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潭五虎》 第一部:五虎聚义 1:遭遇狼群 残阳如血,洒在龙泉镇的龙潭山上,山林间仿若被披上了一层金黄的纱衣。山风呼啸而过,吹得茂密的枝叶沙沙作响。 在那蜿蜒曲折的林间小道上,一位三十出头的壮汉阔步前行。此人姓赵名冲,他身材魁梧壮实,虎背熊腰,浓眉之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憨厚与质朴。自幼父母双亡的他,命运多舛,儿时靠着给地主放牛勉强糊口,岁月流转,长大成人的他凭借着一身过人的力气,以砍柴卖钱为生,在这龙潭山的一草一木间讨生活。 赵冲信步来到了平日里砍柴的地方,他环顾四周,选定了一棵合适的树木,便稳稳地站定,双手紧握柴刀。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挥出柴刀,那柴刀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寒光,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随着他熟练的动作,木屑纷飞,他的身影在树林间快速闪动,砍、劈、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节奏感。不多时,一大捆柴便已砍好,那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若遇到枯萎的树木,赵冲更是展现出惊人的神力。他放下柴刀,大踏步走向那碗口粗的枯树,双手环抱树干,双腿微微下蹲,腰部发力,一声低喝:“起!”刹那间,那原本扎根于土地的松树竟被他连根拔起,泥土飞溅,松针簌簌落下。他这一身仿若牛般的力气,可追溯至他放牛的少年时光。 彼时,年仅十岁出头的赵冲,每日负责驱赶地主家的小牛犊。一日,行至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边,那小牛犊不知为何,死活不肯下河。赵冲年少气盛,心中一急,竟双手抱起那百十斤重的小牛犊,一步一步,稳稳地趟过了小河。自那日后,他每日皆如此抱牛过河,小牛犊在他的照料下逐渐长大,体重增至六七百斤,而赵冲的力气,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磨砺中如春笋拔节般疯长,直至他能够轻松抱起这成年的壮牛。 赵冲将砍好的柴迅速捆好,足有三四百斤重的柴担,他轻松地往肩上一挑,正欲转身下山。忽然,路边草丛里的异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毛茸茸的小狗,正蜷缩在草丛中,那模样甚是可爱。赵冲不禁心生疑惑:“这荒山野岭的,怎会有小狗在此?”他心中好奇,便缓缓放下柴担,小心翼翼地靠近,打算捉一只回去养。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小狗之时,从草丛深处猛地蹿出一只狼,那狼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向着赵冲直扑而来。赵冲暗叫不好,这哪是什么小狗儿,原来是狼崽子,毕竟是经历过生活磨难之人,虽惊却不乱,他本能地侧身一闪,同时伸出右手,在狼扑至身前的瞬间,精准地抓住了狼的脖颈。赵冲怒吼一声,手臂肌肉紧绷,用力一甩,那恶狼被扔出两丈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嗷嗷乱叫。 “不好,有狼窝!”赵冲心中暗叫不妙,他深知此处不宜久留,当下便决定速速离开。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还未等他迈出几步,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他抬眼望去,只见十多只狼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狂奔而来,它们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着幽绿的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赵冲迅速弯腰,抓起地上的乱石头,朝着狼群奋力掷去。他的臂力惊人,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如离弦之箭般射向狼群。几只狼躲避不及,被石头击中,顿时呜咽着倒地。但狼群数量众多,且毫不畏惧,转眼间便已冲到了他的近前。 赵冲见势不妙,危急之下,他环顾四周,一眼瞥见身旁的一棵杉树。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双手紧紧抱住树干,腰部和腿部同时发力,大喝一声:“起!”那棵杉树竟被他连根拔起。赵冲挥舞着手中的杉树,对着狼群一阵乱打。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杉树的枝叶抽打着狼群,又有几只狼被打倒在地。 但狼群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倒下一批,又涌上来一批。赵冲虽有神力,可在这车轮战般的攻击下,也渐渐感觉力不从心。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手臂也开始酸痛起来。尽管他奋力抵抗,可狼群依旧不断地向他扑来,包围圈越来越小。 突然,赵冲脚下一滑,那是被狼血浸湿的草地所致。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着悬崖边倒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双手在空中乱抓,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身形,然而却一无所获。在一片狼嚎声中,赵冲的身影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直直地跌下了悬崖。 狼群在悬崖边停住了脚步,它们望着崖下,发出阵阵长嚎,那骇人的叫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似是在为这场战斗的胜利而欢呼…… 第一部:五虎聚义 2:飞来横祸 赵冲悠悠转醒,只觉浑身酸痛,脑袋昏沉得厉害。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屋顶茅草稀疏,几缕阳光从缝隙间洒落,尘埃在光线中飞舞。他躺在一堆稻草之上,身上密密麻麻地缠满了医用纱布,稍一动弹,伤口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被缓缓推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此人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白大褂,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眸透着温和与睿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一看便知是个医生。 中年男人见赵冲醒来,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终于醒了,难得呀,这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居然只受了些皮外伤。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呀。” 赵冲挣扎着想要起身道谢,却被男人轻轻按住:“莫要乱动,你虽无大碍,但伤口还需好好调养。我叫罗章柏,是龙泉镇的赤脚医生。” 在两人的交谈中,赵冲渐渐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章柏在龙泉镇上颇有名气,凭借着精湛的医术,开了一间小小的诊所,平日里为镇上的百姓们祛病除灾,备受敬重。 昨日,罗章柏同时接到两家病人的外诊求助。一家是镇上最有钱有势的乡绅大户陈麻子,他的四太太所生的小儿子偶感风寒,陈家上下如临大敌,急召罗章柏前去诊治。另一家则是龙潭山上的土匪二当家周忠义的母亲,患了重病,卧床不起,高烧不退,生命垂危。 这两家皆是不好惹的主儿,陈麻子在镇上财大气粗,又有个当官的女婿作后盾,平日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拂其逆鳞。而龙潭山的土匪们更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罗章柏心中权衡再三,深知谁也得罪不起。他仔细评估了双方病人的病情,觉得周忠义母亲的状况更为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于是,他毅然决定先赶赴龙潭山。 龙潭山山势险峻,道路崎岖难行。罗章柏背着药箱,在山间小道上匆匆奔走,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待他赶到土匪山寨时,周忠义早已在山寨门口焦急地等候。 罗章柏走进屋内,只见周忠义的母亲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上前为老人把脉。脉象微弱且紊乱,罗章柏眉头紧皱,心中思索着治疗之法。他从药箱中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在老人的穴位上施针。随着银针的起落,老人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接着,罗章柏又赶忙调配草药,亲自在炉灶前煎药。草药的香气弥漫在屋内,伴随着袅袅升腾的烟雾,仿佛给这充满肃杀之气的土匪窝带来了一丝生机。几个时辰过去,在罗章柏的精心照料下,老人的病情逐渐好转,体温也降了下来,终于转危为安。 周忠义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了罗章柏的医术,心中对他感恩不尽。他抱拳向罗章柏行礼:“罗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我周忠义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差遣,龙潭山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罗章柏微微摆手:“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不必挂怀。”见老人病情稳定,便匆匆告辞离开,心中惦记着陈麻子家的小少爷,生怕迟则生变。 在回家的路上,罗章柏路过赵冲坠崖之处,恰好看到赵冲昏死在地上。医者仁心,他怎会忍心见死不救?罗章柏急忙将赵冲背到这处废弃的茅草屋,凭借着多年的行医经验,为赵冲清理伤口、包扎止血,又赶忙熬制了草药,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随后,便焦急地守在一旁,等待赵冲醒来。 直至次日清晨,赵冲才终于苏醒。罗章柏见他已无大碍,心中稍安。但他深知陈麻子那边不能再拖延,当下叮嘱赵冲几句,便匆匆收拾药箱,赶往陈麻子家。 陈麻子的府邸位于龙泉镇的中心,高大的门楼彰显着其家族的威严与富贵。罗章柏来到陈府门前,刚欲上前扣门,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响。他心中一紧,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只听得陈麻子的怒骂声如炸雷般响起:“这个不识抬举的罗章柏,我要杀他全家为我儿子报仇!”紧接着,便是女人的啼哭声和众人的劝慰声。 罗章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定是自己救治周忠义母亲而延误了救治陈麻子儿子的时间,导致陈麻子的儿子病情加重,不幸夭折。陈麻子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儿子夭折,这等深仇大恨,他岂会轻易饶恕?更何况他还有当官的女婿撑腰,自己一介小小赤脚医生,如何能与之抗衡? 想到这里,罗章柏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缓缓缩回了准备敲门的手,转身悄悄地离开了陈府。他的脚步虚浮,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他深知,自己如今惹上了大麻烦,不仅自身性命堪忧,恐怕还会连累家人。 罗章柏失魂落魄地在小镇的街道上走着,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远走他乡,躲避陈麻子的追杀?还是向陈麻子求情,试图化解这场恩怨?可他明白,陈麻子绝非善类,求情恐怕也无济于事。 不知不觉间,罗章柏来到了小镇的边缘。他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龙潭山的土匪二当家周忠义。周忠义曾言,日后若有差遣,龙潭山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今自己陷入绝境,或许只有求助于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与土匪勾结,这无疑是与虎谋皮。一旦被官府知晓,自己更是万劫不复。罗章柏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他在原地徘徊良久,内心的挣扎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飘摇不定。 最终,罗章柏咬了咬牙,决定回家带上妻子和女儿前往龙潭山求助周忠义。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的性命,他已别无选择…… 第一部:五虎聚义 3:险象环生 罗章柏心急如焚地奔回家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忧虑。踏入家门,便看到妻子如烟正在屋中忙碌,女儿玉娇在一旁玩耍。 “如烟,出事了!”罗章柏喘着粗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陈麻子的小儿子夭折了,他认定是我延误救治,现在带着人来寻仇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你和玉娇收拾些要紧的物件,远走他乡暂避风头。” 如烟听闻,手中正在叠放衣物的动作猛地僵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深知陈麻子在镇上的恶名,那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主儿。“这可如何是好?”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中泪水打转。 罗章柏一边帮着收拾,一边说道:“我本想去龙潭山找周忠义帮忙,但你也知道,这是一步险棋。” 如烟立刻摇头,坚决反对:“不行,与土匪勾结,只会惹来更多麻烦,我们不能陷入更深的泥潭。” 两人正商议着对策,门外嘈杂的人声渐近。罗章柏透过门缝望去,只见陈麻子那脑满肠肥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一脸麻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身后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打手,个个手持棍棒,来势汹汹。 罗章柏心中一凉,他知道此刻一起逃走已然来不及了。他当机立断,对如烟说道:“你带着玉娇从后门先走,我来引开他们,快走!” 如烟虽满心不舍与担忧,但也明白此刻形势危急,她咬咬牙,拉起玉娇,匆匆向后门奔去。罗章柏则迅速搬来桌椅等重物,抵住房门,双手死死抵住,试图拖延时间。 陈麻子等人来到门前,开始疯狂砸门。“罗章柏,你个狗东西,给我滚出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陈麻子怒吼着,声音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罗章柏拼尽全力抵着门,双臂青筋暴起,汗水湿透了衣衫。他能感觉到门外敌人的力量越来越大,自己渐渐力不从心。但一想到妻女能够安全逃离,他便又咬紧牙关坚持着。估摸着妻女已经跑远,他松开手,转身从后门夺路而逃,向着另一条小路奔去。 陈麻子等人撞开门,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桌椅。“追!别让他跑了!”陈麻子气急败坏地喊道。他吩咐几个家丁朝着相反方向追去,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朝着罗章柏逃跑的方向紧追不舍。 罗章柏在小道上狂奔,他故意时快时慢,引得身后的追兵紧紧跟随,只为给妻女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让她们活下去。 片刻间,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横在了眼前。河水奔腾呼啸,如万马奔腾,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河的对岸,便是龙潭山那郁郁葱葱的山林,在此时的罗章柏眼中,那里仿佛是唯一的希望之地。 罗章柏深知,对于不会水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条绝路,但他自幼在河边长大,练就了一身精湛的水性,此刻这滚滚波涛反倒成了他的一线生机。他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如同一道利箭般扎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淹没,但他迅速调整姿势,凭借着熟练的游泳技巧,向着对岸游去。 陈麻子追到岸边,望着在河水中奋力游动的罗章柏,气得跺脚大骂:“该死的,给我等着!”可他却只能干瞪眼,无奈地看着罗章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波涛之中。 再说如烟母女,跑出一段路后,年幼的玉娇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再也跑不快了。如烟心急如焚,她听到后面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焦急万分。在这紧急时刻,她看到路边有一处隐蔽的草丛,当下便将女儿藏在其中,轻声叮嘱:“玉娇,你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声,等娘回来接你。” 说罢,如烟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起身继续向前跑去,试图引开追兵。没跑多远,几个打手便追了上来。 如烟虽为女子,但也略通拳脚功夫。她深知今日难以善了,索性停下脚步,转身摆开架势,准备迎战。 “臭婆娘,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一个打手挥舞着棍棒,率先冲了上来。 如烟侧身一闪,躲过攻击,同时飞起一脚,踢在打手的手腕上,那打手吃痛,手中的棍棒脱手飞出,其他打手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如烟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她的招式凌厉,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决然的气势。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为女儿争取更多的时间。她施展出浑身解数,竟接连打翻了两名打手。 然而,终究是寡不敌众。随着时间的推移,如烟的体力逐渐耗尽,一个不慎,被一名打手击中后背,她一个踉跄向前扑去。紧接着,更多的攻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她奋力抵抗,却还是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哼,把她给我绑了,带回去!”一名打手头目喊道。 如烟躺在地上,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更不知道女儿是否能够躲过此劫。她的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丈夫和女儿都能够平安无事…… 第一部:五虎聚义 4:英雄相惜 罗章柏拼尽全力游过波涛汹涌的河流,爬上对岸土地时,只觉双腿发软,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他踉跄着寻得一块石头,重重地坐下,大口喘着粗气,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索着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突然,一股寒意自后背袭来,冰冷的枪口紧紧抵住他的脊梁。罗章柏的心脏猛地一缩,冷汗瞬间布满额头,心中暗惊:“难道是陈麻子的人这么快就追来了?”但他随即冷静下来,暗自思忖:“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如此迅速,莫不是山上的土匪?”这般一想,他反倒稍稍松了口气。 缓缓转过头,只见两名年轻后生站在身后,身着土匪的装扮,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警惕与戒备。两人紧握着手中的枪,齐声厉喝:“你是干什么的?举起手来!” 罗章柏赶忙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兄弟别开枪,我叫罗章柏,认识你们当家的。” 那两名土匪听闻,微微一怔,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其中一人反问道:“罗章柏?是帮周老夫人治病的那个罗章柏吗?你这是怎么了?” 罗章柏闻言,知道对方正是周忠义的手下,松了口气说:“对对对,就是我,就是我,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呀。还请二位兄弟带我去见你们二当家的吧。” 两名土匪略作思索,终是收起了枪,押着罗章柏向山寨走去。一路上,罗章柏心中忐忑不安,他望着周围险峻的山势和茂密的树林,深知自己如今已陷入龙潭虎穴之中,唯有寄希望于周忠义能够念及旧情,助他一臂之力。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山寨之中。罗章柏被带到周忠义面前,他望着周忠义,眼中满是急切与期盼:“周当家,我如今走投无路,陈麻子因我未能及时救治他儿子,对我恨之入骨,正四处追杀我。我妻女也因此失散,望你能帮帮我。” 周忠义浓眉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罗大哥,你救了我母亲,此恩如同再造。在我心中,你我便是亲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言罢,他立刻转身,大声召集几个手下:“兄弟们,下山去打探罗大哥妻子和女儿的消息,务必尽快找到她们!” 几人齐声应和,领命而去。 周忠义转头安慰罗章柏:“罗大哥放心,在这龙潭山附近,还没有我周忠义找不到的人。” 罗章柏心中感激涕零,他深知周忠义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此刻自己的命运全系于他身上。然而,他心中仍充满担忧,不知妻女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然无恙。 次日清晨,探子匆匆赶回山寨。罗章柏与周忠义听闻脚步声,急忙迎上前去。探子满脸疲惫,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二当家,罗大哥,小的打探清楚了,罗大哥的妻子被陈麻子的人抓住了,只是那小玉娇……下落不明。” “什么?”周忠义怒喝一声,眼中怒火中烧,“陈麻子欺人太甚!竟敢如此对待罗大哥的家人,我决不能轻饶了他!”说罢,他转身便欲召集人手,下山找陈麻子算账。 就在此时,一声威严的呵斥传来:“老二,你给我站住!”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大当家刀疤脸阔步走来。他的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醒目,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忠义停下脚步,望着刀疤脸,急切地说道:“大哥,陈麻子如此恶行,我们怎能坐视不理?罗大哥于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妻离子散。” 刀疤脸冷哼一声,走到周忠义面前,沉声道:“老二,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长出息啦?竟敢去惹陈麻子。你晓得他是什么身份吗?他是县保安团团长的老丈人。人家保安团百多号人,百多条枪,就凭咱们这几十杆鸟枪土炮,拿什么跟人家斗?他没来剿灭咱们,咱们就该烧高香了。” 刀疤脸转头看向罗章柏,语气稍稍缓和:“老弟呀,虽说你救过伯母的命,但桥归桥,路归路,一码归一码,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这保安团的势力,我们实在惹不起。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罗章柏听闻,心中如坠冰窖。他望着刀疤脸,嘴唇微微颤抖:“大当家,我罗章柏如今已无家可归,若得不到您的帮助,唯有死路一条。还请您伸出援手,救救我的家人吧。” 周忠义欲再争辩,却被刀疤脸抬手制止。刀疤脸目光坚定地看着周忠义:“老二,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咱们这山寨上下百十号兄弟的性命,不能因为你一时意气就断送了,你要为兄弟们着想。” 周忠义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他心中明白刀疤脸所言句句属实,可他又怎能弃罗章柏于不顾?罗章柏对他有救母之恩,刀疤脸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他。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罗章柏见此情形,知道再强求也无济于事。他缓缓低下头,心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周忠义沉默良久,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到罗章柏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罗章柏:“罗大哥,既然大当家如此决定,我也不好违背。这些银票,你拿着,或许能派上用场。你拿这些钱去和陈麻子求情,看还有没有转机。” 罗章柏婉言谢绝道:“周当家,这个事儿不是钱能解决的,钱恐怕用不上,今日,山寨上下对罗某的帮助,我铭记于心,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罗章柏转身欲走,周忠义一把抓住他的手,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手枪,塞到罗章柏手上说:“如今世道混乱,把这个带上防身,咱们后会有期!” 罗章柏收好枪,谢过二当家,转身大步流星向山下走去。他的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与落寞。 周忠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暗暗发誓,一定要寻找机会,助罗章柏摆脱困境…… 第一部:五虎聚义 5:智探陈府 第五章:智探陈府 罗章柏离开龙潭山,悄然潜回龙泉镇。白日里,他乔装改扮,身着一袭破旧的长衫,头戴一顶宽边的斗笠,脸上涂抹出几道皱纹,再粘上一撮假胡须,手持一面写有“神算”二字的布幡,活脱脱一副江湖算命先生的模样。他穿梭于大街小巷,眼神中透着警惕与机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晓女儿下落的线索,逢人便旁敲侧击地打听,然而,得到的却只有失望与摇头。 夜晚,当整个小镇被黑暗笼罩,罗章柏则像一只幽灵,潜入郊区的那片小林子里。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他的面前摆放着那把周忠义赠送的手枪,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罗章柏深吸一口气,缓缓拿起手枪,那原本拿惯了医书和银针的手,此刻微微颤抖着,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他回忆着曾经见过的枪手射击的姿势,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手臂的力度。“砰!”第一枪射出,子弹偏离目标甚远,击中了旁边的一棵小树,震落了几片树叶。罗章柏皱了皱眉,没有气馁,再次举起枪,瞄准,射击。“砰!砰!”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的飞鸟。 日复一日,罗章柏在这小林子里刻苦练习。他仔细琢磨着每一次射击的偏差,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和手法。渐渐地,他的手不再颤抖,枪法也越来越准。那子弹开始逐渐靠近靶心,从最初的偏离数尺,到后来的仅仅偏差几寸。终于,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罗章柏连续数枪命中靶心,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八九不离十了,总算是有了些自保的能力。” 然而,女儿玉娇依旧下落不明,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唯一得知的消息是妻子如烟被囚禁在陈麻子家中,但具体关押之处却不得而知。罗章柏深知,要想救出妻子,必须设法进入陈家大院,探清虚实。 这日,阳光明媚,罗章柏怀揣着精心策划的计谋,来到了陈家大院门前。他望着那高大威严的门楼,心中虽有些许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他知道,一般有钱人对命运之事极为迷信,对看相算命深信不疑,而他早已对陈麻子的日常活动轨迹了如指掌,于是便心生此计。 罗章柏站在门口,故意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算命咯,算命咯!能知前世今生,可算祸福吉凶!”他的声音在门前回荡,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也引起了陈家大院里人的注意。 不一会儿,陈麻子那肥胖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罗章柏心中暗喜,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陈麻子一番,然后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呀,这位老爷,我观你印堂发黑,周身晦气缠绕,莫不是犯了三煞,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灾呀!” 陈麻子一听,心中猛地一震,联想到自己几天前才夭折的小儿子,不禁有些担忧,他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你这算命的,可不敢胡言乱语,那个……三煞是个啥意思啊?” 罗章柏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一本正经,他缓缓说道:“这三煞嘛……就是要死三条命,当然不一定是死人啊,畜牲已算,不过从你面相上看应该死了一个了,你们家近几天有没有什么畜牲死掉了?鸡呀猫呀这些小动物不算,大一点的,猪狗之类的?” 此话一出,陈麻子立即就被镇住了,连连点头语无伦次地说:“是……是死了一……条狗,先生真神了,可有化解的方法?” “方法嘛肯定是有的,要不咱们进屋详谈?”“好,好,好,先生请!”陈麻子此刻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敢有丝毫犹豫,急忙将罗章柏迎进府里,命仆人端上茶点,殷勤侍候。 罗章柏坐在厅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站起身来,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厅里缓缓踱步。他时而摇头,时而叹息,嘴里念念有词:“怪哉,怪哉。” 随后,他提出要在府里四处查看。陈麻子赶忙亲自陪同,从这屋转到那屋。罗章柏每到一处,便大惊失色,口中喊道:“老爷,可不得了了呀,此处大凶呀,搞不好还有血光之灾呀!” 陈麻子心中越发害怕,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这可如何是好?究竟是何原因导致如此大凶之象?” 罗章柏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紧紧盯着陈麻子,问道:“最近可有生人到你府上?” 陈麻子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没有呀,哦,犯人算生人吗?” 罗章柏连忙点头:“那肯定算呀,没来过你府上的人就是生人嘛。” 陈麻子一拍脑袋,说道:“那就有,前几日抓了个女犯人,关在一间柴房里。” 罗章柏心中一动,但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头前带路看看去。” 陈麻子带着罗章柏来到一间柴房外面,指着柴房说道:“就在里面了。” 罗章柏故作疑惑道:“不对呀?不对呀!” “咱的?” “你刚才说前几天死了一条狗,那就不对了呀!” 此时的陈麻子对眼前的高人深信不疑,连忙解释道:“不瞒先生说,前几天死的是我小儿子。” “我就说不对嘛,你怎么能说是死了一个畜牲呢?差点就坏了大事了!” 陈麻子满脸尴尬说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先生你看该怎么处理呢?” 罗章柏不敢再继续演下去,生怕露出马脚。他装模作样地围着柴房转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然后说道:“没错了没错了,你儿子的魂魄就随她来到了这个房间。你家有狗吗?天黑的时候把狗杀了,狗血围着这个房间洒上一圈,准备好刀头贡品香烛纸钱,我二更过来三更作法,可保太平无事。” 陈麻子连连点头称是。 罗章柏见目的已达到,便告辞离开。他走出陈家大院,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又立刻紧张起来,他知道,今晚的营救行动将是一场生死考验。他必须在二更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否则,不仅妻子救不出,自己也将性命不保。 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开始仔细检查自己的装备。手枪的子弹是否充足,匕首是否锋利,还有用来制造混乱的道具是否齐全。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找了个地方休息,养精蓄锐,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第一部:五虎聚义 6:生死营救 二更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罗章柏一袭道袍,手持桃木剑,如约出现在陈家大院。此时的陈府上下,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惶恐的气氛,众人皆依照罗章柏白天的吩咐,将一切准备停当。 罗章柏走进关押如烟的小院,心中暗自忐忑。他命人将那关押着如烟的房门锁具打开,而后转身,对着陈麻子以及陈府众人郑重叮嘱道:“我即将开坛做法,以下属相之人需速速回避,属鸡的,属鼠的,属兔的,属蛇的。” 陈府众人听闻,如临大敌,一个个噤若寒蝉,面露惊恐之色,纷纷避之唯恐不及,刹那间作鸟兽散。罗章柏见院子里所剩之人无几,便又沉声道:“你们几个,关好院门,守在门外。我在做法之时,严禁入内,否则惊扰神灵,降罪于府中,后果不堪设想。” 那剩下的几个家丁,被罗章柏的威严气势所震慑,唯唯诺诺地退出小院,关上了院门。罗章柏深吸一口气,开始点燃香烛纸钱。火焰跳跃,光影摇曳,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桃木剑挥舞,装模作样地做起法来,然而眼神却不时瞟向那柴房方向,心中焦急万分,只盼着能尽快救出妻子。 再说如烟,自被擒入陈家大院以来,便深陷绝境。陈麻子见她生得花容月貌,顿时垂涎欲滴,妄图轻薄。然如烟性情刚烈,宁死不从。陈麻子恼羞成怒,将她囚禁于这间柴房,每日棍棒相加,肆意折磨。 此刻,如烟正遍体鳞伤地躺在柴房冰凉的地上,意识在痛苦与绝望中渐渐模糊。忽然,外面传来的嘈杂人声让她微微清醒,她强忍着剧痛,侧耳细听,那声音竟似曾相识。 正在这时,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罗章柏匆匆进入。如烟见进来一个道士,不禁吓了一跳。罗章柏急忙撕下假胡须,低声道:“如烟别怕,是我。”说罢,他快步上前,将妻子拥入怀中。 如烟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你不该来的,陈麻子心狠手辣,我又受了伤,我们如何能逃得出去?你还是快走吧!” 罗章柏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我怎能弃你于不顾?今日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带你离开。” 他见如烟遍体鳞伤,已无法自行行走,毫不犹豫地将她背起,转身向着小院外奔去。来到高大的围墙边,罗章柏顺着事先架好的木梯迅速爬上围墙。他本想将木梯提起放到围墙外面,却因心急而不慎脱手,木梯掉落,砸在香案之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这声响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也引起了陈麻子等人的警觉。陈麻子原本在院外等候,听到动静,心中起疑,他快步走到小院门前,透过门缝向内窥视,只见罗章柏背着如烟正欲逃离,顿时恍然大悟,气急败坏地大叫:“那是罗章柏,赶紧给我抓住他们!” 众家丁打手们如梦初醒,纷纷抄起家伙,呐喊着追了出来。罗章柏见事不妙,背着如烟从围墙上毅然跳下。落地之时,他的脚不慎扭伤,一阵剧痛袭来,但他咬紧牙关,顾不上疼痛,背着如烟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跑去。 陈麻子带着众人很快追出大院,他一边追,一边挥舞着手枪射击。子弹在夜空中呼啸,擦着罗章柏的耳边飞过。罗章柏与如烟在枪林弹雨中拼命奔逃,他们左躲右闪,利用路边的树木和房屋作为掩护。 罗章柏手中虽握着***枪,但他内心却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他是一名医生,一生以救人为己任,从未想过要伤害他人性命。此刻,他虽有机会反击,但手指却始终无法扣动扳机。他望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敌人,心中焦急万分,却又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精准地击中了如烟的后背。如烟的身体猛地一震,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无力地从罗章柏身上滑落,倒在地上。 “如烟!”罗章柏悲痛欲绝,他的双眼瞬间通红如血。他望着妻子那奄奄一息的身体,心中的善良与犹豫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他缓缓举起手枪,手指紧紧扣住扳机,朝着追来的敌人愤怒地射击。 “砰!砰!砰!”枪声在夜空中回荡,子弹带着仇恨与愤怒射向敌人,几个冲在前面的敌人瞬间倒地。 陈麻子等人见罗章柏突然反击,纷纷躲避。他们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竟有如此枪法。但他们人多势众,很快又重新组织起进攻。 罗章柏一边射击,一边拖着受伤的脚,向着黑暗中退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着妻子逃离这个地方,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与坚定,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敌人的火力越来越猛,罗章柏渐渐陷入了绝境。他的子弹即将耗尽,而身后的退路也被截断。他望着周围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把已经没有多少子弹的手枪,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第一部:五虎聚义 7:突出重围 罗章柏被陈麻子一众家丁打手团团围困,他知道今日一定凶多吉少,决定拼死一博,大不了与敌人同归于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惨叫打破了僵局。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石块如暴雨般呼啸而来,砸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砸在人身上,则伴随着敌人的痛苦哀嚎。众人惊愕地转头望去,只见百米开外,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正朝这边冲来。 那壮汉不是别人,正是在龙潭山上被狼群围攻跌下山崖被罗章柏救起的赵冲,赵冲伤好后到龙泉镇寻找恩人,得知罗章柏一家的遭遇,知道如烟被关在陈家大院,就一直潜伏在陈家大院附近,寻找机会搭救恩人。今晚忽听枪声大作,知道是罗章柏救人来了,急忙赶来相助。 此时的赵冲正抓起碗口粗的石块,双臂肌肉紧绷,如钢铁般坚硬,随后猛地发力,石块便如离弦之箭,朝着敌群疾飞而去。那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百米开外的距离,竟似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落在敌人丛中,每一次落地,都溅起一片血花与惨叫。 罗章柏见状心中大喜,他咬紧牙关,背着如烟,趁着敌人慌乱之际,如猎豹般迅速地冲向包围圈的缺口。他的脚步踉跄却坚定,每一步都带着对生的渴望与对妻子的守护。 赵冲在远处密切注视着罗章柏的行动,手中的石块投掷愈发快速与精准。他时而蹲下身子,抱起一块巨石,站起身时,大喝一声,巨石便腾空而起,带着千钧之力砸向敌人的密集之处;时而侧身捡起一块较小的石块,手腕轻轻一抖,石块便如暗器般呼啸而出,击中那些企图偷袭罗章柏的敌人。 罗章柏背着如烟,在石块的掩护下,艰难地朝着赵冲的方向奔去。他听到身后子弹的呼啸声,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冲出去,活下来。 终于,三人会合一处。赵冲看着受伤的罗章柏与奄奄一息的如烟,心中涌起一股怒火。“罗大哥,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给人以无尽的力量与安全感。 三人不敢停留,边打边走,朝着龙潭山的方向且战且退。陈麻子在短暂的慌乱后,发现援兵仅有一人,顿时胆子又壮了起来。他挥舞着手枪,大声吆喝着家丁们继续追击:“都给我上!别让他们跑了!一个都不许放过!” 敌人如潮水般再次涌来,赵冲虽勇,但长时间的战斗与石块投掷让他渐渐体力不支。一颗子弹擦着他的手臂飞过,顿时鲜血溅出,手臂受伤让他的战斗力直线下降。 眼看再度陷入绝境,龙潭山上突然枪声大作。火光在山林间闪烁,如夜空中的繁星坠落。二当家周忠义率领着一众兄弟如神兵天降,杀向敌人。 周忠义一马当先,他的身姿矫健如猎豹,手中的长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冲入敌群,如入无人之境,长刀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雾。三五个壮汉围攻上来,他却毫不畏惧,身形闪动,或挑或刺或劈,那些敌人在他面前如同蝼蚁般脆弱,纷纷倒下。 陈麻子见状,心中大惊,他没想到龙潭山的土匪会在此刻出现。他的脸色煞白,双腿微微颤抖,但仍强装镇定,指挥着手下抵抗。然而,他的家丁们早已被周忠义的勇猛吓破了胆,哪里还有什么斗志。 战斗愈发激烈,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龙潭山脚下回荡。罗章柏看着眼前的混战,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切的纷争皆因自己而起,而此刻,妻子却在怀中生命垂危。 如烟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她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她努力睁开双眼,看着身旁的罗章柏,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章柏……我……可能无法再陪伴你了……” 罗章柏紧紧握住她的手,泪水夺眶而出:“如烟,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你一定要找到玉娇,我……我们的女儿……”如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头一歪,缓缓闭上了双眼。 “如烟!”罗章柏悲痛地仰天怒吼,那声音响彻山谷,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与命运的残酷一并吼出。他轻轻地放下如烟的身体,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的悲痛渐渐转化为无尽的仇恨。 “陈麻子,我罗章柏对天发誓,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怒吼着向敌人冲去,但因受了重伤,体力不支,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陈麻子见大势已去,丢下几具尸体,仓皇而逃…… 众人默默地围在如烟身旁,心中充满了哀伤。周忠义走上前,拍了拍罗章柏的肩膀:“罗大哥,节哀顺变。我们先回龙潭山寨,再从长计议。” 罗章柏缓缓点头,他望着宛如熟睡的如烟,心中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随后,众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将如烟小心掩埋。在夜色的笼罩下,他们朝着龙潭山寨缓缓走去…… 第一部:五虎聚义 8:山寨易主 晨晖初照,通往龙潭山寨的山间小道上,周忠义等人护送着受伤的罗章柏和赵冲匆匆归来,寨中的喽啰们赶紧忙碌起来,寻找草药、准备包扎用品,一时间,山寨里人影穿梭,气氛凝重。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地为伤者处理伤口之际,大当家刀疤脸听闻消息,匆匆赶来。他踏入屋内,一眼便看到屋内的狼狈景象,顿时大惊失色,脸上的那道伤疤因愤怒而微微扭曲:“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忠义站起身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知刀疤脸。 刀疤脸听完,气得暴跳如雷,他在屋内来回踱步,气急败坏地吼道:“反了反了!你们竟敢背着我去和陈麻子作对,你这是找死,你知道吗?完了完了,我苦心经营的山寨就要毁于一旦了。”说罢,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罗章柏和赵冲二人,大声喊道:“来人啊,把他们两人给我绑了!” 几个手下闻言,面露犹豫之色,但在刀疤脸的怒视下,还是缓缓朝着罗章柏和赵冲走去。周忠义见状,怒吼一声:“我看谁敢?”那声音如雷霆万钧,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刀疤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忠义:“老二,你这是要干嘛?你可曾记得,当初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可是我收留了你。如今为了这两个外人,你要跟我反目吗?你们打死了陈麻子的人,他女婿是县保安团的团长,岂能放过我们?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来龙潭山的路上了。我们现在绑了他们两人,交给陈麻子处置才能保山寨平安呀!” 周忠义直视着刀疤脸的眼睛,目光坚定而坦然:“大当家的,念在你当初帮过我,我叫你一声大哥。可你平日里打家劫舍,欺男霸女,阳奉阴违,欺软怕硬,我是敢怒而不敢言。我不想再做人人痛恨的土匪强盗,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容不下我的恩人,那我们走就是。”言罢,他转身欲搀扶罗章柏起身。 刀疤脸见周忠义竟敢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咆哮如雷:“反了你了,竟敢教训我!老子现在就送你们上路!”说着,他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抬手便要对着三人开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忠义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他的速度快到极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周忠义已来到刀疤脸身旁。紧接着,一道寒光在屋内一闪而过,刀疤脸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颈脖处便喷涌出鲜血,他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惊呆了,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喽啰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当家,竟然在瞬间命丧黄泉。 周忠义缓缓收起手中的利刃,那利刃上还滴着鲜血,在晨晖的映照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他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众人,然后平静地开口道:“大当家一向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们都是忍气吞声,早就不想跟他干了。今日更是横行霸道,苦苦相逼,不得已才杀死了他。我只想做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不想做人人痛恨的土匪强盗。大家愿意跟我干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可以离开。” 众人听闻,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个喽啰率先站了出来,大声说道:“二当家,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您为人正直,重情重义,我们愿意跟着您!”有了他的带头,其他喽啰们也纷纷响应,齐声高呼:“我们以后就跟二当家干了!” 周忠义看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在这里和众兄弟一起立下规矩:从今往后我们不拐卖儿童,不奸**女,不欺压百姓,我们要劫富济贫,除暴安良,替天行道。” “好!”众人齐声叫好,那声音在山寨中回荡,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从这一日起,龙潭山寨仿佛脱胎换骨。曾经,它是老百姓口中的瘟神,百姓们闻之色变,避之不及。而如今,在周忠义的带领下,它成为了地主恶霸的天敌。 周忠义和罗章柏、赵冲一起着手整顿山寨,训练喽啰们的武艺,教授他们行侠仗义的道理。他们将山寨中的财物进行清点,把以往从穷苦百姓那里掠夺来的财物一一归还。 在周忠义、罗章柏和赵冲的共同努力下,龙潭山寨日益兴旺,成为了当地一股正义的力量,守护着一方百姓的安宁。然而,他们也知道,与陈麻子和保安团的仇恨并未了结,更大的挑战很快就会到来…… 第一部:五虎聚义 9:镖途遇险 龙溪县,山水相依,地势险要。东边的龙潭山巍峨耸立,与南边的二龙山连绵相接,仿若两条巨龙盘踞大地,首尾呼应间,气势磅礴,延绵数十里。 这日,阳光洒在通往县城的大道上,两辆满载货物的马车缓缓驶来。头前那辆马车之上,一面“四海镖局”的幡旗随风飘扬,猎猎作响。赶车之人,乃是经验丰富的老镖师郭四海,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沉淀出他沉稳坚毅的气质。身旁坐着他那灵动俏皮的女儿郭小凤,此时正兴奋地东张西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第二辆马车里,则是郭四海的大徒弟叶景程与二徒弟卢风清。四人一路赶车,一边闲聊。郭小凤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到了地方,交了货之后,师兄们可得带我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这一路可把我憋坏了。”叶景程与卢风清相视一笑,点头应承。 然而,平静的旅途却突生变故。路边乱石丛中,一阵嘈杂声响,十几个黑衣人如鬼魅般闪出,瞬间一字排开,拦住了马车的去路。为首的壮汉名叫龙老幺,是二龙山上的土匪,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透着一股凶悍之气。只见他把玩着手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声喝道:“哥几个,江湖规矩,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郭四海等人闯荡江湖多年,自是见过各种大风大浪,面对此景,四人毫无惧色,相继跳下车来。郭四海双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既然是求财,就不要伤了和气。依江湖规矩,咱们比武定输赢,你们若赢了,任凭诸位处置,你们若输了,那就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龙老幺听闻,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郭四海等人,随后点头道:“行,比什么?” 郭小凤见状,向前一步,脆生生地说道:“我来跟你比,看见百步以外的那棵松树了吗?你打三枪,我射三箭,谁中的多谁赢。”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倔强,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她巾帼不让须眉。 龙老幺冷笑一声,心中暗自不屑,抬手便是“啪啪啪”连开三枪。枪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惊起一群飞鸟。手下喽啰赶忙上前查看,数了数树干上的弹孔,仅有两个。 郭小凤嘴角上扬,从容地搭箭张弓,“嗖嗖嗖”,三支箭如流星赶月般疾飞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竟一字排开,直直地射向那棵松树。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将碗口粗的松树拦腰射断。树枝断裂,树叶纷飞,众人皆被这惊人的箭术所震撼。 土匪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龙老幺更是脸色阴沉,心中不服,冷哼道:“这个不算,还是比试武功。” 大师兄叶景程见状,上前一步,抱拳道:“好,我来会会你。”说罢,他双脚分开,摆开架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龙老幺。龙老幺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大刀,如饿虎扑食般冲向叶景程。 刹那间,两人战在一处。刀光剑影闪烁,拳风腿影交错。叶景程身形灵动,如蛟龙穿梭,他施展出浑身解数,或拳或掌,或踢或挡,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龙老幺亦是勇猛无比,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刀刀凌厉,直逼叶景程要害。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十个回合,却依旧难分胜负。 就在此时,龙老幺突然大喝一声,高高举起大刀,朝着叶景程头上狠狠劈来。叶景程见状,侧身歪头,惊险地躲过这致命一击。大刀顺势砍在一旁的货箱上,“咔嚓”一声,货箱被劈开,里面的货物散落一地。叶景程瞥见货物受损,心中一急,当下不再保留,使出了绝招。只见他身形疾转,双腿如旋风般快速踢出,一连几脚皆踢在龙老幺要害之处。龙老幺躲避不及,一时间被打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一个踉跄之下,他的头部径直向一块巨石栽去,眼看就要头破血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景程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一把将龙老幺拉了回来,救了他一命。龙老幺站稳身形,望着叶景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刚才凶险一幕的后怕,又有对叶景程手下留情的感激。 众匪徒见老大败了,正欲一拥而上,出手帮忙。龙老幺却抬手拦住他们,沉声道:“他们赢了,咱们走。”言罢,他带着手下转身消失在乱石丛中。 郭四海四人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散落的货物。然而,当他们看清货物时,却大惊失色。郭四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不是说是药材吗?怎么会有鸦片?”众人皆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深知鸦片乃是害人之物,这背后定是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叶景程皱着眉头,蹲下身子查看货物,说道:“师父,此事蹊跷。我们接镖之时,明明是药材,怎会变成鸦片?这其中必定有人在暗中捣鬼。” 郭小凤也凑了过来,小脸满是疑惑与担忧:“爹,这可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惹上大麻烦了?” 郭四海站起身来,脸色凝重,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然:“把鸦片和药材分开重新装车,先把药材按计划先送过去,鸦片先藏起来,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卢风清满脸忧虑道:“货物数量不够,恐怕很难交差,要不……要不还是全部送过去算了。” 郭四海坚定地说:“决不能让害人的东西流入市场,毒害国人,大家行动吧!” 众人点头称是,将鸦片和药材分开重新装回货箱,竟有满满一车鸦片。 郭四海吩咐道:“景程,小凤,你俩负责守住鸦片,等我回来再从长计议,风清和我一起去送货,大家分头行动!”说完和卢风清一起跳上马车,直奔县城而去,他们能否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揭开真相,全身而退,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部:五虎聚义 10:警局被困 郭四海与卢风清师徒二人,心怀忐忑地赶着马车抵达交货之处——“百昌商行”。那商行坐落于县城的繁华地段,高大的门楣与厚实的围墙,彰显着其不凡的财力与势力。 门口,一位戴着眼镜的账房先生早已等候多时。他眼神冷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瞥了一眼马车,问道:“怎么只有一车?”郭四海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行礼,说道:“先生,路上遇了匪徒,被劫走了一车。一切损失由我四海镖局照价赔偿。” 账房先生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番郭四海,随后将二人引进里屋,去与商行经理商谈。那商行经理是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此人名叫司徒震南,是韩百昌的贴身护卫兼商行经理,他坐在太师椅上,眼神傲慢,目空一切,见郭四海二人进来,连正眼都未瞧一下,便趾高气扬地开口道:“我们的药材非常紧缺,不接受赔偿,你们必须把货物找回来,完完整整的交给我们。” 郭四海心中一沉,他深知此事棘手,但仍耐着性子解释道:“经理,这匪徒凶悍,货物被劫走,我们也很无奈。但我们四海镖局定会全力追查,还请您宽限时日。” 然而,司徒震南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郭四海无奈,正准备离开,这时,几个当兵的突然闯了进来。领头的是韩百昌的副官宇文杰,他眼神中透着威严:“请二位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 郭四海心中一动,他本就盘算着到警察局把鸦片的事说出来,期望能得到政府的调解与公正处理。于是和卢风清一起,随士兵们前往警察局。 一路上,郭四海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鸦片的危害,绝不能让这批鸦片流入市面,祸害百姓。可如今这局面,似乎处处都是陷阱与阻碍。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警察局。说是警察局,实则就是县保安团的驻地。那保安团团长韩百昌,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冷峻,眼神犀利,透着一股精明干练之气。 郭四海见到韩百昌,抱拳行礼后,便将鸦片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韩团长,此次押送货物,途中遭遇变故,货物被劫。待我们夺回时,却发现竟是鸦片。这种害人的东西,我们镖局绝不能坐视不管,还请韩团长明察,主持公道。” 韩百昌听完,微微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们就是负责押运货物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货物给他们就完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我的事情已多得很,哪有时间去查这些破事儿。买我个面子,把货物交了,我给他们说说,多给一点押运费。” 郭四海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不乐意了。他挺直了腰杆,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怎么能是破事儿呢?你们保安团保一方平安,这种事都不管,那要你们何用?我要见你们县长,我不相信就没人管了。” 但他哪里知道,这百昌商行正是韩百昌的产业。韩百昌见郭四海如此不识趣,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我告诉你,今天这个货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来人啊,把这两个杀人犯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立即冲进来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将郭四海与卢风清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令人不寒而栗。 郭四海心中一惊,但仍强作镇定,怒道:“姓韩的,我们什么时候成杀人犯了?” 韩百昌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在我的地盘儿,我说你是杀人犯你就是杀人犯。我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 郭四海深知此刻形势危急,若是硬拼,师徒二人绝无生机。他眼珠一转,急忙赔笑说道:“韩团长息怒,我这就叫我徒弟去把货物运过来,还请韩团长高抬贵手。” 韩百昌见郭四海服软,脸色稍缓:“这就对了嘛,只要货物完好无缺,我保你们平安无事,不过货物送到之前,还要委屈郭师傅一下。来人啊,把郭师傅带下去。” 郭四海被士兵押着,临去前,他将卢风清叫到一旁,悄悄叮嘱道:“马上上山去找到你师兄师妹把鸦片藏起来,决不能让鸦片落到他们这帮败类手上,万不得已可以把鸦片给我直接烧掉。” 卢风清心中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他紧咬牙关,用力地点了点头:“师父放心,徒儿定当竭尽全力。”言罢,他转身匆匆离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郭四海望着卢风清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徒弟们能够顺利逃脱,将鸦片妥善处理。而他自己,被戴上手铐脚链丢进了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 再说叶景程与郭小凤久等师父与师弟不归,心中早已焦急万分。他们深知此次押镖任务艰巨,如今逾期未归,定是出了变故。 叶景程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远处一个隐秘的山洞对郭小凤说道:“师妹,我放心不下师父和师弟,咱们把鸦片藏在那个山洞里,你守在这里,我下山看看去。” 郭小凤点头称是,两人立即行动,将鸦片搬运至山洞之中藏好,叶景程对郭小凤叮嘱道:“师妹,在我和师父没回来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藏鸦片的地方,切记切记!” 郭小凤点头:“师兄你小心点。” 叶景程跳上空马车,快马加鞭向山下驶去…… 第一部:五虎聚义 20章:风云突变 是夜,龙溪县保安团部韩百昌的办公室内。 昏黄的灯光下,一张龙潭山地形图平铺在桌上,图上的山川、河流、路径,皆被标注得清清楚楚。 韩百昌、司徒震南、宇文杰、陈麻子以及陈麻子大儿子侦缉队长陈大龙等人,围聚在桌旁,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那批鸦片被郭小凤付之一炬,韩百昌气急败坏,夜不能寐。那损失的鸦片,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令他如鲠在喉,难受至极。此刻,他眉头紧锁,神情严肃,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开口道:“龙潭山山势陡峭,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仅有一条商道从山寨外面蜿蜒而过,寨门高大厚实,门前狭窄,仅有丈余。路的外面则是波涛汹涌的龙潭河,若从正面发起攻击,难度极大。历朝历代,都有山匪盘踞于此,官府也曾多次出兵清剿,却都收效甚微。此次行动,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大家可有良策?” 众人听后,皆陷入沉思,一时无人应答。陈麻子微闭双眼,手抚胡须,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他眼睛陡然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缓缓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说罢,他靠近韩百昌,附在其耳边,低声耳语一番。韩百昌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最后竟忍不住拍案叫绝:“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就这么定了。” 当下,他大手一挥,吩咐手下众人分头准备,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完成部署,即日行动。 再说郭小凤和陆子豪,在罗章柏的精心医治下,经过数天的调养,身上的皮外伤已基本痊愈。在养伤期间,众人深知韩百昌不会善罢甘休,一场大战随时可能爆发,因此一刻也不敢懈怠。他们带领着山寨兄弟们,日夜修筑防御工事,打磨刀枪,清点弹药,整个山寨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肃穆的气氛,仿佛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这日,阳光明媚,洒在龙潭山的山道上。 寨门外的大道上,远远走来一队娶亲的队伍。那新郎身着喜庆的红袍,胸前戴着一朵大大的红花,跨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走在队伍最前方。 其后,四个壮汉稳稳地抬着一顶花轿,轿帘随风轻摆,隐隐可见里面的新娘喜服。 再往后,便是吹吹打打的乐队,锣鼓喧天,唢呐声悠扬婉转,好不热闹。 队伍末尾,则是一群挑抬嫁妆的人,箱子、柜子、铺盖、枕头等一应俱全,浩浩荡荡,朝着山寨而来。 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大多是行商之人,这娶亲的队伍倒是难得一见。守门的兄弟们听闻动静,纷纷趴在栏杆上,嘻嘻哈哈地看热闹。 按照当地习俗,迎亲队伍每到有人家的地方,都须落轿下马,向经过的人发烟散糖,以接受路人的祝福。 只见那新郎官翻身下马,满脸笑容地招呼着:“兄弟们,开门出来抽喜烟,吃喜糖呀!” 然而,山寨有山寨的规矩,兄弟们虽眼馋那喜庆的糖果香烟,却也不敢违规开门,只是笑着回应:“多谢新郎倌啦,这门我们不能开呀,谢了谢了!” 迎亲队伍里又有人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一路赶来,口渴得厉害,想进寨讨口水喝可好?” 守门的兄弟回应道:“要喝水的话,我用水壶从门楼上给你们吊下来,开门我们是真不敢,对不住啦,老乡们!” 对方见此情形,只好无奈作罢。 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在这时,路的另一头,却又来了一队送丧的队伍。只见那队伍中,有人举着招魂幡旗,有人抱着牌位哭丧着脸,八人抬着一口棺材,缓缓前行,后面跟着穿孝服的孝子贤孙。 这一喜一丧,两支队伍狭路相逢,瞬间互不相让。送丧之人认为迎亲队伍冲撞了他们的亡灵,而迎亲的人则觉得送丧的队伍不吉利,坏了他们的喜事。 两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先是争吵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互不相让。紧接着,便演变成了相互推搡,双方情绪激动,场面逐渐失控。最后,竟有人按捺不住,挥拳相向,一场混战在山寨门外爆发。 守门的领队见此情形,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这山寨外若闹出人命,必定会惹来诸多麻烦,且这两拨人在山寨门口大打出手,也实在不成体统。一时情急之下,他竟放松了警惕,带领几个兄弟打开寨门,冲出去劝架。 他哪里知道,这看似偶然的冲突,正是韩百昌精心策划的计策。那两伙人,皆是司徒震南和陈大龙等人乔装打扮而成。 随着寨门缓缓打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即将在这龙潭山拉开大幕。不知那看似喜庆与哀伤交织的闹剧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危机…… 第一部:五虎聚义 21:龙潭喋血 寨门“嘎吱……”一声打开,守门领队带着几个弟兄心急火燎地冲出去劝解,满心想着平息这场闹剧。 然而,那两支原本扭打在一起的队伍,却如听到了某种神秘指令,瞬间戛然而止。 刹那间,只见众人从花轿、箱柜以及棺材之中纷纷掏出枪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守卫。“噼里啪啦”一阵乱枪扫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夺命的轨迹。几个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倒在血泊之中,身躯扭曲,鲜血在地面迅速蔓延开来。 没来得及出门的守卫见状,脸色骤变,匆忙转身去关门。可一切都已太晚,“呯呯”几声枪响,子弹精准地穿透他们的身躯,关门的守卫们摇晃了几下,重重地摔倒在地,溅起一片血花。 司徒震南如饿狼般,一马当先冲入寨门。剩下的几名守卫吓得脸色惨白,转身拔腿就跑。司徒震南哪肯放过,带着手下如鬼魅般追上前去,手中长刀挥舞,寒光闪烁,那几名守卫便如待宰羔羊,如砍瓜切菜般被一一杀死。 扮作迎亲送葬的士兵打手们,如汹涌的潮水般,顺着敞开的寨门,源源不断地涌入山寨。一时间,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山谷,惊得山林中的飞鸟四散而逃。 隐藏在路边小树林里的韩百昌、宇文杰等人,听到前方传来密集的枪炮声,知道计划已然得手。韩百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弟兄们,冲啊!”顿时,埋伏在树林中的大部队如猛虎下山,朝着山寨迅猛冲去。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大决战,就此正式打响。 龙潭山寨呈独特的“y”字形修建,在三岔路口,一座高大结实的碉楼拔地而起,正对着山寨大门。这碉楼,宛如山寨的守护神,是山寨里唯一的重型防御所在。此刻,碉楼内的一挺机关枪正疯狂地喷吐着长长的火舌,“突突突”的声音震耳欲聋,子弹如暴风骤雨般朝着涌入寨门的敌军扫去。 冲在前面的士兵们,瞬间被这凶猛的火力笼罩,他们的身躯在枪林弹雨中扭曲、颤抖,手舞足蹈般地纷纷躺倒在地。鲜血在地面上肆意流淌,惨叫声此起彼伏。后面的士兵们被这惨烈的景象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趴在地上,不敢露头。 司徒震南见势不妙,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若不尽快压制住碉楼的火力,部队将难以推进。他迅速转头,向两个端着机关枪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心领神会,如两条黑色的毒蛇,匍匐着身子,朝着一处高地艰难前进。 他们在枪林弹雨中小心翼翼地穿梭,身上的泥土被炮火溅得四处飞扬。终于,他们找到了一处绝佳位置,迅速架好机关枪。随着扳机扣动,“哒哒哒”,另一股凶猛的火力朝着对面碉楼倾泻而去,形成了强大的压制。 有了这机关枪的掩护,韩百昌的队伍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恶狼,长驱直入。先头部队很快就越过了机枪的覆盖范围,随后兵分两路,如钳子般朝着山寨包抄上来。 龙潭山的兄弟们,虽然枪支数量有限,但他们占据着地理优势,居高临下,占据着主动权。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他们毫不畏惧。一时间,弓箭如飞蝗般射向敌军,带着呼啸的风声;滚石如雷霆般滚滚而下,所到之处,敌军纷纷躲避;枕木和粗壮的树干,从高处砸下,砸得地面尘土飞扬;自制的土炮也不甘示弱,“轰轰”巨响,火光冲天,炸得敌人血肉横飞;还有那弹弓,虽看似简陋,却也能在近距离给敌人造成不小的伤害。各种武器齐发,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整个山寨仿佛陷入了一片人间炼狱。 而韩百昌的保安团,武器精良,弹药充足,训练有素。他们凭借着强大的火力,步步紧逼。双方各有优劣,这场激战惨烈无比,让人不忍直视。 首先冲入山寨的司徒震南,带着手下几个武艺高强的打手,如同鬼魅般在寨内穿梭。迎面而来的,正是周忠义和几个兄弟。狭路相逢勇者胜,一场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在这充满硝烟的寨内瞬间展开。 司徒震南手中的少林棍,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嗡嗡作响,仿佛一条灵动的蛟龙,棍影所及,空气都被撕裂。而周忠义,手持一把青龙堰月刀,刀身寒光闪烁,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刀刀致命,仿佛要将敌人斩于无形。 两人皆是江湖中的高手,这一场对决,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棍影与刀光交错,火花四溅。周围的弟兄们也各自为战,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人热血沸腾而又胆战心惊。 周忠义瞅准时机,大喝一声,青龙堰月刀如闪电般劈出,目标直指司徒震南的脖颈。司徒震南心中一惊,连忙将少林棍一横,挡在身前。“当”的一声巨响,犹如洪钟撞击,震得周围的人耳膜生疼。这一击,让司徒震南手臂发麻,脚步也不禁后退了几步。 但司徒震南毕竟经验丰富,他趁着周忠义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猛地向前一窜,少林棍如毒蛇出洞,直捣周忠义的胸口。周忠义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他反手一刀,刀光如练,朝着司徒震南的腰间砍去。司徒震南连忙一个鹞子翻身,高高跃起,才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刀。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生死杀机。周围的战斗也愈发激烈,双方的士兵们都杀红了眼,鲜血染红了山寨的土地,这场战斗的胜负,究竟会花落谁家?而龙潭山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一切都在这弥漫的硝烟中,变得扑朔迷离…… 第一部:五虎聚义 22章:激战龙潭 第二十二章:激战龙潭 且说在山寨的另一条路上,宇文杰与陈大龙如恶狼般冲入山寨,那气势汹汹,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踏平。 迎面而来的,正是卢风清。他神色冷峻,眼中透着坚毅,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阻挡着二人的去路。 陈大龙见此情形,二话不说,抬手举枪便射。只听“嗖”的一声,子弹如流星般向卢风清飞去。然而卢风清何等身手,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轻巧躲过。与此同时,他手中一镖已如闪电般射出,“当啷”一声,陈大龙手中的手枪被击飞脱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陈大龙见状,恼羞成怒,怒吼一声,迅速拔出腰刀,寒光一闪,朝着卢风清狠狠砍去。卢风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手中月牙弯刀反手一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紧接着,他抬腿一脚,如猛虎出山,精准地踢在陈大龙腹部。陈大龙闷哼一声,身子向后踉跄几步。 此时,宇文杰瞅准时机,欺身而上,施展出连环腿,一脚快过一脚,如疾风骤雨般直逼卢风清要害。那腿影重重,带起呼呼风声,仿佛要将卢风清绞碎。卢风清却不慌不忙,身姿灵动,如同一叶扁舟在狂风巨浪中穿梭,巧妙地化解着宇文杰的凌厉攻势。 三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难分胜负。卢风清心中暗自思忖,这般车轮战术持续下去,自己体力消耗巨大,迟早会吃亏。必须先解决一人,才有胜算。他目光如电,在宇文杰与陈大龙之间扫过,瞬间做出决定,先拿武功相对较弱的陈大龙开刀。主意既定,他立刻改变战术,对宇文杰只守不攻,将全部精力集中在陈大龙身上。 陈大龙见卢风清突然专攻自己,心中慌乱,却又硬着头皮迎战。他挥舞着腰刀,试图阻挡卢风清的攻击,可在卢风清凌厉的攻势下,渐渐力不从心。忽然,陈大龙使出浑身力气,一脚向卢风清蹬来。卢风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准时机,出手如电,一把抓住陈大龙的来脚,顺势猛地一拉。陈大龙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整个身子瞬间不受控制,向前倒去。卢风清毫不犹豫,手中弯刀一抹,一道寒光闪过,陈大龙脖子上鲜血飞溅,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鲜血在他身下缓缓蔓延。 宇文杰见陈大龙毙命,心中一凛,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当下,他使出看家本领,每一招每一式都谨慎万分,眼中透着凶狠与决绝。书中暗表,宇文杰虽看在韩若雪的面子上,对郭小凤曾网开一面,但作为韩百昌的副官,他对上司忠心耿耿,对待其他所谓的“匪徒”,绝不会手下留情。此刻,他将满腔的怒火与忠诚,都化作了凌厉的攻势,誓要将卢风清斩于马下。 再说罗章柏,自从妻子如烟被陈麻子残忍打死后,复仇的火焰便在他心中熊熊燃烧,日夜煎熬。今日,陈麻子竟自己送上门来,他岂会轻易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然而,罗章柏并不会武功,只能小心翼翼地躲在暗处,如同一头潜伏的猎豹,寻找着陈麻子的身影。 突然,陈麻子那又大又圆的光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罗章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假思索,抬手举枪便射。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呼啸而出,却擦着陈麻子的身子飞了过去,并未击中。陈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得浑身一颤,他迅速转身,发现了罗章柏的位置。于是,两人便你一枪我一枪地玩起了捉迷藏。 陈麻子蹲在围墙角,双眼如鹰般紧紧盯着罗章柏的方向,举枪瞄准他的后背,正要扣动扳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沙土从围墙上突然撒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脸上。陈麻子顿时眼前一片模糊,下意识地伸手去揉眼睛。紧接着,陆子豪如一只矫健的雄鹰,从围墙上飞身跳下,一个飞扑,将陈麻子扑倒在地。陈麻子手中的手枪也被甩飞出去,在地上滑出老远。 陈麻子大怒,“嗷”的一声,从地上迅速爬起,使出他的绝招铁头功,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陆子豪狠狠撞去。陆子豪哪里知道他竟有这等绝活,躲闪不及,被撞得向后飞出老远,重重地撞在围墙上。他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金星乱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麻子的大光头又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陆子豪心中一惊,急忙往旁边一闪,这一次,围墙可遭了殃,被陈麻子撞出一个大缺口。不过,陈麻子也被撞得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冒,脚步踉跄。 陆子豪趁机从地上抱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陈麻子的光头砸去。只听“咔嚓”一声,石头竟被陈麻子的铁头功撞得粉碎。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难解难分。 一旁的罗章柏举着枪,焦急地瞄来瞄去,却始终不敢开枪,生怕误伤到陆子豪。忽然,陈麻子又弓着身子,不顾一切地向站在他前面的陆子豪撞来。陆子豪见状,一个鹞子翻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陈麻子头顶飞过。陈麻子收不住势子,一头撞在罗章柏的枪口上。只听“啪”地一声枪响,这一枪,仿佛是命运的宣判,陈麻子脑浆飞溅,他的身子晃了几晃,随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山寨内,喊杀声、枪炮声依旧震耳欲聋,各方激战正酣。卢风清与宇文杰的对决仍在继续,胜负未卜;其他地方的战斗也如火如荼,龙潭山的命运,在这血与火的洗礼中,悬于一线。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究竟会走向何方?而郭小凤、赵冲等人又将面临怎样的危机与挑战?一切都在这弥漫的硝烟中,等待揭晓…… 第一部:五虎聚义 23章:血溅龙潭 且说周忠义与司徒震南这一场恶战,直打得天地失色,昏天黑地。二人从山寨一路战至树林,又从树林杀到山顶,所过之处,飞沙走石,草木皆惊。 双方皆施展出浑身解数,各自身上也都挂了彩,抓痕掌印布满了脸和身躯,却依旧咬牙死战,难解难分。 此时,二人都已使出看家本领。 司徒震南施展出鹰爪功,只见他身形如电,一忽儿如大鹏展翅,双臂伸展,带起一阵劲风;一忽儿又似飞鹰扑兔,迅猛扑向周忠义,招招夺命,爪影闪烁间,似要将周忠义撕成碎片。 而周忠义则使的是螳螂拳,身法灵动得仿若林间穿梭的精灵,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他以小巧腾挪之术,巧妙地化解着司徒震南的凌厉攻势。 激战正酣,司徒震南瞅准周忠义的一个破绽,猛地欺身而上,一招双风贯耳,一双铁爪如钢钩般朝着周忠义的头颅狠狠抓去。这一招来势汹汹,带着呼呼风声,若被抓实,周忠义的脑袋怕是瞬间就会开花。千钧一发之际,周忠义反应奇快,就地使了个懒驴打滚,身子如球般迅速翻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司徒震南收势不及,双爪深深地抓入一根树干之中,那树干竟被抓得木屑横飞。他用力挣扎,却一时难以将爪子从树干中抽出。 周忠义眼睛一亮,怎会放过这转瞬即逝的绝佳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功力汇聚于双掌,使出终极绝招:螳螂捕蝉。只见他双掌合十,如两把利刃,带着呼啸风声,使足十成功力,“轰”地一声,重重地击在司徒震南的后背之上。 这一掌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司徒震南连同被他抓断的树干一起,如炮弹般飞出两丈开外。司徒震南在空中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身子直直地朝着绝壁悬崖坠去。 周忠义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听着司徒震南的惨叫渐渐消失,整个人如释重负,累得瘫倒在悬崖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片小树林里,郭小凤、赵冲与韩百昌的决战亦是惊心动魄。 韩百昌手持一把红缨枪,枪尖闪烁着寒光,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对着郭小凤与赵冲疯狂攻击。他将红缨枪使得虎虎生风,刺、扫、砍、捅,一招快过一招,面对二人的夹击,竟毫无惧色。 郭小凤手持柳叶剑,剑身轻盈,在她手中如灵动的游龙,剑花闪烁间,寻找着韩百昌的破绽。 赵冲则挥舞着开山震岳斧,每一次斧刃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大地劈开。 三人这一番恶战,只打得尘土飞扬,树叶纷飞,周围的树木皆遭了殃,被砍得七零八落。 激战中,赵冲瞅准韩百昌的一个空当,大喝一声,一招泰山压顶,双手高高举起开山震岳斧,朝着韩百昌的头顶狠狠砍去。这一斧,力可开山,韩百昌见状,脸色微变,赶忙举枪硬接。只听“珰”地一声巨响,犹如洪钟鸣响,火花四溅。那生铁铸就的枪杆,竟在这一斧之下,被生生劈成两段。强大的冲击力顺着枪杆传到韩百昌的手上,震得他虎口发麻,鲜血直流。 韩百昌心中暗惊,知道今日遇到了劲敌。他丢掉断枪,猛地甩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如钢铁般坚硬的胸肌,那肌肉贲张,充满了力量感。紧接着,他使出拿手绝招猴拳,身形瞬间变得灵活无比,如同一头敏捷的猴子,在郭小凤与赵冲之间穿梭跳跃,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风声,攻向二人的要害。 三人又大战数十回合,韩百昌的猴拳虽然刚猛凌厉,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几十个回合下来,韩百昌已渐渐体力不支,气喘吁吁。 反观郭小凤,却越战越勇,逐渐占据了上风。她一心要为爹爹报仇雪恨,此刻将浑身解数都使了出来,手中柳叶剑剑剑夺命,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逼得韩百昌节节败退,命悬一线。 就在韩百昌即将抵挡不住之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姐姐别杀我爹!”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韩若雪急匆匆地赶到,挡在了三人中间。 她泪流满面,声泪俱下:“姐姐,我爹虽然有罪,但他毕竟是我爹,看在我们姐妹一场,你就饶他一命吧!” 郭小凤看着哭得泪人一般的韩若雪,不禁一阵心软。若不是韩若雪此前相救,自己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想到此处,她缓缓转过身去,轻声说道:“你们走吧!” 然而,郭小凤哪里知道,躲在女儿背后的韩百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悄悄举起手枪,枪口对准了郭小凤的后背,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如夺命的流星,朝着郭小凤飞去。 赵冲一直在留意韩百昌的举动,见此情形,脸色大变,大喊一声:“小心!”说时迟那时快,他飞身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挡在了郭小凤前面。子弹无情地从他胸前射入,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郭小凤听到枪声,转头一看,见赵冲为自己挡下了子弹,她怒火中烧,迅速弯腰抓起地上韩百昌断掉的红缨枪,快如闪电,使出全身力气将枪朝着韩百昌射去。郭小凤手法之准,堪称一绝,那钢枪如同一道黑色的利箭,擦着韩若雪的身体,直直地插入韩百昌的心脏。韩百昌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身子一软,被钉在了一棵树上。 韩若雪眼睁睁看着爹爹惨死在自己身边,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爹……”随后,身子一晃,直接晕了过去。 主帅一死,树倒猢狲散,韩百昌的残兵败将们顿时作鸟兽散,灰溜溜地逃离了龙潭山。 宇文杰面色凝重,抱起晕死的韩若雪,缓缓地消失在龙潭山的落日余晖里。那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一道孤独而落寞的影子。 此战,以龙潭山大获全胜告终。山寨内,众兄弟欢呼雀跃,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然而,这场胜利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许多兄弟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无法醒来。郭小凤等人看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山寨,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深知,虽然打败了韩百昌,但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经过这场大战,龙潭山又将何去何从?郭小凤等人又将如何面对这千疮百孔的局面?一切的一切,都在这落日的余晖中,缓缓拉开了新的序幕…… 第二部:虎威镖局 24章:虎威初展 第二十四章:虎威初展 龙溪县城,向来是热闹非凡之地,今日更是熙熙攘攘,人潮如织。街道之上,行人摩肩接踵,各自行色匆匆。 闲逛之人,悠然自得,四处张望,欣赏着街边的景致;闲聊之人,或站或坐,眉飞色舞,谈论着家长里短。 摆摊的小贩,扯着嗓子叫卖着自家的货物,那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仿佛是这座城市特有的乐章;推车的苦力,汗流浃背,迈着坚实的步伐,为生活奔波忙碌。 更有那算命的先生,手持卦签,口中念念有词,为前来求卦之人指点迷津;看相的术士,目光如炬,端详着客人的面相,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语。 在这繁华的街道上,一家铺面尤为引人注目,只见它张灯结彩,喜庆的氛围扑面而来。 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那清脆的声音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仿佛在向整个县城宣告着它的开业之喜。 锣鼓声也不甘示弱,喧天动地,节奏明快,仿佛在催促着人们前来共襄盛举。 两头威风凛凛的狮子,在门前欢快地舞动着,时而跳跃,时而翻滚,那灵动的身姿,仿佛真的狮子下山,引得周围的人群阵阵喝彩。 原来,这正是郭小凤等人精心筹备的虎威镖局开业大典。 一块红绸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揭开,“虎威镖局”四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透着一股威严与霸气。 郭小凤、赵冲、周忠义、卢风清等一众龙潭山的兄弟们,身着崭新的服饰,精神抖擞地在门前招呼着客人。 这家镖局,乃是郭小凤遵照爹爹的遗愿,将其生前在乡镇经营的四海镖局整体搬迁至县城,并加以扩大经营,改名为虎威镖局,意在传承爹爹的遗志,在这龙溪县城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开业宴会可谓是宾朋满座,不仅请来了同行的镖师、众多亲戚朋友,还有左邻右舍。更为重要的是,郭小凤特意邀请了新任龙溪县保安团长秦定川。 秦定川四十来岁,中等身材,身姿挺拔,脸上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此刻,他在副官宇文杰和一队护卫的陪同下,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步入虎威镖局。郭小凤等人见状,赶忙热情相迎,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宴会进行到一半,郭小凤身着一身利落的劲装,以镖局领头人的身份,手持酒杯,身姿优雅地走向众人。 她先是向秦定川微微欠身,而后环顾四周,朗声说道:“今日,承蒙秦团长的大驾光临,以及各位同行老前辈的捧场,小凤感激不尽。将镖局迁至县城,是我爹生前最大的愿望。如今,虎威镖局得以开业,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在这里,我代表镖局众兄弟,再次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 “啥啥啥?等会儿,你的意思你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头?”话未说完,振宇镖局的总镖头雷振宇便一脸不屑地打断了郭小凤的话。他上下打量着郭小凤,眼神中满是轻蔑,“虎威镖局是没人了吗?让你一个黄毛丫头做总镖头,可别坏了押镖这一行的规矩!” 其他几个镖局的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押镖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干的,别坏了我们这个行业的名声。”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表示对郭小凤担任总镖头的不屑与质疑。 就在场面有些尴尬之时,秦定川缓缓站起身来,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而后微笑着提议道:“要不这样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你们就比试比试武艺,也当给宴会助助兴?”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郭小凤面不改色,神色从容地向众人拱手说道:“各位前辈,就按秦团长说的,小女子不才,有谁愿意赐教,请!” 话音刚落,一个镖头模样的人站了出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郭小凤,说道:“早就听说郭姑娘箭法了得,我来跟你比一下射箭如何?”郭小凤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当下,众人移步至镖局后的练武场。 只见那镖头走到靶前百步位置站定,拿起弓箭,搭箭上弦,微微眯起眼睛,瞄准靶心。“嗖”地一声,利箭如流星般射出,正中靶心,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众人还没来得及叫好,只见郭小凤并不用弓,她从容地抽出一支箭,手臂轻轻一挥,那箭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甩手飞出。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箭已直接从前箭尾部射入,强大的力量竟将前箭生生撕成两半。 这手法之准、速度之快、力度之大,令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半晌,众人方才回过神来,顿时掌声雷动,纷纷赞叹郭小凤的箭法高超。 “好箭法!”人群中,雷振宇的大徒弟阿龙忍不住喝彩一声。只见他身形一闪,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对着郭小凤一抱拳,说道:“郭姑娘箭法如此厉害,在下佩服。不过,拳脚功夫才是近身搏斗的关键,我来和你比试比试拳脚功夫。” 郭小凤轻轻一笑,眼中透着自信与从容,说道:“请赐教。” 一场精彩的拳脚比试,即将在这练武场上拉开帷幕。众人纷纷围拢过来,期待着这场精彩对决。郭小凤能否再次展现出过人的武艺,折服众人?而阿龙又会使出怎样的招式? 第二部:虎威镖局 25章:风云突变 且说郭小凤与阿龙在练武场上摆开架势,准备切磋拳脚功夫。众人纷纷围聚四周,目光灼灼,满是期待。 阿龙率先发难,身形如电,一记直拳朝着郭小凤面门迅猛击去,拳风虎虎,带着一股凌厉之气。 郭小凤柳眉微挑,不慌不忙,头轻轻一侧,便轻松躲过这一击。紧接着,她脚步轻点,侧身欺进,右手如灵蛇般探出,直取阿龙肋下。 阿龙反应也不慢,急忙收腹撤身,同时左手向下一格,化解了郭小凤这一招。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便过了十几个回合。郭小凤面色平静,气息沉稳,每一招每一式都使得从容不迫,尽显大家风范。 反观阿龙,额头已微微见汗,呼吸也略显急促,动作开始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应对着郭小凤的攻击。他心中暗暗着急,却又碍于面子,不肯轻易认输。 郭小凤见此情形,心中起了恻隐之心,有意留手收力,想给阿龙一个台阶下。 然而,阿龙却错以为自己占了上风,顿时气势大增,狠招连出,步步紧逼郭小凤。 只见他大喝一声,一招黑虎掏心,双掌如猛虎出山,带着呼呼风声,直朝郭小凤腹部狠狠打来。这一招力量十足,若是打实了,郭小凤恐怕受伤不轻。 郭小凤秀眉一皱,迅速收腹侧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轻巧地躲过这致命一击。紧接着,她顺势伸出手掌,在阿龙背上轻轻拍了一掌,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哪知道阿龙原本就收势不及,再加上郭小凤这一掌的助推之力,整个人顿时向前一个踉跄,如失控的野马般朝着一旁的刀架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卢风清眼疾手快,身形一闪,如同一道疾风般冲了过去。他伸出有力的大手,一把将阿龙拉了回来。阿龙被拉得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卢风清稳稳地扶住他,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关切地说道:“小心,小心。” 郭小凤走上前,抱拳说道:“阿龙大哥,承让了。”阿龙面色微红,心中又羞又恼,但也不得不承认郭小凤武艺高强,当下勉强抱拳回礼,说道:“郭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切磋就此结束之时,突然从人群中跳出三个手持武器的彪形大汉。 他们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气势汹汹地站在郭小凤面前。其中一个大汉高声喊道:“郭姑娘好身手,我们来会会你!” 郭小凤心中一凛,连忙抱拳问道:“三位是?” 那大汉冷哼一声,说道:“你不用管我们是谁,现在我们就是劫匪,看你如何应对,看刀!” 话音未落,只见他大刀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郭小凤狠狠砍来。 郭小凤反应极快,迅速拔剑在手。刹那间,宝剑出鞘,寒光四射。她身姿轻盈,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四人战在一起。 几个回合下来,郭小凤心中暗暗吃惊。这三人武功不俗,招式凌厉,配合默契,绝非泛泛之辈。她心中暗自思忖,却不知这三人究竟是何帮何派。 周围的人由于默认这是一场切磋武功的较量,都只是冷眼旁观,想看看郭小凤如何应对。 然而,这三人明显是带着目的而来。他们招招狠辣,步步紧逼,丝毫不给郭小凤喘息的机会。郭小凤虽武艺高强,但以一敌三,渐渐落于下风。在三人的猛烈攻击下,她被逼得步步后退,最终被逼到了秦定川身边。 三人见时机成熟,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其中一人突然大喝一声,刀锋一转,齐齐向秦定川刺去。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郭小凤更是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好。她来不及多想,飞身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地朝着秦定川扑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只听“铛”的一声,郭小凤手中宝剑挡开了其中一人砍来的大刀。与此同时,她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另一人刺来的长剑。然而,还是有一剑直直地刺在了她的左肩之上。“噗”的一声,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衫。 “郭姑娘!”众人见状,纷纷惊呼出声。就在这时,人群中又突然冲出十几个杀手,如鬼魅般朝着秦定川杀来。一时间,场面顿时大乱,众人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幸好赵冲、周忠义等高手在场,他们反应迅速,立刻拔剑迎敌。赵冲手持长刀,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群,长刀挥舞间,寒光闪烁,敌人纷纷惨叫倒地。 周忠义则施展一套凌厉的拳法,拳风呼呼,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打得敌人节节败退。 宇文杰见状,也立刻带领护卫队及时赶到。护卫队训练有素,迅速将杀手们团团围住。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拼杀。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练武场上空。 在众人的合力围攻下,歹徒们渐渐抵挡不住。很快,便有几个歹徒被当场打死,另有两个被活捉。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被成功化解。 然而,这一场变故却让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些杀手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刺杀秦定川?而这一切,又与郭小凤和虎威镖局有着怎样的关联?虎威镖局刚刚开业,便遭遇如此变故,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第二部:虎威镖局 26章:虎威首镖 第二十六章:虎威首镖 龙溪县保安团的监狱审讯室内。 墙壁上摇曳的火把,将昏黄且不稳定的光,投射在室内每一个角落,阴影在粗糙的石壁上肆意舞动,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魔。 秦定川身着笔挺的军装,神色威严,矗立在一名刺客面前。 那刺客呈十字形被牢牢绑在木桩之上,全身上下遍体鳞伤,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一双满是惊恐的眼睛。 秦定川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刺客,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对方的灵魂,他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说吧,究竟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我的?” 刺客只是低垂着头,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对秦定川的问话充耳不闻,沉默不语。 室内安静得可怕,唯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宇文杰脚步匆匆地走进审讯室,他微微俯身,在秦定川耳边低语了几句。秦定川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拧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屑。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刺客,冷冷地说道:“好了,你不用说了,你的同伙已经招啦,来人啊,给我拉出去毙了!” 刺客听闻此言,身子猛地一颤,眼中顿时充满了恐惧。他抬头望向秦定川,眼神中满是哀求,声嘶力竭地喊道:“团座饶命,我说,我们是二龙山龙老大、龙老幺两兄弟的手下。” “龙老大?龙老幺?”秦定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跟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都没有去剿灭他们,他们倒好,反过来要杀我?给我一个他们要杀我的理由。” 刺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团座息怒,你还记得十多年前您抓过一个叫独眼龙的人吗?” “独眼龙?”秦定川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哦,想起来了,这个人后来死在监狱里了嘛。” “对了对了,”刺客忙不迭地点头,“龙老大和龙老幺就是独眼龙的儿子,他们这是要报杀父之仇啊!” “放屁!”秦定川顿时怒目圆睁,气得满脸通红,“独眼龙是病死的,把帐算在老子头上,我看这两个王八蛋是活腻了。”说罢,他愤愤不平地转身,大步迈出了审讯室…… 郭小凤正在家中养伤,她静静地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却难以驱散她眼中的一丝疲惫。左肩的伤口虽已包扎,但每动一下,仍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郭小凤抬头望去,只见秦定川在一名护卫的陪同下,走进了院子。她赶忙起身,想要行礼,却因牵扯到伤口,忍不住轻轻皱了下眉头。 秦定川见状,急忙快步走上前,伸手扶住郭小凤,关切地说道:“小凤,好些了吗?” 郭小凤微微一笑,强忍着疼痛说道:“一点皮外伤而已,烦劳秦团长亲自来探望,小凤真是受宠若惊呀!” “哪里哪里,”秦定川摆了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我还要感谢你们呀,要不是你们舍命相救,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散架了。” 郭小凤微微摇头,说道:“秦团长言重了,您是虎威镖局请来的贵客,保护您的安全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哦!对了,查清楚了吗,刺客是谁派来的?” “是二龙山的土匪。”秦定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些土匪实在是太猖獗了,竟敢在县城里公然行刺。”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我来,是要把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镖局。如今局势紧张,日本鬼子可能很快就会打到龙溪县附近。省府给我们调拨了一批枪支弹药,以备抗日之需。可我手下一百多号新兵蛋子要抓紧操练,抽不出人手。我想把押运这批武器的任务交给你们虎威镖局,你看如何?” 郭小凤闻言,转头看向身旁的卢风清等众兄弟,见他们纷纷点头,回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承蒙秦团长看得起,保家卫国,义不容辞。我们虎威镖局定当全力以赴,完成任务。” 秦定川看着郭小凤和一众虎威镖局的兄弟们,眼中满是赞许之色。他说道:“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批武器关系重大,是我们抗击日寇的重要物资,不容有失!” 郭小凤抱拳说道:“请秦团长放心,我们虎威镖局既然接下了这个任务,就绝不会退缩。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定要将这批武器安全送到。” 秦定川拍了拍郭小凤的肩膀,说道:“好,这应该是虎威镖局开业的第一趟镖吧?我祝你们一路顺风,财源广进!” 郭小凤点头致谢:“多谢秦团长信任。我们会尽快准备,尽早出发。” 商议完毕,秦定川起身告辞,郭小凤和众兄弟将他送至门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转头对众兄弟说道:“大家分头准备吧,这是镖局开业以来的第一趟押运任务,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幸苦大家了!” 众人深知,此次押运任务由于涉及军用物资绝非易事,而日本鬼子的威胁也如阴霾般笼罩着这片土地。在这动荡的局势下,虎威镖局以及龙潭山的众兄弟将踏上一条充满艰难险阻的道路。 他们能否成功押运这批武器?又将遭遇怎样的危机与挑战? 第二部:虎威镖局 27章:狭路相逢 话说雷振宇的大徒弟阿龙,自那日与郭小凤切磋武艺后回到镖局,总感觉后背隐隐作痛,那疼痛如附骨之蛆,甩也甩不掉。十余日过去了,疼痛却没有好转的迹象。 对于阿龙这样一个练武之人而言,一日不练,便觉浑身不自在。这日,他强忍着疼痛,决定到练武场活动一番。 踏入练武场,只见众师弟们正在挥汗如雨地练习武艺,一招一式,虎虎生风。阿龙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又涌了上来。 他咬着牙,忍着后背的疼痛,强打起精神,准备练一套拳。然而,刚一运气,施展内功,只觉眼前一黑,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紧接着,胸口一阵炙热,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哇”的一声,他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众师弟们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他们手忙脚乱地围拢过来,呼喊着阿龙的名字,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几人匆忙将他抬起,朝着卧室奔去,另有一人则飞也似的跑去寻找师傅雷振宇。 待雷振宇赶到时,阿龙早已气绝身亡。雷振宇颤抖着双手,解开阿龙的上衣,只见他的后背一片淤青,那淤青之色,仿佛是恶魔的印记,触目惊心。雷振宇看着这一幕,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阿龙曾被郭小凤在背后打了一掌的画面。刹那间,仇恨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恨得咬牙切齿,怒吼道:“郭小凤,你好狠毒啊,我跟你誓不两立!” …… 且说这日黄昏,二龙山脚下,一条宽阔的山道蜿蜒曲折,伸向远方。 一队马车队正缓缓驶来,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 每一辆马车都装载着沉重的货物,那货物被严严实实地遮盖着,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头前的马车上,插着一面幡号旗,在微风中随风飘扬,“虎威镖局”四个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醒目。 郭小凤和赵冲并肩走在最前面,他们身姿挺拔,眼神警惕,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车队两边,是十多个镖局护卫队员,他们手持武器,神情专注,守护着车队的安全。 最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坐着郭小凤的叔叔、郭四海的胞弟郭沧海。 这趟镖押运的正是秦定川的军用物资,这些物资,关乎着龙溪县的安危,是抗击日寇的重要力量。 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进入了龙溪县境内。只要翻过眼前的二龙山,进入县城街道,这趟镖就算圆满完成了。 然而,众人皆知,这二龙山历来匪患猖獗,危机四伏,大家丝毫不敢大意。 车队缓缓前行,来到一个转弯处。走在前面的郭小凤,目光敏锐,忽见前方立着一队人马。她心中猛地一惊,急忙挥手示意后面的车队暂停前进。 随后,她和赵冲快步来到那些人前面。郭小凤双手抱拳,恭敬地施礼道:“各位英雄好汉,不知这是有什么事吗?” 只见人群中,雷振宇拨开众徒弟,大步走到前面。他双眼通红,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恶狠狠地盯着郭小凤,怒吼道:“郭小凤,你好狠毒啊!” 郭小凤闻言,一脸茫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疑惑地问道:“雷老前辈,此话怎讲?” “你还在装蒜!”雷振宇气得浑身发抖,“你使用阴招打伤了我徒弟,他已经死了!” “阿龙哥他死了?”郭小凤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们比试完武功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别听她狡辩!”人群中,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给大师兄报仇,兄弟们给我上!” 这一嗓子,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对面的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潮水般向郭小凤他们冲了过来。刹那间,怒吼响彻山谷,气氛剑拔弩张。 押镖的众兄弟见势不妙,纷纷操起家伙,冲过来帮忙。一时间,两伙人扭打在一起,刀光剑影,拳来腿往。 郭小凤心中焦急万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乱了阵脚。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边抵挡对方的攻击,一边告诫兄弟们不要伤了对方的人,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赵冲挥舞着开山震岳斧,他虽力大无穷,却只敢招架不敢还手。 然而,雷振宇一方人数众多,且来势汹汹,他们怀着为阿龙报仇的怒火,战斗起来不要命。虎威镖局的众兄弟渐渐陷入了被动,形势愈发危急。 郭小凤一边战斗,一边思索着对策。她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想出一个脱身之计,否则,不仅这趟镖无法安全送达,众兄弟甚至有性命之忧。 正在这时,一个兄弟的惨叫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只见一个兄弟被连砍数刀,倒地不起,郭小凤大怒:“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柳叶剑一横,一招横扫千军将几个敌人逼得连连后退。 雷振宇瞅准郭小凤无瑕他顾的机会,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长刀直刺郭小凤的咽喉。这一刀,快如闪电,势大力沉,若是被刺中,郭小凤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赵冲赶到,他大吼一声,开山震岳斧砍在雷振宇的大刀上,只听“珰”地一声脆响,雷振宇被震得虎口发麻,大刀被砍成两截,掉落在地。 赵冲从后背一把抓住雷振宇,斧头往他脖子上一架,命令道:“叫他们停手,不然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赵冲力大无比,雷振宇被抓得喘不过气来,急忙挥手示意徒弟们住手。 一场冲突总算是平息了,雷振宇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的狠话,带着徒弟们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二部:虎威镖局 28章:风云暗涌 冲突总算暂时平息了,兄弟们长舒了一口气,开始重新整理马车,将那些因为刚才的冲突而有些凌乱的货物重新摆放整齐,捆牢压实。几个受了伤的弟兄,被搀扶上马车,短暂的休整后,车队重新启程。 郭小凤和赵冲依然走在队伍前面,她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日与阿龙比试武功,自己不过是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阿龙当时也只是险些跌倒,并未见有受伤的迹象,怎么会突然就死亡了呢?她满心期许着,借着镖局开业的契机,能够广结善缘,与同行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可如今却弄巧成拙,平白生出这许多事端。阿龙一死,虎威镖局与振宇镖局之间,怕是从此结下了难以化解的梁子。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不语,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间回响。郭小凤的思绪,却始终无法平静。她在心中不断地回想与阿龙比试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解开阿龙死亡的谜团。可无论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并无不妥。 终于,车队抵达了交货地点,众人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镖局开业以来的第一趟镖,在经历了重重波折后,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秦定川早已在仓库等候多时,他亲自带领手下,准备接收这批至关重要的军用物资。当虎威镖局的车队缓缓驶入仓库时,秦定川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大步走上前,与郭小凤等人一一握手,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秦定川随意地打开一个木箱,从中拿出一支步枪,在手中比划了一下。他将枪托抵在肩上,瞄准着远处的一个目标,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神情。“不错不错,”他满意地说道,“有了这些硬通货,小鬼子来了,我叫他***有来无回。” 放下枪后,秦定川看向郭小凤,关切地问道:“小凤,这一路上还顺利吧?” 郭小凤微微叹了口气,将阿龙死亡以及雷振宇拦路寻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秦定川说了。秦定川听后,也是一脸的疑惑,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不应该呀,阿龙和你比试武功过后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就死了呢?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就在这时,宇文杰匆匆赶来,神色严肃地向秦定川禀报事情。郭小凤见状,知道他们要说的可能是机密之事,不便旁听,于是向秦定川告辞,带着兄弟们离开了仓库。 宇文杰来到秦定川身边,低声说道:“团长,昨天晚上又有一个村子被抢了,还强奸了两名妇女。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发生这样的事了。” 秦定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杀意。“又是二龙山的土匪?”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应该是。”宇文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虽然那些土匪全部都是蒙面人,但有村民听到有个匪徒叫领头的叫龙幺哥,肯定是龙老幺。” 秦定川听后,猛地重新抓起一杆枪,在手中狠狠地比划着。“这帮人渣!”他瞄准一个目标,做出一个射击的动作道:“我要让他们尝尝汉阳造的厉害。文杰,你负责摸清二龙山的地形,山上究竟有多少土匪,都有些什么装备,越详细越好。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子弹硬。” 宇文杰领命而去,秦定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深知,二龙山的土匪已经成为了龙溪县的一大祸害,若不早日铲除,百姓将永无宁日。而如今,有了这批先进的汉阳造,他有信心将这些土匪一网打尽。 …… 二龙山,层峦叠嶂,山高林密,多条官商通道穿梭其中,此地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向来是匪盗觊觎之地,从古至今,不知多少绿林好汉在此落草为寇,拦路劫财。 土匪龙老大与龙老幺两兄弟,纠集了数十个喽啰,占山为王。他们盘踞在半山腰处的盘龙洞,将此处经营成了自己的巢穴。 盘龙洞从外瞧去,不过是山壁上一处并不起眼的凹陷,可一旦踏入其中,却别有洞天。洞内宽敞亮堂,仿若一座隐秘的城堡,生活器具摆放整齐,防卫设施一应俱全。 这日,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洞口。 龙老大与龙老幺正和一众兄弟围坐一团,桌上摆满了酒肉,众人吆五喝六,吃酒打牌,好不快活。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与喧闹声,他们沉浸在这肆意的欢乐中,丝毫未察觉到危险正悄然逼近。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洞内的喧嚣。一名哨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喊道:“大当家、二当家,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当兵的,把咱们给包围了!”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劈碎了众人的欢乐。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慌乱。 “什么?包围了?”龙老大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怒目而视,手中的酒杯被他捏得粉碎,酒水与玻璃渣子洒落在地上。 “快,兄弟们操家伙!”龙老幺也迅速反应过来,一边掏枪一边大声喊道。 众喽啰如梦初醒,纷纷起身,手忙脚乱地去拿武器。一时间,洞内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众人神色慌张,脚步匆匆,来回奔走。 龙老幺问道:“哥,咱们现在咋办?” 龙老大沉着老练,不慌不忙地向洞口走去:“先出去看看再说。” 众喽啰见状,也壮着胆子,跟在龙老大和龙老幺身后,朝着洞外走去。他们心中虽有恐惧,但多年的匪盗生涯,让他们也有着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劲。 来到洞口,只见山下密密麻麻全是官兵,刀枪林立,寒光闪烁。为首的正是秦定川,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盘龙洞口。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一触即发。二龙山的土匪们能否凭借着熟悉的地形,突破官兵的包围?秦定川又能否顺利完成围剿,将这伙为祸一方的土匪一网打尽? 第二部:虎威镖局 29章:围剿盘龙 第二十九章:围剿盘龙 二龙山盘龙洞外,荷枪实弹的保安团士兵将各个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秦定川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身旁的宇文杰手持喇叭,声音在山林间回荡:“山上的人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缴械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虽然你们打家劫舍,奸**女,但只要你们肯放下武器,我们秦团长保证对你们从轻发落。”宇文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龙老大听闻此言,顿时暴跳如雷,脸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蚯蚓。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大声吼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什么时候打家劫舍、奸**女了?我们虽然是土匪,但我们也有我们的帮规,兄弟们,告诉他们,我们帮规的第一条是什么?”他的声音在山谷间不断回响,带着一股狠劲与倔强。 土匪们齐声高喊:“不欺压百姓,不奸**女,违令者斩。”那声音整齐划一,响彻云霄,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的坚守,哪怕身为土匪,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听到了吧?”龙老大扯着嗓子喊道,“我们虽然是土匪,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干的。” 秦定川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他一把抓过宇文杰手中的喇叭,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会承认,哪个杀人犯都说自己没杀人。我再来问你,老子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他的声音中透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龙老大听后,却是一头雾水,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他挠了挠头,说道:“杀你?我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我派人杀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这位长官,你叫啥?” “我叫秦定川,龙溪县保安团团长,只要你们缴械投降,我一定对你们从轻发落。”秦定川尽量劝降对方,毕竟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秦定川?”龙老大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哦!我知道了,你就是秦定川。我呸,还缴械投降、从轻发落,我信你个鬼,当年我爹就是信了你这个王八蛋的鬼话,死在你们的监狱里,这些年我们两兄弟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兄弟们别听他的鬼话,投降就是死路一条,给我打。”龙老大说着,抬手就是一枪,朝着秦定川射去,子弹带着呼啸的风声,擦着秦定川的衣角飞过。 土匪们见老大动手了,纷纷举枪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如雨点般朝着山下的士兵们飞去,几个士兵躲避不及,中弹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草地。其他士兵见状,赶紧卧倒在地,寻找掩体躲避。 秦定川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那棵大树犹如一道坚实的屏障,暂时为他遮挡住了子弹的袭击。他双眼通红,大声喊道:“兄弟们,给我打!” 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举枪射击,只听拉枪栓的声音响个不停,可奇怪的是,却没听到预期中震耳欲聋的枪响,只是零星地响了几枪。反倒是土匪那边,枪声依旧震天,又有不少士兵被击中,发出痛苦的惨叫。 “怎么回事?打呀。”秦定川又气又急,大声喊道,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团长,不对劲呀,这些枪和子弹全部打不响呀!”宇文杰一边焦急地检查着手中的枪支,一边说道,脸上满是惊恐与疑惑。 “打不响?不会吧!”秦定川气急败坏地咆哮道,他的声音近乎绝望,“那就上手榴弹吧。”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图扭转这不利的局面。 士兵们赶忙拿起手榴弹,拧开盖子,用力朝着山上扔去。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一缕缕青烟,朝着土匪们飞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手榴弹扔出去后,只是冒烟却不爆炸。那一缕缕青烟,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看着挺吓人,可实际上却一点也不危险。 山上的土匪们见状,先是吓得四散逃避,随后爆发出一阵阵哄堂大笑。 龙老大笑得前俯后仰,他指着山下的士兵们,大声喊道:“哈哈哈……你们这群窝囊废,就凭这些小孩儿玩的东西也想对付我们?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兄弟们,瞄准了,给我往死里打。” 秦定川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围剿行动,竟然会因为武器的问题而陷入如此绝境。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愤怒,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让这些武器全部失效?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士兵倒在血泊之中,秦定川深知,若不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他和他的士兵们都将性命不保,而为今之计,除了撤军别无他法,想到此,他大手一挥:“兄弟们,撤,快撤!”带着士兵们落荒而逃。 山上的土匪们担心有诈,不敢追赶,纷纷欢呼雀跃,庆祝胜利…… 第二部:虎威镖局 30章:沉冤待雪 第三十章:沉冤待雪 虎威镖局后院练武场,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影。 郭小凤与赵冲身姿矫健,在周忠义的悉心指导下,全神贯注地练习着一套螳螂拳法。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力量与技巧,一招一式,尽显凌厉之势。 虎威镖局,是龙潭山经营产业的其中之一,郭小凤因有丰富的押镖经验,挑起了总镖头的重担,三哥赵冲与叔叔郭沧海则在一旁全力协助,共同经营镖局。 为了应对押镖途中可能遭遇的各种风险,众兄弟经过深思熟虑,一致决定由武功最为高强的二哥周忠义,将他的独门绝技螳螂拳传授给郭小凤和赵冲,以保证押镖途中人员及货物的安全,经过数月的艰苦练习,两人的功夫都已有了显著的长进。 忽然,小院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宇文杰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士兵们个个面容冷峻,手中的枪械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让人心生寒意。 “郭姑娘,你们押运的货物出了问题,我们要对你们镖局进行搜查,这是搜查令,请大家配合。”宇文杰表情严肃地递上搜查令,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郭小凤等人听到这话,顿时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出了问题?出了啥问题?”郭小凤忍不住问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宇文杰微微皱眉,将上二龙山剿匪的经过详细地说了出来。当众人听到武器全部不能正常使用,导致剿匪行动损失惨重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此次剿匪损失惨重,秦团长气得大发雷霆,他怀疑是你们做了手脚,所以请你们配合搜查。”宇文杰说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郭小凤等人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哪敢阻拦。 于是,众士兵在镖局内外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他们翻箱倒柜,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那架势,就差掘地三尺了。 然而,经过一番彻底的搜查,士兵们却一无所获。尽管如此,武器出了问题,镖局自然难以摆脱干系。于是,作为主要负责人的郭小凤和赵冲,被士兵们强行带到了保安团。 龙溪县保安团作战指挥室,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秦定川坐在大堂之上,一支手臂用纱布吊着,他的脸色阴沉,让人望而生畏。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假武器来呼弄我,这次幸好不是同日本人交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吧,那批真的武器被你们藏到哪里去啦?”秦定川冷冷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怀疑。 “秦团长,冤枉啊,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私吞军火那是掉脑袋的事儿,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郭小凤急忙辩解,眼中满是焦急与委屈。 “不说是吧,来人啊,把他们两人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等我找到你们私吞军火的证据,再来收拾你们。”秦定川说翻脸就翻脸,没有丝毫的犹豫,声音中透着决绝。 “团长,我们真没私藏军火,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保证查出事情的真相,给你一个交代,如果查不出来,任凭团长处置。”郭小凤心急如焚,她深知,如果自己和赵冲被关起来,那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永远石沉大海了,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屈打成招。所以,她只能承诺查出真相,为自己和镖局争取一线生机。 秦定川听了这话,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郭小凤和赵冲看了许久。他的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一丝犹豫。片刻后,他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好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 从保安团出来后,郭小凤和赵冲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他们深知,这三天时间,将决定他们的命运,也关系到虎威镖局及龙潭山的生死存亡。 回到镖局,郭小凤立刻召集了周忠义、卢风清等一众兄弟,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大家,并重新梳理了这批武器押运的每一个环节,最后得出结论:武器是从省府弹药库仔细清点后装车,源头肯定是没问题的,那么调查的重点就只能是押运途中或交货后武器被人动了手脚。 经过对各个环节的梳理,众人一致认为,振宇镖局和二龙山土匪的嫌疑最大,于是众人兵分多路,开始了紧张的调查。 然而,他们面临困难重重,时间紧迫,线索又极其有限。在这三天时间里,他们能否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虎威镖局及龙潭山一个清白? 第二部:虎威镖局 31章:智探匪巢 且说那二龙山的龙老大与龙老幺两兄弟,在那场与保安团的激烈冲突中,虽侥幸打了胜仗,可内心却如坠冰窖,毫无喜悦可言。一连串扑朔迷离的疑问,如层层阴霾,压得他们坐立难安。 自他们占山为王起,便立下严苛规矩,严禁欺压百姓,杜绝奸**女。可近来,却总有一伙蒙面人,打着他们的旗号,在各处肆意作案。更令人发指的是,竟有人冒充他们去行刺秦定川,引得保安团倾巢而出,对二龙山展开围剿。 将这些事串联起来,背后显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人妄图借刀杀人,挑起二龙山与保安团之间的血海深仇。 “哥,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跟上次那两个日本人有关。”龙老幺双眉紧锁,苦苦思索间,忽然联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件事。 “日本人?你是说松本次郎?”经龙老幺这么一提醒,龙老大瞬间想起那档子事。 大约两个月前,有两个身着怪异服饰的日本商人,大摇大摆地到访二龙山。 领头的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自称松本次郎。此人一见到龙老大两兄弟,便口若悬河,声称要和二龙山谈一笔惊世大生意,共建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还信誓旦旦地承诺,只要合作,好处将源源不断,甚至还可以扶持他们当官。 龙老大两兄弟,身为草莽中人,对这“大东亚共荣圈”闻所未闻,满脸疑惑。 松本次郎见状,更是添油加醋,说已有众多势力纷纷响应,其中还特意提及保安团都有意合作,还警告道,如果二龙山不合作,那便是不识时务。 龙老大两兄弟虽是土匪,却有着一身傲骨,对日本人在中国土地上的嚣张跋扈、作威作福深恶痛绝,当下毫不犹豫,断然拒绝,将这两个日本人轰了出去。 “不错,肯定是这两个日本人搞的鬼!”龙老大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恰在此时,“呯…呯…”两声清脆的枪响,骤然从洞外传了进来。洞内众人听闻,顿时大惊失色,以为又有官兵前来围剿。龙老大反应迅速,瞬间拔枪在手,带着一众兄弟,如疾风般冲向洞口查看。 只见洞外百步之遥,两个身着普通生意人服饰的人,正追逐着一只野鸡。那只野鸡受了伤,扑腾着翅膀,在地上拼命挣扎,朝着洞口这边狼狈逃窜。其中一人眼疾手快,迅速举枪瞄准。众人见枪口对准自己这边,生怕被误伤,急忙四散躲开。紧接着,只听“呯”地一声枪响,那野鸡应声倒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好枪法!”龙老大不禁脱口赞叹。 龙老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拎起地上的野鸡。这时,那两个生意人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们见众人如临大敌般,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他俩,赶忙拱手施礼,态度诚恳地说道:“在下是路过此地的生意人,无意冒犯,多有得罪。” 其实,这两人正是乔装打扮的赵冲和郭小凤。为探寻真相,他们精心谋划,扮成生意人模样,前来二龙山探探虚实。 “生意人?做什么生意的,枪法这般好?”龙老大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二人,眼中满是警惕。 “不瞒大家伙,我们是做军火生意的,平时经常跟枪打交道,所以会一点点,实际上我们就是个军火中间商。谁家有枪支弹药要卖,哪家又想买,我们做个中间介绍人,撮合撮合而已!”郭小凤镇定自若地说道。 他们深知,如果是二龙山的人得到了那批枪弹,要么为财将其卖掉变现,要么求自保会据为己有。故而想出了这么一招,郭小凤紧接着问道:“敢问大哥,你们有需要处理掉的军火之类的东西吗?” 龙老大听闻此言,心中一凛,与龙老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哦?做军火生意的?怎么会跑到这二龙山来?”龙老大不动声色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实不相瞒,我们听闻二龙山威名远扬,想必各位英雄好汉手中定然有不少好货。而且,如今世道混乱,想必各位也清楚,军火可是紧俏货。我们这也是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寻找货源。”赵冲接过话茬,不卑不亢地说道。 龙老大见俩人语言真诚,放下了戒备说道:“说来惭愧,其实我们早就想买些好枪好弹,只可惜囊中羞涩,又没有好的渠道,所以只能想想罢了。两位若有好货,能不能便宜一点给我们弄一点?” “你们也想要?那你们想要什么成色的,给个样品,我们帮你看看有没有现货。”赵冲说。 “实不相瞒,我们这里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是些老掉牙的土枪土炮。”龙老大掏出自已那把古董般的配枪递给赵冲说道:“这样的都已经是宝贝了。” 赵冲与郭小凤对视一眼,看这架势,那批枪械肯定不在二龙山,当下二人说了些应付的话,向众人告辞离开了…… 第二部:虎威镖局 32章:真相渐显 是夜,月色朦胧,如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振宇镖局的大院。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添几分夜的神秘。 一个蒙面黑影,如鬼魅般悄然现身,此人轻功卓绝,身轻如燕,几个起落,便已飞身上房。 只见他在各个房间的屋顶上轻盈掠过,宛如一只暗夜中的黑豹,每一步都悄然无声,却又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他在仔细观察着各个房间内的动静。 当黑影来到一间最高的屋顶时,身形陡然停住。紧接着,他使一个倒挂金钩,稳稳地挂在屋沿,透过纱窗,向屋内窥视。 屋内,灯火通明,一张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美酒佳肴的香气似乎都要透窗而出。五个人围坐在一起,正喝酒聊天,气氛热烈。 正中位置坐的,正是日本商人松本次郎。此人身材矮小,留着一撮标志性的小胡子,眼神中透着狡黠与阴鸷。 左右两边分别坐着松本次郎的助手和雷振宇。雷振宇面色阴沉,眼神闪烁,举杯之间尽显谄媚之态。另外两人背对着窗户,看不清面目。 只听松本次郎满脸得意地夸赞道:“此次行动天衣无缝,各位配合默契,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这批武器弹药,有效地削弱了秦定川的实力,为早日实现大东亚共荣作出了巨大贡献,我代表大日本皇军感谢大家,来,干杯!”说罢,他高高举起酒杯,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的光芒。 众人纷纷举杯,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随着清脆的碰杯声,众人一饮而尽。 这时,背对着窗户的其中一人站起身来,带着深深的歉意对松本次郎说道:“上次刺杀秦定川未能成功,都怪属下办事不力,自愿罚酒三杯。”此人声音低沉,透着一股懊恼,一边说话一边自斟自饮。 松本次郎摆了摆手,故作大度地说道:“司徒师傅不必自责,虽然没能杀掉秦定川,但也成功地激起了他与二龙山的仇恨,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酷与算计。 雷振宇赶忙举杯,满脸谀笑地说道:“松本先生的一石三鸟之计真是妙不可言哪,既削弱了秦定川的实力,又为皇军获得了充足的枪支弹药,还激起了他与二龙山的仇恨,让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同时还和龙潭山的匪徒们产生了隔阂,高,实在是高啊!” 松本次郎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谦虚道:“雷师傅过奖了,其实这些都是西村少佐一手策划的,我一定会在西村少佐那里给大家请功,少佐一定会嘉奖各位,希望大家再接再厉,继续为大日本皇军效力。” 室内的人聊得热火朝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阴谋得逞的欣喜。而窗外的蒙面人听了却恨得咬牙切齿,紧握的双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双眼好似燃烧着两团火焰,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内,将这些卖国求荣的家伙碎尸万段。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再说郭小凤和赵冲,他们离开盘龙洞后,径直来到了那天与振宇镖局发生冲突的地方。 此处,山林静谧,唯有风声在林间穿梭,发出低沉的呼啸,仿佛在诉说着当日的纷争。 二人仔细地在四周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忽然,他们发现在另一条支路上,有一道道清晰的车辙印。郭小凤和赵冲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讶。这些车辙印,竟和自家镖局的车辙印一模一样。 刹那间,两人顿时茅塞顿开。 原来,那批武器真的就是在这里被人调了包。可是,回想起那天的冲突,仅仅只有短短的一刻钟左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临时装卸这么多东西,显然是来不及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事先用同样的车,装好同样多的假货,在发生冲突的时候,连货带车整体调换。 如果真是这样,郭小凤心中一凛,镖局肯定有内奸。而且,这个内奸一定就在当天押镖的人里面。否则,又怎么会清楚货物的包装和装车模样呢? 想到这里,郭小凤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能调动镖车的人,绝非一般角色。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二叔郭沧海。 “难道是?二叔?不可能不可能,二叔怎么可能是内奸?”她立即拼命地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回镖局。一进镖局,他们便发现,果然有几辆镖车不见了踪影。询问其他兄弟时,被告知郭师傅一早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郭小凤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她心中五味杂陈,难道真的是二叔?可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拿这些武器去干什么?如今这些武器在哪里?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头痛欲裂。 此时的镖局,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郭小凤深知,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她必须尽快找到二叔,弄清楚真相,给秦团长一个交代,还虎威镖局一个清白。 但摆在她面前的,却是重重迷雾与未知的危险。她能否找到二叔,揭开这背后的惊天阴谋?又将如何应对日本人以及那些卖国贼的下一步行动?而那名在振宇镖局窃听到秘密的神秘黑影,又会在这场风云变幻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第二部:虎威镖局 33章:振宇激战 振宇镖局内,灯火摇曳,几人喝酒聊天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挂在屋沿上的蒙面人,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地偷听着屋内的对话,希望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揭开这重重迷雾背后的真相。 忽然,先前自罚三杯的那人大喊一声:“谁?”这一声喊,如同在平静湖面投入巨石,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蒙面人心中猛地一紧,犹如惊弓之鸟般,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双腿暗暗发力,正想飞身逃离这危险之地。然而,他却惊异地发现,屋内众人的目光并未投向自己,而是齐刷刷地看向另外一侧的窗户,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速度之快,犹如鬼魅。 屋内众人大喊着“追”,纷纷起身,如潮水般向屋外涌去。 振宇镖局的徒弟们听到喊声,也从各个房间赶来,转眼间将想要逃跑的人堵在了院内。 众人借着闪烁的火把之光,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原来是号称龙潭五虎之一的陆子豪。 “哈哈哈…龙潭五虎?”雷振宇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猛虎还是病猫。” 陆子豪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并不搭理雷振宇。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郭沧海,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地说道:“郭老前辈,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卖国求荣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亲侄女都陷害。” 郭沧海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既然让你知道了真相,那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看刀。”话音未落,他已迅速拔出腰刀,寒光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向陆子豪劈头砍去。 陆子豪早有防备,只见他身形一闪,脑袋微微一歪,轻松躲过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他“唰”地一声拔刀出鞘,刀身反射着火把的光芒,宛如一条银色的蛟龙,他大吼一声,挥刀迎战。 两人刀光交错,你来我往,转眼之间已战了十几个回合。郭沧海虽功夫不凡,但比起年轻力壮且武艺高强的陆子豪,渐渐落了下风。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雷振宇见状,心中一凛,生怕陆子豪逃脱,败露了他们的阴谋,他二话不说,抄起一条铁棍,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加入战斗。一时间,陆子豪以一敌二,顿感压力倍增,被打得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躲在暗处观战的蒙面人见此情形,心急如焚,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正想不顾一切出手相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两条人影如流星般越过围墙,从天而降,正是郭小凤和赵冲及时赶到。 小院里顿时热闹起来,喊杀声、惨叫声、兵器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刀光剑影如闪电,拳腿碰撞似雷鸣,整个小院一时间变成一片战场。 这边,陆子豪与雷振宇两人武功不相上下,雷振宇的铁棍使得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铁棍挥动间,呼呼作响,仿佛要将空气撕裂;陆子豪的刀法也毫不逊色,手中长刀犹如灵蛇,在铁棍的缝隙中穿梭自如,寻找着破绽。 两人你来我往,难分难解,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另一边,赵冲挥舞着开山震岳斧,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闪避。他的斧头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地上的石板都被震得粉碎。 忽然,人群外一声断喝:“闪开,看我的。”一个彪形大汉如同一头发飙的公牛,气势汹汹地冲入人群,迎战赵冲。 赵冲乍一看,觉得此人怎生如此面熟,仔细一睢,竟是韩百昌的贴身保镖司徒震南。 原来,那次龙潭山之战,司徒震南被周忠义打下山崖,生死悬于一线。所幸,那棵被他鹰爪功抓断的松树救了他一命。他在坠落过程中,死死抓住那棵松树,利用树枝树叶的阻力实现缓冲,再加上他本身轻功了得,摔下山崖后只是受了重伤晕了过去,并未摔死。 伤好后,司徒震南听闻韩百昌已经死了,新任团长秦定川接管了保安团。 失去了靠山的他,无奈之下隐姓埋名,在县城开了一家震南武馆,以开馆授徒为生。 然而,他心中复仇的火焰从未熄灭,一边苦练武功,一边伺机找周忠义报仇,以雪被打下山崖之耻。 经过一年时间的刻苦修炼,司徒震南的武功已今非昔比,上了一个新的层级。 后来,他被松本次郎重金收买,成为日本人的鹰犬。上次刺杀秦定川,就是他受日本人指使,命手下人干的。虽然刺杀失败,但却成功地激起了秦定川与二龙山的仇恨。 那么日本人为什么要杀秦定川呢?原因是秦定川和二龙山土匪一样,油盐不进,坚决不肯与日本人合作,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激起秦定川与二龙山的矛盾,司徒震南还命手下假扮二龙山土匪,在附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惹得秦定川倾巢出动围剿二龙山土匪。 此时,司徒震南挥舞着一根铁棒,与赵冲的开山震岳斧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铁棒与斧头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司徒震南的铁棒使得出神入化,每一招都暗藏玄机,时而直捣黄龙,时而横扫千军;赵冲也不甘示弱,开山震岳斧在他手中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强大的气流,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毁。 两人的战斗,直打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周围的人都被这强大的气场震慑,纷纷退避三舍。 这场激烈的战斗,究竟谁能胜出?郭小凤又将如何在这混乱的局势中,解开二叔背叛的谜团,挫败日本人的阴谋?而那神秘的蒙面人究竟是谁?他会在关键时刻做出怎样的举动? 第二部:虎威镖局 34章:拔刀相助 这一边,郭沧海面红耳赤,双目圆睁,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使出浑身解数,手中的腰刀如疾风骤雨般朝着郭小凤攻去,招招狠辣,刀刀夺命。 然而,郭小凤自跟周忠义习武后,功夫已今非昔比。她身姿轻盈,犹如一只灵动的飞燕,在郭沧海的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面对郭沧海的疯狂进攻,她游刃有余,巧妙地化解着每一次攻击,同时还能寻得间隙进行反击。 郭小凤并不想伤到郭沧海,她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一边躲避郭沧海的攻击一边急切地问道:“二叔,你把那批武器藏到哪里去了?那两个日本人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在为日本人卖命吗?” 郭沧海一边奋力攻击,一边气喘吁吁地怒吼道:“二叔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二叔你说的是什么?”郭小凤心中满是疑惑,手上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郭沧海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大声说道:“四海镖局本是你爷爷一手创办的,你爷爷去世后由你父亲接管,你父亲去世后本应由我接管镖局,可你却串通外人硬要将镖局搬到县城来,还将镖局的归属权给了龙潭山,却把我当成了外人,这是你爷爷一生的心血你知道吗小凤?” 郭小凤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镖局的归属。她焦急地说道:“原来是为这个呀二叔,那你早说啊,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勾结日本人来害我和龙潭山的兄弟们呀,现在秦定川丢了武器大发雷霆,限我们三天之内找回那批枪支弹药,你这样做会害死我的呀二叔!这样吧,二叔你把那批武器还回来,我和龙潭山的兄弟们退出虎威镖局,你来经营镖局行吗?”郭小凤满脸真诚,眼中满是期待,希望能以此化解这场危机。 “此话当真?”郭沧海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半信半疑地看着郭小凤。 “我骗你干嘛?你是我二叔呀!”郭小凤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 然而,局势并未因这短暂的对话而缓和…… 另一边,赵冲与司徒震南激战正酣。 赵冲的开山震岳斧刚猛无匹,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能开山裂石;司徒震南的铁棒也使得出神入化,灵动多变,招招直逼赵冲要害。 起初,两人各有千秋,打得难解难分。但随着战斗的持续,形势却对赵冲越发不利。赵冲孤身一人,而司徒震南一方却有替换的力量,轮番上阵与他拼杀,几番车轮战下来,赵冲只觉体力渐渐不支,手上的开山震岳斧仿佛变得千斤沉重,开始有些不听使唤,威力也大不如前。反观司徒震南,却越战越勇,他瞅准赵冲的破绽,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与此同时,陆子豪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他与雷振宇一对一较量时,本稍有优势,可对方仗着人多势众,采取车轮战术,不断消耗着他的体力。陆子豪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手忙脚乱,应接不暇。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焦急。 躲在暗处的蒙面人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局。他敏锐地察觉到,没有加入战斗的松本次郎和他的助手正偷偷举着枪伺机而动。两人眼神阴鸷,如同两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只要找到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致命一击。如果让他们得逞,郭小凤等人恐有性命之忧。 蒙面人心中一紧,悄悄准备好两枚飞镖,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个日本人,如同猎豹盯着猎物,随时准备出手助郭小凤等人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陆子豪在与对手的拼斗中,一个疏忽,手臂被人砍了一刀,鲜血瞬间涌出。他手中的大刀“咣当”一声脱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雷振宇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瞅准这个绝佳的机会,飞起一棍,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陆子豪的头顶狠狠砸去。这一棍若是打实,陆子豪必将性命不保。 蒙面人心中暗叫不好,来不及多想,手中飞镖脱手飞出。只见两道寒光一闪,如流星般朝着雷振宇射去。雷振宇正沉浸在即将得手的喜悦中,忽觉一股寒意袭来,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只见两道寒光扑面而来。他心中大惊,急忙侧身躲开。飞镖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深深地插入了旁边的墙壁之中。 陆子豪趁此机会,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棍。 蒙面人作为旁观者,深知这样继续打下去,赵冲等人必吃大亏。他当机立断,急忙从怀中掏出几颗***,用力扔向人群。 “轰轰……”地几声巨响过后,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整个小院笼罩其中。众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呼喊声、咳嗽声此起彼伏。 蒙面人趁着混乱,身形如电,迅速冲向赵冲、郭小凤和陆子豪。 他低声喊道:“快跟我来!”三人会意,在蒙面人的带领下,趁着烟雾的掩护,左冲右突,避开敌人,成功地逃离了振宇镖局。 待烟雾渐渐消散,松本次郎等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小院,气得暴跳如雷。“追!一定要把他们给我追回来!这些可恶的支那猪。”松本次郎挥舞着手中的枪,歇斯底里地喊道。 郭小凤等人在蒙面人的带领下,一路狂奔,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之中。 众人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郭小凤看着蒙面人,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好奇:“多谢壮士出手相助,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蒙面人拱手向大家告辞:“我的身份暂时不便透露,日本人蠢蠢欲动,你们得赶紧找到那批武器,还给秦团长,千万不能落到日本人手中,否则后患无穷。”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们要提防卢风清,此人身份特殊,绝非善类!” 众人一脸疑惑,还想继续追问,但蒙面人已转身匆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郭小凤觉得此人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是谁。 这神秘的蒙面人究竟是谁?郭小凤等人又能否在这重重危机中,找回那批武器,化解秦定川的怒火,挫败日本人的阴谋?而郭沧海又会在这场风波中,做出怎样的抉择? 第二部:虎威镖局 35章:夜探山洞 震南武馆后院,日光肆意倾洒,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堂堂的。 司徒震南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正在专心练武。一对三四百斤重的石锁,在他手中如同轻盈的玩具,被他随意摆弄,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只见他双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却又显得轻松自如,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时,大徒弟祝三走进后院,他来到司徒震南面前,恭敬地抱拳禀报:“师父,郭沧海求见。” 司徒震南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片刻后才缓缓说道:“让他进来吧。”说罢,他将石锁稳稳放下,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郭沧海很快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衫,神色略显拘谨。一见到司徒震南,立刻抱拳施礼,态度恭敬:“司徒师傅,上次那批武器还在你手上吧?”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试探。 “对呀!怎么啦?”司徒震南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郭沧海,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郭沧海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无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哦,是这样的,能不能暂时不交给日本人,咱们俩……?”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却留下了无尽的悬念。 “怎么?后悔啦?”司徒震南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郭沧海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是这样的,小凤答应我,只要把武器还回去,她和龙潭山的人就退出虎威镖局,把镖局还给我经营。本来我帮你调换武器,就是想借你和日本人的手帮我拿回镖局,如今小凤答应还给我,我何乐而不为呢?毕竟小凤是我亲侄女,她出了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司徒震南的脸色。 见司徒震南沉默不语,郭沧海心中有些忐忑,又接着说:“到时候我们俩家一起经营镖局,一起发财,你看怎么样?”他的眼中满是期待,希望能得到司徒震南的认可。 司徒震南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以为日本人这么好糊弄?想给就给,不想给就能不给?没这么简单的。”顿了顿又接着说:“你先回去吧,让我想想,下午你再过来,到时答复你。”他的声音低沉,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郭沧海走后,松本次郎和他的助手从里屋悄然走出。 松本次郎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头戴一顶黑色礼帽,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似文质彬彬,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凶狠与阴鸷。他恶狠狠地盯着郭沧海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此人不能留!”接着,凑近司徒震南,在他耳边低语一番,司徒震南听着,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卑躬屈膝连连点头。 下午,郭沧海如约而至,再次踏入震南武馆。 司徒震南见到他,神色平静地说道:“日本人我可不敢得罪,我可以告诉你武器藏在哪里,你们自己想办法去拿,如果被日本人发现了,可别把我供出来。” 郭沧海连忙点头道谢:“您放心,绝不连累司徒大侠!”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一处隐秘的山洞走去。 山路崎岖难行,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相互交织,将日光切割成无数细碎光斑,洒落在他们身上。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唯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响。 他们来到了山洞前,山洞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洞口被杂草和藤蔓遮掩,若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 两人摸黑进入洞内,洞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司徒震南指着前面隐隐约约的一堆木箱,悄声说:“看到了吗,全在那里,我们先回去,被日本人发现就麻烦了!” …… 郭沧海回到镖局时,罗章柏正在为陆子豪包扎伤口。 陆子豪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血迹透过纱布,隐隐可见。他脸色苍白,强忍着疼痛,眼神中透着坚毅。 郭小凤、赵冲、周忠义都围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郭沧海的消息。 郭沧海一进门,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郭沧海喝了口水,说道:“那批武器我已经找到了,但你们得信守承诺,只要拿到武器,就把镖局的经营权还给我。”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郭小凤身上。 郭小凤连忙说道:“二叔,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绝无戏言。”她的眼神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当下,郭小凤召集镖局的兄弟们,套好马车,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天黑行动。 罗章柏将周忠义、郭小凤和赵冲叫到一边,神色凝重地叮嘱道:“此次行动我担心有诈,但这是唯一的线索,只能冒险一试,大家务必小心。”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担忧。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落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 郭沧海头前带路,虎威镖局的众兄弟,在郭小凤、赵冲和周忠义的带领下,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朝着藏有武器的山洞进发,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道道修长的影子。 他们摸索着来到山洞前,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在林间穿梭,发出低沉的呼啸。 赵冲深吸一口气,率先走进山洞,山洞内一片漆黑,众人只能凭借着洞口照进的几缕月光,摸索着前进。 前面隐隐约约看见了白色的木箱,赵冲挥手示意大家卧倒,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向木箱扔去,石头撞击在木箱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换不同的位置扔出第二块、第三块石头,当扔到第四块石头的时候,果然触发了机关,利箭像飞蝗般从四周洞壁射向木箱,转眼间木箱之上插满了箭羽。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好险! 接下来大家又用同样的方法对木箱周边进行试探,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向木箱靠拢…… 第二部:虎威镖局 36章:血火交锋 山洞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众人脚步轻缓,小心翼翼地靠近木箱,就在有人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掀开木箱盖子的瞬间,周忠义突然瞪大双眼,声如洪钟般大喊道:“有炸弹,大家快退后,卧倒!” 那声音在山洞内猛地炸开,仿若一声惊雷。 原来,周忠义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细微却致命的“滴答滴答”时钟跳动之声。他马上意识到,这声音背后,是足以将众人炸得粉身碎骨的定时炸弹。而刚才触发的机关,已经同时开启了炸弹倒计时。 众人如梦初醒,个个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纷纷慌乱地向后撤退。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炸弹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将那些来不及卧倒的人狠狠掀翻在地。山洞内顿时火光冲天,亮如白昼,炽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尘土,向四周疯狂席卷。 洞外,原本寂静的夜色被这声巨响打破。司徒震南听到爆炸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以为洞内的人已然全军覆没。他带着雷振宇等人,举着火把,大摇大摆地走进洞来查看。 洞内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人,硝烟弥漫,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司徒震南走到周忠义身旁,只见他一动不动,满脸是灰,像是已被炸死的模样。司徒震南忍不住想要嘲笑一番,还未开口,没想到周忠义却如同一头蛰伏的猛虎,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翻身站了起来,同时顺势挥出一掌。这一掌饱含着愤怒与力量,结结实实地打在司徒震南身上。 司徒震南毫无防备,被打得向后连退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他双眼通红,恶狠狠地冷笑道:“这样都炸不死你,那就让我亲手宰了你,大家一起上,一个也别放走。” 与此同时,郭小凤、赵冲等人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在这狭窄却又充满杀意的洞内洞外展开。 洞内,周忠义与司徒震南两大高手各施绝技,仿佛两头猛兽在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周忠义身形如电,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风声,他的拳脚刚猛有力,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 司徒震南也不甘示弱,他的招式诡异多变,鹰爪功使得出神入化,一双铁爪如鬼魅般抓向周忠义,爪影闪烁间,透着致命的危险。 两人你来我往,只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山洞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战斗点燃,充满了火药味。 洞外,郭小凤和赵冲并肩战斗,共同迎敌。他们与雷振宇、祝三以及另外两个武功不俗的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郭小凤手持柳叶剑,剑花闪烁,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在敌群中穿梭自如。 赵冲则挥舞着开山震岳斧,每一次斧刃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大地劈开。 对方四人也绝非泛泛之辈,雷振宇的刀法凌厉狠辣,祝三的拳脚刚猛有力,另外两人配合默契,一时间,双方打得眼花缭乱,难解难分。 而在另一旁,郭沧海躲在角落里,心中七上八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眼神慌乱,不知道该帮哪一方,生怕站错了队,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突然,一把冷冰冰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勺,郭沧海顿时全身一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下意识地缓缓举起双手,双腿微微颤抖。回头一看,见是松本次郎,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急忙求饶道:“松本先生饶命,小人愿意为大日本皇军效命,只要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松本次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去死吧。”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郭沧海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只听“呯呯”两声枪响,子弹瞬间穿透了他的背部。郭沧海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二叔……”郭小凤听到枪声,转头望去,只见郭沧海倒在血泊之中。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哭喊着不顾一切地向郭沧海奔去。 松本次郎见状,举枪又射。郭小凤眼疾手快,甩手一镖,那飞镖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直直地射向松本次郎。 松本次郎躲避不及,飞镖正中他的手腕,手枪“哐当”一声飞脱在地,他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屁滚尿流地逃之夭夭了。 “二叔…二叔……”郭小凤将郭沧海扶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大声呼喊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山洞内回荡,充满了悲痛与绝望。 郭沧海口鼻流血,气息微弱,他努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一丝愧疚与不甘。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凤,二叔…对不起你,龙潭山……有间谍,日本间谍,你们一定…小心,他,他就是,是……”话还没说完,他的头便无力地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二叔……”郭小凤拼命摇晃着郭沧海的身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片刻后,郭小凤轻轻放下二叔的遗体。她缓缓站起身来,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再次毫不犹豫地冲入敌群。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二叔报仇,将这些卖国求荣、残害同胞的恶徒全部消灭。 这场恶战究竟鹿死谁手?郭小凤等人能否突破重围?龙潭山的日本间谍又是谁?一切的谜团,都在这血与火的交锋中,等待揭晓。 第二部:虎威镖局 37章:危机四伏 山洞内,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周忠义和司徒震南的对决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这场战斗,仿佛是一场正邪之间的殊死较量,每一招每一式都关乎生死。 司徒震南的鹰爪功,素来以凶狠恶毒著称,他的双手好似两把锋利的钢爪,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呼呼风声,爪尖闪烁着寒光,招招直逼周忠义的要害,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然而,周忠义的螳螂拳更是精妙绝伦,这套拳法以灵活善变、飘忽不定而闻名。他的身形如同一只敏捷的螳螂,在司徒震南的攻击下,左躲右闪,轻盈自如。 司徒震南的铁爪一次次落空,一会儿抓在坚硬的石壁上,顿时尘土飞扬,石屑四溅;一会儿又抓在旁边的木箱上,木箱瞬间被撕裂,碎片横飞。可无论他如何疯狂攻击,却始终伤不到周忠义分毫。 司徒震南见此情景,急得暴跳如雷,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头陷入绝境的野兽。他不顾一切地挥舞着铁爪,像一只瞎了眼的秃鹰,在空中乱抓一通。 而周忠义则抓住他的破绽,时不时地给予他一顿暴揍。几轮下来,司徒震南脸上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的体力也在不断地消耗,渐感力不从心,眼看败局已定。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局势陡然生变,一道黑影从黑暗中如鬼魅般闪出,瞬间加入了战斗。 周忠义心中一惊,定睛一看,来人一身劲装短打,身形矫健,脸上戴着一幅狰狞的骷髅面具,那面具在昏暗的山洞中,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骷髅头一言不发,上来便对周忠义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此人的身法快如闪电,每一次移动,都只留下一道残影。他的招式刚猛异常,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千钧之力,杀伤力极强。 周忠义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功夫,心中暗自叫苦。他硬接了几招之后,只感觉双臂发麻,力不从心。无奈之下,急忙改变战术,由攻转守,试图先稳住阵脚。 可是,面对两人的围攻夹击,周忠义渐渐感到顾此失彼,他的防守开始出现漏洞,身上接连中招。每一次被击中,都感觉像是被重锤猛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然而,他依然顽强地抵抗着,眼神中透着不屈的光芒。 突然,骷髅头抓住一个破绽,大喝一声,使出一招“泰山压顶”。他高高跃起,如同一座巍峨的泰山,双手化拳为掌,朝着周忠义的头顶重重劈下。周忠义躲避不及,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碾碎。他本能地抬起双臂抵挡,却被这股力量震得气血翻涌。紧接着,他眼前一黑,脑袋一阵剧痛,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骷髅头见周忠义晕倒,冷冷地对司徒震南说声:“扛走。”便转身往洞穴深处走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传来。 司徒震南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将周忠义往肩上一扛,踉踉跄跄地跟随而去。 …… 与此同时,洞外小树林里的激战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赵冲与郭小凤并肩作战,与雷振宇、祝三等人杀得难解难分。 赵冲挥舞着开山震岳斧,每一次斧刃落下,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地上的泥土被斧风掀起,形成一道道沟壑。 郭小凤则手持柳叶剑,剑花闪烁,如同一朵盛开的银莲,在敌群中穿梭自如,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凌厉的剑气。 雷振宇和祝三等人也不甘示弱,雷振宇的刀法凌厉狠辣,每一刀都直逼郭小凤的要害;祝三的拳脚刚猛有力,在另外两人的配合下,与赵冲打得难分高下。 双方实力相当,一时之间,胜负难分,战斗陷入了焦灼状态。 就在众人杀得难解难分之时,忽然有人大喊:“保安团来啦!”这一声喊,如同在平静湖面投入巨石,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的平衡。 雷振宇扭头一看,果然是宇文杰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如潮水般向山上包抄而来。士兵们步伐整齐,手中的枪支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雷振宇心中一紧,作贼心虚的他深知,若是被保安团抓住,自己勾接日本人的事必定败露,到时谁也救不了他,当即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喊道:“撤,快撤!”喊罢,带着手下们如丧家之犬般,溜之大吉,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原来,罗章柏担心郭小凤等人遭遇埋伏暗算,心急如焚。他深知此次任务的凶险,仅凭郭小凤等人的力量,恐怕难以应对。于是,他连夜赶往保安团,向秦定川求助。秦定川正为自己那批武器的去向忧心忡忡,听到有了下落,顿时欣喜异常。当下,他毫不犹豫地派宇文杰带兵支援。 等宇文杰和士兵们赶到时,战场上已是一片狼藉,雷振宇他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的兵器和血迹。 郭小凤等人见状,急忙进入洞内查看,但见洞内一片混乱,被炸飞的木箱及碎片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地上还躺着几个受了伤的兄弟,痛苦地**着。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二哥周忠义和司徒震南却不见了踪影。 众人急忙在洞里四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他们发现了另一处出口,那出口隐藏在山洞的深处,被一堆碎石和杂草遮掩,若不仔细寻找,很难被发现。 郭小凤看着那神秘的出口,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二哥去了哪里? 第二部:虎威镖局 38章:绝境深渊 一间昏暗的密室,四周密不透风,墙壁上摇曳的火把散发着微弱且不稳定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阴森而诡异。 周忠义在一阵剧痛中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觉脑袋昏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他下意识地想要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一张冰冷的石椅之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酸痛,仿佛被无数根钢针同时穿刺。 更让他感到恐惧和绝望的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瘾,这种瘾比烟瘾更浓烈,比酒瘾更难耐,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灵魂,让他浑身难受,却又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 他咬紧牙关,试图挣脱捆绑的绳索,可每一次用力,都只换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绵软无力。 门口,两个守卫正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如同啄米的鸡。 其中一人不经意间抬眼,发现周忠义已经醒来,他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身旁的同伴,说道:“嘿,那家伙醒了,你在这儿看着,我去报信。”说罢,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司徒震南带着一个手下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司徒震南满脸通红,打着酒嗝,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周忠义面前,一手托起周忠义的下巴,满嘴酒气地说道:“二当家,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样,打我呀!哈哈哈……”他的笑声在密室中回荡,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周忠义厌恶地看着司徒震南那狂妄的嘴脸,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他狠狠地“呸”了一声,一口浓痰吐在了司徒震南身上。 司徒震南见状,顿时大怒,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他猛地从旁边桌上抓起一条皮鞭,高高扬起,就要朝着周忠义抽打过去。 “住手。”就在皮鞭即将落下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入,仿佛是从地狱传来一阵寒意。 骷髅头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依旧戴着那副狰狞的骷髅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对我们的客人不要那么粗鲁嘛。”骷髅头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他转头对提木箱的人说道:“给我加大剂量。” 那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木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针筒,吸上一种不知名的褐色液体。那液体在针筒中晃动,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他走到周忠义面前,眼神冷漠,仿佛周忠义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周忠义怒目圆睁,厉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放开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可在这密不透风的密室中,显得如此无力。 司徒震南却不以为然,他冷笑着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浑身难受,只要把这个打进去,就会非常的享受,我保证,过不了多久,你会主动找我给你打针的!哈哈哈……”说罢,他和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密室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别乱来,你们放开我!”周忠义拼命挣扎,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可那绳索却越勒越紧,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肤,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褐色液体被缓缓推入自己的手臂,心中充满了绝望。 司徒震南等人走后,密室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周忠义沉重的呼吸声。他的身体果然不再酸痛,那种莫名其妙的瘾也消失了。可他的心中却被无尽的绝望所笼罩,他深知,自己被注射的是一种新型毒品,是从鸦片里面提取的精华,这种毒品会让人快速上瘾,在身体里迅速蔓延并形成依赖。一旦瘾发,那种难受程度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他的人生,恐怕就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 再说郭小凤等人,在山洞中不仅没有找到武器,二哥周忠义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他们心急如焚,四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秦定川得知此事后,也明白郭小凤和赵冲他们也是受害者,便不再苦苦相逼。 找到二哥的去向,成为了目前的当务之急。郭小凤、赵冲和陆子豪等人,日夜奔波,明查暗访。 他们穿梭在龙溪县的大街小巷,询问着每一个可能知情的人。然而,二哥周忠义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郭小凤坐在镖局的大厅里,满脸疲惫,眼神中透着焦虑和无助。她的面前,摆放着各种调查来的线索,可这些线索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二哥,你到底在哪里?”郭小凤喃喃自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赵冲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坐下,为她擦去眼泪安慰道:“小凤,别太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二哥的。”他的声音虽然坚定,可眼神中也透露出无尽的担忧。 郭小凤将头埋在赵冲宽敞而温暖的胸前,双肩不停地抽动,一股暖流打湿了赵冲的衣衫。 陆子豪也说道:“我们不能放弃,一定要多派些人手,继续找下去。”他的手臂上还缠着纱布,那是之前战斗留下的伤痕,但此刻,他顾不上伤痛,一心只想快点找到二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周忠义正深陷绝境,与毒品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寻找周忠义的道路,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挑战。那个神秘的骷髅头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对周忠义下手?郭小凤等人又能否及时找到周忠义,将他从毒品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第二部:虎威镖局 39章:扑朔迷离 虎威镖局会客厅里,气氛凝重。 郭小凤、罗章柏、赵冲、卢风清、陆子豪等龙潭山的兄弟们,全都神色严峻地聚在一起,商议着寻找周忠义的方案。 二哥失踪已经十天有余,这些日子里,大家不辞辛劳,踏遍了龙溪县的每一寸土地,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可依旧一无所获,仿佛周忠义被这世间的迷雾彻底吞噬,了无踪迹。 众人围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 有人激动地提议:“找震南武馆要人!司徒震南那厮肯定知道二哥的下落,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也有人冷静地分析道:“也许可以去二龙山问问,那里鱼龙混杂,说不定有人见过二哥。无论如何,必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焦急与坚定,他们绝不放弃寻找周忠义的任何希望。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保安团士兵大步走进来。其中一个士兵目光扫视一圈,高声问道:“谁是郭小凤,我们宇副官找她。” 郭小凤闻言,心中猛地一动,她在赵冲和罗章柏的陪同下,匆匆离开了镖局,一路疾行,来到了保安团。 一见到宇文杰,她便迫不及待地急切问道:“文杰,是不是有我二哥的消息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二哥深切的牵挂与期待。 宇文杰微微皱着眉头,神色有些凝重:“我不确定是不是周忠义,但我看着挺像。” 原来,昨天晚上宇文杰带兵巡逻时,路过一家地下大烟馆。当时,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声和殴打声,他带着士兵们上前查看,发现是几个混混正在殴打一个人。询问之下才知道,是这个人抽了大烟却没钱付账。 宇文杰定睛一看,觉得此人的面容轮廓很像周忠义,可那人邋里邋遢,模样大变,他也不敢确定,于是便把人带回了保安团,让郭小凤等人来确认。 “几个小混混打我二哥?怎么可能?几个小混混岂是我二哥的对手?抽大烟就更不可能了,我二哥最痛恨抽大烟的人了!”郭小凤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和赵冲、罗章柏三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但又不想放过任何一丝找到二哥的线索。于是,他们跟随宇文杰来到一间昏暗的小屋前。 推开门,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坐在地上,听到有人进来,像是受惊的兔子,急忙转过头去,试图躲避众人的目光。 “二哥,真的是你!”郭小凤的眼神锐利,尽管眼前的人瘦骨嶙峋,面容憔悴,苍老了许多,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周忠义。 周忠义却目光呆滞,眼神空洞,仿佛失了魂一般。他连连摆手,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 罗章柏快步上前,一把抓过他的手,掀开衣袖,只见那手臂上有一道熟悉的伤疤。罗章柏激动地说道:“二弟你怎么不承认呢?这条伤口是上次你受了伤我亲自给你包扎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周忠义的嘴唇微微颤抖,他低下头,沉默不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藏着无尽的痛苦与委屈。 “二哥,你怎么抽上大烟了,你不是最痛恨大烟的吗?”赵冲心中一阵刺痛,他用力摇晃着周忠义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解。 周忠义拼命摇头,情绪有些激动:“我没抽大烟,谁说我抽大烟的?” “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呀?二哥。”郭小凤的声音也带着哭腔,她心疼地看着周忠义,满心都是疑惑与担忧。 “我输给了司徒震南,我心里难受啊!我真没抽大烟,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周忠义语无伦次地说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他那满是污垢的脸颊滑落。 “好好好,没抽就好,那咱们回去吧!”郭小凤强忍着泪水,轻声安慰道。 随后,她们向宇文杰告辞,几兄妹相互搀扶着,带着满心的疑惑与担忧,回到了虎威镖局。 二哥终于算是找回来了,可他却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沉默寡言,精神恍惚,无精打采。他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头。郭小凤每日都守在周忠义身边,试图从他那里问出事情的真相,可周忠义总是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冲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找司徒震南算账,为二哥讨回公道,但大家一致认为,连武功最高的二哥都遭此毒手,背后定有高人相助,报仇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罗章柏、卢风清、陆子豪等人也都在想方设法,希望能让周忠义恢复往日的神采,解开这重重谜团。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周忠义在失踪这段时间遭受了非人的摧残,从身体表面看并无伤痕,但内心和精神早已千疮百孔,体内的烟毒让他痛不欲生,烟瘾一旦发作比死更难受。 他从那间密室出来,也并非逃跑,而是司徒震南放他走的,他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不敢面对龙潭山的兄弟们,也不想连累虎威镖局,所以选择了逃避。 那神秘的骷髅头、阴险的司徒震南,他们究竟还在谋划着什么?周忠义能否摆脱烟毒的折磨?郭小凤等人又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第二部:虎威镖局 40章:背水一战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和狗叫,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众人都已各自回房休息,周忠义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面色苍白如纸。烟瘾如同千万只毒虫,在他的体内疯狂地叮咬、啃噬,让他痛苦不堪。 他紧紧地咬着牙,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试图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熬过去。可那无法形容的痛苦却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袭来,让他渐渐失去了抵抗的毅力。 终于,他彻底崩溃了,眼泪、鼻涕和口水不受控制地从他脸上滑落,他不顾一切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 深夜的镖局,冷冷清清,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泛着冰冷的光。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狼狈,一路踉踉跄跄地朝着震南武馆奔去。 来到震南武馆,周忠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司徒震南的裤脚,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哀求:“求求你给我抽两口,抽两口,求求你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求求你了!”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往日龙潭山二当家的威风,眼神中只剩下对毒品的极度渴望。 “哈哈哈……”司徒震南仰头大笑,那刺耳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武馆内回荡,充满了嘲讽与得意,“曾经的龙潭山猛虎,竟然变成这幅熊样,我是真没想到啊!什么要求都答应我是吧?好,让我想想。”他一边笑着,一边用脚轻轻地踢着周忠义的肩膀,就像在玩弄一只可怜的蝼蚁。 “你慢慢想,慢慢想,快给我抽两口吧,我实在是受不了。”周忠义几乎是在哭喊,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被一阵寒风吹过。 “好,好!我想到了,”司徒震南突然停下笑声,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阴笑,“我要你当着龙潭山的所有土匪和龙溪县的所有百姓的面给我下跪,再从我胯下爬过去,可以吗?哈哈哈……”他再次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你……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拼了……”周忠义闻言,眼中闪过绝望与愤怒的光芒,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与司徒震南拼命。可他的双腿发软,连站起来都费劲,更别说与身强体壮的司徒震南对抗了。他刚一起身,便又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挣扎了一阵,周忠义终于还是妥协了。他喘着粗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你必须打败我,我就给你下跪磕头。” “打败你?哈哈哈……就你这熊样还能打吗?哈哈哈……好,我答应你,”司徒震南轻蔑地看着周忠义,眼中满是不屑,“三天之后,我摆好擂台,让全龙溪县的百姓看看,曾经的龙潭山猛虎是怎样从我胯下爬过去的,哈哈哈……”说罢,他挥手示意手下给周忠义递上大烟。 周忠义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接过,猛吸几口。瞬间,他的精神立即好了起来,眼神也恢复了些许光彩。他深知自己的行为有辱龙潭山的威名,但此时此刻,对毒品的依赖让他别无选择。 他连夜赶回镖局,将罗章柏、郭小凤和赵冲从床上叫起来。 三人睡眼惺忪地来到大厅,看到周忠义神色慌张,心中顿感不妙。周忠义将自己要和司徒震南比武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三人一听,立刻表示反对。 “你身体这么弱,哪里是司徒震南的对手,不如让我跟他打。”赵冲心急如焚,大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我没问题,你更打不过他。”周忠义转头对罗章柏说,“大哥,我实话告诉你,我真抽大烟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的体力恢复如初,为了打败司徒震南,只有你能帮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罗章柏眉头紧锁,犹豫不决:“如果长期调理,肯定没问题,三天之内体力恢复正常,虽然有一种方子可以实现,但那叫拔苗助长,弄不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他深知这个方子的风险,不愿让周忠义冒险。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只要能打败司徒震南,死我也不怕。”周忠义斩钉截铁地说,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执着。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打败司徒震南,洗刷自己的耻辱。 罗章柏拗不过他,只好无奈地答应,他叹了口气,转身回房准备去了。 周忠义转身对郭小凤和赵冲说道:“从今晚开始,我要把我平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们俩,希望你们刻苦练习,将螳螂拳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也带着一丝不舍。 “二哥,你既是我们的二哥,也是我们的师傅,请受徒弟一拜。”郭小凤和赵冲眼含热泪,恭恭敬敬地跪地叩拜。他们深知,这可能是周忠义最后的嘱托,心中充满了伤感与不舍。 周忠义将两人扶起,趁着月色,开始将自己的平生所学倾囊相授。月光下,三人的身影时而舞动,时而静止,一招一式都饱含着周忠义的心血和期望。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周忠义能否在罗章柏的帮助下恢复体力,战胜司徒震南?这场比武又将引发怎样的风波?郭小凤和赵冲能否领悟螳螂拳的精髓,肩负起传承的重任? 第二部:虎威镖局 41章:大战在即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周忠义、罗章柏、郭小凤和赵冲四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日没夜的就作两件事,一是练武,二是疗毒,为三天后的决战作充分的准备。 每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周忠义便已带领郭小凤和赵冲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螳螂拳,是中国传统武术中的象形拳,在他们的演绎下,焕发出独特的魅力。 周忠义身形灵动,如一只矫健的螳螂,每一个动作都刚柔相济,尽显螳螂神韵。 他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勾搂之法,恰似螳螂捕蝉,出手要快、准、狠;采挂之招,需如藤蔓缠绕,绵里藏针。”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院子里回荡。 郭小凤和赵冲全神贯注,一招一式认真模仿,勤加练习。 郭小凤身姿轻盈,拳法灵动,将螳螂拳的柔与巧展现得淋漓尽致;赵冲则刚劲有力,每一次出拳、踢腿都虎虎生风,努力将螳螂拳的刚猛融入其中。 烈日高悬,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却浇不灭他们心中的斗志。 而在另一间屋内,罗章柏正发挥他精湛的医术,为周忠义的重生而努力。 屋内弥漫着中草药的独特气息,罗章柏神情专注,为周忠义进行针灸推拿。 他的双手稳健而灵活,找准穴位,指尖轻轻转动银针,随着银针深入肌肤,褐色的血液便渗了出来,这种褐色的液体便是带血的烟毒。 扎完银针,喝下他精心熬制的中草药汤剂,周忠义双目紧闭大汗淋漓,他运动内功,将烟毒通过针孔连同汗水逼出体外。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明天,就是比武的日子了。 周忠义服下最后一剂汤药,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刹那间,他只感觉浑身充满力量,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龙潭山二当家。 他兴奋不已,大声说道:“大哥,你太厉害了,我感觉我完全是一个正常人了,明天我一定能打败司徒老贼。”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然而,罗章柏却高兴不起来。他深知这种拔苗助长的疗法,虽然能在短期内让周忠义恢复力量,但却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他微微皱眉,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其实,周忠义是故作轻松。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烟毒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戒掉。那些隐藏在身体深处的毒素,如同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起攻击。但他不想让大家为他担心,为了这场比武,为了龙潭山的尊严,他必须独自承受这一切。 等罗章柏走后,周忠义将郭小凤和赵冲叫到身边。 他神情严肃,目光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其实上次我不是败在司徒震南手下,而是被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人打晕了。”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此人武功在我之上,并且他会东洋武术,很可能是个日本人。他戴着面具,不让我看到他的面目,说明肯定是我们认识的人,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很可能就是我们龙潭山内部的人。我们最强的对手不是司徒震南,而是这个骷髅头。” “内奸?骷髅头?日本武术?”郭小凤听到这些词汇,心中猛地一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二叔郭沧海临终前没说完的话:“龙潭山有间谍,日本间谍。”她当时沉浸在悲痛之中,并未重视二叔的遗言。现在回想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她意识到,龙潭山内部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机。 如果龙潭山真有内奸,那这个人究竟是谁呢?郭小凤努力回忆着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忽然她想到那晚在振宇镖局出手相救的蒙面人说的话:“你们要提防卢风清,此人身份特殊,绝非善类!”二师兄?四哥?日本间谍?难道是他? 周忠义接着说:“明天就要比武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败司徒震南。如果我败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许上台救我。”他的眼神坚定,紧紧盯着郭小凤和赵冲,“你们的任务是:仔细观察司徒震南的每一招每一式,并牢记于心,记住了吗?” “二哥……我……记住了。”郭小凤和赵冲眼含热泪,他们的声音带着哽咽,不情愿地小声回答。他们怎么忍心看着二哥独自面对危险,却袖手旁观呢? “记住了吗?大声回答我!”周忠义急了,厉声问道。他知道,这场比武关乎重大,他必须让郭小凤和赵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记住了,二哥!”郭小凤和赵冲齐声喊道,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带着一丝悲壮与决绝。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在虎威镖局的每一个角落。周忠义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明天的比武,将是他人生的一场重大考验。 而郭小凤和赵冲,也在各自的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们心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同时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按照二哥的嘱托,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场比武,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周忠义能否战胜司徒震南,揭开骷髅头的真面目?龙潭山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第二部:虎威镖局 42章:风云突变 龙溪县城设擂比武的消息,大家奔走相告,街上人潮如水,将平日里的宁静彻底打破。 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上,一座高大的擂台拔地而起,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擂台周围,被闻讯赶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眼神中满是期待,渴望目睹这场龙溪县两大顶级高手的终极对决。 各武馆、镖局、商号和报社等社会团体,纷纷倾巢而出赶到现场,他们身着各异的服饰,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有的兴奋,有的紧张,有的则带着一丝看热闹的戏谑。 秦定川在宇文杰和一队士兵的严密保护下,也亲临现场。他神色冷峻,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士兵们手持长枪,整齐地站在他身旁,为这场比武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擂台的一侧,司徒震南的徒弟们站成一排,个个神色傲骄,仿佛胜券在握。 雷振宇和他的徒弟们也在其中,他们交头接耳,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松本次郎站在一旁,身着笔挺的西装,脸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似文质彬彬,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鸷。 他们这群人,个个趾高气扬,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而在擂台的另一侧,龙潭山及虎威镖局的兄弟们紧密地站在一起。 他们的脸上,更多的是担忧与关切。大家都清楚周忠义大病初愈,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这场比武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艰难的挑战。每个人的心中,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比武开始前,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双方走上擂台,在众人的注视下,签下了生死状。由于拳脚无情,刀剑无眼,生死伤残,各安天命。这场比武设三局两胜制,签完生死状后,双方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准备应战。 郭小凤和赵冲并肩站在一起,她机警地左顾右盼,目光在人群中穿梭,落在不远处的卢风清和松本次郎等人身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声清脆的锣响,如同在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打破了现场的宁静,比武正式开始。 第一场比的是武器,周忠义手持一把青龙堰月刀,大步走上擂台。这把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条沉睡的青龙,即将苏醒。 司徒震南则挥舞着一根铁棍,那铁棍在他手中,犹如一条灵动的蟒蛇,虎虎生风。 两人站定,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敌意。 周忠义率先出招,他大喝一声,青龙堰月刀如同一道闪电,朝着司徒震南当头劈去,刀光闪过,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司徒震南也不甘示弱,他挥动铁棍,抬手一挡。“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震得台下众人耳膜生疼。 刀光棍影,拳来脚往,两人的战斗打得畅快淋漓。周忠义状态极佳,他的青龙堰月刀舞得刀影重重,呼呼生风。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毁。司徒震南也使出浑身解数,他的铁棍在刀光中穿梭,寻找着破绽。 台下的观众们看得心惊胆战,他们的眼神紧紧地跟随着台上的两人,时而紧张地屏住呼吸,时而兴奋地鼓掌欢呼。这场战斗,不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技巧与智慧的比拼。两人大战数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忽然,司徒震南一棍向周忠义拦腰扫来,周忠义立刀拦住,棍刀相撞火星四溅,司徒震南虎口发麻正在愣神,周忠义瞅准时机,猛地发力,一刀劈下。只听“咔嚓”一声,司徒震南的铁棍竟然被生生劈成两段。 周忠义取得了第一场的胜利,台下顿时掌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众人纷纷为他的精彩表现喝彩,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 郭小凤兴奋地连连拍手叫好,她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可就在她回头的瞬间,却发现松本次郎鬼鬼祟祟地离开了人群。 她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向陆子豪使了个眼色,陆子豪心领神会,悄悄地跟了出去。 松本次郎脚步匆匆,径直来到一间茶肆,他走进一个雅间,关门前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陆子豪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来到窗户外,轻轻蹲下身子,透过窗户纸的缝隙,向内偷窥。 只见屋内,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人正坐在桌前,正是那个神秘的骷髅头。 只听骷髅头压低声音说道:“看样子他们开始怀疑我了,今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传来。 松本次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弯腰问道:“请问少佐阁下,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仿佛面前的骷髅头是他的主宰。 “我们的飞瀑计划要提前实施,为大部队进城扫清障碍,”骷髅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你马上带人尽快将炸药埋好,等我的指令。现在整个龙溪县的注意力都在周忠义和司徒震南这场比武上,我要趁他们不注意,来个水淹龙溪城,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龙溪县,哈哈哈……”他得意地一阵狂笑,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陆子豪听到这里,心中暗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些日本人竟然有如此可怕的阴谋。 他正想着如何应对,只听骷髅头接着又说道:“你带人马上行动,争取在比武结束之前埋好炸药,我得马上赶回比武现场,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说完,骷髅头起身走进了另外一间屋,松本次郎则开门出了茶肆。 陆子豪侧身躲到暗处,心中犯起了嘀咕,正拿不定主意是继续跟踪松本次郎,还是等骷髅头现出原形。 忽然,背后有人轻轻拍了他一下。陆子豪惊出一身冷汗,他猛地回头,却见是上次帮他的那个蒙面人。蒙面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他继续跟踪松本次郎,自己则留下来揭开骷髅头的真面目。 陆子豪会意,转身悄悄跟了出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道这场比武还会发生什么变故,也不知道龙溪城将面临怎样的危机。而那个神秘的蒙面人,又能否揭开骷髅头的真面目,挫败他们的阴谋? 第二部:虎威镖局 43章:擂台激战 擂台之上,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将整个擂台映照得亮亮堂堂,台上的激战愈发显得惊心动魄。 周忠义与司徒震南的第二场比武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一场,比的是拳脚功夫。两人仿佛是两只被困在斗兽场的猛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周忠义深吸一口气,眼神犀利如鹰。他脚下轻点,身形灵动,率先使出拿手绝技螳螂拳。只见他的动作刚柔相济,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呼呼风声,快如闪电,准如利箭,狠如猛虎;而防守时,更是巧妙地运用闪跃挪腾,如一只敏捷的螳螂,灵活地避开司徒震南的攻击。他的拳法,将螳螂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一招一式,都蕴含着螳螂的灵巧与机警。 司徒震南也不甘示弱,他的鹰爪功同样凶狠恶毒,双手好似两把锋利的钢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出,都直逼周忠义的要害,招招索命,让人胆寒。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周忠义从自己胯下爬过去的画面。 两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每一次交锋,都引得台下观众发出阵阵惊呼。擂台在他们的激烈打斗中,被震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这场恶战持续了半个时辰,却依旧未分出胜负。 台下的观众们看得是胆战心惊,他们的情绪随着台上的战斗起伏,一会儿紧张地捂住嘴巴,一会儿又兴奋地尖叫起来。 郭小凤与赵冲站在台下,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司徒震南的一招一式。他们虽未亲自出手,但此刻,他们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司徒震南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思索着对方的出招方式、攻击部位,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 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担忧之色。周忠义毕竟大病初愈,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这样长时间的激烈战斗,他的体力如何经得起消耗? 果然不出所料,周忠义渐渐感到浑身乏力,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身体。他的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深知,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不仅这场比武会输,还可能会丢了性命。 正在这时,司徒震南瞅准时机,大喝一声,使出一招“二龙戏珠”,两只铁爪如闪电般向周忠义的眼睛抓来。周忠义心中大惊,他深知鹰爪功的威力,这一招若是抓实,自己必将双目失明。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急忙侧身歪头,惊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紧接着,他使出一招“顺手牵羊”,抓住司徒震南的小臂,想借势绊倒对方。 谁知司徒震南也是经验丰富,见手臂受制,他毫不犹豫地使一招“鳄鱼翻滚”。两人的身体瞬间纠缠在一起,重重地摔倒在擂台上,扬起一阵厚厚的灰尘。在这混乱之中,两人你抓住我,我压住你,谁也脱不了身。台下的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台上的两人。最终,裁判判定这一局为平手。 中场休息,众人纷纷围在周忠义身旁,大家都知道,周忠义的烟毒又开始侵蚀他的身心,他的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罗章柏走上前,一脸担忧地劝道:“二弟,别再打了,你的身体撑不住的。” 郭小凤和赵冲眼含热泪苦苦哀求道:“二哥,别打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们就算认输也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啊。” 然而,周忠义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他岂肯向司徒震南低头屈服?他抱着宁死不屈的信念,深吸一口气,对郭小凤和赵冲说道:“记住我说的话,牢记司徒震南的每一招每一式,这是打败他的关键,我会想方设法逼他使出所有招式,打败司徒震南和骷髅头,粉碎日本人的阴谋,就靠你们了!”说完,他毅然再次走上擂台…… 再说陆子豪,他小心翼翼地跟踪松本次郎,一路来到一片幽静的小树林。 树林里,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相互交织,将日光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光斑。 松本次郎站定,学了几声清脆的鸟叫。刹那间,树林里迅速闪出十几个身着黑衣黑裤的日本武士,个个凶神恶煞,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戮之气。 松本次郎用日语叽叽歪歪地传达命令,陆子豪一句也没听懂。只见众人连连点头哈腰,然后便朝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快速跑去。陆子豪不敢有丝毫懈怠,远远地跟在后面。 最后,他们钻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陆子豪不敢贸然靠近,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一会儿,那些人从山洞里出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东西。陆子豪定睛一看,心中大惊:原来他们抱的全是炸药和手榴弹。陆子豪恍然大悟,原来上次丢失的武器,竟被藏在了这里。等那些人全部离开了山洞,他悄悄地潜入洞中查看。果然,那批武器除了刚才搬走的炸药和手榴弹,枪支子弹全部完好无损地码在山洞深处。 陆子豪心中暗自思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郭小凤他们。他出了山洞,继续跟踪那帮搬运炸药的日本人。他深知,一场巨大的危机正笼罩着龙溪城,而他,必须在这场危机中,找到破解之法。 擂台上,周忠义能否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战胜司徒震南?陆子豪又能否成功将消息及时传递出去?而那些日本人,又将如何实施他们的邪恶计划? 第二部:虎威镖局 44章:血溅擂台 擂台上,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这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场比武,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紧张与压抑的气息。 周忠义站在擂台之上,身体微微颤抖,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身形晃动。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坚定。他摆开架式,准备迎接司徒震南的攻击。此时的他,深知自己处境艰难,烟毒的侵蚀和体力的消耗,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但他心中的信念却如钢铁般坚毅。 司徒震南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不屑:“啧啧啧,看看,站都站不稳了,还装呢,哼,我看你还是别逞强了,只要你给我下跪认输,然后从我胯下爬过去……”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擂台上方回荡,充满了挑衅和侮辱。 “闭上你的狗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汉奸走狗,看招!”周忠义怒目圆睁,打断司徒震南的话大声呵斥道。他一边用语言激怒对方,一边使出全身力气,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向司徒震南发起攻击。他心里清楚,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争取在自己倒下之前,逼对手使出终极杀招,让郭小凤和赵冲能学到更多。 司徒震南果然被彻底激怒,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一头发怒的饿狼,使出平时基本不用的招式,疯狂地向周忠义发起猛攻。一时间,他身形如电,一忽儿使出“飞鹰扑兔”,双手如铁爪般迅猛地抓向周忠义胸腹;一忽儿又施展出“泰山压顶”,身体高高跃起,如同一座巍峨的泰山,双手化拳为掌朝着周忠义的头顶重重劈下;一忽儿又使出“泼猴摘桃”,攻击周忠义的裆部,可谓招招夺命,毫不留情。 周忠义被打得连连后退,司徒震南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闪。脸上身上布满了掌痕爪印,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染红了衣衫。他咬紧牙关,强忍疼痛,视死如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让郭小凤和赵冲能看清对手的招式,自己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值得。 赵冲站在台下,怒目圆睁,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他牙关紧咬,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悲痛,遵照周忠义的叮嘱,全神贯注地记下了司徒震南的所有招式。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郭小凤眼睁睁地看着二哥被打得浑身是伤,口吐鲜血,却不能出手相助。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穿刺,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再也无法忍受,将头埋在赵冲胸前,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中,充满了对二哥的心疼和对司徒震南的仇恨。 周忠义的烟瘾再次彻底暴发,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对司徒震南的攻击已经变得麻木,仿佛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将全身最后的力气聚于一掌,拼尽全力向司徒震南的胸口击去。 司徒震南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击出丈余远,重重地摔倒在擂台上。他恼羞成怒,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随即使出一招“双风贯耳”,双手如铁钳般向周忠义的脑袋抓去。 此时的周忠义已经无力躲闪,司徒震南的铁爪深深抓入他的脑门,鲜血顿时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司徒震南一发力,将周忠义高高举起扔下了擂台。台下的众兄弟见状,纷纷哭喊着冲上前去,将他扶起。 周忠义躺在兄弟们的怀里,气息微弱。他紧紧抓住郭小凤和赵冲的手,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不舍。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心有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二哥……”郭小凤和赵冲悲痛欲绝,大声哭喊着,他们的哭声在擂台上空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台下的人群一阵骚乱,人们纷纷议论着,脸上露出震惊和惋惜的表情。 比武尘埃落定,卢风清趁人们不注意,悄悄离开了人群。他的一举一动被那个神秘的蒙面人看在眼里。 蒙面人心里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担心跟不上卢风清,于是挤到离自己最近的秦定川面前,将一叠资料交到秦定川手上,急切地说道:“秦团长,马上组织人手,日本人的攻城计划即将开始,转告郭小凤他们,卢风清是日本间谍。”说完,他匆匆转身,跟踪卢风清离开了比武现场。 这是一份名为“飞瀑行动”的日本军事作战计划书,是蒙面人在茶肆雅间内骷髅头密室里找到的,骷髅头卸掉面具从密室出来后,蒙面人躲在暗处一览无余,这个神秘的骷髅头正是龙潭山四当家卢风清,他的真实身份是:日本间谍西村直树。 秦定川接过资料,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事情的紧急性,立刻大声下令:“全体集合,准备应对日本人的攻城计划!”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整队集合,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罗章柏、郭小凤和赵冲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没想到,卢风清竟然真的是日本间谍。 龙溪城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郭小凤、赵冲等人能否在这场危机中,找到破解之法,保护好龙溪县城的百姓? 第二部:虎威镖局 45章:真相大白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片小树林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此时,卢风清正鬼鬼祟祟地朝着与松本次郎约定的地方奔去,他的脚步匆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急切。 就在这时,匆匆赶回来报信的陆子豪也来到了这片小树林。两人在小路上撞了个满怀,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碰撞吓了一大跳。 陆子豪定睛一看,发现面前的人竟是卢风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疑惑,他皱着眉头问道:“四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卢风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眼神锐利地反问道:“子豪你这是去了哪里,慌慌张张的?” 陆子豪心急如焚,也没多想,急忙说道:“四哥,大事不好了,日本人要炸掉龙潭河的一处堤坝,水淹龙溪县城,我回去报信,阻止他们的阴谋。”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心中只想着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秦定川、郭小凤等人。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支冷冰冰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背。卢风清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你不用去报信了!”陆子豪心中一紧,身体瞬间僵住。卢风清接着说道:“你回过头来看看我是谁。” 陆子豪疑惑地转过头,只见卢风清又将那个骷髅面具戴在了脸上。陆子豪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四哥?你…你是日本人?” “不错,我叫西村直树,你知道得太多了,再见吧,兄弟!”西村直树说完,毫不犹豫地就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寒光一闪,一把飞镖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不偏不倚地击在他的手腕之上。西村直树吃痛,手枪脱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陆子豪抓住机会,反手一掌重重地击在西村直树的胸口。换作一般人,这一掌非死即伤,但西村直树岂是泛泛之辈?陆子豪这一掌打在他身上,仿佛打在一面坚硬的墙上,不仅没有伤到他,反而把自己震得倒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跟踪而来的蒙面人飞身入场。他的身法矫健,如同一只敏捷的黑豹,瞬间加入了战斗。三人在小树林里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西村直树果然不是一般人,面对两人的进攻,他毫无惧色,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一丝轻蔑。 他的拳脚功夫极为厉害,每一次出拳、踢腿,都带着凌厉的风声。他的招式刚猛有力,招招都直奔两人的要害。蒙面人和陆子豪也不甘示弱,他们配合默契,一个从正面进攻,一个从侧面偷袭,试图寻找西村直树的破绽。 然而,西村直树的实力实在太强,几十个回合之后,他竟然渐渐占了上风。蒙面人和陆子豪被他打得连连后退,身上也多处受伤。就在两人感到绝望之时,郭小凤和赵冲赶到了。 郭小凤和赵冲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一紧。他们迅速加入战斗,四个人将西村直树围在中间。郭小凤眼神冰冷,盯着西村直树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子豪抢先回答:“他是卢风清,哦,不对,他是日本人。” 西村直树见状,冷笑一声,缓缓取下面具,露出那张阴冷的脸,说道:“不错,我是日本人,我叫西村直树,我们大日本皇军马上就要进驻龙溪县城,只要你们和皇军合作,我保你们一辈子荣华富贵。” 郭小凤一脸震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说道:“原来你是日本人,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们?鸦片也是你换的对吗?” “不错,鸦片是我换的,假枪也是我和你二叔一起换的,哈哈哈……”西村直树一阵狂笑,接着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西村直树从小就练习柔道、空手道等日本武术,他的身体素质和武术功底都极为出色。长大后,他被日本军方派到中国,从事间谍工作。为了掩人耳目,他拜郭四海为师,学习中国武术。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取得了郭家人的信任。 后来,他接到日本方面的任务,要秘密运送一批鸦片到龙溪县城,再通过韩百昌的销售渠道,将鸦片销往周边县市。他知道,鸦片可以让军队和百姓失去战斗力,从而为日本进攻龙溪县做好准备。 然而,鸦片的事情败露后,他本想一不做二不休,杀掉郭小凤等人,以绝后患。但就在这时,他又接到了新的任务——飞瀑行动。这个任务要求他想办法炸掉龙潭河堤坝,水淹龙溪县城,为日军进入龙溪县城扫清障碍。 他正为炸药的事情犯愁时,没想到秦定川刚好要押运一批枪支弹药到龙溪县。于是,他决定再次利用郭小凤等人,让他们帮自己办事。为了挑起振宇镖局和虎威镖局之间的仇恨,让雷振宇甘心情愿为他卖命,在虎威镖局开业宴会上郭小凤与阿龙比武时用暗器将阿龙打伤,数日后阿龙暴毙而亡,成功激起了雷振宇和郭小凤之间的仇恨。 郭小凤听得怒火中烧:“那…那大师兄是被你陷害的?难道…难道我爹也是你杀的?” “很抱歉,郭师傅和叶景程他们都知道得太多了,他们不死,我的任务就没法完成,对不起了,小凤!”西村直树说。 “那你看看我是谁!”蒙面人忽然插话,他缓缓揭开蒙面黑布,郭小凤又惊又喜:“大师兄?你没死?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揭穿他的真面目?” 叶景程道:“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来你们会信我吗?你不但不会信我,还会把我当成杀父仇人!” 郭小凤拔剑在手,指着西村直树怒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牲,我今天要杀了你,为我爹爹报仇。” 四人同仇敌忾,一齐向西村直树发起进攻。 西村直树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他的身法灵活,在四人的围攻下,依然从容不迫。 这场战斗异常激烈,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小树林里,拳脚呼啸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郭小凤等人能否战胜西村直树,阻止他的阴谋?龙溪城的百姓能否逃过这场劫难?而这场战斗又将给龙潭山和龙溪城带来怎样的变化? 第二部:虎威镖局 46章:惊心动魄 西村直树虽武艺高强,勇猛非凡,可终究寡不敌众,在郭小凤、赵冲等人狂风暴雨般的围攻下,他渐渐力不从心,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浸红了他的衣衫。 他一边强撑着奋力抵抗,一边急切地思索着脱身之法。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司徒震南和雷振宇带着一众徒弟赶到,并迅速加入了战斗;与此同时,龙潭山的众兄弟也及时赶来支援,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大决战,在这片小树林里拉开了帷幕。 赵冲与司徒震南四目相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赵冲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司徒震南烧成灰烬。他怒吼一声,手中的开山震岳斧带着千钧之力,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向司徒震南劈头盖脸砍去。那沉重的板斧在他手中呼啸,仿佛能将空气撕裂。 司徒震南哪敢有丝毫大意,他将一条少林棍舞得虎虎生威,密不透风。每一次抵挡,都伴随着“铛铛”的巨响,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斧去棍来,打得飞沙走石,周围的树木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波及,枝叶纷纷飘落。 另一边,叶景程使一条双节棍,对战雷振宇的大砍刀。双节棍在叶景程手中,如同一条灵动的银蛇,闪烁着寒光,快速地穿梭、飞舞。 雷振宇的大砍刀则刚猛有力,每一次挥动,都有着排山倒海之势,两人势均力敌,打得难解难分。 而剩下郭小凤和陆子豪两人,则紧紧咬着西村直树不放。西村直树武功虽好,但在先前的混战中已受了重伤,他此时无心恋战,只想尽快逃离这危险境地。他瞅准一个空档,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用力扔在地上。瞬间浓烟腾起,弥漫了整片树林。 陆子豪见状,心急如焚,对郭小凤大声说道:“千万不能让西村直树跑掉,一旦让他发出炸掉堤坝的信号,后果不堪设想。”两人毫不犹豫地冲进浓烟,向西村直树逃跑的方向追去。 再说松本次郎,他带着一队日本武士在堤坝处埋好炸药后,便躲在隐蔽处,焦急地等待着西村直树发出炸坝信号。 对面山上的打斗声、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却迟迟不见西村直树的身影,急得松本次郎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 忽然,不远处树林上空传来一声炸响,一团绚丽的烟花在树林上空炸开。原来是西村直树见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便用另一种方式发出了炸坝信号。松本次郎看到信号,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笑意,立即吩咐手下点燃了连接对岸炸药的引线。 引线被点燃的瞬间,立即发出“嗞嗞”的声响,吐着刺眼的火花,冒着青烟,如同一条着火的毒蛇,跳跃着迅速向对岸窜去。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龙溪县城的百姓离灾难更近一步。 郭小凤和陆子豪见西村直树发出了信号,顿时大惊失色。他们深知,一旦堤坝被炸,龙溪县城将瞬间变成一片汪洋,无数百姓将在这场灾难中无路可逃,被夺去宝贵的生命。 “快看,引线在那里,怎么办?”陆子豪发现了嗞嗞冒火的引线,焦急地对郭小凤说。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那是对灾难即将来临的恐惧和对百姓命运的担忧。 郭小凤也看到了迅速向前移动的火花,她的心猛地一沉。此时,要想冲过去掐灭引线是绝不可能的,敌人早已在对岸架好了机关枪,严阵以待,贸然冲出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两人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出一个办法来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氛围凝固,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引线“滋滋”地闪着火花,如同一条夺命的毒蛇,正迅速地向炸药逼近,十米、八米、六米……距离越来越短,情况万分危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了死亡的阴影之下。 西村直树和一众日本武士躲在暗处,看着即将被引爆的炸药,发出了得意忘形的笑声,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在空旷的河谷中回荡,充满了对胜利的狂妄和对生命的蔑视,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龙溪县城被洪水淹没,百姓们在水中挣扎呼救的惨状。 陆子豪把心一横,决定冒死冲出去掐灭引线,被郭小凤一把拉了回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郭小凤迅速从背后取下弓弩,她沉心静气,双手稳稳地张弓搭箭,眼神紧紧地锁定在引线前端。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她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那根燃烧的引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喧嚣和嘈杂都消失不见,只有她沉稳的呼吸声和那越来越近的“滋滋”声。 郭小凤的箭法之准,举世无双,堪称一绝,“嗖”地一声响,利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长空,向着引线疾射而去。 郭小凤的箭法果然名不虚传,细细的引线分毫不差被精准击断,火苗在距离炸药不足一米的地方戛然而止。那原本耀武扬威的火花,瞬间熄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断。 西村直树等人看到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他们的如意算盘被彻底打破,愤怒和不甘涌上心头。他们疯狂地举枪向郭小凤和陆子豪射击,子弹如雨点般飞来,呼啸着划破长空。 二人迅速闪到大树后,依靠着粗壮的树干躲避敌人的袭击。子弹打在树干之上,溅起一阵木屑,碎屑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 就在这危急时刻,树林里突然枪声大作,原来是秦定川、宇文杰带领保安团士兵赶到。他们迅速包围了这片区域,占据了有利地形。 秦定川站在队伍的前列,眼神冷峻,手中的枪指向敌人,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保安团士兵们纷纷开枪,子弹铺天盖地向西村直树等日本人射击。枪声如雷,火光冲天,整个战场硝烟弥漫。 西村直树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的防线瞬间被撕开,西村直树见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知道,今天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再继续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郭小凤和陆子豪,然后带着松本次郎和几个日本武士,丢下几具尸体,仓皇逃窜,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浓浓的硝烟。 堤坝保住了,县城和百姓都安全了,丢失的枪支弹药也找回来了,郭小凤和陆子豪从大树后走出来,与迎面而来的秦定川相视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自豪。 …… 第二部:虎威镖局 47章:荒庙锄奸 小树林里的混战仍在继续,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回荡。 叶景程与雷振宇的决战已进入白热化阶段,这场生死较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令人胆寒的肃杀气息。 叶景程手中的双节棍上下翻飞,如一条灵动的银蛇,每一次挥舞都带起呼呼风声;雷振宇的大砍刀则刚猛无匹,刀光闪烁,每一次劈砍都似要将空气撕裂。 刀来棍往之间,飞沙走石,尘土弥漫,周围的树木被这激烈的战斗余波震得簌簌发抖,枝叶纷纷飘落。 忽然,战局陡转。 雷振宇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刀向叶景程的头顶劈去。这一刀势大力沉,仿佛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叶景程躲避不及,脚下一滑,生死瞬间,他别无选择,只能举棍硬挡。“珰”地一声巨响,双节棍被这凌厉的一刀劈成了两段。 叶景程心下一沉,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果断扔掉断棍,身形一闪,瞬间施展出蛇拳。 他的动作如同灵蛇出洞,巧妙而灵活,在雷振宇狂风暴雨般的刀光中勉强周旋。然而,雷振宇的攻势太过凶猛,转眼之间,叶景程身上已被大刀划拉出数道伤痕,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雷振宇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乘胜追击,杀招迭出,每一刀都直逼叶景程的要害。叶景程深知近身作战对自己极为不利,心中暗自盘算,决定调整战术,突然虚晃一招,紧接着一个箭步,如离弦之箭般跃出丈余远。 雷振宇以为叶景程要逃跑,哪肯轻易放过这绝佳的机会。他毫无防备,飞身追来。殊不知,却中了叶景程的计谋。叶景程与他拉开距离,正是为了施展自己的拿手绝招——飞镖。 见雷振宇挥刀向自己砍来,叶景程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双镖齐发。“嗖嗖”两声,两枚飞镖如两道银色的闪电,向着飞在半空的雷振宇射去。雷振宇此时人在半空,双脚离地,根本无法变换身形躲避这致命的暗器。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慌乱之中,只能举刀抵挡。 只听“铛”的一声,一枚飞镖被挡开,然而另一镖却不偏不倚,“嗖”地一声扎入他的咽喉。雷振宇喉咙里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想要惨叫却已无法出声,他的身体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后重重地跌落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至死也没闭上那双充满惊恐的双眼,就这样,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斗也进入了胶着状态。赵冲与司徒震南各施绝技,一路从小树林打到了一间破庙之中。破庙年久失修,在两人激烈的打斗中,不断有尘土和碎屑簌簌落下。 司徒震南听到对面枪声大作,心中一惊,他知道是保安团与西村直树等日本人交上了火。然而,他等了许久,也没听到那期待中的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心中暗叫不好,知道炸坝计划已然失败。他心急如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于是决定使出终极绝招鹰爪功,打算速战速决。 他的身形陡然一变,一忽儿如鹰击长空,双手如锋利的鹰爪,直抓赵冲的咽喉;一忽儿又如大鹏展翅,招式大开大合,气势汹汹,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赵冲面对司徒震南的疯狂攻击,不慌不忙。他施展出螳螂拳身法,或腾或挪,身形灵巧自如,飘忽不定。他虽然不如周忠义功底深厚,但他力大无穷,这是他的强项。螳螂拳经他使出,更添了几分刚猛之力。加之他谨遵周忠义的嘱咐,早已将司徒震南所有招式牢记于心,应对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两人你来我往,大战数百回合,难分胜负。破庙内尘土飞扬,桌椅、梁柱在两人的打斗中被撞得七零八落。 正在这时,小庙门口人影一闪,郭小凤赶到。司徒震南看到郭小凤的瞬间,大惊失色。他知道日本人已败,自己再打下去,恐怕性命难保。他心中一慌,虚晃一招,转身夺路从后门逃跑。 郭小凤冷哼一声,低声喝道:“哪里走!”她迅速从背后取下弓弩,张弓搭箭,瞄准司徒震南的背影。她的眼神坚定而冰冷,仿佛凝聚了所有的仇恨与愤怒。“嗖”地一声,利箭如流星般射出,从司徒震南的后背射入,前胸射出,留下一个带血的窟窿。 司徒震南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向前扑出几步,随后栽倒在地。他的生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为他卖国求荣的恶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龙潭山寨,一片肃穆。 弟兄们已为周忠义设好灵堂,灵堂内香烟袅袅,烛光摇曳。罗章柏等几位兄弟面容悲戚,焦急地等待着郭小凤、赵冲他们平安归来。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逝去兄弟的沉痛缅怀,又有对同伴安危的深深担忧。 这时,回寨的山路上人头攒动,郭小凤、赵冲等人的身影终于出现。他们步伐坚定,虽然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胜利的光芒。 赵冲和郭小凤率先奔入灵堂,两人走到祭案前,将司徒震南血淋淋的人头放在祭案之上。 两人双膝跪地,一齐叩首。赵冲声音哽咽,说道:“二哥,我们为您报仇了!”郭小凤也泪流满面,泣声道:“二哥,您可以安息了。” 灵堂内,一片哭声。众兄弟想起周忠义的音容笑貌,想起曾经一起在龙潭山的点点滴滴,如今,终于为他报了仇,可那份失去兄弟的痛苦,却依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细雨蒙蒙,如泣如诉。山风呜呜,仿佛是大自然为周忠义奏响的挽歌。 出殡的山路上,龙潭山所有兄弟身着孝衣,面色悲痛,为二哥周忠义送行。他们抬着周忠义的灵柩,一步一步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坚定。 山路旁,草木低垂,黄叶飘零;天空中,乌云密布,细雨蒙蒙,仿佛在为周忠义的离去而悲伤。 龙潭山的兄弟们心中明白,周忠义虽然离开了,但他的精神将永远留在龙潭山,激励着他们继续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他们的家园。 …… 第三部:除暴安良 48章:初识美惠 夕阳西下,龙潭山上晚霞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 郭小凤独自坐在后山的青石上,望着如血的残阳发呆,二哥周忠义的谆谆教诲历历在目,山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走了几滴无声落下的泪水。 “小凤。”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赵冲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吃饭吧,你又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我不饿。”郭小凤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几乎被山风吹散。 赵冲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将汤碗硬塞到她手中。“二哥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这般折磨自己。” 提到周忠义,郭小凤的肩膀微微颤动,那个总是爱笑着轻拂她头发的二哥,那个在她练功偷懒时会假装严厉却又不忍责罚的二哥,不知不觉已离开一月有余了。 赵冲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她单薄的身子在微微颤动,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脸颊的泪水。 “明日我带你下山走走好吗?”赵冲柔声道,“整日闷在这山上,好人也要闷出病来,还有镖局,也离不开你呀!” 郭小凤终于转过头来,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赵冲趁机道:“听说县城里新开了家绸缎庄,你不是一直想添置些新衣裳?明天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看着赵冲期待的眼神,郭小凤勉强点了点头,眼神里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次日清晨,赵冲早早等在郭小凤房门外。见她推门出来,不由眼前一亮——小凤难得梳妆打扮了一番,虽然依旧素净,但总算有了几分往日的灵动。 “走吧。”郭小凤避开赵冲灼热的目光,轻轻拉起赵冲递过来的手,两人手拉着手向山下走去…… 龙溪县街道一如既往地热闹,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鲜活的市井画卷。 “冰糖葫芦呐!”郭小凤闻声突然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亮光。赵冲立刻会意,买了两串最大最红的递给她。 郭小凤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赵冲看着她嘴角沾着的糖渣,忍不住伸手轻轻为她擦去,这无意间的亲昵举动让两人都不觉一怔,郭小凤的脸颊顿时泛起娇羞的红云。 正在这时,前方“夜来香”妓院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无奈的叹息,有人愤愤不平地指责,人群里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哭声:“爹!求你不要把我卖掉!我跟你一起赚钱还债好吗?” 赵冲和郭小凤对视一眼,迅速挤进围观的人群。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死死抱着一个干瘦老头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老头却满脸不耐烦,正贪婪地从浓妆艳抹的老鸨手中接过一袋大洋。 “宋老五,大洋你收好了,这姑娘可就是我夜来香的人了,往后是死是活可就跟你没有关系了!“老鸨嗲声嗲气地说着,伸手就要去拉那姑娘。 宋老五点头哈腰:“那是自然,决不反悔!” 姑娘死死抱住父亲的腿不松手:“爹!娘临终前让你好好照顾我的啊!你不要再去赌了,我求你了爹!” 宋老五一把将女儿推开:“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爹打死吗?” 赵冲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揪住宋老五的衣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老畜生也配为人父?” 宋老五被提得双脚离地,吓得面如土色:“好汉饶命!我、我也是被债主逼得没办法啊!” 那姑娘见状,连忙跪爬到赵冲脚边:“恩公救我!我爹欠了赌坊五十块大洋,若今日不还,他们就要打断他的腿啊!” 郭小凤蹲下身扶起姑娘,发现尽管衣衫褴褛,却掩不住她清丽脱俗的容貌。尤其是那双含泪的眼睛,如秋水般清澈动人。 “五十块是吧?”赵冲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甩在宋老五脸上,“拿上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宋老五捡起银票,连滚带爬地挤出人群跑了。老鸨却不依不饶:“这位爷,我可是付了定钱的!” 郭小凤从荷包里取出一些银钱递过去:“这些够补偿你的损失了吧?” 老鸨掂了掂银钱,撇撇嘴走进了“夜来香”。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就渐渐散去了。 姑娘扑通一声跪在二人面前:“美惠谢谢二位恩人搭救!如今我已无家可归,愿意为恩人当牛做马,侍奉二位恩人!” 赵冲连忙扶她起来:“姑娘不必如此,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家去吧!” 姑娘姓宋名美惠,她泪眼婆娑地说道:“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郭小凤心生怜悯,看向赵冲:“不如先把她带回镖局吧?” 赵冲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三人回到虎威镖局时,已是黄昏时分。郭小凤亲自为宋美惠安排了客房,又找来干净衣物让她沐浴更衣。 当宋美惠梳洗完毕出现在饭厅时,赵冲不禁多看了两眼——洗去尘垢的她更显清丽,虽不似郭小凤那般英气逼人,却另有一种温婉可人的气质。 “赵大哥,郭姐姐,美惠敬你们一杯。”席间,宋美惠举杯相敬,眼中满是感激,“若非二位恩人仗义相救,美惠此刻怕是凶多吉少了。” 郭小凤拍拍她的肩膀:“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既无处可去,不如先在镖局住下,日后再做打算。” 宋美惠感激涕零:“美惠虽出身寒微,但洗衣做饭、缝缝补补都做得来。求姐姐收留,让我做些杂活报答恩情!” 赵冲笑道:“镖局正缺个细心的人打理内务。小凤,你觉得她…如何?” 郭小凤点头应允,她没注意到,当赵冲唤她“小凤”时,宋美惠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宋美惠很快融入了镖局的生活,将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心灵手巧,不仅厨艺精湛,还擅长女红,常为镖局众人缝补衣物。渐渐地,镖师们都喜欢上了这个温柔勤快的姑娘。 而赵冲与郭小凤之间,却因宋美惠的出现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往二人常在黄昏时分并肩练武,如今赵冲总被宋美惠以各种理由叫走;从前郭小凤亲手为赵冲缝制的剑穗,现在也被宋美惠绣的精致荷包取代。 这日清晨,郭小凤在练武场等了许久,却不见赵冲人影。她寻至后院,只见赵冲正与宋美惠在桃树下有说有笑。宋美惠手中捧着一件新做的衣裳,正往赵冲身上比划。 “赵大哥穿这藏青色最是好看。”宋美惠的声音甜得发腻,“我特意选了上好的杭绸,熬了三天三夜才赶制出来呢。” 赵冲有些不好意思:“美惠,你不必如此费心…” “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宋美惠踮起脚尖为赵冲整理衣领,“赵大哥待我这般好,美惠无以为报…” 她话未说完,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赵冲怀中,赵冲下意识地将她扶住。 “咳咳…”郭小凤故意的咳嗽声从背后传来。 赵冲慌忙松开宋美惠:“小凤,我刚打算过去找你,这…这不,美惠做了衣服,让我试试,你看好看吗?” 郭小凤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赵冲身上的衣服:“做得真用心。”说完转身就走。 “姐姐,如果你喜欢,我也给你做一件吧!”宋美惠对着郭小凤的背影喊道。 赵冲正要追去,衣袖却被宋美惠拉住:“赵大哥,姐姐是不是生气了?都怪我不好…” 看着宋美惠楚楚可怜的模样,赵冲一时进退两难…… 晚上,郭小凤独自在房中擦拭长剑,赵冲敲门而入。 “小凤,我是把美惠当成妹妹一样看待的,今日之事…”赵冲知道郭小凤在生闷气,解释道。 郭小凤头也不抬:“你需要跟我解释吗?喜欢谁不是你的自由吗?” “可是…可是我,喜欢的是…是你呀!”赵冲一急,终于把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郭小凤终于抬起头,眼神变得温柔似水。 赵冲鼓起勇气一把抓起郭小凤的手捂在手心:“小凤,你别生气了好吗?我……” 房门突然被推开,宋美惠端着茶点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无辜的笑容:“姐姐,赵大哥,我做了些宵夜…” 赵冲一激灵,本能地想要放开郭小凤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郭小凤紧紧地握着。 郭小凤牵着赵冲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必了,我们要练功了,你慢慢吃吧。” 宋美惠咬着嘴唇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满脸的不服气,重重地将宵夜放在桌上…… 第三部:除暴安良 49章:雏凤啼痕 晨雾刚被初阳蒸散,虎威镖局练武场的青石板已凝结了一层薄霜。 郭小凤舞动柳叶剑,剑穗在寒风里猎猎作响,剑锋劈开寒气时,却听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宋美惠端着铜盆立在廊下,鬓角的碎发上还沾着露水。她望着场中翻飞的剑影,却不见自己日夜牵挂的赵大哥,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围裙。 “发什么呆?”郭小凤收剑回鞘,剑锋震得青石地面簌簌落霜。 宋美惠将铜盆端到郭小凤面前,盆里的热水腾起白雾,映得她脸颊通红,“姐姐,赵大哥他…还没回来吗?” 郭小凤接过水盆时,指尖触到宋美惠微凉的手背,想起在“夜来香”门口,这姑娘抱着赌鬼老爹大腿时,也是这般怯生生的模样。可此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赵冲的房门,水光潋滟得让人心头发堵——她郭小凤自小在镖局长大,见过的江湖儿女多了,却从没见过谁看人的眼神能像浸了蜜糖,黏得化不开。 郭小凤不说话,将水盆重重搁在廊下的石墩上,水花溅湿了宋美惠的裙角。 恰在此时,赵冲背着镖旗从角门进来,棉袍上还沾着码头的鱼腥气,他卸下镖旗时,宋美惠抢步上前接过。 “赵大哥,”宋美惠仰着脸,睫毛上凝着雾珠,“你早饭还没吃吧?我煮了小米粥,加了你爱吃的红枣。” 郭小凤看着赵冲接过粥碗时,宋美惠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只觉柳叶剑的剑柄硌得掌心生疼。 赵冲刚喝了口粥,看着郭小凤紧抿的嘴唇,又看看宋美惠递过来的帕子,只觉这晨雾愈发浓重了。 赵冲放下粥碗,刻意避开宋美惠伸过来的手帕,他走到郭小凤身边,想替她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却被她侧身躲开。 宋美惠捧着空碗站在原地,看着赵冲僵在半空的手,又看看郭小凤别到一旁的脸,忽然福了福身:“我、我去收拾厨房了。”转身时,袖口拂落了廊下的鸟笼,画眉惊得扑棱翅膀,撞得竹笼吱呀作响。 “你看她那样子,”郭小凤盯着鸟笼里乱撞的画眉,声音压得极低,“整日跟在你身后转,看不见你,像丢了魂似的!” 赵冲叹了口气:“她如今无依无靠的…其实,就是把我当成大哥了,你别多想,她不是也管你叫姐姐嘛!” 赵冲看着郭小凤泛红的眼眶,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厨房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宋美惠蹲在厨房门口,看着地上摔碎的青花瓷碗,指腹被瓷片划出一道血痕。 “怎么弄的?”赵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蹲下身,抓起她的手查看伤口,“快,找金疮药来!” 郭小凤跟在后面,看着赵冲小心翼翼替宋美惠包扎的模样,只觉胸口像堵了团湿棉絮。她想起上次赵冲替她处理箭伤时,也是这般皱着眉,可那时他指尖的温度,此刻却全给了别人,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将美惠带回镖局的决定……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赵冲的拳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正琢磨着螳螂拳各招式之间的变化,忽听窗外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宋美惠躲在假山后面,手里攥着那块帕子,帕角上绣着半朵未完成的并蒂莲。 “哭什么?”赵冲的声音让她猛地抬头,他不知何时站在月洞门后,手里还拿着金疮药,“手还疼?” 宋美惠慌忙抹泪:“不疼了,赵大哥,我只是恨自己没用,绣的手帕赵大哥都不喜欢……” “别胡思乱想了,大哥怎会不喜欢呢!”赵冲将金疮药塞进她手里,顺带接过手帕,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笑着说:“回去吧,我的傻妹妹。” 宋美惠破涕为笑,心满意足地回屋了。 郭小凤站在不远处,心里五味杂陈。 夜深人静。 郭小凤站在演武场的角楼顶上,望着西跨院那盏孤灯,晚风吹起她的发辫。 她想起赵冲替宋美惠包扎伤口时的温柔,想起宋美惠看赵冲时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只觉胸口憋得发慌。 她摸出怀里的玉佩——那是去年赵冲送她的,上面刻着“凤”字,可现在,这玉佩硌得她心口生疼。 “在想什么?”赵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件披风,“夜里风大。” 郭小凤没回头。 赵冲将披风披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小凤,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他顿了顿,望着西跨院那盏孤灯,“美惠她……” “别说了,”郭小凤裹紧披风,转身下楼,“明天还要押趟远镖,早点歇着吧。” 赵冲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角楼阴影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西跨院的灯灭了,演武场的风停了,只有虎威镖局的大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第三部:除暴安良 50章:舍身救父 夜凉如水,泼在青石板路上泛着冷光。 宋老五啐了口唾沫,甩了把鼻涕,沾了鼻涕的手在衣袖上来回擦拭,他满嘴酒气,佝偻着背,活像只偷鸡的黄鼠狼,抄着僻静巷陌往城东的赌坊扎堆处东倒西歪地走去。 城东的“聚财阁”里,烟灯与油灯拧成一团昏黄,把满屋子的人影拉得歪歪扭扭。空气中飘着鸦片的甜香、汗臭和劣质烧酒的酸气,三教九流的汉子们赤着膊,喉咙里滚出粗野的吆喝,把骰子盅拍得震天响。 宋老五刚跨进门,就被这股熟悉的腥膻气裹住,骨头缝里的赌瘾顿时炸开,他摸了摸怀里的银票,指腹触到纸角的粗糙。 “哟,这不是宋老五吗?好些日子没见,莫不是发了横财?”账台后嗑着瓜子的疤脸掌柜斜睨着他,语气里带着三分嘲讽七分打量。 宋老五梗着脖子哼了声,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拍在赌桌上,响声不大,却让周遭的喧哗瞬间静了半分。 “开桌!” 骰子落定的脆响成了催命符,也成了勾魂幡。宋老五的手气起初竟旺得邪门,单双大小押得奇准,银钱像流水似的往他面前涌。他眼睛亮得吓人,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骰盅,嘴角淌着涎水却浑然不觉。旁边几个赌徒看得眼热,渐渐凑过来跟着下注,一时间宋老五竟成了桌前的“福星”。 可赌桌上的运道从来像走马灯,来得快去得疾。三更刚过,风向陡转。宋老五押什么输什么,面前的银钱像退潮的海水般缩了回去,连带着他最初那叠银票,也去了大半。 “妈的!”他把骰盅往桌上狠狠一掼,木盅裂开道缝,“这骰子有问题!” 邻座一个青皮混混“嗤”地笑出声,那混混生得五大三粗,左眉上有道刀疤,正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泼皮刘三。“宋老五,输不起就别来丢人现眼。自己手臭,倒赖起骰子了?” 宋老五本就输红了眼,被这话一激,顿时炸了毛:“你他妈说谁手臭?老子刚才赢钱的时候,你小子还在旁边舔着脸跟单呢!” “赢了是你本事,输了就耍横?”刘三霍地站起身,蒲扇大的巴掌往桌上一拍,“今儿个不把这话咽回去,休想出这聚财阁的门!” 周围的赌徒纷纷后退,把场子让出来。宋老五平日里是个见了谁都点头哈腰的软骨头,此刻被酒气和赌瘾烧得忘了形,竟也梗着脖子迎上去:“老子怕你不成?” 刘三狞笑一声,抬脚就往宋老五面前的钱堆上踹,铜钱银元滚得满地都是。“给你脸了是吧?” 宋老五眼睁睁看着最后这点念想也没了,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他顺手抄起桌角一个喝空了的锡酒壶,想也没想就朝刘三头上砸去。那锡壶沉甸甸的,带着破空的风声,“哐当”一声正中刘三额角。 刘三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刀疤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白。他晃了晃脑袋,似乎没反应过来,随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鲜血顺着额角汩汩流出,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滩暗红。 满室死寂。 宋老五握着锡壶的手不住颤抖,壶身冰凉,沾着的温热液体却烫得他魂飞魄散。他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三,又看了看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喉咙里嗬嗬作响,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鸭。 “杀……杀人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人群顿时炸开,哭喊声、惊叫声混作一团。 宋老五这才如梦初醒,扔了锡壶就想往外跑,可双腿像灌了铅,刚跑出两步就被赶来的巡捕按在地上。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滩越来越大的血迹,在昏黄灯光下像朵开得妖艳的罂粟……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县城:宋老五杀人偿命,三日后午时,在西校场执行枪决。 行刑那日,西校场围满了人。 黄土场地中央,竖着根斑驳的木杆,宋老五被反绑在杆上,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早已没了往日在赌坊里的癫狂,只剩下等死的麻木。 保安团的士兵荷枪实弹,围成一圈。 秦定川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即将被处决的犯人。 午时三刻快到了,刘副官命令行刑的士兵举枪准备,只等团长一声令下。 宋老五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腿不听使唤地抖个不停,只觉得风里都是土腥味,呛得他直咳嗽。 “等一下!” 一声清亮却带着哭腔的女声划破长空。人群分开条道,一个素衣女子跌跌撞撞跑进来,正是宋老五的女儿宋美惠。 她鬓发凌乱,布鞋磨破了底,露出的脚趾渗着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秦定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秦团长!求求您饶了我爹吧!”她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我爹他不是故意的,求您开恩哪!” 宋老五猛地睁开眼,看见女儿的瞬间,浑浊的眼泪汹涌而出:“美惠?你……你怎么来了?你走吧!爹对不起你,别管爹了!” 秦定川眉头微蹙,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虽衣着朴素,却难掩清秀容貌,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噙着泪,却透着股倔强的韧劲儿。他见过太多趋炎附势、哭哭啼啼的女人,这般在刑场之上舍身救父的,还是头一回见。 “丫头,你爹犯的可是杀人罪,杀人偿命,国法难容。”秦定川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我知道!”宋美惠膝行几步,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愿代父受过!秦团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您放我爹一条生路!” 周围的人都吸了口凉气,谁不知道宋老五是怎么把女儿卖掉的?这姑娘竟还肯为他去死? 宋老五哭得撕心裂肺:“美惠!爹不是人!爹不该卖了你!你走!爹死了活该!” 宋美惠却没理他,只是望着秦定川,泪如雨下:“秦团长,我知道我爹混账,可他终究是我爹。只要您肯饶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秦定川沉默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绑在杆子上哭得老泪纵横的宋老五,心里忽然动了恻隐之心:他膝下无子,正想寻个知冷知热、品性端正的女子为秦家延续香火。这宋美惠竟然能为自己如此混账的父亲求情,甚至可以替父亲去死,这般孝勇,实属难得。 一旁的刘副官看出了团座的心思,凑上来对秦定川耳语一番,秦定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你当真什么都愿意做?”秦定川缓缓开口。 “是!”宋美惠毫不犹豫:“求团长大人成全!” “好。”秦定川点点头,将宋美惠扶起来,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可以饶你爹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得让他在牢里蹲上个十年八年,磨磨他的性子。” 宋美惠感激涕零,急忙下跪叩谢:“谢团长不杀之恩,谢谢团长,谢谢团长!” 秦定川将目光转向众人,大声宣布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本案还存在一些疑点,我要重新审理此案,大家伙散了吧。”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秦定川大手一挥:“把宋老五押回大牢,好生看管,择日再审。”又对宋美惠道,“起来吧,跟我回府。” “回府?我?”宋美惠有些不相自己的耳朵,“团长您要我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定川将宋美惠扶起,吩咐刘副官送她回府。 士兵解开宋老五的绳索,他瘫在地上,望着女儿被秦定川的手下扶上车,喉咙里像堵着棉花,老泪纵横,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迷糊了众人的眼…… 第三部:除暴安良 51章:喜宴惊变 正午的暖阳在虎威镖局练武场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郭小凤收剑回鞘时,剑穗上的红绸扫过地面,带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赵冲从月亮门进来,他肩上的披风还带着山道的寒气,“这趟镖押得顺,就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镖局天井,“美惠她……人呢?” 郭小凤心头微沉,别过脸没说话。 “子豪,看见美惠了吗?”赵冲扬声问正在擦拭镖车的陆子豪。 陆子豪直起身,脸上带着几分迟疑:“今早听伙夫说,好像一大早就出镖局了,往县城方向去了。” 话音未落,一个伙计跌跌撞撞冲进镖局:“赵大哥,郭姑娘,不好了!县城西校场……宋姑娘她……” 赵冲一把抓住伙计胳膊:“她怎么了?” “秦团长要枪决宋老五,宋姑娘她赶去救她爹去了!” 赵冲与郭小凤对视一眼,两人快步走出虎威镖局。 街道稀稀拉拉走着挑担的货郎,两人足尖点过青石板,带起的风卷得路边幌子簌簌作响,惊得路边的鸽子扑棱棱飞上天。 两人赶到西校场时,看热闹的人群已渐渐散去,赵冲和郭小凤只看到被押走的宋老五,却没见到宋美惠,周围一打听,才知道美惠已被秦定川带走了。 两人只好返回镖局,从长计议。 第二天一大早,郭小凤和赵冲正在商议打探美惠消息的事,镖局一伙计气喘吁吁跑来,手里捧着个烫金帖子:“赵大哥,郭姑娘,秦府送来的帖子!” “帖子?”赵冲一脸疑惑,接过拆开一看,脸色骤变。郭小凤凑过去看,只见红纸上写着:“谨订于本月十六日,秦定川与宋美惠喜结连理,特备薄宴,恭请虎威镖局赵冲、郭小凤贤弟贤妹光临。” “什么?”赵冲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美惠要嫁给他?这是怎么回事?” 郭小凤笑道:“怎的?舍不得?” 赵冲有些尴尬:“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 十六日这天,秦府张灯结彩,大红灯笼从大门一路挂到内院,连石板缝里都撒了红绸碎。 郭小凤一身湖蓝劲装,英姿飒爽,站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赵冲穿着新裁的青布衫,却总觉得领口发紧,目光不住往喜堂门口瞟。 喜堂里,秦定川穿着大红喜袍,见了他们,拱手笑道:“贤弟贤妹来了,快请坐。”他脸上的笑容倒是真诚,仿佛真是得了良缘。 宋美惠穿着凤冠霞帔,被喜娘扶着出来,看见赵冲时,眼波流转,嘴角竟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落在郭小凤眼里,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 宴席开得热闹,酒过三巡,宋美惠见秦定川忙着挨桌敬酒,端着酒杯走到赵冲和郭小凤面前:“赵大哥,郭姐姐,多谢你们当初救我,这杯我敬你们。” 赵冲没接,沉声道:“你为何要嫁给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美惠眼圈一红,瞥了一眼正在远处敬酒的秦定川,小声说道:“我爹犯了死罪,我一个弱女子,除了依靠秦团长,还有别的法子吗?”她说着,目光转向郭小凤,“姐姐,你说是不是?” 郭小凤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秦团才前程似锦,你嫁给他,也算一桩好姻缘。” 忽然,宋美惠拍了拍额头,像突然想起什么来:“姐姐你等着,我房里有东西想要送给你们,算是谢谢你们搭救和收留,从今以后美惠就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了,赵大哥你随我去取一下可好?” 赵冲还没答话,宋美惠已拉着他的袖子往内院走。郭小凤想拦,却被刘副官拦住:“久仰郭姑娘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来,我敬郭姑娘一杯。” 郭小凤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冲被拉走,刘副官的酒杯在她眼前晃着,酒气里混着的桂花香,让她莫名烦躁。 内院西厢房里,美惠倒了杯酒递给赵冲:“赵大哥,这是我亲手酿的青梅酒,你尝尝。” 赵冲看着她:“美惠,你说实话,是不是秦定川逼你?” “逼我?”美惠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在这龙溪县,谁不想嫁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她眼圈又红了,“我总想起在镖局的日子,赵大哥你对我那么好……可是从今以后,我们怕是再难相见了,赵大哥,你能陪美惠多喝几杯吗?” 赵冲不忍拒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液甘甜,后劲却极大,没几杯便头晕目眩了。 “我……我得回去了……”赵冲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被美惠按住。 “赵大哥,你再陪我说说话,就一会儿……”美惠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奇异的蛊惑力。赵冲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 郭小凤好不容易摆脱刘副官的纠缠,循着路找到西厢房时,推开门看见的却是让她浑身冰凉的景象——赵冲趴在床上人事不省,美惠的喜服被扯破了半边,正坐在地上哭。 “你们这是做了什么?”郭小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美惠抬起头,眼里哪有半分哭意,反而闪着得意的光:“郭姐姐,我只是想留赵大哥多说几句话,可他……喝醉了就……” “够了!好好做你的秦太太吧!”郭小凤厉声打断,刚要去扶赵冲,就听院外传来秦定川的声音。 秦定川摇摇晃晃进屋,看见眼前的景象,瞬间脸色铁青,一拳砸在门框之上:“赵冲!我敬你是条汉子,你竟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来人啊……” “不是的,秦团长,您先冷静冷静……这其中定有误会。”郭小凤急忙护住赵冲。 宋美惠哭道:“秦团长,赵大哥他……他喝醉了,你别怪他……” 这欲盖弥彰的话,更坐实了赵冲的“罪名”。秦定川一声怒吼:“来人啊!把赵冲给我抓起来!” 眼看赵冲人事不省,就要被抓起来,郭小凤急中生智,顺手端起一盆冷水,照他头上浇去。 赵冲被冷水一激,瞬间清醒,翻身下床,一看眼前的状况,马上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了,但他的醉意此时并未全消,昏昏沉沉搞不清状况,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大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团长,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定川怒不可遏:“赵冲你他妈混蛋,竟然敢动老子的女人,从今日起,保安团与龙潭山,恩断义绝!来人啊,把赵冲给我抓起来。” 士兵们围了上来,郭小凤护在赵冲身前,剑身在油灯下泛着寒光。她看着秦定川眼里的怒火和宋美惠嘴角的冷笑,忽然明白——也许从她来到虎威镖局那一刻起,这盘棋就已经布好了。 第三部:除暴安良 52章:为情所困 秦府喜堂的红烛将秦定川铁青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身后的卫兵齐刷刷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赵冲,空气里弥漫着火药与酒气混合的窒息感。 赵冲额角的冷汗混着酒渍往下淌,郭小凤泼在他脸上的冷水让他酒醒了三分,却仍辨不清眼前是真是幻。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喉咙里火烧火燎,昨夜的青梅酒像毒蛇般在血脉里乱窜。 “秦团长冷静!你不要被人蒙蔽了!”郭小凤横剑挡在赵冲身前,剑身斜指地面,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这事分明是圈套,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圈套?”秦定川冷笑,笑声里满是悲凉,“捉奸在床,还敢狡辩!郭小凤,念在往日情分,我不伤你,但若敢护着这王八蛋,休怪我枪下无情!” 话音未落,宋美惠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扑到秦定川脚边:“团长息怒!都怪我不好,是我不该请赵大哥去内院取东西……赵大哥也是喝醉了酒才做出这等轻薄之事,看在他曾经救过我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 赵冲抬起头,眼里血丝密布:“你说什么?难道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混账事?”他模模糊糊记得些片段——美惠递酒的手,撕破的喜服,还有自己沉重得抬不起的眼皮。难道……自己真的做了混账事? 郭小凤的剑颤了颤,剑尖在青砖上划出细碎的火星。她看着宋美惠抚着小腹的动作,看着赵冲瞬间惨白的脸,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一口一个赵大哥,你当老子不存在吗?”秦定川一脚踹开宋美惠,转身对着众卫兵咆哮道:“都愣着干嘛?开枪呀!” 卫兵们的枪栓同时拉动,宋美惠哭喊着扑向赵冲,用身体护着他:“赵大哥,你快跑!”混乱中,她不知被谁推了一把,重重撞在门框上,发髻散开,珠钗滚落一地。 赵冲还在发愣,被郭小凤一把拽住胳膊往外拖。他的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美惠的话,小凤的眼神,秦定川的怒吼,还有自己那该死的记忆空白。 卫兵们端着枪却不敢射击,生怕误伤了团长新娶的媳妇,吃罪不起。 秦府的灯笼在风里摇晃,将郭小凤和赵冲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两人穿过挂满大红灯笼的游廊,身后传来秦定川的咆哮和卫兵们追赶的脚步声。 赵冲猛灌了几口冷风后,酒意醒了大半,两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出秦府后门,钻进小巷深处,才敢停下来喘息。 郭小凤靠着斑驳的土墙,胸口剧烈起伏,月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眼角未干的泪痕。 “你打算怎么办?”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赵冲蹲在地上,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我不知道……若真如美惠所说,我不能就这么跑了。”他想起宋美惠在镖局里为他缝补衣服的样子,想起她捧着红枣小米粥时的温柔,心脏像是被钝刀子割着。 “你信她?”郭小凤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那是个圈套!从她出现在“夜来香”开始就是!” “可是我……”赵冲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愧疚,“小凤,我真不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如果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我不光对不起她,更对不起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郭小凤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泼了盆冰水,她知道赵冲的性子,重情重义,可这份“义”,如今却成了刺向她心口的刀。 赵冲看着郭小凤那双总是亮晶晶的大眼睛,而此刻却蒙着层水雾,看得他心头发紧。他想说“我心里只有你”,可话到嘴边,却被“责任”两个字堵得死死的。 “你现在不能回镖局,也不能回山寨,你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郭小凤转过身,肩膀微微颤抖,“等事情平复了再回来。” 赵冲看着她踉跄离去的背影,想追上去,脚却像灌了铅。巷子里的风卷起落叶,打在他脸上,又冷又疼…… 夜雨濛濛,秦府内院西厢房,宋美惠坐在窗前,手里绣着个虎头荷包,她想起在镖局时,赵冲会笑着接过她递的水,会在她被伙计打趣时站出来护着她,那些细碎的温柔,原是假戏,却不知何时入了心,生了根。 秦定川大喜之日遇上这等糟心事,窝了一肚子火,那日过后,再也没来过她的房间。 忽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宋美惠慌忙收起荷包,警惕地问:“谁呀?” “我!” 赵冲的声音。 宋美惠又惊又喜,急忙打开房门:“你还敢来,不要命了?” 赵冲闪身入屋,宋美惠穿着素雅的湖蓝衣裙,没戴珠钗,倒比那日的凤冠霞帔更显清丽。“美惠,”他深吸一口气,“我……我对不起你,那晚我确实喝得太醉了,秦定川没把你怎样吧?” “赵大哥。”宋美惠眼里闪着泪光,“你是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你!”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可是……我已嫁入秦家,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认命。你若真为我好,就忘了那日的事,好好待郭姐姐吧。” “我也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她。”宋美惠抬起头,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你看她的眼神,你对她的关心,骗不了人,赵大哥,郭姐姐是个好姑娘,我祝你们幸福!” 这番话听得赵冲愧疚不也,是啊!他真正喜欢的人是小凤,可偏偏又做了对不起美惠的事,一边是真爱,一边是责任,赵冲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第三部:除暴安良 53章:碎玉寻亲 晨雾在虎威镖局的镖旗上结成露珠,郭小凤已立于练武场上的青石板。手中的柳叶剑斜指地面,剑尖悬着的晨露迟迟未落,像她此刻沉甸甸的心绪。 赵冲已多日未归,镖局上下的大小事务都压在她一个人肩上,大到接洽镖单,小到清点库存,桩桩件件都得她亲力亲为。 “郭姑娘,陈府送来了镖帖。”一个伙计将一张烫金帖子递过来,指尖还沾着墨香。 郭小凤收剑回鞘,剑穗上的红绸扫过腕间的旧伤,“知道了,备好马车,我这就过去。” 陈府在县城东头,是龙溪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郭小凤撩开轿帘,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卖糖葫芦的小贩吆喝着走过,让她忽然想起那日与赵冲下山,就是被这甜香引着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赵冲送的,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凤”字,此刻倒有些硌手。 陈府朱门大开,赵管家早已候在门口。他穿着藏青长衫,袖口磨得发亮,见了郭小凤,拱手相迎:“郭姑娘一路辛苦,我家老爷在书房候着。” 穿过风雨游廊时,郭小凤瞥见花园里的石榴树结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子,想起龙潭山的后院也有这么一棵,是大哥罗章柏亲手栽的,说是女儿最喜欢吃石榴,她心里一动,罗大哥的女儿……若未走失,也该有七八岁了吧。 书房里飘着檀香,陈大虎是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见了郭小凤便哈哈大笑:“郭姑娘英姿飒爽,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幸会幸会!” “陈老爷过奖了。”郭小凤落座,接过赵管家递来的茶,“不知这次要押运的药材,是送往何处?” “往南去,送至关外的药铺。”陈大虎呷了口茶,“只是这路上不太平,尤其是二龙山那伙土匪,上个月刚劫了张大户的镖,郭姑娘可得多费心哪。” 赵管家在一旁补充:“这批药材里有不少珍贵的老山参,是给关外守军治伤用的,耽误不得。二龙山的匪首龙家兄弟神出鬼没,郭姑娘途经二龙山时,务必多加小心。” 郭小凤点头:“陈老爷放心,虎威镖局的镖,从未出过差错。”正说着,书房门“砰”地被撞开,一儿一女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打闹着冲了进来。 前头跑的是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辫子上的红绳随着跑动甩得欢快。后头追的是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手里攥着个弹弓,嘴里嚷嚷着:“娇娇姐姐,把琉璃球还我!” “那是我先捡到的!”小姑娘回头做了个鬼脸,脚下没留神,撞在郭小凤的椅腿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她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摔在青砖地上,裂成了两半。 “哇——”小姑娘当即放声大哭,胖乎乎的小手捡起碎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男孩也愣住了,站在原地挠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了?”两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快步走进来。走在前头的妇人穿着湖蓝绣裙,眉眼温顺,正是陈大虎的二太太。她搂住哭泣的小姑娘,柔声道:“娇娇乖,不哭了,娘再给你买块新的。” “谁让你家丫头抢我儿子的琉璃球!”后进来的三太太叉着腰,脸上带着骄横之气,“自己不小心摔了玉佩,倒在这里哭哭啼啼,真是晦气!” 二太太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顶嘴。郭小凤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这二太太定是不得宠,连带着养女也受气。 “娘,是小虎先抢我的花绳!”娇娇哽咽着辩解,小手紧紧攥着碎玉,指节都泛白了。 “你还敢顶嘴!”三太太扬手就要打,被郭小凤拦住了。 “太太息怒,不过是孩子们打闹,何必动气。”郭小凤蹲下身,看着娇娇手里的碎玉,目光忽然定住了。 那玉佩是块暖白色的羊脂玉,碎成两半的玉面上,刻着半个莲花纹样。这纹样……她猛地想起罗章柏大哥贴身戴着的那块玉佩,说是当年给刚出生的女儿做的,一对两块,各刻半朵莲,合起来便是一朵并蒂莲。罗大哥说过,女儿的那块玉佩上,还缺了个小角,是他刻的时候不小心碰掉的。 郭小凤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拿起其中一半碎玉,果然在边缘看到个细微的缺口。“这玉佩……”她声音有些发颤,“能让我看看吗?” 娇娇怯生生地递给她,郭小凤摩挲着玉面上温润的触感,又想起罗章柏说过,女儿是在五岁那年被拐走的,算算年纪,正好与这小姑娘相仿。 “这玉佩是哪里来的?”郭小凤追问二太太。 二太太叹了口气:“说来也是缘分,三年前我在城外捡到娇娇时,她脖子上就挂着这块玉佩。我自己没能生养,便收她做了养女。” 郭小凤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胀。她将碎玉小心翼翼地包进手帕,对二太太说:“二太太,我认识个巧匠,或许能把这玉佩修好。若是不嫌弃,便让我试试?” 二太太想了想,感激道:“那多谢郭姑娘了。这玉佩是娇娇的念想,能修好自然最好。” 三太太在一旁撇撇嘴:“一块破玉而已,值得这么费心?”却被陈大虎瞪了一眼,悻悻地闭了嘴。 离开陈府时,日头已过正午。 郭小凤坐在马车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碎玉,马车颠簸着驶过石板路,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会是罗大哥的女儿吗?若是,这三年来孩子受了多少委屈?如若不是……玉娇现在又身在何方?她不敢再想下去。 回到镖局,郭小凤交代了几句押镖的事,便快马加鞭赶往龙潭山。山路崎岖,马蹄扬起的尘土沾了她一身,她却毫不在意,只想尽快将玉佩送到罗大哥手上。 龙潭山寨门的守卫见是她,急忙放行。郭小凤直奔罗章柏的住处,远远就看见罗章柏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个绣了一半的虎头鞋——他说过,等找到女儿,要亲手给她绣双鞋。 “大哥!”郭小凤翻身下马,声音都在发颤。 罗章柏抬头见她神色慌张,急忙起身:“小凤,出什么事了?” 郭小凤将手帕摊开,碎玉躺在她掌心,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大哥,你看这玉佩!” 罗章柏的目光刚落在碎玉上,脸色便骤然煞白。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抚过那半个莲花纹样,又摸到那个缺口。 “是……是玉娇的……”他哽咽着说,“这半朵莲,这缺口……是我亲手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小凤,这是从哪里来的?” 郭小凤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大哥,这玉佩是陈府二太太的养女娇娇的,那孩子……约莫七八岁,和玉娇的年纪对得上。” 罗章柏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人呢?我的玉娇在哪里?” “在陈府,是二太太三年前捡的。”郭小凤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大哥,你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一定能把玉娇接回来。” 罗章柏紧紧攥着碎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落在布满青苔的石板上,像一道凝固的泪痕。他想起妻子如烟临终前的嘱托,想起女儿咿呀学语时喊的第一声“爹爹”,想起这三年来午夜梦回的思念,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好……好……”他喃喃道,“我的女儿……终于找到了……” 夜色渐浓,龙潭山的灯火一盏盏亮起。罗章柏的屋里,烛光下,那两块碎玉被小心地拼在一起,凑成一朵完整的并蒂莲。只是那道刻在时光里的伤疤,提醒着过往的分离与苦楚。 寨子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山风里的草木气息。郭小凤看着罗章柏颤抖的背影,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第三部:除暴安良 54章:仇府亲踪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罗章柏已揣着那两块碎玉下了山。露水打湿了他的粗布衣衫,鞋尖沾满泥泞,他却浑然不觉,只凭着昨夜郭小凤描述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县城赶。 “陈大虎家怎么走?”他逢人就打听,嗓子因急切而沙哑。路人看他眼窝深陷、发丝凌乱的模样,都有些忌惮,指了方向便匆匆躲开。罗章柏也顾不上这些,顺着指引一路疾行,终于望见了那座青砖高墙的宅院。 朱漆大门上悬着块烫金匾额,上书“陈府”二字,门两侧的石狮子张着大口,透着威严。 这座宅院怎么有些眼熟,哦!想起来了,这不是陈麻子的宅院吗?怎么成了陈大虎的家?陈大虎?陈麻子?陈大龙?难道……陈大虎是陈麻子的小儿子? 罗章柏越想越不对劲,三年前妻子如烟被陈麻子囚禁在这座院子里,自己还假扮算命先生混进院子搭救过妻子,三年过去了,周围的建筑虽有些变化,但这座宅院他还是记忆深刻的。 罗章柏的心“怦怦”直跳,攥着碎玉的手心沁出了汗——女儿就在这里面,他的玉娇,失散三年的女儿竟阴差阳错地成了仇家的养女。 这可如何是好?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上前与门口的护院家丁攀谈:“兄弟,这里可是陈麻子的府邸?” 守门的家丁愣了愣,上下打量他几眼:“你这汉子怎么说话呢?老太爷讳名‘麻子’,那是江湖人瞎叫的!” “那……那陈大虎…陈老爷,是陈…麻子的儿子吗?” “那还能有假,唉?你谁啊,打听这些干嘛?走走走!” “嗡”的一声,罗章柏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在地。陈麻子!果然是他!那个害死他妻子如烟的地痞恶霸! 罗章柏扶着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陈大虎是陈麻子的儿子,那他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玉娇在仇人家里生活了三年,这三年她过得好不好?会不会……罗章柏不敢想下去,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疼得喘不过气。 他不能贸然上门!若是让陈大虎知道玉娇是他的女儿,以陈家与他的血海深仇,玉娇定会有危险!罗章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陈府高高的院墙,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对策。 他躲在街角的茶摊旁,盯着陈府的大门看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终于看见一辆马车缓缓驶入陈府大门,车帘掀开时,他瞥见了那张夜夜入梦的小脸——是娇娇,真的是他的玉娇!她坐在一个穿着湖蓝衣裙的妇人怀里,正把玩着一串糖葫芦,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那妇人想必就是二太太了,罗章柏看着她温柔地为女儿理了理碎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至少,玉娇在她身边,似乎过得还算安稳。 接下来的几日,罗章柏就守在陈府附近,打听着陈家的底细。他得知二太太是陈大虎的续弦,进门多年没能生养,在府里地位尴尬,这二太太非常信佛,每月初一、十五必去城外的观音庙烧香,求的就是能怀上子嗣。三年前一次烧香回家时,路遇无家可归的玉娇,便将她带回了陈府,收为养女。 “求子……”罗章柏喃喃道,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又看了看街角算命先生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一个计划在心中渐渐成形。 转眼到了初一。 天刚蒙蒙亮,罗章柏就换上了一身借来的灰色僧袍,头上戴着顶旧僧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提前赶到观音庙,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偶尔念几句从佛经上看来的偈语,倒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辰时刚过,二太太的马车就停在了庙门口。她依旧穿着湖蓝衣裙,手里捧着个香炉,神情虔诚。娇娇没跟来,想来是府里规矩,不让孩子跟着进寺庙。 罗章柏等她烧完香,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女施主请留步。” 二太太愣了愣,打量着他:“大师有何见教?” 罗章柏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神秘:“贫僧观女施主印堂发暗,似有秽气缠身,怕是……难有子嗣吧?” 二太太的脸色瞬间变了,嘴唇哆嗦着:“大师……大师怎会知道?”求子是她最大的心病,在府里从不敢与人言说,这和尚竟一眼看穿,莫非真是得道高僧? 罗章柏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叹了口气:“并非贫僧有通天彻地之能,实是女施主家宅不宁,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才断了子嗣之路啊。” “不干净的东西?”二太太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抓住罗章柏的袖子,“大师,那可如何是好?求大师救救我!”她在陈家的日子本就艰难,若是再不能生个一儿半女,迟早要被陈大虎厌弃。 罗章柏见她上钩,心中暗喜,脸上却愈发凝重:“此秽气非同一般,需得贫僧亲自上门作法,方能驱散。只是……”他故意顿了顿,“施主府中若是信不过贫僧,那便罢了。” “信得过!信得过!”二太太急忙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师肯屈尊,是我们陈家的福气!请大师随我回府,我定当厚待!” 罗章柏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施主心诚,贫僧自当尽力。只是作法之事,不宜声张,还请施主莫要对外人提及贫僧的来历。” “我晓得,我晓得!”二太太连连点头,忙让车夫备车,请罗章柏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进陈府大门时,罗章柏的手心沁出了汗。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贪婪地扫视着这座仇人的府邸。青石板铺就的路,两旁栽着石榴树,与龙潭山的那棵竟有几分相似。他仿佛能看到女儿在这里奔跑嬉笑的模样,心口又酸又胀。 “大师,这边请。”二太太引着他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这里是外院的客房,大师先在此歇息,我去告诉老爷,说请了位高僧来府上作法驱邪。” 罗章柏点点头,目送二太太离开。他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口气。 终于进来了,离女儿又近了一步。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陈大虎会不会起疑?他该如何见到玉娇?见到了又该如何相认?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 正思忖间,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罗章柏猛地抬头,只见院墙那头,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小姑娘正踮着脚摘石榴,辫子上的红绳随风飘动——是玉娇!真是他的女儿! 罗章柏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他想冲出去抱住她,想喊她一声“玉娇”,可理智告诉他不能。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那小小的身影,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小姑娘摘了个最大的石榴,蹦蹦跳跳地跑远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罗章柏捂着嘴,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等着爹,爹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回龙潭山,回我们真正的家。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罗章柏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木鱼,眼神坚定。无论前路多险,他都要救出女儿,这是他欠妻女的,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执念。 而这座看似平静的陈府,已悄然变成了一个布满荆棘的陷阱,等待着他一步步踏入。 第三部:除暴安良 55章:陈府惊变 陈府客房的窗纸被晚风吹得簌簌作响,罗章柏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僧袍的下摆扫过青砖地,带起细微的尘土。 他摘下僧帽,露出满是胡茬的下巴,眉头拧成个疙瘩——再过一个时辰,二太太就要来请他去正厅作法,可他连怎么跟女儿说上第一句话都没想好。 桌上的木鱼被他攥得发亮,指节叩击木面的声响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他怕,怕玉娇认不出他这个爹,更怕陈大虎识破这荒唐的伪装。三年来午夜梦回都在盼着父女相见,可真到了这一刻,心却像被吊在半空,七上八下。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二太太提着盏灯笼走进来,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大师,让您久等了。我家老爷临时去喜乐门了,今晚怕是回不来,咱们这就去正厅作法吧?” 罗章柏心头猛地一松,几乎要瘫坐在椅子上。他强作镇定,双手合十:“善哉善哉,施主心诚,佛祖自会庇佑。只是作法需得一位童男童女协助,方能灵验。” “童男童女?”二太太愣了愣,“府里倒有几个下人子女,只是不知……” “若施主想要求子,需得女童协助;求女,则用男童。”罗章柏故意拖长了语调,眼角的余光瞥见二太太攥紧了手帕——他早打听清楚,这位二太太为了生个儿子,在佛前烧了不少香。 果然,二太太眼睛一亮:“我要儿子!要儿子!府里刚好有个合适的女童,我这就去叫她来!”她说着转身就走,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 罗章柏看着她的背影,手心里全是汗。他快步走到墙角,将那两块拼在一起的碎玉塞进贴身的衣袋,又把僧袍的领口系紧——待会儿见到女儿,他要让她第一眼就认出自己。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罗章柏深吸一口气,转身时,正见二太太牵着个粉裙小姑娘走进来。正是玉娇!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辫子上的红绳还是他当年给她系的样式,只是个子长高了不少,眉眼间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怯生生的模样。 “娇娇,快见过大师。”二太太推了推女儿的肩膀。 玉娇怯生生地抬头,眼睛像小鹿似的打量着罗章柏,小声道:“大师好。” 罗章柏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喉咙发紧,差点喊出“玉娇”两个字。他急忙别过脸,对二太太说:“施主,作法时需清净,还请府中上下回避,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否则冲撞了神灵,不仅求子无望,还会招来祸事。” 二太太连连点头:“我晓得,我晓得!大师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她又叮嘱了玉娇几句“要听大师的话”,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院门“咔嗒”一声落了锁,屋里只剩下父女两人。烛火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 “丫头,过来。”罗章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玉娇犹豫着走上前,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她觉得这个大师看起来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罗章柏慢慢蹲下身,与女儿平视。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那两块拼在一起的碎玉,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玉上,裂痕处泛着温润的光。“娇娇,你看这是什么?” 玉娇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盯着碎玉看了半晌,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是我的玉佩!是娘亲给我的玉佩!” “玉娇……”罗章柏再也忍不住,一把扯掉头上的僧帽,露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爹……爹来接你了。” 玉娇呆呆地看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记起来了,这个眼神,这个声音,和她梦里那个抱着她转圈的爹爹一模一样!“爹……爹!”她扑进罗章柏怀里,小小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我好想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爹怎么会不要你!”罗章柏紧紧抱着女儿,声音哽咽,“是爹没用,让你受委屈了……爹这就带你走,回咱们自己的家。” 父女俩抱头痛哭,三年来的思念、委屈、期盼,都在这一刻化作滚烫的泪水。烛火在风中摇曳,仿佛也在为这迟来的重逢叹息。 哭了许久,玉娇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爹,我们能不能带娘亲一起走?她对我可好了,比三姨娘疼我。”她说的娘亲,自然是二太太。 罗章柏一愣,随即苦笑——他怎么忘了,这三年来,是二太太把女儿养大,孩子早已把她当成了亲娘。可二太太是陈大虎的妻子,是仇人的女人,怎么能带她走? “娇娇,听话,咱们先离开这里,以后……”他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踹开了院门。 “他妈什么狗屁作法!我看就是装神弄鬼!”陈大虎的怒吼声传了进来,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怒火。 罗章柏脸色骤变,急忙将玉娇护在身后,顺手抓过桌上的木鱼挡在身前。房门被猛地撞开,陈大虎带着几个家丁闯了进来,脸上满是戾气。 “陈老爷?你不是去喜乐门了吗?”罗章柏强作镇定,试图用僧袍遮掩自己的脸。 “喜乐门?老子的喜乐门被秦定川那王八蛋给查封了!”陈大虎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香案,供品撒了一地,“他说查出了鸦片,要是说不清来历,就把老子的产业全部查封!我看你这和尚就是个骗子,想骗我陈家的钱财!” 他说着就要上前揪罗章柏的僧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养女娇娇竟抱着和尚的腿哭,嘴里喊着“爹”。 “这是怎么回事?”陈大虎的眼睛瞬间红了,指着罗章柏怒吼,“你是谁?娇娇怎么会叫你爹?” 罗章柏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死死护着玉娇,沉声道:“我只是个游方和尚,不知施主在说什么。” “你骗人!”玉娇并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恩怨,突然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陈大虎,“爹,他就是我亲爹!他有和我一样的玉佩!我还知道我爹的名字,叫……叫罗?罗……罗章柏!你让我和爹爹一起回家好吗?” 罗章柏想拦住女儿的话,但是来不及了。 陈大虎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在罗章柏脸上,“你就是罗章柏?” 罗章柏浑身一震,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他缓缓站直身子,扯掉身上的僧袍,露出里面的粗布衣衫,冷声道:“是又如何?” “好!好!好!”陈大虎连说三个“好”字,心里话:他奶奶的,老子养了三年的女儿竟然是仇人的女儿,你看这事儿弄的! 他眼里迸发出刻骨的仇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找了你三年,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来人啊!给我拿下!” 家丁们正要上前,一直站在门口的赵管家突然上前一步,在陈大虎耳边低语了几句。陈大虎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挥了挥手,让家丁们退下。 “罗章柏,你杀了我爹,我本该让你血债血偿。”陈大虎绕着罗章柏走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不仅可以保你父女平安,还能让你风风光光地带着女儿离开陈府。” 罗章柏皱眉:“合作?我与你这杀妻仇人的儿子,没什么好合作的。” “哦?是吗?”陈大虎指了指窗外,“喜乐门被封,我损失惨重,你女儿还在我手里。你要是不合作,不仅你活不成,你女儿……”他故意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敢动我女儿试试!”罗章柏猛地将玉娇护在身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玉娇吓得躲在父亲怀里,小声哭道:“爹,我怕……” 罗章柏的心像被针扎了似的疼。他看着女儿惊恐的脸,又看了看陈大虎那副胜券在握的嘴脸,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你想让我做什么?” 陈大虎笑得更加得意:“很简单,秦定川说喜乐门有鸦片,你只要站出来,说那些鸦片是龙潭山运进来的,与我陈家无关,我就放你们父女走。” 罗章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让我诬陷自己的兄弟?做梦!”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大虎的脸色沉了下来,冲家丁们使了个眼色,“把这丫头带下去,好好‘照看’。” “不要碰我女儿!”罗章柏怒吼着就要上前,却被家丁们死死按住。 玉娇尖叫着:“爹!爹!”被家丁强行拖了出去。 “罗章柏,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陈大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冰冷,“别让你女儿等太久。” 房门被重重关上,屋里只剩下罗章柏一个人。烛火在风中挣扎,最终熄灭了,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浓重的黑暗。罗章柏瘫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该怎么办?为了女儿,难道真的要背叛龙潭山的兄弟吗? 窗外,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照亮了地上的碎玉。那裂痕仿佛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亲情与道义之间,让他寸步难行。而陈大虎的笑声,似乎还在屋里回荡,带着阴谋得逞的得意,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三部:除暴安良 56:神秘劫匪 陈府的晨雾带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玉娇紧紧攥着爹爹的衣角,眼泪汪汪地问道:“爹,你真的会回来接我吗?” “会的,爹一定会回来。”罗章柏蹲下身,替女儿理了理散乱的刘海,指腹擦过她脸颊的泪痕,“听话,好好跟着二……娘亲……别淘气。”他不敢多看,怕自己再看一眼就舍不得走,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正厅。 陈大虎已换了身笔挺的西装,一副生意人的派头;赵管家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见罗章柏进来,陈大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通了?” 罗章柏的拳头在袖中攥得死紧:“我答应你,但你若敢伤我女儿一根头发……” “放心。”陈大虎打开木盒,里面是套干净的长衫,“只要你乖乖听话,玉娇在我府上,吃穿用度,我绝不会亏待她,我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赵管家,带罗先生去换身衣服,咱们该去保安团了。” 二太太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手里拿着个布包:“大师……不,罗先生,这是我给娇娇做的点心,你……你带上吧。”她把布包往罗章柏手里塞,“你放心,我会照看好娇娇的。” 罗章柏捏着温热的布包,手指触摸到那块碎了的玉佩,心里五味杂陈。这女人虽是仇人的妻子,却对女儿真心疼爱,他喉头动了动,终究只说了句“多谢!”。 …… 保安团的青砖墙在晨雾中透着冷硬。秦定川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个黄铜烟杆,见陈大虎带着几个人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陈老板倒是稀客,怎么,想通了要交代鸦片的事?” “秦团长说笑了。”陈大虎侧身让开,露出身后五花大绑的罗章柏,“这才是藏鸦片的真凶——罗章柏,龙潭山的人。” 秦定川一愣,猛地抬头:“罗章柏?”他上下打量着罗章柏,“那些鸦片是你藏的?你…确定?” 罗章柏挺直脊背,声音沙哑却清晰:“一人做事一人当,鸦片是我私自藏在喜乐门的,与任何人无关。秦团长要杀要剐,冲我来便是。” “哦?”秦定川挑眉,“你倒挺有骨气,可我凭什么信你?” “秦团长若不信,可去喜乐门后院的枯井里搜,那里还有我没来得及运走的鸦片。”罗章柏早被陈大虎教好了说辞,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我与陈大虎有仇,故意把鸦片藏在他的场子,就是想让他身败名裂,既然被他们抓住了,算我倒霉,我认!” 陈大虎在一旁“愤愤”道:“秦团长你看!我就说我陈家是本分生意人,看看这些人,啥钱都敢赚!还好把他抓住了,否则我真是百口莫辩!” 秦定川盯着罗章柏看了半晌,见他神色坦然,不似作伪,又想起赵冲那桩糟心事,对龙潭山的人本就没好感,当下拍了桌子:“来人啊!把罗章柏给我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士兵上前押人时,罗章柏回头看了眼陈大虎,对方冲他做了个“放心”的口型,眼底却藏着算计的寒光。 他被推搡着往外走,青石地面的凉意透过鞋底传来,像条毒蛇钻进骨头缝里——他知道,自己这一步,是把龙潭山和虎威镖局都拖进了泥潭。 …… 话分两头,再说虎威镖局的镖队已整装待发。 郭小凤穿着湖蓝劲装,腰间悬着柳叶剑,背上背着弓弩,正对照出货清单,逐箱检查药材。 “这箱老山参要单独装车,垫三层棉絮,别磕坏了。”她拍了拍最上面的箱子,声音清亮,“子豪哥,你带两个伙计走前哨,过二龙山的时候要特别小心,我总觉得不踏实。” “放心吧小凤。”陆子豪掂了掂手里的单刀,“就算三哥不在,咱们也不能砸了镖局的招牌。” 郭小凤点点头,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练武场,心里空落落的。 赵冲已多日未归,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如何;大哥罗章柏不知道去接玉娇没有,那天把玉娇的消息告诉大哥后,就回镖局准备押运的事,几天过去了,不知玉娇回到大哥身边没有。 她甩了甩头,把杂念抛开——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批药材安全送到关外。 “出发!”随着她一声令下,镖队的马蹄声打破了镖局的宁静。五辆镖车首尾相接,在山道上缓缓前行,车轱辘碾过碎石子,发出规律的“咯吱”声。 行至二龙山山口时,日头已过正午。山林里静得反常,连鸟叫都听不到,只有风穿过树梢的呜咽声。 郭小凤勒住马缰,眉头紧锁:“不对劲,停!” 镖车刚停下,两侧的树林里突然窜出几十个蒙面人,个个手持利刃,黑衣黑裤,腰间清一色系着条红绸带。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蒙面人嗓音嘶哑,手里的鬼头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郭小凤跳下马车,拱手施礼:“看诸位装扮,应是二龙山的英雄,虎威镖局与二龙山英雄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还望诸位英雄给个面子……” “少他妈废话,我们是土匪,只要钱财,不讲什么狗屁情意,识相的留下财物,饶你们不死。” 陆子豪怒喝一声:“二龙山的杂碎,也敢拦虎威镖局的镖?”他翻身跳下马车,单刀出鞘,“看刀!” 那蒙面人不闪不避,鬼头刀迎上来,“当”的一声脆响,陆子豪只觉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好大的力气!”他心里一惊,这匪寇的功夫竟如此扎实,不似寻常山匪。 郭小凤也拔出剑,身形如燕掠出:“点子扎手,大家小心!”她的剑招灵动,直刺左侧一个蒙面人的咽喉,却见对方突然矮身,使出个柔道里的过肩摔,竟想将她扔出去。 “东洋功夫?”郭小凤心头剧震,急忙旋身避开,剑锋横扫,逼退对方。这些人不仅武艺高强,还夹杂着日本武术的路数,绝不是普通土匪! 混战瞬间爆发。 镖队的伙计虽也有些功夫,但在这群蒙面人的围攻下渐渐不支。一个伙计被对方的空手道劈中肩膀,惨叫着倒地;另一个想绕到背后偷袭,却被一记精准的飞踢踹中胸口,口吐鲜血。 郭小凤和陆子豪背靠背抵挡,汗水浸透了衣衫。她的柳叶剑舞得如一团银光,却始终无法突破对方的包围。为首的蒙面人冷笑:“郭姑娘,别挣扎了,乖乖交出财物,还能留你们一命!” “做梦!”郭小凤一剑逼退身前两人,余光瞥见陆子豪的胳膊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淋漓,“子豪,你带伙计们突围,我断后!” “要走一起走!”陆子豪忍痛挥刀,刀风凌厉,“这是咱们镖局的招牌,不能丢!” 可对方实在太强,又占着人数优势。郭小凤只觉手臂越来越沉,剑法渐渐散乱。忽然,为首的蒙面人瞅准破绽,鬼头刀直劈她面门,她急忙偏头,耳尖被刀锋扫过,顿时鲜血直流。 “小凤!”陆子豪怒吼着扑过来,却被两个蒙面人缠住,脱身不得。 郭小凤捂着流血的耳朵,看着伙计们一个个倒下,她的剑垂在地上,剑尖拄着泥土,心里像被刀剜一样疼——看这架势,双方实力悬殊巨大,这趟镖终究是保不住了。 陆子豪和几名伙计还想拼死抵抗,被郭小凤制止了,镖丢失了只是财物损失,不能再让兄弟们以命相搏了。 为首的蒙面人见郭小凤等人放弃了抵抗,不屑地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撤!”几十个蒙面人驾着马车,拉着货物扬长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受伤的镖队伙计。 陆子豪挣扎着爬起来,扶着郭小凤:“小凤,你怎么样?” 郭小凤摇了摇头,望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二龙山的匪寇怎么会有如此厉害。”她捡起地上一块掉落的红绸带,“这明明就是二龙山的标志,不应该呀?” 风卷着尘土掠过山口,郭小凤握紧了手中的剑。她知道,这不是结束,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龙溪县的上空悄然凝聚。而她还不知道的是:大哥罗章柏,此刻正身陷囹圄…… 第三部:除暴安良 57章:困局重重 二龙山残阳如血,将镖队的影子拉得颀长而狼狈。 郭小凤望着身后的一片狼藉,长叹一口气,柳叶剑的剑穗在风中无力地垂落。陆子豪捂着流血的胳膊,声音嘶哑:“小凤,咱们先回龙潭山,再做计较。” 郭小凤点点头,喉头发紧,湖蓝劲装的肩头沾满尘土,耳尖的伤口虽已止血,却仍在隐隐作痛。她叮嘱众人搀扶受了伤的兄弟,小心慢行。 那伙蒙面人的东洋功夫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二龙山啥时候藏了这等高手?这批药材,怕是没那么简单。 龙潭山的寨门在暮色中透着肃杀。守寨的兄弟见他们归来,脸上的喜色瞬间被惊愕取代:“郭姑娘,你们这是……” “别多问,开门。”郭小凤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 刚进聚义厅,就见叶景程正背着手踱来踱去,一众兄弟围坐两侧,个个面色凝重。见郭小凤进来,叶景程急忙迎上前:“小凤,你们可回来了!出事了!” “大师兄,我正要跟你说二龙山的事……” “先别说那个!”叶景程打断她,声音发颤,“大哥……大哥被秦定川抓进保安团大牢了!” “什么?”郭小凤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大哥怎么会被抓?他犯了什么事?” “说是私藏鸦片,”一个兄弟急道,“被陈大虎抓住了把柄,现在关在大牢里,听说过几天就要过堂!” 郭小凤的脑子“嗡”的一声。大哥一辈子最恨鸦片,怎么可能藏这东西?这里面一定有蹊跷!“陈大虎?又是他?”她猛地想起押镖前大哥说要去陈府认亲的事,心瞬间沉到谷底,“大哥去陈府找玉娇,是不是出事了?” 叶景程摇头:“不清楚。我们也是今早才听说消息,正商量着要不要劫狱。” “不可!”郭小凤立刻否决,“保安团戒备森严,硬闯只会让大哥更危险。我看还是先去探监,问问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叶景程拍板,“其他人留在寨中待命,切勿轻举妄动。” 次日天未亮,郭小凤和叶景程便换上便装,赶往保安团。秦定川正在前厅处理公务,见两人进来,放下手中的卷宗,语气冷淡:“郭姑娘,叶壮士,稀客啊。是为罗章柏的事来的?” “秦团长明鉴,”郭小凤拱手道,“我大哥平生最痛恨鸦片害人,绝不可能私藏鸦片,这里面定有误会,求您让我们去探监,问个清楚。” 秦定川冷哼一声:“误会?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都认了。龙潭山的人,行事果然不一般。”他显然还记着赵冲的仇。 正说着,副官宇文杰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份公文,脸色煞白:“团长!不好了!城西的文物仓库昨晚被盗了!” “什么?”秦定川猛地站起来,公文散落一地,“丢了什么?” “所有文物古董全被洗劫一空,”宇文杰的声音都在发颤,“包括那只……那只价值连城的九纹龙古鼎!县长暴跳如雷,限咱们三天内破案,否则就要……就要……” “就要怎样?” “就要……对你……革职查办” 秦定川的脸色瞬间铁青,在屋里踱来踱去,额角青筋暴起。郭小凤和叶景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龙溪县接连出事,怕不是巧合。 “秦团长,”郭小凤趁机道,“仓库被盗非同小可,您还是先处理这事。我们探监只是想问大哥几句话,绝不会给他串供的机会。” 秦定川烦躁地挥手:“去吧去吧,看完赶紧走,别在这儿添乱。” 监狱的走廊阴暗潮湿,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郭小凤塞给狱卒几块银元,才得以进入监牢。 罗章柏穿着囚服,头发散乱,正背对着牢门发呆,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 “大哥!”郭小凤鼻子一酸,握住冰冷的铁栏,“你怎么会……” 罗章柏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沙哑:“是我鬼迷心窍,想赚点外快,把鸦片藏在了喜乐门。” “不可能!”郭小凤急道,“你跟我们说过多少次,鸦片是害人的东西,你怎么会碰?是不是陈大虎逼你的?玉娇呢?她怎么样了?” 提到玉娇,罗章柏的身子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硬起心肠:“跟谁都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错。你们别管我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叶景程沉声道:“大哥,我们知道你定有难言之隐。你若不说,我们怎么救你?” 罗章柏猛地抬头,眼神凶狠:“我说了是我自己干的!你们听不懂吗?赶紧走!别再来了!”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双手死死捂住脸——陈大虎的话犹在耳边:胆敢跟任何人说实话,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郭小凤看着大哥决绝的样子,心里隐隐猜到了七八分。他定是被陈大虎抓住了把柄,而这把柄,多半与玉娇有关。她咬了咬唇,轻声道:“大哥,我们不逼你。你自己保重,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离开监狱时,阳光刺眼。叶景程叹了口气:“看来大哥是被人要挟了。” “嗯。”郭小凤望着保安团的高墙,眼神冰冷,“陈大虎这老狐狸,肯定脱不了干系。” 两人刚回到虎威镖局,就见陈大虎带着赵管家和十几个家丁堵在门口,个个凶神恶煞。 “郭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陈大虎皮笑肉不笑,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我的药材呢?” 郭小凤强压怒火:“陈老板,药材在二龙山……被劫了,我们会尽快……” “被劫了?”陈大虎打断她,脸一沉,“我看是你们监守自盗,伙同二龙山的土匪分赃了吧?那可是给关外守军治病的药材,你们也敢动歪心思?” “你胡说!”叶景程怒喝一声,“我们虎威镖局做生意向来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赵管家在一旁阴阳怪气,“那怎么偏偏就你们的镖被劫了?我看就是你们和土匪串通好的,想黑吃黑!” 陈大虎冷笑:“郭姑娘,我也不跟你废话。这批药材,我要原封不动地找回来,少一根参须都不行。否则,我就去县衙告你们,到时候不仅镖局要关门,你们一个个都得去陪罗章柏坐牢!” 郭小凤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二龙山的劫匪,说不定就是他安排的!他先是设计陷害大哥,再让人劫了镖,就是想把龙潭山和虎威镖局赶尽杀绝! “好。”郭小凤紧握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我答应你,去二龙山找药材。但如果我找不回来呢?” “找不回来?”陈大虎笑得更得意了,“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毕竟,律法无情。” 他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满院的狼藉和压抑的空气。叶景程啐了一口:“这老狐狸,分明是故意刁难!” 郭小凤抬头望向二龙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二龙山,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他一闯,一定要查清楚,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夕阳的余晖洒在镖局的大旗上,大旗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郭小凤知道,此去二龙山,吉凶难料。但她没有退路——大哥还在牢里,赵冲音讯杳无,虎威镖局和龙潭山的名声不能就这样毁了。 …… 第三部:除暴安良 58章:暗夜偷袭 龙潭山的聚义堂里,松油火把噼啪作响,将众人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长条木桌两侧,郭小凤、叶景程、陆子豪等一众兄弟围坐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火药混合的焦灼气息。 “依我看,干脆点!”一个络腮胡大汉猛地拍响桌子,酒碗里的酒溅出大半,“调集寨里所有能打的兄弟,抄家伙直奔二龙山,把那帮兔崽子的窝给掀了!我就不信抢不回药材!” “刘三哥说得对!”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大哥还在牢里等着咱们去救,哪有功夫跟他们磨叽?直接打进去,问出药材下落,直接抢回来!”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个个摩拳擦掌,眼里冒着火。陆子豪捂着受伤的胳膊,眉头紧锁:“二龙山地势险要,寨墙坚固,硬闯怕是讨不到好。咱们刚在山口吃了亏,兄弟们元气还没恢复……” “那你说怎么办?”络腮胡大汉瞪着眼,“就眼睁睁看着虎威镖局的金字招牌被砸?” “都静一静!”叶景程沉声开口,目光扫过众人,“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小凤,你怎么看?”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郭小凤身上。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穗,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强攻不可取。” 聚义堂里顿时安静下来,连火把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二龙山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多年,”郭小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若是这批药材真是他们劫的,无非图财。咱们给足银两,诚心去谈,出钱赎回货物,就当破财消灾,若是……”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若是另有其人冒充二龙山行事,咱们贸然开打,岂不正中了别人的圈套,平白与二龙山结下死仇?” 叶景程点头:“小凤说得在理。眼下大哥的事还没头绪,不能再树强敌。” “可万一他们不认账呢?”有人追问。 “那就见机行事。”郭小凤站起身,湖蓝劲装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我带几个兄弟先去探探虚实。刘大柱、张虎、何二蛋,你们三个明天跟我一同上二龙山。” 被点到名的三人都是寨里功夫扎实、性子沉稳的好手,当即起身应道:“谨遵郭姑娘吩咐!” 次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郭小凤四人已换上轻便的短打,背着行囊下了山。一路无话,快到二龙山山口时,郭小凤示意众人停步:“按江湖规矩,先报名号。” 刘大柱清了清嗓子,朝着山口的瞭望塔喊道:“龙潭山虎威镖局郭小凤,求见二龙山当家的!” 片刻后,瞭望塔上探出个脑袋,粗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暗号!” 郭小凤朗声道:“龙游浅滩遭虾戏。” “虎落平阳被犬欺。”瞭望塔上的人答了暗号,又道,“等着,我去通报。”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山口的吊桥缓缓放下。四个精壮的汉子守在桥头,个个腰佩弯刀,眼神警惕。为首的汉子上下打量着郭小凤四人:“跟我来,当家的在聚义厅等着。” 二龙山果然名不虚传,山路蜿蜒陡峭,每隔一段就有岗哨,石壁上隐约可见暗哨的影子。穿过三道寨门,才到了聚义厅前的广场。广场上,十几个喽啰正在练拳,见有人进来,纷纷停手侧目。 聚义厅内,主位上坐着个红脸膛的壮汉,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正是二龙山的大当家龙老大;他左手边坐的则是他的胞弟,二当家龙老幺;右手边坐的是一位瘦高个,姓何名大龙,是二龙山的三当家。 “郭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龙老大抱拳问道,声音洪亮如钟。 郭小凤回礼:“龙当家的,晚辈今日前来,是想向贵寨讨一样东西。” “哦?”龙老大挑眉,“郭姑娘想要什么?只要二龙山有的,但凡能给,绝不推辞。” “晚辈押送的一批药材,前日在山口被贵寨的兄弟借了。”郭小凤语气诚恳,“那是给关外守军治病的救命药,还请龙当家的高抬贵手,晚辈愿出双倍价钱赎回。” 龙老大和龙老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错愕之色。 “郭姑娘说笑了。”龙老幺率先开口,“我们二龙山虽落草为寇,却也有自己的规矩,从不劫镖队的救命药。再说,这几日寨里兄弟都在整修寨墙,没人下山,何来劫镖一说?” 郭小凤心中一动:“龙二当家的意思是,这事不是贵寨所为?” “绝无可能!”龙老大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郭姑娘若是不信,我这就把全寨兄弟都叫来,你认认看有没有劫镖的人!” 说罢,他扬声喊道:“去,把所有兄弟都叫到演武场集合!” 片刻后,演武场上便黑压压站满了人,约莫有百十号。龙老大站在台阶上,朗声道:“兄弟们!虎威镖局的郭姑娘说,前日有人冒充咱们二龙山,劫了她的镖。是谁干的,赶紧站出来认了,否则被查出来,打断腿扔下山喂狼!” 人群里一片哗然,个个面面相觑,没人应声。 “郭姑娘,你看看,有没有眼熟的?”龙老大对郭小凤道。 郭小凤走到演武场中央,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这些汉子大多面带风霜,眼神里带着山匪的悍勇,却没一个有劫镖那伙人的阴鸷。她顿了顿,指着几个身形与记忆中劫匪相似的汉子:“能否请这几位兄弟,与我这几位兄弟切磋几招?” 龙老大点头:“尽管请教。” 刘大柱和张虎当即下场,与那几个汉子交上了手。拳风呼啸,脚影翻飞,演武场上顿时尘土飞扬。郭小凤目不转睛地看着,越看心越沉——这些人的功夫路数都是实打实的江湖把式,刚猛有余,却绝没有那日劫匪的诡异身法,更没有东洋功夫的痕迹。 “停手吧。”郭小凤喊道。 众人停手,个个气喘吁吁。郭小凤走到龙老大面前,拱手道:“龙当家的,是晚辈唐突了。看来劫镖的确实不是贵寨兄弟。” 龙老大松了口气:“我就说嘛!郭姑娘,这事蹊跷得很,有人冒充咱们二龙山,这是想挑唆咱们两家的关系啊!” 郭小凤点头:“晚辈明白,多谢各位当家的盛情款待,晚辈这就告辞。” “郭姑娘且慢。”龙老大叫住她,“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二龙山虽不强盛,却也容不得别人这么糟践!” 郭小凤谢过龙老大等人,带着三人离开了二龙山。下山的路上,刘大柱忍不住问道:“郭姑娘,那到底是谁干的?” “不知道。”郭小凤望着远处的龙溪县,眼神凝重,“但可以肯定,这伙人处心积虑,不仅要劫镖,还要嫁祸二龙山,让咱们腹背受敌。” …… 夜幕如墨,吞噬了二龙山的轮廓。白日里热闹的山寨此刻一片寂静,只有岗哨的火把在风中摇曳。 龙老大、龙老幺和何大龙在聚义厅里对账,忽听寨门外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厮杀声! “不好!有敌人偷袭!”龙老大猛地起身,抄起墙上的大刀。 冲出去一看,只见几十个蒙面人身如鬼魅,正追着寨子里的兄弟乱砍!他们的刀法狠辣诡异,专挑要害下手,寨里的兄弟毫无防备,瞬间倒下一片。 “狗娘养的!敢偷袭老子的寨子!”龙老幺怒吼着冲上去,眼里冒着火。他挥刀砍倒一个蒙面人,却没防备背后有人偷袭,只听“噗嗤”一声,一条手臂竟被生生砍了下来,痛得他杀猪般嚎叫起来。 “二弟!”龙老大怒不可遏,挥刀砍向偷袭者,却被对方一把石灰粉不偏不倚正好撒在眼睛里,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一只眼睛顿时看不见了。 这时何大龙已召集来了大批兄弟,何大龙从腰间拔出枪,朝着敌人就开了火。 为首的蒙面人见目的已达到,不再恋战,低喝一声:“撤!” 蒙面人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的尸体和哀嚎,龙老大捂着剧痛的眼睛,分不清东南西北;龙老幺抱着断臂,看着死去的兄弟,眼珠子瞪出血来。 “大哥,你看这个!”何大龙捡起蒙面人掉在地上的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龙”字。 “龙潭山……”龙老大咬碎了牙,独眼里迸发出刻骨的仇恨,“是龙潭山的人!他们说是被劫了镖,原来是探路来了,竟敢夜袭我二龙山寨!兄弟们,给我记住这笔血债,他日定要让龙潭山血债血偿!” “对,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二龙山的兄弟齐声怒吼,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冲天的怨气与杀意。 夜风吹过,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照亮了地上的血迹和那枚刻着“龙”字的令牌。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已在两座山寨之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只待时机成熟,便会燃起熊熊战火。 而此刻的郭小凤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被卷入更深的漩涡,前路愈发凶险难测。 …… 第三部:除暴安良 59章:真假镖队 灵安寺的晨钟敲过三响,山雾如纱,缠绕着青灰色的殿宇。 赵冲盘膝坐在禅房的蒲团上,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案几上的木鱼还沾着昨夜的香灰,他指尖划过木面,耳边却总响起镖局练武场上的呐喊,还有郭小凤挥剑时,柳叶剑扫过空气的嗖嗖声。 “赵施主,该挑水了。”门外传来了凡的声音,少年僧人的嗓音带着晨露的清润。 赵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僧袍——这是方丈给他的,浆洗得发白,却带着阳光的味道。他接过扁担,跟着了凡往山下走。山路蜿蜒,两旁的竹林叶尖和路旁的青草叶尖都垂着露珠,踩上去咯吱作响。 “赵施主,你武功那么好,怎么会来我们这小庙?”了凡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他总觉得这个沉默的施主不像寻常香客,尤其是那一身牛一样的力气,提两桶水跟玩儿似的。 赵冲笑了笑,没说话。他自己也说不清,那日从秦府逃出来后,为何会一头扎进这深山古寺。郭小凤面颊的泪痕,宋美惠欲言又止的眼神,秦定川怒不可遏的嘶吼,一一浮现眼前。 转过山腰,便听见潺潺水声。山脚下的河岸边,一条官道蜿蜒伸向远方。了凡放下水桶正要打水,赵冲忽然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别动。” 少年僧人一愣,顺着赵冲的目光望去——官道尽头,扬起一阵尘土,伴随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嘎吱声,一支镖队正缓缓驶来。最前头的镖车上,插着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靛蓝色的旗面上,绣着四个醒目的金字:虎威镖局。 “是你们镖局的人!”了凡脱口而出。 赵冲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不对!这镖队的阵型散乱,镖师们的脚步虚浮,全然没有虎威镖局的精干利落。更让他心惊的是,第一辆马车上,坐着一男一女——那女子穿着湖蓝劲装,腰间悬着剑,梳着利落的发髻,连鬓角的碎发都和郭小凤平日里的模样分毫不差;那男子则穿着青布短打,腰间别着柄单刀,身形样貌,竟和他赵冲有七八分相似! “这……这是怎么回事?”了凡也看呆了。 赵冲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又沉又冷,冒充虎威镖局?他们想干什么?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才想起自己的刀早已不在身边。“了凡师傅,走,躲起来。” “好!” “你看那棵老槐树。”赵冲指向官道旁的一棵歪脖子树,“我们去那边,扮成劫匪,探探他们的底。” 了凡虽有些胆怯,但见赵冲眼神坚定,还是点了点头。两人扯下腰间的黑布腰带,蒙住口鼻,各抄起一根扁担,猫着腰躲到槐树后。 镖队渐渐走近,车轮压过石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假郭小凤正低头和假赵冲说着什么,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赵冲深吸一口气,率先跳了出去,扁担一横,挡住去路,“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了凡也跟着跳出来,学着江湖匪寇的模样,把扁担舞得呼呼作响,只是声音有些发颤:“快……快把东西留下!” 镖队顿时一阵骚动。 假赵冲勒住马缰,看清只有两个“劫匪”,顿时笑了:“穷疯了吧?就你们两个,也敢拦虎威镖局的镖?” 假郭小凤也抬起头,眼神轻蔑,语气冰冷:“识相的赶紧滚,别耽误了我们赶路。” 赵冲的心沉得更厉害了。这女人的语气,竟也有几分郭小凤的影子,只是少了那份骨子里的坦荡。“你们是虎威镖局的人?”他故意粗着嗓子问,扁担微微前倾。 “废话!”假郭小凤扬了扬下巴,“我就是郭小凤。” “粗鲁。”赵冲冷笑一声,目光转向假赵冲,“那你一定就是赵冲了?” 假赵冲猛地一拍胸脯,单刀出鞘半寸,寒光一闪:“既然知道爷爷的威名,还不快滚?活腻了是不是?”说罢,他竟真的挥刀朝赵冲砍来! 这一刀又快又狠,带着股戾气。赵冲早有防备,扁担一横,精准地磕在刀背上。“当”的一声脆响,假赵冲只觉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 “有点意思!”假赵冲又惊又怒,挥刀再上。 两个“赵冲”瞬间战在一处,在官道上缠斗起来。赵冲越打越心惊——这假赵冲的招式,竟和他平日里的路数有几分相似,只是破绽百出,力道也虚浮得很。没几招,假赵冲便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愣着干嘛?大家伙一块儿上!”假赵冲恼羞成怒,朝着身后的“镖师”们喊道。 十几个“镖师”立刻拔刀围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将赵冲和了凡团团围住。赵冲心头一凛——这些人的功夫,竟比看上去扎实得多!尤其是领头的几个,出拳带风,踢腿凌厉,招式中隐隐透着东洋武术的诡异。 “小心!”赵冲大喊一声,扁担横扫,逼退身前两人。他瞥见一个镖师使出柔道的过肩摔,正要将了凡扔出去,急忙侧身撞开那镖师,自己却被另一人趁机砍中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僧袍。 “赵施主!”了凡惊呼,一扁担砸在那镖师后脑勺上。 两人背靠背抵挡,渐渐落入下风。赵冲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甚至可能暴露身份。他虚晃一扁担,逼退右侧的敌人,低声道:“走!” 了凡会意,两人瞅准一个空档,拼尽全力冲出包围圈,一头扎进旁边的密林。镖师们追了几步,见密林幽深,便停了下来。 赵冲和了凡一口气跑出老远,直到听不到身后的动静,才瘫坐在地上喘气。赵冲捂着流血的胳膊,眉头紧锁:“了凡,你顺着官道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去哪里,千万小心,别被发现。” “那你呢?” “我回龙潭山。”赵冲站起身,眼神凝重,“这事太奇怪了,必须尽快告诉小凤他们。” …… 龙潭山的寨门依旧森严。守卫见赵冲回来,又惊又喜,急忙通报。赵冲一路直奔聚义厅,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争论声。 “……依我看,那伙人肯定还在二龙山附近……” “可二龙山的人说了不是他们干的……” 赵冲推开门,聚义厅里顿时安静下来。郭小凤猛地回头,看到他,眼圈瞬间红了,随即又板起脸,语气带着几分嗔怒:“你还知道回来?” 叶景程急忙起身:“赵冲?你去哪了?” 赵冲顾不上解释,急道:“小凤,叶大哥,出事了!有人冒充咱们虎威镖局,正在山下押镖!” 郭小凤一愣:“冒充?” “对!”赵冲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包括那对真假赵冲郭小凤,还有镖师们的东洋功夫。 郭小凤的脸色渐渐凝重:“这么说,二龙山被劫的镖,一定就是这帮人干的。”接着将镖车被劫的事告诉了赵冲。 “十有八九。”赵冲点头,“这伙人身手不凡,还会东洋功夫,绝不是普通劫匪。” 叶景程一拳砸在桌子上:“狗娘养的!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郭小凤站起身,眼神锐利,“赵冲,你能确定他们的去向吗?” “我让了凡跟着了,应该能探到消息。” “好。”郭小凤当机立断,“叶大哥,你立刻去召集寨里功夫最好的兄弟,二三十人就行,要精干的。赵冲,你先去处理伤口,咱们半个时辰后出发。” “去哪里?” “夺镖。”郭小凤的声音斩钉截铁,“不管他们是谁,劫走了咱们的镖,还冒充虎威镖局,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赵冲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心里一阵暖流。这才是他认识的郭小凤,永远那么果敢,那么让人安心。他咧嘴一笑,露出几分痞气:“好!算我一个!咦!怎么没见大哥呢?” 郭小凤这才想起大哥被抓的事赵冲还不知道,于是将罗章柏的遭遇说了。赵冲听后火冒三丈,当下不顾一切要去找秦定川要人,被众兄弟拦住了:“大哥暂时是安全的,等夺回失镖再从长计议!” 赵冲听众兄弟说得在理,只好作罢。 聚义厅外,阳光正好。郭小凤望着远处的山峦,握紧了腰间的剑。她不知道前方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些兄弟,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陆子豪走过来,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小凤,人多力量大,我也去。” “你留下。”郭小凤按住他的肩膀,“寨里需要人守着,大哥还在牢里,我们不能后院起火。” 半个时辰后,二三十名精壮的龙潭山兄弟已在寨门口集结完毕,个个腰佩利刃,眼神坚毅。 赵冲换了身干净的短打,胳膊上缠着绷带,手里提着开山震岳斧,站在郭小凤身侧。 “出发!”郭小凤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山下进发。 风卷起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阳光穿过树梢,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为这支队伍,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