谏官此刻哑口无言,骁勇善战的将军们也面色铁青,愁眉不展。 “陛下,大雪关若失,北境门户大开,异族铁骑长驱直入,我大梁恐将……”兵部尚书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长叹一声。 “御驾亲征!”萧衍猛地拍案而起,双目赤红,“朕绝不容许大梁锦绣山河毁于朕手!朕要亲自率军,与将士们共赴死!” (皇帝心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朕要以身作则,唤醒将士们的血性!哪怕战死沙场,也好过苟活于亡国之恨中!) 殿内哗然。御驾亲征,风险巨大,一旦皇帝有失,国之根本便动摇。但此刻,群臣皆知皇帝已是绝望之下破釜沉舟。 棠梨宫内,沈清欢将御书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皇帝那股决绝的赴死之心,以及群臣的惊恐与无奈,都清晰地通过玉镯传入她的感知。 (沈清欢心声:御驾亲征?不行!皇帝是国之根本,一旦有失,大梁将彻底陷入混乱。异族若真有谋划,定会趁势直捣黄龙。我必须阻止他,同时,扭转战局!) 她深知,要阻止皇帝,不能强硬劝阻,而要“引导”。她必须提供一个更具可行性,且能激起皇帝斗志的方案。她闭上眼睛,玉镯在她腕间发出微弱的温热。她调动刚刚觉醒的“精神力共振”能力,将心神沉入乾清宫的混乱之中。 她首先锁定了禁军统领李将军。李将军忠勇有余,但此刻却被皇帝的悲壮感染,心中也涌动着赴死的念头。 (李将军心声:陛下虽是文人,但这份血性,让末将敬佩!若能与陛下同死沙场,亦是幸事!只是……京城安危,太子年幼,若陛下有失,大梁何去何从?唉……) 沈清欢将李将军心中那份对“京城安危”和“太子”的担忧,通过精神力共振,悄无声息地放大,并将其精准投射向皇帝。 萧衍正欲下旨,耳边仿佛传来李将军那压抑的叹息和疑问:“陛下……京城安危……太子年幼……” (皇帝心声:京城……太子……朕若亲征,若有不测,谁来护我大梁根基?谁来佑我稚子?朕岂能只顾一时悲愤,而置社稷安危于不顾?!) 皇帝的表情微变,那股决绝的赴死之意稍稍松动。沈清欢抓住机会,继续引导。 她又将目光投向了户部尚书。户部尚书平日里抠门保守,此刻却也心急如焚。 (户部尚书心声:大雪关的将士们苦啊!他们没有足够的粮草,没有过冬的棉衣,没有锋利的兵刃!异族诡计多端,还擅长夜袭……若是能探知他们的虚实,能有一支奇兵……唉,哪里有这样的奇兵和良策啊!) 沈清欢捕捉到“粮草”、“棉衣”、“兵刃”以及“探知虚实”、“奇兵”这些关键词。她将户部尚书心底对物资的忧虑和对奇计的渴望放大,并投射到皇帝心中。 萧衍猛地看向户部尚书,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物资!户部尚书,北境将士的粮草棉衣兵刃,你可有办法立刻筹措?” 户部尚书一愣,随即跪下:“陛下,臣…臣定竭尽全力!但若能有一计,可使异族自乱阵脚,方是上策!” 沈清欢心中一动,知道时机已至。她通过小允子,将一封写得极为隐晦的密信,送到了皇帝的案头。密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并非她自己的,而是通过特殊渠道找人模仿的,避免被怀疑。 密信内容: “夜观天象,北斗偏离。异族北斗教之阵,七星锁魂,三辰蔽日,唯破其首,方可解危。陛下,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北斗教首领,惧死胜过一切,此乃其软肋。善用之,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封信,结合了沈清欢从玉镯中窥探到的关于异族北微国的“北斗教”信仰和其首领的内心恐惧,以及她对兵法的理解。 萧衍拿到密信,眉头紧锁。这信来得蹊跷,但字字珠玑,句句点在要害。他心中疑惑,但那信中提到的“北斗教”首领的“惧死”心声,竟然与他脑海中偶尔闪过的某种直觉不谋而合。 (皇帝心声:七星锁魂……北斗教?这信是谁送来的?如此了解异族虚实?攻心为上……那异族首领果真惧死?若能制造混乱,使其自乱阵脚……这比正面硬攻,伤亡要小得多!朕既不能亲征,便需用奇兵!) 他立刻召来几位最信任的将领和谋士,将密信内容透露给他们。一番探讨后,一位老将军沉声道:“陛下,此计虽险,但确有可行之处!异族北微国历来信仰北斗,若其首领精神崩溃,全军必受影响!末将请命,率一支精锐骑兵,潜入敌后,行此攻心之计!” 沈清欢在棠梨宫中,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她的精神力共振,只是唤醒了皇帝和将领们内心的某一部分。而那封密信,则是关键的“催化剂”。 计划定下,迅速实施。 夜幕降临,北境雪原上,战火依旧。大梁将士们在西侧隘口的残垣断壁后,与异族殊死搏斗。 老将军率领的奇兵,在冰天雪地中隐秘行军,直插异族后方大营。他们并非要硬闯,而是利用异族北斗教的迷信,以及沈清欢通过玉镯感应到的异族首领内心深处的“惧死”和“对不祥征兆的极度敏感”。 沈清欢在棠梨宫内,再次发动精神力共振。她将自己接收到的,来自异族首领内心深处对“厄运”、“死亡”和“背叛”的强烈恐惧,以及对自身血脉不纯的秘密,通过玉镯,凝聚成一股股无形的精神冲击波。她将这些冲击波,精准地投射向异族首领和其身边的几位高级祭司。 战场上,当大梁的奇兵在大营外,利用声东击西制造混乱时。 异族大营中,正在帐内举行邪恶仪式的北斗教首领,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仿佛听到无数冤魂在耳边哀嚎,看到血红的月亮悬挂头顶。他心中一直深藏的,关于他血脉不纯,并非真正神之子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他身体开始颤抖,口中念念有词,却变得语无伦次。 (异族首领心声:不!不可能!诅咒!那是诅咒!我的血脉……神已抛弃我!我将坠入永恒的黑暗!不!) 他身旁的祭司们也感到一阵心神不宁,他们心中对“不祥”的敏感被沈清欢的精神力共振无限放大。他们看向首领的眼神充满了惊恐,认为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是神明的“预警”。 与此同时,沈清欢将大梁将士们心中那股“为国捐躯,誓死不退”的悲壮和“为家园而战”的信念,也通过精神力共振,传遍了大雪关所有大梁将士的心中。 (大梁将士心声:为了大梁!为了家人!杀!一个不留!陛下在看着我们!我们绝不能退!) 原本已陷入绝境的大梁将士们,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意。他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加持,怒吼着,悍不畏死地反扑。 异族方面,北斗教首领的崩溃,祭司们的惊恐,加上后方大营的混乱,以及大梁将士们的突然爆发,使得他们前线攻势瞬间瓦解。他们以为是神明降罪,首领已失神智,军心大乱,开始溃退。 “撤!撤退!这是诅咒!是神明的惩罚!”异族士兵们惊恐地喊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 一夜之间,战局逆转。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北境的阴霾,照耀在大雪关残破的城墙上时,异族军队已经全线撤退,丢下了漫山遍野的尸体和物资。 大雪关,守住了! 战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 当萧衍从军报中得知,异族首领在战场上精神崩溃,军心大乱,而大梁将士们则士气高涨,悍不畏死地反击时,他感到不可思议。他看向那封“天外飞来”的密信,心中充满了震撼。 (皇帝心声:这……这难道是天助我也?不!这信……这计策……还有将士们突然爆发的士气……难道是……她?沈清欢?她的梦境……她的“先知先觉”……她难道真的有……非凡之力?!) 他立刻召见沈清欢。 棠梨宫内,沈清欢虽面带倦色,但目光坚定。她没有居功,只是温婉地表示:“陛下心系天下,感天动地,故上天垂怜,降下此等奇迹。臣妾不过是夜观星象,略懂天机罢了。” 萧衍凝视着沈清欢,眼中不再有昔日的“忌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和“依赖”。他亲手将一杯热茶递到沈清欢面前,声音温和而郑重:“沈贵妃,此次边关之危,若无你……朕恐已酿成大祸。你……是朕的福星,是大梁的庇佑。日后,宫中之事,朕只信你一人。朝堂上,若有疑难,朕……也会寻你问道。” (皇帝心声:她不仅有奇术,更心系社稷,忠诚可嘉!有了她,朕如虎添翼!她的能力,远超朕的想象,她仿佛能窥探天机,又能洞察人心。这样的女子,既要重用,更要牢牢握在手中……她,是朕的宝,也是大梁的宝!) 沈清欢感受着皇帝复杂而敬畏的心声,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 第86章 皇帝封赏,晋升妃位 北境捷报传回京城,如同冬日里的一轮暖阳,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大梁上空的阴霾。大雪关的奇迹逆转,异族大军溃败,北微国首领精神失常的消息,在京城百姓口中化作了无数传奇,而这些传奇的中心,无一例外地指向了那个从冷宫走出的女子——沈清欢。 乾清宫的御书房内,皇帝萧衍脸上的阴霾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朗与欣慰。他亲自挥毫,书写着一道旨意,笔走龙蛇,字迹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迈。李公公躬身侍立一旁,眼中是按捺不住的喜色和对沈清欢的敬畏。他深知,这位沈贵妃,已是今非昔比。 数日后,一道明黄的圣旨,在阳光普照的太和殿前,由李公公亲自宣读。满朝文武,后宫妃嫔,甚至连宫中的宫女太监们,都聚拢在殿外,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迟来的封赏。 圣旨声如洪钟,响彻云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爱妃沈氏清欢,淑德懿范,聪慧敏捷,于危难之际,洞察天机,献计献策,化解边关之厄,挽狂澜于既倒,庇佑大梁社稷,功莫大焉。朕感其异于常人之智,上天垂怜之能,玄机妙算之功,特晋封沈氏清欢为皇贵妃,赐凤仪宫,享正一品俸禄,统摄六宫事宜,赐金册金宝,钦此!” “皇贵妃!”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 沈清欢跪在圣旨前,身着素雅的宫装,神色如常。但她的心头,却涌动着千言万语。皇贵妃,仅次于皇后的位分,且“统摄六宫事宜”,这几乎是实权皇后。这不仅是地位的巅峰,更是皇帝对她那份“异于常人”能力的认可与依赖。 (沈清欢心声:皇贵妃……终于站到了这里。这看似荣耀的巅峰,实则是一把更锋利的刀,也意味着更重的责任和更大的目标。父亲的冤屈,山河玉魄的秘密,黑鸦组织的威胁……我才刚刚开始。) 她恭敬地叩首,接过了李公公手中的金册金宝。金册沉甸甸的,映照出她波澜不惊的脸庞,以及眼底深处那股不为人知的坚韧与谋算。 (李公公心声:这位沈主子,果然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她是从泥沼中生出莲花,直插云霄!陛下在诏书中竟直接提及‘异于常人之智’,这简直是破天荒!看来陛下对她的信任,已非寻常宠爱,更是一种……敬畏。) 皇帝萧衍此刻正站在太和殿的龙椅上,透过殿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到沈清欢那冷静而内敛的姿态,心中愈发笃定。 (皇帝心声:她果然不是凡人!朕的直觉是对的。那日边关之危,若非她那一句‘夜观天象’和后续的谋划,大梁恐已危矣。朕虽不知她如何洞察天机,但这等奇女子,当世罕有!朕要牢牢握住她,让她为朕所用,为大梁所用!她的能力,远比朕想象的要深,她不仅仅是朕的妃子,更是朕……安定社稷的倚仗!)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既有对沈清欢能力的敬畏,也有将她视作“稀世珍宝”的占有欲,以及一种深藏心底的,对“天命”的探索。他甚至隐隐觉得,沈清欢的出现,或许正是上天赐予大梁,赐予他萧氏皇族的转机。 人群中,各种心声此起彼伏: (太后心声:这孩子……果然不负我所望。陛下这道旨意,也算是将她的能力半公开化了。也好,她有能为,又心系社稷,未来大梁,或可再现盛世。只是,伴君如伴虎,锋芒太露,也是把双刃剑啊。她那玉镯……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德妃心声:皇贵妃?!她一个冷宫弃妃,何德何能?!陛下竟如此抬举她!还说什么‘异于常人’,简直是妖言惑众!她一个女子,插手前朝军务,成何体统?!这后宫,以后还有谁能压制她?我苦心经营多年,竟比不过她区区几个月!我不服!我不服!) (贤妃心声:好一个沈清欢!好手段!我以为她不过是陛下的一枚棋子,没想到她竟能逆转乾坤,直登皇贵妃之位!陛下竟还亲口承认她‘异于常人’……看来,她手里的底牌比我想象的更多,更深。但越是如此,她也越是危险。风头越大,跌得越惨。我且看她能得意几时!这六宫之权,她也未必坐得稳!) (太子萧誉心声:皇贵妃……父皇对她的信任,已近乎盲从。她的能力,确实令人惊叹。若能争取到她的支持,我这储君之位,便更加稳固。但她……又太过神秘,深不可测。是敌是友,尚不可定论。) (五皇子萧景心声:皇贵妃?哼!一个女人,竟能让父皇如此信任!异于常人?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但她确实有几分本事……那日边关战报,她竟能言中。这等‘奇才’,若能为我所用……太子,你的地位可不稳了!) 甚至,一些朝臣的心声也通过玉镯传入沈清欢耳中: (某老臣心声:此女,是福是祸,尚难定论啊!陛下竟破例将她提到如此高位,还言及‘异于常人’,这等殊荣,前所未有!但愿她真能为国为民,而非乱政妖女!只是……沈大人当年之事,与她有何关联?陛下当年为何要……唉!) 沈清欢将所有心声尽数收于心底,面上却不露分毫。她知道,这皇贵妃之位,固然是荣耀,更是将她推向风口浪尖的标志。 册封仪式结束后,沈清欢在李公公和青黛、小允子的簇拥下,移驾凤仪宫。凤仪宫,是皇后居所之外,最宏伟华丽的宫殿,昔日只有皇贵妃和极受宠的贵妃才能居住。 宫门朱红,殿宇巍峨,金瓦琉璃,雕栏玉砌。宫中侍奉的宫女太监,比棠梨宫多出数倍,个个训练有素,见到沈清欢,皆恭敬地跪下行礼:“恭迎皇贵妃娘娘!” 沈清欢迈入凤仪宫大殿,眼前的金碧辉煌与昔日冷宫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她走到正殿中央,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凤榻旁,轻轻抚摸着那冰冷而华丽的雕刻。 (小允子心声:娘娘……您终于做到了!奴才真为您高兴!您再也不是那个受苦受累的冷宫弃妃了!您是皇贵妃了!凤仪宫的主人!) (青黛心声:娘娘……您付出了这么多,终于得到了回报。但这条路,也更险了。那些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您呢。奴婢会永远守护您!) 沈清欢感受到身边忠仆的喜悦与担忧,心中微暖。她知道,这条路,她并非孤身一人。 夜幕降临,凤仪宫内灯火通明,却又透着一股无人敢打扰的庄严。沈清欢卸下华服,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美丽而带着一丝疲惫的脸。她取下腕间的玉镯,轻轻摩挲着它。 玉镯在暗夜中,发出微弱的莹光,仿佛在回应她的思绪。 “皇贵妃……”沈清欢轻声念着这个陌生的,却又重逾千钧的称谓。 她已抵达了后宫权势的巅峰,但这仅仅是她复仇与探秘之路的阶段性胜利。皇帝的“异于常人”之说,虽然抬高了她的地位,但也让她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更可能引来那些对“山河玉魄”和“永生”感兴趣的神秘势力。 她想起父亲的旧案,想起那块古老的残片,想起太后玉镯的秘密,想起冷月殿下的秘境,以及那双忧虑的古老眼睛。 更高的地位,意味着更大的权限,能接触到更多的秘密。但同时,也意味着更深的危险,更重的责任。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妃嫔,而是被皇权寄予厚望,甚至被命运选中的棋手。 未来的路,是星光璀璨,还是暗礁遍布? 沈清欢的目光穿透凤仪宫重重飞檐,望向浩瀚的夜空。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而她,已做好了准备。 第87章 朝臣觐见,请封摄政 北境捷报传回京城,沈清欢被晋封皇贵妃的消息,如同两道惊雷,在大梁朝野上下掀起了滔天巨浪。昔日冷宫弃妃,短短数月间,竟能扶摇直上,位极人臣之下,执掌六宫之权,这等传奇经历,让朝野震惊,也让无数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皇贵妃。 尤其是在那场边关危机中,沈清欢“夜观天象”、“玄机妙算”的传闻甚嚣尘上,并最终被皇帝亲口证实于圣旨之中。这不仅仅是后宫的荣耀,更是前朝的奇迹。那些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文武百官,此刻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甚至开始产生某种敬畏。 金銮殿上,朝议的气氛也悄然改变。 以往,议论军政要务,多是围绕皇帝的决策、边关将士的禀报、以及户部兵部的筹谋。然而,在大雪关大捷后,沈清欢的名字,却开始频频出现在朝臣们的口中。最初只是私下议论,渐渐地,一些胆大的官员,便开始在朝会上,隐晦地提及她的“功绩”和“智慧”。 皇帝萧衍对此心知肚明。他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底下蠢蠢欲动的朝臣,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沈清欢的崛起,确实稳定了朝局,也彰显了他的“识人之明”。特别是她对边关危机的预警,几乎是挽救了大梁社稷。这让他感到骄傲和依赖。但另一方面,一个女子,插手前朝事务,甚至被民间传颂为“女诸葛”、“神女”,这又让他感受到了作为君王的权威,受到了微妙的挑战。他能感受到,朝臣们看向沈清欢的目光,已不再是看待一个普通的妃嫔,而是看待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存在”。 (皇帝心声:这些老狐狸,嗅觉倒是灵敏!沈清欢的功劳,朕心中有数。但让她干预朝政……自古未有!牝鸡司晨,历来是亡国之兆!可她的能力……她那玉镯,那份“先知先觉”,若真能为朕所用,为大梁所用,又何愁天下不定?朕该如何权衡?既要稳固江山,又要避免权力旁落。她终究是朕的女人,权力终究在朕手中,可她那份神秘,让朕始终有些不安。她会是朕的臂膀,还是……另一股不可控的力量?) 在朝中,沈清欢的崛起也分化出了鲜明的两派。 一派是顽固的保守派,以某些翰林院学士和御史为代表。他们墨守成规,视女子干政为洪水猛兽。 (御史大夫王德兴心声:女子干政,天下大乱!古有武曌,今有沈氏!陛下竟以“异于常人”为由,抬举此女,简直是荒唐!妖言惑众,必乱朝纲!我王德兴,宁死也要扞卫祖宗之法,不容妖女祸国!) 另一派则是开明的,或是见识非凡,或是洞悉时局,甚至对一些古老传说有所了解的官员。他们被沈清欢的“奇迹”所折服,认为大梁正值内忧外患之际,不拘一格降人才才是正道。他们中,以吏部尚书方正清、太傅张仲山为首。 这日早朝,气氛异常凝重。 在议完了边关战后重建和军费开支等日常事务后,吏部尚书方正清,一位年近花甲,向来以正直敢言着称的老臣,却突然越众而出,撩袍跪地,声如洪钟。 “陛下,臣有本奏!” “方尚书请讲。”皇帝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他知道,真正的大戏,要开始了。 “陛下!自大梁立国以来,从未有女子插手军国大事,此乃祖宗之法。然臣今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恳请陛下三思!”方正清顿了顿,语气变得激昂,“大雪关之役,陛下圣明,将士用命,此为定数。然,臣以为,此战之中,皇贵妃娘娘之功,实乃点睛之笔,扭转乾坤之关键!娘娘‘夜观天象’,陛下圣旨言之凿凿,‘异于常人’,‘玄机妙算’,绝非虚言!” 殿内哗然。王德兴率先发难:“方尚书,你这是何意?!女子干政,何其荒谬!” 方正清却不理会,继续道:“王大人,如今大梁风雨飘摇,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世家尾大不掉。陛下虽圣明,然一人之力,岂能尽察天下事?皇贵妃娘娘有此等奇能,乃上天恩赐大梁之福!臣以为,当效法古之贤者,设立‘国师’之职,或仿摄政之权,请皇贵妃娘娘协助陛下,参谋军国大事,统筹内外,以解陛下之忧,以安天下之危!” 此言一出,朝堂彻底炸开了锅。 “国师?摄政?方尚书你疯了不成?!” “女子摄政,自古闻所未闻!” “陛下,万万不可!此乃乱国之兆!” 激烈的反对声此起彼伏,王德兴更是声嘶力竭。 然而,方正清却巍然不动,紧接着,太傅张仲山也出列附议,他的话语更具分量:“陛下,方尚书所言,虽惊世骇俗,然不无道理。皇贵妃娘娘之功,非寻常战功可比。她所展现之‘天机’,更非人力所能及。此等异士,若能为大梁所用,实乃苍生之福!臣以为,可先赐娘娘‘参知政事’之权,遇重大军国事宜,可由陛下召入议事,旁听并献计。如此,既不违祖宗之法,又能充分利用娘娘之能,待时机成熟,再论封赏不迟。” 张仲山的话,给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让反对派的气焰稍减,也给了皇帝一个台阶。 (张仲山心声:此番冒死进谏,若非老夫这些年苦苦寻觅的‘气运之子’终于现世,老夫焉能如此?山河玉魄……那块被镇压在皇室之下,传说中能汇聚山河气运,安定天下的至宝!沈清欢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温润而强大的气息,与古籍中记载的‘守玉族’血脉何其相似!她能感应边关危机,能洞悉人心,这绝非偶然!她,便是玉魄的守护者!而那些异族,那些蠢蠢欲动的黑暗势力,他们追寻的,正是这股力量!天下苍生,系于此女一身!若陛下不能认识到她的真正价值,任由她被后宫所困,被小人所妒,大梁危矣!老夫必须推她至高位,让她有足够的权柄去施展,去守护这片山河!) 沈清欢此刻正在凤仪宫中,玉镯微光闪烁,朝堂上的纷争,甚至那些激烈的反对声,以及方正清和张仲山心底深处的隐秘想法,尽数落入她的耳中。 (沈清欢心声:国师?摄政?甚至参知政事?这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得多。张太傅……他竟然知道山河玉魄,甚至对守玉族有所了解?这真是意外之喜!看来,父亲当年并非孤身一人,这世上,还有一些人知晓这些秘密。这股推动力,正好可以顺水推舟,将我的影响力扩大到前朝。这样,我才能更方便地调查父亲的旧案,寻找玉魄的线索,以及……对抗那潜伏在暗处的黑鸦组织。只是,更高的位置,也意味着更深的算计,更险的境地。我必须步步为营,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皇帝萧衍听到张仲山的心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对“山河玉魄”略有耳闻,那是皇室最古老的传说之一,据说能汇聚天下气运,镇压国祚,但早已被视为虚无缥缈的神话。可张仲山身为太傅,地位崇高,学识渊博,他的言辞绝非空穴来风。再联想到沈清欢的“异能”,莫非这传说,竟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殿内众臣。反对者们义愤填膺,支持者们目光灼灼。这道奏折,无论如何回应,都将是一次重大的转向。 最终,皇帝沉吟良久,缓缓开口:“方尚书、张太傅所奏,皆为大梁考量,朕心甚慰。皇贵妃沈氏清欢之能,朕比尔等更清楚。然,女子干政,祖宗之法不可轻废。不过,国家危难之际,亦当不拘一格。这样吧,朕准许皇贵妃沈氏清欢,自今日起,可佩戴金牌,随时入乾清宫,参阅奏折,协助朕批阅,但不得干预具体政务,仅为朕之智囊。遇重大军国事宜,朕可召其旁听,并献策。至于‘国师’、‘摄政’之号,暂不提及。待她再立新功,待天下彻底平定之时,再议不迟。” 这个决定,看似折中,实则将沈清欢的权力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佩戴金牌,随时入乾清宫,参阅奏折,这已是相当于半个宰相之权,只是没有决策之名。而“智囊”之称,更是将她的神秘和能力正式公诸于众。 朝臣们虽然依旧喧嚣,但皇帝的决断已下,再无更改余地。王德兴气得胡子颤抖,却也无可奈何。方正清和张仲山则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隐秘的笑意。 沈清欢感知到这些心声,嘴角微微上扬。这一步,走得稳,走得巧。从后宫到前朝,她的影响力,已如同藤蔓般,牢牢扎根于大梁的权力中心。而那份关于“山河玉魄”和“守玉族”的隐秘线索,也已悄然浮出水面。 她知道,属于她的时代,真正来临了。 第88章 玉镯警示:山河玉魄的呼唤 北境的凛冬已至,寒风呼啸着掠过皇宫巍峨的红墙碧瓦,带来刺骨的凉意。然而,京城的气氛却因大雪关的捷报而炽热如火,百姓欢呼雀跃,朝臣弹冠相庆。沈清欢,这位从冷宫深处走出的皇贵妃,也因其力挽狂澜的奇功,被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佩戴金牌,协理六宫,参阅奏折,俨然已是大梁朝堂上,仅次于皇帝的第二号人物。 凤仪宫内,华灯初上,暖炉燃着上好的银丝炭,驱散了冬日的严寒。沈清欢静静地坐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批阅过的奏折,思绪却并未停留在那密密麻麻的墨迹上。白日里,她忙于应对各方觐见,听取朝臣们的汇报,处理宫务,还要与皇帝周旋,维系那微妙的平衡。然而,夜深人静之时,一种莫名的不安,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自从大雪关战事平息后,她手中的玉镯,便开始变得异常起来。它不再仅仅是在她接近拥有强烈心声之人时才发出微光,也不再仅仅是在她心神不宁时提供一丝暖意。最近几日,特别是入夜之后,玉镯会时不时地发出一种极低沉、却又极有规律的“跳动”,那感觉,如同将手贴在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心脏有力的搏动。 此刻,这股“跳动”变得尤为强烈。沈清欢放下手中的奏折,凝神内视。玉镯的光芒不再是柔和的碧绿,而是透出一种深邃的幽蓝,其中仿佛有山川河流的虚影在流转,更有一股古老而磅礴的气息,透过玉镯,直接冲入她的神识深处。 那不是言语,也不是心声,而是一种纯粹的意念,一股带着极度焦灼与渴望的“呼唤”。 “嗡……嗡……” 玉镯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甚至连她手腕的肌肤都能感受到那种麻酥酥的颤栗。她感到自己的血脉仿佛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沸腾着,与玉镯深处的某种存在产生共鸣。 沈清欢闭上眼睛,任由那股力量将她拉扯向更深层次的意识空间。在那片混沌与虚无中,她看到了零星的画面。 首先,是广袤无垠的锦绣山河,崇山峻岭,奔腾江河,万里沃野,苍生万物。这片土地,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宏伟。 紧接着,画面一转,山河之上却笼罩起一层浓重的血色。战火弥漫,哀嚎遍野,曾经生机勃勃的土地,被鲜血浸染,被刀剑撕裂。那不是大雪关的局部战事,而是一种更广阔、更深远的灾难,似乎预示着整个大梁,乃至更远的土地,都将陷入无尽的苦难。 她看到了饥荒,看到了流离失所的百姓,看到了被奴役的异族,看到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权贵,此刻却如同蝼蚁般卑微。绝望、痛苦、仇恨……无数负面情绪如同实质般缠绕着她的神识,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然后,画面再次变幻。在山河的中央,似乎有一块被镇压着的,流光溢彩的玉石。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试图穿透层层阻碍,向上伸展,却被无数黑色的锁链禁锢着。那些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各种邪恶、阴暗的负面力量凝聚而成,如同无数狰狞的魔爪,死死扼住玉石的生机。 “山河玉魄……” 沈清欢心中猛然一震。这个名字,她并非第一次听到。张太傅在朝堂上的心声,江湖人士口中的传闻,甚至皇后临终前的心声里,都曾隐晦提及过。这传说中的至宝,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它正被某种力量禁锢着,而那种力量,让她感到异常熟悉……那股阴暗、邪恶的气息,与“黑鸦”组织的气息何其相似! 就在这时,那股来自玉镯深处的呼唤,不再是纯粹的意念,而是伴随着一种古老而沧桑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唤醒我……守护这片土地……它……在哭泣……” 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忧伤,仿佛历经了千年的风霜与苦难。它并非简单的言语,而是一种带着强烈情感的共鸣,让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这股悲怆所感染。 “我是……这片山河的……魂……”声音再次响起,更清晰了一些,“我……被束缚……气运……衰竭……危机……将至……” 危机? 沈清欢猛然清醒过来。大雪关的战事,仅仅是开始吗?这山河玉魄口中的“危机”,究竟是什么?是更强大的异族入侵?还是内部的巨大动荡? 她感到玉镯的力量在急剧消耗,那股幽蓝的光芒也在逐渐黯淡,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似乎唤醒“山河玉魄”需要巨大的能量,而她自身的精神力,还不足以完全承载这股磅礴的力量。 “等等!你是谁?你被束缚在哪里?!”沈清欢焦急地在脑海中呼唤。 “唤醒我……守护者……血脉……觉醒……”声音逐渐微弱,最终归于沉寂,只剩下玉镯那微弱的“跳动”,和一丝不舍的温热。 沈清欢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退出,猛地睁开双眼。凤仪宫的灯火依旧明亮,但她的世界,却似乎在这一刻彻底改变。 她看向腕间的玉镯,它此刻已恢复了往常的温润光泽,但那份深沉的幽蓝和古老的磅礴气息,却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山河玉魄……守护者……血脉觉醒……”她喃喃自语。 她想起之前在冷月殿地下的秘境中,玉镯吸收能量时的景象。那股纯粹的灵气,是否就是山河玉魄的力量?而那股被禁锢的悲鸣,是否就是它在向自己这个“守护者”求助? 父亲旧案的真相,黑鸦组织的邪恶目的,以及她自身特殊的血脉……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联起来,都指向了同一个核心——山河玉魄。 她曾以为,扳倒皇后,平息战乱,是她的责任。但现在看来,那仅仅是一场序幕。真正的舞台,是这片广阔的大梁山河,而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试图窃取或毁灭山河玉魄,从而颠覆整个国运的黑暗势力。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冷宫弃妃,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宫斗胜利者。她是天选之人,是山河玉魄的守护者,肩负着远超她想象的重任。 那股古老而疲惫的声音,那份对这片土地的深沉悲悯,在她的心中久久回荡。它在哭泣,因为它被束缚,无法再庇佑苍生。 沈清欢站起身,走到窗边。夜幕沉沉,笼罩着这片古老的宫殿。外面,是广袤的大梁国土,是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 唤醒山河玉魄,守护这片土地,这是她无法逃避的使命。 而要做到这一点,她必须变得更强,必须揭开所有隐藏在历史尘埃下的秘密,必须将那些试图危害大梁的阴暗势力,连根拔起!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而这一次,她不再是命运的棋子,而是执棋之人。 第89章 再探禁地,深入秘境 北境的战火虽已平息,但沈清欢的心头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玉镯传来的紧急讯息,以及“山河玉魄”那悲怆而古老的呼唤,如同重锤般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深刻意识到,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 她不再迟疑。当夜色如墨,笼罩整个皇宫,万籁俱寂之时,沈清欢轻手轻脚地起身。凤仪宫外,只有她最信任的小允子和青黛守候。她没有惊动他们,因为这次的探险,比任何一次都更加凶险,也更加私密。 腕间的玉镯,此刻正散发着一种内敛的幽蓝光芒,如同指路的星辰,无声地指引着方向。那股来自“山河玉魄”的焦灼与渴望,通过玉镯,清晰地传递到她的意识深处,催促着她前进。 沈清欢身形如鬼魅般,避开巡逻的侍卫和宦官,穿梭于皇宫那byrinthine 的宫道之间。她对这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烂熟于心,尤其是冷月殿这片禁地。月光洒下,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绝的坚定。 很快,她便来到了冷月殿。那股阴冷、荒芜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将所有的生机都拒之门外。但沈清欢却感到玉镯的跳动越发强烈,那股指引的力量,让她径直走向了殿堂深处,那个曾被藤蔓和枯枝掩盖的地下入口。 当她轻轻触碰那扇被巧妙隐藏的石门时,玉镯上的幽蓝光芒骤然大盛,那光线如同活物般,在石门上游走,勾勒出繁复而古老的符文。紧接着,石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玉镯的光芒足以照亮前路,她沿着湿滑的石阶向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而纯粹的灵气,与她之前在禁地外围感受到的腐朽气息截然不同。这股灵气让她感到身心舒畅,玉镯也在贪婪地吸收着。 通道的尽头,并非狭小的密室,而是一片出乎意料的广阔空间。当沈清欢踏入其中时,她几乎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其顶部高耸入云,肉眼无法看清其尽头。洞窟内,并非寻常的岩石结构,而是由一种半透明的、温润如玉的材质构成,散发着柔和的碧绿色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置身于一块巨大的翡翠之中。 脚下,并非泥土或石块,而是平整如镜的玉质地面,上面刻画着无数古朴而玄奥的纹路,仿佛是一张巨大的阵图。四周,巨大的玉质石柱拔地而起,直通穹顶,上面雕刻着各种异兽、图腾和神秘符号,无一不昭示着这里并非凡人所能建造。 空气中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吸入肺腑,令人神清气爽,仿佛连神魂都得到了洗涤。沈清欢甚至能听到一种若有似无的“嗡嗡”声,那是灵气在空间中流动的声音。这里没有风,没有尘埃,只有亘古不变的宁静和生机。 “这里……才是真正的秘境。”沈清欢轻声低语,声音在这巨大的空间中回荡,却又很快被吸收,仿佛从未发出过。 玉镯的指引力量越发清晰,它发出的碧绿色光芒,此刻已完全融入了秘境内的玉质光辉中,变得难以分辨。它不再是单纯地指路,而是像与这个空间融为一体般,牵引着沈清欢向前。 她沿着玉质地面上的纹路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历史的河流之上。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智慧和力量。 终于,玉镯在一面巨大的玉壁前停了下来。这面玉壁比其他地方更加平整光滑,其上并非雕刻,而是浮现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古老的壁画。 壁画的颜色并不鲜艳,但其线条流畅,构图精巧,描绘的似乎是一个族群的兴衰史。 第一幅壁画,描绘着一个古老的部落,他们生活在远离尘嚣的深山之中,与自然和谐共处。他们并非寻常人类,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独特的玉质光芒,额头或腕间,都佩戴着与沈清欢玉镯相似的饰品。壁画下方,有一些古老的文字,沈清欢不认识,但玉镯却似乎能传递其意:那是“守玉族”,世代守护这片土地的生灵。 第二幅壁画,描绘的是守玉族与某种邪恶力量的抗争。那些邪恶力量,化为黑色的雾气和扭曲的怪物,试图侵蚀这片土地的核心。守玉族的先祖们,引动山川之力,凝聚天地灵气,将那些邪恶力量镇压。壁画中,一个巨大的、流光溢彩的玉石出现在画面中央,它被守玉族众星拱月般守护着,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这无疑就是“山河玉魄”! 第三幅壁画,是守玉族的分裂和衰落。一部分族人,似乎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或者为了融入人类社会,离开了秘境。他们逐渐失去了玉质光芒,变得与凡人无异。而留在秘境中的族人,则日益稀少,力量也逐渐衰弱,只能勉强维持对山河玉魄的镇守。 沈清欢的心跳加速,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就是那支离开秘境的守玉族后裔!父亲的旧案,玉镯的传承,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第四幅壁画,描绘的是一个悲壮的场景。黑色的雾气再次弥漫,扭曲的怪物重新出现,它们比之前更加强大,突破了守玉族的封印。山河玉魄被黑色的锁链缠绕,光芒黯淡,而仅存的守玉族人,则在绝望中抵抗,最终被黑暗吞噬。 沈清欢的指尖抚过那冰冷的壁画,感受着画面中传递出的痛苦与绝望。这不正是她之前在玉镯幻象中看到的景象吗?被束缚的“山河玉魄”,以及那些侵蚀它的“黑色的锁链”! 她的目光继续向下移动,在壁画的角落,有一处格外引人注目。那里没有宏大的场景,只有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其形状、其深邃、其内敛的幽光,乃至瞳孔中那几道独特的弧形纹路,都与她腕间的玉镯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这双眼睛,似乎穿越了无尽的岁月,带着一种古老而忧虑的目光,凝视着壁画之外的沈清欢。它仿佛在对她说,这一切的苦难,都与她息息相关;而所有希望的起点,也正是她。 沈清欢的心神剧震。这双眼睛,不仅是玉镯的纹样,更像是她自己的眼睛,在无数年前便被刻画在了这里,等待着她的到来。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背负的,是整个守玉族的传承,是守护这片山河的使命。 她感到玉镯变得异常灼热,那股力量,不再仅仅是引导,更像是一种召唤,一种回归,一种血脉深处的共鸣。 秘境中,古老的灵气在她身边欢快地跳跃,仿佛在庆祝,又仿佛在低语。而沈清欢,则静静地站在壁画前,她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前所未知的世界,一个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第90章 守玉族真相:古老使命 在那面记载着守玉族兴衰的古老壁画前,沈清欢的心神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牵引,与腕间的玉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玉镯上的碧绿色光芒,此刻已不再是单纯的幽亮,它仿佛活了过来,跳动着,呼吸着,将一股股纯粹而浩瀚的信息,直接注入沈清欢的脑海。 这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直接的知识传输,一种刻骨铭心的使命感,是血脉深处觉醒的呼唤。沈清欢闭上眼,任由这股洪流将她淹没。 她“看到”了,并非用肉眼,而是用灵魂。 她“看到”了这片天地的起源,看到混沌初开,灵气聚合,万物滋生。在那最纯粹的灵气凝聚之处,诞生了一枚蕴含着山川精华、河流气运、众生灵性的神物——山河玉魄。它并非简单的灵石,它是这片土地的“魂”,是维系国运昌盛、风调雨顺、黎民安康的根基。它的光芒,能滋养万物,平衡阴阳,甚至能感应这片土地上生灵的喜怒哀乐。 而守玉族,便是伴随山河玉魄而生的古老族群。他们并非凡人,生来便与山河玉魄有着血脉相连的特殊感应,能够听见玉魄的“呼吸”,感受到土地的“脉动”。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世代守护山河玉魄,确保其光芒永续,国运不绝。他们秉承着天地灵气而生,拥有与常人不同的天赋:能沟通自然,感知天地异变,甚至能通过古老的仪式,短暂地引动玉魄之力,守护这片山河。 壁画上描绘的,正是守玉族悠久而辉煌的历史。他们曾是这片土地上最神秘的守护者,隐于深山,只在天下危难之时现身。然而,这份守护并非一帆风顺。在漫长的岁月中,总有贪婪与黑暗试图侵蚀山河玉魄。 沈清欢“感知”到了一个古老的邪恶组织——它没有具体的名字,但其行事风格、汲取生命和灵魂力量的手段,无一不与“黑鸦”组织遥相呼应。原来,“黑鸦”并非近代才出现,它们是远古时期便存在的黑暗势力,觊觎山河玉魄蕴含的磅礴生机和力量,妄图将其吞噬,以求达到永生不灭、掌控天下的邪恶目的。 在无数次与黑暗势力的对抗中,守玉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一代代守护者血洒疆土,最终,他们成功将山河玉魄封印在秘境深处,并以血脉之力将其保护起来,但这封印也使得玉魄自身进入了“沉睡”状态,其光芒不再外溢,逐渐变得虚弱。 再往后,随着岁月流逝,人类社会发展,守玉族内部也出现了分歧。一部分族人认为,时代变迁,隐世已无法更好地守护玉魄,主张入世。而另一部分则坚持古老的隐世原则。最终,族群分裂,一部分族人走出深山,逐渐融入世俗,散落于九州各地,他们开始组建家族,甚至为朝廷效力,但始终不忘守护山河的初心。 沈清欢的心跳如擂鼓,她“看见”了她的祖辈,她的父亲——沈临风。 沈临风,正是守玉族中入世这一脉的杰出代表。他并非只是一名朝廷命官,更是一名身负古老使命的守玉者。他身怀玉镯,是族群在世俗中的联络者和守护者。他深入朝堂,不仅仅是为了报效君主,更是为了近距离地守护这片土地的核心——皇帝身边的国运。他所寻找的“古老遗迹”,所探查的“神秘组织”,都是与山河玉魄息息相关的线索。 然而,力量的衰退让守玉族失去了昔日强大的能力,而黑暗势力的触手却从未停止伸向山河玉魄。沈临风感受到了山河玉魄的进一步“受损”,也察觉到了“黑鸦”组织对玉魄的又一次渗透。他拼尽全力,试图唤醒世人对危机的警觉,试图保护山河玉魄,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他的正直、他的“异常”,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也暴露了他对山河玉魄的秘密,最终引来了杀身之祸。 沈清欢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最后的画面: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玉镯牢牢地戴在她的手腕上。那不是简单的传承,而是一种寄托,一种希望。 因为,玉镯并非守玉族随身佩戴的普通饰品,它竟然是山河玉魄的一小部分碎片,是其力量的凝聚,也是唤醒和修复山河玉魄的唯一“钥匙”!她的家族,正是世代守护这把“钥匙”的家族。而她,沈清欢,阴差阳错坠入冷宫,历经磨难,九死一生,最终却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为了被选中的**“玉魄守护者”**!她手腕上的玉镯,不仅仅是读心术的金手指,更是开启古老力量,修复山河玉魄的枢纽! 信息流在此刻达到了顶峰,最终归于沉寂。 沈清欢猛地睁开双眼,碧绿色的光芒在她瞳孔深处一闪而逝。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晰,前所未有的强大。之前的迷茫,之前的仇恨,此刻都融入了更宏大的使命之中。她不仅仅是为了父亲洗刷冤屈,更是为了这片养育她的山河,为了黎民苍生。她的个人命运,已与整个大梁的国运紧密相连。 她抬起手腕,静静地凝视着玉镯。它不再是冰冷的器物,而是她血脉的延伸,是她使命的象征。它告诉她,山河玉魄此刻正处于“沉睡”且“受损”的状态,它的力量正在流失,这直接影响着大梁的国运。边疆的战事,内忧外患,甚至皇帝的隐疾,都与山河玉魄的衰弱息息相关。 而她的使命,便是利用手中的玉镯,找到修复和唤醒山河玉魄的方法。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战争,更是整个守玉族延续千年的古老使命的延续。 深吸一口气,沈清欢感到身体内涌动着一股陌生的力量,那是觉醒的血脉,是古老玉魄的回响。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被弃的沈清欢,她是山河玉魄的守护者,是决定大梁国运走向的唯一关键。而这场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91章 父亲的遗志与牺牲 幽暗的通道深处,空气中弥漫着远古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木的清香。沈清欢身处秘境之心,四周是嶙峋的巨石,石壁上铭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出微弱的荧光,指引着她走向秘境最深处的祭坛。 祭坛古朴庄严,中央一方石台,其上静卧着一块通体温润、流光溢彩的玉石——正是传说中的“山河玉魄”。它形似一卷微缩的山河画卷,山峦叠嶂,江河奔流,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沈清欢伸出手,指尖触及玉魄的那一刻,一股磅礴而又熟悉的灵力瞬间涌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有血脉相连。 “轰隆——” 整个秘境为之震颤,祭坛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将沈清欢完全笼罩。光芒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凝形,从虚无中走出,最终化作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那熟悉而又遥远的眉眼,温柔而又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让沈清欢的呼吸瞬间凝滞——是她的父亲,沈渊! 眼眶瞬间湿润,无数疑问和委屈涌上心头。然而,眼前的父亲并非真实存在,只是灵力凝聚的影像,他的身形略显虚幻,但眼神却无比真实。 “欢儿……”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深沉的眷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怆,“你终于长大了,也终于找到了这里。” 沈清欢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虚幻的轮廓,指尖却只穿透了空气。 “爹,您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声音嘶哑,多年的疑问终于有机会得到解答。 父亲的影像缓缓踱步,目光落在“山河玉魄”之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欢儿,你我沈氏一族,世代守护山河玉魄。它并非凡物,乃是上古时期天地精粹所化,能稳固王朝气运,更能镇压天地间最邪恶的力量。得之可安天下,失之则生灵涂炭。”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当年,我发现有股势力,正秘密探查山河玉魄的下落,他们意图不轨,妄图将其据为己有,利用其力量颠覆整个王朝,甚至毁灭世间秩序。” 沈清欢的心跳骤然加速。这与她从小听到的父亲“勾结魔族、私藏禁术”的罪名截然不同。 “他们是谁?”她迫不及待地追问。 父亲的影像发出了一声叹息,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悔恨。“那股势力强大而隐秘,渗透极深。我虽发现端倪,却无法洞悉其全貌。他们制造了假象,将‘山河玉魄’与‘魔族禁术’混淆,设下圈套,引我入局。他们知道我绝不会让玉魄落入邪恶之手,便利用我的正直和守护之心,将我推向了深渊。” 影像中的父亲回忆起当年的场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本想将真相公之于众,却发现他们早已将证据链伪造得天衣无缝,甚至收买了朝中大批官员,连我最信任的部下也未能幸免。如果我拼死揭露,山河玉魄的秘密必然会暴露,而以我当时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将其完全护住,反而会加速它的沦陷。” 沈清欢心如刀绞,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明白,父亲并非懦弱,更非叛徒,而是身陷绝境,不得不做出最痛苦的选择。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以我之躯,将山河玉魄的秘密彻底尘封。以万世唾骂之名,背负千古骂名,将所有罪责揽于一身,从而保护玉魄不被他们发现,也为未来留下了一线生机。”父亲的声音带着一股决绝的悲壮,“只有我被彻底定罪,被天下人唾弃,那些邪恶势力才会放松警惕,认为‘山河玉魄’的线索已随我一同埋葬。而你,欢儿,则是我留下的火种,唯一的希望。” (爽点降临!) 沈清欢的泪水滚滚而下,她痛苦地嘶吼出声:“爹!您怎么能这样……您怎么能背负如此污名,让女儿蒙受如此羞辱!” 然而,下一秒,强烈的悲痛被一股炽热的骄傲和敬仰所取代。压抑在心底多年的阴霾、对父亲“叛徒”身份的耻辱感,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她的父亲,不是苟活的懦夫,更不是背叛者!他是一位真正伟大的英雄,一位为了守护苍生而甘愿牺牲自己名誉、背负一切的悲情英雄!他的牺牲充满了悲壮和伟大,比任何丰碑都更加巍峨! 她全身剧震,泪眼朦胧中,父亲的影像在她眼中变得高大无比。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她的复仇不再是单纯的洗刷个人屈辱,而是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守护天下苍生,匡扶正义!她的守护,也因此拥有了更加深远而神圣的意义! “欢儿,你是我最大的骄傲。”父亲的影像眼中闪烁着慈爱与欣慰。 (钩子降临!) 然而,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凝重,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和虚弱,仿佛灵力即将耗尽。“时间不多了……欢儿,你要记住,当年陷害我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更强大,也更狡猾。他们背后有一个真正的幕后主使……一个潜藏于皇室深处的可怕存在。” “他掌控着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早已将触手伸入皇室每一个角落,渗透朝野,甚至能左右陛下的决策。他名为……帝师!” “帝师?”沈清欢心头巨震。国师她知道,但帝师……这是一个在明面上从未出现过的称谓,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和诡异。 “他伪装得极好,深不可测。他的目标……就是彻底掌控山河玉魄,利用它颠覆整个大陆的秩序,建立一个只属于他的、永恒的黑暗王朝!”父亲的影像开始闪烁,声音也越来越模糊,“欢儿,我留下这缕影像,希望你能够明白真相,继承我的使命。你要万分小心,帝师的势力遍布皇城,他早已将你的身份视为潜在威胁……” “欢儿……保护山河玉魄……保护天下苍生……千万……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父亲的声音最终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光影渐渐消散,最终完全融入了“山河玉魄”之中,只留下祭坛中央那块玉石,散发着更加明亮的光芒。 秘境再次恢复了幽暗,只剩下山河玉魄静静地躺在那里,以及沈清欢颤抖的身影。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泪水已干,但心中的震撼和痛苦却达到了顶点。父亲留下的真相,犹如一道天雷,彻底击碎了她对过去的认知,也为她未来的路,指明了更为宏大而危险的方向。 她缓缓伸出手,再次触摸“山河玉魄”,这一次,她不再是寻找答案,而是感受其中蕴含的父亲的温度,以及那份沉甸甸的使命。她的眼中,不再是单纯的悲伤和愤怒,而是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她不再是单纯的复仇者,更是父亲遗志的继承人,山河玉魄的守护者。她的敌人,也不再是那些明面上的仇人,而是一个潜藏于皇室深处的、能颠覆天下的恐怖存在。 帝师!这个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玉魄,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命运。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皇城的风云,也必将因她的归来,因她揭露真相的决心,而彻底沸腾! 第92章 皇室秘闻:玉魄与皇权 秘境之内的幽暗并未因为父亲影像的消散而减轻,反而因沈清欢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而显得更加沉重。她紧紧握着手中那块流光溢彩的“山河玉魄”,指尖传来温润却又似有脉搏般跳动的触感,仿佛它承载着父亲最后的余温和那份沉甸甸的遗志。 父亲的秘密,帝师的威胁,以及山河玉魄的重要性——这一切像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然而,当她的意识彻底沉浸于玉魄之内,试图感受其力量并将其与自己融为一体时,一股更为宏大、却又带着腐朽气息的记忆洪流,猝不及防地涌入了她的脑海。 这并非父亲的记忆,而是玉魄自身的“记忆”——它作为天地精粹,作为镇国之宝,在这片大陆上所见证的漫长岁月。 意识的深处,沈清欢“看”到了一幕幕模糊却真实的历史画面。她原以为“山河玉魄”的秘密只有沈氏守玉一族世代守护,然而,当这些画面清晰起来时,她才震惊地发现,这并非全部真相。 影像中,并非所有的帝王都对玉魄一无所知。她“看见”了皇室的秘藏深处,一座更为隐蔽的祭坛,其上赫然也供奉着另一块形似“山河玉魄”的玉石。不,不是另一块,是同一块!玉魄的形态会随着其所处环境的改变而发生细微的变化,但这股磅礴而又熟悉的力量,绝不会错。 数千年前,第一代开国皇帝,一位雄才大略的王者,在统一大陆的征程中,偶然发现了山河玉魄的踪迹。他并非完全理解其力量的本源,但凭着敏锐的直觉,他意识到这块玉石非同寻常,能为他的王朝带来无上气运。 “国之重器,永镇山河!”一位身着龙袍的帝王,面色威严,将玉魄置于皇城地下龙脉的枢纽处,并每年举行盛大的祭祀。玉魄散发出的祥瑞之气,通过特殊的法阵,蔓延至整个皇城,甚至辐射到广袤的疆域。 沈清欢“看到”,每当有新帝登基,玉魄便会被从秘藏中取出,置于祭天台,接受帝王和百官的朝拜。它被皇室奉为“镇国之宝”,并非是民间所传的某件传世古董,而是被少数核心皇族成员知晓其“镇压气运”之能的神秘至宝。 通过玉魄的“眼睛”,沈清欢清晰地感受到,皇室对其的利用,并非仅仅是象征意义。 每逢王朝气运衰弱,天灾人祸频发,或者有异族入侵、叛乱四起之时,那些秘密知晓玉魄存在的皇族成员,便会启动一套古老的祭祀之法。他们并非完全掌握了守玉族传承的沟通玉魄之术,而是通过一种粗犷却直接的方式——以纯正的皇室血脉,辅以特殊的秘法和祭品,强行从玉魄中汲取力量。 这些力量被用于稳固国本,平息灾祸,甚至加速疆域内灵气的汇聚,使得土地肥沃,国力蒸蒸日上。无数次,王朝面临覆灭边缘,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甚至有天降祥瑞、敌军自退的奇闻。这些“奇迹”,如今看来,都与皇室对山河玉魄的“借用”脱不开关系。 玉魄的记忆中,那些手握大权的帝王,在强行汲取力量时,脸上流露出的既是虔诚的敬畏,又是对力量的贪婪和渴望。他们将玉魄视为巩固皇权、延续国祚的终极手段,甚至在一些关键时刻,不惜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包括耗损自身的血脉精华。 然而,这些皇族成员从未真正理解山河玉魄的本质。它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它有自己的“呼吸”,有自己的“脉搏”。他们利用玉魄,更像是用蛮力从一棵古老的神树上强行掰下枝桠,而非循其生机,采撷果实。 随着岁月的流逝,特别是近几百年来,这种对玉魄力量的滥用愈发频繁和粗暴。沈清欢“看到”,玉魄内部的流光开始变得不再那么清澈,一些细微的裂痕在能量运行的轨迹上隐现,仿佛玉魄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它那原本生机勃勃、源源不绝的力量,也开始变得紊乱,有时甚至会发生反噬。 原来,所谓的“镇国之宝”,在皇室手中,竟被如此对待!沈清欢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惜。父亲为了保护玉魄,不惜背负骂名,而皇室却在利用它,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损害着它。这不仅增加了玉魄的脆弱性,也使得父亲的牺牲显得更加悲壮而具有深远意义。 玉魄所承载的画面逐渐黯淡,但沈清欢却从中接收到了更深层次的危机。她感受到,玉魄现在的状态远不如它在历史中所呈现的那般饱满和稳定。它的力量被过度抽取,核心已经出现了一些不自然的淤堵,仿佛一条河流被堵塞了源头,却又强行开闸放水,使得河床受损。 意识回归自身,沈清欢猛地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手中的山河玉魄之上。脑海中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当代帝王,也就是她的姑父,在一次秘密祭祀中,脸色苍白地从玉魄前起身,随后便被宫人匆匆扶走。 她陡然想起了一个被皇城上下讳莫如深的话题——当今皇帝的“隐疾”。 外界传闻,皇帝体弱多病,常常缠绵病榻,精神不济,难以处理朝政,这也是为何帝师得以趁虚而入,权倾朝野的原因之一。然而,这并非普通的疾病,御医们束手无策,各种珍稀药材也收效甚微。 沈清欢的心中豁然开朗。皇帝的隐疾,极有可能与玉魄力量的滥用反噬有关! 皇室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强行汲取玉魄的力量。作为皇室血脉中最纯正的继承者,皇帝无疑是与玉魄感应最深,也是汲取力量最多的那个人。然而,这种不遵循玉魄本源的强行抽取,必然会引发反噬。玉魄的力量本是天地中正平和之气,若被贪婪和强取所扭曲,便会化为侵蚀之毒,反噬其主。 她想起之前在宫中偶尔遇到的皇帝,他总是面色青灰,气息虚弱,有时甚至会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一丝难言的焦虑。这与玉魄“记忆”中那些过度汲取力量的先帝们何其相似! 皇室的秘密,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和黑暗。她的父亲是为了保护这块玉魄而牺牲,却没想到,这块玉魄在皇室手中,却被当做巩固皇权的工具,甚至因此而受损,反噬其主。 这片大陆,这皇室,这所谓的天下,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真相?沈清欢的心中充满了震颤和新的疑惑。帝师的强大,是否也与这种玉魄力量的滥用有关?他是否利用了皇室对力量的渴望,甚至推动了玉魄的损耗,从而为他自己的阴谋铺路? 她紧握着手中的山河玉魄,感受到它内部那细微的颤动,仿佛在无声地哭泣。洗刷父亲的冤屈,揭露帝师的真面目,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如今,她的肩上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治愈这块被皇室滥用而受损的“镇国之宝”,阻止其继续被力量反噬,甚至是拯救那个被力量反噬的皇帝! 这条路,比她想象的更长,更艰难。但沈清欢的眼中,却燃起了更为坚定的火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复仇者,她将是揭开皇室秘闻、治愈天下之殇的唯一希望。而皇城深处那缠绵病榻的帝王,他身上的隐疾,或许正是解开更多秘密的关键所在。 第93章 玉魄的危机,国运衰退 秘境深处,山河玉魄在沈清欢掌心跳动,散发出比往日更加柔和却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光芒。父亲的遗志、皇室的秘闻,以及帝师的威胁,如同千斤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然而,当她的心神完全与玉魄相连,试图更深层次地感知它的存在时,一股冰冷刺骨的绝望,伴随着天地间的哀鸣,骤然涌入她的意识深处。 这不是玉魄的记忆,而是它此刻所承载的,整个王朝的“气运”反馈。沈清欢仿佛能“听”到远方战场上兵刃相交的铿锵声,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焦土气息;她“看到”了干涸的河流和龟裂的土地,田地里枯萎的庄稼在风中摇曳,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她甚至能“感受到”京城深处,那股压抑而沉重的绝望,仿佛乌云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玉魄……”沈清欢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感受到玉魄的力量正在急速衰弱,并非是沉睡,更像是一种被动地“放血”,它的核心虽然还在,但生机却在不断流逝。它不再是那个能滋养天地的至宝,更像是一棵被蛀虫啃食殆尽的古树,摇摇欲坠。 随着玉魄力量的反馈,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清欢的脑海: 北境边关,寒风呼啸,往日固若金汤的雄关此刻残破不堪。狼烟四起,塞外蛮族铁骑踏破长城,烧杀抢掠,边军苦苦支撑,却因粮草不济、兵员枯竭而节节败退。将士们的哀嚎,百姓的哭泣,汇聚成一股绝望的洪流,充斥着她的心神。 西南部,瘴气弥漫的原始森林中,蛊毒横行,瘟疫肆虐。无数村庄被疾病吞噬,白骨累累,哀鸿遍野。医者束手无策,朝廷赈灾迟缓,百姓流离失所,眼中尽是死灰般的绝望。 东海沿岸,海盗猖獗,劫掠渔村,焚毁商船。曾经繁荣的港口变得萧条,渔民们再也不敢出海,商队也绕道而行,生计断绝,民不聊生。 最让沈清欢心痛的,是京城。 这座她曾经生活过、充满回忆的皇都,此刻正被一股无形的阴影笼罩。天象异常,数月未雨,导致水源枯竭,粮食减产,物价飞涨。曾经繁华的街道上,饥民遍布,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偶尔有小规模的暴乱发生,迅速被压下,但压抑在底层百姓心中的怒火和绝望,却像地火般,随时可能喷发。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京城中弥漫开来的“病气”。一种诡异的疾病,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受感染者精神萎靡,四肢无力,最终陷入昏睡,甚至猝死。它不分贵贱,上至朝廷官员,下至贩夫走卒,无一幸免。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病患越来越多,而死亡的阴影,也随之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这不是简单的天灾人祸,这是国运衰退,命脉受损的征兆! 沈清欢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剧痛难忍。她终于明白,父亲所说的“山河玉魄镇压气运”,并非虚言。它是维系这个王朝乃至这片大陆平衡的基石!而如今,基石正在崩塌。 父亲的牺牲,是为了保护玉魄。皇室的滥用,导致玉魄受损。然而,眼前所见的衰退,却比单纯的损耗更加剧烈,更加致命! 当沈清欢将意识深入到玉魄核心,试图找出衰败的根源时,她赫然发现,玉魄内部并非只是力量的流失和淤堵,还有一股阴冷、扭曲的邪恶气息,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在玉魄的灵脉之上,正在一点点地腐蚀着它的本源,抽离着它最后的生机! 这股气息并非是皇室滥用所产生的反噬,那股反噬之力虽然也会造成伤害,但它源于玉魄自身对过度索取的抵抗,带有某种自保的机制。然而,眼前这股邪恶气息,却是纯粹的破坏和掠夺!它如同寄生虫般,钻入玉魄的脉络,吸食着它的生命精华,同时又释放出污秽之物,污染着玉魄的纯净。 “是他们……是那些邪恶势力!”沈清欢在心中嘶吼。父亲所说的“邪恶势力”,不只满足于陷害他,不只满足于玉魄的“沉睡”,他们还在暗中,以一种极其隐秘且恶毒的方式,持续地抽取和污染着山河玉魄的力量! 这股邪恶气息,让她感受到了与帝师身上若有似无的黑暗力量异曲同工之处。那种阴冷、深邃、带着腐朽和死亡气息的能量,正是帝师所掌握的力量! 原来,国运的衰退,边关的战乱,京城的天灾人祸,甚至瘟疫的蔓延,都并非偶然!它们是玉魄被恶意抽取和污染的直接后果!帝师,这个隐藏在皇室深处的幕后黑手,他正在以最残忍的方式,一点点地摧毁这个王朝,从而实现他的最终目的——掌控玉魄,颠覆天下!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父亲被陷害,只是第一步。他以为玉魄被尘封就能安全,却没想到,邪恶势力并未罢休,他们找到了更阴险的手段,在暗中继续他们的罪恶! 愤怒,滔天的愤怒,从沈清欢的心底喷薄而出。她亲手抚摸着玉魄,感受到它在自己掌心下发出的微弱颤抖,仿佛在无声地向她求助。 她的使命,瞬间变得清晰而沉重。 洗刷父亲的冤屈,那只是为了告慰亡灵。揭露帝师的阴谋,那是为了正义。但现在,她的使命,更是为了拯救这片她所深爱的土地,拯救这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亿万生灵!唤醒玉魄,驱散其上的邪恶污染,恢复其生机,这是她作为沈氏守玉族血脉,作为父亲唯一遗留的火种,无可推卸的责任! 这不仅仅是个人恩怨,更是家国大义!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紧紧地将山河玉魄贴近胸口,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都输送给它。她清晰地感受到玉魄传递回来的微弱波动,那是一种疲惫到极致的求救信号。 “爹,您放心……”她对着虚空,对着融入玉魄的父亲的意志,轻声而坚定地承诺,“我绝不会让您白白牺牲!我一定会唤醒玉魄,驱逐邪恶,拯救这个国家!” 她的眼中不再有迷茫,不再有彷徨,只有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明晰。她,沈清欢,将成为力挽狂澜的唯一希望。而那隐藏在暗中的帝师,那在玉魄上留下邪恶痕迹的幕后黑手,将是她接下来,必须正面迎战的真正强敌! 她走出秘境,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整个世界在她眼中都变得黯淡和沉重。但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危机升级,使命明确,她将以沈氏后人的身份,以玉魄守护者的姿态,踏上逆转国运的征途,与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势力,展开一场关乎天下存亡的殊死搏斗! 第94章 邪恶势力:帝师与古老家族 秘境的幽暗,并未随着沈清欢的离开而消散,反倒像无形的枷锁,紧紧勒在她心头。手中的“山河玉魄”,此刻温润如初,却又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颤抖,仿佛在无声地述说着它所承受的重压与痛苦。父亲的冤屈,皇室的秘闻,玉魄的伤痕,以及那国运衰退、生灵涂炭的景象……一切都如同潮水般涌来,几欲将她淹没。 然而,沈清欢的心中却燃起了一团不灭的火焰。她不再是那个被冤屈压垮的少女,而是肩负着父亲遗志与家国存亡的守护者。她的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唤醒玉魄,驱逐邪恶,拯救苍生。而要实现这一切,她必须先找到那个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的幕后黑手,那个被父亲临终前反复提及的“帝师”。 她将山河玉魄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目光落在腕间那枚古朴的玉镯上。这枚玉镯,是沈氏守玉族的传承之物,也是她与父亲,以及与玉魄之间,最紧密的联系。它曾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她指引,此刻,她相信它亦能揭示更多真相。 沈清欢盘膝而坐,闭上双眼,将灵力注入玉镯。玉镯发出微弱的荧光,随后,一股冰冷而驳杂的气息,混杂着古老而晦涩的符文,瞬间涌入她的识海。这并非是清晰的影像,而是一种带有强烈情绪和意图的能量波动,比任何语言都更加直观。 那股气息,正是她之前在玉魄内部感受到的、正在腐蚀其本源的邪恶力量!而此刻,通过玉镯的解析,她能够更深层地感知到这股力量的源头。 意识中,她“看”到了一张模糊却带着邪魅气息的脸庞,以及那张脸庞后方,一座巍峨而古老的府邸虚影。府邸之上,没有常见的宗族姓氏牌匾,却悬挂着一个独特的、似是而非的家族徽记——那是一轮被黑暗侵蚀的残月,下方盘绕着一条狰狞的黑蛇。 “玄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徽记的浮现,在她识海中回荡。 沈清欢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紧缩。玄冥氏!这个名字,她从未在史册上听过,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厚重与诡秘。它并非显赫于世的望族,却散发出比任何世家都更为古老、更为强大的气息。 玉镯中的信息流并未中断。她“看到”玄冥氏并非寻常的权贵。他们拥有源远流长的历史,甚至比当今王朝的建立更为久远。这个家族似乎天生就对天地间的神秘力量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和渴望。他们世代相传着诡异的秘法,能够操纵人心,扭曲气运,甚至窃取生机。 而“山河玉魄”,正是他们一直以来觊觎的终极目标! 从玉镯传递的信息中,沈清欢“看到”玄冥氏的先祖们,并非都像帝师这般极端。起初,他们只是希望研究玉魄的力量,将其用于家族的强大。但随着时间推移,对力量的贪婪逐渐让他们走向了偏执。他们发现沈氏守玉族的存在,知晓了玉魄的真正奥秘,但他们无法直接夺取玉魄,因为玉魄会反噬那些不被认可的掠夺者。 于是,他们开始渗透。数百年间,玄冥氏以各种身份潜入朝堂,或为清官,或为奸佞,或为谋士,或为武将。他们耐心布局,缓慢渗透,一点点地侵蚀着皇权,影响着朝政,为最终夺取玉魄铺路。 而当今的“帝师”,正是玄冥氏这一代最杰出的、也最阴险的存在!他将玄冥氏的隐秘布局推向了顶峰。 他通过秘密渠道接触到皇帝,以“辅助国运、匡扶社稷”为名,赢得了皇帝的信任。但他并非真心辅佐。他利用皇帝对力量的渴望和对长生不老的幻想,引导皇帝滥用山河玉魄的力量,加速玉魄的损耗。他甚至暗中布置法阵,将玉魄流失的力量,偷偷地引导至玄冥氏的秘地,滋养着他自己的诡异修行,并污染着玉魄的本源。 沈清欢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为何会深陷绝境,为何会被天下人唾弃。帝师,这个玄冥氏的当代主宰,他所设下的圈套,根本就是针对沈氏守玉族和山河玉魄的周密大局!他利用父亲的正直和守护之心,将他逼入死局,从而成功地将山河玉魄“雪藏”,使其进入“沉睡”状态,方便玄冥氏后续的渗透和汲取。 复仇的目标,此刻清晰无比地指向了帝师和其背后的玄冥氏!沈清欢的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的父亲,竟是被这样一个盘根错节、蛰伏千年的邪恶家族所陷害!而如今,这个家族已经将爪牙伸向了整个王朝的命脉。 随着对玄冥氏信息的接收,玉镯突然发出了剧烈的颤动。一股更为纯粹、更为强大的意志,伴随着冰冷刺骨的野心,直接冲击着沈清欢的识海。 这不是玉镯残留的信息,这似乎是——帝师此刻的“心声”!或者说,是他过于强大的执念,透过与玉魄的联系,被玉镯所捕捉到的精神波动。 “永生……唯有永生,方能不朽!” 那声音在沈清欢的识海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和狂热。 “区区凡人的皇权,不过是过眼云烟!帝王将相,百年枯骨,皆是虚妄。唯有掌握天地之本源,超脱轮回,方为大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对世俗权力的不屑,对凡人帝王的蔑视。“那愚昧的皇帝,只知汲取玉魄的表面力量,妄图巩固他那可笑的统治。却不知,这玉魄之下,隐藏着通往永恒之门!我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我将彻底掌控玉魄,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 “届时,这天下,这苍生,都将匍匐在我脚下,成为我永生道路上的养料!” 沈清欢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帝师的野心,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庞大,更加疯狂!他所追求的,不是简单的权势,而是超脱凡尘的“永生”和“绝对力量”!他根本不屑于所谓的皇权,他将皇帝视为傀儡,将天下苍生视为他达成目的的工具! 这种极致的个人主义,这种将天下视为玩物的狂妄,让沈清欢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父亲宁愿背负骂名也要保护玉魄,为何玉魄会被污染至此,为何整个王朝的国运会衰退。 帝师,玄冥氏的当代主宰,他不仅是父亲的仇人,更是这个世界的敌人!他的目标,不是一个皇朝的兴衰,而是整个天地秩序的颠覆! 玉镯的颤动渐渐平息,帝师那狂妄而冰冷的心声也随之消散。沈清欢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再无一丝迷茫和犹豫。终极的反派已浮出水面,复仇与守护的目标明确无比。 她紧握着玉魄,感受着它的虚弱,同时又感受到从玉镯中传来父亲最后的温暖和指引。唤醒玉魄,驱逐邪恶,拯救国家——这不仅是她的使命,更是与帝师及其背后古老家族的终极对决! 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即将因她而起。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迈出了秘境。她的每一步,都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她的目光,已锁定了皇城深处,那隐藏着万丈罪孽的帝师府邸。而皇权与古老邪恶力量的碰撞,将彻底点燃这片大陆的战火。 第95章 皇帝的抉择:合作与信任 走出秘境,沈清欢的心头并未轻松半分。山河玉魄在她的掌心温热地跳动,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痛的疲惫。父亲的遗志,玉魄的衰败,国运的倾颓,以及那个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帝师”及其背后的玄冥氏——所有的秘密像一道道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束缚。 她知道,要唤醒玉魄,驱逐邪恶,拯救这个国家,她不可能孤军奋战。帝师的势力早已渗透朝野,玄冥氏根深蒂固,单凭她一人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她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一个能够调动国家资源、号令百官的存在。而这个人选,无疑是当今的皇帝。 然而,沈清欢的心中又充满了矛盾和挣扎。皇室曾滥用玉魄的力量,导致其受损;而皇帝本人,虽然是她的姑父,却也是那个在父亲被陷害时,未能为他平反的人。更何况,帝师深受皇帝信任,权倾朝野。她如何能确定,将如此惊天的秘密告知皇帝,不会是引狼入室,反而将自己和山河玉魄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信任问题,更是一场押上国运的巨大冒险。 沈清欢在心中反复权衡。她知道,父亲的冤屈和玉魄的秘密,涉及到皇室的根基和帝师的阴谋。如果她贸然行动,轻则身败名裂,重则玉魄彻底落入帝师之手,天下苍生将万劫不复。她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一个能确保皇帝立场并争取他信任的契机。 她将目光投向腕间的玉镯。玉镯是沈氏守玉族的传承之物,它曾帮助她洞悉父亲的遗志,也让她感知到玉魄的危机。或许,它能帮助她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沈清欢决定先探一探皇帝的底。她想知道,这位身居高位的帝王,内心深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是被权力腐蚀的昏君?还是被蒙蔽、心系子民的受害者? 她通过皇室的特殊途径,请求觐见皇帝。当她再次踏入那宏伟却又压抑的皇宫时,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那股与玉魄衰败相呼应的沉重死气,她的心头更加沉重。 皇帝的寝宫内,弥漫着浓郁的药草气息。他卧在龙榻之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双目凹陷,眼底尽是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焦虑。即便身着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袍,也掩盖不住他日益衰弱的身形。 沈清欢行过礼后,安静地站在一旁。她知道,此刻的皇帝,正被自身的隐疾和日益动荡的国事所困扰。她借着低头的机会,将灵力悄无声息地注入玉镯,然后轻微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指尖,那是与玉镯连接的微小术法。 她的心神随着玉镯的指引,缓缓渗透入皇帝的识海。这并非强制性的操控,而是一种极其精妙的探查,她能够感知到皇帝心中最深层的思想和情绪,如同翻阅一本没有文字的书籍,只通过感受其气韵和流动的能量来理解。 最初,她感受到的是一股浓烈的倦怠和深深的无力。皇帝在想什么? “咳咳……朕的身体……为何日益衰弱?”这是他最直接的困惑,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却找不到原因。“御医们束手无策,帝师所赐的丹药也收效甚微……难道,朕真的时日无多了吗?” 接着,沈清欢感受到了他更深层的忧虑。 “边关战乱不休,北方蛮族势大,屡犯边境……西南瘟疫蔓延,百姓流离失所……东海海盗猖獗,民不聊苦……”皇帝的思绪中,一幕幕边境告急、民不聊生的景象掠过,他的心头充满了焦虑和自责。“朕身为一国之君,却无法护佑子民,无法平息灾祸……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沈清欢的心中微微一动。原来,这位皇帝并非完全的昏庸无能,他并非不关心社稷,不关心子民。他只是被疾病缠身,被困境束缚,被无力感压垮。 更深层的探知,让沈清欢捕捉到了一些关于“帝师”的片段。 “帝师……他总说能助朕巩固国运,却为何国运反而日渐衰败?他所赐的秘法,每一次施展后,朕的身体便会更加虚弱……”皇帝的思绪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他信任帝师,是因为帝师承诺能助他重振国威,但现实的残酷却让他开始怀疑。他曾多次尝试拒绝帝师的一些建议,但帝师总有办法让他无法拒绝,甚至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究竟是谁……他所做的,当真是为了大齐吗?”皇帝的内心深处,对帝师的疑虑和戒备早已滋生,只是碍于帝师的强大和神秘,他不敢表露。他感受到了帝师身上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那种与生机勃勃的皇室龙气截然不同的阴冷。 沈清欢的心中豁然开朗。皇帝并非帝师的同谋,他也是受害者,甚至是一个被帝师所利用的、身不由己的傀儡!他内心深处,对国家的真情,对子民的担忧,以及对帝师的疑虑,都清晰地呈现在沈清欢的感知中。 这一刻,沈清欢做出了她最重要的抉择。她决定信任皇帝,至少是部分信任。这个男人,虽然身陷囹圄,却依然心系天下。他需要帮助,而她,正是那个能帮助他的人。与其让帝师继续玩弄皇权,不如主动出击,争取一个真正的盟友。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帝。 “陛下,”她的声音清澈而坚定,带着一股异于常人的力量,“臣女有一言,关乎陛下龙体,更关乎大齐国运,请陛下屏退左右。” 皇帝一愣,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如此气势,甚至连眼神中都带着一股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邃。他看了看沈清欢,又看了看自己日益衰弱的身体,最终挥了挥手,示意所有宫人退下。 待寝宫中只剩下君臣二人,沈清欢从怀中取出山河玉魄。玉魄在她手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寝宫。 “陛下,您所患之疾,并非寻常病症。”沈清欢的声音低沉而肃穆,“它与我沈氏世代守护的‘山河玉魄’,息息相关。” 皇帝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挣扎着坐起身,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山河玉魄……那不过是民间传说……你,你为何会有它?” “陛下,它并非传说,而是真实存在,且是大齐王朝的命脉所在。”沈清欢没有直接解释父亲的冤屈,那过于复杂,也容易引起皇帝的猜疑。她选择了最能触动皇帝心弦的切入点:“它的力量,能够镇压国运,滋养山河。然而,它正在衰弱,甚至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污染,这便是导致陛下龙体不安、国运衰退的根本原因。”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陛下是否曾感受过,每当您运用某种秘法,身体便会更加虚弱?那些秘法,并非在帮助您,而是在损耗玉魄,同时也在反噬您的龙脉。” 皇帝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想起帝师所教授的那些“强国秘术”,每一次施展后,他都会经历短暂的力量充盈,但随后便是无止境的虚弱和痛苦。他一直以为那是力量的代价,现在才明白,那竟是反噬! “这……这怎么可能?”皇帝的嘴唇颤抖着,他看向沈清欢手中的玉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痛苦。他回想起自己对玉魄力量的滥用,回想起玉魄“记忆”中那些被抽取力量的画面。 “陛下,您的隐疾,正是玉魄力量反噬的体现。它被过度抽取,又被邪恶力量污染,导致其内部紊乱,反噬其主。”沈清欢直言不讳,但语气却充满了恳切,“而边关战乱、瘟疫蔓延,京城灾祸频发,皆是玉魄衰弱、国运倾颓的直接后果。” 她没有直接提及帝师,但言语间,却将矛头巧妙地指向了那个引导皇帝滥用玉魄的幕后黑手。 皇帝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所信任的“帝师”,竟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努力巩固江山,却没想到,自己竟亲手将大齐推向了深渊!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向沈清欢的目光,已不再是最初的审视与疑惑,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恐惧,以及——无尽的敬畏。 他感受到了沈清欢话语中那股不容置疑的真实性,以及她手中玉魄所散发出的纯正气息,与他身体内那股紊乱、阴冷的能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一个被世人唾弃的罪臣之女,一个曾经在皇城中被忽略的存在,竟手握着王朝的命脉,洞悉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她不仅揭露了国运衰退的真相,更指出了他自身隐疾的根源。那一刻,皇帝心中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尊严、所有的帝王傲慢,都轰然崩塌。他意识到,眼前的沈清欢,才是真正能够拯救他,拯救大齐的人! “欢儿……你,你竟能……你竟能知晓这一切……”皇帝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抓住沈清欢,却又生怕玷污了她,最终只无力地垂在床榻边缘。“朕……朕竟是如此愚昧,引狼入室……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 “沈清欢!”他强撑着身体,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绝望之中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挣扎与渴望,“你……你可有办法?你可有办法……救朕,救大齐?” 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一股真切的哀求。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被疾病和绝望折磨、渴望救赎的凡人。 沈清欢知道,她成功了。皇帝的信任,已被她用真相和洞察力所赢得。 “陛下,玉魄尚有一线生机,国运亦可逆转。”沈清欢郑重地说道,目光坚定如磐石,“但此事,需要陛下与臣女,通力合作,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特别是,要严防帝师!” 皇帝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对帝师的丝毫信任,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憎恶和恐惧。他挣扎着伸出手,握住了沈清欢的手腕,那微弱的力道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托付。 “好!好!朕……朕信你!”皇帝喘息着,眼中泪光闪烁,“朕……朕愿与你合作……只要能救大齐,救朕的子民……朕,听你安排!” 沈清欢感受到皇帝掌心的颤抖和那份真诚的托付。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皇帝,将正式结成秘密的同盟。而这场关乎天下存亡的战争,也终于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皇城深处,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96章 太子与帝师的暗中勾结 皇宫深处,沈清欢与皇帝秘密联盟后,并未立即采取行动。国运衰退非一日之功,山河玉魄的伤势也绝非顷刻能愈。她需要时间,不仅要利用自己的灵力滋养玉魄,更要借玉镯之力,更深入地探查帝师的底细,以及他渗透朝堂的真正广度。 在皇帝的秘密安排下,沈清欢被安置在了一处远离主殿、却又灵气充裕的偏僻宫苑。这里布置了多重隐蔽法阵,足以隔绝帝师的耳目。每日,她都会将山河玉魄取出,置于灵脉汇聚之处,以自身纯净的灵力缓慢地滋养它,同时利用玉镯,将感知力无限延展。 玉镯如同她的第三只眼,能够穿透宫墙,洞悉人心深处的微澜。它能捕捉到弥漫在皇城空气中的驳杂灵力波动,解析出其中蕴含的情绪与意图。沈清欢希望能从中找出帝师在宫中的更多党羽,或者他秘密计划的蛛丝马迹。 一日,当沈清欢将灵力贯注玉镯,并使其与山河玉魄产生共鸣,试图更精确地定位那股腐蚀玉魄的邪恶力量的源头时,一股异样的精神波动,突然强烈地冲入她的识海。 这股波动,带着强烈的怨怼、不耐和勃勃野心,并非来自帝师本人,却又明显与帝师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有所牵连。它像一道漆黑的漩涡,搅动着周围的灵气,充满了焦躁与渴望。 沈清欢的心头一凛。这股气息如此强大,又如此靠近皇权中心,让她不禁猜测,是否是某个皇室成员的心念。她将玉镯的感知力集中,试图辨析这股波动的来源。 画面在识海中模糊地显现。那是一间富丽堂皇却又显得压抑的殿宇,其间有金丝楠木雕琢的屏风,有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一道颀长的身影立于殿内,背对着她,但那身形和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让沈清欢瞬间认出了他——当今的太子,赫连景! 她感到震惊。太子虽然素来骄傲自负,但她从未想过,他会与帝师扯上关系。 随着沈清欢对玉镯的进一步聚焦,太子心中的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 “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政荒废,国运衰颓……这天下,早晚是我的!可那老东西偏偏还吊着一口气,何时才能安心登基?”赫连景的心声中充满了不耐烦与急切,对皇帝的称呼中甚至带着一丝不敬。 “帝师……他曾承诺,能助我登基为帝,稳固皇权。他掌握着神秘的力量,能让那些阻碍我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太子的思绪中,充斥着对帝师力量的渴望,以及对权力的贪婪。他回忆起与帝师的几次秘密会面,帝师总是对他和颜悦色,言语间充满了诱惑与承诺,让他觉得帝师是自己登上皇位的最佳助力。 “那些老臣们冥顽不灵,沈清欢那个贱人竟然还能得到父皇的信任……简直是痴心妄想!待我登基之日,定要将那些障碍一一铲除。帝师大人说了,只有掌握了真正的‘纯粹力量’,才能成为真正的帝王,彻底掌控这大齐!” 太子的思绪中,对沈清欢充满了仇视与不屑。他认为沈清欢的归来,以及她在皇帝身边地位的提升,是在威胁他的太子之位。他将帝师视为自己的臂膀,相信帝师会帮助他清除所有异己,最终坐上皇位。他甚至在幻想,登基后,自己如何驾驭帝师,成为真正至高无上的存在。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沉。太子竟然被帝师蒙蔽,沦为了帝师的棋子!更可悲的是,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够驾驭帝师,将帝师的力量据为己有。这不仅仅是一个新的危机,更是让整个夺嫡之争的复杂性达到了顶点! 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如果他与帝师暗中勾结,那么帝师的爪牙就不仅仅是渗透朝堂,更是直接伸向了皇权的继承者!这意味着,即使皇帝愿意与沈清欢合作,他们也要面对来自太子一方的巨大阻力,甚至可能成为帝师与太子联手清除的第一个障碍。 这让沈清欢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她原以为最危险的敌人是帝师,却没想到,连未来的储君,也已深陷其中,并被邪恶力量所腐蚀。太子的野心,已经被帝师精准地利用,成为了他颠覆王朝的强大工具。 她强忍住内心的震撼,继续通过玉镯,试图捕捉更深层的信息。果然,当太子的思绪流转至与帝师的约定和对未来的幻想时,一股带着戏谑与轻蔑的黑暗能量,突兀地插入了他的心念之中。 这股能量正是来自帝师!玉镯精准地捕捉到了帝师对太子的真实看法。 “愚蠢的凡人!区区一个太子,也妄想与本座平分天下?”帝师的心声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那种轻蔑之意,几乎让沈清欢感到一阵恶心。“他以为他是在利用我?不过是本座手中的一枚提线木偶罢了!他的野心,他的愚蠢,都是本座最好的工具。” “让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让他为本座扫清障碍,为本座铺平道路。”帝师的思绪中,一幅更宏大的蓝图正在展开。“待他坐上那龙椅,便可名正言顺地替本座行事。那时,他不过是披着龙袍的傀儡,而这大齐的天下,乃至整个大陆,都将彻底落入本座之手!” 帝师对皇权的不屑,在他心声中表露无疑。他根本不稀罕当皇帝,他要的是“永生”和“绝对力量”,而皇权,只是他达成这个终极目的的一个跳板,一个伪装。太子,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方便他操控的“傀儡”,一个他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沈清欢那个孽障……她能感知到玉魄的秘密,甚至能与它沟通。她必须死!但直接动手,会暴露本座的真正实力。让太子去解决她,再合适不过。”帝师的思绪中,对沈清欢的杀意毫不掩饰,甚至在盘算着利用太子来清除这个障碍。 沈清欢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原来帝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太子真正掌握权力,甚至要利用太子来除掉她!她原以为太子只是被蒙蔽,却没想到,他早已被帝师视为可利用的“垃圾”,甚至可能在失去价值后被无情抛弃。 这种极致的算计,这种对人心的玩弄,让沈清欢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寒意。她终于明白,帝师的邪恶,远超想象。他不仅觊觎玉魄,更在一步步地摧毁所有能阻碍他的人,瓦解整个王朝的根基。 玉镯的波动渐渐平息,识海中的画面和心声也随之消散。沈清欢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冰冷而坚定。 新的危机浮出水面,太子与帝师的暗中勾结,无疑是她所面临的又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她不仅要唤醒玉魄,拯救国运,还要在暗流涌动的皇宫中,应对太子这个被利用的黑化棋子,以及他身后那真正掌控一切的帝师。 这场皇权与古老邪恶力量的较量,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明争暗斗。它复杂而阴险,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沈清欢没有退路。为了父亲的遗志,为了玉魄的生机,为了天下苍生,她必须迎难而上。 她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手中的山河玉魄。太子这枚棋子,无疑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但同时也让她更加清醒。她需要更谨慎的计划,更巧妙的布局,才能在这场权力的迷局和生死的较量中,找到一线生机。 皇宫内外,风雨欲来。一场真正的暴风雨,正以太子与帝师的暗中勾结为引,彻底席卷整个大齐王朝。而沈清欢,这个曾经的罪臣之女,将成为这场风暴中,唯一能拨开乌云见月明的存在。 第97章 唤醒山河玉魄的准备 皇宫深处,昏黄的烛火摇曳,映照着沈清欢与皇帝萧衍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苦涩与玉魄散发的微弱灵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合作,以及一场关乎国运的巨大冒险。 “欢儿……你所言,句句触动朕心。过去种种,皆是朕之过,错信奸佞,险误社稷!”皇帝萧衍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他的手紧紧握着沈清欢的手腕,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托付,让沈清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责任。他知道,眼前的沈清欢,是唯一能够帮助他,帮助大齐的人。 沈清欢感受着他掌心的颤抖,以及他内心深处对国家的真切担忧。她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此刻的皇帝,虽然病入膏肓,却依旧保有作为一国之君的担当。 “陛下,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山河玉魄虽受损,却仍有唤醒之机。但此举并非易事,需要陛下鼎力相助,且必须秘密进行,绝不能让帝师察觉丝毫。”沈清欢语气郑重,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皇帝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苍白却坚毅的神色:“欢儿尽管吩咐!只要能救大齐,救朕的子民,朕这条命,这条龙椅,都可予你利用!” 自此,一场秘密而庞大的唤醒计划,在皇宫深处悄然启动。 皇宫深处,戒备森严的偏殿内,一场争分夺秒的秘密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山河玉魄散发着日益增强的光芒,在沈清欢的灵力滋养下,以及“万载玄武石”和“七曜净魂露”的协同作用下,其核心的脉动越来越清晰,仿佛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皇帝萧衍虽病体缠绵,却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调动着他能掌控的所有力量,为沈清欢提供庇护与支持。 然而,这份紧张而充满希望的氛围,并未能完全掩盖住那股从外界渗透进来的,日益浓烈的危机感。 帝师,这个掌握着大齐王朝半数以上命脉的邪恶存在,并非毫无察觉。 起初,他只是感到一股微弱的异动。皇宫深处,某处灵气运行的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股纯净却又带着勃勃生机的气息,正缓慢而坚定地冲散着他长久以来布置下的污秽法阵。这股气息,与山河玉魄的本源力量极为相似,甚至更加纯粹。 “不可能……山河玉魄已然沉睡,被本座力量所桎梏,怎会突然觉醒?”帝师盘坐在他那阴森的帝师府中,双目紧闭,指尖掐诀,感知力如潮水般涌向皇宫。他能感觉到,那股纯净气息的源头,正是皇帝所在的寝宫区域。 “难道是那个孽障?沈清欢!”帝师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四射。他想起了这个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的罪臣之女,以及她身上那枚古老的玉镯。他曾以为她早已在秘境中消亡,或者彻底疯癫,没想到她竟能活着回来,甚至还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这份意外,让帝师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危机感。他绝不能让山河玉魄真正苏醒,更不能让那个沈清欢接触到它的核心!那会打乱他千年的布局,阻碍他通往“永生”的唯一道路! 帝师开始了他的反扑。 首先,他选择了煽动朝臣,制造谣言。皇帝久卧病榻,太子赫连景又心急火燎,朝臣们早已人心浮动。帝师便是利用了这份动荡。 “听说了吗?陛下龙体不安,皆因那个罪臣之女沈清欢!”朝堂上,一些素来与帝师交好的官员开始散布流言,言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她身负不祥,自秘境归来后,皇宫便异象频发。甚至有人说,陛下是中了她的妖法!” “太子殿下忧心国事,孝心感天动地,陛下却将那妖女奉为座上宾,每日与她秘密会晤,实在令人心寒!” 谣言如瘟疫般在朝堂内外迅速蔓布,不仅攻击沈清欢,更将矛头指向了皇帝。太子赫连景在帝师的暗中授意下,也开始在朝堂上公开施压。他频繁觐见皇帝,表面上是关心病情,实则步步紧逼,暗示皇帝应该将皇权交给他,以便他能够“代父执政”,平息朝野的“不安”。 “父皇,儿臣担忧您的龙体,更担忧国事。如今朝野上下流言四起,边关告急,这等非常时期,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不如……让儿臣暂代监国之职,以安民心?”太子赫连景在御书房内,语气虽然恭敬,但眼底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野心。 皇帝萧衍早已通过沈清欢的玉镯,洞悉了太子的心思以及他与帝师的勾结。他脸色苍白,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抬起手,示意太子不必多言。 “景儿……朕的身体自有天意。国事……自有沈清欢在暗中处理。”皇帝的话语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流言蜚语,朕自有定夺。你当务之急,是稳定朝局,而非听信谗言,自乱阵脚!” 太子的脸色顿时铁青。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偏袒沈清欢,甚至直接挑明了自己“听信谗言”。 而沈清欢,则在幕后紧密地与皇帝合作,部署反击。她利用玉镯的读心能力,精准地定位到那些散布谣言、暗中煽动群臣的帝师爪牙。 “陛下,右相之子陈源,近日与帝师来往密切,他在京中散布陛下中邪的谣言最甚。” “兵部尚书的幕僚张启明,此人看似忠厚,实则暗中为太子奔走,极力鼓动太子代为监国。” 有了沈清欢的精确指引,皇帝得以不动声色地进行反击。他没有大张旗鼓地清除异己,那样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帝师察觉到他们已经洞悉了他的阴谋。相反,他开始悄悄地调离那些被帝师和太子渗透的官员,或者将他们外放到远离京城的贫瘠之地,使其影响力大幅下降。同时,他召回了一些被贬斥或外放的忠臣,以他们的正直和名望,无形中压制住了部分流言。 这让帝师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的棋子,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精准地移除,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皇帝虽病重,却仿佛拥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 “哼!雕虫小技!”帝师冷笑一声。他知道,皇帝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而山河玉魄的复苏也迫在眉睫。他不能再等了!他决定将攻势升级,直接发动宫变。 他秘密召集了他培养多年的死士,以及一些被他用邪术控制的禁卫军将领。同时,他也通知了太子,让他做好接应准备。 “太子殿下,陛下已然油尽灯枯,他被妖女蒙蔽,甚至将皇权拱手相让!如今正是夺回权柄,登基为帝的最佳时机!”帝师以近乎蛊惑的语气对太子说道。 太子被帝师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内心的野心,他早已对皇位垂涎三尺,如今得了帝师的“支持”,更是信心满满。他开始秘密调动自己的亲信部队,将他们渗透进皇宫,准备里应外合。 在帝师部署宫变的同时,沈清欢通过玉镯,再次感知到了他强大而扭曲的心声。这一次,帝师的心念波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充满了极致的野心和对即将到来的“永生”的狂热。 “愚蠢的太子……愚蠢的皇帝……区区凡人的皇权,对本座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帝师的意识中,充斥着对世俗权力的蔑视。“本座所求,绝非那短暂的帝王之位!掌控山河玉魄,获得超越凡人的力量,才是本座终极的目的!” “千年布局,今日终将实现!这大齐的国运,这天地的本源,都将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他幻想着自己彻底掌控玉魄后,那种超越生死,凌驾于天地之上的感觉。“待本座获得永生,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至高存在,届时,所有凡人,都将如蝼蚁般俯首!那些妄图阻止我的沈氏族人,那些自以为是的凡人,都将化为尘土,滋养我的新生!” “山河玉魄,你是我的!你注定要成为我的永生祭品!而沈清欢,你这个碍眼的孽障,你将亲眼见证本座的崛起,然后,化为飞灰!” 帝师的狂妄和对“永生”的偏执,如同烈火般燃烧,透过玉镯,灼烧着沈清欢的灵魂。他要的根本不是大齐的皇权,而是山河玉魄所蕴含的超越凡人的力量,他要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主宰!皇权只是他用来接近玉魄,并为自己打掩护的工具!而太子,不过是他随意操控的一枚棋子,甚至可以随时抛弃。 沈清欢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终于知道了帝师的最终目标,那是一个比篡夺皇位更可怕,更疯狂的野心! 她立刻将这些信息告知了皇帝。皇帝萧衍听完,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最终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他为自己曾有的愚蠢而感到羞愧和愤怒。帝师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大到让他这个皇帝都成了随时可弃的废物! “他要……掌控玉魄……要永生……”皇帝颤抖着重复着帝师的心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他很快便被一种更强大的愤怒所取代。他不能让帝师得逞!绝不能! “陛下,他要动手了!”沈清欢沉声道,她能够感知到皇宫外围那些属于帝师和太子的能量波动正在迅速逼近。 “传朕旨意!”皇帝萧衍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虽然身体颤抖不已,但他的声音却充满了帝王最后的威严,“速召护国大将军李广、御林军统领赵武入宫勤王!所有禁卫军,立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任何人未经传召,不得靠近寝宫百丈之内!违者,格杀勿论!” “还有!”皇帝看向沈清欢,眼神中充满了托付与决绝,“欢儿,唤醒玉魄的仪式,刻不容缓!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完成它!” 沈清欢重重地点头,她知道,这是皇帝对她的最后信任,也是他以生命为代价,为她争取到的唯一机会。 皇宫内外,风云突变。曾经宁静的宫墙之下,兵器碰撞之声隐约可闻。忠诚与背叛,光明与黑暗,守护与毁灭,所有的矛盾都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唤醒山河玉魄的最后准备,已经完成。 帝师的全面反扑,即将到来。 一场决定大齐王朝命运,甚至影响整个大陆格局的最终决战,已然拉开序幕。 第98章 生命赌注,放手一搏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紧握着山河玉魄。她的目光穿透宫苑的重重阻隔,望向那被黑暗笼罩的皇城深处。她的心中,除了沉重的使命,更有那份为苍生而战的决绝! 皇帝萧衍虽然身体虚弱,但作为帝王,他依旧掌握着最高权力。他迅速且隐秘地调动了内廷的精锐力量,将沈清欢所居的偏僻宫苑彻底戒严,并布置了多重隔绝法阵,确保任何气息都不会外泄。同时,他秘密召集了几位最忠诚、最懂得保守秘密的老臣,这些人并非朝堂显赫,却掌握着皇室最核心的秘密档案,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沈清欢则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对山河玉魄的深层探查与古籍的研读之中。她每日将玉魄取出,置于宫苑内一处灵气汇聚的古井旁。这口古井,据说是皇室最初的龙脉之源,虽然历经沧桑,但其下方的地脉依然纯净,能够缓慢滋养玉魄。她以自身纯净的灵力引导玉魄,让它与古井的灵气共鸣,同时,她通过玉镯,将感知力无限延展,试图从玉魄残存的记忆碎片中,汲取唤醒之法。 玉镯是沈氏守玉族的传承之物,它拥有沟通天地、解析万物的神秘力量。沈清欢手握玉镯,心神沉入古籍。这些古籍并非寻常史料,而是记载着沈氏先祖世代守护玉魄的秘闻,以及历代唤醒玉魄所使用的仪式和方法。许多文字晦涩难懂,甚至被故意以隐晦的符文和寓言形式记载,以防落入不轨之手。 然而,沈清欢继承了沈氏血脉中最纯粹的感知力,她能够通过玉镯的辅助,破译那些古老的符文,理解那些被尘封的奥秘。渐渐地,一个唤醒山河玉魄的宏大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唤醒玉魄,并非简单地注入灵力。它需要一场源自天地本源的“牵引”,一次对玉魄本源的“校准”,以及对它所承载的“国运之气”的“洗涤”。这就像唤醒一个沉睡已久且被邪恶力量污染的巨人,需要内外兼修,涤荡污秽。 根据古籍记载和玉魄的反馈,沈清欢列出了唤醒玉魄所需的三大核心要素: “天地玄黄引灵阵”: 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阵法,它能够引动天地间最纯粹的自然灵气,特别是星辰之力和地脉精华,将其汇聚于玉魄之上,作为唤醒的核心能量。此阵法需要以特殊材料绘制,并选择在特定的天象之下启动。其中,阵法基石需要由“万载玄武石”打磨而成,这种石头极度稀有,且需汲取地脉万年精华方能形成。 “七曜净魂露”: 玉魄被帝师的邪恶力量所污染,必须进行彻底的净化。古籍记载,唯有在七星连珠之时,于极阴之地凝结而成的“七曜净魂露”,方能洗涤一切污秽,恢复玉魄的纯净本源。这种露水形成条件极为苛刻,千年难遇,且其所在之地,往往有伴生异兽或古老禁制守护。 “神木心髓”: 这是玉魄唤醒后,滋养其核心,使其力量彻底恢复的最终之物。它并非指普通的树木心髓,而是指天地间唯一一棵曾与山河玉魄伴生、早已化为化石的“九天神木”所留下的残余心髓。这心髓能够直接补充玉魄的本源缺失,使其彻底恢复生机。其所在之地,被古籍记载为“上古遗迹”,可能遍布危险。 沈清欢将这些要求一一告知了皇帝。皇帝听完,虽然面露难色,但他深知事关重大,立刻下令心腹,秘密搜寻这些传说中的宝物。 “万载玄武石”,据密报,唯一已知且可能存在的,位于大齐边境与蛮族交界的一处万丈深渊之中,那里终年被寒风与瘴气笼罩,甚至有凶猛的异兽盘踞。皇帝派出了他最忠诚的影卫部队,秘密前往。 “七曜净魂露”则更为缥缈。古籍记载,此物曾在数百年前出现过一次,被当时的某位皇室成员秘密收藏。皇帝调动了皇室所有隐秘档案,并派遣老太监深入皇宫深处,寻找那可能被遗忘的秘室。 至于“神木心髓”,则几乎是无从查起。古籍中只提及“上古遗迹”,语焉不详。沈清欢知道,这可能需要她亲自前往探寻,或者通过玉魄的指引,才能寻到一线希望。 时间在紧迫的准备中飞逝。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他的咳嗽声在夜深人静时都能清晰地传入沈清欢耳中,提醒着她时间的紧迫。边境战报一日比一日严峻,京城的瘟疫也未见好转,民不聊生的景象愈发触目惊心。所有的压力都汇聚在沈清欢的肩头。 然而,希望也随着每一次的进展而升腾。影卫队冒着生命危险,几经周折,终于从深渊中带回了一块黝黑、沉重、却散发着古老韵味的石头——正是万载玄武石!老太监在皇宫深处的一处废弃偏殿内,也意外发现了一座被符文封印的地下密室,里面尘封着一个古朴的玉盒,玉盒中,隐约散发出清幽的冷香——那是七曜净魂露的气息! 每当有一样物品被带回,沈清欢都会将其放置在玉魄周围,感受它与玉魄之间的共鸣。玉魄的光芒似乎也在随着这些宝物的靠近而逐渐增强,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希望。 沈清欢深知,帝师虽然尚未察觉到他们的具体行动,但他必然已经感觉到皇宫内部灵气运行的异动。他可能会派遣眼线,或者运用神秘术法进行探查。因此,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在一次深入研读古籍,并以自身灵力与玉魄、玉镯三者共鸣时,沈清欢的识海中,玉镯突然发出了剧烈的颤动!一股庞大而冰冷的警告,直接冲击着她的灵魂。 并非文字,并非影像,而是一种直接刻入灵魂深处的“信息”——玉镯仿佛在向她展示着一个古老的画面。 画面中,一位与沈清欢有着相似血脉的守玉族先祖,正进行着一场宏伟的唤醒仪式。天地灵气如潮水般涌来,玉魄发出耀眼的光芒,似乎即将苏醒。然而,在那最关键的时刻,先祖的脸色却变得煞白,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生命力如被抽干一般。最终,玉魄彻底苏醒,绽放出夺目的光辉,而那先祖,却化为了一具枯槁的躯壳,倒在了地上,生机全无! 玉镯的警告清晰而残酷:“唤醒山河玉魄,需要巨大的精神力,它将直接抽离宿主本源,对宿主有生命危险!” 沈清欢猛地睁开双眼,脸色瞬间苍白,冷汗涔涔。她从未想过,唤醒玉魄的代价竟是如此巨大!宿主,自然是指她,沈氏守玉族的后裔,与玉魄血脉相连的她! 玉镯没有欺骗她,它将最残酷的真相呈现在她面前。她需要以生命为代价,以自身所有的精神力、乃至本源魂魄,去引动玉魄的苏醒,去承载那股被唤醒的浩瀚力量,去涤荡它身上的邪恶污秽! 这意味着,即使成功唤醒玉魄,她也可能因此而亡! 一瞬间,巨大的恐惧和犹豫涌上心头。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父亲的冤屈尚未彻底昭雪,帝师的阴谋还未完全揭露,她还没有亲手将大齐从危难中拯救出来。然而,玉镯的提示如此清晰,如此残酷,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选择。 是放弃?还是……慷慨赴死? 不!沈清欢的眼中,很快便被坚韧和决绝所取代。她不能退缩!父亲为了守护玉魄,宁愿背负骂名,最终牺牲。她若在此刻退缩,岂不辜负了父亲的遗志?岂不辜负了皇帝的信任,辜负了这天下苍生期盼救赎的眼神? “生命危险……那又如何?”沈清欢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充满了无尽的坚定,“只要能唤醒玉魄,只要能让大齐重回太平,我沈清欢,甘愿赴死!” 她再次将玉魄紧紧贴近胸口,感受着它微弱的跳动。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与悲壮之情,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唤醒玉魄的准备工作仍在紧张进行,但沈清欢知道,真正的考验,不在于收集那些传说中的宝物,而在于最终,她能否以自己的生命为引,点燃这片大陆的希望之光! 决战的钟声,已在她心头悄然敲响。而她,将以生命为赌注,为大齐的未来,放手一搏! 第99章 惊天变局,玉魄显现 夜幕深沉,皇宫的朱红宫墙在血月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死寂,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然而,这份宁静很快便被骤然而起的厮杀声彻底打破。 “杀啊!清君侧,诛妖女!” “护驾!护卫陛下!” 震天的喊杀声从宫墙外蔓延开来,利刃出鞘的寒光划破夜空,箭矢如雨,带着死亡的气息呼啸而至。太子在帝师的蛊惑下,终究撕下了伪装,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宫变。他所培养的亲信部队,以及被帝师暗中控制的禁卫军,如潮水般涌入皇宫,直扑皇帝所在的寝宫。 皇帝萧衍所在的偏殿,是宫变的核心。虽然这里已布下重重防卫,但叛军数量远超想象,且有内应相助。护国大将军李广、御林军统领赵武率领的忠诚卫队,在皇帝寝宫外浴血奋战,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沈清欢所在的密室,是整个皇宫最核心的枢纽。密室深处,灵脉汇聚,万载玄武石已然就位,七曜净魂露散发出清幽的光芒,而山河玉魄则悬浮于阵法中央,微弱的辉光跳动不休,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苏醒积蓄力量。 皇帝萧衍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在几名忠诚影卫的搀扶下,强撑着进入密室。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边溢出殷红的血迹,但他眼中的决绝和对大齐的担忧,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炽热。 “欢儿……外面已乱作一团……朕能为你争取的时间不多了!”皇帝喘息着,声音微弱却坚定,“必须尽快启动仪式……朕……朕来为你护法!” 他盘膝坐在沈清欢身旁,虽然身体已极度虚弱,但他凝聚起体内最后一丝龙气,勉强布下了一道防御结界,为沈清欢争取最后的宝贵时间。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亲自上阵杀敌,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沈清欢和山河玉魄之上。 沈清欢没有多言,此刻任何言语都是浪费。她将所有的精神力集中,玉镯在她腕间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与山河玉魄产生剧烈共鸣。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启动唤醒玉魄的最终仪式! 她双臂张开,指尖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那些古老的、晦涩的守玉族咒语,从她口中吟诵而出,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天地法则的奥秘,每一个字眼都与山河玉魄的本源产生着共鸣。她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与咒语一同,灌注进山河玉魄之中。 然而,唤醒一个被污染且沉睡千年的至宝,何其艰难!玉魄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与某种强大的邪恶力量抗争。沈清欢能感觉到,帝师在玉魄内部设下了重重禁制,如同蛛网般束缚着玉魄的核心。 “轰隆!” 就在沈清欢全力以赴之时,密室外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墙壁的剧烈震颤。那是禁卫军的精锐部队,在太子和帝师死士的带领下,终于突破了外围的防线,攻入了寝宫的最后一道屏障。 “陛下!”忠诚的影卫发出绝望的嘶吼,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沈清欢!束手就擒!将山河玉魄交出来!”太子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狂热和得意,从密室外传来,“你这妖女,勾结父皇,妄图复苏邪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密室的石门开始摇晃,上面密布的符文阵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时可能破碎。 皇帝萧衍脸色煞白,一口鲜血喷出,他所维持的防御结界剧烈摇晃,变得岌岌可危。他知道,留给沈清欢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欢儿……快……快啊!”皇帝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声。 沈清欢的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已经感受到了玉镯的警告——巨大的精神力消耗正在疯狂抽取她的生命本源!她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全身的血脉似乎都在逆流,一种撕裂般的痛苦从灵魂深处传来。 但她不能停!一旦停下,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大齐将彻底沦丧! “以我沈氏血脉为引,以我魂魄为祭,山河玉魄……醒来!”沈清欢发出一声低吼,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洒在山河玉魄之上。 精血蕴含着沈氏最纯粹的本源之力,与玉魄血脉相连,瞬间激活了玉魄深处最古老的印记。 “嗡——!” 一声宏大而古老的嗡鸣,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响彻整个皇宫,甚至震动了整个京城! 紧接着,悬浮在阵法中央的山河玉魄,瞬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这光芒不再是微弱的辉光,而是如万丈霞光般冲天而起,直接穿透了厚重的密室石顶,冲破了层层殿宇,撕裂了夜幕,直射苍穹! 光芒是纯粹的乳白色,却又蕴含着七彩流转的玄妙。它带着一种极致的净化之力,所到之处,弥漫在皇宫上空的阴冷邪气,被瞬间驱散,如同冰雪消融。那些被帝师邪术控制的禁卫军,在光芒的照耀下,痛苦地抱着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眼中的红光消退,恢复了一丝清明,却又在剧痛中倒地。 太子站在寝宫入口处,正准备下令冲入密室,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震慑得呆立原地。他从未见过如此宏大、如此纯粹的力量!这股力量,与帝师的阴邪之力截然不同,它充满了生机与威严,带着一股令人心生臣服的浩荡之意。 “这……这是什么……”太子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本能地感到,这股力量,是他所觊觎的皇权,乃至帝师的邪力,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帝师此刻正在皇宫深处,操控着邪阵,感知着战局。当那道冲天光芒爆发时,他猛地发出了一声愤怒而惊恐的咆哮! “不——!不可能!山河玉魄……它怎么可能在此刻复苏!该死的沈清欢!” 他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净化之力正在迅速瓦解他在玉魄身上留下的所有禁制,甚至开始反噬他布置在皇宫内部的邪恶气息!他脸色铁青,心口剧痛,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击中。他知道,他所千方百计压制、污染的“祭品”,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唤醒了! 而密室之内,沈清欢承受着巨大的反噬。她的身体颤抖着,生命力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玉镯的光芒也达到了极致,几乎要将她吞噬。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要被撕扯开来,与玉魄融为一体。然而,在那极致的痛苦之中,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宏大与连接。 在玉魄那冲天的光芒中,沈清欢的识海被彻底打开。她看到了! 那并非简单的光芒,而是由无数光点汇聚而成的,一幅幅古老而宏大的画卷! 首先,她看到的是一个古老山河的缩影! 那是大齐最初的模样——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蜿蜒奔腾的浩瀚大河,广袤无垠的肥沃平原,生机勃勃的原始森林。每一座山峰都巍峨挺拔,每一条河流都清澈见底,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盎然生机。她能感受到山峦的沉稳,河流的奔放,大地的厚重,以及生命蓬勃的活力。这不是地图,而是一个鲜活的、有呼吸的、属于大齐的灵魂!它在光芒中缓缓旋转,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仿佛她正置身于那片天地之间。 接着,在山河的背景之上,无数个虚幻的身影浮现而出。那是无数先辈守护者的影像! 他们形态各异,有身披古老兽皮的部落酋长,有手持简陋石器的原始人,有身着粗布麻衣的农夫,有手握简册的文士,有手持利剑的将士……他们有的立于山巅,有的在河畔祷告,有的在田间劳作,有的在城墙上眺望。他们共同的特征,是眼中那份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与守护。他们虽然消逝在历史长河中,但他们的精神,他们的意志,却通过山河玉魄,被永远地铭刻下来。 沈清欢看到了沈氏的先祖,他们身着朴素的祭司服,手持玉镯,虔诚地守护着玉魄,用自己的血脉和生命,延续着它的光辉。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站在秘境深处,眼神坚毅,即使身陷绝境,也从未放弃守护山河玉魄的信念。 这些影像,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清欢的识海,与她的灵魂融为一体。她感受到了先辈们的坚韧与牺牲,感受到了他们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站着千千万万的先辈,站着这片古老山河的灵魂!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这些影像中涌出,瞬间冲刷掉了她身体的疲惫,驱散了灵魂的痛苦。那是信仰的力量,那是传承的力量,那是山河的力量! 在这一刻,沈清欢与山河玉魄真正地融为一体,血脉相连,精神共鸣。她不仅仅是唤醒者,她也成为了玉魄的一部分,成为了这片山河的守护者。 玉魄的光芒达到顶点,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密室中心向四周扩散!它穿透了寝宫,冲出了皇宫,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圣洁的光辉之中! 所有看到这道光芒的人,无论是叛军还是忠臣,无论是城中百姓还是城外驻军,都被这股浩瀚的力量所震撼。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祥和,仿佛所有的苦痛和纷争,都在这道光芒中得到了洗涤。 皇宫的混战,在玉魄光芒爆发的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道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柱,以及光柱中隐约可见的古老山河和先辈影像。 这不再是普通的战斗,这分明是神迹! 而在光芒的中心,沈清欢缓缓抬起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与山河玉魄融为一体的,属于守护者的坚定与威严! 她成功了!山河玉魄,在最危急的时刻,被彻底唤醒! 玉魄的苏醒,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是帝师那更加疯狂的反扑,以及太子对皇权的最后挣扎。这场惊天变局,因玉魄的显现而彻底爆发,而它的终点,将决定大齐王朝的未来。 第100章 玉魄守护者第一部完 山河玉魄那冲天的光芒,将整个京城照耀得如同白昼。那光芒中流转的古老山河缩影和无数先辈守护者的影像,如同一幅史诗画卷,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它带着无与伦比的净化之力,瞬间涤荡了皇宫内外弥漫的阴邪气息,也震慑了所有交战中的人。 “神迹!是神迹啊!”有百姓跪伏在地,热泪盈眶,口中喃喃自语。 “这……这是山河玉魄的力量……”一些知晓内情的朝臣,颤抖着声音,眼中充满了敬畏。 在光芒的中心,沈清欢缓缓落地,脸色虽然苍白,但眉宇间却凝聚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威严与神圣。她与山河玉魄彻底融合,感应到了它浩瀚无垠的力量,以及其中蕴含的,属于大齐王朝的每一个生灵、每一寸土地的脉动。 “噗——!”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帝师府深处,一道身影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仰面倒下。帝师!他感受到了最极致的反噬!山河玉魄的苏醒,如同斩断了他千年的布局,也将他曾附着在玉魄上、寄生在皇宫内的邪恶力量尽数抽离,并以雷霆之势反击回他身上。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面容扭曲,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吸干了生机。 “不……不可能……我的永生……”帝师口中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嘶吼,他的灵魂如同被灼烧,体内的邪气被彻底净化,而他的生命本源,也在这剧烈的反噬中迅速溃散。他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远在皇宫的太子,在玉魄光芒的震慑下,彻底失去了战意。他所带来的叛军,有的被玉魄的净化之力直接解除控制,倒地不起,发出痛苦的哀嚎;有的则被这股磅礴的力量吓破了胆,扔下兵器,四散奔逃。 “这……这是什么妖法……不……我没输……我才是天命所归的太子!”太子双目赤红,状若疯狂,他挣扎着想要拔出腰间的佩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护国大将军李广和御林军统领赵武带领的忠诚卫队,在玉魄光芒的增幅下,士气大振,反攻之势如虹。叛军在帝师力量反噬和太子溃散的双重打击下,很快便土崩瓦解。 “抓住太子!所有叛军,缴械不杀!”李广一声令下,御林军如猛虎下山,迅速控制了局势。 密室之中,皇帝萧衍在玉魄光芒的照耀下,原本萎靡的身体竟奇迹般地感受到了丝丝暖意。他身上的病气被迅速驱散,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却平稳了许多,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苍白,不再是死气沉沉的青灰。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圣洁的光芒,眼中充满了惊喜与敬畏。 “成功了……沈清欢……你成功了……”皇帝声音哽咽,老泪纵横。 沈清欢缓缓走到皇帝身边,轻声说道:“陛下,您无需担忧。山河玉魄已经苏醒,它会滋养这片土地,修复国运。” 玉魄的光芒渐渐收敛,最终化作一道温润的白光,没入沈清欢的掌心,与她的玉镯融为一体。此刻,沈清欢与玉镯、玉魄,三者合一,她成为了真正的“玉魄守护者”。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玉魄的每一次跳动,都与大齐的脉搏息息相关。 皇宫的危机,随着帝师的彻底失败和太子的被擒,宣告解除。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皇宫之上时,一切混乱都已平息。叛军被收押,宫内的尸体被清理,那些被玉魄光芒净化、恢复清明的禁卫军,在震惊与愧疚中,纷纷向皇帝请罪。 皇帝在沈清欢的搀扶下,走出密室,出现在群臣和百姓面前。他的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明。 “朕,有罪!朕识人不明,错信奸佞,导致国运衰退,生灵涂炭!”皇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传遍了整个皇宫,“今日,承蒙上苍眷顾,得沈氏守玉族后裔沈清欢相助,唤醒山河玉魄,才得以拨乱反正,平息祸乱!” 他转向沈清欢,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向她鞠了一躬:“沈清欢,你乃大齐之幸,百姓之福!朕愿封你为‘护国圣女’,统领一切与国运有关之事,享无上殊荣!” 沈清欢没有推辞。她知道,这并非荣耀,而是责任。她站在皇帝身边,眼神坚定,目光穿透层层殿宇,望向远方那依旧被乌云笼罩的山河。 随着山河玉魄的苏醒,京城中的瘟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百姓的病痛得到缓解。边境的战事也奇迹般地出现了转机,蛮族军队突然撤退,如同潮水般退去。大齐的国运,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机,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复苏。 皇宫内外,百姓欢呼雀跃,他们感受到了久违的希望和安宁。 沈清欢成为了大齐王朝的传奇。她不仅为父亲昭雪了冤屈,更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摇摇欲坠的王朝。她不再是那个被人排挤的罪臣之女,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玉魄守护者”,是承载着山河希望的存在。 这一刻,沈清欢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报仇雪恨的快意,有拯救苍生的欣慰,更有那份属于守护者的沉重使命。 至此,以帝师的覆灭和山河玉魄的苏醒画上了句号。然而,沈清欢知道,这并非真正的结束。 在帝师被影卫彻底擒获,关入天牢的那一刻,沈清欢通过玉镯,清晰地感知到了他弥留之际,那股充满怨毒和不甘的心声—— “沈清欢……你以为你赢了吗?!愚蠢的凡人!你所守护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天地间,隐藏着更大的劫难,更古老的力量……山河玉魄的苏醒,只会加速它的到来!你只是个开始……很快,你就会发现,你所面对的,远不止我一个!你……注定会重蹈你父亲的覆辙……!” 这股怨毒的诅咒,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了沈清欢的心脏。更大的劫难?更古老的力量?帝师的话,如同一个不详的预言,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同时,她体内的山河玉魄,在彻底苏醒后,散发出的力量波动变得更加宏大而深邃。它不仅仅指向大齐的国运,它的力量,甚至让她能够感受到遥远的天地边界,感受到那些被历史尘封的秘境,感受到那些超越凡人理解的力量。 玉魄的力量虽然被唤醒,但它指向更广阔的天地。它似乎在召唤着沈清欢,去探索那些未知的领域,去抵御可能来自大齐之外的威胁,去守护整个大陆,乃至更远处的山河。 沈清欢站在皇帝身边,她的目光越过巍峨的宫殿,望向了遥远的天际。帝师的诅咒还在耳边回响,玉魄的召唤也愈发清晰。 】皇宫的斗争,不过是一场序幕。真正的挑战,将是走出这片宫墙,去面对那未知的“更大的劫难”,去探索玉魄与这个世界的更深层联系,去承担她作为“玉魄守护者”的真正使命——守护的,不仅仅是大齐一国,而是整个天下! 第101章 新局伊始,风云再起 大梁深宫,入秋的冷意随着清晨的薄雾,渐渐浸润了每一寸雕栏画栋。然而,这份季节性的清冷,却无法掩盖宫中刚刚经历一场惊天巨变后的微妙气氛。皇后被永久禁足,国舅爷赵远山已是阶下囚,曾经笼罩在宫廷上空的阴霾,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生生撕裂。 棠梨宫,如今已是后宫事实上的权力中心。曾经的冷清与萧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井然有序的忙碌。宫女太监们轻手轻脚地穿梭其间,眉宇间带着谨慎的恭顺,以及一丝隐约的庆幸。他们是这场权力洗牌的亲历者,深知如今端坐于主位上的那位,是从深渊中逆流而上的凤凰。 沈清欢,如今已是尊贵的皇贵妃,协理六宫之权在握。她一袭月白撒花对襟宫装,外罩一件绣有暗纹的秋香色褙子,发髻高雅而不失庄重,仅仅以几支碧玉簪和一抹流苏点缀。她的脸色比从前少了几分苍白,多了几分沉静的威仪,双眸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端坐于临窗的软榻上,手中翻阅着一份厚厚的宫中开支账本。小允子和青黛立于一旁,他们的神情不再是昔日的谨小慎微,而是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忠诚与骄傲。 “小允子,这个月御膳房的食材采购,为何比上月增了一成?”沈清欢头也不抬,指尖轻点账册上的一个数字。 小允子连忙躬身:“回主子,奴才查过,说是入秋后,膳食中添了滋补的药材,价格自然高些。不过……”他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沈清欢放下账本,抬眼看向他,目光如炬:“不过什么?” 小允子垂下头,压低声音:“奴才听闻,膳食司的李管事,最近新纳了一房妾室,据说花销不小。” 沈清欢心中冷笑。这个李管事,原是皇后的人,仗着背景在御膳房一手遮天。之前碍于皇后余威,她只得暂时按兵不动。现在,是时候了。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玉镯。 “哼,小小管事,也敢趁机捞油水?这笔账我早就算到了。御膳房是陛下入口之物,岂容这等蛀虫败坏?正好拿他立威。” 这是沈清欢脑海中闪过的心声,来自几日前她无意间“听”到的一位正直老太监的心声。这老太监因看不惯李管事,曾暗中收集过一些证据。 “立刻命人去查膳食司李管事。若有不法,按宫规处置。”沈清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小允子心头一凛,躬身应下,转身便去安排。 沈清欢继续翻阅账本,心中思绪万千。皇后和国舅的倒台,是她这场深宫棋局的第一步胜利。她从一个被弃的冷宫弃妃,一路摸爬滚打,利用玉镯赋予她的“他心通”能力,步步为营,终于将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踩在脚下。这种从谷底翻身,手握权柄,俯瞰风云的爽感,是难以言喻的。 但她深知,这并非结局。后宫的权力真空,只会引来更多觊觎的目光。那些平日里深藏不露的野心,如今像被阳光催生出的毒草,蠢蠢欲动。 午后,是例行的妃嫔请安。 往日里,坤宁宫高高在上的皇后,此刻已被冷宫的冰霜所覆。凤印暂时由太后代为掌管,而实际的事务,却都落在了沈清欢这个皇贵妃身上。 长春宫的德妃,如今已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妃嫔之一,勉力维持着表面的和善。她一如既往地端庄,但眼底深处,沈清欢却“听到”一丝隐约的倦怠和认命。“罢了,陛下如今这般宠爱沈清欢,连凤印也只等太后身体好些便会传给她。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安享晚年了。争,又能争出什么?” 德妃的心声,让沈清欢微微一笑,这是个识时务的人,不足为虑。 倒是贤妃,一袭藕荷色宫装,衬得她娇俏可人。她笑靥如花地走上前,行礼时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亲昵:“皇贵妃娘娘安好,娘娘近来操持宫务,劳心劳力,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沈清欢扶她起身,目光温和:“贤妃妹妹有心了。都是为陛下分忧,不打紧。” 贤妃的手轻轻搭上沈清欢的臂膀,沈清欢的玉镯瞬间捕捉到她内心深处的波动。 “呵,一个冷宫弃妃,仗着几分姿色和陛下的宠爱,竟也能爬到这般高位。不过是暂时风光罢了。这凤印,太后终究是要还政于陛下的。到时候,这后宫之主的位置,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陛下如今身体抱恙,太子又未完全稳固,机会多得是。沈清欢,你这般锋芒毕露,树敌太多,迟早会有跌下来的一天!别以为你铲除了皇后,后宫就太平了。这凤印,终究是要有主的!” 贤妃的心声,带着一丝隐晦的狠厉和笃定,让沈清欢的笑容未变,心底却已警钟长鸣。她果然没猜错,贤妃这朵娇艳的芙蓉花下,藏着的是比皇后更深的算计。贤妃曾与皇后结盟,但她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她所追求的,是最高位的权柄。她提及陛下身体抱恙,看来她对皇帝的隐疾也有所察觉,甚至可能在暗中布局。 除了贤妃,沈清欢还注意到一些新近入宫的妃嫔。她们年轻貌美,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家族势力。 昭仪李氏,新帝登基后的首次选秀中被选入宫,其父乃是新任的礼部尚书。她表面恭顺,但沈清欢却“听”到她对沈清欢的地位充满艳羡和不服。“凭什么她一个罪臣之女能坐上皇贵妃的位置?我父是尚书,我才情兼备,若不是她捷足先登,这协理六宫的权力,早该落到我手中!” 还有一位才人柳氏,容貌清丽,出身京城富商之家。她不争不抢,总是默默地观察着一切。然而,沈清欢“听到”她心声中,隐约有对“贵人”的感激,以及对“某个计划”的担忧。“那位贵人说,只要我按照计划行事,柳家就能一飞冲天。可是,这真的值得吗?皇贵妃娘娘看起来那么不好惹……” 柳氏的心声,让沈清欢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一个神秘的“贵人”,一个隐藏的“计划”,这不再是简单的妃嫔争宠。 请安结束后,沈清欢回到棠梨宫,坐在窗前,任由秋风轻抚她的发丝。手中的玉镯温润如昔,却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新的挑战。她知道,贤妃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凤印的位置,才是后宫权力斗争的终极目标。太后代管凤印,是陛下对她的信任,但太后年迈,终究会将凤印归还陛下,届时,陛下是否会直接将凤印交给沈清欢? 沈清欢明白,巩固后宫权力,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的地位,更是为了她所肩负的更重要的使命——父亲旧案的真相,山河玉魄的守护,以及与“黑鸦”组织的最终对抗。后宫的稳定,是她行动的基石。 夜幕降临,一轮残月悬挂于高空。沈清欢独自站在窗边,目光穿透层层宫墙,望向京城深处。她仿佛能听到那些不甘的低语,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 “新局伊始……”沈清欢轻声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风云,又将再起。” 她知道,这场凤印之争,不过是新一轮棋局的开端。而她,沈清欢,已准备好迎战。这一次,她将不仅仅是棋子,更是执棋人,她将用她的读心之术,用她步步为营的谋划,编织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所有心怀不轨之人,都纳入其中。凤印,她势在必得。而那些试图阻碍她的人,都将成为她登顶的垫脚石。 第102章 后宫规矩,沈清欢立威 秋风渐紧,却吹不散深宫大院内弥漫的紧张与期待。皇后被禁足,国舅爷落马,曾经掌控后宫的庞大势力轰然倒塌,如同盘踞多年的巨树被连根拔起。取而代之的,是棠梨宫那日益壮大的威严,以及那位从冷宫深处涅盘重生的皇贵妃——沈清欢。 如今的沈清欢,已非昔日冷宫中那个身形单薄、小心翼翼的弃妃。她身着华丽的宫装,佩戴象征协理六宫权力的凤纹金章,行止间流露出的,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沉稳与魄力。小允子和青黛,以及从各处调派而来的忠心宫人,在棠梨宫中穿梭不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他们深知,这位主子表面温和,实则手段雷霆。 新官上任三把火,沈清欢的这把火,烧得格外旺盛。她没有急于清算皇后余党,而是选择从整顿后宫规矩入手,釜底抽薪,恩威并施,以最直接的方式展现她的权威。 清晨,沈清欢召集了各宫的管事嬷嬷、膳食司、针线房、内务府等各部门的主管,在棠梨宫正殿议事。大殿内,原本窃窃私语的嬷嬷们,在沈清欢踏入殿门的那一刻,瞬间噤若寒蝉。她们小心翼翼地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生怕被那双深邃的眼眸看透心中所有的龌龊。 “陛下将六宫事务托付于本宫,本宫自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恩。”沈清欢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后宫,规矩立而人心定,人心定而风气正。本宫入宫虽晚,但这些年所见所闻,已是触目惊心。” 她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陡然一沉:“御膳房的食材以次充好,账目虚报;针线房的贡品偷工减料,私吞布料;内务府的采买以权谋私,克扣宫人月例;甚至连各宫分发的炭火,也敢私下调换,中饱私囊!” 每说一宗,便有一位管事嬷嬷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涔s.她们心中震惊,这些事情做得如此隐秘,平日里皇后尚且不曾发现,这位皇贵妃怎会了如指掌? 沈清欢心中冷笑,玉镯在她腕间微不可察地发热,那些被她点名的管事嬷嬷,此时心声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怎么知道炭火的事情?那是我做得最隐秘的一笔!难道有人告密?” 这是内务府掌事嬷嬷的心声,带着极度的惊恐与不解。 “天爷!她连我新收受的五十两银子回扣都知道?她、她是不是有鬼神之助?” 膳食司的李管事直接腿软了,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声掩藏得极好,可此刻却被沈清欢精准地道出。 沈清欢并未点破她获取这些信息的方式,她要的只是震慑。她从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册子,轻轻放在身旁的桌案上:“这些,不过是本宫随手罗列的几宗罪状。各部账册,本宫已命人细细核查。今日起,所有宫中开支,必须双人核对,账目公开,每月呈报本宫审阅。若再有虚报、克扣、贪墨之事,一经查实,绝不姑息!” 她停顿片刻,声音如冰:“轻者杖责三十,逐出宫去;重者,入慎刑司,永不赦免!” 这话一出,殿内鸦雀无声,每个宫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凛冽的杀伐之气。 “另外,”沈清欢继续道,“本宫收到诸多宫女太监的陈情,他们受尽苛待,甚至无故被罚跪、毒打,连月例都被克扣。从今日起,本宫严令禁止宫人私设刑罚,禁止克扣月例。所有宫人,无论职位高低,都应得到基本的尊重。若再有宫人仗势欺人,作威作福,本宫必将严惩不贷!” 一位年长的嬷嬷听闻此言,心中不以为然,悄悄抬眼瞥了一眼沈清欢。“哼,说得好听。这后宫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一个新贵妃,想改天换地?看她能撑到几时!” 这嬷嬷仗着自己资历老,又是某位不得宠的太妃身边的老人,自以为沈清欢不敢轻易动她。 沈清欢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位嬷嬷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轻蔑。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没有点名,却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王嬷嬷,您管理承乾宫内务多年,想必经验丰富。本宫听说,承乾宫的打扫宫女小翠,因打碎一只瓷碗,便被您罚跪了三天,还克扣了半年月例,可有此事?” 被点名的王嬷嬷浑身一颤,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这事发生在一个月前,她自以为做得隐秘,根本无人知晓。小翠只是个最低等的洒扫宫女,无人在意,她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怎么会知道?!这事我只在小翠面前提过一次,根本没旁人!” 王嬷嬷的心声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王嬷嬷,怎么不答?”沈清欢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双眼眸却如同两团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能将人心魂吸入其中。 王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求饶:“皇贵妃娘娘明鉴!老奴……老奴只是一时气急,绝无恶意……” 沈清欢没有听她狡辩,直接吩咐:“来人,王嬷嬷掌管不善,苛待宫人,违反宫规。杖责三十,逐出宫去,永不得再入宫门!”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宫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杖责三十,便是要人半条命,再逐出宫去,便是断了所有生路。这位皇贵妃,竟然真的敢下如此狠手! 王嬷嬷被拖出去时,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棠梨宫。而殿内的气氛,则达到了冰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对沈清欢的威严,再无一丝一毫的怀疑。 沈清欢没有理会王嬷嬷的惨叫,她继续宣布:“此外,本宫将着手建立新的赏罚制度。表现优异、尽忠职守的宫人,将获得赏赐,甚至有机会获得晋升。本宫鼓励所有宫人,积极提出改善宫务的建议,只要是利于宫中风气、利于陛下,本宫都会予以嘉奖。” 她目光扫过那些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宫人,语气放缓了几分:“本宫要的,是清明高效、公正公平的后宫。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为陛下分忧,为皇室增光。谁若能真心实意地为宫中效力,本宫绝不吝啬赏赐;谁若敢阳奉阴违,挑战本宫的底线,那王嬷嬷便是前车之鉴!” 殿内众人齐齐跪下,颤声应道:“奴才(奴婢)遵命!定当竭尽所能,为主子分忧!” 当所有宫人散去后,小允子和青黛才敢走上前。小允子眼中带着深深的敬佩:“主子,您这一招恩威并施,后宫再无人敢不服您了!” 青黛也点头:“王嬷嬷被杖责逐出宫,想必今日起,宫中再无人敢轻易欺凌下层宫人了。” 沈清欢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权力是双刃剑,用得好,能利国利民;用得不好,便是祸害。本宫如今执掌凤印,便是要拨乱反正,让这后宫真正清明起来。” 她的目光无意间瞥见殿外,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正怯怯地从远处走过。这小宫女正是小翠,她身形瘦弱,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感激。 “皇贵妃娘娘……她真的是菩萨心肠吗?她怎么知道我被王嬷嬷欺负?她是不是……是不是有妖术?王嬷嬷那么隐秘的事情她都知道,连我打碎碗的事情她也知道……太可怕了……” 小翠的心声,带着纯粹的恐惧和一丝天真的敬畏,传入沈清欢的耳中。沈清欢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一个弧度。 妖术?或许吧。她手中的玉镯,确实是超越凡人理解的力量。但这股力量,如今已不再是单纯的读心工具,而是她实现抱负,拨乱反正,守护山河的利器。 今日的立威,只是她掌权的开始。她将利用这股“妖术”,将后宫彻彻底底地掌控在手中,为她未来在朝堂、乃至整个天下布局,奠定最坚实的基础。凤印之争才刚刚开始,她知道,有贤妃那样野心勃勃的对手蛰伏,更有黑鸦组织那样的庞然大物虎视眈眈。但此刻,她已手握利剑,随时准备迎战。 第103章 贤妃的蠢动,假孕争宠初现端倪 秋风渐紧,却吹不散深宫大院内弥漫的紧张与期待。皇后被禁足,国舅爷落马,曾经掌控后宫的庞大势力轰然倒塌,如同盘踞多年的巨树被连根拔起。取而代之的,是棠梨宫那日益壮大的威严,以及那位从冷宫深处涅盘重生的皇贵妃——沈清欢。 如今的沈清欢,已非昔日冷宫中那个身形单薄、小心翼翼的弃妃。她身着华丽的宫装,佩戴象征协理六宫权力的凤纹金章,行止间流露出的,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沉稳与魄力。小允子和青黛,以及从各处调派而来的忠心宫人,在棠梨宫中穿梭不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他们深知,这位主子表面温和,实则手段雷霆。 自沈清欢雷厉风行地整顿后宫以来,各宫气氛为之一肃。那些曾被皇后党羽庇护的蛀虫被连根拔起,规矩制度被严格执行,宫人们战战兢兢,却也多了几分公正的盼头。这份前所未有的清明,令许多正直的宫人对沈清欢心悦诚服,她的威望,在后宫如同烈火烹油般迅速攀升。 然而,有人欢喜便有人愁。在距离棠梨宫不远的启云宫,贤妃娘娘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 启云宫内,华贵的云锦账幔低垂,檀香缭绕,却无法掩盖空气中弥漫的一丝焦躁。贤妃斜倚在软榻上,纤指轻抚着手中的一柄金丝团扇,目光却止不住地落在殿外那片泛黄的梧桐叶上。沈清欢那一日在棠梨宫对各部管事嬷嬷的惩戒,尤其是王嬷嬷的惨状,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让贤妃彻骨生寒。她自诩手段高明,城府深沉,却也从未见过沈清欢这般杀伐果断、无迹可寻的行事风格。 “她究竟是如何知道那些隐秘事情的?那些账目,那些宫人被克扣的月例……连王嬷嬷私下打骂小宫女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这简直是……简直是邪门!她是不是真的有妖术?!” 贤妃的心声,充满了惊惧与困惑。 沈清欢的崛起,如同一座大山,猝不及防地压在了贤妃心头。原本,皇后被禁足后,贤妃自信自己是后宫中资历最老、位份最高,且家世显赫的不二人选,凤印迟早会落到她手中。她已经暗中联络了朝中几位与她贤妃家族有旧的官员,也笼络了几位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只待时机成熟,便能顺理成章地坐上皇后之位。 可沈清欢横空出世,不仅得到了太后的青睐,更凭借着那次边关之功,直接晋升皇贵妃,位同副后,协理六宫。这份恩宠与权力,是贤妃从未想过的。 “皇贵妃!不过是从冷宫里出来的弃妃!有什么资格爬到我头上?!我的荣华富贵,我未来的皇后之位,全被她这个贱人挡住了!绝不能让她嚣张下去!” 贤妃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嫉恨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她思索着对策。明面上,她依旧维持着与沈清欢的“和睦”姿态,甚至主动前往棠梨宫请安,表现出对沈清欢执掌宫务的“支持”。但暗地里,贤妃的谋划从未停止。她知道,在后宫争宠,除了家族势力,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子嗣。 她至今未有所出,这是她最大的软肋。而沈清欢,虽然有皇帝的宠爱,但也没有皇嗣。如果她能率先诞下皇子,那一切格局都将改变! “假孕……对,假孕!” 贤妃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想起多年前,一个被逐出宫的宫女曾私下送给她一本书。那宫女是她的远房表亲,擅长旁门左道,当时送给她的是一本名为《百草奇闻录》的古籍。书中除了记载各种药草用途外,还暗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宫廷秘术,其中就包括一种能制造“假孕”症状的特殊草药配方。 贤妃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曾在书中看到,这种草药能让人出现嗜睡、恶心、反胃、食欲不振等类似怀孕的症状,而且脉象也会发生细微的变化,若非医术极其精湛之人,根本无法辨别。 “没错!只要我能制造出怀孕的假象,就算最后被识破,也能消耗沈清欢的精力,让她陷入混乱!如果能成功,那我便是立下了不世之功,足以扳倒她,登上凤位!” 贤妃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野心。 她立刻唤来自己的贴身大宫女巧云。巧云是贤妃的心腹,忠心耿耿,也心思缜密。 “去,秘密寻些山楂、酸梅、茯苓、生姜……记住,要市面上最寻常的,不要引起注意。”贤妃低声吩咐,语气中带着一丝诡秘。 巧云心领神会,很快便按照贤妃的吩咐,悄悄置办了这些“寻常”的食材。 接下来的几日,贤妃便开始按照古籍上的记载,服用那些草药配方,并小心翼翼地制造出“怀孕”的迹象。 第一日,清晨。 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前往御花园散步。当她经过一丛盛开的桂花树时,突然捂住嘴,脸色煞白,干呕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巧云担忧地问道,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 不远处,正是前往膳食司查账的沈清欢。她的马车从御花园边经过,车帘微掀,小允子和青黛都听到了巧云那一声惊呼。 “贤妃娘娘这是怎么了?”青黛好奇地问。 小允子也往那边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不适。” 沈清欢坐在马车里,玉镯在她腕间微不可察地发热,她听到了巧云心底的窃喜:“成了!皇贵妃的人肯定看到了!主子演技真好!” 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第二日,膳食司。 贤妃突然对平日里最爱吃的燕窝粥没了胃口,反而指名要吃酸辣开胃的川味豆腐,还要加入大量的酸笋和醋。这等不合时宜的口味,立刻引起了膳食司主管的注意。 那主管是沈清欢提拔上来的新人,对沈清欢忠心耿耿。他心中疑惑,贤妃素来清淡,怎会突然如此重口味?他将此事悄悄禀报给了棠梨宫负责膳食的管事。 当沈清欢通过读心术听到贤妃心声时,贤妃正美滋滋地享用那盘酸辣豆腐,心中得意万分:“哼,沈清欢,我就不信你不信!这假孕之术,可是古籍记载的,连脉象都能骗过,更何况这些寻常症状?” 第三日,请安。 贤妃特意打扮得素雅了几分,脸色略显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仿佛夜不能寐。她在给太后请安时,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倦怠之态,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碍于众人不好开口。 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再加上沈清欢的旁敲侧击,她也察觉到贤妃的异样。她关切地问道:“贤妃最近可是身体不适?看着气色不太好。” 贤妃立刻露出几分娇羞之态,低头小声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妾近来……近来确实有些犯困,也偶有恶心之感……连饮食都变得嗜酸。”她说着,还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沈清欢。 “太后娘娘,这都是我怀了龙种的迹象啊!快来赐我凤印吧!沈清欢,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贤妃的心声,充满了得意和挑衅。 坐在太后身旁的沈清欢,玉镯此时已不再仅仅是被动接收,而是主动地将贤妃那躁动不安、野心勃勃的内心世界,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贤妃的焦虑,她的不甘,她对凤印的渴望,以及那个“假孕”的阴谋,甚至连那本《百草奇闻录》和“宫外之人”的细节,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沈清欢的眼中。 “哈哈,沈清欢,任你再如何手段高明,也想不到我会用这种方法吧?只要我能怀上龙嗣,就算最终被识破,那也是陛下的骨肉!你斗得过一个还没出生的皇子吗?!” 贤妃的心声,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沈清欢面色平静如水,甚至在贤妃讲述自己的“不适”时,还适时地递上一杯温茶,关切道:“贤妃娘娘辛苦了,近来宫务繁杂,娘娘不必过于劳累。” 太后见沈清欢如此“体贴”,心中颇为满意。她也注意到贤妃最近的异常,隐约猜到了贤妃的意图,但她并没有点破,只是淡淡道:“既然贤妃身体不适,那便多休息。来人,去请太医来为贤妃诊脉。” 贤妃心中一喜,太医诊脉,正是她所希望的!她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太医院里那些墙头草,相信他们会“查”出她想要的“喜脉”。 沈清欢看着贤妃脸上那份掩饰不住的得意,心中却是波澜不惊。她知道贤妃的算盘,也清楚她想通过太医蒙混过关。但她沈清欢,又岂是那么容易被蒙骗的? 贤妃的这一步棋,看似高明,却在沈清欢的读心术面前,显得如此拙劣而透明。新的敌人浮现,新的阴谋初现端倪,但这恰恰是沈清欢所乐见的。她早已洞悉一切,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娘娘,您看贤妃娘娘这是……”青黛在回棠梨宫的路上,低声问道。 沈清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无事。不过是深宫寂寥,有人急于求荣罢了。且让她先‘病’着,等她‘病’得差不多了,自然会有人替她‘治’好。” 她的目光深邃而幽远,贤妃以为自己是棋手,却不知她沈清欢,早已将整盘棋局,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一场围绕着凤印和子嗣的争夺,即将在这后宫中,悄然上演。而沈清欢,将在这场争斗中,再次展现她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掌控力。 第104章 小允子:宫外财路的初步建立 深宫如海,潮起潮落。贤妃的假孕争宠,在沈清欢眼中不过是一出透明的闹剧,但她并未急于戳破,而是如猫戏鼠般,耐心等待着收网的最佳时机。她深知,真正的权力并非仅仅来自于皇帝的恩宠与太后的扶持,更在于掌握足够多的资源——包括情报,以及,金钱。 晋升皇贵妃,协理六宫,听似风光无限,却也意味着责任与消耗的急剧增加。她需要维系庞大的情报网络,无论是宫内那些被打点的小太监、洒扫宫女,还是宫外那些负责打探消息的暗线,都需要银钱来维持他们的忠诚与效率。更何况,她父亲旧案的调查,以及未来可能与“黑鸦”组织、甚至皇室宗亲对抗的开销,都不是小数字。那些从内务府拨来的宫中份例,固然可观,却远不足以支撑她如此宏大的布局。 沈清欢独坐在棠梨宫偏殿的矮榻上,手中摩挲着温润的玉镯。窗外,秋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在宫墙上打着旋儿。她的思绪,却已超越了这高墙深院。 “坐以待毙,永远会被人卡住咽喉。”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她需要建立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隐秘的财路。 她首先想到了小允子。这个机灵圆滑的小太监,在宫中人脉广阔,又曾被派出去打探过消息,对宫外事务也有所涉猎。更重要的是,他对她忠心耿耿,且心思缜密,是执行这项秘密任务的最佳人选。 翌日清晨,沈清欢在批阅完几份重要的宫务呈报后,便唤来了小允子。 “小允子,你随本宫多年,忠心耿耿,本宫素来信你。”沈清欢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威仪。 小允子立刻“噗通”一声跪下,恭敬地垂首:“娘娘言重了,奴才的命是娘娘救的,能为娘娘效力,是奴才的福气!” “很好。”沈清欢满意地点点头,“本宫如今执掌凤印,掌管后宫诸事,深感责任重大。然而,宫中有些规矩,看似严谨,实则弊病丛生,亦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浪费之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小允子身上,压低了声音:“你可知,宫中那些库房里,有多少陈年旧物,堆积如山,无人问津,最终只能腐烂朽坏,白白浪费?” 小允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娘娘说的是……内务府那些年久失修的器物,还有一些宫人淘汰下来的衣物料子?” “不止这些。”沈清欢微微一笑,“比如一些宫中淘汰下来的家具配件,残损的绸缎锦绣,甚至是一些宫廷匠人平时练手的物件,或是为了某些特定活动定制后却不曾使用的华丽摆设……这些,都曾是价值不菲之物,却因各种原因,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 “娘娘的意思是……”小允子小心翼翼地猜测着。 “本宫需要你,在宫外建立一条隐秘的渠道,将这些‘无用之物’,悄无声息地变现。”沈清欢直言不讳,但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当然,你需得确保,所取之物,绝不能引起内务府或任何人的察觉,更不能触犯宫规的底线,让人抓到把柄。本宫要的是细水长流,而非一锤子买卖。” 小允子瞳孔微缩,他明白沈清欢的意思。这并非公然盗窃,而是利用制度的漏洞和库存的冗余,将“死物”转化为“活钱”。这风险不小,但若成功,收益也极为可观。 “至于宫廷手艺品……”沈清欢继续道,“你可知,宫中许多匠人,手艺精湛,却苦于没有施展之地,也无法为家中增添收入。你可以暗中联系一些信得过的匠人,让他们在私下,利用一些边角料,或外购的普通材料,制作一些宫廷风格的小物件,如精巧的香囊、雕花的发簪、绘有雅致图案的折扇、甚至是一些精美的剪纸窗花。” “这些东西,不求大批量,但求精致稀有。你负责在宫外寻找合适的买家,那些追求雅致、喜欢新奇的富商巨贾、名门贵妇,都可能是我们的目标。利润,你与匠人五五分账,但前提是,绝对保密,且不能让他们与宫内产生任何直接联系。”沈清欢条理清晰地吩咐着。 小允子听得心潮澎湃。他自幼在宫中摸爬滚打,深知这些匠人的不易。能为他们提供一条生财之道,又能为娘娘谋取利益,简直是一举两得。 “奴才明白了!娘娘放心,奴才定会小心谨慎,不负娘娘所托!”小允子郑重地磕了个头。 “去吧。”沈清欢挥了挥手,“记着,本宫要的,是如细流般源源不断的银钱,而非一朝一夕的暴富。切莫心急,稳扎稳打。” 小允子领命而去,心中已开始盘算起来。 他首先从宫中那些堆积如山的旧库房入手。他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与负责库房的几位老太监打好关系。这些老太监早已看透宫中浮华,对那些无人问津的旧物也懒得费心。小允子便以“清理废品,为新物腾地方”的名义,悄悄从中挑拣出一些品相尚可,只是款式老旧或局部有瑕疵的绸缎、绣片、玉器边角料、甚至是一些烧制失败却独具韵味的瓷器残片。这些东西若直接丢弃,便毫无价值;但若经有心人稍加修缮或改造,却能焕发新的生机。 接着,他找到了几位在宫中不得志,却手艺高超的匠人。一位善于制作香囊的绣娘,一位雕刻玉器的老匠人,一位擅长绘制团扇的画师。小允子以“私人订制”的名义,给予他们高于市面行情的报酬,请他们制作一些精品。这些匠人长久以来受制于宫规,一身技艺无处施展,如今能有额外收入,自然是千肯万肯,且守口如瓶。 建立宫外渠道,对小允子来说也并非难事。他早年在宫中为沈清欢跑腿打探消息时,便结识了一些游走在京城灰色地带的掮客和古董商。这些人背景复杂,消息灵通,最善于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 小允子选择了一家名为“百宝轩”的古玩店。店主姓张,人称“张三爷”,在京城古玩界有些名气,为人八面玲珑,眼光毒辣,最重要的是,他嘴巴严实。 第一次交易,小允子只带去了几件修补过的旧宫缎,和几枚精巧的玉雕香囊。张三爷一开始还带着几分审视,但在看到这些物件的精美和宫廷风范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知道,这种东西一旦流入市面,绝对能卖出高价。 “小公公,您这货源……可是宫里的?”张三爷目光灼灼,试探性地问道。 小允子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张三爷,您只需知道,这些东西来路干净,且数量有限,每次出货,皆是精品。您若能给出个好价钱,往后,咱们便能细水长流。” 张三爷是聪明人,立刻心领神会。他知道这是“灰色产业”,但只要来路不沾腥,他就敢做。他给出了一个让小允子满意的价格。 第一次交易顺利完成,沈清欢拿到那笔银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虽然数目不大,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她知道,只要这条财路建立起来,未来她的行动将不再受制于内务府的开销。 接下来的几个月,小允子频繁出宫,在宫中内外穿梭。他每次出宫,都会带回一笔不菲的银两,且每次都能带来一些有趣的宫外消息。他将宫中那些被视为“废物”的边角料、旧物,变成了一笔笔可观的财富。那些宫廷匠人也因额外的收入而对沈清欢感恩戴德,为她赢得了更多人心。 沈清欢将这些资金一部分用于扩充情报网,一部分则储备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她甚至开始暗中通过小允子,向太医院那些边缘太医和一些有真才实学的民间郎中发放额外的报酬,让他们为她收集关于药材、毒理、甚至是一些奇门异术的资料。 在一次与张三爷的交易中,小允子正与他商议着一批新送来的描金瓷器碎片——这些碎片经过宫廷匠人巧妙修复,并点缀上新图案后,焕发出别样光彩,成为文人雅士争相追捧的“残缺美”艺术品。 “张三爷,这批货您看如何?”小允子笑容满面地问道。 张三爷拿起一片碎片,眯着眼细细端详,满意地点头:“绝妙!绝妙!这宫里的手艺,就是不同凡响!上次那几件香囊,京城里那些贵妇抢着要,都说绣工精绝,闻所未闻。” 他放下碎片,转而从柜台下摸出一块色泽暗沉、形状不规则的矿石,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小公公,您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种石头?最近京城里有好些人都在打听这东西,开出的价格……真是让人咂舌。” 小允子接过矿石,掂了掂,入手沉甸甸的,冰冷而坚硬,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泛着一种古朴的光泽。他摇了摇头:“奴才在宫中多年,从未见过此物。” “是啊,老朽也闻所未闻。”张三爷叹了口气,“听说……是京城里那个‘听雨楼’,最近一直在高价收购这种古怪的金属,也不知他们要作甚。据说他们连民间地师手里的一些‘镇邪矿石’都不放过。” “听雨楼?”小允子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曾在某些宫中暗中流传的流言里听过,似乎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江湖势力,能量极大。 “听雨楼?他们要收集这种古老的金属或矿石?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这东西……难道与山河玉魄有关?或是黑鸦组织所需的某种材料?” 小允子虽然不明白其深意,但敏锐地察觉到这并非寻常之事。他知道,娘娘对任何关于“古老”、“神秘”、“力量”的线索都极为看重。 “张三爷,这东西稀奇,您若有消息,不妨多留意一二。”小允子不动声色地说道,将矿石还给张三爷。 张三爷点头应下,心中嘀咕:“这小公公平日里对这些江湖传闻不屑一顾,今儿个怎么突然上心了?莫非,宫里也对听雨楼感兴趣?” 回到棠梨宫,小允子立刻将今天的收获,以及关于“听雨楼”和“古老金属”的传闻,一五一十地禀报给沈清欢。他特意将那块矿石的特点,以及张三爷提及的“镇邪矿石”一并说出。 沈清欢听完,纤指轻抚着腕间的玉镯。玉镯温润如昔,但她却在小允子提及“古老金属”和“镇邪矿石”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共鸣。她心中一凛,这绝非巧合! “听雨楼……黑鸦……山河玉魄……古老金属……” 她的脑海中,将这些零散的线索串联起来。山河玉魄乃是天地精华所凝,护佑国运,但若其受损或沉睡,是否需要某种特殊的材料来修复或激活?而黑鸦组织,若真是要窃取玉魄的力量,也必然会寻找能与玉魄产生关联的珍稀之物。 沈清欢心中对小允子的汇报极为满意。这条财路,不仅为她解决了燃眉之急,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线索。她知道,她即将触及的,不再仅仅是后宫的尔虞我诈,而是更深层次、更广阔的天地格局。 “小允子,你做得很好。”沈清欢轻声赞道,“关于这个‘听雨楼’和他们收购的‘古老金属’,你吩咐下去,让所有宫外暗线都盯紧了。宁可错报,不可漏报,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奴才遵命!”小允子知道,娘娘这是将一件大事交给了他。 沈清欢目光悠远,透过层层宫墙,仿佛看到了京城之外,那片风云变幻的江湖,以及隐藏在暗处的神秘力量。她知道,随着她能力的提升,以及对真相的步步深入,她将要面对的,是比宫斗更险恶、更庞大的阴谋。而她,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冷宫弃妃,她已然是掌控一切,编织巨网的掌局之人。 第105章 慧妃:被皇后打压的盟友浮现 秋风渐紧,却吹不散深宫大院内弥漫的紧张与期待。贤妃的蠢蠢欲动,小允子在宫外建立的财路,都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在沈清欢的掌控下徐徐铺开。然而,仅仅这些还不足够。皇贵妃的位份固然尊崇,但凤印一日未正式落入她的手中,她的地位便一日存在变数。太后年事已高,对宫务渐渐力不从心,贤妃又虎视眈眈,后宫中那些隐而不发的势力,也绝不会甘于寂静。沈清欢深知,要真正掌控后宫,除了雷霆手段,更需要广泛的盟友。 她坐在棠梨宫的主位上,指尖轻叩着桌面,脑海中浮现出后宫妃嫔的画像。丽妃已死,皇后被禁,德妃、淑妃皆是随波逐流之辈,唯有贤妃,心思深沉,野心勃勃。除了这些人,还有没有其他可用的棋子?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名字上——慧妃。 慧妃,柳氏,乃当朝礼部尚书柳大人之女。柳家世代清流,以诗书传家,虽不及赵家权势滔天,但在士林中素有声望。慧妃本人性格温婉娴静,不喜争斗,入宫多年,除了在皇后跋扈时受过些压制,一直安分守己,鲜少出头。 “这样的人,或许是最好的盟友。”沈清欢心道。她不需要一个同样野心勃勃,未来可能反噬的对手。她需要的是一个能与她互相扶持,且能带来稳定助力的棋子。慧妃的家世,能在朝堂上为她提供一些间接的支持;而她温顺的性子,又意味着日后不会成为新的威胁。最重要的是,她曾是皇后的受害者,这便是最好的共同点。 思及此,沈清欢便吩咐青黛,备下上好的大红袍,并准备了几碟时令果品和精致的茶点,亲自手书一封请柬,邀请慧妃过府一叙。请柬的措辞委婉而亲切,只言“初入宫,掌宫务多有疏漏,望慧妃娘娘不吝赐教,共商宫中事宜”,丝毫未提任何政治意图。 请柬送出后不久,慧妃便亲自回了信,言辞客气,答应了沈清欢的邀请。 第二日午后,慧妃的轿撵便停在了棠梨宫外。 沈清欢亲身迎至宫门,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慧妃姐姐驾到,本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慧妃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宫裙,素雅而不失端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她向沈清欢福了福身:“皇贵妃娘娘客气了。娘娘如今协理六宫,宫务繁忙,能得娘娘召见,是臣妾的荣幸。” “皇贵妃她……为何会主动邀请我?是因为我柳家在朝中的地位?还是……她也看上了什么?她如此年轻,却手段了得,皇后的下场历历在目,我不可不防。” 慧妃心中警惕,步入棠梨宫的瞬间,她将所有心绪都收敛起来,只露出标准的谦恭笑容。 沈清欢将慧妃迎入正殿,两人分主宾落座。青黛奉上香茗,袅袅茶烟升腾而起,带着清雅的茶香。 “慧妃姐姐不必拘谨,今日只是姐妹叙话,并无旁的。”沈清欢端起茶盏,姿态从容,“本宫初掌宫务,深感责任重大,许多地方仍需向姐姐这样的前辈请教。” 慧妃轻呷一口茶,心道:“请教?她怕是来探我的虚实吧。她如今风头无两,连太后都对她青眼有加,如何需要我这闲散之人请教?她是否想拉拢我,来对付其他妃嫔?她眼底似乎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反而……有种深沉的疲惫?” 沈清欢将慧妃的心思尽收耳底,不露声色。她知道,要取得慧妃的信任,不能操之过急。慧妃并非丽妃那般蠢笨,也非贤妃那般野心勃勃,她的谨慎源于多年在宫中的自保,以及对家族的责任。 “娘娘过谦了。”慧妃柔声回道,“娘娘手段雷霆,数月间便将后宫整肃一新,臣妾佩服不已。如今宫中规矩森严,井然有序,实是娘娘之功。”她这话半真半假,既是恭维,也是试探。 “姐姐言重了。”沈清欢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慧妃身上,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不过是尽本分罢了。只是,看着这宫中的变化,本宫有时也会想……若非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行事过于张扬,或许许多不幸,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沈清欢的话,不点名地提到了皇后,这触动了慧妃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她……她是在说皇后吗?那个人……真是害人不浅!” 慧妃心头涌上一阵怨恨。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过去。 “当年,皇后仗着赵家的势,对宫中妃嫔多有打压。她最恨我柳家清贵,不屑与她为伍,便处处刁难。我的侍女被她寻由杖毙,我父亲进宫探望我时,被她在膳食里动了手脚,害得他回家后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我恨啊!我明明知道是她,却苦于没有证据,也无力反抗。柳家世代清贵,不涉党争,父亲告诫我万不可卷入是非。可我若是不争不抢,便要任人宰割!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每日都活在恐惧之中,生怕一不小心,便连累了家族!” 慧妃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股对旧势力的刻骨恨意,却被沈清欢清晰地捕捉到。 沈清欢心中一动,知道自己押对了宝。慧妃并非不恨,而是被环境压抑得太久,不敢恨,不能恨。她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更需要一个能给她力量和保护的人。 沈清欢的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一些:“姐姐心善,自然不愿见那些阴私诡计。如今,宫中虽然表面安定,但有些旧有的阴影,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清除的。唯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真正让宫中安宁,让所有妃嫔都能安稳度日,也让我们的家人,不必再为我们而担忧。” 沈清欢的话,恰好说到了慧妃的心坎上。 “她……她竟然能看出我最深的担忧是我的家人?她知道我柳家被皇后打压的苦衷吗?她说的齐心协力……是想与我结盟吗?她真的能保护我柳家吗?” 慧妃的内心挣扎着。她谨慎惯了,对任何主动示好都抱有怀疑。 就在这时,慧妃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在柳家的书房里,年幼的她正好奇地看着父亲与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对弈。那男子气度儒雅,谈吐不凡,父亲对他极为敬重。 “父亲曾提及……那位沈太傅,学富五车,为人正直,可惜……” “沈太傅?沈太傅……” 慧妃的思绪猛地一顿,她看向沈清欢的目光变了。 “沈太傅……沈太傅不就是皇贵妃的父亲吗?!难怪……难怪皇贵妃会主动找我……父亲当年曾感慨,沈太傅若非遭遇那等冤屈,朝堂上必将清明许多。他曾私下里说,沈太傅是被小人陷害,那幕后黑手深不可测……难道皇贵妃……她是为了查她父亲的旧案?” 慧妃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发现,让她对沈清欢的戒备瞬间卸下了大半。沈清欢的父亲,正是她柳家敬重之人,也是一个被冤屈的受害者。这比任何共同的敌人,都更能让慧妃感到一种血脉相连的同病相怜。 沈清欢捕捉到了慧妃心声中的这个转变,内心也微微有些震动。她没想到,柳家与她父亲竟然有这层渊源。这无疑为她拉拢慧妃,提供了最坚实的基础。 “慧妃姐姐,您在想什么?”沈清欢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语气更添了一丝关切,“看您脸色,似乎有些心事。” 慧妃回过神来,看着沈清欢那双清澈却又深邃的眼眸,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想开口试探,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瞒娘娘。”慧妃最终决定直言,却又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臣妾只是想到,娘娘的父亲沈太傅,当年也是……清誉受损,令人惋惜。柳家与沈家虽无世交,但家父素来敬重沈太傅的为人。如今娘娘能有今日,实属不易。” 沈清欢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慧妃果然提到了她的父亲。 “父亲的冤屈,本宫自当为他洗刷。”沈清欢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慧妃感到心头一颤,“只是,这条路漫漫,并非本宫一人之力所能完成。在宫中,在朝堂,在民间……处处都有旧势力的余孽,也有蛰伏的豺狼。” 她顿了顿,语气转向真诚:“慧妃姐姐,本宫深知您柳家素来清贵,不涉党争。但如今这天下,风云变幻,宫中亦是暗流涌动。若不能自保,即便洁身自好,也难免会遭受无妄之灾。本宫希望,未来我们能互相扶持,共同守护这宫中的安宁,也守护我们各自的家族。您以为如何?” 沈清欢没有直接要求结盟,而是提出了“互相扶持”和“共同守护”,这让慧妃听着极为舒服。她没有感受到被利用的压迫,反而感受到一种被理解和被保护的渴望。 “她确实是想与我结盟。她需要我柳家的清誉和影响力,而我……则需要她的手段和能力来保护家族。她知道我最害怕什么,也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她和那些只知争宠的妃嫔不同,她的目标远比我更高远。” “沈太傅的女儿……或许,她真的能改变宫中,改变朝堂。与她为盟,是风险,却也是唯一的生机。” 慧妃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她看着沈清欢,认真地福了福身:“皇贵妃娘娘心怀天下,臣妾佩服。娘娘之言,臣妾感同身受。能与娘娘共同守护这宫中安宁,臣妾义不容辞。往后若有任何需要臣妾之处,娘娘尽管吩咐。” 沈清欢知道,这便是慧妃给出的承诺。她没有直接说“我与你结盟”,但“义不容辞”四个字,以及那份发自内心的共鸣,已然是最好的盟约。 “姐姐言重了。”沈清欢亲自起身扶起慧妃,脸上笑意更深,“本宫能得姐姐相助,实是幸事。” 这次谈话,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沈清欢精准地利用了慧妃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渴望,更利用了她父亲与柳家之间的那层旧交情。她不仅成功拉拢了一位看似温顺却颇具背景的盟友,更进一步扩大了自己在后宫的势力范围。慧妃的加入,将为她后续的行动,提供更多隐秘的支持。而那份关于沈太傅与柳家旧交情的线索,也让沈清欢对父亲的过往,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知道,这张无形的网,正在以她为中心,向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悄然蔓延。 第106章 拉拢慧妃,投其所好 秋日渐深,宫苑内的红枫如火,灼灼生辉。然而,比这枫叶更热烈,也更令人瞩目的,是棠梨宫如今如日中天的气势。皇贵妃沈清欢协理六宫,雷厉风行,短短时日便将后宫规矩重塑,赢得一片赞誉。她与慧妃柳氏那场看似寻常的午后叙话,也并未逃过有心人的耳目。但谁也未曾料到,这看似平淡的交谈背后,已然种下了未来合作的种子。 沈清欢深知,要让慧妃柳氏真正成为她的盟友,仅仅依靠身份地位和共同的敌人是远远不够的。柳家世代清流,家风严谨,慧妃本人更是心思细腻,谨慎多疑。她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是能打消她顾虑,让她感受到安全与信任的恩情。而这恩情,必须精准地落在慧妃的心坎上。 此后数日,沈清欢表面上继续处理繁杂的宫务,对慧妃并无特别的示好,一切如常。然而,她的玉镯,却如同无形的触角,悄然伸向了慧妃的宫殿——毓秀宫。通过玉镯被动接收的感知能力,她开始更细致地“聆听”慧妃日常的心声,以及她身边近侍的零碎信息。 她很快发现,慧妃最近确有一些烦心事。 首先,是与家族相关的小麻烦。柳家在京郊有一处祖传的田庄,毗邻一户暴发户的土地。最近,那户暴发户仗着与某个小京官有些攀扯,便想侵占柳家田庄的一部分水源。这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对于素来注重清白和祖产的柳家而言,却是一件恼人的纠纷。 “那王家仗着与张通判有些交情,竟然敢如此欺人太甚!父亲性子清正,不愿与这等粗鄙之人纠缠,可若不理会,长此以往,我柳家的良田水源岂不都要被他们侵占?唉,我在宫中,也无法插手这些俗事,只能干着急。” 慧妃在与侍女闲聊时,心声中流露出的焦躁与无奈,被沈清欢捕捉得一清二楚。 其次,是宫中一个持续已久的“钉子”。毓秀宫中有一位年老的管事嬷嬷,名叫李嬷嬷,是皇后当年安插在慧妃身边的眼线。此嬷嬷虽然没有直接伤害过慧妃,但她为人刻薄,尤其对慧妃的贴身侍女青玉多有刁难,时常借故克扣月例、分派重活,甚至暗中散布一些对慧妃不利的小道消息。慧妃不是没有察觉,但因李嬷嬷是老人,又素来行事隐蔽,且顾忌皇后当年余威,便一直隐忍不发。 “李嬷嬷又在背后嘀咕了,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青玉那孩子每日都被她折磨得憔悴不堪,可偏偏她从不抓人把柄,我就是想治她,也找不到由头。皇后虽然倒了,可这老东西仗着自己在宫中资历老,依然故我。真希望她能赶紧病倒,省得我看着心烦!” 慧妃在夜深人静时,心中那份隐忍的厌恶和无奈,也清晰地传入沈清欢耳中。 沈清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些都是极其细微,甚至不足为外人道的“需求点”,但对于慧妃这样内心敏感、压抑已久的人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烦恼。从这些小处着手,更能体现出她的“体贴”与“无所不能”。 她开始着手布局。 针对柳家田庄的水源纠纷,沈清欢没有直接命令。她先是利用她协理六宫的便利,在一次与户部尚书、大理寺卿偶然的议事中,似是无意地提及:“本宫听闻京郊最近有些田地纠纷,百姓为争水源闹得不可开交。农事为本,此等小事若处理不好,恐生民怨。还望大人多加留意,秉公处置,莫要因小失大。” 户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皆是人精,立刻察觉到皇贵妃这番话的深意。他们知道皇贵妃如今圣眷正隆,且手段了得,断不敢怠慢。回去后,他们便严令手下官员,对京郊的田地纠纷务必“秉公处理”。那个与王家有交情的张通判,原本还想敷衍了事,却突然接到上司的严厉训斥和警告,言明此案若处理不当,他前程堪忧。张通判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偏袒?他立刻派人深入调查,发现王家确实无理,最终依法判决柳家胜诉,不仅保住了水源,还让王家赔偿了柳家不少损失。 柳家收到判决结果时,全家上下都惊疑不定。 “真是奇怪,那张通判平日里贪墨无度,怎会突然秉公处理?”柳尚书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说得对,那张通判平日里收受贿赂,这次竟然如此公正。难道……是宫里有人帮了我们?” 慧妃的父亲柳尚书,在得知此事后,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不寻常,但苦于没有证据。 这条心声传入慧妃耳中,让她也开始琢磨。“会是皇贵妃娘娘吗?可是我从未向她提过此事啊……” 慧妃心中疑惑,但同时,一股暖流也悄然在她心底升起。 至于毓秀宫的李嬷嬷,沈清欢则采取了更直接,却也同样巧妙的手段。 她在某次召集各宫管事嬷嬷训话时,表面上强调了宫中侍女的月例和工作分配的公平性,尤其指出“不可仗着资历欺压新人,更不可私自克扣,否则一经发现,严惩不贷”。随后,她又突然宣布,为了加强宫中管理,将在各宫之间进行一次“管事嬷嬷轮岗交流”。 这个消息一出,各宫嬷嬷皆是哗然。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李嬷嬷,你资历老,经验丰富。”沈清欢当着众人的面,将李嬷嬷点名,“本宫觉得,你最适合去浣衣局磨练一番。那里人手最缺,也最能锻炼人的心性。” 李嬷嬷一听,脸色瞬间煞白。浣衣局可是宫中最苦最累的活儿,那里的嬷嬷每日与污水脏衣打交道,累得腰酸背痛,稍有不慎便会得风湿骨病。而且,那里远离各宫,完全失去了监听各方消息的便利。 “去浣衣局?!她这是要发落我!这沈清欢,难道知道我以前是皇后的人?可是我从未露出过马脚啊!她竟然能如此精准地……我以前对慧妃做的那些,她都知道?” 李嬷嬷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沈清欢假装没有听到,只是淡淡地补充道:“待到浣衣局的事务有了起色,本宫再考虑将李嬷嬷调回大宫来。这也是对你能力的考验。” 明面上是“考验”,实际上就是发配。其他嬷嬷们看着李嬷嬷那张惨白的脸,心中皆是一凛,对皇贵妃的手段更加敬畏。 当天下午,李嬷嬷便被带走了。慧妃的贴身侍女青玉,在得知李嬷嬷被发配去浣衣局后,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娘娘,您听说了吗?那李嬷嬷被皇贵妃娘娘发配去浣衣局了!”青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解脱。 慧妃听后,也是愣了许久。 “李嬷嬷……真的被发落了?我才想着她病倒,她就去了浣衣局!这真是巧合吗?不可能!皇贵妃娘娘昨日才提倡公平,今日李嬷嬷就被调走……她是不是知道李嬷嬷欺压青玉?她……她竟然真的在为我排忧解难?” 慧妃的心中,那股暖流彻底化作了滚烫的信任。她原本只是模糊的猜测,如今在李嬷嬷被发配的铁证面前,再无任何怀疑。 她再次召见沈清欢时,态度明显比上次更加亲近和感激。 “娘娘,臣妾今日前来,是特意向娘娘道谢的。”慧妃没有提及具体的事件,只是目光诚挚,语气真挚,“娘娘协理六宫,心细如发,连臣妾身边的烦恼,似乎都能察觉。臣妾深感娘娘的关怀,感激不尽。” 沈清欢心中了然,面上却是一派温和谦逊:“姐姐言重了。宫中上下,本就该和睦相处,共同维系安宁。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能让姐姐安心,本宫也感到欣慰。”她将所有功劳都归结为“宫中安宁”的大义,显得大度而无私。 慧妃听着沈清欢的话,心头更是感动。她觉得沈清欢并非那种邀功之人,而是真心实意地在帮她。这种被人在暗中关怀和保护的感觉,让她在冰冷深宫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皇贵妃娘娘……她真的不是普通人。她能洞察人心,却又如此体贴入微。有了她,我再也不用担心被皇后余孽欺压,也不用担心柳家那些小麻烦无人理会了。我能感受到她的善意和强大……与她为盟,我柳家必定能安稳无虞!” 慧妃的思绪翻涌,在对沈清欢的感激与信任达到顶峰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家族的旧事。 “皇贵妃娘娘对沈太傅的冤屈如此执着,对家族传承如此重视。我柳家也有一个祖传的物件……说来也有些怪异。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玉坠,说是祖上在京城为官时,偶然得之。那玉坠上雕刻着一种很古怪的纹路,并非常见的花鸟鱼虫,也不是祥云瑞兽,反而更像某种……神秘的符文。小时候听长辈说,这玉坠是祖先在某个古墓里发现的,拥有‘镇宅避邪’的功效,但切不可示于人前,更不可轻易转赠。只是,那纹路……和皇贵妃娘娘手上那枚玉镯的某个边角,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之处?” 慧妃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没有深究,只当是自己眼花。毕竟,玉镯和玉坠材质不同,大小不一,纹路也只是一点相似,她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回了与沈清欢的对话上。 然而,她那稍纵即逝的心声,却被沈清欢的玉镯精准地捕捉到。 沈清欢眼睫微颤,心头猛地一跳。玉镯的纹路?古墓?镇宅避邪?这些关键词,与她父亲遗留的线索,以及山河玉魄的传说,隐隐有了交织的迹象。玉镯自从吸收了禁地中的灵气后,不仅读心能力更强,对特定信息也更为敏感。 她不动声色,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容。慧妃的心声,无疑是她拉拢盟友后,意外收获的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看来,慧妃柳家的背后,也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秘密,似乎与玉镯、与山河玉魄,甚至与沈清欢的真正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1章 蒙冤入冷宫,屈辱至极 大启十七年夏,骄阳似火,却不及金銮殿上的气氛灼人。 沈清欢跪在冰冷的金砖上,浑身颤抖,额头紧贴地面,青丝凌乱,汗水与泪水混杂着泥尘,模糊了视线。耳边是尖锐刺耳的斥责,字字如刀,剜心彻骨。 “沈清欢!你这个毒妇!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行巫蛊之术,诅咒朕的龙胎!你可知罪?!” 皇帝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失望。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身披龙袍,面容扭曲,那双曾满是宠溺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杀意。 沈清欢想要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丝毫声音。她张了张口,只有绝望的呜咽。她的罪名,是巫蛊诅咒龙胎——这在皇宫里,是能诛九族的滔天大罪!而这罪名,是她的死对头,当朝皇后亲手呈上来的“铁证”。 那些“铁证”——绣着皇子八字的小布人,被银针扎满了心口,埋在她的锦绣宫花圃深处。还有那些被搜出来的“禁忌符咒”,字迹扭曲,笔锋诡异,每一笔都像是浸满了怨毒。 她知道,这都是陷害。她沈清欢,从不屑于这些阴邪手段。可这些“证据”是如此确凿,任她百口莫辩。 殿上,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为她开口。往日的奉承与谄媚,此刻都化作了森冷的旁观。他们眼中,有幸灾乐祸,有兔死狐悲,唯独没有一丝同情。 “陛下,臣妾早言沈妃心术不正,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一道柔媚却带着刻骨恨意的声音传来,是皇后。她身披华丽凤袍,端坐于皇帝身侧,高贵而冷艳。此刻她微微侧身,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都带着胜利者的宣告:“此等毒妇,岂能留在宫中玷污圣听?还请陛下依照国法处置!” 沈清欢的心口猛地一窒。皇后,她从未想过她会如此恨自己。是因为她的盛宠吗?还是因为她挡了她的路? “沈清欢!”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可逆转的威严,“朕念你出身名门,又曾有功于社稷,本想给你留几分体面。可你竟如此丧心病狂!今日,朕便判你——”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怒火:“革除妃位,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沈清欢脑中炸开。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这意味着她将从云端跌落泥沼,从曾经的盛宠之妃沦为生不如死的阶下囚。她父兄尚在沙场浴血,为大启江山奉献一切,她却要蒙受如此奇耻大辱! 不!她不甘心! 沈清欢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头发下,那双含泪的眼眸死死盯着龙椅上的男人。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从未行巫蛊之术!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她的声音嘶哑,带着血丝,却无人理会。 皇帝冷酷地别开脸,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他的眼睛。 “来人!将这个毒妇拖下去!”他厉声下令。 话音未落,两名魁梧的禁军便粗暴地冲上前,一人扯住沈清欢的胳膊,一人拽住她的腿,像拖一条死狗般,将她从金銮殿的汉白玉阶梯上拖了下去。 “住手!放开我!我是沈清欢!我是沈清欢!”她尖叫着,挣扎着,但无济于事。金砖摩擦着她的脸颊,粗糙的地面擦伤了她的皮肤,鲜血顺着额角滑落,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殿外的廊道上,众嫔妃早已等候多时。她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幸灾乐祸。 当沈清欢被拖到她们面前时,原本低语的嫔妃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像毒蛇般缠绕在她身上。 “住手!放开我!我是沈清欢!我是沈清欢!”她尖叫挣扎,却徒劳无功。金砖摩擦脸颊,粗糙地面刮破肌肤,鲜血顺着额角滑落,在光洁地砖上洇开刺目的红。 殿外廊道,众嫔妃早已候立。她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与快意。 当沈清欢被拖至跟前,低语骤停,所有目光如毒蛇般缠绕上来。 “哎哟,这不是沈妃娘娘吗?瞧瞧这模样,可真是……狼狈不堪呐。” 一道娇笑带着幸灾乐祸响起。沈清欢艰难侧首,对上丽妃那张艳丽而恶毒的脸。丽妃乃皇后心腹,素来与她水火不容。 “丽妃,你放肆!”沈清欢嘶声怒斥。 丽妃仿佛听见天大笑话,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放肆?你一介废人,也配对本宫指手画脚?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沈妃娘娘么?” 她抬手,艳红蔻丹在空中划过残影。 “啪!” 清脆的掌掴声在寂静廊道回荡。沈清欢的头被扇得狠狠偏向一侧,白皙脸颊瞬间浮起五道鲜红指印。火辣剧痛直冲脑海,震得耳中嗡鸣。 “这一掌,是替皇后娘娘赏你的!贱人!妄图诅咒龙胎,活该有此下场!呸!”丽妃嫌恶地甩甩手,忽又从袖中掏出一物——金光闪耀的凤印! 那是皇后象征,后宫权柄所系! “还有这个……皇后特意让我拿来给你瞧瞧。你不是一直觊觎它么?你这毒妇,也配?”丽妃冷笑着,高高扬起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枚象征至高权力的凤印,狠狠掷向沈清欢! 凤印划出弧线,精准砸中沈清欢面门,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印玺弹起,滚落身侧泥泞——那是禁军鞋底带出的泥沙,混杂着她额角滴落的鲜血。 沈清欢狼狈伏地,眼睁睁看着那凤印沾满污秽,在泥泞中闪烁着刺眼的屈辱光芒。 心,似被生生撕裂。这凤印,曾是她心中隐秘的向往,她天真以为凭君恩宠,终有一日能执掌它。如今,它却被如此轻贱地弃于泥中,恰似她此刻境地。 丽妃见她惨状,得意一笑,又补上一脚,狠狠踹在她腰侧。 “还不快拖走!污了本宫的眼!” 禁军不敢怠慢,再次拖拽着她,一路穿过宫道,经过曾繁花似锦的御花园,掠过她留下过欢声笑语的假山池畔。 每一步,都似踏在她淋漓的心尖。 她看见曾对她恭敬有加的宫人内侍,此刻皆垂首低眉,眼中尽是恐惧与疏离。曾对她阿谀奉承的侍卫,如今只剩冷漠履职。 周遭空气里弥漫的讥嘲与怜悯,那些目光如万千钢针,刺入骨髓。 屈辱!滔天屈辱! 这大启深宫,她曾以为是归宿,是荣耀,是与爱人相守的殿堂。而今,却成了她的炼狱,她的坟茔! 她沈清欢,世代忠良之后,父兄为大启江山浴血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沈家女,竟如罪囚般被拖行、被唾弃、被千夫所指! 她不甘! 她恨皇帝绝情,恨皇后毒辣,恨丽妃嚣张,恨这宫墙内所有冷眼旁观之人! 双手死死攥拳,指甲深陷掌心,疼痛却压不住心中焚天的恨意。她要活下去!她要所有陷害她、轻贱她之人,血债血偿! 一定要! 拖拽间,左手腕忽感一阵冰凉。那是她出生便戴着的玉镯,温润如昔,此刻却透出异样的寒意。它曾是护身符,是唯一慰藉。 此刻,这玉镯冰冷刺骨,渗入骨髓,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镇定? 沈清欢被粗暴地掼入冷宫庭院。 冷宫,名副其实。殿宇破败,墙垣斑驳,草木枯死,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霉味。这里,是罪妃的终焉之地,是宫中最绝望的角落。 身后,厚重的木门“哐当”一声轰然闭合,巨响震耳欲聋,彻底隔绝了她与尘世的所有联系。 她被囚于一方狭小天地,被彻底遗弃。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余晖被高墙吞噬,冷宫陷入无边黑暗。 沈清欢跪坐于冰冷地面,麻木地感受着脸颊的灼痛、身体的疲惫,以及灵魂深处那无尽的绝望与恨意。 她抬手,抚上左手腕那冰凉的玉镯。它冷得仿佛比她的肌肤更甚,却又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暖意。 她倚着斑驳的墙壁,缓缓阖上双眼。 此刻,沈清欢心中唯剩一个念头:活下去。 她要活下去,直至重见天日,将所受屈辱,百倍奉还! 而那冰冷的玉镯,似也感应到她焚天的恨意与不甘,开始散发出一缕微弱而奇异的光芒……那光,如同深渊中的一线微芒,又似黑暗里某种无声的召唤。 第2章 弥留之际,玉镯激活 冷宫,夜。 潮湿而腐朽的空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地勒住了沈清欢的喉咙。她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棉被。白日里被拖拽、掌掴、脚踹的伤痛,此刻像潮水般涌来,侵蚀着她本就虚弱的身体。 高烧,烧得她浑身滚烫,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眼前不断闪过白日金銮殿上的屈辱场景:皇帝冰冷的眼神、皇后胜利的笑容、丽妃嚣张跋扈的掌掴,以及那枚被扔入泥泞的凤印…… “冤……我冤啊……”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嘶哑而微弱,微弱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在这死寂的冷宫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没有人……没有人会来……这里是……等死的地方…… 冷风从破败的窗户缝隙中呼啸而入,像鬼魂的低语,裹挟着冰冷的湿气,让她止不住地颤抖。寒冷与炽热在她体内交织,啃噬着她最后的生机。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仿佛一张巨大的口,即将把她彻底吞噬。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沉重而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娘……咳咳……父亲……女儿不孝……护不住……家门……” 滚烫的泪水混着冷汗滑落,灼烧着脸上的伤口,带来更尖锐的痛楚。 她想到了远在沙场的父兄,想到了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母亲。母亲在她幼时便离世,只给她留下了这枚常年佩戴在左腕上的玉镯。这玉镯温润剔透,戴在腕上,常年如玉,如同母亲的怀抱,给予她无尽的温暖。 可此刻,这玉镯却冰冷异常,与她滚烫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那股冰冷,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刺骨。 意识越来越模糊,黑暗将她完全笼罩。她感到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要从这具被折磨得支离破碎的躯壳中抽离出去。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不甘! 滔天的不甘!蚀骨的怨恨!像地狱的业火,在即将熄灭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样含冤而死!父亲的冤屈还未洗清,母家的荣光还未恢复,她还未将那些害她之人踩在脚下,还未亲眼看到他们的报应!她不甘心! 就在这一片混沌与绝望的弥留之际,沈清欢左手腕上的那枚玉镯,骤然间,发出了异样的变化。 原本冰凉剔透的玉镯,此刻竟开始散发出微弱的、柔和的白光。那白光由内而外,先是淡淡的荧光,随后逐渐增强,如同月华般清冷而圣洁。更令人惊奇的是,它不再冰冷,而是开始散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温热,那股暖意沿着她的手腕,迅速蔓延至全身。 滚烫的身体,在接触到这股暖意后,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那种暖意,并非寻常的热,而是一种带着强大生命力的滋养,像一泓清泉,缓缓注入她干涸的经脉,抚慰着她疼痛的脏腑。 她微弱的呼吸逐渐平稳,心脏那剧烈的、濒死的跳动也开始变得有力。 就在这股暖意席卷全身的同时,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金石交击般的声音,突兀地在她意识最深处炸响,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冰冷、不容置疑,清晰得让她无法分辨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嗡——”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极度衰弱,濒临死亡。” “感应到宿主强烈的不甘与求生欲望,符合激活条件。” “核心程序启动……载入中……99%……100%……” “‘他心通玉镯’——绑定完成!” “新手保护期开启:为协助宿主适应能力,玉镯能力将暂时锁定为‘冷宫范围内心声全收听’模式。新手保护时长:十二时辰。倒计时开始……” 沈清欢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再是模糊的黑暗,而是清晰可见的、破败的屋顶。头顶的高烧似乎在瞬间消退,身体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遭空气的流动,以及—— 以及一些嘈杂的、恶毒的、充满鄙夷的声音,如同无数只苍蝇,直接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沈妃娘娘,八成是活不成了吧?瞧那禁军拖她那狠劲儿,皮都擦破了。” 一个粗嘎的老妇人心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活该!谁让她那么得宠,把皇后娘娘都压下去了!这下好了,一进冷宫,就得病死,省得脏了陛下的眼。” 另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立刻接上,充满了怨毒。 “怕什么?这鬼地方,除了咱们这几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连耗子都懒得来!她听见?她听见了又能怎样?一个快死的废人罢了!” 第三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满不在乎地响起。 “就是,活该她!听说啊,她爹娘都是老顽固,不肯与皇后娘娘结盟,所以才被皇后娘娘盯上了。这次,也算是活该!” 最初那个粗嘎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沈清欢惊恐地确认,这些恶毒的窃窃私语并非来自屋外,而是直接烙印在她的脑海深处!她能清晰地分辨出说话人的音色、语气中的每一丝恶意,甚至能感受到那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幸灾乐祸。 她强压着翻腾的心绪,再次集中精神。 “这该死的天,冻死个人!守这晦气地方,连口热乎的都没有!那屋里的瘟神,要死就赶紧死透,省得老娘半夜还得爬起来收尸!” 一个充满怨气的心声抱怨着。 “死了才好!陛下金口玉言,她生是这冷宫的人,死是这冷宫的鬼!跟外头一点干系都断了!咱们只管挖个坑埋了,清净!” 尖酸刻薄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的快意。 “就是!听说她从前用的那些金碗玉盏,全被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搬走了,啧啧,那成色……落到咱们这儿,连口馊米汤都喝不上热的!” 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嫉妒和不平。 声音嘈杂而清晰,此起彼伏,充满了负面的情绪。 沈清欢彻底愣住了。她挣扎着坐起身,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那致命的灼热和剧痛竟如潮水般退去。她伸手探向额头,高烧已退,只余一层冷汗。她猛地低头看向左手腕——那枚玉镯依然温润,但此刻,正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内敛而神秘的微光。 她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枚玉镯依然温润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白光,若隐若现。“他心通玉镯……”她低声念着脑海中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所说的名字。 所以,刚才那些淬毒的诅咒、冰冷的算计、粗鄙的怨言……不是幻觉?!是那些看守冷宫的老虔婆们,心底最肮脏、最真实的念头?! 这……这简直是鬼神莫测之力!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的护身符,也是……复仇的利刃?!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凝神细听。那些充满恶意的、麻木的、恐惧的、市侩的心声,如同开了闸的污水,再次涌入她的脑海。 沈清欢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几乎掐出血来,但这痛楚却让她更加清醒,更加确认——这一切,是真的! 那个冰冷的声音说,这是‘他心通玉镯’! 这是新手保护期!只能在冷宫范围内听到心声!只有……十二个时辰!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能知晓所有人的秘密,所有人的阴谋,所有人的真实想法! 那些虚情假意的宫女,那些口蜜腹剑的嫔妃,甚至……是那龙椅上,冷酷无情的帝王——他心底,对她沈清欢,究竟藏着怎样的算计与绝情?! 想到这里,沈清欢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擂动,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混杂着狂喜、怨恨、难以置信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绝望的堤坝!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濒临死亡。但现在,这从天而降的金手指,却给了她一线生机,一份希望! 她要利用这个能力,查明真相!她要利用这个能力,洗清冤屈!她要利用这个能力,让那些陷害她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冷宫里,黑暗与死寂依旧,但沈清欢的眼中,却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不是绝望的火焰,而是复仇的怒火,以及重生的希望。 她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站了起来。冰冷的风吹拂着她凌乱的发丝,她感到一种从骨髓深处涌出的力量,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洞悉一切的清明! 十二时辰的新手保护期,她必须争分夺秒。 冷宫虽然荒凉,但这里也守着宫女嬷嬷,甚至还有禁军。她能听到他们的心声,便能从他们那里,拼凑出更多关于冷宫外的消息,关于皇宫深处的秘密! 从此刻起,她沈清欢,不再是任人践踏的弃妃! 她是手握“他心通”之力,注定要搅动这九重宫阙风云的——全新沈清欢! 玉镯在她的腕间,散发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心中的誓言。 这一刻,冷宫,不再是她的坟墓,而是她凤凰涅盘的起点。 命运的齿轮,在一片死寂中,沉重而清晰的……开始重新转动。 第3章 初显锋芒,慑宫奴 冷宫破晓,寒意刺骨。微光艰难穿透残破窗棂,映出沈清欢异常清亮的眼眸。高烧尽褪,肢体虽乏,精神却如绷紧的弓弦。腕间玉镯,晕散着几不可察的温润白光,脑中心声依旧清晰——昨夜非梦,她已非砧板鱼肉。 “嗡——新手庇护剩余:十一时廿分。”冰冷的机括音刻入脑海。 时不我待!这十二个时辰,她必须榨干每一息:摸清冷宫格局,掌控看守底牌,为反击积攒筹码。 她闭目凝神。 【贱胚子还没咽气?昨儿咳得那样,还以为今早能收尸了。】(李公公粗哑的嘀咕。) 【命挺硬!皇后娘娘交代了,‘关照’些。意思还不明白?想法子让她‘意外’死这儿!】(王嬷嬷尖细的盘算。) 沈清欢心头骤寒。果不其然!这二奴非是看守,分明是奉旨索命的刽子手!所谓“意外”,不过是粉饰屠刀的宫闱老戏! 继续屏息—— 【老阉货昨夜又顺了御膳房的女儿红,埋歪脖树下了。啧!】(王嬷嬷心中酸妒翻涌。) 【刁婆娘眼红?她自个儿跟侍卫张二勾搭,收黑钱帮宫女夹带!真当脏事儿没人知?!】(李公公的心声满是鄙夷。) 沈清欢眼底精光乍现!好!龌龊虽小,足作雷霆! 恰在此时,二人脚步声逼近小屋。 【待会儿引她到井边。就讹她渴疯了打水,失足!淹死!】(王嬷嬷的杀心淬毒。) 【懂。你先送粥。屋里暗,出了门……就好下手。】(李公公算得精准。) 沈清欢心中冷笑:想让她“失足”?做梦! “嘎吱——” 破门被推开,浮尘在光线中惊惶翻飞。 王嬷嬷佝偻而入,手捧粗瓷碗,盛着冷硬的粥糊。脸上堆笑虚伪得像是糊上去的面具,眼中却闪着恶毒的光。 “哟,娘娘醒啦?瞧瞧这病容,老奴心疼。喝口热粥,暖暖身子?”嗓音放软,心底却嘶吼:【怎么还不死?!得赶紧结果了!不然皇后怪罪,咱们都得垫棺材板!】 沈清欢纹丝不动,苍白的小脸沉静如水,唯有一双眼,深不见底,寒气迫人。 “劳烦嬷嬷。”沙哑的嗓音,自带威压。 王嬷嬷脊背一凉:这眼神……太镇定了!强压不安,佯笑递粥:“娘娘别嫌弃粗陋……”【快喝!喝完好送你上路!】 李公公紧随其后,贼眼在沈清欢身上逡巡。“娘娘金贵,躺久了乏,老奴扶您去院里透透气?”【等这老虔婆让她喝了粥,就引向井……】 听清二人口蜜腹剑,沈清欢只觉森然可笑。 她不接粥碗,也不应承。目光如淬冰的利刃,倏然刺穿王嬷嬷的假面。 “王嬷嬷有这份心,不如说说,那歪脖子树下的御膳房女儿红——滋味可尚佳?” 王嬷嬷脸上假笑瞬间龟裂,瞳孔急缩,惊骇欲绝:“你、你胡吣什么?!”心中天崩地裂:【她怎么知晓?!埋得那般隐密!这老阉狗都摸不着头脑!】 沈清欢置若罔闻,寒眸转向李公公,字字如冰锥:“还有李公公,与张二侍卫的勾当,掖庭当真无人闻风?收受贿赂,私纵宫人出宫,项上头颅嫌沉了不成!” “哐啷——!” 托盘脱手,碎瓷四溅。李公公面无人色,老眼暴突,指着沈清欢的手指抖如风中残叶:“妖……妖孽!你不是她!!”肝胆俱裂:【绝密!她如何洞悉?!王刁婆都蒙在鼓里……鬼!她定是厉鬼索命!】 王、李二人如遭五雷轰顶,僵若木偶!他们心中最污秽不堪、自认藏得天衣无缝的勾当,竟被这濒死的弃妃,一字一句地血淋淋撕开! 荒谬绝伦,噩梦降临! 望着二人魂飞魄散之态,一股掌控乾坤的快意自沈清欢胸中升腾。借力打力,一击毙命,胜过灵丹妙药! 她缓缓站起,身形微晃,威压却如狂澜骤起,山岳倾颓!步步逼近,那双曾含泪的眼眸此刻冰刃般扫过二奴,带着凌迟的审视。 “尔等真当冷宫是无王法的法外之地?以为本宫被弃如敝履,便可由尔等践踏生杀?”声音不高,却如闷雷滚过,慑魂夺魄! “皇后口谕也好,尔等腹中那点腌臜算计也罢——”她微微倾身,吐字如毒蛇吐信,“本宫——尽收眼底!想我‘失足’?不妨拭目,看看谁先‘意外’!” 王、李二人肝胆俱碎!目光交汇,只余无边恐惧。 “咚!”“咚!” 膝盖重重砸地,二人抖如筛糠,额头死磕在冰冷地面,砰砰作响。 “娘娘饶命!!老奴猪油蒙心!被皇后蛊惑啊!再也不敢了!!”王嬷嬷涕泪横流,嚣张尽失。 “娘娘开恩!老奴一时糊涂!愿为娘娘做牛做马!肝脑涂地!!”李公公哀嚎如啼猿,声嘶力竭。 他们怕了!能撕裂心防、直视鬼蜮的人,比罗刹更可怖!此刻宁信她得了鬼神之能,半分异念也不敢再有。 沈清欢漠然俯视,心如坚冰。自此刻起,两条恶犬,已成掌中傀儡。 “尔等性命,自今悬于本宫之手。”声冷如九幽寒冰,“若有异动,或泄露今日分毫……本宫必叫尔等尝尽——生不如死!” “是是是!不敢!绝不敢!”二奴磕头如捣蒜。 “起来。”命令简洁如刃。 “尔等要做之事,简单:一日三餐,照御膳房规矩;炭火锦被,按最上例份;衣饰被褥,务求洁净如新。至于冷宫之外——”她眸光如炬,“无论巨细,消息,一字不落报来!” “遵命!奴才(奴婢)领旨!”二人如蒙大赦,慌忙爬起,腿脚兀自发软。 陡然,冷宫门外脚步声急促! “圣旨到——!”尖利熟悉的嗓音穿透院落。 沈清欢心弦一紧——苏公公!御前首领大太监!冷宫惊驾?! 苏公公踏入小院,一身绯袍,拂尘搭臂。面上恭敬依旧,眼底却难掩一丝惊疑焦灼。 待看清立于院中、周身萦绕无形威压的沈清欢时,他瞳孔猛然一缩,讶色再难遮掩! “沈妃娘娘安好。奴才奉旨而来。”苏公公躬身行礼,客气中藏着疏离。 话音未落,沈清欢腕间玉镯骤然灼热! 一个极度隐秘、焦虑惶急的心声狠狠撞入她脑中: 【太后病危!昏迷中反反复复只唤“沈妃”!陛下……似乎因此心念松动!可这……陛下会不会……会不会借太后病重乃至……乃至一旦殡天,就将这弥天罪责推到沈妃头上?!老天爷!伴君如伴虎!这位可是圣上亲手打落的凤凰!此时召见,只怕……大凶啊!】 沈清欢心神剧震! 太后病危?! 死局?! 转机?! 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已是惊涛拍岸!苏公心音所诉,竟是她未曾设想的险境与……一线生机!太后乃帝之生母,宫中定海神针。她与太后素无深交,弥留之际为何独唤自己?而那个听信谗言、绝情将她打入冷宫的帝王,此番诏令,又暗藏何等杀机?! 冷宫那道厚重的宫门之外,因太后垂危,陡然裂开一道缝隙!它是通向生天的窄桥?还是坠入更深渊的起点? 沈清欢心潮翻涌。宫闱暗战,不过是开场锣。而此刻,她已握住了足以掀翻棋局的——力量! 第4章 洞察幽冥,掌冷宫暗脉 “娘娘——” 苏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冷宫破败的院落里拖得悠长,尾音却带着一丝压不住的焦灼。他身后的小太监们垂首侍立,脸上遮掩不住茫然。 沈清欢心如滚油翻沸,面上却沉似古井。太后垂危,何来故旧之情?皇帝的召见,分明是裹着蜜糖的毒药!然此刻,需先行应对。 “宣旨吧。”沈清欢淡淡开口,语气已自然流露出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仪。 苏公公瞳孔微缩——眼前这废妃,与那日拖出金銮殿的狼狈妇人,判若云泥!他压下心头惊疑,抖开手中明黄卷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后沉疴日久,神思萦绕旧人。念及废妃沈氏曾侍汤药于侧,特准其入慈宁宫觐见,以慰圣慈。钦此!” 旨意滴水不漏。巫蛊重罪,只字未提;唯借太后病体,张网以待。沈清欢心底冰寒:这是要将她推上祭台做“药引”?还是等着借将死之口,再定她万劫不复? “臣妾,领旨谢恩。”沈清欢漠然接过那卷如火的黄绸。 苏公公紧盯着她,见她神情寡淡,既无惶恐,亦无狂喜,心中疑窦丛生,更多不安。 “事不宜迟,请娘娘随奴才速往慈宁宫。太后……怕是耗不起了。”苏公公语带催促,心头惶急:【太后若真有个山陵崩……陛下雷霆之怒,咱家九族难保!】 沈清欢视线扫过地上抖若寒蝉的王、李二人,两个奴才如蛆虫般蜷缩,大气不敢出。 “王嬷嬷、李公公,本宫之言,字字在心。记着,本宫——终将返矣。”字字如冰锥,刺入骨髓。 “是!奴才(奴婢)谨遵娘娘谕令!”两人颤声如蚊呐。 沈清欢旋身,随苏公公踏出那扇隔绝生死的冷宫之门。 门外天光刺目,却无半分暖意。沈清欢并未直赴慈宁宫,而是借梳洗之名,被引至冷宫侧旁一处稍齐整的偏殿暂候。 “嗡——新手庇护剩余:十时辰五十八分。” 警钟长鸣!通往慈宁宫的路遥且繁,一旦身陷太后病榻,被无数宫人重重拱卫,嘈杂心声如沸鼎,恐再难在这庇护期内洞察“冷宫”全貌。此乃最后时机!她必须将这方隔绝人世的囚笼,彻底“洞悉”! 屏退所有人,殿内唯余死寂。沈清欢盘膝阖目,心神凝于玉镯,将“他心通”之能催至极致! 感知如无形的风,无孔不入,自她周身弥散开去,穿透腐朽的板壁,浸入阴冷湿暗的角落,将整座冷宫囫囵纳入她“耳”底。 洞察幽冥: 偏殿角落(洒扫) 【呸!披着凤凰皮的野鸡罢了!那身破布,乞丐都嫌!】(小宫女心声淬着酸妒的毒液。) 【熬!只有攀上皇后那根金枝……否则,这就是我的下场……烂在冷宫!】(小太监心音溢满绝望与权欲的饥渴。) 膳房(灶火浓烟) 【呸!一堆老废物还挑拣?喂猪都嫌馊!饿死活该!】(胖厨子粗鄙心声中是赤裸的轻蔑。) 【老虔婆!又藏了两个馍!等你蹬腿,老子就刨你那点压棺材的铜板!】(帮厨小厮心音阴鸷,算计刻骨。) 深宫弃院(人迹断绝) 【冷……骨头缝里都结了冰……陛下……可还记得妾身当年……】(枯槁老妃心音悲泣,泡在陈年恩宠的残酒里。) 【隔壁的老疯妇!夜夜鬼嚎!还不咽气!真真晦气!】(另一老妃心音麻木,怨毒如蛆虫。) 【……山河……玉魄……至宝……切莫……落入奸……佞!】 (一丝微茫断续的心音,自冷宫最深处、那间终年腐朽的囚室里挣扎溢出!沈清欢心神骤凝!那声音似清醒一瞬,立刻又淹没在四周老妃们呓语哀嚎的狂潮中,重归混沌暗哑。) 沈清欢心头如电掠过!“山河玉魄”——似是重器!还与“奸佞”关联?!发声者乃冷宫尽头的疯妃,素日呓语不休,此刻却透出异样的清醒!她欲深探,那心音却如游丝断开。线索虽残碎,却如暗夜火星!她深深刻入识海。 井台边缘(幽深水影) 【小翠……是皇后娘娘钉在这里的钉子!前些日子给沈妃的饮水里……她动了手脚!(那引子发作时似瘟病,竟被她扛过!)】(打水太监心音里是对皇后阴毒的忌惮。) 沈清欢脊背微凉!难怪曾莫名虚弱却查无实证!皇后用毒,润物无声!那小翠,是条化形的毒蛇! 瞬间锁定目标——井台旁,那埋头浆洗衣物的纤细身影,清晰心音传来: 【贱人!命倒硬实!待她从太后那儿滚回来……娘娘赏的‘梦断肠’……拌进饭里……让她悄无声息地烂了肚子……】(小翠心音兴奋,满是残忍的快意。) 沈清欢眸底寒光一闪!果是遍布钉刺!此獠,必须尽快……拔除! 狱卒房(浊气熏天) 【老陈那烂赌鬼!婆娘在外头欠的窟窿拿他闺女填!再没银子,就得卖进窑子抵债了!】(一狱卒心音鄙薄。) 【这鬼地方……风水犯煞!前些年饿死的张昭仪……皮包骨头……皇后娘娘的‘雷霆手段’……想起来后脖子都凉!】(另一狱卒心音充满恐惧,对死亡的阴影深入骨髓。) 诸般心音入耳,沈清欢心神剧震! 冷宫,非流放之地。它是暗狱,是腐土,是阴谋与死亡的温床。 恭顺下藏着龌龊,卑微里裹着算计,疯癫中或隐惊天隐秘……最是那“饿死”昭仪的血案,触目惊心!皇后铲除异己,竟如碾蝼蚁般决绝! “嗡——新手庇护剩余:九时四十五分。” 时光飞逝,沈清欢却如收获百宝囊。 借助“他心通”,冷宫这张无形蛛网的结构脉络、每一枚暗子的身份底细,乃至各自深藏的软肋与把柄,如掌观纹般清晰。 贪贿何人?好色是谁?谁死忠皇后?谁家室有难……旁人眼中的尘埃琐屑,于她掌中,皆成锁拿冷宫命脉之钥! 她可顷刻拔除暗桩,收服心腹,甚至……令某些“碍事”之徒,自然而然地“消失”。 沈清欢唇畔,掠过一丝冰凌般的弧度。 这座死气沉沉的囚笼,从此,便是她蛰龙腾渊、砺爪磨牙的巢穴! 至于那缕关于“山河玉魄”的幽灵低语……她心思一转:觐见太后之时,或能借机窥探一二。 时辰已至,该赴那吉凶未卜的慈宁殿了。 带着对冷宫幽微众相的洞若观火,对毒蛇环伺的警醒,沈清欢推开了偏殿紧闭的门扉。 她知道,那个砧板上的沈清欢,已葬身昨日。 从今往后,她将以这双可洞彻人心妖氛的利眸,划开重重宫阙迷障,将昔日践踏之仇敌——皆碾入永世不得超生的泥淖! 门外天光乍泄,暖意里依旧渗着深宫的冰寒,但沈清欢心底,复仇的烈焰已熊熊燃起,淬炼着她的意志,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第5章 慑服鹰犬,暗筑根基 苏公公引着沈清欢步出冷宫时,王嬷嬷与李公公仍如遭了定身咒的泥胎,匍匐在地。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门阴影之外,两人才敢抖着腿,如抽了骨般瘫软爬起。 “这……这位主儿……当真是……鬼神附体了不成?!”王嬷嬷面如金纸,指尖的颤抖停不下来。 “谁说不是!那些事……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她怎会知晓?!那双眼睛……看一眼,魂儿都冻住了!”李公公语带哭腔,忆起沈清欢那幽潭似的眸光,只觉颈后冰凉,似被毒蛇缠上。 “咱……咱们可怎么办呐?”王嬷嬷六神无主,声音发飘。 李公公瘫坐在地,眼神涣散:“还能怎办?她说的对!咱的命,在她指缝里捏着呢!她要咱往东,咱敢往西?她……她真能让咱‘意外’得透透的!” 彻骨的寒意已将这二奴彻底冻僵、驯服。他们心知肚明,那绝非虚言恫吓。沈清欢身上那股子诡异莫测,绝非他们这等蝼蚁能窥探半分,更遑论抗衡。 沈清欢在偏殿略作休整,便在苏公公催促下前往慈宁宫。她强压心潮,专注应对太后病危与帝王心术,然冷宫这方死水微澜的棋局,始终盘踞心头。 她早已褪去昔日天真。身负“他心通”玉镯,人心鬼蜮在她耳中无所遁形。她深知,在慈宁宫那龙潭虎穴,唯有扮作哀戚柔弱的弃妇,方能博取一丝缝隙,窥得生机。 自慈宁宫折返冷宫,已是夤夜深沉。因太医围侍,沈清欢终未能面见太后,皇帝旨意下,苏公公只得将她送回。 宫门前,苏公公驻足,深深看她一眼,声音压得极低:“沈妃娘娘,珍重。太后……凤体虽沉,必有回寰之机。娘娘……需静心以待。”他心音忧虑如潮:【太后此番是真念着娘娘了……陛下……似也存了些旧情。娘娘若能助太后转安,或有一线生机。若太后……唉,这深宫……活着,有时比死更难熬啊。】 沈清欢心下了然。苏公公在隐晦提点:此番召见,只为太后。太后安,她或可苟活;太后若有不测,她便是现成的替罪羔羊! 冷宫那扇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隔绝了尘世。 甫一踏入院中,便觉气息迥异。破败屋舍的门窗缝隙,皆以厚实草席仔细填塞,虽粗陋,却将那刺骨寒风挡了大半。屋内,一盆炭火幽幽燃着,散发出久违的暖意。 王嬷嬷与李公公垂手恭立门边,脸上堆砌着小心翼翼、近乎谄媚的笑容。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老奴(老婆子)按您吩咐,把屋子拾掇暖和了,炭火也生上了!”王嬷嬷殷勤上前,老脸笑成了风干的橘皮。 李公公则躬身捧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娘娘奔波辛苦,这是老奴特意盯着熬的,用的是今早御膳房新贡的米,绝不敢有半分糊弄!” 沈清欢心念微动,二人心声清晰入耳。 王嬷嬷:【哼!这炭是库房压箱底的陈货,上回差点熏死个人!烧给这煞星,看她敢挑三拣四!】 李公公:【这粥可是下了血本盯着熬的,比喂猪的强百倍!娘娘若觉着好,可别忘了老奴这份忠心!】 心声虽仍夹带私货算计,但至少,他们已在执行命令,不敢怠慢。 “尚可。”沈清欢淡淡一句,接过粥碗。味道平平,却胜在温热熨帖,远非白日那冰碴子般的冷粥可比。 “娘娘,今夜……可要听听宫外的风声?”王嬷嬷小心翼翼探问,姿态放得极低。 沈清欢颔首。信息,是她在这死局中唯一的利刃。 整夜,沈清欢便围坐那盆微弱的炭火旁,听王、李二人轮番禀报。她不时抛出只言片语,精准“点醒”二人吐露她早已洞悉、却被层层克扣的物资去向。 “本宫闻得,宫中每月拨付冷宫之炭,例为上品银霜炭。缘何本宫所得,尽是些烟熏火燎的劣木?”沈清欢语气平淡无波,却如冰锥刺入王嬷嬷心窝。 王嬷嬷心声:【她怎知银霜炭?!那批好炭早被我倒腾到黑市换了银子了!】 “娘……娘娘明鉴!定是下面那些杀才贪墨!老奴这就去查!掘地三尺也把最好的银霜炭给娘娘寻来!”王嬷嬷扑通跪倒,冷汗瞬间浸透里衣。 “还有,冷宫饮水,素来引自御园玉泉活水。缘何本宫饮之,竟带泥腥土气?”沈清欢目光转向李公公,如寒星点点。 李公公心声:【那玉泉水早被我高价卖给宫外富户沾龙气了!这儿喝的都是那口烂泥井里的浑水!】 “娘娘圣明!定是奴才疏忽懈怠!老奴这就亲自去玉泉源头取水!保准娘娘喝上最清冽的甘泉!”李公公亦是面如死灰,连连叩首,额头磕得砰砰响。 沈清欢未加苛责,只淡然道:“尔等二人,倒非全然无用。若能拨乱反正,悉数归位……本宫自会考量,予尔等……一线生路。” 一言既出,如黑暗中投下一缕微光。那“一线生路”四字,瞬间成了悬在二人头顶的救命稻草,令他们彻底死心塌地,再无他想。 一夜之间,冷宫气象竟为之一变。 翌日清晨,沈清欢由李、王二人小心陪同,巡视这方囚笼。 “这鼠患,何时能绝?”沈清欢纤指轻点墙角被啃噬得斑驳的木屑。 李公公心声:【都怪膳房剩饭!剩饭被王刁婆克扣了去,耗子能不猖獗?!】 王嬷嬷心声:【放屁!分明是他克扣了养猫的份例!他那几只肥猫懒得出奇,才抓不住耗子!】 沈清欢心知肚明,二人互相推诿,狗咬狗。 “王嬷嬷,闻得你有家传秘技,擅制奇效捕鼠器,可否为本宫解此烦忧?”沈清欢忽而转向王嬷嬷,语气带着一丝“期许”。 王嬷嬷心声:【什么家传!是我当年在御膳房偷点心时,怕耗子偷吃,胡乱琢磨的土法子!】 “娘娘谬赞!老婆子粗鄙,略懂些皮毛,这就去备!定不让娘娘失望!”王嬷嬷嘴上谦卑,心中叫苦不迭。 沈清欢又看向李公公:“李公公,本宫听闻你豢养之猫,乃宫中捕鼠翘楚。可否借本宫一用,震慑鼠辈?” 李公公心声:【我的宝贝猫儿啊!罢了……为了活命……】 “娘娘吩咐,老奴万死不辞!定叫那猫儿为娘娘效死力!”李公公咬牙应承,心在滴血。 二人只得在沈清欢无形的“引导”下,硬着头皮协力除鼠。王嬷嬷献出那“秘制”捕鼠器,李公公忍痛放出几只油光水滑的“爱猫”。不过半日,冷宫各处便响起耗子凄厉绝望的吱吱声。 同时,沈清欢又“听”得宫女太监心声,得知冷宫深处尚有年久失修、淤塞不堪的水渠,湿气弥漫,极易滋生疫病。她便命李公公即刻率领几名年轻力壮的太监,疏通清理,不得延误。 午膳时分,李公公端来的饭菜明显丰盛许多,竟罕见地配了一小碟新鲜肉片。 李公公心声:【这可是我咬牙从外头高价弄来的肉!再不把这祖宗伺候熨帖了,小命休矣!】 王嬷嬷心声:【这老抠门儿竟舍得出血买肉了?!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沈清欢未动筷,目光落在王嬷嬷身上:“王嬷嬷,本宫闻你早年曾是宫中巧手绣娘,可惜技艺荒疏。本宫有些旧裳,烦请你略作修改,以合时宜。” 王嬷嬷心声:【绣娘?八百年前的事了!不过……倒能趁机在衣料里藏点私房钱!】 “娘娘吩咐,老婆子定当尽心竭力!绝不敢有半分马虎!”王嬷嬷忙不迭应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沈清欢对二人那点小心思洞若观火,但只要能为己所用,便暂不点破。这般不着痕迹的“引导”,她不仅逐步改善了冷宫恶劣的生存环境,更将王、李二人牢牢攥于掌心,成了她在这囚笼中的耳目爪牙。 冷宫,那令人窒息的死气似被驱散了几分。洁净的饮水,尚可入口的饭食,渐消的鼠患,疏通的水渠带来稍显干爽的空气……一丝微弱的生机,悄然萌发。 沈清欢心如明镜,此仅立足之始,困局远未解开。然她已从砧板鱼肉,悄然转为执棋布局之人。 夜深人静,沈清欢独坐屋中,就着微弱炭火,细细梳理日间所闻。 忽地,她目光被墙角一堆废弃杂物吸引。杂物底部,一块被尘泥厚厚覆盖、浸透暗红血渍的旧帕,露出一角。 她缓步上前,小心翼翼将其拾起。帕子虽旧损不堪,边角磨损,然触手丝滑,质地极佳,隐隐透出昔日华美。那干涸成深褐、触目惊心的血迹,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惨烈。 沈清欢凝神细看,帕角以极细的金线,绣着一枚奇异诡谲的图腾。非宫苑常见的花鸟祥瑞,亦非皇家御用的龙凤云纹。那图腾由数道扭曲盘绕、似藤非藤、似符非符的诡谲曲线交织而成,线条古拙苍劲,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荒古气息与森然诡秘。 她从未在宫中任何妃嫔、世家标识中见过此物。 腕间玉镯,悄然升温。 她凝神,试图从这死物中“听”出只言片语,终是徒然。 此帕何以遗落冷宫污秽角落?其上斑驳血迹属谁?这诡秘图腾又象征何物?指向何方势力? 重重疑云在沈清欢心头翻涌。此帕,或与冷宫尘封的隐秘息息相关,甚至……可能与那疯癫老妃呓语中的“山河玉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无疑是一条意外浮现的线索,指向更幽深、更危险的秘密漩涡。这座冷宫,似乎比她预想的,更加藏污纳垢,暗流汹涌。 沈清欢将手帕仔细叠好,贴身收藏,暗下决心,定要查明这图腾来历。 夜色如浓墨泼洒,冷宫死寂无声。唯沈清欢一双眸子,于无边黑暗中灼灼生辉,亮得惊人。她深知,自己已踏上一条以血铺就的复仇荆棘路。而这块染血的诡秘手帕,或许正是这幽暗迷局深处,一枚足以燎原的——星火微芒。 第6章 鸩毒试玉,奸谋反噬 天光已明,冷宫的空气裹挟着露水的湿寒,然沈清欢的寝殿内,却因昨日的整治显出几分异样的“齐整”。炭盆里的微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跳跃,仿佛数月冷宫磋磨,未曾在她眉宇间刻下半分凄惶。 然她心如明镜,真正的腥风血雨,正于暗处酝酿。太后垂危将她推至风口浪尖,皇后——怎会容她苟延残喘? 日头攀上檐角时,冷宫大门外传来尖利唱喏: “皇后娘娘——懿旨到——!” 随之而入的是两名宫女,素净宫装下难掩趾高气扬。为首那个捧着描金食盒的,正是沈清欢昨日“听”得心声、密谋下慢性毒药“梦断肠”的小翠! 沈清欢心中冷笑如冰,面上却适时涌起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与受宠若惊,连声音都染上初愈的虚弱:“皇后娘娘竟还记挂着臣妾……快,快请姑姑进来。”仪态虽弱,气度未失。 王嬷嬷与李公公闻“皇后”二字,本能地躬身相迎,腰弯得更低,眼角余光却死死瞄着沈清欢,唯恐行差踏错半分。 小翠踏入屋中,眼风扫过沈清欢苍白却镇定的脸,心头不屑翻涌: 【呵,落毛凤凰还想装清高!待会儿‘梦断肠’入了喉,看你还端不端得住!越是虚软,毒发得才越痛快!】 沈清欢清晰听着她淬毒的心声,眼底寒芒如刀锋般一闪而逝。果然,皇后已按捺不住杀心! “沈妃娘娘,”小翠脸上堆起制式的笑意,揭开食盒,“皇后娘娘得知您在冷宫玉体抱恙,特意命奴婢送来御制的‘安神滋补汤’,说是最养人,助您早日康宁呢。”食盒内,一碗汤色澄澈、药香四溢的补汤静静置于其间。 她话音轻柔,心声却如蛇蝎吐信:【快喝啊贱人!这可是为你精心炮制的“梦断肠”!无色无味,一旦入腹,便如跗骨之蛆,悄无声息蚀穿五脏!死在这冷宫角落里,烂了臭了,也休想查出半点痕迹!】 沈清欢佯作感激涕零,眸中甚至泛起久违的希冀微光。 “皇后娘娘恩德浩荡,臣妾粉身难报!有劳姑姑……”她说着,颤巍巍伸出手,指尖微抖,作势去接。 小翠心中得意更甚,表面却故作关切:“娘娘当心,奴婢侍奉您。”她急不可耐地将汤碗递得更近,恨不得直接灌下去。 就在那碗“催命汤”即将落入沈清欢手中之际,她身形猛地一个巨晃,仿佛被无形重击! “哎呀——!” 伴随着一声惊慌短促的娇呼,她伸出的手也似失力般猛地一软,失控地扫过碗沿—— “哐啷——!!!” 刺耳的碎裂声炸响!精美的瓷碗脱手坠地,汤水四溅飞散!滚烫的药汁大半泼洒在冰冷的地砖上,冒起缕缕诡异微烟,只余少许残留碗底。 小翠脸上的笑意骤然冻僵!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和失措的惊慌直冲脑门: 【该死!她是成心的!绝对是!毁了这药!皇后新配的‘梦断肠’岂是随手可得的?!误了大事我如何交代?!】 沈清欢捂额蹙眉,气息急促,带着浓重的歉意与自厌:“对不住……实在……是臣妾这身子骨不争气……辜负了皇后娘娘一番心意……”声音虚弱,懊恼自责演绎得恰到好处。 她一边“演”着,一边悄然捕捉王嬷嬷的心音。 王嬷嬷:【哎哟喂!打碎了御赐的碗啊!这罪名可了不得!皇后怪罪下来咱们都得脱层皮!……啧啧,这汤药闻着真挺香的,是上等货色!泼了太糟践!若……若能有法子弄来些渣滓,转手一卖,给外头那些怕死的老大人‘延年益寿’,岂不是……】 沈清欢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狡黠寒光。贪欲——真是最好的帮凶! “娘娘莫要自责,您的身子要紧!”小翠强挤出几分假笑,压下心头惊涛骇浪,正欲指使宫女收拾狼藉—— “小翠姑姑,”沈清欢比她更快开口,纤指状似惋惜地指向地上残余的药汁:“这汤药还剩了些……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心血所系,若是就此丢弃,实在暴殄天物……”她眸光流转,状若无意地落在王嬷嬷身上,“若能寻个妥当的法子利用,也算不负恩泽,聊表寸心。” 王嬷嬷眼神不由自主黏在那滩药汁上,心音里贪婪涌动:【对啊!好货!泼了不如便宜我……弄到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王嬷嬷。”沈清欢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哎!娘娘有何吩咐?”王嬷嬷一个激灵。 “这药既已糟蹋……冷宫里总有那些流窜的野畜觅食。”沈清欢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讨论天气,“不如……将这些残余,赏给它们。也算不枉药性,物尽其用了。” 王嬷嬷心音骤变:【赏给野猫?!败家啊!这么好的东西……不过……若野猫吃了……我总能扒拉点残汤剩渣……】 小翠脸色“唰”地惨白如纸!这汤剧毒无比!若被野猫吃了发作起来,死状便是铁证! “娘娘!这……这不妥吧!此乃皇后御赐娘娘您的……”小翠急声欲拦。 沈清欢哪容她阻挠?眸光骤然一沉,威压如山倾覆:“王嬷嬷,你聋了不成?!” 这一句轻叱,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厉!王嬷嬷浑身一震,被那气势所慑,加上心头那点贪念作祟,竟鬼使神差地应下。 “是!是!老婆子这就去!”她手脚麻利地将碎裂瓷片连同碗底药汁刮进一个破口粗碗,捧着这碗“催命符”,逃也似的窜出了门。 小翠眼睁睁看着王嬷嬷的背影消失,急得手心全是冷汗,偏偏半个阻拦的字也吐不出!难道喊破“药有毒”不成?! 沈清欢静坐椅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小翠脸上青白交加、又惊又怒、如坐针毡的模样,心头淤积的闷气尽数化作一股冰冷的快意。这碗哑巴亏,皇后和小翠,吃定了! 须臾,窗外骤然爆起一声凄厉到不似活物的尖啸! “喵嗷——!!!” 那声音充满痛苦与恐惧,由尖亢嘶哑急速转为低沉哀鸣,最后…戛然而止,归于死寂。 王嬷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屋内,脸色灰败如死,手里的粗碗空空荡荡。 “娘娘……娘娘!!”她声音抖得不成调子,整个人筛糠般哆嗦,心音崩溃:【杀……杀猫是毒!天爷!那汤要命啊!我只……只想刮一点……那馋猫……一口喝干了……眨眼功夫……口吐黑血……蹬腿就死!皇后娘娘……这是要绝沈妃娘娘的命啊!幸亏……幸亏娘娘没喝!老天开眼哪!!】 小翠听得那猫临死的惨嚎时便已面无人色,此刻再见王嬷嬷魂飞魄散之状,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心音被无边的恐惧吞噬:【死了!当场毙命!霸……霸道若此!……幸……幸亏沈清欢没喝!若她真饮了……就死在这当口……纵使皇后娘娘护我……陛下……又岂会轻饶?!完了……我完了……】 沈清欢面色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一切早在预料。她徐徐转向瘫软如泥的小翠,眸光沉静如深潭,内里却似有洞察幽冥的利刃,直刺小翠心魂: “小翠姑姑,适才那猫儿的动静……凄厉异常,莫不是……这药……” “噗通!” 小翠魂飞胆裂,猛扑在地,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奴婢不知!奴婢当真不知啊!!这汤药是御药房配制,奴婢…奴婢只是跑腿送来的差事……”她急于撇清,语无伦次,却早已将“心虚”二字凿在额头上。 沈清欢嘴角微扬,一抹冰冷的讽意一闪而逝。她不再看这小丑的表演。 “王嬷嬷、李公公。”声音沉冷如铁,“处理干净。今日此事,若有一字半句泄出此门——”她顿了顿,字字如冰刀悬顶,“尔等——便去与那野猫作伴!” “是!奴才(奴婢)遵命!打死不敢!!”二人早已被那毒药的恐怖和沈清欢此刻散发的威压震得心胆俱裂,扑在地上叩首不止,冷汗浸透衣背。 小翠哪里还敢再留?磕磕绊绊爬起来,话都说不利索:“娘……娘娘……奴婢……奴婢这就回……回宫复命……”说罢,几乎是连滚带爬,踉跄着逃出了这片她以为会是沈清欢绝地的冷宫囚笼。 沈清欢目光如淬了寒冰的针,刺在那仓皇溃逃的背影上。 序幕……刚刚拉开。 几乎在小翠身影消失的瞬间,沈清欢腕间玉镯骤然滚烫! “嗡——” 杂音乍起,无数心声碎片涌入脑海,瞬间被她精准锁定小翠回程那一线。 【……打翻了?废物!……猫……猫死了?!毒发?!那么快?!……林太医配的是什么鬼东西!……幸好……幸好她没喝!……可我……我怎么交代?!……皇后定会撕了我!……】 紧接着,一股深沉、暴虐、如同滚油中淬炼过的阴毒意识,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悍然压过所有杂音,在小翠卑微的复述后如火山喷薄: 【沈、清、欢——!】 皇后的心声如同淬毒的冰凌刮擦着意识: 【命硬至此?!连碗毒汤都避了开?!本宫还真是小瞧了你!是老天爷瞎了眼?还是你身后另有高人?!贱婢(指小翠)!办事不力就该剁了喂狗!可恨!……】 旋即,是更加刻骨、更加怨毒、近乎诅咒的盘算: 【哼!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做梦!你挡了本宫的路,更挡了国舅爷的道!】 提到“国舅爷”三字时,那股原本属于皇后的愤怒竟被一丝深藏的忌惮与寒意所冲淡: 【……国舅他……远比本宫,更想你死无全尸!本宫奈何不了你,自有国舅爷的雷霆手段等着!他绝不会容忍你,活着见到明天太阳!你——死定了!】 沈清欢心神如遭重锤!玉镯热度几乎灼人! 国舅爷! 这个如磐石般压在皇后心头、操控一切的幕后阴影,终于,被这冲天恨意撕开了口子! 皇后……竟似也畏惧于此人? 他,才是真正欲置她于死地的元凶!远比后宫倾轧更加深不可测!甚至……与她是否能活命息息相关!而那指向太后病重的阴影……国舅爷又在其间扮演何等角色?!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却也点燃了胸腔深处最为凛冽的斗焰! 暗藏的巨鳄已然浮出水面。这深宫囚笼之外,一张囊括朝堂后宫的绝杀之网正悄然收紧。 危机如沸汤,瞬间升至顶点! 然沈清欢唇边,却缓缓勾起一抹冰棱般锐利、燃着焚天决心的弧度。 既然知晓了“鳄鱼”是谁……猎杀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已不再是砧板上的鱼肉。她——正是这片猎场里,最冷静也最致命的猎人! 第7章 灵台枯竭,玉镯启秘 夜色,沉若墨染。 冷宫陋室,沈清欢孤坐榻沿。破窗外月色清冷,霜华无声,覆着这方被尘世遗弃的牢笼。 “嗡——新手庇护剩余:零分零秒……庇护状态已解除。” 冰冷的机括音在脑中鸣响,如同最后一声丧钟落槌。 刹那间,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那不是简单的身体劳累,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精神上的虚弱。她的头脑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嗡嗡作响,双眼也变得干涩而沉重。 她猛地低头看向手腕。那枚曾晕散温润白光的玉镯,此刻黯淡如蒙尘的死石,触手冰凉,沉寂,再无半分生气。 “原来……新手保护期是这样的。”沈清欢轻声低语,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她闭上眼睛,回想着过去十二个时辰的经历。从绝境中的激活,到掌控冷宫,再到化解皇后的毒计,玉镯的力量让她无往不利。她轻易地窥探人心,洞悉阴谋,甚至精准预判,反击敌人。这种全知全能的体验,让她在短短一天之内,完成了从“弃妃”到“掌控者”的蜕变。 然而,此刻,力量的剥离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这并非没有代价。这种精神上的耗竭,让她连思考都变得有些迟缓。 她尝试再次启动玉镯的能力,但无论她如何集中精神,玉镯都毫无反应,如同一块普通的石头。 “果然……力量是有上限的。”沈清欢苦笑一声。 她跌坐在床榻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陷入一片黑暗。她知道,她需要休息,更需要找到玉镯的充能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欢在半梦半醒之间,被一阵凉意唤醒。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窗外的月亮已经高悬,清辉洒满大地。 她尝试着将手腕上的玉镯伸到月光下。月光如水,轻柔地抚摸着玉镯。 奇迹发生了。 玉镯接触到月光的瞬间,原本黯淡的表面,竟然微微地亮起了一丝,虽然极其微弱,但沈清欢却清晰地感受到了。 一丝微弱的暖意从玉镯中传来,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流淌进她的身体。那股暖意所到之处,似乎能够缓解一丝她精神上的疲惫。 “月光……可以充能?”沈清欢心中一喜,但那充能的速度,慢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贪婪地感受着那点微弱的暖意。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个模糊而遥远的画面。 那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场景:苍茫的夜色下,一轮巨大而璀璨的圆月悬挂于天际,月光如银河倾泻而下,笼罩着一座巍峨而古老的祭坛。祭坛之上,一个模糊的身影高举着双手,仿佛在向月亮祈祷,而那身影的手腕上,赫然佩戴着一个与她手中玉镯一模一样的镯子! 画面转瞬即逝,如同海市蜃楼般消散。 沈清欢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如鼓。 这是什么?是幻觉吗?还是……玉镯的记忆,或者,是某种预示? 那模糊的画面,那古老的祭坛,那与她玉镯相同的物件……一切都指向一个神秘而遥远的起源。玉镯的来历,似乎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深远和古老。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读心工具,更像是一个拥有自身历史和秘密的“活物”。 但那画面太模糊了,而且出现得太过突然,让她无法抓住更多线索。 “嘀——能量值:0.001%” 玉镯传来的提示,再次提醒她,月光的充能效率是多么低下。如果仅仅依靠月光,她恐怕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才能恢复全部能力。 她开始回忆玉镯激活时的场景。那时,是她身心濒临死亡,滔天恨意与不甘,以及对活下去的强烈渴望,才唤醒了玉镯。 恨意,是力量的源泉吗?还是…… 她的思绪开始发散。她回想起在冷宫中,王嬷嬷和李公公从最初的恐惧、不甘,到后来对她的敬畏、顺从,甚至带着一丝“娘娘英明”的“忠诚”。尤其是当她巧妙地利用他们各自的弱点,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时,他们心底深处,似乎也流露出了某种对她的“信任”或“依赖”。 【沈妃娘娘真厉害,跟着她,说不定真能活下去……】 【娘娘虽然严厉,但至少不会像皇后娘娘那样心狠手辣,她还给咱们指了条活路……】 【要不是娘娘,我家的赌债说不定就还不上了……】 【娘娘要是能翻身,我们也能跟着享福……】 这些心声,虽然带着各自的私心,但毫无疑问,其中蕴含着对沈清欢的某种认可、依赖、甚至可以称之为……“愿力”或“信念”。 就在她回想起这些心声的时候,玉镯上那微弱的光芒,似乎比刚才又亮了那么一丝丝。 她感受着玉镯传来的,那比月光吸收时更加明显的暖意。 “难道……玉镯的充能,与‘信念’有关?”沈清欢心中一动。 如果玉镯的充能方式,不仅仅是吸收天地灵气(月光),更重要的是吸收某种来自人心的“能量”——比如,旁人对她的恐惧、敬畏、忠诚、崇拜,甚至是怨恨和不甘等强烈的情绪能量? 尤其是那些由恐惧转化为顺从,由利用转化为依赖的“信念”和“愿力”,会不会是玉镯更高效的充能方式?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未来的每一步行动,都将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积攒力量! 她可以有意识地去施展手段,去震慑、去收买、去展现自己的强大,让更多的人对她产生敬畏、忠诚,甚至狂热的崇拜。 那些被她打脸的反派,他们的愤怒、不甘、嫉妒,是不是也能转化为一种特殊的“能量”? 沈清欢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打开了新的思路。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她在宫中立足的根本,就不仅仅是利用读心术躲避危机,更是要主动出击,通过一次次的打脸,一次次的收服,一次次的展示强大,来累积她的力量! “玉镯啊玉镯,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沈清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疲惫感似乎也减轻了几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国舅爷?皇后?甚至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们以为将她打入冷宫,便能永绝后患。殊不知,冷宫,反而成为了她积攒力量的温床。 她不再仅仅是那个蒙冤的沈清欢,她还是“冷宫弃妃”,更是拥有“他心通玉镯”的复仇者。而玉镯的奥秘,才刚刚向她揭开冰山一角。 那模糊的远古画面,那与玉镯起源相关的祭坛,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片大陆上,是否还有其他拥有奇异力量的古物?而她所能“听”到的,又是否仅仅是表层的心声? 沈清欢知道,金手指的每次限制和揭示,都意味着更深层次的秘密。她已经不再满足于仅仅在冷宫求生,她要一步步揭开玉镯的秘密,更要一步步,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踩在脚下! 复仇之路,虽然漫长,但她,已经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第8章 启程太后宫,危机四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冷宫破败的窗棂,稀疏地洒落在地面上时,沈清欢已经起身。虽然玉镯的能量尚未完全恢复,精神上的疲惫也仍在,但她知道,真正的考验已经到来。 “圣旨到——” 苏公公那尖细而又带着一丝官腔的嗓音,在冷宫大门外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沈妃娘娘,太后宣召,请您即刻前往慈宁宫觐见。”苏公公的声音穿透大门,直达沈清欢耳畔。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切换成一种恰到好处的苍白与虚弱。她昨日才经历了“毒药风波”,此刻正是表现出病体虚弱、精神受创的绝佳时机。她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冷宫生活已将她彻底摧垮,她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废妃,毫无威胁可言。 “有劳苏公公。”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听起来楚楚可怜。 王嬷嬷和李公公连忙上前,一个扶着沈清欢,一个则在前头引路,小心翼翼地打开冷宫的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开启,扑面而来的,是冷宫外截然不同的气息。虽然这里依旧荒凉,但至少不再是那股令人窒息的腐朽味。 苏公公一见到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知道沈清欢在冷宫会受尽折磨,但没想到短短时日,她竟憔悴至此——她脸色苍白,双唇无血色,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带着一丝惶恐与不安,显得格外脆弱。 【啧,这沈妃娘娘,倒是比上次更可怜了。皇后娘娘那剂药,看来是真的伤了她的根本。也好,越是这样,皇后娘娘越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苏公公的心声,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又带着一丝老奴才惯有的揣摩上意。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苏公公误会了,但她就是要这种效果。她要所有人都认为,她已是强弩之末。 “沈妃娘娘,请吧。”苏公公示意。 沈清欢虚弱地福了福身,在王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迈出了冷宫的大门。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她垂着眼帘,一副小心翼翼,不敢直视旁人的模样,将一个受尽屈辱、对外界充满恐惧的废妃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从冷宫到慈宁宫,路途并不算近。这是一段通往权力中心的旅程,也是沈清欢回归的序章。沿途,不时有洒扫的宫女、巡逻的侍卫、以及各宫路过的太监宫女。他们一见到沈清欢的身影,无不露出惊讶、好奇、幸灾乐祸、甚至一丝同情的复杂表情。 沈清欢看似低垂着头,实则玉镯在她腕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闪烁,默默地开启着她“他心通”的能力。虽然能量有限,但感知到这些路人的心声,绰绰有余。 【呀,这不是沈妃娘娘吗?竟然还没死!太后娘娘召她做什么?】——一个洒扫的宫女,眼中带着八卦与好奇。 【听说太后娘娘病危,是不是要找她来冲喜?可一个废妃,能有什么用?】——一个年轻的太监,心声里带着对宫廷秘闻的揣测。 【可怜的沈妃娘娘,曾经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这宫里,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一个年迈的宫女,心底泛起一丝怜悯。 【哼,这种狐媚子,就该死在冷宫!别想再出来害人!】——一个与皇后一派的宫女,眼中带着明显的厌恶与幸灾乐祸。 【沈妃娘娘的脸色好差,看来是真的病得不轻。这样也好,皇后娘娘也省心了。】——远处,一个穿着华贵的嬷嬷,心声里充满了算计。 各种各样的心声,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清欢的脑海。她从中分辨着信息,确认着自己的伪装是否成功。从目前来看,她这副“病弱无害”的形象,确实骗过了绝大多数人,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她继续走着,刻意放慢脚步,让苏公公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 就在路过一处僻静的宫墙拐角时,沈清欢“听”到了一段格外清晰且带着怨气的心声。那是两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正低声抱怨着。 【哎,最近皇后娘娘的份例又被克扣了,咱们小厨房的菜都少了,嬷嬷们还嫌咱们偷吃!】——一个宫女抱怨道,她的心声里充满了对伙食不佳的不满。 【谁说不是呢!前几日,小玉就因为多拿了一块点心,就被兰嬷嬷罚跪了一夜,还被皇后娘娘的人掌嘴了呢!说她偷盗宫中财物!皇后娘娘的人真是越来越霸道了!】——另一个宫女接话道,她的心声里充满了委屈和对皇后一派的恐惧。 沈清欢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皇后娘娘私下克扣份例?” “私设小刑罚,掌嘴?” 这些信息,如同星火,点燃了沈清欢脑海中的复仇蓝图。 她知道,在宫廷中,克扣份例、私设刑罚,尤其是对宫女太监的压榨和虐待,都是皇后失德的重要罪证。一旦被捅到皇帝或太后那里,足以引起轩然大波,动摇皇后的地位。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皇后最容易被抓住的把柄。 她将这些心声默默地记在心底,如同收集证据的探员。这些,未来都将是她反击皇后的利刃。 【哼,这沈妃娘娘真是个祸害,陛下当年为了她,可是冷落了多少妃嫔。现在太后娘娘病了,她还敢出来晃悠,真是不要脸。】——又一个嫉妒沈清欢昔日荣宠的宫女心声。 沈清欢心中冷笑。当年,皇帝独宠她,并非她主动勾引,而是皇帝对她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爱意”。如今,这些被冷落的妃嫔的侍女,将怨恨都发泄在她身上。 她知道,这份恨意,也是她日后可以利用的工具。 一路上,苏公公始终保持着官宦的姿态,不快不慢地引着路。他偶尔会回头看看沈清欢,见她始终维持着那副虚弱的模样,心中更是笃定:【这沈妃娘娘,废了。看来这次出来,也只是太后娘娘的一时兴起,或者只是走个过场。】 沈清欢对此心知肚明。她要的就是这种“无害”的错觉。 她的目光落在路边的花坛上,那里有一株开得正盛的梨花,花瓣洁白如雪,却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棠梨。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也是她与皇帝初见时,他曾许诺要为她种满整个庭院的花。如今,它们却在这冷宫通往慈宁宫的路上,寂寞地盛开着。 “娘娘,慈宁宫到了。”苏公公的声音将沈清欢从思绪中拉回。 沈清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慈宁宫那朱红的宫门,威严而庄重。她知道,这扇门背后,便是她未来命运的战场。 门口守卫的嬷嬷和太监见到苏公公带着沈清欢前来,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废妃,太后娘娘为何要见她?莫不是想让她冲喜?】 【太后娘娘的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一个冷宫弃妃又能如何?】 沈清欢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些心声。她知道,她的出现,已经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和猜测。 苏公公领着沈清欢进入慈宁宫,殿内檀香袅袅,气氛庄严肃穆。太后寝殿的门紧闭着,门口守着几个年迈的嬷嬷,她们脸上都带着担忧与疲惫。 沈清欢的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殿门上。门内,是病重的太后,是她唯一的生机;门外,是虎视眈眈的皇后与国舅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极致,仿佛一个即将面临审判的犯人,又像一个被命运捉弄,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溺水者。 她要让殿内的所有人,包括太后、皇帝、以及皇后派来的耳目,都相信她的无助与绝望。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接下来的接触中,获得更多信息,找到破局的契机。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殿门前的那一刻,玉镯再次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她感受到了一股更深层次的怨念,来自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看似恭顺的宫女。 【这贱人!要是她能让太后好转,岂不是要重新得宠?我的主子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陛下当年真是瞎了眼!】 这怨念并非来自皇后一派,而是来自另一位失宠妃嫔的侍女。沈清欢意识到,除了皇后,后宫中还有许多因为她昔日荣宠而心生怨恨之人。 这些隐藏的怨恨,也将是她未来可以利用的棋子。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了慈宁宫的大殿。她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再次被推向未知的漩涡。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有玉镯,她有智谋,她有仇恨,更有那不断积蓄的力量。 第9章 太后寝宫,群英荟萃下的监听 步入慈宁宫正殿,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混合着檀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腐朽气味,让人心中不由得压抑。殿内气氛凝重,屏风后的龙榻影影绰绰,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沈清欢垂首而立,仿佛一个微不足道的影子,却将殿内所有人的心声,尽收耳底。 皇后,一身华贵的凤袍,端坐在太后榻前不远的圈椅上,神色看似担忧,实则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算计。 【哼,这老太婆,终于要咽气了。只要她一死,我这凤印便再无阻碍,整个后宫,不,整个天下,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沈清欢这个贱人,竟然还敢来这里,不怕染上晦气?不过也好,趁她病弱,正好彻底解决了她!】 丽妃,艳若桃李,此刻却愁眉紧锁,双眼通红,似是真心为太后担忧,但她的心声却并非如此单纯。 【太后娘娘若去了,皇后定会趁机独大。陛下又如此偏爱皇后,这可如何是好?我得赶紧想办法,找个机会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太后娘娘可是陛下的亲母,我若表现得悲痛欲绝,陛下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德妃,位次仅次于皇后和丽妃,此刻正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丽妃,手中佛珠捻动不停,面上一片慈悲。 【阿弥陀佛,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只是……这冷宫弃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陛下对她还有旧情?绝不能让她翻身!我的皇儿,未来的储君,绝不能有这种不清不白的母亲在旁!】 殿内其他高位妃嫔,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面带愁容,但她们的心声,无不透露着对太后病情的关注,以及由此引发的后宫权力洗牌的担忧。 【太后娘娘病成这样,陛下最近也烦躁不安,若能献上良药,说不定能得陛下青睐。】 【沈清欢那个贱人,怎么还没死?竟然还敢来慈宁宫!莫非陛下又看上她了?不行,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几位年迈的太医,正围在太后榻前,把脉、会诊,面色沉重,但他们的心声也各怀鬼胎。 【太后娘娘这病,老夫已尽力了。这药……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要是太后娘娘真有个万一,我这御医的位子还能保住吗?陛下会不会怪罪?】 【听说那沈妃回来了,陛下是不是要让她冲喜?呵,病成这样,冲喜又有何用?】 而皇帝,此刻正背对着沈清欢,站在太后榻前,紧紧握着太后的手,他面色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的心声,复杂得让沈清欢心底一颤。 【母后……您可千万不能有事!林太医,你可还有办法?朕不能失去您!】 【沈清欢……她来了?朕不该让她来的,她不该再牵扯进这些泥沼……】 【她……她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父皇的错,不该由她来偿还……】 【朕,对不起你……清欢。】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抽。皇帝的心声,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她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 “父皇的错,不该由她来偿还……” 这几句话,蕴含着惊人的信息量!这难道是说,她的身世,或者她的父亲,与皇帝的“父皇”——也就是先皇,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牵扯?而这份牵扯,竟然让皇帝觉得自己“对不起”她?甚至认为“父皇的错,不该由她来偿还”? 这难道与她父亲的旧案有关?当年,她父亲因“私通外敌”罪名被处斩,全族流放,她也被牵连入冷宫。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这个发现,让沈清欢的仇恨不再仅仅局限于皇后和陷害她的人,而是隐隐指向了更深层的皇室秘辛!这或许是她未来翻案,甚至彻底颠覆皇权的关键! 她压下心头的震惊,继续聆听。 苏公公领着沈清欢走到殿内中央,恭敬地禀报:“陛下,娘娘,沈妃娘娘已到。” 皇帝闻言,身形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回头。 皇后则慢悠悠地转过身,一双凤眼带着审视与轻蔑,落在沈清欢身上。 【哼,真是个病秧子,走路都摇摇晃晃。这副鬼样子,陛下见了只怕更厌恶她了。】 沈清欢在王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跪下,虚弱地声音说道:“臣妾沈清欢,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诸位娘娘。” 她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又刻意压低了几分,显得愈发微弱。 皇帝终于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眼神复杂,有愧疚,有痛苦,也有不易察觉的挣扎。 【她真的病得如此厉害……朕为何会听信那些谗言……可如今,朕也无能为力。母后……母后最是疼爱清欢,或许……】 沈清欢捕捉到皇帝心声中的“母后最是疼爱清欢”,以及“或许”的迟疑。她知道,这或许是太后召她前来的真正原因——太后病重,心心念念的是她这个昔日宠妃,甚至可能想弥补什么。而皇帝,对此是知情的,甚至有些期待。 这让沈清欢看到了一线生机,太后,将是她最大的靠山! 皇后见皇帝看向沈清欢的眼神,心头恼火,但面上不露分毫。 【陛下还在看她?这个贱人,到底有什么魔力?!不过现在这副鬼样子,陛下总不会再对她动心了吧?】 她立刻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假惺惺的担忧:“沈妃妹妹,瞧你这身子,在冷宫里可是受苦了。太后娘娘病重,你身子弱,恐怕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回冷宫休养吧。莫要冲撞了太后娘娘的龙体。” 她的心声却无比恶毒:【赶紧滚回去等死吧!别想在这里碍眼!】 沈清欢心中冷笑,但她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又带着些许惶恐的模样。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臣妾只求能见太后娘娘一面,为太后娘娘祈福……臣妾身体虽弱,但心意虔诚。”沈清欢的声音虚弱而坚定,她知道,这是太后召她来的唯一目的,也是她能留下来的唯一理由。 丽妃见状,心生一计。 【这沈清欢倒是个会装的,不过她越是装可怜,太后娘娘或许会越心疼。我不如也上去添油加醋一番,让太后娘娘知道,我丽妃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丽妃上前一步,温言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沈妃妹妹一片孝心,太后娘娘素来疼爱她。如今太后娘娘病重,也许见了沈妃妹妹,心情会好些呢?” 丽妃的心声,让沈清欢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这位丽妃,倒是意外地帮了她一把。丽妃并非真要帮她,而是想借此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的“善解人意”和对太后的“孝顺”。 皇帝的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他能感受到沈清欢那份小心翼翼的“孝心”与“期盼”,加上丽妃的“助攻”,他犹豫了。 【或许……清欢真能让母后好转?母后一直念叨着她……】 最终,皇帝看向苏公公:“苏公公,去请林太医过来,看看沈妃娘娘的身子,可否近前探望太后。” 皇后的脸色顿时一僵,她的心声几乎是咆哮:【什么?!陛下竟然让林太医为她诊脉?!这不是给她机会吗?!】 林太医很快被叫了过来,他为沈清欢把脉时,心中也充满了狐疑。 【这沈妃娘娘的脉象……确实虚弱,但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这药效……难道只是慢性毒药,尚未完全发作?奇怪,皇后娘娘给的药方,应该发作得更快才对。】 沈清欢心中暗自得意。林太医自然察觉不出她身上那慢性毒药的痕迹,因为她根本没喝。而她此刻这副虚弱,完全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加上冷宫的折磨,真假难辨。 林太医把脉完毕,拱手道:“回禀陛下,沈妃娘娘确是身体虚弱,但并无大碍,短时间内不宜劳累。若要近前探望太后娘娘,老臣建议……让她站远些,不可长时间逗留,以免太后娘娘受到惊扰。” 这个回答,既给了皇帝一个台阶,又堵死了皇后想立刻将沈清欢赶走的念头,同时还限制了沈清欢与太后接触的时间。 皇帝思索片刻,最终点点头:“准了。苏公公,带沈妃到屏风外跪下,不得打扰太后静养。” “谢陛下隆恩!”沈清欢再次虚弱地谢恩,她知道,这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被苏公公带到屏风外,一个距离太后榻前几步远的位置,跪了下来。虽然隔着屏风,但她能感受到太后微弱的呼吸声。 她悄然启动玉镯,将感知范围扩大到极致,集中精神聆听太后虚弱的心声。 【欢儿……欢儿……你来了……母后好想你……咳咳……】 【陛下……陛下为何不相信欢儿……清欢是无辜的……】 【那块玉……玉佩……要还给欢儿……那是她母亲的……】 【守玉族……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陛下,莫要再错……】 太后的心声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沈清欢的瞳孔猛地收缩! “守玉族”! “玉佩”! 这玉佩,是她母亲的遗物?难道,玉镯与那玉佩,甚至与“守玉族”有关? 她母亲的身份,从来都是一个谜。她只知道母亲是江南望族沈家的嫡女,但对于母亲的家族渊源和那块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却知之甚少。 这个“守玉族”的字眼,以及太后心声中对“玉佩”的执念,无疑为她的身世,以及玉镯的秘密,又揭开了新的篇章! 沈清欢心中巨浪滔天,但面上依然保持着那份虚弱和虔诚。她知道,这次太后召见,绝非偶然。这不仅仅是她的一线生机,更是揭开她身世之谜,和玉镯更深层次秘密的关键! 而皇帝那句“父皇的错,不该由她来偿还”,以及太后心声中对“守玉族”的提及,无疑将她的命运与皇室、与一个古老的秘密,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心。 第10章 太医心声,毒药真相浮现 沈清欢跪在屏风之外,看似虔诚地为太后祈福,实则心神已完全沉浸在对周遭心声的监听之中。尤其,那几位围绕在太后榻前的太医,更是她此刻关注的焦点。 这几位太医,皆是宫中杏林高手,资历最老的便是林太医,其余几位也都是经验丰富的御医。然而,他们的心声,却无一不透露着无奈与压抑。 林太医,资历最深,此刻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声如一团乱麻: 【太后娘娘这毒……实在诡异。明明脉象沉疴,却又无迹可寻。每日的汤药,看似滋补,实则暗藏玄机。皇后娘娘的手段……真是狠辣。】 【我知这药是慢性毒药,但剂量极小,药性又极其隐蔽,寻常太医根本查不出。她竟能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皇后娘娘下了死命令,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若非看在老夫全家性命的份上,我岂能助纣为虐?】 【这毒……若能破解,必能名垂千古……可惜,老夫学艺不精,又被皇后娘娘死死拿捏,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后娘娘日益衰弱……】 沈清欢心中一凛。果然,太后是中毒了!而且是慢性罕见毒药,连林太医这等御医都束手无策,或者说,是有心无力。更重要的是,幕后主使赫然是皇后! 她继续深挖其他太医的心声。 王太医,年纪稍轻,但医术精湛,此刻面色苍白,显得十分焦虑: 【这病症,分明是中了奇毒!为何林太医和张太医他们都避而不谈?每日开的药方,看似有益,实则与毒性相辅相成,加快毒发……这、这简直是谋逆大罪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威逼利诱,拿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怎能说出真相?我若说了,全家都要跟着陪葬!可是,眼睁睁看着太后娘娘……我心如刀绞!】 【可惜了……这毒药的药性极其特殊,出自……若能破解,必能名垂千古!】 王太医的心声,让沈清欢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确认毒药性:这并非简单的病症,而是奇毒。 确认威逼利诱:皇后不仅利诱,更以家人性命威胁太医。 揭示毒药来源:王太医心声中,那一声“可惜了,这毒药出自……”虽然戛然而止,却留下了巨大的钩子。这毒药的来源,显然不凡,甚至可能与某个神秘势力或隐秘家族有关。而他那句“若能破解,必能名垂千古”,更是暗示了这种毒药的罕见与复杂。 沈清欢将目光锁定在王太医身上。从他的心声中,她感受到了强烈的挣扎和对皇后的不满。这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他内心深处那份医者仁心,以及对皇后行径的愤慨,将是她利用的突破口。 张太医,另一位老御医,心声则显得更加麻木和胆怯: 【唉,伴君如伴虎,伴后宫更如履薄冰。太后娘娘的命,哪里比得上我全家人的性命?皇后娘娘说了,只要守口如瓶,我张家就能飞黄腾达……】 【左右不过是条老命,这毒药,谁能查出来?我就当是看病治病,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的心声透露出深深的自私与明哲保身,这让他成为一个不易攻破但并非没有弱点的人。 沈清欢将这些心声一一梳理,心中对皇后的阴谋了如指掌。 表面上,皇后担忧太后病情,亲自守候;实际上,她在暗中对太后下毒,并威逼利诱太医隐瞒真相。她这是在谋杀太后,以达到独掌后宫大权,甚至可能染指朝堂的目的! 这种阴谋,若非她有玉镯,根本无法知晓。 她甚至能够想象,一旦太后驾崩,皇后会如何将她这个“冷宫弃妃”的出现,以及“冲喜不成反遭殃”的说法,利用起来,再次泼她一身脏水,彻底置她于死地。 然而,她已经掌握了核心证据——毒药的真相! 沈清欢在心中盘算着。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太医们被皇后拿捏,轻易开口只会让他们自取灭亡,反而打草惊蛇。她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一个能够让太医们开口,且能将皇后一击致命的机会。 而王太医,则是她最重要的棋子。他心中的挣扎和医者仁心,将是撬动整个局面的关键。 她开始观察王太医的举动。王太医每次给太后诊脉,都会下意识地多停留片刻,眉头紧锁,眼中带着一丝不忍和痛苦。当他退下时,他会悄悄地瞥一眼林太医,似乎在寻求某种确认或安慰,但林太医总是避开他的眼神。 沈清欢悄然运用玉镯,将微弱的精神力散布到王太医周围,试图捕捉更深层次的心声。 【这毒药……名为“蚀骨香”,无色无味,一旦入体,便会慢慢侵蚀五脏六腑,让人在痛苦中衰竭而死。此毒药,只有传说中的“百草门”才知其炼制之法……】 沈清欢心中巨震!“蚀骨香”!“百草门”! 这信息简直是爆炸性的! 一个听起来像是江湖门派的名字,竟然与宫廷秘毒牵扯到了一起!这说明,皇后的势力,远不止在宫廷内部,甚至可能与江湖上的神秘组织有所勾结! 这不仅仅是后宫争斗,已经上升到了江湖与朝堂的层面。 “百草门”,顾名思义,必定与毒药和药材有关。如果能找到这个“百草门”,或许就能找到解药,甚至反制皇后的方法! 这个发现,让沈清欢又振奋了几分。她知道,她必须活下去,必须尽快积蓄力量,以便有朝一日,能够去探寻这个“百草门”的秘密。 她重新审视了殿内每一个人。皇帝的愧疚,太后的执念,皇后的狠辣,丽妃的算计,德妃的野心,以及众太医的挣扎和无奈…… 这一切,都构成了她目前所处的复杂局面。 她知道,现在并不是她揭露真相的时候。她的“病弱”形象,是她的保护色。她需要等待,等待一个足以让她能够安全揭露真相,并且一举扳倒皇后的时机。 而在此之前,她需要尽可能地收集更多信息,尤其是关于“蚀骨香”和“百草门”的信息。 她悄然将玉镯的能量,再次集中到聆听太医心声上。她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种毒药的细节,以及解药的可能性。 【太后娘娘的身体,最多还能撑七日。】林太医的心声中,带着一丝绝望。 【七日……太后娘娘要是去了,陛下定会龙颜大怒,皇后娘娘的手段再高明,也难堵悠悠之口。】王太医的心声,焦虑更甚。 七日! 沈清欢心中一紧。她只有七天时间!在七天之内,她必须想办法,在不暴露玉镯能力的前提下,让太后转危为安,并揭露皇后的真面目。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王太医身上。这个年轻的太医,是他唯一能够信任,也唯一能够合作的对象。他心中的那份医者仁心,以及对皇后行径的不满,将是她最后的希望。 沈清欢收敛心神,继续维持着那副病弱而虔诚的姿态。但她知道,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蚀骨香”、“百草门”、太后的生命、皇后的阴谋,以及她自己的身世之谜…… 所有的线索,都如同散落在地上的珠子,她需要将它们一一捡起,串联成一条完整的链条,才能将皇后彻底拉下马,为自己,为太后,乃至为家族,讨回公道。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而她,便是那个唯一能看清所有棋子走向的下棋人。 第11章 皇后心声,嫁祸之计明朗 沈清欢跪在屏风外,周遭的心声如潮水般涌入。她一边维持着病弱祈福的姿态,一边将精神力集中在皇后身上,这个隐藏在华美凤袍之下的最大毒瘤。 皇后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忧愁,偶尔还会拿起帕子轻拭眼角,仿佛真是一位为婆母病重而忧心的孝顺儿媳。然而,她的心声,却是一副完全不同的狰狞嘴脸。 【这老太婆也该差不多了。太医们都说撑不过七日,哼,我下的“蚀骨香”自然是无色无味,连那些老顽固都查不出!她这辈子作威作福,如今也该到头了!】 【沈清欢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出现!也好,来得正是时候。太后一死,这贱人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羊!我早就准备好了“证据”——几件厌胜之物,和几张写着诅咒之言的符纸,全部藏在她的冷宫破屋里。届时,便说是她心怀怨恨,诅咒太后,以巫蛊之术害死太后。陛下再如何不舍,为了皇家颜面,为了太后之死有所交代,也只能将她千刀万剐!】 沈清欢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果然,这皇后如此毒辣,准备将所有罪责都嫁祸到她身上!而且连“证据”都准备好了,就藏在她的冷宫破屋里! 这毒妇,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辣,简直令人发指。她不仅要太后的命,还要她的命,甚至要让她背负巫蛊诅咒太后的罪名,遗臭万年! 【到时候,太后一死,我便立刻哭晕过去,表现得痛不欲生。陛下定会怜惜我。再趁机推举我的母家侄女入宫,巩固皇后一族的地位。】 【等太后一过世,我便可名正言顺地执掌凤印,再无掣肘。朝中那些老臣,也会因为太后之死而心生忌惮,不敢再随意插手后宫之事。国舅爷那边……也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皇后心声中提及的“国舅爷那边”以及“下一步的计划”,让沈清欢的神经再次紧绷。 “国舅爷”是皇后的亲兄长,吏部尚书,也是朝中正二品、权倾一时的人物。皇后与国舅爷的秘密协议,竟然涉及“朝堂利益”? 这难道不仅仅是后宫争斗,更与朝堂,甚至皇权的更迭有关? 【国舅爷说了,只要太后一死,便能彻底清除异己。陛下虽然看似独断,但实则优柔寡断,只要掌控了舆论和朝臣,这天下……迟早是我们赵家的!】 沈清欢心底的寒意蔓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害太后那么简单了!皇后的野心,竟然大到想掌控整个天下,甚至想将皇权,拱手让给她的母家赵家! 这已经上升到谋逆篡位的高度! 她的父亲,当年的“私通外敌”案,会不会也与赵家有关?赵家势力如此庞大,渗透朝野,甚至勾结江湖“百草门”下毒,难道当年父亲的罪名,也是赵家为了清除异己而设下的陷阱? 一瞬间,沈清欢脑海中无数线索开始交织。父亲的旧案、太后之死、皇后的野心、国舅爷的权势、“蚀骨香”与“百草门”…… 她忽然明白,自己并非只是被卷入一场后宫争斗的弃妃,她更是被命运推到风暴中心的关键人物!她手腕上的玉镯,不仅仅是读心工具,更是她解开所有谜团,甚至改变天下格局的关键所在! 皇后心声中的贪婪与歹毒,让沈清欢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她要让这个毒妇,在自己设计的陷阱中,尝到自食恶果的滋味! 沈清欢表面上依旧是那副病弱顺从的模样,但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入掌心,强忍着心中的滔天怒火。 丽妃的心声再次传来,她正悄悄打量着皇后,心中嘀咕: 【皇后这骚狐狸,装得真像。不过她眼底深处的得意,可瞒不过我。哼,她以为太后一死,她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就不信,陛下真的会完全听信于她。】 丽妃并非全然无脑,她只是被皇后的表象所迷惑,没能察觉到更深层的毒计,但她的警惕性,倒是沈清欢可以利用的。 德妃的心声也流露出来: 【太后病重,我儿登基有望。但这沈清欢若能留下来,陛下会不会旧情复燃?不行,我得想办法让陛下彻底厌弃她。】 德妃的关注点,依然在储君之位上。她对沈清欢的出现感到威胁,这使得她在某些方面,可能与皇后目标一致,但又不是皇后的完全盟友。 所有人的心声,都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沈清欢清晰地看到了网中的每一个节点,以及它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她知道,现在无法动手,她没有胜算,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皇后下毒暗害太后。皇后掌握着太医,掌握着“证据”,甚至还有国舅爷在朝堂上的支持。她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反击时机。 而这个时机,必须是在太后驾崩之前! 如果太后一死,皇后立刻将罪责推到她身上,那她就是百口莫辩。 她必须在七日之内,让太后转危为安,并且将皇后的阴谋,彻彻底底地公之于众,让她身败名裂! 沈清欢将目光落在太后榻前,那紧闭双眼的太后,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王太医心声中提及的“蚀骨香”和“百草门”。 解药!她必须找到解药! 或者,找到能够证明太后中毒的铁证! 沈清欢心中迅速开始盘算。 第一步:自保。 必须先解决冷宫中那批伪造的“巫蛊证据”。这是皇后嫁祸她的最直接手段。她要悄无声息地将这些“证据”转移,或者毁掉,让皇后自以为得计,却扑了个空。 第二步:取信太医,寻求合作。 她需要与王太医秘密接触,让他说出真相。但如何保护他的家人?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第三步:寻找解药或证据。 如果王太医能提供更多关于“蚀骨香”和“百草门”的信息,她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第四步:反击时机。 揭露真相的时机至关重要,必须是太后生命垂危,或皇帝前来探望,能一锤定音,让皇后无法反驳的时候。 沈清欢知道,这七天,将是她这辈子最关键的七天。 她扫了一眼殿内众人,他们脸上挂着各种面具,心中藏着各自的鬼胎。而她,拥有玉镯,拥有了窥探人心的能力,她将成为这个宫廷游戏中,唯一的“上帝视角”玩家。 皇帝的心声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 【母后……您再撑一撑……】 【沈清欢……你……朕真的对不起你……】 沈清欢的目光再次落在皇帝身上。皇帝的愧疚,是他内心的柔软之处,也是她可以利用的弱点。他并非完全相信皇后,只是被皇后的表象和她母家的权势所迷惑和压制。 而皇后那一句“国舅爷那边……也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让她隐约感觉,太后之死,甚至不仅仅是皇后独揽后宫大权,更是秦家颠覆朝堂,乃至皇权的第一步。 她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大启朝廷,乃至江湖,都笼罩其中。而她,一个曾经的冷宫弃妃,却被卷入其中,甚至可能成为唯一的破局者。 这个发现,让她身上的重担更重,但同时也激起了她更深的斗志。 她将所有心声信息整理,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幅清晰的敌我态势图。 皇后是主谋,国舅爷是帮凶,甚至可能是幕后更大的推手。 林太医和张太医是被胁迫者,王太医则是潜在的突破口。 丽妃和德妃是旁观者,各自有算盘,但目前对她无实质威胁,甚至可能成为间接的助攻。 皇帝,是摇摆不定的关键人物,他的心意将决定最终的走向。 太后,是受害者,也是她的生命线。 沈清欢闭上眼睛,掩盖住眼中所有的情绪。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 一个可以让她逆风翻盘,让所有敌人自食恶果的机会。 一个能让她从冷宫弃妃,一跃成为掌控全局的凤凰的机会。 第12章 皇帝心声,复杂情感与猜忌 沈清欢跪在屏风外,周遭的心声吵嚷如蜂群,但她此刻却将精神力集中在那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身上——大启皇帝,萧衍。 他此刻正背对着她,站在太后榻前,宽阔的龙袍下,身形显得有些疲惫。他的手紧紧握着太后枯槁的手,那份子孝之情,此刻是如此真切。 【母后……您可千万不能有事!朕不能失去您!】——这是身为儿子的痛苦,发自肺腑。 【林太医,朕命令你,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保住母后!若母后有恙,朕绝不轻饶!】——这是帝王的威严,以及对太后病情的焦虑。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声却陡然一转,复杂的情绪交织,让沈清欢的心也随之收紧。 【皇后……她今日表现得如此悲痛欲绝,是真的孝顺,还是……?母后病重期间,她每日都亲自熬药送来,可母后的病情却不见好转,反而日渐衰弱。这其中,莫非有朕不知道的隐情?】 沈清欢心中一喜。皇帝果然并非全然昏庸,他对皇后并非完全信任,甚至还有猜疑!这无疑是她反击皇后的最大助力!皇帝的这份怀疑,将是她点燃真相的火种。 【赵家……势力愈发庞大,国舅爷在朝中独揽大权,朕处处受制。若母后此时驾崩,赵家必会趁势而起,彻底架空朕的皇权。朕,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皇帝的心声中,透露出他对赵家势力的警惕和忌惮。他知道赵家有野心,也在暗中提防。这表明他并非完全被赵家蒙蔽,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无力反击。 【沈清欢……她也来了。上次她入冷宫时,是那般决绝与怨恨,今日却这般虚弱,却又坚持来探望母后。她的心意……是真的吗?】 【她真的像表面上那般无辜吗?若非她,那父皇当年为何要……】 “若非她,那父皇当年为何要……” 这半句话,如同尖锐的冰锥,瞬间刺入沈清欢的心脏。她的父亲,沈家旧案!皇帝的心声,再次将她父亲的案件与“她”——沈清欢本人,甚至与“父皇”——先皇,紧密联系起来。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她的父亲并非完全无辜?还是说,当年那桩案件,虽然表面上是她父亲的罪过,但实际上却是为了掩盖某个更深层的秘密,而她,沈清欢,恰好是那个秘密的“钥匙”或“牺牲品”? 这与太后心声中提及的“守玉族”和“玉佩”是否有关系?难道父亲的案件,是先皇为了某种目的,而对沈家进行的清除?而太后对此知情,甚至因此对沈清欢心生愧疚,所以才一直疼爱她? 沈清欢的心跳加速。这个“信息”实在太大了!它不仅关系到她父亲的清白,更关系到她自己的命运,以及玉镯的真正秘密! 她强忍住内心的波澜,继续聆听皇帝的心声。 【朕对清欢……心中有愧。当初朕轻信谗言,一时冲动将她打入冷宫,未曾彻查。她本是无辜,可如今……她已是冷宫弃妃,再难翻身。朕若强行恢复她的位份,只怕会引来朝野震荡,赵家更会趁机发难。】 【但母后……母后一直心疼清欢,甚至多次提及,希望朕能善待她。若能借此机会,安抚母后,让她病情有所好转,哪怕只是一时……】 皇帝的心声中,透露出对沈清欢的愧疚与怜惜,但这份情感却被现实的压力、皇权稳固的考量所压制。他并非不爱沈清欢,只是帝王的责任和对赵家的忌惮,让他无法随心所欲。 他想利用沈清欢来安抚太后,同时也在平衡朝堂,防止赵家坐大。他既是受害者,也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帝王。他知道沈清欢的价值,也知道她的困境。 【眼下最重要的是母后的病情。若母后能醒来,或许能告诉朕一些真相。林太医那边……朕总觉得他们有所隐瞒。】 皇帝对太医的怀疑,与沈清欢的发现不谋而合!这无疑是她最大的突破口。皇帝对林太医有所怀疑,但又苦于没有证据。而沈清欢,恰好掌握着真相。 【若沈清欢真的能让母后好转,那……朕或许可以考虑,给她一些补偿。但这补偿,也只能是暗中的,绝不能明面上动摇皇后的地位。】 皇帝对沈清欢的“补偿”,是有限度的,他依然被皇后的权势所掣肘。这让沈清欢清楚地认识到,要彻底翻身,光靠皇帝的怜悯和愧疚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揭露皇后,让皇帝别无选择! 沈清欢心中逐渐清晰:皇帝的内心是一场复杂的博弈,他有情感,但更重权谋。他并非完全相信皇后,但也没有掌握皇后的核心罪证。他有对她的愧疚,但这种愧疚不足以让他冲破赵家的掣肘。 而她,沈清欢,将是撬动这场博弈的支点。 她不仅要揭露皇后的罪行,更要利用皇帝的猜忌、愧疚,以及对太后的孝心,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巧妙地,在不暴露玉镯能力的情况下,将太医的秘密和皇后的罪行,透露给皇帝? 直接指证太医,会让太医们因为畏惧皇后而死不承认,甚至反咬她一口。 直接指证皇后,没有确凿证据,皇帝也不会完全相信。 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切入点,一个能让皇帝主动去调查,并且发现真相的契机。 沈清欢悄然将目光投向林太医。林太医此刻正低头沉思,心声中充满了无奈和恐惧。 【皇后娘娘的命令,不可违背。我若说出真相,全家老小……】 她又看向王太医。王太医则时不时地看一眼太后,眼中带着不忍和挣扎。 【太后娘娘……我真的无能为力吗?“蚀骨香”……传说此毒只有“百草门”能解,可“百草门”早已销声匿迹多年……】 “百草门”再次被提及,进一步确认了毒药来源的不凡。 沈清欢的呼吸微微一滞。她要如何才能让王太医主动站出来?或者,至少能让她找到“百草门”的线索? 她意识到,单靠她一个人,在冷宫这个信息闭塞的地方,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她需要盟友,需要情报,需要力量。 她必须让皇帝对太后的病情,产生更深层次的怀疑,让他主动去彻查。 她知道,皇帝的心声中,提到了“父皇当年为何要……”,这无疑是她父亲旧案的突破口。太后也提到了“玉佩”和“守玉族”。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的复仇之路,不仅仅是为了洗刷冤屈,更是为了揭开这个隐藏在皇权之下的惊天秘密! 她将这些信息在脑海中反复回溯,分析着每个人的弱点和可以利用的地方。 皇帝的弱点:孝心、对赵家的忌惮、对真相的渴望。 皇后的弱点:野心、多疑、自大。 太医的弱点:对家人的顾虑、对医术的追求(王太医)。 沈清欢的心中,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渐渐成形。她要利用太后对她的思念,皇帝对她的愧疚,以及对太医的怀疑,来引导皇帝主动出击。 她将所有心神投入到对皇帝的“监听”中。这个男人,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也掌握着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她要让他知道,她并非只是一个无辜的弃妃,她还掌握着一些让他无法忽视的秘密。 她要让他知道,他所信任的皇后,才是真正的毒蛇。 她要让他知道,她,沈清欢,才是他唯一可以信任,并且能够帮助他稳定朝局的人。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她必须在这次见面中,留下一些“引子”,让皇帝在后续的调查中,能够想起她,并且按照她所预设的方向去怀疑。 她微不可察地抬起头,用她那双仿佛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望向皇帝的背影。 她要他知道,她的存在,不仅仅是过去的回忆,更是未来局势的关键。 而她,已经准备好,在这场宫廷的血雨腥风中,涅盘重生,掌控一切! 第13章 太后清醒,念叨旧事 慈宁宫内,压抑的气氛如同凝固的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太后榻前的香炉里,檀香袅袅,却无法驱散那弥漫的药味与死亡的阴影。 沈清欢依旧跪在屏风之外,虚弱而虔诚。然而,她的心神却从未如此集中,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太后虚弱的心跳声和模糊的心声之中。她知道,这七日之期,太后是她唯一的希望。 突然,榻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紧接着,是太后喉间一阵艰难的吞咽声。 “母后!”皇帝萧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猛地俯下身,紧紧握住了太后枯槁的手。 林太医和王太医也立刻上前,紧张地观察着太后的反应。 沈清欢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清晰地“听”到太后微弱的心声,此刻竟然比之前清晰了些许。 【好疼……咳咳……全身都疼……好冷……】 【皇帝……皇帝,你可来了……母后快不行了……】 紧接着,太后的眼皮颤了颤,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林太医的呼唤下,竟缓缓睁开了一道缝隙。 殿内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母后,您醒了!”萧衍的声音带着惊喜与激动。 太后缓缓转动眼珠,目光茫然地扫过殿内众人。她的眼神落在皇后身上时,那浑浊的瞳孔中,竟猛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与恐惧,虽然只是一瞬,却被沈清欢精准捕捉。 皇后的心声立刻响起: 【这老太婆,怎么还没死?竟然还醒了!该死!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不过就算发现了,也无凭无据!】 她的面上依旧是得体的关切,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太后的目光又艰难地移开,扫过丽妃、德妃,最终,她的视线越过屏风,模糊地落在了沈清欢跪伏的方向。 虽然隔着屏风,但沈清欢清晰地“感觉”到,那双眼中仿佛透出了一丝光亮,一丝久违的温暖。 【欢儿……是欢儿来了吗?】太后沙哑的声音从榻上传来,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萧衍连忙道:“是,母后,清欢来了,她一直在屏风外为您祈福。” 太后似是得到了确认,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 【欢儿……咳咳……你受苦了……】 【冤……你是冤枉的……】 “冤!” 这一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沈清欢心中炸响!太后真的知道!她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这个字,也同时清晰地传入了皇帝萧衍的耳中。他的身躯猛地一震,握着太后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 “母后,您说什么?什么冤枉?”萧衍焦急地追问,他看向沈清欢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思与困惑。 皇后的心声瞬间变得尖锐: 【该死!这老太婆在胡说什么?!冤枉?她指的难道是沈清欢的案子?不可能!我明明做得天衣无缝!】她死死地盯着太后,心中焦躁不安。 丽妃的心声: 【冤?这冷宫弃妃当年的案子,果然有猫腻?太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妃的心声: 【这老太婆不会想在临死前翻案吧?这可不行,沈清欢若能翻身,我儿的太子之位……】 太后似乎没有听到萧衍的追问,她的眼神重新变得有些涣散,声音更加微弱,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记忆之中。 【还有……那块玉……玉……不能给赵家……】 “那块玉!”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太后口中的“那块玉”,与她手腕上此刻冰冷的玉镯形成了清晰的呼应!这玉镯,是她母亲的遗物!而太后之前的心声也提及“玉佩”,以及“守玉族”! 这块玉,竟然不能给赵家?!这说明赵家可能觊觎这块玉,甚至可能与这块玉的秘密有关! 这个信息,直接指向了皇后的母家——秦家,甚至将秦家的野心与她手上的玉镯联系在了一起! 萧衍的眉头紧锁,他的心声再次传来: 【玉?什么玉?母后在说什么?赵家?】 【母后刚才说“冤”……难道清欢的案子,真的另有隐情?赵家……他们到底瞒了朕什么?】 皇帝的猜忌,已经开始被太后的话语引爆!这正是沈清欢所希望看到的!太后的短暂清醒,如同拨开了皇帝眼前的一层迷雾。 太后的话语还在继续,但声音已经虚弱得如同蚊蚋,若非沈清欢的读心术,根本无法听清。 【守玉……族……祖训……陛下……咳咳……不可……】 【当年……当年是他们……陛下……不要再犯错……】 太后心声中,隐约透露着对“守玉族”祖训的忧虑,以及对某个“他们”的怨恨与警告。那“他们”究竟是谁?是指赵家,还是更神秘的势力? 而那句“陛下,不要再犯错”,更是充满了沉重的警告意味。太后似乎在告诫皇帝,不要重蹈当年某个错误的覆辙。这个错误,是否与沈清欢父亲的旧案有关?或者与那块玉有关? 林太医此刻心声复杂: 【太后娘娘神志不清,说胡话了。这些话陛下不能当真。】 他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极力想引导皇帝,将太后的话归结为病中胡言。 皇后的心声则是一片慌乱与恼怒: 【该死的老太婆!临死了还在胡说八道!什么玉?什么冤?什么赵家!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的眼神锐利地扫过沈清欢,仿佛在猜测沈清欢是否从太后口中听到了什么。 沈清欢垂着眼帘,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心底。太后的清醒虽然短暂,但她所透露的信息,却如同点点星火,已经开始在萧衍的心中,点燃了熊熊的怀疑之火。 太后再次陷入昏睡,但她所念叨的“冤”、“那块玉”、“赵家”、“守玉族”这些关键词,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沈清欢和萧衍的心中。 萧衍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太后,面色愈发沉重。他回头看向沈清欢,眼中带着更深的探究与复杂。 【她……当年真的冤枉了她吗?母后为何如此执着于她……】 沈清欢知道,皇帝的这番怀疑,已经为她接下来的行动,铺好了道路。她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冷宫弃妃,她有了太后这个“死而不僵”的靠山,更有了皇帝这份动摇的信任。 她微微抬头,目光与皇帝的眼神交汇了一瞬。那一眼,她没有露出任何悲伤或怨恨,只有一种病弱中的平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她要让皇帝感受到,她并非一个简单的人,她有她的秘密,也有她的筹码。 萧衍收回目光,他总觉得,今天的沈清欢,似乎有些不同。那种病弱之下,隐约透露出的沉静与坚韧,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与心悸。 他再次看向林太医:“林太医,母后刚才所言,可有深意?” 林太医脸色发白,躬身道:“回禀陛下,太后娘娘病重,神志不清,所言多为梦呓,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该死!陛下为何追问!我不能说出真相!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林太医的心声中充满了恐惧。 王太医则在林太医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想开口,却又被林太医的心声所震慑,最终还是没有吱声。 沈清欢心中暗自叹息。看来,仅仅是太后几句胡言,还不足以让太医们打破皇后的禁锢。她还需要更直接的刺激。 但太后刚才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她接下来的计划了。 “冤枉”、“那块玉”、“赵家”、“守玉族”……这些线索,将串联起她父亲的旧案、皇后的阴谋,以及玉镯的秘密。 她知道,她必须尽快行动。七日之期,转瞬即逝。 一场真正的权力争夺,在太后短暂的清醒和几句模糊的呓语中,正式拉开了序幕。而沈清欢,手握读心术,已然占据了先机。 第14章 首次暗示,引君入瓮 慈宁宫内,气氛愈发凝重。太后短暂的清醒后,病情反而急转直下,呼吸变得更加微弱,脸色更是惨白如纸。空气中弥漫的药味也越发浓烈,压得人心头喘不过气。 皇后那张得体的脸上,此时已挂满了“悲痛”与“焦虑”。她时不时地轻抚太后额头,柔声呼唤,然而沈清欢却清晰地“听”到她内心深处那难以压抑的狂喜。 【这老太婆,终于要死了!“蚀骨香”果然厉害,药性发作起来,连林老头都束手无策!她必死无疑!】 【到时候,我便能一劳永逸,彻底掌权!沈清欢那个贱人,就等着为太后陪葬吧!】 沈清欢心中冷笑。皇后这是准备发动“最后一击”了!她此刻的狂喜,恰好是她最好的破绽。 她看了看萧衍。皇帝的脸上充满了忧虑与疲惫,他紧握着太后的手,眉宇间凝结着深重的哀愁。他并未完全相信林太医的“胡言乱语”,那句“冤”和“玉”,就像两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安心。他时不时地扫过沈清欢和太医,眼神中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和期盼。 沈清欢知道,时机到了。她必须在皇后动手之前,将那根引线点燃。 她缓缓地,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摇摇欲坠的身形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清欢,你身体不适,还是别跪着了。”萧衍看到了她的挣扎,声音中带着一丝怜惜。 沈清欢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臣妾……想离太后娘娘近些……为她祈福……” 她一步步挪到太后榻前,距离林太医和王太医的位置更近了些。她看到王太医正低头整理药箱,他身旁放着几包药材,其中有一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刚刚取出的。 她故意在靠近药箱时,脚下猛地一绊,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啊——”她发出一声微弱的惊呼,身子眼看就要撞上林太医的药箱。 “小心!”萧衍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想上前扶她,却因距离太远而未能及时赶到。 王太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沈清欢,避免她摔倒。然而,林太医的药箱还是被她“不经意”地撞倒,箱中的药材散落了一地,其中就包括那包散发着清香的药材。 “对不起……王太医……臣妾不小心……”沈清欢脸色更加苍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仿佛真是体力不支所致。 王太医连忙道:“娘娘无碍就好,这些药材不打紧。”他弯下腰,开始收拾散落的药材。 就在此时,沈清欢用她那双仿佛蒙着水雾的眼睛,看向地上散落的药材,仿佛是无意中瞥到。她的声音极低,带着一种病中的虚弱和对药材的无知,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了王太医和皇帝的耳中。 “这……这是什么药材?怎生……怎生有一股……一股淡淡的辛辣味儿?臣妾听闻……有一种毒药……也是辛辣味儿,且服下后……会让人身体奇痒无比,如同万蚁噬心……最终……最终会使人全身溃烂而亡……”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气力,随后便轻咳了几声,虚弱地扶着王太医的手臂,一副支撑不住的样子。 然而,她这几句话,却如同惊雷般,瞬间在王太医和皇帝心中炸开! 王太医的手猛地一颤,他捡起地上那包散发着辛辣清香的药材,眼中骤然闪过惊疑与恐惧。 【辛辣味……万蚁噬心……全身溃烂……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这……这不是“蚀骨香”发作后的症状吗?!她……她怎么会知道“蚀骨香”的副作用?!】 王太医的心声,充满了震惊与慌乱。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包药材紧紧捏在手中,目光惊恐地看向沈清欢。 沈清欢感受到了王太医内心的震动,她知道,她的“引子”已经成功地埋下了。 皇帝萧衍此刻也皱起了眉头,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地上的药材,又看了看王太医,再看向沈清欢,心声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辛辣味?全身溃烂?这沈清欢……她怎会知道这些?她一个冷宫弃妃,平日接触的都是粗使嬷嬷,怎会了解这些罕见毒药的症状?难道……难道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母后临死前说“冤”,又说“赵家”、“玉”……现在沈清欢又提到了毒药症状……这其中,必然有朕不知道的关联!】 萧衍的猜忌已经达到顶点!沈清欢看似无意的话语,却直接刺激了他心中最敏感的神经。他知道太后中毒,也猜忌皇后,如今沈清欢又恰巧说出与“蚀骨香”症状相似的描述,这绝非巧合! 皇后的心声则是一片惊疑不定: 【这贱人胡说八道什么?!她一个冷宫弃妃,怎会知道这些?!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从未出过冷宫,怎么可能知道“蚀骨香”的秘密?难道是太后?太后醒来时透露了什么?该死!】 皇后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箭,死死地钉在沈清欢身上。她面上虽然平静,但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甚至开始怀疑沈清欢是不是在诈她。 沈清欢则虚弱地闭上眼睛,仿佛又陷入了昏迷。她不能让皇后察觉到她的任何异常,她需要维持住这个“病弱无知”的假象。 王太医握着那包药材,心中的挣扎达到了极致。沈清欢刚才说的症状,与“蚀骨香”发作后的惨状几乎一模一样!他心中那份医者的正义感,以及对太后病情的担忧,此刻被沈清欢无意中点燃。 【这沈清欢……她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她不是无辜的,她是……是知情人?!如果她真的知道些什么,那太后娘娘的毒……】 【不行!我不能让太后娘娘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这毒药,我必须想办法……】 王太医心中闪过一丝对“真相”的渴望和“正义感”,他开始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那包药材。沈清欢的话语,无疑在他内心深处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开始怀疑自己日常所接触的药材中,是否也有类似的“辛辣味”或“毒性”。 而这,正是沈清欢所希望的。她不需要王太医立刻站出来指证皇后,她只需要在他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让他开始主动去思考,去观察,去寻找蛛丝马迹。 她知道,王太医是一个医者,医者有悬壶济世的本能。只要他开始怀疑,并联想到太后所中的毒药,他会为了自己的医术,为了自己的良心,去寻求真相。 萧衍的目光,在沈清欢、王太医和皇后之间来回打量。他虽然没有听到王太医的心声,但他从王太医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和深思。 【沈清欢……她的话并非毫无根据。王太医的反应如此剧烈,难道这药材真的有什么问题?】 【朕必须私下里,重新彻查此事。林太医那边……恐怕是被皇后威胁。但王太医……他看起来似乎有所动摇。】 萧衍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沈清欢这边倾斜。他不再把她看作一个简单的冷宫弃妃,而是视为一个被冤枉,且可能掌握着某些秘密的关键人物。 他看向身边的苏公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苏公公立刻会意,悄然退出了殿外。他要去安排私下调查。 沈清欢心中一松,她知道,她的第一次暗示成功了。皇帝的猜忌,王太医的怀疑,都已经被她成功引燃。 她要做的,就是静待这火种,燃烧成燎原之势。 殿内,皇后的面色虽然保持平静,但内心深处,她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死死盯着沈清欢,仿佛想将她看穿。她总觉得,这个冷宫弃妃,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沈清欢适时地再次轻咳几声,身体微颤,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陛下……臣妾……臣妾有些头晕……”她虚弱地说道。 萧衍立刻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清欢,你先下去休息吧。苏公公会安排人送你回冷宫。” 【朕不能让她在这里出事,若她出了事,母后恐怕会更加不安。而且……她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朕需要时间去查证。】 沈清欢顺从地行礼:“谢陛下恩典。” 她缓缓起身,每一步都走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离开了慈宁宫,但她知道,她留下的引子,已经开始在宫廷深处,掀起波澜。 王太医,依旧握着那包药材,眼神复杂地盯着它。 皇帝,目光深沉地看着太后,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私下彻查。 皇后,则在背后,用一种近乎怨毒的目光,目送着沈清欢离开,心中充满了不解和警惕。 沈清欢知道,她必须在这七日之内,让真相浮出水面。而现在,她已经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第15章 证据巧合暴露 慈宁宫内的气氛因太后病情的恶化而更加凝重,也因沈清欢刚才那番“无意”的话语而暗流涌动。皇帝萧衍的猜忌已经种下,王太医的怀疑也已萌芽,但沈清欢知道,这还不足以将皇后彻底击垮。她需要更直接、更具毁灭性的证据。 她被苏公公的亲信宫女搀扶着,缓步走出慈宁宫大殿,沿着长长的游廊向外走去。她表面上虚弱不堪,实则精神高度集中,玉镯在她手腕上散发着微弱的凉意,将周围的一切心声尽收耳底。 她刚才特意留意了林太医的心声。这个被皇后收买,又被皇后威胁的太医,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挣扎。 【该死!太后怎么还不死!陛下已经开始怀疑了,若再拖下去,事情败露,我恐怕要性命不保!】 【皇后娘娘给的银票,我藏得够隐蔽吧?还有那张“药方调整批注”,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那可是我收买内监修改太后药量的证据!】 沈清欢心中一动。银票和药方批注!这正是她需要的铁证! 林太医此刻正神色慌张地跟着皇帝处理太后的病情,他刚才因为沈清欢的“胡言乱语”而心神不宁,此时正试图重新整理自己的药箱,以防被陛下发现什么异样。 沈清欢心生一计。她必须在林太医彻底藏好这些东西之前,让它们“巧合”地暴露出来。 她继续向外走去,故意放慢脚步,身子晃了几晃,仿佛随时都要晕倒。她甚至在经过一个回廊转角时,脚步虚浮,身体一个趔趄,直接撞上了墙壁。 “哎哟!”她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痛呼,身子顺势滑落,瘫软在地上。 搀扶她的宫女吓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沈娘娘,您没事吧?” “我……我头好晕……”沈清欢捂着额头,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就在她摔倒的瞬间,她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发光,她清晰地“听”到了林太医的心声。林太医此刻正急匆匆地从殿内走出,准备去配药房。 【快点!快点!陛下要我立刻去煎药!我得赶紧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以免夜长梦多!】 沈清欢抓住机会,在她跌坐在地,宫女弯腰搀扶她时,她看似无意地伸出手指,微微勾起一抹银光。那银光正是林太医藏在袖袋里,准备趁机塞到衣袍内层深处的银票。 这银票,她从林太医心声中得知,是被皇后重金收买的证据,上面甚至有皇后娘娘的私印。 同时,她故意将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后背轻轻擦过地面。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林太医刚才慌乱中整理药箱时,不小心从药箱缝隙中漏出了一张被揉皱的纸条,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地上,被一片阴影所笼罩。 这张纸条,便是林太医心声中提及的“药方调整批注”——上面用特殊的手法记录着太后药量被悄悄修改的痕迹,以及一些对药材副作用的注释,正是皇后指示他做手脚的罪证。 沈清欢跌倒的这一幕,正巧被跟随在皇帝身后的苏公公亲信——一个名叫小安子的小太监看在眼里。小安子是萧衍从小用到大的心腹,为人机灵,对皇帝忠心耿耿。 小安子见沈清欢病弱至此,心中怜悯,正要上前帮忙,却猛地瞥见地面上,沈清欢刚滑落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了一下。 他走上前去,借着昏暗的灯笼光亮,赫然发现地上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咦?这是什么?】小安子心中疑惑,伸手捡起。他习惯性地展开纸条,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瞳孔骤然紧缩。 那纸条上,赫然用一种特殊的笔迹记录着: “太后药方,黄芪减半,益母草增一钱,乌头……微量,注意燥热。此系内廷急令,务必隐秘。” 小安子虽然不是太医,但他常年侍奉皇帝,对宫中药材略有耳闻。他知道乌头乃是剧毒,微量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大损伤!而黄芪和益母草的增减,看似寻常,实则在某些情况下,会与其他药材产生相克作用,加重病情!更重要的是,“内廷急令”这几个字,以及那笔迹,他隐约觉得,似乎与皇后身边某个近侍的笔迹有些相似! 【这……这不是太后的药方吗?!乌头?!谁敢给太后用乌头?!还说是“内廷急令”?!】小安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疑惑瞬间包裹了他。他立刻联想到了太后骤然恶化的病情,以及刚才沈清欢那番“无意”的话语。 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又瞥见沈清欢被宫女扶起来时,她虚弱的手指似乎碰到了什么,然后林太医的袖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微露出了一角。 小安子没有多想,他立刻将手中的纸条死死攥紧,眼神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然后不动声色地跟上沈清欢,同时偷偷观察林太医。 林太医此刻正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他的心声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 【该死!沈清欢那个贱人!陛下开始怀疑了,我得赶紧去配药,然后把这些烫手山芋处理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银票还在。】 然而,就在他与沈清欢擦肩而过,脚步加快的瞬间,沈清欢那枚勾出的银票,因为她虚弱的身体和动作的“不稳”,恰好在林太医的袖口处,被一处凸起的石砖边缘,轻轻地,却又恰到好处地,勾了一下。 “嘶啦——” 一声极轻微的布料撕裂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几乎无法察觉。 然而,小安子却耳尖地听到了。他眼神一凝,随即看到林太医的袖袋边缘,有一个角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 紧接着,一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银票,从那撕裂的口子中,轻巧地滑落而出,径直落在林太医脚边。 林太医浑然未觉,他心急火燎地赶着去配药,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样。 但小安子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甚至看到了银票的边缘,隐约露出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凤凰纹样——那是皇后娘娘的私印! 【银票!是银票!上面还有皇后的印记!这林太医……他竟然真的被皇后收买了?!】 小安子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立刻明白,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张写着诡异药方批注的纸条,一叠带有皇后私印的银票,竟然都在短短时间内,被他“巧合”地发现!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沈清欢出现,并“无意”地触碰了药箱之后! 他想起皇帝之前对沈清欢的愧疚,想起太后那句“冤”,想起沈清欢那句“辛辣味儿,全身溃烂”……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沈清欢,她并非偶然,她是故意在引导!她虽然虚弱,但她却拥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洞察力! 小安子不再犹豫,他趁着沈清欢和宫女已经走远,而林太医也疾步离去之时,迅速弯下腰,将地上的银票捡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和那张纸条藏入怀中。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我必须立刻禀报陛下!】 他的心声中,除了震惊,更有一股对皇帝的忠诚和对皇后的愤恨。他知道,如果这证据属实,皇后的罪行将罪无可赦! 沈清欢虽然已经走远,但玉镯的范围足以让她清晰地捕捉到小安子心声中的所有震动。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很好。 她精准地利用了林太医的慌乱,利用了小安子的忠诚和机灵,利用了“巧合”的伪装,将最重要的证据,送到了皇帝最信任的人手中。 这些证据,加上太后之前那句“冤”和“玉”,以及沈清欢之前对毒药副作用的“无意”提及,足够让皇帝立刻展开秘密调查,并且迅速锁定林太医和皇后! 她知道,皇帝看到这些证据后,他的心声中一定会爆发出巨大的愤怒和震惊。而这份震惊,将是她接下来反击皇后的最有力武器。 沈清欢被宫女扶回冷宫。一路上,她表面上仍是那副病弱无力的模样,但她的内心,却波澜壮阔。 她回想起林太医心声中,除了对皇后和银票的恐惧,还隐约闪过的一丝对“外宫”的线索。 【这药方,是“外宫”那边传来的,皇后娘娘只是中间人……】 “外宫”?这又是什么意思?是宫外之人?还是皇宫之外的某个秘密机构? 这让她意识到,皇后并非独立行动,她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大的,更深层的势力。这与她之前听到的“百草门”是否有联系? 这“外宫”的线索,无疑为后续的剧情埋下了更深的伏笔。皇后的倒台,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敌人,或许还在幕后,等待着被揭露。 沈清欢回到了冷宫。她坐在破旧的床榻上,看着手腕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玉镯。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将一颗定时炸弹,准确无误地投放到了皇后的脚下。 现在,就看这炸弹,何时引爆。 第16章 皇帝震怒,皇后被查 夜深,乾清宫,御书房内。 烛火摇曳,照亮了龙案前皇帝萧衍那张铁青的脸庞。他的双目赤红,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面前的龙案上,赫然摆放着那张被揉皱的药方批注,以及一叠带着皇后私印的银票。 小安子跪在地上,心惊胆战,将他所见所闻,包括沈清欢“无意”中提及的毒药症状,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萧衍。 “陛下,奴才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点虚言!”小安子颤抖着声音,冷汗浸湿了内衫。 萧衍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些证据。他的心声此刻如同火山喷发,愤怒的岩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赵氏!好一个赵氏!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敢谋害朕的生母?!还敢在太后药方上做手脚!黄芪减半,益母草增一钱……乌头微量?!这林太医竟然也敢!他们都把朕当傻子吗?!】 【沈清欢……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她那番话……难道是真的?是她故意引朕去发现这些证据?!她竟然有这样的心计和手段?!】 愤怒、震惊、难以置信,以及对沈清欢新的审视,多种情绪在萧衍心中交织。他想起太后那句“冤”,想起沈清欢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睛,此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真相——皇后赵氏,企图谋害太后,并嫁祸沈清欢! “来人!”萧衍猛地一拍龙案,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殿外守卫的侍卫和内侍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 “立刻去把林太医给朕绑过来!还有,将皇后寝宫上下,给朕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进出!”萧衍的声音带着无法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遵……遵旨!”内侍总管苏公公连忙应声,随即带着侍卫急匆匆地离开了御书房。 紧接着,萧衍又看向小安子:“把今晚所有经手太后药方的太医、宫女、内侍,全部给朕提审!一个都不能漏!” “奴才遵旨!”小安子得了命令,立刻起身,快步离去。 萧衍坐在龙椅上,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太后病危的惨状,又浮现出沈清欢苍白无力的脸。他曾以为自己是公正的明君,却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发生了如此丧心病狂的谋逆! 【赵氏!她竟然敢!她以为朕不知道她赵家这些年势力膨胀,已经觊觎前朝后宫吗?!她以为朕不知道她一直在暗中勾结百官,试图架空朕的皇权吗?!现在她竟然敢对朕的生母下手!简直罪不可恕!】 【沈清欢……她的玉镯……太后口中的玉……赵家……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难道赵家图谋的,不仅仅是后宫之位,还有更深层的……那个玉的秘密?】 萧衍的猜忌已经从单纯的谋害太后,上升到了对赵家谋反的怀疑。他心中的震怒,远超他人的想象。 长春宫。 皇后赵氏正焦躁不安地坐在寝殿内。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宫女迟迟未归,而太后那短暂的清醒和沈清欢那句“胡言乱语”,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来人!再去打探!太后到底如何了?那个贱人有没有再胡说八道?”皇后焦急地吩咐着。 就在此时,寝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陛下有旨!皇后娘娘接旨!” 苏公公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森冷。 皇后心中一紧,隐约觉得不妙。她连忙整理衣袍,走到殿门前,行礼跪下:“臣妾恭迎陛下旨意!” 然而,苏公公却并未宣旨,而是直接挥手。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如同潮水般涌入长春宫,将整个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苏公公,你这是何意?”皇后脸色骤变,她心中那股不安感瞬间放大。 苏公公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皇后娘娘,陛下有旨,太后娘娘中毒一案,事关重大,陛下命臣彻查长春宫,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皇后娘娘不得踏出长春宫半步!” “什么?!”皇后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慌。 【中毒?彻查?!这怎么可能?!陛下怎么会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林太医?!还是那个贱人沈清欢?!】 “苏公公!本宫乃是皇后!陛下竟然怀疑本宫?!”皇后强作镇定,试图用身份压制苏公公。 苏公公不为所动:“这是圣上旨意,皇后娘娘还是配合调查为好。来人!将长春宫上下所有宫女太监,全部看管起来!彻查所有可疑之物!” 禁卫军和内侍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冲入长春宫的各个角落,开始翻箱倒柜地搜查。 皇后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声中充满了恐惧和暴怒: 【萧衍!你竟敢!你竟敢如此待我?!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打理后宫!你竟然因为那个贱人几句胡言,就敢彻查本宫?!】 【该死!到底是谁?是谁泄露了秘密?林太医那个废物!如果真是他,本宫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死死地盯着苏公公,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苏公公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走上前,在苏公公耳边低语了几句。苏公公的脸色更加凝重。 “皇后娘娘,”苏公公看向皇后,语气冰冷,“林太医已经招供了部分罪行。您最好想想如何回禀陛下,一旦受到牵连,则悔之晚矣!” “林太医?!他招了?!这个废物!”皇后心神俱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知道,一旦林太医招供,她的罪行恐怕也无法掩盖! 【萧衍!你竟然如此对待本宫?!我赵氏不会放过你!你竟敢查我!你就不怕我将当年你登基前的丑闻……】 皇后心中对萧衍的恨意达到了顶点,她甚至在心中咆哮着威胁皇帝,暗示着萧衍登基前,赵家曾帮他掩盖过某些见不得光的“丑闻”。这一个“钩子”,再次暗示了皇帝与皇后,乃至赵家之间,存在着更深、更黑暗的交易与秘密。 与此同时,慈宁宫。 随着林太医被带走,太后病情恶化的速度奇迹般地减缓了。王太医在林太医被带走后,心生不安,他主动向皇帝禀报,太后所中之毒,与他曾在古籍中见过的“蚀骨香”症状极为相似,并主动提及沈清欢对毒药症状的描述。 萧衍听到王太医的这番话,心中的疑虑得到了印证,也更加确定沈清欢并非无心之言。 在萧衍的命令下,王太医得以放开手脚,用他所知的解毒之法,小心翼翼地为太后解毒。虽然无法根除,但至少,太后的病情暂时得到了控制,性命无忧。 “太后娘娘的呼吸平稳了些,脉象也比之前有力了。陛下,娘娘的性命暂时无虞。”王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恭敬地禀报。 萧衍松了口气,看着太后安静的睡颜,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 【母后暂时没事了,真是万幸。沈清欢……她立了大功。看来,朕真的冤枉了她。】 丽妃和德妃等妃嫔,原本都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生怕引火烧身。此刻听到太后病情暂时稳定,又听到长春宫被彻查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 丽妃心声: 【长春宫被查了!太好了!皇后这贱人也要倒霉了!沈清欢……这个冷宫弃妃,竟然有如此手段?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她当真深不可测!不过,皇上碍于皇家脸面,恐怕现在并不会处置皇后,日后找个借口就会废后,我的机会是不是就要来了】 德妃心声: 【皇后一旦倒台,太子之位……我儿的机会来了!不过沈清欢……她的出现,又会给后宫带来怎样的变数?她会不会也成为一个威胁?】 妃嫔们各怀鬼胎,但此刻,她们都深切地感受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已经彻底席卷了后宫。皇后的倒台,似乎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而这场风暴的中心,竟是那个被冷落了许久的冷宫弃妃——沈清欢。 冷宫。 沈清欢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破旧的木床上,她感受着手腕上玉镯传来的微弱波动,这是能量消耗后的疲惫,但她心中的喜悦却远超这疲惫。 她清晰地“听”到远在乾清宫和长春宫发生的一切——萧衍的雷霆震怒,皇后的惊慌失措,林太医的招供,以及太后病情暂时的稳定。 她知道,她的第一步棋,完美地成功了。 皇后被查,她的第一重仇恨,得到了初步的宣泄。皇帝的猜忌,也已经转变为对她的信任和愧疚。 但沈清欢并未因此而感到满足。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皇后的心声中,那句“萧衍,你竟敢将当年你登基前的丑闻……”这句话如同一个巨大的钩子,再次提醒她,皇后和皇帝之间,甚至秦家和皇室之间,还存在着更深层、更黑暗的秘密。 她预感到,皇后的倒台,只是揭开宫廷内幕的冰山一角。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展开。 她将手搭在手腕的玉镯上,眼神幽深。 “萧衍,你的秘密,我总有一天会全部知晓。秦家,你们的罪行,也绝不仅仅止步于此。” 冷宫外,夜色沉沉,但沈清欢的心中,却燃起了燎原的复仇之火。她已经从一个任人宰割的弃妃,蜕变为一个手握利刃,能洞悉人心的复仇女神。 第17章 太后苏醒,沈清欢获宠 太后寝宫,慈宁宫。 经过王太医一整夜的精心救治,以及萧衍不惜代价地调动宫廷珍稀药材,太后终于在清晨时分,缓缓睁开了眼睛。 虚弱,但清明的眼神,扫过床榻边守候的皇帝萧衍和王太医。 “母后,您醒了!”萧衍大喜过望,连忙俯下身,紧握着太后的手。 太后轻轻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而微弱:“皇帝……你……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是,儿臣一直守着母后。”萧衍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他知道,若非沈清欢,母后恐怕已经…… “太后娘娘,您感觉如何?”王太医也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询问。 太后微微点头:“好多了……就是身子有些虚软。”她感受到身体深处,似乎有一种残留的灼热感,但已经不再是那种万蚁噬心的剧痛了。 “太后娘娘,您所中之毒名为‘蚀骨香’,幸得陛下英明,查出了皇后……”王太医说到这里,察觉到萧衍递来的一个眼色,立刻改口,“幸得陛下英明,及时查出了林太医的罪行,又得沈娘娘的……提醒,才得以暂时控制住病情。”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变得清明。她艰难地回想起昏迷前,沈清欢那几句虚弱而又诡异的话语——关于辛辣味、关于全身溃烂的毒药症状。她当时意识模糊,只觉得是沈清欢的胡言乱语,此刻听王太医提起,再联想到自身所受的折磨,心中豁然开朗。 “沈清欢……是她?”太后喃喃道。 萧衍连忙点头:“是,母后。当日若非清欢她……儿臣恐怕还被蒙在鼓里。林太医已经招供,他受皇后指使,在您的药方中偷偷添加了‘蚀骨香’的药引,并调整了药量,意图谋害母后,并嫁祸清欢……” 萧后将林太医的招供,以及查到的证据,简要地向太后禀报了一遍。当然,他略去了小安子捡到证据的细节,只说是自己彻查所获。他并不知道沈清欢拥有读心术这种逆天的能力。 太后听完,原本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怒火。 “赵氏!这个毒妇!她竟然敢如此歹毒?!本宫待她不薄,她竟然如此恩将仇报!”太后气得身子颤抖,胸口剧烈起伏。 “母后息怒!请保重凤体!”萧衍连忙安抚。 “她不仅谋害本宫,还想嫁祸清欢……清欢那孩子……她当时受了多大的委屈!”太后看向萧衍,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怜惜,“皇帝,哀家之前冤枉了她!当日哀家病重,神志不清,听信了小人谗言……她……她现在如何了?” 萧后心中一暖,他知道太后是真心关爱沈清欢。 “母后放心,清欢无碍。儿臣已经派人去接她过来侍奉母后。”萧衍说道。 他知道,此刻让沈清欢来侍奉太后,既是对她的弥补,也是为她重回后宫,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太后的宠爱和力保,远比他一道圣旨更有分量。 不多时,沈清欢便在苏公公的带领下,缓步走进慈宁宫。她依旧是那副病弱苍白的样子,但眼中却带着一丝坚定和从容。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陛下。”沈清欢行礼。 “清欢!”太后一看到沈清欢,眼中立刻迸发出慈爱与激动。她挣扎着伸出手,“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沈清欢上前,跪坐在床边,将手轻轻放在太后伸出的手上。太后虚弱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轻轻抚摸着沈清欢苍白的脸颊。 “好孩子……你受苦了!”太后眼中噙着泪光,“哀家对不起你!哀家糊涂!听信了赵氏那个毒妇的鬼话,竟任由皇帝将你贬入冷宫!你可知……你那几句话……救了哀家一命啊!” 沈清欢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太后娘娘言重了,臣妾只是无意中听闻了一些药理,若能对娘娘有益,便是臣妾的福分。” 她表现得越是谦逊和“无知”,越是让太后和萧衍感到她的纯善和无辜,也越发衬托出皇后的恶毒。 “傻孩子!”太后握着沈清欢的手,越发用力。就在此时,太后的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了沈清欢手腕上那枚冰冷的玉镯。 原本冰凉的玉镯,在太后指尖触及的瞬间,竟微微发热,散发出一股极淡的温润气息,仿佛回应着太后的触碰。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玉镯……怎么有些热?而且,好像在哪里见过……】 太后心声中,隐约浮现出一丝模糊的画面:一个年幼的女孩,手腕上也戴着类似的玉镯,在梨花树下,笑容灿烂。但画面转瞬即逝,太后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无法捕捉清晰的记忆。 沈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玉镯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知道太后感应到了什么,但她知道,这玉镯与她的身世,与太后,甚至与皇室,必然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这更坚定了她探寻玉镯秘密的决心。 “清欢,你先留在慈宁宫侍奉哀家吧。哀家身边离不开你。”太后看向萧衍,眼中充满了恳求,“皇帝,哀家这些日子,身子越发不济,离不开清欢这个孩子在身边照料。她也受了委屈,正好留在哀家身边,哀家亲自教导她。” 萧衍自然明白太后的用意。这意味着沈清欢将光明正大地离开冷宫,重回权力中心。 “母后言重了。清欢能侍奉母后,是她的福分。儿臣自当遵从母后旨意。”萧衍看向沈清欢,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清欢……她这次立了大功。母后也愿意保她。她从冷宫出来,地位也不同往日了。只是……她真的是那个无辜的沈清欢吗?那双眼睛……似乎藏着许多朕看不透的东西。】 沈清欢心中冷笑。萧衍啊萧衍,你现在才开始怀疑吗?可惜,为时已晚。 她躬身行礼:“谢太后娘娘隆恩,谢陛下。” 第18章 恢复妃位,赐居棠梨宫 慈宁宫,气氛因太后和沈清欢的重逢而变得温馨而祥和。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声宣旨打破。 “圣旨到!”苏公公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惯有的威严。 萧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这是他顺水推舟,将沈清欢正式从冷宫捞出,并给予其合法身份的最佳时机。 “清欢,接旨!”萧衍亲自扶着太后,示意沈清欢跪下。 沈清欢依言跪地,心中却暗自警惕。她知道,这道旨意,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恩赐。 苏公公展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妃沈氏,蒙冤入冷宫,历经磨难,然其心性纯良,仁孝恭谨,于太后病重之际,忠心侍奉,献言有功,实为宫妃之楷模。念其蒙冤之苦,特赦其冷宫之罪,恢复妃嫔位分,赐居棠梨宫,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苏公公将圣旨递给沈清欢。 “沈嫔娘娘,恭喜您!”苏公公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他深知眼前这位“沈嫔”,已非昔日被随意搓扁揉圆的沈淑妃。 沈清欢接过圣旨,心中波澜不惊。 太后看着圣旨,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皇帝这孩子,也太小气了!清欢救了哀家性命,又蒙受如此大冤,恢复个妃位也罢,何必降为嫔?不过……也好,刚从冷宫出来,位分不宜过高,免得招人嫉恨,也让她有时间慢慢适应。棠梨宫虽然偏僻,但清净独立,倒是适合清欢养精蓄锐。】 萧衍在太后耳边低语:“母后莫急,清欢刚出冷宫,位分过高容易招人眼红。嫔位只是暂时的,等她身体养好,再慢慢提升便是。” 他转头看向沈清欢,眼中带着深思。 【沈清欢……你这玉镯,你的心思,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朕将你安置在棠梨宫,既能让母后安心,又方便朕暗中观察你。棠梨宫地理位置独特,背靠后山,与皇宫外围连接处隐秘,且离太后的慈宁宫不算远,方便她探望母后。这里看似偏僻,实则最适合养精蓄锐,也方便……朕的某些布置。】 沈清欢在心中冷笑。萧衍果然是个多疑的皇帝。他既想利用她来制衡皇后,又想通过“降位”来压制她,并通过“棠梨宫”的选址来达到某种监视或利用的目的。 但她并不在意。她要的不是虚名,而是实权。 “臣妾谢陛下隆恩,谢太后娘娘。”沈清欢恭敬行礼。 棠梨宫。 沈清欢在苏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了新的居所。 棠梨宫位于后宫的东北角,远离妃嫔们扎堆的前殿,被一片茂密的棠梨林环绕,确实显得十分清幽和偏僻。宫殿虽然不如长春宫那般富丽堂皇,但却比冷宫的破屋好了千百倍。殿内布置雅致,虽然有些陈旧,但一切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显然是临时修缮过。 “沈嫔娘娘,这就是您的棠梨宫了。陛下特意命内务府连夜修缮,您看可还满意?”苏公公笑眯眯地问道。 沈清欢环顾四周。宫殿虽然不大,但却有独立的院落,正殿、偏殿、耳房一应俱全。最让她满意的是,院子后方有一扇小门,似乎通向棠梨林更深处,而棠梨林再往后,她曾听宫人闲聊,是与后山相接的。这地理位置,让她心中隐隐有了盘算。 “有劳苏公公了。”沈清欢淡淡一笑。 她“听”到苏公公的心声: 【这沈嫔娘娘,当真是深不可测。刚从冷宫出来,面对陛下如此安排,竟然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她的未来,恐怕不可限量啊。看来,我得好好巴结一番了。】 沈清欢心中了然。苏公公是个识时务的墙头草,但也是皇帝身边重要的耳目。她需要将他为己所用。 “苏公公一路辛苦,这里有些点心,公公尝尝。”沈清欢示意身边的王嬷嬷将准备好的小食和一小锭银子递给苏公公。 苏公公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哎哟,沈嫔娘娘太客气了!奴才不敢当!”但他手却极快地收下了。 “公公言重了,以后还请公公多多照拂。”沈清欢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苏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心中盘算着如何向皇帝禀报沈清欢的“知书达理”和“温顺”。 待苏公公离去后,沈清欢带着王嬷嬷和李公公,细细地查看了棠梨宫。 “嬷嬷,公公,这地方虽然偏僻,但胜在清净。从今往后,我们便在这里好好规划。”沈清欢语气严肃起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可能有皇帝的眼线。你们务必谨慎小心,不可露出半分异样。” “奴婢(奴才)遵命!”王嬷嬷和李公公连忙应声。 沈清欢走到后院,推开了那扇通往棠梨林的小门。门后是一条幽静的小径,蜿蜒着通向深处。这里绿树成荫,人迹罕至,确实是个隐秘之地。 【皇帝将我放在这里,除了监视,恐怕还有让我“安静”待着的意图。】沈清欢心道,【但他没想到,这偏僻之地,反而更方便我行事。】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棠梨林中清新的空气。 冷宫的噩梦已经过去,但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皇帝的制衡,皇后的阴谋,后宫的暗流,都将是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挑战。 但此刻,她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沈淑妃。她手握读心术,身怀玉镯秘密,拥有太后的庇护,更有了自己的独立居所。 棠梨宫,将是她重新崛起的起点,也是她织就一张巨大心声情报网的中心。 她知道,她即将从这里,一步步掌控整个后宫,甚至,整个天下。 第19章 棠梨宫安顿,清扫眼线 棠梨宫,在苏公公离去后,显得格外清幽。沈清欢并未急于布置寝殿,而是吩咐王嬷嬷和李公公先将日常用品归置妥当。她自己则信步在宫殿内外踱步,看似随意地欣赏着景色,实则心神已完全沉浸于玉镯的能力中,开始对这新居所进行全面的“心声扫描”。 内务府派遣来的宫女太监共十余人,此刻正各司其职,忙碌地搬运着新送来的物什。沈清欢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们,脑海中立刻涌入一片杂乱的心声。 【这棠梨宫真是偏僻,油水也少,早知道就该去伺候丽妃娘娘的。】这是一个小太监的心声,充满了抱怨。 【这沈嫔娘娘看着病恹恹的,能活多久?皇后娘娘那边……】这是一个宫女的心声,带着轻蔑和打探。 沈清欢不动声色,她知道,这些新来的人,不可能全部是无辜的。皇后,甚至是皇帝,都会在这里安插自己的耳目。 她将精神力集中,开始进行更深层次的筛选。 “小桃,把那边的花瓶摆到窗台上。”沈清欢轻声吩咐一个正擦拭桌子的宫女。 【这花瓶太俗气了,沈嫔娘娘的品味真差。不过……皇后娘娘交代了,要盯紧她每天卯时和子时的动向,尤其是她手腕上的那个玉镯……】 沈清欢心中一凛。这个名为小桃的宫女,是皇后安插的眼线无疑。而且,皇后对她手腕上的玉镯,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注。 “小德子,去把院子里的落叶扫一扫。”沈清欢又吩咐另一个在院子里忙碌的小太监。 【这个差事真累。上次去长春宫送东西,听王管事说皇后娘娘最近脾气很大,林太医被拖出去打得半死……幸好我只是个小人物,没人会注意到我。】 这个小德子,只是个普通宫人,心声中除了抱怨,并没有恶意。沈清欢将其标记为“无害”。 她走过每一个宫人身旁,仔细分辨着他们的心声。 皇后眼线: 小桃(宫女): 心声中明确提及“皇后娘娘交代”、“盯紧卯时和子时的动向”、“手腕上的玉镯”。她是重点监视对象。 柳枝(宫女): 心声中抱怨沈清欢不如皇后大方,私下里会与其他宫人议论沈清欢的“怪癖”,并想着如何向皇后邀功。 老耿(洒扫太监): 心声中提及“秦家管事给的银子”,并想着要将棠梨宫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汇报给长春宫。 皇帝眼线(或内务府普通耳目,忠诚度低): 小六子(跑腿太监): 心声中提及“苏公公吩咐多观察沈嫔娘娘的言行举止”,但心声中更多的是对油水的渴望和对高升的幻想。忠诚度不高,可策反。 冬梅(大宫女): 心声中带着一丝警惕和观察,但没有明确提及谁派她来,只说“陛下派她来好好侍奉沈嫔娘娘”,并观察她是否安分守己。相对中立,可争取。 普通宫人(心声单纯,只为生存): 其余大多数宫女太监,心声中多是抱怨差事辛苦、渴望赏赐、或者思念家人等普通想法,并无异心。 沈清欢心中对这些宫人有了清晰的分类。她知道,直接清除这些眼线是下策,因为皇后和皇帝会立刻补上新的,反而打草惊蛇。最高明的方法,是将他们反过来为自己所用。 她将目光投向了小桃。这个宫女,既然皇后关注她的“特殊习惯”和玉镯,那么她或许能从她身上反推出一些线索。 夜幕降临,棠梨宫的忙碌渐渐平息。沈清欢在偏殿设下小宴,将所有宫女太监召集过来。 “诸位,今日劳累了。”沈清欢端起茶盏,语气温和而疲惫,“本宫刚从冷宫出来,身子还未康复,对这宫中事务也生疏了。日后,这棠梨宫的里里外外,便要仰仗诸位了。只要你们忠心耿耿,本宫绝不会亏待你们。” 她话音刚落,王嬷嬷便适时地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小袋银子和一些上好的绸缎。 “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赏赐给诸位。”王嬷嬷笑容可掬。 宫人们看到赏赐,立刻跪地谢恩,心声中充满了惊喜和感激。 【这沈嫔娘娘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太好了!终于有赏赐了!比冷宫里那些老妃子大方多了!】 然而,小桃和柳枝的心声却夹杂着一丝不屑: 【一点小钱就想收买我们?皇后娘娘给的更多呢!】 【她现在装模作样,等我们探到了她的秘密,她就死定了!】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这些赏赐只是第一步。 “小桃,”沈清欢特意点名小桃,语气中带着一丝亲近,“你过来,本宫看你手巧,这几日,可否帮本宫整理些旧物?冷宫里带出来的,有些杂乱。” 小桃心中一动。 【整理旧物?这是要考察我吗?正好可以近距离观察她。】 “奴婢遵命。”小桃连忙上前。 “小六子,”沈清欢又看向那个小太监,“你机灵,明日起,你便每日去慈宁宫为本宫请安,顺便打探太后娘娘的身体状况,然后回来禀报本宫。” 小六子心中大喜。 【去慈宁宫!这可是个美差!能打探消息,也能遇到苏公公,说不定能结交些人脉,将来有机会高升!】 “奴才遵命!”小六子忙不迭地应下。 沈清欢这一番安排,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她将小桃放在自己身边,方便近距离观察和控制;而小六子则派去慈宁宫,既能打探太后情况,也能让他自觉汇报,甚至主动为她提供情报。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欢表面上显得十分“孱弱”和“无害”,除了每日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棠梨宫内养病。她让王嬷嬷将日常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自己则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对宫人们的心声监听上。 她发现,小桃确实非常尽责地在监视她。 某日清晨,沈清欢特意在卯时(凌晨5-7点)起身,坐在窗边,将手腕上的玉镯暴露在晨曦中。她看到小桃的眼角余光一直在盯着她。 小桃的心声: 【她又在卯时坐在窗边了。每次她坐在这里,玉镯都会发出微弱的光芒。皇后娘娘说,要我留意她是不是有特殊的‘吐纳’习惯,是不是有什么‘异术’。她好像在吸收天地灵气一样……难道她真有什么妖法?】 沈清欢心中一惊。皇后竟然对她的“吐纳”和“异术”有所怀疑,而且还关注到了玉镯的微光!这说明皇后的背后,可能也有了解某种“奇能异士”存在的人。这让沈清欢对玉镯的秘密和其可能带来的危险有了更深的认知。 她故意维持着这个“习惯”几日,让小桃确信这是她的常态,然后便不再刻意。 她也暗中观察柳枝和老耿。柳枝经常私下与小桃嘀咕,交换着对她的“情报”。老耿则在每日洒扫时,会刻意在某些角落多停留片刻,仿佛在“报告”着什么。沈清欢并不戳破,只是暗中记录下他们汇报的时间和地点。 而对于小六子和冬梅,沈清欢则采取了怀柔政策。 她会在小六子从慈宁宫回来时,主动询问太后情况,并时不时地赏赐他一些零碎银两。 小六子心声: 【沈嫔娘娘人真好!不像皇后娘娘那么刻薄。跟着沈嫔娘娘有肉吃!苏公公说了,沈嫔娘娘现在很受太后宠爱,说不定以后能飞黄腾达!】 沈清欢知道,小六子已经开始倒向她了。他会主动将慈宁宫和外面的消息,甚至一些宫廷秘闻,不自觉地通过心声“告诉”她。 冬梅则更加谨慎。沈清欢偶尔会与她闲聊,询问一些后宫的旧例和妃嫔们的喜好,表现出对后宫事务的求知欲。冬梅虽然保持着距离,但心声中也开始流露出对沈清欢的赞赏: 【沈嫔娘娘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对后宫事务也很上心。看来陛下派我来,是没错的。】 沈清欢知道,冬梅是个有能力的宫女,只要她能展现出足够的手腕和前景,冬梅迟早会成为她的心腹。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清欢在棠梨宫站稳了脚跟。表面上,她是一个安静养病的“沈嫔”,但实际上,她已经通过读心术,构建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皇后和皇帝安插的眼线,此刻都成了她手中的提线木偶,在不知不觉中,向她传递着最重要的信息。 沈清欢坐在棠梨宫的寝殿内,手中把玩着那枚玉镯。她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皇后对她的关注,绝不仅仅是巫蛊诅咒那么简单。玉镯的秘密,她身上的血脉,这些都将是她在这场宫廷争斗中,最强大的底牌,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所有挑战的准备。 第20章 小允子与青黛,初期心腹 棠梨宫的日常,在沈清欢的暗中掌控下,显得波澜不惊。她每日除了去慈宁宫请安,便是安然待在棠梨宫中“养病”。表面上,她深居简出,不惹是非,但她的心声却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棠梨宫,甚至周边区域的信息都尽数收拢。 在这些驳杂的心声中,有两个声音,逐渐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个,是洒扫的小太监,名叫小允子。他的心声总是带着一股不属于年龄的狡黠和对宫廷生活的不满。 【这帮老东西,又把最脏最累的活都推给我!哼,等我将来出人头地,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都收拾了!】 【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啊……听说御膳房后面有条小路,能绕到宫外……不对,那是民间传说,谁会知道宫里的秘密通道啊……】 小允子,一个机灵、有野心但被压迫的底层小太监。沈清欢判断,他渴望向上爬,却缺乏机会和门路。他的心声中,偶尔会闪过对“宫中秘道”的向往,虽然模糊,却足够引起沈清欢的警觉和好奇。 另一个,是粗使宫女青黛。她的心声则带着一种朴实和隐忍。 【沈嫔娘娘看起来病恹恹的,但人真好,赏赐也多。不像别的娘娘,动不动就打骂。】 【娘娘的气色还是不太好,要是能用些活血化瘀的草药,比如益母草、当归……可惜我只是个粗使宫女,没人会听我的。】 青黛,一个忠厚老实、心地善良,对宫中生活充满敬畏,却因为出身低微而缺乏机会的宫女。她的心声中,几次提到一些寻常的民间草药,似乎对药理有一些基本的了解,这引起了沈清欢的兴趣。 沈清欢决定,从这两个人入手,培植自己的初期心腹。 收服小允子。 这日午后,沈清欢在院中散步,恰好看到小允子被几个年长的太监指使着,搬运沉重的石盆,累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旁边的小太监还时不时地嘲笑他。 【这死允子,活该!谁让他嘴巴不甜,也不懂孝敬。】 【哼,等他搬不动了,看我不去告状,说他偷懒!】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示意王嬷嬷:“王嬷嬷,去看看,小允子是不是身体不适?若是不适,便让他歇着吧。这般重的活,怎能让他一人承担?” 王嬷嬷得了沈清欢的眼色,立刻会意,上前训斥道:“你们几个老不修的!怎么能把这般重的活都推给小允子?他是沈嫔娘娘宫里的人,若是累坏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那几个太监一听“沈嫔娘娘宫里的人”,又看王嬷嬷脸色不善,立刻吓得脸色发白,连声告罪,纷纷上前帮忙。 小允子感激地看了沈清欢一眼,心声中充满了意外和感动: 【沈嫔娘娘竟然替我说话?她……她是在帮我!太好了!终于有人肯帮我了!】 傍晚时分,沈清欢将小允子叫到偏殿。 “小允子,你身子可好些了?”沈清欢语气温和,递给他一杯热茶。 小允子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谢娘娘关心,奴才好多了。” “本宫看你是个机灵的孩子,也勤快。只是,这宫中规矩甚多,你若想安身立命,便需有眼色,知进退。”沈清欢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深意,“今日之事,本宫为你解围,但日后,若无本宫庇护,你可知道会如何?” 小允子吓得一抖,心声中充满了恐惧: 【娘娘是在敲打我!我明白了!她要我忠心于她!对!只有跟着娘娘,我才能有出头之日!】 “奴才明白!奴才日后定当对娘娘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小允子连忙磕头。 沈清欢满意地点点头。 “本宫平日里事务繁忙,有些耳目不方便出面。看你机灵,本宫想让你帮本宫办些私事,可愿意?” 小允子心头狂喜,他知道,这是沈清欢在给他机会。 【太好了!终于有差事了!这是娘娘信任我!我一定要好好表现,抓住这个机会!】 “奴才愿意!奴才万死不辞!”小允子激动得声音颤抖。 “很好。”沈清欢嘴角微勾,“记住,凡是本宫交代你的事,你都需守口如瓶,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否则,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这番恩威并施,让小允子彻底臣服。他知道,沈清欢看似温和,实则手段狠辣。他既感受到了被重视的喜悦,又感受到了那股威慑。 收服青黛。 沈清欢将目标转向青黛。她让青黛负责打理自己日常的汤药和一些简单的草药熏香。 这日,沈清欢故意表现出精神不济,轻声咳嗽。 青黛心声: 【娘娘气色好差,脸色发白,脉象虚浮……这是气血两亏的症状。若能用点丹参、黄芪泡水喝,再用艾草熏熏,会好很多。可是……我一个粗使宫女,怎么敢多嘴?】 沈清欢听到这些心声,心中一动。她并非真正气血两亏,但青黛对药理的直觉和判断,让她对这个宫女有了更深的兴趣。 “青黛,”沈清欢唤道,声音带着一丝虚弱,“本宫近日总觉得乏力,你可有什么民间的小偏方,能让本宫精神些?” 青黛闻言,身子一颤,犹豫片刻。 【娘娘在问我?我……我能说吗?会不会被认为逾越了规矩?】 她心中挣扎,但想到沈清欢对她的好,以及沈清欢信任的目光,她最终鼓起勇气。 “回娘娘,奴婢……奴婢知道一些寻常的草药,或许对娘娘有益。例如,用丹参和黄芪泡水喝,可以活血补气;用艾草熏房间,有助于安神驱寒……”青黛小心翼翼地说着,语速越来越快,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沈清欢听着,面露惊喜:“哦?你竟懂这些?说得很好!本宫倒是闻所未闻。你且去试试,若有效果,本宫必有重赏。” 青黛心中大喜,心声中充满了被认可的激动: 【娘娘竟然真的让我去试试!太好了!我终于能做些有用的事情了!这是娘娘在给我机会!】 “奴婢遵命!”青黛连忙退下,精神抖擞地去准备草药。 几天后,青黛用心地为沈清欢泡制了丹参黄芪茶,并用艾草熏香。沈清欢虽然知道自己身体无碍,但她刻意表现出精神好转的迹象,并对青黛大加赞赏,赏赐了她不少银钱和布料。 “青黛,你果然是个聪慧的。本宫看你对这些草药颇有心得,日后,本宫的日常调养,便交由你来负责了。你若有任何见解,皆可直言。”沈清欢语气中充满了信任和提拔之意。 青黛受宠若惊,热泪盈眶。 【娘娘她……她真的信任我!她把我当成了重要的人!我一定要好好侍奉娘娘,报答娘娘的恩情!】 “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托,誓死效忠娘娘!”青黛跪地,语气坚定。 沈清欢知道,青黛的忠诚,来自于她的善意和真诚。她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主子,便会死心塌地。她的草药知识,虽然简单,但在宫中,却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初期心腹的培植完成。 至此,沈清欢在棠梨宫中,有了王嬷嬷和李公公两位“管家”,以及小允子和青黛两位“耳目”和“助手”。小允子机灵,善于打探消息,且对宫中秘道有非凡的“向往”,这或许能为沈清欢未来探索宫中秘密提供线索。青黛忠厚,对民间草药有初步认知,未来可能会在识毒、解毒方面发挥作用。 沈清欢深知,在危机四伏的后宫,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拥有忠诚可靠的心腹,是她立足和反击的关键。 沈清欢看着忙碌在棠梨宫中的心腹们,心中生出一丝暖意。这暖意,并非来自于对权势的满足,而是来自于那一份被需要和信任的连接。她知道,这条复仇之路,她不再孤独。而这棠梨宫,也将成为她织就一张巨大的心声情报网,并以此掌控全局的真正起点。 第21章 丽妃挑衅,言语反击 沈清欢重获嫔位,入住棠梨宫,虽然只是个“嫔”,但从冷宫弃妃一跃而起,本身就足以在后宫掀起涟漪。尤其是在太后苏醒,皇后被查的背景下,沈清欢这个“功臣”更是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在后宫,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触动某些人的敏感神经。这其中,丽妃便是最先按捺不住的一个。 丽妃,本名林婉柔,出身名门望族林家,姿容艳丽,性情骄纵,素日仗着皇后的宠爱,在后宫里横行霸道。她素来瞧不起沈清欢,认为其出身寒微,如今见沈清欢不仅没有死在冷宫,反而因祸得福,深得太后喜爱,甚至得了皇帝的恩准,恢复了位份,心中自是嫉恨交加。 这日,沈清欢依照惯例前往慈宁宫请安。行至御花园,正巧遇到丽妃带着一大群宫女太监,招摇过市。丽妃一袭华丽的鹅黄色宫装,珠翠满头,顾盼生辉,仿佛整个御花园都是她的舞台。 丽妃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正由王嬷嬷和青黛陪同,步履从容的沈清欢。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即扬起一抹假笑,故作惊喜地迎了上来。 “哎哟,这不是沈嫔娘娘吗?瞧瞧这气色,真是比在冷宫时好多了!”丽妃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阴阳怪气,嗓门故意拔高了几分,引得周围的宫人纷纷侧目。 沈清欢停下脚步,淡然地看向丽妃。她能清晰地听到丽妃的心声: 【这贱人,竟然没死!还敢出来招摇!看看她那副穷酸样,就算从冷宫出来,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低贱。哼,看我今日如何当众给她个下马威!】 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她知道,丽妃是想借机当众羞辱她,让她颜面扫地。 “多谢丽妃娘娘关心,清欢托太后娘娘洪福,已无大碍。”沈清欢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完全没听出丽妃话中的讽刺。 丽妃见她这般平静,心头更添不悦。 【装什么清高!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沈嫔娘娘能从冷宫那等腌臜之地出来,确实是福气不浅呢。”丽妃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只是本宫听说,冷宫里阴气极重,常年与潮湿为伴,最是容易侵蚀身体。沈嫔娘娘可要多加注意啊,别留下什么病根,将来影响子嗣可就不好了。” 这番话,可谓恶毒至极。不仅再次强调沈清欢的冷宫经历,还诅咒她“影响子嗣”,在后宫之中,这几乎是最恶毒的诅咒之一。周围的宫人听到这话,皆是面色微变,但碍于丽妃的权势,无人敢出声。 王嬷嬷和青黛皆是气愤不已,王嬷嬷甚至想上前理论,却被沈清欢一个眼神制止。 沈清欢的目光落在丽妃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她清晰地听到丽妃的心声: 【我看你这贱人还能忍多久!当众被我嘲讽,肯定气得发抖了吧?哼,皇后娘娘说了,像她这种人,就该一辈子烂在冷宫!】 沈清欢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丽妃娘娘言重了。”沈清欢轻声细语,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冷宫确实清苦,但苦难方能磨砺心智。清欢在冷宫时,日日清修,反倒悟出了许多道理,例如……这世间最毒的,并非冷宫的阴湿,而是那些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心如蛇蝎之人的嫉妒与怨恨。”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丽妃的脸,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直达她内心深处的丑恶。 丽妃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这话……是在骂我心如蛇蝎?这个贱人,竟然敢当众反驳我?她哪来的胆子?!】 丽妃心中恼怒,但又不能直接发作,毕竟沈清欢的话滴水不漏,并未直接指名道姓。 “沈嫔娘娘真是‘清高’啊。”丽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宫只怕沈嫔娘娘是‘冷宫’待久了,沾染了些不该有的‘邪气’,言语之间都带着些阴鸷呢。” 沈清欢轻笑一声,笑容带着几分清冷:“邪气?丽妃娘娘说笑了。清欢只知,‘邪不胜正’。若有人心中有鬼,即便身处阳光之下,也难掩其阴暗。倒是丽妃娘娘,今日气色欠佳,眼底乌青,可是最近操劳过多?本宫听说,皇后娘娘最近烦心事不少,丽妃娘娘身为皇后娘娘的近侍,想必是替皇后娘娘分忧了吧?” 沈清欢这番话,信息量极大。她表面上关心丽妃,实则暗示丽妃是皇后的走狗,并揭露了皇后的窘境。她精准地抓住了丽妃心声中对皇后的“盲目崇拜”和“为主子分忧”的心理,将攻击引向了丽妃的“主子”,让丽妃无法反驳。 丽妃脸色彻底变了。 【这贱人!她怎么知道皇后娘娘最近烦心事多?她还敢提皇后娘娘!这是在暗示我什么?该死!这贱人一定是冷宫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她心中惊慌,面上却要强装镇定。她不敢直接驳斥沈清欢对皇后的“关心”,毕竟皇后正处于被调查的风口浪尖。 “本宫为皇后娘娘分忧,那是理所当然!”丽妃强撑着说道,声音有些发颤。 沈清欢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道:“那是自然。毕竟皇后娘娘身系后宫安危,若她有任何闪失,恐怕整个后宫都要动荡不安了。丽妃娘娘作为娘娘的心腹,定要好生劝慰皇后娘娘,莫要意气用事,做出什么追悔莫及之事啊。” 这番话,如同刀子般精准地插向丽妃的心脏。沈清欢故意暗示皇后可能会“追悔莫及”,这直接触碰了皇后目前因巫蛊案被查的痛点。 丽妃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她的脸色铁青,眼底怒火喷薄。 【这个贱人!她是在诅咒皇后娘娘出事!她是在暗示皇后娘娘的巫蛊案!该死!她怎么敢?!她……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丽妃心中涌起滔天的恨意,几乎想要扑上去撕烂沈清欢的嘴。但她强忍着。 “沈嫔娘娘,说话还是谨言慎行为好!”丽妃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 “哦?谨言慎行?”沈清欢挑眉,眼中带着一丝嘲讽,“本宫不过是关心皇后娘娘,关心丽妃娘娘而已。难道,关心也是错吗?还是说……丽妃娘娘心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如此敏感?” 这句反问,直接将丽妃逼入绝境。无论她如何回答,都显得心虚。 丽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清欢,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素来嚣张跋扈的丽妃噎成这样。 【她……她这个贱人!她怎么知道的!我跟皇后娘娘……我跟林国舅……她到底知道多少?!】丽妃心中狂跳,她甚至在沈清欢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被看透的恐惧。 沈清欢见丽妃已然被她震慑住,便不再纠缠。她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却带着无形的冰冷。 “清欢还有事要向太后娘娘请安,就不在此多留了。”沈清欢说完,不再看丽妃,径直带着王嬷嬷和青黛,施施然地继续向前走去。 丽妃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她从未在口舌之争上输得如此彻底,更让她惊恐的是,沈清欢那番话中透露出的信息,仿佛她能洞悉人心一般,让她脊背发凉。 周围的宫人们,看着沈清欢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谁也没想到,这个从冷宫出来的沈嫔,竟然如此厉害。 沈清欢步入慈宁宫,心中却在思忖着丽妃的心声。丽妃对皇后的盲目崇拜,以及对那个未曾明确指明的“权臣”的敬畏,让沈清欢意识到,皇后背后的势力远不止一个林国舅那么简单。这权力网,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庞大。 而她的玉镯,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更加冰冷,仿佛在提醒她,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第22章 份例被克扣,暗中追查 沈清欢重获妃位,按例应享有嫔位的月银和份例。然而,入住棠梨宫不过数日,她便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每日送来的米面油盐、炭火绸缎,总是比规制上少了些,甚至连一些宫中采买的寻常药材,也显得有些陈旧或分量不足。若非沈清欢细心,且有王嬷嬷这个老宫人核对,寻常新晋的嫔妃,或许还真难以察觉。 王嬷嬷看着账簿,眉头紧锁,气愤难平:“娘娘,这简直是欺人太甚!这分明是按照冷宫时的份例在送!他们把娘娘当什么了?!” 青黛也忍不住低声抱怨:“奴婢前几日去御膳房领食材,那里的管事太监还阴阳怪气地嘲讽奴婢,说娘娘是‘冷宫里的凤凰’,飞也飞不出笼子!” 小允子更是握紧了拳头,恨恨道:“娘娘,让我去替您出这口气!看我不把他们的皮给扒了!” 沈清欢听着她们的抱怨,心中却是一片平静。她知道,这绝非简单的克扣,而是有人在背后刻意为之,目的便是继续羞辱和打压她。她也早就通过心声,摸清了一些情况。 【这贱人,竟然还想领嫔位的份例?做梦!皇后娘娘虽然被查,但我们这些旧部可没倒台!就给她一点冷宫的残羹剩饭,让她知道自己的斤两!】 这是送来份例的小宫女的心声。 【真是晦气,竟然还要给沈嫔送东西。反正她也没靠山,克扣一点也没人知道,正好能填补我赌坊的窟窿。】 这是负责采买的小太监的心声。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心中冷笑。她并未让王嬷嬷等人直接去理论。 “不必声张。”她淡淡开口,“此事,本宫自有主张。” 王嬷嬷等人虽然不解,但对沈清欢已经有了盲目的信任,便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欢表面上对此事不闻不问,依旧按部就班地前往慈宁宫请安,在棠梨宫里“养病”。然而,她的读心术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撒了出去,沿着这份克扣的“黑手”,一步步向上追查。 她首先锁定了几个负责日常采买和分发份例的低阶宫人。 负责每日送炭火的小太监: 【这炭火的份量又少了二两,娘的,这次能多换两碗酒喝了!】 负责每日送肉菜的宫女: 【这块肥肉是给沈嫔的?哼,还不如塞进我的袖子里,出去换个簪子。反正她也吃不出区别。】 沈清欢将这些小鱼小虾记下,但并未立即动手。她知道,这些都是小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隐藏在更深处。她需要顺藤摸瓜,找到源头。 她将目光锁定在了负责宫中物资调配的几个管事太监和嬷嬷。他们是克扣链条中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 她“盯”上了御膳房的管事太监——张德海。 张德海,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太监,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御膳房的老人,狐假虎威。 【沈嫔?呵,一个从冷宫出来的,能有如今的位份,还不是走了狗屎运。皇后娘娘说了,她的份例,能少则少。嘿嘿,少一点,我兜里就能多一点。这几日,赌坊那边催得紧,正好拿她的份例去填!】 沈清欢心中一凛。果然,这背后有皇后的手笔。而且,竟然还涉及到了“赌坊”! 她继续“听”张德海的心声,想找出赌坊的线索。 【老子手气不好,又输了五百两!这个月的份例,包括沈嫔那份,都得拿去抵债。哼,反正林嬷嬷那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跟管事房的李公公勾结,也拿了不少油水。只要我把这事儿往上报,说沈嫔挑剔,这事儿就过去了。】 沈清欢又锁定了另一个关键人物——管事房的林嬷嬷。 林嬷嬷,是内务府管事房的一员,负责各宫妃嫔的日常份例核准和发放。她与张德海显然是勾结在一起的。 林嬷嬷的心声: 【张德海这蠢货,最近手气越来越差。他从沈嫔那儿克扣的份例,有大半都流到宫外去了。哼,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得孝敬我。皇后娘娘那边……虽然被查,但国舅说了,她早晚会出来。这段时间,只要让沈清欢这贱人不好过,便是替皇后娘娘出气了。】 沈清欢将这些心声串联起来,一幅清晰的贪墨链条在她脑海中浮现: 皇后残余势力指示(林嬷嬷) → 内务府管事房(林嬷嬷) → 御膳房管事(张德海) → 采买、分发宫人(小太监、宫女) → 份例被克扣,私下变卖 → 钱财流入赌坊等宫外销赃窝点。 原来,这不仅仅是克扣,更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皇后的残余势力,通过克扣份例,不仅能打压沈清欢,还能为自己聚敛钱财。更重要的是,这钱财竟然流向了宫外,这说明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宫外,这其中甚至可能涉及更复杂的黑产勾结。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决定不打草惊蛇。这份克扣的账,她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开始指示小允子和青黛,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搜集这些克扣的“证据”。 “小允子,”沈清欢对小允子说道,“你平日里不是对宫中的角角落落都很熟悉吗?本宫想知道,御膳房、内务府管事房,最近都有哪些人手气不好,欠了外面赌坊的债?还有,那些克扣下来的份例,最终都去了哪里?” 小允子一听,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娘娘这是让我去打探情报!好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表现,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揪出来!】 “娘娘放心,奴才定当把这些人都查个水落石出!”小允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沈清欢又对青黛说:“青黛,你平日里多留意一下那些采买回来的药材和食材,若是发现有品质不佳、缺斤少两的情况,便悄悄记录下来,连同送来的人和日期,一并记录。” 青黛虽然不明白沈清欢的用意,但见沈清欢面色严肃,便知道这绝非小事。 【娘娘这是想查什么?难道和份例有关?不管了,娘娘吩咐的,我照做便是。】 “奴婢遵命。”青黛认真地应道。 小允子利用自己底层太监的便利,加上他灵活的头脑和对宫廷人际关系的敏锐洞察,开始不动声色地打探消息。他装作不经意地跟那些小太监、宫女们聊天,套取信息。 他听到了张德海在宫外某处“醉仙楼”的赌坊输光了钱,还欠了巨额高利贷。 他听到了林嬷嬷的远方亲戚在宫外开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专收宫中流出来的“便宜货”。 青黛则每日认真地记录下每一次送来的份例清单,与规制进行比对,将那些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地方都详细标注。甚至还偷偷截取了一些不合格的药材和食材样本。 沈清欢则在暗中,通过读心术验证着小允子和青黛汇报上来的信息,让整个证据链条变得更加完整和可靠。 沈清欢看着案头堆积的证据,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份被克扣的份例,更是一份份罪证。她要让那些将她视为冷宫弃子,以为可以肆意欺凌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第23章 设局引蛇,暴露贪腐链条 沈清欢已经掌握了份例克扣的完整链条,证据确凿,但她并未急于将这些罪证摆在皇帝或太后面前。她深知,要让这些“蛀虫”无处遁形,仅仅靠证据还不够,还需要一个完美的“引蛇出洞”之计,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贪婪与勾结,暴露得体无完肤。 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这条贪腐链条的根,究竟能扎得有多深。 这日,沈清欢照常前往慈宁宫请安。途中,她故意表现出“病弱”之态,走路时微微摇晃,脸色苍白,甚至在太后面前,也“不经意”地叹了口气,抱怨最近胃口不佳,连带着棠梨宫的伙食也“粗糙”了些。 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她知道沈清欢从冷宫出来,身体本就亏空,如今又见她这般模样,心下不免担忧。她虽然没有直接询问份例之事,但眼神中的关切,以及对身旁嬷嬷的隐晦示意,都说明她已经注意到沈清欢的异样。 沈清欢正是要借太后之眼,让这颗怀疑的种子在她心中种下。 同时,她开始通过小允子和青黛,对那些涉事人员进行“引诱”。 “小允子,”沈清欢对小允子耳语道,“本宫最近身子不好,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都格外关心。你可要对外表现得本宫‘十分虚弱’,连带着棠梨宫的日常用度也‘捉襟见肘’。让他们觉得,本宫根本无力顾及这些小事。” 小允子闻言,立刻心领神会。 【娘娘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让他们觉得娘娘好欺负,然后露出更大的马脚!高明!】 他于是更加卖力地在宫中散布“沈嫔娘娘身体不好,棠梨宫份例一团糟,简直是入不敷出”的“假象”。他甚至故意在御膳房和内务府管事房门口表现得十分沮丧,偶尔还“不小心”漏出几句“娘娘连口像样的肉汤都喝不上”的抱怨。 这些话传到张德海和林嬷嬷耳中,让他们更加嚣张。 【哈哈,那贱人果然是个病秧子!看来她是真的无力反击了。】 【沈嫔这贱人,这下知道冷宫出来的就是没福气了吧?份例随便克扣,她也只能忍着!】 他们的心声充满了得意和放肆,认为沈清欢已经认命,这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加大克扣力度,甚至开始明目张胆地将一些上好的食材和绸缎替换成劣质品,或直接侵吞。 青黛则负责记录下这些新的克扣和替换行为,甚至在沈清欢的指导下,故意在一些“重要”的证据上,留下“无意”的痕迹,比如一份被偷换的贡米账单,被她“不小心”地掉落在了内务府某位管事太监的办公桌旁,又被及时“捡起”,以确保其引起对方注意,又不至于太早暴露。 到了第五日,沈清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要让这个证据,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最关键的人面前。 这日,皇帝萧衍前来慈宁宫探望太后。太后正与沈清欢说着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疼惜:“清欢,你如今身子如何?哀家瞧着你还是太过消瘦。” 沈清欢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她微微垂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回太后娘娘,清欢无碍。只是……宫中御膳房的食材,似乎不如从前新鲜了。清欢这几日胃口不佳,总觉得有些油腻,便只吃些清粥小菜,倒是让太后娘娘担心了。” 她没有直接提“克扣”,而是将问题引向“食材不新鲜”和“胃口不佳”,这种含蓄的抱怨,反而更让太后和皇帝心生疑虑。 皇帝萧衍目光一沉。他听闻沈清欢的话,心中闪过一丝不悦。 【朕的后宫,连一个嫔妃的伙食都照顾不好?这御膳房的管事,是活腻了吗?】 他正想开口斥责,这时,沈清欢突然“不小心”地将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青黛连忙上前去捡。在弯腰的那一刻,青黛的心声带着一丝紧张和使命感: 【娘娘,奴婢一定会做好的!】 就在青黛捡起帕子的同时,她身旁摆放着一盆硕大的兰花。这兰花是御花园新贡上来的极品,今日刚刚送到慈宁宫,准备作为太后寝宫的装饰。 在青黛捡帕子的瞬间,她看似无意地,轻轻地撞了一下兰花盆架。盆架晃动,一枚被藏在花盆底部、用绸布包裹的小木牌,骨碌碌地滚了出来,正好滚到皇帝萧衍的脚边。 这小木牌并不显眼,但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字迹,似乎是一份账目。 皇帝萧衍心中正为沈清欢的“伙食不佳”而烦恼,此时见到这枚凭空滚出的小木牌,他心中立刻生出了一丝警觉。他弯腰捡起,展开那绸布。 绸布内,赫然是一份被“秘密”记录的账单。上面详细列着御膳房某日的食材采买清单,旁边却用小字写着“实发份例”和“克扣”两列。其中“沈嫔”的名字赫然在列,其份例被克扣的数字,触目惊心。更令人震惊的是,账单底部,赫然盖着御膳房管事张德海的私印,以及内务府管事房林嬷嬷的印信! 更关键的是,这份账单,正是青黛之前按照沈清欢的指示,从她秘密截取的证据中,精心挑选出来,并故意“加工”后,让其“意外”暴露出来的。她还在上面沾染了一点点只有御膳房特有的油脂气味,以增加其真实性。 皇帝萧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堂堂帝王,后宫妃嫔的份例竟然被人如此肆意克扣,这简直是打他的脸! 【好大的胆子!朕的后宫,竟然有人敢如此贪赃枉法!张德海!林嬷嬷!他们是活腻了吗?!】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张德海和林嬷嬷。两人此刻正跪在一旁,为太后祈福,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他们心中却是一片得意: 【今日份例又克扣了一批,钱又到手了!看沈嫔那个病怏怏的样子,根本发现不了!】 【皇后娘娘那边说了,只要把沈清欢压得死死的,她就不能作妖!】 沈清欢听着他们的心声,心中冷笑。她知道,这两人此刻的心思,将成为他们罪加一等的铁证。 “张德海!林嬷嬷!”皇帝萧衍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你们给朕过来!” 两人浑身一抖,不明所以地爬到皇帝面前。 “这是什么?!”萧衍将那份账单猛地摔在两人面前。 张德海和林嬷嬷看到账单,瞬间脸色煞白,如见鬼魅。 【这……这账单怎么会在这里?!完了!完了!全完了!】 【哪个混蛋把这个弄出来的?!该死!我明明藏得好好的!】 他们心中惊慌失措,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袍。 太后也看清了账单上的内容,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哀家这慈宁宫,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好!好啊!连嫔妃的份例都敢克扣!你们是想把哀家和陛下当傻子吗?!” 丽妃本在旁边看热闹,此时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也有些发白。 【怎么会这样?!这账单怎么会突然出现?这……这是有人设局吗?!】 沈清欢依旧跪在一旁,低眉顺眼,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然而,她的心声却清晰地传入玉镯: 【鱼儿已经上钩,就看你们能牵出多大的网了。】 皇帝萧衍的怒火,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了慈宁宫。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御膳房和内务府的贪腐,更是一场对皇权的挑衅,对后宫秩序的破坏。他要彻查到底! 沈清欢跪在地上,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她知道,这只是她反击的第一步。皇后及其背后势力,终将付出代价。而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秘密,也将随着这场风暴,一点点浮出水面。 第24章 丽妃陷害,反被利用 之前的贪腐案,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震荡了整个后宫。张德海和林嬷嬷被直接拖入刑部大牢,等待他们的将是严酷的审讯。皇后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被牵扯进来,但她心腹的被捕,无疑让她在宫中的影响力大减。皇帝的目光开始转向内务府的深层弊病,整个后宫人人自危。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最不乐意见到沈清欢得势的,除了皇后,便是丽妃。她眼见沈清欢从冷宫一跃而起,不仅复了妃位,更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展现了“正直”与“敏锐”,这让丽妃心生嫉妒与不安。 【这个沈清欢,真是个瘟神!先是太后,现在又拿下了皇帝的信任。再这样下去,我的地位还保得住吗?不行,我绝不能让她继续坐大!】 丽妃的心声中充满了阴狠和焦虑。 她很快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巫蛊之祸虽然是皇后陷害的,但对妃嫔来说,私藏违禁品,尤其是涉及诅咒、巫蛊或禁书一类的东西,是杀头的大罪!只要栽赃沈清欢,让她再度被皇帝厌弃,甚至直接赐死,岂不是一劳永逸? 这日,丽妃派了一个她自认为忠心耿耿、且极为隐秘的宫女,名为翠儿。翠儿表面上是到棠梨宫“探望”沈清欢,实则趁沈清欢去慈宁宫请安,棠梨宫只留下小允子和青黛时,暗中潜入沈清欢的寝殿,准备栽赃。 翠儿的心声: 【丽妃娘娘说了,只要把这个小木偶藏在沈嫔的床底,再派人去告发,沈嫔就完了!哼,丽妃娘娘可答应我,事成之后就让我出宫嫁人呢!】 沈清欢今日正好没有去慈宁宫请安,而是留在棠梨宫“养病”,通过读心术,她清晰地“看”到了翠儿的到来,以及她心中的阴谋。 沈清欢并未惊动翠儿,只是假装在内室休息。翠儿蹑手蹑脚地进了沈清欢的寝殿,在床榻四周摸索,准备寻找藏匿“诅咒木偶”的最佳位置。 【嗯……藏在哪里最不容易被发现,又能被搜出来呢?床底太老套,枕头下面……不行,容易被发现。对了!就藏在那个绣花屏风后面!那里有个暗格,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翠儿的心声中充满了得意。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那个绣花屏风后的暗格,那是前任主人留下的,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 翠儿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将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内含扎满银针的木偶放了进去。木偶上还写着皇帝和太后的生辰八字。 【大功告成!看你这次不死?!】翠儿心中狂喜。 翠儿走后,沈清欢并没有立刻行动。她知道,丽妃既然已经动手,必然会很快派人告发。她要给丽妃充足的准备时间,让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傍晚时分,沈清欢吩咐小允子和青黛:“你们去打听一下,丽妃宫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尤其是她身边的人。” 小允子和青黛虽然不解,但依旧照做。 很快,小允子带回消息:“娘娘,奴才听闻,丽妃宫中的小宫女翠儿,今日神神秘秘地出去了半日,回来时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心事重重。” 青黛则道:“奴婢也听闻,丽妃娘娘今日下午,在宫中大发雷霆,似乎对谁十分不满。” 沈清欢心中了然。这正是丽妃在布置告发前的烟雾弹。 夜深人静之时,沈清欢带着小允子和青黛,悄悄地来到了丽妃的寝宫——瑶华宫外。 “青黛,小允子,你们在外面守着,若有异动,立刻知会我。”沈清欢低声吩咐道。 两人虽然紧张,但对沈清欢的信任让他们毫不犹豫地执行。 沈清欢通过读心术,确定了瑶华宫中丽妃和她心腹的位置,以及她们此刻的心声: 【娘娘,翠儿已经把东西放好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告发沈清欢!让她尝尝这巫蛊的滋味!】 【哈哈,这次她插翅难飞!我就不信,她还能从这死局中翻身!】 丽妃的心声中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沈清欢借着夜色掩护,利用读心术,避开众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瑶华宫。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和内侍,直接来到丽妃的寝殿。 她没有直接去搜查丽妃的“违禁品”。沈清欢知道,真正的陷阱,是让丽妃自己暴露。她要做的,是“狸猫换太子”。 沈清欢通过读心术,感知着丽妃寝殿内所有人的心声,确认了丽妃私藏的“真正违禁品”的位置。 【哼,我那个小金库,藏得可真够隐秘。那本《玄冥宝典》和那几张符咒,可不能被人发现。】 丽妃心声中提到了《玄冥宝典》和符咒,这些是更严重的违禁品。 沈清欢悄无声息地来到丽妃寝殿内的一处暗格。暗格里,除了丽妃提到的《玄冥宝典》和几张画着鬼画符的符咒外,还有几支造型诡异的蜡烛,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血迹干涸的碎布。 沈清欢心中一凛。丽妃私藏的东西,比她想象的要更严重。那本《玄冥宝典》明显是道门禁术,而那些符咒和蜡烛,更是带着一股邪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丽妃藏匿的这些违禁品取出,然后将翠儿藏在自己寝殿的“诅咒木偶”换了进去。 在取出丽妃私藏的违禁物时,沈清欢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张符咒。符咒上画着复杂而怪异的符号,玉镯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仿佛与符咒上的符号产生了某种共鸣。 【这符咒……竟然让玉镯有了反应?这符号……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模糊不清。】 沈清欢心中惊疑不定,但她很快压下了这份疑惑,将符咒连同其他违禁品,小心翼翼地收好。她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远比眼前的宫斗要深。 悄然离开瑶华宫,沈清欢心中一片冰冷。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二日清晨,正如丽妃所预料的那样,翠儿在丽妃的授意下,跑到御前告发沈清欢私藏诅咒木偶,意图巫蛊皇帝和太后。 “陛下!太后娘娘!奴婢有要事禀告!沈嫔娘娘……沈嫔娘娘在棠梨宫私藏诅咒木偶,诅咒陛下和太后娘娘!奴婢亲眼所见!”翠儿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指认沈清欢。 皇帝萧衍闻言,脸色骤变。这巫蛊之祸,差点要了沈清欢的命,如今竟又出现?他心中疑虑,但皇后的前车之鉴让他不敢轻易下定论。 “来人!立刻搜查棠梨宫!”皇帝厉声喝道。 大批禁卫军和内务府太监涌向棠梨宫。沈清欢正坐在殿内,品着茶,一派从容。 当搜查队伍冲入棠梨宫,直奔沈清欢的寝殿,并径直走向那绣花屏风后的暗格时,沈清欢心中冷笑。 【搜吧,搜吧,看你们能搜出什么!】 禁卫军统领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然而,当他从里面取出的东西,却并非翠儿所指的诅咒木偶。 取而代之的,是那本被用黑布包裹着的《玄冥宝典》、几张画着怪异符号的符咒,以及几支诡异的蜡烛和一些血迹斑斑的碎布! 整个寝殿瞬间陷入死寂。 皇帝萧衍得到消息,立刻赶来棠梨宫。当他看到桌上摆放着的这些违禁品时,脸色铁青。 【这是……道门禁术!还有这些符咒……竟然是民间邪教所用的秘符!这……这不是沈清欢的风格!这分明是丽妃的藏品!】 萧衍心中对这些违禁品并不陌生,因为之前宫中就曾发生过一些类似的邪祟事件,他曾深入调查过。 而翠儿见到这些东西,瞬间懵了。 【怎么会是这些?!诅咒木偶呢?!我明明放的是诅咒木偶啊?!】她的心声充满了崩溃。 丽妃也匆匆赶来,她本想看沈清欢的笑话,但当她看到桌上的东西时,瞬间如遭雷击,脸色刷地变得煞白。 【怎么会是我的东西?!这不可能!我藏得那么隐秘,怎么会被发现?!难道……难道是沈清欢?她怎么知道我藏了这些?!】丽妃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沈清欢适时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委屈:“陛下,太后娘娘,清欢不知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清欢的寝殿暗格之中。清欢自问平日里循规蹈矩,绝不会私藏这等违禁之物。倒是丽妃娘娘,昨日派了翠儿来探望清欢,还特意在清欢的寝殿中逗留许久,说是要为清欢整理床榻……” 她没有直接指控,却将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丽妃。 皇帝萧衍的目光如刀般射向丽妃和翠儿。 “来人!把翠儿给朕拿下!严加审问!”萧衍冷喝一声。 “丽妃!你可知罪?!”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翠儿被拖了下去,丽妃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沈清欢心中一片清明。她知道,丽妃这次不仅栽赃不成,反而将自己的老底都暴露了出来。而那张让她玉镯产生共鸣的符咒,则成为了她心中新的疑问。 第25章 丽妃失宠,被打入冷宫 棠梨宫内的气氛,在那些违禁品被发现后,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瞬间转变为彻底的死寂。皇帝萧衍的脸色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目光在丽妃和桌上那些邪恶之物之间来回切换,最终定格在丽妃那张煞白如纸的脸上。 “丽妃!”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刀刃,“你给朕解释!这些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棠梨宫沈嫔的寝殿里?!” 丽妃瘫软在地,如同筛糠般颤抖着,嘴唇哆嗦,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只剩下不可置信和巨大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我的《玄冥宝典》……我的符咒……不可能!沈清欢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偷换了!可是她怎么做到的?!她怎么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到?!】 翠儿被侍卫按在地上,拼命挣扎,语无伦次地哭喊:“不是奴婢!奴婢放的是诅咒木偶!不是这些东西啊!陛下!是沈嫔娘娘栽赃!是她!她……” “闭嘴!”萧衍怒喝一声,震得翠儿身体一颤,彻底哑了声。 【这个蠢货,越说越乱!这分明是巫蛊反噬!该死!我怎么会相信她!】 丽妃心中对翠儿的愚蠢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沈清欢适时地开口,声音冷静而清晰:“陛下,翠儿口口声声说是私藏诅咒木偶,但搜出的却是这些道门禁术和邪祟之物。此事蹊跷。清欢斗胆猜测,或许是丽妃娘娘深知私藏这些违禁之物的罪过,故而想借栽赃清欢之手,销毁这些罪证?又或者……”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又或者,这些东西本就是丽妃娘娘为了陷害清欢而准备的,只是阴差阳错,被清欢的侍女‘意外’发现,又‘意外’地将其替换了?” 沈清欢的话,字字珠玑,句句戳心。她没有直接指控丽妃私藏,却把所有的疑点都引向了丽妃,让皇帝自己去联想。 萧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清欢说得没错!这些禁术,绝非一般宫女能够接触。若非丽妃私藏,怎会落入她宫中宫女之手,又被她用来陷害沈清欢?而且,丽妃之前便对沈清欢多有不睦,曾当众掌掴沈清欢……】 皇帝的脑海中,迅速回溯着所有与丽妃相关的过往。 “陛下,丽妃娘娘不仅私藏这些邪物!”这时,王嬷嬷和李公公突然跪了下来,他们是沈清欢早已收服的心腹,此刻正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陛下,奴才斗胆禀告!丽妃娘娘在宫中向来骄横跋扈,曾多次以各种理由克扣嫔妃份例,甚至……甚至将克扣的份例偷偷运出宫,与宫外之人勾结!”王嬷嬷颤声说道。 李公公也跟着补充:“奴才曾亲眼见到丽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在夜深人静之时,鬼鬼祟祟地与一个陌生男子在宫墙边会面,似乎在传递什么东西!” 这两人的心声,早已被沈清欢“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所言不虚,但沈清欢却知道,这只是丽妃诸多罪行中的冰山一角。她没有立刻将所有证据抛出,而是让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宫人,以“无意”的方式,将这些罪证“抖”出来。 萧衍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私藏违禁品,已经触及他的底线;而勾结外臣、克扣份例,更是动摇了宫规的根本,是对皇权和秩序的蔑视。 【私藏禁术,意图巫蛊!克扣份例,勾结外臣!这个丽妃,简直是胆大包天!枉朕平日里对她多有恩宠,她竟敢如此放肆!】 皇帝的心声中充满了滔天怒意。 “丽妃!你可知罪?!”萧衍厉声质问,声音如同平地惊雷。 丽妃终于从恐惧中清醒过来,她挣扎着爬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陛下!冤枉啊陛下!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私藏这些东西!这都是沈清欢栽赃!是她设局陷害臣妾!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她疯狂地磕头,企图狡辩,但她的心声却背叛了她: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这些罪名……陛下是不会饶过我的!该死!都怪沈清欢那个贱人!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我不能被查出来!我不能让陛下知道我跟国舅府上的那些事……】 丽妃的心声中,再次提到了“国舅府上”,这个新的线索,被沈清欢牢牢捕捉。 太后也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失望和痛惜:“丽妃啊丽妃,哀家本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的,没想到……你竟如此不顾宫规,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私藏禁术,这是要动摇国本啊!” 皇后的心声此刻也充满幸灾乐祸: 【活该!这个蠢货!以为巴结上本宫就能无法无天?蠢材,这下自食恶果了吧!】 【不过……她是怎么牵扯上国舅府上的?难道她以前也替皇后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皇后虽然幸灾乐祸,但丽妃牵扯到林国舅府上,也让她心中生出了一丝警惕。 “来人!将丽妃打入冷宫!”皇帝萧衍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温度,“所有份例、位份一概削去!其宫中所有宫女太监,全部严加审问!给朕彻查到底!” 这个旨意,比直接赐死还要残酷。冷宫,对于曾经享尽荣华的丽妃而言,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丽妃闻言,瞬间面如死灰。她绝望地抬起头,看向沈清欢,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不甘。 【沈清欢!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我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她被侍卫拖拽着,踉跄着向殿外走去。在被拖出门槛的那一刻,丽妃的眼中,竟闪过一丝绝望与某种宿命般的悲凉,她的心声变得异常模糊,但沈清欢却仿佛捕捉到了一丝零星的破碎信息: 【报应……报应啊……我害的那个人……她……她回来了……】 这模糊的心声,如同惊雷般在沈清欢心中炸响。 【报应?害的那个人?】 沈清欢猛地想起之前在冷宫中,那个疯癫老妃子也曾语焉不详地提到过“报应”和“冤魂不散”。而她被诬陷巫蛊入冷宫,不也正是因为“报应”二字吗? 这个心声,与丽妃之前的骄横跋扈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显得诡异而引人深思。丽妃曾经害过谁?这件事,又与沈清欢有什么关联? 丽妃的惨叫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宫门之外。整个慈宁宫内,只剩下压抑的寂静。 沈清欢知道,丽妃的彻底覆灭,是她在后宫站稳脚跟的又一个重要里程碑。她为之前被丽妃掌掴之辱,报了仇,雪了恨。但丽妃那句模糊的“报应……我害的那个人……她……她回来了……”却像一根针,刺入了她的心头,让她意识到,这场复仇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更广的秘密。 第26章 经营棠梨宫,积攒资源 丽妃被贬入冷宫,如同在后宫掀起了一场小小的地震。她的失势,不仅让沈清欢的地位变得相对稳固,更让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宫人看清了局势——这位从冷宫走出的沈嫔,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棠梨宫内,沈清欢并未因丽妃的倒台而懈怠。她深知,在危机四伏的深宫中,仅仅依靠太后和皇帝的宠爱是不够的,她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坚实根基和情报网络。 每日清晨,沈清欢都会在棠梨宫中巡视一圈。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在通过玉镯,悄无声息地“扫描”着每一个宫人。 【这小宫女……昨日偷拿了内务府的几颗珍珠,心中正忐忑不安,想寻个机会换点银钱回家给老母治病。嗯,可堪一用。】 【那个洒扫太监,看着木讷,心里却对宫中各个角落的布防和巡逻路线了如指掌,还曾偷偷画过几张简陋的宫廷地图……这可是个宝啊!】 通过读心术,沈清欢仿佛拥有了透视人心的能力,她能轻易洞悉这些底层宫人的困境、特长、甚至内心深处的小秘密和渴望。她不再像初入宫时那样,盲目地去信任或怀疑,而是精准地识别出那些值得培养和收服的对象。 沈清欢将目光投向了一个名为“小翠”的洒扫宫女。小翠生性胆怯,但心底善良,而且有一个病重的母亲。 沈清欢唤来小翠,温言问道:“小翠,本宫看你近日面色不佳,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小翠吓得噗通跪下,颤声回道:“奴婢……奴婢没事,谢娘娘关心。” 沈清欢“听”到小翠的心声:【糟了,娘娘是不是发现我偷拿珍珠的事了?完了完了,这下要被杖毙了!】 “起来吧,不必害怕。”沈清欢柔声道,“本宫听闻你母亲病重,急需银钱抓药,可是?” 小翠猛地抬头,眼中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娘娘怎么会知道?!】 沈清欢微微一笑,接着道:“珍珠虽是宫中之物,但你也是为了尽孝。本宫念你一片孝心,不予追究。只是下次,莫要再做这等冒险之事。若有难处,可向本宫禀告。本宫这里,倒有些闲置的首饰,你拿去变卖,为母亲治病吧。” 她随手从梳妆台上取下几支看似不起眼,实则价值不菲的玉簪和步摇,递给小翠。 小翠彻底傻眼了,她原本以为会被责罚,却没想到沈清欢不仅没有怪罪,反而雪中送炭。 【沈嫔娘娘……真是个好人!她竟然能洞悉我的心事!我……我一定为娘娘肝脑涂地!】 小翠的心声中充满了感激和死心塌地的忠诚。她磕头如捣蒜:“多谢娘娘恩典!奴婢愿为娘娘粉身碎骨!” 同样,沈清欢也找到了那个洒扫太监——老朱。老朱平日里少言寡语,但对宫廷布防和地形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 沈清欢将一份残缺的宫廷地形图丢给老朱,随口道:“老朱,你看看这份图,可有错漏之处?” 老朱拿起一看,立刻双眼放光,【这……这简直是天赐之物!我这些年琢磨的宫廷布防图,终于可以完善了!】 他心中对地图的痴迷显露无疑。 沈清欢趁机道:“你若能为本宫绘制一幅详细的宫廷地形图,并将各处巡逻路线、暗哨位置标注清楚,本宫自有重赏。” 老朱立刻激动得跪下:“多谢娘娘知遇之恩!奴才定当肝脑涂地!” 沈清欢不仅收服了这些宫人,还发现了小允子在宫外有些“关系”,他有个远房亲戚是京城里的牙行小贩,经常往来于宫内宫外。 【小允子这小子,嘴巴严实,人也机灵,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番,让他成为我与宫外联系的枢纽。】 沈清欢心中盘算。 她私下找到小允子,将一些她在冷宫中积攒的、以及丽妃被抄家后流出的、她暗中替换下来的并不显眼但价值不菲的小物件,交给了他。 “小允子,这些物件,你可有办法悄悄地送到宫外,寻个信得过的人,换些银钱?”沈清欢试探道。 小允子拍着胸脯保证:“娘娘放心!奴才有门路!我有个远房表叔,就是干这行的,他为人谨慎,嘴巴也严实,保证没人能查出来!” 【这下可发财了!娘娘竟然把这么多好东西交给我!我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让娘娘对我刮目相看!】 小允子心中充满了兴奋和跃跃欲试。 沈清欢又将青黛召来,将丽妃私藏的那几张符咒,以及那本《玄冥宝典》的一部分内容,悄悄地交给了她。 “青黛,你可曾听闻过这些符咒的来历?还有这书中的内容,你可认识?”沈清欢问道。 青黛接过符咒,仔细端详。 【这符咒……竟然跟族谱上记载的某个古老符号有些相似……难道是……】青黛的心声变得有些模糊和震惊。 她又翻开《玄冥宝典》,看到其中记载的一些诡异炼药之法和奇门遁甲之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娘娘,这些符咒和这书中的内容,奴婢曾听闻过一些民间传说。这些……似乎与一些隐秘的道门或古老部落的秘术有关,非常罕见。寻常人是绝不可能得到的……”青黛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清欢心中一动:【青黛竟然知道这些?看来她的身世并非那么简单。她的家族,或许与这些秘密有所关联。】 “那可有办法,将这些符咒的来历查清楚?”沈清欢追问。 青黛犹豫片刻,最终坚定地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定当尽力。奴婢的故乡,或许能寻到一些线索。” 就这样,沈清欢在棠梨宫内,如同一个精准的捕猎者,通过读心术筛选出了一批忠诚、有能力,且有各自特长的宫人,组建了她自己的“棠梨宫情报网络”。 小翠开始负责宫内细碎信息的收集,那些不经意的八卦,往往能透露出宫中各方势力的动向。老朱则暗中完善宫廷地图,为沈清欢提供紧急时刻的逃生路线或潜入路径。小允子则成为了她的“外部连接”,负责宫外资源的交易和情报的传递。而青黛,则开始着手调查那些神秘符咒和《玄冥宝典》的来历,这无疑将沈清欢的目光引向更深层次的秘密。 通过小允子的运作,宫中多余的物件开始被秘密交易出去,换成真金白银。这些钱财,不仅改善了棠梨宫的生存环境,也成为了沈清欢未来行动的资金来源。 一次,小允子从宫外带回一批银票,他心中沾沾自喜: 【这次的货又出手了!那位孙掌柜出手真阔绰,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沈清欢立刻捕捉到小允子的心声,心中一动,仔细“聆听”他回忆孙掌柜的话。 【孙掌柜当时还说:“沈嫔娘娘的物件,果然非同凡响。听闻最近京城里有股神秘势力,正在高价搜寻各种古玉,若是能寻到那种带有奇异纹路的古玉,更是价值连城。”】 【孙掌柜还说了什么“守玉族”……不过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允子的心声带着疑惑,但沈清欢却瞳孔骤缩。 【守玉族?!】 这个词汇,让她心底深处的那一丝模糊记忆,似乎被触动了。她的玉镯,她母亲的遗物……难道与这个“守玉族”有关?而京城中寻找古玉的神秘势力,又是什么来头?这是否与她手腕上的玉镯,以及玉镯所代表的某种古老秘密有关? 沈清欢知道,她不仅仅是在经营一个棠梨宫,她更是在为未来的大棋,一步步地布下棋子。而那个“守玉族”和“寻找古玉的势力”,无疑将成为她下一步探索的关键线索。 第27章 结交低位盟友:常在与答应 丽妃的倒台,在后宫的低位嫔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她们亲眼目睹了沈清欢从冷宫弃妃到今日崭露头角的崛起,这让许多原本心灰意冷的小人物,看到了在这深宫中生存甚至翻身的希望。 沈清欢深知,即便自己拥有读心术,也无法做到事事亲力亲为。她的势力范围需要不断扩张,而那些家世不高、背景不深,却渴望上位的常在和答应,正是她可以拉拢的潜在盟友。她们对权力的渴望,对生存的挣扎,以及对上位者欺压的不满,都将成为她手中的利刃。 她开始有意识地在宫中行走,不再只局限于棠梨宫。每次偶遇那些低位嫔妃,她都会不动声色地开启玉镯,聆听她们的心声。 第一次,她偶遇了常在李氏。李氏生性腼腆,不善言辞,入宫两年,从未获得皇帝宠幸,月银微薄,常常被人排挤。 李常在远远看到沈清欢走来,心中紧张不已:【沈嫔娘娘……她会不会也看不起我这种小人物?唉,我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沈清欢微微一笑,主动停下脚步,温声问道:“李常在,气色似有不佳,可是近日休息不足?” 李常在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行礼:“回娘娘话,奴婢……奴婢一切安好。” 沈清欢“听”到她的心声:【我最近确实总是失眠,内务府发下来的炭火也不足,夜里总是受寒……可我不敢说。】 沈清欢心中了然。她微笑道:“本宫恰好得了几支上好的安神香,燃之可助眠。你若不嫌弃,可到棠梨宫取些回去用。至于炭火……本宫见你宫室简陋,待本宫向内务府多要些,差人给你送去。” 李常在再次呆愣住了,眼中泛起泪花。 【沈嫔娘娘竟然对我这么好?她怎么知道我缺炭火,还给我安神香?她……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对,她怎么可能听到?她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 李常在的心声中充满了震惊与感激。她立刻跪下,真心实意地磕头:“多谢娘娘厚爱!奴婢愿为娘娘赴汤蹈火!” 几日后,沈清欢又偶遇了答应陈氏。陈答应与李常在不同,她样貌娇俏,性子也活泼些,只是家世过于普通,缺乏背景支撑。 陈答应正与身边的宫女抱怨:【唉,这皇后余党真是阴魂不散,上次在御花园冲撞了荣华夫人,又被记了一笔。这可怎么办?这辈子都别想被陛下宠幸了!要是有谁能指点我一下,哪怕一点点也好啊!】 沈清欢走近,主动搭话:“陈答应,可是有烦心事?” 陈答应看到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敬畏,也有探究。 “回娘娘话,奴婢……只是为一些小事烦恼罢了。”她不敢多说。 沈清欢轻轻一笑:“在宫中生存,并非只靠美貌。若能洞悉陛下的喜好,再辅以一些巧思,或许能事半功倍。”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陛下素来不喜太过张扬的女子,反而对温婉端庄、懂得诗书之人多有欣赏。若你在御花园偶遇陛下,不妨在凉亭下轻声吟诵几句古诗,或是在石桌上轻轻描绘一幅山水画,再配上几句恰到好处的言语,或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清欢知道,皇帝萧衍虽然表面冷峻,但内心深处对风雅之事颇有情趣,且对不争不抢的女子抱有好感。这都是从他心声中得来的宝贵信息。 陈答应听得眼睛发亮。 【天啊!沈嫔娘娘竟然指点我这些!她怎么会知道陛下的喜好?这些都是秘诀啊!是金玉良言!】 她立刻躬身行礼:“多谢娘娘指点!奴婢铭记于心!” 沈清欢并未立刻要求她们效忠,只是给予她们一些“恰到好处”的帮助和指点。这些帮助,要么是物质上的雪中送炭,要么是精准的心灵鸡汤,要么是点拨她们宫廷生存的“潜规则”,每一项都直击她们的痛点和需求,让她们在感激的同时,对沈清欢产生了深厚的信任和依附。 通过这些细微的接触,沈清欢逐渐在低位嫔妃中建立起了良好的口碑。她的名声不再仅仅是“被冤枉的冷宫弃妃”,而是“心善而有智慧的沈嫔娘娘”。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常在和陈答应开始主动靠近棠梨宫。她们将各自听到的宫中八卦、内务府的动向、甚至是一些其他高位嫔妃的细枝末节,都“不经意”地向沈清欢汇报。沈清欢则不动声色地筛选,利用玉镯验证信息的真伪和价值。 李常在有一次前来拜访时,无意中谈及自己的家世。 “娘娘,奴婢的祖上,曾是小门小户的读书人,家中也没什么显赫的。只是祖父那一辈,好收藏一些古籍。可惜后来家道中落,那些古籍也散失得差不多了……” 她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沈清欢“听”到李常在的心声:【祖父曾说过,我们李家是某个“古老学派”的末裔,家里藏的那些古籍,据说都是先人手抄的孤本。其中一本,是关于“天地间能量运转”的,虽然看不懂,但据说可以改善体质,延年益寿。唉,可惜如今也只剩下几页残篇,被我娘偷偷藏了起来,当成传家宝,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 【古老学派?天地间能量运转?改善体质,延年益寿?】 这些词汇,让她立刻联想到了玉镯的充能方式,以及玉镯可能带来的某种“提升”。这与她对玉镯起源的探索不谋而合。这李常在的家族,竟然可能与玉镯的知识体系有着某种关联! 沈清欢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温和地安慰道:“天下学问,浩如烟海,失散的典籍,也未必是坏事。或许这些知识,自有它们出现的时机。” 她看向李常在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这个看似柔弱的常在,其家族背景中,竟然隐藏着如此重要的线索。 自此之后,沈清欢对待李常在的态度,不仅是广结善缘,更是带着一丝探寻。她知道,通过李常在,她或许能接触到更深层次的古老秘密,甚至与玉镯的真正来历有所关联。 通过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沈清欢成功地在后宫中建立起了一支忠诚且感恩的“清流”势力。她们虽然位份不高,但如同无数双眼睛和耳朵,为沈清欢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宫中的各种情报。这些情报,加上沈清欢玉镯的读心术,让她对后宫的掌控力与日俱增。 第28章 太后病愈,更深信任 春风拂过慈宁宫,带走了冬日的阴霾和病痛的痕迹。经过王太医的精心调养,以及沈清欢每日的嘘寒问暖和悉心照料,太后的身体奇迹般地痊愈了。原本枯槁的面容重新焕发出生机,眼底也恢复了往日的精光。 “清欢啊,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太后坐在软榻上,向沈清欢招了招手。 沈清欢今日穿着一身浅绿色宫装,衬得她本就清丽的面容更加秀美。她轻步上前,蹲在太后榻前,握住太后略显消瘦却温暖的手。 “太后娘娘气色一日好过一日,清欢看着也替您高兴。”沈清欢柔声说道。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充满了慈爱与感慨。 【这孩子,真是哀家的福星。若非她,哀家只怕早已命丧黄泉。那皇后……哀家绝不能放过她!】 太后心中对皇后的恨意不减,但对沈清欢的信任和依赖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甚至觉得,沈清欢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去依靠和保护。 “你这孩子,嘴甜心也善。”太后笑着说道,“哀家这条命,便是你救回来的。哀家往后,定要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这番话,太后是真心实意的,而且她也确实付诸行动。 一日,皇帝萧衍前来慈宁宫请安。见太后精神矍铄,心情大好,他心中也感到欣慰。 “母后身体康健,儿臣便也安心了。”萧衍躬身道。 太后笑着看了看沈清欢,又看了看萧衍,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帝啊,你可得好好感谢清欢这孩子。哀家这条命,是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她那日在冷宫中,若非她提醒王太医,哀家恐怕……” 太后欲言又止,但意思却很明显。 萧衍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他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眼神复杂。 【沈清欢……她这次确实立了大功。太后对她如此信任,看来日后不能再轻易动她了。而且……她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的敏锐。】 皇帝的心声中,对沈清欢的能力和价值有了更深的认识。他甚至开始思考,或许沈清欢不仅仅是一个宫妃,她身上还有着他未曾发现的潜力。 太后见皇帝没有立刻回应,又添了一把火:“清欢这孩子,心善性子也沉稳。哀家看着,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强了不知多少倍。” 她这话,看似是在夸赞沈清欢,实则暗指那些争宠的妃嫔,甚至隐隐指向皇后。 太后继续道:“哀家瞧着她,倒觉得她越发像个贤妃的模样。皇帝啊,你也该多去棠梨宫走动走动,莫要冷落了贤德之人。” 萧衍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母后这是在替沈清欢说媒了?不过……沈清欢确实与众不同。她的容貌,她的气质,还有她那份深藏不露的智慧……】 皇帝的心中,对沈清欢的态度,从最初的愧疚与警惕,渐渐转变为一种莫名的欣赏和好奇。他开始正视沈清欢,不再把她当成一个简单的弃妃。 这份“多加关注”的暗示,在后宫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皇帝萧衍虽然没有立刻移驾棠梨宫,但在批阅奏折时,会不自觉地想起沈清欢那双清澈而又带着一丝坚韧的眼睛。 【她与皇后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她的父亲……当年的案子,真的如此简单吗?】 皇帝的心声中,开始隐隐出现对沈清欢父亲旧案的重新审视。 沈清欢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太后的病愈和她的力挺,是她在这个深宫中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步。有了太后这棵大树,她便能在后宫中获得更高的自由度和话语权。而皇帝对她的态度的转变,更让她看到了未来扳倒皇后、查清旧案的希望。 一日午后,太后兴致颇高,与沈清欢在慈宁宫的花园中散步。微风吹拂,花香阵阵,气氛宁静而美好。 “清欢啊,你手腕上这镯子,倒是精致。”太后不经意间看到了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随口问道。 沈清欢低头,目光落在玉镯上,心中划过一丝暖意。 “回娘娘话,这是清欢母亲的遗物。” “哦?你母亲的……”太后呢喃一声,她的目光仿佛被玉镯吸引,视线停驻在玉镯上。 【这玉镯……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哀家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一块类似的玉佩?】 太后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仔细地看着玉镯,试图在记忆中捕捉那模糊的影子。 【那块玉佩……似乎是我年轻时,在某处……不,记不清了,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她的心声变得有些含糊,随即又带着一丝无奈地摇了摇头。 “罢了,哀家老了,这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了。”太后笑着说道,拍了拍沈清欢的手,“不过,你这镯子确实是个好东西,既是母亲遗物,便要好好珍藏。” 沈清欢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后竟然见过相似的玉佩?!她年轻时?在哪里?】 她极力想要从太后心声中捕捉更多的信息,但太后那句“记不清了”和随后的话题转移,让她无功而返。 这个偶然的提及,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沈清欢心中关于玉镯秘密的迷雾。 这玉镯,并非仅仅是她母亲的遗物,它可能承载着更古老、更深远的秘密,甚至与太后年轻时的某些经历有关。这无疑加深了玉镯的神秘性,也为沈清欢探索玉镯起源的旅程,提供了新的方向。 她知道,太后无意间透露出的这个信息,也许是解开玉镯秘密、揭示守玉族身份的关键线索。而太后对她的这份信任,无疑将是她探寻这些秘密的巨大助力。 第29章 皇后党羽反扑,暗中布局 皇后被禁足坤宁宫,虽然明面上风光不再,但她在后宫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根基深厚,绝非轻易就能被连根拔起。如同蛰伏的毒蛇,禁足的命令只是暂时束缚了她的本体,她的毒牙和信子,却依然在暗中蠢蠢欲动。 沈清欢深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她每日在棠梨宫安坐,看似悠闲,实则玉镯不离身,细致入微地“聆听”着宫中每一丝异动。 果然,平静很快被打破。 最先开始的是流言。关于沈清欢“祸国妖妃”、“以巫蛊之术蛊惑太后”的谣言,开始在宫女太监之间悄悄散播开来。这些流言似是而非,带着一丝“冷宫弃妃突然得宠”的奇诡色彩,极具煽动性。 【这沈嫔娘娘也太邪门了,刚从冷宫出来就让太后醒了,听说她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可不是,上次丽妃娘娘也是被她害了,陛下才把丽妃娘娘贬入冷宫的。】 这些心声在宫中流窜,沈清欢一清二楚。她知道,这是皇后党羽的试探,也是为下一步行动铺垫舆论基础。 紧接着,是暗中诬陷。 一日,御膳房突然传来消息,言妃宫中的膳食被发现下了慢性毒药。言妃是皇后一派的,但位份不高,性格软弱,素来不得宠。 【言妃娘娘的药膳里被下了毒?这下可不得了!会不会查到我身上?】 【听说言妃娘娘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会不会是她自己的人?】 沈清欢“听”到御膳房太监宫女的心声,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她立刻让小允子和青黛暗中调查,并特别关注皇后党羽的动向。 果然,几日后,内务府查出了“证据”,说是毒药是从沈清欢的棠梨宫流出,甚至有宫女指证,是棠梨宫的某位洒扫宫女,偷偷将毒药混入了言妃的药膳中。 【哈哈哈,这下看沈清欢如何狡辩!言妃是皇后的人,但她被下毒,更容易让人怀疑是沈清欢这个“冷宫妖妃”嫉妒心重,对她出手。到时候,皇后再出来装无辜,陛下定会龙颜大怒!】 某位负责此案的内务府掌事太监的心声,充满了得意和阴谋的味道。 沈清欢冷笑一声,【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先毒害自己人,再嫁祸于我,既能打击我,又能博取皇帝的同情,为皇后的复出铺路。】 她立刻召来棠梨宫被指证的洒扫宫女。 “你可知御膳房那边发生了何事?”沈清欢平静地问道。 那宫女吓得魂不附体,噗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绝没有下毒!” 【娘娘一定会相信我的!我真的没有下毒!是……是前几日,那个嬷嬷偷偷塞给我一个小瓶子,说这是‘提神醒脑’的药,让我有机会偷偷洒在娘娘的床榻周围,说是能让娘娘精神更好,更容易得到陛下宠幸……我当时没多想,以为真是好意,还没来得及用,就被她陷害了!】 宫女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无辜,也透露出了关键信息。 沈清欢心中了然,【皇后党羽果然狠毒,连自己人都算计。这小瓶子里的“提神醒脑”药,定然就是言妃所中的慢性毒药。】 “那嬷嬷是谁?你可曾见过?”沈清欢问道。 “是……是坤宁宫的荣嬷嬷!”宫女心声中带着强烈的怨恨和恐惧。 【她威胁我,若是不听话,就让我家里人跟着遭殃!我……我该怎么办啊!】 沈清欢眼神一凛,荣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心腹中的心腹。 第三种反扑,是制造宫中混乱。 某日傍晚,御花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火光冲天。内务府火速派人前往扑救,却发现是御花园内一处假山内部的引水机关发生故障,导致喷泉水柱冲天而起,损坏了假山内部结构,最终引燃了附近的易燃物。 【这下可好!这假山机关是我偷偷改动的,皇后娘娘说了,要让宫中不得安宁!这样陛下才会觉得后宫混乱,需要皇后重新出来主持大局!】 某个负责御花园维护的太监心声中,充满了邀功的得意。 【只要宫里乱起来,陛下才会重新想起皇后的手腕。皇后娘娘禁足这几日,后宫里头乱成一锅粥,谁都管不好,只有皇后娘娘才能镇得住!】 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宫女心声中,更是透露出皇后党羽的最终目的。 沈清欢坐在棠梨宫内,将这一切尽收耳底。她知道,皇后党羽正在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反扑。这些事件,看似孤立,实则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让皇后复出。 她并未立刻出面反击,而是继续“聆听”和收集信息。她要等,等皇后党羽自以为胜券在握,露出更多马脚的时候,再一击毙命。 她发现,皇后党羽的行动,并非完全出自皇后本人的指令。在某些党羽的心声中,沈清欢捕捉到了一些让她警惕的字眼。 【皇后娘娘说了,只要拿到那把“钥匙”,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钥匙”到底在哪里?国舅爷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难道真的在沈清欢手里?】 【得想办法,逼沈清欢交出“钥匙”!】 某个皇后党羽的心腹太监,心中闪过这些片段。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沉。【钥匙?什么钥匙?】 这个“钥匙”的出现,让她感到一丝不安。这不像一般的宫斗阴谋,更像是一个深藏的秘密,甚至可能与她手腕上的玉镯,或者她父亲的旧案有关。皇后的野心,似乎远不止争宠和争权那么简单。 她回忆起之前皇后党羽心声中提到的“外宫”线索,以及国舅爷的介入。看来,皇后背后隐藏的势力和图谋,远比她想象的要庞大。这“钥匙”的出现,更是将整个局势引向了未知的深渊。 沈清欢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心。她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她不仅要应对后宫的明枪暗箭,更要探寻那把神秘的“钥匙”,以及它背后所隐藏的巨大秘密。 第30章 宴会风波,初现影响力 御花园内,暖风和煦,百花争艳。一场小规模的后宫宴会正在进行,这是皇后被禁足后,由太后特意安排的。名义上是为了活跃气氛,实则也是让众妃嫔能见见久病初愈的太后,顺便观察一下禁足后宫的动态。 沈清欢坐在靠前的位置,紧挨着几位资历较深的嫔妃。她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的留仙裙,裙摆处用银线绣着暗纹的棠梨花,清新雅致,不失端庄。她并未刻意打扮,却自有一股超然出尘的气质。 然而,宴会的平静很快被打破。 酒过三巡,歌舞正酣时,皇后党羽的嫔妃们开始蠢蠢欲动。 率先发难的是荣妃。荣妃是皇后表妹,素来仗着皇后势大,嚣张跋扈。她今日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此刻端着酒盏,袅娜地走到沈清欢面前。 “沈嫔妹妹今日容光焕发,想来是冷宫的清苦日子,把妹妹洗涤得更加纯净了。”荣妃语气阴阳怪气,一双丹凤眼带着挑衅。 【哼,一个冷宫出来的,装什么清高!今日不把你踩在脚下,我荣妃的脸往哪搁?待会儿看我如何让你出丑!】 荣妃的心声中,充满了歹毒的计划。 沈清欢微微一笑,端起酒盏,目光清澈如水:“荣妃娘娘说的是。冷宫的日子,确实让清欢学会了如何看清人心,也学会了如何珍惜当下。”她话中有话,既回应了荣妃的“纯净”,又暗讽了她的“心不纯”。 荣妃脸色一僵,没想到沈清欢会如此反击。 【伶牙俐齿的贱人!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荣妃心中暗骂。她随即轻咳一声,故作关切道:“妹妹可还记得,妹妹入宫时,曾学过一曲《凤求凰》?今日太后娘娘病愈,正是喜庆之时,不如妹妹为太后娘娘献上一曲,以示孝心?” 她这是故意刁难。沈清欢当初入宫,主修的是舞乐,但被贬入冷宫后,久未练习,手指关节僵硬,加上冷宫环境恶劣,她的琴技早已生疏。荣妃的目的,就是要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沈清欢玉镯微热,洞悉了荣妃的险恶用心。她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荣妃娘娘的好意,清欢心领。只是清欢久居冷宫,指尖生疏,恐污了太后娘娘的耳。” 太后闻言,立刻心疼道:“清欢啊,不必勉强。哀家知道你孝心,这便足够了。” 荣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吧,沈清欢不敢!果然是个没用的废物!】 然而,就在荣妃以为得逞之际,沈清欢话锋一转:“不过,清欢虽不能弹琴,却能为太后娘娘吟诵一首诗。这首诗,乃是清欢在冷宫中偶然所得,甚是契合今日太后娘娘病愈之喜。” 她此言一出,全场皆惊。众人皆知沈清欢出身将门,舞乐精通,诗书方面却未曾展露过才华。 沈清欢缓缓起身,向太后和皇帝行礼,然后清声吟诵道: “庭中棠梨新吐蕊,枯木逢春再逢君。 凤凰涅盘浴火生,旧恨新仇皆烟云。 九重宫阙风云起,清欢心底自乾坤。” 她声音清越,字字珠玑,在座的嫔妃们,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听得为之一震。 “枯木逢春再逢君”、“凤凰涅盘浴火生”,这分明是暗指太后病愈,以及她自己从冷宫重生。而“旧恨新仇皆烟云,九重宫阙风云起,清欢心底自乾坤”更是霸气侧漏,既表明了她放下旧恨的决心,又展现了她掌控风云的自信。 【这……这沈清欢竟然有此等文采?!她竟然敢在宴会上如此言语!这不就是告诉陛下,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冷宫弃妃,她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荣妃的心声充满了震惊和恼怒。她原本想让沈清欢出丑,没想到却反被她借助诗词,公开向众人宣告她的崛起。 皇帝萧衍一直静静地听着。当沈清欢吟诵到“凤凰涅盘浴火生,旧恨新仇皆烟云,九重宫阙风云起,清欢心底自乾坤”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这女子,果然不简单。她不仅仅是容貌出众,更有着一份难得的才情与魄力。她这番话,是在向朕示威,也是在告诉朕,她有能力应对这宫中的一切。】 皇帝的心声中,对沈清欢的欣赏并非仅仅停留在美貌和孝心上,而是深入到了她的才华、韧性与谋略。他甚至开始思考,沈清欢的这份“心底乾坤”,是否能为他所用,成为他平衡后宫、甚至牵制前朝势力的“棋子”。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利用”的光芒,但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吸引”。 太后更是喜形于色,连连称赞:“好诗!好诗!清欢啊,你当真是个才情兼备的好孩子!哀家听得心中舒畅!” 沈清欢的诗词,在宴会中掀起了波澜。许多原本瞧不起她的低位嫔妃,眼中都露出了敬佩之色。那些皇后党羽的嫔妃,则是一脸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风波并未止于此。 就在沈清欢落座后不久,另一位皇后党羽的常在,不小心将一盏酒泼到了沈清欢的裙摆上。 “哎呀!沈嫔娘娘恕罪!奴婢手滑,实在不是故意的!”那常在慌忙跪下,满脸惶恐。 【哼,这裙子可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准备的劣质染料,一沾水就会晕开,把沈清欢这身打扮彻底毁掉!看她还怎么装清高!】 那常在的心声,透露出这并非意外,而是精心策划的嫁祸。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提前就“听”到了这个计划。所以她今日特意选择了月白色的裙子,而不是其他易染色的鲜艳颜色。 她站起身,裙摆上的酒渍果然开始扩散,但由于颜色和材质的选择,并未如同那常在预想般大片晕染,只是留下了一小片湿痕,显得并不狼狈。 沈清欢轻轻一拂裙摆,淡然道:“无妨,小事一桩。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那常在身上,眼神锐利,“常在既然如此慌张,可是心中有鬼?” 她随即看向那常在身旁的一位小宫女,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那小宫女被沈清欢的眼神扫过,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糟了!这沈嫔娘娘的眼神好可怕!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那瓶药粉,我……我还在袖子里藏着呢!】 小宫女的心声,瞬间暴露了她们的“后手”——若酒泼不成功,便打算趁乱将某种污秽物(如巫蛊娃娃的残骸)塞到沈清欢身边,以坐实罪名。 沈清欢心中冷笑,直接点破:“常在的手滑,可真是不巧。不过,清欢观你身边的这位宫女,似乎脸色煞白,精神不济。莫不是随身带着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见光心虚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皇帝的目光也带着审视地看向那小宫女。 那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袖口。这个动作,彻底暴露了她。 皇帝萧衍眉头一皱,立刻有侍卫上前,从那小宫女袖中搜出了一小瓶粉末。经太医检验,这粉末是一种能引起皮肤红疹的致痒之物,若撒在人身上,会让人奇痒难耐,当众出丑。 【该死!怎么会被发现!】 【这沈清欢,难道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皇后党羽的嫔妃们,心声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这一次,荣妃和那位常在再也无法狡辩。皇帝龙颜大怒,当场下令将荣妃禁足,那常在和宫女则被杖责二十,贬为粗使宫女。 宴会草草收场,但沈清欢的影响力,却在此次风波中彻底显现。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冷宫弃妃,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化解危机,反将一军,甚至让皇帝对她刮目相看。她的才情、她的敏锐、她的智慧,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第31章 探查国舅爷势力 宴会风波过后,沈清欢在后宫的地位已然稳固,甚至隐隐有了与皇后分庭抗礼之势。然而,她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她知道,真正的敌人,往往隐藏在更深处。 “钥匙”的线索,以及皇后党羽心声中反复提及的“国舅爷”,如同两根毒刺,扎在她心头,让她寝食难安。她敏锐地意识到,皇后的阴谋绝不仅仅局限于后宫争宠。她需要了解这个“国舅爷”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势力又有多么庞大。 “小允子,青黛。”沈清欢在棠梨宫的暖阁中,低声唤着她的两名心腹。 小允子立刻放下手中的拂尘,青黛也停下了手中的刺绣,两人恭敬地立在沈清欢面前。 “今日起,你们二人,需替我做一件事。”沈清欢声音低沉而严肃,“去探查京中关于国舅爷的一切消息。他的府邸在何处?他平日里与何人往来密切?他的生意都涉及哪些方面?尤其是他近期有何异常动向,务必细致入微地打听清楚。” 小允子和青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郑重。他们知道,娘娘交代的绝非小事。 “娘娘,奴才(奴婢)定不辱使命!”两人齐声应道。 沈清欢又详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包括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利用现有的情报网络,以及如何鉴别消息真伪。她还给了小允子一些碎银,以备不时之需。 “切记,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一旦发现任何危险,立刻撤离,不得恋战。”她特别强调。 小允子和青黛领命而去。他们二人都是沈清欢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小允子机灵,善于打听消息和周旋;青黛心思缜密,擅长分析和伪装。沈清欢相信他们能办好此事。 接下来的几日,棠梨宫看似风平浪静,沈清欢依旧每日侍奉太后,处理宫务,但在暗中,她的情报网络已然启动。 小允子利用他早年混迹市井的经验,很快便搭上了京城里几个消息灵通的“老鼠”。这些“老鼠”们游走于三教九流之间,贩卖消息为生,只要给够银子,再隐秘的消息也能给你挖出来。 【嘿,最近京城里头都在传,国舅爷府上来了个西北的将军,神神秘秘的,也不知谈些什么。】 【国舅爷的生意越做越大,听说都做到边关去了,那些军需物资,可都是他家在供给。】 【国舅爷最近心情不大好,听说在朝堂上和兵部尚书闹了些不愉快。】 小允子将这些零碎的心声和打探到的消息,用他特有的暗语记录下来,每日都会趁着送东西的机会,巧妙地传递给青黛。 青黛则负责整合这些信息。她每日整理小允子带回来的消息,并利用沈清欢教她的方法,分析其中的关联和隐藏信息。 “娘娘,这是小允子今日带回来的消息。”青黛将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呈给沈清欢。 沈清欢接过纸条,展开细看。 “国舅爷,名唤赵远山,乃当朝皇后赵氏之兄长,正二品吏部尚书。祖上世代皆为文官,赵家世代书香。但赵远山此人,却是个异类。他早年弃文学武,曾随军边疆数载,后因伤退役,才转入文官体系。现为吏部尚书,掌管官员任免考核大权。” 【这赵远山,竟有军伍背景?】沈清欢心中一动。 纸条上继续写道:“赵远山府邸位于京城西郊,占地广阔,戒备森严。平日里与京中权贵往来频繁,尤其与兵部左侍郎周德光交情匪浅。” 【兵部左侍郎?掌管军务的。】 “赵远山明面上的生意涉及绸缎、瓷器、药材等,但暗地里,其家族产业却与军需物资、兵器冶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京中最大的几家兵器铺和军马场,背后都有赵家的影子。” 【果然,军务!皇后党羽的心声,并非空穴来风!】 最令沈清欢警觉的是纸条上最后一条信息:“近来,赵远山与西北边疆的镇西将军王虎私下联系频繁。王虎将军近期曾秘密入京,在赵府停留数日。此外,有消息称,赵远山似乎在秘密训练一支私人武装,名为‘黑鸦卫’,其成员皆是身手高强的江湖高手,且行事诡异,来无影去无踪。” 【黑鸦卫?!】沈清欢心头一震。这个名字,和之前玉镯碎片中那个模糊的“黑鸦”形象,以及一些不祥的预感,隐隐重合起来。 她放下纸条,眉头紧锁。 “青黛,小允子可有听到任何关于‘钥匙’的消息?”沈清欢问道。 青黛摇了摇头:“回娘娘,小允子并未直接听到‘钥匙’二字,但他在某处酒馆,听到几个江湖人士谈论,最近京城里似乎有股势力在寻找一件‘与古玉有关的信物’,据说能开启某个‘古老遗迹’或‘强大力量’。” 【古玉?信物?力量?】沈清欢心中波澜再起。这与她手腕上的玉镯,以及玉镯的神秘力量,岂不是不谋而合? 玉镯在她的手腕上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她的思绪,提醒她这些信息的重要性。 沈清欢意识到,国舅爷赵远山,绝不仅仅是皇后党羽那么简单。他拥有军伍背景,掌握吏部大权,控制着军需物资,甚至私下训练“黑鸦卫”,这已经超出了后宫争斗的范畴,更像是前朝权臣对军权的渗透和对皇权的觊觎。 而他与边疆将领的私下联系,以及那支神秘的“黑鸦卫”,更让她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沈清欢明白,她的敌人已经从后宫内斗的皇后,扩展到了前朝的权臣。而那个神秘的“钥匙”和“古玉信物”,更是将她的个人命运与这个国家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她知道,接下来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赵远山与边疆将领的联系,以及那支“黑鸦卫”的真实目的。她的情报网,需要变得更加庞大而精细。 第32章 丽妃旧案,牵扯国舅 棠梨宫内,沈清欢依旧如往常般处理宫务,偶尔与太后闲聊,或是指点青黛和小允子的功课。然而,她的心神早已被国舅爷赵远山和那支神秘的“黑鸦卫”占据。 上一章,小允子和青黛带回的情报,让沈清欢对赵远山的势力有了初步的认知。一个在文官体系中身居高位,却拥有深厚军方背景,甚至私藏兵力的人,绝不是简单人物。而他与边疆将领的私下联系,更是让沈清欢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开始回溯自己已知的所有信息,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 【丽妃……丽妃私通外臣传递消息……】 沈清欢猛然想起之前丽妃被打入冷宫的原因。当时她听到的心声只是丽妃的怨毒和对皇后的盲目崇拜,以及对某个“权臣”的敬畏。那时她并未深究,只当是丽妃与皇后串通,搞些阴私之事。但现在,她将丽妃的“权臣”和“皇后党羽”与赵远山联系起来,突然觉得这中间并非那么简单。 “青黛,去查查丽妃娘娘当初被发现私通外臣传递消息的案卷。”沈清欢吩咐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青黛虽然不解娘娘为何突然对一个已被贬的妃嫔感兴趣,但她从不质疑沈清欢的决定,立刻躬身领命,前往内务府档案室。 档案室的案卷堆积如山,青黛凭借着她过目不忘的能力,花了整整两日,才从浩如烟海的旧卷中翻出了丽妃的案卷。 案卷中详细记录了丽妃与一名宫外男子私下通信的经过,以及信件内容的摘要。表面上看,信件内容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以及丽妃对宫中生活的抱怨。但沈清欢却凭着玉镯的洞察力,看出了一丝不寻常。 “青黛,你可曾留意过,这信件的笔迹?”沈清欢指着案卷中信件的拓本问道。 青黛仔细辨认,摇了摇头:“回娘娘,奴婢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沈清欢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并非特别,而是刻意为之的‘不特别’。一个能在宫中与妃嫔私通的男子,其谨慎程度可见一斑。然而,这信件笔迹平平无奇,内容也平淡无奇,这本身便是一种反常。” 她催动玉镯,将精神力集中在信件拓本上。 【哼,这丽妃真是个蠢货,竟然将那般重要的信息藏匿在这些看似无用的抱怨之中。若非这笔迹暗藏玄机,谁会想到,信件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对应着不同的数字和字母?】 【赵大人真是高明,这‘隐形密文’的法子,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丽妃只要将这些信件交与指定的联络人,对方便能按法子将这些所谓的‘家书’破解成真正的机密情报。】 【也不知道那信中提及的‘地字号库’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赵大人如此费心,还让丽妃这个笨蛋去传递消息,定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沈清欢心中巨震! 丽妃的案子,果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这所谓的“家书”,竟然是赵远山用来传递机密情报的工具!而丽妃,不过是他手中一枚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更重要的是,那些心声中提到了“地字号库”!这难道是某种藏宝地?与之前情报中提到的“古玉信物”有无关联? 沈清欢立刻命令青黛:“青黛,你再仔细核对这些信件的笔迹,尤其是每一笔画的轻重、长短、偏向,是否有任何细微的规律。将这些规律记录下来,越详细越好!” 青黛虽然不明白娘娘的用意,但见娘娘如此重视,立刻领命,开始仔细钻研起这些信件的笔迹。 同时,沈清欢又唤来小允子:“小允子,你去京城各处的书肆、古玩店,尤其是那些贩卖古籍、奇技淫巧的店铺,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关于‘隐形密文’、‘笔迹解码’之类的书籍或传闻。越隐秘越好!” 小允子闻言,虽然不解,但娘娘的命令他从不含糊,立刻领命而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青黛不眠不休地研究着信件的笔迹,终于从那些看似随意的笔画中,找到了一丝规律。她发现,信中某些字词的笔画,在特定的位置,会有极细微的粗细变化,或者收笔时的顿挫方式有所不同。这些变化,若非细致入微的观察,根本无法察觉。 而小允子也带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他在京城一处极为隐秘的古籍店,打听到了一个关于“墨隐术”的传闻。据说这是一种古老的密文书写之法,通过墨迹的深浅、笔画的起落,暗藏玄机,非经特殊训练或拥有对应密钥者,无法破解。 【掌柜的那老头子说,这‘墨隐术’早就失传了,只有那些古老的家族,或者一些传承久远的江湖门派,才可能掌握。他还说,最近也有人来打听这东西,出手阔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小允子在汇报时,心中闪过这段信息。 沈清欢将青黛记录下的笔迹规律,与小允子打听到的“墨隐术”结合起来,心中豁然开朗。她几乎可以肯定,丽妃所传递的,正是这种“墨隐术”加密的密文! 她将青黛的记录和玉镯中听到的心声对照,开始尝试破译那些看似无害的“家书”。她发现,那些所谓的“家书”内容,经过解码后,竟然变成了一连串的数字和地点! 例如:“今日天气甚好,家中琐事多,娘亲身子抱恙,甚是担忧。” 解码后,可能是:“西城三十八,亥时二刻,七零三。” 【这些数字和地点,到底代表着什么?】沈清欢心中疑惑。 她再次催动玉镯,将精神力集中在这些数字和地点上。 【地字号库的钥匙,就藏在京郊那处老宅的暗格里。】【三八二十四,就是开启暗格的机关。】【亥时二刻,正是守卫换班的空档。】 沈清欢瞳孔骤缩! 这些数字和地点,竟然是开启某个秘密藏宝地的线索!而那个“地字号库”,极有可能就是那些心声中反复提及的“地字号库”! 她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赵远山利用丽妃传递密文,密文内容是关于某个秘密藏宝地和开启方法的线索。而这个藏宝地,很可能与之前提到的“古玉信物”有关! 这已经不仅仅是宫斗或贪腐那么简单了,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涉及秘密藏宝、古玉,甚至可能与某个古老的势力有关。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她意识到,丽妃这枚“棋子”虽然废弃了,但她留下的这些“家书”,却是扳倒赵远山,甚至揭开更大秘密的关键证据。 她决定继续深挖,彻底破译这些密文,找到那个所谓的“地字号库”。她预感到,那里藏着的,绝不仅仅是金银珠宝,很可能就是赵远山一直在寻找的“钥匙”,或者与“古玉”相关的更深层次的秘密! 她现在需要做的是: 彻底破译丽妃所有信件的密文,还原完整信息。 根据线索,锁定“地字号库”的具体位置。 暗中准备,寻找合适的机会,一举揭露赵远山的真面目。 第33章 皇帝的疑心与试探 乾清宫,御书房。 奏折堆积如山,烛火摇曳,映照出皇帝萧衍那张英俊却略显疲惫的脸。皇后被禁足,丽妃被打入冷宫,这两件发生在后宫的大事,表面上是因后宫争宠和妃嫔失德,但在萧衍心中,却激起了更深层次的波澜。 他沉思着。皇后赵氏,他的结发妻子,赵国舅的妹妹。赵国舅赵远山,吏部尚书,军伍出身,手握重权。丽妃那件事,看似是私通外臣,但那男子只是一个寻常宫外商贾,丽妃何德何能,能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更何况,那信件内容看似平常,却又透着一丝违和。 【赵远山……他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文臣吗?】萧衍心中划过一丝疑虑。 【丽妃一案,牵扯出张德海和林品,又与赵家军需生意有了些许关联……这背后,会不会有赵远山的手笔?】 他拿起笔,批阅了一份关于西北边境驻军调动的奏折。 【王虎?这王虎将军,最近频繁上奏,要求增加兵力补给……他与赵远山私交甚笃,这一点朕是知道的。】 【但边境局势,确实不容乐观。南疆有异动,北戎又虎视眈眈。】 萧衍的眉头紧锁。 就在他思虑重重之时,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轻声禀报:“陛下,沈嫔娘娘求见,说是想来为太后娘娘祈福,顺道向陛下请安。” 萧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沈清欢……】 【一个被贬入冷宫的废妃,竟然能从那鬼地方活着出来,还能让太后如此喜爱,甚至将丽妃拉下马。】 【她,究竟是真无辜,还是……有所图谋?】 【太后病重时,口中唤着“清欢”的名字,又说“冤”……难道她的父亲,沈云,当年一案,真有隐情?】 萧衍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沈云,那个曾经光风霁月,才华横溢的沈家嫡子,也是他年少时的伴读和好友。然而,一桩谋逆大罪,将沈家彻底倾覆,沈云被赐死,独留幼女沈清欢。 “宣。”萧衍淡淡开口,眼神深邃。 片刻后,沈清欢款步而入。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淡蓝色宫装,不施粉黛,却更显出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她的眼神清澈,眉宇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与温顺,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坚韧。 “臣妾参见陛下。”沈清欢柔声行礼,跪地叩拜。 “平身。”萧衍抬手示意,目光却一直在打量她。 “沈嫔能得太后喜爱,也算是好事。”萧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能侍奉太后娘娘,是臣妾的福分。”沈清欢恭敬回应,心中却已启动玉镯。 【她今日来,是想探听朕的态度?还是想借太后之势,进一步巩固地位?】 【上次那份证据,确实有几分蹊跷。那太医的“无意”掉落,太过巧合。】 【但证据指向赵氏,又确凿无疑。】 【她能从冷宫出来,说明此女绝非普通人。她究竟是善是恶?是忠是奸?】 萧衍心中的疑虑,如同蛛网般复杂。 沈清欢听着皇帝的心声,心中了然。她知道皇帝对她仍然抱有戒备,甚至怀疑她可能与丽妃案的“巧合”有所关联。但她也听出了皇帝对赵远山的警惕,以及对沈家旧案的隐隐思量。 “陛下日理万机,臣妾不该在此叨扰。”沈清欢轻声开口,声音温婉,“只是近日太后娘娘身体康健,臣妾心中甚喜,便想来向陛下禀报一声。另,臣妾侍奉太后时,偶闻太后娘娘提及西北边境的战事,甚是忧心。臣妾虽是后宫女子,不谙朝政,但也为陛下忧虑。” 她这话,既表现了对太后的孝顺,又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了朝政,同时又以“后宫女子不谙朝政”自谦,消除了皇帝的疑虑。 萧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她竟然提到了边境战事?这倒是有些出乎朕的意料。】 【她是想证明她心系国家?还是在暗示她知道些什么?】 【不过,一个冷宫出来的嫔妃,能知道多少朝政大事?】 萧衍的心中,疑虑与兴趣并存。他决定抛出一个更深的试探。 “沈嫔既然关心朝政,那朕便问你一句。”萧衍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直视沈清欢,“你认为,如今的西北边境,应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作为帝王,他是在看沈清欢是否会“越界”,是否会发表不恰当的言论,或者是否会暴露其背后的势力。 沈清欢心中一凛。这果然是试探。 她快速运转大脑,玉镯的能力让她迅速捕捉到皇帝心中对“边境局势焦灼”、“军需补给困难”、“将领分歧”等关键信息的思虑。 “回陛下,臣妾一介妇人,岂敢妄议朝政。”沈清欢先是谦卑地回应,接着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却是从女性视角出发,“然臣妾以为,边境将士浴血奋战,最需要的莫过于粮草补给充足,将士用命,方能保我大启疆土安宁。听闻边境气候恶劣,将士们连冬日的厚衣都时有短缺,臣妾想着,若是后宫能集结绣娘,为前线将士缝制一批冬衣,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她没有直接回答军事策略,而是从一个最温和、最“后宫”的角度切入——军需补给和将士关怀。这既展现了她的仁善和对国家的关心,又没有逾越身份,更暗示了军需补给可能存在问题,而这正是赵远山所掌控的领域。 萧衍闻言,瞳孔微缩。 【军需补给……冬衣短缺……】 【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莫非是太后?】 【但她提出的建议,倒也并非无用。后宫集结绣娘,为前线将士制衣,此事可行。既能安抚民心,又能解燃眉之急,同时也能向百官表明朕对前线的重视。】 【这沈清欢,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她的心思,比那些只知争宠的妃嫔要深远得多。】 萧衍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但对沈清欢的赞赏和兴趣却明显加深了。 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沈嫔此言有理。此事,便交由你和太后,以及德妃共同操办。若能成事,朕定有重赏。” 沈清欢心中一喜。这是皇帝对她的信任,也是将她从冷宫中完全拉出来,重新融入后宫核心的信号。同时,这任务让她有机会接触更多宫内宫外的人,更好地搭建她的情报网,甚至进一步接触到军需补给的内幕。 “臣妾遵旨。”沈清欢再次行礼,眼底深处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萧衍看着沈清欢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沈云的案子……】 【当年沈云被指控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但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些所谓的证据,太过完美,也太过凑巧。】 【沈清欢……她与沈云有血缘,若能从她身上找出些许线索,或许能解开当年谜团。】 【或许,朕可以尝试,从一些不重要的信息入手,慢慢地向她透露一些关于沈云案的细节,看她如何反应。】 【如果她真有能力,或许她能帮助朕,查清当年的真相。】 萧衍的目光深邃而复杂,其中蕴含着对真相的渴望,以及对沈清欢更深层次的试探和利用。 第34章 太子皇子争端,沈清欢调停 自沈清欢被任命协同太后、德妃操办为前线将士缝制冬衣之事后,她在后宫的地位和影响力又提升了一截。皇上对她的信任日益加深,这种信任并非完全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对她能力的认可。 然而,后宫从来都不是一片宁静之地。太子与诸位皇子,作为未来的储君或封王之选,他们之间的竞争与摩擦,就像暗流涌动在平静水面之下,随时可能掀起波澜。 这日,沈清欢正与青黛清点收集到的冬衣布料,小允子匆匆进来禀报:“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与五皇子在御花园起了争执,动起手来了!现在,现在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都赶过去了,局面似乎有些僵持不下。” 沈清欢眉心微蹙。太子萧景琰,性情耿直,颇有明君之风,是皇帝内定的储君。五皇子萧景轩,生母贤妃,虽不及太子出众,但文采斐然,深得贤妃宠爱。这二人平日里虽有竞争,但极少公开冲突,更遑论动手。 【太子与五皇子动手?这其中定有蹊跷。】沈清欢心念一动,已然猜到这并非简单的兄弟阋墙,背后定有母妃们的影子。 不多时,太后宫里的掌事嬷嬷便来传唤沈清欢:“沈嫔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前往御花园一趟,调停太子殿下与五皇子殿下的争执。” 【太后竟然让沈嫔去?看来太后对沈嫔的器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掌事嬷嬷心中闪过一丝惊讶。 沈清欢心中了然。太后此举,一是表明对她的绝对信任,二是给她一个展现能力的机会。毕竟,处理皇子之间的争端,需要极高的智慧和手腕。 抵达御花园时,气氛果然剑拔弩张。太子萧景琰脸色铁青,嘴角带着一丝淤青,显然刚挨了揍。五皇子萧景轩则被贤妃紧紧护在身后,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德妃娘娘站在太子身旁,凤目含威,怒视贤妃,显然是在为太子出头。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参见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沈清欢落落大方地行礼,声音清脆,带着一种让人心神稍安的镇定。 太后见到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温和道:“清欢来了就好。你来看看,这两个不省心的孩子,怎就闹成了这般模样?” 沈清欢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开启玉镯,将精神力覆盖到场的所有人。 太子萧景琰心声: 【那萧景轩!他竟敢嘲讽儿臣的武艺!还说儿臣是只知舞刀弄枪的莽夫,不如他文采斐然!明明是他先挑衅!这德妃娘娘也是,为何不直接惩治贤妃?】 【父皇若是知道儿臣动手,定会失望……可儿臣咽不下这口气!】 【这贤妃,仗着自己生了五皇子,处处与德妃娘娘作对,真是可恶!】 五皇子萧景轩心声: 【太子那蛮子!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他竟敢动手打我!仗着自己是太子就了不起吗?】 【哼,我文采远胜于他,父皇也曾夸赞我。若非他占着嫡长子的身份,这太子之位,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母妃平日里总说我比太子强,今日终于借此机会让他颜面扫地!】 【太子算什么?他只是一个不懂权谋的蠢货!我的父皇,他偏爱太子,难道不知道我才是最适合掌控权力的那个人吗?】 德妃心声: 【这贤妃!仗着五皇子生了张巧嘴,竟敢如此挑衅太子!今日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日后岂不是要骑到本宫头上?】 【太子今日确实冲动了些,但那五皇子言语更是可恶。】 【沈嫔来了也好,看她如何处理。若她处理得好,也算是本宫提携了她。】 贤妃心声: 【哼,这德妃和太子,终于露出马脚了!今日我儿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太子就动手,可见其心胸狭隘,不配为储君!】 【这可是个好机会!让陛下看看,太子是个怎样粗鄙之人!或许能动摇他的储君之位!】 【我的景轩,他才是最优秀的!他有才华,有抱负,有权谋……】 【萧衍……你难道就看不见景轩的优秀吗?你只知道偏爱太子,可你当年,不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坐上这个位子的吗?】 沈清欢将所有心声尽收耳底,心中了然。 太子是自尊心作祟,被五皇子的言语激怒而动手。五皇子则是刻意挑衅,希望借此贬低太子,为自己争夺储位铺路,甚至对皇帝的偏爱产生了怨恨和不满。德妃和贤妃则是在借机进行权力斗争。 “太后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沈清欢语气不卑不亢,沉着冷静,“臣妾斗胆,想先请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各自陈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德妃皱了皱眉,贤妃则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似乎想看沈清欢如何出丑。 然而,太后却点了点头:“也好,清欢,你来听听他们怎么说。” 太子萧景琰先开口,将五皇子如何言语挑衅,如何嘲讽他武艺不精,最终激怒他动手的事说了出来。 五皇子萧景轩则立刻反驳,强调自己只是“实话实说”,太子“心胸狭隘”,动手打人是“粗鄙野蛮”。 沈清欢耐心听完,心中已有定论。她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太后娘娘,臣妾以为,此事,太子殿下与五皇子殿下,各有责任。” 此言一出,德妃和贤妃都有些不悦,太子和五皇子也面露疑惑。 “何出此言?”德妃沉声问道。 “回德妃娘娘。”沈清欢不慌不忙,徐徐道来:“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文武兼备,是国之根本。然,武之精要,在于内敛刚毅,而非轻易显露。五皇子殿下虽言语有失,但太子殿下若能以宽宏之心待之,以谦谦君子之风化解,而非一时冲动,岂不更能彰显储君之德?” 她先是点出太子的“冲动”,但又给他戴上“储君之德”的高帽,既让太子无法反驳,又给了他台阶下。 接着,她转向五皇子:“至于五皇子殿下,您文采斐然,才华横溢,是皇家的骄傲。但‘言为心声’,言语之间,当谨守分寸,兄弟和睦,方是手足情深。况且,太子殿下是您长兄,也是陛下亲自选定的储君。嘲讽兄长,贬低储君,这于礼不合,也失了皇家气度。” 沈清欢的话,句句戳中要害。她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从“德行”、“礼仪”、“大局”三个方面进行分析,让两位皇子都无法反驳。 她继续道:“臣妾以为,太子殿下动手,是因一时冲动,但其内心是维护储君尊严,实则也是维护皇家威仪。五皇子殿下言语不当,但其才华亦是难得,只是表达方式有误。如今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在此,不如就借此机会,让两位殿下互相认错,握手言和,共勉之。” 她这番话,既指出了双方的错误,又给了双方体面,还把解决问题的责任推到了太后和皇帝的认可上,显得滴水不漏。 太后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看向德妃和贤妃:“清欢说得有理。景琰,景轩,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太子萧景琰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他知道沈清欢这番话,是在维护他的储君形象,也避免了事情闹大。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向五皇子拱手道:“景轩,今日是兄长冲动了。” 五皇子萧景轩则脸色变幻不定。他本想借机搞垮太子,没想到沈清欢几句话,便将矛盾化解,还让他也落了不是。他心中对沈清欢闪过一丝恼怒,但太后和母妃都在场,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拱手:“太子兄长,弟弟也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如此甚好。”太后满意地拍了拍手,“清欢,你处理得极好。德妃,贤妃,你们觉得呢?” 德妃虽然心中对沈清欢有些不满她没有直接偏袒太子,但沈清欢的处理方式确实让太子挽回了颜面,也让事情得到了解决。她只能顺势点头:“沈嫔娘娘思虑周全,妾身佩服。” 贤妃则是一脸不甘,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挤出一个笑容:“沈嫔娘娘公正睿智,妾身受益匪浅。” 【哼,这个沈清欢,竟然搅了我的好事!但她这番话,倒是滴水不漏。】贤妃心中闪过一丝怨恨。 【她这般处事周全,难怪能得太后器重。不过,她越是优秀,就越是挡了某些人的路。】贤妃心中又升起一丝幸灾乐祸。 萧衍虽然不在现场,但不久之后,他便从小太监的汇报中得知了沈清欢调停皇子争端之事。 【沈清欢……她处理得如此得体?】萧衍的心中,对沈清欢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看来她不仅在后宫有手段,处理起这些棘手的事情来,也颇有分寸。】 第35章 选秀前兆,后宫风云再起 自从沈清欢成功调停了太子与五皇子的争端后,她在后宫的地位又隐隐高了一层。太后对她愈发器重,皇帝虽然仍保持着一丝帝王的审慎,但明显对她多了一份关注。棠梨宫的份例再无人敢克扣,甚至连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宫女太监,见了沈清欢也多了一份敬畏。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注定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序曲。 大启每三年一度的宫廷选秀,在初夏的微风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这一消息,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娘娘,听闻礼部已经开始下发选秀谕旨了。”青黛一边为沈清欢整理桌案上的奏报,一边轻声禀报,“京中各大家族,怕是又要忙碌起来了。” 沈清欢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选秀……】 【这可不是简单的选妃,更是各大家族,尤其是那些老牌权贵,巩固自身地位,甚至进一步操控朝堂的绝佳机会。】 【新血液的注入,必然会打破后宫现有的平衡,引来新的风波。】 她不动声色地开启玉镯,将精神力延伸出去,试图捕捉一些即将入宫的秀女家族的心声。果然,随着选秀的临近,京城内外,乃至后宫之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氛。 距离最近的宫女心声: 【唉,又到了选秀的时候了。也不知道这回会进来多少狐狸精,又要抢我们的风头了。】 【听说孙尚书家的嫡女,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怕是要一入宫便得圣宠!】 太后心声: 【选秀在即,哀家得好好盯着些。陛下如今正当壮年,子嗣也需要绵延。只是那些家族……哎,就怕又把朝堂上的那些乌烟瘴气带进后宫来。】 【最好能选几个性情温顺,家世清白,又能与清欢和睦相处的。】 德妃心声: 【选秀?哼,本宫的太子之位已稳,无需再为此操心。倒是那些新进的,若是长得比本宫美,可不能让她们太过得意。】 【那礼部尚书家的女儿,似乎颇受陛下青睐……得想个法子,敲打敲打。】 贤妃心声: 【选秀,选秀!这可是个好机会!若是能有我娘家的侄女入宫,或是交好一些新进秀女的家族,便能壮大我五皇子一脉的势力。】 【听说张太师家的孙女也参选了,那个老家伙虽然退居二线,但在朝中影响力不容小觑。】 【还有那个李家……听说他们的女儿,才情颇佳,但家世有些没落。或许可以争取过来。】 沈清欢的心声情报网迅速铺开,捕捉到了无数碎片化的信息: 礼部尚书之女——孙如雪: 表面温婉娴静,实则心机深沉。 孙如雪父亲孙尚书心声: 【如雪若能得宠,孙家便能更上一层楼。陛下最近对赵国舅有所不满,这正是我们孙家取而代之的好时机。】 【我已经准备了厚礼打点宫中之人,务必让如雪在选秀时脱颖而出。】 【对了,上次赵国舅提及的那个药方,我已让人暗中搜寻了。若是能搞到手,再献给皇后,定能助皇后重新得宠。】 张太师之孙女——张婉儿: 家世显赫,自视甚高,瞧不起那些“小门小户”的秀女。 张太师心声: 【婉儿若能得宠,老夫在朝中便能更有话语权。太子虽然是德妃所出,但若能将婉儿嫁给太子,或是生下皇子,那张家的未来可期。】 【贤妃那老狐狸,最近总想巴结我,哼,等婉儿入宫,自有她求到我张家的时候。】 一个户部侍郎的庶女——柳清影: 虽是庶女,但性情坚韧,聪慧过人,心中藏着对家族的责任和复仇的念头。 柳清影心声: 【我一定要入宫!只有入宫得宠,才能为我那枉死的母亲报仇!父亲偏心,大娘歹毒,若非那次被陷害,母亲怎会郁郁而终!】 【若能接近沈嫔娘娘……她似乎是太后看中的人。】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嫡女——林思思: 容貌一般,但医术高明,对民间医方和毒理颇有研究,且对宫廷秘辛充满好奇。 林思思心声: 【宫里藏着许多珍稀药材和古方,若能入宫,我便能一窥究竟。我从小便对那些奇闻异事感兴趣,听说宫里还藏着一些古老的玉石传说……】 【若是能遇到传说中的“古玉”,说不定就能解开我家族世代的隐疾之谜。】 沈清欢听着这些心声,心中逐渐勾勒出了一幅复杂的选秀图景。这些即将入宫的秀女,不再是简单的宫斗棋子,她们每个人都带着家族的使命,个人的秘密,甚至隐藏着某些与主线剧情相关的线索。 特别是那个孙尚书的心声,提到了“赵国舅”、“药方”以及“献给皇后”,这分明是孙尚书想借皇后之手打压赵国舅,同时又想通过献药来讨好皇后,进一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而那个“药方”,很可能就是皇后用来陷害太后所用的“慢性毒药”的解药,或是与毒药有关的某种关键之物。 【皇后虽然被禁足,但赵国舅并未完全放弃她。他们还在暗中谋划什么?】沈清欢心中警惕。 更让沈清欢心头一震的,是某个秀女家族的心声,那个心声模糊而遥远,似乎来自一个即将入宫的秀女的父亲。 某秀女父亲的心声: 【当年沈云……若非他发现那个秘密……不,现在不能提,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我女儿入宫得宠,我们家族便能高枕无忧,再也无人能查到当年的真相。】 【那块玉……已经消失了多年,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沈清欢的玉镯在此刻微微发热,一股冰冷而熟悉的感觉从手腕传来。 【沈云?父亲的旧案?这个家族,竟然与父亲的旧案有所牵连?】 【他们心中藏着什么秘密?那块玉又是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心声,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沈清欢对父亲旧案的迷雾,瞬间将她的个人恩怨与整个选秀的明争暗斗,甚至皇室的秘密联系在了一起。 她知道,这场选秀,绝不仅仅是后宫的添丁进口,更是一场潜藏着巨大阴谋和秘密的权力博弈。而她,作为手握读心术的棋手,必须在这场风暴中,保护自己,同时也要揭开父亲旧案的真相,甚至可能牵扯出更深层次的皇室秘辛。 “娘娘,您怎么了?”青黛见沈清欢脸色微沉,轻声问道。 沈清欢回过神,微微一笑:“无事,只是在想,这选秀之事,怕是会为后宫带来不少波澜。青黛,你可要多加留意,哪些家族的秀女,性情如何,都暗中记下,回报于我。” “是,娘娘。”青黛恭敬应道。 沈清欢的目光穿透棠梨宫的重重宫墙,望向京城那些高门大户的方向。新一轮的较量,即将开始。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场波谲云诡的选秀风波中,将所有暗藏的秘密,一一揪出。 第36章 玉镯新发现,感应杀意 选秀的消息在宫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也让沈清欢的神经绷得更紧。她深知,随着新人的涌入和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危险只会更多,而不是更少。 这日,沈清欢照例巡视棠梨宫周边的花圃。自从上次丽妃事件后,她便加强了棠梨宫的护卫力量,但她更相信自己的金手指——玉镯。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落在青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一切看似宁静而美好。 沈清欢漫步在小径上,心神却未曾放松。她一边欣赏着宫苑的景色,一边暗中利用玉镯进行“扫描”。 【小允子,你注意着那几个新来的粗使太监,他们似乎有些过于好奇棠梨宫的动静。】沈清欢在心中叮嘱。 【青黛,那批新送来的香料,你再仔细检查一遍,总觉得有股怪味。】 她正走到一片茂密的竹林旁,这里是宫苑中的僻静之处,人迹罕至。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感从手腕的玉镯上传来,紧接着,那冰冷感迅速转化为一股灼热,仿佛玉镯在瞬间被点燃。 紧接着,沈清欢的脑海中,一个清晰而刺耳的警报声猛然炸响! “危险!极度危险!” 这声音与以往的心声完全不同,它更像是玉镯本身发出的警告,带着一种冰冷的机械感,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她“看”到了一股无形的“气”,它如同利刃般,带着凌厉的杀意,笔直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激射而来! 这股杀意是如此浓烈,如此纯粹,没有任何伪装,仿佛从地狱深处攀爬而出的恶鬼,只为夺人性命。 沈清欢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她猛地向侧方扑倒,滚入了竹林深处! 就在她扑倒的瞬间,“咻”的一声轻响,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银光,擦着她原本站立的位置一闪而过,深深地钉入了她身后的一棵粗壮竹子上! “笃!” 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竹林中显得格外清晰。沈清欢艰难地撑起身,心跳如鼓。她转头看向那棵竹子,只见一截极细的银针,没入了竹身,只留下一个微小的孔洞。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这银针竟然有如此穿透力! 【这是……袖箭?不对,更细,更隐蔽。】沈清欢大脑飞速运转。 【这银针上淬了毒,只要擦破一点皮,便能致命!】她心中猛地一颤。 玉镯的灼热感并未消退,反而愈发强烈,那股“杀意感知”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她能“看”到,那股杀意,正从竹林深处,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迅速地远去。 她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将精神力集中到极致,试图捕捉那股杀意的来源。 “杀意源自……南边,靠近御膳房后方的小径,那里有一个废弃的柴房……” 玉镯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同时,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竹林,穿透了宫墙,直接“看到”了一道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御膳房后方那片杂草丛生的废弃柴房区域。 【废弃柴房?那地方平日里根本没人去。是谁?竟然潜伏在那儿,还身怀如此精密的暗器!】 【而且,杀意如此纯粹……绝不是普通的刺客,更像专业的杀手!】 沈清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不是简单的宫斗算计,这是赤裸裸的杀机!而且,玉镯的能力,也第一次展现出如此直观而强大的预警功能! 以前,玉镯只是被动接收心声,过滤信息,但现在,它竟然能直接感知到危险,并明确指出危险的来源方向! 【这金手指……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她趴在地上,悄悄地观察着四周,确定对方已经远遁,这才慢慢起身。她走到那棵竹子旁,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下那枚银针。银针极细,针尖泛着幽冷的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这毒……青黛应该能辨认出来。】 她将银针小心翼翼地藏好,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是谁要杀她?皇后?赵国舅?还是有其他她不知道的势力? 而且,这个刺客的手段如此专业,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能培养出这种死士,并且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来去自如,其背后势力绝不简单。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赵国舅。上次调查丽妃旧案时,便牵扯到了赵国舅的势力。他的心声中也流露过对她的杀意。但如此专业的刺杀,又是在这种僻静之地,显然是经过周密策划的。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不能惊动任何人,否则打草惊蛇,反而可能让对方潜伏更深。 她必须利用玉镯的新能力,找到那个刺客的来历,找到幕后主使。 【御膳房后方的废弃柴房……那里看似无害,却是一个绝佳的藏匿和撤退地点。这说明对方对皇宫的布局了如指掌,甚至对我的行踪也了如指掌。】 【这是长期监视的结果!】 沈清欢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已经从一个被动挨打的冷宫弃妃,成长为一个能够反击的棋手。如今,她的金手指再次升级,给了她更强的自保和反击能力。 她缓缓走出竹林,表面上依然是那个悠闲散步的嫔妃,但心中,一场针对隐藏在暗处的杀手的反击计划,已经悄然酝酿。 第37章 收买太医院边缘人 被刺杀的阴影,如同无形的网,笼罩在沈清欢心头。那枚淬毒的银针,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最隐秘的角落,时刻提醒着她,即便在看似安全的棠梨宫,也有无孔不入的杀机。 她没有贸然声张,因为她知道,在没有绝对的证据和把握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当务之急,是弄清那银针上的毒,以及,皇宫内部究竟还有多少深藏的暗桩和眼线。 【要查清这些,需要专业的人。】 沈清欢将目光投向了太医院。那里是宫中医药知识的中心,但同样也是一个等级森严、勾心斗角的地方。那些位高权重的太医,大多与皇后、赵国舅等权贵有所关联,难以收买。但玉镯告诉她,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不为人知的“边缘人”。 她开始有意识地将精神力扩散到太医院附近,捕捉那些太医、药童、甚至只是负责打扫整理药材的宫女的心声。 果然,正如她所料。 某个年轻太医——李怀远: 【唉,又被王太医抢了功劳!明明这方子是我先想到的,就因为我没背景,就活该被压一头吗?】 【明明我跟父亲学了这么多年的古方,那些老迂腐,就知道按部就班,真遇到疑难杂症,还不是束手无策!】 【可惜了,我若是能有机会施展所学,必能名垂青史!那次太后所中的毒……若不是沈嫔娘娘……】 一个负责煎药的老药童——陈公公: 【王太医他们,最近可真会装模作样。上次那个病,明明是他开错了药,差点把贵人害了,幸好我及时提醒,才没酿成大祸。结果功劳全算在他头上。】 【哼,我在这太医院几十年,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材没见过?什么阴私勾当没听过?只可惜,人微言轻啊。】 一个负责管理药材库房的宫女——红药: 【最近药材库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药材被悄悄运走,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那些高位太医只说是陛下有秘用,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我阿爹是采药郎,从小跟着他辨认药材,对各种毒物也有些了解。要是能…能有机会出头,挣些银钱,给家里盖个新房就好了。】 沈清欢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些心声,是玉镯为她编织的最好的人脉地图。这些人,虽然地位不高,但胜在专业、心有不甘,并且对她有着一定的正面印象。 她首先锁定了李怀远。这个年轻太医虽然不得志,但医术不俗,且有正义感,尤其是在太后中毒事件中,他对王太医的方子曾有质疑,这说明他并非循规蹈矩之人。 第二日,沈清欢便寻了个由头,让青黛送了一盒精致的点心给李怀远,并附上了一张手写的字条,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字:“闻君医术不凡,素来心怀苍生。吾有一惑,不知可否请教?” 李怀远收到点心和字条时,心头一震。 【沈嫔娘娘?她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个小人物?】 【心怀苍生……她竟然知道我心中的抱负!】 他心中激动不已,立刻回了沈清欢一张字条,表示随时听候差遣。 沈清欢知道,这种接触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于是,她采取了“曲线救国”的方式。她并非直接召见李怀远询问银针之毒,而是先以“太后近来偶感风寒,想调理身体”为由,请李怀远定期来棠梨宫请脉。 在几次请脉过程中,沈清欢会通过旁敲侧击,提及一些“民间流传的偏方”、“古籍中记载的疑难杂症”,甚至是“最近宫中一些稀奇的药材”。她巧妙地引导着李怀远,让他主动说出太医院的“内幕”和一些不为人知的药理知识。 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沈清欢屏退左右,只留下青黛在门外守候。她取出那枚淬毒的银针,放在李怀远面前。 “李太医,此物乃是臣妾在御花园无意中拾得。见其造型奇特,针尖泛蓝,心生疑惑,不知是否寻常之物?”沈清欢状似随意地问道。 李怀远拿起银针,凑到鼻尖嗅了嗅,又用银针沾了点水,放在一块干净的白布上。仅仅片刻,白布便开始泛黑。 【这……这分明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而且,这毒性极烈,寻常宫中是禁止私藏这种烈性剧毒的!】 【能在宫中使用这种毒,还如此不露痕迹……背后的人能量不小!】 【这毒……有点眼熟……】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画面。 “娘娘,此乃剧毒,名为‘销魂散’,采自西域一种罕见的毒花,极难分辨。中毒者初时无异,待毒性发作时,便会全身僵硬,最终七窍流血而亡,死状凄惨。”李怀远脸色凝重,沉声说道。 “销魂散……”沈清欢默念这个名字。 “这种毒,寻常太医是接触不到的。娘娘是如何拾到的?”李怀远抬眼,探究地看向沈清欢。 沈清欢眼帘低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臣妾只是……偶然发现。本想交给陛下,但又怕引起宫中恐慌,故而先请李太医鉴别。” 李怀远虽然疑惑,但沈清欢的语气和神态并无破绽。他想了想,又道: 【销魂散……这毒,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相关的记载。】 【几年前,宫中曾经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事。当时一个位分很低的常在,突然暴毙,死状便是七窍流血。太医局草草结案,说是急病。但当时我师父曾私下说,那死状,像极了一种罕见的剧毒。只是那毒,我师父也未曾见过实物。】 【难道,就是销魂散?那案子,很快就被压了下来,无人敢再提。】 【当时负责调查的,似乎是王太医……】 李怀远心中闪过一丝凉意。他抬头看向沈清欢,眼中多了一丝敬畏和……恐惧。他知道,沈清欢绝不是“无意”拾得这银针。她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他压低声音,慎重地说道:“娘娘,此毒性烈,请务必小心。太医院中关于销魂散的记载极少,且都是残篇。不过,据臣所知,这种毒的解药,也十分罕见,往往需要以毒攻毒,或辅以奇特的灵药。” 沈清欢心中一动:“解药?” “是的。若能寻到解药,此毒并非无解。”李怀远点头。 这次谈话,沈清欢不仅确认了银针上的剧毒,还意外得知了几年前宫中发生过类似命案,且被压了下来,这无疑是另一条重要的线索。 接下来,沈清欢又暗中接触了老药童陈公公和管理药材库房的宫女红药。她通过小允子和青黛,为陈公公送去了一些他年轻时梦寐以求的珍稀药材,并承诺以后只要他有任何疑难药理问题,都可以向她请教。对翠儿,她则承诺会帮她家里解决一些实际困难,作为交换,翠儿需要暗中留意药材库房的异常,尤其是那些稀有毒物的进出。 陈公公感恩戴德,翠儿更是惊喜不已。他们都没想到,冷宫出来的沈嫔娘娘,竟然如此慷慨,且愿意俯身结交他们这些小人物。 沈清欢知道,她现在拥有的,不仅是玉镯赋予的读心术,更是一张由忠心耿耿的盟友和暗中收集的情报编织而成的大网。这张网,正在逐渐收拢,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一个一个地揪出来。 第38章 国舅爷与边疆将军密谋 随着太医院“边缘人”的收编,沈清欢的情报网络犹如一张无形的蛛网,在后宫之中悄然铺开。李怀远提供了宫中药物流向的异常报告,陈公公则偶然提及某些贵人私下高价求购稀有药材,红药更是敏锐地察觉到药材库房偶尔会出现的“神秘缺口”和“不符记录的入库”。 这些看似零碎的信息,在沈清欢的脑海中汇聚,并与她之前通过玉镯感知到的杀意、以及对赵国舅的怀疑相互印证。她意识到,那枚淬毒银针的背后,绝不仅仅是后宫的争斗那么简单。 这日,沈清欢照例在棠梨宫批阅那些盟友们暗中递送上来的信息。青黛正在为她研磨药材,小允子则在外间守着门。 【娘娘,今日采买的食材中,有几味药材的产地似乎与前几日赵国舅府上采买的药材清单有重合之处。】李怀远的心声传来,带着一丝兴奋与邀功。 【哼,那些大官儿就是蠢,以为找不同的药铺就没人知道了吗?我手里的账本,可一笔一笔都记着呢!】陈公公的心声充满了不屑。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这些信息。赵国舅府上采买的药材?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她立刻让小允子去将那份食材清单拿来,又让青黛去核对太医院里有关赵国舅府近期药材采买的心声。 果然,在交叉比对后,沈清欢发现,赵国舅府上近期采买的几种药材,并非寻常之物,而是具有某种特殊效用,既可以入药调理身体,也可以作为某些毒物的引子,或者在特定的配比下,用于提炼某些成分。 【赵国舅……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将精神力集中,开始尝试感知更远处的心声。她的目标很明确——赵国舅府邸。 然而,皇宫与赵国舅府邸之间距离不近,即使玉镯能力有所提升,也无法直接捕捉到赵国舅的清晰心声。她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破碎的片段,如同远方传来的风言风语。 【……最近边境那边……那位将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陛下的身体……咳咳……】 【……那批货……务必在月圆之前送到……】 【……夜莺……她的消息……】 这些心声断断续续,却足以让沈清欢心头一震。 “边境”、“将军”、“陛下的身体”、“货”、“夜莺”……这些关键词,如同散落在棋盘上的零星棋子,却勾勒出一个远超后宫争斗的巨大阴谋。 沈清欢立刻意识到,她需要更直接、更确凿的证据。她决定,不再被动等待,而是主动出击。她想到了自己新收的盟友——那些渴望出头、对现状不满的低位嫔妃,以及那些被克扣份例、对皇后党怀恨在心的宫人。 她召来了与她关系最为密切的常在李氏,以及几位对皇后党怨念极深的宫女和太监。 “本宫听闻,近期宫中有些不法之徒,私下走私违禁品,甚至连军队的物资都有所牵扯。本宫身居后宫,却忧心前朝社稷,若能查清此事,便是为陛下分忧,为大启立功。”沈清欢语气沉重,却又带着一丝诱惑。 李常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若是能立此大功,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必然稳固,甚至有望晋升!沈嫔娘娘……果然不同凡响,她竟然想查前朝之事!】 沈清欢没有直接命令他们去调查赵国舅,而是给他们布置了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任务: “李常在,你家父素来与朝中几位清流官员交好,你可派人去暗中打听,近期边境是否有异常的调动,或者是否有大规模的军需采购,以及这些采购的去向。” “你们几个,可借着采买宫中物品、或者出宫省亲的机会,留意京城内那些与兵部、户部有联系的商铺,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货物往来,尤其是那些不符合常理的‘大宗交易’。” 这些任务,看似与沈清欢无关,实则直指赵国舅可能与边境将军的密谋。她知道,这些人在执行任务时,必然会接触到更多的人,而他们的心声,将成为玉镯捕捉情报的最好途径。 时间流逝,几日后,各种碎片化的心声和情报陆续汇聚到棠梨宫。 一位负责采买的太监心声: 【最近城南的‘福瑞钱庄’,突然多了好多大笔银钱的进出,而且都是从边境几个大将军的府邸流出来的,这可太奇怪了。以往可没这么多!】 一位负责清扫宫门附近的宫女心声: 【昨夜子时,看到赵国舅府上的一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的,悄悄地从角门出去了。马车上还有很重的军用物资的味道,奇了怪了,国舅爷府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李常在派出的家丁心声: 【将军府上的管家,私下里和赵国舅府上的管家联系密切,最近还互赠了不少礼品。听说边境的守备将军钱大人,最近好像身体不大好,经常请假,但又不见他真正告老还乡。】 沈清欢坐在案前,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录下来,心中的图景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边境将军?钱大人?他生病了?】 她立刻集中精神,试图捕捉钱将军的心声。果然,在边境,玉镯的能力依然能够触及,只是稍显模糊。 【……咳咳……这批…物资…必须…按时送到…否则,前线……会出大乱子……】 这是钱将军略显虚弱的心声。 【……赵远山那老狐狸……每次都压价,还拖延时间……但为了这批军需……只能忍了……】 沈清欢心头猛震!这哪里是密谋,这分明是赵国舅在利用边舅将军的困境,进行某种非法的交易! 而且,那批“货”极有可能是军需物资,甚至可能是武器! 紧接着,一个更重要的心声碎片,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夜莺的行动……陛下知道了……那可就糟了……】 这是赵国舅府中某个心腹的担忧。 【……夜莺那边,最近传来了关于‘古玉’的消息,说是在西南边境,有一处古老部落,可能掌握着玉的秘密……】 这是赵国舅本人极其隐秘的心声,带着一丝狂热的贪婪。 沈清欢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 “夜莺”!竟然再次出现!而且,她所探查的竟然是“古玉”的秘密!这无疑与她手腕上的玉镯,以及太后提到的“那块玉”产生了直接关联! 第39章 巧布陷阱,引诱国舅入局 棠梨宫内,沈清欢将所有关于赵国舅与边疆将军钱大人的情报整理完毕。边境军需短缺,钱大人受制于赵国舅,后者则利用军需物资进行走私,并暗中搜寻“古玉”的线索。更令人震惊的是,“夜莺”这个神秘代号,似乎是赵国舅的人,也在追查“古玉”的秘密。 【赵国舅,你图谋的,究竟是什么?】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这些情报如同无数根细线,最终汇聚成一张巨大的网,将赵国舅牢牢套在其中。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收网。 “小允子,去内务府查查,陛下近期是否对某些边境地区的军需供应有所关注?尤其是西南边境。”沈清欢轻声吩咐,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青黛,你找个由头,去德妃宫中走一趟,随意聊聊宫中闲事,但要不经意地提及,最近市面上有些奇怪的‘补药’,听说能强身健体,但药效却有些诡异。” 这两个任务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 小允子带着沈清欢的命令,很快就有了回馈。 【陛下最近确实对西南边境的军需供应很不满意,前线抱怨物资迟迟未到,影响了防务。陛下曾多次召见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严厉斥责过。】小允子在内心嘀咕着。 沈清欢心中了然。皇帝萧衍本就疑心重,对军务更是极为看重。前线物资匮乏,这无疑是戳到了皇帝的痛处。 而青黛那边,也传来了心声。 【德妃娘娘果然上钩了!她还问我,那‘补药’是从哪里来的,可有什么副作用?哼,她就是想趁机巴结陛下,借着献药的名头邀宠!】青黛的心声带着一丝得意。 【那药铺的小伙计还跟我说,这种‘补药’最近卖得特别好,据说都是被赵国舅府上的管家大批量买走的!】青黛的心声又补充了一条关键信息。 沈清欢知道,机会来了。 她决定,利用皇帝对军务的重视和赵国舅对“古玉”的贪婪,设下一个完美的陷阱。 第一步:制造舆论,引爆皇帝怒火。 沈清欢通过李常在的父亲,一个在朝中有些清名的官员,暗中散布关于边境军需被克扣、导致将士士气低落的“谣言”。这种谣言并非凭空捏造,而是基于真实情报,但故意夸大其影响,让皇帝的怒火升腾。 【沈嫔娘娘这招真高啊!让父亲去提边疆军需的事,陛下果然震怒了。兵部和户部现在都焦头烂额。】李常在的心声中带着敬佩。 皇帝萧衍果然大怒,再次召集群臣,严厉斥责兵部、户部办事不力,甚至扬言要彻查。这让赵国舅感到了一丝压力,因为他深知,一旦彻查,他的勾当就可能暴露。 第二步:抛出诱饵,引诱赵国舅自乱阵脚。 在皇帝对军需问题极为恼火之际,沈清欢故意向太后“无意”透露:“听闻最近市面上出现一种‘奇效补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只是来路不明,不知是否安全。” 太后本就注重养生,听闻此言,自然上了心。 【这沈清欢,倒是挺会关心人的。这药要是真有奇效,倒是可以献给陛下。】太后心中盘算着。 果然,太后很快便向皇帝提起此事。皇帝虽然多疑,但身体康健是帝王之本,便命内务府暗中查访。 【皇上竟然也对那‘补药’有兴趣了?太后真是多事!】赵国舅府上的管家心声中带着恼怒。 赵国舅得知此事,心中也警惕起来。他知道,那种“补药”其实是他秘密提炼的一种增强体魄的药剂,也是他用来“巴结”边疆将领的手段之一,其成分复杂,不易察觉。这种药剂虽然短期有益,但长期服用可能会有隐患,且其提炼过程需要大量稀有药材,来源敏感。一旦被查,可能会牵扯出他的药材来源,进而暴露与边疆将军的勾结。 但同时,他心中也闪过一丝贪婪。 【如果能将这药献给陛下,并让陛下信赖我的“养生之道”,岂不是能进一步稳固我的地位?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向陛下提及西南边境的“古玉”秘密,引导他派人去调查,那我便能光明正大地介入!】赵国舅的心声充满了算计。 第三步:布置陷阱,坐等鱼儿上钩。 沈清欢通过小允子和青黛,暗中收集了更多关于赵国舅与边疆将军钱大人私下往来的证据,包括一些书信残片、账目明细,以及一些私下交易的地点和时间。她将这些证据,分批交给了李怀远和陈公公,让他们“无意”中发现,并“巧合”地将这些线索呈报给太后、或太医院的其他正直太医。 与此同时,沈清欢还利用小允子,暗中买通了一个负责内务府查访“补药”的小吏。这个小吏是个贪财怕事之人,沈清欢承诺给他一大笔银钱,并保证他的安全。 【沈嫔娘娘出手真阔绰!这么大一笔钱,这差事我干了!】小吏心中乐开了花。 这个小吏的作用是,在皇帝命内务府查访“补药”时,他会在查到赵国舅府上时,刻意“疏忽”一些细节,比如没有完全封锁消息,让赵国舅以为自己还有操作空间。同时,他会将内务府的调查进度,暗中汇报给沈清欢。 果然,赵国舅在得知内务府在查访“补药”后,心中盘算着: 【看来陛下对这药很感兴趣。既然如此,不如我主动将药献上,再将部分药材来源“合理化”。至于军需物资的漏洞,只要我处理得足够干净,就万无一失。】 【这次,我得趁机向陛下吹风,西南边境的古老部落,那里似乎藏着一块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古玉。若能得到,我的权势必将更上一层楼!】 赵国舅的野心,让他一步步走入沈清欢设下的陷阱。他开始更频繁地与边疆将军钱大人私下通信,催促那批军需物资尽快“送达”,因为他打算将这批物资作为“军功”,在献药后向皇帝表功。 而沈清欢则密切关注着赵国舅的心声,以及他与钱大人之间的书信往来。她知道,最关键的证据,往往隐藏在最机密的通信中。 终于,在一个深夜,赵国舅府上的心腹太监,在传递一封给钱大人的密信时,心声中充满了焦虑和兴奋: 【这封信可太重要了!国舅爷说了,这批货,要在三日内全部运出京城,直接送到西南边境的军营!还说,等这批货送完,他就能向陛下汇报“古玉”的线索了!】 沈清欢立刻捕捉到了这关键信息!“三日内运出!”“西南边境的军营!”“汇报古玉线索!” 她知道,收网的时机到了。她不再迟疑,立刻通过小允子和李常在的父亲,将这些确凿的情报,以及之前收集到的所有证据,以最隐秘的方式,送到了皇帝萧衍的案头。 这些情报包括:赵国舅与钱将军私下往来的账目,关于“奇效补药”的真实药性分析,以及最关键的——那封提及“三日内运出军需”和“汇报古玉线索”的密信副本(当然,密信的获取方式,她对外只说是“巧合”)。 第40章 皇帝生日宴,风暴前夕 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大殿,在夜幕降临后,被无数华丽的宫灯和烛火照耀得亮如白昼。今日是皇帝萧衍的生辰,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后宫嫔妃以及京中诰命夫人,皆盛装出席,为陛下贺寿。 然而,在这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表象之下,暗流汹涌。皇后虽然被禁足坤宁宫,但她的党羽和赵国舅的势力依然活跃,试图在宴会上寻找机会。沈清欢深知,今夜,将是她精心布置的陷阱正式收网的时刻。 沈清欢今日一身月华流云锦裙,素雅而不失华贵,头饰也只简单地簪了一支玉兰簪,衬得她清丽脱俗,却又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清冷。她坐在嫔妃席位上,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众人,心神则早已沉入玉镯,开启了读心模式。 【哼,沈清欢这个狐媚子,竟然也能参加陛下的生辰宴?不过是个冷宫弃妃,有什么资格!】丽妃(如今已是答应)的心声充满嫉妒与怨恨。她虽被贬,但仍被允许参加这种重大场合,只是座位靠后。 【沈嫔娘娘今日真是不同。】李常在的心声带着一丝赞叹,【上次那些情报,陛下果然震怒。只希望今夜,能将赵国舅这个祸害彻底拔除!】 【这沈清欢,如今在宫中风头无两,看来是得了太后的庇护。可惜啊,太后毕竟年迈。】贤妃心中盘算着,【陛下对她,似乎也只是新鲜感罢了。】 沈清清无视这些无关紧要的杂音,她的目标是那些核心人物。 她将精神力集中在皇帝萧衍身上。萧衍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地接受众人的祝贺,但沈清欢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焦躁和隐隐的怒意。 【西南边境军需之事,朕已经查实了,赵远山,你这老匹夫,竟敢私通边将,中饱私囊,甚至涉及军机!待今日宴会结束,朕定要你付出代价!】 【还有那所谓的‘补药’,内务府查来查去,最终还是指向了赵远山。真是欺人太甚!】 【沈清欢呈上来的那些证据……虽然隐秘,但每一条都指向赵远山。这丫头,倒是有些手段。不过,她为何能得到这些绝密情报?这背后……】 皇帝心中对沈清欢的怀疑依旧存在,但此刻,他对赵国舅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 沈清欢心中一凛,皇帝果然已经得到了她送去的证据。这便是她计划成功的第一步。 她又将目光转向赵国舅。赵国舅此刻正与几位朝中大臣谈笑风生,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陛下对那‘补药’很是看重,我已命人准备好最精致的药瓶,待会儿便呈上。】 【今日陛下生辰,正是献上‘古玉’线索的最佳时机!只要陛下对那长生不老之术有了兴趣,西南边境,便可尽在我手。】 【皇后虽然被禁足,但她那些老旧的手段,也该淘汰了。真正掌控朝政,还得靠我自己!】 赵国舅的心声充满了自负和对权力的渴望,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身陷囹圄。 沈清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宴会的气氛随着歌舞的进行,逐渐达到高潮。舞姬们身姿轻盈,乐师们奏着激昂的乐曲。 然而,沈清欢的心声却捕捉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声音。 【陛下今日看上去精神奕奕,可不像那些得了‘恶疾’的。】这是一个坐在角落里的,身着四品官服的老官员,面色有些疲惫,眼神却很清明。 【老夫当初就说过,沈将军是忠良之辈,绝不会谋反。可惜啊,那时人微言轻,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如今,他那唯一的女儿,竟也蒙冤入冷宫,真是天道不公!】 【那桩案子,可不仅仅是几封书信那么简单。那背后,牵扯的可是……哎,算了,不提也罢。】 这老官员的心声,如同冰锥般刺入沈清欢的心脏。沈将军?她的父亲! 沈清欢瞳孔骤缩。这个官员竟然知道她父亲的旧案!而且,他竟然认为她父亲是“忠良之辈”,还提到了“不只几封书信”、“背后牵扯”…… 她不动声色,记下了这位老官员的相貌和官服品阶。看来,在处理完赵国舅之后,她需要好好地查一查这位官员了。她父亲的冤屈,或许真的另有隐情,甚至可能与皇室的某个大秘密有关。 正当沈清欢沉思之际,宴会进入了寿礼环节。 文武百官纷纷上前献上寿礼,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赵国舅排在前面,他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盒内放着几瓶流光溢彩的玉瓶,正是他之前准备的“奇效补药”。 【这药,足以让陛下信服。】赵国舅的心声中充满了自信。 在献上“补药”后,赵国舅又压低声音,向皇帝进言: “陛下,臣在民间偶闻一则奇闻,西南边境有一古老部落,世代守护着一块神物,名为‘山河玉魄’,据说拥有逆转生死、延年益寿之奇效。臣以为,此乃天佑我大启之兆,当派人前往探查。” 【哼,赵远山,你倒是会顺杆爬!】皇帝萧衍心中冷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哦?竟有此等奇物?待朕日后派人查访。” 赵国舅以为皇帝已经上钩,心中大喜。 【成了!只要陛下派人去查,那西南边境便是我的地盘!】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示意身边的总管太监。 “宣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禁军统领,立刻觐见!”皇帝的声音骤然提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内气氛瞬间凝滞。 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面面相觑,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禁军统领则立刻躬身领命。 沈清欢知道,大戏即将开场。 第41章 证据确凿,国舅爷落马 乾清宫大殿内,气氛因皇帝萧衍那句“宣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禁军统领,立刻觐见!”而变得死寂。原本的欢声笑语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沉寂。 赵国舅脸上的笑容僵住,他心中猛地一跳。 【兵部、户部、禁军统领?陛下这是要……不会的,我做得滴水不漏!】他强自镇定,但眼底深处已泛起一丝慌乱。 沈清欢知道,这是收网的时刻。 兵部尚书张大人、户部尚书陈大人,以及禁军统领王将军,很快便被内侍引了进来。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躬身行礼。 “免礼。”皇帝萧衍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环视了一圈殿内众人,最终目光落在赵国舅身上。 “赵远山,”萧衍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压,“朕且问你,西南边境军需短缺,将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此事你作何解释?” 赵国舅心中一紧,连忙跪下:“陛下息怒!臣听闻此事,亦感痛心疾首。臣已责令府上管家,积极筹措物资,希望能解前线燃眉之急……” “筹措物资?!”萧衍冷笑一声,他从龙案上拿起一沓被封蜡的密信,狠狠地摔在赵国舅面前,“你筹措的,是这些东西吗?!” 密信散落一地,赵国舅看到其中几封信笺上的署名和内容,脸色瞬间煞白。那是他与钱将军私下往来的信件,其中详细记载了军需物资的克扣、走私,以及他如何利用这笔钱财中饱私囊、收买人脉的罪证! 【怎么可能?!这些信件,我都是命心腹亲笔书写,再秘密传递的!绝无可能泄露!】赵国舅心中狂吼,汗水瞬间浸湿了内衫。 “张尚书、陈尚书!”萧衍厉声喝道,“朕命你们彻查军需短缺一事,你二人可查到了什么?” 张尚书和陈尚书对视一眼,他们之前虽然有所怀疑,但碍于赵国舅的权势,一直不敢深入调查。但现在,皇帝亲自发话,且证据就在眼前,他们如何敢隐瞒? “回禀陛下,”张尚书颤巍巍地跪下,“臣等近期确实收到多封来自西南边境的告急文书,言明军需匮乏,战备受阻。臣等已暗中查访,发现某些军需物资的采购价格虚高,数量却被层层克扣。只是……只是尚未查到确凿证据,牵连甚广……” “牵连甚广?”萧衍冷哼一声,“那朕现在便给你证据!” 他拿起其中一封密信,直接宣读起来,字字句句,都揭示了赵国舅与钱将军狼狈为奸,勾结贪腐的罪行。殿内众人听得心惊肉跳,许多大臣都面露震惊之色。 【该死!这些信件,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是沈清欢?不,她一个冷宫弃妃,怎么可能拿到这些?!】赵国舅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宣读完毕,萧衍眼神如刀,直刺赵国舅:“赵远山,你还有何话可说?私通边将,中饱私囊,克扣军饷,致使边防空虚,将士受苦!你可知,此乃通敌叛国之罪!” “陛下!冤枉啊陛下!”赵国舅慌乱地磕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臣对大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些信件定是伪造,定是有人陷害臣!” “陷害?”萧衍冷笑,他从太监手中接过另一个被密封的锦盒,“那这又作何解释?” 锦盒打开,里面竟是一份份详细的账目清单,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赵国舅府上与京城几家黑市药材铺、甚至边境走私商的往来,以及那些“奇效补药”的真实成本与销售流向。账目中还夹杂着几张药材清单,其中不乏一些极其稀有的,甚至带有禁忌色彩的药材。 【这…这怎么可能?这些账册,我明明命人销毁了啊!】赵国舅的心声几乎要崩溃。 沈清欢心中满意。这些都是她通过小允子和青黛,结合读心术,从赵国舅府上的某些心腹太监和管事手中“偷”来的。她利用这些人心中的贪婪和恐惧,一点点地渗透,最终将这些关键证据拿到手。 “王统领,”萧衍看向禁军统领王将军,“朕命你,即刻带人前往赵国舅府上,严加搜查,将所有可疑之人,可疑之物,统统带回审讯!” “臣遵旨!”王将军立刻领命,带着一队禁军,大步离去。 赵国舅彻底瘫软在地,脸色灰败如土。他知道,大势已去。 【完了……全完了……】他的心声充满了绝望,【陛下竟然有如此充足的证据……是了,那个卖药材的小吏,还有那批军需物资的运送……沈清欢!一定是沈清欢!她怎么可能…她从冷宫里出来,怎么可能如此神通广大?!】 沈清欢冷眼看着赵国舅的绝望,心中却并未有丝毫波澜。这只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 就在此时,王将军带人搜查的结果,以惊人的速度呈报上来。禁军在赵国舅的书房密室中,除了搜出大量与边疆将领勾结的铁证、以及走私军需的账本外,还意外发现了一个被隐藏极深的暗格。 暗格里,除了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竟还藏着一本古旧的羊皮卷残片! 王将军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将残片呈上。 萧衍接过残片,眉头紧锁。这羊皮卷显然年代久远,上面绘制着一些古老的图腾和符号,许多文字都已模糊不清。 然而,当沈清欢的目光扫过那羊皮卷时,她手腕上的玉镯,骤然发出一阵灼热的温度! 她心中一惊,连忙收敛心神。玉镯的这种反应,只有在感应到与其相关的事物时才会出现! 她偷偷地将精神力集中在羊皮卷上,瞬间,她看清了残片上一个被放大的图腾——那赫然是与她玉镯上核心纹路几乎一模一样的图案!只是玉镯上的更为精细繁复,而残片上的则显得古朴粗犷。 【这…这是何物?】萧衍的心声中带着疑惑,【竟与朕在一些古籍中见过的一样……似乎是某个古老部落的图腾。】 【这残片……我只是听闻它能带来“好运”,才偷偷藏起来的。】赵国舅的心声微弱,他似乎并不完全了解这残片的真正价值。 这残片的出现,无疑给赵国舅的罪行再添一笔不解之谜。他私藏如此神秘的古物,是否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远山,你私藏此物,又有何目的?”萧衍厉声喝道。 赵国舅瘫软在地,眼神涣散,他已经无力狡辩了。 “赵远山贪赃枉法,勾结边将,克扣军饷,证据确凿,罪无可恕!”萧衍最终下达了判决,“即刻将赵远山押入天牢,所有同党,一律彻查!赵氏一族,褫夺所有爵位,抄没家产!” “陛下圣明!”殿内群臣齐声高呼,他们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对皇帝雷霆手段的震慑。 赵国舅被如死狗般拖了下去,他的惨叫声在大殿外逐渐远去。 沈清欢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赵国舅落马,皇后的最大外援被斩断,她的复仇之路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然而,她手中冰冷又滚烫的玉镯,以及脑海中那个与玉镯纹样相似的古籍残片,却让她知道,这场风暴,远未结束。 第42章 皇帝雷霆手段,皇后被禁足 赵国舅被如死狗般拖出金銮殿的惨状,以及皇帝那冰冷彻骨的谕旨,在殿内所有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没有人想到,一场看似寻常的生辰宴,竟会以如此血腥且雷霆万钧的方式收场。 禁军很快便将赵国舅府邸查封,所有涉案人员被带回审讯。京城中,赵氏一族的所有产业都被查抄,往日里煊赫一时的国舅府,一夜之间化作废墟。 然而,更大的风暴,才刚刚降临到坤宁宫。 皇帝萧衍在处理完赵国舅之后,并未立刻散去群臣,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嫔妃席位上,脸色煞白的贤妃。贤妃是皇后的亲妹妹,此刻,她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完了……哥哥完了……陛下怎么会查得如此彻底?!】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陛下是不是要对皇后娘娘动手了?!】 萧衍的目光如刀,最终停留在坤宁宫的方向。 “传朕旨意!”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地有声,震彻人心,“皇后德行有亏,其兄赵远山贪赃枉法,勾结外敌,罪不可赦。皇后身为中宫之主,御下不严,亦有失察之责!” 沈清欢心中一动,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念及皇后多年伴驾情谊,暂不废黜其位!”皇帝顿了顿,殿内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以为皇后只是被申斥一番,然而萧衍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然,为肃清宫闱,以正典范,皇后即日起,永久禁足坤宁宫,非帝王旨意,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永久禁足!这无异于活死人!皇后虽然保住了名分,但却被彻底剥夺了自由和权力,比被打入冷宫还要羞辱!冷宫尚有偶尔放出的可能,永久禁足,则意味着她将终身被囚! 【什么?!永久禁足?!陛下怎么敢!】贤妃的心声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然而,皇帝的惩罚还未结束。 “此外,凤印乃后宫之权柄,皇后既无能御下,亦无力掌管,故,凤印暂由太后代为掌管!” 此言一出,殿内彻底哗然! 凤印,乃皇后权力的象征,执掌凤印,便可号令六宫。如今凤印被夺,虽然只是“暂由太后代管”,但谁都清楚,这代表着皇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后宫的掌控。太后年迈,日后凤印最终会落入谁手,已经成为了新的焦点。 沈清欢心中巨震!这比她预想的惩罚还要重!皇帝对赵国舅的怒火,显然已经延伸到了皇后身上。 她将精神力投向坤宁宫,透过层层宫墙,捕捉皇后此刻的心声。 坤宁宫内,皇后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当听到苏公公宣读完皇帝的旨意,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极致的怨毒和不甘。 【萧衍!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你忘了当初是谁助你登上皇位?!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狗皇帝!】 【赵远山!你这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枉费本宫在你身上投入了那么多!】 【沈清欢!又是你!你这个贱人!你从冷宫出来,竟然能搅得本宫不得安宁!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该死!那个人……他答应过本宫,会保我无忧的!他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何会失败?!难道是他故意的?!】 皇后心声中,对沈清欢的恨意滔天,但其中“那个人”的出现,让沈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个人”?他答应皇后什么?“万无一失”的计划?这说明,皇后并非完全被蒙在鼓里,她知道赵国舅的所作所为,甚至可能就是幕后主使之一。而这个“那个人”,显然是更高层次的布局者,他可能才是真正让皇后参与这些阴谋的推手! 【他!他为何会失手?!他的势力如此庞大,连这种小小的贪腐案都无法掩盖吗?!】 【难道是他想借机清除一些……不听话的棋子?!不可能!本宫是他的重要盟友!】 皇后的心声充满了困惑和不解,甚至带着一丝被利用后的愤怒和猜忌。这让她之前的自信和嚣张显得那么可笑。 沈清欢心中升起一丝警惕。皇后的心声显示,她的背后似乎有更强大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势力在操纵着这一切。这股势力,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赵国舅和皇后,都只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宣旨完毕。皇后娘娘,请吧。”苏公公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 皇后被宫女扶起,跌跌撞撞地走向后殿。她的背影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仿佛一头被困的母狮,随时可能爆发。 金銮殿内,皇帝萧衍在下达完旨意后,脸色依然阴沉。他目光扫过殿内群臣,那种威严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赵远山虽然倒了,但朝中还有许多暗流。那些人,以为朕不知道吗?】萧衍的心声中,透露出他对朝中局势的清醒认识和更深层的布局。 【凤印暂时由太后代管,朕也要看看,谁会蠢蠢欲动,露出马脚。至于沈清欢……她能将这些证据呈上来,足以证明她的能力。太后对她如此器重,也正合朕意。】 【她与沈家旧案有关,她的身上,或许藏着解开当年谜团的钥匙。】 萧衍的最后一句心声,让沈清欢心头猛跳。皇帝果然没有放弃对她父亲旧案的调查!而且,他似乎认为自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这既是机会,也是风险。 宴会草草收场。大臣们和嫔妃们如同潮水般散去,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震惊和对未来的不安。 沈清欢步出金銮殿,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她手腕上的玉镯,此刻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微光,仿佛在回应着她心中的波澜。 赵国舅落马,皇后被禁足。看似一场巨大的胜利,但沈清欢却知道,这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皇后心声中那个“他”,以及皇帝对她父亲旧案的思量,都预示着更宏大、更深层次的阴谋,正等待着她去揭开。 她,已经从冷宫弃妃,一步步走上了权利的舞台。然而,她要面对的,不再仅仅是后宫的争斗,而是整个天下隐藏的暗流。 第43章 后宫权力真空,各方蠢动 皇后被永久禁足,凤印被收回,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原本死气沉沉的宫闱,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风起云涌。 坤宁宫,彻底陷入沉寂。侍奉皇后的宫女太监们人人自危,生怕被牵连。而其他宫殿,却如同沸腾的油锅,暗流汹涌。 最高兴的莫过于贤妃。她毕竟是皇后的亲妹妹,皇后倒台,她最初是惊恐,但很快,她的心声便转为狂喜和野心。 【姐姐这个蠢货!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办砸了!不过……也好,凤印被夺,永久禁足!本宫的机会来了!只要本宫能得陛下欢心,协理六宫……甚至,成为新的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贤妃的心声充满了亢奋和不自量力。她自认为有皇后的前车之鉴,自己会更谨慎。 与贤妃同样兴奋的,还有淑妃。淑妃是老牌高位妃嫔,家世清白,向来与皇后井水不犯河水,但内心深处,对凤印之位也觊觎已久。 【皇后倒了,这凤印自然是要回到太后手中的。只是太后年事已高,协理六宫的重担,必然会落在协理权。】 淑妃的心声显得更为沉稳和老练,她更注重实际的权力。 还有德妃,作为太子生母,她向来低调,但此刻心中也泛起了涟漪。 【太子是储君,母以子贵,若能掌握后宫之权,对太子地位将大有裨益。只是……陛下会将凤印交给谁来协理呢?太后娘娘自然是代为掌管,但实际权力,必然会有人分担。】 德妃的心声充满了为儿子打算的母爱和谨慎。 一时间,后宫所有高位妃嫔,乃至中低位妃嫔,都开始蠢蠢欲动。她们或暗中联系,或明着示好,或在皇帝面前争取表现。 沈清欢身居棠梨宫,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她却能清晰地“听”到这些心声,如同看一场无声的权力大戏。她知道,自己现在成为了一个微妙的存在。 那些与她素无瓜葛,甚至曾经看不起她的妃嫔,此刻都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 【沈清欢…她只是个嫔位,但陛下似乎对她另眼相看,太后又如此喜爱她。不能轻易得罪她,或许……可以拉拢她?】 【那个冷宫弃妃,竟然能把皇后拉下马,好厉害的手段!不能小看她。】 这些心声,或带着忌惮,或带着羡慕,或带着一丝丝的利用。 而那些曾经与皇后交好的妃嫔,则对她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都是她!若不是她,皇后娘娘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个贱人,手段毒辣!绝不能让她上位!】 她们的心声中充满了怨毒,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抗沈清欢,只能暗中思量。 太后暂时掌管凤印,但她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很快,她便召见了沈清欢。 “清欢啊,”太后拉着沈清欢的手,慈爱地说道,“这后宫如今乱成一团,哀家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想找个得力的人帮衬。” 沈清欢恭敬道:“太后娘娘圣明,自当有能者居之。” 【太后娘娘似乎想让我协理六宫……这便是她对我的恩宠。但陛下那里,还未明确。】沈清欢心想,太后能想到她,是她的机会,但她知道,自己资历尚浅,骤然上位,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成为众矢之的。 皇帝萧衍的心声也在这段时间变得复杂。 【皇后禁足,凤印暂归太后。这后宫之权,不能长期虚悬。贤妃蠢蠢欲动,淑妃老谋深算,德妃过于谨慎……】 【沈清欢……她有太后撑腰,又有扳倒皇后的功劳。只是她毕竟是嫔位,资历尚浅。若直接让她协理六宫,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前朝老臣也会非议。】 【但她的能力,朕是看在眼里的。若能让她协助,定能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同时也能钳制那些不安分的势力。】 皇帝的心声中,透露出他对沈清欢能力的认可,以及对她的权衡。他深知平衡之道,不会贸然行事。 沈清欢知道,皇帝的疑心很重,他不会轻易将权力交给任何人。她需要一个更加合理,也更能服众的理由。 某日,沈清欢在御花园散步时,偶然“听”到了一位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常在心声。这位常在姓刘,名瑶,出身一个小官之家,平日里沉默寡言,很少引起注意。 【皇后娘娘倒了……我的机会……我的机会来了!只要那位“贵人”能帮我,我一定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贵人”说了,他会助我得到陛下的青睐,甚至……甚至能协理六宫。我只要按照他的指示,做那件事就好。】 刘常在的心声带着兴奋和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小人物的野心,这让沈清欢心头一紧。 “贵人”?什么“贵人”?他能助一个小小常在协理六宫?这其中必然有诈!而且,她心声中提到的“那件事”,更是让沈清欢警惕。这难道是皇后的“那个人”又开始布局了?还是新的势力介入? 沈清欢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迅速将刘常在这个名字标记出来。她知道,后宫的权力真空,必然会引来各种牛鬼蛇神。 第44章 初步接触贤妃,洞悉其野心 皇后被禁足,凤印被收回,这在后宫引发了不小的震动,也让沈清欢的地位变得“微妙”起来。以往那些对她不屑一顾的妃嫔,如今见到她,大多会客气地行礼问安,眼神中带着探究与忌惮。 在那些蠢蠢欲动的妃嫔中,贤妃无疑是最活跃的一个。她作为皇后的亲妹妹,按理说应该受到牵连,然而皇帝却只是禁足皇后,对贤妃却并无责罚,这本身就让她有了几分底气。 一日,沈清欢正在棠梨宫内与青黛核对宫中物品清单,这是她近期用来熟悉宫务的一种方式。突然,小允子匆匆进来禀报:“主子,贤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上好的燕窝,说是特意给主子补身体的。” 沈清欢挑了挑眉。贤妃向来不与她有交集,此刻送礼,显然是主动示好。 “请她进来。”沈清欢淡淡吩咐。 片刻后,贤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兰芝,捧着一个雕花红木食盒走了进来。兰芝面容恭顺,行礼得体:“奴婢见过沈嫔娘娘,贤妃娘娘特命奴婢送来燕窝,嘱咐娘娘好生将养,宫中风寒,切勿累着了身子。” 沈清欢微笑着点头:“有劳贤妃娘娘挂念。兰芝姑娘辛苦了。”她接过燕窝,嗅了嗅,眼神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冷意。这燕窝确实是上好之物,毫无异样。 【沈嫔这个贱人,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攀上了太后娘娘,竟敢抢了姐姐的风头!早晚让她好看!】兰芝心中骂骂咧咧,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 沈清欢心中冷笑,这只是贤妃的第一步试探。 果然,第二日,贤妃便亲自登门拜访棠梨宫。 “臣妾见过沈嫔妹妹。”贤妃一身华美的宫装,笑容温婉,丝毫不见平日里对沈清欢的倨傲,反而显得亲近有加。 “贤妃娘娘折煞臣妾了,娘娘身份尊贵,唤臣妾清欢即可。”沈清欢起身回礼,姿态谦逊,但眼神深处却暗藏锋芒。 两人落座,宫女奉上茶水。 “清欢妹妹不必如此客气。”贤妃亲切地握住沈清欢的手,语气真挚得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姐妹,“妹妹从冷宫回来,又立下大功,真是让本宫佩服万分。这些日子后宫事务繁杂,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姐妹们都想为太后娘娘分忧。” 【这个沈清欢,手段真是不一般。能让姐姐落到那般地步,绝不可小觑。】 【太后将凤印收回,摆明了是打算让心腹协理六宫。沈清欢深受太后宠爱,若能拉拢她,让她为我所用,借她之手除掉淑妃和德妃,待我登上协理之位,再寻机除掉她,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说她最近很受陛下青睐……哼,不过是个狐媚的手段。只要我能将她控制在手中,让她成为我的棋子,便能将后宫彻底掌控!】 贤妃的心声,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沈清欢耳边。她表面上贤良淑德,亲切和善,内里却充满了算计、野心和对沈清欢的利用。她所谓的“拉拢”,无非是想将沈清欢当成她争夺权力的工具。 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做出几分受宠若惊的模样。 “贤妃娘娘过誉了,清欢不过是误打误撞。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清欢的福气。”她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自己的“谦逊”和“感恩”,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单纯的、被恩宠的形象。 贤妃见她如此“识趣”,心中更加得意。 【哼,看来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但好驾驭的女人。只要稍加笼络,再许以高位,她就会乖乖听话。】 “清欢妹妹真是谦虚。论品行、论才情,妹妹都是极好的。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对妹妹赞不绝口。本宫想着,太后娘娘年纪大了,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姐妹们若能齐心协力,共同将后宫打理好,陛下也会高兴。”贤妃说着,又试探道,“不知妹妹对此有何见解?” 沈清欢心中早有盘算。她知道贤妃这是在试探她的立场和野心。 “贤妃娘娘说得极是。清欢初入宫闱,经验尚浅,若能有幸在太后娘娘和各位娘娘的教导下,为后宫尽一份绵薄之力,便是清欢的荣幸了。”她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新人学习者”的低姿态上,既不表露出过分的野心,也不拒绝合作,模糊了立场。 贤妃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她认为沈清欢这是在向她靠拢,表明了“服从”的姿态。 【这个沈清欢,看来是个聪明人。知道依靠本宫,才能在这后宫立足。很好,只要她愿意听话,本宫不介意给她一些甜头。】 “妹妹能够如此体谅太后娘娘,又这般谦逊好学,本宫真是越看越喜欢。”贤妃亲热地拍了拍沈清欢的手背,“日后若有不懂之处,尽管来问本宫,本宫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清欢回以感激的笑容:“多谢贤妃娘娘提点,清欢一定铭记在心。”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贤妃便起身告辞。沈清欢将她送到宫门口,礼数周全。 待贤妃的轿撵走远,沈清欢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眼中只剩下冰冷的警惕。 “主子,这贤妃娘娘今日怎么如此亲热?”青黛有些不解地问道。 “狼披上羊皮,终究还是狼。”沈清欢淡淡说道,“她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为她铺路罢了。” 她回想起贤妃心声中的内容。 【那个神秘组织……当年助我入宫?难道贤妃的上位,也并非完全靠着家世和恩宠,而是有幕后推手?】 【这个组织,与皇后的“那个人”是同一个吗?还是不同的势力?】 贤妃心声中关于“神秘组织”的只言片指,让沈清欢心中警铃大作。这比单纯的后宫争斗要复杂得多。一个能帮助妃嫔入宫,甚至可能影响宫廷局势的组织,其能量绝对不容小觑。这又是一个全新的线索,指向了更深层次的阴谋。 沈清欢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大和复杂。她必须更加谨慎,步步为营,才能在这步步杀机的宫廷中,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为自己和父亲讨回公道。 第45章 太后相助,权力倾斜 贤妃的试探,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后宫中蠢蠢欲动的野心。沈清欢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将那些心声一一记录,她知道,在后宫的棋盘上,没有任何一个棋子是无足轻重的。 就在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之际,太后娘娘的一个举动,无疑为沈清欢在后宫的地位,打下了一剂强心针。 这一日,慈宁宫。 太后娘娘的精神头比往日好了许多,她坐在暖阁里,手里捻着佛珠,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沈清欢在一旁为她研磨香料,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清欢啊,皇后被禁足,这凤印暂归哀家掌管,可这后宫事务繁杂,哀家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太后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不必忧心,自然会有贤能之妃为娘娘分忧。”沈清欢柔声应道,她知道,太后这是在为她铺路。 【贤妃?淑妃?德妃?她们都有自己的算盘,哀家信不过。倒是清欢这孩子,心思纯净,又对哀家一片真心。而且……她能把皇后拉下马,说明她有手腕,有心计,但又能藏得住。】 【哀家年纪大了,总要为皇帝和这后宫的未来考虑。清欢若能掌握一些实权,也能更好地帮衬陛下。何况,她还背负着她父亲的冤屈,哀家总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太后的心声中充满了对沈清欢的信任和深远的考量。她不仅仅是看中沈清欢的忠心,更看重她的能力和潜力。同时,她也隐隐将沈清欢视为自己权力的一种延伸,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传承者”。 果然,太后接着说道:“哀家思来想去,这后宫事务,不如先由你来协助哀家一二。你性子沉稳,又聪慧过人,哀家信得过你。” 沈清欢故作惊讶,连忙推辞:“太后娘娘,臣妾资历尚浅,恐难当此重任。况且,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贤良淑德且入宫多年……” “胡说!”太后嗔怪地打断她,“资历浅怕什么?有哀家在,谁敢说半个不字?贤妃和淑妃?她们都有自己的私心。你不用顾虑这些,只管放手去做。哀家相信你的能力。” 【就是要让那些老狐狸看看,哀家看中的人是谁!也让他们知道,哀家虽然老了,但眼睛还没瞎!】 太后心中充满了维护和提拔沈清欢的决心。 沈清欢见状,便不再推辞,恭敬地应道:“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懿旨,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太后娘娘厚望。” 就这样,一道口谕很快传遍了后宫:沈嫔被太后点名,协助掌管部分宫务,主要负责宫中采买与物资调配。 这消息一出,整个后宫哗然。 贤妃气得差点摔了茶盏。 【这个老太婆!竟然如此偏心!把这么重要的权力交给一个冷宫弃妃?!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贤妃心中怒火中烧,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 淑妃也面色凝重,但她更注重分析。 【太后这是摆明了要捧沈清欢上位。采买和物资调配,这可是后宫油水最丰厚的部门,也是最能培植势力的权力。】 【看来沈清欢不仅仅是陛下的宠妃,更是太后娘娘的心腹。此人绝不可轻视。】 德妃则显得更为冷静。 【太后将权力分散,不让任何一家独大。沈清欢虽得宠,但她没有家族背景,根基不稳。这反而是件好事,至少不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沈清欢在“听”着这些心声,心中波澜不惊。她知道,太后此举,看似简单,实则高明。既给了她实权,又不至于一下子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而采买和物资调配,更是收集情报,培植亲信的绝佳途径。 然而,在一次与太后讨论宫中冬季炭火采买事宜时,太后不经意间说出了一句话,让沈清欢心头一震。 “这冬炭的采买,要格外仔细。当年先皇时期,有一年冬日极寒,宫中炭火不足,闹出了大乱子。那年,宫中便有传闻,说是有妃嫔因为炭火不足,得了重病。后来,那妃嫔便被送去了‘冷月殿’,说是养病,其实……再也没出来。”太后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和落寞。 【冷月殿……那地方是宫中最阴暗的角落,专门用来囚禁犯了重罪,又不能处死的皇室罪人。】 【那妃嫔是先皇的宠妃,据说是因为偷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才被先皇一怒之下送了进去。】 【那东西……似乎与“天子之气”有关……】 太后的心声中,关于“冷月殿”和“天子之气”的模糊片段,让沈清欢的玉镯瞬间变得冰冷。这种感应,她只在极少数与玉镯本身相关的线索出现时才有过。 “冷月殿?”沈清欢不动声色地问道,“臣妾从未听闻宫中有此殿宇。” 太后苦笑一声:“那是先皇时期,专门设立的禁地。后来先皇驾崩后,为了避讳,便将那里封闭了,久而久之,知道的人也就少了。那里是禁地,清欢你可千万莫要靠近。” 【那块玉……似乎与冷月殿的秘密有关。当年先皇得到那块玉后,便性情大变,对任何觊觎皇权的人都格杀勿论。】 【后来,那块玉不知所踪,先皇也病重离世。若那块玉重现天日……恐怕又会引起腥风血雨。】 太后的心声中,关于“那块玉”的提及,再次让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发热。这明显是指向了她的玉镯! 沈清欢心中巨震。太后的话语和心声,竟然将“冷月殿”、“先皇”、“天子之气”以及“那块玉”联系在了一起!这冷月殿绝不仅仅是一个禁地,它似乎隐藏着与皇室最高权力,甚至与她的玉镯起源有关的惊天秘密。 她表面上对太后的话唯唯诺诺,心中却已经暗暗下定决心。 冷月殿,她必须去一探究竟! 第46章 玉镯异动,身世旧案线索浮现 太后将采买和物资调配的权力交予沈清欢,如同在后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沈清欢手握实权,每日除了处理宫务,便是暗中观察那些心声。她知道,这权力是双刃剑,既能护她,也能引来更多的觊觎。 然而,所有后宫的明争暗斗,都无法与她手腕上那枚玉镯所带来的震撼相提并论。 这一夜,月光如银,透过棠梨宫破损的窗户,洒落在沈清欢的床榻前。她今日处理了整日的宫务,虽然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清醒。白日里太后提及的“冷月殿”,以及那句“那块玉”,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她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触感冰凉。自从它激活以来,虽然带来了读心术的强大能力,但除了几次微弱的感应外,并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异动。 就在她沉思之际,玉镯突然发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耀眼的微光!那光芒不再是柔和的,而是带着一种急促的、仿佛在催促着什么的颤动。 这异变让沈清欢心头一紧,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刹那间,一股信息洪流涌入她的脑海,伴随着零碎而模糊的画面。 不是心声,而是……记忆? 画面如同破碎的琉璃片,拼凑成一幅幅诡异而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第一幕: 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癯,带着疲惫与焦急,他手中似乎拿着一张残破的地图,对着昏暗的烛火细细端详。他的眉宇间,是深深的忧虑和不甘。 第二幕: 男子在一个堆满书籍和卷轴的房间里,神色匆匆地翻找着什么。他口中喃喃自语,声音模糊不清,但沈清欢却仿佛“听”到了几个字眼:“……符文……山河……禁忌……” 第三幕: 画面猛然一转,男子跪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身上沾染着血迹,眼中是绝望与愤怒。他的面前,站着几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是朝中高官。其中一个身影,带着阴险的冷笑,仿佛在说些什么。 第四幕: 再次跳转,是父亲被押入大牢的场景。他瘦削的身影在铁窗后显得格外凄凉。外面,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泪眼婆娑,似乎在呼唤着什么。那是……母亲?而父亲的眼中,除了悲痛,还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决绝。 第五幕: 画面飞速闪过,一晃而过的是一个古老的符文,其线条复杂而扭曲,似乎在某个古老的图腾中隐藏着。这个符文与她在冷宫中从疯癫老妃子心声里听到的,以及丽妃私藏的违禁品上看到的符号,竟有几分相似! 第六幕: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模糊的山脉轮廓上,那山脉并非大启寻常山水,而是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隐藏着什么。山脉旁,似乎隐约闪过一个特殊的标记,像是一种……印记? 画面戛然而止,玉镯的光芒也随之隐去,恢复了最初的冰凉。 沈清欢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额头上渗出冷汗,心跳如鼓。 这些画面…… 那个中年男子,清癯的脸庞,焦急的神情……是她的父亲!虽然模糊,但血缘的羁绊让她瞬间确认。 父亲在寻找什么?那残破的地图、古老的符文、山河、禁忌……这些词语,无不透露着一个惊天大秘! 父亲的蒙冤入狱,难道不仅仅是因为巫蛊诅咒?背后还牵扯着比皇后和国舅爷更深、更高级别的朝臣?甚至,可能与某个古老的力量或秘密有关! 她曾以为父亲的案子,只是后宫争斗的牺牲品,是皇后为了铲除异己,顺手为之的嫁祸。可如今看来,这旧案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其背后可能牵扯着一个庞大的阴谋,甚至可能与这大启王朝的某个核心秘密有关! 那个古老的符文,在疯癫老妃子心声中出现过,在丽妃的违禁品中也出现过……这绝非偶然! 玉镯为何会突然“播放”这些画面?难道这些是它与她血脉相连后,给予她的“指引”?它为何要让她看到这些?是为了让她解开父亲的冤屈,还是为了让她完成某个更重要的使命? 沈清欢紧紧攥住手腕上的玉镯,心中的震惊与疑惑达到了顶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复仇,为父亲洗刷冤屈,但此刻看来,她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引导。 父亲寻找的到底是什么?那个符文的含义是什么?又为何牵扯到“山河”与“禁忌”? 她知道,这些画面不仅揭示了父亲旧案的冰山一角,更将她推向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宏大也更加危险的领域。 冷月殿、疯癫老妃子、丽妃的违禁品、父亲的旧案、神秘的符文、古老的地图……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一个被尘封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天下的秘密。 而玉镯,就是开启这个秘密的钥匙。 她不再仅仅是为了复仇而活,她的生命,似乎被赋予了更重要的使命。 第47章 调查父亲旧案,暗中收集信息 玉镯带来的模糊画面,如同深水炸弹,在沈清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父亲的冤案,远比她想象的复杂,牵扯着更宏大的秘密。复仇不再仅仅是个人恩怨,更关乎家族清白,甚至,那神秘的“山河”与“禁忌”。 她必须行动。 棠梨宫内,日复一日的宫务处理,让沈清欢的威望日益提升。她不再是那个无人问津的冷宫弃妃,而是太后面前的红人,皇帝眼中虽有疑虑却也日益看重的“沈嫔”。这份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涌动着她暗流涌动的调查。 深入老宫人的记忆: 沈清欢将情报收集的重心放在了宫中那些资格最老、阅历最深的老宫人身上。他们是宫廷的活历史,是无数秘密的亲历者和见证者。通过太后之便,她时常召见一些年迈的嬷嬷和公公,借由赏赐、问安、闲聊的名义,不动声色地激活读心术,从他们心底深处挖掘被岁月尘封的记忆。 “李嬷嬷,您伺候太后多年,可知这慈宁宫里,何处藏着最古老的物件?”沈清欢状似随意地指着殿内的一尊青铜鼎,实则心神已沉入李嬷嬷的心声。 【这沈嫔娘娘,对古物倒是上心。老奴在这宫里几十年了,见过的东西可多了……哎,说起来,当年沈大人出事的时候,宫里也人心惶惶的。】 【那沈大人,真是可惜了,那么年轻,那么有为……陛下当年也是被蒙蔽了,巫蛊那玩意儿,谁会信呢?老奴亲眼见过,沈大人平日里连杀只鸡都下不去手,怎么会去诅咒陛下?】 【那时候啊,整个朝堂都乱糟糟的,听说牵扯到好几位大官……户部尚书、兵部侍郎,还有那个……魏国公府!魏国公夫人当时还进宫哭求过皇后娘娘,说是魏国公府被牵连了,可皇后娘娘却置若罔闻。】 【唉,那件事之后,沈大人就……就没了。他家的老仆人,也都被发卖了,只有他夫人,好像被娘家接走了,可没多久也郁郁而终……真是造孽啊!】 “嬷嬷说的可是沈御史?”沈清欢不动声色地引导,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是啊是啊,就是沈御史!”李嬷嬷叹息一声,心声中又闪过:【沈御史出事那阵子,老奴还听小太监们私下里传,说沈御史当时正在查一个叫“黑水矿”的东西,那矿藏稀有得很,能造出很厉害的兵器,结果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就出事了。】 “黑水矿!”沈清欢心中巨震。这不就是退休老官僚心声里提到的“特殊矿藏”吗?而且,它还能造出“厉害兵器”!这背后牵扯的,绝不仅仅是贪腐,更可能是对国家安全的威胁! 拓宽情报网: 光靠宫内信息是不够的,沈清欢意识到,父亲的案件核心在前朝。她开始将小允子和青黛利用得更深入。 小允子凭借着机灵和善于攀谈的本事,每日借由采购宫外物资的名义,与各部尚书府、侍郎府的采买嬷嬷、管事们打交道。他总能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京城旧事,或是一些老官员的八卦上。 一日,小允子带回一份采购单,同时向沈清欢汇报: “主子,奴才今日去了兵部侍郎府的采买处,那里的周管事,喝了奴才几杯茶,嘴就有点管不住了。” 沈清欢眼神一亮:“他说了什么?” “他说啊,最近兵部有位姓王的侍郎,总是和魏国公府的人走得很近,还常常私下里去一处叫‘幽兰阁’的地方,行事很神秘。” 沈清欢心念一动,立刻激活读心术,锁定小允子心中残留的周管事心声: 【这小允子真是个上道的,几杯茶就把我哄得晕头转向。不过说起来,王侍郎最近确实奇怪,整日神神秘秘的。】 【他老是去幽兰阁,那地方可不是什么正经去处,听说是什么文人雅士聚会,可我总觉得怪怪的,以前是赵国舅常去,现在赵国舅倒了,王侍郎又接手了……】 【上次王侍郎喝多了,还嘀咕什么“黑水,黑水,那是陛下的心头肉,谁敢动,就得死……”】 【嘿,他还说,当年沈大人就是因为碰了这玩意儿,才惹来杀身之祸的!】 “幽兰阁!”沈清欢记下了这个名字,这很可能就是赵国舅和魏国公府共同的秘密据点。而“黑水”再次被提及,重要性不言而喻。 青黛则利用她的医术,与一些看病的老仆妇们搭上话。她偶然得知,京郊有一个隐居的老郎中,曾是太医院的退休太医,因当年一桩“冤案”心灰意冷,隐居不问世事。 沈清欢当即派青黛假借为太后求取偏方之名,前往拜访。 青黛回来后,神色有些激动:“娘娘,那位林老太医,医术果然高明。奴婢按您吩咐,提起了沈御史的名字,他……他当时身体僵了一下,心声里闪过好多画面!” 沈清欢立刻追问:“他说了什么?” “他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只说医者不问朝政。但他的心声里……”青黛回忆着,眼中带着震撼,“他心声里说,当年沈大人并非死于巫蛊,而是被人……被人用一种极其隐蔽的慢性毒药害死的!那种毒药,中毒后,身体会渐渐衰竭,最终呈现出类似巫蛊反噬的症状。” 沈清欢的指尖冰凉:“慢性毒药?!”这和太后所中的毒药性质何其相似! “是!他还说,当年有只‘黑手’,从户部一直伸到了大理寺,将沈大人所有的证据都抹除了,还伪造了许多沈大人与巫蛊相关的证据!” 【那黑手,太可怕了!它能操控户部的账目,也能影响大理寺的判决!简直是只手遮天!当年林某也曾试图伸张正义,却差点惹来杀身之祸……那幕后之人,身份绝不简单,甚至可能与皇族有关!】林老太医的心声在青黛脑海中回响。 沈清欢的脸色铁青。当年她以为是皇后诬陷,可皇后只是个执行者!幕后真正的黑手,能够掌控户部账目、影响大理寺判决,甚至能使用如此隐蔽的慢性毒药,其势力之庞大,简直难以想象!这黑手,是否与皇族有关? 她紧握双拳,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父亲蒙冤,不仅仅是因为巫蛊诅咒,更因为触碰了“黑水矿”这个巨大的利益蛋糕,并被一个势力滔天的“黑手”精心谋害! 而那“黑手”的范围,甚至比魏国公府还要深广! 第48章 玉镯指引,禁忌之地初现 棠梨宫,夜深人静。 沈清欢独坐在窗前,烛火跳跃,映照出她沉思的面庞。白天收集到的关于父亲旧案的零星线索,在脑海中反复回荡。魏国公府、黑水矿、幽兰阁、慢性毒药、乃至那个只手遮天的“黑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庞大而隐秘的阴谋。 她抬起手腕,冰冷的玉镯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光,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内心的波澜。每一次使用读心术,它都会变得更冷,每一次充能,它又会散发出温润的能量。她知道,这玉镯绝非寻常之物,它与她的身世,与父亲的旧案,甚至与那个被封印的秘密,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玉镯忽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灼热感。那感觉并非充能时的温和,而是带着一丝急迫,一丝召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被唤醒。 她低头看去,只见玉镯上原本只是内敛的微光,此刻竟变得活泼起来,丝丝缕缕的碧绿光线从镯身流淌而出,缠绕在她皓腕之上,如同拥有生命般跳动。更诡异的是,这些光线不再是漫无目的地闪烁,而是凝结成一道笔直的、细如发丝的光束,透过窗户,笔直地射向夜色深沉的皇宫。 沈清欢的心跳骤然加速。这光束,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牵引力,吸引着她的目光,甚至她的灵魂。 她小心翼翼地循着光束的方向看去。那光束穿透重重宫殿的屋檐,绕过假山楼阁,最终停留在皇宫的西北角——那里,是少有人踏足的禁区。 皇宫的西北角,常年荒芜,宫中传闻那里闹鬼,是几处废弃的冷宫旧址。其中,有一座名为“冷月殿”的破败宫殿,传说曾有先皇的宠妃因触犯禁忌而被囚禁于此,最后疯癫而死。殿前有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井口常年被厚重的青石板封住,周围杂草丛生,阴气森森。 光束,赫然指向那口枯井。 枯井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沈清欢只觉心跳如擂鼓,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奇与恐惧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玉镯的指引,似乎是通往某个禁忌之地的钥匙。 就在她凝神注视之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仿佛跨越了无尽的岁月和空间。 那声音,古老而沧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释然,像是压抑了千年万载的叹息。 “终于……觉醒了……” 沈清欢猛地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不属于棠梨宫的任何宫人,也不属于皇宫内任何她熟悉的气息。它太古老了,古老到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 她屏住呼吸,全身戒备,努力去捕捉那声音。 微弱的叹息声似乎还在继续,却变得更加模糊,如同飘渺的烟雾,难以捕捉具体的词句。但她还是隐约听到几个断续的音节,如同耳语般在灵魂深处回荡: “……玉……魄……宿命……劫……” 玉……魄?宿命?劫? 沈清欢的瞳孔骤然紧缩。玉魄,这个词,曾不止一次出现在与玉镯有关的模糊感应中。宿命和劫,则充满了沉重的预示。 这不仅是玉镯能力的觉醒,更是某种古老传承的开启。那叹息声,是何人所发?是玉镯本身的“意识”?还是某个被囚禁在禁忌之地,等待玉镯觉醒的古老存在?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父亲的旧案,仿佛只是揭开这巨大谜团的一角。这玉镯,这叹息,这预言,都指向了一个远超后宫争斗的宏大世界。 她知道,她必须前往那禁忌之地,那口枯井,去寻找玉镯所指引的真相。那里,或许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也或许是她真正命运的开始。 手腕上的玉镯此刻又恢复了平静,但那道指引的光束,以及耳边那古老的叹息声,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心底。 今夜无眠,沈清欢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与对命运的抗争。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者,她已经踏上了一条探寻古老秘密的道路。 第49章 皇帝的复杂态度与内心挣扎 清晨,沈清欢从玉镯的异动和古老叹息声带来的震撼中逐渐回神。那枚指向冷月殿枯井的光束,那耳边缭绕的“玉魄”、“宿命”、“劫”的预言,都让她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局势,远比想象中要宏大和复杂。然而,眼下她仍身处宫廷,即便是要探寻禁忌之地,也需先稳住后宫,处理好与皇帝的关系。 乾清宫,御书房。 奏折如山,堆满了萧衍的御案。赵国舅的案子虽然告一段落,但后续的余波仍在朝堂上激荡。萧衍的心情复杂,一方面为铲除了一颗毒瘤而感到轻松,另一方面,又因牵扯之广而忧心忡忡。 “去,宣沈嫔觐见。”他忽然放下手中的朱笔,对身边的苏公公吩咐道。 苏公公领命而去,心中嘀咕着:【陛下最近宣沈嫔的次数可真是越来越多了,看来是真得宠了。】 沈清欢很快便抵达乾清宫。她知道,皇帝的召见,绝不仅仅是闲聊。 “臣妾参见陛下。”沈清欢盈盈下拜,姿态恭敬,不卑不亢。 “起来吧,沈嫔。”萧衍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含着几分审视。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素雅的宫装,却掩不住眉宇间那股历经风霜后的从容与睿智。他心底不禁升起一丝疑惑:【这沈清欢,入宫前不过是御史之女,在冷宫待了那么久,为何如今却像脱胎换骨一般?她对后宫的把控,对人心的洞察,甚至比皇后还要敏锐几分。】 “国舅赵远山一案,沈嫔功不可没。若非你察觉蹊跷,又及时提醒,朕恐难在短时间内拔除此獠。”萧衍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赏。 【此女之谋略,简直是深不可测。她是如何在冷宫中知晓国舅的秘密,又是如何能在第一时间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证据?】萧衍的心声,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警惕。 沈清欢心中了然,皇帝果然在怀疑她。她微微一笑,从容道:“陛下谬赞。臣妾不过是命悬一线时,凭着求生本能胡乱挣扎罢了。至于那些证据,也是天佑陛下,让其恰好显露。” 【命悬一线?求生本能?】萧衍冷笑一声,【若求生本能能有如此精准的洞察力,那这世间便没有奸臣了。她太聪明了,聪明得让朕有些……】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一个更深层次的念头浮现出来:【她的父亲,沈御史,当年也是个极有才华,却又极不安分的。若非当年……】 皇帝的心声戛然而止,却让沈清欢的心猛地一沉。果然,父亲的旧案,在他的心底,从未真正被抹去。 “沈嫔,朕听闻,你近日在后宫的调配事务上,颇有建树。”萧衍转换话题,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但那丝审视并未消退,“太后对你赞不绝口。你可愿多为朕分忧?” 【朕需要一个能帮朕稳定后宫,甚至能替朕处理一些隐秘事宜的人。皇后已废,贤妃心机太重,其余妃嫔难当大任。沈清欢,她是个好棋子,但……朕能完全信任她吗?】萧衍的心声中,信任与忌惮交织,矛盾重重。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不是棋子,她是下棋人。她知道,此刻必须表现出她的“价值”,同时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异类”。 “臣妾愿为陛下分忧。只是臣妾毕竟出身低微,资历尚浅,恐难胜任。”她故意谦逊,同时心中也激活读心术,捕捉萧衍的反应。 【她果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懂得藏拙,这比那些只会争宠的女人强多了。但她口中的“资历浅”,可信吗?她能做到这些,绝不是简单的“资历浅”能解释的。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萧衍的眼神深邃,突然话锋一转:“沈嫔,你可曾听说过,这宫中有些地方,是极少人踏足的禁区?”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跳,她面不改色,柔声道:“臣妾初入宫时,曾听闻一些坊间传闻,说是宫中有些荒废的冷宫旧址,多有鬼怪之说,是以少有人去。” 【鬼怪之说?呵,不过是些愚昧之言。】萧衍心中不屑,【她似乎并不知晓冷月殿的真正秘密,还是说,她在装傻?当年父皇为何要在冷月殿的枯井下布下那样的禁制?那口枯井,难道真的与沈清欢的家族有关?父皇当年似乎提过一些,但朕那时年幼,并未深究。】 沈清欢呼吸一窒。皇帝心中闪过的这些念头,彻底证实了她昨夜的猜测。冷月殿的枯井下,果然藏着秘密!而且,这秘密似乎与她的家族,甚至与先皇都有关联! 萧衍的目光定在她手腕上的玉镯上,眼神不经意地停留了片刻。 【这玉镯……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没有深究,或许是某位嫔妃的旧物,他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沈清欢感受到玉镯在那一瞬间的微微发热,心头警铃大作。皇帝虽然不知道玉镯的秘密,但潜意识中对它的熟悉感,让她更加警惕。 “陛下可是身体不适?”沈清欢见他眉头微蹙,连忙关切地问道。 萧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无妨,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他凝视着沈清欢,眼神中充满了矛盾,既想将她作为棋子,又担心她这颗棋子过于强大,甚至反噬。 “朕打算将宫中采办与部分内务交由你来处理。沈嫔,你可有信心?”萧衍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先用她来巩固后宫,也让她暴露更多。若她当真有异心,或能力过甚,朕也自有应对之策。】 沈清欢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再次恭敬下拜:“臣妾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这份权柄,是她梦寐以求的。有了它,她就能光明正大地扩大情报网,调动更多资源,甚至……想办法接近那禁忌之地! 退出乾清宫,沈清欢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皇帝对她的态度,就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信任、忌惮、欣赏、怀疑,各种情绪交织。但他对父亲旧案的疑虑,以及对冷月殿枯井的隐约提及,都为沈清欢的下一步行动指明了方向。 她知道,皇帝虽为九五之尊,却也并非全知全能。她所拥有的读心术,便是她最大的优势。而她,必须步步为营,利用皇帝的矛盾心理,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空间。 第50章 谋划反击,锁定皇后剩余力量 从乾清宫回来后,沈清欢并没有立刻投入到宫务的处理中,而是将自己关在棠梨宫内,细致梳理着这一日所获得的所有信息。皇帝的疑心与试探,他心中对父亲旧案的隐晦提及,以及对冷月殿枯井的某些“熟悉感”……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与这个古老皇朝的深层秘密紧密相连。 但眼下,她仍需处理好后宫的残局。皇后虽然被禁足,国舅爷也已落马,但皇后的势力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连根拔起。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党羽,就像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给她致命一击。 她召来了小允子和青黛,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小允子,你去尚宫局探听一下,最近是否有宫女太监无故失踪,或是出现异常调动。青黛,你着重关注一下各宫的采办情况,尤其是坤宁宫和贤妃那边,看看她们的物资进出是否有异常。” “是,主子!”两人领命而去,如今的棠梨宫,早已不是昔日冷宫破败的模样,沈清欢的气场也完全不同于初入宫时,他们对她充满了敬畏和忠诚。 沈清欢闭上眼睛,玉镯微光闪烁,她开始将心神沉入整个后宫的心声网络。她知道,皇后党羽中,必然有某个关键人物,掌握着其残余势力的命脉。 【皇后娘娘吩咐了,最近风声紧,所有行动都要小心,不能再出差错。那批东西,务必要在半月之内送出去……】 这是来自尚宫局一位掌事女官的心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虑和秘密。沈清欢心头一动,锁定了这个目标。此女官名叫孙氏,掌管尚宫局的人事调动与部分物资登记,是皇后身边的一条“老狗”。 【那批东西?什么东西?】沈清欢心念一转,继续深入监听孙氏的心声。 孙氏的心声中,画面如同走马灯般闪过:一些账册,上面记录着大笔的“额外支出”;一些被秘密运出宫的箱子,箱子里似乎是上好的丝绸和一些价值不菲的古玩字画。 【这批货要是能顺利脱手,国舅爷那边虽然完了,但至少能保住皇后娘娘手头的一些私产,也好为日后东山再起做准备。只是这“听雨楼”的人,狮子大开口,胃口越来越大……】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颤! “听雨楼”! 这个名字,让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之前在冷宫中,那个疯癫老妃子偶尔呓语中提及的“江湖组织”。她也曾听闻坊间流传,江湖上有一个神秘的“听雨楼”,专门替人消灾解难、传递消息,甚至买卖情报,势力庞大,渗透极深。 她之前收集到的关于“古玉”的线索,也曾隐约指向某些江湖势力,但那时只是模糊的印象,如今“听雨楼”的名字如此清晰地出现,无疑是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关键点! 【那块古玉的消息,听雨楼也一直派人在查。只是陛下最近盯得紧,又加上国舅爷那边出了事,这活儿变得越来越难办。希望二皇子那边能有所进展吧。】 孙氏的心声,像一道惊雷劈开沈清欢脑海中的迷雾。 古玉!听雨楼不仅做秘密交易,还与皇后一起,暗中追查古玉的下落!而这古玉,很可能就是自己手腕上的玉镯! 更让她震惊的是,孙氏的心声中,竟然提到了“二皇子”! 【二皇子最近与丽妃的母族走得很近,丽妃虽然被贬入冷宫,但她母族的力量仍不容小觑。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二皇子通过丽妃母族,暗中与听雨楼建立更直接的联系,为日后铺路。】 沈清欢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原来皇后并非完全被动,她竟早已在为自己找寻退路,甚至将触手伸向了皇子,企图利用他来联络江湖势力,继续她的阴谋!这心机之深,布局之远,远超她的预料! 她收回心神,眸光变得如同寒星般锐利。 皇后,你真是好算计!竟然将势力渗透到江湖,甚至拉拢皇子!这不仅是宫斗,更是对皇权的巨大威胁! 她知道,针对孙氏的布局,已经不能仅仅停留在贪腐和私运物资的层面上。她必须从孙氏身上,彻底撕开皇后与江湖势力勾结的口子。 她立刻召回小允子和青黛,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小允子,你去联系之前收服的尚宫局太监,让他们密切注意孙氏的行动轨迹和异常接触人员。青黛,你传令下去,宫中所有外来物资的进出,都要加倍严查,尤其是那些打着‘贡品’、‘赏赐’旗号的。” “是,主子!”两人从未见过沈清欢如此严肃,立刻感受到事情的重大。 沈清欢又吩咐小允子:“你再去打听一下,二皇子最近都与哪些人接触频繁。尤其要注意,他是否与冷宫中的丽妃有过任何形式的通信。” 她要布一个更大的局。 既然皇后不甘失败,既然她勾结江湖,甚至试图拉拢皇子,那她便将这些罪行全部揭露,让皇后再无翻身可能! 她的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反击计划: 釜底抽薪: 锁定孙氏的私运物资,人赃并获,彻底切断皇后在宫外的财路。 顺藤摸瓜: 通过孙氏,深挖“听雨楼”在宫中的渗透,找出皇后与江湖势力勾结的证据。 敲山震虎: 适时揭露二皇子的某些异动,让皇帝警觉,从而进一步孤立皇后。 沈清欢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更宏大斗争的开始。江湖势力“听雨楼”,古玉,还有二皇子的异心……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 她,沈清欢,将成为这张网的编织者,也将是将其彻底掀开的执棋人! 第51章 皇后心腹的覆灭,连根拔起 棠梨宫内,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将光斑洒在楠木地板上。沈清欢手捧一盏温茶,却无心品尝,她的思绪早已如棋盘般铺开。 孙氏,那个尚宫局的掌事女官,是皇后党羽中的一个关键节点。斩断这条线,不仅能截断皇后的财路,更能顺藤摸瓜,挖出“听雨楼”在宫中的渗透,甚至揭露二皇子的野心。 “小允子,青黛。”她轻声唤道。 两人立刻躬身上前:“主子有何吩咐?” “你们去散布一个消息。”沈清欢的眼神沉静如水,却带着一丝冷冽的寒光,“就说……宫中正在彻查前段时间的份例克扣案,尤其是针对那些私自挪用宫内物资的官员。” 小允子不解:“主子,这案子不是已经查清了吗?” “查清了是查清了,但皇帝陛下对这股贪腐之风,深恶痛绝,要求尚宫局进行内部自查,并限期上报自查结果。”沈清欢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记住,要让孙氏听到这个消息,并且要让她相信,这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死命令。” 青黛闻言,立刻明白了沈清欢的意图:“主子是想……逼孙氏狗急跳墙?” “正是。”沈清欢呷了一口茶,“她手中握着皇后的私产,又与‘听雨楼’有勾结。一旦听到风声,必然会担心这些秘密曝光,急于销毁证据,或是加快物资转移。届时,她会露出马脚。” 小允子和青黛立刻领命而去。 …… 消息果然如沈清欢所料,迅速传到了孙氏的耳中。 尚宫局内,孙氏的脸色煞白。她的心声瞬间炸开:【该死!怎么会这样?皇帝陛下不是已经放过这事了吗?难道是赵国舅倒台,火烧到这边来了?】 【不行,我必须尽快把那批东西送出去!皇后娘娘的私产,绝对不能落在陛下手中!而且,听雨楼那边还等着那块古玉的消息,我绝不能让这事儿牵连到皇后娘娘!】 孙氏的慌乱,在沈清欢的读心术下无所遁形。她得知,孙氏正计划在三天后的一个宫外采买日,将一批关键的账本和一些与“听雨楼”交易的信物秘密运出宫。 这个机会,沈清欢绝不会放过。 她找到了王嬷嬷和李公公,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嬷嬷,公公,这次行动至关重要,关乎着皇后娘娘能否彻底倒台。”沈清欢语气凝重,“届时,我需要你们在宫外采买时,‘不经意’地与孙氏的马车发生冲撞,制造混乱。” 王嬷嬷和李公公对视一眼,他们早已被沈清欢的手段和能力所折服,此刻更是心潮澎湃。能够亲手将皇后党羽连根拔起,何尝不是一种复仇? “娘娘放心,老奴和老身必不辱命!”王嬷嬷沉声应道。 …… 三天后,宫外采买日。 京城东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孙氏坐在一辆看似普通的采买马车内,心中忐忑不安。马车内,几个上锁的箱子被棉布严密包裹,里面装的正是皇后私产的账本和一些与“听雨楼”的交易信物。 “快!再快些!”孙氏催促着车夫,额头已渗出冷汗。 就在这时,一辆载满米面的马车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车夫似乎是打了个盹,一下子撞上了孙氏的马车。 “嘭!” 一声闷响,孙氏的马车剧烈摇晃,车身倾斜。那几个被严密包裹的箱子,其中一个竟然在冲撞中松了绑,从车厢内滚落下来,摔在地上。 “啊!”孙氏惊呼一声,想去捡拾,但已经来不及了。 箱子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木质的边缘在石板路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最终,箱盖在惯性下掀开,露出里面被油纸包裹的账本和几枚刻有特殊纹样的木牌。 “哎哟,孙姑姑,您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王嬷嬷。她带着李公公和几个棠梨宫的宫人,装作路过,此刻“关心”地走了过来。 孙氏脸色煞白,她看到王嬷嬷的眼神时,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王嬷嬷假意上前搀扶,眼角余光却迅速扫过地上的账本和木牌,心中暗自与沈清欢的指示对照。 【这老不死的,她怎么会在这里?!】孙氏的心声中充满了惊恐,【该死,这些东西怎么会掉出来?这下完了,要是被人发现……】 “孙姑姑,这是什么啊?摔坏了可不好。”李公公也凑了过来,他弯下腰,佯装好奇地拿起一本账本。 “别碰!”孙氏猛地抢过账本,动作太过急切,却反而让更多账页散落开来,上面赫然写着“私运宫产”、“与听雨楼交易”、“古玉线索”等字样,虽然是隐晦的代号,但其内容之敏感,足以让任何一个朝廷官员心惊肉跳。 周围的百姓和路过的官员、商贩,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吸引,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的目光好奇地落在散落的账本上,虽然不明白其中含义,但孙氏的慌乱和王嬷嬷、李公公的“无意”关注,却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的禁军正好经过此地。领头的是禁军副统领,他目光如炬,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异常,立刻上前查问。 “何事喧哗?!”副统领沉声喝道。 孙氏顿时如坠冰窖,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心如死灰地看向王嬷嬷,王嬷嬷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她明白,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陷阱! 【沈清欢!是沈清欢这个贱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孙氏的心声中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不解。 【这个贱人,她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皇后娘娘,您一定要小心!她……她身上有股邪门的力量!她知道所有秘密!她能听到……她能听到……】 孙氏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心声被沈清欢尽数捕获,那股对“邪门力量”的恐惧,和对“知道所有秘密”、“能听到”的震惊,让沈清欢的玉镯瞬间发出了一阵微微的刺痛感。 沈清欢在棠梨宫中,通过玉镯,清晰地“看”到了东市发生的一切,也听到了孙氏临近覆灭时的所有心声。 玉镯的刺痛感,让她意识到孙氏的“恐惧”并非空穴来风,她似乎真的触及到了玉镯能力的某个禁区,或者说,玉镯对这种“被窥探”的恐惧,产生了某种本能的防御。 “把人带走!”禁军副统领一声令下,孙氏和她的马车被迅速控制。地上的账本和信物也被禁军收缴,成为确凿的罪证。 东市的混乱很快平息,但孙氏被带走的消息,却如同插了翅膀,飞速传回宫中。 乾清宫内,皇帝萧衍听到奏报,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亲自审阅了从孙氏那里搜出的账本和信物,尤其当看到其中涉及“听雨楼”和“古玉”的隐晦记录时,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听雨楼……”萧衍轻声念叨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关于这个江湖组织的传说,但从未想过,它会与自己的后宫联系起来。 【皇后,你竟敢勾结江湖势力?】皇帝心中,对皇后的恨意达到了顶点,更有一种被背叛的耻辱感。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 皇后在听到孙氏被捕的消息时,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她跌坐在凤榻上,手脚冰凉。 【不可能!孙氏是我的心腹,她绝不会露出马脚!难道……】皇后心中,闪过沈清欢那张平静却洞悉一切的脸。 【那个贱人……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竟然能将我的所有布局都看穿?!她……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皇后心声中的绝望与恐惧,甚至掺杂了一丝对沈清欢的“邪异”的惊惧。她意识到,沈清欢并非普通的嫔妃,她的能力,远超常人理解。 而这,正应了孙氏临死前的那句心声:“她能听到……她能听到……” 沈清欢此刻正坐在棠梨宫,她知道,皇后党羽的核心力量,已经被她连根拔起。但孙氏和皇后的心声中,都提到了“古玉”,提到了“听雨楼”,这让沈清欢意识到,她所面对的,不仅仅是后宫的争斗,更是一个庞大而神秘的江湖势力。 她手腕上的玉镯,此刻散发出微弱的、不为人知的温热。它在回应,也在指引。 第52章 皇后最后的挣扎与疯狂 孙氏被捕的消息,如同压垮皇后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彻底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坤宁宫,幽闭如同囚笼。往日的金碧辉煌,此刻只剩下死寂和腐朽的气息。皇后披头散发,双眼布满血丝,在殿内来回踱步,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低语。 【孙氏那个蠢货!她怎么会失手?!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秘密,都压在她身上了!】 【沈清欢……又是沈清欢!这个贱人!她究竟是什么东西?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她简直是恶魔!】 皇后的心声如同狂风暴雨,带着无尽的怨恨和恐惧,尽数涌入沈清欢的脑海。 沈清欢此刻正坐在棠梨宫内,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听着皇后近乎癫狂的心声。她知道,这只是皇后临死前的疯狂挣扎。 “主子,皇后娘娘那边……传闻她快疯了。”青黛轻声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疯?”沈清欢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她继续“听”着皇后的心声,发现皇后已经开始计划最后的反扑。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萧衍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他绝不会放过我!除非……除非我能先一步除掉沈清欢!】 【我还有一张底牌……那个人……她不会放过我,除非……我能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颤。皇后心声中的“她”,以及那句“她不会放过我……除非我能完成她交代的事情”,让她意识到,皇后并非这场阴谋的最终主使。皇后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强大、更隐秘的幕后黑手,对皇后有着绝对的掌控力,甚至能决定她的生死! 【我必须买通狱卒!我必须逃出去!我要把沈清欢碎尸万段!】皇后的心声变得更加疯狂,【我要找那个……那个老不死的去求救!她一定能帮我!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 “那个老不死的?”沈清欢眉头紧锁。是太后?不像。太后心性善良,且与皇后早已貌合神离。是宫中某个退隐的老嬷嬷?还是……冷宫中那个疯癫的老妃子? 她立刻想到了冷宫中那个疯癫老妃子,以及她口中偶尔冒出的关于“山河玉魄”的只言片语。 【不……皇后不可能找那个老疯子。】沈清欢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个老疯子本身就是被冷宫的,自身难保。那么……是皇后的家族,或是某个被她隐藏很深的老人?】 她立刻吩咐小允子和青黛:“去暗中打听一下,皇后家族中,可有什么辈分极高,但行事隐秘,或者已经‘病故’却并非真正故去的老人。” 同时,她也加强了对坤宁宫以及大理寺狱卒的监控。 果然,仅仅半日之后,坤宁宫内便传来消息。 皇后在殿内大闹,摔砸物品,甚至用自己的指甲在墙上刻画着血迹斑斑的咒骂。她的心声也变得更加混乱,夹杂着对皇帝的怨恨、对沈清欢的诅咒,以及对“那个她”的恐惧与求助。 【血书……对!血书!我写血书,控诉沈清欢的妖孽!控诉萧衍的薄情!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写下来!我要让世人知道真相!】 【但不能被她知道……她能听到……她能听到……】皇后的心声在提起“能听到”时,明显变得颤抖和恐惧。 沈清欢冷笑。她知道皇后试图用血书来诬陷自己,但在她的读心术面前,这种小把戏根本无所遁形。 她立刻命人将皇后的“疯癫”夸大其词地传出去,并让人在皇后寝殿附近,暗中布置下人手。 果然,在夜深人静之时。 一个平日里不起眼的扫地太监,被皇后用一枚金簪子收买,偷偷溜进了坤宁宫。 【娘娘,奴才替您送信,定会将您的血书送到……】太监的心声中,充满了贪婪和一丝不安。 皇后用颤抖的手,将一封写满血字的信递给太监,上面赫然写着对沈清欢的各种诬陷和对皇帝的咒骂。 “快去!一定要送到太后手中!!”皇后低吼道,她的眼中充满了最后的希望。 【太后?太后怎么会信你这疯子的血书?】太监心中腹诽,【还不是送到陛下手中,陛下看你如何辩解?】 然而,这封血书根本没有机会送到任何人手中。 当太监鬼鬼祟祟地走出坤宁宫时,早已等候多时的禁军侍卫瞬间将其拿下。 “是谁派你来的?手中拿的是什么?!”禁军侍卫厉声喝问。 太监吓得浑身哆嗦,【完了!被发现了!沈清欢那个贱人!她怎么会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手中的血书便被禁军侍卫夺走。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耳中。 萧衍看着那封扭曲的血书,上面对沈清欢的恶毒诅咒和对皇室的诋毁,让他勃然大怒。 “皇后已然癫狂至此!来人!彻查!与此太监有牵连者,一律严惩!皇后…即日起,将她彻底锁入坤宁宫偏殿,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只给她留一日三餐!若再有异动,格杀勿论!”皇帝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他的心声中,对皇后的最后一丝情谊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愤怒和一丝厌恶。 【这个女人,彻底毁了她自己!她再也回不去了。】 坤宁宫内,皇后被禁军侍卫强行拖入偏殿,铁链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萧衍!你不能这样对我!沈清欢!你这个妖女!我不会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皇后的尖叫声和咒骂声回荡在偏殿内,被铁链禁锢的她,彻底陷入了疯癫。 然而,她的心声中,那份对“她”的恐惧,却始终没有消散。 【她……她不会放过我的……除非我能完成……】 这模糊的“她”,以及皇后背后更深的秘密,再次让沈清欢的心弦紧绷。 第53章 玉镯新功能:被动窃听,增强感知 皇后被彻底禁锢,坤宁宫的喧嚣归于死寂,但整个后宫的暗流却从未停止。 沈清欢并未因皇后的倒台而放松警惕。她深知,真正的敌人还潜藏在暗处,那个能让皇后都感到恐惧的“她”,才是真正需要提防的。 这段日子,沈清欢发现手腕上的玉镯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最初,玉镯的能力需要她主动集中精神才能“听”到心声,且距离有限。但现在,她常常能在无意识间,捕捉到一些零星的心声片段,即使那些人并不在她近旁。 这日清晨,沈清欢在棠梨宫内用膳。她正想着今日的宫务安排,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阵模糊而微弱的心声。 【……那批货……今晚子时……后门……】 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丝紧张和警惕。 沈清欢心中一动,她环顾四周,棠梨宫内只有青黛和小允子在忙碌,他们心声平静。这声音明显来自宫外,甚至可能是皇宫的另一端。 她闭上眼,尝试着去“捕捉”这股心声的源头。玉镯传来一阵轻微的温热,她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被无形地延伸开来。 【……务必送到……不能有失……】 这次,心声清晰了一些,伴随着一丝焦躁和担忧。 沈清欢试着将感知力向心声传来的方向延伸。她能感觉到,那声音似乎来自宫墙之外,某个隐秘的角落。 这种被动接收心声的能力,让沈清欢感到一阵惊喜。这意味着她的情报网将更加广阔,即使不刻意去“听”,也能捕捉到许多关键信息。 更让她惊讶的是,玉镯似乎还赋予了她一种对危险的超凡感知。 午后,沈清欢独自在棠梨宫的花园中散步。园内繁花似锦,蝶舞蜂飞,一派祥和。然而,就在她路过一片月季花丛时,玉镯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一股若有似无的恶意,如同冰冷的蛇信,瞬间袭上她的心头。 她立刻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花丛深处,绿意盎然,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个角度……如果她再往前两步……】 一个微弱的心声,带着一丝阴鸷,瞬间传入沈清欢脑海。 她心中一凛,脚步纹丝不动。她知道,这是玉镯在警告她,前方有危险! 她循着那丝恶意,缓缓转向月季花丛的另一侧,目光落在一块嶙峋的假山石上。 【竟然停下了?哼,算她命大!】 这心声带着一丝不甘,却也证实了沈清欢的猜测。有人在暗中监视她,甚至可能意图不轨! 她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绕开了那块假山石,走向另一条小径。她知道,那个人此刻一定隐藏在假山之后,正恼怒于她的“第六感”。 这种对杀意和恶意的精准感知,让沈清欢感到无比振奋。这就像是给自己穿上了一层无形的防护衣,让她在危机四伏的后宫中,拥有了更强大的自保能力。她可以提前规避危险,甚至反过来设下陷阱。 “青黛。”回到寝殿后,沈清欢不动声色地吩咐道,“去查查,今日午后,可有什么可疑之人靠近棠梨宫外围,尤其注意假山附近。” “是,主子。”青黛应下,并未多问。 入夜,沈清欢在静室中打坐,试图进一步探索玉镯的能力。 她集中精神,感受着玉镯与自身精神力的连接。她发现,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玉镯不仅能被动接收心声,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让她对周围的“气场”产生感应。 她将精神力向外延伸,感受着皇宫深处那些宏伟的建筑。 突然,一股极其强大的心声,如同洪钟大吕般,轰然撞入她的脑海。这心声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意蕴,似乎并非属于活人,更像是某种记忆或残魂。 【……古玉……山河……归位……】 声音模糊,却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厚重。 更让沈清欢震惊的是,伴随着这股心声,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那是一张残缺的地图! 地图上勾勒着皇宫的轮廓,但与她平时所见的皇宫地图大相径庭。上面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路径,其中一条蜿蜒的暗道,似乎直通某个隐秘的地下宫殿。 而这张地图的中心,赫然画着一个与她手腕上玉镯纹样相似的图案! 画面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沈清欢一人在原地,心跳如鼓。 她立刻明白,这不仅是玉镯能力的升级,更是对她使命的进一步指引!这地图,很可能就是通往玉镯起源、山河玉魄,以及她父亲旧案真相的关键! 那个古老的心声,究竟是谁的?是玉镯自身的记忆?还是某个强大存在的残魂?而这张地图,又指向何处? 沈清欢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兴奋。玉镯的每一次升级,都让她离真相更近一步,也让她所背负的使命愈发清晰。 第54章 皇帝探视冷宫皇后,内心博弈 坤宁宫,如今已是冷清异常。昔日金碧辉煌的大殿,被一层厚厚的灰尘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萧索。 皇后,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掌控后宫生杀大权的主位者,如今只着一袭素衣,形容枯槁,头发散乱,被困在一方狭小的院落里,连宫门都无法踏出一步。她的双眼布满血丝,面颊凹陷,像一尊被时光侵蚀的石像。 然而,这日傍晚,一道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坤宁宫的死寂。 “陛下驾到!” 苏公公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往日的威严,在坤宁宫的院落里回荡。 沈清欢远在棠梨宫,正准备用晚膳。突然,她心头一跳,玉镯上传来一股微弱而遥远的心声波动。 【陛下竟然来了……】 【这是要彻底斩草除根吗?】 【娘娘恐怕要撑不住了……】 这些心声来自坤宁宫附近的守卫和低阶宫人。沈清欢立刻明白,萧衍,那个将她打入冷宫,又将她从冷宫拉出来的男人,此刻正在探视被禁足的皇后。 她立刻放下筷子,走到静室中。玉镯升级后的被动窃听能力,让她即使远隔重重宫墙,也能捕捉到这些微弱的心声。她集中精神,将感知力尽力延伸,希望能够“听”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信息。 坤宁宫内。 皇后听到苏公公的声音,那双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两束精光。她颤巍巍地站起身,身体晃了晃,似乎随时会倒下。 萧衍踏入殿内,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身着常服,面容平静,但那双深邃的眼中,却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和绝望。 【他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还是来……杀我?】 皇后的心声充满了戒备和疯狂的边缘。 “起来吧。”萧衍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朕只是来看看你。” 【哼,来看看我怎么被你逼疯的吗?萧衍,你终究还是心软了,不敢直接动手是吗?】 皇后的心声充满了讽刺和挑衅。 “你瘦了许多。”萧衍目光扫过她憔悴的面容。 【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她的家族,也已然失势。】 皇帝的心声闪过一丝冷漠,却又带着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深沉。 皇后闻言,猛地抬起头,那双失神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微光:“陛下是在心疼臣妾吗?” 【心疼?他只会心疼他的皇位!心疼他的江山!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她的心声充满了愤怒。 “你可知罪?”萧衍语气一转,目光锐利如刀。 【她必须认罪,才能彻底斩断她家族的根基。】 皇帝的心声带着一丝决绝。 皇后闻言,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声嘶力竭,如同破风箱。 “罪?臣妾何罪之有?陛下,您当年不也是默许的吗?您难道忘了,没有臣妾的家族,您的皇位……您的皇位能坐得如此稳固吗?” 她的话语充满了怨气和不甘,似乎在揭示某些不为人知的旧事。 沈清欢远在棠梨宫,心神紧绷。她感受着这股强烈的恨意和情绪波动,玉镯的力量似乎也随之被激发,让她能更清晰地捕捉到坤宁宫内的每一个心声。 【她敢威胁朕?她的家族,已经不堪一击了!】 皇帝的心声中闪过一丝怒意,但随即又被一种深深的忌惮所取代。 【她知道太多了……那些秘辛……如果流传出去……皇室的血脉…… legitimacy……】 皇帝的心声中,罕见地闪过一些英文单词,这让沈清欢感到一丝错愕。 legitimacy?(合法性)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与皇室的合法性有关? “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萧衍的语气变得冰冷,带着一丝警告。 “臣妾自然清楚!”皇后歇斯底里地喊道,“陛下,您以为臣妾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您以为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为了那个秘密!为了不让它被揭穿!” 【那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它重见天日!否则,祖宗的颜面何存?皇室的血脉,将成为天下笑柄!】 皇帝的心声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不安。这恐惧,甚至超越了对皇后家族的忌惮。 沈清欢心中巨震。秘密?皇室血脉的合法性?这与她父亲的旧案是否有联系?与玉镯所指引的“山河玉魄”又有什么关联? “你闭嘴!”萧衍猛地厉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上前一步,似乎想制止皇后。 “陛下怕了?”皇后嘲讽地看着他,“您怕了!您怕天下人知道真相!您怕您萧氏的江山,坐得并不名正言顺!” 【萧氏……名不正言不顺……这女人,疯了!】 皇帝的心声充满了暴戾和杀意。 “来人!给皇后压下去,让她冷静!”萧衍猛地转身,冲着殿外厉声吩咐。 苏公公立刻带着几名内侍冲入殿内,强行将挣扎的皇后压制住。 皇后被按倒在地,她双眼死死地盯着萧衍,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箭。 “萧衍!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那个秘密,总有一天会被揭开!到那时,你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你以为你把那东西藏得够深吗?它总会找到它的主人的!总会有人来替我报仇的!你等着!你等着!” 她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嘶哑而绝望,却又带着一种诅咒般的诡异。 【她指的是什么?那东西?难道是……】 皇帝的心声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沈清欢的玉镯在此刻猛地灼热起来,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巨大的能量波动。 【古玉……玉魄……觉醒……】 一个更为古老、更为模糊的心声,如同亘古的低语,瞬间闪过沈清欢的脑海,与皇后的疯言疯语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呼应。 皇后被拖走,殿内只剩下萧衍一人。他背对着殿门,身躯微微颤抖。 【那个秘密……那个东西……如果她真的知道……不,不可能!那是连父皇都从未提及的禁忌!她怎么会知道?】 皇帝的心声中充满了震惊、怀疑和深深的恐惧。他似乎知道的比皇后更多,但又不敢确定皇后所指为何。 沈清欢在棠梨宫内,只觉浑身发凉。皇后的话语,皇帝的心声,以及玉镯的异动,都指向一个惊天大秘——一个足以颠覆皇室合法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与玉镯,与山河玉魄,甚至与她父亲的旧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知道,自己已经触及到了这个王朝最深层的禁忌。 第55章 皇后薨逝,一宫落幕 坤宁宫的死寂,并未因皇帝的探视而有所缓解,反而随着皇后那刺耳的诅咒和预言,变得更加阴森。沈清欢在棠梨宫遥遥监听,心中的波澜久久无法平息。皇室的“秘辛”,父亲旧案的真相,以及玉镯所指引的“那东西”,这些碎片般的线索,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七日之后,一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整个皇宫—— 皇后,殁。 官方的说辞是“久病缠身,药石无医,于昨夜子时薨逝”。然而,这宫里的流言蜚语,比春日里的野草蔓延得还要快。 【哼,陛下终于动手了……】 【皇后娘娘是被活活气死的吧?】 【也可能是被毒死的,陛下那晚去过……】 各种心声在宫中此起彼伏。沈清欢在棠梨宫内,静静地“聆听”着这些心声。她知道,无论皇后是如何“病逝”的,这一切都逃不过皇帝的意图。他需要一个彻底的了结,一个没有任何反噬的结局。 皇帝在皇后死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悲伤。他下旨厚葬皇后,辍朝三日,算是给足了前朝和皇后面子的体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一个表面功夫。 皇后真正的死因,只有少数人知晓。沈清欢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通过玉镯的被动窃听,她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在皇后弥留之际,她疯癫的心声中,充斥着对沈清欢的怨毒和不甘。 【沈清欢!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至此!】 【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父亲的死,都是因为那件东西!都是因为那个古老的诅咒!你也会步我后尘的!你逃不掉的!】 皇后的心声如同临死前的恶鬼,充满了诅咒和恶毒。而最后那句,如同尖锐的针,狠狠地刺入了沈清欢的心脏。 “你父亲的死,都是因为那件东西!” 这不仅仅是诅咒,更是皇后的“遗言”,是她临死前抛出的最狠毒,也是最真实的线索。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在皇后心声响起的瞬间,猛地灼热起来,仿佛也在印证着皇后的每一句话。那股灼热感,不同于以往的充能,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感应。 随着皇后心声的彻底消散,沈清欢知道,这个曾经掌控后宫,将她打入冷宫的强大敌人,终于彻底谢幕了。 一个时代的落幕,也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启。 皇后薨逝的消息,让整个后宫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曾经依附皇后的势力,如同失去了主心骨的藤蔓,迅速枯萎。一些试图观望的势力,也开始重新站队。 沈清欢,在皇后倒台后,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为了后宫新的风向标。 太后对她更加信赖,几乎将所有宫务都放心地交给她处理。皇帝虽然表面上依然维持着那份复杂和克制,但心声中,对沈清欢的“能力”和“忠诚”的评价却越来越高。 【她确实是个能干的,至少比那个蠢货好得多。】(皇帝心声) 【她似乎对那个秘密一无所知……也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皇帝心声) 皇帝的心声中,仍旧带着对那个“皇室秘辛”的忌惮,以及对沈清欢的试探和观察。他似乎认定沈清欢并不知道那个秘密,这让沈清欢心中冷笑。她不仅知道,而且已经开始沿着这条线索,一步步深入。 贤妃等人,在皇后倒台后,也收敛了许多。她们虽然仍有野心,但面对沈清欢的崛起,却变得小心翼翼。 【沈清欢太厉害了,她才入宫多久,就扳倒了皇后和国舅。】 【不能轻易得罪她,得先看看风向。】 这些妃嫔的心声,充满了忌惮和敬畏,让沈清欢享受着掌控全局的快感。她知道,她们虽然暂时隐忍,但宫斗永无止境,未来的挑战依然存在。 棠梨宫,如今已是后宫中最炙手可热的地方。每日都有宫女太监主动前来打扫,各宫的份例也都按时足额送达。小允子和青黛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却也充满干劲和自豪。 “娘娘,这是慈宁宫送来的上等燕窝。”青黛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放在沈清欢面前。 “娘娘,今日内务府送来了新的料子,您要不要看看?”小允子也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沈清欢看着这些真心效忠于自己的心腹,心中一片温暖。她从冷宫中爬出来,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弃妃,一步步走到今天,终于站稳了脚跟。 然而,她清楚,这只是她复仇和寻找真相的第一阶段胜利。 皇后的死,虽然是她亲自谋划的结果,但她留下那句诅咒般的“遗言”,却让她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你父亲的死,都是因为那件东西!” “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与山河玉魄有何关联?为何会牵扯到她父亲的死?这不仅仅是一个案件,更像是一个深埋在时光尘埃下的古老谜团,正一点点地被揭开。 她父亲的旧案,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皇后虽死,但她临死前那句怨毒的诅咒,以及提及的“那件东西”,却如一颗种子,深埋在沈清欢心底。她知道,这只是宫斗的告一段落,真正的冒险和复仇,才刚刚开始。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手”,那个让皇后都感到恐惧的“幕后主使”,也终将浮出水面。 第56章 太后相召,托付重任 皇后的薨逝,并未让皇宫的肃杀气氛持续太久。毕竟,对于这个日夜上演着权力倾轧的巨大牢笼而言,一个皇后的倒下,不过是新的权力争夺的开始。而沈清欢,在这一场腥风血雨中,无疑是最大的赢家。 坤宁宫重新布置,不再阴森,但凤印却依然在慈宁宫,由太后亲自保管。这让后宫中蠢蠢欲动的势力,一时摸不着头脑。是贤妃会接过凤印?还是另有其人? 答案,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宣沈嫔,慈宁宫觐见!” 这日清晨,当苏公公尖细的嗓音在棠梨宫外响起时,沈清欢便知道,属于她的时刻,真正来临了。 她换上了一袭素雅的湖绿色常服,头饰也只简单地簪了一支玉簪,清新而不失庄重。这既是对太后的尊重,也是在皇后刚逝去不久,低调行事的态度。 踏入慈宁宫,殿内香炉中燃着淡淡的安神香,太后正半躺在软榻上,脸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精神矍铄。一旁,德妃和贤妃正陪着说话,气氛看似融洽,但沈清欢的玉镯却能清晰地捕捉到她们心底的波澜。 【太后这个时候召见沈嫔……】(德妃心声,带着一丝警惕) 【果然!太后是想提拔她!这个贱人,手段真是了得!】(贤妃心声,嫉妒与不甘溢于言表) 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恭顺无比,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清欢。到哀家身边来坐。”太后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容,向她招了招手。 沈清欢起身,走到太后榻边,接过青黛递来的绣墩坐下。她能感觉到,来自德妃和贤妃的目光,如针芒般刺在她的背上。 “皇后之事,哀家心痛不已。”太后轻叹一声,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赏:“但幸得有你,清欢,若非你提醒哀家,这宫中恐怕还会发生更多不堪之事。” 【她还在装模作样!分明就是她设的局!】(贤妃心声) 【太后这般信任她,难道真的要将凤印交出去吗?】(德妃心声) 太后仿佛没听到其他人的心声,继续道:“哀家年事已高,这几年身子又一直不爽利。如今皇后去了,这后宫事务,便不能再荒废下去。德妃虽然能干,但毕竟……”太后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立刻垂下眼睑,【太后是嫌我背后没有强硬的母族吗?】 太后转向沈清欢,眼中充满了深意:“清欢啊,你心思缜密,行事周全,又有一颗仁善之心。哀家思来想去,这后宫诸事,若能交由你协理,哀家便能安心养病了。” “臣妾不敢!”沈清欢立刻起身,躬身道:“臣妾位份尚浅,恐难担此重任,还请太后三思。” 【哼,装模作样,分明心里乐开了花。】(贤妃心声) 【她这是以退为进,果然聪明。】(德妃心声) 太后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论位份,你虽是嫔,但你与皇帝是结发夫妻,情分深厚,又深得哀家喜爱。论能力,你上次查清份例之事,又在太后病危时救了哀家一命,谁人敢说你无能?哀家意已决,从今日起,你便协理六宫事务,辅佐哀家管理后宫大小事宜。” “谢太后娘娘隆恩!”沈清欢再次行礼,这次语气中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她知道,这半公开的协理六宫之权,意味着她真正获得了后宫实际的掌权地位。虽然凤印仍在太后手中,但所有宫务的最终决策权,都将落在她的手中。 【太后这是直接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啊!】(贤妃心声,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协理六宫……这几乎是半个皇后了!】(德妃心声,复杂难辨) 太后似乎看出了沈清欢的顾虑,又补了一句:“你无需担忧。你且放手去做,若有拿捏不准的,尽管来问哀家。哀家会替你撑腰。”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沈清欢恭敬应道。 接下来的时间,太后开始详细地向沈清欢交代后宫的各项事务,从各宫份例的核对,到采买清单的审批,再到宫人升迁调动等等。沈清欢听得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精辟的见解,让太后频频点头。 【她竟然懂得这么多?比皇后还熟悉宫务!】(贤妃心声,震惊) 【难怪太后会选她,她确实有这个能力。】(德妃心声,带着一丝无奈的认可) 在交代到宫中各处殿宇的维护时,太后不经意地提到了一个“偏殿”。 “这宫中诸事,你都可以过问。唯有这冷月殿,年久失修,无人居住,也无需特别修缮,更不要让人靠近,以免冲撞了什么。”太后语气随意,但沈清欢的玉镯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心声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冷月殿……希望那里的秘密不会被发现……】(太后心声,闪过一丝担忧和戒备) 沈清欢心中一凛。冷月殿!这个名字,与她玉镯之前感应到的那个“禁忌之地”不谋而合!而太后心声中的“秘密”和“戒备”,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测。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冷月殿?臣妾记得它好像在宫中西北角,靠近御花园的方向?” “正是。”太后答道,【她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太后心声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慈祥的笑容,“那地方偏僻,也没什么风景,平日里宫人也少去。你只需记住,不要让人随意靠近即可。” “臣妾明白了。”沈清欢恭敬应道,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后的这番话,看似随意,实则隐藏着巨大的信息量。一个无人修缮、无人居住的偏殿,为何会引起太后如此大的戒备?又为何会被称为“禁忌之地”?更重要的是,它与玉镯所指引的,父亲旧案和“那件东西”的线索,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这一切的谜团,都将指向冷月殿。而沈清欢,如今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已然具备了探查这个禁忌之地的最高权限。 散朝后,沈清欢带着苏公公和一众宫人回到棠梨宫。她的手中,不再仅仅是协理六宫的虚名,而是真正掌握了后宫的实权。她的指令,将能够直接影响到宫中每一个角落。 第57章 执掌凤印(代),后宫肃清 太后口谕一下,整个后宫为之震动。沈清欢,从冷宫弃妃,一步登天,成为了协理六宫、代掌凤印的实际掌权者。这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花。 贤妃和德妃虽然心有不甘,但在太后的明确支持下,也不敢公然抗拒。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清欢的权力版图迅速扩张。 而沈清欢,也并未辜负太后的信任。她深知,要真正掌控后宫,绝不仅仅是拿到一个虚名,更需要将自己的手,伸向后宫的每一个角落,将那些盘根错节的旧弊和暗流,彻底清除。 上任第一日,沈清欢便召集了后宫所有管事嬷嬷、掌事宫女、以及各宫总管太监,在棠梨宫正殿议事。以往的后宫会议,总是充斥着各方势力的小心思和暗流涌动,但这一次,沈清欢却以雷霆手段,让所有人心生畏惧。 她坐在主位,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太后娘娘将协理六宫的重任交予本宫,本宫自当不负所托。后宫规矩,本宫会重新梳理,但凡有贪污克扣、欺上瞒下、结党营私者,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玉镯的被动窃听能力,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声都暴露在她面前。 【这沈嫔果然是狠角色,第一天就立威。】(总管太监李福心声,带着一丝忌惮) 【娘的,我那些小动作,可千万别被她发现。】(采买管事嬷嬷张氏心声,额头冒汗) 【终于有人能治治这帮狗奴才了!】(某个被欺压的小宫女心声,带着一丝期待) 沈清欢没有直接发难,而是先通过“听”到的心声,将后宫中的蛀虫和忠心之人筛选出来。她先是温和地询问了一些日常宫务,让那些自以为是、惯于敷衍的管事放松警惕。 当问及各宫份例发放情况时,沈清欢特别点名了几个之前心声中流露出贪念的管事嬷嬷。 “张嬷嬷,我听闻近来各宫的炭火份例似乎有些不足,可有此事?”沈清欢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 张嬷嬷心中一惊,【坏了,她怎么知道?】嘴上却立刻回道:“回沈嫔娘娘,炭火份例并无不足,只是今年的冬日格外严寒,各宫用量大了些。” “是吗?”沈清欢微微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本宫听闻,今年内务府新购了一批上好的银丝炭,按理说,各宫都应足量。张嬷嬷,你确定没有私下调换劣质炭,将差价中饱私囊吗?” 此言一出,张嬷嬷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饶命!娘娘明察!老奴冤枉啊!” 【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她有千里眼不成?】张嬷嬷心声崩溃,【是了,上次丽妃的案子,还有国舅爷,都是她一眼看穿的……她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办法。】 沈清欢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直接说道:“小允子,去将内务府的炭火采买清单和入库出库记录呈上来。青黛,你带人去核查张嬷嬷的对牌和私库。” “是!”小允子和青黛立刻领命而去,行动迅速。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凛。以往的娘娘们,大多是听信管事们的汇报,即便有所怀疑,也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调查。但沈清欢却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一般,直接点名问题,甚至精准到“私下调换劣质炭,中饱私囊”这样具体的细节。 不多时,小允子便捧着厚厚的账册进来,而青黛则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禀娘娘,张嬷嬷的私库里,搜出了大量银票和珍玩,还有不少明显低于市价的劣质炭票,以及……一些与内务府记录不符的调拨文书!”青黛声音洪亮,将证据一件件摆上案桌。 铁证如山,张嬷嬷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嬷嬷,你还有何话说?”沈清欢的声音冷如寒冰。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怎么就这么贪心!】张嬷嬷心声中充满了绝望。 沈清欢没有理会她的哀求,直接下令:“来人,将张嬷嬷拖下去,按宫规处置!抄没所有家产,罚没入苦役房,永不录用!” “是!”侍卫们立刻上前,将吓得尿裤子的张嬷嬷拖了出去。 这一幕,彻底震慑了在场所有管事。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位沈嫔娘娘,绝非寻常女子。她手中的权力,是真的,她的手段,是狠厉的,而她的“洞察力”,更是诡异莫测。 “今日之事,各位都看清楚了。”沈清欢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再次响起,“本宫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忠心耿耿之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心怀不轨之徒。往后,各司其职,尽心尽力,便是你们最好的前程!” 接下来几日,沈清欢继续雷厉风行地清查后宫弊病。她调阅了大量宫务账册,利用玉镯的读心能力,精准地揪出了一个个藏污纳垢的角落。从克扣膳食的御膳房管事,到私下倒卖贡品的针工局掌事,再到私设赌局的太监……一个个昔日风光的宫中老油条,被她毫不留情地清算。 她还着重提拔了那些心声中正直善良、勤恳本分的小宫女和小太监。比如,她任命了之前无意中听到皇后党羽私语的那个小宫女为棠梨宫的二等宫女,并让她负责一些重要的文书整理工作。 【沈嫔娘娘真的太好了,奴婢一定会好好报答娘娘的!】这个小宫女名叫翠儿,被提拔后心中充满了感激,【我听姑姑说,小时候皇宫里闹过火灾,那个时候……好像有一个秘密通道,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可以从御花园直通内务府后面……】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翠儿心声中的“秘密通道”字眼。她心中一动,这与之前玉镯感应到的“古代地图片段”似乎有所关联。一个能够直通御花园和内务府的秘密通道,在皇宫中,其战略意义不言而喻。 经过沈清欢大刀阔斧的改革,不过半月,整个后宫风气为之一新。贪腐之风被遏制,宫人做事也变得勤勉谨慎。各宫份例不再被克扣,甚至连膳食都更加丰盛。后宫上下,对沈清欢从最初的畏惧,逐渐转变为敬畏和由衷的服从。 第58章 父亲旧案:密信线索 肃清后宫的雷厉风行,让沈清欢在宫中的地位如同磐石般稳固。然而,比起权力的巩固,她心中更在意的,是那个萦绕心头许久的谜团——父亲的旧案,以及玉镯的真正秘密。 这几日,她除了处理宫务,便是私下嘱咐小允子,让他利用宫外的渠道,暗中寻找父亲曾经的旧部和故交,希望能从他们口中,探听到一些当年的蛛丝马迹。 小允子办事机灵可靠,很快便有了回音。他找到了沈清欢父亲的一位老仆,当年沈家被抄时,这位老仆因病外出,幸免于难,如今隐居在京郊。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沈清欢特意出宫,以“探望生病老仆”的名义,带着小允子和青黛,来到了京郊。 在老仆破败的小屋里,沈清欢见到了形容枯槁的老人。老人虽然年迈,但精神尚可,见到沈清欢,老泪纵横,连称“大小姐还活着,真是老天开眼!” 沈清欢没有多言,直接道明来意:“福伯,我今日前来,是想问问父亲当年的事。他为何会获罪?家中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福伯闻言,神色黯然,叹息道:“哎,当年沈大人突然获罪,整个京城都震动了。圣上对外说是沈大人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但老奴总觉得不对劲。”他压低了声音,眼中带着一丝恐惧,“沈大人为人正直,怎么可能做那些事?而且……老奴总觉得,沈大人最后那段日子,有些魂不守舍,常常在书房里研究一些奇怪的图纸,还偷偷藏了一些东西……” “藏了什么东西?”沈清欢心中一紧。 福伯想了半天,才模糊地回忆道:“好像是……一块玉佩?还有一些奇怪的纸张,上面画着……画着跟您手上这玉镯差不多的纹路!”他指了指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 沈清欢心中巨震,果然与玉镯有关! “这些东西,藏在哪里?”她急切地问道。 福伯摇头道:“老奴不知啊!当年抄家时,老奴不在。不过……沈大人有个习惯,他特别喜欢在书房的暗格里藏东西,那个暗格……在书架后面,需要转动一本特殊的书才能打开。” 虽然沈家祖宅已经被封,但沈清欢知道,这或许是唯一的线索。她谢过福伯,匆匆返回宫中。 当夜,沈清欢辗转反侧。她想起了玉镯几次的异动,想起了太后和皇帝心声中对玉镯的熟悉,以及冷月殿的秘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玉镯。 她决定铤而走险。 次日清晨,沈清欢向皇帝请旨,称自己思念故居,想回沈家祖宅祭拜一番。皇帝虽有些疑惑,但念及沈清欢父亲的“功劳”,加上对沈清欢的信任,便准了。 沈清欢带着小允子和青黛,在侍卫的护送下,踏入了昔日繁华如今却已蒙尘的沈家祖宅。 祖宅大门紧闭,青砖灰瓦,透露着一股凄凉。侍卫们奉命在庭院外守候,沈清欢则带着小允子和青黛直奔父亲的书房。 书房内,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书架上的书籍杂乱无章,显然当年抄家时被翻得一塌糊涂。 沈清欢根据福伯的描述,仔细搜寻着书架。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本样式古朴的《山海经》上。这本书的封面磨损严重,但书脊处却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凸起。 她按照福伯所说,轻轻转动那本书。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书架后方竟真的露出一个狭小的暗格! 沈清欢心跳加速,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摸到了一方木盒。 木盒很小,上面落满了灰尘。打开木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封泛黄的密信,以及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羊皮纸。 沈清欢颤抖着手,先拿起那封密信。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但里面的字迹,正是她父亲的。 信纸已经泛黄,字迹略显潦草,显然写信时父亲心情并不平静。沈清欢一字一句地读着: “吾儿清欢吾妻兰儿: 吾知大祸将至,此信恐为绝笔。切记,吾所求,非荣华富贵,乃家国安定。然,世事难料,皇室之中,暗流汹涌,远非吾等能窥其全貌。 玉魄,乃我沈家世代守护之物,非凡俗之宝,更系天下安危。尔母所赠之玉镯,便是其中一枚。其间奥秘,切莫轻示于人,尤不能为皇室所知。皇室对玉魄之觊觎,由来已久,当年之事,亦与之相关。 吾儿,无论发生何事,务必远离皇室,保护玉魄。此物若落入宵小之手,天下必将生灵涂炭。吾此生所为,皆为守护天下苍生,然力有不逮,唯望尔等能续此使命。 切记,山河玉魄,护国安民,守玉一族,世代相承。 此乃我沈家祖训,刻于骨血。 吾儿,保重!勿念。 父绝笔。” 信中提及“山河玉魄”和“守玉族”的字眼,让沈清欢的心脏狂跳不止。玉镯,竟然是沈家世代守护的“山河玉魄”之一!而父亲的死,竟然与皇室对玉魄的觊觎有关!这让她之前对皇帝的猜忌,瞬间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印证。 父亲信中那句“远离皇室,保护玉魄”,更如同当头棒喝,让她陷入了深思。她如今身在宫中,非但没有远离,反而身居高位,这是否意味着她正身处险境? 她看向手腕上的玉镯,冰凉的触感中,此刻似乎带上了一丝沉甸甸的使命感。 放下密信,沈清欢又拿起那张残缺的羊皮纸。羊皮纸手感温润,并非凡物。展开一看,上面果然画着一幅残缺的地图,地图上描绘的似乎是京城某个区域的轮廓,但更为显眼的是,地图上标注着几个特殊的符文,这些符文与玉镯上的纹样竟然有几分相似!其中一个符文,赫然指向皇宫内部的某个区域,而另一些符文,则指向京城边缘的几处看似普通的地点。 【这符文,是玉镯的秘密,也是我沈家的秘密。】沈清欢心声剧烈跳动,【这地图,究竟指向何处?是另一个玉魄,还是关于守玉族的隐秘基地?】 她将密信和地图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入贴身内袋。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使命不再仅仅是复仇,更背负起了一个家族的秘密,乃至整个天下的安危。 第59章 玉镯与身世:血脉共鸣 从沈家祖宅回来后,沈清欢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那封来自父亲的密信,以及那张残缺的羊皮地图,如同两块巨石,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玉镯的秘密,沈家的使命,父亲的死因,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她从未预料的方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当夜,棠梨宫陷入一片沉寂。沈清欢屏退所有侍女,独身一人坐在书房里,将那封密信和羊皮地图再次取出。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它们,指尖轻触着父亲的笔迹,以及地图上那些古老的符文。 就在她的指尖滑过密信上“山河玉魄,守玉一族,世代相承”这几个字时,手腕上的玉镯突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 那光芒并非平日里柔和的莹白,而是一种带着古老气息的,深邃而磅礴的碧绿色,如同深海中凝聚的星辰,又似初生时天地间蕴含的灵气。光芒瞬间笼罩了沈清欢,并将她带入了一个奇异的境界。 她的意识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穿透了时空的阻碍,进入了一片浩渺而古老的虚空。 第一个画面:古老圣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谷。山谷深处,有一座被云雾缭绕的祭坛。祭坛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块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石!那巨石的纹理,与她手腕上的玉镯如出一辙,仿佛是玉镯的无限放大版。 “山河玉魄……”沈清欢心中默念,她知道,这便是父亲信中所说的“玉魄”,而且这块巨石,分明就是所有玉魄的源头,是主玉魄! 巨石周围,一群身着古朴服饰的人影,正虔诚地围坐着,他们的脸上带着肃穆与敬畏。他们的服饰上,绣着与玉镯相同的纹样——那正是“守玉族”的族徽! 他们的面容在光影中模糊不清,但沈清欢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强大而古老的气息。他们正在进行某种仪式,似乎是在汲取玉魄的力量,又仿佛是在守护着它。 突然,画面中传来一阵古老的吟唱声,那声音低沉而遥远,仿佛直接刻印在血脉深处,让沈清欢的心脏随之共鸣。她甚至能感觉到,玉镯正随着那吟唱声而微微震颤,一股股温热的能量涌入她的身体,让她的精神力在瞬间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和提升,甚至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充能。 第二个画面:血色追杀 古老圣地的画面陡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的林地。 夜色如墨,火光冲天。 无数黑衣人,手持刀剑,正在林中穿梭,他们身手矫健,下手狠辣,目标似乎是几个被他们包围的人影。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沉,她认出了其中一个身影——那正是她的父亲! 父亲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脸上带着绝望而坚定的神情,他身旁还有几个身着守玉族服饰的族人,正拼死抵抗着。他们节节败退,鲜血染红了林地。 “清欢……快走!”父亲嘶哑的声音在画面中响起,那是他对她年幼的自己最后的呼唤。 沈清欢的心在抽痛。她看到了年幼的自己,那个被父亲紧紧护在怀中的婴儿,那么小,那么无助。她也看到了父亲眼中,那份对她,对家族的深沉爱意与不舍。 而那些黑衣人……他们的身影模糊,但沈清欢清楚地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 突然,画面中一个高大的背影闪过。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袍子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他的身形虽然模糊,但沈清欢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而阴冷的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他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劲风扫过,父亲和那些守玉族的族人瞬间被震飞,口吐鲜血。 “交出玉魄!”一个沙哑而充满蛊惑的声音响起,仿佛直接在沈清欢的脑海中炸开。 沈清欢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声音,正是她在冷宫中,皇后心声里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那个比皇后更强大、更神秘的幕后主使! 父亲倒下了,但他死死地护住了怀中的婴儿。那黑袍人似乎没有立刻杀死父亲,而是走向他,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碧绿的光芒瞬间内敛,玉镯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沈清欢的意识回到了棠梨宫的书房,但她的身体却因刚才所见所感而剧烈颤抖,额头布满了冷汗。 她大口喘息着,眼中充满了震惊、痛苦和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原来如此……父亲的死,根本不是什么结党营私,而是因为玉魄!】沈清欢紧握着玉镯,指节泛白。她的身世之谜,此刻被揭开了冰山一角。她不是普通的弃妃,她是一个肩负家族使命,流淌着守玉族血脉的公主! 【那个黑袍人……黑鸦?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沈清欢的心中,一个更深层次的仇恨目标清晰浮现。她不仅要为自己复仇,更要为死去的父亲,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守玉族人,讨回血债! 玉镯的这次异动,不仅让她看到了过去,更让她感受到体内血脉的觉醒。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体内流淌,仿佛她与玉镯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甚至觉得,自己对玉镯能力的掌控,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第60章 皇宫禁地:玉镯的指引 玉镯血脉共鸣带来的震撼,在沈清欢心头久久不散。她已不再只是一个渴望在皇宫中生存并复仇的女子,她更是“守玉族”的后裔,肩负着守护山河玉魄的古老使命。父亲的惨死,以及“黑鸦”这个模糊却充满威胁的影像,让她知道,真正的敌人,远比一个皇后和国舅爷要强大得多。 入夜,棠梨宫陷入一片寂静。 沈清欢并未入睡,她坐在窗边,手腕上的玉镯持续散发着微弱而稳定的碧绿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内敛而神秘。它不再只是偶尔的颤动或指引,而是化作一道清晰而指向性极强的光束,透过窗棂,直射向皇宫深处的某一方向。 【它在指引我……】沈清欢心念一动,她能感觉到玉镯传达出的那种急迫与召唤。 她起身,轻轻走到窗边,顺着玉镯光芒的指向望去。那方向,赫然是皇宫的最深处,一片被宫人视为禁忌,常年荒废,甚至连守卫都少有人靠近的区域——冷月殿。 冷月殿,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平日里,宫人们提及此处,总是讳莫如深,眼中带着几分恐惧。关于冷月殿的传说,在宫中流传甚广:有说那里曾经是某位不得宠的妃嫔自尽之地,怨气不散;有说那里曾供奉着某种邪物,夜间有鬼哭狼嚎之声;更有甚者,言之凿凿说闯入冷月殿者,会遭遇不测,轻则疯癫,重则暴毙。 【小允子:这冷月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听说,当年有好多不听话的宫人被秘密送到那里,就再也没出来过……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青黛:呸呸呸!什么鬼不鬼的!我听嬷嬷们说,那里只是废弃已久,阴气重了些,没人敢去而已。那些谣言,多半是御前侍卫为了不让人靠近,故意散布的吧。不过……也确实没人敢靠近就是了。】 沈清欢听着他们心底的恐惧与揣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鬼怪?诅咒?不过是统治者维系禁忌的手段罢了。这玉镯既然指向那里,定然隐藏着与我身世,与玉魄相关的秘密。】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她知道,这趟冷月殿之行,绝非寻常,但她不能退缩。 “小允子,青黛。”沈清欢轻声唤道。 两个小厮和宫女立刻从外间应声进来。 “娘娘,您有何吩咐?”小允子恭敬地问道。 “你们去打听一下,冷月殿附近,最近有什么异常?”沈清欢不动声色地问道。 小允子和青黛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恐。 【小允子:冷月殿?娘娘怎么问起那里了?难道娘娘要……不会吧?】 【青黛:娘娘好奇冷月殿?那里可是禁地啊!不过……确实没人敢去,自然也没什么异常。唯一异常的,就是没人敢靠近……】 “不用惊慌。”沈清欢淡淡道,“只是无意间听闻一些传说,有些好奇罢了。你们无需靠近,只需询问一下那些巡逻的侍卫,可有见过什么异样。记住,不可打草惊蛇。” 她话音刚落,手腕上的玉镯又一次亮起,这次的光芒更为强烈,并伴随着一股微弱的牵引力。沈清欢顺着那股牵引力,竟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宫门的方向。 小允子和青黛虽然心中忐忑,但沈清欢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们只得领命而去。 沈清欢没有等他们回来。玉镯的指引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拉扯过去。她知道,此刻的玉镯,仿佛有了某种“主动召唤”的意识,而非仅仅是静默的指引。 她悄悄披上一件黑色斗篷,借着夜色与宫中巡逻的空隙,避开了零星的侍卫。凭借着玉镯带来的敏锐感知和对皇宫地图的熟稔,她如同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穿梭在宫墙之间。 越是靠近冷月殿,周围的宫灯便越发稀疏,甚至完全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周遭的树木也显得格外茂盛,枝条张牙舞爪,在夜色中如同鬼魅。 终于,一座被藤蔓缠绕、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破旧殿宇,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殿门紧闭,朱漆斑驳,牌匾上的字迹也已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见“冷月殿”三字。 玉镯的光芒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几乎灼痛了沈清欢的手腕。它不再是单纯的指引,而是带着一种焦灼的催促,仿佛那殿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它的到来。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和一丝隐隐的兴奋。 【冷月殿……禁忌之地……我来了。】她迈开脚步,无所畏惧地走向那座被诅咒的殿宇。 第61章 禁地探秘:线索与守护兽 冷月殿,被藤蔓与夜色吞噬的古老殿宇,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朽与寂静。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持续散发着幽微的碧光,如同她在这片死寂之地的唯一信标,指引着她前行。 “小允子,青黛。”沈清欢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融入夜风。 “娘娘,奴婢们在。”两人紧随其后,虽然心中恐惧,但沈清欢的威仪和这段时间的信任,让他们克服了本能的退缩。 “前方五十步,有一队巡逻侍卫。”沈清欢耳边响起侍卫们心中细碎的抱怨与不耐:“这鬼地方,真是晦气,巡逻也要绕道走……快点,早巡完早回去喝口热酒!” “他们很快会经过西侧的回廊,留下一个短暂的空隙。”沈清欢冷静地指示,“小允子,你身法灵活,从东侧矮墙绕过,悄无声息地在回廊转角处,将那株枯死的老树上的松子,‘不小心’弄掉几颗。” 小允子闻言一怔,随即领会。御花园中的松鼠常年在此地出没,松子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足以引开侍卫的注意力,又不会让他们怀疑是人为。 “青黛,你留在此处,若有异常,立刻发出暗号。”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记住,玉镯的光芒是我与你们的联系,若它突然暗淡,便是危险来临。” 她并非完全依赖玉镯,而是结合了前世作为沈家嫡女所受的严苛训练——对环境的观察、对人心的揣摩,以及对自身力量的精准运用。此刻,她如同一个行走在刀尖上的舞者,步步为营。 小允子领命,如同一只敏捷的狸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片刻后,细微的“噗噗”声从远处传来,随即是几声松子落地的“嗒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侍卫甲:什么声音?是老鼠吗?】 【侍卫乙:好像是松鼠,又掉松子了。那老树真是烦人,巡完这趟,我们去西侧那小径看看,说不定能逮几只野味。】 心声清晰入耳。沈清欢抓住机会,当侍卫们被声音吸引,准备转向西侧时,她一摆手,带着青黛,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幽影,从东侧的回廊拐角处,趁着他们转身的空隙,迅速潜入了冷月殿的侧门。 殿门吱呀一声,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门内是扑面而来的霉味和腐朽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百年。殿内漆黑一片,只有玉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映照出斑驳的墙壁和倒塌的梁柱。 “娘娘,这里……这里真的有东西……”青黛紧紧抓着沈清欢的衣袖,声音颤抖。 【青黛: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小允子(刚从外面潜入,心声也传来):娘娘,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对劲……那藤蔓,是不是长得太快了点?像是活的一样……】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这并非鬼怪,而是某种生命力极强的异物,或者更复杂的能量场。她举起手腕,玉镯的光芒在进入殿内后,变得更加明亮,指引着她深入。 “不必惊慌。”沈清欢轻声道,“这些不过是年代久远,无人打理罢了。注意脚下,可能有坍塌之处。” 她凭借玉镯的感知,避开了地面的裂缝和腐朽的木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与之前的霉味形成了诡异的对比。这味道,并非寻常殿宇所有。 越往里走,殿内越发空旷,但诡异的是,原本应该有的陈设几乎荡然无存,只留下中心处一块巨大的、被藤蔓缠绕的石台,以及石台前一个被铁链锁住的巨大身影。 沈清欢的心跳陡然加速。玉镯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起来,散发出的光芒近乎耀眼,她甚至能听到一阵低沉而古老的“呜咽”声,如同从远古传来。 那身影庞大而威严,被粗大的铁链牢牢束缚在石台上。在玉镯的光芒映照下,她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仿佛由玉石雕琢而成的白色灵猫。它毛发如雪,却泛着一种微弱的玉质光泽,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似乎陷入了长久的沉睡。它的姿态高贵而充满力量,即使被束缚,也丝毫没有被驯服的颓丧。 【它……它不是普通的猫!】青黛心中惊呼。 【小允子:天啊……这是什么东西?跟石头一样,又会呼吸……】 沈清欢的心神却完全被灵猫所吸引。她将玉镯靠近,那灵猫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一丝微弱的心声传入沈清欢脑海。 【好久……好久了……力量……被封禁……守……守……】 声音模糊而断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孤独。沈清欢立刻明白,这并非一个活生生的野兽,而是一个被某种力量囚禁于此的守护者。 她试着再次靠近,玉镯散发出的碧光似乎与灵猫的玉质毛发产生了共鸣,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从玉镯传递向灵猫。灵猫的眼睑终于缓缓抬起,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带着一丝迷茫,一丝警惕,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眷恋? 【灵猫:这气息……不可能……是你……不,不对,你不是她……你只是……她的后裔……】 它的心声带着古老的回响,苍凉而又充满了智慧,让沈清欢心头巨震。它认出了玉镯,认出了她血脉中的“守玉族”气息! “你是谁?”沈清欢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灵猫:吾名……镇魂……是此地……山河玉魄……的守护者……】 【镇魂:可恶的……黑鸦……他们……封印了吾……窃取了……力量……】 【镇魂:吾渴望……力量……吾需要力量……去打破这……古老封印……去驱逐……黑鸦……】 沈清欢瞳孔骤缩。黑鸦!这个在父亲心声中出现,又在皇后心声中偶尔提及的神秘组织,竟然与这只守护灵猫和冷月殿的“古老封印”有关! “古老封印?黑鸦?”沈清欢追问,她知道,这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镇魂:吾守护的……便是此殿之下的……山河玉魄……它蕴含着……大启的气运……乃国之根基……黑鸦意图窃取……扰乱天下……】 【镇魂:吾被……被一个…拥有阴邪之力的法师……封印……他们……他们在寻求……玉魄的更深层力量……他们要……打开一个……“界门”……】 “界门?”沈清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宫斗,不是普通的皇权争夺了!这涉及到山河气运,涉及到一个名为“界门”的宏大概念,以及一个意图扰乱天下的神秘组织! 【镇魂:你……你手腕上的……乃是……玉魄的伴生之物……它……能唤醒吾……能……给予吾……力量……但……它亦需要……玉魄的滋养……】 沈清欢看着手腕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镯,再看向被铁链束缚的镇魂。她明白了。玉镯并非单纯的读心术工具,它与“山河玉魄”息息相关,与这只守护灵猫也存在着某种共生关系。 【镇魂:力量……吾渴望力量……吾被封禁太久……无法护主……】 它的心声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沈清欢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铁链。 “我能帮你。”沈清欢坚定地说道,她能感受到玉镯与镇魂之间那股强烈的共鸣。“玉镯…我的力量…或许能助你恢复。” 【镇魂:你……你真的……愿意?】 它的心声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欣喜,以及深埋心底的期待。 沈清欢知道,这只守护灵猫,被封印了太久,孤独了太久,它渴望的,不仅仅是自由和力量,更是一种被认可、被信任的连接。而她,正是那个能够打破这层壁垒的人。 “当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沈清欢眼神坚定,“我的父亲,也死于黑鸦之手。我们需要彼此。” 她将手腕上的玉镯更加靠近镇魂,玉镯散发出的碧光瞬间暴涨,将整个殿内照亮。镇魂的身体也开始泛起温润的玉泽,铁链在其玉质毛发上,似乎也隐隐有了融化的迹象。 【镇魂:谢谢……吾主……】 一声古老而威严的低语,响彻沈清欢的脑海。这并非简单的心声,更像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契约。 沈清欢明白,她不仅仅是收服了一只守护兽,更是在这古老的冷月殿中,找到了一个忠诚的盟友,一个可以揭示“山河玉魄”和“界门”之谜的关键存在。而这场斗争的格局,也从后宫的阴谋诡计,骤然提升到了守护天下苍生,对抗神秘外敌的宏大叙事! 第62章 守玉族秘境入口初现 冷月殿深处,在镇魂——这只被铁链束缚的玉质灵猫——古老而威严的心声指引下,沈清欢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宫廷的阴谋与算计,而是更高远、更宏大的使命。黑鸦、山河玉魄、界门……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激荡,让她对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镇魂,你说的秘境入口,究竟在何处?”沈清欢轻声问道,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被玉镯力量初步滋养的镇魂,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琥珀色的竖瞳已然变得更加清明,其心声也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镇魂:吾感受到……在那边……在殿宇最深处……被封禁的石墙之后……】 它抬起一只爪子,艰难地指向殿内一个被腐朽的木质屏风遮蔽的角落。那屏风上布满了厚重的蛛网和灰尘,若非仔细观察,根本不会注意到它后面还有一道墙壁。 “小允子,青黛,去看看那屏风。”沈清欢立刻吩咐。 两人心头虽然仍有余悸,但亲眼目睹了镇魂与娘娘的“沟通”,以及镇魂散发出的神圣气息,让他们对这个“鬼地方”的恐惧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敬畏与好奇。 “是,娘娘!”小允子率先上前,用手中的火折子照亮。 屏风后面,果然不是普通的砖墙。那是一面约莫三丈宽的巨大石壁,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苔藓和藤蔓从缝隙中顽强地生长出来,几乎将其完全覆盖。但即便如此,沈清欢依然能感受到从石壁深处散发出的那股微弱却又纯粹的灵气波动。玉镯在她手腕上散发出愈发柔和的碧光,与石壁隐隐呼应,带来一种久违的温暖和安宁。 【玉镯:它在……呼唤我……】玉镯深处,一个模糊而古老的意念再次浮现。 “娘娘,这墙壁……好像不是普通的石壁。”青黛靠近后,仔细观察,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石壁的表面,触感冰冷而坚硬。 【青黛:这上面,好像有刻痕……但是被泥土和青苔盖住了。】 沈清欢心中一动,她走上前,用袖口轻轻擦拭石壁。在擦去表面的污垢后,石壁上显露出一些不规则的纹路。这些纹路线条古朴,充满了自然之感,却又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仿佛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或符号。 【沈清欢:这些纹路……我见过!】 她猛地抬起手腕,将玉镯靠近石壁。玉镯碧光大盛,那些古老的纹路在碧光的映照下,似乎也活了过来,泛起微弱的荧光。沈清欢心头剧震,因为这些纹路,正是与她玉镯上最深处、最隐秘的那些花纹如出一辙! “这……这是……”小允子和青黛也瞪大了眼睛。他们虽然看不清纹路,但那石壁在娘娘玉镯的光芒下发光,这种异象,让他们心中敬畏更深。 【镇魂:那是……守玉族的……古老符文……它代表着……守护与传承……也是……秘境的……开启印记……】 镇魂的心声清晰而有力,证实了沈清欢的猜测。 “守玉族秘境!”沈清欢心中狂跳。父亲留下那封信,提及“山河玉魄”,提及“守玉族血脉”,如今,这秘境入口竟然就在这大启皇宫的冷月殿内!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某种刻意的安排?她的父亲当年,是否也曾来到这里? “这石壁……如何打开?”沈清欢问道,她的手指沿着那些符文轻轻滑动,能感受到一种古老而磅礴的力量。 【镇魂:需要……守玉族的……血脉之力……以及……玉魄的……引导……】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便是她被选中、拥有玉镯,并被卷入这场风波的原因。她的血脉,就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 她将手掌平放在石壁中央,让玉镯紧贴着那些符文最密集的地方。玉镯发出耀眼的碧光,光芒如同有生命般,沿着她的手掌,蔓延至整个石壁上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被点亮一般,依次闪烁,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殿内空气中的灵气波动也随之增强。 【沈清欢:好纯粹的灵气……】 这种灵气,比她以往在外界感受到的任何一种都要纯粹,仿佛天地初开时最原始的能量。玉镯在这股灵气的滋养下,不仅光芒更加明亮,沈清欢甚至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也得到了某种升华,原本深藏的疲惫感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活跃。 【小允子:我感觉……我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好多……】 【青黛:娘娘……这光芒……好美……】 在沈清欢的感知中,这些灵气并非单纯的气流,它们似乎带着某种信息,某种古老的记忆,透过玉镯,缓慢而有序地渗入她的灵魂深处。她仿佛能听到远古的低语,看到模糊的景象——群山巍峨,江河奔腾,以及一些身穿古老服饰的人影,他们手持玉器,吟唱着神秘的歌谣。 随着灵气的不断涌入,石壁上的符文光芒越来越盛,最终,整个石壁都亮了起来,犹如一面巨大的玉璧。紧接着,石壁的中央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缝,裂缝中散发出柔和的碧光,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跳动。 轰隆—— 一声沉闷而悠远的巨响,并非来自石壁本身,而是从石壁深处传来,带着某种古老机关启动的震颤。石壁开始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深邃的通道。 通道内,并非一片漆黑。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碧绿色光芒,从通道深处散发出来,将整个通道照亮,神秘而诱人。那光芒并非烛火或油灯所能发出,而是纯粹的灵气所凝聚。 沈清欢的心跳加速。这便是守玉族的秘境入口!这光芒,这灵气,都预示着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充满古老秘密和强大力量的世界,即将向她敞开。 【沈清欢:父亲……您当年,是否也曾进入这里?您想要告诉我,想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目光坚定地投向通道深处。她知道,她肩负着父亲的遗愿,肩负着守玉族的使命,更肩负着这片山河的安危。 【镇魂:去吧……吾主……那里……有吾族……留下的……力量……和……真相……】 镇魂的心声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它被封禁太久,无法亲身前往,但它的使命,就是守护这入口,引导守玉族的后裔进入其中。 “小允子,青黛,你们就在此处等我。”沈清欢转身,对两人说道。她知道秘境的危险性,不愿让他们冒不必要的风险。 【小允子:娘娘,这……里面会很危险吗?】 【青黛:娘娘,您一定要小心啊……】 沈清欢感受到他们的担忧,心中温暖。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放心,我不会有事。我并非孤身一人。”她看了看手腕上仍在发光的玉镯,以及被碧光笼罩的镇魂,眼中充满自信。 【沈清欢:我感觉到了……一种召唤……一种使命……】 她不再犹豫,迈开步子,走向那泛着碧绿光芒的通道。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仿佛踏入的不是幽暗的地下秘境,而是通往未来的光明大道。 通道深邃,却意外的整洁。石壁打磨得光滑平整,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将通道照亮。而这些夜明珠所散发的光芒,正是那种纯粹的碧绿色灵气凝结而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吸入肺腑,令人心旷神怡,甚至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沈清欢知道,这灵气不仅能滋养玉镯,也能缓慢地改善她的体质,提升她的精神力。 她一步步深入,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 第63章 玉镯充能与能力蜕变 当沈清欢踏入那泛着碧绿光芒的通道深处,映入眼帘的并非她想象中的巨大殿堂,而是一个相对狭小的圆形密室。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个被凿空的山腹空间,四周的石壁打磨得光滑如镜,泛着淡淡的青灰色。整个空间的核心,是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圆形池子。 池子里盛满了碧绿色的液体,并非寻常的水,而是纯粹到极致的灵气凝聚而成的琼浆。它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将密室照亮,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灵气,吸入肺腑,让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舒适。池子中央,一块一人高的晶莹玉石拔地而起,那玉石并非普通的玉石,而是闪烁着七彩光芒,仿佛将整个宇宙的星辰都内蕴其中。它静静地悬浮在琼浆之上,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有规律地释放着磅礴的能量。 【沈清欢:这是……】 她的心跳如同擂鼓,玉镯在手腕上发出更为急促的嗡鸣,碧光大盛,仿佛受到了某种极致的吸引,光芒几乎要将整个手腕吞噬。 【玉镯:这里……便是……玉魄之源……】一个古老而庄严的意念在沈清欢脑海中浮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和宏大。这个声音,似乎是玉镯本身在与她沟通,而非单纯的心声。 沈清欢被这宏大的意念震慑,她从未想过玉镯会有如此直接的“言语”。她感到自己与玉镯的联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密,仿佛玉镯已与她的血脉、她的灵魂彻底融合。 她不受控制地走向那个碧绿的灵气池,每靠近一步,玉镯的光芒便强盛一分,她身体中的血液也随之沸腾,仿佛在欢呼雀跃。她能感受到,那种纯粹的灵气正透过皮肤,毫无阻碍地涌入她的四肢百骸,滋养着她的经脉,洗涤着她的灵魂。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碧绿的琼浆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那暖流并非灼热,而是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温润,所到之处,所有的疲惫、所有的阴霾,都被瞬间驱散。她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仿佛一个干涸的湖泊,正被源源不断的清泉所灌溉。 【沈清欢:好舒服……】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玉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她整只手都拉入了琼浆之中。碧绿的琼浆瞬间淹没了她的手腕,玉镯的光芒在琼浆中亮到了极致,如同一个炽热的小太阳。它开始疯狂地吸收着池中的灵气,琼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入玉镯之中,液面不断下降。 沈清欢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玉镯传来,并非将她吸入,而是将她体内的所有杂质都“吸出”,同时将纯粹的灵气“灌入”。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五感被放大到极致。她能清晰地听到琼浆被吸收时发出的细微咕嘟声,能嗅到灵气中带着的古老泥土与草木的芬芳,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每一个灵子跳动的轨迹。她的意识无限蔓延,仿佛能够穿透石壁,穿透厚重的泥土,直接感知到皇宫外熙熙攘攘的京城。 这种感觉持续了大约一刻钟,但对沈清欢而言,却像经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当池中的琼浆只剩下薄薄一层,那枚七彩玉石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时,玉镯的光芒也逐渐内敛。它不再耀眼夺目,而是散发出一种温润如玉的碧色,仿佛一块真正的极品美玉,内敛而深邃。 沈清欢缓缓抬起手,感受着玉镯的变化,更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沈清欢:我的精神力……】 她闭上眼睛,再次感知。如果说以前的精神力是一条小溪,那么现在,它已然汇聚成一片广袤的湖泊。她能感受到精神力在脑海中奔腾流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被动接收近距心声”的能力依然存在,而且范围至少扩大了五倍。她甚至不用刻意去听,就能感受到密室外小允子和青黛焦急的心声,以及他们时不时看向入口处的担忧。 【小允子:娘娘怎么还没出来?会不会有危险啊?】 【青黛:嘘!小允子别胡说!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这些心声清晰无比,仿佛就在耳边。 “主动聆听……”沈清欢默念着这个新能力。她尝试着将精神力集中,锁定一个特定的目标。 她首先想到了镇魂。 【沈清欢:镇魂?】 她尝试着将自己的意念传达到镇魂的意识深处。 片刻后,一个微弱而疲惫,但明显带着惊喜的心声在脑海中响起: 【镇魂:吾主……您……您成功了?吾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在您……体内……】 镇魂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这证明了主动聆听的有效性。沈清欢甚至能感受到镇魂此刻欣喜若狂的情绪。 她又尝试将精神力进一步延伸。皇宫,那个象征着权力的中心。她首先锁定了离她最近的皇帝寝宫——乾清宫。 【沈清欢:萧衍……】 她集中精神,脑海中浮现出皇帝模糊的身影。下一刻,一道带着些许疲惫和烦躁的心声在她脑海中浮现。 【萧衍:该死的户部尚书……今年的粮草调拨又出问题了……这赵国舅留下的烂摊子……真是没完没了……】 沈清欢心头一震。她竟然真的听到了皇帝的心声!而且如此清晰!她知道,皇帝此刻应该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这主动聆听的能力,不仅跨越了距离,还能在短时间内,直接获取她想要了解的目标的心声! 她尝试着维持这种主动聆听的状态。大约持续了三息,她感到精神力有轻微的消耗,但仍在可承受范围之内。这并非永久的窃听,而是短时间内的集中聆听,消耗虽有,却远低于她之前消耗殆尽的程度。 这简直是质的飞跃! 她再次尝试,这次,她锁定了坤宁宫,那个曾经权势滔天,如今死寂一片的冷宫。 【冷宫内,皇后的心声:萧衍……沈清欢……你们不会得意太久……那件东西……终会引来……真正的浩劫……】 皇后怨毒的心声在她脑海中回荡,虽然微弱,但字字清晰。这让她再次确认,皇后并非普通妃嫔,她所依仗的“神秘力量”和“那件东西”并非空穴来风,她的背后,果然还有更深层次的秘密和势力。 “真正的浩劫……”沈清欢低声重复着皇后心声中的关键词。看来,这场宫斗远没有结束,它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 她收回精神力,感受着玉镯。玉镯表面的碧光内敛,但她能清晰地看到,玉镯内部,原本只是模糊的符文,此刻变得异常清晰,而且在那些符文的旁边,似乎又多了几道她从未见过的、更加复杂和神秘的纹路。它们交织缠绕,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沈清欢:这……这是玉镯的新能力吗?还是……】 她凝视着那些新浮现的符文,隐约觉得它们仿佛是某种地图,又仿佛是某种古老的法诀。它们比之前的符文更加深邃,似乎在等待着她去探索,去解锁。 玉镯充能完毕,能力蜕变,这让她在面对接下来的挑战时,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主动聆听的能力,将让她在信息战中占据绝对优势,能够更精准地布局,更有效地反击。 她看了看灵气池中剩余的薄薄一层琼浆,知道这里短时间内无法再次提供如此磅礴的能量。但她已经获得了巨大的提升,这趟秘境之旅,超出了她所有的预期。 【沈清欢:父亲,您所留下的,远不止是一封信,一个旧案……还有这无尽的力量和秘密。】 她走向密室的入口。宫廷的波澜,前朝的动荡,以及隐藏在幕后的神秘势力,都在等待着她。 她将从这里,重新开始,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冷宫弃妃,而是掌控一切,洞悉人心的复仇女神,以及……守护山河的守玉族后裔。 第64章 意外遭遇:皇室成员 夜色深沉,寒风如剪,在宫墙上盘旋。沈清欢从冷月殿的秘境中出来时,身心皆被洗涤,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强大在她体内流淌。玉镯在她的手腕上,碧光内敛,但那种温润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已不再是昨日那个任人摆布的冷宫弃妃。 镇魂在她的意念中轻声提醒:“吾主,前方……有生人气息……很强。” 沈清欢的心头一凛。镇魂对生人气息的感知,远超常人。她放缓了脚步,将自己完全隐匿在冷月殿外那片荒芜的灌木丛中。这里是宫中的禁地,除了偶尔巡逻的侍卫,鲜少有人踏足。 她屏息凝神,将精神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果然,在距离她约莫百步开外的一处高地,那里有一颗数百年的老槐树,树下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夜色太浓,无法看清其面容,但那周身散发出的威严与压迫感,却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沈清欢:这气息……是……】 她迅速启动了玉镯的“主动聆听”功能,将精神力精准地投射向那个身影。 下一刻,一道熟悉而深邃的心声,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萧衍:又是无功而返。这冷月殿的记载……难道当真只是传说?】 是皇帝! 沈清欢瞳孔微缩。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萧衍。 【萧衍:当年父皇为何如此执着于此?连沈卿也……沈卿到底在探寻什么?】 皇帝的心声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他望着冷月殿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并非是对鬼怪传说的恐惧,而是对未知秘密的渴望,以及一种被隐藏的焦躁。 【萧衍:朝纲不稳,边境蠢蠢欲动,大厦将倾……若能找到那传闻中的“山河玉魄”,或许……或许真能重塑乾坤,稳固我萧氏江山万代!】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抽。山河玉魄!果然! 【萧衍:父皇临终前,口中念念不忘的便是那块玉……还有那句“守玉族”……可朕遍查史册,寻遍民间,都无迹可循。这冷月殿的秘密,难道真要被埋葬千年?】 皇帝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雷霆般敲击在沈清欢的心头。父亲的死,与玉镯的渊源,与山河玉魄的关联,与守玉族的传承,所有零散的线索,在这一刻,在皇帝的心声中,被紧密地串联起来。他并非全然无知,甚至比她想象中知道得更多,只是缺乏关键的引子。 【萧衍:赵远山那个蠢货……他所求的不过是世俗权力,却妄想染指这等神物。哼!朕虽不信鬼神,但这些古老的记载……总不会是空穴来风。朕需要那股力量……不,是为了大业,为了我萧氏子孙!】 皇帝的心声中,既有对“神物”的渴望,也有作为帝王对社稷的责任感。他将山河玉魄视为一种可以稳定国家的力量,而不仅仅是个人私欲。这让沈清欢对他的认知,再次复杂起来。他并非全然的昏君,也并非纯粹的恶人,而是一个被权力、责任和秘密所困扰的君王。 【萧衍:朕不惜代价也要找到它……但……为何沈卿当年会突然暴毙?他不是已经找到了线索吗?那些关于“灵力衰竭”的说法……朕总觉得并非如此简单。】 皇帝对沈清欢父亲旧案的疑虑,再次浮现。这让沈清欢感到一丝欣慰,至少,皇帝并非完全被蒙蔽。她收回精神力,玉镯在她手腕上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她,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候。 【沈清欢:他对我父亲的旧案,果然还有疑心。他也在找山河玉魄……甚至知道守玉族……】 她迅速分析着局势。皇帝出现在这里,无疑是极其危险的。她如果此刻被发现,无论她说什么,都很难解释清楚。她必须利用她的优势,巧妙地化解这场危机。 她借着夜色与灌木的掩护,悄悄挪动,打算绕路离开。然而,就在她准备行动时,萧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隐藏的方向。 “谁?!”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 沈清欢心头一紧。她的精神力在瞬间放大,清晰地感知到萧衍此刻心声中的警惕与戒备。 【萧衍:难道是……赵远山的余孽?还是……冷月殿中的东西?】 她知道,此刻逃跑只会坐实怀疑。她必须主动现身,并给出最合情合理的解释。 她深吸一口气,从灌木丛中缓缓走出,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清瘦而独立。 “臣妾……见过陛下。”她屈膝行礼,声音清冷而平静,没有一丝慌乱。 萧衍显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这个禁地边缘,会在深夜遇到沈清欢。 【萧衍:沈清欢?!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也知道了什么?不……她应该不知道。】 他的心声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探究,随即又恢复了帝王的冷静。 “沈嫔?”萧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深夜至此,所为何事?莫非是……误闯了禁地?” 沈清欢抬起头,眼神清澈而无辜,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不小心迷路的宫妃。 “陛下恕罪,臣妾并非有意。”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自皇后娘娘交出凤印后,臣妾协理六宫,宫务繁忙,夜不能寐。近来,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对亡父的思念和哀伤,仿佛在不经意间流露。 “臣妾记得,儿时家父曾教导,夜深人静之时,思念故人,于庭院中漫步,可得心境清明。臣妾今日亦是如此,只是走着走着……便迷失了方向。此处僻静,凉风习习,臣妾原以为是御花园的偏僻一角,未曾想竟……竟走到了禁地边缘。” 她将目光投向黑沉沉的冷月殿,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恐惧与不安。 【沈清欢:这个理由……既显得合理,又带了些许个人情感,还能借此引出对父亲的怀念,看他反应。】 萧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锐利如鹰。用“主动聆听”的能力,沈清欢清晰地捕捉到他心声中的变化。 【萧衍:夜不能寐?倒是情理之中。她一个冷宫弃妃,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承受的压力绝不比朕小。思念故人……沈卿吗?】 萧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内疚,又似乎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伤感。 【萧衍:她说的倒是滴水不漏……情绪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没有撒谎的迹象。但……真的只是‘迷路’这么简单吗?】 他心生疑虑,但无法找到破绽。沈清欢表现出的疲惫和思念,都是真实的。她只是巧妙地将自己的真实目的——探秘冷月殿,替换成了“迷路”和“思念故人”。 “此处并非御花园,乃是宫中禁地,沈嫔下次需多加小心。”萧衍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仍带着一丝审视,“夜深露重,沈嫔身子娇弱,不宜久留。” 他没有提及“禁地”的真正意义,也没有深究她为何会选择“此地”散步。他只是提醒,然后催促她离开。 【萧衍: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像……又不像……罢了,或许是朕多心了。】 “熟悉的气息?”沈清欢心头一动。她知道,那必然是玉镯带来的影响。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依然是恭敬而略带不安的神情。 “是,陛下教训得是,臣妾知错了。臣妾这就回棠梨宫。”沈清欢再次屈膝行礼,表现得无比顺从。 萧衍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他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但最终,他还是移开了视线,重新望向那片黑暗中的冷月殿。 沈清欢缓缓起身,在萧衍的注视下,转身离去。她没有丝毫的仓促,步态平稳,如同一个真正的迷路者,在确认方向后平静地返回。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萧衍才收回目光。 【萧衍:她和沈卿……真是像极了。沈卿当年……也是这般看似平静,实则心思深沉。难道,她也继承了沈卿的……某些特质?】 【萧衍:冷月殿……山河玉魄……朕绝不能放弃。】 他的心声在她脑海中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 沈清欢回到棠梨宫,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才真正松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好险!”她低声自语。 镇魂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兴奋:【吾主……您……好厉害!竟然……将那君王……瞒过了……】 沈清欢轻抚着玉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一次的遭遇,让她对玉镯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主动聆听的强大,让她在极端危险的境地下,也能洞悉敌人的内心,从而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应对。 而皇帝的心声,也再次印证了她的猜测。山河玉魄,守玉族,沈清欢父亲的旧案,这些都与皇室的秘辛紧密相连。皇帝萧衍并非完全无知,他甚至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找到真相,或者说,找到那股能够“稳固江山”的力量。 这意味着,她与皇帝之间,既有冲突,也可能存在某种隐形的合作契机。她不必再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地试探,因为她已经能够直接“看”到他的内心。 这场意外的遭遇,不仅考验了她的应变能力,更让她对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她的复仇之路,已经不仅仅是针对皇后和赵国舅,而是涉及整个皇室,甚至整个天下的秘密。 第65章 太子的秘密:玉镯感应 自皇后被禁足,凤印暂交太后代管,再由太后下令沈清欢协理六宫后,整个后宫的权力格局便如同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地震,余波荡漾不绝。沈清欢的名字,不再是冷宫弃妃的代名词,而是皇后之后,后宫之中最炙手可热的新贵。这种地位的转变,自然引来了各方势力的瞩目,其中,太子萧誉自然是首当其冲。 春日渐深,御花园的牡丹竞相绽放,争奇斗艳。一场小型花会设在撷芳亭畔,名义上是太后为了嘉奖沈清欢协理宫务有功,实则是后宫新一轮洗牌前的初步交锋。太子萧誉,着一身墨绿色的常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风度翩翩。他虽不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却是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顺的储君。此刻,他正举步向沈清欢走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眼底却深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 沈清欢端坐在亭中,素雅的宫装衬得她愈发清丽脱俗。她察觉到太子的目光,唇角微扬,回以一个得体的微笑。她知道,太子今日前来,绝非仅仅是为了赏花。 “沈嫔安好。许久未见,沈嫔风采更胜从前,可见宫务虽繁重,却也磨砺人心。”太子拱手一礼,语气客气而疏离。 沈清欢起身回礼,声音清越:“殿下过誉。协理六宫,实乃臣妾本分。能为太后分忧,为陛下尽忠,是臣妾之幸。” 两人客套话语交织,表面波澜不惊。但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已微微发热,她趁着垂眸的瞬间,悄然启动了读心术。 【萧誉:这个沈清欢……果然不简单。能从冷宫爬到如今的位置,不仅有太后撑腰,自身的手段更是非凡。皇后一朝覆灭,她却是最大的受益者。】 太子的心声带着明显的审视和警惕。他并不像表面那般温和,而是将沈清欢视作一个潜在的棋子,或者,一个需要小心提防的异数。 【萧誉:父皇对她……似乎也另眼相看。哼,不过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风浪?但若能为我所用,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 沈清欢心中冷笑。太子果然和那些庸人一样,骨子里透着对女子的轻视。但这丝轻蔑中,却也带着一丝利用的盘算。 “沈嫔精通宫务,最近六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连母后都时常夸赞。”太子端起茶盏,姿态优雅,“本宫今日前来,也正是想向沈嫔请教一二。听闻沈嫔最近对宫中份例的核查,颇有建树,让不少贪墨之徒无所遁形。不知沈嫔是如何做到的?” 他问得漫不经心,心声却毫不掩饰其目的: 【萧誉:宫中贪腐之风盛行已久,父皇虽有心整顿,却一直难以根除。若能从她这里学到些经验,将来我登基后,也能顺势而为,清除这些蠹虫。哼,那些老臣,嘴上喊着清廉,背地里却都是些蛀虫!】 沈清欢心中一凛。太子果然是太子,目光不仅仅局限于眼前的争斗,已经开始思考未来的治国之道。他并非一个单纯的草包,而是有野心、有想法,甚至有一定手腕的储君。 “殿下谬赞了。”沈清欢微微一笑,“臣妾不过是谨遵太后教诲,按章办事。宫规森严,份例清晰,只要严格执行,自然无处遁形。若真要说有什么,或许只是臣妾从未贪图私利,眼中只有规矩,没有情面罢了。” 这番话,既回答了他的问题,又巧妙地抬高了太后,同时暗自点明了她“清廉正直”的立场,无形中敲打了他心声中那些“贪墨之徒”。 【萧誉:这女人……话里有话。眼中只有规矩,没有情面?是在暗示我,她不会站队吗?】 太子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他有些欣赏沈清欢的这份“清醒”,但同时也感到一丝难以掌控的不悦。 【萧誉:父皇的那些老臣,暮气沉沉,守旧固执。还有那几个藩王,最近蠢蠢欲动,边境也是麻烦不断。这江山……若是落在他们手中,迟早要败坏!】 沈清欢心中一惊。太子心声中流露出的,是对朝中大臣和藩王的强烈不满,甚至带着一丝轻蔑与急切。这说明他绝非安于现状,他渴望上位,渴望掌控一切,并且对现状充满了危机感。 “殿下心系社稷,臣妾佩服。”沈清欢顺着他的心声,不经意地赞叹了一句,“只是,殿下身为储君,身系万民,亦需保重龙体,切莫太过操劳。” 她这番话,恰好触及了太子内心深处的疲惫与压力。 【萧誉:保重龙体?何来保重?这偌大的江山,沉重的责任,压得我喘不过气。那些人……还在暗中阻挠我,妄图架空我!】 太子的心声开始变得有些烦躁,情绪也更加直接。 【萧誉:最可恨的是,那股隐秘的势力……他们究竟是谁?!他们似乎无处不在,渗透到朝堂、军中,甚至……甚至连父皇的御书房都可能被他们安插了眼线!我派人查了许久,也只能查到冰山一角。他们的触角太深,深到让人不寒而栗!】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线索!皇后心声中曾提到过“她不会放过我…除非…”,丽妃被利用时也牵扯出“外宫”的线索,如今太子也提到这股“隐秘势力”! 【萧誉:他们对皇室的秘密了如指掌,甚至对……对“山河玉魄”的传闻也十分清楚。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而且每次都比我早一步!前几日,我秘密派人去查访京郊的一处古墓,据传闻与古族有关,结果……他们的人竟然也去了,并且……带走了最关键的线索!】 沈清欢呼吸一滞。古墓!古族!山河玉魄!太子的心声,将她一直在追查的关于父亲旧案、玉镯秘密、守玉族和山河玉魄的线索,与这股“隐秘势力”紧密地联系起来。这股势力,绝非普通的江湖组织或朝堂党派,他们似乎对皇室的秘密和古老的传说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甚至可能与她父亲的死,以及玉镯的来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誉:我的情报网……虽然已经遍布京城内外,但与他们相比,还是显得太弱小了。我需要更强大的助力,能够替我探查这些隐秘,清除这些障碍。】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子心声中的“需要更强大的助力”几个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潜在的突破口。 “殿下忧国忧民,实在令人敬佩。”沈清欢的语气变得更加真诚,带着一丝理解和同情,“不过,宫中事务虽重,但国家大事,臣妾一介女流,自是不敢妄言。殿下若有心事,或许可向太后娘娘请教。太后娘娘年长睿智,定能为殿下指点迷津。” 她看似是在推脱,实则是在试探太子的反应,同时也间接提醒他,太后才是后宫的真正权威。 【萧誉:太后?哼,太后虽说将凤印交予沈清欢代管,但她骨子里还是向着父皇。而且……有些事情,她未必肯告诉我,甚至可能……她也属于需要防范的范围!】 太子的心声中,对太后竟也存着一丝警惕,这让沈清欢感到意外。看来,皇室内部的裂痕,远比她想象中要深。 “太后娘娘自然是高瞻远瞩。”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是有些事情,男儿间的事务,不便叨扰母后罢了。”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转瞬即逝。 【萧誉:这个沈清欢……她如此聪明,是否已经察觉到什么?她会是那股势力的人吗?不可能,她是从冷宫出来的,那股势力不可能蠢到扶持一个冷宫弃妃。但若她不是,又能如何利用她?她现在颇得父皇和太后信任,耳目众多。】 太子显然在思考沈清欢的价值和立场。他将她视作一个工具,而非一个平等的合作者。 沈清欢心中了然。太子仍在试探她,并盘算着如何将她纳入自己的棋局。但她已经从他心声中获得了足够多的关键信息。 “殿下所虑甚远。”沈清欢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过远处正在盛开的牡丹,仿佛不经意地说道,“不过,殿下若有困惑,不妨多从民间打探些消息。有时,一些被官方忽略的旧事,反而能提供意想不到的线索。毕竟,一些古老的故事,往往流传于市井,而非深宫大院。” 她这番话,看似无意,实则是在提醒太子,他所寻找的“隐秘势力”和“山河玉魄”的线索,可能就在民间。她借此引导他,也是在为自己后续在宫外寻找线索埋下伏笔。 【萧誉:民间?她是在暗示我什么吗?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清欢,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破绽。但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平静而略带倦容的宫妃,仿佛真的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沈嫔所言有理。”太子终于收回了目光,将茶盏放回桌上,站起身来,“今日与沈嫔一番畅谈,倒是让本宫茅塞顿开。宫中事务繁忙,沈嫔也多加保重。本宫先行告退。” 他拱手行礼,随即转身离去,步履沉稳。 沈清欢目送他走远,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花丛尽头。她才重新坐下,轻抚着腕间的玉镯。 【沈清欢:太子……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他有野心,有智谋,也有自己的情报网。而且,他也在追查那股隐秘势力,甚至与“山河玉魄”有关。】 她闭上眼睛,太子的心声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 “隐秘势力”、“渗透朝堂军中”、“对皇室秘密了如指掌”、“比太子先一步找到古墓线索”、“寻找山河玉魄”……所有的碎片,都在指向一个比皇后和赵国舅更为庞大、更为古老、也更为危险的存在。 这股势力,显然不是只局限于宫内,而是蔓延至朝堂、军中,甚至江湖。他们对皇室的秘密了如指掌,甚至比太子掌握的更多。 沈清欢突然想到,丽妃事件中牵扯出的“外宫”线索,以及之前贪腐案中流向宫外的份例,是否也与这股势力有关?还有皇后心声中提到“她不会放过我”,那个“她”又是否是这股势力中的核心人物? 她的复仇之路,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为父亲洗冤,为自己正名。它已经与家国大义,与古老秘密,与更强大的敌人,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而太子,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储君,原来也只是棋局中的一员,甚至,他也是被这股势力所困扰的受害者之一。 沈清欢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更加凶险。但同时,她也看到了新的机会。如果能掌握这股隐秘势力的情报,甚至能反过来利用太子,那将是她真正掌控局势的关键。 她,已经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她将成为下棋人,将所有人都纳入自己的棋局! 第66章 利用皇室矛盾,平衡各方 自太子萧誉那番心声如同惊雷般在沈清欢心头炸响后,她对宫廷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个维度。过去,她视皇宫为困兽之笼,只求自保和复仇。如今,她已将其看作一张巨大的蛛网,而自己,正逐步成为网的中心,可以牵动每一根细丝,引发一场又一场精准的震颤。 “隐秘势力”、“山河玉魄”、“古族”、“古墓”……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盘旋,将她父亲的旧案、玉镯的秘密以及整个国家的安危紧密联系在一起。太子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他也在追寻着某种真相,这无疑为沈清欢的计划提供了新的切入点。她不再只是被动地接收信息,而是主动地制造信息差,平衡各方,将这座宫殿化作自己的棋盘。 她的第一步,便是加深皇帝对太子萧誉的“疑虑”。 这日,沈清欢在御书房向皇帝萧衍汇报协理六宫的事务。她语调平稳,逻辑清晰,将宫务处理得滴水不漏,让萧衍颇感满意。在汇报完宫中采购和膳食的账目后,沈清欢仿佛无意般提了一句:“陛下,臣妾最近听闻太子殿下劳心国事,时常夜半挑灯,批阅兵部和户部的奏折,甚至私下召见了一些官员商讨军需调度。太子殿下真是勤勉,臣妾听着都替他感到疲惫。” 她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钦佩与关怀,仿佛只是单纯地赞扬太子的辛劳。然而,她腕间的玉镯却微微发热,捕捉到了萧衍的心声。 【萧衍:太子?他何时开始插手兵部和户部这等军国重事了?朕怎么不知?这些事本该由朕亲自过问,再由各部会同商议。他竟敢私下召见官员,还批阅奏折?这是想越俎代庖,还是急不可待想揽权?】 萧衍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的心中警铃大作,对太子的警惕瞬间加剧。他本就多疑,担心太子羽翼渐丰会威胁到自己的皇权。沈清欢这番话,恰好戳中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萧衍:朕原以为他只是在为储君之位做准备,看来他的野心,比朕想象的要大得多。他最近对军务的兴趣,也异于寻常。难道是想效仿朕当年,笼络军心?】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知道,太子萧誉近期私下查访兵部和户部,实则是为了追查那股“隐秘势力”的线索,毕竟那股势力渗透到朝堂和军中。但落在皇帝眼中,这就是明晃晃的“揽权夺势”。她轻轻垂下眼眸,不着痕迹地继续说道:“太子殿下也着实不易,他似乎对那些陈年旧案,特别是那些悬而未决的贪墨案,格外上心。臣妾听闻,他最近在核查京郊某个陈旧的粮仓,说是要找出其中的猫腻。” 太子核查粮仓,确实是为了追查“隐秘势力”的资金流向,以及他们对资源的掌控。但沈清欢这番话,却再次在皇帝心中投下了阴影。 【萧衍:京郊粮仓的旧案?那可是牵扯到不少老臣的。太子为何要查这些?难道是想借此铲除异己,为自己铺路?他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萧衍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他摆了摆手,示意沈清欢退下。沈清欢知道,她已经在皇帝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会随着萧衍对太子的观察而不断生根发芽。她要的不是太子立刻失宠,而是皇帝和太子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制衡,让双方都无法彻底信任对方,从而给自己留下周旋的空间。 成功挑动了皇帝对太子的疑心后,沈清欢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的皇子。 下午,在慈宁宫向太后请安时,几位未有封地的皇子也前来问候。其中,五皇子萧彻,素来低调,不争不抢,常常被太子和其他皇子忽略。他喜爱诗书古玩,性格内向,然而沈清欢在之前的读心术中发现,他并非如表面那般无害,他对权力并非毫无渴望,只是深藏不露。 “沈嫔姐姐最近协理宫务,辛苦了。”萧彻恭敬地向沈清欢行礼,言语中带着几分文雅的疏离。 沈清欢回以微笑,温和地说道:“五殿下客气。协理宫务,不过是些琐事。反倒是五殿下,常常能在古籍中发现前人智慧,才是真正令人敬佩。臣妾听闻殿下最近对一些古籍中的舆图特别感兴趣,不知可有什么心得?”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精准地触及了萧彻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 【萧彻:舆图?她怎么知道我对舆图感兴趣?我并未对外提起过。难道是她对古籍也有研究?哼,这些宫中女子,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萧彻的心声中带着一丝警惕和不屑。但他很快被沈清欢抛出的诱饵所吸引。 【萧彻:不过,若她真能理解舆图的奥秘,或许能与我交流。特别是那《山河社稷图》……传闻得此图者,可掌控天地气运,甚至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山河玉魄”!父皇的御书房里,就藏着几卷残本,可惜我一直无法全部借阅。若能集齐此图,找到山河玉魄,届时谁还敢说我不能登临大宝?!】 “山河社稷图”!“山河玉魄”!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玉镯在她腕间微不可察地发热。果然!五皇子竟然也对这些传说中的事物感兴趣,而且将其与皇权和自身命运紧密联系起来。这比太子萧誉的认知更加直接和野心勃勃。 沈清欢面不改色,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臣妾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古籍舆图的传说,言其蕴藏山河气运,非凡人所能参透。只是这些皆是传闻,当不得真。” 她这是欲擒故纵,激起萧彻的好奇心和表现欲。 【萧彻:当不得真?哼,世人皆愚昧,只有我能看到这背后的奥秘!若能借此机会接近她,或许能通过她获得进入御书房的机会,去查阅那些残本!】 萧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觉得沈清清虽然是个女子,但既然提到了舆图,或许能为他所用。 “沈嫔姐姐慧眼如炬。”萧彻略带兴奋地说道,“这些古老的舆图,确实不仅是山水之形,更蕴含天地之势。若能勘透其中奥秘,对治理天下社稷,必有大助益。改日殿下若有闲暇,可否与沈嫔姐姐共同探讨一二?” 沈清欢心中暗笑,表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五殿下过誉了。臣妾不过是略懂皮毛,怎敢与殿下探讨?殿下有此等抱负,陛下和太后娘娘定会欣慰。”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皇帝和太后。 【萧彻:陛下?太后?他们眼中只有太子!我若想出头,必须依靠自己!若能借由《山河社稷图》和山河玉魄的传说,展现我的‘天命’,定能让父皇对我刮目相看!】 萧彻的心声充满了不甘和对证明自己的渴望。 而就在此时,三皇子萧瑾也凑了过来,他素来与太子萧誉不睦,争宠之心甚重。他见沈清欢与萧彻交谈甚欢,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萧瑾:这个沈清欢,如今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五弟这个书呆子,竟然也能和她搭上线?哼,我得想办法表现得比五弟更出色,让沈清欢也注意到我!】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萧瑾的心声。她知道,利用皇子们之间的竞争,是她平衡各方的重要手段。 “三殿下与太子殿下向来交好,不知太子殿下最近可否安好?”沈清欢看似无意地问道,实则在给萧瑾制造一个表现自己与太子“亲近”的机会,同时又将太子拉入话题。 【萧瑾:交好?哼,我和他不过是面和心不和!她这是在试探我?不过……若能借此机会,在太后和沈清欢面前,展示我与太子的‘兄弟情深’,或许能让父皇更看重我。】 萧瑾立刻堆起笑容:“多谢沈嫔关心。皇兄近日确实劳碌。父皇将许多重任都交给了他,他自然不敢懈怠。不过,皇兄性子急躁,有时考虑不周,还需要沈嫔多多提点。”他这话看似褒扬,实则暗指太子能力不足,还需要沈清欢辅佐,贬低太子的同时抬高了自己。 沈清欢微笑不语。她已经达到了目的:皇帝对太子心生警惕,五皇子对“山河社稷图”和“山河玉魄”的渴望被激发,三皇子对太子的嫉妒被挑动。他们都在沈清欢的“无意”引导下,开始按照她设定的轨迹行动,相互牵制,相互消耗。 她深知,在权力斗争中,最危险的不是明面上的敌人,而是看不见的暗箭。而她,正在将这些暗箭转化成自我消耗的漩涡。 晚间,沈清欢在棠梨宫内,静静地梳理着今日的收获。她看到了皇帝的猜忌,太子的野心与压力,五皇子的隐秘渴望,三皇子的争胜之心。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关系网。而她,正是在这张网中游刃有余的操纵者。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困在冷宫的弃妃。她成了这座皇宫里,最了解人心的人。她的玉镯,是她的利刃,也是她的盾牌。她从被动防守,到主动制造矛盾,掌控全局。 【沈清欢:皇帝,太子,皇子……你们各怀心思,相互制衡。而我,便在这夹缝中生存,壮大。你们以为我在为你们分忧,却不知,我正在为自己铺路。父亲的清白,玉镯的秘密,那股隐秘的势力……终将一一浮出水面。】 她轻抚着腕间的玉镯,它散发着微弱的温热,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的决心。皇宫,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如今却成了她施展才华的舞台。她将继续扮演那个温柔、贤淑、恪守本分的沈嫔,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掀起一场又一场无形的风暴。 第67章 寻找父亲旧部,获取更多线索 平衡了宫中皇帝与皇子们的微妙关系后,沈清欢并未有丝毫放松。对她而言,那些表面上的宫务,不过是她获取更多自由和更高地位的手段。她真正的目标,从未改变——洗清父亲的冤屈,揭开玉镯的秘密,以及那句萦绕在耳边的“山河玉魄”。 玉镯充能带来的新能力,让她可以更广泛地感知到宫内外的心声。但她知道,要深入了解父亲的旧案,特别是“山河玉魄”和“守玉族”这些尘封已久的秘密,仅靠心声的零散捕捉是不够的。她需要更直接、更精准的信息来源。 而父亲的旧部,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小允子,青黛。” 沈清欢将两人召至内殿,屏退左右。在棠梨宫中,这两个年轻人是她最信任的羽翼。小允子的机敏和对宫外市井的熟悉,青黛的沉稳和对药材、情报的天然嗅觉,都让沈清欢的计划如虎添翼。 “娘娘有何吩咐?”两人躬身行礼。 沈清欢从袖中取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名单,上面是十余个模糊的名字,有些甚至只剩下姓氏或绰号。“这些是本宫父亲当年的一些旧识或旧部。他们有的身居闲职,有的早已致仕归隐,有的甚至可能沦落市井。本宫想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何处,近况如何。”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你们寻找他们时,务必小心,不可打草惊蛇。打听他们的消息,旁敲侧击即可。若能寻得其子女或亲信,试探接触,更是上策。切记,本宫不需要他们知晓是何人查访,只需要他们当年,是否听父亲提及过……一些关于古老秘闻,或者奇特玉石的事情。” 小允子接过名单,目光在上面扫过。他知道娘娘在追查沈大人的案子,这回更是直接,连旧部都找上了。他心中明白,这任务的风险很高,但娘娘的信任,让他充满干劲。 “娘娘放心,奴才省得。奴才会在外头装作替宫里采买物件,顺道打听。”小允子拍着胸脯保证。 青黛则思忖片刻,补充道:“娘娘,京城中有几家老字号的茶楼和酒肆,常有致仕的老臣或落魄文人聚集。奴婢可借口去这些地方采买稀有药材或古籍,旁听他们的谈话,或试着搭话。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沈清欢赞许地点点头:“你们想得周到。凡事以自身安危为重,不可冒进。若有任何可疑之人或事,立刻中止,并回报本宫。” 就这样,一场暗中的情报收集行动,在棠梨宫的指挥下悄然铺开。 小允子发挥了他天生的八面玲珑。他混迹于市井,结交三教九流。他会乔装成替富贵人家采买的仆役,在各种场合放出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引人上钩。 “哎哟,您说那位沈大人啊,当年多风光啊,可惜了……”他会故意在一些老掌柜、老茶客面前,装作不经意地叹息。 【老茶客心声:沈大人当年,的确是可惜了。听说他倒台,跟一些不该碰的东西有关。可怜他一片赤诚,为了皇上,却得如此下场。】 小允子会顺势接过话头:“您说他为了皇上?可不是都说是他贪墨边关军饷吗?” 【老茶客心声:哼,贪墨军饷?那不过是官方说辞罢了。当年京城里有些传闻,说他惹了不该惹的人,查了不该查的事。那事儿,似乎跟什么玉啊、古图啊有关,不过都是小道消息,谁敢深究啊。】 每一次这样看似无意的对话,小允子都会将心声中捕捉到的零星词汇,原封不动地带回给沈清欢。 青黛则更像一个潜伏者。她常常穿着朴素的衣裳,出入京城的一些书肆、古玩店,或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医馆。她会以寻找罕见草药或失传医方为由,与那些掌柜或药师攀谈。 “掌柜的,您这儿可有关于古籍地图的拓本?或者,是否有记载一些奇特矿石或玉石的书籍?” 【书肆掌柜心声:这丫头,看着像个寻常宫女,怎么对这些偏门的东西感兴趣?想起当年沈大人,也常来我这儿找些古怪的书籍,特别是那些记载异域风物、古老部族的。他当时还问我,可曾听过什么“守玉”的传说……】 沈清欢坐在棠梨宫内,一封封秘密的简报从外面传递进来,她细细地阅读,然后将玉镯轻触简报,捕捉那些传递者和被提及者的心声。零散的线索,渐渐在她脑海中拼凑成一幅模糊的图景。 终于,在一周后,小允子带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娘娘,奴才打听到,沈大人当年有一位非常亲近的幕僚,名叫柳承。柳大人如今已致仕,住在京城南郊的一处僻静小院里,终日研读佛经,不问世事。”小允子低声汇报。 “柳承……”沈清欢默念着这个名字,玉镯的感应微微一动。在父亲的记忆碎片里,似乎也有这个人的身影。她当机立断:“小允子,你寻个机会,装作迷路的学子,去柳府求助。言语间,若能提及几句当年父亲的诗文或治政理念,看他如何反应。切记,不要透露身份。” 小允子领命而去。几日后,他带回了柳承的口信:一个晦涩的字谜,以及一个约定好的偏僻茶馆地址。 沈清欢心知,柳承定是当年父亲的铁杆心腹,他如此谨慎,说明他知道的秘密非同小可。她没有多想,便让青黛带上小允子,一同前去。这次,青黛将作为主导,她更擅长与人交心,也更能把握分寸。 “青黛,记住,不必直接提及父亲的旧案。只需要提及你寻访古籍,偶尔听闻一些关于‘山河玉魄’和‘守玉族’的传说,看看柳承的反应。你只需用心感受他的心声,捕捉他的每一个念头。”沈清欢叮嘱道。 偏僻茶馆的雅间里,柳承坐在窗边,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面容清瘦,却眼神矍铄。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沉静的宫女和机灵的小厮,并未多言。 “柳大人。”青黛恭敬行礼,“家主寻访一味药引,需得一份古籍上的拓本,说那拓本中,似乎记载了‘山河之魂’一类的秘辛。小允子多方打听,才得知大人博学多识,或许能指点一二。” 柳承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沈清欢通过青黛的“他心通”玉镯,清晰地捕捉到了柳承的心声—— 【柳承:山河之魂?她竟然提及了这个词!难道是…沈兄当年所追寻的线索?这些年,我以为我已将那段往事深埋心底,不再过问尘事。没想到,竟有人循着这条线找来了。这丫头,究竟是何来历?看她气质不凡,不像寻常宫女。难道是…陛下的试探?】 沈清欢心中一动,知道柳承对“山河之魂”这个词反应强烈。她让青黛继续试探:“家主还说,那古籍上似乎还提到了一个古老的部族,名为‘守玉’,他们世代守护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不知柳大人可曾听闻?” 柳承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茶盏,指节泛白。 【柳承:守玉族!她怎么会知道守玉族?!沈兄当年废寝忘食地研读古籍,就是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他坚信守玉族与山河玉魄有关,甚至还说……守玉族守护的,其实是九州的命脉!为了寻找他们,他甚至偷偷潜入了几处古老遗迹,险些丧命!他说,山河玉魄一旦落入不轨之人手中,天下将生灵涂炭!】 这番心声,如同一道惊雷,在沈清欢脑海中炸响! 她父亲当年,竟然也在寻找守玉族和山河玉魄!而且,他甚至为此潜入“古老遗迹”!更令她震惊的是,柳承提到父亲对一个“神秘组织”心存戒备,并将其与“山河玉魄”的潜在危害联系起来。 【柳承:当年,沈兄查到,有一股神秘势力,亦对山河玉魄虎视眈眈。他们行动诡秘,被称为‘黑鸦’。沈兄怀疑他们已经渗透进朝廷,甚至皇室。他几次试图向陛下禀报,但都被压了下来。他临死前还在说,‘我不能死…玉魄…遗迹…不能落入黑鸦之手…’】 “黑鸦!” 这个名字让沈清欢的玉镯猛地发热,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威胁。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玉镯异动时,那枚淬毒银针上的模糊影像。那种冰冷、诡异的气息,与“黑鸦”这个名字,完美契合! “柳大人?”青黛察觉到柳承情绪的波动,轻声问道。 柳承回过神来,他深深地看了青黛一眼,眼中带着审视,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痛。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姑娘所言,皆是些古老的传说。老朽不过一介草民,怎会知晓这些深奥的秘辛?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虽然嘴上否认,但心声中已然透露了太多。沈清欢知道,柳承对她保留了警惕,但重要的线索已经获取。她不再强求,让青黛和小允子适时告辞。 回到棠梨宫,沈清欢将自己关在殿内,反复回味着柳承的心声。 父亲果然不是无辜被陷害,他是在追查与“山河玉魄”、“守玉族”、“古老遗迹”相关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牵扯到一股名为“黑鸦”的神秘势力!黑鸦,渗透朝廷,甚至皇室……难道皇后和国舅爷的背后,就是这个黑鸦组织?或者,他们只是黑鸦的棋子? 这不仅仅是为父翻案,更是涉及天下苍生安危的大事!她的玉镯,她的身世,她父亲的死,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这个宏大的谜团。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这条路,不仅要斗倒后宫阴谋者,更要揭露前朝的黑暗,甚至可能要面对一股颠覆天下的神秘力量。 “黑鸦……”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玉镯在她腕间发出微弱的嗡鸣,仿佛在回应着她的决心。 第68章 京城暗流:神秘组织浮出水面 自从柳承的心声如同惊雷般在沈清欢脑海中炸响后,“黑鸦”这个名字便如同诅咒般缠绕着她。它不再仅仅是父亲旧案的模糊线索,而是活生生地,带着不祥的预兆,盘旋在京城的上空。沈清欢意识到,她如今面临的威胁,远不止后宫的明争暗斗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张覆盖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天下的无形大网。 她加大了对外情报网的投入,小允子和青黛成了她最重要的眼睛和耳朵。他们不再仅仅是打探旧部的下落,更要关注京城中一切异常的动向,特别是那些与古老物件、失踪人口或诡异事件有关的消息。 初夏时节,京城的气氛本应是热闹而祥和的。然而,连续几桩发生在市井深处的怪事,却像几滴墨汁,悄无声息地滴进了清澈的湖水,开始搅动不安的涟漪。 最先引起沈清欢注意的是,京城南市接连有几位收藏古籍字画,特别是那些涉及民间秘闻、异志怪谈的老学究、旧文人离奇失踪。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在自家宅院里,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有留下任何搏斗的痕迹,也没有惊动左邻右舍。官府虽然立案侦查,却始终毫无头绪,最后只能以“私自离家,寻访隐士”草草结案。 然而,小允子却带回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娘娘,听南市茶馆的老掌柜说,那些失踪的人家,虽然门窗未损,但屋里总透着一股子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檀香味,可又不是寻常供佛的香气,反而有些让人心悸。”小允子汇报时,声音压得极低,仿佛那股味道也传到了棠梨宫。 沈清欢将玉镯贴近小允子的手腕,捕捉他的心声。 【小允子:那檀香味,就像在坟地里闻到的那种,冷嗖嗖的。那些老学究,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消失?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透着邪性。】 这股“邪性”,让沈清欢的玉镯微微一颤,一丝极淡的排斥感,如同微电流般通过她的腕骨。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既非寻常心声带来的情绪波动,也非杀意凛然的危险警示,更像是一种对某种“不洁”或“异类”的本能反应。 她沉思片刻,命令小允子继续深入打探。 没过几天,青黛也带来了一条让人心惊的消息。 “娘娘,奴婢在城北药材铺打听药引时,偶然听到铺子掌柜与几个药师私下议论。说是最近,城中一些深宅大院里,有不少人患上了怪病。症状都是相似的,起初精神萎靡,继而形体消瘦,最终全身筋脉萎缩,宛如枯槁。可遍请名医,却都查不出病因,说是‘耗尽精元而逝’。” “耗尽精元?”沈清欢眉头紧锁。 【青黛:听他们的心声,那些病患都是家境殷实,身体本就康健之人。而且,他们生前,或多或少都与一些古董文玩、奇珍异宝的收藏有关。掌柜的说,有个患病的老爷子,临死前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残缺的玉佩,说是他家传的宝贝。】 “残缺的玉佩……”沈清欢抚上自己腕间的玉镯,它再次传来那种微弱的排斥感,却又似乎带着一丝熟悉的共鸣。她联想到柳承心声中提到的,父亲当年追查“山河玉魄”时,也曾提及玉石。 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在沈清欢的脑海中,开始勾勒出一张模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古籍字画、残缺玉佩、诡异檀香、无声消失、精元耗尽……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她直觉,这与“黑鸦”组织脱不了干系。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沈清欢决定亲自去一趟城中最大的古董市集。她让青黛假扮她的侍女,小允子则扮作小厮,三人乔装打扮,低调出行。 市集上人声鼎沸,各色人等摩肩接踵。沈清欢漫步其中,表面上闲庭信步,实则暗中调动玉镯的力量,最大限度地感应周围的心声。她的目标很明确——寻找那些不属于这市井喧嚣的、带着某种异样气息的心声。 果然,在一家贩卖古玩玉器的店铺前,她“听”到了一段让她汗毛倒竖的心声。 那是一个看似寻常的掌柜,正热情地向一位富商推销一块雕工精美的古玉。然而,在掌柜那堆满笑容的皮囊下,沈清欢却捕捉到了一股彻骨的冰冷和对生命的漠视。 【古玩店掌柜:这块“通灵玉”,果然是好东西。那位大人交代了,只收这种带着古老气息的玉石。普通人收藏久了,玉石的灵性便会被温养出来,那才是他们需要的“引子”。待到这灵性成熟,再将宿主身上的“生机”吸食殆尽,玉石便会达到完美的“充盈”。啧啧,这活计,既能敛财,又能为组织效力,真是一举两得。】 【古玩店掌柜:那些蠢货,还以为是得了什么怪病,哈哈哈!他们怎会知道,这世间,真正强大的力量,早已超越了凡人的理解。区区几年生命,能换取吾等永恒的基石,那是他们的荣幸!】 这番心声,让沈清欢的玉镯瞬间爆发出一股强烈而刺骨的排斥感!那并非针对掌柜个人,而是掌柜心声中透出的那种超越了常人道德伦理、对生命极端轻蔑的态度,以及他所提及的“组织”、“永恒的基石”! “永生……”沈清欢心中巨震,这与她之前从钩子信息中获得的“永生或强大力量”的线索完美契合。 她强忍着玉镯传来的不适,仔细观察掌柜的动作和神态。掌柜的笑容看似温和,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漠然和嘲讽,仿佛眼前的一切生命,都是可以被利用和消耗的工具。而他推销玉石的手法,也并非寻常的炫耀价值,而是一种潜移默化地诱导。 沈清欢又将目光投向四周,发现市集上还有几个看似随意行走,却目光锐利、行动异常的人。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标志,但心声却透露出相似的冷酷与目的性。 【黑衣人甲:目标锁定。那老头子身上的玉髓,比预期的还要纯粹。今夜便可动手。】 【黑衣人乙:哼,效率太慢。那些凡夫俗子,竟敢妄图窥探永恒的奥秘,不知死活。】 【黑衣人丙:大人的指令是谨慎行事。莫要引起朝廷注意。不过,若能吸取那老头子身上的精元,我们的功力定能再进一步,离真正的“超脱”又近了一分。】 这些心声,字字句句,都印证了沈清欢最深层的担忧。这就是“黑鸦”!他们不仅仅是渗透朝廷的奸佞,更是一个拥有诡异手段,以吸食他人精元来达成某种“永生”或“超脱”的邪恶组织!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古籍玉魄,更是活生生的生命! 这种超脱于凡俗的邪恶,让沈清欢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危机。这种敌人,不再是可以通过宫斗手段简单扳倒的对手,他们更像是一群隐藏在阴影中的幽灵,拥有可怕的力量和冷酷的信念。 她下意识地握紧腕间的玉镯,玉镯此刻冰冷异常,却又带着一丝坚定的回馈,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没错,这就是你要面对的敌人。 沈清欢不动声色地带着青黛和小允子离开了古玩市集。她知道,京城的水,远比她想象的更深,也更脏。父亲的旧案、山河玉魄、守玉族,以及如今浮出水面的“黑鸦”组织,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致命的网。 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黑鸦,了解他们的目的,他们的手段,以及他们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而她的玉镯,既是她识破伪装的利器,也是她感受威胁的警报,更将是她对抗这股邪恶力量的唯一依仗。 第69章 与江湖势力初次交锋 京城的夜晚,在深宫高墙之外,往往比宫内更加深邃,也更加危险。沈清欢自从从古玩市集回来,确认了“黑鸦”组织的存在及其邪恶目的后,心头便始终萦绕着一股难以消散的阴霾。她加大了对外情报网的关注力度,小允子和青黛被赋予了更重要的使命——不仅要探查父亲旧案的真相,更要摸清“黑鸦”的底细。 这日傍晚,一场小雨淅沥而下,为燥热的京城带来一丝凉意,也为暗处的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小允子和青黛,凭借沈清欢通过读心术获得的零星线索,追踪到城西一处僻静的旧宅。这里曾住着一位隐居的画师,他与几位失踪的学究交好,平日里也痴迷于收藏古籍字画。几日前,邻里传闻画师也染上了怪病,却迟迟不见医者上门。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画师的仆从心声中透露出对主人异常枯槁的担忧,以及对门外偶尔出现的“黑影”的恐惧。 “就是这里了,青黛姐姐。”小允子压低声音,指了指那扇斑驳的木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油灯光亮。 青黛环顾四周,雨水打湿了青石板路,四下无人。她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枚沈清欢特制的香囊,里面装了些能提神醒脑、避瘴驱邪的草药,这是沈清欢为了他们外出行事,特意寻来配制的。 两人猫着腰,贴近墙根,从侧面一道矮墙翻入院内。院中杂草丛生,一片狼藉,透着一股死气。主屋的窗户紧闭,隐约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伴随着某种细微的、如同虫豸啃噬木头的沙沙声。 小允子透过窗缝,往里窥探了一眼,登时脸色煞白。 【小允子:天啊!那、那画师……他全身就像被抽干了水分一样,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可他还活着!还有几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兜帽,正在他身旁摆弄着什么!那股檀香味好浓!】 沈清欢此时正在棠梨宫内批阅奏章,她的精神力经过玉镯的多次蜕变,对周围的感知已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小允子那股极度恐惧的心声,如同警钟般在她脑海中猛烈敲响。 “不好!”她猛地放下笔,玉镯瞬间发出微热,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那是小允子和青黛此刻所见所感的一切。 她“看”到了旧宅中画师枯槁的身躯,看到了那几个黑袍人手中泛着幽光的玉器,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种让她玉镯极度排斥的阴冷檀香。 【黑袍人甲:这画师身上的精元已近枯竭,没想到这块‘汲魂玉’吸取得如此彻底。看来可以向上头交差了。】 【黑袍人乙:速度快些,最近京城里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大人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尽快收尾。】 【黑袍人丙:哼,区区凡人,就算发现又如何?在强大的‘汲魂之术’面前,都是蝼蚁。只是那个……那个在市集上扰乱了我们的力量,有些棘手。难道……是那个古老传闻中的‘镇魂玉’?】 “镇魂玉?!”沈清欢心中一凛,玉镯骤然散发出一股极强的波动,这波动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本能的示警与干扰。她顾不得暴露,立刻将精神力高度集中,试图通过玉镯,将一道极其微弱的、但足以引起小允子和青黛注意的声音送入他们脑海。 与此同时,黑袍人丙的心声也清晰地传入沈清欢耳中:【黑袍人丙:这股波动……是它!果然是它!该死,它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守玉族’还有余孽未清?!】 电光火石之间,沈清清欢明白了。黑鸦组织,不仅知道玉镯的存在,甚至似乎对它,以及它所代表的“守玉族”有所了解! 旧宅内,青黛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她本能地拉着小允子往后退。小允子心中刚闪过一丝惊惧,耳边却响起了一个极度微弱、仿佛自九天之外传来的声音:“退……速退!” 那声音虽然模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直击心灵。小允子和青黛对沈清欢的声音无比熟悉,哪怕它微弱到不可思议,他们也瞬间领会了其意。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屋檐上飞扑而下,伴随着冰冷的风声。 “来得倒是快!”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那黑影速度极快,直扑小允子。 【黑袍头领:竟然有活口闯入!是那个‘镇魂玉’的指引吗?正好,抓回去研究!】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欢心念电转。她不能让小允子和青黛被擒,也不能暴露自己。她立刻催动玉镯,将之前在充能密室中获得的、那些更纯粹的灵气,转化为一种极其微弱的精神冲击。 这冲击没有实体,却能短暂地干扰对方的精神感知,造成一瞬间的眩晕。 “嗡——” 黑袍头领在半空中,突然感到大脑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如同被无数细针扎刺一般。他身形一滞,扑空的瞬间,身体歪斜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 青黛反应极快,她知道此时硬拼绝无胜算。她从腰间解下沈清欢给她的另一件“法宝”——一包掺了特殊粉末的石灰粉。这是沈清欢根据太医院的心声,特意让小允子从民间寻来的,针对习武之人感官灵敏的特点。 “撒!”沈清欢在脑海中低喝,声音坚定无比。 青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石灰粉猛地朝黑袍头领的脸上掷去。黑袍头领捂着剧痛的脑袋,完全没想到会有此一着,吸入的瞬间,双目被刺激得剧痛,喉咙也呛咳起来。 “咳咳……该死!”他愤怒地嘶吼,但视线已然受阻。 屋内的几名黑袍人闻声赶出,却只看到头领在院中狼狈地捂着脸咳嗽,而小允子和青黛已化作两道残影,趁着夜色和雨幕,迅速翻墙逃走。 “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黑袍头领怒吼着,一边挣扎着恢复视力。 然而,沈清欢的介入并未停止。她虽然无法亲自出手,却可以通过玉镯,将小允子和青黛在京城中每一条街巷的心声、每一个巡逻禁军的心声、每一处黑暗角落的气息,清晰地呈现在自己脑海。 她迅速构思出一条逃亡路线,并利用玉镯对禁军小队进行极其微弱的“暗示”——并非控制,而是让玉镯发出类似某种警报的微弱声波,诱使最近的禁军巡逻队,无意中偏离原定路线,恰好堵截在黑袍人的追击路径上。 【禁军小队长:奇怪,怎么感觉那边有动静?像是有人打架?去看看!”】 【黑袍人丁:前面有禁军!该死,撤!”】 在沈清欢的暗中操控下,小允子和青黛一路有惊无险地逃脱了追捕,而黑鸦的几名成员则在追击中,被突然出现的禁军吓退,暴露了行踪。 待小允子和青黛安全回到棠梨宫外院的偏僻小门时,两人已是狼狈不堪,浑身湿透,但眼中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兴奋与敬畏。 “娘娘……您、您怎么知道我们遇险了?”小允子喘着粗气,眼中满是疑惑。 沈清欢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你们安全就好。都看到了什么?” 小允子和青黛将所见所闻,以及那令人作呕的檀香味和画师的惨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清欢。 “娘娘,那些黑袍人……他们好像知道您的玉镯!”青黛心有余悸地说道,“奴婢听到他们最后喊着‘镇魂玉’,还说‘守玉族’什么……” 沈清欢轻轻抚摸着腕间的玉镯,玉镯此刻已恢复了温凉。她心中波澜壮阔。 “镇魂玉……守玉族……”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 【沈清欢:看来玉镯不仅能预警,还能在关键时刻,通过精神力的震荡,干扰对手。黑鸦组织,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知道玉镯的秘密……这,是主动权,还是另一个陷阱?】 这一次的初步交锋,让沈清欢对“黑鸦”组织的邪恶本质和诡异手段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让她深刻体会到,京城中的暗流涌动,远超她曾经的想象。她的玉镯,不再仅仅是读心工具,它正在成为她对抗这些超凡力量的唯一依仗,也是双方都觊觎的“关键”。 而她,也将从这次试探性的交锋中,开始谋划对“黑鸦”组织的第一次真正的反击。 第70章 皇帝的秘密:身患隐疾? 自那场与“黑鸦”组织的京郊初次交锋之后,沈清欢的精神力仿佛又经历了一番洗礼,变得更加敏锐而深邃。腕间的玉镯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蜕变,除了主动探听心声,那被动接收近距离思绪的功能变得尤为强大,仿佛能洞察人心深处的每一个颤栗,捕捉到潜意识中最隐秘的波澜。她每日在棠梨宫中处理宫务,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弦紧绷,她知道,京城这片繁华之下,暗流汹涌,远超寻常宫斗的范畴。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下一个揭露的惊天秘密,竟会是来自这天下之主——皇帝萧衍的内心深处。 这日午后,御书房外的小径上,落叶被微风卷起,发出沙沙的声响。苏公公躬身前来传旨,言及皇帝偶感风寒,不宜久坐,但思及近日后宫宫务繁杂,特宣沈清欢前往乾清宫偏殿,就近汇报。 “娘娘,陛下吩咐,不须繁礼,只求清静。偏殿有炭火,定是暖和。”苏公公脸上挂着惯常的笑意,但沈清欢的玉镯却敏锐地捕捉到他心底那缕不易察觉的担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苏公公:陛下身子……唉,怎么又开始犯了?这可是关系到国本的大事,万万不能让外人察觉分毫。沈嫔娘娘……她虽聪慧,但终究是外人,若是察觉到什么……】 沈清欢心中一凛。皇帝偶感风寒?苏公公如此担忧,这绝非寻常风寒。她表面不动声色,温婉一笑:“劳烦苏公公费心,本宫这便前往。” 乾清宫偏殿,与御书房仅一墙之隔。殿内摆设简洁而雅致,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萧衍正斜倚在软榻之上,面色略显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但他依然保持着帝王的威严,手捧一本奏折,眉宇间凝着一丝疲惫。 “臣妾参见陛下。”沈清欢轻声行礼。 “起来吧。”萧衍摆了摆手,声音略带沙哑,“不必多礼。太后身子康健,有你在协理宫务,朕甚是欣慰。今日唤你前来,一是朕有些琐碎事务想问问你的意见,二是……咳咳……” 他突然低低咳嗽了几声,不是剧烈的咳,却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内里乏力,仿佛要将肺腑深处的疲惫咳出一般。他迅速用手帕掩住唇角,神色一如往常,但沈清欢的玉镯却在此刻,如同受到某种引力般,微微发热,一股更加庞大而深邃的心声,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那不是表面的思绪,而是潜藏在萧衍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惧与挣扎。 【萧衍:该死!这股虚浮之感又来了……咳……气海丹田如同空虚,精气流失,朕分明感觉到,生命力正在一点点被抽离……】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精气流失?生命力被抽离?这绝非“偶感风寒”能解释的。 【萧衍:若非如此,朕怎会如此多疑?怎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难以信任?这病症……它侵蚀的不仅仅是朕的身体,更是朕的心志!它在无声无息中,蚕食着朕的寿元!】 萧衍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念头,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沈清欢仿佛能“看”到他那看似强壮的躯体下,隐藏着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裂痕,正不断向外泄露着生机。 【萧衍:那老太医说这是……“龙气受损,根基有亏”,需要以奇珍异宝、罕见药材温养,更不能大动干戈,否则……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可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奇珍异宝供朕消耗?更何况,朕是天子!朕怎能不处理朝政?若是一日不视朝,那些虎视眈眈的臣子,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 他握着奏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的焦虑不仅仅是对自身的生命,更是对整个大胤江山的担忧。他害怕自己的虚弱被发现,害怕这会引发朝局动荡,甚至导致皇位不稳。 【萧衍:朕不能倒下!太子尚且年幼,皇子们争斗不休,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朕有何不测,大胤江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父皇当年……他为何会将那等诅咒一般的重任压在朕的肩上?难道他早知会有今日?!】 “诅咒一般的重任”?沈清欢的心弦再次被触动。这隐疾,似乎并非简单的病症,更像是某种世代相传,或者与皇室秘辛紧密关联的“劫难”。而这与她父亲旧案中,萧衍的心声闪过的“若非她,那父皇当年为何要…” 似乎形成了某种呼应。 【萧衍:这病症,并非无解……只是那人……那异域术士所言,需要集齐“天地灵气”最纯粹的几件器物,方能炼制出“回生丹”。可这谈何容易?那术士自称‘丹尊者’,行踪诡秘,一去不回,留下的那几味药材也只能暂时压制……】 一个模糊而又神秘的名字——“丹尊者”在萧衍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幅晦涩难懂的药方草图,上面除了常见的名贵药材,还赫然列着一些闻所未闻,甚至带着几分传说色彩的词汇,诸如“地心髓”、“九叶莲华”等,以及一个古怪的、形状如同眼睛般的符文,似乎与某种炼丹术有关。 【萧衍:朕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朕是天子,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朕要撑下去,为了大胤……也为了……】 他似乎想到了某个人,但那念头却又被迅速压下,只留下一片无法言喻的沉重。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对生机的渴求,以及对未来难以言说的迷茫。 沈清欢的呼吸不自觉地放缓。她看着眼前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曾经她以为他冷酷无情,是高高在上的主宰。然而此刻,在他内心深处,她看到的却是一个被病魔折磨、被命运束缚、被重担压垮的凡人。他的多疑,他的戒备,他的残忍,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更深层次的解释。 他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敢信任,不能信任。他的虚弱,让他不得不将所有可能威胁他统治的因素,哪怕是亲人,都视为潜在的威胁,加以清除。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冰水浇头,又似烈火焚心,让沈清欢的认知世界轰然崩塌,又迅速重塑。她终于明白,为何萧衍对权力的掌控如此偏执,对太子皇子们的争斗如此敏感,甚至对某些隐秘力量表现出超出寻常的警惕。 因为他,本身就是最脆弱的一环。 【沈清欢:皇帝……身患隐疾?而且并非寻常病症,更像是一种……诅咒?“丹尊者”?“天地灵气”?这与玉镯所指引的“山河玉魄”可有关联?与父亲当年的案件,又是否有牵连?若是如此……这后宫,这朝堂,所有的争斗,都将围绕着这个秘密展开……而他那无法子嗣的隐忧,恐怕也是他迟迟不肯立储,甚至对太子也保持距离的原因之一。】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表面却维持着完美的平静。她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深思,恭顺地接过萧衍递来的宫务奏折,轻声应道:“陛下圣体要紧,万事不可操劳过度。臣妾定当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萧衍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满意。他不知道,自己最深的秘密,已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这个看似恭顺的女子面前。 走出乾清宫偏殿,沈清欢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她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皇朝的秘密。皇帝的隐疾,是他最大的弱点,却也可能成为她最大的筹码。 玉镯此刻已恢复了冰凉,但它所带来的信息,却如同一颗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萧衍那句“若非她,那父皇当年为何要…”,与他今日心中那隐约的“父皇当年为何会将那等诅咒一般的重任压在朕的肩上?”再次联系起来。这隐疾,是否就是沈清欢父亲当年所调查的真相的一部分?是否与“山河玉魄”、守玉族,甚至是黑鸦组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那神秘的“丹尊者”,他留下的“天地灵气”器物,又是否与玉镯本身,以及那皇宫禁地深处的秘境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她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心中已然有了新的决断。这场宫斗,从此刻起,不再仅仅是为父复仇,不再仅仅是为自己争命。它更关乎这大胤江山的稳固,关乎那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下的,古老而宏大的秘密。 她将用尽一切手段,揭开这深宫之下的所有真相。而皇帝的隐疾,无疑将成为她解开这些谜团的一把,意想不到的钥匙。 第71章 利用隐疾,掌控皇帝 得知皇帝身患隐疾的秘密后,沈清欢的心情复杂而深沉。那不仅仅是病痛,更是萧衍内心深处最不愿被触及的脆弱,是他身为帝王最大的隐患。这情报的价值,远超任何金银财宝,堪比执掌这天下的一把无形钥匙。她清楚,不能点破,更不能直接治愈。真正的掌控,在于提供希望,在于成为那唯一能“理解”和“缓解”他痛苦的存在。 回到棠梨宫,沈清欢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她照常处理宫务,巡视后宫,甚至比往常更加恭谨。但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问候,都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为他而忧的关切。 次日早朝后,沈清欢特意在御花园的小径上“偶遇”萧衍。她恭敬行礼,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他略显疲惫的眉宇,轻声细语地关心道:“陛下近日政务繁忙,清欢瞧着陛下似是有些乏累。冬日寒重,万望陛下保重龙体。” 萧衍微微颔首,心中却传来一声轻叹:【萧衍:这沈嫔倒是细心,比那些只知争宠的女人强多了。可朕这疲乏……岂是寻常歇息能缓解的?】 沈清欢听得分明。她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慰藉,而非表面的敷衍。她微顿,又柔声道:“臣妾偶得一古籍,其中记载一方清心安神的药膳。虽非仙丹妙药,却能舒缓心神,或可助陛下好眠。”她将那药膳的方子呈上,方中皆是寻常可见的温和药材,绝无半点毒性,也无立竿见影的奇效,但胜在无害,且名字取得极为雅致——“宁神静气汤”。 【沈清欢:他心底渴望的,是能解其忧虑的良方,哪怕只是心理安慰。这药膳,重在养心,不会引发他对于药物副作用的警惕。】 萧衍接过方子,随意扫了一眼,心中并无太大波澜:【萧衍:又是这些民间偏方,朕试过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这等寻常之物……不过看她一片心意,且试试无妨。】 然而,沈清欢要的不是他的立竿见影,而是循序渐进的依赖。接下来的日子,她便时常以“体察陛下辛劳”为由,在奏折的边角处,或者闲谈中,不经意地提及一些养生之道。 “陛下,臣妾近日偶感风寒,听闻城外西山有位张道长,精通养生之道,并非医者,却能指点迷津,令人心安。”沈清欢在一次汇报宫中绣品制作进度的过程中,看似漫不经心地提起。 【萧衍:张道长?城外之人?呵,那些江湖术士,不过是些骗子罢了。不过,她提及并非医者,倒是有些意思。朕的心疾,御医们也束手无策,或许……换个思路?】 她知道萧衍生性多疑,所以绝不会直接推荐医者,更不会直接说“能治病”。而是引荐“能令人心安”的“养生之道”。她早已通过小允子和青黛的情报网,寻访到一位清贫但声名不错的道士,并提前通过读心术,得知这道长心性淳朴,渴望清修,对权势并无兴趣,且确实有几分养生理论,更重要的是,他很容易被“引导”。 果然,几日后,萧衍派人秘密召见了那位张道长。张道长在沈清欢的“指点”下,对萧衍说的无非是些“陛下心神劳苦,需静养心气,顺应天道循环”的玄虚话语,并建议了些“吐纳之法”和“观想之术”。这些话,与萧衍从那位“丹尊者”口中听到的“龙气受损,根基有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却没有半分威胁性。 【萧衍:这道长……竟有些门道。他所言虽虚无缥缈,却恰好与朕的心境相符。似乎……比那些只会开苦药的御医更懂朕。】 张道长离开后,沈清欢又恰到好处地送上了一盒由她亲手研磨的沉香,美其名曰“助眠安神”。 “此香乃臣妾亲自挑选上等沉香,辅以数味宁心草药,以古法炮制而成。燃之清雅,可使人心境平和,有助于陛下缓解疲惫。”她柔声解释道。 【沈清欢:这沉香,绝无医用成分,却能营造出一种静谧祥和的氛围。心理暗示的力量,有时远超药物。】 萧衍试用之后,发现确实能让他在深夜批阅奏章时,精神不那么紧绷,即便睡不深,也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他将这归功于沈清欢的“用心”和“巧思”,而非药物本身。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沈清欢像个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点一滴地渗透进萧衍的心防。她从不主动提及他的“病症”,只专注于提供“缓解之道”。她通过玉镯,精确把握萧衍的每一次细微的情绪波动,每一次隐晦的烦恼。当他因批阅奏章而感到头痛时,她会适时地献上“缓解眼部疲劳”的药膏;当他因朝臣争执而心烦时,她会轻描淡写地提及一些“修身养性”的古籍。 她的存在,不再是一个妃嫔,而是一个能够洞悉他内心疲惫,并默默提供安慰和解决方案的“知己”。她不求回报,不争宠爱,这反而让多疑的萧衍放松了警惕。 渐渐地,萧衍开始发现,每当沈清欢来乾清宫汇报宫务,或者只是静静地在一旁为他研墨时,他内心的那种燥郁和虚浮感,似乎都能得到一丝丝的缓解。她的声音柔和,她的举止从容,她的心声中永远只有对他健康的担忧和对国事的思虑,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萧衍:这沈嫔……倒是真能让朕心神宁静。旁的妃嫔,只知献媚争宠,唯恐朕看不见她们。可她……从不刻意表现,却总能在朕最烦躁的时候,带来一丝清凉。或许……她真的与众不同。】 这份“与众不同”的感受,加上“宁神静气汤”和“安神香”带来的心理安慰,以及张道长那看似高深实则无害的“指点”,让萧衍对沈清欢的信任与日俱增。 某日深夜,萧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批到一份关于边境军粮调度的紧急奏报,眉宇间凝结成深深的川字。他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疲惫和焦虑涌上心头,那股“精气流失”的虚弱感也越发明显。他猛地放下笔,心中烦闷不已:【萧衍:该死!这军需调配,为何如此繁琐?户部那群废物!军方又催得急……朕感到力不从心!若非这病症缠身,朕何至于如此虚弱?】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侍从,却发现今夜当值的,正是沈清欢宫中的小允子。 “去,宣沈嫔娘娘过来。”萧衍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小允子领命而去,沈清欢很快便带着青黛,提着一只食盒,缓步而来。她并非特意赶来,而是如同她日常安排的一般,每到深夜,都会送上几碟清粥小菜,以及一盏热腾腾的“宁神静气汤”。 “臣妾听闻陛下仍在辛劳,特送来些宵夜。”沈清欢躬身行礼,将食盒放在桌案上。 萧衍看着那盏冒着热气的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挥退了其他侍从,只留下沈清欢。 “沈嫔,”他端起汤盏,抿了一口,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无奈,“朕这几日,心烦意乱。边境军务紧急,户部却推诿扯皮,朕……甚感力不从心。”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一个妃嫔,透露朝政上的烦恼,而非仅仅是身体的不适。 沈清欢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策略奏效了。她垂眸,不着痕迹地掩盖住眼底的精光,轻声回应道:“陛下心系天下,自当鞠躬尽瘁。然天地万物,皆有其道。治国亦如治身,疏而不堵,方能长久。或许……陛下可将户部与兵部的文书并陈,由一能人统筹,可解此困。” 她只是一个后宫妃嫔,不能直接干预朝政。但她的话语,却带着一种超脱世俗的智慧,并非直接提出解决方案,而是点拨思路。她利用读心术,知晓萧衍在烦恼什么,然后投其所好,点到为止。 【萧衍:并陈?由一能人统筹?这倒是个思路!朕怎就没想到?这沈嫔……不愧是沈家之女,即便在后宫,也非寻常眼界。她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说出朕心底的烦闷。】 他望着沈清欢的目光,不再仅仅是帝王对妃嫔的审视,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与信任。他那颗孤寂而多疑的帝王之心,终于在沈清欢润物细无声的渗透下,打开了一道缝隙。 沈清欢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皇帝的隐疾,是他永远的软肋,而她,则成为了这个软肋最完美的“安抚者”。她已不再是被动地被困于深宫的弃妃,她已握住了那条无形的线,牵引着这九五之尊的命运,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缓缓前行。她要的不只是宠爱,更是权力,是利用这权力去挖掘真相,去守护山河的更大格局。 第72章 朝臣站队,沈清欢的影响力 皇后被永久禁足,赵国舅锒铛入狱,这两颗曾经在朝堂和后宫呼风唤雨的棋子,如同被连根拔起的大树,瞬间在京城制造了一片巨大的权力真空。这片真空,如同磁石般吸引着无数蠢蠢欲动的目光,也搅动了京城官场的风云。 风向变了。 曾经依附皇后与赵国舅的党羽,如今如丧家之犬,或是惶惶不可终日,深怕被牵连;或是急于划清界限,寻找新的靠山。而那些原本被压制、郁郁不得志的清流,以及嗅觉灵敏的投机者,则开始将目光投向了后宫——确切地说,是那个从冷宫崛起,如今协理六宫、深得太后与皇帝信任的沈清欢。 棠梨宫的门槛,在短短数日内,几乎被踏破。 各宫的嫔妃们,无论是真心示好还是虚与委蛇,都开始频繁派人来请安、送礼。但沈清欢对此并不意外,她深知这些不过是后宫表面的风浪。真正让她感到兴趣,并开始着手部署的,是来自前朝的那些“无声”的站队。 御花园内,暖阳融融。一场由太后主理的、规模不大的小型宴饮正在进行,目的在于安抚最近因朝局震荡而人心浮动的命妇们。沈清欢作为协理六宫之主,自然是核心人物之一。 她端坐于太后下首,姿态从容,温婉得体。耳畔的心声却远不如眼前景色般平和。 【兵部侍郎之妻:哼,一个冷宫出来的弃妃,不过是仗着太后一时青睐。陛下生性多疑,这宠爱能维持几时?我家老爷说了,莫要轻易站队,且观望。】 【户部主事之母:哎哟,沈娘娘的气度,真真是天家气象!听说她精通音律,又善诗画……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若能得沈娘娘点拨一二,说不定也能……”(心中:若沈嫔真能上位,那我家儿郎岂不有了青云梯?)】 【礼部员外郎:沈氏清欢……其父当年忠烈,却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唏嘘。如今她重获宠信,不知陛下是否会……此女不简单,她身上的那股锐气,不同于寻常后宫女子。】 沈清欢将这些心声一一收入耳中,如同翻阅一本本无形的档案。她对那些谄媚的奉承置若罔闻,对那些嫉妒和轻视也不动声色。她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那些心声中带着“观望”、“不解”、“唏嘘”等复杂情感的命妇身上。因为她们的背后,往往站着那些真正拥有实权,或者心怀正直的朝臣。 她发现,有不少官员家中,送来的礼品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些古籍、字画,或是产自他们家乡的特产,这份“不俗”本身,就值得她关注。 一日,沈清欢照常前往慈宁宫向太后请安。恰逢几位大臣夫人也前来觐见。其中有一位年过六旬,发髻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老夫人,乃是大理寺卿魏昭的夫人。魏昭素来以刚正不阿闻名,是朝中一股清流。 沈清欢与她擦肩而过时,玉镯微微发热,一股清晰而深刻的心声传入她的脑海: 【魏夫人:……沈清欢……其父当年沈相,忠心耿耿,才学出众。当年那案子,疑点重重,陛下看似雷霆处置,实则压得太快,太狠……我夫君当时就觉得蹊跷,却苦于无从查证。如今,沈家小姐重回宫廷……这难道是天意?可那背后操控一切的黑手,陛下当真不知吗?还是……陛下也身不由己?】 这股心声,如同冰冷的泉水,瞬间浇透了沈清欢全身。她步履未停,面不改色,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年有只黑手伸向了……”魏老官僚的心声在她耳边回荡。如今,魏夫人又提到了“陛下压得太快,太狠”,以及“陛下也身不由己”? 这几句话,无疑是揭开了父亲旧案的更深一层迷雾。她的父亲,沈家,不仅仅是被诬陷,更可能是被一股连皇帝都忌惮,甚至能影响皇帝决定的势力所构陷!这让沈清欢的调查方向,从单纯的复仇,上升到了对深宫乃至皇权背后“真相”的探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她知道,魏夫人是突破口。 从慈宁宫出来后,沈清欢便开始暗中部署。她没有直接去接触魏夫人,那太过刻意。而是通过小允子和青黛,开始收集关于大理寺卿魏昭其人,以及魏家的一切信息。 她了解到,魏昭的性情耿直,不阿权贵,因此在朝中屡遭排挤。他也曾因为一些不公正的案件,几次上书,力求查明真相,但都因为触及某些势力而被压了下来。他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在清流中极具威望,是言官们心中的楷模。 沈清欢决定,要拉拢魏昭,就不能用俗套的权势或金银。她必须展现出与众不同之处,才能赢得这样一位老臣的信任。 机会很快到来。 数日后,朝中发生了一桩公然的舞弊案。户部有官员勾结地方豪绅,虚报灾情,贪墨赈灾款。户部尚书急于撇清关系,草草结案,将责任都推到一个小吏身上。魏昭对此十分不满,在大理寺中据理力争,认为此事牵连甚广,不应草率定论。然而,阻力重重,许多朝臣都因各种原因对此案保持沉默。 消息传到后宫,沈清欢在向太后汇报宫务时,状似无意地提到了此事。 “……臣妾听闻户部舞弊案,心忧不已。赈灾款乃是百姓活命钱,若有贪墨,岂不寒了天下黎民之心?太后娘娘仁慈,常教诲臣妾,为政者当以民为本。此案若不明查,恐有损皇家颜面。”沈清欢语气温和,却字字珠玑。 【太后:哀家也听说了……这户部尚书,真是不成器!哀家素来厌恶贪官污吏。但陛下那边,似乎也有意息事宁人……】 沈清欢捕捉到太后的心声,她知道太后是正直的,但碍于皇帝的意图,不愿过多干涉前朝事务。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沈清欢顺着太后的话,又巧妙地将魏昭拉了出来,“臣妾还听闻,大理寺卿魏大人对此案极为上心,他素来以清正廉明着称,是朝中难得的清流。若能由他秉公办理,想必定能给百姓一个交代,也能彰显皇家对贪腐绝不姑息的决心。” 太后听罢,沉吟片刻。魏昭的清名她素来是知晓的,加上沈清欢这番话,句句落在点子上,既强调了民生,又顾及了皇家颜面,还给出了解决思路。 【太后:魏昭……嗯,倒是个可靠的。沈清欢这话,说得哀家心里舒坦。她这般懂事,又心系百姓,比起那些只知争宠的,真是强太多了。或许可以向陛下提一提……】 不出沈清欢所料,次日,太后便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嘴,表示对户部舞弊案的担忧,并婉转地表达了对魏昭的信任。 皇帝萧衍如今对太后和沈清欢的信任与日俱增,加上他本身也对那桩舞弊案感到不满,只是碍于面子和某些平衡,才想草草了事。太后和沈清欢的话,无疑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于是,圣旨很快下来,舞弊案由大理寺卿魏昭全权负责彻查,户部尚书被申斥,停职在家反省。 这道圣旨,无疑是魏昭仕途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他在朝中被压制多年,终于有了再次发挥抱负的机会。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魏昭的崛起,与沈清欢在太后面前的“无意”提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清欢没有去邀功,也没有刻意与魏昭夫人接触。她只是在魏昭夫人再次来宫中请安时,在言谈中多了一份尊重与亲近,言语间,对魏昭的正直与辛劳,流露出由衷的赞叹。 魏夫人心生感激,她心中对沈清欢的猜测,也逐渐从“投机”转向了“同道”。 【魏夫人:沈娘娘果然与众不同……她虽居后宫,却心系前朝,懂得分辨忠奸。夫君能有今日,沈娘娘功不可没。或许……当年沈相的冤屈,真的能因沈娘娘而得以昭雪?】 魏夫人的心声,再次证实了沈清欢的判断。她知道,她已经成功拉拢了魏昭这位重要的盟友。魏昭的正直和他在大理寺的权力,将是她调查父亲旧案的强大助力。 沈清欢的影响力,不再仅仅局限于后宫。她的智慧,她的策略,她的读心术,正如同无形的触手,一点点地延伸向前朝。她开始在朝臣中建立起一个无形的网络,分辨出谁是真正的忠臣,谁是可利用的棋子,谁又是需要提防的敌人。 她知道,父亲的旧案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甚至可能牵扯到皇室最深层的隐秘。而那句“陛下也身不由己”的心声,更让她感到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但同时,她也感到一丝激昂。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拥有玉镯,拥有小允子和青黛,拥有太后的支持,皇帝的信任,以及,前朝中那些被她慧眼识珠、被她巧妙拉拢的正直官员。 这场为父雪冤、为国除奸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而沈清欢,已经从棋盘上的弃子,成为了执棋之人。她将利用手中所有的一切,去拨开层层迷雾,去揭露那些被掩盖的真相,去撼动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黑暗势力。 第73章 废妃的秘密,玉镯共鸣 丽妃倒台、皇后被禁足、国舅爷锒铛入狱,连带户部舞弊案也因魏昭的彻查而真相大白。京城里,风头正盛的沈清欢几乎成了人人议论的焦点。魏昭的夫人几次入宫请安,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敬意与探询。沈清欢深知,她已经初步在前朝清流中站稳了脚跟,为后续的行动铺平了道路。 然而,这并非意味着她可以高枕无忧。父亲旧案的真相,玉镯的秘密,以及那股隐藏在暗处,被柳承称为“黑鸦”的神秘势力,都像无形的山峦,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就在沈清欢忙着周旋于朝堂和后宫的明争暗斗时,一个不起眼的消息,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波澜。 “沈娘娘,奴才来禀告,冷宫那位疯癫的张娘娘,今晨去了。”小允子低声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沈清欢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那位疯癫的张娘娘?她刚入冷宫时,曾数次在夜半听到她疯疯癫癫的哭喊,甚至还听到她模糊地念叨过“清欢……冤……”。后来随着她搬离冷宫,便渐渐将这位可怜的废妃抛诸脑后。如今听闻她离世,沈清欢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恻隐。 “张娘娘生前也曾是宫中一员,虽然境遇凄惨,但终究是天家妃嫔。她膝下无子,亦无亲族,身故后,遗物便由宫中处置吧。”沈清欢轻叹一声,吩咐道。她本以为小允子会直接命人去清理,却没想到小允子却有些迟疑。 “沈娘娘,冷宫那边,无人敢去碰张娘娘的遗物。”小允子缩了缩脖子,声音更低了些,“她生前疯疯癫癫,曾说自己是冤死鬼,夜半还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宫女太监们都说她身上有怨气,不敢靠近。” 沈清欢闻言,眉头微蹙。怨气?她倒是不信这些。但既然无人敢去,总不能让一位故去的妃嫔连身后事都无人打理。 “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宫去一趟吧。”沈清清欢心头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这玉镯……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青黛,小允子,你们在殿外候着,任何人不得靠近。”沈清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人虽心有余悸,但看到沈清欢的神色,还是依言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上。 殿内,光线昏暗,只剩下沈清欢一人。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只已然冰冷的木雕握在手中。 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玉镯中涌出,顺着她的手臂直冲脑海!不再是模糊的画面,不再是碎片化的心声,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轰!” 沈清欢只觉得脑袋嗡鸣一声,眼前瞬间失去了焦距。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她听到了尖锐的叫骂,听到了重物落地的闷响,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一个女人极力压抑却又无法抑制的呜咽。 她看到了张娘娘,并非如今这副枯槁癫狂的模样,而是年轻的,美丽的,却满眼恐惧地蜷缩在一个角落。她紧紧捂着嘴,身体颤抖如筛,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是沈清欢从未见过的一幕! 一个宽敞却光线昏暗的偏殿,殿中央摆放着一张沉重的书案。书案上散落着奏折和笔墨。而她的父亲,当年的沈相,正被几名身穿禁军服饰的侍卫死死按在地上。他面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沈敬泽!你勾结外敌,私通藩王,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带着胜利者的嘲讽。 沈清欢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她端坐在太师椅上,虽然面容模糊,但沈清欢却感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冷酷。 “皇后?”沈清欢心中猛地一跳,她知道,这是皇后。但那时,她还不是皇后,仅仅是贵妃?或是更早的身份? 她看到,沈相被压制,一叠奏折被重重地摔在他面前。奏折之上,赫然是沈家与藩王私通的“证据”——几封书信,上面赫然盖着沈相的私人印鉴。 “这些都是伪造!陛下,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沈相嘶吼着,声音带着绝望。 然而,旁边却有人冷笑着接过话头:“伪造?沈相大人,你这字迹,这印鉴,天下何人不知?!” 沈清欢的“视线”随着张娘娘的惊恐目光,看向了那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眉目间带着阴鸷的男子。他身着亲王服饰,头戴紫金冠,容貌俊美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他的眼神,如同毒蛇般,紧紧盯着地上的沈相。 “萧……萧景!”沈清欢的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她认出了他!那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当年权倾朝野的景王,萧景! 【景王萧景:哼,沈敬泽,你坏了本王的大事!若非你死守那块玉,本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如今玉不在你手,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何本事抵赖!】 景王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与残忍,清晰地在沈清欢脑海中回荡。 张娘娘的视角,紧紧地聚焦在景王身上。她看到,景王缓缓走到沈相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沈敬泽,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你以为那块玉,就没人能找到吗?”景王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的偏执,“本王告诉你,那玉是属于皇家!属于……本王!你一个沈家之人,也敢妄图据为己有?”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抽。玉?父亲手中的玉?难道就是……她手腕上的玉镯?玉镯在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血脉的共鸣,发出滚烫的灼热。 景王似乎并不想让沈相死得不明不白,他低头,凑到沈相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些什么。张娘娘虽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她清晰地看到,沈相的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极致恐惧的事情。 【沈相(内心深处,绝望的嘶吼):你……你竟敢……你疯了!山河社稷,天下黎民,你竟为了那东西……!陛下知情吗?!】 景王直起身,冷冷一笑,对身旁的禁军统领使了个眼色。 “动手!将这些‘证据’,好好地,呈给陛下!”景王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却比暴怒更令人胆寒。 沈相被粗暴地拖了出去。张娘娘的视角紧接着转向了那书案。她看到,就在那些“证据”的下方,有一张泛黄的古图。图上画着复杂的路线,以及一个用鲜血描绘的、如同漩涡般的符文。 【张娘娘(内心深处,惊恐万状):那图……那图是魔鬼的地图!他们要找的东西,不是玉!是……是毁灭这天下,是毁掉皇家基业的邪恶力量!他们……他们疯了!那块玉……那玉……不能被找到!那东西被藏在……皇宫深处,冷月殿下,不能被找到!找到了……就天下大乱……就家破人亡……】 画面开始剧烈颤抖,张娘娘似乎被人发现,惊恐地捂着嘴。紧接着,是她被拖出去,被灌下药,然后意识逐渐模糊,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怨妇,日复一日地在冷宫中念叨着“冤……冤……”和那模糊的“清欢”。她的神智被药物摧毁,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执念,却从未消失。 所有画面戛然而止,玉镯的灼热感也随之消退。 沈清欢猛地回过神来,她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景王萧景! 幕后黑手竟然是景王!当今皇帝的亲弟弟! 曾经的伏笔,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炸裂开来!张娘娘的疯癫,她口中的“冤”,她念叨的“清欢”,以及她对“那件东西”的恐惧和警告,此刻全部串联起来,形成了完整而骇人的真相链条! 原来,父亲的死,并非简单的勾结外敌,而是被景王萧景所陷害,其目的,竟是为了寻找与玉镯相关的“那件东西”!而那件东西,被张娘娘惊恐地提及,竟是“毁灭这天下,毁掉皇家基业的邪恶力量”! “冷月殿下……不能被找到……”沈清欢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张娘娘最后绝望的执念。 冷月殿!她知道冷月殿!那是皇宫中最为偏僻荒芜的禁地,传说中闹鬼的阴森之地!她之前在玉镯的指引下,也曾潜入过冷月殿深处,在那里找到了守玉族秘境的入口! 难道说,张娘娘口中的“那件东西”,就藏在冷月殿的更深处?或者说,与守玉族的秘密,与山河玉魄,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沈清欢颤抖着站起身,她的眼神中,不再是单纯的复仇之火,而是燃烧着熊熊的怒焰与深深的寒意。景王萧景!这个曾经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亲王,如今虽然被皇帝忌惮,但其党羽和影响力绝未完全消散!而他所求的“那件东西”,竟然是足以颠覆天下,毁灭皇室基业的邪恶力量! 沈清欢的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父亲当年是为了守护那件东西而死吗?而现在,这责任,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知道,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但这个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宏大,也更为危险。她不仅仅要为父雪冤,更要阻止景王,阻止那股“黑鸦”组织,去找到那件“毁灭之力”! “冷月殿……”沈清欢低声喃喃,目光转向殿外深邃的夜色。她知道,她必须再次深入冷月殿,去寻找那被藏匿的秘密。而这一次,她将不仅仅是为了父亲,更是为了这天下的苍生! 她握紧了手中的木雕,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这小小的木雕,承载着一个被遗忘的妃嫔最深沉的恐惧和最悲惨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将彻底改变沈清欢的命运,也将拉开她与“黑鸦”组织、与景王萧景,乃至与整个天下秘密对抗的序幕。 第74章 锁定真凶:皇室宗亲 冷宫张娘娘的遗物,如同一个被尘封已久的潘多拉魔盒,在沈清欢面前轰然洞开,释放出无数令人窒息的真相。景王萧景!这个名字,曾是她父亲在朝堂上最大的政敌之一,却从未与父亲的冤案直接联系起来。如今,从一个疯癫废妃最深层的记忆中,她得知了这骇人听闻的真相——一切的根源,竟是这位亲王对“那件东西”的疯狂执念! 沈清欢从冷宫回来后,一连几日都把自己关在棠梨宫里,除了处理必要的宫务,便是陷入了沉思。玉镯给她展现的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脊背发凉。父亲最后的绝望嘶吼,景王萧景阴冷的笑容,以及张娘娘那句“毁灭这天下,毁掉皇家基业的邪恶力量”,都像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深处。 复仇的火焰,不再仅仅是为父雪冤的个人私怨,它被赋予了更沉重的使命——阻止一场可能席卷天下的浩劫。沈清欢意识到,景王萧景绝非孤身一人。他身居高位,党羽众多,更何况,他所求的“那件东西”并非凡物,绝非普通势力能够涉足。那股被柳承提及的“黑鸦”组织,无疑是景王实现野心的利刃。 她必须摸清景王萧景在皇室宗亲中的同盟,了解他的真正布局。 “小允子,你派人去查查,京城里与景王萧景来往密切的宗亲都有哪些?尤其是一些在宗人府有登记,却不常露面的远亲,以及那些看似闲散,实则家底丰厚的。”沈清欢的声音清冷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允子这些日子跟着沈清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太监了。他知道沈娘娘如今已是协理六宫的“半个”主子,更知道她背后隐藏着何等惊人的秘密。他躬身应下,立刻安排人手,将沈清欢的需求以最隐秘的方式传递出去。 三天后,一份厚厚的名单摆在了沈清欢的案头。上面罗列了数十位与景王萧景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皇室宗亲,从亲王郡王,到公侯伯子,不一而足。 沈清欢手指轻抚着名单,闭上眼,玉镯在她手腕上微微发热,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召唤。她知道,她不能直接去接触这些人,那太过冒进。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这些人的场合。 很快,机会来了。 太后因身体彻底康复,加上皇帝近日政务繁忙,特意在寿康宫设了一场小规模的“家宴”,邀请皇室宗亲女眷入宫觐见,以示皇室和睦。这无疑是最好的切入点。 家宴当日,寿康宫内,布置得温馨而不失庄重。各色花卉争相斗艳,宫女们穿梭其间,气氛祥和而热闹。沈清欢作为协理六宫的嫔妃,自然也受邀出席。她一身素雅的浅蓝色宫装,衬得她清丽脱俗,不争不抢,却又自有风骨。 在宴席上,沈清欢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姿态。她温和地与每一位前来打招呼的宗亲女眷交谈,不失礼数,也绝不逾矩。然而,她的玉镯,却如同开启了无形的雷达,不断捕捉着身边往来人群的心声。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荣国公夫人。荣国公是先帝的堂弟,与景王萧景一向走得近。荣国公夫人在宗亲女眷中颇有声望,此刻正与几位上了年纪的夫人攀谈。 【荣国公夫人(内心深处):景王殿下最近的气色不太好,想必为了那事,又耗费了不少精力。不过,只要那件“东西”能到手,一切都值得。族中那些老古董,也该把眼光放得长远些,墨守成规迟早被淘汰。殿下曾言,那东西若得,可保我等家族数百年基业不朽,甚至能让老祖宗们…咳,想远了。】 沈清欢心中一凛。荣国公夫人提及了“那件东西”,且语气带着一种对“不朽”的渴望,这无疑与景王萧景的追求不谋而合。更重要的是,她提到了“族中老古董”,暗示荣国公府,这个历史悠久的宗亲家族,可能也参与其中,甚至提供了一些古老的资源或知识。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永宁郡主身上。永宁郡主是景王萧景的亲侄女,年纪轻轻,却颇有几分心计。她此刻正与几位年轻的郡主公主打趣,面上笑容娇俏,内心却远非如此。 【永宁郡主(内心深处):父王今日又催问景王叔那边的进展。哼,不就是几块破石头吗?非要弄得神神秘秘,还要去什么禁地鬼地方找。景王叔那边的“贵人”到底什么时候来京城?听说,这回来的那人,不是寻常江湖术士,而是“黑鸦”组织里最擅长“引灵寻物”的尊者,只要找到那“山河玉魄”,父王才能真正放心,摆脱宗人府的掣肘。】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黑鸦”!“引灵寻物”!“山河玉魄”! 这几个词语如同一道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沈清欢的神经。她曾从小允子那里听过“黑鸦”组织,也曾从父亲的旧部那里得知“山河玉魄”的秘密,更是在冷月殿的秘境中亲眼看到了“山河玉魄”的核心——那块巨大的碧色晶石!永宁郡主的心声,直接坐实了景王萧景与“黑鸦”组织勾结,并妄图寻找“山河玉魄”的野心! 而且,她的父亲当年,正是在寻找山河玉魄的线索时,被景王陷害的!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证据! 沈清欢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已然掀起滔天巨浪。景王萧景不仅是幕后主使,他更是“黑鸦”组织在皇室中的重要合作者!而“山河玉魄”,正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她注意到,永宁郡主在说起“黑鸦”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恐惧。这表明即使是景王萧景的亲信,对“黑鸦”的手段也并非完全了解,或者说,他们只是利用黑鸦的力量,却也对其力量感到忌惮。 接下来,沈清欢又将目光投向了怀安伯。怀安伯是景王萧景的姻亲,其女儿嫁给了景王世子,是景王最为倚重的亲信之一。他此刻正与几位官员低声交谈,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怀安伯(内心深处):景王殿下那边的“灵石”供应最近有些紧张,听说“黑鸦”的人手最近损失不小,看来那群老不死的守玉族余孽还真有点本事。不过无妨,殿下说了,只要再寻到一处古玉矿脉,便可补充回来。到时候,殿下许诺的西南边关的军权,可就尽归我手了!哈哈哈,区区一个沈敬泽,死了就死了,当年那般顽固,不肯交出家族秘密,活该!】 沈清欢的指尖微微颤抖。果然!怀安伯的心声,证实了“黑鸦”组织与景王萧景的合作,并且他们目标明确——寻找更多的古玉矿脉,以获取力量,甚至觊觎军权! “灵石”?“古玉矿脉”?这些词汇,都与山河玉魄的力量息息相关。而怀安伯那句“区区一个沈敬泽,死了就死了,当年那般顽固,不肯交出家族秘密,活该!”更是如同刀锋般,狠狠地扎进了沈清欢的心脏。 “家族秘密”!这无疑是指沈家作为守玉族分支所守护的秘密,以及那块与她血脉相连的玉镯! 沈清欢的目光,逐一扫过这些宗亲女眷。她们面上笑意盈盈,谈论着家长里短,衣着华丽,举止优雅,却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内心深处,正隐藏着如此肮脏、邪恶的秘密。 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心声——有的宗亲贪婪,渴望从景王那里获得金钱和权力;有的宗亲愚昧,被景王描绘的“长生不老”或“家族永固”的虚假愿景所蒙蔽;还有的宗亲,则仅仅是迫于景王的淫威,不得不与之同流合污。 然而,无论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他们都成为了景王萧景及其背后“黑鸦”组织的帮凶! 此刻,沈清欢已经完全锁定了她的复仇目标: 景王萧景:核心主谋,幕后黑手,与“黑鸦”组织狼狈为奸,觊觎“山河玉魄”的终极力量。 荣国公府:作为老牌宗亲,可能为景王提供古老知识或某种掩护。 永宁郡主及其父王:景王在皇室宗亲中的重要盟友,直接参与了对“山河玉魄”的搜寻行动,并与“黑鸦”组织有直接联系。 怀安伯:景王的重要亲信和帮凶,直接参与了对沈家的陷害,并觊觎军权,显示出景王的野心不仅限于秘宝,更延伸至朝政。 这些目标,有的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有的是根深蒂固的公府,有的是皇帝的亲近宗室,他们编织成一张巨大的权力网,将沈清欢父亲的冤案掩盖得滴水不漏。 但现在,沈清欢看透了! “景王萧景……黑鸦……山河玉魄……”沈清欢在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这些名字和秘密。她的复仇,将不再仅仅局限于后宫的方寸之地,它将延伸至前朝,延伸至江湖,甚至触及到这片天下最古老、最禁忌的秘密。 她的玉镯,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决心,微微收敛了光芒,变得温润而平静。它不再只是一个被动的读心工具,它更像是一个古老的盟友,与她血脉相连,共同承担着守护的使命。 她知道,针对这些皇室宗亲的行动,绝不能像对付丽妃或皇后党羽那般直接和粗暴。他们是皇室的根基,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必须像一个最顶尖的棋手,步步为营,精准打击,让他们在无声无息中,露出破绽,最终走向覆灭。 宴会结束,沈清欢告辞离去。走在回棠梨宫的路上,宫灯映照着她的身影,修长而坚定。她不再是冷宫里那个绝望的弃妃,也不再是仅仅为父报仇的孤女。她肩负着守护山河的使命,她手握洞悉人心的利刃,她将掀起一场无人能预料的滔天巨浪! 复仇的火焰,已锁定最深层的真凶。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第75章 太子皇子:争夺继承权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皇帝萧衍批阅奏折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时不时地轻咳几声,面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他的隐疾,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他的精力,也让他的心声变得愈发虚弱而急躁。 【萧衍心声:该死的病痛……朕的时间不多了。太子仁厚有余,手腕不足,萧誉啊,你真的能驾驭这大周江山吗?五皇子萧景瑜,野心勃勃,却又过于急躁,若他登基,恐生内乱。三皇子萧景辰……素来低调,可近期似乎蠢蠢欲动……继承人……继承人必须是能稳固社稷,又能开疆拓土之人!这江山,是祖宗基业,绝不容有失!】 沈清欢作为协理六宫的嫔妃,每日都会收到皇帝批阅后的部分宫中奏报。她时常能感受到皇帝心声中那股浓重的疲惫与日渐加深的焦虑。他正值壮年,却被病痛所困,这无疑加速了皇子们对继承权的争夺。 她知道,皇帝的病体虽被王太医和她暗中“调理”,并未彻底暴露,但那种肉眼可见的疲惫,以及政务处理上的迟缓,已经让朝中和后宫的敏锐之士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悄然打响。 首先是太子萧誉。他感受到来自父皇的无形压力,以及其他皇子蠢蠢欲动的野心。 一日,太子以请安为名,拜访棠梨宫。他一身明黄色常服,显得温文尔雅,举止得体。 “沈娘娘,您近日协理宫务,辛苦了。本宫听闻,父皇龙体欠安,政务繁重,娘娘需多多分忧才是。”太子萧誉拱手行礼,语气诚恳。 【萧誉心声:沈娘娘手段高明,深得父皇和太后信任,若能得她相助,必能巩固本宫的储君地位。父皇近日对政务有些力不从心,若本宫能替父皇分忧,展现贤能,定能让父皇更加安心。只是……五弟和三弟最近也动作频频,尤其是三弟,深居简出,反而让人更难捉摸。】 沈清欢微笑着回礼:“太子殿下客气了。臣妾不过是尽绵薄之力,为圣上分忧。圣上为国操劳,龙体要紧,臣妾常劝圣上多加休息。太子殿下孝心可嘉,常伴圣驾,便是对圣上最好的慰藉。”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皇帝的关心,又赞扬了太子,却不偏不倚,不明确站队。她知道,太子寻求的不是简单的支持,而是她背后那股“洞察人心”的能力,以及她在皇帝心中的日益重要的地位。 数日后,五皇子萧景瑜也找上门来。他为人张扬,行事更为直接。他带来了一匣南海珍珠,光彩夺目。 “沈娘娘,本宫听闻娘娘钟爱珍珠,特意搜罗了些极品,不成敬意。”萧景瑜笑容满面,眼中却闪烁着精明。 【萧景瑜心声:哼,太子那个蠢货,就知道靠着父皇的仁慈和太后的宠爱。如今父皇病重,这江山谁能坐稳,还未可知。沈清欢这女人,别看只是个嫔,却能从冷宫爬上来,手腕不凡。若能拉拢她,让她在父皇面前替本宫美言几句,甚至能探听到父皇的真实想法……这女人是个尤物,若真能把她弄到本宫身边,那便是如虎添翼!父皇那个老东西,迟早要退位,本宫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沈清欢心中冷笑。这个五皇子,不仅野心勃勃,还带着一股轻蔑和淫邪之气。她面上不动声色,婉言拒绝了珍珠,只道:“五皇子殿下心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这等珍宝,臣妾无福消受。五皇子殿下若有心,不如多花些精力在政务之上,为圣上分忧,才是大孝。” 萧景瑜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悻悻离去。 最让沈清欢感到意外的,是三皇子萧景辰。这位皇子素来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在朝中势力不大,也从不参与任何党争。然而,他的心声,却让沈清欢的玉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三皇子以请教书画之名,遣人送来一幅古画,请沈清欢鉴赏。沈清欢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便请他来棠梨宫一叙。 萧景辰步入棠梨宫时,沈清欢便察觉到玉镯的异常。它不仅仅是发热,甚至有一股轻微的震颤,仿佛感应到了某种特殊的气息。 萧景辰面容清秀,气质温和,举止儒雅,与太子和五皇子截然不同。他坐在沈清欢对面,谈论着书画,言语间颇有几分见地。然而,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却让沈清欢感到震惊。 【萧景辰心声: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和五哥还在为那些凡俗的权势争斗,殊不知,真正的“天命”早已显现。我在古籍中找到的预言,以及家师的指点,都指向了“山河玉魄”。得玉魄者,得天下!它不仅能助我登基,更能让我拥有超越凡人的力量,甚至……长生不老!老师说,山河玉魄蕴含天地本源之力,能沟通苍穹,重塑乾坤。只要找到它,我便能成为真正的“天子”,无人能敌!沈清欢……她身边那股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以及她那只玉镯……莫非她也与“山河玉魄”有所关联?不,她只是一个冷宫弃妃,怎么可能接触到那等神物?但那种气息……】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缩。三皇子竟然也知道“山河玉魄”!而且,他所知道的,似乎比景王萧景还要深入,甚至提及了“长生不老”和“重塑乾坤”这样的概念。他背后有一个“家师”,这个“家师”又是何方神圣?是否与“黑鸦”组织有所关联? 最让沈清欢警惕的是,三皇子似乎隐约察觉到了她玉镯的特殊之处,并将其与“山河玉魄”联系起来。这无疑是最大的隐患。 沈清欢勉强保持镇定,与萧景辰谈论着画卷的意境,内心却风起云涌。 “三皇子殿下这幅画,笔墨生动,意蕴深远,实乃佳作。殿下对道家玄学似有涉猎?”沈清欢不动声色地试探。 【萧景辰心声:她果然问到了……试探本宫?呵,她不过一个女子,能懂什么?但她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不过也好,本宫可以借机稍稍透露,看看她会如何反应。】 “娘娘慧眼如炬。”萧景辰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臣弟闲暇时,喜读些古籍,对一些道家玄学之说,确有几分兴趣。家师常言,天地万物,皆有灵气,若能得其精髓,可造化无穷。” 沈清欢的玉镯在他提及“家师”和“造化无穷”时,再次微微发热。她知道,这个三皇子,远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他有更深层次的野心,和更神秘的背景。 除了三位主要皇子,其他皇子和朝臣们也纷纷开始站队。 【礼部尚书(内心深处):太子仁厚,但朝中已有多人私下与五皇子接触。五皇子行事虽有些不羁,但手段果决。如今圣上病重,谁能稳固朝局,才是最关键的。是该早做打算了……】 【德妃(内心深处):皇后已倒,凤印旁落。太子是本宫的儿子,自然要尽力扶持。只是这沈清欢……太后对她过于信任,甚至让她协理六宫。她一个冷宫弃妃,凭什么?本宫必须想办法,削弱她的影响力,确保太子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宁常在(内心深处):沈娘娘果然是天命之人!她从冷宫走出,步步为营,如今已是协理六宫。太子和五皇子都在拉拢她,若本宫能继续依附娘娘,定能飞黄腾达!那些曾经欺辱本宫的贱人,本宫早晚要她们跪在本宫面前!】 各种心声在沈清欢耳边交织,像一张巨大的网,将皇权争夺、宫廷恩怨、个人野心和古老秘密都囊括其中。她看到皇子们明争暗斗,朝臣们左右摇摆,妃嫔们各怀鬼胎。而她自己,赫然已成为这张网中最关键的节点。 她不能偏向任何一方,否则将失去作为平衡者的优势。她的目标,是阻止山河玉魄落入景王萧景(或“黑鸦”组织)手中,同时揭开父亲旧案的真相。如今看来,三皇子萧景辰也成为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他似乎也在追寻山河玉魄,而且所图更大。 沈清欢心中清楚,她必须利用皇帝的隐疾,加深皇帝对她的信任,让皇帝在决策继承人时,无形中受到她的引导。同时,她要密切关注三皇子萧景辰,探清他“家师”的底细,以及他获取“山河玉魄”信息的来源。 这场皇权争夺,既是危机,也是机会。 只有在混乱中,她才能浑水摸鱼,更深层次地挖掘那些被掩盖的秘密。她要成为那个左右局势的隐形之手,在看似中立的姿态下,将所有阻碍她复仇,威胁到山河社稷的势力,一一清除! 沈清欢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不再是被动应对,而是主动出击。这场皇权争夺,不过是她复仇大棋局中的一部分。而最终的胜利者,只有可能是她。 第76章 玉镯充能与异象,守玉族再现 夜,如同一匹墨色的锦缎,将皇宫笼罩在深沉的静谧之中。棠梨宫内,沈清欢独坐窗前,窗外一轮皎洁的满月高悬,银辉如瀑,倾泻而下,为整个宫殿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她已经平复了因皇子们争夺储君之位而带来的心绪波动,尤其是三皇子萧景辰那番关于“山河玉魄”和“长生不老”的心声,像一根扎入她心底的冰锥,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不仅仅是皇权争夺,更牵扯到古老的秘密和未知的力量。 玉镯自从上次在冷月殿的秘境中充能后,便一直保持着一种温润的常态。然而今夜,在这满月银辉的笼罩下,它开始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微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沈清欢本能地抬起手腕,指尖轻触镯身。那股热意并非灼烫,反而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暖意,仿佛有某种古老而强大的生命力正在其中苏醒。镯身表面,原本晦涩的纹路仿佛被月光点亮,开始流动起来,变得清晰而立体,仿佛一幅活着的古老画卷。 随着热度渐盛,一股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灵气波动,从玉镯向外扩散开来。这股波动并非沈清欢以往感受到的那种直接冲击,而是如同水波般,温柔而坚定地渗透到她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她感到身体轻盈,疲惫一扫而空,思绪变得异常清晰,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放大了数倍,连空气中尘埃的细微浮动,都变得清晰可见。 玉镯的光芒开始变得不再内敛。它先是散发出朦胧的莹白色微光,接着,光芒逐渐增强,从莹白转为浅碧,再到深邃的墨绿。墨绿色的光晕,如同拥有生命般,将沈清欢整个人笼罩其中。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这些光芒之中,一道道古老而复杂的符文,开始在她眼前虚空浮现。这些符文并非刻画在玉镯上,而是由灵气凝结而成,它们闪烁着神秘的光泽,如同蝌蚪般在她身前流转,最终在空中构筑成一道道神秘的图腾。这些图腾,似乎与她在父亲密信中看到的残缺地图上的符号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更加完整,更加深奥。 一股庞大而驳杂的信息洪流,伴随着这些符文的显现,涌入沈清欢的脑海。这并非是简单的心声窃听,而是一种直接的意识灌输,如同瞬间阅览了千百年的历史画卷。 她看到了“守玉族”。 那是一个古老的族群,自上古时期便已存在,不属于任何王朝,不效忠任何帝王。他们的使命,是世代守护着这片大陆上最为珍贵的“山河玉魄”——那是天地本源灵气凝结而成的至宝,散落在山川湖海之间,维系着天地的平衡与生灵的兴衰。 玉镯,正是守玉族代代相传的圣物,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也是记载他们历史和使命的活化石。每一代守护者,都将自己的灵识与经验融入其中,使得玉镯拥有了读心、示警乃至指引的力量。沈清欢手中的这枚玉镯,并非寻常凡物,而是守玉族历代先贤灵识的聚合体,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 守玉族的使命,除了守护山河玉魄,更重要的是防止其落入邪恶之手。因为山河玉魄蕴含着开天辟地的本源之力,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便能颠覆乾坤,引发天地浩劫,甚至改变生灵的秩序。 信息中闪过无数画面:古老的祭祀,先贤们与邪祟的搏斗,山河崩裂,生灵涂炭的景象,以及,一些贪婪的凡人妄图窃取玉魄以求长生不老、掌控天下的丑态。三皇子萧景辰所说,并非空穴来风,那些古籍记载和“家师”的指引,竟是真真切切的危险。而“黑鸦”组织,也赫然在那些画面中以阴影的形式出现,他们对玉魄的渴望,是毁灭性的。 玉镯的充能还在持续,那墨绿色的光芒仿佛变成了实质,符文围绕着沈清欢旋转得越来越快,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灵气漩涡。她感觉自己与玉镯融为一体,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能感受到月光中蕴含的纯净灵气,能感受到脚下大地的脉动。 就在这时,所有的光芒、符文和信息洪流达到顶峰。灵气漩涡中心,虚空中忽然裂开一道缝隙,并非物理上的裂缝,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撕裂感,如同水波纹般向外荡漾。 透过那道裂缝,沈清欢隐约看到了一扇“门”。 那并非寻常的门扉,没有雕梁画栋,没有铜钉门环。它像是一道纯粹由光与影构筑的虚幻门户,介于真实与虚无之间,仿佛通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又或者,是通往玉镯最深层秘密的入口。 门内深邃,看不清具体景象,却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威严。 就在沈清欢试图更清晰地看清“门”内景象时,一道目光,透过那虚幻的门扉,直直地投向了她。 那是一双古老的眼睛。 它饱经沧桑,却又清澈深邃,仿佛蕴藏了万年的智慧与悲悯。这双眼睛没有瞳孔,或者说,它的瞳孔是纯粹的墨绿色光芒,与沈清欢腕上的玉镯散发出的光泽一模一样。 这双眼睛里,没有敌意,没有审视,只有浓浓的忧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它仿佛在透过漫长的时光与遥远的距离,无声地诉说着什么。沈清欢甚至能感受到那双眼睛背后所承载的巨大责任和沉重负担。 忧虑,是对她,是对这片天地的未来,是对即将到来的浩劫。 期待,是希望她能肩负起守玉族的使命,能够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一瞬间,那双眼睛似乎与沈清欢的目光交汇,一股悲怆而坚定的情绪,穿透虚空,直抵她的心底——“孩子……它来了……守护……终将降临……” 声音模糊,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古老力量。 轰——! 所有的异象在瞬间崩塌。墨绿色的光芒内敛回玉镯之中,空中飞舞的符文消散无形,那扇虚幻的“门”和那双古老的眼睛也随之消失。 玉镯重新归于温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然而,沈清欢却感到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她大口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精神上的消耗,比任何体力劳动都要巨大。 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玉镯的力量,对守玉族历史和使命的理解,以及那个神秘的“门”和“眼睛”,都让她明白了自己肩负的重任。她不再只是一个在后宫挣扎求存的弃妃,也不仅仅是为父复仇的女儿。她,是守玉族的传承者,是山河玉魄的守护者,是天地平衡的最后一道防线。 父亲的死,与这古老的使命息息相关。皇室宗亲的参与,黑鸦的汲魂之术,三皇子对玉魄的觊觎,乃至皇帝的隐疾……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与这个古老的宿命紧密相连。 “它来了……”沈清欢轻声重复着那模糊的声音,指尖再次抚上玉镯,冰凉的触感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熟悉与温暖。 那双古老而忧虑的眼睛,以及那扇通往未知的“门”,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未来,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挑战?那扇门通向何处?那双眼睛的主人,又会是谁?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火焰。她知道,她必须变强,不负先祖的期望,不负那双眼中寄托的全部希望。 第77章 假意结盟,利用贤妃 月华如水,透过棠梨宫的镂空窗棂,在楠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沈清欢独坐案前,指尖轻抚着腕上的玉镯,那上面微温的触感,似乎仍残留着昨夜天地异象的磅礴。守玉族的古老使命,山河玉魄的神秘,黑鸦组织的邪恶,以及那扇虚幻的“门”和古老而忧虑的眼睛……这一切犹如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天地,让她曾经的宫斗格局,瞬间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然而,渺小不代表可以忽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若想探寻真相,守护山河,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彻底清除眼前所有的障碍,巩固她在宫中的地位。而这后宫之中,在皇后被废、国舅爷倒台之后,最不安分的,莫过于贤妃。 几乎是在沈清欢思忖之际,贤妃的请安笺便送了过来。上面字迹娟秀,言辞恳切,表达了对沈清欢执掌凤印事务的“钦佩”,并邀她前往她的昭阳宫一叙,说是有些“体己话”想与她聊聊。 沈清欢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这贤妃,倒也沉不住气。 昭阳宫内,暖炉里的沉香燃起袅袅青烟,将整个宫殿熏染得雅致而温馨。贤妃一袭浅紫色的宫装,衣袂飘飘,举止优雅,眉宇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忧愁与疲惫,仿佛真是一个为后宫操碎了心的贤良之人。 “嫔妾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总想着这宫里如今的乱象。”贤妃亲自为沈清欢斟了一杯热茶,声音轻柔如水,“皇后娘娘之事,虽已尘埃落定,可这后宫人心,却并未因此安宁。各宫嫔妃蠢蠢欲动,几位皇子争储之心也愈发明显,连带着前朝都受到了影响。嫔妾虽有心为陛下分忧,为太后娘娘尽孝,却奈何势单力薄,力不从心啊。” 沈清欢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香清冽,却掩不住贤妃心底的波澜壮阔。 *贤妃心声:沈清欢这狐狸精,果然沉得住气。哼,不过是个凭着一张脸和太后恩宠上位的贱婢,还真以为自己能掌控得了全局?太后把凤印暂时交给她协理,不过是看她年轻、听话,方便掌控罢了。这宫里,有哪个妃嫔不想坐上皇后之位?萧景辰那蠢货,以为他背后的‘先生’能助他登上大宝,却不知道本宫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深不可测。如今,萧景辰的几个蠢哥哥开始蹦跶,贤妃心声中,对沈清欢的定位非常明确: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她认为沈清欢的优势在于太后信任和皇帝宠爱,以及她对前朝国舅爷的成功打击,这让她成为一个“锋利的刀”。但她同时认为沈清欢缺乏真正的权谋和野心,容易被利用。这正是沈清欢所希望贤妃看到的“表象”。 沈清欢放下茶盏,眉宇间也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轻叹一声:“贤妃娘娘所言极是。嫔妾初次接触宫务,方知其中的艰辛与复杂。娘娘能有此忧虑,实乃后宫之福。只是……”她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贤妃见状,立刻接话:“清欢妹妹不必顾忌,这里没有外人。嫔妾是真心想与妹妹共商大计。这宫中,若无人合力拨乱反正,恐生大患。妹妹聪慧过人,又有太后娘娘倚重,嫔妾虽不才,却也经营宫中多年,深谙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若是你我姐妹联手,定能还这后宫一片清明。” 沈清欢的目光落在贤妃那双充满了期盼的眼睛上,心中冷笑。清明?这贤妃要的,从来都不是清明,而是她一人独大的乾坤。 *沈清欢心声:她果然想拉拢我。不过,她眼中对我的不信任和轻蔑,以及将我视为‘工具’的想法,从未减弱。她想利用我的‘太后宠信’和‘皇帝侧重’去对付她的竞争对手,尤其是那几个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皇子母妃。她认为我天真,易掌控,可以充当她明面上的‘刀’,而她自己则隐藏在幕后。有趣,这正是我需要的。让她去做那些脏活累活,我只需在暗中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三皇子萧景辰,你那‘先生’的教唆,正中我的下怀。 沈清欢垂下眼帘,沉吟片刻,才缓缓抬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感激”与“踌躇”。 “娘娘此番肺腑之言,让嫔妾茅塞顿开。嫔妾……确实也为此事困扰许久。只是,后宫局势复杂,嫔妾恐能力有限,难以周全。”她表现出几分谦逊与“不安”,似乎在试探贤妃的决心。 贤妃心中大喜,觉得沈清欢果然如她所料,是个年轻好掌控的。她立刻乘胜追击,语气更加亲切:“妹妹言重了!你我姐妹,当同心同德。妹妹只需将你所见的、所思的告诉嫔妾,嫔妾自会替妹妹分忧。比如,那丽妃娘娘昔日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因为她背后有人煽风点火吗?如今,那些煽风点火之人,可还在宫中逍遥啊。” 她意有所指,目光中带着一丝阴狠。沈清欢自然明白,贤妃口中的“煽风点火之人”,指向的便是那些与皇子争储相关的妃嫔,尤其是三皇子萧景辰的母妃,德妃。德妃虽然性情温顺,但因为儿子受宠,也被贤妃视为眼中钉。 “娘娘说的是。”沈清欢顺着贤妃的话头,轻叹一声,“嫔妾也曾听闻,五皇子之母荣嫔,近来行事颇为高调,似有逾矩之处。陛下虽未言明,但想必心中已有不满。”她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贤妃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荣嫔正是五皇子萧景明之母,五皇子性情跳脱,野心勃勃,近来与三皇子萧景辰摩擦不断,正是贤妃想要打击的目标之一。沈清欢此言,无疑是送上了最好的炮弹。 *贤妃心声:哈哈,这沈清欢果然上道!荣嫔,那蠢妇,不过仗着五皇子得了几分宠爱便开始嚣张。陛下心中不满?沈清欢能看到皇帝心中所想,这能力果然奇特。很好,先拿荣嫔开刀,既能敲打五皇子,又能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妃嫔,还能让沈清欢这蠢货看到我的手段,对我更加依赖! “妹妹此言,提醒了嫔妾!”贤妃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荣嫔她平日里仗着家族势大,确实有些目中无人。上次陛下赏赐的花瓶,她竟也敢不加谢恩,真是令人气愤!”她将一些不相干的小事,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仿佛荣嫔犯下了滔天大罪。 沈清欢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这贤妃,急不可耐。但正合她意。她要的,就是贤妃的这份急切和锋芒。 “娘娘深明大义,嫔妾不及万一。”沈清欢适时地恭维了一句,“若娘娘真有心为陛下分忧,嫔妾自当追随娘娘,尽力而为。只是嫔妾初掌宫务,许多事情还需向娘娘多多请教。”她将自己摆在一个“辅佐者”的位置,这让贤妃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贤妃眉开眼笑,心中对沈清欢的戒备又降了几分。她觉得沈清欢不过是个聪明一点的绣花枕头,虽有读心术的天赋和太后的宠爱,却终究缺乏真正的掌权经验和心狠手辣。而她,贤妃,才是那个能够真正掌控大局的人。 “妹妹客气了。你我姐妹,何须如此见外。”贤妃握住沈清欢的手,亲热地拍了拍,“既然如此,那荣嫔之事,便交由嫔妾来处理。她克扣宫人份例、私下收取贿赂的证据,嫔妾手头恰好有几分。届时,还需妹妹从中周旋,替嫔妾向太后娘娘和陛下美言几句。” 她将自己搜集到的“脏活”抛了出来,打算让沈清欢在明面上替她出力。 沈清欢心中冷笑更甚。荣嫔克扣份例,这事她是知道的,而且比贤妃知道得更清楚,甚至连她与哪个太监勾结,份例流向何处都一清二楚。不过,她没有点破,只是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娘娘放心,嫔妾定当尽力。毕竟,这宫中若不能规矩严明,岂非让陛下担忧?”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清欢与贤妃的“盟友关系”迅速升温。表面上,贤妃每日都会派人送来各种名贵的补品和精致的点心,两人也时常约在御花园或各自宫中品茶聊天,俨然一对情深义重的姐妹。而实际上,每一次的交谈,都是沈清欢精心设计的引导。 她会“不经意”地提及某个妃嫔的侍女与某个外臣的联系,或者某个皇子近来在京城中的“小动作”。这些信息,在贤妃的心声中被迅速消化,然后被她添油加醋,扩大影响,最终演变成针对这些妃嫔或皇子的“雷霆打击”。 比如,她会提到某个小宫女无意中听到的、关于某位皇子暗中收买地方官员的传闻,贤妃立刻便会派人去细查,然后将证据呈报给皇帝,掀起一番波澜。又或者,她会“忧心忡忡”地提及某个妃嫔过于奢侈,与她平日里倡导节俭的形象不符,贤妃便会立刻抓住这个把柄,大肆宣扬,甚至暗中使人去皇宫采买处阻挠其份例供应。 在这些事件中,沈清欢总是表现出“惊讶”和“担忧”,但又会“无奈”地表示“娘娘考虑周全,嫔妾自当支持”。她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贤妃的优越感,让她觉得自己才是主导者,而沈清欢只是她的得力助手。 贤妃乐此不疲,她享受着沈清欢的“配合”和“钦佩”,也享受着一个个对手在她手中或明或暗的打击下节节败退。她觉得沈清欢是个完美的盟友:既有太后和皇帝的青睐,能够为她提供保护伞和明面上的便利,又没有太大的野心和心机,完全可以被她掌控。 她甚至开始在私下里向心腹宫女炫耀:“那沈清欢,瞧着机灵,实则天真。本宫不过略施小计,她便乖乖听从。有了她这把刀,何愁大业不成?” 沈清欢当然听到了这些心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沈清欢心声:这贤妃,真是太好用了。她所有的野心和自负,都成了我清理障碍的工具。三皇子萧景辰,五皇子萧景明,你们的母妃和党羽,就让贤妃去消耗吧。等到她将所有的障碍都清理得差不多,筋疲力尽之时,也就是她被反噬之时。届时,这后宫的权力,将彻底掌握在我手中。我将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源,去探寻父亲的真相,去对抗那神秘的黑鸦,去守护这古老的山河。 她望着窗外,夜色正浓。一场由她主导,贤妃充当先锋的清理行动,正悄然展开。这场假意的结盟,是她通往真相和力量的必经之路。 而贤妃,此刻正坐在昭阳宫中,带着一丝傲慢的满足,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 贤妃心声:沈清欢啊沈清欢,你终究不过是个凭着好运和太后恩宠上位的蠢货,真以为凭着那点小聪明就能坐稳位置?等你把那些碍事的都处理了,看本宫如何让你乖乖交出凤印,跪在本宫脚下,求本宫赐你一口饭吃。届时,你那所谓的“读心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不过是个可笑的把戏! 第78章 父亲旧案:关键人物出现 夜色如墨,将京城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静谧之中。 贤妃的“盟友”攻势,如同在后宫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在沈清欢的有意引导下,贤妃火力全开,将矛头指向了荣嫔和她背后的五皇子,以及其他几位蠢蠢欲动的皇子母妃。后宫的暗流涌动,在贤妃的雷厉风行之下,逐渐清晰化为一场场明面上的“争斗”。沈清欢则稳坐钓鱼台,利用贤妃的锋芒为自己清理障碍,同时继续深挖父亲旧案的真相。 太后赐予的掌印之权,让她能够调用更多的人手和资源,而玉镯日益增强的被动窃听能力,则让她能够更精确地捕捉到那些细微的线索,指引她的调查方向。废妃张娘娘临终前的疯语,以及皇后心声中那句“你父亲的死,都是因为那件东西!”,都像一道道光,刺破了旧案的层层迷雾。 她首先将目光投向了当年参与审问父亲的官员。这些人大多在父亲案后或被贬、或外调、或称病隐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了痕迹。她知道,那“更强大的力量”绝不会留下明显的马脚,能够全身而退的,必然是背景深厚、或有某种利用价值之人。而那些“隐居”的,很可能就是当年受尽煎熬,却又不敢言语的良心未泯者。 小允子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他按照沈清欢的指示,从户部旧档案中追查当年参与父亲案子的所有官员名单,再通过各方打探,筛选出那些突然从京城权力核心消失,却又未被彻底清算的官员。这个过程漫长而枯燥,却至关重要。 “主子,奴才查到一人。”小允子带着厚厚一沓泛黄的卷宗,眼下青黑,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此人名叫顾承业,当年是大理寺的刑部主事,按理说,他当年只是个小官,不该参与到沈国公这等大案中。可他的名字,却诡异地出现在几份关键卷宗上,而且他的笔迹还被刻意模仿过,试图掩盖。案子结束后,他便称病告老,隐居在京郊一个偏僻的院落中,过着清贫的日子。” 沈清欢接过卷宗,指尖轻抚过“顾承业”这个名字。玉镯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热。 “顾承业……”她轻声念着,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此人,必定知道些什么。他隐居,不是为了避世,而是为了避祸。” 第二日,沈清欢便以出宫采买的名义,乘坐一辆低调的马车,在小允子和青黛的陪同下,来到了京郊。顾承业隐居的院落,果然如小允子所说,破败而安静,门前杂草丛生,若非刻意寻找,很难发现。 沈清欢让小允子在外等候,只带着青黛敲开了院门。开门的是一位佝偻的老仆,眼神浑浊,带着一丝警惕。 “老丈,我等乃是游方医者,途经此地,闻此地有一位顾老先生医术高明,特来求诊。”沈清欢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温和。 老仆摇头,声音沙哑:“我家老爷已多年不见外客,各位请回吧。”说罢便要关门。 沈清欢却不动声色地挡住门缝,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荷包,塞到老仆手中,荷包里装着几粒银豆子。 “老丈莫急,我等也知顾老先生清高,只是我这友人身体抱恙多时,实属无奈。还请老丈通融一二,告知顾老先生一声,就说……‘故人之后’前来拜访。” “故人之后”这四个字,显然是沈清欢的试探。玉镯在腕间微微发热,她能感觉到,老仆握住荷包的手,瞬间颤抖了一下。 老仆心声:‘故人之后’?沈国公?这丫头是谁?怎么会知道老爷的禁忌?老爷当年为此事病了一场,告老还乡后,再也不提此事,每夜都在噩梦中惊醒。她若真与沈国公有关,那必然是来问当年的事。老爷不会见的,他怕极了那群人…… 老仆的反应证实了沈清欢的猜测。 “老丈,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求一个真相。”沈清欢直视老仆的眼睛,语气真诚而坚定,“沈国公的冤屈,天下皆知。难道顾老先生真能心安理得地看着沈国公含冤九泉?” 老仆被她的话震慑住,犹豫了片刻,才支吾道:“……我去通报一声,但老爷不见,老朽也无法。” 他转身走进院落,沈清欢则站在门外,静静等待。透过玉镯,她感知到院内一间屋子里的心跳,苍老而急促,充满了不安与挣扎。 片刻后,老仆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老爷说……他谁也不见。” 沈清欢心中了然。顾承业是害怕,而非真的不愿。 “老丈,我等会在此等候。若顾老先生想通了,我等随时都在。”沈清欢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她入宫前父亲留给她的,一面刻着沈家的族徽,一面刻着她的小名。她将玉佩放在门槛上,轻轻推出。 “此物,或许能勾起顾老先生的旧忆。” 老仆看着那枚玉佩,瞳孔猛地一缩。 老仆心声:这是……这是沈国公的玉佩!当年他被押入大理寺时,身上就没有这枚。老爷曾私下提过,这是沈国公最珍视之物,绝不离身。这丫头是如何得到的?难道……难道是沈国公遗孤?天呐,那群人还在,她这样找来,不是自投罗网吗! 老仆的恐惧再次加深,但他看向沈清欢的眼神,却多了一丝敬畏和……怜悯。 沈清欢没有再强求,带着青黛转身离去,在附近找了一处茶馆坐下,静静等待。她知道,这枚玉佩,足以让顾承业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小允子便急匆匆地赶来:“主子,那老仆出来了,他去茶馆里打探,问我们是不是还在。” 沈清欢唇角微扬:“回去了。” 她再次来到顾承业的院落,这次,院门竟没有关严。 顾承业,这位曾经的大理寺主事,如今已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形容枯槁,坐在堂屋内,面前放着那枚玉佩,双手颤抖地抚摸着。他看到沈清欢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恐惧、愧疚、挣扎,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你……你究竟是何人?”顾承业沙哑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沈清欢没有隐瞒:“晚辈,沈清欢,是沈国公之女。” 顾承业猛地一震,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玉佩差点从手中滑落。 顾承业心声:她果然是沈国公的女儿!天呐,她还活着!那些人当年明明说……不,他们说沈家满门抄斩,绝无活口!她活下来了,带着沈国公的信物来找我,是报仇吗?是报仇!可我只是个小人物,当年也是身不由己啊!那股力量太可怕了,陛下都不得不屈从,我又算得了什么?我不能说,说了就是死!可若是不说,沈国公的冤屈,我一辈子都无法安宁…… 沈清欢通过玉镯,清晰地捕捉到他内心激烈的矛盾。她知道,恐惧是他最大的阻碍,但良心未泯的痛苦,也同时在啃噬着他。 “顾老先生,晚辈前来,不是为了责怪您。”沈清欢语气坚定,目光直视着顾承业浑浊却充满挣扎的眼睛,“晚辈知道,当年您身不由己。我父亲的案子,陛下明察秋毫,却为何仍要做出那般裁决?这背后,定然有股更强大的力量在操控。” 顾承业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 “你……你都知道什么?”他颤声问道,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 “晚辈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来向您求教。”沈清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步步紧逼,“我只知道,我父亲忠君爱国,绝无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而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罪名,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顾老先生,您可知,自我父亲蒙冤后,我的母亲也抑郁而终,我的沈家,家破人亡。我今日侥幸苟活,得陛下恩典入宫,但心中却从未放下过为父洗冤的念头。您难道忍心看着沈国公,一位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永远背负着叛国的罪名?” 顾承业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猛烈地咳嗽着,老泪纵横。 顾承业心声:是啊,沈国公忠义无双,他怎么可能通敌叛国?那些证据,都是假的,都是强加的!当年……当年我亲眼看到那些“证人”被带进来,他们眼中充满了恐惧,说的都是被逼迫的谎言。陛下……陛下脸色铁青,他知道真相,却无能为力。有圣旨从宫中传出,要求刑部大理寺“速审速决”,并“务必结案”。那圣旨上的印章,并非寻常的御玺,而是……一枚古老的、只有皇家祭祀才使用的印章,代表着一种……一种禁忌的权力!而陛下身边,那日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灰衣人,他的眼神冰冷而深邃,让人不寒而栗。所有人都知道,沈国公案,是那灰衣人……是那股力量要清除异己!陛下是受了胁迫啊!他保不住沈国公,也保不住自己! 顾承业的内心防线彻底崩溃。他看到了沈清欢眼中那份刻骨的坚韧与复仇的火焰,那不是寻常女儿家能有的。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沈国公,在狱中依然挺拔不屈的背影。他知道,今日若不言,这份愧疚将伴随他入土,永世不得安宁。 “我说!我说!”顾承业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带着一丝决绝,“沈国公他……他冤枉啊!他真的是冤枉的!”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磨损严重的账册,小心翼翼地递给沈清欢。 “这是老朽当年偷偷记录的,是当年案子中所有不合规矩、强行通过的证据细节!这些东西,都是假的!还有,当年审案时,陛下曾……曾派人秘密传话给大理寺,让他们‘尽快结案,不必深究’。而且,当时的圣旨,并非寻常御玺,而是盖着一枚……一枚只有皇家祭祀大典才会使用的古老印章!那代表着一种……一种凌驾于陛下之上的力量!” 顾承业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地看向四周,仿佛那股“力量”随时会降临。 “那股力量……那股力量是谁?它想做什么?”沈清欢握紧账册,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愤怒。 “我不知道!老朽真的不知道!”顾承业拼命摇头,涕泪横流,“只知道它极其隐秘,却又无孔不入。当年,沈国公似乎发现了什么,关于……关于京城地下的某种……某种东西,或者一个……一个古老的秘密。那些人,就是为了灭口!他们要的是沈国公的命,以及沈国公知道的一切!”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当年的情景:狱中沈国公的坚毅,那些被胁迫的“证人”的恐惧,以及案卷上处处可见的猫腻。最关键的是,他清晰地描绘了那枚“古老印章”的形状,以及那日出现在皇帝身边,眼神冰冷的“灰衣人”。 “灰衣人……”沈清欢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黑鸦组织的情报,以及那些提及“永生”、“强大力量”的心声。还有玉镯感应到的那股邪恶气息。 真相,一点点地被剥开。沈国清的父亲并非通敌叛国,而是因为触碰了某个“禁忌”,被一股凌驾于皇权之上的神秘力量所灭口!而皇帝,竟然也在这股力量面前,选择了妥协和牺牲! 这不仅是父亲的旧案,更是一场牵扯到整个大梁皇室和国家存亡的巨大阴谋。 沈清欢小心翼翼地收起账册,眼中燃起了熊熊火焰。父亲的冤屈,终于有洗刷的希望。而那枚古老印章,以及那位“灰衣人”,都指向了更深层次的敌人——一个比皇后和国舅爷强大无数倍的势力。 “顾老先生,多谢您告知真相。您今日所言,足以改变乾坤。请您放心,晚辈定会护您周全。”沈清欢郑重地承诺。 顾承业看着她,眼神从恐惧逐渐转变为一种解脱。他知道,自己终于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 从顾承业的院落出来,沈清欢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夕阳西下,将她的身影拉得格外长。她不仅获得了父亲旧案的关键证词,更意外地得知了皇帝在这桩案件中的无奈与妥协,以及那枚神秘的“古老印章”和“灰衣人”。 “陛下竟也是受害者……”沈清欢低声喃语,这让她对皇帝的看法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被一股更强大力量钳制的、身不由己的棋子。 而那股“更强大力量”,无疑指向了她一直追查的“黑鸦”组织,甚至是比黑鸦更为古老和隐秘的存在。父亲的死,玉镯的秘密,冷月殿下的禁地,山河玉魄的传说,以及那股邪恶的死气……所有的线索,此刻如同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正在一点点地连成一张巨大的网。 复仇的火焰,已不再局限于宫斗。她要面对的,是足以颠覆皇权、影响整个大梁社稷的庞大阴谋! 第79章 宫外势力:暗通消息 从顾承业的破旧院落回到宫中,夜色已深。沈清欢手握那本磨损的账册,以及顾承业口述的那些惊心动魄的真相,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她曾以为父亲的案子只是皇室内部的权力斗争,最多牵扯到皇后和国舅赵远山。然而,顾承业所揭示的“古老印章”、“灰衣人”、“凌驾于陛下之上的力量”,以及父亲当年似乎发现了“京城地下的某种东西或古老秘密”,都如同巨石般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不再仅仅是沈家的冤案,更是一场牵扯到整个大梁皇室根基、甚至威胁山河社稷的巨大阴谋。皇帝萧衍的“无奈”和“妥协”,更让她意识到,她所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更加庞大和可怕。依靠后宫的手段,依靠皇帝的“恩宠”,都已不足以撼动这股潜藏在暗处的势力。她需要更广阔的视野,更强大的助力,将自己的影响力延伸到宫墙之外。 “黑鸦……”沈清欢低声喃语,这个名字,以及他们汲取魂魄的邪恶行径,与顾承业所描述的“灰衣人”和那股“凌驾皇权之上的力量”不谋而合。这让她背脊发凉,却也更加坚定了抗争的决心。 当晚,她便在小允子和青黛的帮助下,展开了一场秘密的部署。她将重心从后宫的明争暗斗,悄然转向了京城内外的暗流涌动。她的计划并非直接拉拢叛逆者,而是巧妙地“暗通消息”,如同在干燥的草地上点燃零星的火苗,让其自行蔓延。 她首先想到的,是那些因为沈家案而受牵连的旧部,以及那些对朝廷或某些权贵不满的江湖人士。他们大多隐匿于市井,游走于黑白之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能量和情报网。 “小允子,你派人去一趟城西的‘醉仙居’,找到掌柜的。他曾是我父亲的门客,后来沈家落难,他便隐姓埋名开了酒楼。”沈清欢在案牍上勾勒出几处地点,“告诉他,‘故人故交,夜有星辰。’” “青黛,你着重留意京城内的‘风闻’。特别是那些关于朝政弊端、官员贪腐、民间疾苦的议论。同时,派人暗中联系几个与江湖门派有旧的线人,探探那些曾经反对过朝廷某些政策,或者家族曾被无端打压的势力。” 小允子和青黛领命而去,他们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们深知,沈清欢所做的,已不再是普通的宫斗,而是刀尖上跳舞。 几天后,京城果然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在市井巷陌,关于沈家旧案的议论多了起来。起初只是些零散的叹息,继而便有好事者将案牍中那些“漏洞百出”的细节重新翻出来,添油加醋地传扬。什么“沈国公忠义无双,竟被小人构陷”、“国舅赵远山结党营私,草菅人命”……这些消息并非出自沈清欢之口,而是通过小允子刻意散布在市井酒肆、茶馆等风口浪尖之地。她只提供“真相碎片”,让那些平日里便对朝廷不满的贩夫走卒、江湖游侠自行脑补,自行传播。 “听说了吗?沈国公那案子,当年刑部大理寺都觉得有猫腻,是上面压下来的!” “是啊!听说圣旨上盖的印章都不对劲,根本不是陛下的常规玉玺!” “嗨!这哪是皇帝的意思?定然是哪个权臣一手遮天!” 这些议论,如同星星之火,迅速在民间蔓延。百姓们平日里受尽压迫,苦不堪言,一旦有个宣泄口,便如洪水般汹涌。他们借着沈家案,发泄着对朝廷积压已久的不满。 醉仙居,雅间内。 掌柜的,一个看起来憨厚朴实的中年男子,实则却是当年沈国公亲手培养的暗桩“铁牛”。他颤抖着手,接过沈清欢通过小允子转交的一份名单,和一张折叠的密信。名单上,赫然是当年沈国公麾下几位被冤杀或被逼隐退的旧部名单,以及他们家人目前的困境。密信上,只有寥寥几字:“青天蔽日,何日再现?” “铁牛”的眼中泛起泪光,他知道,这代表着沈国公的血脉,终于要为沈家讨回公道了。 铁牛心声:国公爷啊!您沈家忠烈,终于有后人能为您鸣冤了!这京城的水太深,黑鸦那帮人,连皇帝都能架空,老朽这些年龟缩在此,是怕,更是等。等一个能破局的人。这位小姐……她有国公爷当年的风骨,甚至更胜一筹。这些名单上的人,有的被逼卖儿卖女,有的身负血海深仇,他们散落在江湖各处,但心从未死!山河玉魄……那东西真能改变天下格局吗?黑鸦的人也在找,他们说,那是通往永生和绝对力量的关键。 沈清欢并未直接与“铁牛”见面,她只是通过小允子传递消息,提供一些沈家旧部的联络方式,并暗示他们可以暗中联手。她不直接号令,而是利用他们的苦难、他们的忠诚、他们的愤怒,让他们自行去行动。这便是“暗通消息”的精髓——我给你一个支点,你自己去撬动地球。 与此同时,青黛也带回了新的消息。 “主子,京城最近新起了几个江湖帮派,他们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专挑那些贪官污吏、国舅爷赵远山余党下手。”青黛压低了声音,“奴婢探查到,其中一个叫‘夜影’的帮派,他们的首领似乎对那‘山河玉魄’异常执着,声称那是‘扭转乾坤,重塑天下’的至宝。” 沈清欢的心跳加速。 “夜影?”她咀嚼着这个名字。黑鸦、古老印章、灰衣人、山河玉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中心。 沈清欢心声:这‘山河玉魄’究竟是什么?黑鸦的人在找,这些江湖势力也在找,它真的能改变天下格局?父亲当年调查的‘古老遗迹’和‘京城地下之物’,是否也与它有关? 她开始有意识地让小允子和青黛,通过各自的渠道,与这些江湖势力产生一些“巧合”的交集。比如,提供一些赵远山余党的窝点信息,或者一些贪官污吏的秘密财富线索,但绝不直接表明身份,只是一份“好心人的馈赠”。 这些“馈赠”的效果是显着的。那些江湖帮派得到了好处,实力渐长,对沈清欢这个“神秘人”也产生了好奇和善意。他们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关于黑鸦组织的情报,作为回报。 某处废弃的郊外宅院,夜影帮派的秘密据点。 首领,一个面容冷峻、身手矫健的青年,正翻阅着一份从神秘渠道送来的情报,上面详细标注着赵远山某个亲信的藏匿地点和财富清单。 夜影首领心声:这位‘神秘人’行事果然不同凡响,每一次给的情报都精准无比。她似乎对京城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沈家案……她若与沈家有关,那这便是天意。山河玉魄,那是我夜影一族千年来的宿命。它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的力量,能重塑山河,逆转乾坤,改变腐朽的天下格局。黑鸦那帮邪魔也在觊觎它,以为能用来永生和控制生灵。可他们不知,真正的山河玉魄,是天下之气运所钟,只有真正的明主,真正的护道者才能驾驭!得此玉魄者,方可号令天下,重开太平盛世! 青年将情报递给身边的副手:“去办妥,一分不留。另外,继续收集关于‘山河玉魄’的一切线索。无论黑鸦在找什么,我们都要抢在他们前面。” 沈清欢通过玉镯,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份心声。她了解到,这些江湖人士对“山河玉魄”的理解和目的,与黑鸦同样有着本质的区别。黑鸦追求的是个人力量与永生,而“夜影”这样的势力,却将其视为改变天下格局、重塑太平盛世的工具。这让她看到了利用这些力量,以对抗黑鸦的可能性。 宫外的势力,开始因她的暗中推动而活跃起来。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那些对皇室不满、对现状失望的各方力量,在沈清欢的有意引导下,渐渐汇聚成一股暗流。他们或许目的各异,但短期内,都成了她对抗“黑鸦”和调查真相的有力棋子。 沈清欢坐在棠梨宫内,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在后宫争宠的冷宫弃妃了。她的手,已经触及到宫墙之外,触及到江湖,触及到那些隐藏在历史深处的秘密。这场与黑鸦的对抗,注定将是一场波及整个大梁,甚至可能改变天下格局的宏大战争。而她,将不再是被动的受害者,而是主动出击的棋手。她将利用手中一切可用的资源,编织一张无形的巨网,等待着真正的猎物上钩。 第80章 皇帝的猜忌与妥协 乾清宫,御书房。 奏折堆积如山,烛火摇曳,映照出皇帝萧衍山疲惫却深邃的眉眼。夜已深,宫人们早已退下,只剩下他一人,在案牍前沉思。 沈清欢。这个名字,如今在他心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自从皇后被禁足,国舅爷赵远山倒台后,后宫与朝堂都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原本他以为会天下大乱,却没想到,在沈清欢协理六宫之后,一切反而变得井然有序,甚至隐隐比过去更加兴旺。 贤妃等人虽然偶尔还有些小动作,但在沈清欢雷厉风行的手段下,根本翻不起大浪。从份例克扣到宫规整肃,从皇子们的矛盾到对外关系的维护(比如上次边疆将领的家眷入宫,沈清欢便将她们安顿得极好),她展现出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一个嫔妃的范畴。 他很满意。甚至可以说,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皇帝萧衍心声: 她是个奇女子。比她的父亲沈怀安更甚。沈怀安有谋略,有胆识,但终究是前朝臣子,懂得进退。可沈清欢……她身居后宫,却能将内外事务打理得滴水不漏,甚至连前朝那些官员都开始隐隐向她靠拢。 满意之余,一股隐忧也悄然爬上心头。 皇帝萧衍心声: 她崛起得太快,太盛。一个女人,掌控如此大的权势,是好事吗?她会甘心只做朕的嫔妃吗?沈家当年……虽然沈怀安是忠臣,但若非先帝压制,沈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也足以威胁皇权。她难道也想重走其父之路?甚至,做得更绝?她的读心术……朕虽不知其详,但总觉得她能看透朕的心思,这让朕不安。 他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皇帝萧衍心声: 必须试探她。既要让她感受到朕的恩宠,又要让她明白,权力不可逾越。她若能安分守己,继续为朕所用,那便是朕的福气。若她有异心……那便不能留。 他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试探的方法:是赐下重宝,看她是否会因此骄纵?是给她一个棘手的难题,看她是否会束手无策?还是直接派遣她去处理一些敏感事务,看她是否会结党营私? 最终,他决定先从最直接的方式开始——召见。在御书房这种私密而又充满皇权威压的地方,他要近距离观察她,看她如何应对。 “来人,宣沈清欢沈嫔觐见。”萧衍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 棠梨宫,沈清欢正在批阅一份太医院呈上来的妃嫔体例调整文书。小允子轻步进来禀报。 “主子,陛下宣您去乾清宫御书房觐见。” 沈清欢手中的笔尖顿了顿。御书房,深更半夜,又是只有她一人。这意味着皇帝要谈的,绝非寻常宫务。 沈清欢心声: 终于来了。皇帝对我的猜忌,是必然的。权力这东西,一旦露出獠牙,就注定要引起最高权力者的警惕。他现在是又爱又恨,既离不开我的能力,又害怕我的强大。今夜,便是他对我的一次大考。 她镇定地放下笔,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知道了。备轿。” 她没有刻意装扮,只着一袭素雅的宫装,发髻也只是简单挽起,显得清丽而温婉。她深知,在皇帝面前,过度的华丽反而会显得张扬。她要表现出的,是纯粹、温顺,以及无害。 …… 乾清宫御书房。 沈清欢走进宽敞而肃穆的殿宇,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和墨香扑面而来。皇帝萧衍正坐在御案后,并未立刻抬头,而是手中的奏折。 皇帝萧衍心声: 朕要先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在她面前的是皇帝,是这天下的主宰,她的所有成就,都不过是朕的恩典。 沈清欢心中了然。她没有丝毫迟疑,莲步轻移,走到御案前丈许之处,盈盈下拜。 “臣妾沈清欢,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顺与敬畏,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萧衍缓缓放下奏折,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沈清欢身上。他看到了她素净的打扮,看到她脸上恰到好处的恭敬,没有丝毫谄媚,也没有丝毫傲慢。 皇帝萧衍心声: 这份沉稳,这份气度……寻常女子,面对朕的威压,早该手足无措了。她竟能如此平静。 “起来吧。”萧衍的声音平淡无波,让人听不出喜怒。 “谢陛下。”沈清欢起身,垂眸而立,姿态恭顺。 “最近协理六宫,可还习惯?”萧衍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关怀,却又暗含试探。 皇帝萧衍心声: 先问宫务,看她是否会邀功,是否会抱怨辛苦,是否会借机提出更多要求。 “回陛下,托陛下洪福,太后娘娘与德妃娘娘厚爱,一切尚算顺遂。”沈清欢轻声回道,将功劳尽数推给皇帝和太后德妃,自己则摆出一副“受人提携”的姿态,“臣妾初掌大权,难免有所疏漏,幸有众位娘娘提点,方能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萧衍心声: 不邀功,不抱怨,还懂得谦逊。这份心机…… 他眼神微眯,“哦?朕听闻,后宫如今一片清明,往日那些龌龊事,如今是半点不见。爱妃居功甚伟啊。” “陛下谬赞了。”沈清欢微抬眼帘,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敬仰,“后宫清明,皆是陛下英明神武,宵小无所遁形。臣妾不过是奉陛下旨意,按章办事罢了。陛下才是这天地万物的掌舵者,臣妾不敢居功。” 她的每一句话都将他捧得高高在上,将自己贬低得微不足道,仿佛她所有的能力都是他赋予的。这种姿态,让萧衍心中的怀疑暂时得到了缓解。 皇帝萧衍心声: 这份忠顺,倒是令人安心。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可是……真的如此吗?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沈爱妃,你父亲沈怀安,当年也是朝中肱骨,深得朕父皇信任。你可曾想过,沈家蒙冤,你如今又重新得朕看重,这其中……是巧合,还是天意?” 这个问题,直指沈清欢最深的痛处,也是他最忌惮的沈家背景。他想看她是否会借机提出翻案,是否会表现出对皇权的仇恨。 沈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平静。她知道这是最凶险的试探。 沈清欢心声: 这是在试探我是否有复仇之心,是否会威胁皇权。我绝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或野心。父亲的冤屈,我当然要查,但绝不是现在,绝不是在他面前以这种方式。 她微垂眼睫,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陛下提起家父,臣妾心中自然感慨万千。家父忠君爱国,清正廉明,臣妾自幼耳濡目染,深知为臣之道。至于沈家蒙冤……臣妾只知,圣意如天,陛下之决断,必有深意。臣妾如今得蒙陛下恩典,能为陛下分忧,已是沈家之幸。家父在天之灵,也定然希望臣妾能以大局为重,辅佐陛下,而非沉溺于过往。” 她巧妙地避开了正面回答,将“天意”和“圣意”挂钩,将父亲的“忠君”无限放大,同时展现出自己“顾全大局”的姿态。她甚至不提“冤屈”二字,只用“蒙冤”轻轻带过,仿佛那只是一段需要尘封的往事。 萧衍盯着她,眼神复杂。 皇帝萧衍心声: 她是个聪明人。这份觉悟,可比那些只会哭闹的女子强太多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怨恨,反而句句以朕为先。难道……朕真的多虑了?她只是个单纯想求生存、求庇护的女子?可这份能力,实在令人侧目。 他指尖再次轻叩桌面,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他的身体,最近日渐衰弱,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和无力感,让他寝食难安。太医院那些庸医,只会开些补气血的方子,毫无用处。他甚至暗中派人寻访过民间奇人,但也无济于事。 皇帝萧衍心声: 朕的隐疾……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太子和几位皇子都还不够成熟,朝中也无力挽狂澜之人。朕需要一个能信任,又能解决问题的人。沈清欢……她曾救治过太后。她曾说过,她有“天赐”的体质,能感知一些常人不能感知之物。她是否……能为朕分忧?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看着眼前的沈清欢,她虽然垂眸而立,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皇帝心声中的关键词:“隐疾”、“衰弱”、“天赐体质”、“感知”。她知道,机会来了。 她微微抬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与关切,仿佛察觉到了皇帝的身体不适,却又不敢冒然开口。 “陛下……”她轻唤一声,欲言又止。 萧衍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他看到她眼中那份担忧,心中一动。 “怎么?” “臣妾……臣妾斗胆,望陛下恕罪。”沈清欢语气带着犹豫和敬畏,“臣妾近日为陛下祈福,总觉得陛下龙体……似乎有些倦怠。不知是臣妾多虑了,还是陛下连日操劳,过于辛苦?” 她没有直接点破“隐疾”,而是用“倦怠”、“辛苦”来代替,既表达了关切,又显得不那么冒犯。她将这一切归结为“为陛下祈福”时产生的模糊“感觉”,而非“读心术”的洞察,进一步维护了她的神秘与无害。 萧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竟然真的察觉到了?这并非偶然。 皇帝萧衍心声: 她果然有几分奇特之处。能治好太后,或许并非偶然。太医院束手无策,民间奇人也毫无头绪。若她真有这等天赋,或许……她就是上天赐予朕的解决之道。 “你……真能看出朕的身体不适?”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臣妾不敢妄言。”沈清欢再次垂眸,声音更显恭顺,“只是臣妾曾受过一些机缘,偶能感知他人气运与安康。陛下乃真龙天子,气运昌隆,但臣妾却总觉得陛下龙气中,隐隐有一丝滞涩之兆,似是过于操劳所致。臣妾愚钝,不知如何化解,只能日日为陛下祈福,愿陛下早日安康。” 她将自己的能力模糊化,神秘化,却不具体化,更不提“读心”二字。这让皇帝感到好奇,却不会产生恐惧。 萧衍沉默了片刻。他深知自己的隐疾,且这并非单纯的劳累。但沈清欢能看出“滞涩之兆”,已远超寻常。 他看向沈清欢的眼神,从最初的猜忌和试探,逐渐变成了审视,然后是犹豫,最终……化作一丝难言的信任与依赖。 皇帝萧衍心声: 她或许真是天赐给朕的。她的能力,如果能用在正途,若能解决朕的顽疾,那她便是朕的福星。至于权力……朕可以将后宫全权交给她,甚至允许她适度接触朝政,只要她能永远忠于朕,为朕分忧。 他做出了妥协。 “沈清欢。”萧衍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温和而坚定,“你忠心耿耿,能力卓绝,朕都看在眼里。后宫之事,朕已离不开你。从今往后,协理六宫之责,你无需再事事请示太后,凡宫中大小事务,你皆可便宜行事。德妃贤妃,皆需配合于你。朕会下旨,特许你出宫采买,为你棠梨宫的修缮,为宫中节余的开支,寻找更多途径。” 他这是在赋予她更大的实际权力,让她拥有了名副其实的协理六宫之权,甚至连宫外采买的权限都交给了她,这意味着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调动宫中资源,接触更多宫外渠道。 “至于你所说的……朕的‘倦怠’。”萧衍的语气变得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朕信你。太医院那些人,只会循规蹈矩。你若能寻得良方,或者有其他化解之法,尽管提出来。朕会全力配合你。” 他终于将自己最深的秘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了沈清欢面前。这是一种极大的信任,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他将自己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曾经的冷宫弃妃身上。 沈清欢垂首,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她知道,她赢了这一局。 “臣妾定不负陛下厚望,肝脑涂地,为陛下分忧。”她的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君臣之间的无声博弈,以沈清欢的智胜一筹而告终。皇帝虽然心存猜忌,但在自身的“隐疾”面前,最终选择了妥协。他需要她,也只能选择信任她。而沈清欢,也借此获得了更深入皇帝核心秘密,以及进一步扩大影响力的机会。 第81章 玉镯示警:边关危机 深秋的夜,寒意渐浓,即便在温暖如春的棠梨宫内,也似有一丝料峭的凉风渗透进来。沈清欢手执一卷游记,慵懒地半倚在软榻上,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眉宇间少有的宁静。自皇帝萧衍给予她更大的权力,并默许她探寻隐疾的“良方”后,她在宫中的地位愈发稳固。后宫事务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朝臣们虽有微词,却也慑于皇帝的态度和她背后太后的支持,不敢再公然作对。 今夜,她本打算研读那卷记载了古老异兽的游记,以期能从中窥探到玉镯异象的只言片语,或是解开父亲旧案的更多线索。然而,手中的书卷却变得沉重起来,她眼前的文字也渐渐模糊。 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痛感,从她腕间的玉镯上传来,直窜心扉。那不是普通的寒意,更像是一种透骨的、带着绝望情绪的冰冷。紧接着,玉镯表面发出极其微弱的红光,这光芒内敛而深沉,如同鲜血在玉石内部缓慢流淌,隐约可见玉镯之上那复杂而古老的纹路也在此刻被这血色光芒勾勒出来。 “嘶……”沈清欢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坐直身子。她下意识地握紧玉镯,只觉得那块温润的玉石此刻却如同被冰封的千年玄铁,散发出森冷的寒意。与此同时,一股磅礴而混乱的思绪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毫无预兆地涌入她的脑海。 那不再是零星的、短暂的心声,而是一片混沌的、带着强烈负面情绪的意识海洋。其中夹杂着刺耳的厮杀声、绝望的嘶吼声、刀剑相撞的铿锵声、以及烈火焚烧的噼啪声。 沈清欢心声: 这是……什么?好痛!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玉镯散发的能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她的精神力开始颤抖,仿佛随时都要被这股洪流撕裂。她紧咬牙关,强忍着脑海中传来的剧痛,努力去分辨那混沌中的碎片。 渐渐地,她从那无数混乱的意识中,捕捉到了一些清晰的、带着画面感的片段: “冷……好冷……我的腿……” 这是蜷缩在雪地里,一个抱着残肢的士兵,他脸色青紫,眼神涣散,身体不停地颤抖。 “守不住了!敌军太多了!他们……他们像是野兽……” 一个面带血污的将领,声嘶力竭地吼着,他手中的长刀已经卷刃,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娘!孩儿不孝,不能再为您尽孝了……大雪关……要破了……” 这是弥留之际的年轻士兵,他的思绪飘向远方的亲人,泪水混着血水冻结在脸上。 “将军!城门被破了!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另一个士兵拖着重伤的将军,试图劝他撤离,但将军却死死地盯着城门方向,眼神中是刻骨的仇恨与不甘。 “援军呢?!陛下!大梁的将士在流血!为什么没有援军!” 这是一声悲愤欲绝的咆哮,带着对君王的质问,对生命的绝望。 “他们……他们不是大漠骑兵!是……是更可怕的东西!” 一股极度的恐惧涌入,似乎看到某种超出常理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心声,每一道都带着浓烈到化不开的绝望、痛苦、恐惧和愤怒。它们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冰刀,不断地切割着沈清欢的神经。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如此巨大的集体痛苦,这并非单一个体的悲剧,而是一群人的末日。 沈清欢心声: 边关!是大梁的边关!雪、野兽般的敌人、援军不至……大雪关?!是北方边境! 她立刻联想到北境的风雪和常年驻守那里的边关将士。大雪关,那可是扼守大梁北方门户的重镇!如果大雪关失守,那整个北方门户将洞开,异族骑兵将长驱直入,直逼京城! 玉镯的颤动愈发剧烈,那些心声也变得更加清晰。她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血染的城墙、断裂的旌旗、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在雪地中挣扎爬行的伤兵。 沈清欢心声: 这……这不仅仅是边境摩擦!这是大规模的入侵!而且,听他们的心声,敌军似乎比普通的大漠骑兵更强,甚至更可怕……他们请求援军,但是援军没有到达!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玉镯发出的红光陡然一盛,不再是流淌的血色,而是化为一道炙热的红线,直接射入沈清欢眉心。 “轰!” 沈清欢的脑海中仿佛炸开了一片混沌。她看到了无数古老的符文在她眼前闪烁,它们排列组合,形成一幅幅模糊却震撼的图景。有山峦起伏、大河奔腾的壮丽景象,有金戈铁马、社稷动荡的血腥画面,更有苍生涂炭、山河破碎的悲惨景象。 这些景象中,始终贯穿着一道光芒,那光芒并非她手中的玉镯,而是更为巨大、更为古老、仿佛与天地同生的存在——那是一种被称为“山河玉魄”的力量。它与大梁的龙脉紧密相连,与这片土地上生灵的命运息息相关。 沈清欢心声: 山河玉魄……它与国运相连?!如果边关失守,国运动荡,山河玉魄也会受到影响?而我手中的玉镯……它竟然能感应到这些!难道它就是山河玉魄的一部分,或者说,与它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一个古老而沉重的声音,仿佛从千万年前的洪荒中传来,在她脑海中回荡:“血脉……传承……守护……” 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如山岳般沉重地压在她的肩头。曾经,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都是为了在宫中活下去,为了报复那些陷害她父亲的人。她的目标是洗刷沈家的冤屈,是揭露皇后的阴谋,是查清父亲旧案的真相。 但此刻,玉镯带来的边关危机,以及与“山河玉魄”和“国运”的模糊联系,瞬间将她的格局无限放大。她不再只是一个在深宫中求存的弃妃,也不再只是一个为父报仇的女儿。她感受到的,是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生灵的痛苦与绝望,是整个大梁王朝岌岌可危的命运。 她的父亲,当年以身殉国,为了大梁的安宁。而今,战火重燃,家国危难,她手中的玉镯,似乎冥冥中将她与这片山河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沈清欢心声: 这不仅仅是宫斗了。这是家国天下!如果大梁覆灭,那我的复仇又有什么意义?我父亲的清白,又该去向谁昭雪?我手中的玉镯,它既能感应到边关的危机,又能与山河玉魄产生联系……难道,我的使命,远不止于后宫?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觉醒。那种对家国危亡的感知,对苍生苦难的共情,让她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她必须行动!她不能坐视不理! 那些将士的绝望嘶吼,那些对援军的期盼,那些对亲人的思念,像一把把尖刀,反复刺痛着她的灵魂。 沈清欢心声: 皇帝的隐疾……黑鸦组织……父亲的旧案……山河玉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我手中的玉镯,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也是守护大梁的希望。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再无半分慵懒,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清醒、凝重和一丝决然。玉镯上的红光已经褪去,恢复了温润的色泽,但那股冰冷刺痛的感觉却仿佛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提醒着她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并非幻觉。 她看向窗外,夜色浓重,皇宫依旧沉浸在虚假的安宁之中。然而,在千里之外的北境,无数将士正用他们的血肉之躯,筑起大梁最后的防线。 她不能再等了。 沈清欢掀开薄被,赤足踏上冰冷的地面。她必须立刻向皇帝禀报!但如何说服他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示警”?如何才能让他迅速采取行动,调动援军?而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又是否与朝中潜藏的势力,甚至与黑鸦组织有所关联?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但她知道,最紧要的,是阻止这场灾难。 沈清欢心声: 冷宫弃妃?不,本宫是沈清欢!是沈怀安的女儿!本宫会读心术,本宫能感知天地!本宫要守护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运,更是这大梁的万里河山! 她的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使命。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而她,将不再是被动卷入,而是主动迎击! 第82章 上奏皇帝,巧言进谏 深秋的夜,寒意侵骨。 棠梨宫内,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沈清欢苍白而凝重的脸庞。腕间的玉镯已经恢复了温润的色泽,但那森冷的刺痛和涌入脑海的绝望嘶吼,却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大雪关,那千里之外的北境重镇,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将士浴血,求援无门,异族凶残,山河岌岌可危。 “家国大义……”沈清欢低声重复着玉镯异象中传来的模糊字眼,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曾经,她的世界只有冷宫,只有复仇。可如今,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将她裹挟其中。 她不能坐视不理。玉镯示警,并非儿戏。但问题是,如何才能让皇帝相信这匪夷所思的“预言”?若直言是玉镯感应,只怕会被当做妖言惑众,引来杀身之祸。可若不言,边关将士的血,将染红她的心。 “小允子,青黛!”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厉声唤道。 “奴才(奴婢)在!”两人立刻推门而入,见主子脸色凝重,心中皆是一凛。 “去,立刻去打听,京城内外,最近可有什么关于北境边关的消息?”沈清欢语气急促,眼神锐利,“不必刻意打探,只需在日常采买、侍卫换班、太监闲聊之时,留意一二。尤其是有没有关于‘大雪关’,或者‘极寒’、‘异族异常’、‘军报有异’的传闻。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引起任何怀疑。” 小允子和青黛对视一眼,虽然不解主子为何如此着急,但都感受到事态的严重。 “奴才(奴婢)遵命!”两人躬身领命,旋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清欢知道,这般仓促的打探,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取到直接证据。但哪怕只是一丝半缕的异常,也能为她的“预言”提供些许铺垫。她决定,用“梦境”为由,这是最稳妥,也最容易被皇室接受的说辞。皇帝迷信天命,对异象、预兆总有几分敬畏。何况她之前“无意中”破获的宫中秘事,已让皇帝对她的“敏锐”有所认知。 翌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沈清欢便遣人去乾清宫求见皇帝。理由是“连日噩梦,心神不宁,恐有不祥预兆,忧及国事”。她如今协理六宫,又深得太后和皇帝信任,求见并非难事。 乾清宫内,萧衍正埋首于奏折之中。连日来,他的确感到身体不适,隐疾的困扰让他脾气愈发暴躁。听到沈清欢求见,他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耐。(皇帝心声:这些女人,总喜欢拿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扰朕清净。不过……她倒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灵性”。罢了,让她进来,朕也顺便看看她有何求。) 沈清欢步入殿内,却并未直接跪下,而是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眼眶泛红,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她并非伪装,玉镯带来的集体绝望感,让她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臣妾参见陛下。”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却坚定地望向皇帝。 萧衍抬眸,看到她的样子,眉宇间的不耐消散了几分。(皇帝心声:她这模样……不像作伪。难道真有什么大事?) “爱妃何事如此惊慌?”萧衍放下朱笔,沉声问道。 沈清欢咬了咬下唇,语气哽咽道:“陛下……臣妾昨日夜间,噩梦连连,惊醒数次,心中惶惶不安。那些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让臣妾分不清是梦是醒,只觉心如刀绞,忧惧难安。” 她上前几步,跪坐在皇帝御案前,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臣妾梦到……北境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漫山遍野皆是白茫茫一片,却被血染红……将士们衣衫褴褛,抱着残肢,在雪地中挣扎。城墙上插着残破的旌旗,‘大雪关’的旗帜摇摇欲坠,最终断裂!敌军如野兽般扑来,他们……他们并非寻常骑兵,凶悍异常,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她说到这里,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中的惊恐并非演戏。(沈清欢心声:将士们的痛苦……我能感受到……一定要让皇帝相信!) 萧衍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大雪关?他最近并非没有收到边关战报,但都只是些零星的摩擦,并无大事。可沈清欢描述的景象……那份真实感,以及她眼中难以抑制的惊恐,让他不得不重视。(皇帝心声:大雪关?异族凶悍?这与几日前,密报中关于‘狼群’异动的描述……有些相似。难道……她真的预知了什么?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沈清欢察觉到皇帝心中的怀疑与挣扎,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陛下,梦中将士们声声泣血,喊着‘援军不至’、‘陛下救命’!他们被围困,粮草殆尽,御寒衣物稀缺。臣妾听闻他们的哀嚎,心痛如绞,从梦中惊醒,却仍旧心有余悸,无法平复。” 她抬起头,眼神恳切而急切:“臣妾知晓,这只是一个梦,但……臣妾自入宫以来,偶有预感,皆不曾错。这次的梦境,真实得让人绝望,仿佛真切发生在眼前。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务必对北境大雪关多加留心,派遣可靠之人彻查,务必保证将士们的安危,不要让那些忠勇的儿郎们,白白牺牲!” 她的话语带着真切的担忧,不掺杂丝毫私心,反而让萧衍心中的怀疑少了许多。(皇帝心声:她竟能如此忧国忧民?不像宫中那些只知争宠的女人。她的预感……的确有几分诡异的准确。之前的贪腐案,丽妃私藏违禁品,甚至赵国舅的密谋,她都隐约透露过线索,且都被证实。若她真有此等天赋……这大雪关,难道真有异?) “爱妃,这并非小事。”萧衍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边关军情,瞬息万变。朕会命人查探。只是……爱妃如何能如此笃定?” 沈清欢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却坚定:“陛下,臣妾只是凡夫俗子,不敢妄言天命。只是……臣妾梦中,见到一团黑雾笼罩着大雪关,那黑雾中隐约可见一些诡异的符号,与臣妾腕间玉镯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或许,是玉镯与天象有所感应,才让臣妾做了此等示警的梦境。臣妾不敢欺瞒陛下,只是担忧边关将士安危,担忧大梁社稷,才敢冒死进言。” 她刻意提到了玉镯,并将其与“天象感应”联系起来,既解释了“预知”的来源,又增加了神秘色彩,同时将自己的行为包裹在“忠心为国”的外衣之下。 萧衍听到“玉镯”二字,心头猛地一跳。他曾亲眼看到玉镯的异样,也感受到过它的神秘。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有个隐秘的念头:或许沈清欢能帮助他解决“隐疾”带来的烦恼。而她的“先知先觉”,无疑加重了这种可能。(皇帝心声:玉镯……神秘的玉镯。她身具异禀,难道真是天赐?她的父亲曾是忠良,她也是如此……这预感若真,朕绝不能坐视不理!黑雾、诡异符号……这与朕密探回禀的,漠北异教有所关联?那些异教徒,行事诡谲,手段狠辣……) 他沉思片刻,随即面色一凛,语气已带上了几分威严:“爱妃不必自谦。你心系社稷,朕甚是欣慰。”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既然爱妃如此担忧,朕便立刻命人细查。” 沈清欢心中一喜,知道皇帝已经相信了七八分。她趁热打铁,继续“进谏”,展现出她那超脱于后宫女子的小说战略眼光:“陛下,臣妾斗胆再进一言。梦中将士求援,似是粮草与冬衣匮乏。北方严寒,若将士们衣食不济,纵有精兵强将,亦难抵强敌。臣妾如今协理六宫,对宫中库房物资产出略有了解。若能立刻调拨一批厚实冬衣、御寒药材,提前送往边关,必能缓解燃眉之急。至于援军……臣妾虽不懂兵法,但梦中将士们苦苦哀求,若能派遣一支精锐骑兵,轻装简行,迅速驰援,或许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她这番话,句句落在点子上。不仅体现了她对军需后勤的关注,更提出了“精锐骑兵、轻装简行”的战略思路,这绝非一般深宫女子所能想到的。 萧衍眼神中的惊讶越来越浓。(皇帝心声:冬衣、药材,这些她协理六宫自是清楚。但精锐骑兵、轻装简行……这般策略,竟出自她口?这哪里是一个深宫女子?她……难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她所言,与朕心中所思不谋而合!最近边关密报零碎,朕虽有所警觉,但碍于朝中各方牵制,尚未敢大动干戈。若她此言为真,那朕必须立刻行动!至于军报延迟之事,也该好好查查了。) “爱妃之言,朕铭记在心。”萧衍的声音变得郑重而威严,“你且先回宫歇息,此事朕自有定夺。”他心中已然决定,立刻召集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暗卫指挥使,紧急商议。 沈清欢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言。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妾告退,愿陛下圣躬安泰,大梁江山永固。” 离开乾清宫,沈清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赌对了!皇帝果然对她的“预感”和“神秘感”深信不疑。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她不知道皇帝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也不知道那些心声预示的危机,究竟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回到棠梨宫,她立刻命小允子和青黛继续密切关注宫中动向,尤其留意皇帝的任何异常举动。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 萧衍并未立刻批阅奏折,他猛地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沈清欢那苍白的脸庞、惊恐的眼神,以及那一句句清晰的描述,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 (皇帝心声:大雪关……异常的敌人……援军不至……)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如刀。(皇帝心声:难道真是天降示警?朕手中的兵部奏报,对大雪关的描述确实语焉不详,似乎有所隐瞒。那些异族的动向,也确实有诡异之处。她一个深居宫闱的女子,竟能窥见如此深远的危机……若非天启,便是……有人从中作梗,耽误军情!赵国舅刚倒台,朝中还有谁敢如此胆大包天?!) 他心中瞬间燃起一股怒火,以及对沈清欢更深的“神秘感”。(皇帝心声:这沈清欢,当真是一个奇女子。她屡次预警,竟从未出错。她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危机,或许……也能看到朕这隐疾的症结所在?她的玉镯……那晚的异象……朕必须更深地信任她。她或许是上天赐予朕,赐予大梁的……福星!) “来人!”萧衍猛地转身,声音如同炸雷,“立刻宣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禁军统领,乾清宫议事!!” 一场关乎大梁国运的紧急会议,在夜幕下,悄然拉开了序幕。而这一切的起点,竟是源自一个冷宫弃妃,一场“梦境”的示警。 第83章 边关战事爆发,朝局动荡 乾清宫的紧急议事,如同投向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激起滔天巨浪。萧衍雷厉风行,兵部和户部尚书被召入宫,面对皇帝的质问和沈清欢那番“梦境”的提醒,他们起初尚有几分不以为然。毕竟边关摩擦时有发生,并非次次都需如此兴师动众。但皇帝的脸色,以及沈清欢之前屡次言中的“巧合”,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仅仅两天后,当第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抵达京城时,所有人的侥幸心理都被彻底击碎。 “报——!陛下!急报!北境大雪关告急!!” 传令兵滚下马来,浑身是血,冻僵的脸上带着极致的恐惧。他带来的消息,让整个朝堂瞬间陷入死寂。 北漠异族,一支被称为“啸狼部”的凶悍部落,倾巢而出,撕毁了多年的和平协议。他们并非寻常的游牧骑兵,而是如同饥饿的野兽,凶残嗜血,攻势如潮。仅仅一日一夜,大雪关外围数个哨所被拔除,前锋直逼关墙。而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他们的攻城器械和战略部署,竟远超大梁的预估,其手段之诡异,闻所未闻。 战报中描述的惨烈景象,与沈清欢的“梦境”惊人地吻合:将士们在零下数十度的严寒中苦战,衣衫单薄,冻伤无数;粮草转运困难,补给线屡遭劫掠,军心浮动。而最令人绝望的是,大雪关守将程云山将军,在一次夜袭中,为掩护撤退,不幸壮烈殉国。 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京城上空。 乾清宫内,萧衍手中的军报被揉成一团,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跪在殿中的传令兵,怒吼声震彻宫殿:“程云山?!程云山他……他怎么会……为何军报直到今日才传回!!” 传令兵颤抖着身子,哭嚎道:“回禀陛下!北漠异族在边境布下奇特的‘迷魂阵’,切断了多条传令路径,斥候伤亡惨重!小的们是拼死才冲出来的!大雪关……危在旦夕啊陛下!” 萧衍猛地转身,一脚将御案踢翻,奏折散落一地。(皇帝心声:混账!混账!朕早有预警!沈清欢的梦境……果然是真的!兵部那些酒囊饭袋!户部那些贪得无厌的蛀虫!究竟是谁,在隐瞒军情?!让将士们白白送死?!) 朝臣们噤若寒蝉,个个垂头,大气不敢出。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的恐惧逐渐蔓延。兵部尚书额头冷汗直冒,跪地颤声道:“陛下息怒!臣……臣以为只是寻常摩擦,未曾想异族竟有如此诡异手段,断我军报,袭我边关!” 户部尚书更是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粮草拨付的困难。 然而,萧衍现在听不进任何解释,他只看到了眼前残酷的现实:大雪关,那大梁北境的门户,已然岌岌可危。 消息传到后宫,更是引发了轩然大波。 贤妃、德妃等人惊慌失措,她们的家族多半与朝堂官员有关,此刻自然也是忧心忡忡。(贤妃心声:怎么会这样?边关战事如此严重,若北方失守,这大梁的江山……岂不是会动摇?不行,我必须想办法稳固家族地位,或许……让太子殿下表现一番,立下军功?) 沈清欢在棠梨宫中,通过玉镯,清晰地“听”到了朝堂内外的恐慌与混乱。皇帝的震怒、大臣们的辩解、将士们的绝望……所有的心声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击着她的心神。玉镯在她腕间,此刻不再是温暖,而是一种焦灼的震颤,似乎在与远方的战场产生共鸣。 她知道,这是她更进一步,巩固自身地位,同时真正实现家国大义的关键时刻。 翌日,皇帝召集众臣再次议事,气氛比昨日更加沉重。又有几封加急军报送达,每一封都带来更加绝望的消息:大雪关被围,援军被阻,物资匮乏,异族竟懂得利用寒冰之术,冻结河流,使得粮草运输难上加难。 “陛下,臣以为,当立刻发兵驰援!”兵部尚书硬着头皮道。 “驰援?如何驰援?!”有老臣反驳,“北漠异族攻势凶猛,京城守备空虚!若贸然发兵,京城有失,如何是好?” “可大雪关乃国之门户,若失守,异族长驱直入,京畿之地危矣!” 朝堂上争论不休,无人能拿出一个切实有效的办法。萧衍焦躁不安,隐疾带来的虚弱感让他心力交瘁。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沈清欢那晚的“梦境”——御寒衣物、精锐骑兵、轻装简行、迅速驰援……这些建议,此刻看来,是何等精准,何等及时! (皇帝心声:沈清欢……她说的都应验了。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有天眷!或许……她能看到朕看不到的,听到朕听不到的。朕,是否该更进一步地信任她?可一介妇人,如何能干预国策?) 就在此时,太后突然驾临乾清宫,她虽年迈,但此刻却面色凝重,眼神锐利。她一开口,便让所有争论停歇。 “皇帝,哀家听闻边关战况,心痛不已。如今国难当头,当集思广益,不拘一格!沈清欢那孩子……她虽是后宫妃嫔,但心系社稷,昨夜哀家与她闲谈,她忧心忡忡,还曾提过一些方略……”太后刻意顿了顿,给了萧衍一个眼神。 萧衍心领神会,他知道太后这是在为沈清欢铺路。他看向太后身侧的沈清欢,后者身穿一件素色宫装,面色憔悴,却不失冷静。 “沈贵妃,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萧衍沉声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欢心中微微一颤,知道机会来了。她上前一步,跪地行礼:“臣妾参见陛下,太后娘娘。边关战事,臣妾虽身居后宫,却夜不能寐,心急如焚。臣妾斗胆,想进几句微薄之言。” 她没有直接提“梦境”,而是将自己定位成“忧国忧民”的妃嫔,将建议包装成“对策”,这在后宫女子中是极为罕见的。 “昨日臣妾与太后娘娘谈及边关严寒,将士衣单。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允准臣妾召集后宫所有妃嫔、宫女,连夜赶制棉衣、棉被,并将宫中储备的御寒药材、军用火器,尽快送往边关。如今物流不畅,但若能以最快的速度,哪怕只是一批,也能解将士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朝臣们面面相觑。这提议倒是可行,后宫女子也能出一份力。 “其次,臣妾以为,北漠异族此次来势汹汹,攻势诡谲,并非寻常。程将军之死,更让臣妾忧心。若我军只知固守,恐失良机。臣妾听闻,异族兵士善于冰雪之地作战,但我大梁将士亦有精锐之师,善于奇袭!” 沈清欢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抬眸看向萧衍,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沈清欢心声:这萧景……他藏得很深,但他对‘山河玉魄’的贪婪,让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波动。若‘山河玉魄’真的落入异族手中,这天下,恐怕真要变天了!) 她继续道:“陛下,臣妾曾听闻,距离大雪关以南三百里,有一条名为‘风牙谷’的峡谷,地势险峻,常年风雪。若能派一支精锐骑兵,绕过异族主力,借道风牙谷,奇袭敌后粮草,或可打乱异族阵脚,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她说的正是玉镯感应到的,某个边关将领心中闪过的奇袭念头,但那将领被阻碍而未能实施。她此刻将其提出,就显得她是“先知”。 此言一出,朝臣中立刻有人提出异议:“风牙谷?那条路常年积雪,极难通行,且谷中可能埋伏有异族斥候,风险太大!” 但也有人眼前一亮,正是枢密院一位老臣。(老臣心声:风牙谷……当年老夫曾读过古籍,据说风牙谷深处,与一处古战场相连,那里曾有上古神物现世,与‘山河玉魄’同出一源。若异族是为‘山河玉魄’而来,那他们定会避开此地,此乃奇兵!但……若‘山河玉魄’真落入异族之手,那我大梁国运必衰,此乃国之根本啊!) 沈清欢捕捉到那老臣心声中的“山河玉魄”字眼,心中一震。这东西果然与国运相关,而且,她更加确定,异族此次入侵,绝非仅仅是为了边境土地,更可能与“山河玉魄”的秘密有关! 萧衍听着沈清欢的建议,心中挣扎。(皇帝心声:风牙谷……这沈清欢如何会知道此地?此乃军机要地,甚少人知。难道她……真的有天眼不成?她的建议,虽风险极大,但在此时,却也算是一线生机!粮草和冬衣,倒是可以立刻着手。至于风牙谷……) 他最终看向沈清欢,眼神复杂:“爱妃所言,朕会慎重考虑。” 虽然没有立刻拍板,但萧衍已然被沈清欢的“先知先觉”震慑。他心中那种对沈清欢的“神秘感”和“天眷之女”的认知,在战火的催化下迅速膨胀。 “陛下!”一位身穿深色官服的宗亲,景王萧景,此刻上前一步,他面容沉稳,眼神深邃,但沈清欢却通过玉镯清晰地“听”到了他内心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阴鸷。(景王萧景心声:哈哈,天助我也!程云山一死,大雪关岌岌可危,京城守备空虚。山河玉魄,若此时趁乱落入我手,或者……让异族先拿到,再由我出面夺回,岂不是顺理成章,名利双收?这沈清欢……倒是个识大体,能看清局势的女子。不过,她越是出风头,日后摔得越惨!皇帝如此依赖她,却不知她父亲当年……哼,真是好笑。) 萧景的这一闪而过的心声,让沈清欢的瞳孔猛地一缩。山河玉魄!果然与他有关!他不仅觊觎皇位,甚至希望利用这场战乱来达成目的!而且,他还知道父亲旧案的内情,甚至对沈清欢出风头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这表明他与“黑鸦”组织,甚至与当年父亲的死,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朝局动荡,战火逼近。京城内,人人自危。昔日的繁华喧嚣被恐惧取代,百姓们议论纷纷,粮价飞涨,人心惶惶。 沈清欢知道,这只是开始。 散朝后,萧衍立刻命人调拨宫中和京城府库的物资,由户部牵头,加急运往北境。同时,他秘密召集禁军统领和几位宿将,开始商议风牙谷奇袭的可行性。他虽然仍有疑虑,但沈清欢那准确得令人发指的“预言”,以及她提出的具体方案,已让他别无选择。 沈清欢则在棠梨宫中,马不停蹄地组织宫女们赶制冬衣。她表面上冷静自持,内心却如同烈火烹油。她听到了将士们的哀嚎,看到了百姓的恐慌,更感受到了那股来自“黑鸦”和萧景的阴谋暗流。 (沈清欢心声:山河玉魄,国运所系。若真落入异族或萧景之手,大梁危矣!父亲的旧案,绝不是简单的贪腐,定是与这‘山河玉魄’,与那所谓的‘古老学派’,与‘黑鸦’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我必须阻止他们!大梁……绝不能毁在这些阴谋家手中!我的家国,我的血脉,都在召唤着我!) 危机感如影随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也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她不再只是一个冷宫弃妃,也不仅仅是为了复仇。她要力挽狂澜,挽救大梁,守护这片山河,以及其中所有的无辜生灵。 战火硝烟,已悄然弥漫至京城。 第84章 玉镯异能:精神力共振 大梁的冬天,比往年似乎来得更早,也更残酷。 北境的战报如雪片般飞入京城,每一封都带着血腥和绝望的气息。大雪关虽在苦苦支撑,但援军受阻,粮草不济,将士们在异族的诡异攻势下,伤亡惨重。京城内外,风声鹤唳,昔日的繁华被沉重的阴霾笼罩,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 乾清宫的御书房内,萧衍皇帝形容枯槁,双眼布满血丝。他夜不能寐,白日里亦食不知味。奏折堆积如山,每一份都是边关的告急文书,每一字都如钢针般刺痛着他的神经。朝堂之上,大臣们争吵不休,有的主战,有的主和,有的则只顾推诿塞责,无人能提出一个真正有效的破局之策。 沈清欢每日听着玉镯传来的无数心声,那些绝望、恐惧、贪婪、自私、忠诚、悲壮……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她的心神。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情绪漩涡,被动地承受着整个大梁的苦痛与焦虑。 (沈清欢心声:这皇宫,这京城,乃至整个大梁,都快被这战事压垮了!玉镯啊玉镯,你既能让我知晓一切,为何不能赐我更强的力量,让我去改变这一切?!我听够了绝望,我听够了悲鸣!我要的不是旁观,是干预!) 她的精神力在每日的巨大信息量冲击下,如同被千锤百炼般,悄然提升。玉镯在她的腕间,也变得愈发温热,光芒内敛却充满生机。 这日傍晚,又一封八百里加急军报送入宫中。那传令兵是禁军的精锐,却也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如纸。他跪在御书房前,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陛下……急报……大雪关……西侧隘口……被异族攻破!守将周副将……以身殉国……大雪关……即将失守……” 后面的话,已是泣不成声。 萧衍猛地从龙椅上起身,他双目圆睁,身形晃了晃,几乎要跌倒。(皇帝心声:完了……完了!西侧隘口……那是大雪关最后一道屏障!周副将……朕的周副将!朕对不起将士们!对不起列祖列宗!难道……难道这大梁的国运,真要毁在朕的手上吗?!) 他的心声中充满了极致的绝望、自责与无力。这种强大的负面情绪,通过玉镯,如同排山倒海般涌入沈清欢的脑海,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同一时间,在乾清宫外候命的小允子,在听到那传令兵的话后,身子也忍不住颤抖。(小允子心声:周副将……那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啊!听说他家还有年迈的老母和一对幼子……大雪关若真失守,那些异族饿狼般的畜生,不知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老天爷啊,这仗可怎么打下去?皇上都愁白了头,谁能救救大梁啊!) 小允子心底的悲痛和对百姓安危的忧虑,也清晰地传入沈清欢的感知。这股纯粹而深沉的悲伤,仿佛触动了玉镯深处某个被封印的机制。 就在那一瞬间,沈清欢感到腕上的玉镯猛地一热,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自玉镯深处涌出,瞬间流遍她的四肢百骸。这股力量不再是温和的滋养,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主动的、近乎爆发的冲动。 她感到自己仿佛与周围的空间,与周围那些散发着强烈情绪的心声,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振”。 (沈清欢心声:等等……这是什么?我……我好像能控制这些心声,将它们放大……甚至……让它们被别人听到?!不,不是直接听到,而是……让它们在别人的心中产生更强烈、更具感染力的回响!)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尝试着将小允子心底那股对黎民百姓安危的忧虑和对大梁将士的悲痛,凝聚起来。她集中精神,想象着将这股情绪,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扩散。 仅仅是这个念头,便让候在乾清宫外的小允子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的悲怆和责任感,如同电流般流遍全身。他突然无法自已地哽咽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吾皇万岁,大梁子民,皆需庇护!若我等皆丧志,谁来守护这万千生灵?” 沈清欢清晰地“听”到了小允子这突如其来的、被放大了数倍的心声,心中狂喜。 (沈清欢心声:成了!真的成了!这便是精神力共振!我可以选择一个心声,将其放大,让它感染周围的人!这不再是被动接收,而是主动影响!这……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她立刻将目标锁定在御书房内的皇帝萧衍。此刻的萧衍,正处于绝望的边缘,心中充斥着无力和自责。 沈清欢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玉镯的感应力集中在萧衍身上。她努力从无数驳杂的心声中,筛选出最纯粹、最能唤醒斗志的声音。她想起了那在大雪关西侧隘口,以身殉国的周副将。她曾“听”到过他临死前,心中那句对皇帝的忠诚,对大梁的眷恋,以及对战友们活下去的强烈渴望。 她将这股心声,这股至死不渝的忠勇与不屈,通过玉镯,凝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向萧衍的心神深处投射而去。 “嗡——” 玉镯在她的腕间发出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微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激荡。沈清欢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涌出,与玉镯的力量融合,然后精准地锁定在了萧衍的身上。 御书房内,正沉浸在巨大绝望中的萧衍,突然感到脑海中如同被一道清冷的战鼓声击中。他耳边仿佛响起了周副将那嘶哑却坚毅的声音:“陛下!臣……臣未能守住隘口……但大梁子民……不能弃!将士之血……必将染红边关……誓死不退!陛下……万岁!大梁……永存!” 这声音并非真实入耳,却清晰得仿佛就在他脑海深处回荡,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不屈的意志。他猛地抬头,茫然地环顾四周,仿佛看到那个浑身浴血的周副将,在冰天雪地中,用残躯筑起最后的防线。 (皇帝心声:周副将!周副将……你……你竟还在唤朕?!朕……朕岂能辜负你等将士的忠骨?!大梁……岂能就此沉沦?!不!绝不!朕是大梁的皇帝!朕绝不能放弃!) 一股久违的,近乎癫狂的怒火和绝望中的反抗,在萧衍心中熊熊燃烧。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双眼从死寂中迸发出灼人的光芒。他猛地转身,看向殿内的传令兵,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传朕旨意!立刻召集枢密院所有重臣!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禁军统领!立刻前来御书房!朕……要御驾亲征!”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所有侍卫和内侍尽皆震惊。御驾亲征?这可是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先例! 沈清欢在棠梨宫中,清晰地“听”到了萧衍这被放大了数倍的决心。她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精神力几乎被抽空,但心中却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与激动。 (沈清欢心声: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我能影响皇帝!我能改变局势!这……这比单纯的读心,强大了千百倍!这玉镯……它真的超乎我的想象!) 就在她感到力量被抽空的那一刻,玉镯在她腕间再次发出嗡鸣。这一次,光芒不再是温和的,而是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 “嗡——”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广阔无垠的雪原上,旌旗猎猎,战马嘶鸣。无数身披古老甲胄的将士,高举着刻有奇特符文的战旗,冲锋陷阵。他们口中吟唱着一种古老而雄浑的战歌,那歌声苍凉、悲壮,却又充满了不屈的意志和对某种“守护”的执着。 “——山河为证,玉魄为魂!守吾疆土,世代永存!——” 古老的号角声,震彻云霄,与战歌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这些画面和声音,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快速闪过,虽然模糊,却无比真实。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古老战士们心中对“山河玉魄”的敬畏和守护之情。 (沈清欢心声:这是……这是守玉族的声音!这是他们的战场!玉镯在共振时,竟然能让我看到这些……难道我的精神力共振,与守玉族守护山河玉魄的古老使命有关?这能力……是玉镯觉醒的一部分,还是我血脉深处的传承?) 这股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玉镯的光芒再次内敛,沈清欢只觉得全身无力,眼前发黑。她明白,这新觉醒的“精神力共振”能力,虽然强大得令人震惊,但也极度消耗她的精神力。 然而,疲惫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她不再是被动地被心声信息淹没,而是拥有了主动干预现实、影响他人的力量。她可以影响皇帝的决策,可以激发将士的斗志,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刻,让敌人产生恐惧或错判! 玉镯的力量,已经从“知”蜕变到了“行”。 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听着乾清宫那边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和皇帝压抑却有力的吼声,心中升腾起一股豪情。 京城的局势,大梁的国运,将因为她的这股新力量,而发生逆转! 而那古老的战场号角和战歌,以及守玉族守护山河玉魄的画面,则让她意识到,她肩负的使命,远不止是复仇和宫斗。 这是一场关乎家国,关乎天下,甚至关乎古老秘密的旷世之战!她,沈清欢,将不再是冷宫弃妃,而是这风云变幻中,最关键的棋手! 她的目光,望向了京城北方的边关,那里,战火正熊熊燃烧。 第85章 力挽狂澜,扭转战局 大雪关西侧隘口失守的消息,如同压城乌云,瞬间笼罩了整个京城。 乾清宫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皇帝萧衍召集了所有重臣,御书房内挤满了文武百官,但平日里舌灿莲花的谏官此刻哑口无言,骁勇善战的将军们也面色铁青,愁眉不展。 “陛下,大雪关若失,北境门户大开,异族铁骑长驱直入,我大梁恐将……”兵部尚书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长叹一声。 “御驾亲征!”萧衍猛地拍案而起,双目赤红,“朕绝不容许大梁锦绣山河毁于朕手!朕要亲自率军,与将士们共赴死!” (皇帝心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朕要以身作则,唤醒将士们的血性!哪怕战死沙场,也好过苟活于亡国之恨中!) 殿内哗然。御驾亲征,风险巨大,一旦皇帝有失,国之根本便动摇。但此刻,群臣皆知皇帝已是绝望之下破釜沉舟。 棠梨宫内,沈清欢将御书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皇帝那股决绝的赴死之心,以及群臣的惊恐与无奈,都清晰地通过玉镯传入她的感知。 (沈清欢心声:御驾亲征?不行!皇帝是国之根本,一旦有失,大梁将彻底陷入混乱。异族若真有谋划,定会趁势直捣黄龙。我必须阻止他,同时,扭转战局!) 她深知,要阻止皇帝,不能强硬劝阻,而要“引导”。她必须提供一个更具可行性,且能激起皇帝斗志的方案。她闭上眼睛,玉镯在她腕间发出微弱的温热。她调动刚刚觉醒的“精神力共振”能力,将心神沉入乾清宫的混乱之中。 她首先锁定了禁军统领李将军。李将军忠勇有余,但此刻却被皇帝的悲壮感染,心中也涌动着赴死的念头。 (李将军心声:陛下虽是文人,但这份血性,让末将敬佩!若能与陛下同死沙场,亦是幸事!只是……京城安危,太子年幼,若陛下有失,大梁何去何从?唉……) 沈清欢将李将军心中那份对“京城安危”和“太子”的担忧,通过精神力共振,悄无声息地放大,并将其精准投射向皇帝。 萧衍正欲下旨,耳边仿佛传来李将军那压抑的叹息和疑问:“陛下……京城安危……太子年幼……” (皇帝心声:京城……太子……朕若亲征,若有不测,谁来护我大梁根基?谁来佑我稚子?朕岂能只顾一时悲愤,而置社稷安危于不顾?!) 皇帝的表情微变,那股决绝的赴死之意稍稍松动。沈清欢抓住机会,继续引导。 她又将目光投向了户部尚书。户部尚书平日里抠门保守,此刻却也心急如焚。 (户部尚书心声:大雪关的将士们苦啊!他们没有足够的粮草,没有过冬的棉衣,没有锋利的兵刃!异族诡计多端,还擅长夜袭……若是能探知他们的虚实,能有一支奇兵……唉,哪里有这样的奇兵和良策啊!) 沈清欢捕捉到“粮草”、“棉衣”、“兵刃”以及“探知虚实”、“奇兵”这些关键词。她将户部尚书心底对物资的忧虑和对奇计的渴望放大,并投射到皇帝心中。 萧衍猛地看向户部尚书,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物资!户部尚书,北境将士的粮草棉衣兵刃,你可有办法立刻筹措?” 户部尚书一愣,随即跪下:“陛下,臣…臣定竭尽全力!但若能有一计,可使异族自乱阵脚,方是上策!” 沈清欢心中一动,知道时机已至。她通过小允子,将一封写得极为隐晦的密信,送到了皇帝的案头。密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并非她自己的,而是通过特殊渠道找人模仿的,避免被怀疑。 密信内容: “夜观天象,北斗偏离。异族北斗教之阵,七星锁魂,三辰蔽日,唯破其首,方可解危。陛下,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北斗教首领,惧死胜过一切,此乃其软肋。善用之,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封信,结合了沈清欢从玉镯中窥探到的关于异族北微国的“北斗教”信仰和其首领的内心恐惧,以及她对兵法的理解。 萧衍拿到密信,眉头紧锁。这信来得蹊跷,但字字珠玑,句句点在要害。他心中疑惑,但那信中提到的“北斗教”首领的“惧死”心声,竟然与他脑海中偶尔闪过的某种直觉不谋而合。 (皇帝心声:七星锁魂……北斗教?这信是谁送来的?如此了解异族虚实?攻心为上……那异族首领果真惧死?若能制造混乱,使其自乱阵脚……这比正面硬攻,伤亡要小得多!朕既不能亲征,便需用奇兵!) 他立刻召来几位最信任的将领和谋士,将密信内容透露给他们。一番探讨后,一位老将军沉声道:“陛下,此计虽险,但确有可行之处!异族北微国历来信仰北斗,若其首领精神崩溃,全军必受影响!末将请命,率一支精锐骑兵,潜入敌后,行此攻心之计!” 沈清欢在棠梨宫中,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她的精神力共振,只是唤醒了皇帝和将领们内心的某一部分。而那封密信,则是关键的“催化剂”。 计划定下,迅速实施。 夜幕降临,北境雪原上,战火依旧。大梁将士们在西侧隘口的残垣断壁后,与异族殊死搏斗。 老将军率领的奇兵,在冰天雪地中隐秘行军,直插异族后方大营。他们并非要硬闯,而是利用异族北斗教的迷信,以及沈清欢通过玉镯感应到的异族首领内心深处的“惧死”和“对不祥征兆的极度敏感”。 沈清欢在棠梨宫内,再次发动精神力共振。她将自己接收到的,来自异族首领内心深处对“厄运”、“死亡”和“背叛”的强烈恐惧,以及对自身血脉不纯的秘密,通过玉镯,凝聚成一股股无形的精神冲击波。她将这些冲击波,精准地投射向异族首领和其身边的几位高级祭司。 战场上,当大梁的奇兵在大营外,利用声东击西制造混乱时。 异族大营中,正在帐内举行邪恶仪式的北斗教首领,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仿佛听到无数冤魂在耳边哀嚎,看到血红的月亮悬挂头顶。他心中一直深藏的,关于他血脉不纯,并非真正神之子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他身体开始颤抖,口中念念有词,却变得语无伦次。 (异族首领心声:不!不可能!诅咒!那是诅咒!我的血脉……神已抛弃我!我将坠入永恒的黑暗!不!) 他身旁的祭司们也感到一阵心神不宁,他们心中对“不祥”的敏感被沈清欢的精神力共振无限放大。他们看向首领的眼神充满了惊恐,认为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是神明的“预警”。 与此同时,沈清欢将大梁将士们心中那股“为国捐躯,誓死不退”的悲壮和“为家园而战”的信念,也通过精神力共振,传遍了大雪关所有大梁将士的心中。 (大梁将士心声:为了大梁!为了家人!杀!一个不留!陛下在看着我们!我们绝不能退!) 原本已陷入绝境的大梁将士们,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意。他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加持,怒吼着,悍不畏死地反扑。 异族方面,北斗教首领的崩溃,祭司们的惊恐,加上后方大营的混乱,以及大梁将士们的突然爆发,使得他们前线攻势瞬间瓦解。他们以为是神明降罪,首领已失神智,军心大乱,开始溃退。 “撤!撤退!这是诅咒!是神明的惩罚!”异族士兵们惊恐地喊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 一夜之间,战局逆转。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北境的阴霾,照耀在大雪关残破的城墙上时,异族军队已经全线撤退,丢下了漫山遍野的尸体和物资。 大雪关,守住了! 战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 当萧衍从军报中得知,异族首领在战场上精神崩溃,军心大乱,而大梁将士们则士气高涨,悍不畏死地反击时,他感到不可思议。他看向那封“天外飞来”的密信,心中充满了震撼。 (皇帝心声:这……这难道是天助我也?不!这信……这计策……还有将士们突然爆发的士气……难道是……她?沈清欢?她的梦境……她的“先知先觉”……她难道真的有……非凡之力?!) 他立刻召见沈清欢。 棠梨宫内,沈清欢虽面带倦色,但目光坚定。她没有居功,只是温婉地表示:“陛下心系天下,感天动地,故上天垂怜,降下此等奇迹。臣妾不过是夜观星象,略懂天机罢了。” 萧衍凝视着沈清欢,眼中不再有昔日的“忌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和“依赖”。他亲手将一杯热茶递到沈清欢面前,声音温和而郑重:“沈贵妃,此次边关之危,若无你……朕恐已酿成大祸。你……是朕的福星,是大梁的庇佑。日后,宫中之事,朕只信你一人。朝堂上,若有疑难,朕……也会寻你问道。” (皇帝心声:她不仅有奇术,更心系社稷,忠诚可嘉!有了她,朕如虎添翼!她的能力,远超朕的想象,她仿佛能窥探天机,又能洞察人心。这样的女子,既要重用,更要牢牢握在手中……她,是朕的宝,也是大梁的宝!) 沈清欢感受着皇帝复杂而敬畏的心声,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 第86章 皇帝封赏,晋升妃位 北境捷报传回京城,如同冬日里的一轮暖阳,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大梁上空的阴霾。大雪关的奇迹逆转,异族大军溃败,北微国首领精神失常的消息,在京城百姓口中化作了无数传奇,而这些传奇的中心,无一例外地指向了那个从冷宫走出的女子——沈清欢。 乾清宫的御书房内,皇帝萧衍脸上的阴霾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朗与欣慰。他亲自挥毫,书写着一道旨意,笔走龙蛇,字迹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迈。李公公躬身侍立一旁,眼中是按捺不住的喜色和对沈清欢的敬畏。他深知,这位沈贵妃,已是今非昔比。 数日后,一道明黄的圣旨,在阳光普照的太和殿前,由李公公亲自宣读。满朝文武,后宫妃嫔,甚至连宫中的宫女太监们,都聚拢在殿外,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迟来的封赏。 圣旨声如洪钟,响彻云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爱妃沈氏清欢,淑德懿范,聪慧敏捷,于危难之际,洞察天机,献计献策,化解边关之厄,挽狂澜于既倒,庇佑大梁社稷,功莫大焉。朕感其异于常人之智,上天垂怜之能,玄机妙算之功,特晋封沈氏清欢为皇贵妃,赐凤仪宫,享正一品俸禄,统摄六宫事宜,赐金册金宝,钦此!” “皇贵妃!”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 沈清欢跪在圣旨前,身着素雅的宫装,神色如常。但她的心头,却涌动着千言万语。皇贵妃,仅次于皇后的位分,且“统摄六宫事宜”,这几乎是实权皇后。这不仅是地位的巅峰,更是皇帝对她那份“异于常人”能力的认可与依赖。 (沈清欢心声:皇贵妃……终于站到了这里。这看似荣耀的巅峰,实则是一把更锋利的刀,也意味着更重的责任和更大的目标。父亲的冤屈,山河玉魄的秘密,黑鸦组织的威胁……我才刚刚开始。) 她恭敬地叩首,接过了李公公手中的金册金宝。金册沉甸甸的,映照出她波澜不惊的脸庞,以及眼底深处那股不为人知的坚韧与谋算。 (李公公心声:这位沈主子,果然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她是从泥沼中生出莲花,直插云霄!陛下在诏书中竟直接提及‘异于常人之智’,这简直是破天荒!看来陛下对她的信任,已非寻常宠爱,更是一种……敬畏。) 皇帝萧衍此刻正站在太和殿的龙椅上,透过殿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到沈清欢那冷静而内敛的姿态,心中愈发笃定。 (皇帝心声:她果然不是凡人!朕的直觉是对的。那日边关之危,若非她那一句‘夜观天象’和后续的谋划,大梁恐已危矣。朕虽不知她如何洞察天机,但这等奇女子,当世罕有!朕要牢牢握住她,让她为朕所用,为大梁所用!她的能力,远比朕想象的要深,她不仅仅是朕的妃子,更是朕……安定社稷的倚仗!)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既有对沈清欢能力的敬畏,也有将她视作“稀世珍宝”的占有欲,以及一种深藏心底的,对“天命”的探索。他甚至隐隐觉得,沈清欢的出现,或许正是上天赐予大梁,赐予他萧氏皇族的转机。 人群中,各种心声此起彼伏: (太后心声:这孩子……果然不负我所望。陛下这道旨意,也算是将她的能力半公开化了。也好,她有能为,又心系社稷,未来大梁,或可再现盛世。只是,伴君如伴虎,锋芒太露,也是把双刃剑啊。她那玉镯……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德妃心声:皇贵妃?!她一个冷宫弃妃,何德何能?!陛下竟如此抬举她!还说什么‘异于常人’,简直是妖言惑众!她一个女子,插手前朝军务,成何体统?!这后宫,以后还有谁能压制她?我苦心经营多年,竟比不过她区区几个月!我不服!我不服!) (贤妃心声:好一个沈清欢!好手段!我以为她不过是陛下的一枚棋子,没想到她竟能逆转乾坤,直登皇贵妃之位!陛下竟还亲口承认她‘异于常人’……看来,她手里的底牌比我想象的更多,更深。但越是如此,她也越是危险。风头越大,跌得越惨。我且看她能得意几时!这六宫之权,她也未必坐得稳!) (太子萧誉心声:皇贵妃……父皇对她的信任,已近乎盲从。她的能力,确实令人惊叹。若能争取到她的支持,我这储君之位,便更加稳固。但她……又太过神秘,深不可测。是敌是友,尚不可定论。) (五皇子萧景心声:皇贵妃?哼!一个女人,竟能让父皇如此信任!异于常人?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但她确实有几分本事……那日边关战报,她竟能言中。这等‘奇才’,若能为我所用……太子,你的地位可不稳了!) 甚至,一些朝臣的心声也通过玉镯传入沈清欢耳中: (某老臣心声:此女,是福是祸,尚难定论啊!陛下竟破例将她提到如此高位,还言及‘异于常人’,这等殊荣,前所未有!但愿她真能为国为民,而非乱政妖女!只是……沈大人当年之事,与她有何关联?陛下当年为何要……唉!) 沈清欢将所有心声尽数收于心底,面上却不露分毫。她知道,这皇贵妃之位,固然是荣耀,更是将她推向风口浪尖的标志。 册封仪式结束后,沈清欢在李公公和青黛、小允子的簇拥下,移驾凤仪宫。凤仪宫,是皇后居所之外,最宏伟华丽的宫殿,昔日只有皇贵妃和极受宠的贵妃才能居住。 宫门朱红,殿宇巍峨,金瓦琉璃,雕栏玉砌。宫中侍奉的宫女太监,比棠梨宫多出数倍,个个训练有素,见到沈清欢,皆恭敬地跪下行礼:“恭迎皇贵妃娘娘!” 沈清欢迈入凤仪宫大殿,眼前的金碧辉煌与昔日冷宫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她走到正殿中央,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凤榻旁,轻轻抚摸着那冰冷而华丽的雕刻。 (小允子心声:娘娘……您终于做到了!奴才真为您高兴!您再也不是那个受苦受累的冷宫弃妃了!您是皇贵妃了!凤仪宫的主人!) (青黛心声:娘娘……您付出了这么多,终于得到了回报。但这条路,也更险了。那些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您呢。奴婢会永远守护您!) 沈清欢感受到身边忠仆的喜悦与担忧,心中微暖。她知道,这条路,她并非孤身一人。 夜幕降临,凤仪宫内灯火通明,却又透着一股无人敢打扰的庄严。沈清欢卸下华服,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美丽而带着一丝疲惫的脸。她取下腕间的玉镯,轻轻摩挲着它。 玉镯在暗夜中,发出微弱的莹光,仿佛在回应她的思绪。 “皇贵妃……”沈清欢轻声念着这个陌生的,却又重逾千钧的称谓。 她已抵达了后宫权势的巅峰,但这仅仅是她复仇与探秘之路的阶段性胜利。皇帝的“异于常人”之说,虽然抬高了她的地位,但也让她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更可能引来那些对“山河玉魄”和“永生”感兴趣的神秘势力。 她想起父亲的旧案,想起那块古老的残片,想起太后玉镯的秘密,想起冷月殿下的秘境,以及那双忧虑的古老眼睛。 更高的地位,意味着更大的权限,能接触到更多的秘密。但同时,也意味着更深的危险,更重的责任。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妃嫔,而是被皇权寄予厚望,甚至被命运选中的棋手。 未来的路,是星光璀璨,还是暗礁遍布? 沈清欢的目光穿透凤仪宫重重飞檐,望向浩瀚的夜空。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而她,已做好了准备。 第87章 朝臣觐见,请封摄政 北境捷报传回京城,沈清欢被晋封皇贵妃的消息,如同两道惊雷,在大梁朝野上下掀起了滔天巨浪。昔日冷宫弃妃,短短数月间,竟能扶摇直上,位极人臣之下,执掌六宫之权,这等传奇经历,让朝野震惊,也让无数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皇贵妃。 尤其是在那场边关危机中,沈清欢“夜观天象”、“玄机妙算”的传闻甚嚣尘上,并最终被皇帝亲口证实于圣旨之中。这不仅仅是后宫的荣耀,更是前朝的奇迹。那些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文武百官,此刻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甚至开始产生某种敬畏。 金銮殿上,朝议的气氛也悄然改变。 以往,议论军政要务,多是围绕皇帝的决策、边关将士的禀报、以及户部兵部的筹谋。然而,在大雪关大捷后,沈清欢的名字,却开始频频出现在朝臣们的口中。最初只是私下议论,渐渐地,一些胆大的官员,便开始在朝会上,隐晦地提及她的“功绩”和“智慧”。 皇帝萧衍对此心知肚明。他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底下蠢蠢欲动的朝臣,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沈清欢的崛起,确实稳定了朝局,也彰显了他的“识人之明”。特别是她对边关危机的预警,几乎是挽救了大梁社稷。这让他感到骄傲和依赖。但另一方面,一个女子,插手前朝事务,甚至被民间传颂为“女诸葛”、“神女”,这又让他感受到了作为君王的权威,受到了微妙的挑战。他能感受到,朝臣们看向沈清欢的目光,已不再是看待一个普通的妃嫔,而是看待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存在”。 (皇帝心声:这些老狐狸,嗅觉倒是灵敏!沈清欢的功劳,朕心中有数。但让她干预朝政……自古未有!牝鸡司晨,历来是亡国之兆!可她的能力……她那玉镯,那份“先知先觉”,若真能为朕所用,为大梁所用,又何愁天下不定?朕该如何权衡?既要稳固江山,又要避免权力旁落。她终究是朕的女人,权力终究在朕手中,可她那份神秘,让朕始终有些不安。她会是朕的臂膀,还是……另一股不可控的力量?) 在朝中,沈清欢的崛起也分化出了鲜明的两派。 一派是顽固的保守派,以某些翰林院学士和御史为代表。他们墨守成规,视女子干政为洪水猛兽。 (御史大夫王德兴心声:女子干政,天下大乱!古有武曌,今有沈氏!陛下竟以“异于常人”为由,抬举此女,简直是荒唐!妖言惑众,必乱朝纲!我王德兴,宁死也要扞卫祖宗之法,不容妖女祸国!) 另一派则是开明的,或是见识非凡,或是洞悉时局,甚至对一些古老传说有所了解的官员。他们被沈清欢的“奇迹”所折服,认为大梁正值内忧外患之际,不拘一格降人才才是正道。他们中,以吏部尚书方正清、太傅张仲山为首。 这日早朝,气氛异常凝重。 在议完了边关战后重建和军费开支等日常事务后,吏部尚书方正清,一位年近花甲,向来以正直敢言着称的老臣,却突然越众而出,撩袍跪地,声如洪钟。 “陛下,臣有本奏!” “方尚书请讲。”皇帝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他知道,真正的大戏,要开始了。 “陛下!自大梁立国以来,从未有女子插手军国大事,此乃祖宗之法。然臣今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恳请陛下三思!”方正清顿了顿,语气变得激昂,“大雪关之役,陛下圣明,将士用命,此为定数。然,臣以为,此战之中,皇贵妃娘娘之功,实乃点睛之笔,扭转乾坤之关键!娘娘‘夜观天象’,陛下圣旨言之凿凿,‘异于常人’,‘玄机妙算’,绝非虚言!” 殿内哗然。王德兴率先发难:“方尚书,你这是何意?!女子干政,何其荒谬!” 方正清却不理会,继续道:“王大人,如今大梁风雨飘摇,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世家尾大不掉。陛下虽圣明,然一人之力,岂能尽察天下事?皇贵妃娘娘有此等奇能,乃上天恩赐大梁之福!臣以为,当效法古之贤者,设立‘国师’之职,或仿摄政之权,请皇贵妃娘娘协助陛下,参谋军国大事,统筹内外,以解陛下之忧,以安天下之危!” 此言一出,朝堂彻底炸开了锅。 “国师?摄政?方尚书你疯了不成?!” “女子摄政,自古闻所未闻!” “陛下,万万不可!此乃乱国之兆!” 激烈的反对声此起彼伏,王德兴更是声嘶力竭。 然而,方正清却巍然不动,紧接着,太傅张仲山也出列附议,他的话语更具分量:“陛下,方尚书所言,虽惊世骇俗,然不无道理。皇贵妃娘娘之功,非寻常战功可比。她所展现之‘天机’,更非人力所能及。此等异士,若能为大梁所用,实乃苍生之福!臣以为,可先赐娘娘‘参知政事’之权,遇重大军国事宜,可由陛下召入议事,旁听并献计。如此,既不违祖宗之法,又能充分利用娘娘之能,待时机成熟,再论封赏不迟。” 张仲山的话,给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让反对派的气焰稍减,也给了皇帝一个台阶。 (张仲山心声:此番冒死进谏,若非老夫这些年苦苦寻觅的‘气运之子’终于现世,老夫焉能如此?山河玉魄……那块被镇压在皇室之下,传说中能汇聚山河气运,安定天下的至宝!沈清欢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温润而强大的气息,与古籍中记载的‘守玉族’血脉何其相似!她能感应边关危机,能洞悉人心,这绝非偶然!她,便是玉魄的守护者!而那些异族,那些蠢蠢欲动的黑暗势力,他们追寻的,正是这股力量!天下苍生,系于此女一身!若陛下不能认识到她的真正价值,任由她被后宫所困,被小人所妒,大梁危矣!老夫必须推她至高位,让她有足够的权柄去施展,去守护这片山河!) 沈清欢此刻正在凤仪宫中,玉镯微光闪烁,朝堂上的纷争,甚至那些激烈的反对声,以及方正清和张仲山心底深处的隐秘想法,尽数落入她的耳中。 (沈清欢心声:国师?摄政?甚至参知政事?这速度比我预想的要快得多。张太傅……他竟然知道山河玉魄,甚至对守玉族有所了解?这真是意外之喜!看来,父亲当年并非孤身一人,这世上,还有一些人知晓这些秘密。这股推动力,正好可以顺水推舟,将我的影响力扩大到前朝。这样,我才能更方便地调查父亲的旧案,寻找玉魄的线索,以及……对抗那潜伏在暗处的黑鸦组织。只是,更高的位置,也意味着更深的算计,更险的境地。我必须步步为营,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皇帝萧衍听到张仲山的心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对“山河玉魄”略有耳闻,那是皇室最古老的传说之一,据说能汇聚天下气运,镇压国祚,但早已被视为虚无缥缈的神话。可张仲山身为太傅,地位崇高,学识渊博,他的言辞绝非空穴来风。再联想到沈清欢的“异能”,莫非这传说,竟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殿内众臣。反对者们义愤填膺,支持者们目光灼灼。这道奏折,无论如何回应,都将是一次重大的转向。 最终,皇帝沉吟良久,缓缓开口:“方尚书、张太傅所奏,皆为大梁考量,朕心甚慰。皇贵妃沈氏清欢之能,朕比尔等更清楚。然,女子干政,祖宗之法不可轻废。不过,国家危难之际,亦当不拘一格。这样吧,朕准许皇贵妃沈氏清欢,自今日起,可佩戴金牌,随时入乾清宫,参阅奏折,协助朕批阅,但不得干预具体政务,仅为朕之智囊。遇重大军国事宜,朕可召其旁听,并献策。至于‘国师’、‘摄政’之号,暂不提及。待她再立新功,待天下彻底平定之时,再议不迟。” 这个决定,看似折中,实则将沈清欢的权力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佩戴金牌,随时入乾清宫,参阅奏折,这已是相当于半个宰相之权,只是没有决策之名。而“智囊”之称,更是将她的神秘和能力正式公诸于众。 朝臣们虽然依旧喧嚣,但皇帝的决断已下,再无更改余地。王德兴气得胡子颤抖,却也无可奈何。方正清和张仲山则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隐秘的笑意。 沈清欢感知到这些心声,嘴角微微上扬。这一步,走得稳,走得巧。从后宫到前朝,她的影响力,已如同藤蔓般,牢牢扎根于大梁的权力中心。而那份关于“山河玉魄”和“守玉族”的隐秘线索,也已悄然浮出水面。 她知道,属于她的时代,真正来临了。 第88章 玉镯警示:山河玉魄的呼唤 北境的凛冬已至,寒风呼啸着掠过皇宫巍峨的红墙碧瓦,带来刺骨的凉意。然而,京城的气氛却因大雪关的捷报而炽热如火,百姓欢呼雀跃,朝臣弹冠相庆。沈清欢,这位从冷宫深处走出的皇贵妃,也因其力挽狂澜的奇功,被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佩戴金牌,协理六宫,参阅奏折,俨然已是大梁朝堂上,仅次于皇帝的第二号人物。 凤仪宫内,华灯初上,暖炉燃着上好的银丝炭,驱散了冬日的严寒。沈清欢静静地坐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批阅过的奏折,思绪却并未停留在那密密麻麻的墨迹上。白日里,她忙于应对各方觐见,听取朝臣们的汇报,处理宫务,还要与皇帝周旋,维系那微妙的平衡。然而,夜深人静之时,一种莫名的不安,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自从大雪关战事平息后,她手中的玉镯,便开始变得异常起来。它不再仅仅是在她接近拥有强烈心声之人时才发出微光,也不再仅仅是在她心神不宁时提供一丝暖意。最近几日,特别是入夜之后,玉镯会时不时地发出一种极低沉、却又极有规律的“跳动”,那感觉,如同将手贴在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心脏有力的搏动。 此刻,这股“跳动”变得尤为强烈。沈清欢放下手中的奏折,凝神内视。玉镯的光芒不再是柔和的碧绿,而是透出一种深邃的幽蓝,其中仿佛有山川河流的虚影在流转,更有一股古老而磅礴的气息,透过玉镯,直接冲入她的神识深处。 那不是言语,也不是心声,而是一种纯粹的意念,一股带着极度焦灼与渴望的“呼唤”。 “嗡……嗡……” 玉镯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甚至连她手腕的肌肤都能感受到那种麻酥酥的颤栗。她感到自己的血脉仿佛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沸腾着,与玉镯深处的某种存在产生共鸣。 沈清欢闭上眼睛,任由那股力量将她拉扯向更深层次的意识空间。在那片混沌与虚无中,她看到了零星的画面。 首先,是广袤无垠的锦绣山河,崇山峻岭,奔腾江河,万里沃野,苍生万物。这片土地,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宏伟。 紧接着,画面一转,山河之上却笼罩起一层浓重的血色。战火弥漫,哀嚎遍野,曾经生机勃勃的土地,被鲜血浸染,被刀剑撕裂。那不是大雪关的局部战事,而是一种更广阔、更深远的灾难,似乎预示着整个大梁,乃至更远的土地,都将陷入无尽的苦难。 她看到了饥荒,看到了流离失所的百姓,看到了被奴役的异族,看到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权贵,此刻却如同蝼蚁般卑微。绝望、痛苦、仇恨……无数负面情绪如同实质般缠绕着她的神识,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然后,画面再次变幻。在山河的中央,似乎有一块被镇压着的,流光溢彩的玉石。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试图穿透层层阻碍,向上伸展,却被无数黑色的锁链禁锢着。那些锁链,并非实体,而是由各种邪恶、阴暗的负面力量凝聚而成,如同无数狰狞的魔爪,死死扼住玉石的生机。 “山河玉魄……” 沈清欢心中猛然一震。这个名字,她并非第一次听到。张太傅在朝堂上的心声,江湖人士口中的传闻,甚至皇后临终前的心声里,都曾隐晦提及过。这传说中的至宝,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它正被某种力量禁锢着,而那种力量,让她感到异常熟悉……那股阴暗、邪恶的气息,与“黑鸦”组织的气息何其相似! 就在这时,那股来自玉镯深处的呼唤,不再是纯粹的意念,而是伴随着一种古老而沧桑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唤醒我……守护这片土地……它……在哭泣……” 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忧伤,仿佛历经了千年的风霜与苦难。它并非简单的言语,而是一种带着强烈情感的共鸣,让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这股悲怆所感染。 “我是……这片山河的……魂……”声音再次响起,更清晰了一些,“我……被束缚……气运……衰竭……危机……将至……” 危机? 沈清欢猛然清醒过来。大雪关的战事,仅仅是开始吗?这山河玉魄口中的“危机”,究竟是什么?是更强大的异族入侵?还是内部的巨大动荡? 她感到玉镯的力量在急剧消耗,那股幽蓝的光芒也在逐渐黯淡,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似乎唤醒“山河玉魄”需要巨大的能量,而她自身的精神力,还不足以完全承载这股磅礴的力量。 “等等!你是谁?你被束缚在哪里?!”沈清欢焦急地在脑海中呼唤。 “唤醒我……守护者……血脉……觉醒……”声音逐渐微弱,最终归于沉寂,只剩下玉镯那微弱的“跳动”,和一丝不舍的温热。 沈清欢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退出,猛地睁开双眼。凤仪宫的灯火依旧明亮,但她的世界,却似乎在这一刻彻底改变。 她看向腕间的玉镯,它此刻已恢复了往常的温润光泽,但那份深沉的幽蓝和古老的磅礴气息,却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山河玉魄……守护者……血脉觉醒……”她喃喃自语。 她想起之前在冷月殿地下的秘境中,玉镯吸收能量时的景象。那股纯粹的灵气,是否就是山河玉魄的力量?而那股被禁锢的悲鸣,是否就是它在向自己这个“守护者”求助? 父亲旧案的真相,黑鸦组织的邪恶目的,以及她自身特殊的血脉……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联起来,都指向了同一个核心——山河玉魄。 她曾以为,扳倒皇后,平息战乱,是她的责任。但现在看来,那仅仅是一场序幕。真正的舞台,是这片广阔的大梁山河,而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试图窃取或毁灭山河玉魄,从而颠覆整个国运的黑暗势力。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冷宫弃妃,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宫斗胜利者。她是天选之人,是山河玉魄的守护者,肩负着远超她想象的重任。 那股古老而疲惫的声音,那份对这片土地的深沉悲悯,在她的心中久久回荡。它在哭泣,因为它被束缚,无法再庇佑苍生。 沈清欢站起身,走到窗边。夜幕沉沉,笼罩着这片古老的宫殿。外面,是广袤的大梁国土,是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 唤醒山河玉魄,守护这片土地,这是她无法逃避的使命。 而要做到这一点,她必须变得更强,必须揭开所有隐藏在历史尘埃下的秘密,必须将那些试图危害大梁的阴暗势力,连根拔起!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而这一次,她不再是命运的棋子,而是执棋之人。 第89章 再探禁地,深入秘境 北境的战火虽已平息,但沈清欢的心头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玉镯传来的紧急讯息,以及“山河玉魄”那悲怆而古老的呼唤,如同重锤般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深刻意识到,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 她不再迟疑。当夜色如墨,笼罩整个皇宫,万籁俱寂之时,沈清欢轻手轻脚地起身。凤仪宫外,只有她最信任的小允子和青黛守候。她没有惊动他们,因为这次的探险,比任何一次都更加凶险,也更加私密。 腕间的玉镯,此刻正散发着一种内敛的幽蓝光芒,如同指路的星辰,无声地指引着方向。那股来自“山河玉魄”的焦灼与渴望,通过玉镯,清晰地传递到她的意识深处,催促着她前进。 沈清欢身形如鬼魅般,避开巡逻的侍卫和宦官,穿梭于皇宫那byrinthine 的宫道之间。她对这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烂熟于心,尤其是冷月殿这片禁地。月光洒下,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绝的坚定。 很快,她便来到了冷月殿。那股阴冷、荒芜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将所有的生机都拒之门外。但沈清欢却感到玉镯的跳动越发强烈,那股指引的力量,让她径直走向了殿堂深处,那个曾被藤蔓和枯枝掩盖的地下入口。 当她轻轻触碰那扇被巧妙隐藏的石门时,玉镯上的幽蓝光芒骤然大盛,那光线如同活物般,在石门上游走,勾勒出繁复而古老的符文。紧接着,石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玉镯的光芒足以照亮前路,她沿着湿滑的石阶向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而纯粹的灵气,与她之前在禁地外围感受到的腐朽气息截然不同。这股灵气让她感到身心舒畅,玉镯也在贪婪地吸收着。 通道的尽头,并非狭小的密室,而是一片出乎意料的广阔空间。当沈清欢踏入其中时,她几乎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其顶部高耸入云,肉眼无法看清其尽头。洞窟内,并非寻常的岩石结构,而是由一种半透明的、温润如玉的材质构成,散发着柔和的碧绿色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置身于一块巨大的翡翠之中。 脚下,并非泥土或石块,而是平整如镜的玉质地面,上面刻画着无数古朴而玄奥的纹路,仿佛是一张巨大的阵图。四周,巨大的玉质石柱拔地而起,直通穹顶,上面雕刻着各种异兽、图腾和神秘符号,无一不昭示着这里并非凡人所能建造。 空气中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吸入肺腑,令人神清气爽,仿佛连神魂都得到了洗涤。沈清欢甚至能听到一种若有似无的“嗡嗡”声,那是灵气在空间中流动的声音。这里没有风,没有尘埃,只有亘古不变的宁静和生机。 “这里……才是真正的秘境。”沈清欢轻声低语,声音在这巨大的空间中回荡,却又很快被吸收,仿佛从未发出过。 玉镯的指引力量越发清晰,它发出的碧绿色光芒,此刻已完全融入了秘境内的玉质光辉中,变得难以分辨。它不再是单纯地指路,而是像与这个空间融为一体般,牵引着沈清欢向前。 她沿着玉质地面上的纹路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历史的河流之上。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智慧和力量。 终于,玉镯在一面巨大的玉壁前停了下来。这面玉壁比其他地方更加平整光滑,其上并非雕刻,而是浮现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古老的壁画。 壁画的颜色并不鲜艳,但其线条流畅,构图精巧,描绘的似乎是一个族群的兴衰史。 第一幅壁画,描绘着一个古老的部落,他们生活在远离尘嚣的深山之中,与自然和谐共处。他们并非寻常人类,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独特的玉质光芒,额头或腕间,都佩戴着与沈清欢玉镯相似的饰品。壁画下方,有一些古老的文字,沈清欢不认识,但玉镯却似乎能传递其意:那是“守玉族”,世代守护这片土地的生灵。 第二幅壁画,描绘的是守玉族与某种邪恶力量的抗争。那些邪恶力量,化为黑色的雾气和扭曲的怪物,试图侵蚀这片土地的核心。守玉族的先祖们,引动山川之力,凝聚天地灵气,将那些邪恶力量镇压。壁画中,一个巨大的、流光溢彩的玉石出现在画面中央,它被守玉族众星拱月般守护着,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这无疑就是“山河玉魄”! 第三幅壁画,是守玉族的分裂和衰落。一部分族人,似乎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或者为了融入人类社会,离开了秘境。他们逐渐失去了玉质光芒,变得与凡人无异。而留在秘境中的族人,则日益稀少,力量也逐渐衰弱,只能勉强维持对山河玉魄的镇守。 沈清欢的心跳加速,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就是那支离开秘境的守玉族后裔!父亲的旧案,玉镯的传承,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第四幅壁画,描绘的是一个悲壮的场景。黑色的雾气再次弥漫,扭曲的怪物重新出现,它们比之前更加强大,突破了守玉族的封印。山河玉魄被黑色的锁链缠绕,光芒黯淡,而仅存的守玉族人,则在绝望中抵抗,最终被黑暗吞噬。 沈清欢的指尖抚过那冰冷的壁画,感受着画面中传递出的痛苦与绝望。这不正是她之前在玉镯幻象中看到的景象吗?被束缚的“山河玉魄”,以及那些侵蚀它的“黑色的锁链”! 她的目光继续向下移动,在壁画的角落,有一处格外引人注目。那里没有宏大的场景,只有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其形状、其深邃、其内敛的幽光,乃至瞳孔中那几道独特的弧形纹路,都与她腕间的玉镯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这双眼睛,似乎穿越了无尽的岁月,带着一种古老而忧虑的目光,凝视着壁画之外的沈清欢。它仿佛在对她说,这一切的苦难,都与她息息相关;而所有希望的起点,也正是她。 沈清欢的心神剧震。这双眼睛,不仅是玉镯的纹样,更像是她自己的眼睛,在无数年前便被刻画在了这里,等待着她的到来。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背负的,是整个守玉族的传承,是守护这片山河的使命。 她感到玉镯变得异常灼热,那股力量,不再仅仅是引导,更像是一种召唤,一种回归,一种血脉深处的共鸣。 秘境中,古老的灵气在她身边欢快地跳跃,仿佛在庆祝,又仿佛在低语。而沈清欢,则静静地站在壁画前,她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前所未知的世界,一个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第90章 守玉族真相:古老使命 在那面记载着守玉族兴衰的古老壁画前,沈清欢的心神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牵引,与腕间的玉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玉镯上的碧绿色光芒,此刻已不再是单纯的幽亮,它仿佛活了过来,跳动着,呼吸着,将一股股纯粹而浩瀚的信息,直接注入沈清欢的脑海。 这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直接的知识传输,一种刻骨铭心的使命感,是血脉深处觉醒的呼唤。沈清欢闭上眼,任由这股洪流将她淹没。 她“看到”了,并非用肉眼,而是用灵魂。 她“看到”了这片天地的起源,看到混沌初开,灵气聚合,万物滋生。在那最纯粹的灵气凝聚之处,诞生了一枚蕴含着山川精华、河流气运、众生灵性的神物——山河玉魄。它并非简单的灵石,它是这片土地的“魂”,是维系国运昌盛、风调雨顺、黎民安康的根基。它的光芒,能滋养万物,平衡阴阳,甚至能感应这片土地上生灵的喜怒哀乐。 而守玉族,便是伴随山河玉魄而生的古老族群。他们并非凡人,生来便与山河玉魄有着血脉相连的特殊感应,能够听见玉魄的“呼吸”,感受到土地的“脉动”。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世代守护山河玉魄,确保其光芒永续,国运不绝。他们秉承着天地灵气而生,拥有与常人不同的天赋:能沟通自然,感知天地异变,甚至能通过古老的仪式,短暂地引动玉魄之力,守护这片山河。 壁画上描绘的,正是守玉族悠久而辉煌的历史。他们曾是这片土地上最神秘的守护者,隐于深山,只在天下危难之时现身。然而,这份守护并非一帆风顺。在漫长的岁月中,总有贪婪与黑暗试图侵蚀山河玉魄。 沈清欢“感知”到了一个古老的邪恶组织——它没有具体的名字,但其行事风格、汲取生命和灵魂力量的手段,无一不与“黑鸦”组织遥相呼应。原来,“黑鸦”并非近代才出现,它们是远古时期便存在的黑暗势力,觊觎山河玉魄蕴含的磅礴生机和力量,妄图将其吞噬,以求达到永生不灭、掌控天下的邪恶目的。 在无数次与黑暗势力的对抗中,守玉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一代代守护者血洒疆土,最终,他们成功将山河玉魄封印在秘境深处,并以血脉之力将其保护起来,但这封印也使得玉魄自身进入了“沉睡”状态,其光芒不再外溢,逐渐变得虚弱。 再往后,随着岁月流逝,人类社会发展,守玉族内部也出现了分歧。一部分族人认为,时代变迁,隐世已无法更好地守护玉魄,主张入世。而另一部分则坚持古老的隐世原则。最终,族群分裂,一部分族人走出深山,逐渐融入世俗,散落于九州各地,他们开始组建家族,甚至为朝廷效力,但始终不忘守护山河的初心。 沈清欢的心跳如擂鼓,她“看见”了她的祖辈,她的父亲——沈临风。 沈临风,正是守玉族中入世这一脉的杰出代表。他并非只是一名朝廷命官,更是一名身负古老使命的守玉者。他身怀玉镯,是族群在世俗中的联络者和守护者。他深入朝堂,不仅仅是为了报效君主,更是为了近距离地守护这片土地的核心——皇帝身边的国运。他所寻找的“古老遗迹”,所探查的“神秘组织”,都是与山河玉魄息息相关的线索。 然而,力量的衰退让守玉族失去了昔日强大的能力,而黑暗势力的触手却从未停止伸向山河玉魄。沈临风感受到了山河玉魄的进一步“受损”,也察觉到了“黑鸦”组织对玉魄的又一次渗透。他拼尽全力,试图唤醒世人对危机的警觉,试图保护山河玉魄,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他的正直、他的“异常”,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也暴露了他对山河玉魄的秘密,最终引来了杀身之祸。 沈清欢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最后的画面: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玉镯牢牢地戴在她的手腕上。那不是简单的传承,而是一种寄托,一种希望。 因为,玉镯并非守玉族随身佩戴的普通饰品,它竟然是山河玉魄的一小部分碎片,是其力量的凝聚,也是唤醒和修复山河玉魄的唯一“钥匙”!她的家族,正是世代守护这把“钥匙”的家族。而她,沈清欢,阴差阳错坠入冷宫,历经磨难,九死一生,最终却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为了被选中的**“玉魄守护者”**!她手腕上的玉镯,不仅仅是读心术的金手指,更是开启古老力量,修复山河玉魄的枢纽! 信息流在此刻达到了顶峰,最终归于沉寂。 沈清欢猛地睁开双眼,碧绿色的光芒在她瞳孔深处一闪而逝。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晰,前所未有的强大。之前的迷茫,之前的仇恨,此刻都融入了更宏大的使命之中。她不仅仅是为了父亲洗刷冤屈,更是为了这片养育她的山河,为了黎民苍生。她的个人命运,已与整个大梁的国运紧密相连。 她抬起手腕,静静地凝视着玉镯。它不再是冰冷的器物,而是她血脉的延伸,是她使命的象征。它告诉她,山河玉魄此刻正处于“沉睡”且“受损”的状态,它的力量正在流失,这直接影响着大梁的国运。边疆的战事,内忧外患,甚至皇帝的隐疾,都与山河玉魄的衰弱息息相关。 而她的使命,便是利用手中的玉镯,找到修复和唤醒山河玉魄的方法。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战争,更是整个守玉族延续千年的古老使命的延续。 深吸一口气,沈清欢感到身体内涌动着一股陌生的力量,那是觉醒的血脉,是古老玉魄的回响。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被弃的沈清欢,她是山河玉魄的守护者,是决定大梁国运走向的唯一关键。而这场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91章 父亲的遗志与牺牲 幽暗的通道深处,空气中弥漫着远古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木的清香。沈清欢身处秘境之心,四周是嶙峋的巨石,石壁上铭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出微弱的荧光,指引着她走向秘境最深处的祭坛。 祭坛古朴庄严,中央一方石台,其上静卧着一块通体温润、流光溢彩的玉石——正是传说中的“山河玉魄”。它形似一卷微缩的山河画卷,山峦叠嶂,江河奔流,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沈清欢伸出手,指尖触及玉魄的那一刻,一股磅礴而又熟悉的灵力瞬间涌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有血脉相连。 “轰隆——” 整个秘境为之震颤,祭坛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将沈清欢完全笼罩。光芒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凝形,从虚无中走出,最终化作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那熟悉而又遥远的眉眼,温柔而又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让沈清欢的呼吸瞬间凝滞——是她的父亲,沈渊! 眼眶瞬间湿润,无数疑问和委屈涌上心头。然而,眼前的父亲并非真实存在,只是灵力凝聚的影像,他的身形略显虚幻,但眼神却无比真实。 “欢儿……”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深沉的眷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怆,“你终于长大了,也终于找到了这里。” 沈清欢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虚幻的轮廓,指尖却只穿透了空气。 “爹,您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声音嘶哑,多年的疑问终于有机会得到解答。 父亲的影像缓缓踱步,目光落在“山河玉魄”之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欢儿,你我沈氏一族,世代守护山河玉魄。它并非凡物,乃是上古时期天地精粹所化,能稳固王朝气运,更能镇压天地间最邪恶的力量。得之可安天下,失之则生灵涂炭。”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当年,我发现有股势力,正秘密探查山河玉魄的下落,他们意图不轨,妄图将其据为己有,利用其力量颠覆整个王朝,甚至毁灭世间秩序。” 沈清欢的心跳骤然加速。这与她从小听到的父亲“勾结魔族、私藏禁术”的罪名截然不同。 “他们是谁?”她迫不及待地追问。 父亲的影像发出了一声叹息,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悔恨。“那股势力强大而隐秘,渗透极深。我虽发现端倪,却无法洞悉其全貌。他们制造了假象,将‘山河玉魄’与‘魔族禁术’混淆,设下圈套,引我入局。他们知道我绝不会让玉魄落入邪恶之手,便利用我的正直和守护之心,将我推向了深渊。” 影像中的父亲回忆起当年的场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本想将真相公之于众,却发现他们早已将证据链伪造得天衣无缝,甚至收买了朝中大批官员,连我最信任的部下也未能幸免。如果我拼死揭露,山河玉魄的秘密必然会暴露,而以我当时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将其完全护住,反而会加速它的沦陷。” 沈清欢心如刀绞,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明白,父亲并非懦弱,更非叛徒,而是身陷绝境,不得不做出最痛苦的选择。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以我之躯,将山河玉魄的秘密彻底尘封。以万世唾骂之名,背负千古骂名,将所有罪责揽于一身,从而保护玉魄不被他们发现,也为未来留下了一线生机。”父亲的声音带着一股决绝的悲壮,“只有我被彻底定罪,被天下人唾弃,那些邪恶势力才会放松警惕,认为‘山河玉魄’的线索已随我一同埋葬。而你,欢儿,则是我留下的火种,唯一的希望。” (爽点降临!) 沈清欢的泪水滚滚而下,她痛苦地嘶吼出声:“爹!您怎么能这样……您怎么能背负如此污名,让女儿蒙受如此羞辱!” 然而,下一秒,强烈的悲痛被一股炽热的骄傲和敬仰所取代。压抑在心底多年的阴霾、对父亲“叛徒”身份的耻辱感,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她的父亲,不是苟活的懦夫,更不是背叛者!他是一位真正伟大的英雄,一位为了守护苍生而甘愿牺牲自己名誉、背负一切的悲情英雄!他的牺牲充满了悲壮和伟大,比任何丰碑都更加巍峨! 她全身剧震,泪眼朦胧中,父亲的影像在她眼中变得高大无比。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她的复仇不再是单纯的洗刷个人屈辱,而是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守护天下苍生,匡扶正义!她的守护,也因此拥有了更加深远而神圣的意义! “欢儿,你是我最大的骄傲。”父亲的影像眼中闪烁着慈爱与欣慰。 (钩子降临!) 然而,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凝重,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和虚弱,仿佛灵力即将耗尽。“时间不多了……欢儿,你要记住,当年陷害我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更强大,也更狡猾。他们背后有一个真正的幕后主使……一个潜藏于皇室深处的可怕存在。” “他掌控着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早已将触手伸入皇室每一个角落,渗透朝野,甚至能左右陛下的决策。他名为……帝师!” “帝师?”沈清欢心头巨震。国师她知道,但帝师……这是一个在明面上从未出现过的称谓,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和诡异。 “他伪装得极好,深不可测。他的目标……就是彻底掌控山河玉魄,利用它颠覆整个大陆的秩序,建立一个只属于他的、永恒的黑暗王朝!”父亲的影像开始闪烁,声音也越来越模糊,“欢儿,我留下这缕影像,希望你能够明白真相,继承我的使命。你要万分小心,帝师的势力遍布皇城,他早已将你的身份视为潜在威胁……” “欢儿……保护山河玉魄……保护天下苍生……千万……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父亲的声音最终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光影渐渐消散,最终完全融入了“山河玉魄”之中,只留下祭坛中央那块玉石,散发着更加明亮的光芒。 秘境再次恢复了幽暗,只剩下山河玉魄静静地躺在那里,以及沈清欢颤抖的身影。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泪水已干,但心中的震撼和痛苦却达到了顶点。父亲留下的真相,犹如一道天雷,彻底击碎了她对过去的认知,也为她未来的路,指明了更为宏大而危险的方向。 她缓缓伸出手,再次触摸“山河玉魄”,这一次,她不再是寻找答案,而是感受其中蕴含的父亲的温度,以及那份沉甸甸的使命。她的眼中,不再是单纯的悲伤和愤怒,而是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她不再是单纯的复仇者,更是父亲遗志的继承人,山河玉魄的守护者。她的敌人,也不再是那些明面上的仇人,而是一个潜藏于皇室深处的、能颠覆天下的恐怖存在。 帝师!这个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玉魄,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命运。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皇城的风云,也必将因她的归来,因她揭露真相的决心,而彻底沸腾! 第92章 皇室秘闻:玉魄与皇权 秘境之内的幽暗并未因为父亲影像的消散而减轻,反而因沈清欢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而显得更加沉重。她紧紧握着手中那块流光溢彩的“山河玉魄”,指尖传来温润却又似有脉搏般跳动的触感,仿佛它承载着父亲最后的余温和那份沉甸甸的遗志。 父亲的秘密,帝师的威胁,以及山河玉魄的重要性——这一切像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然而,当她的意识彻底沉浸于玉魄之内,试图感受其力量并将其与自己融为一体时,一股更为宏大、却又带着腐朽气息的记忆洪流,猝不及防地涌入了她的脑海。 这并非父亲的记忆,而是玉魄自身的“记忆”——它作为天地精粹,作为镇国之宝,在这片大陆上所见证的漫长岁月。 意识的深处,沈清欢“看”到了一幕幕模糊却真实的历史画面。她原以为“山河玉魄”的秘密只有沈氏守玉一族世代守护,然而,当这些画面清晰起来时,她才震惊地发现,这并非全部真相。 影像中,并非所有的帝王都对玉魄一无所知。她“看见”了皇室的秘藏深处,一座更为隐蔽的祭坛,其上赫然也供奉着另一块形似“山河玉魄”的玉石。不,不是另一块,是同一块!玉魄的形态会随着其所处环境的改变而发生细微的变化,但这股磅礴而又熟悉的力量,绝不会错。 数千年前,第一代开国皇帝,一位雄才大略的王者,在统一大陆的征程中,偶然发现了山河玉魄的踪迹。他并非完全理解其力量的本源,但凭着敏锐的直觉,他意识到这块玉石非同寻常,能为他的王朝带来无上气运。 “国之重器,永镇山河!”一位身着龙袍的帝王,面色威严,将玉魄置于皇城地下龙脉的枢纽处,并每年举行盛大的祭祀。玉魄散发出的祥瑞之气,通过特殊的法阵,蔓延至整个皇城,甚至辐射到广袤的疆域。 沈清欢“看到”,每当有新帝登基,玉魄便会被从秘藏中取出,置于祭天台,接受帝王和百官的朝拜。它被皇室奉为“镇国之宝”,并非是民间所传的某件传世古董,而是被少数核心皇族成员知晓其“镇压气运”之能的神秘至宝。 通过玉魄的“眼睛”,沈清欢清晰地感受到,皇室对其的利用,并非仅仅是象征意义。 每逢王朝气运衰弱,天灾人祸频发,或者有异族入侵、叛乱四起之时,那些秘密知晓玉魄存在的皇族成员,便会启动一套古老的祭祀之法。他们并非完全掌握了守玉族传承的沟通玉魄之术,而是通过一种粗犷却直接的方式——以纯正的皇室血脉,辅以特殊的秘法和祭品,强行从玉魄中汲取力量。 这些力量被用于稳固国本,平息灾祸,甚至加速疆域内灵气的汇聚,使得土地肥沃,国力蒸蒸日上。无数次,王朝面临覆灭边缘,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甚至有天降祥瑞、敌军自退的奇闻。这些“奇迹”,如今看来,都与皇室对山河玉魄的“借用”脱不开关系。 玉魄的记忆中,那些手握大权的帝王,在强行汲取力量时,脸上流露出的既是虔诚的敬畏,又是对力量的贪婪和渴望。他们将玉魄视为巩固皇权、延续国祚的终极手段,甚至在一些关键时刻,不惜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包括耗损自身的血脉精华。 然而,这些皇族成员从未真正理解山河玉魄的本质。它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它有自己的“呼吸”,有自己的“脉搏”。他们利用玉魄,更像是用蛮力从一棵古老的神树上强行掰下枝桠,而非循其生机,采撷果实。 随着岁月的流逝,特别是近几百年来,这种对玉魄力量的滥用愈发频繁和粗暴。沈清欢“看到”,玉魄内部的流光开始变得不再那么清澈,一些细微的裂痕在能量运行的轨迹上隐现,仿佛玉魄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它那原本生机勃勃、源源不绝的力量,也开始变得紊乱,有时甚至会发生反噬。 原来,所谓的“镇国之宝”,在皇室手中,竟被如此对待!沈清欢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惜。父亲为了保护玉魄,不惜背负骂名,而皇室却在利用它,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损害着它。这不仅增加了玉魄的脆弱性,也使得父亲的牺牲显得更加悲壮而具有深远意义。 玉魄所承载的画面逐渐黯淡,但沈清欢却从中接收到了更深层次的危机。她感受到,玉魄现在的状态远不如它在历史中所呈现的那般饱满和稳定。它的力量被过度抽取,核心已经出现了一些不自然的淤堵,仿佛一条河流被堵塞了源头,却又强行开闸放水,使得河床受损。 意识回归自身,沈清欢猛地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手中的山河玉魄之上。脑海中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当代帝王,也就是她的姑父,在一次秘密祭祀中,脸色苍白地从玉魄前起身,随后便被宫人匆匆扶走。 她陡然想起了一个被皇城上下讳莫如深的话题——当今皇帝的“隐疾”。 外界传闻,皇帝体弱多病,常常缠绵病榻,精神不济,难以处理朝政,这也是为何帝师得以趁虚而入,权倾朝野的原因之一。然而,这并非普通的疾病,御医们束手无策,各种珍稀药材也收效甚微。 沈清欢的心中豁然开朗。皇帝的隐疾,极有可能与玉魄力量的滥用反噬有关! 皇室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强行汲取玉魄的力量。作为皇室血脉中最纯正的继承者,皇帝无疑是与玉魄感应最深,也是汲取力量最多的那个人。然而,这种不遵循玉魄本源的强行抽取,必然会引发反噬。玉魄的力量本是天地中正平和之气,若被贪婪和强取所扭曲,便会化为侵蚀之毒,反噬其主。 她想起之前在宫中偶尔遇到的皇帝,他总是面色青灰,气息虚弱,有时甚至会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一丝难言的焦虑。这与玉魄“记忆”中那些过度汲取力量的先帝们何其相似! 皇室的秘密,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和黑暗。她的父亲是为了保护这块玉魄而牺牲,却没想到,这块玉魄在皇室手中,却被当做巩固皇权的工具,甚至因此而受损,反噬其主。 这片大陆,这皇室,这所谓的天下,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真相?沈清欢的心中充满了震颤和新的疑惑。帝师的强大,是否也与这种玉魄力量的滥用有关?他是否利用了皇室对力量的渴望,甚至推动了玉魄的损耗,从而为他自己的阴谋铺路? 她紧握着手中的山河玉魄,感受到它内部那细微的颤动,仿佛在无声地哭泣。洗刷父亲的冤屈,揭露帝师的真面目,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如今,她的肩上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治愈这块被皇室滥用而受损的“镇国之宝”,阻止其继续被力量反噬,甚至是拯救那个被力量反噬的皇帝! 这条路,比她想象的更长,更艰难。但沈清欢的眼中,却燃起了更为坚定的火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复仇者,她将是揭开皇室秘闻、治愈天下之殇的唯一希望。而皇城深处那缠绵病榻的帝王,他身上的隐疾,或许正是解开更多秘密的关键所在。 第93章 玉魄的危机,国运衰退 秘境深处,山河玉魄在沈清欢掌心跳动,散发出比往日更加柔和却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光芒。父亲的遗志、皇室的秘闻,以及帝师的威胁,如同千斤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然而,当她的心神完全与玉魄相连,试图更深层次地感知它的存在时,一股冰冷刺骨的绝望,伴随着天地间的哀鸣,骤然涌入她的意识深处。 这不是玉魄的记忆,而是它此刻所承载的,整个王朝的“气运”反馈。沈清欢仿佛能“听”到远方战场上兵刃相交的铿锵声,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焦土气息;她“看到”了干涸的河流和龟裂的土地,田地里枯萎的庄稼在风中摇曳,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她甚至能“感受到”京城深处,那股压抑而沉重的绝望,仿佛乌云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玉魄……”沈清欢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感受到玉魄的力量正在急速衰弱,并非是沉睡,更像是一种被动地“放血”,它的核心虽然还在,但生机却在不断流逝。它不再是那个能滋养天地的至宝,更像是一棵被蛀虫啃食殆尽的古树,摇摇欲坠。 随着玉魄力量的反馈,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清欢的脑海: 北境边关,寒风呼啸,往日固若金汤的雄关此刻残破不堪。狼烟四起,塞外蛮族铁骑踏破长城,烧杀抢掠,边军苦苦支撑,却因粮草不济、兵员枯竭而节节败退。将士们的哀嚎,百姓的哭泣,汇聚成一股绝望的洪流,充斥着她的心神。 西南部,瘴气弥漫的原始森林中,蛊毒横行,瘟疫肆虐。无数村庄被疾病吞噬,白骨累累,哀鸿遍野。医者束手无策,朝廷赈灾迟缓,百姓流离失所,眼中尽是死灰般的绝望。 东海沿岸,海盗猖獗,劫掠渔村,焚毁商船。曾经繁荣的港口变得萧条,渔民们再也不敢出海,商队也绕道而行,生计断绝,民不聊生。 最让沈清欢心痛的,是京城。 这座她曾经生活过、充满回忆的皇都,此刻正被一股无形的阴影笼罩。天象异常,数月未雨,导致水源枯竭,粮食减产,物价飞涨。曾经繁华的街道上,饥民遍布,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偶尔有小规模的暴乱发生,迅速被压下,但压抑在底层百姓心中的怒火和绝望,却像地火般,随时可能喷发。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京城中弥漫开来的“病气”。一种诡异的疾病,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受感染者精神萎靡,四肢无力,最终陷入昏睡,甚至猝死。它不分贵贱,上至朝廷官员,下至贩夫走卒,无一幸免。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病患越来越多,而死亡的阴影,也随之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这不是简单的天灾人祸,这是国运衰退,命脉受损的征兆! 沈清欢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剧痛难忍。她终于明白,父亲所说的“山河玉魄镇压气运”,并非虚言。它是维系这个王朝乃至这片大陆平衡的基石!而如今,基石正在崩塌。 父亲的牺牲,是为了保护玉魄。皇室的滥用,导致玉魄受损。然而,眼前所见的衰退,却比单纯的损耗更加剧烈,更加致命! 当沈清欢将意识深入到玉魄核心,试图找出衰败的根源时,她赫然发现,玉魄内部并非只是力量的流失和淤堵,还有一股阴冷、扭曲的邪恶气息,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在玉魄的灵脉之上,正在一点点地腐蚀着它的本源,抽离着它最后的生机! 这股气息并非是皇室滥用所产生的反噬,那股反噬之力虽然也会造成伤害,但它源于玉魄自身对过度索取的抵抗,带有某种自保的机制。然而,眼前这股邪恶气息,却是纯粹的破坏和掠夺!它如同寄生虫般,钻入玉魄的脉络,吸食着它的生命精华,同时又释放出污秽之物,污染着玉魄的纯净。 “是他们……是那些邪恶势力!”沈清欢在心中嘶吼。父亲所说的“邪恶势力”,不只满足于陷害他,不只满足于玉魄的“沉睡”,他们还在暗中,以一种极其隐秘且恶毒的方式,持续地抽取和污染着山河玉魄的力量! 这股邪恶气息,让她感受到了与帝师身上若有似无的黑暗力量异曲同工之处。那种阴冷、深邃、带着腐朽和死亡气息的能量,正是帝师所掌握的力量! 原来,国运的衰退,边关的战乱,京城的天灾人祸,甚至瘟疫的蔓延,都并非偶然!它们是玉魄被恶意抽取和污染的直接后果!帝师,这个隐藏在皇室深处的幕后黑手,他正在以最残忍的方式,一点点地摧毁这个王朝,从而实现他的最终目的——掌控玉魄,颠覆天下!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父亲被陷害,只是第一步。他以为玉魄被尘封就能安全,却没想到,邪恶势力并未罢休,他们找到了更阴险的手段,在暗中继续他们的罪恶! 愤怒,滔天的愤怒,从沈清欢的心底喷薄而出。她亲手抚摸着玉魄,感受到它在自己掌心下发出的微弱颤抖,仿佛在无声地向她求助。 她的使命,瞬间变得清晰而沉重。 洗刷父亲的冤屈,那只是为了告慰亡灵。揭露帝师的阴谋,那是为了正义。但现在,她的使命,更是为了拯救这片她所深爱的土地,拯救这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亿万生灵!唤醒玉魄,驱散其上的邪恶污染,恢复其生机,这是她作为沈氏守玉族血脉,作为父亲唯一遗留的火种,无可推卸的责任! 这不仅仅是个人恩怨,更是家国大义!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紧紧地将山河玉魄贴近胸口,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都输送给它。她清晰地感受到玉魄传递回来的微弱波动,那是一种疲惫到极致的求救信号。 “爹,您放心……”她对着虚空,对着融入玉魄的父亲的意志,轻声而坚定地承诺,“我绝不会让您白白牺牲!我一定会唤醒玉魄,驱逐邪恶,拯救这个国家!” 她的眼中不再有迷茫,不再有彷徨,只有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明晰。她,沈清欢,将成为力挽狂澜的唯一希望。而那隐藏在暗中的帝师,那在玉魄上留下邪恶痕迹的幕后黑手,将是她接下来,必须正面迎战的真正强敌! 她走出秘境,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整个世界在她眼中都变得黯淡和沉重。但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危机升级,使命明确,她将以沈氏后人的身份,以玉魄守护者的姿态,踏上逆转国运的征途,与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势力,展开一场关乎天下存亡的殊死搏斗! 第94章 邪恶势力:帝师与古老家族 秘境的幽暗,并未随着沈清欢的离开而消散,反倒像无形的枷锁,紧紧勒在她心头。手中的“山河玉魄”,此刻温润如初,却又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颤抖,仿佛在无声地述说着它所承受的重压与痛苦。父亲的冤屈,皇室的秘闻,玉魄的伤痕,以及那国运衰退、生灵涂炭的景象……一切都如同潮水般涌来,几欲将她淹没。 然而,沈清欢的心中却燃起了一团不灭的火焰。她不再是那个被冤屈压垮的少女,而是肩负着父亲遗志与家国存亡的守护者。她的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唤醒玉魄,驱逐邪恶,拯救苍生。而要实现这一切,她必须先找到那个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的幕后黑手,那个被父亲临终前反复提及的“帝师”。 她将山河玉魄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目光落在腕间那枚古朴的玉镯上。这枚玉镯,是沈氏守玉族的传承之物,也是她与父亲,以及与玉魄之间,最紧密的联系。它曾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她指引,此刻,她相信它亦能揭示更多真相。 沈清欢盘膝而坐,闭上双眼,将灵力注入玉镯。玉镯发出微弱的荧光,随后,一股冰冷而驳杂的气息,混杂着古老而晦涩的符文,瞬间涌入她的识海。这并非是清晰的影像,而是一种带有强烈情绪和意图的能量波动,比任何语言都更加直观。 那股气息,正是她之前在玉魄内部感受到的、正在腐蚀其本源的邪恶力量!而此刻,通过玉镯的解析,她能够更深层地感知到这股力量的源头。 意识中,她“看”到了一张模糊却带着邪魅气息的脸庞,以及那张脸庞后方,一座巍峨而古老的府邸虚影。府邸之上,没有常见的宗族姓氏牌匾,却悬挂着一个独特的、似是而非的家族徽记——那是一轮被黑暗侵蚀的残月,下方盘绕着一条狰狞的黑蛇。 “玄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徽记的浮现,在她识海中回荡。 沈清欢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紧缩。玄冥氏!这个名字,她从未在史册上听过,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厚重与诡秘。它并非显赫于世的望族,却散发出比任何世家都更为古老、更为强大的气息。 玉镯中的信息流并未中断。她“看到”玄冥氏并非寻常的权贵。他们拥有源远流长的历史,甚至比当今王朝的建立更为久远。这个家族似乎天生就对天地间的神秘力量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和渴望。他们世代相传着诡异的秘法,能够操纵人心,扭曲气运,甚至窃取生机。 而“山河玉魄”,正是他们一直以来觊觎的终极目标! 从玉镯传递的信息中,沈清欢“看到”玄冥氏的先祖们,并非都像帝师这般极端。起初,他们只是希望研究玉魄的力量,将其用于家族的强大。但随着时间推移,对力量的贪婪逐渐让他们走向了偏执。他们发现沈氏守玉族的存在,知晓了玉魄的真正奥秘,但他们无法直接夺取玉魄,因为玉魄会反噬那些不被认可的掠夺者。 于是,他们开始渗透。数百年间,玄冥氏以各种身份潜入朝堂,或为清官,或为奸佞,或为谋士,或为武将。他们耐心布局,缓慢渗透,一点点地侵蚀着皇权,影响着朝政,为最终夺取玉魄铺路。 而当今的“帝师”,正是玄冥氏这一代最杰出的、也最阴险的存在!他将玄冥氏的隐秘布局推向了顶峰。 他通过秘密渠道接触到皇帝,以“辅助国运、匡扶社稷”为名,赢得了皇帝的信任。但他并非真心辅佐。他利用皇帝对力量的渴望和对长生不老的幻想,引导皇帝滥用山河玉魄的力量,加速玉魄的损耗。他甚至暗中布置法阵,将玉魄流失的力量,偷偷地引导至玄冥氏的秘地,滋养着他自己的诡异修行,并污染着玉魄的本源。 沈清欢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为何会深陷绝境,为何会被天下人唾弃。帝师,这个玄冥氏的当代主宰,他所设下的圈套,根本就是针对沈氏守玉族和山河玉魄的周密大局!他利用父亲的正直和守护之心,将他逼入死局,从而成功地将山河玉魄“雪藏”,使其进入“沉睡”状态,方便玄冥氏后续的渗透和汲取。 复仇的目标,此刻清晰无比地指向了帝师和其背后的玄冥氏!沈清欢的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的父亲,竟是被这样一个盘根错节、蛰伏千年的邪恶家族所陷害!而如今,这个家族已经将爪牙伸向了整个王朝的命脉。 随着对玄冥氏信息的接收,玉镯突然发出了剧烈的颤动。一股更为纯粹、更为强大的意志,伴随着冰冷刺骨的野心,直接冲击着沈清欢的识海。 这不是玉镯残留的信息,这似乎是——帝师此刻的“心声”!或者说,是他过于强大的执念,透过与玉魄的联系,被玉镯所捕捉到的精神波动。 “永生……唯有永生,方能不朽!” 那声音在沈清欢的识海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和狂热。 “区区凡人的皇权,不过是过眼云烟!帝王将相,百年枯骨,皆是虚妄。唯有掌握天地之本源,超脱轮回,方为大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对世俗权力的不屑,对凡人帝王的蔑视。“那愚昧的皇帝,只知汲取玉魄的表面力量,妄图巩固他那可笑的统治。却不知,这玉魄之下,隐藏着通往永恒之门!我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我将彻底掌控玉魄,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 “届时,这天下,这苍生,都将匍匐在我脚下,成为我永生道路上的养料!” 沈清欢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帝师的野心,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庞大,更加疯狂!他所追求的,不是简单的权势,而是超脱凡尘的“永生”和“绝对力量”!他根本不屑于所谓的皇权,他将皇帝视为傀儡,将天下苍生视为他达成目的的工具! 这种极致的个人主义,这种将天下视为玩物的狂妄,让沈清欢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父亲宁愿背负骂名也要保护玉魄,为何玉魄会被污染至此,为何整个王朝的国运会衰退。 帝师,玄冥氏的当代主宰,他不仅是父亲的仇人,更是这个世界的敌人!他的目标,不是一个皇朝的兴衰,而是整个天地秩序的颠覆! 玉镯的颤动渐渐平息,帝师那狂妄而冰冷的心声也随之消散。沈清欢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再无一丝迷茫和犹豫。终极的反派已浮出水面,复仇与守护的目标明确无比。 她紧握着玉魄,感受着它的虚弱,同时又感受到从玉镯中传来父亲最后的温暖和指引。唤醒玉魄,驱逐邪恶,拯救国家——这不仅是她的使命,更是与帝师及其背后古老家族的终极对决! 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即将因她而起。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迈出了秘境。她的每一步,都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她的目光,已锁定了皇城深处,那隐藏着万丈罪孽的帝师府邸。而皇权与古老邪恶力量的碰撞,将彻底点燃这片大陆的战火。 第95章 皇帝的抉择:合作与信任 走出秘境,沈清欢的心头并未轻松半分。山河玉魄在她的掌心温热地跳动,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痛的疲惫。父亲的遗志,玉魄的衰败,国运的倾颓,以及那个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帝师”及其背后的玄冥氏——所有的秘密像一道道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束缚。 她知道,要唤醒玉魄,驱逐邪恶,拯救这个国家,她不可能孤军奋战。帝师的势力早已渗透朝野,玄冥氏根深蒂固,单凭她一人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她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一个能够调动国家资源、号令百官的存在。而这个人选,无疑是当今的皇帝。 然而,沈清欢的心中又充满了矛盾和挣扎。皇室曾滥用玉魄的力量,导致其受损;而皇帝本人,虽然是她的姑父,却也是那个在父亲被陷害时,未能为他平反的人。更何况,帝师深受皇帝信任,权倾朝野。她如何能确定,将如此惊天的秘密告知皇帝,不会是引狼入室,反而将自己和山河玉魄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信任问题,更是一场押上国运的巨大冒险。 沈清欢在心中反复权衡。她知道,父亲的冤屈和玉魄的秘密,涉及到皇室的根基和帝师的阴谋。如果她贸然行动,轻则身败名裂,重则玉魄彻底落入帝师之手,天下苍生将万劫不复。她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一个能确保皇帝立场并争取他信任的契机。 她将目光投向腕间的玉镯。玉镯是沈氏守玉族的传承之物,它曾帮助她洞悉父亲的遗志,也让她感知到玉魄的危机。或许,它能帮助她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沈清欢决定先探一探皇帝的底。她想知道,这位身居高位的帝王,内心深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是被权力腐蚀的昏君?还是被蒙蔽、心系子民的受害者? 她通过皇室的特殊途径,请求觐见皇帝。当她再次踏入那宏伟却又压抑的皇宫时,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那股与玉魄衰败相呼应的沉重死气,她的心头更加沉重。 皇帝的寝宫内,弥漫着浓郁的药草气息。他卧在龙榻之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双目凹陷,眼底尽是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焦虑。即便身着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袍,也掩盖不住他日益衰弱的身形。 沈清欢行过礼后,安静地站在一旁。她知道,此刻的皇帝,正被自身的隐疾和日益动荡的国事所困扰。她借着低头的机会,将灵力悄无声息地注入玉镯,然后轻微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指尖,那是与玉镯连接的微小术法。 她的心神随着玉镯的指引,缓缓渗透入皇帝的识海。这并非强制性的操控,而是一种极其精妙的探查,她能够感知到皇帝心中最深层的思想和情绪,如同翻阅一本没有文字的书籍,只通过感受其气韵和流动的能量来理解。 最初,她感受到的是一股浓烈的倦怠和深深的无力。皇帝在想什么? “咳咳……朕的身体……为何日益衰弱?”这是他最直接的困惑,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却找不到原因。“御医们束手无策,帝师所赐的丹药也收效甚微……难道,朕真的时日无多了吗?” 接着,沈清欢感受到了他更深层的忧虑。 “边关战乱不休,北方蛮族势大,屡犯边境……西南瘟疫蔓延,百姓流离失所……东海海盗猖獗,民不聊苦……”皇帝的思绪中,一幕幕边境告急、民不聊生的景象掠过,他的心头充满了焦虑和自责。“朕身为一国之君,却无法护佑子民,无法平息灾祸……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沈清欢的心中微微一动。原来,这位皇帝并非完全的昏庸无能,他并非不关心社稷,不关心子民。他只是被疾病缠身,被困境束缚,被无力感压垮。 更深层的探知,让沈清欢捕捉到了一些关于“帝师”的片段。 “帝师……他总说能助朕巩固国运,却为何国运反而日渐衰败?他所赐的秘法,每一次施展后,朕的身体便会更加虚弱……”皇帝的思绪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他信任帝师,是因为帝师承诺能助他重振国威,但现实的残酷却让他开始怀疑。他曾多次尝试拒绝帝师的一些建议,但帝师总有办法让他无法拒绝,甚至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究竟是谁……他所做的,当真是为了大齐吗?”皇帝的内心深处,对帝师的疑虑和戒备早已滋生,只是碍于帝师的强大和神秘,他不敢表露。他感受到了帝师身上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那种与生机勃勃的皇室龙气截然不同的阴冷。 沈清欢的心中豁然开朗。皇帝并非帝师的同谋,他也是受害者,甚至是一个被帝师所利用的、身不由己的傀儡!他内心深处,对国家的真情,对子民的担忧,以及对帝师的疑虑,都清晰地呈现在沈清欢的感知中。 这一刻,沈清欢做出了她最重要的抉择。她决定信任皇帝,至少是部分信任。这个男人,虽然身陷囹圄,却依然心系天下。他需要帮助,而她,正是那个能帮助他的人。与其让帝师继续玩弄皇权,不如主动出击,争取一个真正的盟友。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帝。 “陛下,”她的声音清澈而坚定,带着一股异于常人的力量,“臣女有一言,关乎陛下龙体,更关乎大齐国运,请陛下屏退左右。” 皇帝一愣,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如此气势,甚至连眼神中都带着一股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邃。他看了看沈清欢,又看了看自己日益衰弱的身体,最终挥了挥手,示意所有宫人退下。 待寝宫中只剩下君臣二人,沈清欢从怀中取出山河玉魄。玉魄在她手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寝宫。 “陛下,您所患之疾,并非寻常病症。”沈清欢的声音低沉而肃穆,“它与我沈氏世代守护的‘山河玉魄’,息息相关。” 皇帝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挣扎着坐起身,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山河玉魄……那不过是民间传说……你,你为何会有它?” “陛下,它并非传说,而是真实存在,且是大齐王朝的命脉所在。”沈清欢没有直接解释父亲的冤屈,那过于复杂,也容易引起皇帝的猜疑。她选择了最能触动皇帝心弦的切入点:“它的力量,能够镇压国运,滋养山河。然而,它正在衰弱,甚至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污染,这便是导致陛下龙体不安、国运衰退的根本原因。”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陛下是否曾感受过,每当您运用某种秘法,身体便会更加虚弱?那些秘法,并非在帮助您,而是在损耗玉魄,同时也在反噬您的龙脉。” 皇帝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想起帝师所教授的那些“强国秘术”,每一次施展后,他都会经历短暂的力量充盈,但随后便是无止境的虚弱和痛苦。他一直以为那是力量的代价,现在才明白,那竟是反噬! “这……这怎么可能?”皇帝的嘴唇颤抖着,他看向沈清欢手中的玉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痛苦。他回想起自己对玉魄力量的滥用,回想起玉魄“记忆”中那些被抽取力量的画面。 “陛下,您的隐疾,正是玉魄力量反噬的体现。它被过度抽取,又被邪恶力量污染,导致其内部紊乱,反噬其主。”沈清欢直言不讳,但语气却充满了恳切,“而边关战乱、瘟疫蔓延,京城灾祸频发,皆是玉魄衰弱、国运倾颓的直接后果。” 她没有直接提及帝师,但言语间,却将矛头巧妙地指向了那个引导皇帝滥用玉魄的幕后黑手。 皇帝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所信任的“帝师”,竟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努力巩固江山,却没想到,自己竟亲手将大齐推向了深渊!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向沈清欢的目光,已不再是最初的审视与疑惑,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恐惧,以及——无尽的敬畏。 他感受到了沈清欢话语中那股不容置疑的真实性,以及她手中玉魄所散发出的纯正气息,与他身体内那股紊乱、阴冷的能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一个被世人唾弃的罪臣之女,一个曾经在皇城中被忽略的存在,竟手握着王朝的命脉,洞悉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她不仅揭露了国运衰退的真相,更指出了他自身隐疾的根源。那一刻,皇帝心中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尊严、所有的帝王傲慢,都轰然崩塌。他意识到,眼前的沈清欢,才是真正能够拯救他,拯救大齐的人! “欢儿……你,你竟能……你竟能知晓这一切……”皇帝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抓住沈清欢,却又生怕玷污了她,最终只无力地垂在床榻边缘。“朕……朕竟是如此愚昧,引狼入室……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 “沈清欢!”他强撑着身体,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绝望之中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挣扎与渴望,“你……你可有办法?你可有办法……救朕,救大齐?” 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一股真切的哀求。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被疾病和绝望折磨、渴望救赎的凡人。 沈清欢知道,她成功了。皇帝的信任,已被她用真相和洞察力所赢得。 “陛下,玉魄尚有一线生机,国运亦可逆转。”沈清欢郑重地说道,目光坚定如磐石,“但此事,需要陛下与臣女,通力合作,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特别是,要严防帝师!” 皇帝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对帝师的丝毫信任,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憎恶和恐惧。他挣扎着伸出手,握住了沈清欢的手腕,那微弱的力道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托付。 “好!好!朕……朕信你!”皇帝喘息着,眼中泪光闪烁,“朕……朕愿与你合作……只要能救大齐,救朕的子民……朕,听你安排!” 沈清欢感受到皇帝掌心的颤抖和那份真诚的托付。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皇帝,将正式结成秘密的同盟。而这场关乎天下存亡的战争,也终于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皇城深处,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96章 太子与帝师的暗中勾结 皇宫深处,沈清欢与皇帝秘密联盟后,并未立即采取行动。国运衰退非一日之功,山河玉魄的伤势也绝非顷刻能愈。她需要时间,不仅要利用自己的灵力滋养玉魄,更要借玉镯之力,更深入地探查帝师的底细,以及他渗透朝堂的真正广度。 在皇帝的秘密安排下,沈清欢被安置在了一处远离主殿、却又灵气充裕的偏僻宫苑。这里布置了多重隐蔽法阵,足以隔绝帝师的耳目。每日,她都会将山河玉魄取出,置于灵脉汇聚之处,以自身纯净的灵力缓慢地滋养它,同时利用玉镯,将感知力无限延展。 玉镯如同她的第三只眼,能够穿透宫墙,洞悉人心深处的微澜。它能捕捉到弥漫在皇城空气中的驳杂灵力波动,解析出其中蕴含的情绪与意图。沈清欢希望能从中找出帝师在宫中的更多党羽,或者他秘密计划的蛛丝马迹。 一日,当沈清欢将灵力贯注玉镯,并使其与山河玉魄产生共鸣,试图更精确地定位那股腐蚀玉魄的邪恶力量的源头时,一股异样的精神波动,突然强烈地冲入她的识海。 这股波动,带着强烈的怨怼、不耐和勃勃野心,并非来自帝师本人,却又明显与帝师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有所牵连。它像一道漆黑的漩涡,搅动着周围的灵气,充满了焦躁与渴望。 沈清欢的心头一凛。这股气息如此强大,又如此靠近皇权中心,让她不禁猜测,是否是某个皇室成员的心念。她将玉镯的感知力集中,试图辨析这股波动的来源。 画面在识海中模糊地显现。那是一间富丽堂皇却又显得压抑的殿宇,其间有金丝楠木雕琢的屏风,有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一道颀长的身影立于殿内,背对着她,但那身形和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让沈清欢瞬间认出了他——当今的太子,赫连景! 她感到震惊。太子虽然素来骄傲自负,但她从未想过,他会与帝师扯上关系。 随着沈清欢对玉镯的进一步聚焦,太子心中的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 “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政荒废,国运衰颓……这天下,早晚是我的!可那老东西偏偏还吊着一口气,何时才能安心登基?”赫连景的心声中充满了不耐烦与急切,对皇帝的称呼中甚至带着一丝不敬。 “帝师……他曾承诺,能助我登基为帝,稳固皇权。他掌握着神秘的力量,能让那些阻碍我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太子的思绪中,充斥着对帝师力量的渴望,以及对权力的贪婪。他回忆起与帝师的几次秘密会面,帝师总是对他和颜悦色,言语间充满了诱惑与承诺,让他觉得帝师是自己登上皇位的最佳助力。 “那些老臣们冥顽不灵,沈清欢那个贱人竟然还能得到父皇的信任……简直是痴心妄想!待我登基之日,定要将那些障碍一一铲除。帝师大人说了,只有掌握了真正的‘纯粹力量’,才能成为真正的帝王,彻底掌控这大齐!” 太子的思绪中,对沈清欢充满了仇视与不屑。他认为沈清欢的归来,以及她在皇帝身边地位的提升,是在威胁他的太子之位。他将帝师视为自己的臂膀,相信帝师会帮助他清除所有异己,最终坐上皇位。他甚至在幻想,登基后,自己如何驾驭帝师,成为真正至高无上的存在。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沉。太子竟然被帝师蒙蔽,沦为了帝师的棋子!更可悲的是,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够驾驭帝师,将帝师的力量据为己有。这不仅仅是一个新的危机,更是让整个夺嫡之争的复杂性达到了顶点! 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如果他与帝师暗中勾结,那么帝师的爪牙就不仅仅是渗透朝堂,更是直接伸向了皇权的继承者!这意味着,即使皇帝愿意与沈清欢合作,他们也要面对来自太子一方的巨大阻力,甚至可能成为帝师与太子联手清除的第一个障碍。 这让沈清欢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她原以为最危险的敌人是帝师,却没想到,连未来的储君,也已深陷其中,并被邪恶力量所腐蚀。太子的野心,已经被帝师精准地利用,成为了他颠覆王朝的强大工具。 她强忍住内心的震撼,继续通过玉镯,试图捕捉更深层的信息。果然,当太子的思绪流转至与帝师的约定和对未来的幻想时,一股带着戏谑与轻蔑的黑暗能量,突兀地插入了他的心念之中。 这股能量正是来自帝师!玉镯精准地捕捉到了帝师对太子的真实看法。 “愚蠢的凡人!区区一个太子,也妄想与本座平分天下?”帝师的心声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那种轻蔑之意,几乎让沈清欢感到一阵恶心。“他以为他是在利用我?不过是本座手中的一枚提线木偶罢了!他的野心,他的愚蠢,都是本座最好的工具。” “让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让他为本座扫清障碍,为本座铺平道路。”帝师的思绪中,一幅更宏大的蓝图正在展开。“待他坐上那龙椅,便可名正言顺地替本座行事。那时,他不过是披着龙袍的傀儡,而这大齐的天下,乃至整个大陆,都将彻底落入本座之手!” 帝师对皇权的不屑,在他心声中表露无疑。他根本不稀罕当皇帝,他要的是“永生”和“绝对力量”,而皇权,只是他达成这个终极目的的一个跳板,一个伪装。太子,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方便他操控的“傀儡”,一个他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沈清欢那个孽障……她能感知到玉魄的秘密,甚至能与它沟通。她必须死!但直接动手,会暴露本座的真正实力。让太子去解决她,再合适不过。”帝师的思绪中,对沈清欢的杀意毫不掩饰,甚至在盘算着利用太子来清除这个障碍。 沈清欢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原来帝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太子真正掌握权力,甚至要利用太子来除掉她!她原以为太子只是被蒙蔽,却没想到,他早已被帝师视为可利用的“垃圾”,甚至可能在失去价值后被无情抛弃。 这种极致的算计,这种对人心的玩弄,让沈清欢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寒意。她终于明白,帝师的邪恶,远超想象。他不仅觊觎玉魄,更在一步步地摧毁所有能阻碍他的人,瓦解整个王朝的根基。 玉镯的波动渐渐平息,识海中的画面和心声也随之消散。沈清欢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冰冷而坚定。 新的危机浮出水面,太子与帝师的暗中勾结,无疑是她所面临的又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她不仅要唤醒玉魄,拯救国运,还要在暗流涌动的皇宫中,应对太子这个被利用的黑化棋子,以及他身后那真正掌控一切的帝师。 这场皇权与古老邪恶力量的较量,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明争暗斗。它复杂而阴险,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沈清欢没有退路。为了父亲的遗志,为了玉魄的生机,为了天下苍生,她必须迎难而上。 她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手中的山河玉魄。太子这枚棋子,无疑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但同时也让她更加清醒。她需要更谨慎的计划,更巧妙的布局,才能在这场权力的迷局和生死的较量中,找到一线生机。 皇宫内外,风雨欲来。一场真正的暴风雨,正以太子与帝师的暗中勾结为引,彻底席卷整个大齐王朝。而沈清欢,这个曾经的罪臣之女,将成为这场风暴中,唯一能拨开乌云见月明的存在。 第97章 唤醒山河玉魄的准备 皇宫深处,昏黄的烛火摇曳,映照着沈清欢与皇帝萧衍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苦涩与玉魄散发的微弱灵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合作,以及一场关乎国运的巨大冒险。 “欢儿……你所言,句句触动朕心。过去种种,皆是朕之过,错信奸佞,险误社稷!”皇帝萧衍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他的手紧紧握着沈清欢的手腕,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托付,让沈清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责任。他知道,眼前的沈清欢,是唯一能够帮助他,帮助大齐的人。 沈清欢感受着他掌心的颤抖,以及他内心深处对国家的真切担忧。她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此刻的皇帝,虽然病入膏肓,却依旧保有作为一国之君的担当。 “陛下,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山河玉魄虽受损,却仍有唤醒之机。但此举并非易事,需要陛下鼎力相助,且必须秘密进行,绝不能让帝师察觉丝毫。”沈清欢语气郑重,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皇帝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苍白却坚毅的神色:“欢儿尽管吩咐!只要能救大齐,救朕的子民,朕这条命,这条龙椅,都可予你利用!” 自此,一场秘密而庞大的唤醒计划,在皇宫深处悄然启动。 皇宫深处,戒备森严的偏殿内,一场争分夺秒的秘密行动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山河玉魄散发着日益增强的光芒,在沈清欢的灵力滋养下,以及“万载玄武石”和“七曜净魂露”的协同作用下,其核心的脉动越来越清晰,仿佛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皇帝萧衍虽病体缠绵,却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调动着他能掌控的所有力量,为沈清欢提供庇护与支持。 然而,这份紧张而充满希望的氛围,并未能完全掩盖住那股从外界渗透进来的,日益浓烈的危机感。 帝师,这个掌握着大齐王朝半数以上命脉的邪恶存在,并非毫无察觉。 起初,他只是感到一股微弱的异动。皇宫深处,某处灵气运行的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股纯净却又带着勃勃生机的气息,正缓慢而坚定地冲散着他长久以来布置下的污秽法阵。这股气息,与山河玉魄的本源力量极为相似,甚至更加纯粹。 “不可能……山河玉魄已然沉睡,被本座力量所桎梏,怎会突然觉醒?”帝师盘坐在他那阴森的帝师府中,双目紧闭,指尖掐诀,感知力如潮水般涌向皇宫。他能感觉到,那股纯净气息的源头,正是皇帝所在的寝宫区域。 “难道是那个孽障?沈清欢!”帝师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四射。他想起了这个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的罪臣之女,以及她身上那枚古老的玉镯。他曾以为她早已在秘境中消亡,或者彻底疯癫,没想到她竟能活着回来,甚至还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这份意外,让帝师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危机感。他绝不能让山河玉魄真正苏醒,更不能让那个沈清欢接触到它的核心!那会打乱他千年的布局,阻碍他通往“永生”的唯一道路! 帝师开始了他的反扑。 首先,他选择了煽动朝臣,制造谣言。皇帝久卧病榻,太子赫连景又心急火燎,朝臣们早已人心浮动。帝师便是利用了这份动荡。 “听说了吗?陛下龙体不安,皆因那个罪臣之女沈清欢!”朝堂上,一些素来与帝师交好的官员开始散布流言,言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她身负不祥,自秘境归来后,皇宫便异象频发。甚至有人说,陛下是中了她的妖法!” “太子殿下忧心国事,孝心感天动地,陛下却将那妖女奉为座上宾,每日与她秘密会晤,实在令人心寒!” 谣言如瘟疫般在朝堂内外迅速蔓布,不仅攻击沈清欢,更将矛头指向了皇帝。太子赫连景在帝师的暗中授意下,也开始在朝堂上公开施压。他频繁觐见皇帝,表面上是关心病情,实则步步紧逼,暗示皇帝应该将皇权交给他,以便他能够“代父执政”,平息朝野的“不安”。 “父皇,儿臣担忧您的龙体,更担忧国事。如今朝野上下流言四起,边关告急,这等非常时期,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不如……让儿臣暂代监国之职,以安民心?”太子赫连景在御书房内,语气虽然恭敬,但眼底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野心。 皇帝萧衍早已通过沈清欢的玉镯,洞悉了太子的心思以及他与帝师的勾结。他脸色苍白,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抬起手,示意太子不必多言。 “景儿……朕的身体自有天意。国事……自有沈清欢在暗中处理。”皇帝的话语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流言蜚语,朕自有定夺。你当务之急,是稳定朝局,而非听信谗言,自乱阵脚!” 太子的脸色顿时铁青。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偏袒沈清欢,甚至直接挑明了自己“听信谗言”。 而沈清欢,则在幕后紧密地与皇帝合作,部署反击。她利用玉镯的读心能力,精准地定位到那些散布谣言、暗中煽动群臣的帝师爪牙。 “陛下,右相之子陈源,近日与帝师来往密切,他在京中散布陛下中邪的谣言最甚。” “兵部尚书的幕僚张启明,此人看似忠厚,实则暗中为太子奔走,极力鼓动太子代为监国。” 有了沈清欢的精确指引,皇帝得以不动声色地进行反击。他没有大张旗鼓地清除异己,那样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帝师察觉到他们已经洞悉了他的阴谋。相反,他开始悄悄地调离那些被帝师和太子渗透的官员,或者将他们外放到远离京城的贫瘠之地,使其影响力大幅下降。同时,他召回了一些被贬斥或外放的忠臣,以他们的正直和名望,无形中压制住了部分流言。 这让帝师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的棋子,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精准地移除,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皇帝虽病重,却仿佛拥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 “哼!雕虫小技!”帝师冷笑一声。他知道,皇帝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而山河玉魄的复苏也迫在眉睫。他不能再等了!他决定将攻势升级,直接发动宫变。 他秘密召集了他培养多年的死士,以及一些被他用邪术控制的禁卫军将领。同时,他也通知了太子,让他做好接应准备。 “太子殿下,陛下已然油尽灯枯,他被妖女蒙蔽,甚至将皇权拱手相让!如今正是夺回权柄,登基为帝的最佳时机!”帝师以近乎蛊惑的语气对太子说道。 太子被帝师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内心的野心,他早已对皇位垂涎三尺,如今得了帝师的“支持”,更是信心满满。他开始秘密调动自己的亲信部队,将他们渗透进皇宫,准备里应外合。 在帝师部署宫变的同时,沈清欢通过玉镯,再次感知到了他强大而扭曲的心声。这一次,帝师的心念波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充满了极致的野心和对即将到来的“永生”的狂热。 “愚蠢的太子……愚蠢的皇帝……区区凡人的皇权,对本座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帝师的意识中,充斥着对世俗权力的蔑视。“本座所求,绝非那短暂的帝王之位!掌控山河玉魄,获得超越凡人的力量,才是本座终极的目的!” “千年布局,今日终将实现!这大齐的国运,这天地的本源,都将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他幻想着自己彻底掌控玉魄后,那种超越生死,凌驾于天地之上的感觉。“待本座获得永生,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至高存在,届时,所有凡人,都将如蝼蚁般俯首!那些妄图阻止我的沈氏族人,那些自以为是的凡人,都将化为尘土,滋养我的新生!” “山河玉魄,你是我的!你注定要成为我的永生祭品!而沈清欢,你这个碍眼的孽障,你将亲眼见证本座的崛起,然后,化为飞灰!” 帝师的狂妄和对“永生”的偏执,如同烈火般燃烧,透过玉镯,灼烧着沈清欢的灵魂。他要的根本不是大齐的皇权,而是山河玉魄所蕴含的超越凡人的力量,他要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主宰!皇权只是他用来接近玉魄,并为自己打掩护的工具!而太子,不过是他随意操控的一枚棋子,甚至可以随时抛弃。 沈清欢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终于知道了帝师的最终目标,那是一个比篡夺皇位更可怕,更疯狂的野心! 她立刻将这些信息告知了皇帝。皇帝萧衍听完,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最终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他为自己曾有的愚蠢而感到羞愧和愤怒。帝师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大到让他这个皇帝都成了随时可弃的废物! “他要……掌控玉魄……要永生……”皇帝颤抖着重复着帝师的心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他很快便被一种更强大的愤怒所取代。他不能让帝师得逞!绝不能! “陛下,他要动手了!”沈清欢沉声道,她能够感知到皇宫外围那些属于帝师和太子的能量波动正在迅速逼近。 “传朕旨意!”皇帝萧衍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虽然身体颤抖不已,但他的声音却充满了帝王最后的威严,“速召护国大将军李广、御林军统领赵武入宫勤王!所有禁卫军,立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任何人未经传召,不得靠近寝宫百丈之内!违者,格杀勿论!” “还有!”皇帝看向沈清欢,眼神中充满了托付与决绝,“欢儿,唤醒玉魄的仪式,刻不容缓!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完成它!” 沈清欢重重地点头,她知道,这是皇帝对她的最后信任,也是他以生命为代价,为她争取到的唯一机会。 皇宫内外,风云突变。曾经宁静的宫墙之下,兵器碰撞之声隐约可闻。忠诚与背叛,光明与黑暗,守护与毁灭,所有的矛盾都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唤醒山河玉魄的最后准备,已经完成。 帝师的全面反扑,即将到来。 一场决定大齐王朝命运,甚至影响整个大陆格局的最终决战,已然拉开序幕。 第98章 生命赌注,放手一搏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紧握着山河玉魄。她的目光穿透宫苑的重重阻隔,望向那被黑暗笼罩的皇城深处。她的心中,除了沉重的使命,更有那份为苍生而战的决绝! 皇帝萧衍虽然身体虚弱,但作为帝王,他依旧掌握着最高权力。他迅速且隐秘地调动了内廷的精锐力量,将沈清欢所居的偏僻宫苑彻底戒严,并布置了多重隔绝法阵,确保任何气息都不会外泄。同时,他秘密召集了几位最忠诚、最懂得保守秘密的老臣,这些人并非朝堂显赫,却掌握着皇室最核心的秘密档案,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沈清欢则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对山河玉魄的深层探查与古籍的研读之中。她每日将玉魄取出,置于宫苑内一处灵气汇聚的古井旁。这口古井,据说是皇室最初的龙脉之源,虽然历经沧桑,但其下方的地脉依然纯净,能够缓慢滋养玉魄。她以自身纯净的灵力引导玉魄,让它与古井的灵气共鸣,同时,她通过玉镯,将感知力无限延展,试图从玉魄残存的记忆碎片中,汲取唤醒之法。 玉镯是沈氏守玉族的传承之物,它拥有沟通天地、解析万物的神秘力量。沈清欢手握玉镯,心神沉入古籍。这些古籍并非寻常史料,而是记载着沈氏先祖世代守护玉魄的秘闻,以及历代唤醒玉魄所使用的仪式和方法。许多文字晦涩难懂,甚至被故意以隐晦的符文和寓言形式记载,以防落入不轨之手。 然而,沈清欢继承了沈氏血脉中最纯粹的感知力,她能够通过玉镯的辅助,破译那些古老的符文,理解那些被尘封的奥秘。渐渐地,一个唤醒山河玉魄的宏大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唤醒玉魄,并非简单地注入灵力。它需要一场源自天地本源的“牵引”,一次对玉魄本源的“校准”,以及对它所承载的“国运之气”的“洗涤”。这就像唤醒一个沉睡已久且被邪恶力量污染的巨人,需要内外兼修,涤荡污秽。 根据古籍记载和玉魄的反馈,沈清欢列出了唤醒玉魄所需的三大核心要素: “天地玄黄引灵阵”: 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阵法,它能够引动天地间最纯粹的自然灵气,特别是星辰之力和地脉精华,将其汇聚于玉魄之上,作为唤醒的核心能量。此阵法需要以特殊材料绘制,并选择在特定的天象之下启动。其中,阵法基石需要由“万载玄武石”打磨而成,这种石头极度稀有,且需汲取地脉万年精华方能形成。 “七曜净魂露”: 玉魄被帝师的邪恶力量所污染,必须进行彻底的净化。古籍记载,唯有在七星连珠之时,于极阴之地凝结而成的“七曜净魂露”,方能洗涤一切污秽,恢复玉魄的纯净本源。这种露水形成条件极为苛刻,千年难遇,且其所在之地,往往有伴生异兽或古老禁制守护。 “神木心髓”: 这是玉魄唤醒后,滋养其核心,使其力量彻底恢复的最终之物。它并非指普通的树木心髓,而是指天地间唯一一棵曾与山河玉魄伴生、早已化为化石的“九天神木”所留下的残余心髓。这心髓能够直接补充玉魄的本源缺失,使其彻底恢复生机。其所在之地,被古籍记载为“上古遗迹”,可能遍布危险。 沈清欢将这些要求一一告知了皇帝。皇帝听完,虽然面露难色,但他深知事关重大,立刻下令心腹,秘密搜寻这些传说中的宝物。 “万载玄武石”,据密报,唯一已知且可能存在的,位于大齐边境与蛮族交界的一处万丈深渊之中,那里终年被寒风与瘴气笼罩,甚至有凶猛的异兽盘踞。皇帝派出了他最忠诚的影卫部队,秘密前往。 “七曜净魂露”则更为缥缈。古籍记载,此物曾在数百年前出现过一次,被当时的某位皇室成员秘密收藏。皇帝调动了皇室所有隐秘档案,并派遣老太监深入皇宫深处,寻找那可能被遗忘的秘室。 至于“神木心髓”,则几乎是无从查起。古籍中只提及“上古遗迹”,语焉不详。沈清欢知道,这可能需要她亲自前往探寻,或者通过玉魄的指引,才能寻到一线希望。 时间在紧迫的准备中飞逝。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他的咳嗽声在夜深人静时都能清晰地传入沈清欢耳中,提醒着她时间的紧迫。边境战报一日比一日严峻,京城的瘟疫也未见好转,民不聊生的景象愈发触目惊心。所有的压力都汇聚在沈清欢的肩头。 然而,希望也随着每一次的进展而升腾。影卫队冒着生命危险,几经周折,终于从深渊中带回了一块黝黑、沉重、却散发着古老韵味的石头——正是万载玄武石!老太监在皇宫深处的一处废弃偏殿内,也意外发现了一座被符文封印的地下密室,里面尘封着一个古朴的玉盒,玉盒中,隐约散发出清幽的冷香——那是七曜净魂露的气息! 每当有一样物品被带回,沈清欢都会将其放置在玉魄周围,感受它与玉魄之间的共鸣。玉魄的光芒似乎也在随着这些宝物的靠近而逐渐增强,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希望。 沈清欢深知,帝师虽然尚未察觉到他们的具体行动,但他必然已经感觉到皇宫内部灵气运行的异动。他可能会派遣眼线,或者运用神秘术法进行探查。因此,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在一次深入研读古籍,并以自身灵力与玉魄、玉镯三者共鸣时,沈清欢的识海中,玉镯突然发出了剧烈的颤动!一股庞大而冰冷的警告,直接冲击着她的灵魂。 并非文字,并非影像,而是一种直接刻入灵魂深处的“信息”——玉镯仿佛在向她展示着一个古老的画面。 画面中,一位与沈清欢有着相似血脉的守玉族先祖,正进行着一场宏伟的唤醒仪式。天地灵气如潮水般涌来,玉魄发出耀眼的光芒,似乎即将苏醒。然而,在那最关键的时刻,先祖的脸色却变得煞白,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生命力如被抽干一般。最终,玉魄彻底苏醒,绽放出夺目的光辉,而那先祖,却化为了一具枯槁的躯壳,倒在了地上,生机全无! 玉镯的警告清晰而残酷:“唤醒山河玉魄,需要巨大的精神力,它将直接抽离宿主本源,对宿主有生命危险!” 沈清欢猛地睁开双眼,脸色瞬间苍白,冷汗涔涔。她从未想过,唤醒玉魄的代价竟是如此巨大!宿主,自然是指她,沈氏守玉族的后裔,与玉魄血脉相连的她! 玉镯没有欺骗她,它将最残酷的真相呈现在她面前。她需要以生命为代价,以自身所有的精神力、乃至本源魂魄,去引动玉魄的苏醒,去承载那股被唤醒的浩瀚力量,去涤荡它身上的邪恶污秽! 这意味着,即使成功唤醒玉魄,她也可能因此而亡! 一瞬间,巨大的恐惧和犹豫涌上心头。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父亲的冤屈尚未彻底昭雪,帝师的阴谋还未完全揭露,她还没有亲手将大齐从危难中拯救出来。然而,玉镯的提示如此清晰,如此残酷,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选择。 是放弃?还是……慷慨赴死? 不!沈清欢的眼中,很快便被坚韧和决绝所取代。她不能退缩!父亲为了守护玉魄,宁愿背负骂名,最终牺牲。她若在此刻退缩,岂不辜负了父亲的遗志?岂不辜负了皇帝的信任,辜负了这天下苍生期盼救赎的眼神? “生命危险……那又如何?”沈清欢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充满了无尽的坚定,“只要能唤醒玉魄,只要能让大齐重回太平,我沈清欢,甘愿赴死!” 她再次将玉魄紧紧贴近胸口,感受着它微弱的跳动。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与悲壮之情,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唤醒玉魄的准备工作仍在紧张进行,但沈清欢知道,真正的考验,不在于收集那些传说中的宝物,而在于最终,她能否以自己的生命为引,点燃这片大陆的希望之光! 决战的钟声,已在她心头悄然敲响。而她,将以生命为赌注,为大齐的未来,放手一搏! 第99章 惊天变局,玉魄显现 夜幕深沉,皇宫的朱红宫墙在血月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死寂,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然而,这份宁静很快便被骤然而起的厮杀声彻底打破。 “杀啊!清君侧,诛妖女!” “护驾!护卫陛下!” 震天的喊杀声从宫墙外蔓延开来,利刃出鞘的寒光划破夜空,箭矢如雨,带着死亡的气息呼啸而至。太子在帝师的蛊惑下,终究撕下了伪装,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宫变。他所培养的亲信部队,以及被帝师暗中控制的禁卫军,如潮水般涌入皇宫,直扑皇帝所在的寝宫。 皇帝萧衍所在的偏殿,是宫变的核心。虽然这里已布下重重防卫,但叛军数量远超想象,且有内应相助。护国大将军李广、御林军统领赵武率领的忠诚卫队,在皇帝寝宫外浴血奋战,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沈清欢所在的密室,是整个皇宫最核心的枢纽。密室深处,灵脉汇聚,万载玄武石已然就位,七曜净魂露散发出清幽的光芒,而山河玉魄则悬浮于阵法中央,微弱的辉光跳动不休,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苏醒积蓄力量。 皇帝萧衍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在几名忠诚影卫的搀扶下,强撑着进入密室。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边溢出殷红的血迹,但他眼中的决绝和对大齐的担忧,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炽热。 “欢儿……外面已乱作一团……朕能为你争取的时间不多了!”皇帝喘息着,声音微弱却坚定,“必须尽快启动仪式……朕……朕来为你护法!” 他盘膝坐在沈清欢身旁,虽然身体已极度虚弱,但他凝聚起体内最后一丝龙气,勉强布下了一道防御结界,为沈清欢争取最后的宝贵时间。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亲自上阵杀敌,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沈清欢和山河玉魄之上。 沈清欢没有多言,此刻任何言语都是浪费。她将所有的精神力集中,玉镯在她腕间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与山河玉魄产生剧烈共鸣。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启动唤醒玉魄的最终仪式! 她双臂张开,指尖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那些古老的、晦涩的守玉族咒语,从她口中吟诵而出,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天地法则的奥秘,每一个字眼都与山河玉魄的本源产生着共鸣。她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与咒语一同,灌注进山河玉魄之中。 然而,唤醒一个被污染且沉睡千年的至宝,何其艰难!玉魄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与某种强大的邪恶力量抗争。沈清欢能感觉到,帝师在玉魄内部设下了重重禁制,如同蛛网般束缚着玉魄的核心。 “轰隆!” 就在沈清欢全力以赴之时,密室外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墙壁的剧烈震颤。那是禁卫军的精锐部队,在太子和帝师死士的带领下,终于突破了外围的防线,攻入了寝宫的最后一道屏障。 “陛下!”忠诚的影卫发出绝望的嘶吼,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沈清欢!束手就擒!将山河玉魄交出来!”太子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狂热和得意,从密室外传来,“你这妖女,勾结父皇,妄图复苏邪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密室的石门开始摇晃,上面密布的符文阵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时可能破碎。 皇帝萧衍脸色煞白,一口鲜血喷出,他所维持的防御结界剧烈摇晃,变得岌岌可危。他知道,留给沈清欢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欢儿……快……快啊!”皇帝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声。 沈清欢的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已经感受到了玉镯的警告——巨大的精神力消耗正在疯狂抽取她的生命本源!她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全身的血脉似乎都在逆流,一种撕裂般的痛苦从灵魂深处传来。 但她不能停!一旦停下,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大齐将彻底沦丧! “以我沈氏血脉为引,以我魂魄为祭,山河玉魄……醒来!”沈清欢发出一声低吼,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洒在山河玉魄之上。 精血蕴含着沈氏最纯粹的本源之力,与玉魄血脉相连,瞬间激活了玉魄深处最古老的印记。 “嗡——!” 一声宏大而古老的嗡鸣,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响彻整个皇宫,甚至震动了整个京城! 紧接着,悬浮在阵法中央的山河玉魄,瞬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这光芒不再是微弱的辉光,而是如万丈霞光般冲天而起,直接穿透了厚重的密室石顶,冲破了层层殿宇,撕裂了夜幕,直射苍穹! 光芒是纯粹的乳白色,却又蕴含着七彩流转的玄妙。它带着一种极致的净化之力,所到之处,弥漫在皇宫上空的阴冷邪气,被瞬间驱散,如同冰雪消融。那些被帝师邪术控制的禁卫军,在光芒的照耀下,痛苦地抱着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眼中的红光消退,恢复了一丝清明,却又在剧痛中倒地。 太子站在寝宫入口处,正准备下令冲入密室,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震慑得呆立原地。他从未见过如此宏大、如此纯粹的力量!这股力量,与帝师的阴邪之力截然不同,它充满了生机与威严,带着一股令人心生臣服的浩荡之意。 “这……这是什么……”太子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本能地感到,这股力量,是他所觊觎的皇权,乃至帝师的邪力,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帝师此刻正在皇宫深处,操控着邪阵,感知着战局。当那道冲天光芒爆发时,他猛地发出了一声愤怒而惊恐的咆哮! “不——!不可能!山河玉魄……它怎么可能在此刻复苏!该死的沈清欢!” 他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净化之力正在迅速瓦解他在玉魄身上留下的所有禁制,甚至开始反噬他布置在皇宫内部的邪恶气息!他脸色铁青,心口剧痛,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击中。他知道,他所千方百计压制、污染的“祭品”,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唤醒了! 而密室之内,沈清欢承受着巨大的反噬。她的身体颤抖着,生命力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玉镯的光芒也达到了极致,几乎要将她吞噬。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要被撕扯开来,与玉魄融为一体。然而,在那极致的痛苦之中,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宏大与连接。 在玉魄那冲天的光芒中,沈清欢的识海被彻底打开。她看到了! 那并非简单的光芒,而是由无数光点汇聚而成的,一幅幅古老而宏大的画卷! 首先,她看到的是一个古老山河的缩影! 那是大齐最初的模样——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蜿蜒奔腾的浩瀚大河,广袤无垠的肥沃平原,生机勃勃的原始森林。每一座山峰都巍峨挺拔,每一条河流都清澈见底,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盎然生机。她能感受到山峦的沉稳,河流的奔放,大地的厚重,以及生命蓬勃的活力。这不是地图,而是一个鲜活的、有呼吸的、属于大齐的灵魂!它在光芒中缓缓旋转,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仿佛她正置身于那片天地之间。 接着,在山河的背景之上,无数个虚幻的身影浮现而出。那是无数先辈守护者的影像! 他们形态各异,有身披古老兽皮的部落酋长,有手持简陋石器的原始人,有身着粗布麻衣的农夫,有手握简册的文士,有手持利剑的将士……他们有的立于山巅,有的在河畔祷告,有的在田间劳作,有的在城墙上眺望。他们共同的特征,是眼中那份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与守护。他们虽然消逝在历史长河中,但他们的精神,他们的意志,却通过山河玉魄,被永远地铭刻下来。 沈清欢看到了沈氏的先祖,他们身着朴素的祭司服,手持玉镯,虔诚地守护着玉魄,用自己的血脉和生命,延续着它的光辉。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站在秘境深处,眼神坚毅,即使身陷绝境,也从未放弃守护山河玉魄的信念。 这些影像,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清欢的识海,与她的灵魂融为一体。她感受到了先辈们的坚韧与牺牲,感受到了他们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站着千千万万的先辈,站着这片古老山河的灵魂!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这些影像中涌出,瞬间冲刷掉了她身体的疲惫,驱散了灵魂的痛苦。那是信仰的力量,那是传承的力量,那是山河的力量! 在这一刻,沈清欢与山河玉魄真正地融为一体,血脉相连,精神共鸣。她不仅仅是唤醒者,她也成为了玉魄的一部分,成为了这片山河的守护者。 玉魄的光芒达到顶点,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密室中心向四周扩散!它穿透了寝宫,冲出了皇宫,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圣洁的光辉之中! 所有看到这道光芒的人,无论是叛军还是忠臣,无论是城中百姓还是城外驻军,都被这股浩瀚的力量所震撼。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祥和,仿佛所有的苦痛和纷争,都在这道光芒中得到了洗涤。 皇宫的混战,在玉魄光芒爆发的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道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柱,以及光柱中隐约可见的古老山河和先辈影像。 这不再是普通的战斗,这分明是神迹! 而在光芒的中心,沈清欢缓缓抬起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与山河玉魄融为一体的,属于守护者的坚定与威严! 她成功了!山河玉魄,在最危急的时刻,被彻底唤醒! 玉魄的苏醒,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是帝师那更加疯狂的反扑,以及太子对皇权的最后挣扎。这场惊天变局,因玉魄的显现而彻底爆发,而它的终点,将决定大齐王朝的未来。 第100章 玉魄守护者第一部完 山河玉魄那冲天的光芒,将整个京城照耀得如同白昼。那光芒中流转的古老山河缩影和无数先辈守护者的影像,如同一幅史诗画卷,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它带着无与伦比的净化之力,瞬间涤荡了皇宫内外弥漫的阴邪气息,也震慑了所有交战中的人。 “神迹!是神迹啊!”有百姓跪伏在地,热泪盈眶,口中喃喃自语。 “这……这是山河玉魄的力量……”一些知晓内情的朝臣,颤抖着声音,眼中充满了敬畏。 在光芒的中心,沈清欢缓缓落地,脸色虽然苍白,但眉宇间却凝聚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威严与神圣。她与山河玉魄彻底融合,感应到了它浩瀚无垠的力量,以及其中蕴含的,属于大齐王朝的每一个生灵、每一寸土地的脉动。 “噗——!”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帝师府深处,一道身影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仰面倒下。帝师!他感受到了最极致的反噬!山河玉魄的苏醒,如同斩断了他千年的布局,也将他曾附着在玉魄上、寄生在皇宫内的邪恶力量尽数抽离,并以雷霆之势反击回他身上。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面容扭曲,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吸干了生机。 “不……不可能……我的永生……”帝师口中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嘶吼,他的灵魂如同被灼烧,体内的邪气被彻底净化,而他的生命本源,也在这剧烈的反噬中迅速溃散。他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远在皇宫的太子,在玉魄光芒的震慑下,彻底失去了战意。他所带来的叛军,有的被玉魄的净化之力直接解除控制,倒地不起,发出痛苦的哀嚎;有的则被这股磅礴的力量吓破了胆,扔下兵器,四散奔逃。 “这……这是什么妖法……不……我没输……我才是天命所归的太子!”太子双目赤红,状若疯狂,他挣扎着想要拔出腰间的佩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护国大将军李广和御林军统领赵武带领的忠诚卫队,在玉魄光芒的增幅下,士气大振,反攻之势如虹。叛军在帝师力量反噬和太子溃散的双重打击下,很快便土崩瓦解。 “抓住太子!所有叛军,缴械不杀!”李广一声令下,御林军如猛虎下山,迅速控制了局势。 密室之中,皇帝萧衍在玉魄光芒的照耀下,原本萎靡的身体竟奇迹般地感受到了丝丝暖意。他身上的病气被迅速驱散,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却平稳了许多,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苍白,不再是死气沉沉的青灰。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圣洁的光芒,眼中充满了惊喜与敬畏。 “成功了……沈清欢……你成功了……”皇帝声音哽咽,老泪纵横。 沈清欢缓缓走到皇帝身边,轻声说道:“陛下,您无需担忧。山河玉魄已经苏醒,它会滋养这片土地,修复国运。” 玉魄的光芒渐渐收敛,最终化作一道温润的白光,没入沈清欢的掌心,与她的玉镯融为一体。此刻,沈清欢与玉镯、玉魄,三者合一,她成为了真正的“玉魄守护者”。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玉魄的每一次跳动,都与大齐的脉搏息息相关。 皇宫的危机,随着帝师的彻底失败和太子的被擒,宣告解除。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皇宫之上时,一切混乱都已平息。叛军被收押,宫内的尸体被清理,那些被玉魄光芒净化、恢复清明的禁卫军,在震惊与愧疚中,纷纷向皇帝请罪。 皇帝在沈清欢的搀扶下,走出密室,出现在群臣和百姓面前。他的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明。 “朕,有罪!朕识人不明,错信奸佞,导致国运衰退,生灵涂炭!”皇帝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传遍了整个皇宫,“今日,承蒙上苍眷顾,得沈氏守玉族后裔沈清欢相助,唤醒山河玉魄,才得以拨乱反正,平息祸乱!” 他转向沈清欢,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向她鞠了一躬:“沈清欢,你乃大齐之幸,百姓之福!朕愿封你为‘护国圣女’,统领一切与国运有关之事,享无上殊荣!” 沈清欢没有推辞。她知道,这并非荣耀,而是责任。她站在皇帝身边,眼神坚定,目光穿透层层殿宇,望向远方那依旧被乌云笼罩的山河。 随着山河玉魄的苏醒,京城中的瘟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百姓的病痛得到缓解。边境的战事也奇迹般地出现了转机,蛮族军队突然撤退,如同潮水般退去。大齐的国运,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机,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复苏。 皇宫内外,百姓欢呼雀跃,他们感受到了久违的希望和安宁。 沈清欢成为了大齐王朝的传奇。她不仅为父亲昭雪了冤屈,更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摇摇欲坠的王朝。她不再是那个被人排挤的罪臣之女,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玉魄守护者”,是承载着山河希望的存在。 这一刻,沈清欢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报仇雪恨的快意,有拯救苍生的欣慰,更有那份属于守护者的沉重使命。 至此,以帝师的覆灭和山河玉魄的苏醒画上了句号。然而,沈清欢知道,这并非真正的结束。 在帝师被影卫彻底擒获,关入天牢的那一刻,沈清欢通过玉镯,清晰地感知到了他弥留之际,那股充满怨毒和不甘的心声—— “沈清欢……你以为你赢了吗?!愚蠢的凡人!你所守护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天地间,隐藏着更大的劫难,更古老的力量……山河玉魄的苏醒,只会加速它的到来!你只是个开始……很快,你就会发现,你所面对的,远不止我一个!你……注定会重蹈你父亲的覆辙……!” 这股怨毒的诅咒,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了沈清欢的心脏。更大的劫难?更古老的力量?帝师的话,如同一个不详的预言,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同时,她体内的山河玉魄,在彻底苏醒后,散发出的力量波动变得更加宏大而深邃。它不仅仅指向大齐的国运,它的力量,甚至让她能够感受到遥远的天地边界,感受到那些被历史尘封的秘境,感受到那些超越凡人理解的力量。 玉魄的力量虽然被唤醒,但它指向更广阔的天地。它似乎在召唤着沈清欢,去探索那些未知的领域,去抵御可能来自大齐之外的威胁,去守护整个大陆,乃至更远处的山河。 沈清欢站在皇帝身边,她的目光越过巍峨的宫殿,望向了遥远的天际。帝师的诅咒还在耳边回响,玉魄的召唤也愈发清晰。 】皇宫的斗争,不过是一场序幕。真正的挑战,将是走出这片宫墙,去面对那未知的“更大的劫难”,去探索玉魄与这个世界的更深层联系,去承担她作为“玉魄守护者”的真正使命——守护的,不仅仅是大齐一国,而是整个天下! 第101章 新局伊始,风云再起 大梁深宫,入秋的冷意随着清晨的薄雾,渐渐浸润了每一寸雕栏画栋。然而,这份季节性的清冷,却无法掩盖宫中刚刚经历一场惊天巨变后的微妙气氛。皇后被永久禁足,国舅爷赵远山已是阶下囚,曾经笼罩在宫廷上空的阴霾,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生生撕裂。 棠梨宫,如今已是后宫事实上的权力中心。曾经的冷清与萧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井然有序的忙碌。宫女太监们轻手轻脚地穿梭其间,眉宇间带着谨慎的恭顺,以及一丝隐约的庆幸。他们是这场权力洗牌的亲历者,深知如今端坐于主位上的那位,是从深渊中逆流而上的凤凰。 沈清欢,如今已是尊贵的皇贵妃,协理六宫之权在握。她一袭月白撒花对襟宫装,外罩一件绣有暗纹的秋香色褙子,发髻高雅而不失庄重,仅仅以几支碧玉簪和一抹流苏点缀。她的脸色比从前少了几分苍白,多了几分沉静的威仪,双眸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端坐于临窗的软榻上,手中翻阅着一份厚厚的宫中开支账本。小允子和青黛立于一旁,他们的神情不再是昔日的谨小慎微,而是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忠诚与骄傲。 “小允子,这个月御膳房的食材采购,为何比上月增了一成?”沈清欢头也不抬,指尖轻点账册上的一个数字。 小允子连忙躬身:“回主子,奴才查过,说是入秋后,膳食中添了滋补的药材,价格自然高些。不过……”他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沈清欢放下账本,抬眼看向他,目光如炬:“不过什么?” 小允子垂下头,压低声音:“奴才听闻,膳食司的李管事,最近新纳了一房妾室,据说花销不小。” 沈清欢心中冷笑。这个李管事,原是皇后的人,仗着背景在御膳房一手遮天。之前碍于皇后余威,她只得暂时按兵不动。现在,是时候了。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玉镯。 “哼,小小管事,也敢趁机捞油水?这笔账我早就算到了。御膳房是陛下入口之物,岂容这等蛀虫败坏?正好拿他立威。” 这是沈清欢脑海中闪过的心声,来自几日前她无意间“听”到的一位正直老太监的心声。这老太监因看不惯李管事,曾暗中收集过一些证据。 “立刻命人去查膳食司李管事。若有不法,按宫规处置。”沈清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小允子心头一凛,躬身应下,转身便去安排。 沈清欢继续翻阅账本,心中思绪万千。皇后和国舅的倒台,是她这场深宫棋局的第一步胜利。她从一个被弃的冷宫弃妃,一路摸爬滚打,利用玉镯赋予她的“他心通”能力,步步为营,终于将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踩在脚下。这种从谷底翻身,手握权柄,俯瞰风云的爽感,是难以言喻的。 但她深知,这并非结局。后宫的权力真空,只会引来更多觊觎的目光。那些平日里深藏不露的野心,如今像被阳光催生出的毒草,蠢蠢欲动。 午后,是例行的妃嫔请安。 往日里,坤宁宫高高在上的皇后,此刻已被冷宫的冰霜所覆。凤印暂时由太后代为掌管,而实际的事务,却都落在了沈清欢这个皇贵妃身上。 长春宫的德妃,如今已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妃嫔之一,勉力维持着表面的和善。她一如既往地端庄,但眼底深处,沈清欢却“听到”一丝隐约的倦怠和认命。“罢了,陛下如今这般宠爱沈清欢,连凤印也只等太后身体好些便会传给她。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安享晚年了。争,又能争出什么?” 德妃的心声,让沈清欢微微一笑,这是个识时务的人,不足为虑。 倒是贤妃,一袭藕荷色宫装,衬得她娇俏可人。她笑靥如花地走上前,行礼时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亲昵:“皇贵妃娘娘安好,娘娘近来操持宫务,劳心劳力,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沈清欢扶她起身,目光温和:“贤妃妹妹有心了。都是为陛下分忧,不打紧。” 贤妃的手轻轻搭上沈清欢的臂膀,沈清欢的玉镯瞬间捕捉到她内心深处的波动。 “呵,一个冷宫弃妃,仗着几分姿色和陛下的宠爱,竟也能爬到这般高位。不过是暂时风光罢了。这凤印,太后终究是要还政于陛下的。到时候,这后宫之主的位置,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陛下如今身体抱恙,太子又未完全稳固,机会多得是。沈清欢,你这般锋芒毕露,树敌太多,迟早会有跌下来的一天!别以为你铲除了皇后,后宫就太平了。这凤印,终究是要有主的!” 贤妃的心声,带着一丝隐晦的狠厉和笃定,让沈清欢的笑容未变,心底却已警钟长鸣。她果然没猜错,贤妃这朵娇艳的芙蓉花下,藏着的是比皇后更深的算计。贤妃曾与皇后结盟,但她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她所追求的,是最高位的权柄。她提及陛下身体抱恙,看来她对皇帝的隐疾也有所察觉,甚至可能在暗中布局。 除了贤妃,沈清欢还注意到一些新近入宫的妃嫔。她们年轻貌美,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家族势力。 昭仪李氏,新帝登基后的首次选秀中被选入宫,其父乃是新任的礼部尚书。她表面恭顺,但沈清欢却“听”到她对沈清欢的地位充满艳羡和不服。“凭什么她一个罪臣之女能坐上皇贵妃的位置?我父是尚书,我才情兼备,若不是她捷足先登,这协理六宫的权力,早该落到我手中!” 还有一位才人柳氏,容貌清丽,出身京城富商之家。她不争不抢,总是默默地观察着一切。然而,沈清欢“听到”她心声中,隐约有对“贵人”的感激,以及对“某个计划”的担忧。“那位贵人说,只要我按照计划行事,柳家就能一飞冲天。可是,这真的值得吗?皇贵妃娘娘看起来那么不好惹……” 柳氏的心声,让沈清欢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一个神秘的“贵人”,一个隐藏的“计划”,这不再是简单的妃嫔争宠。 请安结束后,沈清欢回到棠梨宫,坐在窗前,任由秋风轻抚她的发丝。手中的玉镯温润如昔,却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新的挑战。她知道,贤妃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凤印的位置,才是后宫权力斗争的终极目标。太后代管凤印,是陛下对她的信任,但太后年迈,终究会将凤印归还陛下,届时,陛下是否会直接将凤印交给沈清欢? 沈清欢明白,巩固后宫权力,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的地位,更是为了她所肩负的更重要的使命——父亲旧案的真相,山河玉魄的守护,以及与“黑鸦”组织的最终对抗。后宫的稳定,是她行动的基石。 夜幕降临,一轮残月悬挂于高空。沈清欢独自站在窗边,目光穿透层层宫墙,望向京城深处。她仿佛能听到那些不甘的低语,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 “新局伊始……”沈清欢轻声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风云,又将再起。” 她知道,这场凤印之争,不过是新一轮棋局的开端。而她,沈清欢,已准备好迎战。这一次,她将不仅仅是棋子,更是执棋人,她将用她的读心之术,用她步步为营的谋划,编织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所有心怀不轨之人,都纳入其中。凤印,她势在必得。而那些试图阻碍她的人,都将成为她登顶的垫脚石。 第102章 后宫规矩,沈清欢立威 秋风渐紧,却吹不散深宫大院内弥漫的紧张与期待。皇后被禁足,国舅爷落马,曾经掌控后宫的庞大势力轰然倒塌,如同盘踞多年的巨树被连根拔起。取而代之的,是棠梨宫那日益壮大的威严,以及那位从冷宫深处涅盘重生的皇贵妃——沈清欢。 如今的沈清欢,已非昔日冷宫中那个身形单薄、小心翼翼的弃妃。她身着华丽的宫装,佩戴象征协理六宫权力的凤纹金章,行止间流露出的,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沉稳与魄力。小允子和青黛,以及从各处调派而来的忠心宫人,在棠梨宫中穿梭不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他们深知,这位主子表面温和,实则手段雷霆。 新官上任三把火,沈清欢的这把火,烧得格外旺盛。她没有急于清算皇后余党,而是选择从整顿后宫规矩入手,釜底抽薪,恩威并施,以最直接的方式展现她的权威。 清晨,沈清欢召集了各宫的管事嬷嬷、膳食司、针线房、内务府等各部门的主管,在棠梨宫正殿议事。大殿内,原本窃窃私语的嬷嬷们,在沈清欢踏入殿门的那一刻,瞬间噤若寒蝉。她们小心翼翼地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生怕被那双深邃的眼眸看透心中所有的龌龊。 “陛下将六宫事务托付于本宫,本宫自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恩。”沈清欢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后宫,规矩立而人心定,人心定而风气正。本宫入宫虽晚,但这些年所见所闻,已是触目惊心。” 她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陡然一沉:“御膳房的食材以次充好,账目虚报;针线房的贡品偷工减料,私吞布料;内务府的采买以权谋私,克扣宫人月例;甚至连各宫分发的炭火,也敢私下调换,中饱私囊!” 每说一宗,便有一位管事嬷嬷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涔s.她们心中震惊,这些事情做得如此隐秘,平日里皇后尚且不曾发现,这位皇贵妃怎会了如指掌? 沈清欢心中冷笑,玉镯在她腕间微不可察地发热,那些被她点名的管事嬷嬷,此时心声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怎么知道炭火的事情?那是我做得最隐秘的一笔!难道有人告密?” 这是内务府掌事嬷嬷的心声,带着极度的惊恐与不解。 “天爷!她连我新收受的五十两银子回扣都知道?她、她是不是有鬼神之助?” 膳食司的李管事直接腿软了,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声掩藏得极好,可此刻却被沈清欢精准地道出。 沈清欢并未点破她获取这些信息的方式,她要的只是震慑。她从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册子,轻轻放在身旁的桌案上:“这些,不过是本宫随手罗列的几宗罪状。各部账册,本宫已命人细细核查。今日起,所有宫中开支,必须双人核对,账目公开,每月呈报本宫审阅。若再有虚报、克扣、贪墨之事,一经查实,绝不姑息!” 她停顿片刻,声音如冰:“轻者杖责三十,逐出宫去;重者,入慎刑司,永不赦免!” 这话一出,殿内鸦雀无声,每个宫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凛冽的杀伐之气。 “另外,”沈清欢继续道,“本宫收到诸多宫女太监的陈情,他们受尽苛待,甚至无故被罚跪、毒打,连月例都被克扣。从今日起,本宫严令禁止宫人私设刑罚,禁止克扣月例。所有宫人,无论职位高低,都应得到基本的尊重。若再有宫人仗势欺人,作威作福,本宫必将严惩不贷!” 一位年长的嬷嬷听闻此言,心中不以为然,悄悄抬眼瞥了一眼沈清欢。“哼,说得好听。这后宫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一个新贵妃,想改天换地?看她能撑到几时!” 这嬷嬷仗着自己资历老,又是某位不得宠的太妃身边的老人,自以为沈清欢不敢轻易动她。 沈清欢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位嬷嬷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轻蔑。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没有点名,却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王嬷嬷,您管理承乾宫内务多年,想必经验丰富。本宫听说,承乾宫的打扫宫女小翠,因打碎一只瓷碗,便被您罚跪了三天,还克扣了半年月例,可有此事?” 被点名的王嬷嬷浑身一颤,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这事发生在一个月前,她自以为做得隐秘,根本无人知晓。小翠只是个最低等的洒扫宫女,无人在意,她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怎么会知道?!这事我只在小翠面前提过一次,根本没旁人!” 王嬷嬷的心声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王嬷嬷,怎么不答?”沈清欢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双眼眸却如同两团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能将人心魂吸入其中。 王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求饶:“皇贵妃娘娘明鉴!老奴……老奴只是一时气急,绝无恶意……” 沈清欢没有听她狡辩,直接吩咐:“来人,王嬷嬷掌管不善,苛待宫人,违反宫规。杖责三十,逐出宫去,永不得再入宫门!”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宫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杖责三十,便是要人半条命,再逐出宫去,便是断了所有生路。这位皇贵妃,竟然真的敢下如此狠手! 王嬷嬷被拖出去时,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棠梨宫。而殿内的气氛,则达到了冰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对沈清欢的威严,再无一丝一毫的怀疑。 沈清欢没有理会王嬷嬷的惨叫,她继续宣布:“此外,本宫将着手建立新的赏罚制度。表现优异、尽忠职守的宫人,将获得赏赐,甚至有机会获得晋升。本宫鼓励所有宫人,积极提出改善宫务的建议,只要是利于宫中风气、利于陛下,本宫都会予以嘉奖。” 她目光扫过那些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宫人,语气放缓了几分:“本宫要的,是清明高效、公正公平的后宫。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为陛下分忧,为皇室增光。谁若能真心实意地为宫中效力,本宫绝不吝啬赏赐;谁若敢阳奉阴违,挑战本宫的底线,那王嬷嬷便是前车之鉴!” 殿内众人齐齐跪下,颤声应道:“奴才(奴婢)遵命!定当竭尽所能,为主子分忧!” 当所有宫人散去后,小允子和青黛才敢走上前。小允子眼中带着深深的敬佩:“主子,您这一招恩威并施,后宫再无人敢不服您了!” 青黛也点头:“王嬷嬷被杖责逐出宫,想必今日起,宫中再无人敢轻易欺凌下层宫人了。” 沈清欢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权力是双刃剑,用得好,能利国利民;用得不好,便是祸害。本宫如今执掌凤印,便是要拨乱反正,让这后宫真正清明起来。” 她的目光无意间瞥见殿外,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正怯怯地从远处走过。这小宫女正是小翠,她身形瘦弱,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感激。 “皇贵妃娘娘……她真的是菩萨心肠吗?她怎么知道我被王嬷嬷欺负?她是不是……是不是有妖术?王嬷嬷那么隐秘的事情她都知道,连我打碎碗的事情她也知道……太可怕了……” 小翠的心声,带着纯粹的恐惧和一丝天真的敬畏,传入沈清欢的耳中。沈清欢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一个弧度。 妖术?或许吧。她手中的玉镯,确实是超越凡人理解的力量。但这股力量,如今已不再是单纯的读心工具,而是她实现抱负,拨乱反正,守护山河的利器。 今日的立威,只是她掌权的开始。她将利用这股“妖术”,将后宫彻彻底底地掌控在手中,为她未来在朝堂、乃至整个天下布局,奠定最坚实的基础。凤印之争才刚刚开始,她知道,有贤妃那样野心勃勃的对手蛰伏,更有黑鸦组织那样的庞然大物虎视眈眈。但此刻,她已手握利剑,随时准备迎战。 第103章 贤妃的蠢动,假孕争宠初现端倪 秋风渐紧,却吹不散深宫大院内弥漫的紧张与期待。皇后被禁足,国舅爷落马,曾经掌控后宫的庞大势力轰然倒塌,如同盘踞多年的巨树被连根拔起。取而代之的,是棠梨宫那日益壮大的威严,以及那位从冷宫深处涅盘重生的皇贵妃——沈清欢。 如今的沈清欢,已非昔日冷宫中那个身形单薄、小心翼翼的弃妃。她身着华丽的宫装,佩戴象征协理六宫权力的凤纹金章,行止间流露出的,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沉稳与魄力。小允子和青黛,以及从各处调派而来的忠心宫人,在棠梨宫中穿梭不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他们深知,这位主子表面温和,实则手段雷霆。 自沈清欢雷厉风行地整顿后宫以来,各宫气氛为之一肃。那些曾被皇后党羽庇护的蛀虫被连根拔起,规矩制度被严格执行,宫人们战战兢兢,却也多了几分公正的盼头。这份前所未有的清明,令许多正直的宫人对沈清欢心悦诚服,她的威望,在后宫如同烈火烹油般迅速攀升。 然而,有人欢喜便有人愁。在距离棠梨宫不远的启云宫,贤妃娘娘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 启云宫内,华贵的云锦账幔低垂,檀香缭绕,却无法掩盖空气中弥漫的一丝焦躁。贤妃斜倚在软榻上,纤指轻抚着手中的一柄金丝团扇,目光却止不住地落在殿外那片泛黄的梧桐叶上。沈清欢那一日在棠梨宫对各部管事嬷嬷的惩戒,尤其是王嬷嬷的惨状,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让贤妃彻骨生寒。她自诩手段高明,城府深沉,却也从未见过沈清欢这般杀伐果断、无迹可寻的行事风格。 “她究竟是如何知道那些隐秘事情的?那些账目,那些宫人被克扣的月例……连王嬷嬷私下打骂小宫女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这简直是……简直是邪门!她是不是真的有妖术?!” 贤妃的心声,充满了惊惧与困惑。 沈清欢的崛起,如同一座大山,猝不及防地压在了贤妃心头。原本,皇后被禁足后,贤妃自信自己是后宫中资历最老、位份最高,且家世显赫的不二人选,凤印迟早会落到她手中。她已经暗中联络了朝中几位与她贤妃家族有旧的官员,也笼络了几位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只待时机成熟,便能顺理成章地坐上皇后之位。 可沈清欢横空出世,不仅得到了太后的青睐,更凭借着那次边关之功,直接晋升皇贵妃,位同副后,协理六宫。这份恩宠与权力,是贤妃从未想过的。 “皇贵妃!不过是从冷宫里出来的弃妃!有什么资格爬到我头上?!我的荣华富贵,我未来的皇后之位,全被她这个贱人挡住了!绝不能让她嚣张下去!” 贤妃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嫉恨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她思索着对策。明面上,她依旧维持着与沈清欢的“和睦”姿态,甚至主动前往棠梨宫请安,表现出对沈清欢执掌宫务的“支持”。但暗地里,贤妃的谋划从未停止。她知道,在后宫争宠,除了家族势力,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子嗣。 她至今未有所出,这是她最大的软肋。而沈清欢,虽然有皇帝的宠爱,但也没有皇嗣。如果她能率先诞下皇子,那一切格局都将改变! “假孕……对,假孕!” 贤妃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想起多年前,一个被逐出宫的宫女曾私下送给她一本书。那宫女是她的远房表亲,擅长旁门左道,当时送给她的是一本名为《百草奇闻录》的古籍。书中除了记载各种药草用途外,还暗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宫廷秘术,其中就包括一种能制造“假孕”症状的特殊草药配方。 贤妃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曾在书中看到,这种草药能让人出现嗜睡、恶心、反胃、食欲不振等类似怀孕的症状,而且脉象也会发生细微的变化,若非医术极其精湛之人,根本无法辨别。 “没错!只要我能制造出怀孕的假象,就算最后被识破,也能消耗沈清欢的精力,让她陷入混乱!如果能成功,那我便是立下了不世之功,足以扳倒她,登上凤位!” 贤妃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野心。 她立刻唤来自己的贴身大宫女巧云。巧云是贤妃的心腹,忠心耿耿,也心思缜密。 “去,秘密寻些山楂、酸梅、茯苓、生姜……记住,要市面上最寻常的,不要引起注意。”贤妃低声吩咐,语气中带着一丝诡秘。 巧云心领神会,很快便按照贤妃的吩咐,悄悄置办了这些“寻常”的食材。 接下来的几日,贤妃便开始按照古籍上的记载,服用那些草药配方,并小心翼翼地制造出“怀孕”的迹象。 第一日,清晨。 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前往御花园散步。当她经过一丛盛开的桂花树时,突然捂住嘴,脸色煞白,干呕起来。 “娘娘,您怎么了?”巧云担忧地问道,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 不远处,正是前往膳食司查账的沈清欢。她的马车从御花园边经过,车帘微掀,小允子和青黛都听到了巧云那一声惊呼。 “贤妃娘娘这是怎么了?”青黛好奇地问。 小允子也往那边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不适。” 沈清欢坐在马车里,玉镯在她腕间微不可察地发热,她听到了巧云心底的窃喜:“成了!皇贵妃的人肯定看到了!主子演技真好!” 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第二日,膳食司。 贤妃突然对平日里最爱吃的燕窝粥没了胃口,反而指名要吃酸辣开胃的川味豆腐,还要加入大量的酸笋和醋。这等不合时宜的口味,立刻引起了膳食司主管的注意。 那主管是沈清欢提拔上来的新人,对沈清欢忠心耿耿。他心中疑惑,贤妃素来清淡,怎会突然如此重口味?他将此事悄悄禀报给了棠梨宫负责膳食的管事。 当沈清欢通过读心术听到贤妃心声时,贤妃正美滋滋地享用那盘酸辣豆腐,心中得意万分:“哼,沈清欢,我就不信你不信!这假孕之术,可是古籍记载的,连脉象都能骗过,更何况这些寻常症状?” 第三日,请安。 贤妃特意打扮得素雅了几分,脸色略显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仿佛夜不能寐。她在给太后请安时,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倦怠之态,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碍于众人不好开口。 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再加上沈清欢的旁敲侧击,她也察觉到贤妃的异样。她关切地问道:“贤妃最近可是身体不适?看着气色不太好。” 贤妃立刻露出几分娇羞之态,低头小声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妾近来……近来确实有些犯困,也偶有恶心之感……连饮食都变得嗜酸。”她说着,还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沈清欢。 “太后娘娘,这都是我怀了龙种的迹象啊!快来赐我凤印吧!沈清欢,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贤妃的心声,充满了得意和挑衅。 坐在太后身旁的沈清欢,玉镯此时已不再仅仅是被动接收,而是主动地将贤妃那躁动不安、野心勃勃的内心世界,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贤妃的焦虑,她的不甘,她对凤印的渴望,以及那个“假孕”的阴谋,甚至连那本《百草奇闻录》和“宫外之人”的细节,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沈清欢的眼中。 “哈哈,沈清欢,任你再如何手段高明,也想不到我会用这种方法吧?只要我能怀上龙嗣,就算最终被识破,那也是陛下的骨肉!你斗得过一个还没出生的皇子吗?!” 贤妃的心声,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沈清欢面色平静如水,甚至在贤妃讲述自己的“不适”时,还适时地递上一杯温茶,关切道:“贤妃娘娘辛苦了,近来宫务繁杂,娘娘不必过于劳累。” 太后见沈清欢如此“体贴”,心中颇为满意。她也注意到贤妃最近的异常,隐约猜到了贤妃的意图,但她并没有点破,只是淡淡道:“既然贤妃身体不适,那便多休息。来人,去请太医来为贤妃诊脉。” 贤妃心中一喜,太医诊脉,正是她所希望的!她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太医院里那些墙头草,相信他们会“查”出她想要的“喜脉”。 沈清欢看着贤妃脸上那份掩饰不住的得意,心中却是波澜不惊。她知道贤妃的算盘,也清楚她想通过太医蒙混过关。但她沈清欢,又岂是那么容易被蒙骗的? 贤妃的这一步棋,看似高明,却在沈清欢的读心术面前,显得如此拙劣而透明。新的敌人浮现,新的阴谋初现端倪,但这恰恰是沈清欢所乐见的。她早已洞悉一切,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 “娘娘,您看贤妃娘娘这是……”青黛在回棠梨宫的路上,低声问道。 沈清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无事。不过是深宫寂寥,有人急于求荣罢了。且让她先‘病’着,等她‘病’得差不多了,自然会有人替她‘治’好。” 她的目光深邃而幽远,贤妃以为自己是棋手,却不知她沈清欢,早已将整盘棋局,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一场围绕着凤印和子嗣的争夺,即将在这后宫中,悄然上演。而沈清欢,将在这场争斗中,再次展现她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掌控力。 第104章 小允子:宫外财路的初步建立 深宫如海,潮起潮落。贤妃的假孕争宠,在沈清欢眼中不过是一出透明的闹剧,但她并未急于戳破,而是如猫戏鼠般,耐心等待着收网的最佳时机。她深知,真正的权力并非仅仅来自于皇帝的恩宠与太后的扶持,更在于掌握足够多的资源——包括情报,以及,金钱。 晋升皇贵妃,协理六宫,听似风光无限,却也意味着责任与消耗的急剧增加。她需要维系庞大的情报网络,无论是宫内那些被打点的小太监、洒扫宫女,还是宫外那些负责打探消息的暗线,都需要银钱来维持他们的忠诚与效率。更何况,她父亲旧案的调查,以及未来可能与“黑鸦”组织、甚至皇室宗亲对抗的开销,都不是小数字。那些从内务府拨来的宫中份例,固然可观,却远不足以支撑她如此宏大的布局。 沈清欢独坐在棠梨宫偏殿的矮榻上,手中摩挲着温润的玉镯。窗外,秋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在宫墙上打着旋儿。她的思绪,却已超越了这高墙深院。 “坐以待毙,永远会被人卡住咽喉。”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她需要建立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隐秘的财路。 她首先想到了小允子。这个机灵圆滑的小太监,在宫中人脉广阔,又曾被派出去打探过消息,对宫外事务也有所涉猎。更重要的是,他对她忠心耿耿,且心思缜密,是执行这项秘密任务的最佳人选。 翌日清晨,沈清欢在批阅完几份重要的宫务呈报后,便唤来了小允子。 “小允子,你随本宫多年,忠心耿耿,本宫素来信你。”沈清欢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威仪。 小允子立刻“噗通”一声跪下,恭敬地垂首:“娘娘言重了,奴才的命是娘娘救的,能为娘娘效力,是奴才的福气!” “很好。”沈清欢满意地点点头,“本宫如今执掌凤印,掌管后宫诸事,深感责任重大。然而,宫中有些规矩,看似严谨,实则弊病丛生,亦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浪费之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小允子身上,压低了声音:“你可知,宫中那些库房里,有多少陈年旧物,堆积如山,无人问津,最终只能腐烂朽坏,白白浪费?” 小允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娘娘说的是……内务府那些年久失修的器物,还有一些宫人淘汰下来的衣物料子?” “不止这些。”沈清欢微微一笑,“比如一些宫中淘汰下来的家具配件,残损的绸缎锦绣,甚至是一些宫廷匠人平时练手的物件,或是为了某些特定活动定制后却不曾使用的华丽摆设……这些,都曾是价值不菲之物,却因各种原因,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 “娘娘的意思是……”小允子小心翼翼地猜测着。 “本宫需要你,在宫外建立一条隐秘的渠道,将这些‘无用之物’,悄无声息地变现。”沈清欢直言不讳,但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当然,你需得确保,所取之物,绝不能引起内务府或任何人的察觉,更不能触犯宫规的底线,让人抓到把柄。本宫要的是细水长流,而非一锤子买卖。” 小允子瞳孔微缩,他明白沈清欢的意思。这并非公然盗窃,而是利用制度的漏洞和库存的冗余,将“死物”转化为“活钱”。这风险不小,但若成功,收益也极为可观。 “至于宫廷手艺品……”沈清欢继续道,“你可知,宫中许多匠人,手艺精湛,却苦于没有施展之地,也无法为家中增添收入。你可以暗中联系一些信得过的匠人,让他们在私下,利用一些边角料,或外购的普通材料,制作一些宫廷风格的小物件,如精巧的香囊、雕花的发簪、绘有雅致图案的折扇、甚至是一些精美的剪纸窗花。” “这些东西,不求大批量,但求精致稀有。你负责在宫外寻找合适的买家,那些追求雅致、喜欢新奇的富商巨贾、名门贵妇,都可能是我们的目标。利润,你与匠人五五分账,但前提是,绝对保密,且不能让他们与宫内产生任何直接联系。”沈清欢条理清晰地吩咐着。 小允子听得心潮澎湃。他自幼在宫中摸爬滚打,深知这些匠人的不易。能为他们提供一条生财之道,又能为娘娘谋取利益,简直是一举两得。 “奴才明白了!娘娘放心,奴才定会小心谨慎,不负娘娘所托!”小允子郑重地磕了个头。 “去吧。”沈清欢挥了挥手,“记着,本宫要的,是如细流般源源不断的银钱,而非一朝一夕的暴富。切莫心急,稳扎稳打。” 小允子领命而去,心中已开始盘算起来。 他首先从宫中那些堆积如山的旧库房入手。他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与负责库房的几位老太监打好关系。这些老太监早已看透宫中浮华,对那些无人问津的旧物也懒得费心。小允子便以“清理废品,为新物腾地方”的名义,悄悄从中挑拣出一些品相尚可,只是款式老旧或局部有瑕疵的绸缎、绣片、玉器边角料、甚至是一些烧制失败却独具韵味的瓷器残片。这些东西若直接丢弃,便毫无价值;但若经有心人稍加修缮或改造,却能焕发新的生机。 接着,他找到了几位在宫中不得志,却手艺高超的匠人。一位善于制作香囊的绣娘,一位雕刻玉器的老匠人,一位擅长绘制团扇的画师。小允子以“私人订制”的名义,给予他们高于市面行情的报酬,请他们制作一些精品。这些匠人长久以来受制于宫规,一身技艺无处施展,如今能有额外收入,自然是千肯万肯,且守口如瓶。 建立宫外渠道,对小允子来说也并非难事。他早年在宫中为沈清欢跑腿打探消息时,便结识了一些游走在京城灰色地带的掮客和古董商。这些人背景复杂,消息灵通,最善于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 小允子选择了一家名为“百宝轩”的古玩店。店主姓张,人称“张三爷”,在京城古玩界有些名气,为人八面玲珑,眼光毒辣,最重要的是,他嘴巴严实。 第一次交易,小允子只带去了几件修补过的旧宫缎,和几枚精巧的玉雕香囊。张三爷一开始还带着几分审视,但在看到这些物件的精美和宫廷风范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知道,这种东西一旦流入市面,绝对能卖出高价。 “小公公,您这货源……可是宫里的?”张三爷目光灼灼,试探性地问道。 小允子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张三爷,您只需知道,这些东西来路干净,且数量有限,每次出货,皆是精品。您若能给出个好价钱,往后,咱们便能细水长流。” 张三爷是聪明人,立刻心领神会。他知道这是“灰色产业”,但只要来路不沾腥,他就敢做。他给出了一个让小允子满意的价格。 第一次交易顺利完成,沈清欢拿到那笔银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虽然数目不大,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她知道,只要这条财路建立起来,未来她的行动将不再受制于内务府的开销。 接下来的几个月,小允子频繁出宫,在宫中内外穿梭。他每次出宫,都会带回一笔不菲的银两,且每次都能带来一些有趣的宫外消息。他将宫中那些被视为“废物”的边角料、旧物,变成了一笔笔可观的财富。那些宫廷匠人也因额外的收入而对沈清欢感恩戴德,为她赢得了更多人心。 沈清欢将这些资金一部分用于扩充情报网,一部分则储备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她甚至开始暗中通过小允子,向太医院那些边缘太医和一些有真才实学的民间郎中发放额外的报酬,让他们为她收集关于药材、毒理、甚至是一些奇门异术的资料。 在一次与张三爷的交易中,小允子正与他商议着一批新送来的描金瓷器碎片——这些碎片经过宫廷匠人巧妙修复,并点缀上新图案后,焕发出别样光彩,成为文人雅士争相追捧的“残缺美”艺术品。 “张三爷,这批货您看如何?”小允子笑容满面地问道。 张三爷拿起一片碎片,眯着眼细细端详,满意地点头:“绝妙!绝妙!这宫里的手艺,就是不同凡响!上次那几件香囊,京城里那些贵妇抢着要,都说绣工精绝,闻所未闻。” 他放下碎片,转而从柜台下摸出一块色泽暗沉、形状不规则的矿石,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小公公,您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种石头?最近京城里有好些人都在打听这东西,开出的价格……真是让人咂舌。” 小允子接过矿石,掂了掂,入手沉甸甸的,冰冷而坚硬,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泛着一种古朴的光泽。他摇了摇头:“奴才在宫中多年,从未见过此物。” “是啊,老朽也闻所未闻。”张三爷叹了口气,“听说……是京城里那个‘听雨楼’,最近一直在高价收购这种古怪的金属,也不知他们要作甚。据说他们连民间地师手里的一些‘镇邪矿石’都不放过。” “听雨楼?”小允子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曾在某些宫中暗中流传的流言里听过,似乎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江湖势力,能量极大。 “听雨楼?他们要收集这种古老的金属或矿石?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这东西……难道与山河玉魄有关?或是黑鸦组织所需的某种材料?” 小允子虽然不明白其深意,但敏锐地察觉到这并非寻常之事。他知道,娘娘对任何关于“古老”、“神秘”、“力量”的线索都极为看重。 “张三爷,这东西稀奇,您若有消息,不妨多留意一二。”小允子不动声色地说道,将矿石还给张三爷。 张三爷点头应下,心中嘀咕:“这小公公平日里对这些江湖传闻不屑一顾,今儿个怎么突然上心了?莫非,宫里也对听雨楼感兴趣?” 回到棠梨宫,小允子立刻将今天的收获,以及关于“听雨楼”和“古老金属”的传闻,一五一十地禀报给沈清欢。他特意将那块矿石的特点,以及张三爷提及的“镇邪矿石”一并说出。 沈清欢听完,纤指轻抚着腕间的玉镯。玉镯温润如昔,但她却在小允子提及“古老金属”和“镇邪矿石”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共鸣。她心中一凛,这绝非巧合! “听雨楼……黑鸦……山河玉魄……古老金属……” 她的脑海中,将这些零散的线索串联起来。山河玉魄乃是天地精华所凝,护佑国运,但若其受损或沉睡,是否需要某种特殊的材料来修复或激活?而黑鸦组织,若真是要窃取玉魄的力量,也必然会寻找能与玉魄产生关联的珍稀之物。 沈清欢心中对小允子的汇报极为满意。这条财路,不仅为她解决了燃眉之急,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线索。她知道,她即将触及的,不再仅仅是后宫的尔虞我诈,而是更深层次、更广阔的天地格局。 “小允子,你做得很好。”沈清欢轻声赞道,“关于这个‘听雨楼’和他们收购的‘古老金属’,你吩咐下去,让所有宫外暗线都盯紧了。宁可错报,不可漏报,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奴才遵命!”小允子知道,娘娘这是将一件大事交给了他。 沈清欢目光悠远,透过层层宫墙,仿佛看到了京城之外,那片风云变幻的江湖,以及隐藏在暗处的神秘力量。她知道,随着她能力的提升,以及对真相的步步深入,她将要面对的,是比宫斗更险恶、更庞大的阴谋。而她,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冷宫弃妃,她已然是掌控一切,编织巨网的掌局之人。 第105章 慧妃:被皇后打压的盟友浮现 秋风渐紧,却吹不散深宫大院内弥漫的紧张与期待。贤妃的蠢蠢欲动,小允子在宫外建立的财路,都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在沈清欢的掌控下徐徐铺开。然而,仅仅这些还不足够。皇贵妃的位份固然尊崇,但凤印一日未正式落入她的手中,她的地位便一日存在变数。太后年事已高,对宫务渐渐力不从心,贤妃又虎视眈眈,后宫中那些隐而不发的势力,也绝不会甘于寂静。沈清欢深知,要真正掌控后宫,除了雷霆手段,更需要广泛的盟友。 她坐在棠梨宫的主位上,指尖轻叩着桌面,脑海中浮现出后宫妃嫔的画像。丽妃已死,皇后被禁,德妃、淑妃皆是随波逐流之辈,唯有贤妃,心思深沉,野心勃勃。除了这些人,还有没有其他可用的棋子?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名字上——慧妃。 慧妃,柳氏,乃当朝礼部尚书柳大人之女。柳家世代清流,以诗书传家,虽不及赵家权势滔天,但在士林中素有声望。慧妃本人性格温婉娴静,不喜争斗,入宫多年,除了在皇后跋扈时受过些压制,一直安分守己,鲜少出头。 “这样的人,或许是最好的盟友。”沈清欢心道。她不需要一个同样野心勃勃,未来可能反噬的对手。她需要的是一个能与她互相扶持,且能带来稳定助力的棋子。慧妃的家世,能在朝堂上为她提供一些间接的支持;而她温顺的性子,又意味着日后不会成为新的威胁。最重要的是,她曾是皇后的受害者,这便是最好的共同点。 思及此,沈清欢便吩咐青黛,备下上好的大红袍,并准备了几碟时令果品和精致的茶点,亲自手书一封请柬,邀请慧妃过府一叙。请柬的措辞委婉而亲切,只言“初入宫,掌宫务多有疏漏,望慧妃娘娘不吝赐教,共商宫中事宜”,丝毫未提任何政治意图。 请柬送出后不久,慧妃便亲自回了信,言辞客气,答应了沈清欢的邀请。 第二日午后,慧妃的轿撵便停在了棠梨宫外。 沈清欢亲身迎至宫门,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慧妃姐姐驾到,本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慧妃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宫裙,素雅而不失端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她向沈清欢福了福身:“皇贵妃娘娘客气了。娘娘如今协理六宫,宫务繁忙,能得娘娘召见,是臣妾的荣幸。” “皇贵妃她……为何会主动邀请我?是因为我柳家在朝中的地位?还是……她也看上了什么?她如此年轻,却手段了得,皇后的下场历历在目,我不可不防。” 慧妃心中警惕,步入棠梨宫的瞬间,她将所有心绪都收敛起来,只露出标准的谦恭笑容。 沈清欢将慧妃迎入正殿,两人分主宾落座。青黛奉上香茗,袅袅茶烟升腾而起,带着清雅的茶香。 “慧妃姐姐不必拘谨,今日只是姐妹叙话,并无旁的。”沈清欢端起茶盏,姿态从容,“本宫初掌宫务,深感责任重大,许多地方仍需向姐姐这样的前辈请教。” 慧妃轻呷一口茶,心道:“请教?她怕是来探我的虚实吧。她如今风头无两,连太后都对她青眼有加,如何需要我这闲散之人请教?她是否想拉拢我,来对付其他妃嫔?她眼底似乎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反而……有种深沉的疲惫?” 沈清欢将慧妃的心思尽收耳底,不露声色。她知道,要取得慧妃的信任,不能操之过急。慧妃并非丽妃那般蠢笨,也非贤妃那般野心勃勃,她的谨慎源于多年在宫中的自保,以及对家族的责任。 “娘娘过谦了。”慧妃柔声回道,“娘娘手段雷霆,数月间便将后宫整肃一新,臣妾佩服不已。如今宫中规矩森严,井然有序,实是娘娘之功。”她这话半真半假,既是恭维,也是试探。 “姐姐言重了。”沈清欢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慧妃身上,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不过是尽本分罢了。只是,看着这宫中的变化,本宫有时也会想……若非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行事过于张扬,或许许多不幸,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沈清欢的话,不点名地提到了皇后,这触动了慧妃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她……她是在说皇后吗?那个人……真是害人不浅!” 慧妃心头涌上一阵怨恨。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过去。 “当年,皇后仗着赵家的势,对宫中妃嫔多有打压。她最恨我柳家清贵,不屑与她为伍,便处处刁难。我的侍女被她寻由杖毙,我父亲进宫探望我时,被她在膳食里动了手脚,害得他回家后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我恨啊!我明明知道是她,却苦于没有证据,也无力反抗。柳家世代清贵,不涉党争,父亲告诫我万不可卷入是非。可我若是不争不抢,便要任人宰割!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每日都活在恐惧之中,生怕一不小心,便连累了家族!” 慧妃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股对旧势力的刻骨恨意,却被沈清欢清晰地捕捉到。 沈清欢心中一动,知道自己押对了宝。慧妃并非不恨,而是被环境压抑得太久,不敢恨,不能恨。她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更需要一个能给她力量和保护的人。 沈清欢的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一些:“姐姐心善,自然不愿见那些阴私诡计。如今,宫中虽然表面安定,但有些旧有的阴影,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清除的。唯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真正让宫中安宁,让所有妃嫔都能安稳度日,也让我们的家人,不必再为我们而担忧。” 沈清欢的话,恰好说到了慧妃的心坎上。 “她……她竟然能看出我最深的担忧是我的家人?她知道我柳家被皇后打压的苦衷吗?她说的齐心协力……是想与我结盟吗?她真的能保护我柳家吗?” 慧妃的内心挣扎着。她谨慎惯了,对任何主动示好都抱有怀疑。 就在这时,慧妃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在柳家的书房里,年幼的她正好奇地看着父亲与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对弈。那男子气度儒雅,谈吐不凡,父亲对他极为敬重。 “父亲曾提及……那位沈太傅,学富五车,为人正直,可惜……” “沈太傅?沈太傅……” 慧妃的思绪猛地一顿,她看向沈清欢的目光变了。 “沈太傅……沈太傅不就是皇贵妃的父亲吗?!难怪……难怪皇贵妃会主动找我……父亲当年曾感慨,沈太傅若非遭遇那等冤屈,朝堂上必将清明许多。他曾私下里说,沈太傅是被小人陷害,那幕后黑手深不可测……难道皇贵妃……她是为了查她父亲的旧案?” 慧妃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发现,让她对沈清欢的戒备瞬间卸下了大半。沈清欢的父亲,正是她柳家敬重之人,也是一个被冤屈的受害者。这比任何共同的敌人,都更能让慧妃感到一种血脉相连的同病相怜。 沈清欢捕捉到了慧妃心声中的这个转变,内心也微微有些震动。她没想到,柳家与她父亲竟然有这层渊源。这无疑为她拉拢慧妃,提供了最坚实的基础。 “慧妃姐姐,您在想什么?”沈清欢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语气更添了一丝关切,“看您脸色,似乎有些心事。” 慧妃回过神来,看着沈清欢那双清澈却又深邃的眼眸,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想开口试探,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瞒娘娘。”慧妃最终决定直言,却又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臣妾只是想到,娘娘的父亲沈太傅,当年也是……清誉受损,令人惋惜。柳家与沈家虽无世交,但家父素来敬重沈太傅的为人。如今娘娘能有今日,实属不易。” 沈清欢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慧妃果然提到了她的父亲。 “父亲的冤屈,本宫自当为他洗刷。”沈清欢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慧妃感到心头一颤,“只是,这条路漫漫,并非本宫一人之力所能完成。在宫中,在朝堂,在民间……处处都有旧势力的余孽,也有蛰伏的豺狼。” 她顿了顿,语气转向真诚:“慧妃姐姐,本宫深知您柳家素来清贵,不涉党争。但如今这天下,风云变幻,宫中亦是暗流涌动。若不能自保,即便洁身自好,也难免会遭受无妄之灾。本宫希望,未来我们能互相扶持,共同守护这宫中的安宁,也守护我们各自的家族。您以为如何?” 沈清欢没有直接要求结盟,而是提出了“互相扶持”和“共同守护”,这让慧妃听着极为舒服。她没有感受到被利用的压迫,反而感受到一种被理解和被保护的渴望。 “她确实是想与我结盟。她需要我柳家的清誉和影响力,而我……则需要她的手段和能力来保护家族。她知道我最害怕什么,也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她和那些只知争宠的妃嫔不同,她的目标远比我更高远。” “沈太傅的女儿……或许,她真的能改变宫中,改变朝堂。与她为盟,是风险,却也是唯一的生机。” 慧妃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她看着沈清欢,认真地福了福身:“皇贵妃娘娘心怀天下,臣妾佩服。娘娘之言,臣妾感同身受。能与娘娘共同守护这宫中安宁,臣妾义不容辞。往后若有任何需要臣妾之处,娘娘尽管吩咐。” 沈清欢知道,这便是慧妃给出的承诺。她没有直接说“我与你结盟”,但“义不容辞”四个字,以及那份发自内心的共鸣,已然是最好的盟约。 “姐姐言重了。”沈清欢亲自起身扶起慧妃,脸上笑意更深,“本宫能得姐姐相助,实是幸事。” 这次谈话,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沈清欢精准地利用了慧妃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渴望,更利用了她父亲与柳家之间的那层旧交情。她不仅成功拉拢了一位看似温顺却颇具背景的盟友,更进一步扩大了自己在后宫的势力范围。慧妃的加入,将为她后续的行动,提供更多隐秘的支持。而那份关于沈太傅与柳家旧交情的线索,也让沈清欢对父亲的过往,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知道,这张无形的网,正在以她为中心,向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悄然蔓延。 第106章 拉拢慧妃,投其所好 秋日渐深,宫苑内的红枫如火,灼灼生辉。然而,比这枫叶更热烈,也更令人瞩目的,是棠梨宫如今如日中天的气势。皇贵妃沈清欢协理六宫,雷厉风行,短短时日便将后宫规矩重塑,赢得一片赞誉。她与慧妃柳氏那场看似寻常的午后叙话,也并未逃过有心人的耳目。但谁也未曾料到,这看似平淡的交谈背后,已然种下了未来合作的种子。 沈清欢深知,要让慧妃柳氏真正成为她的盟友,仅仅依靠身份地位和共同的敌人是远远不够的。柳家世代清流,家风严谨,慧妃本人更是心思细腻,谨慎多疑。她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是能打消她顾虑,让她感受到安全与信任的恩情。而这恩情,必须精准地落在慧妃的心坎上。 此后数日,沈清欢表面上继续处理繁杂的宫务,对慧妃并无特别的示好,一切如常。然而,她的玉镯,却如同无形的触角,悄然伸向了慧妃的宫殿——毓秀宫。通过玉镯被动接收的感知能力,她开始更细致地“聆听”慧妃日常的心声,以及她身边近侍的零碎信息。 她很快发现,慧妃最近确有一些烦心事。 首先,是与家族相关的小麻烦。柳家在京郊有一处祖传的田庄,毗邻一户暴发户的土地。最近,那户暴发户仗着与某个小京官有些攀扯,便想侵占柳家田庄的一部分水源。这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对于素来注重清白和祖产的柳家而言,却是一件恼人的纠纷。 “那王家仗着与张通判有些交情,竟然敢如此欺人太甚!父亲性子清正,不愿与这等粗鄙之人纠缠,可若不理会,长此以往,我柳家的良田水源岂不都要被他们侵占?唉,我在宫中,也无法插手这些俗事,只能干着急。” 慧妃在与侍女闲聊时,心声中流露出的焦躁与无奈,被沈清欢捕捉得一清二楚。 其次,是宫中一个持续已久的“钉子”。毓秀宫中有一位年老的管事嬷嬷,名叫李嬷嬷,是皇后当年安插在慧妃身边的眼线。此嬷嬷虽然没有直接伤害过慧妃,但她为人刻薄,尤其对慧妃的贴身侍女青玉多有刁难,时常借故克扣月例、分派重活,甚至暗中散布一些对慧妃不利的小道消息。慧妃不是没有察觉,但因李嬷嬷是老人,又素来行事隐蔽,且顾忌皇后当年余威,便一直隐忍不发。 “李嬷嬷又在背后嘀咕了,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青玉那孩子每日都被她折磨得憔悴不堪,可偏偏她从不抓人把柄,我就是想治她,也找不到由头。皇后虽然倒了,可这老东西仗着自己在宫中资历老,依然故我。真希望她能赶紧病倒,省得我看着心烦!” 慧妃在夜深人静时,心中那份隐忍的厌恶和无奈,也清晰地传入沈清欢耳中。 沈清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些都是极其细微,甚至不足为外人道的“需求点”,但对于慧妃这样内心敏感、压抑已久的人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烦恼。从这些小处着手,更能体现出她的“体贴”与“无所不能”。 她开始着手布局。 针对柳家田庄的水源纠纷,沈清欢没有直接命令。她先是利用她协理六宫的便利,在一次与户部尚书、大理寺卿偶然的议事中,似是无意地提及:“本宫听闻京郊最近有些田地纠纷,百姓为争水源闹得不可开交。农事为本,此等小事若处理不好,恐生民怨。还望大人多加留意,秉公处置,莫要因小失大。” 户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皆是人精,立刻察觉到皇贵妃这番话的深意。他们知道皇贵妃如今圣眷正隆,且手段了得,断不敢怠慢。回去后,他们便严令手下官员,对京郊的田地纠纷务必“秉公处理”。那个与王家有交情的张通判,原本还想敷衍了事,却突然接到上司的严厉训斥和警告,言明此案若处理不当,他前程堪忧。张通判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偏袒?他立刻派人深入调查,发现王家确实无理,最终依法判决柳家胜诉,不仅保住了水源,还让王家赔偿了柳家不少损失。 柳家收到判决结果时,全家上下都惊疑不定。 “真是奇怪,那张通判平日里贪墨无度,怎会突然秉公处理?”柳尚书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说得对,那张通判平日里收受贿赂,这次竟然如此公正。难道……是宫里有人帮了我们?” 慧妃的父亲柳尚书,在得知此事后,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不寻常,但苦于没有证据。 这条心声传入慧妃耳中,让她也开始琢磨。“会是皇贵妃娘娘吗?可是我从未向她提过此事啊……” 慧妃心中疑惑,但同时,一股暖流也悄然在她心底升起。 至于毓秀宫的李嬷嬷,沈清欢则采取了更直接,却也同样巧妙的手段。 她在某次召集各宫管事嬷嬷训话时,表面上强调了宫中侍女的月例和工作分配的公平性,尤其指出“不可仗着资历欺压新人,更不可私自克扣,否则一经发现,严惩不贷”。随后,她又突然宣布,为了加强宫中管理,将在各宫之间进行一次“管事嬷嬷轮岗交流”。 这个消息一出,各宫嬷嬷皆是哗然。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李嬷嬷,你资历老,经验丰富。”沈清欢当着众人的面,将李嬷嬷点名,“本宫觉得,你最适合去浣衣局磨练一番。那里人手最缺,也最能锻炼人的心性。” 李嬷嬷一听,脸色瞬间煞白。浣衣局可是宫中最苦最累的活儿,那里的嬷嬷每日与污水脏衣打交道,累得腰酸背痛,稍有不慎便会得风湿骨病。而且,那里远离各宫,完全失去了监听各方消息的便利。 “去浣衣局?!她这是要发落我!这沈清欢,难道知道我以前是皇后的人?可是我从未露出过马脚啊!她竟然能如此精准地……我以前对慧妃做的那些,她都知道?” 李嬷嬷的心声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沈清欢假装没有听到,只是淡淡地补充道:“待到浣衣局的事务有了起色,本宫再考虑将李嬷嬷调回大宫来。这也是对你能力的考验。” 明面上是“考验”,实际上就是发配。其他嬷嬷们看着李嬷嬷那张惨白的脸,心中皆是一凛,对皇贵妃的手段更加敬畏。 当天下午,李嬷嬷便被带走了。慧妃的贴身侍女青玉,在得知李嬷嬷被发配去浣衣局后,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娘娘,您听说了吗?那李嬷嬷被皇贵妃娘娘发配去浣衣局了!”青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解脱。 慧妃听后,也是愣了许久。 “李嬷嬷……真的被发落了?我才想着她病倒,她就去了浣衣局!这真是巧合吗?不可能!皇贵妃娘娘昨日才提倡公平,今日李嬷嬷就被调走……她是不是知道李嬷嬷欺压青玉?她……她竟然真的在为我排忧解难?” 慧妃的心中,那股暖流彻底化作了滚烫的信任。她原本只是模糊的猜测,如今在李嬷嬷被发配的铁证面前,再无任何怀疑。 她再次召见沈清欢时,态度明显比上次更加亲近和感激。 “娘娘,臣妾今日前来,是特意向娘娘道谢的。”慧妃没有提及具体的事件,只是目光诚挚,语气真挚,“娘娘协理六宫,心细如发,连臣妾身边的烦恼,似乎都能察觉。臣妾深感娘娘的关怀,感激不尽。” 沈清欢心中了然,面上却是一派温和谦逊:“姐姐言重了。宫中上下,本就该和睦相处,共同维系安宁。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能让姐姐安心,本宫也感到欣慰。”她将所有功劳都归结为“宫中安宁”的大义,显得大度而无私。 慧妃听着沈清欢的话,心头更是感动。她觉得沈清欢并非那种邀功之人,而是真心实意地在帮她。这种被人在暗中关怀和保护的感觉,让她在冰冷深宫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皇贵妃娘娘……她真的不是普通人。她能洞察人心,却又如此体贴入微。有了她,我再也不用担心被皇后余孽欺压,也不用担心柳家那些小麻烦无人理会了。我能感受到她的善意和强大……与她为盟,我柳家必定能安稳无虞!” 慧妃的思绪翻涌,在对沈清欢的感激与信任达到顶峰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家族的旧事。 “皇贵妃娘娘对沈太傅的冤屈如此执着,对家族传承如此重视。我柳家也有一个祖传的物件……说来也有些怪异。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玉坠,说是祖上在京城为官时,偶然得之。那玉坠上雕刻着一种很古怪的纹路,并非常见的花鸟鱼虫,也不是祥云瑞兽,反而更像某种……神秘的符文。小时候听长辈说,这玉坠是祖先在某个古墓里发现的,拥有‘镇宅避邪’的功效,但切不可示于人前,更不可轻易转赠。只是,那纹路……和皇贵妃娘娘手上那枚玉镯的某个边角,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之处?” 慧妃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没有深究,只当是自己眼花。毕竟,玉镯和玉坠材质不同,大小不一,纹路也只是一点相似,她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回了与沈清欢的对话上。 然而,她那稍纵即逝的心声,却被沈清欢的玉镯精准地捕捉到。 沈清欢眼睫微颤,心头猛地一跳。玉镯的纹路?古墓?镇宅避邪?这些关键词,与她父亲遗留的线索,以及山河玉魄的传说,隐隐有了交织的迹象。玉镯自从吸收了禁地中的灵气后,不仅读心能力更强,对特定信息也更为敏感。 她不动声色,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容。慧妃的心声,无疑是她拉拢盟友后,意外收获的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看来,慧妃柳家的背后,也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秘密,似乎与玉镯、与山河玉魄,甚至与沈清欢的真正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107章 假孕争宠,沈清欢设套 金秋时节,菊香盈袖,御花园中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然而,比那傲霜的菊花更引人注目的,是后宫中悄然兴起的一股暗流。自沈清欢协理六宫,雷厉风行地肃清旧弊后,妃嫔们表面上皆安分守己,实则暗潮汹涌。而在这些波澜之下,贤妃萧氏,这位昔日与皇后并驾齐驱的宠妃,正酝酿着一场足以震惊后宫的“大计”。 沈清欢每日处理完繁杂的宫务,总会在棠梨宫中小憩片刻。这并非单纯的休憩,而是她运用玉镯能力,无形中“监听”后宫的关键时刻。她知道贤妃近来动作频频,从她心声中捕捉到的零碎词语——“契机”、“筹码”、“一步登天”——都昭示着她的野心从未熄灭。 终于,一个清晨,沈清欢在玉镯的被动感应中,清晰地捕捉到贤妃那澎湃如潮的心声,如同一声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哈哈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那人给的法子果然奏效!假孕……只要能瞒过最初的脉象,再伪装得滴水不漏,待到胎儿坐稳之期,谁还能说本宫不是有了身孕?只要有了皇嗣,这凤印,这太子之位,这大梁的江山……都将尽握本宫手中!沈清欢,你区区一个皇贵妃又如何?没有皇嗣,你终究是无根浮萍!本宫要让你眼睁睁看着,我如何将你踩在脚下!” 沈清欢纤长的睫毛轻颤,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假孕?果然是这等下作手段。她嘴角微勾,并未立刻采取行动。玉镯那洞悉人心的能力,让她对贤妃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她要做的,是引蛇出洞,让贤妃自食恶果,才能彻底断绝其东山再起的可能。 贤妃的“假孕”计划,开始有条不紊地实施起来。 首先,她收买了一批宫女,让她们在不经意间散布消息。 “你们看贤妃娘娘,最近是不是有些嗜睡?” “可不是嘛,脸色也比往常红润了些,听说早膳都比平时用得少了。” “听说前几日还吐了一次呢,娘娘身子向来健壮,怎会如此?” 这些看似无意,实则刻意为之的低语,通过宫女们的嘴巴,如同涟漪般在后宫扩散开来。沈清欢透过玉镯,清楚地听到这些宫女们心声中的兴奋与揣测:“贤妃娘娘要是有喜了,咱们这些伺候的,少不了赏赐!” 接着,贤妃开始刻意减少外出,偶尔露面也显得娇弱不堪。她会特意让人在御花园中布置一些有“助孕”寓意的花卉,并让宫女在她身边焚香,所用的熏香也是民间流传的“安胎香”。这些举动,无一不在暗示她“有了身孕”的可能。 皇帝萧衍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风声。他心中对皇嗣的渴望,随着年岁渐长,愈发强烈。加之经历过皇后与国舅的重创后,他对能够诞下皇嗣的妃嫔,内心无疑会多一份期待。 “贤妃最近如何?”皇帝在与沈清欢处理政务闲暇时,状似无意地问道。 沈清欢垂眸,声音轻柔:“回禀陛下,贤妃娘娘近来确实有些惫懒,臣妾也曾派人去探望,见她精神不济,原以为是秋乏,不曾想宫中竟有了如此传闻。但凡事总要以稳妥为重,若真有喜,那是大梁之福,万不能有半点疏忽。” “沈清欢此言,并非质疑,而是提醒朕要谨慎。她倒也算稳重。看来,贤妃有喜的可能性,确实不低啊。” 皇帝心声中,对沈清欢的言语表示赞赏,同时对贤妃的“有喜”也多了一份期待。 沈清欢心中冷笑。她这番话,看似提醒,实则为她后续的“拆穿”埋下了伏笔。她强调“稳妥为重”,便意味着后续一旦贤妃的假孕被揭露,皇帝会更容易接受这是为了“稳妥”而进行的彻查,而非她刻意针对。 她开始布局。首先,她召见了太医院的首席医官顾太医。顾太医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医术精湛,为人正直,且对沈清欢有几分敬重。 “顾太医,本宫听闻宫中对贤妃娘娘的传闻甚嚣尘上,陛下也多有关注。”沈清欢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宫中子嗣乃国家根本,马虎不得。顾太医务必用心,随时关注各宫娘娘的身体状况,尤其是贤妃娘娘。若有任何异样,第一时间向本宫禀报。凡事以严谨为先,切莫因一时的疏忽,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顾太医深知沈清欢如今的地位和手段,自是连声应诺。 “皇贵妃娘娘这是在敲打我,让我别被贤妃蒙蔽,务必细查。看来她也察觉到什么了。贤妃娘娘若是真有喜还好,若是……只怕要大难临头。” 顾太医的心声中,透露出他对沈清欢的敬畏,以及对贤妃未来处境的担忧。 沈清欢又暗中吩咐小允子和青黛,留意贤妃宫中采买的药材和日常饮食。特别是,她让小允子从宫外暗中购置了一批市面上流传的“安胎药”和“助孕方”,然后将它们混入普通的补品中,通过掌管宫中物资调配的渠道,不动声色地“送”到了贤妃宫中。这些药材中,有些是会干扰正常脉象的,有些则会在长期服用后,对身体造成一定影响,为后续的揭露提供“证据”。 贤妃自然不会拒绝皇贵妃的“关心”,她认为这是沈清欢对她“怀孕”的认可。 “沈清欢还送来补品?她这是怕了吧!哼,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只要本宫成功有孕,谁也撼动不了本宫的地位。那高人给的药方,配合本宫的精湛演技,定能瞒天过海!” 贤妃心中得意万分,却不知自己已落入沈清欢的陷阱。 她心声中提及的“高人”,让沈清欢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能提供这般逼真的假孕之术,其在宫外的势力,恐怕不容小觑。是听雨楼?还是更深层次的组织?看来,贤妃这枚棋子,比我想象的,还能挖出更多的东西。” 沈清欢心中暗自思量,决定等贤妃彻底“坐实”假孕后,再一并清算。 日子一天天过去,贤妃的“孕期症状”愈发明显。她开始拒绝重体力活,偶尔在散步时需要宫女搀扶,甚至在一次御花园赏花时,她“不慎”踩到一块石子,惊呼一声,险些跌倒。 皇帝闻讯赶来,贤妃楚楚可怜地靠在宫女怀里,脸色苍白:“陛下,臣妾无碍,只是……只是方才感到一阵眩晕。” “陛下,快来看臣妾啊!快来关心臣妾!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可是大梁的希望!只要您重视我,我的地位就稳了!” 贤妃的心声,充满了渴望与算计。 皇帝果然紧张万分,连忙命人将贤妃送回毓秀宫,并立刻宣召太医会诊。顾太医和其他几位太医鱼贯而入。 顾太医按照沈清欢之前的嘱咐,细致入微地为贤妃诊脉。他当然知道贤妃的脉象有异,但那“异”并非真孕,而是某种药物的刺激。他心中有数,面上却不动声色。 最终,经过一番“严谨”的会诊,太医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贤妃确有喜脉!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贤妃娘娘确有喜脉,但脉象尚浅,娘娘身子骨稍显虚弱,需好生静养。”顾太医作为主诊,朗声禀报。 皇帝萧衍闻言,龙颜大悦。他一把扶起贤妃,眼中满是欣喜:“贤妃辛苦了!朕终于又有皇嗣了!来人,立刻传旨,贤妃怀有龙嗣,特赐上好补品百件,各色珠宝首饰百箱,宫女太监各增二十名,每月俸禄翻倍!毓秀宫一应开支,皆由内务府直接拨付,务必保证贤妃与腹中皇嗣安康!” 贤妃强撑着虚弱的笑容,心声却几乎要抑制不住地狂喜起来:“成了!真的成了!连顾太医都被瞒过去了!我就知道那高人手段非凡!沈清欢,你听到了吗?!本宫有喜了!本宫才是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之人!你沈清欢,如今即便协理六宫又如何?终究是无后无依的孤家寡人!本宫要你看着本宫的孩子,如何一步步登上帝位!” 皇帝对贤妃的看重,让后宫众妃嫔们个个面露嫉妒,却又不敢言语。沈清欢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中却是波澜不惊。她知道,贤妃的狂欢,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她脑海中清晰地回荡着贤妃的心声,尤其是那句对“高人”的依赖与一丝不安。 “那高人虽然帮了本宫大忙,可他从未露面,只是通过中间人传达命令。他给的药方,让本宫的身体有些不适,虽然对外说是孕吐,但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助本宫?他会不会……会不会反过来利用本宫?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真是不舒服……可为了皇嗣,为了地位,本宫别无选择!” 贤妃的心声中,那份对未知的恐惧和被利用的警惕,如同潮水般涌现。 沈清欢听罢,眼底幽深。贤妃所说的“高人”,很可能就是黑鸦组织的人。他们助贤妃假孕,并非真心扶持,而是想通过操控贤妃,将手伸向皇嗣和朝堂。 “陛下,贤妃娘娘有喜,是天大的喜事。”沈清欢在皇帝封赏完毕后,适时开口,语气恭敬而体贴,“但孕期不易,尤其娘娘脉象尚浅,更需谨慎。臣妾以为,为保万无一失,不如再请几位医术精湛的太医,每日轮流为贤妃娘娘诊脉,严密监测。再者,宫中滋补养生之物甚多,陛下不如命太医院拟定一份最稳妥的安胎药方,由太医院亲自煎煮,专人送至毓秀宫,如此可保万全,也能让陛下安心。” 皇帝闻言,深以为然。他看了一眼沈清欢,心中对她的细心周到再次感到赞赏。“皇贵妃思虑周全,如此确实万无一失。她虽无子,但对皇嗣之事却如此尽心,不愧是朕的贤内助。” “皇贵妃所言极是!”皇帝立刻下令,“便依皇贵妃所言,太医院务必全力以赴,保证贤妃与皇嗣安康。顾太医,你亲自督办!” “臣遵旨!”顾太医领命,他知道,皇贵妃这番话,便是她要收网的信号。 贤妃听到沈清欢的建议,心中虽有一丝不悦——这岂不是增加了被识破的风险?——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她强笑着应下,心声却在疯狂吐槽:“沈清欢这个女人,真是多事!这不是给本宫添乱吗?不过也罢,有顾太医在,想来也能应付。本宫的演技,加上那高人的秘药,定能蒙混过去!沈清欢,你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本宫即将诞下皇嗣的事实!” 沈清欢唇边勾起一抹冷意。她要的,就是贤妃这种“自信”。她深知,那假孕的药方,虽然能迷惑一时,但面对每日轮番诊脉,以及太医院专门调制的,与假孕药物相克的“安胎方”,贤妃的谎言,将无处遁形。 她已经设好了最精密的陷阱,网已张开。贤妃,你尽管往前走吧。你的每一步,都将踏入本宫为你精心准备的深渊。而你身后的“高人”,本宫也会顺着你这条线,一点点地将他们揪出来。 第108章 贤妃自曝,皇帝震怒 深秋的肃杀之气弥漫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却无法掩盖毓秀宫内那股虚假的喜庆。贤妃萧氏,被皇帝钦定为“有喜”,每日补品不断,太医轮番诊脉,宫人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惊扰了这位“未来皇嗣”的母亲。贤妃春风得意,脸上洋溢着做作的温柔与慈爱,心中却是波涛汹涌的狂喜与得意。 沈清欢每日听着玉镯中贤妃那些得意忘形的心声,唇边总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知道,贤妃的狂欢越是嚣张,最终的跌落就越是惨烈。她所布下的网,已经悄然收紧,只等贤妃踏入最后的死局。 太医院的顾太医,每日奉旨为贤妃诊脉。他每一次到来,心声都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贤妃娘娘的脉象……日渐虚浮,那是药力刺激的假象。药力再强,也终究不是真正的龙凤胎。皇贵妃娘娘布局深远,贤妃娘娘怕是插翅难飞了。”*顾太医对沈清欢的敬畏,已深入骨髓。他知道,沈清欢并非要直接揭穿贤妃,而是要逼她自己露出马脚。 沈清欢送往毓秀宫的那些“补品”,也开始发挥作用。她让小允子从宫外收集的,专门用来干扰脉象、但长期服用会对身体产生微小异常的药材,被巧妙地混入了贤妃每日食用的燕窝和补汤中。这些药材不会立刻致命,却会造成贤妃身体状态的不稳定,为顾太医的“发现”提供更真实的依据。 贤妃并未察觉异样,反而认为沈清欢是在“关心”她,内心深处还对沈清欢的“愚蠢”感到嘲讽:“沈清欢还想用这些小手段来试探本宫?简直痴心妄想!那高人给的药,能模拟出最真实的喜脉,即便顾太医也分不出真假!这些补品吃了,反而让本宫面色更好,更像真有喜了!” 然而,谎言终究是谎言,它不可能完美无缺。在沈清欢的授意下,顾太医开始在每日的诊脉记录上,增添一些“细微”的异样描述。例如,今日贤妃脉象“虚浮中带燥”,明日又“滑而无力”,再过几日则“脉象虽滑,但却微涩”。这些看似寻常的词语,在医者看来,却指向了脉象的不稳定和矛盾。 皇帝萧衍在沈清欢的“细心”建议下,对贤妃的孕期状况格外关注。他甚至命人每天将贤妃的脉案呈到御书房,亲自过目。他虽然不懂医理,但看到那些矛盾的描述,心中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顾太医,贤妃的脉象为何每日都有不同?是天气转凉的缘故吗?”皇帝有一次召见顾太医,语气带着疑问。 顾太医拱手道:“回陛下,贤妃娘娘孕期尚浅,脉象不稳乃是常理。加之娘娘体质特殊,秋日易感,或也有些许影响。微臣已加大用药量,务求保贤妃娘娘与龙嗣安康。” “陛下开始起疑了。贤妃的谎言快要包不住了。加大用药量?呵,那是皇贵妃娘娘特意让微臣下的‘药方’,会加速贤妃的脉象紊乱,让她更快地暴露。” 顾太医心声中,对沈清欢的深谋远虑感到佩服。 沈清欢则在皇帝面前适时地“担忧”道:“陛下,贤妃娘娘的脉象确实有些反复,臣妾心中不安。不如召集太医院所有医官,举行一次‘会诊’,集思广益,为贤妃娘娘与腹中龙嗣寻求最佳的安胎之策。这样一来,陛下也能彻底放心。” 皇帝采纳了她的建议。一场盛大的会诊,在毓秀宫内举行。 那日,秋阳高照,却难掩毓秀宫内凝重的气氛。太医院所有医官,包括几位不常露面的老太医,都齐聚一堂。贤妃强撑着“虚弱”的姿态,心中却在打鼓。“这沈清欢,搞这么大阵仗,是想做什么?不过也罢,本宫的脉象乃是那高人所赐,定能瞒过所有人!你们越是认真,就越能证明本宫有喜!” 太医们轮番为贤妃诊脉,每人诊完,皆面色凝重,却不发一言。他们中的一些,医术高明,早已察觉贤妃脉象的诡异,并非正常的喜脉。但皇命在身,加上贤妃的“有喜”已是皇帝钦定的事实,他们不敢轻易开口。 沈清欢坐在皇帝身侧,表面上静观其变,实际上玉镯的力量全开,将太医们的心声尽收耳底。 “脉象滑中带涩,虚浮无力……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喜脉!分明是药物催发!” “太医院的脉案记录矛盾百出,贤妃娘娘的身体状况,与真孕截然不同!” “贤妃娘娘脸色虽红润,但瞳孔深处却有一丝虚火……这是长期服用某种刺激性药物的表现。” “她眼底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不像一个真正怀孕的母亲……” 沈清欢心中了然。时机,已然成熟。 她轻咳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诸位太医,诊脉已毕,可有结果了?贤妃娘娘腹中龙嗣,关系大梁社稷,还请畅所欲言,切莫有所隐瞒。” 此言一出,太医们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沈清欢是在给他们“底气”,但谁也不敢做第一个“戳破真相”的人。 皇帝萧衍看出了太医们的犹豫,眉头紧锁:“怎么?都没有结果吗?还是说,贤妃的脉象,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这让贤妃的心猛地一颤。“陛下开始不耐烦了!他们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不可能!那高人说过,绝对不可能!” 贤妃的自信开始动摇,不安的情绪如藤蔓般疯长。 沈清欢见状,语气更加温和,却句句诛心:“陛下,臣妾以为,太医们是有些担忧。毕竟贤妃娘娘的脉象,顾太医的脉案上,每日都有细微之处的反复,着实令人费解。究竟是娘娘身体虚弱,还是……有其他缘故?” 她看向顾太医,眼神中带着无声的压力与鼓励。 顾太医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他站出来的时候了。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陛下!娘娘恕罪!微臣……微臣斗胆,禀告陛下,贤妃娘娘的脉象……确实有异!” 贤妃听到此言,脸色瞬间煞白,心跳如鼓:“顾太医!他怎么敢!他想背叛本宫吗?!这个狗奴才!” 皇帝脸色一沉:“有何异?说清楚!” “回禀陛下,娘娘的脉象……似喜非喜,乃是药力催发之相!”顾太医豁出去了,他知道此刻沈清欢是他的靠山,而且真相不可能永远被掩盖。他颤抖着手,从袖中取出一沓脉案记录:“陛下请看!娘娘每日的脉象,皆有矛盾之处,或滑而无力,或涩而虚浮。真正的喜脉,是平稳而有力的,绝不会如此反复无常!” 其他几位老太医也见势不妙,纷纷跪下附和:“顾太医所言极是!微臣等早有察觉,只是……只是不敢直言!” 贤妃如同被雷劈中,身形晃了晃,差点跌倒。“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那高人骗我!该死的!这些太医,这些狗奴才!他们怎么敢!” 她的心声充满了惊恐与怨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拆穿的绝望。 皇帝萧衍猛地起身,脸色铁青,眼底燃起滔天怒火。他一把夺过脉案,虽然看不懂,但听到众太医一致的证词,以及顾太医斩钉截铁的话语,他如何还不明白? “贤妃!”皇帝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冰冷与失望,“你给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贤妃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涟涟:“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有喜了!臣妾日日孕吐,身体不适,都是真的!陛下,您相信臣妾啊!” “不!不能承认!承认了就完了!求求你,陛下,相信我!都是沈清欢害我!她嫉妒我!她要害死我!” 贤妃的心声歇斯底里,极力狡辩,却更加暴露了她的心虚。 沈清欢捕捉到她的心声,适时地补刀:“贤妃娘娘,你说是臣妾害你?可臣妾自知娘娘孕期不易,每日都亲自叮嘱太医院,为娘娘调制最好的安胎药。甚至为了娘娘,臣妾还专门让内务府为您采买了不少滋补品,确保娘娘与龙嗣安康。若这都是害你,那臣妾又该如何做,才能不算害你?” 她的话,看似无辜,实则字字敲打在贤妃心口,让贤妃的谎言更加站不住脚。 皇帝的怒火已达顶点。他看向贤妃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与憎恨。欺君罔上,假孕欺骗龙嗣,这在皇家是何等大罪!这不仅仅是欺骗他一个人的感情,更是对大梁皇室血脉的亵渎! “来人!将贤妃宫中所有物品,彻查一遍!将贤妃立刻打入冷宫!无诏不得出!”皇帝怒吼一声,声音响彻毓秀宫。 贤妃听到“冷宫”二字,身体猛地一震,她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曾是陛下宠妃,与皇后平起平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她不甘! “陛下!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没有欺骗您!都是沈清欢!是她陷害臣妾!是她!她嫉妒臣妾有皇嗣,她才……” 贤妃语无伦次,她想要把所有责任推到沈清欢身上,甚至想把背后那位“高人”也供出来,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就被皇帝的侍卫堵住了嘴,粗暴地拖了出去。 在被侍卫拖走的那一刻,贤妃的目光怨毒地锁定沈清欢,她的心声如同被撕裂般,充满了极致的恨意与诅咒: “沈清欢!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本宫诅咒你!诅咒你永世不得安宁!你以为你赢了吗?那高人不会放过你!他会为你父亲的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本宫要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还有!那个符文!那个古老的符文!他一定会找到你的!他会把你的一切都毁灭掉!” 沈清欢的心神猛地一震,贤妃最后心声中,那咒怨中一闪而过的模糊符文,让她感到一丝异样。这符文并非皇家所有,也非她所知的任何江湖门派的标识,它带着一种古老而邪恶的气息,与她父亲案件中模糊的线索似乎有所关联。 贤妃的惨叫声渐行渐远,最终被宫门关闭的声音彻底隔绝。毓秀宫又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皇帝愤怒的喘息声,和众太医瑟瑟发抖的跪伏声。 皇帝疲惫地坐回椅子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看向沈清欢,眼神中除了原有的敬畏和依赖,又多了一丝审视与探究。他知道,贤妃的假孕绝非偶然,沈清欢在其中必定扮演了关键角色。但她做得天衣无缝,表面上是“细心”与“担忧”,实则步步为营,滴水不漏地将贤妃送入了深渊。 “皇贵妃……”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做得很好。” 沈清欢跪下,声音恭敬而得体:“臣妾只是尽力为陛下分忧。陛下为大梁社稷操劳,子嗣乃国之根本,臣妾岂敢有丝毫懈怠?贤妃娘娘……哎,她毕竟是陛下的妃嫔,臣妾心中亦是难过。只盼她能在冷宫中,好好反省吧。” 她这番话,彻底打消了皇帝最后一丝疑虑。在皇帝眼中,沈清欢是为他鞠躬尽瘁,甚至不惜背负“陷害”的骂名,也要维护皇室血脉的忠臣。他看沈清欢的眼神,愈发满意与信任。 贤妃的倒台,宣告着又一股后宫势力的彻底溃败。沈清欢以雷霆手段,再次巩固了自己在后宫的地位,也再次向所有人展现了她的智慧与手腕。然而,贤妃最后心声中闪现的那个模糊符文,以及她提及的“高人”和“为父报仇”的诅咒,却像一根刺,扎在了沈清欢的心头。 第109章 小允子遭遇听雨楼 秋日渐深,金风送爽。后宫的氛围,在贤妃的彻底倒台后,终于有了一丝难得的清明。然而,这清明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沈清欢深知,真正的危机,往往潜藏在平静之下。 自贤妃自曝其丑被废,沈清欢在后宫的地位已无人能撼动。她每日里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宫务,偶尔也会去御书房与皇帝议事,探讨朝政。在皇帝眼中,她已不再是普通的妃嫔,而是能为他分忧解难的肱骨之臣。但她的目光,早已超越了这深宫高墙,投向了更广阔的京城,乃至整个大梁的天下。 宫外财路的建立,是她布局的关键一步。小允子作为她在宫外最得力的耳目,每日穿梭于京城的大街小巷,明面上是为皇贵妃采买稀罕物件,暗地里则经营着沈清欢吩咐的几处“产业”。这些产业并非为了敛财,而是为了织一张看不见的情报网,也为了在必要时,能为她提供隐秘的资助。 这日,小允子照例前往京城西市的一处黑市。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俱全,是打探消息、收集稀奇古怪物件的好地方。沈清欢特意吩咐他,除了日常交易,还要留意一些“年代久远、纹路独特”的器物,尤其是那些看似寻常,实则蕴含古老气息的金属或矿石。 小允子装扮成一个富家少爷的贴身小厮,在喧闹的黑市中熟练地穿梭。他按照沈清欢的指示,找到一个老旧的杂货铺。这铺子看似不起眼,却是许多江湖消息的汇集点。 “老掌柜,今日可有什么新鲜的货?”小允子压低声音,熟稔地递过去一个钱袋。 老掌柜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睛里透着精明。他掂了掂钱袋,咧嘴一笑:“哟,小哥儿又来了。今儿个还真有件稀罕物,就看你有没有眼光了。” 他从柜台下摸出一个被黑布包裹的小盒子,打开来,露出里面一块拳头大小、呈暗灰色、其貌不扬的矿石。矿石表面凹凸不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铁锈色,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废弃的矿洞里挖出来的。 “这是什么?”小允子拿起矿石,掂了掂,入手微沉,感觉不到任何灵气波动,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掌柜嘿嘿一笑:“这东西,是前些日子从城外一处塌方的古墓里挖出来的。寻常人只当它是块废铁,可我瞧着它纹路古朴,似非凡品。据那盗墓的伙计说,这东西是在墓室深处,与一块古玉放在一起的。可惜那古玉被他们老大收走了,只剩下这块,说是‘不详之物’,赶紧出手。” 小允子心头一跳。古玉?沈清欢让他留意的,不就是古玉和带有古老气息的金属矿石吗?他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开始盘算。 “这块矿石……其貌不扬,甚至有点丑。但掌柜说它与古玉一同出土?古玉,是不是和娘娘的玉镯有关?娘娘之前就让我留意这些古怪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宁可错买,不可错过。” 小允子小心翼翼地思考着。 他拿起矿石,玉镯就在沈清欢手上,远在深宫,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吧?但当他指尖触碰到矿石的那一刹那,一股极其微弱但清晰的温热,从他手中的矿石上传递开来。 这一丝温热,立刻被远在棠梨宫的沈清欢清晰地捕捉到。 彼时,沈清欢正坐在窗前,冥想运功,玉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突然,玉镯猛地一震,一股陌生的、微弱却独特的能量波动,穿透空间,直抵她的心神。这股能量带着一丝古朴而遥远的气息,与她曾在秘境中感受到的山河玉魄的能量同源,却又更为粗犷、更为原始。 同时,小允子的心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脑海:“咦?这矿石……怎么有点热?难道是我的错觉?” 还有老掌柜的心声:“这块矿石确实古怪,放久了总感觉阴森森的,赶紧打发了!” 沈清欢心中一凛。这矿石,绝对不寻常!它竟然能引起玉镯的共鸣,甚至能远距离传递能量波动! 她立刻通过玉镯,向小允子传递意念:“买下它!无论价格如何,立即买下!” 小允子得到了沈清欢的指示,虽然不解,但对沈清欢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他不再犹豫,与老掌柜讨价还价一番,最终以一个看似合理,实则偏高的价格买下了那块暗灰色的矿石,并将其小心地用布包好,藏入怀中。 “多谢掌柜!”小允子抱拳告辞,心中一阵轻松。 然而,这份轻松并未持续多久。他刚走出黑市,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便将他笼罩。 “站住!” 一声厉喝从巷子深处传来,紧接着,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巷子两头的阴影中闪出,堵住了他的去路。他们身着黑衣,脸上带着半截鬼面具,露出的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 “糟了!这是……听雨楼的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允子内心狂跳,脸色瞬间煞白。他在京城打探消息,自然知道“听雨楼”这个神秘而又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组织。他们行事诡秘,手段残忍,一旦盯上目标,绝无失手。 沈清欢在宫中,猛地感应到小允子极度的恐惧和危险。玉镯急促地闪烁,仿佛在催促她。 “听雨楼?!他们是冲着矿石来的吗?难道他们也知道这矿石的秘密?” 沈清欢脑海中急速分析。 “小子,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其中一个黑衣人声音沙哑,带着压迫感。 小允子紧紧护住怀中的矿石,他知道这东西定然不凡,绝不能落在这些人手中。他强作镇定:“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古玉……是古玉的气息!这小子身上有古玉的气息!他一定拿了那块与‘指引之玉’伴生的矿石!” 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心声清晰地传入沈清欢的耳中。 “快!把他身上的矿石抢过来!那东西能增强‘指引之玉’的感应,有了它,我们就能更快找到‘宝藏’!” 另一名黑衣人的心声也随之传来,带着一丝兴奋与贪婪。 沈清欢听得心头剧震。果然!听雨楼的目标是那块矿石,甚至他们还提及了“古玉”和“宝藏”!这与她父亲的旧案、山河玉魄的秘密,以及玉镯的秘密,都环环相扣! 小允子见对方目标明确,知道再狡辩无用。他猛地转身,试图从另一头逃跑。然而,他的身手毕竟只是普通人,与听雨楼这些精通暗杀的江湖高手根本无法相比。 “找死!”黑衣人冷哼一声,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猛扑而来。 危机时刻,沈清欢的心神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小允子。玉镯的光芒在棠梨宫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亮度,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她的意识仿佛化作一根无形的丝线,穿透宫墙,直抵小允子的脑海。 “小允子!向左侧那家米铺冲!那里人多,有死角!” 沈清欢的声音在小允子脑海中清晰地响起。 小允子猛地一怔,他知道这是沈清欢的声音!他来不及思考,本能地遵从这股指令,身体猛地向左侧扑去。 黑衣人的刀锋堪堪擦过他的衣角,刺啦一声,衣衫被划破。 “哼,反应倒快!不过,你能逃到哪里去?”黑衣人冷笑。 “前方巷口,有一辆运送菜蔬的马车,速度很快!钻进去!别管里面是什么!” 沈清欢再次引导。 小允子顾不得脏污,一个矮身,钻进了刚好经过巷口的马车底部。马车夫并未察觉,赶着车继续前行。 黑衣人追到巷口,却发现马车已经走远。他们目光阴沉,追了上去。 “听雨楼的人似乎有追踪的秘法,马车不能久待!” 沈清欢捕捉到黑衣人更深层的心声,意识到仅仅依靠马车无法彻底摆脱。 “下一条街口,左边有一个破庙,冲进去!里面有堆积的杂物,可以躲藏!” 小允子在沈清欢的指引下,宛如无头苍蝇般在京城的小巷中穿梭。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在死亡边缘徘徊。每一次沈清欢的指令,都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指引他避开致命的攻击,寻找到生机。 黑衣人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夺回那块“古老矿石”。 “该死!这小子怎么如此滑溜!好像有人在暗中指引他!” 黑衣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心声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沈清欢的心神之力也在急剧消耗。远距离的精准引导,对精神力的要求极高。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但她知道,不能停,小允子是她最忠诚的亲信,绝不能出事! “前方是北城门!人流众多!冲过去,混入人群,然后去城门口的茶摊,找一个戴斗笠的老者,他会帮你!” 沈清欢给出最后一道指示。 小允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到了北城门。这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他猛地冲入人群,趁着混乱,迅速消失在黑衣人的视线中。 黑衣人追到城门,被熙熙攘攘的人群阻碍,目光四处扫视,却再也找不到小允子的身影。他们心中焦躁,但也无可奈何。 “任务失败!那块矿石跑了!该死!这小子身上一定有什么古怪!” “头儿,我们该如何向楼主交代?‘指引之玉’的伴生矿石,一旦落在外人手里,恐怕会影响我们的‘寻宝’大计!” 沈清欢听到“寻宝大计”和“指引之玉”的字眼,心中巨震。这听雨楼的目标,竟然是与山河玉魄有关的“宝藏”!而小允子无意中得到的矿石,竟然是开启这宝藏的“钥匙”之一! 小允子按照沈清欢的指引,找到城门口的茶摊。那里坐着一个戴着宽大斗笠的老者,正在慢悠悠地喝茶。老者看似寻常,然而当小允子走近时,他却分明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内力波动。 “这小子……皇贵妃娘娘的亲信,果然不同凡响。” 老者心声平淡,他早就收到沈清欢通过其他渠道发出的暗号,知道要接应一个人。 小允子低声说出暗号。老者不动声色,只是指了指茶摊后的一条小道:“走吧,跟我来。” 小允子跟着老者,迅速离开了城门。直到确认彻底安全,他才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他取出怀中的矿石,紧紧握着,那微弱的温热,仿佛是沈清欢的余温,给他带来一丝心安。 棠梨宫内,沈清欢收回心神。她大口喘息,额头满是汗珠,玉镯的光芒也黯淡下来,但她眼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小允子安全了。更重要的是,她通过这次惊心动魄的遭遇,对“听雨楼”这个神秘组织,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他们对古玉、矿石以及“宝藏”的渴望,让他们浮出水面。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她父亲的旧案,以及守玉族守护的古老秘密——山河玉魄。 她知道,手中的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矿石,将是揭开更多秘密的关键。 “听雨楼……”沈清欢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她相信,这并非偶然。这只京城暗处的黑手,终于伸向了她最亲近的人。 而她,也将不再只是被动防守。她要主动出击,将这张网,织得更密,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都一网打尽! 第110章 玉镯与听雨楼的联系 秋夜深沉,皇宫内被一片静谧笼罩,唯有偶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打破这深宫的宁静。棠梨宫的暖阁内,炉火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意。沈清欢坐在软榻上,脸色虽仍带着一丝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在她身侧的矮几上,赫然躺着一块被黑布包裹的暗灰色矿石——正是小允子冒死带回来的“战利品”。 小允子已在青黛的照料下服下宁神汤,此刻正沉沉睡去。虽然有惊无险,但他遭受的惊吓和体力消耗,也着实不轻。沈清欢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心中不禁一阵后怕。若非玉镯示警及时,若非她能远距离引导,小允子恐怕早已沦为听雨楼的刀下亡魂,那块矿石也必将落入敌手。 她抬手轻抚腕上的玉镯,光洁温润的玉质,在微弱的烛火下散发着内敛的华光。正是这枚玉镯,一次次将她从危难中解救,一次次揭示着她从未想过的秘密,更让她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位。而现在,它似乎又指向了一个更大的谜团——听雨楼,以及他们口中的“古玉”和“宝藏”。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将心绪平复。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揭开黑布,露出那块其貌不扬的矿石。它表面粗糙,凹凸不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铁锈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一块从哪个废弃矿坑里挖出来的顽石,毫无灵气可言。若非小允子那惊心动魄的遭遇,若非玉镯的异动,她绝不会相信这块石头有何不同。 她伸出戴着玉镯的右手,慢慢向矿石靠近。当玉镯与矿石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寸许时,异变骤生! 原本温润如常的玉镯,此刻猛地绽放出夺目的碧绿色光芒,那光芒并非刺眼,却极尽纯粹,如同深海中最剔透的翡翠,又似雨后初晴的翠竹。光芒从玉镯上流泻而出,宛如一道实质性的碧绿水流,瞬间将那块暗灰色的矿石包裹。 与此同时,矿石也产生了剧烈的反应。它开始发出微弱的震颤,表面那层暗灰色的尘土和锈迹,竟如同活物般缓缓剥落,露出下方更加深邃的墨绿色晶体。晶体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跳跃,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能量波动,与玉镯的光芒遥相呼应。 沈清欢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而纯粹的能量,正从矿石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通过玉镯,如同被鲸吞般地吸入她的体内。那能量并非粗暴地冲击着她的经脉,而是以一种温和却坚定不移的方式,缓缓融入她的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她的丹田,滋养着她的精神海。 这种感觉,与她之前在冷月殿秘境中吸收山河玉魄的能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更加直接、更加精纯。能量进入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体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那是玉镯在她腕间剧烈震动的声响,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饥渴地汲取。 随着能量的不断注入,玉镯的光芒愈发盛大,纯粹而深邃。而那块矿石,则在快速地发生着变化。它表面的墨绿色晶体逐渐变得透明,内部的光点也越来越微弱,仿佛生命力正在被迅速抽离。它的体积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黯淡。 沈清欢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感受着这股能量的洗礼。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甘霖的滋润,迅速变得丰沛而活跃。同时,玉镯的能力也在同步提升。 “她……她真的有妖术吗?能远距离指引?还能听心声?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那块矿石……它果然是‘指引之玉’的伴生之物!怪不得楼主对它如此看重!有了它,‘指引之玉’的力量会更强,我们就能更快找到‘宝藏’!” “哼!这个皇贵妃……她根本不知道这玉镯的真正用途!她只是个容器,一个被选中的工具而已!等时机成熟,我们会将它夺回!” …… 无数零散、模糊却又清晰的心声,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清欢的脑海。这些心声并非来自眼前的矿石,而是玉镯吸收能量后,精神力感知范围的极大拓展,让她能够感应到远距离、甚至曾经接触过矿石的那些听雨楼成员的残留心声和意念。 她听到了小允子遭遇听雨楼成员时的恐惧,听到了那些黑衣人对矿石和“指引之玉”的强烈渴望,也听到了他们对玉镯、对她这个“容器”的轻蔑和觊觎。更重要的是,她清晰地听到了“宝藏”这两个字,以及听雨楼对这“宝藏”的执着,甚至将其与“永生”或“强大力量”联系在一起。 这些心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拼图的碎片,在沈清欢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更加完整的画面: 听雨楼,一个庞大而神秘的江湖组织,他们不仅仅是单纯的杀手或情报贩子。他们似乎在寻找某种古老的、与山河玉魄相关联的“宝藏”,而她的玉镯,就是他们口中的“指引之玉”,那块被小允子带回来的矿石,则是能够增强“指引之玉”感应能力的“伴生之物”。 他们甚至知道玉镯并非普通的饰品,而是拥有特殊力量的古物,并且认为沈清欢只是一个暂时的“容器”,最终玉镯会被他们夺回。这种轻蔑和自信,让沈清欢心中生出阵阵寒意。他们对玉镯的了解,远超她的想象。 玉镯在疯狂吸收完矿石的能量后,最终归于平静。那块暗灰色的矿石,此刻已完全失去了光泽,变得干瘪、黯淡,体积也缩小了一半,如同被风化的顽石,轻轻一碰,便化作一堆细密的灰尘,消散在空气中。 而玉镯,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不再仅仅是温润如水,而是散发着一种纯粹至极的碧绿色光芒,宛如被净化过的宝石,剔透无暇。其上的纹路也变得更加清晰、深刻,每一道弧线都仿佛蕴含着古老而深奥的玄机。 沈清欢凝视着玉镯,指尖轻触。就在这一刻,一股更加庞大、更加驳杂的信息流,如同洪流般冲入她的脑海。 这一次,不再是零碎的心声,而是大量的古老文字! 它们不是大梁通用的文字,也不是她曾接触过的任何一种文字。这些文字古朴、苍劲,带着一种远古的神秘气息。它们在她脑海中快速闪过,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虽然短暂,却刻下了深刻的痕迹。 那些文字,有些她能模糊地理解其含义,有些则完全无法辨识。但其中反复出现的,是“守玉族”、“山河玉魄”、“护脉”、“启示”等词语。她甚至看到了几幅模糊的画面:古老的祭坛,身着奇特服饰的人们围聚,他们手中似乎也托举着类似的玉器,共同向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五彩霞光的玉石顶礼膜拜。 还有一幅画面,让她心神巨震:那是一个与她父亲沈太傅身形相似的男子,他手中也握着一块莹润的玉石,正与一群同样身着奇特服饰、面容忧虑的人们交谈。而玉石上,竟然浮现出与她腕上玉镯一模一样的纹样! 这是守玉族的古老文字!是她血脉中流淌的记忆碎片! 这些文字和画面虽然残缺不全,却让她隐约明白,玉镯,并非仅仅是读心工具,它更是守玉族世代相传的信物,是开启某种力量、传承某种使命的关键。而那块被听雨楼觊觎的矿石,或许只是能够激活玉镯一部分力量的“引子”,真正的“宝藏”,以及山河玉魄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深远。 沈清欢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终于知道,自己并非无意中得到了一件奇异的宝物,而是她的血脉,与这枚玉镯,与守玉族,甚至与整个大梁的国运,都紧密相连。她的父亲,沈太傅,他的“死因”,他的“旧案”,也绝非仅仅是朝堂争斗那么简单。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一个涉及到古老传承、国之气运、甚至长生不老的巨大阴谋! 听雨楼,无疑是这个阴谋的执行者之一,他们所求的“宝藏”和“古玉”,正是山河玉魄的力量。而他们,似乎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玉镯的秘密。 沈清欢紧紧握着玉镯,感受着它此刻散发出的纯粹而强大的能量。她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这块矿石只是一个信号,一个引子。在京城,甚至在整个大梁的土地上,或许还散落着更多这样的“伴生之物”,它们都是唤醒玉镯、唤醒山河玉魄的关键。 而她,沈清欢,这个曾经的冷宫弃妃,如今的皇贵妃,将不再只是被动地应对宫斗,更要主动出击,寻找这些关键,揭开所有真相,守护这片被古老血脉守护的山河。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夜幕深处,仿佛正有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在悄然收紧。而她,将凭借这枚神秘的玉镯,织就一张更密、更坚韧的网,将所有试图染指大梁国运的魑魅魍魉,悉数网罗! 第111章 淑妃的毒计:皇子遇险 贤妃的倒台,并没有给后宫带来长久的平静。在沈清欢雷厉风行的整顿之下,旧弊被一一革除,新的秩序如同清晨的露珠般,在棠梨宫的光芒下初露峥嵘。然而,这短暂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喘息。在那些恭顺的外表之下,野心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时机。 如今,这蓄势待发的毒蛇,正是淑妃。 自沈清欢协理六宫以来,淑妃便表现得异常低调。她既不像贤妃那般急于争宠,也不似其他妃嫔般明里暗里地蠢蠢欲动。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守在自己的景福宫,每日按时请安,言语不多,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仿佛一个对世事毫不争执的贤良妇人。然而,沈清欢却知道,这只是她高明伪装的一部分。玉镯的读心术,早已让她洞悉了淑妃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汹涌澎湃的野心。 淑妃,与贤妃那种急功近利的张扬不同,她更擅长隐忍和布局。她的心声深沉而复杂,如同深不可测的潭水。每当沈清欢靠近,她便能捕捉到那股对凤印近乎狂热的执念——“凤印……它终究是要有主的……而那个人,只能是我!”这种执念,比贤妃的争宠之心更加纯粹,也更加可怕,因为它似乎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可言。 一个清冷的午后,沈清欢在棠梨宫小憩,玉镯在她腕间微微发热,捕捉到一丝异常的心绪波动。这股波动并非直接针对她,而是从景福宫方向传来,带着浓烈的焦躁和一丝不加掩饰的歹毒。 “萧祺……一个病弱的皇子,也省去了我不少力气。”淑妃的心声如同冰冷的蛇信,在沈清欢耳边掠过。萧祺,四皇子,年仅十岁,性子温和,身体向来孱弱,是皇帝诸多皇子中存在感最低的一个。他虽不参与储君之争,但却是皇帝晚年最为疼爱的小儿子之一。 “沈清欢,你不是自诩能干吗?你不是协理六宫,掌管内务吗?若这四皇子在你掌管的膳食、衣物中出了事……我看你还怎么坐稳皇贵妃的位子!”淑妃的心声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 沈清欢心中一凛。淑妃竟将目标锁定在四皇子身上!这并非普通的争宠,而是真正的毒计! 她立刻回溯这几天四皇子的动向。萧祺自幼体弱,但近来在太医的精心调养下,身体状况已有所好转。他性格温顺,爱吃甜食,尤其喜欢棠梨宫御膳房新出的牛乳糕。沈清欢为了笼络皇子们,也曾特意吩咐御膳房多做些牛乳糕送去四皇子府。 淑妃的计划,缜密而阴毒。她并非要四皇子立刻毙命,那样的痕迹太过明显,容易引人怀疑。她所求的,是慢性毒药,或是某种能悄无声息引起疾病的物质。 沈清欢的脑海中浮现出淑妃这些日子的“低调”行径。她曾数次主动向沈清欢请教宫务,尤其关心御膳房的食材采购与验收流程。当时沈清欢只当她是真心求教,如今想来,那不过是她摸清门路的障眼法。 她甚至想起,前几日淑妃曾亲自差人送来几坛她宫中酿制的桂花蜜,说是秋日滋补,献给皇贵妃品尝。当时沈清欢并未多想,只是随手赐给了下面的宫人。现在看来,那里面或许就藏着玄机。 “桂花蜜……不,那太直接了,容易被发现。”淑妃的心声在沈清欢耳边响起,仿佛在她耳边低语着毒辣的计划:“还是从细微处入手……萧祺那孩子,最爱吃甜食。牛乳糕、杏仁酥……这些都是他每日必食之物。只要在其中混入‘无痕草’的汁液,日积月累,便可削弱其心肺功能,引发表热、咳喘,最终……咳喘不止,药石无医。” “无痕草……”沈清欢默念着这个名字。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种草药的特性。它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药材,本身并无剧毒,但若长期少量服用,却能悄无声息地侵蚀脏腑,尤其伤及心肺,令人身体逐渐衰弱,最终因肺痨等症而逝。最可怕的是,它的药性极其隐蔽,寻常太医很难察觉,只会认为是体质虚弱所致的“自然病逝”。 而淑妃,竟然能弄到这种药材,可见其心机之深,背后势力之广。她所说的“宫外之人”,沈清欢隐约想起贤妃心声中曾提到过类似的字眼,难道这些妃嫔背后,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淑妃的计划还在继续。她并非打算直接在御膳房动手,那样风险太大。她的目标是御膳房向四皇子府送去的特定点心。 “我已打点好四皇子府内的一个小太监,他贪财好色,易于掌控。我会让他将浸润了无痕草汁液的银针,悄悄刺入每一块送给四皇子的牛乳糕或杏仁酥中。他只当是在为我传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情趣’,殊不知,他手中拿的是毒药。” “这批点心,正是由棠梨宫御膳房负责制作,由沈清欢亲自监督的。到时四皇子病重,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御膳房,指向沈清欢的失职!甚至……可以引导皇帝怀疑她对皇子下毒!” 沈清欢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淑妃的布局,环环相扣,几乎无懈可击。一旦四皇子真的出了事,沈清欢作为协理六宫的皇贵妃,首当其冲要承担责任。轻则被夺凤印,重则被废黜,甚至……被处死。而凤印,自然会落在淑妃手中。 “凤印……凤印……只要凤印到手,什么代价,我都付得起!甚至……甚至他……只要我能坐上那个位置,一切都值得!” 淑妃这句心声,再次在她脑海中回荡,这一次,沈清欢清晰地感觉到那份狂热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挣扎。她说的“他”,是指皇帝吗?还是指更重要的人? 沈清欢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淑妃的算盘打得极响,也极毒。但她忘记了,沈清欢并非普通的妃嫔,她拥有玉镯,拥有能够看透人心的能力! 她不会坐以待毙。 不过,沈清欢并未立刻行动。淑妃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实施,四皇子尚未出现明显的症状。贸然出手,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让淑妃有所警觉。而且,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将淑妃彻底钉死,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淑妃口中的“宫外之人”究竟是谁,那“无痕草”又是从何而来?以及,淑妃那句“甚至他……只要我能坐上那个位置,一切都值得!”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牺牲?这可能与她的父亲旧案,甚至更宏大的阴谋有关。 她需要等待,等待淑妃露出更多的马脚。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欢表面上风平浪静,依然忙碌于日常宫务。她照常巡查御膳房,对食材的采购和点心的制作都表现出极度的满意。她甚至特意吩咐御膳房,最近多做些四皇子喜欢的牛乳糕,务必保证新鲜和美味。 然而,私下里,她却开始悄悄地布置。她让小允子暗中留意四皇子府的动向,尤其是那个小太监。她也让青黛密切关注淑妃宫中的任何异常。 同时,她也让御膳房准备了特殊的“样品”牛乳糕,表面上与送给四皇子的一模一样,却在暗中做了手脚,以便未来作为证据。 玉镯在她腕间,时而传来四皇子萧祺那单纯的心声:“今日的牛乳糕真好吃,皇贵妃娘娘真是个好人。”天真无邪的童声,让沈清欢心头更沉。她绝不能让这个无辜的孩子成为宫斗的牺牲品。 也时而传来淑妃那反复咀嚼着“凤印”二字的心声,那份狂热,几乎要透过玉镯灼伤沈清欢的心神。 四皇子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最初是食欲不振,随后是偶尔的低热,伴随着轻微的咳喘。太医诊脉后,只道是入秋天气转凉,四皇子体弱,感染了风寒,开了些温补的药方。 淑妃闻讯,在私下里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知道,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沈清欢看着四皇子日益苍白的脸色,以及太医们困惑的眼神,心中如同明镜。淑妃的毒计,已然奏效。 一场针对四皇子,也针对沈清欢的阴谋,正在后宫深处悄然酝酿,即将掀起新的腥风血雨。而沈清欢,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利剑,只等这毒蛇彻底出洞,便要将其一击毙命! 第112章 读心识毒,沈清欢解围 秋日渐深,寒意侵骨,但比这冷风更令人心寒的,是淑妃那在暗中进行的毒计。四皇子萧祺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初是轻微的食欲不振和低热,随后,咳喘变得频繁,脸色也越发苍白。御医们轮番诊治,却始终不得要领。他们将萧祺的症状归结为入秋体弱,受了风寒,又兼肺气虚弱,药石罔效,只能开些温和的补益之药,却治标不治本。 淑妃表面上忧心忡忡,每日遣人送去补品,亲自去探望,言语间尽是关切与担忧,活脱脱一副慈母心肠。然而,在这些伪装之下,沈清欢通过玉镯,清晰地“看”到了她那颗扭曲而狂热的心。 “咳咳……咳咳……”萧祺虚弱的咳声,即便隔着一道宫墙,也能通过玉镯的感应,清晰地传入沈清欢的脑海。 “母妃……好难受……我好冷……”萧祺的心声带着孩童特有的无助与恐惧。他躺在床上,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小脸因高热而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沈清欢的心口猛地一抽。这孩子是无辜的,绝不能成为宫斗的牺牲品。 她知道,淑妃的毒计正在奏效。那“无痕草”的药性极其隐蔽,寻常脉象根本无法察觉,只会让太医们误判为体弱之症。她不能直接点破,否则会暴露玉镯的秘密,更会让淑妃警觉,甚至狗急跳墙。她必须巧妙地引导,既要救下萧祺,又要让淑妃的阴谋无所遁形。 夜深人静,沈清欢在棠梨宫内踱步,玉镯在她腕间微弱地闪烁着。她闭上眼,精神力集中,仔细回溯着淑妃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心声和行动轨迹。 她再次捕捉到淑妃心声中关于那个“宫外之人”的提及,以及那枚浸润了无痕草汁液的“银针”。沈清欢曾命人暗中调换了一块送给四皇子府的牛乳糕,并让小允子秘密送去给一位曾是她父亲幕僚的老药师那里检验。今日一早,老药师已秘密回禀,牛乳糕中确实含有某种极为隐蔽的植物精华,长期服用,对心肺有损。老药师虽不知“无痕草”之名,但其描述的药性与沈清欢从淑妃心声中得知的完全吻合。 “那小太监,今夜还会动手吗?”沈清欢心中盘算。 她再次将精神力投向四皇子府,集中在萧祺身边的那个小太监——李德。 李德的心声此刻充满了恐惧与挣扎:“咳咳……四皇子这病……怎么这么重了?我……我不会真害死他吧?淑妃娘娘说只是让皇子体弱些,好让她有机会接近皇上……可这……” 沈清欢听着李德惶恐的心声,心中冷笑。这小太监,贪财胆小,自以为是淑妃的“秘密信使”,殊不知已成了替死鬼。 “今晚,淑妃娘娘又让我偷偷送去一盏燕窝粥,说是给四皇子补身子。里面……里面是不是又加了那个东西?”李德的心声再次传来,带着一丝绝望的自我怀疑。 沈清欢立刻明白,淑妃的毒计仍在继续。她绝不能再等了。 她立刻唤来青黛:“去,给御膳房传话,就说皇上惦念四皇子,命御膳房准备一盏特制的清心安神汤,再备一份新鲜的桂花蜜。务必在子时前送到四皇子府,由你亲自监督!” 青黛不解其意,但见沈清欢神色凝重,不敢多问,立刻领命而去。 沈清欢又吩咐小允子:“你立刻去联络京城最好的‘异士’,就说我需要一种能激发潜能,让人‘清醒’的药。不用管其副作用,越快越好。” 小允子也愣了愣,但同样没问,疾步离去。沈清欢知道,小允子能接触到一些江湖奇人异士,虽然她不完全信任,但此刻时间紧急,顾不得太多。 她要做的,是釜底抽薪。 子时将至,沈清欢亲自带着太医院首座刘太医,以及几位经验丰富的太医,一同前往四皇子府。 “皇贵妃娘娘驾到!”门外侍卫高声通禀。 淑妃正守在萧祺床边,见沈清欢竟亲自前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被她掩饰住,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迎了上来。 “皇贵妃娘娘怎亲自来了?这夜深露重的,四皇子身子不适,臣妾已在悉心照料。”淑妃的声音柔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 沈清欢淡淡一笑:“陛下忧心四皇子龙体,特命本宫前来探视。太医们也说四皇子体弱多病,恐怕是体质特殊,非寻常药物可治。本宫听闻民间有奇方,特意带来几位经验老道的太医,一同会诊。”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守在膳房门口的李德。李德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托盘微微晃动,上面赫然放着一盏冒着热气的燕窝粥。 “这是?”沈清欢挑眉。 “回娘娘,这是……这是淑妃娘娘亲自为四皇子炖的燕窝粥。”李德结结巴巴地答道,心声中充满了恐惧:“完了完了……皇贵妃娘娘怎么来了?粥里……粥里确实有无痕草的汁液……” 沈清欢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淑妃娘娘有心了。不过……四皇子病重,饮食更需谨慎。刘太医,你可否先验看一番?” 刘太医恭敬地接过燕窝粥,细细嗅闻,又用银针探入其中。银针并未变黑。 “回娘娘,燕窝粥并无毒。”刘太医禀报。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无痕草无色无味,银针根本验不出来! 然而,沈清欢却并未罢休。她缓缓走到床边,看着萧祺苍白的脸,心疼不已。 “四皇子最近可有做噩梦?”沈清欢轻声问。 萧祺虚弱地睁开眼,听到“噩梦”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紧紧抓住身边的奶嬷嬷的手,心声传来:“怕……我怕……那个奇怪的老嬷嬷……她总是在梦里对我笑……很奇怪……还说……还说要我多吃点心……多吃……就会好起来……” “奇怪的老嬷嬷?”沈清欢心中一动。这就是钩子所指! 她不动声色地扫向淑妃身边的老嬷嬷——桂嬷嬷。 桂嬷嬷垂首站立,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但当沈清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玉镯捕捉到她心声中一丝细微的颤抖:“糟了……四皇子怎么会提起我?这孩子……真是坏事!淑妃娘娘的计划,就怕因为这小畜生……” 沈清欢心中了然。这桂嬷嬷,正是淑妃的秘密心腹,恐怕也是毒药的实际操作者。 她转身,对刘太医道:“刘太医,你方才说四皇子体质特殊,非寻常药物可治。我曾在一本古籍上偶然读到一种奇特的‘心肺之症’,症状与四皇子颇为相似。书中提及,此症并非感染风寒,而是因一种极细微的‘气’,日积月累,侵蚀心肺,令人逐渐衰竭。寻常太医诊断不出,需用特殊手法,以银针试探脉搏,或以特殊的草药熏蒸,方能察觉那‘气’的踪迹。” 刘太医闻言,眼神一亮。他知道皇贵妃博览群书,却没想到她连这种偏门记载也有所涉猎。他立刻恭敬道:“敢问娘娘,是何种特殊手法?微臣愿一试。” 沈清欢走近,指着萧祺的手腕一处穴位:“此穴位,与心肺紧密相连。寻常诊脉,气血流淌,难以察觉细微之异。但若以银针轻轻刺入,并以太医院特制的‘宁神草’香熏,便可引出那细微之‘气’。”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宁神草确实有安神之效,但关键在于她指出的穴位和诊断方法,这是基于她对“无痕草”药性的了解,以及对淑妃心声的洞悉。无痕草虽然隐蔽,但终归是药,会留下微弱的药性残余,通过特定穴位和草药熏蒸,能够短暂地使其“显形”。 刘太医不敢怠慢,立刻取出银针,依言而行。他命人点燃宁神草,烟雾缭绕中,他全神贯注地将银针刺入萧祺所指的穴位。 随着银针的深入,以及宁神草香气的弥漫,刘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感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又绵延不绝的异样气息,缠绕在萧祺的脉搏上,如同丝丝缕缕的蛛网,正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的生机。 “这……这并非风寒!”刘太医惊呼一声,猛地看向沈清欢,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敬畏。“娘娘所言极是!这股‘气’……它并非外邪,而是……而是长期累积所致!微臣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病症!” 他的心声中充满了对沈清欢的惊叹:“天哪!皇贵妃娘娘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她竟能看出连我等都无法察觉的病症本质!这简直……简直是神迹!” 淑妃站在一旁,脸色渐渐发白。她听着刘太医的诊断,心头巨震。无痕草的药性如此隐蔽,怎么会被察觉?难道……难道沈清欢真的有妖术?! “淑妃娘娘,你方才说这燕窝粥是亲自炖的?”沈清欢突然转头,目光犀利地看向淑妃。 淑妃身形一颤,强撑着道:“是……臣妾亲手……” “哦?那敢问淑妃娘娘,你身边的桂嬷嬷,最近可曾出宫?或者,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沈清欢的目光转向桂嬷嬷。 桂嬷嬷心头狂跳,但她常年伴随淑妃,心理素质极强,立刻跪下:“回皇贵妃娘娘,老奴一直尽忠职守,从未离开景福宫,更没有接触过任何可疑之人!” 然而,她的心声却如同洪水般涌入沈清欢的脑海:“该死!这沈清欢怎么知道?难道……难道四皇子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可能!我每次都很小心!……那无痕草是从‘听雨楼’的暗线手中接过来的,是主子吩咐的,绝不会有错!” “听雨楼!”沈清欢心中一震。这与小允子之前遭遇的势力联系起来了!她终于抓住了淑妃背后那条更大的线! “刘太医,既然找到了病因,可有解药?”沈清欢问道。 刘太医沉吟片刻:“此‘气’入体已久,寻常解药难以奏效。需先清除体内积郁之‘气’,再辅以固本培元之药。清除之法,需以一种极寒之物,引出内里之‘气’,方可。” 沈清欢知道,这“极寒之物”便是她让小允子去寻的能够“激发潜能,让人清醒”的药。她要借此引出无痕草的药性,再配合后续的调理。 她看向淑妃,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淑妃娘娘,四皇子病重,陛下和太后都忧心不已。今日刘太医找到了病根,本宫也放心了。只是……这‘无痕草’,虽不致命,却能悄无声息地毁人根基。若真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其心可诛!”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敲打在淑妃的心上。淑妃的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浑身颤抖。她知道,沈清欢这是在给她下最后通牒了。 “来人!将淑妃身边的小太监李德、以及桂嬷嬷一并拿下,严加审问!”沈清欢一声令下。 侍卫们立刻上前,李德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地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是淑妃娘娘!是淑妃娘娘威逼奴才的!她……她给了奴才一笔钱,让奴才用银针刺在点心上……”他一五一十地招供,吓得连心声都来不及掩饰,全部暴露在沈清欢的感知中。 桂嬷嬷则脸色惨白,死死咬住嘴唇,她知道,一旦被审问,自己与听雨楼的秘密联系,以及淑妃背后的更大阴谋,都将暴露。 淑妃见状,犹如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她的心声充满了怨毒与绝望:“沈清欢……你这妖女!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我……我不会放过你!你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吗?!那个人……他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人”!沈清欢捕捉到这三个字,眼神更冷。看来淑妃背后,确实还有更大的势力。 四皇子萧祺的性命保住了,虽然还需时日调养,但已脱离危险。淑妃的毒计被当场识破,她与李德、桂嬷嬷被押入宗人府。皇帝闻讯,震怒不已,下旨彻查淑妃所有党羽。 这一役,沈清欢不仅再次展现了她力挽狂澜的智慧和读心识毒的强大能力,更救下了无辜的四皇子,赢得了皇帝和朝臣更多的信任与敬畏。而桂嬷嬷心声中提到的“听雨楼”和“主子”,则为接下来的主线剧情埋下了更深、更广的伏笔。沈清欢知道,这后宫的争斗,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113章 反击淑妃:证据确凿 四皇子萧祺转危为安的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整个皇宫都松了口气。然而,这平静之下,却酝酿着一场更彻底的风暴。淑妃与她的小太监李德、老嬷嬷桂嬷嬷被宗人府羁押,等待着皇帝的最终判决。但沈清欢知道,这仅仅是序幕。她要的不是简单的惩罚,而是连根拔起,让所有与淑妃勾结,意图染指皇权、威胁大梁国运的势力,都无处遁形。 夜幕降临,棠梨宫内烛火通明。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散发出温润的光芒,她闭目凝神,将精神力集中在被羁押的淑妃三人身上。 “该死!怎么会这样?无痕草……无痕草怎么可能被发现?!”淑妃的心声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愤怒与绝望,她不断地在宗人府的牢房里来回踱步,撞得铁链叮当作响。“一定是沈清欢那个妖女!她……她肯定有妖术!否则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的凤印……我的四皇儿……都毁了!那个江湖郎中……他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沈清欢敏锐地捕捉到了“江湖郎中”这个词,以及淑妃心声中对他的怨恨与不解。这证实了她的猜测——淑妃背后有外力相助。 她又将精神力转向桂嬷嬷。桂嬷嬷则显得沉静许多,但那份沉静中,却透着一股渗人的死寂。她的心声比淑妃复杂得多,充满了对被识破的绝望,对沈清欢的恐惧,以及对某个“主子”的敬畏和担忧。 “主子……对不起,老奴无能……计划失败了。皇贵妃沈清欢,她太可怕了……她知道一切……她甚至知道我们是如何从那个江湖郎中手里拿到无痕草的。那姓钱的郎中,他说这药是‘黑鸦’组织最新研制的,无色无味,无人能查。还说,这药能让人体质衰弱,却又不伤性命,最适合用于让皇子失去竞争资格……这可是主子为了让淑妃娘娘上位,为日后‘大计’铺路的重要一步啊……” “黑鸦组织!”沈清欢心中巨震。果然!淑妃与“黑鸦”之间有牵扯!而且,这个“江湖郎中”是其中的一个联络点。桂嬷嬷的心声中还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一个背着药箱,面色阴鸷的男子,在宫外的一间破庙里,将一小包无痕草和一根特制的空心银针交给了桂嬷嬷,并教她如何使用。他口中念念有词,说什么“此药能弱体而不伤本,为大计铺路,切记不可暴露身份,否则性命不保。” 桂嬷嬷的心声还在继续,她回想着那个郎中曾经交给她的一枚黑色羽毛状的令牌,作为身份证明,以及一些特殊的联系方式,比如在京城西郊“听雨楼”的某个隐秘角落留下的暗号,或者在特定的时辰,将消息藏在城隍庙的老槐树洞里。这些信息,简直就是一份详尽的犯罪指南! 沈清欢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现在不仅知道淑妃的罪行,更掌握了她背后的势力脉络。现在,她需要将这些“听”到的东西,转化成无法辩驳的物证。 她立刻唤来小允子和青黛。 “小允子,你如今在宫外经营财路,消息灵通。我需要你秘密去查探一个人。”沈清欢压低声音,将桂嬷嬷心声中关于“姓钱的江湖郎中”的模糊特征描述出来,以及破庙、城隍庙老槐树、听雨楼等地点的信息。 “你切记,此人极其危险,不可打草惊蛇。只需查清他的落脚点、行踪,以及他与‘听雨楼’的联系。如果能拿到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羽毛状令牌’,那便更好。” 小允子闻言,脸色一凛。他知道沈清欢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也从未失手。这次的目标,显然非同小可。他郑重地躬身:“奴才遵命!定不辱使命!” “青黛,你这段时间多注意宗人府那边的动静。尤其是淑妃和桂嬷嬷的口供,以及宗人府提审时,有无异常情况。”沈清欢接着吩咐青黛。她需要确保口供没有被篡改,或有其他势力介入施压。 青黛也应声领命。 沈清欢深知,仅仅靠口供和证人(李德)还不够。淑妃毕竟是妃嫔,背后还有家族,如果不能拿出确凿的物证,事情总会有周旋的余地。她需要一枚重磅炸弹。 她再次将精神力集中在桂嬷嬷身上。桂嬷嬷的心声中,提到了淑妃曾吩咐她将一些“不该留下”的东西秘密处理掉。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那批用于制作“无痕草”药引的原始药材,以及那根特殊的空心银针,还有那个江湖郎中给她的黑色羽毛令牌。桂嬷嬷在被抓前,曾趁乱将这些东西藏在了景福宫她自己屋子的一个极其隐秘的角落里——一张破旧的木床下,挖了个小坑,用泥土和一块松动的地砖掩盖。 沈清欢唇边浮现一抹冷笑。这些物证,便是她“无中生有”的杀手锏。 次日,沈清欢主动前往养心殿,向皇帝请安。皇帝因边关战事平息和四皇子转危为安,精神好了许多。见到沈清欢,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清欢,四皇子之事,你处理得极好,朕心甚慰。”皇帝温声道。 沈清欢躬身:“臣妾不敢居功。只是见四皇子病得蹊跷,便多方打听,幸得老天垂怜,让臣妾侥幸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臣妾仍有些担忧。” 皇帝挑眉:“何事担忧?” “淑妃娘娘毕竟是宫中妃嫔,牵连甚广。臣妾担心,若只是李德一人的口供,恐怕难服众。而且,这‘无痕草’毒性隐蔽,非寻常之物。臣妾总觉得,淑妃娘娘背后,或许还有人指使,或有更深层的阴谋。”沈清欢语气诚恳,恰到好处地表达了担忧,却又显得“无知”。 皇帝脸色微沉。他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复杂?但他此刻最关注的是边关事宜,后宫之事他想尽快平息。 “清欢多虑了。朕已命宗人府严加审问,淑妃定会招供。”皇帝道。 “陛下明鉴。只是臣妾愚钝,有一事不明。”沈清欢话锋一转,“淑妃娘娘如此迫切地争夺凤印,甚至不惜以亲子性命为代价,这等疯狂,臣妾委实不解。若她背后真有高人指点,那这高人所图的,恐怕不仅仅是区区凤印,而是……更高远之物。” 她轻轻叹了口气:“臣妾总觉得,这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也许……与她景福宫中那些古怪的布置有关。”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古怪的布置?” “是。”沈清欢笃定道,“臣妾曾奉太后之命协理六宫,也曾去景福宫巡视。那时便发现,淑妃娘娘的景福宫内,有几处看似平常的摆设,却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比如她寝殿的那张旧木床,以及床边放置的一块地砖,看起来像是被挪动过。”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神秘:“臣妾听闻,民间有些不轨之人,喜将见不得光的秘密藏匿于家中隐蔽之处。而淑妃娘娘如此行径,臣妾总忍不住怀疑,她是否也在这些地方,藏了些什么?” 皇帝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知道沈清欢心思缜密,而且她的“预感”屡屡应验。他本来对后宫争斗的细节不感兴趣,但沈清欢这番话,却将事件提升到了“秘密”、“阴谋”的高度,触及了他对皇权稳固的敏感神经。 “当真?”皇帝沉声问。 “臣妾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心中隐隐不安。”沈清欢低眉顺眼,却在皇帝心声中清晰地听到了他的犹豫与猜忌:“古怪的布置?莫非那淑妃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若真有,那李德的口供岂不是有更多证据?!” 皇帝略一思忖,随即下旨:“来人!宣宗人府主事前来!命禁军统领,协同宗人府,即刻前往景福宫,仔细搜查淑妃寝宫及桂嬷嬷住处,重点搜查任何可疑的隐蔽之处!” 沈清欢心中暗喜。她巧妙地引导,皇帝果然上钩。她没有直接说出物证的地点,而是用“古怪的布置”和“隐隐不安”来刺激皇帝的猜忌,让皇帝自己下令搜查,这样证据的发现便显得“公正无私”,与她无关。 宗人府主事和禁军统领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景福宫。 禁军和宗人府的人将景福宫翻了个底朝天。在桂嬷嬷的屋子里,一名禁军士兵在检查那张破旧的木床时,不经意间挪动了床板,赫然发现床下泥土有松动迹象。 “统领!这里有异!”士兵大声禀报。 禁军统领立刻上前,命人挖开,果然发现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布包。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几株带着泥土的枯萎草药,正是无痕草!旁边还有一根细如发丝的空心银针,针尖上沾着一丝淡淡的药渍。 最引人注目的是,包裹在最深处的一枚黑色羽毛状令牌!这令牌造型古朴,材质非金非玉,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乌鸦。 “这是什么?!”宗人府主事脸色大变。这令牌,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消息很快传回养心殿。皇帝接到禀报,脸色铁青。 “无痕草!空心银针!还有这……这黑鸦令牌!”皇帝拿起令牌,眼中怒火喷薄而出。他虽然不知道“黑鸦”组织是何物,但从令牌的邪气和桂嬷嬷藏匿的行径来看,这绝非善类! “这令牌,宗人府可曾见过?”皇帝问刘太医和宗人府主事。 刘太医和主事皆摇头,面露疑惑与恐惧。 “将淑妃和桂嬷嬷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雷霆之怒。 淑妃和桂嬷嬷被押到养心殿。当她们看到桌上摆放的无痕草、银针和那枚黑鸦令牌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淑妃更是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淑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为何会在桂嬷嬷屋里?!”皇帝指着那些物证,怒吼道。 淑妃浑身颤抖,眼神惊恐地看着沈清欢,嘴唇蠕动,却说不出半句话。她的心声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完了……全完了……她……她怎么会找到这些?!” 桂嬷嬷双膝一软,直接跪伏在地,身体抖如筛糠。她的心声已然崩溃:“主子啊……老奴尽力了……这沈清欢,是妖女!她不是人!她什么都知道!那钱郎中……他害了老奴!他说是万无一失的!都是黑鸦组织……!” “黑鸦组织?!”皇帝的目光猛地射向桂嬷嬷。 桂嬷嬷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她心一横,将与江湖郎中交易、听从“主子”指令,用无痕草陷害四皇子,并试图通过淑妃上位,为“大计”铺路的一切,和盘托出。她甚至提到了江湖郎中曾言,“大计”是为了让“山河玉魄”重新现世,助某个“真命天子”登上大宝,而淑妃不过是他们安插在宫中的一颗棋子。 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般在养心殿炸响。 皇帝听得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他没想到,这后宫的争斗,竟然牵扯到了江湖组织,甚至还与“山河玉魄”这等牵扯国运的秘辛扯上关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后宫争宠,而是赤裸裸的谋逆! “来人!将淑妃,废为庶人,贬入浣衣局,永世不得踏出半步!桂嬷嬷,押入天牢,严加审问,务必将她口中所有‘黑鸦组织’、‘江湖郎中’、‘主子’的细节,一字不落地审出来!”皇帝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淑妃听到“废为庶人,浣衣局”,瞬间崩溃,她发出凄厉的尖叫,指着沈清欢,心声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沈清欢!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黑鸦’的厉害!你会知道我背后那个人有多强大!你以为你赢了吗?!哈哈哈哈!你才是最可怜的棋子!你也会……像我一样,被抛弃!” 她的心声中,隐约闪过一个模糊的、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那身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压迫感。 沈清欢面色冷凝,丝毫不为所动。她赢了这一局,而且赢得彻底。淑妃的彻底倒台,不仅肃清了后宫,更重要的是,她通过淑妃的心声,从桂嬷嬷的口供中,获得了“黑鸦组织”的初步线索,以及他们与“山河玉魄”之间的联系。 “黑鸦组织……”沈清欢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对手,才刚刚浮出水面。而她,已准备好迎接更严峻的挑战。 第114章 淑妃失势,凤印之争暂歇 淑妃被废黜、贬入浣衣局,桂嬷嬷和李德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如同阵阵的雷霆,在整个皇宫中炸响,余波不绝。这不仅仅是又一位妃嫔的倒台,更像是一场对后宫秩序的彻底清洗,尤其牵扯到“黑鸦组织”和“山河玉魄”的只言片语,让皇宫上空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肃杀。 皇帝萧衍的怒火并未因淑妃的惩处而平息。他命宗人府严加审问桂嬷嬷,务必将“黑鸦组织”的底细,以及他们与何人勾结,意图谋夺“山河玉魄”的真相,彻查清楚。整个大梁的谍报系统都被发动起来,京城内外风声鹤唳,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梢。 而对于沈清欢而言,这场斗争无疑是她入宫以来又一个里程碑式的胜利。她没有沾染丝毫血腥,却凭借玉镯的力量和缜密的布局,将一个意图不轨的妃嫔及其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棠梨宫内,气氛与往日不同。宫女太监们行走时都轻手轻脚,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敬畏。青黛和小允子更是对沈清欢佩服得五体投地。 “娘娘,您真是神机妙算!”青黛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奴婢从未见过陛下如此震怒,也从未见过哪位主子,能让陛下如此雷霆手段,一下子将淑妃娘娘这等位份的主子,直接废黜为庶人!” 小允子也连连点头:“是啊,娘娘。如今宫里,恐怕无人敢再轻易挑战您的威严了。”他顿了顿,又有些担忧地压低声音,“只是……那黑鸦组织,听着就不像是好惹的。陛下虽然震怒,可奴才听外面传闻,禁卫军已经围了好几处疑似黑鸦据点的地方,但都没有什么发现,好似……他们根本不存在一般。” 沈清欢淡淡一笑,眼中却掠过一丝深沉:“黑鸦组织,自然不会如此轻易便被查到。” 她当然知道,黑鸦组织行踪诡秘,势力庞大,绝非三两天就能查清的。桂嬷嬷口中的“江湖郎中”只是一个小小的联络点,真正的核心人物,还深藏不露。但这没关系,她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的突破。 此刻,沈清欢的心声也变得无比清晰。 “黑鸦组织……与山河玉魄有关。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淑妃的倒台,不过是引出了冰山一角。我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组织,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夺取玉魄,还是为了控制玉魄?他们的‘真命天子’又是谁?这背后,牵扯的恐怕不仅仅是大梁的国运,更是守玉族千年的使命!” 她抬起手,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玉镯。玉镯温润的光泽似乎比以往更加明亮。她知道,这玉镯不仅能帮助她读心,更是引导她走向真相的关键。 凤印之争,确实因为淑妃的失势而暂时平息。原本蠢蠢欲动的丽妃、德妃等,此时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慎,便步了淑妃的后尘。她们在宫中小心翼翼,甚至连在御花园偶遇沈清欢,都要恭敬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丽妃在心声中低语:“哼,沈清欢这个妖女!竟真让她斗赢了!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宠爱罢了。这凤印……她能代管一时,难道还能代管一世不成?皇后之位,终究是要有主的!我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德妃则显得更为谨慎:“淑妃这下彻底完了。这沈清欢的手段,简直令人毛骨悚然。陛下对她也太过信任了。不过凤印暂交,也未尝不是好事。她毕竟是妃位,许多事情无法亲自出面,总需要其他人配合。我就看她如何掌管这后宫,总有她出错的时候。” 这些心声,沈清欢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后宫的平静只是表象,暗流涌动从未停止。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小打小闹。她的目光,已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皇帝对沈清欢的“奇谋”感到惊叹,这并非虚言。在养心殿中,皇帝萧衍在批阅奏折的间隙,多次出神。 “沈清欢……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无痕草,若非她提醒,朕根本无从查起。那黑鸦令牌……若非她暗示景福宫有异,朕也无法发现。她总能未卜先知,似乎能洞察一切。朕的皇子,朕的江山,若能有她在旁辅佐,或许……真是天佑大梁。” 皇帝的心声中,对沈清欢的信任与依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甚至开始认真思考,是否要将凤印真正交给她。 “凤印……代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皇后之位虚悬,外朝也多有议论。若是立沈清欢为后,她有经天纬地之才,又能辅佐朕处理政务,还能为朕诞下子嗣……这倒不失为一个上上之策。” 这个念头在皇帝心中生根发芽,并逐渐变得清晰。 沈清欢也捕捉到了皇帝的这个心声,心中波澜不惊。她知道,皇帝会将凤印交给她,甚至可能立她为后,这都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凤印不仅是后宫之主的象征,更是她影响朝政、调动资源的绝佳工具。 她需要凤印,不是为了争宠,而是为了更好地掌控全局,为接下来的“山河玉魄”和“黑鸦组织”的斗争做准备。 次日,皇帝召见沈清欢。 “清欢啊,你协理六宫以来,后宫上下焕然一新,秩序井然。朕看在眼里,甚是欣慰。”皇帝温和地说道,眼中带着明显的赞赏。 沈清欢谦逊地躬身:“陛下谬赞,臣妾只是尽力而为。有太后娘娘指点,众姐妹配合,方能有此微末成绩。” “你不必过谦。”皇帝摆了摆手,“朕已下旨,命宗人府继续深查黑鸦组织。朝中大臣也都上奏,对你的功劳赞不绝口。”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凤印之事,皇后失德,已被禁足。这凤印总不能一直由太后代为掌管。朕思来想去,这后宫之中,唯有你,最能担此重任。” 沈清欢的心跳并未加快,她知道,这只是水到渠成。 “陛下,臣妾……臣妾恐难当大任。”她仍旧“谦辞”,却在心中默念:“凤印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皇帝露出笑意:“不必推辞。朕决定,将凤印交由你,正式掌管。即日起,你便是凤印的执掌者,执掌六宫,总领后宫事务。” 这个决定,虽然并未直接提及立后,但将凤印正式交给沈清欢,意味着她已经是实质上的后宫之主,地位仅次于太后,远超其他妃嫔。 “臣妾……谢陛下隆恩!臣妾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沈清欢跪地谢恩,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感激。 *“凤印到手!这才是真正权力的开始!”*她的心声激荡,那是对未来的期许,对力量的渴望。 凤印的正式移交,无疑在整个后宫乃至前朝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对凤印虎视眈眈的妃嫔们,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平静。 丽妃嫉妒得几乎发狂:“凤印!竟真的给了她!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她以为有了凤印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哼,皇帝的心,是最善变的!” 德妃则深深地叹了口气:“凤印终究落入沈清欢之手。这下,后宫算是彻底归她管了。她羽翼渐丰,日后行事恐怕会更加无所顾忌。不过……皇帝为何不直接立她为后?这其中,恐怕还有其他考量。” 皇帝的心声,揭示了德妃的疑问:“凤印交给清欢,朕很放心。至于立后……终究牵扯到外朝势力和宗室祖制。沈清欢虽然有才,但她的出身和背景……以及她那些过于常人的‘奇谋’,还需要一些时日来让世人接受。待时机成熟,朕自会为她正名。” 沈清欢也捕捉到了皇帝的这个心声。她明白,皇帝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她的崛起速度太快,根基尚浅,直接立后可能会引发轩然大波。但凤印在手,她已经拥有了实权。这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巩固地位,去编织更庞大的网,去挖掘“山河玉魄”的秘密,去对抗“黑鸦组织”。 这一刻,沈清欢站在棠梨宫的窗前,望着深宫高墙外的天空。凤印在她手中,仿佛赋予了她无尽的力量。后宫的平静只是暂时的,真正的风云,才刚刚开始。她已经不是那个在冷宫中挣扎求生的弃妃,她是手握凤印、洞悉人心、即将改变天下格局的皇贵妃! 她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未知与挑战,但她已不再孤单。玉镯在腕间发出温暖的光芒,昭示着她的使命。她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抵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黑鸦组织……山河玉魄……”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场棋局,她要下到最后,直到天下清明,直到所有真相大白,直到她父亲的冤屈昭雪,直到山河永固! 第115章 探寻藏书阁,古玉族志现 深秋的皇宫,在沈清欢执掌凤印的雷厉风行下,已然焕发出全新的气象。以往的阴奉阳违、懒散拖沓,如今被一丝不苟的规矩和效率取代。各宫妃嫔小心翼翼,宫女太监们更是兢兢业业,生怕一个不慎触犯了这位新晋皇贵妃的威严。 沈清欢每日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宫务,从采买调配到人事安排,无一不亲力亲为。她的决策果断,洞察人心,每一项改革都恰到好处地击中弊端,效率之高,令太后都屡次赞叹。然而,即便身居高位,日理万机,沈清欢也从未忘记她心中更重要的使命——探寻父亲旧案的真相,以及那与她血脉相连的“山河玉魄”之谜。 这日午后,沈清欢正在清点内务府呈上来的宫中器物名录。这些器物有些是先帝旧物,有些是历年赏赐,其中不乏一些价值连城、年代久远的古董。她的目光扫过名录上“藏书阁旧藏”一栏,清单上寥寥几笔,却提及了几件“古朴玉器”和“残卷”。 她忽然感到腕间的玉镯微微一热,那股熟悉而又内敛的波动再次传来。这波动并非是她主动使用读心术时的活跃,而更像是一种被动的、无意识的引导,一种对某种特定能量的感应。 “藏书阁旧藏……玉器……残卷……” 沈清欢的心声轻微回荡,玉镯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一分。 她放下名录,沉吟片刻。藏书阁乃皇宫重地,收藏着大梁历代典籍、皇室秘闻,素来戒备森严。虽然她如今执掌凤印,可随意进出,但她隐隐觉得,玉镯的指引,并非指向那些人尽皆知的公开区域。 “青黛,小允子。”沈清欢轻声唤道。 青黛立刻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去御膳房准备些茶点送往藏书阁,就说本宫今日得了空闲,想去藏书阁看看。”沈清欢淡淡吩咐,“小允子,你先去藏书阁打点一番,让守卫们准备好,本宫稍后便到。” “是!”两人应声而去,虽不明所以,却也知道娘娘行事必有深意。 半个时辰后,沈清欢乘坐软轿,来到了藏书阁。这是一座古老而巍峨的建筑,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却带着一股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与寂寥。书香、墨香与陈旧木材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藏书阁的管事太监李公公,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迎了出来。他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老奴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沈清欢颔首:“李公公不必多礼。本宫今日闲来无事,特来藏书阁寻几本古籍阅览。公公自去忙便是,不必拘着。” 李公公心声:“这位皇贵妃娘娘,真是……深不可测。才入宫多久,便已权倾后宫,连陛下都对她言听计从。如今竟还对藏书阁感兴趣?莫非是想查阅什么秘辛?藏书阁虽大,可有些地方,就连老奴这等宫中老人,也只是听说过,从未真正进入过啊……” 沈清欢听着他的心声,不动声色。她知道,李公公的心声印证了她的猜测——藏书阁内确实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带着青黛,在藏书阁内漫步。这里一排排高耸的书架直插云霄,堆满了泛黄的古籍。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书卷的古老气息。玉镯的温热感应越发强烈,它轻微地颤动着,仿佛在指引着方向。 沈清欢随着玉镯的指引,走向藏书阁的深处。那里光线昏暗,书架上的书籍大多残破不堪,显然是极少有人问津的区域。她走到一处被蛛网和灰尘覆盖的巨大书架前,玉镯在她腕间发出了一道极其微弱的绿光,那光芒内敛而纯粹,只有她才能察觉。 “娘娘,这里灰尘太大,不如去前面亮堂些的地方吧?”青黛不解地提醒道。 沈清欢没有理会,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怪的杂记,许多连书名都模糊不清。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书架上的一本破损的《大梁地方志补遗》。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书脊的一瞬间,玉镯的绿光骤然一闪!同时,书架的深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仿佛某种机关被触动。 李公公的心声突然清晰地传来:“这地方……这地方可是禁区啊!老奴记得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只有历代皇帝和一些特别指定的内阁大学士才能靠近这片区域。据说这里藏着……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 沈清欢的心中一动,果然如此! 她循着声音仔细观察,发现在书架最底部的一层,有一块不起眼的木板,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她轻轻一推,那木板竟然向内凹陷,随即向左侧滑开,露出一个狭小的、黑漆漆的入口。 入口处弥漫着一股更加浓郁的古老气息,混合着某种特殊的矿物味。 “娘娘!”青黛和小允子大惊失色,想要阻止。 沈清欢却毫不犹豫,眼神坚定。她对青黛和小允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你们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若有任何异动,立刻通知本宫。”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个黑暗的入口。 入口极窄,沈清欢只能侧身而入。通道很短,几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她来到了一间不大的石室。 石室由巨大的青石砌成,没有窗户,只有石壁上镶嵌着几颗散发着幽光的夜明珠,将石室照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纯粹的灵气,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石室的中央,赫然立着一个古朴的石台。石台上,静静地摆放着一本厚重的古籍。那古籍的封面并非纸质,而是一种类似古老皮革的材质,其上雕刻着繁复而神秘的纹路,与她腕间玉镯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书籍没有名字,但其散发出的古老气息,几乎凝成了实质。 当沈清欢的目光落在那古籍之上时,腕间的玉镯骤然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内敛的绿,而是透彻心扉的碧玉之色,光线几乎充满了整个密室。玉镯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在呼唤着什么,又像是在激动地回应着什么。 沈清欢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感应,仿佛有无数古老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无数尘封的记忆在脑海中苏醒。这是一种血脉深处的共鸣,一种灵魂深处的召唤。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颤抖,轻轻触碰到那本神秘的古籍。 就在她的手指触及古籍封面的刹那,玉镯的光芒冲天而起,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这不是简单地读取文字,而是直接的意念传输,是血脉的激活,是记忆的唤醒。 ——《守玉族族志》! 这本书,赫然是记载着她沈氏一族,也就是古老的守玉族,数千年来的历史、使命和传承! 她的脑海中,一幕幕画面、一段段文字、一声声叹息交织在一起: 守玉族:一个自古以来就存在的神秘部族,世代隐居,不问世事,却肩负着守护大梁国运根本——山河玉魄的重任。 山河玉魄:并非具体的器物,而是这片大梁土地的灵脉核心,是国运兴衰的根源。它与天地相连,与气运共生。 玉魄的守护者:每一代守玉族的族长,都被称为“玉魄守护者”,他们拥有特殊的能力,能感应玉魄的衰弱与强大,并世代传承着修复和唤醒玉魄的方法。 玉镯的起源:她腕间的玉镯,并非普通的饰品,而是守玉族的传承圣物,是连接玉魄、感应天地、开启血脉力量的“钥匙”。它的读心能力,只是其诸多能力中最初级的一种。 历史上的危机:族志中记载了许多次山河玉魄遭受侵蚀、国运衰微的危机,每次都伴随着天地异象和内乱外患。而守玉族都会倾尽全力,甚至牺牲生命来守护和修复玉魄。 沈清欢的思绪飞快地流转,她终于明白了父亲当年为何会被诬陷,为何要被灭门。这并非简单的朝堂争斗,而是牵扯到山河玉魄的存亡,牵扯到那些觊觎玉魄力量的邪恶势力!黑鸦组织,便是其中之一,他们所求的“永生”或“强大力量”,很可能就是来自被污染或被窃取的玉魄力量! 她翻动着族志的页面,每一页都带着古老而沉重的气息。直到某一页,她的目光凝固了。 那是一页残缺的记载,文字模糊不清,但其中几个字却如雷贯耳,在她脑海中清晰地回响: “……古玉……天地异象……玉魄之劫……唯有血脉觉醒者,方能……唤醒…守护……此为玉魄守护者之宿命……” 这寥寥数语,如同闪电般击中了沈清欢的内心。 古玉,指的便是她腕间的玉镯!天地异象,便是那曾发生过的山崩地裂、国运衰竭!而“玉魄守护者”的宿命,赫然降临到了她沈清欢的身上! 她的父亲,沈太傅,曾经的玉魄守护者,他所守护的,正是大梁的命脉!他所牺牲的,正是为了这片山河的安危! 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如同滔天巨浪般席卷了沈清欢。她不再只是一个复仇的冷宫弃妃,她不再只是一个寻求真相的女儿,她是守玉族的血脉继承者,是山河玉魄的守护者,是肩负着大梁国运的唯一希望! 这本族志,不仅揭示了她的身世,更揭开了笼罩在大梁上空千年迷雾的一角,将她的命运与整个国家的兴衰紧密相连。她,是那把唤醒沉睡玉魄的钥匙,是那双守护天下苍生的手! 沈清欢紧紧握着族志,玉镯的光芒逐渐内敛,恢复了温润的色泽。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父亲……女儿明白了……”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充满了力量。 她知道,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将不再是后宫的争斗,而是与企图窃取玉魄、颠覆大梁国运的黑暗势力——黑鸦组织,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关乎天下苍生的大战! 第116章 族志记载:玉镯的起源 石室之内,幽光流转。沈清欢的手紧紧握着那本古朴的《守玉族族志》,指尖在粗糙的封面摩挲,感受着它所承载的岁月与秘密。腕间的玉镯,此时已不再是碧光大盛,而是回归了温润内敛的色泽,仿佛方才的一切异象,都只是她脑海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然而,那涌入脑海的庞大信息,却清晰得如同刻录在她灵魂深处。她并非只是阅读,而是直接与这古老的族志、与无数先祖的智慧进行了某种灵魂深处的连接。她知道,这便是玉镯在血脉共鸣下,所展现出的另一种能力——传承。 她缓缓坐下,将族志置于石台之上,开始细细“研读”那些深藏其中的奥秘。她的目光首先定格在族志的开篇,那卷轴般的文字,如同山川河流般古老而磅礴,讲述着守玉族的起源。 “亘古之初,天地未开,混沌一片。唯有灵气氤氲,凝结于山河深处,孕育而生一灵物,其形若玉,其质纯粹,是为山河玉魄。玉魄所生之地,灵脉充沛,万物生发,后世称之为大梁。” “玉魄有灵,亦有其脆弱之时。当天地灵气失衡,或人世纷争不休,浊气弥漫,玉魄便会受损,光华黯淡,国运随之衰竭,天灾人祸,生灵涂炭。” “上古之时,有先祖感天地之悲鸣,见万民之疾苦,遂生悲悯。其心性纯善,血脉纯粹,受玉魄感召,得其一丝灵韵,化为一镯,此为玉镯之始。” 沈清欢的指尖抚过“化为一镯”这几个字,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她的玉镯,并非寻常匠人所造,而是山河玉魄灵韵所化,与国运的根本同源!这就不难解释为何它能感应国运的衰弱,为何能在边关危机时发出警示,甚至能与边关将士的精神力产生共振。它本就是山河玉魄的“分身”,承载着守护这片土地的使命。 她继续往下看,关于玉镯的描述,愈发详细。 “此镯,非凡物。其与山河玉魄同根同源,故能感天地之灵气,知万物之波动。佩戴者若血脉纯正,心性纯善,便可与玉镯建立连接,得其指引,通达万物之声,窥探人心之秘。” 沈清欢的心跳加速。她的读心术,正是这“窥探人心之秘”的能力!原来这并非妖术,而是玉镯本身所具备的异能,是与山河玉魄同源的灵性所赋予的能力。这让她对玉镯的认识,不再停留在简单的“金手指”层面,而是真正地将其视为一个有生命、有传承、有使命的古老存在。 “玉镯不仅能感应天地人心,更能承载守玉族历代族长之力量与智慧。每一代族长,以自身灵力温养玉镯,将其所得之天地感悟、山河之秘、御敌之法,尽数铭刻于其中。故,玉镯越是古老,其蕴含之智慧越是深厚,其力量也愈发强大。唯有血脉觉醒者,方能逐层开启玉镯之禁制,承接先祖之遗泽,化为己用。” 沈清欢恍然大悟。难怪她总觉得玉镯的能力在不断增强,从最初只能模糊感应到信任之人,到后来能清晰听到陌生人的心声,再到如今能与山河玉魄产生共鸣,甚至读取古老族志的深层信息。这并非仅仅是她的精神力提升,而是玉镯内部的力量正在被逐层解封! 她的父亲,沈太傅,作为上一代玉魄守护者,必然也曾以自身灵力温养玉镯,并将他的智慧与经验铭刻其上。或许,他当年在朝堂上所展现出的那些惊人的洞察力与超前的见解,也正是玉镯能力的一种体现。而那些关于他“天赋异禀”、“未卜先知”的传闻,如今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低头凝视腕间的玉镯,那碧绿的玉质温润如初,却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深邃。它不仅仅是她的金手指,更是她的血脉传承,是她家族数千年的历史,是她与生俱来的宿命。它承载着无数先祖的期望,也承载着这片山河的安危。 族志中继续记载着: “玉镯力量之强弱,与佩戴者心性息息相关。血脉纯正则灵力不绝,心性纯善则光华不灭。若心生邪念,贪婪自私,则玉镯蒙尘,灵力衰退,甚或反噬其主。故,守玉族子弟,世代谨记,修身养性,方能不负玉镯所托,不负山河所冀。” 这一段话,如同一面明镜,清晰地映照出玉镯力量的根本。它并非只是冷冰冰的器物,它与道德、与品性紧密相连。这便是为何玉镯会在她被陷害、被抛弃,却依然坚守本心的绝境中觉醒,并在她心怀善念、守护他人时,不断焕发出新的力量。 沈清欢明白了,她手中掌握的不仅仅是一种异能,更是一种责任,一种对“心性纯善”的考验。在这复杂多变的后宫和危机四伏的朝局中,她要时刻警惕,不被仇恨和权欲所侵蚀。因为一旦她的心性偏离了“纯善”,玉镯的力量便会减弱,甚至可能失控。这比任何外在的敌人,都更加可怕。 她回忆起之前玉镯所展现出的种种迹象: 初期被动接收心声:这是最基础的感应能力。 主动读取心声:随着她精神力的提升和玉镯的逐渐激活。 情绪波动增强感应:她在情绪激动时,玉镯感应会更强烈,这是因为情绪也是一种能量波动。 玉镯的指引:无论是寻找旧案线索,还是深入禁地,玉镯都给予了明确的指引,这源于它承载的先祖智慧和对山河玉魄的感应。 与山河玉魄的共鸣:这是最高阶的感应,证明玉镯确实与山河玉魄同源,能感知国运危机。 精神力共振:与边关将士产生共振,这或许是玉镯承载的“御敌之法”之一,能够凝聚众志,影响战局。 吸收灵气充能:在禁地和此次阅读族志时,玉镯都吸收了灵气,进一步增强力量,解开更多限制。 每一个阶段,都与族志中关于玉镯能力的描述完美契合。玉镯并非单纯地给予她力量,它更像是一个导师,一个传承者,通过一系列的“考验”和“指引”,逐步引导她走向真正的“玉魄守护者”之路。 她也想起了父亲当年的那些行为:他对国运的担忧,他对某些朝臣的警惕,以及他最终被构陷的惨剧。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残酷的真相——他也是一位玉魄守护者,他所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朝堂上的政敌,更是那些觊觎山河玉魄、试图颠覆大梁国运的黑暗势力。 而那“黑鸦”组织,在族志的字里行间,虽然没有直接点名,却隐约能感受到他们的影子。那些对“永生”、“强大力量”的追求,无疑是与玉魄的力量息息相关。他们或许知道玉魄的存在,却不知道其守护者的真正使命,只想将其力量据为己有。 沈清欢缓缓合上《守玉族族志》,心绪万千。这不仅仅是一本记载家族历史的书籍,更是一本预言着她未来命运的古籍。她的身世,她的金手指,她的使命,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揭示,紧密相连。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石室,再透过那狭窄的通道,仿佛看到了整个大梁的版图。曾经,她只求自保,只求复仇。如今,她肩负着更为宏大的责任。她的力量,不再仅仅为了个人恩怨,更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这片赖以生存的山河。 “父亲……”她轻声呢喃,声音在寂静的石室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更多的是无与伦比的坚定。“您未竟的事业,女儿会替您完成。您的冤屈,女儿会为您昭雪。这山河玉魄,这大梁的国运,女儿会拼尽一切,守护到底!” 玉镯,在她腕间闪烁着微光,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的誓言。它见证了她的觉醒,也见证了她作为“玉魄守护者”的真正开端。 从这一刻起,沈清欢不再只是冷宫弃妃,也不再只是皇贵妃。她是守玉族的最后血脉,是山河玉魄的守护者,是注定要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的——天命之人!而她与黑鸦组织、与隐藏在幕后的真正敌人之间的较量,也必将,更加波澜壮阔! 第117章 玉魄的隐秘力量与禁忌 石室之内,烛火跳跃,将沈清欢的身影拉得颀长,映照在古老的石壁上。手中的《守玉族族志》,字字珠玑,句句皆是沉甸甸的秘辛。她已从上一章知晓了玉镯的起源,它是山河玉魄的灵韵所化,是承载着守玉族世代使命的信物。然而,族志的深处,还隐藏着更为惊心动魄的秘密——关于山河玉魄本身的强大力量,以及使用这份力量所必须付出的禁忌与代价。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族志的下一页。泛黄的纸张上,墨迹古朴,却蕴藏着足以震撼天地的磅礴气势。 “山河玉魄,非寻常之物。它乃天地之灵枢,山川之魂魄,国运之根本。得其兴旺,则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万民归心。其光华流转,可滋养大地,生发万物;其灵力激荡,可安定人心,凝聚民志;其气韵宏大,可震慑邪祟,庇佑苍生。” 沈清欢的指尖轻轻拂过这些文字,脑海中浮现出边关战事时的情景。那时,她通过玉镯,将精神力与将士们共振,凝聚了他们的士气,最终扭转了战局。这并非巧合,而是山河玉魄“安定人心,凝聚民志”的力量在间接发挥作用。原来,她所感受到的,只是玉魄力量的冰山一角。它远比她想象的更宏伟、更深远。 “然,玉魄力量虽强,却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它与大梁山河融为一体,息息相关。其力量的源泉,是这片土地的生机,是万民的福祉,是王朝的盛衰。守护者借用玉魄之力,如同从山川大地汲取灵气,需遵循天地之循环,万物之平衡。” 族志的笔锋至此,开始转向庄重而肃穆的告诫。 “第一禁忌:贪婪汲取,必遭反噬。 若守护者心生贪婪,企图无休止地汲取玉魄之力,或将其用于个人私欲,则玉魄将蒙尘,灵力逆流,反噬其主。轻则灵脉受损,天赋尽失,重则心魔丛生,精神失常,甚至魂飞魄散,不得善终。” 沈清欢的心头猛地一凛。她想起冷宫中那些疯癫的妃嫔,想起那些被权力扭曲面目的宫女。如果这玉魄的力量被心术不正之人掌握,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更想到了自己,她的复仇之心,她的权力欲望,在面对这股禁忌时,是否会经受住考验?她必须时刻警惕,不能让仇恨蒙蔽双眼,将这份神圣的力量用于邪恶。 “此反噬,非止于个人。若玉魄被过度汲取,其本源受损,则大梁山河将随之枯竭。土地贫瘠,河流干涸,天灾不断,瘟疫横行。国运衰弱,百姓流离失所,最终可能导致王朝覆灭,生灵涂炭。守护者,当以天下苍生为念,而非一己之私。” 这段文字让沈清欢的呼吸有些凝滞。这不再是简单的个人安危,而是牵扯着整个国家的命运。她想起皇帝的隐疾,想起大梁面临的内忧外患,想起黑鸦组织对“永生”和“强大力量”的觊觎。这一切,似乎都在验证着玉魄受损后,国运衰退的预言。如果玉魄真的处于“沉睡”或“受损”状态,那么皇帝的病、朝堂的动荡、边关的危机,乃至黑鸦的出现,都可能与此息息相关。 “第二禁忌:妄图掌控,引狼入室。 山河玉魄乃天地所生,其灵性非凡,不可被任何人完全掌控。守护者仅是其指引者,而非其主宰。若心生妄念,欲将玉魄炼化为己用,或将其暴露于不轨之徒,则玉魄会自行隐匿,甚至发出求救信号,吸引那些觊觎其力量的邪恶势力。” “邪恶势力……”沈清欢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黑鸦”组织的名字。他们似乎对“古玉”有所了解,对“永生”和“强大力量”有着狂热的追求。他们是邪恶势力无疑。如果玉魄真的会发出求救信号,那么黑鸦组织很可能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存在,甚至可能正在追寻它。这解释了为何她一激活玉镯,黑鸦的活动就愈发频繁,为何他们对“古玉”如此执着。玉魄的每次异动,每一次力量的展现,都像一座无形的灯塔,在黑暗中指引着那些心怀不轨的豺狼。 “那些觊觎玉魄之力的邪恶势力,通常拥有强大的禁术与诡异的手段,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掠夺玉魄的本源,以求长生不老,或颠覆天下。守护者需时刻警惕,隐藏玉魄之秘,切不可轻易示人。一旦玉魄落入邪恶之手,天地恐将蒙难,万劫不复。” 沈清欢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她回想起之前黑鸦成员心声中对“汲魂之术”的描述,那种吞噬生命精华的邪恶力量。如果他们掌握了玉魄,后果不堪设想。她一直以为宫斗是她最大的战场,但现在看来,这仅仅是序幕。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试图掌控天地气运,将山河生机化为己用的庞然大物。 “第三禁忌:逆天改命,触怒天罚。 玉魄之力虽能影响天地,但守护者绝不可逆天改命,强行改变既定天道。例如,以玉魄之力起死回生,或强行剥夺他人性命,皆为逆天之举。轻则天象示警,重则降下天罚,让守护者及其守护的族群,承受灭顶之灾。” 这禁忌让沈清欢感到了一种更深层的敬畏。玉魄的力量虽然强大,却并非万能。它有其规则,有其界限。守护者更像是一个维系平衡的天平,而不是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神。她的复仇,她的使命,都必须在天道的框架内进行,否则,她将不仅仅是招致个人不幸,更会连累她所守护的一切。 族志的最后,是一段古老而晦涩的预言,笔触苍劲有力,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直接叩击着沈清欢的心灵: “玉魄现世,乱世将至,唯有守护者,方能平定乾坤。” 这十六个字,如同警钟般在沈清欢的脑海中轰鸣。 “玉魄现世”,指的不仅仅是玉魄的存在被发现,更可能是指它在沉寂多年后,因沈清欢的激活而重新焕发出活力,变得更具感应力,也更容易被外界察觉。而这“现世”,正预示着“乱世将至”。这不是简单的皇位争夺,也不是单纯的边关战乱,而是更深层次、更宏大的天下大乱。 一场由玉魄的“现世”所引发的,关乎天下苍生、国运兴衰的浩劫,即将到来。而她,作为唯一的“守护者”,被命运推到了风口浪尖。她不再只是一个复仇的弃妃,而是一个肩负着平定乱世、守护乾坤的——天选之人。 沈清欢缓缓合上族志,指尖摩挲着玉镯温润的玉面。掌心传来熟悉的微热,仿佛其中蕴藏的古老力量正在回应着她。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如同千钧重担压在肩头。过去的宫斗,那些尔虞我诈,那些阴谋诡计,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渺小。她的敌人,不再仅仅是后宫的妃嫔,也不仅仅是朝堂上的权臣,而是那些试图破坏山河气运、颠覆天下秩序的黑暗势力。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沈太傅。他当年是否也曾读过这些族志,背负着同样的重担?他是否也曾因为守护玉魄的秘密,而引来了杀身之祸?他的旧案,绝不是简单的政治构陷,而是一场牵扯着山河玉魄,关乎国运兴衰的惊天阴谋。 她抬起头,目光透过石室的缝隙,望向幽深的长廊。那里通向皇宫的深处,通向那些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权力漩涡,也通向了京城之外,那广袤而未知的江湖与天下。 乱世将至,而她,是唯一的守护者。 沈清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不再是最初的迷茫和恐惧,而是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宿命的召唤,那是责任的担当,那是无畏的决心。 她,沈清欢,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这片山河,守护这方百姓!玉魄的呼唤,就是她的使命,而那即将到来的乱世,便是她平定乾坤的舞台! 第118章 父亲旧案:危及国本的秘密初露 石室之内,烛火在古老的石壁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仿佛正将沈清欢吞噬进无尽的秘密深渊。手中的《守玉族族志》,字字句句都如惊雷般在她的心头炸响。上一章,她已从族志中窥见了山河玉魄的强大力量及其禁忌,以及自己作为守护者所肩负的重任。而现在,当她翻到族志的更深处时,一个关于父亲旧案的惊天秘闻,如同破土而出的巨石,轰然压下,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颤抖着指尖,翻开了记载着守玉族近代历史的部分。泛黄的纸页上,笔墨已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吾族守护玉魄千年,隐于世间,世代相传。直至大梁开国,先祖奉命辅佐太祖皇帝,以玉魄灵韵庇佑国运,换得吾族百年安宁。然,和平之下,暗流涌动。玉魄之秘,终究引来宵小觊觎。百年前,曾有邪术士妄图盗取玉魄,引得天下大乱,幸赖先祖拼死守护,方得平息。” 沈清欢的心跳骤然加速。邪术士,这让她立刻联想到黑鸦组织。难道百年前的浩劫,也与他们有关? “近代以来,吾族隐居更深,世人皆以为守玉族已消逝于历史长河。然,吾族血脉从未断绝,代代相传,皆以守护玉魄为己任。吾沈氏一脉,秉承先祖遗志,世代为皇室太傅,实则暗中守护玉魄,勘察国运兴衰。” “沈氏一脉……”沈清欢的眼睛猛地睁大。原来,她的沈氏家族,竟然是守玉族的直系血脉,是世代的玉魄守护者!父亲沈太傅担任太傅,也并非偶然,而是为了更方便地守护玉魄,这才是沈家真正的使命! “吾父沈天澜(沈清欢父亲的名字,此前可能未提及或模糊,此处明确),天赋异禀,心性纯善。幼时便与玉镯通灵,深得玉魄青睐。他秉持先祖遗训,忠于职守,兢兢业业。然,天妒英才,奸佞作祟。吾父之死,绝非简单构陷,亦非寻常党争。其真正原因,乃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足以动摇大梁国本的巨大秘密!” 这段话,让沈清欢的呼吸完全停滞了。她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是皇后和国舅爷为了排除异己而设下的陷阱。但现在,族志却明确指出,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危及国本”的惊天秘密!她的复仇,不再仅仅是为了洗刷父亲的冤屈,更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守护整个大梁的基石! 她迫不及待地往下看,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却发现接下来的几页,竟然都被齐刷刷地撕掉了!撕口毛糙,显然是被人刻意损毁,而非自然风化。 沈清欢的心头如同被重锤猛击。有人,刻意隐藏了这段关键的记载!是谁?为何要撕掉?被撕掉的部分,正是这个“危及国本”的秘密的核心! 她将玉镯贴近被撕裂的页边,闭上眼睛,试图通过玉镯的力量,感知到一丝残留的信息。玉镯果然发出微弱的共鸣,在她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和模糊的词语: “……皇室血脉……不纯……欺天……夺……” “……寒铁矿……秘术……邪恶……献祭……” “……失落的军……器……足以倾覆……天下……”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散落在地的拼图,虽然无法立刻拼凑出完整画面,却足以让沈清欢脊背发凉。 皇室血脉不纯? 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大梁皇室的血脉存在问题,他们的统治合法性就会受到质疑,这无疑是最大的“国本危机”!如果皇帝并非真正的皇族后裔,或者皇族中混入了不该存在的血脉,那整个王朝的根基都将动摇。 寒铁矿、秘术、邪恶、献祭? 这让她联想到听雨楼收集的古老金属或矿石,以及黑鸦组织那诡异的汲魂之术。难道,黑鸦组织与某种特殊的矿产资源有关?他们通过这种矿产,结合邪恶的秘术,来获取力量,甚至进行某种“献祭”,以达到他们的目的?这可能是他们获取“永生”或“强大力量”的关键。如果这种矿产与山河玉魄的能量有某种关联,那将是玉魄的巨大威胁! 失落的军器,足以倾覆天下?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什么样的军器能够达到这种程度?难道是某种超越时代的武器?如果黑鸦组织掌握了这种军器,再配合他们对玉魄的觊觎,那么他们将不仅仅是江湖势力,而是足以挑战大梁王朝的庞大威胁! 更让她心惊的是,玉镯在那些模糊画面中,还闪过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带着一种深沉的阴鸷和诡异的冷漠,分明是某种**“特殊的皇室成员”**的眼睛!这双眼睛,与她之前在皇帝心声中感受到的,关于他自己也曾怀疑过某些皇室宗亲的疑点,不谋而合! 族志的被撕裂,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这个“危及国本”的秘密。而这个撕掉族志的人,很可能就是当年陷害她父亲的真正幕后黑手!甚至,这个人可能是“特殊的皇室成员”,与黑鸦组织有所勾结,试图利用这个秘密颠覆大梁,或者夺取山河玉魄的力量! 沈清欢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父亲的旧案,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私仇,而是牵扯着整个大梁王朝的生死存亡。她的复仇,被赋予了更崇高、更重大的意义——她要揭露这个秘密,洗刷父亲的冤屈,更要守护大梁的国本,阻止黑鸦组织和那些心怀不轨的皇室成员,颠覆这片山河!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玉镯在父亲的遗物中反应如此强烈,为何父亲当年对“古玉”和“神秘组织”心存戒备。他早已发现这个秘密,他试图阻止,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现在,这份沉重的使命,落在了她的肩上。 “特殊的皇室成员……”沈清欢的脑海中,那些在皇位争夺中表现出异常渴望“山河玉魄”的皇子身影一一闪过。特别是那个在心声中对“山河社稷图”表现出极大兴趣的皇子,他是否就是那个与黑鸦勾结,企图利用“山河玉魄”来争夺天下的幕后黑手? 怒火,在沈清欢的胸腔中熊熊燃烧。那是为父亲而燃的复仇之火,更是为这片山河、为天下百姓而燃的守护之火!她不再是那个只为自己而活的冷宫弃妃,她已然成为一个背负着千年使命,誓要与黑暗势力抗争到底的——守护者! 她将族志小心翼翼地收好,目光坚定地望向石室深处。她知道,她即将面对的,将是比后宫争斗更加残酷百倍的腥风血雨。但她已经准备好了。因为她不仅有玉镯的力量,更背负着家族的血脉和天下的命运! 这场与隐藏在皇室深处的“特殊成员”,与神秘莫测的“黑鸦”组织,与那足以“危及国本”的惊天秘密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这一次,她,沈清欢,绝不会退缩! 第119章 玉镯新能力:洞察幻象 族志中的秘密,如同烙印般刻在沈清欢的心头,沉重而清晰。父亲的死,不再仅仅是后宫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是牵扯着大梁国本安危的惊天阴谋。皇室血脉的不纯,寒铁矿与邪恶秘术,失落的军器,以及那撕裂的族志背后隐藏的“特殊皇室成员”……这些线索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与天下苍生的命运紧密相连。 她回到棠梨宫,心绪久久未能平静。夜幕深沉,窗外偶尔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更衬托出殿内的寂静。她将那本古朴的族志摊开在案上,目光再次落在被撕裂的页边,试图从那残缺的笔迹中,窥见更多被刻意掩盖的真相。玉镯在她腕间,此刻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不再只是简单的温热,而是有规律的律动,每一次跳动都与她的心跳同步,带着一丝与她血脉相连的共鸣。 沈清欢闭上眼睛,将玉镯轻轻覆盖在那撕裂的纸页上。她调动体内因充能而变得更加磅礴的精神力,试图与玉镯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她渴望知晓,族志中被撕掉的,究竟是何等惊世骇俗的秘密?那“特殊的皇室成员”又是谁?他们与黑鸦组织之间,有着怎样的勾结? 玉镯在她指尖下,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光。那光芒不再是简单的莹白,而是泛着一种流动性的碧绿,如同水中被微风拂过的涟漪,一道道极浅的微光,从玉镯表面缓缓荡开,又悄然隐去,形成了一种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水波纹”。 这水波纹,并非物理现象,而是直接映照在沈清欢的脑海深处。它们如同穿透迷雾的射线,让她感到自己的感知力被无限放大。她尝试着将这种“水波纹”的感知,扩散到周围的环境中。 她首先看向殿内的一盏琉璃宫灯。在她的眼中,宫灯的轮廓不再是单纯的实体,而是被一层透明的、微微晃动的水波纹笼罩。她发现,宫灯的灯柱底部,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刻痕,那是匠人在完成作品后留下的特定标记,但平时不细看,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这是……”沈清欢心中一动。她将感知力延伸到殿内的楠木立柱上。在水波纹的笼罩下,她能清晰地看到楠木的年轮,甚至能感觉到木头内部微不可察的虫蛀痕迹,那是肉眼绝对无法捕捉的。 玉镯似乎在引导她,让她的精神力不再只是被动地“听心声”,而是主动地“洞察万物”! 她走出殿门,来到棠梨宫的庭院。夜色下,庭院中的假山、花木、池塘,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月色中。当她将“水波纹”的感知铺开时,整个庭院在她眼中瞬间变得立体而透明。那些原本模糊的阴影,此刻变得清晰起来;那些看似平坦的地面,也隐约显露出地砖下土壤的松实程度。 她走向池塘边,发现平日里看似平静的池水,在水波纹的透视下,竟能看到水底每一块鹅卵石的形状,甚至连鱼儿游动时激起的细微水流都能感知到。 这种能力,并非简单的透视。它更像是拨开了事物表面的层层伪装,让沈清欢能够直接感知到其最真实的形态和本质。 她尝试将这种能力运用到“人”身上。恰好此时,青黛端着一碗安神汤走到她身旁。沈清欢心念一动,水波纹的微光立刻覆盖了青黛。 在她的眼中,青黛的面容依然如往常般清秀可亲,但那层水波纹的滤镜,却让她能看到青黛脸颊上,平日里用脂粉遮盖的几颗微小的雀斑。她甚至能感知到青黛因为熬夜而有些疲惫的脉络,以及她内心深处,对沈清欢安危的深切担忧。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看”,它能看穿刻意的伪装,也能看穿无意的遮掩。 “娘娘,夜深露重,您该歇息了。”青黛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沈清欢收回了感知力,微笑着接过汤碗:“无妨,本宫只是在想些事情。”她喝下安神汤,却觉得心神更加清明,这种新的感知能力,让她兴奋不已。 她回到书案前,再次翻开族志。如果这种能力能够洞察伪装,那是否也能洞察更高级的“幻术”和“精神力迷惑”?族志中,曾隐约提及一些古老的邪术,其中就有以精神力迷惑人心、制造幻象的记载。如果“黑鸦”组织掌握了这样的秘术,那么她的这项新能力,将是最大的克星! 她将玉镯贴在额头,尝试着将感知力向更远的范围扩散。玉镯的“水波纹”在她脑海中荡开,她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涌出,迅速铺满了整个棠梨宫,甚至开始向宫外蔓延。 在她的感知中,宫墙在她眼中变得透明,她能看到那些巡逻侍卫的站位,甚至能感知到他们身上佩戴的兵器的金属光泽。她能感受到宫殿屋檐上偶尔停驻的飞鸟,它们每一次振翅、每一次鸣叫,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她的感知中。 这能力,如同她的第三只眼,让她能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去“看”世界。它超越了视觉的局限,直达事物的本质。 突然,她的感知触及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异样。 在宫墙外,距离棠梨宫约莫一箭之地的地方,有一处看似寻常的瓦房。那瓦房在沈清欢的感知中,表面被一层极淡的“水波纹”覆盖,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这正是幻象的特征! 她集中精神,将玉镯的“水波纹”感知力完全聚焦在那瓦房上。瞬间,那层透明的波纹剧烈震荡起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模糊了瓦房的真实面貌。接着,在沈清欢的眼中,瓦房的轮廓开始扭曲、溶解,最终,“水波纹”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瓦房之下,一个完全不同的景象—— 那根本不是什么瓦房!那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入口,入口处覆盖着一层看似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岩石和枯草,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符文,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 这个发现,让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果然,京城之中,早已布下了黑鸦组织的眼线!他们利用幻术,将重要的据点伪装成寻常之物,以躲避朝廷的耳目。 “洞察幻象……伪装……”沈清欢低声喃喃。这项能力,无疑是她对抗黑鸦组织,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特殊皇室成员”的关键利器。它能让她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对决中,抢占先机,识破一切虚假。 更深层次的思考浮现心头。族志中提到“皇室血脉不纯”,如果这种“不纯”并非简单的血缘问题,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通过“邪恶秘术”或“异族”影响造成的本质改变,那么玉镯的“水波纹”能力,是否也能洞察这种“本质的伪装”?那些伪装成“普通人”的“异族”,是否也能在这“水波纹”下,现出原形? 她不禁想起之前在乾清宫远远瞥见的那位年迈宗室王爷。当时玉镯的异动,在她眼中,那位王爷的身影边缘模糊,内部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混沌,当时她只觉得是一种“本质的异变”。现在想来,那正是“水波纹”洞察到某种“非人”或“本质扭曲”的征兆! 这让她毛骨悚然。如果皇室中真的存在这样被“异变”或“伪装”的成员,那他们究竟是什么?他们又与黑鸦组织有何关系?撕掉族志页面的,是否就是这样一位皇室成员,他或她惧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露? 玉镯在她腕间发出更加纯粹的光芒,那“水波纹”在她脑海中跳跃,仿佛在回应她的疑问,同时也预示着前方将有更艰巨的挑战。它不仅仅是识破幻术,更是洞察万物本质,识破一切虚假的能力。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金手指的再次升级,不仅仅是能力的提升,更是她直面真相,对抗邪恶的底气。她要利用这项能力,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伪装者、操控者,一个个地揪出来,撕下他们的面具,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黑鸦组织,特殊皇室成员,你们的伪装,在本宫的玉镯面前,将无所遁形! 第120章 太后的担忧:帝师与外戚 深秋的肃杀之气,似乎随着沈清欢在后宫的雷霆手段,被悉数驱散。然而,在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深处,在太后的慈宁宫内,新的暗流正在涌动。 午后,一道来自慈宁宫的懿旨,悄然送到了棠梨宫。沈清欢接过旨意,平静的目光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太后召见,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褒奖或垂询宫务。自她协理六宫以来,太后对她信任有加,但今日的召见,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迫与深沉。 沈清欢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宫装,腕间的玉镯在袖口下发出微不可察的温热。她如今已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每一次轻微律动,仿佛它也预感到即将降临的重要时刻。自玉镯洞察幻象的能力觉醒后,她对周遭世界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而透彻。此刻,走在通往慈宁宫的青石路上,周遭的宫女、侍卫,在她眼中不再只是模糊的人影,他们的每一点情绪波动,每一个细微的心声,都在她脑海中形成清晰的“水波纹”,如同潮汐般涌过。 她看到了敬事房管事太监眼中压抑的贪婪,听到了小宫女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甚至感知到一株老松树下,埋藏多年的腐朽落叶。世界,在她眼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和残酷,徐徐展开。 步入慈宁宫,殿内的布置庄严而素净,透着一股沉淀多年的厚重与威严。太后正坐在主位上,身着深色便服,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双眼眸依然深邃而睿智,如同看透世事的古井。 “清欢,你来了。”太后抬眸,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沈清欢躬身行礼:“臣妾拜见太后,愿太后凤体安康。” “免礼,赐座。”太后示意宫女端上热茶,“你近日协理六宫,做得极好。贤妃、淑妃之事,你处置得当,既保全了皇家颜面,又肃清了后宫风气。皇帝近日也对你赞不绝口,哀家甚是欣慰。” 沈清欢闻言,心中却毫无波澜。她知道这些不过是开场白。玉镯在她腕间轻微一颤,她集中精神,太后的心声如同潺潺流水般涌入她的耳畔。 “……这孩子果然是天纵奇才,手段心性都堪称上乘,难怪皇帝如此器重。当年沈太傅若非遭遇那等变故,大梁何至于此……如今这局势,也只有她,或许能成为哀家的一臂之力……” 听到太后心中提及沈太傅,沈清欢的心头微微一动。她知道,太后今日所言,必与父亲旧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太后谬赞,臣妾不过是尽本分而已。”沈清欢谦逊地答道。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挥退了殿内的所有宫女,只留下沈清欢一人。殿门缓缓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清欢啊,有些话,哀家只能对你一人说。”太后语气变得沉重,“后宫之事,虽然烦扰,但终究是小道。真正让哀家夜不能寐的,是前朝的那些风云诡谲。” 沈清欢凝神倾听,玉镯的感知力在这一刻被她催动到极致。 “皇帝近日身体欠佳,你想必也有所察觉。”太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忧虑,“他总说疲乏,精神不济。哀家瞧着,也日益消瘦。这天下,毕竟是皇帝的天下,若他龙体欠安,国之根本便会动摇。” “……皇帝的病,并非寻常病症,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说是操劳过度。可哀家瞧着,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自那日,帝师献上了那枚‘奇特的玉佩’之后,皇帝便将它贴身佩戴。初时,皇帝似乎确实精神了些,可渐渐地,哀家总觉得他有时眼神空洞,决策也变得……哀家说不上来,只觉得他有时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再是那个明察秋毫的君王了。” 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缩!“奇特的玉佩”!这正是她之前在族志中读到、在玉镯异象中隐约感受到的线索。它与山河玉魄,与黑鸦组织,与父亲的旧案,究竟有何关联?而玉佩的献呈者,竟是位高权重的帝师! 太后继续道:“哀家今日召你前来,是想与你聊聊前朝的两位人物——帝师与老牌外戚。” “帝师,他是皇帝的授业恩师,也是朝中首辅。他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其权势之盛,连哀家有时也感到心惊。”太后眉头微蹙,“他看似清正,实则手段通天,凡事皆能掌控三分。哀家总觉得,他所图谋的,并非仅仅是辅佐君王,而是更深远的东西。这些年来,他频频主张兴建一些古怪的祭坛,开采一些罕见的矿石,甚至私下里派遣门徒去探访那些被废弃的古老祠庙……他所言皆是为国运昌盛,为皇家绵延,可哀家总觉其中有异。” “……帝师这人,心思深沉。他曾私下里向哀家透露,他研究古籍,认为大梁国运与某种古老的力量息息相关。他曾多次提及‘山河气运’,‘镇国神器’之类的词语。哀家虽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但看他那执着劲儿,绝非作伪。他会不会,真的在寻找什么?哀家曾派人暗中调查,却发现他的行踪总是神神秘秘,似乎与一些江湖异士也有往来,这些人都不是寻常之人……” 沈清欢的目光微沉。帝师,这个看似光明正大的朝廷重臣,竟然也卷入了山河玉魄的争夺,甚至可能与黑鸦组织有所关联!他所说的“山河气运”、“镇国神器”,无疑都指向了“山河玉魄”。而他与江湖异士的往来,不正与黑鸦组织的行事作风不谋而合? “至于那些老牌外戚……”太后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厌恶,“他们是大梁的毒瘤。当年先皇在位时,他们便已盘根错节,渗透到军政各处。皇后家族的赵氏,不过是其中一个。他们以联姻巩固权势,以敛财扩充势力。如今虽然皇后倒台,但其余的老牌外戚家族,如张氏、李氏、吴氏等,依然在朝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这些外戚家族,他们也一直对古老的传说和宝藏有着非同寻常的兴趣。哀家当年压制他们,并非易事。他们暗中资助一些奇怪的江湖势力,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古董。哀家一直怀疑,他们与当年沈太傅的旧案脱不开干系!沈太傅当年正直清廉,又通晓史籍,他必然发现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触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被他们合力构陷!皇帝也曾对此案有所疑虑,但最终却被某种力量压了下来……那股力量,或许就来自帝师,或许来自那些老牌外戚,甚至可能不止于此!” 沈清欢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太后的话,句句都敲在她心头最敏感的地方。父亲的旧案,并非简单的构陷,而是牵扯到皇室内部的帝师、老牌外戚,甚至更深层的秘密——山河玉魄!原来,在她苦苦追查父亲旧案的过程中,早已不自觉地触及了整个大梁的国之根本,以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庞大势力。 太后看着沈清欢凝重的表情,以为她是震惊于前朝的复杂,便语重心长地继续道:“如今皇帝的身体状况,哀家心忧不已。朝中太子与皇子们蠢蠢欲动,那些老牌外戚也暗中支持各自看好的皇子,试图扶植傀儡。而帝师,他看似中立,却似乎总能从这些争斗中渔利,甚至引导着局势朝着某个方向发展。” “……哀家虽是太后,但终究是后宫妇人,许多前朝之事,心有余而力不足。皇帝如今又被那枚玉佩影响,听不进劝。沈清欢这孩子,如今深得皇帝信任,又在后宫站稳脚跟,她身上有沈太傅的血脉,或许……或许能帮哀家分担这些忧虑。她那玉镯,总给哀家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与这天下气运,有某种冥冥中的联系。哀家老了,也该将这些重担,交给有能力、有担当的年轻人了。” 太后目光深切地看向沈清欢:“哀家相信你的心性和智慧。你父亲当年所遭受的不公,哀家一直未能查清,深感愧疚。如今看来,这背后的水,远比我们想象的深。清欢,哀家希望你能助皇帝一臂之力,稳固朝纲,查清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为大梁的江山社稷,尽一份心力。”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太后的担忧,句句印证了她从族志中得知的真相。皇室内部的裂痕,帝师与外戚的图谋,皇帝的隐疾与那枚神秘玉佩的关联,一切都指向山河玉魄,指向黑鸦组织。而她,早已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者,她已然成为了一名守护者,肩负着家族的使命,国家的安危。 她抬眸,目光坚定地与太后对视,沉声道:“太后放心,臣妾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太后所托。”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一丝深藏的期冀。 走出慈宁宫,沈清欢的心情远比来时更加沉重,却也更加明晰。她脚下的路,不再仅仅是后宫的方寸之地,而是牵扯到整个大梁,甚至整个天下的博弈。帝师、老牌外戚,这些强大的势力如今都浮出水面,成为了她将要面对的新敌人。而那枚影响皇帝的“奇特的玉佩”,更是她接下来的首要目标。 她知道,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她,将不再有丝毫退缩。她将利用玉镯的“洞察幻象”能力,识破一切伪装;利用读心术,洞悉每一个敌人最深层的秘密。她将以她的智慧与手腕,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意图动摇大梁国本的宵小,悉数网罗! 第121章 皇帝的隐疾:与玉魄的联系 慈宁宫的密谈,在沈清欢心头激起了惊涛骇浪。太后对帝师与外戚的担忧,对皇帝病情的困惑,以及对那枚“奇特的玉佩”的疑虑,无一不指向了她所追寻的终极秘密——山河玉魄。父亲的旧案,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冤屈,而是与这片山河的命脉,与皇室的血脉,与那隐藏在暗处的邪恶力量,紧密交织。 离开慈宁宫,沈清欢的心情复杂而沉重。她如今更深刻地理解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含义。她的父亲,沈太傅,或许并非死于简单的构陷,而是触及了那些企图染指山河玉魄的幕后黑手的利益,被以“叛国”之名,行“灭口”之实。而今,皇帝的隐疾,也同样与此脱不开干系。 她必须近距离接触皇帝,利用玉镯洞悉他内心的深层秘密,尤其是关于那枚“奇特的玉佩”,以及他身体状况的真实原因。只有知己知彼,方能抽丝剥茧,找到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次日,沈清欢以协理六宫之名,借口向皇帝汇报宫务,实则寻机探查。乾清宫,这座象征着至高皇权的殿宇,此刻在沈清欢眼中,却笼罩着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灰败气息。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弱而紊乱的能量波动,与玉镯所散发出的纯净光芒格格不入。 皇帝萧衍此刻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然而他的神情却显得异常疲惫。眼底乌青,脸色灰白,即便是最厚重的龙袍,也掩盖不住他日益消瘦的体态。他的手腕上,赫然佩戴着太后提及的那枚玉佩——一枚通体黝黑,光泽内敛,形如一滴泪珠的玉佩。它散发着一股令人不适的微弱凉意,仿佛正悄无声息地吞噬着周围的生机。 沈清欢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腕间的玉镯也随之发出微弱的颤动,一股热流从玉镯传来,迅速扩散至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的精神力在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皇贵妃来了?坐吧。”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眼看向沈清欢,眼中有着赞赏,却也夹杂着一缕难以言喻的倦怠。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龙体安康。”沈清欢端庄行礼,坐到皇帝下首的绣墩上。她尽可能地靠近皇帝,同时不动声色地催动玉镯。 随着距离的拉近,玉镯的反应越发强烈。它不仅散发出强烈的温热,更在沈清欢的脑海中勾勒出皇帝体内紊乱的能量图景。那黑色玉佩所散发的凉意,并非寻常的寒气,而是一种阴沉、贪婪的吸噬之力,正源源不断地从皇帝体内抽取着什么。 皇帝的心声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清欢的感知。起初,是繁杂的朝政烦恼: “……北境战事虽已平息,但军饷消耗巨大,国库空虚,又要筹措赈灾物资……太子羽翼未丰,几个皇子又争斗不休,朝臣站队,各怀鬼胎……沈清欢这女子倒是出乎意料,既能平息后宫,又能指点朝局,若非女子之身,实乃储君之才……咳咳……罢了,能用便好。只是这疲乏之感,日益加重,朕明明戴着帝师献上的‘护身玉’,为何却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护身玉”——果然是那枚黑色玉佩。沈清欢心头一凛,玉镯的微光在她脑海中投射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那枚玉佩,仿佛无数细密的根须,扎入皇帝的血肉之中,贪婪地汲取着他的精气神。这并非简单的护身,而是透支,是慢性自杀! 沈清欢不动声色,温言问道:“皇上日理万机,定是操劳过度,臣妾瞧着皇上脸色略显倦怠,可要召太医前来诊脉?” 皇帝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心声中流露出更深层次的恐惧与矛盾: “……太医来了又如何?他们只会说龙体欠安,开些补气养身的方子,治标不治本。朕这病,哪里是寻常的病症……它始于朕二十年前听信帝师之言,寻求那‘山河之力’,寻求‘长生久视’之法时……咳咳……那时的朕,虽已登基,却深感天下未稳,外有强敌,内有乱臣贼子,总觉得自身力量不足以镇压四海,便听从帝师之言,开启了禁忌之术……” 沈清欢心中巨震!二十年前!那不正是她父亲蒙冤入狱的前几年吗?!这其中,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皇帝的心声中,画面如同潮水般涌现,直击沈清欢的心神。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皇帝,面容尚带稚嫩,却眼神深邃,充满野心和不安。他坐在阴暗的密室中,帝师在一旁低语。帝师指着一卷古老的兽皮卷轴,上面绘制着诡异的符文,以及一团流动的、散发着微光的虚影——那便是“山河玉魄”的能量具象! “……帝师说,此乃大梁根基,山河精粹所化,得之可令国运昌隆,帝王长生。他教朕如何引动玉魄之力,如何将其封入随身玉佩,以此‘借力’。朕那时年少,野心勃勃,深信不疑。初时,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天下尽在掌控,批阅奏折思如泉涌,习武之时力大无穷,连榻上之事也龙精虎猛,夜夜笙歌……” 皇帝心声中的画面开始变得扭曲。 “……但这种强大,如同饮鸩止渴。一年后,朕开始感到疲惫,每日清晨醒来,身体如同被抽空一般。帝师说,是朕尚未完全掌握力量,需继续淬炼。他命人寻来各种奇珍异宝,包括那些罕见的矿石,用来‘温养’玉佩,实则……实则是在加强玉佩对朕的吸噬!朕也曾怀疑过,但帝师的理由总是天衣无缝,加上朕对那股力量的渴望和依赖,已如跗骨之毒,难以割舍……” 画面进一步闪烁,沈清欢看到了皇帝在密室中痛苦挣扎的景象。他脸色苍白,虚汗淋漓,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玉佩在胸前发出幽幽的黑光。 “……每当朕试图摆脱玉佩,试图停止‘借力’时,那种痛苦便会加倍!犹如万蚁噬心,骨骼寸断!朕甚至能感觉到,那玉佩中封印的并非完整的山河玉魄,而是一股被污染的、被扭曲的力量!它像一个贪婪的婴儿,永不知足地索取,而朕,却被它牢牢控制,无法自拔……” 沈清欢的脑海中,玉镯的波动达到了顶峰。她清晰地“看”到,皇帝体内那本该与玉魄呼应的血脉,此刻正被那枚黑色玉佩的力量腐蚀,形成一道道细密的裂痕。他的龙体,就像是一座被蛀空的堤坝,在被玉佩源源不断地抽走“水”的同时,也失去了自我修复的能力。 “……朕并非没有想过斩断这一切,可那股力量,已经深入朕的骨髓。朕甚至开始出现幻觉,看到一些不该存在的影子,听到一些不属于这世间的低语……朕恐惧,恐惧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天下,恐惧被这些阴影吞噬……更恐惧那玉魄反噬的后果,它能带给朕力量,也能轻易地毁了朕,毁了这天下……朕曾偷偷命令禁卫军去搜寻解除之法,甚至暗中调查帝师,可每次,朕的行动都会被察觉,那些线索也会莫名中断,仿佛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朕,比朕更了解朕!” 皇帝的心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力,以及对玉魄力量深刻的矛盾——既渴望它带来的统治力,又恐惧它带来的毁灭性反噬。 沈清欢闭上眼睛,消化着这一切。原来如此!皇帝的隐疾,并非简单的操劳或病痛,而是他试图“借用”山河玉魄力量的惨痛代价。那枚黑色的玉佩,根本不是什么“护身玉”,而是一个被污染的、用于汲取玉魄力量的邪恶媒介,一个吞噬皇帝生命的陷阱!帝师,这个看似忠诚的臣子,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他以“镇国神器”之名,诱导皇帝走上绝路,最终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父亲的旧案,更是因此而起。沈太傅正直清廉,通晓古籍,他必然发现了皇帝与玉魄禁忌之力的关联,亦或是察觉了帝师的阴谋,试图阻止。因此,他成了帝师和那些老牌外戚的眼中钉,肉中刺,最终被罗织罪名,惨遭灭口! 沈清欢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复仇的火焰在她心底熊熊燃烧,但此刻,这份火焰中更添了一份沉重。她不再只是为父亲一人复仇,而是为了整个大梁,为了被邪术所困的皇帝,为了那即将被吞噬殆尽的山河玉魄! 她站起身,走到御案旁,轻柔地为皇帝添上茶水,压低声音道:“皇上,臣妾听闻民间有奇人异士,能治百病,亦能解开常人所不能解之惑。皇上龙体为重,万不可强撑。” 皇帝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继而又是一丝期冀。他心声中浮现出更多的信任与依赖: “……她似乎看出了些什么……这女子,果然与众不同。或许,她真的能帮朕摆脱这困境……也罢,朕已经无路可退,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沈清欢知道,她已成功地在皇帝心中种下了信任的种子。而这信任,将是她接下来拨开迷雾,揭露真相,甚至扭转乾坤的最重要的筹码。她必须尽快找到解开玉佩束缚之法,修复被污染的山河玉魄,拯救这个身陷囹圄的皇帝,以及他所守护的这片危在旦夕的江山! 夜色渐深,沈清欢告退离开乾清宫。凉风习习,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沉重与坚定。她望向天际,那一片深邃的夜幕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多少盘根错节的阴谋? 但她已经不再恐惧。她紧握着腕间的玉镯,它在她的掌心,温暖而有力。 这场棋局,远比她想象的要宏大,要凶险。但她,沈清欢,已经准备好了。她将以她的智慧与玉镯的力量,与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第122章 帝师的秘密:收集古物 从皇帝乾清宫出来,沈清欢的心情如同一团被搅乱的乱麻。皇帝的隐疾,那枚吸噬生命的黑色玉佩,以及他心声中流露出的对“山河之力”的渴望和恐惧,无一不指向一个惊人的真相:帝师,这个看似忠心耿耿的朝廷重臣,竟是这一切阴谋的幕后推手,他正利用皇帝的病痛和野心,图谋着比颠覆朝纲更深远的禁忌。 父亲的冤案,不再是孤立的个体悲剧,而是这场波及社稷根基的巨大阴谋中的一环。那被撕毁的族志残页,玉魄被污染的预警,以及皇室宗亲与黑鸦组织的勾结,所有的线索都如同散落的珍珠,等待着沈清欢用智慧之线将其串联。她知道,要彻底揭露帝师,并非易事。帝师在朝中根基深厚,深得皇帝信任,且其言行滴水不漏,直接指证无异于以卵击石。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更隐秘的突破口。 沈清欢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了帝师府。她不能亲自潜入,但她可以利用她手中的资源——那些在宫中来往于各宫府之间的宫人,以及她暗中培养的宫外情报网。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棋子,却能通过他们的日常接触,为她带来帝师府的蛛丝马迹。 她首先锁定了几个平时负责向帝师府传达谕旨、递送贡品、或采买日常用品的宫人。在接下来的几日,沈清欢故意在处理宫务时,将这些宫人留在棠梨宫稍久,或者在御花园“偶遇”他们,看似随意地询问他们的工作,实则暗中催动玉镯。 第一个目标是一个名叫李福的小太监,他负责乾清宫与帝师府之间的文书传递。沈清欢借口询问近期朝臣奏章批复的流程,与他攀谈起来。李福恭敬地回话,然而在他毕恭毕敬的心声深处,却压抑着一丝抱怨和不解: “……帝师大人真是古怪,送去的奏章,偶尔会闻到一股奇怪的泥土味,还夹杂着金属的腥气……他老人家最近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除了御膳房送过去的补品,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说是从偏僻地方寻来的。每次送去,都要格外小心,不能让旁人看见,也不能问是什么。那些石头看着不起眼,却沉得很,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沈清欢心头一凛。石头?金属的腥气?这与小允子之前从“听雨楼”口中听到的线索——他们正在收集某种古老的金属或矿石——不谋而合。帝师和听雨楼,果然有着某种联系!帝师并非简单的“收集”,他可能正是听雨楼幕后的指使者,或是利用听雨楼的资源。 接着,她又接触了一个在御膳房负责帝师膳食采买的宫女。这宫女心声中充斥着对帝师府采买要求的抱怨: “……帝师府的采买清单真是刁钻,除了山珍海味,总要指定一些偏僻山村的药材,还有一些……说是‘净化的矿石’。也不知是什么用,每次都耗费巨大。管事公公还特意交代,这些采买的银钱,都走内务府的秘密账目,不准声张……” “净化的矿石”!这进一步证实了帝师对特殊矿石和玉石的执着。他显然不是为了药用,而是另有目的。这种“净化”,或许是为了某种仪式,或是为了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汲取。 仅仅依靠宫人,信息毕竟有限且零碎。沈清欢决定将目光投向朝臣。她知道,帝师在朝中广布耳目,不少朝臣或与他交好,或受其恩惠,或被其震慑。她需要找到那些与帝师有紧密联系,但又并非完全受其控制的朝臣,通过他们获得更深层的情报。 她首先邀请了几位平日里与帝师往来密切的翰林学士和清贵官员到棠梨宫喝茶。这些官员大多是饱学之士,对古籍典故有所研究。沈清欢以请教古籍、讨论诗词的名义,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帝师的学识和兴趣。 一位名叫林翰林的官员,是帝师的得意门生,为人正直但有些迂腐。沈清欢微笑着问他:“林大人学识渊博,帝师大人学富五车,不知帝师大人近日可有在研习何种奇书异志?臣妾也想从中学习一二。” 林翰林心声中带着对老师的尊敬,但也有一些隐约的担忧: “……皇贵妃娘娘真是好学……帝师大人最近确实在研究一些古籍,不过那些内容,可不是寻常人能触及的。上次学生去请教,无意中看到帝师大人书房里摆着几本古老的卷轴,上面绘制着奇奇怪怪的符文,还有一些祭祀的图腾。帝师大人还向学生询问了《上古阵法要诀》和《九州镇灵录》中关于‘五行聚灵阵’和‘引魂阵’的记载。那些都是失传已久的禁忌阵法,听闻能够沟通天地之力,甚至能影响生灵寿数……学生曾好奇多问了几句,帝师大人便严厉斥责,说这些并非凡人能揣摩,更不能轻言……” “古老的阵法!”“五行聚灵阵!”“引魂阵!”沈清欢的心脏猛地一跳,玉镯在她腕间发出强烈的热量,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巨大的危险。这些词语,像一道道闪电,瞬间击穿了她脑海中所有的疑惑。帝师收集古老玉石和金属,不是为了炼药,不是为了所谓的“护身”,而是为了布置这些古老的、甚至可能是禁忌的阵法! “引魂阵”更是让她不寒而栗。结合皇帝被吸噬生命力的现状,帝师难道是想用这些阵法,彻底掌控山河玉魄,甚至……吸取活人的生命力?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与林翰林交谈,套问更多细节。林翰林心声中提及的那些阵法,每一个都听起来都充满了上古的神秘和禁忌,它们的共同点是都需要特殊的媒介,比如古玉、奇矿,以及特定的环境和活物。 “……那些阵法,据说能够汇聚天地灵气,甚至能从生灵身上汲取某种‘本源’……帝师大人曾言,若能掌握其精髓,便可‘逆天改命,长生不死’。但学生总觉得心惊肉跳,这岂是人力可为?若真能成,那代价又是什么……” 沈清欢的思绪飞速转动。帝师的最终目的,已经不仅仅是“长生”这么简单了。他所研究的这些古老阵法,与他所收集的古物,以及他利用黑色玉佩吸噬皇帝生命力的行为,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邪恶链条。听雨楼收集的古物,可能正是这些阵法所需的“引子”或“阵基”。而皇帝,不过是他某个更宏大、更邪恶计划中的一个“活体容器”或者“能量源”。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胆寒的推测:帝师不仅想利用山河玉魄,他还想彻底掌控它,甚至将其污染为己用,达到“逆天改命”的疯狂目的。而为此,他甚至不惜牺牲皇帝的性命,乃至整个大梁的国运! 她回想起族志中关于“玉魄现世,乱世将至,唯有守护者,方能平定乾坤”的预言,以及“玉魄目前处于‘沉睡’或‘受损’状态,需要被‘唤醒’或‘修复’,而她的玉镯是‘钥匙’”的记载。帝师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加剧玉魄的受损,甚至可能是在唤醒它,但却是以一种邪恶的方式,将其扭曲和污染。这正是预言中“乱世”的根源! 沈清欢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复仇的火焰与守护的使命此刻完美融合。帝师不再只是害她父亲的仇人,更是危害大梁国本、企图扭曲山河玉魄的罪魁祸首。她必须阻止他! 从林翰林口中,沈清欢还得知帝师府中常年住着几位“奇人异士”,他们不显山不露水,但每次帝师研习那些古籍,或是捣鼓那些奇特的玉石和矿石时,这几人都会在旁协助。这些“奇人异士”,很可能就是黑鸦组织的核心成员,或者直接与黑鸦组织有密切关联。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知道,她已经触摸到了核心的秘密。帝师的目标如此明确,她的调查方向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惊心动魄的较量。她不仅要阻止帝师的邪恶计划,更要找到方法,彻底解除皇帝身上的诅咒,修复被污染的山河玉魄,真正守护住这片山河。 夜深人静,棠梨宫中,沈清欢手腕上的玉镯散发出比以往更加纯粹的微光。它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的心声,也在为她即将面对的挑战积蓄力量。她知道,她将不再只是一个深宫中的妃嫔,而是一个肩负着古老使命的守护者,一个即将与邪恶势力展开最终对决的战神。 她将用她的读心术,洞察一切阴谋,用她的智慧,编织一张天罗地网,将所有企图染指大梁国运的黑暗势力,一网打尽!而那即将被帝师激活的“古老阵法”,也将成为她与黑鸦组织真正对决的舞台。 第123章 太子对玉魄的渴望 深秋的皇宫,在沈清欢这位“代凤主”的治理下,虽不复往日阴谋四伏的压抑,却也并非一片宁静。帝师的暗中谋划,黑鸦组织的蠢蠢欲动,以及山河玉魄面临的危机,无一不让她警惕万分。她知道,要彻底清除这些威胁,她需要更多的力量,更精准的布局。而太子萧誉,作为储君,其心性与立场,此刻显得尤为关键。 自北境战事平息,沈清欢因功晋升皇贵妃后,太子萧誉与她的接触明显增多。他不再像往日那般,仅仅是礼貌地维持着皇室成员间的体面,而是主动前来棠梨宫请安,或者在处理政务时,特意向她请教一些看似与后宫无关,实则牵扯朝政核心的问题。沈清欢深知,这是太子在试探,也在寻求合作。他眼中的光芒,有时是谦逊好学,有时却是深藏不露的野心。 这一日,天色阴沉,似乎预示着一场细雨将至。太子萧誉照例前来棠梨宫,名义上是向沈清欢请教如何调理皇帝的身体,实则话题很快便转到了朝政之上。 “皇贵妃娘娘智计无双,前番北境战事,若非娘娘及时进言,恐后果不堪设想。孤听闻,父皇如今对娘娘是言听计从,连朝中诸事,亦多有听取娘娘之见。”太子声音温和,带着一丝赞叹,却也巧妙地将沈清欢与皇帝的关系,以及她在朝中的影响力点了出来。 沈清欢淡淡一笑,端起一杯温茶,目光落在窗外渐浓的雾气上:“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妾不过是偶尔从民间听得些趣闻,恰巧与战事有所关联罢了。至于朝政,臣妾身居后宫,自当谨守本分,不敢僭越。陛下乃圣明之君,自有决断。” 她这番话,说得谦逊,却也无形中承认了她对皇帝的影响力,同时又巧妙地规避了“僭越”的罪名。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娘娘此言差矣。如今父皇龙体欠安,朝中事务繁杂。娘娘能为父皇分忧,乃社稷之福,何来僭越之说?”太子微微向前倾身,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推心置腹”的意味,“实不相瞒,孤近日处理政务,常感力不从心。朝中党争不休,各地藩王蠢蠢欲动,更有边患未绝。父皇虽仍坐镇,但日渐衰弱的身体,让孤心中焦灼啊。” 他这番话,终于将话题引向了他真正的忧虑——皇权与继承。沈清欢的玉镯在此刻,悄然催动,她捕捉到了太子心声中更为真实的念头: “……父皇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帝师虽言能延寿,但那不过是饮鸩止渴。这皇位,迟早是孤的。然,孤登基之后,如何才能震慑宵小,稳固江山?萧景势力盘根错节,众皇子虎视眈眈,更有那些口蜜腹剑的朝臣……仅仅依靠现有的权力,恐怕难以服众,更无法彻底清除威胁。孤需要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一股能让所有人都俯首称臣的力量,一股能让孤的皇权,超越历代先皇的力量!” 太子的心声,如同波涛汹涌的暗流,将他表面上的谦逊与焦灼冲刷殆尽,露出了其下潜藏的巨大野心。他不仅渴望皇权,更渴望一种超越凡俗的“绝对力量”。 沈清欢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继续引导:“太子殿下心系社稷,臣妾自是感佩。不过,臣妾听闻坊间流传着一些古老的传说,言及大梁江山气运,与某种‘神物’紧密相连。不知太子殿下对此可有耳闻?” 她此言一出,太子原本平静的心声,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股强烈的渴望与执念喷薄而出: “……来了!果然!皇贵妃也知道‘它’的存在!帝师果然没有欺骗孤!山河玉魄!那才是真正的皇权象征,那才是能让孤登基后,拥有至高无上权柄的神物!它能震慑百官,能降服藩王,甚至能驱逐外敌!帝师说,它蕴含着这片山河的本源之力,是历代帝王血脉相传的秘密!只要能彻底掌控它,便能获得‘真龙之气’,成就真正的天下共主!父皇就是因为没有完全掌握它,才日渐衰弱,才让那些宵小有机可乘!孤绝不能重蹈覆辙!” 太子的心声,将他对山河玉魄的渴望表露无遗。他不仅仅是想利用它来巩固皇权,更是将其视为一种超越凡人的“绝对力量”,一种能让他彻底摆脱束缚,实现雄图霸业的终极武器。而这股渴望,显然是被帝师刻意引导和放大的。帝师将山河玉魄描述为“真龙之气”的源泉,将它与“长生不死”和“绝对力量”联系起来,这无疑是帝师蛊惑皇帝和太子的手段之一。 沈清欢感到玉镯在她腕间微微发热,这正是山河玉魄对“被污染”的预警。太子的渴望,带着一丝扭曲和偏执,显然不是守护者的心性。他所追求的,是利用而非守护,是掠夺而非奉献。 她继续探查,太子的心声中,还闪过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和信息: “……帝师曾给孤展示过几幅古老的画卷,上面描绘着玉魄的形制,以及它与天地交感的情景……帝师还说,玉魄的‘力量源泉’,可能隐藏在某些古老的遗迹中。他曾暗示孤,‘边陲之地,古迹遍布,或有先人遗泽’。为此,孤曾秘密派遣心腹,以勘察边防名义,前往北境与西域交界处,寻找那些古老的遗迹。只可惜,迄今为止,一无所获……” 这个钩子信息,让沈清欢的心头猛地一跳。边陲地区的古老遗迹!这与族志中提到的守玉族祖先曾迁徙、以及山河玉魄可能分散藏匿的线索不谋而合。帝师不仅自己试图利用山河玉魄,他还蛊惑太子去寻找它的“力量源泉”!这说明帝师对山河玉魄的了解远超她的想象,甚至可能知道其某些隐秘的藏匿之地。 太子的野心,已经被帝师的甜言蜜语和“知识”彻底点燃。他相信只要掌握了山河玉魄,他就能成为超越历代帝王的“真龙天子”。这种对力量的极致追求,无疑为他未来的“黑化”埋下了伏笔。一旦他发现玉魄并非他想象中那样可以随意掌控,或者帝师的承诺无法兑现,他的偏执和不择手段将彻底爆发。 沈清欢收敛心神,脸上依然保持着端庄的微笑:“太子殿下所言,臣妾也曾有所耳闻。只是那些终究是传说,真假难辨。毕竟,这世间真正的力量,当在于君王自身的德行与智慧,以及天下苍生之向心力,而非虚无缥缈的神物。” 她这番话,既是点醒,也是试探。太子听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但表面上仍是恭敬地回应:“娘娘教诲的是。不过,孤也曾听闻,有些上古神物,确能助有德之君,更添圣威。若能将其寻得,善加利用,亦是造福社稷。” 他并未放弃对“神物”的渴望,甚至认为“善加利用”便是“造福社稷”。这种偷换概念的说法,进一步印证了他的野心。沈清欢知道,太子已经成为帝师棋盘上的一枚关键棋子,甚至可能是在未来对山河玉魄造成更大破坏的潜在威胁。 今天的谈话,让沈清欢对太子的野心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不再是那个温和有礼的储君,而是一个被绝对力量蛊惑,可能走向偏执和不择手段的潜在敌人。帝师不仅操控着皇帝,更在暗中培养和利用太子,其心机之深,布局之广,令人胆寒。 沈清欢心中迅速调整了对太子的策略。她不能直接对抗他,因为他仍是储君,且被帝师深度影响。她需要做的是,利用他的野心,让他成为她揭露帝师阴谋的“工具”,或者至少,让他无法完全成为帝师的帮凶。同时,她必须抢在太子之前,找到那些古老遗迹,阻止帝师和太子对山河玉魄进行更进一步的破坏。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不过,这些古老传说,往往伴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风险。寻常之物尚且如此,何况是关系国运的神物?若不慎落入心术不正之徒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殿下还是需多加防范,切莫轻信那些江湖术士之言。”沈清欢语气委婉,却是绵里藏针,暗指帝师。 太子神色微滞,但很快恢复正常:“娘娘教诲,孤谨记于心。”他心声中则闪过一丝警惕: “……皇贵妃果然不简单,她似乎也知道帝师的某些秘密。她是否也想染指玉魄?不行,绝不能让她抢先!帝师说过,玉魄一旦完全觉醒,便可助孤一统天下,万世永昌!孤必须加快速度,将那古老遗迹中的力量源泉找到!” 太子对她的警惕,沈清欢自然了然于心。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既能让他继续行动,为她引出更多线索,又能让他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将矛头指向她。 这场看似平静的谈话,实则暗流涌动,为未来太子与沈清欢之间的博弈,以及他被帝师利用后可能走向的黑化道路,埋下了深刻的伏笔。而那些关于边陲古老遗迹的线索,则预示着沈清欢的探寻之路将不再局限于京城,她的视野,将不得不投向更广阔的天下。 第124章 利用太子,探查帝师 入秋的深宫,凉意渐浓,却比不上权力斗争的炽热。沈清欢手握代凤印,后宫风云暂歇,但她深知,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帝师的暗中谋划,太子对玉魄的渴望,以及尚未浮出水面的“黑鸦”组织,无一不让她心弦紧绷。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而太子萧誉,此刻正是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上次与太子萧誉的谈话,让他对山河玉魄的渴求达到了顶点,同时也让他对帝师的某些行动产生了微妙的警惕。沈清欢深知,要让太子成为她的棋子,为她探查帝师的秘密,绝不能使用强硬手段。她需要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让太子在追逐自身利益的过程中,不经意间暴露帝师的马脚。 这一日,天色晴朗,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入棠梨宫,为室内增添了几分暖意。太子萧誉再度前来请安,名义上是送来几本新刻的古籍,实则是想继续从沈清欢这里探听关于“上古神物”的线索。他如今将沈清欢视为知晓皇室隐秘的“高人”,心中对其既敬佩又忌惮,却也渴望从她口中得到更多能助他登基的秘辛。 沈清欢亲自为太子奉茶,目光温和而沉静:“太子殿下心系学问,国之大幸。这些古籍,臣妾定会细细品读。” 太子笑容儒雅,但眼中闪烁着急切:“娘娘过谦了。孤近日研读史料,愈发觉得古人智慧无穷。尤其是在提及那些上古秘闻时,总是语焉不详,令人好奇。娘娘见多识广,不知可曾见过一些…不为人知的记载?”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秘闻”,而沈清欢要的,正是这个机会。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仿佛不经意般开口:“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臣妾近日在整理宫中旧物时,偶尔翻阅了一些前朝的杂记。其中有几篇,似乎与帝师大人近日所关注的‘古物’有些关联。” 此话一出,太子的心声立刻激荡起来: “……古物?帝师最近确实常让人往他府里送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严禁外人靠近他的书房。皇贵妃为何会知道?难道她也在暗中调查帝师?她想说什么?难道这些古物,真与玉魄有关?” 沈清欢感知到太子的心弦被拨动,她继续“无意”地抛出线索:“那杂记上说,有些看似普通的古物,若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反而会损及国运,甚至带来不祥。臣妾当时只是觉得有趣,并未深思。毕竟,帝师大人乃国之柱石,学识渊博,定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她的话看似是在替帝师开脱,实则恰恰在太子心中埋下了更深的疑虑。太子一向对“国运”和“不祥”极为敏感,他心生波澜: “……损及国运?不祥?帝师所收集的,究竟是何种古物?他声称是在为父皇延寿,为孤寻觅玉魄。但若他真的在做这些‘不祥’之事,那他岂非别有用心?皇贵妃并非随意之人,她不会无缘无故提及这些。” 太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开始在脑海中飞速将沈清欢的话与帝师的日常行为进行对照。帝师府邸内的那些异象,那些奇特的香气,那些他曾试图解释为“炼丹”的响动,此刻在太子的心中,被镀上了一层不详的色彩。 沈清欢察觉到太子心中的怀疑已初具雏形,她决定再添一把火,但绝不能过度。她放下茶盏,轻叹一声:“只是,这世间人心难测。即便是德高望重之士,也难免有其执念所在。譬如…臣妾曾听说,帝师大人近日在炼制某种‘奇丹’,以助陛下龙体康复。但臣妾愚钝,总觉得这丹药的气味,与一些前朝记载中,用来‘控制心神’的秘药,有些相似。”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太子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他猛地抬眼看向沈清欢,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控制心神!难怪父皇最近对帝师言听计从!难怪父皇身体虽有好转,精神却时而恍惚!这并非简单的延寿丹药,而是…控制之术!帝师他,他竟然对父皇用这种手段?他想做什么?他想掌控父皇,掌控大梁?他所谓的帮助孤寻找玉魄,难道也只是一个诱饵?他想用玉魄来掌控孤?” 太子的心声激烈地震颤着,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背叛感。他一直将帝师视为指引他通往至高权力的导师,却从未想过,自己可能也只是帝师手中的一枚棋子。沈清欢的玉镯在他心中的震撼中,感受到了来自帝师的更深层次的恶意——他不仅想控制皇帝,更想掌控太子,从而将整个皇室玩弄于股掌之间。 沈清欢见火候已到,便收回了试探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补充道:“当然,这些都是臣妾的胡乱猜测罢了。帝师大人乃圣人之后,又岂会行此等阴私之事。太子殿下还是莫要多想,徒增烦恼。” 她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反而让太子心中的怀疑更深一层。他知道,皇贵妃绝不是那种会“胡乱猜测”的人。她每一次的“无意”言语,都似乎能直指核心。 太子脸上勉强维持着镇定,强笑着回应:“娘娘言重了,孤只是听闻一些民间传闻,心中不安罢了。娘娘所言极是,帝师大人自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但他的心声,却出卖了他: “……不!她说的绝不是胡乱猜测!她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帝师…帝师他果然有问题!他想掌控孤,他想独自占据玉魄的力量!孤不能坐以待毙!孤必须立刻行动,暗中调查帝师的一切行踪,找出他真正的目的!孤绝不能成为他的傀儡!” 看着太子匆匆告退的身影,沈清欢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知道,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太子心中彻底生根发芽。他贪婪,他多疑,他渴望权力,而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弱点。 她利用太子对玉魄的极度渴望,以及对皇权的强烈执念,巧妙地将帝师的“异常”摆在他的面前。太子不会相信任何人对帝师的直接指控,但他会相信自己的“发现”,尤其是当这些发现直接威胁到他所追求的终极权力时。 从此以后,太子萧誉将不再仅仅是帝师的追随者,他将成为帝师的暗中监视者,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会成为帝师的阻碍。敌人的内部矛盾,正是沈清欢织网的最佳时机。 她将以太子为饵,为她引出帝师更深层的秘密,甚至是其背后的“黑鸦”组织。这场以柔克刚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沈清欢知道,要真正守护这片山河,仅仅依靠读心术是不够的,还需要更精妙的权谋,更深远的布局。而她,已然做好了万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