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系修罗场》 001第二人生 从小学毕业之后许哲就很清楚，不会有女孩子喜欢自己。 因为就在那年夏天跟父母的旅行中，旅行团的大巴车遭遇车祸，父母双亡。至于许哲自己，虽然侥幸性命无忧，在医院里也没有躺太久，却就此落下旧疾。而且他的脸部五官都错位了，毁容得相当彻底。 而事后的调查表明，车祸原因是司机突发心梗，导致大巴车在山路上失去控制。 从此，他放弃了一切不切实际的妄想。当然再怎么样也得活着，就算手里变成一副烂牌也能将就着打。许哲养成了孤单自闭的性子，拿着助学金念完大学，在网上做外包写代码。这收入其实还不错，而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玩玩游戏看看小说什么的，过得倒也还行。 但车祸的后遗症始终没有放过他，让他患上了多年的并发性炎症。而在26岁的一个冬夜里，突然加剧的病痛让他眼前一黑…… 许哲没想过自己会再一次醒来。更没想到，再一次睁开眼，居然是在那辆大巴车里。 这就是重生？重生到了车祸之前？ “喂，你发什么呆呐！” 旁边的清脆女孩声，拽回了他的注意力。 循声稍稍转头，许哲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 她跟此时的自己一样，小学刚毕业，还是十二岁的年纪。瘦瘦小小的，肤色不是特别白，比较红润，泛着健康的光泽。女孩的头发并不长，脑袋后面的那个单马尾扎得也有些勉强。 乍一看是有点假小子的气质，不过那双大眼睛盯过来时，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 稍微回忆一下许哲就想了起来，这个女孩是父亲同事的女儿，名叫唐凌菲。因为两家大人的关系很不错，从小来往比较多，住得也近，或许能算得上青梅竹马吧？ 只不过这位小青梅也在车祸中丢了性命，连同她的父母一起…… 但现在是不是来得及改变一切？ 许哲站了起来。 目光越过前排座椅，他看到了司机的背影，以及前方蜿蜒的山路。 已经开进山区了？ 许哲不由得心脏一紧。 这时，大巴车拐了個弯，惯性让许哲的重心也猛地一晃，他双手抓住了前排座椅上端，才维持住了站姿。 唐凌菲问道：“你站起来干嘛呀？” 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前排的许哲母亲也回头看了一眼，说：“坐下，站着多危险。” 许哲摇了摇头：“坐着也挺危险的，除非你们把安全带扣上。” 周围二三十号乘客，几乎就没几个老老实实系安全带的，包括坐在俩孩子前面的许家父母，以及孩子们后排的唐家父母。 注意到这个问题，许哲干脆给身旁的女孩扣上，又给四位长辈都扣好了安全带。毕竟接下来不管是用什么办法让车停下，他都没把握一定能成功。先让人系上安全带，自然保险得多。 周围的其他乘客大都在睡觉或闲聊，有那么两三人注意到这个孩子的异常举动，倒也不以为意。而许哲此时也没心思劝这些陌生人系好安全带了，况且他也不敢担保，只要有安全带就能保住性命。 “小哲这么有安全意识啊？”唐叔叔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如此笑道。 许父则有些不耐烦地解开了安全带。 见状，许哲立刻再一次给他扣好。 “儿子你干嘛？” “别动！” 许哲的表情和语气都相当认真，一时间居然镇住了父母。 然后他瞥了一眼最前排，就发现司机左手还撑着方向盘，右手却已经捂着胸口，姿势有些蜷曲了。 许哲深吸一口气想要叫出声，但转念一想，事发太过突然，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什么用。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本来想找借口，哪怕闹闹事让车子先停下来，但现在看来也来不及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自己的父母和唐凌菲，还有她的父母，全都探出脑袋盯着自己。看大家的姿势，这安全带的束缚作用怕是相当有限。霎时间，他意识到，光是扣上安全带可能都没用，因为没有调松紧，那几根带子应该都是最放松的状态。 也罢，那些都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只剩下最后一个。 许哲一个箭步蹿了过去，跑到司机旁边，大喊一声：“他心脏病犯了！” 话音未落，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许哲就已经双手攥紧了方向盘。 再低头一看，好家伙，司机一脸狰狞，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了。 “刹，刹……”司机喃喃着，右腿抽搐了两下。 许哲立刻意识到，这位恐怕已经没力气踩刹车。他紧张地瞥了一眼，眼前还是直路，但下一个弯道已经清晰可见了。 “没力气踩？你脚下是刹车吧？” 听到男孩的问话，司机挣扎着点了一下头。 许哲干脆一屁股坐在司机的右腿上，把他刹车踏板上的这只脚又用力一压。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啊啊啊啊——” “靠！” “怎么回事！” 大巴车里一片惊呼声，与之相伴的还有好些人脑袋撞上前排的闷响。 车子停住了，但许哲不敢放松。他踩着司机的右脚，让司机的右脚紧踩着刹车。同时，他扭头找到手刹，用力拉了起来。 “你小子干什么呢！”父亲跑了过来。 “司机心脏病犯了。” 许父看了一眼司机，意识到问题所在，立刻说：“挂下挡。” 许哲：“怎么挂？” “伱踩一下离合，对，就那。” 许父利落地挂到一档，检查了一下手刹，确定不会溜车，又打开了双闪。 直到这时，一群游客才围了过来。 “这怎么回事……司机咋了！” “司机晕过去啦！” “我的天啊，这特么……” 父亲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低声说：“好了，下来吧。” 许哲离开驾驶位，从人缝中钻过去，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 一靠上椅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了。 而在驾驶座周围，已经挤了一圈人。看着司机人事不省的样子，他们这才意识到刚才究竟有多危险，这辆大巴车几乎已经开到鬼门关里，却又被一个小男孩硬是拉了回来。 好几个大人看向许哲，目光里充满惊异。 旁边的唐凌菲小脸煞白，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刚才……到底咋回事？” 许哲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第二人生。” 唐凌菲：“什么？” 许哲没有再说话，只是看向窗外的明媚阳光，满脸笑容。 ———— 002我想 旅行团回到了昨晚住的酒店。 原本的旅游计划自然搁浅。天色已晚，导游给大家订好了房间。至于明天怎么办，就看游客们和旅行社怎么商量了。 唐凌菲蹦蹦跳跳地下了大巴车，回头一看，就见许哲在车门外被一个一米八多的中年大叔缠住了。 好奇的女孩静悄悄凑了过去，听着许哲和大叔的对话。 大叔：“来来来，你把这个拿上。” 许哲：“这……psp吗？” 大叔：“对，我儿子的游戏机。我也实在没什么好送的，你们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应该都喜欢这個吧？” 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个哭丧脸的大男孩：“爸，我……” “你什么你？你都该上高中了，还玩这个干嘛？而且要不是人家，咱们全都要没了。区区一个游戏机送给别人怎么啦？” 大叔毫不留情地把儿子轰走了。 许哲则笑着伸出了手：“那就谢谢叔……”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父亲许国伟过来了，同样是一脸笑容。这家伙从儿子手里一把拿过游戏机：“谢谢了。” 大叔连忙劝道：“别跟我客气啊！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游戏机就让孩子收着吧，孩子偶尔玩玩没关系的。” 许国伟想了想，点点头：“也是。那我先帮他收着。” 许哲：“……” 被老爸保管这种东西，跟直接被锁进保险箱有什么区别？ psp刚被收走，大叔告辞，然后又来了个中年阿姨。 阿姨也想表达一下感激：“我女儿也要上高中了，留下全套的初中教材和学习资料，等咱们回去我就给你们送过来……” 许国伟眼前一亮：“这个好！” 不远处传来“噗嗤”一声，是女孩想憋笑但没憋住。许哲扭头一看，果然是唐凌菲。 他走了过去。 唐凌菲见他过来便调笑道：“怎么样，气不气？” 许哲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忿，只是平静道：“很正常，我爸能放我玩游戏才怪。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伱。你家有电脑吧？” 女孩点了点头：“是啊。” 许哲微笑了一下。 刚才在车上他就默默考虑过，如今既然重生，还避免了惨烈的车祸，那么接下来呢？像个普通孩子一样上学吗？ 仔细想想，除了学校也没哪儿可去的。不过既然重来一遭，自然要利用一下未卜先知的优势。抄歌？抄书？炒股？ 抄歌似乎可行。但他没有丝毫音乐基础，不知道做起来有多大难度。 抄书直接否决。光是想想每天都要码字的那种生活，他就觉得太糟蹋重生的优势了。 炒股……没有本金，没成年也没法开户。不过如果找父母多谈谈，拜托他们投资，似乎也未尝不可。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可选项？ 许哲想到了自己前世的专业，编程。 到网上接外包？写个游戏脚本？收费给大学生做毕设？貌似都可以。 第一桶金的可选项不少，但前提是得有个电脑。但他仔细想了想，现在家里好像没有电脑。印象里小学时的自己还经常偷偷去父亲的单位，找空着的电脑玩。 要说服父母给自己买电脑？可是这种事的难度未免太大。父母拦着自己玩游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买一台放家里。 他现在刚好想起，在小学期间，唐凌菲屡次跟自己炫耀过她家的电脑。到女孩家去借用电脑赚外快，似乎可行。 许哲扫了一眼，确定父母都忙着跟别人说话而不会注意到这边，便低声说道：“我以后有些事情想用你家的电脑……” 唐凌菲立刻笑了起来：“你就是想玩游戏吧！” 许哲摇了摇头：“不，真的是有正事要做。” 然而唐凌菲却笑而不语。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小子不老实就别想我配合’一般。 对视一会之后，许哲叹了口气：“好吧，我是想借你家电脑玩玩，可以么？” 唐凌菲：“我是没意见啦，但我爸妈肯定会跟你爸妈讲，然后就暴露了啊。” 许哲想了一下就说：“很简单，你就跟你爸妈说，想借我的学习资料。你刚才也听到了，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初中三年全套的都有。” 唐凌菲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那我有什么好处呀？” 这就很尴尬了。许哲现在刚重生一回，明面上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而且还是父母在零花钱上很吝啬的那种。他实在给不出什么眼前好处，只能想办法画画饼了。 于是许哲伸出一根食指。 唐凌菲看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手指头，疑惑道：“什么意思？” 许哲：“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只要别太过分，你以后对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当然，仅限一次啊。” 女孩陷入了沉思。 ———— 晚上，许哲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的时候，就被父亲喊住了。 许国伟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道：“有个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一下。就是今天心梗的那个司机，没救回来，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许哲问道：“他应该是第一次犯病吧？” 许国伟：“你咋知道？” 许哲：“司机看起来一点都没有预防的准备，车上好像也没药。” 许国伟忽然问道：“对了，你在车上的时候，怎么发现问题的？” “我怎么知道那司机犯病了？” “是啊。” 许哲把先前早已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我给你们扣安全带的时候，看到那司机在抽搐，很明显不对劲。” “你观察挺细的啊。” 说到这，许国伟沉吟片刻，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 许哲等了几秒，问道：“还有什么事？” 许国伟清了清嗓子，说：“还有就是那个游戏机。可以玩，但要有节制。你小子动不动就跑我办公室偷偷玩电脑，别以为我不晓得。要是把游戏机给你，那你不更要沉迷了？” 许哲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打算玩那个游戏机。下个月就开学了，我要先预习一下初中的东西。” 听儿子这么说，许国伟当场目瞪口呆。他愣了好一会，扭头大声嚷嚷：“老婆！听到你儿子刚才说的啥没有？” 许哲的母亲，曾静，立刻从卫生间里出来。她脸上敷着的面膜，都挡不住那满脸的笑意：“听到了！不容易啊，孩子懂事了，这么自觉！” 许国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实话说，你怎么突然觉悟这么高了？” 许哲趁机说道：“因为刚才唐凌菲问我，能不能把那个阿姨送的初中学习资料借她看看。我就说可以一块看。离开学还有好些天呢，应该能预习一些知识点。” 两位父母对视一眼，目光里先是欣慰，可是渐渐又浮现出一丝怀疑。 曾静有点不放心：“你们是为了学习的吧？我给你说啊，你们现在太小了……” 许哲无奈道：“放心，我对小屁孩没兴趣。” 许国伟：“你自己不也是小屁孩？” ———— 003反方向的钟 旅行计划中止了。心有余悸的游客们跟旅行社商量，要回了一部分费用，并且回到了集合出发的那座小城。 旅行团是从这城里组织的，报名的都是这里的居民。 许哲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上厕所，冲了水之后，他就站在镜子前走不开了。 他有很多年不照镜子了。就算是洗脸的时候，都是抹一把就完，完全不往镜子里多看一眼。正常人再丑都不可能像他那样，有一张卡西莫多的面孔。他的眼睛、鼻子、嘴……早已不成人样。 可是现在，镜子里的小男孩分明就很清秀。许哲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说还挺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是嘴，嗯，相当不错！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那铃声也让许哲不禁有些感慨——他有多少年没听过家里的座机铃声了？ 然后母亲就大声道：“小哲，小菲找你！” 许哲来到客厅，拿起座机听筒：“喂？” 电话那头的唐凌菲问道：“我爸妈明天就要上班了，你来不来？” 许哲：“当然来。” “那明天上午你过来吧。” 说完，唐凌菲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许哲放下听筒，就听到父亲在厨房里说：“吃饭了！” 曾静到厨房里打开电饭煲，刚舀好三碗饭，一转身就看到儿子已经拿了三双筷子。 不仅如此，许哲还接过了一碗米饭，端到餐桌上。 许国伟端着一盘炒肉丝过来，看到这一幕，讶然道：“嚯，你小子这么懂事？” 曾静感叹道：“已经不是小学生了，长大了啊。” 一家三口围着餐桌坐下。 青椒肉丝、番茄炒蛋、炝莲白。许哲吃着父亲炒的这些菜，眼眶里忽而有些湿润了。 前世车祸过后，他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包括自己做饭。除了网络虚拟世界以外，能带给他最多快乐的就是食物了。尤其是有钱有闲之后，他会主动找一些好吃的店，再看看网上的各种厨房教学视频，琢磨着怎么满足自己的味蕾。 记忆里，父亲做的菜总是很不错。而现在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许哲感觉比那缥缈的印象更美味。 他不想被父母看出眼里的泪光，只能低头夹菜、扒拉饭。于是没两分钟，那一碗米饭就见了底。 曾静问道：“你吃那么快干嘛？” 许哲还是低着头不露表情，而声音里带着笑意：“最后吃完的洗碗！” “原来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许国伟不慌不忙地夹了根肉丝，“但我做菜了，所以怎么着都轮不到我洗。” 曾静一脸问号：“伱们父子俩串通好的吧？” ———— 回到家没多久，那位阿姨就把全套的初中学习资料送来了。 第二天上午，许哲将初一的语数英教材装进包里，然后背着书包就来到唐凌菲家门口。她家很近，只隔了两栋楼。 不过虽说是同个小区，但唐凌菲家的装修风格跟许哲家的简单可不一样。进门一抬头就能看到大大的吊灯，以及吊灯周围的回形吊顶。这年头的普通家庭里，算是很洋气的装修。 许哲放下书包换拖鞋的时候，唐凌菲把他的书包打开了。 女孩看了一眼，啧啧道：“你还真把初一的书带来了啊？” 许哲：“何止是带来，我是真打算让你看看书的。这样万一你爸妈问起来，你也好跟他们交代。” 唐凌菲：“你玩电脑，我在旁边看书？你想得可真美。” 许哲：“看到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随时问我。” 女孩撇了撇嘴：“切，说得好像你有多懂一样……” 许哲一脸的淡然：“我是真的懂。不信你可以随便考。” 听他这么说，唐凌菲顿时犟起来了。她拿起数学教科书，往后翻，挑了個看起来挺复杂的问题，念道： “一个数，它的三分之二，它的一半，它的七分之一，它的全部，加起来总共是33.这个数是多少？” 许哲想了想，从书包里找出铅笔和空白的本子，坐在餐桌上就算了起来。 唐凌菲站到他身后，就看到这家伙列了个带分数的方程，往下推了几步，没多久就得出答案——97分之1386。 许哲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是不是哪里错了，这么复杂？” 唐凌菲小声说：“你算的是对的。” “是么？”许哲拿过教材看了一眼，“原来答案真的这么多位，我还以为搞错了呢。” 唐凌菲：“你算的好快呀。” “初中……”许哲本想说‘初中级别有啥难度’，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 现在自己扮演的可是个小学毕业生，聪明一点是可以，但最好不要太过分。 但唐凌菲显然还不甘心。她放下数学课本，拿起了英语书，直接翻到最后面的单词表。 “我记得你英语不行吧？来，‘商店’用英语怎么说？” 商店应该是store——许哲脑子里这么想的，但说出口的却是：“你明知道我英语不好，还拿这个考我？” 唐凌菲合上书：“哈哈，你也有不会的吧！那还说什么不懂的就问你？” 小女孩一脸得意的笑容，让许哲略感无奈。对他来说，伪装成小屁孩的同龄人，可真有点心累。 他指着数学书说：“你不需要全都问我啊。不是说了吗，这是为了给你爸妈一个交代。所以不需要把语数英都自学一遍，只要学一些东西，到时候能跟你爸妈说，就足够了。” 唐凌菲跑到自己卧室里，拿了个透明胶带，再回到许哲跟前，摊开手掌。 “给他们一个胶带！” 忍住，绷住，不能破功——许哲如此默念。 他说：“那你看书吧，我用一下电脑了啊。” 唐凌菲小脸一扬：“我不！” 许哲：“你想干嘛……” 唐凌菲：“让我看看，你要玩电脑上的什么游戏。对了，我先说好啊，电脑在书房里，平时都是我爸在用。他好像没有在电脑上装游戏哦。” 许哲：“没关系。” 他确实不打算玩游戏。印象里，这一年应该已经有github了，让程序员可以托管代码；平果也发布了针对iphone的应用开发包。 对于程序员来说，这可是个波澜壮阔时代的序章。 ———— 004有何不可 许哲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之前他为了符合人设，已经表现了个极低的英语能力。可是现在要看github，要看平果的appstore，那可全都是英文。 而唐凌菲就在旁边盯着。 于是许哲只能先下一个荆山词霸，然后装模作样地一边查一边读。 过了几分钟，旁边的女孩就站不住了。 “真的不玩游戏？你这也太无聊了吧！” 许哲：“真不玩，我就看看东西。” 唐凌菲：“切，装得好像你能看懂似的。” 许哲笑了笑，没有跟女孩犟嘴。他发现，如今平果已经发行了第一代iphone，也推出了appstore，但现在只有几百個应用。至于安卓系统，压根还没上线。 后世的代码托管大本营github倒是有了，不过用的人还不多，很多习惯的功能都没有。后来托管在这上面的比特币，也尚未诞生。 许哲的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好几个创业计划——但这些计划暂时都没法搞，需要的启动资金都不少。 想到启动资金，许哲又开始找外包平台。后世自己常用的那几个，这会都还没上线。试了好一会，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几乎没怎么用过的老社区。 从书房外面，传来了吵闹的电视声。 许哲早就意识到唐凌菲不再窥屏了，但现在才发现，这丫头连书房都坐不住，在客厅里看电视呢。 他站起身，到书房门口往外望了一眼。 女孩瘫在沙发上摆了个大字型，很是放松的样子。而电视里冒出的“葵花点穴手”让许哲想起了这两年的某个经典喜剧。 “你要来看吗？”唐凌菲注意到了他，便问道。 许哲摇了摇头：“你继续。” 既然没人窥屏，那就不需要演了。他回到电脑跟前，利索地安上了jdk，给java编程做准备。 然而就在此时，防盗门被钥匙捅开了。 客厅里的电视剧声顿时消失。 门开了之后，就听到女孩的父亲唐望海在说：“哟，看书呢？看的什么书？” 唐凌菲：“初一数学……” “哈哈哈，”唐望海的语气里满是笑意，“别逗我啊，你能乖乖预习初中数学？我看看，嗯，电视都热得烫手了，你预习的啥？” 唐凌菲：“我本来就是在看书嘛！” 唐望海：“好，那给我看看。初中数学，这个，有理数是什么意思？这可是一单元的东西。” 唐凌菲：“……” 许哲此时已经站在书房门口，正犹豫着怎么打招呼。没想到唐叔叔一转身，居然也走到书房门口，跟他正对上了。 “小哲也在啊？” “呃，我把初中的书拿过来的……” 唐望海笑着摇了摇头：“对，昨晚那丫头跟我说过。但伱们也没看书学习啊，一个看电视，一个玩电脑的。” 许哲指了指身后的电脑：“说实话，我没在玩。您可以看一下这是什么。” 唐望海往电脑前一坐，就看到了满屏英文的网页。 “嚯……这是你看的东西？” 许哲回应道：“没错。” 唐望海：“你在学英语？” 许哲：“不是，学编程。” 唐望海回头看了一眼，目光里充满诧异。 “厉害啊，都开始学编程了……” 这位叔叔嘴上这么说着，但似乎并没有多么信服。不过他并非男孩的父亲，就算不信也不方便说什么。 他把网页最小化，点开了炒股软件。 许哲顿时明白这位叔叔为什么要回家用电脑了。据他所知，唐望海经常要跑业务，所以不在办公室很正常。现在看来，那单位对于上班时间炒股肯定管得很严。 对于重生者而言，股票当然是绝佳的捷径。许哲后来也碰过股市，没赚到几个钱，但对于股市的大方向当然还是有印象的。只不过，目前兜里空空而且还是未成年人，实在不方便炒股……可若是跟长辈商量，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呢？ 具体要怎么操作，他思索了起来。 而唐望海一看到绿油油的股票列表，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他意识到身后还有个小辈，回头看了一眼，正要说什么，却被许哲一句话镇住了。 “现在大盘还没稳。” “啥？” “去年开始的股灾，现在还没完全结束，市场信心没恢复。这一年大部分股都是下坡路，叔叔你也没怎么赚吧？” 这话说出口，许哲就感觉有点悬。自己好像说得不太客气，没有给大人留面子，不知道能不能让对方接受。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股民的觉悟。 唐望海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对股票也有研究？” 许哲抛出了刚刚想到的理由：“其实我学编程就是为了研究股票。股市里的变量很多，如果能编写一套程序，用自己的方法汇总，计算涨跌的可能性，炒股是不是就简单得多了？” 唐望海：“这种程序早就有了啊。” 许哲：“但那是别人编写的，不能用。” 唐望海：“为什么呢？” 许哲意味深长道：“当一种捷径展示给大家看的时候，就说明，它已经不再是捷径了。” 话音未落，唐望海眼神一凝，若有所思。 沉默了好一会，他问道：“所以你想写一套选股的程序，只有你自己用？” 许哲点点头：“我觉得可以试试。反正我年纪小，有点试错成本也没关系。” 反正放嘴炮又不花钱，‘可以试试’这种话怎么说都行，相当的灵活。 但唐望海似乎是在认真考虑，盯着这孩子琢磨了好一会。 忽然，他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这只股票，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凑到旁边看了眼：“原来是长宏啊……” 唐望海：“这股你觉得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许哲记得，哪怕到十年之后，这股都没涨起来，而同期的许多股票都翻好几倍乃至几十倍了。简而言之，就是一片跟着大盘来回飘的浮萍。 许哲：“您什么时候买的？” 唐望海：“上个月，三块八的时候。现在不到三块，我这笔亏得可不少啊。” 许哲分析道：“等市场信心修复完毕，它应该能跟着大盘涨回来，但那估计是明年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唐凌菲也来到书房里，好奇地问：“你们干嘛呢？” 唐望海摆摆手：“小孩子别插嘴。” 唐凌菲顿时不服：“许哲也是小孩子！” 唐望海：“呵，人家可比你懂事多了。看电视去，暑假不管你。” 唐凌菲在那又站了会，见这俩人又专注地聊了起来，一副不容她打扰的样子。女孩不忿地跺了跺脚，然后走近点又跺了一下。 “所以你觉得现在应该空仓……”唐望海正聊着，听到动静一扭头，“你怎么还在这？” 唐凌菲嘟着小嘴，气鼓鼓地盯着父亲和青梅竹马。 见状，许哲觉得有必要安抚一下了，便说道：“你先看看电视吧，待会有空了，我来做饭怎么样？” 这下父女俩都惊了，异口同声：“你还会做饭！？” 看着他们的表情，许哲忽然觉得，装b或许真的是一件很愉悦的事。 ———— 005青梅竹马 酱爆肉丁、麻婆豆腐、葱油鸡。 许哲的刀功稀烂，但很多时候刀功并不是必需的。这两荤一素他做得就颇有信心。毕竟后世独居时，要低成本满足自己的口舌，这类菜他早就非常熟悉了。 正午时分，这三道菜摆到了餐桌上。 看着唐家父女两人拿着筷子面露惊喜的时候，许哲觉得，自己体验到了某种前世几乎不曾感受过的乐趣。 唐望海夹了一条鸡肉。 唐凌菲夹了一块肉丁。 “厉害！” “好好吃！” 两人几乎同时在说。 唐望海还扒了一口米饭，而他女儿都顾不上米饭，就把筷子又探向了麻婆豆腐。 许哲拿起公勺拦住：“等一下，这上面撒了花椒面，拌匀再吃。” 唐凌菲下意识问：“为什么不在锅里炒的时候就弄匀呢？” 许哲：“因为花椒面很容易炒过头，最好起锅的时候再洒。”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 唐凌菲：“老爸，这个你不懂吧？” 唐望海：“这不是废话么，我就不会做饭。” 唐凌菲故意叹气道：“你可是大人啊，怎么能不会做饭呢？” 唐望海瞪了女儿几秒钟，又摆出了那个问题：“你先说说什么是有理数。” 唐凌菲：“我还没上初中呢！” 唐望海：“人家小哲怎么就知道！你看人家多聪明，多懂事，你呢？” 女孩顿时没话说了，却还是气不过，于是桌子下面的小脚丫踢了一下旁边的许哲——要不是这家伙今天在老爸跟前来回炫耀，她怎么会被反复数落？ 可是踢了之后，她又吃了一口菜，感觉人家都给自己做菜了还踢，好像有点过分。不好意思跟他闹别扭，但更不好意思道歉。于是女孩就只能默默干饭了。 不过她沉默不了多久。 唐望海吃完就说：“我这就要去公司了。小菲，人家小哲刚做完饭，你就懂事一点，主动把碗洗了吧。” 唐凌菲：“……” 许哲悠然道：“看来不管在哪家，谁洗碗都是个经典难题啊。” ———— 唐凌菲洗完碗的时候，她爸已经出家门了。 女孩把湿漉漉的双手在两边腰侧抹干，来到书房里，在那個全神贯注盯着电脑的男孩身旁站定。从她此时的角度，既可以看到屏幕显示的内容，也能看到男孩的侧脸。 许哲盯着屏幕，双手在键盘上敲个不停，打字速度相当快。此时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聊天，打的都是汉字，但组合起来却让她完全看不懂。与满屏幕的‘代码’、‘结算’、‘需求’、‘架构’之类莫名其妙的词相比，许哲的侧脸倒是更有意思一些。 有那么一句在后世烂大街的话，此时悄然浮上女孩心头——认真起来的男孩子，还挺帅的。 唐凌菲站在那里，双手叉腰，静静地凝视着他。 许久之后，许哲的双手终于离开键盘，靠着椅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他扭头问道：“伱干嘛呢？” 唐凌菲：“在看你干什么。” 许哲：“哦，我在弄编程环境，顺便跟人聊外包的事情。” 女孩摇了摇头：“不懂。” 许哲想了想，感觉既然借用别人家的电脑，还是应该稍微解释一下。 于是他说：“就是在网上跟人聊生意，我给别人写代码换钱。” 唐凌菲的小脸上满是怀疑：“你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许哲挠了挠后脑勺。 诚实点说就是自己真的‘有这么厉害’，但感觉总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 唐凌菲：“你会做饭就算了，我也认识一些同学，在家里做过饭……可是我们还没上初中诶，哪有这么早就能当黑客的？” 许哲：“澄清一下，我这不是黑客，只是普通的程序员。” 唐凌菲：“普通？” 许哲：“好吧，考虑到年龄可能不太普通，不过你也别太当回事。我就是一直对电脑都很感兴趣，所以这两年自学了一些东西，仅此而已。” 唐凌菲愣愣地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几秒钟，她想起了什么，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就说你最近好像都不怎么找我玩了，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不找我是因为我长得比你高了，让你没面子呢。” 这话，让许哲想到，自己小学期间跟这位青梅却渐渐冷淡的原因，好像真的是因为对方身高涨势比自己强？ 唐凌菲指着他嚷嚷起来：“你看，露馅了！你真的害怕我比你高！” 许哲：“胡说……” 女孩却一点不放过他。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压过他的优点，怎么能轻飘飘放过呢？ “我们来比一比嘛！” 她拉着许哲的胳膊，硬是把他拽了起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视线几乎平齐。但唐凌菲又迈近一步，到了几乎要额头贴着额头的程度。而这时，细微的身高差距真的显现了出来。 许哲确实没她高，尽管只是一线之差。 “别踮脚哦……你看，你真的比我矮！” “也就两厘米吧。” “两厘米那也是比你高！” 许哲：“好好好，你比我高，比我高，可以了吧？” 唐凌菲像个大哥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朋友，好好长身体吧！多喝牛奶多吃饭，少吃零食多睡觉，要乖哦！” 许哲哭笑不得。 这丫头的说辞，肯定是从她爸妈或者其他长辈那学来的。 而终于‘胜利’了一回的女孩见他服软，总算是心满意足，转身离开书房，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许哲坐回到到电脑前，忽然注意到有一条新消息，来自刚刚跟自己聊的外包甲方。 【那就这么定了，你先设计一个基本的框架，然后把银行卡号发过来，我准备个合同。】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挥了一下。 然后敲键盘回复：【明天发给你可以吗？】 对方：【可以，不用太急，做细心一点。】 许哲关掉对话窗，长出一口气。 他接的是个相当简单的小项目，用来记录健身房的客户名单而已，要不了太久就能搞定。至于合同里要的银行卡号……恐怕就不得不找父母商量一下了。 ———— 006没那么简单 许哲知道，自己要在开学之前搞定外包工作拿到钱，然后才能买电脑。开学之后他可就不方便跑别人家里借用电脑了，只有自己不上学而长辈们要上班的暑假才好。 而暑假期间也不是每一天都行，比如周末双休日，自己家爸妈和唐家父母都在，也不方便去。 所以星期六的早上，许哲就坐在自己的卧室里，拿着纸和笔做规划——为了最大限度提高用电脑时的效率，他需要把编程的构思提前想好，把要点都记在纸上。 忽然，老爸许国伟推门进来问：“听说你做饭了？” “什么？” “听说，你昨天跑唐家做饭了？” 许哲下意识回道：“做了，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做的吗？” 许国伟：“你唐叔叔可是把你夸得举世无双啊，说你又是跟他聊股票，又能做一桌好菜。我这个当爸爸的都不知道伱还有这能耐。” “我能耐可多了。要不然，今天这顿我来？” 许哲这话是早已计划好的。要收到线上外包的钱，就需要一张银行卡。他需要一个从父母那里要银行卡的理由。 许国伟乐了：“你这么自觉？那好啊，菜都已经放厨房了，去做吧。” 许哲起身到厨房里一看。确实，有的菜已经洗好放在案板上了。锅里还煮着一整块肉。 父亲指着锅问：“知道这是干嘛的吧？” 许哲观察了一下：“先煮再做，旁边还有豆瓣酱……回锅肉。”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看来你还懂一点啊。什么时候在我这偷师的？” “偷个毛线。” “你说啥？” “没事，我现在动手了啊。” 许哲话音刚落，厨房外面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父子俩过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了唐凌菲。 女孩本来还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是看到有长辈在，顿时拘谨了不少。 她说：“叔叔好，我是来找许哲……” 许国伟：“来找他玩的吗？” 唐凌菲点了点头，可是紧接着犹豫了一下，微微摇头：“不是，我爸妈今天都要加班，就让我自己出去吃点。但我觉得……” 说到这里，女孩看了看许哲，那眼巴巴的样子，已经把潜台词写到脸上了——我觉得你做的更好吃。 许国伟笑道：“那你跟我们一起吃吧。正好，许哲现在要做饭了。” 唐凌菲：“许哲在家里也会做饭吗？” 许国伟意味深长道：“今天是头一次。呵呵，他可是宁愿到你家去做，也不愿意在自己家里劳动呢。” 唐凌菲似乎没察觉到长辈的深意，只是笑着说：“他做的可好吃了！” 然而被讨论的当事人没有吭声，已经到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 一個小时之后，唐凌菲、许哲和他的父母都坐到了餐桌旁。 许国伟还没动筷子，就提出批评：“回锅肉切得太厚，土豆丝粗细不均。你刀功太差了。” 而这时，母亲曾静刚刚尝了两口，正一脸惊喜呢。听丈夫这么说，立刻反驳：“小哲不错啦！别人家孩子十二岁哪有会做菜的，小哲呢，就已经做得很好吃了。你怎么就喜欢挑刺？” 许国伟：“确实，做得比你还是要好一点的。” 曾静：“你怎么说话的！” 许哲无奈道：“这都能吵起来？行了行了，老爸你少说两句。” 许国伟把桌上的三道菜都尝了一遍，又说：“调味和火候还可以，不过你刀功是得练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会跳刀了。” 曾静戏谑道：“哟，还拿你的小时候说事呢？大厨你这么厉害，以后就别让我们做菜啊，你勤快点不行么？” 许国伟：“勤快点就不叫大厨了。” 就这样，父母又开始了低烈度拌嘴。一边是杠上开花，一边是阴阳怪气，不过好歹维持了基本的体面，没有谁把音量语调拔高。 唐凌菲凑到许哲耳边，悄声道：“我以前就想说了，你爸妈真能吵架啊。” 许哲：“吃菜吧，他们吵完就好，这都属于日常活动。主要是你跟他俩也熟了，所以懒得在你跟前装恩爱。” 唐凌菲：“你爸妈在陌生人跟前会装恩爱吗？” 许哲想了想：“好吧，貌似也不会。只不过当着陌生人的面一般不会吵。” 小女孩点了点头，默默吃了几口菜之后，又凑过来悄悄说：“我觉得，叔叔真的有点挑啊，你做得明明很好吃。” 许哲笑而不语。 过了几分钟，眼看着父母不咸不淡的拌嘴暂歇，他趁机抛出正题：“你们有没有不用的银行卡，给我用用？” 父亲反问道：“你要银行卡干嘛？” 许哲故作镇定地解释道：“暑假我待在家里，可以自己买菜做饭嘛。给我留一张银行卡，里面放点买菜钱，这样多方便。” 许国伟：“我们现在每天给你留点零钱，不也一样吗？” 许哲一本正经道：“超市有的时候有活动，一次性多买点更划算。况且，早一点学会理财，对孩子也是个好事嘛。” 许国伟：“好家伙，你这话说得还挺会装熟的。” 曾静白了丈夫一眼，然后微笑看着儿子，说：“懂事点多好啊。妈做主，我那儿就有没用的旧银行卡，给你用吧。以后我每周往里面转点。” 许哲一脸小男孩的乖巧：“谢谢妈！” ———— 对于儿子会做饭了这一点，曾静深感欣慰，于是饭后主动承包了洗碗的活。 而许哲回到自己卧室里。 他刚刚把记录着编程构思的练习本收起来，唐凌菲就推门进来了。 女孩关上门以后，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嗓音：“我现在明白了，你学做菜原来是为了这个！有理由要更多零花钱了！” 许哲微笑道：“呵呵，没那么简单。” 唐凌菲：“那你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买个属于自己的笔记本，这样以后就用不着跑别人家借电脑了——只不过这一点没必要提前告诉面前的女孩。 于是许哲换了个话题：“对了，你爸妈今天加班到几点？” 唐凌菲：“我爸跑业务，我妈医院值班……唉，估计晚饭也要蹭你的啦。” 许哲：“既然你家没人，那待会我们就过去呗。” 唐凌菲一拍巴掌：“我明白了，你还是想用电脑！” ———— 007遇见 帝都奥运会结束后的第二天，许哲终于搞定了第二个外包工作。这时，距离开学已经只有区区四五天了。 他加班加点猛干，最终到手的两份酬劳加起来，也就刚过四千元。 要是放在重生以前，这种价位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什么垃圾甲方，最基础的东西都不懂，自己除了写代码还要负责大量的解释工作…… 同样的，如今的电脑配置也让他无可奈何。区区1g的内存，一百多g的存储空间，以后世的目光来看，简直跟电子垃圾没什么区别。 但许哲并没有挑剔的余地。 在电脑城的一间笔记本专卖店里，他选定了笔记本。而就在掏出银行卡准备刷的时候，他听到了旁边一对母女的对话。 “妈，真的要给我买这个吗？” “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嘛。休息的时候听听音乐，应该挺有帮助的。” 许哲刷完卡扭头看了一眼，就见这对母女正在对门的店里挑mp3。她们的样貌衣着都不普通，那母亲穿长裤留短发，显得利落干练。 而这位母亲身边的女孩，则梳了一头柔顺的黑长直，眉眼精致，身形娇瘦，看起来颇为文静。再加上她穿的一身白色连衣裙，宛如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而许哲的目光微微一凝。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女孩似乎有点熟悉的样子…… 当然，虽然有这种莫名的感觉，但许哲并没有上前搭话的打算，毕竟那跟他的性子实在差太远。但他刚迈步要离开的时候，那阿姨和店员的两句对话却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阿姨：“八百块钱是吧？” 店员：“对的，这款mp3有五百兆的超大容量，而且是最新的stn彩屏，可以显示六万五千种色彩——” 推销的话说到一半，许哲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店员皱眉看向这个小男生。 阿姨意识到了蹊跷，也在问：“他推荐的是不是有问题？” 许哲微微摇头：“stn的屏幕都敢要价这么多，太过分了吧。” 店员立马争辩道：“这可是彩屏！” 许哲：“彩屏的stn也是低端。你这又不是tft，连tfd都不是。响应慢，画质差，主要的优点也就剩便宜可靠了。但你的产品又不便宜，市面上类似档次的产品，多的是不到两三百的。相比之下，你这個的优点是什么？” 店员愣了两秒，冷哼一声：“别拿那些假冒伪劣的东西跟我们家的比，买东西看的是质量！” 许哲微微一笑：“你真的要比对质量吗？那现在要不要打开扭曼的官网，比一下配置和价格？哦不，扭曼可能太欺负你们了。看看平果吧，他们新出的ipod，怕是都比你们的便宜吧？说真的，我理解伱们要盈利空间，但五百兆容量还是stn屏，你开价将近一千块，真的太过分了。” 阿姨紧紧盯着店员：“你欺负我们不懂，是吧？” 店员的表情有些僵了：“不是，您……不能听这小子胡说啊。” 阿姨：“他是胡说的吗？那你让我看看那个什么平果和扭曼，我看看他们的东西多少钱。” 店员挠了挠头，无言以对。 许哲刚才发言只是实在忍不住，现在既然已经点破，就没必要待在这了。 他提着自己新买的笔记本，不紧不慢地离开。 可是走出没多远，又被那位阿姨喊住了： “小朋友，你等等！我们要买mp3，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看看？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 ———— 帮别人选购mp3的酬劳，是一张五十元钞票。 电脑城里的商家底线层次不齐，稍不留意很容易踩到坑，更别提对电子产品一窍不通的消费者了。好在许哲看多了各种电子产品的配置，黑心商家的套路也听说过不少，避过这些坑对他没什么难度。 挑来挑去，他帮人家选了一款品牌货，价格适中，性能也够用的。 这个新mp3的使用者，是那个女孩。但挑选的时候，全程都是她妈妈和许哲交流，女孩几乎一言不发。 许哲只能暗暗叹息。人家是家长主动给孩子买电子产品，还是挑好的买，哪像自己还要费这么多天的功夫，费尽心力又是弄银行卡又是写代码换钱…… 不过在挑完mp3之后，三人往外走的时候，这位阿姨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自己一个人来买电脑吗？” 许哲点了点头。 阿姨感叹道：“你很懂电子产品吧？不过你爸妈也真厉害，敢让你一个人来买……” 许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毕竟，他总不可能说这钱是自己赚来的，买电脑是完全瞒着父母的。跟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没必要交底。 毕竟他们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 不过短发阿姨的好奇心显然还没有得到满足。她又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上几年级了啊？” 许哲用最简短的语言回道：“初一。” 阿姨瞪大了眼睛：“过几天上初一？你也要上一中吗？” 许哲点了点头，已然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接下来阿姨就说：“我女儿跟你同一个年级，说不定还同班呐！” 许哲：“……呵呵，是啊。” 女孩扯了扯母亲的衣角，低声说：“妈，我们该走了。” 此时三人已经走出了电脑城的大门口。而母女两人，在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前停下脚步。 这辆车并不是什么豪车牌子，但整洁锃亮，看起来跟这对精致的母女还挺搭。当然，这年头在这座小城里，能开这种私家车的家境无疑是平均线以上。 但许哲可不想跟她们再扯上关系。 本城规模不大，很多看似陌生的人往往会有七拐八弯的人际联系，比如老同学、老同事之类的，毕竟市区里面的小学和中学就那么些。万一这位阿姨跟自家爸妈认识呢？再一多嘴，那么自己买电脑这事可就要暴露了。 反正五十块钱已经到手。许哲便挥了挥手说声“阿姨再见”，没有让对方问出自己的姓名，也没有问对方的名字。 只是转身之前，他多看了女孩一眼。 确实有种无法解释的熟悉感…… ———— 午夜时分，听着爸妈的卧室关了门之后，许哲回到床上，拿起枕头，又掀起床单，露出了那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新买的笔记本电脑。 今天除了这个，他连家里的网线都搞定了。只不过网线长度有限，所以对他用电脑的具体位置就有所要求了。 他把椅子挪到墙边，电脑放在椅子上，才插上了网线。然后，就这么蹲在椅子跟前，开启电脑。 看着电脑的启动画面，听着微弱的风扇声，许哲不禁眯起眼睛。 这感觉可太舒服了…… 他前一世就早已养成习惯，如果住的地方没有电脑，或者没法自由使用电脑的话，就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 008失格 开学报到的日子来了。 许哲跟唐凌菲一起，来到了市一中的校门口。同行的大人是唐凌菲的父母，而许哲的爸妈并没有来。 对此，唐叔叔评论道：“看看人家多懂事，都不需要家里大人跟着。” 女孩不敢怼父亲，只能扭头对她的小竹马吐槽：“你以后能不能表现得正常一点，别让我爸拿你教训我了？” 许哲一脸无辜：“我爸妈都要上班，没空陪我，这还能怪我？” 唐凌菲：“他们为啥不请假呢？你看别人家，没谁是孤身一人来的。” 环目四顾，确实如她所言，几乎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甚至爷爷奶奶陪着来的。毕竟这不是普通的上学日，而是有一定纪念意义的重要日子。 许哲：“因为我妈他们设计院急着出图，确实没空。我爸是宁愿在办公室摸鱼，也不喜欢在这种场合挤。” 唐凌菲注意到了一个陌生的词，便问道：“摸鱼是什么意思？” 许哲：“就是偷懒的意思。总之，我爸知道你爸妈要来，所以就很放心地把我托付给你爸了。” 女孩撇了撇小嘴：“你和我爸倒是挺聊得来……” 许哲和唐叔叔确实有不少共同话题。就比如现在，他刚刚和叔叔的女儿聊了几句，叔叔就凑过来，抛出了一个显然不该找初一孩子讨论的问题： “伱觉得长宏接下来是什么走势？” “我没看那只股票。它最近怎么样？” “反弹了，不过反弹的幅度不大，离我的成本线还远着呢。” “那我的建议就是找机会出手。但就算出了，也千万别急着进别的股。拿出筹码，稳住心态，千万不要有急着回本的赌徒心理。” “我也觉得应该这样，但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啊……” 许哲和唐望海聊得正欢，而一旁的唐凌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终究还是唐妈妈打断了这两人纵论股市： “那边已经贴上告示，分班的名单都出来了，去看看呀！” ———— “我们不在一個班啊……” 告示栏前，唐凌菲挤到那群新生中间，看清了上面的分班名单时，不禁有些失望。 许哲也看到了。自己在七班，而唐凌菲在二班。 本校的初一年级总共分了十个班，全都是平行班，没有尖子班之类的设置。毕竟这两年社会上所有人一提到教育都说要减负。只不过许哲知道，这负其实很难减下去。等自己上到初三，学校就悄悄重新安排起实验班了。 就在这时，许哲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让人拍了两下，耳边还响起了一个男生的声音： “喂，你跟我一个班耶！” 一扭头，果然是一张略有些熟悉的面孔。只是相关的记忆尘封太久，让许哲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文浩？” 这是个微胖的男生，样貌还挺端正，就是表情有点憨。他的名字叫文浩，小学时与许哲同班，关系不错。 前世初中阶段，许哲与他也是同班同学，但几乎彻底断了联系。因为旅行团的那场横祸，许哲面目全非，初中正是最为自闭的时期。 不过许哲的反应就很自然了：“哦，原来你也在七班啊，挺好的。” 文浩笑道：“是啊，你以后就可以抄我作业啦。” 许哲：“有这个必要吗？” 文浩一脸的理所当然：“那肯定，我六年级的成绩都比你好啊。总不能是我抄你的吧？” 唐凌菲突然出声：“好啊，还没开始上课就先惦记着抄作业了？” 这丫头就好像捏住了某个小把柄，一脸洋洋得意。 许哲平静地注视着她。 唐凌菲渐渐蔫了下来。 许哲：“你觉得，在你爸那儿谁说话更管用？” 唐凌菲沮丧败退。 文浩搂着许哲的脖子，小声问道：“那女的是谁啊？” 许哲：“我一个朋友。” 文浩一脸怀疑：“仅仅只是朋友吗？不是女朋友？” 许哲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当年可能还是太单纯，至少他在上初一以前，可从来不会猜测男女同学之间的异常关系。当然，如今要说早熟，身边这群高矮胖瘦的小孩可没一个能比得过他。 许哲辩解的语气很平静：“她爸爸跟我爸是朋友，所以两家认识挺久的，就这么简单。” 见他反应如此无趣，文浩也就没有再调侃他和女生的关系。这时，各班的班主任也出现了，于是许哲和文浩一起，跟七班的同学们集合。而唐凌菲只好和他分开，到二班那拨人里去。 在各班主任的带领下，同学们走进教学楼，进入到教室里。 “我姓孙，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现在我按照名单分配一下座位。先跟你们说好，这只是暂时的座位安排。第一次月考以后，我们会重新安排座位，到时候根据每个人的成绩。” 孙老师是一位成熟稳重的中年女老师。她抹了口红长发披肩，脸上的妆容不轻，只是皱纹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样不算年轻的老师，在孩子们眼里似乎更显得威严。 孙老师念着学生们的名字，念到了谁，就指一个空位，让那同学入座。 许哲是第十几个被念到的。他被孙老师分配了个教室中段靠墙的座位。这位置在他看来还不错。相比于坐在人群中间，他还是更习惯靠边一些的地方。 安排给他的同桌，是个叫做陶莹的女生——戴着眼镜，样貌中上，看起来属于清秀文静那一类的。 但没过多久，在‘清秀文静’这个赛道上一骑绝尘的女孩出现了。 “宋星叶。” 孙老师念到这个名字时，停顿了一下。而周围的其他学生，尤其是男孩，目光也都有些发直。 毕竟，她真的很漂亮。 而许哲愣得更久。因为就在前几天，在电脑城里他才见过这个女孩。 等等，她的名字是……宋星叶？ 人名和样貌在许哲的脑袋里对上，霎时间唤起了更多的回忆。他顿时明白了，这女孩为什么让自己有种熟悉感——因为宋星叶是他现实里认识的第一个，也是唯一试图自我终结的人。 ———— 009不能说的秘密 前世的许哲和宋星叶，虽然是同班同学，可是初中三年里几乎就没说过话。 许哲只是有些羡慕宋星叶，因为她家境好，样貌也可爱，成绩还很不错。从各方面来说，似乎都应该是最幸福的那种乖学生。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班级里宋星叶跟同学们相处得似乎并不好，尤其是在女生中间。 虽然没有说过什么话，只是偶尔一瞥，许哲也能发现这个看似接近完美的女同学，甚至跟自己这个卡西莫多一样孤独。 然后到了初三下学期，她从实验楼的顶端一跃而下。不知道应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没有摔死，却摔了个高位截瘫。在那以后，学校里的人就再也没见过宋星叶了。 至于她这么做的具体原因，也没人能说明白。 许哲没有主动问过谁，只是无意间听到过许多同学的窃窃私语。他们中有惋惜，有不解，还有很多猜测。有人说她家父母离异，有人说她在本班女生里被所有人孤立，也有人说她就是清高不合群…… 那么这一世呢？ 如果许哲这個变量不改变点什么，悲剧大概依然会重演吧？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有必要暗中留意一下。要是完全无能为力也就罢了，可要是自己能做些什么，总不能袖手旁观。 孙老师给宋星叶安排的座位，就在许哲的斜前方。所以他只要看向讲台或黑板，这个女孩的身影几乎就在他目光的必经之路旁边。上课的时候偶尔抽空观察观察，倒也正好。 安排好了座位之后，孙老师又宣布道：“待会学校给大家发校服。明天开始，大家要经过三天的军训。军训的时候必须穿校服，明白了吗？” 这时，一个调皮的男学生出声了：“军训怎么不穿迷彩啊？” 孙老师：“重点不是衣服，重点是磨炼意志，这才是军训的意义。” 那男生又笑道：“衣服不重要，那就不穿校服了呗。” 周围一片压抑着的笑声。 孙老师低头看了眼名单，然后严肃道：“高雪飞，你给我站起来！” 更多的学生笑出了声。 许哲看了一眼宋星叶。 这姑娘没有笑，依旧正襟危坐。虽然此时看不到正脸，但就是那背影也给许哲一种特别正经的感觉，就像是对于老师家长的指令一丝不苟的乖孩子。 如果她的深层性格也是这样，得不到放松的话，应该会积累不少压力吧——许哲暗暗猜测。 忽然，旁边的女生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男生都喜欢这种的吗？” 许哲微微一怔，这才发现同桌的陶莹正在跟自己说话。 仔细回忆，他从前一世的记忆里挖出了一丝丝关于陶莹的记忆。初一刚开学她依旧是自己的同桌，但因为颜值的关系，她似乎没有主动跟说过哪怕一句话，甚至尽可能无视自己。 这种冷漠对于前世的许哲来说已经算是值得庆幸的了，至少她没有像高雪飞之类的其他同学那样，欺负自己这个‘异类’。 但现在可不一样，现在是陶莹主动搭话。 调皮的高雪飞同学领到了班主任的第一顿训斥，而陶莹和许哲这对新同桌，则说起了悄悄话。 对此，许哲稍稍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用平静自然的语气反问道：“喜欢哪种的？” 陶莹指了一下前排的宋星叶，声音更小了：“就是说，她这样的美女。” 许哲微微摇头：“我只能说你想多了。” 陶莹撇了撇嘴：“那我也只能说，你真的不诚实啊。刚才我都已经发现了，你动不动就偷看她。” 可是如果你不偷看我，伱又是怎么知道我偷看她的呢——许哲下意识想怼，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么和初一小女生较劲有点滑稽，就只是一笑了之，没有多说什么了。 他没法跟任何人讲宋星叶同学的未来，既然如此，一点小小的误解又有什么关系呢？ ———— “好累啊……你看你看，我都要晒黑了！” 军训的第二天下午，解散回家之时，许哲照旧和唐凌菲一起走，顺便听听这位小青梅抱怨。 然而就在出校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那辆白色小轿车就停在路边。 宋星叶站在车旁，正在和她的母亲说着什么。而她母亲注意到了稍远处的许哲，笑着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了。 许哲也抬起手晃了晃，作为回应。不过他并没有凑过去搭话，而是顺着人行道走开了。 唐凌菲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互动环节，疑惑道：“那是谁啊？” 许哲：“同班同学的家长。上次偶然认识，聊过两句。” 唐凌菲回头看了一眼。 宋星叶和她妈妈都已经坐上了车。那辆白色小轿车已然启动，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唐凌菲：“你跟同班同学没有说话，跟她妈反而能聊？你怎么这么会跟大人说话啊？” 许哲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我太成熟了吧。” “切……”女孩鄙视道，“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我看，就是因为你脸皮厚，才跟大人聊得来吧？” ———— 另一边的轿车里。 宋星叶虽然坐在后排，但也给自己扣上了安全带。 然后，就听到妈妈在问：“军训的感觉怎么样？” 女孩答道：“挺累的，而且也很晒。” 母亲：“幸亏让你抹防晒霜了，要不然你现在更难受。” “是啊……”宋星叶停顿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和爸轮换着接我吗？今天怎么不是他呢？” 母亲嗤笑道：“切，什么事要是都指望他，什么都来不及。不用管他，我接你也一样的。” 宋星叶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侧过脸，看着左边的车窗外。 夕阳洒在马路上，金灿灿的，感觉有些晃眼睛。 但女孩倔强地瞪着眼，试图将灼热的阳光都捉住。 沉默半晌，宋星叶想起了一个人，忽然说：“对了，他和我一个班。” “他？”正在开车的母亲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上次帮咱们买mp3的那个吗？” 宋星叶：“是啊。” “他叫什么名字？” “忘了。” 母亲哭笑不得：“你怎么总这样？从小就是，从来不主动跟别人交朋友，总等着别人来跟你玩，这样不行啊。” 宋星叶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总会有好多同学主动找我的，不是么？我只要好好学习，做好自己就行了。老师们也都是这么说的。” 母亲：“行行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010蝴蝶泉边 短短三天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新生们开始体验初一的课堂。 除了语数英三门主课，他们还要上历史、地理、生物、思想品德这四门课。当然，还有音乐、美术、体育、微机之类的休闲课程。 现在刚开始上初一，同学们之间的成绩差距尚未显现，几乎不存在压力。上课的时候大家也还没有丧失耐心，就连高雪飞这样的潜在不良少年都能听听课。 反倒是许哲听不下去了。 初一的内容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本来就是上一世学过的东西，再加上成年人的心智……当别人还在跟着老师慢慢学的时候，他已经把整个学期的课本都翻完了。 无聊之下，他甚至把各科目的习题册子都拿出来，把最难的题做得所剩无几。当然，他没有直接填在习题册上，毕竟每天都要交作业，全填完了像是在挑衅老师。所以他只是拿了空白的本子，将那些答案记在本子上。 这就像是成年人在玩脑筋急转弯，没什么压力，反倒还有些乐趣。 而其他同学不知道许哲在干嘛，只是看他始终忙着学习的样子，自然认为这哥们是个乖孩子好学生。 这一天下午的数学课后，许哲合上了练习册，伸了个懒腰。 刚才上课的时候，他已经把册子里最后一道难题都解决掉了。 文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装什么好学生啊？” 许哲抬起头看了眼旧友，反问道：“老师都没留意我这边，我有必要装么？” 文浩：“所以我说啊，老师都没看你，你就别演了呗！走，出去转转。” 话音未落，同桌的陶莹已经默默往前挪椅子，给他让开了出去的空间。 但许哲却说：“谢谢，我不想出去转。” 文浩：“为啥啊？” 许哲掏出了另一本教材。 文浩双手抱头：“不是吧，跟我这儿还演呐？” 许哲微笑道：“做戏做全套。你慢慢转去吧，不用管我了。” 文浩叹息着走开了。 许哲翻开了那本教材。 而旁边的女同桌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看微机课本啊？” 许哲头也不抬：“因为我对这個比较感兴趣。” 陶莹沉默了一会，又说：“我发现你好像从来不喜欢跟谁聊天，特别沉默啊。” 许哲：“对，我自闭。” 陶莹：“……” 片刻之后，前排的宋星叶却转身看了过来。 她问道：“伱是不是懂很多……那个，关于电脑的事情？” 许哲终于抬起了脑袋：“算是吧。” 宋星叶盯着他，忽然拿出一个小巧别致的mp3，说：“这个，谢谢你啦。” 许哲：“不客气。” 宋星叶转回去，戴上了mp3的耳机。 而旁边的陶莹已经看傻了。过了不到十秒，她捂着嘴凑过来悄声问道：“那是你送她的吗？” 许哲：“不，帮她挑的而已，我可没花钱。你如果要问什么时候的话，那是开学之前。” 陶莹：“所以你以前就认识她？” 许哲：“一面之缘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陶莹沉默半晌，说：“文浩说的没错，你真的好能演啊。班花跟你聊，你也端着架子，真的太装了……” 许哲哭笑不得。他只是不善于人际交往，再加上跟这群初一小孩没有共同语言，结果被认定成装高冷。 他切换了个话题：“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班还有班花的评选？” 陶莹：“用不着评选啊，这都明摆着的。要说宋星叶排第二，有谁敢说自己排第一吗？” 许哲开玩笑道：“你？” 陶莹微微有些脸红：“我怎么可能！别闹啦……” 就在这时，高雪飞走过他们旁边的过道，在这边停住了脚步。确切地说，是停在了宋星叶旁边。 这个公认班里最能调皮捣蛋的男生有一米七高，在初一学生里明显高出一截。他的相貌也比其他同学更成熟，与其说是十二三岁，倒是更像十四五岁的模样。这种外表自然是更适合混校园。 高雪飞扶着女生的桌子，躬身低头搭讪状：“哟，美女，听歌呐？听的什么歌？” 宋星叶摘下一边耳机，抬起脸庞：“有什么问题吗？” 女孩的嗓音清脆悦耳，但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是毫不掩饰的冷漠。 高雪飞嬉笑道：“没啥，就是看看……你用的mp3吗？嚯，可以啊！” 宋星叶冷冷地盯着他。 沉默几秒后，高雪飞退后半步：“行行行别瞪我，你听你的，不打扰你了呗。” 宋星叶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又戴回了耳机。 高雪飞双手插兜，哼着小曲走了。 许哲正要继续看书，就听到同桌又在悄声问： “如果你问她，她会是什么态度？她会告诉你听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试试呗。” 于是，在陶莹的期待目光下，许哲轻轻碰了一下宋星叶的后肩，等女孩转过身来，问道： “你听的什么歌啊？” 宋星叶依然是摘下一边耳机说话，但这次的态度明显和缓许多：“蝴蝶泉边。你要听听吗？” 许哲愣了一下，点点头，接过耳机，上半身往前探过去，跟她同听一首歌。 “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 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 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音乐的曲调很柔美。而听歌的同时，许哲无意间瞥见女孩随着曲调轻轻摇晃着脑袋，那沉醉于音乐的侧脸，比歌曲本身可爱得多。 许哲忽然有一种感觉，就像是在欣赏艺术品。 一首歌听完，宋星叶点了暂停，问：“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听过，确实不错。” 他其实想说这歌让他有些怀念，只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没法说出口。 许哲把耳机还给了她。 宋星叶接过耳机，对着他笑了下，转回身，拿出了下一节英语课的教材，收起mp3准备上课了。 而她后面的陶莹已然化为一尊雕塑，当场愣住。 过了好一会，直到上课了响起的时候，陶莹对着同桌郑重其事道：“你小子不简单啊！” 许哲：“……你想太多了，听一首歌而已。” 陶莹：“你没看到她对你，和对高雪飞的差距有多大吗？” 许哲：“那如果换成你，你愿意跟高雪飞聊吗？” 陶莹想象了一下，果断摇头。 许哲：“这不就得了。” 上课铃响起，同桌没有再跟他扯这些了。但许哲看着宋星叶的背影，看着那一头黑长直扎成的柔顺马尾，脑海里还回荡着刚刚的那首《蝴蝶泉边》。 就像暑假里的旅行团悲剧被改变一样，他知道，宋星叶身上的悲剧也不会再重演，因为自己在这里。 ———— 011最美好的前途 升入初中的第一次月考转眼就到跟前。 开考是在星期一，而在这之前的星期天，许哲坐在自己卧室里又把各科课本和习题册都翻了遍——仅限于月考涉及的范围。 他对这次考试还是蛮重视的。毕竟万一以后笔记本电脑被父母发现了，能拿出拔尖的成绩，也能给自己解围。前一世他初中阶段没考过全班前几名的成绩，这一世他要至少弄个全班前三再说。 但也就是这个星期天上午，唐凌菲又找上门了。 跟许哲的父母乖乖打了招呼之后，女孩闯进他的卧室，毫不客气道：“完了完了，我现在发现有两三门课我还是有好多不懂的，你不是学得厉害吗？教教我！” “明天就考试了，你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晚？” “没关系，能学会多少算多少！” 看女孩可怜兮兮的神情，许哲叹道：“还好这才月考，考试范围很窄……但以后你可不能这样啊。” “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唐凌菲举手发的誓，别说许哲了，她自己都不太敢信。 许哲：“那你现在说说看，哪些部分不会？” 唐凌菲拿出习题册，开始指。而许哲就一道道题给她讲…… 就这样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他讲解完了许多道题目。 唐凌菲忽然说：“你现在的脾气好像变得更好了。但是，你还是有一点赶不上我。” 许哲：“什么赶不上伱？” 女孩抬起手在两人头顶上比划着，笑嘻嘻道：“比如说，個子啊！” 许哲嗤笑道：“你也就得意这一两年了。” 他决定，今晚要早点睡觉，睡前还要喝一整瓶的鲜牛奶。 ———— 周二下午的考场，许哲将数学试卷检查过第二遍之后，便放下笔闭目养神。 正如他所料，月考的难度对他实在构不成挑战。这种感觉就像是拿着90级的角色，回到新手村去挑战10级的boss，唯一需要留意的就是避免粗心，犯下低级失误。即使是最后一道大题，也是看两眼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旁边的其他同学当然没他这么轻松。许哲做完的时候，大多数同学才刚写到一半。而大多数同学做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已经检查完两遍了。 他觉得实在是没有检查第三遍的需要，于是就放空思绪，想想接下来的赚钱大计…… 终于，铃声响了起来。 等监考老师收完试卷，许哲站起身走出考场。说是考场，其实就是同年级三班的教室。 走出校门的时候，他隐隐听到背后有女生在吵。转过身，就看到了宋星叶和另外两个同班女生，似乎正面对面针锋相对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许哲怀着疑惑停下脚步，站在校门外观望半晌，等来了同桌陶莹。 他问道：“那边在吵架吗？” 陶莹的脸色有些凝重：“对，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听到了。好像是蒋文怡想要抄宋星叶的卷子，被她举报了。” 许哲：“蒋文怡是坐我们斜后面，人缘特别好的那个吗？” 陶莹点了点头。 许哲顿时有所明悟——如果在前一世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那他就明白宋星叶为什么人缘不好了。 被同学孤立疏远的感受，在敏感脆弱的青春期里被无限放大。如果当事人再是个高冷的性格，本来就不主动跟别人交流，那就会陷入越来越自闭的恶性循坏。因为别人会诋毁她，而她无法为自己辩解，在其他同学眼里的形象自然会不断抹黑。 当然，现在一切才刚刚发生，没必要太急，反正跳楼事件发生在两年半多以后，要做点什么的时间是绰绰有余。 许哲已然有了几种不同的预案。 ———— 月考后的第三天上午，七班的美术课被班主任占用了，用来公布月考成绩和家长会之类的安排。 孙老师站在讲台上扫视几圈，落在了靠墙的那个座位上。 许哲，在这群学生里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表现得一点都不积极，还经常被她发现上课走神开小差。只是每次的幅度都很小，让老师不好抓典型……怎么看都不像是尖子生，然而考下来却偏偏是。 孙老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沉默片刻，她只能直接照着总分统计表念道： “我们班这次的第一名，年级第四，许哲。” 话音刚落，周围一大圈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靠墙的位置上。稍远一些的同学则比较茫然，因为开学仅仅一个月多点的时间，再加上某人平时几乎从不主动找人玩，所以还有些同学没法将这个名字和那个清秀的小男生对上号。 孙老师感慨道：“老话说半瓶水晃荡，满瓶水不响，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学的越好的人越不说话，平时就默默看你们吵闹。你们瞧瞧人家，不声不响的，一下子就考到全班第一，多厉害！但是许哲，你也不能自满啊，以后要继续努力，保持住才行。” 许哲微笑道：“我明白。” 孙老师点了点头，又看向手里的表格。班里的第二名，倒是很符合她的预期。这是个平时表现就很贴合‘好学生’这三个字的女孩。上课一丝不苟，总是一副认真严谨的样子，再配上那张精致的小脸，让各科老师都很难不偏心她。 “我们班的第二名，年级第十一，宋星叶。” 孙老师念完，同学们的目光又聚焦到了那个文静女孩的身上。只不过，有那么六七个女同学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许哲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些孩子的表情。现在宋星叶在考场举报蒋文怡的事情还没彻底传开，而在这之后，在蒋文怡她们的抱团宣扬下，孤立宋星叶的会越来越多，甚至包括一些男生。 他又瞥了一眼斜前方的宋星叶。 相比于以前的正襟危坐，现在她的后背稍稍有些弯，脑袋也低下去了一点。 孙老师表扬道：“宋星叶同学平时表现就好，大家要多向她学习……”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女生小声吐槽道：“学她打小报告吗？” 孙老师似乎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说道：“平时认真写作业，上课听讲，有什么不会的主动找老师来问。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八个字就贴在黑板上面，用心做，大家都能看到效果。好了，待会我念完大家的成绩，就要按照名次重新排座位了。” ———— 012倔强 老师安排的座位，在许哲看来还真不如之前的舒服。 新座位正好在讲台正前方第一排。这是很多好学生喜欢的位置，但他可不喜欢成为老师眼中的焦点，更不喜欢两边和后面都被人包夹的感觉，上课干点别的就很容易被发现。况且这位置进出也不方便。 而他的新同桌，就是成绩与他最接近的宋星叶。 这倒是省了不少功夫。既然是同桌，自然有的是交流机会。 不过在一开始，许哲并没有和宋星叶说上话。他发现新同桌的情绪很低落，似乎并不适合搭话。 等到第一个课间，倒是老朋友凑过来搭话了。 文浩跑到他的课桌前面，双手扶着桌，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小学的时候，你哪考过全班第一啊！” 许哲：“哥们进化了，行不行？” 文浩：“不会是作弊的吧？” 许哲：“甭废话，要不我给你讲讲题，你挑你不懂的、最难的，我给你当一回老师。” “伱等等啊……” 文浩赶忙拿了个数学练习册，翻到后面，找了个一看就很复杂的题。 这时，旁边坐着的宋星叶被这两人吸引了注意力。但她只是看着，并没有出声。 许哲拿起笔，当场就开始解题。这道题他还真当智力练习做过，现在当着别人的面重做一遍，还要故意放慢点速度，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也就用了两三分钟，他就把解题过程连带着答案都写了出来。 文浩：“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啊，但我也不知道你写的对不对。” 许哲：“你拿去问老师就知道了。” 文浩：“那我去问？” 许哲：“别愣着，快去啊。” 文浩赶忙离开教室，朝着数学老师的办公室一溜小跑过去。 刚才他做题的时候，周围其他同学的目光早就不聚焦在这边了。此时教室里有些嘈杂，但许哲觉得，这种环境似乎更适合搭话。而且正好，他也注意到了宋星叶刚才在看自己。 于是许哲对身旁的女孩问道：“你跟我不一样吧？你是不是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好学生？” 宋星叶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许哲继续试图搭话：“我看你几個科目的分数都挺好的，不过，你有没有最喜欢或者最擅长的科目？” 宋星叶盯着他过了好几秒，才低声说：“都还行。” 许哲又问：“那你有什么感兴趣的爱好吗？” 宋星叶却没有再回答，而是低下小脸，沉默了。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个女生说：“哟，许哲你还想跟她聊天啊？她可厉害了，你跟人家说话要小心，别让她告老师了哦！” 抬头一看，是之前在考场被宋星叶举报的蒋文怡。 这姑娘相貌平平，但个子挺高，比宋星叶和许哲都要高出快一个头了。此时她又是站着的，于是格外的居高临下。 宋星叶抬起小脸瞪着她，说：“许哲又没有像你一样作弊，我为什么要告老师？” 蒋文怡：“他以后如果作弊了的话，你不就会告了吗？” 宋星叶：“别人跟你不一样！” “又不只是作弊……”蒋文怡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反正只要有人做了什么老师不喜欢的事，你都会报告。谁跟你坐一块，那可真是倒了大霉啦。” 许哲被两个女生夹在中间，感觉很是无奈。 她们的争吵在他看来就像是小孩子在犟嘴，不，应该说本来就是。他实在不想卷入到这种争吵里。 好在这时，文浩回来了。 这哥们又双手撑在许哲的桌子上，就这么俯身盯着。 许哲：“你干什么？” 文浩：“老师说，那道题你算的是对的。” 许哲一点都不惊讶：“哦，那挺好。” 文浩忍不住问道：“可是你连这学期末的东西都学会了？你爸妈给你请家教了是吧！” 许哲：“那倒没有，自学的。还是那句话，以后你要是有哪不懂的，我倒是可以给你客串一下家教。收费就便宜点跟你算，请我饮料就行了。” 重生将近两个月，他就没怎么喝过饮料。家长管着，而且自己也要凑钱买笔记本，自然不可能买饮料或零食之类的东西。 文浩还是有些怀疑：“数学也就算了，你总不可能每一科都提前自学吧？” “呵呵，你猜？” 许哲跟朋友说话的同时，也稍稍留意了一下旁边的两个女生。蒋文怡听着听着就转身走了，而宋星叶又变回了今天一贯的沉默状态。 上课铃响了。 文浩还想缠着他问，但此时也不得不回座位准备上课。 趁着老师刚刚到讲台上，还没开始讲课的间隙，许哲又试图搭话：“我听说了你举报蒋文怡作弊的事。所以她现在就一直针对你吗？” 宋星叶看着黑板，没有看他，语气又低又快：“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找我说话？你就不怕她连你一起针对？” 许哲：“我为什么要怕她……” 话没说完，就见宋星叶已经趴在桌上，小脸埋在合拢的双臂之间了。 讲台上，英语老师已经开始讲了。只不过她似乎没有注意到第一排趴着的小女孩，而是扫视着教师后排那一片，大声道：“你们班这次犯了好多低级错误啊。第一次月考的范围就那么点，难度也不可能高，这样都能拉开这么大的差距吗！” 而许哲却听到，在老师训话的余音之下，有女孩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宋星叶在哭？ 这个状态，让许哲感觉有些棘手了。 然而过了没几分钟，这位小冰山同桌又坐起来，像其他很多同学那样低头看着试卷。老师没有点她的名，别人也没注意到她刚刚才哭过。 只有许哲看到，那双精致的杏眼有些泛红。 这让他不禁挠头。 可此时，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许哲，我记得你这道题就做对了。你别发愣，给大家讲讲，你怎么做的啊？” 许哲站了起来：“哪道题？” 英语老师：“你还真没听啊？阅读理解，最后一问。” 许哲瞄了一眼试卷，说：“选b，itischeaper。看起来有点像c，但讲的不是一回事，小陷阱。” 在大学里英语算不上他的优势项目，四六级都有点艰难。但初一的难度实在没法跟那些比。 英语老师：“行了，坐下吧。就算都懂也要听课，明白吗？” 许哲诚恳地点点头。 ———— 013孩子 本市一中的初中生没有晚自习，傍晚六点之前就可以放学回家了。初中部也都是走读生，到了高中才会安排宿舍，而且也不是所有高中生都会选择住宿舍。 当然，许哲很清楚，过两年学校就会安排上晚自习，加强管理。 放学的时候，他已经把作业都差不多赶完了。于是背回家的书包就很轻，回家以后的计划也很自由，那就是用电脑，编程。 想必，只要给父母亮出这次的考试成绩，晚上以学习的名义用电脑时，把卧室门锁上，父母也无话可说了吧？ 其他事情的进展都很顺利，唯独就是宋星叶这边，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虽说顺利跟她成了同桌，而且时间还很充足，但现在关于如何开导她，如何避免悲剧……许哲还真没有头绪。 放学的时候，他盯着宋星叶的消沉背影，跟她保持了一大段距离。 就在他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感觉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转头一看，是熟悉的小青梅。 唐凌菲一脸得意：“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哈哈哈，我给你讲，我们班里四十多个人，我考了16名，稳稳的前一半啦！” 许哲有些困惑：“你在小学没考过前一半吗？” 唐凌菲：“当然考过啊，但是不像现在这么好啊。而且别说我，你以前在小学的班里也就这个名次吧？” 许哲：“差不多吧，但现在不一样。” 唐凌菲：“哪里不一样？” 许哲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张成绩单。 唐凌菲看了一眼，霎时间整个人呆住。她停下脚步站在那里，颤抖的双手拿着青梅竹马的成绩单，小嘴也合不拢了。 许哲把成绩单抽回来。 唐凌菲连忙去抢：“等等，让我再看一下！” 许哲：“这有什么好看的……” “让我就看一眼！”唐凌菲张牙舞爪，“我不信，不对，这种事怎么可能！” ———— 许哲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显然是母亲。 尽管父亲许国伟的厨艺更好，但他平时懒得做。也就在需要给亲戚朋友露两手的时候，才会主动钻进厨房。 “米联储宣布降息50個基点……”电视里正在放的是国际经济新闻。 许国伟嘟囔了一声：“怎么还在降？” “很正常，不只是米联储，欧洲央行也一样要降息。”许哲接话道。 父亲有些诧异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许哲换好了拖鞋，随口说道：“全球的降息周期还没结束呢。往后危机继续，各国还会有更大的刺激政策。” 父亲：“你怎么知道？” 许哲：“稍微看两本书就知道了，反正碰到危机，宏观调控手段就那么老几招。” 父亲对他的判断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还是别看那么多课外书，好好学习吧。上了中学，该考虑考虑以后怎么考大学了。伱现在的成绩可够不着什么好学校。” “哦，是吗？” 许哲放下书包，微笑着把成绩单递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父亲露出了那种表情——跟不久前的唐凌菲一样，几乎震惊到了极点。 当然确切来说，中年男人当然比小女孩稳重得多。许国伟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成绩单。 母亲曾静端着菜盘从厨房里出来，扬声道：“你们干嘛呢？吃饭了，别愣着啊。” 父亲咽了口唾沫，招了招手里的成绩单：“不是，你来看看这个。” 母亲快步走过来，脸上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下，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然后一秒钟就感受到了这张纸的份量。 “全班第一名！” 曾静不由得脱口而出。 夫妻俩对视一眼，目光中的惊喜碰到一块，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看父母这样，许哲颇感欣慰。 相比于前一世读书时的孤寂，现在的家庭环境，可就好太多了。 许哲悠然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课外书？” 父亲：“先别急着得意，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打断道：“当然可以啊！只要你能保持住这个成绩，你想看多少书都行！” 父亲皱眉道：“要是分心太多，就不好保持成绩了。” 母亲更不服气：“孩子考这么好，表扬表扬，鼓励鼓励，不行么？” 父亲：“那你觉得该怎么鼓励？这样吧，暑假收的那个游戏机，让他随便玩。” 母亲：“跟我犟是吧，哪有孩子随便玩游戏的！” 父亲看向儿子，两手一摊：“你看，究竟是谁不愿意给奖励？” 母亲：“你那是奖励吗？你就是在跟我赌气！” 许哲扶额道：“……别闹了，趁热吃饭吧。” 说归说，闹归闹，许国伟和曾静这对父母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就把刚才的拌嘴忘到脑后了。至于那个游戏机，自然也没有再被提起。 不过许哲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现在也没心思拿psp玩怀旧游戏。 ———— 宋星叶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因为她的父母正在吵架。 当着她的面，吵得这么凶，无疑是第一次。更让她惶恐无措的是，父母吵架的起因就是她，这个以往总被表扬的乖女儿。 “孩子脑筋这么直，肯定是被你影响的！” “我不觉得举报作弊是错的。而且人家都抄到她身上了，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合适吗？” “直接告老师才不合适！我打听过了，那是蒋院长的孙女……” “呵呵，蒋院长该怪他儿子儿媳教导不严。” “教导严不严那是人家的事儿，问题是小叶，她有必要把同学关系搞得那么僵吗？你是一点都不操心学校的事，我打听过了，蒋院长家那孩子学习不行，班里人缘可是好得很！” “学习不好，人缘顶什么用……” “你说人缘顶什么用？别人比你进单位晚的都提干了，你呢？” “砰”的一声，是父亲猛地一拍桌子。 “你说什么呢！” “在家里凶什么凶，有种去单位凶啊。那个小张本来是你的后辈，现在成领导了，你不是不服气吗？跟人家拍桌子去啊！” 宋星叶双手抱着脑袋，不愿再看父母横眉冷对的样子。她不明白，往日里精明但温柔的母亲，和文质彬彬的父亲，今天怎么都完全变了样？ 世界好像都变得陌生了。 ———— 014雨中曲 星期五这天傍晚，下雨了。 放学时间已到，越来越大的雨势把很多学生留在了教学楼里。 一些家长打着伞来到楼门口，接走了孩子。但还有些家长来得不那么及时，或者有事来不了的，孩子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许哲就属于是只能自己想办法的。但他此时思考的，并不仅仅是怎么回家少淋点雨。 注意到同桌宋星叶也没有走时，他问道：“你妈妈没有开车来接你么？” 女孩摇了摇头。 看她那失落的样子，许哲觉得可能还有下文，所以就静静地等着。 等了一会，宋星叶终于瞥了他一眼，低声问：“你还想说什么？” 许哲：“我就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回去？”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远处还隐隐传来雷声轰鸣。 宋星叶轻轻摇摇头，又趴了下去。就像这几日里常见的那样，她的小脸埋在臂弯里，让人看不到究竟是什么表情。 反正不可能是笑着的。 “那你在这等会。” 许哲说完就快步离开教室，走出教学楼，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校门口小卖部。 他一次性买了三把伞。 最近虽然没有接新的编程外包工作，不过先前那些钱，去掉买笔记本电脑的，还剩几百块的零头。就这点零头，就已经让他比别的同学阔绰多了。 然后许哲撑着伞回到教学楼门口，就看到了唐凌菲。 自从开学以来，这青梅竹马两人大都是一起回家的，除非其中某人要做值日。毕竟相熟已久，两家还那么近，结伴回家是最方便的。 许哲走过去把伞递给她，说：“你用这个，先回吧。” 唐凌菲接过伞问道：“不跟我一起？” 许哲摇了摇头：“我要待一会，有点事。” 唐凌菲：“什么事啊，伱又不是今天值日。” 许哲随意找了个最简单的借口：“我想看会书再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书……” 女孩急忙打断道：“不用不用！我看电视的时间都不够呢。” 就这样，唐凌菲打着伞独自走了。 许哲还剩两把伞。 他回到教室里，就看到将近一半的同学都还在。其中，也包括文浩。这小子走不了很正常，许哲知道，就跟自己一样，文浩每天也是独自走路上下学的。 见许哲拿着伞回来，文浩立马背起书包迎上去。 “真不错啊，跟我一起走？” 然而许哲却摇了摇头：“我跟你又不顺路。” 文浩不由一愣：“那你回来干嘛……” 许哲把伞递了过去。 文浩这才发现，原来他手里拿的伞不是一把，而是两把。 “谢啦哥们儿！” 许哲：“把多余的字给我剃了，喊哥。” 文浩笑得有点无赖：“这就没必要了嘛，都是哥们儿……好啦，咱们走吧。” 然而许哲却摇了摇头：“你先走，我过一会。” 文浩有些疑惑：“为什么啊，你在教室还有事？” 许哲当然不可能说，现在是拉近与某人距离的机会，只是简单解释道：“外面太吵了，我想看会书。” 文浩啧啧称奇：“这就是全班第一的好习惯吗？” ———— 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地面上，有明显颗粒感的水声。 但当雨滴密集到一定程度，雨声连成一片，就听不出颗粒感了。耳边似乎只剩下极其单调的噪声，像是这个世界哭泣的回音。 宋星叶趴在桌上，闭着眼睛，此刻的精力都集中在听觉上。 突然，她听到了温润的少年音：“我这有伞，要不要跟我一块走？” 女孩下意识地抬起头。 一睁眼，就有亮光闪过，映得那少年的清秀脸庞也随之发光。过了两三秒，轰隆隆的雷声才传来。 宋星叶像是被雷声吓到了，缩了缩脖子，小声问：“你哪来的伞啊？” 许哲：“当然是出去买的。” 她这才注意到，少年的短发有些湿润，蓝白校服上也有许多雨滴的痕迹。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好一会。 宋星叶突然想到了一個问题，扭头四顾，确定没有人留意到自己这边，才悄悄松了口气。 许哲：“蒋文怡她们早就走了。况且，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害怕她们。” 女孩下意识辩驳道：“我没有害怕，只是……我不想惹麻烦。而且我也不希望，你被我牵连惹上麻烦。” 许哲笑了：“就凭那几个小姑娘？她们能让我惹上什么麻烦？” 宋星叶凝视着他，感觉那笑容里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教室里的人更少了。 时不时就有家长带着伞来，把孩子接走。而班里的同学们也都纷纷挤在窗台边——这里的窗户视野很不错，正好可以看到校门口，确定自家爸妈有没有到。 许哲和宋星叶走出了教室。 两人之间隔了半米多，而且女孩落后了小半步。她的步伐也更小，更细碎，不像许哲迈得又大又稳。 自从重生以来，救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车人之后，许哲的走路姿势就变得比以前大气得多。但宋星叶当然不知道这个，她只是觉得，身旁的少年就像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明亮得让她难以直视。 走出教学楼，许哲撑起了伞。 伞的遮挡面积有限，于是宋星叶只能靠得更近了些，两人的肩几乎要贴上了。不过无论初一的孩子还很瘦小，只要凑近些，基本就不会被雨淋湿。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既然出了校门，就不可能再保持沉默。 许哲问道：“你家要往哪儿走？” 宋星叶指了指南边。 许哲的家在学校北边，但他并没有说，只是点点头，就顺着女孩指的方向走了。 他又问道：“你爸妈今天怎么没开车接你？” 宋星叶：“我爸妈是轮流来接我的。本来今天应该轮到我爸，但他最近好像都很忙……我妈也忙，可是，她肯定不知道我爸今天没来。” 许哲：“原来是这样。” 宋星叶：“对了，这把伞是你买的对吧？要不要我出一部分……” 许哲：“用不着，我现在是送你回家，然后就打着伞回我自己家。这伞又没有给你，为什么要你掏钱？” 宋星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许哲：“那你说声谢谢就好啦。” 宋星叶：“啊？呃，谢谢，非常谢谢你。” 许哲：“没关系。” 雨还是很大。 两人走在略微有些积水的人行道上，没多久，运动鞋都有些湿了——感觉当然不会舒服，不过宋星叶此时的心思并不在这。 她忽然问道：“你真的不怕被我连累，也让她们讨厌你？我在班里没有朋友，可她们……” 许哲笑了：“有什么好怕的，她们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要时刻在意别人的看法，那过得也太累了，属于是自己给自己加负担，完全没必要。” 女孩双手抓紧书包背带，低下了头。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了一会，宋星叶忽然又问道：“你觉得……我那样做对吗？” 这个问法有些孩子气，但还真让许哲认真思忖了一番。他主要是在考虑，该怎么说，才能起到心理疏导的作用。 他的重生计划排得很满，所以在宋星叶这边争取尽快搞定，才好认真赚钱。 ———— 015彩虹的微笑 “你觉得我那样做对吗？” 考场上被人抄答案，没有配合，反而在拒绝不成之后告了老师——这样是对还是错？ 对于女孩的这个问题，许哲给出了一个跟他表面年龄不太相符的回答：“那要看是哪种价值观了。” “价值观？” “人生中的很多事情都需要衡量，需要做出选择，因为那意味着不同的价值观。如果你认为最重要的就是公平，是原则，那就应该举报。但如果你觉得人际关系更重要，那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星叶停下了脚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女孩低声说：“蒋文怡说那是月考，不是高考又不是中考，为什么不能让她糊弄一下家长，反正又不会妨碍到我……我这两天就在想，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许哲：“不同的价值观，每一种价值观都是一种道理。她会觉得，告老师比作弊更糟糕，因为这样很不讲义气。你把公平原则看得很重，而她看重人际关系，看重义气。人和人的价值观不一样，事实就是这样。” 宋星叶忽然抬起头，凝视着他，问：“那你觉得，她更对，还是我更对？” 许哲：“长久来看你们俩都会吃亏。伱可能吃亏在人际关系，而她吃亏在不讲原则。” 宋星叶：“不是，我就想问问你，你觉得……” 许哲：“我当然更欣赏你。但你要明白一点，你讲原则，不能指望着别人也跟你一样想，更不能指望着别人犯了错就会乖乖认。不是每个人都是像你这样的乖孩子。” 宋星叶低垂着头，嘴巴微微嘟着，小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委屈。 许哲前一世虽然几乎没有人际交往，但网上关于男女的讨论还是看过一些。他记得，有不少人都总结过，女生往往比男生感性，她们要的不是讲道理，而是你能站在她那边，对她表示支持。他觉得不只是女生，很多时候男生也是如此，情绪的感受比逻辑的圆满更重要。 于是他说：“反正说到底，蒋文怡她们怎么说、怎么想，那都是她们的事。我觉得你很棒，老师和你爸妈都觉得你很棒，这不就够了……” 然而对方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宋星叶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咬着下唇，眼圈更红了。 她说：“可是我妈也没有觉得我很棒。她说，我做得不对，因为蒋文怡的爷爷是什么院的老领导……” 许哲愣了半晌，问道：“那你爸爸呢？” 宋星叶：“我爸觉得我没错。但就是因为这個，我爸和我妈吵了起来……” 接下来她讲了不少，关于她的父母是怎么吵架的，以及在此之前父母之间是如何的融洽，家里是怎样的平静温馨，可现在…… 而许哲一边听，一边想着。 他意识到，前一世这个女孩想不开的原因，除了学校里的人际关系，还有家庭问题。跟自己和唐凌菲的不同，宋星叶的父母要正经许多。轻易不吵架，可一吵就是难以弥合的大裂痕。 等女孩说完，许哲便总结道：“所以你爸妈的主要问题，就是太过认真了。” “太认真？” “对，人活一辈子其实没必要那么较真。眼光放长远一点，过不去的坎很可能只是一条小水沟。就比如说吧，你和你妈妈其实没必要太在意蒋文怡。她家庭背景再怎么样那是她的长辈，而她本人只是个在长辈跟前没什么话语权的初中小屁孩罢了，不会碍事的。” 宋星叶忍俊不禁：“我们不也是初中小孩……而且，你怎么知道蒋文怡在她家没话语权？” 许哲两手一摊：“学习不好的孩子没什么话语权，都这样。而且你和你爸爸也用不着太在意原则，毕竟月考而已。有种让她到高考还能作弊？她做不到的，平时作弊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只是小事而已。” 宋星叶：“是吗？” 许哲很是肯定地说：“对，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这才是大事。你也别那么奇怪地瞪着我，讲真的，心情好了学习效率才会高。” “心情好效率就高？好吧，你是全班第一。” 说到这，宋星叶不由得微笑起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不知不觉间，周围的雨似乎变得越来越安静。 “在这里右拐，嗯，再过两条街，就到我家的小区了。”宋星叶指路道。 许哲：“你家离学校原来这么近？比我家还近，这需要坐车么？” 宋星叶捋了一下马尾辫的发尾，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许哲：“好吧大小姐，恕我冒昧。您肯定是需要坐车的。” 宋星叶抬起手就想打他，当然，是那种开玩笑似的打闹——但出手之前她却突然僵住。虽然现在才初一，但她印象里，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跟别人嬉笑玩闹了，以至于现在都不习惯。 不过她这种不太自然的动作，许哲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他说：“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跟我讲讲。当然也不一定非得是我。只要能聊，把不开心的事情跟人聊聊就好。倾诉就是一种发泄，会让你舒畅很多。” 宋星叶点了点头，双手拉了拉书包的背带。她看向身旁少年的侧脸，这时，才发现周围的雨势确实小了很多。 只是一直有伞遮挡着，让她察觉不到。 安静了一会，宋星叶忽然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太死板了呀？” 许哲：“没有人是完美的。你长得好看，成绩也好，家境也不错。如果性格还特别完美、八面玲珑，那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宋星叶一只手捂着嘴，但还是挡不住那开心起来的笑意。 继续走，又走了几分钟，便进了女孩家所在的小区。 许哲把她送到家楼下。 这时，雨已经停了。 “你上楼吧，我要回家了，下周再见。”以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告别之后，许哲转身离开。 但宋星叶并没有立刻走进去。 她站在单元楼的门口，看着许哲渐渐走远的背影。 彩虹像是一道横亘天地间的拱门。而少年迎着夕阳的金光，仿佛走进了彩虹之中。 ———— 016领悟 “喂！懒虫，起床啦！” 被这元气满满的清脆嗓音吵醒时，许哲立刻就意识到，来喊自己起床的并不是爸妈。 睁开眼，就看到唐凌菲正站在床边，俯身盯着自己。 “你干嘛？” “赶紧起床啊，这都已经中午了，我们要去吃饭！” “我们？” “我爸和你爸一大早又约了烤肉，但你在睡觉，肯定是不知道的。不过你为什么睡这么久啊？” 许哲下意识答道：“睡得不久，只是睡得晚罢了。” “那你几点睡的？” “呃……算了，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许哲昨晚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三点半。他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不可避免会提到‘你夜里在干什么’——而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卧室里藏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回事。 可他越是不想聊什么，这位青梅小姐就越想聊。 唐凌菲立刻追着问：“伱到底几点睡的啊？熬夜在干什么？你爸妈知道吗？” “熬夜看书学习！” 许哲懒得再说。他感觉脑袋里还晕乎乎的，睡意上涌，让他拿被子蒙头，只想继续睡。 然而还没等睡着，脚底板的痒感就让他触电般坐了起来。 许哲：“你挠我？” 唐凌菲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呀，某些人就是睡不醒，那怎么办？” 就在这时，房门又开了。 探头进来的，是父亲许国伟：“你小子还不起？睡多久了都！” “他——” 唐凌菲开口欲言，却被许哲急忙抢答：“平时学习太累了，好不容易到周末，我就想多睡一会。” “行吧，赶紧收拾收拾走，就等你了。” 父亲转身走了。 唐凌菲忽然小声问：“你现在说什么，你爸都信吗？” 许哲：“谁让我全班第一呢？” 唐凌菲：“……” 女孩的小脸上满是羡慕。 许哲晃了晃脑袋，起床去刷牙。 唐凌菲跟在他后面。等他接了水，开始刷的时候，女孩的手伸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了一下刚才挠他脚底的那只手。 许哲白了她一眼。 唐凌菲又说：“对啦，我爸好像要跟你说点什么……” 许哲嘴里含着泡沫，出来的声音自然模糊不清：“讨论学习诀窍吗？” 唐凌菲：“应该不是，我这次成绩也还行吧。但我爸最近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 许哲刷着牙，很快就想到了唐叔叔为什么闷闷不乐——除了股市，还能有什么烦心事呢？ 他吐掉泡沫漱了漱口，笑道：“那待会他跟我可有的聊了。” 唐凌菲双手环在胸前：“你比我还懂我爸？” 许哲放下牙刷，趁着她没有防备，迅速出手，挠了一下她的腰侧。 算是刚才被挠脚底板的回应。 然而女孩的反应远比他想象的大。只见唐凌菲猛地一缩，下意识往后跳，于是后背就撞到了墙上。 “哇啊！你……你挠我干嘛！” 生动活泼的小脸上，先是瞪大双眼的不信，然后是小鼻子都皱起来的愤懑。 许哲恍然道：“哦，原来你这么怕痒啊。” 唐凌菲张牙舞爪地要报复回来，挠他的腰。可是许哲躲都没躲，只是瞅准时机碰了一下她的腰，她就又缩回去了。 活像是个被拿捏住了把柄的小动物。 “你……你给我等着！” 唐凌菲气冲冲地转身走开了。 ———— 今天的午餐是撸串、凉面配啤酒。在不凉不热的十月天里，伴着正午的阳光搓这么一顿，跟熟人好友边聊边吃，本该是很惬意的。 尤其是时下的的烤串价格，让许哲更是颇有食欲。 不过刚开始吃的时候，他还略微有点担心，因为唐凌菲好像真的生气了，摆脸色给他看，背着父母还偷偷冲他吐舌头略略略。但是开始吃以后他就发现，这丫头的生气表现，就是抢他的肉吃，于是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倒是唐望海的心情更一言难尽。跟许国伟的几杯啤酒，似乎都喝得没什么滋味。 吃到半饱时，唐望海忽然伸出手拍了拍许哲的肩膀：“小哲，咱们出去聊聊吧，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呢？” 许哲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边的签子也就十几根，唐凌菲的战果几乎是自己的两倍。 不过再看看唐叔叔那副一言难尽的惆怅模样，他还是点点头站了起来。 许国伟：“喂，你跟我儿子有什么好聊的？” 唐望海摆了摆手，揽着许哲的肩膀就出去了。 然后一出烤肉店的门，他就问道：“你不是说，想要做个炒股的软件吗？” 许哲：“哦，那個目标还远着呢，我只是有了一点思路……” 唐望海：“你的炒股思路，是什么样的？” 许哲想了想，试探着问：“您还是亏损了？” 唐望海叹了口气：“何止是亏损，割肉！” 许哲愣了：“呃……割了很多？” 唐望海伸出食指和中指：“两万，足足两万块钱。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听老张的话，什么抄底，那压根就不是底！” 啊多么痛的领悟——许哲突然想给叔叔唱一曲。不过他只是追问道：“您本金是多少？” 唐望海：“五万。” 许哲松了口气：“那还好嘛，不算伤筋动骨，一时的亏损而已。” 唐望海不由一愣：“你眼界这么大的吗？五万亏了两万啊，这都不算多？” 但对许哲来说这还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他前一世大学毕业以后开始炒股，虽然自己手里的本金也就几千一万多，但在股民论坛里看过不少大亏几十万乃至几百万的例子。更有原本富裕的家庭因为贸然上杠杆，赔个底掉，从几百万现金到上百万负债的。 他说：“叔叔你要相信，黎明前的黑夜是最黑暗的。再过一个月，最多两个月，很多股就能涨上去了。” 唐望海：“长宏能涨吗？” 许哲：“您就别惦记了长宏了……这样，我推荐两支股，一个海耳，一个安酵母，这俩肯定比长宏涨得更好，您关注一下。” 别的股票他不敢说，这两支，是他前一世买过的。当初看着股价上上下下的时候他还感慨过，如果能回到十几年前，它们的价格只有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时候该有多好。 所以他敢肯定，下个月，这两支就会涨起来，然后接下来的一年都翻倍往上涨。 当然，还有很多股都会跟着大盘一起涨，但许哲最有把握的就这两支。 于是他继续说道：“等下个月，我这边应该也能攒一点钱，但我没成年没法开户，而且也让我爸妈知道我看股票也不太好……” 唐望海顿时了然：“你想把钱给我，让我帮你炒！” 许哲认真地点了点头。 ———— 017隐形的翅膀 这一顿小烧烤撸完之后，许哲和唐凌菲是各回各家。但许哲只在自己家里待了一小会，就跑到了唐凌菲家里。 但他找的并不是这位小青梅，而是她爸爸。 眼看着许哲和自家老爸都进了书房，还关上了门，她不禁嘀咕：“他俩有什么可聊的啊，弄得神神秘秘的……” 而在书房里面，唐望海已经搬来个椅子，让许哲可以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一大一小两男的相对而坐，场面很是郑重其事。 唐望海首先问道：“让我帮你买股票，你有多少钱？” 许哲早就考虑过了。暑假做的外包工作，酬金用来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之后就剩几百，买股票当然是不够的。但他前天晚上悄悄又接了个外包，一切顺利的话又能到账两千多。 于是他回答道：“下个月的今天，能有两千块。” 唐望海摇了摇头：“也别下個月了，用不着你掏钱。我直接借给你两千，就放在我的账户里，一起炒。” 许哲立刻就明白了唐叔叔的意图。 “您这是想看我的操作啊？” 唐望海自嘲道：“没办法，我现在有点没信心了。看看你的操作，学习一下。” 许哲指了指自己：“我才初一，您确定要学我的操作？” 唐望海：“还能比我炒的更差吗？” 许哲：“那确实不能。” 唐望海一额头黑线：“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许哲拍了拍胸口：“没事，既然您愿意信我一回，我保证让咱俩都有得赚。” “我当然是愿意相信你的，要不然，怎么会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说着，唐望海拿起了旁边桌上的两张纸。一张是白纸，另一张是同尺寸的复写纸，上面都是空白的。 他当场拿起笔，就开始写。 【唐望海借出许哲两千元整，寄放于唐望海的股市账户……】 许哲看着都惊了：“合同都有了？” “这样比较正式嘛。涉及到金钱的事情，还是白纸黑字写上比较好。这也算是咱们俩的秘密，我不告诉我老婆和小菲，伱也别给你爸妈说。” 很快，唐望海把合同写完，白纸塞到电脑键盘下面，复写纸递给许哲。 许哲接过合同之后，却见唐叔叔的手停在自己面前，还摆了个奇怪的手势。 “您这手势是什么意思？” “拉钩上吊啊。” 许哲：“……恕我直言，这是不是幼稚了一点？” 被初一孩子吐槽幼稚的四十岁男人：“啊？” ———— 星期一的傍晚，又到了放学的时间。 最后一次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许哲刚好搞定数学作业的最后一题，折好那份练习卷，塞进书包里。 旁边的宋星叶忽然问道：“你把每一科的作业都写完了吗？” 许哲点了点头：“对啊，上课的时间就够了。” 宋星叶：“可是如果上课不听，你怎么知道那些题该怎么做呢？” 许哲：“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听。先听一下，确定是已经掌握的，就写作业了。当然我这方法也就我自己能用，对别人不推荐。” 除了重生者以外，其他孩子确实不适合这么搞。 宋星叶理解的当然是另一个意思：“除了你这样的天才以外？” 许哲笑了笑，感觉不太好解释，也就没有强行解释了。 宋星叶瞥了一眼窗外。 外面阳光明媚。 “那我们走吧。我昨天跟爸妈说了，以后其实没必要开车接送我，因为我家离学校也不远。所以今天早上，我都是一个人走路来的学校。” 许哲：“可以的，自我独立的第一步。” 宋星叶拉上书包拉链，问道：“那今天跟我一起走吗？” 上周五两人是一起走的，当时下雨，许哲算是找了个相处的机会，开导了一下女孩的沮丧心态。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许哲和她家几乎是反方向的。 一次还好，要是次次都要送她回家，那可真有点耽误时间了。 许哲急着在学校把作业全部搞定，本来就是为了回家可以干些别的，比如看看书看看新闻，或者锁上门偷偷打开电脑……他可不想每天都花时间多跑一趟。 他挠了挠脸侧，正想找借口推脱，就听到教室门口传来了唐凌菲的声音： “喂，你怎么还不走啊？” 只见唐凌菲正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昂起下巴盯着自己。 宋星叶疑惑问道：“许哲，她好像是冲着你喊的？” “对，她是我朋友，唐凌菲。” 说着，许哲就带自己的同桌来到青梅竹马跟前。三个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互相介绍。当然，是许哲给她俩介绍。 “这是宋星叶，我现在的同桌。嗯，唐凌菲你什么表情？” 青梅同学一脸诧异：“你同桌这么漂亮？” 宋星叶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就很漂亮啊……” 许哲：“挺好，互相吹捧的都很有诚意。” 唐凌菲瞪着他：“什么叫互相吹捧？人家明明就很漂亮，当你同桌，我都觉得你配不上人家。” 许哲：“排座位看的是成绩，不是相貌。” 宋星叶小声补充：“而且许哲同学也很好看啊。” 唐凌菲撇了撇嘴：“就他？明明是个男生，比我还矮。” 许哲：“说相貌就不要说身高，别偷换概念。” 唐凌菲：“比不过就说比不过！” 宋星叶捂嘴偷笑：“你们俩还挺好玩的，许哲同学在班里可不会像现在这样。” 唐凌菲拍了拍小胸脯：“那可不，我跟他太熟了！他能在别人跟前装酷，跟我可装不动。” 闲聊间，三人已经走出了教学楼，校门口也近在眼前。 到了这里，许哲就不得不说了。 他盯着宋星叶，说道：“其实我跟唐凌菲是顺路，回家是往北。” “我家往南……”女孩的话到一半，却断掉了。她愣在那里，感觉现实跟自己想象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然而唐凌菲却大咧咧地问：“跟你住一起的人应该也很多吧，没有什么同学、朋友跟你一起走吗？” 宋星叶呆愣得更彻底了。 见状，许哲无声地叹了口气。 为了避免上周的心理疏导效果消退，他说：“没关系，虽然回家不顺路，但你如果想约我们出来玩，只要有空都可以。” 宋星叶稍稍回过神：“出来玩？” 许哲：“对，比如说周末。你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吗？” 宋星叶低声道：“书店……” 许哲点了点头：“挺好的啊，我也喜欢去书店。” 唐凌菲总算是意识到了什么，这会也举起了右手：“还有我，我要去看漫画！” ———— 018卡西莫多的礼物 “她在你们班没朋友吗？” 回家的路上，告别了宋星叶之后，唐凌菲就如此问道。 许哲点了点头：“人缘是不太好。” 唐凌菲有些好奇：“为什么呀？她长得好看，你们男生难道不想跟她交朋友吗？” 许哲：“假设你是个男生，你看到这样学习又好、长得又漂亮的女孩，你会不会有种自卑的感觉？” 唐凌菲却忽闪着那双不含杂质的大眼睛：“为什么要自卑？” 看她这样，许哲突然觉得，这丫头的心理状态可能比自己更像是个初一小男孩。 他不得不解释道：“因为初中男生对异性的评判标准基本上就两条，一个是相貌，一個是成绩。这两项上宋星叶同学的分数都过于高了，这就导致对自己打分不高的男生，不敢去找她，以免自取其辱。” “那你怎么就……哦对，伱对自己评分很高是吧？成绩又好又帅？” “我没觉得自己帅，成绩好也只是一方面。但我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给自己打分。这是心态的区别。” 唐凌菲微微皱眉：“你的心态跟别人不一样？” 许哲笑而不语。 如果真要说心里话，那就是‘你们都是小屁孩我有什么可紧张的’，但这就没必要讲出口了。 他只是随口道：“周末去书店的时候，你可以跟宋星叶多聊聊。既然你也知道她在学校里没朋友，那多你一个朋友，不也挺好的？” 唐凌菲：“你为啥这么关心她有没有朋友啊？” 许哲：“很简单，因为我心善。” 唐凌菲：“切……” ———— 许哲回到家的时候，他爸还没回来。母亲在厨房里忙活。 他很主动地进了厨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母亲曾静停下了手里的菜刀，扭头望着儿子，一脸欣慰：“真是长大了呀。” 许哲：“还好吧……” 他之所以主动往厨房里钻，一方面是觉得老妈做菜还不如自己，另一方面，是除此以外也没什么事可做。 用电脑这种事最好等到晚餐以后，父母两人都稳稳钉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现在就很不安全，万一父亲突然回来，往他的卧室里一看，抓到些蛛丝马迹就不妙了。 但曾静却说：“待会，你先跟我过来，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讲讲。” 于是，许哲跟着老妈来到属于父母的主卧，然后就看着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电子产品。 psp，梭尼的掌上游戏机。 曾静把它交到了儿子手里，还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我跟你爸商量过了，你这次成绩这么好，还是应该鼓励一下。但还是那句老话，不能影响学习，不能带去学校，也不能在平时写作业的时候玩，更不能睡觉的时候玩，明白吗？” 许哲也认真答道：“这个就放客厅，我要玩的时候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玩呗。” 曾静愈发欣慰。这儿子，也太懂事了吧！ 许哲则是暗暗腹诽——玩个psp事小，要是因为这个引来多余的监督，不慎暴露了笔记本电脑，那才是大问题。 ———— “过两天就是周末了，我们去书店……”吵嚷的课间休息，宋星叶忽然低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不是早就说好了嘛，没问题啊。” 宋星叶：“你平时喜欢看书吗？” “嗯，各种书都看。” 不过许哲此时想起的，基本都是电子书。前一世的车祸之后他就非必要不出门了，再加上网络越来越发达，无论正版盗版，什么书都能在网上看。 “不要告诉别人哦，你看！” 宋星叶压低了声音说着，从课桌下拿出一本《泡沫之夏》。 许哲：“……” 宋星叶：“你怎么不说话呀？” 许哲：“只是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巴黎圣母院、红楼梦之类的。” 宋星叶：“我也不会乖得那么彻底嘛。而且你也是好学生，刚才说的那些名著，你看过吗？” 许哲：“看过啊。我都说了，我看过的书还是挺多的。” 宋星叶又拍了拍手里的青春文学：“那，这本呢？” 许哲：“这个是真没有。” 宋星叶：“你只读名著吗？” 许哲：“不是，网络小说我也看，但女频……就是这类写给女生看的，我是真没读过。” 宋星叶不禁问道：“那写给男生看的，是什么样的书？” 许哲想了想。考虑到现在这个年头，他后来最喜欢的那一批网络小说大都还没诞生。而已经有了的一些网文，因为尺度原因，似乎也不太适合拎出来跟小女生讲。 思索半晌，他想到了几个自己看过而且现在也肯定已经问世的书名。 “鬼吹灯、无限恐怖……” 宋星叶瑟缩了一下，略微紧张起来：“你喜欢恐怖小说呀？” 许哲：“这两个其实没多恐怖，也不属于鬼故事那种的。而且还有像是史上第一混乱，这种搞笑类的我也挺爱看。” 宋星叶：“鬼吹灯我听说过，但另外两个我听都没听过。” 许哲：“但是在网上喜欢的人挺多。以后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找找看。现在嘛，课间时间这么短，你要看书还不抓紧时间？” 宋星叶翻开那本《泡沫之夏》，犹豫了两秒，又问：“你要跟我一起看吗？” 许哲摇了摇头：“我阅读速度太快了，没法跟你一起看的。” 宋星叶还是不太敢相信：“我觉得，我就算是读书挺多的人了，四大名著我也看过，还有好多外国的名著……但你好像看的书比我都多。你学习还那么好，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呀？” 许哲：“时间就像海绵，挤一挤总能挤出来点。” 宋星叶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低头看书了。 许哲拿起纸和笔，也忙了起来。新的外包工作已经接了，又是价低活多，没得选择。为了充分利用依然有限的电脑时间，他还是要提前梳理代码思路，把很多逻辑在纸上先勾勒出来。 而在他身旁的女孩，读着读着，却又悄悄扭头看了他一眼。 短短的一瞥之后，她又低头继续看书了。 教室里别的地方大都吵吵闹闹的，尤其是在教室最后排，高雪飞旁边围了一圈人，聊着聊着就会爆出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其他人没那几个男生的分贝大，但三三两两的聊天声，男生女生的混杂在一起，也吵得人很难静下心来。 然而前排的许哲和宋星叶却像是处在隔音空间里，专心致志地阅读、写写画画。 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宋星叶一个字也没有说。但在这种跟以往相同的沉默中，她却有了种跟以往不同的感觉。悠闲？轻松？安心？她自己也说不清。 ———— 019三人游 又是一个周末，许哲并没有待在家里，而是带上了psp游戏机，大清早就出了门。 今天是和两个女孩约好了去书店的日子。 他一出门，在小区里就和唐凌菲碰头。 十月里天气渐凉，女孩穿着蓝色牛仔裤和同色调的牛仔外套，显得清爽利落。她双手空空，看着许哲背了个书包，便问：“你书包里装的什么？” “应该是你感兴趣的东西。” “什么啊？快给我看看！” “喏，就这個。” 许哲从书包里掏出了那个游戏机。息屏状态下近乎通体纯黑的机体，还有背板上银色的‘psp’三个字母，还有那质感，让每一个爱玩游戏的孩子都移不开视线。 唐凌菲：“我知道了，是旅行团里别人送给你的游戏机！” 许哲：“我妈前两天把这个给我了。以后周末都可以带出来给你玩玩。” “什么叫给我玩玩？”女孩的小脸上半是惊喜半是疑惑，“你自己不玩吗？” 许哲微笑着摇了摇头。 玩惯了十年后的游戏，这年头的画质、玩法就很难让他兴奋起来了。这两天他也玩过几次psp，感觉主打的就是一个怀旧。给唐凌菲玩玩，这游戏机的利用率还能更高点。 唐凌菲拿过psp，在许哲的提示下才知道怎么开机、怎么选游戏。 许哲：“我推荐这几个，山脊赛车、怪物猎人、战神、最终幻想。” 唐凌菲：“哪个最好玩啊？” 许哲：“你这不都已经点开最终幻想了吗，玩玩看呗。” 然后唐凌菲就站在原地，玩了起来。 十分钟后，许哲不得不催促道：“我们该走了，宋星叶说不定已经到书店了。” “好好好，这就走……” 唐凌菲倒是迈开了步子，手里的游戏却没停。一边低头搓机一边走路。 “这个交给我保管了。”许哲一把从她手里把psp抢回来，塞进书包里。 “哎，别，伱给我啊！” “不给，别抢。” “我就要抢！” “那我挠你了啊？” “不许挠！” 本来张牙舞爪要来抢东西的女孩，捂着腰又蹦开了。 ———— 三人约好的书店就在学校附近。出了校门口右拐，几十米就到。 许哲和唐凌菲十点过到的，而宋星叶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平日里文静的女孩，今天更显得像是空谷幽兰。一身杏黄色的连衣裙，裙摆下面是白嫩细瘦的小腿，以及小皮鞋和白色短袜。 她站在书店门口，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着蓝天上的云彩。她的目光没有注意到周围的行人，但路过的行人往往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个精致的小姑娘。 许哲走了过去，开口就问：“没等太久吧？” 宋星叶回过神来看着他，微笑了起来：“没多久。我才来几分钟。对了，我刚才看到学校里有人，应该是高中生。” 跟在许哲后面的唐凌菲，不由得悚然一惊：“高中生星期六还要上学呀？” 许哲呵呵一笑：“你以为呢？不只是周六上课，周日还要写作业。到了高中，那可是题海战术。知道什么叫题海战术么？” 唐凌菲使劲摇了摇头。 宋星叶：“听你说的，好像你很了解高中是什么样的呀。” 许哲：“还好吧，我只是找一些前辈咨询过经验。” “为了高中学习已经开始提前做准备了吗？”宋星叶不由得感慨道，“你可真厉害，这才初一呢，就想得那么长远。” “你倒也不必把我想得那么好……” 这时三人已经进了书店，各自都有相当明确的目标，也就暂时分开了。 唐凌菲直奔漫画区，宋星叶很快就找到了青春浪漫文学的地盘。至于许哲，则逛到了杂志区域，翻起了《计算机世界》。 “这个，再过十几年就要倒闭了吧？” 许哲喃喃自语着，翻开看了看。杂志里都是时下的it行业信息，包括新出的电脑配置。但在最新的这一期里，并没有多少关于移动互联网的新闻。 “大浪打过来之前，没几个人能预知。必须抓紧时间……” 他叹了口气，把杂志放回原位。 然后转身去了书店更里面的角落，找起了计算机语言和算法之类的书。找了好半天，终于，在最里面的某个书架的最上层，找到了一本厚重的《算法导论》。封面是这四个汉字，但翻开看里面，正文全是英语。 密密麻麻的英文，让许哲都看得有些头疼。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这本书是老师强烈推荐的，但整个专业真正看过了的学生并不多，包括许哲也没看过。 他现在想给自己补补课，但英文版的啃食难度还是有点太高了。但他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中文版。 再翻开，挑着看了几页之后，许哲咬了咬牙，没有把它放回到书架上——英文版就英文版吧，就当锤炼一下自己。 “你在看什么呢？”身后传来了唐凌菲的声音。 许哲一转身，就看到这位小青梅正抱着一本漫画书，站在不远处打量着自己。确切地说，是在打量自己手里的厚重大部头。 唐凌菲凑过来看了看：“算法……导论？这是什么呀？” 许哲：“我不是说过了吗，计算机这一块，我现在比较感兴趣。” 书还在他手里，但唐凌菲可以半翻开封面，看看里面。然后她就看到，里面居然全都是英文。 “你看得懂就有鬼了！”女孩鄙夷道，“我跟你一起长大的，你英语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在我跟前还装什么装啊？” 许哲：“那我月考英语也是全班第一，这个你知道吗？” “这……” 唐凌菲说不出话了。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但这家伙最近的变化可太大了。仔细想想，好像就是那次有惊无险的旅行开始……想到这里，女孩盯着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许哲：“你在想什么？” 唐凌菲拨弄了一下发梢：“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你知道就好。” 许哲的语气诠释了何谓不解风情。 ———— 020全都是戏 今天在书店的收获让许哲很满意。 小时候只知道这书店里有漫画，有推理小说和科幻小说什么的，如今真正找了之后才发现还有不少专业书籍。尤其是计算机方面的书，好一番精挑细选之后，还真找到了自己需要的。 前一世许哲只是个普通的外包程序员，技术水平足以让自己过上悠哉的死宅生活，但也仅止于此了。 这一世他当然不甘心仅仅达到衣食无忧的程度。既然手握先知先觉的优势，自然要利用起来。而这就需要更强大、更全面的能力才行。 于是他选出了一本算法书、一本硬件类、两本计算机语言类，以及两本数学书。 一米五左右的小男生，抱着这么厚厚的一摞书，那模样稍稍有些滑稽。 他走到收银台跟前时，那店员都忍不住多问一句：“你确定要买这些？” “没错。” “算法导论、c++语言，小朋友，你……” “有什么问题吗？”许哲从兜里掏出了三张百元大钞。 店员欲言又止，给他扫条形码、收了款。 付完钱之后，许哲抱着这些书装进储物箱，然后去漫画区找唐凌菲。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表，差不多中午了，到了该吃饭的时间。 然而漫画区有一群同龄甚至更低龄的小孩，却没有唐凌菲。 许哲只能去青春文学区。 结果，就看到了坐在一起肩并肩看着同一本书的唐凌菲和宋星叶。 这两个女孩现在看的是杂志，封面的色泽风格就是青春浪漫文学类的。许哲有点想凑过去看看让她们如此聚精会神的是什么文字，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或许是前一世的心理阴影吧，他依然抗拒跟别人距离太近，尤其是异性。 许哲站到她们面前，低声说：“你们俩挺机智的啊，书店里座位那么少，都能让你们占上。唐凌菲，你也被宋星叶同学带出一样的兴趣爱好了吗？” 宋星叶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唐凌菲则眨了眨眼，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那小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你让我跟她交朋友的啊’。 于是许哲没有再调侃她俩，而是问道：“待会该吃午餐了，伱们想吃点什么？” 唐凌菲：“随便我们点吗？” 许哲：“故意点贵的就太无耻了。” 宋星叶小声说：“要不然我请客……” 唐凌菲使劲摇头：“咱们又不是大人，就别像许哲一样装啦。回家吃饭呗，吃完再出来嘛。” 许哲：“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唐凌菲：“还有一会就看到结局啦，你等等我们嘛。” 这下宋星叶也点头了：“嗯，再给我们十分钟，肯定能看完。” “那你们慢慢看，我出去买点水。” 许哲转身走了出去。 在书店里逛了一上午，他确实有些渴了。书店后面就有一家小卖部，可以买点矿泉水。 然而，他刚刚走出书店，还没到小卖部，就遇上了三個看起来就有一米七以上的高中生。其中两个蹲坐在墙边，一个扶墙站着。三人嘴里都叼着烟，就差在脸上写明‘老子是不良少年’几个大字了。 许哲走过他们面前的时候，余光瞥见，这三人都在盯着自己，而且相互之间好像还递了一下眼色。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高中生打劫了。 小卖部的位置在社区里面，并不靠着校门口那条大马路。虽然跑一小段路就到了外面，但如果这些高中生铁了心要劫道，那显然不会放他随便跑掉。 不过许哲依旧保持着冷静。 前一世他也被类似的不良少年欺负过，遭遇的打劫都有好几次。独来独往的卡西莫多，一看就很容易欺负。他还记得，当初自己遭遇类似的困境时，有多么惶恐失措。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以成年人的眼界，许哲知道本校那些高中混混也都是欺软怕硬的货，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 当然，他也不打算硬着头皮跟高中生怼，个头、力量什么的，还是差了太多。 许哲径直走进了小卖部，进去就问：“叔叔，你这里能打电话吗？” 小卖部老板指了下柜台上的座机：“一块钱一次，过一分钟加五毛。” 许哲拿起了话筒。 就在这时，那三个高中生也进来了。他们一开口就是要买烟。 买了烟之后，三个人转身出店，却并没有走远。他们就站在店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许哲对着电话的声音并不小，确保能让他们听见： “不是老爸，我就是去书店看看书，你别管……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作业我会写的！什么？你就在书店门口？不是，你怎么跑这来啦！” 说到这里，许哲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了声c打头的不文明语气词。 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还在对着电话讲： “我现在……哎呀，就书店后面那个小商店。我……好好好，书店门口是吧，我这就过来。不用你抓，不用！” 许哲挂掉了电话，给店老板递去一元钱。 老板接过钱，顺便看了一眼座机的显示，微微有些惊讶——这上面没有通话记录，说明刚才这个小男孩对着话筒讲了半天，压根就没有拨出去！ 然后就见这男孩眨了眨眼，又指了一下外面。 “哦……”老板顿时明白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哲转身出去，就看见那三个高中生又蹲在墙边抽烟了。他们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并没有拦住自己。 而许哲则演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快步走出拐角，到了人来人往的书店门口。 这就算是安全了。 许哲松了口气，这时，恰好唐凌菲和宋星叶并肩走出来。 看到他两手空空，唐凌菲便问：“你买的水呢？” 许哲摇了摇头：“忘了。” 唐凌菲：“这都能忘？” “我刚才差点被打劫了……”眼看两个女孩的表情都凝固了，许哲低声说，“我先去拿一下存的包，待会从人多的那边走。” 宋星叶的小脸上满是紧张：“我有手机，要不要报警？” 许哲却微笑道：“高中生劫道这种事，报警不是不行，但很难解决问题。出警需要时间，而且几个混子都是未成年，金额又小，就算抓住也意义不大。听我的，先避开他们再说。” ———— 021静止 在回家的路上，许哲给两个女孩讲完了自己刚才的遭遇。 唐凌菲总结道：“听你这么说，刚才你差点就被打劫啦？” 许哲：“没错。” 宋星叶盯着他的目光里有些钦佩：“这种事你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的吗，演个戏就把他们糊弄过去了……” 许哲淡然说道：“害怕也没用，控制住情绪嘛。对了，你待会午餐去哪吃？” 宋星叶点了点头：“菲菲说你会做饭，而且做得很好。” 许哲扭头看向另一个女孩。 唐凌菲：“你瞪着我干嘛？有什么不对吗？” 许哲：“……伱是替我答应好了，今天中午做饭给你们吃？” “我爸妈今天又不在家，小叶子又没有回家，我们都跟你过来了，你不做饭我们吃什么啊。” 唐凌菲试图摆出理所当然的态度，只是声音微微有点发虚，显示了她对于青梅竹马能不能同意这一点，还是底气不足。 许哲沉默了几秒。 面对着两個女孩的期待目光，他耸了耸肩：“行吧，那我做饭，去你家。” 唐凌菲使劲点了点头：“那必须的！” ———— 一个小时以后，唐凌菲的家里，许哲端着一盘鱼香肉丝上桌。 而这时，唐凌菲和宋星叶已经开始吃了。宋星叶的动作还比较斯文，可唐凌菲就一点都不客气，对着先上桌的木须肉和麻婆豆腐发起了猛攻，顺带着已然歼灭了半碗米饭。 许哲坐了下来：“你们俩就不能等我一起吃？” 宋星叶停下筷子，弱弱地道：“我……” “小叶子说了要等你，”唐凌菲的筷子完全停不下来，“但我们都忍不住了。你忍心看两个嗷嗷待哺的美少女吗？” 许哲呵呵一笑：“我还真想看你们是怎么嗷嗷待哺的。” 唐凌菲白了他一眼，忙着吃，没空多嘴。 宋星叶则夸赞：“菲菲说你会做饭，还做得很好吃……但是我没想到，真的这么好吃啊！” 许哲笑了笑：“也就一般吧，比我爸还差点。” 宋星叶：“那，你是跟你爸爸学的厨艺吗？” 许哲懒得解释太多，就说：“算是吧。” 宋星叶又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忍不住感叹道：“你学习成绩那么好，还这么会做菜，真的好厉害呀。” 许哲笑了笑，低头吃菜。 虽然重生以来他已经多次收获了老师、家长们的夸赞，但面对这种话语他还是有点无所适从。与之相比，线上的交流他倒是更习惯，无论吹捧还是互喷。 毕竟，如果是线上交流，这种时候甩个表情包就好。但现实里如果还要动脑子想想怎么回应的话，在他看来就有点小麻烦了。 而且关于如何应付年纪轻轻的异性，他更是没有经验。 唐凌菲：“小叶子我给你讲啊，你别看他现在还有平时都是一副扮酷装大人的样子，其实，他有些地方还没长大呢！” 许哲一脑门黑线：“……你在说什么？” 下一刻，女孩的单纯话语就让他知道，只有自己刚才想多了。 唐凌菲：“我说个头啊。” 许哲叹了口气：“除了身高以外能不能聊点别的，你也就比我高一两厘米吧。” “不只是身高啊，还有肌肉！”唐凌菲放下筷子，抬起右手做了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当然，她本来就很瘦，又穿着长袖衣服，根本看不出什么肌肉。 许哲：“……” 唐凌菲：“我也不能白吃你几顿饭嘛。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我帮你出头！” 许哲戏谑道：“比如高中生劫道这种事儿？” 唐凌菲一本正经道：“我们来掰一下手腕试试嘛，我觉得，我体育真的挺厉害的。” 许哲耸了耸肩，继续吃饭。 唐凌菲：“来试一下嘛！” 许哲：“掰手腕？” “对！” 见女孩一副兴冲冲的样子，许哲也忽然来了点兴致。在他看来，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男生，比试力气怎么会怕一个小女孩？ 然而只过了不到十秒，他就懵了。 许哲跟唐凌菲掰手腕的第一个回合，僵持了一小会，然后他的手就被压倒了。 唐凌菲高举双手，像是刚刚赢了一场多么重要的比赛：“你看你看，我就说嘛，我厉害着呢！以后你要是需要姐姐帮忙，尽管说哦。” 许哲：“……好吧，我确实是该有个健身计划了。” 回顾重生以来这将近两个月的时光，除了应付课业以外，他的心思基本全放在了计算机上。而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像前一世那样遭受重伤，但在同龄小男生里，还是属于比较瘦弱的那种。 身体很重要啊，不能真的把自己搞成亚健康死宅了。 许哲又看了一眼此刻正得意洋洋的唐凌菲。这丫头就是个疯玩乱跑的典型，这种整天静不下来的孩子，身体更好倒也很正常。 他忽然说：“保护我就不必了，待会可以把碗洗了吧？” 唐凌菲脸色一僵：“啊？呃……” 许哲：“我饭都做了，人家宋星叶同学是客人，而且这可是你家诶。” 唐凌菲实在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 宋星叶问道：“那待会我们还去书店吗？” 许哲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新买的那些书，等着我看呢。” ———— 下午，当唐凌菲和宋星叶又去书店看青春文学的时候，许哲确实回家看书了。 但他看书的方式没人想得到。 许国伟偶然推开儿子房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小子正趴在床上，身体挺直，乍一看就像是在做俯卧撑。但跟俯卧撑不同的是，他用双肘和双脚支撑着自身重量，而且没有动，只是直挺挺撑着。 而且在许哲面前，还摊开了一本厚重的书。 许国伟不禁问道：“你干嘛呢？” 许哲此时腹部还在用力，于是回答的时候都是咬着牙的：“看书。” “为什么是这个姿势？” 许哲终于松软下来，侧身躺下，然后喘着气说：“一边做平板支撑，一边看书。这样时间利用率最高。” 短短两句话，却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知道怎么评价。许国伟又拿起那本书看了眼，《深入理解c++》这个书名，以及随手翻到的正文内容，更是让他无话可说。 沉默半晌，许国伟只能说：“用功是好的，但也不要太……太夸张。这么高深的东西，你能看懂？” 许哲点了点头。 许国伟一脸不信。 ———— 022两小无猜 星期天的上午，唐凌菲起床收拾完后，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 今天爸妈没有加班，所以她也不想看电视。要不然，看着看着就被爸妈唠叨“怎么不学习”、“别浪费大好时光”之类的，就很烦。 发了好一会的呆之后，她随手拿起了英语教材，走出卧室对着父母大声说：“我要去找许哲学习了哦。” 书房里飘出了父亲的声音：“去吧！” 母亲则走过来问：“许哲能辅导你学习吗？” 唐凌菲：“那当然啊，他上次考了他们班第一，全年级第四呢！” 母亲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成绩好，但你每周末去找他，真是去学习的？” 唐凌菲愣了一下，使劲拍了拍手里的教材：“我要不是为了学习，我带这个干嘛呢！” 母亲以一种过来人的目光看着她，就像是要看穿这丫头的那点小心思——学习只是幌子，英语书只是用来打掩护的，她只是想找个玩伴。 这时，唐望海这个做父亲的从书房里出来，说：“正好我也要去找许哲，我跟你一起去吧。” 唐凌菲和母亲都很疑惑：“你找他干什么？” 唐望海理所当然道：“看看你这丫头究竟是不是去学习的呗！” 唐凌菲：“……” “走吧，别愣着了。” 唐望海换好鞋子，一回头就看到女儿的神色颇为复杂。 ———— 父女俩找上门一问才知道，许哲大清早就出门去锻炼了。 锻炼？ 这個行为让人觉得，许哲的人设好像又变了。最近两个月来，这小子虽然突然变成了好学生，却是个能不动就不动的类型。 两人下了楼，往外多走几步，很快就碰到了那个正在慢跑的男孩。 “许哲！”唐凌菲嚷嚷起来，“你在干什么啊？” 许哲在父女俩面前停下，喘着气反问：“伱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在跑步锻炼嘛，可是为什么……”女孩说到一半，猛然意识到一种可能，“该不会就是因为掰手腕输给了我，所以要锻炼吧？” 许哲：“嗯，这还不够打击人么？” 唐望海大笑起来：“哈哈，看你平时那么成熟，这下可算有点孩子气了。菲菲，人家要锻炼，没空辅导你学习了，你先回家吧。” 唐凌菲却不服道：“我也可以跑跑步，锻炼一下啊。” 许哲看了一眼女孩手里的英语书，说：“而且还能边锻炼边学习。你一边慢跑，一边背单词，这样就可以了……你瞪着我干嘛？” 唐凌菲：“你是恶魔吗？” “这样也行啊，不过先别急。小哲，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 唐望海揽着许哲的肩膀，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了自己女儿。 然后他低声说：“你的预测又对了，这段时间果然在跌，幸亏我是空仓的。你说很快就会开始涨，可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呢？” “马上十一月……”许哲想了想，“差不多可以进了，就安酵母和海耳这两只。” 唐望海搓了搓手：“明天吗？” 许哲：“对，明天。我先说好啊唐叔，你要是按照我说的办，如果亏了可别怪我。” 唐望海：“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怪你。都说好了亏的我自己担着。反正都亏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点。” 许哲不想表现得太有把握。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也记不太清股市的细节，另一方面，重生这两个多月，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蝴蝶效应。 未来发展的大势他有把握，但细节他可真不敢赌。 “好了，你们慢慢锻炼。” 唐望海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唐凌菲则盯着许哲，问道：“你不会真要我一边背单词一边跑步吧？” 许哲：“随便你，你也可以跟着我跑，或者找个长椅坐下背单词。” 女孩的小脸上满是纠结：“就没有别的选项吗？比如……你能把psp拿出来吗？” 许哲呵呵一笑：“那不行。” 唐凌菲抱住了他的胳膊，撒起了娇：“拜托你了，就拿出来给我玩玩嘛……” 许哲：“松手啊！” 唐凌菲：“拜托你了嘛……” 许哲：“好好好，我待会就拿给你，你先松手！” 唐凌菲吐了一下小舌头，笑着松开了他的胳膊。女孩发现了，这小子似乎就受不了这一套。 而许哲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女孩的父亲不在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如果刚才这一幕让人家爸妈看到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好解释。 几分钟后，唐凌菲阴谋得逞，在小区的角落里坐下，开始玩游戏机。 许哲继续在小区里慢跑。 他昨天就已经跑过一次，当时跑完后身体还有点酸。但年少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一觉睡过就恢复如初。 而且这周开始，他有些迷恋上运动的感觉了。 前一世因为身体原因，他日常走路都只能一瘸一拐，更别提跑步。与之相比，现在这种能够随意运动，能跑能跳的身体，显得是如此宝贵。 尤其是跑步时浑身肌肉微微发热，胸肺也随之舒张，让他真有种‘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又跑了半圈，经过唐凌菲坐着的地方时，他突然被女孩叫住了。 “等一下！你不休息休息吗？” 许哲站在那里喘了口气：“还没累啊，为什么要休息？” 唐凌菲：“那，你能不能在这里运动？可以做做俯卧撑，就在这儿。” 许哲：“为什么？” 唐凌菲张了张嘴，却忽然发现有些话自己开始讲不出口了。她想说‘好不容易周末可以一起玩你能不能在这陪我’，但话到嘴边，却有种莫名其妙的阻力。 于是女孩低声说：“因为你是掰手腕输给我才要锻炼的啊，光是跑步有什么用。要锻炼胳膊，你要做俯卧撑才行。” 许哲撇了撇嘴：“掰手腕输给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提醒，提醒我该锻炼了。但锻炼的目标，可不是掰手腕赢你。那样也太轻松了。” 唐凌菲：“轻松？我可不信，要不我们再试试？” 许哲：“试试就试试，我还怕你不成。” ———— 023最初的梦想 在小区角落的凉亭里，许哲和唐凌菲隔着一张圆形小石桌，面对面而坐，又一次掰起了手腕。 这次，在经过了十几秒的僵持后，许哲的嘴角渐渐浮现出微笑。 因为唐凌菲憋红了小脸都赢不了，而且她的那只手还被压得越来越低，直到手背接触到了冰凉的石板桌面。 两人的手分开了。 许哲惬意地扭了扭手腕：“赢了。” 唐凌菲一脸不服：“那也就是一比一平而已！” 许哲：“要不然再来一次？” 唐凌菲吐着小舌头“略略略”表示拒绝。她可不傻，刚才既然输了，再来一次八成还是要输。 过了一会，她忍不住问：“你开始运动才几天啊，怎么效果这么好？” 许哲：“这只能说明我们俩的差距本来就很小。只要稍微锻炼一下，就能反超了。” 唐凌菲摁着肩膀活动了几下：“所以我也该锻炼锻炼……” “可以啊。” 许哲一扭头，却发现这丫头又拿着psp坐回原位，开始玩了。 他伸手挡住psp的屏幕：“你不是说要锻炼么？” 唐凌菲：“哎呀，下次再说嘛，我都要打电龙了。” 许哲：“下次？” 唐凌菲扭动身体，让屏幕躲开他手的阻挡范围，嘴里说着：“我就星期六星期天能玩玩这个，平时都可以锻炼的，所以下次再说呗。别打扰我玩游戏啦。” 许哲哭笑不得，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了一个长辈的声音。 “唐凌菲，你在干什么！” 扭头一看，不远处那位正是女孩的母亲，手里提着装菜的塑料袋，显然是刚从菜市场回来。 唐凌菲触电般跳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紧张。 唐母：“你手里那是什么？拿出来！” 女孩摇了摇头，见老妈越来越火大，她又看向旁边的许哲，流露出求救般的目光。 许哲叹了口气道：“阿姨，我在这玩游戏，她就是想借我的玩玩。” 唐凌菲连忙将游戏机递给他，然后辩解道：“对，我就是试一下，根本就没玩多久！” “还借人家的游戏机？你这臭丫头，也不看看人家考的什么成绩，你又考了多少分？还说什么学习，书丢那么远是学习的样子吗？走，跟我回家！” 在母亲的训斥下，唐凌菲哭丧着小脸被拽走了。 许哲面带同情，但还是有些想笑。 “小哲伱也是，别惯着她！” “好的阿姨，您慢走。” 唐凌菲跟着母亲走出十几米远，忽然回头看向许哲，无声地动了动嘴巴。 许哲看出来了她似乎想表达什么，但并没有读懂那嘴型。 ———— “我不是说了让你上学的时候把psp带上吗？” 星期一的早晨，和许哲一起去学校的路上，唐凌菲如此说道。 许哲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想说的是这个？” 唐凌菲愤愤不平：“我打龙打到一半啊，就断了！除了让你带游戏机，我还能有什么想拜托你的吗？” 许哲：“有道理，可惜我爸妈也管着我呢。周日拿出来玩还行，周一到周五想带psp出来，压根就不可能。” 唐凌菲愣了愣，耷拉着脑袋：“好烦啊，那又是五天都不能玩，下次玩的时候怎么打怪，手感都忘了……” 许哲笑了，但忍着没有笑出声。 过了一会，唐凌菲忽然说：“怪物猎人那么好玩，你不觉得吗？” 许哲：“确实很不错。” 唐凌菲：“那你为什么不玩呢？你以前不是比我还喜欢游戏吗，你爸妈以前还跟我说，别让你去我家玩电脑。可是你现在怎么不玩游戏了？” 许哲想了想。 如果要讲出诚实的原因，那就是这年头的游戏画质实在不太行，而且他后来最喜欢的一些游戏还没出来，所以实在没什么兴趣。但这实在不好解释，总不能把自己是重生的都说出来。思索片刻，他忽然有了另一個主意。 “因为我想做游戏了。” 许哲话音刚落，唐凌菲就一点一点地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不是吧……你会做游戏吗？” “你以为我看编程的书，是为了什么？玩游戏玩得再厉害，那也是在别人框定的圈里打转，自己画新的个圈，才是真本事。” 许哲觉得，赚大钱这种理由似乎不适合作为初中生的梦想，所以换个讲法，大概更符合自己的年龄。 唐凌菲：“你爸妈同意你做？这样不会影响学习吗？” 许哲白了她一眼：“你跟我谈学习，认真的么？” 唐凌菲连忙摆了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爸妈和老师应该不会支持吧？难道说，这事你要瞒着他们？” 许哲点了点头。 唐凌菲忽然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明明是同龄人，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可是身旁的男孩已经有了这样的志向而且还开始为之努力，这一点让唐凌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震撼？佩服？羡慕？似乎都有一点。 许哲：“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成品连个影子都没有，没什么可说的……今天吃包子么？” 两人此时刚走到一家早点店门口。以往，两人一起上学时，经常在这买了包子，边走边吃。 唐凌菲：“我妈今天给我做了早餐的。” “那挺好，我爸妈都比我起得晚，我去买个包子。” 说完，许哲就到店门口排了小半分钟的队，买了两个鲜肉包子配豆浆。 他回到女孩身边，两人继续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忽然，唐凌菲问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许哲反问道：“帮什么忙？” 唐凌菲小声说：“就是你做游戏的时候，需不需要我帮点忙……就比如说，要用我家的电脑吗？” 许哲却摇了摇头：“那就不必了，我有办法的。” “哦……” “不过要说帮忙的话，倒是有一点。你可以学学音乐吗？” “学音乐？这跟做游戏有关系？” 许哲点了点头：“当然。你玩游戏的时候，也听过各种bgm吧。就是那种比较简单的，只有曲没有词的音乐。” “好，你的游戏音乐就交给我了！” 唐凌菲顿时燃起了斗志。 ———— 024落地之前 本校初一的体育课，存活率还相当高，主课老师很少会占用。 前一两个月里，碰到体育课，许哲往往是完成了体育老师要求的基本活动之后，就找个地方发呆，默默构想着未来自己的商业帝国要怎么创建……但今天的体育课，他想多动动。 “天气现在越来越冷了啊，”体育老师把七班同学们带到篮球场，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看到篮球就兴奋，但是必须要先做好热身运动，才能碰球。” 大家都能看到，体育老师背后有一个大筐，里面装着不少篮球。 前一世的许哲在车祸之后就没接触过球类运动了，小学之前倒是玩过，现在似乎还留着点身体记忆。 前几次体育课，他就发现自己无论篮球的运球，还是足球的控球，他都有点感觉——跟正经的爱好者比不了，但至少不像是完全没碰过的样子，有点门槛级的基础。 这节体育课，在热身环节之后，体育老师就让同学们来拿篮球。以两人为一组，做传球练习。 许哲还没动呢，文浩就拿了個篮球过来，说：“我们俩一块吧？” 大家基本都是男生和男生一组，女生和女生一起。但许哲注意到，有个女生孤零零的，没有其他女同学跟她组队。 那是宋星叶。 短暂的犹豫之后，她走了过来，主动问道：“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文浩愣了。 许哲点点头：“可以啊。” 于是这俩男生一女生的组合就开始互相传球。 文浩和宋星叶的传球都很中规中矩，但许哲传着传着，就开始拍一拍，玩一下运球再传。 本来，如果是文浩和许哲，或者宋星叶和许哲单独相处，都还是有不少话题可以聊聊。但现在三人站在一处，就显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体育老师吹哨让大家集合，大声道：“接下来自由活动吧，想打篮球的就在这打，解散！” 说是自由活动，但跃跃欲试要打篮球的只有一部分男生，女生一听到“解散”俩字，就开始散步、聊天了。 许哲也拿了个篮球，但并没有参与到哪一拨同学里。反正篮球场上空着的半场有好几个，他随便找了个空着的，就开始自己玩运球、投篮。 文浩跟在旁边，问道：“你还真要打球啊？” 许哲：“就是玩玩。” 文浩追问道：“为什么？” “这有什么，”许哲看了他一眼，“生命在于运动呗，我动一动也很正常。” 文浩盯着他瞧了好一会，眼看着他运球，上篮，接住打筐没进的球，再继续运球……忽然说：“你可算是变回来一点了。” 许哲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文浩：“你小学的时候可比我爱动。一上初中就静止了，我还以为你要悟道出家了呢。” 许哲：“人总是在变的。” 文浩看了看稍远处独自散步的宋星叶，嗓门忽然压低了点：“那伱和她现在变成什么关系了？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许哲：“初一而已，谈这些也太早了。” 文浩：“怎么就早啦？我给你讲，上次我可还看到过，隔壁六班有个男的和女的，都亲嘴了你知道不？” 许哲有些震惊：“初一就进展到这一步？” 文浩嗤笑道：“你懂的也太少了吧。学校是不让早恋，但管得住吗？你该不会真以为明面上不让，大家就真不会谈吧……” 许哲拍了拍篮球，摆了个投篮的姿势，又放了下来。 因为此时文浩又忍不住问了：“所以你和宋星叶有进展吗？” 许哲摇了摇头：“没这个打算。说真的，我现在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谈恋爱根本排不上号。因为在我看来，恋爱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很浪费时间。” 文浩：“浪费时间？” 许哲：“等以后功成名就了再说不好吗？我不打算在最穷的时候谈。” 前一世他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在网上看过些情感类的帖子，见群友抱怨吐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尽管没有实践经验，也足够让他明白——感情确实需要物质基础，而且中学阶段的感情好像都走不了多远。 这就像是一个游戏，你明明知道这游戏大概率没有结尾，而且还不得不偷偷摸摸的，必须瞒着老师家长，这体验估计也不怎么样。总之，何必非要玩这个破游戏找不自在呢？ 况且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单身之后，许哲早已心如止水，对于这方面，早就没了小男生的那种躁动。 文浩故作老成道：“人生有限啊，有些事情年轻的时候不好好享受，年纪大了恐怕后悔也晚了啊……” “我现在没有心情弄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我现在只想搞钱。” 说完，许哲原地跳投。手里的篮球出手，在空中划过一道顺滑的抛物线，稳稳落入篮筐。 许哲走过去拿到篮球，一抬头，就看到有个人走了过来。 那是高雪飞。这家伙跟许哲一样穿着初一校服，却跟体育老师差不多高，比他和文浩高出将近一个头。 高雪飞扬了扬下巴：“我看你挺会打篮球的啊，要不要一起玩？我们正好缺一个。” 许哲看了一眼旁边的文浩。 文浩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低下了脑袋。 许哲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刚才跟自己聊得那么开心，言谈那么成熟，结果现在一看到高雪飞这个班霸，马上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怎么样？走呗？”高雪飞催促道。 许哲点了点头：“行。” 跟文浩不一样，许哲可没什么好害怕的。在他眼里，什么班霸说到底也就是初一小屁孩，在老师跟前多嘴两句都要挨打的角色而已。 ———— 025稻草上的火鸡 许哲加入的这一拨有七个人，加上他刚好八个，能打个半场四对四。 这七個人里，成绩最好的也在全班平均线以下，最差的那就是高雪飞，稳居倒数第一。所以在他们之中，许哲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但当篮球运转起来之后，许哲就自然融入了。他拿球不急着投，也没有硬往篮下去钻，而是稳稳地控着球吸引防守，发现空当再突然传球。 第一次传球，刚好给到了同一边的高雪飞手里。这家伙正在篮下，拿到球就跳了起来，轻松上篮。周围其他人限于身高劣势，完全挡不住他。 得分方继续进攻。 球又到了许哲手里，他故技重施，依然是运球吸引防守，然后给出一记弹地传球，送到高雪飞手里，助其上篮得分。 高雪飞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 许哲也笑了笑，颇为自然地侧身让开了这家伙的脏手。 再继续，篮球又到了许哲这边。 对方学聪明了，嚷嚷：“放他投，他就会传球！” 许哲往前带了两步，见对方真的没来防自己，只防着传球线路，干脆原地跳投。这时与篮筐的距离，比他刚才和文浩边聊天边投篮的时候还要更近。 于是又一次稳稳进筐。 高雪飞大笑起来：“你会打篮球你早说啊！我们还愁凑不齐人呢，下次你也跟我一组！” 许哲只是淡然笑了笑：“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呗。” 高雪飞：“等下，正好我待会就有个事想跟你聊聊……” ———— 体育课结束以后，高雪飞和那群朋友带着许哲来到了操场旁边的厕所里。 厕所里弥漫着一股奇妙的气味，排泄物的臭混合着浓浓的烟味，糅合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嗅觉冲击。 许哲一进去就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们在这抽烟？” “对，”高雪飞搂着他的肩膀，“哥们儿，不会告老师吧？” 许哲：“我为啥要告老师？” 高雪飞：“听说伱和宋星叶玩得挺好的，她不就喜欢告老师嘛……” 许哲：“我没那个兴趣。说吧，你想跟我聊什么来着？” 高雪飞笑道：“就是看你学习那么好，要不，帮咱写一写作业？” 许哲：“让我帮你写作业？” 高雪飞点了点头，认真盯着他。 “你是真的胆子肥啊……”许哲叹了口气，“你也不想想，以我的成绩，各科老师会不会特别关注我？” 高雪飞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你不是说，不会告老师吗？” 许哲：“不是，你仔细想想。如果我给你们写作业，老师能不能认出我的字迹？” 这下高雪飞就明白了。他愣了两秒，喃喃道：“靠，那怎么办？” 许哲：“这样吧，我写完了作业可以让你抄。每天早上，你只要来教室早一点，拿我的作业抄就行了。错了漏了也没关系，正好，要是全都跟我一样反而要被老师怀疑。” 高雪飞挠了挠头：“可我也懒得去抄啊。” 许哲：“你让别人帮你抄不就完了。反正让我动手抄就免了，这是为了你好。要是让老师发现我帮你写作业，你猜老师会发多大的火？” 高雪飞回想了一下自从月考以来，老师夸奖许哲的次数和力度，顿时深以为然。 于是他搂住了旁边另一个哥们儿，说：“那以后每天早上，你帮我抄一下他的作业呗？放心，不会亏待你的，烟给你抽！” 那哥们儿脸色不太好，但纠结了一会，还是点头答应了。 然后高雪飞就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来。 那烟盒被挤得皱皱巴巴，从里面拿出来的香烟也都有点弯了。不过好歹数量是够的，七个人每人叼上一根，还剩下了两根。 高雪飞把其中一根抽出来，对着许哲问：“你也来一根？” 许哲摇了摇头。 前一世他就没有抽烟的习惯，如今也不打算尝试。 高雪飞却劝道：“哎，都把你当哥们儿了，尝尝呗。你篮球打得不错，还能让咱们抄作业，以后免费给你抽！” 许哲笑了笑：“算了，我抽这个咳嗽。” 见他拒绝得这么坚决，高雪飞也就没有再劝。另一个朋友拿出个一块钱的打火机，给他和别人都点上，然后他们就开始吞云吐雾了。 烟雾飘过来，让许哲真的咳嗽了两下，然后说：“那我先走了啊。” “等等嘛……卧槽！” 让高雪飞大惊失色的，是此时突然闯进来的男人。这人约莫四十岁，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上有着刀刻般的法令纹，留着几乎贴头皮的小平头，走路虎虎生风，那威严，让再调皮的学生都不敢当面反抗。 厕所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教导主任来了！” 于是许哲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教导主任，怪不得……可是这位教导主任的面容，怎么好像也有点眼熟呢？ 这时，教导主任的目光和他对上了，原本肃杀的脸色忽然消融了不少。 “诶，你不是那个谁……小哲？原来你在咱们这上初中啊！” 对方一开口，许哲顿时认出来了。这位教导主任，正是两个月前的那个旅行团里，跟自己同一辆大巴车的叔叔。当时自己得到了全车大人们的轮番感谢，这位叔叔更是把儿子的psp送了过来。 这关系一下子就近了。 教导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你没在这抽烟吧？” 许哲摇了摇头：“我就是刚上完体育课，过来上个厕所。” 教导主任凑近些闻了一下，顿时放心道：“你没抽就好，千万别抽。你看这些二百五，抽起来一个个感觉自己帅得很，待会我收拾他们的时候，看他们哪个敢乱动。” 许哲忍住了没有笑。 教导主任又问：“对了，你在哪个班啊？我看能不能关照关照。” 许哲：“初一七班。” “行，我回头问问。那你没事就先走吧。其他人，一个都不许走！让我检查一下有没有抽……说你呢，不许动！” 此时高雪飞的朋友之一试图溜掉，已经到了门口，却被教导主任一把拽了回来。 许哲投以同情的目光，然后憋着笑离开了。 他刚走出厕所，那厕所门就被关了起来。紧接着，里面又传来激烈的训斥声，甚至隐隐还有抽皮带的声音…… ———— 026有什么奇怪 “那个教导主任，王刚老师，原来你认识啊？” 下一节课间，高雪飞跑到许哲的课桌前面，急急忙忙如此问道。 许哲点了点头：“对啊，算是认识，怎么了？” “那个啥，你以后能不能跟王老师多聊聊，要是他什么时候想去厕所查我们抽烟，你提前跟我说一声……” 此时高雪飞的表情，跟以往大相径庭。不仅没有班霸的那种趾高气扬，面对许哲他弯着腰，甚至显得有点讨好。 这一幕，让旁边的宋星叶都看愣了。 许哲倒是不怎么意外，问道：“上节课你好像没来，怎么回事？王老师把你们怎么了？” 高雪飞无比惆怅：“他把我们所有抽了烟的，全拉到他办公室去了。班主任都被叫过去了，初一到初三的都有，都特么快站不下了……然后他让我们每一个人写保证书，写完再让班主任领走。” 许哲：“那班主任肯定也批评你们了吧？” “批评？”高雪飞双手抱头，脸上的痛苦表情颇有些夸张，“她可是真打啊，拿着教鞭就使劲抽，都特么快抽断啦！” 许哲：“伱是第一次被抓到抽烟吗？” 高雪飞：“我其实是第二次了，不过杨帆他们是第一次。反正……唉，就那样吧。” 虽然看这家伙一脸惆怅的样子，但许哲很清楚，让高雪飞放弃抽烟是不太可能的。况且，就算要管也该是老师家长管，轮不到自己指手画脚。 “但问题是，我也不可能整天缠着王老师，给你们通风报信啊。况且，就算我缠着他，看到他去抓你们抽烟了，我也很难及时通知你们。我不可能当着他的面拿手机出来吧？更何况我还没有手机。” 许哲这么说着，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高雪飞双手撑着桌面，低垂着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 许哲：“要不你们再开发個新的地点？” 高雪飞：“什么意思？” 许哲：“就是换个能抽烟的地方。” “学校里哪还有能抽烟的地方？唉，算了算了……” 高雪飞转身走开了。他双手插兜，却没了往日的潇洒不羁，反而有些垂头丧气的。 等这位班霸走远之后，宋星叶小声问：“你什么时候跟他交朋友了啊？” 许哲：“体育课打了个篮球而已，算不上朋友。” 宋星叶：“但他跟你说话的样子，跟其他人很不一样。” 许哲：“因为我认识教导主任。所以，他可能不太敢得罪我吧。” 宋星叶盯着自己的同桌，感觉好像又认识到了新的一面。 她总觉得，好学生和好学生一起玩，坏学生和坏学生扎堆，两者之间泾渭分明。可许哲就显得很特殊。他跟班里的其他好学生只有一些礼貌上的相处，并不亲近；但也不躲着坏学生，就好像在他眼里都没什么不同。 而且，一般的学生能认识教导主任吗？ 宋星叶也远远瞧见过教导主任的威风。那是一次全校集合做操的时候，某个班意外的吵闹起来，然后教导主任突然出现，只训了几句话，就让那些学生立刻安静下来。听周围其他同学议论，那个特别凶的方脸男人，就是教导主任王老师。 “我听他们说王老师以前是军人，”宋星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呀？” 许哲：“暑假的时候，我家报的那个旅行团遇到意外了，那个司机心梗了。” 宋星叶：“心肌梗塞吗？那岂不是超级危险！” 许哲颔首道：“差不多吧，当时是在山路上。我是第一个发现的，然后跑过去踩了刹车。当时全车的人都很感谢我，其中也包括教导主任。” 宋星叶愣愣地盯着他，小嘴忍不住张成了o型，半天都合不拢。 等了一小会，许哲就说：“还有什么问题？” 宋星叶：“这种事你以前怎么都没说过！” 许哲：“我为什么要说？” “唔……”宋星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如果这种事放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不找机会跟朋友炫耀一番？而同龄的小男生按理说更喜欢炫耀，这么厉害的事迹根本不可能捂得住。 纠结了好一会，女孩又问：“菲菲知道这件事吗？” “你说唐凌菲？”许哲耸了耸肩，“她当时也在车上。” ———— 又是一个课间，宋星叶没有留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走出教室，来到了二班门口。 自从帮唐凌菲培养了看恋爱小说的爱好之后，她俩就经常在课间聚到一起。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唐凌菲主动来七班这边找她或者许哲，很少会反过来。 没让她多久，唐凌菲就出来了，问道：“你怎么空着手来的呀？不给我看小说吗？”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是，我有别的事想问你。就是说，暑假的时候……你和许哲一起去旅游啦？” 唐凌菲：“对啊，我们家和他们家是老相识了嘛。” 两个女生手拉着手走了一小段路，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 然后宋星叶问道：“那许哲是不是干了很厉害的事情？” 唐凌菲点点头：“对，司机心脏病犯了，许哲第一个发现，还停住了车子。他救了我们一车的人呢。” 宋星叶眨了眨眼：“这么大的事，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呢？” 唐凌菲嘿嘿一笑：“你也没问过我呀。” 两个女生沉默了好一会。 忽然，宋星叶幽幽地叹道：“感觉许哲好厉害呀……” 唐凌菲：“我也感觉，就是从暑假开始他变得不一样了。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事呀？” 于是宋星叶将上一个课间的见闻分享了一下。尤其是本班的公认刺头高雪飞，在许哲面前是怎么个态度。说着说着，她又想起了当初自己和母亲在电脑城里是怎么认识许哲的，也顺带着讲了起来。 而唐凌菲猛然意识到了其中的一个细节：“等一下等一下！你是说，他帮你和你妈选mp3的时候，他自己在买电脑？！” 宋星叶：“对呀，他已经买了，我看到他提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唐凌菲猛地一拍巴掌：“怪不得！” 怪不得，从那时候开始，许哲再也没有去她家借过电脑，原来是因为这小子自己买了！ ———— 027新世界 每次中午去食堂的时候，许哲还是有点不习惯。 学校里有食堂，而且性价比也明显强于外面。但每个人打完饭，就会有个食堂阿姨看着餐盘里的菜，计算一下再报出价格。学生的付款方式，是现金，所以难免还要让阿姨找零。 对于许哲来说，就算不用二维码，也该是刷一下就行的饭卡吧？这种手动找零的付款方式，效率实在太低了。 许哲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 没过一会，对面就坐了两個女生，宋星叶和唐凌菲。 在她俩交朋友之前，吃饭时坐许哲旁边的一直是文浩。就算是对于大大咧咧的唐凌菲而言，当着其他同学的面跟某个男生单独吃饭，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宋星叶更不用说。但她俩在一起，就不怕别人的目光了。 而文浩也还是来了。他坐到许哲旁边，面前也是那两个女生。但他分明感觉得到，两个漂亮女生的注意力始终在许哲身上，自己就像是个大号人形灯泡。 不过就算这样文浩也不打算走。毕竟，总比自己一个人默默吃饭要好。 而且在这还能听到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你买电脑啦？”唐凌菲突然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文浩抬起头瞄了一眼，就见两个女生都盯着许哲。 可是许哲呢，这小子还在不紧不慢地吃着，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说：“因为我不希望我爸妈知道。你容易说漏嘴，所以也连你一起瞒着了。” 嗯，瞒着父母买了电脑，为了保密，所以青梅竹马也不告诉，这很合理……才怪啊！ 文浩忍不住问道：“你哪来的钱买电脑哇？！” 许哲：“我暑假的时候接了两个外包。看你这表情，是不是还需要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外包？” 文浩立刻点头。 于是许哲说：“其实就是编程，写代码。有些公司或者个体户需要一些代码，但招聘一个程序员太贵了，而且需求可能只是短期的，没必要专门招一个长期坐班的程序员，所以就把工作任务发到网上，找程序员帮他们写。” 文浩更困惑了：“你小子还会写代码？” “我一直在自学这方面的东西。而且我选的，是那种最简单最基础的活儿，干完拿钱，足够买个便宜点的笔记本了。” 这话说完，就收获了一片夹杂着惊讶、敬畏和些许怀疑的目光。 许哲有点头疼。他倒是真不想在这些初一小孩子面前秀，但唐凌菲知道一部分真相，宋星叶也知道一部分，她俩拼凑起来，自己就瞒不住了。 当初决定让唐凌菲和宋星叶交朋友的时候，他只想着可以扭转宋星叶的情绪，让自己从哄小孩的麻烦中解脱出来。可是他却忘了，这样还会带来另外的小麻烦。 不过，说出来就说出来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情…… 许哲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买电脑其实也是为了这个。所以伱们都别问我借电脑啊，我那笔记本里唯一的游戏好像就只有扫雷。而且，这事你们也别跟其他人讲，免得麻烦。” 宋星叶和文浩都沉默半天，不知道如何评价。 要说谁谁谁学习成绩好，那还都在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内，哪怕全年级第一，就算没当过，谁没见过呢？ 可是初一学生写代码赚钱，还赚到了能自己买电脑的钱，这就……超出他们的世界观了。 唐凌菲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瞒着你爸妈呀？” 许哲两手一摊：“因为家长对这种事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不要干扰学习。我爸妈也不例外。真要让他们知道，电脑肯定要给我没收掉的。” 唐凌菲：“可是，你都考到全班第一了呀！” 许哲：“考试成绩再好，家长都不可能完全放手不管的。当然，我其实也不确定这事让我爸妈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管。但只要不让他们知道，就免掉了一切麻烦。” 当然还有个关键原因他没法解释。 别人不那么了解他，但他爸妈实在太了解他了。在大巴车上救了所有人、考试成绩突然变好，这些事情勉强都还能糊弄过去。但如果让爸妈知道自己居然突然能靠编程赚钱了，那实在是不好糊弄。 知子莫若父母。许哲担心，太多的超出常理的事迹，会让爸妈想太多…… 宋星叶忽然问道：“你又要编程赚钱，又要上学，这是怎么做到的呀？不会干扰你学习吗？” 初一级别的知识有什么难度？ 许哲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又借了一下那句名言：“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 夜里十一点，等到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停歇，等到父母都关灯上床以后，许哲又打开了电脑。 最近他并没有再接外包。 一些关键的节点越来越近了，他觉得，自己必须早做准备。 许哲点开了收藏夹里一个放了好些天的密码学网站，逛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 这个网站他浏览过许多次了，而今晚，终于让他等到了那篇文章，其标题是《比特币：一种点对点式的电子现金系统》。 许哲搓了搓手，感觉心跳有些加速。 发布论文的账号名为satoshi-nakamoto，这是个樱岛语的名字，翻译为汉语可以是中本聪或者中本哲史。当然许哲并不打算立刻跟此人取得联系。 况且，他也不想干扰比特币的历史发展。他只打算在这东西的价格还没飞起来之前，先储存一些，静悄悄地放着。 以后不管是做游戏还是别的什么创业，无论成败结果，如果能有一堆比特币保底，他就很放心了。 许哲点进那篇文章，认真看了起来。 里面很多东西，尤其是特别专业的一些细节，他现在还真看不懂。 过了不知多久，许哲猛一回神，看了眼屏幕角落的时间，才注意到已经是午夜零点过了。 真要琢磨透这篇文章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反正今晚肯定是不够的。于是许哲决定，周末找个打印店把文章印出来，这些天再慢慢钻研。 ———— 028认真的雪 为什么要钻研比特币创始人的文章，而不是买了就放着？ 许哲知道，前一世历史上比特币的开拓者里，也不是都发了大财。这东西被黑客盯上过不止一两次，早期的交易所被攻破过，许多持币人连账号都没了。真要是稀里糊涂的只知道买，那有很大可能根本守不住自己的财富。 周六上午，许哲直奔打印店，将那篇《比特币：一种点对点式的电子现金系统》打印了下来。 虽说是一篇文章，真打印出来也有十多页了。许哲借打印店的订书机，将它们整整齐齐地装订成小册子，然后付钱走人。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翻看起来。 上一世他对比特币的了解，除了这玩意儿过山车一般的价格以外，就只有一些科普级别的基础原理。他知道，这东西的根基是数学。确切地说，是数学里的密码学。 他也知道其中的一些基础词，比如哈希算法、区块链之类的，但具体的原理究竟如何运作，他就解释不清楚了。 前一世他当然随时也能看到中本聪的这篇文章，但他不敢也没资本玩这个，自然没兴趣专门去了解。可现在不一样。暴富的机会摆在面前，给了他极其强大的学习动机。 就这么一边走一边看，许哲回到了自家小区。 午餐的时间还没到，他就找到了小区角落里的那处凉亭，坐在长椅上看了起来。 如今已是十一月，小城的气温越来越冷，屁股下面的长椅也颇有些冰。不过稍微多坐一会，屁股下面的长椅木板就暖了起来。 许哲觉得，吹吹外面的冷风，有助于让自己保持敏捷的思维。 就这么看了不知有多久，许哲感觉到脖子后面一丝丝冰凉。 他抬起头，喃喃道：“这就下雪了啊……” ———— 唐凌菲和宋星叶又在书店看书了。 她俩早已交换过各自家中座机的号码，联系起来很方便。而周末的阅读环节，对两个女孩来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今天早上出发时，唐凌菲去敲了许哲家的门，却从曾静口中得知了这小子早就跑了出去。于是唐凌菲只能独自跟宋星叶会合，然后在书店的青春文学区找了个靠窗的好位置。 这地方其实并没有设置座位，但有一些空着的柜子可以坐人。 宋星叶一开始还不好意思，但唐凌菲的脸皮可没她那么薄。拉着她在空柜子上坐下看书，看习惯了之后，宋星叶也就不抗拒了。 此时，两人依旧坐在这里，几乎肩挨着肩，但并没有看同一本书。 因为阅读进度不同，宋星叶的读书速度更快，所以唐凌菲手里那本小说她早就已经看完。 忽然，唐凌菲看到了男主角在雪地里表白的浪漫场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正好瞥见窗外的街景。 街景很寻常，但是飘在空中的雪花，已经快一年没看过了。 “呼……”女孩长长地叹了口气。 宋星叶注意到旁边的动静，扭头问：“你怎么啦？” 唐凌菲先是指了一下手中的书页：“这一段你看过了吧？” 宋星叶点了点头：“看过呀。” 唐凌菲又指着外面。 这個冬天的第一场雪，不是盐粒那样的小雪，而是鹅毛般飘舞的大雪。 宋星叶注意到玻璃外面的雪，轻声感叹道：“哇，老天爷太配合你了。” 唐凌菲凝视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以后我要是有男朋友，也让他在这种天气表白，感觉……好棒啊。” 宋星叶也同样看着空中的雪，低声道：“是啊，太浪漫了。” 唐凌菲：“但是表白的对象好像更重要诶。如果是不喜欢的人，那天气也没什么意义。” 宋星叶：“我们才初一，想这个是不是太早啦？” 唐凌菲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乖宝宝，说：“其实也不早吧，我就见过班里有男生和女生手拉手的。” 宋星叶顿时吃了一惊：“不会吧？！” 唐凌菲：“真的，我亲眼看到，而且还不止一对呢。” 宋星叶：“都是你们班的吗？你们班，真的好厉害啊……” “你们班也有的，”唐凌菲很有把握地说，“只是伱太乖了，而且人缘不好，别人没告诉你而已。” 宋星叶苦笑道：“能不能别说我的人缘问题啦。而且，你又不是我们班的，你怎么知道？” 唐凌菲：“每个班其实都有。真的，你别不信，初一谈恋爱太正常了啊，哪个班没有？” 听她这么说，宋星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早恋这种事，学校毫无疑问是禁止的。一旦老师或家长知道，绝对暴力拆分。所以班里同学就算有人开始谈了，为了防止暴露给老师家长，肯定会避着自己吧？ 毕竟自己第一次月考举报同学这事，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好像真有点深刻…… 想到这里，宋星叶忽然有些沮丧。 她幽幽地道：“还好你不在我们班。” 唐凌菲愣了一下：“你说我？为什么呀？” 宋星叶：“你要是在我们班里，应该就不好跟我一起玩了吧？” 唐凌菲嗤之以鼻：“那怎么可能！我想和谁一起玩就和谁一起，别人才管不了我呢！倒不如说，如果我在你们班，那更方便随时找你。不过我是真的没办法和你还有许哲坐在一块。” 毕竟她和这两人的成绩名次，差距有点大。 而宋星叶不禁开始想象，如果唐凌菲跟自己在一个班，那该有多好？ 能一起聊天，一起看书，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还能一起散步，上厕所也可以一起走…… 但宋星叶又发现了一个细节问题。 要是唐凌菲也在这个班里，她和许哲这对青梅竹马，应该会玩得更好吧？说不定，最开始许哲都不会跟自己聊起来。 于是宋星叶又有点苦恼了。 而且这种苦恼，她还没法跟唐凌菲分享。 这时，唐凌菲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宋星叶的心思却有些沉不下去。她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个下雨天，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那个温润的声音。 “我这有伞，要不要跟我一块走？” 这种思绪，还没有真正染上恋爱之类的色彩，只是像是一束照进生活里的光，让她下意识贪求。 宋星叶悄悄地想着，今天下雪了，能不能和他再走一段路呢？ ———— 029雪人 周六中午的这顿饭，宋星叶是在唐凌菲家里吃的。 知道了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在许哲他们班里稳居第二名，唐家父母就更欢迎她了。只是这一顿饭下来，宋星叶不禁暗暗腹诽。 原来，叔叔和阿姨的手艺，不仅不如许哲，也不如自家爸妈啊…… 午饭过后，唐凌菲就拉着宋星叶，跑到了许哲家门口。 敲开了房门，就见曾静阿姨说：“哟，这不是菲菲吗，又来找许哲啦？” “阿姨好！” “这个小姑娘是谁啊？” “她叫宋星叶，是许哲的同桌，也是我的闺蜜！”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唐凌菲把她归为‘闺蜜’可一点都不犹豫。 曾静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她可没听儿子说过，班里的同桌居然是个这样的小姑娘…… 这时，许哲从里面的卧室中出来。 曾静转过身招了招手：“来，找你的。” 许哲走到门口，而母亲曾静站在一旁，面带微笑旁观孩子们说话。 唐凌菲：“上午就找过你了，你怎么不在呀？” 许哲：“哦，去办了個事情。” 唐凌菲习惯性追问：“办什么事情？” 许哲：“打印学习资料。你要看看么？” 唐凌菲立刻摇头。 宋星叶说：“外面下雪了，我们就想问你一下，要不要出去堆雪人？” 许哲沉吟片刻。 相比于跟两个小女孩堆雪人，他觉得，还是中本聪那篇文章更让自己感兴趣。上午打印完之后，这几个小时里他才啃明白开头那一点点。 文章虽然确实颇有难度，但看进去了还是蛮有意思的，更别提背后蕴含的财富……无论如何，比堆雪人有意思多了。 但母亲曾静在一旁帮腔：“出去玩玩呗，也不缺这点学习的时间。那些英语学习资料你都捧着看一天了，劳逸结合一下也好，免得看近视了。” 许哲：“我也就看了俩小时，哪有一天？” 唐凌菲抢着道：“阿姨说的对呀，这可是星期六，宝贵的星期六！外面还下雪了，不趁这时候出去玩，像话吗？伱看阿姨多好，还主动让你出去玩，不像我爸妈……” 曾静笑而不语。 许哲也有点想吐槽——姑娘，你要是也考全班第一，你爸妈肯定也鼓励你出去玩。 如果真的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这口槽他就真吐出去了。但现在的许哲只是笑了笑，就说：“等我找下手套。” ————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好几个小时，便将这座宁静的小城铺得洁白。 站在小区里放眼望去，除了楼房的外墙，一切都是银装素裹。走在楼间的小路上，脚下“嘎吱嘎吱”作响。 许哲和唐凌菲走在前面，宋星叶跟在两人身后，来到了小区角落的凉亭。 这个地方，已然成了这对青梅竹马的惯用活动场所——不在出入小区的必经之路上，也远离垃圾房和停车场，周围还有些松柏，安静又清新。 “就在这里吧！”唐凌菲当仁不让，发号施令，“许哲你负责弄个最大号的雪球，做雪人的身子。小叶你做雪人的脑袋。我找树枝和石头，做雪人的眼睛鼻子。” 许哲：“你给自己安排的活儿还挺轻松啊。” 唐凌菲双手叉腰：“哪里轻松了，我熟悉这里，所以才让我去找呀。而且你们谁要是做得不好，我还可以帮忙呢。” 宋星叶弯下腰，双手拢起一团雪，再站直了慢慢捏。 唐凌菲指着她说：“你看，人家小叶子都已经开始做啦。” 许哲叹了口气：“我就不该跟你较真。行吧，那我也做。” 于是他也弄了一团雪，双手捏硬实之后，放在地上滚。 雪球是越滚越大，但许哲不想弯着腰了。他干脆用脚轻轻踢着，就像是在玩一个足球…… 突然，他感觉脖颈后面一凉。 跟上午雪花飘下来的感觉不一样，此刻的冰凉要猛烈得多，让他忍不住缩脖子，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原本控制在脚边的那个大雪球，也被他一脚踩碎了。 许哲猛然转身，就看到了手套上还沾着雪的唐凌菲，就站在伸手可及的近处。 “你往我脖子里灌雪啊！”许哲左手掏衣服里的雪，右手逮住了女孩的胳膊。 唐凌菲笑嘻嘻道：“对不起嘛，我错啦我错啦。” “好家伙，你知道错了还这么干？刚才弄好的雪球都碎了！” 说完，许哲忽然感觉自己有点无聊。这个年纪的小屁孩，不就喜欢调皮捣蛋么？这种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他短暂的沉默，倒是让自知犯错的唐凌菲有些心虚。她连忙说道：“那我来做雪人的身子，你……你当我的监工，好不好？” “行。” 于是唐凌菲弯着腰去团雪球，许哲站一旁看着。 看着看着，他有点手痒了。反正他现在也是个十二三的孩子，为什么不做点符合年龄的事情呢？ 于是在十秒之后，唐凌菲蹦跶了起来：“你也灌我雪呀！” 许哲：“这下才算是扯平了。” 唐凌菲：“那我不干啦，你干！” 许哲：“呵呵，我可不敢让你站我后面。” 唐凌菲：“那一起干，你也别想待在我后面！” 不远处，宋星叶已经完成了属于她的任务。她捧着圆滚滚的雪人脑袋，看着嬉笑打闹的青梅竹马，安静的目光里不禁流露出一丝羡慕。 ———— 030后来 十二月底，一个平淡如常的下午，唐望海下班时愉快地哼起了小曲。 手里的股票这个月连着在涨。尽管没有特别惊人的涨停，但这一个月的涨势累积起来，眼看着都补上前几個月的亏损了——此情此景，让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唐望海走路回到小区门口，正好看见了自家女儿和许哲走在一起。 一般的父亲看到女儿和邻居家小子关系这么好，高低得暗暗嘀咕几句，再把女儿拉走，免得小白菜有被拱的风险。 但唐望海的操作却恰恰相反。他过去对女儿说了声“快回家写作业去”，就把许哲拉走了。 唐凌菲暗暗嘀咕着，却也只能乖乖回家。 而许哲跟唐叔叔走到自家楼下，站在那里聊了起来。 唐望海：“你最近看股市了吗？” 许哲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叔叔你要说的是这事。我当然看了，最近我说的那两只股都涨得不错。” 唐望海掰着手指头说：“安酵母和海耳的势头差不多，比咱们买的成本价都高了百分之三四十。我已经回本了，你呢，就是纯赚的……” 许哲注意到，他说的是‘咱们买的’。这话让人不免也随之浮想联翩。 唐望海这一波的本金是三万多元，其中有两千的零头属于许哲。按照比例来算，这就有了大几百块的浮动盈利。不过重生者的胃口当然不会仅限于此。 唐望海摸着脑门，感慨道：“我自己选的那个长宏倒是也涨了，但真没你推荐的这两只涨得好。要是还守在那里，我现在都回不了本呐！” 许哲笑而不语。 很显然，关于选股的眼光，唐叔叔已经有了自知之明。许哲觉得，自己就没必要再打击人家了。 唐望海忽然又问：“那你觉得这一波能涨多久？” 许哲思索半晌，反问道：“叔叔你最近有没有看新闻？我是说经济类的。” 唐望海：“中央二台我一直都在看啊。” 许哲：“那就好。上个月国内出台了一批政策，对付国际金融危机的……” 唐望海抢着道：“这个我知道，四万亿大放水嘛！” 许哲：“放水的目标是刺激经济，扩大内需。其实这种手段一点都不稀奇，每到经济危机的时候开闸放水、扩大内需，都是各国压箱底的老办法了。关键是，要预判这一波的效果能持续多久，以及有哪些副作用。” 唐望海愣愣地重复：“副作用？” 许哲：“股市的起起伏伏也是副作用。当然，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啊。各国的大政策基本都是经济刺激，所以会有很多热钱，到处找投资的渠道。在我们国内，民间的热钱有两个最大的去处。一是股市，二是楼市。” 唐望海静静地听着。 许哲继续解释道：“长期来看楼市更坚挺，至少能再涨个十年。而股市，至少涨一年是没问题的。所以我的建议其实很简单，接下来您就甭看股票了，放在那，等个一年再操作。一年之后把股票卖了，买房。” 对于重生者来说，只要有了第一桶金，以后再往即将起飞的风口上一坐，暴富就指日可待了。麻烦的正是第一桶金，尤其是身为未成年人，各种账户都不好开。 既然面前的叔叔帮自己省了不少麻烦，那么许哲也就不介意多帮一把。 唐望海忍不住皱眉：“可是我这已经买了房，再买，就空放着吗？” 许哲微笑道：“买了放着也比放在银行里好。明年，会是以往十年以来，房价最高的一年。但再往后看，会是未来十年里房价最低的一年。” 唐望海：“伱怎么知道……” 许哲：“当然，我都说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买房，本地的就不要考虑了，涨也涨不了太多。要买就买帝都、魔都、花都、深港这种顶尖一线城市的。” 唐望海挑了挑眉毛：“你知道那几个大城市的房价现在有多高吗？我给你说，这方面的我还真看过。前几个月魔都、帝都的房价还跌了一些，但到年底可又涨回来了，听说最高都有一平米一万多块钱啦！” 许哲微笑着问：“你觉得，魔都、帝都的房价一平米一万，算贵吗？” 唐望海理所当然，振振有词：“怎么不贵啊，一套房子就要一百万，这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许哲的嘴角上扬幅度更大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会。 唐望海清了清嗓子：“这样，一年以后怎么弄到时候再说，咱们就聊股市。你觉得再过一年，海耳和安酵母这俩能涨到多少钱？” “翻倍？”许哲说着，微微摇了摇头，“肯定不止，至少三倍吧。” 唐望海瞪大了眼睛：“你对股市这么有信心？” 许哲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不是对股市有信心，是对自己的分析有信心。而且到现在为止，进展跟我预想的差不多，所以为什么会没信心呢？” 唐望海信服地点了点头。 这几个月来股市的走势，确实让这个看似稚嫩的男孩都说中了。有了现实的佐证，之后的话也就有了可信度。 琢磨小半晌，唐望海忽然又说：“你真觉得一线城市的房价还会涨？” 许哲伸出两只手，所有指头都张开，一脸笃定：“至少涨十年。” 唐望海摸了摸后脑勺：“那要是这样，还真是越早买越好。问题是，我手里的钱也不够在那种地方买房啊。谁家能一下子掏出个一百万来？” 许哲：“等股票涨个一年呗。而且就算再涨十年，中间肯定还是有波动的。次贷危机酿成的大祸还远远没有结束呢，楼市信心也会跟着起起伏伏的。” 唐望海：“可就算再怎么样，也凑不齐一百万啊……” 许哲两手一摊：“干嘛全款买房呢？弄个房贷，只掏一部分首付呗。放心，等不着你房贷还完，就可以涨价卖出，迅速回笼资金。好啦，说多的也没意义，咱们先等股市赚钱了再聊下一步。我要回家学习了。” 唐望海回过神来，总算是有了身为长辈的余裕：“回家写作业？” 许哲：“作业已经写完了，看点别的学习资料。” 唐望海：“……我得回去看看菲菲那孩子。她学习要是跟你一样自觉，那我可就省心了。” ———— 031同桌的你 “元旦假期，大家劳逸结合，可以放松休息一下，但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也不要去学校三令五申禁止的场所……高雪飞！你在笑什么？说的就是你，要是再被逮住了没你好果子吃！” 班主任孙老师在讲台上拍桌子。 而在距离讲台最近的第一排，许哲却收到了一张小纸条。 他的同桌宋星叶同学，几乎每一节课都乖乖听讲，从来没弄过什么小纸条。所以此时从她的课桌下面递过来的纸条，让许哲着实有些惊讶。 接过来一看，纸条上写着：【你寒假有什么安排吗？】 许哲在下面写上【学习】俩字，然后又还了回去。 宋星叶看了看纸条，又看了他一眼，再写：【我和菲菲要去书店，你呢？】 然后纸条又从桌子下面递过去。 许哲拿起纸条放在桌面上，瞥了一下讲台上的老师。班主任还在冲着后排同学猛烈输出，目光并没有落在第一排这里。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随手写完，直接从桌面上把纸条推了过去。 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为让宋星叶吓了一跳。她连忙看了看老师和周围的同学，才发现不只是自己，还有不少同学都在交头接耳，只是议论的声音压得很低，让旁人听不到。而老师忙着针对高雪飞周围的小团体训话，显然也没有在意自己这边。 宋星叶悄悄松了口气，再写：【我现在还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呢，到时候怎么联系伱？】 然后，她没怎么犹豫，又在桌子下面把纸条给了他。 再次收到这张几乎被两人字迹填满的小纸条时，许哲微微有些诧异。 最近一两个月以来，都是宋星叶和唐凌菲约好了，然后由唐凌菲来找自己的。现在，宋星叶干嘛问自己要电话号码呢？ 不过诧异归诧异，许哲还是把纸条翻了面，找个空白处写上了自家的座机号码。 然后从桌面上推给她。 宋星叶白了他一眼，微微有些不满。 许哲挑了挑眉毛，一脸无所谓。 只见女孩将这张纸条塞到一本漂亮的笔记本里，然后从本子上撕下半页纸，又写了起来。 许哲余光留意着她的动作。 果不其然，又是一张纸条从桌子下面伸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对了，你有没有qq号？】 看到纸条上的这个问题，许哲才意识到，自己至今还没有这玩意。上一世，因为几乎没有社交方面的可能性，他直到大学才申请了qq号。那個号的用途除了填一些学校要的东西，就是加个邮箱，后来找工作用了。 这一世虽然有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但许哲申请的都是一些在国内非常小众的账号，比如irc，用英文跟别人交流。而之所以要用irc，是因为比特币诞生时期的技术宅们会用这个。 至于qq号……有必要吗？别说这个了，他连手机都没有。 于是在纸条上写上【没有】俩字。 很快，宋星叶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你要不要办一个qq号呀？】 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反正就算现在不办，以后也迟早要用到。 于是许哲写道：【可以，我今晚打电话告诉你。】 ———— “我算是求求你了，别在我爸跟前显摆了好不好？” 出校门的时候，唐凌菲如此哀声叹气地说着。 许哲：“你爸怎么了？” 唐凌菲：“昨晚他跟我说，你在学校里就把作业写完了，回家就是额外的自学……不是我说，我知道你厉害，可是别让我爸拿你跟我比啊！” 许哲露出了略带歉意的微笑：“抱歉，装逼装顺了，一时忘了。下次一定注意，好吧？” 唐凌菲：“你跟我爸有什么可装的呀？” “聊聊经济、金融、股票之类的……”许哲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他的脚步也停了，站在原地，看着旁边的马路。 只见一辆白色小轿车就靠着路边，开得很慢，那速度几乎跟他步行齐平。 车窗降下来，露出了驾驶座上的阿姨，以及副驾驶位上的宋星叶。 “我送你们回家吧。”宋星叶的母亲如此说道。 面对陌生的成年人，唐凌菲有些懵，求助似的目光看向许哲。 许哲客气道：“我们家都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小哲和菲菲，对吧？我们家孩子都说啦，你们俩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说，别跟阿姨客气，上车吧。” 在女孩母亲的热情邀请下，许哲和唐凌菲还是坐上了轿车的后排座位。 宋星叶主动介绍道：“许哲你见过我妈，就不说了。菲菲，这是我妈，我跟她说起过你。我妈妈人很好的，你不用紧张。” 说不紧张怎么可能呢？ 唐凌菲坐在别人家的车上，双手放在腿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势。她的声音也比平日里微弱了很多，只是勉强让人听清：“阿姨您好……” 阿姨又说：“星叶好几次找你玩，都跟我报备过。就是前面那个小区对吧？我停在哪里呢，小区门口吗？” 唐凌菲弱弱地点了点头：“嗯嗯，小区门口就可以啦。” 阿姨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说道：“许哲同学，我听星叶说，你不仅是她的同桌，而且月考加上期中考试，都是全班第一？” 许哲：“是啊。” 阿姨：“当初你帮我们选mp3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孩子不简单。现在看还真的是厉害啊。” 许哲笑了笑：“您过奖了。” 阿姨又说：“这可不是过奖。我们家星叶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挺不错的，我还本来还以为她能拿到全班第一呢，结果都抢不过你。” 宋星叶顿时有些不服：“说不定下次就能抢过了呢？” 说完，女孩还回头看了许哲一眼。 许哲两手一摊，一脸‘反正跟我没关系’的无辜表情。 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的路边。 女孩母亲笑道：“你们俩都是星叶的朋友，以后也可以来找我们家找星叶玩。星叶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太内向、太腼腆了，从小就没几个朋友……” “妈！”宋星叶同学脸红了，“你胡说什么呀！” ———— 032清白之年 晚上爸妈还在看电视剧的时候，许哲就迫不及待回到自己卧室里，打开了电脑。 “应该就是今天吧……” 许哲喃喃自语着，点开那个技术宅论坛，眼神一凝。果然！那个名为中本聪的账号发了新帖，告诉大家第一个区块诞生，他拿到了第一批的50枚比特币。 挖矿这事，是越往后越难。现在还能用普通电脑的cpu挖，以后就会变成需要显卡才好挖，再往后随着比特币价格水涨船高，难度越来越高，显卡也要换成专门的矿机。 许哲很清楚，挖矿的本质就是解数学题，谁算得快，谁就能拿到比特币。而在挖币元年，真正关注这东西的人数极少极少，能动手挖矿的更是寥寥无几。所以哪怕是自用的普通电脑，或许都可以挖一挖看。 “用显卡的挖矿效率会更高，这一点现在全世界可能只有我知道……”许哲喃喃自语，“但那需要开发适配显卡的软件，以我现在的编程能力，这事不能说易如反掌吧，也该说比登天还难。” 相比于这個网站里的老宅们，他的技术能力实在差了不少。那么，如果想要跟上人家的步伐，成为第一批挖矿人，要怎么办呢？ 许哲思索半晌，找到中本聪的邮箱地址——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当个伸手党，直接找正主要。 当然，这就要考虑怎么措辞了。 就在许哲盯着屏幕愣愣出神的时候，卧室门外，响起一阵电话铃声，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一个激灵回过神，赶忙合上笔记本电脑，塞到枕头下面。 于是当父亲许国伟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儿子站在床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不是在学习吗？”许国伟如此问道。 许哲摇了摇头。 “那你在干嘛？” 迎着父亲略带疑惑的目光，许哲镇定道：“我在健身。” 许国伟：“健身？” “就是这样啊，深蹲嘛。”说着，许哲原地蹲下，再站起来，演示健身动作。 “别健了，去接电话吧。有女同学找你。” 女同学找自己？ 许哲突然想起，白天在教室里答应过宋星叶，要注册一个qq号跟她联系。然而他打开电脑之后就一门心思扑在比特币上，完全忘了这回事。 他来到客厅的座机旁边，在母亲打趣的眼神中坐下来，拿起听筒，说：“喂，是小叶子吗？” 宋星叶：“是我，你的qq号申请好了吗？” 许哲：“哦，还没有。可能要稍微过一会。” 宋星叶：“为什么要过一会……你现在不能用电脑吗？” 许哲瞥了一眼母亲，答道：“对。” 电话那头的女孩沉默了几秒钟，恍然大悟道：“你爸妈不知道伱有个电脑，又不能让他们发现，所以要等他们睡着了以后才能开电脑，是吗？” 许哲：“你知道就好。” 宋星叶：“那你什么时候能用电脑呢？我过一会就该睡觉了……” “应该很快，稍微等一下吧。” 许哲自己当然清楚，其实只要注意提高警惕，也不是非要等父母睡着才能用电脑。现在既然想起来了这事，那就先把qq号搞定，再去考虑给中本聪的邮件该怎么写吧。 ———— 好几个街区之外，一栋更新也更宽敞的居民楼里，宋星叶刚刚放下了电话。 母亲从旁走过，随口问道：“跟谁打电话呢？” “啊？呃……跟菲菲打的电话啊。” 不习惯撒谎的女孩，这话说得很没底气。但好在母亲并没有注意这种细节，而是走开忙自己的事了。 宋星叶悄悄松了口气，但感觉有点不妥。因为她突然想到，只要按下电话的重拨键，自然就会拨到许哲家，那样自己就暴露了。 虽然不知道父母会不会按重拨键，但只要这个可能性存在，宋星叶就觉得不安。 于是她又拨了唐凌菲家的号码。 没等一会，那边接通了。 “喂，是小叶子吗？找我什么事啊？” 宋星叶：“怎么是你接的……” 唐凌菲笑道：“你打的是我家电话诶，怎么会不是我接呢？” 宋星叶：“因为我刚才打了许哲家的，然后就是他妈妈接。我发现，你们家的电话就是你接的，是吗？” 唐凌菲：“你想得太复杂啦，就是谁离电话近谁接。我家就我在看电视嘛……咦，你刚才还给许哲打电话了？怎么回事，你找他玩不找我呀？” 宋星叶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想问他要一下qq号，方便以后问他一些问题。” 唐凌菲：“学习上的问题吗？” 宋星叶：“是啊。” “真想不到，你这样的尖子生都能找他问问题，我以前可不知道他这么会学习……”唐凌菲如此感叹道。 宋星叶捏着电话听筒，忽然有些迷茫。 自己为什么非要许哲的qq号呢？ 她白天在教室里，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和他应该算是朋友了，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但有了联系方式之后，又要聊什么？ 好像，除了唐凌菲这个共同好友，除了学习，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 就在这时，电话那边的唐凌菲突然说：“我都没有qq号，你和许哲就有了。你们俩聊着聊着，该不会突然开始谈恋爱吧？” 宋星叶猛地一惊：“你为什么这样想？” 唐凌菲笑着说：“我们才看了那个讲网恋的，不是吗？” 两个女孩最近才看过一篇小说，主题就是素昧平生的一男一女在网上认识，聊得愈发深入，展开了柏拉图之恋，然后在线下又闹出一系列乌龙…… 宋星叶当即表态：“我可不想谈恋爱，那些东西，看看就好了。” 唐凌菲：“你反应咋这么强烈……” 宋星叶：“这不是反应强烈，这只是实话实说。我跟你讲哦，我的目标是全班第一，把许哲从那个宝座上拉下来！” 说到这，宋星叶越发觉得，自己最近关注许哲的原因就是这样——没错，要不是为了抢全班第一，自己哪会多看他一眼？ ———— 033历史的天空 许哲申请了qq号，抄在一张纸上。再打电话给宋星叶，把号码念出来，让她也记下来。 然后就听到宋星叶说：“好啦，以后有什么难题，咱们可以用qq讨论。” 许哲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用qq讨论问题？在学校里那么多时间，你当面问我不就好了？” 宋星叶：“……” 等了几秒钟没听到下文，许哲就问：“喂？还在吗？” 宋星叶：“我就想说，如果有学校里忘了问的题目，可以用qq跟你说。” 许哲：“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放学以后不休息的吗？我要是你，可以随便用电脑，肯定专心玩电脑了，哪还会想什么题。” 然而宋星叶仿佛抓到了什么漏洞，立刻就说：“不对吧，我听菲菲说过，你家有个游戏机，但你自己不玩，从来都是带出来给她玩。” 许哲：“那是psp，跟电脑不一样的。” 宋星叶：“有什么不一样的？别骗我啦，旁边没人的时候伱肯定也在偷偷学习，然后在学校就好装出一副‘哎呀这些有什么好学的’的样子，对不对？” 许哲：“你想太多了……” 宋星叶：“别想骗我啊，我都看透了。好啦，以后我要是找你，肯定是问学习上的问题。你要是不回应，那就是不想让我追上你，只想偷偷自己一个人学，对吧？” 许哲叹了口气，然后又忍不住想笑。 宋星叶的话实在是有点孩子气，而且还是那种专属于乖宝宝好学生的孩子气。 “好啦，那就这样，我现在去加你好友，再见，晚安！” 女孩说完，就这么挂断了。 许哲放下电话，一额头黑线。他觉得，这姑娘对于自己似乎是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误解。而且他还没法解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搞得自己真好像是个心机学霸似的。 回到卧室，许哲又拿出笔记本电脑，继续写那封英文电子邮件。 【尊敬的中本先生，您好。我对您构思的货币非常感兴趣，而且也非常高兴看到您居然真的将它实现了。我明白，如今只是一切的开始，而我愿意成为万千实践者中的一员。尽管我只是一個中学生，技术基础可能不够深厚，但我能够尽一切努力去学习……】 对于比特币这东西，许哲当然没什么特别的信仰或者感触，但既然要当伸手党，那当然要拍好马屁，在线演好一个小粉丝的角色。 让许哲震惊的是，在这封电子邮件发出之后只过了十几分钟，他就收到了回复。 【你好，年轻的朋友。我很高兴你对比特币有这么强烈的兴趣。货币的价值源于人们的共识，所以在我看来，你的认同是珍贵的。正好，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帮助可能的爱好者的说明文档，可以帮助你配置挖掘比特币的环境……】 跟邮件一起反过来的还有一份文档，里面完整说明了挖比特币所需的整套具体流程。 当然，如果是没有计算机基础的纯小白，这份文档基本很难看懂。但对于许哲来说，这就完全足够了。 盯着笔记本的屏幕，许哲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胸腔里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稍稍冷静下来……但是想想看，比特币的创造者居然回复了自己的邮件，还发来一份手把手的教程？这让人怎么冷静得下来？ 一种参与到了历史进程的感觉，油然而生。 尽管夜色渐深，他却越熬越清醒。就用自己这台普普通通的笔记本电脑，他照着人家的说明文档搞定了挖矿配置，开挖！ 终于…… “搞定！” 许哲忍不住跳了起来。 挖矿的本质就是解数学题。这就像是系统里放着一张钞票，只要根据系统给出的线索，猜到这张钞票的编号，就可以拿到钱。在这里极简的例子中，比特币可以理解为这张钞票，而猜编号就是挖矿。 上一世，当这玩意火起来之后，参与猜编号游戏的人遍布全世界，想要比别人更快猜中的难度就非常非常大了，基本上到了普通人完全不需要考虑的程度。但现在是诞生的最初期，参与这个游戏的人两只手都能数过来，这难度就完全不一样。 许哲搞定了一个区块，得到了50枚比特币。 根据上一世的经验，他知道，比特币本身确实从未被黑客攻陷过，但交易比特币的平台炸了不止一两次，导致很多人的比特币都不翼而飞。但他挖出的这50枚可不一样——没有放到交易平台上，没有跟任何人交易，只是在个人账户里静悄悄躺着，不存在风险。 这50枚比特币，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而在将近四年以后，国家会第一次对它下禁令，禁止金融机构参与比特币买卖。而在禁令下来之前，比特币的价格已然涨到每枚一千多美元。换言之，50枚比特币，届时在高点卖出，换算到国内货币就是四五十万元！ 当然更夸张的是八年之后，比特币一枚将近两万美元。如果许哲手里的50枚握到八年后卖出，那就是七百多万。 而且因为是通过互联网进行的匿名交易，除了从比特币换美元再换国内货币略有麻烦，整个过程基本没有法律风险。对别人来说，玩比特币最大的风险是价格波动，但他可是重生者。 好像，现在就已经不需要再奋斗了？ 许哲关上电脑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茫然。关于未来，关于财富，许许多多的数字在他脑海里打转，让人对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没了实感。 他拿起三张纸条，分别贴在了笔记本电脑上、书桌下面、书架上。 纸条上写着他的比特币账号私钥——只要有这个私钥，就可以登录他的账户，交易比特币。 许哲害怕自己记错或者忘了，干脆动手抄了三份。 然后他躺在床上，却发现自己完全睡不着。而且一睁眼就发现，窗外的天色都蒙蒙亮了。 少年喃喃自语：“这破玩意儿，还真是影响正常生活啊……” ———— 034反思 许哲刚入学时的同桌，是陶莹同学。 相比于许哲和宋星叶这种尖子生，陶莹的成绩自然没那么亮眼，不可能像他俩一样坐在第二排。不过巧的是，最近一次重新安排座位之后，陶莹和许哲坐在同一竖列，也就是同一个小组。 陶莹是小组长，每天早上负责收作业。 以往，她最不需要催的，就是许哲的作业。别人有时还需要借作业来抄，可许哲从来不需要。实际上不只是他，坐在教室前两排的好学生们都很少这么干。 短暂的元旦假期之后，这一天早上，当班里一小半同学都忙着借别人作业抄的时候，陶莹已经起身收作业了。 按照经验，她第一个走到许哲的课桌旁边，伸出手。 不需要说什么，应该就会有一份完整的各科作业递到她手里……但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 许哲抬起头看着她，说：“我没写。” 在那一瞬间，陶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面前的男生表情是如此平静，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或者‘我午餐要吃拉面’一样，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意思？” 许哲：“我没写，今天没法交了，你收别人的吧。” 陶莹愣了两秒，问道：“为什么啊？” 许哲露出一丝苦笑：“你也知道，我的习惯是放学之前把作业写完。但假期作业是放假前布置的，在学校里就没时间写了。” “那你为什么回家不写呢？”陶莹一脸疑惑，“而且，你以前周末的作业也都没问题啊。” 许哲：“因为周五我也会提前写。还有就是，元旦这两三天，我有些事情……” 陶莹盯着他的脸色，猜测道：“你沉迷游戏了吗？” “应该不算是游戏吧。” 许哲这么说着，却不是很有底气。比特币这东西以后会耗费越来越多的电力能源，创造出一串串的0和1，就像是一场令万千人陷入幻梦之中的游戏。 陶莹只能往后走，收其他人的作业去了。 这时，旁边的宋星叶问道：“伱没写作业吗？” 许哲点了点头。 女孩一脸笃定道：“你是不是已经把下学期的课本都学完了？没有写作业，那肯定是觉得作业对你没有意义了，所以要学别的东西。” 许哲哭笑不得：“倒也不必这样想吧……” 宋星叶哼了一声，说：“反正你肯定不会沉迷游戏。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压根不是那种人！” “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啊……”许哲打了个呵欠，“你要明白，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宋星叶还是不信。但过了一会，当大家开始早读的时候，她却发现这個同桌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回想一下刚才许哲就是一副没睡够的样子，宋星叶不禁暗暗嘀咕，这家伙该不会真的玩什么东西上瘾了吧？ ———— 初一七班的班主任孙老师，还负责本班的语文课。在上午的语文课上，她抱着一沓空白的作文纸，站上讲台就说： “再过十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希望你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上次考试的时候，我们全班的作文分数都不高。元旦前我讲过中学作文的要求，元旦大家也都写了两篇。练习是该有提高的，今天我们就来测测。这节课，每人都要写完一篇六百字的作文，主题是未来的世界，明白吗？” “明白……”讲台下一片稀稀拉拉的答应声。 这次课堂作文测试的主题，就是让学生畅想一下未来世界是什么样。字数要求不得少于六百字，可以是散文、议论文、说明文或描写文，除了诗歌都行。 讲完了主题和要求之后，孙老师就把作文纸发了下去。 而发到许哲面前的时候，孙老师多看了他两眼，说：“你那两篇是不是没写？” 许哲抬起头：“没写什么？” 孙老师：“语文作业。” 许哲面带歉意：“对不起老师，下次一定。” 孙老师眯了眯眼睛：“先别说下次。你这次要是不写好了，缺的那两篇今晚就要给我补上，明白吗？” 许哲点头道：“我明白。” 他明白，相比于其他同学，自己得到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别人如果是元旦作业什么都没交，按照班主任的习惯那肯定是当场补完才让上课，而且还不能待在自己的座位上。 往教室办公室一站，趴在窗台上写，写完该交的作业才允许回教室——这是本班同学不交作业的正常处理办法。 而许哲只要把眼前这篇写好，那就不需要补了。除了许哲和宋星叶这种尖子生，其他人做梦都想不到还能这样。不过像宋星叶这种乖宝宝，可从来不需要这种待遇。 拿到作文纸之后，班里的每个同学都冥思苦想起来。 许哲也不例外。他当然不想晚上再补两篇作文，最好是这一篇就写好，写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时，孙老师回到讲台上，催促道：“大家开始写吧，别愣着了。考场上留给你构思的时间可不多。” 宋星叶小声叹道：“怎么是这种题目……” 然后，她听到旁边纸笔摩擦的沙沙声。她一扭头，就看到许哲已经写了起来。 宋星叶很想问问许哲怎么构思得这么快，以及他写的究竟是什么。但身为好学生的自觉，却让她闭紧了嘴巴。 许哲当然顾不上别人。 作文的主题是预想未来世界，对别人来说可能是空想，但他昨晚熬夜所触碰到的，就是未来的一部分。 他要写个充斥着虚拟货币的反乌托邦微小说。 今天上午的几节课，由于睡眠不足，许哲基本上处于一种恍惚状态。好在尖子生的身份摆在这里，没有老师找他麻烦。 到现在，精神头恢复了过来，他也开始反思自己。 比特币应该只是个保底，不应该说有了这东西就不需要努力了。既然知道未来的风口，那就要真正翱翔起来，而不是抱着比特币躺下睡大觉。 而这种反思再扩大，就让他想到，未来那个上蹿下跳的虚拟货币市场…… 许哲当然要从这东西上赚钱，但也并不妨碍他的理性思考。 ———— 035新地球 【我站在矿机房里，看到足足两三百平米的大平层里，摆满了机箱。它们就像是图书馆里的书架一样整齐，只不过摆得比图书馆要密得多。无数的小小灯光闪烁着，显示在其内部正进行着复杂的运算……】 【我很庆幸能入职这家矿场。如今的经济形势就是这样，万般皆下品惟有挖矿高。如果不能进入跟虚拟货币相关的行业，那就意味着被剥削，996都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而只要能入职矿场，用不了两年就能买车买房……】 【昨天虚拟货币又涨了，我的收益也水涨船高。当然，一切都有代价，只是看你是享受代价的人，还是支付代价的人，亦或是代价本身。下班路上，我看到躺在路边的流浪汉，冲我投来仇恨的目光。幸好，我们日常所需的服务岗位早已自动化，连外卖都是无人机送来的，否则，我还真担心怀着仇恨的外卖员往我的餐盒里吐口水……】 【这次的币价海啸，埋葬了我工作的矿场。我坐在倒闭了的矿场门口，看着上司被架出来。他还想挣扎，但人类怎么能反抗武装机器人呢？现在想来，这次币价海啸对小矿场是灾难，但对大矿场是个大鱼吃小鱼的好机会。那些大矿场的自动化程度更高，需要的工程师更少，运营成本压得更低……我以后还能找到工作吗？】 许哲这次的写作速度比其他同学都快，但也是赶在下课铃响起之前，才堪堪交上。因为他写的可不止六七百字，足足有一千字以上，那张作文纸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旁边的宋星叶忽然问道：“你写了多少字啊？” 许哲：“没有数，反正不少。其实如果多给我一张作文纸，再多给点时间，我还能写更多。” 宋星叶的小脸上颇有些好奇：“你怎么写的？” 许哲：“设想未来嘛，科幻题材，大概算是第一人称微小说吧。” 宋星叶：“写小说就能写得很长吗？” 许哲笑了笑：“重点其实不是小说还是议论文、记叙文，关键是，如果写让自己有感而发的东西，那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因为你会觉得，有些话你想要表达出来。” 宋星叶支着下巴想了想，忽然说：“那等作文批改完发下来，我可以和你交换看看吗？” 许哲：“当然没问题。” ———— 第二天的语文课，孙老师抱着那一沓批改完成的作文来上课。昨天是写作文，今天就是讲作文了。 大多数人的作文都被直接发下去了，只留下不到十份，一半是正面范文，一半是反面案例。 高雪飞的作文就是典型反面案例。别说六百字的要求了，他连三百字都没写到。再把这三百字流水账里的水都挤掉，干脆就是空空荡荡。 孙老师念着念着，教室里就冒出了压抑不住的笑声。 “伱们笑个屁啊！”高雪飞忍不住道。 孙老师冷冷地盯着他：“你能这么写，别人怎么就不能笑了？” 高雪飞一脸无辜：“不是，老师，上课呢他们就笑，这不是影响课堂纪律吗！” 平日里最喜欢接老师话、最调皮捣蛋的人说起了‘课堂纪律’，这种反差感让更多同学忍俊不禁。 孙老师也笑了：“你这短短一句话，比你作文里扯的那堆要精彩多了。” 高雪飞：“……” 念完了反面案例，孙老师又念起范文。其中就有宋星叶的作文。 这个女孩设想的未来是成为一名医生，还描述了自己未来要如何研究医学，如何攻克癌症——关于癌症的常识，在初一的生物课本里还没有提到，要等到初二才会学，但宋星叶早就预习过了初二初三的生物知识，自然写得头头是道。 当然，在许哲看来，也就是初中级别的头头是道，经不得太多深思。 孙老师念完一篇，就发下去一篇。 宋星叶的作文被念完之后，在稀稀拉拉的零星掌声中，女孩拿到了自己的作文。然后她坐回座位上一看，许哲的桌子上还空着。 “你的应该也是范文吧？”宋星叶笑问道。 许哲：“或许是……” 他觉得自己写那么用心，不能是反面案例吧？既然没有跟别人的一起发下来，那也就是说，怎么都该是范文？ 然而直到孙老师把正面反面的案例都念完，开始给大家详细讲写作文的诀窍了，许哲都没等到自己的那份。 全班其他同学都拿到了自己写的作文，上面还有批改的分数，以及或长或短的评语。唯独许哲的桌上依然空着。 宋星叶也很疑惑：“你的作文呢？该不会老师忘了吧？” 许哲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直到这节课结束，孙老师准备走的时候，才拿起了讲桌上最后一份作文，对许哲说：“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 在教师办公室里，孙老师坐在那里，办公桌上放着一份作文。 作者许哲站在桌子侧面。 孙老师半转过身看着他，忽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在玩什么游戏？” 许哲：“？” 孙老师见他一脸懵逼，便说道：“你作文里写的挺真实。但我亲戚家就有個小孩，整天说什么在游戏里赚金币，学习都顾不上了。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也开始接触那种网游了？” 许哲顿时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叫到办公室来了。他哭笑不得道：“没有，我写的只是个科幻小短篇而已。而且这里面的虚拟货币，跟网游里面的金币完全不是一回事。” 孙老师有些闹不明白：“有什么区别？” 许哲：“游戏币是游戏厂家自己定的，但虚拟货币不是……唉，算了，解释不清。” 孙老师嗤笑道：“有什么解释不清的？你以为我不会上网？” 许哲：“那好吧，我简单直说。我这作文里写到的虚拟货币，是通过加密算法构建的分布式数据。它的去中心化区块链设计，导致它不需要发行者，而是通过无数矿工自发挖矿产生。我这里面也写到了，它的诞生基于一种自由的理想主义，但很可能反而发展成寡头垄断的反乌托邦。” 孙老师：“……” ———— 036空手接白刃 许哲费了不少口舌，才给班主任讲清自己并没有沉迷游戏，甚至都没怎么接触游戏。让自己有感而发的，只是一个关于虚拟货币的构思。 至于这个构思是哪儿来的……许哲并没有把中本聪和现实中的比特币搬出来，毕竟搬出来也没用，还会暴露自己暗中上网冲浪。所以他给出的说法就是自己看数学书时想出来的。 “所以，是什么样的数学书呢？” 提出这个问题从而加入讨论的，是数学老师。这是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老师，身形样貌都不错，就是略显稀疏的头顶给他的颜值扣了些分。他姓赵，所以同学们都喊他赵老师。 许哲：“关于密码学的书。里面讲到了一种算法，叫做哈希算法。它是一种安全散列函数。你给它输入一個数值，很容易就能让它输出一个结果。但你没法从输出的结果反推回输入的数值。所以这东西在密码学里很有用处，我觉得，也可以用来加密货币数据。” 赵老师沉吟片刻，而后说道：“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但是，这些东西涉及的数学太高深了，别说对你了，我大学学的就是数学，我都觉得它高深。你现在还是更应该把课本上的先学透。” 孙老师附和道：“我一直想跟他说的就是这个。许哲，你非常聪明，但再聪明也要先打好基础。” 赵老师又说：“而且啊，如果伱觉得课本上的东西实在太简单了，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奥数竞赛呢？高中才有全国性的奥数竞赛，但省里有初中级的比赛。要是你能取得省里的奥数名次，上个省内顶尖的高中就非常容易了。” 许哲：“奥数啊……” 在他重生后的规划里，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奥数竞赛这种东西。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压根算不上什么天才，只是占了重生的早熟优势罢了。奥数这种东西越往后越难，到高中出成绩最有用，可是高中奥数的难度也实在是不可小觑。相比之下，创业和投资才能真正用好重生者的优势。 赵老师看他犹豫着怎么拒绝的样子，悠然加了一句：“如果你能代表咱们学校去参加奥数竞赛，那就可以免掉平时的作业了。” 许哲：“真的吗？” 赵老师：“当然是真的。要参加初中数学竞赛，你首先就要把初中的所有数学课内知识都学完，而且要学得很透彻才行。如果你都学通透了，那平时给普通孩子布置的作业，对你当然也就没用了啊。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依然在犹豫，但考虑的已经不是怎么拒绝，而是要不要答应下来。 他觉得，自己如果真要报名个竞赛，信息奥赛其实更合适，毕竟前一世本职就是程序员。至于数学……当初也就是本科高数还凑合的程度。到了现在，如果再考高数，他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及格。 别说高数了，就是高考数学，他都需要好好学一段时间才敢说有把握。至于奥数竞赛，那能行吗？ 但只要参加了这个省级的比赛，就有了推脱日常作业的借口吧？ 于是思考完毕之后，许哲就说：“我可以试试。” 班主任孙老师连忙道：“你先别说什么竞赛啊。过些天就期末考了，如果这次你考不好，有退步的话，我可不允许你参加竞赛。” 许哲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孙老师又补充道：“这次的作文我就给你算过了，你要是期末考不好，寒假可要做好写作文写到手抽筋的准备。” 许哲笑了起来：“您也不用恐吓我，期末我肯定认真考。” ———— 回到教室的时候，许哲手里拿着自己的那份作文。 宋星叶迫不及待要来了他的作文，先看了眼分数，嘴角就翘了起来：“我比你高两分诶。” 许哲：“嗯，因为你作文写得确实不错。” “但你的分数也不低了啊，按理说可以当范文，可是老师为什么不念……”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看。而越是往下读，她就越是沉默了。 上课铃响起，课间时间结束。 这时，宋星叶依然在默默读着。 英语老师走上了讲台。她当然注意到正在看作文的宋星叶，但出于对好学生的信任，她并没有出言提醒，而是直接开始上课。 宋星叶终于读完了，也回过了神。她把作文还给同桌男生，偷偷说：“你写了一篇小说啊。” 许哲：“嗯，一个反乌托邦的小短篇。” 宋星叶：“反乌托邦是什么意思？” 许哲：“乌托邦就是理想国，是人们想象中最美好的社会。反乌托邦嘛，就是跟它相反，可以说是最糟糕的世界。” 宋星叶若有所思：“你觉得，未来世界会变成那样吗？” 许哲把前一世在论坛里看到的说法搬了出来：“不，科幻又不是预言，只是一种可能性的设想。文学需要戏剧性，所以就要设想最极端的情况。一般不会往好的极端去想，因为那样太不真实，而且读起来也没劲，像童话。所以往坏的极端上想象，就很容易写成反乌托邦。” 宋星叶还是有些好奇：“可是，你怎么想到这个虚拟货币的呀？” 许哲：“刚才已经跟班主任解释好半天了……唉，简单点说吧，就是因为现实中的金融和经济，毛病太多了。今年的次贷危机，你知道不？” 女孩摇了摇头。 许哲吃了一惊：“你不知道？” 宋星叶微微脸红：“你问问别的同学，大家应该都不清楚吧。我们是初中生啊，为什么要看那些东西呢？” 许哲：“抱歉，是我唐突了。”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终于忍不住了：“许哲，你到底听不听课？就算你都学懂了，也不要打扰其他同学！” 被点到名的少年一脸无奈。明明自己是被缠着问话的，怎么成自己打扰别人了？ 再一看身旁的宋星叶——只见这姑娘正襟危坐，已经摊开英语学习资料，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 037像风一样自由 上初中后的第一次期末考试，终于来了。 这一场是数学。 许哲踏入考场的时候，被一只鲁莽的大手搂住了脖子。紧接着，就听到了高雪飞的声音：“哥们儿，这次就拜托你了？” “什么？” “我跟你一个考场啊，你懂的。” 高雪飞拍了拍他的背，放开了搂他脖子的那只手。 稍微拉开点距离，许哲才看到这家伙的脸，那张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容。 然后对号入座，两人中间隔着一条过道——考场的座位是重新安排过的，当然不会像平时的教室那样密。平日里能坐四五十号人的教室，现在只摆了二十张桌子，于是每个考生的座位都隔开了不小的距离。 高雪飞又眨了眨眼，使劲给眼色。 趁着监考老师还没到，许哲低声道：“我卷子就放桌上，你要是能抄到就抄，抄不到，那我也没辙。” “好好好，我看看选择题就行。”高雪飞倒是一点都不贪心，除了选择题，那些不好抄的他直接打算放弃。 监考老师来了，接下来，就是强调考场记录。等广播提示音响起，发卷子，铃声响过后，考试正式开始。 许哲立刻奋笔疾书。 前面的题目他一眼就能得出答案。而写着写着，余光就瞥见高雪飞伸长了脖子，在瞄自己的试卷。 许哲的想法跟宋星叶那样的乖宝宝全然不同。在他看来，高雪飞抄或者不抄都是垫底，无非就是倒数第几的区别罢了。既然人家本来就不打算在学业上努力，那作弊与否有关系么？ 况且，就算不是垫底，许哲也懒得管。还是那句话，反正这又不是中高考。 写着写着，监考老师踱步到旁边，突然说：“你在让别人抄你答案吗？” 许哲抬起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茫然。 这表情，显然打消了监考老师的怀疑。他转身来到高雪飞旁边，警告道：“我盯着伱呢。” “我啥都没干啊老师。” “哼。” 监考老师走开了，继续在考场里来回巡逻。 许哲埋头继续写。就像他之前说的，自己不会给高雪飞抄答案故意设置什么障碍，但能不能抄到，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许哲把整张卷子做完，开始检查。此时周围的其他同学几乎都还在对着应用题绞尽脑汁。 又过了一会，许哲检查两遍，确认无误之后，伸了個懒腰。顺便，他看了一眼高雪飞的方向。 那哥们趴在桌上睡着了。 许哲举起手：“老师，能交卷了吧？” 监考老师点了点头，走过来，收了他的试卷。 许哲站起身，听到周围许多考生的呼吸声更重了——因为自己提前交卷，给他们带来心理压力了么？ 他摇摇头，走出了考场。 ———— 语文、数学、英语、生物、历史…… 一门门科目考完，到最后一场结束时，许哲又一次提前交卷，几乎是最早离开的考场。 这样，大概就算是自由了。 许哲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回家干点什么。最近这两周，他每天晚上还会开着电脑挖矿——这不影响他的备考和考试，反正只要把笔记本找地方打开并且藏好就行。 包括现在，他的卧室里，那台笔记本电脑也在兢兢业业挖着矿。所以他并不急着回家去。 走出校门的时候徐这边就在考虑，要不要右拐去书店转转？还是说，回家看书？把那台psp拿出来重温一下这年头的游戏？ 然而出了校门刚一拐弯，就看到了蹲在路边的高雪飞。 视线一碰上，高雪飞就站起来了，笑道：“你也提前交卷啦？正好，要不要跟我去玩玩？” 许哲：“……” 他在思考用什么理由拒绝。 高雪飞却立刻说：“考试都考完了，你就算还要努力学习也不急这一会，今天好好放松吧。放心，我请客！考数学的时候你帮了我，我记得呢，肯定不能让你白帮了。” 许哲：“这种事倒也不必挂在嘴边。” “啥都甭说了，来，我请你打台球！” “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啊！” 热情的高雪飞不由分说，拉着许哲就朝某个方向走去。 经过书店门口，又经过了一个路口，两人就来到了一家台球厅。这台球厅开在学校附近，里面的顾客都很年轻，其中有一小半都是穿着本校校服的中学生。 踏入其间，就会嗅到一股淡淡的烟味。不过好在这浓度尚在许哲的接受范围之内。 高雪飞冲着柜台嚷嚷：“岚姐，开一台黑八！” 坐在柜台里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生，看起来肯定不到二十，但具体十几岁也不好说。她留着挂耳短发，正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声音，她抬起脸瞥了一眼，动了下电脑，就让一张靠边的台球桌亮起了顶灯。 “球在这，你们拿去自己摆吧。” 女生的声音有些低沉。她看了看刚进来的这两个男生，目光在许哲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透过眼镜镜片，许哲看到了一双有些凌厉的双凤眼。 虽然没有化妆还戴着眼镜，但很显然这女生的颜值不低，而且气质颇为独特。无论是声音还是眼神，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偏中性的利落洒脱。 不过下一刻她就让许哲破功了。 女生盯着他说道：“你几岁？先说好我们这没有未成年禁令，但年纪太小的也不行。” 高雪飞笑道：“他跟我同班同学，都是中学生。你放心，怎么也不可能带小学生来打台球啊。” 许哲上前两步，指着自己说：“我看起来能是个小学生吗？” 女生笑了笑：“好吧，那你们打球吧，玩得愉快。” 说完，她又低下了头。 许哲瞄了一眼柜台里面，只见这女生低头看的是书，而且好像是……数学书？ 注意到他投来的视线，女生又微微抬起脸，合上手里的书，问道：“还有什么事？” 于是许哲看到了书的封面，印着大大的《奥数教程》四个字。 “好家伙，奥数？” ———— 038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许哲拿起台球杆的时候，听着店里放的这首歌，微微有些出神。 虽然重生已经快半年了，但现在流行的热门歌还是经常让他有些别样的感触。 高雪飞一杆开了球，催道：“别愣着了，来打球啊。” 许哲：“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会打。” 高雪飞一拍脑门：“哦对，我教你。打台球很简单，你拿着杆子瞄准白球，对上你要打的那颗球，出杆，就行了！来，伱先试试。” 球桌上有一颗白球，以及其他各种颜色的球。虽然没玩过，但许哲也知道这东西最基本的玩法，那就是要用杆子捅那颗白球，让白球去撞其他颜色的彩球，把彩球送进洞里。 许哲看了看周围其他人的打球姿势，试着捅了一杆。 跟大多数新手一样，这第一杆直接滑了。白球完全没有顺着他瞄的方向，而是歪到另一个方向，无力地碰到了另一颗球。 高雪飞挠了挠头：“没事，你第一次打，练练手呗。” 许哲：“要不你先打两杆让我看看？” 于是高雪飞打了一杆。虽然没有进球，但显然比许哲这个新手好得多——白球撞到目标球，而目标球在洞口撞了两下才弹出来。 许哲认真观察着高雪飞的姿势，立刻就发现了一个关键要点。他打球时重心很低，几乎整個人都趴在了球桌上。为什么要这样，许哲很快就想通了。 只有你趴得足够低，视线才能贴近球杆。这就像开枪时，准心要尽可能贴近枪管一样。 但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你如果要学的话，别学他。他姿势是错的。” 许哲循声扭头，就看见了那个刚才在柜台里的女生。她此刻站在柜台外面，离这张球桌不远，正望着这边。 高雪飞顿时站直了，一脸的不服不忿：“你凭啥说我是错的？” “因为本来就是错的。” “你打得比我好？” “对。” “那我们打两杆试试呗！” “可以。” 三言两语，两人就决定了要来一盘。 于是女生重新摆好球桌上的球，而高雪飞一杆大力开球，把球再一次冲散了。他运气不错，开球就进了一颗。 “全色是我的了啊。许哲你看，台子上除了黑八有两种球，全色和半色。我进了全色的球，半色就是她的了。”高雪飞笑着解释完，开始打下一颗球。 第二颗在袋口晃荡了一圈，又弹开了。 轮到那女生出杆。 她也趴得很低，左手伸在前架着球杆前端，右手在后握紧球杆后端。乍一看，姿势和高雪飞一模一样。 但说不上为什么，许哲就觉得她的姿势好像确实更好。 果然，她一杆进洞。目标球甚至都没有挨着袋口，空心进去，声音都非常清脆。 高雪飞的脸色顿时凝固了。 台球的基本规则就是打进了一颗，就可以继续打下一颗。 一颗，两颗，三颗……短发女生上手之后，每一杆都进了，压根就没有给高雪飞出杆的机会。 看着球桌上的形势，许哲问道：“她如果把半色的都打进去了以后呢？是不是就赢了？” 高雪飞回头：“不是，还要争黑八。” 许哲：“那就是快要打黑八了。” 高雪飞：“我……靠！” 就这两句话的时间，那女生又打进了三颗球。于是当高雪飞的注意力回到球桌上就发现，对方真的把半色球全都打进去了，只剩下标着8号的黑球。 而且她在打进前一颗球的同时，还控制着白球的走位，方便去打下一颗球。于是轮到了要打最后那颗黑八时，白球就停在一个近乎直线的完美角度上。 “砰”的一声，黑八清脆入洞。 女孩放下球杆，看着高雪飞，问道：“还要再来一盘吗？” 高雪飞使劲摇头。 她又看向许哲，说：“我刚才打球的姿势……” “我都看到了，姿势要稳，尤其是左手，不能晃。重心压低，视线跟球杆尽量平齐。右胳膊用力的时候，肩膀不动，主要是胳膊肘以下在用力。这样捅出去的杆几乎是一条直线，就很准。” 听许哲这么说，女生顿时眼前一亮：“你观察力不错啊。那，要不要我来教你？” 高雪飞抗议道：“喂，这台子的钱是我掏的。” 许哲干脆说道：“没关系，我来付钱吧。我跟她学一学再跟你打吧。” 高雪飞：“……啊？” 女生微微一笑：“好，那我教你。不过先说好，我要另外收费的，球台以外还需要教练费。” 高雪飞一拍大腿：“我就知道她哪会这么好心！许哲，你看你上当了吧？” 但许哲只是问道：“教练费的标准是多少？” 短发女生的目光先是向上移，思索了不到一秒，然后视线又回到他脸上，说：“一小时三十块钱。” 高雪飞正要吐槽这价格比球台费贵得多，可是许哲却干脆答应道：“没问题。” 那短发女生的笑容更明显了。她这么一笑，那股清冷的中性风格就像是掺了糖，变得清甜了许多。 高雪飞更要抗议了：“那我咋办啊？” 女生指了指旁边的空球台：“你在这打吧，不开灯就不收你的费。” 见许哲执意要跟她学，而且人家刚刚才一杆清台，让自己找不到丝毫失败的借口，高雪飞只能无奈地点了一根烟，在旁边的空球台上随便打了起来。 而在许哲这边，短发女生在球台上摆好白球和几颗彩球，准备开始教学了。 她随口问道：“你叫许哲是吧？” “对。你呢，怎么称呼？” “我叫做沈岚。应该比你大一点，你可以喊我岚姐。” “好啊岚姐，你是台球厅老板的女儿，还是侄女、妹妹？” “是老板的女儿。” “怪不得……” “什么意思？” “怪不得，用这种方式赚零花钱，很机智嘛。” 许哲如此说完，就见沈岚的脸上多了一丝诧异。 她说：“你看出来了我在赚外快？你怎么看出来的？” 许哲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公告牌：“因为你们店里已经标了教练价格，初级一小时六十，中级八十，高级一百。” 而沈岚主动提出的价格，只有一小时三十元。 ———— 039暗香 这家台球厅是沈岚她父亲开的。 作为老板的女儿，沈岚有时要负责看店。但这属于是给家里打工，可以不给工资。她坐在柜台里能收钱，可是该收多少钱系统都标记得明明白白，没法从中抽哪怕一个子儿。 唯独给人当教练赚的钱，沈岚可以揣自己兜里，只要不告诉父亲，不让他知道就行。 “我还专门把那个牌子往边边角角摆，”沈岚叹道，“你眼睛挺尖的啊，这都能看到。” 她所谓的牌子，就是台球厅的教练价格公告牌。 许哲：“说明你摆的还不够靠边。而且要是把牌子放在墙边，再转一下，让有字的那边朝着墙，就真的没人能看到了。” 沈岚：“那就太明显了。我爸要是突然回来，我没法解释。现在这样，至少还能说是牌子原来的位置挡路，所以才往边上放。” 许哲又看了一眼那块公告牌。上面除了初级、中级、高级教练的价格以外，还有联系方式。如果顾客要请教练，应该要拨打牌子上的电话。 “那是你爸的手机号码吗？”他问道。 沈岚点点头：“对啊。所以我们话说回来，你能付得起教练费吧？” “当然可以。” 许哲平时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而前两个月的外包酬劳已经到账，所以他银行卡里现在有将近两千块。他身上的零钱，也有好几十元钱。 而且刚才目睹了这個短发女生如何碾压高雪飞的表演之后，他对台球也稍微有了点兴致。或许是重生带来的心态改变，许哲发现，自己现在很容易燃起兴趣。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就是在一对一教学中度过的。 才刚过去十几分钟，高雪飞就耐不住寂寞了。他凑过来看了看教学现场，说：“你们慢慢玩吧，我要走了啊。” 许哲：“好，再见。” 高雪飞：“等你学会了，下次跟我好好打两杆？” 许哲：“没问题。” 然后高雪飞就离开了台球厅。 沈岚瞥了一眼这高个的背影，问道：“他是伱朋友吗？” 许哲依然趴在球桌上：“同班同学。” 沈岚略微有点惊讶：“同班？我还以为他起码比你大出好几岁呢。” 许哲：“其实我们都是初一。” 沈岚：“那就比我小两个年级啊……让你叫姐姐，果然没错。” 许哲笑了一下，但没有抬起头看她，而是专注于球杆瞄准的方向。现在，他已经稍稍掌握到一点出杆的诀窍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好几十分钟。 当约好的一个小时结束时，许哲付了三十元钱。 沈岚提醒道：“还要球台费呢。” 许哲又加了十元。 沈岚顿时微笑起来：“你的天赋很不错哦，下次要再来！我保证，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暴打你那个同班同学。” 许哲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只是在转身离开之前，他提到了另一个话题：“你要参加奥数竞赛吗？” 沈岚微微一怔，然后说道：“对，这样上高中的时候也能有优势，只要能拿到点成绩。” 许哲点点头，说了声“再见”便转身走了。 跟沈岚的初次相识就是这样，谈不上什么特殊的——在重生以前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短发小姐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后来的发展。虽然有整整一个小时的相处时间，但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台球上，一个忙着教，一个忙着学。 许哲走出台球厅的时候，不由得抖了一下。 刚才里面挺暖和的，外面就很冷了。毕竟是一月份，天寒地冻的时候。 他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许哲觉得，自己今天或许是太沉迷于台球这种新的体验了，以至于居然忘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那就是台球厅里挥之不去的烟味。 于是他被父亲叫到客厅站着。父母两人坐在茶几后面的沙发上，注视着他的目光很是严肃。 “你抽烟了？”父亲许国伟开口问道。 许哲摇摇头：“我就不喜欢那玩意儿，你让我抽我都不抽。” 母亲曾静立刻问道：“那你身上怎么有那么重的烟味？” 许哲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就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因为我们班有个同学，请我去打台球了。台球厅里有烟味。” 父母两人对视了一眼，脸色还是有些阴沉。 许国伟又问：“你们班的？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样的人？” “当然坏孩子咯，”许哲两手一摊，“属于是班霸的那种。不过他对我态度还可以，出校门碰上了就要请我去打台球。” 曾静：“台球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许国伟：“如果你没抽烟那还行……” 当父母的这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却冒出了不一样的说法。 曾静瞪着丈夫。 而许国伟冲着儿子招了招手：“你过来，近一点让我们闻闻。” 许哲上前一步：“怎么闻？” “张嘴，吐气。” 许哲照着老爸的要求吹了一口气。 然后许国伟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还好，你没有抽烟，只是衣服上染了那儿的烟味。” 曾静瞪大了眼睛：“好什么好啊！台球厅也不是中学生该去的地方！” 许国伟：“去打台球，总比去抽烟要好吧？” 曾静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许哲知道自己该发言了。 于是他说：“首先，我对抽烟没兴趣。其次，你们也不用担心同学带坏我，我有自己想干的事情。你们看我的考试成绩就知道了，别人根本影响不到我。” 许哲的语气很是笃定，让许国伟和曾静都难以反驳和诘问。 再联想到这孩子上初中以来的惊喜，从最开始那辆本该失控坠崖的客车，到自发要学习的行动，尤其是月考和期中考试都拿到了全班第一、全年级前五这种名次……为人父母的，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质疑了。 于是许国伟就说：“那好，过几天成绩应该就下来了。咱们用成绩说话吧。如果你一直能维持这样的成绩，我去台球厅陪你打都可以。” 曾静暗暗拉了拉丈夫的衣角，然而许国伟的话已经出口，而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 许哲微笑道：“一言为定。” 对他来说，能够去打台球只是附加的。从父母这里赢得更多自由行动的空间，这才是关键。 ———— 040半岛铁盒 到期末成绩出炉的那天，也是初一孩子们回到学校的时候。虽然过去的几天他们早已经敞开了玩，但要在今天之后，寒假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除了期末成绩，寒假作业也会向孩子们招手。 本校安排，这一天的上午是学生们拿到成绩，以及听老师强调寒假安全和布置作业等事项；而到了下午，则是班级家长会。 班主任孙老师先走上讲台，公布本次期末考的名次。而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许哲身上飘。 “这次我们班第一名，也是全年级第一名，许哲！”说到这里，孙主任已然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他的数学和英语成绩都是满分。来，大家的掌声送给他！” “啪啪啪啪……” 凌乱但颇为响亮的掌声，让许哲有些茫然。 他觉得，自己又不是头一次考全班第一了，怎么今天就这么郑重？但再想想，既然拿了全年级第一名，那确实，应该是非常符合老师的期望。 孙老师继续道：“我们班第二名，宋星叶，年级第十。你们俩的成绩是真稳定，前两名就没变过。咦，大家怎么不鼓掌？” 在班主任的提醒下，教室里再次响起掌声。只是这一次相比于刚才给全年级第一的，音量就弱了很多。 许哲稍微留意观察了一下。 给宋星叶鼓掌的几乎全都是男生，没几个女生。就算有那么几个女生鼓掌，在旁边其他女生的眼神示意下也很快停住了。从这种细节可以看出，宋星叶在班里的人缘，尤其是同性中的人缘还是相当糟糕。 不过在许哲的干预下，至少宋星叶的心理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了。再想想这姑娘和唐凌菲的关系有多么要好，许哲略感欣慰。 重生不仅改变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还让更多人避免了原本的悲剧，而且自己身为重生者的事实也没有暴露——从各方面来看都很完美。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啊。”许哲微笑着，轻声自言自语。 宋星叶：“你刚才说什么？” 许哲：“没什么，我在想寒假作业怎么搞。” “寒假作业？”宋星叶有些茫然，“好好写完就行了呀，有什么问题吗？” 身为不可言说的过来人，许哲微微摇头，叹道：“寒假暑假作业最麻烦了。如果说平时的作业是为了巩固上课知识点，考前的作业是为了针对性提高，那这种假期作业的意义就是……怎么说呢，希望学生在假期别闲下来，别松懈吧。所以老师布置寒假作业的时候也不会太认真，就是把量给足这么简单。” 宋星叶：“难道你不想写寒假作业吗？” 许哲低声说：“先不说想不想，先说有没有必要。据我所知，寒暑假的作业，老师收上去了也不会认真批改，最多看一眼你有没有写完而已。所以，真的有必要认真写吗？” 宋星叶顿时震惊了：“老师不认真改，你就不打算认真写？” 许哲一本正经道：“老师不认真改，就说明没有认真批改的必要。所以，其实也没有认真写的必要。” 宋星叶盯着他愣了好一会，喃喃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好学生，每一次作业都会认真完成……” 许哲笑了：“过奖，其实要说‘好学生’这三个字，伱比我更符合定义。讲真的，我肯定没你乖。” 宋星叶：“是吗……” 许哲：“那肯定。就比如说，虽然我刚才讲了一堆寒假作业没有写的必要，但你还是会认真做完的，对吧？” 宋星叶看了一眼正在台上讲假期安全守则的班主任，再收回目光盯着同桌，点了点头。 许哲微微一笑，把声音压得更低了：“那你介意多写一份不？” 霎时间，女孩双目瞪圆，小脸上满是错愕。 许哲则是微笑依旧。 他对于寒假的规划也不少，不仅是开着电脑挖币，他还想跟比特币诞生初期的技术宅们有更多交流。因为这两天他已经发现了，创造这种虚拟货币的不仅仅是中本聪，还有一群技术宅在帮着做维护，帮着完善代码。 换言之，虽然比特币现在已经诞生了，但一些细节问题还在继续修改。许哲觉得，自己就算难以参与进去，好歹也要明白这其中的技术细节。这样也方便他以后挖币、攒币、卖…… 身为重生者，光是有先见之明是不够的。 许哲就很清楚，因为自己并没有音乐方面的基础，所以虽然知道后世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现在也不好抄。就算是抄了，也没信心能制作成令人眼前一亮的音乐成品。 两個多月以前，许哲倒是给唐凌菲提过建议，让她去学学音乐。但考虑到这丫头的性子，许哲并没有抱什么指望。 纠结了一小会，宋星叶终于给出回答：“我觉得帮你写作业这种事，不行。” 许哲：“那就算了，我想想别的办法。” 但这时，宋星叶又加了一句：“我不能帮你写，但你写寒假作业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这话让许哲有点想笑。自己可是全年级第一，成绩比她好，她凭什么觉得……等等！ 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追问：“意思是能让我抄？” 宋星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你可以问我问题，也可以拿我的作业……嗯，参考一下。” ‘抄作业’这三个字她好像还是不太好意思讲出口，所以换了‘参考’这个词。 不过这就让许哲比较满意了。 宋星叶忽然又问：“但你不是说，老师不会批改寒假作业吗？所以你就算是胡乱写，应该可以吧？” 许哲耸了耸肩：“那是别人，我和你不太一样。说不定老师心血来潮要看我们俩的作业呢？” 宋星叶想了想，赞同地点点头：“才考了年级第一，要是让老师发现你作业全是乱写的，那她肯定要大发脾气。” 许哲：“加油写，到时候全靠你了。” 女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年级第一同学，您可真自觉呢。” 吐槽归吐槽，她可没有再拒绝的意思。 ———— 041闷声发大财 教数学的赵老师走进教室。这个男人的出现，压下了短暂的喧闹。 赵老师站上讲台，目光第一个对准了许哲。 “你这次的发挥，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啊，厉害。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你考虑好了么？待会跟我讲讲。” 许哲知道，赵老师说的是省内奥数竞赛。对于这個提议，他还在考虑，但已经倾向于同意了——毕竟奥数竞赛可以免掉很多低级重复作业，还能帮自己在家长老师们那里争得更大的自由度。 然后赵老师的目光飘向教室后排，盯住了一个椅背靠着墙、晃悠着二郎腿的男生身上。 “高雪飞，你知不知道这次你数学考多少分？” “啊？” “站起来，我跟你好好说一说。伱也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 高雪飞挠着后脑勺站了起来，一脸懵逼：“我数学不是没及格吗？” 赵老师戏谑道：“对，总分没有及格，但你的选择题全对。我们班选择题全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许哲，还有一个就是你。你咋这么厉害呢？” 高雪飞彻底傻了，完全找不到狡辩的角度。 同学们又笑了起来，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高雪飞终于憋出个借口：“说不定是我运气特别好呢？” 赵老师双手环在胸前：“运气好？眼神特别好吧？我问了一下数学那场你的座位，就在许哲旁边啊。” 高雪飞摸了摸鼻子，又摸了一下脸，欲言又止。 赵老师继续道：“也挺好的，至少这说明你的视力很不错。学习搞不好没关系，眼睛可不能搞坏了。行啦，坐下吧。这次你是没被抓住，下次被抓住直接就是零分。” 高雪飞只能尴尬地笑一笑，坐回到椅子上。 不过一坐下，看到旁边的同学还在笑，他就恶狠狠地龇牙，声音却压得很低：“笑什么笑！” 至于教室的第一排，宋星叶也在说悄悄话。 她问道：“赵老师跟你说的什么事啊？他让你考虑什么？” 许哲：“他建议我参加奥数竞赛。” “啊？”宋星叶不由一愣，“不是说，高中才有奥数竞赛吗？” “高中才有全国和国际性质的，初中只有省内的。” “那你要参加吗？” 许哲沉吟道：“应该要参加吧，赵老师说了我参加这个可以不写作业。” “你……” 宋星叶瞪着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批评这家伙才好了。在她看来，明明是个好学生，却又是不写寒假作业，又要借奥数躲避平时作业，这简直比坏学生还要离经叛道！ 许哲：“你瞪着我干嘛？” 宋星叶：“为什么就不想写作业呢？你明明都会写的啊。” “因为……明年或者后年，你应该就知道了。” 许哲倒不是故意卖关子。他估摸着，明年或者后年，自己做的手机游戏应该至少有个雏形了。他的习惯就是，先做出成果再吹牛。 ———— 当各科老师把作业都布置完了之后，最后一个来的历史老师给许哲传了个口信——数学赵老师在办公室等他。 于是许哲就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赵老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问道：“考虑得怎么样啦？” 许哲：“奥数竞赛嘛，可以。” 赵老师：“你可要想清楚，奥数的难度比课本大多了。” “没关系，重在参与嘛。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也没有经验，能走到哪一步我也不知道，慢慢来呗。” “这还没报名呢，就忙着给自己减轻压力？”赵老师笑道，“心态放平是很好，但也不能太平了。既然要参加比赛，那就应该好好准备，争取拿到名次。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许哲使劲点头：“有信心，我一定努力！” 奥数拿名次的信心他没有，但是借着竞赛的名义找优待的信心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这时，宋星叶也来到了办公室。把她叫过来的是班主任孙老师。 “下午的家长会，你上台分享一下学习经验吧。” 女孩面色平淡：“那我该怎么讲呢？平时好好上课，认真写作业就行了，这样说可以吗？” 孙老师：“如果还有其他小窍门是最好。没有的话，这样简单讲讲也可以。” 宋星叶：“我明白了。小窍门的话，我有一个错题本。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错题本很好啊，可以讲讲，”孙老师的目光忽然转向另一边，“对了，还有你，许哲，下午的家长会你也要上台。” 许哲愣了：“我？”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不过以他现在的成绩，除了他确实也没谁更有资格上台分享学习经验了。 问题是这经验怎么分享呢？ ‘各位家长，如果您的孩子先学完大学本科的内容，不需要多高的分数，只需要基本上搞懂，那么回过头再看初中知识就非常轻松……’ 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说，那么，真要是上了讲台，能讲些什么呢？ 许哲陷入了沉思。 ————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许哲在餐桌上突然撂下一句：“下午家长会，你们俩谁去？” 许国伟和曾静对视一眼。 以前这种费力不讨好的麻烦事，夫妻俩都是尽量推给对方的。结果，往往是更能推的许国伟胜出，大半的家长会都是曾静去开的。 然而这次情况不一样了。 许哲补充了一句：“我下午要上讲台，老师让我分享一下学习经验。” 许国伟问道：“对了，你还没跟我们说呢，这次你考了多少名？” “第一名。” “还是全班第一？” “嗯，全年级第一。” 许国伟停下筷子：“这样吧，下午家长会我去。” 曾静冷笑问道：“以前都是我去，这次你怎么主动了？” 许国伟：“什么叫以前都是你去？我也去过很多次啊！” 曾静：“呵呵，两三次吧。你今天要去，不就是儿子成了好学生，能让你嘚瑟吗？” 许国伟一脸感慨：“嘚瑟？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这时，许哲插话道：“要不然你们俩石头剪刀布吧，谁赢谁去。” 曾静撇了撇嘴：“算啦，让你爸爸去吧，好不容易愿意主动去一次家长会。但你要看着他点……” 许哲抢答道：“放心，我不会让他跟其他同学的妈妈勾搭上的。” 曾静顿时愣住了：“啊？我是说别让他乱讲话丢人，你在想什么？” 许国伟也在问：“孩子你在想什么？” 许哲：“……没什么，真没什么。” ———— 042年轮 下午，家长会开始了。 班主任孙老师站在台上讲，一群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讲台下听，其中还有那么几位在认真记笔记。这场面，看着略微有点滑稽。 许哲站在教室最后排的空位，就无声地笑了起来。 身旁的宋星叶轻声问：“你在笑什么呀？” 许哲：“这些家长，在教室里表现得比他们的孩子都乖巧。” 宋星叶：“家长会一直都是这样的啊。而且他们还会对你很礼貌，会拿你当榜样，回去训自己家的孩子。” 许哲瞥了女孩一眼：“你对这种事很有经验是吧？” 宋星叶眨了眨眼：“从小学一年级，不，从幼儿园开始，我就是拿小红花最多的。” 许哲：“佩服，跟我就完全不一样。不过我觉得，你这种风格好像特别适合当个风纪……呃不，纪律委员。” 这个班里当然也是有班长、纪律委员和各科课代表的。不过这种班干部的名额，在每学期开头时就定好，然后执行一整个学期。而在第一学期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人知道许哲能稳居尖子生顶端的宝座，他对于班干部的岗位也毫无兴趣，所以自然轮不到他。 宋星叶说道：“其实开学的时候孙老师就问过我。但我说，刚上初中我想先好好学习，就拜托她不要给我安排事情。” 许哲：“你以前在小学当过？” 宋星叶：“对，我当过班长，也当过语文课代表。但纪律委员真没有过，因为那需要嗓门大，能管得住别人。怎么看，我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许哲点头表示理解。 此时，老师还在讲着初中生和小学孩子的学习区别，包括学业的内容和压力。 而宋星叶忽然又说：“我觉得老师可能要给我们安排事情了。” 许哲：“什么？” 宋星叶解释道：“因为我们俩的成绩比较稳定了嘛，伱这次又考得这么好。下学期要重新安排班干部，让你当個班长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许哲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 他是真不想当劳什子的班长。这一个学期以来，他在班里的人际关系也就勉强凑合，跟大多数同学都没说过几句话，毕竟心理年龄的差距摆在这里。 像是宋星叶这样的乖学生，跟他相处起来还行，因为不闹腾。而其他的同班同学，无论男生还是女生，言谈间都充满了让他自愧弗如的天马行空——或者换个说法，就是那股中二劲真的有点冲，让这个心理老男人很难绷得住。 宋星叶略带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当班干部呢？就凭你的成绩，也没人能跟你争啊。而且我看你平时学习挺轻松的，如果当个班长，也不会影响到学习吧？” 许哲：“当然会影响到我啊。当班干部，在学校里就有额外的任务，就不方便提前写作业了。” 宋星叶：“回家写作业不行吗？” 许哲摇了摇头。 但还没等他找个借口，宋星叶就说：“因为你回家还有你要做的事情，对吧？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呢？你上次还跟我讲，明年或者后年就能看到成果了，那到底是什么成果？” 许哲沉吟道：“明年初二，后年初三……嗯，初中毕业的时候给你看吧。” 宋星叶：“怎么还越拖越久了呢！” 许哲：“主要是怕你说漏嘴。这事吧，我不希望太早就暴露给老师或家长。但等初中毕业以后，应该就不怕别人知道了。” 宋星叶歪着脑袋分析道：“你说初中以后就不怕暴露，那说明肯定不是玩游戏。初中好歹还轻松一些，我听说，高中对玩游戏管得可严了。” “嗯哼。” “所以说，你在写小说吗？” 女孩给出了一个她感觉最为合理的猜测。 许哲：“有点接近，但其实不是。” 宋星叶：“那还能是什么……” 许哲笑了起来：“好啦，你别猜了，准备好待会上台讲什么了吗？” “那当然啊！”宋星叶拍了拍手里的一个本子。 这本子看起来跟平常的练习本、作业本没什么区别，但这时女孩专门把它举到许哲面前，让他看到封皮上的【错题】俩字——字迹娟秀清晰，但写得不大，所以拿近了才能看清。 许哲：“错题本啊？” 宋星叶：“要说学习秘诀的话，这个我觉得很有用。把作业和考卷上错过的题目都抄下来，复习的时候就知道该看什么了。我从小学就开始这么做了，而且以前的家长会上，小学老师让我分享经验，我也说了错题本，但是……” 许哲：“说归说，其实没几个同学真的这么做。” 宋星叶：“你怎么知道？” 许哲：“很简单，因为人都是怕麻烦的。大家会觉得平时把作业写完就很累了，谁会给自己加任务？哦，除了你这样自觉性超强的乖孩子。” 宋星叶眯了眯眼睛：“那你呢？你没有什么学习的诀窍吗？” 许哲：“诀窍就是，如果你学过了高中的知识，回头再看初中知识就太简单了。” 宋星叶：“可你没有学过初中的，怎么能学会高中的呢？” 许哲两手一摊：“初中的我也学过。” “你……这叫哪门子诀窍啊？你就是想炫耀你聪明吧！” 宋星叶忍不住想打他，而且真的动手了。只不过，女孩挥出的小拳头落在他的手掌上，对他来说就没什么疼痛感，反倒有种逗猫咪的感觉。 这时，讲台上的孙老师清了清嗓子。 宋星叶顿时收住了小动作，立正站好。 然后就听见孙老师说：“刚才我也说了，这次期末考我们班的成绩不错，尤其是前几位的同学。全年级前二十名里，有四个都是我们班的。其中考得最好的，也是本学期成绩最稳定的两位同学，许哲和宋星叶。接下来，这两位同学要分享学习经验和心得，让各位家长参考一下。宋星叶同学，你先来吧。” 女孩朝着讲台走去。 许哲注意到，在一群家长的目光包围下，宋星叶的步伐很端庄，并没有特别的紧张。这说明她确实见惯了这种场面。 要是自己没有前一世的认知，还是个普通小男生的话……许哲觉得，自己的表现应该是不如宋星叶的。 ———— 043平凡之路 就像宋星叶所说的那样，她分享的学习经验，除了认真完成作业和上课听讲以外，就是错题本。有家长主动提问需不需要课外辅导班，女孩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报。 宋星叶讲完之后，就轮到许哲了。 他走到讲台上，看着下面一群认真听讲的成年人，感觉略有些压力。 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己老爹。 许国伟此时就坐在他的位置上，第一排中间，距离讲桌最近的地方。而老爸旁边，就是宋星叶的妈妈。 许哲没有再看父亲的脸，而是刻意将目光往远处放。稍稍酝酿之后，他开口说道： “首先我要做个免责说明，就是我接下来要讲的学习心得，不一定适合所有人。要我说，学习最重要的是动力和习惯。动力，就是说究竟为什么要学习？这不是一句假大空的话就能糊弄过去的。每个人的兴趣爱好不一样，更长远的人生规划也不一样。对每個学生而言，最重要的核心问题就是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如果能对这个核心问题有了明确的思考，不论对错与否，首先要有一个自我形成的答案，然后才能催生出动力。” “学习是为了自己，为了以后找一份好工作？家长们总是这么说，但学生对这种事是没有具体概念的。要怎么样才能养活自己，怎么样才能适应这个社会，学生没有概念。而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努力了好像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 许哲说到这里，台下有零星几个家长笑出了声，但更多的家长还是眉头紧锁。 “所以就像我说的，最重要的是让学生形成一种动力，一种自觉的意识。因为如果没有自觉性，再怎么督促其实都是事倍功半。而在寻找动力这一点上，每个人的情况又很不同。” 这时，有个家长问道：“那你的动力是怎么来的呢？” 许哲感到了一丝压力。他意识到，自己此刻给出的回答，有可能会影响一部分家长，从而决定今晚一些同学会听到什么样的说教。 当然他也很清楚，其实绝大多数的说教都没什么意义。 许哲答道：“就是有了真正想去学的东西。我说的不是初中课本上的知识，而是以后，想要往哪方面发展。我以后想学编程，学计算机相关的专业，所以我就会定一个长远的计划。不过我说真的，您回家就算催孩子选专业也没用，因为我的兴趣是自发产生的，不是我爸妈催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就讲了，我的心得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或许都未必适合大多数同学。” 又有另一个家长忍不住问：“为什么是计算机？你是觉得这一块以后有发展前途，还是对这个感兴趣？” “两方面的原因都有。我觉得，学计算机以后可能会比较有机会。另一方面，我本来就对编程这事很感兴趣。想想看，用代码描述一种逻辑，用逻辑构建出一个系统，让它能够自动运行，实现你的设想，这就有一种从认知世界到改变世界的感觉。当然还是那句话，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如果在座的各位家长，您自己对于‘用逻辑改变世界’这种理念就提不起什么兴趣的话，那也不可能指望着把这种兴趣强加给孩子。不只是代码，想要让孩子认同学习的意义，单纯靠打、骂、催，都是没什么用的。” 说到这里，许哲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家长们的表情。然后他决定继续往下讲。 “兴趣需要培养，动力需要自我寻找。那么家长还有什么可以做的？督促，家长的督促其实也有用，那就是帮助学生养成良好的习惯。这方面，刚才宋星叶同学讲的就很好……” ———— 家长会结束了。 不过很多家长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还待在教室里，互相讨论着怎么教育孩子的问题。其中，许哲的父亲和宋星叶的母亲，自然是被其他家长包围的核心。 “你到底怎么教育的？”一个老哥追问着，“那孩子在台上讲话的范儿，一点都不像是个初中生啊，感觉好成熟！” 另一个大姐附和道：“他都不是自觉不自觉的问题，您家孩子好像把什么都想通了，想透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要不是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光听他说的什么，我还以为是老师在讲呢！” “哈哈，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平时对他管得不严。”许国伟笑着说道。 “自由放养吗？” “对，基本是放养的。” “那可真省心，太好了啊……” 就这样，在一句句的羡慕声中，许国伟忍不住有点飘。挺大个男人，嘴角就没合起来过。 周围的家长们渐渐散去了。 坐在旁边的女士忽然说：“许哲这孩子，确实不简单啊。我听我家女儿说，开学前，你们旅游的时候，他好像还救过一车的人？” 许国伟一怔：“伱女儿告诉你的？” “是啊，我女儿宋星叶，和您儿子是同桌。” “哦，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还不知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李彩霞。我女儿说的那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许国伟一时也有些卡壳，“这小子怎么做到的我至今其实都没想通。他和我们坐在一起，在车厢中间，离司机有段距离。可是司机突发心梗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窜过去了。别人都没注意到司机有什么异常，他就已经把刹车踩了下去。” 宋星叶的母亲，李彩霞女士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而就在这时，许哲走了过来，一掌拍在桌子上：“老爸，我们该走了。” 许国伟：“啊？” “事儿都弄完了，走吧，”许哲又看了看旁边的短发阿姨，笑道，“阿姨好，宋星叶同学刚刚在跟老师聊下学期的班干部安排。您希望她当班长吗？” 李阿姨：“老师想让她当班长？” 许哲微笑道：“她有点犹豫。要不然，您也去跟她们聊聊？” 他故意引开宋星叶的母亲，就是为了避免父亲跟人家聊太多，然后一顺嘴把电脑城里的事情都说出来。许哲可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买过电脑。 ———— 044谎 父子俩走回家的路上，气氛跟平日里的相处稍稍有些不一样。 当然，许哲早就发现，自己重生之初，就已经改变了家庭氛围。在旅行大巴刹车的那事之后，自己在家里的自由度好像就比以前要高——只是童年的记忆有些遥远，所以这种变化的感受不算特别明显。 而今天这一场家长会之后，许国伟对儿子的态度，又多了一分尊重。似乎直到这时，他才确定自家这个儿子跟一般的同龄少年真的大不一样。 许国伟忽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对编程开始感兴趣的？” “其实没多久，小学六年级吧。” 许哲的这个答案当然是假的。他从小感兴趣的是游戏，是动漫、小说、电影……等等。真正了解编程，那就是大学时期的事情了。 父亲叹道：“以前还以为你就喜欢打游戏，对着电脑从来都不会干正事。想不到啊，悄悄摸摸居然都发展出这种兴趣了。” 许哲笑了笑。 父亲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对编程感兴趣，我们家也可以买一台电脑。” 许哲不由得一愣，脚步也停住了。 父子俩本来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注意到身旁的儿子停下，许国伟便转过身来盯着他，问道：“你怎么啦？” “家里买电脑？”许哲目光一凝，“认真的？” 父亲：“你都考这么牛了，我有啥好骗你的？” 许哲：“伱立字据？” 父亲失笑道：“还立什么字据啊，现在就带你去买呗！” “那好啊！” 这当然是好事。家里买了电脑，他就不需要偷偷摸摸用自己的笔记本了。而且台式机的性能不是同价位笔记本能比的，用来挖矿，当然也更有效率，不至于动不动电脑开一通宵都徒劳无功。 于是父子俩直奔电脑城。 ———— 这年头，已经诞生了网络购物，但在人们的心目中，网上买东西还是没有质量保障。越是昂贵的大件，越是要去实体店。更何况是电脑。 许哲不打算这么早就急着改变父母的消费习惯。愿意给自己买电脑就万岁了，还有什么可挑的？以他对电脑的认知，在电脑城这种地方也不担心被坑。 于是许国伟就见识到厉害了。 在电脑城里逛了没两圈，他就忍不住拉住儿子，问道：“你怎么要的都是配件……该不会你是想自己组装一台电脑吧？” 许哲点了点头：“既然是摆在家里的，那就是台式机。既然是台式机，为什么不自己组？” 父亲：“你小子还会装电脑？！” 许哲笑了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说真的，只要明白一些基本的概念，对这些配件也有些了解的话，真不难。至少我觉得比编程是要简单的。” 父亲：“可你从哪儿了解的这些？” 许哲：“平时除了学习我也会看课外书，还有杂志呢。很多东西都可以自学。” “自学……”许国伟念叨着，感觉这两个字从儿子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可他一個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当然清楚，凡事要自学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这时，许国伟并没有注意到，儿子的脸色悄然变了。 许哲拉着父亲往旁边走了几步，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好不好？我上个厕所。” “哦，那你去吧。” 许国伟站在原地，看着儿子走出了这家店。而他待在店里，看着屏幕上放的广告，怔怔出神。 他手里已经提着好几个电脑配件了。按照许哲的意思，要回到家把它们再组装起来。许国伟暗暗有些期待，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组装电脑，要是儿子能顺利组好一台，那可真是…… 就在许国伟在那间店里发呆的时候，许哲已经追上了两个人。 宋星叶和她妈妈，那位短发的李阿姨。 刚才在挑内存的时候，许哲注意到了这母女俩路过的身影。幸好，父亲没注意到。 而这时许哲快步跟上去，就说：“阿姨好，还有宋星叶同学，你好。真巧又在这碰到你们了。” 母女两人转过身，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宋星叶下意识问道：“你不会又来买电脑了吧？” 许哲暗暗叹了口气——他怕的就是这个。现在老爸不在旁边还好，要是在旁边，那不就露馅了吗？ 他很清楚，自己还要逛好些店，选许多电脑配件。而宋星叶和她妈妈既然来了，待会难免就会碰上。要是那样，自然要问些‘你们来这干嘛呀？’‘买电脑？半年前才买过，现在又要买？’之类的问题。 如果在最开始撒过谎，往后为了圆这个谎，就不得不费更多的心机。 这一点，因为前一世没什么人际关系，许哲还真没有切身体验。但现在，算是有教训了。 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其实我爸不知道我之前买过电脑。所以拜托了，待会如果碰见，不要告诉他好么？” 李阿姨顿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爸不知道你已经有了，现在就带你来买电脑，当做给你的奖励，是吗？” 许哲点了点头。 李阿姨笑道：“其实没必要瞒着他吧。不管怎么说，你这学期的成绩是实打实的啊。” 许哲叹了口气：“但我已经瞒了他们一个学期，可以的话，这事我想就一直瞒着，别让他们知道了。” 李阿姨忽然有些好奇：“我听小叶说，你买电脑不是为了玩游戏，是用来编程的？” “没错。” 比特币挖矿不好解释，当然就只说编程这事了。 宋星叶忽然插话道：“但你爸爸既然愿意给你买，那就说明不介意你用电脑吧？真的要瞒着吗？” 许哲想了一下。 买电脑要瞒着父母这事，是他将近半年前的计划。到了现在……有更改的必要吗？好像确实没太大必要瞒着，但好像也没必要坦白。 于是思索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别告诉他了吧，拜托了。” 李阿姨笑道：“那我当然配合你啦，又不是什么大事。” 宋星叶忽然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和我妈来这里干什么吗？” ———— 045找自己 “你就不想知道，我和我妈来这里干什么吗？” 人家小姑娘都这么说了，许哲也就顺着猜一下：“买电脑？” 宋星叶：“好聪明啊，你怎么猜到的！” 许哲：“因为你有手机，也有mp3，除了电脑我想不到还需要什么别的。” 李阿姨则说道：“许哲同学你在家长会上的分享，我觉得很不错。以后科技还在发展，编程这项技能说不定会很有用。我们家里那台电脑又太旧了，最近开机都很慢……” 许哲：“所以您想引导一下孩子的兴趣？” 李阿姨点了点头，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引导孩子的兴趣’这种说法，就好像许哲自己是个大人似的。 她说：“我打电话跟孩子她爸商量了一下。他也觉得，如果能对编程感兴趣，肯定不是坏事。所以我就带她来买电脑了。哦对了，你对电脑了解最多，要不你说说看，买哪个牌子的电脑比较好？” 宋星叶则说：“许哲伱买的什么电脑，给我们推荐一模一样的呗！” “哦，没问题，跟我来吧。” 于是许哲就带着母女两人，回到了刚才的那家店里。 “老爸，刚才我碰到了宋星叶同学和她妈妈，她们正好也要买电脑，就看我的参考一下。” 这么说着，许哲从父亲手里拿过装着配件的袋子，再转过身一样样拿出来给人看。 “主板、处理器、内存……还有显卡，我选的是这个9600gt的显卡。如果你们对显卡要求不高的话，9600gso也可以。” 然而母女两人都看傻了。 宋星叶喃喃问道：“你该不会是要自己装电脑吧？” 许哲：“我是这么打算的，因为比直接买整机要划算得多。不过，你们不想麻烦的话，也可以直接买個整机。” 李阿姨暗暗擦了把汗：“还是给我们推荐一台完整的电脑吧，装电脑这种事……有点为难我们了。” 许哲点了点头：“那好，这样也比较快。” ———— 直接挑选一台整机，就耗不了多少时间。没过多久，许哲就帮她们搞定了。 李阿姨付钱的时候，宋星叶小碎步到他身旁，轻声问道：“你要不要买一台手机呀？” 许哲：“买手机？” 宋星叶：“是啊，这样以后别人想找你的时候，也随时都可以联系上了。我和菲菲有时候就找不到你，你爸妈也经常会联系不上你吧？” 许哲稍微想了一下。 时不时有人要找自己，他本来还不太习惯这种认知。不过现在想来，以后找自己的人也不会少。 “有道理，我问问我爸。” 然后许哲就转身看着父亲。 许国伟：“你怎么了？” 许哲：“来都来了，要不然再给我整个手机？” 许国伟不禁瞪大了眼：“以前咋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会得寸进尺……” 许哲：“用不着很贵的手机，就那种最便宜的就行。这样也方便你们随时找我嘛。而且买手机的钱就当是借我的，压岁钱还你。” 再过些天就要到春节了，届时长辈们会给他压岁钱红包。许哲的意思，就是现在预支一部分用来买手机——当然如果只是买最便宜的手机，他自己完全掏得出这笔钱，但那样解释钱财来源又是个麻烦，还不如薅老爸羊毛。 许国伟想了一下，说：“可以给你买个小灵通。” 许哲：“……” 现在平果手机才刚出了初代，安卓系统更是简陋。许哲本来想的是最便宜的那种功能机，不过既然出钱的人只给了这么一个选项，那也罢了。反正要不了多久，为了做手游，他肯定还要再买智能机。 宋星叶忽然又问：“对啦，你寒假有什么安排吗？” 许哲：“寒假吗，去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去拜年吧。除此之外就是用电脑写写程序，看看书之类的。” 宋星叶：“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滑雪场，你有没有兴趣？” “滑雪吗……” 许哲有了些莫名的感慨。足球、篮球这样的运动，自己小时候倒也接触过。但要说滑雪，那可真是太遥远了。前一世车祸前没场地条件，车祸后没有身体条件。 宋星叶拿出小巧的手机：“我也要问问菲菲，看她有没有空。如果我们三个一块去滑雪，那多好啊。” 许哲扭头问父亲：“我能去滑雪吗？” 许国伟：“行啊，费用从你的压岁钱里扣。” 许哲：“还没收到红包呢就预支完了是吧？” 许国伟：“都是用在你自己身上，你还能有啥意见？” ———— 李阿姨买完了电脑，便带着宋星叶告辞离开了。 而许哲还带着父亲在电脑城里到处逛，给自己选配件。 走着走着，父亲忽然问道：“儿子，那个姑娘跟你当同桌，有几个月了吧？” “对。” “说实话，我有点不放心你……” 许哲瞥了一眼父亲略显纠结的脸色，干脆道：“请您务必放心，我没兴趣早恋，真的。” 许国伟却叹了口气：“不是，就这样我才不放心啊。这样的小姑娘，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许哲：“啊？” 许国伟继续道：“平心而论，你的小同桌挺好看的，而且又文静成绩又好，看着乖乖巧巧的。你要说对唐望海家的那姑娘不感兴趣，我还能理解，她虽然模样也不错但确实有点调皮，像个假小子。可是这个同桌……你要是连她都没兴趣的话，我就很怀疑了，咱们老许家会不会绝后啊？” 许哲吐槽道：“正常的家长难道不应该是担心孩子早恋吗？你这想法太奇怪了。” 许国伟笑了起来：“但你也不是正常孩子啊。你难道没发现吗，从你上初一开始，我和你妈就没怎么管过你。” 许哲：“是么……” “你说你在屋子里写作业、学习，我们就没有进去打扰你，”许国伟悠然说道，“还有唐望海家那个小丫头，动不动找你玩，我们也没拦过你们。知道为什么不？” 许哲缓缓地摇了摇头。 许国伟：“其实就是因为你的表现让我们放心。从好几个月前开始，你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你长大了，懂事了，自然用不着父母随时盯着。每个人的待遇其实都是靠自己的表现挣来的，明白不？” 许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046说走就走 “你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许哲大清早洗漱完走进书房的时候，就见父亲回头这么对自己说。 家里的书房里本来只有书架和小沙发。如今摆了一张旧桌子，桌上放着那台新组装的电脑。昨天把配件买回来之后，许哲就在书房里忙活了好一会，又安装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耗到深夜。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这个星期六的早上，许国伟一起床看到书房里没人，而电脑放在那里，便坐下去开电脑试试，然后…… 许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啥时候装的连连看？” 父亲答道：“就刚才。你组的电脑不错啊，用起来比我办公室里那台还顺畅。” “那当然。” 许哲原本打算用这台电脑编程、挖矿的，自然要保障足够强的性能。在父亲划定的有限预算下，他是选上最有性价比的硬件组合。 不过现在看来，台式机的计算能力虽然比卧室里藏的笔记本强，但拿来挖矿似乎不太现实。因为父亲可能随时要用。 还是只能用笔记本偷偷挖吗？ 就在许哲暗暗叹气的时候，门铃响了。他走过去开门一看，是唐凌菲。 女孩一踏进来就迫不及待道：“小叶子说要带我们去滑雪场，你知道吧，就是南郊那边新开的那家！她说昨天就跟你约好了。” 许哲：“昨天吗，确实……” 唐凌菲：“她说给你打电话了，但伱没有接，就让我过来催你一下。待会她妈妈开车过来接我们，你做好准备了吗？” “待会？”许哲不由一愣，“这么快的吗？” 这时许国伟从书房里探头出来：“哦对了，刚才你同桌确实打电话找过你，但你还没睡醒。” 唐凌菲笑嘻嘻道：“所以我就过来催你起床啦！” 许哲：“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啊。” 唐凌菲：“滑雪诶，我可是第一次！你难道不是吗？” “好吧……” 想到第一次滑雪，许哲确实也有点激动，但当然不可能像真正的初一孩子这般沉不住气。 许国伟从兜里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三张百元大钞：“滑雪，够不够？” “应该够了吧。” 许哲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三百元现金。 旁边的唐凌菲瞪圆了眼睛。她张开口，想问叔叔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好了，那我继续玩你的电脑了啊。” 说完许国伟就回到书房里去了。 唐凌菲盯着许哲，眼神里的疑问不减反增。 她站在门口，等许哲穿好外套，准备好防寒的手套和耳罩之后，跟他一起出了门。 刚出门女孩就忍不住问：“那屋里是什么？新电脑？你爸买新电脑啦？” 许哲点了点头，掏出口袋里的小灵通：“还买了这个。” 唐凌菲百思不得其解：“又是电脑，又是手机，还一下子给你三百块钱……不对啊，你爸不是一直都很抠吗？什么时候本性都变啦？” 许哲悠然道：“本性其实没变。如果你能保持一整个学期的全班第一，期末再考個全年级第一，那你也能体验类似的待遇。” 唐凌菲：“……” ‘考个全年级第一’这种事在他口中显得如此轻松无难度，让唐凌菲很想打他。 于是她就动手了。 当然女孩使的力道并不重，只是捏着拳头往他的肩上砸。就这一下，也被机敏地躲了过去。 许哲：“运动果然有效果啊。” “站着别动……嗷呜！” 唐凌菲双手抱住他胳膊，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只是隔着厚厚的冬衣，女孩咬得又不是很重，许哲的感受就非常轻微了。 就像是被闹着玩的小狗啃了一下。 于是许哲拍了拍女孩的脑袋。嗯，手感也不错。 刹那间，唐凌菲还以为这家伙要捶自己脑袋，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可是紧接着，头顶传来的触感很轻柔，很舒服，她就没躲了。 只是过了几秒钟，女孩突然反应过来。 “你以为你在摸猫猫狗狗吗？！” ———— 宋星叶微微有点疑惑。 她坐在妈妈的车里，前排副驾驶位。而许哲和唐凌菲坐在后排。可是自从这两人刚上车以来，就一言不发的，好像又闹起了什么矛盾。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除了引擎带动轮胎的噪音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宋星叶悄悄回头观察。 许哲望着窗外的阴天，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凌菲靠着车窗，故意跟他隔开距离。可是这姑娘时不时就偷看一下许哲，目光闪烁，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鬼点子。 于是宋星叶就明白了，这对青梅竹马只是例行公事的闹着玩。此刻的安静，大概只是养精蓄锐，也可能是因为当着长辈的面不好意思捣蛋。只要长辈不在，说不定菲菲就要开始折腾许哲同学了。 这座城的规模并不大，这年头私家车也还没那么多。没有堵车，不一会就开到南郊新开的滑雪场门口。 李彩霞停好车，领着少年少女们走进滑雪大厅。 滑雪一次加上雪具的押金，单人就需要两百元钱。她本打算给这三个孩子都交了，但许哲却掏出四百元钱，出了自己和唐凌菲的份儿。 这孩子掏钱的时候很是坚决，见实在劝不动，李彩霞也就不再试图请客了。 而唐凌菲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悄声问道：“你怎么把我的那份也给了？你……不是只有三百块吗？” 许哲：“那三百是我爸给的，但我自己也有钱。” 唐凌菲：“你自己赚的？” 许哲点了点头。 唐凌菲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拿着雪鞋和滑雪板准备换的时候，唐凌菲坐到许哲身旁，小声说道： “我这次考的不怎么样。我爸妈又拿你说我了，说什么‘看看人家许哲多懂事多厉害’之类的话。我就特别烦啊，然后来找你玩，你又跟我说成绩，所以就更烦了。但是……现在仔细想想，错的又不是你，对吧？” 许哲扭头看着她，看着那平时貌似无忧无虑，此刻却笼罩着阴云的小脸蛋。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唐凌菲。 ———— 047飘雪 “对不起，我其实也不是有意要炫耀，而且，怎么说呢……” 许哲一边讲一边挠头。 他试图想出一种不伤人的安慰措辞，可是不管怎么想，安慰的力度好像都不够。当然，硬着头皮忽略不管好像也行，但毕竟女孩的困境跟他有关，装个没事人未免不太厚道。 斟酌半晌，许哲决定还是走自己习惯的路子，也就是并非用轻飘飘的话语进行纯粹的精神按摩，而是用现实的逻辑给出解决办法：“我可以给我爸妈说一下，以后尽量不要在你爸妈跟前炫耀我的成绩。因为我其实不会跟你爸妈说这个，家长们才最喜欢互相攀比孩子分数。而且，我还能多辅导一下，争取让你也考得更好。” 唐凌菲低声说：“我这次考了班里二十四名，都落到后一半了。我妈就很生气，说要给我报补习班，请家教。” 许哲：“你觉得哪一门最需要补？” 唐凌菲：“好像都需要，语文还凑合一些，其他的分都不高。” 许哲：“以后放学了你跟我一块学习，写作业的时候有什么不懂就问我，我当场给你全讲清楚，怎么样？” 这个提议，让唐凌菲先是一愣，那双大眼睛里渐渐放出光来，小脸上的阴云也迅速消散了。 “哇！”女孩惊喜道，“这么好的吗？伱不会嫌麻烦？” 许哲：“反正作业我在学校都写完了，辅导你的时候也可以看些别的书，或者用用电脑，不会太耽误我的时间。” 唐凌菲顿时振奋起来：“好，回去咱们就跟我妈讲！” ———— 李阿姨给三個人请了滑雪场的教练，教一下最初级的入门技巧，然后便驾车离开了。 等到要离开的时候，宋星叶打个电话就好。 三个人穿上雪鞋，固定好滑雪板，听着教练在那讲解滑雪的初级技巧。 教练是女生。她戴着滑雪眼镜，让人看不清样貌，不过听声音还挺年轻的，大概二十多岁。 “在开始滑之前，你们要先明白怎么摔。如果你们发现滑得已经失去控制了，立刻往侧面倒。不要用手或者手杖去撑地，别乱动也别翻滚，一屁股往地上坐就行。你们穿的都挺厚，又是雪地，摔不疼的。” 教练刚说完，许哲就往右边坐了下去。 “确实不疼。” 教练看向两个女孩：“你们也试试吧。先摔两次，再站起来，找找感觉。” 唐凌菲吐槽道：“找摔跤的感觉吗？” 教练：“对，所有人练滑雪都会摔跤，但有的人只是摔一跤拍拍屁股就起来继续滑了，有的人却摔断了骨头。学会怎么摔，这是你滑雪的第一步。” 于是宋星叶和唐凌菲也坐到了雪地上。只不过她俩的动作，就没有许哲那么果断了。 教练：“再练几次，要记住滑雪的时候一旦失控了就这样倒……对，你们看他做得就很棒。” 许哲不仅摔得很果断，再起身的时候也很灵活。得益于最近每隔两三天就会主动锻炼一次的习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管是这一世还是前一世都是最好的。而且只要保持这样的习惯，他知道，随着身体的发育，自己也会更加矫健。 练完了怎么摔跤之后，教练才开始教滑行的姿势和技巧。 而许哲依然是学得最快的。 前一世的心理年龄，放在这一世的少年身体里，让他能够迅速理解教练话语中的要点。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 虽然三个少年少女都是第一次来滑雪场，但学习的进度完全不一样。两个女孩还在让教练纠正姿势的时候，许哲已经没什么可挑错的了。 于是教练对他说：“你先滑一下初级道吧，我们在这看着。” 许哲点点头，转身朝着魔毯行去。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滑雪大厅的内门口附近，一片平坦的雪地。除了唐凌菲和宋星叶，还有好几个别的初学者在听教练指导。从这里到滑雪道，还有那么一小段，而且坡度非常小，要走着过去。 脚下固定着滑雪板的状态下，走路的姿势跟平时有很大区别。他要更用力地抬起一只脚，等落地之后再抬起另一只脚，过程中脚底要平起平落…… 这么走出十几米，脚下的雪地有了一点点坡度。于是许哲没有再走，而是双脚平踩在雪地上，一点点滑。一边滑，他一边控制重心，也就控制了慢滑的方向。 许哲滑到魔毯的入口。 带着滑雪板踩到魔毯上，就不会再滑动了。虽然有一个向上的坡度，却可以站得很稳。而魔毯就是个传送带，带着游客们向上，来到初级雪道的顶端。 离开魔毯，许哲站在雪道顶端。往下看，这初级道又宽又缓，目测坡度应该是个位数。那些不怎么熟练的滑雪者，都在这个道上玩耍。 许哲深吸一口气，蹬了一下地，重心压低。 然后就滑了下去。 虽然是初级道，但滑下去的速度可不慢。冬日的冷风吹在脸上，更是加重了那种速度感。 许哲明白，直直往下加速冲可不行。于是他膝盖微动，控制着身体的重心时而往左，时而往右。 在雪道上，他就这样左拐一下，右拐一下，滑出了连续的s形……然后就到底了。 第一次滑雪的过程，比他想象中更短。 乘魔毯上来用了好一会，可是滑下去的时间要按秒算。感觉还没尽兴呢，就已经到了雪道底端的平地上。 借着下来的冲势，他滑到了教练和两个女孩附近，再渐渐减速，停在了她们面前。 教练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啊！你还挺有运动天赋的，第一次不仅没摔跤，还滑得这么顺！” 许哲客气了一下：“还是你教得好。” 然而教练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女孩。 唐凌菲立刻就说：“我们也练得差不多了，小叶子，走，我们上去滑！” 许哲：“没关系吗？” 教练悠然道：“没关系，我跟在她们后面。走吧，滑一下试试。” 然后四个人都上了魔毯。 许哲站在中间。他前面是唐凌菲，后面是宋星叶和教练。 忽然，唐凌菲回头说：“如果我摔了，你可不许嘲笑我！” 许哲微笑道：“当然。” ———— 048尽兴 第一次滑雪，唐凌菲没有摔，但宋星叶摔得很干脆。 宋星叶只滑了一小段距离，就越来越不稳，重心都控制不住。然后她忍不住尖叫起来，用手杖戳雪地想要让自己停住，可惜根本停不下来。 然后整个人向前栽了下去。 尽管教练事先强调过，摔的时候屁股着地，不能用手或雪杖去撑，也不能翻滚，但情急之时宋星叶完全忘了。平日里就很文静的女孩，果然不习惯运动，尤其是运动中的突发状况。 于是许哲就看着她扑在雪道上，往下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幸好是初级道……”他喃喃自语着，一个转弯再刹车，停在了宋星叶旁边。 几乎同一时间，教练也来了，对他说：“你不要动，我来帮她。另一个姑娘呢？” 许哲看了看雪道下面：“她直直滑下去了，速度还真快。” 教练也瞥了一眼：“直板放鱼雷吗，初学者嘛，很正常。你下去跟她说一声别当鱼雷，练练转弯和刹车。” 这個时候，女孩两只脚上的滑雪板都摔掉了，坐在那里发愣。 许哲看着她问：“你没事吧？” 宋星叶摸着自己的膝盖，小脸惊魂未定：“吓死了……” 教练摆了摆手：“她没受伤，你先下去吧。” 许哲点点头，往下滑。 到了雪道底端，他很快就找到了唐凌菲。这丫头正站在平地上，转过身，往雪道上面看。见许哲过来，她问道：“小叶子和教练呢？” 许哲：“她摔了。” 唐凌菲不由一愣：“啊？” 许哲：“教练让我跟你讲一下，别直直往下冲，那样叫做鱼雷。” 唐凌菲：“鱼雷不好吗？” 许哲耸了耸肩：“第一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第二点不好的，我猜是比较危险。速度太快了容易撞上别人。” 女孩的小脸蛋微微鼓了起来：“我也第一次滑，都没有摔诶！你们都不表扬一下的吗？” 许哲：“好，菲菲一直都很棒，对吧？” 听他这么说，唐凌菲扬起小脸笑了起来。 许哲有点想笑，只是绷住了没有扬起嘴角。他发现，这小姑娘还真好糊弄，说要表扬，随便来一句就这么搞定了。 “那我们继续滑！”唐凌菲雀跃说道，“我发现滑雪挺好玩的呀，就是太快了，还没玩开心就完了。” “多来几次呗。” ———— 宋星叶和教练坐在雪地上，两人都很是无奈。 教练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教不会这姑娘滑雪。在平地上练得再好的姿势，一上雪道就保持不住。上了两次雪道，女孩摔了六次。现在可好，她已经不敢再上去了。 宋星叶双手抱膝，看着雪道上的一个个人影。就算是比自己矮得多的小学生，大都也比自己滑得好。这让她有点受打击。而且她还发现，许哲和唐凌菲滑得似乎很开心，可惜自己完全跟不上他俩。 忽然，唐凌菲滑了过来，嚷嚷道：“小叶子伱看到了吗，拐弯和刹车我也会啦！” 宋星叶勉强维持着笑容，点了点头：“是啊，菲菲好厉害。” “哈哈哈，”唐凌菲得意地笑了几声，可想到了什么，笑容顿时收敛，“但还是比不了许哲。他说初级道已经没意思了，跑高级道去玩了。我在初级道练转弯都摔了两次，可他一次都没有！” 宋星叶：“对呀，谁让他是天才嘛。” 唐凌菲：“天才……” 这时，旁边的教练插话道：“要说天才也不至于吧？第一次滑雪没摔过的人，我也见过不少的。” 唐凌菲立刻说：“可他不只是滑雪，他上次期末考试是全年级第一！” 宋星叶也补充道：“而且他上课都不需要听，提前就把作业写完了。就这样，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别的课也是班里分最高的。” 唐凌菲继续添油加醋：“他还会用电脑写程序，还用这个赚钱呢！” 教练听这两个小姑娘的形容，不禁咋舌：“居然这么厉害吗……那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啊？”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朋友啊！” 教练忍不住笑了起来：“男生和女生之间有纯粹的友谊吗？” 唐凌菲：“什么意思？” 宋星叶抿了抿嘴，若有所思。 教练看着这俩小姑娘，摇了摇头：“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你们都太小了……初中？” 宋星叶：“对啊，我们都是初一。” 教练叹道：“青春真好呢。” 唐凌菲却说：“有什么好的呀，上课、写作业，每天累得要死，成绩一差还要挨批，学校和家里都管得死死的，这不行那也不行，玩几分钟游戏都要管……” 看得出来，这孩子对于中学生活颇有怨言。 教练还没想好怎么回，倒是宋星叶劝道：“但我们有寒暑假呀。你看那些大人，除了双休日就是在上班，要从二十岁一直上到六十岁，中间都没有长假的哦。” “你说得对……”教练叹了口气，感觉沉重了许多。 ———— 女生们聊天的时候，许哲还在滑雪。 本市的滑雪场，论规模当然比不上那些大的场子，只有初级道和高级道这两条。那些大滑雪场都有初级、中级、高级之分，而这里的高级，难度介于人家的中级和高级之间。 在这里，高级雪道的坡度，比初级道要厉害不少。如果不知道怎么控制速度，很容易化为高速鱼雷。在这里玩的游客基本上就没有新手了。 作为其中最新的萌新，许哲倒是玩得很开心。 尤其是当速度滑起来的时候，冷冽的风刮在脸上，眼前的一切飞速掠过，让他油然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超脱感。就好像世界上再也没什么能困住他似的。 然后，在提速之后，猛地一个减速，转弯，那种游刃有余的自由，也让他暗呼过瘾。 第二次滑完，他想起了那两位朋友。但在来来往往的游客们中间，却找不到两个女孩的身影。 这时，他突然听到背后冒出的女孩声音。 “我来啦……啊啊啊啊啊！” 许哲猛地回头，看到唐凌菲正朝着自己滑过来——她好像忘了减速。 ———— 049爱人错过 两人相撞时，唐凌菲从后面扑过来，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而许哲在撞击前的刹那转过身来，把‘背后被撞’变成了‘正面被撞屁股着地’——这样似乎要好一些。 而相撞之后，许哲就坐在那里，唐凌菲趴在他的腿上。 至于滑雪板，为了安全起见通常都是一受到猛烈冲击很容易脱落的。唐凌菲的滑雪板都掉了，许哲的左脚滑雪板也掉了，右脚的板子则斜插在雪里。 许哲想要起来，却发现暂时做不到。因为他的双腿都被女孩压着，右脚的滑雪板也让他难以使劲。再看看四周，还好，两人碰撞的地方离雪道的底坡有一段距离，而且比较靠边，路过的滑雪者也少。 既然坐在这不算挡路，那也就没必要急着起来了。 许哲低头问道：“你干嘛撞我啊？” 唐凌菲趴在他身上，抬起头，小脸上沾着雪。而那点白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变成清水挂在她的脸蛋上，就像是汗珠。 “我不是故意的……”女孩小声说着，眼眸里也水汪汪的，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撞疼了。 许哲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那你没事吧？” 女孩摇了摇头，又解释道：“我在你后面呢。坐缆车上去的时候就看到你了，往下滑的时候也在你后面。然后你在我前面停下来，看来看去的，好像是在找人，所以……” 许哲：“所以伱就急着过来找我，忘了刹车？” 唐凌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声问：“撞疼你了吗？” 许哲：“不算很疼，还好，你呢？” 唐凌菲揉了揉额角：“有点痛……能让我在这休息一会吗？” “那你休息吧。” 许哲双手往后撑在雪地上。手上戴着手套，倒是没多冷。更何况，身上还趴了个大号暖源。 滑雪时冷冽的寒风，在两人都静下来之后，就变得轻柔许多。悠哉而清凉。 唐凌菲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问道：“你刚才在找小叶子和教练吗？” 许哲：“嗯，我是想看看你们三个跑哪去了。” 唐凌菲：“我在继续滑啊，但是小叶子说她不想滑了，因为总是摔。” 许哲：“她不擅长运动么？” 唐凌菲：“你跟她才是一個班的呀，你不清楚吗？” 许哲微微摇头：“平时上课不需要运动。体育课也看不出来，自由活动的时候女生都在散步聊天什么的……不过你好像还挺擅长运动的。” 唐凌菲顿时嘚瑟起来：“那可不！体育老师都说了，下学期开运动会的时候，我肯定要代表我们班顶上去。” “那可真厉害。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起来吧。” “再休息一会呗。” 许哲推了她一下：“可别，已经有点冷了。” “哪有，一点都不冷……阿嚏！” 说到一半打了个喷嚏，这话就很没有说服力了。好在，唐凌菲打喷嚏的时候还知道扭头，没有喷到许哲身上。 打完喷嚏，女孩看了看许哲。 许哲也看着她，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戏谑。 唐凌菲终于爬起来了：“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小叶子在干什么。” ———— 唐凌菲和许哲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宋星叶正坐在窗边，双手捧着一杯热牛奶，小口啜饮。 在滑雪大厅的二楼，有好几家快餐店，也布置了不少桌椅。而宋星叶就坐在其中一个靠窗的位置上。透过窗户，几乎能看到外面的整个滑雪场，视野相当好。 “我刚才都看到了哦，”宋星叶笑着说道，“你们俩撞上了，没关系吧？” 许哲和唐凌菲在她对面坐下。 唐凌菲说：“没关系，他都不疼的，我也一点没事。” 宋星叶：“那怎么不滑了？” 唐凌菲：“因为我们想看看你在干嘛呀。明明是你说的要来滑雪，结果玩着玩着你不见了。” 宋星叶抿了抿嘴，有点不好意思：“我学不会嘛，就只能看你们怎么滑，给你们当观众啦。” 唐凌菲双手叉腰，扬眉吐气：“你也有学不会东西的一天啊……” 话音未落，她脑袋上就挨了许哲一巴掌。 唐凌菲扭头瞪着他：“你干嘛！” 许哲：“幸灾乐祸过分了啊。” “没关系，我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嘛，”宋星叶叹了口气，“你们玩了这么长时间，饿不饿？要不吃点东西？” 许哲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多了，正好，我们在这吃午饭吧。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 听到有吃的，唐凌菲转眼就忘了刚才头顶上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举起手说：“我要吃汉堡！我爸妈不让我吃垃圾食品，这下他们可管不着我了。” “我……”宋星叶犹豫了一下，“要不然我去买吧？” 许哲看出了这小姑娘的顾虑，说：“没关系，这次我请下次轮到你们，不用在意。你就说你想吃什么吧。” 宋星叶：“好吧，那我也要汉堡。” 少男少女们坐的地方，距离卖西式快餐的柜台并不远。唐凌菲坐在那里，摇晃着两条小腿，盯着柜台上的牌子看。 在许哲站起身的时候，唐凌菲就又补充道：“我要那个b套餐。套餐比单点划算，有薯条和饮料呢。对啦，饮料我要冰可乐，冰的！” “行行行，冰可乐呗。” ———— 三个人笑着聊着，吃完了这顿午餐之后，宋星叶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她问道：“菲菲，你嗓子是不是有点哑？” 唐凌菲：“啊？哪有？” 这下许哲也听出来了，肯定道：“你嗓子确实有点哑，你自己没感觉到吗？” 唐凌菲已经吸完了冰可乐，此时拔掉吸管，揭开盖子，正在把杯底的冰块往嘴里倒。当然，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冰块全塞嘴里，那样会冰得受不了。她是一块一块地吃冰。 “嘎吱”一声，唐凌菲咬碎了嘴里剩下的半块冰，皱起眉毛说：“我的嗓子怎么啦？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啊……诶不对，嗓子好像是有一点点疼。” 许哲扶额道：“那你还吃冰？” ———— 050给你一瓶魔法药水 十几岁的孩子最是精力充沛。本来对于唐凌菲和许哲来说，滑了一上午的雪之后，再滑一下午也不成问题。 然而下午只滑了几十分钟，唐凌菲就有点支撑不住了。 注意到这位小青梅的脸色异常发红，许哲拽住了没让她滑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然后他就说：“别玩了，你发烧了。回家休息吧。” “我哪有……” 唐凌菲心有不甘还想继续滑。她一闪身，试图躲开许哲的手。可是这么一动却让她不小心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雪里。 幸好这里是雪道下的平地。 许哲解开了自己的滑雪板，又解开女孩脚下的滑雪板，然后把她扶了起来。 “还逞强不？” “我……你要干嘛？” “把滑雪板都还了，回家吧。你先别急，好好回家休息，下次我再带你来滑雪呗。” “切，好不容易才来一趟！” “这有什么不容易的，滑雪场有班车，随时都可以坐车过来啊，也用不着非要搭宋星叶她妈妈的车。你现在烧得非常明显，回去先休息好了再说。” 许哲一边劝，一边扶着她往滑雪大厅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宋星叶已经跑出来了，问道：“怎么回事？” 许哲把唐凌菲的胳膊交给宋星叶，说：“她不行了，你扶她先坐下吧。顺便打电话给阿姨，拜托她开车接我们回去。” 唐凌菲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伱说谁不行了啊……” 许哲一本正经道：“别闹，我要还滑雪板。” ———— 李彩霞开车送许哲和唐凌菲回家的时候，专门把车停好，跟着到了唐凌菲家门口去道歉。 道歉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小心让唐家的小姑娘感冒了。 唐望海也很客气：“没关系没关系，她自己保暖措施没做好，怪不得别人。” 唐凌菲也撇了撇嘴：“我穿得严严实实，保暖措施好得很！就是喝了个冰可乐，然后……” 唐望海愣了一下。不等这位父亲说什么，女孩的妈妈就急忙跑过来，揪着女孩的耳朵：“这么冷的大冬天，你还喝冰可乐？！” 这下，唐凌菲就硬气不起来了，哭丧着小脸：“妈，疼！” 母亲松开手，但还是气得牙痒痒。 唐望海则对一脸歉意的客人说：“您看，主要就是我家丫头太调皮了，不听话，这真怪不了你。进来坐回吧。” 李彩霞摇了摇头：“还是不打扰了，菲菲病了需要休息。要不要带她去医院看看？” “先让她在家里呆着看看吧，普通的小感冒也用不着去医院。” 他刚说完，门口的几个人就听见女孩在屋里嚷嚷：“我就是小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呢？也不进来坐一会？”唐望海又看向李彩霞后面的两个孩子，尤其是那個少年。 许哲也摇头：“不打扰菲菲休息了。等她好一点，我们再来看她。” 然后李彩霞、宋星叶和许哲三个人就告辞离开了。 走出单元楼的时候，宋星叶忽然说：“菲菲有点爱逞强啊。我们都看出来她开始晕了，可她还非要滑。” 许哲：“很正常，她就是这个性格。” 李阿姨笑道：“不像你这么成熟，是吗？” 许哲：“我也不怎么成熟啊。” 李阿姨：“你也回去吧，跟我们往外走干嘛？” 许哲：“送你们到车上啊。” 李阿姨指了指他：“你看，还说你不成熟。你这迎来送往的，跟个大人一样，多懂事啊。” 许哲：“……” 旁边的宋星叶“噗嗤”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小区里的停车场附近。 “等我一下，我把车子先开出来。”李阿姨对女儿吩咐了一句，便开了车锁，上了车。 宋星叶站在许哲身旁，忽然低声说道：“对了，今天玩那么久，我还一直忘了要你的号码呢。给我讲一下吧，我好存到手机里。” 许哲看了她一眼。 文静的女孩此时已经拿出了手机，正盯着自己。 许哲报上了他的小灵通号码。 宋星叶刚输完号码，她妈妈就降下了车门：“星叶，上车吧！” “我这就来。” 女孩上车之前，还回头冲着他微笑了一下，灵动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玩得挺开心，下次再一起玩’。 白色小轿车驶远了。 许哲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家。 他想起来，还有很重要的正事在等着自己。 ———— 回家以后，许哲就打开了老爸新买的台式机，将挖矿所需的配置都准备妥当。 然后开始挖。 台式机的性能自然不是偷偷买的那台笔记本可以比的。等待的时间，许哲也没有虚度。他把后续的学习资料都搬过来，开始学习——说不好应该算是预习还是复习，总之范围是初中剩下的，也就是从初一下学期到初三结束的全部知识点。 摆着电脑的那张桌子上，又放上了厚厚的一大沓学习资料。 许哲没有关书房的门。而父母回到家的时候，分别到书房看了一眼。见他捧着资料认真学习，电脑上又运行着根本看不懂的程序，便没有打扰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只有在晚饭时间，老妈曾静做好了饭菜的时候，过来敲了一下书房的门，提醒道：“该吃饭了啊。” 许哲放下学习资料：“好！” 随着父母在餐桌旁坐下，刚动了下筷子，家里的座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老爸许国伟起身过去，接起电话听了几秒，就朝着许哲说：“菲菲找你！” 许哲走过去，接过电话。 许国伟回到餐桌旁，拿起了筷子。看似是正常吃饭，但他的目光还停在儿子身上。 曾静悄声问道：“唐家那丫头找我们儿子干嘛？” 许国伟：“谁知道呢……” 曾静：“你没问她吗？” 许国伟：“没问，要不然下次你问问？” 曾静：“那算了……” 而这时，许哲听着电话里那个略带沙哑的女孩声音正在抱怨： “我爸妈把我禁足了！他们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看电视，就要我在床上躺着不许动……” “等一下，”许哲有点纳闷，“你在床上躺着不能动，那你怎么打过来的电话？” 唐凌菲偷笑到：“嘿嘿，我找到了我妈的手机。” 许哲：“……这孩子真是不安分。” 唐凌菲：“你陪我聊聊天嘛，在床上躺着太无聊了！” 许哲：“等一会，我吃完饭再跟你说。” ———— 051冬日之梦 许哲吃完饭，便守信拨给了唐凌菲——他用的是自家座机，而拨的是唐凌菲她妈的那个手机。倒不是不想用自己的小灵通，主要是担心这丫头看到陌生号码，以为是找她妈妈的。 女孩很快就接通电话：“喂，是你吗？” 许哲：“是我。现在说说吧，你想怎么聊？” 唐凌菲：“就随便聊聊啊……对了，我想起来一个事情。你今天跟我说过，要辅导我学习是吧？” 许哲：“对。” 唐凌菲：“那可太好啦。你知不知道，我生病了我妈都不放过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她跟我爸说，就是因为我太闲了到处玩才会感冒，所以要给我报辅导班！” 许哲：“考虑到你这次期末成绩下滑，这不很正常……” 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激动的女孩打断了：“什么正常不正常，要是真让她报上了，我的寒假就要完蛋了呀！” 许哲：“一个辅导班而已，不至于吧？” 唐凌菲：“哼，你以为只有一個？我都说了，我这次好几科都考得不好，所以她要给我报一堆！还说什么，辅导班不合适就请家教……” 许哲微笑道：“所以伱想拜托我，来给你补习，是吧？” 唐凌菲赶忙道：“对对对！只要你跟我爸妈说一声，他们肯定乐意让你给我补课，而且应该就不需要请家教了。” 许哲：“可是你要想好，我这次给你补课，跟暑假那次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会很严格的。” 唐凌菲：“你严格没关系呀，辅导班和家教老师难道不严格吗？你总比他们好啊！” 许哲：“而且还能给你家省不少钱。”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待会就给我妈讲，多谢多谢，再见！” 唐凌菲挂了电话。 除了嗓音有些哑，那风风火火的语气，可不像是感了冒的状态。 许哲可以想象，这丫头要先把手机偷偷放回去，装作没有偷拿过手机，然后再跟妈妈说这事，估计，还会故意演成一副漫不经心偶然想起的样子…… 该说不说还是挺有意思的。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那个手机号又打了过来。而这次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就是唐凌菲她妈妈了。 “小哲啊，我听我家那臭丫头说，你答应了要辅导她功课，是这样吗？” “没错。” “各门课都行？” “对。”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许哲忍不住笑了。他很想说‘阿姨您真没必要跟我演’，但既然人家乐意，那他也就随着小演一下社交程序。 他的语气很正经：“真没有关系，阿姨，我给她辅导一遍，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复习和巩固。这样也挺好的。” “那怎么行，太麻烦你了……” 听得出来阿姨的声音有些犹豫。而拒绝的话带着犹豫，那就是不拒绝。 许哲：“这样吧，等菲菲的感冒好了，我就可以开始辅导她。阿姨您可以再考虑考虑，或者问一下菲菲的意见。” 阿姨果然不再推辞：“行，那我就先谢谢你啦！我跟孩她爸也商量一下，肯定不能让你白白帮忙！” 许哲猜到了对方会主动提出辅导费，此时嘴角微微翘起，却平静说道：“那些都不用急，您先忙，没事。” ———— 没用几天，许哲就把初中的知识点都过了一遍，尤其是数学的。毕竟他还记得，数学老师提过预先学完这个要求。 重新学一遍的感受就是，初中的难度确实跟高中没法比…… 而与此同时，更大的进展在电脑里。许哲已经挖出了六个区块，总共300枚币。他预估了一下，哪怕以后挖币的速度越来越慢，这两年内自己大概也能挖出几千枚。这些无需告诉任何人，挖出来就放着，便是未来冒各种风险的底气。 然后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五，唐望海主动上门了。 这一天许哲的父母都在上班，一个人在家的少年开了门，就看到这位叔叔笑着问道： “小哲，你今天有没有空？要不去我那儿看看盘？” “可以啊。” 然后许哲就跟着去了他家。 此时唐凌菲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屏幕上，是个戴着眼镜和牙套的‘丑女’——剧情设定里是丑女，但许哲一眼就能看出演员的五官底子其实相当不错。 再看一眼屏幕角落挂着的剧名，《丑女无敌》。 唐凌菲扭头望着他：“你来啦？要跟我看电视剧没……哦，是我爸喊你来的呀，那就算了。” 许哲：“你感冒好了？” 唐凌菲扬起小脸：“那可不，我身体好得很！” 许哲：“既然没事了，那就是准备开始补习咯？” 女孩脸色一僵，顿时说不出话来。 许哲笑着摇摇头，转而看向女孩的父亲，说：“我们先看看股票吧。” “就等你了，跟我来。” 跟着叔叔来到电脑跟前，许哲发现，这电脑压根就没关。晃一晃鼠标，屏幕亮起来，显示的还是股票k线图。 唐望海指着屏幕说：“你看啊，我在这就已经回本了，到现在，赚了大概百分之二十。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到时候股市一停，想出也出不来。小哲你觉得，我要不要先把这钱提出来，等年后看情况再进去？” 许哲反问道：“您过年急着用钱吗？” 唐望海：“不怎么急，但放在股市里锁着过好些天，我也不放心啊……” 许哲沉思半晌。 他当然记不得细到某一周的行情，只记得今年一整年，自己选定的那两只股票基本都在涨。那么，过年闭市期间，要不要把钱提出来呢？ 许哲开口道：“我其实不建议您提出来。不过，我的那部分倒是可以提出来，过年的时候我可能要用到。” 唐望海笑问道：“咱们分一下利润？” 许哲点了点头——他觉得，既然现在自己在家里的待遇又提了一截，自家老爸也更信任自己，那么似乎就没有必要借叔叔的账户炒股，而是完全可以让老爸开个户，交给自己来操作。 当然，这事也得尽快找老爸，确认落实一下。 ———— 052在希望的田野上 唐望海决定了，找个高点的位置把手头两只股票先卖了，收益捏在手里，该分给许哲的那点也分出去。 听从许哲的建议，他原本从五万亏到了三万的账户里，如今已经涨到了六万。也就是说不仅回了本，还多赚了一万元。其中两千元算是借给许哲的，变成了四千元，再扣掉这两千的本金，还剩两千元的利润。 当然这不是结束。等到春节假期之后，唐望海还要再入场的。 聊妥了决心之后，他拍了拍显示屏，笑道：“你要不要玩一会电脑？” 许哲：“咱们今天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别的事？”唐望海愣了一下，“还有啥吗？” 许哲见叔叔好像真忘了，便提醒道：“菲菲的学习……” 唐望海一拍脑门：“哦对，这个事得跟你讲一下。我和孩她妈好好商量过了，拜托你来辅导还是不太好，我们已经给她报了辅导班。” 许哲微微一怔：“已经报了？菲菲知道吗？” 唐望海：“她还不知道。今天等她妈回家，我们就打算跟菲菲说。数学和英语，已经给她报了这两门辅导班。” 许哲：“这样啊……” 唐望海：“菲菲倒是很想让你给她补课。但说实在的，我们一不放心，二也不好意思。这孩子在熟人跟前脸皮可厚，让你管她，真的太麻烦你了。” “没事，那就让她寒假好好补习吧。” 许哲耸了耸肩，略微有些遗憾。本来他还想着能从唐叔叔这里再赚一笔辅导费的，但既然没这个机会那就算了。 然后许哲来到客厅，站在唐凌菲面前，挡住了她看电视。 女孩抬起头问：“怎么了？” 许哲：“很遗憾，但我无能为力。伱爸妈已经给你报了辅导班……” 话还没说完，唐凌菲就哀嚎起来： “不要啊！” 这时唐望海出来训道：“你当我们猜不到你打的什么主意没？让小哲给你补课，你就死皮赖脸求他放你一马，让你偷懒是吧？你想得美！” 唐凌菲一把抱住了许哲的大腿：“帮我争取一下啊，难道你就这样放弃我了吗？” 许哲呵呵一笑：“你自己怎么不争取？撒手！” ———— 许国伟回到家的时候，刚在沙发上坐下，就看到儿子来到了面前，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说吧，又有啥事？” 许哲提了個让他愣神的问题：“你有没有股票账户？” 沉默半晌，许国伟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许哲：“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三千块钱，想放到股市里。但我是未成年人不好开户，所以想借一下你的。” 许国伟：“你小子还越玩越大了是吧……先说清，你哪来的钱？” 许哲解释道：“最近几个月唐叔叔不是经常找我吗？其实就是他在跟我商量炒股的事。我跟他一起炒股赚钱，帮他扭亏为盈，他就给我分了一点。另外，我不是会编程吗，最近在网上接外包，也赚了一点。” 许国伟瞪着儿子，半天都没吭声。 许哲伸出手在老爸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让我缓缓，嘶……”许国伟倒吸一口冷气，“你帮唐望海炒股？还在网上写程序赚钱？” 许哲：“你要看看我的合同么？” 许国伟使劲点了点头。 然后许哲就带着他到自己卧室里。书桌上，正摆着唐望海手写的那份合同，以及上一次外包任务甲方发来的合同。 重生至今，他其实接了三个外包任务，但在这里只展示了一份合同。隐瞒的那两份，差不多就是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的额度——许哲觉得，没必要把所有秘密都交待掉。在老爸买电脑之前，自己每天晚上偷偷用笔记本这事，就不透露了。 对于许国伟而言，展现在眼前的这些，已然足够震撼。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愣了好半天，忽然问道：“你想要让你妈也知道这些吗？” 许哲：“你觉得有没有必要？” 许国伟揉了揉太阳穴：“看你。说实话我有股票账户，但很久没动过，因为去年炒股亏了，就放着没管。但你能帮唐望海盈利……不，这都还好说，新手运气好很正常。但你还写代码赚钱，这玩意儿我都搞不懂怎么回事。所以你自己拿主意吧，你想怎么样？” 许哲：“我觉得给你说一下就好了，没必要告诉我妈，可能还让她担心。等我赚到更多，比如几十万的时候再跟她讲吧。” “呵呵，”许国伟忍不住笑了，“你小子心还挺大，几十万……是不是觉得赚钱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 许哲坦然道：“不知道，但我就学习之余随便搞搞，也赚了三四千。这些钱放股市里，到年底你猜会变成多少？” 许国伟又沉默了。要猜儿子到年底还能赚多少，他可真没底。 “我可以拿我的账户帮你买股票，但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不能影响学习，这没什么好说的。第二，我来操作，股市账户绑的是我的银行卡，所以你用钱得跟我说。” 许哲则回应道：“这两点没问题，但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今年的压岁钱你们别动，要放到股市账户里。” 许国伟微微皱眉：“你知不知道咱们收的压岁钱，都是要给出去的？你堂哥、堂姐、表妹，那些孩子也要收压岁钱。” 许哲：“我知道，但咱们家在压岁钱交换游戏里是有盈余的。因为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他们，是只出不进的。那些舅舅、姑姑的压岁钱，可以用来给堂哥表妹他们发红包，但爷爷他们给我的可不需要。” 许国伟感慨道：“你是处心积虑，早就想好了啊！” 许哲：“呵，如果不是冲着那些压岁钱，我自己的小金库也不可能告诉你。” 许国伟思索着，又站在儿子立场了提了个问题：“但你想过没有，就算能在股市赚不少钱，可是现在放我的账户里，不是你的小金库了。你用起来也不自由吧？” 其实除了交待给父亲的三千元，他还给自己留了五百元。在他看来，这些其实已经足够日常花销了。 许哲微笑道：“抓紧时间赚钱更重要。这三千块我就没打算花，全都是拿来滚雪球的。” ———— 053平行线 对于本校的绝大多数初中学生而言，寒假都是很放松的。但沈岚例外。 在这个暖阳明媚的上午，她坐在学校里，听着数学老师讲解奥数题。在这间教室里，包括她在内总共只有八名学生，这些学生都是要参加本省奥数竞赛的初中生。一半是初二，一半则是初三。 跟别的很多初中生不一样，这几位并不需要老师催着学习。初中阶段的所有数学知识他们都掌握透了，要继续提高，做的是奥数题，然后争取在比赛中取得名次，为高中择校加分。 而讲台上的老师，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女老师，头发花白且凌乱，但那副镜片下射出的目光却颇为凌厉。这位老师姓鲁，在学生中颇有威严。她平时就是初三好几个班的数学老师，更是初中部的多年中流砥柱。 “大家注意啊，这道题，咱们这只有沈岚同学做出来了。它的关键是这两条辅助线……”老师此时正在讲的是一道几何题。这是沈岚最擅长的类型。 老师说完了这道几何题，喘口气休息的时候，教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年轻一些的男老师探了上半身进来，说：“打扰了，鲁老师，我上次说的那個同学的资料，已经放您办公桌上了啊。” “初一的？” “对，成绩非常突出，而且我观察，他的思维很活，可能也已经提前学很多了。” “我回头看看。” “好嘞，那您继续。” 短暂的对话之后，那位男老师转身离开了。 而讲台上的鲁老师拧开杯盖，喝了口水。 旁边的同学悄声议论：“初一的也敢来？” 沈岚轻笑道：“哈哈，能跟上就好。” ———— 这天下午，独自在家里边挖矿边学习的许哲，接到了一通预料之外的来电。 打电话来的人是数学赵老师。 电话接通之后，赵老师第一句话就是：“我已经跟管初中奥数的鲁老师说好了，可以给你报名参加竞赛。但人家有个条件。” 许哲：“什么条件？” 赵老师：“就是你要先做一张摸底卷子，测试范围包括整个初中三年的数学。你什么时候能通过鲁老师的摸底测试，什么时候就可以开始跟她练奥数。” 许哲立刻就问：“那如果我通过了摸底测试，以后就不需要再写平时的作业了吧？” “呵呵，”赵老师语带戏谑，“你都准备奥数了，还写啥普通作业啊？都不用说通过以后，这个寒假的数学作业你也不用写啊。” 许哲：“此言当真？” 赵老师：“不写作业可以，但你要准备摸底测试啊，初中三年的全部数学知识，伱寒假能搞定？鲁老师的要求不可能低的，及格线肯定不符合人家的要求。你不仅要提前学完，还要学得很好，能考很高才行。” 明明非常有把握，但许哲还是故意谦虚着讲：“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赵老师：“那就试试。不过说好啊，数学作业你能免掉，别的课可不行。别到时候你们班主任来找我麻烦，说你拿这个当借口把其他科的作业都甩了。” 许哲笑道：“那肯定不能。您放心，不会让您难做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行，给你讲的就这事，寒假好好准备吧，开学了再说，再见。” 赵老师挂断了电话。 许哲拿着听筒，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半晌。 寒假的日子还剩一大半，把初中数学复习一遍是绰绰有余，但既然出题的是教奥数的老师，那么会不会故意往刁钻里出？ 这样想来，似乎有必要专门刷点难题，锻炼一下急转弯般的思维了。 许哲把听筒放回原位。而就在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他把两秒之前放下的听筒再拿起来，就听到了宋星叶的声音： “喂，请问是许哲同学吗？” “是我。” “我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全都占线呀？” “哦……赵老师找我有事。” “赵老师找你？为什么？” 听语气，电话那头的女孩显然好奇了起来。 许哲简单解释了一下：“他让我自学一下初二初三的数学，新学期要给我单独弄个摸底测试。如果能过，就去搞奥数。” 宋星叶：“初二初三？可是咱们连初一下学期的都没学过啊！” 许哲：“实话实说，其实我已经提前自学了……不过肯定还是要好好准备一下。” 宋星叶：“准备一下哪够，你得准备好多下，好多时间才有可能吧？” 聊到这里，许哲突然想起一个事。 他憋着笑，故意装出惆怅的口吻：“是啊，准备起来很艰难的。整个初中三年全部的数学知识点，光是学会理解了还不行，要把难题都刷一遍。所以说，这个寒假我是真没空写其他的作业了。” “啊？”宋星叶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 许哲：“咱们说好的，借鉴一下。” 宋星叶：“……” 许哲：“不过数学的除外，因为赵老师批准了我不用写数学作业。那么，其他各科的作业，你写得怎么样了呀？” 宋星叶叹了口气：“放假才几天，哪可能有那么快。” 许哲：“我可以信任你么？等我春节后回来，看看你的……” 宋星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问道：“春节后回来？你春节要去哪儿？” 许哲：“去走亲戚啊。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都在省城，过年的时候舅舅姑姑那一辈的亲戚应该也会在省城聚。所以除夕之前我们家也要过去，大概等元宵节再回来吧。” “这样啊……”宋星叶嘀咕道，“我爷爷奶奶都在这，所以我们家应该哪儿都不去，最多去跟他们吃吃饭吧。” 许哲：“这不是正好？免了来回奔波的麻烦，可以安心写作业了。我元宵节回来的时候，除了数学以外的其他作业，你能搞定吧？毕竟我们的小叶子是如此优秀。” 宋星叶：“可以，到时候给你。” 许哲忍不住笑道：“那我们说定了哦？” 电话那头的女孩“哼”了一声，吐槽道：“你真是一点都不老实。” 吐槽归吐槽，她答应了就好。免掉了重复的低级作业，许哲的这个寒假又能自由不少。 ———— 054爷爷泡的茶 除夕前一天，许哲跟爸妈搭客车去了省城。 一家三口的落脚点是爷爷奶奶的老房子——最典型的老破小，周边没有任何现代化配套可言。唯一的作用就是这种时候让小辈短住几天。 至于老人家，早就搬进了新楼房里。 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放下，一家三口就去了爷爷奶奶的新家。 对这两位老人，许哲当然是有印象的。前一世的车祸之后，他记得在医院里有一段时间就是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轮流来照顾自己。但那时的许哲非常抗拒与任何人相处，甚至包括直系亲属，所以后来还是尽可能一个人过了。 只是，他记得那时爷爷曾经语重心长说过的话： “记住了，你就是打不死的程咬金。以后想干啥你就干啥，鬼门关前闯过一趟的人，天王老子你都不虚！以后每一天，你一天都会比一天过得好！” 如果不是后来突然恶化的并发性炎症，许哲觉得，爷爷当年这番话基本没落空。若是考虑到现在还重生了，那就更是灵验。 当然，爷爷并不是算命的，而是厂里的老工人，如今早已退休，过着每日钓鱼的悠闲生活。 今天儿子儿媳带着孙子上门，家里就只有奶奶。 “老头子又去钓鱼了，”奶奶无奈说道，“你们坐这歇歇吧。” 许哲跟父母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 爷爷奶奶家他当然有印象，但隔了太久没看到，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坐着闲聊了没多久，门开了。 扛着钓鱼竿、提着桶的秃顶老人，昂首阔步进家门。 许国伟打了个招呼，笑问道：“爸，钓得怎么样啊？您这桶怎么是空的？” 老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些鱼太胆小，都被老子吓跑了。” 奶奶白了老伴一眼：“什么老子老子的，小哲在这呢，你别带坏小孩子！” 爷爷对这话嗤之以鼻：“这年头哪有小孩不看电视的？电视上什么都有，还用得着老头子来带坏？” 说话的同时，老人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罐。 见状，身为儿媳妇的曾静连忙站了起来：“爸，我来泡茶吧。” 老人却摆了摆手：“不用，甭跟我客气。真需要伱们帮忙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的。” 然后他转身进了厨房，找热水壶泡茶。 “对了，那老房子住得怎么样？不舒服要跟我们讲啊……”奶奶开口聊了起来。曾静只能微笑着接话题，但让老人家进厨房动手，她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曾静悄悄踢了丈夫一下。 许国伟屁股坐得相当稳，重心一点没动，只拍了下儿子的肩膀。 许哲叹了口气，站起身走进厨房：“爷爷，我来帮你吧。” 老人却毫不客气地调侃道：“被你爸妈叫过来的？” 许哲的语气很自然：“真不是，主要是我有点好奇，您泡的什么茶叶啊？” “祁红。” “嚯，好茶啊！” 老人放下热水壶：“小哲也懂茶？” 许哲谦虚道：“不能说懂，就是听说过一些词儿。祁红我就听过，据说是很不错的茶叶。” “老子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祁红，反正卖茶的人这么说，我也只能信了。” 老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小灵通的铃声。 许哲从兜里掏出小灵通，按下接听键：“喂，菲菲？” 电话那头的女孩依然是元气满满：“是许哲没错吧？okok，终于找到你了。知不知道我今天给你家打了好几個电话，全都没人接！” 许哲：“哦，那我当然不可能知道。” 唐凌菲：“然后我刚才跟小叶子聊天，才知道原来你把你的手机号给了她，但是没有告诉我……你可真不够义气啊。” 许哲当然一点都不心虚：“你也没问啊。” 唐凌菲：“算啦算啦，不跟你计较这个。反正，现在也知道你的手机号了，以后我就打这个联系你咯？” 许哲：“可以，但小灵通的信号不太好，还是有可能接不到。” 唐凌菲：“你自己都会赚钱了，为什么不买个好点的手机呢？” “明明可以薅羊毛，我为什么要自己出钱？” 因为旁边有爷爷，许哲说这话时就压低了声音。 唐凌菲感叹道：“你可真抠门啊……好啦，那你还有事吗？” 许哲：“搞清楚，是你打电话来找我的。” 唐凌菲：“对啊，我就是试试能不能打通。既然能打通就没事啦。” “行，拜拜。” 许哲干脆果断地挂掉了电话。可是收起小灵通，抬头就吓了一大跳。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爷爷就放下了茶杯和热水壶，凑到孙子跟前咫尺之遥，弯着腰偷听。而且老人家的身子骨显然很是硬朗，凑这么近都没一点声音。 许哲一脑门黑线：“您在干什么？！” 老人理直气壮：“关心一下小辈的生活，不对么？” 许哲：“爷爷您这……” 老人：“放心，我听不清你们小年轻说的啥，光能听出，给你打电话的是个小姑娘。明天就除夕了，不让她来我们家吃顿饭？” 许哲：“……” 这话，已经让他彻底没法接了。除夕夜让唐凌菲来自己家？且不说她和自己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关系，这才初一啊！ 许哲只能说：“爷爷，我还不到十三岁。” 老人拍了下脑门：“是有点早了啊。搞混了，二十岁该找对象的是你哥，不是你。” 许国伟还有个同样结婚生子的亲哥哥，所以许哲就有个堂兄，今年应该正在上大学。 老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待会多吃点啊，长高点，长壮点，这样才好找对象。” 许哲：“您为什么总惦记着让我找对象？” 老人：“因为刚才就有小姑娘找你啊。怎么，许你小子做，不许老头子说？” 许哲简直无言以对。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爷爷这么老不正经——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前一世那种悲惨情况下，爷爷确实也不可能像如今这样轻松。这一世，没有了旅行团的惨剧，老人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问题是这飞得有点太高了。 ———— 055听妈妈的话 去过爷爷奶奶家之后，许哲跟爸妈又拜访了外公外婆。再加上姑姑和舅舅那两家，这么一大家子人去了提前预定的餐厅。 姑姑和舅舅家的孩子都是小学生，一男一女。这俩小孩一碰面先是说说笑笑聊得很开心，可不知怎么就闹起了别扭，然后堵到许哲跟前，要找他主持公道。 “迪迦是最强的！什么魔法少女樱，比不上迪迦一根小拇指！” “胡说，你根本就没看过……而且不是魔法少女，是魔卡少女樱，小哲哥哥你说说他，是不是胡说八道！” 许哲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都很厉害，不必踩一捧一。” 小表弟摆出了奥特曼发光波的姿势：“哥哥你说谁更厉害，是不是迪迦！” 许哲一脸坦诚：“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们还是继续讨论吧。” 然后俩小孩又争了起来。 但即使暂时摆平了同辈的小孩，长辈可不会放过他。尤其是在许国伟和曾静“假装不小心”透露了他这学期的成绩以后。 “全年级第一名啊？这么厉害！” “沐阳，你看看小哲哥哥，跟人家学学！” “小芸你也是啊，多学学。” 许哲立刻替表弟表妹说话：“没有没有，小学生还是应该解放天性，享受一下愉快的童年。我觉得沐阳和小芸都很棒，真的没毛病。” “小哲真懂事啊……” 面对长辈们的夸奖，许哲只是笑了笑，便低头看手机。 恰好不久前宋星叶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语文作业里有好多作文，这个伱不可能抄吧。】 许哲：【那不管作文，你先写别的。作文和数学可以往后放放。】 宋星叶：【我发现我写寒假作业的先后顺序，居然是被你安排的。】 许哲：【反正哪个先哪個后也无所谓嘛。】 宋星叶：【那你的进度怎么样了？不是说要自学整个初中的数学吗？】 许哲：【带了书，但这两天没多少时间看。家庭聚会的应酬。】 宋星叶：【你可以在聚会的时候看书啊。那样的话，你家的长辈亲戚就会拿你当他们孩子的榜样了吧？】 许哲：【我没看书就已经被当成榜样了。再拿书出来，就太招弟弟妹妹恨了。】 宋星叶：【你还会做饭呢，也可以跟亲戚们露一手啊。】 许哲：【那是真的没必要……】 这时候表弟和表妹又跑了过来。 表弟嚷嚷着：“你在看什么啊？” 表妹也在问：“这是姑姑还是姑父手机吗？” 许哲躲开表弟伸过来的小胳膊，说：“这是我的。对了，你们爸妈不给你们玩手机吗？” 两个小学生突然就意识到还可以玩手机，于是扭头就找各自的父母要手机去了。 许哲松了口气，暗暗决定下次还是把书拿出来看。就算是有装逼的嫌疑，至少能多个不被打扰的理由。 ———— 除夕、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到了春节后的第三天，许哲就表示自己想回去了。 给父母讲的理由很简单，只要把‘自学整个初中数学准备报名奥数前的摸底测试’这事一说，曾静就已经急着想带儿子回去了。跟许国伟再商量一下，夫妻俩便带着儿子又上门拜访了双方的父母，当晚便坐上了归程的大巴车。 晚上九点多，吹着寒风的冬夜里，许哲跟父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笔记本电脑挖矿，然后将笔记本往隐蔽的地方一藏，再拿出初中数学学习资料，坐到书桌前。 可是刚坐下还不到半分钟，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许哲：“有什么事啊？” 曾静推开门说：“我们看了一下家里的未接来电，有十几条，都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们觉得可能是找你的，你要不要看看？” 在这个移动智能化还没有深入骨髓的年代，很多人会背许多电话号码。但许哲没这个习惯。所以他在客厅的座机跟前，看着那一串号码，也只能挠头。 然后拨过去一试，接电话的是个男生。 “喂，是许哲吗？你家电话怎么没人接啊！” 愣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这次电话那头的人是文浩。 许哲：“文浩吗？你怎么知道我家号码的？” 文浩：“你说的这都什么话，我们俩以前打过电话的啊！也就一两年没找过你，就忘啦？” 对许哲的主观感受来说，那可不是一两年。 “好吧，那你呼叫这么多次，有什么大事吗？” “大事就是我明天生日。” 许哲考虑了一下，问：“你生日有什么安排？” 文浩：“都说了哥们儿生日，你应该一口咬定必须得来啊，怎么还问我什么安排呢？” 许哲知道这小子在自己面前总爱装点江湖豪迈，实际上就算不说宅男也差不了多少。于是此时笑问道：“那你也直说了吧，给你过生日的，有几个人？” 文浩：“……三个。” 许哲：“算不算上我和你？” 文浩：“……算。” 许哲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你生日聚会就仨人？” 文浩：“那你倒是帮哥们再叫人啊！” 许哲：“行，我明天应该能再叫个人出来，不过是女生，没关系吧？” 文浩：“女生更好呀！那你快点快点，快去叫人！明天中午咱们去吃饭，下午去玩。多点人就更好玩了。” 许哲挂了电话，又拨了唐凌菲家的号码。 接电话的就是唐凌菲本人，而不是她爸妈。用不着问许哲也猜得到，这丫头一准是在客厅看电视，所以电话就在她旁边，顺手就能拿起来。 唐凌菲：“许哲你终于回家啦？” 许哲：“对，有个事问你，你明天有空吗？” 唐凌菲叹了口气：“上午没空，我要上补习班……” 许哲：“上午的课结束以后呢？比如说，中午你有空么？” 唐凌菲：“中午开始就自由了。怎么，你要约姐姐出去玩？” 许哲呵呵一笑：“如果我记得没错，我比你大。” 唐凌菲：“也就半岁而已！” 许哲：“反正你喊哥哥就对了。先跟你说好，明天我有个朋友过生日，中午你跟我一块过去吧。” 唐凌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雀跃之意，答应得非常痛快：“好！” ———— 056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文浩喊来的朋友，是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男生，叫做孙志远。去年，还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和许哲、文浩也曾在同一个班，相互之间话题不少。 但今天一见，感觉似乎就有点不同。 约好的碰头地点是本市唯一一家肯达基。十三岁孩子的生日，在这搓一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四个人端着餐盘，找了座位坐下。唐凌菲很自然地坐在了许哲身旁，于是文浩和孙志远就坐在对面。 孙志远拿起汉堡啃了一口，忽然问：“你们最近在玩什么啊？” 文浩：“什么叫玩什么……” 孙志远：“就比如说，你们最近有没有玩啥有意思的游戏？” 文浩：“我倒是想玩，我爸妈不让我玩。家里的电脑开机都要密码。” 唐凌菲：“看电视、看小说，有时候借许哲的psp玩。” 孙志远：“psp？” 文浩：“许哲你还有这個！” 两个男生顿时都来了精神。 但许哲当然没兴趣像正常的初一男生一样，拿游戏给朋友们炫耀。他只是摇摇头，说：“我爸妈看着呢，平时我玩的也不多。” 文浩表示怀疑：“不对吧，你都考全年级第一了，他们还管你玩游戏？” 孙志远则感叹道：“要是去年你们跟我说，许哲能考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什么的……打死我都不相信。” 唐凌菲笑道：“一开始我们也不敢信，但是月考、期中、期末，几次下来他都考得特别好，那就不得不信了。” 孙志远拍了拍文浩的肩膀：“寒假就别扯学习了。待会吃完了，咱们去哪儿玩？伱有没有安排啊？” 文浩：“可以去我家看电视——” “哎，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孙志远打断道，“我最近在打台球，我给你们讲，那才好玩呢！要不我们打台球去吧？” 这个娱乐选项，让文浩和唐凌菲都愣住了。 而许哲则问：“球台费谁出？” 孙志远搂着文浩的肩膀，笑道：“这不是有寿星嘛！文浩过生日，他爸妈肯定给钱了啊。” 许哲冷眼看着。 以前在小学，孙志远就属于是比较贪玩的那种。而现在随着年岁增长，这哥们又有了新的爱好。打台球就打台球吧，问题是此时此刻的操作，似乎是借着帮朋友过生日的名头，故意薅朋友的羊毛，给自己弄球台费。 然而，还没等许哲出言阻止，文浩就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去玩一下试试。” 孙志远看向许哲，笑着问道：“这事，你不会告诉家长老师吧？” 许哲反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告家长？” 孙志远摊手道：“因为你现在是好学生啊。好学生，不都很乖吗，老师都说了不能去台球厅就不会去……” 许哲微微一笑：“我不是乖孩子，而且打台球的也不一定都是坏学生。话说，你要去的是哪家台球厅？” 孙志远：“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在牛肉面店后面。” 许哲：“挺好，那家我也去过。” 这下唐凌菲和文浩就震惊了。 “许哲你还打过台球？” “你什么时候去的啊？” 许哲微笑道：“生命在于体验嘛，玩玩新鲜的东西也挺好的。” ———— 孙志远说的台球厅，正是期末考试后高雪飞带去的那家。 在台球厅的柜台里守着的，依然是那个名叫沈岚的短发女生。 “姐姐，给我们开一台案子吧。”孙志远嚷嚷道。 沈岚抬起头瞥了一眼，目光扫到许哲的时候停顿了不到一秒，但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不声不响地开了一张球台上的灯，然后起身走过去，摆好了球。 孙志远拿起一根球杆：“文浩，你有没有玩过这个？要不要我教你。” 文浩摇了摇头：“许哲打过，你们俩先打吧，我看着。” 唐凌菲则双手叉腰站在旁边，打定主意要当个认真的观众了。 许哲一边挑球杆一边说：“你先开吧。” 孙志远走到球台前，摆足了架势，狠狠地捅出一杆子。然而白球并没有如他所愿，去撞开彩球堆——他滑杆了，白球弱弱地往旁边滚。 出杆时那种咬牙切齿的狠劲，和实际效果的软弱无力，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以至于唐凌菲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文浩也笑着问：“是杆子不对还是球不对啊？” “没什么，忘擦枪粉了而已。”孙志远硬绷着脸，拿起枪粉在杆头上旋了几下，然后又用力出杆。 这一次，不仅如愿开球，彩球互相碰撞的过程中还有一颗进了洞。 孙志远喜笑颜开：“进了个半色，我打半色。那个，不需要我说规则吧？” 许哲摇摇头：“你继续。” 孙志远继续打下一杆。 而许哲发现，这位朋友打台球的姿势，还远远不如自己标准，也不如高雪飞，更别提和沈岚那样的高手比较了。 孙志远瞄准的时候，上半身都没趴下去，用来架杆的左手也不够稳，所以出杆前就有点晃，如此一来就算瞄得再认真，又有什么准度可言？ 果然，这一杆下去，彩球离目标洞口差了得有好几厘米。 “该你了。”孙志远往后退了一步。 许哲观察了几秒，往球桌上一趴，架杆，瞄准，出杆。 他选的第一颗球距离洞口并不远，离白球也不远，难度很低。 于是许哲一杆进洞。 孙志远的脸色凝固了。 第二杆，彩球离洞口稍微有些距离，但角度依然很直。 许哲回忆起一个多星期前，自己在这里练球的那一个小时中，沈岚的教导。他屏住呼吸，稳稳地再递出一杆。 彩球又进了洞。 唐凌菲忍不住鼓起了掌：“哇，你打台球怎么也这么厉害！” 许哲笑了笑：“也就一般般吧，主要是这两杆都很简单，下一个就不好进了。” 文浩：“那也很厉害，连续进了两个啊！” 许哲趴下去瞄第三颗球。 而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柜台那边，沈岚没有再坐着看书，而是站起来望向四个少年少女围着的球台。她注意到了许哲的上一杆。 “作为新手，还算凑合吧……”沈岚喃喃自语。 然后就看到许哲的第三杆没打进。 “好吧，还差得远。” ———— 057高手 一局台球，孙志远是越打越烦。他脸上的那种焦躁，连唐凌菲和文浩都看得出来。 打球的间隙，许哲当然也注意到了对手的表情，却完全没有放水的意思，反而越打越认真——开玩笑，自己就是个新手，要尽最大努力才能维持领先。 接下来的这一局里，许哲出杆好几次，差不多就能进一颗球。 孙志远比他差，出杆十次都不一定能进，除非球到洞口，或者靠运气。 就这样，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当许哲打进最后的黑八时，对手才进了一半的彩球。 孙志远扶着球台，歪着脖子问：“你打过多少次台球啊？看你这样子，可比我熟练多了。” 许哲竖起食指：“一次。” 孙志远一脸不信：“你骗鬼去吧，哪有打一次就这么熟练的！” 正主还没说话，唐凌菲先倒是先说：“因为许哲是天才啊。你不信去他们班问问，他在学校里也是没怎么学就成了全年级第一的。” 许哲：“……” 虽然青梅竹马说的是事实，但听起来感觉有点嚣张。 孙志远歪了歪嘴角：“切，学习是学习，打球是打球，你以为这能是一回事啊？”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个轻飘飘的少女声音：“学习和打球确实不是一回事，但都需要掌握正确的方法。否则，打个十次二十次的，打不过认认真真练了一次的，这很正常。” 四個初一孩子循声看去，就看到了一个比他们都要高了半个头的短发姐姐。 她的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而来。 尽管衣着很简单，只是长袖卫衣搭牛仔裤，不过已然勾勒出了少女的身形。对于文浩和孙志远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来说，就有种同龄小姑娘难以比拟的魅力——刚才坐在柜台后面他们没注意到，现在她这样走过来，气质好像就有点不一样了。 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之后，沈岚又说：“你们如果谁想迅速提升台球实力，也可以找我当教练。像伱们这样的新手，只要纠正架杆姿势，学会正确的瞄准方法，水平就能迅速提升一大截。” 孙志远：“真的？” 许哲提醒道：“是真的，但不是免费的。” 孙志远顿时皱起了眉：“还要收钱啊？” 沈岚嗤笑道：“你爸妈给你报辅导班找家教，难道不花钱。我收费反正比辅导班和家教便宜多了。只要一小时三十块钱。” 孙志远不由得失声道：“这么贵？！” 文浩也在挠头：“真的好贵啊……” 沈岚看了一圈，目光又落在了许哲的身上。 许哲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怀疑，刹那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三十块钱的教练费你当初交得那么痛快，可你这几个朋友怎么完全不一样？’ 他开口道：“岚姐，你有点高估我们初一学生的消费能力了。其实不只是初一，你自己也很难一下子掏出几十块钱吧？” 沈岚摇了摇头：“不啊，我掏的出来。光是教练费我就在这收了几百块呢！” 孙志远：“不是我说，在这看到你好几次了，可是从来没见过你出手。你真的会打台球吗？” 沈岚：“你问问许哲，他就是我教的，而且只教了一小时。” 几个孩子齐刷刷看向许哲。 许哲点了点头。 沈岚一边摆球一边说：“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跟他打一局。” 许哲指了指文浩：“他买单的，问他。” 沈岚瞥了他一眼。 文浩立刻点头：“好啊，反正我就是来看看。” 沈岚此时也重新摆好了球，随手挑了一根台球杆，说：“那你先开吧。” 许哲用力一杆，开球。不过运气似乎不是很好，开杆没有进球，反而留下了数不清的机会。于是他就明白，自己可以坐下休息了。 沈岚略微观察了一下桌上的形势，很快就形成了清台思路。 然后俯下身，一杆就进一颗，彩球进洞的同时，白球也乖乖走到了合适的位置，方便下一次出杆的瞄准。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也就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七颗彩球全都让她送进了洞里。 而最后的那颗黑八，沈岚故意用了很强的低杆。于是黑球被撞进洞里之后，那颗白球猛地往回缩，从球台的一边直直缩到了另一边。 看起来，就像是在白球上系了一根无形的绳子，把它往回拉一样。 一时间鸦雀无声。 唐凌菲、文浩和孙志远三人忽然发现，球台边只有沈岚一人。可是参与游戏的另一个人呢？他们回头才发现，原来许哲早就坐下了，球杆都放到旁边，就像是个旁观者。 文浩：“你是不是知道，你只有一杆的机会？” 许哲点了点头：“对啊，所以我坐下休息了嘛。” 孙志远嘀咕着：“这特么……为啥会有这么强的人啊？” 沈岚环视一圈，问道：“你们有谁想跟我练的？” 孙志远看了看文浩。 文浩还是摇头：“厉害，但是太贵了。” “已经比其他教练收费便宜得多……唉，算啦算啦，那你们慢慢玩吧。” 沈岚把手里的球杆放下，拍了拍手，转身走了。 许哲则把球杆递给了文浩，说：“你都买单了，还不多玩玩？接下来你跟孙志远打吧。” 文浩一愣：“可我不会啊。” 许哲：“其实没什么难的，刚才你也看到她是怎么打的，试试呗。” 文浩犹豫着接过了球杆。 许哲则朝着柜台走去。 到了柜台旁，他看到沈岚已经坐了回去，又拿起了那本奥数书。 许哲问道：“你在准备奥数竞赛吗？” 沈岚抬起脸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许哲又问：“奥数竞赛要准备什么啊？刷题？” 沈岚：“刷题是肯定的，不过题型嘛，跟一般的数学题当然不一样。跟小学奥数也不一样。硬要说的话，范围应该更像是高中数学吧。” 许哲：“也就是说你要提前学高中的内容？” 沈岚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还是有些区别的。而且有些题吧，你还不能用高中教材里讲的方法解，必须要用初中的一些办法，拐着弯去做。” 许哲：“听起来很麻烦啊。” 沈岚：“你要是感兴趣，就好好学习吧。等你上了初三，如果数学成绩特别好的话，说不定也能接触到奥数……不对，等等！” ———— 058心得 沈岚当然记得，之前许哲在打球的时候，他旁边那个小女生说过‘他在学校里也是没怎么学就成了全年级第一’这种话。 而参加奥数竞赛的同学都知道，这次有个成绩特别好的初一学弟，可能要破格加入本校的奥数竞赛小组。这样一联想，好像有个概率相当大的备选人，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于是此时沈岚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报名奥数竞赛啦？” 许哲：“其实还没有。跟我说的是，等开学以后要弄個摸底测试，我通过了才能报名。” 沈岚一拍柜台：“没错了，就是你！我们参加小组之前都要通过摸底测试，考不到九十分不许学奥数的。” 许哲：“九十分？” 沈岚：“比中考还要再难一点的卷子，满分一百，做到九十分以上。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点难度？” 许哲有点来一句‘就这’，但还是憋住了，只是说：“试试看吧。” 沈岚：“那我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过关咯。如果你效率够高，说不定在我毕业之前，还能跟你在小组里当几天同学。” 许哲：“为什么只有几天？” 沈岚解释道：“因为我这学期结束就毕业了啊。省内竞赛的时间也在我毕业之前，到时候这一期的竞赛小组就解散了。但你要加入，就要先自学通过摸底测试……伱该不会是想说，现在你就已经自学完了初中三年的数学了吧？” 许哲颔首道：“我打算一开学就申请那个摸底测试。” 沈岚露出了怀疑的目光：“你才上了一个学期，就已经学完了三年的进度？” 许哲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着她的那本书：“可以给我看看吗？我有点好奇，初中奥数题都是什么样的。” 沈岚便将那本奥数书递了过去。 许哲先看目录，再看了看具体的题型，若有所思。 沈岚忽然问道：“看这些有什么感想吗？” 许哲：“空间几何、不等式、数列、圆锥曲线……很多都是高中的学习范畴。参加这个竞赛，相当于提前学了一大部分的高中数学，怪不得选高中能加分。” 沈岚：“但别的课也不能拖后腿，要不然竞赛加的这点分，还不够其他课落下的。不过嘛，你都能考全年级第一了，别的课应该也没问题。既然如此，我再给你个小建议。” 许哲：“什么建议？” 沈岚的嘴角微微翘起，狡黠一笑：“学习也需要劳逸结合。在看书、刷题之余，你需要一些娱乐方式。台球就是个非常好的娱乐方式。如果你能通过鲁老师的摸底测试，我可以赠送你两个小时的一对一训练。就算是摸底测试没有通过，你也可以享受到半价的教练服务，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许哲：“但球台费还要照常付？” 沈岚：“那当然。” 许哲：“台球厅是你家开的。所以就算教练费免了，那还是相当于我来照顾你家生意，陪你打台球，还要被你虐？” 沈岚歪了歪脑袋：“我可以指导你提高水平呀。然后，你就可以随便虐其他人，不好么？” “等那个摸底测试过了再说。” 说完，许哲转身回到球台边，看孙志远和文浩的菜鸡互啄去了。 唐凌菲凑过来问道：“那个姐姐，你认识啊？” 许哲：“她不是都说了吗，我跟她学过台球。” 唐凌菲：“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打台球……” 许哲：“也就期末考之后打过一次而已，被我们班的人拉过来的。不过以后嘛，我可能会时不时打几次。” 唐凌菲：“因为你也觉得这个很好玩？” 许哲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因为我发现初中生打台球的，不少都是人菜瘾大。那我虐菜就会很爽。” 唐凌菲：“……” 这时，许哲留意了一下文浩和孙志远的互啄形势。孙志远好歹抡上许多杆能进一个，文浩真是一个都进不去。但距离这俩人打完一局，恐怕还早着呢。 于是他扭头对青梅竹马说：“要不要我们俩再开一台，我喊岚姐来教教你？” 唐凌菲下意识就问：“你教我不行吗？” 许哲：“不太好，我自己还是个新手呢。” ———— 再开一张球台，顺便请沈岚过来当教练，加起来这一小时都多花销就是二十五元。许哲本来打算自己掏的，但文浩坚持今天他生日他买单，许哲也就不抢着付了。 沈岚指导着唐凌菲摆好出杆的架势，随口吐槽道：“我刚才说给你教练费减半，然后你就占我的便宜让我教别人？” 许哲微笑道：“反正你都没有成本，这零花钱能赚一点是一点呗。” 沈岚叹了口气，扭头拍了一下唐凌菲的胳膊肘：“再提起来一点，别晃，要稳住。” 唐凌菲小声嘀咕：“这样一直举着有点累啊……” 沈岚：“习惯就不累了。而且你现在姿势越稳，越熟练，就能少点重复训练。” 唐凌菲忽然又问：“许哲也是这样练的吗？” 沈岚答道：“那当然。而且他学起来可快了，掌握得比大多数新手都好。” 唐凌菲咬了咬牙，不再多说，继续照着沈岚教导的方法，打同一个角度的球。打完没进也没关系，摆回来再继续…… 沈岚忽然转身问道：“对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许哲的回答很是简单：“朋友。” 沈岚：“普通朋友？” 许哲：“算是青梅竹马吧，比一般的朋友肯定是要好点的。” 沈岚微微转头，看到唐凌菲的这一杆迟迟没有出，似乎……也在听着许哲说的话？ “呵呵，不错啊。”沈岚轻笑着说道，“我就没有青梅竹马。有个从小到大一起玩的小伙伴，应该还挺有趣的吧。” 讲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视线来回移动，观察了一下唐凌菲的侧脸，以及许哲的表情。 虽然迹象非常轻微，但好像有点耐人寻味呢。 许哲当然没往深处想，只是随口答道：“应该是比一个人呆着要有趣点。不过以我的性格，自己独处其实也挺自在的。” 沈岚：“这样啊……” ———— 059一直很安静 这天晚上，宋星叶又打电话给唐凌菲，聊起了最近看的言情小说。而聊着聊着，唐凌菲却说起了别的话题。 “你知道么，许哲还会打台球呢！” 宋星叶不由一愣：“打……台球？” 电话那头的唐凌菲兴致勃勃地说：“对呀，我跟他去跟他一个朋友过生日。那个朋友叫做文浩，你应该知道的。” 宋星叶：“我知道，我们班的嘛。他确实和许哲关系不错……但是，打台球？他们为什么要去台球厅啊？” 唐凌菲：“因为挺好玩的呀。其实文浩也是第一次去，是他的另一个朋友，叫孙什么什么来着，带我们去的。但是特别有意思哈，那個姓孙的说要打台球，结果他打不过许哲！” 宋星叶：“许哲去过台球厅？” 唐凌菲：“他只去过一次，但就已经打的比别人更好了。” 宋星叶：“真厉害……但那种地方，想想都觉得不适合我。” 唐凌菲：“因为小叶子是好学生嘛。” 宋星叶：“许哲不也是好学生吗？” 唐凌菲笑着说：“他不一样呀。” “是啊，他不一样……” 宋星叶小声喃喃着，也不知道是附和，还是自言自语。 ———— 深夜十一点，许哲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放下手里的书，拿过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宋星叶。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许哲接通了来电，然后就听到了女孩平静的声音： “除了数学和作文，寒假作业我已经全部写完了。你要拿去‘参考’吗？” 许哲立刻就说：“那好啊，我明天去找你。” 宋星叶却又轻声道：“我当时答应你，帮你解决寒假作业，是因为伱说要认真准备奥数，要自学初二初三的数学……可是我听菲菲说，你今天好像没有学习呀？” 许哲的语气还是很自然：“因为今天给文浩过生日。不过就算是白天在陪他们玩，晚上我也在看书学习。” 宋星叶表示怀疑：“真的吗？” 许哲笑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在网上随便下载一套数学中考模拟卷，让我当场写给你看呗。” 宋星叶：“算啦，我又不是老师，考你干什么……” 许哲能听出来，女孩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换位想想倒也正常，自己跟朋友过生日喊了唐凌菲，却没有喊她——毕竟宋星叶在他的印象里就很文静，甚至有点孤僻了，似乎不适合参与不熟的朋友聚会。不像唐凌菲，就算不怎么熟也能活跃气氛。 他想了一下，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做一顿饭，就当做是你借我作业的报酬，如何？” 宋星叶错愕道：“你给我……做饭？” 许哲：“对。明天我爸妈都不在，你中午之前过来，现在就可以点菜了。说说看，你想吃什么？” 聊到这个话题，女孩的声音顿时就没那么文静了，多了一丝雀跃的感觉： “你让我想想啊……那个什么，那道菜叫什么来着？对了，鱼香肉丝！” 许哲：“没问题，还有么？” 宋星叶：“忘了，你上次给我和菲菲做饭的时候，做了哪些菜呀？” 许哲：“那都多少天前的事情了，我也不记得。尝尝新鲜的菜呗，你就说说看，你喜欢那种口味的，酸甜口？咸鲜口？” 宋星叶好奇问道：“酸甜口，就是又酸又甜的吧？咸鲜口是什么意思？” 许哲：“就是咸香为主，带一点鲜味的那种。好了，别让我解释什么是鲜味，这些词一个套一个的解释不完。反正你吃过就知道那些口味是什么意思。” 宋星叶：“那你来决定吧。菲菲说她就喜欢吃肉，我没她那么挑，肉、鱼，还有蔬菜我都可以。我就是不喜欢太辣的。” 许哲：“好，我来决定。明天见？” 宋星叶笑着说：“嗯嗯，明天见！” ———— 翌日上午十一点半，宋星叶敲响了许哲家的门。 他开门，就看到女孩卸下了背后的包，提着那书包说：“我把饭票带来啦。” 许哲侧身让她进来，随口问道：“只有你一个吗？” 宋星叶反问道：“还能有谁呢？” 许哲：“我以为你会叫菲菲一起来。” 女孩眨了眨眼睛：“她昨天玩完了才跟我说，那我今天也吃完再跟她讲。” 许哲：“……真是好闺蜜。要不要看电视？” 宋星叶：“好啊，谢谢啦。” 他转身走进厨房，继续准备午餐。昨晚那通电话打完他就检查过冰箱，里面有菜有肉，所以今天都用不着去菜市场，直接开始做就行。 就算今天没人过来，他一个人在家也想要做点好吃的。多一个人，也就是加个菜，正好。 鱼香肉丝、地三鲜、葱烧豆腐——正午时分，这三道菜就端上了桌。 电饭煲里的米饭也早已准备好了。宋星叶主动拿好碗筷，把米饭也盛上。 然后两人在餐桌旁相对坐下，动起了筷子。 宋星叶忽然说：“我一直觉得很好奇，为什么你家的米饭和我家的不一样啊？” 许哲：“有什么不一样的？” 宋星叶低头盯着碗里，隐隐泛光的米饭，纳闷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就是感觉，比我以前吃的米饭都好吃。是因为你家买的米不一样吗？” 许哲：“都是超市买的米，应该没什么不同。” 宋星叶：“那是为什么……” 许哲夹了一块豆腐，说：“可能是因为我煮之前先要把米泡一会，然后煮的时候，再滴一点点油。” 宋星叶：“原来是这样，我回去要跟我爸妈说，让他们也试试。” 许哲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不紧不慢地吃着。 而宋星叶也安静了好一会。 面对许哲做的饭菜，她筷子动得很快，可一点都没有像唐凌菲那样不顾形象胡吃海塞。虽然吃得很欢，但宋星叶始终维持着小家碧玉的姿态。 饭桌上很安静，但两人似乎都习惯了，就像是在教室里各自看书、学习一般。 这种气氛，让宋星叶很安心。 ———— 060无人喝彩 在学生们看来，寒假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返校日就到了。 在班主任现身之前，教室里一片吵嚷。 但许哲和宋星叶还是很安静，坐那里看书。只不过区别在于看的书不太一样。许哲在为数学老师所谓的摸底测试做准备，而宋星叶在看青春文学杂志。 班主任孙老师一进来，教室顿时安静了。 她走上讲台，又讲起了开学的一些注意事项。 而许哲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看书——这本是历年中考难题汇总，把每一道题的思路都分析得很清楚。 对于许哲来说，虽然每一个知识点他都很熟悉，但就是有些题弯弯绕绕的，非要往最麻烦的角度上钻。他觉得，奥数小组准备的摸底卷子，大概也是类似的思路，提前有所准备当然是最好的。 “……所以大家不要松懈，从这学期开始，你们的成绩差距会越拉越大。学习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要讲的就这些了，大家认真想一想。好了，各课代表收作业吧。对了，还有个事，就是我们这学期要重新选班干部，有责任心的同学可以找我报名。” 孙老师说完，几位课代表就站起来收作业了。而教室里压抑许久的吵闹声，也渐渐冒了出来。 而许哲也举起手说：“孙老师，我有些事要找一下赵老师。” 班主任面色和蔼，点了点头：“去吧。” 他正要站起来，就听到身旁的女孩低声说：“加油……” 许哲回头笑了一下，起身走出了教室。 老师们的办公室并不远，很快就到了。而那位数学老师，此时正坐在他的位置上。 许哲走到办公桌前，说：“我准备好了。” 赵老师抬起头，一脸茫然：“准备啥？” 许哲：“摸底测试。” 赵老师眉头一皱，发现这小子果然不简单。 “你先等会，我跟你说的是，要把初中三年的所有数学知识都学懂，不是学一下就行，是要掌握得很熟了，才可以……你不会要说你全都掌握透了吧？” 许哲点了点头：“透，很透。” 赵老师：“你确定？中考的题伱找过吗？看过啦？那些题你做着感觉怎么样？” 许哲还是点头：“很润。” 赵老师感觉这小子说的话有哪里不对，但又挑不出具体哪儿不对。于是他只能摇了摇头，站起身。 “行，那我现在带你去找鲁老师。先给你说好啊，她是咱们学校的元老了，资深的老教师，铁面无私。不过你也别太紧张，初一搞这个，就算被刷下来了也很正常。” ———— 鲁老师的办公室在同一栋教学楼里，初三那层。 走在这一层的走廊里，周围几乎所有男生都比自己高，就算女生也大都跟自己差不多，少有明显矮于自己的——这让许哲坚定了每日喝牛奶多睡觉多运动的决心。 就算是比特币，也不能再阻碍他的睡眠了。 走进初三层的教室办公室里，许哲立刻就注意到了一位嘴角下垂头发花白的女老师。果然，赵老师就走到她面前，礼貌地打了個招呼： “鲁老师，之前说过的学生，给您带来了。那个摸底测试，在这做吗？” 她扶了扶眼镜，抬起头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年，皱眉道：“初一，刚开学就来？这么快？” 赵老师微笑道：“他说没问题了。我觉得，可以先试试嘛。就算不符合要求，至少也让他知道标准有多高。” 鲁老师点了点头，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张试卷，往桌子上一拍：“就在这做，我看着，一个小时之内做出来。” 那张办公桌对面是空着的。许哲过去坐下，拿过测试卷看了看。 这卷子印得很是潦草，一看就知道是老师自己拿打印机印出来的，四边的空白都没对齐。但好在印刷得还算清晰，字和图都辨认无碍。 许哲：“有笔吗？” 鲁老师随手抽了一支签字笔丢过去。 许哲捡起笔，低头开始做题。 鲁老师则看向另一边的职场后辈，说：“没什么事了，你是他班主任吗？” 赵老师摇了摇头。 鲁老师：“那你给他班主任说一声，这孩子至少一小时以后才能回去。别的就没什么了。” “好，那就交给您了。”赵老师笑着说完，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三位老师，而且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用电脑、点鼠标，时不时还聊上两句，难免会发出声音。 但许哲并没有在意这点干扰，只顾着认认真真做卷子。 这张测试卷确实刁钻，好在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看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思路，此时做起来倒没有太吃力。 就这样，五十分钟过去了。 许哲忽然抬起头说：“鲁老师，我写完了。” 老教授扶了一下眼镜，镜片后面的目光明显带着怀疑：“时间还没到，你这么快？” 许哲把写完的卷子递过去，看着她批改。 看着看着，鲁老师在一道题上画了个圈，嘀咕道：“这个地方还是粗心了。” 许哲微笑道：“抱歉，应该再多检查一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初三女生推门而入，径直走过来。 “鲁老师，小组都已经集合了。” 听声音很熟悉，许哲下意识稍稍扭头，就看到了沈岚。 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学校里穿着校服的她。 沈岚看到许哲，霎时间也是一脸错愕。不过紧接着，她就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在干什么。 原来他这么快就做摸底测试了…… 少女无声地微笑起来，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跟他打个招呼。 而鲁老师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依然在看那张卷子，头也不抬地说：“你们先自习一会，过一会我就到。” “好的。”沈岚清脆答应，却并没有立刻走掉。她看了看那张卷子，看到了一个鲜红的圈，但也只有一个而已。 这似乎意味着错的题很少…… 沈岚又对上了他的视线，悄悄给竖了个大拇指。 许哲拱了拱手，像是在说‘过奖了’似的。 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让少女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 061出色 鲁老师放下了那张卷子，不停打量着面前的初一男生。 她说：“你只错了一道题，96分，可以参加奥数小组。但是我给你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初一的孩子参加……” 许哲：“有什么问题吗？” 鲁老师：“你是你们年级第一是吧，光数学这一门进度这么快，还是别的课也很快？” 许哲：“主要是我对数学比较感兴趣。” 鲁老师：“但我要提醒你，奥数竞赛的难度跟高中可能都差不多，很多题目还比高中的题要刁钻。我理解你现在很有信心，但到时候如果碰到挫折，也希望伱不要有心理压力……” 许哲笃定道：“您放心。” 高中数学而已，他又不是没学过。再复习一遍，他能有什么心理压力？ 鲁老师沉吟两秒，再看向他的神色变得柔和了许多：“那我现在给你把名报上。以后每个星期六星期天，早上九点来上课，可以吗？” 许哲点了点头：“我没有问题。” “好，那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做好准备，小伙子你真的非常不错，加油。” 鲁老师起身要走。 许哲也没理由再呆在这里。走出办公室，他挥挥手跟老教师告别，然后就感觉到裤兜里一阵震动。 他多走了几步路，到走廊尽头的窗口掏出小灵通，看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在学校里拿出手机自然是有风险的，不过他走廊尽头这边没什么人经过，更没有老师。况且这里是初三一层的，应该没有认识他的老师。 看到来电号码是父亲的，许哲本来想直接挂，离开学校再回拨。但在挂断之前，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几乎从来不打电话找自己的父亲，现在有什么要跟自己说的？ 会不会是很重要的事情？ 许哲想起，前几天股市重开之时，他让父亲把钱投了进去。先前给的那三千，再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压岁钱，总共七千元。进了股市以后经过短暂的下跌，很快就慢慢涨了上来。而今天也是交易日…… 于是他接通了来电。 然后就听父亲那透着兴奋的声音：“你知道么，安酵母涨停了！” 许哲微笑回答：“我当然不知道。在学校呢，又不可能开电脑看。” 父亲：“要不要卖？高抛低吸才能赚得多啊。” 许哲：“还是算了吧。上涨的势头还没完，应该说，离我的目标价位还早着呢。现在做t万一t飞了，那可得不偿失。” 父亲：“但现在涨停的成交量很大啊，待会回落的可能性不小。而且明天也有可能跌回去。你确定要我给你握住？” 许哲想了想，反问道：“您在股市赚了多少钱？” 许国伟在股市不仅没赚钱，反而还亏了，所以去年才会把钱全都提出来，冷落了股市账户。而许哲只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许国伟就意识到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对话了。 您在股市赚了多少钱？没赚，反而赔了。那为什么听你的不听我的？ 于是父亲无奈道：“行，反正都是你小子的钱，你说了算。赚少了可别怪我。” “您放心，绝对不会怪你。那些股票就放着，用不着怎么操作……” 许哲正说着话呢，冷不丁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紧接着，是一個颇有威严的中年男老师声音：“你哪个班的，还公然用手机？” 许哲吓了一跳，赶忙挂断。 同时，他转过身来，却看到了个熟人——原来是教导主任王刚，那位经常四处抓学生违纪、令各年级不良少年闻风丧胆的王老师。 但此时，王老师虽然逮住了许哲，嗓音也还是那么有震慑力，可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意。 毕竟救命恩人的待遇，其他学生完全不可能比的。 王刚老师又笑问道：“你不是初一的吗，怎么，跑到这来打电话？” 许哲：“主要是鲁老师有事找我，所以才来这边。然后，刚才我爸给我打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了。” “鲁老师？”王刚老师摸了一下眉心，“是教数学的那位吗？” 许哲点了点头，平静而自然地说：“主要是她找我参加奥数竞赛的事。” 王刚老师：“初一就奥数竞赛？鲁老师为什么会找上你啊？” 趁这个时候，许哲小小地炫耀了一下：“因为我考了我们年级第一？还有就是我数学期末满分，可能看起来就比较适合参加奥数竞赛吧。” 王刚老师毫不含糊地竖起了大拇指：“牛掰啊！你这样的孩子，就算当着我的面玩手机我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许哲当即掏出小灵通：“王老师你也有手机吧？要不，存个号码？” “好！” 王刚老师拿出手机，跟许哲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对许哲来说，存上教导主任的号码，在学校里就算是多了一张底牌。要是再碰到像上学期在学校附近被高中生盯上的事情，也算是多个平事的渠道。 ———— 初一七班的班主任孙老师，此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站起桌对面的男生。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你要搞奥数竞赛，所以……数学作业赵老师能做主给你免了，可是其他课的作业，不可能我一句话就给你免掉啊。” 许哲解释道：“不，我并不是希望您一句话给我免掉所有作业。我只是说，能不能跟其他课的老师商量一下，给我适当减少一些作业安排？” “怎么商量？”孙老师皱眉道，“你让我去跟他们说？” 许哲：“也不是。其实我现在只是想从您这里通过，或者说原则上的同意。然后，我自己去和每一课的老师谈，当然您也可以陪我一起去。我相信各位老师是可以理解的。”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生物老师就说：“我同意。用不着跟我说了，我相信许哲同学的学习能力和自觉性。” 孙老师的眉头舒展了些，但语气还是不太确定：“以前可从来没学生这样的。” 许哲笑了笑：“以前咱们学校也没有初一就参加奥数竞赛的，不是么？” ———— 062人间沼泽 新学期的第一次班会，班主任孙老师在黑板上写上‘班长’、‘纪律委员’、‘劳动委员’、‘体育委员’、‘语文课代表’、‘数学课代表’……这么一堆班干部职位名称。 然后孙老师放下粉笔，说：“我们今天要选新的班干部。已经有不少同学找我报过名了，现在我再问一遍，还有没有想要当班干部的？高雪飞你给我把手放下！我先给大家说一下今天选的流程……” 宋星叶悄声问身旁的男生：“你没有报名吗？” 许哲摇了摇头。 宋星叶：“上次看你找老师聊了好半天，她没有劝你吗？我还以为，就算你不想当，老师也会劝你呢。” 许哲：“她只问了我一下，我说不当班干部，就没有劝过我了。” 宋星叶有些疑惑：“奇怪，如果她不是在劝伱当班干部，那为什么用了那么长时间……” 许哲解释道：“因为是别的事情。我和她跟其他课的老师都聊了一下，争取以后减轻作业负担。”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让你以后不写作业？” 许哲：“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写，就是少写一些。比如说，周末的作业就免掉，或者耗时太久意义不大的作业也免掉。平时的作业当然还是要做的。你看我刚才课间还是在写作业啊。” 宋星叶愣了几秒，喃喃道：“这就是年级第一的……” “不只是年级第一，”许哲打断道，“关键是我还报名了奥数竞赛，而且是初一就报的，独一份了。” 女孩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 这时，孙老师正好说起：“宋星叶同学，你要不要报名班长或者纪律委员？” 女孩抬起小脸，摇了摇头。 孙老师继续问另外几位好学生。 而宋星叶微微侧过脸来，轻声问道：“那你以后也不需要问我借作业了是吧？” “对，平时的作业量不大，用不着拖。” 但他说完后，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幽幽地叹了口气。 ———— 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许哲早早起床，打开电脑让它忙碌起来，便出了门。 他去了学校。 走进初中部教学楼，上楼，找到鲁老师的办公室。然后鲁老师就带他来到了一间教室。 进门之前他瞥了一眼门上的那块牌子——初三四班。 教室里已经坐了八位学生，看起来都是初二初三的。他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听到开门声，齐齐望向进门的老教师，以及跟在后面的男生。 鲁老师走上讲台：“这位是新来的许哲同学。他这学期会跟大家一起学习，准备七月份的竞赛。先跟你们说一下，许哲同学还是初一，就已经通过了摸底测试，有了学习奥数的底子。别看他年纪比你们都小，可一点都不比你们弱。” 老教师说话的时候，许哲站在讲台旁，目光从几位学长学姐身上扫过，只是在靠窗的沈岚身上多停留了半秒钟。 “好了，许哲你看看，你喜欢哪个位置？” 平时坐了四五十人的教室里，现在只有个位数的学生，自然显得分外空旷。每個人都和其他人隔开了些许距离，没有谁是互相挨着像同桌那样。 这么多空座位，随便挑的话…… “靠窗吧。”许哲指了一下沈岚后面的位置。 鲁老师：“好，你坐下吧。我们马上要开始讲课了。” 许哲选的座位确实离沈岚比较近，但也没有挨着，而是在她后面，隔了两排课桌。 鲁老师开始讲课了。 很快，许哲就意识到这种格外稀疏的座位有什么好处了——人和人基本不会互相影响，坐姿也可以更随意、更放松。 他很快就投入到鲁老师的授课内容中了。 相比于平时的课程，这种竞赛提高类的课总算是有了些挑战性。 ———— 鲁老师的课上到一半，给大家留出了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沈岚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然后在拧上瓶盖的时候，一个样貌平庸但面带傲气的男生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课桌旁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对她说起了话。 “那个叫许哲的初一小孩，你是不是认识啊？” 说话的男生叫魏俊坤，跟她一样都是初三四班的学生。实际上，鲁老师也是初三四班的数学老师，所以才会选择这里作为竞赛小组的教室。 沈岚的回答很简单：“对，我认识。” 魏俊坤又问：“他是什么人啊？我是说，他和你很熟吗？” 沈岚：“一般般吧。” 魏俊坤试探道：“我刚才就注意到，他坐你后面，好像有好几次盯着你看……所以你们什么关系啊？” 沈岚叹了口气，反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魏俊坤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岚感觉有些滑稽。面前这个男生怀着什么样的意图，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亏这家伙还自以为能瞒得住。那点试图拉近距离的小手段，在她看来都幼稚得有些可笑。 反倒是许哲，言行举止要成熟得多，让人不太能看透…… 想到这里，沈岚下意识想要回头看一眼。不过在有所动作之前，魏俊坤又开口了。 “你觉得，这个许哲真的能跟上我们吗？” 沈岚：“你可以问问他，看他有没有信心。” 魏俊坤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有点好奇，才上初一就参加这比赛……他要是真能成了，那初二初三岂不是非常轻松？” “奥数拿到名次也只是加分，一样要中考的。既然你对他这么好奇，那我帮你问问吧。” 沈岚这么说着，转过身，朝着许哲打了个响指。 她的响指很响亮，那动作也颇为潇洒。 许哲：“？” 沈岚问道：“你也听了一节课了，感觉怎么样？” 许哲：“感觉还行。” 沈岚笑了：“还行是什么意思？” 魏俊坤则忍不住问：“你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天才吧？” 许哲淡然道：“能坐在这里的诸位，不都是天才么，包括学长你。” 明明面前这个学弟的态度很平和，但魏俊坤就是莫名感到一丝不爽。就好像，自己反而被当成小孩了？ ———— 063神奇 如今，各科老师都给课代表吩咐过了，不需要收许哲的周末作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周末就真的完全没有作业需要写。 因为鲁老师的竞赛强化班会安排作业，他们一贯都是上午听课，下午回去做题。 于是到了中午解散的时候，第一次参加竞赛小组的许哲拿到了薄薄的一张试卷。这上面的题量很少，只有四道大题。但仅仅只是看一眼，他就意识到这些玩意儿不简单。 有复杂得让人眼晕的空间几何题，有莫名其妙的数列题，还有脑筋急转弯似的函数…… 许哲回到家，便回到自己卧室里锻炼思维了。 前三道题都还好说，但难度最高的第四题，硬是到了晚餐时间都没做出来。 “小哲，待会要吃饭了。”曾静敲了敲门，推开进来看到儿子还在学习，而且眉头紧锁。 她不禁有些心疼。毕竟，她可不知道这小子的卧室里还藏着一台笔记本，时不时能放松休息一下。她只知道，孩子从中午回到家开始就在忙着学习，现在依然在用功。 许哲嘟囔着：“这题还真是……” 曾静：“别学了，休息休息吧。那个psp游戏机，要不要我给你拿过来？” 话音未落，许哲猛然扭头看着母亲。 两人沉默对视了好几秒。 曾静：“你为啥这样看着我？” 许哲：“我在想你刚才这话，好像有点荒诞的感觉。” 别人家都是管着孩子玩游戏，生怕多玩一分钟，少学一分钟。可如今在自己家里，好像反过来了？ 难道说自己在父母眼中，真就留下了头悬梁锥刺股一般的印象？ 曾静无奈道：“那是因为你在这学了一下午了啊。玩一玩，放松放松精神嘛。” 许哲：“最后一道题了，你先忙你的，不用管我，我马上就出来。” 曾静转身出来，走到客厅里。 许国伟还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里是重播的欧冠比赛，巴萨正领先里昂。比赛结果他已经知道了，此时也没太集中注意力，就无精打采地看着。 曾静往丈夫的小腿轻踢了一脚：“伱儿子还在学习，在屋里做题呢。” 许国伟：“这不是挺好的吗？” 曾静：“这都一整个下午了，都不知道休息休息。” 许国伟沉吟道：“倒也真的是……你要是去年这时候跟我说，咱们孩子忙着学习，拉都拉不开。我肯定会觉得你疯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曾静使劲瞪着丈夫。 许国伟知道自己不能再偷懒了，只能起身去开门。 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原来是唐凌菲。 许国伟：“菲菲啊，你是来找许哲玩的吗？他现在还在学习，要不进来等他吧。” 唐凌菲进了门，很自觉地就把拖鞋找出来了——用不着别人动手，她要穿的拖鞋放在鞋柜里哪个位置，似乎闭着眼都能找到。 曾静走过来问：“这里有psp，你待会要不要和许哲一起玩？” 唐凌菲一脸惊喜：“真的可以吗？” 曾静笑道：“当然可以。许哲还没出来，你先一個人玩着……” 不等她说完，女孩就甜甜地笑道：“谢谢阿姨！” 曾静扭头对丈夫说：“看，这才是正常孩子啊！” 许国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就在这门还没关上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气喘吁吁的唐望海出现在门口。 他一把摁住女儿的头顶：“你果然跑这儿来了！” 唐凌菲缩着脖子想躲，可惜没能躲开。 许国伟笑道：“孩子来都来了，你总不能就这么把人家逮回去吧？都进来坐坐呗。” 唐望海微微摇头，下意识客气道：“不了不了……” 曾静：“饭菜马上就好了，坐下尝尝嘛。” 唐望海定睛一看，注意到围裙是穿在曾静身上，而不是许国伟或许哲身上，顿时就有了主意。 “真的不了，我媳妇也做饭了。就是这丫头不听话跑出来，把她捉回去，我们马上也要吃饭。不麻烦你们了啊，你们好好吃！” 父亲话音未落，唐凌菲开口：“不是，我妈明明没——” 女孩的话没有讲完，就被老爸捂住嘴巴，强硬拖走。 门又关上了。 曾静站在那琢磨两秒，突然有些生气了。她转过身盯着丈夫，冷冷地质问道：“你哥们什么意思？” 许国伟一脸无辜：“你说啥？” 曾静：“他看做饭的是我，就不留下。如果是你做，就留下蹭饭，是不是？” 许国伟挠了挠头：“也不一定吧。如果是许哲做饭，他应该也会留。” 曾静：“……下次你做！都嫌弃我做饭，那就你们做啊，别让我进厨房啊！” 许国伟拍着媳妇的肩背，哄道：“没有没有，你做的最好吃了，你是大厨，哪有我上手的份儿……” 许哲走出卧室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父母在那腻歪。 许国伟连忙拿儿子转移话题：“你看你看，小哲出来了，咱们准备吃饭吧。那个排骨应该烧得差不多了，我去收收汁，你休息休息哈。” 曾静解开围裙甩给丈夫，目光却在儿子身上，表情由阴转晴，笑问道：“最后一道题做出来啦？” 许哲想了想：“如来。” 曾静：“？” 许国伟系围裙的动作也暂停了：“你说的啥意思？” 许哲：“你问我做出来了吗，那我只能说，如来嘛。真做出来了吗？如来嘛。到底来没来？如来。” 他的语气颇有深意，仿佛一字一句间，蕴含了世间的真理。 曾静和许国伟当然不可能明白儿子玩的是什么梗，他们只是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到了浓浓的担心。 很担心儿子的精神状态啊…… 许国伟果断对妻子说：“这样，我把饭菜处理好，你把游戏机拿给他，让他好好玩！” 许哲：“？” 他倒是没反应过来爸妈在脑补什么。他只是觉得，刚才自己确实把那个最难的题目做出来了，但解题方式很可能不符合要求。 然后下一刻手里就被强塞了个psp。 许哲哭笑不得：“我现在没什么兴趣……” 许国伟和曾静异口同声：“玩！给我玩！” ———— 064鸦雀无声 晚饭之后，许哲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可是刚刚在书桌前坐下，他就被母亲又拉了起来。 “刚才菲菲来找你玩，不过被她爸爸带回去吃饭了。现在，她应该差不多吃完了，你去找她玩玩呗。别整天坐在这学习，对身体不好……” 就这样，许哲被亲妈赶出了家门。 他来到唐凌菲家门口，正要摁门铃，却听到里面略显高亢的女性声音。 “……人家老师说你又不好好听！在学校上课走神，辅导班里也走神，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学呢？你学习是为了我学的吗！” 那是唐凌菲的母亲。 许哲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现在这时间，显然不适合上门打扰。 他独自走出小区，漫无目的地散着步，渐渐到了学校附近。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某个娱乐项目，便朝着台球厅走去。 走进台球厅，许哲下意识望向柜台那边，却没有看到沈岚。 今晚坐在台球厅里的，是一个长发的男人。他的头发长度比沈岚还长一些，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雄性气质，一点也不娘。 稍微走近些看，就可以发现这个男人的脸上有肉眼可见的皱纹，显然年纪不轻了，但眉眼间依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潇洒——让人不禁联想起电影里的陈浩南。 他抬起头瞥了一眼，说：“小弟弟一個人打球？” 许哲点了点头：“麻烦给我开一桌。对了，想问一下，你是这的老板吗？” 男人笑道：“对，我是老板，有什么问题？” 许哲：“没事。” 球台的灯开了。男人起身过去，把球摆好，便从口袋掏出个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当他回到柜台后面时，就已经点燃了那根烟，叼在嘴里了。 许哲收回视线，挑了一个球杆，开始默默打球。 如果此时是沈岚在这里，肯定又会推销她的私人教练课程。但经过观察，许哲觉得自己暂时不需要她的指导了。现在要继续提升水平，只要多练，练出准头即可。 许哲自己开了球，第二杆没进，第三杆就将一颗彩球送进了洞口。 彩球进洞瞬间那清脆的响声，让许哲感到了一种爽快感，就像是打游戏干掉了精英怪一样。 ———— 第二天也就是周日早上，竞赛小组的同学们又来到了那间教室。 收齐了大家昨天的作业之后，鲁老师很快就批改完成。然后，她瞥了许哲一眼，表情有些纠结。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去讲纠结的点。而是从第一道题开始，把昨天作业里的前三道题都讲解了一遍。然后才轮到第四道题…… “该说昨天的最后一题了。最后这道，没有一个人做得符合要求。其他同学是没有做出来，但是许哲，伱！” 说到这里，鲁老师停顿了。 周围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许哲的身上。 许哲有点心虚：“我做的……不符合要求？” 鲁老师：“我们这是初中奥数，不许用微积分！” 话音落下，教室里一片寂静。 窗外，有风吹过校园内的树木枝杈，留下一丝丝树叶的响声。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让天花板上的灯管都显得黯淡了。 老教师的厚厚镜片，倒映着其他学长学姐们目瞪口呆的脸。 许哲挠了挠后脑勺：“呃，抱歉……” 鲁老师却突然笑了起来：“你才初一啊，从哪儿学的微积分？自学的吗？” 许哲当然只能说：“没错，自学。” 鲁老师：“你可真厉害！别紧张，我这是在夸你。但是夸归夸，你要明白，我们报名的这个竞赛，真的不能用超纲的结题方法，明白吗？” 许哲：“我明白了，老师。” 鲁老师笑道：“坐下吧，跟大家一起好好听课。提前学的多也不是坏事，但千万不要骄傲自满，要好好听明白奥赛的解题思路。” ———— 临近中午，鲁老师又布置了作业，便宣布下课。因为下一次上课是下周六，所以这次作业的题量就要多一些了——三张鲁老师diy版小试卷，十二道题。 老教师一走，同学们也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而就在这时，许哲发觉面前多了个人影。 抬头一看，是沈岚。 短发学姐面带好奇：“你什么时候自学的微积分？” 许哲找了个万能时间段：“去年暑假。” 沈岚：“为什么要学这个？” 许哲随口开编：“我喜欢在书店看书，发现了一些高等数学入门之类的，然后就在那免费看了。” 沈岚：“一般人去书店，不是看小说就是看漫画吧？” 许哲正要说话，可这时，旁边又多了个人影。 魏俊坤试图插话：“这招不错啊。沈岚同学，下次要不要去书店，我们也自学一下微积分试试？” 沈岚微微皱眉，反问道：“考试又不考，奥数都用不着，为什么要学微积分？” 魏俊坤下意识指着许哲，说：“他不也学了吗？” 许哲：“我只是出于纯粹的兴趣。” 魏俊坤却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兴趣？你对一般的数学感兴趣我还能信，微积分，那都是大学的知识了！” 许哲：“所以呢？” 所以你小子不就是在装吗——魏俊坤想这么说，可是迎着面前这两人的目光，却张不开这个嘴。 沉默片刻之后，他只能撂下“算了我先走了”便转身离开。 此时，这间教室里只剩下沈岚和许哲两人。 许哲站起身：“话说，这教室，需不需要锁门什么的？” 沈岚：“把门关上就行了。” 两人出了教室，关上门，走出了教学楼。 到了校门口的时候，沈岚忽然问道：“你感兴趣的东西是不是很多？” 许哲扭头看向她：“确实，可以说兴趣爱好广泛，反正挺杂的。” 沈岚眨了眨眼，笑得像个小狐狸：“那你对台球还感兴趣么？要不要去练练？” 许哲：“你想赚我的钱就直说。” “哈哈哈……” 学姐的笑声像男生一样爽朗，但又有着少女的清脆悦耳，如同晴空下的贝壳风铃。 笑过之后，她问：“所以到底去不去？” 许哲：“去，但真用不着你当教练。我自己一个人练都可以。” ———— 065荆棘里的花 这家台球厅许哲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不过跟沈岚一起来，还真是头一回。 守在柜台里的是店老板，那位长发气质中年大叔。不过此时他显然不够称职，因为趴在桌上睡着了。 沈岚并没有把她父亲吵醒，而是自己绕到柜台里，开了一个球桌，再出来。 许哲和她各挑了根球杆就开始打。 只不过，这个打球的过程让人颇感无语…… “我知道，只要你稍微认真点，我就没得玩。但你这样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许哲之所以如此吐槽，是因为沈岚的每出一杆时，都轻轻合上了双眼——真正意义上的‘闭着眼跟你打’。 就这样，他才占了些优势，可惜完全没有成就感。 沈岚笑了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她身后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人家说的没错，这样玩就是很离谱。要我说，你就不该跟比你水平低太多的人打，在这欺负小弟弟好玩吗？” 说话的，是刚才还趴着睡觉的那個长发男人，台球厅的老板。他此时已经走到了这张台球桌旁边，脸上挂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沈岚瞥了他一眼：“爸，他不是什么小弟弟，是我在奥赛小组的同学。” 男人略显惊讶：“真的吗？他看着可比你小啊。” 沈岚：“因为他很聪明。虽然年级比我小，但也能跟我们一块学奥数。而且就算是打台球，许哲学得也非常快。现在我还能闭着眼睛跟他打，让他多练练，说不定我就得认真点了。” 这个男人捋了一下头发，转身到许哲面前。 “她从小就傲气，我几乎没见她夸过谁，更别说同学什么的……小弟弟，伱很厉害嘛。” 这语气，似乎有点深意？ 许哲：“您是沈岚同学的父亲？” “对，你们慢慢玩吧。沈岚，店交给你了，我出去一趟。” 少女哼了一声。 男人拍了拍台球桌边，大步走了出去。 在沈岚的父亲过来搭话之前，上一杆是许哲打的，球没进，所以这一杆就轮到了沈岚。但她此时握着球杆站在那里，眼睛虽然盯着台球桌，但显然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她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怔怔出神。 许哲出声了：“你爸爸挺潇洒的啊。” 沈岚嗤笑了一下，说：“离婚的男人就是潇洒。” 许哲：“……” 对方这话，貌似不太好接啊。 沈岚似乎终于想起了现在是在打球，于是俯下身，瞄准，出杆。那颗绿色的6号球清脆落入洞口。 许哲：“听起来，这里面有很多故事。可以跟我聊聊吗？” “简单讲，就是我爸妈都是当年的天之骄子，他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挺厉害的。我爸还有个弟弟，在这开台球厅。嗯，这家台球厅本来就是那个叔叔开的。但后来有一次，那叔叔欠下赌债，跑掉了。” 说话的同时沈岚并没有看向许哲，而是始终盯着球桌。她又出了一杆，红色的3号球同样清脆入洞。 “当时我爷爷奶奶都气得病了。我爸要回来照顾老人，我妈不愿意。当时她又正好有个出国的机会，就出去了。我也不清楚我妈现在在哪，可能是哪个实验室吧。” 沈岚一边说话，一边再出一杆。白球削到了紫色4号球的薄边，让它慢慢滚入洞口。 而白球停下时，已经到了合适的位置去打下一颗。 “再后来，爷爷奶奶一前一后都走了。这家台球厅还在，而且店面的产权本来就是我们家的。我爸重新装修一下，收拾收拾又开业了。正好我也长大一些了，可以经常帮他看店。他就会叫上以前的老朋友，骑摩托车玩。现在么，他应该已经骑上车，一会就能到郊外去了。” 这座城市并不大，开车用不着多久就能离开主市区范围，骑摩托车也是一样。而外面的公路很宽，路况也不错，骑车飞驰的感觉想必会很拉风。 许哲：“确实是有故事的人。” “我也不怪他。他嘛……算啦，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少女停了一会，突然打出了下一颗。最后一颗全色球入洞，台面上除了属于许哲的那几颗半色球，就只剩下了那颗黑八。 这时，沈岚歪了一下脑袋：“我好像忘了闭眼睛。” 许哲笑道：“没关系，都打到这了，你一杆收完呗。” 沈岚深吸一口气，再次出杆时，给白球加上了极其强烈的侧旋。 黑八落入洞口的同时，白球撞到台边，猛然加速，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球台上乱窜…… 沈岚放下了球杆，轻声道：“我不想打了，你自己玩吧。” “好。” 许哲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当然，感同身受什么的肯定不可能，他只是能理解，把刚才那番话讲出来应该并不会轻松。 再回想一下少女的父亲所说的‘她从小就傲气’，许哲猜测，刚才这些话沈岚甚至可能都没跟同学或者朋友聊过。 可就在这时，沈岚刚一转身，就看到柜台里有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旁边还站着俩男生，鬼鬼祟祟的…… 她下意识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许哲倒是认出来了。这三个，好像就是上学期某个周末，差点打劫了自己的本校高中生。 其中一个高中生羞恼道：“滚，别碍事！” 另外一个则急忙催促：“发现了发现了，快点，拿上就走……” 沈岚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平时就发现柜台里的收银机很旧，稍微用点力就能撬开。但这么猖狂的盗窃，守台球厅两三年了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少女气得不行，拿出自己的手机，直接拨110。 “你干什么？给我！”一个高中生见势不妙，冲过来抢她的手机。 沈岚当然不会给他，而那个高中生拿起旁边架子上一根球杆，劈头盖脸就抽了过来！ 刹那间，少女吓得躲都忘了躲，只能紧紧闭上双眼……可是过了两秒，她并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反而只听到了“啪”的一声，好像是杆子与杆子之间的碰撞？ 沈岚睁开眼，就看到许哲手拿一根球杆，挡在自己面前。 ———— 066刺鸟 此时的沈岚看不到，许哲的嘴角在抽搐。 很多事情，预想中的和现实中的就是完全不一样。对于许哲而言，就是他原本想着自己应该像个剑客，用球杆挡下对方的球杆，在那一瞬间手腕一抖，卸下力道再反击，玩个漂亮的接化发…… 然而现实就是，接是接住了，但对方的力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别说后续的化和发，对方的球杆甚至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幸好，两根杆子碰撞的时候，杀伤力已经抵消很多了。 饶是如此，许哲的右手还是疼得差点握不住球杆，手腕以下都忍不住抖个不停。 但此时的他更明白，越是这样，越不能有丝毫示弱。 既然疼得忍不住咬牙，那就故意张开嘴，让人看到自己龇牙咧嘴的样子。只是他比面前的高中生矮了一個头，再怎么炸毛，也更像是小猫碰上了虎豹。 “你特么谁啊！”那高中生嚷嚷了一声，反手举起球杆，就要往许哲的脑袋抽。 沈岚想要挡到他前面，就像他刚刚挡在自己前面一样。可是在那一瞬间，她却发觉自己的双手双手似乎都不听使唤了，怎么都做不出动作。 恐惧就像镣铐。 少女只来得及眨一下眼，眼前就有些模糊了，她开口，嚷出的声音也带着哭腔：“住手啊！” 然后对面真的住手了。 只不过住手的原因跟沈岚没关系，而是许哲——他的反应更快，在对方发力之前，把球杆狠狠地捅了出去。 杆头瞄准的是这高中生的肚子。然而许哲的右手还在抖，发力时想要做到稳准狠实在太难。稳和准都有所牺牲，只做到了狠。 于是杆头并没有戳中对方的腹部，而是更下面一些，肚脐以下几寸的某个部位。 “啊啊啊啊！！！” 那高中生丢掉手里的杆子，双手捂着下腹部，当场给许哲跪下了。这家伙的脸，在两秒之后之内涨成了猪肝色。 霎时间，许哲的脑袋里冒出一连串词语：致命打鸡、鸡飞蛋打、拆蛋专家、爆丸小子…… 问题是另外两个高中生也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如果不能震慑他们，那就要面临一打二的局面。考虑到身体力量的劣势，许哲觉得，还是应该想想办法虚张声势。 许哲站直了身子，故意露出轻蔑的神情，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受害者，再看向那两人。 手背上，被抽了一杆的疼痛并没有消下去，还在忍不住微微颤抖。而右手的颤抖，反倒让他灵机一动。 许哲用左手抓住杆头，右手尽力握住杆尾，抬起腿，把杆子往自己腿上用力一撞，硬生生将它折断！ 然后左手拿着半截杆子，右手拿着另半截，截断面都布满了碎木倒刺。 “来啊！”许哲冲着剩下那俩怒吼道。 而在这时，沈岚也拨通了110，拿起手机就说：“喂，是警察吗，这里有一起抢劫案啊，地址是……” 那两个高中生对视了一眼，咽了口唾沫，扭头就跑。 甚至没有管那个要害部位受击的同伴。 许哲冷笑道：“就这？蠢货。”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大喘气的家伙，想了想，还是没有丢下双手的半截棍。他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放平呼吸，让自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沈岚却没法像他那样冷静。 少女报完警就收起了手机，来到许哲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捂嘴：“你的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右手的手背处，浮现处了一道醒目的淤青。 沈岚双手捧起了他的右手，颤声道：“你要去医院看一下吧？” “那是之后的事情，”许哲提醒道，“先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回来吧。另外，我有教导主任王老师的号码，也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听到‘教导主任王老师’这几个字，躺在地上的那高中生顿时浑身一绷，似乎想要起身逃跑。可是下腹部挥之不去的剧痛，还是把他留在了原地。 许哲注意到了他的反应，戏谑道：“王老师的震慑力比警察还强？呵呵……” 然后他就把手抽了回来。 沈岚的那双手很轻柔，可是许哲实在不太习惯，让人半跪在自己面前捧着自己的手。 他说对少女说：“你去看看收银机那边，他们应该已经抢了一些钱……” 沈岚：“都是零钱而已！” 许哲笑了一下：“我知道是零钱，就是让你看看他们破坏的痕迹，看一下他们干了些啥，待会好跟警察说。对了，这里有监控摄像吗？” 沈岚摇了摇头。 许哲不禁叹了口气。现在还不像十年后，不管是大街上还是各种室内环境，能摄像的都不多。可是这样一来，证据似乎就少很多了。 他觉得，这应该算是正当自卫……不过再转念一想，自己是十三岁的初中生，对面是年纪更大的高中生。就算有什么差错，不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么？ 应该吃不了亏。 沈岚忽然低声问：“伱为什么会这样？” 许哲：“为什么会哪样？帮你？这不很正常吗，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打？” 沈岚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这么冷静？” 让少女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许哲能打趴下一个，又吓跑另外两个。明明对方是体格明显比他强大的高中生，他却展现出了摄人心魄的勇气。而在局面稳下来之后，他此时的神色又表明并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依旧可以变回到淡定自然的状态。 许哲此时想到的却是刚刚重生时，那辆山路上的旅行团大巴车。相比于那场被避免的灾祸，眼前这事的份量，算得了什么？ 不过他懒得费太多口舌，就用最简单的一句话回答：“因为老子是个天才。” 沈岚此时依然半跪在他面前，仰着小脸，愣愣地凝视着他。 安静了几秒钟之后，许哲笑道：“起来啊，你发什么呆呢？” “哦……哦，好。” 沈岚在他旁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却感觉心跳异常的快。有生以来头一次，她居然感觉到自己的表现是如此笨拙。 ———— 067初恋 许国伟和曾静跳下出租车，直奔医院的急诊科。 夫妻俩不久前接到警局的电话，通知自家儿子被卷入了一起团伙抢劫案，而且还受伤去了医院，这可把人吓坏了。 但当他们俩赶到急诊科的时候，却看到许哲好端端地站着，而且还在跟一个短发的漂亮女孩聊天。 这什么情况？ 许国伟在几米开外停住了脚步，面带思索之色。 曾静直接冲到了儿子跟前才停下，急切问道：“你怎么回事啊！被人打了吗？” 许哲倒是很淡定：“其实是我把别人打了，警察都说了是正当防卫。对方满十六岁了，而且算是团伙抢劫——” “那你呢？”曾静打断道。 许哲摊了一下左手：“我没有过错啊，都说了正当防卫的嘛。犯法的是人家，我又没惹事，反而是见义勇为。” “我不是问你法律责任！”曾静忍不住要嚷起来了，“我是问你，有没有受伤？！” 许哲反应过来：“哦，这个，也就一点点小伤吧。” 说着，他把背在身后的右手放到身前，让老妈能看到——手背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淤青，呈现出略显狰狞的紫红色。 曾静：“这怎么办？医生没有给你治吗？” 许哲：“妈，我知道你很急，但伱先别急。这种小伤真没什么需要处理的，医生就给了我一些冰袋，说是最近两天要冷敷，过两天之后没什么问题就热敷，然后就差不多了。” 曾静直勾勾盯着他，深深地呼吸了好几下，眼睛里有点泛红了。她也注意到了儿子旁边那姑娘，但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跟小姑娘打招呼的意思。 而这时许国伟也来到少年少女俩的面前，清了清嗓子，说：“我们来之前就听警察说了，那个……只说了是什么团伙抢劫，这到底怎么回事？” 许哲正要开口，可就在这时，旁边的沈岚却主动迈上前一步，郑重其事地向这对父母鞠了一躬。 然后少女直起身，正色道：“是我家的店面遭了贼。有三個人偷店里的钱，被我们发现，然后就起了冲突。但那三个人里，一个被许哲打倒，还有两个被吓跑了。” 曾静皱眉问：“三个人？是成年人吗？” 沈岚：“都是我们学校的高中生。” 女孩话里话外的细节，让曾静没法不在意。她忍不住又问：“你和我家儿子早就认识？还是一个学校的？” 沈岚点了点头，恭恭敬敬道：“我和他都参加了鲁老师的奥数竞赛小组。虽然我比许哲高两个年级，不过也算是同学了。” 曾静依然紧锁着眉头，目光落在沈岚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哲笑着补充道：“被我撂倒的那个，还没进局子就全交待了，剩下两个肯定跑不掉。我问过警察了，团伙盗窃转成团伙抢劫，而且还真的抢到了钱，这案子小不了。” 曾静叹了口气：“那些小坏蛋关我什么事，可是……你受伤了啊！” 人家的话是对着儿子说的，但沈岚此时居然又鞠了一躬，诚恳道：“真的非常抱歉，阿姨，不小心让许哲卷入到危险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真的对不起。” 小姑娘如此表现，倒是让曾静有些手足无措。她只能摆了摆手，说：“也不是你的错，是你们家被贼……呃，你们家做什么生意的？” 沈岚默默深呼吸了一下，说：“台球厅。” 曾静愣住了。 许国伟忍不住笑了：“哈哈，怪不得。哦，小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台球厅容易遭贼啊，我就是说，怪不得我家儿子在那儿。” 曾静白了一眼丈夫，又瞪着儿子，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我都说过了，别去台球厅那种地方！” 沈岚的双手藏到背后，忍不住捏紧了双拳。 许哲：“这也能怪我？在外面还不是一样会被打劫。” 曾静：“大街上谁会打劫你？” 许哲：“就这次犯事的那三个啊！上学期我跟唐凌菲、宋星叶她们去书店，出去买水的时候在小卖部门口就差点被劫道了，就他们仨。” 曾静不由错愕：“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许国伟：“看，这就是孩子过于成熟的问题了。他自己摆平了呗，肯定就觉得用不着跟我们说。” 许哲：“没错。” 这一家三口说起了话的时候，沈岚默默走开，拿起一个冰袋。她搓破冰袋内层，又晃了晃，很快，本来常温的手感变得冰凉。 少女回到许哲身旁，递上冰袋，柔声道：“该冷敷了。” 许哲左手拿起冰袋，按在右手的手背上。 这时，沈岚的父亲也来了。 这个男人的长发依然飘逸，身上还是骑摩托穿的皮夹克——在别人青少年眼里这种打扮无疑相当酷炫，但在比较正经的家长看来，那就不太好了。 沈父观察了一下，便递出了手里的单子：“这是挂的号，还有医生开的诊断。这孩子没什么大事，而且那点医疗费我都交了，你们放心。再多嘴一句，你们儿子真的厉害，真的。” 许国伟伸手接过那几张单子。 沈父空出手，对旁边的许哲比了个大拇指。 曾静的目光在少女和儿子身上晃了一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现在还有什么事吗？” 许哲：“没事了啊，警察和医生都说我没问题了。” 曾静点了点头：“那我们回家吧。” 许国伟笑道：“谢谢你们了啊。” 沈父正要开口，他女儿却抢先道：“不，该说谢谢和对不起的是我们。叔叔阿姨慢走。” 一家三口就此离开了。 沈岚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尤其是中间那个少年…… “咱们家姑娘，该不会是心动了吧？”她父亲调侃道。 沈岚没有回答，只是那么望着，直到许哲和他父母的身影在拐角处彻底消失。 父亲感觉越发不对劲了：“哎，你该不会真的……” “不会影响学习或者别的什么。” 沈岚面色淡漠，一点都没有刚才面对叔叔阿姨时的那股恭敬礼貌。 父亲捋了一下耳边的垂发：“我什么时候担心过你学习？关键问题你还没看出来吗，那小伙子喜不喜欢你先不说，人家妈妈对咱们的意见可不小。” “那只是干扰项罢了。” 女儿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漠。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感觉到了，冰山下面，好像被点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 068心如止水 “你的手怎么啦？！” 星期一大清早，宋星叶刚刚到教室里坐下，就发现了同桌的异样。 许哲甩了甩右手：“受伤了。” 手背上的淤青依然显眼，只是颜色相比于昨天稍稍转淡，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 尤其是对于从小就没怎么磕磕碰碰过的宋星叶，这伤势就格外的恐怖。 女孩不禁问道：“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许哲：“昨天就去过了。医生说我可以正常上学，就是写字不太方便。” 宋星叶：“真的没问题吗？” 许哲：“没问题，听课又不需要写，实在不行用左手呗。” 宋星叶：“我不是问你学习有没有问题，我是问你的手。看起来好严重啊。” 许哲忍不住笑了：“你刚才说话怎么有点像……算了，反正医生都说了不需要吃药，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治疗手段，冰敷完了再热敷，慢慢恢复就好了。” 宋星叶盯着他手背上的伤处，又问：“这个伤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啊？” 许哲微笑道：“一点小小的意外。” 确实是意外事件，至于事大还是小，那就见仁见智了。 过了好一会，女孩忽然说道：“要不然，我帮你写作业吧？” 许哲：“伱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宋星叶：“我一直都很好啊！” 许哲：“一直都是个好人？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啦。” 有人帮忙写作业干嘛不答应？他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不过这时，许哲发现周围同学们吵吵闹闹的声浪似乎平息了许多，教室里变得有些安静了。 宋星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抬起头一看，下意识疑惑道：“教导主任？” 许哲看向教室门口，正好对上了王刚老师的目光。他招了招手，示意许哲过去。 于是，在一圈同学的注视下，许哲起身走到门口，跟教导主任聊了起来。 按理说，被教导主任关注的，都是像高雪飞那样的学生。甚至高雪飞的份量都不够重，一般的班霸都不够，得是校霸级的混混才会受到教导主任的额外‘关心’。可大家都知道，许哲是不折不扣的尖子生，为什么会被找上门？ 王刚老师带着许哲走远一点，到了走廊尽头，免得让其他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然后这位教导主任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剩下那两个都已经抓住了。警察说，他们铁定要坐牢，保底三年。现在校领导也知道这事了，正在考虑这事怎么处理。你是当事人，所以要问问你的意见……” 许哲笑了笑：“学校想压住这事，尽量不要宣扬开，对吧？” 教导主任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学校最重要的就是声誉，为了不影响声誉，遇到坏事的第一反应都是使劲压，哪一所学校不是这样？ 不过许哲并没有把这话挑明，而是说道：“我不会宣扬这种事。刚才有同学问我怎么伤的，我什么都没说。我猜，老师们应该也不知道吧？” 教导主任看了看他手背的伤处：“除了你的班主任，其他老师都不知道。其实我说真的，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许哲想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免得我被打击报复是吧？” 教导主任笑道：“对啊，这件事不宣扬开，最好大家都不知道。没人知道那三個混蛋进去了，更不可能知道是谁把他们送进去的。以后就算他们出来想报复，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更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许哲颔首道：“我没有意见。” 王刚老师怕这小子不理解，又解释道：“但你的见义勇为是好事，以后学校里评优肯定优先考虑你。而且，等你上高中建档案的时候，这事也会记到档案里，好好夸一夸你。” 许哲笑而不语。教导主任说的这些，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靠这种事出风头未必是好事，反而容易惹麻烦，所以他也愿意守口如瓶。 ———— 告别了教导主任，许哲回到教室，跟大家又上了一节课。 然后在下一个课间，又有人来找他了。 这次是沈岚。 她也穿着校服，但每个年级的校服款式都有着细微的区别，所以其他同学一眼也能看出，这位漂亮的短发女孩，是高出两个年级的学姐。 “又是来找他的？” “看起来有点酷啊，那个初三的姐姐……” “她找他干嘛呢？” 许哲隐约听到了几个同学的议论。站起身离开座位的时候，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宋星叶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那里，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看着青春文学杂志。 许哲来到教室门口，打了个招呼：“上午好啊沈岚学姐，有什么事吗？” 少女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说。 同样是招手的动作，放在沈岚身上，和王刚老师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样。 许哲走在她身后，看着她背在身后的双手随着每一步的起伏，轻轻晃悠，那身姿轻盈而又洒脱。 离七班的教室有了点距离之后，沈岚便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学校有没有要求你保密？” 许哲点了点头：“上个课间教导主任才找过我。” 沈岚：“我也差不多。找我说这事的是班主任，要我为了我们俩的安全起见，不要把这起案子告诉任何人。” 许哲：“这也是给学校免了麻烦。” 沈岚轻笑道：“但就算我们俩什么都不说，学校还是要有麻烦了。高中部现在可热闹了。” 高中部为什么会热闹？ 许哲转念一想，脱口而出：“那三个高中生的家长？” 沈岚轻轻颔首：“对啊，他们知道儿子被警察抓了，又不敢到警察局闹，就跑到学校里哭天喊地，怒骂老师和校领导……啧啧啧，我们班主任给我说，那三个学生的班主任可头疼坏了。” 许哲耸耸肩：“碰到事就想着怎么闹，倒也是个生存策略。可惜，这次的事有点大，在学校里再怎么闹都没用。” 沈岚微笑着说：“你跟别人可真不一样。” 许哲：“？” 沈岚：“我觉得，哪怕只是随便聊聊，你说的话也比其他人更成熟，更睿智。” 许哲：“不至于吧……” ———— 069执此一念 “哪怕只是随便聊聊，你说的话也比其他人更成熟，更睿智。” 沈岚这话，让许哲略微一怔。 昨天从警局到医院，整个后续处理过程，许哲和沈岚大多数时候都在一起。当时他注意到，这姑娘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许哲倒是没多想，只觉得遇到这种突发暴力事件，被吓到了也是正常。 此时此刻，沈岚的精神状态显然早就恢复了。可是她的眉眼之间，似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至于吧……”许哲挠了挠后脑勺，“我自己是没有这种感觉，不过，谢谢你的夸奖。” 沈岚试探着问：“像这种夸你的话，你从小到大应该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吧？” 许哲：“那还真没有。应该说，恰恰相反，我其实不太适应别人夸我。现在还好点，上学期动不动有同学说我好厉害啊之类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尴尬地笑一笑。” 沈岚：“为什么？你居然不习惯？” 许哲：“因为在上初中以前，我都不太起眼。小学我都没考过全班前十，基本上都是中不溜的成绩。在体育课上倒是更活跃一点，但也就是瞎玩瞎闹……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太好解释。硬要说的话，顿悟。” “顿悟？”沈岚咀嚼着这个词语，感觉越发的玄妙了。 许哲继续瞎扯：“可以说是自我意识的觉醒。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那种感觉，就是伱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好像要做点什么……简单说就是，这辈子我要抡圆了活。” 沈岚轻笑了一下，说：“真不错。我好像就没有这种感觉。虽然认识的老师都会说我早熟，但只有自己最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这辈子想要做什么。我只是发现，只要有個好的学习成绩，别人好像就不会看不起你，在学校里也会变得很自由。” 许哲：“好学生有特殊待遇，这很正常。” 沈岚：“但你不仅仅是享受这种待遇。你这辈子想要做点什么，可以跟我讲讲吗？” 许哲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创业。” 沈岚微微一怔：“办公司吗？” “对，it类的公司。这种可以靠技术起家，不像别的很多行业，还需要人脉或者特别大的资产。话说回来，你要不要也试试自学一下编程？说不定你也会这个感兴趣呢。” 许哲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少女似乎可以引导一下。如果能让她主动去学编程，以后自己是不是可以多一个得力助手？ 昨天和前天，在奥数竞赛小组的课上，他注意到鲁老师在找互动的时候，经常会点到沈岚。这就说明她过往的表现应该很不错。真正的初中生，能够参加竞赛小组，还有不错的表现——许哲很清楚，人家这智商资质妥妥的超过了重生前的他自己。 换言之，如果发展得好，沈岚在代码方面的上限应该比自己更高。 不过此时她只是歪了歪脑袋。平日里聪颖非凡的少女，露出了罕见的茫然：“自学编程？” 许哲：“也不完全是自学。因为我就自学过了，已经有一点基础，所以可以帮你入门，辅导你一下。” 沈岚眨了眨眼睛，静静地盯着他。 许哲略微有些紧张。他还真担心人家姑娘对编程什么的不感兴趣，干脆拒绝，那自己还能怎么说？ 可是在短暂的沉默对视中，他渐渐从少女的眼眸里发现……她好像有点惊喜？ 沈岚忽然问道：“我教你打台球，收了你的教练费。那你辅导我学编程，不收费吗？” 许哲犹豫了一秒。 要说收费，那当然能赚一点是一点。但相比于未来可能的得力帮手，眼下这点零钱实在微不足道。 就在他开口欲言，打算说自己提供免费教导的时候，沈岚却抢先发话了。 “我收你的教练费，你收我的学费，这很公平。不过嘛，我觉得还可以这么办。我带你打一次台球，你就辅导我一次，费用抵扣，咱俩谁都不需要给谁钱了，怎么样？” 互免？许哲觉得这倒也不错，至少以后打台球都能找她了，不错的免费娱乐项目。 于是他点了点头：“那以后就这样。” 沈岚笑吟吟伸出右手：“许老师……” 许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伸过来的皓腕，以及细嫩雪白的手。 沈岚突然反应过来：“哦对，你右手有伤。对不起。” 她换成了左手。 许哲：“握手吗？感觉像是生意人一样，很成熟啊。” 沈岚笑道：“你以后想开公司，那不就是生意人吗？” “好吧，沈教练。” 许哲伸出了左手，跟她握了一下。 虽然看起来宛如霜雪，但握住少女的手时，他却感觉从掌心到指尖都很暖，甚至有些发热。 握了一下之后，两人的手很快就分开了。几乎是同时撒的手。 沈岚眯了眯眼睛，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再看看他的左手，若有所思。 ———— 沈岚回到初三四班的教室里，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从书包里抽出一个笔记本。 本子的前几页记录着一些关键事项，比如重要的考试是什么几月几日，多少天用来准备奥数竞赛，又有哪些日子可以顺带着复习一下普通的初三知识之类的…… 她摊开笔记本，翻到空白的最后一页。 然后用英文开始写：【一个是初三，一个是初一，时间太紧。高中后更加没有时间相处，必须抓紧时间多多互相了解。他的反应也并不主动，可能还是年纪太小了。本来打台球只是为了赚钱，现在正好成为借口……】 忽然，同桌的女生问道：“你在写英语作文呀？” 沈岚笑了一下：“对啊。” 同桌感叹道：“真厉害，想都不想就能写这么一大段出来，我就做不到啊。” 沈岚：“你怎么知道没想过？我都构思好久了。” ———— 070开始懂了 这一天到了下午，许哲发觉自己的同桌似乎有点不对劲。 上课的时候宋星叶当然还是认真听讲。但在下课之后，她没有复习，也没有拿出杂志看言情小说。 女孩坐在座位上像是在发呆，只是时不时的，会偷偷看他一眼。 又一次撞上了目光之后，许哲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宋星叶犹豫了一下，却撂下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是好学生，但不是乖孩子。” 许哲：“倒是可以这么说，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个。” 宋星叶：“学校规定不能早恋。但你就算早恋了，也一样是尖子生。你压根不会守这种规矩的，对吧？” 许哲：“说实话，别的规矩我可能不守，但这一条还真不会破。” 宋星叶：“为什么呀？” “因为我没法想象自己谈恋爱的样子，我……” 说到这里，许哲稍稍有些卡壳。他不自觉回想起了几个小时前，与沈岚聊的那个课间。 短短几分钟里，这位学姐的表现和之前几次相处，似乎都有了些不同。是单纯的感激么？还是说，会有些别的意图？ 可是对于许哲来说，跟女孩子发展亲密关系这种事……实在太抽象了。 前一世的状态让他习惯了彻彻底底的单身主义。哪怕重生之后知道自己的外形不再是负一百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利用好外貌条件。 如今，就算意识到了可能会有女孩子主动接近自己，许哲也只是稍稍有些犹豫，就决定继续自己原先的步调。 前一世，网络上有個流传已久的‘人生三大错觉’的说法，其中之一就是‘她喜欢我’。况且，现实里许哲也见过不少痴迷感情或欲望，结果把自己耽误了的同学。身为手握优势开局的重生者，许哲可不想把宝贵的精力和岁月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而宋星叶还在低声说着：“我刚才听其他人议论，有个很漂亮的初三学姐找了你。他们说，伱可能是跟她谈恋爱被抓到了，所以上节课前教导主任才会来找你……” 许哲对同学的评论是：“他们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宋星叶：“你和那位学姐没有谈恋爱吗？” 许哲：“你认识我也半年多了，仔细想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谈恋爱了？” “嗯……” 宋星叶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依旧那么平静而淡然，于是悄悄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女孩又不禁有些疑惑。 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呢？ ———— 放学后，就像往常那样，许哲告别了宋星叶，跟唐凌菲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着走着，唐凌菲突然蹦出一句：“这周六是我的生日，我们一起去玩吧？” 许哲：“可以啊，我没有意见。” 唐凌菲：“到时候叫上小叶子，然后……我们去哪儿呢？” 许哲：“还是书店么？” 唐凌菲使劲摇摇头：“平时去书店就行啦，我都过生日了，怎么能还去书店！” 许哲：“那你说去哪儿玩？” “嗯……” 少女沉吟着，陷入了纠结。 许哲戏谑道：“练功呢？对了，先别说去哪玩，你周末不是要上补习班吗，你爸妈允许你出去玩？” 唐凌菲冷笑一声：“嘿嘿，就算不允许，我就不能偷偷跑出来？” 许哲：“那也就是说，没有经济支撑，只能想点免费的娱乐项目了。要不然打台球吧。” 唐凌菲：“打台球好贵的！” 许哲考虑了一下。上午他虽然跟沈岚说定了费用互免，但如果自己带了别人去她家的台球厅，大概还是要收费的吧？ 于是他改口道：“确实有点贵。但你还有别的备选项吗？” 唐凌菲突然有了主意，霎时间兴奋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带上psp，然后咱们去小叶子家玩！” 许哲：“psp只能一个人玩，另外两个人就在旁边看着吗？” “肯定不光是玩游戏机嘛。小叶子家的电视可大了，看电影可舒服啦！我也问过了，她家还有好多碟片，咱们就去她家看电影！” 这么说的同时，唐凌菲双手张开，比划了个大大的长方形——以此表示那台电视真的很大。 许哲颔首道：“这倒也是个娱乐项目。” 唐凌菲：“到生日那天，爸妈要是不让我出来玩，我翻窗户也要出来。” 许哲：“那倒也不必吧……” ———— 到了那个约定好的星期六，上午许哲还是要去学校上课，学习奥数题的刁钻思路。 临近中午下课时，鲁老师发了新的练习卷就走了。 许哲把东西收拾好，刚站起身要走，发现那个名叫魏俊坤的初三学长正盯着自己，脸色似乎不太好看。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 沈岚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要不要去我那里打台球？不只是教练费，球台费都可以免掉哦。” 许哲转身说：“算了吧，今天有点事。” 沈岚试探着问：“该不会是你爸妈不让你去了吧？” 许哲：“想多了，这点自由我还是有的。主要是我有个朋友，今天要过生日。” 沈岚：“原来是生日聚会，那哥们跟你关系很好？” 许哲：“不是哥们，属于是青梅竹马。” 沈岚：“就是上次跟你一起去过台球厅的那个女孩？” 许哲：“对。” “这样啊……” 沈岚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青梅竹马’这种词她完全不在意似的。 许哲观察了一下她的反应，愈发感觉上次可能只是人生三大错觉。她大概并不是喜欢自己，只是像唐凌菲或宋星叶一样，想跟自己交个朋友吧？ 毕竟在他看来，就算是比自己大两岁的学姐，也就是十五岁的小孩而已。至于所谓‘情窦初开’这种事应该发生在多少岁，他可真没有概念。 沈岚展颜一笑：“那就下次再说吧。” 许哲提议道：“明天就有时间。而且，到时候我还可以把电脑带出来。” 沈岚：“教我编程是不是？好啊。” ———— 071目不转睛 “我爸妈没有拦住我诶！” 中午，许哲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嚷出声的唐凌菲。而宋星叶就在她身旁，双手捂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许哲站到俩女孩面前问：“这话有歧义。是你爸妈没有阻止你，还是试图阻止但被你逃了？” “我说了过生日要好好玩玩的嘛！我爸妈同意了，就说只要我按时回家，记得写作业就行。而且我还把辅导班的作业都带上了，在这呢。” 唐凌菲扯了扯肩上的书包背带。 她背了个书包，很显然，作业就装在里面。 许哲随口一问：“学校布置的作业你写完了吗？” 唐凌菲：“我现在过生日呢，不要问这么扫兴的问题！” 许哲没有再提学习方面的事。但是对于这位小青梅的学业，他实在不太看好。虽然父母给她报了辅导班，但这样下去，可能反而让她产生厌烦心理，补习的效率就相当可疑了。 三个人结伴同行，来到了宋星叶的家里。 家里没人，女孩的爸妈都不在，这无疑让人感觉自由了许多。 宋星叶家的电视在唐凌菲看来确实很大，但对于许哲来说，也就那样吧。只是在听女孩子们聊到这台电视的价格时，微微吃了一惊。 放到十多年后几千块就能拿下的电视，此时居然要好几万。电子产品的这个价格，让许哲有点不习惯。 而这时，宋星叶已经抱来一沓碟片，跟唐凌菲讨论起来要看什么片子了。 “我们一张张选吧，我也不知道你想看哪個。” 唐凌菲拿起最上面那张：“这个杀手不太冷？好奇怪的名字呀。” 宋星叶：“男主角好像有点老……” 唐凌菲：“算了算了。这个呢？黑客帝国，看起来很酷，我记得前几年好像也很火。” 宋星叶：“你想看这个吗？我听说，好像很多人都看不懂。” 唐凌菲：“那就算了。等下，这个讲什么的？春光乍泄……” 宋星叶：“不知道，我也没看过。” 唐凌菲：“要不然打电话问伱妈妈，哪个比较好看？” 这时，许哲插嘴道：“大人的口味和你们可能不太一样。就刚才这几个片子，很多大人都非常喜欢。” 宋星叶：“意思是这几个片子都很好看？” 许哲想了想，说：“好看，但不一定适合你们。” 唐凌菲眼神一转，不知道想到了哪方面：“为什么？有不适合未成年人的画面吗？” 许哲：“……我不知道你说的是怎么个不适合。好了，话说回来，你们想看什么类型的？战争片、科幻片、爱情片、恐怖片、喜剧片？” 宋星叶和唐凌菲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爱情片！” 许哲叹了口气。各种类型的电影里，他最不感兴趣的还真就是爱情片。 这时唐凌菲又往下继续挑，自言自语道：“这个断背山是什么意思啊？封面是两个男的……” 许哲：“不是很建议你们俩看那个。” 宋星叶笑道：“那你也来看看嘛，你喜欢哪个电影？” 许哲都用不着挑，直接指向《黑客帝国》的碟：“就这个吧。” 唐凌菲看了看那帅气酷炫的封面，犹豫了。 宋星叶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说：“你最喜欢这个片子，那你肯定看过了吧？” 许哲：“对。” 宋星叶：“是不是应该看我们都没看过的？” 许哲：“……” 唐凌菲：“有道理，可是我们都没看过的，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呢？” 许哲：“那给你们个建议吧。开电脑，上网看评价。我上次看到一个网站，叫做豆粕网，给好多电影都打了分。在那上面找评分最高的电影吧。” 宋星叶眼前一亮：“这个办法不错诶。” 于是她带着两个朋友到电脑跟前，找到了许哲所说的那个网站。而唐凌菲把那一沓碟片都抱过来，跟网站列表里的电影比对。 很快，就找到了一部评分几乎是最高，而且她俩都比较感兴趣的电影。 “泰坦尼克号，爱情类……” 许哲吐槽：“这片子可长了，要不要换个短一点的？” 唐凌菲：“你就是不想看爱情类的是吧？不行不行，我们就看这个！” 宋星叶也说：“片子长一点也没关系，我们有一下午的时间呢！” ———— 少男少女的观影活动开始了。 娓娓道来的剧情，让唐凌菲和宋星叶很快就沉了进去。毕竟，相比于平时那些爱情小说，这电影的段位高出太多。 可是看着看着，有些不对劲的画面就出现了。 吻戏，而且是激烈又浪漫的吻戏。 许哲倒是没什么反应，但坐在他左边的两个女孩，那两双本就明亮的大眼睛，此时更是瞪得又圆又亮。 宋星叶犹疑着，喃喃道：“我们不该看这个吧……” 唐凌菲：“反正爸妈都不在。而且，不就亲个嘴吗，这有什么？” 然后更厉害的就来了——男主角杰克要给女主角露丝画画。露丝的衣服掉了。 唐凌菲和宋星叶都看愣了。 许哲忍不住捂脸。 前一世他硬盘里都存了几百个g，这种尺度的电影画面对他来说真算不上什么。问题是，跟别人一起看，而且还是两个女孩子，这就……尴尬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他扭头看了一眼。 唐凌菲当然是直勾勾盯着屏幕。而宋星叶抬起双手，看似是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指缝却张开了。 许哲现在就觉得，自己的手机如果不是小灵通，而是带拍照功能的智能机就好了。那样的话，自己说什么也要把这一幕拍下来，成为她俩未来多少年的黑历史。 唐凌菲猛然扭头：“你看我们干什么？看电影啊！” ———— 072凄美地 电影播到后面，旖旎就被悲壮和哀婉所取代了。 尤其是当男主角杰克在冰水中缓缓下沉的时候，许哲听到，除了电视里放出的声音，身旁还有抽泣声。 扭头一看，果然，唐凌菲和宋星叶都哭了。 唐凌菲呆呆地盯着大电视，眼圈红红的，只是那泪水还蓄在眼眸里，没有流下来。 而宋星叶的眼泪早就憋不住了。她的双手不停地抹，也无法擦尽那些泪水，反而显得愈发狼狈。乍一看，她好像是揉眼睛揉出来的泪。 许哲环视一圈，找到一包面巾纸。他拿过来扯开包装，抽出一把纸巾，递给离自己最近的小寿星。 唐凌菲瞪了他一眼：“干嘛啊？” 女孩不想承认自己看个电影把自己看哭了，但递到跟前的纸巾她是真的需要，因为只要再眨眨眼，泪水就憋不住了。 于是她一把夺过那几张纸巾，捂在自己脸上。不仅仅是泪水被擦掉了，她还擤了一下鼻子。 许哲又抽了几张纸巾，站起身，绕到了宋星叶旁边。 这个女孩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电影里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身旁多了个人。直到那几张纸巾出现在眼前，她才愣了一下，抬头看到了许哲。 “谢谢……” 宋星叶左手接过这些纸巾，右手拿一张，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许哲回到原位，刚坐下，就看到了电影到了最后一幕。年老的女主角将海洋之心丢入大海，然后，镜头转到了泰坦尼克号的船上…… 电影结束，大大的电视暗了下来。 唐凌菲带着哭腔，抱怨道：“为什么要这样啊？就不能大家都活下来吗……” 许哲：“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摔碎给你看，还要从破碎的这过程中抓住美感，这样才会让人印象深刻。” 唐凌菲下意识问：“为什么会深刻？” 许哲：“假如这個电影的结局是大团圆，且不说历史上的泰坦尼克号，就说这个故事，如果主要角色都活下来了，尤其是男主角和女主角，两人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你觉得，你会是什么反应？” 唐凌菲：“当然很开心啊。” 许哲：“对，但你也就开心那么一小会。可是男主角死了，只剩下女主角一个，它能表现出的情感就变得特别强烈。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你看完这个悲剧，你会哭，会掉眼泪，会在伱的小脑袋瓜里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这样，导演的目标就达到了。” 宋星叶忽然问道：“那你更喜欢悲剧吗？” 许哲摇了摇头：“一般。而且我不喜欢沉浸在悲剧里，或者说，沉在任何一种负面情绪里。我宁愿找点好玩的，让自己开心起来。” 唐凌菲嘀咕道：“我也是，但这个电影……真的很好看啊。” 许哲：“我当然也觉得这是个好电影啊，但你看我掉眼泪了吗？就是说，如果你感受过……嗯，算了。” 他想说的是‘如果你感受过真正强烈的、无可逃避的巨大痛苦，就会明白希望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然而自己的前一世不可能跟任何人讲，那么此时此刻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而唐凌菲和宋星叶只是看着，凝视着这个忽然沉默下来的少年。她们发现，少年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 就像是闪烁的宝石，即使落在最深邃的海底，依旧不折不挠地发出了光芒。这样的宝石一旦被捞出水面，立刻就会变得耀眼夺目。 许哲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好了，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小寿星有什么安排吗？” 唐凌菲微微张开小嘴，下意识就想说‘当然是你来做呀’。但话语出口前，她却改了主意。 就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接下来为什么要说这句。 “去吃大餐吧，我请客！” ———— 这年头的初中孩子心目中的大餐，放在十几年后的成年人眼里很是一般。但许哲并没有挑剔，而是跟着唐凌菲走进那家街边的西餐厅，坐下，点菜。 他点了一道意面，几乎是最便宜的那种。 唐凌菲问道：“你怎么不要牛排呀？” 许哲把菜单递给宋星叶，笑而不语。他只是觉得，这店里的牛排恐怕还不如自己煎的，实在没什么意义。 两个女孩也点完餐之后，服务员转身离开。他们就又聊了起来。 许哲问道：“请客吃西餐，你钱包真的撑得住吗？” 唐凌菲“哼”了一声，娇俏的下巴高高昂起：“我压岁钱收的可多了！虽然我爸妈会收掉一大半，剩下的也不让我带太多出门，但请一次客肯定是没问题的啦。” 许哲：“有意思，你收到的压岁钱，你爸妈都不收走，还让你自己花？” 话音刚落，另一边的宋星叶就说：“我收的压岁钱也是自己花呀。我爸都不会管我，就是我妈经常问一下，让我别花太快……” “什么？” 许哲愣住了。 唐凌菲问：“你的压岁钱难道不能自己用吗？” 许哲：“这太离谱了吧，你们才多少岁啊，就让你们花那么多钱！” 唐凌菲：“都说了他们会监督的呀。这些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带出来。就像我，今天过生日，才让我多花一点。平时的零花钱也就每个月……我想想啊，平均下来大概一百块？” 许哲：“每个月一百块的零花钱？” 宋星叶也说：“我每个月的零花钱是两三百。诶，你难道没有吗？” 许哲呵呵一笑：“有，都是个位数。最近半年我花的最多可不是什么零花钱，都是我写代码自己挣的。” 宋星叶和唐凌菲盯着他，目光都有些复杂。那是糅杂了钦佩与同情的眼神。 “原来你零花钱这么少啊……”宋星叶喃喃道。 唐凌菲则说：“我知道你零花钱很少，但是，原来以前的压岁钱全都被收走了吗？” 许哲叹了口气：“我算是懂了，这就是穷养男富养女。” 他觉得这种养育方式很不好。如果一个从小被穷养的男孩子，碰到一个愿意为他花钱的大姐姐，那岂不是分分钟就要沦陷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点想笑。愿意为小男生花钱的大姐姐？呵，这又不是科幻片。 ———— 073科幻 陪唐凌菲她们过完生日之后，第二天上午，许哲依然要去学校锻炼思维。 不过跟前几次去不一样的是，今天他的书包里装了个笔记本电脑。 既然之前跟沈岚说好，要教她编程，那么当然是拿一台电脑现场教学才最好。他不知道这位学姐现在对编程是不是真的那么感兴趣，但他是打算好好教学的。为此，他甚至准备了一个生动的案例。 如果能教成，他不仅可能在未来收获一位聪颖的帮手，也能多一个能聊更多共同话题的朋友。 尽管重生这半年来，他的人际关系比前一世强了太多，也有了不少有趣的体验，但要说最大的强项和兴趣爱好，那还是编程。可惜身边的人无论是同龄学生还是家长老师，没人能聊这方面的东西。这就让许哲有时略感意兴阑珊。 于是在今天的奥数课程结束之后，许哲提起书包，就放在了沈岚的桌子上。 沈岚看出这书包似乎沉甸甸的：“这是……” 许哲微微一笑：“还记得我要教你什么吧？” 沈岚震惊道：“你带到学校来了？” 许哲：“我觉得今天用不着去台球厅，就在这教室里，正好。” “干什么正好？” 许哲和沈岚循声扭头，看到那個名叫魏俊坤的同学。 在两个人无声的目光中，魏俊坤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就好像自己闯进了某个不该来的场合，变得非常多余…… “你们不饿吗？我可要赶紧吃饭了。” 魏俊坤匆匆撤退。 此时竞赛小组的其他同学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里只剩下许哲和沈岚两人。 许哲：“你饿不饿？要不我打包一份凉皮过来，再边吃边说？” 沈岚笑着起身：“我去买凉皮吧，你在这等我就好。” ———— 沈岚打包回来的凉皮很好吃，但许哲却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难题。 他想把凉皮的钱给沈岚，却被拒绝了。 凉皮四块钱，还有各一瓶三块的橙汁，按理说他应该给他七块，可是沈岚压根就不收。 “就当是我请客吧，许老师，拜托你好好给我上课啦。” 许哲：“……行吧，那我现在给伱看一个案例。要学编程，我觉得与其啃教材，还不如从生动的案例入手。” 这么说着，他将书包里的笔记本拿出来，放在学姐的课桌上，开机。然后又拿出充电线，插到教室前面墙壁的插座上。确定插座有电，他就彻底放心了。 沈岚单手托腮坐在那里，看着他，微笑问道：“你要拿你做的外包工作，当做教学案例吗？” 许哲：“不，那些还是太枯燥了。所以昨天晚上我写了一个游戏出来。” 沈岚不由一愣：“你自己写的游戏？” 许哲：“对，非常简单的那种，益智类三消小游戏。” 这话让沈岚着实摸不着头脑。小游戏她知道，益智类游戏她也有点概念，但三消又是什么？ 不过当许哲点开游戏，让她玩到之后，她很快就明白了。 这个游戏的规则非常简单。游戏画面里，有许许多多的小方块叠在一起，每点击一个小方块，它就会转移到长条框里。框里有七个位置，集齐了三个同样的小方块就可以消除。 香蕉、玉米、白菜、萝卜……不同种类的小方块，以简单的图标区分。 沈岚玩了好一会之后，忍不住惊叹道：“这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 许哲：“对。” 沈岚：“有点像连连看，但是又不一样……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羊了个羊？”许哲笑了笑，“其实名字无所谓，这游戏做起来一点不费劲，特别简单。” 沈岚：“你有没有想过，把它发到网上去？” 许哲：“想过，但现在不太合适。平果商店现在只有买断制度，做不了免费内购。如果像普通小游戏那样直接发到网上，不等它给我赚钱就会出现在4399之类的地方。人家盗版太轻松了。” 沈岚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了解的信息根本没法和许哲相比，只能闭上嘴巴。 而许哲试着启发她，就说：“这个游戏的逻辑非常简单。你要不要试着想想，怎么用纯粹逻辑的方式描述它？” 沈岚沉思片刻，无奈摇了摇头：“我对编程真的一点了解都没有。” 许哲：“没关系，我们先忽略掉细节问题，讲一下主要逻辑。首先，让电脑随机创建方块，随机排列。排列的时候要加上三维坐标，虽然它只会显示两维。然后，系统检查每一个方块，看它前面有没有挡住它的其他方块。如果挡住了，就让方块变灰，不可点击；如果没有挡住，就保持原色，可以点击。” 沈岚跟上了他的思路，下意识问：“然后呢？” 许哲两手一摊：“然后就ok了。” 沈岚眨了眨眼睛，渐渐长大嘴巴：“就这么简单？不可能吧！” 许哲微笑道：“实际操作当然要照顾很多细节。但创建一局游戏的逻辑，就这么简单。而玩家的操作方式，要实现起来同样简单。玩家点击了方块之后，给栈添加点击次数，相同的三个就消除，总数达到七个就死掉，游戏结束。” 沈岚同样跟上了他的解说，盯着屏幕又琢磨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了这套逻辑中的某个问题。 “不对啊，那你没法保证这个游戏是有解的！说不定玩着玩着就发现，你需要的方块被埋在下面，根本不可能往下玩了。” 听她这么说，许哲的嘴角猛然咧开，笑得非常开心。 “哈哈哈哈，”许哲大笑道，“这个游戏本来就不一定能通关。不，应该说，本来就是要靠运气，靠着大量的尝试才能通关。” 沈岚有点不爽了：“那费了半天功夫玩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许哲：“能吸引人的时间精力，就是这种东西的意义。或者你也可以说，本来就不存在意义这个概念……好啦，我其实只是写个极简的游戏案例，让你了解一下编程的思路而已。” 沈岚若有所思道：“我有点明白了。要是微机课老师也像你这样讲课，那多好……” ———— 074那些花儿 许哲的右手差不多恢复妥的时候，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也来了。 初一七班的考试名次，尤其是最顶尖的那两位，已然完全失去了悬念。当老师再一次先后念出许哲和宋星叶的名字时，夸奖都只有那么短短一两句。同学们给的掌声也稀稀落落的，主打一个应付。 到了课间，许哲摊开作业刚拿起笔，就听到文浩的声音：“大哥，你的老相好又来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文浩，目光又转向教室门口，就望见了那个双手环抱胸前面无表情的短发学姐。 许哲站起身，先拍了一下文浩的肩膀，说：“你愿意喊哥，哥很高兴。但你动不动说什么‘老相好’之类的话，哥很不喜欢。” 文浩忍不住嘀咕：“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装了啊……” 许哲笑了笑，没有再跟老友闹，而是走到了教室门口。 按照之前的习惯，接下来就该跟她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慢慢聊了。可是刚从教室里出来，他却又看到了一個女孩迎面走来。 那是唐凌菲，而且哭丧着小脸，一看到他就加快了步伐。 “许哲！我这次考砸了，比上次砸得更惨！” 如果不是周围有来来往往的其他同学，此时的唐凌菲怕是要直接扑在他肩膀上哭出来。现在稍微收敛点，也是抓住了他的胳膊，使劲摇。 沈岚深吸了一口气，但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 “等一下啊，等一下，”许哲安抚了一下唐凌菲，便看着沈岚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学姐微笑道：“想跟你聊聊编程的，不过，现在好像不太适合聊？” 许哲一脸苦笑：“确实，下次吧。” 沈岚点点头，转身离开。可是许哲和唐凌菲都没有注意到，这位学姐走了，但并没有彻底走远。她在上下楼梯的拐角处停住，躲在墙角后面，只露出小半张脸，盯着。 许哲当然没有注意到在场地边缘观察的学姐，只是拍了拍小青梅的手背，让她慢慢放开自己的胳膊，问道：“伱这次考了多少名？” 唐凌菲：“全班第三十一……” 总共就四十多人的班级里，落到了三十名开外。就算是玩得更疯的小学六年里，她都没考过这样的名次。不难想象，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将会面临怎样的疾风暴雨。 许哲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宋星叶走了过来，拉着两人往旁边挪了几步，免得在教室门口挡路。 然后这个文静的女孩便说道：“我刚才听见了，菲菲这次成绩还是不太好啊……” 唐凌菲哭丧着小脸：“什么不太好，是太差了！我的数学和英语都没及格！” 宋星叶看了看旁边的许哲，目光里透着一丝笑意。很显然，她想说的是‘同样的青梅竹马为何成绩差别如此大’，只不过顾虑到唐凌菲此时的心情，没有说出来。 许哲清了清嗓子：“有问题就要解决。菲菲，现在你面前有两个问题，一是怎么在父母那儿过关，二是以后怎么提升成绩。” 唐凌菲：“先说第一个问题！我可不想回家就被他们狂骂三天三夜。不不不，何止是骂，我妈说不定都要上手揍我，零花钱肯定也要给我断掉……” 越是这么说，越是想象，女孩便越是感到未来一片灰暗。就好像有一场天大的劫难，正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比她娇小一些的宋星叶，此时踮起了脚尖，伸出手轻轻拍着闺蜜的头顶，作为安慰。但这种安慰不解决实际问题。 许哲试着提出一种解决思路：“其实第一个问题和第二个问题可以合并起来。如果想要在你爸妈那过关，你完全可以提出一个计划。告诉他们不要慌，下一次考试你一定能有进步，争取这一次让他们放过你。” 唐凌菲：“可是，我哪有什么计划啊？” 宋星叶还在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可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有那么一下拍得用力了一点。 唐凌菲被拍得脑袋一歪，下意识看向宋星叶。 宋星叶则说：“可以让许哲辅导你学习呀！就说，许哲这次还是全年级第一，数学满分，英语离满分只差两分，辅导你学习肯定没问题。” 唐凌菲：“这样能行吗？” 许哲：“小叶子说的没错，我觉得可以试试。” 刚才说着话的同时他也思考了一下，关于唐凌菲的成绩为什么越来越差。 明明报了辅导班却是反作用，这就说明她在课外辅导班里真的没有认真学，纯粹只是糊弄。初中课本里的知识，只要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认真一些，基本上都能跟上。如果跟不上，很大概率并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或者心理问题。 换言之，就是要先解决‘不想学’的问题。 想到这里，许哲继续说道：“菲菲，你回去可以跟你爸妈说，让我来辅导你。辅导班对你没什么用，还浪费钱是吧？” 唐凌菲深以为然，使劲点头：“一点用都没有！我到了那里可烦了。” 许哲：“而我就不一样，我可以给你当家教，先解决心态问题再进行针对性辅导。而且除了我，小叶子也可以辅导你啊。” 宋星叶微微一怔：“还有我？” “对，还有你！拜托拜托，如果能帮我过这一关，你们俩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唐凌菲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两个救生圈，抓着两人的胳膊就不撒手了。 许哲呵呵一笑：“我本来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啊，救了我两次！小女子无以为报……” 唐凌菲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宋星叶一掌。力度不重，但足以打断她的话了。 宋星叶微笑道：“咱们女孩子，很多话不能乱说呀。” 而在十几米外的墙角，沈岚正扶着墙，微微眯起了眼。 周围依旧人来人往。 路过的无论男生还是女生，注意到这位飒爽学姐时，往往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但沈岚压根没注意到旁人的视线。她只是盯着那三个人，喃喃道：“关系确实不错，但看起来更像是玩玩闹闹的好朋友……” ———— 075幸福的旁边 今晚放学回到家时，许哲一进门就看到了父亲的笑脸。 “你知不知道，股票涨到多少钱了？来来来，你过来跟我看……” 许国伟拉着儿子到电脑跟前，指着账户数字。 “哦，一万二了啊。”许哲的反应倒是挺淡定。 本金七千，短短一个月已经变成了一万二，如果他不是重生者那肯定也要激动一番的。但既然是重生者，那么在重生之初就已经激动过了，现在只要照着当初的规划一步步去办就行。 许国伟不由得问道：“你小子早就料到了？” “对啊，我说过了还会涨的。” “我算是明白唐望海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了。不过我得告诉你，除了你的那部分以外，今天在股价最低点的时候，我也进了一万多。伱觉得，这股真的能涨一年？” 许哲知道，此时最重要的就是信心。毕竟老爸如今是替自己操盘的，自己也该表现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于是他故意装模作样沉思了好一会，才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大环境摆在这里。无论如何，今年都是一整年的盈利窗口。千万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许国伟也点了点头，并没有再提出质疑。当然了，已经被验证的那部分事实摆在眼前，也实在没什么好质疑的。 这时许哲话题一转：“不过说到底，我还是初中生嘛，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许国伟：“你的学习还需要我操心？” 许哲：“不需要，但你老朋友的女儿就够呛了。唐凌菲同学这次的成绩又退步，所以她在学校里就跟我商量过，能不能帮她辅导一下。” “你答应啦？”许国伟想了想，“会不会耽误你自己的时间？” 许哲摇了摇头：“没关系，还有她的那个闺蜜宋星叶一起。两個尖子生辅导她一个，这效果能差吗？” 许国伟：“如果你乐意，我当然也没什么意见。但咱们想想，如果我是唐望海，我肯定不好意思让你白白给我的孩子补课。” 许哲微微一笑：“如果唐凌菲能说服她爸妈，愿意让我给她补课，他们肯定会提出补课费。” 许国伟：“然后你要把补课费也丢进股市吗？” 许哲拍了拍父亲的肩膀：“交给你啦，你以后就是我的经纪人，帮我把这个活谈下来吧。” “谁是你经纪人啊！” 许国伟抬起胳膊作势欲打，只不过，那巴掌并没有真的落下去，许哲就笑着躲开了。 今天的晚餐，用不着曾静动手。 因为跟着儿子赚了钱，许国伟心情很好，在厨房里展现了久违的勤劳。 许哲拿起那本《算法导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趁着晚餐前的时间读读书。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号码是唐凌菲家的座机。 刚一接通，手机里便传出了女孩求救的呼声：“我妈好凶啊！许哲，你帮我跟她说好不好？” 许哲冷笑道：“各自的爸妈各自摆平。” “我摆不平啊！这样这样，我开免提你跟她说，稍微说两句都行！” 唐凌菲说完，对面就变成了免提状态。于是女孩母亲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 “小哲，你别惯着这孩子，我要教训她！” 许哲叹了口气，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于是他说：“阿姨您等一下。我就一个问题，您把菲菲打一顿，她就能乖乖听话吗？” “那惯着她岂不是更无法无天？！” “您先别急，听我说。假设您在工作中出了纰漏，领导就说周末别休息了，都用来加班，您觉得感受如何？” “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跟您分析一下菲菲的心态而已。她的成绩为什么下滑？为什么报了辅导班都没用？因为她已经开始有厌学情绪了啊。为什么会有厌学情绪？就像每一个工作的大人也都不喜欢周六周日拿来加班，得不到休息，不管是工作状态还是学习状态肯定都不行。” 阿姨坚定道：“如果是我工作出了纰漏，就算周末加班，我也一定要补回来！” 许哲：“那当然，您毕竟是成年人，心智成熟而且又很负责任。但菲菲毕竟只是个初一的孩子，她的心态不可能像您那样成熟，责任心肯定比您差远了。可是，要有成熟的责任心，那是不是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 “嗯……”阿姨的语气终于有所松动了。 许哲立刻趁热打铁。 “站在孩子的立场上，您可以想象一下。在最贪玩的年纪，周一到周五要上学听课、回家必须写作业，周六周日也有作业，每天都不能痛痛快快玩耍，这就已经很拘束了。要是周末再报满了补习班，那就是一周七天都得不到喘息。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这种生活简直毫无盼头，毫无希望。一个连希望都没有的人，怎么能指望她认真学习呢？” “这个……” “您当然可以说，学习都是为了自己。事实确实是这样。但一个对生活没有丝毫热情的人，不会在乎自己未来如何的。” 阿姨叹息道：“唉，小哲啊，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为什么你的成绩就那么好呢？你难道不需要玩耍吗？” 许哲的语气还是那么平，但脸上已经忍不住扬起了笑意：“您误会了，我每天玩的时间比菲菲多。” “那为什么……” 许哲：“我比较聪明。” 阿姨顿时安静了。 短短一句话，暴击加沉默，附带晕眩效果。 似乎是斟酌了好一会之后，阿姨终于说：“小哲，如果你和宋星叶同学辅导我们家菲菲，顺便陪她稍微玩耍一下，你觉得，这样能好点吗？” “别说好一点，我觉得肯定会好很多。” 阿姨语重心长道：“那就拜托你了，谢谢……” 表达了期待与感谢之后，对面挂断了电话。 这时，许国伟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嚷嚷道：“吃饭了吃饭了啊！” 许哲走过去，正色道：“得加钱。” 许国伟：“啥？” 许哲开玩笑道：“我不仅能辅导唐凌菲的学习，还能缓和她家的家庭矛盾，解决母女两人的心态问题。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家教老师了，还兼职了心理咨询师和居委会的角色。所以，你应该给你的老朋友讲，得加钱！” ———— 076醉赤壁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许哲和宋星叶来到了唐凌菲的卧室里。只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并不是为了玩耍，而是学习。 女孩的母亲特意多准备了两张椅子。于是许哲和宋星叶就坐在唐凌菲的身旁，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 不仅如此，唐母还特意端来三杯菊花茶，甚至准备了点心，都放在了两位兼职小家教的面前。 “你们好好学，慢慢来……” 然后她关上门，给三人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唐凌菲笑嘻嘻地说：“这下可舒服了。我不用去那些辅导班了，真的好棒啊！” 宋星叶点了点头：“对啊，所以现在开始学习吧。” 唐凌菲的笑容一僵：“你是认真的？” 许哲微笑道：“废话，阿姨要给我们俩付钱的。就算是看在辅导费的份上，也要帮你好好学习。” 唐凌菲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扮可怜央求道：“不要光盯着钱嘛，看在咱们都是好朋友的份上……” 宋星叶也微笑着说：“看在咱们都是好朋友的份上，那就更要对你的学习成绩负责任啦！” 唐凌菲顿时无话可说了。 许哲：“月考卷子拿出来吧。” 唐凌菲小声嘟囔：“为什么要那些卷子？” 宋星叶：“他说得对，应该先看看你的月考卷子，看你都错在了哪里。知道哪里不足，才知道怎么补嘛。” 于是唐凌菲把几张试卷都找了出来，摊在桌上。而许哲和宋星叶研究了一番之后，忽然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 许哲：“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宋星叶：“我也想到了一個。” 许哲：“我拿一张纸，伱也拿一张纸，写下来，看看是不是同一个办法。” 宋星叶眼前一亮：“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过三国演义！” 两人说到就做，各自拿纸笔写，再亮出来看，果然是同样的三个字。 “哈哈哈……”宋星叶和许哲都笑了起来。 唐凌菲看了一眼这两人写的，疑惑出声：“错题本？” 宋星叶给她解释道：“咱们不像许哲那么聪明。他做题都不会错几道，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似的。咱们不行，那就需要找到出错的地方在哪，然后针对那些地方去练习。” 唐凌菲：“你们俩……” 宋星叶愉快道：“我们从哪一门课先开始呢？” 许哲：“从简单的开始吧，免得一开始就又激起了孩子的厌烦心理。” 唐凌菲忍不住抗议：“我们都是一个年级的，说谁孩子啊？而且，你跟我妈在电话说的可不是这样啊，你明明说，周末要让我好好休息，让我重新找到生活的热情……” “所以我们会定一个合理的时间表，张弛有度，劳逸结合。先学至少半小时吧，待会有时间让你放松的。” 说着，许哲拍了拍她的脑袋，那手法就跟抚摸宠物似的。 唐凌菲此时也顾不上关心自己是不是又被当做小猫小狗了，扭头又看向闺蜜，说：“小叶子，你难道就不想跟我一起看小说吗？星期一到星期五都在上学，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玩耍……” 然而宋星叶笑得很开心：“我觉得辅导你学习也挺好玩的啊，就像过家家一样。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咱们从简单的先开始嘛。来，我们先看看地理和历史。” “这两门就交给你了。”许哲拿出了自己的奥数练习卷。 ———— 宋星叶把‘张弛有度’这四个字掌控得很好。认真辅导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就和唐凌菲愉快地聊了起来。只不过，因为许哲在旁边，聊天的话题稍微有点受限，所以聊的都是她们以前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 等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聊了二十分钟，许哲看了下时间，收起自己的奥数练习卷，拿起了唐凌菲的月考数学卷，默默叹了口气。尽管涉及到的许多知识点都是一样的，但运用的深度和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有一种从钻石局瞬间落到青铜局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好了，咱们该补习数学了。这是你考得最低的一门。唐凌菲同学，请把你的笔和演草纸都准备好。” “唉……”唐凌菲长长地叹了口气，拿起了笔。 许哲：“心态不要这么丧，我还没开始讲呢。” 唐凌菲：“你说的丧是什么意思？” 许哲：“就是心态消极。听我说，其实只要理解了思路，数学也是可以很有趣的。” 唐凌菲缩了一下脖子：“我不信。” “来，我们看这道题，题目已经说了，这是两条平行线……” 许哲没有再废话，直接开始讲题。他的语速不快，语气更是柔和。 尽管唐凌菲一看到数学就有些畏难心理，但在他一点一点的引导下，也渐渐明白了正确的思路。 而另一边的宋星叶也在听他讲。 许哲讲的题目，对宋星叶来说当然没有丝毫疑问。她只是想听听他是怎么讲题的。 听着听着，宋星叶忽然有些遗憾——自己跟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同桌，都没怎么跟他交流过学习上的问题，更没有听他这样认认真真给自己讲题。毕竟都是成绩接近满分的好学生，都没什么需要讲的。 那么以后，要不要故意找一些难点的题目，装作不会做的样子，去请教他呢？ 女孩单手托腮，静静打量这少年认真的侧脸，已然有了计划。 许哲又讲完了一道题，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个人的目光，抬起头看向宋星叶，不由问道：“你怎么不自己玩？” 宋星叶：“我玩什么呀？” 许哲：“看电视或者看小说都可以。这些题你肯定没问题，听我讲干什么？” 宋星叶微微摇头：“算啦，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你继续讲嘛，不用管我。” 于是许哲就没有管她，继续给唐凌菲讲题了。 而宋星叶继续当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忽然，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 唐凌菲的父母两人，凑到门缝处偷看了一会，然后满意地关上了门。 ———— 077太聪明 平平无奇的周中下午，生物老师刚发下来一张练习卷，许哲就迅速做完了。 到了课间，他又拿出了竞赛小组的鲁老师布置的奥数题。 可是他刚刚写了一行，身旁就响起了轻柔的女孩声音： “这一步是怎么回事呀？” 许哲这才注意到，同桌宋星叶正在看他的演算纸。 他说：“你是说这个因式分解？哦，这应该明年才会学到，你不用管这个。” “我知道这是初二初三才会学到的东西，”那双精致的杏眼眨了两下，“但我也想提前学一点，可以么？” “当然可以。” 许哲又撕了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把那种多项式的分解公式，从头推导了一遍。 推导步骤写完，递到女孩的桌上，搞定。 眼看着许哲又开始埋头做题了，宋星叶不由问道：“这就好了？” “对啊，这一段你能看懂吧？” 宋星叶试着看了看，发现……自己好像确实能看懂，用不着他讲解。 有那么一瞬间，女孩忽然有点羡慕唐凌菲。看人家菲菲，就因为脑瓜子不那么灵，可以得到许哲的悉心指导。而自己呢，甩一段推导过程就完事了。 因为不需要，所以就没有？ 就在女孩默默惆怅的时候，上课铃响了起来。 班主任孙老师进了教室，大家立刻回到座位，安静了下来。不过许哲倒是不受干扰，还在盯着那道奥数题——别的题目他都已经搞定了，就剩下这最后一道。解这种题就像是在迷宫里打转，或者像是在玩一种解谜游戏，沉浸其中倒是有种独特的乐趣。 孙老师宣布道：“下周我们学校要举办运动会。从初一到高三，所有的年级都会参加。主要的比赛项目就是田径，长跑、短跑、跳高跳远，还有丢实心球之类的……同学们，为班级争夺荣誉的机会来了！”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主动报名的意思。 孙老师继续道：“这周的体育课，体育老师会帮我们班选一下运动员。大家到时候要踊跃表现啊。如果能在校运动会上拿到名次，不仅仅是给班级争光，还能为自己的评优加分！” 宋星叶隐隐听到，有人在低声抱怨。 “这能加多少分？” “听起来就好累啊……” 女孩看了看身旁的同桌。 许哲此时终于抬起头，眼神有些发亮。 经过这几个月来的相处，宋星叶已然明白，当许哲露出这样的目光时，就说明他对某個东西燃起了一点兴趣。 于是宋星叶悄声问道：“你想参加吗？” 许哲：“为什么不？” 宋星叶：“伱要是参加，应该不会是为了那点加分。因为你不缺。” 许哲：“对，我只是想试试锻炼的效果。” “你还会锻炼？” 女孩的小嘴微微张开，杏眼里透着一丝惊诧。 许哲：“频率不高，运动量也不大，也就两三天一次而已。毕竟我现在要做的作业那么少，时间还是挺多的。” ———— 跟唐凌菲和宋星叶不同，沈岚和许哲的主要相处时间，都在周末，而且是上午的奥数课程结束以后。 这周六，一下课沈岚就又来到许哲跟前，说：“你觉得我从c语言开始学，还是从java开始比较好啊？我看了一些科普类的书，里面介绍了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有不同的计算机语言。你觉得，哪种语言比较好？” 许哲呵呵一笑：“这问题，你发个帖子，可以让各路程序员吵三天三夜。” 沈岚：“新手入门适合哪个语言呢？” 许哲：“那要看你打算做什么。有的适合做手机软件，有的适合做网页，还有的能当胶水。每一种语言各有优势劣势。不过，如果是遵循常规路径，那就是从c语言开始。” 沈岚：“如果不遵循常规呢？” 许哲：“也可以试试从python开始。这个语言现在还不太火，但以后会越来越火的。而且语法也比较简单，可能挺适合入门的吧。不过也有的说法是不能用这种语言入门，就像是学开车不能先学自动挡。但说真的，如果我以后要考驾照，可能还真就选自动挡，简单轻松。” 沈岚沉默了几秒，问道：“你是从哪种语言开始的？” 许哲：“我一开始也是c语言。问题是，你初三了啊，而且已经报名了奥数竞赛。下个月就要竞赛了吧，然后再下个月又是中考，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还自学编程？” 沈岚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只能暑假再学。不过到那个时候，应该也不完全是自学。” 许哲：“什么意思？” 沈岚浅浅一笑：“暑假你应该也有空吧，可以辅导我啊。” 许哲淡然道：“我本来就答应了辅导你，但能抽出来的时间不多，本来就是跟打台球的时间对等。到了暑假，我肯定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他已经考虑好了，暑假要拉上老爸去注册一家公司。以后不管是开发app还是投资，以公司的名义当然会方便很多。而且除了注册公司，他也打算把一些游戏放到平果应用商店里，试试看能不能稍微赚点。 所以到时候无论是沈岚的编程辅导，还是唐凌菲的课业辅导，他都只能抽空做做，不可能拿出大把时间耗在这些小姑娘身上。 沈岚凝视着他。 少女已经初三了，暑假结束以后要去上高中。以她的成绩，按理说是该去省城的顶尖高中，但这样就和许哲远远隔开了。等到再一次能有相处机会，只能是两年之后——她倒是一点都不怀疑，许哲肯定也能上同样的高中。 但相处时间还是太少太少了。 不过转念之间，沈岚就抛掉了那点哀怨心态，认真考虑起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哲忽然说：“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岚缓缓摇头：“没什么。对了，我听说计算机有高中生竞赛，你以后想参加吗？” 许哲：“我才初一，高中竞赛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沈岚：“那高中的数学竞赛……” 许哲：“别，信息竞赛我还有可能报名，高中的数学竞赛我肯定不会报。” 沈岚有些疑惑：“为什么？你那么聪明。” 可许哲只是笑而不语。他可太清楚自己了，靠着上一世的优势或许还能玩转初中级的奥数，高中级别难度可够呛。更何况，初中奥数的省内比赛用不着耗费太多时间精力，高中奥数是全国性质的，不卷不行，自己实在没必要凑那个热闹。 ———— 078被你遗忘的森林 初一七班的同学们是头一次见到，体育课上居然出现了两位老师。班主任孙老师也现身在操场上。她要跟体育老师一起，把本班的运动员选出来。 所以这节体育课不能打篮球踢足球，没有了自由活动环节，全都用来做各种运动会项目。 跳高、跳远、丢实心球、一百米、四百米……这些项目一个个做下来，而老师在旁边记录成绩。 到了四百米的终点线，文浩当场跪在了跑道上，一头大汗喘着粗气，就连再站起来都变得那么困难。 “我的天，我受不了啦，我不行了！” 可是他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许哲。 文浩还记得，刚才许哲是班里前几个到达终点的。不算最快，但也不是大多数男生能追上的。 而此时的许哲虽然也有些喘，但神情和姿态要自然得多。 文浩嚷道：“许哲，你不累吗？” 许哲：“累，但也不算特别累。” 文浩：“你可真能装……” 许哲：“你觉得我像是装的吗？” 这时体育老师又发话了：“马上就是要测的最后一项，三千米跑。” 话音未落，一片怨声载道。 “疯了吧！为什么非要一节课全测完？就不能下节课再弄！” “我腿都在打颤！” “我也是，根本站不起来……” 体育老师笑了笑，又说：“既然这样，三千米跑就不强迫每個人参与。还能参加三千米的，到我这里集合。” 老师周围顿时空出了一大圈。本来距离他比较近的同学连忙往后躲，免得被误会了。 但许哲却主动走了过去。 体育老师眼前一亮：“好，还有谁？” 其他人依然沉默着，只是看向许哲的目光变得略显复杂。其中有钦佩，也有同情和可怜。 体育老师：“不能只有男生报名啊，三千米跑也需要女同学参加的！” 班里最擅长运动的高大女生也站了出来。 紧接着，高雪飞也拉着一个同样坐最后一排的小伙伴站出来，脸上还挂着一幅‘看老子多牛叉’的嘚瑟表情。 体育老师笑道：“很好，那咱们班参加三千米跑的就是你们四个了。” 高雪飞一愣：“不需要测啦？” 许哲倒是一点都不惊讶：“班里没有别的人选了，用不着测。” “你们几个还愿意跑，这就很不容易了……”旁边的班主任关切道，“不过，许哲你还要跑四百米接力，体能撑得住吗？” 许哲：“还行。其实要跑三千米的话，前面先跑个四乘一百，就当做热身了。” 体育老师拍了拍手：“好，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可以休息休息，自由活动吧。” 一解散，文浩习惯性地溜达到许哲身旁。 文浩：“不是我说，伱的耐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许哲：“因为我今年一直都有锻炼。慢跑、平板支撑、俯卧撑什么的。” 文浩：“又没有人管着你，为啥还要锻炼啊？” “为了健康，为了现在这种时候身体能顶住，”许哲意味深长道，“而且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耐力，你不明白？” 文浩拱了拱手：“行行行，你是男人，你厉害。” ———— 体育课结束以后，同学们回到了教室。 许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禁略感诧异，因为桌上摆着自己的水瓶，瓶子里装满了清水。 他还记得，上午自己就把水喝完了，而且一直没有接。那么现在这水是哪来的？ 宋星叶比他回来得早，此时早已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青春文学杂志。 可是读着读着，她往旁边瞟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又碰上了。 许哲问道：“是你帮我接的水吗？” 宋星叶点了点头。 许哲：“什么时候？” 宋星叶：“就是刚才啊。又是跑又是跳，累了一整节课，我都出了好多汗，喝了好多水。你出的汗肯定必须更多，比我更需要喝水。” “原来如此……”许哲的鼻翼微微动了动。 宋星叶注意到了，连忙问道：“怎么了，我身上有味道吗？” 许哲笑道：“全班每个人都有味道，都出了汗的嘛。跟别人相比，你的味道是最小的。” 他确实闻到了小同桌身上的汗味。有一点点酸，不过很淡，糅杂着她身上原本的洗衣液和洗发水的味道，不仅不难闻，反而有点奇异的醇香。 当然，这话许哲不可能说出来，要不然未免显得有点变态。 “但是……” 女孩下意识就想说‘但我离你最近’，不过话出口前她感到有一丝不对，连忙刹住了。她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劲。 许哲端起水瓶顿顿顿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所以没关系的。时时刻刻都注意形象多累啊，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宋星叶沉默了一小会，忽然低声说：“我真的感觉你不像初中生。” 许哲微微一怔：“嗯？” 宋星叶：“你不需要老师管，不需要听课写作业都能拿全年级第一，还会做菜，还会当黑客……” “不是黑客，普通的兼职程序员而已。”许哲纠正道。 宋星叶：“我就是说，你会的东西也好多，体育也很厉害。我感觉，其他人好不容易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你已经甩下所有人，远远领先了。就算我好不容易在一个方向里赶上了你，可以马上又发现，你还有别的方向……” 许哲笑了一下，但并没有接话。小同桌所言的都是事实，且没法解释。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 见宋星叶低着头半天没说话，他才说：“所以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女孩忽然抬起小脸凝视着他，问道：“你觉得我以后有没有可能，赶上你？” 许哲：“这要看你怎么定义了……要说学习成绩的话，现在你就是紧紧跟着我，随时都有可能超车啊。” 宋星叶微微摇头：“别的方面呢？” 许哲微笑道：“那你要不要也在校运会上报名，参加个项目？咱们班的女选手还是挺缺的，名额好像都没报满。” 女孩沉思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 079自我乍现 尽管鼓起了勇气，可是到了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宋星叶就忍不住有些后悔了。 “请下一场要参加四乘一百米班级接力的同学，到检录处进行检录！” 广播里的声音在催着她走，可她还是有点迈不动步。 可这时许哲从后面赶了过来，说：“走吧，我们去检录。” “嗯！” 宋星叶也说不出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跟着他一块走，恐惧就一下子被驱散了。 这个四乘一百班级接力的项目，要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除了许哲和宋星叶，还有另外两位同班同学。 所谓的检录处，就是操场上一個临时搭起来的帐篷。在那里登记完毕，就要准备上跑道了。 检录完成后，宋星叶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一群女生，都是同班同学。往日里这些女同学要么故意无视自己，要么甚至会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可是现在，她们也在冲着自己喊“加油”。 女孩有点不习惯，感觉鼻子也微微有点发酸。 她转过身，正好看到许哲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便过去问道：“你怎么样？紧张不紧张？” 许哲微笑道：“我没什么紧张的，但看起来你倒是有点紧张。” 宋星叶犹豫了一下，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许哲：“没什么好紧张的，校运会而已。不管咱们最后拿到的名次是高是低，用不了几天大家就都忘了。” 宋星叶回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词，歪了歪脑袋：“走个流程？” 许哲：“对，走个流程罢了。而且咱们班女生报名都太不积极了，要是没有你，这四乘一百米的名额，不知道要耗多久才能报满。所以大家也不会对你有太高的期望，正常跑下来就可以了。” 宋星叶抿了一下嘴唇，低声说：“你听到了吗，有同学在对我们喊加油呢。” 看着女孩犹豫难言的样子，许哲顿时明白了，说道：“她们没有报名，而你站在了这里，光是这一点上伱就已经比她们强了。况且，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做好你自己。” 话音刚落，就见宋星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就不得不分开了。操场跑道的一整圈是四百米的长度，而这个接力赛的每一个人，都要跑一百米，也就是四分之一。 各位选手站稳了各自的位置之后，没过多久，在发令枪的枪声下，第一棒的同学起跑了。 宋星叶是第三棒，而许哲是四棒。在宋星叶之前的也是一个女生，不过并不属于欺负人的小团伙，而是在班里独来独往的那种女生。 当接力棒即将交给宋星叶的时候，那女生吼了一声：“看你的了！” 宋星叶拿到接力棒，握得紧紧的，可是刚一起跑，她就差点把自己绊倒了。 但没有人嘲笑，更没有人冷嘲热讽，只有同学们的加油声……或者说，其实是有人在嘲笑，但自己听不到了吗？ 宋星叶跑了起来。 ———— 唐凌菲站在赛道外边，内心里不禁有些纠结。 她是初一二班的，跟她在一起的其他同学都在为自己班的选手加油。可是她却更倾向于七班，因为有许哲和宋星叶。这种偏心，还没法表露出来，要不然妥妥会被同班同学们批判一番。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问： “现在这里，是初一的班级接力赛吗？” 唐凌菲扭头就看到了一位漂亮的短发学姐。她马上就想起来了，这位是台球厅里的姐姐，不仅打球特别厉害而且跟许哲关系也不错的那位。 “是啊，许哲也在比赛呢。” 沈岚点点头，看向跑道。 此时，那个名叫宋星叶的小姑娘刚刚拿到接力棒，跑了起来。她的姿态有些僵硬，不过同一段的对手也都是女生，相互之间的速度差距并不大。 而在宋星叶之后的下一段，准备接棒的就是许哲了。 沈岚忽然又问：“你怎么没有参加啊？” 唐凌菲：“因为我报名的项目已经很多了啊。跳远、跳高、一百米、一千米，我都报了。” 沈岚不禁咂舌：“你这么积极？还是说，你的体育特别好？” 唐凌菲毫不犹豫道：“那当然是因为我身体素质强啊。” 身体素质强……沈岚咀嚼着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知道又思考了些什么。 转眼间，许哲从宋星叶手里拿到了接力棒，大步飞奔起来。 看着他超越了一个个竞争对手，还包括二班的男生，唐凌菲不禁有些雀跃。但再看看周围其他同班同学的脸色，她意识到自己不能显露出来。 于是唐凌菲只能悄声跟沈岚分享一下这份喜悦：“你看你看，许哲跑得多快。” 沈岚：“他的身体素质也很强……但他是最后一棒，前面的几个落后太多，追不上了。” 说话间，已经有另外两个班的选手冲过了终点线。许哲再怎么加速，也只能是第三个过线。 唐凌菲笑道：“没关系，这也不是他最擅长的项目。他还报了三千米的长跑呢，到时候你要来看看吗？” 沈岚注视着面前的女孩。 这女孩似乎并没有什么竞争意识，尤其是她炫耀自己青梅竹马的样子，就像是拿着最好最昂贵的玩具在跟小伙伴炫耀。她似乎没有想太多，只是希望让别人意识到，她的青梅竹马有多厉害、多优秀。 如果换成是自己呢？沈岚自问，便意识到如果是自己，恐怕正好相反，会把自己的小竹马认认真真藏起来，免得别的女孩子注意到了。 不过现在这样，倒是正好呢…… 沈岚笑了起来：“三千米，好像是下午开始？” 唐凌菲：“对，下午四五点吧。姐姐你要来看吗？” 沈岚仔细分辨了一下唐凌菲的表情——没有绵里藏针，没有戏谑或别的什么深意，真的只是单纯而友好的神色。 有那么一瞬间，沈岚不禁有点愧疚，就好像是自己在谋夺小傻瓜的家传宝贝。 不过下一秒钟，她还是微笑着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来看看的。” ———— 080奔跑 “我觉得，我不怕她们了。” 宋星叶找到了终点线附近的许哲，如此说道。 此时她的脸颊红通通的，胸脯还在起伏，气息没有完全喘匀。但她的目光很亮，嘴角带笑。 许哲：“什么？” 宋星叶：“我说，我不怕她们了。你说得对，我不管别人怎么想的，那些跟我都没有关系！” 许哲微笑着问：“为什么突然想开了？” 宋星叶：“我刚才跑的时候，看不清她们中哪一个人的脸，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我感觉，只要我跑得够快，她们不管说什么，飘到我耳朵里听起来都像是在加油。” 许哲轻轻鼓掌：“恭喜你，这样心态就好了。” 宋星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声说道：“那也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 许哲等了几秒钟，也没等到接下来的话。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怔怔的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唐凌菲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我都看到了哦！小叶子你好厉害啊，想不到你真的能跑下来。” 宋星叶抬起头，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一百米我都跑不下来，伱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因为我认识的小叶子，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嘛！诶，那个谁呢？” 唐凌菲扭头打量着周围，目光四下里找寻着某个人影，却没有找到。 宋星叶：“你说谁啊？” 唐凌菲：“就是一個初三的姐姐……” 用不着更多形容词，一说初三宋叶星就知道是谁了。她说：“我知道她，课间有好几次来我们教室找许哲呢。” 唐凌菲闻言一愣，扭头盯着许哲，坏笑道：“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和那位姐姐是什么关系呀？” 许哲：“你说沈岚？算是朋友吧，要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 唐凌菲：“普通朋友会经常在课间去找你吗？” 许哲耸了耸肩：“搞清楚，你来找我的次数，比她更多。” 唐凌菲：“我能一样吗，我还算是青梅竹马呢！” 许哲：“所以说，你觉得我跟她能是什么关系？” “有道理……”唐凌菲点了点头，然后就跟许哲聊起了别的话题。 唯有宋星叶愣在那里，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回事？菲菲你这么轻易问出了‘你跟她什么关系’这种问题，然后又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吗？你读了那么多青春文学小说，在小说里见识了那个多三角、四角甚至更复杂的关系，居然都不会多想的吗？ 再看看许哲，宋星叶同样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那个沈岚学姐又漂亮又会主动来找你，你居然也没有一点更深的想法？一点念头都没有？ 宋星叶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思想成熟过头了…… ———— 下午三点半，许哲再一次站上了跑道。 四月份的下午，阳光明媚，但还没有到炙热的程度，只是晒在身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许哲活动着手腕脚腕，随意地做着热身运动。 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点比较催眠，场边聚集的观众都比上午要少。就算是聚在跑道边上的同学，他们喊加油的声音也比之前弱了。 高雪飞忽然凑过来问：“你想不想拿到第一名？” 许哲扭头看着他，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想拿就能拿到的吗？” 高雪飞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压低了声音：“五班那个人，我听说跑得特别快，耐力也很好。如果不能把他拖住，你很难拿冠军的。” 顺着高雪飞手指的方向，许哲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瘦削而精瘦的男生。 许哲：“……不是，你有办法拖住他？” 高雪飞捏紧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跑步嘛，偶尔绊一下，也很正常。” 许哲哭笑不得：“明目张胆地犯规啊？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高雪飞：“可你要是不搞定他，不可能拿第一。” 许哲：“尽力就好，为什么非要拿第一不可？” 听他这么说，高雪飞倒是有点奇怪了：“你考试都是第一名，跑步就不想？” 许哲：“我考试成绩第一，那是因为正常做题，做下来就应该是我第一名。并不是我想要。” 这话似乎有点讨打，让高雪飞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靠，老子不想帮你了，随便吧。” 许哲笑了笑，看着这家伙转身走开。 “请各位做好准备，回到自己的起跑位置上，比赛马上开始了！” 在发令老师的提醒下，参加三千米跑的同学们在起跑线后面站定了。跟一百米不同的是，三千米的参与人数更多，也并没有固定的专人跑道。一大群参赛同学站在起跑线后，有的靠内有的靠外，有的在前有的在后，并没有特别计较起跑位置。 毕竟，起跑时领先的那一两个身位，在七八圈的总赛程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预备……” “啪！” 发令枪响后，一群人跑了起来。 高雪飞刚刚所指的那个五班男生，果然一开始就冲到了最前面，而且看他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还没有真正发力。 许哲跟着大部队，跑得不快不慢。他控制着速度，调整着呼吸和跑动的节奏，找到了自己最习惯的跑步状态。 可是突然间，他发现前面好像有点异常。 只见高雪飞已经赶上了五班的那位。不仅超过了人家，还回头做了个鬼脸。 许哲看得清清楚楚，这家伙的鬼脸是冲着自己做的，似乎是想要表明自己有多牛叉——但五班那位同学可不理解这一点，只看到这混蛋超了自己就做鬼脸。 于是两人就杠上了。 五班那位非要超回来，但高雪飞死活不让，转眼间，这两人就抛下了大部队，远远地跑在了最前面。而这二人斗法的场面，又激起了场边许多观众的热情。 一时间，“加油”、“牛啊”、“厉害”等呼声齐飞。 可是这样跑了一圈之后，高雪飞就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了。又勉强跑了一圈，他再也支撑不住，干脆坐倒在了跑道边上。 而五班那位同学熬倒了这个最猛的竞争对手以后，松了口气，速度也一下子放慢了许多。这两三圈的高速竞争，不仅让他领先了大部队一大截，也耗掉了他好多体力。 又跑了两圈之后，这位领头的同学感觉脚步越发沉重，越来越慢。 这时，许哲加速了。 ———— 081会呼吸的痛 呼，吸，呼，吸，呼，吸，呼…… 跑到第六圈的时候，许哲有了种错觉，就好像自己的双腿变成了赛博义体，感受不到疲惫了，只有无尽的麻木。 倒是胸腔里的感受无比鲜活。心脏跳得愈发剧烈，肺也在疼，每一口吸进来的空气似乎都隐约掺入了甜味。而气管以上，从喉头到嘴唇，似乎都已经干透了。 那个五班的对手依然在他前面，但距离越来越短。从许哲的视角看，好像自己再加快几步就能赶上。 但许哲并没有再加速，不是不想，是真的加不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跑道边上又聚起了好些人。他们有的在欢呼，有的在叫嚷，但许哲听不清具体喊的是什么。那些吵嚷混着他自己的呼吸声，变成了每一步落地时的背景音。 直到有两位老师在还有半圈的地方拉起了终点线，许哲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最后决胜的时候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身体里忽然又涌出一股力量。不多，但足以让他把步子迈得更大一些，更快一些。 前面的那个对手却没有加速。 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许哲从他身旁超过，才发现这哥们喘得比自己还重。甚至用不着扭头看，光是听都听到那仿佛从肺里抽出的声响。 超车之后，欢呼声似乎更响亮了。 许哲越跑越快，将对手甩在了身后。 然后撞线。 终点线是一条红色的带子。正面撞上它的时候，许哲还下意识绷了一下腹肌，不过那轻飘飘的触感很快就让他意识到，其实并没有特意绷紧的必要。 撞线的触感轻飘飘的，而获得了三千米跑全年级冠军这事，同样没有什么实感。 许哲弯着腰，双手扶着大腿，就听到许多人冲着自己围了过来。 文浩忍不住拍了怕他的肩：“牛啊，你这也太厉害了！” 许哲：“别拍，别动我……” 文浩小心翼翼地撒手：“哦哦，好，你悠着点。” 高雪飞也凑了过来：“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开始我跑那么快，是帮你耗敌人体力呐？” 许哲笑了一下：“你现在才想明白？” 高雪飞：“我……靠！” 此时围到许哲身边的基本都是男生，毕竟女孩子脸皮薄而且跟他不太熟，班里跟他最熟的宋星叶脸皮更薄。至于唐凌菲，她都不是七班的人，此时凑上去未免有些奇怪。 但真正奇怪的来了。 一位英姿飒爽的初三学姐，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闯进了冠军身边的人群。 这些男生注意到了学姐，先是愕然，继而下意识让路。 就算不说颜值和气势什么的，光是那身初三校服就有点唬人，让学弟们还以为是校运会的干事呢。 沈岚走到许哲面前，递上了矿泉水，落落大方：“恭喜啦，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许哲迟疑问道：“给我的？” 沈岚微微歪了一下脑袋，轻笑着反问：“要不然呢？” 许哲停下脚步以后就感觉有些热。于是他拧开矿泉水瓶，先往脑门上倒了些水，再喝两口，感觉就舒服多了。 沈岚：“衣服湿了没关系吗？” 许哲：“早就被汗打湿了，无所谓。” 这时许哲注意到，周围好像变得安静了许多。他环目四顾，就看见男同学们都看愣了。而稍远一些的女同学们似乎全都兴奋了起来，正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因为三千米跑而近乎空白的大脑，渐渐找回了正常的思绪。于是他意识到，此时此刻，沈岚给自己递水这事，大概要成为全班乃至全年级的谈资了。 他又看向面前的学姐，目光里透着疑惑。 沈岚：“有什么问题吗？” 许哲：“呃……” 他有点想问‘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没办法，这方面的事情实在超出了前一世的经验范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沈岚似乎看出了他的局促，浅笑着说道：“我刚才路过看到伱在跑，就买了瓶水过来看看。正好碰上你第一个冲线，所以过来祝贺你一下。怎么，不行吗？” 许哲挠了挠头：“当然可以，呃……谢谢。” 一群人围着自己，本来就已经让他不太习惯了，要是再加上‘恋爱’之类的因素，那就更是足以造成大脑空白，当场宕机。 现在听到学姐这样的解释，他自然心安了不少。 沈岚：“那就周六上课的时候再见咯？” 许哲：“好，周六再见。” 沈岚摆了摆手，微笑着转身离开。 周围的初一小男生们，依然是自觉地给学姐让出了行走的空间。 ———— 宋星叶和唐凌菲站在稍远处，但也足以看清人群中的那一幕了。她们看到，沈岚走到许哲面前，递水，然后笑吟吟说着话…… “你还没看出问题吗，菲菲？我们不知道许哲对那個学姐是什么态度，但是毫无疑问，学姐喜欢他！” 宋星叶如此说着，侧过脸一看，就见唐凌菲眼神发直，小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 她又追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唐凌菲却喃喃着：“我不知道……” 宋星叶深吸一口气：“菲菲，如果许哲跟学姐真的谈恋爱了，你会开心吗？” 唐凌菲：“我们才初一啊，这种事是不是太早了……” 宋星叶：“别忘啦，你自己跟我说的，这种事太正常了，每个班都有。” 唐凌菲沉默了。 这时，她俩注意到沈岚跟许哲只是说了几句话，便挥了挥手转身离开。那双手放在背后渐渐走远的步伐，都显得那么洒脱自然。 宋星叶忽然又说：“如果你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那等下有空的时候，我们去问问许哲，看他是怎么想的吧？” 唐凌菲点了点头。她此时也很想知道，许哲这个当事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尽管不久前才调侃过他是不是和学姐关系特殊，然而，当这个特殊的关系真摆到眼前，唐凌菲却感觉胸口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呼吸都有点不通顺，就好像…… 从小到大最心爱的玩具要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 082一如年少模样 许哲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完了沈岚送的那瓶矿泉水，长舒了一口气。 从操场回来的路上，他打发了好些好奇的人。有文浩这样的老朋友，也有没怎么聊过的同班男同学，更有不少面带好奇八卦之色的女同学，甚至还有班主任…… 运动会还没结束，大家也不可能缠着他太久，还要回到操场继续当观众。 但许哲作为长跑冠军，自然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他刚回到教室里坐稳没两分钟，就看到两个小心翼翼的女孩子推门进来，还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 许哲看得好笑，便问道：“你们俩过来干什么？” 宋星叶看了一眼唐凌菲。 这俩小姑娘似乎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主要该由谁发问。 唐凌菲来到他的桌子跟前，郑重道：“我们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许哲倒是一点不意外：“你们俩，也是来问沈岚那事的吗？” 唐凌菲重重地点了点头：“对！” 宋星叶来到桌子侧面，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也’的意思是，有很多人问？” 许哲苦笑道：“刚才已经有不下十个人来问过我了，包括孙老师。” 唐凌菲：“那你怎么说的呢？” 许哲两手一摊：“我还能说什么？人家沈岚学姐只是路过，看我跑累了顺便带一瓶水给我啊。” 然而宋星叶一点不信，皱着眉，小嘴也微微嘟着。 唐凌菲也追问道：“你们班主任又是怎么说的呢？” 许哲：“老生常谈了，建议不要早恋。” 唐凌菲：“那伱觉得呢？” 许哲：“我还能说什么？我本来也不打算早恋啊。都说过了，上学期间我压根没心思谈恋爱。” 宋星叶忍不住说道：“就算是沈岚学姐也不行？她又漂亮又聪明，我还听说，她在初三年级也是考前几名的，特别厉害……” 许哲摇了摇头：“但她是初三的啊。你想想看，再过俩月她就要毕业了。以她的成绩，会上咱们学校的高中部吗？” 唐凌菲眼前一亮：“对哦！就算谈恋爱，她跟你以后都没时间相处的！” 但宋星叶还是不放心：“可是，现在又有手机又有qq，就算是不在一个学校，甚至不在一座城市里，其实都可以谈恋爱的吧？” 许哲：“那我也没兴趣。” 宋星叶：“因为不喜欢异地恋吗？” 许哲：“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嗯，干脆这么说吧，就算沈岚会留在咱们这上高中，我也不想跟她谈恋爱。” 宋星叶：“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吗？” 许哲：“我喜欢的，至少十八岁以上吧。” 唐凌菲“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懂了，你喜欢更大的大姐姐！” 更大？什么更大？ 许哲哭笑不得道：“别闹，我的意思是中学期间不想谈恋爱，大学说不定会认真考虑吧。” 他没法解释的是，如果中学期间恋爱，他有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就好像自己一個两世为人的重生者，搁这占小女孩便宜似的。 ———— 晚上，沈岚回到台球厅扫了一眼，看到了坐在柜台后面的父亲。 她走过去，丢下书包就说：“我以后跟朋友打球，开的灯就不收费了啊。” 沈父抬起头看着她：“朋友？该不会是男朋友吧？” 沈岚微微摇头：“还不是。” 沈父的嘴角带着笑意：“意思就是你有这个心但对方没这个意？不会吧，咱家姑娘应该很有魅力才对。” 沈岚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只是低声说道：“我也不清楚在他眼里我算不算有魅力。真的，看不出来，我感觉他对谁都是那样。” 沈父问道：“那你怎么办？放弃？” 沈岚只沉默了不到两秒就说：“……我不会放弃的。” 沈父：“还要请他来打台球？” 沈岚解释道：“这不叫请客，是互帮互助。他教我编程，我教他台球，非常合情合理。” 沈父却戏谑道：“是啊，非常合理，但不知道合不合情。你要想清楚目的是什么。你的目的是拿下他，还是说仅仅是跟他多一点相处机会就够了？这两个完全不一样的。” 沈岚不由得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沈父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多的我也没法讲。当爸爸的教女儿怎么追男孩子？这事太诡异了，我干不来。” 沈岚正色道：“拜托你了，尊敬的父亲，教教我吧！” 沈父撇了撇嘴：“呵呵，这时候知道说尊敬了？真没用，我也没辙。我谈恋爱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跟现在都不是一个年代。而且，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男生，想不到一起去的。” 沈岚：“但许哲的思想也很成熟……” 沈父笑道：“再成熟，难不成还能真的像个大人那样思考？不可能的我给你讲。” 沈岚思索片刻，叹了口气，又提起了书包。 沈父见状便问道：“不打两杆吗？” 沈岚摇了摇头：“没兴趣了。我回去学习一会。” 父女俩的住处就在台球厅后面，走几步就到。 “你不是说，初中的所有知识你早就全都熟透了吗？” “但还有奥数呢。我现在静不下心打球，看看书吧。” 说完，少女提着书包就出去了。 ———— 晚上十点过，许哲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账号里显示的比特币总数，捏紧拳头伸了个懒腰。 几个月来断断续续地挖矿，已经让他凑足了七百枚。 不过随着挖出来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也发现，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国伟啊，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家今年的电费好像变贵啦？” 虽然爸妈完全没有联想到自己这边，但许哲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立刻关机并合上了笔记本。 然后他藏好了笔记本，对着空荡荡的桌子，又思索了起来。 700枚币，八年以后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大致上相当于一个亿……嗯，这保险网够厚实了，该干点别的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变现周期更短也更有趣的呢？ 许哲下定了主意，便走出卧室，说：“老爸老妈，等到暑假的时候，可以帮我注册一家公司吗？” 前一刻还在纠结于家里电费的夫妻俩：“……啥？” ———— 083桃乐茜的来信 “还是校运会好啊……” 午饭时间，唐凌菲坐在食堂里，还没开始吃就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旁边的宋星叶问道：“是因为运动会期间不需要上课吗？” “对啊，感觉轻松很多。” 唐凌菲这么说着，夹起一块豆腐，却并没有立刻放进嘴里，而是看着它在自己的筷子间颤抖晃悠，怔怔的有些出神。 宋星叶：“昨天晚上，许哲去给你补习了吧？你问过他了吗？” 因为这对闺蜜的家稍微有点距离，不太适合让小姑娘走夜路，所以晚间的补习只有许哲。对于唐凌菲来说，除了学习，自然也很适合提一些别的问题。 具体要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俩女孩早就已经商量好了，然而…… “他还是那句话，”唐凌菲喃喃道，“不想谈恋爱，中学没时间没工夫，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感觉特别容易看透他，但现在好像完全变了，一点都看不透。” 宋星叶叹了口气：“那换我找机会问他吧。你人缘比我好，可以打听打听那个沈岚学姐。” 唐凌菲点了点头，但吃了一小口就又忍不住道：“咱们这样真的有用吗？” 宋星叶一本正经道：“我这可是为了你啊！实话实说，你真的愿意看着许哲去跟别人谈恋爱吗？” 唐凌菲摇了摇头。 昨晚，她想了一夜。从最早最早的回忆，学龄前阶段是如何与他认识的，到后来上小学时两人无数次在家门口玩，捉迷藏或木头人之类的孩童游戏，以及上初中前，他是怎么莫名其妙救了自己和其他人的性命，还有初一的这半年多…… 越是想，她越是觉得许哲不应该和别人谈恋爱。但自己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只能指望许哲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一直保持单身吗？ 可要是他真的一直单身，唐凌菲意识到，自己也没有机会啊！ 女孩无精打采地说：“但我真的不想去想这些问题。好烦啊，比数学还烦。要是我们都不会长大就好了。” 宋星叶哭笑不得：“一直不会长大，一直像小孩子一样在一块玩就好了吗？你啊……” 话还没说完，有一个熟悉的沉稳脚步声过来了。 于是两个女孩都安静下来默默吃饭，只等着他坐下来。 许哲坐在了她俩的对面。 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低着头默默吃饭，于是两個女孩也没有出声。 只是吃着吃着，许哲微微皱起了眉头。 宋星叶注意到了，便问：“怎么啦？” 许哲：“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议论我。” 宋星叶：“不是错觉，是真的。” 唐凌菲补充道：“而且不是伱们班的，其他班的女生。她们在说，看，那个就是运动会被初三美女学姐表白的人。” 许哲：“你耳朵这么好？” 唐凌菲笑了笑：“我耳朵一直都很好。” 宋星叶貌似不经意地问：“那次之后，这几天她也没有跟你说什么吗？比如说暗示……” 许哲摇了摇头：“没有表白，也没有暗示。实际上我和她平时几乎都见不到面的。也就周末上奥数课的时候，会碰面两次。” 唐凌菲下意识追问道：“上完了奥数课以后呢？” 可是话刚出口，她就感觉到自己桌面以下的大腿被宋星叶拍了一下。唐凌菲扭过头，就见宋星叶的嘴唇微动，轻声提醒：“不要追问太多啦。” 不过许哲并没有注意到俩女孩的小互动，只是简单回答道：“可能会打个台球或者聊聊编程之类的。至于其他的嘛，没什么了。所以现在那些传八卦的在我眼里就很搞笑，因为我和沈岚连相处时间都没多少，怎么可能谈恋爱？” ———— 到了周六上午的奥数课，许哲才意识到，校运会上那一幕的影响力，比自己想象的还大。 不只是初一的同学，就连初三的似乎都有所耳闻。要不然，为什么他一进那间教室，竞赛小组的学长学姐们就纷纷投以注目礼，眼神中还带着看热闹的意思？ 甚至包括那个叫魏俊坤的初三学长。许哲都看得出来，这家伙肯定对沈岚有点想法。但此时居然也装成吃瓜群众，意味深长地看看许哲又看看沈岚…… 当然，鲁老师一开始讲课，他们也就不再乱瞧，把注意力放在难题里了。 两个多小时以后，鲁老师下课离开。 许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刻意跟沈岚保持点距离，免得再有八卦——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沈岚却来到他面前。 学姐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走吧，今天该打台球了。” 许哲：“不学编程？” 沈岚笑着摇了摇头：“反正最近拿不出太多时间，不如等到暑假，有大把的空闲去学。现在嘛，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 周六下午，在外面吃完了饭也打过了球之后，许哲才来到唐凌菲的家里。 这时宋星叶早就已经到了，并且辅导了好一会的英语。 许哲一进来，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唐凌菲：“你身上什么味道呀？” 宋星叶：“不会抽烟了吧？” 许哲解释道：“没有抽烟，只是台球厅里有烟味。我刚才打了一会台球，所以衣服上沾了点味道而已。” 唐凌菲和宋星叶对视了一眼。 然后，唐凌菲问道：“和沈岚学姐一起打的吗？” 许哲点了点头。 他承认得如此干脆，如此光明正大，让人想吐槽都有点无从吐起。 于是唐凌菲只能问：“台球好玩吗？” 许哲：“上次教过你啊，你觉得呢？” 唐凌菲回忆着说：“好像是挺好玩的……” 宋星叶叹了口气：“正好菲菲也学得有点累了，我们出去散散步吧。许哲同学，你身上有烟味，要不在外面把味道散了再进来？” 把女孩子的闺房里染上奇怪的味道确实不太好，于是许哲点头同意。但在出去之前，他提醒道：“把单词本拿上，菲菲的单词量需要补一补。” 唐凌菲：“……” 宋星叶微微一笑：“好呀，我也这么觉得。” ———— 084住在天狼星的那个人 春夏之交，期中考试来了。 初一的同学们经历了这么些次考试，也渐渐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但因为每个班每位同学的考场座位，都是打乱安排的，所以时不时还是会有一丝意料之外的惊喜。 “今天我们俩在一块诶！” 到了考生物的时候，直到走进同一间考场，唐凌菲才意识到这一点。 许哲也有些惊讶：“忘了问你今天下午在哪个考场，没想到原来在这。” 唐凌菲盯着他，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 许哲警惕道：“别想着作弊啊，这个我不可能帮你的。” 唐凌菲笑了起来：“我也不想作弊啊。你和小叶子用了那么多时间，轮流辅导我。我这次肯定比上次要好！” 许哲：“你有信心那就好。” 辅导老师来了，两人分开找到各自的座位，坐了下来。 生物课的考试正常开始。 这一次，跟上一次月考的感觉果然不同。唐凌菲不仅提前写完了整张卷子，而且大多数题目都感觉颇有把握。 停下笔之后，她忍不住朝着许哲那边看了一眼。 许哲显然早就做完了，此时正望向窗外，似乎在发呆。 女孩不禁暗暗猜测——他在想什么呢？ 然后，等到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收走了所有人的卷子。 唐凌菲凑过去问：“你在发什么呆呢？” 许哲：“你说什么？” 唐凌菲：“我看到伱在发呆了啊，好一会呢。” 许哲：“哦，在想一些事情。” 唐凌菲坏笑道：“该不会女生的事情吧？” 许哲：“我在想，最新款的主流旗舰的mems结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做app的时候能不能以此为卖点。” 唐凌菲：“？” 看着女孩脸上的疑惑，许哲笑了起来。就是因为明知道她听不懂，所以自己才能随便讲，而不必担心被怀疑认知超前。 许哲：“简单来说，就是陀螺仪和重力感应器。如果有了这类东西，智能机的功能就更多了。” 唐凌菲：“到底哪里简单了……你在说什么啊？” ———— 期中考试后的一天晚上，许哲回到家，看到父母已经坐在餐桌旁开始吃了。 “好家伙，你们都不等我一下是吧？亏我还拿回来了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呢！” 说着，许哲放下书包，洗了個手，便匆匆来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 许国伟边嚼边说：“你考第一不很正常吗？” 许哲呵呵一笑：“我就应该弄点波动，免得让你们觉得太理所当然了。” “这可是年级第一！”曾静白了丈夫一眼，笑着给儿子夹了一块牛肉，“来，好孩子，多吃点。” 牛肉是不错，但许哲吃得出来，并不是老爸的手艺，而是老妈做的。换言之，滋味平平无奇，口感还有点塞牙。 年级第一的待遇就这？ 许哲摇了摇头，只能继续吃饭了。 这时，许国伟忽然又说：“明天晚上，唐望海想请咱家吃饭。当然，主要是感谢许哲。因为他女儿这次考试成绩进步了不少，据说是从班里三十多，进步到了十几名。” 许哲补充道：“第十四名，进步非常大，好像被他们班主任点名表扬了。” 曾静：“你也知道啊？” 许哲：“那当然，这丫头刚才是一路蹦着回家的。” 曾静：“你给她补习的效果这么好？” 许哲想了想，解释道：“其实并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有宋星叶呢。别的学生最多也就是一对一补习，菲菲是二对一，而且我们说话她也听得进去，效果当然好。” 曾静不由得放下筷子，感慨道：“以前就想让小哲多跟成绩好的乖孩子玩，现在好了，小哲自己的成绩最好，还能拉到别的乖孩子……唐家那姑娘也是真有福气。” 许国伟：“话说回来啊，明天晚上唐望海要请我们家吃饭，后天晚上再请宋星叶她们家。明天晚上在哪吃，这个，就要听许哲的意见了。” 许哲：“爸，能让你做一桌吗？” “哦，你是想帮唐叔叔家省钱，还劳烦你家老子？”许国伟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冤大头不？” 许哲：“挺像的，毕竟你在股市里是可以两万进去、六千出来的人。” 许国伟顿时一阵猛烈的咳嗽。 曾静面露疑色：“你什么时候股市……好啊，原来你上次背着我投了那么多！你哪来的那些钱？！” 许国伟：“单位奖金，单位奖金。而且这不都已经赚回来了吗？” 曾静一把拧住了丈夫的耳朵：“那哪是你赚回来的啊，那不是小哲的钱吗？哦，本金是孩子的压岁钱和他自己攒的，哪个股是孩子选的，你就操作了一下就以为那是你赚的了是吧？哪有什么好的事！” 许国伟一脸苦涩：“孩儿啊，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许哲：“呵，你要是负责做菜就没这些事了。” “那也不能替唐望海那小子省钱吧？” “放心，我会挑餐厅的。” ———— 第二天晚上，许家和唐家这六个人便来到了许哲选好的餐厅。 不仅是餐厅，入座之后的点菜环节，也是许哲一手包办。而那些菜上桌以后，大人们便赞不绝口，尤其是唐父和唐母。 “厉害，真的厉害，这地方我们都没来过。” “小哲这么会点菜啊！” 许国伟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笑道：“这孩子现在可有主见了。你们都想不到吧，他居然还让我给他注册公司呢。” 许哲真没料到，自家老爹把这事就这么炫耀了出来。不过转念一想，这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跟熟人朋友分享一下倒也无所谓。 然而坐在另一边的唐凌菲，看着他的表情就愈发复杂了。 过了一会，女孩来到他跟前，悄声问：“你为什么还要你爸注册公司呀？” 许哲：“因为未成年人不方便自己注册。” 唐凌菲：“我就是想问，为什么要注册公司……” 许哲：“因为我要做游戏。” 女孩顿时沉默了。 唐凌菲还记得，去年两人曾经聊过做游戏的事情。那时虽然她就已经很惊讶了，但现在的感觉又不一样。经过这几个月，眼看着许哲越来越不可思议，唐凌菲也不禁有种预感——他说要注册公司做游戏，这事可能真的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严肃。 此时，少年虽然就坐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唐凌菲却有种感觉，他好像开始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 085借口 五月份的奥数竞赛近在眼前了。 这段时日里，许哲和沈岚以及竞赛小组的几位同学，都在认真刷题。对他们来说，学校的日常学习任务费不了太多时间精力，尤其是许哲，找到奥数这个借口之后更是把各科老师都水了个遍，还让老师们无话可说。 然后在又一个周末，他们不再上课了，而是去了几個街区之隔的三中，参加本市的初赛。 竞赛依然是限定时间内做题。 当初赛结束，走出考场的时候，许哲双手插兜，一脸的轻松惬意。 沈岚快步赶上了他，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许哲：“还不错。” 沈岚：“初赛能过吗？” 许哲：“我不知道。” 沈岚：“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十拿九稳啊？” 许哲实话实说：“其实我真不是那么在意这个成绩，重在参与嘛。” 沈岚显然不太相信这话，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目光里满是怀疑。 见她不信，许哲便解释道：“因为我一开始之所以要报奥数竞赛，就是为了找理由免掉学校的大部分日常作业，尤其是抄写类的。初中阶段，尤其是初一，有相当多的作业是没什么难度，没有挑战性，但偏偏又很耗费时间的。” 沈岚：“但你周末要补习奥数，不是给自己加任务了吗？” 许哲想了想：“其实总的算下来，差不多。因为周末本来就是要拿出好些时间写作业的。” 沈岚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其实还是想赢的。如果真的只是想找借口推掉作业，就凭你连着靠全年级第一的实力，应该也够了吧？你就说伱不想写，想自学初二初三的，老师难道还能逼着你补作业不成？” 许哲：“……” 沈岚继续分析道：“你也想试着挑战一下奥数，但如果是认真挑战，结果失败了的话，就找不到借口了。我觉得‘参加奥数只是为了免作业’这事才是你的借口，为避免失败的痛苦提前找好的借口。” 许哲依然沉默。 沈岚忽然反应过来，声音也不自觉轻了很多：“我是不是不该这么说？” 许哲笑了一下：“不该点破么？” 沈岚：“所以，你承认……” 许哲：“可能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吧，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高中的奥数我肯定不会碰，初中的好像还能碰一碰。” 沈岚笑道：“但你找的这个借口还不错。至少，提前给自己减压了。但我可没有类似的借口，你能不能帮我也减减压啊？” 许哲：“怎么减？” 沈岚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微笑道：“可以拜托你，帮我按摩一下吗？” 许哲不由得愣了那么几秒钟。 两人的目光相碰。许哲试图从学姐的眼神里，寻出一丝不正常的端倪，却毫无所获。仿佛刚才她提出的要求就像‘借个笔给我’一般的寻常自然。 这反倒让许哲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见他好一会都没反应，沈岚笑问道：“不行么？” 许哲看了看周围，然后不仅看到了同个竞赛小组的同学，甚至就连鲁老师都在。 他问道：“你有没有听说，现在学校里在流传你跟我的八卦？” 沈岚：“听说了啊。” 许哲：“不说避嫌吧，咱们是不是应该避免进一步加深误解的举动？” 沈岚眨了眨眼：“你就这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吗？这样活着很累的。” 许哲：“……” 好家伙，以前自己开导宋星叶的话语，如今居然成了回旋镖，旋到自己脸上了。 沈岚笑道：“好啦好啦，既然你在乎那就算了，走吧！” ———— 三天之后的晚上，竞赛小组的同学们收到通知，在放学之后来到了鲁老师的办公室集合。 然后就听到了初赛的结果。 “这次一共三位同学通过了初赛。嗯，你们也看到了，就是沈岚、魏俊坤、许哲这三位同学。其他的同学，初二的还有努力的空间，初三就不需要再考虑奥数了。初中的初赛过不去的话，高中奥数更没戏。” 鲁老师说话，依然还是那么不留情面。 “复赛要去省城。我们学校会包一辆车，送你们三个还有我一块去省城。复赛的时间就是下周末，你们要做好准备，把之前做过的那些题再看看，总结一下思路和不足之处。别的就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好，今天就是这样，解散吧。” 鲁老师端起水瓶喝了口茶。 同学们说完“好的老师”、“老师再见”之类的话，纷纷离开了办公室。 许哲刚要下楼梯，沈岚又追上了自己。 她貌似随意地说：“你回去准备干嘛？不会是写作业吧？” 许哲：“查资料、编程。我已经不需要写作业了。” 沈岚：“编什么样的程序啊？” 许哲：“游戏。上次给你当教程的那个小游戏，我要把它完善一下，现在还是太粗糙了。而且除了那个以外，我还要做点别的游戏。” 沈岚：“想赚钱吗？” 许哲：“如果不想赚钱就玩游戏了。费劲自己写，就是为了money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下了楼梯，出了教学楼。可是走到校门口时，却看到了一个孤单的小女生，正略显无聊地整理着书包带子。 那是唐凌菲。 许哲：“你没有跟叶子一起走吗？” 唐凌菲撇了撇嘴角：“我和她家又不顺路，怎么走啊？” 沈岚微笑着问：“等你的？” 许哲点了点头。 沈岚：“那我就不问你今晚去不去打球了，你们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短发学姐挥挥手，笑着转身离开。 等学姐走远了一些之后，唐凌菲忽然小声问：“你们是不是都通过初赛了呀？” 许哲：“对。下周末去省城，复赛。” 唐凌菲：“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过……” 许哲：“借你吉言。复赛要是运气好点，高中就随便我挑了。” 唐凌菲：“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没法跟你一起上高中了呀？” 这话，倒是让许哲不知道怎么接了。 他扭头看了看这位小青梅，只见女孩微微噘着小嘴，显而易见的委屈。 ———— 086无言以对 省内奥数竞赛的复赛，其实就是午后的一场考试。而从本市到省城，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因此学校的安排就是大清早包车出发，中午吃过饭后稍事休息，便开始比赛。下午复赛结束就坐车回来。学校包的是一辆七座商务车。 参加复赛的有三位学生，跟着去也有三位老师。除了主要负责的鲁老师以外，还有沈岚和魏俊坤的班主任，以及许哲的数学老师，那位尚且还算年轻的赵老师。 “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初一就能闯到复赛啊……”赵老师在车上感慨道。 许哲笑了笑：“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 话音未落，鲁老师就点破了他的谦辞：“别扯什么运气好，学得好就说学得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老师又说：“你这次期中的成绩也还是那样。我觉得，你就这样保持下去，高中肯定能上省城的实验吧？” 省城的第一实验中学，只有高中部，也是省内公认的顶尖高中。 许哲点了点头，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面孔。 那是前些天的放学路上，那个说完‘以后是不是就没法跟你一起上高中了’就一脸委屈的小青梅。 想到这里，他微微有些失神。 但问题在于，为了和她在一块，自己愿意留在本市上高中吗？ 到了高中阶段他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轻松，势必要为了上大学而努力。上一世他上的学校在二本里也算是平平无奇的那种，而这一世当然要尽可能上個更好的高校。他很清楚，学校越好人脉就越有价值，创业的时候也更容易争取到好的条件。 可是，如果初中阶段就创业到一定规模，那么上什么样的高中，什么样的大学是不是也就无所谓了？ “不，不太可能……”他近乎微不可闻地喃喃自语着。 初中阶段的创业，在他想来，能达到几万、几十万规模就谢天谢地了。前一世他也关注过游戏创业者，那成功率实在是感人。就算自己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他也不觉得能够一下子搞出爆款。 爆款之所以能爆，除了时间的积累、技术的沉淀，还需要幸运女神的垂青。他觉得不能太乐观，还没做起来就先去想象成功的样子。 于是许哲只能看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无声地叹了口气。 鲁老师忽然提醒道：“孩子们，好好休息，在车上睡一觉吧。下午比赛做题的时候要是犯困，那可就麻烦了。” 一贯有着雷厉风行气势的老教师，此时哄三个孩子睡觉，语气却变得像是个和蔼可亲的奶奶。 ———— 午餐之后，许哲去了餐厅的洗手间。 他站在小便池前，刚刚完事，提起裤子，就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在这里摁住他的人，是魏俊坤。 许哲：“洗手了么？” 魏俊坤：“我又没上厕所，干嘛洗手？” 许哲：“你不上厕所来这干什么？” 魏俊坤沉声道：“我想跟你聊聊。” 许哲：“在厕所里？” 魏俊坤：“对，就在这。” 许哲：“那我先去洗个手吧。” 魏俊坤侧身让开，看着许哲走到洗手台前，开了水龙头。 然后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伱和沈岚，应该还没开始吧？” 许哲慢条斯理地洗着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魏俊坤：“我只是想说，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这次比赛完了以后还要回去准备中考，然后还要适应新的高中……总之就是，我们没有时间和空闲聊什么别的。” 许哲关上了水龙头：“所以呢？” 魏俊坤：“所以你就算和她暂时在一起，很快也要分开。没什么意义，真的。而且马上就要中考了，你难道真想影响沈岚的复习，影响她的中考吗？” 许哲：“嗯，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跟我说话的？” 此时许哲虽然洗完了手，却并没有转过身面对着魏俊坤。他只是看着镜子，盯着镜子里的学长。 魏俊坤：“啊？立场？” 许哲：“这些话，要说也该是沈岚跟我说。就算她不说，那也应该是她爸妈，或者学校里的老师、校领导也行。你来跟我说这个，你凭什么？” 魏俊坤：“我……” 许哲：“你问过沈岚的意见了吗？我如果现在就去告诉她，你跑过来跟我说了这些，她会怎么想？” 这话刚讲完，许哲就看到镜子里的魏俊坤瑟缩了一下。 很显然，这哥们害怕了。 许哲叹了口气：“你做题的时候挺聪明的啊，怎么涉及到人际关系就顾头不顾腚呢？你难道就没想过，你说服不了我，而我拿你的话去问沈岚，就会让你下不来台？” 魏俊坤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刹那之间，许哲已经想好该怎么反击了——对方是双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左胳膊，那么自己只要猛地一挥动左手，就能带偏对方的重心，然后右手锁喉即可制服。 可是下一秒钟，魏俊坤带着哭腔的声音，却让他意识到，这哥们并不是谈不拢恼羞成怒暴起发难，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破防。 “许哲你千万别告诉她！我跟你说，我喜欢她三年了，三年了啊！从初一分班第一眼我就喜欢她，好多次好多次找她问题，装笨还是耍聪明我都尝试过了，可她就是从来不多看我一眼！不像你，刚才坐车那一路上，她一直都在偷看你哇啊啊啊啊……” 许哲：“……” 魏俊坤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就差没拿他的手抹自己的眼泪了。 许哲：“这样，你先松开。” 魏俊坤：“我不松开，除非你答应我不要跟她谈！” 许哲：“就算我拒绝她，她也不会跟你谈的。你先松手。” 魏俊坤：“不！至少不要让我看到她跟别人在一起，给我留一点希望吧，求你了……” 许哲：“你特么这是求人的态度！？” 就在这时，赵老师也进了男厕所。一进来，他就看到魏俊坤抱着许哲的手不放，顿时瞪大了眼睛。 赵老师：“你们这……怎么回事？我提醒你们，学校禁止的早恋，不仅限男女之间啊！” 许哲忍无可忍：“魏俊坤你特么再不撒手，老子把你脑袋摁马桶里！” 魏俊坤无可奈何地松开手，默默抹起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赵老师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 许哲冷笑道：“你问他吧，我看他好不好意思说。” ———— 087妄念 魏俊坤破防之后，简直一泻千里。 赵老师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抖出来了。 “所以你喜欢人家沈岚同学，又发现她喜欢许哲，所以你要拜托许哲离她远点……不是我说，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拿校规压你了。校规管的是两情相悦，不咋管单相思的。” 赵老师说完，许哲却补充道：“单相思其实也管，因为容易影响同学的学习。” 魏俊坤趴在洗手台上，痛苦道：“可我怎么办……” 赵老师打开水龙头：“你先洗洗脸，看你脸上都成啥样了？先洗洗。” 魏俊坤捧着水往脸上泼。那些水再流淌下来时，也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他的眼泪了。 许哲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魏俊坤：“啥？” 许哲：“伱喜欢沈岚，但又没办法让她喜欢你。你不敢表白，因为自己也清楚，只要表白就是个寄……呃，就是见光死。同样的，你来找我也没有意义。假设明天沈岚真的给我表白了，我敢说一定会拒绝吗？摸着良心说，我就算答应了你也没用，到时候说不定脑子一热就同意了呢。” 赵老师小声提醒：“我还在这呢啊，我是教师，能管你们早恋的那种，别当我不存在啊。” 许哲摆了摆手：“我就是举个例子，别当真。总而言之一句话，当你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你的希望就沦为了妄念。” 魏俊坤：“妄念……” 赵老师面带异色：“许哲，你学习再好我都能理解，但你说的这些话，可真不是个初一的孩子能说得出来的啊。” 许哲：“那我还教我爸和我爸的朋友炒股赚钱呢，是不是更不可思议？” 赵老师：“……” 魏俊坤此时当然没心思管什么股票之类的，他只是双手捂脸，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但赵老师很感兴趣，便问道：“你给你爸推荐股票了吗？哪一只啊？” 许哲：“安酵母和海耳。如果您信我，最近就可以买入了，然后握上三四個月就卖。” 赵老师狐疑道：“你哪来的把握啊？” 许哲悠然道：“分析，全靠动脑子的分析。” 这时，魏俊坤终于抬起头来，哑着嗓子说：“你们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 许哲：“因为你就是哥谭市的梦魇，蝙蝠侠的一生之敌。” 魏俊坤：“啥？” 许哲：“对你说什么都是白搭。你现在就应该被骂，骂醒你才好。” 赵老师：“别看我啊，我只在课堂上骂。” 魏俊坤转过身望着许哲，声音颤抖道：“那你骂一骂我吧，骂醒我……” 许哲：“你确定？” 魏俊坤犹豫了一下，重重点头：“确定！” 许哲：“其实我骂也没有用，沈岚来骂或许才管用。” 魏俊坤连忙摇头：“那还是算了吧。” 许哲：“你最好一个人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讨好别人上，值得吗？” 魏俊坤的肩膀耷拉着，整个人像个霜打的茄子：“我知道没有用，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许哲不禁心生怜悯，拍了拍他的肩，说：“这样吧，等回去了我给你推荐一些好东西，争取让你忘掉现实中的女孩子。” 赵老师立刻提醒道：“违法的东西不能乱看啊！” 许哲：“美好的二次元怎么会违法呢？” ———— 太阳西斜之时，复赛结束了。 沈岚、许哲和魏俊坤三人从考场里出来，便坐上了学校包的那辆商务车。但在上车的时候，座位稍稍有了些变化。 许哲刚一坐下，沈岚便非常自然地坐在了他旁边。而上午来的路上，这位置分明还是赵老师坐的。 见状，赵老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在魏俊坤身旁坐下。 宽厚的成年人决定用自己的身躯挡一下魏俊坤的视线，免得这孩子又承受太大的刺激。 车子发动以后，一直到行驶至省城郊区，车内都是一片安静。沈岚虽然坐到了许哲身边，但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着眼睛，一副只想好好休息的样子。 直到那三位老师都有些困倦了，她才忽然睁开眼，半转过身看向许哲。 沈岚低声问道：“待会回去，你晚上想吃什么？” 许哲：“不问考得怎么样，先问吃什么吗？” 沈岚：“反正不管好坏，过几天就知道结果了，现在猜也没用，还不如想想晚餐。” 许哲：“你平时在家晚餐都怎么安排的？你爸会做饭吗？” 沈岚微微摇头：“我爸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做饭。不过他会出钱，带我在外面吃，或者给我钱让我自己挑。你呢？” 许哲：“我爸会做饭，而且非常会做。我今天打电话跟他说了，晚上务必要做顿好的。” 沈岚笑着叹了口气：“真令人羡慕……” “你要真羡慕，那就来我家吃呗。” 说这话的时候，许哲微微侧过脸，认真观察了一下学姐的表情。 他想找出一点确切证据。 沈岚眨了几下眼睛，每眨一次，就瞪得更大一点。于是不到两秒钟，那双颇具英气的精致眼眸，变得像小鹿一样圆。 “我……呃，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在没有危险的日常，许哲几乎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听到要跟自己回家就流露出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说明，她确实是喜欢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许哲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虽然早已想好了要保持单身状态，但意识到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很可能真的喜欢自己这一点，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些窃喜。 就像是玩手游单抽出货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说‘老子居然还有这么一天？’ 沈岚有些紧张，低下脸，盯着自己的双手，所以看不到许哲此时的表情。 而许哲抿了一下嘴唇，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呗，以后再说。我也会做饭，以后我做一次让你尝尝也可以。” “你也会做饭啊……” 沈岚喃喃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 088约定（求追读！） 又是一个周中的日常傍晚，沈岚、许哲和魏俊坤三人来到了鲁老师的办公室。 “恭喜，沈岚同学拿到了一等奖，许哲同学拿到了二等奖……” 魏俊坤下意识问道：“我是三等奖吗？” 鲁老师瞪了他一眼：“什么奖都没有，你怎么回事！” 魏俊坤缩了缩脖子：“我就是太紧张了……” 很显然，赵老师并没有把他赛前破防痛哭流涕的事透露出去，许哲也懒得多说，鲁老师自然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表现失常。 鲁老师又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转向许哲和沈岚，把奖状递给两人，又和颜悦色地说：“省赛一等奖，中考加分可就厉害了。二等奖也加分，而且许哲你才初一，明年、后年还可以继续参加，怎么样？明年要不要继续？” 许哲：“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 鲁老师：“目标是省赛一等奖的话，就要早做准备啊！你今年只学了这么点时间都能拿二等奖，多准备一段时间，一等奖肯定没问题。” 但许哲并没有立刻答应，还是说：“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他确实需要考虑。奥数对他来说现在有点鸡肋，一等奖和二等奖加的分数差距不大，而难度不好评估。相比之下，他现在更关心做游戏的事情。 毕竟，从今年到明年，手游创业的时机会越来越好。 从鲁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沈岚正要跟他说几句话，却不料让魏俊坤抢了先。 魏俊坤努力没有去看沈岚，而是对许哲说道：“你上次给我推荐的那个，灼眼的夏娜……” 许哲：“怎么样？” 魏俊坤竖了个大拇指：“好，我喜欢！” 许哲微笑道：“现在明白我上次给你说的了吧？有二次元，谁还看三次元的现实呢？” 魏俊坤连连点头：“二次元万岁！” 这一年，这個词才刚刚在小众范围内流行起来，离烂大街还远着呢。只不过魏俊坤发自内心的感慨，落在许哲耳朵里，感觉就稍微有点羞耻了。 沈岚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先回去了啊。” 魏俊坤就此告辞了。虽然已经找到了虚拟世界的代餐，现实里的暗恋对象还是难免牵扯心境。为了避免再破防，他只能眼不见为净，迅速离开。 迎着学姐略带疑惑的目光，许哲耸了耸肩：“只是给他介绍了一些转移注意力的东西罢了。要不然，伱也不希望跟我聊天的时候，他在旁边抢戏吧？” 沈岚微微一怔。她发现，好像从省城那时开始，这个少年对待自己的态度好像就变了，变得……更有自信了？ 意识到这种变化，让她的心脏不禁微微加速，胸腔里似乎多了一股不安定的因子。 沈岚舔了一下嘴唇，问道：“今天晚上去不去打球？” 许哲微微摇头：“你先好好学习，过不了多少天就要中考了。” 沈岚：“中考还叫一回事吗？” 许哲微笑道：“等你中考完之后，我也放暑假了，到时候再说。不管要打球还是编程什么的，那时都会有很充足的空闲。” 沈岚眨了眨眼：“好，那就到时候再说！” ———— 晚上回到家，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许国伟终于提起了那件事。 “儿子，我这些天跑了几趟有关部门，注册公司需要的东西都问清楚了。别的都好说，但是有两个主要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公司地址。” 曾静问道：“家庭地址不太合适吧？” 许国伟点了点头：“对，不过我问了一下唐望海。老唐说，他们单位正好有个空的办公室，如果是租给小哲的话，可以出很便宜的价格，每个月只要几百块钱。” 许哲：“那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许国伟郑重道：“注册资金，最低三万元。” 许哲不由一愣：“还有这规定？” 父亲补充道：“而且那还得是两人以上的有限公司。如果是一人有限公司，就需要整整十万元的注册资金。” 许哲：“这注册资金，是认缴制还是实缴？” 许国伟有些惊异：“你知道的还挺多啊……我问过了，是实缴制。就是说注册资金必须要放到银行户头里，检查有这么一笔钱，公司才能注册成功。” 许哲一时间沉吟不语。 在他的印象里，一般的公司注册资金应该是认缴制，也就是不需要银行里真的有这笔钱，只是表明公司的风险承担能力。但他又想起来，好几年后国家鼓励创业，才会把成立公司的门槛降下去。 现在这就麻烦了。许哲意识到，自己手里连基本的注册资金都拿不出来。 而父母的态度用不着说他也明白——帮你跑跑手续可以，真要把家里的钱拿出来，那实在不妥。说到底，注册公司这事无非就是陪早熟的孩子玩玩而已，父母其实并不指望真的赚到什么钱。 于是许哲说道：“那，最近先不注册公司，先攒钱吧。” 许国伟问道：“炒股吗？” 许哲却微微摇头：“不，我暑假就做游戏。你们不用管，这事我自己能搞定。” 许国伟笑道：“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啊！做游戏，我们又不懂。” 一旁的曾静还是有些担忧：“那学习……” “哦，差点忘了给你们说。我奥数拿奖了，二等奖。一等奖还是有点难弄，不过二等好像也还行，中考也能加点分。” 许哲拿出奖状，递了过去。 曾静顿时就无话可说了。 许国伟悠然道：“我现在倒是不担心你的学习，就是……嗯，好像别的方面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对了，你最近还锻炼吗？” “要锻炼。我吃完了，等肠胃消化一下，就出去慢跑加俯卧撑。”许哲这么说着，放下碗筷，走进了书房。 他没有关门。 父母两人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就看到这小子并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写代码，全都是些他们看不懂的…… 曾静悄悄说：“孩子太有主见了，弄得我都不知道还能管他什么。” 许国伟忍不住笑道：“那就甭管了呗，咱也轻松……” ———— 089香水百合 初一下学期的末尾越来越近了。许哲已经不需要再去上奥数课，但他已经跟各科老师达成了默契，那就是保持住无可挑剔的成绩，就可以免掉那些重复性的作业。 于是每到周末，他就格外的空闲轻松，可以拿大把的时间编程做游戏。 而除了编程，就是去唐凌菲家里当家教…… 这个星期六的下午，许哲来到青梅竹马的家里，开始给她补习数学。 没过多久，宋星叶也到了。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 许哲辅导了半小时之后，站起来扭了扭脖子：“好啦，交给你了小叶子，我要去用一下菲菲家的电脑了。” 唐凌菲：“你还要玩电脑啊？” “确切地说不是玩，是看新闻，查资料，都是正事。待会轮到我的时候再叫我吧。” 说完，许哲走出卧室还关上了门，只留两个女孩待在这里。 宋星叶微笑道：“先休息二十分钟吧。又学了半个小时，辛苦啦。” 按照唐凌菲以往的风格，这时候应该就要诉苦，说自己周末还要认真学习是多么不容易了。可是今天，她的表现却有些异常。 “学了半小时休息二十分钟，有点长。我觉得休息十分钟就够了。” 此言一出，让宋星叶错愕半晌。然后她伸出手去摸唐凌菲的额头。 唐凌菲：“你怎么啦？” 宋星叶：“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你怎么可能要减休息时间？这不对劲，一点都不像你啊！” 唐凌菲捉住闺蜜的小手，叹了口气：“因为我觉得，还是应该好好学习……” 宋星叶：“这么有觉悟啊？” 唐凌菲沉默了一小会，问道：“实话告诉我，小叶子，伱以后是不是要去省城的实验中学上高中？” 宋星叶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我的成绩不出意外，应该能去。咱们这边的高中，比省城那边还是差了不少。去省城上肯定比留在这要好。” 唐凌菲：“那你觉得我能去吗？” “那可需要好好努力……”宋星叶忽然一愣，“你想认真学习，难道就是为了跟我上同一個高中吗？” 唐凌菲想说其实更主要的驱动力其实来源于另一个人，但看着小闺蜜此时一脸感动的神色，她没有多说，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 宋星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然张开双臂，使劲将她抱在了怀里。 于是唐凌菲也顺势回抱。 两个可爱女孩抱在一起，那画面又温馨又唯美。 就在这时，许哲突然打开门，就欣赏到了这温馨且唯美却也有点诡异的一幕。 “你家电脑的开机密码又换……呃，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许哲开门，下意识说话，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卡了壳，然后一脸尴尬地退出去，重新把门关上。 他是真没想到，这俩丫头居然还有这倾向——看她俩抱得那么紧，这绝对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闺蜜关系了吧？ 听到开门关门和许哲的声音，宋星叶和唐凌菲也愣住了。 很快，宋星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怀里的闺蜜，起身开门，忍不住大声嚷道：“你打扰到什么了啊？！” 唐凌菲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原位上，有些傻眼。 许哲：“没事没事，我回家看看书，你们就当我不存在……” “不许走！”宋星叶跑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想到很奇怪的方向上去了？” 许哲憋着笑道：“你既然这么问我，那就说明你也想到了同样的方向。” 宋星叶：“……” 唐凌菲来到两人身旁，好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方向？” 许哲：“你听说过百合吗？” 唐凌菲摇了摇头，一脸无法作伪的纯真。 宋星叶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许哲：“看来小叶子懂，让她来解释吧。” 唐凌菲看了看她，又看向许哲，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 宋星叶无奈地摇摇头，凑到菲菲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霎时间，唐凌菲瞪圆了双眼：“居然还有这样的？！” 看她这反应，许哲不禁暗暗感叹这年头的孩子真是够单纯。放到十几年以后，那些初中生看过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定比自己都多，哪还会不知道‘百合’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然后宋星叶正色道：“但我和菲菲只是正常闺蜜哦。刚才我们拥抱，是因为菲菲把我感动到了。” 许哲：“怎么感动的？” 宋星叶：“她说，为了要跟我一起上省城的实验高中，就要加倍努力了。而且还不是从明天开始，是从现在开始。” 于是许哲也有些震惊：“省城的实验……不是，你真没发烧吗？” 听他这话，不知为何唐凌菲有些莫名的烦躁：“你以为我做不到吗？等着瞧吧！” 许哲立刻鼓起了掌：“好！不管以后能不能成，有这个志向是最好的，加油。” 宋星叶想了想，说：“既然菲菲这么认真，那我们也要重新计划一下怎么辅导她。等这次期末考试以后，我们帮她重新补一下初一的全部知识点，再帮她预习一下初二的吧？” 许哲：“你预习过初二的吗？” 宋星叶：“当然预习过啊，不只是语数英，物理我也自己看过呢。” 许哲：“那就好，这事可能主要得拜托你。我暑假……很难说有没有足够的空闲时间。” 唐凌菲不由问道：“你暑假要干什么啊？” 许哲：“做游戏。而且第一个游戏的demo已经做出来了，正在完善收尾，顺便构思第二个。你们要来体验一下吗？” 考虑到如今家长老师对自己的态度，他觉得，这些东西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宋星叶错愕不已：“你自己做的游戏？！” 唐凌菲惊喜地拍了拍掌：“我们现在可以玩吗？好呀！” 于是许哲就带着这俩小姑娘到自己家，启动台式电脑，打开了存储在这上面的游戏demo。 那游戏的图标还很简陋，而游戏名更是让女孩们完全摸不着头脑。 唐凌菲疑惑道：“牛了个牛……这是什么意思呀？” 许哲：“意思是，如果你能通关，那说明你是真的很牛。” ———— 090你不知道的事 “点这里，点这里……” “就剩下一个空位了，怎么办啊？” “这儿还有一个！” “哎呀！又完蛋啦……” 宋星叶坐在电脑跟前，唐凌菲站在旁边不停出主意。刚才的半个小时里，两個女孩轮流执掌鼠标，欢欢乐乐地玩着许哲做的游戏。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死了十几次，通关依旧遥遥无期。 她们刚开始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游戏比现如今常见的连连看更难。但她们实在想不到，难度居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宋星叶放下鼠标，站起来问：“这个游戏真的能通关吗？” 背靠着窗台站在那看热闹的许哲：“不知道。” 唐凌菲：“这可是你做的游戏耶，你自己不知道？” 许哲：“每一局的这些方块是怎么排列的，都是系统随机出来的，我当然不知道。” 宋星叶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这个游戏其实没法通关？” 许哲微笑道：“有可能，因为我至今都没有做好检测机制。” 宋星叶：“检测机制？” 许哲：“每一局都是系统随机的，这就像……怎么说呢，就像是电脑自动给你生成了一个迷宫，随机生成。至于这迷宫能不能走通，电脑也不知道。” 唐凌菲顿时愤愤然：“那我们不是白费半天功夫吗？！” 许哲两手一摊：“我只是说让你们尝试一下这个游戏，也没有说一定能通关啊。它之所以还是半成品，就是我自己也没法保证能通关。” 只要提前见识过成品，对他这样有一定经验的程序员来说，猛肝一段时间把这游戏的雏形做出来确实不难。但要确保大多数时候都能通关，这就需要更加复杂的逻辑了。而许哲以前并没有做过类似的东西，自然很难理顺思路。 唐凌菲又坐了下去，新开一局。 宋星叶提醒道：“菲菲，你还玩呀？许哲都说了这个很可能压根就没法玩通关的。” 唐凌菲：“我不管，我就是想玩！” 许哲：“上头了？啧，上头就对了，这游戏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唐凌菲不管不顾继续玩。 宋星叶问道：“你要把这个游戏发到网上去吗？” 许哲却摇了摇头：“这个demo其实只是拿来练手的。这游戏以后可能会发出去，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没有移动互联网的人际环境。” 宋星叶：“……什么意思？” 许哲的意思如果放在十年以后就很容易理解了。因为现在没有v信，没法通过转发获得病毒式传播。而真要论游戏质量，那它跟别的备选方案差距实在有点大。 “我现在正在准备，以及暑假要做出来的，其实是这个游戏。” 说着，许哲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草稿本，递给了宋星叶。 女孩翻开一看，疑惑道：“目标平台，平果商店；游戏名，切水果……这是什么呀？” 许哲微笑道：“等我做出来伱们就知道了。” 这时，唐凌菲新开的一局又没了。她气鼓鼓地站起来：“不玩啦，回去学习！” 许哲拿起那本《算法导论》，跟她们又回到了唐凌菲的家里。 在唐凌菲的卧室里，三个人依然是那样坐下——被辅导的正主坐在中间，宋星叶和许哲一左一右。 此时，轮到宋星叶来辅导，于是许哲就拿着书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还时不时用笔勾画一下重点。 宋星叶忽然问道：“这本算法导论，跟做游戏有关系吗？” 许哲：“有。很多事情真正开始干之后，就会发现自己需要补足和提高的环节，太多了。” ———— 一个周四的早上，赵老师在讲台上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然后他换了个闲聊似的语气：“我发现了，就不能上第一节课。每天早上的第一节课就没人在听的。要不然我也别讲课，直接给你们放个安眠曲吧？” 学生们终于有点反应了——他们给出了稀稀拉拉的笑声。 赵老师敲了敲讲桌：“打起精神来啊！我先停一会，看看谁还在打瞌睡，我让你睡个够。” 奇怪的是，他讲课的时候许多同学忍不住犯瞌睡，可是他一不讲了，那些本来要打盹的同学们顿时又清醒了起来。 赵老师站在那里，目光扫视全场。忽然，他注意到距离讲桌最近的第一排，有个人并没有听课，却也没有打盹。 那是许哲。他正在做题，可是写在草稿纸上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对劲。 赵老师走下讲台，来到他旁边，低头看了一眼。 许哲并没有注意到老师的到来，还在自顾自地写着。 同桌宋星叶悄悄用胳膊尖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于是许哲反应过来，这才停住笔。 赵老师深吸一口冷气，低声问：“线性代数？” 许哲：“对。” 赵老师：“你学这个干嘛？” 许哲：“学着玩。” 赵老师：“……” 许哲：“这样吧老师，你那里有没有期末的模拟卷或者测试卷之类的，给我一些让我刷刷，算是学线性代数之余的娱乐放松了。题目越难越好，简单的我就不做了哈。” 赵老师：“……” 许哲抬起头望着他：“不行么？” “行，当然行，回头我发你。” 赵老师回到讲台上，再看了看这群被二元一次方程难住的初一学生，深深地叹了口气：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是比天还大。” ———— 下课之后，文浩来到了许哲的课桌跟前。 恰好这时许哲站了起来，然而文浩这小子居然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又摁回到座位上。 许哲：“你干什么啊？” “坐，你坐好。” 文浩双手作揖，认认真真地拜了一下。 许哲：“？” 见老友一脸不解，文浩解释道：“你真的太能装b了，连赵老师都被你装得一愣一愣的，不服不行。真的，在下臣服了。” 许哲哭笑不得：“你把我摁在这就是为了说这个？” 文浩诚恳道：“教教我怎么装b吧。” 许哲：“简单，去学数学。初中的学完学高中的，高中的学完就学微积分和线性代数。” 文浩：“学不会，有没有更简单的装b方式？” 许哲：“……不是，你干嘛非要学装b啊？” 文浩：“因为很帅。我注意到好几个女生，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头了。” 许哲：“如果你的目的是吸引女生，那还不如练练篮球，效率肯定更高一些。” 文浩：“问题是篮球我也不会啊。” 许哲认真想了想，憋出一句：“要不你练练说唱吧？” ———— 091布拉格广场 初一年级的同学们忙着期末考试的时候，初三的前辈们早已自由了。 中考结束之后，沈岚依然像以往那样，日常站岗家里的台球厅。但在给顾客摆球、结账的时候，她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天，老爸骑摩托归来的比较早。见他回来，沈岚立刻就把台球厅这摊子事丢给他，自己打着‘出去散步’的名义，来到了学校附近。 里面在进行初一的期末考，无关之人没法进去。 沈岚就站在校门口的树荫下，目光越过围墙，遥望着初中部的教学楼。 少女沉默无声，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许久，铃声响起，而后就渐渐有初一学生地出来了。他们三三两两地走着，一边出来一边还在聊天、对答案。 沈岚忽然目光一凝。 她看到了许哲，和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是那两个女孩。 沈岚往后退了两步，将自己藏在了树干后面，然后，她掏出手机，拨打了许哲的号码。 然而电话没人接，许哲也没有丝毫反应。 “手机放在家里了么……”沈岚喃喃自语着。 到了最近的路口，宋星叶跟那对青梅竹马分开。挥手告别之后，许哲和唐凌菲继续边走边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来，许哲的心情还不错，而唐凌菲明显更开心，脚步相当轻快。 “就像是龟兔赛跑，跑得快也没用，留的时间太短了。除非，还能再快……” 沈岚的眼神愈发坚定。 她望着那对青梅竹马的身影，直到远得看不见了。然后，她也转身朝着自家走去。 沈岚走得很慢，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事发生。 果然，刚刚回到家里，许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你刚才找我吗？” 沈岚：“你期末的最后一门也考完了。” 许哲：“对啊，有什么事吗？” 沈岚：“你今晚有没有空？好不容易都放假了，我想出去玩玩。” 许哲：“不打球么？” 沈岚：“不打，我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六点钟，在校门口碰面，可以吗？” 许哲：“现在已经快五点了。” “对啊，再过一会太阳落山了，凉快下来正好出来散散步嘛。” 虽然说出口的声音带着笑意，语气也很轻松的样子，可是此时的沈岚把手机捏得很紧，另一只手也忍不住紧握成拳。 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然后就听到许哲说：“那好吧。” 紧紧握着的小拳头骤然放松下来。 沈岚笑道：“那就六点整再见啦，拜拜。” “拜拜……” 通话一结束，她就放下手机，走到卫生间里照镜子。 今天并没有刻意打扮，而且在台球厅里待了半天，又在外面走了一圈，身上既有台球厅的烟味还有自己的汗味，让少女微微皱眉。 于是，沈岚洗了个澡，把那些不太好的气味换成了洗发水和沐浴液的清香。 洗澡之后，她换上了适合夏天的短袖和短裤，再回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短发，稍稍有些苦恼。 沈岚之所以不留长发，就是为了平时收拾方便，免得在打理头发一事上耗掉太多时间。可是现在，她又不禁感觉短发能玩的花样太少了，对男生的吸引力似乎也不如长发。 她只能拿起吹风机，一点点吹着。头发刚刚擦过，还湿漉漉的，吹完之后变得柔顺而微微有些蓬松，手感倒是相当不错。 最后，再穿上一双白色短袜，以及蓝白相间的运动鞋，她就要出门了。 可是恰好在此时，门开了。父亲回到了家里，正好跟她碰见。 “你怎么回来了？”少女下意识问道，“台球厅没人守着？” 父亲解释道：“我让朋友替我看一下。倒是你，不是说出去散步吗，怎么回家来了？” 沈岚：“我现在正要出去散步啊。” “散個步还换衣服？还洗了个澡？好家伙……”父亲这么说着，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沈岚顿时有些脸红，说的话却还很犟：“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外面太热了，我回来洗个澡再继续散步，不行么？” “行行行，唉……”他长叹一口气，看着女儿匆匆跑出家门。 如果是一般家庭的父亲，这种时候肯定不会放任她跑出去。但沈父很清楚，这个女儿自己管不了。人家从学业到生活都处理得无可挑剔，还经常帮他守店，心态早就相当成熟了。相比之下，倒是他这个父亲不够称职，自然没什么底气。 只不过，这么聪慧早熟的女儿，居然看上了一个比她还小的毛头小子，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 许哲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距离六点还差三分钟。 夕阳并没有完全落下去，只是越来越低垂，把城市里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校门口的短发少女。 沈岚今晚穿的是浅蓝色的短袖上衣、白色的短裤，以及蓝白相间的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又漂亮又清爽，一身无需任何修饰的青春气息。 尤其是白生生的纤直双腿，从膝盖以上到脚踝的部分被镀上了夕阳的金色，泛着象牙般的色泽。 许哲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默默告诫自己——说是学姐，这小姑娘才十五岁，可别乱看。 沈岚迎上前，笑道：“跟我走吧，正好，我都看到那边的公交车要到了。” 许哲：“公交车？等等，不是说出来散心吗……” “是啊，跟我来就行啦。” 沈岚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快步到公交站台，上了一辆车。 学姐对此环节显然早有准备。一上车，她就从短裤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给许哲和她自己投了币。 这小城的公交车并不拥挤，后排有不少空位。 两人并肩坐了下来。 许哲又问道：“你有目的地吗？” 沈岚点了点头：“我们去终点站，南郊广场。” 本市为人所知的大广场只有两处，一处是市中心的人民广场，另一处就是新建不久的南郊广场了。由于距离市中心比较远，如今的南郊广场还比较冷清。 在许哲上一世的印象里，要等到市区进一步往南扩，南郊广场的人气才会渐渐充盈起来。 他不由问道：“为什么要去那么远？” 沈岚微笑着说：“平时的街道都看惯了，伱难道不想看看新鲜一些的风景吗？” ———— 092理想三旬 许哲和沈岚下车的时候，夕阳离地平线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南郊广场的西边几乎没有建筑物。站在广场上望去，西方只有树林。夕阳的光越过那些树冠，渲染出一片金灿灿的剪影。 “天一会就要黑了。”沈岚忽然说道。 许哲抬头看了看，问道：“你吃过晚饭没有？” 沈岚摇了摇头：“没有，你呢？” 许哲：“我也没有……” 沈岚：“抱歉，耽误你吃你爸爸做的饭了。” 许哲：“没关系，今晚我爸没做饭，我也没打算在家里吃。” 沈岚眉角微动，问道：“你想跟我一起吃晚餐？” 许哲：“对，但没想到跑这么远。南郊广场有点冷清啊，这里没吃的吧？” 沈岚张望了一圈，朝着不远处一指。 “那里有商店。走，买点饮料和零食嘛，我请客。” 两人到商店里买了一包干脆面和两瓶冰红茶，再出来时，天色又暗了一些。 周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跟城市里常见的路灯不同，南郊广场的灯有三四种不同的颜色。路旁的灯是暖暖的橙色，草丛里亮起了清冷的蓝色，而水池里还有紫色的灯光透出来…… 夕阳染成的火烧云还没褪色，广场又亮得五颜六色。它们交织在视野里，愈发绚丽。 沈岚轻声说道：“我以前其实也没来过这里，就看过一张图片，说是新建成的广场到了晚上会很好看。我想找个人跟我一起来看看。” “确实不错。”许哲拧开冰红茶瓶子，喝了一口。 喝饮料其实不是因为口渴，只是因为他有点紧张，分散一下注意力。 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身旁是个青春美丽的小姐姐，而且还是特意把自己约到这来……实在很难不让他想到更深一层。 沈岚捏了一下干脆面，把面饼捏碎，再扯开包装，往里面撒上调料包。 两人寻到一处长椅，坐下来边吃边聊。 沈岚捏出一小块干脆面，放到许哲的掌心里，轻声问道：“你暑假有什么安排？” 许哲：“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做游戏呗。” 沈岚：“其实我很好奇，伱为什么非要做游戏不可？你很喜欢电子游戏吗？” 许哲沉思半晌，说道：“如果一个没有背景也没有资本的人想要创业，他有哪些选择？每個时代都有风口，每一次的风口都不一样。就算你是超人，站在风口上起飞也会更加容易。十年前，这个风口是第一代互联网创业，是网艺、嗖狐之类的门户网站，还有千度这样的搜索引擎。而现在，这个风口就是移动互联网。” 沈岚有些错愕：“不是游戏吗？” “游戏是窗口，不是风口。窗口有可能开在风口上，也有可能开在死胡同里。你知道电子游戏有很多种类型吧？如果我现在决定去做街机游戏，就像拳皇那样的，属实是找死。但如果选择做移动端，也就是手机游戏，那就完全不同……” 这一世，很多话他至今都没有说过。 身为初中生，即使成绩再好，老师家长的期望也只会是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就算父母支持，甚至愿意帮他问问公司注册流程，那其实也是给好孩子的奖励，而不是对创业思路的赞同。 跟成年人倒是可以聊股票，但炒股并不是许哲最想做的事，只是积攒资金的捷径而已。 至于那些同学们，就更不用说了。无论唐凌菲还是宋星叶，亦或是其他的同学和朋友，都很难聊开他最感兴趣的话题。什么移动互联网，什么编程，什么未来生活和经济，他就算强行想聊，也只是用言语把人推开罢了。 就算宋星叶和唐凌菲能待在他身边听他讲完，恐怕也早就打着哈欠要睡着了。也就是当他真的拿出了自己做的游戏，才能让女孩们明白，自己其实并非空谈，而是真的想要做点什么。 但沈岚不一样。 她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针对许哲话里的陌生词语提问，而且只要听两句解释马上就能明白，立刻就能跟上他的思路。 于是许哲从互联网的诞生开始讲起，讲到了web2.0，讲到了移动互联网，以一种先知般的语气将未来描摹了一遍。 关于未来的计划，同样是好好讲解了一番。他想要先从手游开始，赚取第一桶金，注册公司，在不断推出新手游吸金之后，还要投资一些直播和短视频类的app，做live2d直播。再把短视频的股份变现，换成资金去研究ai。如果资金足够充裕，甚至可以试着投资一下芯片和新能源…… 一个以十五年为跨度的宏大创业蓝图。 许哲讲得开心，可沈岚就纠结了。 她本来想的是从‘你暑假有什么安排’这个问题出发，引到下一个话题‘要不要和我一起度过暑假’，只要他问‘为什么’，那么她就可以抛出那句话了——‘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现在问题就来了。 面前的少年讲述着他的创业蓝图，讲得兴高采烈，那么自己呢？‘喜欢你’这种酸酸甜甜的话还说得出口吗？ 沈岚反正是说不出口。 她只能时不时啃一小块干脆面，喝点冰红茶，再点点头，努力跟上许哲叙述的思路。 对于沈岚而言，要跟上许哲的思路其实并不难。毕竟除了那点陌生词语以外，他讲的逻辑是很通顺的，而且还颇为生动，就好像他真的见识过那个移动互联网高度发达的时代似的。 讲完了创业的蓝图之后，许哲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考虑过，要不要在网上发帖，吸引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创业。毕竟我一个人力量太单薄。问题是，我才初一，暑假以后上初二，就算能拿出钱来，这个年纪也太容易被轻视了。” 沈岚：“所以你希望我能帮你？” 许哲：“聪明的人学编程是很快的。你绝对足够聪明。怎么样，你觉得呢？” 听他这么说，沈岚抿了一下嘴唇，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今晚的开始如她所愿，但接下来的发展，到现在，可完全偏离了她的计划…… ———— 093开不了口 “聪明的人学编程是很快的。你绝对足够聪明。怎么样，你觉得呢？” 这话说完，许哲忽然有些忐忑。 站在人家女孩子的立场上想，这个暑假一过，她就要上高一了，然后高二、高三，学习压力一年更比一年重。在学业之外要自学编程，还要帮他做游戏？想想都觉得压力山大。 可偏偏对许哲来说，最需要帮手的就是前几年。真要是等游戏开发出来，要么项目失败万事休矣，要么项目顺利，可能就不存在人手不足的困境了。 沈岚忽然问道：“你要做的游戏，需要几个帮手？” 许哲沉吟道：“我自己就是策划加程序，然后最好还需要一个辅助的程序。美术和音乐音效都可以外包，也可以在网上找找免费的素材……其实起步阶段需要的帮手并不多，一两個足矣。” 沈岚：“只需要一两个吗？” 许哲：“嗯，发行的话直接交给平果应用商城，最大限度简化，确实只需要一两个。” 沈岚轻笑道：“那好啊，你现在已经有一个帮手了。” 许哲愣了两秒：“你同意啦？” 沈岚点点头，又指着自己的胸口补充道：“但这个帮手没法立刻派上用场。要自学多久才能投入工作，我也不知道。” 许哲：“没关系，你能帮忙就很棒了。” 看着他诚恳的脸庞，沈岚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许哲跟一般的男孩子似乎完全不一样。 一般的男孩，或许只要漂亮女孩投怀送抱，很轻松就会被拿下。但许哲的不同点在于，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是从十几岁到三十岁的一连串大计划。对于这样的人而言，一时的欢愉只是过眼云烟，事业的成就感才是心心念念的追求。所以与其成为保质期仅限一个暑假的临时女朋友，倒不如成为更加长久的伙伴与知己……吧？ 沈岚其实也有点拿不准，自己此时的想法究竟是否正确。但既然没法开口说出‘喜欢伱’，那么换一个思路，还能保持长期的密切联系。 这么想着，她又伸手到干脆面袋子里，却摸了个空。 没有一块一块的干脆面了，袋里只剩些许残渣。 许哲：“说着说着就饿了，给我再来一点。” 沈岚把干脆面袋放到他手里。 许哲晃了晃：“已经没了啊。” 沈岚：“那我再买一包？” 许哲仰头把剩下的残渣消灭干净，然后一抹嘴巴：“算了，待会我们去夜市吧，我请客。” 沈岚开玩笑道：“这算是对新员工的优待吗？” 许哲：“当然是优待。但你可不是什么员工，是重要的创业伙伴。” 听他这么说，沈岚便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点复杂。 ———— “啊？许哲不在啊？这么晚了他还去哪儿？” 唐凌菲站在他家门口，望着曾静阿姨，小脸上满是诧异与困惑。 曾静解释道：“他没有吃晚饭就出去了，说是想散散步，散散心。” 唐凌菲下意识追问：“他一个人吗？” 曾静：“对，就他一个人。菲菲你找他有事的话，可以打他手机号嘛。” “哦，好吧……” 唐凌菲挠了挠头，准备转身离开了。 但在女孩离开之前，少年的妈妈多问了一嘴：“你找许哲有什么事啊？” 唐凌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现在不是期末考试都结束了吗，我就想说，可以找他玩……嗯，玩一下psp。” 曾静笑道：“他虽然不在，但psp就在这。你要玩吗？” 唐凌菲眼前一亮：“好呀！” 于是女孩熟练地换上了他家的拖鞋，拿起psp游戏机，坐到书房里玩起了期盼已久的《怪物猎人》。 曾静倒了一杯水，放在女孩面前的桌上，随口问道：“你爸妈有没有给你规定，今天晚上几点钟回去呀？” 唐凌菲头也不抬地盯着游戏屏幕：“天刚刚黑嘛，还早着呢。我爸妈让我十点钟之前回去就行啦……” 曾静无声地笑了笑，转身走出书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许国伟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此时，他刚刚放下手机，低声说：“老唐问我菲菲是不是在咱家，我说是。” 曾静：“然后老唐说什么？” 许国伟笑道：“然后他就放心了，说随便这丫头玩到几点。” 曾静沉默了几秒，忽然吐槽道：“好歹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他这个当爹的也太放心了吧……” ———— 从南郊广场到夜市，许哲和沈岚依然是坐公交车去的。 夜车时段，乘客更少了。两人并排坐在那里，周围一大片都没有旁人。 靠窗边坐的沈岚拉开了车窗。 晚风吹进来，拂过少女的发丝，再飘到许哲的脸上。让他闻到了夏天的气息，混杂着少女的清香。 当然他也明白，这清香实际上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但难免还是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许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突然发现，沈岚似乎是没有耳垂的。 她的耳朵轮廓很细很薄，让人不禁联想起电影里的精灵族。尽管没有精灵那么尖，但还是给人以一种精致的感觉。 耳朵以下的脖颈，修长而优美。那弧度虽然还有些单薄，但已然有了少女的曲线美。至于脖颈之上的侧颜，那就更是精致…… “怎么啦？”沈岚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偏转脸庞盯着他问道。 许哲：“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沈岚：“什么问题？” 许哲：“这个暑假，你打算干什么呢？” 沈岚暗暗咬了一下后槽牙。 讲了那么多之后，这小子居然又把这个问题丢回来了？要她怎么说？ 原本的暑假计划是跟你表白，然后抓紧时间谈恋爱……这话要是真说出来了，岂不是让他看笑话？弄得好像他是个志向远大的少年，而自己只是个庸俗幼稚的傻姑娘一样。 在这种自尊感的驱使下，少女微微昂起脸庞，淡然说道：“既然答应了要给你帮忙，那我肯定要学编程啊，就从明天开始吧。” 许哲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好！那么，需要我帮忙吗？” 沈岚：“我们俩加了qq好友，也都有手机，有问题我随时联系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许哲微笑着说，“过一会，你想吃什么？” “夜市里还能有什么呢，反正就是烧烤、烤冷面、麻辣烫、炸串之类的小吃。我刚才吃的干脆面比你多，没你饿，待会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吃什么吧。” 沈岚如此说完，本想不经意似地移开视线，可是在对视中，注意到他还在盯着自己。 许哲说：“我想知道，你想吃什么？” 沈岚还是移开了视线。只是没有预想中的那样不经意，反而有点慌乱。 ———— 094拥抱 这里的夜市跟记忆里的一样，吵闹、杂乱。 地上的方砖不平，每一步都需要稍微小心些，免得把自己绊倒。不管走到哪个摊位跟前，一股油香味都挥之不去——吃饱了的人会觉得这味道很腻，甚至犯恶心；但对于饿着肚子的人，可就太有诱惑力了。 许哲就拿上了一把烤羊肉串和炸土豆片，吃得很是开心。 沈岚本来还想有所节制，可是被他分了一半。再闻着那香气，她也就实在忍不住，跟他一起开始吃了。 等两个人都吃完，空签子丢掉，许哲又买来了两杯奶茶。 沈岚接过奶茶只吸了一小口，忽然问道：“你的钱够用吗？” 许哲淡然道：“因为我平时压根就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家里吃饭家里住，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东西。” 沈岚：“你做游戏不需要用钱吗？” 许哲：“确实需要，但我有另外的账户。” 老爸的股票账户里，光是属于他的那部分就已经价值一万多元钱。初期的美术和音效外包费用，这些自然是绰绰有余。更何况，买的股票还能再涨几个月，到时候可用资金肯定在两万以上。 “账户？真厉害，我只有一個旧钱包……”沈岚叹了口气。 许哲瞥了她一眼。从学姐的语气里，他听出了一丝惆怅。 他问道：“是不是没吃饱？那有煎饼果子，来一套？” 沈岚微微摇头：“不想吃东西了。” 许哲试探着说道：“那我们现在回去？可是我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啊。” 沈岚没有接这话，没有说自己是否不开心，或者因为什么而郁闷。她只是盯着他，吸了一口奶茶，默默嚼着糯米珍珠。 在沉默中对视了几秒钟之后，沈岚才开口说道：“我在想，既然我答应了以后要帮你的忙，你也说了以后把我当合作伙伴，所以，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仪式之类的……” 许哲一脸茫然：“仪式？” 沈岚：“就像别人谈生意要签合同，老板招员工也要准备合同，那你呢？” 许哲：“我现在也没法空手给伱变出来。要不等我回去，弄一个合同？” 沈岚却摇了摇头：“咱们俩都是未成年，还不到十六呢，签合同有意义吗？我是想说，要有一个仪式。这个仪式不需要有法律意义，但对我们俩必须要有足够的份量。” 不需要法律意义，但份量要足够重……这话让许哲有点迷糊。 他试探着说：“要不然拉钩上吊？” 沈岚噗嗤一笑：“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弟弟了啊。几岁的人，还拉钩上吊？” 许哲：“……” 他记得自己好像用类似的话吐槽过唐凌菲她爸爸，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天，回旋镖来了。 见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沈岚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自认无可挑剔的潇洒微笑，然后上前一步。 “嘻嘻……这样可能会有足够的份量，你觉得呢？” 少女张开双臂，再合拢，便抱住了许哲。 她的拥抱很用力，也很紧张。 许哲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颤抖。于是立刻就意识到，她此刻的心态，并不像她的表情和语气那样游刃有余。 她的余裕是装出来的。 一个女孩子会在什么时候，在什么人面前，明明紧张得要死却非得装作不紧张？ 六月三十日晚上八时二十四分第二十八秒，这一秒，是许哲今年最茫然的时刻。但再过四十二秒，理智将会顺着惯性回到原本的轨道上。 沈岚低声说：“我第一次像现在这样，抱着一个人……你呢？” 许哲讷讷地说：“我也是。” 少女在他耳边吐气若兰：“我会记住现在的。把它当做是我们俩承诺的一个仪式，一个凭证，可以吗？” 仅此而已吗？ 许哲这么想着，却没敢追问下去，只是回答：“可以。” 沈岚又呼吸了一下，缓慢而深入。许哲也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只是他自己的呼吸要短促得多，却也同样安静。 然后沈岚放开了他，退后两步，重新拉开了一点距离。 许哲下意识松了口气。 少女那颇具英气的双凤眼挤了一下，戏谑道：“你很紧张吗？” 许哲故作镇定地“切”了一声，说：“这有什么可紧张的。不过，就是你要的凭证，有点出乎我意料罢了。你一开始说合同，我还以为要留下那种一式两份的物证呢。” 沈岚指着胸口说：“物证是给法庭用的。我们俩的承诺嘛，问心无愧就好。” 许哲点了点头。 当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本来只是关于编程的承诺，在这次拥抱之后，似乎染上了一丝不太对劲的色彩。对此，究竟应该警惕还是坦然受之，他自己都没想好。 许哲说：“我肯定会记住的。” 少女的手腕一转，葱白般的食指划过小半个圆，从她自己胸口转到了许哲面前。 她似乎想要触碰什么，但停顿了两秒之后，还是收了回去。 沈岚说：“我也会记住的。” 两人丢掉了喝空的一次性奶茶杯，重新迈开脚步，走出了夜市。 充斥着油炸与烧烤味的空气，被甩在了身后。那些凌乱而略显刺眼的小摊灯光，也被头顶上的柔和路灯所取代。 两人的步伐倒像是从没变过，几乎一样的速率，近乎一致的步幅，就这么静静地走着。 许哲和沈岚的家都在一中附近，而夜市离一中就比较远了。 用不着多言，两人都明白现在该回家了。于是许哲忽然问道：“我们怎么回去呢？现在还有班车，也可以找出租车。” 沈岚却说：“我们走路回去吧。” 许哲：“走夜路吗，这个……” 沈岚：“你觉得不安全？” 许哲：“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那无所谓，反正就算又碰到混混，大概率也跑不过我。但是有你在……” 沈岚突然打断道：“反正你一定会保护我，对吗？” “对。” 许哲是真觉得不太安全，毕竟这年头不像后来，街道上还没有铺满摄像头，治安没那么好。虽然恶性犯罪都被治得很惨，但零散的混混还经常会干些劫道之类的事情。 可是沈岚好像并不担心，反而在听到他的答复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好吧，我们打车回去。车费就我请啦。” 说这话时，少女的笑容比头顶上的路灯明媚耀眼得多。 ———— 095三国恋 许哲回到家的时候，低头看到一双粉色的运动鞋，就意识到家里居然多了个人。 曾静提醒道：“菲菲在书房玩游戏呢，人家在等你，都已经等好久了。” 许哲：“等了多久？” 曾静：“大概不到七点？现在都九点了。你说你出去散心，我们可真没想到你散了这么久。” “我也需要一些不会被干扰的个人空间嘛。好啦，那我看看她。” 说着，许哲转身走进书房。 听老妈说‘在书房玩游戏’，许哲还以为唐凌菲玩的是书房里的电脑。不过他进去一看，才明白这丫头玩的原来是那部psp游戏机。 唐凌菲此时已经暂停了游戏。她放下psp，扭头就说：“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许哲呵呵一笑：“苦吗，真没看出来，你好像玩得还挺开心的。对了，话说伱今晚找我干嘛啊？” 唐凌菲理所当然道：“找你玩呗！好不容易要放暑假了，肯定要好好玩才对。” 许哲：“你不是说要努力学习，以后争取和叶子一起去省城上高中吗？” 唐凌菲顿时一愣：“这个……” 许哲悠然道：“当然了，学习这事也急不得，劳逸结合嘛。既然放了暑假，还是先好好休闲娱乐吧。” 唐凌菲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逼着我去学习呢！” 许哲忽然有些好奇：“我要是逼迫你，你会乖乖听话吗？” 唐凌菲想了想，说：“我不想听你话啊，但是我爸妈现在可信你了。你要是跟他们说暑假要我学习，他们肯定不让我玩，肯定会把我抓回去，让你和小叶子盯着我学。” 许哲顿时了然：“懂了，以后你不听我的话，我还可以跟你爸妈聊聊。” 突然意识到刚刚自曝了命门的女孩：“……” ———— 沈岚家的窗户比较大，窗台也比较低矮。因此，也就可以让人坐上去。 少女回到家以后便缩在自己的卧室里，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城市夜景。 她一言不发，目光如夜空般寂寥。 沈岚是侧身坐在窗台上的。脱了鞋只剩白袜的左脚，轻轻踩在窗台上面，线条精巧的下颌搁在左腿膝盖上。 以这样的姿势发呆许久之后，她伸出双臂，右手勾住自己的左肩，左手勾住右肩，将自己抱住了。 忽然，卧室门开了。 父亲站在门口问：“回来啦？回来都不打個招呼？” 沈岚转过脸，静静地望着他。 父亲清了清嗓子，又问：“今天晚上的进展，怎么样？” 少女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这样都能失败吗？”父亲不由得有些震惊，“那小子是不是年纪太小，还没开窍啊？” 沈岚低声说：“不，我觉得他比我成熟。而且，今天晚上也不算失败吧。” “比你成熟那怎么可能……给我等一下啊！他比你成熟，你今晚还没成功也不算失败，意思是，那小子是个情场高手？” 听到父亲如此揣测，沈岚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说的成熟跟你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他真的是个天才，但天赋不在感情上。” “那就还是他没理解你的意思呗。没事，这也挺好的，你们年纪都太小了，等年纪大点再谈也好。反正你过些天就要去省城了。人家校领导可是提醒过了啊，要提前一点过去。” “可是，等他年纪大一点，还能保持单身状态吗？一点把握都没有……” 少女又望向窗外，语气里充满了彷徨。 父亲欲言又止——他想问女儿，为什么非要那个小伙子不可？但转念一想，他发觉这话实在不适合说。 有些事情说也没用，要撞南墙回头还是撞破南墙继续向前，也只有当事人自己能做出选择。 父亲退出去关上了门，把卧室里的空间留给她一个人。 沈岚拿起手机，选定了许哲的手机号，但只是低着头看着，并没有拨出去。 理智告诉她，今晚的进展应该已经够了，再贪得无厌也没有意义。 只是情绪还催着她索求更多，寻找更多与那个人相处的时间。 ———— 六月份的尾巴，初一学生们考完了期末，而七月份的开头他们就回到学校，拿到了自己的成绩单。 这个上午，班主任孙老师在讲台上说：“陶莹和毛凯南，回去通知一下你们家长，下午在家长会上发个言吧。” 听到这次的榜样人选突然换了，全班同学顿时支棱起来。 然后就听到孙老师继续说道：“这次第一还是许哲，第二名还是宋星叶，但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俩的经验对其他同学都没有参考意义，所以不麻烦你们俩了。” 一些同学小声笑了起来。 宋星叶也捂着嘴偷笑了一下。她又瞥了一眼身旁的许哲，注意到了他微微翘起的嘴角。然后，也说不清为什么，女孩更加开心了。 和他一起保持了好成绩，这个事实，似乎比自己考了好成绩要更加令人雀跃。 孙老师照常说完了暑假的安全注意事项，便走下讲台准备出去了。可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许哲举起的手。 于是班主任来到他面前，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许哲低声说：“我可以不写暑假作业吗？” 孙老师忍不住瞪着他：“你是说全部作业？” 许哲点了点头，又解释道：“我想自学更多的东西。初二和初三的我已经学过了，暑假我打算看看高中的。” 孙老师：“……” 许哲：“可以么？” 孙老师叹了口气：“行，反正你这次又是全年级第一。爱学就学吧，唉。” 虽然老师在叹气，但一旁的宋星叶却听出来了，孙老师表面上的无可奈何之下，其实隐藏着满满的偏爱和欣赏。 然后班主任就转身出去了。在下一位老师过来布置作业之前，教室里短暂地热闹起来。 文浩又离开了他的座位，跑到许哲的桌子跟前，说：“我刚才听到了。你小子厉害啊，这下暑假就能玩个痛快了！” 许哲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自己这暑假其实另有安排。 ———— 096水星记 “你们知道吗，我们班主任说，要我爸妈在家长会上发言，因为我进全班前十啦！” 唐凌菲此言一出，许哲和宋星叶都给她鼓起了掌。 宋星叶笑得很开心：“我们俩的辅导有效果，你爸妈肯定也会很满意。” “他们绝对超——级满意！” 唐凌菲说到‘超级’这两个字的时候，语调拖得很长，有种小女生特有的娇憨可爱。 许哲：“所以暑假不继续学习提高吗？” 宋星叶笑道：“好不容易刚放假，让她先玩几天吧，别急着催她学啦。” 但这时，唐凌菲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叹道：“可是语文老师批评我了，说我作文太差，所以语文分不高……” 宋星叶：“那就练一练作文嘛。” 唐凌菲：“作文怎么练？” 宋星叶想了想：“比如说，写日记呀。” “正经人谁写……”许哲强行压住玩梗的冲动，“算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们继续。小叶子刚才说写日记，用这种方式练习写作是吧？” 宋星叶：“对啊，每天就记录一件事，五百字也好，两百字也行，就算只写一百字，只要把今天让你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认认真真写出来，就很有效了。” 唐凌菲不禁问道：“你也会这样写日记吗？” 宋星叶笑了笑：“小学二年级到五年级的时候会这样写。六年级以后就不写了，因为在那以后对我就没什么锻炼效果了。” 唐凌菲眉头一皱，感觉闺蜜说的并不简单：“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作文水平，跟伱小学五年级差不多？” 宋星叶吐了一下小舌头，但不好意思说。 许哲倒是没一点不好意思，直言道：“她的五年级是你的作文能力上限，别搞错了。下限是二年级，反正在这中间。” 唐凌菲：“哪有那么夸张啊！” 宋星叶捂着嘴偷笑起来。不过，在菲菲的愤怒之前，她赶忙转移了话题：“正好校门口就有小卖部。我们去那里，跟菲菲一起挑个好看的日记本吧？” ———— 唐凌菲挑的日记本很精致漂亮，以粉蓝色调为主，而且还自带一个小锁。 看着女孩抱着新本子出来，许哲忽然问道：“你爸妈会不会偷看你的日记？” 唐凌菲想了想，还是有些迟疑：“不知道诶，我以前除了学校布置的作业，也没写过日记。学校布置的你也懂嘛，写的都很假。” 许哲：“那可不，真心话能写在日记里？” 宋星叶则开始认真地分析：“你以前不写日记，现在突然要写，这种变化可能会让你爸妈很好奇。爸妈一好奇，我觉得就很可能想要偷看你的日记。” 许哲也换了一副正经的口吻：“写完记得上锁，父母总是想要看孩子日记的。” 唐凌菲点了点头，却又问道：“那我的日记，写完之后给谁看呢？” 许哲：“不给任何人看才会写得诚实。” 但宋星叶却提出了不一样的意见：“给我看吧，这样我能指导你怎样写得更好呀。” 两位朋友说的不一样，这就让唐凌菲有点犹豫了。 宋星叶想了想，又说：“你想给我或者许哲看，就给我们看。你要是不想给我们看，那就算了嘛。你可以自己挑选哪些可以，哪些不可以。” 唐凌菲点点头：“好，那就这样！” 宋星叶笑道：“那就从今天开始写吧。今天期末成绩出来了，你爸妈还要到家长会上发言，多好的日记素材啊。” 两個女孩言笑晏晏时，却突然发觉，好像少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俩一回头，就看到许哲停在一家联通营业厅门口。 他正在闭着眼认真听人家放的广告。 “最新款的平果手机拥有各种应有程序，可以为你做金钱预算，也可以为你做金钱投资。有的应用程序可以帮你学习一段新和弦，有的用来学习一门新语言。有应用程序专为鸟类爱好者准备，甚至天文爱好者……对，有超过八万个应用程序，几乎能为你做任何事，尽在平果手机！” 女孩们不知道的是，许哲仅仅是听着这一段广告词，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了一款电子产品。当然，那个在国内引爆热潮的平果4还没有诞生，这广告里讲的其实是平果3gs，一款已经颇为亮眼但还有相当多不足的产品。 唐凌菲和宋星叶来到他面前，叽叽喳喳地问道： “你在想什么呀？” “该不会又想买手机了吧？” 许哲确实想买——因为这款平果3gs并不仅仅是手机，更代表了他通过手机游戏创业的那条路。在许哲看来，初期的手游创业重点还是应该放在平果系统上，毕竟只需要适配一两款机型，开发起来简单得多，市场却非常广阔。 半年前买的是小灵通，纯粹只是因为当时这款手机还没进入国内市场。如今既然进来了，那当然是无论如何也要买。 不过许哲张了张嘴，就意识到这些事情不太好跟这俩女孩解释，便简单说道：“没什么，走吧。” 虽然跟唐凌菲和宋星叶不太好讲，但他觉得，这些事可以跟沈岚分享一下。 她肯定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 唐凌菲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咬着钢笔的笔帽，对着日记本发呆。 【今天出期末成绩了，我的进步很大，老师表扬了我，还说要家长分享经验。我妈妈很高兴，她要去分享经验。】 女孩只写了这么一段，剩下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期末成绩大幅进步，这当然是让她高兴的好事。但这种单纯的好事，却反而让她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总不能在日记里把‘好开心’重复一百遍吧？ 那么自己现在最想写的东西是什么呢？ 唐凌菲纠结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把小脑袋瓜里最靠前的事情写了出来： 【昨天晚上去许哲家玩psp，本来应该很开心的。但我玩着玩着就没那么开心了。许哲回来以后跟我聊天，我觉得好像比怪物猎人更好玩。不对，也不能说是好玩，就是跟他聊得很开心……】 唐凌菲写着写着，忽然感觉这第一篇日记就不适合给别人看，甚至包括小叶子。 ———— 097青苹果乐园 许国伟坐在沙发上，坐姿却没有往日里那样放松。他上半身前倾，双肘架在大腿上，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 他在认真思索。 就在刚才，上初中以来越来越聪明懂事的儿子，突然提出了一个看似无理取闹的要求，那就是要买一台新手机。 而且还是最新款的平果智能手机，足足四千多元！ “你就非要那台四五千的手机？”许国伟皱眉问道。 许哲正色道：“我说了，因为我要用人家的系统开发游戏，所以肯定需要。如果你不能借我这笔钱的话，那我就要把股市里的钱提出来一部分了。” 没错，儿子提出的要求是借他的钱，买手机。等到年底股票全部抛出时再还。 看现在这意思，他要是不答应借钱，儿子就要提前卖股票了…… 许国伟叹道：“你不是说这股票能涨到年底吗？现在提出来，那不是少赚几百几千？” 许哲：“几百几千的都是小钱。” 许国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几千块也是小钱？我的天，你啥时候养成了这样的想法？” “我之前说要注册公司，你们应该就明白了，我想要做的不是小打小闹。手机买来不是玩的，是生产资料。这是正事。我计划中的游戏不能太晚出来。要是今年之内做不完那个游戏，可能就来不及了。” 许哲的神态依旧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父亲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 终于，他苦笑着说：“如果我不同意借，你就要再去网上接外包工作赚钱自己买，是不是？” 许哲淡然道：“有可能，不过那样还是太费工夫了。问伱借是最快捷的选择。” 许国伟又问道：“你原来的那个小灵通怎么办？” 许哲：“送给菲菲用吧。号码要重新弄一個，不过这也好办，存了我号码的联系人现在就那么几个，一个个通知一下就行了。” “你想得都很好，但是你漏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许国伟掏出钱包给他看。钱包里有一沓红票子，但并不厚，摸出来数数也就几张。 许哲：“你没钱？” 许国伟瞪了儿子一眼：“我这个月工资还没下来，你说呢？” 许哲：“那没办法了，从股市里提钱吧，不需要全卖，就提出四千块钱就够了。剩下那点用我给菲菲的补习费就够了。” 许国伟：“对了，你还收了好多补习费呢！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一千？两千？” 许哲摇摇头：“一千多，不到两千。” “明明比我这个当老子的还有钱，居然好意思问我借……”许国伟站了起来，摇着头叹着气。 见状许哲便问：“你干嘛去？” 许国伟吹胡子瞪眼：“给你小子卖股票啊！” ———— 暑假正式开始后的第三天，在父母尤其是母亲的催促下，唐凌菲的假期补习开始了。 “我还没玩够呢……”坐在书桌前，女孩不禁如此抱怨道。 而宋星叶和许哲已然像往常那样，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跟往常不一样了。 许哲拿出了他的小灵通，放在桌上：“这个送给你吧。” 唐凌菲不由得一愣：“为什么要送我啊？” 宋星叶：“送给菲菲，你用什么呀？” 许哲拿出了他的新手机，平果3gs——背面是白色塑料外壳，正面没有按键，几乎是一整块的屏幕。跟这个时代常见的翻盖、按键手机相比，这种全新的智能机无疑相当吸引眼球。 当然，对许哲来说就没什么冲击力可言了。他甚至觉得这屏幕太小，黑边也太明显，看着实在不够爽。 但两个女孩可都看愣了。 唐凌菲忍不住嚷嚷出声：“你真的买啦？！” 宋星叶：“这个不便宜吧？” 许哲：“四千多块钱，确实不算便宜。不过反正我用的是我自己的钱，我爸也不好说什么。” 宋星叶和唐凌菲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震惊。 于是，本来要在此时开始的学习辅导就不得不推迟了，因为两个女孩要轮流把玩和欣赏许哲……的新手机。 她们不是没见过触摸屏，但真没见过如此流畅的触摸屏。而且，用手指头一划就能让屏幕动起来，这种操控方式跟以往的按键相比，可就新奇了。 可是玩着玩着，它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同时屏幕上显示有人正在呼叫。显示出的来电者名称，是【沈岚】。 许哲拿过手机，指头在屏幕上划一下，便接通了来电。 他走出卧室，跟电话那头的学姐交谈起来。 唐凌菲扭头盯着宋星叶，小声说：“接电话的感觉也很帅啊，那样一划就……” 宋星叶瞪着她，忍不住咬了下后槽牙：“重点是这个吗？你没注意到刚才给许哲打电话的是谁吗！” ———— “我看到你发的短信了，”沈岚坐在自家书桌前，对着手机说，“换新手机，还换新号码了啊。” 许哲：“嗯，原来那个是小灵通的号码，只能换。” 沈岚停顿了几秒钟，忽然又说：“对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大概再过一个月吧，我就要去省城了。因为实验中学那边有要求，需要提前报到，还有一些手续什么的……” 许哲：“明白了，那你来得及学编程吗？” “嘻嘻……”沈岚轻笑一声，“所以说，就拜托你这段时间多指导我一下了。” 许哲答应得很痛快：“没问题，我可以把我的笔记本带上，现场指导。” “那就好……”沈岚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要不然今天下午就开始？” 许哲：“今天下午没办法，我有别的事正在忙。” 沈岚随口问道：“忙着做游戏吗？” 许哲：“不，除了辅导你学编程，我还要辅导别人的功课。” 沈岚目光一凝。 很快，她就猜到了可能的人选：“你那位青梅竹马？” 许哲依然颇为坦诚：“对，就是她。” 沈岚：“你今天下午就要辅导她？” 许哲：“对，我现在就在她家里呢。” 沈岚：“……” ———— 098繁星之夏 七月末的一天，许哲背着书包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这店里的生意有些冷清，而他这个暑假已经来了十几次，于是服务员都眼熟了。 见他进来，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就笑道：“小弟弟，又来玩电脑啊？” 许哲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解释自己是用电脑并非玩游戏。或许上一世的习惯影响，他并不喜欢延长与其他人的对话，尤其是澄清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误解。 不过服务员显然很有兴趣跟这个腼腆又可爱的小男孩多说几句。 她又问道：“你的那個小姐姐今天没来？她不是一直都跟你一起玩的吗？” 许哲：“……她稍微晚点到。” 这时，另一个稍微年长点的服务员过来了，拍了一下后辈的脑袋。 “好好上班！” 年轻的服务员缩了缩脖子，等前辈走了，对许哲微笑说道：“还是一杯卡布奇诺和一杯拿铁，都加冰，对吗？” “对。” “好的，稍等。” 年轻的服务员对他笑了笑，这才转身走开。 许哲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他没有点亮手机屏幕，只是拿它当一块小小的黑镜，照了一下自己的样子。 眉眼标致，稚嫩中带着一丝清秀，不自恋且客观地说，也应该是个比较好看的小男生。 距离那场被避免的车祸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按理说，似乎应该已经习惯了，可许哲照镜子时，还是会有点不习惯，以及庆幸。 “我是不是来晚啦？” 沈岚那清脆的嗓音突然响起。 许哲抬起头，看到快步走过来的短发少女。 沈岚依然是一身短袖和短裤，漂亮得很利落。不过相比于之前，她的头发似乎变长了一点，发梢尾端已经垂到耳朵下面了。 他说：“没关系，也就两分钟。” 沈岚坐了下来——不是坐在桌子对面，而是在他的身旁，这样比较方便看同一个电脑屏幕。 许哲从一旁的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打开。 “您好，您的卡布奇诺和拿铁。” 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将两杯咖啡放在两人面前，离开之前，她打量了一下沈岚和许哲这对疑似小情侣，促狭地笑了一下，还偷偷做了个加油鼓劲的手势。 许哲就当没看见。他打开电脑，调整好了编程环境，就开始低声讲解起来。 沈岚学编程的入门语言是c++。因为考虑到高中有可能参加计算机奥赛，而竞赛需要c++，所以干脆就直接从这种语言开始了。 辅导唐凌菲的时候，是半个小时就休息十分钟或二十分钟。但跟沈岚一起学习，时间安排就完全不同。 一口气钻研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许哲都有点注意力涣散了，沈岚才同意放松休息一会。 许哲端起早已变成常温的咖啡喝了一口，说：“我现在发现了，除了智商以外，精神力也是一种天赋。能不能长时间保持高效率，人和人真的完全不一样。” 沈岚：“你在夸我吗？” 许哲放下咖啡杯，点了点头：“你真的……很强。” 沈岚微笑起来：“谢谢夸奖了。” 许哲：“我说真的，你学得可真快。” 沈岚却摇了摇头：“再快也不如你啊。伱还没上初二呢，都学会几门语言了？” 许哲不禁挠头：“呃……” “是不是要说我不能跟你比？哼，那你可真是自信得厉害呢！” 说到这，少女挺翘的鼻子皱了皱，俏丽的眼角自然流露出一丝娇嗔之意。 许哲只能再喝一口卡布奇诺，试图若无其事地把刚刚的话题抹过去。 可是接下来，沈岚的话似乎更加沉重了。 她说：“今天可以再多学一会吗？反正这里也可以吃晚餐，我想在这吃完，再学一会，然后晚一些回去。” 许哲：“为什么要这么心急？”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沈岚低声说道，“明天，我就要去省城了。那边的入学手续要提前办，实验中学的实验班嘛……” 闻言，许哲不禁扭头看向她。 少女的美眸里透着一丝央求之意。 许哲咽了口唾沫：“好。” ———— 到了晚上，计算机学习时间结束以后，许哲便送沈岚回家了。 毕竟他觉得不能让女孩子独自走夜路。 但到了她家门口，本打算直接告辞的许哲，却被她请进了家门。 “进来坐坐吧”——她是这么说的。但许哲没想到，坐的地方不是客厅的沙发，而是在少女的卧室里，而且还是窗台上。 两人侧坐在窗台上，面对面。 一边是黑暗的卧室空间，另一边是窗外的城市夜景，以及夏夜的星空。 这座城市不大，夜晚的灯光不足以掩盖星光和月光。而今晚的月亮只有一丝月牙，月光没那么明亮，于是星星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我有时候不喜欢开灯，”沈岚如此说道，“就喜欢坐在这里，看着外面。” 许哲：“看星星吗？” 沈岚微笑道：“对啊，星星很安静，但是又会一闪一闪的，挺好看的不是么？” 许哲点了点头：“确实挺好看。话说回来，我最近好像都很少静下心来看星星。” 他说的‘最近’，是重生以后近一年的时光。重生的机会太宝贵了，他不想白白浪费掉，总感觉有一大堆事想做或者该做。 不过沈岚当然不可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问道：“最近做游戏很忙吧？进度怎么样？” 许哲：“还凑合，整体的逻辑框架已经搭建起来了，接下来是一些具体的模块，再然后就是调试、等待美术和音效之类的素材。开学之前应该就可以做个草稿版出来，然后找外包做素材。” 沈岚：“那等到我下次回来，也就是寒假的时候，我就能看到成品了啊。” 许哲点了点头：“对。” 沈岚却叹了口气：“那我不是还没帮上忙，你就已经做完了吗……” 许哲：“又不是只做这一款。往后还有一堆项目计划，等你来帮忙呢。” 沈岚点了点头，却又貌似不经意地说：“那你最近几年应该都会很忙，没空跟初一的同学们交际了。” 许哲有些奇怪：“有啥需要交际的吗？” 沈岚微笑道：“你不需要交际，但别人会需要你啊。” 许哲：“随便吧，反正别打扰我的正事就好。” 听他这么说，沈岚笑得更开心了。 ———— 099游戏 做游戏，哪有不跳票延期的？ 真正上手之后许哲就明白了，想要如期推进进程，尤其是在做游戏这件事上，有多么困难。哪怕是提前想好的部分，也总会冒出意想不到的bug。尽管选的是比较简单的小游戏，而且要达成什么样的效果都早就知道了，可还是没法像预想中那样顺利。 毕竟，跟上次做的《牛了个牛》不一样，这次是要做成一个合格乃至优秀的商品，而不是能否通关都不知道的试玩程序。 本来许哲预计，从上学期就已经开始的工程，到八月中旬就该完成了。可实际上到了八月末，也就是开学前两天才做完，并且检查完毕。 这一天晚上，许哲伸着懒腰走出书房，拿出空水杯接了一杯清水，一饮而尽。 本来瘫在沙发上的许国伟见状，站起身就问：“你电脑用完啦？给我玩一会吧。” 许哲：“你要玩什么，连连看？” 许国伟点点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别人家都是孩子想玩而父母要干正事，到自己家，嘿，反过来了。 许哲却说：“既然你反正是要玩，那试玩一个新游戏吧。” 许国伟愣了一下，惊讶道：“你做的那個游戏已经可以玩啦？做好啦？” “做好了，但没有完全做好。” 儿子这话让许国伟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当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儿子的手机，点开那个游戏之后，他才意识到什么叫‘没有完全做好’。 《切水果》这个游戏的玩法非常简单，就是屏幕上会不断冒出各种水果，而玩家只需要用手指划划划，划到水果就加分，划到炸弹就减分。 不过此时屏幕上冒出来的不是水果，而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圆圈，圈里标着‘西瓜’、‘苹果’、‘橙子’之类的字样。 所谓的炸弹也是一样。一个圆圈，里面标着‘炸弹’俩字。只不过相比于大多数水果，炸弹的圆圈要小一些。 许国伟都玩了一会，就感叹道：“挺好玩的呀！我还是第一次玩这种触屏游戏，以前要么是鼠标和键盘的，要么就是按键的……不过你弄的这些炸弹，是不是小了点啊？” 许哲微笑道：“等贴上素材之后就会变大了。现在你看到的圆圈，是游戏里的碰撞体积。炸弹的贴图会比实际碰撞体积大，而水果的贴图和碰撞体积差不多，伱知道为什么不？” 许国伟想了一下，立刻就说：“我明白了，你是为了让人更难切到炸弹，玩起来更轻松！” 许哲：“确切地说其实是为了营造一种惊险的成就感。” 许国伟：“那会不会太简单了？” 许哲：“不会啊，你继续往下玩就知道。” 恰好这时，第一关过了，许国伟玩到下一关，马上就明白了这游戏的难度设置。因为渐渐的他就发现，水果和炸弹冒出来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 终于，许国伟切到炸弹，游戏终于结束。 许哲从父亲手中接过手机，问道：“感觉怎么样？” 许国伟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你为什么非要买这手机了，原来是这样的游戏。这游戏非得这种手机不可。” “没错！” 许哲说完，便到家门口换鞋，准备出门。 见状许国伟连忙问道：“你干嘛去啊？” 许哲：“找更多的人试玩，比如唐凌菲。” 他确实跟沈岚说过，要避免无意义的社交，但为了游戏找试玩无疑是正事，不是么？ ———— 唐凌菲跟许国伟不一样，开始玩之后就好长时间都没放下。经常玩游戏的女孩，反应和敏捷比中年人要强得多，而且一玩起来也要专注得多。 许哲在旁边等得都有些无聊了，便拿起她的暑假作业，随意翻看起来…… 终于，炸弹炸了，游戏结束。 许哲再次问道：“感觉怎么样？” 唐凌菲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游戏怎么玩了，但感觉有点枯燥啊。” 许哲：“是因为没有美术和音效吗？” 唐凌菲：“美术和音效……” 许哲：“想象一下，你切开每个水果的时候，汁液都会爆出来，留下一片痕迹，过一会才慢慢消失。而且你每切开一个水果，都会听到利刃划过的声音。” 女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嘀咕道：“那样可能就更有意思了。但是，什么时候能把美术和音效安排进来啊？” 许哲：“几个月吧。” 唐凌菲：“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许哲：“线上对接的美术和音效，也不可能一次过，肯定要来回修改……那个效率，我是可以想象的。” 就在这时，小灵通的铃声响了起来。 听到这声音许哲下意识掏口袋，却摸了个空。然后他才反应过来，那个小灵通已经送给面前的女孩了。 唐凌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接通了来电：“喂，怎么啦？他在旁边啊。哦……好，没关系没关系，有许哲就可以了嘛。嗯，嗯……那拜拜。” 等她挂断电话，许哲问：“怎么回事？” 唐凌菲：“明天不是你们俩要辅导我的吗，小叶子给我说，她明天可能有事没法过来。我就说，你在这也可以嘛。” 许哲：“我一个人辅导你，一对一是吧？” 唐凌菲：“怎么啦，你会觉得累吗？” 许哲若有所思道：“也行，我没啥意见。话说马上就要开学，明天是暑假的最后一次辅导了吧……” 唐凌菲一时间没理解他话里的深意，只是单纯地点了点头：“对啊，明天是暑假最后一次。” 许哲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该验证一下本次暑期辅导的效果了。明天我会给你准备几套试卷，等你做完给你批改一下，打个分。然后跟你以前的考试卷比对一下，就知道你进步有多大了。不只是语数英啊，别的课也要测试一下，所以可能需要写一天，可能会稍微有点辛苦。” 听他这么说，唐凌菲都傻眼了。 她回过神来，双手抓住了许哲的胳膊，使劲摇了起来：“做一天的卷子？不能吧！” 许哲：“这很合理……” 唐凌菲：“不！一点都不合理！你有没有人性啊？” ———— 100 Let You Down 夜渐渐深了，宋星叶早已换睡衣上了床。可是她的身上没有盖被子，而是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尽管如此，隔着卧室的门和被子，父母吵架的声音还是飘进了女孩的耳朵。 “孩子明天就要开学了，能不能消停点？” “哦，你也知道她要开学了啊？这都多少次了，说好的要你接送，你人呢？” “孩子都这么大了，而且她也说了用不着我接。” “那是因为好几次了你都不在，星叶自己等到天黑都等不到你，还要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与其傻乎乎在那等着，当然不如自己走回家了。你以前不是挺宠女儿的吗？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当回事了？” “伱胡说什么，我一直很关心女儿。” “呵呵，关心女儿？我看你是更关心你那些合约吧……” “能不能别说那个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哦，你瞒着我，瞒着所有人，偷偷拿钱去亏完了，回头还不许我说？” “我那也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家去烧钱玩？” “那你要我怎么办！什么上进不上进也是你说的，你要我怎么办？！” 父母的声音越来越大，尤其是父亲的喊声。宋星叶不仅听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觉得就连隔壁单元的邻居都能听清。 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她跳下床，跑出自己的卧室，狠狠推开了父母卧室的门。 那两个人都没有上床，就站在床边吵架，剑拔弩张地瞪着对方，两人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咬牙切齿。 宋星叶说：“你们是不是为了钱吵架的？我给菲菲当家教赚了钱，都给你们好不好？” 母亲摇了摇头：“不单单是钱的事儿。” 父亲也摇头：“你那点零钱不够，自己留着花吧。” 宋星叶咬牙道：“我不想花钱，我就希望你们别吵啦！” 父母两人顿时沉默了。 见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宋星叶扭头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门。 然后她上床拿起手机，再一次拨通了唐凌菲的号码。 不久之前她给闺蜜打过电话。她本来想倾诉一下最近两天的烦恼，可是一听许哲也在，顿时就不想说了。 尽管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但宋星叶就是不想让许哲知道自己家目前的情况，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家里有多烦闷，多狼狈。 甚至等到电话接通以后，对着唐凌菲，她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喂，小叶子吗？你怎么啦？” 唐凌菲的语气还是那么有活力。 宋星叶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声问道：“许哲还在你家吗？” 唐凌菲：“他已经回去了。说到这小子我就来气。我给你讲啊，他明天要来给我补习，但不是真的补习。他居然要给我布置一大堆卷子，说是摸底测试什么的……你说说，让我暑假最后一天做一大堆卷子，还要给我打分，他还有人性吗？！” “呵呵……”宋星叶笑了笑，只是那笑声有气无力。 唐凌菲：“你呢，你在干什么呀？” 宋星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在听我爸妈吵架。哦，刚才他们还在吵，现在好像停了，因为我过去跟他们说了两句。” 唐凌菲：“你爸妈吵架了吗？为什么呀？我一直感觉你妈妈好像是那种特别礼貌，又很精明的大人啊。” 宋星叶：“礼貌是对外人的，精明倒是真的精明。但是，我有的时候宁愿她糊涂一点。” 唐凌菲：“你妈妈找你爸的茬了？” 宋星叶：“也不全是我妈妈的问题，其实更主要的应该是我爸的问题，但我也不懂。我爸好像拿家里的钱去买了什么期货，然后赔钱了，说是爆仓什么的……” 唐凌菲：“我也不懂。” 宋星叶：“我知道你不懂。” 唐凌菲：“如果问问许哲，他可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宋星叶连忙说：“不不不，别告诉他。告诉他也没用。我也不知道我爸亏了多少钱，但是肯定不少。我都听见我妈说，再这样下去要考虑卖车了。” 电话那头的唐凌菲愣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宋星叶忽然又说：“这個事情，还是不要告诉许哲了。” 唐凌菲：“为什么啊？” 宋星叶：“因为告诉他也没用。” 唐凌菲：“可是告诉我也没用啊。” 宋星叶：“但跟你倾诉一下，我会感觉好一点。而且许哲最近不是忙着做游戏吗？他也挺忙的，所以……” 唐凌菲：“好好好，我不告诉他，嗯，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 开学返校那天，宋星叶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坐下没两分钟，就被旁边的许哲看出了端倪。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他如此问道。 宋星叶不由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许哲：“身体语言和微表情，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而且你一般会主动跟我打招呼，今天却盯着桌子发呆，也没有看小说没有看书，很显然不对劲。” 宋星叶：“……” 许哲：“所以，发生了什么事？” 宋星叶忽然苦笑起来：“我还跟菲菲说，让她帮我保守秘密呢，结果想不到我自己先暴露了。好吧，其实就是我爸妈又吵架了。” “又？”许哲注意到了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了？” 宋星叶低声道：“从三天前就开始闹，这两三天，他们只要一开口就是吵，不停地吵……” 许哲：“原因呢？” 宋星叶：“你听说过期货吗？” 许哲：“哦，这个我知道。如果说普通人炒股就像赌博的话，那普通人玩期货，就像是当了裤子进赌场。不能说是四平八稳吧，那也可以说是红牛敢死队了。” “什么？”宋星叶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梗言梗语。 许哲摇了摇头：“没什么，反正就是风险非常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爸爸亏钱了，而且还是瞒着你妈妈的。结果让你妈妈知道了，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对吧？” “对！”听他说得这么准，宋星叶不由得眼前一亮，“你有什么办法吗？” 许哲：“我又不是神仙，这我能有啥办法……” ———— 101别找我麻烦 对于别人家的家庭纠纷，许哲当然没什么办法。毕竟他和女孩的妈妈只见过几次面，跟她爸爸更是面都没见过，就算他有自信指导别人投资，可是人家凭什么听他的？ 又不是自家老爸或者唐家叔叔，没有相处过程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一个初二小孩的话实在太难有说服力了。 于是刚刚燃起希望的宋星叶，又蔫了下来：“这样啊……” 不过许哲又说：“还记得我去年跟你讲的吗？” 宋星叶有些茫然地盯着他：“什么……” 许哲：“我好像说过，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找我聊聊。你家里的烦恼我或许没办法帮你解决，但至少可以帮你疏导一下心态。” 他这话说完，就见那双正盯着自己的杏眼里，似乎有些湿润了。 宋星叶：“你为什么要这样……关心我？” 许哲：“因为我觉得你很聪明，心思很细腻，但有时候可能过于细腻了。所以很多时候，尤其是遇到挫折的时候，伱可能就会太过敏感。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的过错，但过于敏感的人会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觉得这不好。我希望你的心态能放松一些。” 他觉得自己这话很诚实，也很客观。但女孩的理解方向，似乎跟他的出发点有些错位。 宋星叶咬了下嘴唇，愣愣地凝视着他。 再开口时，女孩的嗓音已然有些哽咽：“你怎么这么好啊？” 许哲直接把好人卡往自己身上一挂：“因为我是个好人。” “啊？” “这样吧，你爸妈的事肯定还没完，后续也随时跟我聊聊。我尽量帮忙想一想，看有没有什么可帮的。” 宋星叶低声道：“都吵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后续呢……” 许哲没有再说话，但他知道，正是因为吵得不可开交才更不会就此结束。他猜测，上一世宋星叶的心态崩溃，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学校里的人际关系，大概率有家庭因素。 他更清楚，期货亏损导致的家庭纠纷，如果结局能控制在仅仅是吵架，那简直太幸运了。要是父母离婚呢？要是离婚附带着还要大闹一场呢？ 像个小公主一样乖乖长大的宋星叶，能承受得住那些狗血么？ 许哲估计她不行，所以自己只能再客串一回心理咨询师了。 ———— 回到家，许哲打开电脑登上qq，就看到了一条新消息。 他最近找了一位试稿的画师，花了一百元钱的订金，商量好要画一個3d卡通风格的西瓜，附带切开的效果，以及汁水四溅的状态。 然而此时，看到试稿的成果时，许哲不由得愣住了。 他打了一行发过去：【你逗我玩呢？这就是你画的东西？】 对方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你自己说的卡通风格。我是照着你说的画，画出来就是这样。】 许哲手速如风，眨眼间就在键盘上敲出一大段：【我说的是3d卡通风格，确实很简单，但我是真没想到您能画成这样。这绿色的是西瓜吗？这么圆，瓜皮上的条纹这么直，我还以为是个染绿了的篮球呢！那个切割效果我都不想说了，就说切开前的光影效果，你这完全没有透视啊。】 这一段话发过去，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许哲干脆点开网页看起了新闻。 又过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对方才回了短短的一句：【那你说怎么办？】 许哲：【订金你留着吧，后续不用合作了。】 对方：【就那点订金还想干嘛？】 【啊对对对，祝你前程似锦。】 许哲懒得再跟人扯皮，发完这最后一条回复，就直接删了对方的好友。他合上电脑，起身走了好几圈，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他望向窗外的阴云，叹了口气。 许哲上一世当惯了乙方，还是那种比较老实的。如今自己成了小甲方，他可真没做好被人疯狂糊弄的心理准备。 那一百块的订金不算什么，关键是，这耽误了他的日程表。本来打算在十一月之前搞定的美术素材，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够呛了。 但没办法，他没有画师这一块的人脉或渠道，只能继续在画师论坛里发帖。 许哲把帖子更新了一下，直接将刚才那位画师发过来的糊弄产物贴上去，作为反面素材批判了一番，强调绝对不能这样。 他知道，如果把订金数额提高一些，或许能吸引更多画师。但他的启动资金很有限，而且线上交流也很难建立信任。反正试稿的工作量非常小，难度也确实不高，在看了一圈其他帖子之后他更是确信，自己给的标准在这年头绝对不算抠。 然后许哲关掉网页，点开了au软件，开始制作游戏音效。 他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方面，面对那堆各式各样的选项，就相当的茫然了。他只能一边看网上的教程，一边慢慢摸索…… 突然，门铃响了。 今天是工作日，爸妈都不在家，许哲只能暂时离开电脑，自己去开门。 开了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是唐凌菲。 许哲：“有什么事吗？” 唐凌菲：“找你玩啊！” “好，psp在那，要玩自己拿吧。” 说完许哲便回到电脑跟前坐下，继续琢磨。 然而唐凌菲并没有拿psp，而是来到了他的身旁，在小板凳上坐下。 憋了几分钟之后，她终于忍不住说：“你又在干什么？” 许哲：“工作。” 唐凌菲：“你知不知道，小叶子最近心情不太好……” 许哲暂停了手头的工作，扭头看着她，说：“我知道，她爸妈又吵架了嘛。” 话音未落，女孩却一脸错愕：“你怎么知道的？小叶子说了不让我告诉你，所以我都没有跟你说过呀！” 许哲反问道：“既然她不让你告诉我，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提起她心情不好这件事呢？” 唐凌菲有些烦恼地拨弄着头发：“因为我帮不上她的忙，就想说……哎呀，我也不知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怎么知道她爸妈吵架了的？你不会读心术吧？！” 许哲随手在女孩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因为叶子告诉我了。” “哦，”唐凌菲揉了一下刚才被他拍的头顶，嘟起小嘴巴，“说就说嘛，你别打我呀，打头会变笨的你知不知道！” 许哲呵呵一笑：“已经在谷底了，怎么变都是向上。” ———— 102易燃易爆炸（求追读，加更预告） 虽然许哲又强调了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找他聊，但宋星叶还是不太想麻烦他。或者说，许哲表现得越是善解人意，她越是不敢在心理层面上敞开了去依赖。 毕竟，他那么聪明又那么忙，要是哪天嫌自己烦了，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然而返校之后回到家里，女孩就意识到，就算不想去烦许哲，恐怕自己也做不到了…… 因为母亲也在家。而且一见宋星叶回来，便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提出了那个让人心颤的问题： “如果爸爸和妈妈离婚，你想跟着谁？” 宋星叶顿时呆住了。 见女儿不知所措的样子，李彩霞咬了咬牙，又说：“爸妈应该是过不下去了，你想想吧。但是我得跟你先说好，如果你要跟你爸的话，生活可能会很苦。他的亏空比我一开始以为的还要多。而且，他还失业了。” 宋星叶喃喃道：“爸爸失业啦？”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今天去你爸原来的单位找他，他们院的人跟我说，伱爸今年在工作中犯了错，被辞退了。这都几个月了啊，居然把我们俩都瞒在鼓里！” 李彩霞越说越气愤，可是那个气人的丈夫不在，面前只有徬徨失措的女儿。她也明白跟女儿发火没用，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猛拍茶几。 宋星叶回想着今年以来父亲的表现，说：“可是他每星期的周一到周五，都在正常上班……难道是假装去上班吗？” 李彩霞咬牙切齿：“就是假装去上班！哼，我说他怎么突然要搞什么投资呢，原来是想着全职炒股炒期货……也不想想人家专业的都能赔钱，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赚！” 母亲的神态和语气，把宋星叶吓了一跳。女孩缩了缩脖子，坐在那里，有点瑟瑟发抖。 她忍不住想，如果现在许哲在旁边，那该有多好？ 而李彩霞看了看女儿，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吓到了孩子。但此时此刻的心态，又让她实在没法耐着性子哄孩子，只能起身走开，走到主卧里面。 宋星叶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的呆，忽然听到里面又传来了什么声音，那似乎是母亲……在砸床？ 女孩犹豫着，默默地用力咬了下嘴唇，还是站起身，走到主卧门口。 然后就看到母亲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白纸，脸色茫然像是失了魂。 宋星叶小心翼翼地问：“妈妈，又怎么了吗？” 然而母亲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女孩走过去，看了一眼母亲手里的纸，顿时眼前一黑。因为她分明瞧见，那张纸上的最顶端是‘遗书’这两個字！ 李彩霞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你回去看你的书，别在这呆着！” 宋星叶：“妈，爸爸是不是……” 李彩霞：“你别管！回你房间去！” 宋星叶乖乖地转身走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可视野里已经被泪水弄得一片模糊。 她听到母亲在打电话，好像是……报警？ 于是宋星叶没有报警，她只是拨了许哲的手机号。 ———— 许哲接到宋星叶打来的电话时，唐凌菲已经回家去了，而他独自一人在弄游戏音效。 电话接通之后，从第一句话开始，许哲就听出了女孩声音里的哭腔。那种惶恐，远比以前的更加强烈。 “我爸留了一封遗书，他想自杀！” 听到这话，许哲也愣了几秒。他还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比自己预想的还更严重。不过接下来，随着女孩的哭诉，他也就渐渐明白了。 中年男人，失业，叠加投资失败…… 他在网上见过不少类似的故事，太多人在这种变故之后一蹶不振了。而宋星叶的父亲显然心理更为脆弱。从这一点上说，父女俩还真是一脉相承。 许哲问道：“你们报警了吗？” 宋星叶：“我妈妈报警了！刚才警察也跟她说，有人看到了我爸爸，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路上走，在三中附近，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到这里，许哲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三中在市区的西边，靠近郊区。而在上一世，宋星叶跳楼之前，他就听说有人一路从市区走到西郊水库，最后跳了进去。在这种小城市，类似的非自然死亡事件经常会弄得满城风雨，更何况此人的行为还颇有说头。 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上西天’，而且真的是一路往西走，用双腿走到西郊水库去的。 只不过在上一世，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位死者跟后来跳楼的宋星叶之间有什么关系，因此也就从没有联想到一起。可现在想来，上一世的宋星叶会落到何种心境，他就有些理解了。极端的负能量在亲属之间会传染，更何况是自我终结这种事呢？ “警察也说不知道我爸去了哪里，安摄像头的地方太少了，根本找不到他……”此时的宋星叶还在抽泣着，一边哭一边说，以至于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许哲问道：“你爸爸的手机号是多少？” 宋星叶：“他手机关机了……” 许哲：“没关系，你就告诉我他手机号是多少吧。你也知道我会用电脑，说不定能试试别的办法找人。” 一听这话，宋星叶连忙报上了父亲的手机号，然后忍不住问：“用网络吗？关机了也能找到他？” 许哲不敢打包票：“试试看，我尽力而为。”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直接出了门。 说什么通过已经关机的手机查到别人在哪，许哲并没有这个本事，毕竟他不是搞黑客的。只是利用上一世的信息，试着改变一些事情。 来到小区门口，他拦下一辆出租车。一屁股坐进去，就说：“去西郊水库。” 司机有些困惑：“天不早了，跑那儿去干什么？” 许哲：“没办法，有急事要过去。” 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瞥了一眼，提醒道：“水库平时就没人，去那里能有什么事？小伙子，你别是被什么人骗了吧？” 许哲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应该够了吧。” 司机：“够是够，但我是好心跟你讲……” 许哲笑了笑：“巧了，我也是好心。” ———— 103杀死那个SJZ人 宋怀峰走到水库堤坝边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从市区一路走过来，他几乎是看着太阳一点一点降下去，就在他的前路上方，越来越低。 最开始，宋怀峰也没有想清要去哪儿。他只是不想再留下多余的痕迹，也不想离日常生活圈太近，就没有开车也没有坐车，一步一步地朝着太阳走去。 就像追着太阳的夸父，自我毁灭。 他知道，在一些朋友眼中自己的生活其实还不错，有体面的工作，娶到了精明能干的妻子李彩霞，还生了个聪慧懂事的女儿宋星叶……确实，如果不是今年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本来是很好的。 但问题好像并不仅仅发生在今年。 身为十几年前的工科大学生，宋怀峰本来有着大好的前途。毕业后，他就进入了研究院，时不时还会去一些厂里做技术顾问。但近几年来，他的事业却越来越不顺了。 因为宋怀峰的专业领域，是电视里的那种显像管。 他上大学的时候，这还是大家眼中的高科技，是国内要用全力攻克的‘卡脖子’技术领域。然而就在几年前开始，似乎没有人再关注显像管了，吸引大家眼球的技术变成了液晶显示面板。 他牵头的合作全都泡了汤，那些厂子要么倒闭，要么转型，就剩一小部分还在苟延残喘。 宋怀峰自问在工作中没出过什么纰漏，不管是在研究院里，还是在外面合作的厂家。但莫名其妙的，好像这个社会就不再需要自己的专业了。 他在学院里的人际关系也很一般，尤其是在领导眼里，属于油盐不进的典型。院里调整的时候和领导又起了几次冲突，就此被彻底排挤出局。 当然辞退归辞退，单位给的赔偿金并不吝啬。宋怀峰拿着这笔钱进股市，也着实赚了不少。他一度以为自己能把投资当做下半生新的职业。他甚至都想好，等自己赚到两百万，就拿着这钱回家告诉妻子女儿，自己已经是一名职业投资人了！ 但是后来呢？ 嫌股市赚的不够多不够快，进了期货市场。然后，就像是梦幻泡影，转眼间灰飞烟灭。 “呵呵呵……” 宋怀峰站在堤岸上，低下头，就能看到一面斜坡，从脚下延伸到水面以下。 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头顶上还有愈发明亮的月光，让他的视野里并不是一片黑暗。而耳畔也不像预想的那样寂静。除了浮浪的微弱涛声，还有汽车驶过的声音…… 汽车？ 宋怀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堤岸外面。紧接着，一个貌似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从车上下来，朝着这边打望一眼，便快步走了过来。 少年踏过一串台阶，很快就来到堤岸之上，站在宋怀峰的面前。 “你好，先生贵姓？”少年一上来就这么问道。 宋怀峰瞥了他一眼，再看看水面，没有回答。不回答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想交流，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但少年却不依不饶地继续问：“您是不是姓宋？” 宋怀峰终于正面回应了，但依然没有开口——他沉默着点了一下头。 少年继续说道：“我叫许哲，是宋星叶的同班同学，也是她的朋友。她母亲发现了遗书，而且已经报警了。她很担心她的父亲，所以就拜托我们这些朋友帮她找找。” 这下宋怀峰就冷硬不下去了。他的眉毛深深皱起，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個字音来。 许哲继续说道：“来的路上我又跟宋星叶打过电话，问到了她爸爸的职业。说是在一家研究院工作，算是技术研发人员，地位和收入都不低，对吧？不过我也问了她爸爸研究的领域。电视显像管，哦，那我就明白了，这就是不小心拦在时代车轮前的蚂蚁。” 宋怀峰喃喃道：“蚂蚁……” 许哲：“在时代的车轮下，别说一个人，一群人、一个城市，都是很渺小的。如果选错了方向，很容易被碾得渣都不剩。我没记错的话，二三十年前的好学生很乐意进入技校，乐意去当工人。现在呢？” 宋怀峰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许哲：“我想说，失业并不一定是个人的问题，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只不过有的人赌对了，有的人赌输了，仅此而已。” 宋怀峰冷笑道：“对，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因为不单是失业，我今年的每一步，全都走错了。” 许哲：“因为投资期货了是吧？” 宋怀峰：“小朋友你不要在我跟前指手画脚，你根本不知道……” “你都是真正想死的人了，还在意面子问题吗？”许哲打断道，“其实我有点好奇，入场的时候你保证金跟本金的比例是多少？” “百分之八十多。” 许哲：“……懂了，胆子确实够肥的。伱是不是还追加保证金了？” 宋怀峰：“对，我问别人借了些钱。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告诉你也无所谓。” 许哲：“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又不敢去面对你的妻子和女儿，是么？” 这下，宋怀峰是真的沉默了。 中年男人渐渐弯下了脊梁，半转过身，面对着水库。 月光洒在水面上，被随风飘起的浮浪搅成无数碎片，令直视的人为之目眩。 宋怀峰握紧了双拳，砸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大吼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任何意义的，如同野兽一般的嚎叫。 许哲忍不住退了半步，脸上微微动容。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位叔叔的心态早已彻底崩了。 “这个世界对所谓的男子汉大丈夫有很多标准，要挣钱养家，要事业有成，要受人尊敬被人看得起，如果做不到就是无能。但这其实只是外界强加的……” 许哲试着用开导他女儿的方式开导这个男人，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触电般迈开步子，朝着堤岸下的水面狂奔而去。 要怎样阻止一个赴死的人？ 或者说，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许哲做不到，所以他急切之下心一横，做了点别的。 他全力冲刺追过去，猛地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屁股上！ 宋怀峰显然是被这一脚踹懵了。他失去了平衡，狼狈地翻滚着，落入了水里。然后，下意识地挣扎着浮起来，瞪着那个刚刚踹了自己一脚的臭小子。 那一脚很用力，再加上之前追逐的冲刺，让许哲忍不住喘息起来。 一大一小两个男的，就这么在月光下，相视无言。 ———— 104谢谢侬 被许哲这么一搅合，宋怀峰的情绪都断了。刚才还准备一了百了呢，结果屁股上被一个臭小子踹了一脚，这算怎么回事？ 出于人类的本能，宋怀峰有点生气。 但许哲只是喘了几口气，便大步走下斜坡，走到水边，伸手揪住了男人的衣领子。 宋怀峰下意识嚷道：“你干什么！” 许哲却不解释，只是用力把他从水里揪出来，撂在水泥斜坡上。然后，毫不客气地一拳砸下去！ 宋怀峰来不及躲避，更来不及拿胳膊挡，只能闭上眼，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然后他下意识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双手摁住了。 尽管许哲只是个初中生，但今年以来发育和锻炼得都很好。而宋怀峰虽然是成年人，却疏于锻炼，再加上今天走了一路，身体早已积累了许多疲惫感。 所以就算挣扎，也使不出多大劲。 一拳打完，许哲双手摁住他，说：“人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要先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你拥有的一切都是尘埃，你说的一切都是噪音，你做过的一切都留不下任何痕迹。人生是没有意义的，一切所谓的意义都是别人强加给你的，都是虚无。” 宋怀峰咬牙道：“伱想说什么？” 许哲：“你唯一拥有的只有你自己，此时此刻，你自己。不要为了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毁掉你唯一拥有的东西。为什么说名利如浮尘，钱财乃身外之物？因为除了你自己，你其实什么都不拥有。躺在你账户里的钱就是你的？你买下的房子和车子就是你的？不，你只拥有你自己的感受。” 宋怀峰：“这個世界，我没什么想感受的了……” 许哲：“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好好感受过！来，你过来跟我打一架就知道了。” 宋怀峰：“为什么要打一架？” “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叫搏击俱乐部……没有？没关系，来吧。” 这么说着，许哲松开了双手。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再张开双臂，表示自己压根不设防。 宋怀峰：“我没有理由打你。” 许哲嗤笑道：“我揍了你，你也没理由打我？” 宋怀峰摇了摇头：“我明白你试图救我，但……” “不，你什么都不明白，”许哲笑得邪气凛然，“你今晚死了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告诉你，我会趁着宋星叶最脆弱的时候接近她，然后她随便我怎么……” 听到这话，宋怀峰终于忍不住了，一拳打在了许哲的胸口上。 但少年早有准备。尽管没有躲闪也没有挡，只需要挨打的时候往后一仰，就缓冲掉了一部分力道。胸口疼，但远远够不上受伤。 当然这样一来他也没法保持重心了，往后仰倒，摔在了水里。 宋怀峰坐起身来，望着浮起来的少年，以及周围一圈圈扩散的波纹，喘着粗气，又茫然又愤怒。 但许哲又扑了上来，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 宋怀峰的愤怒终于被勾了出来，跟少年扭打在一起。只不过，身体更加矫健，体力也更加充足的，显然是矮小的那一方。 尽管比人家矮了将近一个头，许哲却把他压在身下，好一顿捶打。 宋怀峰挣扎也挣扎不动了，怒吼道：“星叶怎么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要说她？” 许哲也怒了：“你还关心你女儿？特么的，你是个当爹的人，要是真关心，你以后自己照顾她去！你特么知不知道老子有多少活儿要干，这种麻烦事别想甩给我！” 互相吼完，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就像是怒气值和体力值一块耗空了似的——当然，许哲还留着足以将对方压制在身下的体力。 因为之前在水里滚了一圈，此时，宋怀峰的衣服和头发都是湿的，脸上还有小水珠。 许哲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也是一样的狼狈。不过当他注意到身下这个男人脸上的水珠时，忽然意识到，这人哭了。 月光似乎能放大眼泪中的脆弱。 宋怀峰流着眼泪，哭得无声无息，只是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嘴角忍不住往下撇。 哭得稍缓了一些之后，宋怀峰说：“起来吧，我……我不想死了。” 许哲这才站了起来。 宋怀峰还是躺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月亮，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给少年，呆呆地说着：“真的很奇怪，想死的时候是真的想死，但是忽然一下又变了……” 许哲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又有汽车驶来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辆。紧接着，是匆忙杂乱的脚步声。 三个人出现在堤岸上，那是两位警察，以及宋怀峰的妻子，李彩霞。 他们立刻就看到了斜坡靠近水面处，一站一躺的两个人。 李彩霞叫出了声：“在那啊！他俩在那里！” 警察：“你慢点！” 另一名警察：“看情况挺稳的，女士你急什么？” 说归说劝归劝，李彩霞甩掉了碍事的高跟鞋，跑到了丈夫身边。她蹲下身，双手紧紧揽住了男人的臂膀。 “你怎么回事啊！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写什么遗书，吓死人啊！” 李彩霞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而她脸上的泪痕显示，在此刻之前，她早就已经哭过了。 宋怀峰看着她，低声说：“感谢一下这个小伙子吧，要不是他，你现在看不到我。” 李彩霞不由一震，扭头盯着许哲。 “谢谢，真的谢谢你，许哲，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往日里擅长社交的精明阿姨，此时在这个少年面前却变得笨嘴拙舌。 许哲摆了摆手：“没关系，没事。” 李彩霞又扭头看了丈夫一眼，忽然察觉有点不对。 她疑惑道：“你身上湿的是因为落了水，可是，你脸怎么肿了啊？” 宋怀峰：“……” 他觉得，如果现在指着人家刚刚见义勇为的小伙子说‘是他揍的’，大概会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奇怪吧？ 许哲却大大方方地说：“是我打的。宋叔叔实在想死，我只能想办法让他清醒一下。” 李彩霞：“啊？谢谢……” 看，还得谢谢咱呢。 ———— 105归来 许哲、宋怀峰和李彩霞，三个人坐上了警车，从西郊水库一路回到市区。 在车上，宋怀峰终于说出了自己弄出的亏空究竟有多大。 “补偿金和以前的存款，三十万都亏光了。另外，还欠了六十万的债……” 现在，民众财产尚且没有随着房地产市场而真正膨胀起来，在这座小城里，九十万的金额实在是令人咋舌。别说九十万了，光是六十万都足够买套新房加一辆车。 副驾驶位上的警察就忍不住吐槽：“您是真厉害啊，能欠六十万也真是种本事。” 宋怀峰低头沉默不语。 李彩霞昨天在家里还猛批丈夫呢，可现在经历了这一遭，已经完全不敢揭他伤口了。不仅不批，反而还说：“别说了警察同志，他心里也不好受。现在不想那么多了，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吧。” 宋怀峰的头更低了。 那警察不说宋怀峰了，注意力转向了许哲。他回头看了两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小伙子，我是不是见过你？” 许哲：“我好像也见过你。” 警察：“一中旁边有家台球厅……” 许哲：“没错了，那事也有我。” 警察：“还真是巧了。” 许哲：“谁说不是呢？居然又碰到您了。” 警察：“不是，碰到我很正常，咱们这片日常出勤的警察就那么些。但是小伙子，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能碰见事儿，那可真不常见啊。” 另一个正在开车的警察年纪要大一些，此时也问道：“我其实就好奇一点，你是怎么找到西郊水库的？你怎么知道他在水库？” 之前跟宋星叶说的是通过黑客手段找人，但面对警察，许哲可不敢这样糊弄。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试着围箭画靶： “因为叔叔被目击到的地点在三中附近，是市区的西边。然后又已知他是双腿走过去的。一個留了遗书的人，往西走，目的地能是哪里？三中附近并没有高楼，这就说明他想要去的地方很可能不在那里，还要更远一些。我仔细分析过了，自杀无非就那么几种方式，跳楼、服毒、沉水、撞车……从他大老远往西走的行为来看，跳楼、服毒、撞车都不可能。而西边还有个水库，这就可以解释了。” 许哲说完以后，车里安静了好一会。 副驾驶位上的警察忽然问：“小伙子，你以后有没有兴趣当警察？” 许哲：“啊？” 警察：“我说真的啊，伱这分析太牛叉了，准得很啊。而且在台球厅里那事我还记得，你的身手也不错。综合素质太好了，不当警察都可惜，真的。” 宋怀峰摸着越来越肿的腮帮子：“确实身手不错。” 许哲：“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才初中，现在考虑是不是太早了点？” 警察叹了口气：“也是啊……” 李彩霞忽然问道：“你们一直在说台球厅，那台球厅发生什么事啦？” 警察：“哦，就是三个小毛贼，在一家台球厅里试图行窃，被发现以后试图伤人，被这个小伙子制服了。” 宋怀峰不由一震：“他制服了三个贼？” 警察：“也不是，打倒了其中一个，另外两个跑了。不过根本跑不掉，一报警我们就把那俩抓住了。” 此时，三个人坐在后排，宋怀峰是被夹在中间，李彩霞在左而许哲在右。宋怀峰往右边扭头，盯着许哲。 许哲注意到了叔叔的目光，那眼神里的含义有些复杂，好像……有点敬畏的意思？ 警察没有再说话了。 车子又往前开了好一会，宋怀峰却忽然往右边凑了凑，悄悄问道：“你让我打你的时候，那话，不是认真的吧？” 许哲：“什么话？” 宋怀峰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就是说如果我死了，你要接近星叶……” 许哲一拍脑门：“哦，你说那个啊，就是用来激你的，我当然不会那么想。” 宋怀峰纠结着，小心翼翼地问：“您和我女儿到底什么关系？” 许哲：“就是朋友啊，普通朋友，同班同学。” 宋怀峰不太敢信，但更不敢说不信。 ———— 宋星叶在家里走来走去。 母亲跟警察出门之前，吩咐她不要乱想，更不要乱跑，要乖乖上床睡觉。 但宋星叶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发生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睡得着？心不在焉地洗漱完换上睡衣，她在床上也待不住，就在家里来回走。 就像个被困在笼子里的无助小动物。 突然，门开了。 此时刚刚走到客厅的宋星叶连忙回头，就看见了自家爸妈。 爸爸的身上湿漉漉的，看起来很狼狈，但这都没关系——看到活生生的爸爸时，宋星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怀峰看着女儿的笑脸，也笑了，神态变得非常的柔和。 李彩霞在旁边说：“好啦，快去洗澡，换一身干净衣服。” 宋怀峰去了卫生间。 李彩霞看向女儿，说：“这次真的多亏许哲了。你是不知道，我和警察一过去，就看到许哲和你爸在岸边上，身上都是湿的。你爸都已经跳水库了，被许哲硬是拉回来的。” 听到这话，宋星叶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电话里听许哲说要去找自己父亲时，她确实抱有期待，但谁能想到，居然真的是许哲把自己爸爸找回来的！ 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充斥在胸口，转瞬间，就让女孩的眼前都模糊了。 最近几天以来，宋星叶都说不清自己流了几次泪。而现在是最为喜悦的一次。父亲平安归来的喜悦，再叠加上‘救了自己生活的又是他’的那种感觉，让女孩感觉自己胸口都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李彩霞暂时没空照顾女儿的心情，忙着跟知道了遗书一事的亲朋好友打电话，报了一圈平安，然后又去看刚刚洗完澡的丈夫…… 而宋星叶也想打一个电话。 女孩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拿起手机，呼叫许哲……然而打不通。 “怎么回事？” ———— 许哲回到家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位送他回来的警察。 看到这，曾静和许国伟都愣了。 不过紧接着两位警察就解释了一下，重点表扬了许哲同学的见义勇为，赞扬了该同学的勇气和聪慧，当然，还有那不凡的身手。 然后警察们离开了。 许哲却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曾静：“怎么啦？快去洗澡换衣服啊。” 许哲从兜里掏出用了没多久的平果手机：“这破玩意儿不防水。” 曾静：“……” 许国伟笑道：“你这见义勇为还有亏损呢。” 许哲叹了口气：“那可不，亏了个手机。这次必须借我点钱了。要做游戏，我只能再买一个。” 许国伟大手一挥：“借什么钱，你爸妈连这点钱都没有吗？直接送你一个！” 许哲：“这么大方？” 许国伟正色道：“不管怎么说，救人是大好事。你既然救了人，做了好事，那就不能让你承受这种损失。” 曾静在一旁鼓掌：“有道理，老公你最近股市也赚了，拿出来买手机吧！” 许国伟不由一愣：“光是我出钱？你单位不也要发工资了吗？” 曾静微笑道：“当我不知道啊？你股市的钱，也是听儿子的话才赚到的，当然该你出钱。” ———— 106开往早晨的午夜 今晚，唐凌菲睡得比往常都晚。 因为稍早前，宋星叶最无助的时候，跟许哲通过电话之后，也跟她聊过。 父亲留下遗书然后失踪这种事，实在超出了女孩认知的日常范畴。唐凌菲不知道怎么安慰好朋友，更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跟宋星叶一起等待…… 好在，宋星叶等来了归家的父亲。 于是唐凌菲也等来了好友的电话。 “我爸爸回来了，是许哲把他找回来的。” 听到这话，唐凌菲又是惊喜又是疑惑，下意识就说：“他是怎么知道你爸爸在哪儿的啊？” 宋星叶：“我妈妈说他特别聪明，动脑子分析出来的。我就想打电话问问他，而且，也想跟他说谢谢，可是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唐凌菲：“他睡着了吗？” 宋星叶：“不，不是没人接听，是根本就不通。所以我就想拜托你去看看……” 唐凌菲当即答应下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宋星叶停顿了几秒，又说道：“对了，你还可以告诉他一件事。明天其实是我的生日。” 唐凌菲顿时大惊：“明天就是生日？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宋星叶叹道：“这几天我爸妈闹成那样，我哪有心思管什么生日啊……” 唐凌菲：“唉，说的也是。不过现在应该好点了吧？你爸妈还会吵架吗？” 宋星叶回想了一下刚才父母之间的互动，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消停了。” 唐凌菲笑道：“哈哈，那我现在就去跟许哲讲，明天要好好给你过生日！” ———— 许哲是没想到，自己明明都已经洗漱完毕上床了，结果却还是要开门接客。 今晚的客人是唐凌菲。 她一进门，看到开门的是许哲，而他父母的卧室关着门，于是小声问道：“叔叔阿姨都睡了吗？” 许哲打了个呵欠：“睡了，不过不一定都睡着了，所以伱小声点。” 唐凌菲点了点头：“那去你卧室里说。” “好啊。” 许哲下意识点头之后，才反应过来——午夜时分，这小丫头跑自己卧室里干嘛？ 不过进了他卧室之后，唐凌菲就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姿势都格外正经。她似乎也意识到，异性的卧室里不好太随便，哪怕是青梅竹马。 但唐凌菲的表情和语气都颇为欢欣：“我听小叶子说了，你救了她爸爸！可是小叶子说她打不通你的电话，怎么回事啊？” 许哲指了指躺在桌上的手机：“救她爸的时候进水了。” 唐凌菲：“这不是你新买的手机吗？能不能退换货啊？” 许哲挠了挠头：“都过了快俩月了，而且不是本来就有的质量问题，泡水……这种的可以试试能不能修，但修肯定也要花钱。” 唐凌菲：“那怎么办？” 许哲：“没关系，我爸答应了给我再买一台。” “你爸可真好，”唐凌菲感叹了一下，便说起了正事，“你肯定还不知道，明天就是小叶子的生日。” 这下许哲是真的有点惊讶了：“明天她生日？” 唐凌菲：“对啊，就是这几天家里太糟心，她没有告诉我们这事。我们三个里个头最小的就是小叶子，可是她其实比咱们俩都大几個月，马上就要十四岁啦！” 许哲：“十二点已经过了吧？那她应该已经十四岁了。” 唐凌菲：“对哦……” “好了，没别的事我先睡了啊，今天晚上可特么累死我了。” 这么说着，许哲又打了个呵欠。 唐凌菲小手一指：“你说脏话！” “说就说吧，随便了。” 许哲关掉了卧室里的灯，然后就往床上一躺。可是，躺了一小会，已经渐渐困意上头的他又感觉有点不对。 “你怎么还不回去？”许哲有气无力地问。 “你睡你的嘛，我在这坐一会就回去。” 女孩的声音还是那么调皮。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她嘴角的一丝笑意。 不过许哲今天确实已经耗光了精力体力，懒得管她的小表情和小心思。被子盖上，把眼一闭，没多久便陷入了沉眠。 唐凌菲还坐在那里，掏出手机，给闺蜜发了一条短信：【我跟许哲说了你过生日。他手机进水了，所以你打不通。】 过了将近半分钟，宋星叶回复了一条短信：【谢谢啦。】 然后唐凌菲又发一条：【我还在许哲的卧室里呆着呢，他已经睡着了。】 这次，只过了不到十秒，宋星叶的回复就来了：【你在他卧室里干什么？？？】 唐凌菲没有注意到三个问号意味着什么，只是笑嘻嘻地回：【看他睡觉啊。】 看着这个聪明又成熟的少年躺在那里，露出毫无防备的睡颜，这不是很有趣吗？ 但宋星叶似乎没法理解她的乐趣，又是秒回：【他睡觉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会要整他吧？】 唐凌菲：【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还可以整他啊！比如，在他脸上画个小乌龟？】 这次，过了十几秒之后，宋星叶倒是没有再回短信，而是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铃声只响起不到一秒，唐凌菲就赶忙接通。怕吵到许哲，她匆匆走到卫生间。 然后就听宋星叶在说：“菲菲，别闹啦，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你们睡一觉起来还要给我过生日呢！” “好好好，我马上就走啦。” “不要影响许哲睡觉，”宋星叶这么说完，还又很是贴心地补充了一句，“你也是，都这么晚了，要好好休息呀。” “放心放心……” 唐凌菲这么说着，终于让闺蜜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拿着小灵通从卫生间里出来，却并没有真的‘马上就走’，而是回到了许哲的卧室里，站在他的床边。 卧室里很安静，静得能让她听清自己的心跳，以及少年微弱的呼吸声。 “以前小时候还会打呼噜呢，现在怎么睡得这么乖啦……”唐凌菲嘀咕着，声音微不可闻。 她低头看着少年的睡脸，忽然间，冒出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 要不要亲一下？ 唐凌菲自己都不知道脑袋里为什么冒出这种想法，甚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连忙退后一步，愣愣地盯着他。 又发呆了一小会之后，唐凌菲转身离开。 太暗了，又没有镜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蛋有多红。 ———— 107我喜欢上你时的心理活动 宋星叶的十四岁生日聚会，在她的家里，参与者也只有两位朋友。 许哲和唐凌菲在各自家里吃过早餐，上午就到了。可这两人刚到，宋星叶就发现了一点小小的异常。 “菲菲，你今天好像比以前更安静啊，怎么回事？” 唐凌菲：“有吗？没有吧……” 两个女孩坐在沙发上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许哲正在面对宋星叶的父母。 经过一夜的休息，李彩霞的心神镇定下来，便格外郑重地对许哲表示了感谢。不过旁边的宋怀峰却有点沉默。 直到妻子郑重道完谢之后，宋怀峰才低声说：“我已经在想办法弥补亏空了，这套房，还有车子，可能都要卖掉。你说得对，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闻言，李彩霞就笑道：“小哲是不是跟你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其实是家人？” “是啊……” 宋怀峰并没有解释更多，因为昨晚许哲劝阻他自杀的时候，还真没怎么提到家人。唯一提到他家人的那句话，反倒没法讲出来。 而许哲也对此保持了沉默。 上一世，他看过一些新闻，说是南鲜国有一座大桥，有很多人在上面跳河。为了阻止自尽者，当地有关部门在桥上搞了些治愈系小标语，比如‘多想想你的家人’之类的，结果跳下去的人数反而更多了。 昨晚许哲也担心，万一自己说句‘想想你的家人’然后宋叔叔反而下水更坚决了，那咋整？ 李彩霞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沉默，只是说道：“我们现在出门，就是去看看怎么卖车卖房。” 许哲便问：“这个房子卖了，你们住哪儿？” 李彩霞：“稍微远一点还有一套老房子，很小，也很旧，而且离一中也有点远。那个老房子卖不出价，我们打算以后就住那儿了。” 宋怀峰：“所以今天我们俩应该都会很忙，这個家留给伱们过生日，慢慢玩吧。” 然后夫妻俩就出门了。 许哲在两个女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问道：“你们刚才听到了吗？星叶，你们家可能要搬了。” 宋星叶的小脸上毫无惊讶之色：“我昨晚就知道了啊。他们跟我商量过，问过我的想法。” “你没意见吗？” 问这话的同时，许哲摸了一下沙发的扶手。 这沙发好像是真皮沙发，摸起来、坐起来都很舒服，看起来也挺高档的。卖房的时候，这沙发大概也会一同被卖掉吧？ 宋星叶微笑着说：“我其实不太在意那些。用不着车接车送啊，我现在已经习惯走路上下学了。房子老一点旧一点也没关系，而且你们不知道，那个老房子的位置，在一中北边！” 唐凌菲面色一喜：“你以后上学放学，都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啦？” 宋星叶笑着点了点头：“对啊，可以一起走！” 许哲看着她俩的笑脸，略微沉默了一会。 这年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于金钱似乎还没有什么概念，家里一下子亏掉几十万，外加足足六十万的负债意味着什么，似乎也没有太确切的认知。 又或许，宋星叶其实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在两个朋友面前假装坚强？那会不会又有额外的心理压力？ 想到这里，许哲又说道：“星叶，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什么烦恼，有什么想要倾诉的，都可以找我们。” 宋星叶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可以随时找你吗？” 许哲点了点头：“可以。”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心理咨询师，而宋星叶就是个需要帮助的小客户。这生意没有酬劳，或者说，酬劳就是自己的良心。 但少女可不这么认为。 宋星叶静静地凝视着他，感觉已然送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真心更重要。 “小叶子，现在你爸妈已经出门了，今天这里就只有咱们三个！这可是你的生日诶，想玩点什么呢？” 唐凌菲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宋星叶想了想，说：“看电影吗？” “上次就是看电影，这次玩点不一样的嘛！” “可我家好像也没什么可玩的，电脑里也没有装游戏……” 许哲遗憾道：“可惜我手机不能用了，要不然，说什么也得让你们都试试我做的游戏。” 他还在惦记他的切水果手游，而唐凌菲认真思考着今天要玩点什么。可是宋星叶，又悄悄地看向了他。 少女的目光就像月亮，宁静、温婉。 许哲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便问道：“你怎么啦？在想什么呢？” 宋星叶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我也在想今天玩什么。” 许哲却突然想到一个点子：“对了，今天既然是你的生日，你爸妈给你准备生日蛋糕了吗？” 宋星叶摇了摇头。 许哲：“就知道他们没心思准备这个。那么，你家有烤箱吗？” 宋星叶想了想，指着厨房说：“我妈妈以前买过，但就用了几次，放在那里很久没用了。” 许哲微笑道：“正好，我们完全可以自制一个生日蛋糕啊。” 唐凌菲惊讶问道：“你还会做蛋糕？” 许哲：“这个还真不会，但我们可以上网查。网上，应该有做蛋糕的教程，我们可以照着教程摸索一下。” “听起来不错啊，”唐凌菲拉着闺蜜细嫩的胳膊，“小叶子你觉得呢？” 宋星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觉得很棒，谢谢你啦。” 迎着少女闪闪发光的美眸，许哲毫不在意地说：“谢什么，我们一起做啊。而且我也没玩过烘焙，尝试一下吧。” 上一世看网友（尤其是女生）的兴趣爱好里面总会有旅游、烘焙、插花之类的玩意儿——他对插花没兴趣，旅游这事也还是有点心理阴影，但既然手边就有烤箱，干嘛不试试烘焙呢？ 但这时，许哲注意到宋星叶又在盯着自己瞧。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宋星叶连忙摇头：“不不不，我只是在想……” 许哲：“想什么？” 少女眼波一转，却吐了一下小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怎么讲啊，我从小就是这样，想的东西可多了。好啦，我们赶紧开始做蛋糕吧！” ———— 108愿 打开鸡蛋，分离蛋清蛋黄，蛋黄里加白糖搅拌成面糊状，蛋清加白糖打发……好在宋星叶家里除了烤箱，也有电动打蛋器。要不然就得手动打发，许哲想象一下都觉得累。 蛋清霜和蛋黄糊也融合了之后，下一步就是要把蛋液倒进模具里。然而，宋星叶也不知道自己妈妈有没有买蛋糕模具，如果买了的话又会放在哪。 于是许哲在碗柜里找了个耐高温的玻璃碗，凑合一下。将玻璃碗放进烤箱，照着教程里的标准，设定时间和温度…… 到了午饭时间，三人合力做的蛋糕终于热气腾腾地出炉了。 唐凌菲看着桌子上的成品，说：“正好，这下也不用弄什么午餐啦，咱们的午餐就是蛋糕！” 许哲却感觉这蛋糕有些简陋了——当然也不能说难看，但没有铺上奶油，只是纯粹用鸡蛋、牛奶、面粉等烤出来的蛋糕，外表就非常朴实。 他问：“你们吃过没奶油的蛋糕吗？” 唐凌菲：“当然吃过啊，就是没在生日的时候吃。生日蛋糕一般都是有奶油的嘛。” 宋星叶则找出一把水果刀，把蛋糕均匀分成三份。切蛋糕的时候，她的神态很认真，动作也非常稳。切完之后，她又用刀子把蛋糕铲起来，放在小碟子里，分给许哲和唐凌菲 唐凌菲接过小碟，赞道：“小叶子你刀法真好！” 宋星叶有点不好意思：“切个蛋糕而已啊，又不是切什么土豆丝。我刀法肯定比许哲差远了，他是真会做饭的……” 由于没找到叉子，三个人就用筷子吃蛋糕了。 虽然看起来只能说朴实无华，但吃起来，那松软的口感，以及烘烤出来的香气，让两個女孩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许哲也点了点头：“嗯，教程没骗人，做出来味道确实不错。” 唐凌菲：“我觉得比奶油蛋糕好吃！” 宋星叶则看向许哲，甜甜地笑道：“教程是你找的，打发什么的主要工作也是你干的，果然，交给你就会有好结果呢。” 许哲：“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一点不切实际的认知……” 旁边的唐凌菲也抗议道：“我们俩也干了好多活，小叶子，不能把功劳都放到许哲头上啊，伱这是见色忘友！” ‘见色忘友’四字一出，宋星叶顿时就有点脸红。她紧张地看了看唐凌菲，看表情，这位闺蜜显然不是认真的指控，只是在调侃。 于是宋星叶悄悄松了口气。 不一会，三人就吃完了蛋糕，然而这时唐凌菲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猛地拍了下桌子： “不对啊！如果刚才咱们吃的是生日蛋糕的话，可是没有插蜡烛，也没有唱生日歌！”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从上午到中午一直忙着做蛋糕，做好之后就吃，这个流程大家都忘了。 许哲：“现在补上？” 宋星叶点了点头：“现在补上吧。” 唐凌菲立马拉上了窗帘，让室内光线暗淡下来。可是一回头，她还是有点发愁：“哪里有蜡烛啊？” 许哲也在屋里找了一圈，找出了个打火机。 他来到宋星叶面前，摁下打火机，冒出了明晃晃的小火苗。 唐凌菲：“这是不是有点凑合了？” 许哲正要说话，宋星叶却抢先替他说了：“没关系呀，就这样吧，我要许愿啦。” “你别急啊，我们还没唱生日歌呢！”唐凌菲这么说着，当即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许哲也跟着唱了两句。但他唱的时候却发现，小寿星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几乎就没怎么看唱得卖力的唐凌菲。 两人唱完之后便安静下来，看向小寿星。 宋星叶闭上双眸，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双手合起来，十指相扣，默默地许愿。 她许了什么愿？ 许哲和唐凌菲没有问，因为大家都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再睁开眼时，宋星叶看了一眼唐凌菲，又注视着许哲，微笑着说：“好啦。” 许哲伸直了胳膊，把手中的火光递到她面前。 该吹蜡烛了。 少女犹豫两秒，忽然用承载了愿望的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许哲愣了一下。 唐凌菲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毕竟，既然下一步是要吹灭火苗，那抓稳了再吹不也很正常吗？ 宋星叶轻轻吹出一口气。 许哲很配合，松开按着打火机的手指，于是火苗立刻就灭了。 宋星叶的目光悄然上移，焦点从打火机移到了许哲的脸上。但少女的双手却没有放开，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于是许哲此刻的感觉就有点奇怪了。 她的双手白皙细嫩，触感柔柔的，还有点冰凉。她似乎很紧张，以至于都有点出汗了。 宋星叶凝视着他，轻声说道：“谢谢你。” 许哲倒是还算淡然，没有让气氛变得更加奇怪：“你生日嘛，应该的。” 宋星叶这才放开了手。 唐凌菲拍了拍小寿星的肩，毫不客气地提醒道：“你就不跟我说谢谢啦？” “噗嗤……”宋星叶忍不住笑了起来，干脆张开双臂，把小闺蜜抱在了怀里。 两个可爱女孩拥抱在一起的画面，颇为赏心悦目。但许哲却又发现了一点奇怪的细节。 虽然在唐凌菲耳边说了声“谢谢你啦”，但说完之后，继续拥抱着闺蜜的宋星叶，却又悄然看向了许哲。看着他，少女抱得更紧了。 许哲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宋星叶抱唐凌菲的时候，该不会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替代品了吧？ 不会吧？ 然后宋星叶放开了怀里的闺蜜，笑道：“你们都吃饱了吧？下午，咱们玩点什么好呢？” 许哲：“看书？” 话音刚落，就见她俩齐齐摇头。 唐凌菲：“还看书？这生日过得有什么意思？” 许哲：“我是觉得看书就挺有意思的……” 宋星叶提议道：“要不然我们还是看电影吧？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又把爸妈的碟片翻了一遍，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就等着你们来一起看了。” 许哲警惕道：“什么有趣的东西？” 宋星叶眨了眨眼：“动画片啊。” 许哲：“哦，那没问题了。” ———— 109远近 宋星叶生日的这一天，大多数中学生虽然过了返校日，但还没有正式开学。包括大部分的高一新生，要么在准备入学要么在军训。但某些学校就不一样了。 沈岚跟同一届进入实验中学的同学们，已经军训完毕，开始上课。课程的难度不出预料，果然比正常高中的进度更快，讲得也更深。 即使是沈岚，也做不到像初中那样游刃有余。她也需要认真听听课。但跟同班其他大多数同学不一样的时，课间时沈岚只需稍作休息，就开始了另一方面的学习。 她拿出了许哲帮她挑的c++语言入门教材，在桌上摊开。 忽然，一个女生怯生生地问：“这是什么呀？” 沈岚合上书，让这位新同桌看了一下教材的封面。 “计算机语言……你为什么要看这个？” “因为我要学编程。” “学校里的还不够吗？” “还好，不至于累得学不动其他东西。” 同桌倒吸一口冷气：“我都累得回宿舍就不想动了，你还学有余力啊？” 沈岚浅浅地笑了一下：“人的潜力其实是很强大的。不逼自己一下，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能努力到什么程度。” “可是，你为什么要逼自己呢？为了高考努力我觉得很正常，但你计算机语言这种东西，高考又不考……对了，信息奥赛！” 同桌意识到了某种升学的捷径。 沈岚点了点头：“没错，学计算机可以参加信息奥赛。如果能成的话，说不定高考都不需要了。” 说完，她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已经快要到傍晚了。 沈岚当然不会告诉新认识的同桌，自己之所以要学计算机，奥赛捷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真正驱使自己的动力，是今年以来，尤其是某个人相处的盛夏。 暑假结束了，夏天亦然。在这個秋天里，那个人在干什么呢？ 沈岚想起他教自己编程的情景，以及他展示游戏demo时的小得意，忍不住偷笑起来。 ———— 许哲给唐凌菲和宋星叶做好了晚餐。 没办法，宋星叶的爸妈都还没回来，女孩们的晚餐需要准备，而冰箱里又有合适的新鲜食材，他就这么顺手一做了。 她俩依旧吃得开开心心。 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的是，刚吃完，甚至用不着提醒或催促，唐凌菲就开始收拾碗筷，要去洗碗了。 “小叶子今天是小寿星嘛，好好休息吧！” 唐凌菲端着一叠碗和盘子进了厨房。很快，那里就传来了水声，以及轻轻哼唱的声音。 忙着洗碗的人，当然看不到厨房外面发生的事情。所以唐凌菲也就不知道，在她哼着歌洗碗的时候，她的好闺蜜站了起来，走到了许哲的背后。 宋星叶伸出双手，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没有放在许哲身上——那双小手落在了椅背上。 许哲下意识回头：“怎么了？” 此时两人的姿势让宋星叶有点心跳加速。她站在许哲背后，而许哲坐在椅子上回头望着她，所以她自然就是低着头，而许哲抬着头。 很少这样俯视他，而且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宋星叶轻声说：“我想谢谢你。” 许哲：“伱不是早就谢过了么？” 少女樱唇微动：“我在想……” 然而就在这时，家门开了。进门的是她爸妈。 宋星叶触电般往后退了一大步，刚才渐渐弯下去的腰也立刻挺直了。 “你们吃饭了吗？”李彩霞进门就问。 宋星叶微笑道：“刚刚吃完，许哲做的可好吃了，菲菲在洗碗呢。” 李彩霞：“你这孩子，怎么让客人干活呢？” 许哲：“今天是星叶生日嘛，应该的。呃……叔叔怎么了？” 他注意到，宋怀峰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就像宋星叶今天经常会有的那样。只不过，这父女俩目光里的意味，显然有点不同。 宋星叶的眼神很复杂，像是藏着许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宋怀峰的眼神很为难。他欲言又止，纠结了好一会之后，问道：“许哲同学能不能跟我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于是许哲跟他来到旁边的主卧里。 宋怀峰关上了门，然后压低了声音问：“刚才，我女儿和你在干什么呢？” 许哲：“没干什么啊。” 宋怀峰摇了摇头：“我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长辈，而且……唉，在你面前我也摆不出长辈的架子，如果不是年龄差太大，我都想喊你哥了你知道吗？” 许哲：“叔，你真不必这么说。我和星叶真的没什么。” “可我刚才都看到了，开门的时候，星叶突然跟你分开。那开门之前呢？她真的什么都没干吗？” 更让宋怀峰说不出口的是——他本来还以为是许哲要动手动脚的，可是看刚才那形势，看这对少男少女的姿态，貌似，是自己女儿想动手动脚？ 许哲哭笑不得：“我不知道星叶是怎么想的，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她似乎想跟我说什么话，但是我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你们就回来了。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我跟星叶真的有点什么，难道会当着菲菲的面吗？” “那你们三个……”宋怀峰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许哲正色道：“而且我跟你说实话，整个中学期间，这六年，我压根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说到做到。” 宋怀峰：“因为到了大学才不算早恋？” 许哲笑了：“其实我就算早恋，老师和家长也管不着。但问题是，除了学习和日常生活以外，我还有别的想做的事情。我在创业。” 宋怀峰不由一愣：“你？创业？” “对，做游戏……”谈到这里许哲忽然灵机一动，“对了，叔叔你现在是失业状态，要不要来给我帮帮忙？三个月以内游戏应该就能上线，这三个月我给你算试用期，可以兼职，你一边干还能一边找其他工作。我这边试用期的工资会比较低，但游戏上线以后，能转正的话可就不一样了。要不要考虑一下？” ———— 110人间指南 “……这三个月我给你算试用期，可以兼职，你一边干还能一边找其他工作。我这边试用期的工资会比较低，但游戏上线以后，能转正的话可就不一样了。要不要考虑一下？” 许哲这话说完，便安静地等待着回复。 短暂的思考之后，宋怀峰说：“其实今天忙着张罗卖车卖房的，主要是我老婆。我在跟老同学联系，已经问来了一个工作机会，就在本地，待遇还可以，用不着跑太远。时间安排上，也可以照顾一下家里。” 许哲便问道：“是什么工作？” “在电脑城做销售。因为我那个老同学早早就下海了，现在就在电脑城里经营了好几家店铺，我可以帮他看其中一家店……呃，你怎么了？” 宋怀峰还没说完，就见许哲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少年忍不住叹道：“您是怎么做到每一步都能精准踩坑的啊？” 身为未卜先知的重生者，他当然明白，去电脑城上班，基本上就意味着再次把脑袋伸到历史的车轮下面。只不过，这一点就不是这個年代的普通人能想明白的了。 于是宋怀峰辩解道：“我那个朋友挺靠谱的，他在电脑城真的有生意，而且做得不错啊。” 许哲摆了摆手：“这样，我先不说你一个多年的技术研发专家，能不能做得惯销售。就说一点，你接触过网购吗？” 宋怀峰：“听说过啊。” 许哲：“你可以了解一下网购，尤其是在网上买电脑和电脑配件的人有多少，交易额增长速度有多快，以及网购的口碑跟电脑城的口碑对比，然后伱就知道了。” 宋怀峰不禁皱起眉：“网上商城能代替电脑城？不太可能吧？” 许哲笃定道：“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这就是正在发生的事实。你要是觉得不现实，那你想想，放在十年前，你敢信显像管电视被彻底淘汰吗？” “显像管现在也没有完全被……”宋怀峰下意识地还想辩，但话才说到一半，就已然没了底气。 这个近来已然屡受重击的四十岁男人，似乎已经没什么自信心了，此时便又陷入了沉默。 等待了一会之后，许哲说道：“这样吧，叔叔你先考虑考虑，可以跟阿姨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反正我这边可以提供一个兼职岗位。前三个月工资肯定不高，但需要的时间精力也不会太多。你完全可以一边做着电脑城销售的活儿，一边干我这边的兼职。” 宋怀峰低声问道：“你要做游戏，我怎么帮得上忙？我没做过游戏啊。” 许哲：“没关系，我自己就会做游戏，需要你帮忙的都跟技术细节没什么关系。比如联系外包、跑部门办手续之类的，主要是行政事务。因为我未成年，有些事情确实不太方便。” 宋怀峰有所明悟。所谓的行政事务其实并没有门槛，让谁来做都可以，交给他，更多的应该是出于帮助的目的。 他的神色愈发认真，问道：“兼职工资是多少？” 许哲：“试用期一个月八百。” 宋怀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没问题，我可以干。” 许哲笑了：“你也不问问试用期之后的工资标准？” 宋怀峰认真说道：“这个不用问，如果我能帮上你，那就好了。” ———— 宋星叶的生日聚会结束了，许哲和唐凌菲一起告别离开。 而少女在自己的卧室里独自坐了一会之后，忽然敲开了父母的卧室门，问道：“咱们家有没有本地地图啊？” 李彩霞此时正在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听到女儿的话，她一扭头就问：“市区地图？” 宋星叶点了点头：“我想看看，搬家以后离学校有多远。” 李彩霞叹道：“离学校……是比现在要远。而且市区都在往南发展，北边也没什么东西，挺无聊的。” 宋星叶：“没关系，我先看看嘛。” 这时，一旁的父亲已经把地图递了过来。他一言不发，只是眼神里有些愧疚之意。 少女接过地图，正要转身走开，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问道：“爸，你跟许哲聊什么呢？” 宋怀峰想了想：“我不好说。你下次当面问他吧，看他愿不愿意告诉你。” “什么啊？还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宋星叶吐完槽，走出父母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关上门，展开那张本城市区地图。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中的位置。然后，又根据小区名称，找到了即将搬去的地方，以及……许哲和唐凌菲所在的小区。 白嫩的手指头在地图上划来划去。少女默默计划着，以后上学和放学应该怎么走，才能和朋友们多相处一段时间。以及，周末去他们家里玩，应该走哪条路。 计划了半天，宋星叶喃喃道：“确实有点远啊……” 突然，卧室门被敲响了。 少女下意识地想要把地图藏起来，但一转念又反应过来，这个完全没有藏的必要啊。 然后房门被推开，母亲李彩霞进来问：“找到我们要搬的地方了吗？” “是这里吧？”宋星叶往地图上一指。 李彩霞点了点头：“对，就是那。如果走路上学，光是去学校的路上就要半个小时吧……” 走路太远，难不成坐车？可那样就没法和许哲一起走了。 宋星叶顿时警惕起来，连忙道：“我觉得还好，走快点，用不了半个小时的。” 李彩霞：“妈妈刚才想起来，我以前有一辆自行车，咱家买车以后很久没用过了，放在地下室落灰。要不我拿出来看看还能不骑，让你以后骑车去上学？” 宋星叶思索了一下。 她当然会骑自行车，上路也没什么问题。骑车的话不仅能缩短路上的时间，还可以和朋友们一起走。跟许哲、唐凌菲同行的时候，她推着车走就好。 想到这里，少女笑了起来：“好呀，那我就骑车去上学！” 李彩霞可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心，只觉得家境突然跌落之下女儿还能这么懂事，强装着笑脸不让父母操心，简直乖巧得令人心疼。 ———— 111感恩的心 开学后的第一天，宋星叶去了一趟老师办公室之后，回来就给许哲带了个口信——班主任请他过去。 “她可是特意跟我说了，”宋星叶吐了一下小舌头，笑道，“要‘请’你过去呢。” “听起来班头对我有点不满啊。” 许哲这么说完，到了办公室门口，毫不迟疑地踏了进去。 就算老师真的对他有意见，他也有自信不会受到其他人那样的批评。至于老师为什么会有意见，他已然想到某个可能了。 果不其然，孙老师一看到他，就说：“我们的小天才来啦？过来过来，到这边来……别人的寒假作业都给我了，说没带的也在补了，可你，是一点都没给我啊。” 许哲理直气壮：“不是说我不需要写假期作业吗？” 旁边的数学赵老师忍不住吐槽道：“那是为了让你准备奥数方便。现在你奥数都考过了，奖你也拿到了，还一点不写啊？” 孙老师劝道：“我们也明白，以你的水平不太需要写那些作业。但伱成绩这么好，已经是大家的榜样了。大家一看，哦，许哲都不写作业，那我们也不写了。他们要是都这样想，我们老师还怎么工作？” 许哲挠了挠头：“可我确实有事啊……话说，初二应该可以参加省内的信息竞赛了吧？” 赵老师哭笑不得：“你报名竞赛就为了不写作业？没你这样的啊，信息竞赛可难了，要学计算机语言里最难的一门，c++啊。” 许哲：“其实c++也不能说就是最难的语言，就算不说汇编语言，还有malbolge……” “我们不懂什么计算机，”孙老师打断道，“但是作业这个事吧，也不是不能通融。如果你愿意当班长，那就可以商量。” 许哲不由一怔：“我？班长？” 孙老师：“这样也能跟其他同学交待了。因为你忙着当班干部，忙着给大家服务，再加上考到全年级第一，所以能不写作业。嗯，这样才合理。” 许哲想了想，反问道：“所有作业吗？” 孙老师点了点头：“除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作业以外，几乎所有。” 许哲：“当班长会不会有很多事？” 孙老师：“上学期，还有上上学期的那两位班长，你没跟他们聊过吗？初中的班干部能有多忙？” 许哲犹豫半晌，终于点头：“好吧，那我当。” 然而话音刚落，赵老师就提出来异议：“在我这行不通啊，当了班长你别的作业可以不写，数学不一样。” 孙老师：“怎么個不一样？许哲可是咱们年级唯一一个拿了数学省奖的。” 赵老师：“那就这样吧，如果他能给我当数学课代表，我就允许他不写数学作业。” 孙老师：“原来是这样啊……许哲，你觉得呢？” 看着这两位老师一唱一和的小表情，许哲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提前串通好的吧！” “噗……”不远处，正坐着喝水的英语老师突然笑出了声，差点把水都喷出来。 赵老师眉头一挑：“你也想让他当英语课代表？” 英语老师却摇了摇头：“不，我更喜欢宋星叶同学。许哲太皮了，不听话。” 本来站在一旁默默看戏的宋星叶：“……？” 英语老师看向少女，摆出了温柔可亲的笑脸：“宋星叶同学，你最近几次考试，英语也都跟满分差不多了。如果你来给我当课代表，我也能允许你少写一部分的作业哦。” 宋星叶连忙摆手：“我愿意写作业的，我跟许哲不一样。” 三位老师一块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数学赵老师又说：“所以，给我当课代表，就可以不写作业，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耸了耸肩：“只要别再加职务就行。” ———— 到了下一节数学课，许哲终于彻底认识到了老师的险恶用心。 赵老师讲完了教案上的知识点之后，忽然说道：“我给大家宣布一个事。许哲同学，就是咱们初二这一年的数学课代表了。以后，大家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我又不在的话，可以问他。任何问题都可以啊，初中的数学题没有他不会的。有他在，效果跟我在这是一样的。” 接受班里所有同学的咨询？ 这不是替数学老师值班了吗？ 许哲顿时傻了：“课代表不是只负责收作业么？！” 赵老师乐了：“如果只负责收作业，我干嘛非要让你当？行了啊，不写作业的资格，也是要用劳动换来的。” 听到这话，许哲不得不暗暗感叹自己的天真。这几位老师的年龄，比自己两世加起来都多。论起耍脏心眼，还得喊他们一声老师呢。 话说班主任要求自己当的班长，该不会也肩负类似的职责吧？给全班同学解答难题？ 下课铃声响起，赵老师面带得意的笑容，嘴里哼着智取威虎山的京剧调子，离开了教室。 紧接着，就有两个女生拿着数学练习册，围到许哲的座位旁边。 然而，有人动作比她们更快。 宋星叶已经拿出了初三的数学书，摊在炙手可热的同桌面前，说：“拜托了，帮我讲一讲这个知识点吧？” 许哲看了一眼，这知识点……看起来虽然是明年才要学的，但应该没什么难度才对，尤其是对宋星叶这种乐于预习的好学生。 然而下一秒，少女就在他的耳畔悄声说：“以后我可以多问你一些问题，你假装给我讲题，把别人演走，然后想干什么都随便你哦。” 假装给宋星叶讲题，实则自己看算法书吗？ 许哲顿时感激道：“你可太棒了小叶子！”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那双娇俏的杏眼，好像在放电一样。 许哲扭头给那两位女同学说，一脸真诚地说：“抱歉啊，宋星叶同学已经有一个问题，上节课间就问我了。要不，你们下节课间再来？” 一个女同学嘟着嘴巴说：“可是下节课是体育啊！” 许哲：“实在不行，下午？” 另一个女同学叹了口气，拽了拽同伴的胳膊：“那算啦，我们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过来。” 说是‘等你有空的时候’，但以许哲对这些初中孩子的了解，真过一段时间，她们应该早就把要问的问题抛到九霄云外了。 就这样，两位女同学只能转身走开。 许哲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宋星叶俏皮一笑：“怎么样？” 许哲也笑了：“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 112迷途之中 “老宋，我说的是让你拿一台最新的惠谱机子，你怎么把这个老型号的拿过来了？不是我说你啊，能不能用点心？！” 电脑城的一间店铺里，宋怀峰正在承受店长的批评。 就在刚才，经过好一番口舌推销之后，店长终于说服了一位客人，要把一台电脑卖出去了。然后店长就让宋怀峰去库房里拿货，而自己继续跟客人愉快地聊着…… 宋怀峰记得很清楚，刚刚店长说的明明是“把咱们最新最好的那个型号拿过来”，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可现在看来，是他没有理解店长的深意。 尽管宋怀峰已经四十岁了，而店长还不到三十，可是论卖货的经验，老宋实在差的太远了。 店长拉着他到库房里，低声质问道：“你怎么办把这台机子拿出来啦？那个人出的什么价，这机子什么价？” 宋怀峰手足无措道：“他出的价已经比成本价高不少了啊，而且您说的要最新最好的……” 店长嗤笑道：“废话，我跟谁都这么说，要不然怎么卖！搞搞清楚啊，咱们是做生意的，不是交朋友的。” 宋怀峰指着旁边配置低了一大档的同品牌电脑：“难道，卖给他这個？” 店长点了点头：“对啊，那要不然呢？” 宋怀峰无声地叹了口气，把那台低配电脑抱了起来。 店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口气软了些许：“老宋啊，我也是对事不对人。做销售的，难免性子会急躁一点，像我这样，急起来了也顾不得许多。你没什么问题吧？” 宋怀峰摇了摇头：“没问题，没问题。” 店长又摁了一下他的肩头，转身出去，脸上便挂起春风，跟顾客说说笑笑了。 宋怀峰抱着电脑过去，帮店长完成了签单收款的手续。可这时，他却听到稍远处另外两个更加年轻的员工，似乎在议论自己。 他不动声色，手里的工作也没停，却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他跟李总还是一届呢，差距怎么这么大？” “四十岁的人还没我圆滑呢，哈哈……” 那轻声细语的议论，宋怀峰只是勉强听清了一小段。他还记得，自己前几天刚刚到这个店里的时候，无论是店长还是这俩店员，都是喊‘宋哥’的，因为自己是由当了老板的同学亲自送到这的。 但只过了这么短短几天，他们似乎已经通过什么人脉渠道，摸清了老同学对自己的定位，也摸清楚了自己在销售上的经验与能力。 于是宋哥就变成了老宋。 宋怀峰没有再试图听清别人议论自己的内容，反正那些话也没什么意义。他只是认认真真做完了交易的整套手续，刷卡完成之后把银行卡还给客人，目送其转身离去。 只是，盯着人家手里新买的那台电脑，宋怀峰的眼神有些黯淡。 自己不够圆滑，销售经验不够吗？ 还是说，做生意本来就不该这么做？ ———— “上课！” 孙老师站在讲台上这么说了一声，然后整个教室都安静了几秒。 不对啊…… 同学们的目光看向了前排的某个人。 许哲这时猛然反应过来，连忙道：“起立！” 然后同学们才站了起来，齐声说着：“老师好……” 等他们坐下，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孙老师看向那位有点不习惯的新班长，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呢？” 许哲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在考虑游戏的售卖策略，便随意找了个借口：“抱歉，刚才在想题。” 初中班长的职责确实不多，不过其中包括一条，要在每节课开始的时候喊一声起立。这事，无论是上一世还是重生后的一年来，他都从未经历过，所以开学这几天时不时还是会有点不习惯。 尽管是随意甩出来的借口，不过孙老师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讲起了课堂内容。 台上的老师在讲，台下的宋星叶却忽然碰了一下同桌的胳膊肘。 许哲低头一看，发现一张小纸条从桌面以下递了过来，顿感诧异——这姑娘一向谨小慎微，找不出比她更遵守纪律的乖学生了，可现在怎么在上课的时候偷偷递纸条了？ 拿过来一看，纸条内容是：【反正伱也不需要听课，要不看看小说吧。我刚才看了一篇很好看的，想推荐给你。】 许哲的目光更惊悚了。 居然劝诱同学上课违背纪律看小说，这还是宋星叶吗？ 然后少女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杂志，翻到特定的页数，再放到他的大腿上。 许哲低头看了起来。 她推荐的，是杂志里刊载的短篇小说。因为篇幅也就一两万字的样子，以许哲久经锻炼的阅读速度，很快就看完了。 这故事讲述的是合租奇缘。男主角和女主角巧合租住了同一套房，分享厨房，但女主角不会做饭，却又囊中羞涩不好去外面吃。在一次吃自己做的菜终于吃吐了之后，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男主角不忍心，然后就吃到了他的手艺…… 这篇小说的情节并不是很曲折，但胜在文笔优美，生活细节丰富。尤其是做菜的具体步骤，讲得几乎跟真的一样。男女主之间的感情，更是充满了温馨的意味。 许哲看完之后把杂志还回去，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还行。” 宋星叶悄声问道：“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许哲却摇了摇头：“不是很合我的胃口。如果要我写，应该会有女主角的朋友来做客，男主角做菜招待。可是他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那个朋友变得很紧张，告诉她，闻到了血腥和尸体的味道。这时，女主角也发现不对劲了，比如灯在闪，而且厨房里传出来的气味确实很怪。朋友想拉着女主角赶紧跑，可男主角端着菜出来了。一出厨房，菜就变得色香味俱全，非常诱人。朋友突然不跑了，坐下去使劲吃，表情也变得非常狂热……” 许哲正要继续口头即兴创作，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小手揪住了。再定睛一看，只见少女咬着下唇，小脸煞白。 宋星叶：“你不要说啦……” 许哲意识到，自己和女孩的恐惧感阈值似乎有很大区别。 于是他说：“好好好，我不讲了，还是认真听课吧。” 宋星叶扭过头去盯着老师，一双泛起泪光的杏眼里满是委屈——她本来是想用恋爱小说感染一下两人之间的氛围，谁知道许哲直接把氛围扭到一个奇奇怪怪的方向上了？ 这感受谁能懂啊？ ———— 113稻香 宋星叶本以为，今天的放学路上会是一段三人行。她会和许哲、唐凌菲一起走，走到他俩家所在的小区，自己再骑上车独自回家。 但推上自行车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接下来的这段路不是三人，而是四人。 因为她爸爸就在校门口等着呢。 父亲来接放学这种事，对于宋星叶来说已经隔了许多时日。而父亲没有开车，推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这就更是陌生了。不过最让她陌生的，还是父亲此时表现出的态度。 “我已经联系上了一个老同学，他的爱人是学设计的，说是没有问题，我也觉得可以让她试试看……” 宋怀峰一边说一边盯着许哲，态度很是认真。两个女孩都看得出来，他是正经谈工作的。 而许哲也很正经：“订金的数额她同意吗？” 宋怀峰：“因为是老朋友的关系，人家不要订金，说是先把你需要的西瓜画出来，然后再谈价格。” 许哲愣了一下，不由感叹道：“有人脉就是好办事啊……” 趁着谈话的间隙，宋星叶忽然问：“爸爸，你在电脑城的新工作怎么样？” 宋怀峰苦笑着摇摇头：“许哲说得对，电脑城真的是，唉，一言难尽。越是在里面干活，越是明白有多少坑在等着每一个顾客。而且我干得不好，所以给我的待遇也不会有多好。” 许哲反倒是劝慰道：“但那毕竟是全职工作，有底薪，也有老同学的人脉关系，也不能泄气得太早啊。” 他确实觉得有宋叔帮忙挺不错，但现在游戏还没上线，手头资金就两万多元。要是宋叔在电脑城干得真不爽了，想全职给他干，他也没法开出更高的工资。 宋怀峰说道：“我明白的。就算再怎么难受，还不是要继续干下去。当然你这边我也一直盯着呢。上班的时候有空闲，正好可以多了解了解手机和游戏市场。我还计划着，如果真有需要，还能捡起以前的底子，自学一下编程什么的……” 许哲鼓了鼓掌：“有干劲是好事，加油！” 俩男的这么聊着，旁边同行的两個小姑娘就有点插不上话了。 唐凌菲问道：“你爸爸在给许哲干活呀？” 宋星叶解释道：“对，不过是兼职。他现在的本职工作是在电脑城里卖电脑。。” 唐凌菲笑嘻嘻地说：“你爸爸给许哲干活，这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听到这话，宋星叶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她很想吐槽，如果这都能算‘以身相许’的话，那许给许哲的也应该是她，而不是她老爸！哪有让老爸以身相许的？ 只是这话实在没法说，少女只能强装淡定道：“我觉得不算，只是帮帮忙而已。” ———— 夜里十点多，才刚上初二的宋星叶就又写完了一套中考模拟卷，洗漱完毕关灯上床。 可是她躺在床上，瞪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却发觉自己毫无睡意。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睡前会回想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尽管很多时候会造成情绪内耗，但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而今晚首先回想起的内容，就是上语文课的时候，她想要给某人分享爱情小说，却听到了一个恐怖故事。 宋星叶从不看恐怖电影，包括任何恐怖小说。 少女至今还记得，小学时自己曾有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连上厕所都要手拉手一起去的那种。可是某一天开始，那个朋友喜欢上了鬼故事，还特别热衷于分享恐怖杂志里的文章。被她吓到了好几次之后，宋星叶气愤地选择了断交。 小孩子的断交就是不跟你说话，不跟伱玩了。对方也不肯低头，时间一长，原本亲密的友谊便荡然无存。 或许是因为想象力很丰富，脑补能力很强，宋星叶只要一听到恐怖故事的开头，立刻就抑制不住地沉浸到那个恐怖的气氛之中了。好在今天上课时，许哲只说了一小段，注意到她情绪异常，就没有再继续发挥。 但到了深夜时分，少女还是忍不住回想起许哲说的那些…… 最麻烦的是，许哲说的那一小段跟做菜有关。偏偏许哲就做菜给她吃过好多次。这代入感，更是难以抗拒。 “哎呀，不行！” 宋星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今晚怕是要失眠。于是她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唐凌菲的号码。 等了半分钟，没人接。 “菲菲已经睡着了吗？那我……” 宋星叶喃喃着，选中了许哲的号码。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拨了过去。 很快，对方接通了。 许哲问道：“喂，你有什么事吗？” 宋星叶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带着一丝丝愤懑说：“你今天白天把我吓到了，我现在都睡不着觉。” 许哲显然没反应过来：“你说啥？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宋星叶：“就是语文课你讲的那个鬼故事！” 许哲：“那也能叫鬼故事？一个克系小脑洞而已……好吧好吧，我明白了，叶子你是真的胆小啊。” 宋星叶忍不住撇了撇嘴：“对啊，我就是胆小嘛，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问题，那我提供一个解决方案，数据覆盖。” 宋星叶：“数据覆盖？” 许哲：“我再给你讲几个故事，争取让你忘掉恐怖，记住其他更有意思的。” 宋星叶顿时期待起来了：“那你说说看嘛。” “李火旺……呃，不行，克莱恩也不行，嗯……”沉吟片刻，许哲无奈道，“抱歉，我好像还真想不到合适的故事可讲。看小说容易，但把小说里的故事复述出来，真不简单。” 宋星叶低声道：“那怎么办呀？” 许哲：“要不然我给你唱歌？先说好啊，我不怎么听爱情类的，所以唱也不会唱情歌。” 宋星叶不由一怔。相比于听他讲故事，听他唱歌，似乎还更值得期待一些？她可从来没听过许哲唱歌是什么样呢。 少女连忙说道：“那你唱嘛，我听我听！” 许哲清了清嗓子，直接从某首歌的副歌部分开始：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许哲的歌声很柔和，落在宋星叶的耳朵里，就像是带着只有一丝丝甜味的清泉，让她忍不住着迷，但又意犹未尽。 ———— 114枕边童话 许哲听过的歌不少，各种类型都有，要说一首爱情类的都不会唱，那当然不至于。但他是真不想大半夜给小女生唱情歌。 毕竟，人家小姑娘才十四岁，许哲很难过自己心里那一关。 如果宋星叶再长大一些，比如至少十八岁以上，那他倒是会认真考虑考虑。可现在，他最多也就把人家当成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妹妹。 《稻香》、《蓝莲花》、《倔强》、《我》，每一首歌倒也不必唱全，就唱几句或十几句的，加起来都不到十分钟。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依然盛放的赤裸裸——”这句唱完，许哲终于停歇了一会。 然后就听宋星叶那略带笑意的声音：“好像有点跑调了。” 许哲：“没办法，毕竟我也没专业练过。” 可是宋星叶立刻又接上一句：“但我很喜欢哦。我觉得，你唱的很好听，特别好听。” 许哲：“……谢谢，谬赞了。话说你现在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 宋星叶：“好很多啦。不过还是不能回想，因为我这个人想象力太丰富，总是很容易想太多。而且越害怕什么越忍不住去想什么。所以，你要是唱歌唱累了的话，我们聊聊天吧？” 跟美少女的电话夜谈？ 许哲笑道：“可以啊，你想聊点什么？” “我想想啊……”宋星叶感慨道，“虽然我们俩是同桌，但好像很少这样谈心诶。我跟菲菲聊天的次数都要多得多，好些事也是先跟她分享的。” 许哲：“那当然，你们俩毕竟都是女生，有什么话说起来也方便。” 况且当初让唐凌菲去接近宋星叶，就是为了免得让自己陷在她身旁，整天被她拉着聊天。否则，他觉得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跟美少女聊东聊西或许会有些愉悦感，但那怎么比得上赚钱的成就感呢？ “那现在聊什么好呢……”宋星叶冥思苦想了一会，突然有了主意，“对啦，你的游戏现在怎么样了？” 许哲：“我在做音效，还有就是等伱爸那边的美术素材。” 宋星叶：“你为什么要做游戏啊？” 许哲：“很简单，赚钱。” 宋星叶：“你觉得，赚多少钱才算够啊？” 许哲：“这事是没有尽头的，因为人只要活着就得花钱。你在不停地消费，就需要一直有收入。收入大于支出，才能让人有安全感。钱是人的胆。” 宋星叶沉默几秒，低声叹道：“我以前觉得总是想着钱很俗，但我爸……出了那些事之后，我就觉得以前我还是太天真了。钱真的很重要。我偷听了我爸妈谈话，他们说，我家现在还欠别人三十万。三十万块钱，很多吧？” 许哲：“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家本来欠款有六十万的，车和房子看来是卖了三十万，那现在还剩三十万。” 宋星叶：“要不是你刚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欠过六十万……唉，他们只跟我说，让我不要多想，好好读书上学就行了，他们供得起。” 许哲：“没毛病啊，你确实只需要好好读书就够了。大人惹出来的问题让大人自己解决。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过一两年就能还清了呢。” 宋星叶很是惊讶：“一两年就能赚到三十万吗？不会吧……” 许哲：“不好说，有可能两年之后几万块都没赚到，也有可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算了，还是不要聊钱了，这事越聊越清醒。” “嘻嘻，”少女轻笑道，“我觉得只要跟你聊，总是越聊越清醒。” 许哲：“那就挂了吧？这都要十一点了，明天早上还要上学……” 宋星叶慌忙道：“哎等等，聊点别的嘛。你觉得聊什么能让人睡着呢？” 他想了一下，果断道：“哲学。” 宋星叶：“哲学你也看过？那你可以跟我讲讲吗？” 许哲：“看过一点哲学科普，我也不保证我理解的是对的，就随便聊聊吧。哲学的起源据说是从爱奥尼亚学派开始的，不过如果要找一个切入点的话，我会选柏拉图。他认为，我们可以把世界划分为两层，一层是精神世界，一层是现实世界。现实世界其实只是精神世界的投影。他有個很著名的比喻，就是洞中世界。” 宋星叶：“……” 许哲继续道：“我们就像是居住在山洞里的囚徒，只能看到山洞内壁上的影子。但这些影子是真实的吗？不是，真实的东西在山洞外面，但我们在山洞里，所以只能看到影子。认为存在肉体无法直接体验的精神世界，并且现实世界只是对精神世界的拙劣模仿，这个，好像就是唯心主义的起源。当然我也不是专门学这个的啊，所以也不敢说的太肯定。” 宋星叶默然片刻，弱弱地说：“我只听说过柏拉图爱情……” 许哲：“嗯，那也是柏拉图提出来的。他认为男性与女性的婚姻只是社会的需要，为了繁衍后代而已。真正的爱情是精神上的，只存在于男性和男性之间。” 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少女的声音也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不会也这么觉得吧？” 许哲：“当然不会。那个年代的哲学家对女性非常贬低，这属于时代的局限性。我就不觉得只有男男之间才有真爱，谁说女孩和女孩之间不能是真爱呢？” 宋星叶：“男女之间不可以？” 许哲：“当然也行。所谓的柏拉图式恋爱，后来其实也不仅限于同性之间。只要是纯粹精神上的爱恋，不涉及肉体，好像都可以归类为这种。但现实里的恋爱难免会跟肉体相关，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么？” 宋星叶：“那，如果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呢？” 许哲：“权衡利弊。” 宋星叶很显然颇为不服：“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你想得实在是太、太……” 少女还在考虑措辞，想着用哪一个词能够描述自己的感受，但许哲倒是替她讲了出来。 “太功利了？” “对，功利！” 许哲笑道：“或许吧。每个人从小到大的经历不同，形成的想法当然不一样。实际上所谓的爱情这个东西究竟存不存在，我都很怀疑。在我看来，那就是生物繁殖的欲望叠加上文化影响之后，形成的一个混合概念罢了。” 他这话说完，对面沉默了好一会。 就在许哲想问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宋星叶却用非常笃定的语气说道： “你以后会明白的，一定会明白，爱情是真实存在的。” 许哲忍不住想笑——你个中二年纪的小姑娘，还跟自己整‘你以后会明白的’这种台词？ ———— 115胆小鬼 深夜里的电话聊天还在继续，不过许哲很快就把话题从爱情上转开，继续在哲学的历史轨迹上一路狂奔。从经典唯心主义，到辩证法、唯物主义的起源，再到现象学和存在主义……当许哲聊到海德格尔和萨特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再也没有了回应。 “你睡着了吗？” 他轻声试探了一句，然后等待十几秒，都是一片寂静。 “好吧，晚安。” 许哲轻轻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再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好家伙，凌晨一点十分。 自从停止挖币以来，他很少会睡得这么晚了。毕竟他也很清楚，十三四岁正是发育的年纪，要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将来有不弱于人的身高。 他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但是想起自己白天一个即兴发挥的小段子，都能让宋星叶睡不着觉……黑夜里，他无声地笑了好一会。 ———— 翌日清晨，宋星叶骑着自行车来到那个小区大门口，等来了那对并肩而行的青梅竹马。 许哲和唐凌菲有说有笑的。不过，说的主要是唐凌菲，笑嘻嘻的也是唐凌菲。许哲负责捧哏，时不时续上一两个词，就让小青梅说得更有兴致。 宋星叶推着车跟两人会合。然后，默默地插到了两人之间。 唐凌菲忽然不说话了，盯着闺蜜一阵猛瞧。 宋星叶的脑海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紧张，连带着，步伐都有些僵硬了。 可是下一刻唐凌菲开口，却并不是指出她的狼子野心，而是关切道：“小叶子你怎么有点黑眼圈呀？是不是没睡好？” 宋星叶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一种愧疚的心态却油然而生。她只能含混答道：“稍微有点失眠，没什么。” 唐凌菲却揪着她不放：“为什么失眠呀？为什么？” 宋星叶偷偷看了一眼许哲，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半夜打电话的事情说出去——可是这個眼神，却让另一位当事人误会了。 许哲以为少女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替她说，便开口道：“因为星叶昨晚睡不着，给我打电话了。聊的时间可能长了点。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她好像睡了，但那都凌晨一点钟了吧。” 唐凌菲：“好啊你们，背着我开夜谈会！” 宋星叶：“……”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跟闺蜜解释呢？ 然后就听唐凌菲的质问：“为什么不叫上我！？” 宋星叶脱口而出：“下次一定叫上你一起！” 许哲也说：“嗯，下次一定。” 然后唐凌菲好像就没什么意见了。 宋星叶偷偷观察了一下闺蜜的表情，确定她是真的没有往更深处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三人路过早餐店门口，许哲和唐凌菲各买了包子和豆浆，边走边吃。宋星叶倒是不需要，因为她爸爸在家里准备了早餐，让她出门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继续上路，唐凌菲边啃包子边问：“小叶子，你昨晚为什么失眠呀？” 宋星叶不得不再解释一遍：“因为我想象力很丰富，胆子也小，从来都不敢看恐怖小说和恐怖电影……” 唐凌菲：“哦，我懂了，你昨晚自己看鬼故事。” 宋星叶：“我没有看，但是昨天在学校里，许哲给我讲了一个。” 唐凌菲咽下一口豆浆，看向那个少年，问道：“伱讲的什么鬼故事，那么吓人？” 许哲凑到唐凌菲身边，低声给她复述了一下昨天语文课上讲的那一小段，避免让宋星叶再听到加深记忆。 他讲完之后，唐凌菲还在问：“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许哲两手一摊，“真的只有这么一小段，而且我觉得压根就不恐怖。” 宋星叶立刻争辩道：“你自己也说过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觉得不恐怖，我觉得恐怖，这不是很正常吗！” 然而，前一秒少女振振有词地说完，后一秒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后面有一阵阴风。 一个仿佛是从恐怖片里出来的声音，而且还是那种索命的女鬼，幽幽地说：“为什么会害怕呢？我昨晚在你身上飘了一夜呀……” “啊啊啊啊——” 宋星叶触电般跳开，甚至撞掉了唐凌菲手里的杯子，让豆浆洒了一地。连唐凌菲的左边鞋子，都湿了一半。 这反应，让许哲和唐凌菲都看愣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许哲说：“确实是挺胆小啊。” 唐凌菲低头看了看被打翻的豆浆，以及自己的左脚，喃喃道：“不至于吧，你以前没跟我说过啊……” 宋星叶瞪着她，怒道：“我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跟你讲啊！” 唐凌菲：“可你明明连什么时候来的初潮，什么时候买的卫生巾都告诉我了！” 许哲：“……” 他很想说，要不，你们当我不存在吧。 宋星叶简直要出离愤怒了：“菲菲！” 唐凌菲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好像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都给捅了出来。她缩了缩脖子：“对不起，可是你这么大反应也吓到我了嘛……” 宋星叶：“是你先吓我的，你还乱讲话！” 对于青春期的少女，有些禁忌话题，是绝对不可以在男生面前提起的。更何况，是自己心存好感的男生？ 如果是以前的宋星叶，可能已经想着要断交了。 但此时，看着面前这个又愧疚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孩，宋星叶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却渐渐压住了差点爆发的情绪。 宋星叶上前一步，站到了唐凌菲面前咫尺之遥，然后低声道：“你要说，对不起。” “我……”唐凌菲拉起她的手，“对不起嘛。” 宋星叶闭上眼，沉默了好一会。 唐凌菲忐忑地打量着她的表情，又重复道：“对不起，小叶子。” 话音刚落，宋星叶忽然张开双臂，把唐凌菲抱住了。 至于一旁的许哲，此时一边吃包子一边喝豆浆，看着两个女孩在自己面前上演的闺蜜情戏码，俨然是个近距离观众。 宋星叶低声说道：“我胆子真的很小，你以后不要吓我好不好？” 唐凌菲使劲点了点头：“以后一定不会了！” ———— 116流年 初二上学期的日子渐渐过去，许哲终于等来了他期盼已久的美术资源。再将他自制的音效整合进游戏之后，这款《切水果》的第一版终于完成了。 完成之日在圣诞节前一天，刚好就是他的生日。 上一世许哲早已养成了独自过生日的习惯。这一天，他会总结自己一年来的得失与进步，为下一年排计划。 所以他拒绝了父母组织生日聚会的建议，没有邀请任何一个朋友，而是在放学之后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记录自己的进展、心得、未来计划…… 写完之后，他对着电脑端详的时候，父亲许国伟推门进来了。 “咦？这是哪来的笔记本电脑？” 由于刚才父亲进来太快，许哲已经来不及藏了。不过时至今日，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藏。 于是他说：“为了做游戏方便买的。” 许国伟调侃道：“我把钱转给你才几天啊，这就开始高消费啦？” 上个星期，那个股票账户里的所有股都卖掉了，父子俩的钱全部提了出来。儿子的本金七千，变成了两万五；父亲的本金一万出头，只是入场晚了些，也就刚过两万。 关于这钱要不要都给许哲，这一点上，夫妻俩讨论半天都没讨论出结果。毕竟对于初中生而言，这金额实在是大了点。但许哲列出了计划表，详细分析了金钱用途之后，两人也就同意了。 毕竟一年多的时间里，这孩子可从没让他们失望过。 这时许哲说道：“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还要给别人开工资。” 许国伟犹豫了一下，问：“你到底是给谁开的工资啊？” 许哲：“这個你不用管，是我同学的父亲，他可以帮我注册公司跑手续、办国际银行卡……” “你给我等一下！”许国伟忍不住打断道，“为什么要国际银行卡？” 许哲淡然解释道：“因为我发布游戏的平台在国外，收的是米元，而且还要买开发者授权，需要国际认证的信用卡和借记卡。最好，还要用企业注册，要不然单人每年兑换限额就五万。” 许国伟：“还要发到国外去啊……你觉得，你能赚五万米元？” 许哲：“有这个可能性嘛。” 许国伟想了想，摆摆手说：“好吧，既然伱都计划好了那我也不多管，但是这次的期末考试，没问题吧？” 许哲静静地看着他。 许国伟：“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有把握，好歹说一声保证完成任务嘛！” 许哲叹了口气：“我都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许国伟也在叹气：“那你总得让我这个当爹的有点参与感吧？我们单位的同事都知道你成绩特别好了，还问我是怎么教育，我咋说？” 许哲却戏谑道：“你就说你带儿子玩，玩得开心了，成绩就好了。” 许国伟：“玩得开心真能成绩好？” 许哲：“不能，但至少能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玩得开心一点。” 许国伟想了想，却忽然又有了个主意：“要不然，我现在就带你出去玩吧。今天可还是你生日呢，你不愿意跟朋友玩，难道不愿意跟爸爸出去玩吗？” 许哲：“玩什么？” 许国伟也不太清楚儿子最近的兴趣爱好，那些电子产品他也不太懂。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儿子今年似乎时不时会进行的一项娱乐项目。 于是他提议道：“打台球怎么样？” 许哲点点头，扣上了笔记本：“出发。” ———— 许哲只知道一家台球厅，那就是沈岚家的。所以带着老爸去的台球厅，自然也就是那家。 坐守店里的是那位老板，也就是沈岚的父亲——他看到许哲时还笑了一下，只是笑容中似乎颇有深意，眼神也很是复杂。 “叔叔，开一台案子。” “好……” 许哲挑了一根球杆，父子比斗就此开始。 前一世他从来没跟老爸打过台球，还真不知道人家居然也会玩这个。如今一上手他才发现，老爸的水平比自己要高。当然，比沈岚还是要差不少的。 不到十分钟，许国伟已经收掉了台面上所有彩球，白球也恰好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一杆将最后的黑八送进洞里。 这不是一杆清台，许哲尚有不少出杆的机会。不过一局结束之时，他还是落后了三颗球。 “继续吧？”许国伟乐滋滋地又把球摆上了。 许哲：“行，继续。” 父子俩忙着打球，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来自柜台处的目光，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 ———— 在教室里晚自习的沈岚感觉到了校服口袋里的震动，便把手机拿了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爸爸发来的彩信。 这年头的手机摄像头效果很一般，拍照的距离也稍微远了点，但沈岚还是一眼就认出照片里许哲的背影。他正在打台球。那么问题来了，和谁在打球？ 紧接着，父亲又发来一条文字短信：【跟他一起玩的那个小姑娘，挺漂亮的啊。】 沈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忽然低下了头，额头抵着桌边，紧紧闭上眼睛。 手中的机器被捏得非常紧。 片刻之后，她立刻回复一条短信：【你没拍上另一个人。拍全点，再发给我！】 父亲似乎是从文字里读出她的心情了，发来一条：【放心吧，他在和他爸打球，没有小姑娘。】 沈岚却不依不饶：【再拍一张发给我啊！】 父亲：【你急什么？】 沈岚：【快拍啊！】 父亲：【行吧行吧。】 然后又发来一条彩信，这下拍全了，能看到许哲旁边确实是一个中年男人。而且之前在医院里见过，确实是许哲的爸爸。 沈岚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又看了一眼手机。 父亲发来一条新消息：【怎么变得这么容易急？你以前的古井无波呢？别忘了，你自己说过要离桃花运远一点的。】 沈岚苦笑着，低声喃喃道：“人都是会变的吧……” ———— 117飘摇 “什么？”唐凌菲的小脸上满是震惊，“你生日已经过了？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今天是周六，依旧是两位好学生针对一人的补习时间。可是在开始补习没多久的时候，唐凌菲突然想起最近应该是许哲的生日，便顺口问了一句。 然后才得知生日已过，而他没有邀请任何人一起庆祝。 许哲：“没什么好庆祝的，而且我生日那天是星期四，要上学，也不方便聚会什么的。” 另一边的宋星叶忽然问道：“你以前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呀？” 许哲回忆着往昔，沉吟道：“有那么一两次是跟朋友一起，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己玩。以前我很喜欢玩电脑游戏，生日的时候，我爸会带我去他办公室，痛痛快快玩上一天。” 唐凌菲：“现在就不喜欢玩游戏啦？” “嗯，现在更喜欢自己做。话说我的游戏已经差不多做好了，你们要不要试试？” 许哲这么说着，掏出了手机，还点开了游戏。 离他最近的唐凌菲立刻接过手机。 宋星叶苦笑道：“咱们不是在辅导吗？跑偏了啊。” 许哲：“没事，小玩一下再学习，应该不碍事。” 他本来以为，让唐凌菲玩个两分钟，等她挂掉几次之后收集一下试玩感想，然后再开始辅导学习，这样就很好——可是他没想到，等了好几分钟，唐凌菲都没有挂掉哪怕一次。 这让许哲意识到，这孩子的手速和精准度是真的不错，在游戏一途上似乎有点天赋。 宋星叶在旁边看着。随着游戏节奏的加快，炸弹出现的越来越多，她也愈发紧张。 “小心……”“要切到了！”“哇，这都能全部切掉？”“菲菲好厉害！” 全都是宋星叶在嚷嚷，许哲安静看着。至于唐凌菲，全神贯注地切着水果，压根没空吭声。 终于，唐凌菲不小心切到了炸弹，游戏结束。 她仅仅是第一次玩，就达到了七百多分，破了许哲手机上的记录。 唐凌菲把手机还给他，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样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啊，把素材都贴上了以后，真好玩！” 许哲不禁赞叹：“你也是真能玩……” 宋星叶忽然问道：“可以给我玩一下吗？” 许哲和唐凌菲齐齐看向她。 少女缩了下脖子，小声说：“不可以吗……” 许哲笑了起来：“当然没问题，我正需要广泛收集试玩意见呢。给，好好玩吧。” 宋星叶接过手机，新开一局。 二十秒之后，“砰”的一声，游戏结束。 宋星叶盯着手机屏幕上的【gameover】，目光有些发直。 许哲憋着笑说：“要不多试两次？谁也不是一上手就会玩的。” 宋星叶：“可是菲菲明明就……” 唐凌菲也说道：“没关系，你再试试嘛。” 宋星叶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始新游戏。 然而这次坚持的时间更短，游戏刚开始，炸弹第一次出现，少女的指头就没躲过，引爆得相当干脆。 游戏再次结束。 宋星叶：“……” 唐凌菲：“要不再试试？” 宋星叶咬着牙又开一局，过了不到半分钟，再次“砰”的一声结束。 许哲忍不住想笑了。他的嘴角早就扬了起来，只是憋着没有发出声音。 “哈哈哈……”唐凌菲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星叶把手机放在桌上，扭头瞪着闺蜜：“菲菲你别笑！” 唐凌菲得意道：“哎呀，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嘛，很正常。比如说我，很擅长切水果，小叶子伱呢，就很擅长切炸弹……” 宋星叶觉得不能让这个傻丫头再得意下去，于是在思索了几秒钟后，她伸出双手，开挠。 唐凌菲一個不留神，让那双手碰到了自己的腰侧。下一秒，她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小叶子你干嘛！？” 宋星叶眼前一亮，意识到自己抓住了闺蜜的一大弱点：“原来你这么怕痒啊？那好……” “哇啊——” 唐凌菲使劲往旁边缩，试图躲开宋星叶的挠痒痒魔爪。然而她是坐在许哲和宋星叶之间，所以这么一躲，自然就躲到了许哲的怀里。 宋星叶顿时愣住了。 少女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就好像亲眼看到自己的钱包被火点燃，而那把火居然还是自己放的！ 她刚才光想着要制止菲菲的嘲讽行为了，可忘了考虑居然会造成这种局面。 而唐凌菲也呆住了。此时，她的后背紧挨着许哲的胸膛，有一种温暖而又坚实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日常锻炼的原因，许哲已经显出了一点胸肌和腹肌，此时再一紧绷，触感更是明显。 唐凌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样背靠着他，好像还挺舒服的。 三个人安静了好几秒。 终于，许哲打破了沉默：“你们闹够了吗？” 唐凌菲还在发呆，宋星叶却回过神来，伸手去拉闺蜜，想要把她从某人的怀里拉开。 可是这个伸手的动作却让唐凌菲误会了。 她以为宋星叶还想挠自己，下意识地又躲。而这么一躲，就在许哲的怀里靠得更紧了。 许哲：“……” 宋星叶：“好啦，我不会挠你了！” 唐凌菲：“真的吗？” “肯定不会啦！”宋星叶终于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从某人的怀里拽了出来。再定睛一看，就发现这小妮子的脸蛋居然有些泛红了。 许哲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好，游戏试玩环节结束，你们觉得这个切水果的游戏怎么样？” 唐凌菲看了他一眼，可是刚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忍不住低下了脸。到底在害羞什么？唐凌菲自己都没搞明白。 宋星叶咬了下嘴唇，幽幽地说：“游戏很好玩，真的很好……” 唐凌菲则低着头说：“我也觉得很好玩。” 许哲点了点头：“好，试玩意见收集完毕，现在该开始学习了。菲菲，数学练习册拿出来。” 唐凌菲乖乖照做了。 可是当她翻开练习册，看着那些题的时候，只觉得什么都看不进去，小脑袋瓜晕乎乎的。 为什么会这样？小时候跟许哲一起玩了那么多次，在滑梯口撞个满怀的事情也发生过。可是，为什么现在的感觉如此不同了呢？ 唐凌菲一脸迷茫。 宋星叶则看着她的侧脸，深呼吸好多次，都没法把情绪平稳下来。 许哲注意到了两位女孩子的异样，感觉有些头疼。今天的辅导学习效果，估计是打个半折都不止吧？ ———— 118很高兴认识你 元旦刚过，许哲就跟三个中年男人齐聚一堂了。 碰头的地点，是一间闲置办公室，在唐望海所属的单位办公楼里。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这间办公室可以拿来当公司的注册地。 许哲才刚过十四岁，自然不可能注册公司。相关的手续，还要大人们帮忙。名义上公司的所有者，是他老爸。 许哲把股市里赚的两万五都掏出来了，又问老爸借了五千，便凑够了注册公司所需的三万元。而手续一办完，就拿出其中一千给宋怀峰发工资，再掏六百给唐望海单位付租金。 “你的公司还能支撑十八个月，”许国伟调侃道，“如果没法盈利的话，十八个月以后账上的钱就没了啊。” 宋怀峰忽然说道：“我这边的工资其实可以拖一拖，反正，最近许哲同学好像也没什么工作交给我……” 许哲却摇了摇头：“别说十八個月了，三个月内公司一定会有进账的。宋叔你也不用急，你的工资不会拖欠，只不过试用期可能稍微延长一点。” “没关系，没关系。”宋怀峰当然不愿意跟一个救了自己命的后辈计较这点工资。 唐望海笑道：“好了啊，既然都已经这么定了，那这里也没我的事儿了……哦对了，小哲啊，还是那句话，多谢你的指点，今年咱股市赚的可是真不少！” 闻听此言，宋怀峰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但紧接着想起自身处境，又黯淡了下去。 许哲笑道：“不客气，唐叔，但你先别急着走。其实今天除了聊聊公司本身的事儿，也是想让大家玩一下这个试试。” 说着，他把手机掏了出来，点开了游戏切水果。 唐望海：“玩游戏这种事，你叫我女儿来比我合适啊。” 宋怀峰也说：“我女儿好像不咋玩游戏，但应该也会比我更感兴趣。” 唐望海眉头一挑：“伱也有女儿啊？” 宋怀峰看了看唐望海，再看了看许哲，眉头一皱，感觉似乎并不简单。 他问：“朋友，你女儿是不是也姓唐？” 唐望海：“多新鲜呐，我女儿不姓唐还能姓什么？” 宋怀峰连忙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女儿和我家姑娘可能认识。她是不是叫什么……菲菲？” 唐望海：“啊对，我女儿叫唐凌菲。” 宋怀峰：“我家姑娘叫宋星叶。” 唐望海一拍大腿：“原来你是她爸爸啊！这不是巧了吗，你女儿来我家好多次，还给我女儿辅导学习呢！” 宋怀峰看了看许哲：“这可能并不是巧合吧……” 唐望海笑道：“哎呀，我和我老婆特别感谢宋星叶同学，要不是她，我女儿的学习成绩绝对不会进步这么大！当然，这里也有一半是许哲的功劳。反正怎么说呢，今天可算见到宋星叶同学的家长了，谢谢啊！” 宋怀峰也笑了：“不客气不客气，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许哲：“大家都不用客气，来，先玩玩再说。” 于是宋怀峰先接过手机，玩了几分钟。这几分钟里挂了几次，但一次比一次更熟练，存活时间也更长。 将手机还给许哲的时候，宋怀峰若有所思道：“这游戏确实有意思啊，以前有过这种专门为了可触屏设计的游戏吗？” 许哲又把手机交给唐望海。 唐望海也玩了几分钟，同样是挂了几次。虽然两个女儿的游戏水平天差地别，但这两位叔叔玩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老许，你觉得怎么样？”唐望海看向许国伟，如此问道。 许国伟：“我觉得还可以，但靠这个赚钱……我不好说。” 唐望海把手机递还回去，同时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拿游戏赚钱。但能做出这么个新鲜的小游戏，这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许国伟笑道：“那可不，毕竟是我儿子。” 唐望海看向许哲：“瞧瞧你爸。小哲我给你讲啊，你以后要想当老板的话，还真应该学学你爸这厚颜无耻的劲儿。” 许哲微笑道：“我会认真学习的。” 许国伟：“你脸皮比我厚多了，还好意思说我？” “得了吧……好啦，下次再聊，我这还在上班时间呢，走了啊。” 唐望海看了一眼手表，挥挥手离开了。而宋怀峰也就此告辞，忙着去电脑城里干他的全职工作。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许哲和许国伟这对父子。 许哲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间办公室颇有些老旧，墙上有鞋印子，墙角还有不知何时丢下的烟头，地板上残留着肉眼可见的污迹。手指碰一下桌面，灰尘的触感也很明显。 “不过也还好，反正只是暂时的注册地址……”许哲喃喃自语着。 忽然，父亲悠悠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 冷不丁听到这话，许哲还以为是这间办公室有什么不对劲，心里微微一紧：“什么问题？” 许国伟：“给你帮忙的两个叔叔，家里都是有个女儿。” 许哲想了想：“嗯，按照生男生女概率各一半来算，这是四分之一的概率，还好吧。” “谁让你算概率了？”许国伟瞪着儿子，“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许哲：“知道啊，你说他俩都有女儿嘛。” 许国伟：“所以你和那俩小姑娘到底啥关系？” 许哲淡然道：“我觉得这两个叔叔愿意帮我的忙，主要是因为我和他们有交情，跟他们的女儿关系不大。” 许国伟：“我知道你和他们俩都有交情，我就是在问你，你跟他俩的女儿是什么关系？” 许哲：“朋友和同学。” 许国伟：“就这么简单？先说好，我不傻你也不傻，你肯定看得出来眉目。” 这次，许哲沉默了好一会。 然后他说：“以后，我是说再过几年以后，或许我会跟她们中的某一位谈恋爱。但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许国伟：“你小子最好是只选一位啊……” 许哲哭笑不得：“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然是只选一位啊，要不然呢？” 虽然儿子说得信誓旦旦，可许国伟却有点不妙的预感。时至今日，他并不担心儿子的学习和做事能力，但情感方面似乎就不太好说了。儿子毕竟才十四岁，又是忙着搞学习、搞游戏，哪有什么情感经验？要是以后，这小子下不来台怎么办？ 也就是时代局限性，许国伟并不知道“立g”是什么意思…… ———— 119想着你 “你们俩可真是太没劲了，一个全班第一，一个全班第二，一点变化都没有。” 寒假前最后一次去学校的那天，唐凌菲如此吐槽道。 此时她和许哲、宋星叶三人刚刚走出教学楼，正朝着校门口行去。时不时有认识的同学从身旁经过，喊一声“班长好啊”、“班长再见”之类的话语，而许哲面带礼貌的微笑，用“寒假快乐”应对。 喊班长的大都是女生。她们之中，即使有人有心跟许哲多聊几句，也会发现他身旁一左一右两个少女，便不好多说了。 宋星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几個女生略带八卦的目光，只是微笑着说：“许哲是没有变化，但我的成绩有波动的。上次是全年级第四，这次退步到第六了。” 唐凌菲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恶意：“这也算波动？这也算退步？” 宋星叶：“退步了两名嘛……” 两个少女说说笑笑的时候，许哲一抬眼，却看到了站在校门口外边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短发少女，穿着略显成熟的外套加牛仔裤，乍一看像个成年人。可是再仔细瞧瞧那副精致而略带青涩的面孔，就会明白她还没有成熟到那个程度。 那是已经快半年没见的沈岚。 沈岚和许哲的目光对上之后，却并没有主动迎上来，反而退后两步，几乎躲在了路边的大树后面。 这举动，让许哲不由得愣了一下。也因此他的脚步略慢了一些，比宋星叶和唐凌菲落后了一两个身位。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是沈岚发来的短信：【你跟朋友聊天，我就不凑热闹了。但是你待会应该还要做游戏吧？我这学期自学编程的进度可能还行，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所以到时候，是直接去你家还是怎么样？】 许哲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这条消息，这么一大段文字，不可能是在短短一两秒里输入的。换言之，沈岚已经预见到了自己会和两个女孩一起走出学校，只是站在那里确认，然后发送消息。 而发送的消息也让他根本无法拒绝。无论是从理智上还是情绪上，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许哲回复：【好，待会我给你发个地址，去我的办公室。】 发完消息抬起头，他就看到宋星叶和唐凌菲都已经停下脚步，站在前方两三米的地方盯着自己。 唐凌菲问道：“伱在干嘛呀？” 许哲笑了笑：“没什么，跟人发个消息，工作的事情。” “哦，这样啊。”唐凌菲不疑有他，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宋星叶也微笑着说：“才刚放寒假就想着工作，你也太急着赚钱了吧？” 许哲：“赚钱怎么能不积极呢？” ———— 下午，沈岚照着许哲发来的指示信息，找到了那间办公室。 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时，许哲就出来了，然后便迎来了那个面带微笑的少女。 沈岚的表情还是像以前那样清淡如风，只是那双带有英气的漂亮眼眸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欢欣喜悦。 “这就是公司的办公室了，很小，平时也没放什么东西，要自带笔记本电脑来才能办公。不过电和网都是通着的。旁边的办公室都是别人单位，属于咱们公司的只有这么一小片。” 许哲如此介绍着，把她领了进来。 这间办公室的面积跟普通人家的客厅差不多，也就摆了两张办公桌和五把椅子，几乎没有别的东西。只是其中一张桌子上，放了一张崭新的企业营业执照。 沈岚好奇地看了一眼执照上的信息，问道：“公司名叫做崇开科技？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老子这一世属于是重开了——许哲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于是只是正经回答道：“崇尚科学，开发技术。” 沈岚：“是这样吗……” 许哲：“是这样的。” 沈岚没有再纠结公司名的问题。毕竟这个名称在她看来固然不加分，但也不至于扣分，普普通通而已。 她只是微笑着问：“那么现在，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许哲把手机递了过去：“游戏其实已经开发好了，你先玩玩看吧，有什么意见可以告诉我。然后，就要多了解一下平果应用商店，尤其是欧米市场。游戏是针对那里发售的。” 沈岚接过手机，坐下开始玩。 许哲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 他注意到，沈岚的反应显然比那些叔叔们以及宋星叶要敏捷，不过手指切水果时的精准度似乎还是比不上唐凌菲。玩了三次，虽然存活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但两三分钟也就是极限了。 玩着玩着，沈岚就夸赞道：“做得很不错啊，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专业的游戏公司做出来的呢。” 许哲：“小工作室还有可能。真要是有点规模的专业游戏公司，搞半天就这，那是要被骂个狗血淋头的。” 沈岚回头看着他：“你这么没信心啊？” 许哲：“不，我其实挺有信心的，因为平果上的游戏市场现在就是一片蓝海。游戏质量能达到合格线就行，用不着太高，重要的是时机，绝对不能往后拖。” 沈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现在想跑个题。” 许哲：“跑题？” 沈岚用手指了一下他的裤脚，浅笑道：“我发现你的个子好像又长了。你看，裤子好像有点短。” 许哲低头看了一眼。确实，以前能盖到鞋面的裤腿，如今已经快盖不住脚踝了。 沈岚：“你现在有一米六了吧？” 许哲：“或许有，但最近没量身高。你倒是没怎么变啊，发型都跟半年前一样。” 沈岚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许哲提到的发型，还真是让她纠结的问题。她本来想试试留长发的，但留着留着就发现，从短发到长发之间的这个过渡环节，看起来似乎有点尴尬。而且这个尴尬期，偏偏就是这寒假。 于是从省城回来之前，她干脆去了一趟理发店，又弄回了原来的发型。 此时，沈岚便故作淡定道：“短发方便打理，让我能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学习上，免得费半天功夫梳什么发型。” 许哲竖起大拇指：“这样好！而且，你也挺适合短发的。” 沈岚微微挑眉：“你觉得好看吗？” 许哲点了点头：“很好看。” 沈岚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 120忐忑 寒假开始的第五天，在宋怀峰和沈岚的帮助下，许哲便搞定了全部流程，包括注册开发者账号、信用卡付费、获取邓白氏编码等步骤。 然后在第七天，收到了平果官方的账号审核通过消息之后，许哲便将app发布上架了。 游戏《切水果》，售价0.49米元——他觉得质量不如前一世的原版，所以价格也就是原版的一半。 app的人工审核又用了几天。当他终于看到平果官方发来的上架成功的通知时，寒假都过去一小半了。 又是一个傍晚，许哲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沈岚在办公桌对面，捧着一沓打印出来的资料，学习——这些资料主要是游戏编程思路，由许哲从网上收集并打印出来的。 但相比于在学校里的专心致志，此时沈岚却并不是非常认真。学着学着，她时不时就会偷看一眼对面的少年。 少年眉头微皱，面色难言开心。 沈岚忽然问道：“现在已经显示数据了吗？” 许哲：“个位数。确切地说，销售量是七。而且这数据从中午到现在，已经很久没变过了。” 游戏发布至今已经过了两天，总销售量不到4米元。这钱，倒是够买八九瓶可乐，可惜平果的规矩是要满了150米元才能提现，所以连可乐都没法买。 这次创业的开头，似乎算不上顺利。 沈岚斟酌着措辞。她觉得，自己不能直接说什么‘数据为啥这么差’之类的话，那样未免太刺激人了。但以她对许哲性格的理解，他应该也不会喜欢轻飘飘空荡荡的安慰。又要言之有物，又不能太刺激，最好还能够讨论到当下局面的解决方案……该怎么说呢？ 饶是聪慧非凡的少女，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这时，她又注意到，许哲认认真真地敲起了键盘。 于是沈岚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现在干什么呢？” 许哲：“写自荐表单。” 沈岚：“那是什么？” 许哲的目光依然在屏幕上，头也不抬地说：“平果应用商店会每天推荐一些新的app，包括游戏。他们会主动挑选一些有亮点的新游戏，但开发者也可以毛遂自荐。当然，这就需要好好讲一讲故事了。” 沈岚：“讲故事？” 许哲：“做人太内向木讷会吃亏，做游戏更是这样。你要找到让人眼前一亮的点，并且能够用让人眼前一亮的方式把它讲出来。怎么包装卖点，怎么写文案，这也是一门学问……” 说着说着，他手上的动作一停，沉思片刻，重重地敲在了删除键上。 于是刚刚写完的一段又删掉重来了。 沈岚不禁摇了摇头：“你不仅要学编程做游戏，还要自己做音效素材，还要操心银行卡和注册账号的流程。现在，又要写文案，这负担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许哲终于抬起头盯着她，说道：“创业初期就是这样的，老板必须什么都会。你必须要有一个基本认知，那就是，没有人可以帮上你的忙。” 沈岚：“创业的老板也需要员工啊，要不然，就算是诸葛亮都能被累死。” 许哲：“一般的创业者，需要处理的工作远远没有诸葛亮那么多。累当然是会累一些，但也没有办法。比如说我，到现在为止我对这個游戏的程序部分最满意，那是我自己写的。音效我觉得一般，因为这方面我是新手，就算很努力了也做不到尽善尽美。我觉得最不满意的，还是美术。” 沈岚：“美术是外包的部分。” 许哲：“对，但我也不可能太苛求别人，因为这年头能做游戏建模的真不好找，而且成本太高。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用3d图画来代替，但这样显示效果其实就差了一截。我当然可以提更多修改意见，但再多修改几版也不一定能做得更好，而费用却会大涨，所以就只能凑合了。” 沈岚苦笑道：“我现在去学美术也来不及啊……” 许哲：“你不需要学美术，以后公司做起来了之后，我就可以高价请画师和建模了。对咱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技术，是程序。” 沈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她现在高一，照常理来说接下来两年半会越来越忙，直到高考才能得以解脱。但面前少年的事业，两年半以后还会像现在这样急迫需要人手帮忙吗？会不会已经有所起色可以招更多人，或者干脆倒闭泡汤了？ 话说，要是他的创业之路崩了，心情肯定会特别糟糕吧？到了那时，要是他身旁还有两个温柔可爱活泼的小姑娘……简直让人不敢细想！ 沈岚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尽快投身进来，至少要能帮帮他的忙。 然后她就想到了自己正在准备的信息竞赛。 如果能在全国的noi竞赛中取得不错的成绩，可以不需要高考直接进入国内顶尖大学。高二搞定竞赛，高三是不是可以用来跟某人一起创业了？ 而且她高三的时候，许哲也上高一，正好可以……想到这里，沈岚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许哲：“伱在笑什么？” 沈岚晃了晃手里的资料：“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好像也不怎么难。给我一点时间，说不定很快就能投入工作了。” 许哲：“倒也不用太急。我的想法是第一个游戏你先看看，我也会总结一下经验教训，毕竟我这也是头一次做。等到第二款或者第三款游戏的时候，就可以让你帮忙了。” 沈岚托着下巴问：“不打算招别的程序员？” 许哲：“没这个打算，我把成本限得非常紧。所以先说好啊，我付不了多少工资，最多也就一两千的那种……” 可是他话还没讲完，沈岚就笑道：“那不是已经挺高的了吗？” 许哲愣了：“一两千也算高？好吧……” 沈岚点了点头，面带笑意盯着他。只是在他低下头继续看电脑屏幕的时候，少女的嘴唇才轻轻动了动。 ‘你以为我是为了钱吗？’ 这话，她只是动了动口型，并没有真的讲出声来。 办公室里又安静了好一会。 许哲的工作终于暂告一段落。他高高举起双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沈岚忽然问道：“要不要去打球？” 许哲：“算了吧，现在真有点累。而且说实在的，心情比较忐忑，也没心思打台球。” 沈岚：“那不是更需要娱乐活动，让你放松放松吗？” 许哲：“台球厅里空气不太好，我宁愿在外面散散步，吹吹冷风。好了，咱们走吧，先吃点东西，然后我送你回家。” 沈岚浅笑道：“我送你回家也可以。” 她早已意识到，自己到现在还不清楚他家的精确地址，这怎么行呢？ ———— 121疑心暗鬼 “许哲还没有回来啊……” 唐凌菲此时就在许哲家里。她放下手里的psp游戏机，探头到书房外面看了一眼。 坐在沙发上的曾静扭头看到这小姑娘，便笑道：“应该还忙着工作吧，他最近都很忙，回了家也在忙工作。” 唐凌菲忍不住嘟起小嘴：“明明都还是学生，忙什么工作啊？等到以后毕业了，工作了，不是有好多工作的时间吗？” 曾静的职业是在设计院里画图。此时，她不由得发出了成年人的叹息：“那工作时间可太多了……” 尽管距离踏入社会还远，但阿姨的口吻还是让唐凌菲感到了一丝寒意。 少女不禁问道：“工作真的很累吗？” 曾静笑了笑：“一点都不累，真的。” 唐凌菲：“真的吗？” “周末不会加班，甲方也不会乱提修改意见。嗯，你相信我。” 说这话时，曾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是平静之中仿佛藏着什么。 唐凌菲：“怎么有点怪怪的……” 曾静笑了笑：“没关系没关系，菲菲你要等许哲回来对吧？继续玩呗，他开门的时候你肯定能听到动静的。” 唐凌菲点了点头，又回到书房里，拿起psp，却发觉自己连坐都坐不安稳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刚才与曾静阿姨聊到工作时间之类的问题。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这个冬天并没有比以往更冷，但她却总是忍不住想起那次——自己偶然撞进某人怀抱里时，感受到的温暖。 那温暖如此短暂，却又让她忍不住回想。 唐凌菲站在书房的窗边，双肘搁在窗台上，就这么站着玩游戏。 从这个窗口的角度，可以看到小区大门口。如果许哲回来，她第一时间便能发现。 突然，少女眼前一亮，但紧接着又生出了许多困惑。 她看到许哲走进小区。 但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另一个人伴随在许哲的身边。因为天色已经黑了，第一眼看过去她还以为那是宋星叶。 可是当许哲和那個人走到路灯下的时候，唐凌菲便看得清清楚楚——小叶子的头发是标准的黑长直，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可是这个女生留着短发，还穿着略显成熟的风衣外套与牛仔裤，有一种中性的美感。 再走近一点，唐凌菲便认出来了。此时走在许哲身旁的那个人，是沈岚，在台球厅里认识，又在去年的运动会上给许哲递过水的学姐。 回想起当时递水的那一幕，唐凌菲不由自主心跳加速了。她感觉胸口似乎有点紧，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一些。 许哲和沈岚走进小区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不远处的那一小片活动场地。那里有一些小区级的运动器械，比如双杠、漫步器之类的。 许哲坐在了秋千上，而沈岚站在他面前不远处，似乎聊了起来。 唐凌菲远远地望着，忍不住嘀咕：“这大笨蛋怎么不回家呀？你们有什么可聊的……说什么呢？” 站在窗前观察了不到一分钟，少女就再也按捺不住，跑到门口换鞋子了。 曾静问道：“许哲还没回来呢，这就要走了吗？” 唐凌菲换好鞋子，抬起头望着阿姨，一时间有些犹豫。 曾静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啦？” 可是犹豫之后，唐凌菲还是摇了摇头：“没事，阿姨，我……我有点困，所以就回去啦。” 为什么要替许哲掩饰呢？这一点，少女自己都有点说不明白。她只是觉得，有些事如果让家长知道了，许哲可能会困扰。 唐凌菲下意识地就不希望他感到困扰，尤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 许哲坐在秋千上，却只是微微晃悠着。 回家的路上，他已经和沈岚聊了好久写代码的心得，而此时，沈岚忽然把话题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她说：“我的寒假应该还是比你们要短。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该收拾行李了。” 许哲微微有些诧异：“这么短？” 沈岚叹息道：“没有办法，实验中学的要求一向比较严格。不过我在那里过得还行，因为只要伱证明了你的学习能力，那里的老师也可以给你一定的自由。” 许哲：“我现在就非常自由。” “高中跟初中肯定没法比……”沈岚看着他的目光忽然一凝，“那么，你高中的时候，也会去实验中学吧？” 许哲倒是没多想，随口答道：“应该吧，那毕竟是省内最好的中学之一了。” 沈岚微笑道：“以你的成绩，再加上竞赛名次，肯定可以。” 许哲：“你倒是对我挺有信心。” “到时候你上高一，我上高三，放心吧，学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路灯下，沈岚笑颜如花。她就站在许哲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着腰，注视过来的目光看似自然随意，却隐含着一丝让当事人略感不安的热情。 他有点想问‘你倒是打算怎么照顾我’，可是还没开口，不远处就传来另一位少女的声音： “许哲，你在这干嘛呢？” 是唐凌菲的嗓音。 沈岚不由一愣，连忙半转过身去看。 许哲也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唐凌菲，而且他还注意到，这丫头的步伐好像有点奇怪。与日常状态相比，她此刻似乎有点紧张。 唐凌菲来到了两人面前，清了清嗓子，说：“学姐你好。你……是来干什么的呀？” 沈岚的语气和神态倒是颇为自然：“我送他回家，顺便聊聊工作的事情。” 唐凌菲：“工作？” 沈岚：“对，因为在平果的平台上发app，要用到api，可以构建一些自定义的快捷指令。我们主要是在讨论这个事情。” 许哲：“……” 他和沈岚确实讨论过这事，但那是在二十分钟以前。刚才，讨论的明明是上同一所高中以及学姐要怎么照顾学弟的问题。 然后他就看到，唐凌菲“呃”了两三秒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小脸都有些泛红了，不晓得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被气的。 沈岚的脸上则挂着悠然的微笑，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可如果她真的不在意，干嘛要拿二十分钟前的话题去堵别人的嘴巴？学姐怕是也有点不对劲吧？ ———— 122一心不乱 深夜里，宋星叶已经躺在床上了，却突然接到了来自某个小闺蜜的电话。 一接通就听到唐凌菲说：“小叶子，我碰到那个沈岚学姐了……” 宋星叶本来是安安稳稳躺着的，可是在一秒钟之内，她就一个仰卧起坐，上半身都坐直了。 她立刻追问道：“什么时候？在哪儿？” 唐凌菲：“就刚才，在许哲家楼下。” 宋星叶：“居然在那……等等，你好好给我讲一讲，到底怎么回事？” 唐凌菲：“我今晚想去找许哲玩嘛，所以吃完晚饭就去他家等他。可是等了好半天，才看到他和沈岚回来了。” 宋星叶眉头一皱，发现这個小闺蜜好像也不简单：“你……去他家等他？经常吗？” 唐凌菲：“啊？” 宋星叶咬了咬牙：“算了先不管这个，你就说吧，他和沈岚回来了，然后呢？” “然后他俩就在楼下聊天，我就过去了……”唐凌菲的声音里充满了憋屈，“哎呀，沈岚跟许哲聊的东西我都听不懂，什么app、api的，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宋星叶思索片刻，却抓住了一个重点：“是你过去了之后，才听到他们在聊你听不懂的东西。但在你过去之前，伱其实也不知道沈岚在跟他聊什么，对吧？” “啊？”唐凌菲反应了一下，“那我当然不知道啊，离得那么远，什么都听不清的。” 宋星叶单手托腮，认真思索起来。 沈岚和许哲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万一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入，万一沈岚要得手了……那自己是不是就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祝福了？ 虽然光是想想那种可能性就感觉有点心痛，不过宋星叶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用理性思考。 现在只是那两人在家门口聊天，宋星叶觉得，距离底线应该还差得远。毕竟自己也跟他聊过许多次，不管是在教室里，还是半夜打电话都有过。真要是那么容易，许哲岂不是早就跟自己在一起了？ 所以，现在应该先确认沈岚和许哲现在的关系现状，然后见机行事，阻止沈岚就好。 宋星叶一点都不怀疑，沈岚绝对也是喜欢许哲的。要知道，当初那次运动会递水之后，班里就流传起了许哲跟学姐谈恋爱的八卦，甚至班级以外都有很多人知道。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后续，这八卦才渐渐平淡下去。 要是换成心智不那么坚定的小男生，当周围流言四起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多想？早就被学姐轻易拿下了！ 也就是许哲这样洒脱非凡、清新又成熟的男孩子才不会落入这种陷阱——想到这里，宋星叶又忍不住无声地偷笑起来。 电话那头的唐凌菲等了好一会，忍不住问道：“小叶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宋星叶回过神来，连忙说：“哦，我在想这事可以交给我。” 唐凌菲：“怎么交给你啊？” 宋星叶：“很简单，我不知道沈岚现在想干什么，但不论如何，只要她想接近许哲，就必须去他的办公室。因为许哲现在整天待在那办公室里，对吧？” 唐凌菲：“对啊，那你怎么办？” 宋星叶狡黠一笑：“我爸爸不是在帮许哲工作吗？我就说体谅爸爸的辛苦，想去办公室看看。然后再找个借口留在那里，沈岚就不可能和许哲独处了。” 唐凌菲沉默了两秒钟，恍然大悟：“还有这一招啊！” 宋星叶：“反正，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许哲带回来的。” 她给出的承诺很认真，可是下一刻，对面的反应却让她有点绷不住了。 唐凌菲：“哇哦，小叶子你太帅了！这就像我看的那个忍者漫画一样，鸣人对小樱的承诺就是这样——我绝对会把佐助带回来的！” 宋星叶没看过那部漫画，便忍不住问道：“鸣人和佐助，都是男的吧？” 唐凌菲：“是啊。” 宋星叶：“你觉得我像男生吗？” 唐凌菲：“呃……” 宋星叶：“还有，鸣人把佐助带回来了吗？” 唐凌菲：“还没有诶。” 宋星叶：“那你觉得吉利吗？” 唐凌菲：“呃……虽然鸣人在前面的剧情里不靠谱，但那时候是真的很帅嘛。” 宋星叶：“这个角色不靠谱？” 唐凌菲：“嗯，热血笨蛋主角。” 宋星叶深呼吸了一下，憋住了没说。 要不然她还真想吐槽——什么热血笨蛋，那不就是菲菲你嘛！ ———— 夜里，沈岚刚回到家，还站在门口换鞋子的时候，就接到了许哲的电话。 电话里的少年问道：“你到家了吧？” “嗯，刚刚才到，怎么啦？” 说这话时，那张以往略显冷漠的漂亮面孔上，不自觉流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只不过电话那头的许哲压根看不到。 他只是说：“才到？那你走的有点慢啊。” 沈岚：“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许哲：“没什么，就是问一下。我不是给你说过吗，路上要注意安全，到家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 沈岚：“你倒是照顾起学姐来了，嘻嘻……” 许哲：“这算不上照顾吧。” 沈岚：“不，就算。” 许哲：“行行行，随便你怎么说。既然你平安到家，那我挂了啊，晚安。” 沈岚：“嗯，晚安……” 然后通话就此结束。 沈岚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父亲正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 少女皱眉问道：“你看什么？” 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看都不行了？唉，女大不中留啊。” 沈岚撇了撇嘴角，没有顺着父亲的话继续说，她也懒得争辩什么。 可是父亲却又说道：“人家就是打个电话确认你有没有到家，正常的同学或者同事关系也就这样了。你却在那偷着乐，搞得他好像多关心你似的，这叫怎么回事？他要是真关心你，就应该送你回家才对。” 这下，沈岚就不得不争辩了。 “他本来是想送我回家的，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因为你不想？” “因为我要送他回家。” 此言一出，沈岚就看到父亲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 沈父：“这不就是送上门吗！你没进他家吧？” 少女顿时又羞又气，却也不知道怎么争辩，扭头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没有，你别管，我要学习啦！” 卧室门关上了，可是父亲的声音还是从门外飘进来。 “你该不会学习也是为了他吧？” 沈岚：“……” ———— 123虎视眈眈 沈岚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相处窗口，她并不打算直接确定关系，一步到位爽则爽矣，但她对于成功率完全没把握。毕竟许哲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还是跟个小和尚似的。 她只希望，能够给他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就像去年夏天的那个拥抱一样，再有一点突破。 哪怕一点点都好…… 这一天上午，沈岚怀着这样的心态，又一次来到了那间办公室里。 许哲已经坐在里面了。 他依然盯着电脑，只是头也不抬地说了声：“早上好。” 沈岚：“嗯，早上好。还在看销售数据吗？” 许哲微微摇头：“没什么好看的，十几個而已。我在看平果的往日推荐app列表，尤其是游戏。跟人家的相比，我们这个其实还是有优势的。价格低，玩法也新颖。” 沈岚：“但就是缺一个广告的机会。” 许哲：“哪有钱打广告啊……” 就在这时，外面的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而且听起来，似乎是两个人。 来的会是谁？ 许哲终于抬起脑袋，跟沈岚对视了一眼。从少年的眼神中，沈岚也看出了一丝茫然。 门开了，然后出现的是本公司兼职员工宋怀峰，以及该员工的女儿。 宋星叶今天穿着一身及膝连衣裙，裙摆下面是保暖的白色长筒袜，以及深色的运动鞋。 沈岚一眼就觉得，这装扮未免有点嫩。但再看看这粉雕玉琢的少女模样，跟这种衣着风格，貌似，倒也挺搭的？ 再看许哲，就见这家伙眨了眨眼睛，目光里似乎有些欣赏的意味…… 危险！ 沈岚下意识就坐直了。 宋怀峰并没有注意到在场的微妙气氛，只是说道：“我女儿说是想来看看上班的地方，所以就跟我过来了，没关系吧？” 许哲：“没关系。” 宋星叶拍了拍背后的书包：“我把作业都带过来了，可以在这写作业吗？” 许哲：“为什么不回家写呢？” 这个问话方式，让沈岚不禁暗暗赞叹——不愧是他！ 然而宋星叶的表情丝毫没变，就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距离感。少女微笑着说：“每次都是在家里写，有点腻了嘛，我想换个新鲜的环境。” 换个新鲜的环境？这小妹妹是不是话里有话？ 沈岚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一边继续听，一边忍不住思索起来。 许哲：“我倒是不反对你在我这写作业，但说实话，这儿环境真不怎么样。你看这桌子，我和沈岚只擦了我们会碰到的地方，边边角角全都是灰。” 宋星叶却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没关系啊，我可以打扫一下卫生嘛。” 这话，许哲还没来得及反应，宋怀峰这个当爹的先沉不住气了： “在家里都没让你干家务，怎么跑外面还要干活呢？” 宋星叶却是理直气壮：“家里有妈妈干活啊。” 宋怀峰：“……” 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居然主动申请要当免费保洁，就算只有一回，也让这当爹的非常想要狠狠吐槽了。 许哲：“你要是愿意，我当然不会反对，问题是，我这里连抹布都没有，擦桌子都是用纸随便擦的……” 这点小阻碍却拦不住宋星叶：“没关系呀，买抹布、扫把、拖把这些东西让我爸爸去买，不就好了吗？” 宋怀峰：“？” 许哲也哭笑不得：“你还给你爸增加工作量啊。” “反正我爸是这里的员工嘛，打扫打扫卫生也很正常。况且，他都不需要打扫，把东西买回来，我替他干啦。” 宋星叶的笑容还是那么甜美，但这话语落在当爹的耳朵里，就没那么甜了。 宋怀峰不禁开始怀疑人生——养了十多年的小棉袄怎么一点都不暖了？ ———— 宋怀峰买回来了卫生用品之后，又匆匆离开了。他倒是有心守在这盯着女儿，可是电脑城那边的轮班时间也到了，让他不得不过去为生计奔波。 好在自家女儿和许哲并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办公室里还有个沈岚同学。这一点，让当爹的稍感放心。 没错，宋怀峰已经毫不怀疑自家女儿喜欢某人了。女儿一直以来的乖巧、拔尖的成绩，以及许哲的特殊，都让他不好强行干涉。毕竟，一个不久前还差点抛下妻女自尽的男人，哪有脸摆出强硬的架势呢？ 但真要让上初中的女儿谈恋爱，宋怀峰还是觉得心理上没法接受。好在许哲现在也没那个意思。所以宋怀峰就觉得，能拖一年算一年吧…… 然而这位父亲一走，办公室里的气氛就诡异了起来。 许哲依然盯着电脑屏幕。 沈岚似乎在专心看资料。只是时不时的，目光会飘到宋星叶身上。 宋星叶在办公室里忙来忙去，先是擦桌子，然后扫地、拖地……少女干得颇有动力，一点都不嫌脏怕累。 “许哲伱挪一下嘛，我这马上拖完！” “学姐，稍微让一下吧，我很快就好。” 宋星叶这样干活，让沈岚不禁生出了某种危机感——许哲会不会更喜欢贤妻良母型的？又漂亮可爱又乖巧懂事，还会主动干活打扫卫生，这种女孩子男生能抗拒吗？ 然而此时，许哲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们的微妙神情。 他突然站起来：“噫！好！我中了！” 宋星叶停下手里的拖把，茫然看向他。 沈岚也看着他，突然有了猜测，急忙问道：“平果官方给推荐了吗？” 许哲大笑道：“没错，他们会在应用商店的首页直接展示，就在每日推新版块！” “那可太好了！”沈岚也笑了起来。她忽然想到，打扫卫生这种小活可没有门槛，谁都能干，但是还有谁能像自己这样，听懂许哲的话，跟他分享事业上的满足感呢？ 可是紧接着，宋星叶就微笑道：“要不要去庆祝一下？滑雪场又开了，上次我们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 许哲：“滑雪吗？好啊。” 沈岚眉头一皱，感觉这姓宋的小妮子实在不简单，跟那个姓唐的青梅竹马可完全不一样。 危险，实在是太危险了！ ———— 萌新的上架感言 将近26万字，这本书要终于上架了！ 首先，感谢读到这里的每一位读者的支持。因为有你们，这本书才能经过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的推荐位pk，一直坚持到上了三江。明天下午两点本书会发出第一章收费章节，希望在那里还能重逢。 作为一个没有基础的萌新作者来说，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很难很难的。为了自然而顺畅的剧情，为了将人物写得更生动，我需要构思出大量的细节，而且还必须不断检查前后的逻辑。这着实需要苦功。当然，作者能力有限，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尽善尽美，还请大家多多体谅。 有些话属于老生常谈了，比如作者需要稿费支持什么的…… 因为我并不是全职作者，要在上班工作之余码字，又要尽可能做到保质保量，不可避免的，就只能牺牲原本的娱乐时间。今年新开的戴森球生产线已经停工很久了，文明已经几个月没开过了，steam现在几乎只用小红车清心寡欲，需要日常登录的手游更不敢碰，别说卡池了，免费角色都没空领。最近俩月那些新出的游戏都只听过没玩过。 而接下来上架爆更，不可避免的，只能挤占一部分睡眠时间…… 不过，只要有稿费，就有底气用钱抹平生活中不必要的细节，尽可能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码字上。比如，就不挤地铁上下班了，直接网约车走起，车上还能构思、用手机码码字。 而这，就需要每一位读者朋友的支持了。 在这里跟大家做个约定吧，约定的内容一是首订（上架后前24小时订阅数），二是均订（平均每章订阅数）。明天先更五章为敬，然后看订阅数再加： 首订从1000开始，每多300加更一章，上不封顶。 均订达到2000，就不当两更兽了，打底每天三章更新；均订达到4000，则每天四章——我倒是希望更多，但人类的极限摆在那里。真的做不到一日万字，否则没法保证文字质量。 话说，就算每天四章，八九千字的更新，一天的订阅费用大概也就两角或三角钱？起点用户等级不同，价格好像也有所波动，但总之就是看几万字花的订阅费都买不了一瓶可乐。作为一种娱乐项目，这比沈岚家的台球厅收费可便宜太多了。所以，愿意看下去而又有经济条件的朋友，希望还是尽可能来看正版吧。 顺带一提，过段时间，作者会开個vip读者群，全订读者即可入群。到时候，会在v群里更新一些小番外什么的。嗯，毕竟阅文的审核标准，还是太限制我的发挥了。不过现在主角们年龄还太小，很多番外不好写，等到剧情推进到大学篇那就…… 对了，再说一下本书的章节名。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在此之前的章节名全都是歌名，而且在某云都能找到。 很多作者对于章节名都会有点怪癖，比如说非要两个字的，三个字的，一句诗的……我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对我来说，章节名用歌名而且跟章节内容总有点关联，这种行为就像是踢任意球的时候非要把球摆得气门朝下，或者罚球投篮前非要把纹路摆正一样，属于一种仪式感。 或者说强迫症也行。 不过上架之后，歌名就真的不够用了，绝大多数外文歌名也不好强安上去，所以我会找一种新的仪式感。目前还没想好是每章名必四字还是怎样，还有时间，再想想。 当然那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永远还是正文内容，是故事本身。 总而言之，这条写作之路也是从一个读者某天陷入书荒开始的。希望我能写出自己觉得有趣的东西，并且让大家也觉得有点意思，仅此而已。 明天见！ ———— 124把水搅浑 他们今天的午餐，是在办公室附近的一家小面馆里。 许哲让两个女生先坐下占座，自己去柜台点餐，可是点完餐回来就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宋星叶和沈岚是面对面而坐的。 她俩身旁都有空的板凳，都可以坐下。那么，应该选择挨着谁一起呢？ 如果是以前，这个问题许哲都懒得考虑，反正都没什么区别。但现在两位少女都静静地盯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这怎么办？ 许哲不动声色，直接拖了个板凳到第三条边上，在两人的侧边坐了下来。这样，既不是宋星叶身旁，也不在沈岚身旁，可以说是她们俩中间。 沈岚和宋星叶都不由一怔。不过许哲的动作和神态都颇为自然，她们甚至都无从猜测，许哲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刚才的选择题，是不是故意的。 等到服务员把三碗牛肉面端上来，他们就开始边吃边聊了。 话题很快就聚焦到刚刚发布的小游戏上。 听完了许哲的一番解释后，宋星叶说：“原来手机上也可以安装新的软件啊，我一直觉得，手机就是用来打电话发短信的呢。” 沈岚：“还可以上网，不过网速太慢，网页也太简陋了。” 许哲：“以后就不是这样。以后，做手机软件的商家，可能会比给电脑做软件的商家更多，因为应用场景多得多。” 宋星叶疑惑地重复道：“应用场景？” 而沈岚虽然对这个词也很陌生，但去年她就已经见识过许哲画的饼了，所以也能猜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以及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许哲解释道：“就是你在什么环境里使用，以及用来干什么。电脑的应用场景是在家里或办公室，要么就是网吧，都是很固定的地点，必须坐在那里用电脑。但手机可不一样，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是在车里、床上、马桶上，几乎任何地方都可以用手机。它的应用场景这么广，但是到现在为止，用途却仅仅是打电话发短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宋星叶眨了眨眼，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但下一句话却是沈岚先说的：“这意味着机会。有了智能手机，能够安装各种app以后，就可以在任何环境里把手机用起来了。比如上网，现在手机能看的网页都很简陋，那我们要是做个手机专用的浏览器呢？” 许哲敲了敲桌子：“刚才我是到柜台那里，跟服务员点餐，待会吃完以后用纸币付钱。想想看，要是在每一张桌子上贴个二维码，拿手机扫一下就自动进入点餐小程序，在线付款，而厨房那边立刻接单，做好以后给我端到桌子上，这效率是不是马上就起来了？” 宋星叶想象了一下。她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但很难被立刻相信。 少女迟疑着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有点科幻了啊……” 许哲：“不，这一点都不科幻，实现起来其实已经没有技术难度了，只是现在还没人这么做。当然这种事也不是咱们能做的，光一个支付系统就不用想了。但就在最近几年之内，我说的这种场景就会出现，一定的。” 沈岚忽然问道：“那以后会不会连服务员、厨师都可以被技术取代呢？就像现在很多工厂里都有自动化设备了，以后做饭也可以自动化吧？” 许哲：“会变，但不像点餐系统那么简单。不过我其实在考虑，除了常规职业以外，老板这个角色会不会被人工智能取代。” 沈岚忍不住笑了：“那怎么可能？” 许哲：“以后看吧……别光是聊天，吃啊，面都要坨了。” 宋星叶点了点头，继续吃面。她的进食动作还是那么斯文，自然吃不快。 而沈岚挑了一筷子面，却说：“下午要去滑雪吗？” 许哲：“今天就去？” 宋星叶：“我本来想说明天……” 沈岚微笑着问：“今天就可以啊，反正大家都有空。要不加我一个？” 宋星叶答应得非常痛快：“如果许哲没问题的话，我当然也可以啊！” 两位少女互相对视着，虽然两张漂亮的小脸上都挂着笑容，语气也温和友善，但旁边的许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意识到，沈岚想要一起去滑雪这很正常，可是宋星叶为什么一点都不抗拒呢？她在想什么？ 许哲想不出原因，只能低头继续吃面了。 ———— 唐凌菲正在家里写作业。 她初二上学期的期末成绩，相比于上学期又有所提升。父母对于许哲和宋星叶的家教效果非常满意，对她看管得也不像去年那么严了。 午餐之后，唐凌菲可以看电视，但她还是选择写寒假作业。 现在多学习一会，等到那两位小家教来辅导自己的时候，就可以多一点聊天和休息的时间。对于唐凌菲而言，无论是许哲还是宋星叶，她都会聊得很开心。 忽然，小灵通的铃声响了起来。 唐凌菲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然后听到熟悉的嗓音，她才意识到打电话来的是宋星叶。 “菲菲，下午要不要去滑雪？” “今天下午吗？”唐凌菲不由错愕，“为什么这么急啊？” 宋星叶：“因为今天许哲的游戏有了好消息，我们觉得可以庆祝一下。除了我和许哲，沈岚学姐也要来。” 唐凌菲更是惊讶：“她为什么跟你们在一起啊？！” 宋星叶：“应该说她本来就是和许哲在一起工作，是我硬插进来的。如果我今天不来，那跟许哲一起庆祝的就是沈岚学姐，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唐凌菲：“意味着什么……” 宋星叶停顿了两秒种，意味深长道：“她可以用庆祝的借口，跟许哲一起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说不定趁机还会干点别的什么事呢？” 唐凌菲想了想，意识到其中的危险：“会表白吗？” 宋星叶：“有这个可能哦。但你放心，我来了，所以她不会得逞。现在的问题是，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 唐凌菲当时就站了起来：“那还用问？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这就来！” 宋星叶却又说：“等一下，你最好比我们先到……” ———— 感谢大家的订阅支持！ (本章完) 125最好的盾牌 因为宋星叶的爸妈早就把车卖了，而滑雪场离市区有些距离。所以这次，三个少男少女是搭出租车去的。 在车上，许哲坐在副驾驶位，宋星叶和沈岚坐后排。 宋星叶看似是一直盯着窗外，但借着车窗玻璃的反光，她注意到了那位学姐偶尔投来的目光。对方将情绪掩藏得很好，没人看得出破绽。但宋星叶能猜到，对方此时很有可能在猜疑自己，猜疑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痛快，为什么同意三个人一起来滑雪场…… 但沈岚不知道的是，其实并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 出租车刚停下，他们刚下车，就有一个活泼的女孩身影蹦蹦跳跳着过来了。 “你们总算是来啦！哈哈，我坐的公交车，比你们的出租车还快！” 宋星叶看着唐凌菲，笑道：“那是因为你出发得更早吧？伱是不是一接完电话就出门了？” “那可不！你们的动作太慢啦，我等了好一会呢。” “我们还去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东西嘛。” “赶紧的赶紧的，滑雪时间有限……” 这对闺蜜笑嘻嘻地说着，而沈岚却更加疑惑了。 许哲对她说：“唐凌菲同学，应该用不着我介绍吧？你们见过面的。” 沈岚：“是见过面……” 许哲注意到了她的一丝异常，便问道：“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沈岚收敛了表情，摇摇头：“不，没什么问题。多点人玩得也开心。” 许哲：“需不需要请个教练？你以前滑过雪吗？” 沈岚的回答异常干脆：“没有，但不需要。” 许哲微微一怔：“为什么？” 沈岚：“滑雪应该没有多难，我自己试试看吧。而且你们不是会滑吗？你也可以教我啊。” 可这时唐凌菲凑了过来：“没关系，我已经请好教练了。” 沈岚：“就为了我一个？不太好吧。” 唐凌菲：“小叶子也不会滑啊。上次那位教练没有教会她，这次她也要重新学。所以就是一个教练对你们两个人。” 沈岚：“……你和许哲不需要？” 唐凌菲点了点头：“我们俩都已经会了，不需要教练带着。” 沈岚觉得自己猜到宋星叶的想法了。 我暂时得不到，那就确保你也得不到，把水搅浑，越浑越好——这位学妹的策略，应该就是这样吧？ 四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走进滑雪大厅，换上了装备。 许哲掏钱请客。毕竟游戏能上平果的官方推荐，他很清楚自己今年不可能再缺钱，更何况今年也会有压岁钱的收入。沈岚本来还想出自己的那份，不过在‘老板’的坚持下，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 但请客的范围里并不包括唐凌菲。她来得最早，不仅请了一位滑雪教练，也租好了自己的滑雪板。 都换好之后，唐凌菲就高高兴兴地和许哲一起，踏上魔毯，准备去雪道上面往下滑…… 而沈岚与宋星叶则跟着教练，在平地上练起了基本动作。 沉默地练了好一会，宋星叶忽然对她说：“菲菲可喜欢滑雪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喜欢滑雪，还是喜欢和许哲一起。” 突然攀谈上来的学妹，尤其是对方主动提起的话题，让沈岚不禁一愣。 而宋星叶还继续说道：“菲菲和许哲是青梅竹马，关系非常好。不过，她好像直到最近才有一点开窍呢。” 沈岚：“什么意思？”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菲菲可能是喜欢上许哲了。” 沈岚也眨了眨眼，不过状态完全不一样。宋星叶的眨眼是俏皮，而沈岚却露出了罕见的呆滞。就算是面对高中里最难的题目，对她的冲击都不如此时此刻。 下意识的，她就很想问面前的学妹，你觉得唐凌菲喜欢许哲，那你现在这算是什么？主动给这两人创造相处机会吗？难道你不喜欢许哲？ 不，等等…… 霎时间，沈岚瞪大了眼睛，瞳孔却不由自主地紧缩了。因为她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 宋星叶对许哲的表现似乎一直比较含蓄。沈岚本来以为，这学妹就是脸皮薄外加没有把握，但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学妹其实并不想拿下许哲，只是在给唐凌菲当僚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天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沈岚盯着她的眼睛，直问道：“你不喜欢许哲？” 宋星叶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钟，低声说：“其实以前也是喜欢过的。但后来我发现，青梅竹马好像还是更亲密，不可能拆散。而且我也不想当那个恶人，因为菲菲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 所以她真的要当僚机！ 危险的其实不是她，而是唐凌菲那个小青梅！ 沈岚去年从一中毕业之后就去了省城，平时虽然也经常跟许哲线上联系，但现实里自然是没时间相处。她更不知道许哲跟这俩小女生的相处状态是怎样的。信息既然如此短缺，她怎么抵挡得住某位机智学妹的有意误导呢？ 而宋星叶就很清楚自己的优缺点。 要论数理天赋，论学习编程的能力，宋星叶知道自己不如沈岚。但只要知道沈岚喜欢许哲，并且还缺乏与许哲的相处时间，这就足够了。 心思过于敏感，有时候这是导致她脆弱的缺点，但有时候，这又会变成一种优点。 沈岚看向雪道上方，看着一起从那上面滑下来的许哲和唐凌菲，脸色愈发僵硬。 宋星叶则看着这位学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眼里暗暗有些窃喜。 今日的小计策，好像成功了。 让唐凌菲先到，并且让她先请好滑雪教练——这当然是宋星叶在电话里给她出的主意。 “不要发呆啊，”滑雪教练出声提醒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要多练。越是直直向下滑，速度越快，你们就越容易恐惧。所以一定要学会拐弯，这能帮你们控制好速度。” 沈岚忽然说道：“我觉得我差不多了，上去试试吧。” “可以，”教练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位少女，“那你呢？也要上雪道试试吗？” 宋星叶只犹豫了不到两秒，就干脆答道：“好！” 虽然计策成功，让学姐把注意力放在了菲菲而不是自己身上，但想想许哲跟她俩滑雪而自己只能看着的场面，宋星叶还是不甘心。 ———— 感谢西门无胜、淮泊淋的打赏，以及每一位读者大佬的订阅和投票支持！ (本章完) 126谋士不擅体术 许哲玩得挺开心。 虽然初级雪道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挑战性，但旁边就有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不停嚷嚷，这就像是个活跃气氛的陪玩，增添了许多趣味性。 “你看你看，这样是不是很帅！” 唐凌菲完成一套s形动作之后，原地停了下来，扭头就冲着那个少年喊道。 许哲拐了个近乎直角的弯，在她旁边停住：“不错。” 唐凌菲：“除了‘不错’呢？有没有更精彩的解说词？” 许哲：“嗯，水平进步挺快，快赶上我了。” 唐凌菲：“说到底还是你更厉害吗？” 许哲：“那当然，要不伱跟我去玩玩高级道？” “呃……” 这下唐凌菲就没法反驳了。在平缓的初级雪道上游刃有余，不代表上了高级雪道还能这样。光是看看高级雪道的坡度，她就有点发憷。 她嘟囔着：“你以前也没滑过吧，怎么上高级道都不害怕呢？” 许哲：“谁说不害怕？第一次都会害怕，只不过我克服了而已。克服恐惧，就是战胜自己。走，跟我去试试吧。” 唐凌菲缩了缩脖子，目光一转，指着魔毯就说：“你看你看，小叶子和学姐也上来了诶！” 许哲：“她能滑吗……” 唐凌菲：“你是说学姐？” 许哲：“不，我是说小叶子。你还记得去年那次，她摔了多少下吗？” 唐凌菲：“呃，好像数不清了。但刚才你也说了，克服恐惧就是战胜自己嘛。” 许哲不置可否：“那就看她能不能克服了。” 然后两人往旁边挪了挪，就在雪道中端靠边的地方站着当观众。 到了雪道顶端之后，沈岚几乎没怎么犹豫，便滑了下来。教练知道这位是第一次滑的菜鸟，而且基础动作都没怎么练，自然是不敢怠慢，赶忙跟在她身后。 这第一次，虽然是直板放鱼雷，但沈岚顺顺利利地滑下来了，一下都没有摔。 然后宋星叶也开始了。 少女战战兢兢的，弯着腰躬着身，也是直直地往下滑。 但哪怕同样是放鱼雷，第一次滑的沈岚似乎都比她稳当。 果然，经过许哲身旁不远处的时候，宋星叶愈发紧张，速度也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了。 许哲见状大声提醒道：“不会转弯就往旁边倒！屁股摔下去！” 然而，宋星叶并不想在他面前摔，尤其是沈岚刚刚才顺利滑完…… 于是她选择用转弯控制速度。 可是刚一转就失去了平衡，骨碌骨碌就滚下去好几圈。她的滑雪板和雪仗也散落在旁边，当场爆了装备。 许哲和唐凌菲连忙滑到她的身边。 唐凌菲急急忙忙问道：“小叶子你没事吧！” 宋星叶抬起头看了一眼，看到不仅有闺蜜，还有他，顿时哀鸣一声，又趴了下去。 许哲问道：“不会受伤了吧？” “没有受伤……”宋星叶闷闷地说，“就是有点丢脸。” 许哲：“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我们都知道你擅长的不是这个，没关系的。” 宋星叶：“可是你好像什么都会啊？” 许哲：“也不至于，就是看的东西多了点、杂了点而已。” 这时，唐凌菲已经伸手去扶闺蜜起来了。可是她一伸手，脚下的滑雪板就动了，差点步闺蜜的后尘。好在唐凌菲反应还算快，及时收手稳住了平衡。 宋星叶：“没事，我自己起来。” 而许哲往旁边挪了挪，把少女爆的装备收集起来。抱着那两条滑雪板和两根雪仗，他又回到她俩身旁。 唐凌菲看着他双手抱着的装备，问道：“你不会这样滑下去吧？” 许哲摇了摇头：“这样没法滑。星叶可以抱着这些走下去，然后我们俩在旁边滑。” 宋星叶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小脸蛋红红的。 唐凌菲笑着对她说：“你走下去，我们在旁边滑。放心，我和许哲会控制好速度的。” 还有什么选择呢？宋星叶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于是少女接过了自己的装备，抱着它们迈了一步。可是就这一步，右脚刚刚踩出去，她就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短促且惊慌。 许哲立刻就猜到了：“你扭到脚了？” 宋星叶默然片刻，低声说：“好像是……” “菲菲……诶？” 许哲一扭头才发现，唐凌菲已经滑了下去。这丫头动作太快，宋星叶刚才还没叫出声她就已经动了。 这下，雪道上只剩许哲和宋星叶两人。 少女问道：“咱们怎么办啊？” 许哲当然不可能抛下她不管，但要是扶着她走下去，那这两套滑雪装备怎么办？总不可能丢在这吧？ 好在这时，那位滑雪教练早已发觉不对，乘魔毯赶上来了。 于是许哲卸下了自己的滑雪板，说：“待一会，装备交给教练，我扶着你下去。” 宋星叶不由一怔：“我们俩走下去？” 许哲：“对，有什么问题吗？” 宋星叶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唔，谢谢你。” ———— 今天下午的滑雪活动半途而废了。 宋星叶扭伤了脚踝，被许哲扶着走下雪道。不过在这之后，就是唐凌菲扶着她走出滑雪场，再上了出租车。 这也让沈岚稍稍放心了一些。 出租车到了市区，先送沈岚到了家。 然后，车子开到了宋星叶家楼下。 “好啦，我和许哲一起送你上楼，怎么样？”唐凌菲这么说着，扶着她下了车。 至于许哲，早已付了车费，还帮她俩拉开了车门。 宋星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们回去吧……” 许哲摇摇头：“还是帮到底吧。脚踝扭伤，你知道接下来该冰敷还是热敷吗？” 宋星叶想了想：“应该是冰敷吧？” 许哲：“对，那你家有冰袋么？” 宋星叶：“没有……” 许哲：“所以说，还是我们帮忙吧。你家现在是二楼对不对？还好，没多少台阶，菲菲加把劲。” 唐凌菲虽然已经扶着闺蜜了，嘴上却有点不服：“怎么光是我加把劲啊！” 许哲：“那换成我来扶着她？” 唐凌菲：“嗯……算啦，我也扶得动。” ———— (本章完) 127正所谓塞翁失马 “我就在小叶子家啊，她滑雪受伤了……不用不用，没有严重到需要挂号的程度，就是脚腕扭了一下。嗯，我知道……好嘛，我知道啦。” 唐凌菲挂断电话，收起小灵通，叹了口气。 此时许哲正蹲在冰箱跟前。 把卫生纸用水沾湿，放在小号的保鲜袋里，挤掉空气，扎紧，再放进冰箱冷冻——用这种方式他做了足足十个自制冰袋，此时拿出来检查，摸起来已经发硬了，触感也相当冰凉。 唐凌菲来到他身旁，说：“我必须回家了，我妈催我回去吃饭。” 许哲：“那就回去呗，需要我送你不？” “算啦，你在这照顾小叶子吧，还要给她冰敷的嘛。我去跟她说一声。” 说完，唐凌菲便跑到闺蜜身旁，叽叽喳喳了几句。 然后她再跑过来，郑重其事道：“我们家小叶子就交给你了！” 许哲：“小叶子什么时候成伱家的了？” 唐凌菲：“反正就是交给你照顾了，要好好对她啊。” “你又不是她家长……”许哲哭笑不得道，“行了，你赶紧回去吧。” 就这样，唐凌菲也走了。 许哲拿着一个冰袋，关上冰箱门，又拿卫生纸把这个冰袋缠绕包裹了好几圈。再检查一下触感，确定它冰度足够而又不会过于刺激，然后就走到了客厅的沙发跟前。 这套房子，确实比宋星叶以前的家小了许多。 客厅里只摆了一张长沙发，而且也不再是真皮的，换成了带垫子的普通老式沙发。 宋星叶此时就半躺在这沙发上。 她的后背靠着抱枕，双腿平伸，袜子什么的早就脱了。从膝盖的裙摆往下，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腿，以及小脚丫。 见他过来，宋星叶配合地弯了弯腿，给他留了可以坐的空间。 于是许哲坐在了沙发上，就在她的脚旁边。 这么近的距离让许哲注意到两个事实。 第一，这肤色就说明她可能不怎么穿凉鞋，否则不会是这种没被太阳晒过的状态。当然，考虑到其它部位的肤色，应该说宋星叶就很少有户外活动。 第二，她的脚是真小，比同龄的女孩子都要小一圈，看起来格外的幼。在许哲的印象里，这尺寸应该是唐凌菲十岁左右的状态。 再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宋星叶的右边脚踝处，轮廓隐隐有一点膨胀，那就是扭伤的部位。 许哲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 然后他就有点震惊：“还没开始冰敷呢，怎么就这么凉啊？” 宋星叶：“我刚才用冷水洗的脚。” 许哲：“一点热水都没掺，最冷的？” 宋星叶点了点头。 许哲皱眉道：“你这样不行，冻都冻得受不了吧？冷成这样，你是洗了多久，这还冰敷什么，先保暖吧。” 宋星叶嘟囔道：“你说的要冰敷嘛。那现在，该怎么保暖？” “你家有热水袋吗？”说完许哲就摇了摇头，“不行，那样就成热敷了，扭伤的地方会肿起来的。所以说要保暖，但又不能特别暖……” 话音未落，他身旁的那双小腿忽然伸直了。于是冰凉的小脚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许哲愣了一下。 宋星叶低垂着脸庞不好意思看他，声音也变得微弱了许多：“这样好像就有点暖。” 许哲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加速了。 再看看宋星叶，虽然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但看她脖颈都变得有点粉，就足以猜到少女此时有多脸红。很显然，她现在的心跳也不可能慢。 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僵持了好一会。 忽然，宋星叶弱弱地说：“还是很冷啊，可以再暖一点点吗？” 鬼使神差的，许哲用双手盖住了那两只娇小的足背。那柔嫩、光滑而又带着凉意的触感，让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宋星叶观察着他的反应，连忙说：“我洗得很干净的！” 许哲：“不，我倒不是嫌弃，只是……” 只是感觉很奇怪啊，简直奇怪极了！ 许哲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足控。以前在群里互相交换涩图的时候，他对那些足控党从来都是嗤之以鼻，见一次嘲讽一次。 可是此时此刻，摸着那双嫩嫩的小脚丫，他感觉就像是在把玩两只幼年小白兔，确实是可爱得无法挑剔。尤其是再想到这对小白兔的主人，那个低着头害羞不已的少女模样有多可爱，手中的触感就仿佛又得到了加成。 但许哲仍然没有丧失理智。 他还记得正事，便又轻轻戳了一下那微微肿胀的脚踝，问道：“这样疼吗？” 宋星叶：“有一点疼。” 许哲：“那现在还冷吗？” 少女微微摇头：“感觉好多啦。” 于是许哲松开了手。 然而只过了不到三秒，宋星叶又说：“这样，还是有点冷呀……” 许哲的手放回原位，再一看，少女终于扬起小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她的眼眸有些湿润，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却带着一种喜悦的笑意。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勾出了小脸蛋下面的一对小酒窝。她的脸色格外红润，害羞，但好像又不只是害羞。 对视一小会之后，许哲承受不住，低下了头，装作认真看少女伤处的样子。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表情可以如此丰富，如此复杂。 而宋星叶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男孩子害羞是这个样子的。 之前当着许哲的面摔了个大跤的时候，她还在暗暗哀叹自己今日的霉运。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霉运？ 自从长大懂事以来，宋星叶这是头一次把自己的脚呈现给别人看，更何况还是同龄异性？害羞是必然的。但既然这个人是许哲，那感觉就不仅仅是害羞了。 而许哲的反应，也让她不禁窃喜。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让她就像是吃了蜜一样，全身上下都甜遍了。 当然，宋星叶也没有真的得意忘形。 不管感觉再怎么甜，她还是在暗暗提醒自己——许哲现在愿意这样，是因为自己受伤了，如果没有这个原因，他会不会像以往那样找个理由去忙他自己的事？ 毕竟，自从认识以来，这个少年就特别有主见，总是有事要忙。宋星叶真的不太敢相信，他会为了自己着迷…… ———— (本章完) 128晚餐给你下点面吃 沈岚坐在自己的卧室里，看着手中的学习资料，盯了半天，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股躁闷之气憋在胸口，怎么都理不顺。 自己是不是遗漏掉了什么关键事实？ 沈岚忽然放下了学习资料，拿过一张演草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她先写上【僚机】这个词，又在旁边写上【挡箭牌】，然后，在这两个词的下面居中写了个【概率？】——那个问号，就代表了她此时的疑问。 她意识到，现在有两种可能性： 一，宋星叶放弃对许哲的想法，甘愿当唐凌菲的僚机。 二，宋星叶隐藏对许哲的想法，拿唐凌菲当挡箭牌。 哪一种的概率更大，沈岚不好说。但这两种可能性，都让她无法忽视。 而且第二种更为可怕。因为那就意味着，宋星叶这个学妹的心思之细腻，还远远超出了一开始的预想。若真如此，那么这个对手就实在不可轻视了。 沈岚放下了笔，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 她忍不住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许哲此时正在干什么呢？ ———— 许哲拿着自制冰袋，敷在宋星叶扭伤的脚踝上。 他没有抓着人家女孩子的小脚丫不放，毕竟说到底，他真没变态到那个地步。欣赏一下也就够了。 “没有再肿起来了，好，接下来你自己拿着吧。” 许哲把少女的小腿轻轻搬开，站了起来。 宋星叶不由问道：“你要干什么去呀？” 许哲：“这都几点了，我也饿了。话说，你的晚餐怎么解决？” 宋星叶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本来应该是我自己出去吃的，但现在不好出门，所以……” 许哲：“伱爸妈呢？他们都不回家做饭？” 宋星叶：“他们都要工作，要加班嘛。我妈在楼下的一家小餐厅里充了好多钱，说是有折扣，足够我吃很久。” 许哲：“那倒是也不错。可惜今晚你没法出门。你爸妈大概几点钟能回来？” 宋星叶想了想，微微摇头：“很晚。我妈要再过三四个小时，我爸也是。他在电脑城上班嘛，要等到店都打烊以后，还要清点库存什么的……” 许哲叹了口气：“没办法，那我给你做吧。你想吃什么？” 宋星叶微微低下脸庞，免得让他看到自己压抑不住的笑容。 少女想了好一会，说：“我也不知道冰箱里有什么……” “那我看看。” 许哲起身走到冰箱跟前，打开了冷鲜的那层，扫了一眼，只看到了一点基本的葱姜蒜，以及半盒鸡蛋和一束小白菜。除此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关上冰箱，他又在别的柜子里找了一番，只找到了大米和挂面。 于是许哲高声问道：“炝锅面可以吧？” 宋星叶毫不犹豫地说：“都可以，你做的都行！” 许哲：“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 “嘻嘻嘻……”少女美滋滋地笑着，“你以前每次做的都好吃，所以，肯定有信心呀。加油加油，你一说要做饭，我就饿了呢！” “行吧。” 许哲把冰箱里仅剩的那点食材都拿了出来，就开始洗菜、切菜了。 宋星叶待在沙发上，隔着墙看不到厨房里那个少年忙碌的身影。她想起身去看，可是脚还没碰到拖鞋，就又收了回去。 “刚才冰敷那么久，好不容易感觉好一点了，不能让他白费功夫啊……” 这样喃喃自语着，她就又躺回了原位。 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少女拿起手机，开始给好闺蜜发短信。 刚才许哲帮她暖脚的瞬间，宋星叶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别人。但许哲给自己做饭这种事，就可以跟小闺蜜分享一下了。 当然，如果严格遵循理智行事，她知道，就连许哲做饭这种事最好也不要告诉唐凌菲。可是心中的喜悦今天都快要溢出了，少女怎么能憋得住什么都不说呢？ ———— 唐凌菲吃了一口爸爸做的回锅肉，再尝了一片妈妈炒的青菜，不禁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 夫妻俩对视一眼。 唐妈妈又好气又好笑道：“怎么了？这就开始嫌弃爸妈做的饭啦？” 唐凌菲无力地动了动筷子，却只是夹起了几颗米饭。 她说：“我就是挺羡慕小叶子的，她肯定能吃到许哲做的晚餐。唉，你们非要我回家吃饭，可是……” 可是回家吃的饭就这？ 唐望海有些疑惑：“为什么她能吃许哲做的饭？” 唐凌菲：“我们发短信聊了。她说她爸妈都要加班，没空照顾她晚餐。这次她脚扭伤了又不可能出去吃，那就只能拜托许哲给她做了呗。” 唐妈妈倒是没联想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事，只是有些愤懑：“你知不知道子不嫌母丑？哦，你嫌你爸妈做饭不好吃，就不想回家啦？” 少女缩了缩脖子：“说的是子不嫌母丑，我又不是儿子。” 唐妈妈：“又跟我犟嘴是不是！” 唐凌菲：“本来就是嘛，还不许人说了……” 唐望海忽然问道：“对了，既然宋星叶扭伤了脚，这个寒假还能帮你补习吗？” 少女顿时一愣：“对哦！” 唐望海：“要不然，你带上学习资料，跟许哲一起去她家？” 唐凌菲眉开眼笑：“这样好诶，老爸你真聪明！” ———— 许哲今晚做的依然很好吃。不，应该说，是出乎少女意料的…… “为什么这么香啊！”宋星叶吃了两口面条，就忍不住这么说道。 许哲：“因为炝锅面本来就是我最擅长的。如果把条件限定在预算非常有限的情况下，用最低限度的材料做出一人份的晚餐，我有信心比我爸做得更好。” 听他这么说，宋星叶略微有点纳闷：“可是你爸妈都会做饭，平时也在家，而且也不穷啊。为什么要限定这样的条件呢？” 许哲：“为了给生活创造一点挑战吧。” 少女还在忙着吃面，并没有看到说这话时，那少年的目光里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许哲吃得就比较慢了。 这炝锅面，他前一世独自一人时，可吃得太多了。 ———— (本章完) 129散不掉的味道 李彩霞回到家的时候，她丈夫晚班尚未归来，家里只有宋星叶一人。 少女正躺在沙发上看书。 李彩霞把包放在茶几上，随口问道：“吃过晚饭了吧？” 宋星叶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彩霞起初还没在意，但忽然间，她嗅到了一股香味。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会这么……” 李彩霞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女儿。 宋星叶抬起头看着她，解释道：“因为许哲在咱们家做了一顿饭。但他说，咱们家的抽油烟机好像坏了，所以味道散不掉。” “许哲？”李彩霞一脸错愕，“你吃的晚饭，是他做的？” 宋星叶：“对啊，他做的可好吃了。” 李彩霞：“咱们家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啊，有什么可做的？” 宋星叶笑道：“他做的是炝锅面，特别简单，除了面条，就是鸡蛋、小白菜、葱和蒜什么的……但是特别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 李彩霞却不禁微微皱眉：“你才多少岁啊，说什么这辈子。” 少女“哼”了一声，道：“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李彩霞感觉自己的关注点有些偏了，稍微想想，便意识到关键问题在哪里。 她问道：“为什么许哲到咱们家来了？” 宋星叶的语气光明正大：“不只是许哲，还有菲菲呢。我跟他们去滑雪，不小心扭到了脚，他们送我回来的。” “你扭伤啦？” 李彩霞仔细看了看女儿的双脚，却并没有看出究竟哪一只伤了。 宋星叶：“因为冰敷好一阵子，早就消肿啦。我在家里再休息几天就好。” 李彩霞：“这几天伱生活怎么办？我和你爸不在家，你又不方便出门，难道都要让许哲给你做饭吗？” 宋星叶微微低下脸庞，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忍不住在偷笑。 李彩霞提醒道：“有菲菲在一起还好点，许哲单独来咱们家，你觉得这合适吗？而且就算不说男生来家里合不合适，你好意思让人家许哲每天跑过来给你做饭？” 宋星叶抬起小脸，偷笑的表情已然收敛住了。 少女淡然说道：“刚才菲菲跟我说过，她要和许哲一块来我们家。因为我们寒假本来就要补习嘛，所以，补习的地方就从菲菲家换成这里。所以我的吃饭问题也很好解决啊，让菲菲帮我打包一份，或者许哲做都可以。” 李彩霞琢磨了几秒，欲言又止。她很想问问女儿，这一套计划不会是提前想好的吧？你该不会是故意受的伤吧？还是说，虽然受伤是意外，但你马上就想好了要怎么利用这个意外？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宋怀峰终于下班归来。 李彩霞拉着丈夫到卧室里，把刚刚从女儿那里听来的分享了一遍。 最后，她总结道：“我真觉得我们女儿思想有点成熟，我觉得，她对许哲的想法不单纯啊。” 宋怀峰倒是有些诧异：“你才看出来吗？” “你早就看出来啦？”李彩霞有些恼怒，“那你都不做点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宋怀峰：“做点啥呢？女儿压根不正面承认，什么事她都找好理由了。要不然咋办，去跟许哲说离我们家远点？你好意思这么跟人家讲吗？” 李彩霞：“……” 这时，宋怀峰也闻到了那股弥散的香味，不禁问道：“这是许哲做菜的味道吗？做的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香？” 李彩霞没好气道：“你去问问你女儿呗。” 于是宋怀峰就真去了。他走到女儿旁边，问道：“许哲给你做的是什么啊？” 宋星叶：“炝锅面。” 宋怀峰：“炝锅？” 宋星叶：“他说，葱、姜、蒜、辣椒或者其他香料放在温度合适的热油里，炝出香味，这就是炝锅。他今晚用的葱和蒜，但具体的做法我就不知道啦，他说好像不难。” 宋怀峰微微摇头：“会的人，当然不觉得难。” 李彩霞也走了过来：“这就是炝锅的话，那谁家炒菜都经常这样啊，用葱姜蒜爆香嘛。” 宋星叶小声吐槽：“但你做的没他香。” 李彩霞：“你……” 宋怀峰打断了母女俩的小争执，说：“许哲确实是厉害，不过星叶啊，有一件事我得跟你好好说明白。” 见父亲的语气和神态都颇为郑重，少女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了：“您想说什么？” 宋怀峰：“我知道他帮了我们家很多。但是如果要回报他，那是我需要考虑，不是你的事。”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还没完全理解父亲的意思。 而男人继续说道：“你去问别人家的父母，没几个支持孩子早恋的。但我知道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聪明，懂事，所以你明白应该怎么做的。” 宋星叶盯着父亲，意识到他刚才的话肯定不是支持，要说是反对，可也没有拿出身为父母的威严，更像是一种提醒。 就像是写给股民的‘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一样。明知道你不会照办，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于是少女正色道：“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我会好好学习，考个好的高中，以后再考个好的大学。学生的本职是学习，我不会忘掉这一点的。” 宋怀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面色复杂地回应道：“那就好。” ———— 对许哲来说，今天发生的一切着实有点出乎预料。 从早上收到的平果官方通知，到后来去滑雪场，再到晚上给宋星叶做饭……全都是意料外的事件。 告别了宋星叶，在回自己家的路上，许哲收拢思绪，又开始考虑一个问题。 游戏已经做完上线了，接下来就是等着销售成绩，看能拿多少钱。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立刻开始准备下一个游戏吗？还是说，先放松放松？ 这样想着，许哲下了车走进小区，然后就看到了独自坐在秋千上慢慢摇着的唐凌菲。 他走了过去，问道：“你在这不冷吗？” 唐凌菲抬头看到他，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不冷呀。” 许哲：“所以你在这干什么呢？” “我在想一个问题，”少女的笑容变淡了，“这次期末我的成绩还可以，全班第八，老师和我爸妈好像都挺满意的……” 许哲：“但是你不满意？” 唐凌菲：“在我们班考第八，应该够不着省城的实验中学吧？” 许哲想了想：“那确实，全班第八不够，全年级第八估计可以。” 唐凌菲盯着他说：“但我想上高中的时候，还是和你、小叶子一起，我该怎么办呢？” 许哲试着给出最具可行性的方案：“要不找人托关系问问吧，塞点钱能不能上？” 唐凌菲呆住了：“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许哲：“孩子，想清楚，要让你赶上小叶子的成绩，这不是信心就能做到的。” ———— 正在码字，下一章过一俩小时吧…… (本章完) 130这种事你们可以花点钱嘛 许哲和唐凌菲来到了宋星叶家，三个人开始了新一天的寒假补习。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许哲便开始做菜——冰箱里已经被宋家父母填满了各种食材，所以他也不需要用最低限度的标准，而是可以做些不一样的菜式。 “需要我帮忙吗？”唐凌菲溜到厨房里问。 许哲摆了摆手：“这厨房小，你别在这占地方。” 唐凌菲：“什么占地方啊，我是来帮忙的！” 许哲：“那帮我切一下洋葱吧。” 唐凌菲拍着小胸脯：“好，交给我！” 然后过了两分钟，少女就开始泪流不止。她以前除了洗碗，几乎没在厨房里干过活，自然不知道洋葱切开之后会散发什么样的气体。 许哲一转身，就看到她正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 唐凌菲惊慌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哲一本正经地说：“因为这颗洋葱是有灵性的。你杀了它，它的怨气就冲你而来了。” 唐凌菲呼吸一窒，但紧接着又感觉不对劲。 “伱以为我是小叶子啊？拿鬼故事吓唬我没用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等等……” 唐凌菲想了想，捧起一把切碎的洋葱，端到许哲面前。 许哲也不禁使劲眨眼，往后躲开才好了点。 唐凌菲放下洋葱就说：“我就说嘛，明明是因为洋葱散的味，你还逗我！” 许哲：“呵呵，切洋葱会流泪这种生活小常识你都不知道，不逗白不逗。” 唐凌菲：“我又不做饭，这不是很正常吗！算了算了，不帮你忙了。” 许哲：“也好，反正你负责洗碗。” 唐凌菲“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厨房，又回到了宋星叶身旁。 因为这个家的面积太小，尤其是宋星叶的卧室，根本摆不下书桌，所以她平时就在客厅的餐桌上学习。今天也是一样。 宋星叶捧着一本青春文学杂志，正看得津津有味。 唐凌菲在她身旁坐下，说：“许哲又故意气我。” 宋星叶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青梅竹马，本来就是互相捉弄的啊。” 唐凌菲：“那你愿意被他捉弄吗？” 宋星叶放下杂志想了想，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就说：“我无所谓啊。” “被捉弄也无所谓吗？”唐凌菲眯起眼睛，“那我要讲鬼故事了哦。” 宋星叶面色一凝，但紧接着就轻笑着伸出手：“好啊，那我就要挠你了。” 唐凌菲：“诶你停下，我还没讲呢，你别挠！你们怎么都欺负我啊……” 宋星叶当然也没打算真的挠她，只是假装吓唬了一下，便收回了手。 而唐凌菲忽然感叹道：“跟你们俩在一起真好啊，比我以前自己一个人好玩多了。” 宋星叶：“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许哲跟你不就是青梅竹马吗？” 唐凌菲撇了撇嘴：“他小学的时候最喜欢玩游戏，要不然就是看书，就不怎么喜欢跟我一起玩。所以，我也不会整天缠着他啊。其实到了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我跟他的关系就已经很淡了。就是在上初一之前，那个暑假以后，才突然又变得好起来的。” 宋星叶：“原来是这样啊……” 唐凌菲忽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他当年好像还说过，欠我一个要求来着。” 宋星叶：“什么意思？” 唐凌菲：“就是他想借我家电脑用，说是欠我一个要求，让我以后提什么都可以。哈哈，听起来像不像武侠片里那种？‘多谢女侠相助，以后只要你有需要，拿这个玉佩找我，我会无条件满足你一个愿望’这样的桥段，像不像？” 宋星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只是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像呢。” 唐凌菲：“你觉得我提什么要求比较好呀？” 宋星叶：“他已经帮你很多了啊，我觉得，再跟他提什么要求都不太好。” 唐凌菲摆摆手：“哎呀，他帮我是他帮我，答应好的要求是另一回事！他帮我那么多，那我以后大不了以身相许呗。” 宋星叶默默咽了口唾沫，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那就要看，你现在最愁的是什么事情了。” “我现在最愁的啊……”唐凌菲想了想，叹息道，“那就是学习成绩不够好，没法和你们一起去实验中学咯。” 宋星叶：“但这事你让许哲帮忙，好像也没用。” 唐凌菲皱起眉，变得有点苦恼了：“是啊，你和他都已经帮我辅导学习了，有进步，可是还差得远呢。要考得像你们一样好，我真觉得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呀。可是，我真的不想明年就跟你们分开……” 明年夏天就是中考，中考之后上高中，如果没有奇迹发生，貌似，唐凌菲真的很难跟两位尖子生朋友一起上学了。 宋星叶：“要不要试试体育特长生？菲菲你的体育就特别好啊。” 唐凌菲：“靠体育特长，真能上省城那个实验中学吗？” 宋星叶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这时，许哲端着一道新鲜出炉的辣子鸡过来了。 他听到了少女之间最后那两句对话，便说：“离中考还有一年半呢，不要灰心丧气，多尝试一下不同的可能性吧。” 唐凌菲：“不同的可能性？” 许哲微微一笑：“我是真的建议你，回家问问你爸妈，有没有教育方面的人脉，找找关系。” 唐凌菲一拍桌子：“又让我花钱上高中是吧！” 许哲放下菜盘，扶着桌子：“这种事你们可以花点钱嘛，花点儿，花不了多少钱。” 宋星叶忍不住偷笑：“你的办法还真成熟啊。” 许哲换了一副更正经的口吻，解释道：“因为我是真的知道，有不少人花钱上过。实验中学每年有招生指标，但在指标之外，可以安插一些学生进去。花点钱，让本来四十五人的班级变成四十六人，只要找对了关系，这事能成。” 唐凌菲犹豫道：“真的能行吗？” 许哲：“能行，但前提是你的成绩也不能太差。人家可以网开一面给你降降分数线，但要是差的太远，那也没办法。” 唐凌菲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那我回去问问我爸妈。” ———— 给大家汇报一下，本书首订一千七，所以加更两章，明天开始。 目前均订是一千五左右，离两千还有点距离……不过均订应该会涨，所以我也要努力攒攒稿，调整好状态，做好日更三章的准备了。 (本章完) 131少女们的觉悟 唐凌菲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早就黑透了，父母也早已下班回到家里。 爸妈都在看电视。 两位瘫在沙发上的怠惰模样，让唐凌菲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喜欢瘫着看电视这事，应该属于家学渊源。但这又让人有点不解——许哲他爸妈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怎么就能养出那么厉害的儿子？ 唐望海忽然开口道：“你吃过晚饭了是不是？” 唐凌菲点了点头：“对，在小叶子她家，许哲做的饭。” “真好……”唐望海的感叹才刚开口，就被老婆一巴掌扇腿上打断了。 “你觉得那么好，你咋不去找人家蹭饭？还吃我做的干什么？” 唐望海冲着老婆赔了个笑：“伱做的也好吃，真的！” 父母只是随口拌了两句嘴，然后就要继续看电视了。但做女儿的今天可不一样。 唐凌菲也坐在了沙发上，可是心思并没有放在电视屏幕上。她观察着父母二人的表情，忽然试探着说：“如果一个孩子想好好学习，那家长……应该为她花钱吗？” 唐望海顿时警惕起来：“你零花钱够多的了啊，不信问问隔壁许哲。” 唐凌菲：“他会自己赚钱，不一样啊。” 唐望海：“算了，拿他比太欺负人，就说你那好朋友星叶同学……” 唐凌菲：“拿小叶子和我比就不欺负人啦？” 唐望海呵呵一笑：“那你说和谁比吧。你最好的朋友就这两个，成绩都那么好，零花钱还比你低，对不对？星叶同学以前零花钱比你多，现在家里出变故了，比你低，但成绩还是一点都没变。” 母亲也帮腔道：“成绩有进步，那是应该奖励。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有一点成绩进步就急着要钱。更何况，我们为了你的学习，花的钱还少吗？” 唐望海：“就是，许哲和星叶虽然价格低效果又好，但这样长期不间断的补习，咱们家也是在出血啊。你知不知道，你妈妈给我做的菜里，肉的份量都越来越少。” 母亲嗤笑道：“少吃点肉算什么，我都不买贵一点的护肤品了，现在用的都是大宝！” 父母习惯性的诉苦，让唐凌菲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她却感觉有点不对。这俩人是不是想岔了？ 少女皱眉道：“可我没要求你们给我零花钱啊。” 唐望海不由一愣：“那你说说什么要家长花钱？你总不可能还要报啥辅导班吧？” 唐凌菲：“我想说的是，那个……就是省城的实验高中，你们知道吧？许哲告诉我，如果想上那个学校，可以花钱进去。” 唐望海：“实验中学能花钱进去吗？这我还真不知道。” 唐母则一拍大腿：“哎呀，孩子主动愿意去好学校，这是好事啊！” 唐望海却瞥了女儿一眼，意味深长道：“吸引你的究竟是好学校，还是好朋友？” 唐母：“为了好朋友去的也行啊，别谈朋友就行了。老唐，你去问问，看怎么能联系上人家实验中学的老师。” 唐望海：“你没门路我也没门路啊！” 话音未落，只见老婆眼睛一瞪：“所以让你问问啊！” “我问谁？” “先问问你的老朋友呗。” “老许啊？他又不是……等等，他好像真的有可能认识一些人哈。” “就算他现在不认识，他儿子学习那么好，借着他儿子的理由去找人，那也好找吧？” 夫妻俩这么猜测着，已然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定了下来。 唐凌菲忽然问道：“给我加零花钱不行，但是多花好多钱上学，就没问题？” 夫妻俩异口同声：“那当然！” ———— 新一天的早晨，沈岚打电话给许哲，一上来就问：“今天还是不去办公室吗？” 许哲：“最近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情，而且，我还要给人辅导学习呢。” 沈岚：“辅导唐凌菲吗？” “对。” 许哲的回答只有这么简简单单一个字，但敲在少女的耳膜上，却有种格外的份量。 她之前还觉得，宋星叶应该是最大的威胁，毕竟和许哲是同桌，在学校里每天都有大把的相处时间。可是经过了不久前那次滑雪之后，她意识到，唐凌菲这个青梅竹马搞不好威胁度更大…… 沈岚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我也需要辅导一下，你怎么不辅导我学习编程啊？” 许哲：“你比我聪明，学起来比我都快，还需要我辅导？” 沈岚：“……” 怎么连聪明这一点都能变成劣势？ 不过抱怨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沈岚立刻就想清楚了，与其装笨让他辅导自己，还不如努力学通成为最得力的帮手和战友，那样才能平等地站在他身旁。 以沈岚对许哲的了解，她觉得，势均力敌才可长久。这个少年虽然善良，愿意做好事，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要是只会拖后腿，迟早被他远远甩开。 沈岚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便问道：“对了，唐凌菲学妹的成绩怎么样啊？” 许哲：“年级八九十名，还行吧。” “这样啊……” 沈岚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她的嘴角，勾起了一点微笑的弧度。 要想跟自己以及许哲上同一所高中，年级八九十是远远不够的，至少要年级前三十才有可能，年级前二十才敢说比较稳了。换言之，这个看似威胁度很高的青梅竹马，最多在许哲身边待到初三毕业。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威胁可言呢？ 不行，不能轻敌，要考虑到坏的结果——沈岚暗暗提醒自己。 但就算往不乐观的方向上去考虑，她觉得，无非也就是这两年趁着还没分开，唐凌菲终于攻克许哲的心防，谈一场短暂的恋爱。 许哲的初恋被别人夺走，光是想象一下这种可能性，都让沈岚感觉呼吸沉重，胸口发闷。可是再想想，如果他的未来是属于自己的，那么一时的失败又算得了什么呢？ 许哲忽然问道：“你怎么不吭声了？” 沈岚笑着说：“没有，我刚才在想事情。” 许哲：“想什么事？” “我想，再过一年半，你就要来上高中了。到时候我也应该自学得差不多，竞赛可能都弄完了。然后我们一块做游戏，多有意思，是不是？” 少女的语气依旧那么云淡风轻。 ———— 感谢幻想乡的滑稽、晨li、蛙生a、翰墨书文、能随机取名吗、书友202212222220401725、书友202000315030151237的打赏！ 感谢松东临英对宋星叶小公举的打赏！ 感谢书友2021030110401965060对唐凌菲小公举的打赏！ (本章完) 132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这天傍晚下班之后，唐望海和许国伟都没有回家，而是在一中附近的那家台球厅里碰了面。 唐望海主动提出，今天要单独聊聊事；许国伟则提议了这个聊事地点。 一边打台球一边聊，而且有求于人的家伙负责掏钱，这合理且公平。 球桌刚摆好，唐望海就说：“伟哥啊，你——” 许国伟干脆打断道：“别跟我整这套啊，你喊哥准没好事。直说吧，你想干什么勾当？” 唐望海笑道：“怎么能说是勾当呢？咱们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的前途嘛，是吧，伟哥？” 许国伟扯了扯嘴角：“伱要真想叫哥，老老实实喊许哥。再乱叫，我扭头就走啊。” 唐望海拉住他的胳膊：“好嘞许哥，咱就是商量一下，你认不认识教育系统里面的人啊？” 许国伟：“嗯，我认识许哲他们班主任。” 唐望海：“那省城的实验中学呢？许哲以后迟早要去那里上学的，不提前认识一下？” 许国伟傲然一笑：“用不着认识人，这小子凭实力就能进去。” 唐望海则是苦笑道：“但我家孩子不行啊。” 许国伟：“哦，我懂了，你想找人托关系，问题是不知道去哪儿找。” 唐望海点了点头：“对，是这样。” 许国伟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唐望海正要劝哥们帮忙再问问，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省城的实验中学是吧？我认识一个朋友，在那里面当老师，而且好像还挺熟悉招生那块的事情。” 许国伟和唐望海循声扭头，就看到了那位身穿皮衣皮裤还留着长发的台球厅老板。 “你认识的朋友？”许国伟不由得表示怀疑。 沈老板笑着捋了一下长发：“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我也是个大学生呢。” “咱们这辈的大学生？”唐望海顿时肃然起敬，“牛啊，哥们这么厉害！” 许国伟：“你有同学在省城当老师？” 沈老板点了点头：“对，我跟人家关系还行，要不要把手机号给你们？” 一听这话，唐望海顿时眉开眼笑。他搓着手说：“那敢情好啊，多谢，真的多谢了。” 然后沈老板就掏出手机，找到老同学的号码，念了出来。 唐望海赶忙拿手机记好。 “你家孩子叫什么名字？我发个短信先替你介绍一下，这样你也方便跟人家聊。” “唐凌菲。” “好，没问题……” 沈老板的短信发了出去。 唐望海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多谢多谢。” 沈老板调笑道：“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在我店里办个会员吧。” 唐望海拍着案子就说：“办，必须办！您这儿最高档的会员是多少？我钱充您这儿，以后打台球就不去别的地方了！” 许国伟悠悠地说：“要不办两张吧，我和许哲也可以来这打球。” 唐望海看到了不远处的牌子，本店会员充值最高档是三千，办两张卡，那就是六千元。 这数额让人有点肉疼。但再转念一想，算算许哲帮他炒股赚了多少钱，感觉就好很多了。 唐望海大大咧咧一挥手：“那就办两张卡！” 沈老板笑道：“好！两张最高档的会员卡，我送两根最好的专业级球杆。” 唐望海：“那可太好了，老板大气！” 说归说，这球杆是不是店里最好的，是不是真的有专业级，唐望海和许国伟自然不会认真深究这一点。终究孩子上学才是最重要的，球杆什么的，都是无须在意的细枝末节。 ———— 晚上，沈老板回到家的时候，沈岚正在刷牙。 他一进门就笑道：“今天我让许哲他爸欠了咱家一个人情，四舍五入，那就是让许哲欠了你一个人情，姑娘，你得感谢我啊。” 沈岚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问道：“怎么回事？” 沈老板：“今天许哲他爸爸带着一个朋友到咱们店里打球，聊到了孩子上学的问题。那个朋友想让孩子上省城的实验中学，就是你那所学校，但是成绩又不太够。他们想花钱进去，苦于没有门路。这不就巧了吗，你付阿姨就在实验中学当老师……” 父亲话音未落，沈岚却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那孩子男的女的？” 沈老板：“什么？” 沈岚一脸严肃：“我问，让你帮忙的那个朋友，他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沈老板：“应该是女生吧。” 沈岚：“叫什么名字？” 沈老板：“姓唐，叫唐什么来着……” 沈岚：“唐凌菲？” 沈老板：“对对对，诶，你怎么了？” 只见少女闭上眼深呼吸几下。再睁开眼时，咬着牙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可真是谢谢您啊……” 看着女儿的表情，沈老板再神经大条也知道不对劲了。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尤其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个问题，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干了件什么事。 他小心翼翼问道：“这个唐凌菲，跟许哲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沈岚已然是面无表情：“青梅竹马。” 沈老板：“我觉得青梅竹马还好吧，认识很多年却没有开始谈，这应该就说明很多问题了。真要是有感觉，哪等得到今天？” 沈岚抛出一连串的质问：“幼儿园谈恋爱吗？那怎么可能？到了中学青春期开窍，然后开始谈，这不正常吗？” 沈老板：“你先别生气啊，听我说，这事八字没一撇呢。你付阿姨不一定会答应人家，而且就算答应了，那也不是交钱就百分百能上的啊，还要看成绩呢！” 父女俩在沉默中对视了一会。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 沈岚：“你不看看？” 于是沈老板拿出手机一看，就是实验中学付老师发来的： 【你推荐的那孩子爹跟我打电话谈了一下，成绩单也发给我看了。中考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上。就是学费稍微贵些。】 见父亲的表情又呆滞了，沈岚干脆从他手里夺过手机，看了一眼，便冷笑出声。 “呵呵。” “不是，这……” 少女把手机还给他，说：“我替唐凌菲和许哲谢谢您，真的，超级感谢。” 然后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了门——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歹没摔门。 沈老板站在那呆了几秒钟，就见卧室门又开了。 然而女儿并不是出来跟他说话的，只是到卫生间里漱口。因为刚才急着问清事实，她甚至刷完牙都忘了用清水漱口。 漱口完毕，再回卧室里关上门，一眼都不想看老爸。 沈老板只能苦笑不已：“这也不能怪我吧……” ———— 感谢这个是妖怪的大额打赏！ 另外，汇报一下，本书均订已经达到一千七了。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投票支持！ 今天还有一章来着，正在码…… (本章完) 133距离暴富有多远 时隔好些天，许哲终于再次来到了办公室。 宋星叶的脚踝已经恢复，而唐凌菲还需要补习。于是许哲就跟她们谈好，接下来的寒假补习主要由宋星叶负责，补习地点回到唐凌菲的家。 而许哲则在犹豫，是继续改进《切水果》，还是考虑下一款游戏。 回想着前些日子还没爽够就不得不半途终止的那次滑雪，他有了点灵感，那就是做个滑雪手游出来。 关于上一世的印象里也有类似的模板，而且跟切水果不同，滑雪手游的原型推出时间还要晚两年，所以这次的制作时间要宽裕许多，不需要像切水果那样赶时间省步骤，以至于最终成品效果让他这个制作人难言满意…… 就在他拿纸笔写写画画的时候，沈岚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就在不到半小时之前，她才发短信问过今天来不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她的动作就很快了。 许哲瞥了她一眼。 沈岚今天没有背包，双手空空，看着不像是来学习或者工作的，倒像是…… “我其实是来告别的，”少女倚靠着门框微笑道，“你知道，那个学校的假期一直都不长，我该去省城了。” 许哲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犹豫了两秒之后，他只能说：“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沈岚：“在我走之前，要不要陪我再散散步或者打打球呢？你这个假期也挺忙的吧，要不要换换心情？” 许哲想了一下，答道：“就打球吧，上次打球还是跟我爸，被虐得不够惨。” 沈岚笑道：“你喜欢被虐得很惨吗？” 许哲：“让我见识见识高手的实力嘛。” 沈岚：“那我们这就走吧。” “等一下，我再看个东西。” 说完，许哲把电脑拿到面前，点开开发者界面，又看了一遍其中的数据。 游戏《切水果》此时的总销售数：38507份。 沈岚凑过来看，不由得眼前一亮，惊喜道：“已经卖出几万份了吗，这么厉害？” 许哲的表情却没那么开心，只是分析道：“比我想象的要少。已经降了价，但销量还是一般般啊，可能要等到下一代平果手机出来才行……” 沈岚有些疑惑：“降了价？什么时候降价的？” 许哲之前下意识所说的，是跟前一世的原型模板相比有降价。因为自认为制作水平不如人家，尤其是游戏画面有着质的区别，所以降价销售。不过这一世，那个原型模板游戏还没发布上线。 于是他狡辩道：“哦，我是说相比于我一开始设定的价格，这个已经降了不少。” “这样啊……”沈岚又看了一眼那个销售数字，“但是换算过来，这已经是十几万元了啊！而且第一个月都没有完，赚得这么快伱都不满意吗？” 许哲微微摇头：“我把价格设定得这么低，就是为了尽快占领市场。但现在看来，切水果还是达不到想象中的那个水平。如果早知道销售量是这个级别的话，我就把价格定高一些了。” 沈岚好奇地问道：“在你的想象里，这游戏应该是什么水平？” 许哲很想说‘风靡全球的水平’，不过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站起身，穿上外套：“不谈这个了，走吧，打球去。” ———— 跟沈岚一同来到她家的台球厅时，许哲注意到，柜台后面那位老板的脸色有些奇怪。 那位沈叔叔一看到自家女儿和同行的少年，就投来了复杂的目光，好像有点愧疚，又好像有点后悔……但那目光转瞬即逝。叔叔低下头看电脑，让许哲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想多了。 两人各挑了球杆，选定的球台也亮了起来。 沈岚摆好球，笑道：“你来开吧，要用力一点哦。” 许哲：“我给你开散，方便你一杆清台是吧？” 沈岚笑着歪了歪脑袋。 许哲果然大力一杆，把球型开得相当散。而且依旧是一颗球都没进。 轮到沈岚上手。这一上，可就停不下来了。 许哲在旁边欣赏起少女英姿飒爽的击球风范。 在连续得分之余，沈岚还有空闲聊：“你下个月是不是就有十几万到账了？” 许哲摇了摇头：“早着呢。平果很霸道的，他们先要抽掉百分之三十的收益，然后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也会卡你一个月。比如这个月的收入，要下个月才会结算、发邮件通知。而银行账户真正收到钱，那就是下下个月。” 沈岚：“故意拖一两个月啊？” 许哲：“这样他们可以多些现金流水嘛，经典套路了。” 沈岚：“但只有他们家在做智能手机，所以我们也没得选，是吧？” 许哲微微一笑：“确实，但再过两年就不一样了。以后会有其他平台，跟平果竞争的。” 他话音刚落，沈岚就收掉了最后的那颗黑八，而这时，许哲连一杆机会都没捞到。 少女微笑着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许哲：“没关系，今天来就是被虐的。让我看看你出杆的姿势和瞄准的习惯，当做模板学习学习也好。” “那好啊。”沈岚放下球杆，又重新摆好了球。 许哲继续开球，大力也没能出奇迹，还是一颗都没蒙进去。 沈岚继续上手，又是一颗颗清掉，从出杆到走位，干净利落。 少女忽然又说：“但就算被拖两个月，新学期开始没多久你也能拿到差不多十万块吧？” 许哲点了点头：“没错。” 沈岚的击球动作停滞了一下。她想象了一下十万块能干些什么，然后长叹道：“哪有初中生随随便便赚个十万块的啊，你这也太厉害了……” 许哲：“嗯，多谢夸奖。” 他本来想说相比于自己的宏伟蓝图，十万块真的不算什么。但转念一想，他意识到这种话好像确实有点欠打。 沈岚又问：“拿到这笔钱你打算干什么？” 许哲毫不犹豫答道：“新电脑，新手机，全都顶配版。机箱还要什么风冷，老子直接上液冷，配置拉满！” 沈岚瞄不下去了，直起身望着他，喃喃道：“你这也太……” 许哲：“是不是想说我钢铁直男？” 沈岚：“钢铁直男是什么意思？” 许哲：“就是没有浪漫情调，不想讨好别人，只为自己的想法而活。” 沈岚歪着脑袋想了想，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那还真是你的风格呢！” ———— 首订加更1/2 (本章完) 134青梅竹马大危机 寒假结束了。 许哲早已习惯了新学期开始的热闹，但他实在难以习惯，自己在这片热闹中居然还有职责要履行。 各课代表收完作业之后，没交作业的同学名单，要汇总到许哲手里。除此以外，他还要负责帮班主任通知各种事情…… 说起来好像挺忙的，但开始做了之后许哲就发现，实际工作量其实并不大。 而且在其他同学必须乖乖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唯独他可以到处跑来跑去，穿梭于教室、走廊和教师办公室之间，倒是有种更自由的感觉。 在经过二班门口的时候，许哲放慢脚步，往里面瞥了一眼。 这教室的门敞开着。 他看到唐凌菲正在和后排的一个女同学聊天，那兴高采烈的小模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时，那个女生似乎说了句什么，然后唐凌菲连忙回过头来，就对上了许哲的目光。 唐凌菲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而那张小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透着一见到他就情不自禁的喜悦。 许哲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从二班教室门口走开了。 而在这间教室里，刚刚他目光扫到的地方，一前一后坐着的两个女生还在继续聊着。 “那就是你的青梅竹马吗？” “是啊是啊，你知道吗，他可厉害了……” 那女生掩嘴而笑道：“我知道啊，你都说过好几次了，他才初中就会自己写代码赚钱了嘛，而且还是咱们年级的固定第一名，特别聪明。” 唐凌菲使劲点头：“对，特别聪明。” 女同学调笑道：“我刚才看他长得好像也不错啊，伱不喜欢吗？” 唐凌菲：“呃……” 少女不由得卡了壳。 说喜欢，她不好意思，但要是说不喜欢，好像又不太诚实。 就在这时，旁边又凑过来了一个女孩：“菲菲你认识许哲啊？正好，你能不能跟他说一下，放学到操场上等我？” 唐凌菲半转身一看，是孙佳琪。 二班的气氛比较活泼，而且还有那么几位公认最受欢迎的漂亮女孩，在同学们心目中算是并列的班花。其中，就有唐凌菲和孙佳琪。 唐凌菲的优势是性格活泼，爱玩爱闹，既能在体育课上跟男生一样踢足球打篮球，平时也能跟女孩子们聊得开心，学习成绩也不错，让人讨厌不起来。 而孙佳琪的口碑就比较两极分化了。女孩子们普遍不太喜欢她，因为她几乎撩遍了班里每一个样貌不错的男生，浅尝辄止地谈了好几场恋爱。其中时间最长的一场，也不到半个月。而每当她宣称分手之后，有些女生就开始紧张了，生怕被抢了自己心仪的男孩子。 这次，紧张的人终于轮到了唐凌菲。 她期期艾艾地问道：“你……找许哲干什么？” 孙佳琪微笑道：“我觉得他很优秀，所以想跟他试试看啊。” 唐凌菲：“……” 刚才聊着的那个后排女生忍不住说：“那是人家菲菲的青梅竹马，你在想什么啊？” 孙佳琪：“既然是青梅竹马，那为什么不下手呢？是不喜欢吗？” 唐凌菲终于有点生气了：“因为我们都觉得，不该那么随随便便。” 孙佳琪：“你们都觉得吗？你是这么觉得，可是许哲呢？说不定他就想谈恋爱呢？” 回想着小竹马最近一两年里的言行，唐凌菲颇有底气，冷笑道：“他一点都不想。” 孙佳琪：“好啊，那麻烦你帮我传个话，就说我想找他呗。” 唐凌菲：“要找你自己去找，我不会帮你传话的。” 她俩互相瞪着对方，局面一时间僵持了。 僵持了一会，孙佳琪忽然笑道：“那就我自己去找。明天，我牵着他的手给你看，怎么样？” 唐凌菲“哼”了一声，双手环在胸前，小脸上满是不屑：“有种你就去啊！” ———— “小叶子小叶子，她要是真的去了怎么办啊？” 到了下一个课间，唐凌菲双手抓住了宋星叶的胳膊，满脸不安地摇了起来。 宋星叶本来只是想找闺蜜一起上厕所、散散步的，可谁知道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顿时陷入了沉思。 沉思之后，她说：“我觉得许哲不会同意的。就算你们班那个孙佳琪真的找上了他，应该也没用。他自己说过不止一次，中学阶段完全不考虑恋爱的事情，到了大学才有可能。” 唐凌菲可怜巴巴地说：“可是以前也没人跟他表白吧……” 宋星叶：“以前有沈岚。沈岚学姐又漂亮又聪明，这种姐姐型的，应该是咱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特别喜欢的吧？在沈岚面前许哲都没有沦陷，没道理会被随随便便冒出来的一个人拿下啊。” 唐凌菲：“可是，沈岚学姐跟他表白过吗？” 对于这个问题，宋星叶也只能摇头：“我也不知道。” 唐凌菲：“沈岚学姐给他送过水，也跟他一起学习、打球、工作，还滑过雪。但是，沈岚学姐看起来是个很骄傲的人，应该不会表白吧？” “那就是许哲其实没被表白过吗……”如此喃喃着，就连宋星叶也没法安心了。 她当然可以用理智说服面前的闺蜜，说许哲这种木头人不会动心。但因为自己的情绪也被拉扯其中，所以她没法用理智说服自己。 于是两个小女生对视着，目光都变得愈发忐忑。 唐凌菲焦虑道：“那咱们怎么办啊？” 宋星叶沉吟片刻，果断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样，我是许哲的同桌，我从许哲那里打探消息，顺便给他打打预防针。你跟孙佳琪一个班，你可以随时观察她的动向。要是真的有什么动向，咱们俩随时沟通。” 唐凌菲点了点头：“好，随时沟通！可是，如果孙佳琪真的去勾搭他了呢？我们要跳出来破坏吗？” 宋星叶又认真思考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一时半会想不到怎么做才好。 于是少女咬牙道：“到时候再说，我们随机应变。如果，我是说如果，许哲有一点动摇的迹象，我们就跳出来！” 唐凌菲使劲点头：“好！” ———— (本章完) 135西格玛男性自学手册 又是一个课间。 文浩溜到许哲的座位旁边，想跟老友闲侃一下。可是许哲却低头看着一本书，貌似完全没空搭理他。 文浩看了眼老友读的书是什么名字——《3dsmax完全自学手册》这个书名，对于初中生来说好像有点超纲了。 于是他只能悻悻地走出教室，自己一个人去散散步。 可是刚出教室门，就迎面遇上了一个其他班的女孩子。 女生一头长发飘飘，面带微笑，看起来很是漂亮。 文浩以前见过她。虽然都是路过看那么一眼，连一个字的交流都没有，也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但那颜值，光是一个短暂的对视就足够让小男生浮想联翩…… 而此时，这个女孩的声音，也很符合文浩对于美少女的期待，娇滴滴的。 “同学，你是七班的吧？请问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呢？” “没问题！” 虽然还不知道要帮人家什么忙，但文浩已然一口答应下来。他甚至忍不住发散思维，开始想象着帮了人家之后要怎么交朋友，怎么借着这个理由深入交流，成为熟悉的朋友，然后再进一步…… 可是紧接着，女孩的下一句话就让文浩愣住了。 她说：“那可太感谢你啦。我想跟你们班的许哲同学说一声，放学以后我会来找他。刚才我在伱们班等半天都没看到他，到时候，拜托他稍微等我一会，可以么？” 文浩愣愣地问：“可以是可以，但你找许哲干什么？” “我想跟他交个朋友啊。对了，我是二班的孙佳琪……” ———— “……畜生啊，畜生！” 文浩抓住许哲的肩膀使劲摇。 而许哲听完了这哥们说的话以后，还是有些困惑。等文浩松开手，他便问道：“那个叫孙佳琪的，我以前认识么？” 文浩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认识吧。要不然她没必要找我给你传话啊。” 许哲：“难以理解。她既然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说跟我交朋友？” 文浩：“这有啥难以理解的？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要从做朋友开始啊。你小子就偷着乐吧，现在连外班的美女都对你有兴趣了，咱们班的就……” 话没说完，哥们注意到了坐在许哲旁边的宋星叶，硬生生刹住了嘴边的话。 如今全班都知道，本班成绩最稳定的那两位，都不太爱说话。但不同之处在于，许哲是跟谁都说得上话，无论是尖子生还是高雪飞那样的反面榜样，只是平时似乎没什么与人交谈的欲望。而宋星叶跟谁都不太熟，唯独跟许哲说得上话。 虽然当事人从不承认，而且从没有特别明确的证据，但在班里很多人看来，这两人早该是一对了。 文浩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讪讪道：“反正话是传到了，放学以后人家要来找你，到时候你看着办吧。” 许哲：“好，我知道了。” 文浩转身走了几步，可是忍不住又突然转身，回来，扒着桌角说：“大哥你能不能教教我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凭啥连外班的美女都会看上你啊？” 许哲冷笑道：“呵，你问我我问谁去？” 然而这时，旁边的宋星叶却低声说道：“因为你连着霸占年级第一的位子，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字，肯定有很多人会好奇。然后，你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长得不赖啊，所以……” 她的声音很小，但足够让许哲和文浩都听清楚了。 许哲摇了摇头：“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喜欢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反正对我来说，我是不太可能因为这种理由就喜欢上别人的。” 文浩：“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许哲想了想：“游戏和动画里的算不算？” 文浩：“当然不算啊，问的是现实里的人。” 许哲：“那没了。” 这个无比简洁的回答，让一旁的宋星叶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目前为止都没人抢先，忧的，则是看起来自己也很难…… ———— 下午放学时，其他同学纷纷收拾书包准备走了。 但许哲和宋星叶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 许哲还在看那本自学手册，为以后的游戏建模做准备。毕竟，如果招不到合适的人选，还是只能自己上。而就算招到了人，他也得提前学一些基础，免得被自家员工随意糊弄，或者出现沟通不畅的问题。 而宋星叶看的初三教材。她已经提前预习得差不多了，此时也没心思学习，只是找个东西遮掩一下自己的意图。实际上，每隔一小会，她就会不动声色地看一看身旁的同桌，再看看教室的门。 终于，那个危险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班里其他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但文浩还在。见许哲这小子真的忙着低头看书，把美女晾在门口，他便站了出来。 先是跟孙佳琪对视一眼，然后他走到许哲的座位跟前，拍了拍桌子，低声提醒：“来啦。” 许哲放下书，看向教室门口，然后想起来了。 他确实见过这个女生，不过，是目睹她在走廊里跟别的男生说说笑笑，而且还附带类似于壁咚的动作。当时他还暗暗感叹青春真好，大家的精力真充沛呢。 许哲走到了教室门口，问道：“你就是孙佳琪同学吗？” 女生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等你很久了。要不要，去操场上散散步？” 尽管她提出的要求看似跟沈岚差不多，但许哲的反应却全然不同。 他说：“不必了，在这我觉得就可以。” 孙佳琪微微一愣，然后就见他往外走出几步，停在了走廊边上。 于是她也跟到他身旁，暗暗琢磨着——这个许哲的反应，跟其他男生似乎很不一样。别的男生只要见她主动，一个个的可都开心坏了，哪会抗拒她的安排？ 然而此时，许哲却说道：“我比较好奇一件事。你和我以前并不认识，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跟你交朋友？”孙佳琪露出了自认为魅力非凡的笑容，“难道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优秀吗？” 许哲微微皱眉：“这么说过的人很多，但我找不到你跟我交朋友的理由。” 孙佳琪：“这还不够吗？我很喜欢像你这样优秀的男生啊。” 可是下一刻，许哲却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沦陷。 他反问道：“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孙佳琪：“啊？” 许哲：“跟你交朋友，对我有什么好处？” 孙佳琪：“……” ———— 加更肯定在零点之后了，大家可以先睡，明早起来再看…… (本章完) 136吾辈楷模 跟漂亮的女孩子交朋友需要好处吗？貌似是不需要，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福利。 但对许哲来说，自己身边压根不缺类似的福利。所以此时找上门的，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麻烦。 这就是所谓的边际效应递减。口渴时喝到的第一瓶水，是最为宝贵的。第二瓶也不错，第三瓶能喝但没必要。第四瓶、第五瓶……那就硬灌都灌不下去了。 许哲知道自己的时间精力都有限，不能耗在无关的女孩子身上。更何况这个孙佳琪，怎么看都比宋星叶、唐凌菲她们麻烦得多。成倍的耗能，得到的只是中二期的恋爱小游戏，他可不愿意。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对这女生没什么兴趣。 而面对‘跟你交朋友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个问题，孙佳琪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又摆出了无可挑剔的笑容，说：“因为我挺喜欢你的。” 许哲：“……” 他是真没想到，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对方居然还能继续平a。 孙佳琪问道：“你对我有什么感觉呢？” 许哲：“伱过得很好啊。” 孙佳琪：“什么意思？” 许哲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你一定过得很顺利吧？呃，除了学习成绩，别人想帮你都没法帮。生活中的其他事情，你应该享受过了无数的优待，习惯了只要开口就一定被满足……” 孙佳琪感觉到有些不对了，不禁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啊？” 许哲：“我的意思很简单。长得好看的人确实是有优待的，尤其是女生。要不然为什么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呢？因为如果你想追一个男的，那太简单了，开口就行。而一个男生想追女孩，尤其是不那么帅的，那就麻烦了。要想着怎么讨好别人，花钱都要考虑怎么花才能让人开心。而你，因为习惯了这种超简单难度的人生，所以压根就没有操作啊。” 没有任何骚操作，只会基础平a，对许哲完全没有杀伤力可言。 孙佳琪呆呆地盯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而许哲继续说道：“所以还是算了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孙佳琪下意识拦住他：“不，等一下，你一个大男生的有必要这么害羞吗？” 许哲：“这不是害羞不害羞的问题。只是我觉得交朋友这事需要共同语言，所以没必要。” 孙佳琪也有点冒火了：“怎么，当你的朋友还有门槛是吗？” 见状，许哲干脆道：“这样吧，以下三个问题，回答出来任意一个都可以。别说你想当我朋友了，只要你能答上来，我请你吃饭，求着当你朋友。” 孙佳琪：“好啊，你说说看，什么问题？” 许哲：“第一个问题，python是什么？” “拍……”孙佳琪瞪大了眼睛，“拍什么？” 许哲：“python，一种计算机语言。” 孙佳琪：“我对计算机又没有兴趣，你倒是问点我感兴趣的事情啊。” “那你对音乐感兴趣吧？”见对方点头，许哲便问道，“c调音阶是什么？” 孙佳琪：“……” 许哲：“后摇是什么？” 孙佳琪怒道：“你拿问题为难我啊！” 许哲两手一摊：“我是真的没有为难你。对我来说，朋友必然是有共同语言的。我也喜欢音乐，平时经常听后摇，如果正常话题不好聊，那还怎么当朋友？” 有句话他都忍住了没说——如果真的想为难你，我怎么可能用这么基础的问题。 孙佳琪一脸恼怒地盯着他。 许哲却忽然双手合十，略微低头表示歉意，说道：“如果刚才不小心冒犯到了你，那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给你说清楚，就是你没必要跟我当朋友，这没什么意义。” 孙佳琪冷笑道：“你清高得很是吧？” 许哲：“没有清高的心态，我非常尊重他人选择。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多姿多彩的，每一种选择都有其意义，毕竟这也是生物多样性。但我们俩的差别太大，所以不适合当朋友。为了防止误解，我再强调一下，我和你只是不一样，有差别，这个差别并没有高下之分。” 孙佳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忽然低声说道：“我还真没有被男生这样拒绝过。” 许哲笑了笑：“人生还很漫长，以后大家都会遇到各种意料之外的事情。” 孙佳琪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是迎着他那无比坦然的目光，却又说不出口了。沉默半晌，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许哲也回到教室里，收拾起了书包。但这时，他发现教室里除了一边做值日一边看热闹的同学，就只有文浩。 文浩一脸的惆怅：“你还真拒绝了啊？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许哲：“宋星叶呢？” “不知道……”文浩突然挤眉弄眼，“懂了，名草有主，所以才那么自觉拒绝别人是吧？” 许哲哭笑不得：“你不要把你的思路强安在我身上啊。我又不是你，整天就知道惦记着那点酸酸甜甜的玩意儿。” ———— 宋星叶和唐凌菲躲在走廊的拐角处，看着孙佳琪走过来。 唐凌菲早已迫不及待，此时，她大步迈出去，拦在了这位同班女同学的面前。 孙佳琪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唐凌菲笑道：“你不是要牵着许哲的手给我看吗？他人呢？” 孙佳琪气得牙痒痒：“哦，你躲在什么地方偷看是吧？就等着看我笑话啊。” 唐凌菲此时很想大声嘲笑，笑对方的不自量力。可是转念一想，她回想起刚才跟闺蜜一起躲在七班后门时听到的那些话，就觉得许哲都那么成熟了，自己还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呢？那么幼稚好像配不上他，而且也给他丢人。 于是唐凌菲就说：“我可没有看你笑话，就是想告诉你，许哲跟别的男生不一样。” 这话比较温和，没什么攻击性。孙佳琪也懒得再发火，再丢人现眼，便冷哼一声走开。 她走过唐凌菲身旁，到了拐角处，跟宋星叶擦身而过。 只不过宋星叶早已拿出手机，装作低头看手机的样子，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孙佳琪的脚步声在楼下消失时，唐凌菲早已回到宋星叶面前。两个少女对视了好一会，嘴角不约而同地翘了起来。 唐凌菲举起手，宋星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抬手击掌。 “耶！” ———— 首订加更完毕，大家晚安…… 对了，感谢来大兴西北的对唐凌菲小公举的大额打赏！ 感谢放飞的小野兽、书友20230711140448061的打赏！ 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投票支持！ (本章完) 137少女的入眠方式 和两位女孩子一起回家的路上，许哲忽然叹了口气。 宋星叶推着自行车扭头看向他，笑着问道：“怎么有点不开心？在想什么？” 另一边的唐凌菲调笑道：“该不会是后悔拒绝了孙佳琪吧？” “孙佳琪是谁？哦，那个女生……”许哲摇了摇头，“她的事无关紧要，让我愁的是游戏。” 宋星叶：“你做的游戏不是挺好的吗？” 许哲：“不够好。我最近在犹豫是继续做新游戏，还是改进切水果这个游戏。不管选哪个都需要开工资招个游戏建模。这些天我尝试自学，果然还是不行，没美术基础。” 宋星叶想了想，说：“我爸爸好像就在招人。” 许哲：“没错，我给你爸安排的任务，就是招建模的。但麻烦的是我现在不敢开太高的工资，因为平果的分成还在拖，不知道哪天能发给我。” 唐凌菲好奇问道：“平果的分成，就就你卖游戏赚的钱吧？伱赚了多少啊？” 许哲：“这个月应该到账的，十万多一点吧。”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旁边马路上还有车辆驶过，远处有小孩的笑闹声和狗叫，但宋星叶和唐凌菲却感觉那些声音都变得格外遥远。耳畔只剩下少年刚才不咸不淡的一句‘十万多一点吧’。 他的语气为什么会这么镇定，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嫌弃？ 唐凌菲瞪圆了双眼：“十万块钱，这你难道还嫌少！” 许哲：“作为第一笔回笼资金来说，当然不少了，问题是到账太慢了！我想要开工资招人，可是不可能把账目上那点钱全拿出来开工资吧？万一招错了人，那就把我直接掏空了。” 宋星叶：“那就慢慢招人，慢慢改进游戏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游戏是一直在网上卖，每个月都会有收入的吧？” 许哲：“嗯，十万块是第一个月的。” 唐凌菲惊愕得差点跳起来：“十万块只是一个月的？后面难道还有？” 许哲点了点头。 唐凌菲：“我要是你，早就鼻涕泡都要乐出来了啊！你还有什么好愁的？就算多拖几个月又能怎么样？这钱只要能到手就……” 许哲却拿出手机，点开应用商店。 “我发愁，是因为这个东西出来了。” 说完，他把手机屏幕亮给她们看。那上面是一个五天前刚刚出炉的新游戏，名为《蔬菜忍者》。 唐凌菲拿过手机玩了一下，就忍不住嚷道：“这不是抄你的吗？！” 许哲：“……” 他此时的感受颇有些一言难尽。摸着良心说，自己其实是抄人家的，而且抄出来的效果还不如原版。如今原版把水果改成蔬菜，还提前发售了，想必是自己的这个抢跑版，反倒给了人家一点启发和压力？ 宋星叶也有点气愤了：“就是，除了画面和切的东西不一样，玩法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许哲摆了摆手：“这够不上抄袭，电子游戏诞生至今，玩法相似的太多太多了。比如说横版过关游戏的始祖并不是超级马里奥，但不妨碍人家成为真正的经典。至于这个蔬菜忍者，实事求是地说，人家做出来的效果比我好。现在它还没有得到平果官方推荐，但下载量已经开始涨了。所以我说，就算我现在立刻招到建模师，立刻着手改进，还是来不及。” 宋星叶恍然道：“这就是你今天心情不太好的原因吗？” 唐凌菲：“心情不太好，所以对孙佳琪也没有好脸色……” 许哲无奈道：“那孙佳琪我都不认识，你们干嘛这么计较她？” ———— 夜里，当李彩霞回到家的时候，女儿宋星叶早已经搞定了当天的学习任务，并且洗漱收拾完毕，换上了睡衣，但并没有上床睡觉。 因为女儿正等着跟她说好的那个东西。 李彩霞看着迎上来的女儿，拍了下脑门，从包里掏出了一沓a4纸。这是在网上搜集好，打印出来的资料——关于计算机入门和python语言。 把资料递过去的同时，李彩霞好奇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要看这个啊？” 宋星叶一本正经道：“因为许哲学这些赚到钱了，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赚钱。” 李彩霞顿时有些心疼：“你不用管钱的问题。我和你爸会好好挣钱的，你只要像以前一样认真学习，爸妈就很满意了。” 宋星叶的小脸紧绷着，点了点头，接过资料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小卧室里。 然后在关上卧室门的同时，少女就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 宋星叶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一条来自唐凌菲的未接来电，便打了过去。 很快，唐凌菲接通了。 宋星叶问道：“菲菲，你有什么事吗？” 唐凌菲一上来就问：“你听过后摇吗？” 宋星叶笑道：“怎么，你还在想许哲的那三个问题？” 唐凌菲：“我在想，如果换成咱们，能不能答上来？” 宋星叶：“我答不上来。但我会在他提问题之就说好，给我提文学方面的问题。大不了拿名著考我嘛，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唐凌菲：“以前我也学过音乐，但那个后摇我也没听过啊……” 宋星叶：“但你知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吧？” 唐凌菲：“c调音阶吗？嗯，那个我知道。就是中央c周围的音阶嘛，还分大调和小调。” 宋星叶：“他说的是只要答出一个问题就好啊，没必要想太多啦。而且，你看他跟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问题？我们已经是他的朋友了。” 唐凌菲：“但如果我像孙佳琪那样表白，会不会也被拒绝啊？” 宋星叶顿时心里一凉，因为她意识到了两个问题。 第一，前面唐凌菲还在说‘我们’，可是聊到表白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我’。这让她忍不住暗暗腹诽，小菲菲啊小菲菲，你也越来越不单纯了！ 第二，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换成她或者菲菲跟许哲表白，会得到什么不一样的答案吗？ 还是说，本质上跟孙佳琪面对的结局差不多，只是看在这两年的交情上，许哲会说得委婉一些，不那么冷硬？ 沉默半晌，宋星叶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啦菲菲，别想那么多，时间不早了，睡吧。” “嗯嗯，小叶子晚安。” 唐凌菲挂断了电话。从挂电话前的语气中，听得出来这丫头的情绪也没有放学时那么高涨了——那时只顾着开心许哲拒绝了孙佳琪，现在回过神来，又觉得他那么木头人好像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而宋星叶放下手机，关掉卧室顶灯，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少女趴在床上，开始认真看那份妈妈帮忙打印的资料。 不到五分钟之后。 宋星叶忍不住喃喃道：“怎么这么难啊……”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少女终于坚持不住，脑袋一歪，趴下就睡着了。 ———— (本章完) 138真正的第一桶金 这个星期五，许国伟格外的心神不宁。 因为他一大早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来自银行的资金到账消息。这类短信他以前当然也收到过，比如发工资或奖金的时候。但一次性到账十二万元钱，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收到十二万的银行账户，属于许哲开办的‘崇开科技有限公司’。当然，从法律意义上讲，办公司的是他这个当爹的，毕竟许哲尚未成年。 名义上的公司所有者，被公司的第一笔收入震惊到了，以至于一整天的工作都浑浑噩噩提不起劲……想想看，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在最多的时候也就几千块钱，可是儿子做个游戏，一上来就月收入十万，这是什么概念？ 他觉得自己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上班期间，许国伟给儿子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始终没打通。然后他才意识到，儿子应该正在上课，没法接听。 好在许哲在课间时还是给他回了电话：“喂，怎么了老爸？” 许国伟坐在工位上，看了看周围的同事，压低嗓音说：“钱到账了。” 许哲：“哦，终于到了啊……” 许国伟：“你知道有多少钱吗？” 许哲：“当然知道啊，下个月的收入会更高一些，不过再往后就要降了。” 许国伟倒吸一口冷气：“难道下个月又有十万块？” 许哲：“嗯，再高一点，大概将近二十万吧。” 许国伟：“……” 许哲：“怎么了？” 许国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小子，是不是把话说得太轻巧了？” 许哲呵呵一笑：“如果不是因为手游正在风口期，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开公司，哪怕没有员工只有我一个人也要做游戏？” 许国伟：“那个宋怀峰不就是伱的员工……” 许哲：“他帮忙干些杂活而已，真正做游戏的只有我自己。不过现在好了，手里稍微有点现金，终于可以招员工了。” 许国伟认真道：“等等，回家跟我好好聊一聊，这下已经不是过家家闹着玩了，回家我们当面谈！” ———— 许哲放学回到家，就看到父母都坐在客厅沙发上，弄得气氛颇有些微妙。他俩的表情都很严肃，可是目光里又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今天晚上不在家里做饭了，我们聊一聊，待会出去吃。”许国伟如此说道。 母亲曾静指着对面的空沙发：“坐，小哲你坐下说。” 于是许哲坐了下来，笑问道：“搞得这么郑重啊？” 许国伟搓了搓手：“我刚才又确认了一下，公司账户里现在有足足十四万。原本还有两万多没花掉，现在又多了十二万，加起来就是这么多了。” 曾静忍不住小小地嘲笑一句：“你哪是‘确认了一下’？明明就是确认了好多遍，反反复复地看那串数字……” 许国伟：“别闹，咱们说正事呢。小哲啊，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许哲：“当然是继续做游戏。不过下一款游戏要认真一点，也会有开发成本了。因为我不能再所有活都自己来，那样效率低，速度慢，成品效果也一般。我要花点钱招专业的人办事。” 曾静忽然说道：“刚才我和你爸就在讨论这个问题。如果现在招员工的话，那人家会去你租的那间小办公室入职吗？工作环境好像不太好，而且你明年要去省城上高中，就不太方便了吧。” 许国伟：“到时候，再把办公地点搬到省城？” 许哲不假思索道：“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创业初期，我想尽可能压缩成本，所以只招线上兼职。现在那办公室就是个注册地点，用来让员工上班的话，也太寒酸了。还不如让别人待在自己家里。” 曾静：“线上兼职，这样能行吗？” 许哲：“只能说试试看吧。现在的筹码还是很有限，我估摸着，切水果这个游戏总共也就能带来五十万左右的盈利。如果要弄个好一点的办公室，再招一群人坐班，很难说能支撑多久。而且我年龄太小了，露脸反而镇不住员工，所以还不如线上办公。” “也就五十万……”许国伟喘了口气，“你小子真是越来越那啥了。” 许哲笑着摇摇头，没有解释——其实相比于刚开始做《切水果》的时候，他如今的预期已经降低很多了。去年刚动手的时候，他还想着一款手游火爆外网，复刻前一世的《水果忍者》封神之路，直接实现一个小目标呢。 但真正开始做之后，层出不穷的困难，现实的阻碍，让他愈发明白这一切没那么简单。即使是看起来最简单的小手游，也比想象中的复杂许多。 曾静又问道：“那你做下一款游戏，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许哲：“暂时想不到，如果需要你们帮忙，我到时候直接跟你们讲呗。” “好，好……”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再对视一眼，目光里都充满了难以言明的感慨。 许国伟忽然说道：“本来你连续考年级第一的时候，我们就觉得，这孩子够厉害的了……天知道还能更厉害。” 曾静笑道：“你爸从来不喜欢当面表扬你，这下也破戒啦。” “哈哈，是啊。” 许哲也笑了，只是笑眼里隐隐有些泪光。 因为在他前一世的印象里，父亲生前好像确实从没有当面夸奖过自己。小学偶尔取得不错的成绩时，母亲还会夸一夸，可父亲总是那么几句“这才哪到哪”、“你小子别翘尾巴了”、“不要骄傲自满”…… 于是许哲揉了揉眼睛，故作淡然地微笑道：“现在不会说让我虚心学习，别骄傲？” 许国伟自嘲道：“得了吧，你现在比我冷静多了，用不着我多嘴。” 曾静也调侃起来：“你爸回家以后一直抖腿，那抖得就没停过。” 闻言，许哲看了过去，就见父亲双手摁在两边大腿上，强行把抖个不停的腿摁住了。 许哲灵机一动：“要不然待会我们打台球去吧？你抖成这样肯定瞄不准。” 许国伟：“你小子趁人之危是吧！” ———— 今天下午更新前看了一下均订数据，已经涨到了一千九百多。说不定，明天本书就要固定每天三更了？ (本章完) 139这样不是正好吗 周五的晚餐时间，唐凌菲拿起筷子看了看父母，忽然有点憋不住了。 有些事，她昨天就想说，却只顾着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以及与宋星叶聊天，没有跟父母讲。而到了此时，分享倾诉的欲望又按捺不住了。 于是少女说道：“许哲现在越来越厉害啦。” “哦……” “嗯……” 父母给出的反应无比冷淡，就好像听到‘今天下午有云’、‘昨晚刮了点风’之类的话一样。 唐凌菲：“你们听我说话呀！” 唐望海嗤笑道：“怎么，你想跟他学习，向他看齐？” 唐凌菲：“那怎么可能！” 母亲也笑了：“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唐凌菲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要说的是，许哲现在不仅学习成绩好，还会赚钱呢！” 唐望海耸了耸肩：“多新鲜呐，他帮我炒股都是去年前年的事儿了，伱才知道吗？” 唐凌菲一拍桌子：“但是他现在做游戏也赚钱啦，一个月十万！” 这下，夫妻俩就没法淡定了。 唐望海跟妻子对视一眼，又看向语出惊人的女儿，错愕道：“你说多少？十万？一个月？” 少女的小脸上满是得意：“对啊，一个月就赚了十万，厉害吧？” 唐望海顿时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子试玩过的那个小游戏：“就是那个切水果？” 唐凌菲点了点头：“就是那个。许哲发在外国的一个什么平果商店里，然后卖了好多好多份，卖的是美元呢！他说那十万块其实是上上个月的收入，最近才会发给他。上个月的收入还会更多呢，下个月就到……” 唐望海放下了筷子，已然没心思吃饭了：“那他岂不是以后每个月都能赚十多万？” 这时，唐母幽幽地说：“许哲赚了这么多钱，那以后，咱们还好意思让他当家教吗？” 话音未落，唐凌菲顿时急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唐望海也反应过来：“你好意思，我们可不好意思。你知道咱们家付给许哲的家教费是多少吗？开学以后，每周八次课，一个月才几百块钱。人家的游戏能赚十几万啊，这差了多少倍？我要是他，我肯定看不上这点家教费，零头都比不上。” 唐凌菲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从这个角度上想，她发现自己好像也确实没法反驳父母所说的。 许哲赚钱都这么厉害了，还需要这点家教费吗？ 那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住每周末与他的固定相处时间呢？ 唐望海沉思半晌，掏出来手机：“我得先验证一下，问问老许，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电话拨出，过了一会就接通了。 “喂，伟哥……呃不是，许哥，我问你个事儿啊。我听我家闺女说，小哲做的游戏赚钱了是吗……什么，你为啥会觉得我要找你借钱？别开玩笑，我就是问问……嗯，嗯，这样啊……所以真的在赚米元，还上万，兑换过来就是……嗯，真的厉害……好好好，你们继续打，不打扰你们打台球。” 赞叹完之后，唐望海挂断电话，看向妻女二人。 “没错，是真的。不过这小子还跟我抖起来了，那得意洋洋装矜持的劲儿，真该录下来让你们听听！” 唐母便沉吟道：“所以不能让许哲继续当家教，他那么能赚，还要抽出做游戏的时间给菲菲上课，肯定不是为了那点钱。再勉强人家，也太不好意思了。” 唐望海也说：“是啊……” 唐凌菲顿时站了起来。 她很想说——你们不好意思就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再转念一想，出钱的是爸妈，出力的是许哲，自己有什么理由任性呢？ 越想越憋屈，唐凌菲胃口全无，扭头就回自己卧室。 母亲连忙喊道：“你才吃两口，把饭吃完……” “不吃啦！” 唐凌菲关上门，不肯再出来了。 ———— 星期六上午，跟往常一样，许哲和宋星叶来到了唐凌菲家的卧室。但开始辅导没多久，两位兼职老师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唐凌菲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微妙。 目睹她又选错了一道题之后，许哲说道：“这题怎么会是a呢？你现在的水平不应该是这样的。” 宋星叶也温言劝道：“菲菲，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要不我们休息休息再学……” 唐凌菲却突然扭头看向那少年，说：“我昨晚告诉我爸妈了，你一个月赚了十万块的事情。然后他们就说，再让你给我辅导，有点不好意思。” 许哲眉头微微一挑：“因为觉得给我的价太低了么？” 唐凌菲：“是啊，一个月才几百块钱，让你每周末到我家……跟你做游戏赚的钱一比，没法比呀。” 许哲微笑道：“你爸妈让你来跟我说？” “对，他们觉得我跟你更好说话，所以就问问你的想法。你还愿意辅导我吗？” 问这话时，唐凌菲的大眼睛眨巴两下，直直地盯着他，目光里带着某种难言的期盼。 许哲看得出来，这丫头是很希望自己继续辅导她的。而家长的说法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成年人的想法会比较复杂，要考虑到金钱，也要考虑到人情、人际关系…… 他沉吟道：“说实话，我确实对这点辅导费没什么兴趣。” 听到这话，唐凌菲双手扶着桌边，整个人都快趴下去了。 然而许哲的话还有下文。 “但是，我觉得在你这其实挺轻松的，工作之余，待在这休息休息也不错。当然我也能偶尔辅导你一下，不过那就是纯粹出于兴趣，用不着给钱。” 话还没说完，唐凌菲又重新坐直了。 她连忙问道：“所以，你还要继续辅导我吗？” 许哲：“收费辅导就不必了，我的那份家教费，都给小叶子吧。反正我家这么近，以后小叶子给你辅导的时候我在旁边坐着，拿我的电脑干点自己的事，怎么样？” 唐凌菲需要的，是他的认真辅导，亦或是有他在旁边？ 下一刻，少女的反应就直白说明了，真实需求是后者而非前者。 唐凌菲顿时抱住了他，开心道：“就这样就这样，太好啦！” 而一旁的宋星叶盯着这两人，目光颇有些复杂。 拥抱了好一会之后，唐凌菲转过身又抓住了闺蜜的手，笑道：“你刚才听到了吗？许哲说了，以后要把他的家教费都给你。你家不是需要钱吗？这样正好，对不对！” 宋星叶点了点头，只是那细嫩的脖颈略微有点僵硬：“是啊，正好。” 如果你刚才没当着我的面使劲抱他就更好了——宋星叶暗暗腹诽着。 ———— (本章完) 140胳膊肘往哪儿拐 星期天的早上，许哲刚一起床，就看到父母两人堵在卧室门口。 “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茫然问道。 “没事，你先穿上。”母亲曾静这么说着，手指向了放在桌上的衣服。那是一件长袖卫衣和一条运动长裤。 许哲早已习惯了生活自理，包括洗和晾衣服，他都尽量自己解决。反正家里有洗衣机，也不费什么事。对他来说，上一次被父母准备好要穿的衣服，这种事应该是小学，主观感受上就像是十多年前。 所以他此时自然有点不习惯：“你们俩在这盯着我干嘛？” 许国伟嗤笑道：“跟我们还会害羞啊？没必要，你穿就行了。” 许哲也懒得跟父母纠结，拿起衣服穿了起来。可是刚穿好，就听到老妈拍了下巴掌。 曾静笑道：“伱看，我就知道，这已经是最长最宽松的裤子了，还是短。” 许国伟：“长高了嘛，该买新衣服了。” 许哲回过味来：“哦，原来你们大清早就惦记这事？” 曾静：“那可不得操心吗，你都赚十几万了，拿点零钱出来买衣服不好吗？或者你要是不舍得你的创业资金，就让你爸掏钱给你买！” 许国伟不由一愣：“不是说咱们俩买吗？怎么就变成我一个啦？而且，我有私房钱吗？” 曾静斩钉截铁道：“有！” 许国伟：“……” 曾静：“你以为我不知道？” 许国伟：“行吧……” 然而这时许哲也帮腔道：“妈钱包里的钱要买菜，交暖气和水电费，要用的地方可多了。老爸，你不贡献点私房钱真说不过去啊。” 曾静：“就是就是！” 许国伟一时间满腔愤懑：“你小子都赚了十几万啦，还惦记我几百块的私房钱，你……你的孝心呢？” 见老爸都快哭出来了，许哲摇了摇头：“行吧，那我自己掏钱。” 曾静眉开眼笑：“好好好，我们走！” 许哲却摆了摆手：“别，我自己去买就行了，妈你别跟着我。” 曾静当场愣住：“为什么？” 许哲回头看了一眼衣柜。他知道，那里面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老妈买的，而其中没有一件能让他满意——简直是海兰之家青春低配版。 跟老妈挑的那些衣服比，许哲宁愿穿校服。 于是此时，他直言不讳道：“我不是很信任您的衣着品味。” “噗嗤……”许国伟忍不住笑了出来。显然，在确定不需要掏空私房钱之后，这个男人的心情马上就转晴了。 曾静讪讪地说：“行行行，妈给你量一下吧。身高什么的，量清楚了才好挑衣服嘛。” 许哲点了点头：“好啊。” 于是曾静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卷尺，让儿子靠墙站直，认认真真量了一回。 “一米六一，长得这么快！两年长了十多公分吧？” 许哲笑了笑：“说明体育锻炼、合理营养和作息，还是有用的。” 他可是记得，上一世自己到了高中阶段才过一米六，而且身高定型之后都没超过一米七。不过再想想上一世的身体状况和生活状态，那倒也正常。 这一世自己能长多高呢？ 这时，许国伟忽然问道：“去商场买衣服，你准备多少预算？” 许哲想了想：“买几套，一千块钱应该够了。” 许国伟：“还是让你妈妈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她不会放心的。” 曾静：“你不去？” 许国伟往沙发上一瘫：“打台球可以叫我，买衣服就算了。” ———— 在网购真正兴起之前，市中心的那家大商场，是本地居民购物的第一选择。 一踏入其中，许哲就感受到了某种压力。 压力来自身旁的老妈。她路过一家男装店铺，拿起挂在门口的polo衫，对儿子提议道：“试试这个吧？” 许哲看了一眼她拿的那件衣服。 黄色和红色的条纹，黑色的领口，无不彰显出这件时尚单品的卓尔不凡。传统的款式搭上充满魄力的色调，给人以充足的视觉冲击力…… 许哲忍不住吐槽：“这也太辣眼睛了。” “辣眼睛是什么意思？”曾静又晃了晃手里那件衣服，“你看，多精神啊，你这样的小伙子穿着多好。” 许哲：“您不要提出任何购物建议，我自己买，好吧？”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宋星叶打来的电话。 接通之后，电话那头的少女问道：“我待会就到菲菲家了，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吗？” 许哲：“不了，今天有点事情。” “哦，这样啊……”宋星叶笑着问道，“可以说说是什么事吗？” 少女的声音又软又糯，让他一点都没有被查岗的感觉。当然了，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也想不到查岗这一步，顶多就是朋友之间随便聊聊而已吧？ 许哲答道：“我现在的衣服不合身了，所以被我妈拽出来买衣服。” 宋星叶：“你在哪儿买啊？那个大商场吗？” 许哲：“对，我已经到了。所以今天估计是没空跟你们……” 宋星叶却欢欣道：“那你可以找我妈呀！我妈就在大商场开了店的，虽然她卖的是女装，但是那边好多同行她都认识，说得上话。让她带你买东西，价格肯定能便宜不少呢！” 许哲：“那倒是不错啊。” ———— 与许哲通话完毕之后，宋星叶立刻呼叫了自己的母亲，李彩霞。 少女一手扶着自行车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唐凌菲家所在的小区已经近在眼前了，但此时她停下了脚步，想着打完这个电话再进去。 “喂，星叶，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而少女对此颇为熟悉。只要是老妈在工作期间，在商场里面打电话，难免就带有这样的噪音。 宋星叶说道：“你现在有没有空啊？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李彩霞笑了起来：“有事情拜托我？好啊，你说说呗。” 宋星叶：“许哲现在也到商场了。他要买衣服，所以，能不能让他找你啊？” 李彩霞感到莫名其妙：“我卖的都是女孩子的衣服，他找我干什么？” 宋星叶：“买男孩子衣服的店老板你也认识啊，你可以带他逛逛，帮他讲讲价嘛。” 此言一出，电话那头的母亲就沉默了。 等了好一会，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宋星叶忍不住又问：“你觉得怎么样？可以么？” 李彩霞长叹一口气：“老话说女生外向，胳膊肘会向外拐……问题是这才哪到哪啊，八字都没一撇呢，你都拐到哪里去啦？” 这话，让宋星叶不禁有些脸红，争辩道：“我没有向外拐啊，他也在商场你也在商场，举手之劳嘛。” 李彩霞：“你搞清楚什么叫举手之劳。他要是来我店里买衣服，我给他多打点折，那还算举手之劳。可是他买男装，我放下手头的事情，带他去别的店里，还要帮他谈价，这叫做保姆式服务！” 听母亲这样说，宋星叶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是想得太简单了。 少女的语气也变得有点沮丧：“那怎么办啊？我都给他说好可以找你……” 李彩霞也犹豫了一小会，终于叹道：“行吧，那我帮他这一次。反正你老爸还在他手下兼职呢，多打打交道也好。” 于是宋星叶顿时也由阴转晴了：“你同意啦？那好呀！” 李彩霞：“你先别得意。今晚等我回去，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宋星叶不由一愣：“谈什么？” 李彩霞：“当然是谈你现在想的是什么啊！” ———— 今天中午看均订已经过两千了，所以……今晚还有一章加更！ 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投票支持！ (本章完) 141别把人当傻瓜 “选衣服裤子的时候，不能上下都宽松或者都紧。比如说你选了宽松的上衣，下半身就应该窄一点；你选了紧一些小一些的上衣，那下面的裤子最好宽松一些。要不然整个人看起来就不太对劲……” “衣服颜色要么有区分，要么就尽可能接近。比如说蓝色上衣搭蓝色裤子，可不可以？可以，但这个蓝色有讲究。如果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蓝色有点像，但又能看出明显的不同，那就不好看了。要么是一模一样的蓝色，要么就一个蓝色一个白色，把颜色区分开。另外，最不容易出错，最百搭的颜色，就是黑和白……” 带着许哲走进男装店的同时，李彩霞给他介绍起了一些基本的穿搭技巧。 而这些话算是戳到母子俩的知识盲区了。许哲听得很认真，曾静也不敢插嘴。 听完了穿搭入门小课堂，许哲很快就挑出了好几套衣服。然后他一件一件去试，终于试出了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这是一件黑色的工装裤，搭上白色短袖，以及黑色的鸭舌帽。 颜色简单，但款式精致，穿在身形挺拔的少年身上，又增添了一种不羁的街头范儿。尤其是那顶帽子——由于学校对男生的头发长度有要求，发型上玩不出什么花样，但扣上帽子以后就很帅了。 许哲看着镜子，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搞搞说唱。 一旁的老妈沉吟道：“挺好看，但是不够精神啊，那种青少年的朝气……” 许哲：“衣服穿搭这块我恳请您保持安静。” 李彩霞则说道：“鞋子要不要买？这边有个店卖的质量还不错，而且还有内增高鞋垫。” 许哲眼前一亮：“那好啊！” ———— 今天的补习辅导只进行了十多分钟，唐凌菲就发现宋星叶有点心不在焉。 补习的是英语，而宋星叶老师提出的要求就是背单词，等她背完之后一个个抽查。而在她忙着背的时候，宋星叶就拿出手机，不知道和谁在发短信聊…… 唐凌菲莫名地在意起来。 宋星叶的人际关系有多简单，她是清楚的。除了自己以外，能让小叶子聊个不停的，应该就只有许哲？要不然，总不可能是跟爸妈聊天吧？ 就这样过了将近半小时，抽查完背单词的成果之后，宋星叶说：“菲菲休息一会吧，单词背完就该背短语了。” 闻言，唐凌菲不禁疑惑道：“你以前不是说过，学习的模式尽量不要重复吗？背单词、背短语，都是背东西，应该背一会东西做一会题吧？” 宋星叶：“哦对，那等下做两套阅读理解吧。” 唐凌菲点了点头，但又忍不住问道：“小叶子，伱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宋星叶微微一怔：“没有啊，什么心事？” 唐凌菲：“感觉你今天好像有点……” 宋星叶笑道：“菲菲，你想太多啦。” 于是唐凌菲也不好追问，只能继续做题、学习。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今日的辅导环节就结束了。 “菲菲，你慢慢玩吧，我要先回家了哦！”宋星叶这么笑着，换上鞋出了门。 而唐凌菲面对着关上的门，却不禁陷入沉思。 她以前从来不会考虑类似的问题，但今天，闺蜜的反常表现却终于勾起了她的思考。 为什么小叶子今天心不在焉？刚才说要回家，可是真的回家了吗？ 虽然想不出结果，但唐凌菲并没有逼着自己进行无效思考。因为她意识到，还有别的办法，或许可以解答自己的困惑。 于是她拿出手机，呼叫许哲。 然而无人接听。 许哲在忙吗？还是说，他不想接？ 不知道为什么，唐凌菲感觉更慌了。好在她又试着拨了第二次，而这次就成功接通。 许哲：“喂，有什么事吗？” 唐凌菲忍不住有些委屈：“你在干什么呀？” 许哲答道：“我在跟我妈买衣服。因为她发现我衣服不合身，就硬拉着我到了商场。” “原来是这样……”唐凌菲嘀咕道，“原来没有关系啊。” 许哲：“什么没有关系？” 唐凌菲：“我是说小叶子。今天我发现小叶子好像忙着跟谁发短信，我还以为是跟你呢。” 许哲：“哦，不是我，应该是跟她妈妈。” 唐凌菲一脑门问号：“什么意思？” 许哲解释道：“因为我现在就跟李阿姨在一块。她的店铺就开在商场里。小叶子知道我今天来商场，就让李阿姨帮我挑衣服、讲价什么的。” 刹那间，唐凌菲感觉到仿佛有一线亮光从眼前闪过，就像是名侦探柯南里面解开谜底的推理，那种顿悟，而且是通过自身思考得到的顿悟，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极少感受过。 少女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小叶子让她妈妈带你买衣服，然后她自己出了我家，肯定就要去商场找你！” 许哲：“……” 唐凌菲忍不住又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哲：“……”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唐凌菲又有所顿悟。小叶子为什么要这样做，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小叶子也喜欢许哲！ 这时唐凌菲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了。刚才，好像不应该挑明这个问题，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许哲，小叶子喜欢他吗？ 再顺着往下想，自己如此纠结这个问题，是不是表明了，自己也同样喜欢他…… 于是唐凌菲忍不住解释：“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啊，就是有点好奇小叶子干什么，你不要想太多啊。” 许哲“呃”了一声，然后说：“放心，我不会想太多的。” 然后唐凌菲忍不住一头撞在沙发靠背上——好尴尬好尴尬，怎么感觉自己怎么说都不对啊！什么‘你不要想太多’，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短暂的沉默后，许哲说：“我这边还在挑鞋子，要不，我先挂了？” “好吧，拜拜。” 不等他挂断，唐凌菲就挂断了通话，然后把手机深深地埋进沙发夹缝里，就好像这样能掩藏住刚才的尴尬一样。 可是在沙发上趴了不到半分钟，唐凌菲突然跳了起来。 “不行，如果小叶子已经去了商场，我怎么能呆在家里呢？不行不行！” ———— 商场里，许哲收起手机，叹了口气。 一旁的老妈见状，问道：“怎么啦？感觉你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许哲：“我认识到了一件事。” 曾静：“什么事？” 许哲：“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别人当傻瓜。” 曾静有些好奇：“谁把别人当成傻瓜了？你吗？” 许哲摇了摇头：“不是我。但我现在认识到了，一些平日里心思细腻的聪明人，也可能因为过于轻视别人，而犯下粗心大意的错误。” 曾静：“所以你到底在说谁啊？” 许哲：“朋友之间的小事情而已，没什么。ok，我要挑鞋子了。” ———— 感谢书友20230711140448061的打赏！感谢每一位同学的订阅和投票！ (本章完) 142那小子真帅 宋星叶把自行车锁好，便快步走进了商场。 在嘈杂的商场里寻找许久之后，少女在一家卖鞋的铺面跟前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然后，才注意到旁边那个略显陌生的身影。 在此之前，宋星叶一直觉得，自己的喜欢是精神上的，喜欢的是他的头脑、他的性格、他的善良，可是此时突然涌上来的面红耳赤的感觉，表明了这感情其实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崇高。说到底，谁都是外貌协会的成员，只是程度多少和方向不同罢了。 宋星叶当然也知道，许哲的样貌算得上清秀。但是，有没有合适的衣装打扮，对于男生的气质影响可太重要了。换上现在这一身酷酷的衣服，再加上那副仿佛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 少女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许哲一抬头就注意到了她，略有些惊讶地开口：“你怎么来啦？” 宋星叶定了定心神，尽可能自然地微笑道：“因为我妈妈还要工作啊，我觉得，占用她的时间不太合适，所以我来带你逛，帮你挑衣服吧！” 话音未落，少女注意到自家老妈的目光盯住了自己。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伱想的肯定没这么简单’一样。 许哲：“菲菲那边，这么快就辅导完了？” “对啊，菲菲今天学得也很顺呢。辅导她完了以后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啦。” 少女的浅笑着，语气云淡风轻。 见状，李彩霞也挑不出什么问题，便说：“那好吧，那交给你了，店里还有生意，我得回去看看。星叶，你……” 宋星叶：“怎么啦？” 李彩霞走到女儿面前指了指，悄声道：“晚上回家再跟你说！” 然后这位母亲就摇着头离开了。 但在场的，还有另一位母亲。 曾静说道：“我们刚刚只挑了一套衣服，再加这双帆布鞋。许哲今天准备的预算才花了三分之一，还能买好几件吧？” 许哲点了点头：“对，再挑两套。” 曾静指着对门的店铺说：“我刚才看了他们家的衣服，也挺精神的，咱们去看看吧？” 许哲叹了口气：“这样吧，妈，您去李阿姨的店里逛逛。” 曾静：“可是她卖女装的啊。” 许哲：“我知道。我的意思就是您给自己挑挑衣服。也别光是陪着我，您也该对自己好一点了。” 这话让曾静很是欣慰：“你爸还没你懂事呢……” 感慨完，曾静便跟着李彩霞过去了。 于是许哲的身旁就只剩下宋星叶。 两位长辈一走，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就再也压抑不住笑容，挂上了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宋星叶问道：“你想挑什么样的衣服呢？” 许哲：“目前没啥想法，你有什么建议吗？” “那就跟我来吧！” ———— 广泛阅读过各路青春文学的宋星叶，当然看过许多种不同的男主角穿搭描述。还有言情类影视剧，也提供了不少形象素材。而此时，这一切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宋星叶很快就体会到了一种无可比拟的乐趣——把自己喜欢的男生当模特，尝试各种衣服，这比小时候的芭比娃娃换装更好玩啊！ 牛仔裤、休闲裤、运动裤…… 衬衣、t恤、卫衣…… 忙前忙后的少女兴致盎然，但当模特的少年已然有点承受不住。 在试过了第十几套衣装之后，许哲很想说差不多得了，可是再看看宋星叶扯着她妈妈的虎皮跟店家砍价的样子，却又张不开嘴。 毕竟，这姑娘平时在学校里跟个小冰山一样，除了能跟菲菲聊天，整日里沉默寡言。现在却这么热心地帮自己买衣服，怎么好意思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呢？ 又是一波大砍价之后，宋星叶抱着那件棕色风衣回到他面前，开心道：“老板同意啦，八十就能拿下！这衣服可适合你了，而且这种款式的，就算你再长高十厘米也能穿……呃，你累了吗？” 许哲勉强笑了笑：“还好。” 宋星叶低头看了看那件风衣，又有些踌躇：“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春天，等夏天一到这个就没法穿了？唔，也是啊，过些天气温升起来，再穿这种外套又要等到几个月以后。你的预算里，是不是只有夏装的部分，没有秋冬的衣服啊？” 许哲：“没关系，既然你觉得这么适合我，那就买上吧。” 然而宋星叶还是有点不安心：“真的没关系吗？不会超了你的预算吧？” 许哲：“放心，我准备的钱肯定够，顺便给你买两件都行。” 宋星叶愣了一下，连忙摆了摆手：“我是给你帮忙挑衣服的，别给我买呀。而且我家里的衣服够多了，衣柜都快塞不下了。” “好，那就把这件拿上……怎么了？” 他注意到，少女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宋星叶晃了一下手里的风衣：“这个可以穿着出去，它不算太厚，今天温度就挺合适的。” 许哲伸出手：“行啊，给我吧。” 然而宋星叶却红着小脸说：“你站着就好，我帮你穿上吧。” 许哲此时就站在镜子跟前。他看向镜面，看到了自己略显局促的表情，以及更为害羞的少女——可是害羞归害羞，她却还是坚决地走到他身后，就好像对这一幕期待已久了。 给他披在肩上之后，宋星叶又牵起风衣的右边长袖，让他的右手伸进去。然后，再牵起左边衣袖，让他的左手也伸进去。 奇妙的是，这过程中两人几乎没有肢体接触，隔着层层衣服也几乎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可是这姿势，就像是妻子在帮丈夫穿衣，暧昧得让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许哲依然看着镜子。 镜子里不仅有自己穿上新衣服的模样，还有身后少女从他肩膀上露出的小脸。那精致的面孔早已染上了红霞，柔柔的目光里带着憧憬……她在想什么呢？ 两个人就像是定格在了这一刻里，都沉默着不说话。 可是突然间，许哲的眼神直了。因为他看到镜子里多了另一个女孩的身影——那是唐凌菲，出现在店门口，正盯着自己和宋星叶！ 他顿时想起了不久前唐凌菲打来的那通电话。 对啊，既然已经知道宋星叶过来了，她怎么可能还在家里待着呢？ ———— (本章完) 14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终于找到许哲在哪里的时候，唐凌菲停下脚步，喘个不停。 急促的喘息，一方面是因为她跑着过来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愤懑和委屈的心情。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好朋友背叛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小叶子找借口瞒着自己，不告诉自己，偷偷跑来找许哲，居然还在给他穿衣服！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就站在店门口，看着宋星叶一脸娇羞地给他披上了那件棕色风衣，然后许哲目光一转，终于注意到了她。 唐凌菲一步步走了过去。 沉浸在情绪中的宋星叶并没有注意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只顾着说：“真的很适合你诶，就是可惜夏天没法穿。不过春天和秋天，还有冬天不太冷的时候都能穿，这样想应该也不算亏吧？” 许哲：“……”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宋星叶还是自顾自继续道：“但是上学的时候都没法穿，因为学校要求校服。哎呀，这样一想好像还是有点亏呀。要是你平时也能穿风衣或者前面那两套衣服就好了，那样多帅？” 许哲还是没有说话。 而就在这时，唐凌菲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很帅吗？能不能让我也看看呀？” 宋星叶就像是中了定身术，整个人都呆住了。 许哲扭头说道：“买的都装在袋子里了，下次穿给你看。” 唐凌菲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他身后，站在宋星叶面前，近距离直勾勾地盯着小闺蜜。 对于许哲来说，两个女孩此时都站在自己身后，从镜子里看就看不全了。于是他转过身看着她俩，张开嘴正要劝一劝，却不料唐凌菲突然动了。 她抓住宋星叶的手，拉着就往店门外面走。 “菲菲……” “伱跟我来，我有事想跟你说！” 就这样，唐凌菲把宋星叶拽走了。 而许哲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思——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过了一小会，卖衣服的店老板过来提醒：“小伙子，这个风衣你还买不买？别砍价砍了半天，你们又不买了啊。” 许哲回过神来：“买，我这就付钱。” 他拿出银行卡，刷了pos机付款，然后提着另外两袋衣服走出店门，踌躇不前。 说好要帮忙的小导购被小青梅拽到不知哪里去了，那自己现在怎么办？ 犹豫半晌，他朝着卖运动服饰的店铺走去。 预算还剩下一些，可以买点运动服、运动裤之类的…… ———— 在商场的角落里，唐凌菲和宋星叶面对面站着，牵着手。 当然，是唐凌菲牵着宋星叶的手，而宋星叶就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一样，手无力地垂着，小脸也低垂着，让人看不清表情，猜不到在想什么。 唐凌菲一脸愤慨：“你，你要是喜欢他，为什么不给我说呢？还骗我说要回家，然后偷偷跑来找他……你为什么要这样？” 宋星叶依然低着脸，却幽幽地问：“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他，那你会把他让给我吗？” 唐凌菲没料到自己居然要面对这么个问题，顿时呆住了。 宋星叶：“喜欢的人又不是玩具，不是一本书，可以轮流着谈……那样是不行的啊。” “那，我把他让给你？” 这么说出口的同时，唐凌菲却有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虽然只是一句话，一种可能，现实里压根还没有发生，可是她却觉得胸口像是挨了一闷棍，特别难受。 宋星叶突然抬起头盯着她，问道：“你真的愿意吗？” “我……” 你难道真的愿意？对此，唐凌菲发现自己根本答不上来。 宋星叶凝视着好闺蜜，低声道：“我其实认真想过，要不要把他让给你，但我不愿意，真的，我不想只是看着你们俩在一起玩，而自己就呆呆地站在旁边。但我也不想让你不开心。除了家人，除了他，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了。” 唐凌菲闷闷地问：“那你想怎么办？” 宋星叶自嘲道：“我也没有想好，好笑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瞒着你，不想让你不开心。但我又想和他在一起，一起玩、一起聊天、一起逛街，就像是班里那些瞒着老师家长谈恋爱的同学那样，跟他在一起我就特别开心。” 唐凌菲：“……但也不是真的谈恋爱。” 宋星叶：“对，不是真的。我都不知道，如果我真的跟他表白，他会是什么反应。” 唐凌菲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回忆着许哲这两年说过的话，试着揣测道：“他会说，我们都太小了。” 宋星叶叹道：“是啊，他说了初中不想谈恋爱，就连高中也不想。那我怎么办呢？” 唐凌菲：“所以你就想什么都不说，不跟他说，也不跟我说明白。” 宋星叶：“如果我跟你挑明了，你就会同意吗？” 唐凌菲松开她的手，陷入了沉默。 如果知道了闺蜜对自己钟意的竹马心怀不轨，自己会同意吗？那怎么可能？ 默然半晌，唐凌菲忍不住发出了叹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宋星叶说道：“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们都清楚了，以后，你想怎么办？你会去找他表白吗？” 表白？ 回想起不久前孙佳琪找许哲表白的结果，那堪称惨烈的场面，她使劲摇了摇头。 “他都说了不要早恋，我干嘛去触霉头啊？” 宋星叶又问：“那你觉得，怎么办比较好？” 唐凌菲忍不住揪起了头发：“我怎么知道啊！好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让他滚远点吧，就我们俩玩，不带他！” 听她这样说气话，宋星叶笑了起来：“可以是可以，但要是下次沈岚学姐回来……” 唐凌菲：“啊啊啊不要提她啦，更烦了啊！” 宋星叶忽然抱住了唐凌菲，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要不然，我们回去问问许哲的意见？” 被抱在怀里的唐凌菲不由一僵：“告诉他，那不就等于表白了吗？” “不要表白，就问他更喜欢和谁在一起。如果他说他更喜欢你，我就自觉地跟他保持距离，好不好？” 说归说，可是宋星叶很清楚自己的内心。所谓保持距离，只是权宜之计。她可不想这么简单就放弃许哲。 然而唐凌菲却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然后认真说道：“这样不行，对你不公平。因为，就算他说他更喜欢你，我也不会和他保持距离的。” 宋星叶不由一怔。 闺蜜这么耿直，倒是让她不好办了。 又对视着沉默半晌之后，宋星叶小声说：“那要不然，我们先不管这个问题，就……回去好好想一想，以后再说？” 唐凌菲：“拖着吗？” 宋星叶：“除了拖着，你还有什么办法？” 唐凌菲：“……” 两位少女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无话可说了。 ———— (本章完) 144闺蜜的蛛丝马迹 许哲没找到那俩小丫头在哪儿，倒是在李彩霞阿姨的店里找到了老妈。 曾静正在试衣服。 她从试衣间里出来，正好看到儿子过来，美滋滋地说：“你看，这一身怎么样？” 许哲一直都觉得，在穿搭这一块自己肯定是小白级别的，但此时也忍不住有点怀疑人生了。因为他发现，菜是没有底线的。 “妈，这轻飘飘的连衣裙配个运动裤，您认真的？” 曾静扭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行吗？我还觉得这裤子挺好看的呢。” “单说这裙子，或者说这条裤子，都不错。但你把这俩搭一起，就像……”许哲试着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用来表明其荒谬，“就像大饼卷馒头一样。能不能这样吃？我只能说不犯法。” 不犯法，但多少有点大病。 曾静对着镜子转了转身：“这也不是运动裤，应该算休闲裤。” 许哲：“别狡辩了，性质是一样的。要不，你问问李阿姨的意见？” 一旁的李彩霞笑了笑没说话。不难想象，刚才试图帮曾静挑衣服的时候，这位女装卖家的心理受到了怎样的冲击。 许哲又问道：“妈。平时也没发现您这样穿衣服啊，今天为什么……” “因为今天心情好啊。心情好的时候，尝试点不一样的东西，不是很正常么？唉，算了算了，我去换掉吧。” 曾静转身又进了试衣间。 这时，许哲注意到李彩霞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 于是他问道：“阿姨，怎么了？” 李彩霞指了指店外面。 许哲扭头看去，就看到了并肩站在一起的唐凌菲和宋星叶。 “那姑娘怎么也来了……”李彩霞这么嘀咕着。 许哲知道，阿姨说的是唐凌菲。刚才唐凌菲找到自己和宋星叶的时候，自家老妈和李阿姨都不在旁边。不过这样也好，两位长辈并没有看到那一瞬间的尴尬，没有看到宋星叶的震惊，也没有看到唐凌菲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小脸。 他走了过去，在两位少女面前站定。 然后问道：“伱们刚才聊了些什么啊？” 宋星叶浅笑着解释道：“菲菲问我为什么没告诉她就跑过来了，我就说，忘了告诉她嘛。现在好啦，菲菲不生我的气了。” 就这么简单？ 许哲不禁感到怀疑。 不过唐凌菲的表情也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她问道：“你已经把衣服都买好了吗？” 许哲晃了一下手里的袋子：“四五套，够了。” 宋星叶：“要不要出去走走？” 唐凌菲：“是啊，这里面又吵又闷的……” 这对不久前还像是要翻脸的闺蜜，此时貌似又和好如初了，这让许哲满脑子疑问得不到解答。他很想问问，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什么事情？还是说，现在只是暴风雨降临前的片刻宁静？ 这时，曾静换回了原先的衣服，从试衣间里出来。 许哲走过去，把手里的袋子都递给老妈，说：“你先回家吧，我跟朋友出去再逛一逛就回。” 曾静：“衣服都买完了，你们还逛啥？” 许哲：“这您就没必要管了。实在不行，刚才你觉得不错的衣服都买下来呗，我买单。” 曾静嗤笑道：“行啦行啦，我还贪你买单？你玩你的去吧。” ———— 许哲、唐凌菲和宋星叶走在商场附近的人行道上，安静了好一会。 周围行人不多，旁边马路上的车流倒是更密一些。时不时就有路怒倾向的司机在摁喇叭，但再吵的喇叭声，对这三人来说都只是耳旁风。 许哲在暗暗揣测，身旁这俩丫头到底想什么。他知道，如果直接问‘你们刚才撇开我聊了些什么’之类的话，肯定得不到诚实的回答。 于是他开口试探道：“菲菲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是吧？” 唐凌菲笑道：“我本来也没有生气呀。” 许哲：“呃……” 唐凌菲：“怎么，你不相信我？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生气？” 许哲：“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知道了星叶偷偷来找我，瞒着你来的，所以生气了？” 唐凌菲：“但是小叶子刚才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呀。” 许哲忽然想逗逗她，于是就说：“真的吗？那下次要是你又不在场的时候，我跟星叶一起玩，你也不会生气？” 唐凌菲双手叉腰，斩钉截铁道：“只要别瞒着我，我就不会生气！” 许哲：“哦，这样啊。” 可是只过了短短几秒，唐凌菲的语气就没那么肯定了。她忍不住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会玩啥呀？跟我在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许哲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聊聊学习之类的吧。” 唐凌菲小嘴一撇：“切，那能叫玩吗？滑雪、滑冰、打球、看电影，这才叫玩。” 许哲：“但我和星叶上课的时候也会传纸条啊。” 此时，唐凌菲走在中间，许哲居左，宋星叶走在右边。而他‘传纸条’的话音刚落，唐凌菲顿时一愣，忍不住看向右边的闺蜜。 宋星叶的微笑倒是依旧镇定：“上课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趣，就用纸条聊点闲话。菲菲，如果你是我的同桌，我肯定会跟你传更多的纸条。” “哦……”唐凌菲点了点头，但似乎并不是那么放心。 观察着这对闺蜜的小表情，许哲猜测，她俩很可能确实是商量定了一些事情。比如说，以后要如何与自己相处？ 尽管没有恋爱经验，没有跟青春期以上的异性现实相处的经历，但许哲自认为并不是情商白痴。他猜得出来，宋星叶和唐凌菲对自己都抱有某种感情。可他猜不透，这感情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以及她俩如今究竟有什么打算。 许哲忽然叹了口气。 虽然女孩子们很可爱，但他还是觉得好麻烦。相比之下，程序代码就明确易懂得多，即使是没有注释的那种——代码通不通跑一遍就知道了，可女孩子的心思猜都不好猜。 她俩既然不明着表白，他就算想拒绝，都无从开口。 ———— (本章完) 145青春的秘密约定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很早就已经喜欢上只是自己不知道，也许直到最近才开始真正的喜欢。但，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一点的呢？应该，就是别的女生在他身边出现，我才意识到。】 日记写到这里，唐凌菲手中的笔停顿了。 有些事情，想半天都想不清楚，可是一落笔，好像就把自己写明白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唐凌菲猛地合上了笔记本，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做。 她接通来电，就听到了宋星叶的声音： “菲菲，你还没睡吗？” “还没有，你呢？” “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但有点睡不着。” 短短的几句，让唐凌菲忽然有种感觉，就是自己和小叶子的关系好像变得有点生疏了。 电话那头的闺蜜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 忽然，唐凌菲忍不住开口道：“今天我们俩商量确定的，就是往后拖，对吧？可是以后呢？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宋星叶：“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等到我们都高考完的那天，跟他表白，怎么样？” 唐凌菲：“万一还要复读呢？” 宋星叶吐槽道：“许哲肯定不需要复读！我应该也不需要，至于菲菲你……伱要是到时候还需要复读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凌菲吓得一激灵：“怎么不客气？” 宋星叶：“我以后高考报志愿的时候，会先问许哲想报哪儿，尽量跟他一起。如果不能在一个学校，在同一个城市也可以。到时候，要是你需要复读，而我有一年的时间和他相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唐凌菲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咬牙切齿道：“我肯定不会复读的！” 宋星叶语带笑意：“那好啊，最好我们谁都不需要复读，然后在上大学之前让许哲自己选……呵呵，不过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之中已经有人变心了呢。” 唐凌菲：“你会变心吗？” 宋星叶：“我不知道。几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唐凌菲忍不住质问：“你说不准，那你还往高考后拖？我真的感觉好漫长啊，我们现在初中才上了一半，高中还有三年！” 宋星叶苦笑道：“可是许哲自己说的，上大学以前他不想考虑的呀。” 唐凌菲顿时无言以对。 又安静了一会之后，宋星叶低声道：“所以我们俩也说好，这几年好好学习，也不用管他喜欢谁之类的问题，反正他谁都不会选。等到高考毕业以后再表白，到时候，愿赌服输怎么样？” “好啊，愿赌服输！” 说是这么说，唐凌菲却起了不服输的情绪。她意识到，自己跟许哲认识这么久，两家也住得这么近，连双方父母都那么熟悉，自己怎么可能会输呢？ 就算到时候许哲还犹豫不决，自己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占着各方面的便利条件，提前把他拿下！ 而电话那头的小闺蜜似乎并不知晓她的心思，还在说着：“那我们一言为定，谁都不许耍小手段，不许偷偷跟许哲表白哦。” 唐凌菲：“一言为定！” 宋星叶：“好啦，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唐凌菲笑道：“哼哼，你也要早点睡。我妈说睡觉少了长不高的，你本来就是我们三个里最矮——” “晚安！”宋星叶不等她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切，这样急了吗？啧啧啧……” 唐凌菲放下手机，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的日记上。她拿起笔，重新翻开日记本，回到自己才写到的那一页。 咬着笔杆沉思片刻之后，她继续写： 【小叶子下午跟我没有谈好的约定，刚才打电话谈好了。整个中学都不能谈恋爱，只能跟他当普通朋友。不，我们本来也不是普通朋友，是青梅竹马啊。所以小叶子输定了，她怎么比得过青梅竹马？】 笔走至此，虽然并没有列出具体的论据，但唐凌菲就是觉得自己的论点很有说服力，于是信心大增。 但紧接着她又有点内疚。 明知道自己占尽优势，还要跟小叶子做出‘谁都不许耍小手段’这样的约定，自己是不是有点坏啊？ 唐凌菲又忍不住咬着笔杆，陷入了纠结之中。 ———— 另一边，宋星叶挂断电话之后却没有放下手机，而是拨出去了另一通电话。 她找的是许哲。 没等几秒钟，电话被接通，少女就甜甜地说：“你还没睡着吧？” 许哲：“哦，还没有，怎么了？” 宋星叶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提出了那个要求：“我可以跟你学做菜吗？” 许哲的声音很茫然：“你为什么要学这个？” 宋星叶解释得颇为自然：“因为我爸妈现在都很忙，都没空在家里做饭了。我妈给我充钱的那个餐厅，吃多了也容易吃腻。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不太宽裕嘛，在外面吃饭太花钱了，所以我就在想，如果能自己学会怎么做饭那就好了。” “确实，嗯，不过……” 许哲的声音显然是在犹豫。 如果是班里的其他男生，听到宋星叶提出这样的请求，恐怕都会忙不迭答应下来。可是让少女无奈的是，自己喜欢的却偏偏是这个榆木脑袋。 宋星叶只能静静地等着，等待他的回应。 犹豫片刻之后，许哲终于说道：“那好吧，不过我时间真的有限啊，只有周末有空，而且空闲也不多。” 宋星叶连忙道：“没关系，就星期六和星期天的午餐嘛。上午我买菜，中午你教我做菜，然后我们一起吃，吃完我洗碗，你忙你的就好。这样，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吧？” 许哲：“可以。” 宋星叶顿时轻松了许多，笑问道：“需要我提供学费吗？” 许哲：“大可不必，就当我友情援助教学吧。今天星期六，那我们从明天开始？” 宋星叶：“好呀！哦对了，你教我做饭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菲菲？” 许哲：“这又是为什么？” ———— 下班回家先码一章，后续的正在炉里……总之，时间或许会延后，但一日三餐的数量不会变。 (本章完) 146少女的未来规划 宋星叶提出让自己教烹饪，这一点许哲能理解。但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把这事告诉唐凌菲。 所以他就问了出来：“这又是为什么？” 宋星叶：“因为我刚开始学，应该没那么容易学会嘛。可是你也知道菲菲的性格，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要我做给她尝尝。在学得特别好之前，我可不想让她知道。” 这一番解释似乎很合理。不仅合乎唐凌菲的性格，也合乎宋星叶的性格。 以许哲的了解，他知道，这位小同桌是个完美主义者，不喜欢让别人看到狼狈或笨拙的一面。她要从零开始学什么东西，非得要彻底掌握之后，再展示给别人——这道理说得通。 所以许哲并没怀疑，更没有往深处想，而是答应道：“那好吧，等你觉得足够熟练了，你自己再告诉她吧。” 宋星叶：“可以帮我一直瞒着吗？” 许哲：“要瞒着所有人，包括伱爸妈？” 宋星叶轻轻一笑：“那就不必啦，我爸妈应该瞒不住。但是菲菲还有其他的同学，就没必要告诉他们嘛。” 许哲：“可以，没问题。” 宋星叶：“谢谢啦……时间也不早了，那，晚安？” “晚安。” 许哲正要挂电话，却发现对方比自己先一步挂断了。 这就给他一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卖着萌的小猫咪主动接近自己，喵喵叫着让自己摸完脑袋，就轻巧地跳开了。可爱，却又留着一点矜持，让人忍不住有点心痒痒的…… “呵呵，”许哲摇了摇头对自己表示鄙视，“初中小女孩而已，帮帮忙就得了，有什么好想的？” 他放下手机，目光落回到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 下午在商场里挑衣服的时候，宋星叶的父亲，宋怀峰正在帮他工作。宋叔叔在网上以甲方的身份发帖，招游戏建模师，还一个个视频面试。 虽然以前没做过游戏，但好歹也是正经理工科的大学生，宋怀峰能明白许哲的要求。至于视频面试的题目，许哲也早已拟定好了，他只需要照着念，把面试的视频都录下来保存好即可。 此时，便轮到许哲检查这几位备选者的简历，以及面试视频。 考虑到这类手游的工作量，以及自己划定的开发成本，他只需要一位建模师。但也正因为只有一位，所以更需要精挑细选。 忽然，宋怀峰发来一条qq消息：【我听我媳妇说，您带着家人光顾了我家的生意？】 许哲：【我妈在李阿姨那里买衣服了吗？】 宋怀峰：【对，她买了，而且我媳妇还说，她买的是店里卖不出去的一件。】 许哲忍不住笑了。 他毫不怀疑，自家老妈看中的，必是其他人看不上，死活卖不出去的那一种。 然后许哲表示：【没关系，我妈喜欢就买呗。而且我今天买衣服，李阿姨和星叶同学都帮了我不少忙，我也该感谢她们。】 这次，过了将近半分钟，宋怀峰才回：【我发现要搞懂做游戏的全过程，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您忙着，我再看看您给的那些资料。】 许哲发了个ok的表情包，便关掉对话窗口，继续看起了建模师备选者的简历。 ———— 结束了与许哲的通话之后，宋星叶就坐在床边，静静地发呆。 她的心情很复杂。 这一两年来，宋星叶感到有两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一边是友情，另一边则是渐渐觉醒的爱恋。可是今天，两股力量好像突然分开，未来的道路在二者之间弯曲，似乎也变得崎岖了。 “对不起啦，菲菲，但是……” 少女喃喃自语着。 她当然不能放弃来之不易的友谊，但已然深埋于心的倾慕与憧憬，更不可能放弃。 不需要提前表白，只需要不断加深关系，建立更厚重的羁绊，这就够了。 “要么就别做出选择，要么，就不能选择除了我以外的别人。” 自言自语着，少女的目光愈发坚定。 忽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宋星叶猛然回过神来：“怎么啦？” 门外是母亲李彩霞的声音：“你睡了吗？我想跟你谈谈。” “好啊，我还没睡呢。” 于是李彩霞进了这间狭小的卧室，关上门，在床尾坐下了。 母女俩安静地对视了好一会。气氛有点微妙，因为宋星叶已然隐隐猜到母亲想谈哪方面的事情，而李彩霞也知道自己女儿应该能猜到。 忽然，李彩霞说：“你从小都是个很认真的孩子，平时不需要家长操心。但我觉得，就因为你太认真，所以一旦让人操心，那就是真的特别操心了。”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您什么意思啊？” 李彩霞：“你可千万别在我跟前装傻。你喜欢许哲，对吧？” 宋星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彩霞继续道：“到现在为止，你喜欢他这件事都没影响到你的学习，可是以后呢？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知道，少男少女的恋爱太牵扯人了，有几个人能不受影响，还继续好好学习的？” 宋星叶顿时抓住了重点：“妈，您最担心的还是我的学习。” 李彩霞摇了摇头：“不只是学习，我也担心你的心理状态。我担心你陷得太深，你还这么小……” 宋星叶却打断道：“难道二十几岁就不会陷得很深了吗？如果丧失理智的话，不管多少岁都是大问题。就像我爸，四十岁也会因为某些事情陷得很深，然后差点出大问题。不管多少岁，不管是因为感情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丧失理智都是很可怕的呀。” 李彩霞微微一怔。她发现，女儿此时的口吻似乎有点像一个人。 而宋星叶只是停顿了一小会，就又说道：“我不会丧失理智的。而且，妈妈您想一想，再过几年到了高中毕业的时候，许哲会去什么样的学校呢？” 李彩霞不假思索道：“他那么聪明，要么天华，要么就是帝都大学吧？” 宋星叶微笑着说：“那你觉得，我会不会想要跟他去同一所学校？” 李彩霞突然发觉，自己居然完全找不到劝说女儿的理由了，除非强行使用家长权威。可问题是，女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必要强行逼着她放弃吗？ 这时，宋星叶幽幽地叹了口气：“而且您就算担心我，也担心得太早了。许哲自己都说过，他中学阶段不想谈恋爱的。” 李彩霞：“那你就一直等着？” 宋星叶展颜一笑：“去同一个大学就好了呀。” ———— 下一章肯定零点之后，大概凌晨一点多。 在这先给大家说个抱歉了。 (本章完) 147言而有信好姐妹 周日清晨，唐凌菲醒得很早。 她一向是早睡早起。跟宋星叶不一样，就算是大晚上看鬼片也很难影响她的安眠。到了早晨甚至用不着闹钟，她到点用不着人喊就能起床。 早晨非常简单，就是面包加牛奶，前一天晚上买好放冰箱里。唐凌菲把东西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微波炉里热一热就填饱了小肚子。 爸妈还在床上睡着。星期天的早晨，除非地震和火灾，唐凌菲都想象不到有什么东西能把二位从被窝里召唤出来。 那么现在，要做点什么呢？ 为了以后和许哲一起上学，为了有个好的成绩，唐凌菲决定今天也要继续努力。于是她拿出单词本，背单词。 然后过了十分钟，她推开父母卧室的门：“我去找许哲玩了哦？” 被窝里透出唐望海的声音：“玩你的，别吵！” 告知的义务已经尽到了，唐凌菲拿着单词本，美滋滋地出了门——之所以要把单词本带上，主要是求个心安。这样就算玩再久，感觉自己好像也已经努力过了。 少女跑出这栋楼，冲进旁边那栋楼，敲开了那扇防盗门。 开门的是曾静。 “阿姨早上……呃，早上好。” 面前的阿姨下半身的休闲裤很正常，但上半身的绿色波点长袖，让唐凌菲感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冲击。好在她绷住了，没有露出太失礼的反应。 曾静笑道：“这么早，来找许哲玩呀？他还没起床呢。” “那我去叫他起床！” 说着，唐凌菲就往里闯。 曾静下意识要拦，没拦住，再转念一想，人家女孩父母都不着急自己有什么好急的？便默默让开了空间，还帮忙找出了女孩常穿的拖鞋。 没错，许哲家的鞋柜里，有专属于唐凌菲的拖鞋，因为她来过太多次了。 曾静忽然问道：“要去玩游戏机吗？还在书房放着呢，上次你玩完之后都没动过。” 唐凌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先叫许哲起床吧，就算要玩，我一个人玩也太无聊了。让他陪我一块玩多好。” 曾静点了点头：“那正好，他也该起床了，许哲昨晚应该没熬夜，直接喊他就行。我要准备早餐了，你也吃点吧？” “可我刚刚才在家里吃过呀……” 话还没说完，唐凌菲就稍稍有点后悔。毕竟，如果答应了吃早餐，待会不就可以和许哲一起吃了吗？反正那点牛奶面包只是让她不饿，再吃点也完全吃得下。 于是少女问道：“阿姨，早餐伱要做什么呀？” 曾静：“鸡蛋面。” 唐凌菲顺势说道：“那我还是尝尝吧。” 曾静顿时开心了起来：“好，你尝尝！我给你说，这爷俩可挑剔了，每次我做鸡蛋面都要剩下！你说说他们，这鸡蛋面又营养又好吃……” 听着阿姨的话，唐凌菲虽然还在乖乖点头，但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只是和许哲一起吃早餐而已，又不是吃许哲亲手做的，有必要牺牲自己的胃吗？ 曾静去厨房里忙碌了。 唐凌菲终于打开了许哲的卧室门。 少年还在床上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这鼾声对唐凌菲而言可太熟悉了，一听她就知道，许哲现在还沉在梦乡里没有醒来。 要现在把他唤醒吗？ 唐凌菲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卧室门，站在床边，却有些犹豫。 等了一小会，见许哲确实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唐凌菲低声说道：“我跟小叶子约好了，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但是……真的要等好久好久啊。高三毕业，那是四年多以后的事情了。” 许哲还在睡着。 唐凌菲又说：“我们俩约好了，不能偷偷做小动作。但其实她什么都做不到啊，又不像我，随时都能到你家来，进你的卧室，叫你起床……” 许哲鼾声依旧。 唐凌菲一本正经道：“人要言而有信。我答应了小叶子，那就不应该做小动作。但是，她说的小动作应该是表白那类的吧？如果本来就是青梅竹马，那，一些青梅竹马之间的动作，应该没问题的。” 许哲的眼睛闭得很紧，整个人都在被窝里，只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而对于某人来说，现在这张脸就足够了。 少女深吸一口气，俯下身，用自己的小脸贴在了他的脸上。 青梅竹马有时确实会出现脸贴脸之类的状况，但唐凌菲的印象里，上一次这样，好像是小学二年级的事情，而且也就短短一两秒而已。 她早就忘了当年为什么和许哲脸贴脸，而这次，趁着许哲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足足有五次深呼吸的时间——她数着自己的呼吸节奏，所以这个数字就很清楚。 许哲依然没有醒来。 脸和脸分开了，可是唐凌菲还是不舍得直起腰。犹豫了一下，她又用自己的额头碰了一下许哲的嘴巴。 然后少女直起身，跟他拉开了距离，嘀咕着：“这可不是我偷亲你，是你亲我的……” 许哲微微皱眉，挥了挥手，似乎试图在梦里赶蚊子。然而现实里并没有蚊子，他挥手驱赶的也只是空气而已。 唐凌菲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直到门外传来曾静阿姨的声音：“许国伟你给我起来！别睡了，人家菲菲都来了，你怎么眼睛都睁不开。” 于是唐凌菲意识到，自己再不喊他起床，可能就要露馅了。 少女用正常的语气和音量说道：“许哲，起床啦，你妈妈都做好早餐了。” 然而他依旧没有反应。 唐凌菲加大音量：“起床，快起床啦！” 许哲的眼皮动了一下，但还是闭着，并没有想要睁开的感觉。 唐凌菲隔着被子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懒虫快起床！大懒虫，起床啦！” 许哲这才睁开眼：“别闹，你玩你的，吵我干嘛……” 唐凌菲：“你才几岁啊怎么跟我爸一样？别像他们一样赖床啊，起来起来！” 半醒的许哲也知道用老套路：“你饶了我，psp给你玩。” 然后唐凌菲就没动静了。 就在许哲以为游戏机再一次生效的时候，却听到少女在自己耳畔轻声说：“你要是再不起来，那我也到床上陪你躺着？” 一时间，许哲有点茫然。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不开窍的小青梅应该没说过类似的话……她不会真要躺上来吧？ 突然，门外又响起了曾静的声音：“菲菲，他起来了没有！” 许哲顿时一个仰卧起坐：“起来了！” 唐凌菲坐在床边偷笑不止。 ———— 搞定，晚安！ 或者说，大家也早上好！ (本章完) 148无懈可击 唐凌菲发现，曾静阿姨做的鸡蛋面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难吃。当然，跟许哲或者他爸的手艺没法比，但也就是清汤寡水，没什么味道。 少女觉得，这跟自家爸妈做的也差不多，吃起来当然不能算享受，但也算不上折磨。 不过许国伟就比较挑剔了。他吃了几口，就忍不住提议道：“要不然，以后周末的早餐让许哲来做？” 许哲毫不客气地看向父亲：“要不您来做？” 曾静没好气道：“得了吧，你们父子俩没一个愿意早起的，做什么早餐！” 唐凌菲忽然插话道：“我家也是啊，而且我爸妈也都……不喜欢早起。” 少女差点顺口而出‘也都不擅长做饭’，但说出口前她意识到这话不妥，那个‘也’字好像波及到了谁。 曾静叹道：“真要是等他们爷俩起床，呵呵，那就别吃早饭了，等着吃午饭吧。” 许国伟：“对了，今天午饭怎么安排？” 曾静看向丈夫，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该你劳动了。 而唐凌菲则偷偷瞥了一眼许哲，似乎也隐隐有些期待。毕竟，他的手艺，少女是信得过的。 可是许哲却说：“今天中午我要出去，不用管我了。” 曾静：“你中午去干什么？” 唐凌菲立刻附和着问：“对啊，中午为什么不在家里吃呀？” 因为要去教宋星叶同学做菜——但许哲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因为他答应过要保密，尤其是不能告诉菲菲。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我要去办公室。” 但这话就让父母有些疑惑了。 在公司和办公室刚刚办下来的时候，那个寒假里许哲还经常去办公室，美其名曰在那里更有工作的氛围。可是自从开学以来，许哲几乎就没去过。 于是许国伟就问道：“今天为什么突然又要去办公室？” “太久没去了，检查一下也好啊。而且今天想认真弄一下工作上的事情，所以……” 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编造借口的时候过于仓促，他这话的说服力并不怎么强。但好在有那十多万的进账作为论据，足以打消父母的日常疑问。 他俩没有再问，但唐凌菲却说：“我还没有去过伱的办公室呢，我跟你去看看吧！” 许哲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已经有点头疼了。真要是让唐凌菲跟着自己一起，然后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去了宋星叶的家，那岂不是直接露馅？ 毕竟是跟宋星叶答应好了，要瞒住才行…… 他说：“那办公室又小又旧，没什么好看的。” 唐凌菲的小脸上却是兴致盎然的模样：“可是，那是属于你的办公室，这跟别的地方可不一样哦。其实寒假的时候我就想去了，可那时候整天忙着补习，还要写寒假作业，完全没空。” 许哲：“你今天不需要补习吗？” 唐凌菲：“下午小叶子会来我家辅导我嘛，上午我有空的。” 许哲：“周末你不写作业？” 唐凌菲：“这周作业不多啊，而且有些题还是小叶子才跟我讲过的，做起来就很快啦！” 许哲想了想，发现自己一时间还真没法构思出一个合适的借口拒绝。于是他只能点头同意：“好啊，那待会吃完早餐我们就走。” ———— 虽然是星期天的早晨，但宋星叶的父母还是一大早就离开了家，忙着继续努力赚钱去了。 家里只剩下少女一人。 她打开老旧的显像管电视看了一会，便兴致缺缺地关掉，回到自己的小卧室里，拿起了手机。然后她就看到了许哲发来的短信。 【菲菲今天非要跟我一块走。我找了个去办公室的理由，能拖着。如果一直这么拖着，我可没法去你那里了。要不然，直接告诉她实情？】 告诉什么实情？ 难道要告诉菲菲，自己昨晚才跟她约定好，今天就开始搞小动作了吗？ 宋星叶毫不犹豫就回复：【不能告诉她！】 然后，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少女在床边坐下，心绪不宁。在等待回信的时候，她又认真思考着，要给许哲提供什么样的借口，才好支走菲菲…… 想了好一会，她忽然有了主意。 这时，许哲的回信也来了：【我和菲菲在办公室。我在给她介绍游戏的制作流程，如果你没有什么办法的话，中午我就没法过去了。】 宋星叶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微笑着回复：【我有办法，你瞧好了。】 发送出去之后，她就拨打了唐凌菲的号码。 没过几秒就接通了。 宋星叶说道：“菲菲，有个事情我想拜托你。” 电话那头的唐凌菲丝毫没有意识到蹊跷，声音里还带着笑意：“什么事，你说嘛。” 宋星叶：“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好多次的游戏机吗？许哲的那台，你说他自己都没怎么玩过，基本上都是给你玩的。” 唐凌菲：“那个psp嘛，对呀。” 宋星叶：“我刚才上网的时候看到了介绍它的视频，然后就有点好奇。下午辅导的时候，你能不能拿给我玩一玩试试啊？” 唐凌菲：“当然没问题！” 宋星叶：“那你现在是在家里吗？方不方便去许哲家拿游戏机？” “呃……”谈到这里，电话那头的闺蜜却突然卡壳了。 犹豫几秒之后，唐凌菲说：“许哲好像在他的办公室。我在自己家里，不知道他家有没有人呀。” 宋星叶眯了眯眼。 果然，菲菲也不肯说实话，她其实也心虚！ 宋星叶：“那我打电话问问许哲吧。” 这一下唐凌菲明显就慌了。她连忙开口，说的话却是期期艾艾：“不，不，不用了吧……我……呃，我好像记得那个psp放在哪儿，我现在回……呃，我去他家，拿出来就好了，叔叔阿姨跟我都挺熟的，只要他们在家……所以，就算许哲不在家，我也能借出来。” 宋星叶轻笑道：“那就拜托你啦？” 唐凌菲：“好！” ———— “没办法，我要回去一趟。” 办公室里的唐凌菲如此说道。 许哲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刚才的电话，是小叶子找你吧？你好像有点慌啊。” 唐凌菲硬着脖子冷笑：“哼哼，谁慌啦？” 许哲打量着她，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刚才唐凌菲接电话时，只说了一两句，便跑到办公室外面还掩上了门，让他听不清说话的内容。所以，许哲也只知道话题好像跟psp有关。 唐凌菲又说：“那你一个人慢慢工作吧，我要回去啦。” 许哲玩味着问：“不跟我一块吃午饭了？” 唐凌菲撇了撇小嘴：“又不是你做的，有什么好吃的？下次你做饭再叫我吧！” 许哲：“……”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刚才那通电话，宋星叶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何效果如此的立竿见影，直接就替他把唐凌菲驱赶回家了？ ———— 今天依旧三更，只是稍微晚点。 白天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了，场地离得有点远…… (本章完) 149晴天里飘来的两朵小乌云 许哲来到宋星叶家的时候，就发现少女早已把食材都准备好了。 番茄、鸡蛋、猪肉、辣椒、莲白……当然还有必不可少葱姜蒜之类的调料。一个个已经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了。那些素菜，都放在盆子里用清水泡着。 “我妈妈说，用多泡一会，多洗几遍，才能洗掉蔬菜上的残留农药。” 宋星叶这么说着，就见许哲已然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少女乖乖站到他身旁。 许哲首先拿起了那块肉，问道：“你想怎么吃？” 宋星叶比较谨慎：“从简单的做法开始学吧。” “好，那就做个辣椒炒肉，很简单。这个肉要切片，而且不能切太厚。其实我刀功不怎么样，所以，为了降低切肉的难度，可以放冰箱里冻一会，冻硬了再切。我做饭一般先考虑怎么做肉菜，因为很多做法，肉都需要提前处理。比如泡、腌之类的。” 说着，许哲把那那块肉放进冰箱冷冻。 然后他又解说道：“一般做肉有两种思路，要么长时间，要么短时间。长时间就是炖肉、烧肉之类的，动不动需要一个小时以上，甚至两三个小时。我家没有高压锅，我看你这也没有，所以如果要口感好，要能咬得动，火候就必须到位。另一种思路是短时间，就是把肉切片、切丝，或者剁成末，大火猛攻，迅速炒熟……” “等一下等一下！” 宋星叶听着听着就意识到，今天自己的准备还是忘了一个环节。 于是她赶忙跑出去找到空白的本子和笔，再回到厨房里，认认真真开始做笔记。 许哲忍不住笑了：“你这学个做饭跟上课一样，不愧是尖子生啊。” 宋星叶一本正经道：“因为知识点很多嘛，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记下来。” 许哲：“好，那我继续说……说到哪儿了来着？” 宋星叶像是上课一样举起手，然后才开口：“做肉的两种思路！” 许哲：“哦，其实我这个也只是自己总结的经验。肉的口感如果要嫩，那就需要提前腌好。腌肉一般放盐、白胡椒、葱姜水之类的，给一点底味，去去腥，让口感变嫩。然后加点淀粉，再来点油。有的人会加味精，或者也可以弄个蛋清，但初学者嘛，能简化的步骤我尽量给伱简化了。” 少女笔走龙蛇，“唰唰唰”的声音不绝于耳。 许哲：“当然不腌肉，直接炒也可以。我个人很喜欢的干煸牛肉丝就是这样，不追求嫩，反而要一个焦香的口感……嗯，说远了，我们回到辣椒炒肉。话说你吃辣好像还行吧？” 宋星叶点了点头，但又犹豫了几秒，拿着笔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不能吃太辣。” “这个青椒不算很辣。话说，我现在这样干讲好像意义不大，一边做一边讲吧。除了辣椒炒肉今天再做两个菜，一个炝炒莲白，一个番茄炒蛋。全都是炒的菜，这样做起来也快。” 许哲看着厨房里的主要食材，很快就决定了午餐的三道菜。 宋星叶还是点头：“好，听你的。” 许哲把莲白从水里捞出来，递过去：“撕它。” 宋星叶歪了歪脑袋：“撕？” 许哲：“有的菜不需要切，动手撕会更好。这没什么技术含量，让每一片大小差不多就可以了。” 宋星叶看了看那卷莲白，又看了看手里的笔和本子，弱弱地说：“这样没法记笔记了……” 许哲笑道：“学习不是只有学校里教的那种方式。在实践里学习，有时候会更有效。” 听他这么说，少女忽然有些好奇：“除了做菜，你在实践里还学过什么啊？” 许哲：“写代码。编程这种事纯看书效率很低，最好是带着问题去实践，试图解决问题，然后你就知道如何才能提高了。” 于是宋星叶放下了本子和笔，拿起莲白，对着一个空盘子开始撕。撕下来的菜，都一片片放进了那个盘子里。 许哲注意到，她的动作还是有一种乖学生特有的严谨认真。甚至就连撕下来的菜，都是规整的方形。而这样速度当然快不起来。 许哲无奈道：“不需要用刀，用手撕，就是因为需要不规则的形状。你撕的都这么规则，没有意义啊……” 宋星叶顿时有点紧张：“需要不规则的形状吗？” “是的。” 许哲话音未落，就见少女的撕法确实变了，变得刻意追求不规则，撕下来的每一片都像是拼图碎片。她每撕一次，反倒变得更认真了。 许哲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干什么事都这么认真？” 宋星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啊？” 许哲：“我是说，你做事非常认真。但是除了学习以外，别的事情，都那么认真会很累的。” 宋星叶笑道：“学做菜不应该认真吗？我可是一点基础都没有呀。” 许哲却话锋一转：“其实我说的不是做菜，是别的事情。比如，你是怎么支配唐凌菲同学的？” 少女的笑容凝固了，只是下意识地问：“支配什么啊？” 许哲：“菲菲今天本来坚决要跟着我，可是接了你一个电话，就乖乖回家去了。” 宋星叶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说：“因为我对她说，我很好奇你的那台psp，她说她可以借出来让我玩玩。” 许哲：“就这么简单？” 宋星叶：“就是这么简单呀。” 少女的笑容恢复了正常。只是，从那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里，许哲却仿佛看到了晴天里的两朵小乌云。 他觉得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就算确实是因为psp，可唐凌菲为什么急着回去，应该有别的原因。可是许哲发现，自己知道的太少，逻辑链条上缺失的环节太多，所以不可能找到正确的思路。 但说到底，无非也就是两个女孩子的小秘密吧？ 许哲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回到厨房话题：“你继续撕着，我给你演示一下番茄怎么切。首先，是握刀的原则，这个必须要稳……” 宋星叶一边撕一边连连点头，听得还是那么认真。 ———— 唐凌菲回到了许哲的家。 敲开了防盗门之后，就见曾静阿姨站在门口，疑惑道：“你怎么回来啦？许哲没有跟你一起吗？” 唐凌菲忽然觉得有点沉重。她以前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是今天，就因为把自己找许哲玩的事情瞒着宋星叶，她发现需要一个接一个的谎言去圆。这种事，她可一点都不习惯。 不过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唐凌菲还是说道：“我想借许哲的psp，可以吗？” 曾静笑道：“当然可以啊，他早就说过了那东西随便你玩，放在你家他都没意见。” 唐凌菲：“他没意见吗？” 曾静：“他自己说的没问题。” 听到这话，唐凌菲忽然有些开心。psp游戏这么重要的东西，许哲都愿意无条件让自己拿走，这么铁的关系，还有谁能比？ ———— (本章完) 150远方的学姐 许哲发现，宋星叶对于厨房之事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了解。 先别说怎么处理肉类了，他甚至要从煮米饭加多少水开始教起。而这件事，是他小学就已经知道的——之所以学得这么早，都得益于某些家长的懒惰。 但在今年的家庭变故之前，宋星叶可不需要学这些。她妈妈的生意早已走上正轨，只要不特别追求利润，没必要一直守在店里，请人盯着就够了。她爸爸也不怎么加班，还有空做饭，虽然做得也不怎么好吃。需要改善伙食的话，一家人经常出门下馆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 宋星叶认认真真地学着。这并不完全是为了与许哲的相处机会，而是因为她明白，自己以后真的需要照顾好自己。为了还债，爸妈会很忙。 【一成油温约等于30度，十成就是300度，这是估计数，很多油到不了那么高的温度。常用的油温，从三成到七成……】 【高温会激发葱姜蒜，还有花椒等调料的味道。但是温度太高，或者加热时间太长，会糊掉……】 许哲是做到哪讲到哪，于是宋星叶的笔记也就只能这么零散了。当他离开之后，宋星叶便试着将这些经验技巧汇总起来，重新整理了一遍。 然后她才满意地合上了笔记本。 吃完了许哲做的饭菜之后，她已经洗好了碗，厨房和餐桌也都收拾妥当。现在，看着整理好的笔记，宋星叶感觉今天中午的家政小课堂收获满满。 许哲刚才一直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刷些科技类新闻。此时，他走到少女身旁，说：“都搞定了吗？我们走吧。今天你辅导菲菲，正好我也可以坐在旁边用电脑。” 宋星叶却微笑道：“我们还分开行动吧。我要骑车过去，速度比你走路要快的。” 许哲点了点头：“那好，我先走了啊。” 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宋星叶暗暗思索起来——现在连去菲菲家都是分开行动了，应该不会还有什么蛛丝马迹，可能让菲菲发现了吧？ ———— 下午，当许哲来到唐凌菲家，就看到两位少女肩并肩坐在床边，玩得正开心。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 唐凌菲又在玩怪物猎人，而宋星叶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加油叫好。 于是许哲问道：“星叶，你不玩？光是看着菲菲玩？” 宋星叶笑道：“我刚才试了一下，手太笨了，不行呀。不过看菲菲玩，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那伱们继续玩。” 许哲话还没说完，平果手机的铃声去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沈岚的。 在接电话之前，他的余光注意到了某人的视线，顺着瞥了一眼，就见宋星叶悄悄挪开了目光，仿佛还在专心看唐凌菲打游戏。 许哲接通来电，问道：“喂，沈岚学姐，怎么了？” 这下，本来正忙着削怪的唐凌菲，也暂停了游戏。她和身旁的闺蜜对视一眼，目光里都有一丝警惕。 而电话里的沈岚则说：“我最近在学校里，已经通过了noip报名的初试。也就是说，从下学期开始，我就要去争计算机竞赛了。” 许哲由衷道：“恭喜啊！” 前一世身为程序员，他当然听说过计算机方面的竞赛。中学阶段，最高等级的是ioi，那是面向全世界的，每个国家只能派四名中学生参赛。无需多言，能参加的都是人中龙凤，压根不需要考虑成绩压力的那种。 国内最高等级的noi竞赛，金牌前五十名可以直接报送国内最好的那两所大学。而沈岚刚才所说的noip，就是省选级比赛，考得好了可以成为noi竞赛的省队候选。 沈岚：“我听我们的竞赛老师说，去年有个初中生提前参加了高中组的比赛，拿到省一，然后就跟全国前几名的杭江大学签了降分约。就是说，他只要能考到一本线，杭江大学就会录取他。” 许哲有些惊了：“还有这种操作吗？” 他前一世只知道金牌前五十能保送天华、帝都大学，但在这之外还有什么样的操作空间，那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从小到大，尤其是在中学阶段，也接触不到这方面的人脉或信息。 沈岚：“我觉得，以你的实力，肯定可以跟他一样。要是能提前跟某个顶尖大学签约，那多好？” “确实……” 许哲陷入了深思。 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凭着‘早慧’和前一世的积累，在省级的计算机竞赛里折腾点水花出来，还是有可能的。但要再往上，比如金牌什么的，那就没什么指望了。可是要让顶尖大学网开一面，省级的noip好像还不够。 但若是初中生跳级竞争，就能再降低门槛的话…… 沈岚忽然说：“我比你早两年高考。如果完全靠着高考，我现在也拿不准会去哪一所大学，你应该也一样吧？但如果说，用竞赛当敲门砖的话，到了下学期，我们就可以确定去同一所大学了。” 许哲：“这倒也是。” 沈岚立刻补充道：“一块上大学，到时候做游戏，岂不是非常方便？” 许哲：“确实，非常方便。” “好，那就这样吧，你可以找老师问问怎么报名。下学期noip的考场还是在省城，到时候，我就在那里等你哦，拜拜……” 沈岚的声音透着轻松的笑意。 而电话挂断之后，许哲抬起头，就看到坐在床边上的两位少女正静静地盯着自己，游戏也不玩了。 唐凌菲忍不住问道：“是沈岚找你吗？她找你有什么事啊？” 许哲：“关于竞赛的事情。” 宋星叶：“还是数学竞赛吗？赵老师最近好像在办公室里说，挺希望你明年再试试能不能拿个一等奖……” 许哲却摇了摇头：“我数学也就那样，不指望拿一等奖了。相比之下，信息学竞赛倒是可以试试。” “信息学？”唐凌菲和宋星叶都愣了。显然，她俩也几乎没听说过这个科目还有竞赛。 许哲解释道：“就是搞计算机编程的。这算是我的老本行了，而且现在这年头，好多人都没听说过，竞争应该比数理化的竞赛要低得多。” 再过几年，竞争烈度恐怕就不一样了。 宋星叶又问道：“那这个竞赛，如果拿到名次的话，对上大学有帮助吗？” 许哲点了点头：“有，而且帮助不小。” 宋星叶咬了下唇，不禁有些愣神。 唐凌菲惆怅地叹道：“唉，要是游戏玩得好也能上大学就好啦……” 许哲笑了笑：“真要是玩游戏能上大学，那竞争可太激烈了，而且游戏也会变成一种折磨。” ———— 补上昨晚的更新…… 然后，这里先提前甩个锅：为了剧情的顺畅，作者不可能把竞赛、创业的各种细节都搬上来，毕竟主线说到底还是修罗场。所以会进行一定程度的简化，当然，简化也是在作者眼中合理的范围内。 (本章完) 151奇怪的女高中生 即使是全省第一的实验高中，校门口也依然有着开得红红火火的网吧。而沈岚，已经是这家网吧的充值会员，属于是常客了。 见这位穿着校服的短发女生进来，柜台里的网管殷勤招呼道：“美女，还是窗口那台机子？正好空着呢。” 沈岚微笑了一下，递出了从学姐那里借来的身份证：“谢谢。” 身份证上的照片和真人一点都不像，不过这也并不奇怪，网管当然不会在这种环节上找未成年顾客的麻烦。不过，这也意味着没法从身份证得知她的姓名。 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看到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忍不住多想也是很正常的。 刷完身份证，沈岚便径直走到靠窗的那台机子前，坐下，开机。 这是整个网吧里通风最好的区域，为了稍微少吸一点烟味，沈岚每次都选这里。相比于自家的台球厅，这网吧里的烟味还要更重，让她有些难受。 而且沈岚选的那台机子，因为屏幕朝向的方向临近墙壁，所以除非刻意走到她身后，否则很难窥屏。 网吧里的顾客来来去去，时不时有人来开一台机子，或者买一包烟、买一瓶饮料。网管在服务之余，有不少空闲时间。空下来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瞟一眼靠窗的那台电脑。 电脑屏幕的荧光，将少女的脸庞映照得仿佛空谷幽兰。 她的表现，跟绝大多数客人也不一样。她时不时会敲一下键盘，但频率并不快，反而有些慢悠悠的，跟不远处玩劲舞团的女生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位劲舞团女玩家把键盘敲得像个乐器，而且还是打击乐，抑扬顿挫的“啪啪”声接连不断，相当提神。 旁边还有玩dota的玩家，他们基本上都是男生，那敲键盘的速度也很快，只是没什么规则。而且除了键盘敲击声以外，他们还要大呼小叫些“你咋不拔眼”、“救救我”、“x你xx”之类的…… 而沈岚经常是过好一会才按几下键盘，而且力道不重，给人的感觉就相当平静。而且她也不会固定只用几个键。 以网吧里的经验而论，这种顾客一般是在打字。而在网吧里打字的人，大都是网上聊天。 网管不禁暗暗想着——她那么漂亮，是不是在网恋？不，她虽然漂亮但看起来冷冰冰，不像是会跟人网恋的样子啊。 见暂时没有来客人，网管趁着这点空闲时间，悄悄走到了那台机子后面，也就是沈岚的身后……然后他就傻眼了。 屏幕上不是预想中的聊天窗口，而是另一种陌生的界面。这种界面，他从来没有在网吧里其他顾客的屏幕上见过。 于是网管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啊？” 沈岚回头瞥了一眼，见对方应该只是好奇，便淡然回答道：“编译器。” 网管：“编译代码的吗？” 沈岚：“对。” 网管讪讪道：“我只是个小网管，又不是网吧老板，而且就算是老板，没事也用不着自己编程吧……” 沈岚没有再将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转回头，继续盯着那段代码看。 网管又问：“你真的会编程吗？” 沈岚再次回头，微微皱眉：“应该不需要我证明一下吧？” 网管：“呃不是，没有要伱证明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是实验中学的高中生吧？我看你穿的都是校服。” 沈岚：“对。” 网管：“可是，听说你们学校很严的啊……” 沈岚用最简单的话语来解释：“我编程是为了参加竞赛。平时，我会用学校机房里的电脑。但周末机房不开门，所以我只能来网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少女似乎有点不耐烦了，网管只能摆摆手说：“没有，没什么问题。” 然后沈岚继续盯着屏幕。 这时，柜台处又有新的客人来了。网管连忙快步回到柜台里，帮人刷身份证。 刷完之后，他就又闲了下来。 再看向那个短发少女的方向，网管嘀咕着：“跑网吧来编程，真够奇怪的……” 可是没过多久，那边的情况似乎又有了点变化。 沈岚依然盯着屏幕，只是那张无需化妆的精致脸庞上，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她的嘴角甚至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微笑。 注意到这一幕，网管不禁有些嫉妒。勾起少女如此变化的，该不会是哪个男生吧？什么样的混蛋能这么走运？ ———— 许哲第一次打开了自己那台笔记本的前摄像头。 这电脑的配置不高，摄像头尤其凑合。画面中自己的脸一卡一卡的，而且颇为模糊。 对面那位画质就要好一些了，让他足以看清少女的笑颜。 此时跟许哲开了视频的，是沈岚。 她刚才发消息说自己在网吧里编程，遇到一个有些麻烦的难题，想要找他咨询。而通过视频的方式，就能把问题讲得更生动一些。 讲代码需要开视频吗？ 许哲对此表示怀疑，但架不住沈岚执意要开，于是他也就跟着开了。 自从寒假一别，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虽然是隔着网线，而且还是标清画质的见面。但看得出来，沈岚似乎挺高兴的。 许哲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了，然而，当沈岚把那道题念给他听，又发了截图过来以后，他就陷入了沉默。 沉默五分钟之后…… 沈岚笑道：“你是不是也不会做啊？” 许哲叹了口气：“我不会就不会呗，你那么高兴干嘛？” 沈岚：“如果把我难住的问题，你却能轻轻松松搞定的话，那我岂不是很丢面子？” “那你再稍微等一下啊。” 说完，许哲就开了三个搜索引擎，把这个难题的关键词输入进去，搜索。 再仔细翻找一番之后，找到解决办法，生成答案，再截图发过去。 然后许哲就欣赏起了沈岚的表情。 看着这位聪慧非凡的学姐露出一脸呆滞的神情，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你怎么做到的……” “程序员，要善用搜索引擎。” 一听这话，沈岚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又气又有些想笑：“你就说上网找的呗……” ———— (本章完) 152晚上好……才怪 许哲用程序员的经典手法，解决了几道难题之后，沈岚又把话题转向另一个领域。 “你的创业进度，现在怎么样啦？” “说实话有点惆怅，”许哲叹了口气，“切水果的热度，已经被蔬菜忍者比下去了。最近销量不仅没有涨，反而开始跌了。” 沈岚：“那你现在有多少收入？” 许哲想了想：“过几天到账的，大概十五万。再往后，就要开始跌了。” 沈岚：“跌的话，会跌到多少？” 许哲：“看现在这个跌幅，大概会奔着十万以下去，然后越来越少，五万、三万之类的吧。” 沈岚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觉得伱这话有点欠打？” 许哲：“这个嘛……” 沈岚：“一个月工资几千块就算很多了，你一个月就算跌到几万块，那也比多少人都强了？就算是跟公司比，你这个可是纯利润，比好多小公司都厉害。我爸开了多少年台球厅，那收入离你差得远远的呢！我说，你是不是太不把钱当钱了？” 许哲稍微反思了两秒钟。 确实，因为前一世的影响，‘程序员就该月薪过万’这种概念早已习惯，而现在通货膨胀还没到那个程度，这让他有时会低估自己手里这些钱给别人带来的冲击力。 而且考虑到自己还是个初中生，重生者的身份又只有自己知晓，那冲击力就更是…… 沈岚单手托腮，幽幽地叹了口气。 见状，许哲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岚：“我本来还想说，跟你一起赚到第一桶金该有多好。但你现在已经一桶接一桶了啊，我这个合伙人，却完全没帮上忙。” “很快就会帮上忙的。你要知道，我现在又开始做第二款游戏了……等等，不行。” 许哲本来还想宽慰一下她，但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毕竟，他也知道沈岚要准备竞赛，而且即将上高二，压力肯定不小。而自己这边的游戏也不能拖，既然如此，学姐怎么可能帮得上忙呢？ 但沈岚却说道：“这个暑假我有点空闲，说不定可以帮帮你。而且在暑假之前，这两个月我也不算太忙。因为我已经摆明了要玩竞赛，所以高中的日常学业任务，就轻很多了。” 许哲笑了起来：“就像我初一的时候那样，以竞赛的名义甩掉作业？” 沈岚只笑了一下，便收敛了表情，认真道：“因为如果正常高考，那压力真的相当大。我现在明白实验中学的高考成绩为什么那么好了。老师讲得好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刷题，题量很足很足，而且进来的每一个学生都很听话，大家的韧性都很强。” 许哲一点都不意外：“对啊，好学校就是好生源加上好习惯嘛。当然了，这种埋头做题的习惯，能不能适应更复杂的未来，这谁也不知道。” 沈岚：“所以我觉得，搞竞赛真的很有用。同样是做题，竞赛的题至少更有意思，也更有实用价值。谢谢你啦，如果你不带我进编程的门，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忙数学竞赛了。那个竞争难度更大，大得多。” 说到这里，少女的脸上不禁又流露出了静谧的微笑。 许哲忽然又说：“所以，你现在就有空闲时间，可以帮我干活吗？” 沈岚笑道：“当然了，许老板。” 许哲：“要不你还是别叫我许老板，总感觉有点不详……” 沈岚微微一怔：“不详？为什么？” 许哲：“不好说，反正就是感觉不太好听吧。你要真想叫，叫我老板就行了。” 沈岚：“好啊，老板，敢问我的工作任务是什么呢？” 许哲挠了挠头，吐槽道：“我教你一招啊。在跟人谈工作的时候，应该先问报酬，以及报酬的支付方式、支付时间。一上来就问工作任务是什么，很容易被p……被忽悠的。” 他想起来，这年头好像还没有pua的说法，至少还没流行。 沈岚刚才展现出来的，似乎是一种无条件信任的态度。而对于许哲来说，这种信任，让他有点压力。 然而，关于金钱这方面，少女却像是一点都不开窍。她只是笑道：“我是你的合伙人啊，你肯定不会亏待我的。” “别！越是合伙人，越要提前谈好。这样吧，我们现在先聊聊这个分配问题……” 许哲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创业者的范儿，又冷静又成熟。可是紧接着，视频里那位短发少女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让他当场愣住了。 沈岚说：“可是，既然要我当你的合伙人，你应该先试验一下我的工作能力吧？哪有一上来就分配股份或者分配利润的老板呢？” 许哲愣住了。 而沈岚却狡黠一笑：“还是说，你想要我当合伙人，看中的并不是我的工作能力呢？” 看中的不是工作能力，那还能是什么？难道是她这个人吗？ 许哲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忍不住思索起来，关于请沈岚给自己帮忙这事，这个念头的发源地，究竟有几分理智？ 自己真的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冷静理性吗？ 还是说，自己也在隐隐期盼着什么……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越是往深处思考，越是重若千钧。 许哲愣在那里。 而视频中的沈岚一开始还在笑，但看着他异样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安了。 就在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的时候，卧室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声。 先是老妈曾静：“小哲，菲菲来找你了啊！” 唐凌菲：“我给你还psp来啦！” 话音刚落，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唐凌菲拿着psp出现在门口，笑嘻嘻地递过来。 许哲回过神来，接过psp，再瞟了一眼电脑屏幕。视频里，沈岚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就好像是本以为买到了喜欢的甜点，打开包装一看却是五仁月饼的那种惊讶。 而唐凌菲也很快就注意到了笔记本电脑里的视频对象，诧异道：“这是沈岚学姐吗？” 沈岚勉强摆了个礼仪性质的笑容：“嗯，晚上好。” ———— 感谢纷祈、猪小仁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投票支持！ (本章完) 153段位差距过大 “晚上好。” “呃，学姐也晚上好呀。” 这么打过招呼之后，沈岚和唐凌菲就完全无话可说了。 许哲看得出来，在短短的几个眼神间，唐凌菲的小脑袋瓜里就蹦出了许多问题，却又不好讲出来，把她憋得可难受了。 而沈岚那边，虽然画质不够高清，但他也能猜到会冒出什么样的疑问。 于是许哲主动开口解释道：“菲菲，我刚才在跟沈岚学姐聊竞赛和工作的事情。主要是竞赛，因为她也要参加信息学的竞赛。我之前跟你说过吧，这个竞赛如果能搞好的话，算是上大学的捷径了。” 沈岚忽然补充了一句：“对，信息竞赛的竞争难度，比数学之类的，低很多。” 许哲又看向屏幕，解释道：“菲菲今天借了我的psp，刚才把它还给我了。” 沈岚一只手托着下颌，表情似乎有些慵懒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说出口的话，却一点不简单。 她说：“看来你们两家真的很熟，这么晚了，菲菲还能随便进你的卧室。” 唐凌菲昂起小脸：“对啊对啊，我们可熟啦，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然后到了小学也经常一起玩呢！” 沈岚浅笑着说：“青梅竹马可真好，令人羡慕啊。” 唐凌菲：“那可不，今天早上还是我喊他起床的呢！” 沈岚：“伱们关系确实很好……” 许哲听着这俩女孩的对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意识到，唐凌菲在炫耀，向不得不身处远方的学姐炫耀关系的亲近。而沈岚一点都没有反驳或质疑的意思，反而顺着唐凌菲的话，像是在说着‘真羡慕啊真羡慕’但实际上已经得到了不少有效信息。 关键是，这些有效信息都不需要想办法挖，只要适当的恭维或者说配合，就能让唐凌菲主动和盘托出。 许哲听不下去了，打断道：“行了行了，还是聊正事吧。” 唐凌菲立刻就问：“你们聊正事，我可以在旁边听听吗？” 许哲看了一眼屏幕。 屏幕里，沈岚小手一挥，意思很明显——这事你决定就好。 于是许哲就说：“行，反正一会就聊完了。” 唐凌菲点了点头，乖巧地在床尾边上坐下。小丫头可不是真的一点心眼都没有。从她坐的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笔记本屏幕，但笔记本的摄像头却拍不到她。换言之，就是她能看到沈岚学姐，学姐却看不到她的状态。 但沈岚却一点都不在意这种细节，开口说回正题：“所以关于报酬和工作任务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安排呢？” 许哲斟酌着道：“我会先拆出一些小的工作包，发给你，看你完成的质量。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认真谈谈酬劳了。我想的是按照工作量给报酬。” 沈岚眉头轻挑，微笑着问：“作为合伙人已经没资格了吗？” 许哲：“等你能够独当一面了，再升成合伙人吧。咱们开门做生意是很现实的，你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能拿到相应的待遇。比如说，要是你能代替我大部分的编程工作，那你就是技术合伙人。” 沈岚：“你就不怕我自立门户？” 许哲笑了：“钱是我投资的，美术之类的资源在我这，点子是我出的，公司是我开的，就连平果平台的开发者账号，那都是我申请的。你怎么自立门户啊？” “你说得对啊……”沈岚长叹道，“真没办法，看来以后只能乖乖给你打工了。” 虽然学姐的语气有些幽怨，似乎很是迫不得已，但是说到‘乖乖给你打工’这几个字的时候，似乎却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唐凌菲就皱起了小眉毛，憋着一股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哲继续说道：“所以现在的关键点就是，在暑假之前，你真的有空吗？” 沈岚点了点头：“当然啊，你现在就可以把工作包发给我。” 许哲却问：“我看你背后的环境，是不是在网吧？” 沈岚：“对啊。” 许哲：“时间也不早了，你一个人别在那待太晚，该回宿舍就回宿舍吧。我明天再把工作包发给你。” 沈岚微微一笑：“你觉得，我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是吗？” 许哲：“我是认真跟你说的。” 沈岚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你说得对，我马上就关机走人。反正我明天就可以用学校里的电脑了，到时候再接收你发的东西，也正好。” 许哲：“ok，那你现在关机结账，然后到了宿舍的时候给我发个短信。” 对他来说，这种基于现实安全的关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沈岚却往镜头的边缘看去，下意识想要看看唐凌菲的反应。她觉得，当着青梅竹马的面如此关心另一个女生，似乎也说明了什么吧？ 许哲：“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岚抿了一下嘴，微笑道：“没有问题啦，待会我到宿舍给你发消息！” 然后，视频结束了。 许哲一转身，就看到唐凌菲正愣愣地盯着自己。 安静地等待了一小会之后，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唐凌菲犹豫着说：“我……不是，她已经可以给你帮忙了吗？” 许哲回想起视频通话的前半段，沈岚跟自己讨论的那几道题，便答道：“她应该算是已经入门了。只不过，为了竞赛而学的东西，有些在做游戏的时候不一定能用到。毕竟是不同的方向嘛，还是有差别的。” 唐凌菲忍不住嘟起小嘴：“但她已经可以帮你工作了。” 许哲笑道：“是啊，但这可不轻松。才上高中就又要学习又要搞竞赛，还要帮我工作，我都替她的发量担心。” 唐凌菲却有点赌气：“你就像个小和尚，说不定，你喜欢的也是尼姑呢？” “啊？”许哲愣了，“那不至于。” 唐凌菲站起身，说：“算啦，真的不早了，我也该回家啦。明天早上再见吧。明早上学你要是还醒不来，那就别怪我喊你起床了。” 许哲：“星期一我会设置闹钟的。” 唐凌菲“哼”了一声，走出了他的卧室，然后才微不可闻地说：“不设置也行呀……” ———— (本章完) 154你小子想干嘛 又是一个星期一的下午，许哲盯着手机里的学习资料，看得入神。 既然说好了要参加那个信息学竞赛，自然要多看看这类题目的难度和方向。书店里可能有这方面的资料，但懒得费那个功夫慢慢找，便干脆让沈岚发了一些线上的网址过来。 有了智能机确实方便不少。要是放在去年，他还只能把这些资料打印下来，看纸质版。而现在就免掉了打印的步骤。 宋星叶在一旁静静地。 她知道许哲在看什么，本来也很想在同一个领域里跟他一起努力的。但在几次最基础的自学都失败了之后，少女终于意识到，每个人的学习能力都是有领域极限的。在计算机这个领域里，她觉得自己可能比菲菲都好不了多少。 突然，一个男生扒住许哲的桌子，求助道：“大哥，帮帮我吧……” 宋星叶瞥了一眼。 那是文浩，许哲在小学时期就认识的老朋友了。在教室里，找许哲次数最频繁的就是他。 许哲淡然道：“抄作业吗？可我什么都没写。” 宋星叶忽然多嘴了一句：“你已经很久不写作业了吧？” 许哲：“是的，节省了不少时间。所以小浩啊，你找我借作业那可是找错人了，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放学前赶作业了。” 文浩使劲摇了摇头：“不是学习上的问题。” 许哲眉头一挑：“那就是感情上的问题咯？” 文浩愣了：“你怎么知道？” 许哲嗤笑道：“得了吧，伱还能有什么出息？不是饿饿就是涩涩。” 文浩：“啊？” “行了，你就说……算了，在这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吧，那跟我出来。” 许哲看了看周围，除了漂亮的小同桌，附近还有不少女生。在这种环境里要小男生畅谈感情问题，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于是两人走出教室，背靠着走廊的墙壁，又低声聊了起来。 “我给你讲，我今天居然收到情书了……” 文浩把嗓音压得很低，但声音里却有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和得意。 许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冷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文浩：“要不要给你看一下？那个女生的字写得挺好看的，老师都说了字如其人，我觉得，她长得应该也挺好看。” 许哲：“所以你想干什么？” 文浩：“我是前一个课间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的。我还不知道写情书的人是谁呢。所以，想让你帮我参谋一下，猜猜看最有可能是谁，我好决定答应还是不答应。” 许哲却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可参谋的。” 文浩：“为什么啊？要不你先看一眼那个情书……” “不用看，”许哲打断道，“你先好好想一想，今天几月几号？” 文浩：“三月……是不是已经四月了？” 许哲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点亮手机屏幕，让他看到上面显示的日期。 今天是四月一日。 “靠啊！”文浩猛地用手一砸墙，可是怒火没发泄出去，却疼得龇牙咧嘴。 许哲：“先不说今天是愚人节这个问题了，如果真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你，就以你的脑补功力，你平时会压根察觉不到？” 文浩一脸悲愤：“可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情书啊……你呢？你收过情书吗？” 许哲摇了摇头：“没有。” 文浩：“为什么没人整你，光整蛊我呢？” 许哲：“因为你平时表现出的蛛丝马迹可能就告诉了别人，你很期待谈恋爱。但我完全没有这个迹象。愚人节给我塞情书，完全是白费功夫。” 文浩想了想，叹道：“也对啊，那个二班的女生来找你，要是我，肯定就答应了……” 许哲：“你为什么会答应？只要长得漂亮，是个女的都行？” 文浩也愣了：“长得漂亮还不够吗？” 许哲：“如果只是图人家长得漂亮，干嘛不去弄点小电影？既然谈恋爱，那肯定要有东西可谈。” “你干嘛那么挑剔……”正要发表自己的见解，文浩却猛然注意到好友刚才话语里的一个小细节，“等等，你说的小电影是什么？” 许哲也愣了：“你这么纯洁的吗？” 文浩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大声道：“哦，你说的是mao片吧！” 许哲忍不住想捂脸。 刚才文浩这小子声音太大，让走廊里经过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更糟糕的是，这其中还有一位是班主任孙老师！ 孙老师站到两个男生面前，面色严肃：“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片？” 文浩脸都白了，支支吾吾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许哲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们刚才在说纪录片，讲的是非洲大陆上的一种野生猫科动物，叫做薮猫。” 孙老师：“啥？” 许哲：“关于薮猫的纪录片嘛，简称就是猫片。” 孙老师：“……” 文浩：“……” 一时间，两人都被许哲的解释给镇住了。 过了好几秒，孙老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文浩你先回座位吧，这没你的事了。” 许哲：“那我呢？” 孙老师：“我就是来找你的。你想报名的那个信息学竞赛，我已经给你打听清楚了。人家分为入门组和提高组，初中生一般参加入门组，中考可以加分。” 许哲：“我能报名高中组吗？” 孙老师：“你是说提高组？可你是初中生啊。” 许哲：“对。” 孙老师：“提高组应该会很难吧，你能行吗？” 许哲两手一摊：“可我报入门组没意义。如果只是需要中考加分的话，我已经有省内奥数的二等奖了。” 孙老师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那你想要的是……” 许哲：“嗯，我想要高考优待。” 孙老师：“你现在考虑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许哲微笑道：“早吗？我怎么觉得，刚刚好啊。” 而一旁的文浩并没有走开，而是听着好友与班主任的对话，感到莫名其妙而又心生敬畏。貌似，人家琢磨的东西，逼格有点高？ 孙老师犹豫着说：“我们学校可以给你报名入门组，但是提高组能不能报……我再帮你问问吧。” 许哲：“谢谢老师，多谢您费心啦。” 孙老师转身走远了。 文浩沉默几秒，忽然问道：“信息学竞赛的，找mao片更厉害吗？” 许哲一脸蛋疼的表情：“……这你倒是问住我了。好像没什么关系，但好像又有点帮助。” ———— 感谢这个是妖怪的大额打赏，本书的第一位堂主诞生了！撒花感谢！ 顺便在这里推荐一位书友写的： 书名：不进行恋爱拯救就会死 加载了拯救游戏，他最开始只想活下去，没想到，最终却把自己送进她们的修罗场之中…… (本章完) 155他会喜欢吗 晚自习的时候，沈岚看到了一条来自许哲的新短信。 【我跟我们学校的老师确认过了，报名没问题。下学期考场见吧。】 经过一天的高强度学习之后，本来有些麻木的心情，霎时间明媚了起来。 她微笑着回消息：【别说下学期见，暑假我就要回去的。到时候还要工作呢。】 等了一会，许哲的消息又来了：【说得对，那就祝你试用期顺利。】 回复了一个简简单单的【ok】之后，沈岚收起手机，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面前书本上。 这时，这个班的班主任突然进来了。 “大家听我说，明天早上的第一节课会有教育局的领导来旁听，所以不要在课堂上做无关的事情，比如咱们班这几位搞竞赛的同学……” 沈岚抬起头无声地笑了一下，可是突然间，她的笑容凝固了。 因为她看到，班主任的脸似乎跟印象里的不一样。 这并不是因为人家本身有什么变化，而是呈现在她视野里的轮廓，变得模糊了些许。她急忙看向班主任身后的黑板，就发现黑板上的粉笔字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清晰。 近视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沈岚不禁有点慌。 刚进高中时，老师就强调过一旦发现有近视，最好尽快配眼镜，否则很可能加深度数。以实验中学的学习压力和氛围，这里的学生近视率是相当高的。 沈岚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要戴上眼镜，而且习惯了再也摘不下来的话……以后回到许哲面前，他会喜欢自己戴眼镜的样子吗？ 这样想着，少女便不禁有些忧愁。 ———— 三天后，沈岚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班主任的脸色严肃，但语气还很柔和：“我最近上课发现，你看黑板的时候，经常眯着眼。你是不是，看不清黑板上的字？” 沈岚一声不吭，没有反应。 班主任又说：“我们学校的压力可能确实比较大，而且伱又要搞竞赛，又不放下正常学业，压力会比其他人更大。但我们不可能忽视学生的健康。你总是眯着眼看黑板，时间长了眼睛的负担更重，近视度数就会越来越深。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沈岚忽然问道：“能不能把我的座位，调到最前面一排？” 班主任却还是摇头：“那样意义不是很大。你要知道，生活里不只是看黑板，你会经常需要看远处的东西。如果每一次都是眯眼，都是不戴眼镜硬撑，近视真的会恶化。用眼卫生习惯是很重要的，你明白吗？” 沈岚低声说：“我明白。” 班主任：“看你最近的表现，近视应该已经比较明显了。这样吧，我给你批半天的假期，出去给自己配个眼镜。” 沈岚：“我想先打个电话。” “打电话？”班主任做出了最合理的猜测，“你要问问家长的意见？” 沈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嗯”了一声。 班主任挥了挥手：“好，你先打吧。” 沈岚走出了教师办公室，来到走廊角落的窗边，扶着窗台往外望。 从这里，能看到一片校园风光，以及院墙外面的街景。视野再向远处飘，还有市中心最高耸的那几栋大楼。 可是此时落在少女眼中的风景，却都有些模糊不清。 沈岚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找到许哲的联系方式，可是在拨出去之前却犹豫了。 这种时候，就算是再怎么天资聪颖，不到十七岁的少女也难免会有些酸酸的情绪。 终于，她还是拨出去了。 没过多久，许哲接通电话：“喂，学姐你有事么？” 沈岚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你平时，是不是经常用电脑，也经常看书啊？” 许哲：“对，经常。” 沈岚试探着问：“会不会觉得眼睛有点疲劳？” 她不好直接说自己近视了，很可能马上要戴眼镜。所以她觉得，如果先把话题引到对方身上，问问他对近视眼镜的看法，或许更稳妥。 而许哲的回答很坚决：“眼睛用多了肯定会疲劳，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坚持每天户外锻炼。尤其是放学以后，回家又用了电脑，眼睛最累的时候，我就会出去慢跑，做几个引体向上或俯卧撑之类的，哦对，还有卷腹。反正一整套锻炼下来，眼睛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沈岚：“你每天晚上都要这样锻炼吗？” 许哲：“也不是每天，加上周末，每星期四五次吧。如果要长时间久坐，看书或者用电脑，那就需要出去锻炼锻炼。唉，能健健康康的锻炼，自由地跑跑跳跳，多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岚听出了一丝沧桑，就好像跑跑跳跳都曾是一种奢望似的。 但少女并没有在这方面细想，因为她还在忙着试探。 “那你为什么这么重视眼睛呢？是不是因为你讨厌眼镜？” 许哲：“我重视的不只是眼睛，整个身体的健康我觉得都挺重要的。人生漫长啊，健康才是未来一切的本钱。不过确实，我也不怎么喜欢眼镜。” 沈岚心里一紧：“为什么不喜欢眼镜？” 许哲：“因为有点麻烦。比如每到冬天，从室外到室内，镜片上就会起白雾，半天散不掉。” 沈岚：“生活中不太方便是吗？” 许哲沉吟道：“不过除了这点不方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戴习惯了应该也还好。当然，我也没戴过啊，具体的使用体验我也不太清楚。” 他的后半句找补还算自然。 而沈岚此时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部分：“那你觉得戴眼镜好看吗？” 许哲：“那要分人。有的人适合戴眼镜，有的人不太适合。” 沈岚：“如果是我呢？” “你戴眼镜啊？”许哲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想象一下，可能挺不错的吧。” 沈岚：“你会觉得不错吗……” “说真的，我现在还在想象。你的眼睛很好看，不戴眼镜就很完美了。不过要是戴上的话，会更有一种知性美的气质。” 听他这话，沈岚忍不住有些脸红。最近几天弥漫于心头的忧虑，瞬间消散了一大半。 ———— 感谢子非鱼v子非我对唐凌菲小公举的打赏！ (本章完) 156参考谁的意见 沈岚向班主任请了半天的短假，出校门找了一家眼镜店。但在此之前，她跟许哲的那通电话末尾，她说“你可以帮我挑一下眼镜吗？” 而许哲表示了同意。 于是当沈岚走进眼镜店，验光确定了度数之后，到了挑选镜框的时候，她便先挑了一个戴上，用手机自拍，然后发给许哲。 顺便再加一条文字信息：【拜托了，帮我看看这个怎么样吧？】 然后等着等着，半天都没有回复。 沈岚猜测，对方现在应该还在正常上课，大概是没空看手机。 店员来到她身旁，催问道：“您选好镜框了吗？” 沈岚：“我想等一个朋友的意见，所以，再过一会吧。” 店员：“您可以给我说一下您的要求，我帮您选。” 沈岚微笑道：“我的要求是希望那个朋友喜欢。” 店员不由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原本礼貌的笑容变得有些八卦而暧昧：“是男朋友吧？” 沈岚：“还不是。” 店员颇为自然地恭维道：“像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主动追一个男生，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啊？” 沈岚却淡然地摇摇头：“凡事没有绝对的，不一定。” 突然，手机短促地响了一下。 沈岚连忙拿起来看。 【挺好看的，但我觉得不是因为眼镜好看，是因为你的底子。这款眼镜，我觉得只能说没扣太多分。】 沈岚想了想，回复：【你觉得我应该选什么样的镜框？】 许哲：【因为伱的底子太好，不需要遮掩什么瑕疵，所以眼镜的存在感越低越好。】 沈岚：【镜框越细越好吗？】 许哲：【不只是粗细，还有颜色。你刚才选的那个是黑框眼镜，镜框就比较明显。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颜色比较浅的那种。】 沈岚：【好，我试试。】 然后放下手机，就弯下腰仔细挑选了起来。 一旁的店员劝道：“您可以给我说您的需求，我帮着找找。” 沈岚却摆了摆手：“没关系，我自己找吧。” 店员无奈道：“这么不信任咱专业人士啊？” 沈岚撇了撇嘴，没有把槽吐出来——她可听说过眼镜店的暴利，店员帮自己挑的，肯定也会考虑到价格，不会主动推荐便宜的。而在她看来，镜框是否适合自己，跟它的价格高低，恐怕并没有太强的相关性。 所以少女决定多挑几款，一个一个拍照问许哲的意见，综合考量之后再选个性价比高的。 ———— 物理课，许哲站在讲台上，用粉笔画下了受力分析的关键。 此时老师讲的是上一次物理测试的最后一道大题。这题相当有迷惑性，几乎全班都错了，唯独许哲例外。而且这小子的解题思路，居然跟参考答案不一样。 不一样，但是更简洁。 所以这节课讲到此处，老师便让他上台讲讲思路。 讲完之后，许哲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粉末：“所以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物理老师：“你是在问我，还是问同学们？” 许哲：“都是。” 物理老师皱眉道：“我是能理解，但你这样参考系一变……同学们，你们都听懂了吗？” 然后就是一片异口同声的“没有”、“听不懂”。 但在那一片抗议声之中，许哲捕捉到了不太一样的。他指着前排的那位少女说：“刚才宋星叶同学说，她听懂了。”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聚焦到宋星叶身上。 少女小脸一红：“那，我也不可能替你讲啊，我听着也很费力的……” 许哲看向物理老师，摊手，耸肩。 物理老师叹道：“行吧行吧，我算是明白了，你的思路都没法用。下次你别用微积分给我做题就行了。” 许哲：“初中物理很难用到微积分的。” 物理老师瞪着他：“很难？意思是你还真想用？我给你说啊，到了高中你也别乱用超纲的东西，扣分你信不信？” 许哲：“我信，放心，我很谨慎的。就比如说现在这道题，我就没用任何超纲的东西，就是思路灵活一点而已。” “行了行了，唉，你回去吧。” 物理老师无奈地把他赶回到座位上，然后照着参考答案，重新讲这道题。 而许哲掏出手机，看到了沈岚发来的图片。不是一张，而是十几张图。 全都是她戴着不同眼镜的自拍照。 不得不承认，这种近距离拍给自己看的少女美照，真的很好看…… 忽然，耳畔响起了另一位少女幽幽的声音：“你在看什么呀？” 许哲扭头看着宋星叶。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表情里似乎并没有生气或者不开心的迹象。 当然了，许哲自认为清清白白，无论是和沈岚还是眼前的宋星叶都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所以，有什么好心虚的？有什么好隐瞒的？ 许哲坦然解释道：“沈岚学姐要配眼镜，问我的意见。她拍这些照片，让我帮她挑挑，哪个镜框最好看。” 宋星叶：“原来是这样啊……” 许哲又说：“要不然你也来看一下？” 宋星叶不禁有些错愕：“我来看？可她是发给你的，可以给我看吗？” 许哲：“这有什么不可以？你们都是女孩子，审美应该更接近一些。而且，参考意见本来就是越广泛越好嘛。” 宋星叶犹豫了一会，见他神情大大方方，毫无作伪的样子，便拿过手机，认真翻看起来…… ———— 【我问过了其他人的意见，我们都觉得，第七个最好看。】 收到来自许哲的这条消息时，沈岚暗暗有些欣喜。因为在她看来，第七个也很不错，而且她已经问过店员每一个的价格，许哲帮忙选中的镜框不是其中最便宜的，但也是平均价格以下的。 于是沈岚拿着那个镜框对店员说：“我要选这个。” 店员此时已经靠着椅背，等得都快睡着了。听到这声音，连忙直起身睁开眼。 “您确定？可是这一款的材质有点……” “没有关系，我很喜欢这一款。” 店员玩味道：“是那个男生喜欢这一款吧？” 沈岚笑道：“不只是他自己，他还问了他们班里的哥们，广泛征求了意见。” 毕竟在她想来，许哲所谓‘问过了其他人的意见’，应该不会问宋星叶和唐凌菲吧？事到如今，那两个小姑娘应该已经对自己有些敌意了。 店员拿着她选好的镜框，忙着去配上镜片。 而这时，沈岚又想起了一个人。她把被许哲选定的那张照片，发给了父亲。 等了一会，沈父发来消息：【这是你选的眼镜？这框的颜色太浅了，摘下来容易弄丢。要不选个黑色的吧。】 沈岚忍不住小声吐槽：“谁问你了……” 然后，她的回复还是保留了对父亲的尊敬：【已经选好了，我就喜欢这个。】 ———— (本章完) 157来我家尝尝吧 “沈岚学姐配眼镜了。” 又是一个星期六下午，宋星叶再次来到唐凌菲家的卧室里，可是在开始辅导后没多久，却说出了这么一句看似跟两人都毫无关系的话来。 唐凌菲不由一愣：“因为近视了吗？” 宋星叶点了点头。 这几天在学习和生活之余，她反复思考过好几回。关于沈岚的事情，要不要分享给菲菲？思考的结果就是可以透露一些，但不能透露全部。 比如接下来要分享的情报，宋星叶觉得就很适合分享。 “沈岚学姐配眼镜的时候，拍了好多照片发给许哲看，让他帮忙挑。” 唐凌菲愣愣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呀？” 宋星叶：“因为我是许哲的同桌啊，他让我也看了。我觉得，这就说明在许哲眼里，不管我还是沈岚学姐，定位应该都差不多。” 唐凌菲：“什么意思？他给你看沈岚的照片，说明他不心虚吗？” 宋星叶点了点头：“对，所以我说定位差不多嘛。应该属于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但离那种关系……还差得很远很远。” 唐凌菲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我呢？” 宋星叶：“伱……” 唐凌菲：“嗯嗯，你觉得呢？” 宋星叶笑道：“你是他的青梅竹马，肯定不一样的呀。” 听到这话，唐凌菲双手捧着脸就“嘿嘿”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她又有点担忧了。 “沈岚学姐挑眼镜都要问他，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啊，最让学姐在意形象的，就是他。” 唐凌菲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唉，你们都可以给许哲发照片，我就不行。我用的还是小灵通呢。” 宋星叶：“从去年开始我周围用小灵通的好像都已经换掉了，你还不换吗？” 唐凌菲却摇了摇头：“可那是许哲送我的呀。” 宋星叶也暗暗叹了口气，感觉压力有点大。沈岚学姐也就罢了，现在看来，菲菲也是越陷越深，这竞争已然是避无可避了…… 这时，她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拿出一看，是许哲发来的短信。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宋星叶给许哲发过一条：【晚上我想做几道菜，要来我家尝一尝吗？】 而此时他的回信才到：【没问题。】 宋星叶没有再回复，而是立刻收起了手机。 于是唐凌菲并没有注意到闺蜜的小动作，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也知道，我是他的青梅竹马，跟你们俩比起来，他对我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但是你也别太灰心丧气，在真正表白之前，最终结果都不确定呢。” 宋星叶微笑道：“是啊，虽然确实有点灰心，但我没关系的。” 唐凌菲拍了拍她的肩：“而且不管怎么样，我们俩都还是好朋友嘛！” 宋星叶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嗯！” ———— “你做的这两道菜，怎么说呢……番茄炒蛋还行，但炝莲白的水太多了，这说明可能有两方面出了问题。第一，洗菜之后，可能沾了太多的水，应该把水沥干再下锅；第二，就是锅子温度不够高。低温炒菜，越炒汁水越多，而高温才能把水分封在菜里。” “嗯，嗯，嗯！” 听着许哲的点评，宋星叶连连点头，很是乖巧。 不仅如此，她还拿了个笔记本，一边听一边记录。 看着这乖学生模样的少女，许哲笑道：“你还真虚心好学啊。我觉得，如果换成菲菲来做，我说一半她可能就不耐烦了。” 宋星叶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她只是浅笑，便将更多的情绪压住，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应道：“所以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事情嘛，菲菲可能更擅长那些比较需要活力的事情。” “比如体育运动吗？”许哲托着下巴想了想，“确实，平时锻炼都可以找她。” 宋星叶连忙提醒道：“但我觉得，我也挺需要运动的。所以你们俩如果要锻炼，也可以把我叫上呀。” 许哲打趣道：“但你学做饭这事，就不告诉她啦？” “我想给菲菲一个惊喜嘛……”宋星叶眼珠一转，试图转移话题，“对啦，你还没说呢，这个番茄炒蛋怎么样呀？” 许哲：“还可以。” 宋星叶笑道：“那就对了，我是完全照着你教我的步骤做的。炝莲白需要大火，但我不敢把火开太大，但番茄炒蛋不需要大火，所以应该能模仿……” 许哲却摇了摇头，还是提出了批判：“但你没有把握好盐的量，所以吃起来就有点淡了。” 少女眨了眨眼，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点委屈。 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许哲后悔自己光顾着批评而忘了表扬。要是把人家小姑娘说哭了，那好像有点麻烦。 然而，宋星叶的小珍珠并没有掉下来。她只是凝视着许哲，眨了眨眼，嘴角一翘就又笑了起来。接下来说出口的语气，也还是那么乖巧可爱：“是有很多不足呢，我第一次做……” 意识到不妥的许哲也换了个口吻：“没关系，作为第一次下厨的新手来说，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很多自称会做菜的人，其实就是这个水平。而真正愿意琢磨的人，才是少数。” 宋星叶：“比如说你？” 许哲：“嗯，我和我爸都愿意琢磨，而且我爸家里有个长辈是厨师，所以他小时候也学过一些招数。我是觉得，食欲是各种欲望中最容易被满足的，在这方面多琢磨一下，取悦取悦自己，性价比很高。” “性价比……”宋星叶小口咀嚼着饭菜，也咀嚼着他的用词，“你平时好像很在意这个的样子，是吗？” 许哲：“可能是我比较功利吧。我会评估生活中的各种东西，衡量一件事的成本和收益。如果是那种成本很高，很麻烦的事情，就敬而远之。而做菜这种事，成本不高，收益是可以满足自己的食欲，我就愿意去做。” 宋星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许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放下了筷子。 注意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宋星叶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哲喃喃道：“平果4的发布会预告……好家伙，大的要来了。” 宋星叶：“？” ———— (本章完) 158到底要不要发喜糖 平果4这台手机的流行度有多恐怖，许哲是记忆犹新。 前一世，它不仅奠定了平果在智能手机领域的独一档地位，掀起了一股风潮，还造就了‘卖肾买果4’之类的热梗。 但当初的许哲贫穷且自卑，平果4自然与他无缘。而如今，他的购物预算相当充足，而且还要借平果的平台做手机游戏，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抢购的。 发布会的时间，是凌晨一点。 距离期末考试只剩几天的深夜里，许哲坐在桌前盯着笔记本，等来了乔帮主的划时代发布会。他戴着耳机，听着听着就闭上了眼睛。 深夜里难免胡思乱想。 他忍不住想，如果重生的时候能带个系统，或者给点电子行业的人脉，那么在接下来的智能手机浪潮中，自己是不是也能参与其中？ 可惜，没有更多的金手指，没有供应链的人脉，不认识雷老板也不认识步高系的大佬，他只能看着智能手机行业在自己已知的轨道上飞驰，却难以参与其中。 而他现在创造出的，只有一个已经过了巅峰期的手游。切水果如今的每月营收，已然降到了十万左右。 至于新的滑雪手游，他已经搭建好了总体架构，也选好了美术人员，游戏建模正在制作中。如果照着目前的进度，大概还要约莫半年才能出炉。 他本来觉得这速度还凑合。可是此时，看着乔帮主的演讲，听着那些观众的欢呼声，他却觉得半年时间实在是过于漫长了。 能不能在接下来的这个暑假里搞定？ “公司账上只有四十万，不行啊，最近还是有点懈怠……” 这种话，无论是谁听到，都只会觉得这小子又开始装起来了。 而他已经认识到，即使重生也并不意味着成功唾手可得，该去克服的困难，还是要一个个面对。不管蓝图多么宏大，终究要从眼前的细节开始做起。 ———— 又是一次期末考试，又是考试后的成绩发布之日。 而这次的名次，终于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全班第一也是年级第一，宋星叶同学！许哲这次排我们班第二，年级第二。” 孙老师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同学们望向教室前排的那对同桌，纷纷议论起来： “霸占了两年的宝座终于让位了吗？” “感觉也挺正常的啊，许哲现在已经完全不写作业了，人家宋星叶还那么认真……” “不写作业不听课还年级第二，你不觉得这已经很惊人了吗？” “可是放在许哲身上总感觉大家都习惯了……” 孙老师也盯着那个成绩‘明显下滑’的少年，带着两分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要是下次还考不了年级第一，那就不能再免掉你的作业了啊。” 许哲：“行，我下次一定努力。” 孙老师：“得了吧，伱下学期不是又要弄竞赛吗？是不是又有了免掉作业的借口？以前都是遥遥领先，这次，可不是个好迹象啊。” 许哲辩解道：“不能怪我啊老师，我的发挥其实没有变化，主要是宋星叶同学太优秀了。” 宋星叶同学太优秀…… 这话，让当事方少女低垂下脸庞。可即使如此，附近的同学还是不难看出她的脸颊已然泛红了。 “喔喔喔——” 周围一片起哄的声音。 后排的高雪飞也嚷嚷起来：“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们俩啥时候给大家发喜糖啊？” 顿时，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宋星叶的小脸垂得更低了。 看她这样，许哲略微有些担心。毕竟以前虽然班里的同学有时也会调侃两人的关系，但很少像今天这样露骨，更没有今天这么多人闹出来的声势。 许哲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宋星叶头也不抬小声说：“我……没事。” “感觉你都快哭出来了，说真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哲是真的有点担心。毕竟，以他对宋星叶的了解，她显然是那种心思敏感、格外细腻的女孩。被全班逮着起哄，对她造成的影响会不会有点超出心理承受能力？ “我没事……”少女的声音在颤抖，似乎，是在哭泣？ 许哲一拍桌子怒吼道：“班主任还在呢！人家宋星叶同学都要哭了，你们收敛点！” 身为班长的威严毕竟摆在这里，再加上是当事人发言，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 孙老师悠然道：“我看你们放暑假是真的很兴奋，当着我的面都敢乱起哄。” 这下，同学们就更安静了。 许哲这时再看了一眼宋星叶，只见少女趴在桌上，小脸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对于这位小同桌的情绪状态，他不禁有点担忧。 然而实际上…… 宋星叶是真不敢抬起头来，要不然，嘴角怎么都憋不住的笑容，肯定要把她出卖掉了。 ———— 在回家的路上，许哲接到了一个电话——而他对着手机说的话语，让身旁的两位少女都有些疑惑。 “我家现在应该有人，你敲一下门就行了。别，可别放在门口，一定要人签收。要亲手收下才行，那东西挺贵的，而且是从海外寄过来的，可千万别给我搞丢了，谢谢……” 挂断电话之后，他就看到两位少女都好奇地盯着自己。 唐凌菲问道：“谁给你打的电话呀？” 许哲：“快递员。我新买的东西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唐凌菲更好奇了：“居然是网购，你买的什么呀？” 许哲：“平果4，手机。” 唐凌菲：“你又买新手机？现在用的这个平果手机，你用了还不到一年吧？” 许哲：“对，但我做游戏需要最新款的。当然旧的这个也还有用，可以当测试机。” 唐凌菲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你可真会消费，我还在用你给我的小灵通呢，你就又换手机了……” 听到这，许哲却微微皱眉：“那东西就是拿来过渡的，你还在用啊？不是，小灵通的频段都要让给3g了，你没听说过这个新闻吗？” 唐凌菲愣愣地摇了摇头。 宋星叶：“我们正常的初中生，不会像你那样关注社会新闻的。” 许哲想了想，说：“那要不然这样吧，我手里现在这台平果3gs给你用，但是有个条件，就是要无偿给我当游戏测试员，帮我试玩新游戏。” 唐凌菲的双眼亮得吓人：“好呀，好呀！” 而宋星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忍不住又回想起不久前在教室里被全班同学起哄，还有人嚷嚷‘发喜糖’之类的话……少女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因为旁人的想法就得意忘形。自己要做的小动作，还有很多呢。 ———— 感谢书友20201128112654716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与投票支持！ (本章完) 159程序员的必备技能 暑假的第二天，在自家楼下小区里，许哲见到了阔别四个月的沈岚…… 以及她的新眼镜。 那是一副略带复古意味的圆框眼镜，有着银色的纤细镜框。如果在远处粗略一看，甚至有可能以为她没戴眼镜。 但到了跟前仔细看就很明显了。少女原本略带英气的面容，戴上眼镜之后就被修饰得更为柔和，变得更有女孩子气质。 “老板，我可是一回家放下行李就过来了，积极性如何？”沈岚到他跟前就如此说道。 许哲鼓了两下掌：“很棒，就等你到岗了。” 沈岚：“为什么来你家，不去办公室？” “办公室没有电脑，而我家有个台式机。待会工作的时候我用台式机，你用我的笔记本。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工作了。” 这么说着，许哲还搓了搓手，就差在脸上写‘我要工作’四个大字了。 沈岚却想到了什么，有些犹疑地问：“伱家还有其他人吗？” 许哲：“我爸妈都上班去了，除了我们俩不会有别人。” “那就好。” 沈岚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许哲上楼，进了他的家门。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踏入许哲的家。 这套房子的内部装修很普通，但少女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胸腔里的紧张和兴奋也怎么都压抑不住。只是在表面上，她还维持着貌似冷静的神色。 ‘我是来工作，是来工作的……’沈岚这么暗暗提醒着自己，免得思绪跑得太偏。 关于今天，她已经想象了很多遍。但此时她明白，最重要的还是跟上许哲的步调，将来才好以工作为名相处。 许哲带她走进书房。而两台电脑，早已在书房的桌子上准备好了。笔记本就摆在台式机旁边，并排放着两个凳子。 “我新办的无线路由器，所以，这笔记本就不需要插网线了。”许哲指着桌子边上的一个小东西说道。 “那还挺方便的……”沈岚指了指笔记本，“我用它吗？” 许哲坐在了台式机前说：“对，你坐啊。” 沈岚在他身旁坐下，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摁下了笔记本电脑的开机键。 开机之后，许哲指着笔记本的屏幕说：“需要的设置我都搞定了，工作包都分配好了，你看这里。” 沈岚点了点头，振作精神开始工作。而许哲也开始他的工作。 一时间，书房里变得格外安静，除了电脑运转的声音，只有时不时响起的键盘敲击声。 过了好一会，沈岚才开口打破了这种安静：“我怎么感觉……比我想象的简单啊？” 许哲：“只要确定了方向，本来也没什么困难的。” 沈岚微微摇头：“不是，你给我安排的活，都是最基础的。比如这个数值配置，照着你设定的公式填进去就好了，不会编程的人也干得来吧。” 许哲微笑着问：“你想做点更有挑战性的工作？” 沈岚犹豫了一下，说：“我想试试。” 许哲站起身，指着台式机的屏幕说道：“那你试试这个吧。现在我做的是什么，你能看懂么？” 从小到大，沈岚什么时候被人说过‘你能看懂么’这种话？不服气的少女挪到台式机前，认真观察起来。 然而过了几分钟，她还是只能无奈地说：“我能看懂它要干什么，但问题是……这到底什么原理？” 许哲：“能看懂它要干什么就很不错了，至于原理嘛，我给你找找看说明。” 沈岚本来以为他要翻出自己写的注释，解说一下。可是他却点开浏览器，进入github，找到了一个说明页面。 许哲：“就是这样。” 沈岚喃喃道：“不是你自己写的啊？” 许哲：“能在网上找到的为啥要自己写？再强调一遍，程序员的必备技能，是善用互联网和复制粘贴。” 沈岚：“……” 许哲看着少女的侧脸，调笑道：“我看你好像很有意见啊？” 沈岚扭过小脸盯着他说：“我还是觉得应该把原理吃透，自己写出来，才叫真正的掌握。” 许哲：“嗯，这是好学生的办法，但不是程序员的工作方法。如果你真是非要把用到的所有东西全都吃透，等别人的游戏都要停运了，你的游戏还上不了线呢。高效率的工作方法是，能跑通就行。” “能跑通就行……”沈岚又看向电脑屏幕，一时间无话可说。 许哲：“来，给我让一下位子，我要继续工作了。” ———— 一整个下午过去了。 到了傍晚时分，许哲把自己今天的工作成果打包，发到笔记本里，算是备份。 沈岚看着他的工作成果，忽然感慨道：“你的效率真高啊……” 许哲走出书房，端了两杯水进来。一杯递给沈岚，另一杯则是一饮而尽。 然后他说：“效率不高不行啊，我现在挺急的。我希望在这个暑假把它做完。” 沈岚：“照你今天的这个速度，感觉开学之前应该能把游戏做出来。我看你的整个设计框架，好像也不是特别复杂嘛。” 许哲微微摇头：“不复杂，但永远要预留足够多的时间用来跑测试、修bug。” 沈岚想了想，说：“这个暑假我都能帮忙，所以，关于工资酬劳的问题……” 许哲：“你觉得给你开多少试用期工资比较好？” 他如今的人力成本很低，毕竟给外包发的是计件酬劳。至于宋怀峰，虽然试用期已过，但目前的正式工资也就是一千二，还统包了公司和办公室的各种杂活。考虑到沈岚如今能帮的忙更有限，合理的酬劳当然也不该比宋怀峰叔叔更高。 当然，对于许哲来说，就算她开口要的更多一些，他觉得自己也会答应。就当是看好她的未来，投资人才吧…… 然而沈岚却大大方方地说：“我不拿工资。你给我的工作任务都是最简单的，真正有难度的我帮不上忙，那就不该拿钱。” 许哲微微一怔：“但你好歹也劳动了。” “这种劳动我觉得不值得你付工资。不过，如果一定要有酬劳的话……可以给我做几顿饭吗？” 说到这，沈岚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是有点嘴馋的模样。 许哲爽快道：“没问题，午饭和晚饭我都包了。” 沈岚：“那我负责洗碗。” “行啊，正好现在就可以……” 许哲转身走出书房，来到厨房的冰箱前，从里面找出来好几样食材，便准备动手了。 沈岚背着双手，在一旁好奇地盯着。 可就在这时，门开了。 此时回家的是曾静。 “小哲，你今天做饭啊？那好……呃？” 曾静说到一半，往厨房的方向一探头，却看到了自家儿子以外的人影。 短发少女对着她微笑道：“阿姨您好，我是沈岚，以前跟您见过的。” “我知道，在医院里见过。” 说这话时，曾静收敛了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而沈岚的脸上挂着微笑，论礼貌，论态度，让人挑不出错来。 厨房里的许哲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大一小两位女性的互动，只是边忙边大声问：“妈，老爸今晚怎么还没回来？” 曾静：“你爸今晚有应酬，不用管他的饭了。” 许哲：“好，那我就只做三人份的。” 三人份，这意思是…… 曾静的目光又放回到面前这个短发少女的身上。在她看来，这女孩虽然长得也漂亮，但一看就有点不好惹，很有个性的样子。况且家里还是开台球厅的，还是单亲家庭，而且有个穿皮衣骑摩托车的父亲。这几条汇总到一起，就让曾静很想敬而远之。 可是，这姑娘今天却出现在自己家里，而且还是和儿子二人独处…… 这就让当妈的不得不警惕了。 ———— 昨天缺的那更，现在补上。 话说，我发现了一个辅助入眠的绝佳办法。就是把文档打开，反复告诉自己还有工作，然后再说“我就休息一会会……” 然后就能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啦！ (本章完) 160一点基本的厨艺技巧 曾静现在的心态很微妙。 自从儿子摇身一变成了尖子生，还展现出了种种不平凡之处，她就开始觉得谁家姑娘要是配自家儿子都是被人家占便宜了。就像是有女儿的父亲，不愿意看到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野小子拐走自家女儿一样，当妈的自然也有类似的心态。 更何况，她对自家儿子的评分是满满的100分，而别家的女儿在她眼里怎么也到不了这个分数，最多也就八九十。沈岚这姑娘，在小男生眼里可能格外有魅力，但这种魅力对同性长辈可半点用都没有。让曾静注意到的，除了不走寻常路的成长环境以外，就是这姑娘看起来特别有主见——对于当妈的来说，这可不是个好事。 况且，沈岚还比自家儿子大了两岁。跟她相比，无论唐凌菲还是宋星叶，显然都是更好的未来儿媳人选。宋星叶的评分更高，但唐凌菲有熟人家庭加分，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也更让人放心。 怀着不同心思的三人，坐在了同一张餐桌旁，桌上摆着新鲜出炉的饭菜。 许哲做的菜依然那么好吃，仿佛继承了他父亲的厨艺天赋。 一道青笋牛肉片，一道葱烧豆腐，还有一道最未简单的番茄炒蛋，都是普普通通的食材，吃起来却令人眼前一亮。 沈岚尝第一口的时候就是这样，脸上流露出惊喜，刚咽下去就连忙说：“真的一点都没有吹牛，你的手艺真厉害！” 许哲笑了笑：“那就好。” 可是沈岚吃着吃着，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筷子夹菜的频率，也放慢了一些。 许哲注意到这个细节，便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岚：“没有问题，就是……” 许哲：“不用为难，直说就行。” 沈岚冷不丁瞥了一眼旁边的阿姨，摇了摇头。 但许哲却想了起来，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管点的是面还是凉皮之类的小吃，沈岚基本都会要求加辣。而今天做的菜一点都不辣，对于无辣不欢的人来说可能就太清淡了。 于是他问道：“是不是觉得辣味不够？” 沈岚不由一怔：“确实……呃，不过这样已经很好吃了。” “有什么要求就早说啊，多简单的事！” 许哲放下筷子，又回到了厨房里。 沈岚也连忙追过去。但在她开口劝不用麻烦之前，许哲已经开始了。 他并没有再做某一道菜，而是往锅里倒了点油、烧热，再放进一些干红辣椒和花椒，调到小火，开炒。 很快，当辣椒的红色变为一种更深的红褐色，他就关了火，将辣椒和花椒连同那点底油都倒出来，用洗净的菜刀切碎。 许哲的动作很麻利，这一系列流程没几分钟就搞定了。 沈岚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啊？剁椒吗？” 许哲摇摇头：“剁椒是另一种东西，需要发酵的，配料也要复杂得多。我现在做的这个，是刀口辣椒，川菜常用的手法，增香增辣。” 沈岚面露惊喜，下意识问道：“你为什么对川菜这么熟？” 许哲：“我只是喜欢这种工序简单而又效果好的小技巧罢了，ok，你用这个当蘸料试试。” 两人回到餐桌旁。而沈岚的面前，多了一碟刀口辣椒。 光是那热腾腾的香气，就让少女忍不住食指大动。夹菜、沾辣椒的时候，她已经咽了好几口唾沫。 然后，将裹了满满辣椒和辣椒油的豆腐放进嘴里，咀嚼着咀嚼着，沈岚便忍不住眯起眼，流露出前所未见的幸福神情。 “唔唔……太好吃了！” 看到她的反应，许哲也微笑了起来，就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厨师得到顾客赞美时的反应。 然而曾静可没有笑出来。 这个叫沈岚的小姑娘都没有主动提要求，自家儿子却要主动问出来，用附加服务满足她。这意味着什么？在儿子的心目里，沈岚到底有多重要？ 曾静不记得儿子给自己这样服务过。 本来，如果以后谈婚论嫁的时候，儿子真要是喜欢谁，做父母的也不是不能妥协。但如果儿子表现得太殷勤太上心，那当妈的就看不过去了。 付出太多，用心太过，很容易被漂亮女人玩弄的啊！ 曾静的警惕心愈发高涨。 而沈岚在刚开始的味觉惊喜之后，也很快回过神来，偷瞄了一眼曾静，却见阿姨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自己。 少女暗暗心惊。看起来，阿姨好像对自己更有意见了？ 她只能暗暗叫苦——自己对许哲主动的时候阿姨看不到，人家看到的只有许哲照顾自己的时候，这未免有点冤了吧？ 况且，觉得饭菜不够辣，这甚至都不是她提的意见，完全是许大厨自己察觉的啊！ 沈岚的第一反应就是分享一下这碟刀口辣椒，让阿姨也尝尝。可是紧接着她就意识到，这个小碟子是放在自己面前当蘸料的，而且已经用过了，再让长辈尝，大概很不礼貌吧？ 怎么样都不对，没办法——想到这里，沈岚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许哲：“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岚：“没有问题，我就是觉得有点遗憾。” 许哲：“遗憾什么？” 沈岚：“为什么我都十六七岁了，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 许哲有些汗颜：“伱这说的也太夸张了……” 沈岚又偷瞄了曾静一眼。 只见阿姨微微皱眉，目光似乎更深邃了。 什么意思？夸许哲会被当做别有用心吗？还是说刚才自己的话语里表露出了某种企图心？ 沈岚愈发头疼了。 她以前可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别人的看法。无论老师还是同学，她觉得都没什么好多说的。因为那些人跟自己相比大都更为平庸，既然如此，何必让平庸者的意见束缚自己的手脚？ 但如今，既然在意许哲，那就不可能不在意他妈妈。 曾静阿姨就像个大boss一样，而且还是那种血条都不亮出来，让人无从下手的…… 许哲倒是没注意到两位女性的微妙眼神和反应，只是忙着吃。今天虽然没有在外面运动，一直面对的是电脑。但这种高强度的脑力工作，对精力和体力的消耗也相当大。进食不仅补充营养，更是一种不错的转换心情的消遣。 过了一会，晚餐吃完了，三人几乎同时放下了筷子。 沈岚站起身收拾起了碗筷，说：“今天受许哲照顾了，我来洗碗吧。” 曾静的表现还是很客气：“那怎么好意思？你是客人，放下交给我吧。” 沈岚坚决摇头：“不不不，阿姨您辛苦了一天，好好休息。洗碗这事交给我。” 然后，少女就抢着把碗筷和盘子都收拾起来，端到厨房里，打开了水龙头。 沈岚开始洗碗了。 曾静挪了挪凳子，移到儿子耳旁，悄声问道：“这姑娘今天来咱们家干什么了？” 许哲：“跟我一起工作啊。” “小点声小点声，”曾静看了一眼厨房，“那她今晚什么时候走？你要送她吗？” 许哲：“再过一会吧。洗完碗，我们应该还要再工作一会。不过她也有可能提前走，待会天都要黑了嘛。” 曾静又问：“你要不要送她回家？” 许哲：“应该要送。” 曾静：“我跟你一起？” 许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何必呢？你难不成还担心我早恋啊？” 曾静：“我不是担心你早恋，我是担心你年纪太轻，经验不足……” 许哲嗤笑道：“我压根就不会早恋，哪会有什么经验足不足的问题？” 曾静摇了摇头，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哪有那么坚决？” 许哲：“这只能说明您不懂我。” 曾静：“只能说明你不懂爱情。” 许哲：“……” ———— (本章完) 161假如这世上没有他 晚饭后，沈岚只在书房里多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在许国伟应酬归来之前，她就结束了今天的工作，离开了许哲的家。 当然，是和许哲一起走的。 少女尽力说服自己，不去在意曾静阿姨的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旁边的少年身上。 路灯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沈岚忽然说：“四个月不见我就发现了，你又长高了，很明显。” 许哲：“挺好的，初三应该能过一米七。” “现在跟我一样高，用不了多久，应该就比我高了，真遗憾呢。” 虽然嘴里说着‘真遗憾’，可是少女脸上的微笑分明是另一个意思。 许哲则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我现在每天保证睡眠质量，保证睡眠时间，饮食营养充足，每周还有不少户外运动。这种情况要是还长不高，那就太冤了。” 沈岚：“那你觉得，以后应该长到一米几呢？” 许哲：“随便吧，这事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要我说以后银行账户能有几位数字，都更有把握一些。” 沈岚：“所以，银行账户以后几位数？” 许哲想说至少九位数，毕竟一个小目标就到九位数了。但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却被他咽了回去。 他摇了摇头：“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钱只是顺带的，重点是要创造点什么东西。” 沈岚微笑着问道：“这就是你的人生观吗？” 许哲：“对，来这世界上，总不能白走一趟。” 路灯下，沈岚凝视着少年的侧脸，轻声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 被许哲送回家以后，沈岚就上床睡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格外的充实且疲惫，又或许是因为喜悦与忧虑交织的复杂情绪，让她做了个不一样的梦。 这个梦里并没有许哲。 沈岚依然经历了自家台球厅被人偷钱的事件。没有那个少年的保护，她被敲了一棍子。受的伤并不算多么重，但那种遭遇却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之后的数学竞赛发挥失常。 当然，就算竞赛没发挥好，中考的优异成绩，还是让她上了省重点高中，也就是那所实验中学。 高中阶段，她没有再参加竞赛。虽然渐渐没了傲视同辈尖子生的心气，不过非凡的聪慧毕竟还在，至少还是重点高中里尖子生中的一员。经过高考，她上了一所还不错的重点大学。 临床医学专业。 别人上了大学是更轻松，沈岚和同专业里的同学们却只觉得更苦逼了。而且在压抑的五年本科中她渐渐了解到，如果不想前功尽弃，想要真的当上医生，那么光是本科学历根本不够。 她学到硕士，然后是博士……漫长而孤独的求学之路，把她本就冷僻的性子磨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孤独。 当求学之路终于结束，带着亮眼的学历走进医院时，磨砺却并没有结束，而是另一种开端。 年长二十岁的前辈们过着令人艳羡的生活，不仅有着体面的地位，还有丰厚的收入。 可是沈岚这样的年轻医生就完全不一样了。从规培开始做起，微薄的收入，长期的加班，不规则的生活作息，让她时常感觉自己比来看病的患者更不健康。 她经常怀疑自己的人生选择，但有一点，她早已深信不疑。 那就是自己恐怕要孤独至死了。 虽然有黑眼圈又开始脱发，沈岚的颜值在女医生中依然能令人眼前一亮。但到了三十以后，她越发难以忍受平庸的交际，难以忍受没有意义的废话。可是她偏偏又发现，每一场谈话几乎都是以废话开头，以废话结尾，令她深感不耐烦。 她也被长辈和朋友拉着相过亲，但没有谁能约到她第二次。 生活变得无比枯燥、单调、乏味……好在，她还能在工作中找到一点点乐趣，但也就一点点而已。 这种人生看不到尽头。水泥封心之时，沈岚却从梦里醒来了。 孤独的黑夜里，她坐起身，大口喘着气。 恍惚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谁。 沈岚连忙翻身下床，跑动卫生间里开了灯，面对着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短发少女。尽管眼睛有点近视，视野里的东西都有点模糊，但只有凑近些，就可以看清镜子里这张脸，精致，带着十六七岁的青涩，岁月尚未铭刻下任何痕迹，还有着无穷的可能性。 “呼……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沈岚喃喃自语着。 此时再回忆，这个梦似乎也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只是跨度颇大。在梦里她也没有真的经历那一场场考试，那漫长的学习过程，只是闪过许多片段，而每一个片段都蕴藏着类似的情绪。 压抑，疲惫，孤独，且无趣。 梦里她似乎就怀疑过，所学的专业是不是真的适合自己。毕竟，她从小也并没有治病救人的志向，只是听老师指导，看报考指南，大家好像都说学医好，医生地位高，又有专业壁垒，饭碗稳定…… 但是应该不适合自己。 每个人性格不同，兴趣不同，天赋不同，适合的路子不就不一样。青春时期光是想着学习成绩比别人好还不够，也应该想想，自己究竟想要选择什么样的人生。 沈岚突然非常庆幸，庆幸自己遇到了那个人，又被他带进了编程的大门。相比于琢磨手术刀往哪儿切，她觉得，用代码构建逻辑还是更适合自己。 更何况，如果有了那个人，自己的未来也不会那么枯燥，那么孤独…… 沈岚快步回到卧室里，在床边坐下，拿起了手机。 她突然很想打电话。就好像只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才能证明自己真的脱离了那个漫长而孤独的梦，才能重新握住五彩斑斓的人生。 于是，她就拨出去了。 等了将近半分钟，对方才接通电话。 手机里响起了许哲愤怒的声音：“凌晨四点吵醒我，伱存心不想让我长高是不是！” 这种时候被吵醒，任谁都会一肚子火气。但沈岚却就想任性这一回，因为她有话想说。 “对不起，但是……谢谢你。” 许哲莫名其妙：“谢什么啊？” 沈岚：“有很多想谢你的。因为，我刚才做梦，梦到你了。” 这是谎言，但沈岚觉得某种意义上不算谎言。因为刚才的梦之所以会变成那个样子，就是因为没有他。梦里没有他，但围绕着梦境处处都是他。 许哲沉默片刻，说：“我没有做梦，我睡得很香。” 沈岚：“对不起……我明天想办法补偿你？” 许哲：“你要怎么补偿我？” ———— 稳住，再来一章…… (本章完) 162凡事就怕对比 半夜里被一个电话吵醒，那感受自然是相当的不爽。不过这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许哲就抛到脑后了。 但是到了上午，沈岚再一次来到他家的时候，真的带来了礼物。 “这是……钱包？” 许哲端详着少女刚刚递到自己手里的礼物。这是个黑色的皮夹，手感很顺，而且造型极简，只有角落处一串金色字母的商标。打开一看，用来放卡片的、放钞票的位置都很全。 沈岚双手合十：“对不起啦，昨天那么晚了吵醒你。” “你为什么打电话来着……”许哲回忆了一下，“哦对，说是做梦了是吗？” 沈岚点了点头：“我做了一个梦。” 许哲：“梦里我出现了？扮演的什么角色？” 沈岚微笑着，却只回答了一个词：“秘密。” 许哲：“……” 沈岚：“好啦，你看看这个钱包满意不？我发现伱虽然已经赚了好多钱，可是身上不怎么带现金，是因为没有钱包吗？” 当然是因为前一世早就不需要身上揣纸币，而这一世身为初中生，平时最多也就花点零钱，那几块十几块的也用不着钱包。 不过此时许哲还是微笑道：“这钱包挺好的，谢谢你。不过它多少钱？” 沈岚：“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反正不贵。” 许哲：“我是老板，你在给我干活诶，试用不要工资也就罢了，还给我买东西？你是做慈善的吗？” 沈岚笑吟吟的：“无所谓嘛，反正以后在你这儿，有的是机会。” 许哲：“从我这拿钱的机会吗？” 沈岚轻轻摇了摇头，但没有再说话。 少女的清丽笑颜，让许哲忍不住想问她昨晚究竟梦到了什么，自己在她的梦里到底干了什么——但看她这样，许哲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于是甩掉多余的念头，回到电脑跟前。 沈岚在他身旁坐下，看着他重新开始工作。 不知又忙了多久之后，许哲忽然看到面前多了一杯水。 许哲扭头看向她。 沈岚耸了耸肩：“编程暂时还不好帮忙，那就只能端茶递水了。” 许哲拿起水杯说：“谢谢。” 趁着他休息的间隙，沈岚忽然问道：“昨晚你跟我说，想要创作一些东西。那，除了游戏之外，还要创造什么呢？” 许哲：“我记得当初好像跟你讲过。” 沈岚眨了眨眼睛：“对，但我可以再听一遍吗？” 许哲：“就是做游戏，投资一些app，研发一下ai之类的。” 沈岚：“更详细的呢？” 许哲却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更详细的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在事情办到之前，少说为妙。我又不需要给投资人画饼，没必要总是深聊那些。” 沈岚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微微有点遗憾：“那好吧，咱们都继续工作！” ———— 沈岚想要再听许哲讲一遍创业的蓝图，这就像是一个全然不同的未来，能够将她昨夜的那个梦从脑海里挤掉。 她不想再感受那种渐渐枯萎的孤独了，即使只是在梦里。 但许哲既然不想画饼，她当然也不想强迫他。而且，这种‘办到之前少说为妙’的态度，更是让她越想越喜欢。 换成别的男生，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做出能上线的游戏，还赚了几十万，那得要膨胀到什么程度？可是许哲呢？如此惊人的事迹，对他来说像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仅没膨胀，反而越来越脚踏实地…… 到了晚上，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时，沈岚还在想着他。 她听说，青春期女孩的心智往往比同年龄的男孩更成熟，而她又比许哲大了两岁，可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许哲好像比自己成熟稳重得多。以往面对同年龄男生的那种俯视心理，在他面前被碾得已然不成样子。 忽然，家门又开了，这是父亲回到了家里。 沈父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女儿，便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沈岚扭头盯着他，反问：“咱们家的台球厅，最多时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父亲：“一个月吗？最高能有一万多吧。” 沈岚：“如果有一天，你一个月赚了十几万，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父亲脖子往后一缩：“一个月十几万，那我就要担心警察来查了。如果不干点违法的事情，凭什么一个月十几万块？你当天上会掉钱啊？” 沈岚微微摇头：“我就是让你想象一下，如果能赚这么多钱，你会是什么反应。” 父亲想了想，笑道：“满汉全席开两桌，吃着一桌，看着一桌。” 沈岚：“？” 父亲：“皮尔卡丹买两套，一套撕烂，一套补洞！” 沈岚：“……” 父亲摆了摆手：“你别当真啊，我开玩笑的。” 沈岚：“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就是想问一下，假如有这么多钱，你会怎么办。” 父亲理所当然道：“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花钱啊！买个新摩托，出去吃点以前吃不起的，有钱了不就干这些事儿吗？” 沈岚：“不会想着再赚更多钱？” 父亲：“那得明确知道，有赚钱的路子才行。要说学历，我学历在我们那个年代里可是相当高的了，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但要是没有人脉关系，没有家世背景，你想一个月赚十几万，那真的是走了狗屎运。别乱想，该买房买房，该买车买车。” 沈岚喃喃道：“人脉关系，家世背景吗……” 她很清楚，这些东西许哲是一点都不沾边。一个月赚十几万，他凭的全是他自己。而且跟许哲当初描绘的蓝图相比，这才只是刚开始。 想到这里，少女顿时觉得这世界上恐怕谁都比不上许哲。 沈父突然意识到不对，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眼神跟中了迷魂药似的？” “什么迷魂药，”沈岚撇了撇嘴，“好啦，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沈父：“你明天能不能帮我看店——” “不行，我有正事要做！” 沈岚站起身，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关上了门。 ———— “最近许哲在干什么呢？” 这天晚上，宋星叶在跟闺蜜的电话里，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唐凌菲：“他好像在做游戏。我打电话问过他两次，他都说忙着做游戏，没空陪我玩。” 宋星叶却意识到了一个盲点：“你光是打电话问他，就没有去他家里看看吗？” 唐凌菲理所当然地说：“这又没什么区别，他说没时间那就是没时间呀。我问了不止一遍，可他说他忙着呢，根本没空。” 宋星叶追问道：“可是你以前经常去他家找他，为什么这两天不去呢？” 唐凌菲：“因为他送了我手机嘛，我就想多用一用。我能用手机联系的，除了你，就只有他，所以就给他打电话嘛……” 宋星叶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 她自问，如果是自己处在唐凌菲的那个位置上，作为许哲的青梅竹马，那肯定是要抓住各种机会，使劲做小动作。既然打电话会被拒绝，那就到他家里去，借着玩psp之类的名义多相处才对！ 可这时唐凌菲又补充道：“而且他还把psp借给我了，现在就放在我床头呢！” 宋星叶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狠狠批判菲菲，还是庆幸于这位竞争对手的迟钝。 她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点，就是现在放暑假了，有个人会回来？” 唐凌菲：“谁啊……哦对，沈岚学姐！！！” 宋星叶忍不住捂脸：“你才想到吗？我还以为你会防着她呢！” 唐凌菲终于也开了窍：“许哲说他在忙的时候，该不会被沈岚学姐约出去玩了吧？” 宋星叶：“所以我才说让你去他家看看啊……” ———— (本章完) 163一点小小的学姐震撼 许哲最近很满意。 游戏的开发工作很顺利。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如今更清楚怎么避免踩坑，怎么借用工具提供效率。而一旁的沈岚虽然缺乏经验，但也渐渐能够帮上一点有技术难度的忙了。 工作之余的生活，也很快形成了固定的模式。他负责做饭，包括午餐与晚餐，而沈岚负责做菜前的洗菜，以及饭后的洗碗。 水煮牛肉、水煮鱼片、辣子鸡……每顿总有至少两道带辣味的菜，这伙食，让沈岚也相当满意。 不过在这一天下午，家里却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小客人。 门铃响起的时候，许哲暂停了工作，起身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唐凌菲和宋星叶。 “你们怎么来了？”他下意识问道。 唐凌菲笑嘻嘻道：“来找你玩呀！我爸妈给我新买了个风筝，要不要去放？” 许哲微微摇头：“算了，我还有事。” 唐凌菲看了宋星叶一样，而宋星叶极细微地摇了摇头，小嘴巴也动了几下，好像在说‘我就说不行嘛’之类的。 然后，就轮到了宋星叶发言：“其实是我和菲菲玩得有点无聊了，所以想找你。伱要是忙着工作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在你家看电视吗？” 许哲有些困惑：“菲菲家也有电视啊，而且psp也在菲菲手里。” 宋星叶抿了一下嘴，微微低头盯着他瞧：“我们俩感觉有点寂寞嘛，所以想跟你一起……没关系，你继续忙你的，我们把电视声音也调小，就偶尔看看你，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让许哲实在没法拒绝。 于是他说：“那你们进来吧。” 宋星叶和唐凌菲又对视一眼，目光里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可是一进门，谁都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进门换鞋的时候，从书房里居然出来了那个危险的学姐！ 沈岚从书房里走出来，招了招手：“你们好啊。” 唐凌菲整个人都愣住了。曾几何时，许哲的家明明是只对自己开放的领域，哪有别人家的小姑娘跑进来？就算是宋星叶，也不可能这么自然地出现在许哲家里啊！ 宋星叶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心理冲击。自己的小动作是想办法让许哲去自己家，而且还要想尽各种办法，频率也很受限。可是这个沈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怎么那么熟练啊！ 打招呼没有得到回应，沈岚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便从两人面前走过。 她拿了两个空杯子，倒上烧开后又放凉的白开水。然后，沈岚双手拿着这两个水杯，施施然从两位少女面前又走过，回到了书房里。 至于许哲，早已回到书房里继续工作了。 唐凌菲和宋星叶蹑手蹑脚而又急急忙忙，凑到书房门口观察——她俩看到，许哲对着台式电脑，而沈岚对着笔记本电脑，两块屏幕上都是完全看不懂的页面，连一个汉字都没有。 两位少女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盯着观察了好一会，许哲和沈岚似乎都没有发现这两小只的目光。 忽然，宋星叶拉着唐凌菲，从书房门口转移到客厅的沙发上。她俩紧挨着坐在沙发上，悄声交谈起来。 宋星叶：“他俩真的在工作，那个沈岚学姐真的在帮他工作……” 唐凌菲：“她也懂编程吗？” 宋星叶：“看来是懂的。” 唐凌菲：“他俩这样，有多少天了啊？” 宋星叶：“暑假开始多少天了？” 唐凌菲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宋星叶：“别算了，算也没有意义的。所以我跟你说别打电话，要来他家看看嘛。你以前不是还经常来这叫他起床吗？” 唐凌菲有些委屈：“可是他跟我说了，这个暑假他会每天按时起床，然后整天的时间都用来做游戏……我哪知道还会多一个人啊？” 宋星叶欲言又止。 她想说，如果是她，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应该主动待在许哲身边，哪怕只是倒一杯水也好——但再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不必这样启发菲菲。 忽然，许哲从书房里走出来，问道：“你们俩怎么不开电视？” 两个小姑娘在沙发上悄悄聊着，当然就忘了‘来你家看电视’这个理由。此时，她俩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许哲替她们把电视打开，顺便将音量调低，然后又转身回到了书房。 唐凌菲和宋星叶对视着，沉默了。 刚才的悄声交谈被打断之后，她俩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唐凌菲找到遥控器，换了一个又一个台，眼神却有些茫然。她此时并没有特别想看的电视节目，只是用最熟悉的动作转移注意力，试图缓解一下忧虑的情绪。 忽然，宋星叶在她耳边说：“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做到。” 唐凌菲不由一愣：“什么任务？” 宋星叶郑重道：“每天来许哲家，免得沈岚学姐对他做什么事……你是青梅竹马，两家又离得这么近，所以只有你能做到。” 唐凌菲怔怔地说：“对诶，必须要监督他俩，要不然，鬼知道沈岚学姐想干什么……” 宋星叶：“只有你能做到。” 唐凌菲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重新有了神采：“对，只有我能做到！” 宋星叶微笑着拍了拍闺蜜的手背。 她当然不会做这事，毕竟之前寒假里借着那次滑雪的机会，已经让菲菲牌挡箭牌竖立起来，替自己吸引了沈岚学姐的目光。如今，当然是让菲菲继续发挥作用了。 毕竟，队友才是最好的挡箭牌嘛。 可是忽然间，唐凌菲低声说：“我也要努力了。” 宋星叶：“什么？” 唐凌菲：“我说，我也要努力去学一点课本以外的东西。” 宋星叶：“你也想学编程？呃，我的建议是别碰那个，真的。” 唐凌菲冲着她眨了眨眼：“谁说要学编程啦？我以前答应过许哲，要帮他的游戏做音乐。现在我每一门的成绩都能稳定全班前十了，小小乐理而已，还能难住我？” “加油……” 嘴上说的是加油，但宋星叶已然可以想象到菲菲抱着自己胳膊哭诉‘乐理真的好难啊’的那场面了。 ———— 我在评论区置顶了一个龙套楼，因为接下来的初三剧情会比较快，然后用不了多少章就要进入高中。新地图，会需要很多新角色，比如同学、老师之类的……如果有感兴趣的朋友，就可以开始报名了哦。 (本章完) 164哥是个传说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岚发现，唐凌菲果然不简单。 宋星叶倒是没怎么出现了，但唐凌菲几乎每天都会敲开许哲的家门。借着青梅竹马的名义，这个小丫头似乎哪儿都可以去。连沈岚都不好意思踏足的卧室，对唐凌菲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去就去。 这让沈岚怎么能不警惕呢？ 而且更棘手的在于，到了晚餐时间，许哲的父母也会回来。许叔叔倒还好，但阿姨的态度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虽然也找不到明确的迹象或证据，但沈岚就是觉得，这位阿姨好像并不喜欢自己。 相比之下，唐凌菲在曾阿姨那里显然更受欢迎…… 但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沈岚很清楚，暑假的这段时间是用来工作的。帮助许哲完成他想做的游戏，这才是第一要务。在此之后，自己有更好的机会。 等到新学期开始，许哲和她都要参加信息学竞赛。虽然距离竞赛还有两三个月，但沈岚已然开始了谋划。 到了暑假临近尾声之日，许哲的滑雪游戏终于基本完成了。 就连外包的美术环节，也都变得靠谱起来。而对于靠谱的外包员工，许哲毫不吝啬，说好的几千块劳务报酬就给别人发了过去。 “你这个老板和我都没有工资，所以这个游戏的制作成本，应该就这几千块吧？” 最后一个工作日的傍晚，沈岚坐在沙发上如此问道。 许哲在茶几旁踱着步，说：“对，就算把这几个月的公司总开支加起来，也不到一万块。接下来要看的，就是这游戏能不能形成稳定的现金流了。” 沈岚：“切水果的收入呢？” 许哲：“平果4出来以后被带着涨了一波，回到十多万了。后续不好说，但是跟蔬菜忍者的距离越来越大，销量已经是数量级上的差距。所以这个我就不指望了。” 沈岚微笑道：“每个月十万就很恐怖了啊。” 许哲耸了耸肩：“还不错，但我对新游戏的期望更大。” 沈岚又问道：“对了，你好像还没给新游戏起名字呢，叫它什么名啊？总不能就叫滑雪吧？” 许哲：“滑雪冒险。” 沈岚歪了歪脑袋：“你起名好像都很直白啊。” 许哲：“因为我做的就是直白的小游戏。对了，有个东西伱得收下。” 听到这话，沈岚顿时眼前一亮：“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你帮我忙了差不多两个月，当然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说完，许哲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一个昨天准备好的红包，再回到沈岚面前，递到了她的手里。 沈岚没有拆开，只是摸了摸就知道红包里是什么。但她的反应，却跟许哲预想的有点不一样。没有惊喜，反而有些无可奈何。 许哲：“怎么，你不满意？拆开看看啊。” 沈岚打开红包看了一眼，但并没有把里面的钞票拿出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谢谢老板了。” 红包里是一千块钱。 许哲试探着问道：“你好像不太乐意？” 因为相比于别的礼物，仅仅是钱的话，并不能起到一个留念的作用。况且沈岚现在也不缺钱，父亲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完全够用。相比于一千元钱，她更想要一个便宜得多但平时能带在身边的东西。 不过少女还是摆出了懂事的笑容：“没有啊，感谢老板的奖励，本试用期员工非常满意。那我回家了，下次……到十月份再见？” 许哲点了点头：“十月份再见。” ———— 开学之后又过了两个星期，他的《滑雪冒险》终于成功上线，只是这一次，并没有立刻拿到平果应用商店的推荐。 自从平果4手机诞生，从米国开始，就在全球掀起了智能机的狂潮。于是为平果平台开发app的人更多了，游戏也更多了。竞争愈发激烈，那个推荐位越来越不好拿。 开学之后，这股浪潮也席卷到了国内。因为国内也终于正式开售了。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初三的初次月考后。 班主任孙老师就拿着三部平果4走上讲台。她把这仨手机放讲桌上一放，冷冷地道：“你们一个个可真会赶潮流啊，学习不知道和别人争，新手机倒是都用上了。” 同学们噤若寒蝉。 那三台平果手机都是最近两周内被英语、数学、物理课老师没收的。班里用平果4的，大都忍不住上课就想玩，然后玩着玩着被老师发现了，最后落到班主任手里。 “你们三个，回头喊爸妈来学校，把手机领回去。真的是，学学人家宋星叶，学学许哲，看看人家是怎么学习的！” 下面有调皮的男同学悄声吐槽：“许哲就没学……” 这话被孙老师听到了，顿时眉头一竖：“人家不学怎么又考的全年级第一！动脑子想想，人家许哲上初一的时候都把初三的学完了，那是多用功，多努力，才能换来现在的潇洒？” 这话，把当事人都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在班主任没有继续就这‘努力’这个点说下去，而是对着他吩咐道：“你来给大家发一下成绩单吧。” 身为班长的许哲站起身，走到讲台跟前。 孙老师把那沓成绩单递给他的时候，扫了一眼，随口就问道：“你裤兜里是什么啊？沉甸甸的。” “哦，这个啊。” 许哲从运动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台平果4手机。 孙老师：“……” 全班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老师有点牙痒痒：“学校有规定，不让带手机。” 许哲收起手机解释道：“没办法啊，我搞那个信息学竞赛，需要找一些学习资料。咱们学校又没有指导老师，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所以只能用手机上网查。” 孙老师倒吸一口冷气：“好小子，你什么事都能往竞赛上拐是吧？！” 许哲的表情相当真诚：“因为确实是这样啊。” 孙老师瞪了他一会，无奈地摆了摆手：“行吧行吧，你赶紧把成绩单发下去。” 班里又是一阵轻笑声。 孙老师又说：“你们笑什么笑，人家拿手机是学习，你们那几个就知道玩，能一样吗？啊，我问你们，能一样吗！” 于是接下来，许哲把成绩单挨个发下去的时候，就发现同学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像是在注视一个传奇人物。 当着班主任的面敢直接掏手机，还不会被没收，反而让老师替他辩护——如此行为，在这群少年少女眼里无疑已经踏入了传说级范畴。 ———— 零点左右下一章。 (本章完) 165她想得真周到 竞赛的日子终于到了。 十月里，一个风高气爽的星期六上午，许哲背上书包，跟爸妈一起坐出租车来到客运站，然后独自踏上了去省城的班车。 书包里装着笔记本电脑、手机和电脑的充电器、打印自制的知识手册……以及换洗的内裤和袜子。 因为考试是下午，等到考完之后如果要赶着回家，那就不得不坐夜班车，还是长途，想想就有点刺激。许哲早就能克服心理阴影，独自坐长途班车了，但夜车还是有点超出了他的接受范畴。 一上车许哲就扣好了安全带，然后习惯性拿出手机。 前两年手里没智能机的时候，他不得不压着随时掏手机看的习惯，但到了现在，就不用压抑了。就算初期的智能机，能做的事情也不少了。 点亮屏幕，他就看到了一条新消息，来自沈岚： 【你出发了吗？酒店已经订好了。因为考场离我们学校远，所以我也要住酒店。我预订了两个房间，考完以后我们还可以聊聊天。】 许哲想了想，回复：【没问题。】 然后沈岚又发来一条：【待会我先带你吃午餐，考完之后，咱们可以逛逛小吃街。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今晚和明天早上都可以玩玩，就当做是旅游了。】 许哲：【你想得这么周到，那好啊。】 沈岚：【暑假一直在吃伱做的饭菜，现在也该轮到我安排了嘛。】 许哲笑了笑，收起手机，看向车窗外。 外面阳光灿烂，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很是舒畅。 ———— 客车到达省城客运站的时候，已经是日头高悬的正午了。 许哲下了车，随着人流走到客运站大门口，就听到背后响起了沈岚的声音：“等一下！” 转过身，就看到沈岚冲着自己急匆匆小跑过来。 现在已经不是炎热的暑假了，随着天气渐凉，衣服自然也要穿得厚一些。不过沈岚今天穿的却是短裙，裙子里面是黑色打底袜，够保暖，也足以衬出她越来越修长的双腿。 她上半身的浅色卫衣比较宽松，让许哲想起了从李彩霞阿姨那里听来的穿搭理念——最好不要上下都宽松或者都紧，宽松的上衣要搭窄的下半身，紧小的上衣则搭配宽松的裙或裤。沈岚当然不认识宋星叶的母亲，但有些审美观念可以不谋而合。 许哲就觉得，站在面前俏脸微红的学姐，真的很好看。 沈岚面带一丝笑意：“我带你去吃午餐吧。车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我知道有一家牛肉面，实惠又好吃。” 许哲：“那我们走吧，打车去？” 沈岚摇了摇头：“坐公交车吧，我这里有硬币。车站的出租车有点黑，最好别坐，免得让人家宰客。” 看她都考虑好了，许哲自然听她的安排。 那辆公交车还有空位。两人一起坐在后排，稍等片刻，车子就启动了。 在轻轻晃悠着的车厢里，沈岚忽然拿出了mp3和一对耳机，问道：“要不要听音乐？” 许哲接过一只耳机：“什么样的音乐？” 沈岚已经戴上了另一只：“你听听就知道啦。” 许哲也戴上耳机，便听到了柔和的钢琴与小提琴合奏。 沈岚轻声道：“我喜欢听一些纯音乐，感觉挺放松的，你呢？” 许哲：“我也挺喜欢纯音乐。” 沈岚歪了歪脑袋：“那我们的喜好，是不是有点相似？” 许哲：“我倒是没那么爱吃辣。” 沈岚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这举动很平常，就像是朋友之间的打打闹闹。而许哲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而且，好像还挺舒服的？ ———— 中午的牛肉面确实如沈岚所说，味道和份量都令人满意，尤其是在许哲花钱加了一份牛肉之后。 吃完这顿简单的午餐，两人便坐车来到考场附近，找到了预订好的酒店。 到达的时间，酒店房间刚刚收拾出来，正好让客人可以落脚。于是沈岚和许哲进了各自的房间，便可以在幽静的环境里闭目养神。待会准备入场考试的时候，大概也就养精蓄锐得差不多了。 这部分的行程，依然是沈岚计划好的。 许哲放下书包，往床上一躺，忍不住有点犯困。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许哲开了门，果然，来的是沈岚。 短发学姐微笑道：“我的手机设置了闹钟，不过，我一睡着就很难醒来，闹钟有时候都不管用。万一只是打个盹却睡过头，那就麻烦大了。” 许哲：“所以你想跟我一块睡午觉？” 沈岚：“你觉得可以吗？” 许哲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忽然意识到，这好像也是学姐安排的一部分。 她定的酒店房间是单人房，只有一张床。所以，两人自然是要躺在同一张床上。 可是躺下之后，许哲反而清醒了。 跟女孩子躺一张床，对他来说，还真是有生以来头一回。 房间了安静了许久。 突然，沈岚轻声说道：“我有点睡不着了。” 许哲：“我也是……” 沈岚：“没关系，待会买一杯咖啡或者红牛再进考场，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我觉得可行。不得不说，你想得挺周到的。” 沈岚笑了起来：“哈哈，还不错是吧？待会考完了，我带你去小吃街找好吃的，到时候就更好了。” 许哲：“你在省城也待了有一年了吧？平时经常出来逛街、找好吃的吗？” 沈岚沉默了一下，悠悠地说：“一个人有什么可逛的？而且，我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逛街的人。以前班里很多女同学倒是喜欢逛街，也喊过我。但我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 许哲：“不喜欢社交？” 沈岚忽然侧过脸来盯着他，说：“是不喜欢和平庸无趣的人社交。” 许哲感受到了少女的目光，也侧过脸看向她。 此时，两人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就因为躺在同一张床上，似乎就带来了些许不一样的悸动。 沈岚的手动了一下，距离他的手只剩下一线之遥。 ———— (本章完) 166有意见尽管提 坐在考场里，面对着最后那道程序完善题的时候，沈岚还是忍不住回想几个小时之前在酒店房间里的那一刻。 当时，她的左手小拇指，距离许哲的右手小拇指只差不到两厘米。她的视线看过去，两人的手掌似乎已经贴在了一起。 但其实并没有贴上。 于是此时，noip的笔试初赛已近尾声之时，沈岚还是暗暗有些可惜。 但她也不知道，如果当时碰上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会不会导致许哲的抗拒反应，然后现在的情绪就不再是遗憾，而是后悔？ 为了不影响两人的竞赛考试，沈岚终究还是按捺住了提前进攻的冲动。 最后一道题做完，沈岚边检查试卷，边考虑起了今晚的安排。 首先当然是吃晚餐——当初跟许哲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次拥抱，就是夜市的那个晚上，这次她想要两人之间能有个类似的气氛。省城的小吃街相当有名，在那里应该能逛得很开心。 至于晚餐之后，她也早已有所预谋。 基本填饱肚子以后，就要想办法待在他的房间里，找个理由，比如喝醉了之类……然后待在他的房间里，一起过夜。 说不定，这样一夜之后，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少女想到这里，忍不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突然，广播提示音响起，笔试时间结束。 沈岚交了卷，独自走出考场。整个实验中学，这次参加noip的只有她一人，所以她也无需等待什么同学，只需要找一个人。 少女站在考场门口，而从她身旁路过的，几乎都是男生。参加这个竞赛的本就是男生居多，像她这样清丽非凡的女孩子，自然是格外的吸引眼球。 不过其他人的目光对于沈岚而言就像是不存在。她只是站在那里，直到那个少年出现，引出了她的笑容。 “走吧，感觉好饿啊。”许哲这么说道。 沈岚：“中午没吃饱吗？” 许哲：“那时候其实吃得差不多了，但我现在胃口好像越来越大了……” 沈岚轻笑道：“胃口大点好啊，男孩子长身体嘛。” ———— 许哲和沈岚漫步在小吃街上，手里各拿了两串烤肉。一边撸串，一边找着还有什么好吃的。 两人走到一家卖豆腐脑的铺子跟前，这时，许哲忽然停住了脚步。 沈岚便问道：“你要吃豆腐脑？” 许哲却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豆腐脑应该是甜的还是咸的？” 沈岚微笑道：“我觉得应该是辣的。” 许哲：“有道理。老板，来一碗豆腐脑……呃，你吃吗？” 沈岚摇了摇头。 于是许哲就只买了一碗。价格不贵，份量也不多，装在小纸碗里，也可以边走边吃。但这样一来他就面临了一个问题。 因为拿纸碗和小勺子需要两只手，他只能把那两串烤肉交给身旁的学姐：“帮我拿一下吧。” 沈岚笑吟吟帮他拿上，看着他吃了两勺豆腐脑…… 然后少女忽然问道：“混着吃是不是味道更丰富？” 许哲：“混着吃？” “就是吃一口豆腐脑再来一口烤肉啊，我喂伱吧，张嘴。” 这么说着，沈岚已经把手里的烤肉串递到了许哲面前。 许哲犹豫了一下。 眼下这状况，感觉有点像是被女孩子投喂……对他来说这也是懂事以来头一回，小时候跟唐凌菲一起玩的时候，可没解锁过这种行为。 不过说到底，无非吃个肉而已，算得了什么？ 许哲张开撕咬了一块烤肉，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再继续吃豆腐脑。 吃着吃着，他感受到旁边的目光，下意识瞥了一眼。 沈岚正盯着他，低声问道：“好吃吗？” 许哲：“嗯，还不错。” 沈岚：“我安排的行程怎么样？” 许哲：“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很周到啊。” 沈岚：“嗯，如果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地方，要及时提出来哦。” 这话，让许哲听着有点想笑。他说：“感觉像是做游戏的厂家，对玩家说‘有不满意的要及时提意见’一样。没必要啊，搞得这么认真。” 沈岚凝视过来的目光很柔和，但口吻却颇为坚定：“没办法，因为以前也有老师同学说过，我有点咄咄逼人，让别人不太舒服。” 许哲：“你是不是在课堂上为难老师了？” 沈岚：“当面指出老师讲的有错，算不算为难？” 许哲：“那确实是有点为难人，不过你也占理。” 沈岚微笑道：“我不希望你也觉得我咄咄逼人，或者有类似的想法……所以，如果以后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拜托直接告诉我。” 许哲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 沈岚：“比如说，跟我在一起会很有压力之类的。以前也有不止一个同学这么说过我。” 许哲：“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你？” 沈岚：“可能是我给他们讲题的时候，有点不耐烦了吧。” 稍微想象一下沈岚这种‘不喜欢跟平庸者交际’的性格，给同班同学讲题……许哲觉得，说她让人‘很有压力’可能已经是比较收敛的吐槽了。 不过许哲并没有感到什么压力。 跟十几岁的初中生混在一起，反倒让他有种不得不压着性子的感觉。而沈岚这样本就早熟聪慧，生理年龄又大了两岁的学姐，交流起来倒是正好。 所以他也微笑着说道：“至少现在为止，对你没什么意见。” 沈岚歪了歪脑袋：“也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许哲：“我觉得，人和人相处的时候还是自然随性一点比较好，别刻意改进什么，那也太累了。” 沈岚：“是这样吗？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在我面前总是很成熟、很理性、很温和的样子？” 许哲：“因为我本来就是很儒雅随和的一个人。” 边聊边走边吃，两人已经吃完了手里的食物。再加上之前吃的那些，两人都有了七八分饱。 沈岚忽然问道：“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许哲：“可以吃，但没必要了。晚上少吃点吧。” 沈岚故作不经意地提议道：“那我们买点喝的，然后回房间再聊吧？” 两人要回房间聊，那自然不可能回各自的房间，而要聚在同一间房里。而此时天色已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会发生什么呢？ 许哲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其中的险恶用心，只是点了点头：“好啊。” 沈岚的双手背在身后，悠哉而潇洒的身姿和以往并无二致。但实际上，少女的双手都忍不住捏紧了。 就看今晚了！ ———— (本章完) 167理论上不可以的 超市里琳琅满目的货架，往往会催生出选择困难症。对于此时的许哲而言就是这样。面对着各种碳酸饮料、果汁以及其他五花八门的饮料，他真不知道选哪一种比较好。 沈岚也转悠了一大圈，似乎是有些纠结，然后拿了两罐啤酒。 许哲凑过去看了眼，不由得错愕道：“你要喝酒啊？” 沈岚：“稍微喝一点嘛。” 许哲：“这可不是一点点的程度吧？两罐，五百毫升的，加起来有一升了啊！” 沈岚却理直气壮道：“啤酒而已，而且就这么点。你以前难道没喝过酒吗？” 许哲：“我才初三。” 实际上不仅是这一世，前一世他也没喝过酒。现实社交一片空白的人哪会需要喝酒？再加上那个身体状况，哪怕只是出于最基本的求生欲，他也不会去碰烟和酒。 但此时，沈岚却露出了姐姐似的微笑，诱惑道：“那就尝一次试试呗……人生重在体验嘛，你应该也会同意这一点的吧？” 许哲确实同意这一点，所以他也不好反驳，只是问道：“伱以前喝过酒吗？” 沈岚：“初中毕业的时候，全班聚餐，喝过一点点。理论上讲我们当然是不该喝酒的，但实际上嘛，大家也不会那么死守规矩。” 许哲：“也就是说，你其实也没喝过这么多啤酒？不会喝醉吧？” 不会喝醉？要的就是在你房间里喝醉！ 但沈岚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是扶了一下眼镜，正经道：“聊天喝一点点我觉得没关系，反正明天也是星期天。该忙的都忙完了，有时候，你也应该学会放松，不是吗？” 许哲：“……” 沈岚：“你觉得呢？要不要尝试一点新鲜的体验？” 许哲：“……好吧。” 他终究还是答应了。 沈岚平静地笑着，点了点头。可是一转身，那笑容就变得有些兴奋了。她甚至忍不住捏着啤酒罐挥了挥，小小地宣泄一下情绪。 ———— “那个信息竞赛，许哲现在应该已经考完了吧？” 电话里，唐凌菲如此问道。 刚刚洗漱完毕的宋星叶躺在床上，说道：“肯定已经考完了呀。你要是想问他考得怎么样，那就打电话问他呗。” 唐凌菲笑道：“好啊，那我待会就给他打，你不要生气哦。”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宋星叶抬起头，透过那狭小的窗户，望见了外面的星空。 今夜晴朗，星光都格外清晰。 从小她就见过很多次‘星星像眨着的眼睛’这样的比喻，感觉都有些泛滥了。可是她看着星空，却并没有这种感觉。更何况，如果星星真的想一眨一眨的眼睛，那该多吓人啊？ 吓人…… 不知道为什么，宋星叶就感觉有点心绪不宁，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少女喃喃道：“许哲去省城参加信息学竞赛，沈岚学姐也在那里，但是初中组和高中组的时间是错开的，所以按理说，他们不会碰到一起去……” 唐凌菲：“小叶子你在说什么呀？” 宋星叶恍若未闻，继续分析道：“但是，如果沈岚学姐非要见他呢？” 听她这么说，唐凌菲也有点不安了，但还在嘴硬：“应该不会吧，你都说了初中组和高中组是分开的，怎么会碰面呢？” 隔着电话的两位少女都沉默了。但她们都没有想到，一个更为可怕的可能性——那就是许哲参加的不是初中组竞赛，而是和沈岚一样报了高中组，考试都在一起考。 忽然，唐凌菲说道：“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就当是日常问候。” ———— 许哲和沈岚回到酒店的时候，不仅带了啤酒，还有可乐和矿泉水。 一个大号的塑料袋，被许哲提在手里，走了一路也毫不费劲的样子。 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沈岚就笑问道：“你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了，对吧？” “还好吧……” 许哲刚开口，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于是他用没有提塑料袋的左手掏出手机，接通来电。 “喂，菲菲，怎么了？” 身旁的沈岚一言不发，却莫名有些紧张。 为什么他的青梅竹马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她会不会打乱自己的计划？许哲会不会把今晚的状况告诉她？ 脑海里冒出的这一连串问题，让沈岚实在没法安心。可她又做不了什么，说不了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许哲打电话。 他说：“哦，我在酒店住一晚上就回来。沈岚？我不知道啊……嗯，那晚安，你也好好休息，明天等我回去再说，拜拜。” 电话挂断了，而两人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 许哲塞回手机，又抽出了房卡，开门。 沈岚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是唐凌菲同学给你打的电话吗？” “对。” 许哲刷开了房门。 而沈岚从他手中接过那个装饮料的塑料袋。沉甸甸的份量，让她身子一沉，然后从单手提着改成双手提着。 许哲推门而入。沈岚跟在他后面，把塑料袋放在了床上。 然后沈岚又去关上了房门，转身问道：“你没有告诉唐凌菲，我现在跟你在一块吗？” 许哲坐在床边，拿起一瓶可乐，拧开，给自己灌了一口。 然后他叹了口气，说：“因为我现在已经发现了，菲菲可能是有点喜欢我。所以，我要是说我跟你在一块，那不就惹她不开心了吗？” 沈岚若有所思：“你想避免麻烦？” 许哲：“对，我想少点麻烦。反正无论如何，我现在都不会谈恋爱。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 许哲的语气颇为肯定，不容置疑。 沈岚又问：“为什么这么坚决呢？” 许哲：“因为谈恋爱本身就是最麻烦的事情。我没谈过，但网上的帖子、别人的诉苦，我都看多了。很多人恋爱前和恋爱后展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一样。确定关系以后，很多人都会特别需要情绪价值，但我没那个闲心思。” 沈岚听到了个新鲜词：“情绪价值？” 许哲解释道：“就是难过了需要哄，无聊了需要逗，不论什么时候都需要陪，给别人提供情绪上的慰藉。我偶尔也可以助人为乐一下，但要是谈了恋爱，每天都要……想想都难受。” 沈岚：“那你以后打算单身一辈子吗？” 许哲：“未来再谈吧，因为现在的时间对我来说是最宝贵的。我的计划是在三十岁以前退休。在那之前，我要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 三十岁退休这种话，他其实已经是往保守里说了。因为身为重生者，他的未卜先知优势在二十多岁就要消退干净了，所以在那之前必须抓紧时间，将重生的优势套现。 而沈岚也重新考虑了一下今晚的计划——许哲目前确实有单身的决心，但她可不想等到三十岁，就连二十岁也不想等。 那么，就应该要一步步攻克他的防线。 想到这里，沈岚拿出那两罐啤酒，笑道：“别喝可乐了，喝点这个吧。未来想干什么，这种事，我也想聊聊。” ———— 话说，大家第一次碰酒是什么时候？ 我好像小学就被长辈灌过白酒…… 不过还是要说一下，酒精可不是好东西，下一章就是这样（笑） (本章完) 168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夜渐渐深了。 沈岚坐在许哲的房间里，在他的床边，几乎是肩并着肩，只隔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她拿着一罐啤酒，已经喝了两口。不过她的脸色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好像比日常状态稍微健谈一些。 沈岚说道：“我以前不知道未来想干什么。就是关于长大以后的职业，我没有特别的喜好。但我从小就习惯了比别人聪明，而且别人也都承认这一点。说真的，我习惯了。” 许哲对此当然也是承认的：“那确实，你是真的聪明。” 沈岚又小啜一口，说：“可我不知道要把这种聪明用在哪个方面啊。我初三才开始参加那个数学竞赛，也是因为老师的激将法。我知道那是激将法，但只要她说‘你难道不如那几个拿了二等奖的吗’这种话，我就有点忍不住。” 许哲：“说明你其实挺容易情绪上头的。” 沈岚扭头看着他，笑道：“但我也确实比那几个初二就参加竞赛的同学强啊。他们只是二等奖，而我是一等奖。” 许哲颔首道：“是啊，我也就二等奖而已。” 沈岚却替他找好了理由：“伱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认认真真学习、备考，最后拿了个二等奖。你是一边自学编程、做游戏，顺带着抽空准备了一下竞赛，就拿到了二等奖。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许哲发现，自己在学姐的眼中似乎已经有滤镜了。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靠着重生早慧的优势，更高级的数学知识和都学过了，回过头再学一些奥数结题技巧，然后才有的竞赛成绩。如果排除掉重生这一点，他知道自己肯定拿不到那个二等奖。 但沈岚可完全不这么考虑。 她又重复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许哲：“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沈岚笑了起来：“你看，这就是最大的不同了。他们拿了二等奖，回来就炫耀，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而你就不把这个当做一回事。要说心态，你比他们成熟，比我也更成熟。” 许哲：“过奖了。” “不是过奖，我……其实也反思过自己，我就是很容易骄傲，未来也会低估现实的难度。所以，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以后可能就会报一个公认比较困难但是地位高的专业，比如医学。” “你想当医生吗？” 沈岚摇了摇头：“其实并不想，只是它确实不简单，而且大家好像都很尊重医生。我最近查了一下临床医学专业，然后就发现它是真的比较麻烦，压力很大。” 许哲：“嗯，属于是我绝对不会报的那种专业。” 沈岚：“所以我之前说想要感谢你，就是因为，你帮我找到了编程的乐趣。我越来越觉得，写代码是个更适合我的工作。” 许哲表示合理担忧：“但你要注意视力和发量啊。” “视力我已经在注意了，发量……”沈岚摸了一下自己的秀发，“难道说，程序员会掉头发吗？” 许哲：“那可不，如果你以后看到一个地中海程序员，就是头顶光可鉴人的那种，一定要放尊重，那很有可能是大佬。” 沈岚笑了起来，举起啤酒：“为了我们的发量，干杯。” 许哲也拿起了啤酒，但还是有些犹豫。这易拉罐他已经打开了，但到现在为止，还一口都没有喝。 犹豫时，他没有看到，少女的眼角闪过一抹狡黠。 许哲：“好，干杯！” 两人碰了一下啤酒罐，然后不约而同地仰脖，喝了一大口。 放下啤酒时，沈岚就意识到，计划的最关键时刻到了——那就是要在许哲的房间里装醉，然后赖在这里，跟他一起过夜！ 为此，她甚至早已做好准备，把自己的房卡偷偷藏在旁边的抽屉里。这样就算许哲不好意思同床共枕，想要去她的房间里睡，可是在她身上搜不到房卡，都没法开门！ 在同一张床上过夜，这无疑能大大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沈岚觉得，自己今晚可以不表白，但一定要把两人之间的气氛升级到无比暧昧的程度。暧昧到，以后半夜里闯进他的卧室，都不会让他太过惊讶的程度。 到了那时，伴随着物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攻势，顺势再一表白，可不就拿下了吗？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在他房间里装醉！ 沈岚放下啤酒，深吸一口气，已然酝酿完毕。 可就在这时，她却看到许哲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一头栽倒在床上！ 他手里的啤酒罐，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摔翻，涌出好多带着泡沫的酒液…… 见状，沈岚也顾不得演了，连忙把地上的啤酒罐捡起来，然后把两罐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再回过头，观察起了许哲。 少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了。他嘀咕着：“有点头晕诶……嘶，灯怎么在晃？卧槽，头疼了开始，头疼……” 这什么情况？ 沈岚记得刚才他是怎么喝的。那确实是一大口，如果倒在小纸杯里可能也有一杯了。她意识到，许哲确实是压根没喝过酒，完全不知道自身酒量多少。而他的真实酒量，还真是浅得惊人。 她一直以为一杯就倒只是个夸张描述，没想到，居然现实中真有这样的！ 这下就麻烦了。装醉，还有必要装吗？ 沈岚站在那里，一脸茫然。 许哲嘀咕着嘀咕着，声音越来越小，口齿也愈发的含混不清。终于，他脑袋一歪，眼睛一闭，睡着了。 沈岚看着这个脸色通红的熟睡少年，忽然注意到他的嘴角流下一滴液体。是唾沫？还是嘴边残留的啤酒？ 她抽了一张纸，擦拭干净。 然后又有了新的主意。 “你能醉，我就不能醉吗？”沈岚微不可闻地自言自语着，在他的身旁躺了下来。 在同一张床上过夜，这事看来是没问题了，但实现的方式完全出乎了预料。这样一来，今晚的计划还剩多大作用？ 沈岚越想越气，一气之下转了个身，抱住了许哲。 ———— (本章完) 169只能说谢谢了 沈岚发现，如果一个人真的处于没有意识的状态，不会主动配合，那么想要搬动他真的是相当困难。 许哲本来是胡乱倒在床上的，而沈岚把他挪了一下位置，让他的脑袋枕在枕头上，身体在床上摆直——说起来就这么简单的事情，费了她好大劲，感觉额角都快要流汗了。 “洗澡是没办法了，但是既然要睡觉，是不是应该把衣服脱掉？” 沈岚喃喃自语着，感觉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是小天使，一个是小恶魔。 小天使在劝告‘不应该趁人之危，许哲如果知道了他人事不省的时候被这样那样，他会怎么想？’ 小恶魔则在引诱‘不趁人之危，难道要等他醒来再拒绝你？反正他什么都不会知道，既然如此，何不随意行事，做点想做的事情？他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你得到了快乐，所以从理智的角度上说，这样也是合理的。’ 没错，小恶魔的台词总是比小天使要长，理由也更充分。 于是沈岚给他脱掉了鞋子和外套，然后面对着内搭的短袖，陷入了沉思——他不配合的话，这衣服很难脱啊。总不能拿个剪刀给他剪断吧？ 于是沈岚的手，朝着他的裤子纽扣伸去。 “穿着长裤多难受啊……”少女这么说着，仿佛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已然铺垫出了充分的理由。 许哲今天穿的是休闲裤。由于他的身材相当标准，经过锻炼的臀部肌肉有着挺翘的弧度，所以甚至用不着裤腰带。只要解开那颗纽扣，就可以把裤子脱下来了。 可是，就在那只纤纤素手碰到那颗纽扣的时候，许哲却发出了“唔”的一声，吓得她连忙缩手。 然后沈岚仔细观察了一下许哲的神情。 他微微蹙眉，胡乱挥动了一下胳膊，就像是在驱赶蚊子。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身旁并不是蚊子，想要吸的也不是血。 沈岚松了口气，可是再要伸手过去，却发觉已经丧失了那点勇气。 就算是再怎么聪慧早熟的学姐，也总有些事情是做不到的……不，或许正是因为聪慧早熟，她更明白有些事情如果真的做了，可能就会引发不可控的结局，而那并不是她所希望的。 于是沈岚没有再解除他的装备，而是给他盖上了被子。 她关掉了房间里的灯，然后自己钻进了被窝。 这房间里的名义上是单人床，但其实宽度绰绰有余，躺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但沈岚的眼前仿佛还停留着少年的睡颜。那红彤彤的脸庞，清秀的五官，光是想想就让她心跳不已。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随便她做什么，少年都不会反抗了。 她侧身对着他，伸手过去，抚摸着他的脸颊。从眼角，到鼻梁，再到嘴唇……要不要在这里亲一下呢？ 反正灯也关了，就算他突然醒过来，应该也不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吧？ 此时，少女脑海里的小天使已经被甩到不知哪里去了，只剩下个小恶魔在嚷嚷着‘亲上去，亲上去，亲上去！’ 于是她就在少年的侧脸上，印下了一个吻。 沈岚当然没有涂口红，只有一点防干燥的唇膏，哪怕多吻几下，也不会担心留下什么证据。 于是她又多吻了几下，从眼角，到面颊，再到下颌旁边……嘴唇的触感很好，因为他的皮肤状态也不错，没有青春痘之类的。 可是在下颌处，少女的吻却遇到了结界。 她没有吻到许哲的嘴。 沈岚不想承认不吻嘴的原因是出于胆怯的退缩，她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初吻是最有意义的，自己一定要等到他神志清醒的时候，让他接受，甚至让他来主动。要不然，双方的初吻都给出去了，可是还有一方压根没有印象，这叫什么事？ 她用一根食指，按住许哲的嘴唇，轻声说道：“今晚就这样吧，以后，我们以后再继续。” 然后沈岚就在被窝紧挨着他，抱着他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 许哲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了高楼上面，天地之间都亮堂堂的。而这房间里，窗帘没有拉上，所以光照也颇足。 他感觉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动了动脖子，坐起身来，脸上满是茫然之色。 记忆里，好像还是跟沈岚逛完小吃街，回到这房间里开始聊天……然后呢？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双手揉着两边太阳穴，使劲回想，终于想了起来。 哦，原来是聊着聊着，喝了点酒啊。 许哲掀开身上的被子，看到自己是穿着衣服的，只是脱掉了鞋子和外套。而他喝酒的时候，应该都是穿着的。是谁给自己脱掉的？ 从逻辑上讲，显然只有一种可能性。 问题是，沈岚现在去哪儿了呢？ 许哲翻身下床，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连带着卫生间也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学姐的身影。 然后他回到床边坐下，抱着脑袋思索起来。 问题一，昨晚在自己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题二，沈岚现在去了哪里？ 问题三，自己该怎么办？ 短暂的思考之后，他确定问题三的答案取决于前两个问题。而问题二的答案，可以通过打电话确定。至于问题一，貌似只能从那位当事人身上旁敲侧击找答案了。 许哲拿出手机，拨打沈岚的号码。 然后被拒绝接通了。 就在他愈发茫然的时候，房门突然被刷开。紧接着，响起了沈岚的声音：“我买早餐回来了，有包子、油条、豆浆和牛奶，你想要什么？” 许哲下意识答道：“包子和豆浆吧。” 沈岚走到他身旁坐下，把包子和豆浆递给他，然后就开始边吃油条边喝牛奶。 两人默默地吃着…… 忽然，沈岚主动说道：“伱酒量真是小得吓人，一口就倒了啊。” 许哲：“昨晚我就喝了一口吗？” 沈岚：“对啊，你断片了是不是？” 许哲叹了口气：“我只记得，跟你聊着聊着就要喝，然后我好像是拿起那罐啤酒……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 沈岚笑道：“这就是一口就倒的酒量。记住了，你以后在外面可千万不要喝酒。” 许哲点了点头，犹豫两秒，又问：“我醉了之后呢？” 沈岚的口吻云淡风轻：“我给你脱了鞋子和外套，盖上被子，就让你好好睡觉了。要不然呢，你觉得还能有什么？” 许哲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说：“嗯，谢谢你。” 但话刚出口，许哲却又不由得心头一跳。因为他目光一扫，突然发现自己的枕头上有一根黑色头发。那头发的长度明显比自己的长，好像也比自己的更细。 于是他意识到，除了先前的那三个问题之外，其实还有第四个问题——沈岚昨晚是在哪个房间过夜的？或者更精确地说，是在哪张床上？ 但这个问题，就算要旁敲侧击，他都想不到该怎么问出口。 ———— (本章完) 170一回生二回熟 早上跟沈岚吃完午餐，上午告别，坐上回家的长途客车。 午后，许哲回到家里，父母已经准备好了给他的午餐，就是打包的汉堡。 一个汉堡包都没来得及吃完，唐凌菲就带着宋星叶上门了。 “听说你回来啦……哇，在偷吃汉堡诶！” 唐凌菲蹦到餐桌旁边，扶着桌子说道。 许哲抬起头：“你是不是觉得吃什么都属于偷吃？” 唐凌菲：“我爸妈都说这是垃圾食品，不让我吃的！” 许哲想了想，忽然意识一种可能，于是说道：“会不会是你爸妈怕对比？” 唐凌菲：“对比？” 许哲：“因为伱爸妈的厨艺有限，比吸引力可能有点够呛。所以，为了防止你吃惯了汉堡炸鸡就不肯吃家里的菜，干脆禁止你吃炸鸡汉堡。” 唐凌菲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好啊，你说我爸妈厨艺不好，我回头告诉他们去。” 许哲呵呵一笑，伸手在少女的腰间挠了一下。 “呀啊！” 唐凌菲就像触电了一样，闪出去好几米。 而宋星叶当然不会像小闺蜜一样闹腾。她在桌对面坐下，微笑着问道：“竞赛怎么样呀？” 许哲：“应该说比较简单吧，毕竟是初赛。在我看来，都是些常识性质的问题。” 宋星叶：“但是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考试，会不会有点不习惯？” 许哲并没有注意到少女略带深意的目光，只是淡然答道：“如果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上，其实就不会太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宋星叶微微点了点头，喃喃道：“就是说，只要专注力足够的话，就不会被无关的事情影响是吗？” 许哲：“对啊，高考能降分签约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成，我高中就有大把的时间继续做游戏了，不会再有什么学习压力。” 这时，唐凌菲在侧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初一考的那个奥数竞赛，对高考没用吗？” 许哲：“那个只是省内举办的，出了咱们省，外面不认，所以只有上省内高中有用。我这次报的noip是全国性质的竞赛，就算还是省内名次，全国也都认。而且我一个初中生报高中组，要是还能拿奖就很容易被当成天才，那可占便宜……” 他的话还没朔望，宋星叶却突然瞪圆了眼睛。 少女急促问道：“你报的是高中组？！” 许哲：“对，我没给你说过吗？” 宋星叶立刻摇了摇头：“你很少跟我们讲竞赛的事情。” 许哲两手一摊：“因为这种事，你们也不会感兴趣。” “高中组又怎么啦……”旁边的唐凌菲这才反应过来，不禁脱口而出，“哦对了，那不就和沈岚学姐一起参赛了吗！” 许哲顿时意识到，为什么宋星叶此时会有这样的反应了。 与此同时，酒店枕头上的那根秀发，仿佛也在他的眼前飘过。 “如果你们是想问沈岚的话，说真的，我确实碰到她了，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许哲有点担心刺激到这俩丫头，便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不正常的事都没发生过。 况且就算想要实话交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哲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他吃完了汉堡，下意识走进书房，启动了电脑。 而坐在餐桌旁的两位少女悄悄交换了一下目光。 然后，唐凌菲拿出口袋里的psp，走到书房里，在他身后说道：“这个还给你吧。” 许哲：“放在你那里不挺好的么？” 唐凌菲当然不可能说，这是小叶子跟她商量的主意——为了以后随时来许哲家，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借游戏机玩就相当合理。 活泼的少女笑嘻嘻道：“我爸妈不乐意了嘛，他们说我不该借了就不还，这毕竟是你的东西。而且，他们也害怕游戏机放在我的房间里，会影响学习。” “行，那就放这吧。”许哲拍了一下旁边的抽屉。 唐凌菲低头去放游戏机。 宋星叶则在盯着屏幕上的英文，试图去理解，然后出声问道：“你的应用已经得到了……这是什么？” 许哲：“平果官方应用平台的推荐。不容易啊，这次过了足足一个月，才来的推荐位。” 宋星叶想了想。她还记得，上次寒假时许哲做的《切水果》得到了平果官方平台的推荐之后，这个一向成熟稳重的少年有多么开心，就好像即将找到宝库一样。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那个推荐是真的有用。 于是少女问道：“为什么你现在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许哲回头看着她，笑道：“其实还是挺开心的，但现在没那么容易激动了。” 唐凌菲忽然问道：“你现在赚了多少钱呀？” 许哲想了想，略微有些犹豫。考虑到宋星叶家里目前还欠着债的现状，他有点担心，自己实话实说的数额会对她造成心理冲击。 不过考虑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现在差不多有七十万了。” 唐凌菲一时间没听清楚：“什么？” 宋星叶：“七十万元……” 唐凌菲愣住了：“做游戏那么赚钱的吗？” 许哲：“但切水果这个游戏，差不多已经到头了。现在营收越来越少，跌得很快。再往后，基本上都是零头。” “你说的零头是几千块吗？”唐凌菲夸张地张大了嘴巴，“不是，这就已经是巨款了啊！” 许哲：“不过这钱也不能乱花的。接下来我还有游戏要做，而且往后做得会越来越复杂，要花钱请人的。” 唐凌菲：“不是，你都这么会赚钱了，还上什么学呀？” 许哲：“上学扩充视野很重要的，我又不是这辈子只做点小游戏就够了。” “也是哦，你上学还全年级第一第二呢，要是不上了多可惜……你说是吧，小叶子？小叶子？” 唐凌菲叫了两声，才发现闺蜜的脸色似乎有点奇怪。 宋星叶此时面带微笑，但那笑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走神。 许哲也问道：“你怎么了？” 宋星叶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没事，我……就是有点惊叹啦，没事的。” 刚刚产生的忧虑她没法说出口，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什么都不说了。 ———— (本章完) 171少女的心事 这天晚上，宋怀峰回到家的时候，已然累得有点迈不动腿了。他往沙发上一瘫，便完全不想再动弹。 这时，宋星叶走了过来，在他的面前站住，问道：“爸爸你现在有空吗？我能不能，问你一些事情？” 宋怀峰缓缓抬起眼皮：“什么事？” 父亲的疲惫让少女有些不忍心，但接下来这些问题，她想了半天，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恐怕睡不着觉。 宋星叶问道：“你最近还在给许哲的公司帮忙吧？情况怎么样？” 宋怀峰苦笑道：“公司的情况不错，但我就不一样啦。电脑城里的那家店，今年客流量越来越少，店长别的办法也想不到，就只能狠抓店员纪律，再安排一大堆活。工资一点没涨，干得倒是越来越多了。” 宋星叶又问：“那，许哲的公司到底怎么样呢？赚得很多吗？” “其实就他一个人，所以说是公司我都觉得奇怪……”宋怀峰感慨道，“其他人要么兼职，要么外包。结果呢，他这一个人，比人家一个店赚的都多！” “因为他是个天才。” 少女此时的语气很平静，让人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宋怀峰有些疑惑：“对了，伱为什么突然要问他公司的事？” 宋星叶：“只是有点好奇。我本来就知道他很聪明，很厉害，可是没想到这么厉害。我今天听他说，已经赚了七十万了。” “你这不是已经知道得比我还清楚了吗？” “我们家总共欠了多少？” 宋怀峰故作轻松道：“还有二十多万，已经还了一大半了。” 宋星叶却干脆揭穿：“卖掉房子和车子才还了这么多，可是我们家已经没有车和房可卖了。而且您说的二十多万，应该是很接近三十万的吧，比如二十八万？” 这下，宋怀峰可就没法表现得轻松自如了。 他微微一怔，然后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找许哲帮忙，让他帮咱家还债吧？” 宋星叶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想法，难道，您这么想过？” 宋怀峰：“人家愿意多开一份兼职工资，咱们就应该说感谢了。这已经是在帮忙了。再开口要更多，那实在太没脸没皮。” “好啦，那您好好休息吧……” 宋星叶正要转身走开，却又被父亲喊住了。 他说：“你等一下！今天突然问我这个，是不是因为你在许哲跟前觉得自卑了？觉得咱家条件不如人家，所以抬不起头？” 宋星叶看着父亲，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这种沉默，就已经说明了很多。 宋怀峰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欠债那是你爸妈的事情。不，应该说就是我的事。你们母女俩没有任何错，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而自卑。” 宋星叶低声说：“但我不希望许哲觉得，我是因为钱才找他……” 宋怀峰猛地拍了下大腿：“你才多大啊，怎么会这样想？” 宋星叶：“可许哲才多大，他怎么就赚了那么多钱？咱们家还欠着钱，那我再接近他，不就像是心里有鬼吗？” 宋怀峰当然不乐意看到自己女儿主动去找许哲，但要是女儿因为这种原因不敢去找那小子，他只觉得更心痛，也更自责。 男人坐直了身子，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宋星叶却又微笑了起来：“好啦，爸爸好好休息吧，我明天也要上学，所以，我去睡啦。晚安。” “晚安……” 看着女儿转身走开，宋怀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夜已经很深了，时至凌晨，宋星叶却还是睡不着。 她打开台灯，起身下床，又拉开了靠墙的抽屉——原先那个家的书架都一起卖掉了，所以她的书，如今只能装在这抽屉里。 少女找到了一本名为《简爱》的。 她早就读过这本书，当时只觉得女主角矫情，剧情也狗血，但现在…… 这部里的女主角是个身世悲惨的女孩，从小受过不少虐待，后来成为了男主角雇佣的家庭教师，负责教导男主角的女儿。女主角因为贫穷，因为姿色平平，在面对帅气又富有的男主角时，就特别的被动。 后来男主角和女主角互相爱慕，却又故意追求别的美女，试探女主角的反应。尚且年幼时的宋星叶，当年看到这就忍不住吐槽‘还能再狗血一点吗？’ 但此时，她却找到了印象里的那一页，在台灯下轻声读了出来： “最令我觉得心寒的就是想到了那横在我与我所钟情的人中间的那更为宽广的海洋，财富与地位……” “如果上帝赋予我一些美丽与财富，我就能让你在离开我时同样觉得难舍难分……” 读到这里，宋星叶发觉眼前的字都有些模糊了。她知道，自己跟书里的女主角可不一样，至少从小到大听过的那些夸奖，以及无数次男同学们目光都让她意识到，自己长得很好看。但如果这种好看在喜欢的人那里不起作用，又有什么意义呢？ 关键是，自己家欠着那么多债，而许哲赚了更多的钱。 如果再对许哲主动一点，他会怎么想？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宋星叶就很瞧不起那种为了物质条件决定感情归属的人，但她如今却发现，别人也可以拿这种名头指责自己，而她居然无法反驳。 这是最让少女难受的。 她宁愿当一个公主，随手就能给自己钟情的骑士赏赐。而不是像个女仆一样，去奢求王子的怜爱和帮助——光是想想自己的感情中被掺入了金钱的因素，她就快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宋星叶把书塞回到抽屉里，再往床上一躺，却发觉还是怎么都睡不着。 她下意识拿起手机，可是翻了一遍联络人之后却发现无人可倾诉。 菲菲？不行。 许哲？更不行。 剩下的几个联系人，除了父母长辈，都是些不咸不淡的同学，更没有共同语言，也不可能讲那么深。 没人可倾诉，那就只能默默把烦恼埋在心底里。 宋星叶直挺挺躺着，瞪着天花板，没有丝毫睡意。 ———— 码着码着睡着了，起来上传一下成品，继续睡…… (本章完) 172老师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一上课的时候，许哲发现自己的小同桌似乎有点状态不对。 早读的时候宋星叶就无精打采的，到了第一节英语课开始，她干脆趴了下来，侧脸枕着自己的手腕睡着了。 但英语老师没有管她。 第二节是语文课，而宋星叶依旧睡着。负责语文的班主任孙老师，在讲完了一整节课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叫醒了她。 当然，老师也还是给她留了点面子，等到下课铃响起之后才叫醒她，说：“宋星叶，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少女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打了个呵欠。 这时，孙老师却发觉还有不对劲的地方。宋星叶的同桌，许哲这小子，正在低着头玩手机。 课间按理说是可以玩的，但学校的规矩是不能带手机来学校。这小子带来就算了，还当着老师的面玩，简直嚣张！ 孙老师还仔细看了一眼，分辨了一下，确定他不是在学习，不是在查资料，分明就是在玩一个小人在滑雪的游戏。 “许哲，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上课的时候我就看你老低着头，原来是在玩游戏？” “呃……要不我也去您办公室接受一下批评？” 主动申请去挨批的学生，饶是教学经验丰富的孙老师，也是头一次见。 “你还挺有自觉的，”孙老师又好气又好笑，“行，那伱跟我们一起过来吧。” 于是许哲收起手机，和宋星叶一起，跟在班主任的身后。走去办公室的这短短一小段路上，许哲就发现，少女今天不仅是瞌睡、没精神，而且都不主动打量自己一眼。 以许哲对她的了解，这可太反常了。除非她对自己的好感度突然猛跌，不然好像很难解释……问题是，做了啥能让女孩掉好感度呢？又或者，好感度并没有跌，但她有些别的心理活动？ 正是因为发现了她的异常，许哲才主动提出要去办公室一起接受批评。反正他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玩手机的行为，要脱身很简单。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数学的赵老师和英语老师都放下手里的事情，看着许哲和宋星叶挨批评——毕竟，这事实在太罕见了。 孙老师坐了下来，看着站在面前的少男少女，质问道：“你们俩一个上课睡觉，一个玩手机。玩手机的先等一下，先说说你，宋星叶。你跟许哲不一样，一直都是很乖的呀，今天是怎么回事？上节课英语老师也跟我反映，说你睡了一整节课。如果换成别的任何一个学生，黑板擦已经打过去了，知道么？” 宋星叶低垂着小脸：“我明白，对不起……” 孙老师：“所以你到底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你说出来，老师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宋星叶欲言又止，瞟了一眼身旁的许哲，犹豫了一小会才说：“我昨晚失眠了，一分钟都没有睡着。” 孙老师：“为什么会失眠？你最近很有压力吗？” 宋星叶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下，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师其实看得出来，这孩子心里藏着事，但她就是不说，能怎么办呢？ 当然也可以喊家长来问问，但这样一来会不会反而增加孩子的心理负担？以宋星叶的成绩和平时表现，现在就叫家长似乎也不太好。 这时，许哲却突然插话道：“我觉得既然宋星叶同学一夜没睡着，那就先让她好好休息吧。等到她养好精神，恢复了状态，肯定就没问题了。” 孙老师颔首道：“好，那宋星叶同学的事就先这样，许哲，说说你。你上课玩什么呢？” 许哲：“玩我参与的游戏。” “我知道你在玩游戏，我都看到……等等你说啥？你参与的？” 孙老师一时间有些怔然。学生玩游戏她可见得太多了，可是，学生哪会参与做游戏？ 许哲点开了桌面上的《滑雪冒险》，稍微演示了一下，交给班主任。 孙老师玩了几下，就发现这游戏确实简单，但却颇有趣味。 玩着玩着，就听到了赵老师的声音：“有这么好玩吗？” 孙老师：“你来试试。” 赵老师拿过手机，也玩了几下，就笑道：“这个比连连看什么的还简单啊，就是滑着滑着跳一下，没有别的操作嘛。” 许哲：“它的操作就是很简单。因为现在的手机性能很有限，以后手机性能更好了，才有可能把更复杂的游戏装进手机里。” 孙老师问道：“你说，这游戏是你参与的，怎么个参与法？” 许哲：“就是参与了编程的工作。在网上就说自己是程序员，能接到线上外包工作，我早就开始这么做了。” 孙老师和赵老师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时，一直都有些沉默的宋星叶，忽然低声说道：“我看到过他写代码，而且，这个游戏最开始就是我和别的朋友帮他试玩的。这真的是他做的游戏。” 许哲连忙补充道：“参与开发而已，只是参与了他们的编程和测试。” 初三学生自学编程，甚至参与了游戏的开发，能够编写代码，这就已经让他们有点怀疑人生了。要是他说这游戏完完全全就是自己做的，而且在此之前的游戏以及赚了几十万……那更讲不得。许哲觉得，装逼或者说炫耀也是要分程度的，太过分了也不好。 赵老师把手机还给他，说：“厉害厉害，我理解不了那些代码。” 孙老师则苦口婆心道：“许哲啊，我知道中考对你肯定没有任何难度，高考估计都难不住你。我教了那么多年的书，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但你要站在老师的角度上考虑，别人一看你许哲在玩，那我们也玩玩吧，怎么办？我们老师怎么管理？” 许哲收起手机，一脸郑重：“我明白了老师，以后我都不会在学校玩游戏。” 孙老师点了点头，又看向旁边的少女，说：“给你放一天的假，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调整自己的状态，好不好？” 宋星叶点了点头。 但孙老师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这都没睡醒，一个人走没问题吗？过马路的时候要保持清醒啊！” 许哲顺势提议道：“我送她回家吧。给我小半天假就行，送完我就回来。” 孙老师：“嗯，这倒是可以。” ———— (本章完) 173向小叶子的脑洞脱帽致意 星期一的上午，街道上似乎格外的安静，看不到几个行人。 许哲和宋星叶走在路上，都沉默着一言不发。虽然是并肩同行，但相比于以往，两人的间隔要大一些，隔开了两步远。 忽然，许哲主动打破了沉默：“你今天没有骑自行车来吗？” 宋星叶低头看着路：“今天晕乎乎的，我不敢骑，害怕骑着骑着撞上……” 许哲笑道：“不错不错，还知道避免危险嘛。” 宋星叶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点勉强：“我又不是傻了，当然会避免危险啊。” “你的作息应该一直都很标准的，”许哲停顿了几秒，“所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有烦心事？” 少女慢慢地摇了摇头。 但许哲是看出来了，这丫头肯定是有了烦恼，而且不好说出口。既然如此，这烦恼八成跟自己有关。否则，以两人如今的‘好朋友’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他试图回忆，上一次见宋星叶她好像不是这个状态。上一次就是昨天，在他自己的家里，唐凌菲和宋星叶组团来找……当时，是不是说了什么？ 认真捋过了自己的记忆之后，许哲找到了一个可疑点。 他当时说过，自己至今为止赚了七十万。而宋星叶和唐凌菲的第一反应都是惊讶。但现在仔细想来，宋星叶的惊讶之下，是不是还藏着别的想法？ 青春期孩子往往会觉得谁都没法理解自己。但很多时候，只要试着站在少年少女的立场上，以青春期的思路去想问题，许多烦恼都并不难理解，只是不一定好解决。 许哲想象了一下，假设自己是宋星叶，本来富足的家境一落千丈，变成了负二代，父亲欠了几十万，而且还在给自己喜欢的男生打工……这些烦心事暂且都抛在一边，可是突然又从喜欢的男生口中得知，这小子居然不到一年赚了那么多钱，那么她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想到这里，许哲觉得自己好像隐隐摸到关键窍门了。 他决定先试探一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现在让你烦恼的，是不是很现实的事情？” 闻听此言，少女不由一怔，扭头看着他。 许哲继续说道：“跟家庭有关吗？还是说，跟经济有关？” 宋星叶忽然低声问：“那如果我说是跟家庭和金钱有关的话，伱会借钱给我吗？” 许哲：“如果不太多的话，可以考虑。” 宋星叶停住了脚步。 许哲也随之停下，半转过身面对着她。 少女郑重其事道：“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向你借钱的。” 许哲微笑着说：“不用这么较真，而且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们家欠债这事，你是最无辜的。所以你就不该考虑这事，好好学习好好玩就行了。” 宋星叶：“我是家里的一份子，怎么可能当这事不存在啊？” 许哲：“没关系，你对你爸有信心吗？我对你爸是挺有信心的。从生死线上回来的男人，心态会很不一样的。我这个雇主可是很清楚，我交给他的事情，他都完成得相当漂亮。只要心态不崩，这样的能力不会被埋没的。在你上大学之前，我觉得你爸可能都已经把债还清了。” 宋星叶却不太敢相信：“真的吗？” 许哲：“当然是真的。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多想，没必要忧虑什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就行了。” 宋星叶却踌躇道：“可是，如果我像以前……像以前一样，跟你和菲菲交朋友，但是别人说我是因为你赚钱厉害，才跟你一起玩的呢？” 少女此时想的当然不是‘跟你和菲菲交朋友’这么单纯，但是更不单纯的想法，要是说了就像是表白，那自然不可能说出口。 而许哲的反应，也还是和当初一样，对于‘别人的看法’这种事表示不屑。 他反问道：“别人是谁？” 宋星叶：“那就不说别人，说说你。你不会这样想吗？” 许哲依然是反问：“你问我借钱了吗？” 宋星叶使劲摇头：“我说了，我绝对不会问你借。” 许哲两手一摊，笑道：“那不就得了。我们玩的时候就不会涉及到金钱问题，那么谁有钱谁没钱，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我平时也不怎么花钱，消费最高的娱乐项目就是滑雪了。那种项目，偶尔请请客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宋星叶：“所以，你肯定不会那样觉得，对吧？” 许哲：“我肯定不会觉得你是为了金钱跟我交朋友。因为我很清楚，你就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啊，孩子你真是太单纯了，真要是为了金钱交朋友的人，才不会像你这样。” 宋星叶喃喃道：“我太单纯了吗……” 许哲笑道：“会因为朋友有钱这件事感到困扰的，也就是中学生了。我跟你讲，要是年龄再大点，那第一反应不是借钱就是蹭饭，有什么好犹豫的？” 宋星叶点了点头，表情已然轻松了不少。从昨天开始萦绕于她心头的乌云，似乎已然消散一大半了。 不过，少女此时却又想到了另一个方面，又问道：“如果，我爸爸挣不上钱，你觉得，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家里还债啊？” 许哲微微一愣：“你就一初中生，想这个干嘛？” 宋星叶：“可你也是初中生，就赚了那么多钱呀。” 许哲：“你不能跟我比。而且说真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没必要预先就想那么多。” 少女却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就是容易想得很多的那种。所以我刚才突然想到，如果说，以后我家里条件还是很不好，都没钱上大学的话……” 许哲：“那不至于，国家有助学金的。” “我是说假如！”宋星叶凝视着他，眼神又变得有些认真了，“假如，我以后实在没有办法，想要赚钱的话，能不能给你……” “给我干嘛？” “比如，给你当女仆？” 许哲就像是目睹大象上树了似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对于深受言情熏陶的小女生的脑洞，他不得不表示敬意。 然后吐槽：“现实里哪有什么女仆啊，你当是少女漫画吗？！” ———— (本章完) 174如果不努力的话 说出“给你当女仆”这话的时候，宋星叶认真盯着许哲的脸色，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些什么。 但许哲的脸上只有震惊。 “现实里哪有什么女仆啊，你当是少女漫画吗？！” 此时，一夜没睡的debuff好像都消失了，宋星叶精神高涨，脑筋急转。 她立刻就又问：“你不需要女仆吗？” 许哲：“我为什么会需要女仆啊！” 宋星叶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如果有个女仆的话，伱到了高中也不需要担心作业之类的问题了。女仆只要会做，就可以帮你做。而且除了作业之外，很多生活琐事都可以帮你啊。” 许哲：“我跟爸妈住一块的……” 宋星叶：“对呀，所以我说的是，等到以后，如果我爸爸赚不到什么钱的话，那我迫于无奈就不得不……” 许哲有点想吐槽‘你现在可一点都不像是迫于无奈啊’，但这话还是憋住了没说出口。这丫头此时抱的是什么心思，他大概能猜到。 不过，真要是到了大学，双方都成年以后，宋星叶想要主动给自己当‘女仆’的话……虽然画风有点奇怪，但好像也很不错啊？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许哲敲了一下少女的脑袋：“不用想那么多，好好学习，好好玩，你没事给唐凌菲当一当家教就可以了，别的职业不用考虑，好吧。” 宋星叶抱着脑袋，一副被打痛了的样子，只是嘴角忍不住勾起的笑容出卖了少女此时的真正情绪。 她刚才注意到了，许哲的拒绝态度并不坚决。或者说，许哲说的只是‘现在不可以’，而不是‘以后不可以’。 霎时间，少女更为深刻地理解到了何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番操作，换成菲菲或者沈岚学姐，她们能做到吗？ ———— 今天晚上，宋怀峰回到家的时候，又是晚上九点多了。 李彩霞已经在家里换上了睡衣，正在敷面膜。见丈夫归来，她便问道：“今天你们店里还是你最后一个走吗？不能每次都逮着你欺负吧？” 宋怀峰摇了摇头：“我其实是借用店里的电脑，在帮许哲做事。” 李彩霞：“他不是要做游戏吗？你又不是学这个的，能帮什么忙？” 宋怀峰：“新游戏上线了，这次是国内和国外同步上的，都是将近一米元的价格。在国外这价算是很正常的手游定价，但在国内，愿意付费的就不多了。” 李彩霞：“所以你要干什么工作？” 宋怀峰：“帮忙找人在网上发帖、发视频宣传啊。许哲专门给我拨了一笔钱，就是用来干这个事的。除了花钱找人以外，我自己也在网上开了好多账号，发帖给游戏宣传。” 李彩霞怀疑道：“这样能管用吗？” 宋怀峰：“管不管用的，总得试试才知道。这种工作我也是头一回做，还挺有意思的。而且除了工作，我还在自学一些东西。许哲给我也发了编程和游戏设计的入门资料，让我自己试试看可以往哪方面努力。” 李彩霞：“你都四十岁的人了，现在学习，也太晚了吧？” 宋怀峰却笑道：“这有什么，人家肯达基老爷子六十多岁创业，还能做出那么大的企业呢。只有能干能学，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李彩霞虽然还是心怀疑虑，但看丈夫如今这么有干劲，也不好再出言打击。她只是说道：“那也不能太不着家了，还是要回来陪陪孩子。” 宋怀峰笑了一下：“那孩子还需要我陪？呵呵。而且我现在努力，就是为了让她以后交朋友的时候不会因为自卑而退缩。我不希望她以后面对喜欢的人，还要想着怎么省晚餐的钱，然后悄悄缩到一边。” 李彩霞顿时就感动了：“老公……” 然而就在此时，小房间的门开了。 换上了长袖睡衣的宋星叶出现在那门口：“爸爸，你不用这么拼的。” 宋怀峰笑呵呵道：“我不拼那怎么能行？孩子啊，爸爸跟你说过了，你什么都不用考虑，以后爸爸一定会给你托底的。” 宋星叶：“不是，爸……” 宋怀峰摆了摆手：“别说了，没什么可说的，你不用管。” 少女一脸纠结，像是有话要说但又完全没法说出口。终于，她忍不住跺了跺脚，转身回去关上了门。 李彩霞：“这孩子怎么啦？” 宋怀峰欣慰地笑道：“长大了，懂事了，都知道心疼爸爸了……” ———— 宋星叶坐在床上，捧着一本高一的物理教材，翻开了第一页。 今天班主任给了她一天的假期，用来调整作息，好好睡觉。而她睡了个午觉之后，就找表姐借了些高中的课本，背回家来。 为了明天的正常上课，今晚就需要正常的睡眠。睡前认真学一会，耗费些精力，就可以带着倦意入睡了。 而且她早已意识到，如果高中想要跟许哲继续在一个班的话，那必然要学好理科。因为许哲是肯定会选理科班的。 这年头的高中学制是高一文科理科都学，到了高二阶段文理分班。除了语数英这三门，文科要学历史、思想、地理，理科要学物理、化学、生物。 宋星叶早就发现了，自己在物理和化学上，并没有太强的天赋。那么要想跟上许哲的步伐，自然得早早预习。反正初三的知识她都学过了，不成问题。所以现在就开始预习高一的也就很正常了。 学着学着，少女忽然喃喃自语： “必须要努力呀，要不然高中没法跟他在一块，那就太吃亏了。高中阶段也要好好努力，才能跟他去同一所大学。大学就可以放松了吗……嗯，如果大学阶段不努力的话，是不是就只能身不由己去给他当女仆了？” 想到这里，宋星叶的小脸上忍不住挂起了向往的笑容。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未来的场景了。 见到自家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大学生成了某人的贴身小女仆，父母痛心疾首‘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如此自甘堕落！’ 而自己则穿着女仆装，抱着许哲，扭头就说‘我乐意！’ 虽然感觉这样不太好，似乎有些不孝的样子，但少女却忍不住笑得很开心。 ———— (本章完) 175小叶子的预判 历史课上，许哲摊开课本，跟其他同学一样听了几分钟之后，便默默掏出了手机。 他点开了一个国家计算机协会的官方网页，在中学生竞赛的页面里，找到登录入口。之前他已经登过两次，但这第三次，他才终于看到了更新的信息——初赛通过，通知参加复赛。 许哲不禁长出一口气。 虽然对自己的编程基础有充足的信心，但他的习惯就是不看到实打实的结果就没法真正放下心。而今初赛既然已经尘埃落定，那就该按照与某位学姐的约定，联系一下了。 他给沈岚发了条短信：【我初赛过了，复赛考场再见。】 此时，讲台上的历史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大家要知道，西方上古时代和中古时代的分界线，就是西罗马帝国的灭亡……” 许哲抬起头随口嘀咕道：“精罗哭泣了啊。” 一旁的宋星叶：“什么？” 许哲：“哦，没什么，继续听课吧。” 宋星叶看着他，浅浅一笑：“你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许哲：“还可以吧，刚才看到初赛过关的通知了。” 宋星叶：“信息学竞赛的初赛吗？你都能独立做游戏了，那担心过不了初赛吗？” 许哲笑道：“确实，但还是看到事实摆到眼前才会放心嘛。” 宋星叶又问：“复赛什么时候去呀？” 许哲：“双十一之后的那个周末。” “双十一，”少女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你会过光棍节吗？” 如今的桃宝已经开始做双十一购物节了，但成交量还远远没有后几年那样震撼。现在大家的心目中，十一月十一日似乎还仅仅是个网民调侃的光棍节。 许哲微笑道：“我觉得单身是个非常良好的生活习惯。到时候，我会给自己多做两盘菜，作为节日庆祝。” 宋星叶欲言又止。 少女下意识就想问既然要多做两盘菜，那自己能不能去尝尝。但转念一想，那天不是周末，放学之后再去他的家里，当着他父母的面……好像有点奇怪。 毕竟不是青梅竹马，家住得也不够近，没法想去就去。 但这时，宋星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许哲通过了初赛，那么沈岚学姐呢？学姐很可能也通过了，那么复赛的时候，这俩人岂不是又要碰面？ 宋星叶相信，许哲应该不会为这次碰面准备什么，可是学姐就难说了…… 既然如此，要不要做点什么？ 少女悄悄掏出手机，给闺蜜发了一条短消息。 ————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哲依然和最熟悉的几个朋友在一起。 他的身旁坐着文浩，餐桌对面则是唐凌菲和宋星叶。 刚开始吃的时候，文浩正聊得开心。从历史老师上课时讲到的某个内容出发，他指点江山，纵论帝国覆灭的原因。 “……所以说，当初就不应该把帝国分成东西两个，要不然面对蛮族入侵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伱们说是不是？” 文浩说完，目光扫视一圈，试图寻找认同感。然而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的高见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欣赏，对面那俩女孩子只是“嗯嗯”地敷衍两声，实则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而身旁的好基友，连敷衍都没有。 许哲忽然反问道：“那为什么当初罗马帝国要分成两个？蛮族又为什么会入侵呢？” 文浩：“那谁知道啊，脑残呗。” 许哲笑了笑：“我的想法是大家都没那么傻比，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你真感兴趣的话，可以试着查一下罗马帝国扩张后期的成效比，还有那个时代的天气记录之类的，说不定，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文浩疑惑道：“难道你查过？” 许哲笑而不语。他又不是什么骨灰级历史爱好者，但在网上看别人吵架，有关历史、军事之类的嘴炮也是见了不少，各种各样的观点和论据，那是见得多了。 文浩挠了挠头，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便低头夹菜了。 而唐凌菲突然问道：“许哲，你过些天就要去省城参加复赛是不是？” “对啊。” “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反正是星期六星期天嘛，我也想出去玩玩，正好可以跟你一起。哦对了，小叶子也可以一起去。” 面对青梅竹马的这个要求，许哲稍微考量了一下。 考虑到沈岚学姐上次见面时表现出的攻击性，他觉得，恐怕真的有必要带个护身符了。他并不排斥沈岚，正相反，其实也是有不少好感的。但这么早就跟她开始……那还是算了。 就算不说理智上的原因，光是从想想恋人般的亲密相处，他就还是有点不习惯。 于是他点头同意：“好啊。到时候就当是省城两日游了。” 一旁的文浩忽然问道：“你就不邀请我？” 许哲：“你爸妈能同意吗？” 文浩一脸不服：“可是，她们的爸妈就会同意？” 宋星叶微笑道：“我们也要回去跟父母说呀，所以这事也没法百分百确定嘛。” 许哲：“你如果要想回家跟你爸妈说这事，最好提前考虑一下说辞。这样，假设我是你爸爸，你来跟我说。” 文浩：“你凭啥当我爸爸？” 许哲：“这是帮你代入那个情景而已，行了，别含糊，快跟我说。” 文浩纠结了一小会，终于还是说道：“爸，我过些天要跟许哲出去玩一个周末，你看能行不？许哲你是知道的啊，我们班学习最强的，每次都考年级第一的那个。” 许哲：“儿子啊……” 文浩脑门上隐隐浮现青筋：“我爸不这么说话，你直接说台词就行！” 许哲：“孩子你别那么不耐烦嘛。好了，那说正事，你们要去哪儿？网吧通宵吗？” 文浩：“不是不是，去省城。那个，许哲要参加信息学竞赛，我去旁观一下，顺便在省城跟他们玩玩。” 许哲故意拿捏道：“哦，人家是要参加竞赛，以后中考什么的加分吧？你呢，难道就傻愣愣地跟过去玩吗？” 文浩愣了一下，忽然有些垂头丧气：“算了，别演了，我觉得我爸真的不会同意……” 许哲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文浩：“演我爸这种大人，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许哲：“没办法，我就是很熟练。” 但文浩还是有些不忿：“可是，她们俩的父母难道不会这样跟她们说吗？” 许哲看了少女一眼，笑道：“如果你也能考得跟宋星叶同学一样……” 文浩一副蛋疼的表情：“我靠，你可别说了！” ———— (本章完) 176学妹不可轻视 “这个地方，很适合散步啊……” 沈岚站在一块假山岩上，望着周遭的景色，喃喃自语。 她左手拿出个小笔记本，右手拿着笔，在上面写下了此地的开放时刻，以及搭车过来所需的时间。 再过不久，许哲就要再次来省城，参加noip的复赛。而比赛结束之后，带着许哲往哪儿逛，这就很有讲究了。为此，沈岚早早就开始了实地考察。 她看向了右边的那条小河。 河上有桥，而且是木质吊桥。她注意到，有人走过的时候，那吊桥总是摇摇晃晃的，很容易让胆小的人迈不开腿。其中有些行人甚至需要扶着桥边的把手，才能走过去。 恰好，沈岚最近在网上看了点‘恋爱心理学’的帖子，其中着重提到了吊桥效应——在惊险的场景里，人们会心跳加速，而如果是和比较心仪的异性一起经历这种场景，往往会把这种心跳加速误解成爱情的降临。 于是沈岚就意识到，人的感受是很主观的。如何看待自身感受，又会影响到每个人的观点，甚至由此产生的感情。 让许哲跟自己走这条吊桥，想办法吓一吓他，引发他的紧张情绪，会让他把紧张情绪转变为心动的错觉吗？ 想到这里，沈岚决定自己先走一遭，做个实验。 少女从那块假山岩上跳下来，匆匆来到吊桥跟前，走了过去。 然后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首先，桥确实摇晃了，但这种摇晃幅度，她觉得实在很难让自己感到特别紧张。再考虑到许哲的性格，她觉得，效果应该相当有限。 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这条小河里的河水，并不怎么干净。站在桥上，还能嗅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 先不说吊桥效应能不能发挥作用，就说在这种环境里，要想弄得浪漫……怕是有点难吧？ 沈岚屏住呼吸，快步离开。 她又回到假山旁边，继续思考约会当天的方案。 没错，虽然名义上只是两人的竞赛复赛考试，但在少女的心目中，这已经是二人的一场约会了。 吊桥的反方向，是一片花园。 在鲜艳的花丛中，两人越聊越深入，最后情不自禁……沈岚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画面，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一点都不现实。 原因也很简单，别说许哲了，她自己都不是那种见了美丽花朵就会情感泛滥的人。或许，缠在许哲身旁的那两个小女生，有可能会那样妄想？ 不过沈岚还是走进这片小花园，实地考察一下能不能作为聊天场所。 “这也不行啊……” 一走进去她就发现了，花园里只有几朵菊花还开着，其他的茎上都光秃秃的，最多只有几片蔫了吧唧的叶子。毕竟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大多数花朵的花期并不是现在。 沈岚叹了口气，往公园外面走去。可刚走过一个拐角，她不禁眼前一亮。 这公园里居然有卡丁车赛道！ 赛道是由许许多多的轮胎圈出来的，弯弯扭扭，开起来应该很有挑战性。此时，就有几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在里面飙车。 男孩子应该会很喜欢赛车吧？ 想到这里，沈岚不禁得意起来。自己显然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娱乐方式。 卡丁车的速度不怎么快，但开起来的感觉又不一样了。玩完赛车，正是心跳加速的时候，吊桥效应也可以发挥作用…… “我就在这跟他说，想比试比试，稍微用点激将法，再成熟的男孩子也忍不住去摸两把方向盘吧？比赛的时候我故意输给他，然后，等他正得意着，假装要晕倒，就说卡丁车把我甩得受不了，再装成身娇体弱的样子激起同情心。那种同情心，再加上吊桥效应，会不会就是怦然心动？” 沈岚用无人可以听清的声音念念有词，越是嘀咕，越是觉得计划完美！ 她连忙展开笔记本，记下了‘卡丁车’、‘激将法’、‘输赢’、‘演技’、‘吊桥效应’这几个关键词。 然后沈岚收起笔记本，忍不住笑道：“呵呵，正常男孩子哪能抵抗得了这个？我都不知道怎么输！” ———— 计划中的那个星期六，终于来了。 跟上次一样，沈岚上午就来到客运总站，在大厅里寻了个空位坐下，摊开一本算法书，再把手机放在书上。一边看书，一边随时等待着某人的消息。 下午就要复赛了。而她的计划前半段也还是跟上次一样，要先吃午餐，到考场附近休息休息，考完再说。 【我们坐的车子到了，你还是在大厅等我吗？】 看到许哲发来的这条消息时，沈岚先是一喜，紧接着却察觉到了不对。 为什么是‘我们’？除了他还有谁？他的父母吗？还是说…… 沈岚已然意识到了某种不太妙的可能性。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许哲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学姐，你在这儿啊！” 沈岚抬起头，就看到了许哲……以及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两位少女。 “呵呵。”学姐勉强笑了一下。 她注意到，那个叫宋星叶的小姑娘打扮的挺朴素，就是运动裤加卫衣，以及中学生常见的那种马尾辫，只是天生丽质确实让人难以忽略；可是旁边的另一个女孩，那个叫唐凌菲的青梅竹马，就过分得多了。 唐凌菲穿的是小短裙配打底袜，不仅保暖，还勾勒出了少女娇俏的身形——那风格，看起来就跟她这个学姐差不多，只是更加青春活泼。 许哲走到跟前时，沈岚忍不住压着嗓子问：“你怎么把她们也带来了？” 许哲：“因为她们想跟过来玩玩。” 沈岚：“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许哲：“伱也没问过我啊。” 沈岚：“……” 她默认了这次许哲也是独自过来，所以并没有问。仔细想想，许哲倒是也没有刻意瞒过她。 这时，宋星叶和唐凌菲也走到了近前，嬉笑着打招呼： “学姐，你好。” “学姐好呀！” 宋星叶还是那么文静的样子，而唐凌菲就表现得张扬许多了。 沈岚站起身：“好啊，你们也辛苦了。待会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 她面带笑容，内心里却暗暗提醒自己——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这俩学妹也不可轻视！ ———— (本章完) 177不知道怎么输的 数据结构、程序设计、算法处理…… 动态规划、广度优先、贪心、二叉树…… 许哲在noip复赛的考场里，终于体会到了抓耳挠腮的感觉。跟初中级别的考试完全不同，越往后越没法游刃有余。面对着机考的电脑，他认认真真，拼尽全力…… 终于，考试结束了。 许哲走出那栋陌生的教学楼，径直朝着外面走去。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沈岚。 学姐微笑着问：“感觉怎么样？” 许哲却露出了苦笑：“难度还是有的，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沈岚点了点头：“是啊，这个难度肯定不能低，要不然怎么区分出不同的层次呢？但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省一肯定不成问题。” 许哲摆摆手：“别，最好别给我立g，我可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沈岚：“立g是什么意思？” 许哲：“就是插旗，你想象，在电影里说出‘打完这仗就回老家结婚’的人后来一般都怎么样了？” 沈岚歪了歪脑袋：“回老家了？” 许哲意识到，面前的学姐可能不怎么看影视剧，便解释道：“那可是真正的老家，回到轮回路上去了。在水落石出之前，信誓旦旦说要怎样怎样的那种人，就是给自己立旗子。” 话音未落，沈岚就有些怔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两人走到校门口，便看到了在此等了许久的宋星叶和唐凌菲。两位少女正在聊着天，见许哲过来，连忙挥舞着胳膊打招呼。 当然，挥舞胳膊的是唐凌菲，宋星叶是内敛地摆了摆手。 此时还不到下午四点，距离晚饭还有点时间，于是沈岚顺理成章地提议道：“要不要去附近的公园逛逛？对着电脑忙了那么久，许哲你也想透透气吧？” 沈岚此时已然记住了那个词——立g，虽然不知道许哲是从哪儿听来的，但她不禁联想起不久前自己踩点考察附近公园时，那种自得意满的感觉。 那就像是在立g。 至今为止的发展，果然有些出乎了她的预料。这两个小女生居然跟许哲一起来了，这在她的计划里似乎添上了不小的干扰项。 计划仍然可以继续。 只是沈岚已经不会再想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输’这种话了。 ———— 散了一会步之后，沈岚终于带着三位学弟学妹来到了那片卡丁车跑道。 然后装成第一次发现的模样：“诶，这里有卡丁车啊，要不要试一下？许哲，敢不敢跟我比……” 沈岚的话还没说完，就不由得停顿了。因为她发现，许哲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他往后退了一步：“伱们玩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沈岚：“不感兴趣？” “嗯，各种游戏里面，我唯独不会玩的就是赛车游戏。” 许哲这可是大实话。上一世身为资深死宅，每一个大类的游戏他都玩过，甚至包括给女孩子换衣服的。但只要一看到赛车游戏，他就忍不住想起在大巴车里翻滚下山的感受…… 这一世的心理阴影没有那么强烈了，但他还是一点都不想碰方向盘。反正现在可以打车，以后发达了直接请司机，何必在无所谓的事情上为难自己呢？ 然而唐凌菲却举起了胳膊：“卡丁车吗，我感兴趣呀！” 虽然她当年也在那辆车上，但关于车祸的记忆可是丁点都没有。她只知道司机心脏犯病了，许哲及时救了大家。对她来说，可不存在什么心理阴影。 但沈岚这可就傻眼了。 要的是和许哲玩赛车故意输掉，谁会想和一个小情敌玩啊！ 但这时，宋星叶却问道：“学姐怎么了？你不是想玩卡丁车吗？” “哦，好啊，那跟我来吧。” 沈岚只能这么说着，然后一转身暗暗咬牙，朝着入口处走去。 许哲和宋星叶就站在跑道外面看着。 而沈岚和唐凌菲买票入场，各自上了一辆车，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系好安全带，戴好头盔，车子启动，开始。 两人几乎同时启动，但沈岚的车更靠前。于是，就是学姐在前面，而唐凌菲在后面追着。 刚开始两人的操作都很不熟练，几乎每一个弯都要碰壁。但在跑了一圈之后，唐凌菲却很快就掌握了诀窍。 入弯减速，选好路线，出弯后再猛踩油门……她做的还有些生疏，但已然是有模有样。 宋星叶忽然评论道：“菲菲好像很会开车呀。” 许哲：“她小脑挺发达的。” 宋星叶扭头看了他一眼，忍俊不禁道：“你是说，她的大脑不发达吗？” 许哲耸了耸肩：“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说的。” 就在这时，唐凌菲瞅准时机，在一个连续的弯道里稳住了没撞墙，出弯时再一加速，便超过了沈岚的车。 宋星叶忍不住鼓起了掌。 许哲：“这孩子，以后或许可以当司机。” 然而宋星叶却说：“司机不是开赛车的，要开得稳。我觉得，女仆兼职司机就很好啊。” 许哲扭头看着她，很想说‘别扯什么女仆了’，但看着少女灵动而认真的目光，他却有些说不出口。 单次票入场的只能跑两圈。两圈一到，工作人员就挥着旗子示意她们停车了。 唐凌菲当然是第一个过线。她从卡丁车里蹦出来，跑到竹马和闺蜜跟前，忍不住笑道：“这个真的好好玩呀！你们不试试吗？” 许哲和宋星叶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沈岚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按照原先的计划，她现在应该装出一副头晕的样子，往许哲怀里倒。可是刚才明明已经认真了，却还是输给了唐凌菲，这让她完全没了扮可怜的心思。 见女孩子们的气氛有些微妙，许哲主动说道：“这附近有没有好吃的店？今天晚上我请客！” 唐凌菲欢呼道：“老板威武！” 许哲：“我又不是你老板……” 沈岚叹了口气，说：“跟我来吧。” 要去的，依然是计划中的晚餐地点，只是到现在为止，计划已然面目全非了。 而沈岚只能暗暗复盘总结，思索着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 ———— 感谢昵称什么的不重要的打赏！ 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投票支持…… (本章完) 178开个小号吧 “喂，你好，请问是许哲同学吗？” 星期六上午，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许哲正在自家书房里修《滑雪冒险》的bug。 他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问：“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f的。本来这事应该通知你的指导老师，但你好像没有，所以只能给伱打电话了。是这样的，noip的复赛成绩已经出来了，你获得了省一，所以我们给你也发了个冬令营的邀请函。记得上网看看通知，还有就是查收一下电子邮箱，那里面都有更具体的信息。” 许哲笑道：“谢谢您。” “不用谢。要说你也是真厉害啊，初中就能拿省一的，咱们省今年应该只有你一个。你是从小就开始学编程吗？” “算是吧……” “好，那我也算是通知到了，再见。” 对方挂断了电话。 许哲暂停下修bug的活，登录官网看到了通知.然后他点开邮箱，也看到了那封邀请函。邀请他在在寒假期间去粤省省会花都，参f组织的冬令营——所f，就是国内官方组织的计算机协会。 他又瞄了一眼官网的通告，本届noip全国各省拿到了省一的选手，有好几百人。这其中，有没有那位学姐呢？ 就在他点开那个大名单的时候，学姐的电话打过来了。 接通之后，就听到沈岚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刚才看到官网的全国省一名单了，你跟我都在上面。你收到邀请函了吗？” 许哲：“收到了，寒假要去花都，到时候一起？” 沈岚：“你爸妈放心你一个人去吗？” 许哲：“这不是和你结伴么？” 沈岚的声音变得有些平静了：“我觉得，你爸妈可能也不太放心你跟我一块去。我们都是未成年人，出远门不放心很正常。” 许哲：“但我爸妈反正是没空陪我的。” 沈岚：“好，那到时候一起买机票吧。我要继续上课了，拜拜。” 说了声“再见”之后，许哲挂断电话，意识到这位学姐已经高二了。高二学生星期六也要上课，这再正常不过。 他放下手机，走出书房就看到了瘫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爹妈。 “您俩可真是有夫妻相啊，”许哲不禁吐槽，“看电视的姿势都这么和谐。” 许国伟摆了一下手：“辛苦工作了一星期，也该我们休息休息啦。” 曾静：“你有那么辛苦吗……” 许哲走到电视机旁边，说道：“跟你们讲个事。这个寒假，我要去花都参加一个冬令营。因为我信息学竞赛拿了省一，所以收到了他们的邀请函。” 父母俩对视一眼，两张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只是笑得比许哲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就好像听到的并非儿子竞赛拿到省一等奖，而是孩子在班里的小测验里考得不错一样。 许哲：“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啊？” 许国伟悠然道：“你说你要参加那个什么竞赛，我们就猜你要拿奖了。写代码的比赛，还有中学生比得过你？你都能自己做游戏了！” 许哲：“做游戏和竞赛是两码事……唉算了，你们觉得没什么就没什么吧，反正就是说一下我寒假有安排了。” 看到儿子略显无奈的神情，曾静这才恍然大悟：“哦，这可是省一等奖啊对不对！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做点好吃的！” 许国伟躺那不动：“孩子现在的手艺已经超过我了，他自己做的最好吃。” 曾静用力拍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别偷懒啊！哪有让人家拿奖选手自己做菜庆祝的道理？走走走，我们出去吃！” 许国伟：“出去吃的话谁付钱呢？咱们家现在最有钱的也是……” 许哲：“行了别说了，我掏钱，吃火锅去！” 夫妻俩顿时就站了起来。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呗？” “说火锅你们倒是挺积极的……”许哲吐槽归吐槽，却笑得颇有些开心。拿自己的钱请爸妈吃饭，这种事让他格外有成就感。 ———— 如今，沈岚已经拿到了学校机房的钥匙，从此就算是周末也不需要去网吧用电脑了。 她独自坐在机房里，看着外面的阳光，心情却有些忐忑。 少女在认真考虑一个问题——许哲会不会是讨厌自己了？ 说讨厌可能有点过分，但他好像有可能对自己已经有了警惕心理。要不然，初赛来省城的时候独自过来，为什么复赛就带了两个大号电灯泡？ 想着想着，难免就想到了更悲观的可能性。 或许，那两个并不是电灯泡，青梅竹马才是真爱，而自己才是电灯泡？ 陷入恋爱心态的少女，难免患得患失。但沈岚跟一般女孩的心态毕竟不同。别的女生想到这可能已经开始自怨自艾了，可沈岚却认真分析了最坏的可能性，然后得出结论——许哲和那个小青梅应该也没有确定关系。 因为她感觉到了，小青梅对自己也很警惕。如果真的确定了关系，那还有必要警惕吗？直接拉着男友远离情敌不就好了？ 那么现在的关键点，还是在许哲身上。 另外两个女孩都没有和他确定关系，所以重要的还是正主的好感度。只要好感度足够高，别的什么都是浮云。 那么，怎么提升许哲对自己的好感度呢？ 面对这个问题，沈岚过往的生活经验全都失效了。 她本来以为，男孩子会喜欢赛车，但复赛那天许哲坚决不碰卡丁车，和自己赛车的变成了唐凌菲。 除此以外呢？许哲还有什么兴趣爱好？ 思虑半晌，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沈岚立刻用面前的电脑，注册了一个新的qq号，还特意将性别设置为男，年龄设置为15，头像用了个高达的图片。 然后，就用这个新qq号，向许哲发送了这么一条好友申请： 【听说你是noip高中组拿了省一的初中生，我也在准备竞赛，可以加个好友吗？】 等了好一会，许哲终于通过了好友申请。 然后他发来一条：【你是从哪知道我qq号的？】 沈岚已然想好了说辞：【我是实验中学的高一学生，正在准备明年的noip。我从我们学校的学姐那里听说了你，有点好奇，所以想交个朋友。】 许哲：【哦，好的。】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他对这个陌生的‘新朋友’显然没有什么想说的。 沈岚盯着许哲的qq头像，陷入了沉思。他的头像是一片蓝色的晴天，除此以外也没有签名文字或者说说，主打的就是一个极简。 那么，要如何从他那套取兴趣爱好之类的信息呢？ “就用小号多聊聊男生的话题吧……” ———— (本章完) 179爱的飞行日记 重生以来，许哲在这世头一次坐飞机，是和沈岚一起的。 两人在省城会合之后，便直奔机场，登上了去往花都的飞机。两人坐的当然是经济舱。由于是一起买的机票，座位也选在一块。 许哲靠窗，沈岚就在他旁边。 登机落座之后，起飞之前，还有好一段时间。于是许哲拿出手机，回复了某位网友的问题。 他最近多了个网友。 这哥们是在qq上主动加的好友，头像是个高达，昵称【大鲨鱼奥尼尔】，个性签名是‘兽人永不为奴’……这成分好像有点复杂，让人拿捏不住。 加好友的原因，据对方所说，是从学校里某位学姐那里听说的。 许哲在线问了一下沈岚，从她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于是他也就没有再怀疑了，偶尔跟这哥们聊聊。 他原本以为聊天内容应该是以信息学竞赛为主，可是在开了个头之后，对方就开始东扯西扯，从电影到，从游戏到体育运动，几乎无话不谈。 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对方主动开启话题，许哲只是锐评了两句，或者干脆就是‘嗯嗯’一下作为回应。 对方最近一条消息又扯到了流行音乐上：【哥们儿，你有没有听周董去年的专辑？】 许哲拿着手机输入：【听过，还是以前的更好。不过这也正常，状态不可能一直在巅峰。】 发送之后，许哲看了一眼对方的qq头像，是灰色的。 这哥们的上线时间相当有限，所以经常出现一段聊天横跨好几天的情况。 这时，旁边的沈岚忽然问道：“跟朋友聊天吗？” 许哲：“算不上朋友吧，就是你介绍的那个。” 沈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是说那个学弟啊。他平时很沉默的，在网上是不是还挺多话的？” 许哲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年在网上高强度与人对喷的经历，摇了摇头：“这哥们在网上也挺沉默。不过这样倒好，如果他太健谈，太浪费我的时间精力，那就要考虑删好友了。” 沈岚总结道：“就是说，现在还是在伱的容忍范围以内。” 许哲忽然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在现实里是什么样的？” 沈岚：“忘了全名叫啥了，反正姓陈。现实里看起来普普通通，戴个厚厚的眼镜，话特别少，好像也没什么朋友。” 许哲：“听起来是个学编程的好苗子啊。” 沈岚微微挑眉：“原来这种人适合学编程吗？” “宅一点比较适合嘛……”话说到一半，飞机突然开始加速了。于是他也闭上了嘴巴，下意识看向窗外。 沈岚又说：“我是第一次坐飞机，你呢？” 许哲没法拿上一世的经验说事，此时就只能答道：“我也是第一次。” 沈岚忽然有些担心：“听说起飞的时候会有点难受……” 许哲：“你坐车晕不晕车？如果不会晕的话，应该还好。” 沈岚勉强笑了一下：“坐车的时候我不能看窗外，要不然会晕。所以这次也让你坐窗边啊。” 许哲忍不住吐槽：“那你上次还要跟菲菲玩卡丁车？” 沈岚叹道：“所以我输给她了啊。而且，自己开车还好，但只要方向盘不在自己手里，你不知道下一刻会怎么样，就很容易晕……” 许哲正要再说点什么，可就在这时，飞机又骤然加速。乘客们立刻体验到了强烈的推背感，一个个都被惯性按在椅背上。 沈岚也不例外。只是她还下意识地做了个动作，那就是用左手抓住了许哲的右手。 许哲看着她，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头晕，”沈岚秀眉紧蹙，“耳朵好像也有什么……” 许哲：“耳鸣嘛，很正常。来，张开嘴巴，平衡一下气压，应该会好一点。” 沈岚照做了。她半张开嘴，可是脸上的表情依然纠结，显然并没有多少好转。 飞机还在猛烈摇晃着。 坐在机舱里，感觉就像是身处于地震中心，而沈岚小脸煞白，无助地看向他。 许哲心里一软，用自己的右手反过来抓住了她。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渐渐的，又变成了十指相扣——无论对于许哲还是沈岚，这都是头一回。 许哲不知道学姐此时是什么感受，他只觉得，女孩子的手有些凉，尤其是手指末端，这或许是因为晕机的缘故。而他自己的手就有些发热了。 飞机离开了地面，迅速上升…… 又过了好一会，机身渐渐放平，机舱里的感觉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但沈岚还是没有撒手。 许哲也没有出声。他有些纠结，主要是不知道学姐刚才晕机的表现是真的，亦或是存在演技的因素。 他又观察了一下。 那张精致的脸庞依然有些发白，这脸色，不像是能演出来的。她此时轻轻闭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眉头虽然还是微微有点蹙起，但至少比刚要起飞的时候好多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 忽然，空姐推着小推车过来了，问道：“请问需要饮料吗？” 沈岚这才睁开眼睛。 许哲松开她的手，很是自然地抬起手，说：“我这要一杯雪碧。” 空姐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少女。 沈岚忽然笑了一下：“我要白开水。” 对她来说，刚才的一切已经甜度超标了，喝点水清一清心也好。 沈岚发现，自己今天明明没有任何计划，达成的进展却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容易晕车晕机这事，在她看来本来是个不想告诉心上人的弱点，可此时却偏偏起到了作用。 空姐将这一排的饮料分发完，便推着小车继续往后了。 而许哲端着自己的那杯雪碧，喝了一口，默默看向窗外。 洁白的云朵如浪涛，在视野以下铺开，直到天边。阳光洒在云层上，照得金灿灿。 他看着这一切，怔怔出神。 从刚才开始，他愕然发觉，自己好像没以前那么抗拒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了。而且不仅不抗拒，他甚至开始觉得牵手的感觉似乎也不错……这仅仅是因为沈岚吗？还是说，跟平时宋星叶、唐凌菲她们的互动也有关系？ 那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许哲陷入了茫然。 ———— 先睡了，下一章白天补上。 顺便预告一下，评论区龙套楼里的角色，马上就会开始登场了。 (本章完) 180这个室友不简单 花都是个有特色的大都市，从人文风情到饮食文化，对于外地人而言都颇有亮点。可惜许哲和沈岚压根体验不到那些。因为下了飞机之后，两人就到了冬令营报到。 冬令营的场地是花都的一所中学校园。 寒假里，学校空了出来，正好让这几百位来自全国各地的竞赛选手入住。男生和女生的宿舍楼自然是分开的，因此，报到之后许哲和沈岚就分开了。 不过相比于宿舍房间的数量，入住的竞赛选手数量还是少太多了。这种狼少肉多的情况，显然也就没必要让大家挤着住了。所以许哲住进来的寝室虽然是六人间，但室友只有一位。 “你好，我叫林克己，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个外表普通的男生，面相虽不出众，不过看起来就很温和友善。他拖着行李箱一进门，就先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叫许哲。” 许哲此时坐在在下铺的一张床边，拿着手机，正在玩《滑雪冒险》——自己做的游戏，玩起来也没什么惊喜可言。而他只是想找个东西消遣一下，止住自己胡乱发散的思绪。 自从飞机上的那次牵手以后，许哲就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变得有点涣散了。 林克己放下行李箱，坐在另一张下铺床边。他打量着对面的少年，忽然问道：“你也是高一的吗？” 许哲暂停了游戏，瞥了对方一眼：“伱是高一的？” 林克己点了点头：“对啊，我来的时候问了一圈，好像还是高二的比较多。咱们高一的刚进来就准备竞赛，要出成绩还是不容易啊……” 许哲微微摇头：“我不是高一的，我初三。只是竞赛报了高中组。” “啊？”林克己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你也省一吗？” 许哲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玩手游。 林克己忍不住惊叹道：“初三就报高中组，还拿省一，你是天才吧！” 许哲淡然道：“过奖了，我跟你也就差了一岁而已。” “但这可是初中和高中的差别啊！而且，初中生闯高中组的竞赛，应该有额外奖励吧……”林克己挠了挠头，眼里不禁流露出略带羡慕的目光。 许哲对竞赛规则了解得不多，此时自然说得谨慎：“我也不太清楚，这次反正是来参加冬令营看看，有没有额外奖励我也在等通知。” 林克己注意到，对面的‘天才学弟’似乎是在玩手机游戏。他站起身，凑过去观察了一下，好奇地问：“你喜欢这个游戏吗？” 许哲：“谈不上喜欢，也就是还不错吧，无聊的碎片时间里可以消遣一下。” 林克己想了想，一拍脑门：“我懂了，这种特别简单的游戏，你可以一边玩一边想题！” 许哲：“玩个小游戏而已，不至于吧。” “这游戏是不是能帮人开悟啊？我也试试吧。正好我也有平果手机，这就下一个。嗯，叫啥名啊？” 说着，林克己也掏出了手机。 许哲：“滑雪冒险。” “唔，找到了……”林克己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还要收费啊？” 许哲：“也就几块钱的价格。” 林克己呵呵一笑：“抱歉，哥们从来不为游戏付费。互联网的精神不就是free吗？关键不仅仅是自由，更是免费啊！” 许哲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有道理。所以说这游戏在国内和国外同时上线，但是国内的销量不到国外的十分之一。” 林克己在手机上翻翻找找，过了没多久，便嚷嚷道：“你看，贴吧有免费资源！不过这个免费破解版要用电脑才能玩，只能回家再玩了。” 许哲忍不住说：“要不然我买一份送你？” 林克己连连摇头：“哥们，我知道像你这样牛叉的人，肯定说什么你爸妈都愿意满足你吧？但咱们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父母挣钱也不容易，不要把宝贵的资源放在这种明明可以免费获取的东西上啊。” 许哲：“……” 他还能说什么呢？没什么好说的。 如今《滑雪冒险》这个游戏的收入已经比《切水果》要高了，但高的也很有限，一个月十万多，有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感觉。再往上看爆款，自己还是没做到。但往下比，这个营收已经足以让绝大多数个人app开发者羡慕得不行了。 这也是如今许哲的一部分茫然来源。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看似还不错的高度上卡住了。本来以为能爆火的游戏都是不温不火，那么该如何才能突破，更进一步呢？ 许哲一边玩着滑雪游戏，一边陷入了沉思。 ———— 晚餐时间，许哲和林克己来到了食堂。 到这里终于可以看到女生了。林克己同学显然兴奋了许多，时不时就会跟身旁的新朋友点评一番： “那个女生好像不错啊，就是穿的有点土。” “许哲你往左看，不错啊……算了，转过来看脸不行，当我没说。” 但许哲对这些女生并没有多少兴趣。平时的青梅竹马、同桌和学姐，实在大大拉升了他的审美阈值。 两人打了饭菜，找了个角落里的空位坐下。 许哲边吃边问道：“你很想谈恋爱吗？” 林克己摇摇头：“倒不是想谈恋爱，我平时在学校里也不怎么关注女生。但咱们搞信息竞赛的，男生比例太高了，我觉得女孩子在这里比较养眼嘛。而且，我觉得这个话题你可能也会感兴趣。” 于是许哲就意识到了，这位室友是想找个男孩子间最容易产生共同语言的话题，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明明只是几天就要过期的室友关系，对方还想着搞好关系，这让冷漠惯了的许哲有点触动。 可就在这时，林克己突然眼前一亮：“诶，那个穿的不错长得更不错！你看你看，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她还冲着咱笑呢！” 许哲稍稍扭头，就看到了正微笑着走过来的沈岚。 短发少女托着餐盘，来到他身旁，颇为自然地坐了下来。 这一幕把林克己看愣了。 许哲：“学姐晚上好。” 沈岚托着腮盯着他，笑问道：“晚上要不要去散散步？” 现在就轮到林克己受触动了——何止是触动，简直是震撼。原来初三拿省一还不是极限，更牛叉的是让一个同样拿了省一的美少女主动邀请！ ———— 先补上昨天的。 本章出场角色来自书评区龙套楼：林克己同学。 （可惜名字多了个字，不然就能去救公主了） (本章完) 181听听他的看法 面对沈岚的夜间散步邀请，许哲并没有立刻答应，因为他看过了冬令营的时间安排。 许哲提醒道：“再过俩小时，所有竞赛选手都要去大礼堂听讲座。” 沈岚却说：“我的意思是讲座之后，睡觉之前。这学校的风景不错，花都现在也不怎么冷，晚上挺适合散步的。” 许哲沉吟了一下。 这时，他发现新认识室友正盯着自己，眼神里有些焦急，就好像在说‘你咋还不答应呢’。 然后许哲看向学姐，笑道：“那好吧。” 沈岚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脸，然后低头吃饭。她打的饭菜比较少，用餐速度也很快，于是在两个男生吃完之前，她就先清空了餐盘，然后端起空盘站起身。 “我先走了哦，待会见，手机联系。” 沈岚朝着餐盘回收处走去。 许哲看着少女的背影，若有所思。 林克己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女朋友吗？” 许哲微微摇头：“不，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不是女朋友，至少现在还不是。” 林克己：“意思是以后会是吗？” 许哲笑而不语。 关于这种事，他现在已经不会再坚决地说不可能了。但要说现在就开始谈……他并不确定双方的好感度是不是已经到了那个程度。 沈岚的表现似乎并不坚决，而他对于‘什么时候’、‘和谁开始’这些问题，也自问不出真正明确的答案。 ———— 晚饭后没多久，学校里的广播就通知大家去了大礼堂。 大礼堂相当宽敞，足以坐下几百位竞赛选手。这些人大都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又都是对计算机编程感兴趣的。在这种同年龄又有共同语言的环境里，大家都表现得很是兴奋。 直到冬令营的领导在台上讲话时，观众席上还有好多人在交头接耳，聊个不停。 许哲跟新室友坐在一起。 林克己倒是想聊，但许哲低头看着手机，显然并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这就让林克己不禁抓耳挠腮了。他也拿出了同样的智能手机，却不知道拿手机干什么。 再偷偷瞟了一眼许哲的手机屏幕，好家伙，跟人qq聊天呢。用不着多想林克己就能猜到，这小子肯定是在跟那个漂亮的短发女生聊！ 而在台上，领导讲完场面话，就轮到了专业老师和以前拿过金牌的学长分享一些竞赛经验，告诉这些青涩的后辈们如何调整心态、如何在高考和竞赛中抉择…… 许哲几乎全程低头看手机，只是听到感兴趣的东西时抬头瞄一眼。忽然，台上老师讲的内容终于勾起了他的兴趣。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竞赛的知识其实比高考要考察的知识，更贴近现实应用。在这里我也给大家分享一下我正在从事的研究，就是ai视觉识别项目。我现在是在魔都交通大学带队做项目，如果要给我们组招一个新人，我会宁愿从在座的各位中选拔，而不是从那些高考的普通尖子生里选。” 人工智能？视觉识别项目？ 这些词，让许哲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台上的那位老师。 那是个相当年轻的老师，目测不到三十岁，面貌有些木讷。但讲到专业上的东西，就颇为健谈了。总而言之，很符合许哲对于技术极客的刻板印象。 再瞄一眼台上的投影大屏，那上面标了主讲人的姓名——邹天炎。 邹老师开始讲起了他的项目：“我们现在做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做一套ai算法出来，让算法去看图，识别图片里的是车子、动物，还是人脸。现在甚至有一个专业的国际比赛，叫做imag挑战赛，就是大家比拼谁能拿出更好的算法，谁的识别错误率更低。” 听到这里，许哲的背都挺直了。 身为程序员，他对这一块的历史可了解不少。印象里，就是从这个挑战赛开始，大家才意识到原来可以用显卡做神经网络模型，从此尹伟达的显卡一飞冲天，而人工智能也越来越发达，后来才有了下围棋的阿法狗，和那个震惊世界的chatgpt…… 而今年，此时此刻，整个学界和产业界好像都还没有意识到显卡在ai领域的重要性，包括尹伟达厂家自己。 台上的邹天炎老师还在说着：“为了准备这个比赛，我们也计划投入大量的资金，比如超过一千颗高性能cpu芯片。” 听到这里，许哲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知道，这种讲座上的老师大概率是讲完就走，等讲座散了以后就没有交流的机会了。而要是自己什么都不说，就好像眼睁睁看着改变历史的机会从眼前溜走。 刚开始做游戏的时候，许哲早就想过要不要同时做ai。但考虑到高昂的成本，以及自己羸弱的技术能力，实在没法搞。可是眼前的邹老师明明付得起成本，也有相应的技术能力，却因为错误的旧思路走歪了方向……这就让许哲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多说两句。 就算分不到那个挑战赛的奖金，也拿不到ai算法的专利，可或许，这以后还能成为自己的人脉呢？ 于是许哲高高举起右手，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台上的邹天炎当然注意到了他，便问道：“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哲深吸一口气，喊道：“做ai不应该用cpu，应该用gpu！伱做的是神经网络，要的是大规模并行运算！” 邹天炎顿时愣住了。 而在观众席上，众多学生们寂静了几秒钟，紧接着纷纷议论起来。 “gpu？那不是显卡吗？” “显卡不就打游戏用的么，他在说什么？” “哈哈，这哥们还真有勇气……” 而在许哲的身旁，林克己急忙问道：“还没到提问环节呢，你急什么啊？” “如果这个邹老师真的在做ai研究，他现在应该比我更急。” 许哲低声说完，就见台上的邹老师投来了颇有兴趣的目光。 邹天炎对着话筒说：“给那位同学送一个麦克风过去吧，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 本章出场角色来自书评区龙套楼：邹天炎。 （不过这个角色的戏份可能会比较重，因为涉及到了主角之后的大学线，所以定位已经超出了龙套的范畴……） (本章完) 182让开，我要装起来了 重生这两年半里，除了最开始救车的那次，现在就是许哲最为紧张的时刻了。 几百人的目光汇聚在自己一人身上，这种感受，他以前从未体验过。这些目光中有好奇，有探询，不过更多的还是戏谑，是等着看热闹。 许哲对此并不奇怪。他知道，在这种场景，对于贸然跳出来的刺头，幸灾乐祸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可是理智归理智，这么多人齐刷刷盯着自己，还是带来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他的小腿肚忍不住打颤。要很用力，很用力地绷紧肌肉，才能装得镇定一些，不让人看出端倪。 然后他注意到了稍远处，一双美眸投来的关切目光。 那是沈岚。 跟其他人不一样，沈岚双眉微蹙，面色里略微有些担忧。但那双精致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期待的色彩。于是许哲意识到，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她相信自己接下来的表现绝对不会变成笑话。 忽然间，许哲觉得双腿的颤抖感停住了。 工作人员快步走来，把话筒递到了他手里。接过话筒的刹那，他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信心，就好像这个世界正等待着自己的发言。 上一次如此信心饱满，还是刚开始做《切水果》的时候。那么这次呢？自己能够真正利用好未卜先知的优势吗？ 许哲微笑起来，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说道：“邹老师您好，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演讲。但是我不得不提出一个问题。您目前所做的，是不是使用多个计算节点构成深度神经网络？” 邹天炎点了点头，同样是对着话筒说：“没错，同学你神经网络有了解吗？” 许哲：“稍微自学过一点这方面的，不过很惭愧，能力有限，我的认识可能也不够深入。” 邹天炎脸上挂着对待小孩子的那种微笑，鼓励而友善。他说：“没关系，只要有一定了解就很难得了。愿意离开书本，自己去探索更多更深的知识，这一点很好。同学，你现在是高一还是高二？” 许哲：“我是初三的。” 礼堂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声。毕竟是高中组省一获奖选手的聚会，以初中生的身份站在这里，似乎就足以说明天赋了。 许哲继续说道：“老师，我只是想说，图像识别的ai算法，构建方式应该是投入大量数据，大量并行处理，让算法自发深度学习。或者简单来说，就是弄一个有成长性的ai算法，给它使劲喂数据，让它自己去悟。这样说可以么？” 邹天炎：“通俗的方式去解释，可以这么说。” 许哲：“而cpu和gpu的区别是，cpu是电脑日常使用的主要运算芯片，它是顺序计算的，适合复杂、分支较多的任务。而gpu一般用来打游戏、渲染图片之类的。渲染视频图片，它需要的是什么能力？是快速的、大规模的并行计算。您想想，您的卷积神经网络，更适合用哪种芯片呢？” 邹天炎：“但是使用gpu就需要额外编写处理系统。” 许哲：“您知道尹伟达的cuda吗？它家的显卡，早就已经是可编程的了……” ———— 许哲拿着麦克风侃侃而谈的时候，沈岚定睛凝视着他。 随着讨论的深入，台上的邹老师越来越认真——很显然，这位老师发现这个初三的小伙子有着远超常人的知识储备，讲到的诸多观点他根本无法反驳，细细想来又很有道理，便收起了长辈对小孩的那种俯视心态，正儿八经讨论起来。 而其他的同学，几乎都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什么卷积神经网络，什么深度学习，什么cuda，什么卷积核滑动…… 大家就像是听天书一样，看着许哲的目光都变得越发敬畏了，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毕竟。大家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邹老师的态度变化中已经能察觉到很多了。 而沈岚的脸上，则浮现出越来越开心的笑容。 “我就知道，他可是真正的天才……”少女喃喃自语着。 “诶，你说什么？”旁边的女生听到她说话，但没有听清，便如此问道。 沈岚扭头看了一眼临时室友，深吸一口气，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那女生的嘴巴立刻张成了大大的o型，然后立刻用双手捂住。稍微回过神来，她无比好奇地问道：“真的吗？伱男朋友？” 沈岚微微有些脸红：“好吧，其实实话实说，应该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这个一向高傲的少女此时也有点费解。自己明明最讨厌和别人扯上多余的关系，明明从小的座右铭就是要用自己的头脑赢得所有人的尊重，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拿许哲给自己涨面子，怎么想的？ ———— 邹天炎老师在跟许哲的交谈中，越来越沉默了。他发现，这个初三的小伙子不仅仅是知识量多这么简单。 许哲的一些观点，看似简单，但细细咀嚼他发现越想越有道理，然后忍不住自我怀疑——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呢？ 到最后，当许哲总结自己的观点时，邹天炎已然暗暗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这样。采用卷积神经网络，你只需要几块gtx580显卡，就能达到比一堆高端cpu芯片更好的识别效果。” 然后，许哲放下了话筒，坦然注视着他。 邹天炎沉默半晌，忽然说：“同学，待会讲座结束以后，你能不能再跟我详细探讨一下？” 许哲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没问题。” 邹天炎继续刚才的演讲，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老师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 讲着讲着，邹老师又忍不住看向许哲。然后他就发现，这小子在低头看手机。不过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天才嘛，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不拘小节，不被无趣低效的世俗规则所左右。 只不过邹老师压根想不到的是，这小子是因为不得不爽约，为待会没法进行的夜间散步而道歉。 ———— (本章完) 183难以拒绝的条件 许哲来到了邹天炎的临时办公室。 虽然只在这讲几节课，但身为前ioi金牌得主，国内顶尖的魔都交通大学最为年轻的副教授之一，冬令营举办方还是为邹天炎设置了专属办公室。当然，这办公桌本来属于某位高中英语老师。站在桌前，许哲都能看到桌子一角，贴着这位不知名英语老师的课程表。 邹天炎也知道自己看起来太年轻，便决定先申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问道：“你知道ioi吗？” 许哲点了点头：“我知道，信息学国际比赛，那是国家队选手为国争光的赛场。” 邹天炎颔首道：“说实在的，现在的你让我想起来当年的我。我也跟你一样，初一初二参加初中组的noip竞赛，然后初三参加高中组，拿了省一，然后升上高中就进入省队，参加noi，拿了全国金牌。再后来，高二和高三我就进了国家队，一直在搞信息学竞赛。” 许哲肃然起敬：“您是大佬啊。” 邹天炎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但伱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我在想，我说你有点像当年的我，是在给我自己贴金。” 许哲诚恳道：“是因为我比较帅吗？” 邹天炎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咳嗽了好一会，才勉强止住。 然后邹老师无奈道：“你确实长得比我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根本没有你的主见！平时有没有人跟你说，你懂的特别多？” 许哲：“那很正常啊，我基本上都考全年级第一的。” 邹天炎不屑地摆了摆手：“咱们这种搞竞赛能拿金牌的，初中的全年级第一算什么？有点志气，要比就跟其他国家的顶尖天才比。” 许哲：“您这样让我压力有点大啊……” 邹天炎：“我可不是在捧杀你。说真的，如果不是你年纪太小，我现在就想把你招到我的组里，跟我一起搞imag挑战赛。什么中学生竞赛，这玩意儿适合你吗？” 许哲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搭话。 少年斟酌了一下，只能谨慎地提醒道：“我离全国金牌还早着呢，只是拿了省一而已……” 邹天炎摇了摇头：“我现在请你过来，就是觉得你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了。我代表魔都交通大学，向你发出签约邀请。刚才我已经问过我们学校的领导了，所以在这我就可以给你承诺，魔都交通大学会跟你签约，针对你的录取分数线，降低到你们省的一本线！” 许哲精神一振，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惊喜。可是紧接着，他压住了上翘的嘴角，眨了眨眼，表情都收敛了。 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于是试探着问：“您觉得我没必要浪费时间，是指，接下来都不用参加信息学竞赛了吗？” 邹天炎肯定道：“对，你的天赋，你的知识量虽然很恐怖，但这个比赛也是有偶然性的。高手一不小心马失前蹄，很正常。关键是你都拿到我们学校的签约了，还有必要继续吗？这竞赛最大的作用，就是名校的敲门砖啊。呃，你知道我们交通大学的份量吧？” “我当然知道。天华和帝都大学以下，基本上就是杭江、魔都交通、丹复这几个了。贵校在全国的排名，前五都很稳。” 听这小子这么说，邹天炎笑道：“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肯定明白怎么选择。我当然知道，你应该能上天华或帝都大学，但他们能有多重视你呢？在我这，我会向学校申请，本科阶段就进入我的组搞科研！” 听到这，许哲不禁愈发动心。毕竟他可完全没把握上天华或帝都大学。 而邹老师还在趁热打铁：“而且我还可以让你进入acm班。你如果喜欢玩竞赛，也别在高中的小泥潭里打滚了，acm班专门会设计课程，帮你玩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那个含金量不是比中学生竞赛高得多？” 许哲：“那我高中三年需要干什么呢？” 邹天炎一拍桌子：“高考一本线，这个对你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吧！以你的天赋，一本有难度吗？另外，我也会给你发很多学习资料，我们组的进度也会给你更新分享。这样，等你一入学，立刻就能无缝衔接！” 许哲左思右想，进行了相当审慎的思索，还是发现自己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到了高中阶段，恐怕就要开始渐渐泯然众人了。当然，一本线还是没什么问题，毕竟都是学过一回的课本。但是竞赛金牌进清北什么的，那可真做不到。 邹老师之所以认为自己是天才，许哲知道，那完全是因为谈到的很多东西，都是上一世他在程序员论坛里看到的马后炮。 所以，进入魔都交通大学这个顶尖学府是没有问题，只不过等到入学之后，真的开始接触实际科研工作的时候，他就只能当个南郭先生了。 不过只要进了那学校，不犯事不挂科，就算表现一般般甚至垫底，难不成还能被退学？ 想到这里，许哲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老师，我也很愿意。” 邹天炎的笑容已然止不住了。 可这时，许哲的手机响了一声。那不是电话，也不是短信，而是邮箱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可以把这个逼装得再大一点，而且也能提前找好未来表现一般的借口。 于是许哲笑道：“今天真是好消息一堆啊，您这刚说完，平果的邮件也到了。” 邹天炎：“平果给你发的邮件？那是什么？” 许哲直接把屏幕亮给对方看，说道：“我做的游戏，在平果应用商城里发行的。这个月的盈利又涨了，十五万。” 邹天炎这下就不得不震惊了：“一个月十五万？！” 许哲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想好了，以后进了天才扎堆的acm班，自己完全可以用‘忙于创业无心学习和竞赛’当借口。 而且在那种学校里，在同学们中间，优质、高效且廉价的年轻程序员，应该一抓一大把吧？ ———— (本章完) 184这算什么play 接下来的几天，许哲发现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冬令营的安排没什么特殊的，也就是听课、上机操作、吃饭、做题之类……但在做这些的时候，许哲发现经常会有人盯着自己，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周围的人都会有意无意瞟过来一眼。 但因为大家都不认识，也不好搭话聊天，所以只能默默行注目礼了。 又是一场大课上完，许哲和林克己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林克己忽然感慨道：“兄弟，跟你走在一块真是越来越有压力了。” 许哲：“为什么？” 林克己：“你现在真是整个冬令营的大名人了。初三拿了高中组省一，还在讲座上折服了魔都交通的教授，保送……” 许哲纠正道：“邹天炎老师不是教授，是副教授。而且我也没拿到保送资格，只是降分签约。” 林克己略微有点失望，就好像自己见证的奇迹缩水了。不过他还是说：“啊？没有保送吗……不过降分签约也很不错了，降多少分啊，五十分？” 许哲：“降到一本线。” 这下林克己就一点都不失望了。他夸张地挥了挥手：“我靠，降到一本线是什么概念，那可是魔都交大啊！去年他们在我家那边的分数线有六百多，四舍五入都快七百分了。我们那儿一本线是五百多点，这样算下来……相当于是给你降了150分！” 许哲想了想：“嗯，我们省也差不多。” 林克己：“伱高考大概能考多少分？” 许哲：“我现在要面对的是中考，谢谢。” 林克己双手抱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我的个老天爷，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初中生。不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许哲淡然道：“过几个月也就是高中生了，没多大区别。” 林克己忽然有些好奇：“那你上了高中以后呢？要继续搞竞赛，冲击天华和帝大吗？” 许哲摇了摇头：“高中三年时间很宝贵的，我有事情要做。魔都交通……也还行，并不是非top2不可。倒是你，既然已经拿了省一，努努力再进省队，再努努力拿个金牌，top2就稳了啊。” “你说的倒是轻巧……”林克己正要吐槽，却忽然眼前一亮，“诶，那位美女又来了。” 许哲扭头一看，果然是沈岚。 沈岚和她的室友显然是刚吃完饭，从食堂里走了出来，便在门口遇上了。 许哲主动招了招手，问道：“今晚去散步吗？” 短发少女却微笑着摇摇头：“你最近可出风头了，算了吧，回去的飞机上再说。” 然后擦身而过。 许哲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继续往前，走进了食堂。 林克己在旁边问：“你们回去也一起坐飞机？” 许哲：“我们来的时候，就是一起买的机票。” 林克己叹了口气：“真好啊，像这样有个青梅竹马的感觉……” “她可不是我青梅竹马，”许哲打断道，“我认识她，也就前两年的事情。” 林克己挤了挤眼睛：“初中认识的嘛，等到了大学，不就算是青梅竹马了吗？” 许哲两手一摊：“可我有正经的青梅竹马啊，幼儿园认识的那种。” “啊？”林克己顿时愣住，“那你和那个还有联系吗？” 许哲：“联系挺多的……” 林克己挠了挠头：“不是我说，你小子居然还是情场高手吗？” 许哲也有点无奈：“恰恰相反，这方面我是最菜的。” ———— 回到寝室，沈岚就躺在床上准备午休了。 可是室友忽然问道：“你不是挺喜欢那个许哲的吗？今天他主动约你，你怎么不答应呢？” 沈岚睁开眼，稍微考虑了一下。现在身边这位只是短期室友，以后好像也没什么相处的机会，甚至都不在一个省。正因如此，很多话倒是可以敞开了说说，反正也不会传到许哲或者其他熟人耳朵里。 于是她说：“他现在太引人注目了，不适合贴上去。” 室友更是费解了：“你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在意别人的个性呢。” 沈岚戴上眼镜，坐起身来：“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我在意他的。” 室友愣了愣：“原来你这么喜欢他啊……” 沈岚看向坐在对面床上的室友，低声说道：“是啊，我喜欢他很长时间了。一年半，这个时间不算短吧？” 室友：“这一两年里你都没有表白过吗？” 沈岚微微摇头：“没有机会。真正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我比他大两个年级。所以从我上高一开始，就只有寒暑假可以在一起。” 室友：“可是像你这样的女生，就算只有一两个星期也够吧？你有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叫做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 沈岚叹了口气：“我听说过，但如果有不止一层纱呢？” 室友愣了：“什么意思啊？” 沈岚：“意思是他还有个青梅竹马。那女孩很好看，很可爱，而且关键是相处时间多太多了，许哲他爸妈也更喜欢人家。所以要我现在表白，我没信心。” 室友的嘴巴张得能吞下一颗鹅蛋。 “那你一开始还好意思跟我说，他是你男朋友？！” “因为他和我确实关系也不一般啊！” 寝室里沉默了好一会。 室友忽然说：“这个许哲是不是有点花心呀？” 沈岚却立刻为他辩解：“他不是花心，只是还没有确定心思。” 室友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岚当然看得出来，对方是想说许哲的坏话却又不方便。于是，她也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就在这时，室友换了个说法：“其实我也有办法能帮你。” 沈岚眉头一挑：“什么办法？” “既然你现在愁的是和他没有相处时间，缺乏日常的机会，那就想办法创造机会呗。最好不要是竞赛、学习这种，因为不够放松。你要想办法，跟他营造一种放松的日常关系。比如说，认他当干弟弟。” “干弟弟？” 想象一下，许哲动不动喊自己‘姐姐’的场景，沈岚顿时有些动心。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主意能行吗？” 室友拍着胸口：“我虽然不谈恋爱，但我们班的同学是谈成了好几对，我可是她们的军师呢！你就信我，这招绝对能增加你和许哲的相处机会，而且关心他都有理由了。” 沈岚不禁有些脸红：“干弟弟啊……” ———— (本章完) 185以后喊姐姐 冬令营圆满结束了。当然，对许哲而言，这场冬令营格外的圆满。那份协议，让他在未来的高中三年里能轻松很多。 主办方还专门准备了大巴车，在结束的那天将每一位竞赛选手送到机场。从学校到机场，再到过安检，林克己都和许哲同行。 但是过了安检之后，临时室友就要说再见了。因为许哲的航班更晚。 “拜拜了，”林克己挥了挥手，“希望以后，我也能上魔都交大这种大学，到时候就可以喊你学弟了。” 许哲微微一笑：“好啊学长，祝你成功。” 这时，沈岚拖着银色的行李箱走过来，招呼道：“我们的登机口在那边。” 许哲跟林克己最后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来到沈岚身旁，然后两人一同朝着稍远处的登机口走去。 走了一小会，沈岚忽然问道：“跟室友相处的感觉怎么样？” 许哲：“还行吧。” 沈岚：“下半年你上了高中，应该也要住宿舍了。到时候会认识新的室友。伱以前没住过校吧，能习惯吗？” 许哲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习惯的。” 沈岚轻笑着说：“哈哈，可是如果在省城上高中的话，那离家就远了，周末也不方便回家，总不能回一趟家就要用大半天的时间坐车吧？在外面独自待几个月，你应该没体验过吧？” 许哲的语气倒是依旧平静：“我很习惯独自一人。” 沈岚扭头看着他，柔声道：“但你没必要独自一人啊。比如说，我就可以关照关照你。至少你上高中的第一年，我可以帮你适应新环境。” 许哲笑了一下：“是啊，谢谢了。” 沈岚咬了下嘴唇，终于还是把铺垫、酝酿半天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光说谢谢可不行，要不，你认我当干姐姐吧？” 许哲不由一愣：“啊？” 沈岚脸色微红，强自镇定道：“你看，我在我们学校也认识了一些人嘛。到时候等你入学了，我带你熟悉校园，还可以给别人介绍说你是我弟弟，他们也好照顾你了，这样多好？” 许哲：“高中生有必要搞得这么社会吗？” 沈岚：“这可不是社会，这就是普通的人际关系。而且……我跟你说实话吧，主要是我们都是独生子女，从小一个人长大，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寂寞。我有时候就想，我要是有个弟弟妹妹就好了。” 许哲挠了挠头，感觉还是有些茫然。 毕竟从小到大，从前一世到这一世，他还真没听过类似的要求。 沈岚又问：“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个兄弟姐妹会怎么样？” 许哲不太肯定地说：“好像没怎么想过，我是真的习惯一个人呆着了……不过，要是多个兄弟姐妹的话，应该也还好吧？” 沈岚眨了眨眼睛，压抑住愈发急促的呼吸，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认个姐姐呢？” 许哲摸了一下鼻尖：“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但这有意义吗？” 沈岚笑道：“有啊，你以后喊我姐姐。我以前问过我爸，但他不肯再婚，那当然没法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出来。我可期待有人喊我姐姐了。” 笑颜如花的少女并没有说，她真正期待的是什么——并不是别人，而是许哲喊她姐姐。 当然，更期待的是嘴上喊着姐姐，实际上怎么做那就不好说了。 但许哲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喊学姐，以后无非就是变一个字，学姐变成了姐姐，能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以他的实际心理年龄来说，喊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叫姐姐，难免还是略微有点奇怪的感觉。 于是他低声说：“好吧，沈岚姐姐。” 沈岚微微摇头：“不要喊我的名字，就光喊姐姐。” 许哲：“哦，姐姐。” 沈岚：“再叫两声听听？” 许哲：“姐姐？” 沈岚：“再慢一点可以么？” 许哲挠了挠头，把语气放缓，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姐、姐……” 沈岚顿时眯起双眼，脸颊上的那一抹红艳也遮掩不住了。她深呼吸了好几下，就好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佳肴，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珍宝一样。 这反应让许哲颇为费解。就喊个姐姐而已，至于吗？ 但他不明白的是，此时在沈岚心目中，两人似乎多了一层关系，而且是旁人无可取代的那种羁绊。虽然还没有达到恋人的层次，但这种略显亲密的暧昧关系，就已经足以让女孩子脸红心跳了。 少女扶了一下眼镜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她轻声说：“弟弟……” 许哲：“嗯，怎么了？” 沈岚故作镇定道：“要不要吃点东西，那儿有家面馆，要去尝尝吗弟弟？” 许哲却吐槽道：“在机场里品尝美食吗？你没事吧？” 沈岚：“也对哦，反正飞机上肯定有吃的，对吧，弟弟？” 许哲：“你也不用这么刻意，非要每一句都喊个弟弟吧……” 沈岚笑着采纳了他的意见，却说：“那就牵着姐姐的手走吧。” 许哲：“我是比你小两岁，不是小十二岁，用不着牵着走。” 很显然，关于‘牵着姐姐的手’这个提议，许哲的理解是把他当小孩子了。而沈岚真正想要的，反而是更偏成年人意味的那种牵手。 不过这也让沈岚很快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点操之过急。等他习惯了干姐弟的关系，自己再一点点推进，那不是更好更稳妥吗？ ———— 将近一个小时以后，许哲和沈岚在飞机上，等来了飞机起飞的时刻。 这一次，沈岚又抓住了他的手，而且很快就变成了十指相扣。 在剧烈摇晃的机舱里，许哲扭头看去，却见少女并不像上次起飞时那样小脸煞白，反而脸色又有些泛红了。 沈岚低声说：“对不起啊，我还是有点晕机。” 许哲：“没关系……姐姐。” 沈岚眨了眨眼。薄薄的镜片，根本遮不住那双美眸里的神采。她此时的目光充满了难言的情绪，而许哲能从中看出来的，就是喜悦。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只是在不断加速的飞机里，握紧了她的手。 ———— 感谢将非权、珹璃同学的打赏！ 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投票，下一章大概一两小时之后。 (本章完) 186将心比心想一想 许哲将降分签约的好消息带回了家。而父母在开心之余，也隐隐有些别的期待。 曾静试探着问道：“儿子，魔都交大是个好学校，但是以你的聪明才智，有没有可能……” 当爹的直言道：“那么委婉干嘛？你就直说呗，儿子，能不能上天华帝大？” 许哲笑了：“这要是放在三年前，告诉你们我以后能上985伱们就要偷着乐了吧？” 许国伟：“以前是以前，但你现在都多少次全年级第一了。” 许哲摇了摇头，解释道：“你们低估了天华帝大的含金量。这么说吧，我现在上的这个中学，它的高中部，连着好几年都出不了一个天华帝大的。高中的全年级第一，能上魔都交大就很不错了。” 曾静：“可你高中要去省城的实验啊。我听说，那里每年都能出天华帝大的学生。” 许哲：“对，但那是实验中学的尖子生。至于我，别看我现在能考第一，但到了实验中学就不行了。在全省的好学生里我也就一般水平，能保个交大的底就不错了。哦对，还有个事，就是咱们的公司现在盈利很稳，发发工资吧。” 许国伟：“你是说你那个公司？赚的钱那不都是你的吗。” 许哲：“没那么简单。公司注册的时候，股东是我们三个，按理说可以直接拿分红，但要交五分之一的个人所得税。但如果是以工资和年终奖的名义，这个税能低很多。” 曾静忽然有些好奇：“那你的公司现在有多少钱啊？我上次听你爸说，有好几十万了是吧？” 许哲：“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上个月，总共已经有一百万了。” 许国伟伸了个懒腰：“我突然觉得，你上什么学校好像都无所谓了啊……” 许哲耸了耸肩：“倒也不能说无所谓，大学校园是最好的人脉平台。说回正事，公司的账务上我不希望留下污点，要不然我觉得以后可能被抓把柄。所以，咱们商量一下工资和年终奖吧。” 曾静笑道：“哟，儿子这就要给家里补贴钱了啊？” 许哲继续说道：“考虑到您两位只出了个身份证，干活的都是我，所以我建议，我工资六千，你们各两千，加起来一万，年终奖就按两个月的工资数额发放。这点支出，现在对公司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许国伟咂巴了一下嘴：“你要发钱当然没什么意见。反正都是你自己赚的，你看着办吧。” 曾静却面露忧色：“不能这么随便吧？八千，加上年终奖，你这个月要拿两万四吗？小哲你需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啊？” 许哲：“其实不干什么，就是转一点钱到个人账户上而已，免得以后突然需要用钱了，不方便从公司的账上转。” 许国伟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要考虑给家里买车吗？” 许哲呵呵一笑：“咱家就您有驾照，买了给你开是吧？不是不行，但没有必要用个人账户里的钱买。买车反而可以用公司的钱，买到公司名下。” 曾静忽然又问：“这些都需要做账，你还会这个吗？” “财务是可以外包的。总之，这些事我都盯着呢，你们继续看电视就好，我要工作了。” 许哲说完，便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曾静望着书房的门，忽然感叹道：“你想过儿子给咱们发钱吗？” 许国伟瞥了她一眼：“没想过。难不成你想过？” 曾静笑道：“听他说公司开始赚钱的时候，我就想过。而且，我连这钱应该干什么用都想好了。” 许国伟忽然有些好奇：“你想怎么用？” 曾静：“存起来给他当老婆本。” 许国伟：“彩礼吗？” 曾静：“还有买房买车、办婚礼……以前咱们那会好像都没啥彩礼，别的花销也少，可是现在的小年轻结婚，听说是越来越需要钱了。所以，万一许哲到时候也需要用钱呢？万一他的公司出问题了呢？咱们得给他备着呀。” “我觉得以我儿子的本事，用不着你操心这些。我还是看看车吧。以后接送他的任务，就只能交给我来了。” 这么说的同时，许国伟的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小女生的名字，忽然就有了些不好说的疑问——自家儿子的老婆本，究竟是给谁准备的？ ———— 许哲拖着进度条往后跳，专门听动画女主角的声音。听着她喊“欧尼酱”的语调变得越来越暧昧，他觉得，自己抓到重点了。 男生听可爱的小女生喊自己‘哥哥’时会不会很爽？ 那么将心比心想想，女生听一个小了两岁的清秀男孩喊自己‘姐姐’的时候，大概也会很过瘾吧？ 当然，用不着看什么动画许哲也知道，沈岚的动机肯定不纯洁。但他不太确定，这位小姐姐的脑袋里，到底不纯洁到了何种程度。 是要通过无中生有的姐弟关系拉近距离吗？ 还是说，这种口头上的姐弟关系，就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就在他默默思索着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以及老妈和某个小女生的对话。 “哟，菲菲来啦？” “阿姨好！那个，许哲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呀？” “对对对，他在书房里工作呢……” 在书房里‘工作’的许哲赶忙关掉了工作资料。 刚刚退出到桌面，点开了另一个正经的工作文档，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唐凌菲出现在门口，雀跃道：“你终于回来啦！” 许哲回过头，微笑着问：“最近有没有好好补习？” 唐凌菲：“当然有啊，小叶子还跟我一起学呢！” 许哲：“她今天没来吗？” 书房门口忽然又冒出一道安静的倩影，那是宋星叶。 她浅笑着说：“我当然在啊，刚刚才给菲菲补习完呢。听她爸妈说你回来了，我们就过来看看。这次冬令营的收获怎么样？” 许哲忍不住笑道：“那收获可能完全超出你们的想象了……” ———— 感谢将非权同学的打赏！ 感谢书友20230907153552013、恐龙让利对沈岚小姐姐的打赏！ （看得出来学姐呼声很高啊，比心数好像一直都是第一） (本章完) 187她还能怎么办 听许哲说完了冬令营的收获，两位少女都愣住了。 宋星叶喃喃道：“高考降分签约？而且还是魔都交大……居然还能这样吗？！” 唐凌菲连忙问道：“魔都交大很厉害吗？” 宋星叶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厉害，非常厉害！天华帝大下面就是交大和杭江了，全国前五吧。许哲同学，你这样让我们很有压力呀。” 唐凌菲的语气也认真了起来：“对，很有压力！” 许哲稍微一想，就明白她俩为什么有压力了。如果想要跟自己上同一所大学，而且还是走正常高考的路子，那压力可不就恐怖了吗？ 难度仅次于top2了。 出于基本的良知，许哲告诫道：“高考很重要的，你们千万别想得太简单了。” 宋星叶却微笑着说：“对啊，就是很重要。所以想要去魔都交大这种好学校，不也很正常吗？” 许哲：“……那只能说好好努力了。不管选文科理科，都得考到六百多分才行吧。” 宋星叶笑着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旁边，却见唐凌菲已经皱起了眉。 于是她就明白，自己的这位闺蜜肯定也意识到了——就算是对高中的难度一无所知，但光是想想如今的排名，菲菲恐怕无论如何都够不着那个高度。 这时，曾静推开了书房的门，探头问道：“小哲带回来这么好的消息，我们要出去吃庆祝一下。你们俩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宋星叶还是有点拘谨：“会不会有点麻烦您？” 曾静：“又不是我做，有啥好麻烦的？跟阿姨这么熟了，别客气啊。” “那就谢谢啦，”宋星叶又扭头看了一眼，“菲菲，愣着干嘛？出去吃好吃的伱都没反应？” 唐凌菲勉强笑了笑：“好啊，我当然没问题……” ———— 跟许哲一家吃完午饭之后，唐凌菲就回到了自己家。而宋星叶当然也跟着她一起，毕竟今天原本的安排就是上午和下午各两小时的补习。 但在下午的补习开始之前，宋星叶却发现，唐凌菲居然没有看电视也没有，而是捧着一本厚实的教材，坐在卧室的书桌前，聚精会神地读着。 宋星叶坐到她旁边，瞄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书名，然后就问：“你真的在自学乐理学吗？” 唐凌菲：“因为许哲说过要从基础开始嘛。” 宋星叶想了想，问道：“你要给他的游戏做配乐吗？” 唐凌菲肯定道：“对啊，而且这件事，我记得好像给你说过吧。” 宋星叶笑了一下：“是说过，但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闺蜜这话，让唐凌菲不禁有点委屈：“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宋星叶一时语塞。 毕竟，总不能说‘以你的性子谁能想到还真会坐下来乖乖自学’这种话吧。 唐凌菲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宋星叶在旁边坐了一会，轻声试探道：“要不然今天下午先不补习了，留给你自己看书？” 唐凌菲头也不抬地说：“好啊。” 宋星叶坐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她当然猜得到闺蜜此时的心情。实际上，刚才跟许哲他们吃饭的时候，菲菲就已经表现得有点消沉了。 要考上全国前五的大学，宋星叶是没把握，而唐凌菲是完全没可能。只要想到高中三年以后就要和喜欢的人分开，谁能高兴得起来呢？ 宋星叶抬起头，目光从小书架上扫过，从中挑了一本《巴黎圣母院》出来。 这书她当然早就看过，但此时，她只是想找个东西，让自己坐在这里显得不那么呆。 她刚翻了几页，就听到唐凌菲突然出声：“小叶子你现在一定很有动力吧？” 宋星叶：“你是说学习的动力吗？” 唐凌菲：“你学习那么好，以后也只要继续保持，每天好好学习，就可以跟许哲上同一所大学……” 宋星叶放下书，苦笑道：“你太高估我了吧？那种名校，哪儿那么容易考啊。” 唐凌菲盯着她说：“但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了。可我不一样，我必须要想点别的办法。” 两个女孩子对视了片刻。 这时，宋星叶却突然发现，菲菲眼里似乎有种异样的神采。那不是认命的自暴自弃，反而是一种面对挑战的勇敢。 可是，这丫头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唐凌菲拍了一下桌上的那本乐理学教材，说道：“我也上网查了一下，高考艺体生是可以加分的。我体育很好，以前也学过一点音乐，所以我刚才就在想……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宋星叶不由问道：“那你是打算报体育特长，还是艺术特长啊？” 唐凌菲笑道：“既然许哲做游戏需要音乐，那我就先试试这个呗！” 看着闺蜜信心满满的样子，宋星叶好不容易才憋住，没有把打击的话说出口。 她实际上很想说，不管体育特长还是艺术特长，哪有那么简单啊！艺体生上大学的她当然听说过，但要上名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竞争特别激烈，说不定要在全省乃至全国级的比赛里拿奖吧？ 初中搁置了两三年，到初三或高一才重新捡起来练习体育或音乐……那也太不把那些认真准备了五六年的艺体生当回事了。这样要是都能上名校，那菲菲的天赋得有多强？ 不过腹诽归腹诽，宋星叶并没有把自己所想的说出口。她只是微笑着，轻声鼓励道：“那就加油吧。” 然而这时，唐凌菲却又说：“小叶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不自量力？” 宋星叶不由一愣：“啊？没有啊。” 唐凌菲抿了抿嘴：“我看得出来，你好像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艺体生没有那么简单？” “呃……” 宋星叶这下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可不擅长当面扯谎。 唐凌菲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沉重：“我也知道希望可能不大，但是，总不能完全放弃希望吧？” 宋星叶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前是情敌，讨论的也是怎么接近自己喜欢的男生，对方无法成功对自己来说应该是好事。可是看着菲菲，宋星叶却有种想哭的感动。 ———— 感谢来大兴西北同学对唐凌菲小公举的打赏！ (本章完) 188老师您太客气了 邹天炎匆匆走在魔都交大的行政楼里。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面色阴沉，步伐却相当快。 他走过一个拐角，敲了敲招生办公室的门，然后一把推开，闯了进去。 值班的是个年轻学生，站起身问道：“您找哪位老师？有预约吗？” 邹天炎：“李老师约我过来的。” 值班学生正要再问什么，可是那位李老师从里间探出身来，招了招手。 “小邹啊，快来快来，我们正讨论你的事呢。” 于是值班学生乖乖坐了回去。 而邹天炎走进里间，就发现除了李老师以外，还有个行政中心的老师。当然，在邹天炎心目中，这两位的年纪虽然比自己大，但学术水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基本上已经是扑在行政中心的管理型官员了。 李老师指着沙发说：“坐，正好我也有空，咱们可以好好聊一聊。” 邹天炎坐了下来，说道：“我也想聊聊。就是上次我推荐的那个孩子，希望能破例录取一下。” 李老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是已经签了降分协议了吗？” 邹天炎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这种孩子不是一个降分协议就能打发的。我们要体现出诚意，要不然，等到他被天华抢走了，咱们还傻乎乎等着呢！” 李老师有点纳闷：“我也看了他的资料，没那么夸张吧？是，初三能拿noip的省一是有两把刷子，但每年都能冒出这样的初中生，哪次都没你这么急。想要上天华，他得拿国奖才行，哪儿那么容易……” 邹天炎却眉头紧皱，面带焦虑：“我再说一遍，以他的天赋，国奖真的不成问题。上天华对他来说不是能不能，只是想不想。” 李老师：“我还是不太懂，他到底干了什么让伱这么看重？” 邹天炎郑重道：“他给我提出的观点，真的启发了我的研究。初中就能有这种想法的孩子，别说什么国内国外，就算是在硅谷的顶尖科学家里找，都不一定能找到。” 李老师倒吸一口冷气：“有这么夸张？” 邹天炎知道自己讲得太深了对方也很难理解，便斟酌片刻，用尽可能通俗的语言解释道：“许哲给我的灵感，帮我们整个组转换了方向。以前用上千颗芯片才能处理的问题，现在只需要几块显卡就能搞定了！” 李老师瞪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邹天炎继续说道：“今年底，我们组就要参加那个ai图像识别的国际挑战赛了。竞争对手里有谷勾的，也有软微的科学家。但只要那些人今年都没有类似的思路，那我就敢说绝对能把他们都比下去！” 李老师喃喃道：“照你这么说，这孩子都不该上高中，应该直接进你的组读博啊。” 邹天炎用力点了点头：“就是应该直接来！但我也知道，他现在才初三，想让初中生破格入学太难了。所以我就想问问，除了降分签约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不能更体现出我们的诚意……” 李老师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邹老师，但这个规章制度真的不太好办。那学生现在的硬性指标，要特招入学，不可能的。” 邹天炎：“降分协议可以再进一步吗？比如说给他降个三四百分……” 李老师叹了口气：“你觉得这样意义大吗？都已经降到一本线了，照你说的，他既然那么聪明，一本肯定不成问题啊。” 邹天炎忍不住揪着自己的裤缝：“可是考试都有偶然性，万一他高考那天拉稀了呢？” 李老师额头上皱出几条黑线：“你这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那要是实在不行，下次咱们学校组织的夏令营或者冬令营，给他再发个邀请函。自主招生直接让他进来，这样总可以吧？” 邹天炎搓了搓手：“可以可以，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李老师提醒道：“但初三还是不可能的啊，等到高二，或者最起码高一下的暑假，这才算说得过去。而且还有个问题，就算是自主招生，他也得再拿点硬性条件出来。” “硬性条件？”邹天炎忽然拍了下脑门，“对了，他自己创业，这算是硬性条件吗？” 李老师一脸问号：“初中生创个屁的业啊？帮爸妈开小卖部吗？” 邹天炎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他自己做的游戏。挺好玩的，我还买了一个，放手机里了，你看看……” 说着，他又掏出手机，点开《滑雪冒险》，站到办公桌旁，一边玩一边把屏幕展示给两位老师看。 李老师看了一小会，就忍不住诧异道：“这是初中生能做出来的？” 邹天炎收起手机，一脸诚恳：“所以你们现在明白了吧？这孩子，真的前途无量，游戏开发、编程，他都会。你们看这里，下载量十万多。按照一份游戏卖六块多来算，这都大几十万了！” 李老师却不得不表示怀疑：“你这样越说我越不敢信。一般的游戏公司都不一定做得到吧，他什么背景啊？” 邹天炎很想为自己心目中的小天才辩解，但因为对游戏行业也不了解，此时自然想不到该怎么说。 可就在这时，旁边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师，忽然开口了。 他悠然说道：“我倒是相信这孩子没啥背景，要不然，为什么不报名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只要稍微有点人脉，见识广一点，知道这个途径，上天华帝大也是有可能的。” 李老师也有了思路：“对啊，你让这孩子拿出自己做游戏的证明，我们都能帮他报名创新大赛。只要拿了奖，这硬性指标不就有了吗？” 邹天炎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我这就跟他说！” ———— 星期三的下午，数学课上，许哲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静音设置下打来的电话。上着课，实在没法接，他只能伸手到裤兜里，拒接。 但连续将近十分钟，这手机震个没完…… 许哲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藏在课桌下看了一眼。然后他就看到连续21个未接来电，都是魔都交大的那位邹副教授打来的。 这就让人很纠结了——偏偏此时，第22个电话打来了。 许哲举起手：“赵老师，我这里有点急事。” 赵老师正在讲三角形中位线定理，此时便停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小子。 他问道：“你有什么事啊？” 许哲：“怎么说呢，我待会再跟您解释好不好？” 毕竟现在没法解释，他也不知道这邹老师为什么这么急着找自己。 ———— (本章完) 189一点点骄傲 许哲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听完了邹天炎给自己摆出的方案。 一时间，他有点恍惚。 几米外就是教室的门，赵老师的讲课声从门缝里透出来，讲的是初中难度的三角形问题。而自己的手机里，顶尖名校的副教授正在分析怎么样能尽早入学。而自己身为一个还剩几个月毕业的初中生，就夹在这中间…… 这感觉略微有点荒诞。 许哲听了好一会，回复道：“其实您没必要让我提前入学。高中三年，让我上完也好。” 电话那头的邹天炎愣了一下：“你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许哲：“我没您想的那么急。况且，高中三年我还做游戏呢。” 邹天炎恍然道：“哦，原来你急着赚钱啊，那就好，那就好……” 许哲有点奇怪：“我急着赚钱，这事让您很放心？” 邹天炎犹豫了一下，然后非常坦诚地说：“因为我担心你会去天华帝大或者国外的名校。” 这话，让许哲顿时意识到，这位邹老师似乎是纯粹的技术宅，醉心于科研而不擅长人际关系的那种。 即使是许哲的那点社交经验，他都能想到，身为名校副教授最好的选择应该是保持一定的威严，要端着架子，才好让学生保持敬畏。像现在这样，把忧虑明摆着讲了出来，反而容易被学生拿捏。 或者说，邹老师之所以如此表现，是因为自己在冬令营的那些观点，真的起到作用了？ 不过许哲倒没想着拿捏对方，或者真的去试试其他名校。他只觉得，以后要是有个这样的老师倒也不错。 “总之您放心，既然我做的游戏也能参赛，那就听您的，我还是那句话。我感受到了您的重视，也明白交大的含金量，所以我是很愿意的。” “那没有问题了，过些天我们学校会有人帮伱处理参赛的手续，你就干你的事，什么都不用操心。” “好的邹老师，谢谢……” 许哲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回到教室门口，推开门，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赵老师的讲课又中断了。 他望着这小子，好奇道：“你是不是要跟我说说，刚才你干嘛去了？” 许哲回到座位上但没有坐下，而是站着说道：“报告老师，接电话。” 周围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上课敢掏手机出来，不被没收就万幸了，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接电话。即使同学们已经见多了许哲的我行我素，但如此问答还是让大家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有人小声议论道：“这就是班长的特权吗？” 而赵老师依然面带好奇之色：“你不是那种故意跟老师作对的孩子，我就是想知道，谁给你打的电话？家里有事吗？” 许哲稍微想了一下。 刚才电话里聊的内容有点不好解释，他觉得，直接把之前的协议拿出来说一下，应该也就够了。 于是他说：“是魔都交通大学的邹天炎副教授。他组里有博士点的，在网上或许能查到。他给我说，交大的降分协议已经确定下来了。” “啪”的一声，那是某位老师不小心捏断了手里的粉笔。 赵老师连忙问道：“交大？降分协议？他们跟你签的吗？” 许哲点了点头：“对，之前信息学竞赛我拿了省一，所以已经符合降分签约的硬性条件了。刚才邹老师连着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跟我确定这个协议的事。” 赵老师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才是老师，人家那是副教授！你以后注意一下，这个职务很重要的，那可是交大！” 许哲：“啊这……” 赵老师环视教室一圈。看着懵懂的同学们，他叹了口气：“其实我当年也有过这种感觉。都是学数学的，有的人怎么都搞不懂偏微分方程怎么回事，有的人做题跟喝水一样。天赋的差距是最难追赶的。” 许哲摸了一下鼻尖，绷住了没多嘴。 赵老师又问：“之前学校通报你编程比赛拿了省奖，我还没太当回事，怎么，这个比赛其实很厉害吗？你上次数学竞赛拿了省二，可远远没这么夸张。” 许哲：“嗯，那个数学竞赛没这个正式，重要性差远了。而且，那是初中比赛，这个编程比赛是高中组的。” 赵老师点了点头：“没想到都这样了，我还是低估了你。还没上高中呢，就已经确定要上什么大学了吗……” 许哲以为老师的意思也是建议自己再努力一下试试，争取去上全国前二的那两所大学。 于是，他诚恳地说道：“我觉得，魔都交大也还可以了。” 赵老师忍不住爆脏字：“你听听你说的什么屁话，‘也还可以’我勒个天……” 许哲：“那您什么意思啊？” “我就是感叹一下，没别的意思！” 老师的反应，让许哲想起了前一世看过的某位著名主持人，据说在拿到帝都大学通知书的时候就搁那装逼——‘去吧？帝都太远了，远离亲人和朋友。不去吧？帝都大学又还行。’ 似乎是有点欠揍？ 而教室里的同学们，早已安静无声。对于大家来说，什么魔都交大，什么副教授，好像跟自己的初中生活隔了不知多少光年…… 备受冲击的赵老师，无力地摆了摆手：“行吧，你坐下吧。听不听课随你，以后高中都管不了你，我何德何能给你讲课。” 许哲：“老师您别这样。” 赵老师瞪了他一眼：“你别说了，坐！” 许哲坐了下来。 赵老师捂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好不容易重新开始讲初中数学。 而宋星叶悄悄碰了一下许哲的胳膊，低声问道：“你刚才说的不是实话吧？” 许哲：“啊？” 宋星叶：“你寒假的时候就搞定那个协议了，所以，刚才的电话到底怎么回事？” 许哲：“哦，其实真是邹老师找我，说是找到办法让我保送进去了。最好是高考都不用考，他才比较放心。但这事还没完全确定下来，所以我就没说。” 宋星叶忍俊不禁：“你说的降分签约还不那么夸张。要说直接保送的话，那就太夸张了。真是辛苦你了啊，为了显得不那么出众，还不得不埋没一下你的天才。” “你说的就有点夸张了，埋没什么的……” 许哲这么说着，瞥了一眼身旁的同桌。 然后，他就注意到，少女的目光里有一种闪闪发光的骄傲感。他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宋星叶是在为谁而感到骄傲。 ———— (本章完) 190你都已经忘了吗 前一世许哲在学校里格格不入，而这一世，到了初中阶段的尾声，他发现自己又变成了特殊的那一个。 只不过方向上完全相反。 老师们对他格外宽容，甚至称得上放纵。班长的名头，在同学们那里也颇为管用，就算偶尔有人质疑，旁边也总有人用“你要是能拿奖你也可以”或者“你能去魔都交大吗”之类的话语嘲讽，然后就没人敢质疑许哲了。 不写作业却督促大家写作业，上课不听却时不时被老师叫起来示范做题，他就这样成了大家最羡慕却又无法嫉妒的人——差距太大，嫉妒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初中的最后岁月，就这样潇洒而悠哉地结束了。 然后他在家里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文浩的。这哥们一打通就说：“咱们的班长大人，不组织一下毕业聚餐吗？已经有两个同学托我问伱了，要不要组织……” 许哲有点纳闷：“为什么要托你找我？他们怎么不直接找我？” 文浩：“因为你太高冷了啊，大家都不太敢主动跟你说话。” 许哲：“至于吗……” 文浩：“班长大人的威严可不一般啊。那咱们这个毕业聚餐，还要不要啊？” 许哲想了想，就说：“那就聚一下呗，以后大家估计都很难再聚到一起了。” 这话文浩却一点不赞同：“那也不一定啊，以后还可以再办同学聚会啊！” “呵呵……”许哲笑道，“以后可不那么容易聚，很多人估计都不会留在本地了，比如我。” 电话对面的朋友沉默了好一会。 许哲又说:“话说，我不怎么出门，去哪儿吃去哪玩比较好，都不太清楚。” 文浩：“那要不然交给我组织？让我打着你的名头就行。” 许哲：“那就拜托你了。” “好啊，”文浩停顿了一下，忽然低声问道，“你这次的中考成绩，我听说还是全年级第一，那上省城的实验中学肯定没问题了吧？” “当然没问题。实验中学的招生老师已经找过我了。” 对于许哲来说，重点高中的主动邀请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跟魔都交大相比，波澜不惊。 文浩又问：“那你以后要是不回来的话，咱们的联系是不是就断了？” 按照前一世的经验，以及这一世的人生规划，许哲觉得大概率是这样。 不过他说：“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 同学聚餐的地点是文浩安排的，在一家价格很接地气的餐厅里。 八张大餐桌拼在一起，大家乱哄哄地吃着菜、喝着饮料——文浩想过弄点啤酒，被许哲坚决拒绝了。 吃完这顿，大家还都不肯散。刚毕业的初中生们时间相当充裕，人群中不知是谁提议去ktv，得到一片响应。 于是许哲就被同学们带着，朝附近一家名为‘星座’的量贩ktv走去。 走在路上时，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唐凌菲打来的。 他接通了问道：“我这边在同班聚会，怎么了？” 唐凌菲：“我知道你在聚会，小叶子都跟我说过啦。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呢？” 许哲：“大概要再晚一些，因为我们要去k歌……” 唐凌菲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要去唱歌吗？那我能不能去凑凑热闹？” 许哲：“呃，应该可以吧。” 唐凌菲：“你们那附近的ktv应该就一家，是星座吧？” 许哲：“是……” “等着我，我这就过来！” 不等他说完，唐凌菲匆匆挂断了电话，显然是准备收拾出门了。 许哲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收起手机。 宋星叶走到了他身旁，问道：“是菲菲在找你吗？” 许哲点了点头：“对，她也要来唱歌。” 宋星叶抿嘴而笑道：“很正常啊，菲菲最近一直在自学音乐，从乐理到声乐都在学。她可能也想展示一下她的学习成果吧。” 许哲不由一愣：“没有请老师，纯自学？这难度太大了点吧。” 宋星叶：“你学编程也没有请老师啊。” 许哲：“那不太一样。而且，她自学音乐是想干什么？为了以后高考走艺体生的路子吗？” 宋星叶：“还有别的原因。你做的游戏，不是需要原创音乐吗？” 许哲不由一怔：“她还在想着这事啊？” 宋星叶歪了歪脑袋：“你都已经忘了是吗……” ———— 四十多个初中生，ktv里最大的那个包间才勉强能容下。 而在这些学生之中，许哲几乎是最为安静的一个。进包间以后他就抢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安安静静玩手机，听到别人唱完就放下手机鼓掌欢呼一下，完全没有去抢麦克风的意识。 毕竟他以前可从来没有拿着话筒唱过歌，私下哼几句还行，真要认认真真唱，他估摸着自己一开嗓难免露怯，自然不肯主动出洋相。 宋星叶就坐在他旁边，时不时跟他聊两句，再跟另一边比较熟的女同学聊一聊，同样不愿开嗓。 但很多时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个女孩唱完一曲《新不了情》之后，眼珠一转，跑到许哲跟前说：“班长大人别这么安静啊，你也唱一首嘛！” 许哲无奈道：“陶莹同学，你太为难我了，我不会唱歌。” 那女孩却笑道：“给你点一首生日快乐也行，这个会唱吧？” 旁边的同学们也在起哄。 “看不起谁呢？那可是咱们的班长大人，唱什么生日快乐，给他点个青藏高原！” “青藏高原有点为难人了，别这样，死了都要爱就够了吧……” 见状，许哲意识到自己似乎躲不过去了。可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这个大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唐凌菲的小脸出现在门口。 他顿时心念一动，指着门口的少女说：“你可算是来了，来来来，正好帮我献唱一首吧！” 唐凌菲：“？” 同学们扭头望向门口，就看到一个漂亮女孩站在那，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无辜和茫然。 宋星叶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道：“你也太贼了吧……” ———— 感谢这个是妖怪的大额打赏！ (本章完) 191多才多艺的少女们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和宋星叶同学的好朋友，二班的唐凌菲同学。我们是多年的交情了，所以唱歌这事，她唱了，就等于是我唱了。” 许哲对着话筒讲完，便走到唐凌菲面前，将话筒递给了她。 少女刚刚点好了想唱的歌，接过话筒，小声嘀咕了一声：“我成了你的挡箭牌吗？” 许哲眨了一下眼睛：“没错，多谢啦。” 唐凌菲“哼”了一声，问：“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许哲：“回去给你做顿饭吧。” 唐凌菲：“那还差不多。” 此时，清脆的前奏已经响了起来。少女没空再跟他聊，举起麦克风，稍稍酝酿了一下，踩稳了节拍，开口唱： “晚风吹动着竹林，月光拉长了身影，萤火虫，一闪闪……” 本来还有些嘈杂的大包厢里，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只剩下了音乐和歌声。 宋星叶顿时愣住了。她以前倒是也听过闺蜜的哼唱，就像是许哲在电话里给她唱那样，但通常也就短短一两句，而且很小声。可现在当唐凌菲开始放声歌唱的时候，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位闺蜜的嗓音居然如此灵动。 跟许哲不同，宋星叶不怎么听后摇之类的小众音乐，还是喜欢主流的流行歌。正因为听得多了，所以她听得出来，唐凌菲此时并没有太多唱功，但胜在音色。 “菲菲的声音这么好吗？”宋星叶不由得喃喃道，“听起来好纯净啊……” 而许哲也愣住了。 他印象里唐凌菲唱歌的场面，无非就是生日聚会，唱几句生日快乐歌而已。他没想到，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居然有如此天赋！ 之前把话筒递给他并且起哄的女生，此时也忍不住嘀咕：“唱的是樱花草啊，好好听……” 唐凌菲还在继续唱着，当唱到“幸福，在蔓延，爱伱永恒不孤单”的时候，她忍不住瞟了一眼旁边的许哲。 许哲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好几位同学都注意到了。于是，除了对歌声的惊叹以外，包间里又有了一片压抑的“哦哦哦”的八卦声。 他只是盯着屏幕怔怔出声。听着小青梅的歌声，他意识到让她帮忙做游戏音乐可能并非空谈。就算她不会创作不会写歌，也可以弄几个旋律让她哼一哼嘛。 当然，许哲也不是没考虑过抄歌。但别说歌词了，脑海里还能回想起的曲调也全都不完整，硬抄都没法抄。但既然自己也有了那么一点点资金，也可以买歌让菲菲唱啊。尤其是一些后世会出名而此时尚未出头的网络音乐人…… 在许哲的沉思中，唐凌菲的这首歌唱到了尾声。 “偷偷的，在思念，那是我们相爱的味道。” 最后的一句唱完，唐凌菲拍了拍许哲的肩膀，把话筒递给了他。 许哲正要接过话筒，却听到有两拨人在起哄。 一拨是“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另一拨则是“班长大人你和这位美女什么关系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许哲果断回应了前一拨的起哄。 他说：“既然大家喜欢唐凌菲同学唱歌，那要不要让她再唱一首？” 一群男生立刻鼓起了掌：“好，再来再来！” 另一群男生则嚷嚷道：“一首哪够啊，再来五首！” 唐凌菲手里的麦克风还没递出去，就被这么多人起哄，不禁又露出了茫然无措的可爱表情。 许哲拍了下她的肩，微笑道：“还有什么想唱的，再点一首吧。” 唐凌菲微微嘟起小嘴：“你捉弄我呀？” 许哲：“这怎么能是捉弄呢，明明是被唐小姐的歌喉惊艳到了，感觉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多听几首，实在太亏了。” 唐凌菲：“你要是想听，我们以后也可以到ktv呀，或者不需要花钱，在家里唱也可以。” 许哲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那你以前怎么没有这样唱过？” 因为在网上找呼吸和发声的教程，有意识地培养自身乐感，也就是今年才真正开始的——但唐凌菲并没有这么说。 少女俏皮一笑，用他常说的那句话回答：“你也没问过我呀。” 许哲：“……” ———— 唐凌菲继续唱歌的时候，有些同学就悄悄议论了起来。 比如陶莹。 她是许哲在初中阶段的第一个同桌。只是后来按照成绩排座位，许哲和宋星叶就变成固定同桌了。而她的成绩就差远了，之后离这对同桌最近的时候也隔了两排。 刚才，是陶莹把麦克风交给许哲的，而此时，她在许哲留下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就在宋星叶身旁。 然后她低声问道：“那个唐同学，你真的认识吗？” 宋星叶微微颔首：“我们都是好朋友。” 陶莹不禁皱眉：“你和许哲不是一对吗？可是那个唐同学，她好像……” 宋星叶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好像跟你一样，喜欢许哲，是吗？” 陶莹不禁瞠目结舌：“我？我不是啊，我……” 宋星叶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真的不是吗？” 然后陶莹就沉默了。 安静了一小会之后，宋星叶轻声说：“我早就发现咱们班有好几个女孩子都暗恋他了。不过嘛，我其实跟你们也差不多，无非就是离他更近一点而已。” 陶莹：“我们都以为，你和他已经是……”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是啊。” 陶莹：“那唐同学呢？” 宋星叶：“她也不是。不过，今天还挺有意思的，毕业的最后一次聚会，大家都开始说实话了。” 陶莹闷声道：“因为再不说实话就来不及了啊。如果大家知道了你和许哲其实没谈恋爱的话，可能有些别的女生早就跟他表白了。” 宋星叶微笑道：“对啊，但这样其实也好，反正他也不会同意的，就不要给大家增加负担了嘛。要不然，他那么温柔的人，拒绝别人会有压力，你们被拒绝也会有情绪的。” 陶莹沉默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有别人喜欢许哲，然后故意表现得让人误会？上课传小纸条，还有那么亲密那么频繁的聊天，你就是想让别人误会吧？” 宋星叶淡然道：“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啊，别人怎么想的，又不关我的事。” 陶莹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现在发现，许哲身旁的这两个女孩子不仅漂亮可爱，还一个赛一个的多才多艺。 唐同学是唱歌好听，而宋星叶则是演技高超。 ———— (本章完) 191多才多艺的少女们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和宋星叶同学的好朋友，二班的唐凌菲同学。我们是多年的交情了，所以唱歌这事，她唱了，就等于是我唱了。” 许哲对着话筒讲完，便走到唐凌菲面前，将话筒递给了她。 少女刚刚点好了想唱的歌，接过话筒，小声嘀咕了一声：“我成了你的挡箭牌吗？” 许哲眨了一下眼睛：“没错，多谢啦。” 唐凌菲“哼”了一声，问：“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许哲：“回去给你做顿饭吧。” 唐凌菲：“那还差不多。” 此时，清脆的前奏已经响了起来。少女没空再跟他聊，举起麦克风，稍稍酝酿了一下，踩稳了节拍，开口唱： “晚风吹动着竹林，月光拉长了身影，萤火虫，一闪闪……” 本来还有些嘈杂的大包厢里，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只剩下了音乐和歌声。 宋星叶顿时愣住了。她以前倒是也听过闺蜜的哼唱，就像是许哲在电话里给她唱那样，但通常也就短短一两句，而且很小声。可现在当唐凌菲开始放声歌唱的时候，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位闺蜜的嗓音居然如此灵动。 跟许哲不同，宋星叶不怎么听后摇之类的小众音乐，还是喜欢主流的流行歌。正因为听得多了，所以她听得出来，唐凌菲此时并没有太多唱功，但胜在音色。 “菲菲的声音这么好吗？”宋星叶不由得喃喃道，“听起来好纯净啊……” 而许哲也愣住了。 他印象里唐凌菲唱歌的场面，无非就是生日聚会，唱几句生日快乐歌而已。他没想到，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居然有如此天赋！ 之前把话筒递给他并且起哄的女生，此时也忍不住嘀咕：“唱的是樱花草啊，好好听……” 唐凌菲还在继续唱着，当唱到“幸福，在蔓延，爱伱永恒不孤单”的时候，她忍不住瞟了一眼旁边的许哲。 许哲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但好几位同学都注意到了。于是，除了对歌声的惊叹以外，包间里又有了一片压抑的“哦哦哦”的八卦声。 他只是盯着屏幕怔怔出声。听着小青梅的歌声，他意识到让她帮忙做游戏音乐可能并非空谈。就算她不会创作不会写歌，也可以弄几个旋律让她哼一哼嘛。 当然，许哲也不是没考虑过抄歌。但别说歌词了，脑海里还能回想起的曲调也全都不完整，硬抄都没法抄。但既然自己也有了那么一点点资金，也可以买歌让菲菲唱啊。尤其是一些后世会出名而此时尚未出头的网络音乐人…… 在许哲的沉思中，唐凌菲的这首歌唱到了尾声。 “偷偷的，在思念，那是我们相爱的味道。” 最后的一句唱完，唐凌菲拍了拍许哲的肩膀，把话筒递给了他。 许哲正要接过话筒，却听到有两拨人在起哄。 一拨是“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另一拨则是“班长大人你和这位美女什么关系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许哲果断回应了前一拨的起哄。 他说：“既然大家喜欢唐凌菲同学唱歌，那要不要让她再唱一首？” 一群男生立刻鼓起了掌：“好，再来再来！” 另一群男生则嚷嚷道：“一首哪够啊，再来五首！” 唐凌菲手里的麦克风还没递出去，就被这么多人起哄，不禁又露出了茫然无措的可爱表情。 许哲拍了下她的肩，微笑道：“还有什么想唱的，再点一首吧。” 唐凌菲微微嘟起小嘴：“你捉弄我呀？” 许哲：“这怎么能是捉弄呢，明明是被唐小姐的歌喉惊艳到了，感觉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多听几首，实在太亏了。” 唐凌菲：“你要是想听，我们以后也可以到ktv呀，或者不需要花钱，在家里唱也可以。” 许哲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那你以前怎么没有这样唱过？” 因为在网上找呼吸和发声的教程，有意识地培养自身乐感，也就是今年才真正开始的——但唐凌菲并没有这么说。 少女俏皮一笑，用他常说的那句话回答：“你也没问过我呀。” 许哲：“……” ———— 唐凌菲继续唱歌的时候，有些同学就悄悄议论了起来。 比如陶莹。 她是许哲在初中阶段的第一个同桌。只是后来按照成绩排座位，许哲和宋星叶就变成固定同桌了。而她的成绩就差远了，之后离这对同桌最近的时候也隔了两排。 刚才，是陶莹把麦克风交给许哲的，而此时，她在许哲留下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就在宋星叶身旁。 然后她低声问道：“那个唐同学，你真的认识吗？” 宋星叶微微颔首：“我们都是好朋友。” 陶莹不禁皱眉：“你和许哲不是一对吗？可是那个唐同学，她好像……” 宋星叶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好像跟你一样，喜欢许哲，是吗？” 陶莹不禁瞠目结舌：“我？我不是啊，我……” 宋星叶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真的不是吗？” 然后陶莹就沉默了。 安静了一小会之后，宋星叶轻声说：“我早就发现咱们班有好几个女孩子都暗恋他了。不过嘛，我其实跟你们也差不多，无非就是离他更近一点而已。” 陶莹：“我们都以为，你和他已经是……”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是啊。” 陶莹：“那唐同学呢？” 宋星叶：“她也不是。不过，今天还挺有意思的，毕业的最后一次聚会，大家都开始说实话了。” 陶莹闷声道：“因为再不说实话就来不及了啊。如果大家知道了你和许哲其实没谈恋爱的话，可能有些别的女生早就跟他表白了。” 宋星叶微笑道：“对啊，但这样其实也好，反正他也不会同意的，就不要给大家增加负担了嘛。要不然，他那么温柔的人，拒绝别人会有压力，你们被拒绝也会有情绪的。” 陶莹沉默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有别人喜欢许哲，然后故意表现得让人误会？上课传小纸条，还有那么亲密那么频繁的聊天，你就是想让别人误会吧？” 宋星叶淡然道：“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啊，别人怎么想的，又不关我的事。” 陶莹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现在发现，许哲身旁的这两个女孩子不仅漂亮可爱，还一个赛一个的多才多艺。 唐同学是唱歌好听，而宋星叶则是演技高超。 ———— (本章完) 192装X令人快乐 《樱花草》之后是《第一次爱的人》，然后是《隐形的翅膀》，唐凌菲连着唱了三首歌，而且状态越来越好。 当然这样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她选的都是难度不高，对唱功技巧的要求不算太高的歌曲。这样一来，她的嗓音优势便发挥得淋漓尽致， 于是许多同学都有了种错觉。就好像自己在参加某位新秀歌手的个人live，而且还是免费的那种。因此虽然包间里还有别的麦克风，其他人当然也可以参与合唱，但没一个不开眼的这么干。 第三首歌唱完，还有一群人在嚷嚷“再来一首”、“继续”，但许哲拦在唐凌菲身前，挡住了同学们的呼声。 他说：“咱们这好歹是班级聚会，三首真的够了，该轮到大家唱了。” 人群中有个男的起哄：“那你再来一首呗！” 许哲指着起哄那人笑骂道：“文浩你小子给我闭嘴！我的让唐凌菲帮我唱了，该你唱了啊。” 唐凌菲歪了歪脑袋：“伱真的不唱吗？” “不了，我唱歌太容易跑调。你坐这吧。” 许哲带着她回到先前自己坐着的位置，也就是宋星叶身旁。此时，这地方又空了出来，恰好足够一个人坐。 唐凌菲坐了下来，往小叶子的身上挤了挤，勉强挪出一点，拍了拍：“你也坐嘛。” 许哲笑着摇了摇头：“我出去透透气，你和星叶玩吧。” 为了避免再被同学们起哄，他决定出去走两步。 许哲走出包间，向前经过一个拐角，在洗手间附近突然看到了一个有点出乎预料的身影。 那是高雪飞，正靠着洗手间门口的墙边，默默抽着烟。 许哲走了过去：“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怎么回事？” 高雪飞嘬了一口烟，低着头弹了弹烟灰：“我本来也不想来，但我刚听说，你们到星座唱k……正好我打工的地方就在这旁边，就想着过来看看。” 初中毕业就打工？ 许哲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从中考前开始，这哥们就经常缺课了。现在想来，或许是压根就没参加中考？ 于是他问道：“你被劝退了吗？” 高雪飞摇了摇头：“没劝退，是我就不想考。反正还是垫底，有啥好考的？我问过班头了，她说不参加中考一样能发毕业证，但还说要我去……” 许哲：“没劝退你，孙老师还挺有良心的。” 高雪飞笑道：“她说花钱也能上高中，就是差点的学校，差点的班。但我家里本来就穷，花那个冤枉钱干嘛？” 既然家里条件不好，为什么不更努力一些？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许哲摁了下去。他知道，各人的情况、心态、天赋都不一样，自己也没必要给别人指导人生。 他只是邀请道：“来都来了，进去唱几首歌呗。” 高雪飞还是摇头：“算啦算啦，我……呃，那个女的是来找你的吧？” 闻言，许哲回过头，就看到了正朝着自己过来的唐凌菲。 高雪飞又说：“而且我也不会唱歌，你们好好玩吧，我要走了。” “嗯，再见。” 许哲说的是再见，但他知道，以后很可能再也不会见。人生轨迹差别太大，未来重逢都没有理由。 此时让他有点感慨的是，前一世，自己曾经一度还很羡慕高雪飞。 开朗、浑不吝、天不怕地不怕，这样的班霸角色，跟被毁了容缩在角落里的自卑小男生，那当然是天差地别。 高雪飞转身走远了，步伐懒洋洋的，还是那种命硬学不来弯腰的混混姿态。只不过一边走，他还一边唱了起来： “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 虽然他说自己不会唱歌，但许哲听着却感觉，这家伙唱得好像比自己要好。 唐凌菲走过来问：“刚才那人是你们班的吗？” 许哲点了点头：“对，他先走了。你是出来找我的吗？” 唐凌菲笑道：“我现在算是发现了，像你那样装酷，真的特别爽诶！” 许哲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张可爱的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目光里满是喜悦——看起来，更有种娇憨可人的味道。 许哲笑了笑：“怎么爽啦？” 唐凌菲：“就是那种别人都在夸你，说你特别厉害，然后你又表现得特冷静，就好像这完全不算一回事似的。就这种感觉，真的……” 许哲：“装比是一种快乐。” 唐凌菲忍不住伸出双手，拉着他的一只胳膊摇了摇：“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还是说，要继续装一装？” 许哲：“适度装比有益身心健康，但太沉迷就不好了。我觉得，待会咱们就可以回了，叫上星叶一起。” 唐凌菲点了点头：“嗯嗯，我们先把小叶子送回家嘛。” 可这时，许哲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 因为今天要出门，而且预计会身处于比较吵闹的环境，他把手机调成了响铃模式。所以消息提示音颇为明显，他和面前的少女都听得清清楚楚。 许哲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就看到了沈岚发来的短信： 【我也回来了。咱们现在要商量的东西可多了，创业计划、什么时候去省城、姐姐怎么照顾你……你在家吗？我去你家找你？】 如果是以前的许哲，比如去年或者前年，他就会带着唐凌菲回去。故意让女孩子们互相避开这种事，他本来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的。 然而此时，出于某种莫名的心情，他却不想这么做了。 于是他迅速回复：【今天和同学聚会，初中同班的就这一次了，可能多玩一会。我们还是明天再碰头吧。】 然后只过了几秒钟，沈岚就又发来一条：【可以，但你忘了个很重要的事。】 许哲：【什么事？】 沈岚：【该有的称呼呢？】 许哲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机输入【姐姐】俩字，发送过去，然后就收起了手机。 唐凌菲还站在原地，用那双澄澈的大眼睛盯着他。 少女问道：“有人找你吗？” 许哲微笑着说：“工作上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也不算说谎。毕竟沈岚找他的理由之一，本就是聊创业计划，不是么？ ———— 亲身体验，装逼确实令人快乐。 今天的剧烈运动是踢球，十一人制九十分钟的比赛，帽子戏法把对面打崩了，然后我感觉心态就很好……大家可以先睡，今明两天把这个周末欠的都补上。 哦对了，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感谢顺风无奇、st\青竹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投票。 以及，感谢这个是妖怪、修行真知的大额打赏——本书有盟主了，感谢【这个是妖怪】成为本书的第一位盟主，接下来会为庆祝盟主加更。 (本章完) 193敌在明我在暗 今天下午，就像以往一样，唐凌菲开开心心出门，打算去青梅竹马的家里玩。 名义上当然还是玩游戏机，但实际上嘛……只要跟他待在一个房间里就很开心了。 可是这次刚出门，她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背影。 沈岚学姐。 炎炎夏日里，高挑的学姐身穿短袖t恤和短裤，露出了修长匀称的双腿。即使是对自己身材很有信心的唐凌菲，看到这样的小姐姐，也是不由得心生警惕。 当然，最让少女警惕的是，为什么学姐会出现在这里？ 沈岚走到许哲家楼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站在那里…… 唐凌菲此时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被对方看到。尽管如此，尽管隔了大约有几十米，但少女还是下意识地蹑手蹑脚，每一步都尽量放轻。 可是她走出几步，却又不禁踌躇。 沈岚学姐就堵在许哲家的楼道门口，自己该怎么办呢？且不说能不能进去，就算进去了又能怎么办？许哲应该会被学姐约出来吧，自己跑他家去就没意义了啊…… 但这时，唐凌菲灵机一动，意识到了一件事。 沈岚学姐不知道自己在这，许哲也不会知道。那么，如果找个稍微近一点的地方，不就可以偷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了吗？ 可是她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事的难度。因为这小区的绿化并不怎么茂盛，小区里也没什么复杂的摆设。许哲家楼下那一片，除了小路就是平坦的草坪，压根没有可以躲藏接近的地方。 附近唯一算是能藏身的地方，在小区的那片娱乐健身设施周围，有一圈灌木丛。但跟沈岚所在的地方距离就远了。 唐凌菲悄悄走到那秋千后面，蹲下来，让灌木丛遮掩住自己的身形，目光透过枝杈顶端的空隙望过去——她能清楚地看到沈岚，也看到了刚刚从楼上下来的许哲，但这两人在说什么，可就完全听不到了。 “算啦，听不到就听不到吧，监视一下。” ———— “我发现，每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都长高了一截啊。” 在许哲家楼下，沈岚跟他一见面就如此说道。 这话对男生来说无疑是相当顺耳的。 许哲笑了一下：“每次隔了几个月，这也很正常。” 沈岚笑道：“现在有一米七了吧？我都快一米七了，你明显比我高……” “嗯，一米七出头吧。” 许哲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上一世成年后的高度。避免了大伤之后，健康的作息和运动习惯，再加上良好的心态，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而且这一世他的身高还没到头，还会继续长。 沈岚双手背在身后，故意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只是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有一件事，其实我犹豫过要不要打电话告诉伱。我当时忍住了没说，就是想当面跟你讲。我……通过了省队的选拔。” 许哲不由一怔：“noi竞赛吗？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沈岚：“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许哲挠了挠头：“你真正学编程也就两年吧？好多人从小学就开始学，到了高中都根本达不到你现在的高度。就比如说我，我觉得我就做不到。” 沈岚却微笑着反驳：“你肯定做得到，只是没有必要去做。你已经跟交大签约了，还要做游戏赚钱，没必要继续搞竞赛而已。” 许哲：“谢谢你对我的信心。反正我就是想惊叹一下，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沈岚：“其实只要有足够强烈的动力，很多极限都是可以突破的。” 突破极限无非就是努力学习努力训练，那么，她的动力源自何处呢？ 许哲忍住了没问。他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 像他这样的初中生，在高中组的noip拿了省一，就有资格取得名校的降分签约了。但沈岚这样的高中生，同样是省一，要签约那可不够。为了能上同样档次的大学，她必须在竞赛中继续努力，到更高一级的noi里去争取一块奖牌…… 这时，沈岚稍稍弯腰，揉了一下膝盖：“感觉有点累了啊，我们坐下再聊？” 按理说这种时候就该请人家上楼，到家里去坐了。可是许哲却不太想请她到自己家里。因为今天是周日，自家爸妈都在，感觉似乎有点尴尬。 而且更关键的是，昨天和前天，同样是下午这个时候，唐凌菲都跑到他家来找他了。 许哲指着小区设施，说：“那里有秋千，我们坐下慢慢说吧。” ———— 看着那两人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唐凌菲不禁有些慌了。 自己被发现了吗？ 可是当许哲和沈岚在秋千上坐下，背对着自己躲藏的灌木丛，又开始聊起来……唐凌菲就确定自己并没有被发现，不由得松了口气。 警报解除之余，她惊喜地发现，自己可以听清这两人在说什么了。 许哲：“你要参加的是今年的noi吧？” 沈岚：“再过几天，我就要跟省队的其他人一起去东北了。所以这次回来一是收拾东西，再就是跟你见一面。” 许哲：“应该不止一面吧。过几天走？” 沈岚：“大后天。” 许哲：“那就还能玩两天。这点时间也别工作了，我们去打打球吧。” 沈岚：“哈哈，那好啊。我是担心找你玩的话，会耽误你的正事。” 许哲：“现在算是空档期，滑雪冒险的销量还在涨，下一款游戏还没有开始做。” 沈岚：“你的下一个游戏打算做什么？” 许哲：“我在想好好利用一下智能机的特点，做一款伪3d的手游。岚姐你要是noi能拿奖，应该就不需要准备高考了吧？新学期开始以后就真能帮我做游戏了。” 沈岚：“弟弟啊，国奖哪有那么好拿……” 这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而躲在后面偷听的唐凌菲已然是一脸问号。 许哲为啥要叫“姐”？沈岚凭啥喊“弟弟”？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啊？ 继续听，虽然这两人聊到的编程、竞赛之类的话题，让唐凌菲听得半懂不懂的，但言语中的那种亲昵她可是感觉到了。 那种姐弟般的亲昵。 唐凌菲默默拿出手机，给宋星叶发去一条短信： 【不得了啦小叶子，沈岚太狡猾了！】 ———— (本章完) 194对他使用那个吧 “居然认了姐弟么……” 宋星叶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闺蜜，面色凝重。 中考已经结束，约定的补习自然早已结束。只是跑到闺蜜家里聊天、玩耍，早已成了她的习惯。但今天两个少女都没有玩闹的心思。 就在刚才，许哲和沈岚已经聊完，又结伴去了台球厅。 而唐凌菲则请来了可靠的援军，然后现在忍不住吐槽：“真的是太过分了啊，一个喊姐姐一个喊弟弟。我们二班有些同学不是独生子女，我见过他们碰到兄弟姐妹，才不会喊的那么肉麻！” “因为许哲和沈岚本来就不是姐弟啊……”宋星叶摆了摆手继续分析，“话说回来，像沈岚这样聪明厉害又漂亮的姐姐，如果是别的男孩子，她肯定是手到擒来。我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多都喜欢姐姐。可她喜欢的，偏偏是许哲。” 唐凌菲嘟着小嘴吐槽：“许哲是个木头人。” 宋星叶：“对啊，别的事情上他都特别成熟，可就是恋爱的事情上不开窍，像一块木头。” 唐凌菲又小声补充道：“但是个很好看，摸起来也很舒服的木头。” 宋星叶微笑起来，只是银牙暗咬：“好看我也知道，但你怎么知道摸起来很舒服？你摸过吗？” 唐凌菲：“呃……” 宋星叶：“对了，你以前还经常叫他起床，该不会趁着他没睡醒的时候……” “没有啊！伱不要胡说！” 唐凌菲慌忙挥动双手，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宋星叶“哼”了一声，没有在这个点上继续纠结，而是继续分析道：“所以我们可以推测，应该是沈岚学姐主动认他当干弟弟，让他喊姐姐的。” 唐凌菲忍不住呻吟道：“我也好想让许哲喊我姐姐啊……” 宋星叶白了她一眼：“你生日比他晚，要喊也应该是喊哥哥。” 唐凌菲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忽然眼前一亮：“那好像也不错啊！” 宋星叶看着闺蜜的神情，却忽然陷入了沉思。 唐凌菲还在想象着自己喊许哲‘哥哥’，而许哲叫自己‘妹妹’的场景，想着想着，忍不住偷笑起来。可是紧接着她意识到，闺蜜兼情敌就在面前，自己要胡思乱想也不能让人家看出端倪。 她回过神来，却又发现宋星叶低头凝神沉思，完全没注意到自己。 等了一会，唐凌菲忍不住问道：“小叶子，你在想什么呀？” 宋星叶抬起头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唐凌菲：“什么办法呀？” 宋星叶：“首先，沈岚认许哲当弟弟，肯定是为了找理由接近他，对不对？” 唐凌菲点了点头。 宋星叶又说：“而且许哲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上大学以前不想谈恋爱。所以她就要在上大学之前，先拉近和许哲的关系。这就像是一场田径比赛，起跑的时间不会变，但你可以偷偷挪动起跑位置。她要抢到一个尽可能靠近许哲的位置，你明白吧？” 唐凌菲的神色认真了起来：“我明白。” 宋星叶：“不，你还没意识到，姐弟关系是个非常好的办法。因为许哲也是独生子，家里从小都是一个人。但多了一个姐姐之后，每天都能关心他，就算不见面也可以打电话嘘寒问暖。时间长了，他是不是就习惯了有个姐姐每天照顾他？我猜，沈岚想的肯定是等他上了高中，在省城的同一所高中里也可以经常照顾他，到了大学再继续照顾就顺理成章……” 唐凌菲义愤填膺：“用心险恶啊，这也太阴险了！” 宋星叶：“确实用心险恶，但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啊。或者确切地说，是你可以这么做。” 唐凌菲：“什么意思？” 宋星叶微微一笑：“既然有了个姐姐，他能不能再有个妹妹呢？” 唐凌菲不由一怔，然后犹豫着问：“你是想让他再认个妹妹？可，那应该是我，还是你来当呢……” 宋星叶指着面前的闺蜜说：“当然是你啊。我比许哲大了几个月，你比他小几个月。我要当也只能当他姐姐，但你是我们三个人里，唯一可以当他妹妹的。而且你还是他的青梅竹马，本来就可以黏着他，跟他撒娇。你是最特殊的一个。” ‘最特殊的一个’这话，让唐凌菲忍不住面色一喜。但紧接着，她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青梅竹马也是自己，要占用一个妹妹名额的也是自己，那面前的闺蜜呢？ 小叶子该怎么办呢？ 就像是预感到了这份愧疚之意，宋星叶在她开口之前便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反正……嗯，我现在想的就是高中三年好好学习，以后再说。” 唐凌菲却有些怀疑：“可是你也喜欢他啊。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能憋住三年吗？” 宋星叶面带恬淡的笑意：“我会把这种喜欢，变成好好学习的动力。你是不知道啊，菲菲，那个交大真的好难好难。要上那种学校，我必须非常非常努力才有可能。” 唐凌菲顿时有些感动。因为她意识到，闺蜜似乎是打算把许哲的高中三年让给自己。 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 “我要去找许哲，然后怎么跟他说呢？”唐凌菲喃喃自语，“认他当哥哥吗？感觉真的好羞耻啊……” 宋星叶却淡然道：“你忘了，你还有个秘密武器呢。” 唐凌菲的小脸上满是茫然：“什么秘密武器？” 宋星叶：“许哲不是答应过你，可以让你提出一个要求吗？让他给你当哥哥，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唐凌菲愣了一下，缓缓张大了嘴巴，脸上渐渐浮现出惊喜之色：“你……说得对啊！还可以这么办！” 宋星叶微笑道：“对他使用你的秘密武器吧，菲菲，反正这个武器一开始也是他主动交到你手里的。” 唐凌菲捏紧了小拳头猛地一挥：“对，使用秘密武器！” 宋星叶一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笔，随意转了起来。她此时想的，当然比唐凌菲的妄想更深一层。 作为浪漫文学的多年骨灰级读者，言情的鉴赏高手，宋星叶看过不少姐弟恋或兄妹恋。她也从无数作品中总结出了一点，那就是亲密和暧昧并不是一回事。 暧昧关系进一步发展，几乎一定能变成恋爱。但亲密关系却并不尽然。 什么姐姐、妹妹之类的，如果让许哲习惯了，说不定就真的定位为姐姐和妹妹，而不是潜在女友。 那么，要怎么发展独属于自己的暧昧关系呢？ 宋星叶有了个不能告诉别人的想法。 ———— (本章完) 195就这？就这？ “这么长时间没一起打，你的水平好像没怎么进步啊。” 轻轻松松收完黑八，沈岚面带微笑看着他，调侃了起来。 许哲无奈地耸了耸肩：“你还那么强，我的水平就算有进步也没用啊。” 沈岚：“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两杆机会呢，伱没抓住。” 许哲故意用比较夸张的语气说：“好家伙，一盘游戏就让我上手两次，这还有天理吗？道德在哪里？法律在哪里？” 沈岚笑得更开心了。那张漂亮的脸庞上，满是灿烂洋溢的笑容。 稍远处，正在清理台面的沈老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暗暗摇头叹息。 而许哲这时却留意到，自己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那是唐凌菲发来的消息：【你在哪儿啊？我有个事情想要跟你说。】 许哲知道，这位小青梅很少特意给自己发短信。这样郑重其事地发来一条消息，是不是说明她想要跟自己谈的事情很重要？ 沈岚忽然问道：“有人找你吗？” “是啊。” 许哲抬起头，正巧看见了少女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似乎有些什么想说，却在嘴边憋住了。 于是他立刻就意识到，沈岚想问的恐怕是‘哪个女孩子找你’之类的问题。 不过既然她不问了，那许哲也乐得不提此事。 沈岚的目光投向球桌：“那咱们还打吗？” 许哲笑道：“再打两盘吧，反正很快。你要是完全不留手的话，一分钟就能搞定一盘。” 沈岚扶着球杆，带着淡然的笑意看着他，问道：“那你希望我对你不留手，还是稍微留点情面呢？” 许哲：“没关系，我承受得住。” 沈岚抿了下嘴：“那好啊……” ———— 唐凌菲坐在小区的秋千上，双手放在腿上，正襟危坐。她不停地深呼吸着，试图平缓自己的情绪。少女确实有很多很多情绪需要压住。 因为待会要做的事情，在她看来，似乎有点像是表白了。 可是偏偏，按理说应该阻止她‘表白’的人就站在旁边，浅笑着说：“菲菲要加油啊，他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吧？” 唐凌菲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十分钟前他说已经在半路上了。台球厅离这儿又没多远，走过来也……嗯，反正就是差不多了。” 在收起手机之前，她再次意识到，这手机是许哲送的。更确切地说，是被许哲用了大半年，每天陪着他上学放学、睡觉起床的物品，每天都会被他抚摸无数遍。想到这里，少女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和他间接牵手，然后更是脸红心跳。 但这时，宋星叶的声音把她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要回想一下台词吗？” 唐凌菲摇了摇头：“本来就没几句台词，还有什么好想的？” 宋星叶忽然眼前一亮：“你看那边，许哲来了哦。” 唐凌菲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太猛了，以至于刚才被她坐着的秋千，都摇晃得格外剧烈。宋星叶连忙双手扶住那秋千，才免得闺蜜的腿被摇回来的秋千砸到。 宋星叶抬起头正想吐槽一句，却见唐凌菲已经一溜小跑迎了过去。 “唉，菲菲啊……” 宋星叶感叹着，自己坐在了秋千上，轻轻地前后晃荡起来。 隔着几十步远的距离，她听不清唐凌菲和许哲的对话，但看那两人的表情，尤其是许哲的表情，宋星叶不难猜到进展。 许哲的神情先是茫然，没多久，转而变成了皱眉凝思。 宋星叶微笑着把自言自语：“姐姐、妹妹，那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哦。” ———— 刚进小区，许哲就看到唐凌菲冲着自己跑过来。当然，他也注意到了稍远处的宋星叶，但既然跑到自己面前的是小青梅，他的注意力暂时就被她吸引了。 唐凌菲在他面前停下脚步，距离很近，几乎是伸手就能够到彼此。 她的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就像是刚刚才跑了一场两百米。但许哲很清楚，这丫头的体力相当不错，从秋千到自己跟前的这点路不可能让她喘成这样。 于是也就明白了，她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想对自己说…… 许哲顿时紧张起来。他暗暗猜测，该不会是要表白？ 如果真是表白，那他就有点头疼了。要说对唐凌菲的感情，那当然是有的，但要说现在谈恋爱，他觉得还是太早了。人家菲菲正要上高中，陷入一段恋爱关系里对她的学习影响太大。不说别的，她爸妈应该就会坚决反对吧？ 更何况，一想到表白这事，他的眼前就浮现出另外两张同样美丽的面孔，只是一个更英气，一个更文静……等等！ 宋星叶就在不远处，唐凌菲怎么可能当着她的面表白？ 许哲意识到了这一点，顿时长出一口气。 而唐凌菲在几秒钟的酝酿之后，说：“我爸妈告诉我，高中的事情已经搞定啦。我的中考成绩达标了，就是以后我的学费会贵一点。嗯，也不是一点吧，比你们都要贵好多呢……” 听她这么说，许哲笑了起来：“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啊？挺好的，要我们跟你一起庆祝吗？再陪你去一次ktv怎么样？” 唐凌菲扭头看了一眼。 宋星叶回应了她的目光，捏紧小拳头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然后唐凌菲回过头盯着他，又说：“不，还有别的事情。你记不记得，当年那次旅行的时候，跟我说，答应了我一件事？” 许哲顿时心里一紧。 好像，还是有表白的可能性？ 许哲故作镇定问道：“你说的是哪次旅行？” 唐凌菲娇哼一声，说：“你不要装糊涂哦，就是你当了英雄，把一车人都救了的那一次呀。你当说跟我说过，可以随我的意提出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你都会答应。以前我一直没想好，但今天我想到要求了。” 好家伙，将近三年前随手一挖，这都能坑到自己？ 许哲瞟了一眼稍远处坐在秋千上的那个女孩——宋星叶同学，你就在这当观众也无所谓吗？这不是当面ntr？难不成您还是牛头人爱好者？还是说，宋星叶并不那么喜欢自己？ 许哲是真的有点慌了。 最让他慌张的是，说到底，他其实不知道怎么拒绝可爱女孩子的好意。这可是他一直都很在意的小青梅，不是学校里某个无所谓的路人。就她现在红着脸仿佛情窦初开的状态，如果真的就这么表白了，许哲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好在，下一刻唐凌菲说出口的并不是表白的话语，而是： “我的要求是，你以后当我哥哥，好不好？” 许哲：“就……呃，啊？” 他差点把‘就这’说出口。 ———— (本章完) 196萌出一脸血 不是表白，而是认个哥哥的请求。 不是想当女朋友，只是想当妹妹。 这种落差让许哲轻松了许多。他笑道：“好啊，菲菲妹妹。” 唐凌菲愣了：“这么轻松吗？” 许哲：“那要不然你希望有多复杂？我应该给你设置一个考验，比如不把一套奥数卷子做出来就不让你当我妹妹？” 唐凌菲连忙摆了摆双手：“不是不是，不要那种考验！我就是有点奇怪……伱觉得，多一个姐妹是很轻松、很简单的事情吗？” 此言一出，许哲顿时意识到，自己和沈岚互相认作姐弟的事情，有可能被唐凌菲知道了。考虑到宋星叶此时就在不远处，很可能是个军师之类的角色，那就是她俩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 许哲有点纳闷。明明已经有意识瞒着她们了，沈岚也不可能故意炫耀，那怎么可能让她俩知道？ 不过纳闷归纳闷，他还是解释道：“如果随便跑来一个女同学，说要当我的姐姐或者妹妹，那肯定不可能啊。但如果是本来就玩得很好的朋友，那我觉得没有问题。” 唐凌菲微微嘟着嘴：“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吗？” 许哲：“那当然不止。咱们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你想有个哥哥，那我当然得满足你啊。” 唐凌菲看向他头顶上的云彩，忍不住又妄想起来——如果自己刚才提出的不是‘当我哥哥’，而是‘我喜欢你’或者‘当我男朋友吧’这种话，会成功吗？ 不过那样好像就违背和小叶子的约定了。当着宋星叶的面如此过分，唐凌菲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的。 暂时就当他妹妹，好像，也不错？ 唐凌菲收回目光，再次紧盯着面前的少年。她想了想，又强调道：“你也别叫我菲菲妹妹，太长了，而且没有那种感觉。你直接叫我妹妹，好吗？” 许哲：“好啊，妹妹。” 或许也就是独生子女喜欢玩这种y吧？不过之前经受过了姐弟的洗礼，之后，许哲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声‘妹妹’他就喊的很轻松，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可言。 但唐凌菲的感觉就没这么轻松了。她双手揪着两边裤缝，眨了眨眼，依旧面色红润。 她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他。 在愈发炙热的眼神凝视下，许哲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了。 唐凌菲还不肯放过他，又轻声唤道：“哥哥呀。” 许哲勉强镇定道：“你怎么了？” 唐凌菲忽然甜甜一笑，短促地说了声：“哥哥。” 许哲：“呃，怎么了？” “我就是喊一喊呀，”唐凌菲笑得像是嘴角都抹了蜂蜜，“哥哥！” 许哲说不出话了。 一方面是没什么好说的，人家就是喊着玩而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跟他以前听过的那些‘哥哥’、‘欧尼酱’什么的相比，此时从唐凌菲口中冒出来的声音又甜又自然，没有所谓声优的技巧，只有青涩少女满心的欢喜。 没有任何添加剂，但是甜度超标，每一个音节都是一颗糖。 偏偏她还叫唤个不停，用忽高忽低的音调，用不同的方式：“哥哥？哥哥！哥哥……哎呀，你怎么流鼻血啦！” 许哲拿手指一抹，看到一片鲜红。他忽然想到了好几年后才会流行起来的一句话——萌出一脸血。 这下唐凌菲也没心思喊哥哥了，惊惶道：“你没事吧？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血！” 许哲微微低着头，就看到鲜血顺着自己的鼻尖滴落，砸在地面上。灰色的水泥路面上，一片硬币大小的血花，一片一片汇在一起，越聚越多…… 然而这时，宋星叶已经快步走过来，匆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凌菲：“我也不知道呀，他就是突然流鼻血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但许哲知道，其实是有预兆的。这丫头喊哥哥喊个不停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还有点口干舌燥。 他说：“你们谁去拿点纸来？再拿一瓶水，帮我降降温，现在就是太热了。” 把流鼻血的责任甩到炎热的天气上，总比自己背这个锅要好。 “我这就去！”唐凌菲转身就往自己家跑去。 而宋星叶伸出手扶着他，低声问道：“去那边坐着吧？” 许哲：“我现在这样也不好走啊。” “坐下来应该会轻松一点？来，到这来……” 宋星叶扶着他，在最近的路边石上坐了下来。坐的很低，好歹比弯腰站着要轻松。 少女忽然轻声问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菲菲说了什么话吗？” 许哲闷闷地说：“没什么，她就是说要认我当哥哥。” 宋星叶颇有些费解：“没别的吗？” 许哲：“没别的。” 宋星叶沉默了好一会，忽然又问：“你是不是很期待有个妹妹，所以很激动？” 许哲：“那倒没有，我觉得就是天气问题。这么热的天我还经常健身呢，而且可能吃得也太好，营养充足又气血旺盛，就容易出这种状况。” 宋星叶：“可你以前都没流过鼻血吧？” 许哲：“凡事总有第一次。” 宋星叶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许哲瞥了一眼，就见少女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凌菲跑回来了，带着一包抽纸和一瓶水。 她来到两人面前，蹲了下来，拧开那瓶水的盖子，还说：“别喝啊，这是我从水管里接的。” “没事，我就是敷一下。” 许哲这么说着，正要动手，却被身旁的少女抢了先。 宋星叶抽出两张纸，叠在一起折了两下，然后拿起瓶子倒了些水，充分浸透了那两张抽纸。再单手稍微挤了挤，确定纸上的水量不至于流太多出来，便把它平铺在许哲的后颈处。 唐凌菲：“这样就行了吗？” 宋星叶微微摇头，又抽出两张纸，用相同的方式折叠、浸湿，铺在许哲的额头上。因为他此时低着头，松手就会掉，所以宋星叶就用自己的手轻轻按压着，确保让清凉的湿纸巾贴着他的额头。 他咳嗽了两下，一不小心，贴在后颈处的湿纸巾就掉了，搭在领口上。 见状，唐凌菲连忙把它拿起来，学着宋星叶的姿势，贴回到许哲的后颈处。 而流鼻血的当事人也抽了张纸，堵在鼻子跟前，免得把附近的地面都染红了。两位少女那轻轻柔柔的小手，让他觉得，自己这鼻血怕是还要再流一会…… 不过就这点出血量，他觉得，也算不上多大事。 可偏偏这时，唐凌菲说：“这样可以吗，哥哥？” 许哲又咳嗽了两声。 宋星叶狠狠地瞪了闺蜜一眼。 ———— 补更补更！ (本章完) 197玩什么推理游戏 许哲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脑上的《o之空》给删了。妹控游戏，害人不浅！ 然后没过多久，他老爹就回来了。 许国伟推开书房的门，兴致勃勃地问道：“你看不看侦探？” 许哲暂停了正在播放的数学公开课，转过身来：“看过，但看的不多。” 老爸笑道：“你看过就行。我给你讲，今天我买菜回来发现了很奇怪的迹象，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在咱们小区里，伱既然那么聪明，推理一下。” 许哲：“什么奇怪的迹象？” 许国伟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一进小区就发现有血迹！而且是两摊，中间还有些零星的血点子。你觉得，会不会有人犯下了什么案子，然后又转移了尸体？” 今天唯一能说的上犯案的事情，许哲觉得就是唐凌菲对着自己喊哥哥。不过这事当然没法跟父亲说。 他只是指了指自己：“转移到这儿来了。” 许国伟愣了：“啥？” 许哲：“你看到的血，那是我流的鼻血。” 许国伟诧异道：“你为什么会流那么多鼻血？” 许哲：“我倒是还想说你呢，小区里发生命案现场？你怎么想的？” 许国伟：“就是开个玩笑嘛，当然不可能是命案。但你流这么多血，是就这一次，还是下次继续？比如说，以后每个月一次的那种？” 许哲忍不住想翻白眼了：“没完了是吧，伟哥？” 这个独特的称呼，让当爹的总算是没心思开玩笑了。许国伟摆了摆手，说：“好好喊爹，别叫这些乱七八糟的。对了，你爷爷托我给你传个话，他听说你要去省城上高中，就问你要不要去他那里。” 许哲：“去看望一下老人家吗？可以啊。” 许国伟摇了摇头：“不是看望，他是想让你住他那儿。你平时住学校宿舍嘛，周末的时候不需要住校，可以去爷爷奶奶家住两天，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几乎没犹豫就拒绝了：“我觉得不行。而且平时我也不想住校。” 许国伟有些疑惑：“那你住哪儿？” 许哲：“我打算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我要创业做游戏，可能还有别的事情，跟别人待在一个宿舍里不方便。而且，我还是更习惯自己一个人住。” 正常的父母，对于刚上高中的孩子要租房独居这事，无疑都会感到不放心。但许国伟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点头同意：“那倒是也行。” 因为他很清楚，这孩子卡里自己有钱，真要在学校外面住，也拦不住。 不过许国伟立刻又补充道：“但你爷爷挺想见你的，你以后没事可以多去看望一下。” 许哲：“下周就可以去看看他了。” 许国伟略微有点惊讶：“你下周就要去省城？” 许哲：“我要找房子租啊，要是晚一两个月，附近的好房子都没了。我听岚……呃，一个高中的前辈说，每年都有家长在附近租房陪读，好点的房子很抢手的。” 当爹的忽然笑了起来：“跟我没必要装，跟你传授经验的，是那个叫沈岚的小姑娘吧？” 许哲点了点头：“我感觉你们好像对她有意见。” 许国伟：“有意见的是你妈，不是我。而且你妈妈的意见，你其实也不需要太当真，她就是有时候容易多想而已。你呢，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呗。” 许哲下意识地追问：“我该怎么做？” 许国伟愣了：“这，你问我？” 父子俩面面相觑。 许哲不知道的是，在不止一位少女的关注下，自己究竟该如何独善其身。 而许国伟压根就没经历过这种事，对此并没有可以传授的人生经验。 ———— “我真的只是喊了几声哥哥而已啊……” 唐凌菲坐在自己的床边，一脸无辜。 宋星叶站在她面前，目光里带着些许怀疑，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不久之前她也在现场旁观，虽然离得远了点听不清什么，但能看清，菲菲确实没有对许哲动手，最多也就是撒娇卖萌的样子…… 可是在此之前，无论是自己还是菲菲，对着许哲撒娇卖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何时有过这么大的反应？ 这就让宋星叶有了种强烈的危机感——自己给菲菲的建议，该不会真的变成助攻了吧？ 卧室里安静了好一会。 终于，唐凌菲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小叶子，你在想什么呢？” 宋星叶低声呢喃：“我觉得以后还是别操闲心了……” 少女此时无比深刻地认识到，人是多么的复杂。自己的想法，和闺蜜的想法，还有许哲的想法，全都不一样。推己及人，预料的却往往与现实背道而驰。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她以后就放弃思考了。只是要思考得更加审慎，多想想自己和许哲，少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看她这样，唐凌菲却有些不安：“你没事吧？我真的没有作弊啊，许哲也什么都没说。我觉得可能就是天太热了，热得头晕脑胀的……” 宋星叶笑了一下，摆摆手：“好啦菲菲，我没关系的。” 唐凌菲试探着问道：“要不然我再去跟许哲说一声，让他认你当姐妹？我看他答应得还挺痛快的。” 宋星叶微微摇头：“那就没必要啦，已经有一个干姐姐，一个干妹妹，再来第三个就很平淡无奇了。” 唐凌菲：“那怎么办啊？” 宋星叶：“我不是说了吗，高中三年我只想好好学习。” 唐凌菲却坐不住了，站起身急忙说道：“可是这样你就太吃亏了呀！” 宋星叶：“你不相信我能清心寡欲三年吗？” 唐凌菲：“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我觉得这样对你也不公平啊。” 宋星叶笑着伸出手，揉了揉闺蜜的头顶。虽然她的个头比菲菲要矮一些，但这姿势，却像是个关爱妹妹的小姐姐。 恬静的少女说道：“既然你也觉得不公平，那就让我有一点和许哲单独相处的机会吧，我也有些话想要问问他。” 唐凌菲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道：“没问题！” ———— (本章完) 198第二次预判 晚餐之后，唐凌菲又带着宋星叶跑到许哲家里，玩耍了好一会。 眼看夜色渐深，少女们也该回家了。但许哲却注意到，宋星叶坐在一旁静静地发着呆，似乎有什么心事。 他提醒道：“时间有点晚了，回家吧？” 唐凌菲：“好啊，但是小叶子……” 许哲：“我送她回家。” 话音刚落，唐凌菲便笑着点了点头：“好呀，那我们现在出门吧。” 然后三个少男少女便出了门，先把唐凌菲送到家门口，然后再由许哲把宋星叶送回去。只是在挥手道别的时候，唐凌菲多说了一句：“再见啦，哥哥。” 这让许哲心里微微一紧。 走出小区的时候，他悄悄观察了一下身旁另一个女孩的表情，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他忽然问道：“是你给菲菲的建议么？” “什么建议？”宋星叶想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哦，是说兄妹这回事吗？” 许哲点了点头。 宋星叶浅浅地笑了一下：“她想要认你当哥哥，我鼓励勇敢说出口，然后……我看你好像也没有反对。” “是啊，没什么好反对的。” 许哲的语气也很平静。他在猜测，是不是自己和沈岚的事被发现了，唐凌菲才会那么做。不过既然对方不主动提起，他也不好说。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许哲忽然说道：“我下周要去一趟省城，有些事要办。” 宋星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许哲转过身盯着她，解释道：“沈岚去东北打竞赛了，就我一个人在省城。我要看望爷爷奶奶，还有一些正事……” 只见少女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要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吗？” 闻言，许哲不由大惊：“伱怎么知道的？” 宋星叶微笑道：“其实我早就在猜，你高中会不会在校外租房了啊。你手里很宽裕，而且好像也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朋友，还要做游戏……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就要租个房子。而且我听说实验高中每年都有家长租房陪读，现在又一届高三的毕业了，肯定会空出来不少。” 许哲愣了几秒，嘀咕道：“逻辑确实不复杂，但能想到这，你真的是有心了啊。” 他本来以为还需要解释一番的，没想到，自己的意图已经被面前的少女预判到了。 宋星叶稍稍扬起小脸：“那当然了，我可关心就业问题了。” 许哲：“就业问题？” 宋星叶：“对啊，我自己的就业问题。高中三年你要做游戏，要创业，我也不能闲着呀。” 许哲已然意识到她想说什么了，故意摆出了刻板又正经的脸色：“你要好好学习。” 宋星叶微微一笑：“好好学习的同时，也要磨炼生活技能嘛。以后上了大学，还是需要自理能力的。正好现在就有一份工作，可以帮我磨炼生活技能，锻炼自理能力……” 许哲警惕道：“你不会还想着当女仆的事吧？” 宋星叶眉头轻蹙：“难道，免费实习都不行吗？” 许哲：“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关键是，我真的不习惯旁边多个人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租房？我这次其实还想跟新学校打个申请，就别给我安排宿舍了，让我一个人在外边住着就好。我不是想周末出去住，我想一直自己一个人待着。我就不习惯旁边多个人。” 宋星叶沉默了。之前想好的说辞，在许哲这番自白下变得格外无力。 于是下一刻，少女不禁红了眼眶。 许哲有点慌：“呃，你别哭啊……” 如果现在真的哭出来，用眼泪博得心上人的同情，能不能行？似乎是可行的，但宋星叶不想这么做。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说到底，许哲一个人待着好好的，确实也不需要女孩子打扰吧？不管是菲菲还是自己，或许也包括沈岚学姐，许哲和大家都想保持距离，就是不希望女孩子带来的麻烦拖累了他的正事…… 宋星叶忍不住开始想，如果自己直接消失，许哲会不会反而觉得轻松？ 但这话又不能直说出来。要不然，以他一贯的善心，少女明白，自己肯定又会得到一番安慰甚至迁就。可是，在修罗场之中面对别的女生动点小心思也就罢了，她可不想用这种小心思给许哲增加负担。 于是她努力摆出往日里的平静微笑，说道：“我没关系的，走吧，” 可是话刚出口，她却发觉许哲抬起手，触碰了自己的脸颊。然后她才意识到，原来少年正在给自己擦眼泪，力道还是那么温柔。 原来自己真的掉眼泪了。 许哲低声说道：“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讨厌你在旁边，只是更习惯一个人待着。而且，我很担心如果你待在我身边，会影响到你的学习。” 少女还想保持冷静，此时却有点绷不住了。 她哽咽着问：“你觉得……我是傻瓜吗？” 许哲：“啊？当然不傻啊，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子之一了。” 宋星叶：“我想和你一起上大学，那肯定要好好努力啊，不努力怎么可能做得到！你对我的自控力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许哲叹道：“好吧，你的自控力也确实强，大概比我还强。” “我……”宋星叶正要继续说，可是却猛然发觉，自己刚才直说‘我想和你一起上大学’的这话，好像已经近似于表白了。 可要是表白，被拒绝了怎么办？当初菲菲那个同班同学被许哲拒绝的场面，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而且就算不是那么强烈那么断然的拒绝，可光是表白这事，就严重违背了自己和菲菲的约定了。 她觉得，偷跑是一回事，直接作弊到终点线，那可是另一回事。 好在许哲并没有揪着‘一起上大学’这个点追问下去。 面对少女的眼泪和真心，他挠了挠后脑勺，感觉颇为复杂。他确实觉得有些麻烦了，但比预想中的却多了几分喜悦。 说到底，被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喜欢，本身就是个令人愉悦的事情。 于是他犹豫着道：“那咱们还是再聊聊工作的事情吧……” ———— (本章完) 199这是工作的一部分 “那咱们还是再聊聊工作的事情吧……” 听到这话，少女的杏眼眨了眨，泪光好像都凝固了。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对方之前的反应已经出乎她的预料了，此时再一个转折，更是让她毫无心理准备。叠加上情绪的影响，聪明的小脑袋瓜变得一片空白。 许哲等了几秒见没有回复，又继续说道：“你真想在我这就业，其实也可以。但女仆这种词实在太不合适了。要不然这样吧，你当我的个人助理，可以么？” 宋星叶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不出话来，却使劲点了点头。 总裁的生活助理什么的……她在不止一篇言情里看到过，那可暧昧啦！ 许哲伸出双手，用手指轻轻擦拭着。从她的眼睛，到眼睑下方的白皙脸颊，再到隐隐泛起酒窝的嘴角，但凡是沾着泪水的地方都被他的手指照顾到了。就这样细心地擦着，他忽然觉得这张小脸蛋格外的乖巧可爱。 就像是在他人眼中难以接近的雪莲，此时却被自己捧在手里，任意轻抚。高冷的外壳早已破碎殆尽，只剩下了娇嫩的花瓣。 嗯，不得不说手感确实很娇嫩。等等，就算是帮人擦眼泪，这样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 差点沉迷其中的许哲意识到不妥，连忙收回了双手。 好在这时，宋星叶的眼泪也不往下流了。只是当她回过神来，抿着嘴吧，却还是有点可惜——要是他再多摸一摸，那多好呀？ 许哲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比较正经的话题将两人间的气氛拉回正轨：“好了，那我就理解为你同意这个offer了啊。不过我得先说一下待遇。试用期一个月一千块……” 话还没说完，宋星叶却打断道：“我不要那么多。那是我爸的工资，他会帮伱办手续，帮你联系外包，那些工作才值一千块。我现在只会帮你干家务，而且还没什么经验。” 许哲反问道：“那你觉得一个月多少比较合适？” 宋星叶想了想，终于笑了起来：“一个月三百元吧，然后试用期是三年，就是我们的整个高中阶段。” 许哲：“一个月才三百，那不是跟你以前的零花钱差不多吗？” 宋星叶微笑道：“这就够了呀。能有以前的零花钱我就很满意了，多的我也不要。我最近看过一本书，断头王后。书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她那时候还太年轻……” “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许哲并没有读过那本书，但几年之后，这句话的名气会越来越大，以至于不知道书名的人都会刷到过不止一次。 而宋星叶此时先是惊喜，有一种觅得知音的感觉。但再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应当。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个男生能跟自己共鸣，那么毫无疑问，必然只能是他。 少女笑得更开心了，说：“所以我不想从你手里拿太多工资，只要拿到我应有的那一份就够了。” 许哲：“但就算这样，一个月三百也太少了吧？”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少了呢。你想想，我要好好学习，不能像你一样直接住在外面。我只有周末的时候离开学校，才会做好一个助理该做的工作。一个月只有周末的那几天是工作日，这薪水肯定要少得多呀。” 许哲：“那试用期……” 宋星叶：“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上大学，就算转正了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是那句话，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份，其他的，就看我的努力了。” 少女的表情收敛了一些，语气也颇为郑重认真。 见状，许哲也不再试图改变她的待遇了，只是感慨道：“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要钱呢……” 宋星叶稍微紧张了一下。 已知唐凌菲是没理由被‘雇佣’的，那么他口中的‘你们’指的是谁？除了自己以外，那就是沈岚？ 不要钱，当然是因为想要的更多。与真正的目标相比，那点钱实在不算什么。 但宋星叶想到这里，也只是略微紧张了一下而已。毕竟，沈岚也喜欢他这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情敌早已就位，这是无法避免的。 那么，现在自己该干什么了？ 宋星叶意识到，之前想好的说辞，似乎不需要作废了。因为许哲把话题又拽了回来，所以某些办法又可以重新派上用场。 少女轻轻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情绪。光是想到待会要说的话，她就有种想要钻进地缝里的羞耻感。但这也是必须面对的，而且是工作的一部分！ 许哲当然不会想到她的心理活动，只是说道：“那走吧，先送你回家。” 他正要转身迈出脚步，却发现衣角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少女俏脸通红，静静地凝视着他。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等等，今天唐凌菲在喊哥哥之前，好像也是类似的表现？ 意识到这一点的许哲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宋星叶又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嘴微动，似乎说了什么。但因为音量太小，没人能听得清楚。 于是许哲就问：“你说什么？” 少女凝视着他，再次开口。而这一次，总算是让他听清了。 “主人……” 听到那柔柔的呼唤声时，许哲觉得，幸好今天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而且夜里的气温已经降了下去。要不然，自己铁定还得被萌出一脸血。 但他马上又觉得，这种称呼相比于‘弟弟’、‘哥哥’之类的，有点太过火了，有必要好好纠正一下。 于是许哲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是女仆，是助理。所以你不应该这样喊我。” 宋星叶歪了歪脑袋：“那我要怎么称呼呢？老板吗？” 许哲：“老板也可以，许后面加个总也行。” 可是宋星叶却吐了一下小舌头，狡黠地微笑道：“我知道你担心被别人听到。放心，只要旁边有人我都会喊你许哲同学，绝对不会露馅的。但是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老板或者许总，感觉也太奇怪了。” 许哲：“你叫那个不是更奇怪？” 然而下一刻宋星叶还是如此说道：“你觉得不好吗，主人？” 许哲：“……” 红着脸喊主人的清纯少女，杀伤力实在太大了一点。 于是他不得不稍微弯下腰，双手伸到裤兜里，然后才重新站直。幸好，宋星叶压根意识不到这种细节。 ———— 先试一下，这么单纯的描写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本章完) 200一起出发吧 许哲如今越来越觉得，散步是个非常好的活动，尤其是在需要冷静下来的时候。 只要多走几步，那些本来压制不住的东西也就渐渐压下去了。 就像以往送女孩回家那样，许哲把宋星叶送到了她家楼下，在楼道入口处停下脚步。 他说：“时间也不早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然而宋星叶却问道：“你说你下周去省城，难道就你一个吗？租房要签合同的话，会有点不方便吧？” 许哲：“我会跟我爸一起出发。” 实际上不只是一起出发，他还计划好了，最近以公司的名义买一辆车。不需要什么档次或者性能，够安全就行。 宋星叶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要不然，让我和菲菲跟伱们一起去吧？” 许哲一时间有点搞不明白。他理解面前的少女想要跟自己同行，但他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她还会主动叫上另一个女孩？ 某种意义上的攻守同盟吗？ 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宋星叶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觉得不合适吗？” 许哲：“如果你们家长没意见的话，我当然也没问题。” 宋星叶笑道：“我爸妈应该没意见。只要我说，去省城看看未来三年的高中，而且是和你还有菲菲一起去，他们怎么会不同意呢？” 许哲想了想少女对她父母的说辞，感觉颇为讲究。他分析道：“这样，你对你爸妈说的也不是谎话，因为确实会要去实验中学附近。只不过转移了一下重点……不错啊，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宋星叶的笑容却止住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讨厌有心思的女孩吗？” 许哲：“有时候可能会觉得有点麻烦吧。” 宋星叶凝视着他，认真道：“但我绝对不会对你耍小心思的……” 许哲正要笑笑回应一下，少女却又在这句话后面接了个称谓。 “……主人。” 许哲咳嗽了两下，说：“没事没事，我相信你，不用这么较真。快上楼去吧。” “那我回去了哦，主人晚安！” 宋星叶又多看了他两眼，然后才恋恋不舍地转身走进老旧的单元楼。 少女的声音和身影都消失了，但那股淡淡的清香仿佛还萦绕于鼻端。许哲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然后他摇了摇头，压制了一下略微躁动的情绪，转身离开。 ———— 今晚，许哲和宋星叶离开了之后，唐凌菲就坐回到自己的书桌前。 她先是看了许久的乐理学教材。 然后，再一次摊开了日记本。 如今，唐凌菲写的日记已经不会给任何人看了，包括许哲和宋星叶。至于爸妈那更不用说，一直都是严防死守，所以她觉得爸妈应该不知道自己对许哲的那点小心思。 嗯，应该吧…… 唐凌菲拿起笔，咬着笔杆想了好一会，终于落笔写下第一句： 【今天跟他变成兄妹了，没有血缘关系，但还是可以随时喊哥哥，真好玩。他的反应太有意思了，居然流鼻血。但小叶子应该也猜到了许哲为什么流鼻血。以后要不要收敛一点呢？可是，许哲的反应真的好可爱啊！】 白天刚看到他流鼻血的时候，唐凌菲的第一反应当然也是担心。但现在，知道他并无大碍再回想，就觉得那个一向沉稳冷静的少年露出慌张失措的模样，有种让她心动的反差萌。 就在少女浮想联翩之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回过神来，接通来电，听到的是闺蜜的嗓音。 宋星叶的语气依旧平静：“菲菲，我有个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唐凌菲的声音里却有些不自觉的慌张：“哦，哦，什么事呀？” 宋星叶微感疑惑：“你在忙什么吗？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 唐凌菲下意识合上日记本，笑道：“没什么呀，我刚才就是在发呆呢。小叶子怎么啦？” 宋星叶：“是这样的，刚才许哲送我回家的时候告诉我，下周他要去省城看看房子。因为过一两个月就要入学了嘛，他上高中还要创业，就不想住宿舍了。” 唐凌菲：“他要在省城买房吗？” 宋星叶：“那倒不至于吧，应该只是租房。我刚才问了他，能不能让我们俩一起去，他说没问题。” 唐凌菲顿时兴奋起来了：“跟他一起住吗？！” 要是能三个人一起住，而且没有家长管，那也……太开心了吧！ 然而宋星叶哭笑不得地说：“菲菲你想得太多了吧？只是下周一起去挑个房子租。一起住，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你爸妈可能同意吗？” 可不可能让自己和许哲一起住？唐凌菲想象了一下自家爸妈的反应，一时间有些索然无味：“哦，这样啊，真没什么意思。” 宋星叶：“那你下周要一起去吗？” 唐凌菲：“当然要，要不然光是你和他一起，那……不过小叶子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不告诉我的话，你不就可以跟他两个人……” 宋星叶叹了口气：“因为许哲他爸也会去。要是只有我，叔叔会不会觉得我和许哲之间有点什么？” 唐凌菲恍然道：“我懂了，你是怕叔叔发现你心怀不轨！” 电话那头的闺蜜被这话噎住了。 唐凌菲又说：“那好吧，我们一起去，许哲租的房定下来，我们也可以认清路，方便以后去找他嘛。咱们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随时都能找他玩，而且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啦？” 宋星叶：“没错。” “嘻嘻……”唐凌菲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叶子，你现在是不是也在想，以后怎么跟他玩啊？” “但我们都要好好学习的，除非你只要高中这三年，以后都不管不顾了。” 听到这番忠告，唐凌菲不禁有些头疼。但少女转念一想，自己就算以后没法和许哲一个学校，那也是他亲口认的妹妹，两人之间联系怎么都不会断。想到这里，她便有了种得意和愧疚混合的复杂感受。 毕竟，电话那头的闺蜜兼情敌，跟许哲之间可没有这么一层亲密联系，不是么？ ———— (本章完) 201怎么当的爹 星期一的中午，许国伟坐在餐厅里，看着老朋友唐望海端着餐盘过来时，便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两人的单位相距不远，中午经常在附近的这家餐厅里碰头。两个中年男人扯些天南地北的话题，努力找对方的笑料下饭。而今天，许国伟又有了个新话题，而且依然是儿子提供的。 唐望海在对面一坐下，就问：“你个老小子怎么笑得这么猥琐？” 许国伟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道：“屁的猥琐，给你说正事呢。” 听到这话，唐望海也正经了许多：“什么正事？” 许国伟：“我儿子要给我买车了。” 唐望海手里的筷子掉了。幸好，是掉在桌子上，老唐捡起来就是了，用不着再换一双。 然后他诧异道：“就是你上次说的，许哲开游戏公司赚的钱？” 许国伟悠然地点了点头：“说是游戏公司，其实就他一个人，光杆司令，但是赚的钱不需要给别人发工资，这就很好啊……” 看哥们得意的样子，真是比自己吃亏都难受。 许国伟还补充道：“当然我也得给他干干活，当个司机，唉，也没办法。孩子都说要把车钥匙交给我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对吧？” 唐望海撇了撇嘴：“伱看你那样儿，小人得志。” 许国伟现在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挑着眉毛说：“没办法啊，这怎么办呢？你还跟我打赌说咱们俩谁先买车，现在你看看，谁先买的？” 唐望海则是一点都不服气：“那是你儿子买的，又不是你自己赚的钱。” 许国伟：“可那是我生的儿子。” 唐望海沉默了几秒，冷笑道：“他以后未必不能对我喊爸爸。” 许国伟愣住了。几秒钟之后，许国伟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好小子，你用心险恶啊，居然还惦记着给我儿子用美人计！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唐望海：“那没办法，别人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家这个已经往外跳了，我特么拦都拦不住。这臭丫头还以为我和她妈看不出来，呵呵，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盯着你家儿子时候那眼神都不对劲！” 许国伟忽然有些感慨：“那些事以后再说吧，我儿子太有主见了。这不，他还要在学校附近租房，都他自己掏钱……” 唐望海随口问道：“这么独立，还自己租房？” 许国伟却说：“你不知道吗？” 唐望海：“多新鲜呐，你儿子要干啥，我为什么会知道？” 许国伟也是一脸‘多新鲜呐’的表情：“可你家女儿要一起去啊。昨天在我家吃饭的时候她跟许哲都商量好了，过几天我开车载着孩子们过去。” 唐望海的嘴巴渐渐张大，一时间合不拢了。 许国伟又重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啪”的一声，唐望海把筷子拍在桌上，怒道：“这臭丫头，居然一个字都不告诉我！” 许国伟倒是笑了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爹怎么当的？” ———— 让许哲颇为欣慰的是，自家老爹是个不错的队友。他选购的车，完全契合许哲提出的要求。 许国伟开回家的是一辆赛欧，外观朴实，但操控性和安全性不错。许哲提供的十万购车预算都没用完，还带回来了两万多。 “那两万就留在你那儿吧，当做养车的钱。”许哲站在小区的停车场里，看着以公司名义买回来的新车，如此说道。 而他身旁的曾静，已然忍不住伸出手，抚摸起了锃光瓦亮的车体。 关于儿子赚钱的事情，在最开始的惊喜之后她已经有些习惯了。虽然听父子俩动不动说什么几十万上百万的，却没多少实感。但此时，新车停在面前，这感觉可不一样。 曾静不禁感慨道：“我和你爸这几年，还商量着存钱买车呢……” 许哲笑了笑：“这算什么，以后还会买房。接下来这两三年挺关键的，如果项目进展顺利，就可以在魔都买房了。当然现在公司的钱其实也够，但我不想全掏空了只是买套房。就算项目进展的没那么顺利，我赚钱速度好歹也会比房价上涨的速度更快。” 许国伟忍不住问道：“你觉得房价还会涨吗？” 少年颇为肯定地点了点头：“必然还会。参考一下亚洲发达国家的城市化经验就知道了，现在的房价才哪到哪啊？” 许国伟看向妻子，沉吟道：“那咱们就别买车了，可以考虑着买房。反正儿子要在省城上高中已经确定了，要不，就在省城买一套？” 曾静：“我觉得可以，不过小哲，我们要是在省城买了房，你还需要租吗？” “我还是继续租一套吧，你们买房也不会那么快确定下来吧？我可是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开学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许哲却隐隐有了点别的心思。他意识到，如果还和父母住在一起，以后会不会某些时候……有点不方便？ ———— 今天的晚餐，唐凌菲觉得有点奇怪。 倒不是饭菜奇怪，爸妈的手艺还是那么平庸，但餐桌上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老爸老妈都板着脸，严肃的目光聚集在她这个女儿的身上。 唐凌菲扒拉了一口饭，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啦？” 老妈冷哼一声，说：“我们不称职啊。” 唐凌菲：“？” 老爸则说道：“今天我跟你许叔叔聊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你已经和他们家约好了，要一块去看房子。你有这安排，我和你妈妈都不知道，还要听别人告诉我。” 唐凌菲愣了一下，顿时想起不久前某个可靠闺蜜教的说辞，连忙解释道：“我是要和小叶子去看看学校！许哲要在校外租房子，可我们俩又不租，就是坐一下他家的车，省了车票钱而已。你们在想什么呀？” 女儿把话说得如此自然，让夫妻俩都愣住了。 唐望海回过神来又问道：“哦，你和宋同学约的啊？” 少女点了点头：“那当然呀，许哲要租房我凑什么热闹，跟我又没关系。而且我本来今天晚上就打算告诉你们的。” 老妈迟疑道：“是这样吗……” “要不然下次小叶子来咱们家，我让她跟你们俩说说？切，弄得像是要审问我一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唐凌菲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庆幸——还好有小叶子给自己当军师，不然今晚父母的拷问还真让她头皮发麻。 ———— (本章完) 202这里已经没有您在乎的人了吗 许哲带着唐凌菲和宋星叶，坐上了许国伟开的车。他给自己安排的是副驾驶位，而两位少女坐在后排，很方便说点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 出发之后，许国伟就发现后排的唐凌菲和宋星叶在低声聊着，让人只听得到她们在说话，但听不清具体说的是什么。 而许哲则望着车窗外的单调风景，怔怔出神。只是在偶尔被少女们主动搭话的时候，才会随口说上两句。 车子开到半途，停在路边的服务区里休息，唐凌菲和宋星叶就手牵着手去卫生间了。 许哲则走进了隔壁的男卫生间，在尿池前刚站定，老爸就出现在了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尿尿的时候不要动别人啊。” 许国伟收回手，比划了一个不到半米的高度：“你小子这么点大的时候，每次撒尿的时候还吵吵着要我给你把着呢……” 许哲赶忙打断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别，咱们把注意力放在当下吧。” 许国伟：“尿尿的时候，注意力是要放在裆下啊。” 许哲：“……” 许国伟：“我今天发现你一直都挺沉默的，想什么呢？” 许哲犹豫片刻，却提出了一个让父亲有些意外的问题： “伱跟我妈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许国伟回忆了一下，答道：“你爷爷介绍的。我们那个时候，男女处关系很简单，看对眼了，性格什么的都合适就行。” 许哲又问：“那你感觉，脱单有什么变化吗？” 老爸有点不明白：“脱单是啥意思？” 许哲：“就是脱离单身状态，开始谈恋爱、处对象之后。” 已婚男士毫不犹豫地说：“变化就是没那么自由，没那么随心所欲了。” 闻言，少年的表情也不禁得变得慎重。 许国伟又补充道：“当然你也不用想得那么严肃，其实差别也没多大。况且，我觉得你也不一定会变得不自由。这种事情上你比我厉害多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许哲：“你说的厉害是指……” 许国伟呵呵一笑：“别跟你老子装糊涂。说吧，外面那俩小姑娘，你喜欢哪一个？” 许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许国伟：“为什么会不知道？” 许哲：“因为我也不知道以后会选哪一个。” 两人此时都尿完了，到洗手台前各开了水龙头。而许国伟一边洗手，一边盯着儿子，就看到了一副迷茫的面孔。 他拧上水龙头，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真的一点倾向都没有？” 许哲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他想说，青梅竹马很可爱，自己也很喜欢跟她一起玩；而文静的小同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可爱，纤细柔弱惹人怜爱，相处起来也很自在；至于还有一位姐姐，有种独特的红颜知己的感觉……但这些好像都没法跟父母说。 关键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哪个更好。说到底，所谓的‘好’真的有固定评判标准吗？ 于是在踌躇之后，许哲回答道：“让时间做判断吧。等到上大学的时候，我应该就会从她们中选一位当女朋友了。” 许国伟：“高中三年你能忍住？你几乎锁定交大了，没什么学业压力，还能管得住自己？” 许哲嗤笑道：“高中我忙着呢，况且就算我有空，我也不能耽误她们高考啊。” 许国伟感慨道：“行啊你小子，还挺有良心的……” 许哲：“我一直都很有良心，很有道德底线。” 父子俩这么聊着，走出男卫生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唐凌菲。 唐凌菲一眼就看到了先走出来的许哲，笑着招了招手：“哥哥！” 喊完之后，她才看到紧随其后走出来的许叔叔，可是这时，再把刚才喊的话塞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许国伟立刻低声问：“她喊你什么？哥哥？” 许哲故作镇定道：“这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非要认我给她当哥，我就同意了。” 许国伟摇了摇头，啧啧称奇：“现在的小年轻啊……” 许哲：“老爸你在想什么？” 许国伟戏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于是许哲就没话说了。 ———— 省城的实验高中远近闻名，而在校门口马路对面的小区，也是房屋交易热门区域，买或者租的都很频繁。 走进这个名为‘和平小区’的地方，许哲就看到了不少贴在墙上的小广告，而且一大半都是买房、租房的。这里的房子也有点年头了，都是六层楼还没电梯，贴了无数小广告的外墙面也显得有些老旧。 “你想好要租什么样的房子了吗？”许国伟忽然问道。 许哲毫不犹豫就说：“一楼的，进出方便。我希望能在起床的十分钟内进入学校，中间耗时越短越好。” 旁边的唐凌菲笑道：“那你就不刷牙呗。” 许哲：“牙还是要刷的，脸也要洗一下，但上下楼梯就是纯纯的浪费时间了。所以，离校门口也是越近越好。” 学校在小区的北边，只有一条马路之隔。所以小区北边的那个出入口，自然距离最近，真的是一过马路就进学校了。 而陪着闲逛的时候，宋星叶已经把小区里的楼号分布规律看得差不多了，此时便自然而然地说：“看看五栋和六栋的吧，这两栋楼最靠近学校。” 许哲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视野里却瞥见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他望了过去，正好和那人对上了视线。 然后那人就惊讶地喊了出来：“许哲，怎么是你！” “魏俊坤……” 许哲还记得这位学长。他曾经和沈岚初中时在一个班，而且暗恋了沈岚很久，可结局却是拉着许哲在男厕所里暴风哭泣，而且连带着那场初中数学竞赛都发挥失常。这事，无疑给许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此时，许哲很确定，魏俊坤对沈岚应该没有兴趣了。何止是沈岚，任何一个现实中的女生，大概都不会再让他多看一眼。 因为魏俊坤穿的是痛衣。 那件白色的短袖t恤上，分明印着一个美丽的二次元女孩，水手服，红色如火的长发——许哲当然看得出来，魏俊坤的衣服上印着的，是自己当初给他推荐的《灼眼的夏娜》女主角。 前世，许哲只在远远地经过漫展现场时，见过有人穿类似的痛衣。而这一世，至今他都没见过，魏俊坤是头一个。 不知怎么回事，许哲突然有了种难以言喻的负罪感。 这哥们入坑之后的纯度好像相当厉害啊…… ———— 今天更新量会稍微少点，零点左右就一章…… 然后挪到假期，集中补更和加更！ 十一不出门了，码字！ (本章完) 203罪过，罪过 身为实验中学的准高三生，这个暑假魏俊坤并没有回家。而他妈妈放下工作，到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打算陪读一年。 “因为我的竞赛之路已经断绝了嘛，从今以后，我也只能跟那些庸俗大众一样，拼命去高考了。”魏俊坤如此感叹道。 许哲：“你高中还弄数学竞赛吗？” 魏俊坤：“数学，是我的道。” 许哲觉得，有理想是好事，但是某些表达方式实在是让人不知道怎么接。感觉有点尴尬，但看对方那么认真的样子，又不好吐槽。 魏俊坤继续介绍道：“你们也要在这租房是吧？我妈对这些事挺熟的，她上个星期才把房子租下来。租金之类的事都可以问她。” 许国伟连忙说道：“那有点不好意思啊……” 魏俊坤摆了摆手：“叔叔您别客气，我和许哲也是抱头痛哭过的交情。” 当爹的和后面默默跟着的两位少女，都不由得满脸震惊。 许哲瞟了他们一眼，连忙说：“别闹，当初哭的只有你，我可……没哭。” 他差点把‘我可是笑得很开心’说出口，不过好歹是憋住了。 许国伟好奇地问道：“那当初是为什么哭呢？” “呃……”魏俊坤挠了挠后脑勺，“因为一些事，私事。” 看着这个大男生一脸难为情的样子，许国伟已然猜到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而魏俊坤连忙换了个话题：“我妈现在应该就在家里，我带伱们去找她吧。这儿的房子怎么租，她最清楚了。” 许哲看得出来，这哥们大概是社交比较匮乏，所以碰到个能聊的熟人就忍不住了。当然，考虑到他能把痛衣穿出来，倒是不难理解为什么会缺乏社交。 多走了几步之后，许哲就忍不住问：“实验中学不管学生着装吗？还是说，你只有在假期才会这么穿？” 魏俊坤笑道：“当然是只有不上学的时候才穿这个。好啦，到我家我给你看看，我的收藏可不止这一件衣服呢。” 闻听此言，许哲就已然有了些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踏入魏俊坤的家，尤其是进入那间卧室之后，还是被震住了。 至于跟在身后的唐凌菲和宋星叶，只是在卧室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也同样是大惊失色，只能发出无力的感叹。 唐凌菲：“这是什么啊……” 宋星叶：“我的天……” 魏俊坤的卧室大概十几平米，面积和布局都很正常。但几面墙壁上，全都贴满了二次元美少女的海报！衣服、眼睛、头发，她们的颜色各不相同，但每一张海报之间几乎都找不出空隙，甚至让人很难看清这房间墙壁原本是什么色调。 许哲喃喃道：“明日香、立华奏、菲特、炮姐、澪……不过最多的还是夏娜。你是有多痴迷夏娜啊？” 魏俊坤一脸欣慰：“你都认识对吧！我就知道，果然还是你懂。” 许哲连忙摆了摆手：“我也真不是都认识，你过奖了。问题是，这不是租的房子吗？房东能让你这么搞？” 魏俊坤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卧室本来就贴着墙纸，我又专门挑了黏性没那么强的胶水。我都试验过。以后要搬走的时候，直接扯下来就行，别说损坏墙纸了，连我的海报都不会有损伤。” 许哲环视一圈，看着贴满墙壁的各色美少女，顿时肃然起敬：“坤哥，你是真的牛批。” 魏俊坤：“怎么突然喊哥了？” 许哲缓缓摇头：“真的，对于能够挑战常人想象力的大佬，我一般都会表示敬意，无论是通过哪种方式挑战的。” 魏俊坤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点憨：“我要感谢你，许哲，你是我和夏娜的媒人啊！” 许哲：“嘘……你小点声，我怕阿姨撕了我。” 刚才进屋的时候他可是听到了，对于坤哥的狂热兴趣，他妈妈可是没少抱怨。只不过因为儿子的学习成绩向来不错，她也不好管得太强硬罢了。 魏俊坤：“真的多亏了你当年的指引。” 许哲连忙摆了摆手：“别，千万别这么客气。我当初就是随口一提，而且那都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吧？嗯，应该快两年半了。能修炼到今天的地步，那都得归功于这两年半里坤哥你自己持之以恒的努力！” 可就在这时，宋星叶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但天花板还是空着的，为什么不贴上呢？” 魏俊坤愣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你说得对！天花板也贴上，我睡觉的时候都能朝拜了！谢谢你！” 这份谢意，却让宋星叶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 ———— 少男少女们在讨论某位狂热者的卧室时，许国伟已经跟魏俊坤的母亲交谈了一番，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还拿到了好几位房东的联系方式。 于是接下来，许国伟就带着孩子们在小区里东奔西走起来。 行走间，许哲和父亲在聊刚刚看到的房子。而他俩身后，两位少女也在说悄悄话。 唐凌菲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有那么喜欢动画片的人啊？” 宋星叶：“而且仅限于有女孩子的动画片。不，应该说是女孩子很漂亮的那种……其实这样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家都喜欢好看的异性嘛。只不过，他有点太吓人了。” 唐凌菲：“可是，他说是许哲指引他的诶。难道许哲也会喜欢那种动画里的女孩子吗？” 宋星叶回想了一下许哲面对现实里女孩们的表现，顿时有些不太确定了。会不会正是因为喜欢动画女孩，所以才对现实里的不感兴趣？ 但唐凌菲立刻又说：“不对不对，他不是那样的人。我都到他卧室里去过多少回了，一张海报都没有。” 宋星叶：“可是没有海报，并不能证明他不看。当然，肯定不会那么狂热，但应该还是看过的。” 唐凌菲忍不住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宋星叶想了想，却说：“他看或者不看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会因为他看动画里的女孩子，就不喜欢他吗？” 唐凌菲毫不犹豫道：“当然不会。” “所以没关系啊。” 这么说着的同时，宋星叶却暗暗有了主意。她觉得，要是许哲有个狂热的爱好，而且还是跟女孩子相关的，那不是正好？自己只要也有类似的兴趣，跟他就多了共同语言了。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试探一下他到底喜欢什么…… ———— (本章完) 204那就这么定了 许哲的新住处定下来了。 就像他所要求的，一个出了单元楼只需拐个弯，就能看到校门口的房子。在一楼，出入最为方便，当然这也意味着可能会有虫子和噪音之类的麻烦，但他对此早有备案。 让父亲签了合同之后，许哲就买了些杀虫剂、蟑螂药、蚊香之类的东西，放在屋里备好。他还在网上下单了耳机和音箱，以便自己工作的时候能排除外界干扰。 然后，许国伟就开车带孩子们回去了。 依然是许哲坐在前排副驾驶位，两位少女坐在后排。上路之后，一开始还像是先前的翻版，但车子开着开着，后排的两位就忍不住轮番找前排搭话。 宋星叶忽然问道：“那个房子既然已经租了下来，那什么时候开始付租金呀？” 许哲：“已经在付了。” 唐凌菲：“房子空着还要交租金，岂不是很亏？” 许哲：“所以不会让它空太久。我这次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过些天就要搬过去。” 唐凌菲不禁有些失望：“过些天就搬？你……这个暑假不跟我们一起玩啦？” 许哲：“玩，还是能玩几天的，但我也有工作安排。下一个游戏要准备开始做了。” 宋星叶轻声问道：“第三个游戏是什么类型的呀？” 许哲想了想，说道：“当然还是手游，对性能要求不高，不过很贴合智能手机的操控模式。比前两个更贴合，因为要用到陀螺仪之类的东西。” 宋星叶：“陀螺仪是用来感应手机倾斜度的吗？” 许哲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宋星叶微笑道：“因为我有时候也会看一些科普、科技史的文章啊。我记得上次看过一篇讲火箭发射的，说是当年发明火箭的时候就用了陀螺仪。” 许哲笑道：“没错，陀螺仪的用途很广泛。不过你居然会看科普文章，这跟我印象里的不一样啊。” 宋星叶嫣然一笑。 然而她旁边的唐凌菲就笑不出来了。少女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已然产生了某种危机感。 ———— 有的人，感受到了危险之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有的人，明明在制造危险，却还有一整套完整的计划。 回到家以后，当天晚上，宋星叶准备好了笔和记事本，又给许哲打了一通电话。 她一开始就找好了说辞：“我最近想要看看动漫，伱觉得，从什么样的开始看才好呀？” 许哲却问道：“你爸妈在家吗？” 宋星叶转念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她没有喊‘主人’之类的羞耻称呼，所以许哲猜测她身旁有人。 而事实也是如此。这个家比较小，隔音效果很可疑。爸爸虽然还在加班，但妈妈在家里休息，打电话聊天的声音有可能被听到。所以宋星叶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用上那种称呼。 少女微笑着答道：“是啊。所以说，有什么推荐的呢？” 许哲沉吟片刻：“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二次元，就是看过一点动画而已。” 宋星叶：“我明白我明白，你看过的东西可多了。那你觉得，最好的动画是哪一个呢？” 许哲：“这很难讲啊……” 宋星叶：“不好选吗？” 许哲解释道：“在我看来，在人生中不同阶段喜欢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十二岁最喜欢的，到了十五六岁未必还喜欢，到了二十多岁可能变成最讨厌的。我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死。不过你要是想问我，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动画，那我可以列个单子出来。” 宋星叶：“列个单子吗？” 许哲：“嗯，光是今年的新番就出了不少值得推荐的。比如命运石之门、魔法少女小圆、日常、levele、fate/zero、未闻花名……今年应该算是樱岛动画业界的一个巅峰了，我觉得，以后大概都很难有这么多叫好又叫座的扎堆。” 他的语气虽然还是那么平静淡然，但从他的言谈内容中，宋星叶却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那就是，许哲的浓度也不低，要不然哪会知道这么多？ 与此同时，宋星叶手里的笔也是记个不停。刚才许哲提到的那些作品名，她都写了一两个字，待会直接上网搜就可以了。 记录妥当之后，她又问道：“最近这些天有什么安排吗？” 许哲：“就是为新游戏做准备。” “可是好不容易放了暑假，而且还是没有作业的……”说到一半宋星叶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对你来说好像也不算回事。寒暑假的作业，你从来都不写的。” 许哲：“而且中考对我也没什么压力啊。总的来说，毕业前也没多累。再放松几天，就该忙点正事了。” 宋星叶试探着问道：“对了，说到放松，你刚才给我推荐的那些动漫，你都自己看过了吗？” 许哲：“当然……呃，也没全看完吧，就是看网上口碑不错。看了一些，其中一部分确实很不错。” 宋星叶顺势提出：“那，要不要跟我一起看？” 许哲：“和菲菲也一起吗？” 宋星叶犹豫了不到两秒。如果出于本心，她当然不希望自己和许哲的相处时间里还有个情敌兼闺蜜。但如果不带上菲菲，且不说这样算不算偷跑作弊，关键是很容易被发现。要是瞒着人家，被人家发现再来追问，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于是少女答道：“都一起吧，多个人讨论剧情，不是更开心吗？” 许哲却说：“但其中某些片子，可能比较耐心，我觉得，菲菲有可能不太感兴趣……” 宋星叶立刻微笑道：“那就先看菲菲也感兴趣的那种。需要耐心的，就留到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再看，怎么样？” 许哲：“倒是也行……” 宋星叶愉快地问道：“我们在哪里看比较好呢？” 许哲：“去你家吧。这样来回的时候我和菲菲一块走，很方便。要不然还得专门送你一趟。” 刚听到活动地点在自己家时，宋星叶不由一喜。可是再听到后面的解释，尤其是许哲要和唐凌菲两个人走……但再想想，既然他俩是青梅竹马，以前也总是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走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了。 既然以前菲菲都没有制造出什么特别的契机，没有利用大量的独处机会做点什么，那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宋星叶说：“好啊，那就这么定了。” ———— (本章完) 205沈岚正在坐飞机 今年的noi竞赛结束了。 来自全国各地的选手们该回家了。沈岚也是一样，她跟省队的其他同学一起，坐上了回省城的飞机。 她的位置靠窗，而再她旁边，那个同样戴着眼镜的男生，一直在悄悄用余光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能够进入省队的选手，实力都是一等一的过硬，放在任何一所高中里都是顶尖级别的。但顶尖的都是智力、学习能力、逻辑思维之类的内在优良品质。可是沈岚不一样，她连外在都是颇为亮眼。于是，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可惜这年头的移动互联网还不发达，大家上网用的工具大都是电脑而非手机，也没有推送算法。所以随手拍个照片或者视频就被顶上热门这种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关于本届选手中某位短发女生的颜值，也只是在小圈子里稍稍流传了一番。 而且沈岚很沉默，这就导致她和别人的交际更少。 此时，她压根不在意旁边的人是不是正在打量自己，只顾着低头看手机，用九宫格输入法打字： 【待会我就要起飞了，到了省城再坐车，今晚应该就能到家。你在干什么呢？】 将这条消息发送出去之后，她看向小窗口。 飞机还没有动，外面是阳光明媚的宽阔机场。这阳光很有夏天的味道，让人不禁暗暗期待，这个夏天又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呢？ 忽然，手里传来了震动的感觉。 沈岚收回目光，又看向手机屏幕。 许哲发来的回复：【好啊，什么时候出成绩？】 沈岚：【大概半个月吧。这段时间我都有空，你应该也不急着去实验中学报到，有什么安排吗？】 许哲：【休闲娱乐一下，然后做新游戏吧。新游戏要更深度地用到智能手机，而且你必须熟悉新的3d引擎，这跟伱搞竞赛的题目可不一样。】 沈岚：【你上次做滑雪冒险的时候，用的那个引擎，不行吗？】 许哲：【我前两款用的是cocos2d，用来做二维的小游戏非常合适。但现在这款，是个三维的游戏。】 沈岚玩过的游戏并不多，要说三维游戏，她一时间能想起来的都是大火的那几款。 于是她表示：【反恐精英、魔兽世界那种的吗？】 许哲：【……】 沈岚：【不对吗？三维游戏是不是太复杂了？】 许哲：【你提那种案例，也太瞧得起我了。其实三维的游戏也可以往小里做。比如我这次的新项目，暂定名就是《滑雪逃亡》，它会是一个操控方式和游戏内容都很简单的三维游戏。】 沈岚：【这个游戏名……】 许哲：【我知道我不太擅长取名，所以只是暂定名，咱们想到合适的就换。】 看到这里，沈岚忍不住微笑起来。她也觉得这小子每次取的名字都不怎么样。可是偏偏做的游戏都有好多人买，好多人玩得开心。再考虑到连广告都几乎没有，这就是凭实力拿到的销量吧？ 关于许哲，她心目中的滤镜可比脸上的眼镜厚太多了。 而旁边的那个男同学，已经不是在用余光打量，而是转动眼珠子直接去看了。短发少女微笑的侧脸，让他一时间有些呆滞。 ———— 与此同时，宋星叶家的客厅，三个少男少女正聚在一起看一部名为《魔法少女小圆》的动画。到了某个关键场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让唐凌菲忍不住叫出了声： “学姐怎么就死了啊！” 许哲坐在两位少女中间，呈两面包夹之势。此刻，他就感受到了两边的压力。 右边的唐凌菲一边嚷嚷着，一边抓紧了他的胳膊，而且是用双手。 左边的宋星叶抓的不是胳膊，而是他的衣角。但除了手上的小动作，宋星叶的大腿也紧紧挨着他的腿，而且，少女今天穿的是短裙，雪白的小腿和小脚丫都露了出来。 还好许哲是穿着长裤的，不然，他觉得自己恐怕又要弯腰，双手往裤兜里插了。 又是一集结束，片尾曲响起，而两位少女呆呆地盯着屏幕。 唐凌菲又问：“这不是讲魔法少女的吗？为什么会这么黑暗？” 许哲呵呵一笑：“这才哪到哪，就黑暗啦？片子还没放到一半呢。” 宋星叶低声说道：“菲菲，你要是觉得害怕，可以到我的卧室里躲一躲。” 然后让你和许哲俩人看？ 唐凌菲当然不乐意，立刻辩解道：“我哪有害怕！这个也不恐怖，我就是有点惊讶。” 宋星叶：“真的不害怕吗？你刚才都叫出来了。” 唐凌菲：“死人了我叫一声很正常啊……” 她俩这么争辩着的时候，许哲隔着裤子口袋，又摸了一下里面的手机。没有震动，没有消息提示音，这说明沈岚应该也没发来新的消息。 她的飞机大概已经起飞了吧？ 刚才许哲和她发消息聊的时候，是刚刚来到宋星叶的家里。当时，唐凌菲和宋星叶还在嬉笑玩闹着，让他有了一定的个人空间。 而此时的两面包夹之势，就让他不太方便掏手机了。 许哲点开了下一集，先暂停，问道：“还要不要往下继续看？” 宋星叶：“我没什么问题……” 唐凌菲连忙抢着说：“我也没问题！这才哪到哪啊，我又不怕鬼故事，不怕恐怖片。要害怕也不应该是我害怕。” 许哲微笑道：“放心，魔法少女题材的嘛，走的是温暖感动人心的路子，不会恐怖的。” 可是他越这么说，宋星叶却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道：“真的不恐怖吧？” 许哲：“一点剧情转折而已，反正不恐怖。” “那就继续嘛。” 宋星叶这么小声说着，却暗暗决定——如果自己真的被吓到了的话，那晚上就要再给许哲打电话，让他唱歌哄自己睡觉！ 许哲拖动进度条，跳过片头曲，开始播放。 ———— 飞机降落了。 沈岚拖着银色的行李箱，走出通道的时候，抬起头望向机场的天花板。 天花板很高，而且支架与灯光形成了一种复杂的视觉结构，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两天在竞赛现场自己写的程序。 想到编程，她就又顺着联想到了即将开始的新游戏开发项目。 这项目只有两个开发人员。 “他一定在考虑怎么给我安排工作吧？” 沈岚喃喃自语着，忍不住微笑起来。 ———— (本章完) 206令人惊叹的进步 沈岚回到家休息了一夜，翌日早晨，便迫不及待地起床，认真挑起了衣服。 盛夏时分，当然要穿得清凉一些。而沈岚一直都不太喜欢穿裙子，所以以前见许哲时，她可选项就只有短裤。有运动短裤，也有牛仔短裤，还有带迷彩纹路的…… 但今天不一样了。 这次去参加竞赛之前，她就在省城买了两条短裙，以及配套的上衣。如今不就有用武之地了吗？ 一条裙子是红黑格子的，另一条则是深蓝色，都是jk短裙的样式。 是她从来没穿过，但猜测某人应该会喜欢的风格。 沈岚先试了一下深蓝色短裙和白色衬衣的搭配。站在全身镜前，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有了点很奇妙的感觉。 明明只是换了一种新的穿衣风格，就好像自己的气质都焕然一新。 少女俏脸微红，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变化——女人味。 以往，她的打扮和气质都比较中性化，但此时，却有了一种全新的女性魅力。当然，跟影视剧里的形象相比，她此时还颇为青涩，踩在成年和未成年之间的地带。但这种青涩，就像是微酸的半熟果实，有着独特的风味。 沈岚不禁暗暗想象，如果自己再摘掉眼镜，留长发，会不会更有女人味呢？ 但这也只是想一想。 沈岚的舍友几乎都是留长发的，而她们每次洗头之后要用多少时间吹干，平时要用多少时间梳头、捆扎，沈岚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还是觉得，日常消耗那么多时间，只是用来打理头发，未免太浪费了。把这些时间用在看书、做题、编程上面，岂不是更好？ 少女摇了摇头，甩掉无关的思绪，注意力又放回到眼前。 这套类似于jk的打扮确实不错，但穿上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些热了。毕竟这衬衣是长袖的，而现在是七月份。 沈岚换掉这套，换上了短袖搭配的那套。 红黑格子的短裙、黑白相间的短袖上衣，有点酷酷的感觉。 沈岚看着镜子，扶了一下眼镜框，扯了扯嘴角，笑容略显得意。这一套，穿着又舒服，又相当好看。 然后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许哲。 她说：“我还是去你家找你吗？嗯……你带笔记本出来？好，还是那个咖啡厅，下午两点吗？没问题。” 然后电话挂断了。 沈岚走回到镜子前，忽然又有点茫然。刚才许哲提议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还有好几个小时，自己要干什么呢？ 此时，如果是唐凌菲，肯定满脑子都想着下午的‘约会’无心做别的事了；如果是宋星叶，能压住性子看看书，但看的书仅限于或者杂文，尤其是言情类的。 但沈岚却打开了家里的电脑，搜索起了3d游戏引擎的资料。 毕竟，她可不会忘了，这次‘约会’的名义依旧是谈工作。而工作才是许哲眼中的正事。 沈岚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资料。尽管是全英文的，但这当然难不住她。大多数词句她都可以理解，只是阅读速度比汉语略慢，偶尔遇到不懂的词语，用在线辞典查一下就好。 她拿手机设定了一个十二点响的闹钟，预留了午餐出去吃碗面的时间，然后便将精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认真学习了起来。 ———— 下午两点，许哲背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来到了约好的那家咖啡厅。 沈岚又来得比他早。 许哲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漂亮的短发学姐，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同时随口问道：“咖啡点了吗？” 沈岚：“还是老口味。” 许哲笑了起来：“真亏伱还记得啊。” 沈岚低头看着自己的短裙，却忽然有一点后悔。失算了，自己不应该提前几分钟到，应该故意迟到一点，站在他面前，展示一下今天不太一样的风格。 但这时，许哲却主动说道：“我好像是头一次看到你穿裙子。” 沈岚：“是头一次吗？” 许哲想了想，颇为肯定地说道：“我们初中校服，男女都是穿长裤的。平时你不穿校服的时候也穿着裤子，就是长和短的区别。没错，所以我可是第一次见你穿裙子。” 沈岚双手放在大腿上，轻轻抚过裙褶，低着头问：“你觉得好看吗？” 等了好几秒，却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只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这让沈岚有些不安。她扭头去看，才发现许哲正呆呆地盯着自己。 许哲猛地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说：“好看……呃，真的很好看。” 沈岚又低声道：“我在学校里不可能这么穿，但是不上学的时候就可以。你觉得，这样穿好吗？” 许哲下意识答道：“当然好啊。” 摆脱了呆滞的状态之后，他的目光也有些羞涩。而这种反应，又让沈岚更不好意思看他了。 “我不就是穿个裙子吗，有什么好震惊的？” 这么说着的同时，少女低下头，用自己的食指戳着裙边露出的大腿。娇嫩的肌肤，在指尖受力，轻轻凹陷…… 然后，她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沈岚突然抬起头看着许哲，欲言又止。 她差点问出口的是——你刚才在咽口水吗？只不过这话到了嘴边，就很难说出去了。因为她意识到，面前的少年为什么会咽口水，这大概也是因为自己。 有那么夸张吗？ 沈岚此时半是疑惑，半是得意。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说正事吧。因为我们要用平果的系统，所以程序上就要考虑适配问题。其实这也算是稍微考你一下，毕竟真正做项目和搞竞赛是不一样的，要转换一下思维。你看这，是我之前做游戏时遇到的一个麻烦……” 许哲展示了一个准备好的开放性难题。 而沈岚也很快收拾好情绪，认真思索了一番，便开始上网查资料。 就这样，没过多久，少女便找到了思路，从网上拷了一段现成的代码，稍微调整了一下，再运行，跑通。 见状，许哲不由得诧异道：“你居然搞定了……” 沈岚得意地拍了拍裙子：“怎么样？” 许哲看了一眼那短裙，尤其是短裙下修长的双腿线条，连忙挪开视线。 他看着天花板说：“不错不错，进步相当巨大。” ———— (本章完) 207夏日修罗场前奏曲 许哲是真心觉得沈岚进步巨大。 去年暑假，沈岚已经是信息学竞赛生了，但在游戏开发上，她几乎只能做些边边角角的工作。但到了如今，她的水平突飞猛进，至少在许哲看来在游戏公司里拿个offer是毫无问题。 “你这一两年除了准备竞赛，该不会还在自学别的东西吧？” 对于这个问题，沈岚淡淡地笑了一下：“有空闲的时候，稍微看了看github上的一些项目，还有一些程序员的经验总结。” 许哲：“可程序员是个很需要经验的职业啊，你都没有真正深度参与过任何项目，也能提升这么多吗？” 沈岚：“我觉得程序员这个职业，更需要的是思路和知识。” “确实也可以这么说，但是……”许哲挠了挠头，“好吧，那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你的能力没毛病，进步速度更是快得惊人。问题是，能工作多久呢？伱新学期就高三了啊。” 沈岚微笑道：“如果我能在noi拿到牌子的话，高考应该就比较有保障了。金牌能保送天华帝大，但那个难度实在太高，我觉得够呛。” “仅仅只是够呛而已吗？” 对许哲来说，那不是‘够呛’，那是想都不敢想。 而沈岚却悠然说道：“还是有一点可能的，我对我赛场上的发挥挺有信心。不过金牌以下也有用。比如银牌，可以拿到很多顶尖名校的降分签约。我的目标是魔都交大。” 为什么她想要去交大，这个问题，用不着说许哲也能猜到答案。 “那万一你拿了金牌，天华和帝都大学都要你，你……” 不等他说完，沈岚便打断道：“那我还是要去交大。” 许哲顿时沉默了。 沈岚想了想，又说道：“所以说只要竞赛成绩还不错，我就能长期参与你的第三个项目了。反正高中里的期末考试，我的成绩在班里也算中等。” 许哲：“实验班吗？” 沈岚微笑道：“对，理科实验二班。” 实验中学的实验班，是在一群尖子生里又优中选优，挑出来汇聚成的班级。据许哲所知，这样的理科班级有两个。 实验一班都是高考冲击顶尖名校的，每年都有十多个能上天华帝大的，而且全省的状元也经常出自此处。实验二班的分数没那么变态，但大都是竞赛选手，每年也总有那么几个能上天华帝大。 沈岚又解释道：“按照我们班主任的说法，我的成绩，就算完全没有竞赛加分，上个985也没有问题。高三如果不需要再搞竞赛，还能再往上提一提。但如果有竞赛加分，比如像你一样来个降到一本线的签约，那更稳当。” “你高三是不搞竞赛了，但要搞创业的话……”许哲沉吟道，“好吧，对你来说应该影响也不大。反正又不指望单纯靠刷题去拼，确实可以拿出点空闲时间。” “反正再过不到半个月，noi的成绩就要公布了。如果一切顺利，高三我就能跟你一起创业。如果不那么顺利，大不了再等一下姐姐我嘛。” 说这话时，沈岚眨了眨眼睛。 跟正常意义上的美女的撒娇不一样，她眨眼时的神态要清淡许多，更像是好朋友之间的眼神交流。 只是嘴里的称呼，跟朋友还是不太一样。 ———— 跟沈岚工作了一下午之后，许哲带她找个面馆解决了晚餐之后，又送她到家。 然后许哲回到自己家里，就毫不意外地看到书房里多了个小客人。可是这位小客人正在干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菲菲你又在打电动哦，去休息一下好不好……卧槽！你在干嘛？” 许哲一边调侃着，一边推开书房的门。他本来想的这丫头八成是在玩psp，剩下两成可能性那就是玩电脑。可是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唐凌菲居然打开了他电脑里的音乐编辑软件！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 少女转过身来，摸了摸脸颊，低声说：“我问过叔叔阿姨，他们说你的电脑可以让我用……” 许哲：“我倒不是反对你用我的电脑，但你这是在干什么？这软件你用过吗？” 唐凌菲摇了摇头：“没用过，但是我看网上说，在电脑上做音乐需要用这个。我就想起来你的电脑上好像有，所以就想试试。” 于是许哲就明白这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了。她要他的游戏做音乐，可惜，在软件使用上完全是个菜鸟。 他看了一眼屏幕就知道，这丫头大概都不知道怎么查找工程文件，所以并没有点开他以前做好的成果，自然也不可能造成什么破坏。 唐凌菲又小声说道：“我也害怕乱动给你弄坏了，所以我就是看看这些单词，查它们的意思……” 而许哲看着这丫头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觉得，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需要奖励一下。 问题是，怎么奖励呢？ 许哲陷入了沉思。 唐凌菲却不明白他此时在想什么，不禁忐忑问道：“你不会生气了吧？我这算是乱动你东西了吗？” 许哲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一点都不生气。” 唐凌菲：“那你现在……” 许哲微笑道：“我觉得你这样的积极性很棒啊，要不然，明天我请客，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没错，再怎么想，他也觉得自己这位小青梅最大的乐趣就是吃和玩。要说玩，她随时都可以玩自己的psp和电脑，没什么稀奇的；要说自己做饭，那也做给她吃好多次了。 “那可太好啦！”唐凌菲笑到一半，却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要叫上小叶子一起吗？” 许哲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下，可就难住唐凌菲了。她当然最希望能和许哲两人相处，但之前小叶子有类似的机会也喊上了她，那她岂能恩将仇报？ 唐凌菲咬了咬牙：“叫上小叶子一起吧，好吃的就是要分享了才更好吃。” 好吃的就是要分享吗？ 这让许哲不禁暗暗思索——如果是吃大餐的话，要不要喊上沈岚一起呢？ 想象了一下三位少女聚在一起的那个场面，不知为什么，他暗暗打了个冷战，立刻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 为什么这么多人赶在十一办婚礼啊……好家伙，今天码字的时间和工资都送出去了。 (本章完) 208自助餐不要吃太饱 前一世的高中阶段，许哲是在这座小城市里上的。无论是成绩、人脉、金钱，各方面的资本都不足以让他去更好的地方。 在高中三年里，他听班里家境最好的那几位同学聊过，市区往南那边开了一家海鲜自助，据说相当好吃。当然，人家的话不是对他说的，前一世求学路上不管初中、高中还是大学，他都是能当个小透明就万幸了。 那家海鲜自助就是今年夏天开张的，许哲决定带着两个好朋友去尝尝。为此，三人约好了都没有吃早餐，就等着中午多吃点。 而这顿自助，果然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 生蚝、扇贝之类的海鲜，厨师随时煎好，顾客排队就能拿到，而能吃多少个，基本上只取决于愿意排多少次的队，以及胃口有多大…… “呼，我已经丧失战斗力了，你们加油吧。”唐凌菲坐在座位上摸着小肚皮，一脸满足。 宋星叶小口啜饮着果茶：“我早就吃不下了。” 唐凌菲：“吃不下了，你还能喝饮料？” 宋星叶：“这就像是装满了石头，还能再装沙子。沙子也装满了，还能装水。” 唐凌菲：“但是喝饮料是喝不回本的！” 这时，又拿了一盘烤鱿鱼的许哲回到桌旁，在两位少女对面坐下，慢悠悠地继续吃。听到她俩的争论，许哲淡然道：“你们怎么吃不可能回本的，死心吧。吃得开心最重要，不用在意别的问题。” 唐凌菲忽然又问：“对了，伱还没告诉我们呢，这一顿多少钱呀？” 许哲嚼着鱿鱼：“一人一百多，还好。” “还好？”唐凌菲的小脸上满是惊讶，“三个人，那就是三百多块钱！” 其实三个人加起来有四百多了，但许哲只是说道：“我现在也给自己发工资了，平时都没什么花销，所以偶尔来一顿好点的，没什么关系。” 以他每个月大几千的工资收入，这点花销当然没什么问题。但这时他又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顿饭他本来是打算用个人账户上的钱支付，但这样是不是有点厚道了？ 以前听说那些公司老板，吃喝玩乐都会用自己公司的钱，反正只要拿上发票回去找财务报销就好。大企业的财务制度比较严格，但小公司老板的行事风格就很随意了。既然公司都是自己的，那身为老板吃点喝点，走公司的账，这不是很正常么？ 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宋星叶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 他干完了最后的食物，又喝了口饮料，便说：“想到了一些无聊的东西。没事，咱们走吧。” 唐凌菲：“不叫服务员买单吗？” 许哲摇了摇头：“进来之前就已经买过了。” 于是三人站起身往外走。可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只不过许哲的手机还是静音状态，所以两位少女都没有察觉。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是沈岚的。 其实就算当着菲菲和小叶子的面接电话，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但许哲一向是个谨慎的人。 于是他说：“你们出去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唐凌菲取笑道：“是不是吃的太多，要挤出来啦？” 宋星叶不禁扶额：“菲菲你还真是够直白的……” 许哲笑了笑，转身走进不远处的卫生间。这时未接来电已经断了。 可就在他正要回拨的时候，沈岚又打了过来。 接通，就听到了她清爽的声音：“我们今天下午要继续吧？” 许哲：“对，继续工作，还是那个咖啡馆。” 沈岚轻笑道：“游戏还没做出来，每天两杯咖啡的成本倒是先有了。” 许哲：“跟你的工资比起来，咖啡的钱就是零头而已，因为不确定你能干多久。等你的竞赛成绩出来，就可以好好商量商量这事了。” 沈岚：“没问题啊，那就先开始工作嘛。我先去吃碗面，待会咖啡馆见。” 自己吃的是海鲜自助，而且和另外两个秀色可餐的美少女一起，可沈岚是在小面馆里吃的面……这个对比，让许哲愈发感到，不能把自己今天中午吃的什么告诉她。 ———— 下午的工作依然顺利。 在越来越多的方面，沈岚已经开始迎头赶上了。很多问题，许哲只是随口一说，再演示一下，沈岚便明白了整套流程，甚至可以举一反三，类似的问题都不需要他再讲解了。 这学习速度，比许哲前一世刚开始当程序员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他越来越意识到，人和人的天赋是有差距的。许哲自己在编程上的天赋还算过得去，在数理化学习上的天赋也还行，但这两方面跟沈岚一对比……还是别比了，免得自取其辱。 许哲觉得，自己能胜过沈岚的天赋，应该也就是运动和厨艺方面了。 毕竟，他除了吃大餐都不太喜欢在外面吃，因为很多厨师应付顾客的手艺还不如自己的水平。而沈岚好像从来不自己做饭，最多的就是在面馆吃面，或者快餐店的一人套餐。 傍晚时分，结束了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之后，沈岚忽然说道：“我现在很饿，要不要去吃烧烤？我请客。” 许哲：“你要请客？” 沈岚微笑道：“因为我爸有个骑车认识的朋友，在附近开了一家烧烤店，还给我发了个会员卡呢。我们俩一起去尝尝吧，他家会员价折扣力度很大的。而且新店开业，大概率会选用比较好的食材。” 许哲有些为难了。 中午的海鲜自助，他可是敞开了肚皮，一人几乎吃了唐凌菲加宋星叶两人加起来的份量。这一顿就管一整天，到了晚上也丝毫不饿，他本来都不打算吃晚餐。 于是许哲说道：“算了吧，我今晚没什么胃口。” 沈岚问道：“你今晚还有什么是要忙吗？” 许哲：“并没有什么要忙的，回家也不吃晚饭了，最多吃点水果吧。” 沈岚凝视着他，轻声说：“那你还是可以跟我一起啊，如果不忙的话。烧烤店也有饮料和水果。我还是挺想要多和你……聊聊天。你呢？” 许哲挠了挠头：“那也行。” ———— (本章完) 209健康饮食的前提条件 走进烧烤店的时候，会感觉到自己被烤肉的香气包围了。但尽管如此，许哲还是吃不动。 味蕾是想吃的，但肠胃是抗拒的。中午塞进来满满的还没消化，吃什么吃？ 于是一坐下来许哲就说：“你点你自己要吃的吧，不用管我。给我来杯饮料就好。” 沈岚看着他微笑道：“好啊。” 那个店老板正手忙脚乱，但看到这个短发少女，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迎过来，摆出了熟稔的笑脸，招呼道：“小岚你来啦？想吃什么，随便点随便点！” 沈岚看向墙上贴着的菜单。 而店老板又扫了一眼，便笑着问道：“这小帅哥，是伱男朋友？沈哥可没有跟我说过啊！” 沈岚：“您别误会了，许哲是我的……弟弟。” 店老板：“是表弟吗？” 沈岚微微摇头：“不是，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俩是自己认的。” 店老板不由一愣：“跟你爸也没关系？” 沈岚：“都没有关系。” “自己认的……”店老板笑了起来，“懂了，我懂了。” 沈岚：“叔，你别闹啊。这样吧，先来十串烤羊肉，十串牛肉，然后……” 许哲提醒道：“我真吃不动啊，你慎重一点。” 店老板却一脸热情：“小帅哥，咱家买的都是最好的肉，刷的是秘制调料，绝对好吃！” 许哲苦笑道：“我不是怀疑你们家的手艺，只是真的吃不动。我中午吃撑着了。” 沈岚随口一问：“你午饭是什么啊，吃那么多？” 许哲：“也没什么，就是因为没有吃早餐，所以吃多了……” 店老板摇了摇头：“暴饮暴食不行啊，一日三餐都不能缺，饥一顿饱一顿对肠胃可不好。” 你开烧烤店的还讲究健康饮食？许哲这么腹诽着，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便说道：“不说吃的，你们店里有什么饮料吗？” 店老板往身后的冰柜里一指：“啤酒半价！” 许哲：“……” 沈岚：“这个还是算了吧。” 店老板：“沈哥酒量那么好，你不可能喝不了啊。” 沈岚摇了摇头：“我能喝，但许哲不行。他的酒量一杯就倒。” 店老板嗤笑道：“天底下哪有一杯就倒的人啊？” 许哲：“有，我就是。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表演一下，但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了，岚姐是女生，背不动我的。” 听他这么说，店老板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有些将信将疑。 沈岚也认真地补充道：“真的，我亲眼见过。” 店老板笑了起来：“既然你见过小帅哥喝醉，那当时咋回家的？” 可是话音未落，他就注意到这两个年轻人的面色都凝固了，就好像是触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题。他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该不会，没有往家里送，而是就近开的房吧？ 年轻小男女要是这么办，那可不得了啊。 不过，要是女生喝醉还真有可能发生点什么，男生喝醉那好像就不太可能了。店老板想到这，便不再纠结。人家沈哥都不担心，哪轮得到自己多管闲事？ 于是店老板终于把话题扯了回来：“十串羊肉十串牛肉，还有呢？” 沈岚：“再来个蜜汁鸡翅，还有……” 许哲则低下头，默默思索起了一个深埋已久的问题。 那一夜，在酒店房间里和沈岚喝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自己只是被脱了鞋子和外套，就在床上睡了一夜。而床上还留有沈岚的发丝，她也在那张床上过夜的吗？除了躺着睡觉以外，她没有做别的事情吧？ 许哲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是担心被做了什么，还是遗憾于自己感受不到？ ———— 沈岚点的并不多，而且没有主食，只有烧烤。 用不着许哲帮忙，她一个人就把那些烤串解决干净了。而许哲就在桌对面喝着雪碧，跟她悠闲地聊着。 与沈岚的聊天内容，跟另外两个小女生就不一样了。他可以聊更多科技相关的东西，不用担心对方接不住自己抛出的话题。 然而在吃完结账后，走出烧烤店的时候，许哲还是多说了一句：“晚餐这样吃，太油腻太刺激了。” 沈岚轻轻一笑：“你暴饮暴食的还好意思说我？” 许哲：“我也就仅此一次嘛，以后不会了。” 他决定吸取教训，以后在下午有约的情况下，中午就不要和其他女孩子吃大餐了，尤其是自助餐。 沈岚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如果有人帮我做饭的话，我当然乐意在家里吃啊。” 许哲目光一凝，意识到面前姐姐所想的并不简单。 就在他犹豫着的时候，少女又补充了一句：“当弟弟的，有空闲的时候给姐姐做几顿饭，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许哲微笑道：“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要负责买菜和洗碗。” “有点麻烦……”沈岚笑着眨了眨眼睛，“但既然都有大厨了，那别的事上稍微麻烦点也没关系。而且既然要在我家做饭，那么做游戏的场地也没必要选在咖啡厅了，完全可以在我家工作啊。” 许哲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是没有作业的暑假期间，宋星叶和唐凌菲大概率会经常找自己玩吧？可是自己却在沈岚家长时间待着，这样一来，似乎又不好跟她们说实话了。 不，只要选择性说实话，说自己忙着工作就行。 想到这，许哲便不再有疑虑，答应道：“从明天开始就这样吧。” ———— 台球厅沈老板今晚回到家，就看到女儿从卧室里出来。她穿着睡衣，显然是打算上床睡觉了，只是听到他回来，出来说说话。 女儿愿意跟自己说话，沈老板是很欣慰的。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不由得面色一僵。 沈岚说道：“最近我有工作要忙，台球厅坐班的事就别找我了，你能不能自己处理？” 沈老板：“那没关系，我已经请了专职店员。” 沈岚却又说：“我工作的时候打算在家里，而且要用电脑，要和我的老板一起。所以，白天可以把家里的空间留给我吗？” 沈老板人都傻了：“和老板在咱家……不是，你的老板，不就是许哲那小子吗？” 沈岚点了点头：“对，上次让你玩的那个手游，就是他一个人做的。我们的新项目会更复杂一些，我们两个一起工作，需要不受打扰的安静空间，可以么？” 这要求，明明应该是很过分的，可是女儿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反倒让沈老板不知怎么吐槽了。说到底，这可是自己家啊，有个野小子要来也就罢了，怎么能把家主赶出去？ 小棉袄漏风也就罢了，不能反过来扎自己吧？ 可是下一刻，沈岚露出多少年没见过的撒娇似的微笑：“爸爸，拜托您了！” 沈老板：“……行。” ———— (本章完) 210少女的经典难题 这一天上午，许哲和沈岚忙着做游戏的时候，宋星叶则坐在床边犯愁。 她刚刚收到了一条来自某闺蜜的消息：【许哲给我发了他那个音乐软件的使用指南，我今天好好琢磨一下，然后去他家试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看到这，宋星叶就不禁有些羡慕。羡慕于菲菲家离他家那么近，一分钟就能到，多方便。 而更让她羡慕的是，菲菲现在就没有这个问题…… 宋星叶放下手机，拿起了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庞。那张原本白皙无暇的小脸上，此时却多了个发红的痘痘，而且就在眼角下方的位置，相当显眼。 “为什么会长青春痘啊！” 少女苦恼地喃喃着，很快就想起了昨天的海鲜自助。她以前虽然家境不错，但也没有试过那种把海鲜当主食的吃饭。昨天的体验确实很不错，可是在那之后，就不得不面对愉悦之后酿成的苦果了。 昨天晚上她就感觉脸上有点异样。今天早上一起床，感觉更是明显，抬起手就能摸到，稍稍用力一按还有点痛。现在照镜子再一看，更是让她如遭雷击。 本来，她这几天还想多跟许哲一起玩耍的，现在可好了，总不能顶着这么明显的青春痘去找他吧？ 宋星叶又拿起手机，给闺蜜发去一个问题：【你吃完海鲜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然后，得到了闺蜜爽朗的回答：【一点不舒服都没有啊，真好吃！】 宋星叶捏着手机，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 可是过了一小会之后，唐凌菲又发来一条：【许哲不在家哎，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叔叔阿姨也不在，他家没人。】 宋星叶：【你直接找他问问。】 这次，是过了将近一分钟，唐凌菲才发来：【他在工作呢。】 宋星叶却意识到了一个小问题：【在哪儿工作啊？】 唐凌菲：【嘿嘿，忘了问啦。我再问一下。】 两分钟以后…… 唐凌菲：【他不在家里也不在办公室，说是在外面的一家咖啡厅里。】 反正都是用电脑工作，为什么不在家里待着，非要去外面？而且要说到咖啡厅，正常来讲难道不该是跟人见面时才需要去的吗？ 宋星叶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好几种不同的猜测。但思考一番之后，她摇了摇头，将疑问埋了下去。她没有督促闺蜜继续问下去，也没有找许哲去探究一个答案。 毕竟，既然许哲都说了在忙着工作，自己再打扰他，恐怕不太好吧？ 而且现在还有更令人头疼的问题…… 宋星叶又拿起小镜子，看着自己脸上发红的痘痘，苦恼地皱起了眉。 ———— 跟沈岚一起工作的效率，比他预想的还要更高。 新引擎的适配问题，还有游戏的基本逻辑框架，很快就定好了方向。当然，效率这么高，除了沈岚的学习速度，更重要的还是许哲的经验。 前一世从论坛里看过大佬的拆解分析，让如今的少年如有神助。在提前知道正确答案的前提下去做题，自然是怎么选都对。 但在沈岚眼中，那可就非同凡响了…… “伱真的好厉害啊！”少女扶着镜框惊叹道，“试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有用？” 许哲微笑道：“猜的。” 沈岚却使劲摇了摇头：“肯定不是猜的！你就算没提前试过，也早就想到思路了对不对？” 许哲：“没有尝试过的思路，那不就是猜么？” 沈岚：“完全不一样。用逻辑思考得到的结果，跟瞎猫死耗子的猜测，那是两回事。” 然而这两种情况都不对，许哲看过答案的作弊生。 他笑了笑：“不用管那么多了，能用就行。” 沈岚却还不依不饶道：“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想的吗？” 许哲摸了一下鼻尖：“这个真没法解释……” 可是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沈岚想到了什么。 “我懂了，天才的顿悟，对吧？” 少女看着他，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这让许哲很有压力。明明很清楚对方比自己更有天赋，智商更高，此时却被她用这种眼神注视着，谁能不哆嗦？ 他只能试着转移话题：“对了，你今晚想吃什么？” 沈岚微微一愣：“随便我点菜吗？” “也不能乱点，要看你家冰箱里有什么。正好，差不多也该做晚餐了，我去看看吧。” 许哲这么说着，站起身朝厨房走去。可惜他背后没长眼睛，看不到此时沈岚是怎么盯着他的。 那目光，比刚才的崇拜更为热烈。 此时，沈岚忽然有种感觉，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谁比自己更幸福了吧？这么厉害，这么惊艳的天才，又清秀好看的男孩子，就在自己家里，一起工作之后还要给自己做饭，而且还随便自己点菜……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少女忽然有种冲动，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然后这辈子死都不要松开。 但那样做的话，应该会吓到他吧？ 沈岚摁着自己的双腿，好不容易压抑住了那种冲动。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刚刚的冲动却内化为了更深一层的爱恋，让她望向少年背影时的眼神都更加炙热了。 然而许哲对此全然不知。 他只是觉得被天才视为天才的压力有点大，所以找个理由干点别的，也算是工作久了休息一下。 她家冰箱里的食材并不多，而且还都是今天早上才从菜市场买来的。有番茄，有鸡蛋，有洋葱，还有牛肉。这点份量，许哲估摸着今晚一顿饭就能全做掉。 他回过头问：“番茄炒蛋和洋葱炒牛肉可以么……呃，有什么问题吗？” 之所以多问一嘴，是因为许哲注意到，这位小姐姐似乎正盯着自己，而且眼神有点不对劲。 但刹那间的眼神对视之后，沈岚就连忙移开目光，看着窗户说：“可以啊，我没有问题。” 许哲纠结那点眼神里的异样，自顾自说道：“哦对了，你是无辣不欢的人。还是用辣椒炒鸡蛋吧，牛肉我也给你炒得辣一点。” “好啊……” 沈岚这么答应着，等他转过身继续忙，视线又悄悄回到了他的身上。 少女又暗暗想着——他还记得自己的口味偏好，多好啊！ ———— 感谢蛙生a的打赏，感谢每一位同学的订阅，感谢大家的每一张月票和推荐票！ (本章完) 211巧妙的解题思路 宋星叶又看完了一部动画。 几天来高强度补番，让她知道了不少二次元的常识，以及烂梗。比如动不动就要冒出来的福利场面，包括各种不小心露出来的内裤、泳装回、洗澡被撞见之类的…… 但仔细想想，宋星叶就意识到这些破梗在现实里基本上不可能发生。要照搬到自己和许哲身上，难度太大。泳装倒是还可以，但她对自己的胸部规模没什么信心，所以这一条也只能抛到一边。 不过少女终究还是从这些男性向动画中找到了灵感。 在一部动画中再次看到了女主角的女仆装之后，宋星叶敲下空格键，暂停了播放。 “女仆还是需要这样的专业装扮啊……” 少女喃喃着，忽然有了主意。 虽然许哲雇佣她的名义并不是女仆，而是助理，但助理也可以呈现女仆形态，不是么？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脸上的痘痘。 宋星叶站起身，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颗痘痘已经脱落了一半，摸起来也不会再疼。大概再过几天，就可以彻底消失。 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许哲，要继续等着，直到痘痘彻底消失吗？ 宋星叶惆怅地回到电脑桌前，点下了播放键。可是才过不到一分钟，她就又一次暂停了。只是少女脸上的表情不再惆怅，反而兴奋起来。 因为她看到，动画中的女主角在摔倒之后，没有经过任何医疗处理的剧情，但脸上却多了个创可贴。 动画似乎不太需要讲究这种细节上的逻辑，而且创可贴在剧情里也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表明‘她受了点皮外伤’的概念。但是，从这画面中，宋星叶却又找到了灵感。 “女仆装加创可贴？” 少女喃喃着，关掉了电脑，这就准备出门。 她倒是也想在网上买这种东西，可惜自己没有能用来网购的账号。要是借用妈妈的账号，那就有隐患了。所以她只能稍微辛苦点了。 女孩子用的漂亮创可贴还好找一些，可是女仆装这种东西，怕是只能找裁缝定制…… 宋星叶暗暗琢磨着，却并没有丝毫动摇。 ———— 许哲又度过了充实的暑假一日。 白天，继续跟沈岚一起工作，给她再次做了一顿晚餐之后，回到家，然后青梅竹马就闯上门了。 唐凌菲坐到他的电脑跟前，在他的指导下，摆弄起了那个音乐软件。 在电脑上，少女将一段自创的旋律谱写出来，制作成了一段钢琴独奏的纯音乐。由于没有midi键盘，她只能用鼠标去点那一个一个音节，效率很低，许哲看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但唐凌菲却乐在其中。当这段demo制作完成，通过电脑音箱播放出来时，女孩的笑颜变得无比灿烂。 “你看，我做到了！”她拍着巴掌笑道。 许哲也鼓了鼓掌：“不错不错，真的弄了一段出来，而且效果比我预想的好多了。” 听到这话，唐凌菲却愣了一下：“这个，比你预想的好多了……不是我说，你觉得我是有多差啊？不到一分钟的小曲子都做不好？” 许哲：“知道伱能做出来。我是说，做出来的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唐凌菲却“哼”了一声，说：“才刚开始呢，这是我第一次作曲。以后，我做的肯定比这要更好，好得多！” 许哲微笑着点了点头，顺着说道：“肯定好得多，咱们家菲菲一直在进步，会越来越厉害的。” 唐凌菲顿时又笑得一双大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她也说不清，让自己开心的究竟是‘会越来越厉害’这一点，还是‘咱们家菲菲’这个称谓。 不过，既然是青梅竹马，这种称谓也很正常的吧？ 但这时许哲收到了一条短消息。 他摸出刚刚震了一下的手机，看到了来自宋星叶发来的：【本助理申请实习一天。】 这条消息相当简短，而且有种公事公办的意味，跟宋星叶往常的发言风格有些区别。而许哲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姑娘的意图。 作为助理的实习，那不就是主动找活干吗？ 她想干什么？ 许哲回复：【实习内容是什么？】 宋星叶：【如果您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可以来我这边，再尝一次我准备的午餐。】 今晚才给沈岚做了晚餐，明天中午就要尝尝宋星叶做的午餐？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唐凌菲，忽然觉得自己的暑假日常是不是有点……奇怪？ ———— 翌日上午，许哲终究是来到了宋星叶的家。 她家外面的模样，依旧是那样老旧。日渐发黑的外墙砖、因破碎而变得不再平坦的地砖，还有越来越秃的草坪，都昭示了这片住宅小区已然度过了不少岁月。 包括女孩家的那扇铁门，都属于上个世纪的风格。没有门铃，而敲门时的声响，也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可是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许哲却差点亮瞎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黑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白色的围裙，还有肩带和花边。而在长度不到膝盖的短裙下面，还是一双洁白的高筒袜…… 开门迎接的少女，穿的居然是女仆装！ 而且她身上的细节也毫不含糊。细嫩的脖颈处，系着小巧可爱的领结。少女的脑袋上，也戴着个软软的白色发箍。她的双手，还包裹在洁白的丝质手套里，此时正摆出了‘欢迎’的手势。 “欢迎回家，主人。” 宋星叶轻声说着，脸色羞红，满怀期待与羞涩的杏眼，柔柔地注视着他。 少女的小脸依旧是那么乖巧精致，只不过她的一边脸颊上，贴了个创可贴。但跟一般的医用创可贴不同，这是白色的，而且还印了个红色的小爱心。如此一来，看着就更显得可爱。 许哲不得不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某种从前一世就有的妄想，此时被精确地击中了。 他的脸色也红了起来，呼吸不自觉加速。下一刻，他感觉鼻子一凉，抬手摸了一下，红的。 “又流鼻血啦？”宋星叶慌忙转身，到屋里找纸。 而许哲仰着头挪到沙发旁边，坐下来，还好没有让鼻血流出来。 宋星叶拿来一包抽纸，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了擦，又撕出一小片纸，拧成小小的圆柱状，轻轻塞到他流血的鼻孔里。 许哲享受着少女的服务，同时暗暗反思——自己的定力是不是太差了点？ ———— (本章完) 212这谁不迷糊啊 “我应该少吃点红肉了，就是牛羊肉。免得火气太大，容易流鼻血。” 血止住了以后，许哲在卫生间洗掉脸上残余的最后一点血迹，转过身如此说道。 他暗暗发誓，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刚才这种情况以后绝对不会再有！ 宋星叶站在他面前，双手压着围裙，忐忑道：“可是我今天有红烧牛肉，而且我准备的，就是主人教的那个版本。” “咳咳，那就从明天开始少吃……” 许哲本来想再补充一句‘你也别喊我主人了’，可是这后半句话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理性上当然觉得喊主人很不好，但感性上讲，这谁能拒绝？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纠结，宋星叶又微笑着说：“放心吧，只要在有第三个人的场合，我都会老老实实喊你名字的。但现在是本助理的实习时间，所以就……没问题吧，主人？” 许哲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你高兴就好。”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午餐了哦。” 宋星叶微笑着说完，便转身进厨房，开始做菜。 许哲在沙发上坐了一会。 电视是开着的，正播放着经济频道的新闻。 “……召开欧洲峰会，就西拉救助问题进一步达成共识，欧元区领导人统一向西拉提供1000亿欧元新融资。” 如果是两年前的许哲，看到这种新闻的第一反应就是回想经济大势，完善创业大蓝图。但现在，他的心思却有些乱，很难把思绪集中起来。 毕竟刚才那身女仆装的冲击力太大了。 他前一世当然听说过女仆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可从来没去过，再加上空空荡荡的感情经历，当然不可能经受过如此冲击。而今天，这冲击显然还不是一次性的。厨房里的那位小女仆还在做饭，做完之后……会喂自己吃吗？ 许哲摇了摇头，抛下无谓的妄想。 这时，厨房里飘来少女的声音：“可以帮我看一下吗？我要炒糖色了，但是不太好把握火候。” 许哲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少女的侧脸，说道：“新手没必要挑战这种高难度动作，用老抽上色也行。” 宋星叶：“老抽酱油上色吗？” 许哲点了点头：“对，效果比糖色可能差点，但差得有限。” 少女思索片刻之后却微微摇头：“我还是想试试炒糖色。不能因为难度高就回避啊，那样就永远都学不会了。就是应该趁着伱在我旁边，挑战一下。我以后可是希望成为家务高手的。” 不只是厨艺，而是家务高手吗？ 这能是助理的岗位要求？ 她想干什么？ 这才初中毕业就想着练习炒糖色了，要是等到高中毕业，甚至到了大学，这姑娘还想练点什么？许哲都不敢往深里想。 他只能讷讷地说：“那你试试吧，我在这帮你盯着。” 于是宋星叶就开始了。 她显然早就预先做好了功课。此时该有的步骤，一个不漏。锅里先倒油，放入一把冰糖，用锅铲划拉着，等冰糖融化、变色、起泡…… 许哲提醒道：“马上就好了，你看这些泡泡。就是现在！” 宋星叶连忙将案板上早已切好的葱姜蒜和八角放入锅里，如此一来，锅中温度降低，糖色就不会太快过了火候，以至于发苦。 她拿起锅铲，将那些配料拨弄了几下，等这些东西的香味进一步散发出来，就该往锅里加牛肉了。然而就在这时，由于太过紧张，少女拿着锅铲的手过于用力了。 一小截葱段，从锅里蹦了出来，正好落在了宋星叶的左手上。 “哎呀！” 宋星叶忍不住叫出了声，左手猛地一缩，但并没有松开右手的锅铲。看样子，她还打算继续做菜这道菜。 许哲抢过了锅铲：“你用凉水冲一下，这里交给我来。” 宋星叶：“可是……” “别闹，先处理烫伤！” 许哲觉得，自己此时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好，又凶又急。不过炉灶上的火还开着，而烫伤的处理更是争分夺秒，他当然顾不得语气问题。 只是他忙着做菜，并没有看到宋星叶的表情。她用凉水冲洗着左手的伤处，低着头，小脸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连那两个小酒窝都浮现出来。 毕竟，虽然语气凶巴巴的，抢锅铲的动作也很霸道，但这不更证明了许哲对她的关心吗？ 将牛肉也放进锅里，稍微炒了炒，再加点调料，然后就是往锅里倒水，再盖上锅盖，火力调小。接下来，只需要等着小火慢慢地炖煮牛肉即可。 忙完这一整套流程之后，许哲才有心思转过身看看宋星叶。 只见小女仆微微鞠躬，轻声说道：“给主人添麻烦啦。” 许哲摆了摆手：“先别闹，让我看看你的手。” 宋星叶乖乖伸出左手，让他好好观察了一下。 许哲沉吟道：“还行，没有什么痕迹，连发红的颜色都没有。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宋星叶：“还有点疼，但只有一点点。” “说明烫伤很轻，没什么问题了……保险起见，还是再冲冲吧。” 许哲牵着她的手到水龙头下面，开凉水。一边这么冲着，他还凑近了仔细观察刚才被烫到的部位。 宋星叶的左手被他双手托着，右手则忍不住捂着脸。她看着少年认真的表情，眼神里是说不出的甜蜜。 虽然被烫到的时候确实有点疼，但现在就很开心了。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许哲终于放过了她：“ok，没问题。” 宋星叶点了点头，微笑道：“那我继续做下一道菜啦。” 许哲有点惊讶：“刚刚才被烫过，你还继续做？” “既然要做菜，烫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会留疤就好。” 说完，宋星叶便准备起了下一道菜。灶台上有两个炉子，一个炉子烧牛肉的同时，另一个炉子可以做别的菜，况且烧牛肉最需要时间。 看着少女娴熟的切菜动作，许哲忽然问道：“你的手，真的没问题了吗？” 宋星叶停下菜刀，回头笑道：“经过了主人的诊断，肯定没问题。现在没有需要帮助的啦，主人就坐下好好休息吧。” ———— (本章完) 213这谁消受得起 许哲不得不承认，宋星叶在厨艺一事上已然初窥门径。虽然还能挑出一些小毛病，但色香味已经不弱于身边的很多成年人了。 比如唐凌菲的爸妈，以及宋星叶自己的爹妈。 这顿午餐结束后，当许哲表达了这样的看法之后，宋星叶给出的回应却是：“那大概是因为那些大人要忙着工作，忙着照顾孩子，没有心思琢磨怎么把饭菜做得好吃点。人们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嘛。” 许哲：“但你既保持了拔尖的成绩，做菜水平又提升得这么快……” 少女羞涩一笑：“因为足够强烈的愿望或者说动力，会让人能够集中精力，提高效率。好啦，我去洗碗，你随意休息吧。” 说是休息，可许哲除了在厨房里帮了一小会的忙以外，今天中午就是吃饭和休息两件事，现在一点都不累。 他也不想看电视，便拿起手机，发现了一条来自沈岚的未读消息。 【中午一起吃？我有个事情想要跟你说，很重要的事情。】 再看看收到消息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 许哲很难想象自己居然一个多小时都没看手机一眼。但再想想面前的女仆装少女，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今天中午的大多数时间里，他都忍不住盯着宋星叶瞧。 那么，现在该怎么回复沈岚呢？ 许哲思索片刻，手机输入：【中午在忙，没看手机，抱歉。】 就用最简单的方式，选择性诚实。 过了不到一分钟，沈岚便又发来一条：【下午的工作继续吗？】 许哲：【继续吧，但我要稍微晚一点到。】 沈岚：【看来伱中午很忙啊。】 面对姐姐的试探，许哲稍稍琢磨了一下，便回复：【确实有点忙，话说，你想跟我说的事情是什么？有多重要？】 沈岚：【非常非常重要，我想当面跟你讲。】 【没问题，就在家里等我吧。】 发完最后这条，许哲收起手机，估摸着从宋星叶家到沈岚家的距离，走路可能需要半小时左右的样子。为了节省时间，他决定待会直接打车。 那么，要准备说再见了吗？ 这时宋星叶也洗完了碗，重新戴上白色手套，来到他的面前。 许哲抬起头看着她，有些为难了。 在别人家里享用完午餐，立刻就跑，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而且今天这么一跑，下次再看到宋星叶的女仆装，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少女看出了他目光里的为难，轻声问道：“你有事要走了吗？” 许哲点了点，正要开口，却又被她抢了先。 宋星叶并没有埋怨他为什么吃了就跑，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多待一会。少女只是露出了恬淡的笑颜，语气也还是那么轻柔：“那就下次，等主人有空再来吧。” 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不，对于许哲来说这都不是心疼了，他甚至都有了负罪感。 没有感情经验的男孩子就是这样，有了负罪感就特别想立刻补偿人家。问题是，许哲现在能想到的补偿方法，似乎都不合适。比如给人涨工资、发奖金？就好像是在用金钱玷污少女的纯情与心意一样。 宋星叶同样缺乏感情经验，但她强在毅力与耐心。 她看出了许哲的挣扎，但没有抓住这个时机提出任何要求，也没有做出什么露骨的举动。她只是微笑着送别。 “谢谢你，嗯……下次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来，随时喊我。” 许哲这么说着，起身走到门口。 “好的主人，再见。” 宋星叶送别了他，关上房门，立刻就揭掉了脸上的创可贴。 这个创可贴能够完全遮住痘痘，看起来也很可爱，但在脸上贴得久了，居然比预想的更不舒服。实际上，她还真不希望许哲在这待太久，要不然脸上就得一直贴着这个。 她将创可贴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可就在这时，房门居然又被敲响了。午后的这个时间点不太可能是爸妈，况且某人才刚刚出门，大概率是他又回来了吧？ 宋星叶打开了门，但将有痘痘的那小半张脸藏在门框后面。 门口的果然是许哲。 而在他眼里，这样只露出半张脸的少女，更有了种怯生生的可爱。尽管，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许哲说道：“我想起来一个问题。你给我当女……呃不是，当助理这事，需要保密吗？” “女仆装肯定要保密，”宋星叶反问道，“但助理需要吗？” 许哲不太确定地说：“主要是现在还不太确定工作范围。如果涉及到公司的事情，那就没法保密。但如果不涉及公司，只是单纯的个人助理，可以保密，也可以告诉别人，看你的想法了。” 宋星叶微笑道：“那就拜托了，在进入公司工作之前，先保密吧。不要对我爸妈说，也不要告诉菲菲和其他人哦。” “好，没问题。” 这次，许哲转身走开，没有再回头。 宋星叶关上房门，稍稍松了口气。直到最后，自己脸上的痘痘也没有被他发现。 她当然也不知道许哲如果看到了痘痘会有什么反应。但出于女孩子的本能，她就是不想让许哲看到。呈现在他眼中的自己，永远是近乎于完美无瑕的状态才最好。 “很好，这次做到了，下次再努力吧。” 宋星叶这么自言自语着，往沙发上一瘫。因为不需要再注意形象了，包裹着白丝的小脚丫都翘到了沙发靠背上。 ———— 许哲坐上出租车往沈岚家赶去的时候，唐凌菲和父亲踏入了乐器店。 店老板看了父女俩一眼，问道：“你想要什么？” 唐凌菲伸手一指：“吉他！” 店老板：“吉他分种类的，你要哪种？” 唐凌菲早就查过资料做好了功课。不需要童子功，从中学才开始学也一样能参加艺考的，可选项并不多。而其中一个选项，似乎正适合自己这样有音乐基础但不够深厚的。 唐凌菲果断道：“我要电吉他。” 店老板：“那就要看价位了，三千以下的和三四千以上的差别很大，你们要多少钱的？” 唐凌菲伸出两根手指：“两千，而且我已经查好牌子和型号了。” 而她身旁的唐望海，全程只是默默听着，并没有发言。这位父亲看着充满主见的女儿，感觉有些欣慰。 不容易啊，那个整天只想着玩游戏、看电视的怠惰女儿，居然开始为了自身前途而考量，想要认真学一门乐器了。 当然，至于女儿学乐器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因素，他可一无所知。 ———— (本章完) 214岚哲科技 许哲敲开了沈岚家的门，而家里依然只有她一人。 门一开，沈岚就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把他拉进来，拽到电脑跟前，让他坐下。 不久前才经历了宋星叶的温柔风格之后，面对这位干脆利落的姐姐，许哲还真有点吃不消。不过他往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顿时就没心思关注这点无关紧要的言行区别了。 许哲惊喜道：“银牌？我勒个天，你的拿到国奖了，还是银牌！” “怎么，你以为我拿不到吗？银牌而已，这又不是金牌。” 沈岚的话是这么说，可她难以抑制上翘起来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少女此时的真实心情。 她可高兴了。 许哲又说：“拿到银牌，你是不是就能一本线签约交大了？” 沈岚拿起手机晃了晃：“伱猜，我联系了哪个学校的招生老师？” 许哲：“这玩意儿能自己选的吗？” 沈岚放下手机笑道：“当然没那么简单，我今天可忙了。你都不知道从早上到现在，我打了多少个电话，又有多少个学校的老师给我打过电话。” 许哲也笑了：“那些学校知道招不来金牌的，铜牌的他们又看不上，就盯着你们这些银牌的使劲骚扰是吧？” 沈岚：“在那些招生老师里，有交大的，我就直接同意了。协议他们正在准备，用不了多久就能签。但总之，现在是定下来了，安安心心做游戏吧！” “倒也不能太放松，要是……算了。” 许哲想说‘要是上不了一本线就乐子大了’，但考虑到沈岚的成绩，他觉得那可能比菲菲高考上交大的概率还低。 他开始认真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经过这些天的共同工作，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遇到这位小姐姐可真是捡到宝了。就算摒除感情因素，单纯从能力和进步速度上考量，沈岚恐怕也是他遇见过的最具潜力选手。 “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合作形式了。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想要一个合伙人，而不是简单的员工。” 见他的表情如此认真，沈岚也收敛了笑容，问道：“可是你已经上线了两款游戏，赚了上百万吧？我现在当你的合伙人，那不是摘桃子吗？” 许哲颔首道：“所以很简单，弄个分公司，或者是子公司。再创立了一个公司，让我现在的主公司入股，你也是股东之一，然后我们俩做的游戏就放在子公司的名下。” 关键是对他来说，子公司合伙的方案，风险是可控的。万一沈岚这边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影响原先的主公司。 “让我当子公司的合伙人吗……”沈岚沉吟着，展颜一笑，“嗯，这样安排挺好的，但我还有一个疑问。” 许哲：“什么疑问？” 沈岚：“既然你现在已经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不直接雇佣一些程序员呢？” 许哲挠了挠头：“一方面，是路径依赖吧。因为我独自写代码习惯了，但招聘、管理、指挥之类的事儿，没有做过。当然更重要的是，咱们做游戏需要线下面对面的沟通，需要能真正认同我，不打折扣地落实我的想法。从网上随便找来的程序员，水平得不到保障，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沈岚还是有些疑惑：“可是有那么多的游戏公司，他们招员工的时候就不会提这种要求啊……” 许哲两手一摊：“因为人家已经形成管线了。管线，就是一种完整的工作流程，遇到什么问题调用什么资源，套用什么模板，人家都有。但我没有这种经验，我只有小作坊式的独狼经验。如果在网上招聘，又是线上工作，我很确定项目会变成一大坨臭不可闻的玩意儿。” 他没法说的是，前一世，他参加过类似的项目。主导人缺乏经验却雄心勃勃，蓝图无比宏大可是细节处全是空白。结果，在员工们的互相推诿与摸鱼中，项目彻底崩溃了，最后面世的产品连屎山都算不上。 程序员们经常吐槽的屎山好歹有轮廓，而那种彻底崩溃的项目，最后产物仿佛是稀的，连捞都捞不起来。 许哲继续解释道：“其实多招几个有能力的程序员，认认真真规划一下，也不是不行，问题是成本太高。万一新项目失败，十个程序员一年的工资加社保，就能把公司吃垮。但十个程序员合作的效率，很可能比不上我这一个程序员干几个月。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延续已有的成功经验呢？” 沈岚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你是想尽可能谨慎……所以，滑雪逃亡这个项目就是我们俩来做。” 许哲：“其实主要还是你做。” 沈岚：“那你呢？” 许哲笑了笑：“我在想第四个游戏项目。跟滑雪逃亡一样，都是有那么一点点创新，但是体量非常小，单个程序员多花些时间都能搞定的东西。” 沈岚双手环在胸前：“也就是说，你要成立一家子公司，我们俩都是股东，你是大老板，我是小股东。但是干活的只有我一个，是吗？” 看她的神情，显然是不太满意。 许哲加油鼓劲道：“你肯定没问题的！” 沈岚紧紧盯着他，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什么不吐不快的样子。 以前的许哲看不出来的女孩子心事，此时，他却隐约能猜到些许。 于是他又补充道：“我们还是一起工作。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当面问我，只不过做的项目可能不是同一个而已。这样，你觉得如何？” 话音未落，沈岚就笑了起来：“那我没什么意见，不是我一个人费力干活就好。” 而许哲已然确定，让她不满意的并不是‘费力干活’，而是‘一个人’。只要有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她并不在意多干点活，反正干的也是她喜欢的事情。 沈岚又问道：“这家子公司的名字，怎么起呢？” 对此，许哲倒是早就考虑好了，毫不犹豫答道：“岚哲科技，怎么样？” 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了一起。 沈岚眼前一亮——如果这家公司以后打响了名头，那岂不是向全世界宣布两人的关系吗？ ———— (本章完) 215这就是共同财产吗 在宋星叶的父亲，宋怀峰叔叔的帮助下，创立公司的手续很快办妥了。 岚哲科技，注册资金十万元，大股东是崇开科技有限公司，出资十万占股70%；沈岚算是技术入股，占30%——不出一分钱就拿到股份看似是占了便宜，但接下来公司要做的游戏主要是她在操心，活以后都是她干的。 在占股比例这方面，沈岚并没有跟他争。具体谁吃亏谁占便宜，现在当然是看不出来的，而且许哲和沈岚都不想在这种事上占对方的便宜。 所以划定比例的时候，沈岚是往低了要，许哲往高抬，又是一番妙趣横生的‘谈判’场面。 当然，关于这个名为沈岚的合伙人，宋怀峰暗暗猜测过她和许哲的关系。不过许哲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她是noi竞赛银牌选手，宋怀峰便没有异议了。他对信息学竞赛了解很少，但也大略知道国奖银牌的价值。 那可太有份量了…… 岚哲科技成立之后，许哲立刻用这家子公司的账户，网购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考虑到以后沈岚要继续住校，有一台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当然更方便她工作。 到货的这天早上，沈父还没有出门。他刚刚换上了骑摩托车时惯常穿的皮衣，就看到女儿在家门口签收了一件快递。 关上门，沈岚抱起纸箱转过身，就看到了面带好奇的父亲。 少女歪了歪脑袋：“有什么问题吗？” 沈父指着箱子：“这个外包装你抱进去干嘛？” 沈岚思考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确实没必要把快递纸箱拿到卧室里去，完全可以在门口拆开箱子，只拿电脑。但出于这两年养成的习惯，她不太想让父亲知道。 可实际上，根本瞒不住。因为沈岚距离十八岁成年还有几个月，注册公司的时候还拜托老爸出面了。 所以此时沈父一下就能猜到：“是不是你那个公司需要的东西？” 见实在没法瞒，沈岚便放下了纸箱，就在门口把它拆了。 沈父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禁有些震惊：“笔记本电脑？这东西不便宜吧！” 沈岚淡定道：“确实不怎么便宜。” 父亲忍不住追问：“许哲那小子给你买的？到底多少钱啊？” 沈岚：“八千块钱。但是老爸我要纠正一点，不是许哲买的，是我和他做出的决策，用公司账上的钱买的。而且这电脑本质上也属于公司，只是使用权交给我……” 沈父嗤笑道：“公司的钱不都是那小子赚的吗？说的‘属于公司’还不是给伱用。这跟直接给你买有什么区别？” 沈岚撇了撇嘴：“哼，区别大着呢。不说了，你赶紧去骑你的车。” 沈父摇摇头，叹息道：“当年那个抱着我大腿，求我别骑车的小姑娘哪儿去了啊？” 沈岚：“这你居然还好意思说……算了，也多亏你总是把我丢在家里，让我养成了看书自学的习惯。” 少女说完，就抱起电脑本体，以及充电器之类的配件，进了自己的卧室。 而父亲拿起了车钥匙，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到闺女房门口，敲了敲门。 沈岚已经在书桌前坐下了，正端详着崭新的笔记本电脑。 她扭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沈父低声说道：“你现在和那小子到底什么关系啊？我知道他很厉害，年纪这么小就能赚那么多钱的，我从来都没见过。但男的太厉害了，有时候其实也不是好事……” 沈岚静静地望着他，等他的话说不下去了，轻笑两声。 “呵呵，所以你是想提醒我，他会是坏男人吗？” 父亲的脸上有些为难：“也不能说是坏，但肯定不普通。我是想提醒你，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啊。” 沈岚反问道：“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 沈父：“不好说，再聪明的人，一谈恋爱都能变笨。” 沈岚摇了摇头：“那我换个说法。你觉得，他能骗我什么？钱都是他花的，做法是他教我的，项目灵感也是他的，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占便宜。” 沈父还是踌躇半晌，苦笑了一下：“算了，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但我要提醒你，在我眼里，你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他绑定的，是你的前途。” 沈岚扬起小脸：“你知道他的项目构思有多厉害吗？如果能成，那可能又是一个月收入十万甚至更多的游戏。就算是天华帝大的学生，有可能一毕业就做这样的项目吗？我现在可是还没上大学就能做了！” 从女儿坚定的目光中，沈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动摇她的决心。当然，他其实也没打算让女儿动摇，只是想要提示一下风险。 最坏的可能性是什么？ 项目失败，公司破产？但岚哲科技是有限责任公司，沈岚作为小股东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在当爹的看来，最坏的可能性，就是女儿彻底沦陷，整个人倾心于那个臭小子。更可怕的是，从种种迹象看来，这概率好像越来越大了……但他还真不好管。过往放养惯了，也习惯了女儿的独立自强，现在要管都不知如何插手。 沈父只能无奈地抱起摩托头盔，出去寻找速度与激情了。 门开了又关，家里只剩下了沈岚一人。 少女并没有立刻开机，而是呆呆地盯着，双手抚过冰凉的机身。 她忽然情不自禁地笑了，喃喃自语：“这算是共同财产吗？” 沈岚当然知道父亲的提醒有道理。都不用说得太远，就现在，跟许哲有着暧昧关系的，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宋星叶当年的‘退出竞争’一说，沈岚至今不敢全信，但无论如何，那个青梅竹马的危险系数都是相当高的，绝对不可忽略。 然而沈岚觉得，那些小女孩跟许哲最多也就是暧昧一场，哪能像自己这样跟他保持心灵上的交流，以及事业上的合作呢？ “呵呵，共同财产可不只是电脑而已，还有公司呢！” 回想着这些天来一起工作的点点滴滴，包括许哲给自己做饭的那些细节，沈岚的信心愈发高涨。 ———— (本章完) 216必须反思一下了 八月之初的早晨，许哲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朝阳光芒，内心却有些彷徨。 他认真回顾了一番刚刚过去的七月，不难发现……第三个游戏项目的进度虽然也有，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还是放在了那三个女孩子的身上。再多回顾一下，跑偏的好像又不只是这个七月。 重生至今，差不多也要满三年了。 过了三年至今，到了第四个暑假，心路历程有了怎样的改变呢？ 第一个暑假——重生者，改变世界义不容辞！ 第二个暑假——竞赛创业两把抓，打下坚实基础。 第三个暑假——信息学竞赛我来了，顶尖名校等着我。 第四个暑假——没流鼻血就是胜利！ 总结至此，许哲忍不住挠头：“这可真跑偏了啊。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许哲你要振作，你要努力！” 他走出卧室，来到书房，打开了电脑，开始了第四个项目的编程工作。 第三个项目《滑雪逃亡》他构思得不错，但因为跟前一世历史上大火的原型《神庙逃亡》差别有点大，他总觉得不太有把握。这项目算是交给沈岚了。 他要做第四个，也是更有把握的项目，原型是《开心消消乐》。 可是工作没多久，家门就被敲响了。 许哲走过去一开门，就看到了小脸蛋红扑扑的唐凌菲。 为了防止对方提出‘跟我出去玩’之类的要求，许哲抢先说道：“我是真没空啊，今天要工作的。上午在家，下午出去工作。” 唐凌菲：“那上午工作的时候，可以跟我一起吗？我也要学习的。” 这么说着，她举起一本书，是电吉他自学教材。 许哲提出合理质疑：“学乐器，光看书不行吧？你应该拿着一边看一边练习才对。” 唐凌菲：“可是我在伱旁边练琴，会吵到你呀。” 许哲：“所以更适合一个人练。” 少女使劲摇头：“那也太没劲啦！我上午看书，下午练琴，这样多好呀！” 计划很合理，看起来应该答应。如果是前些天的许哲，此时就点头同意，放这丫头进来了。 但今天的他并没有答应，而是继续拒绝：“不太好，我今天真的没空。” 唐凌菲央求道：“我知道你忙，我跟你一起忙嘛！” 许哲还是不同意，抬起右手要做出坚定的抗拒手势，可冷不防却被面前的少女捉住了。 唐凌菲用双手抓着他的右手，带着他摇了摇，撒娇道：“哥哥，我跟你一起忙，为什么不可以呢？哥哥……” 许哲试图抽回右手，但在一声声的“哥哥”中，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微弱。 终于，他说：“好吧好吧，那你在我旁边看书。” 唐凌菲这才放开他的手，甜甜地笑道：“好呀！” 许哲转过身，用紧张得有点出汗的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上方，鼻孔下面。 虽然还是没能坚持住……但不管怎么说，没流鼻血就是胜利！ 许哲回到书房的台式电脑前坐下。 唐凌菲坐在他身旁，另一张椅子上，默默看起了书。 过了一会，少女忽然出声道：“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去省城了呀？” 许哲：“对，实验中学的开学时间早。” 唐凌菲：“你爸爸开你的车送我们去吗？” 许哲：“或许吧，但我觉得你爸妈送你的概率更大。” 唐凌菲嬉笑道：“你就不用去客运站排队，不用买票，真方便啊许老板。” “别叫我许老板。” 他还是觉得这个称呼不吉利，有种欠大债坐大牢的感觉。 少女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悦耳：“好的，哥哥！” 许哲：“……” 他扭头看向唐凌菲，可是她已经低下头看书了，那专心致志自学的模样，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 这天下午，是沈岚暑假在家的最后一天。因为高三学生的暑假更短，不得不更早返校报到。 “不过下星期你也要来了吧？”沈岚看着面前的少年，托着腮微笑道，“新学校新环境，姐姐一定会照顾你的。” 工作的时候她很正经，但现在工作结束，她就又摆起了姐姐的架子。 当然许哲也并不讨厌这种感觉。除了没什么交流的表亲，姐姐或妹妹他都没有，如今自然就有种新奇有趣的滋味。当然他也能猜到，真正的姐弟或者兄妹之间，肯定不会像自己和少女们这样相处。 不过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这次的来电显示，让许哲有点惊讶。他接通来电，就问：“爷爷，您找我有事？” 老人的声音很是爽朗：“小哲啊，你不是要来这边上学吗？什么时候过来，让奶奶给你烧一条鱼吃！” 许哲：“我下星期就去，到时候一定去见您。” 老人略有些遗憾：“那可惜了啊，我今天钓到了一条大鱼，这两天烧了吃，正新鲜。啧啧，你都不知道那鱼有多大！” 许哲笑道：“这么厉害啊？唉，可我这周真的没法过去，只能下星期。” 不过爷爷很快就又振作起来：“没事没事，我再钓一条就是了。你提前一天跟我打个招呼，别忘了啊！” 许哲：“好的爷爷，没有问题。” “那就这样了啊，你奶奶要刮鱼鳞了，我去看看。” 爷爷挂断了电话。 沈岚问道：“你的爷爷吗？” 许哲：“对，我爷爷还挺喜欢钓鱼的……话说，下星期我去爷爷那里吃饭，你呢？” 沈岚愣了两秒，悚然一惊：“你不会想要让我见你爷爷吧？” 许哲本来没这个打算，只是想顺便问问她下周的安排，比如周末有没有空之类的。但看她此时的反应，反倒是有了点捉弄的兴趣。 于是他问道：“你不愿意吗，姐？” 沈岚使劲摇头：“不行不行，你们家庭聚会，我肯定不适合去啊。” 许哲调侃道：“可你不是姐姐吗？” 沈岚瞪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愿意跟我爸吃饭吗？” 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之后，许哲诚实地摇了摇头。 沈岚：“看，你也觉得尴尬吧？” 而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此时，她并没有多少信心面对许哲的家人。之前许哲母亲的微妙反应，就已经让少女颇有些不安了。 沈岚只觉得，要是能抛开亲戚关系，单纯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交往，那该多好啊？ ———— (本章完) 217爷爷你在干什么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许国伟开车送儿子去省城，而车里除了父子俩并没有别人。 唐凌菲和宋星叶果然没有坐他们的车。毕竟高中报到是个意义重大的日子，两位少女的父母都不想错过这一天。 车子直接开到了许哲的爷爷奶奶家。 爷爷早已跟他们打过招呼，今天要用新鲜钓到的鱼招待孙子。 “我算是沾了你的光啊，”下车时许国伟如此调笑道，“你爷爷以前可不会主动说，给我烧鱼吃。小时候我得求半天，才能让你爷爷多安排个肉菜。” 许哲：“以前条件艰苦嘛，吃肉也不容易。” 许国伟：“现在买鱼倒是容易，但伱爷爷可好，不买，非要自己钓。” 许哲：“这就是钓鱼佬的乐趣嘛。” “所以说你爷爷重视你啊……”许国伟这么说着，音量却忽然变小了，似乎刚刚想到了什么，变得有些心虚的样子。 许哲便问道：“怎么啦？” 许国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咱们这样上门吃饭，空着手什么都没带，是不是有点不好？” 许哲：“你是当爹的，四十岁的人了，你问我？” 许国伟沉默两秒，转身道：“走，我们去买点水果。” 许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还好他们出门很早，现在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一两个小时，去买点水果倒也完全来得及。 ———— 许哲站在喧闹嘈杂的菜市场里，吐槽道：“为什么不去超市啊？” 而他老爸此时正蹲在摊位跟前挑桃子，头也不抬地说：“附近那超市我去过，水果都是包好的，不让你挑。” 水果摊的老板也笑道：“就是说啊，超市里的品质都不好，我这才是最新鲜的！” 许哲懒得跟老板讨论究竟哪里的水果新鲜，他只觉得有点渴了。于是他又问道：“我去买点矿泉水，你喝不喝？” 许国伟：“不喝，你要买就买自己的。” 于是少年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菜市场里的副食品小店走去。 爷爷奶奶家附近的这个菜市场，他前一世就有点印象。此时，重新踏足此地，那种吵闹，还有空气中无数荤素食材糅杂在一起的气味，都让他有种莫名的怀旧感。 以后，随着大超市和生鲜网购的发展，采购食材就越来越不需要到这种菜市场来了。而外卖行业的发展，更是让越来越多的人不在采购食材，甚至都不需要炉灶…… 许哲的思绪这么飘着，却没想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让他错愕地停下了脚步。 副食品小店旁边不远，就有一片卖水产品的店铺和小摊。而此时，一个面貌沧桑却倔强的老头，正站在其中一家摊子跟前。 那是他爷爷。 许哲很诧异——为什么会在菜市场看到爷爷？而且，为什么爷爷好像在买鱼？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 老人的身上背着个鱼竿箱。那长长的箱子，很是显眼。 除了鱼竿箱，还有个双肩包，里面装的东西，大概也都是钓鱼装备吧？ 老人此时刚交完钱，买到了鱼，让摊贩把鱼装进自己的网兜。然后他又往后伸手，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个鱼钩，硬伸到鱼嘴里，扎了个小洞。 那条鱼激烈挣扎着，可惜老人的手劲很足，它再怎么扭都没用。 扎完之后，老人拿手绢擦了擦鱼钩，将手绢连同鱼钩都塞回背包侧袋。 一旁的摊贩笑着说：“大爷，真是做戏做全套啊！” 而许哲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他刚才差点喊出声。但好在开口之前还是意识到了，现在要是喊爷爷，等同于揭短。 显然，爷爷是没有钓到鱼，才需要来这买。装作没看到，装作不知道，保全爷爷的面子，才是最有孝心的选择。 可就在这时，老人不经意一扭头，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发愣的孙子。 “啊？” “呃……” 双目对视间，许哲就知道要哄堂大孝了。 下一刻，爷爷的腰变得有点弯。本来很有精神的老头，顿时愁眉苦脸。 他招了招手示意孙子过来。可是他又扭头看了一眼摊贩，以及周围几个看热闹的路人，迈开步子朝少年走去。 老人走到少年面前，问道：“你怎么在这？” 许哲：“我爸来买水果，我跟着一起来……” 老人吹胡子瞪眼：“这臭小子，把我当他领导了？回家就回家，买什么水果！” 这话说得，就好像错的是许国伟，而不是他买鱼装自己钓的错。 许哲感觉说什么都不好，只能尴尬地笑一笑。 老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本来应该昨天去钓的，忘了。上次我就在那钓了一条大的，上星期，就是给你们打电话那次！本来今天也应该能钓上的，就是去的晚了，那鱼也会偷懒睡觉不是？” 许哲乖巧地点点头：“是啊。” 至于某些吐槽，他就憋住了没说出口，比如——钓不到是因为鱼在睡觉？您昨天是不是也去了但没钓上？空军几天了？ 爷爷又语重心长地说：“小哲啊，今天这个事，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奶奶！” 许哲点了点头：“您回家吧，我就是陪我爸来菜市场逛逛，没见过您。” 闻言，老人不由一愣：“没见过我？” 许哲微笑道：“对，刚才的谈话都不存在，要等到您提着鱼回去，我再跟我爸过去，那才是今天咱们爷俩今天第一次碰头。” 老人的眼睛缓缓瞪圆了，突然竖起大拇指：“孩子，你有前途，你比你爸有前途多啦！” ———— 许国伟买完水果，就载着许哲开车离开了菜市场。可是在等红灯的时候，他一扭头，发现儿子的神色似乎有点诡异。 于是许国伟问道：“你在笑什么呢？” 许哲抹平了嘴角：“什么？我没笑啊。” 许国伟：“是不是待会能吃鱼，想到就开心？” 许哲：“呃，算是吧。” 许国伟：“不过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不太爱吃鱼啊，不是更喜欢牛羊肉吗？” 许哲摇了摇头：“牛羊肉吃着火气太旺，容易流鼻血。以后可以多吃点鱼。” 许国伟笑道：“那正好啊，你爷爷现在也是越来越爱钓鱼了，以后你就负责解决他的战利品呗！” 许哲也笑了：“真是麻烦爷爷了呢。” ———— (本章完) 218答案全对过程全错 实验中学的刘舒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新一届的学生，心情比预想中的更平静。 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人到中年，好像对一切都处之淡然了。 他说：“我叫刘舒，是你们的班主任。高一还没分文理科，咱们学校的实验班也是高二才有。你们，高一一班的同学们，你们就是这一届入学成绩最好的学生。但是千万不要骄傲自满，伱们以前在初中肯定都是学校里的尖子，但到了咱们这儿，呵呵，那可就不一定了。” 这个班的学生人数刚好是四十人，许哲也是其中之一。 此时，他坐在偏后排靠窗的位置上，左手托腮，右手转着笔，盯着新的班主任。 这位刘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顶微秃，腹部微鼓，还戴着个厚重的黑框眼镜。他的面貌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那表情倒是比许哲想象的更温和一些。 而旁边的同学也发表了类似的看法： “我还以为，实验中学赫赫威名，老师也都是那种铁面无私的，想不到看起来，一点都不严厉啊。” 说话的同学就坐在许哲旁边，算是临时同桌。这是个男生，也戴着眼镜，不过镜片后面的目光要活跃得多。 他低声吐槽完老师，见许哲看过来，便又说道：“我的名字叫萧铭，你呢？” “许哲。” 讲台上的刘老师继续说道：“咱们的开学时间比别的学校早，但军训时间差不多。要不然，八月上就站到太阳底下站军姿，你们也受不了的。所以高一新生要先上半个多月的课，你们互相之间也多了解了解，然后九月初再军训……” 萧铭忽然又小声道：“初中同学还在享受假期呢，我就要上课了，唉，真是没办法。” 许哲：“但他们肯定都愿意跟你换。” 萧铭笑了：“那可不，我中考是年级第一啊。你也是吧？” 许哲点点头：“咱们这个班里最不缺的，就是初中的年级第一。” 萧铭：“所以哥们很忐忑，很紧张啊。我以前在初中都是从来不主动跟别人说话的，今天算是破了戒啦。” 许哲：“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自来熟呢。” 萧铭连忙摇头：“我可不是。待久了你就知道，我可内向了。但是再内向的人也需要朋友吧？我喜欢找两个朋友聊天，然后就不跟其他人讲话。” 许哲微笑道：“巧了，我也是很内向的人。” 这时，讲台上的刘老师讲完了对新生的开场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哦对了，咱们学校每年都会从新生中选一位学生代表，通常是入学成绩最好的那个。每一届的新生代表都在一班，今年当然也不例外。许哲同学，能不能站起来一下？” 老师话音刚落，班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还茫然不知此人是谁，而旁边的萧铭已经一脸震惊，扭头盯着他。 “是你？”萧铭瞪大了眼睛。 许哲点了点头，站起来。 全班的目光汇聚到了他的身上。这种感觉，在初中已经体验过无数次了，没想到上了这所高中居然还有。 刘舒老师看着他，说道：“你是今年的新生代表，军训之后要上台讲话的。这个演讲稿你记得准备一下啊。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呢，应该没问题吧？” 许哲：“当然没问题。” 刘老师微笑道：“我了解过，你的中考成绩并不是这届最高的，但有竞赛加分，那就不一样了。咱们学校的竞赛生不少，高二高三的有不少都出了成绩，还有签约和保送的。你可以跟他们取取经，了解一下前辈的经验。” 许哲：“好的老师。” “你坐下吧，”刘老师挥了挥手，“我给大家讲一下，咱们八月份的学习安排，还有以后要注意的基本纪律……” 许哲坐了下来，却感觉周围好像还是隐隐有人在打量自己。 而萧铭已然忍不住问道：“你玩竞赛啊？什么竞赛？” “信息学。” 许哲知道，自己最开始的那个奥数省联赛的二等奖，含金量很弱，并不足以让自己成为学生代表。真正帮自己引起了校领导重视的，是noip高中组的省一，以及由此而来的交大降分签约协议。 萧铭愣了两秒，恍然大悟：“信息学竞赛，就是玩编程的对吧？这个竞赛的竞争热度，是不是比数学物理什么的都要低啊？” 许哲微笑道：“低得多。” 萧铭摇头叹息道：“那可真好啊……遗憾，我虽然玩好多游戏，可是没学过编程。哥们儿也真不知道上哪儿学编程。” 许哲：“现在应该没什么编程的辅导班，主要靠自学。” ———— 上午的第一个课间，唐凌菲就找到了一班门口。 她早就知道许哲在这个班了。现在刚一有空，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间教室门口。 可是，望着门里的那些陌生面孔，少女却有点犯愁了——该怎么找他呢？直接往里闯似乎不太好吧？ 教室门口时不时有学生进出，他们注意到了站在门边的这个漂亮女孩，大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但谁也不好意思主动搭话。 毕竟是尖子生，都有着尖子生的矜持。 不过唐凌菲倒是主动搭话了。她拦住一个戴着眼镜的矮小女生，问道：“打扰一下哈，我想找个你们班的人。” 那女生上下打量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谁也不认识。” 唐凌菲有些惊讶：“你们班第一节课，没有让学生做自我介绍吗？” 女生微微摇头：“看来每个班的安排都不一样，我们班谁都没介绍，除了一个叫许哲的。” 唐凌菲一拍巴掌：“那就好呀，我找的就是许哲！” 女生蹙眉道：“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什么消息？” “许哲要当新生代表。” 这个消息，却让唐凌菲惊讶地发出了一声：“啊？” 那女生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又说：“我明白了，你是早就认识他，是吧？” 唐凌菲：“对啊。” 女生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听说了新生代表，就要来跟他处对象的呢。别怪我想太多啊，我以前见过类似的事情。有些女的仗着自己漂亮，就找学习最好的男生处对象，让人给她开小灶补习。” 唐凌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回想了一下，许哲确实给自己开小灶补习过，而且自己也确实想要跟他处对象，但整个过程跟面前的女生所言可完全不一样。 ———— (本章完) 219从一班到十七班 第一个课间，许哲就拿出了手机。 而这引发了萧铭的感叹：“哇，平果4啊……你爸妈奖励你可真大方。” 许哲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并没有说‘这不是爸妈的奖励’。他虽然越来越体会到了装逼的乐趣，但直接就这么说，总感觉段位还是有点低。 然而下一刻，他不想装也要装起来了。 一个瘦瘦小小的陌生女孩走到两个男生的座位旁边。 许哲的座位靠窗，在里面。萧铭的座位在外侧，挨着过道。但那女生站在萧铭的课桌旁，目光却显然落在许哲的脸上。 她说：“门口有个美女找你。” 许哲往门口望了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青梅竹马。 跟自己以及其他同学一样，唐凌菲今天也穿上了新的校服。校服很宽松，男女不区分款式，在性别魅力这一块上是有遮掩的。可饶是如此，少女的光彩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少女左顾右盼间，那条顽皮的马尾辫也随之扫来扫去。而此时，她的目光随着那个瘦小的女孩，也终于找到了正主。于是青春可人的小脸上，便流露出了甜度超标的笑容。 唐凌菲紧紧盯着他，兴奋地招了招手。 而许哲却思索了两秒钟。 唐凌菲此时的表现，像是在新环境里宣示主权，让一班的同学们明白这颗草是有主的。但许哲很怀疑，菲菲会不会想到这一层。还是说，她仅仅只是单纯地想要来找自己？ 许哲对传话的女生说了一声“谢谢”，便站起身。从萧铭背后的空当侧身过去，走到了教室门口。 他跟美丽的女孩子有说有笑，离开了班里同学们的视线范围。 萧铭坐在原位上，已然看傻了——他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个来找许哲的女生，有多么可爱。 而刚才帮忙传话的女生也没走。她见许哲和妹子走开，扭头看了看萧铭，问道：“伱和他也早就认识吗？” 萧铭：“早就认识？谁？” 女生：“我是问你和许哲。” 萧铭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啊。” “哦，我还以为你和他也早就认识呢，刚才看你们聊得好像挺开心的。” “刚才是挺开心，可是……” 那女生微笑道：“我明白了，本来挺开心的，可是看人家女朋友那么漂亮，那就开心不起来了对吧？” “那真是他女朋友？” 如果真是的话，萧铭可真是太嫉妒了。同样都是年级第一，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难不成就因为自学了编程？ 那女生摇了摇头：“别问我，今天以前我也不认识他们。” ———— 许哲见到唐凌菲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来了？” 而少女微微嘟嘴，似乎有点委屈：“我不能找你吗？” 许哲：“倒不是不能，就是有点惊讶。我还以为，等到吃午餐的时候，我们才会碰面呢。” 唐凌菲：“我这个课间找你，下个课间找小叶子，咱们约一个集合地点，吃午餐的时候才好一起去呀！” 许哲微笑道：“不错不错，咱们家菲菲想的越来越周到了。” 少女娇哼一声：“看，这个家还不是得靠我！” 许哲：“课间也就十分钟，我送你去你们教室吧，正好也认认路。” 于是两人离开了一班的教室门口，朝着第十七班走去。 实验中学这一届高一总共设置了十七个班，唐凌菲去的，就是最后的那个班。虽说是入学成绩位列本届倒数，但那个班的气氛跟一般学校的吊车尾可不一样。 许哲走到十七班的门口看了一眼，就发现里面的人也大都是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两人走过了门口，就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边。这里视野不错，空气也清新，两人就站在这里多聊了几句。 唐凌菲兴致盎然地说着：“我们班主任叫孙倩。你是不知道，她一上来就在狠狠鼓励我们，还让我们每个人上台做个自我介绍。她说，我们要是在一般的高中里面，说不定也能当尖子生呢。” 许哲点了点头：“那确实。就算交了钱，中考成绩太差也不行。况且你们班也不都是交钱进来的。” 唐凌菲就是交了钱才能进来的，不过她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继续说道：“每一个人都上台做自我介绍，轮到我的时候，我就说我会唱歌，跑得也快。班主任就说，新生运动会要看我的了，以后的文艺演出说不定也要靠我呢……” 从她的叙述中，许哲明白，那位班主任应该是个很会为学生着想，心态也很年轻的老师。 目前来看，一班和十七班的班主任都属于善解人意的好老师。这让许哲对接下来三年的高中生活多了一丝信心。毕竟学校氛围越好，待着也就越轻松自在。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老师踏着楼梯下来，正好来到许哲和唐凌菲的面前。她看了一眼那个少女，有些讶异道：“唐凌菲同学，这是谁啊？” 唐凌菲下意识的就有些慌：“呃，孙老师……” 许哲立刻就意识到，这位孙老师便是刚才菲菲口中提到的班主任。 孙倩老师面容姣好，而且看起来相当年轻，甚至有点像是尚未毕业的女大学生。靠着披肩的长发，以及一身ol风格的裙装，她才有了些成熟的气质，让人能够把她和学生群体区分开。 许哲觉得，有个这样的班主任，十七班的同学们尤其是男同学，应该都非常开心…… 此时，这位年轻女老师盯着他，问道：“你是唐凌菲同学的朋友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哲。” 听到这个姓名，孙老师眉头一挑，眼里满是诧异。 “就是那个新生代表，要上台讲话的？一班的？” 许哲点了点头：“是我。” 孙老师的目光在许哲和唐凌菲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饶有趣味道：“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以前在一个初中吗？” 唐凌菲笑道：“何止是一个初中啊，我们幼儿园都是一个！” 孙老师愣愣地张大了嘴巴。 “呃，明白了，原来是青梅竹马啊……那你们慢慢聊吧，但是……” 唐凌菲大大咧咧道：“我明白，我们不会早恋的！” 孙倩不禁扶额。她感觉自己的这位女学生，好像有点过于直白了。 ———— (本章完) 220原来在这等着呢 许哲第一次走进高中食堂，是和唐凌菲一起的。 “小叶子已经在里面占座等我们了。她给我发了照片，待会咱们照着图找过去就行！”唐凌菲这么说着，满面笑容。 而许哲有点困惑。 今天上午，沈岚完全没有找过他。宋星叶也没有，只是中午在食堂，等着菲菲把他带过来……跟暑假期间的争分夺秒相比，那两个女孩子的表现似乎有点异常。 许哲能想到，沈岚肯定很忙。既要维持学业，也要做游戏，而且高三和高一的都不在一栋教学楼里，不方便见面也很正常。但宋星叶这样，正常吗？她愿意把大多数相处机会都留给菲菲吗？ 怀着这样的疑虑，他走进食堂，跟身旁的小青梅一起排队，刷卡打上饭菜，然后来到了食堂一角的桌位。 宋星叶果然已经坐在这里了。她小口吃着，盘中的饭菜还剩一半左右。 唐凌菲紧挨着她坐下，很快就低声聊了起来。 许哲试图认真吃饭。 可是偶然间，他抬眼一瞥，就看到宋星叶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是什么意思？ ———— 当天晚上放学时，许哲终于明白了好几个小时之前，宋星叶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由于还没到九月的正式开学日，高一新生们此时的学习压力并不大，也没有晚自习。在晚餐时间以前，他们就放学回宿舍了。 而许哲背起书包，朝着外面走去。他不住校，现在当然就是要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 “许哲，可以等等我吗？” 他转过身，就看到了匆匆忙忙跑过来的宋星叶。 她提着一个单肩包。大多数学生用的都是双肩包，少数也有用单肩包的，但在许哲的印象里，她初中三年背的好像也都是双肩包。 不过许哲并没有太在意这点细节。等少女在自己面前站定，他便问道：“呃，你没有跟菲菲在一起吗？” 宋星叶喘了口气：“我跟她说有点事，所以先撤了。” 许哲：“所以你是有点事找我？” 少女嫣然一笑：“你还没吃晚餐吧？接下来，就是工作时间啦。” 许哲愣了。 他很快就意识到，女孩子的意思是要去他屋里做饭。问题是，这怎么能行呢？ 许哲提醒道：“我们说的是周末，今天不是。明天还要上课。” 宋星叶：“但现在又没有晚自习，九点钟之前回宿舍就行了啊。而且我是真的不想在食堂里吃了，让我也找个地方吃自己做的饭，好吗？” 许哲：“可是……” 宋星叶：“我们不要在这说嘛，校门口太显眼了，出去再说。” 于是两人走出了校门，又过了个马路，就到了许哲的住处。然后自然就不好再赶走她了。 开门的时候，许哲算是明白了，原来宋星叶今天安分了一整个白天的原因是这样。 上个月定下这间出租屋的时候，这对小闺蜜就跟着来看过，但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着，有些束手束脚。而此时，屋里只有两人，宋星叶就不必那么拘束了。 “可以用一下这间房吗？我换个衣服。” “呃，好吧……” 于是宋星叶就提着她的单肩包进了房间，还关上了门。 这间出租房是两室一厅的，面积只有六十平米，两个卧室都不大。许哲把其中当做了书房，摆上了书桌和电脑。但书房里的小床还在。 宋星叶进书房的时候，许哲已然猜到了她为什么要换衣服，以及那个单肩包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几分钟后，等书房门打开，果然，他就看到了宋星叶·白丝女仆装限定版。 许哲面色复杂。 他不想在此时夸赞，那样像是在鼓励宋星叶以后这么做。但要表达负面意见，对他来说又很不诚实。 因为这身打扮的宋星叶真的太让他难以自拔了。 少女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看了看，说道：“冰箱里只有鸡蛋和番茄，那……我做个面给你吃哦？” 许哲：“可以，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呀，你写作业或者玩都可以。哦对了，不用担心我，我在放学前已经把作业都写完啦。” 宋星叶这么说着，便忙活了起来。 许哲站在厨房门口，叹道：“你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宋星叶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继续忙起了手里的活。 许哲看着她忙碌，忽然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好像就在不久之前，还都是自己给别人做饭，可现在自己的厨房却成了别人的领域。宋星叶切菜、搅鸡蛋，既忙碌而又条理分明，就像是在这间厨房里有了很多经验似的。 但她明明是第一次进这间厨房。 许哲其实很清楚，如果自己冷下脸来，完全是可以拒绝宋星叶的。何止是她，包括唐凌菲和沈岚，如果自己不讲情面硬要赶人，当然做得到。 可他能狠得下心吗？ 正是因为没有感情经验，一开始他只是出于善良和欣赏，对她们比较好。而到了现在，同样是因为缺乏经验，他也不知道怎么应付少女们的炽热感情。 许哲站在那里，视线放空。 他仔细思考着自身的处境，然后就发现，貌似自己以后最合理的做法，就是在三个女孩中间来回游弋，做一个不主动不拒绝的渣男。 从道德角度上，他鄙视这种做法。 然而真正身处其间就会发现，这种诱惑力真的太强了。 想了半天，他只能暗暗下定决心，那就是如果以后真的有什么突破界限的事情，自己还是要负责的。 “面条你想吃硬一点的还是软一点的？” 宋星叶忽然回头问道。 许哲下意识道：“我都可以。” 少女狡黠道：“主人的意思是，口味比较广吗？” 许哲：“倒也不能这么说吧……” 宋星叶又问道：“那你的胃口怎么样？我下多少面呢？” 许哲回想了一下少女的食量，说：“你的双倍就差不多。” 宋星叶点了点头，开始煮面。短暂的等待时间里，她扭头看向许哲，小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 看得出来，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真的很开心。 ———— (本章完) 221是不是太过分了 宋星叶做的面很好吃。 这锅面的做法，当初是许哲第一次做给她吃，让她惊为天人。而如今，少女也基本掌握了要点，做出来的味道只有一丁点细节上的差别。确切地说，是咸度和鲜味上差了一点，更淡。 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淡，却让许哲有了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感受。 因为这意味着，不再是自己做给自己吃，而是有人在照顾自己的日常。而且，这个人还不是父母。 宋星叶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对面少年的表情。她看得出来，许哲很喜欢。于是她也就是更开心了。 吃完面，少女又开始收拾碗筷。 许哲拦住了她：“你别洗碗了啊，刚做完饭，好好休息一下吧。” 宋星叶：“可是我不累呀。” 许哲：“白天上课、写作业，晚上又要做饭又要洗碗，还不累？你是嗑了什么药吗？好了好了，坐沙发上休息休息吧。” 见他态度坚决，少女也就不再坚持了，放下碗筷，乖乖坐到了沙发上。 然后她就拍了拍旁边的空位：“你也来坐呀。” 许哲本想去洗碗的，但转念一想，等这个小女仆走了之后再洗也没关系。于是他就坐到了小女仆的身旁。 倒是要看看，接下来，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两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电视，房间里很安静。外面传来了蝉鸣和汽车驶过的声音，而屋里，只有餐厅的灯亮着，客厅的沙发这边照明不是那么足。 这样的环境似乎很适合聊天。 但宋星叶并没有急着抛出什么话题，而是摸了一下沙发，低声说：“还是有点硬呀。” 沙发是硬木质地的，本来就很硬，而且还没有垫子。这样一来，坐着的感觉，就像是在坐硬板凳。 许哲：“说是沙发，名不副实是吧？主要是因为我平时不怎么坐沙发，所以也懒得买个垫子铺这。” 宋星叶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就好像是在做某种心理准备。 听到少女的呼吸声，许哲就有了点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刻这预感就成了真。 少女拍了拍双腿，轻声说道：“坐在这么硬的沙发上可真不好，但是主人，可以躺在更柔软一些的枕头上。来吧，躺下来嘛。” 许哲看了看羞红的脸颊，又看了看短裙下那双裹着白丝的大腿，整个人都愣住了。 传说中的膝枕吗？ 但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他当然不会讨厌和可爱女孩子的亲密接触，但考虑到对方的年龄和人生阶段，他还是决定守住基本底线，不做某种意味过强的动作。 许哲摆了摆手：“不不不，这样不好。” 宋星叶的手指支着自己的小酒窝：“这样的事情，也是要等到上了大学才可以吗？” 许哲：“对。” 少女思索片刻，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我明白啦……” 她的表情里并没有失望，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事会被拒绝。 而许哲转念一想，也很快就明白了她打的什么主意——宋星叶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事出有因的短暂牵手，可以；以赚工资为名的做饭，可以；有各种合理借口的深入交谈，也可以……但是再往深处去，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就不行了，接吻之类的更是严格禁止事项。 就在两人沉默的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沈岚的电话。 许哲对着手机说：“喂，岚姐啊……我在家里，嗯，现在吗？好吧。” 然后挂断了电话，他放下手机，看向身旁的少女。 “沈岚学姐要过来，而且已经在校门口了。你……要不要现在回去？”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你不希望她看到我在这里吗？” 许哲提醒道：“你现在还穿着女仆装啊。” 宋星叶：“那我赶紧换掉吧。如果她来了正好撞见我在这，那也没办法嘛，我不可能穿着女仆装出门，对吧？” 她的理由相当充分，许哲便点了点头：“行，那你先换衣服。” 他当然很清楚，宋星叶并不是没法躲沈岚，而是不想躲。在这里躲了不仅显得地位比情敌低，而且还不知道情敌会做些什么。对她而言，只要换掉女仆装，别让人知道这么羞耻的y就好。 而对于许哲来说，如果要坚决执行渣男策略，此时当然应该让宋星叶躲开沈岚。但他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提这种要求，至少现在没有。 宋星叶进了书房，关上门。 然后过了不到一分钟，书房里的少女还没出来，另一位就到了。 沈岚一进来就笑着说道：“嗨，老板，我来找你汇报一下工作进度。” 许哲：“进来坐吧。” “你刚吃完饭啊……” 进门就是餐厅。而沈岚扫了一眼餐桌，本来欢欣的语气就变了。因为她发现，餐桌上有两副碗筷。 许哲是独自住在这的，为什么会用两套餐具？ 沈岚一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 已然重新换上校服的宋星叶走出来，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学姐你好呀。” 沈岚微微眯眼：“菲菲没有一起来吗？” 宋星叶：“只有我胃口比较挑，晚上不想吃食堂，就过来啦。” 沈岚：“原来你也这么喜欢许哲的手艺啊。” 许哲下意识就想解释一下，今天的晚餐是小叶子做的，并不是自己的手艺。但宋星叶并没有给他插嘴的机会，便说道：“学姐找他有什么事？我在旁边，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沈岚从校服口袋里掏出u盘：“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有一部分工作成果已经搞定了，我要交给老板看看。” 宋星叶：“老板？” 沈岚：“嗯，他的新游戏项目，是我和他合伙一起做的。而且实话实说，主要的工作还都是我在忙。” 宋星叶：“学姐真厉害呀。” 沈岚：“彼此彼此。” 然后两位少女对视着，言语试探暂告一段落。 “你们俩别站着说话，坐下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许哲说完，便转身去拿水壶和杯子。 而沈岚与宋星叶坐了下来。这屋里的硬沙发只有一张，两位少女此时坐的自然就是同一张，只是相互之间隔了个身位。 她俩互相对视着。 忽然，沈岚低声问道：“还记得前两年滑雪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 (本章完) 222你果然没放弃 “其实以前也是喜欢过的。但后来我发现，青梅竹马好像还是更亲密，不可能拆散。而且我也不想当那个恶人，因为菲菲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 宋星叶说这段话的具体日期，沈岚早已记不清了。但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和宋星叶都在滑雪场里。 那是她第一次滑雪，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 此时，沈岚低声说道：“幸亏我没有真的相信你。宋星叶同学，你现在该不会还想说不喜欢他，只是想来蹭一顿饭吧？” 宋星叶沉默以对。 她还没完全想好，面对沈岚时应该采取怎么的说辞。但她就是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哲单独面对沈岚。哪怕这样会让自己从菲菲号挡箭牌后面露出来。 许哲此时端着两杯水过来了，递到两位少女的手里。 他发现，少女们中间的空位，正好能让自己坐下。但他现在不想坐在那儿，毕竟压力实在有点大。 于是许哲就站在沙发跟前，问道：“你们是不是该回学校了？还有几分钟就到八点整，天都黑了。” 宋星叶微笑道：“好啊，我和沈岚学姐一起回去嘛。” 沈岚短暂地怔了怔，莞尔笑道：“没问题。” 你们是对线上瘾了吗——许哲脑海里冒出了这句话，但他只是无声地动了动嘴巴，并没有真的这么说出来。 ———— 离开许哲住处时，宋星叶与沈岚并肩而行。出小区，过马路，然后就进了校门口。 再往前一小段路两人就该分开了，因为她们的宿舍楼也不在一起。可是从校门口到宿舍区的这么一小段路，她们却放慢了脚步。 因为确实还有话要说。 沈岚淡然道：“许哲不在，咱们也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初中的时候就打听过你，你很聪明，我们交流起来应该效率很高。” 宋星叶轻轻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用这种平常的动作掩盖内心的情绪。她说：“我只是普通人，不像学姐你那么聪明。” 沈岚笑了：“你用不着这么谦虚。这么说吧，你现在是高一几班的？” 宋星叶：“三班。” 沈岚：“咱们学校这一届的高一，有十七个班是吧？去掉最后那个充数的，其他的十六个班，都是来自各市的好学生。大家能进来的，要么是足够聪明，要么是足够自律。而且在我看来，能够保持自律的人，比天生的聪明还更恐怖。” 宋星叶：“你的意思是……” 沈岚：“在这样一群学生里，你能排到前五分之一，这就说明你很厉害。非常聪明，而且也非常有毅力。” 宋星叶眉头一皱：“可是许哲和你排得更靠前啊。” 沈岚微微一笑：“因为我们都是天才。所以我很清楚，只有我，能追上他的脚步。” 宋星叶顿时愣住了。或许是因为刚才学姐的态度过于友善，以至于她都忘了，这可是情敌，而且是又恐怖又嚣张的情敌。 沈岚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许哲在创业，但你恐怕不明白他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层次上。每个月赚十几万，放在一个中学生身上，很夸张对不对？但他以后会变得更夸张。” 宋星叶：“你的意思是赚得会更多？” 沈岚：“金钱数字是一种指标，很片面，但有时候也能说明一些事情。我们正在做的这个游戏项目，他虽然还很谦虚，但我清楚，会比他的前两个游戏跳得更高，说不定月收几十万？呵呵……这是因为他打下的基础，也是因为有我的加入。” “哦？”宋星叶不服气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只有你能帮他创业吗？” “这个世界上能帮他的其实有很多人，”沈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但只有我会无条件相信他。那些资深的程序员，尤其是在游戏行业做过的大佬，都能帮到他。但他们不会相信一个中学生的创业计划。只有我，既有帮他的能力，又会毫无保留地投身进来。” “毫无保留？那你高三不打算学习了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宋星叶都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好像弱了一截。但没办法，对方看似狂妄，可是不懂编程和游戏策划的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沈岚不屑地笑了一下：“空闲的时候，我做过好几套高考模拟卷和历届真题，打分算下来早就过一本线了。我有交大的降分协议，只需要过一本线就足够。我们老师知道我的情况，所以对我也没什么要求，作业都不需要全写。我上课的时候复习一下高中知识，还不够么？” 宋星叶抿了抿嘴，又暗暗咬牙。 沈岚又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服气，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能帮他，而你做不到，所以我的建议是……” “我不会放弃的。”宋星叶不等对方讲完，干脆打断道。 她突然想到，如果是菲菲现在面对这位咄咄逼人的学姐，会怎么说呢？ 菲菲不会跟学姐掰扯什么逻辑，只需要说——我喜欢他而且他也喜欢我，就是这么简单。 世界上有无数的事情都应该讲逻辑，唯独感情例外。少女当然也知道，成年人的婚恋关系掺杂了无数的现实因素，什么事业、家庭、财产之类的博弈，但她觉得那不是感情，是交易。 所以此时，宋星叶坚定地说道：“事实是，我喜欢他，所以我不会放弃。” 沈岚愣在了那里。 宋星叶比沈岚稍稍娇小一些，此时近距离面对面，她的视线自然也需要往上，是略微仰视的视角。可是娇小的少女不卑不亢，那双晶莹剔透的杏眼里，闪烁着难以忽视的星辉。 沈岚却轻声问道：“你喜欢他，可是这话为什么要对我说，不对他说？因为你不敢吗？” 宋星叶：“因为我知道，我喜欢他的程度，比他对我的好感更深。但没有关系，我会等着他赶上来的。而且我也相信，喜欢与否跟创不创业没有关系。” 这下，就轮到沈岚难以反驳了。 但也不需要反驳，因为她认为自己才是对的，感情不是空谈，不是想要如何便能如何，终究还是需要现实基础的。 沈岚轻笑道：“那好吧，我们拭目以待。” ———— 感谢大家的订阅支持！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推荐票，感谢晓白聋、迷恋睡觉、莫摸墨馍、寂漠依米的打赏！ 今晚继续…… (本章完) 223要不我走 九月初的实验中学里，为期六天的军训开始了。 同学们都换上了绿色的迷彩装。 第一天上午，大家就见识到了厉害。因为今日晴空万里，头顶上甚至连一丝云彩都难找。 许哲站在学校运动场上，感觉脚底的人造草坪正在逐渐升温。而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了。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大家终于等来了教官的一声“解散”。 同学们短暂地喘气休息了一下。可是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食堂要排队啊”，所有人便纷纷直奔食堂而去。尤其是性子急的男生，干脆撒开丫子狂奔起来。 但许哲不慌不忙地走着。于是他的身旁，就多是女同学了。 “许哲，你不饿吗？”一个女生忽然问道。 他循声看去，确定此时跟自己说话的是孙邈嘉——半个多月前的第一个课间，唐凌菲来教室找自己时，就是这位女同学帮忙传的话。 孙邈嘉是个身形瘦小的女孩，戴着厚重的镜框，扎着低马尾，外貌很是朴实无华。不过许哲看得出来，这孩子五官条件其实不错，如果好好收拾打扮一下，不好说有多漂亮，至少担得起眉清目秀一词。 许哲说道：“我懒得排队了，出去吃。” 孙邈嘉戏谑道：“这就是学生代表的特权吗？” 许哲摆了摆手：“什么特权，你们要想出去吃也可以啊，门卫又不拦着。” 孙邈嘉微微一怔：“门卫不拦吗？” 许哲：“如拦。你只要说自己是走读生，然后爸妈在附近租房，已经给你做了午餐，那他就会放你出去。不过你跟门卫这么说的时候，记住，表情一定要自然、诚恳。” 孙邈嘉愣了好几秒，喃喃道：“你这家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就在这时，宋星叶看到了人群中许哲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她招了招手，没有像某位闺蜜那样大声嚷嚷，只是确保那个少年看到了自己，然后便停下脚步，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 孙邈嘉也注意到了那个漂亮的同级女生，忍不住问道：“她是找你的吗？” “对，你要是想去食堂就抓紧点吧，排队很漫长的。” 许哲如此说完，便朝着宋星叶走去。 但眼前的八卦显然比食欲更吸引人。孙邈嘉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再回想一下之前特意来教室找他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孙邈嘉觉得，自己已然发现了某人真正的特质。能够在两个漂亮女孩之间游刃有余，这能是什么人？ “他是个操控人心的高手啊！” ———— 中午的时间很紧张，许哲和宋星叶并没有回住处开炉灶，而是在校门口找了个快餐店就近解决了午餐，然后再回到学校，下午的军训继续。 回到班级的队列之中，许哲跟大家一起继续站军姿。 午后的阳光最烈，晒得人头晕眼花，浑身冒汗。就算是再讲究卫生、注意形象的女同学，此时也都是一股汗味。 然后许哲忽然回忆起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宋星叶好像一直都很注意和自己保持距离。现在想来，就是不希望让他闻到女孩子的汗味吧？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班主任刘舒走了过来，跟教官说了几句话。 然后教官大声道：“哪个是许哲？站出来！” 许哲下意识一个激灵，差点以为教官要找自己的茬。但再看看旁边的班主任，他意识到，大概是有别的什么事找自己吧？ 他迈出几步，从班级方阵里走了出来。 可这时教官又突然怒吼一声：“我是怎么说的？干什么都要打报告！” 许哲立刻站得笔直，大声说：“报告！许哲出列！” 教官顿时就满意了。这小子的反应速度和精气神，都让他挑不出什么错。 “好，你们老师找你有事，给你临时批假，去吧。” 许哲点了点头，便跟着班主任走了。他没有问教官这个‘临时批假’到底是多久的假。就算是谈完了正事，多摸摸鱼不好么？ 两人走出没多远，刘老师就感叹道：“你是真厉害啊……” 许哲：“厉害什么？” 刘老师：“有魔都交大的人来找你，说是在替你办手续，要参加科技创新大赛。啧啧啧，咱们学校以前也有人参加过这个比赛，但是有人帮忙办事的，你还真是头一个。” 许哲想了想，立刻就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初三毕业之前，他就接到过交大那位邹天炎副教授的电话，说是可以帮自己报名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用手机游戏的项目去争一争大奖。奖金只是零头，但这个奖能帮他提升一下资格，争取从降分签变成直接保送。 当时的那通电话之后，许哲就把一些游戏研发资料都发给了邹副教授，绝对足以证明自己就是游戏的独立制作者。不过，他很怀疑手机游戏够不够正能量，会不会被偏见对待。所以在那之后，他也没有太关心这事的进展。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许哲跟着班主任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里。这里没有别的老师，只有一名身材壮硕的青年。 “许哲同学你好，我叫尚鹏宇，是邹老师的研究生。我这次来主要就是跟你商量一下那个科创大赛的事情。” “你好，请问一下，师兄也是学计算机的吗？” “对，有什么问题吗？” “呃……” 许哲感觉这位师兄不太像。将近一米九的健硕身形就不说了，这人又不戴眼镜，头顶毛发还很茂盛，哪有半点程序员的气质？ 尚鹏宇笑道：“那我就叫你师弟了啊，不瞒你说，科创大赛很看人脉的，所以我觉得过几年你肯定能当邹老师的组里，所以我提前喊上，没什么问题吧？” 许哲摸了下鼻尖：“我是没问题……” 但师兄啊，你把‘人脉’说得这么直白，真的没问题吗？ 旁边的刘舒老师倒也很是自觉：“要不我先走，你们慢慢聊吧。” ———— (本章完) 224摸鱼的专家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许哲和尚鹏宇。 刘舒老师明白学校对许哲的看重，再加上刚才的话题好像确实有点冲击性，他便暂时离开了这里。 而尚鹏宇解释道：“科创大赛跟别的竞赛真不一样。别的竞赛基本上是做题，限定时间内谁得分高谁胜，一目了然。可是你们中学生，难道真能搞出什么科技创新？” 许哲点了点头：“确实，别说中学生了，本科阶段都是打基础，研究生搞科研也才刚刚入门，博士生在组里都是打下手的。” 尚鹏宇摊了摊手：“对啊，所以我这种研究生就被导师派出来办杂事了……我这么说你别介意啊师弟，你的事也算杂事，但是很重要的。邹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认真给伱办呢。” 许哲双手抱拳：“多谢师兄费心了。” “刚才说到哪……”尚鹏宇挠了挠耳朵，“哦，就说科创大赛。我看了好些得奖的名单，什么dna测序的都有。你说，中学实验室里能搞这个吗？” “很显然不可能。” 尚鹏宇叹道：“我们组是国内搞人工智能最好的项目组之一。哎，可我就见一个高中生的参赛项目，也是搞ai算法的，不说多的，那高中生的水平跟我一个档次，可能吗？” 许哲：“水很深啊。” 尚鹏宇：“就是有些不讲究的教授，拿着自己的项目成果，或者他们的研究生、博士生的研究成果，冒充中学生去参赛。” “大学教授为什么要参加这种比赛？”许哲说到一半突然就想明白了，“哦对，这些教授也有儿子女儿。” 尚鹏宇笑道：“何止，他们还有孙子辈的呢！” 许哲恍然大悟：“所以拿了科创大赛的奖，就方便他们家孩子上名校是吧？这就是学阀的含金量……” 尚鹏宇连忙比划了个噤声手势，小声说道：“这些事，我在这跟你说，你可别给其他人讲啊！” 许哲有点绷不住了。 刚才当着人家刘老师的面，是谁一上来就把猛词儿往外捅的？现在不等提问就主动掀内幕的，又是哪位？ 许哲：“师兄你放心，我的嘴巴一直都是很严的。” “那好，咱们现在办正事吧。参赛材料我都准备好了，但现在有些地方，必须要你亲自签名才行。” 这么说着，尚鹏宇打开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了好些纸质材料。 许哲大致浏览了一下，便照着师兄的指示签好了名。 而这位师兄的嘴巴还停不下来：“要我说咱们还是保守了。我前两年去米国当过交换生，人家的学阀那才厉害，哪需要搞什么科创大赛，一封介绍信就能进名校了。” 许哲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我发现，师兄你帮我整理的参赛文件里，并不是我的游戏项目，而是游戏研发的一个环节。” 尚鹏宇笑道：“对啊，那些评委要讲究什么社会意义的嘛，直接说项目就是游戏，那不太好。但是做游戏过程中的一些技术，可以拿出来申报。然后咱们再说这个技术做出来的游戏有多少销量，哎，实际应用价值也有了。” 许哲苦笑了一下：“感觉有点亏啊，我的申报项目是cocos2d引擎的应用和调试，人家报的是dna测序那种的话，我好像赢面不大。” 尚鹏宇大咧咧挥了挥手：“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而且别忘了，你的成果，那可是全都你自己做的，跟那些学阀孩子真不一样。” 许哲停下笔说：“那就好。这些都签完了，还有什么要办的吗？” 尚鹏宇笑道：“没啦，暂时没有需要你办的事情，等着评选吧。今天没什么事情了……” “师兄等一下，”许哲不等对方说完就抢着道，“你这几天忙不忙？” 尚鹏宇：“不忙啊，我明天坐飞机回魔都，今天就在这玩玩呗。” 许哲：“我今天下午可以给你当导游。不过，师兄你得跟我们班主任说，咱们是有一些正事要办，比如去我办公室找研发材料之类的。” 尚鹏宇看了看这位小师弟身上的迷彩装，顿时恍然大悟：“躲军训是吧？好，这个忙咱必须帮！” ———— 傍晚时分，第一天的军训结束之时，宋星叶刚刚走出操场，就看见了迎面过来的闺蜜。 唐凌菲问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中午我太饿了，就一个人跑去食堂了，对不起啊小叶子。” 宋星叶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不起的。” 真要说对不起，还不一定是谁对不起谁呢。她中午可是直接找了许哲一起吃的午餐。 唐凌菲挽着她的手说：“那咱们走快点吧，大家军训了一天胃口肯定很大，都不知道食堂的饭够不够……” “菲菲，等一下，你看这是什么？” 宋星叶说着，拿出手机给她看。 唐凌菲只看了一眼，霎时间眼神都更亮了。因为她看到，那是来自许哲的短消息： 【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来我家，我准备了晚餐和冰饮料。】 宋星叶收起手机，问道：“去不去？” 唐凌菲兴奋道：“那还用说？咱们这就走！” 两位少女连迷彩服都来不及换，便直奔许哲的住处而去。 她们只用了几分钟就到了。 许哲开门迎接她俩进来，同时随口说道：“今天我也比较忙，没空做饭了，点的外卖披萨。冰箱里有饮料，可乐、椰奶、冰红茶都有，你们自己挑吧。” “好耶！”唐凌菲欢呼了一声，又问道，“对了，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叫我们过来呀？” 许哲：“因为我下午找借口摸鱼了，想到你们还要站军姿受苦，于心不忍……” 唐凌菲：“好啊你，军训都能偷懒！” 宋星叶则忽然问道：“过几天军训结束的时候，你不是要上台讲话吗？演讲稿写完了吗？” 许哲：“早就搞定了。” 宋星叶：“是那种循规蹈矩的普通演讲稿吗？” 许哲：“算是吧，毕竟是用千度搜出来几份，然后排列组合的。说真的，学生代表上台讲的话，真有人认真听吗？” 宋星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唐凌菲则挥了挥小拳头：“你真是太会偷懒了啊！” ———— (本章完) 225我们都只活一次 沈岚坐在学校寝室里，对着那台名义上属于公司的笔记本电脑，目光渐渐地有些呆滞了。 她最近的编程进度非常顺利。 接触了这一块工作以后，她越来越觉得，这实在是太适合自己了。层层嵌套的逻辑，或许会把别人搞得头晕脑胀，可是沈岚却觉得就像是在玩迷宫游戏，而且还是那种能自己挪动迷宫墙壁的玩法，格外有趣。 可是不管再有趣的工作，终究还是工作。 今天是星期天，本校高三学生仅有的休息日。沈岚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放松、娱乐、闲聊，而是依然在努力编程做游戏。可是到了傍晚时分，精神上的疲惫终于让她绷不住了。 室友经过她身旁时，忽然问道：“你还在搞代码呀？不累吗？” 沈岚打了个呵欠：“有一点。” “我看你哪是有一点，明明就很累了啊。休息休息嘛。” “嗯，那也好……” 沈岚保存了一下进度，扣上电脑，拿出手机就给许哲打电话。 她知道这小子今天应该还在军训，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也有空闲了。要说跟谁一起玩，沈岚脑袋里只有这么个唯一人选。 ———— “你希望我当着伱们班同学的面，来找你吗？” 电话里的沈岚如此问道。 许哲此时正在食堂里吃午餐，身旁并没有其他人。 沈岚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便进一步说：“算是慰问一下辛苦的弟弟嘛。军训挺累的，说不定你需要喝点水，或者冰饮料什么的。你们原地解散休息的时候，我带过去给你，不好么？” 这话让许哲想起了从前。 初一时的运动会上，沈岚就是这样带着一瓶矿泉水，来到刚刚拿了长跑冠军的许哲身旁，向所有人昭示了她的存在。 现在高一刚开始，她就要再来一次？ 这算是宣示主权吗？ 许哲沉吟片刻，说道：“最好不要，现在我在班里好像已经有点出名了，没必要再出风头。” 沈岚轻笑道：“好，那我就不去了。但你要想不出风头，恐怕不可能吧？我听说，你们这一届的新生代表，就是你。军训之后要发言的，到时候你会在全年级里出风头，可不止你们班哦。” 许哲：“这是不同意义上的出风头。我们班都是尖子生，他们想要在成绩上超过我概率很大。但想要请一个像你这样光彩照人的姐姐给自己送水，那是不管考多高的分，竞赛拿多好的成绩，都做不到的。” “哈哈哈……”沈岚忍不住笑了，然后却又说，“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学着享受生活了？” 许哲：“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沈岚：“因为你说你的同班同学以后会超过你。初中三年，你好像没有让谁在成绩上超过你吧？” 许哲：“真不是，宋星叶就超了我一次。而且你是真的高看我了，咱们学校可是聚集了本省最强的做题家群体啊，我不可能还排在最前面的。” 沈岚：“因为你还要创业、做游戏吗？” 许哲：“那当然。” 电话那头的少女沉默了几秒，忽然轻声说：“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你没必要这么努力。我们都只活一次。要是将来回顾青春的时候，除了做题就是编程，那未免也有点无趣了。” 许哲沉默半晌。 他本来想的是，自己身为重生者的机会窗口只有这么些年，要享受，等到功成名就以后再享受都来得及。但再转念一想，自己手里握着将近一千枚比特币，再等几年就是暴富；公司还有每个月将近二十万的盈利，在比特币的大浪潮来临之前也能非常滋润了。 再加上魔都交大的降分签约，甚至可能升级到直接保送，在学校里也完全可以放肆摸鱼。问题其实仅仅在于，那样自己真的甘心吗？ 每个人都会面临类似的选择，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天。认真学习还是玩游戏？努力提升自己还是放纵？走出舒适圈还是舒舒服服待着？ 许哲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真的天资聪颖，除了重生者的早慧和信息优势，他也就是多了点经受过苦难磨砺后的坚韧心性罢了。但最近这段时间，随着生活越来越安逸，这种坚韧也无可避免地弱化了许多。 尤其是那三个可爱女孩的轮番进攻，更是让他很难当个专心创业的苦行僧。而此时，沈岚在电话里的问题，更是勾起了他心中的另一个念头。 那个念头会说‘何必这么努力呢？躺下来享受不好吗？’ 而许哲此时则说：“有道理，每个人都只活一次，所以要及时行乐。不过，及时行乐和努力工作之间，其实并不是非要二选一的。” 沈岚：“充分的娱乐之后，才会有更高效的工作效率。当然了，娱乐不能太过分，这就是自控力的问题……这种话，你听过很多遍吧？” 许哲：“属于老生常谈了。” 沈岚轻笑着说道：“所以我真正想跟你说的，其实是——只要跟合适的人在一起，不管工作还是娱乐，都会变成特别的享受。” 许哲：“所以你想跟我一起写代码？” 沈岚：“我这两天代码写得够多了，要不要一起去打台球？” 许哲哭笑不得：“我觉得，跟合适的人在一起工作或许是享受，但如果是在游戏里被狂虐，那很难享受得起来啊。” 沈岚沉吟道：“你说的对，而且打台球其实也需要集中精神……那，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娱乐项目啊？” 许哲：“你最近也忙着写代码是吧？那你用电脑时间肯定够多了，玩游戏也排除掉。” 沈岚无奈道：“这样好像就只剩出去逛街吹晚风了，总不能喝酒吧？” 许哲却突然有了主意：“等等，我们可以去ktv唱歌啊！人多的时候我不喜欢唱，但是人少了还行……” “不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岚否决了。 这反应让许哲有点纳闷：“你不喜欢唱歌？” 沈岚：“嗯，不喜欢。我们还是散散步、聊聊天吧。” 她总不能说，自己唱歌从头到尾都不在调上吧？这要是跟许哲去了ktv，那就是让喜欢的人可劲看自己笑话了。 ———— (本章完) 226特立独行的胆量 沈岚跟许哲散步的那个夜晚，两人聊了很多，而且跟游戏项目、创业之类的都没多少关系。他们聊得相当深入，都是人生、理想之类的话题，有些内容甚至都到了近乎哲学的层次。 许哲的知识面依然让聪颖的少女折服，不过沈岚并没有注意到，那些深入的交流，倒是让许哲渐渐下定了某种决心。 然后，就到了军训结束之日，高一年级全体站在操场上听领导讲话的时候。 高二和高三年级的同学当然不会到场。 不过，沈岚所在的位置正好靠窗，而那扇窗户正对着操场的方向，能够让她看到那边的景象，看到站得整整齐齐的高一同学们，以及操场边主席台上那几位校领导的身影。只不过限于距离，那些人的面孔和身形都看不清，只有通过话筒放出的声音，还能听清楚。 这堂课是英语，沈岚听得有些无聊。毕竟老师讲的知识点，依然是她早已掌握的东西。 直到操场那边响起了主持老师的一句话，让她突然打起了精神。 “接下来发言的，是本届高一新生代表，许哲同学！” 沈岚忍不住扭头望向窗外。她很好奇，这家伙要讲些什么呢？ 如果仅仅是循规蹈矩的发言稿，那可就有点无聊了啊。 ————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教官、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是高一一班的许哲，很荣幸作为学生代表在这里发言。在此，我谨代表全体高一学生，向这些天辛苦陪伴我们的领导、教官和老师们说一声，你们辛苦了，感谢你们六天以来的陪伴。” 许哲拿着话筒站在操场的台子上，身后坐着五位校领导。而他并没有拿稿子，神态却相当的自然。看起来，他似乎是把讲稿内容都背了下来。 这让站在主席台侧边的刘舒老师略感欣慰。但下一刻，刘老师的表情就变了。 许哲接下来就说：“我知道诸位同学都是咱们省各市来的好学生，甚至还有从邻省来的。大家从小到大，肯定听惯了套路化的发言。嗯，对，现在开始我讲的可能有点不一样，而且跟我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也不同。” 不只是刘老师，后面那五位领导的脸色都凝固了。只不过话筒现在握在这小子手里，他们也没法阻止，只能愣愣地等着他接下来要讲的内容。 “大家的世界观千差万别，每个人其实都不一样，我又何德何能代表大家发言呢？我很惶恐，所以我审慎地思考了一下。思考的结果是，我应该寻找大家脑袋里的共同点，共同的情绪和感受，然后诚实地讲出来。” “关于军训，我们这几天都体验到了，军训是很辛苦的。不过它帮我们磨炼了意志。因为接下来的高中三年，我们需要格外强韧的意志。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我们的前途，为了能够在三年后的高考中取得理想的成绩。这不是普通高中，我们都是有着足够的自信才会站在这里。而只要继续保持住这种自信，三年后，我们也可以站在理想的大学校园里。” “不过归根结底，我们现在能够笑对军训的唯一原因，就是它马上要结束了，对不对？” 许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操场上的同学们虽然还保持着整齐的队形，却发出了大小不一的笑声。 还有胆子大的在起哄，大声嚷嚷：“你这样讲，回去你们老师不k你吗？” 许哲微笑道：“或许会，但我接受。军训是磨炼意志，老师的批评也是磨炼意志。其实我想说的是，意志力是很重要的。面对挫折的时候会不会气馁？失望的时候会不会失去动力？恐惧的时候，会不会束手束脚？气馁、失去动力、束手束脚，那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们每个人都只活一次，要怎么样才能不留遗憾呢？” 同学们中间的笑声消失了，不过在发言一开始，那些漫不经心的人，现在看向主席台的眼神都变得认真了许多。 他们并不一定认同他讲的，但既然不是大家最讨厌的那种套话，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场合，就让他们忍不住认真听了。 “未知是最让人恐惧的。未来的高中三年，我们不知道会是什么等待着我们，这种未知让我们恐惧。我们只知道，未来三年一定不会容易，一定有很多困难在等待着我们。对，我不想说场面话，但面对一些复杂的个人难题，也只能这么说。” 说到这里，许哲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玩只有自己知道的梗： “我们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才是胜利，加油！” 他算是想通了，既然人生只活一次，那就玩得有趣一些吧。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比特币账号、公司现金流、交大的青睐，这些东西并不是躺平的资本，而是让自己肆意妄为的底气。 不过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很难完全放开。本来想喊的‘奥利给’就没喊出来，因为感觉可能会有点尴尬。 但当他讲完时，同学们却鼓起了掌，而且那掌声比之前领导讲话后的掌声热烈多了。 许哲转身到领导们面前放下话筒。 校长突然问道：“你就是那个初中拿了高中竞赛省奖，降分签约交大的学生吗？” 许哲：“对。我知道咱们学校每年都能出天华帝大的学生，我上交大，跟他们比还是差点。” 校长笑了：“他们可都没你的胆量。” 许哲也笑了笑。但他知道，人家并不是没有胆量，只是没有自己那些放肆的资本罢了。 这时，刘老师走过来，看了看领导们的表情，才稍稍放下了心。很显然，校长并没有生气，而且显然比以前那些新生代表讲话的效果更好。 说到底，这小子虽然放肆，不按常理出牌，但还是知道分寸的，讲的也都是些比较正向的内容。 副校长说：“军训结束了嘛，放松一下心情也好。不过我又想起一个事。前两天我收到通知，说是咱们学校有个孩子要参加全国科创大赛，该不会也是你吧？” 许哲：“也是我，而且我已经请了假，明天要去帝都，就是为了这个科创大赛。” 副校长眼睛一眯：“如果这个你也能拿奖，是不是就可以上天华帝大啦？” 许哲却摇摇头：“还是不行，但可以保送交大，就不是降分签了。这次其实也是交大的老师主动联系我，参赛报名的所有流程都是他们帮我办的。” 几位校领导互相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 校长笑道：“我算是明白你为啥这么有胆量了，哈哈哈哈……” ———— (本章完) 227必须要有的转变 “那个人是叫许哲吧？好有意思诶！” “对啊，而且他声音挺好听的……” “这就叫说的比唱的好听。最神奇的是，领导居然也没说啥，好像还挺认可。” “什么叫‘说的比唱的好听’啊？那是贬义的话。” “哦，我没贬低他的意思哈。” “人家能上台讲话，成绩在一班应该都是第一名吧？” “好厉害，感觉我们跟他距离好远呀……” 在教室里，唐凌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周围同学的议论，却没有最开始那样单纯的开心和兴奋了。即使再单纯的少女，在修罗场里磨炼过后也会产生应有的警惕心。 而接下来，后排两个女生的低声对话，更是让唐凌菲捏紧了拳头。 一个女孩说：“他声音还挺好听的。” 另一个女孩则调笑道：“哼，说什么声音好听，你是看人家长得不错吧？哎，要不你去表个白？” “别让我去啊，眼馋的是你吧？” “好啦，要学习呢，哪有空……” 唐凌菲一言不发，只是忽然间有了种冲动，就是站起来对全班同学大声说，刚才主席台上发言的那个许哲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还是双方都认的干兄妹！ 但念头只是在脑袋里转转就没了。她当然知道，那种行为实在太可笑了。 许哲在主席台上的发言跳脱于稿子之外，出乎大家预料，但并没有出格内容，也没有被校领导或老师批评。自己要是当他妹妹，也不能显得太蠢了吧？ 但是听着别人聊许哲，而自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这种感觉，也真的有点憋屈。 唐凌菲只能默默拿出手机，给正主发了条消息： 【伱今天好厉害啊。】 然后少女听着别人的议论声，呆呆地盯着手机，就等着回复。 同学们议论多了，话题悄然就变了，变成各自日常的生活和学习，还有最近喜欢的电视剧——毕竟主席台上的讲话虽说有点让人惊讶，但也就是生活中的小插曲而已。 某人的回复终于来了。其实也就让唐凌菲等了几分钟，但这几分钟在少女的主观感受里可不短。 许哲：【还行吧，玩玩嘛。】 唐凌菲：【你好像有点变了啊，以前都不会这样……】 许哲：【人都是会变的。今晚来不来我这里吃饭？】 唐凌菲：【今晚也可以吗？】 许哲：【当然可以。跟小叶子一起来吧，今晚有空了，给你们做一顿，明天我要去帝都。那个科创大赛，给你们都说过的。】 唐凌菲：【好！！】 少女收起手机，望着窗外的云彩，忽然觉得，许哲似乎比以前更开朗，也更主动了。 以前她跑到许哲的家里，看他学习，看他工作，总觉得他似乎不太想理会自己。当然，也不是针对谁，这家伙好像谁都不想理会。 但现在……他开始主动约自己了？ 虽然约的人还包括一个闺蜜兼情敌，但唐凌菲还是有些开心。就好像自己每天对着一块木头琢磨，坚持好几年，终于看到木头上有了发芽的趋势。 既然能发芽，那以后自然也能开花、结果子吧？ ———— 许哲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沈岚。 当然，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恰好’，而是这位姐姐在此等候多时了。 两人往旁边的小树林多走了几步，边走边聊了起来。 沈岚微笑道：“你的讲话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让人印象深刻。” “还好吧，”许哲挠了挠头，“而且你们高三的都在教室里，也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岚颔首道：“能，你以为操场的大喇叭是摆设啊？我估计全校都能听到。好消息，你这次比初中的时候厉害多了，刚开学就要成为全校名人。” 许哲：“倒也不是故意要出名，就是……怎么说呢，娱乐一下吧。” 沈岚：“你以前好像不这样。” “是啊。”许哲耸了耸肩。 不久前唐凌菲才表达过类似的意思，但此时面对沈岚，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因为那天晚上两人散着步，聊人生聊理想的时候，他已经表达过类似的意思了。 沈岚：“每个人都只活一次，这话，还是我跟你说的呢。” 许哲：“你可以多说说，反正我挺喜欢摘别人的经典发言拿来用的。” 他乐于玩梗。 沈岚忽然轻声道：“那我以后对你说句什么话，你都能摘下来，反过来说给我听么？” “那倒也不一定，我又不是复读机。” 要不然沈岚说个‘我喜欢你’，难不成，他也非得复述一遍么？ 许哲此时依然不打算确定恋爱关系，他只是觉得，既然跟她们的相处很快乐，自己快乐，她们也快乐，那么有何不可呢？ 功利主义道德观的基本宗旨，就是没有牢不可破的信条，只要符合大家的福利，满足大家的愿望，那就是好事。 许哲已经想通了，自己在这方面完全可以功利一点。反正以自己匮乏的恋爱经验，他也不知道真正确定恋爱关系之后是什么局面。他只觉得，面对未知的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逃避是没有意义的。 沈岚又问道：“你明天就要去帝都了是吧？” 许哲：“对，明天上午的机票。” 沈岚扶了一下镜框：“本来还想今晚找你打球的。算了，不打扰你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等我的好消息吧，岚姐拜拜。” “再见……” 沈岚摆了摆手，转身朝着食堂走去。 而许哲告别沈岚之后，走出校园，过个马路就到了自己的住处。 然后就看到了两位少女。 宋星叶坐在单元楼门口的长椅上，唐凌菲双手比划着什么，不知道在谈什么话题。 见到许哲过来，唐凌菲连忙使劲摆手：“喂，你怎么这么慢呀！” 他走到两位少女面前，微笑道：“没有关系，我做饭很快的。” 唐凌菲又问：“那你要给我们做什么菜呀？” 许哲微笑着说：“既然要求速度，那就不能任由你们点菜了，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然后我做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好不好？” 唐凌菲：“好啊！” 宋星叶也站了起来：“我们都很期待哦。” ———— 连一刻都没有为假期的消逝哀悼，立刻赶来的是——补更 (本章完) 228完整的辞职计划 收到宋怀峰的那条短消息时，许哲略微有点惊讶。因为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今天宋怀峰居然主动对公司的发展提出了意见。 【老板，公司现在已经有了比较稳定的现金流，是不是要考虑扩张了呢？】 许哲此时坐在机场，正在等待登机的时间。 他盯着手机想了想，决定稍微透露一下后续安排：【我确实考虑过，不过我这个人比较谨慎，所以我想的是观察一下子公司的游戏项目，视情况而定。】 宋怀峰：【要等到子公司的项目上线吗？】 许哲：【那倒不必，但我要确认项目进度。因为在此之前的两个项目，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想看看放手能不能成。】 宋怀峰：【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不必等到上线，看半成品就能判断项目前景。】 许哲：【对。】 接下来的一条消息，间隔稍微久了一些。显然那一端的宋叔叔也在斟酌和犹豫。 然后就见他又发来一条：【老板，我在考虑专心于公司，从兼职转为全职。公司的办公地点，也搬到省城，这样可能会比较方便一些。】 许哲思索片刻，回复：【我觉得可以。】 ———— 宋星叶在高中里上课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面临着一场抉择。 当然，说是抉择，很多念头其实已然落定了。 宋怀峰站在电脑城店铺的仓库里，看着暗淡灯光下飘散的灰尘，眼神有些发直。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小年轻的声音：“老宋，还没好吗？” 宋怀峰连忙拿起一个装电脑配件的盒子，捂着嘴咳嗽了两下，然后走出这布满灰尘的小仓库。他回到店面里，将盒子递给了刚刚喊他的年轻店员。 两人的职位一样，都是普通店员，但宋怀峰显然不如人家吃香。 就像其他店员议论时总结的那样，这个老宋很容易想太多，简单办一下就完的事情，他非要琢磨半天，搞明白背后的逻辑。可是店里的逻辑很简单，只要掌握基本的硬件知识，能说服客人，多想想怎么把便宜货卖出高价就行了。相比于硬件知识，口才倒是更为重要。 可偏偏宋怀峰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他能画电路图，能画设计图，可是别人不放心让他当维修技师，而他又玩不熟那些销售话术。 长此以往，尽管他是老板的老同学，有后台背景，但也难以避免地被不断边缘化，只能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不过看在人脉关系的份上，店长也不会辞退他，让他领着一份工钱。在旁人看来，这已经算是很照顾老宋了，但实际上呢？ 店长背着手走过，宋怀峰突然拦在他面前。 “老宋？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这边来好么？” 宋怀峰带着店长走到了仓库门口，其他同事都注意不到的地方。然后，他掏出一张折好的a4纸，递了过去。 店长拿过来一展开，就愣了：“辞呈？” 宋怀峰：“我看了咱们签的劳动合同，要书面辞职，所以……” 店长：“书面不书面的倒没啥，关键是，为什么啊？” 宋怀峰：“因为我找到了更合适的工作。” 店长看着这个年纪大了一轮的男人，忽而眼露讥诮：“更适合你的？这年头，还有这种工作啊？” 宋怀峰正色道：“而且我觉得，电脑城的生意是下降趋势。我了解过，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有很多都喜欢在网上购物了。你听说过桃宝办的双十一购物节吗？前年刚开始弄的时候才几千万成交量，去年就快到十个亿了，今年还不知道又要涨多少倍。以后，靠着信息和渠道垄断赚钱的实体店，会越来越不好混的。” 店长嗤笑道：“你傻啊？网上买点小玩意儿就算了，谁真在网上几百几千的大件！你买吗？我反正不会在网上买贵的，不怕买的都是假货啊？” 宋怀峰淡然道：“据我所知，电脑在网上的销售量涨得更凶。而且，咱们店卖的电脑，跟假货的区别很大吗？” 店长皱起眉毛：“你什么意思？” 宋怀峰：“只是你刚才说我傻，那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很多时候只是不想计较。我虽然看不到账本，但能估算店里的销售额。从去年开始，每个月，销售额已经在不断下跌了。你觉得这是因为商业大势，还是因为你的领导能力问题？” 店长：“你想干什……” 宋怀峰：“我当然可以给老板告状，我有他电话，也有理由找他老同学聊聊天。而我刚才是给咱们双方都找了台阶。我说，销售额下滑，那是大趋势的问题，应该不是店长的领导有问题，你觉得呢？” 店长盯着他，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宋怀峰继续道：“抱歉，我刚才也有点火气上来了。因为我觉得我在店里无关紧要，提个辞职应该不会被为难。你为难我，完全没有必要嘛。” 店长：“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宋怀峰微笑道：“那就好，咱们办离职手续吧。当然我也知道没什么手续需要办的，一点小流程而已嘛。” ———— 宋星叶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比谁都懵。 因为就在电话里，宋怀峰告诉她自己辞职了，而且要成为许哲的全职下属，还要在省城找个办公室…… “这样的话，我还能在你们学校附近租个房。你就不需要挤宿舍了嘛，可以跟爸爸一块住，多好啊对不对？” 宋星叶一脸茫然地坐在食堂里，小嘴里蹦出一个字：“对……” 她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爸爸您可别来打扰我和您老板的相处吧？ 可问题是，以后自己还能时不时跑到许哲的住处，换上女仆装吗？万一正好父亲有事找许哲，然后正好撞见自己……那怎么办？ 少女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宋怀峰显然很忙，说了声“那你这几天先照顾好自己”便匆匆挂了。 宋星叶默默收起手机。 旁边的唐凌菲忽然问道：“小叶子，你怎么啦？” 宋星叶喃喃道：“我可能也要在学校外面住了……” 唐凌菲顿时有些警惕：“不会是跟许哲住一块吧？”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我爸要来省城工作。” 唐凌菲倒也松了口气：“那不是挺好的吗？” ———— (本章完) 229何需网开一面 许哲站在科创大赛的展区里，看着眼前的成果，体会到了那位师兄所说的怀疑人生之感。 这里展出的是一个个视频，还有一些样品，都是中学生的科技创新成果。视频里，一个比许哲还小的初中生拿着移液枪，正一本正经地讲着：“我的科技创新成果是黄酮类化合物对β淀粉样小肽的聚集影响及机制探究……” 但许哲总觉得，视频里的女孩应该是念稿。她念到β的时候还卡顿了一下，貌似不太熟悉这个希腊字母。 展台上除了放视频的那块屏幕，还有一根装着不明透明液体的试管，以及一份纸质论文。 许哲敢打赌，如果视频里这孩子真是论文作者，还真做了实验的话，自己就把这试管里的东西一口气喝了。 因为他翻了一下这个论文。虽然对本科阶段以上的生物学没什么了解，但光是看那堆陌生的学术词汇，还有整套复杂的实验流程，他就觉得这玩意儿怎么说也该是研究生项目，读生物的本科生大概都碰不到吧？ 再看下一个展台，好家伙，许哲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成果是基于新材料的固态快充电池……” 小兄弟，你也是重生者？跟你一比，某个还仅仅只会做点手机小游戏的正牌重生者还真要自卑了。 许哲又翻开这篇论文看了看，里面讲到的新材料，是三个月前才刊载在材料学期刊上的。什么中学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到新材料，在短短两三个月内展开这么一番研究？而且连数学模型都如此像模像样？ 他沉默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看起来比较正常的项目。再往后看，有个“巧用杠杆原理的可调控书桌”，还有某地区的“物种遗传多样性研究”看起来就像是这个年纪的中学生能做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好啊，请问伱也是参赛者吗？” 许哲扭头看到了一个戴着牙套的初中小姑娘，便笑了笑：“对，你也是吧？” 女孩点了点头，忽然有些苦恼：“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个比赛了，真的不好背啊……” 许哲：“什么不好背？” “我妈妈给我安排的论文呀。当然也不是全都要背，但是实验步骤说是必须要背熟。待会评委老师就要查了，你背下来了吗？” “呃……背得还行。” 他觉得没必要跟小姑娘强调‘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自己做的成果’这种话，真要说也该是给大人吐槽，没必要跟孩子说。 但这小姑娘显然是缠上他了，也不知道是自来熟还是就喜欢这款温和帅气的大哥哥，小嘴叭叭个不停。 就在许哲考虑着怎么摆脱的时候，尚鹏宇过来了：“师弟，该你去答辩了，走吧。” 许哲挥挥手告别了那个小姑娘，被师兄带到了答辩的教室门口，独自走了进去。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几位中年评委。他们显然是对这个答辩流程有点厌倦了，挥挥手，就让许哲赶紧开始。 可是当许哲用通俗而生动的方式，把那个2d引擎的作用阐释了一遍，又顺带着讲了游戏研发过程之后，评委们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等他讲完，其中一位评委就问道：“这些是你自己做的吗？” 许哲：“游戏的美术资源是我在网上找的外包，其他的所有部分，每一行代码，都是我自己写的。” “所有代码，真的？” “看样子真的是啊……” “怪不得交大想要他！” “哦，说的就是他呀……” 评委们低声交谈了起来。 ———— 次日上午，许哲再次来到大赛现场，就领到了一等奖的证书和奖牌。 而交大早已给他安排好了机票，当天下午直飞魔都。在学校安排的招待所里住了一晚之后，他来到交大校园的一间空教室里，在两位老师的监督下完成了一场考试。 那个科创大赛的一等奖，已经让他有了保送的资格。但真要确认下来，还需经历一场高中学力测试。当然，关于这一点，尚鹏宇早已提前知会了他，还提供了一套高中知识点总结资料，以供突击复习所用。 在那间教室里，许哲做题的速度相当快。因为他发现，这些题目虽说囊括了整个高中的知识点，但考得不深，难度跟高考实在没法比。 他交卷之后，便住进了交大安排的招待所，等着明天结果出来。 但就在单独考试完成的这个晚上，听说此事进度的邹天炎就又闯进了行政楼，在那间办公室里堵住了熟悉的赵老师。 “小邹啊，你有必要这么急吗？”赵老师喝着热茶，感觉茶水都有些烫嘴了。 邹天炎搓了搓双手：“那卷子改起来应该很快吧？” 赵老师无奈道：“我不知道啊，再快也不需要那么快吧？今天才考完，明天出成绩就已经很快了。” 邹天炎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知道现在分数应该还没出来，我就是想来强调一下，许哲这孩子才刚刚上高一，但是这个测试考的是高中三年的知识……” 赵老师：“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网开一面吧？” 邹天炎又忍不住搓起了手：“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觉得，咱们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对吧？” 赵老师皱眉道：“可你自己说的，那孩子是难得一见的天才。都这种程度了，例行公事的考试也能难住他？” 邹天炎：“我就是说，万一呢？” 赵老师放下茶杯：“万一考不过就下次呗！你都说了他高一，离高三毕业还早着呢！他现在科创的一等奖也到手了，还有之前noip的跨级省一，这些加起来当然是够的。你就放心吧！” 听到这，邹天炎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万一他这次没过测试，下次再过也行？” “对啊，最难的都在前面，最后这个算什么……”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里的座机铃声响了。 于是赵老师接起电话，“嗯、嗯”了两声，忽然笑了起来。 他放下听筒，笑道：“这下好了，刚才测试分数已经出来了。许哲的分数远远超出了标准线，保送完全没有问题。” 邹天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就好，多谢啦……” 赵老师摆了摆手：“早就说了你要对人家有点信心嘛，怎么，你迫不及待想让他进你的组啦？” 邹天炎点点头，又问道：“能让他早点入学么？” 赵老师：“那你就得问问孩子自己的意见了。咱们这吧，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 (本章完) 230菲菲你不要太过分 “搞定了，保送没有问题了。但我现在还有个问题，你愿意提前入学吗？” 面对年轻的副教授，许哲沉思片刻之后，反问道：“您为什么这么急切呢？” 邹天炎：“因为我发现，关于神经网络，你那天说的全特么对了。照着你的说法我们尝试了一下，效果简直就是突飞猛进！” 许哲两手一摊：“那我还能干什么呢？” 邹天炎愣了几秒。 许哲继续道：“不瞒您说，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基本上都告诉您了。就算现在进组，我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觉得这位副教授对自己的期待太高了，为了防止以后落差太大，现在有必要压一压这种期待值。 邹天炎想了一下，又说：“但伱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来我的组里学习，那也很好啊。” 许哲：“您的意思是让我上大学，提前一年还是两年呢？” 邹天炎爽快道：“都可以。” 然而许哲却不想答应。 如果提前两年，那么正好可以跟沈岚当同学，但宋星叶和唐凌菲呢？她们以后跟自己还会有相处机会吗？ 要说唐凌菲也能上交大，许哲是完全不敢信的。至于宋星叶，大概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说有那么点概率吧？毕竟，宋星叶如今是在三班，而实验中学能上前五级别的名校的学生，入学时基本都集中在前两个班，尤其是一班。 所以他觉得宋星叶以后跟自己一起上大学的概率，也不大。 想到这里，许哲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两张青春可爱的少女笑脸。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好好珍惜一下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 至于和沈岚的相处……除了学姐高三这一年，以后必然也不会缺。 于是许哲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记得以前跟您说过，最近两年，我还是想集中精力在创业上。” 邹天炎略带好奇地问：“你那个公司，现在一年能创收多少啊？” 许哲：“大概也就两百万吧。” “也就……”邹天炎不禁扶额，“我算是明白，你为啥不急着上大学了。这要换我，我也先赚钱再说啊！” 许哲笑而不语。 赚钱其实在哪都可以，但是青春里的有些事情，过了保质期那就是真的错过了。 ———— 这一天下午的晚自习开始之前，宋星叶被唐凌菲约到了操场上。 “菲菲，怎么了？” 看着正在活动手腕脚腕的闺蜜，宋星叶如此问道。 唐凌菲半蹲下来压腿：“军训之后就是新生运动会，你知道吧？” 宋星叶：“这个我知道，但更重要的不是运动会以后的月考吗？菲菲，你要好好学习呀。” 唐凌菲：“我当然会学习，可我是十七班的，再怎么学我都不可能在考试里比过你们。但过两天就要开运动会了，这个可是我的强项！” 宋星叶想了想，问道：“想在运动会上出风头？” 唐凌菲笑道：“对啊，但你别误会，我出风头可不仅仅是为了让许哲看到。更重要的是，说不定我能被学校的田径队选中呢！” 宋星叶不是很看好闺蜜的这个思路。一会音乐，一会体育，连捷径都走得这么心不在焉，能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不过看着菲菲充满活力的面孔，宋星叶倒也很难说出打击朋友积极性的话语，只是调笑道：“那你不还是为了许哲……” 唐凌菲压完腿，扭了扭脖子，忽然又说：“其实，我已经想清楚了。” 宋星叶：“想清楚什么啦？” 唐凌菲：“我知道考上交大太难了。就算是艺体生，那难度也很恐怖。但我以后也不是非得上交大，反正魔都有那么多学校，只要方便去找他，不就可以了吗？” 宋星叶沉默了。 她当然也知道只要退一步，这样就会轻松不少。但想想和许哲在一所学校里，那感觉，还是不一样。 唐凌菲又说道：“现在有一个新的难题。我昨天跑步的时候就发现了，今天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那样……” 宋星叶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 “这样吧，我现在跑个一百米，从那里跑到这里，你就站在这看一看，拜托了小叶子！” 说完，唐凌菲就朝着起跑线小跑过去。 而宋星叶站在一百米的终点线附近，莫名其妙地看着。 很快，唐凌菲来到起跑线，在那里又稍微热了热身，便伏低了身体，猛地冲了起来。 “果然很快……啊？” 宋星叶猛然发现了问题。 九月里的天气还没凉下去，唐凌菲又需要剧烈运动，此时自然没有穿校服外套，而是穿着一件普通的短袖t恤。那件t恤，松紧程度本来是比较适中的，但此时看来，某个地方却明显紧张了。 唐凌菲的锁骨以下，腹部以上的部位，明显有些突出。 也就是现在操场上没什么人，宋星叶都不敢想象这要是在无数同学聚集的运动会上，菲菲这么一跑，能引来多少异样的目光。 唐凌菲跑到了终点线，喘着气来到闺蜜面前，问道：“你发现问题了吗？” 宋星叶脸色严肃：“发现了。” “是不是很……” 安静片刻之后，文静清瘦的少女咬着牙说：“你的苦恼，我还真是没有经验呢。才高一，你怎么会这样？” 唐凌菲抓了抓头发：“对啊，怎么会这样呢？我就在想，运动会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办法……就算不说丢不丢脸，也影响我跑步啊！” 宋星叶叹了口气，认真帮闺蜜思考起来。她没接触过运动内衣之类的产品，此时自然也只能从以前看过的影视剧里找灵感。 “我记得，电影里女扮男装上战场的女战士，好像会用抹胸把那里裹起来吧？” 唐凌菲点了点头：“有道理，要不你也试试？” 宋星叶微微一怔：“我为什么要试？” 唐凌菲：“你不会为了这个太大而苦恼吗……” 宋星叶俏脸微红，说不好是因为羞还是恼：“菲菲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 感谢末日局势的打赏，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投票！ (本章完) 231跟以前不一样了 许哲请假离开也就短短几天，可是归来时，他却发现学校里有了不少变化。 自己缺席的时间里，一班选出了班干部。班长叫做李田浩，是个微胖的男生，那模样让许哲想起了初中时的老友文浩。两人姓名结尾的那个字都一样，体型和气质都颇为相似，不过这位李田浩同学显然更为开朗。 此时，新班长来到许哲的座位旁边，笑着问道：“许哲同学，要不要参加新生运动会呀？” “这么快就要开运动会？” 李田浩解释道：“咱们学校的惯例是这样，会有个新生运动会。你请假的这几天，我们班里早就开始报名了。我这整理的名单也要交上去了，就是在交名单之前问你一下，要不要报名。” 许哲倒是有些兴趣：“有什么项目啊？” 李田浩：“项目安排很简单，就是一百米、四百米、一千米、五千米这些，还有就是扔实心球、跳远、跳高之类的。” 许哲毫不犹豫道：“我选择长跑，五千米最好。” 李田浩有点怀疑：“你确定吗？那可累人了……” 许哲笑了：“我最强的就是耐力，以前初中拿过年级第一。” 李田浩也笑了：“哇，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耐力，想不到在这方面伱这么厉害！” 说到这，两个大男生相视一笑。陌生同学之间的距离感，被这个带点颜色的调侃之言拉近了不少。 李田浩又说：“现在咱们也要开始晚自习了。不过运动会报了名的同学，这两天的晚自习可以去操场练一练，活动活动。” 许哲伸了个懒腰：“那倒是不错，出去吹吹风换换心情也好。” 而且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宋星叶和唐凌菲会不会也报了名？那样的话，晚上在操场或许能碰见她们…… ———— 晚自习即将开始的时候，一班的大多数人已经坐在教室里，写起了作业。 而许哲则与另外五位报名了运动会的同学一起走出教室。去操场的路上，许哲发现，他们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 这些选手里，唯一和许哲搭过话的就只有孙邈嘉，那位小个子女生。 于是许哲此时就主动对她说道：“想不到啊，你也报名了。” 孙邈嘉扶了一下镜框：“你觉得我不像是能运动的样子吗？” 她扶镜框的小动作，让许哲想起了沈岚。不过她的身高比沈岚差了不少，比宋星叶也要矮一点。 联想到沈岚，许哲感觉略微有点遗憾。因为是新生运动会，这次就看不到那位姐姐了，要不然还可以期待一下她在运动场上的英姿…… 孙邈嘉又问：“你在想什么？” 许哲回过神来：“没什么，主要是我觉得戴眼镜好像是有点不太方便。” 孙邈嘉随手一指：“你看我们班的有几个不是四眼？” 许哲扫了一眼，果然，另外四位选手里也有一半都戴着眼镜。再回想一下班里的状况，戴眼镜的同学好像占比都超过一半了。 就在许哲女同学边走边闲聊的时候，忽然间，他注意到不远处走来了宋星叶。尽管穿着同样宽松的校服，发型也是类似的单马尾，可是那位少女的姿态就是更吸引眼球。当然，这也包括许哲的眼球。 走得更近了些，宋星叶无意间也瞥见了许哲。两人的目光一对上，就沾了那么两三秒。 而旁边的孙邈嘉也发现了。她不仅仅发现了宋星叶，更发现许哲似乎是无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于是就从刚才与自己并肩同行的状态，变成了落后两三步。 ‘这是情场高手故意表示清白的举动吗’——孙邈嘉眼神一闪，这如此这般暗暗想着。 而许哲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并没有躲避同班学生们的眼光，主动迎了上去，在宋星叶面前站定。 孙邈嘉忽然扬声问道：“喂，我们在操场等你？” 许哲回头道：“没事，你们先练着吧，不用管我。” 于是孙邈嘉和其他同学就走了。当然，走得稍远些之后，他们要如何议论自己，许哲自然不可能知道。 宋星叶倒是替他感到有些不安：“你这样，没关系吗？” 许哲：“能有什么关系？” “呃……”宋星叶局促地眨了眨眼，“会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给你惹麻烦呀？” 许哲耸了耸肩：“我在主席台上都那样了，还怕这种麻烦？” 宋星叶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是啊，才上高一就保送交大了，老师哪还会找你的麻烦……” 许哲问道：“运动会你报名了吗？” 宋星叶微微摇头：“没有，我想集中精力，安心学习。” 许哲：“菲菲呢？” 宋星叶指了指身后的操场方向：“她在训练呢。我们俩打听到，实验中学的新生运动会，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选拔体育生。” 许哲有所了然：“她想走体育生的路子？” 宋星叶：“嗯，不过音乐她也没放下，就是双管齐下，都试试嘛。” 许哲微微皱眉：“都高一了，怎么着都要有个明确的努力方向吧？只是来回尝试，恐怕来不及。” 宋星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跟她说了，但是……我觉得我可能不擅长劝说别人。” 许哲眉头一挑：“真的不擅长吗？劝说我雇你当助理的时候，你可擅长了。” 听他说起这个，少女的俏脸不禁微微泛红。她连忙争辩道：“因为那是我的事情呀！可是要扭转别人的决定，替别人的前途做主，那可不一样。” 许哲微笑道：“行啦，快回去晚自习吧。我去操场看看菲菲。” 宋星叶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运动会你也报名了吗？” 许哲：“对，还是长跑。菲菲呢？” 宋星叶：“她可厉害了，报了一百米也报了四百米，但是……” 许哲：“但是什么？” “我担心她现在的状态可能跟以前不一样……哎呀，你去找她吧，我要回去写作业了！” 宋星叶像是在躲避什么致命话题，匆匆走开。 而许哲还是有些纳闷，困惑地喃喃着：“跟以前状态不一样？为什么？” ———— 今天更新要稍微晚点，接下来还有两更…… 然后明天再好好调整一下吧，看以后能不能争取早些更新。 (本章完) 232小问题并不小 许哲来到操场上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大部分人都在足球场周围的跑道上，奔跑着，速度有的快有的慢。在这些人中，许哲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矫健的女孩。 唐凌菲此时并没有大步狂奔，而是不紧不慢地跨步小跳，像是在适应场地，又像是在适应自己的身体。 可是她的身体能有什么变化呢？ 许哲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女孩子青春期的某种正常发育现象……可是他认真观察了一下，却又觉得不太想。从他此时的角度看去，少女的某处规模似乎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那会不会是来例假了？ 这么暗暗猜测着的同时，许哲已经走了过去，招呼道：“你在干什么呢？” 唐凌菲抬起头看见他，顿时停下脚步，笑了起来：“调整身体状态，我感觉，适应得好像还行……” 许哲：“适应什么？” “呃……”唐凌菲挠了挠脸颊，“没什么啊，就是挺长时间没运动了嘛。” 许哲：“挺长时间没运动？暑假的时候你不还拉着我出去跑吗？” 唐凌菲使劲拍了下巴掌：“三天没运动也是很长时间呀！好啦好啦，你肯定也报名了吧，快跟我跑起来。” 许哲：“我跟你节奏不一样，你是短跑，我是长跑。” “不全是短跑啊，四百米也不算短了，我耐力也可以……咳咳咳！” 唐凌菲说着说着，习惯性地拍了拍胸口。可是这么一拍，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许哲关切道：“你没事吧？” 唐凌菲弯腰扶着膝盖：“没事没事，小问题！” 许哲：“那你的小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 唐凌菲：“就是……哎呀，我不都说了吗，就是锻炼少了，不习惯嘛！” ———— 孙邈嘉跑完了一圈，在操场边压着腿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同班同学的声音： “我看不懂。” “看不懂什么？” “刚才许哲同学先是跟一个女孩聊，然后现在又和另一个女孩聊，而且都很漂亮，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因为两人都是女生，而且这几天里已经说过几次话，此时就可以谈些貌似更有深度的话题了。 孙邈嘉看向了操场的另一边。 许哲和唐凌菲依然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很是熟悉。而这一幕，在她看来已经不陌生了，时间一长自然也有所猜测。 孙邈嘉低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许哲同学，是个非常大胆的人。” 旁边搭话的女同学不由一愣：“你怎么看出来的？” 孙邈嘉：“因为这就叫雨露均沾。” “唔……啥？” 孙邈嘉招了招手，示意同学凑近点，然后声音压得更低了：“当初开学第一天我就碰到了那个女孩来找许哲，这俩人关系肯定不一般。但是刚才我们来操场的路上，看到的另一个女孩，那也不一般。她俩找许哲都不是第一次，我都见过。” “这不是脚踩两条船吗！？” 孙邈嘉皱眉道：“嘘，你小点声。所以说你不要看男生长得清秀文静成绩又好，就觉得他一定是好人。我给你讲，这人性可复杂着呢！” “果然是这样啊……” 孙邈嘉：“而且还不止如此。我上次发现，十七班那个女老师，看许哲的眼神好像也有点不一样。” 那女同学大惊失色：“他这么恐怖的吗？连老师都不放过！” 孙邈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都说了小声点啊，万一让他听到了怎么办？” “隔得这么远怎么可能听到。而且就算他听到了，那又能怎样？他总不会打我吧？” 孙邈嘉“呵呵”冷笑两声，说道：“我觉得可能比打你更恐怖。如果你真的把他惹生气了，他对你下手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况且，我都知道他是劈腿……” “真的吗？如果他说他是单身，没有跟任何一个女的搞对象，就给你猛灌迷魂汤呢？女老师都不一定能扛住，你真的能吗？” 这么说着，孙邈嘉和身旁的女同学一起看向了操场对面的那一男一女。 许哲和唐凌菲依然说说笑笑，但确实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而且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们发现，许哲对那个女孩表露出的态度是看似单纯的关心，仿佛没有丝毫杂念。 在渐渐落下的夕阳光芒下，本就有一米七多的少年身影仿佛被拉得更长了。而他的面孔，尤其是那清爽的微笑，在金灿灿的光芒下更是让女孩子忍不住驻足遥望。 就像是那种有着完美绅士风度外壳的渣男。 那女生喃喃道：“他真的好恐怖啊……” 孙邈嘉叹道：“现在你明白这种人的厉害了吧？敬而远之，千万不要招惹他！” ———— 许哲需要练的是长跑姿势和耐力，但在今晚，还是陪唐凌菲来了好几次短距离冲刺。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注意力还是用在了观察上。 观察好一会之后，他终于有所发现。 唐凌菲今天似乎格外容易疲劳，跑了这么短短的几个来回，就开始喘息不止。尤其是那喘息声，也比以往更为短促。 趁着她停下来喘气休息的时候，许哲突然说道：“你今天状态果然不对劲。” 唐凌菲：“你说什么？” 许哲：“我看得出来。聊聊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唐凌菲盯着他，贝齿咬着下唇，却说不出话来。 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好开口，尤其是说给喜欢的人。 许哲循循善诱道：“你一开始给我说，只有一点小问题。但我觉得小问题也不能逃避，应该解决才对。咱俩什么关系啊？哦对了，你今天见我都忘了喊哥，这也很反常。” 唐凌菲皱着眉，一脸苦恼：“你不要问这么多嘛……” 许哲：“行，那我直接问了，你今天是不是来例假了？” 唐凌菲下意识地摇头：“没有啊。” 许哲观察了一下，确定她的表现很诚实，便继续问道：“那就是胸变大了？” 话音未落，少女整个人都僵住了。 看她这反应，许哲就明白，自己绝对是猜中了问题的关键。 ———— (本章完) 233你怎么连这都懂 如今的信息还没几年后那么发达，尤其是对于没机会高强度上网的青少年群体。在女孩子们看来，某些地方的规模比别人大，似乎并不是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情，更像是异类的表现。 周围的同性同龄人们都是以a为主，个别人才达到b的程度，可是唐凌菲呢？ 她发现，就连b+的内衣，自己穿着都有点紧了。该不会是c吧？可是这才高一啊……每次想到这里，唐凌菲都忍不住有些焦虑。好在她并不是自我内耗的性格，只要有事吸引注意力，或者能跟许哲一起玩，这点焦虑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但现在避无可避。 许哲还在猜测：“你呼吸不畅的原因，是不是把胸裹了起来？” 没错，他说的完全没错，但唐凌菲不想承认。她终于回想起了当年，自己在这个少年和小叶子面前，说到闺蜜的初潮时，那种让人脚趾扣地的尴尬感。 唐凌菲恶狠狠地瞪着他，怒道：“你不要管啦，跟你没关系！” 许哲却依然淡定，就好像眼前的尴尬完全不算一回事一样。 他说：“我建议不要胡乱操作，对身体不好。而且硬裹起来再跑步，那就更糟糕了，呼吸不畅还要剧烈运动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 唐凌菲：“能有多严重嘛！” 许哲：“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比如说，你想住医院么？” 唐凌菲愣了一下，撇撇嘴：“怎么可能那么夸张！” 许哲摊手道：“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想说的是，其实完全没必要自己动手裹胸，不专业又容易出问题。我在网上听说过更好的解决办法。” 唐凌菲：“什么办法？” 许哲：“很简单，运动内衣。” 唐凌菲眨了眨眼：“运动……内衣？” 这年头，穿过运动内衣的女孩还很少，在网上分享穿着体验的帖子更是尤为罕见。但前一世的许哲，在游戏群里可是见过类似的讨论内容。 也不知道那些万能的群友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 于是此时，许哲回忆着群友的科普，说道：“你知道有很多女运动员吧？她们有些人胸比你更大，大得多的都有。但她们需要高强度运动，又跑又跳的，胸太大就很麻烦。那两团脂肪可没有肌肉支撑，很容易撕裂伤。所以她们就要穿专门的运动内衣。这种内衣的压力很强，可以束缚住那个什么，避免多余的跳动。” 唐凌菲忍不住羞红了小脸：“什么跳动啊……” 许哲：“你自己说你会不会跳？” 唐凌菲：“……会。” 许哲：“所以啊，我的建议就是赶紧买点运动内衣。趁着现在还不太晚，咱们现在去还来得及。” 唐凌菲诧异道：“现在就买？那要出学校呀。” 许哲招了招手：“时间很紧，所以别废话了，跟我来吧。我上次买衣服的时候其实就看到了，女性运动专区里已经挂上了运动内衣。” 唐凌菲：“那稍微等一下，我去把它解开，裹得我太难受了……” ———— 唐凌菲觉得今晚实在是太神奇了。 让自己头疼的女孩特有问题，居然让自己的小竹马给出了解决方案。而且到店里一试，居然真的得到了完美解决！ 在狭小的试衣间里虽然不可能跑起来，但可以原地蹦跶。而唐凌菲此时穿着运动内衣，跳了好多下，都没有再感受到任何不适。 既没有穿普通内衣时的下坠感，也没有裹胸时的胸闷和呼吸不畅，清爽舒服，简直好像胸前的那两团累赘都消失了一样。 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胸前也没那么别扭了，回到了少女该有的清瘦——在单纯的小姑娘眼里，b以上的规模，就属于‘别扭’的程度。 唐凌菲换下了试穿的内衣，重新换上自己原本的内衣，再穿好衣服，拿着那件内衣走出试衣间。 她对店员小声说道：“我就要这件，刚刚好。” 刚才她已经试过了不同款式和尺寸的，而此时手里这一件，是最为合适的。 说话的店员也是年轻女生，尽管如此，唐凌菲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不敢大声讲。她再一扭头，就见许哲站在不远处，端详着一双跑鞋。 见他此时并没有盯着自己，少女稍稍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女店员又感叹道：“最适合你的型号，是70c啊，又瘦又有料真的好棒！” 大大咧咧惯了的唐凌菲此时也忍不住低下了头。她突然很想感觉捂住店员的嘴巴，不要再说了…… 可这时许哲过来了。 他并没有对于女孩的尺码评头论足，没有嘲笑也没有夸张的赞美，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句：“确定了是吧？那就这个吧，来两件。” 店员：“两件吗？” 许哲：“嗯，可以以防万一嘛，有个替补队员也好。这个是多少钱的？” 店员：“一件是九十元，两件加起来我们有折扣，可以优惠到一百六十元。不过可以挑不同颜色的，有粉色，有黑色，还有绿色的，小妹妹你要什么颜色呢？”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唐凌菲身上。 少女则看向了许哲：“你喜欢什么颜色？” 话才刚问出口，唐凌菲便感到不妙——自己的内衣问他喜欢什么颜色，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穿给他看吗？ 而许哲也终于绷不住了，脸上开始泛红。他摸了摸鼻尖，有点局促，说：“你自己定啊。” 原来，他也不好意思啊…… 唐凌菲小声说：“那就要粉色的吧。” 店员一脸笑容地挑了两件粉色运动内衣，包装好，递到了少女手里。 而许哲正要掏钱，又被她拦住了。 唐凌菲：“我带钱包了，不用你的！” 见她如此坚决，许哲便退开让她付款了。 买好了内衣，两人离开这家店，朝着学校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默了许多。走了好一段路，谁都没有吭声。 唐凌菲忽然轻声问道：“你怎么连这个都懂呀？” 许哲：“你是说运动内衣吗？因为我恰好在网上看到了科普文章。” 少女“哦”了一声，又沉默了好一会。 路灯下，两人并肩走着。 然后唐凌菲又说：“谢谢你啊。” 许哲：“不客气，而且你又忘了喊哥。” 唐凌菲：“我是怕你流鼻血！” 许哲：“呵呵，我已经不会再流血了。” “那……哥哥。” 唐凌菲这么说着，撒娇似的，又瞥了他一眼。 这次果然没有流。 可是看着少年清秀的侧脸，唐凌菲忽然又有点想看他流鼻血，这样自己就有理由照顾他了…… ———— (本章完) 234真的好贴心（附带重要说明） 唐凌菲和宋星叶的寝室在同一栋宿舍楼里，但并不在同一层。在越来越紧张的高中生活里，闺蜜的相处时间也不得不随之压缩。 不过，趁着每天晚上打热水的时候，她俩还是会约定好时间，在楼下的热水房里面对面多聊一会。 而今晚，宋星叶接完了开水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菲菲，就连忙提醒道：“溢出来啦！” 唐凌菲手忙脚乱地关上开水。 宋星叶端详了一下她的神情，忽然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容易走神啊？” “呃，有吗？” 唐凌菲稍稍倒掉一点壶里的开水，然后才能把开水壶的塞子给堵上。与此同时她低着头，似乎有点不敢对视。 宋星叶提起了开水壶：“我们先出去吧。” 于是唐凌菲也提起开水壶，跟着她走了出去，来到旁边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然后，两人一先一后的把壶放在了地上。 宋星叶正色道：“我看得出来你有点不对劲。实话实说，该不会现在还裹着胸吧？” 唐凌菲抬起小脸，表情有点茫然：“啊？我早就解开了呀，跟许哲出去之前就……” 宋星叶的脸色都凝固了。 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在今晚去操场跑步之前，唐凌菲还特意拜托她找来了结实的绷带，将某个部位裹得严严实实。而那副喘气都费劲的样子，也一度让她颇有些担心。 宋星叶担心的，是菲菲这么硬裹，会不会导致身体出什么状况。 但现在看来，状况确实是出现了，可是跟她担心的好像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宋星叶深吸一口气，幽幽地问：“什么叫和许哲出去？你们去哪儿了？而且，为什么还要特意解开绷带呢？伱到底在干什么呀，菲菲？” 唐凌菲连忙摆了摆双手，辩解道：“我什么都没干呀，就是许哲看出来了我的问题，然后他说可以带我去买个运动内衣，我们就去买了……” “运动内衣？”这个词，让宋星叶歪了歪脑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唐凌菲解释道：“对啊，许哲说他在网上看到了介绍的文章，所以知道的……我给你讲啊小叶子，只要穿上这种内衣，真的一点都不会晃了呢！” 宋星叶：“这么有用的吗？” 唐凌菲笑着点了点头：“真的特别好用！我今晚就要洗一下晾干，明天晚上换上运动内衣去跑步。到时候，你也来看一看就知道啦！” 宋星叶：“今晚洗，明天能晾干吗？” 唐凌菲：“拧的时候多用点力，再不行用吹风机吹一吹也好呀。” 宋星叶若有所思道：“那他给你买的东西还真不错……” “不！”唐凌菲赶忙申辩道，“是他的建议，但不是他买的。我自己掏的钱！” 宋星叶：“有什么区别吗？” “那区别可大了……”说到这里，唐凌菲忽然沉默了。 宋星叶看出来她似乎想说什么，便静静地等着。 然后就听见唐凌菲低声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不是有点傻啊？让你知道他的好，你会变得更坚定，我就更麻烦了……” 宋星叶莞尔一笑：“你不告诉我，难道我就会变得不坚定吗？” 唐凌菲：“所以，没什么区别？” 宋星叶：“没什么区别。而且我理解你啊，有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想要分享。想要让别人知道，他有多好，哪怕分享的人是情敌。” 唐凌菲：“是这样吗……” 宋星叶牵起她的手，微笑道：“以后我有类似的感受，也跟你一样分享嘛。因为我们可不仅仅是简单的情敌。” 唐凌菲凝望着闺蜜，有些感动。可是突然间，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警惕起来，脱口而出道：“你说分享，该不会是想从我这里刺探情报吧？” 宋星叶愣了一下：“菲菲你倒是变聪明了诶……可是，我需要刺探吗？你不是都已经告诉我了吗？” 可唐凌菲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既然咱们说好了要分享，就不能光是我说，你也说说嘛！最近，他有什么感动到你的事情？” 对于这个问题，宋星叶还真有点为难。 因为关于女仆装和私人助理的事情，她并不想告诉菲菲，毕竟这种行动已经很有偷跑的嫌疑了。那么，还有什么可以分享的呢？ 宋星叶只能说道：“许哲教我做菜了，等我学会以后，可以做给你尝尝哦。” 一听以后可能多个美食渠道，唐凌菲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吗？” 宋星叶：“真的。” 唐凌菲：“可是做菜好难的，你能学会吗？” 宋星叶：“我感觉不是很难啊……” 唐凌菲想到一件事，顿时憧憬道：“对啦，你爸爸以后也要在附近租房，你也可以跟许哲一样在外面住。所以你就可以在那做菜，我也可以去蹭饭啦！” “是啊，那样多好。” 宋星叶喃喃着，也不禁畅想起来。 以后，如果父亲不在家，自己要去找许哲的时候或许也会更加方便吧？ ———— 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晚自习，宋星叶再次来到操场，就看到了格外活力四射的菲菲。 唐凌菲今天也在练习起跑，练习加速。但跟周围的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少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一直在想着什么开心事。 “你也来了？”许哲的声音从旁响起，“来找菲菲的吗？” 宋星叶半转过身望着他，说：“就是来看一看。因为她昨晚跟我说，用上了新的运动内衣，让我看看效果。” 许哲坦然道：“是我给的建议。” 宋星叶微笑道：“对呀，这可太好了。昨天菲菲用绷带缠胸的时候，我隔着门都听到了那种压抑着疼痛的声音，真的很让人担心。现在就好了，多亏你啦。” 许哲试探着问：“你不会觉得我这样有点猥琐吧？” 宋星叶不由一愣：“为什么会觉得猥琐？” 许哲：“因为我是男生，还参与到了你们女孩子的这种内衣话题……” 宋星叶连忙道：“不会啊，菲菲很开心，我也只会觉得……嗯，很贴心。”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少女的声音不禁压低了，就好像‘贴心’这个词很让人羞涩。 而许哲也意识到，这词确实有歧义。对于那个穿上了运动内衣的女孩而言，好像有着精神层面和物理层面的双重含义。 ———— 说明一下，今天的更新还是晚了点，因为作者去取材了。 取材的结果是，关于前面的尺寸描述，从75c更改为70c——作者亲身体验，这个尺寸真的是身材纤细而又能猛摇起来的那种有料。 另外强调一下，那个部位的大小不能光看罩杯字母，还要看数字。因为字母其实代表着底围和胸围的差值，要结合数字才能比较准确的判断。具体数字不同的情况下，有可能出现c看起来比d还大的情况。 嗯，就是这样，严谨认真的作者讲解完毕。 (本章完) 235菲菲的大舞台 许哲发现，实验中学确实是卧虎藏龙。 在这里的同年级生中，他已经不是耐力最强的男人了。五千米跑下来，日常保持着锻炼习惯的许哲只拿到了一枚铜牌。而且金牌和银牌那两位，领先他的距离也格外遥远。他跑到终点线的时候，前两位都已经在那边放松肌肉了。 本班的班长李田浩赶忙过来，伸出手说：“你现在肯定很累，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 许哲扶着自己的膝盖，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用扶。” 反正不要男的扶，菲菲、叶子或者岚姐中的某一位来扶，那倒是还行。 李田浩有些遗憾地缩回了手，又夸赞道：“你真的好厉害，去掉那俩体育生，伱就是第一名啊！” 许哲一愣：“前两名都是体育生？” 李田浩：“对啊，都是十六班的同学，靠体育特长进来的。” 许哲：“怪不得这么猛……” 李田浩：“你一定渴了吧？我这里有红茶，喝不喝？” 许哲：“现在不要茶，我就要水。” 话刚说完，旁边就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口干舌燥的许哲也没有看是谁递的，拧开瓶盖就是一顿“吨吨吨吨”，好歹解了渴。然后他抬起头正要说声谢谢，却愣住了。 因为站在面前的是唐凌菲。 少女双手叉腰，忍不住喜笑颜开。 许哲不知道的是，此时对于唐凌菲而言，算是报了当年沈岚的一水之仇。只不过此时沈岚学姐并不在这里，算是一点小小的缺憾。 她说：“我待会就要上场了，祝我好运吧。” 许哲：“你刚才不是已经跑过了吗？” 就在他的五千米长跑开始之前，唐凌菲参加的女子一百米才刚结束。所以许哲也就看到了，唐凌菲在一百米中只拿到了第四名。排在她前面的，据说也是体育特长生。 少女认真说道：“我报了两项，一百米和四百米嘛。之前跑一百米的时候我有点紧张了，发挥不是特别好，而且前三名就领先我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许哲的言语依然耿直：“一百米的距离，想领先很多怕是也不容易。” 唐凌菲：“但她们就领先我半个身位啊！” 许哲想了想，没有再多说。从他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女子一百米的冠军，领先菲菲可不止半个身位，大概快有两个身位了。不过，他也确实相信她说的没发挥好，因为她起步确实慢了点。 “但四百米就不一样了，我有预感，这次我会发挥得很好！刚才那一百米我都没有跑尽兴，四百米才是我真正的舞台。” “那就好。这次心态要稳住，保持好你自己的节奏。四百米的体力分配很重要的。” “我知道……”唐凌菲拍了一下胸口，“还有，多谢你啦。” 许哲愣了一下，顿时明白她的动作和口中的‘多谢’是什么意思。 他微笑道：“小意思。你加油吧，待会我去给你送水。” 唐凌菲重重地“嗯”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开了。 一旁的李田浩望着少女的背影，忽然问道：“许哲同学啊，她是你女朋友吗？” 许哲：“不，只是青梅竹马。” “那也很暧昧啊，”李田浩话锋一转，“你知不知道，现在咱们班里在流传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我听有些女同学说，说……你好像是个情场高手，脚踩两条船的那种。” 听班长这么说，许哲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他止住笑意，淡然道：“清者自清，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就可以了。” ———— 当发令枪响起的时候，唐凌菲如同猎豹一般冲出起跑线。 这次起跑让她自己都很满意——没有人比她更快，她就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 因为最开始的速度够快，她第一时间就抢占了最内侧的跑道，并且把速度提升到近乎冲刺的程度。 四百米跑，就是绕着操场整整一圈，其中有两段弯道。 冲进第一段弯道的时候，唐凌菲就稍微放慢了速度。 她自己训练的时候就试过，弯道如果加速，很容易保持不好平衡，事倍功半。 出了弯道，她也没有把再跑得太快，只是保持着一个还算可以的速度。而这时，有两个竞争对手从她身后超了过去。 唐凌菲下意识地就想加速赶上她们，可这时，她想起了刚才许哲说的那句话——‘心态要稳住，保持好自己的节奏。’ 她又想起了以前在许哲家里玩psp打龙的时候，最重要的也是稳住心态，看准动作的时机，不能急。 不能急。 唐凌菲保持着这个速度，也忍住了回头看的冲动，不去想会不会还有人要超车。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段弯道。 她依然维持着正常速度，却发觉，跑在自己前面的那人渐渐慢了。 唐凌菲顺势超车。 第二段弯道一出，就是最后的那段直道。 唐凌菲看到了在终点线旁等待的许哲和宋星叶。而目光的重点，都落在了许哲身上。他的双手各拿了一瓶矿泉水。一瓶当然是她给的，而另一瓶，显然是准备给她的。 唐凌菲“哈”的一声，仿佛爆发出无穷的体力，猛然冲刺起来。 最后的对手也试图加速，但在距离终点线只差十几米的地方，被超了。 唐凌菲第一个撞线。 第二个到达终点线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冠军被抢走。她停下来之后，双手撑地蹲在那，看着那个可恨的家伙只是扶着腰喘了几口气，就跑到一个清秀的男生面前…… “搞什么啊……”这位亚军喃喃自语，忽然有了种冲过去打人的冲动。可惜，她一时间站起来都够呛。 而唐凌菲此时已然抓住了少年的胳膊，使劲摇着，开心道：“体育生都没跑过我，我是第一名！” 许哲：“没错没错，你是冠军……好歹矜持点，大家都看着你呢。” 唐凌菲笑嘻嘻道：“你不好意思啦？” 许哲眼看着这丫头得意忘形，便提醒道：“星叶也在看着你呢。” 唐凌菲顿时撒开手，吐了一下小舌头。 ———— (本章完) 236当然是答应啊 孙倩老师此时的表情颇为复杂。 看到自己班里那个名叫唐凌菲的孩子超过了同场竞技的体育特长生，第一个冲线的时候，孙老师忍不住欢呼起来。可是，紧接着大家就都看到，唐凌菲跑到旁边一个男孩子面前，甚至还抓住了男生的胳膊。 这就太不矜持了。 班里很多同学还来不及为唐凌菲庆祝和欢呼，就忍不住嘀咕起来。 “那是她男朋友吗？” “他是谁啊……” “这两人关系太好了吧？” “关系好算什么，关键是嚣张啊！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有老师……” “啧啧啧，这就是青春的羁绊吗？” “羁绊个屁，肯定是有奸情……咳咳。” 有的学生议论到一半，才发现班主任的目光，赶忙收敛了。 而此时唐凌菲也终于有所收敛。她松开了那个男生的手，又牵起旁边一个女生的手，就像正常的闺蜜之间那样。 这让孙倩老师松了口气。而就在这时，一个男老师对她说：“孙老师，商量个事可以吗？” “呃，您说。” “这个四百米冠军，是您班里的孩子吧？要不要让她考虑一下，参加我们校田径队？” 孙老师答道：“这就要看她自己的想法了。” 那位体育老师笑道：“我明白，就是劳烦您帮我问她一下。这孩子真的不错，是个好苗子啊。” “好，我现在就帮你问问。” 答应了别人之后，孙倩老师没有拖延，而是很快就来到了冠军少女的面前。 “刚才田径队的老师找我了，想问问你，你愿意练田径吗？” 唐凌菲面色一喜，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许哲，使劲点了点头：“当体育特长生对吧？好啊！” 对于孙倩老师而言，这答案并不出乎意料，毕竟她班上的孩子如果想上个好大学，单靠高考分数还是有点困难。可是，这孩子在回答之前为什么要瞟一眼？ 孙倩老师的目光一动，果然，是那个名叫许哲的一班男生。 这就让人有点头疼了。 孙老师甚至都能想象到，以后一班的班主任气势汹汹找自己，怒斥自己班上的小姑娘影响人家尖子生学习的场景……她只能暗暗拜托这俩孩子，希望不要搞出那种麻烦了。 ———— 这天的晚餐，许哲带着两位少女来到自己的住处，又点上了披萨外卖。 唐凌菲和宋星叶坐在硬质沙发上，倒也不嫌硌得难受，拿着披萨就吃了起来。 许哲站在她俩面前，听着一个使劲炫耀，一个微笑附和。 之前，十七班的班主任找唐凌菲的那一幕，许哲和宋星叶都看到了，自然也就知道这丫头答应了要练田径。 “运动会之前我就说了，要让他们刮目相看，求着我去练体育。怎么样，做到了吧？” 唐凌菲拍着胸口。 但宋星叶却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爸妈知道吗？” 唐凌菲笑道：“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了啊。爸妈也没有特别赞成，但是我很坚定，他们就同意啦。” 宋星叶还是有点担心：“可是，体育生以后能选什么专业呢……” 唐凌菲解释道：“这个我真的专门查过了，而且也问过了几个老师。体育生可以报专门的体育学院，但其实也可以去普通大学。” 宋星叶：“综合性的大学吗？” 唐凌菲：“对啊，就是像你们要上的那种大学。当然我肯定够不上交大那种学校啦，但差一些的综合性大学，我应该是可以的。进去以后也不一定非要继续练体育。” 许哲总结道：“所以体育特长其实就是个敲门砖，你完全可以进去以后学别的专业。” 唐凌菲吃完了一片披萨，又拿起一片，笑道：“就是说呀，又不是练过体育就只能当教练或体育老师，其实是很自由的嘛……” 宋星叶忽然又问：“那么，音乐呢？给许哲的游戏做音乐这事，是不是要放下了？” 这话让唐凌菲顿时愣住。 许哲淡然道：“最重要的还是升学，音乐这事，我可以花钱找人买。” 但那样就不一样了不是么——唐凌菲想要这么说，却发现有点讲不出口。毕竟，如果自己真的要练体育，那么至少在高中阶段，恐怕就没有精力再去自学音乐，更无暇给他的游戏做配乐了。 宋星叶眨了眨眼，来回看了看这俩人的表情，抿着嘴只能沉默。 但这时，许哲又说：“话说菲菲啊，你之前不是已经创作出几段旋律了吗？可以趁着最近有空，先给我。我看能不能用上。” 唐凌菲摸了摸脸颊：“可是那都不完整啊……” 许哲：“没关系，我先看看吧。而且还有，就算我以后请了专门的作曲，也可以让你帮忙唱一唱嘛。” 唐凌菲指了指自己：“我来唱吗？可你都找专业音乐人了，让人家唱不是更好吗？” 许哲摇了摇头：“我设想的一些游戏bgm，唱起来并不难，关键是音色要好，我觉得就很适合你。” 唐凌菲“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许哲等了一会，见她没有更多的反应，便又问道：“所以你同意吗？给我当一下歌手，可不可以？” 宋星叶捂嘴偷笑。因为这丫头下一刻会是什么反应，她都猜到了。 果不其然，唐凌菲拍了拍胸口：“我肯定同意啊！” 许哲微笑了一下。但这时，他又注意到刚才少女用手拍到的部位。 他多问了一句：“你现在还穿着运动内衣吗？” 唐凌菲：“呃，是啊……” 许哲竖起手指劝诫道：“我看的科普文章里也讲了，运动内衣最好只在运动的时候穿，平时要少穿。因为束缚的作用太强了，会影响发育的。” 可是唐凌菲却反而眼前一亮：“影响发育是什么意思？会让胸变小吗？” 许哲：“你该不会是想要……” 唐凌菲：“变小点好啊，那么大，多难看！” 许哲错愕地瞪着她，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沉默半晌，他只能低声叹道：“你要是这样，以后会后悔的……” ———— (本章完) 237身体所需的必要步骤 随着气温悄然降低，学校里的氛围也越来越低沉。军训和运动会带来的喧闹早已远去，大家都沉在了日复一日的学习中。 就算班主任再善解人意，老师们讲课讲得再生动有趣，为了分数，该刷的题可是一点都不能少…… 但有一个人的心态就不一样了。 下午的下课铃一响，其他同学还在忙着整理笔记，而许哲合上书本，拿出手机，插上耳机线。 这一代的智能机还都有3.5毫米的耳机插孔，这让他满意。 “你要听音乐吗？”旁边的萧铭问道。 “是啊。” 实际上许哲此时听的是唐凌菲创作的那几段音乐，目的当然是为了给自己的游戏配bgm。但如果这么说，又要解释一大堆，而许哲懒得费太多口舌，就只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回答。 萧铭不禁吐槽道：“我以前上初中的时候都不让带手机，更别提戴耳机听音乐了，真没几个人敢这么干的。没想到上了高中，反而……” 许哲笑了笑：“我也没有在上课的时候嚣张啊，现在是课间。” 萧铭：“那确实。不过我想问，咱们学校管得不严吗？还是对学习特别好的学生有优待？” 许哲：“目前来看，反正咱们班管得是不太严。” 见同桌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许哲便戴上耳机，点击播放。 他最近来回听着唐凌菲创作的段落，隐隐约约总觉得有点熟悉，就好像前一世听过类似的大热旋律，却又很难抓住具体的走向。 这不仅仅是因为隔得久了。许哲知道，自己在音乐方面确实是没什么天赋，就算学会了音乐软件的使用方法，也没法创作。他只能勉强回忆起前一世某个热门歌曲的主旋律，只能想起不完整的副歌部分，更别提编曲什么的了。 以前他在电话里给宋星叶唱歌，唱的也都是这一世几天内听过的，稍微久远一些都很容易忘。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许哲忽然灵光一闪，喃喃自语着。 他想起来了，前一世的北欧，有个名叫艾伦·沃克的年轻电音天才，曾经以一首《faded》在世界范围内爆红，歌曲mv在油管上的播放量甚至破了十亿。 而唐凌菲的这几段旋律，跟《faded》就隐隐然有些相似，只是更为稚嫩，没那么流畅。 想到这里，许哲忍不住抓耳挠腮。他下意识就想以那首爆红曲子为范本，把旋律补完。可是任凭他怎么回想，脑袋里还是只有很短的几秒钟。除了那几秒钟旋律以外，其他的曲调就像是隐藏在迷雾中，怎么也看不分明。 “妈个鸡的，我怎么就不会音乐呢，要不然哪有这么麻烦……”许哲双手抱头，不禁有些苦恼。 这时，耳机里传来的提示音，让他意识到有了新消息。 许哲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唐凌菲发来的： 【我好饿啊，训练太累人了，今晚可以去你那吃饭吗？我中午感觉都没吃饱！】 他笑了笑，回复：【没问题。】 ———— 傍晚时分，唐凌菲又完成了一天的训练量。 她如今几乎每天的时间表都被塞满了。清晨要起得比别人早，在其他同学还没起床的时候就收拾好来到操场集合，开始跑。 训练之后需要放松，而对于本校的体育特长生来说，身体上的放松就是去教室上课。 上午跟其他同学上着一样的课，下午少上两节课，再去操场继续训练。训练的内容远比一般的体育课更辛苦。八百米，八百米，再跑一组八百米…… 傍晚时分，当其他一起训练的其他人还在互相踩腿放松，商量着待会吃点什么的时候，唐凌菲就赶忙告别了队友们，直奔许哲的住处而去。 她是跑着过去的。 到了许哲家门口，还没进屋，她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一时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终于等到开门见了他，唐凌菲便急忙问道：“是红烧牛肉对不对？” 许哲：“对，我这次买了高压锅，所以用不着炖上一两个小时，再等十分钟就好。不过时间有限，除了红烧牛肉就一个素炒青菜，可能单调了点。” 少女搓着手：“没关系没关系，有红烧牛肉就完美了！啊，这味道好香呀！” 许哲笑道：“去坐着等吧。” 唐凌菲点了点头，忽然却又想起了什么事，说道：“我给你说哦，我们每次练完之后都要放松，要拉伸，最好还要让队友帮忙踩踩腿。我今天倒是拉伸了，但是急着来找伱，都没有让队友帮忙踩腿。” 许哲微微一怔：“踩腿？” 唐凌菲赶忙解释道：“嗯，我们都是女生和女生互相踩，男生和男生互相踩。就是让你趴在地上，然后踩你的小腿，来回踩，帮你把肌肉放松。听教练说如果不踩腿，肌肉始终紧绷着，会失去爆发力的。而且女孩子的腿变粗了也不好看。” 许哲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怎么办？” 唐凌菲：“你可以帮我踩一下吗？” 这下，许哲愣神的时间就稍微久一些了。 少女吐了一下小舌头，有些心虚地小声说：“其实上次踩腿的时候我就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很酸很疼，会忍不住叫出声……帮我踩的前辈虽然也是女孩子，但我又不认识她，在陌生人面前那样嗷嗷叫有点奇怪。” 也就是说，在许哲面前嗷嗷叫就没关系了？想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点，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可以啊，需要趴着踩是吧？书房有床，要不你趴那儿？” 唐凌菲却摆了摆手，有些害羞地说：“我刚运动完，身上都是汗，还是别上你的床了吧……” 许哲：“没关系，书房的床我平时不用。” 唐凌菲：“那也不该弄脏啊。要不，我趴在沙发上吧，反正你这的沙发没垫子，擦起来都很简单。” 许哲看了一眼身后的沙发：“也行……” “那就拜托你，牛肉烧好之前帮我踩一踩啦！” 唐凌菲这么说着，在沙发上趴好了。 许哲走到沙发旁边，脱掉拖鞋，站了上去，然后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确实有那么一点女孩子的汗味，但并不臭，反而像是一种奇妙的青春费洛蒙。 许哲踩了下去。 唐凌菲下意识地发出了“呀”的一声…… ———— 头疼，最近的章节怎么都需要取材……又搞得很晚，啧。 (本章完) 238运动后的正经放松环节 一开始，许哲用的力道很轻。 他的右脚踩在少女的右小腿肚上，往下踩，再前后左右来回揉搓。有生以来，他的脚底板好像从未体验过这种柔韧又富有弹性的触感。 用不着摸自己的脉搏，许哲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心跳一定很快。 “呀啊……”唐凌菲下意识地轻轻叫唤了一下，却很快就发觉了问题，“不行啊，这样力道还不够。” 许哲：“还不够吗？” 唐凌菲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再用点力呀！” 面色绯红的女孩子趴在脚下，回头盯着自己，说‘再用点力’这种话……这让他如何能忍？ “那，这样呢？” 话音未落，许哲重重地踩了下去，更用劲地摩擦她的小腿。而这次，力道显然就起作用了。 “哇啊啊啊啊——”唐凌菲忍不住叫出了声，双手抓紧沙发的扶手。 看她这难以承受的惨样，许哲下意识又收了些力。 可是紧接着，唐凌菲感觉到力道放松，立刻嚷嚷起来：“不要，不要停呀！” “好，这可都是你说的。” 许哲把身体大半的重量都放在右腿上，而右腿踩在少女的小腿肚上，来回使劲摩擦。这下，不管唐凌菲叫得有多惨，他都没有再收力了。 “对，就是这样——哇啊啊啊啊！” 唐凌菲忍不住使劲捶沙发，喊的一浪高过一浪……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哥哥呀！” 这么喊着的同时，少女的小拳头把硬质沙发捶得砰砰作响。 从接近跟腱的部位，到接近膝盖的地方，她这条小腿的上上下下，都被许哲踩了个遍。 终于，唐凌菲叫道：“可以了可以了，换一条腿！” 许哲点了点头，也不做声，看准了少女的左腿就又踩了下去。 于是嚎叫继续。 “哥哥啊啊啊啊——” 听说很多人情绪激动的时候会喊妈妈，许哲并没有过类似的体验。而现在，唐凌菲疼得嗷嗷叫，喊的却是‘哥哥’。这让许哲在用力踩的同时也在暗暗思索，是因为把她弄疼的正是自己这个‘哥哥’吗？ 但随着她喊的越来越响亮，许哲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老房子的隔音，似乎不是很好。 于是他暂停下来，问道：“你喊的时候可以小声一点吗？” 唐凌菲使劲拍着沙发：“伱试试嘛！这个真的很疼，而且还很酸，根本忍不住的！” 许哲想到了个办法：“对了，我这里有干净毛巾，要不你咬着毛巾我再踩？” 唐凌菲顿时有些委屈：“你就这么不喜欢听吗？” 许哲：“我挺喜欢……呃，也不是，反正真没有不喜欢你的叫声，问题是咱这房子隔音效果不知道怎么样，我怕扰邻。” 唐凌菲想了想，低声说：“那你把毛巾拿来嘛。” 于是许哲跳下沙发，拿了个干净毛巾，递给她，再回到沙发上。与此同时，唐凌菲已经把毛巾卷成圆柱状，塞到自己嘴巴里，咬结实了。 许哲继续给她踩腿。 这下，唐凌菲就没法喊得那么响亮了。但是少女“呜呜呜”的闷哼声从毛巾中漏出来，一阵接着一阵，让许哲又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不行！ 许哲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的废料，默默回忆起拉格朗日定理。当然，腿部的动作也不停，继续用脚底板使劲揉着她的小腿肌肉。 终于，唐凌菲吐掉毛巾，嚷嚷道：“好了好了，已经踩够啦！” 许哲收回右脚，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他用入定老僧般的平静语气说道：“牛肉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而唐凌菲的小脸红彤彤的，发丝凌乱，趴在那里一时半会起不来了。 许哲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默念：“如果函数在闭区间连续，在开区间上可导，那就导……导个鬼啊。” ———— 以最快的速度做完那道素炒青菜之后，许哲又将红烧牛肉倒回铁锅里收汁，再盛出来。一荤一素两道菜就都搞定了。 他把两道菜端上桌，再把两碗米饭也盛出来，就见唐凌菲已经拿好两双筷子，乖乖坐在餐桌旁等着。 许哲问道：“现在舒服了？” 唐凌菲低声说：“舒服……呃，也不能说舒服吧，腿现在很酸，感觉使不上力气。” 许哲：“需要好好休息对吧？” 唐凌菲点了点头：“所以要大吃一顿，然后回去洗澡、睡觉！” 接下来，当两人都开始吃以后，许哲就发现，这丫头的食量还真比以前大了不少。 当然在他看来这也很符合逻辑。远超常人的运动量，自然需要超过平均水平的食量，才能补充身体的消耗。 许哲料到了她的食量会涨，所以今晚特意多做了些红烧牛肉。但吃着吃着他就发现，还是低估了她今天的胃口。 于是他就不怎么吃牛肉了，而是吃牛肉里的胡萝卜，以及旁边那盘青菜。 而唐凌菲也渐渐发觉了不对劲。 她忽然问道：“你怎么不吃肉呀？” 许哲：“你吃吧，我少吃点牛肉，免得流鼻血。” 唐凌菲：“可是今晚也没有别的肉啊，你不能光吃菜吧？” 许哲叹了口气：“我跟你抢肉吃，你就不够了。” 这话让少女微微一愣，那双大眼睛也变得柔和了。她小声嘀咕道：“怎么感觉，你刚才说话有点像我爸呀。” 许哲：“很正常，长兄如父。” 唐凌菲：“当我哥哥就行了，别想当我爸爸啊！” 许哲：“话说回来，你剧烈运动完就这样大吃特吃，对身体会不会不太好？” “这下又像我妈了……”唐凌菲叹了口气，“刚才小跑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算剧烈运动了，你又帮我踩腿踩了好一会，我觉得休息够了，可以吃。要实在不行，下次多等一会再让我吃嘛！” 许哲：“下次？” 唐凌菲眨了眨眼睛：“下次不可以来找你了吗？不想踩腿，不想做饭？” 许哲回忆了一下刚才少女趴在自己脚下的场景，微笑道：“没事，那就下次继续。” ———— 今晚缓缓，早点睡了，明天补更…… 明天说什么也要早点更新，这g我先立这儿。 (本章完) 239我摊牌了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炉了。 这天上午的第一节课之后，班长李田浩就拿着一沓成绩单，依次发给了全班同学。 而发到许哲这里的时候，李田浩忽然低声问道：“那个什么，是不是有影响啊？” “什么有影响？” “就是男女之间的……咳咳。”注意到班主任来了，李田浩不敢多聊，继续往后发单子。 而许哲低头一看，顿时明白了这家伙刚才的意思。 全班四十个人，他这次排到了第二十一，刚好到了后一半。不过对于许哲而言，他倒是不意外，也没什么好沮丧的。毕竟这可是优中选优的尖子班，大家学习能力都相当强，班里压根就没有差生。 如果现在还是在一开始的普通中学里，许哲估摸着，自己大概还是全年级第一。只是在这里，因为当过新生代表的原因，大家会对他抱有一些过高的期望罢了。 旁边的萧铭挠了挠头：“我是第十七啊，看着还行……哇靠，你在我下面？” 许哲淡然道：“这很正常。” 萧铭：“我明白刚才班长为啥那样说了。讲真的，情圣，谈恋爱是不是真的影响学习啊？” “哪来的情圣？”许哲不禁吐槽道，“而且，一次月考而已，大家的总分数也挺相近的，谁上谁下都很正常啊。” “说的也是……”萧铭点了点头，低头偷笑了一下。虽然平时大家关系都不错，但看到自己的成绩比新生代表还高，还是让他忍不住心里暗爽。 没过多久，铃声响起时，班主任也盯准了许哲。 刘舒老师说道：“这次月考的成绩，大致上很正常。全年级前三十都在咱们班，这一点都不奇怪。但有个问题就有点奇怪了，你说是不是，许哲同学？” 被点到名的少年苦笑了一下。 刘老师继续道：“如果是别的同学，二十一名这成绩也不错了。但你嘛……其实我本来想着私下跟你聊聊的，但我想到，这成绩单大家都能看到，咱们班其他同学肯定也会很好奇。所以，你能不能说说看，为什么成绩有点不尽如人意呢？” 其他同学只是好奇，并没有意识到班主任的用心，但许哲看着这位大叔的目光，却猜到了不少。 第一次月考的成绩，虽然许哲自己不意外，但确实出乎了老师和同学们的意料。不用想也知道，班主任对此肯定会比较担心。而此时，刘老师就是想要让他亲口承认自己在学习上分心了，然后说点‘以后一定努力追回去’之类的话，算是一点鞭策的小伎俩。 当然，许哲并不反感老师的这点心眼，毕竟也是为了学生的成绩着想，但对他来说，真没必要。 他反问道：“老师你没收到学校的通知吗？” 刘老师不由一怔：“通知什么？” 许哲：“我保送了，魔都交大。” 刘老师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问道：“你不是降分签约吗？” 许哲两手一摊：“上次跟您请假去参加的那个科创大赛，我也拿了国奖。然后我去交大通过了高中学力测试，已经拿到保送资格了。” 刘老师：“等一下等一下！你上次请假回来什么都没说，我以为你没拿奖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许哲：“您也没问我啊。” “你在这等等！” 刘老师撂下了别的事，掏出手机，快步冲出了教室。 用不着解释，大家都看得出来，班主任肯定是要打电话问校领导。 而班里其他同学的目光，便聚焦到了全场唯一站着的那个少年身上。但少年自己倒是神态淡定自若，就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似的。 “不会是真的吧？” “看起来不像假的。” “保送交大啊……” “也就那样吧，又不是保送去天华帝大。” “交大也非常猛了啊，而且关键是这高中三年，不都可以随便玩了吗？” “要玩干嘛不去大学里玩？在这，乱我们道心？” 周围同学的议论声压得很低，但许哲还是能听清其中的几句话。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只能继续摆出一副闲云野鹤般的神态。 刘老师回来了，脸色颇为复杂。 “我刚才跟校领导核实了，确实有这么个事，只是通知书要等明年。许哲同学，那你……” 班主任发现自己实在不好说啥。 人家都确定保送了，还陪大家学习，还能考这么个成绩不掉队，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换个别的孩子，这会怕是早就开始疯玩了吧？ 当然，对许哲而言倒也用不着多辛苦去学。毕竟高中课程都是前一世学过的，这一世在初中阶段也提前复习了一遍。 刘老师又问：“你刚才说的那个高中学力测试，是交大给你出的题吗？考试范围是高一到高三？” 许哲点了点头：“没错，我都自学过。” 刘老师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发现，自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 下课的铃声再次响起。 周围的其他同学抓紧这点休息时间，有的出去散步，有的三三两两聊天，也有的站到窗边看外面的街景，透透气。 唯独沈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了抽屉里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敲代码。 真正接触到这些工作时候沈岚就明白了，电脑里的黑客或程序员往往不太真实。真正写代码的时候，需要经过认真的思考，需要冥思苦想，时不时才在键盘上敲几下。荧屏里那样敲个不停的，应该是打字员才对。 就在她盯着笔记本屏幕苦苦思索的时候，旁边忽然响起了一位老师的声音：“沈岚，还在弄程序吗？” 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见是本校负责组织竞赛的老师，便点了点头：“是啊。” 老师说道：“新一届的学弟学妹们都进来了，我们也该找找新的好苗子。按照惯例，咱们要组织几个拿到了好成绩的竞赛生，给后辈们讲讲课，看能不能激发一下他们的兴趣。” 沈岚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需要我给高一的学弟讲课吗？” 老师纠正道：“嗯，还有学妹们呢。严格来说也不算讲课，算是讲座吧，就是让你们分享一下竞赛的经验和心得。” 沈岚：“老师您放心，我当然义不容辞。” ———— 补昨晚的第三更 (本章完) 240是的，我很喜欢 翌日早上，许哲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被敲响的不是卧室门，而是外面的防盗门。还好他独居时没有关上卧室的门，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许哲打着呵欠起来，走过去，还没开门就已经知道门外的是谁了。 因为跟敲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一个元气满满的女孩声音：“哥哥在里面吗？你还在睡吗？起床啦！” 许哲开了门，揉着眼睛问道：“这么早啊？” 唐凌菲笑道：“早什么早，我都已经训练完，该吃早饭啦。” 许哲：“我可没有给你准备早饭。” “我知道啊，”少女提起手里的塑料袋，“我给你买了，包子和油条你选哪样？” 许哲先让她进来，把门关上。 两人在餐桌旁坐下之后，他说：“油条给我吧。” 唐凌菲把油条给他之后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多吃肉，所以故意让给我的吧？我记得你以前更爱吃包子啊。” 许哲撇了撇嘴，拿着油条啃了起来。 见状，少女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盯着他，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许哲吃得很快。因为他想起自己还没刷牙洗脸，不知道眼角会不会还有眼屎。他不想以这种状态面对唐凌菲。 于是他赶忙吃完油条，就去卫生间里刷牙、洗脸。再出来时，就见唐凌菲已经在沙发上趴着了。 唐凌菲趴在那里扭头看向他，笑道：“今天早上也练了，可以帮我踩踩腿吗？” 许哲：“等我拿一下毛巾。” 唐凌菲拍了拍扶手：“不用啦，我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了。难道你昨晚都没感觉到吗，我已经没那么想叫了。” 于是许哲稍微回忆了一下。 他给唐凌菲踩腿这事，已经有十几天了。最初的那天晚上是她叫声最大的，然后两人就约定了毛巾堵嘴的方式，堵住可能扰邻的声音。之后，从毛巾里漏出来的声音确实变得越来越小。到了昨天晚上，唐凌菲对于踩腿的整体反应都没那么夸张了。 “好吧，那就不用毛巾。” 许哲站上沙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踩腿。 可是踩下去，他却发觉有点不对劲。因为唐凌菲现在倒不会大声叫了，可是那种努力憋着却又没法完全憋住的娇哼，更是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唔……呀啊……嗯，嗯……” 听着少女的婉转呻吟，许哲清了清嗓子，试图找个话题：“对了，你这次月考怎么样？” 唐凌菲：“一般般……哈啊……” 许哲：“也是辛苦你了，又要练田径，又要学习。” 唐凌菲：“我还……好……好……呀……” “ok，踩完了。” 许哲跳下沙发，坐了下来。 唐凌菲一骨碌爬起来，跪坐起来，搭着他的肩膀就说：“你今天好像有点不认真呀！” 许哲：“我只是觉得，这么大清早的没必要踩太狠。早上的运动量没下午那么大，不是么？” 唐凌菲没有再纠结他踩腿认不认真的问题，而是低下头，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 许哲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有心事？” 唐凌菲：“怎么看出来的？” 许哲呵呵一笑：“我跟你都多熟了啊，妹妹，你开不开心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所以想说就说吧，怎么啦？” 唐凌菲抬起小脸瞄了他一眼，小声说道：“运动内衣是不是……不能水洗呀？” 许哲愣了一下：“内衣哪有不能水洗的？” 唐凌菲：“会不会缩水？” “怎么可能缩……”许哲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等等，该不会是你还在长大吧？” 话还没说完，少女的脸色已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 “不会的，”唐凌菲挥着小拳头，“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许哲捉住她的右边手腕，劝道：“冷静一点啊，你再怎么说也没用，成长发育这种事有它自己的节奏。” 少女激动道：“可是它不能再长大了啊，这都已经是c了，再大，那不是怪物了吗！” 许哲咽了口唾沫：“那可不是怪物……我说真的，你冷静一点，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完，他就到书房里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开机启动，迅速找到了网上的一个视频。 “你看啊，这是一个游戏，老牌的格斗游戏。里面有好几个女性角色我都很喜欢。你看看她们的胸。” 视频里的画面，让唐凌菲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喃喃道：“好大……” 许哲继续介绍道：“这个是《死或生4》，号称是女角色能摇的动作游戏。哪里能摇，我不需要解释，你刚才也看到了。” 唐凌菲困惑道：“这样摇有什么好的？不会觉得很怪吗？” 许哲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恰恰相反，男生会觉得非常棒。所以你真的不用自卑，发育得很好，这绝对是一种优势，不是劣势。” 唐凌菲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再看看视频里的画面，似乎又由不得她不信。毕竟，游戏厂家特意做出这种效果，肯定是因为有很多人喜欢才对吧？ 但是很多人喜欢，这重要吗？ 少女意识到了关键所在，立刻抬起小脸盯着他，又问道：“那你也觉得非常棒吗？” 许哲：“啊？” 唐凌菲不容他逃避，又追问道：“你喜欢这种很大的角色吗？” 许哲摸了一下鼻尖。跟可爱的女孩子聊xp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过于羞耻了。但他注意到，少女的眼神非常认真。这意味着，接下来从他口中说出的答案，将会非常重要。 这个答案是不能逃避，也不能打太极的。 许哲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喜欢。” 当然实际上是从小到大的他都喜欢，关键还是看脸。 唐凌菲还不放心，又问道：“你喜欢女孩子的胸……很大吗？” 许哲：“在合理的比例内，越大越好。” 强烈的惊喜，让唐凌菲的眼睛都要瞪圆了。但她还没完全放下心来，继续追问：“合理的比例是什么意思？” 许哲：“就是游戏里这样的。喏，这个应该都算是e了吧？感觉还是很好看。” 唐凌菲：“所以你觉得c反而小了吗？” 许哲：“c也不小，很合适，但是再大一点也完全ok，甚至可能更棒。” 唐凌菲忽然又躲开他的目光，低垂着小脸不说话了。 而这时，许哲又瞥了一眼屏幕右下角，才突然惊觉：“喂，我们要迟到啦！” ———— (本章完) 241到底是谁领先 “小叶子，我有点难受啊。” 唐凌菲这么说着的时候，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此时天色已黑，闺蜜两人站在宿舍楼下的角落里，而两个壶中都已经装满了开水。又到了一日一度的闲聊时间。 这里是女生宿舍，不远处就有女孩子来来回回。但她俩所在的地方还算安静，也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自然很少有人打扰。 宋星叶顺着她问道：“怎么个难受法？” 唐凌菲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胸前处：“这里，有点疼……” 宋星叶知道她一直以来的顾虑，知道她从上个月开始就在担心自己那里发育过盛，此时便劝道：“可能是因为比较大的运动量和食量，促进了发育吧。但这应该也不是坏事。我听说，男孩子挺喜欢比较大的女生呢。” 重点不是别的男孩子，重点是许哲喜欢。 只不过这件事，唐凌菲就不打算告诉眼前的闺蜜简直兼情敌了。她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已经领先了很多。 唐凌菲故意哀叹道：“但是现在的运动内衣穿着已经不太舒服了，我可能又要买新的。唉，破费啊。” 宋星叶笑了笑：“你要是觉得太贵的话，可以问许哲要钱，他可是大老板呢。” 唐凌菲连忙摇头：“我零花钱够用啦，干嘛问他要……” 宋星叶：“说的也是。哦对了，菲菲，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唐凌菲：“什么事？” 宋星叶递出了一张纸。 唐凌菲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这次月考的成绩单，而且那上面印着的成绩，让她不由得大吃一惊。 “三班第一名，全年级第三十二！？” 面对那双瞪圆了的大眼睛，宋星叶微笑道：“而且班主任刚刚也告诉我，我的成绩，可以去一班报到了。” 唐凌菲更是惊愕：“原来还能中途换班级的吗？” 宋星叶：“那当然啊，这里的规矩就是要看成绩嘛。只要在全年级的考试中达到前三十五，就可以进一班。达到前七十，就可以升到二班。” “真好啊，你这样就可以直接跳过二班，到一班里去……” 到一班里去，不就可以和许哲在同一个班级了吗？ 唐凌菲说不下去了，因为莫名的就感觉有点酸。她本来还隐隐有些得意，因为许哲喜欢大的，所以自己在沈岚和小叶子都追不到的地方领先了。可是现在看来，小叶子领先的地方，自己也同样追不到啊。 十七班离一班太远了，她感觉就像是天涯海角。 宋星叶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以后伱就可以来一班找我玩，找我聊天，然后顺便看看许哲……” 但这时，唐凌菲又想起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连忙问道：“你爸爸是不是马上就要来校门口租房子？你也要变成走读生，然后上学放学的时候，都和许哲一起了吗？” 宋星叶沉默了一下。 她本来不想提醒这件事，因为对于菲菲而言可能稍微有点刺激了。但现在看来，这个话题是躲不掉的。 于是宋星叶点了点头：“对，我爸明天就要过来租房。他说他最近都在办手续，那个公司换地址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唐凌菲想象了一下。 从今以后，小叶子和许哲不仅又是同班同学，而且还会成为邻居，一起上学放学，有空的时候找他玩也特别方便……这么想着，唐凌菲就不禁有点想哭。 那自己算什么呢？ 可是下一刻，宋星叶忽然就抱住了她。少女之间纯洁的、出于友情和同情的拥抱。 “没关系的菲菲，咱们都说好了，真正定胜负的时候是高考以后。而且我觉得你也可以经常来我这……等等，对了！” 宋星叶灵光一闪，松开了温暖的环抱。 唐凌菲还有些发懵：“什么就对了？” 宋星叶笑道：“我爸租的房子，完全可以咱们俩一起住。你也可以退掉宿舍，转成走读生！” 唐凌菲眨了眨眼睛，顿时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这样好吗，明明本来是你领先，你还要带上我……” “没关系没关系，这样很好！我不是都说了吗，定胜负的时候是高考以后，在那之前，什么领先不领先都不算数的。” 宋星叶不禁暗暗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 只要提出让菲菲跟自己一起住，那个房子，爸爸就不方便住进来了吧？这样一来，她给许哲偷偷当私人助理的事情，也就不太可能败露了。 要不然，跟心思细腻且熟悉自己的爸爸住在一起，她真担心哪天被瞧出什么端倪。换成菲菲，那还能称之为破绽吗？简直天衣无缝。 但在一瞬间，宋星叶又考虑到了更多的事情——如果租两套房，会不会对家里的经济造成更大的负担？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摆了摆手，示意菲菲先冷静一下，然后掏出手机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喂，老爸呀，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就是让菲菲跟我一起住……啊？哦，这样啊，那好那好……嗯，我们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嗯嗯，您放心吧！” 然后宋星叶挂断电话，开心道：“我爸说新的公司地址是一套商用公寓，里面有水有电有卫生间，只要搬一张床进去就可以睡在那里了。” 唐凌菲满怀期待道：“所以，他同意咱们俩住了吗？” 宋星叶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想到能跟最好的同性朋友住在一起，而且还跟最喜欢的异性朋友当了邻居，这高中接下来的时光，简直太令人期待了。 唐凌菲顿时一把抱住了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以后咱们俩就是室友啦！” 宋星叶微笑着问道：“现在，咱们俩是不是一起领先了？” “那当然！什么学姐，也不过如此嘛！” 可是唐凌菲的这话，却让宋星叶的笑容不由一僵。 那位天才学姐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就这么，任凭自己和菲菲取得优势，什么行动都没有？这些天来，沈岚到底在干什么呢？ 想到这些，宋星叶就感觉心里有点发虚。 ———— (本章完) 242一班本月最欢乐时刻 “从今天开始，咱们班新转入了两位同学。分别是黄一凡和宋星叶同学。你们都进来吧。” 讲台上，刘老师招了招手，新进班的两位学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而同学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后面那位的身上。 走在前面的是个又高又瘦的男生，也就是黄一凡。这哥们本来就高，头发还全都往上翘着，就显得更高更跳。 这样的男生虽然有特色，但并不罕见。可是后面那位女同学的颜值，可就不容易见到了。 宋星叶跟班里大多数女生一样，也是单马尾，但脑后的马尾辫扎得更高，于是她从后脑勺到后脖颈的优美曲线都露了出来，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当然，更赏心悦目的还是正脸，那清新又文静的精致面容，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黄一凡刚上讲台就说：“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黄一凡，黄色的黄，一二三的一，凡人的凡。我本来是二班的，这次月考运气不错，希望下次别掉下去了。” 一旁的刘舒老师提醒道：“咱们学校的规矩是，要连续两次考到年级五十名以下才会掉出一班。我相信，你运气不会那么差吧？” “应该不会吧哈哈哈，”见班主任的目光转向后面那个女生，黄一凡连忙又抢着说，“老师，我的自我介绍还没完呢。” 刘舒老师抬了一下手，示意他继续。 于是黄一凡又说：“我喜欢打篮球，也喜欢玩游戏，但是很喜新厌旧。如果哪位同学有推荐的游戏，可以跟我分享一下。然后就是，我喜欢数学、语文和所有理科，不喜欢英语。” 刘老师：“完啦？” 黄一凡挠着头笑道：“完了。” 刘老师：“大家不难看出来，新同学黄一凡很外向很活跃。这不是坏事。学习之余，同学们可以多交交朋友。那么，宋星叶同学，也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但这时黄一凡又插嘴了：“老师，能不能选座位啊？” 刘老师叹了口气，斜了这小子一眼：“伱想坐哪个位置？” 黄一凡伸手一指：“我能跟许哲同学坐同桌吗？” 许哲愣了，因为自己压根不认识这人。 萧铭也愣了，因为这小子居然要抢位置。 刘老师：“下个月我们要统一换座位，你的这个诉求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说。不过你可以先跟我说说，为什么想坐许哲旁边？” 黄一凡立刻答道：“因为他在军训结束那次的讲话，我印象很深刻。我觉得，这兄弟肯定贼有趣。当然老师你不用担心我会影响他学习，上课我都很认真听的。” 刘老师哂笑道：“我不担心你影响许哲学习，硬要说，倒是更担心许哲影响你学习。” 黄一凡：“啊？” 但刘老师并没有解释，赶忙说道：“宋星叶同学，你说说吧。” 少女点了点头，往前一步，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叫宋星叶，喜欢看文学类的书，擅长的科目是语文和英语，但我可能不太擅长口头表达，大家见谅。” 刘老师却说：“你讲话挺有分寸的啊，不像是不会口头表达的样子。” 宋星叶微笑了一下，又说：“我也可以提出座位要求吗？” 刘老师愣了：“你想坐哪儿啊？” 宋星叶伸出手，同样指向了那个方向：“许哲同学旁边。” 全班，都变得更安静了。 刘老师忍不住挠头：“你们都怎么回事……” 黄一凡笑道：“哈哈，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要不然我们采访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吧？” 就在这时，许哲的发言更是震惊全场：“我希望和宋星叶同学坐同桌。” 旁边的萧铭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捂着胸口，仿佛那里被插了一刀。 而黄一凡也控诉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许哲呵呵一笑：“恰恰相反，我很讲义气。宋星叶跟我是老朋友了，我们初中就是一个班的，而且当了很久的同桌，也保持了比较好的成绩。所以我觉得，高中这样也挺好的。” 这下，班里就像炸开了锅一样，顿时议论起来。倒也不怪这些好学生们太八卦，主要是现在这事让人没法不好奇。 “不会初中一直都是同桌吧……” “我不信，他们初中不换座位的吗？” “关键是这俩人到底是不是……” “姐妹，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有相同的疑问。” “有点像，但是又有点不像。” “别玩谜语啊。我觉得，这俩人就是！” 而刘舒老师看了看许哲，又看向宋星叶，问道：“你们俩会互相帮助，一起学习吗？” 少女果断点头：“我们互帮互助的效率很高。” 刘舒老师想了想，考虑到堵不如疏，而且看这姑娘和许哲都是光明正大的样子，反倒不像是早恋，不如就放一起观察观察再说…… 于是他看着许哲的现同桌问：“那你呢，有想换的座位吗？” 萧铭一脸无辜：“我能去哪儿啊？” 刘老师说道：“这样吧，你们那组最后一排的两张桌子是空的，许哲，你和宋星叶同学坐那儿吧。黄一凡，你和萧铭坐同桌。” 黄一凡：“萧铭是谁？” 此时还坐在许哲旁边的萧铭一拍桌子，忍不住怒道：“是我！” 大家也笑了，教室里一片久违的“哈哈哈……” 刘老师又说：“我得给你们提个醒啊，咱们班也不是一直都这么轻松活泼的。大家的学习都很认真，所以你们要跟上，就要习惯平时的枯燥。当然，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老古董，该放松的时候也不会硬拦着你们。好了，新同学都入座吧。” 黄一凡有些不情愿，但宋星叶已经等不及了。她背着书包来到最后一排，放下了书包，却没有坐下，而是眼巴巴地看着某人。 于是，在全班同学的羡慕、嫉妒、玩味、看八卦的复杂眼神中，许哲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站起身。 萧铭抬起头望着他：“你……” 许哲拍了拍这哥们的肩膀：“没事，我以后会常回来看你的。” 萧铭惆怅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我觉得那个黄一凡能烦死我。” “没关系的，都一样。” 然后许哲离开了萧铭，走到宋星叶的身旁。 少女头也不抬，故意不看他，却柔声问道：“你想要靠窗还是靠里面？” 许哲：“靠窗。” 宋星叶此时坐的，正是靠过道的那个位置，靠窗的已经留给他了。 于是少女拍了拍空座位：“嘻嘻，我就猜到了，请坐吧……” 许哲稍微有点担心，因为他觉得在‘请坐吧’这三个字后面，要是加上‘主人’似乎相当合适。好在宋星叶并没有那么过分。 可他坐下没多久，就低头看到一张小纸片递到自己的大腿上。 【master，may，i，help，you？】 ———— (本章完) 243你负责开导 又是新的早晨，又是新一天的训练。 而这一次跑完之后，唐凌菲扶着膝盖弯着腰，贝齿用力咬着下唇，又有了喘不过气的感觉。 “明明已经买了新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胸口。 昨天晚上一个人去买运动内衣的时候，店员的震惊和赞美并没有让她开心，反而颇有些压力。因为店员帮她挑的尺寸，居然是d。 这到底怎么回事？ 幸亏许哲不久前才说过他喜欢大的，要不然，少女现在已经自卑得不想去见他了。 就像是逆水行舟一样，唐凌菲越来越努力训练，却只能维持自己一开始的成绩，几乎看不到进步。 而且更让她心慌的是，越训练，食量就会越大，那要是吃得更多该不会还要再…… 这也太恐怖了。 “小菲菲，该踩腿啦，我先帮你踩吧？”队里的师姐忽然拍了拍她的肩。 “哦，好……” 唐凌菲在垫子上趴了下来。 师姐开始给她踩腿，而心事重重的少女，一声不吭。 “你是故意在忍着吗？”师姐笑道，“没必要忍，叫出声更痛快的。” 唐凌菲咬着牙说：“不，我只是习惯了啊……” 师姐忽然又问：“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唐凌菲：“什么？没有啊。” 师姐：“伱刚进来那些天多爱笑，最近好像都不怎么笑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唐凌菲：“呃……” 师姐猜测道：“是家人不支持吗？还是说，觉得太苦太累了？” 唐凌菲摇了摇头：“都还好，我没关系的。” 少女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让许哲和小叶子为自己欢呼的事情，能够让那么厉害的两个朋友都高看自己一眼，所以就算有困难，也要努力走下去才行。 可问题是这困难越来越大了啊…… ———— 自从新同学到来，关于某人的‘情圣’传言就愈演愈烈。当然，因为班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忙着学习，这种八卦谈资就只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可我怎么听说，情圣是那种特别痴情，特别专一的……” 对于一位女同学的疑问，孙邈嘉解释道：“情圣这个词有两种含义。第一种就像你说的，痴情、专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但第二种就是恋爱高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特别会拿捏女生的心理。” “意思是，他特别会拿捏人吗？” 孙邈嘉也不多说，只是稍稍扭头，看向后排靠窗的角落。 只见那个新来的宋星叶同学和许哲正在交谈。两人的神情都很平静，乍一看就像是普通朋友，让人瞧不出什么异常的端倪。 就好像真的只是老同学、老朋友、老同桌那样，只有单纯的友谊而已。 但孙邈嘉可不信，她分析道：“像宋星叶这样的女生，从小到大肯定不会缺男孩子喜欢。可是她一上来就点名了要和许哲当同桌，这是什么？这是主动避嫌，生怕被除了许哲以外别的男生喜欢上啊。” “你好像还挺懂的。你猜，他们俩现在聊什么呢？” 孙邈嘉告诫道：“不要乱猜，不要乱想。当你一个女孩子对某个男生感到好奇的时候，就很危险了。” “这么恐怖的吗……” 但同学们不可能想到的是，在八卦中心的那两人，此时聊的却是另一个女孩子。 “我其实有点担心菲菲，”宋星叶如此说道，“因为她最近又努力，又有点沮丧。” 许哲：“为什么沮丧？” 宋星叶：“可能是感觉努力得不到回报吧。她跟我说，最近训练越来越刻苦，可是她跑出来的成绩却没什么进步，反而觉得越来越吃力了。” 许哲有点疑惑：“这又是为什么？” 宋星叶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劝了劝她，没必要那么拼。说到底，当体育生练田径这事，本来也不是非得这么做不可。” 许哲：“练田径本来就是为了给高考降低难度，要是训练的难度太大，那就本末倒置了。” 宋星叶叹道：“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菲菲没有明说，但我感觉得到，她有点不甘心。” 许哲：“不甘心？” 宋星叶：“她说我们俩都在一班，就她在十七班，所以感觉……” “明白了。” 许哲倒是不难理解。玩得好的朋友们都是尖子生，而自己却没什么保持自信的资本，这种感觉大概不好受。而要是再叠加上一些少男少女之间的情愫，那心理压力就更大了。 宋星叶又说：“而且她练体育本来也是为了考个好学校的嘛，但最近我帮她查了一下。魔都交大上一届招的体育特长生人数非常少，还要在全国级别的比赛里拿奖。” 许哲喃喃道：“这比高考难多了吧……” “普通高考的难度也很大，但我都已经到咱们一班里来了，”宋星叶说到这，小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所以，她肯定不会甘心吧？虽然她跟我说过，要心态放平，就算我们没法去一个学校也无所谓，但说归说，心里的感受骗不过去的。” 许哲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劝一劝她？” 宋星叶浅浅地笑了一下：“对，她应该更听你的话。当然也不是劝她放弃练体育啦，我只是觉得，她现在应该要调整心态。” 许哲：“行，那我开导开导她。” 宋星叶忽然又轻声说道：“我和菲菲现在也都搬到校外住了。以后放学的时候，就可以一起走了哦。你要不要猜猜看，我们住的房子离你有多远呢？” 许哲：“有多远？” 少女单手托腮，凝望着他，笑而不语。 ———— (本章完) 244致命弱点与核心竞争力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天色早已黑透了，身为高中生也该抓紧时间洗洗睡。但今晚放学后的短暂休闲时光，却让唐凌菲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快乐。 因为她的左边是许哲，右边是宋星叶。 像这样三个人一起走出校门口，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唐凌菲轻声感叹道：“几个月前还在上初三的时候，我们明明经常一起走的，但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啊。” 许哲：“整挺好，菲菲都会说‘恍若隔世’这种成语了。” 唐凌菲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又不是傻的，这么简单的成语为什么不会用啊？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 另一边的宋星叶捂嘴偷笑不语。 三人有说有笑地出了校门口，再过马路，就到了那栋居民楼跟前。 许哲站在单元门口处，忍不住问道：“你们也在这栋里？” 唐凌菲笑道：“对呀！” 宋星叶说：“你现在就假装我们不在旁边，正常回家开门嘛。” 许哲走进单元门，往左转，掏钥匙开了门。然后，他就听到了另一个钥匙开门的声音。 转身一看，右边的那扇房门被宋星叶拿钥匙开了，而唐凌菲就站在她旁边正偷笑着。 许哲错愕道：“好家伙，伱们俩就住我对门啊？！” 宋星叶开了门便邀请道：“要不要进来看看？” 许哲当然是点头同意。 于是他关上自己的房门，跟着两位少女到她们的屋子里。 一进门，宋星叶就拿出一包尚未拆封的新拖鞋：“以后这个就是你的了。” 许哲跟她俩换上拖鞋，在屋里走了一圈。 因为是对门，这两套房子的布局都是对称的，一样的两室一厅，一样都只有六十多平米。又由于都是租的，从装潢到家具，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女孩子的风格。 许哲随口问道：“一个书房，一个卧室，你们怎么安排的啊？” 宋星叶：“我睡书房。因为书房里有个空的书架，我有好些书可以放。” 唐凌菲：“卧室里有衣柜，我和小叶子的衣服都放在衣柜里。” 许哲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俩的衣服放在一起的话，不会穿错吗？” 宋星叶解释道：“没有放在一起啦，各用一半的柜子，是分开的。” 许哲点点头，推开卧室的门，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宋星叶又说：“我要刷牙洗脸，你们慢慢聊吧。别聊太久啊，明天还要上课呢。” 于是许哲就意识到，小叶子是故意留了一点二人相处空间。接下来，他就该负责开导某个运动系少女了。 于是许哲干脆走到卧室里面，站在床边，一副认真观察卧室布局的样子。 唐凌菲凑过来问：“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吸了吸鼻子，压低了声音说：“好像有股奶香味。” 唐凌菲顿时愣住了。过了两秒钟，她已然脸色通红，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少女的手掌打在他的小臂上，“啪”的一声。许哲完全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么一击。 于是唐凌菲就忍不住问：“你没事吧？疼不疼？” 许哲：“还好……不算太疼。” 少女嘟起嘴：“哼，谁让你乱开玩笑的！” 许哲微笑着盯着她，忽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最近肯定有心事。” 唐凌菲不由一愣：“什么？” 许哲：“我看得出来，你不是很开心。” 唐凌菲：“整天又要训练又要上课写作业的，谁能开心得起来啊……” 许哲微微摇头：“我的意思不止如此。你想想，咱们俩都认识多久了，你开不开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吧，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唐凌菲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门没有关。 但许哲又说：“星叶听不到的，她在刷牙洗脸呢，你听，还有水声。” 唐凌菲走过去把卧室门关上，然后才回到他面前。 少女低声说道：“还在变大。” 虽然这句话里缺失了主语，不过许哲还是一瞬间就猜到了被隐藏的主语是什么。有点想笑，但好在忍住了。 他问道：“要不要换个新的运动内衣？” 唐凌菲摇了摇头：“我已经换了，问题不是有没有运动内衣。现在的问题是，太重了，真的影响我跑步。” 许哲思索片刻，便干脆说道：“那就放弃吧。” 唐凌菲：“放弃什么？” 许哲：“别当体育生了，好好学习吧，或者尝试一下艺术生之类的。” “可是……”唐凌菲忍不住捏紧拳头，“可我都已经在练了！” 许哲两手一摊：“对，这就叫沉没成本。好在你现在沉没成本还不多，也就练了一个月嘛，这点时间够干嘛的？现在放弃完全来得及。” 虽然给自己暗暗加油鼓劲了很久，但听他这么一说，少女就坚定不起来了。 唐凌菲犹豫道：“可我都给爸妈说过……他们也告诉我练体育会很苦很累，但我说，这次一定不会三分钟热度。” 许哲：“哦，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毕竟你已经很努力了，制约你的是现实问题。你也看过奥运会吧？回忆一下，那些跑步的女运动员里，有哪个是胸比正常水准大的？” 唐凌菲：“……” 许哲：“对她们来说，胸太大绝对是致命弱点啊！” 唐凌菲低头看着自己的致命弱点，小脸上满是哀怨。 而许哲又补充道：“但如果不练体育，那可就是核心竞争力了。” 唐凌菲下意识问道：“竞争力，竞争什么呀？” 许哲厚着脸皮说：“我喜欢啊！” 一时间，卧室里变得格外安静。 唐凌菲低着头不敢看他，小脸红得像是能滴血。但她的嘴角，却又忍不住翘了起来…… 突然，卧室门被敲了两下。 然后宋星叶开门说：“我要洗澡了，拿一下换的衣服。” 许哲立刻也说：“正好我也要走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早点睡。” 然后当他走到门口时，眨了眨眼，跟宋星叶交换了一下眼神。他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这小妮子搞定了。 ———— 早已计划好的部分终于写到了——唐凌菲小公举因为某种现实的制约不得不放弃体育梦。 嗯，这个制约条件就很有趣。 (本章完) 245终究是爸妈抗下了所有 唐望海坐在自家电脑前，忍不住唉声叹气。 最近的股市状况是真不怎么好。选的股跌跌不休，让他又亏了。幸好这次因为没什么把握，入场时没有重仓，所以亏得不算多。至少，之前跟着许哲炒股时的盈利大部分还在。 但是自己做的决定全亏，而听那小子的话就全对，这个事实，还是让四十岁的男人颇感羞耻与沮丧。但在这种沮丧感中，他也意识到了，接下来有必要找许哲聊聊…… 突然，房门被推开，妻子开口就说：“喂，我有正事要跟你商量。” 唐望海扭头问：“什么正事。” “关于女儿的事儿……噗嗤……” 唐望海注意到，妻子的表情很奇怪，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禁忌笑话，很想笑，努力在憋，可又有点绷不住的样子。 于是他问道：“凌菲又怎么啦？” “她不是要练体育吗？刚才打电话跟我说，没法练了。” “我就知道她又这样，每次都三分钟热度，一有困难就放弃……” “不，这次你还真冤枉她了。她没法练体育，是因为现在比我都大。” “啥比你大？” 妻子指了指胸口。 唐望海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妻子憋着笑说：“真的，我也不信。但我让她拍了照片发我，隔着衣服我都能看出来，确实是……就因为太大了，所以没法再练体育。” 唐望海一时间无话可说。 妻子却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胸口：“是不是伱的基因啊？我就觉得，你好像都有a了……” 唐望海老脸一红，躲着说：“别跟我闹啊，我这是正常的胸肌。所以她不练了，然后呢？以后正常高考？” “嗯，但还有个事。就是她想让我们去看看她，顺便替她跟学校的田径队教练说说。” “什么意思？她不想练了，但要让我们跟教练说？” “女孩子嘛，说自己胸太大了这种事，真的不好开口。” “教练瞎吗，那不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么？” “你女儿训练的时候会穿运动内衣，上衣穿的也宽松，看不出来的。反正咱们星期六不上班，她们星期六还要上课，去不去？” 唐望海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股市界面。他意识到，在看望女儿之外，还可以跟某个炒股小顾问聊聊。 “好，我们去！” ———— 周六的傍晚，田径队再次集合于操场。 可是唐凌菲是跟爸妈一起来的。 唐望海找到教练，开始交流——他的核心意思就一个，对于女儿练体育这事表示反对，直言这孩子的父母已经决定了，不让她在田径队再待下去。 教练一开始还想劝，但见这位父亲的态度非常坚决，实在劝不动，也就只能作罢。 唐凌菲与教练以及队友们告别，然后就跟父母一起离开了操场。 队友们开始训练。 而唐凌菲走着走着，回头看了一眼，轻舒一口气。 父亲笑着问道：“舍不得啦？” 母亲则说：“应该是轻松了吧？” 少女想了想，答道：“都有点。又觉得可惜，又像是卸下了包袱。” 父亲忽然又问：“那个，许哲在哪儿啊？” 母亲嗔怪道：“好不容易看看女儿，你还找其他人啊？况且咱们家女儿最近那么忙，哪有空管别人的事……” 可是话音未落，唐凌菲就说：“我知道啊，许哲现在肯定在家做饭呢。” “在家做饭？” “对呀，我就住他对门，我肯定清楚嘛。最近今天都这样。我、小叶子和他，晚饭都是一起吃的。中午时间不够就在食堂吃，但是晚上可以自己在家做。他做的菜可好吃了。” 唐望海：“我知道他做菜好吃，但是……那小子就在你们俩对门？！” 唐凌菲眨了眨眼：“我没有告诉你们吗？” 唐望海和妻子异口同声：“你没有啊！” 少女挠了挠脸颊：“哦，那现在告诉你们了嘛。” 这时，当妈的试探着问道：“你们三个年轻人，相处怎么样啊？” 唐凌菲不假思索道：“我们三个一直都很好。不过现在上高中了嘛，都很忙。小叶子忙着学习，许哲除了学习还要自己做游戏，我要练体育……哎呀，现在就好了，以后应该会轻松很多。不说这个了，咱们先去吃饭嘛。我带你们尝尝这儿的食堂！” ———— 今晚的晚餐，许哲和宋星叶一起吃的。 做饭的地点是许哲家厨房，吃的时候两人坐在许哲家的餐桌旁，但主动负责做菜的，是宋星叶。 吃完之后，许哲便收拾了碗筷，在厨房里开始洗碗了。 而宋星叶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凝视着他。 许哲忽然问道：“你最近怎么不扮女仆了？” 少女微笑道：“因为菲菲也在啊。今晚她父母来了，现在虽然不在，但以她的性子，说不定就要带爸妈再过来转一圈。” 许哲：“为了防止被人看到，你还挺谨慎的嘛。” 宋星叶：“都说了这是秘密。” 洗完了第一遍，许哲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 而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许哲扭头跟宋星叶对视了一眼。 宋星叶笑着走过去，开了门，果然是唐凌菲一家。 “我们刚刚吃完。叔叔阿姨，你们都吃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许哲呢？哦，你在洗碗啊。” 许哲此时已经清洗完毕，也放好了碗碟。他甩了甩手，走出来就说：“没事，你们不用换拖鞋了，我明天收拾房间拖地。” 于是这一家三口就进来了。尤其是唐望海，他来到许哲旁边，揽着小辈的肩膀就压低声音聊了起来。 “小哲啊，你最近看股市了吗？” “没怎么看。” “啊？你不炒股啦？” 许哲解释道：“主要是没法操作。股市交易时间是周一到周五，而且只有上午和下午的那么一会，我都要上课的。” 唐望海：“你爸爸可以帮你操作啊。” 许哲想了想：“确实可以，但我最近还是比较忙……” 学习和做游戏都还好，最近真正让他耗费心神的，是如何适应新的人际交往模式。而在适应的过程中，他也逐渐找到了乐趣。 当然唐望海可不知道这些，只是自顾自叹道：“叔叔我啊，最近真是亏了。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许哲：“很简单，买毛台吧。” 唐望海：“可是毛台的价格已经……” “跟房价一样，还没到顶呢，您放心进去就行了。” 这么说着，许哲又给叔叔分析了一番股市，尤其是股民的共识、龙头股的价值、行业的认知度等关键点。 既然都说到了这种话题，唐望海当然没心思再计较自家女儿跟许哲是不是相处时间过多。毕竟，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都过来了，没理由高中三年还会出什么情况，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宋星叶同学。 唐望海对女儿的头脑不是很抱期望，但他觉得，许哲这么成熟，肯定很有分寸。就算女儿想胡闹，许哲也不会同意的。 难道不是么？ ———— (本章完) 246听听学姐怎么说的 唐凌菲的父母只是来看看女儿，看看她的学习和生活环境，顺便帮她把“必须退出田径队”这口锅背上。他们并不在这过夜，趁着还有最后一班长途客车就赶忙回去了。 三个少年少女回到学校继续晚自习。 不过今晚在一班，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晚自习刚开始没多久，班主任就进来，说是要宣布一个事。 “今晚临时通知，大家待会要跟我去大礼堂，听一个讲座。同学们也知道，咱们学校除了高考成绩好，还有个特色，就是鼓励和支持大家参加竞赛，尤其是那五门奥赛。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学、信息学，这五门如果能拿到特别好的名次，是可以直接保送的。” 刘老师说到这里，眼神不自觉的就飘到了后排许哲身上。 不只是他，就连其他不少同学听到这，都忍不住悄悄看向许哲。 要说靠着竞赛拿到保送，本班里，就有个绝佳的例子。可惜他是跳级取巧，对别的同学似乎并没有参考价值。 宋星叶悄声说道：“这个讲座，应该请你上去讲讲心得呀。” 许哲：“那不可能，肯定是让高二高三的前辈去讲。” 讲台上的班主任继续道：“除了咱们班，一起听讲座的还会有其他班里，对竞赛有兴趣的学生，或者是入学成绩里就有竞赛加分的。当然我的意见是搞竞赛可以，但要做好抉择，要想清楚。最好是能抓住自己的优势，盯准优势学科去搞。竞赛要是出不了成绩，还牵扯了正常学习的时间精力，那就亏大了。” 许哲忽然低声问道：“你想要试试竞赛吗？” 宋星叶微微摇头：“那五门，都不是我擅长的……” 班主任拍了拍巴掌：“好了同学们，走吧，我们去大礼堂！给你们讲授经验的师兄师姐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大家纷纷站起身，有不少人还拿上了笔和本子，如有需要还可以做笔记。 但许哲和宋星叶都是空着手的。 跟在同学们身后走出教室的时候，宋星叶忽然又问：“会不会有沈岚学姐？” 许哲：“有可能……” ———— 实验中学的大礼堂同样气派。除了一班的四十二位同学以外，其他班来的也就十几位，加起来还不到六十人。 礼堂里大半的座位都是没人坐，给人的感觉就更是空旷了。 第一位上台开讲的，是个戴着眼镜的高三男生。主持的老师介绍，这位学长拿到了物理奥赛的全国金牌，甚至进了国家集训队，堪称是本场最具重量级的一位。 但这位师兄却托着眼镜说：“……我只能说，如果伱们觉得自己很猛了，那只能说明竞争水平还不够高。我是高二就进了国家集训队，在那里待了半年，很遗憾，很遗憾啊，没有真正入选国家队，还是差了那么一些。不过只要到了集训队的水平就可以保送了，我去的是天华大学，感觉比较适合我。” 许哲稍微观察了一下。他发现，周围的同学们大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但也有一些人是跃跃欲试，一副‘彼可取而代之’的模样。 第一位师兄显然更喜欢吹比。那种‘天华大学和帝都大学任我挑’的感觉，可能确实让人忍不住飘飘然。但对于竞赛的过程，以及参赛过程中的心得体验，他讲的并不多。 然后上台的第二位师兄，是数学竞赛的全国银牌，跟丹复大学签了降分协议，高考达到一本线即可入学。 而这位师兄讲的就比较接地气了：“其实回头想想，很多东西都是有运气成分的。你那天状态好一点或者差一点，这道题做出来了或者没做出来，最后的结果就不一样。关键是，你在尝试之前，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当然了，如果在学校里都拿不到满分，那也不用尝试。我的意思就是，最好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哪怕竞赛失败回去高考也成，不要把自己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前两位讲完，观众席上有人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毕竟，很多同学本来就不打算搞竞赛，坐在这听师兄们分享经验，更像是换个地方换换心情，休息一下。 可是第三位出场的前辈，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为那是一位相当漂亮的短发学姐。 跟前两位一样，她也戴着眼镜，只是没那么厚重。而镜片下的那双眼眸，精致得无可挑剔，即使坐得最远的同学，只要平时看得清黑板上的字，此时都能看出那校服都遮掩不住的美貌与气质。 那种洒脱帅气的气质，就连同为女性的学妹们，都忍不住投以注目礼。 “大家好，我叫沈岚，是信息学竞赛的全国银牌。我也是签了降分协议，魔都交大的，高考降到一本线。在这里，给大家分享一下我参加竞赛的经验。” 听到这里，许哲注意到沈岚的目光扫过了自己，但只是停留了不到一秒钟，闪过一丝笑意，便又挪开了。 而周围的同学也有看过来的。前面一排的萧铭就扭头看着他，低声问：“你也是信息学竞赛，也是魔都交大吧？” 许哲点了点头。 “啧啧啧，那你跟她以后上了大学还是同学啊，不去认识一下？”萧铭的笑容有点贼。 而许哲单手捂着嘴巴，没有把自己的表情露出来。 萧铭又转回头去继续听了。 许哲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宋星叶认真听着沈岚讲话，并没有看他。少女盯着那位学姐，眼神颇为认真，似乎也对那番竞赛经验听得津津有味。 而沈岚概述了一下从noip到noi的过程之后，便继续说道：“如果要总结学科竞赛中最重要的东西，我认为是兴趣。在竞赛里拿到成绩之前，最开始，都是先对这门学科产生了非常浓的兴趣。是这种兴趣驱动着你不断深入，不断学习。信息学和数学物理化学之类的不一样，学校里不会教它。没有接触的机会，你也就不知道它究竟适不适合你。但是，如果你在上高中以前没有接触过，我是不推荐你考虑信息学竞赛的。比如说我，我算是接触得很晚的了，但也是在上高中以前，就在一位好朋友的帮助下，接触了编程。” 好朋友吗…… 许哲注意到，沈岚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身上，忍不住捏了把汗。 如果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让她坐实了跟自己的特殊关系，那班里关于自己的八卦流言，肯定会变得更夸张。而宋星叶和唐凌菲，又会对此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岚姐应该不会那样做的……吧？ ———— 很抱歉今晚公司团建，回家也很累了，只能休息休息爬起来再码字…… (本章完) 247有话跟你说 沈岚终究是没有当众说出许哲的名字。 讲座结束之后，晚自习时间已经结束。于是大家回到教室收拾了东西，便纷纷回宿舍准备睡觉了。 而许哲和宋星叶一起出了校门口。 过马路的时候，少女忽然说道：“沈岚学姐真厉害啊，她第一次接触编程，应该就是初三的下学期吧？” 沈岚的初三，也就是许哲和宋星叶的初一，是他们刚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 许哲点了点头：“对，我顺便给她科普了一下。” 宋星叶：“她是不是很适合学这个？” 许哲不假思索道：“非常适合。”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过了马路，来到单元楼门口。 今晚分开的时刻近在眼前。 宋星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菲菲已经在床上了。” 许哲点了点头：“早点睡觉嘛，挺好的。” 宋星叶：“明天是周日，你有什么安排吗？” 许哲：“打扫卫生。” 宋星叶：“要不要我和菲菲来帮忙？不用跟我们客气嘛，我和菲菲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肯定也不会跟你客气的。” 许哲想了想，点头道：“那倒是也行。但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伱们难道没有安排吗？” 宋星叶微笑道：“我们也要收拾卫生。所以，要不要一起干活？” 许哲：“可以啊。” “那，晚安咯。”宋星叶说完，便开门进去了。 而许哲同样开了门，进屋，再关上门，便掏出了手机。 讲座结束以后他就有预感，某位姐姐可能会想要找自己。听讲座的时候手机早已是静音状态，沈岚出场之后也几乎没拿出来过。尤其是跟宋星叶一起走的时候，他更是不太敢看手机。 此时，他终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果然有沈岚发来的未读消息。 【你明天有空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 看着小屏幕里的这么一小段文字，许哲陷入了沉思。 就在刚才，他已经和宋星叶约好了，明天要收拾房间打扫卫生，而且是两边的屋子都要清理。那么，在打扫卫生之余，还有多少空闲时间呢？ 他回复：【需要当面说吗？】 沈岚：【反正咱们离得这么近，几分钟就能走到了。你没法进女生宿舍，那我去你那里？】 让她过来，岂不是就直接暴露了？ 但许哲又开始思考，关于宋星叶和唐凌菲成了自己的对门邻居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沈岚？ 虽然没什么经验根据，许哲也觉得直接说似乎有点不妙。但硬要瞒着，恐怕很难瞒住。毕竟沈岚以前就跑来找过自己，以后也没理由不过来。 既然她迟早都能发现，那么为何不直说呢？ 于是许哲发去的下一条消息就是：【我也有个事想告诉你。就是宋星叶和唐凌菲，她俩也在校外租房了，而且就在我对门。明天，我们可能都要打扫一下卫生。】 发出去之后，沈岚久久没有回复。 许哲倒是松了口气。 有些迟早要暴露的事情，倒不如提前主动戳破。更何况，那俩小姑娘想在哪儿租房，自己本来也管不住。沈岚不可能因为这事怪罪自己吧？ 许哲把手机踹回兜里，先刷了个牙。 在准备洗澡之前，他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沈岚的新消息也到了。 【我找你的时候，需要瞒着她们吗？】 这问题可就有点难度了。 如果回答‘需要’，岂不是显得自己故意要玩渣男操作？如果回答‘不需要’，那是不是又在给自己挖坑？ 但许哲知道，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不正面回答，跳出来。 【你想要跟我说的，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啊？这事需要对别人保密吗？】 没错，他把问题又反弹回去了。 沈岚：【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下个月一号，就是我的生日了，十八岁生日。我想要找个朋友好好庆祝一番。很遗憾，可能是我的人际交往太失败了，我能想到的可以一起玩的好朋友，只有你一个。】 “原来是这事……”许哲不禁喃喃自语。 他当然还记得，沈岚的生日是十一月的初始之日，而现在已经到十月下旬了。这位小姐姐的生日近在眼前，而且还是意义格外重大的一次。 十八岁生日一过，就是成年人了。 那么，这位即将成年的小姐姐，只找自己一人陪……她想干嘛？ 沈岚又发来一条消息：【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许哲一脸诧异，回复：【我的生日还早着呢，为什么给我准备？】 沈岚：【送礼物必须要有一个由头吗？】 许哲：【没有由头倒是也行，但你都这样了，我要是再不给你准备生日礼物，那就说不过去了。】 沈岚：【哈哈，是啊。晚安吧，明天你们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再来看看。】 许哲放下手机，脱衣服进卫生间开始洗澡。 热水淋在脑袋上的时候，他还在暗暗猜测，沈岚究竟打算给自己送什么呢？ ———— 沈岚并不像短信文字所显示的那样轻松。 她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感觉颇有些懊恼。 “趁我不注意，还有这种小手段……” 沈岚微不可闻地喃喃着。 下铺的室友忽然问道：“岚岚你在嘀咕什么呢？” 沈岚：“没什么。” 室友：“真的没什么吗？你今晚回来还挺开心的，可现在好像不怎么高兴了。” 沈岚苦笑了一下：“你都看不到我的脸，听声音都能听出情绪来？” 室友：“因为真的很明显嘛！” 就在这时，旁边铺位上另一个室友说：“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按理说你都拿到降分协议了，应该比我们都轻松才对。可是你现在搞得这么忙，干什么呀？” 沈岚：“我在写代码啊。” “可是信息学竞赛已经结束了。” 沈岚：“我知道，所以我写的是自己的东西。” 当然，她很清楚，这实际上是自己和许哲共同孵化的。只是自己最近忙着写代码，却忽略了那两个小情敌。现在看来，也确实不能太放任她俩…… 沈岚暗暗想着，又说：“晚安吧，也不早了。” ———— (本章完) 248难得的星期天早晨 在出租屋里醒来的第一个周日，唐凌菲有些难以形容的开心。 学校的宿舍，终归还是人太多，太拥挤了一点。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卧室，感觉要舒服得多。 尽管已经不需要大清早去训练，今天也不用上课，但唐凌菲还是醒得很早。 少女躺在床上望向窗外，天色还是黑的，外面只有清洁工人的扫地声，以及偶尔经过的脚步声。她试图闭上眼继续睡，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了。 于是唐凌菲翻身下床，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套运动装出来，穿好。 她当然记得，昨晚小叶子跟自己说了，许哲已经与她们约好了今天要做清洁。所以当然应该选择方便干活的衣服。 刷牙洗脸完毕，她想到今天又会与某人有大段的相处时间，便拿起梳子，认认真真梳了一遍头发，再扎了个马尾。 “不行，得问问小叶子……” 唐凌菲觉得自己扎的马尾辫太普通了，不如宋星叶的好看。她不久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就觉得有必要问问人家到底是怎么扎的。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看了一眼窗外。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光，不过太阳还没升起来。 如果是前几天，现在她应该已经站在操场上，跟队友们一起做着热身运动了。而现在，无论是许哲还是宋星叶，大概都还睡着。 要去把这两个家伙叫醒吗？ 唐凌菲走到好闺蜜的房间门口，正要敲门，却放下了手。 琢磨半晌，她决定先去叫醒许哲，再叫小叶子起床。这样一来，可以在他的屋里多赖一会，而小叶子甚至不知道这一点。 “对不住啦……” 唐凌菲望了一眼闺蜜的房间，出了门，站在许哲家的门前，敲了敲。 没有反应。 没办法，虽然大家都没有父母管了，但这种时候也没了帮忙开门的长辈。而防盗门和他睡觉的床隔得还是太远，以至于她更用力地敲，门里却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她又拿出手机，试着打电话。 然而电话拨了两次，也是无人接听。再想想昨天大家都还在上课，她觉得，这家伙的手机很可能还是静音状态，所以不会发出铃声。 那么，要怎么完成‘叫他起床’这个行动呢？ 唐凌菲站在那里想了想，灵机一动，走出楼道绕到许哲卧室的窗户外面。 既然是一楼，能够到窗户，那为什么不直接敲窗呢？ 她的胳膊伸到防盗栏里面，敲了敲窗玻璃。 这下，只等了不到十秒钟就有反应了。 许哲站在窗前，拉开玻璃，问：“你要干嘛？” 唐凌菲仰着小脸笑道：“叫你起床呀！” 刚刚被惊醒的少年，脸上本来还带着一丝恼怒。但在这太阳尚未升起的清晨时分，看到少女无暇的笑脸，就像是看到泛着朝阳光芒的花朵一样，让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许哲有些无奈地说：“吓我一跳，头一次见敲窗户的。” 唐凌菲眨了眨眼：“因为别的办法都没法把你叫起来啊。我总不能大喊大叫吧，那样会吵到别人的。” 许哲：“行吧，伱敲得很好，下次别敲了。” “那下次怎么办，我怎么叫你起床呢？”少女的眼珠机灵一转，“要不然，你把你的房门钥匙给我一把？” 许哲摇了摇头：“用不着。以后我取消手机静音就可以了。” 唐凌菲点点头，却不禁有些遗憾。 要是能拿到他的钥匙，随时都能进他的屋，那该多好呀？ ———— 唐凌菲唤醒了许哲之后，又回去叫醒了宋星叶，然后去小区里的早点店里买了些包子、茶叶蛋和豆浆回来。 许哲来到少女们的屋里，跟她俩一起吃早饭。 已然收拾妥当的宋星叶一边小口吃着，一边说：“菲菲真的厉害，星期天明明可以睡懒觉的，还干了这么多事。” 许哲喝了口豆浆，补充道：“还害得我们都没法睡懒觉了。” 唐凌菲此时刚吃完一个包子，正要伸手去拿第二个，动作却停顿了。她略一犹豫，小手就缩了回去。 见状，宋星叶问道：“怎么不吃啦？” 唐凌菲摇摇头：“不吃了，这包子挺大的，一个就够了。” 许哲也问：“你食量不是挺大的吗？就吃这么点？” “练体育才需要那么大的食量，我现在不练了，当然就不需要啊。” 这么说着，唐凌菲低头瞥了一眼。 而许哲和宋星叶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到彼此的目光里都带着笑意。 很显然，唐凌菲之所以要控制食量，是担心营养太好会进一步促进某个部位的发育。现在的规模已经让少女暗暗心惊了，要是再大，显然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许哲吃完了早餐，拍拍手站起来说：“我要回去扫地了。先扫地，然后拖地，再擦一下桌椅沙发什么的，我要干的就是这些了，你们呢？” 宋星叶答道：“我们也差不多，不过我们两个人肯定干得比你快。待会我们过去给你帮忙。” 唐凌菲举起手说：“我想吃你做的午饭！” 许哲：“好，那我先扫地拖地，待会再去菜市场买菜。你们干完了过来给我帮忙。到时候也可以跟我讲讲，中午想吃什么。” “好呀！”两个少女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然后许哲就起身离开，回到对门的屋里去了。 房门关上以后，宋星叶忽然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去听讲座的时候，台上还有沈岚学姐。” 唐凌菲：“对啊，你昨晚给我说过了呀。” 宋星叶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许多：“她最近这些天没有找许哲，我觉得有点反常。她的心思我们俩都清楚，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的。现在她和咱们都在一个学校里，就算高一和高三不在一栋楼里，至少有空闲的时候应该会来找许哲吧?可是，自从我来到一班，居然一次都没有。” 唐凌菲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难道她在憋大招？” 宋星叶沉吟道：“有可能，总之绝对不能小瞧她……” 唐凌菲笑道：“那也不用着急嘛，那个学姐，总不可能今天就跑过来打搅我们吧！” ———— (本章完) 249还不够悲观 “我觉得，小叶子你还是想得太多啦。” 唐凌菲这么说的时候，正在客厅低头拖地，动作相当麻利。 而宋星叶在另一个房间里扫地。她的声音从旁边房间里传过来，轻飘飘的：“我们相信的事情，往往是我们愿意相信的，这是人性的弱点，应该克服的。就比如说沈岚学姐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安心学习……用理性去思考，你觉得，这真的可能吗？” 唐凌菲停了下来，说：“可她确实这学期都没怎么来找过许哲啊。最近在他身边待的最久的，就是咱们俩，除了昨晚的讲座，你上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宋星叶：“我记不清了。但这其实更让我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许哲说过，沈岚最近在忙着做游戏，那是许哲交给她的项目。” 唐凌菲：“这不是正好吗？机会都留给我们了啊。” 隔壁房间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菲菲，伱想得太简单了。站在沈岚的立场上想想，她难道不希望和许哲相处吗？她难道不知道，机会都留给我们了吗？” 唐凌菲有些困惑：“所以说，你是什么意思啊……” 宋星叶：“我的意思是，沈岚学姐明知道我们在和许哲一起玩、一起学习，但她为什么不慌呢？会不会是觉得，她正在做的事情更重要？” 唐凌菲：“做游戏赚钱更重要吗？” 宋星叶：“不，最重要的是她能帮上许哲，这是事业上的帮助。” 这下唐凌菲就明白小叶子的意思了。 她皱眉思索了一会，慢慢地挪动着拖把，全然没了刚才拖地时的那种麻利。 这时，宋星叶从那房间里出来，站在客厅的边缘说：“最后一个房间也扫完了，待会叫你给拖咯。” 唐凌菲扭头望过去，问道：“小叶子你是不是太悲观了？” 宋星叶微微一怔：“为什么说我悲观？” 唐凌菲：“你说，沈岚可以在事业上帮到他……可这还早着呢，她做的游戏能不能像许哲那样赚钱，谁知道呢？而且我们以后说不定也可以帮上他呀。” 宋星叶轻轻地苦笑了一下：“但沈岚学姐是现在就能帮忙，这区别可大了。万一，当我们能够帮上忙的时候，他俩已经确定关系了呢？” 唐凌菲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宋星叶叹了口气：“还记得我刚才说过什么吗？相信的事情，往往是愿意相信的事情。” 可唐凌菲此时却回忆起了过往与许哲相处的经过，回忆着两人从小到大有多少次一起玩，回忆着他怎么照顾自己……好吧，少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照顾他的次数似乎少了点，但以后就不一样了。 她加快动作，想要赶紧拖完这边的地，然后去许哲那边打扫。 可是宋星叶忽然指着地板提醒道：“这里没拖干净哦，有头发。” 唐凌菲：“那你没扫干净呀！” 宋星叶：“扫地不可能扫得那么干净，头发丝肯定会有……” 唐凌菲：“会不会是你刚才掉的？” 宋星叶：“不，我觉得那是你的头发，比我的粗。你不用管啦，我已经帮你捡起来丢掉了，继续拖吧。” 唐凌菲以最快速度拖完了最后两个房间的地。 然后两位少女便出了门，敲开了对面的门。 许哲开门就说：“我扫完地了，正要拖，你们要接手么？” 唐凌菲自告奋勇道：“我负责拖地！” 宋星叶：“那我擦桌子吧……呃，你要去买菜了吗？” 许哲让两位少女进去，而自己换上鞋，出了门。 “对，我去买菜，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他就走了，顺手关上了门。 就这样，唐凌菲和宋星叶换了个地方，又开始打扫卫生了…… “我还是觉得你太悲观了。”唐凌菲拖着地，忽然又说。 宋星叶此时拿着抹布，准备去擦沙发。听到闺蜜的话，她开口正要说什么，却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唐凌菲离门最近，听到声音，放下拖把就去开门，嘴里还说着：“才几分钟就回来，他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啦？” 宋星叶却眉头一皱：“不对啊，他应该带了钥匙的吧，怎么需要……” 怎么需要敲门呢？ 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 因为唐凌菲开了门，而出现在门口的却不是许哲，是沈岚。 天气渐凉，唐凌菲和宋星叶今天穿的都是长裤长袖。可是这位姐姐却穿着非常能体现身材的短裙，下搭黑色的打底袜，不仅足以保暖，也完美展现出了修长的双腿。 沈岚看到开门的是唐凌菲，又看到其身后的宋星叶，面色微微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微笑着问：“许哲不在吗？” 唐凌菲愣在那里，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宋星叶回答道：“他去买菜了。” 沈岚走进来，掏出手机：“那我跟他说一下，饭菜加点份量吧。” 唐凌菲悄悄走到宋星叶身旁，忍不住悄声说：“她怎么会知道这里啊……” “当然是许哲告诉她的，”宋星叶同样悄声说道，“你看，我就说嘛，咱们想的还不够悲观呢。” 而沈岚正要拨许哲的手机号，却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两位小情敌，改成了发短信。 ———— “我要这块肉，嗯，对……” 菜市场里，许哲刚跟肉贩说完，就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在震。他拿出来一看，就见沈岚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我已经到你家了，正好碰见了那两个小姑娘。中午你要做菜吗？能不能添一份碗筷？】 【当然可以。】 许哲回复完，却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他本来考虑过要不要告诉唐凌菲和宋星叶，今天沈岚可能会来。但他今天早上给沈岚打的电话没人接，短信也没有回复，自然就猜测她应该是在睡懒觉，就算过来也要等到下午。 而她如果下午才来，那么根本不会碰见菲菲和星叶，也就没必要告诉她们。但现在看来，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没办法，只能先做菜了，就看她们怎么相处……” 许哲喃喃自语着。 ———— (本章完) 250众口难调也得调 因为给三位少女都做过好些次饭菜，所以他很清楚，三人的口味是不一样的。 沈岚对食材并没有特别挑剔，但无辣不欢。 唐凌菲喜欢吃肉，而且对于酸甜苦辣的各种调味风格，接受范围还挺广的。 宋星叶不怎么能吃辣，更喜欢刺激性不强却有滋有味的菜。 许哲提着塑料袋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该怎么做了——他没法控制女孩们内心的想法，只能控制自己，把饭菜准备好，然后再见机行事。 一进家门，他就发现屋里整洁如新，比以前自己打扫的时候要干净多了。 宋星叶和唐凌菲坐在沙发上，都低头看着手机。沈岚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屋里相当安静，直到许哲回来，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都打扫完了？”许哲问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沈岚的目光移到沙发上那两位的身上。而宋星叶和唐凌菲对视了一眼，也都没有说话。 一时间，许哲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三个和尚没水吃——这要是他单独面对三人中的一位，早就开开心心聊起来了。可现在，三人却谁都不说话，就好像生怕让别人看破底细。 许哲耸了耸肩，到厨房里做菜了。 这时，沈岚走了过来，终于开口问道：“需要帮忙吗？” 许哲一边拧开水龙头洗菜，一边说：“不用了，吃完帮忙洗个碗就行。” 沈岚微笑道：“喜欢做菜，但不喜欢洗碗是吗？” 许哲：“对，做菜属于有创造性的工作，但洗碗不是，我觉得比较无聊。” 沈岚低声说道：“我也觉得洗碗很无聊，不过既然帮你的忙，那我不介意。” 许哲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沈岚双手环在胸前，侧肩靠着厨房的门框。黑色打底袜包裹着的双腿交叉而立，看起来格外修长好看。 不过许哲只是多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做菜了。 他注意到，自己所站的地方，这个角度还能看到沙发上的那两位。换言之，那两位也能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往何处飘。 房子小，房间少，布局也直，所以一眼都能看穿。 沈岚忽然轻声说道：“除了在这帮你的忙，我也没什么好做的，只能发呆了。” 许哲：“书房里有算法书，你可以看看。” 沈岚眉头微微一挑：“能进你的书房吗？” 许哲大大方方地答道：“可以啊，其实不只是书房，进卧室也没什么关系。” 沈岚：“除了我，她们也可以？” 许哲：“我屋子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当然可以。” 硬要说见不得人的东西，他的屋子里确实没有，倒是笔记本电脑的隐藏文件夹里存了点。不过跟他前一世的收藏相比，那还是差的很远。 或许是因为这一世跟异性的接触大大增多的缘故，不管是小电影还是第一人称射击小游戏，他都不怎么需要了。尽管，至今为止都没有比牵手或者拥抱更深一层的肢体接触。 ———— 三位少女刚一坐下来，就发现面前摆着自己喜欢的菜。 这餐桌是正方形的，今天中午有四个人，正好每人一边。而桌上除了米饭，也摆上了四道菜。 放在沈岚面前的是擂椒皮蛋。辣味颇足的青椒，炒出虎皮再捣拦，跟切好的皮蛋拌在一起，再淋上酱汁。甚至不用动筷子，光是闻一闻，都能嗅到一股香辣味。 距离唐凌菲最近的是红烧牛肉，微辣，肉的份量很足，火候也正好。 摆到宋星叶面前的，是肉沫葱烧豆腐，咸鲜，带着葱油的香味，而且一点辣味都没有。 至于许哲面前的，则是一盘白灼菜心。这菜最为清淡，似乎昭示了某人此时的心态。 沈岚率先夸赞道：“你是不是拜过什么大厨啊？我从来没见过你做这道，居然也这么好吃……你会的菜未免也太多了。” 许哲：“其实只要理解一些基本原理，在网上多看看也行，用不着拜师。” 而唐凌菲一边吃肉，一边还不忘显示自己与某人有多熟。她说：“许叔叔做菜就特别好吃！所以许哲是有天赋的，这属于是遗传。” 宋星叶轻声道：“你的天赋有点多呀……” “还好，凑合吧。” 许哲这么说着，又给自己夹了一根青菜。 他觉得，与三位少女中的某一位相处时，都非常开心，而且是不同类型的乐趣。可是一旦凑齐了这三位，加上自己，形成四个人相处的局面，就变得无比复杂而深沉了。 每一句好像都要仔细斟酌，让人相当心累。 虽然刚才三位少女都在夸赞他，但许哲却能从中分辨出，她们似乎都暗含着不一样的心思。 唐凌菲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左右看看，见大家似乎都在默默进食，便也不再说话，专心吃肉了。 宋星叶慢条斯理地吃着，而她主攻的豆腐又不怎么下饭，于是吃了好一会，碗里的米饭都没怎么动。 沈岚最先吃完，站起身就说：“我先去洗锅。待会你们吃完，把碗和盘子都拿过来吧。” 然后不等别人抢活，她就起身去了厨房，收拾了起来。 第二个吃完的是许哲。他拿起空碗和筷子，来到厨房，放下。 沈岚正拿着钢丝球刷锅。少女今天的装扮有种冷艳的美感，可是此时却在刷锅洗碗，这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感。 她抬头瞥了一眼，低声问道：“如果我也在这附近租房，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呃，有必要吗？” 如果沈岚也租房，而且同在这栋楼，那以后必然会经常出现四个人凑到一起的场景。光是想想，他都觉得麻烦。 还是一对一比较轻松，最多一对二，再多，许哲是真觉得自己应付不来。 沈岚注意到了少年脸上闪过的为难，笑了一下：“确实没必要，我在学校里住得挺好的。话说，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距离沈岚的生日，只剩一个星期多一点了。 许哲摸了一下鼻尖：“还在想。” “没必要太郑重，反正，只要你在，就已经是我的生日礼物了。” 说这话时，沈岚把声音压得格外低，近乎于说悄悄话的音量。许哲盯着她的嘴唇，才能确定她说的是什么。 很显然，这话不能让厨房外面那两位听到。 沈岚不希望让她们听到，而许哲不得不承认，他也同样不希望。 ———— (本章完) 251送你的礼物 尽管沈岚说了他不需要太郑重，随便准备点什么当礼物就行了，但许哲并不真的这么认为。 毕竟，她是孤身一人在这，父母都不在身边，又是意义重大的成年生日。自己作为她唯一的好朋友兼干弟弟，要是随便买个小礼物糊弄过去，未免有些过分。 但许哲是真不知道送什么才好。 前一世他当然没有挑选礼物的经验，而这一世，他基本上也只是给菲菲和星叶送过一些小礼物，差不多就是随便应付小女孩的状态。但如今的沈岚，当然不再是小女孩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哲在学习和编程之余，空闲时就在考虑礼物的事。 他有心找个女孩问问意见，但身边最近的就是宋星叶和唐凌菲。给沈岚送礼物，要是问她俩……他感觉像是给自己挖坑。 还没纠结出一个结果，许哲就先收到了沈岚的消息。 那是她生日的五天之前，发来一条短信，里面是省城最大的游乐园地址，以及一句——【你都保送了，偶尔请个假不成问题吧？】 【请一天假嘛，当然可以。】 许哲早就意识到，她今年的生日是星期二，本来应该正常上课的。换言之除了自己和她，认识的其他朋友肯定都在学校里没法出来，比如宋星叶和唐凌菲。 到时候只需要手机调静音，就不会有任何打搅的因素…… 想到这里，许哲突然有了主意。 他可以送个新手机。 把沈岚手里的功能机换成智能机以后，就更方便两人以后联系了。 ———— 十一月一日，万圣节。 许哲提前请了假，没有去学校。对唐凌菲和宋星叶的说辞也很简单，就是要加班赶工做游戏，而她俩对此并没有太意外。 这一天早上，许哲起床没多久，门铃就被敲响了。 “我不是都说了要请假吗，你们还不去就要迟……呃，是你？” 许哲开门的时候还以为会是对门那两位少女，可是开了门再定睛一看，却是沈岚。 今天的学姐依旧是卫衣、短裙加打底袜的搭配，不过跟以前的区别在于，多了一对闪亮的耳坠，看起来就更有种女孩子的精致了。 “你打耳洞了？”许哲下意识问道。 “这是夹上去的，没有打洞哦。”沈岚微微摇头，那对闪闪发光的小饰品也随之摇晃。 “呃，对了，我先给你说一下，这是送你的礼物。” 许哲说完就转身回到卧室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包装盒，递到少女的手里。 “平果4s？”沈岚有些惊讶，“这手机，发布会上才出现过，国内还没有开售吧？” “对，我找人在米国买了，加急寄过来的。生日快乐。” 许哲的语气有些急促，显然对于这种送礼物的场面还不太熟练。 但沈岚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为这份礼物花费了多少——能够几天内从米国寄过来，必然用的是空运，想必也要付出不少额外的成本。 当然，以许哲如今的经济实力，一两万元钱肯定不算什么。但要专门找人、找渠道，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你的礼物有点太贵重了……”沈岚微微一笑，“不过，我就收下了。因为我要送的礼物，也不便宜。” 然后她就从卫衣口袋里拿出了个u盘。 许哲接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礼物肯定不是这个崭新却普通的u盘，而是它里面装着的东西。 “要去看看吗？”沈岚眨了眨眼睛。 许哲连忙转身走到书房里，打开电脑，插上u盘。 过了几分钟。 “你这是……封装都搞定了？！” 许哲错愕失声道。 沈岚站在一旁，双手环在胸前，脸上的微笑依然是那么美丽且自信。 u盘里装着的是游戏。《滑雪逃亡》从许哲给她的计划文档，已然变成了一个真正可以玩的游戏。 许哲初次体验这个游戏时用的是电脑，拿鼠标操作，模拟手指在屏幕上划的感觉。而他很快就觉得这样不够直观，便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这个游戏安装了上去。 再用智能手机试玩，他就感觉，仿佛是玩到了前一世的《神庙逃亡》的滑雪版。当然，到这个程度，跟原版的差别已经相当大了。从游戏的背景到角色的动作都不一样，在角色身后追赶的也不再是怪物，而是雪崩。 一双柔软而略有些凉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此时许哲是坐着的，而沈岚站在他身后，再一弯腰，漂亮的面孔就凑到了他的耳边。她的耳坠发出了“叮铃铃”的声音，很轻，但因为此时两人离得太近，连耳坠的细微声音他都听到清清楚楚。 沈岚在他耳畔轻声说：“你给我的点子，我把它实现了，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好！” 夸赞的时候许哲下意识就想回头看着她，但脖子刚动了一下，他就意识到不妙。以两人现在的距离和姿势，如果自己扭头，不是脸撞脸就是直接亲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沈岚直起身，让他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让你多检查检查这个游戏，排查bug。第二个选择，就是先放下这份礼物，我们去游乐园玩玩。” 许哲扣上了电脑：“今天用来给你庆祝生日，不工作。” 沈岚微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 早上的第一个课间，唐凌菲就来到了一班门口。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宋星叶走出教室，来到她的面前，笑着问道：“怎么啦？” 唐凌菲往教室里又望了一眼，叹道：“有点不习惯呀，许哲不在……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急着创业呢？” 宋星叶淡然说道：“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有他的理想和事业。这不正是他最吸引人的亮点之一吗？” 唐凌菲却摇了摇头：“不是啊，吸引我的是跟他相处特别舒服自在，跟创业什么的又没有关系。你难道不是么？” 宋星叶回想着，微笑了一下：“好吧，其实也差不多。” 唐凌菲又说：“唉，既然他都保送了，高考也无所谓了，干嘛不彻底放弃学习，然后落到十七班来……” “就可以陪你了是吧？”宋星叶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想的倒是挺美的呀！” 就这样，两个少女在走廊边上嬉笑打闹了起来。 她们并不知道，此时，有一辆出租车，正驶在去往游乐园的路上…… ———— 周末去医院动了个小手术，皮肤上的小问题。 嗯，其他的没什么，就是近两天不能洗澡，码字时间也耽误了。 所以今天晚上就这一章了，抱歉。 (本章完) 252吊桥计划2.0版 踏入游乐园的时候，沈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十一月初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从喉到肺，清凉的空气让她稍稍平静下来。 少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赌徒，已经在名为爱恋的赌桌上，押上了自己的筹码。未知的结果，让她既感到期待，又难免有些忐忑。但无论如何计划已经开始了，她明白，这种时候不可能迟疑，更不可能退缩。 “岚姐，你想玩什么？”许哲如此问道。 这个少年就走在她身旁，相距不到半米。而在沈岚的计划中，等到今天的散场之前，这个距离应该变成零。 她的目标是让牵手、拥抱之类的动作变成两人之间的常态。至于最好的结果，则是干脆让他先忍不住表白。当然，那只是最为理想的情况。 而为了实现基本目标，为了让最好的设想变为可能，就需要营造出一种合适的氛围。 所以沈岚说：“我想试试过山车。” 许哲不由一怔：“刚开始就玩这么猛的吗？” 沈岚微笑道：“你要是觉得太刺激了，那就先玩点别的呗。海盗船或者跳楼机也行，要不然鬼屋？” 许哲挠了挠后脑勺：“说实话，这些我都没玩过。” 沈岚：“我也没有。你也知道的，我小时候爸妈就分开了，而且一直也没什么玩伴……” 这话有点卖惨的嫌疑，但少女的语气云淡风轻，并没有丝毫刻意的感觉。 许哲听着也难免有点心疼，便说道：“没有关系，今天我来当玩伴，绝对把岚姐陪舒服了，好不好？” 沈岚微微有些脸红，指着稍远处的过山车：“那我们就试试那个吧。” 要玩哪个项目，她当然是早有预谋。 上次她计划要和许哲玩赛车，用吊桥效应进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却被那两个小情敌打乱了。而且更糟的是，她没想到许哲居然对赛车不感兴趣，导致计划整个泡汤。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 今天不会有别人来打搅，而且只要坐上过山车，就不可能中途下去。两人并排坐在一起，要牵手也很方便。 说到底，在那种极端刺激的惊吓中，下意识抓住身旁之人的手，不也很正常么？ 几分钟后，两人就坐上了过山车，甚至都没怎么排队。 因为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法定假日，游乐园里的客流量并不多。用不着担忧座位的问题，两人很自然地坐在最后一排，而且往前两排才有别人。 简直是完美的约会环境……当安全杠压下来，将身子固定住的时候，沈岚就这么想着。 她又扭头看了一眼。 许哲正在东张西望，眼神里颇有些新奇与紧张。看得出来，他确实跟自己一样，头一次体验过山车。 车上的安全装置除了压杠，还有安全带。 许哲此时已经扣上了安全带。当他一扭头发现沈岚还没扣上，便连忙提醒道：“把安全带弄上吧。” 沈岚：“伱这么注重安全啊？” 许哲：“我一直都很注重安全。” “诶，你怎么……”沈岚忽然注意到他的额角有点闪光，“你流汗了？” 许哲抬手抹了，愣了愣，苦笑着说：“是啊，冷汗。” 沈岚：“还没有开始呢，你就这么……” 许哲：“有一件事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唯独不玩赛车游戏吗？” “为什么？” 沈岚意识到接下来要谈的或许会很重要，于是表情也变得凝重了。 许哲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沉默了几秒钟，而后轻声说道：“初一之前的那个暑假，我和爸妈还有唐凌菲一家，报了个旅行团。在路上，几乎发生了车祸。” “几乎？” “司机突发心梗，没法控制车了，而且那还是在山路上。幸好我发现的及时，所以冲过去踩了刹车。这事，你可以问问唐凌菲，她当时也在那辆车上。” 听到这话，沈岚错愕地盯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许哲继续说道：“那些大人只觉得我机灵，眼尖又反应快。但只有我知道，在车上我是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沈岚已然猜到了一些，下意识问道：“该不会是预知梦吧？” “对，很多事情都没法用常理解释，比如那个预知梦。就像死神来了那样的电影，我梦到客车翻滚着落入山谷，而我和父母、青梅竹马都在车里。惨叫声，还有乱飞的碎玻璃……” 说到这里，许哲依然仰望着天空。 深秋的天气很是清爽。天上虽然有不少云，不过阳光还是从云朵间洒下来，带来些许暖意。 一些事情憋在心里久了，换一种说法讲出来，虽然讲的还不是真正事实，却也让他略感轻松。 许哲停顿了一下，又说：“幸好，跟电影里的不一样，没有后续的危险。把车子稳下来，一切都ok了。只不过，那个梦里的体验我很难忘掉。” 沈岚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微微蹙眉，关切道：“要不然我们下去吧？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我们不坐过山车了。” 许哲却摇了摇头：“不，这是个克服心理阴影的好机会。从理性上讲，过山车比平时坐车要安全多了。而且跟赛车什么的不一样，我不需要自己掌控方向盘，我的恐惧不会影响到安全性，正好当做一次脱敏治疗。” 沈岚低声说：“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这事，我们就不来了……” 许哲捏了一下她的手，笑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更何况车祸只是一个梦，现实是老子当了英雄，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岚凝视着他，正要再说什么。可就在这时，过山车动了起来。 许哲下意识地就想松开手，用自己的双手抓住身上的安全杠。然而，沈岚却抓得非常紧，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那，我们一起向前看吧？”少女轻声说道。 许哲点了点头。 过山车缓缓向前，爬上了轨道的最高处。 这时，许哲感觉到，少女的手心在冒冷汗。他扭头看了一眼。 沈岚此时也在盯着他。 两人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紧张，于是那两只手握得更紧了。 ———— (本章完) 253出乎预料的反噬 许哲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害怕。 他坐进来之前就想象过，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大喊大叫，甚至抱头痛哭，像是喜剧电影里的角色一样喊着‘妈妈我要下去’之类的…… 可是当过山车冲下陡坡，全身笼罩在失重感里的时候，他却无比镇定。 镇定得甚至出乎自己的意料。 从最高点直冲到最低点，然后前方的轨道变成了翻滚着前进的形状。 过山车的刺激越来越强，但许哲还是不怎么害怕。他甚至开始考虑，自己为什么不害怕。 是因为身上有压杠和安全带，所以很清楚自己是安全的吗？光是‘理性知晓自身安全’这一点，就足够压住本能的恐惧么？ 亦或是因为，此时正紧紧握着的那只手？ 许哲的右手，依然和沈岚的左手紧紧纠缠着。这种紧密程度，已经不是简单的‘十指相扣’所能形容的。两只手的指关节扣在一起，锁在一起，那用力的程度让手指都有些疼了。 他都觉得有点疼，不难想象，沈岚也是一样。可她的手指还是那么用力，没有丝毫要放松的意思。 许哲忽然意识到，或许正是这种被人紧紧纠缠的感觉，让自己有了额外的安全感吧？ 说到底，他最恐惧的并不是疼痛，而是不得不缩在角落里的孤单。他恐惧的，是那种灰暗而无望的人生。 “啊啊啊啊啊啊——” 许哲回过神来，就发觉耳边充满了尖叫声。这些声音，一部分是从前排的其他乘客嘴里冒出来的，但也有相当多的声波，是身旁的少女喊出来的。 他扭头看了一眼。 沈岚的头发和耳坠，都甩得上下乱飞。不过更乱的，显然是她此时的魂儿。 少女紧紧闭着双眼，时而“啊啊啊啊”地尖叫，时而又咬紧了牙关。 许哲留神观察了一下，便发觉每当过山车稳下来的时候，沈岚就开始咬牙；而每当过山车失重或者翻滚的时候，她就会叫出声来。 这个规律，让许哲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沈岚立刻就注意到他的笑声，依然闭着眼，却羞恼道：“你笑什么呀？！” “我没有笑……”话到一半，许哲却改了主意，“好吧，就是在笑你。” 沈岚更气了：“什么？！” 许哲却又说道：“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 “可爱？” 沈岚愣住了，甚至呆呆地睁开眼，看向他。 在空中，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许哲面带笑意，眼神里有种温柔的怜爱。而一向自信又强势的沈岚，此时却像是被看到了心底，眼眸里满是慌张和无力。 他轻声说道：“别怕呀，我在这里呢。” “好……啊啊啊啊啊啊！” 本该是很浪漫的一幕，可是在短暂的平静之后，这可恶的过山车又是一个斯图卡式俯冲，把沈岚的温柔应答拉成了尖叫。 她又紧闭上双眼，于是，没有看到许哲此时的表情。 少年倒是没再发出笑声，不过他盯着她，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过山车终于彻底平稳了下来。 “到了，我们到了，”许哲提醒道，“该下车了啊。” 沈岚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压杠自动抬起。而许哲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又伸手过来，解开了她的安全带。 许哲先站了起来。他正要迈步跨出去，却见沈岚依然坐在那里不动弹，便疑惑问道：“怎么了？” 沈岚咬了咬牙，双手用力，试图撑着自己站起来，可是双腿却还是不怎么听使唤。她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小腿肚还在不停打颤，仿佛随时都能摔倒。 许哲连忙伸出双手，扶住了她。 而沈岚小腿一软，整个人趴在了他的怀里，使不上力气了。 许哲不禁问道：“有这么害怕吗？” 沈岚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前，没有吭声。她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简直羞耻到家了，什么话都不想说。 “喂，下车了！”工作人员冲着他们喊道。 许哲犹豫了一下，决定换个姿势。他本来扶着少女肩膀的双手，往下移，抱住了她的腰。然后猛一用力，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再跨出过山车。 “呀啊——”被抱着再次腾空起来的沈岚，忍不住小小地叫了一声。 许哲的体力相当好，于是就这样抱着她走出过山车的场地，把她放在了附近的长椅上。然后他也坐在旁边，笑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而对于沈岚来说，过山车带来的恐惧感已经渐渐消退，但她还是低着头，就好像地上有字似的。 沉默半晌，她忽然说道：“我也没想到过山车居然这么恐怖。” 许哲：“第一次嘛，很正常。” “一点都不正常！”沈岚抬起头盯着他，“你怎么就不害怕呢？” 许哲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可能，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吧。” 沈岚忽然小声问道：“那你会不会觉得，我那样很懦弱？” 许哲惊讶地挑了下眉：“为什么会觉得懦弱？坐过山车被吓到，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是啊，我现在就是在想，刚才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我觉得如果我一个人坐过山车，反而不会这样……但你在旁边，我就想要控制住自己，别叫出声，别表现得那么害怕。但越是这样试图去控制，反而越控制不住。” 说到这里，沈岚弯下腰去，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她觉得，如果这过山车的轨道再长一些，而自己始终那么紧张的话，恐怕小腿都要抽筋。 然而接下来许哲的话，又让她愣住了。 他说：“跟你正相反。可能是因为你在旁边，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 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感觉，有点像表白呢？ 沈岚一时间有些激动，却抿了一下樱唇，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些。她害怕如果这不是表白，而自己会错了意，相处的节奏一歪，那就前功尽弃了。 因为太在乎，她不敢不小心。 沈岚故作淡然地笑了笑：“该不会是因为忙着嘲笑我，所以没空害怕了吧？” 许哲摇了摇头：“我说了啊，不是嘲笑你，只是觉得你偶尔露出那样一面，有点反差萌。” 沈岚：“反差萌，意思是可爱么？” 许哲：“是啊，很可爱。” 他把话说得这么大大方方，反倒让沈岚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少女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带他来坐过山车，本来是想借吊桥效应让他慌张，让他产生恋爱的感觉。可是现在看来……吊桥效应好像真的有了，可是怎么全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 (本章完) 254这样是不是有点逾矩了 在那长椅上坐了好一会之后，沈岚便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她站了起来，身形不再有丝毫的摇晃，以平静的语气问道：“接下来咱们玩什么？” 许哲把球踢了回去：“今天是你的生日，当然是你来决定啊，小寿星。” 沈岚环目四顾。 距离最近的是海盗船和跳楼机，但这俩也都是玩心跳的项目，刚刚才在过山车上丢了人的沈岚当然不考虑这类的。再往远处看去，有旋转木马和碰碰车，但那些项目未免有点低龄，在那玩的顾客也都很小，小学生在其中都算是年纪大的了。 忽然，她注意到了游乐园里最高的那个设施，眼前一亮。 “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许哲：“我应该没问题，但是你……” 沈岚：“你觉得我能有什么问题？” 许哲试探着问道：“你恐不恐高？” 这个问题，倒是真把沈岚难住了。她小时候在家看书，长大一些就在父亲的店里打台球，偶尔玩玩电子游戏什么的。过山车她没坐过，摩天轮也是一样。 想象一下，在那小小的座舱里升到高空，可能还会有些摇摇晃晃……会不会吓人呢？ 要是今天之前，沈岚对摩天轮的难度肯定是嗤之以鼻。但此时，她却变得格外慎重，认真思考了起来。 许哲又说道：“恐高属于本能，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恐高，程度不同罢了。” 沈岚：“我对恐高这种事没什么印象，所以，应该没有问题。” 许哲笑着问道：“应该没问题？” “大概率没有问题，所以走吧。对了，你以前坐过摩天轮吗？” 这么说着，沈岚和他已经朝着那边迈开了步子。 许哲摇摇头：“没坐过。” 沈岚挑了挑眉：“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压根没来过游乐园？” 许哲微笑道：“是啊，我以前一直更喜欢在家里自己玩，看书也好，玩游戏也好……这样说来，咱们俩的兴趣爱好还挺像的。不过我还是会有一些户外运动，但也就是篮球足球这种的。稍微麻烦一些的活动，我以前都是拒绝的。” 沈岚：“但为什么今天来了呢？” 许哲不假思索道：“为了陪小寿星啊。” 沈岚想起不久前进游乐园时他说的话，便戏谑道：“要把我陪开心了，是不是？” 许哲：“那当然。” 那么现在，要做什么才最开心呢？ 沈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此时她走在许哲的右边，肩并肩，相距约莫二三十厘米。只要她稍稍伸出手，就能牵到许哲的手了——如果能牵着手走，那该有多开心？ 两人在沉默中又走了一段路。 眼看着摩天轮的入口处已经不远了，沈岚银牙暗咬，终于有所动作。 她假装走路时正常的挥臂，碰了一下他的手。 许哲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 沈岚冲着他微笑了一下：“走吧，第一次的体验，真令人期待呢。” 说完，她的左手就抓住了少年的右手，然后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就好像牵手只是为了催他走快点的自然举动。 许哲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挣扎撒手。 ———— 台球厅的沈泽老板踱步到某个球台旁边，招呼道：“一个人练啊？” 唐望海扭头看了一眼，答道：“对，我就在这练练。” 对于这位姓唐的客人，沈泽是有印象的。他记得，这人的女儿交钱进了省城的实验中学，而这个门路，就是自己帮忙找的关系。而自家女儿对此很不满意。 这就足以让沈老板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位唐先生的女儿，大概，或许，可能是……女儿的情敌？ 他当然没兴趣帮女儿追男人，那种事太别扭了。但通过侧面渠道了解一下那个名叫许哲的小子，他倒是挺有兴趣。 沈泽观察了一下，等这位客人又出了一杆，忽然问道：“看起来你好像心情很不错啊。” 唐望海：“你咋知道的？” “打球的时候脸上带笑的，不多见。” 沈泽这话还是吞了后一句的。真要说全了，应该还有‘正常人打这么臭哪能笑得出来’。 “心情当然好啊，别人上班呢，我能抽出空来打球，多爽。” 唐望海也留了一句没说，要不然应该还有‘我买的股票连涨好几天了，能不开心么’。 沈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星期二，这种时候有空自己玩，足以说明这位客人的工作颇有自由度。不过他又注意到，今天还是十一月一日。 怎么感觉这日期有点熟悉……对了，生日！ 沈泽的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他意识到，今天不仅是女儿的生日，而且还是十八岁的生日，成人礼！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居然把这都忘了。 他连忙转身走开，拿手机给女儿打了个电话。 然而没有人接，不知道是她手机不在身边，还是开了静音听不到，又或者，女儿已经正在跟自己闹别扭？ 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沈泽觉得，正常女孩大概都会生气的。 而且今天既然是星期二，她或许正在上课，那没法接电话就很正常。想到这，沈泽果断切换到短信模式。 【小岚，生日快乐。我最近在考虑给你送什么，但又担心影响你学习……】 ———— 一坐进摩天轮的座舱，关上门，沈岚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她刚才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此时一看，便发现多了个未接来电记录，以及一条短信。 然后少女笑了起来。 坐在她对面的许哲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沈岚直接把手机递给了他。 等他看完，少女单手托腮，悠然问道：“你觉得，我爸是像他说的那样，权衡利弊半天没有把礼物送给我吗？还是说，单纯的就是忘了我生日这回事？” 许哲想了想，推测道：“他说的有可能是实话，不过更大的可能性还是忘了。” 沈岚：“你爸爸也会这样吗？” 许哲呵呵一笑：“那可太正常了，当爹的嘛。你这都还好，你爸好歹还会记起你生日。我以前有次过生日，我爸回家看到我妈买的蛋糕，还问怎么回事呢。” 沈岚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哲又说：“而且我爸还会记错我的年龄。我十三岁生日，他问我十二岁的感想如何。我十四岁生日，他又问我十五岁了是不是感觉很成熟……” 沈岚微笑道：“但你和你爸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许哲：“还好吧，可能是父子之间就不会计较那些细节。他喜欢随性一点，我也是。给，你的手机。” 然而沈岚并没有立刻拿回她的手机，反而说：“既然你更擅长和爸爸相处，要不然，这短信你帮我回复？” 许哲顿时愣住了：“这不好吧？他是你爸爸……” 沈岚眨了眨眼，一双美眸里透着狡黠的意味。 有那么一瞬间，许哲真担心她会说‘也可以是你爸爸’。幸好，下一刻从少女口中说出的话语，还是比较正常的： “你可以帮我考虑一下措辞。我觉得我和我爸的关系可能比较冷淡，从你这里吸取一点经验也好嘛。” ———— (本章完) 255你喜欢我吗 许哲终究还是没有帮那个忙。 替女孩给她爸爸回消息，这种事实在太奇怪了。而且当座舱缓缓升起，离地面越来越远，两人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窗外的景上。 “会害怕吗？”许哲忽然问道。 沈岚摇了摇头：“不怕，没有过山车那样的加速度，就没什么可怕的。” 许哲开玩笑道：“如果我现在使劲跺跺脚，甚至跳一跳的话，那就有点可怕了。” 沈岚想了想，微笑道：“是啊，那我就往你怀里钻。” 这话，把许哲噎得一时间无言以对。 沈岚收回目光，凝视着他。 许哲忽然问：“你在想什么呢？” 沈岚：“没什么啊。” 没什么那你干嘛用那种很有深意的眼神盯着我——许哲差点问出口，但又觉得这样问似乎有点不太好，憋住了。 沈岚依然凝望着面前的少年，忽然浅浅地笑了一下：“我在想，现在咱们俩所在的，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密闭空间呢。” 许哲敲了一下座舱玻璃：“是啊，这窗户都封着的，打不开。” 沈岚的上半身稍稍往前倾，双肘支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托着精致的下颌，笑容更盛：“我在想，机会难得，要不要做点什么？” 许哲有点警惕：“呃，伱想做什么？” 沈岚：“叫姐姐。” 许哲一脸茫然：“为什么现在要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突然的动作打断了。 沈岚站起身，在然后在他身旁坐下。从肩膀到膝盖，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中间没有留下丝毫空隙。 许哲暗暗猜测，所谓的‘叫姐姐’或许只是个转移他注意力的小花招？ 然后沈岚在他耳畔轻声说：“我很想谢谢你。并不仅仅是因为创业、做游戏、赚钱这种原因。更重要的是，我以前一直都挺孤单的。” 以前一直都挺孤单的，言外之意，现在已经不再孤单了。 少女的下颌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继续说着：“我以前总是觉得，同龄人太蠢，成年人又太庸俗，太无聊。但你不一样。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发现你跟别人不一样。一点都不蠢，也不庸俗。所以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好像从来都不会觉得无聊。” 许哲暗暗捏了把汗。 他预感到，此时可能要发生一些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事情。是表白吗？岚姐要表白吗？那自己该怎么说，答应？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真正开始一段亲密关系的心理准备，但拒绝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摩天轮还在缓缓转动着，两人所处的座舱，已然比附近的普通居民楼都要高了，但比更远处的摩天大厦还是要低不少。 远离了游乐园里的喧闹，远离了那些嬉笑和惊叫声，周围变得格外安静。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上的太阳也被云层遮住了，于是视野里的光线变得柔和了许多。这种略显朦胧的天光，似乎更适合说点悄悄话。 沈岚在他耳边吐气若兰，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带着魔力，往耳膜里钻：“我今天本来很紧张的，因为这个日子比较特殊，成年人了嘛。而且又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不知不觉就会轻松下来，好像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许哲勉强笑了笑：“彼此，彼此。” 沈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嗓音变得有些发颤：“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的感觉，就像我对你一样？” 如果是真正的情场老手，就该明白这话差不多已经是表白了。 但没有经验的直男却下意识回答道：“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这个很难确认的。就比如说同样的辣度，你觉得正好，别人可能会觉得太辣。” 沈岚沉默了一下，继续道：“那我说说我的感受。我希望，时间能停留在今天。” 许哲愣愣地看着窗玻璃。玻璃上的倒影，映出了自己的表情，以及少女泛红的脸颊。 她又轻声说：“当然我知道时间不可能停留。所以，我就希望，我们俩以后能经常像今天这样，一起玩，一起往前走。” 许哲：“呃，那当然可以啊……” 沈岚又问：“我们可以一起往前走很远吗？” 许哲沉默了。他当然意识到，此时此刻，贴在身旁的少女在某个层面上对自己发起了进攻。问题是，他真的想要抵抗吗？ 就在这时，寂静的密闭空间里响起了“啪”的一声，稍稍打乱了暧昧的气氛。 许哲一抬头，就发现窗外的云层已经变得颇为厚重，而刚才那“啪”的声音又响了，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他喃喃道：“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沈岚忽然坐直了身子，小脸从他的肩膀上离开。 两人的脸庞稍稍有了点距离，这样，许哲才侧过脸来看向她，而不用担心一扭脸就撞上她。 迎着他沉默的目光，沈岚忽然低声说：“如果我刚才不小心给你带来了太大的压力，对不起，我并不想让你为难。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许哲忽然笑了一下：“我也很开心。所以没错，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在一起。一起放松，一起工作，一起学习。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和机会的。” 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和机会，这个‘以后’意味着什么？等他上大学以后吗？ 沈岚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现在跟他真的确定了关系，那么再过半年多，这关系必然会变成异地恋。因为他比自己小了两个年级。 异地恋是不是很危险，会不会很容易被趁虚而入？ 但现在不确定关系，等到自己去上大学了，把许哲一个人留在中学里，那岂不是更危险？ 所以还是不能停——想到这里，沈岚忽然捉住了他的手。 少女试探着问：“你喜欢这样吗？” 许哲不好意思说喜欢，便答道：“挺好的啊。” 再下一刻，这小小的密闭空间就像是凝固了。 因为沈岚的下一个问题是：“那，你喜欢我吗？” ———— (本章完) 256这也能预约吗 你喜欢我吗？ 当沈岚的这个问题真正摆到眼前时，许哲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喜欢面前的短发小姐姐。但喜欢的，却又不仅仅是她。 这让他陷入了一种难解的纠结之中。 就像是抽卡游戏，有三个想要抽取的角色，可是你只有一次抽卡机会。那该怎么办呢？ 难以做出选择的时候，拖延症最容易发病。 当许哲的眼神开始挣扎，眉头微微蹙起，刹那间，盯着他的沈岚也注意到了，不由得心里一慌。 他不够喜欢自己？ 他不想在几个女孩中做出选择？ 他目前还不想谈恋爱？ 少女不知道他为什么挣扎犹豫。她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他说‘不’的结果。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可能性，都让她感到胸口凝滞，难以呼吸。 今天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勇气，看到他一皱眉，顿时消散了。 沈岚连忙说：“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一向傲气的学姐，此时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那种忐忑的眼神，让许哲不禁有些心疼。 于是他下意识就说：“我喜欢啊，挺喜欢你的。” 沈岚顿时愣住了。 而许哲现在也没空考虑另外两位女孩怎么办。他此时关心的，仅仅是不要伤害眼前的人。 沈岚小声说：“我也喜欢你啊。既然我们俩都喜欢对方，那为什么不……” “不谈恋爱么？”许哲轻轻揉了揉鼻尖，“因为我真的没有准备好。我对人生的规划，现在还没到恋爱的那个部分。” 沈岚想了想，试探着问：“就像是单线程？” 许哲：“对，按顺序排列，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有一个明确的计划。在我的计划里，要先创业到一定程度，然后才考虑恋爱。” 于是沈岚就回想起了那一年的南郊公园，许哲给她描述的那个创业蓝图。确实，那么复杂的计划，肯定要大把的时间精力去操作。 沈岚喃喃道：“也是啊，光是我做的那个游戏，上线还需要运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项目半途而废，那可亏大了……” 许哲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知道这种单机买断小游戏其实不需要费太多功夫去运营，实在不行还能请一个专职运营的，如今也雇得起了——但他当然不会有这种多余的解释。 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往后拖，先不去面对那个恼人的选择题。 少女忽然又问：“如果在你的进程到了想要恋爱的环节，会找我么？” 许哲笃定道：“肯定第一个找你啊，只要你同意。” 反正现在是跟沈岚在一块，小叶子和菲菲都听不到，他当然要这样说。况且，他觉得如果要谈恋爱，要有精神上的深度交流，更有理科思维的聪慧学姐或许更适合自己。 沈岚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还被她牵着，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沈岚忽然小声说：“我们现在这算是什么关系啊？还不是恋人，但跟普通的朋友也不一样，要说干姐弟那也不对……” 许哲思索片刻，果断答道：“预约的男女朋友关系。” 沈岚不由一愣：“这也能预约？” 许哲笑了笑：“是啊。” 沈岚忍不住又问：“这个预约，有时间限制吗？游戏也要定一个发售日期嘛，就算会跳票，会延期，至少先声明一个时间点。” “那就上大学的时候。接下来我们要分开两年，我待在这，你要去魔都，距离太远……” 说到这里，许哲忽然想起了拿到保送资格的时候，那位邹副教授的提议。 要不要提前去上大学呢？ 他当时的回答是否。但现在想来，如果自己同意了的话，明年或许就可以跟沈岚同时入学，然后在顶级大学里跟她过着二人世界…… 想象着那种场面，许哲发觉自己的感受居然有些复杂。有向往，但也有些遗憾。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沈岚问道：“怎么啦？” 许哲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只是想感叹，自己真的太菜了。学习和做游戏都还凑合，但在恋爱这方面，就像是缠在一起的棉线一样，已然梳理不清。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此时，从座舱里向外望去，什么都看不分明。无数的水珠落在玻璃上，扭曲了视线。 两人牵着手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 耳边，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就只有雨声。 沈岚忽然问道：“我们都没有带伞，待会怎么办呢？” 许哲：“游乐园里应该会有人卖伞吧……没关系，就算买不到伞，咱们淋点雨赶紧坐车回去也行。” “好，听你的。” 沈岚这么说着，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 幸运的是，在摩天轮下面的出口，确实有人在卖伞。虽然伞的品质很差，还贵了两倍，不过对许哲来说这倒无所谓。 可是不太幸运的是，撑着伞在雨里走了一段路之后，他才意识到今天还刮起了风。风势并不大，但足以把雨点吹到人身上。 就算有伞，也只能保证上半身不湿。 因此当许哲和沈岚坐进出租车的时候，两人的腰部以下都找不到一处干的了，鞋子更是早已湿透，让人很是难受。 两人一同坐在车子后排。 许哲看向车窗，感觉心情比玻璃上的雨滴更复杂。 虽然说的是‘预约男女朋友’，但从摩天轮上到出租车里，只要是能牵手的时候，沈岚就始终握紧了他的手，而且是十指相扣的状态。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俩小男女肯定是真正的恋人关系。 他扭过脸来，又悄悄瞟了一眼。 沈岚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拿着手机，正低头盯着手机屏幕。那手机，是自己今天才送的，而她此时正玩得开心。 看起来确实很开心——她的嘴角上翘着，眼里也流露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今天的进展，显然让沈岚很满意。 看她这样，许哲也略感欣慰。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许哲更希望看到她开心的模样。 ———— (本章完) 深夜聊点事 最近越来越发现，这本书写到现在，有一个不可能三角。 【保证质量】、【保证一日三更】、【保证自身作息时间】这三者，只能二选其一。毕竟我是兼职作者，不可能把一整天的时间用来构思、码字。可是情节推进至今，修罗场逐渐成形，就需要更多的时间精力去梳理角色关系，去构思有意思的剧情。 这一两个月，我都是牺牲第三个，尽力去保证前两個。所以动不动搞到凌晨才更新……但现在看来，也不是长久之计。 最近某位大神离去的消息，也着实是让人感伤又有点惊悚。虽然我体质一向很好，但长时间这样浪估摸着也不行。为了能活到下一本书、下下本书，我决定本书改回到每日两更的状态。更新时间也确定下来，就是每天零点前后，两章，发完就睡，不会再搞到凌晨三四点了。 另外，接下来几章之内就会有个只能发到群里的番外。所以我设置了一个全订读者群，目前粉丝值一千以上可加。加群方式，就是简介里的一键加群，手机端可见。 总之就是这样，大家晚安……不，应该是早安了。 《养成系修罗场》深夜聊点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7你怎么睡得着的 沈岚跟许哲回到了他的住处。 现在是同学们正上课的时间段，校门是关着的，要进去还得和门卫对线。况且，宿舍里没法洗澡，还得去楼下的浴室，湿着身子跑来跑去容易着凉……所以沈岚就到他家来洗澡了。 进门之后，许哲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衣柜里翻出卫衣和长裤，说：“你先洗，待会出来换这套可以么？” 他可不敢让她自己去翻衣柜。毕竟，他可记得清楚，宋星叶的那套女仆装就在衣柜里挂着呢。这要是让沈岚看到了，怎么解释？ 不能说那是其他女孩子的，那就只能说自己有女装的癖好了。 而沈岚接过那套衣服，下意识地举到脸前，嗅了一下。 许哲见状连忙说：“是洗干净的。” 沈岚盯着他微笑道：“我知道啊，我不会嫌弃的。” 是指洗干净的不会嫌弃，还是说没洗的也一样？ 许哲不敢细想，换了个话题：“那你快点洗个热水澡吧。对了，我这没有女孩子的内衣，要不要给你买一套新的？” 沈岚歪了歪脑袋：“买是可以买，但伱还不知道我的尺码吧？” “确实。” “其实我觉得，新买来的衣服最好洗一洗再穿，尤其是贴身的内衣。而且我只需要在你这躲躲雨，等雨停了直接回宿舍，所以……” 说着说着，沈岚的脸颊有些泛红，声音也越来越低了。 而许哲的眼神有些茫然。 什么意思？不需要内衣吗？真的吗？ 沈岚低头看了一眼他刚才递过来的衣裤，又说：“这衣服挺厚实的，又不会透，就……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不用去买新内衣了。 不过许哲又问道：“那你现在湿了的衣服呢？” 沈岚：“我带回去自己处理呗。哎呀，不用管那么多了，你稍微等一下，我洗澡很快的。” 于是许哲就近坐在椅子上，看着少女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紧接着，里面就响起了淋浴的水声。 他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左划一下右划一下，注意力怎么都没法落在眼前的小屏幕上。 光是想想自己熟悉的卫生间里，此时是沈岚在洗澡，就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两世为人，都没有过这类经验，让他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等了多久，好像只有一两分钟，又好像有五六分钟，水声停了下来。 卫生间的门开了一小条缝，沈岚的声音飘出来：“我用哪条浴巾呢？” “呃，我这没有新毛巾，都是我用过的……”许哲说到这里却突然想到了办法，“对了，有厨房纸巾，吸水性非常好，很厚，而且不会掉纸屑，可以当一次性的浴巾用！” 说着，他就快步到厨房里，拿了厚实的一大卷，然后来到卫生间门口，递了进去。 “谢谢。”沈岚低声说着，关上门。 许哲觉得用厨房纸巾代替毛巾这个办法，非常完美。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岚的那声‘谢谢’好像并不怎么开心。 他倒是没有多想，坐回到椅子上继续等着。 很快，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时，沈岚走了出来。 他给的这套衣服本来就不修身，穿在少女的身上，更显得宽松。她的身形几乎完全被遮掩住了，可奇妙的是，就算如此许哲还是觉得挺好看。 衣服再朴实，光是那清水白莲般的面容，还有出浴后飘散的淡淡沐浴液香气，就足以让经验匮乏的男生心跳加速了。 许哲清了清嗓子，镇定道：“吹风机在我的卧室里，轮到我洗了。” 沈岚点点头，又问：“可以坐在你的床上吹头发吗？” 许哲：“倒也不必这么客气，当然可以。” 然后他拿上换的衣服，走进卫生间，关上门，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卫生间里挥散不去的水汽，似乎还带着暧昧的温度。 于是许哲决定，今天洗完热水澡之后，最好再用凉水冲一下。 ———— 沈岚坐在他的床上，用着吹风机。 她的头发长度比男生的长很多，不过比很多女生的要短，也就刚过耳朵的长度。所以打理头发就不像她的几位室友那么麻烦。 当她的头发差不多吹干以后，卫生间里的水声还在哗啦啦响着。许哲还没有洗完，而她就在这小子的卧室里，坐在他的床上——想到这，沈岚居然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未免太对不起今天的机会了。 于是少女关掉吹风机，放在一旁，然后躺了下去。 床单的触感、床垫的柔软程度都很正常，但沈岚只是静静地躺着，心跳却“咚咚咚”的越来越快。 她下意识地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想象着，每天晚上许哲就是这样…… 可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 沈岚猛然回过神来，正要起身，却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岚姐你……诶，怎么睡啦？” 少女来不及起身，也来不及思考对策，干脆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等他出声之后，沈岚才懒洋洋地睁开眼，嘟囔道：“今天感觉好累，而且洗完热水澡就很困，吹头发的时候更瞌睡……” 许哲走到跟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发梢。 “嗯，头发差不多都干了。那你躺这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吃午饭。” 然后他拉上窗帘，拿起吹风机走了出去。 听着吹风机的声音在隔壁房间响起，沈岚忽然意识到，他是为了不吵到自己，所以才去书房的。拉上窗帘，也是为了方便自己睡觉。 少女裹紧了被子，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一两分钟之后，书房里的吹风机就停了下来。但许哲并没有过来，显然是不想打扰她休息。 躺在这温暖的被窝里，听着窗外的雨声，沈岚也真的越来越瞌睡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真的轻闭上双眼，沉入了梦乡。 只是这个梦似乎有点异常。 睡着睡着，沈岚忽然把被子抱了起来，就像是在抱着某个人似的。修长的双腿，也渐渐夹住了被子，而且夹得越来越用力…… ———— 257.5 (本章完) 258既然要……那就贯彻到底了 沈岚猛然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许哲的床上。本该覆在身上的被子，此时被揉成抱枕般的形状，被自己抱着，双腿还用力夹着。 她坐起身，喃喃道：“梦吗？” 刚才似乎做了一个非常不得了的梦，是自己和许哲……那种感觉，此时仿佛依然残留在身体上，让少女不禁有些恍惚。 等等，残留的是什么感觉？ 沈岚用手摸了一下，然后愣在了那里。 虽然床单和被子都没有问题，但他借给自己的长裤，恐怕是必须要换一条了。 偏偏就在这时，许哲走了过来。 他站在门口问道：“醒了吗？要不要吃午饭，饿了没有？” 沈岚：“现在几点啦？” 许哲：“一点多，早该吃午饭了。不过我看你一直没醒，睡得正香，就没有喊你……呃，你脸色有点不对劲啊，没发烧吧？” 沈岚慌忙摇了摇头：“没有，我没问题。咱们吃午饭吧。” 许哲：“我已经备好菜了。” “备菜？”沈岚反应过来，“哦，就是洗菜切菜都搞定了，只剩下开火炒了吗？” 许哲面露担忧：“对，不过你真的没问题吗？淋了一场雨，还是有可能发烧的。” 沈岚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没关系的，我体质没差到那个程度，而且也没淋太长时间嘛。你先做饭吧，我再休息休息就起来。吃完饭我负责洗碗。” “那我去做饭了。” 许哲转身关上卧室房门，去了厨房。 等厨房里的炉灶声响起，确定他忙起来且不可能分心时，沈岚连忙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衣柜前，打开了衣柜门。 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许哲，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然后弄脏了他的裤子……这话要是说了，她觉得，自己在心上人眼中的形象就要彻底毁灭，碎得不成人形了。 那么，只要在衣柜里再找一条类似的长裤出来，不就好了吗？ 沈岚注意到，他给自己的这条裤子，是非常普通的黑色运动裤。这种裤子可以搭配校服的上衣穿，想必应该不止一条吧？ 果不其然，一打开衣柜，她就看到了另外两条差不多的运动裤。 但紧接着她的目光就被另一套衣物吸引了。 “这是什么啊……” 跟柜子里其他的衣服不一样，她看到的这套有非常女性化的花边，看起来就是女孩子穿的衣服。当沈岚把这套衣服拿出来再一看，那就更明显了，是黑色的裙子，而且还有配套的白色围裙。 少女拿起手机，沉思片刻，点开网页浏览器，搜索关键词【女仆装】。 一模一样。 她又发现不仅仅是裙子，连白色的丝质高筒袜和手套，还有头饰都有，相当齐全。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许哲的衣柜里会有女仆装这种东西？ 总不可能是他喜欢女装吧？ 沈岚突然意识到——有没有可能是这个臭弟弟想要看自己扮女仆，特意买好了放在这的？ 她的脑海里当然也闪过了唐凌菲和宋星叶的名字，但不到一秒钟的思考，她就排除了那种假设。毕竟，那两个小情敌就住在对门，有什么必要特意把一套衣服放到许哲的衣柜里呢？就算想穿女仆装，直接换上衣服敲个门就过来了。 更何况，沈岚的潜意识里就极端抗拒那种假设。所以她当然不会仔细考量，会不会是宋星叶在租房之前放在这的…… 而沈岚既然‘确定’了是许哲买来准备给自己的，就跃跃欲试想要换上看看了。这样，对他来说也算是个惊喜吧？ 少女美滋滋地想着，拿起衣服就换了起来。 换衣服的时候她发觉上半身有一点紧，裙摆也略短，但还好，只是稍稍有些阻碍感，不至于影响呼吸，也不太影响行动。 她把手套和长筒袜都穿上了。 衣柜上附带这一面镜子。少女就站在镜子前，看着变身女仆的自己，最后缓缓戴上了女仆头饰——别说，虽然有点羞耻，但还挺好看的。 然后就在少女对镜孤芳自赏的时候，卧室门突然开了。 “菜都做好了，爆炒的，辣度应该对你——” 许哲开了门话还没说完，就僵在了那里。沈岚穿着女仆装的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各种意义上的。 沈岚连忙找好了说辞：“我刚才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把裤子打湿了，所以想找一条新的。但是我发现这里有个裙子，所以就想试试。话说，这裙子是给我准备的吧？” 此时此刻，许哲努力催动已然近乎宕机的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说：“对，真的很适合你。” 要不然还能怎么说呢？说这是宋星叶留在这的女仆装？那就彻底解释不清了。 沈岚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再看向手心冒冷汗却强装镇定的少年。 她忍不住笑道：“真的很好看，我以前很少很少穿裙子诶。想不到，看起来还蛮适合我的。” 许哲附和道：“有一种在你身上极少见到的可爱和娇嫩。” “可爱就算了，什么叫娇嫩啊……”沈岚有些脸红，“那，这衣服送给我啦？” 许哲正要点头，却立刻察觉到不对，摇了摇头。 当然不能送给她啊，要不然下次宋星叶过来那不就露馅了吗？ 沈岚露出了好奇的探询目光。 许哲急转脑筋，好歹算是在三秒钟内想到了一个借口：“你平时在学校里住，拿着女仆装回去算怎么回事啊？而且，我也不希望你穿女仆装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沈岚不禁有些娇羞：“懂了，以后只能在你家里这么穿，对不对？” 许哲这次才点头：“没错！” “那好吧，我这就去吃饭，嗯，我先去洗一下内裤，晾上，待会吃完饭洗完碗再用吹风机吹干。” 听她这么说，许哲才反应过来此时她的女仆装下面是……霎时间，他有点绷不住了，不得不弯了弯腰。 “我到餐桌旁边等你。” 迅速说完，许哲转身出去。 而沈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立刻拿起那条长裤和自己的内裤，走进卫生间。 她当然还记得自己的说辞里有漏洞。长裤湿的不是外侧，这跟‘洗脸打湿的’不符。于是她拧开水龙头，故意把长裤打湿了一大片，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少女并不知道，此时那个坐在餐桌旁的少年，比她更忐忑。 ———— (本章完) 259女仆装奇遇记 下午回到宿舍的时候，沈岚早已换掉了女仆装，穿的是许哲的卫衣和长裤。 室友们还在上课，寝室里只有她一人。 之前那套女仆装她只是穿了一下，早已换下来，放在了许哲那里。她现在身上的衣服就是朴实的黑色运动裤和深色卫衣。 “仅仅只是换了衣服，看起来差别这么大吗……” 沈岚站在镜子前喃喃自语。 忽然，她注意到手机有了新消息。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许哲发来的： 【我已经在测试排bug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要怎么休息呢？ 沈岚觉得，今天的一切已经足够享受，也足够刺激了。让她什么都不想干，什么也不想玩，只要静静回味就好。 于是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 忽然，寝室的门开了。 一个室友的声音响起：“岚岚你回来了啊？知不知道，数学老师今天点你的名了。” 沈岚：“可我请假了啊。” 室友笑道：“对，我们提醒她了。但伱知道数学老师为什么说你吗？说是，前天的测验，你的进步最大。本来想表扬的，没想到你居然不在。” 另一个室友则感叹道：“还是岚岚厉害啊，平时就不像我们这样累死累活，没事稍微学一学就超车了。” “倒也没那么夸张……” 沈岚这么应着，依然躺在那里，举起了左手。五指张开，再缓缓合拢、内扣，想象着如何牵某人的手。 对她来说，成绩、分数之类的还真没什么难度，最让她欣喜的是，自己以后能在没别人的地方随意跟他牵手了。 ———— 几天的平淡日常一晃而过，又到了周末。 高中的作息让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于是用不着闹钟催，星期天一大早他就醒来了。 披上衣服，坐在电脑前，许哲又开始检查《滑雪逃亡》。 两三个小时后。 许哲伸了个懒腰，不禁感叹：“她这活儿干得是真漂亮啊，bug都这么少……好吧，下一个问题是，音乐。” 他有预感，这个项目会比前两个更成功，所以在品质上也要有更高的追求。前两个游戏的背景音乐是他糊弄着随便做的，而这一个，应该要认真些才好。 那么该怎么办呢？ 之前唐凌菲给他的那几个旋律片段，已经被他大改特改，融汇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曲子。这个新曲子听起来很前一世爆火的《faded》颇有些相似，但还是有些不一样。偏偏就是那些不一样的地方，他听着总感觉不够自然。 可惜在音乐领域里，许哲无论怎么努力，上限也就到这了。 他点开油管，试图从音乐类的视频里找些灵感。 忽然，他下意识地输入了《faded》原作者的名字，再一搜，还真让他找到了个粉丝数只有84的新账号。 再点开这账号的主页，有几个混音作品，画面都相当简单，重点是音乐，而且听起来还真有模有样的。 “是那个人吗……算了，试试看吧。” 许哲犹豫片刻，给那账号发去一条英文私信： 【您好，我是一名独立游戏制作者，希望能有偿邀请你制作背景音乐，我们或许可以探讨一下合作方案。】 发出去之后，许哲把这人现有的作品又点开，翻来覆去听了好几遍。 都是混音，编的也不错，听着确实有点那个味儿…… 突然，门被敲响了。 许哲暂停视频，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宋星叶。 许哲让她进来，问道：“菲菲没有跟你一起吗？” 少女答道：“她爸妈昨晚就接她回去了。菲菲告诉我，她以后不练体育了，可能要试试音乐，所以让爸妈把电吉他拿给她。然后她爸妈就说，让她回家聚一天。” 许哲：“你也可以和你爸聚一聚嘛，他也在省城了，还挺方便的。” 宋星叶换好了拖鞋，在沙发上坐下。 她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爸最近在考虑，要不要帮你招一些员工。但是又担心你不同意……” 许哲眉头微挑：“好家伙，他没敢跟我说，让你转达？”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他也不想告诉我，是我昨晚问了他。他说，最近还在了解游戏市场，学习游戏的制作流程。他其实已经拟定了招聘的计划，但想要查查资料，完善一下，再提交给你。” 许哲：“有计划就提，要不然资料是永远都查不完的。没关系，我待会跟他说一下这件事吧，正好，公司可能确实需要招人了。” 宋星叶微笑道：“那就不说公司的事情了，你午餐有什么安排吗？” 许哲：“没。” 宋星叶试探着问：“那就让我来做吧？” 许哲下意识就想说‘还是我来做’，可是看着面前女孩水润的双眸，看着她满含着期待的目光，他咽了口唾沫，说：“好吧。” 话既出口，许哲暗暗反思。 几天前自己才和沈岚度过了那么暧昧的一个白天，现在这样……不，沈岚生日那天都不能说暧昧了。藏着掖着才叫暧昧，沈岚都把暗牌翻成了明牌。自己现在和宋星叶的相处，才叫暧昧。 但他能拒绝这种暧昧吗？ 只能说，在今年以前，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拒绝。 宋星叶开开心心地站起身，走向厨房……不，她没有进厨房，而是进了卧室！ 许哲只纳闷了不到一秒，眨眼间就意识到这姑娘要干什么了。 换女仆装！ 许哲又咽了口唾沫。 幸好，沈岚穿过之后，他把那女仆装又洗了一遍，再晾干、叠好，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可能留在那衣服上。 宋星叶从他的衣柜里找出女仆装，但并不打算在他的卧室里换，而是走进了书房。 而许哲并不知道，当书房的门关上以后，宋星叶却并没有立刻换衣，而是抱着那套女仆装，暗暗琢磨起来。 她发现，女仆装在衣柜里摆放的位置，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许哲动过吗？ 他为什么要动呢？ 该不会，是拿自己穿过的衣服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按常理说，想到这种事情，女孩子应该都会感到别扭，甚至恶心。可是宋星叶想象着许哲摆弄这套衣服的场面，却只觉得脸红心跳。 “嘻嘻，其实可以跟我说……” ———— (本章完) 260就说我不在这 宋星叶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许哲点开购物网站，找到了卖女仆装的店铺。 他决定再买一套。 至少，要把沈岚和宋星叶穿的区分开来，免得每次她们要换女仆装，自己就提心吊胆的。 下单之后，他又点开油管，就注意到了一条新的私信。 【你好，我非常愿意尝试这种合作！】 对方没有问酬劳，没有问什么类型的游戏，直接就‘非常愿意’了。不过再想想那两位数的粉丝，这种反应倒也不奇怪。 许哲回复：【在此之前我想先了解一点基本信息。请问你多少岁？学音乐多久了？还有，你住在哪里？不要误会，我并不希望打探伱的隐私，但我需要对合作者有一点基本的认知定位。所以无需告诉我具体地址，只要说说是欧洲、亚洲之类的大概区域就可以了。】 沃克：【没问题！我14岁，今年才开始制作音乐。但我很小就开始学习编程和一些音乐知识了。我在布列颠出生，现在居住在北欧。】 许哲猛地一拍大腿，喃喃道：“卧槽特么的还真对上了，靠，这下可真是……” 这哥们14岁还是无名小卒，但17岁就要全球爆火。现在找到尚未成名的他，显然属于捡漏，捡大漏。 他考虑片刻，斟酌着又敲了条：【我已经上线了两款手机游戏，分别是《切水果》和《滑雪冒险》，在平果应用市场里可以找到。这两款游戏已经为我带来了一定的现金流，而我的第三款游戏品质会更高，也需要更好的音乐。当然，只要能让我满意，你也会得到令你满意的酬劳。】 沃克：【我看到了，你的游戏下载量好高，太厉害了！我能问一下你的岁数吗？】 许哲：【我比你大一岁。】 沃克：【你简直是特么的天才！】 被未来大神吹捧的感觉还不错，不过对于许哲而言还是正事要紧。他让对方加了自己的sns账号，便开始详细沟通作曲需求了。 为了尽可能接近那个本该在三年后诞生的热门曲，许哲干脆把自己的做的那段旋律发给了对方，特意标明哪些部分是核心，哪些部分需要修改，以及曲子需要的风格特征。剩下的，就让这小子自己看着办。 至于作曲、编曲等一整套的酬劳，许哲提议的价格是三万米元，外加游戏成品盈利的0.3%——这个条件，让网络那一头的沃克开心得语无伦次。 【非常非常感谢！我说真的，你不仅是游戏制作天才，还是我的救世主……】 这段文字让许哲看得有点吃力，因为有好几个错乱的字母。让人不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惊喜得眼泪都冒出来了，以至于连键盘都看不清。 许哲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先做一版出来，届时支付一部分定金。而如果他不满意，可以随意提修改意见，让沃克去改。修改次数不是无限的，但许哲列的条件是二十次，应该绰绰有余。 然后许哲就把沃克的联系方式转给了自己目前唯一的下属，宋怀峰。让老宋继续细谈，拟定线上合约，而他就不需要再考虑那些细碎的事情了。 “主人，午饭做好了哦！” 宋星叶的声音响起，一同飘过来的，还有饭菜的香味。 许哲在心里默默对宋叔叔说了声抱歉，然后到餐桌旁坐下了。 身穿女仆装的少女，递上了一双筷子：“米饭马上就好，先尝尝菜嘛。” 许哲接过筷子，看了一眼。米饭还没盛上，但桌上已经摆了鱼香肉丝、番茄炒蛋、葱烧豆腐三道菜。 “挺丰盛的啊，”他夹了一筷子肉丝放进嘴里，“嗯，口感也不错，非常好！” 宋星叶微笑道：“就像你当初为我做的那样。” 许哲又夹了几根肉丝，仔细打量着：“粗细都很均匀，你这刀功已经比我强了。” 宋星叶依然微笑道：“还不是主人教导得好？” 许哲咽了口唾沫，忽然感觉今天的食欲格外旺盛。他决定再夹一块豆腐尝尝，想必，滋味一定也很不错吧？ 然而就在此时，门又被敲响了。 紧接着，沈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在里面吗？” 许哲愣住了。 宋星叶也愣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宋星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女仆装，压低了声音急忙道：“不能让她知道我穿成这样……不，最好也不能让她知道我在这！” 许哲赞同地点了点头。 宋星叶又悄声说：“你开门吧，就说我不在这……对了，我的鞋子！” 少女拿起自己留在门口的鞋子，便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 许哲犹豫片刻，还是去开了门。 沈岚站在门口，露出了惊喜的神情：“你醒着呀？我看你没接电话也没回消息，还以为你在睡懒觉呢。” 许哲上午忙着测试游戏和联系沃克，没有看手机，自然不知道面前的小姐姐在找自己。 而沈岚又往里面瞧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原来你不声不响，是为了做好菜再给我个惊喜啊！” 那不是我做的，是宋星叶做的——许哲能这么说吗？当然不能。他唯有微笑着沉默。 沈岚换了双拖鞋，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他找到手机看了一眼。 沈岚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是【我要来喊你起床了，过会就到】。而这让许哲有了对话的底气。毕竟，如果不知道她即将过来，很难解释为什么要做好一桌子饭菜。 许哲又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她，说：“米饭马上就好，先尝尝吧。” 沈岚夹了一筷子肉丝，认真品尝、享受。 吞下去之后，她点评道：“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但有个问题，今天做的好像比较淡啊，不辣，也不下饭。” 许哲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摆出个微笑：“因为今天想吃得清淡一点。估计下午还要去办公室，有很多工作要忙，所以我想少吃一点饭。” 沈岚自然问道：“有什么活不能在家干，还要去办公室？” 许哲：“我联系了音乐人，要给游戏作曲，而且公司里也有些事情，需要一起处理。” 沈岚笑道：“好啊，那我陪你少吃点。” 许哲点头微笑着，拿着手机，给一墙之隔的另一位少女发消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她你在这，但既然现在都这样了……我待会请你吃好吃的！】 他觉得，只能用这种方式补偿一下宋星叶了。 站在小叶子的角度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做了一桌饭菜，反而让情敌给吃了，那感觉肯定很不好受吧？ ———— (本章完) 261少女的增伤暴击 宋星叶进了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 她觉得，让沈岚看到自己在许哲家，显然很危险，可能会刺激那位霸道的学姐铤而走险，能避免则避免。而若是再叠上女仆装让人看到，那就不只是危险，更是莫大的羞耻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先把女仆装换掉。 匆匆换完衣服之后，宋星叶犹豫着，缓缓来到书房内侧的门口，背靠着门，默默听着许哲和沈岚的对话。 许哲知道自己在这里，所以，应该也不算偷听吧？ 不过听着听着，宋星叶很快就没心思顾忌算不算偷听的问题了。 因为餐桌上的两人聊起了饭菜。 “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但有个问题，今天做的好像比较淡啊，不辣，也不下饭。” 沈岚的这番点评，让宋星叶委屈得差点哭出来——为什么要辣啊？这又不是做给你吃的！是做给许哲和自己的！ 然后许哲就说今天要吃得清淡一点，是因为有很多工作要忙，吃多了不消化也不方便行动。与此同时，他还发来了一条短信。 【……我待会请你吃好吃的！】 看到这句话，宋星叶眨了眨眼睛，好歹是没有让眼泪真的流出来。 而书房门外的两人还在继续对话，只不过话题内容从饭菜转移到了工作上。游戏运营、bug测试、数据结构、算法……他们聊得自然顺畅，但宋星叶却像是在听天书。 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学生，她此时终于有点理解那些不爱学习的同学，听老师讲课时大概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宋星叶本来是站在那里背靠着门的，此时不知不觉间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 少女的小脸上满是失落。 她早就知道，许哲和沈岚有很多编程方面的共同语言，而自己却怎么都学不进去。当然，如果硬要学，事倍功半也不是不行，但她毕竟还要跟上高中的学业，说到底，最重要的应该还是高考。 可是除了正常上学，除了帮他下厨，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宋星叶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要跟他有共同语言，最好还是要对他做的事情有所帮助。要不然，光是聊聊动漫和什么的，还是太浅了。 就这样，少女一边委屈着，一边又默默地思索起来。 ———— 沈岚今天过来的理由，是还衣服。 她生日那天从许哲这里借走的卫衣和长裤，今天要拿过来还给他。而在吃过了午餐之后，沈岚便说：“好啦，我要回去了，要不要送送我？” “好啊。” 许哲答应的很痛快。毕竟这里离学校那么近，就算是要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路程也没多远。 两人换上鞋出了门。 过了马路，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许哲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他很清楚自己房间在楼里的位置，也很清楚哪扇窗户是书房的。于是，就这么一眼看过去，他就看到了那一面窗玻璃后的人影。 宋星叶果然正盯着自己和沈岚。 幸好，因为在校门口附近随时都可能碰到熟人，沈岚并没有牵他的手，要不然对于许哲来说，可就真的不太好解释了。 “伱在想什么呢？”沈岚忽然问道。 许哲收回了目光，平静道：“我在考虑公司的运营问题。最近，我可能要招人了。你那边有没有需要分出去的活？” 沈岚想了想，缓缓摇头：“我不太清楚。因为我没真正运营过一个游戏，整个流程需要多少人手，我没什么概念。对了，你要招的人，是放在你自己的公司里，还是放在我们俩的公司里面啊？” 许哲：“放在你的公司里。” 沈岚纠正道：“是我们俩的！” 许哲从善如流：“好好好，咱们俩的……” 然后沈岚认真道：“说实在的，我对公司怎么运营这种事，一窍不通。而且要管理下属，还要处理人际关系吧？那可真不是我擅长的事情。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你是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高冷小姐姐并不喜欢跟别人相处，或许自己是唯一的例外。那么，在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谁比较擅长人际交往呢？ 然后许哲悲哀地发现，要说最熟悉的人，自己目前只能想到两个，就是唐凌菲和宋星叶。 菲菲挺有亲和力的，而小叶子虽然不够外向却胜在心思细腻。但说到底，怎么可能让两个还要在学校里上课的小女生去干公司管理方面的事情？自己是保送了，沈岚是降分签约高考无忧，而那两小只的学习任务可不轻松。 但要从外面聘请一个陌生的经理人，他又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自己来管吧。反正我是没有高考的压力，有时间有精力。” 沈岚问道：“你不是还要自己再做一个游戏吗？” 许哲摆了摆手：“我搭一下框架吧，具体的代码，就让招的程序来干活。所以这样想，就不仅仅是你的公司……呃不，咱们俩的公司要塞人，我自己的公司可能也要再招一些人。” 听他这么说，沈岚隐隐有些担忧：“听起来，人力成本要暴增啊。” 许哲：“所以就等你的游戏上线再说吧。我有预感，《滑雪逃亡》的成绩能比前两个更好。有了充足的现金流，我招人就有底气了。” 沈岚对他的计划并没有异议，只是又纠正一个细节：“不是我的游戏，是我们俩的游戏。” “好好好，是我们俩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 沈岚挥挥手，说了声“再见”便进去了。 许哲立刻直奔自家而去。 回去的时间比来时缩短了一半，因为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家门口时，他忽然有些担心。 有没有可能，宋星叶因为感到委屈，已经一怒之下离开了？ 不过当他开门进去之后，就看到，那个清瘦的少女便从书房里走出来，漂亮的杏眼里依然凝满泪光。 许哲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我这就带你出去吃大餐。” 宋星叶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看得出来她很委屈，但没有抱怨，反而努力压住了情绪。 可这就让许哲更觉得心疼和愧疚了。 ———— (本章完) 262天之道，不争而善胜 许哲挑选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厅。 因为中午这一连串的事情耽搁，当两人到了那里开始点菜的时候，大多数客人都已经用过午餐，纷纷离开了。 高档餐厅本就比较清幽，客人寥寥无几，便愈发安静。 点了菜之后，服务员也走开了。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许哲忽然开口问道：“你现在是不是饿得不行了？我让服务员先上点面包，让你垫垫肚子吧？” 宋星叶却微微摇头：“没关系，我不饿。” 相比于低层次的饥饿，她如今关注的，是更高层次的困扰。 这时，服务员已经端上了面包，还附带餐刀和黄油。端上桌以后，服务员很有眼色，立刻离开，给这对少男少女留足了清幽的二人气氛。 “要不还是先吃一点吧。” 许哲拿起一片面包，抹了点黄油，递给她。 宋星叶接过面包，小小地咬了一口。 然后她说：“我其实已经把高一的知识都自学得差不多了。本来我觉得，只要好好学习就足够，但现在我开始考虑更多的事情。” 许哲不由问道：“考虑那么多干嘛？” 宋星叶：“因为我感觉，你们好像都好厉害，把我抛下了很远。这就让我也想要做一点普通高中生以外的事情。自学了高一的东西之后我就发现，相比于理科，我还是更擅长文科。” 许哲点了点头：“这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宋星叶平静地分析道：“所以，为了在高考的时候取得更好的成绩，我应该选文科。我的发展方向，应该也从文科里挑。” 许哲回想着前一世的所见所闻，说道：“文科也不错，法律、财会、文学都可以选，就是新闻需要慎重点。” 宋星叶笃定道：“不学新闻，因为我用不着。我考虑的是经济管理方面的。我的数学还可以，再加上文科的优势，应该挺适合我的。而且你在创业，以后也需要招这方面的人才吧？” 许哲微微一怔。他意识到，原来面前的少女是在考虑他创业的需求。 可问题在于，从高一学到大四，等她毕业之后那都过去六七年了，毕业之后还需要工作积累经验……重生者的优势就是时间，他等不起的。 然而宋星叶又说：“我的想法是，高中阶段就可以稍微接触一点。你的公司，如果有不需要保密的数据或者财报之类的，可以让我当做学习案例嘛。等高考一结束，我就全力去学、实践，争取能尽快帮上你的忙，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沉默片刻，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帮我的忙？” 宋星叶眨了眨眼：“因为我觉得这是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许哲：“……” 宋星叶：“我是说真的，看看我妈，她在卖衣服，虽然也能赚一些钱，但我知道就算再辛苦她都很难赚得特别多。我爸就不说了，他就是在给你干活。还有我认识的其他长辈，他们的工作，我觉得都很难称之为事业，因为大都一眼就能看到头。” 许哲颔首道：“我明白了，跟他们的工作不一样，我创业是有突破性的。” “突破性？”用不着解释，少女顿时明白了，“哦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创业的天花板很高，并不像普通工作那样一份努力一份收获，而是有可能一份努力十份收获，甚至一百、一千。” 许哲补充道：“但也有可能是零。只是我运气比较好，一开始就有收获了。” 宋星叶微笑道：“那可不是运气，是你比别人厉害呀。所以我觉得，如果能帮上你的忙，那就好啦。” 许哲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宋星叶慢条斯理地吃掉了他递过来的面包。 忽然，许哲说道：“正好你爸在给我帮忙，你可以给他帮忙，从他手中的实际操作里学习。” 宋星叶忍不住笑了起来，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啊！” 许哲却提醒道：“但你这样会很累。高中的学习压力，不用我说，你清楚得很。如果你的目标是交大，那压力就更大。然后，你还要再额外学一些经济管理方面的东西，那……你每天的时间，够用吗？” 宋星叶低声说：“肯定需要做出一些牺牲嘛，比如说，我就没法了，陪菲菲聊天的时间也要缩短。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许哲：“什么事？” 宋星叶凝视着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说道：“只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觉得，那些困难都不算什么。所以，在我撑不住的时候，可以来找你吗？” 这种事情许哲当然没法拒绝：“可以啊。” 宋星叶却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微弱了许多：“哪怕……哪怕未来有一天，或许你有了女朋友，有了恋人，到那个时候我还能找你吗？” 这话让许哲愣住了。 他不禁回想，自己今天中午跟沈岚对话时，已经刻意避免了感情方面的内容。按理说，应该没有露馅吧？还是说从沈岚的语气中，宋星叶已经听出了一丝端倪？对此，他只能猜测，无从验证。 少女还在继续说着：“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贪心。但是对我来说，只要你在我旁边，无论是什么关系，只要我可以看着你、跟你说说话，我就很开心了。” 话音刚落，服务员就又来上菜了。这次端上桌的，是黑椒牛排。 可是看着那价格不菲的牛排，许哲却忍不住想起了一个小时之前，宋星叶做好的那三道菜——她不得不躲在书房里换衣服，让情敌替她吃掉的菜。 这牛排，真的能补偿少女的那种委屈吗？ 许哲很清楚，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非常不爽。但此时，他认真打量，却还是没有从宋星叶的眼中看到委屈、不满或者幽怨。 少女只是小心翼翼地凝视着他，小脸红得仿佛能滴血。这显然是因为刚才的话语，已经近似于表白了。 许哲不知道，自己现在也是脸色通红。他只是觉得心疼和愧疚，觉得眼前的女孩实在是可爱至极。 于是许哲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 (本章完) 263菜得真实 手被许哲握住的时候，宋星叶整个人都愣住了。 刚才的那番话，一说出口她就感觉有些不妙。毕竟，这样有瞒着菲菲作弊偷跑的嫌疑，还有被许哲拒绝的危险，让她不得不为之忐忑。 可是面前少年的反应，却又出乎了她的预料。 握手了？为什么啊？ 宋星叶正愣神间，就听到许哲轻声说：“如果你希望帮上我的忙，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的，没必要这么心急，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而且，我也答应了。” 少女喃喃道：“答应什么……” 许哲：“你刚才不是说，想要在我旁边吗？” 他的神情也很是局促，完全没了往日里那种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果决。 宋星叶定了定心神，按捺住突如其来的惊喜，又问道：“以后，能一直在你身边待着吗？” 许哲点了点头：“只要伱愿意，我都没问题。前提是你自己不厌烦。” 宋星叶无比认真地凝视着他：“我从来没有对你厌烦过，以后也不会，绝对不会。” 这可不一定……许哲觉得，如果自己近乎于脚踩两条船的行为被这姑娘知道了，她就算再喜欢自己也难以接受吧？ 但许哲此时却没法坦白，也没法控制住自己跟她们的交往。真正体会到了和如此可爱的女孩子相处是什么滋味之后，要说服自己放弃某一个，难度确实是有点大。 他只能避开少女过分真诚的目光，转移话题：“快吃牛排吧，趁热。” 宋星叶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拿起刀叉，一边切一边问道：“你不吃吗？” 许哲摇了摇头：“我已经饱了。” 宋星叶切下来一块牛肉，蘸着黑椒酱汁，用叉子送入口中。 “真的很好吃，你也尝尝嘛！” 然后许哲就拿起了刀叉，切下来一小块牛排。可是下一刻，他却没有自己吃，而是递到了宋星叶的嘴巴跟前。 少女不由一愣：“我自己会吃呀。” 许哲：“那我不能喂你吗？” 宋星叶顿时眼前一亮，反应过来：“可以！” 她立刻放下了刀叉。 许哲将那小块牛排送到了她的嘴里。 叉子头是尖的，他害怕戳疼了她，所以力度格外小心。 宋星叶的双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那小巧的脸蛋，咀嚼着，不由得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许哲问道：“好吃吗？” 宋星叶使劲点了点头：“好吃！” 许哲继续用刀叉切肉。 只要想到自己近乎劈腿的行为，就会忍不住涌起一种不可与人言的愧疚感。在这种愧疚的驱使下，他又忍不住想要多做点什么，补偿面前的少女。 于是他一边切肉一边暗暗想着——未来的风险貌似越来越大了，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在感情这方面，自己可真是菜得真实。 他又切下来一小块香嫩多汁的牛肉，用叉子送到了宋星叶嘴里。 少女樱唇轻张，等着那块牛肉放进来，一口咬住，抹了蜜般的眼神盯着他。 许哲缓缓地把叉子那两片樱唇之间，抽出来。 然后她继续拒绝，而他继续切肉。 宋星叶忽然说：“有点渴了呢。” 许哲指了指放在她手肘旁的水杯：“喝点柠檬水呗。要是不喜欢这个，我给你点别的饮料？” 宋星叶摇摇头，拿起水杯，喝了两口。 许哲能看出来，她似乎连喝水都希望自己喂她。但这水杯里又没有吸管，要喂，那也太不方便了。 从这种细节里，许哲发现，似乎只要自己主动让她前进一步，她就会尝试能不能再往前挪一步，通过这种方式一点一点试探……毫无疑问，她很有心机，但许哲却压根讨厌不起来。 就算是有八百个心眼，可是每一个里面都刻满了‘喜欢你’，这让他怎么可能讨厌？ 许哲又切了一块牛排：“张嘴吧。” 可是就在他这么说的同时，宋星叶早已经乖乖张开嘴巴，等着他的投喂了。那双含情脉脉的杏眼里，满是愉快的笑意。 ———— 吃过午餐之后，许哲和宋星叶就回到了家门口。 那栋居民楼的一层，两扇门之间，对他们来说都算是家门口。两人就站在这里，背对着各自的房门，面对面看着彼此。 楼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但也足够看清彼此的眉眼和表情了。 宋星叶挽了一下耳边的发丝，问道：“你下午还要工作吗？” 许哲点了点头：“对。” 宋星叶：“能不能跟我聊聊，你工作的具体内容呀？” 许哲：“聊聊也行。” 他话音刚落，宋星叶就拿钥匙开了自己的房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那就进来坐吧。我新买了咖啡，要不要尝尝？” 许哲跟着她进了屋。 宋星叶要泡咖啡，然而刚进厨房，她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许哲也跟着进了厨房：“怎么了？” 宋星叶无奈道：“菲菲昨天放学的时候也喝了杯咖啡，而且没有洗杯子，就搁在这。” 许哲忍俊不禁：“倒也确实是她的风格。” 宋星叶把热水壶的水烧上，然后就站在水槽跟前，开始洗唐凌菲留下的马克杯。 许哲站在她身后问道：“昨天放学后她还喝咖啡？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宋星叶：“我喝咖啡的提神效果非常好，喝茶效果好像弱一点。但菲菲跟我不一样，不管是茶还是咖啡，她都能当水喝，一点抵抗睡意的效果都没有。有时候，她甚至刚喝完咖啡都能立刻睡着。” 许哲：“人和人的体质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宋星叶洗完了马克杯，转过身要把它放好。可就在这时，许哲注意到开水烧好了，便往前跨了一步，要去拿开水壶。 两人的距离本就只有两步之遥。此时，一个往前，一个转身迈出一步，刚好就撞了个满怀。 宋星叶吓了一跳，不禁松开了手中的杯子。 马克杯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好在许哲还没有碰到那开水壶，此时立刻收手，下意识地搂住了撞进自己怀里的少女。 然后两人就愣住了。 他们可曾像现在这样拥抱过？ 尽管事发突然，拥抱也纯粹出于意外，但过了几秒钟之后，还是谁都没有后退一步。 许哲忽然问道：“你没事吧？” “稍微有点吓到了，还好……”话说到一半宋星叶猛然反应过来，改口道，“但还是被吓到了，可以就这样让我多平静一会吗？” “那好吧。” 许哲并没有拒绝。怀里这又纤细又柔软的感觉，让他也有些欲罢不能。 ———— (本章完) 264她还要说谢谢呢 唐凌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期天的傍晚了。 刚一进门，她就推开了闺蜜的房门，笑道：“小叶子，我回来了哦！我给你说，中午我爸妈带我在外面吃了一顿好的，然后又让我在家里玩了好一会才送我过来。你今天吃的什么啊？” 宋星叶此时正坐在桌前看书学习，闻言扭头盯着她，平静地回答道：“在家里随便做了点。” 确实是在家里随便做了点饭菜，不过是在对门的许哲家。而且随便做的还被沈岚给吃掉了，不过因祸得福，被许哲请了一顿大餐，还发生了一系列的…… 只不过在‘随便做了点’后面的这些事，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唐凌菲又问：“别的时候呢，都在家里看书吗？” 宋星叶反问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可做？” 唐凌菲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哎呀，你这样也太无聊了。学校里的老师都会说劳逸结合，好不容易到了星期天，你怎么不好好放松一下、享受一下呢？” 放松，或者享受吗…… 宋星叶闭上眼深呼吸了两次，再睁开眼时，还是那么冷静。 “我当然放松过了，今天也不是一直在学习。倒是菲菲，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呃……” 这话，戳中唐凌菲同学的软肋了。 宋星叶看了一眼时间，友情提醒道：“如果你要现在抓紧时间写的话，还来得及哦。” 唐凌菲用力呼出一口气：“好，反正已经玩了半天了，现在开始努力吧！”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即将走出这房间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宋星叶的声音： “对了，还有个事情。对不起哦菲菲，我今天不小心把你的杯子摔碎了。” 唐凌菲回头问道：“哪个杯子啊？” 宋星叶：“就是你用来喝咖啡忘了洗的那个。我本来想帮你洗掉，但不小心失手就打碎了。” 唐凌菲笑道：“那个啊，没关系的。我放那儿忘了洗也是我的错。我再买一个就好啦！” 宋星叶这时却小嘴一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你可能，不需要自己去买了。因为我今天下午本来想出门帮你买一个，可是碰见了一个人。” 唐凌菲：“谁啊？” 宋星叶笑了笑：“住在咱们对门的还有谁呢？” 唐凌菲愣了：“你碰见许哲了？然后怎么啦？” 宋星叶：“我说要给你买杯子，他就说，他要去一趟公司，正好顺路。算算时间待会应该就要回来了。” 唐凌菲眨了眨眼，那双小鹿般的大眼睛渐渐溢出了惊喜。 “哇，小叶子你好棒啊！” 她忍不住这么嚷嚷着，扑到好闺蜜跟前，一把就抱住了。 尽管初一的时候这两位少女的身材还差不多，但到了如今，唐凌菲已经明显比宋星叶高出一截了，而力量上的差距更大。 宋星叶下意识想挣脱，却没挣开。然后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为什么想要从菲菲的怀里逃走——因为心虚，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虽然全都是实话，但却省略了太多重要的事实环节。 可是唐凌菲却自顾自地抱着她，开心道：“你可真良心啊小叶子，居然还会给我创造机会，让他送我礼物！太谢谢你啦！” “哈哈，不用跟我客气……” 宋星叶勉强笑着，感觉良心隐隐有些痛。 ———— 许哲敲开两位少女之家的时候，天色已黑。 开门的是唐凌菲。 这丫头向来是瞒不住心事的，她一开口就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给我买东西啦？” “小叶子都告诉你了？” 许哲这么说着，递过去了一个纸盒。 唐凌菲接过盒子立刻拆开，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精致漂亮的玻璃杯。跟她之前用的那个不透明的马克杯不一样，新杯子是全透明的，没有把手，但杯身布满浮雕般的花纹，所以正常拿着也不会滑。而在杯底部外侧，还有一圈金色的花纹，看起来格外别致。 许哲说道：“我猜你可能喜欢这种的，怎么样？” “谢谢，真的很喜欢！” 唐凌菲很想做点什么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欣喜，但宋星叶就在不远处的厨房里忙碌，过于亲密的事情显然做不得。 于是，少女微微弯腰，脑袋顶了过去，在少年的胸前蹭了蹭。 许哲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小狗撒娇吗？” 唐凌菲连忙说：“嘘，你小点声，要是让小叶子听到了会不开心的！” 许哲心说那还真未必。不过他当然不会讲多余的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脑袋，顺着毛摸。 唐凌菲忽然回过神来，退后两步躲开他的手，笑道：“快进来换拖鞋吧。我给你讲哦，今天小叶子第一次给我们下厨。我刚才都闻到味了，她做的可不一定比你差！” 许哲眉头一挑：“第一次下厨吗？” 唐凌菲笑道：“嘻嘻，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啦，但她前几次做的时候你都不在，所以很遗憾，小叶子第一次做的菜，只有我吃到了哟！” 许哲：“……” 这丫头得意的神情实在太明显了，让许哲差点没绷住。好在，他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终归是没有露出表情的破绽。 厨房那边飘来了宋星叶的声音：“许哲已经来了对吧？你们稍微等一下，我这边要做最后一道菜了，马上就好哦。” 唐凌菲连忙回应道：“好嘞，小叶子加油！” 然后她拉着许哲在沙发上坐下，把那个玻璃杯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仔细端详起来。 少女忽而问道：“这个杯子多少钱啊？” 许哲：“二十多。” 唐凌菲抬头盯着他：“这么贵呀？” 许哲摸了一下鼻尖：“我觉得不算贵。” 唐凌菲：“哦，我差点都忘了，你是大老板了嘛，对你来说肯定不算贵。可是对我来说，这可不少。总之，谢谢你啦，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跟开给沈岚的工资相比，跟中午请宋星叶吃的大餐相比，许哲是真觉得这二十多元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不是担心太贵的会吓到她，许哲甚至想过买个真正高档些的杯子给她用。 于是他无比真诚地说道：“这个就不用报答我了。” 少女沉默了一下，低声说：“许哲……” “怎么了？” “感觉总是你在帮我呢。” “呃，不用在意这些小事。” “你好好哦……” 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让他在愈发感到沉重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开心。 女孩子这么可爱谁看了不迷糊？ 就在这时，宋星叶出厨房里探头出来，问道：“油焖大虾，你们喜欢吃辣一点的还是咸一点的？” 唐凌菲做贼心虚般的扭开了脑袋，看着窗外说：“我都可以！” 许哲：“我也都可以。” 宋星叶微笑道：“那我就把口味做得适中一点咯。” ———— (本章完) 265最后一块拼图 线上合同搞定之后，还不到一个星期，远在北欧的少年沃克就交来了成品。 可惜，许哲立刻打回去让他修改。 三天后，沃克改出来了第二版。 许哲回复还不如第一版，继续改。 又过了三天，沃克的第三版交了过来。这次，许哲倒是没有打回去让人改了，但还是有些不满意。 “跟原版始终有差距啊……”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许哲坐在电脑前，如此感叹道。 他知道沃克真正创作出那首大火单曲的时候应该是十六七岁，而现在这哥们只有十四岁，比许哲还小。好在沃克如今虽然稚嫩青涩，不过倒也真的帮上了忙。至少，按照他提的需求，把曲子弄得有模有样了。 前一世，先火的是《fade》，一首典型的无人声电子音乐。后来，根据这首电子乐，改编出了有女声演唱版的《faded》。而在此之前，他给沃克的要求，都是照着第一版来的。 初始想法很简单。就照着前一世的创作轨迹，最多稍微给点推动力。但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于是他又回复：【你先休息，我再尝试一些新的旋律，然后再交给你制作。】 沃克：【很抱歉，我可能没有让你感到满意。我只想知道，我们事先说好的报酬，还算数吗？我没有罢工的意思啊，就是想要确认一下。】 虽然没有任何表达情绪的符号，但光是看这段文字，许哲都能看出对方的忐忑。 他回复：【报酬不会变化。】 沃克：【您真是太慷慨了，谢谢！我接下来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许哲当然不打算克扣对方的报酬。三万米元，对如今的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但如果能以此吸引一名前途无量的天才，那可太划算了。 然后他就打电话给对门的某人。 “喂，菲菲伱现在有空吗？嗯，我也在家。你现在可以过来一趟吗？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聊聊。” 挂断电话，许哲便起身去开门。 从书房里走到了房门口，他刚刚拧开门把手，往里一拉，就看到了僵在门口的少女。 唐凌菲此时站在那里，举着右手，显然正打算敲门。 许哲：“你来得还真快啊。” 唐凌菲扬起小脸：“那是，我说的‘马上’那可是真正的‘马上’。” 许哲：“行，进来吧小马驹，跟你聊聊音乐的事情。” 他主动要找自己，让唐凌菲很开心。但那个随口抛出的称呼就让她很是莫名其妙了：“谁是小马驹啊？” “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 许哲刚才只是突然觉得，这丫头自己一喊就撒丫子跑过来，有点像游戏里主角的爱马。不过区别在于，许哲并不会像游戏里那样骑马。 他带着少女进了书房，搬了个椅子到电脑显示器跟前。 然后，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拿起鼠标，点开了游戏音乐文件夹。 “这里面都是半成品，你可以听听，然后跟我说说感觉。” 许哲点击播放。 显示器旁的音箱响了起来。可是唐凌菲听着听着，却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 她嘀咕着：“跟我给你的那几个片段有关系吗？变化好大啊……” 许哲：“嗯，相当于是重新创作了。而且我还专门找了人制作电音，所以听起来差别更大。这三个音乐，就是三个不同的版本。” 唐凌菲点了点头，不再吭声，默默听了起来。 许哲起身关上了窗户，免得外面的噪音影响。然后他坐回到椅子上，盯着那个正专心聆听的少女。 他见过很多人说，认真的男孩子最有魅力。但此时他却发现，在这一点上，可能无论男女。 唐凌菲一向给他一种活力满满的邻家青梅形象，当然，事实上也确实是邻家青梅。不过从小到大，这丫头似乎都有些冒冒失失的，跟才华、魅力这种词总是不沾边。 但此时，少女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地在桌面上用食指打拍子，那副认真的模样，却让许哲看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 等三个版本的都听完了之后，唐凌菲评价道：“第一版很自然，但是有点普通。第二版倒是不普通，但是一点都不自然，感觉总有些……” 许哲：“刺耳？” 唐凌菲点了点头：“对，就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因为第二版的割裂感太重，听起来太奇怪了。第三版就好很多了，我觉得，拿来当游戏的背景音乐，肯定是够用了。” 许哲叹了口气：“够用是够用，但我总觉得既然都到这了，为什么不再精益求精一些呢？” 唐凌菲：“你想怎么精益求精？” 许哲：“咱们俩来作曲。我会把能用的部分标出来，不能用的部分也标注好，然后你来尝试往里面填充音节。” 唐凌菲想了想，反问道：“你不知道这首曲子应该是什么样，但你知道不该是什么样，是这意思吗？” 许哲点了点头：“没错，我可以排除错误答案。” 就算再没有音乐才能，至少他知道原曲听起来是什么样的。只要跟印象里的原曲差别越大，那么自然就离正确答案越远。 在尝试了多种方法抄歌未遂之后，他只能采用最笨拙的排除法了。好在，那位青涩的原作者已经帮他缩小了需要排除的范围。 他用音乐编辑软件打开了第三版，提取主旋律。一段一段高低不同的横线，象征着随时间轴上下起伏的音调。 “这些，这些，还有这一段，再加这两段。现在要改的就是这些。交给你了。” 唐凌菲盯着屏幕，摩拳擦掌：“好，今晚有任务啦。” 许哲有些诧异：“一晚上能搞定吗？” 唐凌菲：“你的游戏已经做完了，就剩下音乐了对吧？那我可不能给你拖后腿。今天晚上，你看我怎么搞定它！” 虽然感觉这丫头总有种乱插g的坏习惯，但此时他当然不会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于是说了声“加油”之后，便拿起手机给宋怀峰发了个短信： 【之前给沃克拟定的合同，我需要再修改出一版。因为我这里可能又有作曲人了。】 虽然唐凌菲完全不提酬劳的事，但许哲可不打算让她白干活。 ———— (本章完) 266菲菲的初次体验 唐凌菲果然低估了这个任务的难度。 更确切地说，她是低估了许哲的要求。没想到，他真的是一小段都能抠半天，反反复复提出修改意见，一遍不行，两遍不行，三遍、四遍、五遍…… 夜色渐深，外面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许哲过去开门。 唐凌菲悄悄打了个呵欠，长出一口气。 “菲菲在这里吗？”门口的宋星叶问道。 许哲：“对，我们在作曲，你要来看看吗？” 宋星叶：“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许哲：“没关系，进来吧。” 然后宋星叶就跟着许哲来到了书房里。 “你就坐床边吧，我也懒得搬椅子了。好，菲菲，刚才那段还有什么新想法吗？” 唐凌菲抱着脑袋幽怨道：“哪还有什么想法，我都快被伱榨干啦！” 宋星叶小声问道：“作曲这么难吗？” 不等许哲回答，唐凌菲就抢着说：“如果是自由作曲那还好，但许哲给我安排的是命题作文啊！不，都不是作文了，他明明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让我改，错一个字都不行！” “那你听听现在的成果怎么样吧。” 许哲这么说着，便把刚才已经确定的那部分放了出来。 宋星叶静静听完，说：“好像不错诶。” 唐凌菲：“仅仅只是不错吗？我可是费了好多力气！” “不用在意，用上电音会更好，现在还是草稿。加油，咱们就剩一点点了。我刚才说的那一节，起来的时候要再高一些……” 许哲这么说着的同时，又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唐凌菲享受了一下摸头杀，没有再抱怨，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而宋星叶就坐在一旁的床上看这两人工作。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困。她往后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唐凌菲的欢呼声惊醒了她。 “总算搞定了，喂，这都凌晨了啊！” 许哲安抚道：“辛苦了辛苦了，你这效率还真是超出预期。” 宋星叶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披了一件外套。那是许哲的外套，而且再想想唐凌菲只知道做音乐的专注模样，她也不难猜测是谁给她披上的衣服。 少女忍不住暗暗微笑。 但另一位女孩却想到了什么，有些委屈：“我的作用就光是帮你作曲吗？你不是说过，还需要我的声音……” 许哲立刻就说：“你放心，这个曲子还可以再改编一下，加上人声演唱。咱们明天就租个录音棚，让你好好唱一遍。嗯，考虑到零点已经过了，也可以说是今天。” 唐凌菲有些错愕：“这么急吗？而且你刚才说了要再改编一下，那主旋律不需要调整吗？就算别的都不改，歌词也需要好好想一想吧？” 许哲笑道：“到时候跟我去录音室，你就知道了。” 今晚在努力补全《fade》的过程中，他终于回想起了人声版的一些歌词。所以他就打算像前一世那样，把这曲子的纯电音版命名为《fade》，而人声版就是《faded》。 宋星叶忽然问道：“要让我爸帮忙找录音室吗？” 许哲点了点头：“睡一觉起来我跟他说，发个短信就行。” 唐凌菲：“让小叶子的爸爸在星期天加班，不太好吧？” 可这时宋星叶却替他回答道：“没关系的，我爸工作时间很自由。没有事的时候哪怕周一都用来看书查资料学习，有事的时候，星期天也能一样干活。” 唐凌菲眨了眨眼：“小叶子，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 宋星叶：“没关系的，这就是他上次亲口跟我说的。他还说呢，等到公司招了别人，就必须要有明确的纪律制度了。” 身为老板的许哲挠了挠头。纪律制度这种东西，光是想想他都觉得麻烦。前一世他线上干活，早就习惯了自己安排工作时间；而这一世他表现那么亮眼，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到更为宽松自由的待遇。 他不喜欢约束，更喜欢出于内心的驱动。但他也知道，真要把公司立起来，光是靠大家的自觉和热爱，那实在是太天真了。 ———— 星期天的下午，唐凌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一栋看似寻常的楼房。 跟她同行的还有宋星叶和许哲。 三人登上两层楼梯，再进门，不由得眼前一亮。 跟外表的老旧朴实完全不同，这套房间的内在相当有趣。一进门，就能看到一个布满按钮之类的操作装置的台子。这调音台正对着的，就是一大面透明玻璃。 玻璃里面，就是录制音乐的地方。 唐凌菲看到了里面的话筒，还有放在外面柜子里的各种乐器，顿时兴奋了起来。她忍不住溜达一圈，这摸摸那碰碰，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许哲则跟录音师交谈了一番。价格都是提前讲好的，但许哲需要明确自己的需求。 唐凌菲拿起一把吉他，拨弄了两下，轻轻哼着，扫出了昨晚创作的旋律。 宋星叶来到她面前，低声问道：“歌词你都熟悉了吗？” 唐凌菲：“歌词不需要背下来啊，我要拿着进去，边看边唱。” 宋星叶还是有些担心：“但那全是英文歌词，你发音……” 唐凌菲拍了拍她的肩：“哎呀，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英语不说多好，那些歌词还是没问题的。要说起来，还是写词更有难度。” 宋星叶点了点头：“我真没想许哲居然还会写歌词。” 唐凌菲：“是啊，虽然那些英文也挺简单的，但要换成我，我肯定写不出来。” 那是，你能把高中英语作文写好就不错了——宋星叶这么想着，但此时也不好打扰她的信心，就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而那位录音师忽然提醒道：“歌手就位，我们先过一遍试试吧。” 唐凌菲深吸一口气，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顺着录音师的指示走进了录音区域。隔着那面玻璃，她可以看到外面的人，但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少女戴上了耳机，闭上眼默默调整自己的情绪状态。 突然，她睁开眼，带着强烈的自信，开始唱： “you-were-the-shadow-to-my-light……” ———— (本章完) 看，这就是为什么…… 还记得关于主角的事业线，早就有读者提议可以抄几首歌，迅速积攒第一桶金。而我当时的回应是抄歌没那么容易，因为你不可能带着下载好的音乐文件重生，音乐创作所需的细节太多了。 当然，其实更大的原因是为了避免麻烦。因为如果你找冷门小众的歌，大家会吐槽“这啥啊都没听过”；如果你找热门的歌，那么一定会有粉丝跳出来。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不投资米哈游或者一些比较容易引战的东西的原因。作者只是想写，懒得管那么多有的没的，更没兴趣陷到那些口水纠纷里去。 当然，不投资的原因也是不现实，真实世界里投资米哈游的，是第一家赴美上市的国内移动互联网企业大佬，你如果没有人脉资源也不知道怎么玩资本运作，不知道怎么监督人家的账，连合同里怎么埋坑都不清楚，单纯只是个手里有一百万的重生者，搞天使投资就是送钱，分分钟把你踢出去你还不知道怎么输的。 说回到音乐的问题。 大家也注意到了，不管是出于道德还是能力原因，主角没有抄歌，而是找上了原作者，为了体现尊重连后续盈利都拿出来分了一点…… 我是没想到，都叠甲到这种程度，已经明摆着帮助原作者了，还能有人跳出来指责。 当然，这对我的影响不大，因为主角的事业主线本来也不是抄歌。就算把这个角色在书里直接删掉，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目前来说没必要改，马上下班了，回去码字。 不过大家应该可以理解一点，那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作者喜欢搞个平行世界，明明现代都市背景还非要架空一下。为什么敢于结合现实背景的，越来越少。 因为我们是来写的，不是来搞粉圈打口水仗的。 (本章完) 《养成系修罗场》看，这就是为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7你居然这么短 将近两小时之后，录音师把椅子往后一蹬，说：“没想到，这小姑娘的声音还真不错，录得这么顺利。” 听到这话，宋星叶不由得吃了一惊：“几句歌词重复唱那么多遍，一个多小时都没唱好，这也算顺利吗？” 录音师瞥了她一眼，嗤笑道：“你知道专业歌手为了一首歌能反复录几遍吗？” 宋星叶：“需要录很多遍吗？” 录音线想了想，说：“其实不该说要录几遍，应该说几天。不顺利的话，在录音棚里拖上一个月都是有的。” 宋星叶不由咂舌：“一首歌？” 录音师点点头：“就是说啊。要是一张专辑，那时间就没谱了，跨度搞不好按年算。人家那还是职业歌手，所以我说这小姑娘的嗓子是真不错。” 听专业人士这么说，宋星叶不禁为好朋友感到一丝激动：“那她比职业歌手还厉害？” 录音师挠了挠头，面色有点为难。 这时，旁边的许哲解释道：“不能这么说，因为职业歌手的要求会更高。而我们反正都要调音，不用太吹毛求疵。” 录音师：“其实主要是因为录的比较短。人家一首歌怎么着也得三分半，你这个还不到一分钟，音域要求也不宽，总的来说难度不高。” 这时，唐凌菲刚刚从录音区域里出来，听到两句对话，便插嘴道：“就是就是，许哲你这个怎么这么短啊？” 许哲：“……” “哈哈哈哈哈！”录音师拍腿大笑。 宋星叶一脸茫然，过了两三秒，才突然反应过来，捂嘴偷笑。 而唐凌菲则完全没有理解状况，还在说：“笑什么啊？我说的没错啊，这个就是很短呀！” 许哲颇为正经地解释道：“一点都不短。伱要知道咱们做的是电音。你唱一句，人家可以用各种方式给你调成不一样的声音，来回排列组合，玩出五句十句的花样。” 录音师憋着笑说：“所以小帅哥你是可长可短，对吧？” 许哲：“那是必须的。” “噗嗤……”宋星叶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凌菲一脸费解：“你们都在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 许哲：“没事，待会给你买瓜子去。” 唐凌菲：“我又不喜欢嗑瓜子，待会该晚饭了。” 许哲：“没问题，我请！” ———— 自从保送资格确定下来以后，许哲在学校里就变得分外自由。只要别影响其他人正常学习，哪怕作业不交、上课不听也不会有人管他。 尽管如此，期中考试他也还是第24名，基本没退步。 这就让不少同学相当的无语了。 “按理说你没必要学习了啊，干嘛还要保持这样的成绩呢？”前同桌萧铭凑到他的座位旁边，这般问道。 此时，许哲的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做游戏上线前最后的检查。 听到同学的问题，他抬起头说：“我没学习啊。” 萧铭：“这你就有点过分了。没学习，还比班里将近一半的人考得好？咱们班可不是普通班级啊！” 许哲：“对，可我早就预习过高中三年的全部知识，总不能这会让我全忘干净吧？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学，算是跟着大家稍微复习了一下。” 萧铭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纠结片刻，终于还是吐槽道：“你小子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把别人气着。” 许哲：“有什么好气的，你考得应该比我好吧？” 萧铭：“也就比你好一点点。唉……对了，宋星叶同学，你这次多少名啊？” 少女本来是趴在桌上闭目养神，被问到了之后，她抬起头说：“我十七，你呢？” “十九……行，算你厉害，跟你们夫妻俩比真是能把人气死。” 萧铭摇头叹息着，转身走开。 宋星叶微微有些脸红：“我们俩，像夫妻吗？” 许哲：“就是同学们无聊开的玩笑，你别介意。” 宋星叶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介意，倒不如说，这种玩笑她乐见其成。 而就在这时，那个最活跃的黄一凡也跑过来了。 “许哲，听说你这次在你媳妇后面？这可不行，你得重振夫纲呐！” 当事人一脸无语。 宋星叶虽然并不反感这种玩笑，但也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只能低着头沉默。 然后黄一凡就被看不过去的萧铭拽走了。 许哲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便试着换个话题。他拿出手机，说：“要不要玩一下我们的新游戏试试？” “好呀。” 宋星叶欣然接过手机。许哲已经帮她点开了游戏界面，所以此时只要点一下屏幕，游戏就直接开始了。 一开始是教学关。手指在屏幕上左划一下就是往左转，右划一下是往右转，往上划是跳，往下则是降低重心下蹲。手指每动一下，游戏里操控的滑雪角色也会随之行动。 游戏是3d的，角色在不停地滑着雪，而前方的雪道时而左拐时而右拐，还会有各种障碍物，需要上跳或者下蹲。 教学关卡一过，第一个弯，宋星叶就反应慢了半拍。 角色直接冲出雪道，只留下一声“啊啊啊啊”的惨叫。还好，许哲把手机音量调得很小，在课间的教室里很难被其他同学听到。 宋星叶小声说：“好像有点难呢。” 许哲一脸不信：“难吗？游戏难度我可是认真调整了老半天的，而且这才第一个弯，不应该啊！” 宋星叶低垂着小脸，又重新开始了游戏。 然后第二次，她倒是转过了第一个弯，也手忙脚乱地过了第二个和第三个弯，可是在第一块岩石出现的时候，没有跳起来，导致游戏角色撞在石头上，于是发出了“啊”的一声短促惊叫。 游戏再次结束。 就这样，宋星叶试了五次，全都没有在游戏里滑出五十米。而许哲自己试验的结果是，五百米都很轻松。 “有可能是我自己身为开发者之一，对游戏难度的认知不够客观……”许哲分析道，“不行，这事很重要，必须找更多人试试。” 宋星叶羞愧地交出手机，小声问：“要找菲菲吗？” “不，菲菲很会抓节拍，所以这类游戏难不住她，她没法代表广大休闲玩家。在咱们班找一个试试吧。” 许哲这么说着，抬起头张望一圈。 正好，他看到一位女生正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稍微回想了一下，他想起了这女生的名字。 “孙邈嘉同学，可以过来帮我一个忙吗？” ———— (本章完) 268现实也是个游戏 孙邈嘉发现，宋星叶跟许哲成了同桌以后，成绩不仅没有丝毫下滑，反而还在提升。而在孙邈嘉的印象里，早恋的学生成绩能维持住就不错了，大多数好像还是会有些下滑的。 而且平时宋星叶和许哲之间，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别说拥抱或者亲亲了，连牵手都从来没被人目击到过。时间一长，大家对于这俩人在谈恋爱的说法自然也会开始怀疑。 这就让一个月前还信誓旦旦说许哲有情况的孙邈嘉，如今略感尴尬了。 这个课间，她经过这个角落，正下意识地观察着，试图看出一丝端倪——可就在此时，许哲却冲着她招了招手。 “孙邈嘉同学，可以过来帮我一个忙吗？” 她过来了，但还是刻意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问道：“有什么事？” 许哲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试玩一下这个游戏，然后告诉我感想，谢谢了。” 孙邈嘉微微皱眉：“我平时不怎么玩游戏。” 许哲：“那正好，这种手游的主要用户群体之一，就是不怎么玩游戏的人。” 孙邈嘉接过手机：“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点这里就是游戏开始？” 许哲：“对，加油。” 孙邈嘉皱着眉开始玩了。而且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她越玩就皱得越紧。 看这表情，许哲不禁微感忐忑。 但死了一次之后，孙邈嘉的眉头舒展开来，说：“确实挺有意思的。虽然我玩过的游戏很少，但我觉得这个挺好玩的。” 许哲：“你刚才只死了一次吗？” 孙邈嘉：“对啊，有什么问题？” 许哲看向宋星叶。 宋星叶赌气般的往桌上一趴，闷闷地说：“以后试玩游戏别找我……” 孙邈嘉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许哲，你和这个游戏，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哦，这是我和朋友一起做的。” 听到这个答案，孙邈嘉忍不住叫出了声：“不可能吧！” 然后周围一大片目光都汇聚到了这里。 一向不喜欢成为人群焦点的孙邈嘉，这下可就有点难受了。好在，恰逢上课铃响起，算是帮她解了围。这个瘦小的眼镜少女连忙低下头，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英语老师抱着教案进来了。 这时，宋星叶忽然问道：“她是不是把你的手机拿走了？” 许哲：“……我靠！” 刚才不小心发出惊呼声，引来同学们目光的时候，孙邈嘉还拿着他的手机。紧接着这女生匆匆逃掉，也忘了把手机还给他。 许哲站起身，走过半个教室，来到了那女孩的座位旁边。 他伸出手拍了拍桌子：“孙邈嘉同学？” 女孩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望向他——由于扭头的动作太快，眼镜都差点甩掉了，她连忙扶了一下眼镜框。 “哦对，你的手机是吧？给你给你，这就给你！” 孙邈嘉连忙递上。 两人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一下。那瞬间，孙邈嘉忍不住看向许哲，目光愈发的慌乱。 许哲有点奇怪这位女同学到底怎么回事，但也没多问。他拿着手机正要回去，却听见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清了清嗓子，问： “许哲同学，怎么回事啊？” “呃，她借了一下我的东西，现在还给我。” 英语老师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道：“你是保送了，可不要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啊。” 许哲笑道：“我可老实低调了。” ———— 接下来的一整天，许哲每到课间就拿着自己的手机，让同学们试玩《滑雪逃亡》。当然，他找的都是跟自己能说得上话的同学，至少不会喊错人家的名字。 于是没过多久，大家也就知道了在那节英语课之前，孙邈嘉为什么会惊呼出声。 “许哲在做游戏诶，拿他的手机就可以试玩三次，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已经试玩过了。” “可惜只有三次机会，第三条命用完他就不给玩啦。死得太快，感觉还没玩够啊。” “那我跟你不一样，我才死了一次，课间十分钟都耗完了。” “这样啊……不是，你干嘛用这种看弱者的眼光看我啊？” “真不是我有偏见，死那么容易只能说明你太弱，手眼不协调。” “滚你的！” 晚自习开始前的空闲时间，许哲和宋星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到了稍远处两位同学的交谈声。他们越聊声音越大，到最后差点吵起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宋星叶嘟囔道：“玩个游戏嘛，有什么好争的……” 许哲微笑道：“这就是尖子生的好胜心嘛，可以理解。” 宋星叶拿出练习册开始做题。 少女想起了以前这家伙做的第一个游戏。当初《切水果》最早的试玩玩家，就是她自己和菲菲吧？还记得当时，自己也是不擅长这种游戏，让菲菲得意了好半天。 没想到输给菲菲也就罢了，如今的《滑雪逃亡》，班里几乎每一位试玩的同学似乎都比自己玩得好。这就让她一点都不想再提起这款游戏了。 许哲调笑道：“怎么，不想跟我聊天啦？” 宋星叶：“只是不想聊游戏而已。” 许哲：“没关系啊，你不需要像他们那样好胜心切，一个小游戏而已，玩不好就玩不好嘛，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事情嘛，比如说你，你做饭的手艺在咱们班肯定是除了我以外的独一份。” 宋星叶叹了口气：“炒菜都能做到，为什么我不会玩游戏呢？” 许哲分析道：“我觉得跟游戏类型有关。炒菜是预先想好要做的每一步，但滑雪逃亡这种游戏考验的是反应速度，还要准确卡好时间点。这方面，你可能不太擅长。但如果是其他类型的游戏，说不定你就玩得比别人更好呢。” 宋星叶：“还有什么类型的游戏？” 许哲：“比如去年发售的一个回合制游戏，文明五。这游戏我就很喜欢。” 宋星叶：“但我好像没见你玩过……” 许哲看向窗外：“因为我的时间非常宝贵，而这游戏一旦玩进去了，不知不觉就能通宵。” 宋星叶微微摇头：“那我也不能玩这种游戏啊。对了，你的手机给我一下吧。” 许哲把手机交给了她。 少女拿出一张湿巾，仔细把手机擦了一遍，再用纸巾擦干，还给了他。 许哲有所明悟：“你是觉得，我这手机被太多同学摸过了，所以要清理一下吗？” 宋星叶点了点头：“是呀，屏幕都花了。” 许哲感慨道：“你这么细心，果然适合那种需要复杂思考的游戏。” 宋星叶恬淡一笑：“我们生活的现实，不就是这种游戏吗？” ———— (本章完) 269是不是太快了 许哲觉得，生活中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仪式感的。 所以在《滑雪逃亡》上线的这一天，他叫上了沈岚，来到了公司的办公室。 岚哲科技的注册地点，就在崇开科技的新地盘隔壁。尽管还是谈不上气派，但这地方至少比最开始的那间小破办公室好了许多，起码有了公司的样子。 只是办公室里太空了。除了长期驻扎此处的宋叔叔以外，至今还一个员工都没有。而且属于崇开科技的这一间里，正中央还摆了一张行军床。 宋怀峰忍不住挠头：“不好意思哈，可能稍微有点乱。” 他知道，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虽然年龄小，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而且真要论职业关系，人家才是老板。 许哲是这两家公司的老板，沈岚是其中一家的二老板。至于宋怀峰，在两家公司都是唯一的员工，算是帮两位老板避免了光杆司令的尴尬。 沈岚忽然问道：“叔叔，办公室的卫生间应该没法洗澡，这你是怎么解决的啊？” 宋怀峰：“我当然是租了房的，洗澡洗衣服肯定没问题。只是工作用的资料都在办公室里，有时候就睡在这里了。” 许哲不用去看也能猜到，宋叔叔租的房子肯定是最便宜的那一种，生活成本尽可能压低，把主要的薪水收入用来补贴家用，以及还债。 于是他说：“现在是两家公司，两份薪水。叔叔你不要太亏待自己啊，要不然，星叶同学那里我也说不过去的。” 宋怀峰笑道：“放心，我肯定亏待不了自己的。” 办公室里已经摆了好几台电脑，都是这位叔叔这几天配好的。此时，许哲在其中一台电脑前坐下，沈岚和宋怀峰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 游戏已经上线了，此时已经能看到后台的下载量，还在个位数徘徊。 宋怀峰：“这就是咱们岚哲科技的第一款游戏啊。” 沈岚有些忐忑：“国外标价一米元，国内六元……这个能有多少人买啊？” 许哲：“不知道。任何一个游戏制作人在尝试新领域的时候，都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成绩。对了，叔叔你昨晚发短信告诉我的那个事，咱们在这也可以讨论一下。” 宋怀峰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他意识到，老板认为这位沈岚姑娘可以深度参与后续的规划，所以便放下顾虑，开口说道： “昨天有一家公司联系咱们，说是可以帮我们的游戏植入广告。广告的单次价很低，但只要玩家点了，就能持续产生收入。而且他们的提议是让我们做免费游戏，这样玩家群体会更大，通过广告来赚钱。” 许哲：“我的想法是，这种路子可以尝试。现在的问题就是，让我的那家崇开科技做免费小游戏，还是你的……呃，咱们的岚哲来做。” 沈岚反问道：“你觉得呢？” 许哲：“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沈岚：“可我对游戏市场的了解没你深入，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嘛，做免费的游戏有什么利弊呢？” 许哲：“好处就是像人家说的那样，免费手游的门槛极低，玩家不需要掏钱就能玩，所以很容易扩散。坏处嘛，一个是变现会麻烦很多，因为广告费这东西，说到底我们是没有主动权的，掌控在别人手里。第二个坏处，就是公司的口碑，或者说格调，可能会低一些。” 沈岚歪了歪脑袋：“都是做手机游戏的，还分什么高低？” 许哲：“有道理。如果要做免费游戏的话，那就可以多招几个员工，我只负责出点子，让他们去做。成品的质量，可能就不太好把控了。” 沈岚指着自己：“那不就不需要我了吗？这么说的话，免费游戏就应该让你招的普通员工去做，我来实现你更重要的点子。” 许哲点了点头：“可以。” 旁观着这两人的交流，宋怀峰略感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老板虽然年纪轻轻，可一向非常有主见，但在这姓沈的小姑娘面前居然这么好说话？ 而且更令人诧异的是，沈岚表现出的强烈自信——社招的程序员，按理说怎么都应该比在校生强吧？哪怕她是信息学竞赛的获奖选手，可做游戏和搞竞赛是两码事，她就这么确信自己比从外面招的程序员更厉害？ 不过宋怀峰马上就意识到了人家的信心从何而来。 今天上线的这款游戏，据说就是她和老板联手制作的，而且代码层面的主要工作还都是她完成的。 宋怀峰当然也试玩过这款游戏了。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比老板做的前两款要好一些。不过在此之前，他下意识地就把游戏品质的提升，归功于许哲这个老板的进步，以及外包的美术提供了更好的素材…… 而这时，关于下一款游戏，许哲和沈岚又交谈了起来。 沈岚拉过一张办公椅，坐在许哲面前。两人聊得很是火热。 宋怀峰走到一旁，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女儿发个消息——他当然知道，自家那姑娘喜欢的人是谁。可是如今看来，女儿的感情之路似乎会变得相当坎坷，因为一位强大的boss拦在了那条路上。 但这个中年男人犹豫半晌，还是收回了手机。 “唉，这种事哪轮得着当爹的说？还是别掺和，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宋怀峰微不可闻地喃喃自语着，在稍远处的另一台电脑前坐了下来。 至于那对令人艳羡的少男少女，在简单的交谈之后，也很快达成了共识。 许哲：“所以无论如何，你这边也肯定要招人。” 沈岚：“好啊，但我要是管得不好可别怪我。” 许哲：“你是老板，怎么管都是你说了算。互联网公司的管理没那么多讲究，主打的就是一个扁平化。你也用不着把管公司这事想得太复杂，无非就是拆分工作任务，安排下去，实时跟进就好了。” 沈岚：“那你以前为什么不招人啊？” 许哲：“以前现金流不够，而且我年纪太小了，不可能有威信的。现在的你就不一样了，好歹也是成年人了。” 沈岚：“但我这里还没有现金流呢。” “很快就会有的……”许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屏幕，“诶，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平果的推荐通知这就到了！” 沈岚：“这么快？！” 宋怀峰也诧异地站起身来：“我们上线才多久，他们反应这么快的吗？” ———— (本章完) 270姐姐，冷静点 《滑雪逃亡》登上了平果应用商店的每日推荐栏目。 许哲提醒自己，得失心不能太重，不要太过关心短期数据，免得心态失衡。所以他没打算立刻就去看后台数据，而是准备等个至少一两天再看。 然而，这天晚上的晚自习结束以后，许哲在家门口告别了唐凌菲、宋星叶这两位少女，到卫生间里刷牙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震了起来。 接通来电，就听到沈岚极其简短的一句话：“开门，我就在门口。” 许哲赶忙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漱了漱口，便快步走过去开了门。 楼道里黑黢黢的，声控灯没有亮。 沈岚站在门口——很显然，她故意控制了脚步声，以至于连那灵敏的声控灯都没有唤醒。 她为什么要如此刻意地保持安静？除了不惊动对门的两位少女，很难想到其他的原因。 许哲连忙让她进来，关上了门，才小声问道：“这么晚了你跑过来干什么？” “我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所以来问问你，要不咱们出去网吧通宵？或者，在你家过夜也行。” 说这话的时候，沈岚的脸上挂着跟平时差不多的微笑，但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眸里，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为什么她情绪如此异常？ 许哲眨眼间就猜到了原因：“游戏后台数据？” 沈岚立刻就问道：“你难道没看数据吗？” 许哲摇了摇头：“我想明天或者后天再看。” 沈岚：“为什么？” 许哲微笑道：“游戏上线，对我来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心态要平稳，要成熟，隔一段时间看一次数据就够啦。” “那就现在看吧，已经隔了大半天啦，来来来！” 沈岚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到书房里，摁在电脑前坐下。 于是许哲启动了电脑，点出开发者界面，便看到了后台销售数据——35274份。 他愣了愣，脑海里迅速算了一下这大概是多少钱。按照一份将近一米元来算，再换到国内货币，那就是二十万以上。 许哲愕然道：“不到一天，二十多万？” 沈岚双手拍在桌子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她说：“每一次刷新都还在不停地涨，想想看，你还睡得着觉吗？” 许哲喃喃道：“如果能保持这样的势头，就算一天二十多万，一个月就是六百多万了。去掉平果的分成，那也有四百万……” 沈岚直直地盯着他：“这样算太激进了，平果的每日推荐是有时限的。但我看了很多以前的手游，都是上过每日推荐的。但凡是第一天就能有这么多销售额的，后来都上了销售榜，成了热门游戏。热门游戏的月流水，是百万米元级别的！” 许哲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自己做前两个游戏的时候，抱的期望最大，上线时也是信心十足。可后来的结果证明，《切水果》和《滑雪冒险》都能赚钱，却只能赚一点点。当然，这个‘一点点’是作为重生者的视角去看的。 第三个游戏，刚开始时他并没有多高的期望。主要工作都交给沈岚，想的还是让她练练手，以后再好好复刻一个更像《神庙逃亡》的游戏出来。可是，这下好像不需要再复刻了…… 沈岚：“而且我看了玩家留言。不少人都在说，建议戴耳机玩，因为游戏的音乐很不错。只不过bgm只有两首，一个有人声版的，和一个纯电音版的，所以也有人说听久了会有点单调。” 许哲：“能听得单调，那说明玩得挺厉害啊，够持久。” “而且你设计的榜单也起到了作用。我看评论，有好多人都是被朋友拉着玩的，说要比试比试谁能滑得更远。好友之间可以看到成绩，就有了比试的动力。而且，那个总榜也已经被刷新了好几百次，这么短的时间，几百次！” 沈岚越说越兴奋，盯着许哲的目光里，又冒出了一丝掩藏不住的崇拜。 许哲只能说：“岚姐，冷静一点。行百里者半九十，咱们这才刚刚开始。” 沈岚：“那我们想想怎么分账？扣掉平果的抽成，今天的收入按十五万来算，我占百分之三十，那就是四万五，这才第一天！” 许哲苦笑道：“所以我说你冷静一点啊，姐姐。咱们先不要想钱，不要想那些，想点别的。如果没法保持一种冷静的心态，很容易情绪上头，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闻言，沈岚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然后问道：“我有点奇怪，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呢？” 许哲：“可能是因为我已经赚过一些钱了吧。我前两个游戏势头虽然比这个差得远，但这两年好歹也是赚了七位数的。” “弟弟你答应我，以后不要用谦虚的语气说这种话了好么？” 这么说着，沈岚伸出双手，揉了揉他的脸。 当然，吐槽归吐槽，少女可没有丝毫不开心的表情，眼里还是闪烁着笑意。 许哲从女孩子的魔爪中躲开，又说道：“所以现在，就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我们面前。” 沈岚：“问题是，要把公司的盈利装进自己的钱包吗？” 许哲摇了摇头：“不，问题是咱们今晚怎么过？出去网吧通宵，还是你睡在我这儿？” 沈岚沉吟不到三秒，果断选择：“睡在你这里。” 许哲：“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去网吧通宵吗？” 沈岚嬉笑道：“想了想对身体不好，所以，还是睡在床上吧。正好你家有两张床，有一张空出来的可以给我睡，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她说的很合理，但许哲相当怀疑——去网吧通宵对身体不好，可是睡在自己这里，对身体真的好吗？ 她真的会老老实实睡在书房里么？ 许哲略微有点怀疑。 而这时，沈岚见他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便一本正经地警告道：“咱们关系好归好，可没有到那一步。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抒发一下情绪。男女有别，你可千万别夜袭我哦！” 许哲眉头一皱：“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开玩笑，夜袭什么的怎么可能！” ———— (本章完) 271必须面对的现实 今晚，许哲在床上躺着，卧室里的一切都跟这两个月来的每个夜晚一样。只是这一次，他的心境有些不同。 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因为沈岚就在隔壁的书房里。 确定要在许哲的家里过夜之后，她便回了一趟学校，背着书包再过来。包里装的都是换洗的衣服，包括贴身的衣物和睡衣，还有牙刷、洗面奶之类的。 两人洗漱完毕之后各自上了床。看不到对方，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了，但还是没法忽视掉对方的存在。 卧室门忽然被敲响了。 门外的沈岚说：“可以开着门，睡前聊聊天吗？” 许哲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他和沈岚对视了一眼。没有开灯的黑夜里，看不到颜色，只能看到轮廓。但许哲却觉得，少女的眼神还是那么灵动。 沈岚微笑道：“其实本来还想过，咱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呢。但考虑到你的酒量跟瓶盖差不多，就只能算啦。” 许哲：“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沈岚：“你真的还有心思上课吗？” 许哲：“我是无所谓，但你得沉下心啊，明年要高考的。当然我理解你现在情绪亢奋，第一次赚钱嘛，很正常。上床躺着吧，躺下再聊。” 然后两人回到各自的床上，躺了下来。 沈岚又说：“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好像，跟你认识的越久，我的生活就变化越大。” 许哲：“别说你了，我的生活变化也不小啊。” 沈岚的声音里忽然有些好奇：“那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至今为止，你赚了多少钱了？” 许哲想了想，答道：“理论上讲有两百万了，但基本上都没提出来，而且这个季度还要交税。主要是我也没必要提出来，给家里买车、给自己租房都是用公司的名义。” 沈岚：“听说要提到自己的账上，也需要交税？” 许哲：“对，所以钱就放在公司的账里呗。” 沈岚叹道：“这些事情真挺麻烦的。我喜欢编程，但管理公司太琐碎了，我怕我干不好。” 许哲：“你做题和写代码都那么细心，还怕这个？” 沈岚：“有必要跟你纠正一点啊，我做题也不是特别细心。考试的时候，确实所有题目都会，但有时候会错那么一点点，都是粗心大意。可是写代码就不同，你可以一边写一边测试，随时修改……而且最重要的是，行政管理方面的琐碎，在我看来缺乏逻辑性。但编程的细节，逻辑是很统一的。” 许哲：“所以你还是更喜欢逻辑连贯的工作。” 沈岚：“要不然，你也来帮我管管公司？或者请别人来帮我也行。” “我帮你倒是可以，不过……” 聊到这里，许哲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点子。如果要求细心，要处理一些琐碎的工作，自己好像正好有那么一个合适的人选。 宋星叶同学。 然而，尽管许哲想到了这个选项，可是只用了两三秒，便立刻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创业不是作死，没必要这么积极地拱火。 于是他说：“我会请专业人士来帮忙的。岚哲科技的第一款游戏势头这么好，全职的财务、人事、运营和程序员都可以准备招了。但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得有主见才行。” 沈岚：“我很有主见啊，但我不确定他们会乖乖听我的。” 许哲哭笑不得：“你是老板，给他们发工资的，有什么好担心？” 隔壁忽然安静了下来。 许哲也沉默半晌，回过味来——沈岚再三强调她很难独自管理公司，需要人帮忙，说到底就是需要自己吧？ 于是他说：“那我来给你帮忙吧。” 沈岚顿时笑道：“好啊！” 许哲忽然觉得，女孩子的心思似乎也没别人说的那么难猜。 ———— “小叶子，你这是干嘛呀？” 这周日的上午，唐凌菲刚刚写完一张卷子，出了卧室就听见厨房里的声音。她循声到厨房里一看，就被那些各式各样的食材震惊到了。 宋星叶在厨房里忙碌着，正聚精会神于挑虾线。为了保持虾仁的完整形状，她没有用刀剖开虾背，而是用牙签挑。 少女的目光依然聚焦在虾仁上，嘴里说着：“因为要庆祝啊，你知道，许哲的第三个游戏已经上线了吗？” 唐凌菲一脑门问号：“游戏都已经上线几天了，为什么当时不庆祝啊？而且，许哲知道你要做这么多菜吗？” 宋星叶笑道：“看，你不够关注了吧？滑雪逃亡的销售数，已经突破了十万啦！” 唐凌菲心算了一下，顿时大惊：“那不就是十万米元？哇，这才几天？” “所以我说需要庆祝嘛。昨晚我问过许哲了，他同意啦。而且不只是他，还有我爸和沈岚学姐都会过来。” 这么说着的同时，宋星叶处理好了最后一只虾，放在碗里，加胡椒粉和料酒，开始腌。 但唐凌菲的面色就有点复杂了，微微蹙眉，问道：“为什么沈岚也要过来啊？” 宋星叶：“你忘了吗？这个游戏是她和许哲一起做的，要庆祝肯定不能缺了她。” 唐凌菲揪着衣角：“我知道，可是……你做的饭菜还要包括她的一份，感觉好奇怪。” 宋星叶却面色平静：“我倒是觉得包括我爸会更奇怪。他还没吃过我做的菜呢，这次说不定能给他一点小小的惊喜。” 唐凌菲站在旁边观察着小姐妹的脸色，可是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于是忍不住问道：“你希望沈岚也跟我们一起吗？” 宋星叶微微摇头：“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现实就是现实，是你必须面对的。装作她不存在，那只是自我欺骗。我觉得，跟她接触至少不会变得更糟。” 唐凌菲叹了口气：“小叶子你可真冷静啊，我就没法像你一样，那么冷静地接触沈岚。” 宋星叶：“那你还要参加庆功宴吗？” 唐凌菲挥了挥胳膊：“当然要，你做这么多菜我怎么可能错过嘛！” 宋星叶笑着指了下旁边的洗菜盆：“那就帮我择一下豆角吧。” ———— (本章完) 272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许哲敲开对面的房门时，立刻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小叶子在做菜？” 给他开门的唐凌菲笑道：“那还用问，我们家小叶子已经是大厨啦！诶，你买了两种饮料？” 许哲一手提着大瓶豆奶，一手提着大瓶可乐，说道：“多一个可选项嘛。” 他把这两大瓶都放下，就看到餐桌上扣着三个大碗。那无疑是宋星叶做好的菜，用碗罩着保温。 唐凌菲忽然小声问：“其他人，什么时候到呀？” 许哲：“宋叔已经出发了，不过稍微有点距离，要久一点。沈岚也出发了，应该很快。” 唐凌菲想了一下学校与家的距离，下意识地说：“那不是几步路就能到了吗？”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门又被敲响了。 唐凌菲此时莫名的有一种感觉，就好像在玩一个游戏，玩着玩着，等待已久的大boss终于要出场了。游戏里的boss好像有很多都是这样，先有声音，比如吼声、脚步声或者建筑倒塌的声音，然后在烟雾中逐渐出现了boss的狰狞身影…… 许哲去开了门。 而唐凌菲站在那里，望向门口。果然，就是那个boss！ 出现在门口的姐姐，让唐凌菲异常警惕。因为沈岚今天穿的可一点都没有中学生的样子。 棕色的风衣和靴子，有种成熟的优雅。而风衣下面的黑色连裤袜，又完美勾勒出少女修长的腿型，仅仅只是简单的走动，都显得颇有风情。 沈岚的短发倒是没什么变化，但唐凌菲看得出来，她用了发胶，认真打理过发型。而且她还戴上了耳坠，只是不清楚是扎了耳洞还是用的夹子，亮闪闪的也很好看…… 这就是创业者的魅力打扮吗？还是说，属于姐姐的风格？ 唐凌菲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试图与boss拉开距离。 不过沈岚的态度倒是很友好：“唐凌菲同学，中午好啊。宋星叶同学在厨房里吗？” 唐凌菲谨慎地点了点头：“对，她还要做两道菜。” 沈岚微微挑眉：“全都是她做的吗？” 唐凌菲：“我帮了一点忙，但是主要的工作都是她……” 这时，宋星叶端着一盘新鲜出炉的葱烧豆腐，从厨房里出来。她把菜放在桌上，招呼道：“学姐你来了呀？坐吧，拿筷子尝尝我做的菜嘛。” 沈岚：“人都没来齐，不太好吧。” 宋星叶微笑道：“又没有开饭，只是先尝一尝。而且不只是学姐你，许哲也尝尝嘛，大厨来给我提点意见。” 许哲拿了一把筷子，回到餐桌旁坐下。 他揭开罩着菜的大碗，先尝了一口青椒炒肉：“不错，你是越来越熟练了啊。” 沈岚忽然也有些好奇。在她的印象里，身边认识的人就没有比许哲更会做菜的。而现在宋星叶的出品看起来也不错，那么吃起来呢？ 她也尝了口青椒炒肉，然后微微蹙眉。 见状，宋星叶问道：“学姐不喜欢吗？” 沈岚摇了摇头：“没有不喜欢，很好吃，真的。” 但是跟许哲的相比，不够辣。 沈岚注意到，宋星叶把辣椒的籽全都去掉了，而许哲在炒的时候会故意留下一些。宋星叶炒出来的口味，和许哲的差别很小，但就是差了那么一点辣味。 可是她很警惕。 对于不像她这么爱吃辣的人来说，宋星叶的手艺无疑是相当不错的了。再考虑到这个小姑娘学习成绩又好，样貌还如此恬美可爱……这威胁度，这竞争力，就连沈岚都不敢轻视。 认真想想沈岚就意识到，宋星叶在很多方面都跟自己正好相反。 更娇小可爱，更文静柔顺，更擅长家务，如果以后接触再深一些，沈岚觉得肯定还能找出更多的不同点。那么，许哲究竟是喜欢自己这种的，还是宋星叶那样的呢？ 沈岚咬着筷子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红烧排骨马上也要好了，我做一下最后的处理，马上就可以上桌了。菲菲，帮我盛一下米饭嘛。许哲，可以给我爸打个电话吗？” 许哲点了点头，便摸出手机给宋叔叔打电话去催了。 而宋星叶和唐凌菲又进了厨房。 沈岚坐在那里，望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厨房里有两个女孩，但她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宋星叶的身上。 她在网上见到过这类说法——女性的魅力各有不同，有的是让男人很想谈恋爱，有的则让男人想要娶回家当老婆。 从刚才的一些细节里，沈岚就敏锐地发现，宋星叶这女孩或许是第二种。又文静又端庄，看起来乖巧可爱惹人心疼，还很懂事能分担家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样的女生，沈岚觉得，如果自己是男的，恐怕都很难拒绝。 所以，许哲迟迟不肯跟自己确定关系，原因就是难以做出取舍吗？ 但沈岚发现，就算自己想明白了这一点，好像也很难找到解决办法。如果硬逼着许哲做选择，会不会起到反作用？如果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会惹他讨厌吧？ 就在沈岚低头沉思的时候，宋星叶已经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而唐凌菲也摆好了碗筷，碗里都装满了米饭。 宋星叶苦笑道：“菲菲，你高估我的食量了啊，我吃不了这么多米饭。” 沈岚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碗：“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唐凌菲看了看这两位，想了想，说：“我给自己盛的也多了。没关系，多余的都拨回到电饭煲里就好啦，反正我们都没吃呢。” 许哲见状倒是有些诧异：“菲菲你食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她们俩吃的饭少也就罢了，你不是跟我一样能吃吗？” 唐凌菲有些羞愤：“我什么时候跟你一样啊？不一样，我吃的一直都比你少！” 在许哲的印象里，事实绝非如此，不过，这丫头的态度如此强烈，倒是让他不好多说了。 三位少女把米饭都拨回去了一些。唐凌菲和宋星叶的碗里只剩了一半米饭，而沈岚的碗中更少，连一半都不到。 许哲吐槽道：“你们这是比谁吃饭少么？” 然后三位少女齐齐瞪了过来，让他不由得有些心虚。 好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算是帮他解了围。 许哲连忙去开门。 “宋叔，你可算是来了！” ———— 以后要是熬太晚才能写完的，就早上起来再更了。不过是昨天公司有事，今晚还是零点过就更新。 (本章完) 273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这顿午餐，宋怀峰跟许哲和另外三位少女坐在一起，却表现得好像一点都没察觉，这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身为一个忙碌于工作的父亲，他似乎只顾着享受女儿带给他的惊喜。 “这个菜也好吃，还有这个……星叶，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以前在家里没见你做过，我和你妈都不知道伱手艺这么好！” 面对父亲的夸赞，宋星叶微笑道：“这就是生活的压力嘛。以前是有你们照顾，现在必须要自己照顾自己，就锻炼出来啦。” 许哲：“你照顾的不仅仅是自己。” 唐凌菲瞄了他一眼，强调道：“我也是会干家务的！” 沈岚忽然说：“我感觉星叶同学的手艺，和许哲的似乎有点像。” 宋星叶：“因为我就是从他这里学的啊。” “你们住对门，交流起来是比较方便……要不然，我也在这边租个房子吧。” 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沈岚的语气是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暗暗留意着宋星叶的反应。 只见那位恬淡文静的少女微微一笑：“挺方便的啊，这样你们可以随时当面讨论工作了。” 她不介意吗？怎么可能！ 沈岚觉得，这个小情敌的不介意肯定是装的，主打的就是一个以退为进。但如今她的心态已经跟以前不同了。警惕归警惕，可是只要想到自己与许哲的共同事业，顿时涌现出了强烈的信心。 这就让她产生了一种猫儿戏弄老鼠般的心态，游刃有余。 沈岚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我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房子可租的。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许哲，住你家好不好？” 此时唐凌菲刚刚扒拉了一口米饭，闻言，猛地一阵咳嗽，好悬没有把嘴里的食物喷出来。 然后菲菲就沉不住气了：“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这……” “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你呢？”沈岚说着，看向一言不发的少年。 许哲答道：“住在一起是有点不方便，不过租个附近的房子肯定可以。这栋楼里应该就有出租的房间，你可以找找看。” 沈岚悠然道：“可我没在学校外面租过房啊，要不你跟我一起看？我还能参考一下你的建议。” 许哲点了点头：“没问题。而且菲菲和小叶子也可以一起看看，你们觉得呢？” 宋星叶还没回答，唐凌菲就连忙点头：“好啊，我们一起！” 谁会愿意让情敌与心上人有太多相处机会呢？ 而这时，宋怀峰已经默默干光了碗里的饭，擦了擦嘴，说：“我已经在网上发布招聘需求了，有十几个人投了简历。我初步筛了一遍，选出几个比较合适的，你要不要看看？” 许哲：“好，给我看一下吧。” 于是宋怀峰拿来一个老旧的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沓a4纸。 许哲迅速解决了饭菜，放下筷子，拿起了那些简历。 宋怀峰解说道：“三个财务，两个人事，两个运营，剩下的都是程序员。挂出去的薪资待遇就是你定的标准，比市面上的普遍价格要高一些。” 许哲点了点头，一份一份看了起来。 餐桌上变得安静了。 等到三位少女也吃完之后，宋星叶便很自然地收拾起了碗筷，把要洗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厨房的水槽里。 见状，唐凌菲连忙跟过去：“我来洗吧？你做了饭，干了那么多活，该我啦。” 宋星叶回头笑道：“怎么今天变得这么自觉？” “我一直都很自觉啊……” 短短的一句话，可唐凌菲的声音越说越小，毕竟，往日里许哲和沈岚等人不在的时候，她从来不喜欢这类繁琐的家务活，经常拖到宋星叶看不下去主动替她解决掉。 而此时，宋星叶也压低了声音：“你听，他们已经聊起来了。” 唐凌菲愣了一下，仔细听——果然，沈岚已经跟许哲讨论起了那些人的简历。时不时的，宋怀峰也会说上几句。 宋星叶：“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洗碗。因为你跟我不一样，你也参与了他们的游戏，唱了重要的bgm。所以你加入他们的话题就很自然。” 唐凌菲拉上了厨房的门，问道：“怎么加入啊？” 宋星叶帮她分析道：“你可以问问许哲，要不要让你也加入他的公司，成为签约的员工。而且你的性格本来就比较……嗯，活跃。所以只要像往常那样，厚着脸皮硬插进去就好啦。” 唐凌菲：“我平时脸皮也不厚啊。” 宋星叶笑而不语。 唐凌菲挠了一下脸颊：“好吧，我在许哲跟前是有点话多。” 宋星叶：“所以交给你啦。把门打开吧，我也可以听听你们怎么讨论的。” 于是唐凌菲又拉开了厨房的门，绕到餐桌后面，在许哲身旁站定。 少女忽然问道：“我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个简历呀？” 许哲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有这个必要吗？” 唐凌菲：“对我有优待是吧？不需要投简历，直接面试……” 许哲摇了摇头：“我是说，你没必要进我的公司啊，至少现在没必要。你才高一，还没成年呢。现在跟你签了，算是压榨童工。” 唐凌菲：“可你也是童工啊。” 许哲：“但我是老板。” 唐凌菲：“……” 一旁的沈岚忽然问道：“菲菲同学，你想以什么身份加入许哲的公司呢？” 唐凌菲下意识说：“当然是音乐人啊，可以原创，也可以演唱的音乐人。” 沈岚：“那你就要问问，许哲要不要签音乐人了。” 唐凌菲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你以后做游戏都需要音乐嘛，那为什么不签我呢？” 就在这时，沈岚抢先提议：“许哲不需要没关系，我需要。我们岚哲科技合作的第一个音乐人，除了北欧的那个，就是你了。既然效果这么好，以后也可以继续啊。菲菲同学，要不要签约我的公司？” 唐凌菲愣了：“你要签我？” 见状，已然闭紧了嘴巴的宋怀峰，又默默低下了头。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个唐凌菲同学和沈岚似乎对许哲都有点想法。但他的身份太尴尬了，作为宋星叶的父亲，作为许哲的下属，他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暗暗腹诽——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会玩啊。 ———— (本章完) 274爸爸还能说什么 关于要不要签下唐凌菲这个问题，许哲在犹豫。 他很清楚，这丫头跟宋星叶、沈岚她们不一样，自制力很一般。搞音乐，做游戏，这种事情显然比学校里读书要好玩得多。如果唐凌菲沉迷于这方面的工作，荒废了功课，那可不妙。 等到以后公司做大了，唐凌菲也上了大学，许哲买几首歌让她唱，当然没有问题。但现在，是不是有点早？ 至于沈岚为什么愿意签下她，那就让人有些费解了。 所以，许哲决定先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他把宋怀峰筛过的简历都看了一遍，然后从中挑出了五份。 “三个程序员，一个运营，一个财务。人事这一块就先交给你来管，怎么样？” 宋怀峰沉稳答道：“我认为可以。” 沈岚则问道：“这是你自己的公司吧？我那边呢？” 许哲清了清嗓子：“咳咳，关于你那边我想先问一下，为什么一定要签唐凌菲？” 沈岚的回答颇为自然：“因为她嗓音很好听啊。以后就算是买别人的歌，也可以让她唱，用到游戏里。” 许哲：“那伱要让她每天去上班打卡吗？” 沈岚笑道：“哦，你担心的是这个啊。放心吧，我知道高中生学业为重，肯定不会让她每天打卡的。而且她的工作，都会安排在星期天和寒暑假。” 许哲：“工作就是唱唱歌？” 沈岚点了点头。 许哲看向正在发愣的菲菲，说道：“我这边也可以签你，同样是以音乐人的身份。所以你是愿意跟我签，还是跟岚姐？” 唐凌菲回过神来，毫不犹豫道：“跟你签！” “大老板你跟我抢人啊，”沈岚苦笑道，“以后需要她唱的时候，可以借给我吗？” 许哲：“当然可以。” 而唐凌菲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却感觉有些怪怪的。又是抢又是借的，好像自己成了这俩人手中的小宠物一样。 宋怀峰此时低着头看手机，暗暗感叹着年轻人玩的花样。 办个公司玩这么花，关键是还真能赚钱，这让老家伙们哪儿说理去？ ———— 许国伟坐在食堂里，像往常吃着午餐。可是突然间，一位老朋友的声音从旁响起： “好小子，你居然还吃得下这些？” 他抬起头，就见唐望海端着餐盘，走到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许国伟反问道：“我不吃这个吃啥？” 唐望海：“吃香的喝辣的呀！你儿子那么厉害，不给你点钱花花？” 许国伟：“我没你那么厚脸皮。” 唐望海夹了一筷子菜，边嚼边说：“我脸皮厚吗？一点不厚啊。” 许国伟嗤笑道：“我是真没见过比你厚的。如果你家孩子突然有钱了，你会问孩子要钱花吗？我反正是开不了这个口。而且，许哲已经给我买了车。他的生意以后需要用钱，我干嘛还问他要？” 唐望海琢磨了一下，问：“你是不是不知道，他的新游戏啊？” 许国伟想了想：“就是他和沈岚一起做的？” 唐望海忍不住笑了：“应该是吧。反正，我家闺女都去帮他唱了歌，放在游戏里。菲菲可都告诉我了，他那个新游戏比以前的都厉害，赚的至少能多好几倍呢！” “以前的游戏一个月就能有十万，好几倍是……几十万？一个月？” 这么念叨着，许国伟就愣住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数字啊，菲菲应该也不清楚。但她说的可牛了。而且这销量啊，我昨晚也贡献了一个。你看，在平果商店里就能下载。” 唐望海这么说着，拿出手机，点开了《滑雪逃亡》给他看。 许国伟知道，老朋友是上个月才换的手机，当时还聊过，多亏了许哲给的炒股建议，让他手头变得格外宽裕。 “这游戏我玩过，许哲找我试玩的……”许国伟喃喃道，“但发表的时候，没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啊。” 唐望海：“赚了多少钱也没告诉你？” “没有，可能忘了跟我说吧。” 许国伟放下筷子，掏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 见状，唐望海笑问道：“要找你儿子兴师问罪？” 许国伟：“去你的，这叫什么兴师问罪，只是一个父亲的关心。对了，你说你家姑娘也帮忙了，那许哲给她付钱了吗？” 唐望海点了点头：“付了啊，她说许哲给了她一万块呢，还有后续的盈利分成，百分之零点二吧……” 许国伟的电话拨了出去。 在接通之前，他又问：“那你女儿给你分了吗？” 唐望海：“没有，我可不好意思开口要。她自己赚的钱自己收着吧。” 许国伟瞪了他一眼：“那你还让我去问我儿子？” 唐望海摊手道：“电话是你自己打的，怎么怪我身上啦？” “你特么……”许国伟想骂这损友，但手里的电话已经接通了，于是他只能先跟儿子对话。 许哲：“怎么了老爸？” 许国伟：“呃，听说你发了新游戏？” 许哲：“哦对，这周太忙，都忘了给你们打电话说这事。新游戏的势头很不错，前五天的销量就有十几万了。去掉抽成，公司到账十万。” 许国伟：“五天赚十万块吗？那是挺不错的……” 许哲：“米元。” 许国伟：“啥？” 许哲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对，五天十万米元。所以我说这个游戏的势头非常好。不过这个月的收入要到下下个月才能到账。等到了年底，就可以提出一小部分发年终奖。因为我的成本非常低，所以保守点算，至少也能提五十万出来。” 许国伟：“啊？” 许哲：“年终奖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咱们家的。到时候，给你和我妈发个三十万好不好？” 许国伟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许哲：“这事我好像确实给你说的有点晚了。毕竟，我跟对门那俩女孩不一样，我又没有每天给家里打电话的习惯，一周打一次嘛。这次忘了跟你打电话，没关系吧？” 许国伟的声音变得很缥缈：“能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要表达什么意见吗？” “哦，我这边还有事，在跟人发消息通知面试呢。我先挂了啊。” “好……” 许国伟放下手机，眼神发直，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 对面的唐望海问道：“你怎么啦？” 许国伟缓缓开口：“你说对了，我儿子要给我分钱。他说，年底就分我三十万。” 这下轮到唐望海爆粗口了：“特么的你啥都没干，就给你这么多钱？！” 许国伟点了点头。 两个中年男人对视了好一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另一个相熟的同事刚吃完饭走过来，笑问道：“你们俩聊什么呢？” 唐望海幽幽地说：“这小子生彩票了。” 那同事不由一愣：“啥？” ———— (本章完) 275只是个游戏而已……吗 这周日的晚上，孙邈嘉坐在外公外婆家的单人沙发上，低头看着一本书，《飘》。 今天是外婆的生日，吵闹的家庭聚会。孙邈嘉摆出了看书的姿态，就是为了尽量避免被打扰，尤其是免得被舅舅和舅妈们问些“怎么提升学习成绩”之类的话。 表弟表妹的成绩不好，在她看来就是天生的脑袋不好使，说什么学习秘诀，哪有用？ 然而，尽管孙邈嘉就差往脖子上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了，可还是免不了小舅妈借自己训孩子。 “你看嘉嘉姐，人家学习那么好，还在抓紧时间看书。你呢？就知道玩游戏！” 孙邈嘉不得不抬起头解释一句：“我其实看的也是，跟玩游戏差不多，休闲放松一下。” 舅妈：“休闲的方式也是有区别的，看书多好，哪像你这弟弟就知道玩……手机还给你爸，别玩了！” 孙邈嘉瞥了一眼。 这个还在上小学的表弟，正在用家长的手机玩游戏。但他玩的游戏，却让孙邈嘉有些眼熟。 于是当姐姐的问道：“你在玩什么呀？” 小表弟吸了吸鼻涕：“滑雪啊！” 再仔细观察了一下游戏画面，孙邈嘉便确定了。上个月，许哲找自己试玩的，就是这个！当时许哲说是他和朋友一起做的，可现在为什么，让自己的表弟现在玩起来了？ 这小表弟肯定不可能认识许哲，况且这还是家长的手机。 孙邈嘉追问道：“你从哪里……唔，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游戏的？” 表弟有些不耐烦：“游戏热门榜上的啊。这还不是我下的，是我爸下的呢。” 这时，舅舅终于出手，从儿子手里把手机夺了过来：“行了行了，别玩了！” 表弟气鼓鼓地站起来，跑到别的房间里去了。 “你这孩子，吃饭呢，往哪儿跑啊？！”舅妈连忙追了过去。 舅舅摇了摇头：“唉，嘉嘉啊，这孩子要是能像你小时候那么懂事就好了。” 孙邈嘉此时却顾不得回应舅舅的话，只是问道：“那个滑雪游戏，是小舅你下载的游戏？” “对啊，还花了我几块钱呢。” “你觉得这游戏好玩吗？” “我们单位里一起玩魔兽的小年轻给我推荐的，我用他手机试了一下，确实不错，然后自己就买了一个。你别说，我以前还真没在手机上花过钱。” 孙邈嘉沉默片刻，忽然又问道：“小舅，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个游戏是谁开发的？” 舅舅虽然有点奇怪，但顺手的忙也就帮了。 “我看看啊，这上面说是岚哲科技……嗯？国内的公司啊。” 孙邈嘉：“那个哲，该不会是哲学的哲吧？” “就是那个，怎么啦？” 孙邈嘉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盯着餐桌上一双双筷子，听着长辈们的家长里短，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舅妈拽着小表弟的耳朵，已经回到了餐桌旁。 而舅舅见这姑娘的表情有异，还在问：“你怎么啦？想玩这游戏的话，我手机借你玩呗。” 舅妈白了他一眼：“嘉嘉那么好的孩子，别把她带坏了！” 舅舅哭笑不得：“玩个小游戏嘛，还带坏，哪有那么夸张……” 孙邈嘉忽然说道：“小舅，我玩过这个游戏，但是没花钱。” “不会吧？这游戏新出了没多久吧，这么快就有盗版啦？” “不是盗版，它出来之前我就玩过。这游戏是我们班一个同学做的，他当初还让我试玩，提过意见。” 孙邈嘉这话说完，舅舅顿时呆住了。 舅妈皱眉道：“你们同学那也是高中生啊，不好好学习，捣鼓什么游戏……” “你懂什么！”舅舅突然回过神来，“这游戏可热门了，还是收费的，肯定赚了不少钱！” 舅妈的语气顿时就有些虚：“能赚多少钱？” 舅舅：“这上面说销量过了十万，那就是……几十万块！” 舅妈下意识反驳：“那怎么可能！” 然后这夫妻俩就开始争论了起来。 孙邈嘉没心思参与其中。她低头盯着手里的书，下意识翻开，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高一入学没多久就保送交大，如此事迹已然足够传奇了。但现在看来，许哲的传奇还远不止于此。 孙邈嘉下定了决心，等到明天早上，一定要去教室里问问他！ 可是，要问点什么呢？游戏赚了多少钱这种问题，是不是太庸俗了？ 孙邈嘉扶了一下眼镜，感觉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 ———— 周一早上，当其他同学忙着交作业的时候，许哲却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公司法务案例汇总读物，翻阅了起来。 对现在的他来说，什么编程，什么算法，都不是最终要紧的事情。关键是要搞清楚，怎么合法合规地搭起一个草台盘子，怎么避免被别人坑。 忽然，宋星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有人好像找你有事哦。” 许哲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子站在面前几步远处。那是孙邈嘉，此时正犹犹豫豫地盯着自己。两人的目光对上时，她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显得颇有些紧张。 他问道：“你找我有事么？” 孙邈嘉点了点头，用近乎于悄悄话的音量说了句什么。 然而许哲压根就没听清。 他苦笑道：“你要不声音大一点，要不近一点吧。” 旁边的宋星叶忽然说：“许哲同学又不会吃了你，干嘛这么怕他？” “我没怕他！”孙邈嘉硬着脖子反驳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两步。 这下，连许哲都看得出来，这位女同学是真的在跟自己故意保持距离了。那谨小慎微的姿态，就好像是在面对某种危险的食肉动物一样。 至于么？许哲有些奇怪。 孙邈嘉问道：“平果商店里那个新出的热门游戏，滑雪逃亡，是你让我们试玩的那个吗？那个岚哲科技是不是你办的公司？” 许哲微微一怔。 或许是因为以前那两款游戏，在现实的同学圈子里没有激起任何水花的缘故，这次的《滑雪逃亡》他也没认真考虑过需不需要对同学隐瞒。结果，这才几天，就已经开始暴露了？ 那么，现在还有低调的必要吗？ 而身旁的宋星叶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便替他回答道：“对，游戏和公司都是许哲和朋友办的，不过，可以帮他保密么？” 孙邈嘉：“那游戏全班一半人都玩过，怎么保密啊？” 许哲：“确实，也没有保密的必要，随意吧。” 孙邈嘉又问：“这游戏让你赚了多少钱呀？” 许哲微笑着说：“这个嘛，就需要保密了。” ———— 抱歉，昨天忙着照顾媳妇到很晚，码字时间耽误了。 孕中期一过，到了孕晚期，确实是比较辛苦…… (本章完) 276老司机的经验之谈 许哲没有故意保密，更没有故意张扬。 但过了一个多星期，终究还是让全班都发现了《滑雪逃亡》。 因为游戏的销售量已然破了百万，班里又有不止一位同学玩到了，然后立刻就想起了这游戏和许哲的关系。 发现了的同学再一传，这下别说是班里了，整个年级都开始流传起‘一班的新生代表做了个热门游戏’的新闻。 “你知道吗，我们班的人都在聊你诶！” 这一天的午餐时间，唐凌菲刚刚端着餐盘坐下来，便有些兴奋地说道。 坐在她斜对面的许哲依旧淡然：“聊就聊吧，没人问我借钱就好。” 唐凌菲微微一怔：“什么人会动不动就借钱啊！” 宋星叶浅笑道：“这就是大老板的担忧吗？不过，咱们学校里应该没有那种人。” 许哲：“现在想来可能还是有点草率了，应该再谨慎一点。好在我从学校过个马路就到家，不走小巷子，就算露富了，被打劫的概率还是很低。” 宋星叶：“你现在已经够谨慎啦，要是换成菲菲，早就要把‘我有钱了’这事嚷嚷的全校老师同学都知道……” “我哪有那么大嘴巴？”唐凌菲反驳了一下，然后又看向那个少年，问道，“我们班的同学说，你的游戏销量有一百万，所以就赚了六百万块钱，是吗？” 许哲微微摇头：“不能这么算。因为平果要抽成，还要交税，而且剩下的盈利部分也在公司的账上。” 宋星叶补充道：“公司有一部分股权，还是沈岚学姐的。” 唐凌菲下意识地叹了口气：“唉，要是全都是你的，那该多好啊？” 许哲哭笑不得：“这游戏本来就是人家沈岚做的，我只是出了个点子，再帮帮忙。就这，我还占了七成的股份呢，已经可以了。创业不能太贪心，不会分钱是赚不到钱的。” 唐凌菲想了一小会，却又吐槽道：“那你已经很贪心了啊，活是学姐干的，钱是你拿……” 许哲：“也不能这么说。点子很重要，而且整个计划都是我定的。她做游戏用的电脑，还是我出钱买的呢。” 唐凌菲不由一愣：“你给她买电脑啦？” 许哲原本淡定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他注意到，连宋星叶也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连忙解释道：“这个属于公司资产，严格来讲，不能算是我买给她的，明白吗？” 这个解释乍一听好像很合理，但唐凌菲和宋星叶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有些不安。 见状，许哲主动转移了话题：“所以，游戏卖了多少钱，并不意味着我赚了多少钱。” 宋星叶却已然帮他算好了：“真正属于你的部分，应该超过两百万。当然，这才刚过十几天，游戏的销售量以后肯定还会涨。” “两百多万啊……”唐凌菲夹了一小块肉，“感觉你现在不应该跟我们一起吃饭，应该去最贵的大饭店好好享受才对。” 两位少女没有揪着‘给沈岚买电脑’一事，这让许哲稍稍松了口气。 他微笑道：“没必要那么铺张浪费。” 宋星叶：“也对，如果想要花钱享受的话，上高中以前就可以了。你以前的游戏，也赚了不少呀。” 唐凌菲：“如果是我，肯定会用来吃各种好吃的！” 宋星叶：“那让你做选择，你会选高档饭点的菜，还是许哲做的菜？” “这个嘛……”唐凌菲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声说，“我要他的。” 而此时的许哲忽然意识到，这两位少女的心思还是相当单纯。她们并没有去想怎么分钱，对待自己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相比于金钱，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他当然能猜到，少女们如今最看重的是什么。 ———— 许哲跟两位少女一起吃午餐的时候，沈岚就坐在十几米开外的角落里。 她盯着那三个人，目光抓得非常紧，神情却颇为放松。 看得出来，那两个小情敌并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想必，许哲就算对她俩也怀有某种情愫，那应该也远远比不上跟自己的关系吧？ 当然也不能太过乐观。现在是她俩一起跟许哲，如果私下里单独相处，指不定这俩小丫头还会动什么歪念头呢…… 所以有必要再多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时，沈岚吃掉了最后一口饭菜，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她问道：“老爸，你应该是有汽车的驾照吧？我想问问，你觉得考个驾照需要多少天时间？” 父亲回答道：“那要分人。我当年科目二和科目三都只用了几天，那还是跟许多人分一辆车练，摸方向盘都要排队。也有的人考了一年都不行，科目二连着失败好几次的。不过，你是我女儿，应该会学得很快。” 沈岚：“驾照分手动挡和自动挡，自动挡更简单，学起来肯定更快……” 父亲嗤笑道：“学什么自动挡啊？我给你说，你学了手动挡的，以后开自动挡也没问题。但你学自动挡的，以后可没法开手动挡的车。” 沈岚微笑道：“那我只要买自动挡的车就好了啊。” 父亲：“你才多大，说什么买车……等等，你想买车？” 沈岚：“嗯，我跟许哲做的游戏赚了不少钱，这事，上周应该告诉过你了。” 父亲喃喃道：“我记得，你说这游戏赚了几十万……” “那是上星期了，”沈岚打断道，“到今天，已经赚了几百万。不过还没有到账，要等到一月份才行。”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沉默了。 沈岚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许哲会分我多少钱，但我觉得，就算只分我一点零头，那应该也足够买一辆车了。如果寒假的时候就能开上车，到处去玩就很方便。” 父亲忽然蹦出一句：“你是想和许哲一起玩吧？” 沈岚振振有词：“那是我老板，给我发钱的人啊，跟他一块玩可不仅仅是玩，那也是工作！” 父亲忍不住笑了：“工作？哈哈哈哈……” ———— (本章完) 277听你的，听我的 盼望着，盼望着，严寒的一月终于到了。 对于其他同学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无疑是期末考试。 但在许哲看来，还是银行的到账消息更重要。尽管已经知道了具体的数字，知道这笔钱迟早能到账，可是当十一月的五百多万流水真的打进公司账户时，还是让人不由得有些激动。 他打电话给沈岚，想要聊聊年终奖的数额问题。然而有些出乎预料的是，对方没有接听。 “今天不是周日吗？” 他放下手机，目光看向面前的电脑屏幕，喃喃自语着。 看了一会公司财务数据之后，沈岚终于打回来了。 她说：“喂，我刚才有点忙，怎么啦？” 许哲问道：“你忙什么呢？我听电话里的声音，你那边好像还有点吵啊。” 沈岚：“嗯，本来想瞒着你，给你一个惊喜的……好吧，那就提前跟你说一下。我在练车，准备考驾照。” 许哲微微吃了一惊：“练车？” 沈岚小声说道：“我科目二已经过了，正在练科目三。刚才是教练在骂人，所以有点吵。” 许哲：“怪不得最近星期天你总是要忙，原来如此……每周只练一天，还能过科目二，你这么厉害啊？” 沈岚笑了笑：“没什么厉害的，我报的是自动挡，难度挺低的。” 许哲想着待会要讨论的事，悠然道：“不过你现在练车倒也正好。平果的分成到账了，五百多万呢，你觉得，抽出多少发年终奖比较合适？” 沈岚：“年终奖，只有我们俩吗？” 许哲：“那当然啊，参与游戏开发的就只有咱俩。我那边倒是入职了几个新员工，但跟咱们的游戏没有关系。” 沈岚却把问题又抛了回来：“你觉得分多少合适呢？” 许哲沉吟道：“今天到账的，是十一月的收入。十二月的销售数还更多，所以如果你想多分点钱，这五百多万全分掉也没问题。不过按照咱们一开始的协议，你只能拿三成，还要扣五分之一的税……你会不会有意见？” 沈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为什么要有意见？” 许哲斟酌了一下，谨慎地问：“你会不会觉得，你占的少了？” 沈岚笑道：“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赚这么多钱啊？好啦，你放心吧，只要是按照协议来办，我都不会有意见的。” 许哲忽然有点好奇，便多问了一句：“那如果不按照协议来办呢？” 沈岚悠然答道：“不按照协议，那就是多给或者克扣。如果你多给了，那我会给你退回去的。本来不属于我的，我不会要。如果你克扣我的钱，那么……” 许哲：“你会怎样？” “那你就必须用其他的方式补偿我。” 少女的语气轻飘飘的。但话语里的深意，却让人不得不警惕。 许哲：“放心吧，我肯定也是按照协议办事。那么我总结一下，可以选择拿出五百万分红，公司的账上只留零头。毕竟，岚哲科技的日常运营成本非常低。” 只需一瞬间的心算，沈岚便接道：“我到手的就是一百二十万。” 许哲：“对，这差不多就是上限了。下限不好说，你想只分几万块，也行。” 电话那头的少女沉默了一会。 忽然，她说道：“我想待会找个地方跟你见一面。关于怎么处理钱，这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 一个多小时之后，许哲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见到了沈岚。 约见的地方并不在许哲家，这或许是因为沈岚不想离那两个小情敌太近，不希望被意外打扰。无论是唐凌菲还是宋星叶，显然都不可能找到这咖啡厅里。 见他在面前坐下，沈岚便说道：“咖啡已经点了，还是老口味。” 许哲笑了笑：“好啊……呃，上得还挺快。” 服务员把两杯咖啡放在桌上，转身默默离开。 许哲喝了口咖啡，问道：“想好要多少分红了吗？” 沈岚摇摇头：“完全没有。因为我不知道拿这笔钱用来干什么。我本来想买车，刚才也查了一下，一百万都可以买很多豪车了。” 许哲：“你不想买豪车？” 沈岚低声说：“我觉得有点浪费。车买了以后就会开始贬值。而且，买太贵的车，让我觉得很招摇……其实我有点想问，你早就开始赚钱了，从来没考虑过买豪车吗？” 许哲两手一摊：“我没成年，没法考驾照。而且我对车这个东西，也不是很有欲望，至少现在没有。” 沈岚：“别的花销呢？” 许哲：“说真的，不知道怎么花。” 沈岚叹了口气：“那我问你的意见，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许哲微笑道：“如果你想问怎么消费，那我确实没什么建议。但如果你想问怎么投资，那可就问对人了。” 沈岚眼前一亮：“那，怎么投资呢？” 许哲：“买车会贬值，但现阶段买房不会。只要在大城市的核心地段，买房是个非常好的选择。另外，还可以投资股市，我给你推荐的股票，只要你能握住，大概率会赚很多。” 沈岚：“房子和股票是吧？好啊，那我听你的。” 许哲笑了笑，正要再喝一口咖啡。可这时，少女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端咖啡的手僵住了。 “怎么赚钱，怎么投资，我都听你的。但要说怎么花钱，你以后要不要听听我的？” 许哲眉头一皱：“花钱听你的？” 沈岚微笑道：“对呀，待会我们就可以去商场，我帮你挑几套好的衣服。” 许哲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是正要开口，却猛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仔细琢磨一下，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夫妻之间的分工呢？ 于是他说：“你只是建议，不是替我花钱吧？” “当然只是建议而已啊。” 沈岚轻轻一笑，潇洒得像个一击命中又飘然遁走的女侠。 许哲试图把话题拉回来：“那确定一下，这次分红，分多少？” 沈岚投过来的目光，变得格外柔软：“不是都说了吗？赚钱的事情，我听你的。” 许哲咽了口唾沫：“那就把五百万都拿出来分掉吧，然后咱们可以考虑炒股和买房……” 沈岚微笑道：“好啊，到时候咱们俩请一天假，一起去看看房子吧。” 许哲觉得，这话是没问题，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 (本章完) 278菲菲的需求 “终于可以松口气啦！” 唐凌菲走在迎面刮来的冷空气里，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却颇为享受的样子。 宋星叶走在她身旁。两人都裹着严严实实的羽绒服，所以除了露在外面的一小部分皮肤以外，倒也不会太冷。 “菲菲，这才只是刚开始呢，高一上学期完了还有下学期，然后高二、高三……” “不要跟我说那些，我只知道现在是寒假了！而且，许哲给我发的钱也到了，今天就是要好好逛街，享受假期。” “那就抓紧时间吧。过两天，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老师就要布置寒假作业了哦。” 听宋星叶这么说，唐凌菲的肩膀顿时就垮下来了。 “小叶子，你是特别喜欢泼冷水？” “只是觉得你的反应很好玩……咦？”宋星叶正说笑着，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霎时间僵住了。 唐凌菲见状便问：“你怎么啦？” “菲菲，你听！” 宋星叶指向身旁的一家店铺，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唐凌菲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一家书店。这书店的规模并不大，门面也很普通，店门口还贴着歌星海报。很显然，除了卖书，这家店还要卖光盘、磁带之类的东西。 眨眼间，她就明白闺蜜的激动从何而来了。 小书店门口摆了一台音箱，此时，它正在播放的音乐，就是她自己献唱的那首《faded》！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目光中的惊喜。 “你的歌都这么火了吗？”宋星叶小声感叹道。 “那也不能说是我的歌，是许哲和人家的……走，咱们进去看看！” 唐凌菲迫不及待地闯进小书店里。 宋星叶跟在她身后。 店里此时的客人并不多，而且大半都聚集在音像品区域，看书的寥寥无几。 两位少女凑过去看了看。这家店的音像品区域，主要是影视剧和游戏碟，以及一些音乐光盘和磁带。 磁带所占的那一块很小，而且旧得都落灰了。看得出来，虽然店里还在卖磁带，但愿意买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唐凌菲看着看着，忽然回头低声道：“许哲发的游戏，是在网上发的，那个音乐也在游戏里。按理说不会有音乐光盘吧？” 宋星叶笑道：“那当然啊，发行音乐专辑需要专门的公司，需要很多流程的。你看许哲做那些事了吗？” 唐凌菲：“所以如果有卖的，就是盗版。” 宋星叶：“那肯定啊。” 唐凌菲想了想，走到店老板旁边。 此时，老板正在用电脑玩游戏。唐凌菲站在旁边看了看，认出了人家正在玩的应该是近几年来非常火的《刀塔》。不过最近一年，它好像没有没有以前那么火爆了…… 少女注意到，店老板玩得心不在焉，便开口问道：“外面放的那个音乐，你们这里能买到光盘吗？” 店老板：“什么音乐？” 唐凌菲：“就是外面那个音响正在放的呀。” 店老板：“哦，那都是网上下载的，没有光盘卖。这年头大家都用mp3了，谁还买盘听音乐啊？” 唐凌菲有些诧异：“可你家店里不就有音乐光盘吗？” 店老板皱眉道：“那些根本没几个人买。你们想买也行，但没有最新的，那些音乐可能都有点老了。” 唐凌菲：“那你靠什么赚钱呀？” 店老板：“教辅书，游戏碟。” 这两种东西并列在一块，让唐凌菲听着有点想笑。 而宋星叶问道：“你们这的游戏碟，都是盗版的吗？” 店老板白了她一眼：“正版的也有，但真没人买。放着五块钱两张的不买，你非要买一两百的吗？你要也行，我保证是正版的。” 宋星叶：“但也没有最新的游戏，是吗？” 店老板“嗯”了一声，懒得再解释，继续打游戏了。 宋星叶拉着唐凌菲到旁边，低声说：“跟我在网上看到的数据一样，游戏和音乐都不能靠卖光盘赚钱。游戏是网游最赚钱，音乐要靠演唱会。” 唐凌菲有些惊讶：“你还到网上看这种数据？” 宋星叶点点头：“对啊，你不是已经跟许哲签约，成了他下属的音乐人了吗？我觉得，你以后可能需要一个经纪人，所以我在想……” “对啊，你可以给我当经纪人！”唐凌菲一把抱住了闺蜜，“小叶子，你可太贴心了。” 宋星叶：“你愿意吗？” 唐凌菲忙不迭点头：“那当然，有你帮忙就太好啦。” 宋星叶：“要不要跟许哲说一下？” 唐凌菲当即掏出手机：“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 许哲先接到的，是沈岚的电话。电话里，沈岚得知了他们高一的时间安排，语气变得有些惊讶： “啊？你们已经考完开始放假了？” “有什么问题吗？” “那算了，”沈岚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我要继续准备考试了。真没想到，我们高三的期末比你们晚了一个多星期。” 许哲有些疑惑：“我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还有点遗憾呢？” 沈岚：“我本来想请一天假，跟你看看房子……算啦，你忙你的吧。” 许哲：“你还是可以请假出来跟我看房子，我不需要请假了，正好啊。” “算啦算啦，不说了，我也开始复习啦。” 沈岚匆匆挂断了电话。 而许哲忽然意识到，自己与她的关系进展最快的时候，好像就是两人都请假离校的那天。或许是因为那不是假日，所以唐凌菲和宋星叶没法打乱她的计划？ 这时，手里的机器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是唐凌菲打来的。 接通之后，就听到那个元气满满少女音： “许哲，我刚才跟小叶子逛街，听到有一家店在放我们的音乐诶！” “那不是很好吗……” “但没有给我们交版权费。” 许哲哑然失笑：“这倒也很正常。” 唐凌菲：“我现在觉得，作为你签下的艺人，我可能需要一个经纪人。小叶子就很合适，你觉得呢？” 许哲：“她又不是专业的……不过也都行，反正你现在不急着去闯荡娱乐圈。” 唐凌菲：“什么意思？我们可不是过家家的！” 许哲笑道：“好好好，知道你们俩都很认真。咱们待会有空见面再聊这事呗。” 他在想，如果刚才沈岚不取消计划，要继续和自己看房子，而现在跟唐凌菲又有事要谈，岂不是又要情敌碰面了？ ———— (本章完) 279敌人太强大了 寒假开始前的这个下午，高一的同学们回到教室里，拿到了成绩单，以及成堆的寒假作业。 许哲坐在座位上，看向同桌夸赞道：“都到这儿了还能保持不断进步的势头，厉害！” 高一上学期的期末，他的成绩是全班和全年级的第28名。而同桌宋星叶的名词，刚好是他的一半，第14名。 宋星叶在他耳旁悄声道：“谢谢你的夸奖啦，主人。” 许哲惊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只见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在关注各自的成绩，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稍稍有些异常的亲密举动，他才松了口气。 而宋星叶已经坐直了，恢复了正常的姿态。 许哲压低了声音说：“都说了，有别人在就不这样的。” “对不起，我错了嘛，刚才突然想开个玩笑……”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歉意，但似乎又带着点小狐狸偷腥般的狡黠。 那小眼神，让许哲感觉胸口像是被小爪子挠着，痒痒的。 他叹了口气：“好吧，以后别这样。” 宋星叶又问道：“寒假已经开始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爸跟我说，你们今天要办个年会，明后天就离开省城，是吗？” 许哲点了点头：“我也该回去看看我爸妈了。” 宋星叶：“要一起回吗？还可以叫上菲菲……” 许哲：“嗯，我爸到时候开车来接我们，一辆车刚好坐得下。” 宋星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她知道，高三的寒假更短，现在还没放假。而自己与许哲则可以一起回去，这就意味着比沈岚更多的相处时间。尽管，多出来的相处时间还要和菲菲分享。 不过，更让她开心的话语还在后面。 许哲忽然说道：“待会我们公司的年会，伱和菲菲要不要也一起去？菲菲已经是公司的歌手了，你如果要当她的经纪人……” 话还没说完，宋星叶就连忙抢答：“好啊！” 许哲微笑道：“那我现在跟她发消息。” ———— 发完成绩单，布置完寒假作业之后，高一年级的寒假正式开始了。 许哲和宋星叶还没出教室，就听到了唐凌菲的声音：“不是要参加年会吗？我们怎么过去啊？” 班里其他同学已经走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人中，也大都只是瞟了两眼，便收拾东西离开。 当初唐凌菲刚开始来找许哲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好奇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后来大家发现，这个十七班的同学似乎跟宋星叶有更多的互动，而许哲对她俩表现得一直都颇有风度，似乎并没有特别亲密的举动。长此以往，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实际上，想到许哲同学做出了热门手游，必然收入不菲，他居然没有得意忘形，还在跟大家一样每天正常上学，就已经让人不得不感叹此人的低调——当然，说是正常上学，他可比别的同学自由太多了。 “宋叔已经定好了场地，我们待会直接过去就行。”许哲这么说着，领着两位少女走出了教室。可是，还没走出教学楼，他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沈岚打来的：“老板，我刚才问宋叔要了年会的地址。正好租了车，我送你们过去吧？” 许哲：“你租车啦？等等，你什么时候拿到的驾照？” 沈岚：“就前两天啊。然后我昨天就租车熟悉了一下方向盘，今天就可以开车接送你们了。” 许哲：“前天和昨天你都没告诉我……” 沈岚笑道：“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来吧，我就在校门口等你们。” 许哲注意到，她说的不是‘你’而是‘你们’。这说明沈岚已经猜到了，一起去年会的不仅仅是自己。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许哲收起手机，看了看身旁的两位少女。 宋星叶：“怎么了吗？” “没什么……”许哲咽了口唾沫，“先给你们说下，待会应该是沈岚学姐开车送我们过去。” 少女们不由大惊。 唐凌菲：“沈岚？她什么时候有车了？” 宋星叶则结合了刚才听到的发言，说：“刚才就是学姐给你打的电话吧？她才考了驾照，租了车。” 唐凌菲喃喃道：“沈岚学姐已经十八岁了吧？又有降分约，在学校里也轻松，是可以考驾照……” 两位少女颇有些不安地对视了一下。 沈岚能开车这一点，对她俩有些不一样的触动。这就让人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完全长大，可是那个最强大的情敌已然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能做的事情，似乎比未成年人更多…… 接下来的一小段路，三人都很沉默。 到了校门口，他们果然看到了一辆车，以及站在车门旁边的短发少女。 可是，尽管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可是那辆车还是让三人都有些震惊。因为那是一辆全黑色的奔驰车，看起来锃光瓦亮的，颇有种高级感。 而站在那里的沈岚，似乎也完全脱去了高中小女生的稚嫩。她身穿长款风衣，下搭黑色打底袜和靴子——这种搭配在她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此时她站在那辆黑色奔驰车旁，看起来更有成熟御姐的风范。 当然，成熟只是气质，沈岚的面貌还是十八岁少女的模样。不需要什么妆容修饰，就有种青春的精致美丽。只是她眼神中的飒然自信，却是这个年纪的高中女生里相当少见的。 看到这位学姐，宋星叶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再稍稍扭头一看，就见唐凌菲已经站在那里，呆愣住了。 许哲走了过去，问道：“这就是你租的车？” 沈岚微笑着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虽然我说了现在不买高档车，但可以开一下试试嘛。你别说，比我在驾校开的车真是强了太多。” “你不能拿驾校的车跟奔驰比啊……”许哲回头又说，“你们俩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唐凌菲忽然抓住了宋星叶的手。 这种举动，无疑暴露里少女心中的怯懦。不过宋星叶倒也不奇怪，毕竟眼前的情敌，看起来实在太强大了。 宋星叶低声安慰道：“没关系，她又不可能吃了咱们。” 唐凌菲：“我怕她吃了许哲……” 宋星叶：“那也不至于吧？” ———— 上班摸鱼，补更补更！ (本章完) 280宋叔叔不想管了 崇开科技公司年会的聚餐地点，是省城的一家高档粤菜馆。这家员工仅有个位数的公司，只需要一张餐桌就能坐下所有人。 一起来的，还有伙伴公司，岚哲科技的ceo——当然，新来的几位员工并不清楚岚哲科技究竟有多少人。 他们只知道，这家伙伴公司的成绩相当傲人，一款《滑雪逃亡》开创了手机游戏中的跑酷类新赛道。在此之前，跑酷类手游中的佼佼者《滑雪冒险》的年销量还是几十万的级别，而《滑雪逃亡》的月销量都达到了几百万，俨然已经是手机游戏中的新爆款。 而且被大幅赶超的前辈《滑雪冒险》，正是崇开科技的作品。 “其实这两款游戏虽然都是滑雪，但差别非常非常大。最直观的区别就是，一个是三维游戏，一个是二维平面。” 崇开科技的新员工宋婉溪，此时就在跟身旁的小伙伴分析这两款的游戏。 一同低声讨论着的，是财务施月瑶。这两位女员工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但对于游戏的了解程度，差别就很大了。毕竟宋婉溪是程序员，玩过的游戏比大部分男生都多。 施月瑶看了一眼仍旧空着的主位，再回想起前些天的面试，轻声说道：“咱们的许总可真是年轻啊，短短两年创立了两家公司，而且成绩一个比一个好……” 宋婉溪则继续分析：“正是因为年轻，所以他能够抓住手机游戏的特质，不被旧载体的思维束缚。咱们公司的第一个游戏就已经体现得很明显了，从《切水果》到《滑雪冒险》，再到《滑雪逃亡》，这些游戏越来越适合手机，反而不太适合用电脑玩。要是换成一个经验丰富的pc游戏制作人，我觉得反而做不出这种效果。” 施月瑶看着这位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新同事，目光里闪过一丝无奈。她又扭头看向另一边的高镇南。这位负责游戏运营的男同事低头看着手机，一言不发，又过于沉默了。 好在这时，包厢门终于被再次推开。 许哲领着三个女孩子进来。 一瞬间，施月瑶的疑惑达到了顶点。她知道今天出席的还有一位是许总的合伙人，可是在她想来，那位岚哲科技ceo应该也是个跟许总类似的技术宅吧？当然，颜值大概是比不过许总的……可是此刻的场面，却完全颠覆了她的猜想。 当然，被惊到的不仅是施月瑶，还有宋婉溪和高镇南。 同样在包厢里等着的宋怀峰，此时站了起来，给三位新员工介绍道：“这位沈岚小姐，岚哲科技的ceo，也是《滑雪逃亡》的主要开发者。别看沈岚小姐年纪轻轻，技术可是相当厉害。然后就是，呃……” 看着唐凌菲和宋星叶，宋怀峰就卡壳了。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也出现在此，这让他怎么说呢？ 好在许哲接过了话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音乐人唐凌菲，演唱了《滑雪逃亡》中那首曲子的人声部分。她以后也会参与到我们的游戏音乐制作中来。这位是宋星叶，唐凌菲的经纪人。” 宋怀峰暗暗松了口气，探出身子对外面的服务员说：“你好，热菜可以上了。” 许哲在主座上坐了下来，而他的左右两边都还有空位。 沈岚在他左边坐下。 唐凌菲倒是也没客气，在许哲的右边坐下。而宋星叶坐得就更远一些，在菲菲旁边了。 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凉菜，卖相都颇为精致。 沈岚的目光只是从这些菜上扫过，便打量起在座的其他人。她可没参与过崇开科技的面试，当然也就没见过这三位新员工。 宋星叶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只不过多看了宋怀峰两眼。毕竟，在这种场合跟父亲碰面，还真是头一次。 唐凌菲就顾不得那许多了。一坐下，就出于本能的抄起了筷子。不过好在她倒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场合，手中的筷子举而不发，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许哲。 许哲笑道：“大家不用太拘束，随意一点吧。今天咱们年会的就是让大家认识一下，熟悉熟悉，随便聊聊就好。” 说是这么说，但三位新入职的员工，可没一个主动开口的。 许哲又说：“大家可以动筷子了，先吃点凉菜，开开胃。” 话音刚落，唐凌菲的筷子就伸了出去。 而在餐桌的另一边，施月瑶碰了下身旁的女程序员，低声道：“你刚才不是还有很多话吗？跟许总说说呗。” 宋婉溪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总感觉像是班门弄斧……”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开始上热菜。蜜汁叉烧、秘制掌翼煲、金汤花胶鸡之类的菜一道道端上来，很快就让大家更无心说话，只顾着享受美食了。 忽然，许哲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上多了条新消息。点开一看，是沈岚发来的。 明明就坐在身旁，她有什么话不能开口说，非要发文字消息呢？ 只见她发了个问题：【咱们本来就很年轻，要是太好说话，会不会少了管理者的威严？】 许哲想了想。确实，刚才自己表现得温和而又随意，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威严。 他同样用文字回复：【可能存在这个问题，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硬要装得像教导主任一样，那也太累了。而且宋叔可以帮忙管理，扮演一个更有威严的角色。】 沈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吗？不错嘛。】 许哲给沈岚发了个颜文字。然后，他考虑到以后宋叔将要起到的作用，又给这位头号元老兼人事主管发了一条消息： 【宋叔，我是不是还没有跟你说年终奖的事？新员工刚入职没几天，就不给年终奖了，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等春节放假回来，给他们发红包。不过宋叔你是有年终奖的。】 餐桌的另一边，宋怀峰此时正在纠结。 因为他注意到，自家女儿一边跟小闺蜜菲菲低声聊天，一边还时不时地偷看一眼许哲。最可气的是，许哲身边的两个位子，都被沈岚和菲菲占了。 自家的女儿怎么办？ 可这时，他感觉到裤兜里的震动，把手机掏出来，就看到了许哲发来的消息。 年终奖吗…… 宋怀峰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去看女儿的小表情。 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他在公司里站得稳，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宋星叶面临的究竟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他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 (本章完) 281这种事算不算作弊啊 年会结束以后，沈岚便开车送少男少女们回到了校门口的住处。 宋星叶和唐凌菲先下了车。虽然这只是沈岚租来的车，可是在这车里，她俩仿佛时刻都能感受到某种姐姐型气场的压制，真是多呆一秒都不想。 而许哲刚拉开车门，就听到沈岚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我爸来接我。” 沈岚轻轻一笑：“其实用不着麻烦叔叔，我可以送你回去。” 许哲愣了愣，摇头道：“那还是算了吧。你才刚拿驾照几天？别跑长途，安全为上。” 沈岚沉默了片刻，也颔首道：“好吧，最重要的还是安全。” 许哲想起了一件事，又说：“所以你可别在这买车，自己开车回去。不管是让你爸来接你，还是买车票回去，都可以。新手不要自己开车上高速。”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听着他关心自己安全的叮嘱，沈岚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新手期不能上高速，但此刻却不想纠正他，宁愿多听他叮嘱几句。 许哲：“你笑什么？我跟你认真说呢。你爸就喜欢飙摩托，你的性格里好像也有点遗传的冒险因子。” 沈岚笑道：“我跟他可不一样。他要是上了过山车，肯定不会像我那样吓得要死。” 许哲：“但你有时候也过于自信了。” 沈岚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放心吧，老板，我回去跟你一起买车，参考你的意见。而且以后我也一定好好注意安全，努力为你打工到老。” 这话倒是让许哲忍不住想笑：“什么黑心资本家了，还打工到老……而且，你自己也是拿股份的。” “放心放心。好啦，你去吧，那两个小美女好像都在等你呢。” 沈岚瞟了一眼车窗外面，忍不住多捏了捏他的手掌——这种小动作，站在外面的宋星叶和唐凌菲肯定看不到。 然后她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许哲下了车。 见奔驰车驶远，唐凌菲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聊什么呐？” 许哲：“她说她要买车，过几天她也放假回去之后，大概就要拉我去卖车的地方了。” 唐凌菲忍不住轻轻皱眉。她觉得，这种重要的事情，让许哲跟沈岚独处似乎不太好；可要是想自己也跟过去，似乎也不合适。 但宋星叶却已经想到了办法，说：“你们俩都没有买过车，缺乏经验吧？正好，我爸不仅买过，还卖过车呢。到时候可以让我爸跟你们一起去，提供一点过来人的经验。” 唐凌菲眼前一亮。她发现还是小叶子脑筋转得快，让宋叔叔跟过去，不就破坏了沈岚学姐的两人相处场面吗？ 而许哲对此也颇有些惊异。 这修罗场，居然还有人带爹进场，未免有点犯规了吧？ ———— 翌日上午，许国伟开着那辆赛欧准时到来。 他坐在车里等了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又等了几分钟，后排的车门就被拉开了。但先上车的并不是许哲，而是唐凌菲和宋星叶。 “叔叔好！” “辛苦许叔叔了。” 两个可爱的女孩子异口同声说着，而许国伟也只能以简单的“你们好”回应。 又等了一小会，他忍不住嘀咕道：“那小子干嘛呢？” 宋星叶替他儿子解释道：“刚才许哲接到一个电话，好像还挺重要的。” 唐凌菲也说：“对，所以他让我们先出来。” 这时，许哲终于出来了。 少年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来，就听见父亲在问：“你在谈生意吗？” “不，是交大的那位副教授。他说他们组参加的ai视觉大赛拿奖了，断层式领先。” 许国伟下意识地问道：“那个副教授拿奖，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他们组的研究思路，是我指点的，就是初三那次我拿了省奖之后，在冬令营跟邹教授提的意见。他非要让我保送进交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许哲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狂，但语气相当自然。而许国伟仔细想了想，就想起去年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后来这小子做游戏挣钱的事迹更惊人，跟那些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盈利比起来，交大的保送缘由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唐凌菲笑道：“叔叔，你们当爹的是不是都这样，容易忘事啊？我爸以前就经常忘了我的考试成绩。” 许国伟：“小凌菲你别诽谤啊，我跟你爸可不一样。” 宋星叶想起了自己的爹，也小声补了句：“人和人的区别很大的……” ———— 宋星叶下车的地方，在自家楼下。 等她进了楼道，那辆赛欧才调头离开。而少女也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站在楼道里多等了一会，看着那辆赛欧消失在拐角处，才回家。 家里，母亲李彩霞正坐在沙发上。电视是开着的，但李彩霞的注意力并不在那放着广告的屏幕上。 见女儿回来，李彩霞立刻扬起了笑脸：“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 宋星叶边换拖鞋边说：“爸爸要过几天才回来，家里就我们俩，吃简单一点吧。” 吃得简单一些，也就便宜一些，能省钱。对此，懂事的少女早就习惯了。 李彩霞却说：“你好不容易回到家，吃点好的嘛。” 宋星叶想了想，说：“那就我来做饭吧。冰箱里，有什么菜？” 李彩霞：“我听你爸说了，你现在都会做菜啦。但今晚就算了，好好休息，咱们娘俩出去下馆子。” 宋星叶微微蹙眉：“有这个必要吗？” 这时，李彩霞终于绷不住了，笑着解释道：“因为咱们家的欠债还清了！” 宋星叶不由一愣：“啊？” 李彩霞掰着手指头说：“去年我生意还不错，而且你爸爸在省城也拿着工资呢。咱们两边的亲戚听说最近困难，也支援了一点。” 宋星叶：“可那也不可能一下子还清二十多万吧？” “但是许哲给你爸发了十万的年终奖啊！”李彩霞观察着女儿的神色，“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这事吧？” 少女喃喃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李彩霞：“我还以为，是你跟许哲说的呢。” 宋星叶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啊。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你爸你妈也轻松了……哎，你干嘛去？我们要出去吃饭啊！” 李彩霞说着说着，就见女儿呆呆地往卧室里走。 “我现在没胃口。” 宋星叶关上了房门，把自己锁在卧室里。 她现在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感动、羞耻、担忧、茫然全都糅杂在一起，那感受实在太过复杂…… ———— (本章完) 282我们之间隔了一层厚障壁 回到家之后的第二天，许哲就被老朋友文浩约出来了。 两人正坐在本市唯一的那家肯达基店里，靠窗的位置。许哲望向窗外，看到了银装素裹的行道树，以及堆在树干下面的雪堆。 道路上的积雪都已被清扫干净，只有绿化带里面还有积雪。积的时间长了，那些雪也变得灰扑扑的。 文浩一边啃汉堡，一边问：“这顿多少钱啊？” 许哲：“八十多。没事，我请了。” 文浩：“也对，你做游戏赚钱了嘛……” 许哲：“还不快喊哥？” 文浩笑嘻嘻道：“好嘞，哲哥！你最近怎么样，在实验中学还是年级第一吗？” 许哲：“那倒是有点难。而且最近比较分心，没怎么学，也就年级三十名左右吧。” “省城实验中学的年级三十名，”文浩琢磨道，“高考肯定能上985吧？唉，真好啊。你是不知道，我爸妈整天催我学习，还说什么上不了一本就找不到好工作……” 许哲顺着问道：“那你觉得你能上一本吗？” 文浩撇了撇嘴：“很难啊，真的太难了。你说说你都咋学的？” 许哲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只觉得，这位老朋友和自己之间，已然隔了一层厚障壁。 去年初三的时候，许哲就给文浩说过自己的游戏在赚钱，也请过一些零食饮料之类的。但具体的数字，并没有透露。他觉得，要是朋友之间谈太多关于钱的话题，友情似乎也会随之变质。 但文浩却主动问道：“对了，你是不是还在做游戏？” 许哲点了点头：“对，现在也还在做。我用爸妈的名义办了公司，而且最近还招了几个人。” 文浩茫然道：“那你是不是赚了很多啊？” “嗯，应该算是挺多的吧……” 说到这里，许哲忽然卡了壳。赚了不少，然后呢？是不是应该说‘以后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可以找我’？那样不是更奇怪了吗？但如果生硬地转移话题，又好像是生怕朋友占自己便宜一样，也有点奇怪。 好在文浩主动换了个话题：“真羡慕你啊，赚了钱、成绩好也就算了，你特么居然还比我高，有没有天理啊？” 相比于当初刚上初中的时候，许哲的身高长了不少，已然达到一米七五。而文浩的生长幅度并没有这么大，目测还不到一米七。 许哲微笑道：“关键是适当运动、合理作息吧。” “当年我一直都比你高的，唉，现在被你反超了啊……” 文浩这么说着，一脸的惆怅。 许哲安慰道：“但你比以前帅了啊。去年看你的脸还有点胖，现在瘦下来，好看多了。” 文浩叹了口气：“可是我怎么感觉，女生不咋看脸呢？她们好像就喜欢看身高，那些打篮球的最吸引女生，不打篮球光是长得高的好像也行。” 许哲吸了一口可乐，不置可否。 文浩忽然又问：“你觉得呢？” 许哲：“我觉得什么？” 文浩：“你觉得，女孩子喜欢看脸还是看身高？” 许哲想了想：“我也不清楚。” 文浩：“你初中的时候明明经常跟女孩子玩，怎么不清楚呢？” 许哲缓缓地摇了摇头：“我高中也跟女孩子也玩得不少。但主要都是她们找我，我也没问过，她们喜欢我什么……” 文浩忍不住比了个中指：“行，你这尿性是一点都没变。” 许哲两手一摊：“这也能怪我？” 文浩作势要打，但也只是摇头叹息，吃了两根薯条。 然后，他忍不住又问：“那你总归是有点什么心得吧？” 许哲：“跟女孩子相处的心得？” 文浩：“就是说啊，我是主动找女生聊天，她们都爱答不理的。教教我，你怎么做到让好几个漂亮女孩围着你转的？你有啥诀窍啊？” 许哲：“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文浩挠了挠脸：“什么意思？” 许哲：“诀窍就是做好你自己，靠自身的魅力去吸引。找到你的发力目标，找到兴趣爱好，你迟早能构建出属于你的魅力。” 文浩：“可我的兴趣爱好就是美女，怎么办？” 哥们如此耿直，倒是把许哲给整不会了。 他思忖片刻，说：“要不你给我个u盘，我给你塞满吧。” 用不着更多的解释，文浩霎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眉飞色舞道：“你那么会玩，还用得着看那种东西？” 许哲：“现在的问题不是我用不用得着，而是你需不需要。” 文浩猛地一拍桌子：“那肯定需要啊！但我没有u盘，你能不能……” 许哲：“行，我可以借你一个。你能用电脑吧？” 文浩：“我家有电脑，而且我还有mp4呢！” 许哲：“容量多大？” 文浩：“四个g……” 许哲嗤笑道：“四个g就不要说了，能装几个片子？你就算给我拿个几百g的移动硬盘，我都能给你装满。” 文浩顿时肃然起敬：“我靠，牛！” 刚才听许哲说成绩、说赚钱什么的，他的反应都没这么真诚。毕竟成绩和事业都是人家的，但硬盘里的东西是真能分享给哥们。 文浩想了想，说：“你给我两天时间，我爸有个移动硬盘，两百多g呢。我想办法从我爸手里借来，行不？” 许哲本来想说，要不然自己新买一块借给他。但既然人家有解决办法，那自然更好。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送到我家，我什么时候给你把硬盘塞满。” ———— 这一天的晚上，唐凌菲写完了一篇新日记，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她看了看自己刚才写的东西，忽然意识到‘许哲’的出现概率异常高。这让她稍稍有点心虚，便把日记本锁了起来，塞进抽屉。 那么现在干点什么呢？ 寒假刚开始，唐凌菲实在不想写作业。她起身出门，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许哲家门口。 然后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许哲的老妈，曾静。 “哟，小菲菲又来啦？快进来吧，不过许哲刚才出门了，好像去的是书店，可能要过一会才回来。” 少女进来随手关上门，熟练地找到属于自己的拖鞋，同时问道：“这么晚还去书店啊？” 曾静悠然说道：“我们现在是管不了他咯，哈哈哈……对了，那个游戏机还放在书房，原来的位置。” “好的，谢谢阿姨！” 唐凌菲换好了拖鞋，正要去书房，却听到了背后的敲门声。 是许哲回来了吗？ 少女转过身，正要开门，却想到了刚才阿姨说的话。小脸上的喜悦，也变成了警惕。 许哲应该不会现在就回来吧？ 那么，门口的是谁？小叶子？还是说更为可怕的……沈岚学姐？ 唐凌菲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文浩！怎么是你呀？” ———— (本章完) 283真乃家风深厚 “文浩！怎么是你呀？” 唐凌菲这么问完，文浩也是一脑门疑惑。 他反问道：“这是许哲家，我来找他有事，你……你怎么在他家啊？” 唐凌菲愣了一下，理所当然似的说：“我就住他家旁边，多少年的老邻居了，经常来他家玩啊。” 文浩：“你来他家，呃……玩什么啊？” 唐凌菲到书房里把psp拿了出来。 “喏，老版本的psp。他还没上初一就有了，但这初中三年，我玩的比他玩的还要多呢！” 听她这么说，文浩也想了起来。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她好像确实经常跟许哲说要玩psp来着…… 这时，曾静从里间出来：“谁来了？” 文浩：“阿姨好，我是许哲的同学。” 曾静笑道：“我记得你，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文浩。” “你好啊，找我们家许哲有什么事吗？” “阿姨，我跟他约好的，有一些正事……” “好，许哲出门了，要待会才回来。菲菲，这孩子你也认识对吧？” 少女拍了拍胸脯：“阿姨您放心，我会帮着招呼的。” 曾静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禁投向这姑娘的胸前。随着刚才拍胸口的动作，让那个部位晃动了两下，显得颇有份量。 这让曾静不禁暗暗嘀咕——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料了？ 而文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此时低着头，只觉得满脑子浆糊，不知如何是好。 看这样子，唐凌菲显然是要跟他一起等许哲回来。可是，他口中的‘正事’应该不能让女生知道吧？ 文浩忽然有些后悔了。自己出门之前，怎么就忘了给哥们打电话确认一下在不在家呢？ ———— 许哲匆匆回到了家。 他在书店里看到了唐凌菲和文浩分别发来的消息，就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了。 一进家门，他就看到了坐在餐桌旁玩着psp的青梅，以及坐在沙发上呆呆看电视的老友。 气氛有些沉默。 文浩连忙站起身来，走过来低声说：“我把我爸的那东西带来了。” 同时，他还拍了拍外套的口袋。 许哲伸出手。 文浩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唐凌菲在低头玩游戏，应该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他把口袋里的移动硬盘掏出来，放在许哲的手上。 许哲拿着硬盘走进书房，坐下来，打开了电脑。 文浩站在他身旁，弯着腰问：“要不要关上门？” 许哲：“你有空问还不如先动手。” 文浩连忙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然后许哲又问：“你不是说，需要两天时间吗？怎么一下午就把硬盘搞到手了？” 文浩：“因为我发现我爸压根没在用啊，就在抽屉里放着。我就拿来了。” 许哲扭头看了一眼：“没跟你爸说？” 文浩点了点头：“我就借一下嘛……” 许哲笑了：“这算偷了啊。” 文浩硬着脖子说：“哪算是偷啊，我又不是拿着就不还给他了。借一下而已嘛！我把东西拷到我家电脑上，就把硬盘还给他，肯定没关系的。” “行吧……” 许哲懒得跟这小子计较。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男生，对于少儿不宜的内容往往会有种异乎寻常的热情。青春期的荷尔蒙，效果实在太猛，热血上头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文浩又问道：“你把东西都下载好了吗？” 许哲：“还没有，毕竟你本来说的是两天。” 文浩：“两天是虚数词！” 许哲笑道：“现在下载也可以啊，我早就升级过我家的网络了，下载速度会非常快。” 文浩：“可是我时间有限啊，过一会就得回去……” 许哲：“那你把硬盘放在我这吧。一晚上，怎么着也下好了。现在正好，你来跟我一起挑。说说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樱岛还是欧米？真人还是动画？” 文浩：“你还挺专业啊。” 许哲：“倒也算不上专业，在网上见得多了而已。不过这类东西看多了其实挺无聊的……哦对了，还有一些是带剧情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文浩经过一番认真审慎的思考，说：“动画有啥意思，我要真人的。樱岛和欧米都行，女主角越漂亮越好。” 许哲点了点头：“嗯哼，几人的？” 文浩愣了：“那种事情不都是两个人的吗？” 许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们你还挺纯，人家专业拍这个的，早就玩出各种花样……算了算了，那我就给你找点最传统的吧，免得你没法接受。对了，先看看你这个硬盘有多少容量再说。” 文浩挠了挠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他没想到，许哲这小子看着眉清目秀的，居然懂这么多？ 但很快，许哲又发现了问题。 “这硬盘已经用了一半啊。应该都是你爸的东西，不能删吧？” 文浩下意识问道：“我爸的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咦？怎么不在这……等等，不对！” 许哲发现，这硬盘里最大的文件夹，足足有一百个g，名为【工作资料】。这里面倒是真的有工作资料，但加起来还不到一百m。而真正的主力，全在一个隐藏文件夹里。 文浩还在问：“你都找到它了，点开啊。这什么东西，咋这么大？” 许哲扭头问道：“确定要点开？” 看着老友意味深长的目光，文浩也猜到了什么：“难道说……我靠，点开！让我看看！” “好家伙，哄堂大孝了。” 许哲如他所愿，点开了隐藏文件夹，然后就看到了几千个视频文件。 文浩急不可耐地抢过鼠标，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 “啊——” 视频里的女声呻吟已经从音响里钻出来了，好在许哲反应足够快，立刻就关掉了音响。 而文浩已然看愣了，喃喃道：“老爸啊……” 许哲：“你确定还需要我下载吗？要不你回去看你爸的存货？” 文浩关掉了视频，又点开了另一个，摇了摇头：“画质也太差了，我爸怎么看得下去啊？不行不行，我要画质好点的，至少别糊成这样。” 许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挺好。” 然而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许哲立刻把鼠标抢回来，关掉视频和文件夹。 门外飘来唐凌菲的声音，很轻很细：“我可以进来吗？放心，我不会告密的，就是好奇看两眼……” 许哲与文浩对视了一眼。 文浩可劲摇头。 然而下一刻，唐凌菲又补充道：“我刚才就在门口，都听到啦。别想瞒着我，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 文浩面色僵硬，没有再摇头。他真害怕，要是不满足门外那姑娘的好奇心，人家就去告家长那怎么办？ 可要是让她进来，未免也太尴尬了吧？ 许哲憋着笑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站起身，开了门。 就在这时，文浩急忙说：“许哲你帮我弄吧，我要回去写作业了，明天你送到我家吧，拜托了，哥！” 说到最后的‘哥’字时，文浩已经打开外面的房门，蹿出去了。 关门声落定之后，许哲和唐凌菲站在书房里面面相觑。 唐凌菲：“他怎么跑啦？” 许哲：“这孩子脸皮薄，理解一下。” 唐凌菲又瞟了一眼电脑：“所以，你们真的是在看……” 许哲：“对，你也想看？” 少女的大眼睛使劲眨了眨：“可以吗？” ———— (本章完) 284菲菲才不傻呢 青梅竹马两人并排坐在电脑屏幕前。书房的门已经锁上，连接电脑的音箱也换成了耳机，两人一边戴一个。 随便点开几个文浩老爸的存货之后，许哲又打开了快播…… 看着看着，唐凌菲忽然说：“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这跟生物老师说的不一样啊！” 许哲：“因为这叫前xi，正戏还没开始。” 唐凌菲：“有这个必要吗？而且，马赛克全都挡住啦。” 许哲：“既然你不喜欢，那咱们别看了？” 唐凌菲：“我也没说不喜欢……不，也不是喜欢，我就是好奇。但是，他都摸了好一会了耶，是不是有点重复？” 许哲：“嗯，那我拖进度条了。这种片子没人会一秒不漏从头看到尾的。” 唐凌菲：“你的习惯是快进着看吗？” 许哲：“算是吧。” 唐凌菲露出了小阴谋得逞的笑容：“诶，不打自招了吧，果然你也有看片的习惯呀！” 许哲倒是一脸坦然：“因为我也会好奇，而且恰好我对互联网比较熟悉，所以知道从哪儿可以找到。” 他的反应过于平淡，让唐凌菲不禁有些失望。 少女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你难道不会害羞吗？别忘了，今天可是你在偷偷看少儿不宜的东西，被我抓到了哟！” “确实……” 许哲暂停了播放，略微思索了一下。 其实今天得知文浩和唐凌菲都来了自己家，为了防止败露而赶回来的路上，许哲是有些担心的。可是，当他意识到唐凌菲真的发现了之后，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发现就发现了呗，又能怎么样？以菲菲和自己的关系，他觉得并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经过这么些年的锻炼之后，许哲的心理素质，跟文浩这种货真价实的青春期小男生可是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于是此时他就说：“咱们是青梅竹马嘛。青梅竹马之间，一起看点这种东西，长长见识，不是很正常吗？” 唐凌菲愣了：“很正常吗？” 许哲点了点头：“当然，也不是大家都这样的。因为很多所谓的青梅竹马，年纪稍微大点之后关系就冷淡了。但咱们俩，还没那么冷淡吧？” 从电脑里的快播开始播放之后，唐凌菲的小脸就有点红了。而此时，少女的脸颊之上，红霞愈发浓郁。 但她并没有低下头，没有回避许哲的目光。 唐凌菲低声说：“不只是青梅竹马，还是……认的兄妹呢。” “哦，还有这设定呢，那还有什么问题？”许哲微笑着问道，“要不要继续看？” 少女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许哲又点了视频播放。 唐凌菲：“这就是正戏吗……比我想象的慢啊。” 许哲又拖了一下进度条。 少女的眼睛顿时瞪圆了：“哦，现在就变得很快！好激烈！” 而许哲却看得有些想笑。以阅片无数的老司机视角来看，这位女演员的虽然样貌身材都不错，但演技实在有待加强。光是那叫声，听起来就颇为僵硬，不够自然。 虽然实践经验为零，但资深宅男的理论知识可是非同一般的深厚。这种程度的视频刺激，他前一世就见得多了。 又过了一小会，唐凌菲悄悄看了眼旁边的少年，忽然又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许哲：“怎么了？” 唐凌菲：“你好平静啊……不是都说男孩子看到这种东西，会脸红心跳吗？” 许哲：“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看，或许会，但你在旁边，感觉就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吗？”唐凌菲低声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呀？” 许哲：“就是很平静，像跟朋友分享见闻一样。” 唐凌菲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拿过鼠标，点了暂停。 然后她扭头盯过来，问道：“你对这种片子没感觉，是不是因为，片子里的女主角是你没兴趣的陌生人？” 许哲点了点头。毕竟，他实在不好解释真实原因——其实是因为自己看习惯了类似的片子，而且画质更清晰、花样更极限、题材更夸张的都见识过，这种入门级别的动作片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凌菲犹豫了好几秒，终于还是吞吞吐吐地问了出来：“如果，不是陌生人，也不是片子，而是现实里的人，你喜欢的女生……你会脸红心跳吗？” 许哲摸了一下鼻尖：“没碰到过这种事，不知道。” 但唐凌菲却无声地笑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在自己说完之后，这家伙的脸色就已经变红了。这是不是说明，衣着整齐坐在这里的自己，比片子里的女人更让他难以抵挡？ 许哲眉头微皱：“你傻笑什么？” 唐凌菲忍不住捶了一下他的胳膊：“我才不傻呢！” ———— 今天晚上，唐凌菲又拿出了日记本。一天之内写两篇日记，对她而言还真是头一回。 但这次实在是有不得不记录下来的事情。 【许哲帮朋友下载那种片子，被我发现了。文浩跑得很快，但许哲一点都不慌。他说，那种片子他觉得没什么意思，因为不是真人，也不是真正喜欢的人。】 写到这里，唐凌菲咬着笔杆想了想，再继续。 【他好像也没这么说，但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然后他看着我，就变得比看片子更脸红，更害羞…………】 少女的笔尖在纸上点了一串省略号，拉得格外的长。 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字句，她忽然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信心。这样看来，许哲一定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他一定】 又写下了这三个字，唐凌菲却停住了笔。 过了几秒钟，她在那三个字上划了几道线，算是作废，然后另起一行重新写： 【毕竟是青梅竹马的哥哥嘛，这样也很正常。】 到此为止，少女不知道还要往下写什么，便记下今天的日期，锁上了日记本，再藏到抽屉最深处。 这个日记本她不会给任何人看，包括宋星叶。至于许哲……如果以后两人在一起了，说不定，会给他看看？ ———— 对了，今天是现实里的十一月一日，所以…… 沈岚小姐姐生日快乐！ (本章完) 285我算是懂了 唐凌菲一晚上都没睡好。 跟许哲一起看的那些片子，当时她还没觉得怎样，只是有些新奇。可是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一直失眠到了深夜凌晨。 对于唐凌菲而言，还有比失眠更糟糕的事，那就是她第二天早上依然早早就醒了过来。习惯的作息就像是无声的闹钟，大清早就让她睁开了眼睛，再也睡不着觉了。 明明是寒假，明明可以睡懒觉，可惜她实在没有享受懒觉的习惯，想睡都睡不着。 唐凌菲坐起身来，使劲摔枕头：“都怪你，都怪你！” 那无辜的枕头替某个罪魁祸首承受了少女的怒火。 但这样发泄怒火当然不够，所以唐凌菲决定去找许哲算账——我睡不好，你也别想睡懒觉！ 早上去对方家里喊人起床，对青梅竹马来说当然早已有n多次了。今天，她敲开许哲家门的时候，他爸他妈正在吃早饭。 吃完早饭，夫妻二人便一起出门上班了。 然后这房子里就只剩下了醒着的唐凌菲，以及睡着的许哲。 少女原本的计划是当个人体闹钟，好好吵一下那个睡懒觉的家伙。可是他父母在的时候不好意思那么放肆，而当他父母离开之后，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唐凌菲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那少年的睡脸，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可以更放肆一些？ “都怪你，是你害得我睡都睡不好……” 少女轻声细语着，就像是给自己接下来的行为辩解。尽管周围没有人盯着她，许哲也睡得正香，只有规律的轻微呼吸声。 回想起这家伙平日里那副无懈可击的成熟模样，再看看他此时的睡颜，唐凌菲磨了磨牙：“这下，我做什么你都没法反抗了吧？” 她伸出手，先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平时他摸自己头顶那样。 摸了几下之后，她却不禁想起来昨天看过的那些视频，然后就意识到了一件事。在那些视频里，好像都是男的在动手动脚，女的则是被动的一方。就算女方有所动作，那也是在男方进入状态之后…… 可现在许哲躺着毫无知觉，唐凌菲站在床边想要动手动脚，这该怎么办呢？ 没有实践经验也缺乏理论知识的少女，陷入了迷茫之中。 思索半晌，她得出一个结论。不管要干点什么，总归先把被子掀开，把他的睡衣脱掉吧？ 唐凌菲抓住被子，轻轻地拉开。 她不敢用力掀，生怕动静太大，把许哲给惊醒了。 幸好，被子全都拉开之后，这家伙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下一步呢？ 许哲睡觉时穿的所谓睡衣，就是短袖t恤和短裤，没有扣子，没有拉链。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唐凌菲现在要给他脱掉，无从下手。 她只能抓住t恤的下端，轻轻往上掀。 少年平坦的腹部露了出来，然后是胸膛。再往上就没办法，当事人不配合，掀不动了。 她以前见过许哲的腹肌。但此时，躺在这里，肌肉完全不用力，自然不会浮现出腹肌的形状。但也看不出有什么赘肉，很平坦。 唐凌菲左手还抓着他的衣服，右手颤抖着，终于，整个手掌都碰到了他的腹部。 触感很温热。 那热度，透过手掌心，让少女忍不住脸红心跳。 但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了——自己摸着感觉很热，那对于许哲来说，岂不是就感觉很凉了？冰凉的小手摸着肚子，应该很容易惊醒吧？ 唐凌菲连忙缩手，把t恤又盖了回去。 到了这一步，许哲还没有醒，那么接下来要更放肆一些吗？ 就在少女站在床边犹豫着的时候，许哲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嗯？” 许哲哼了一声，眼皮动了动，眼看就要醒来了。 刹那间，做贼心虚的少女转身就跑，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卧室，然后站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许哲接通来电之后的说话声。 “喂……唔，这不是被你吵醒了吗……你这么急？行吧，那你过来呗。” 然后许哲挂断电话，放下手机，走出卧室就要刷牙洗脸。 唐凌菲蹑手蹑脚地躲到了他爸妈的卧室里。 虽然刚才自己动的小手脚没有暴露，但她此时实在不敢面对他，也就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他家里。 许哲刷牙洗脸完毕，直奔书房而去。 唐凌菲躲在主卧的门后，听着他的脚步声，气都不敢喘重了。 可是下一刻，许哲就扬声道：“菲菲，你跟我玩捉迷藏呢？” 唐凌菲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对上了他的视线。 许哲问道：“你跑我爸妈房间干什么？” 唐凌菲的眼珠子转了转：“我……我看你在睡觉，不好意思吵你，就看看阳光。” 许哲：“看阳光？” “对呀，这边的窗户能看到，你那边的窗户朝北的，看不到嘛。” 唐凌菲这么说着，瞥到自己放在门口的鞋子，顿时就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暴露的原因何在。 刚睡醒的许哲倒也没跟她计较，问道：“你吃过早饭没有？要不要吃点什么？” 唐凌菲：“还没有吃呢，你要做吗？” 许哲打了个呵欠：“懒得做，你出去买点包子豆浆吧，小区外面就有早餐摊。” 唐凌菲：“你怎么不去啊？” “因为我有别的事要干，而你，想要看阳光。出去看呗，多好。” 许哲这么说着，递过去一张十元钞票。 唐凌菲拿上钱，换了鞋。可是在出门之后，她才突然意识到，许哲为什么要把自己支开——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是文浩吧？那是不是意味着，许哲现在要用电脑，往文浩的硬盘里拷那种东西？ 想到这，少女犹豫了几秒，便加快脚步下楼。 她决定赶紧买早餐回来，继续强势旁观。 ———— 文浩又一次震惊了。 他到了许哲家，可是给他开门的，居然又是唐凌菲！ 唐凌菲只是简简单单地扎了个马尾辫，穿的也是运动服，可是那股青春的活力却不需要什么修饰，也能显出独有的魅力。而且更关键的是，这姑娘刚才不知道在干什么，俏脸还明显有些红润。 然后许哲才从书房里出来，递上那块硬盘：“给，你要的货。” 文浩皱眉问道：“你和她该不会……” 许哲坦然道：“刚才当着她的面拷的。没办法，反正菲菲都已经知道了，瞒也没用啊。” 文浩却又咽了口唾沫，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我算是明白，你为啥看片都不激动了。” 许哲：“什么意思？” 文浩：“昨天下午我走了以后你们俩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要不然她为什么在你家过夜？” 许哲哭笑不得：“她没过夜！” ———— (本章完) 286我真的懂了 拿到了硬盘之后，文浩似乎就该离开了。 但他并没有立刻就走。 或许是因为好久没有一起玩，或许是因为回去也有些无聊，文浩就想在这多玩一会。 而许哲也看出了这一点，便主动邀请他玩游戏。 于是文浩坐在电脑前，看着许哲点开了一个名为《文明5》的游戏。 十分钟后。 “不行，这玩意儿太复杂了，”文浩连连摇头，“选项也太多了吧，麻烦得要死！” 许哲：“你想玩选项少一点的？” 文浩：“有没有第一人称射击游戏？” 许哲打了个响指：“正好，我昨天下片子的时候还下了一个，你看看。” 然后文浩就看到他点开了一个名为《g线上的魔王》的游戏。 文浩：“这是射击游戏吗？” 许哲意味深长道：“是的，射击游戏，而且是第一人称。除了射击内容还有选择策略，你不喜欢选项太多太复杂的，正好，我觉得这个就很适合你。” 文浩：“看着不像射击游戏啊……” 许哲笑了笑，扭头看到旁观的唐凌菲，便拿起了psp。 “走吧，出去玩，别打扰他玩游戏了。” 唐凌菲已然意识到了什么，乖乖接过psp，走出了书房。 许哲关上了书房的门。 唐凌菲小声问道：“你昨天下午下载的这个……是不是那种游戏啊？” 许哲点了点头：“是的。” 唐凌菲：“啧啧，你们男孩子啊，真的是……” 许哲：“真的是怎么了？” 唐凌菲摇了摇头：“猥琐，太猥琐啦。” 许哲却笑了：“你说我猥琐？大清早的，你在我家干什么呢？” 此言一出，唐凌菲顿时愣住了。 难道说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他在装睡？他其实都知道吗？ 想到这里，少女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也不知道要不要抵赖，只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 而许哲却微微一笑：“你看，不打自招了吧？” 唐凌菲猛然反应过来：“不对，你在诈我！你其实是真的在睡觉，根本就不知道对不对？” “在此之前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我就知道了……嗯，到里面好好聊一聊吧。” 说完，许哲就拉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关上了门。 唐凌菲没有丝毫反抗，背靠着门，只是愣愣地盯着他。 许哲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现在好了，跟我实话实说吧。什么喜欢看太阳这种理由，真的太烂了。你大清早的在我家里，又没有叫醒我，也没有动我的电脑，到底在干什么呢？” 少女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许哲：“你说什么？” 唐凌菲终于弱弱地说出了口：“动……你。” 许哲：“？” 唐凌菲的小脸上满是委屈：“昨晚我没睡好，现在脑袋都有点发胀呢。然后，我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有点不爽啊。我就，动了你一下。” 许哲：“所以你是怎么动的？” 唐凌菲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肚子。 许哲：“就这？” 唐凌菲：“要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动你？” 许哲稍微思索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唐凌菲肯定是喜欢自己的。但以他对这丫头的了解，更奇怪的事情，她恐怕确实做不到。而且自己不久前被电话吵醒的时候，身体也确实没有别的什么异样。 况且，趁着喜欢的人熟睡之时，做些奇怪的事情，这种事……唐凌菲又不是eva的男主角，她绝对做不到的。 但有些话还是需要强调一下。 许哲正色道：“听好了，趁人之危是不对的，你明白吗？” 唐凌菲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许哲又补充道：“设身处地想想，假如你在睡觉的时候，别人在你旁边乱动，你受得了吗？” 少女想象了一下，无比诚恳地答道：“如果是别人，我受不了。但如果是你……” 许哲愣了愣，目光一凝。 而唐凌菲想象着那个场面，咬了下嘴唇，轻声说：“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呀。” 许哲：“不介意？” 唐凌菲点了点头。 许哲：“……” 沉默片刻之后，唐凌菲又说：“但你最近好像都不怎么来我家了，都是我来找你。我的卧室你也好久都没进过啦。” 许哲哭笑不得：“这是因为我们年龄都不小了，应该有起码的界限。” 唐凌菲：“可是你也没有对我设限啊。” 许哲：“因为我本来觉得男孩子不会吃亏……算了，看来以后还是应该对你设置一点界限才好。” 唐凌菲连忙摇头：“干嘛呀，你也没吃亏啊，我只是碰了碰你的肚子而已，这算什么嘛！大不了，等我睡觉的时候，你也来摸我的肚子？” 面对一个熟睡不醒的女孩，摸她肚子？仅仅是摸肚子吗？ 许哲忍不住笑了：“呵呵，跟你不一样，我没有这个兴趣。” 唐凌菲正想再说点什么，可这时，她目光一转，却看到了许哲放在床上的手机。那手机的屏幕现在亮起来了。 于是她指着手机说：“有人找你诶。” 许哲转身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沈岚。 他接通了电话，就听到了对方轻柔的声音：“许哲弟弟，你睡醒了没有啊？” “呃，醒了。” 沈岚：“我们今天去买车好不好？” 许哲：“今天吗，这么急？” 沈岚：“因为我想开车在周围逛一逛嘛，早点买上，就可以早点开出去逛。你还可以坐我的车，就不需要打出租车了。” 许哲：“那好吧……” “就这么说定了哦，我待会就来你家找你！” 说完，沈岚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唐凌菲小心翼翼地问：“是沈岚学姐吗？” 许哲点了点头。 唐凌菲又问：“她找你干什么啊？” 许哲：“买车。” 唐凌菲想了想，又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许哲有些纠结：“这就要待会问问她了，毕竟是她的事情……” ———— 文浩已经明白这个《g线上的魔王》是干什么的了。 他玩到了第一个h场景，顿时期待感大增。接下来呢，接下来又会解锁什么剧情？ 可是玩着玩着，外面的门被打开了。 文浩以为是许哲的家长回来，连忙把电脑显示屏关掉，音响也关掉，出了书房，又愣住了。 此时许哲站在门口，刚刚开了门。他的身后，是青春甜美的唐凌菲。而他面前，站在门口的，则是一位漂亮的短发小姐姐。 文浩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特么是真的懂了……” ———— (本章完) 287你糊涂啊 许哲要和沈岚出门了，文浩自然不能继续呆在哥们家里玩游戏，况且还是那种游戏。 但要让文浩放弃刚才玩了好半天的游戏存档，那也委实有点难为人。于是许哲便拉着他回到书房里，要把游戏连同存档一起，拷进那个移动硬盘。 而在客厅里，就是沈岚与唐凌菲面对面的场面。 书房的门关上了。 沈岚看着面前的学妹，微笑着问道：“你也想跟我们一起去？” 唐凌菲点了点头，努力装出一副乖巧无害的表情：“学姐要买什么样的车，我也很好奇嘛！” 沈岚：“可以是可以，但同行的不仅仅是我和许哲哦。” 唐凌菲不由一愣：“那还有谁？” 沈岚正色道：“我爸，另外可能还有我爸的朋友。因为买车这事还是蛮重要的，肯定要听听长辈的意见嘛。况且我爸本来也想认识一下许哲。” 唐凌菲：“你爸爸想认识他？为什么呀？” 沈岚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忽然有些羞涩：“可能是因为我跟我爸提起过许哲，太多次了，所以我爸就比较好奇吧。我爸也知道，跟我一起做游戏赚钱的是许哲，所以……” 看着学姐露出了罕见的娇羞一面，唐凌菲心中警铃大作。 这算什么？她爸想要见许哲？见家长吗？ 沈岚又问道：“所以，你跟我们一起去，没关系吧？” 跟情敌一起行动还好，可要是跑到情敌的家长面前，而且还是见家长一般的氛围，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出于本能的胆怯，唐凌菲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 书房里，许哲一边拷贝那个游戏，一边解释道：“所以我再跟伱说一遍，什么都没有，不管是菲菲还是岚姐，你想象的那些画面都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生过。” 文浩却还是一脸怀疑：“真的吗？你昨天不是和唐凌菲一起看了片吗？” 许哲：“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说实话，菲菲对这些东西压根就不懂，而且我也没这想法。这种纯洁的高中小姑娘，真要是做点什么，那绝对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她爸妈还和我那么熟，到时候我怎么跟人家交待？” 文浩：“你想的这么多吗……” 许哲：“你以为我是你？就知道x虫上脑？” 文浩挠了挠后脑勺：“那好，就算唐凌菲跟你没事，可是刚才那个姐姐呢？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她老早就认识了吧？我还以为你们俩早就没联系了，结果她都居然来了你家！” 许哲：“因为我和她现在是合伙人的关系。嗯，不用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她编程很厉害，正在给我打工。” “我刚才听她说要去买车，那肯定也跟你一起赚了不少吧……”文浩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你还缺人不？” 许哲：“缺，但你现在肯定不行。这样吧，高考好好加油，如果你能上魔都交大，咱们就可以当校友，然后你就可以给我打工，从我这拿薪水了。” 文浩愣了愣：“交大？你特么咋不说天华大学呢？” 许哲：“因为我会去交大，而不是天华。” 文浩：“这么确定？” 许哲：“我拿了几个奖，已经保送交大了。” 文浩：“……” 许哲：“怎么了？” 文浩抓了抓头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听起来很离谱，但看你这样，好像是真的啊。” 许哲：“当然是真的。” 文浩：“我决定了，要向你学习，首先要把你交给我的资料都认真学一遍！” “资料？”许哲看了一眼这小子手里的硬盘，“哦，你说这个啊？我劝你悠着点，高考之前别先把自己弄进医院了。而且，就算上不了交大也没关系，只要你以后上的学校在魔都，找我应该都很方便。” 文浩：“是吗？魔都很大的吧……” 许哲：“确实很大，有地铁。除了交大、丹复那种学校，还有很多接地气的选择。就算考得差一点也能过去。到了填志愿的时候你也可以找我，我帮你避避坑。” 文浩忽然有些感动：“哥，你真好，真的。” “不用客气。” 许哲随口说着，把已经拷贝完成的硬盘断开连接，塞到文浩手里。 文浩接过硬盘，一脸感慨：“可惜我不是女生，不然说什么也要报答一下。” 许哲笑了笑。他觉得，如果文浩是女生，昨天唐凌菲可能不会让这家伙进自己家门吧？ 事已经搞定了，许哲便走出书房，可这时，他却发觉客厅里这俩姑娘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他问道：“咱们这就出发？” 唐凌菲却低声说：“你们去吧……” 许哲微感诧异：你不去吗？ 唐凌菲摇了摇头。 许哲向沈岚投去疑问的目光。他想知道，刚才沈岚究竟说了什么，让唐凌菲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但短发学姐的双手环在胸前，面带悠然的微笑，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异常迹象。 ———— “你说什么？” 宋星叶拿着手机，在自己的卧室里来回踱步。 这房间相当狭小，但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焦虑，每一步都很快，于是她每踏出三四步就不得不转身，再踱几步再转…… 没办法，刚才唐凌菲告诉她的事情，实在让人没法平静下来。 手机里菲菲的声音还止不住委屈：“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嘛，她一说要见她爸，我哪好意思一起去……” 宋星叶：“你更应该一起去！万一她爸压根就不会来，是她诓骗你呢？” 唐凌菲：“啊？” 宋星叶：“完全是有可能的呀。她只要说她爸爸临时有事，谁还能揭穿不成？你不去，那不就又成了她和许哲的单独相处机会了吗？” 唐凌菲：“可万一是真的呢？” 宋星叶忍不住拍了拍大腿：“那又如何，你以为她爸会跟她一起为难你？那怎么可能！站在她爸爸的立场上，人家最警惕的不是你，恰恰是许哲！她爸爸就算要摆脸色，那也是冲着许哲，而不是你！” 唐凌菲：“是这样么……” 宋星叶痛心疾首道：“沈岚就是在跟你唱空城计，菲菲，你糊涂啊！” ———— (本章完) 288安全为上 时隔许久不见，许哲发现，台球厅沈老板的装扮还是那么特立独行。 比他女儿还长的头发，以及跟摩托车格外相配的皮衣，虽说人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一点都没有向现实妥协的样子。 但今天沈泽并没有骑他的摩托车，而是开了一辆旧的马自达过来。 然后他等到了女儿，以及女儿身旁的那小子。 两人坐上了车子的后排。 一上车，许哲就主动打了个招呼：“叔叔好。” “你好你好……”沈泽扭头往后看，“许同学？还是说，我应该叫你许总？” 许哲笑了笑：“随便，都可以。” 沈泽：“小岚你平时怎么喊的啊？” 沈岚：“弟弟。” 沈泽：“啊？” 沈岚：“开个玩笑，我平时一般喊许总。老爸你的态度也要好一点哦，许总可是大财主。” 沈泽的语气有些复杂：“那是，分红分了一百多万嘛。说实在的，我刚听小岚这么说，可是吓了一跳。要不是她把银行卡给我看，我都不敢相信啊。” 许哲微笑道：“这也是岚姐自己厉害。她的聪明程度，真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头一号的。” 沈泽：“那就不得不说遗传的好了……” 沈岚拍了拍座位：“好啦老爸，开车吧。” 沈叔叔启动了车子，缓缓行驶起来。然后他又问道：“想好了吗，买什么样的车？” 许哲也问：“对了，你的买车预算是多少？” 沈岚说：“我想把大部分的钱留着投资。按照你说的，现在不是有挺多的投资机会吗？所以我打算用二十万买车，剩下的一百万都拿来投资。” 许哲点了点头。 而沈泽随口一问：“投资什么？股票吗？” 许哲：“我不太建议现在投资股票，最好过两年再说。” 这两天，他有空时仔细回忆了前一世的记忆。他基本可以确定，接下来一两年的股市走势似乎不太好，但两年之后，会启动一波惊人的牛市行情，闭着眼随便买都能赚，这个他是记得的。 少女盯着他问：“不买股票的话，买什么呢？” 许哲：“买房，而且越是大城市的房子越好。” 沈泽又说：“但大城市的房价已经很高了啊。一百万，在咱们这可以买两三套，在省城能买一套很好的房子。但要是魔都或者帝都，这些钱怕是不够哦。” 许哲：“可以稍微攒一攒，反正咱们的游戏赚钱速度挺快的，到了暑假，应该就足够在魔都买房了。当然我觉得，其实也可以先在省城买一套。” 沈泽：“许总这么年轻，但投资的选择还挺谨慎的嘛。” 许哲：“我一向都很谨慎。” 这时，沈岚趁着父亲注意不到，偷偷握住了许哲的手。 然后她说：“先聊聊车子吧。二十万左右，你觉得买什么样的车比较好？” 许哲早已想好了答案：“沃尔沃吧，这个比较安全。” 沈泽：“不要速度，不要越野，也不要面子，就只要安全？” 许哲点了点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捏得更紧了一些，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 沈岚正凝视着自己，目光格外的温柔，就好像是无声的安慰。 许哲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考虑买车时优先选择安全，这当然是因为那场被改变的车祸。沈岚生日那天，他就以‘预知梦’的形式把这事告诉她了。而此时，沈岚显然是想起了那天许哲所说的，以及他表现出的心理阴影。 沈泽对于后排两人的小动作一无所知，只是爽朗地笑道：“安全为上，好啊！” 紧紧相握的双手，渐渐变成了十指相扣。 少女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一下又一下的，似乎是某种抚慰，但感觉又有点像是……挑逗？ 许哲看着她。 从沈岚的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挑逗，只有温柔的安抚之意。 许哲稍稍发力，用自己的手指锁住了她的手指，免得她再乱动。 沈岚挑了挑眉毛，有些疑惑不解。 许哲轻声说：“别弄，有点痒。” 沈岚：“你还怕痒呀？” 就在这时，许哲灵机一动，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种应对之策。前一世的互联网上他见过类似的说辞，通常被称为土味情话，属于被嘲笑的那种……但此时，如果说出口，会有怎样的效果呢？ 他有些好奇，然后就真的尝试了。 “我一般不怕痒，但我有点怕你，因为你会让我心痒痒的。” 许哲这么说完，就见少女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霞。 沈岚眨了眨眼睛。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根本隐藏不住此刻的惊喜和慌乱。 ———— 宋星叶直接来到了闺蜜的家里。 卧室之中，唐凌菲坐在床边，垂头丧气，像个犯了错被老师训的学生。而宋星叶把椅子转了半圈，面对着她坐了下来。 宋星叶叹道：“所以，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吧？沈岚学姐要做的仅仅是买车吗？不，她绝对是想要借着新车的名义，带着许哲双宿双飞！” 唐凌菲嘟囔道：“许哲也不一定会同意吧……” 宋星叶冷笑着问：“你敢赌吗？赌他不会同意，不会钻进沈岚的圈套，你敢吗？” 唐凌菲揪着自己的衣角，小脸则垂得更低了。 宋星叶继续说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为什么以前大家都那么说？因为男孩子就是更容易被追到啊。” 唐凌菲：“可是以前许哲也被追过，我初中时候的那个同班同学，不是被拒绝得很惨吗？” 宋星叶：“你那个同学，跟沈岚的份量能一样么？沈岚那么聪明，那么厉害，还能帮他做游戏，一起聊计算机代码之类的话题。我就说一件事，许哲如果想要找人聊代码，聊电子产品，聊游戏，他会找你，找我，还是找沈岚？” 唐凌菲还在嘴硬：“如果是聊游戏的话，可以找我呀。” 宋星叶：“那是聊怎么玩游戏。但如果他想聊的，是怎么做游戏呢？” 这下唐凌菲就没话说了。 沉默半晌，宋星叶又轻声说：“仔细想想，我们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啊。如果沈岚约许哲出去玩，开车带着他到处逛，我们能怎么办呢？所以，就算你今天跟过去了，应该也改变不了什么。” 唐凌菲抬起头瞪着她：“你什么意思呀？难道，你要放弃了？” 宋星叶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建议修改一下约定。当初我们说的是，谁都不许耍小手段，不许偷偷跟他表白。但现在看来，如果我们俩还遵守这个约定，只会让沈岚占便宜。” 唐凌菲的目光发直：“你的意思是……” 宋星叶眨了眨眼：“你明白我的意思是什么。” ———— 到周末就忍不住放松了…… (本章完) 289双人成行 沈泽今天颇感无奈。 女儿刚刚成年，高中都没毕业就能赚那么多钱，这实在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范畴，也让他在孩子面前本就所剩不多的威严更是几近于无。 像是买车这种大事，他发现自己说的话压根不管用。而另一个少年的话，份量却是重若千钧。 沈岚最后还是选了一款二十多万的银色沃尔沃。 正好店里有现车，沈岚又不需要加装什么东西，于是她选择当天提车。沈泽倒是建议女儿不必这么急，但她还是坚决开走了这辆现车。 回家的路上，就是沈岚开车，许哲坐在副驾驶位上，而父亲则只能独自坐在后排。 沈泽打量着手中的临时车牌，忽然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 正在开车的少女却答道：“我晚上不回家吃了。我和许哲有点事，要去一趟公司。” 沈泽不由一愣：“你们的公司不是在省城吗？” 沈岚：“我们合伙的岚哲科技在省城，但许哲以前自己还有一家公司，叫崇开科技。这家母公司注册在本地。我们要去老的办公室里办个事，宋叔应该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话才说到一半，许哲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他当然是知道的，什么‘宋叔等着我们’都是扯淡，那间老办公室早就退租了。崇开科技，也早已搬到了省城。 但沈岚既然这么说了，许哲当然不会拆她的台。只是有些好奇，这姑娘给她老爸撒这么一个谎，究竟是为什么？ 沈泽沉默半晌，忽而叹道：“好吧，那也不用把我送到家了，我要去看看我那台球厅……唉，虽然台球厅几年的收入都赶不上你们一个月的，但我也得管管啊。” 沈岚微笑道：“以后我就没空帮你看店啦。” 当爹的也笑了笑：“知道，你翅膀可太硬了。” ———— 把沈泽叔叔送到台球厅之后，新买的车里只剩下了沈岚和许哲两人。 她开着车一路向南。 许哲忽然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沈岚：“先去吃个晚饭，然后嘛，我想去南郊广场看看。” 许哲：“南郊……” 沈岚：“虽然没去过几次，但我对那里的印象可深刻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吧？” “知道。” 许哲当然记得，当初就是在那个清冷的广场，自己画了好大个饼，然后好像还被沈岚抱了一下。那是他重生以来，跟异性相处最亲密的时刻之一。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最亲密的时刻’早已被超越了。尽管他还是简称不想谈恋爱，但底线已然是被这三个女孩子弄得一退再退。 车子继续向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车窗外已经看不到阳光了。冬日的阴云笼罩天穹，天光中似乎都充斥着寒意。不过车里的暖风很舒服，一点都不会觉得冷。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沈岚还脱掉了风衣外套，露出了里面的衬衣。 她的衬衣是白色的。比较修身，勾勒出了年轻女孩的身材曲线。尽管没有唐凌菲的规模，但锁骨以下也有着明显的起伏…… 等等，为什么能看到锁骨？ 许哲这才注意到，原来沈岚不仅脱掉了外套，还解开了衬衣领口的扣子。 他连忙收回了目光，直视前方。 红灯变为绿灯，沈岚踩下油门过了路口，便问道：“待会想吃什么？” 许哲：“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吗？要不然，找一家火锅或者麻辣烫……” 沈岚轻笑道：“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呢。不过，今天晚上就不用吃辣的了，选个清淡一点的吧，鲁菜、粤菜或者西餐都可以。” 许哲略微有些疑惑：“你不是无辣不欢吗？” 沈岚：“以前是，但现在和你在一起的话，吃什么反而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这话让许哲有些脸红，而说话的少女同样有些脸红。大概，是因为车里的空气比较暖和吧？ 许哲看了一眼车里显示的时间。 外面的云层遮住了阳光，看不到夕阳，只能感觉到天光似乎比几个小时前要暗了一些。 他说：“确实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啊。” 沈岚微笑着问道：“想好吃什么了吗？” 许哲：“不是你来决定吗？” 开车的沈岚看着道路前方，目光并没有偏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你来决定哦。我已经决定了今晚的安排，所以别的方面，选择权就是你的了。” 许哲一怔：“今晚的安排？你安排什么了？” 沈岚：“我想找个地方停车，然后咱们俩一起过夜。” 许哲：“咱们俩一起？不太好吧……” 沈岚反问道：“有什么不好的？” 许哲扭头看了一压后排：“没必要啊，又不是没家可以回……” 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就转回到沈岚的脸上。此时，她并没有看他，依然看着前方的路。只是她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了，一贯自信的漂亮眼眸里，也浮现出压抑不住的失落。 许哲停顿了几秒，又问道：“你为什么想在外面过夜？” 沈岚低声说：“因为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聊。因为，再过半年我们又要分开了。我去魔都上大学，你上高中，还要再过两年才能在一起。” 许哲：“我们都有寒暑假啊，你随时都能回来找我。” 沈岚当然知道，接下来的两年里，每逢寒暑假还会有大段的相处时机。但是只要想到那两个小情敌的机会比自己更多，就让她忍不住有一丝丝的焦虑与担忧。 事到如今，她当然不会再轻视宋星叶和唐凌菲。 安静了好一会之后，沈岚忽然问道：“那你喜欢跟我在一块吗？” 许哲点了点头：“当然啊。” 沈岚：“那今天晚……” 许哲：“我待会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吧。” 沈岚忍不住捏紧了方向盘。如果不是此时正在开车，她肯定忍不住要挥拳庆祝一下。 许哲忽然又说：“待会吃涮羊肉怎么样？我听说靠南郊那边好像新开了一家。” 沈岚笑得像是吃了蜜糖一样：“你定，我都听你的。” ———— (本章完) 290认真的雪 许哲发现，今天晚餐沈岚的食量似乎比以往更小。 是因为吃的是涮羊肉，不够辣所以没胃口吗？还是说，她在惦记着别的事情，没有吃东西的没心思？ 当然，他也意识到了一种更细思极恐的可能性——或许沈岚是故意控制少吃，方便晚上的某些行动？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喃喃自语：“不太可能吧……” 此时两人刚刚吃完，正要走出店门口。沈岚先一步踏出去，回头惊喜地说道： “下雪了！” 此时天色还没完全黑下去。半明半暗的天光之间，抬眼便能看到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伸出手，便有雪花落在手掌上，冰凉凉的。 许哲与沈岚并肩而行，朝着不远处停车的地方走去。 忽然，沈岚轻声问道：“要不然我们在车里过夜吧？” 许哲一愣：“为什么要在车里……” 沈岚：“因为今天的雪很好看。” 雪很好看，所以要在车里过夜？这中间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许哲有点想吐槽‘你一个理科天才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但迎着少女含情脉脉的目光，煞风景的话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他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质疑：“车里睡不下两个人吧？” 沈岚摇了摇头：“睡得下的。我们可以先试试，要是睡不下，再去找个房间也来得及嘛。我是从来没有体验过在车里睡觉，你呢？” 许哲：“我也没有，但这种体验有必要么？” 沈岚轻轻牵住了他的手：“我听你的。伱来决定吧，今天晚上是在车里过夜，还是开个房间？当然你实在想回家也可以，都依你。” 许哲叹了口气：“你这有点作弊啊……” 沈岚歪了歪脑袋：“作弊？” 许哲觉得，她表现得这么温柔，还说什么‘都依你’这种话，可不就是作弊么？这让他怎么忍心做出相反的决定？ 沈岚微笑道：“那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吧。你看，那边就是超市。如果要在车里过夜，准备工作可不能缺了。” 去超市买什么东西？ 许哲正要问出口，却接到了唐凌菲的电话。 ———— 宋星叶是骑车回家的。 告别菲菲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黯了。骑着骑着，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天上忽然飘下了大雪。 少女停在路边，抬头望向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鹅毛大雪让她有种又浪漫又寂寥的感觉。如果此时那家伙在身旁，跟她一起看着这样的雪，那该有多好？ 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眨眼间，就化成了水滴。 宋星叶抬手拭去水滴，轻轻哼着婉转的曲调，闭上了眼睛。她想象着，如果刚才是许哲在自己身旁，擦拭自己脸上的水滴…… 片刻之后，她睁开了眼睛，抓紧自行车把手，继续往前骑。 用不着感伤，也不能沉溺于想象。她知道，近在眼前的未来时光里，自己有的是机会。当然，难度可能会很大，操作上需要很小心。 宋星叶一边骑着车，一边认真构思起接下来两三年的规划。 除了认真学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自己手机的铃声。拿出来一看，是小闺蜜打来的。 接通之后，就听到唐凌菲急促的声音：“我刚才照你说的试探了一下，许哲说，他和沈岚在外面忙，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家啊！” 宋星叶也不由一怔：“在外面过夜？” 唐凌菲忙问道：“现在怎么办？小叶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宋星叶沉默了两秒，低声说：“我当然有办法打扰他，但那种办法用出来了，可能会被他讨厌的哦。” 唐凌菲：“那……那怎么办？” 宋星叶：“凉拌。” 唐凌菲：“咱们才刚刚说好了要开始那啥，不能这么快就放弃吧！” 宋星叶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摇了摇头：“也不是放弃。我相信他，就算在外面过夜也不会做什么过火的事情。” 唐凌菲纳闷道：“可你不是才说了，女生追男生更容易吗？那要是沈岚主动想要做点什么……” 宋星叶：“但我相信许哲是有底线的。” 电话那头的女孩沉默了一小会。 忽然，唐凌菲又赌气似地问：“那他如果没底线呢？万一他们在外面过夜，发生了什么……” 宋星叶毫不犹豫地打断道：“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我太清楚了。” 她记得太清楚了，自己穿着女仆装叫主人的时候，许哲完全可以做点什么。这样的机会有好多次，但他只是稍稍表现出了动摇的迹象，实质性的动作是一点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他缺乏经验，可能是因为缺乏胆量，可能是因为他秉持着高考之前不会突破底线的准则。而宋星叶觉得，大概率是这三种原因都起到了作用。 唐凌菲嘟囔道：“你还真信任他，明明都要在外面过夜了……” 宋星叶微笑着说：“对呀，我就是这么信任他。” 少女没法跟闺蜜说出口的是，就算许哲今晚辜负了她的信任，她也不会放手。 ———— 重新坐上车之后，许哲终于吐槽了一句：“你也太认真了吧？” 此时车子的后备箱里，除了矿泉水、零食和其他饮料之外，还有漱口水和毯子，以及暖宝宝等各种实用小玩意。 沈岚说道：“你不是注重安全吗？那就不能完全关着车窗开暖风。既然如此，当然需要一点防寒的措施。” 许哲无声地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搞这么麻烦，真还不如找个房间睡。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车子的空间不算太宽敞，后排最多也只能躺得下一个人。再睡一个，怕不是只能压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样还睡得着觉？ 沈岚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便提前说道：“我们俩的座椅都可以放平，买车之前我就试过了，这样躺下来挺舒服的。” 许哲：“哦，前排座椅放平是吧？那就好……对了，现在是往南郊广场开吗？” “对啊，那里人不多，而且也有停车的地方。我们停下来看雪，多好啊。” 沈岚这么说着，右手还握着方向盘，但左手却摸了一下风衣的左边口袋。 她趁着许哲不注意偷偷买的那一小盒，就藏在这里。 ———— (本章完) 291新司机是这样的 南郊广场的停车场相当空旷。 沈岚开车到达时，周围的停车位都是空的。最近的车，也隔着六个车位，而且她刚停稳那辆车就开走了。 很显然，正常的思路不会考虑在这里过夜。 沈岚却说：“不觉得这里景色很棒吗？周围的雪还在下，小树林、假山，一切都被白雪覆盖了，好安静。” 许哲摁下按钮，让车窗降了一小半，便缩了缩脖子：“好冷啊。” “这样肯定冷。前排窗户关上，开后排的。” 沈岚替他操作了。她把前排的车窗升上去了，关得很严实。后排的两边车窗都开了，但也只是开了两三指宽的缝隙。 然后，她又放平了前排两个座椅。 许哲和她一起躺了下去，两人之间隔着几十厘米。毕竟是两张椅子上，而且中间还隔着中央扶手。 他暗暗琢磨——现在这样，应该算不上同床共枕吧？ 沈岚忽然问道：“你觉得舒服吗？我能把腿伸直，但你比我高一点。” 许哲：“还行，能伸直。” 两人此时都把座椅放平，还往后调到极限，占尽了后排的空间。 沈岚忽然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带伱来这里过夜？” 许哲：“为什么？” 沈岚笑道：“当初在这里，你跟我说了好多话啊。做手游，开公司，做直播和短视频的平台，还有ai算法……那些话，我现在都还记得。” 许哲：“现在怎么样？第一步是不是已经实现了？” 沈岚：“对啊，所以我也有些话想要告诉你。其实在你跟我说那些大计划的时候，我就有一句话想要跟你说了。” 许哲：“你想说什么？” 沈岚侧过脸望着他，轻声说：“我喜欢你。” 许哲也同样躺着侧过脸，看着她，看着那无比认真凝视着自己的双眸。 车里没开灯，很暗，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在闪闪发光。 许哲突然明白，她为什么坚持要在车里待着——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就会变得很小。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着她的双眼，会让人有一种格外想要沉溺其中的感觉。 大雪之上，云层遮住了星光，但少女的双眼比星光更明亮。 许哲沉默了好一会，不知该如何回复。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沈岚的双手已然攥紧了风衣的袖子。 许哲忽然说：“我也很喜欢你。” 沈岚：“如果是那年，我这样说，你也会这么回答吗？” 许哲：“我不知道……但可能有些不一样吧。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小了。” 沈岚：“现在不小了。” “不，还是有点小，”许哲调侃道，“我提醒你，你虽然已经十八了，我可才十六。你这属于是老牛吃嫩草。” 沈岚叹道：“我也没办法啊。本来还想等等看的，但那两个小家伙不声不响的，都在你对门住下了。我怕你被她们抢走。” 许哲沉默了。 他有可能被宋星叶或唐凌菲拿下吗？扪心自问，他觉得这种事完全有可能。要当着沈岚的面说不可能，那实在有点昧良心了。 至少以他现如今的段位，还做不到这样扯谎。 而沈岚的左手又悄悄伸到口袋里，捏了一下那个小盒子。她也很犹豫，要不要今晚就生米煮成熟饭……在买这盒dls的时候，她是有这个念头。但事到临头，她却发现自己很难下定决心。 毕竟，这种事好像真的太过火了。 要是自己太急切，会不会吓到许哲？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那种很随便的女孩？ 尽管一向不怎么关心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许哲的看法，她却没法忽视。 沈岚又默默地把左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这时，许哲却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这车还有天窗呢。” 沈岚：“你不会想现在开天窗吧？那上面应该都是雪。” 许哲拉开了天窗下面的那层盖板。果然，天窗玻璃上已经有不少积雪，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出去清理一下。既然有天窗，为什么不用呢？就算不开，看看也好啊。” 说完，他便起身开门，站在车外用手去拨车顶上的雪。 而沈岚也起来了。 她从后备箱里找出一块尚未用过的布，递了过来：“拿这个擦吧，用手多冷。” 于是许哲就用那块布，把天窗周围的雪全都清理掉。 一旁的沈岚忽然问：“现在还在下雪，就算是擦干净了，待会也还要积雪的呀。” 许哲当然不好说自己只是找个理由吹吹冷风，让两人都冷静冷静。 于是在清理完毕之后，他就说：“至少先看一看天窗嘛。” 说完，他拉开车门，刚刚坐进来，就感觉到眼前一花，另一个窈窕的身影也进来了。 沈岚并没有上驾驶位，而是跟他一起，上了副驾驶位。 许哲下意识问道：“你干嘛？” 沈岚：“那边有方向盘，有点挤。” 许哲看着她，一脸无语。 就算副驾驶位比驾驶位要宽敞，可是现在上了两个人，那就格外的拥挤了。 许哲是躺在放平的座椅上。而沈岚坐在他的腿上，手撑着车窗，脑袋几乎要顶到天窗。 车里沉默了好一会。 许哲在暗暗猜测，这姑娘接下来到底想干什么…… 沈岚则在犹豫。现在算是一时激动，把他推倒了，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她用右手按在许哲的胸口上，左手再次伸进口袋里，琢磨着要不要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如果把dls拿出来的话，许哲应该会明白吧？ 听说十六七岁的男生懂的很多，就算没有实际操作经验，往往也都在和朋友的交流中，得到了充足的理论知识…… 可是他会同意吗？会不会因此看低自己？ 就在沈岚犹豫的关头，就在她愈发胆怯的时刻，许哲却忽然抓住她的胳膊，一拉，就让她扑倒在自己身上。 然后许哲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连我都能看出你现在的纠结了。你在纠结什么？担心我被别的女孩抢走吗？” 沈岚也抱住了他的肩：“我肯定担心啊……” 许哲：“你也知道我对未来有多少规划。又是做游戏又是视频平台，还有做ai之类的。这些规划里，你可是重要的合伙人。所以，有谁能和你比呢？” 沈岚不由得心里一甜，顿时抱得更紧了。 ———— (本章完) 292这种事，迟早都要有的 唐凌菲不知道小叶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那么信任许哲。但她可做不到。 心上人和情敌出去过夜这种事，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啊！ 夜色渐深，唐凌菲漫不经心地洗漱完毕，直到上床的时候，脑袋里还全都是这事。 于是她拿起了手机。 她本来打算给小叶子打个电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她还记得，不久前小叶子是怎么说的——‘当然有办法打扰他，但那种办法用出来了，可能会被他讨厌的哦。’ 唐凌菲此时抱有另一种信心，喃喃自语着：“他不会讨厌我的，肯定不会，肯定……” 然后她拨了许哲的手机号。 第一次没有拨通。并不是占线，更不是关机，只是没有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在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唐凌菲更是忍不住银牙暗咬。但在焦虑的同时，她忽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打通了的话，自己要说些什么呢？ 如果是今晚以前，她肯定会想个别的借口，比如玩游戏、做音乐之类的。反正目的是试探他和沈岚有没有发生什么。但到了今晚，跟小叶子的攻守同盟条约已然有所变化，【表白】已经不再是禁止项了，那么……要试试吗？ 她试着用小叶子的思维去思考。如果换成那个智珠在握的小闺蜜，肯定会想办法拉近与许哲的距离，然后找个最佳的浪漫时机再表白。 但唐凌菲觉得自己做不到。 作为多年的青梅竹马，她觉得自己与许哲的距离已经非常非常近了。要怎么更进一步？她怎么都想不到。而要说找个浪漫的时机固然重要，但她觉得，如果今晚许哲被拿下，以后也就谈不上什么时机了。 想清楚了这些，她再一次拨出了电话。 这次只等了几秒便接通了。 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传来：“有什么事吗？” 唐凌菲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大声说：“许哲，我想给你说一件事！” 许哲：“说就说呗，那么大声干什么……” 唐凌菲：“我喜欢你！” ———— 许哲躺在放平的副驾驶位上，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沈岚。当然，沈岚也不好意思把全身重量都放在他身上，于是双腿稍稍分开，用自己的膝盖起到了一点支撑作用。 两人抱得很紧，所以，当许哲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不只是他自己，连沈岚也感觉到了。 许哲摸索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唐凌菲。 这好像就有点尴尬了啊…… 沈岚问道：“我在这里是不是不方便你接？要不然，我先出去？” 许哲犹豫了一下，说：“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给她发个消息，告诉她我正在忙吧。” 沈岚却说：“我是说真的，如果伱不希望我听你和别的女生说话，那我现在可以回避一下。现在给你打电话的，肯定是那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吧？今天上午我们去买车的时候，菲菲是知道的，她现在或许也知道你晚上都没回家。” 说完，沈岚双手支着自己的上半身，坐了起来。 许哲心说用不着问，菲菲肯定知道自己今晚夜不归宿。就凭她和自家爸妈尤其是老妈的多年交情，要问到这个，着实不难。 但他望着沈岚的眼睛，并没有说什么。 相比于不久前，那双美眸似乎更闪亮了，或许，是因为有泪光？ 手里的震动停住了。 许哲稍稍松了口气。 安静的车内，两人在沉默中对视着。 突然，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你跟她聊聊吧，我保证不干扰。” 沈岚说完便抢过手机，替他接通了电话，然后将电话拿到了许哲的耳朵旁边贴着。而她的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要非礼勿视。 许哲只能对着手机说：“有什么事吗？” “许哲，我想给你说一件事！” “说就说呗，那么大声干什么……” 许哲看了一眼沈岚。她还是捂着眼睛，嘴角却挂着笑容，好像是在嘲笑菲菲那个小丫头声音里掩藏不住的慌乱。然而下一刻，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我喜欢你！” 唐凌菲的音量不小，所以不仅仅是许哲，沈岚也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车里的两人都像是中了石化魔法，愣在那里。 而唐凌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也一直对我很好，但你不一定像我喜欢你那样的喜欢我。所以，我也不会跟你提什么要求啦。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我喜欢你。” 眼下的局面，实在超出了两世处男的段位，让他不知如何回复才好。 然后就听到唐凌菲似乎鼓足了勇气，自暴自弃似的话语：“反正我不管啦，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想怎么样都随便吧。反正，只要你想回头找我，我一直都在……” 话还没说完，最后的几个字许哲却没听清。因为沈岚松开了手机，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手机摔在了储物盒上。 而沈岚冲出去的时候，还是一直捂着眼睛。 许哲连忙捡起手机，坐起身来，透过窗户往外看。 手机里，唐凌菲还在问：“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声音……” 许哲干脆说了实话：“沈岚也听到你的话了，手机没拿稳。” 唐凌菲显然是理解为‘许哲拿着手机，被沈岚的反应吓掉了手机’，立刻问道：“她没有打你吧？” 许哲反问道：“她为什么会打人？” 唐凌菲：“我总觉得她好可怕……呃，我算不算说她坏话啊？会不会被她听到？” “不会，她刚已经跑出去了。” 说话的同时，许哲拿上车钥匙，也打开车门出去。因为他透过车窗看到，沈岚还在往远处走，并没有停下脚步。 这下，不追不行。 唐凌菲弱弱地说：“对不起，好像给你找麻烦了……” 许哲：“是有点麻烦，但也还好。反正这种事情总要爆出来的，早一点晚一点差别不大。” 电话那头的少女沉默了一会。 许哲拿着手机快步朝沈岚那边走。 唐凌菲忽然说：“对不起嘛，那我先挂了。” 对方主动挂断了电话，然后许哲把手机塞进口袋，大步跑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追上沈岚的时候，那个高挑的少女却突然蹲下来抄起一团雪，捏了捏，转身就砸了过来！ ———— (本章完) 293雪夜之约 许哲的反应一向很快。 当那团雪砸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侧身一闪，便躲了过去。 然后许哲就注意到，沈岚的脸上满是泪水。 少女又弯下腰捏了个雪球，狠狠地砸了过来。而这一次，许哲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躲。 雪球砸中了他的胸口。 沈岚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泪，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许哲：“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一点，那就没必要躲了。” “不，我不会开心的！你倒是还手啊，还手！” 沈岚又捏了个雪球，狠狠砸过来。 许哲还是没有躲，只是在雪球击中自己腹部的时候，下意识地绷紧了腹肌。 沈岚再次捏了一团雪，但并没有丢出手，而是大步走到许哲的面前，抓起他的手，将那团雪塞到他的手里。 “还手，来，换伱打我。” 许哲：“这样有什么必要吗？” 沈岚：“我跟她们俩不一样，我不是小孩子，不要你让着我。来，打我呀！” 于是许哲也往她身上砸了个雪球，只是没怎么用力。 那团雪落在少女的裤袜上，在那修长的左腿中间。它在她的膝盖处碎开，在黑色的裤袜上印了些许雪迹。 然后许哲平静道：“我实话跟你说，我刚才没有答应她。当然她也没逼我，可能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沈岚：“我也实话跟你说。我本来想潇洒一点，帅气一点，让你知道我无所谓。无所谓有几个女孩子喜欢你，反正我知道她们谁都比不上我。但我突然发现，其实并不是无所谓。” 许哲：“……” 沈岚：“而且我都可以这么跟你说，你那个小青梅，她不是不好意思，是不敢逼你。我能猜得到，是因为我也一样。所以，我装不了潇洒。” 许哲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当然，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有恃无恐。正相反，他现在可太小心翼翼了。 沈岚又说道：“对不起，我今天可能有点太任性了。但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们的？那两个女孩，还有我，在你的心目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话音落下，而许哲注意到少女眼里闪烁着浓浓的忐忑。她很难再伪装出高冷或者潇洒的姿态了，她无比在意他此时的回应。 许哲苦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不想谈恋爱啊，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想清楚。” 沈岚指了指自己：“你不是说，我很重要吗？” 许哲点了点头：“非常非常重要。我只是说我自己，可能还没有做好谈恋爱的准备。” 说这话时他也反思了一下。 剖析自己，他就发现自己并不是没准备好谈恋爱，而是没准备好在女孩们中间来回横跳。换言之，是没做好在修罗场里多线操作的准备。 但现在就算没有准备，也必须硬上了。 许哲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可能是有点花心。但至少到现在为止，在我眼里，你都是最不一样的。喜欢你是真的，跟菲菲和宋星叶同学相处得很习惯了，也是真的。” 沈岚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许哲估摸着也就是‘渣男’这个词如今还没有流行起来，要不然人家高低得指着鼻子骂一句‘你这个渣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岚的泪水已经止住了。她眯了眯眼，认真思考起了对策。 然后她说：“其实你的反应也很合理，对，你没有错。” 许哲：“？” 沈岚：“消费者都是要货比三家的，你犹豫不决也很正常。那些商家为了打消顾客的疑虑，就会推出试用期政策。要不然，我们也这样试试吧？” 许哲：“试用期……” 沈岚：“对，正好接下来半年，在我去上大学之前，我们可以试一试。等到我去上大学以后，你再和那两个女孩相处，那就是她们俩的试用期了。这样，也算是货比三家吧？” 许哲愣住了。 设身处地想想，他觉得如果自己是沈岚，肯定不可能提出这种离谱建议的。正常人对感情都是有独占欲的，怎么可能受得了？ 那要是受不了…… 许哲猛然意识到，这有可能只是沈岚的一种策略。 如果在所谓的第一个试用期里，自己深陷在沈岚身边无法自拔，那么也就谈不上后续的试用期了。如果自己彻底喜欢上了她，甚至眼里再也没有菲菲和小叶子，那修罗场不就直接结束了吗？ 沈岚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说：“我都这样委曲求全了，你还不愿意吗？” 许哲：“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太委屈……” “那就答应我吧，我也不想你太为难。” 沈岚的语气格外柔软，凝视着他的眼眸里，甚至带着一丝央求的意味。 她似乎很担心许哲不答应，扭头就走。 许哲牵住了少女的手：“好，那我答应你。” 沈岚终于笑了起来。但下一刻，她就甩开了他的手。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轮到我撒撒气！” 她一边弯腰，一边往后退，又抄起一团地上的白雪，显然是打算往他身上砸雪球来发泄一下委屈的情绪。 可是沈岚的动作太猛了，一时间没掌握好平衡。 眼看着她往后摔倒，许哲连忙往前扑，在她摔倒之前抱住了她。可是这姿势太极限，许哲也没法保持平衡了，不得不跟沈岚一起摔在了雪地上。 好在，积雪已经快到脚踝那么厚了，摔倒了也没多疼。 许哲和沈岚在雪地里滚作一团。 停下来的时候，又是他在下面躺着，她在上面趴着。 沈岚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前，突然右手一扬起，把手中的雪往天上抛去。散碎的雪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少女扬起笑脸，近距离对上了他的目光，笑道：“你刚才有没有担心，我会把雪塞到你领口里？” 许哲悚然一惊：“你会这么干吗？” 沈岚认真地点了点头：“会的哦，如果你再背着我，跟那两个女孩不清不楚的话，我肯定要惩罚你的。就算是试用期的女朋友，应该也有这个权力吧？” 许哲：“好……” 沈岚收回右手，捏成拳，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然后她又说：“你犯了多大的错，我就要惩罚得多狠，好让你知道我不是没脾气的。但是，不论怎样，我也不会放开你的。你，明白吗？” “明白……” 凝视着少女无比认真的双眸，许哲忽然觉得，虽然对方说出口的话语正合了他的心意，但胸口却像是压上了千钧的重担。 那不是沈岚身体的物理重量，而是她情意的重量。 ———— (本章完) 294菲菲远程表白了呢.jpg 许哲刚刚扶着沈岚站起身，就见她又捏了个雪球，然后跑出几步，一转身，丢到了他身上。 看他坦然承受了这一击，沈岚歪了歪脑袋，提醒道：“你现在应该还手了吧？” 许哲：“就这么喜欢打雪仗？” 沈岚：“我上一次打雪仗好像是好几年之前了，你呢？” 许哲上一次打雪仗，印象里是和唐凌菲一起，只是这话要是讲出来未免太煞风景。 于是他说：“应该也是好久之前吧，早就忘了。” 沈岚又捏了一团雪：“所以你还不动手吗？” 许哲终于也从地上捞起一大团雪，捏成个雪球，然后朝着她身上扔了过去。 发育后的男生和女生的力量差距相当明显，更何况，许哲的体力在男生中也算是佼佼者。这个力道十足的雪球砸中了沈岚的胸口，让准备不足的少女忍不住往后跌倒。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许哲连忙走过去，伸手去扶：“没事吧？” 等他把自己拉起来，沈岚却额外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两人的距离贴得格外近。然后，扬起小脸吻了上去。 许哲愣住了。 虽然仅仅只是嘴唇与嘴唇的接触，并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但在那一瞬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好像停了一拍。 沈岚抓住了他的双手，小脸还在往前探，就好像是要用嘴唇顶他一样。 而许哲的嘴巴承受住了这种笨拙的冲撞，还无师自通地稍稍扭开了一点角度，免得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 初吻，伸舌头会不会很奇怪？ 许哲拿不准，所以也就没敢伸舌头，只是嘴唇轻轻动了动。然后他就发觉，自己在接吻这方面似乎还挺有天分的。至少沈岚发出的轻吟和越捏越紧的双手，足以证明她很喜欢…… 等等，她的手怎么那么冰？ 许哲主动分开了这个吻，低头看了一眼。沈岚的双手都红了。路灯的光，足够让许哲看到这双纤纤素手的异样。 没有戴手套，在冬夜里玩闹了好一会，还动不动就抓雪，自然会有这样的情况。 “伱的手都冻红了，我们快回车里吧。” 听许哲这么说，沈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她抬起头来，微笑着问：“我受伤了的话，你会心疼吗？” 许哲：“会。” 沈岚：“有多心疼？” 许哲：“非常疼。” 沈岚笑得更明媚了：“那好啊，我们回车里，正好我也累了。” 于是两人并肩往几十米外的那辆新车走去。 许哲看了看周围：“真是清静啊。” 沈岚：“那当然，谁会在一二月份的晚上跑到这种地方来？” 许哲：“你。” 沈岚：“但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是不会过来的。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在忙着上高中，搞数学竞赛吧？这样想的话，还真是多谢啦……” 两人走到了车子旁边。 许哲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然后沈岚就跟他一起上车了。 车子还没熄火，里面暖洋洋的，很能勾起人的倦意。 许哲：“有点浪费油啊。” 沈岚往他身上一趴：“我不管啦，好累，今天真的好累……” 许哲抱着她，却被怀里的女孩子气得有点想笑：“那你就别追着我打雪仗啊！你体力又不占优势，何必呢？” “你就当我是发泄情绪吧。早就说了，你别以为我没脾气啊。” “好好好，知道你有脾气……” “叫姐姐。” “什么？” 沈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就说，姐姐我错了。来，说给我听。” 许哲：“啊这……” 沈岚小小地撒了个娇，在他怀里扭了一下：“说给我听嘛！接受了一个女生的表白，还招来又一个女生表白，你说你错没错？” 许哲感觉尾椎一麻，连忙答应道：“好好好，马上马上，等我酝酿一下。” “嗯……”沈岚抬起脸盯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许哲低下头，在少女的耳畔轻声说：“姐姐，我错了，你惩罚我嘛。” 话音未落，沈岚就把小脸又埋在了他的胸口。 等了几秒钟之后，许哲问道：“这样可以吗？” 沈岚闷闷地说：“麻了……” 许哲：“什么？” 沈岚：“感觉半边身子都很麻，想惩罚你也动不了。” 许哲有些摸不着头脑：“有这么夸张吗？” 沈岚：“就是这么夸张！你别动，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 于是许哲一动不动，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了好一会。 他正要问还要保持多长时间，可是忽然间，却发觉少女的呼吸声似乎变了，变得格外悠长。 于是许哲轻声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反应。 车里光线很暗，又很暖和，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倒也很正常。不过他今晚是第一次抱着女孩子入眠，感觉……果然还是有点压力。 虽然沈岚的体态轻盈，但一直压在自己身上，时间太久了，恐怕也会受不了吧？ 好在车子的座椅宽度还行，侧着身睡的话，勉强能挤下两个人。 他稍稍挪动身子，让沈岚和自己都变成了侧卧的姿势。这样一来，他感觉就轻松多了。 “嗯？这是什么……” 在挪动的过程中，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个方正坚硬的小东西，而且摸起来明显不是手机。 许哲把那东西拿起来，用自己的手机屏光照亮。 “卧槽，这玩意儿？！” 许哲当然认识dls，更清楚这东西的用途。沈岚今晚居然偷偷了准备了这个，她想干嘛？ 当然，不管她是怎么计划的，今晚发生的一切无疑跳出了她的计划。 过了几秒钟后，他连忙把这东西塞进沈岚的口袋。他还认真回想了一下刚才挪动她的过程，确定只可能是从她左边口袋掉出来的，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原位。 ———— 【我今天远程表白了！】 夜深了，唐凌菲却从床上爬起来，拿出日记本，在新一页的开头写下这么一句话。 少女咬着笔杆思索片刻，继续写： 【小叶子说可能会让许哲反感，哈哈，我觉得小叶子说的也不全对嘛，反正我听他的声音，应该是没有反感的，而且肯定打乱了沈岚的险恶计划，简直完美！】 然后她又给自己提了个足以沉思许久的问题： 【明天要怎么办呢？】 ———— 上班，摸鱼，补更。 (本章完) 295那必须是初吻 许哲这一夜都没睡好。 或许是因为怀里多了个活生生的美少女，又或者是因为在陌生的拥挤环境里，总之，他失眠得很厉害。直到天快亮了，才好不容易睡了两三个小时。 当沈岚醒来的时候，很快就把他也吵醒了。 他听到了漱口的声音。揉着眼睛坐起来，就看到沈岚已经坐到了旁边的驾驶位上，刚刚擦完眼镜。见他醒来，少女便递来了漱口水和湿纸巾。 她微笑道：“你看，准备好的派上用场了吧？” 许哲漱过了口也擦了脸之后，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他把座椅调回原位，就看到沈岚正在对着遮阳板上的小镜子，仔细检查。 他随口问道：“你也没化妆啊，看什么呢？” 沈岚：“没什么。好啦，咱们该去吃早餐了。” 许哲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了沈岚为什么要那么仔细地照镜子——刚睡醒很可能会有眼屎，注重自身形象的少女自然要认真检查一下脸上的细节。 想到这里，他也拉开了遮阳板上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沈岚已经握紧方向盘开起了车。她往旁边瞥了一眼，笑道：“不用看啦，你还是那么帅气。” 许哲：“你自己照镜子照半天，让我不用看？” 沈岚“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专注于开车了。 许哲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车子驶出广场，朝着市中心而去。 沈岚忽然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许哲：“随便吧……我现在真不是很在意吃的，就是想到床上睡一觉。” 沈岚：“你昨晚没睡好吗？” 许哲：“可能是认床吧。不，应该说这也不是床，这是车里的座椅啊。” 沈岚忽然沉默了。正好前面有红灯，趁着等待的时候，她看向旁边的少年，有些忐忑地问：“你一晚上都没睡好吗？是不是很难受？” 许哲：“倒也还好，只是需要补觉而已。呃，你这是什么表情？” 沈岚：“我……” 许哲笑着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少女的脸颊，轻声说：“没关系的，昨晚我也很开心。而且你以前不这样啊，怎么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潇洒了？” 沈岚抿了抿嘴，忍住了没有说——太过在乎，怎么还潇洒得起来？ “绿灯了，走吧。” 许哲出言提醒的同时，忍不住在那光洁娇嫩的小脸上，多摸了两下。 ———— “啊？他还在睡觉呀？” 中午时分，唐凌菲本来是想找许哲蹭个午餐的，却见他爸妈正准备出去吃，而且不带他。 曾静无奈道：“这小子今天早上才回来，一到家洗了洗就上床睡觉，还说午饭不用管他。” 唐凌菲：“他不吃午饭？” 许国伟一边穿鞋一边说：“等他醒来再说吧，看这样，不知道熬夜玩了多久。” 熬夜，玩……玩什么呢？ 唐凌菲想着这个问题，却得不到答案，难免有些不安。 曾静：“我们要出去吃面了，你跟我们一起吧？” 唐凌菲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算啦，我是吃过了才来的。我就是想玩玩许哲的电脑，家里那台，我爸又霸占着不让我碰了。” “哈哈，好不容易过个周末，老唐还要跟孩子抢电脑……” 许国伟跟曾静这么吐槽着，出了门。而他们并不知道，唐凌菲其实压根就没吃午饭。 等防盗门关上以后，少女轻手轻脚地走进了许哲的房间。 她下意识地关上了卧室门，然后来到床边，静静地盯着床上少年的睡脸。 唐凌菲低声自言自语着：“昨天晚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呢？” 尽管在日记本上给自己加油鼓劲，但这家伙夜不归宿的事实还是让她很难放心。只不过现在许哲睡得正香，实在不好意思把他喊起来问个明白…… 等等，睡得正香？ 唐凌菲忽然意识到，今天和以往已经有所不同了。毕竟，昨天晚上自己也算是表过了白，不再是单纯的青梅竹马。 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做点什么了？ 毕竟，许哲昨天晚上也没有拒绝她的表白嘛。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了一半。 唐凌菲用这套刚刚想出来的歪理说服了自己，然后，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真的要做点什么的话…… 少女俯下身，凝视着他的脸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嘴唇有了温柔的触感。 以前唐凌菲趁许哲熟睡的时候，对他做过不少小动作，却始终恪守着一条底线。 那就是嘴对嘴的亲吻。 但昨晚，跟小叶子的约定变了，跟许哲的关系应该也算是变了，那么这条底线，应该也就没有必要再坚守了吧？ 唐凌菲用自己唇瓣，叼住了他的上唇，纠缠了好一会，再啄他的下唇。 越是亲吻，少女的呼吸就越是粗重…… 突然，许哲醒了过来：“嗯？” 听到他的声音，唐凌菲触电般往后退了一大步。由于做贼心虚，她整个人站得直挺挺的，双手还背到了身后，就好像要表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一样。 但许哲是真的醒了。 他摸着自己的嘴唇，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菲菲，你……你刚才在干什么？！” 少女一个劲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睡觉呢。我在看你睡觉。” 许哲：“当我说‘你在干什么’的时候，那不是一个疑问句。我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唐凌菲不敢去看他的目光，扭头望向窗外，仿佛在看风景。 许哲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唐凌菲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还在紧紧盯着自己，也没敢再观察他的表情，又看着窗外说：“你不是一夜没睡吗？现在肯定还没睡饱吧，快躺下。” 许哲：“瞌睡都被你吓醒了，哪还睡得着？” “对不起嘛……”唐凌菲小声说着，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便忍不住提了出来，“对了对了，刚才那是你的初吻吗？” 许哲叹了口气：“对，初吻。” 万事万物就看怎么定义，今天的第一个吻，谁能说不是今天的初吻？ “那我还真是闯了大祸啊！” 唐凌菲的语气有点奇怪，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庆幸。 ———— (本章完) 296请惩罚我吧 “那我还真是闯了大祸啊！” 唐凌菲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翘。 看，不管怎么样，不管沈岚和小叶子多聪明，这家伙的初吻不还是交给自己了吗？虽然手段好像有点卑鄙…… “不管是不是初吻，你都不该这么做。我早就给你说过了，趁人之危可不是个好习惯。” 许哲本来还想说‘假如你是我能不能容忍这种事’，却突然有了种莫名的既视感。稍稍回忆一下，他就想起自己确实给唐凌菲说过类似的话。 而唐凌菲的回应是——‘如果是别人，我受不了。但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呀。’ 所以此时许哲也就换了个说法：“这事，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以后还敢放你进我家门吗？要是让小叶子知道了，她还拿你当朋友吗？” 果然，不同的说法效果就是不一样。 唐凌菲乖乖低下了脑袋：“我错了嘛，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告诉他们……” 许哲冷笑道：“呵呵，敢做不敢当？” “那要不然，你惩罚我嘛！” 唐凌菲说完，就往他的床上一趴。 许哲：“？” 然后只见少女摆出了放弃抵抗的姿态，双手双脚都伸直了，脸朝下趴着，嚷嚷道：“昨天晚上我坏了你的事，今天又犯错了，所以你惩罚我呗，随便你打屁股！” 许哲沉默了几秒，忽然问道：“随便我惩罚？打屁股都没问题？” 唐凌菲：“没问题！” 许哲转身往卧室门外走去，嘴里念叨着：“行，我找找看我家的擀面杖在哪儿……” 唐凌菲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别啊，你要打也别用擀面杖啊，矿泉水瓶不行吗？” 许哲：“空水瓶？那不叫惩罚，是挠痒痒。” 唐凌菲：“惩罚也不要太过分啊！” 许哲回头盯着她。 唐凌菲跟他对视了几秒，突然又试图换个话题：“对了对了，我昨晚是不是真的坏了你的好事啊？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 许哲：“南郊广场，看雪。” 唐凌菲歪了歪脑袋：“看雪？” 许哲：“对，沈岚买了新车，可能是喜欢那辆车吧，就拉着我在车里过了一夜，看雪，睡觉。但我没怎么睡着，所以主要是我在看雪，她在睡觉。” 唐凌菲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有没有做什么……” 许哲：“你指的是什么事？” 唐凌菲：“比如说，表白？接吻？” 许哲淡然道：“表白了啊，她说的话，跟你说的话很像。” 唐凌菲：“那你的答复呢？” 许哲：“也都差不多。” 差不多，也就是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让唐凌菲不由得松了口气。再想想自己刚才拿走了许哲的‘初吻’，她就又忍不住暗暗得意起来了。 许哲：“所以话说回来，还要我惩罚吗？” 唐凌菲退了两步，扭捏道：“做错事的是我，要不要惩罚，看你啊……” 许哲环视一圈。 既然这丫头真的是屡教不改，动不动就钻自己卧室里动手动脚，而他又不想把这种事拿到爸妈跟前去告状，自然就应该好好惩罚一下。但擀面杖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而这种场景下常见的鸡毛掸子，他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呢？ 许哲很快就有了办法。他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高中数学教材，卷成了圆筒状。 然后他狞笑道：“给我乖乖趴好！” 唐凌菲又往床上一趴，却忍不住回头看着他，弱弱地说：“你轻一点啊……” 许哲站在床边，握紧了数学书，蓄力，重击！ “哇啊！”唐凌菲忍不住叫出声来。 许哲：“怎么样，疼不疼？” 唐凌菲又回头看向他，小脸泛红，说：“是你惩罚我啊，还这么温柔问我的意见呀……” 许哲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是惩罚，又不是帮你踩腿，就是要疼才好。” 然后他又是一记重击。 卷成筒的书抽打臀部的声音，当然不会清脆，但因为他发力很猛，所以也不会很闷，而是一种干脆利落的响声。在这响声之中，还掺杂有少女的惊呼。 “啊，怎么越来越重了……呀啊！有点疼，有点……疼！呜……好疼……呜呜……” 唐凌菲叫得越来越凄惨，而那声音落在许哲的耳朵里，忽然有了点奇异的感觉。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欺负过别人，更何况还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而现在逮住了使劲欺负，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过许哲当然还是有分寸的。他没有真的用全力，而且打了十下就停住了。 他把数学书往桌上一扔，正要问问唐凌菲感觉怎么样，却见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小脸埋在他的被子里，也不吭声。 许哲皱眉问道：“你怎么啦？很疼？” “疼……”少女的声音里似乎充满了委屈，似乎已经哭了出来。 许哲：“疼就忍着，拿书打的不可能有多重，我下手什么力道我清楚得很。你又是练过体育的，身体素质那么好，肯定没事。” 唐凌菲忽然又扭头看向他。 这时许哲便注意到，那双顽皮的大眼睛里一点泪珠都没有，倒是双颊已然通红。 少女小声说：“这样就够了吗？要不然，你再打几下？” 许哲忍不住捏拳：“好家伙，看来还是打得太轻了……啧，我还是找找擀面杖吧。” 唐凌菲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抱住了他的胳膊：“不要啊！擀面杖不行，我小时候被我妈拿那个打过，太恐怖啦！” 许哲：“给我撒手！” 唐凌菲：“那你先答应我，不许用擀面杖，就用书好不好？” 许哲：“用书不行，打你一点都不疼，起不到惩罚的效果。” 唐凌菲可劲摇头：“不不不，疼呢，真的很疼！你用那么大力，怎么可能不疼？” 许哲冷笑道：“刚才是谁说还要多打几下的？” 唐凌菲：“那也不能说我不疼啊！” 许哲：“那你为什么……” 唐凌菲抢答道：“因为，我都说了我喜欢你啊！” 这什么意思？因为喜欢你，所以也喜欢你赋予的疼痛吗？这丫头难不成还是个m？ 许哲看着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 取材完毕，回来码字了！ (本章完) 297小叶子开始工作.jpg 送走了唐凌菲之后，许哲坐在卧室里认真反思了一下。 在女孩们中间来回横跳，这事，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发觉好像并没有那么困难。 心理压力确实有，但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与可爱女孩子相处的愉快感倒是更明显。 许哲叹了口气，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然后他就发现了三条未读新消息。 其中一条，来自那个北欧电音少年沃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许先生，我收到了梭尼音乐的签约邀请！我们的那两首曲子在油管上流行起来了，感谢您挂上了我的账号，现在我的粉丝数也突破一万了。就是因为这些，我得到了梭尼音乐的关注。他们是不是也联系你了？】 另一条，来自宋怀峰：【老板，我们收到了梭尼音乐的邀请。他们本来想签下您和唐凌菲小姐，不过是音乐人的身份。但我说明了我们是一家公司，所以梭尼音乐的联络人就换了个提议，说是我们公司或许可以和梭尼音乐合作。他们可以帮我们发行歌曲。】 许哲立刻先回复了宋叔：【有具体的协议文字吗？给我看看。】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而且显示是沈岚打来的。 许哲接通了来电，问：“有什么事吗？” 沈岚顿了两秒，才说：“感觉你现在的语气好平啊……” 许哲：“可能是因为刚才在看工作方面的东西吧，心态切换到工作模式了。” 沈岚笑道：“那伱现在可以切换到昨天晚上的模式吗？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聊聊。” 许哲的声音顿时柔和了许多：“嗯，岚姐怎么啦？” “我想知道，昨天晚上咱们说好的还算不算数，就是那个试用期……” 听得出来，沈岚的语气有些迟疑和忐忑。 许哲痛快答道：“当然算数啊，说好了试用期半年嘛。” 沈岚小声问：“那，你今天早上怎么没有亲我啊？” 许哲：“……” 沈岚：“我不是责怪你啊，就是问一下。是因为昨晚你没有睡好吗？我看你今天早上，好像一直都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许哲叹了口气：“对，我昨晚失眠了很久，早上回到家就蒙头继续睡了，刚刚才醒。” 沈岚：“那你下次见面的时候，会主动亲我吗？” 许哲忍不住有点想笑：“岚姐，当你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好像怎么着都不算主动了。” 沈岚：“我也知道啊，但今天回到家里，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许哲想了想。今天早上她送自己回家的时候，确实没有再像昨晚那样接吻。他很清楚，自己是因为太过瞌睡，没那个精力撩拨女孩子。 现在听来，似乎正是因为早上自己的表现不太亲密，所以导致沈岚不太放心吧？ 许哲：“岚姐你想太多了，没必要啊。放心吧，下次见面只要周围没人，我抱着你亲。” 沈岚的声音里有些慌乱：“只要周围没人吗……” 许哲戏谑道：“还是说，哪怕周围有很多人，哪怕你爸都在，我也要抱着你亲一口？” 沈岚连忙说道：“那就不用了，没必要那么张扬！” 许哲：“你不是一直都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吗？” 沈岚：“不在意别人眼光，也不代表我要把这种事都演给别人看呀！” 许哲笑道：“所以下次见面什么时候呢？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再来亲你？” 沈岚的声音里有些羞涩：“你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啊。我……我其实现在就想找你。但你刚才说，你在工作，是吗？” 许哲：“对，但我现在只需要把把关，具体的事情可以交给公司里的下属。” 沈岚：“就是那位宋叔叔？” 许哲：“不只是宋叔，上次你也看到我的新员工了嘛。不过新招的法务要等年后才到岗，所以现在确实有些合同，只能让宋叔跟我多操点心了。但说到底，干活的主要是他，我的空闲时间还比较多。” 沈岚愉快地说道：“那就今天晚上，咱们再吃个饭吧。” 许哲：“但夜不归宿不能连续……” 沈岚连忙道：“你放心，今天晚上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单纯吃个饭。也不需要你动手，我都找好饭馆啦。” 许哲：“你已经找好了？” 沈岚：“嗯，有一家海鲜自助，去年才开业的，听说挺不错的。我们去尝尝看吧？” 许哲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南边开的那家？” 沈岚笑道：“对啊，难道你已经去过了？” “我倒是也听说过……” 许哲当然不能说，早在去年暑假，他就已经带着宋星叶和唐凌菲尝过了那家。 ———— “爸，你在干什么啊？” 宋星叶从卧室里出来，就看到父亲正坐在餐桌旁，面对着他那台旧笔记本电脑，大皱眉头。 瞥了一眼女儿，宋怀峰随口答道：“帮你的老板处理事情呢。” 少女微微一愣：“我的老板？” 宋怀峰：“对啊，你不是要当唐凌菲的经纪人吗，公司年会你都去了，许哲当然也是你的老板。唉……” 宋星叶：“叹什么气呀？” 宋怀峰：“我现在看的这个协议很重要，但是这条条款款也太多了。我倒是问过了法务，人家只说没什么大问题，但一些细碎的东西，就只能自己看了。毕竟人家只是外包的法务，不是我们公司内部员工。” 少女走到了父亲身后，盯着屏幕看了一会。 宋怀峰忽然回头问：“你在看？” 宋星叶点了点头：“让我试试吧。” 宋怀峰：“你试什么？你哪儿会看这个啊？” 宋星叶指着放在电脑旁的那本法律书：“你也是靠自学，也是从不会到会的。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协议没有法律上的大问题，只是在一些商业细则上可能会有额外的要求。所以，最需要的应该是细心。” 宋怀峰很清楚，自家这个女儿确实一贯都很细心。但让她这么早就接触这种工作，当爹的难免还是有些迟疑。 宋星叶又笑道：“而且爸你这么累，休息休息也好嘛，让我帮帮你！” “呵呵，你是为了帮我，体谅我吗？” 宋怀峰一脸怀疑。 ———— (本章完) 298这可是马拉松 【……综上所述，梭尼音乐最大的诉求就是音乐的发行权，以及部分版权。他们能够提供的帮助，是音乐方面的人脉和可挑选词曲库，另外，还会提供专业的经纪人服务。但所谓的经纪人服务有可能隐含着可操作空间，其他的帮助具体有多大价值，也需要进一步考量。目前对方提供的只是一份意向协议，很多条款存在模糊之处，有待后续的洽谈与跟进。】 看到这里，宋怀峰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说：“你写得不错啊！” 宋星叶笑了笑：“没什么大问题就好，爸，你看看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宋怀峰摇了摇头：“没有，我想说的你基本都说到了，有些地方比我还细心呢。那个意图分析，那一块做得就比我想的还详细。” 宋星叶站起身：“那，我去做饭啦，待会我妈就回来了。她说她要吃我做的丝瓜汤。爸伱想吃什么？” “你随便炒点菜……算了，给我做个鱼香肉丝吧。” “好啊。”宋星叶乖巧地答应下来，去厨房里准备晚餐了。 宋怀峰却坐在那里，怔然出神。 他以前就觉得自家女儿很棒，样貌乖巧可爱不说，学习成绩也好，用不着大人操心，补习班和家教什么的一个都用不着。而现在看来，这姑娘居然还在不停进步，一天比一天成熟懂事……只不过女儿自我升级的动机，让他这个当爹的心情颇有些复杂。 发呆许久，宋怀峰站起身，走到了那狭窄逼仄的厨房门口。 宋星叶此时正在忙着切菜。 她的动作并不是很快，但井井有条，每一下都颇为认真。 等她切完木耳，放下菜刀时，宋怀峰才问道：“你刚才的工作成果，我待会发给许总吗？” 宋星叶回过头说：“这是你的工作任务，你决定啊。” 宋怀峰：“可那是你做完的。难道说，你不想让我替你多说两句话，让许总对你刮目相看？” 少女微笑道：“那当然很好啊。” 宋怀峰看她风轻云淡的神色，有些纳闷。在他的印象里，十六七岁的孩子往往特别容易情绪化，尤其是遇到了喜欢的异性，总恨不得做点什么感天动地的事。可家里这姑娘明明已经做了一番正经工作，却半点邀功的意思都没有。这显然就有些奇怪了。 于是他不禁问道：“星叶，你跟我说实话。你喜不喜欢许哲？” 少女愣了两秒，貌似平静不在意的样子，反问道：“我有讨厌他的理由吗？” 宋怀峰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没必要跟我装。” 这下，宋星叶有点绷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父亲的神色，试探道：“许哲帮了我很多啊，我当然非常感激他。” “感激吗……” 然后父女两人都沉默了。 就这么安静了一小会，宋星叶指了指菜板：“爸，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做饭啦？” “好吧，那我把你刚才的工作成果发给许哲。顺便告诉他，那都是你做的。” 说到这，宋怀峰终于从女儿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欣喜。 然后他又补充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管许哲有多厉害，咱家也不能说受过帮助就直不起腰来了。我以前在研究院待那么久，最大的教训就是，你干了多少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让领导知道，你干了那么多事，明白吗？” 宋星叶笑道：“放心吧，爸，我都明白的。” 宋怀峰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而宋星叶拿了个胡萝卜放在菜板上，提起刀，微不可闻地喃喃自语着：“这是场马拉松，没必要那么急，急也没用……” ———— 晚餐时间，许哲走出小区就坐上了沈岚的车。 然后两人来到了城南的那家海鲜自助。某人分明是第二次来，却不得不装成头一次的样子。 “许哲你看，这么大的龙虾，还是活的呢……” “这煎牛排的，还需要排队拿啊。” “有啤酒，看起来不错的样子，可惜咱俩都不能喝。” 沈岚兴致高昂，拉着他讲个不停。 等到两人都坐下来之后，沈岚又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对海鲜自助没什么兴趣？” 许哲笑道：“那怎么可能呢？” 沈岚：“可我看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许哲：“我只是在纠结，待会先吃什么。自助餐是有讲究的，最好最贵的东西往往最快被抢光，要眼疾手快。但也不能重复吃太多，容易腻，还是需要一些水果或饮料解腻。” 沈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么计较啊？喂，搞清楚，你可是名下两家公司，月流水几百万的老板了，还计较这一两百块的自助餐能不能吃回本？” 许哲笑了笑：“不管赚了多少钱，只要开始吃自助餐，就想着怎么吃回本。这就是自助餐的乐趣嘛。” 他没法说的是，刚才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他其实忍不住想起了上一次一同来吃的那两位小姑娘，尤其是宋星叶。 现在想来，这个寒假他和沈岚的进展又有了大突破，而唐凌菲虽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却也往前跨了一大步。唯独宋星叶，似乎还是在原地踏步。 这让许哲微微有些担忧——自己是不是冷落了小叶子？该不会，那个聪明的女孩子已经猜到了情敌的动作，萌生了退出的心思吧？ 在今年以前，许哲原本是不希望这些女孩对自己追得太紧的。可如今既然已经有了踏足修罗场的觉悟，他就觉得自己应该一碗水端平，至少不能太过厚此薄彼。 虽然这样想似乎非常过分，但他不希望哪个女孩掉队。 沈岚单手托腮，凝视着他，笑道：“吃自助餐也像一场游戏吗？” 许哲：“要不跟我比比谁更能吃回本？” 沈岚却摇了摇头：“不比，我食量肯定比你小，而且……” 许哲：“而且什么？” 少女有些羞涩地眨了眨眼，轻声说：“我不想在你面前把肚皮吃涨。” 迎着她含情脉脉的目光，许哲咽了口唾沫，久违的负疚感又涌了起来——人家光想着在自己面前保持好形象，而自己却想着别的女孩？ 这样不对。 于是许哲决定，至少在面对面相处的时候，还是应该专心致志才好。 ———— (本章完) 300单独向老板汇报 “所以，那个大名鼎鼎的梭尼，找上咱们啦？” 这天上午，唐凌菲跑到小叶子家找她玩，就聊到了关于那份意向协议的话题。 宋星叶解释道：“对，我昨晚查了一下，你们做的那两首歌，在外网的热度好像越来越高了。而且《滑雪逃亡》这个游戏也是在国外比在国内更火。那游戏的下载量现在奔着一千万去的，听过里面音乐的人当然也是越来越多。有的人对这音乐好奇，就根据游戏里的制作名单，找到了岚哲科技的官网，还有沃克的油管账号。官网很简单，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沃克在油管以前就发过好些电音作品，所以现在粉丝也开始变多了。” 这显然是好事，但唐凌菲却忍不住嘀咕：“岚哲科技，这个公司的名字……” 宋星叶：“是啊，咱们都知道那个岚字是哪来的。但也没办法，谁让这游戏制作的主力就是人家呢？” 唐凌菲摇了摇头，只能暂时先忽略掉心里的那根刺，提起了另一个问题：“许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你都给他干活了，他就没点表示？” 宋星叶平静答道：“我不知道，因为成果是我爸发给他的。许哲就算要回复，也应该是回复我爸，而不是我。” 唐凌菲：“那你就没问你爸？” 宋星叶：“这不是你来找我玩了吗。他为了给咱们腾出空间，就出去散步去了。” 唐凌菲忍不住告诫道：“小叶子，你不能这样啊！你要主动一点，要不然会吃亏的。” 宋星叶眨了眨眼：“你已经主动过了吗？” 唐凌菲顿时语塞。 她当然没法说，自己何止是主动，甚至以近乎无赖的方式抢走了许哲的‘初吻’。真要是把这事说出口，小叶子不管脾气再好都受不了的吧？ 就在两位少女对视沉默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唐凌菲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不是。再一抬头，就看到宋星叶也拿起了手机，已经接通了来电。而她开口说出的称呼，让唐凌菲不由得目光一凝。 宋星叶说的是：“许哲，怎么啦？” 唐凌菲忍不住凑到跟前，想要听听许哲是怎么说的。 而宋星叶也没有藏着掖着，笑着瞥了她一眼，干脆把通话调整为免提模式。 然后两人都能听到许哲在说什么了： “那个分析报告我看完了，写得很好。不过以后可别给自己随便加负担，你还要学习呢。” 宋星叶笑道：“我知道啊，放心吧，寒假作业我都写了快一半了。” 许哲：“咱们班作业不少啊，你动作这么快的吗？” 宋星叶：“还好吧，反正寒假也没别的什么事。总之你放心吧，学习进度肯定不会耽误的，我当然要先搞好学业再给你帮忙啊。” 许哲：“那你这两天有没有空？” 宋星叶：“还有工作吗？” 许哲：“不，还是这个工作。你写的报告很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当面聊聊。” 宋星叶：“当面聊吗……” 许哲：“我要听一下你的看法，可以么？” 宋星叶笑道：“嘻嘻，那当然没问题啊，老板，你定时间吧，我今天和明天都可以，反正写作业什么时候都可以。” 许哲沉吟着说：“好，那就今天下午吧，我到时候直接去你家。” 宋星叶：“那我就在家里等老板你过来咯。” “好，下午见。”许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宋星叶放下手机，跟唐凌菲对视了一眼。 唐凌菲的表情有点复杂：“你没主动找他，他倒是先主动找你了啊……” 宋星叶：“是工作上的事情。” 唐凌菲：“他怎么就没有找我聊工作呢？” 宋星叶：“因为你现在并没有工作啊。等到你开始干活的时候，比如等到咱们跟梭尼签了约，开始做音乐了，那他自然就要跟你聊工作了。” 唐凌菲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扭扭捏捏的，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状，宋星叶主动问道：“菲菲，你在想什么呢？” 唐凌菲小声说：“我在想，今天下午他来找你的时候，我能不能在旁边听听……” 宋星叶笑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你是想明着当观众，还是暗着听呢？” 听到这个选择题，唐凌菲不由一愣：“还可以暗着听？” 宋星叶坦然道：“对啊，我和许哲聊工作的时候，你可以躲在我的卧室里。我是觉得，他跟我聊的内容没什么好保密的，不过你应该会比较感兴趣吧？” 唐凌菲不禁有些感动：“小叶子，你可真好……” 如果换成是她，她可做不到。毕竟，光是之前趁着许哲睡着的时候偷亲这事，她就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而宋星叶面带微笑，拍了拍小闺蜜的脑袋。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是一场马拉松，就没必要在乎一时的得失。反正，以小叶子的经验来看，许哲几乎从不主动对女孩做点什么，所以让菲菲在旁边呆着也无所谓。 ———— 下午，许哲如约敲开了少女的家门。 宋星叶开门迎他进来，跟他一起在餐桌旁坐下，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 “虽然这不是办公室，”许哲打趣道，“不过，感觉有种职场的氛围了。” 少女微笑道：“因为今天下午属于工作嘛，要谈的是正事。” 许哲的口吻也正经了起来：“你那份报告我仔细看过了。表扬的话就不重复了，我想听听你的观点。你觉得，咱们跟梭尼音乐合作，前景怎么样？” 宋星叶：“你问我的意见呀？” 许哲：“不只是你，我也问过你爸和沈岚的意见。因为这个事比较重要，我觉得有必要多听听大家是怎么想的。” 宋星叶沉吟道：“我觉得……跟梭尼音乐合作，如果他们开出的条件合适，那还是挺不错的。人家有储备的词曲库，可以让我们挑选合适的歌曲，交给菲菲来唱。而且专业的经纪人，那个人脉也是我们很需要的。” 许哲：“但这里有个前提，就是对方真的能开出合适的条件。咱们毕竟规模太小，很难有话语权。” 宋星叶：“而且还有一个前提。菲菲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当个专业艺人呢？” 许哲：“这就要问问她的意见了……” 躲在卧室里的那个女孩，就站在虚掩着的卧室门后，犹豫着要不要跳出来吭一声。 而就在此时，许哲却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宋星叶的身后，双手扶住了她的肩。 宋星叶不由呼吸一窒，暗暗腹诽——以前都从来不主动的木头人，总不可能偏偏在这种时候开窍了吧？ 菲菲可就在隔壁呢！ ———— (本章完) 299青涩，但…… 自助餐吃了一大半时，许哲去了一趟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前，他用清水漱口、洗脸，然后把手机掏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裤兜里震动了两三回。不过刚才忙着吃东西，而且也是忙着和沈岚相处，他并没有把手机拿出来看。 他觉得，找自己的要么是其他女孩，要么就是工作的事情。可此时拿出手机一看，他却发觉二者兼而有之。 消息是宋怀峰发来的： 【许总，梭尼那边给的协议，还有分析和总结，我都发您邮箱了。分析和总结不是我做的，是星叶那孩子。我检查过，她做得很不错，您有空可以看看。】 许哲盯着手机，愣了两秒。 宋星叶帮忙做的工作？ 原来她并不是在打退堂鼓，而是琢磨着曲线进攻呢？ 许哲立刻就猜到了她的用意。毕竟，沈岚已经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了，还帮他取得了巨大的突破；唐凌菲也展现出了价值，甚至有可能被梭尼音乐这种巨头所关注。可唯独宋星叶，似乎只能在日常生活中帮帮他，扮个小女仆之类的…… 现在看来，她对此显然不甘心。 许哲收起手机，决定今晚这一顿吃完之后再看小叶子的工作成果。毕竟，他今晚还有个关于沈岚的主线任务，尚且没有完成呢。 他走出洗手间，回到了那张餐桌旁。 沈岚见他走过来，便招了招手：“我又拿了一份牛排，你还吃得动吧……咦？” 出乎少女预料的是，许哲并没有在她对面坐下，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 然后许哲牵住了她的手，微笑道：“你忘了吗？是谁跟我说要亲的？” 沈岚瞪圆了眼。可是那目光里的惊喜，却在一两秒钟之后转变为焦虑。 “不行不行，我刚才还在吃扇贝呢，你让我先去漱个口！” 许哲：“没关系啊，我不嫌弃的。” “我嫌弃自己行不行？好啊你，刚才去洗手间就是去漱口了吧？让一下，让我过去！” 沈岚端起饮料先喝了一口，然后就不由分说地站起来，从他腿上跨了过去，直奔洗手间。 过了两分钟，她又回来了。 “你……往里面一点嘛。” 许哲听她的话，往里面挪了挪。 沈岚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由于害羞，她还扭头看了看四周，基本确定没有人在窥视这边，才放下心来。 可是，等她刚刚收回目光，就看到那少年的脸庞在视野中迅速放大，逼近。 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她就感觉到嘴唇被什么堵住了。那触感很温柔，带着一抹热度，让她忍不住就想要有所回应。 沈岚的回应是张开双臂，把他紧紧抱住。 许哲也抱住了她，再往后一倒，就变成了上半身仰躺着的姿势，让沈岚压在了自己身上。昨晚，好像也是这样，她在上面，趴在他的身上。 少女情不自禁地想要索求更多，却又笨拙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感情。她只觉得爱意堵在胸口，让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她想要发泄出来，却只能抱得更紧，嘴唇贴得也更紧…… 许哲倒是知道怎么样是更深入。但那些法式深吻乃至更进一步的套路，他都只是听群友聊过、见小片子里拍过——群友聊的太笼统也太主观，而那些小片子未免有点假。 当天真的面对一个深深喜欢着自己的女孩子，许哲发现，那些理论知识好像都很难施展开来。害怕太过鲁莽，太过唐突，然后吓到对方。 因为许哲也很在乎她。 就这样，一个青涩却回味悠长的吻。当两人的嘴唇分开时，都忍不住喘起了气，尤其是沈岚。毕竟她可不像许哲那样经常锻炼，肺活量很有限。 沈岚趴在他的肩头，轻声说：“我以前看电影里的人亲嘴，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种事，原来是这么舒服的吗？” 许哲喃喃着：“我也是头一次知道……” 沈岚抓住他的锁骨，问道：“你也很喜欢，对不对？” 许哲：“这可不像你啊。” 沈岚：“什么不像我？” 许哲：“刚才你说‘原来这么舒服’，我说‘我也是头一次知道’，这意思就是我的感受也和你一样舒服——” 沈岚在他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少女的语气微微有点羞恼：“谁让你跟我做语义逻辑分析啊？我想多问你两句，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 那小小的质问，落在许哲的耳朵里，就像是撒娇一样，有种让人酥麻的魔力。 许哲又使劲抱了她一下，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的脑袋：“当然可以。” 沈岚满足地低下头，趴在他的胸前，就这样又过了好一会。 可是突然，许哲一拍脑门：“牛排要凉了。” 沈岚哭笑不得：“你怎么总是在意这些……” 许哲坐起身来：“不要浪费食物嘛，那都拿了。咱们先把这点牛排解决掉。” 沈岚：“你解决吧，我已经吃不动啦。” 此时两人都坐了起来。但沈岚还是贴着他，不想分开。 餐盘里的那份煎牛排，厨师早就切分成了好几个小块。食客用不着动刀子，拿叉子或筷子吃就行。 许哲用的是筷子。他先吃了两块，扭头问：“还好没有凉，吃着还是温的。你也来一块吧？” 沈岚摇了摇头：“不，我真的吃不动。” 许哲：“我喂你呢？” “你喂我也……”沈岚正说着，忽然一愣，“怎么喂？” 许哲右手拿筷子夹起一块牛排，左手在下面虚托着，送到女孩嘴边。 沈岚张开小嘴，让他把牛排放进了嘴里。然后，少女抱着他的胳膊，一脸满足地靠着他的肩…… 而许哲暗暗嘀咕起来。 同样是牛排，同样是自己喂，之前他曾经用在宋星叶身上，而今用在沈岚身上，效果都还不错。相比于这两位，还有个真正的吃货没享受过这种服务呢…… 不行，这样不行！ 许哲再一次在内心里告诫自己，跟谁相处就应当对谁专心，这种时候，就不要想别的女孩了。 ———— (本章完) 300单独向老板汇报 “所以，那个大名鼎鼎的梭尼，找上咱们啦？” 这天上午，唐凌菲跑到小叶子家找她玩，就聊到了关于那份意向协议的话题。 宋星叶解释道：“对，我昨晚查了一下，你们做的那两首歌，在外网的热度好像越来越高了。而且《滑雪逃亡》这个游戏也是在国外比在国内更火。那游戏的下载量现在奔着一千万去的，听过里面音乐的人当然也是越来越多。有的人对这音乐好奇，就根据游戏里的制作名单，找到了岚哲科技的官网，还有沃克的油管账号。官网很简单，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沃克在油管以前就发过好些电音作品，所以现在粉丝也开始变多了。” 这显然是好事，但唐凌菲却忍不住嘀咕：“岚哲科技，这个公司的名字……” 宋星叶：“是啊，咱们都知道那个岚字是哪来的。但也没办法，谁让这游戏制作的主力就是人家呢？” 唐凌菲摇了摇头，只能暂时先忽略掉心里的那根刺，提起了另一个问题：“许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你都给他干活了，他就没点表示？” 宋星叶平静答道：“我不知道，因为成果是我爸发给他的。许哲就算要回复，也应该是回复我爸，而不是我。” 唐凌菲：“那你就没问你爸？” 宋星叶：“这不是你来找我玩了吗。他为了给咱们腾出空间，就出去散步去了。” 唐凌菲忍不住告诫道：“小叶子，你不能这样啊！你要主动一点，要不然会吃亏的。” 宋星叶眨了眨眼：“你已经主动过了吗？” 唐凌菲顿时语塞。 她当然没法说，自己何止是主动，甚至以近乎无赖的方式抢走了许哲的‘初吻’。真要是把这事说出口，小叶子不管脾气再好都受不了的吧？ 就在两位少女对视沉默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唐凌菲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不是。再一抬头，就看到宋星叶也拿起了手机，已经接通了来电。而她开口说出的称呼，让唐凌菲不由得目光一凝。 宋星叶说的是：“许哲，怎么啦？” 唐凌菲忍不住凑到跟前，想要听听许哲是怎么说的。 而宋星叶也没有藏着掖着，笑着瞥了她一眼，干脆把通话调整为免提模式。 然后两人都能听到许哲在说什么了： “那个分析报告我看完了，写得很好。不过以后可别给自己随便加负担，你还要学习呢。” 宋星叶笑道：“我知道啊，放心吧，寒假作业我都写了快一半了。” 许哲：“咱们班作业不少啊，你动作这么快的吗？” 宋星叶：“还好吧，反正寒假也没别的什么事。总之你放心吧，学习进度肯定不会耽误的，我当然要先搞好学业再给你帮忙啊。” 许哲：“那你这两天有没有空？” 宋星叶：“还有工作吗？” 许哲：“不，还是这个工作。你写的报告很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当面聊聊。” 宋星叶：“当面聊吗……” 许哲：“我要听一下你的看法，可以么？” 宋星叶笑道：“嘻嘻，那当然没问题啊，老板，你定时间吧，我今天和明天都可以，反正写作业什么时候都可以。” 许哲沉吟着说：“好，那就今天下午吧，我到时候直接去你家。” 宋星叶：“那我就在家里等老板你过来咯。” “好，下午见。”许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宋星叶放下手机，跟唐凌菲对视了一眼。 唐凌菲的表情有点复杂：“你没主动找他，他倒是先主动找你了啊……” 宋星叶：“是工作上的事情。” 唐凌菲：“他怎么就没有找我聊工作呢？” 宋星叶：“因为你现在并没有工作啊。等到你开始干活的时候，比如等到咱们跟梭尼签了约，开始做音乐了，那他自然就要跟你聊工作了。” 唐凌菲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扭扭捏捏的，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状，宋星叶主动问道：“菲菲，你在想什么呢？” 唐凌菲小声说：“我在想，今天下午他来找你的时候，我能不能在旁边听听……” 宋星叶笑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你是想明着当观众，还是暗着听呢？” 听到这个选择题，唐凌菲不由一愣：“还可以暗着听？” 宋星叶坦然道：“对啊，我和许哲聊工作的时候，你可以躲在我的卧室里。我是觉得，他跟我聊的内容没什么好保密的，不过你应该会比较感兴趣吧？” 唐凌菲不禁有些感动：“小叶子，你可真好……” 如果换成是她，她可做不到。毕竟，光是之前趁着许哲睡着的时候偷亲这事，她就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而宋星叶面带微笑，拍了拍小闺蜜的脑袋。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是一场马拉松，就没必要在乎一时的得失。反正，以小叶子的经验来看，许哲几乎从不主动对女孩做点什么，所以让菲菲在旁边呆着也无所谓。 ———— 下午，许哲如约敲开了少女的家门。 宋星叶开门迎他进来，跟他一起在餐桌旁坐下，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 “虽然这不是办公室，”许哲打趣道，“不过，感觉有种职场的氛围了。” 少女微笑道：“因为今天下午属于工作嘛，要谈的是正事。” 许哲的口吻也正经了起来：“你那份报告我仔细看过了。表扬的话就不重复了，我想听听你的观点。你觉得，咱们跟梭尼音乐合作，前景怎么样？” 宋星叶：“你问我的意见呀？” 许哲：“不只是你，我也问过你爸和沈岚的意见。因为这个事比较重要，我觉得有必要多听听大家是怎么想的。” 宋星叶沉吟道：“我觉得……跟梭尼音乐合作，如果他们开出的条件合适，那还是挺不错的。人家有储备的词曲库，可以让我们挑选合适的歌曲，交给菲菲来唱。而且专业的经纪人，那个人脉也是我们很需要的。” 许哲：“但这里有个前提，就是对方真的能开出合适的条件。咱们毕竟规模太小，很难有话语权。” 宋星叶：“而且还有一个前提。菲菲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当个专业艺人呢？” 许哲：“这就要问问她的意见了……” 躲在卧室里的那个女孩，就站在虚掩着的卧室门后，犹豫着要不要跳出来吭一声。 而就在此时，许哲却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宋星叶的身后，双手扶住了她的肩。 宋星叶不由呼吸一窒，暗暗腹诽——以前都从来不主动的木头人，总不可能偏偏在这种时候开窍了吧？ 菲菲可就在隔壁呢！ ———— (本章完) 301老板，不可以 之所以会主动抚上宋星叶的双肩，是因为许哲的心里有着些许亏欠的感觉。 人家女孩子无怨无悔为自己付出就算了，偏偏得到的最少。沈岚和唐凌菲都跟他吻过了，而且就算不说感情方面，一个已经有了一家日进斗金的公司，另一个得到了梭尼音乐这种大厂的青睐，可是宋星叶呢？事业上有所收获的仅仅是她父亲，而且至今为止也只是填平了家里欠债的坑而已。 偏偏小叶子还最是安静，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甚至在认真学习之余，还不求回报地帮他工作，一点邀功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站在宋星叶的立场上，光是填平家庭欠债的大坑就已经让她相当感激了，更何况还有以前开导她、帮她交朋友、救她父亲之类的事情。可是在许哲这个重生者眼里，那都是顺手而为罢了。 于是许哲双手按住了少女的肩，想要给她揉一揉，也算是消除她伏案工作和学习的疲劳了。 但宋星叶可不敢让他这么干。 要知道，唐凌菲可就在隔壁，门都没关严实，随时可能跳出来。要是菲菲跳出来看到这一幕，岂不是要炸毛？ 毕竟宋星叶可不知道唐凌菲已经偷亲过许哲，有了更亲密的接触…… 于是此时，少女一扭身，躲开了许哲的魔爪，站起身说：“老板你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吧。或者，要不要喝点茶？” 许哲凝望着她，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困惑。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会拒绝自己的双手？以前好像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吧？ 难不成，就因为现在是工作模式，所以她要故意营造正经的职场氛围？ 可她越是这样，越勾起许哲的好胜心。 “好啊，也不用茶了，给我一杯凉白开就好。” 听他这么说，宋星叶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厨房。经过卧室门口的时候，她正好对上了门旁露出来的菲菲的眼睛。 那一瞬间，两个少女交换了一下视线。 宋星叶想说——要不然你出来？好像也没必要继续躲藏。 唐凌菲则理解为——你躲好一点，可别被发现了。 于是卧室的门就被掩得更严。如果不是担心关门的声音被许哲发现，唐凌菲肯定要把门关上才放心。 而宋星叶可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被曲解，只以为菲菲就想躲着不出来，于是只能继续走到厨房，拿起了水壶。可就在她找到杯子，拿到水龙头下清洗的时候，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过来了。 许哲走到她身后，双手从两边肋下伸过来，拿住了那个杯子。 “我来洗吧。” 依然是出于害怕被闺蜜发现的心理，宋星叶挣扎了一下，试图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与此同时，少女的小嘴里还轻声说着：“不用啦，老板坐着好好休息嘛。” 许哲：“总是坐着休息，看你在忙，我也过意不去的。” 宋星叶：“老板你可不能太心善了呀。” 许哲：“或许吧，但哪有员工主动被剥削的？” 宋星叶此时已经洗完了杯子，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水珠。她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用胳膊肘顶着他的胸口，就这样把他推开了。 少女轻声说：“老板，不可以哦。” 然后她另一只手提起水壶，就走回到客厅的桌子旁边了。 许哲却还站在那里，回味着女孩刚才的反应——这两天，他又是跟沈岚亲吻，又是被唐凌菲偷亲的，可没有像刚才那样被抗拒过。不，应该说重生以来在人际关系上，尤其是在和女孩子相处的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自己主动而被对方拒绝的状况了。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理解，前世吐槽的那些霸总剧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是有希望得到而又一时得不到的，就越是让人心痒。 许哲也踱步回到那桌子旁边，就见少女已经倒好了那杯水，放在自己刚才坐着的位置跟前了。 可是他却没有坐回去，只是端起喝了一口，便将水杯放下，再次走到了少女的身后。 他俯下身，低声说：“关于和梭尼音乐合作这事，你跟我分析的都很客观。可是你呢？如果梭尼那边派一个专业经纪人过来，那你不就没法给菲菲当经纪人了吗？” 宋星叶回头盯着他，下意识答道：“可是正事比较重要吧。专业经纪人，肯定比我这个没有经验没有人脉还抽不出多少时间的业余人士强太多了。” 许哲笑道：“确实，但我现在问的是，你想要什么。” 宋星叶微微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呀。” 许哲：“你一点私心都没有？” 宋星叶：“我爸爸的工作很顺利，连债都还上了，这就让我很满足了呀。” 看着少女清纯乖巧的小脸，许哲忽然生出了一点恶趣味，想要捉弄一下。比如，捉起她的下颌，来一句‘小叶子你也不想让你爸爸丢了工作吧？’ 想到就做。 许哲伸出手，托住了少女小巧的下巴，再轻轻一抬。 刹那间，宋星叶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以前两人真正独处的时候他什么都不干，总不能，偏偏在这种时候，在唐凌菲听着的时候，想要干点什么吧？ 而许哲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那双如同被捕猎的小鹿一般惊慌失措的水润眼眸，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觉得，这女孩此时的样子好美。 他不由得有些脸红了。 宋星叶下意识地想闪躲，可是下巴被他用手这么托着，就像是他的手指有磁力一样，让她躲都没有力道。于是，那轻轻的挣扎，根本躲不出他的手。 许哲没有再开那恶趣味的玩笑，而是换了个更真诚的说法：“告诉我，你真的不想要什么吗？乖孩子应该被奖励，听话懂事的员工也应该得到更多。” 宋星叶用很轻很轻的嗓音说：“那，老板看着办嘛，但是，可以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吗？我有点害羞……” 那可爱至极的模样，让许哲一时间热血上涌。他稍稍低头，就吻了少女的额头。 ———— (本章完) 302这就是不打自招 当许哲的嘴唇触碰到她额头的时候，宋星叶只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惊喜击中了。 她只觉得从心肝颤栗到指尖，脑袋里更是一片空白。 过了几秒钟，许哲才跟她稍稍拉开距离，轻声说道：“说起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app，叫做微信来着。去年已经冒出来了，而且还有了发送语音的功能。” 宋星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盯着他。少女没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起什么app呢？ 可是又过了几秒，她就明白了。 因为许哲说：“咱们可以用那个app加一下好友，这样的话，以后晚上我就可以发语音消息了。” 宋星叶下意识问：“什么样的语音？” 许哲：“你不是喜欢我唱歌给你听吗？” 宋星叶眨了眨眼，那双文静的杏眼里，此时充满了兴奋。她使劲点头，说出口的声音虽然很小，语气却是压抑不住的开心。 “好啊，我这就下载！” ———— 许哲离开了。 在卧室里勉强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的唐凌菲，终于从里面出来，跑到小闺蜜的跟前。 她问道：“刚才许哲和你在聊什么呀？” 宋星叶反问：“你没听到吗？” 唐凌菲一脸怀疑：“到后面你们说话声音太小了，我什么都听不清啊。该不会，是什么不方便让我听到的话题吧？” 于是宋星叶就意识到，虽然刚才菲菲并没有看到关键场景，尤其是许哲主动吻额头的那一下。但两人愈发亲昵的语气，终究还是引起了菲菲的怀疑。 “那不可能啊，你也是了解许哲的，他什么时候主动跟女孩子说过那种话啊？” 说到这里，宋星叶却突然眉头一挑，意识到了不对劲。 刚才被许哲主动吻额头的惊喜已经归于平静，再加上正好说到了这里，于是宋星叶抓住了其中的小蹊跷。 确实，从自己认识许哲以来，他何曾这么主动过？ 今天的异常意味着什么？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契机或原因，很难相信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会风格突变。那么，一个从来不曾对女孩子主动的少年，如今居然主动吻了女孩子的脸，他为什么突然就放得开了？ 他被沈岚约出去买车的那天，尤其是没有回家的那个夜晚，又发生了什么？ 当然，摆在眼前的问题还是要先应付好菲菲。 唐凌菲此时正好开口道：“你说的也是啊，许哲又不会对女孩子主动……” 宋星叶笑了笑：“所以你想多了，就是在聊工作而已。不过到后面他就在劝我，说什么别光顾着给他干活，忘了学习什么的。我就说，我以后肯定会考上交大的。然后他的声音也变小了。” 唐凌菲：“因为你这话，也让他明白，你喜欢他了吧。” 宋星叶：“我觉得他又不傻，应该早就知道了。” 唐凌菲忍不住嘀咕：“明明知道我们都喜欢他，还迟迟不做决定，他就喜欢搞暧昧啊？” 宋星叶：“也不一定是喜欢暧昧，说不定，他只是犹豫不决。而且咱们毕竟还是太小了，他不是早就说了吗，等到高考之后，上大学的时候……” 唐凌菲用颇为笃定的语气说道：“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及时出手的！” 宋星叶却问道：“你现在就没有出手吗？”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许哲今天态度的转变，难道只可能是因为沈岚学姐？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菲菲对他做了点什么，或者说了些什么？ 所以宋星叶提了这么一个问题，算是试探一下。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平a，好像……怎么破了菲菲的防呢？ 只见唐凌菲的脸色都凝固了，眼神直愣愣的，张口结舌地说着：“没啊，我出什么手？要做什么也是沈岚，我什么都没干呀！” 宋星叶面色一沉：“菲菲，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唐凌菲：“没有哇，哪有什么出卖啊？！” 宋星叶叹了口气：“没关系的菲菲，反正咱们都说好了，各凭本事嘛，你就算做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的。” 唐凌菲沉默了一会，小声说：“你真不会怪我？” 宋星叶双手环在胸前：“是啊，所以你实话实说呗，这两天你干什么了？” 唐凌菲弱弱地说：“就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亲了一下。” 此言一出，原本还镇定自若的宋星叶，顿时也破防了。 她连忙追问：“你亲的是他哪儿啊？” 唐凌菲：“就……嘴巴。” 宋星叶：“你居然？！” 唐凌菲：“而且他醒了。” 宋星叶不由得失声道：“你都把他亲醒了？我的天啊，你到底亲了多久？你用了多大力啊！” 唐凌菲连忙摆了摆双手，解释道：“没有没有，因为当时许哲是睡午觉，本来也不是睡得很沉，挺容易醒的。所以……” 宋星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用比较冷静的语气继续问：“好，那你偷亲他的时候，他醒了，然后呢？他什么反应？” 唐凌菲讷讷道：“他说他是初吻，我就说，对不起嘛。” 宋星叶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似乎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唐凌菲偷看了她一眼，缩了缩脖子。 宋星叶又问：“那然后呢？他对你说了什么？” 唐凌菲：“他说，我做得不对，然后我就说让他惩罚我。然后，他拿了一本书，卷起来打我屁股。” 宋星叶的双手依然环在胸前，只是此刻，那双手都捏紧了自己的胳膊，紧得甚至都在发抖。 “你那叫惩罚吗？那不是让你如愿吗？” 唐凌菲弱弱地说：“可是真的很疼嘛……” 宋星叶叹道：“好吧，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动作这么快，一说各凭本事你就亮出本事来了。不过都这样了，你还没表白吗？” 唐凌菲下意识道：“我表白了呀。” 宋星叶终于也露出了迷茫的目光：“啊？”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两个少女互相瞪着，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 (本章完) 303她的耐心非常好 一连串追问之后，宋星叶终于拼凑出了事实。以她对菲菲的了解，她觉得，这种时候小闺蜜对自己应该没有说谎，这大概率就是菲菲干的全部好事了。 然后宋星叶总结道：“所以许哲跟沈岚出去的那天晚上，你就表白了。第二天，他刚刚回去，你又跑到他的房间里偷亲了他。” “是这样没错，但是……”唐凌菲为自己辩解道，“但是我如果不这么干，那占便宜的可全都是沈岚了！表白的又不只是我，还有她呢。” 宋星叶：“但你们俩的表白，都没有被他接受。” 唐凌菲点了点头：“是呀，他还没决定嘛，老样子啦。” 宋星叶却微微蹙眉：“真的吗？” 唐凌菲：“那当然啊，要不然他为什么谁的表白都不答应……” 但宋星叶此时注意到的却并不是这个问题。 已知，沈岚买车的时候把许哲拉上了，并且当天晚上两人在车里过了一夜，据说只是单纯的看雪，过程中沈岚虽然表白，却依旧徒劳无功——但这个事情，出自许哲的口中。 他说的是实话吗？ 在很多方面，宋星叶都无条件信任许哲。但在这个事情上，她却不敢完全相信，只能说存疑。 然后继续往下分析。 已知，许哲对女孩子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对自己。而他的这种变化，应该是跟沈岚或唐凌菲有关……等等，难道说？ 宋星叶不禁喃喃自语：“不会吧？” 唐凌菲：“小叶子你在说什么啊？” 宋星叶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还在想……” 唐凌菲：“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没有必要啊。你看，就像我，我什么都没想，就那么干了，然后许哲的初吻就是我的啦。” 宋星叶冷笑道：“你还挺得意是吧？许哲说的没错，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想想看，要是换成你在睡觉，被人偷亲一口，难受不难受？” 唐凌菲：“如果是许哲的话，我不介意……” 宋星叶：“那如果不是他，而是别的男生呢？” 唐凌菲顿感寒意：“那不行！” 宋星叶：“所以你明白了吗？趁着别人睡觉，偷偷亲他，这种行为说严重点就是x骚扰啊！” 唐凌菲还在嘴硬：“可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青梅竹马……” 宋星叶：“也就是许哲对你有感情，要是他对你真没感情的话，别说打屁股这种惩罚了，那肯定再也不理你了，也不会让你进他家房子，明白吗？” 唐凌菲弱弱地说：“所以我都认错了嘛……” 宋星叶郑重道：“你以后可不要这么做了。万一，真的惹许哲讨厌了，你哭都来不及。” 唐凌菲：“我肯定不会啦！” ———— 经过今天的这么一番波折，宋星叶算是彻底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落后了。 当沈岚和唐凌菲都开始有所行动的时候，只有她，还在照着以前的节奏慢慢来。结果落后的进度，可能让许哲都有点看不下去……那么，许哲其实是在有意识地控制着三个女孩子的进度吗？ 想到这里，宋星叶的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这意味着许哲其实不是木头人，对她们都是有好感，也有想法的。 但他的想法不唯一，而是分成了三份。 当沈岚欣喜于确定了关系，当唐凌菲为夺了初吻而偷笑，唯独宋星叶，却窥破了修罗场的真相一角。 她意识到，许哲或许想的比她们以为的，都要多得多。 夜深了，宋星叶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所以你真的是个花心大萝卜吗……” 如果他真的是，那怎么办？ 所有人的感情应该都是想要独占的，宋星叶当然也不例外。她以前只是有信心，能够等许哲到最后。但如果许哲又想要她，又想要别的女孩，那是不是太过分了？她能忍受吗？ “诶，等等，”宋星叶猛然坐了起来，“这种事沈岚和菲菲都不可能忍吧？她们现在也就是不知道他的打算，等到哪天知道了，肯定要唾弃这个花心大萝卜才对。到了那时候，不就只有我了吗？” 思路一打开，信心立马就有了。 宋星叶拿起手机，点开早已下好的。白天许哲帮她下载时，两人就已经加上了好友。宋星叶不知道他有几个微信好友，反正她只有他一个。 少女摁住发语音的按钮，清了清嗓子。可是她又觉得清嗓子的声音不应该发过去，便取消掉了。然后重新摁住按钮，说：“你还没睡着吧？” 语音发送出去了。 宋星叶盯着聊天界面，眼神有些发直。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这样似乎是有点卑微。明明已经猜到了那家伙的狼子野心，却不仅没有试探，反而提前想通，把自己给开导好了。 但再想起以前相处的一幕幕，想起他是怎么帮助自己的，想起他有多少次让自己心动……少女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没办法，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像已经沦陷得太深了。 忽然，许哲的回复到了。 宋星叶点开那条语音，拿到耳边认真听着。 许哲说的是：“我还没睡啊，你想听我唱点什么歌呢。” 少女就说：“想要跟你聊聊天，可以吗？” 许哲：“当然可以，想聊点什么？” 宋星叶：“你今天为什么突然亲我呀？” 虽然想了很多，但此时说起这种事，她的语气还是难免有些羞涩。 许哲：“我本来想说，应该要奖励你。不过拿这种事当奖励，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宋星叶：“没有自作多情哦，我很喜欢。因为我很喜欢你。” 许哲：“呃……” 宋星叶：“我说，我很喜欢你。” 许哲：“这……” 宋星叶：“这是表白，没错，我真的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但这其实是我的事。我只是突然想要跟你说，并不是逼你表态。如果你不想表态，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你的。” 许哲沉默了好一会。 显然，宋星叶刚才说的话，有点超出了他今晚的预料。 而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少女温柔地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别的女孩在想什么。但没有关系哦。我的耐心一直都是非常好的。” ———— (本章完) 304那个是你做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别的女孩在想什么。但没有关系哦。我的耐心一直都是非常好的。” 许哲躺在床上，把这条语音重复播了五遍，还是愣愣地握着手机，没有回复。 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宋星叶为什么会这样说？她难道察觉到什么了？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具体的计划都没有想好，只是一个模糊的愿望而已。 难道说，这姑娘真有如此敏锐？ 又或许她其实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跟菲菲沈岚她们一样的表白而已？ 况且不只是猜不透她的意图，更让许哲为难的是，刚才这一番表白中沉甸甸的感情。 “……我真的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但这其实是我的事。我只是突然想要跟伱说，并不是逼你表态……” “我可以等你的……” 许哲又播了一遍前面的语音，闭上双眼，左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静静。 但过了几分钟，手机又响了一下。还是宋星叶发来的语音。 许哲看着那条语音消息，有点不太敢点开。他是真担心，又听到什么更加惊人的语句。 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点开了。 然后就听到宋星叶的语气变得活泼了一些：“好啦，我不知道聊什么了，如果你也没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唱唱歌吗？” 许哲稍稍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了跟宋星叶一起听的第一首歌。 那好像还是初一刚开学的日子，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将要和自己产生多少纠葛，只是在当时那位同桌的怂恿下，随便搭搭话而已。 许哲记不清前面的歌词了，直接唱起了副歌部分：“我唱着妈妈唱着的歌谣，牡丹儿绣在金匾上……” 他只唱了这么一句，就发了出去，然后暗暗回忆着后面是怎么唱的。 可是很快，宋星叶就发来一条时长差不多的语音。点开一听，果然是接下来的那句： “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绿绿的草原上牧牛羊……” 宋星叶的唱腔谈不上什么技术，但仅仅只是那种娇婉的嗓音，感觉就很不错了。 许哲：“真好听啊，要不然你和菲菲一起出道？” 宋星叶：“那还是算了吧，我跟菲菲比，那可差太远了。” 许哲：“她唱歌你跳舞？” 宋星叶：“更为难我了啊！我唱歌勉强还能听，可跳舞是真的一窍不通。” 许哲：“其实出道当偶像不需要那么多实力。唱歌勉强能听就可以了，也不需要会跳舞。只要在镜头前做出认真训练的样子，就能吸引不少粉丝。当然，前提还是颜值，脸蛋最好要长得好看。” 宋星叶：“那不就是花瓶吗？如果只是想要当个花瓶，我早就没必要像现在这样认真学习了。除非，你只喜欢花瓶？” 许哲：“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而不是我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想要成为你喜欢的人。” 最新发来的这条消息，音量比前几条都要小。听得出来，少女有些害羞，但还是鼓足勇气又说出来了这种话。 而这话又对许哲造成了沉默效果。 半晌，宋星叶又发来一条：“好啦，我今天也有点累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哦。” “晚安，小叶子……” 许哲将最后一条语音发送出去，然后叹了口气。 ———— “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翌日上午，沈岚打电话过来，如此问道。 许哲躺在床上接的电话。 他说：“没有什么安排，坐等游戏收钱。” 沈岚调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忙吗？忙着实现你的事业计划，说是时间很重要的。怎么，这个寒假想要休息休息啦？” 许哲：“或许是……” 沈岚：“总不会是因为有了女朋友，所以松懈了吧？” 许哲也笑了笑：“不知道，如果认真分析一下，说不定也存在这种心理。” 沈岚：“怪不得有些古人要说，先干出一番大事业再考虑成家呢。不过，我也可以帮你的。如果你真的松懈了，那我可就要去你家好好鞭策一番了。” 许哲：“呃，怎么鞭策？” 沈岚笑嘻嘻地说：“你猜啊？” 所谓的鞭策，总不可能是像他拿书打菲菲屁股那样吧？ 许哲：“放心吧，我只是在考虑接下来要做点什么。游戏的进展有点超出我的预料了，所以，是之前的有些规划就变得不太有必要。我可能需要重新调整一下。” 沈岚：“需要跟我当面聊聊，商量一下未来的计划吗？这也算是岚哲科技的股东会议呢。” 许哲：“嗯，明天吧，我今天再想想。” 他今天确实需要认真想想，只不过想的并不是岚哲科技的下一步规划，而是修罗场之中的行动计划。 沈岚：“那明天我去你家找你吧？正好，还可以蹭一顿你做的饭……不过你现在都已经是那么有钱的老板了，还会自己做饭吗？” 许哲：“做饭属于一种生活乐趣，对我来说，这跟有钱与否没关系。” “那好吧，明天中午我去找你，拜拜！” 说完，沈岚就挂断了电话。 而许哲又看了看手机，就看到了一条新短信，来自交大的那位副教授： 【imag的比赛结果出炉，我们大幅领先夺冠！你知道吗，别人的识别错误率都是二十多、三十多，只有我们是17%！】 许哲本想回复‘恭喜您’这三个字，但打字都没打完，对方居然又发来一条。 【你在冬令营跟我说的那些，全部派上了用处，全部！我很确定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尝试过类似的路径，所以你真的太天才了，孩子。】 看着第二条消息，通过文字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激动，但许哲却只是挠了挠头。 “不行啊，这样下去把老师的胃口吊得太高了，以后入学了不好办……还是拿创业当借口吧。” 于是许哲发了一条： 【邹教授，感谢您的夸奖，也非常感谢您帮我搞定了保送，让我能专心做游戏。最近我和朋友做的另一款新游戏，叫做《滑雪逃亡》，最近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然后又过了小半分钟，邹副教授的回复是： 【那个是你做的吗？！】 ———— (本章完) 305心乱了 又是一天中午，沈岚坐在许哲家的餐桌旁，尝到了许哲做的午餐。 他爸妈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这两人。而餐桌上摆了三道菜，其中最让沈岚忍不住口水的，就是那道干煸牛肉丝。 她以前可吃过这道菜，当然，都是许哲做的。在外面的餐厅里反而没尝过。 在沈岚的印象里，这道菜麻辣干香，不仅滋味浓厚，还很有嚼劲，配上白米饭吃起来简直就是一大享受。 此时，闻着那热腾腾的香气，沈岚迫不及待抄起筷子，尝了一口。 可是嚼着嚼着，她却有点愣住了。 许哲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细微神情变化。不过，他此时也在吃这道菜，而这么一口下去，他也意识到了问题。 “有点焦味……”许哲分析道，“嗯，是不是火候有点过了？” 沈岚反倒替他辩解道：“没有啊，火候刚刚好！既然是干煸牛肉丝，那当然是要有点焦香味才对。” 许哲：“真的没有问题吗？” 沈岚：“我反正是没有吃出什么问题。不过你是大厨嘛，舌头也灵，你如果觉得有问题那可能是有一点点。” 许哲又夹起一块麻婆豆腐，刚刚放在自己碗里，却突然用另一只手拍了下脑门。 “想起来了，我忘了放香菜！” 沈岚：“什么香菜……哦，牛肉丝忘了加香菜吗？” 许哲：“对，本来这个火候确实也可以，但忘了加香菜，味型就变得单调了一点，焦香味就让我觉得略微有点苦了。” “原来是这样啊。”沈岚这么应和着，咬了一口豆腐，可是咀嚼着咀嚼着，却不禁蹙起了眉头。这下，就算她想要为某位大厨辩护，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许哲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尝了下麻婆豆腐，立刻就说：“淡了。” 沈岚静静地望了过来，目光里带着一丝探询。 她问道：“这不像是你的水准呀，今天不太舒服吗？” 许哲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 沈岚：“那是怎么回事呢？因为什么事情，分心啦？” 然而许哲现在稍微一想就明白，与其说是分心，倒不如说是因为最近的一系列修罗场发展，让他的心有点乱了。 本来他在沈岚和菲菲面前，都已经适应了暧昧以上的亲昵关系。瞒着一个跟另一个相处，这种操作他甚至早已积累了不少经验。可是那天夜里，宋星叶的一番话，却让他徒增了不少心理压力。 现在，是渣男行径还没有真正暴露，但如果以后暴露了呢？ 他倒是早就想过了，如果暴露的话，女孩们大不了大骂一顿然后分手，或者干脆动手揍一顿，他都能承受。反倒是像小叶子那样说着‘我可以等你’最让他承受不起。 于是刚才给沈岚做菜的时候，他脑袋里有点不受控制的想象起来。 而此时，许哲很快就找到了借口：“因为昨天收到了交大邹教授的消息。他告诉我，imag的比赛夺冠了，而且优势非常大。” 沈岚只是稍稍回忆了一下，便说：“就是当初在冬令营的那位副教授吧？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个比赛，好像是让人工智能去识别图片的。” 许哲点了点头：“对，你也知道，不管计算机现在的性能有多强大，它们是没有理解能力的。就比如说，当照相机拍下我的脸，存到电脑里，它只是把光线转化成了像素，并不知道镜头里的东西是一张人脸。而那个比赛要做的，就是让计算机能分清一张照片里是人脸，还是猫咪，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沈岚沉吟道：“那就应该做数学模型。比如符合哪些参数的是人脸，符合哪些参数的是猫咪……” 许哲：“传统的办法是这个样子，但真的还不够智能。举个例子，我正脸对着镜头，或者侧脸对着镜头，那参数能一样吗？猫咪的区别就更大了，你听过一种说法吗，就是——猫是一种液体？” 沈岚不由一愣：“猫是液体？” 许哲：“我有空给你分享点视频吧。就是说猫的身体特别柔软，能在碗里或锅里团起来，也能钻到沙发的缝里，形状千奇百怪。人脑总能识别出那是猫咪，但很难用一套参数搞出数学模型。” 沈岚：“那怎么办？” 许哲：“你想啊，人的大脑是怎么识别出来的？就比如说什么是猫，小孩会在大人的教导下一次又一次遇见猫，逐渐掌握‘猫’这个字的含义。如果把小朋友的眼睛当作照相机，识别一次场景就像是按下了相机快门，一个三岁的孩子就相当于拍摄了上亿张照片。” 沈岚：“所以数据量会很大，我明白。但是，仅仅只是很大的数据量，就能完成学习了吗？” 许哲点了点头：“只要设置好神经网络的初始状态，设计好算法，那么，就只需要足够大的数据量了。在足够复杂的系统内，新的模式会自动涌现出来。” 沈岚：“可是涌现的原理呢？这总该有个原理吧？” 许哲：“很遗憾，你想要知道的原理，可能是人脑没法理解的复杂。” 沈岚盯着面前的米饭，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许哲小口小口吃着饭菜。虽然今天没做好，但那也是跟以前自己的厨艺水平相比。就今天这顿午餐，哪怕是最失败的那道麻婆豆腐，其实也比唐凌菲爸妈做的还好点。总之，至少还能吃。 沈岚依然盯着那碗米饭，忽然轻声说：“我突然在想一个问题。一粒米不是一碗饭，两粒米也不是，多少粒米加起来，才算是一碗饭呢？” 许哲：“这就要看你怎么定义一碗饭了。” 沈岚抬起头望着他，微笑着说：“人工智能到底算不算智能，也要看我们怎么定义智能。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许哲：“什么问题？” 沈岚：“除了我，你身边还有谁可以跟你聊这些呢？” “聊技术和哲学吗？”许哲也笑了，“那还真是，只有你。” ———— (本章完) 306谁是谁的老板 被导师唤去办公室的时候，尚鹏宇有点忐忑。他当然会担心，是不是最近自己摸鱼太狠，被发现了？ 不过在办公室里，邹天炎副教授完全没有问他做课题的效率，而是提起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话题： “你还记得许哲吗？” 尚鹏宇挠了挠头：“就是上次让我帮忙办手续，参加了科创大赛的那个学弟？” 邹副教授：“你跟他处好关系了吗？” 尚鹏宇：“他才高一吧，离进组还早着呢，为什么这么急……” 邹天炎呵呵一笑：“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手机游戏，叫做滑雪逃亡的？我这次在外面比赛的时候，见过好几个欧米的年轻人玩这游戏。” 尚鹏宇却摇了摇头：“我玩的游戏不多，手游更没玩过。” “那伱看这，”邹天炎示意学生来看电脑屏幕，“做出这款游戏的公司叫做岚哲科技，你猜那个‘哲’字是哪来的？” 尚鹏宇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网页，是关于《滑雪逃亡》这款游戏的数据。除了游戏开发公司的名称以外，还有全球总销量，而那是个七位数字。 “八百万？！” 邹天炎的笑容有些感慨：“不到三个月，八百万销量，现在已经是平果游戏榜的固定前几名。这游戏的价格不贵，也就一米元，但乘上这个销量就很恐怖了。” 尚鹏宇喃喃道：“我现在跟师弟打好关系还来得及吗？” 邹天炎反问道：“你觉得呢？” 尚鹏宇一拍巴掌：“那必须来得及啊，他可是我亲师弟！” 邹天炎站起身拍了拍学生的肩膀：“小尚啊，跟他搞好关系，你以后就业都不用愁啦。” 尚鹏宇忍不住笑了笑，但又问道：“老师，你呢？” 邹天炎：“我就算了，我又不是做游戏的。” 尚鹏宇：“可是，许哲师弟有没有可能赞助咱们项目组啊？” “学校有拨款，用不着他赞助，而且……”邹天炎清了清嗓子，“我怎么着也不能混到让学生给我赞助的地步吧？” ———— 又是一个大清早，唐凌菲赶在许哲的父母出门上班之前，又一次来到了他家里。 许国伟和曾静当然不知道这个寒假发生了多少事情。他们仍旧像往常那样，跟菲菲打招呼问了早安，然后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而唐凌菲轻轻推开了少年的卧室门，又陷入了纠结和犹豫之中。 因为上一次的偷亲行为，唐凌菲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不再做类似的举动了。尽管，他的那种“惩罚”方式唐凌菲并不讨厌，但她担心的是自己因为得寸进尺，惹来许哲的讨厌。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现在，看着他沉睡中的脸庞，想想只要自己再靠近几步，又能再次亲上他，唐凌菲就忍不住捏紧了小拳头。 她迈出一步，两步，三步，站到了许哲的床边。 唐凌菲低头看着少年的脸庞，犹豫了好半天，终于还是开口说道：“许哲，起床啦。” 这算是试探，试试看他睡得沉不沉。 他没有半点反应。 唐凌菲又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起床啦，你爸妈都上班了，你不是要工作吗？” 好像还是没有反应…… 现在如果低头亲一口，他应该也不会发现的吧？ 然而，就在唐凌菲陷入两难抉择的时候，许哲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盯了过来 他的目光相当清明，一点都没有刚睡醒的样子。 唐凌菲吓了一跳：“哇！你、你早就醒了吗？” 许哲：“对。” 唐凌菲：“那我刚才叫你的时候怎么没反应呢？” 许哲淡然答道：“因为我在想事情。” 唐凌菲不禁有些怀疑——这家伙真的是在想什么事情所以没反应吗？还是说，他是故意装睡，试探自己会不会干点什么？ 可惜少女实在没法得到答案。她不敢试探，因为只要一问，那就自然暴露了狼子野心。 许哲坐了起来，说：“你来的正好，我也省得打电话了。今天我想开个会，你有时间吧？” 唐凌菲：“我是有时间，但你开会为什么要喊上我啊？” 许哲：“忘了吗？你已经是我公司旗下的签约员工了，只是平时不需要坐班而已，可你要服从老板的正常安排。开会喊上你，那当然是因为跟你有关。” ‘服从老板的正常安排’这几个词，让菲菲有点浮想联翩。她倒没有想什么职场潜规则之类的，只是暗暗想象着，自己被他叫到办公室去单独聊工作，然后从工作聊到生活，再从生活聊到感情……嘻嘻，光是想想就有意思呢。 许哲忽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唐凌菲回过神来：“我什么都没想啊。” 许哲：“可你表情不对劲，似乎在想象什么奇怪的事情。” 唐凌菲连忙摇头：“没有！我明明什么都没想！” 许哲叹了口气：“你说是就是吧。总之，这次开会，讨论的是要创立一个音乐工作室。这个工作室不仅仅是给游戏配乐，还要做一些别的流行歌曲。当然，工作室初期的艺人应该只有你，也会给你一些股份。” 唐凌菲：“给我工作室的股份吗？” 许哲：“对啊，你觉得呢？” 唐凌菲觉得能唱歌就很开心了，什么工作室，什么股份，离自己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于是她问道：“给我发工资不好吗？” 许哲哭笑不得：“给股份和发工资不冲突。你可以拿着固定工资，然后凭借股份，分到工作室的利润。当然这完全是我出资的，所以我肯定是占大头。不过具体的比例，要待会开会决定。” 唐凌菲又问：“除了咱们俩，还有谁要开会？” 许哲：“宋叔肯定是要来的，他经手的事情很多。公司新招的财务施月瑶远程参会，我会开个qq视频让她参与讨论。还有就是小叶子和岚姐。” 唐凌菲：“为什么还有沈岚学姐？” 许哲：“因为工作室的股东不只是崇开，还有岚哲。” 唐凌菲不由一愣：“那岂不是说，沈岚学姐也成了我的老板？！” ———— (本章完) 307最大的难题是这个 许哲定下的开会地点，就在自己家里。 临近春节，越来越多的店都不开门了，更何况在这座小城里本来就不好找那种外租的开会场地。去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当然也行，但没有必要。反正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一张餐桌也能坐得下。 餐桌是正方形的，许哲独自坐一边，沈岚独自一边，宋怀峰和开了视频的电脑在一边，而宋星叶和唐凌菲这对小姐妹报团取暖坐到了一起。 宋星叶还额外负责了泡茶的工作。她把热水壶和装了茶叶的被子端到桌上，分给每个人，还倒上了热水。同时，视频也连通了，于是会议开始。 “今天开会的主题，我已经提前发给各位了。我们要成立一家音乐工作室，不仅仅是做游戏音乐，也会做一些流行歌曲。而且以后再有新游戏发表的时候，也可以有广告曲、推广曲之类的。这个工作室的股份我想分散一些，你们觉得呢？” 沈岚第一个举手。 其他人的目光聚焦到了她身上。不过，这位高挑的短发少女并没有丝毫怯场之意。 她说：“我听说梭尼音乐想签咱们的音乐人，是吗？” 许哲点了点头：“他们已经签下了沃克，下一步就是签我和唐凌菲。《faded》在油管上的数据还在猛涨，他们当然想要复制这样的曲子。” 这时，宋怀峰说道：“我可以给大家补充一下。平果想要签下这首歌的版权，但我听许总的话，没有让他们买断，所以他们还在起草分成协议。你们不怎么上油管可能不清楚，《faded》这首歌在油管上的播放量已经突破了千万。” “千万……”唐凌菲的下巴有点合不拢了。全世界那么多人听过自己的声音，她做梦都不太敢想。 宋星叶在桌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露出了鼓励的微笑。 不过很快，这对小闺蜜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对面的那个情敌身上。 而沈岚似乎并没有在意她们的目光，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之所以要成立工作室，其实就是为了和梭尼音乐合作，利用他们的一些资源，推出我们的歌曲。这样的话，梭尼那边会不会对我们的工作室股份有要求呢？” 许哲：“我们研究过梭尼的意向书，他们不打算要我们的股份，但要求我们签排他协议。” 沈岚：“排他协议？” 许哲：“唱片的发行，演唱会的组织，还有一些别的商业活动，都需要听梭尼的安排。我们可以消极怠工，但不能通过别的娱乐公司去搞事情。而梭尼会帮我们联系专业的编曲和制作，并且搞定唱片发行的主要流程。” 沈岚：“听起来他们给的条件还不错啊……” 可就在这时，宋星叶插嘴道：“其实我们还可以争取更好的条件。我们可以把工作室成立起来，该搞定的版权全都先搞定了，然后等等看。” 这下，桌边诸位的目光就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跟沈岚相比，宋星叶倒是有点紧张，嗓音也微微有些发颤。不过，她终究还是努力克服了这点小情绪，把自己的想法完整表达了出来： “因为《faded》这首歌的数据还在飞涨，而且不管是平果还是梭尼，都已经注意到了。那么随着数据越涨越高，他们开出的价码也会越来越高。除了他们，国内的一些娱乐公司，可能也会注意到我们。如果我们不是急着发表新作品的话，完全可以待价而沽。” 许哲沉吟道：“新作品可以先准备着，但没必要急着发……这种抬身价的手段可以有，但也不能玩得太过分了。” 见自己的意见得到了他的重视，宋星叶不禁微笑起来。 唐凌菲却问道：“可是我现在没有新作品啊。作词作曲，该不会要我来吧？” 许哲淡然道：“没事，我会买歌。” 沈岚：“如果我们拖着梭尼那边不签约，那就用不了他们的人脉，怎么买歌啊？” 许哲：“我已经在网上发现了一些音乐人，接下来，就要麻烦宋叔多跑几趟，跟他们买歌了。” 闻听此言，宋怀峰的表情愈发谨慎：“我倒是没有问题，但我对作词作曲什么的一窍不通，许总，您看中的音乐人……” 他想说‘您看中的音乐人能行吗’，但这种质疑的话实在不太好说。 许哲微笑道：“待会会议结束以后我给你一份名单。照着名单找，只要能找到就没问题。” 见老板这么有信心，宋怀峰只能点头答应：“好的，我没有问题。” 不过这时，唐凌菲却高高举起了胳膊。 许哲：“伱有什么问题？” 唐凌菲：“咱们的音乐工作室，要叫什么名字呀？” 许哲微微一怔：“这我倒是真没想过……” 女孩的表情和语气都一本正经：“名字是很重要的！既然你是大老板，那你就要想想工作室的名字才对。” 许哲想了想，感觉有点为难。 要说工作室最重要的灵魂人物，那当然是自己和唐凌菲。那么，按照‘岚哲科技’的路子，命名为‘菲哲音乐工作室’？可以是可以，但感觉好像有点怪。 主要是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明摆着要用自己和菲菲的名字，未免有些难为情了。宋星叶和沈岚可都在旁边看着呐。 于是许哲说：“大家可以头脑风暴一下，讨论讨论什么名字比较好。” 唐凌菲第一个抢答：“菲哲工作室！” 宋星叶捂着嘴，忍不住笑了。毕竟，菲菲的意图暴露得实在太明显了。 沈岚则严肃地说道：“这种名字可以，但许哲，继续挂名真的好吗？这样以后菲菲成名了，别人一看就知道她背后站着的是谁。” 唐凌菲瞪着她，一双大眼睛里透着的意思分明就是‘这样当然很好’。 但许哲却支着下巴思索起来。 见自己的提议没有得到大家响应，唐凌菲又想到了一个：“菲你不可工作室！” “噗嗤”一声，宋星叶是真的没绷住，笑出了声。 唐凌菲：“小叶子笑什么呀？” 宋星叶：“没有，我没在笑……” 唐凌菲：“你现在明明还在笑！” 许哲也笑了：“要不然起名这事往后放放，咱们先讨论别的问题吧。” 沈岚点了点头：“我同意。” ———— (本章完) 308这人会不会起名 决定工作室成立的会议结束以后，工作室的名字还是没有确定下来。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起名真的是个难题。 最开始许哲起名‘崇开科技’和‘岚哲科技’的时候，没有开会也没跟谁商量，属于随随便便定下来就没有再改的那种。而如今，讨论的人越多，越是七嘴八舌提意见，就越是没法统一。 不过这事倒也用不着太急。对于许哲而言，真正摆在眼前的急事，是让宋叔叔照着名单，去网上联系那些尚未出名的音乐人。因为都没成名，要找到他们在网上的踪迹也就格外费劲，花了许哲好一番功夫。 而唐凌菲除了写寒假作业以外，也有别的事要做。 大年初三这一天，她大清早就起了床，戴上耳机，拨弄起了她的电吉他。这种插电的乐器，往往可以控制音量。此时，旁人只能听到拨弦的一点点声音，只有她的耳机里会放出音乐声，这样就无需担心扰邻，在家里也可以尽情练习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工作室的核心就是自己，那么唐凌菲当然要好好练习一番，顺便多想想怎么创作。 许哲在开会的时候好像很有信心，说什么词曲不需要担心，但她不可能放心的。毕竟她很清楚，许哲在音乐方面差不多就是个门外汉，更不可能认识什么音乐人，那他凭什么知道找谁买歌呢？ 唐凌菲还是想要试试自己写，可惜，这一个星期下来都没有能拿出来展示的成果，今天又磨了一上午，还是找不到灵感。 “创作这种事情，写不出来的时候就是怎么都没办法呀……”少女摘下耳机，喃喃自语。 这时，她听到了手机的铃声。于是唐凌菲这才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有好几个来自宋星叶的未接来电了。 唐凌菲接通电话，问道：“小叶子怎么啦？” 宋星叶：“我爸爸照着许哲给的名单，已经联系上了第一个人！” “联系什么人……”唐凌菲下意识嘀咕了半句，立刻反应过来，“哦对了，他说过要列个原创音乐人的名单给你爸。已经联系上？什么样的人呀？” 宋星叶：“是一个很年轻的女歌手。我在网上搜到了她的资料，有点奇怪。” 唐凌菲：“哪里奇怪啊？” 宋星叶：“她的名字，还有她写的歌名都有点奇怪。这个歌手的名字叫阿寺，肯定是个艺名。她发过一首歌好像有点热度，叫做《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 唐凌菲拿着手机，脑袋一歪：“这是个歌名？” 宋星叶：“对呀，你可以听听看，我觉得还不错。” “那我先听一下，待会再跟你聊哦。” 唐凌菲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然后就一溜小跑到书房里。 虽然智能机已经出现了，但不管是听音乐还是看视频，她的第一反应都还是用家里的电脑。不过此时她的老爹唐望海正在用着，看股票。 唐凌菲在他身后站着看了一小会，便开口问道：“伱在弄股票吗？” 唐望海：“就是看看，现在春节期间，没有开市。” 唐凌菲：“那就让我用一下吧，我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 唐望海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工作上的事情……好嘛，你现在可会找理由了。” 少女的小下巴一翘：“你还真别说，指不定哪天我成明星了呢！” 唐望海摇了摇头：“很难想象。” 然而这时，唐母也走进了书房，就说：“你想象不想象的没用，咱家姑娘唱的歌都已经几百万播放啦，在网上早就是明星了！” 唐凌菲不由得喜上眉梢：“还是妈妈你知道的多，不过几百万这个数据也过时啦，现在播放量早就是上千万，还在猛涨呢！许哲没有告诉你们吗？梭尼音乐还想签我们俩呢！” 唐望海叹着气站起来，让开了电脑跟前的座位：“行行行，你有正事嘛，工作嘛……” 少女立刻坐下，点开了音乐播放器。她要搜索刚才从小叶子那里听来的奇怪歌名，先听听看那个音乐人是什么样的风格。 而唐望海走开之前瞥了一眼她输入的文字，顿时嗤笑道：“玩音乐还要吃炸鸡啊？真不愧是你。” 唐凌菲顿时有点恼羞成怒：“别偷看啊你，出去出去！” 唐望海：“唉，孩子大了真是没办法，以前还总是缠着爸爸要一起玩……” 唐凌菲：“请您出去，拜托了！” 等爸妈都离开了书房，还关上门之后，少女才点开了那首歌。 然后刚开始的前奏，就让她眼前一亮。而接下来的主歌部分，同样让她感到了一丝新奇。这首歌，跟港台那边的流行音乐不是一个路数，跟那些网络红歌也有很大差异。越是往后听，越是有种清新而又有趣的感觉。 到了副歌部分，虽然仅仅是第一次听，唐凌菲却跟着唱了起来： “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 而此时此刻你在哪里……” 她忽然有种感觉，这首歌似乎很适合自己。 就像歌里写到的那样，她确实在牵挂着一个人，而且自己确实也很喜欢吃炸鸡。那种有点恋爱的酸涩味，又有点跳脱抽风的感觉，让她总觉得这歌好像就是在唱自己的生活。 一首歌放完，唐凌菲还意犹未尽，又听了好几遍。 但她当然知道，这首《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不可能交给自己唱，要买歌也是买其他未发表的歌曲，这就有点遗憾了…… 忽然，手机铃声又响了。 唐凌菲拿起来一看，却不是宋星叶打来的，而是许哲。 她刚接通电话，就听到那家伙在说：“你的新专辑第一首搞定了。” 唐凌菲心里一喜，却又带点忐忑：“是阿寺的歌吗？” 许哲：“你知道她啊？那正好，就不需要多余的解释了。我买的那首歌，跟她的成名曲《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有点像，歌名叫《有女朋友别忘了请我吃饭》。” 唐凌菲：“……啊？” 此时少女不禁有些怀疑，这歌名是不是在影射什么？难道这就是送给败犬青梅的歌吗？ 不过唐凌菲当然没办法把这话说出来，便只能吐槽了一句：“这个人会不会起名字啊？歌名怎么都这么奇怪？” 许哲笑道：“歌名是奇怪，但我保证很好听。真的，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下来的，你可要好好唱哦。” ———— (本章完) 309菲菲要开始工作了 除了词曲，许哲还买到了那位音乐人自己录的demo，能让人听出来这首《有女朋友别忘了请我吃饭》唱出来是什么风格。 当然，既然词曲都买下来了，随便改也都行。而且demo里只有清唱，连最简单的伴奏都没有。要录制成合格的流行歌曲，还需要找专业的编曲。 但现在是春节期间。 这不仅意味着短时间内不好找人，而且许哲还要到省城去，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去拜年。拜年之后，他就留在了省城。 于是春节期过后，高一的寒假只剩寥寥几天时，唐凌菲和宋星叶才来到省城，再次见到他。 在许哲的出租屋里，两位少女一起听到了《有女朋友别忘了请我吃饭》的demo，然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尤其是唐凌菲。副歌部分的那几句歌词，直接把她干沉默了。 “有女朋友别忘了请我吃饭，这样才不会给你带来负担……” 歌手唱的是风轻云淡，唐凌菲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心酸。 demo放完之后，见菲菲沉默着不说话，宋星叶就开口了：“确实挺好听的。这首歌，你花了多少钱啊？” 许哲：“十万。” 宋星叶不由一惊：“这么贵？！” 许哲：“所以我说是大价钱嘛。现在市面上一般的专业作词作曲，大概也就几千块钱而已。但这首歌我觉得值这个价。而且这次多花点钱，也是为了跟阿寺打好关系。我希望以后工作室能把她也签下来。” 许哲可是记得，前一世这位姐们可是写过不少热门歌，比如《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热爱105c的你》之类的，而且全都是独自作词作曲的。把她签到麾下，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唐凌菲嘀咕道：“咱们工作室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呢，伱都想着签人啦？” “时间不等人啊，动作得快一点才行……”许哲说到这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正说着呢新的进展就来了。施月瑶同学已经把工作室的地址搞定了。” 唐凌菲：“施月瑶是谁？” 宋星叶帮忙解释道：“公司的财务啊，上次开会的时候，她还远程视频参与了呢。” 唐凌菲回忆着说：“我在年会上见过是吧？那个二十多岁的姐姐？” 许哲：“对，就是她。说是财务，其实公司现在的一些杂事已经在拜托她帮忙了，当然这样是要加工资的……咦，菲菲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少女眉头一皱：“我发现咱们公司的员工，大多数都是女生诶。” 许哲摊手道：“具体的招聘工作是宋叔负责的，为什么女员工比男员工多，这个你应该问他。” 宋星叶也不禁眉头一皱：“那我确实得替我妈问问他。” 许哲：“要问就问呗，现在，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工作室的办公室？” 两位少女不约而同地同意要去，不过具体表现有点不同。唐凌菲是高高举起了右胳膊，宋星叶则微笑着点了点头。 ———— 工作室的新地址，距离实验中学的距离有十几公里。 这里是省城新开的一处孵化产业园，对于创业公司有额外优惠政策，而且环境也相当不错。绿化清幽，交通也比较方便，而且还配套了各种咖啡店、奶茶店和快餐店之类的，在省城算是个比较繁华的新地段。 进电梯的时候，许哲说道：“唯一的问题就是离咱们住的地方比较远。每次过来都要打车，或者坐别人的车。” 唐凌菲：“坐沈岚学姐的车吗？” 许哲：“如果她有空，而你又不介意的话，那当然可以。” 唐凌菲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显然，她对这种事没法不介意。 宋星叶笑了笑：“以后过来的时候就打车吧，我和菲菲两个人一起。” 除了这三个少男少女，同行的还有施月瑶和另一个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穿西装打领带，在三个少男少女旁边就显得有点突兀。此时大家出了电梯，而他也终于忍不住试探道：“各位是……” 施月瑶正色道：“这位是许总，我们的老板。” 工作人员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许哲忽然问道：“合同已经签好了吗？” 工作人员：“是签好了，第一批款项也到账了。” 许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问题，没问题。” 一行五人走到三楼的办公室门口。施月瑶刷卡开了门，又将另外三张门卡递给了他们，再微笑道：“请进吧，这就是咱们工作室的新家了。” 唐凌菲大步跨进去，环视四周，笑得阳光明媚：“这里环境好好啊！” 施月瑶介绍道：“您可以看看里面的练歌房，专门贴了吸音海绵。还有练习体态和舞蹈的练功房，有整面墙的镜子。这些布置可能还不够专业，但应该能满足初期需要。” “真的吗？小叶子快跟我去看看……许哲你也跟上啊！” 唐凌菲拉着两个人就跑到里面继续参观了。 这时，那个工作人员忽然低声问道：“伺候这种富家公子哥，会不会很辛苦？” 施月瑶微微一愣：“他不是公子哥啊。” 工作人员：“不是吗？这么年轻，还带着两个漂亮姑娘……” 施月瑶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岔了。许总可是真正的白手起家，短短一两年内做出了好几款热门游戏的天才。你别看他年轻，好像没什么威严，其实他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那工作人员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而与此同时，在练歌房里，唐凌菲已经玩了起来。她让许哲和小叶子站在外面，关上门，然后在里面一顿鬼哭狼嚎，疯狂声波输出。 然后唐凌菲开门出来，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宋星叶摇了摇头。 许哲：“虽然什么都没听到，但我猜某个笨蛋在里面大概快要把嗓子喊破了。” 唐凌菲拉了一下眼角：“你才是笨蛋。” 许哲笑着问道：“行啦，现在有没有动力？词曲到位，工作室到位，等你把歌练熟我们就可以去录音棚了。” 唐凌菲双手捏拳：“你们等着瞧吧！” ———— (本章完) 310不要跟沈岚比 唐凌菲还在琢磨着那首歌应该怎么唱，而寒假已经迎来了尾声。 返校日，高一的同学们回到了教室里。当然在此之前，高二和高三前辈们早就已经回归上学状态了。 同学们都要交寒假作业，唯独许哲例外。 班里最活跃的黄一凡交完作业，趁着老师还没来，跑到许哲的座位旁边，好奇问道：“许哲，你不需要写寒假作业是吧？感觉是不是特别轻松，特别自由？” 许哲却摇了摇头：“不，寒假我挺忙的。” 黄一凡：“不写作业还忙？” 许哲：“因为我还有一大堆事……” 旁边的宋星叶正在看书，忽然抬起头看着两人，插嘴道：“他除了处理公司的事情，管游戏的运营，还要组织新的工作室呢。” 黄一凡瞪着女孩：“等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也参与啦？” 宋星叶点了点头。 黄一凡还想再问，却被萧铭捂住了嘴巴。 萧铭：“小黄不懂事问着玩的，伱们别在意，两位继续，继续。” 然后萧铭就拖着黄一凡走了。 宋星叶微笑道：“他俩关系真不错呢。” 许哲：“是啊，刚认识的时候萧铭还说他交不到朋友，现在看来没问题。” 宋星叶：“那你呢？会不会觉得交不到同性的朋友？” 这样说起来，平时跟许哲相处最多的‘朋友’，还真就是三个女孩子，同性的朋友不能说没有，但密切程度差了一大截。 这时，班主任出现了。用不着他出言催促，大家很快就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安静了下来。 班主任刘老师说：“刚才寒假作业大家都交了，各科代表统计没有人漏交的，很好。” 宋星叶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许哲察觉到了，侧过脸对上了她的视线。 宋星叶笑着眨了眨眼，那意思就好像在说‘你又有特殊待遇了呢。’ 可就在这时，刘老师的声音停住了。班主任和前排同学们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教室前门处。 许哲一眼望过去，便不由得愣住——站在门口的那个短发女生，分明是沈岚！ 他回头看了看宋星叶。只见小叶子也表情错愕，显然难以理解那位学姐为什么会跑到这来。 教室里很安静，因此所有人都听清了沈岚的话语： “打扰了，请问许哲在吗？我们公司现在有点事，需要跟他商量一下。” 刘舒老师扶了扶眼镜，打量着这个身穿校服的女生：“你们公司？” 沈岚：“我和许哲一起创立的公司，做游戏的。可能是因为最近上了平果的热销榜吧，收到了采访申请。所以我需要跟他商量一下，要不要接收采访，还有别的一些运营问题。” 此言一出，班里顿时更安静了。 大家确实知道许哲和朋友做了一款热门手游，却并没有听他说过那位‘朋友’是什么人。而现在算是见识到了，居然是个这么漂亮还气质高冷的学姐！ 饶是教学经验丰富的刘老师，此时也不禁卡壳：“呃，这个……” 沈岚双手背在身后，又问道：“您这边，还有什么需要特别通知的事项吗？” 刘老师：“没什么特别的事，那他跟你走吧。” 沈岚又往里面走了两步，站上了讲台。她扫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许哲，以及他身旁的宋星叶。 注意到宋星叶居然和他是同桌时，沈岚的目光凝固了。但只过两秒，她就笑了起来，冲着那家伙招了招手：“还不跟我走吗？” 许哲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但在迈出步子之前，他还是低头看了一眼小叶子。 只见宋星叶此时把一本教材摊在课桌上，似乎正在认真看书的样子。 许哲走了出去。 等他和沈岚离开之后，刘老师关上了教室的前门，再回到讲台上。这时，教室里终于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那个是高三的吧？我记得，她好像在那个竞赛的讲座上说过，她是搞计算机竞赛的。” “怪不得，许哲也是搞计算机竞赛才拿的保送吧……” “已经有竞赛成绩了，所以高三才能有时间去做游戏吗？真不错啊。” “竞赛成绩算什么，知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个游戏有多火！” “我知道啊，那个学姐和许哲都好厉害。但我刚才看她的表现，她盯着许哲的那个眼神，好像有点……” “别说了，人家宋星叶还在这呢！” “这就是情圣吧？” “嘘……” 刘老师并没有急着维持秩序，而是等同学们议论过一番，稍稍发泄了一下震惊的情绪。 然后他敲了敲讲台，大家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刘老师说道：“大家也看到了，许哲同学的路径，对咱们来说基本上没有可参考性。我们校领导也跟我交待过，不用管他，他是全校唯一的例外。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唯二的例外。那个高三的沈岚同学我也听说过，这两人都锁定了上交，成绩完全不愁，做游戏还搞得风生水起……但是，大家不要跟他们比啊，咱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不要跟他们比吗？ 宋星叶低头看着书，视野里的文字却一个都没有往心里去。 全班同学都知道，她和许哲的关系不一般，从初中开始就是同桌，平时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就是这个班级的风气过于正经，大家优先考虑的都是学习，要不然她和许哲的谣言早就歪到不知哪里去了。 但就是这样的公认最为特殊的关系，今天，却又让大家亲眼看到许哲被另一个漂亮学姐叫走了，于是周围就有人忍不住小声猜测：“她一直低着头，不会要哭了吧？” 老师说的是不要跟沈岚比，同学们议论的是宋同学会不会哭出来。 然而这时，宋星叶却抬起了小脸，表情格外淡定。 她当然知道沈岚有独特的优势，但小叶子对自己也是有信心的。不过，放任沈岚学姐随意操作，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等老师又讲了一段话，而同学们的注意力都从自己这边移开之后，宋星叶悄悄拿出手机。 她给父亲发去一条消息：【爸爸，沈岚说有记者要采访她，这事你知道吗？】 ———— (本章完) 313首先眼神要好 许哲发现，沈岚好像真的对这件事有点上瘾了。 当然，对于已经确定关系的恋人而言，接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许哲也没有理由拒绝。或者不如说，他不舍得拒绝。 从电梯里出来，刚一进工作室的门，沈岚就从正面抱住了他。 那两扇玻璃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许哲苦笑道：“这么急啊？万一工作室里有人怎么办？” 沈岚抬起头盯着他，眼里带着笑意：“你害怕被别人看到吗？” 许哲当然不希望被其他人看到，但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最好别把这种心态表露得太明显，不然未免显得有些心虚了。 于是他说：“我没什么好怕的，你呢？” 沈岚：“我也不怕……好吧，但咱们说好的试用期，还是不要太嚣张了。” 许哲：“你还不够嚣张？今天都闯到我的班里了哦。” 沈岚：“但那是以合伙人的身份。” 许哲：“如果是女朋友的身份，那就不仅仅是嚣张，简直是挑衅老师和校规。别忘了，咱们学校至少明面上可是禁止早恋的。” 沈岚：“好好好，我又不可能愚蠢到那个程度。不提那些了，伱带我参观参观吧。” 许哲其实对这工作室也没有多熟悉，但好歹也来过一次。于是他带着少女在里面走了一圈，随手指了指，介绍道： “这里是练歌房，这是练功房……” 沈岚忽然问道：“练歌房还和练功房分开的啊？” 许哲：“一个铺了吸音海绵，一个装了镜子，侧重点肯定是不一样的嘛。” 沈岚：“你们以后做音乐都会在这里吗？” 许哲：“如果你指的是录音，那不会。我们要去专门的录音棚，这里没有专业的录音设备和录音师，只是用来练习的。另外，还会用来日常办公，以及创作。” 沈岚：“就像是编程的工作流程里，真正运行程序的时间并不长，更多的时间都是用来构思和上网抄？” “没错，”许哲拉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了。” 沈岚歪了歪脑袋：“唐凌菲学妹的呢？” 许哲：“她的在隔壁。因为她创作音乐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而这间办公室的窗户大，又是临街，不太适合她，所以就给我了。” “原来是这样，窗户确实很大啊……” 沈岚这么说着，走到窗边，坐在了窗台上。 这窗台很低，比办公室里的椅子都低，而且还比较宽，正好能坐下一个人。 沈岚跷起了二郎腿，后脑靠着窗玻璃，微笑道：“你现在需要工作吗？我想在这看你工作的样子。” 许哲：“我还能有啥工作，音乐方面的事情就等菲菲那边的进度了。话说，你这样不冷吗？那玻璃多凉啊。” 沈岚却摇了摇头：“又不是皮肤直接接触的，没多冷啊。如果你现在没什么要做的工作，那，给我介绍一下音乐这边的进度？” 许哲：“你对音乐感兴趣？” 沈岚：“不，我只是对你感兴趣。” 她的话语还是那么直白，直白得让人不禁有些脸红。可是在这时，许哲的目光却突然凝固了。 因为他的目光透过窗玻璃，看到了几十米外的马路边上，停了一辆出租车。从那辆车里下来了两个熟悉的玲珑身影。 为什么唐凌菲和宋星叶会出现在这里？ 许哲并不知道她们不告而来的原因，但他很清楚，再过一会，她俩肯定会进入孵化园，再经过电梯，出现在工作室里！ 而且现在沈岚坐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台上，这个架势，她们在楼下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想到这里，许哲不禁有些心虚。 于是他再一次劝道：“别坐那了，你哪怕坐我这的桌子上都好，窗台真的有点凉。” 沈岚伸出双臂：“抱我起来。” 许哲一怔：“啊？” 沈岚眯了眯眼睛：“怎么，你那么喜欢锻炼，身体那么好，总不可能抱不动我吧？” 他当然抱得动，只是在这种时候稍微有点心理压力。 许哲咽了口唾沫，走到窗台跟前，抱起了沈岚。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往下一扫，就看到了宋星叶和唐凌菲。这俩姑娘一边走一边在聊着什么，并没有抬头看。 他一用力就把沈岚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而他的脑袋里里，还在思考着这么几个问题——小叶子和菲菲还要多久上楼？让她俩看到什么样的场面才最安全？ 许哲不知道她俩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说本来就打算到工作室来练音乐。但他知道，既然不久前沈岚是当着全班同学包括小叶子的面，带走了自己，那么现在自己和沈岚出现在这里应该也不奇怪。 只要不显得过于密切，处于正常工作的状态，那么就算让她俩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许哲又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一项工作，而且正好你也可以帮帮忙。” 沈岚坐在桌上翘起二郎腿：“什么工作啊？” “就是听音乐。梭尼那边还没完全谈妥，但我们在网上找了几位音乐人，他们也拿出了一些尚未发表的作品，录了demo版本的供我们挑选。” 这么说着的同时，许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沈岚的腿。 本就修长的那一双，裹在黑色的打底袜里，让他不知为何就联想起了口感甜美的黑巧克力棒。 许哲收回了目光，平复了一下心情，点开音乐播放。 沈岚听了一小会就说：“我不太能听出来。说实话，音乐这块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门外汉，一窍不通的那种。” 许哲：“我明白，但好的流行歌曲，能够成为爆款的那种歌，就是应该要让门外汉都能听出不同的感觉。要是只有音乐爱好者才觉得好，就是叫好不叫座了。” 见他的面色很严肃，沈岚也收起了别的心思，认真听了起来。 ———— 走到工作室门口时，看到里面的灯是开着的，唐凌菲目光一凝：“里面果然有人！” 宋星叶连忙提醒道：“菲菲你小声一点呀……” 唐凌菲悄声问：“咱们怎么办？” 宋星叶：“要不要进去看看？” 唐凌菲：“可是……” 宋星叶：“你是不是害怕撞见什么？” 两个少女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些画面，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甚至可能都有点不适合未成年人的场景。但两人的细微反应，却是全然不同。 唐凌菲捏紧了拳头，小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宋星叶的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如果此时真的撞破了许哲和沈岚学姐的好事，菲菲肯定承受不住吧？而沈岚学姐的心理压力必然也会大增。到时候，不就轮到她小叶子出场，独自安抚又羞愧又孤单的许哲了吗？ ———— (本章完) 311什么叫高攻低防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许哲就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消息来自宋怀峰：【许总，有记者要采访您吗？】 许哲回复：【对，不过人家要采访的是岚哲科技，直接联系上沈岚了，所以你不知道。】 宋怀峰：【原来如此。具体什么时候采访呢？是否需要我准备一下？】 看到这里，许哲随口问道：“你说的采访是什么时候啊？” 此时，两人刚好走到了车子旁边。 沈岚此时也刚刚收起手机，答道：“已经约好了，明天，你没有问题吧？明天伱们还没开学，你都不需要请假。” 许哲点了点头，却又有些纳闷：“既然明天采访，那现在拉我出来干什么？这事你在手机里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啊。” 沈岚微笑着眨了眨眼：“上车吧。” 她当然不会说，今天是故意挑好时机，在许哲的全班同学面前露面的。说好的试用期，不方便宣示主权，但至少可以在他生活的圈子里显示一下存在感。 尤其是看许哲起身离开座位的时候，宋星叶低着头的样子，让沈岚格外快意。 两人都上了车，扣好安全带。 沈岚发动了车子。 而许哲问道：“不对啊，你今天还要上课的吧？” 沈岚：“嗯，但我在班里的待遇跟你有点像，就是老师知道我什么情况，已经不管我了。” 许哲：“不是，我想问的是，现在开车去哪儿？采访也不是采访，工作吗？” 沈岚瞥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去哪，你定个目的地吧。” 许哲愣了：“你也不知道去哪，就把我拽出来了？” 沈岚忽然换了一副柔弱的口吻：“我最近一个人又要忙工作，处理游戏的bug，还要在学校里上课，刷题。老板你好不容易也来了省城，却没有主动来找我，你说……” 听到这里，许哲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近几天他忙着工作室那边，一直和宋星叶、唐凌菲在一块，冷落了沈岚。这样当然不好。此时，沈岚的需求，说复杂可以很复杂，说简单好像也能变得非常简单。 许哲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而是解开了安全带，上半身探向她。 然后就是一个悠长的吻。 这次，沈岚的表现依然生涩，而许哲终于伸了舌头。或许是之前被唐凌菲偷亲的体验，又或许是看过的影像资料让他有了灵感，总之许哲此时主动得多。 他主导了一场唇舌纠缠。 沈岚从最开始的生涩不知所措，到几次喘息之后，渐渐学会了如何呼应，如何配合他的纠缠与挑逗。两个人的互相挑逗，又让气氛变得更为热情……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的唇才终于分开。 许哲坐直了身子，稍稍拉开点距离，笑问道：“这样可以吗？” 沈岚双手抓着方向盘，低声说：“幸好我还没有开，要不然，刚才油门都要踩到底了。” 许哲：“就是因为你还没开车，所以我才敢亲啊。” 少女盯着前方，用格外微弱的声音喃喃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居然这么舒服……” 许哲：“确实很舒服。你喜欢吗？” 沈岚不由一愣：“你听到了？” 许哲也怔了：“刚才你说‘这么舒服’不是对我说的吗？” 车里的空调才刚开没多久，按理说气温还没升起来。可是沈岚的双颊却越来越红。她双手捧着脸，低着头不吭声了。 许哲摸了摸她的脑袋，用出了安抚唐凌菲时的手法。 尽管两个女孩平时差异巨大，但在这种害羞时的反应上，倒是有点像。而且真说起来，沈岚倒是比菲菲还更容易害羞。 于是许哲暗暗有所领悟——相比于同级的两个妹子，沈岚学姐的攻击性虽然强得多，但防御属性却并没有优势。换言之，大概就是高攻低防？ 尤其是接吻的时候，那种生涩，那种不知所措的反应，更是让许哲有了一丝带坏女孩子的感觉。 沈岚忽然抬起头来盯着他，说：“忘掉！” 许哲：“忘掉什么？” 沈岚：“忘掉我说的话！” 许哲坏笑着问：“忘掉你说的那句话？是不是‘我喜欢你’那句？” 沈岚挥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不是那个！我说的是今天，刚才，你亲了我以后……” 许哲：“嗯，我亲了你之后，你说什么了？哦对，你说幸好车子还没开，你都踩到油门了。” 沈岚羞恼道：“你故意逗我是吧？” 许哲两手一摊：“没有啊，我确实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嘛。不过现在就可以猜到了，是你说特别舒服的那句……” 沈岚：“好了，不要再说那个了！” 许哲笑问道：“那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法式深吻？ 沈岚看了看他的嘴唇，犹豫了两秒，说：“不要在这里，学校这边太多人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许哲：“换个什么地方呢？哦对了，明天就要让人家来采访了，我们提前安排一个采访地点吧。” 沈岚：“岚哲科技的办公室？” 许哲：“可以是可以，但那里我们都挺久没去了，可能还需要收拾一下。而且，那个地方好像还是稍微有点寒酸。” 沈岚：“你有更好的选择吗？” 许哲：“我为音乐工作室新租的那个场地，环境很好，而且现在都还空着呢。那地方你还没去看过，正好可以带你去看看，算是给明天的采访做准备了。顺带一提，那里现在应该没有人。” 工作室里没有人，这意味着什么？ “好，我们出发！你指一下路吧，告诉我往哪儿走。” 沈岚立刻开车上路。 许哲负责给她指路。 等车子开出去了几公里，到了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许哲忽然问道：“是不是很想再吻一次？” 沈岚瞥了他一眼：“主要是我看出来了你很想。既然老板有这样的愿望，我身为下属，又是女朋友，当然应该……” “真的吗？”许哲打断道，“如果你不说很舒服的话，我就不那样亲你了哦。” 沈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许哲却笑了起来。发现学姐的防御力并不高之后，他算是找到了新的乐趣。 ———— (本章完) 312排除两个错误答案 唐凌菲瞪圆了双眼：“所以，采访其实在明天，但今天许哲就被她拽走啦？” 此时，各班的老师都已经交待完了事情，高一的同学们各自收拾东西回寝室或回家。宋星叶立刻找到了唐凌菲，还没走出校门，就已经告诉了她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宋星叶又分析道：“按理说，沈岚如果有什么事，完全可以用手机跟许哲说，没必要专门跑到教室来找他。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示威。” 唐凌菲：“示威？”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得霸道了……”说到这里，宋星叶心里咯噔一下，但语气还是维持着平静，“总之既然她特意把许哲带走，而且正事其实在明天，那今天她想做的总不会是出去兜风的吧？” 听到这，唐凌菲也不禁有些紧张。但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少女却用一种颇有把握的语气说：“我觉得许哲应该只会跟她聊工作。” 宋星叶微微一怔：“只会聊工作？为什么？” 唐凌菲挠着头：“你想嘛，我和沈岚的表白他都没有同意，所以今天也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啊……” 看这丫头强装镇定却忍不住有一丝丝露怯的小模样，宋星叶愈发确定，菲菲跟许哲之间肯定也不只是表白被拒那么简单。 宋星叶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分析道：“现在的关键是要确定，沈岚把他带去了哪里。当然你也可以完全不在意，相信许哲的自控力，但我反正是想要确认一下。” 唐凌菲：“感觉咱们俩的态度好像完全反过来了……” 宋星叶：“确实，寒假的时候还是我对他放心，你反而特别不放心的。所以，寒假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伱对他变得放心了？是你做了些什么吗？” 唐凌菲使劲摇头：“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宋星叶同学，你们都住在校外吗？” 两位少女停下脚步，稍稍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小女生，孙邈嘉。宋星叶当然认识她，毕竟都是同在一个班里。而唐凌菲屡次到一班串门找朋友，也跟她混了个脸熟，算是认识了。 宋星叶：“其实我和菲菲是合租的室友，就在对面那个小区里。” 孙邈嘉笑了笑：“你们俩的关系真好啊，以前也老见你们在一块聊。你们俩初中的时候，是同班同学吗？” 唐凌菲：“不，我们没在一个班过。” 宋星叶补充道：“是通过许哲认识的。” “许哲？”孙邈嘉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有些震撼。 非常亲昵的两个女生居然是通过一个男生认识的，而且从过往迹象来看，好像都对那个男生有意思……这是什么复杂的三角关系？ 不，如果再加上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位学姐，就是四人关系！ 孙邈嘉一脸错愕的同时，唐凌菲的眼里却突然多了一分警惕。 听到‘许哲’这个名字就有异常反应，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跟他同班的女生会不会也有企图？ 但宋星叶却依旧平静淡定：“很正常啊，因为我们都是关系不错的老朋友了。不过他今天有工作要处理，我们就要回去休息了，你呢？” 孙邈嘉回过神来：“哦哦，我也要回寝室了，那再见……” “再见哦。” 宋星叶挥了挥手，拉着唐凌菲走出了校门。 走远了些之后，唐凌菲忽然小声问道：“她跟你们同班，你觉得，她有没有问题？” 宋星叶笑道：“跟我们一样的问题？不可能的。她的表现正好相反，躲着许哲都来不及呢。现在我们班里都传遍了，许哲是个花心大萝卜。” “那就好……”唐凌菲的第一反应是庆幸，但紧接着又有些替他委屈，“不对啊，他们凭什么说许哲花心？” 宋星叶：“别管啦，人家怎么想是人家的事，况且这不是正好吗，还免得让许哲被别的女生盯上了。” 唐凌菲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宋星叶看了一眼手机，又说：“我刚才已经跟我爸短信确认了，他说许哲和沈岚并没有去办公室那边。崇开和岚哲的办公室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两个公司的办公室都没有去。” 唐凌菲：“会不会是回家了？” 宋星叶指着不远处的窗户：“那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时，两位少女已然过了马路，来到小区里。又往里走了几步，就来到了单元楼的门口。但她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进去。 既然要看看许哲在不在家，相比于敲门，唐凌菲有个更好的办法。 她在窗外跳了起来，双手抓住防盗栏往里看。 看了两面窗户里的情景，又敲了敲窗玻璃之后，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基本上足以确定屋里没人了。 唐凌菲回到小闺蜜面前，拍了拍手掌的灰。 而宋星叶说道：“这样就排除了两个错误答案。他们不在办公室，也没有回家。沈岚住的还是女生宿舍，肯定更不可能带他去。” 唐凌菲：“会不会是外面的咖啡厅？” 宋星叶：“说不定，是宾馆酒店？” 唐凌菲打了个寒颤，立马使劲摇头：“那绝对不可能！” 宋星叶笑了笑：“我也觉得概率不大。其实，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好像还挺有可能的。” 唐凌菲：“什么地方啊？” 宋星叶：“咱们的音乐工作室。沈岚学姐还没去过那里，如果要带她去看看，我觉得说得通。而且那地方也挺适合用来采访的，你觉得呢？” 唐凌菲立即回道：“正好今天也有空，我们去看看！” ———— 工作室所在的那片孵化园，其停车场在地下。 沈岚刚刚停好车，就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绕到了副驾驶位的车门跟前。 许哲这时才拉开车门，就看到沈岚正直勾勾盯着自己。薄薄的透明镜片后面，是少女炙热的眼神。 他下意识问道：“你要干什么？” 然后就被沈岚抱住了。 她喃喃道：“我开车的时候你还敢戏弄我，可恶……” 许哲：“我们先上楼吧，还是说，你想在这里再做点舒服的事情？” ———— (本章完) 313首先眼神要好 许哲发现，沈岚好像真的对这件事有点上瘾了。 当然，对于已经确定关系的恋人而言，接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许哲也没有理由拒绝。或者不如说，他不舍得拒绝。 从电梯里出来，刚一进工作室的门，沈岚就从正面抱住了他。 那两扇玻璃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许哲苦笑道：“这么急啊？万一工作室里有人怎么办？” 沈岚抬起头盯着他，眼里带着笑意：“你害怕被别人看到吗？” 许哲当然不希望被其他人看到，但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最好别把这种心态表露得太明显，不然未免显得有些心虚了。 于是他说：“我没什么好怕的，你呢？” 沈岚：“我也不怕……好吧，但咱们说好的试用期，还是不要太嚣张了。” 许哲：“你还不够嚣张？今天都闯到我的班里了哦。” 沈岚：“但那是以合伙人的身份。” 许哲：“如果是女朋友的身份，那就不仅仅是嚣张，简直是挑衅老师和校规。别忘了，咱们学校至少明面上可是禁止早恋的。” 沈岚：“好好好，我又不可能愚蠢到那个程度。不提那些了，伱带我参观参观吧。” 许哲其实对这工作室也没有多熟悉，但好歹也来过一次。于是他带着少女在里面走了一圈，随手指了指，介绍道： “这里是练歌房，这是练功房……” 沈岚忽然问道：“练歌房还和练功房分开的啊？” 许哲：“一个铺了吸音海绵，一个装了镜子，侧重点肯定是不一样的嘛。” 沈岚：“你们以后做音乐都会在这里吗？” 许哲：“如果你指的是录音，那不会。我们要去专门的录音棚，这里没有专业的录音设备和录音师，只是用来练习的。另外，还会用来日常办公，以及创作。” 沈岚：“就像是编程的工作流程里，真正运行程序的时间并不长，更多的时间都是用来构思和上网抄？” “没错，”许哲拉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了。” 沈岚歪了歪脑袋：“唐凌菲学妹的呢？” 许哲：“她的在隔壁。因为她创作音乐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而这间办公室的窗户大，又是临街，不太适合她，所以就给我了。” “原来是这样，窗户确实很大啊……” 沈岚这么说着，走到窗边，坐在了窗台上。 这窗台很低，比办公室里的椅子都低，而且还比较宽，正好能坐下一个人。 沈岚跷起了二郎腿，后脑靠着窗玻璃，微笑道：“你现在需要工作吗？我想在这看你工作的样子。” 许哲：“我还能有啥工作，音乐方面的事情就等菲菲那边的进度了。话说，你这样不冷吗？那玻璃多凉啊。” 沈岚却摇了摇头：“又不是皮肤直接接触的，没多冷啊。如果你现在没什么要做的工作，那，给我介绍一下音乐这边的进度？” 许哲：“你对音乐感兴趣？” 沈岚：“不，我只是对你感兴趣。” 她的话语还是那么直白，直白得让人不禁有些脸红。可是在这时，许哲的目光却突然凝固了。 因为他的目光透过窗玻璃，看到了几十米外的马路边上，停了一辆出租车。从那辆车里下来了两个熟悉的玲珑身影。 为什么唐凌菲和宋星叶会出现在这里？ 许哲并不知道她们不告而来的原因，但他很清楚，再过一会，她俩肯定会进入孵化园，再经过电梯，出现在工作室里！ 而且现在沈岚坐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台上，这个架势，她们在楼下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想到这里，许哲不禁有些心虚。 于是他再一次劝道：“别坐那了，你哪怕坐我这的桌子上都好，窗台真的有点凉。” 沈岚伸出双臂：“抱我起来。” 许哲一怔：“啊？” 沈岚眯了眯眼睛：“怎么，你那么喜欢锻炼，身体那么好，总不可能抱不动我吧？” 他当然抱得动，只是在这种时候稍微有点心理压力。 许哲咽了口唾沫，走到窗台跟前，抱起了沈岚。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往下一扫，就看到了宋星叶和唐凌菲。这俩姑娘一边走一边在聊着什么，并没有抬头看。 他一用力就把沈岚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而他的脑袋里里，还在思考着这么几个问题——小叶子和菲菲还要多久上楼？让她俩看到什么样的场面才最安全？ 许哲不知道她俩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说本来就打算到工作室来练音乐。但他知道，既然不久前沈岚是当着全班同学包括小叶子的面，带走了自己，那么现在自己和沈岚出现在这里应该也不奇怪。 只要不显得过于密切，处于正常工作的状态，那么就算让她俩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许哲又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一项工作，而且正好你也可以帮帮忙。” 沈岚坐在桌上翘起二郎腿：“什么工作啊？” “就是听音乐。梭尼那边还没完全谈妥，但我们在网上找了几位音乐人，他们也拿出了一些尚未发表的作品，录了demo版本的供我们挑选。” 这么说着的同时，许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沈岚的腿。 本就修长的那一双，裹在黑色的打底袜里，让他不知为何就联想起了口感甜美的黑巧克力棒。 许哲收回了目光，平复了一下心情，点开音乐播放。 沈岚听了一小会就说：“我不太能听出来。说实话，音乐这块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门外汉，一窍不通的那种。” 许哲：“我明白，但好的流行歌曲，能够成为爆款的那种歌，就是应该要让门外汉都能听出不同的感觉。要是只有音乐爱好者才觉得好，就是叫好不叫座了。” 见他的面色很严肃，沈岚也收起了别的心思，认真听了起来。 ———— 走到工作室门口时，看到里面的灯是开着的，唐凌菲目光一凝：“里面果然有人！” 宋星叶连忙提醒道：“菲菲你小声一点呀……” 唐凌菲悄声问：“咱们怎么办？” 宋星叶：“要不要进去看看？” 唐凌菲：“可是……” 宋星叶：“你是不是害怕撞见什么？” 两个少女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些画面，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甚至可能都有点不适合未成年人的场景。但两人的细微反应，却是全然不同。 唐凌菲捏紧了拳头，小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宋星叶的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如果此时真的撞破了许哲和沈岚学姐的好事，菲菲肯定承受不住吧？而沈岚学姐的心理压力必然也会大增。到时候，不就轮到她小叶子出场，独自安抚又羞愧又孤单的许哲了吗？ ———— (本章完) 314一切装作不经意 工作室的大门刷卡就可以进，开关门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站在门口，很可能听不到。 宋星叶和唐凌菲一进工作室，迅速就锁定了目的地。因为其他几个房间的门都是完全敞开着的，唯独许哲的办公室，那扇门虚掩着，里面还隐隐传出了什么声音。 两个少女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门外，躲在门框后面。在这里，就可以听清这间办公室里面的动静了。 “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是亮点不足，所以我也没给她选这首……” 办公室里的许哲和沈岚，居然真的在讨论工作，而且还是跟菲菲有关的那部分工作内容。 宋星叶松了口气，感觉颇为复杂，既有些庆幸，也有一丝丝失望。 而唐凌菲的反应就单纯得多了。 她无声地笑了起来，听着听着，又不禁有些热泪盈眶。看，许哲和沈岚独处的时候，还在考虑着怎么挑好歌给她唱。这让少女怎么能不感动呢？ ———— 跟沈岚讨论着选歌思路的时候，许哲故意做出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因为他估摸着，那两个小姑娘应该已经上楼了，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推门而入，搞不好，甚至就在门外边偷听呢。 但他说着说着，却发觉有点不对。 因为沈岚的坐姿越来越奇怪了。 本来这位短发少女坐在桌上，跟他隔了将近一米的安全距离。可是聊着聊着，她却渐渐地朝着自己这边倒下来，从正常的坐姿变成了几乎侧躺在办公桌上的姿势。那修长高挑的身段，几乎是横陈在电脑旁边，只要他的目光稍稍偏离显示屏，就很难不看到。 许哲想要出声提醒她注意坐姿，但话还没出口，就自己刹住了。因为他意识到，如果那俩姑娘就在门外偷听的话，‘注意坐姿’这种话不是徒增遐想吗？ 但放任沈岚这样也不行。万一她俩突然推开门，那岂不是更糟糕？ 于是许哲忽然站起身，说道：“有点口渴了，我去接杯水吧。话说，你想喝茶么？” 见他站起来要出去，沈岚也终于坐起身：“你这里有茶叶？” 许哲摇了摇头：“没有，但可以下去买杯奶茶。” “伱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吗？” 沈岚轻声问着的同时，忽然伸出手，牵住了他。她把许哲的手轻轻举起，拉到自己面前，用他的手掌托着自己的脸。 这个动作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但对于此时的许哲来说，比暧昧感更有压倒性的还是紧张感。 他捏了一下她的手：“不知道，所以你跟我说一下呗，要奶茶还是咖啡？” 沈岚：“奶茶吧，半糖，少冰。” 许哲装作不经意地抽回了手，故作惊讶道：“这么冷的天，你还喝加冰的奶茶啊？那样也太刺激肠胃了。” 沈岚微笑道：“我喜欢刺激一点的东西。” 这话，似乎有点深意啊……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沈岚的微笑顿时凝固了。 下一刻，房门就被敲响了，一同响起的还有唐凌菲的声音： “你在里面吗？” 早有所料的许哲答道：“嗯，我在。” 然后唐凌菲推开门，一脸惊讶：“沈岚学姐也在呀！” 身为多年的青梅竹马，许哲当然不难看破这丫头的单薄演技。他猜得到，唐凌菲应该是在门外偷听了一会，故意走到外面，再用很重的脚步走过来敲门的。 许哲故意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宋星叶也适时出现在了闺蜜身旁，微笑着说：“菲菲想要再练练歌，正好学校里也没事了，我们就过来啦。许总，你和沈岚学姐是来干什么的呀？” 许哲：“也是音乐方面的事情。菲菲肯定不可能只唱一首歌，最好能多挑出几首。正好今天岚姐有空，就跟我过来听听歌了。” 沈岚则补充道：“而且明天我们要接受一个专访，许总想安排在这里。我还没来过，所以就来看看。” 宋星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这是，许哲拍了拍手：“我下去买点饮料吧，你们想喝什么？” 唐凌菲：“奶茶！” 宋星叶：“我也要奶茶。不过许总你可是老板呀，跑腿这种事，不该交给我们去吗？” 许哲摇了摇头：“没关系，这倒是无所谓。” 唐凌菲举起胳膊：“我跟你一起！” “你还是好好练歌吧，我去去就回。” 就这样，许哲走出了工作室，乘电梯下楼了。而他的那间办公室里，就剩下那三个女孩面面相觑。 许哲没有让任何一位跟自己同行，因为总感觉谁跟自己一起都不合适。而她们三个在一块，应该能互相制衡。 而办公室里果然安静了好一会。 沈岚忽然说道：“你们不用顾虑我。不是来练歌的吗？去呗。” 宋星叶微笑着问：“岚姐要不要听一听？” 沈岚轻轻地眯了一下眼睛。在此之前，只有许哲对她喊过‘岚姐’这个称呼，毕竟两人是悄悄互认过干姐弟的。但宋星叶此时居然也这么叫，什么意思？想要拉近关系吗？ 而唐凌菲连忙扯了一下闺蜜的衣角，使了个眼色。 宋星叶倒是坦然问：“菲菲怎么了？不想让人听吗？” 唐凌菲：“那首歌好像不太适合……” 沈岚：“不太适合给我听？” 唐凌菲有些纠结：“也不能说不适合给你听，只是……” 看唐凌菲同学的表情，沈岚反倒是来了兴趣：“但你练的歌是要发行的，我以后总会听到。有什么问题吗？” “行吧行吧，那你们跟我来。”唐凌菲自暴自弃似地叹了口气，领着她俩走进了练歌房。 少女抱起电吉他坐下，便唱了起来。 沈岚听着这首《有女朋友别忘了请我吃饭》，很快就明白了这位情敌为什么不想在自己面前唱——这歌词，不就像是已经在修罗场里输掉了吗？ 但唐凌菲唱着唱着，脑袋里却一个劲想着许哲为自己的付出。越是回想，越是让她有信心。 没错，许哲肯定和歌词里别人的男朋友不一样！他可在乎自己了！ ———— (本章完) 315记者的世界观地震 照着地址走到工作室门口时，吴承叙感到很茫然。 因为这门口并没有【岚哲科技】的牌子，只有个简简单单的数字门牌号【3-7】。他忍不住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走错，然后发了一条短消息。 很快，一位身穿风衣的高挑女孩出现在了门口，帮他开了门。 虽然这姑娘的打扮风格有点成熟，但吴承叙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的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毕竟，脸上的青春感是作不得假的。 开了门以后，这女孩就恢复到双手插兜的姿势。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充满了自信，不过更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双眼睛，好漂亮。 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专业记者，吴承叙采访过许多人，各行各业的都有，其中也不乏一些娱乐圈的明星。要说美女，他是见得多了。但那种浑然一体的青春与自信，却是他几乎从未见过的。 当然，吴承叙的定力一向很好。他只是礼貌地笑了一下，便问道：“你好，请问沈总在吗？我跟她约好的。” “嗯，我就是。我叫沈岚，是岚哲科技的创始人之一，也是那款游戏的主要制作人。” 那女生的声音语气，比外表气质更为清冷。 然后吴承叙的定力就承受不住了。 他错愕道：“你就是沈总？不是……你不是公司的前台吗？” 沈岚：“我的公司现在没有前台，因为不需要。做这种体量的手游，本来也不需要太多人手。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吴承叙：“伱一个人？一个流水千万米元的游戏，只有你一个人？！” “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拿钱。我还有个老板，就在那边会议室里正坐着呢。” 说完，沈岚就带他往里面走。 吴承叙边走边观察。他发现，这个地方的环境不错，可是格外冷清。目光所及之处，连一个员工都没有。这样看来，真的是没有其他员工，只有老板自己在干活。 这种公司，他还真是头一次遇见。毕竟他只会采访那些已经做出了一定成就的公司，而正常公司终究还是要靠大部分员工干活的。 会议室里，果然有一个人已经坐在那等着了。但这人的面貌，却让吴承叙再一次瞳孔地震。 “你好，是吴记者吧？我叫许哲，这岚哲科技的股东。” “对，您好……” 吴承叙在会议桌对面坐下，脸上满是茫然。他是真没想到，沈岚口中的‘老板’居然看起来比她还年轻！都不能说是大学生了，简直就像个高中生！ 于是刚刚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吴承叙就说：“在正式开始采访之前，我想先多嘴问一下，不知道是否方便透露，两位的年龄……” 许哲微笑道：“这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十六。” 此时沈岚刚刚在许哲身旁坐下，随口说道：“我比他大一点，十八岁。” 吴承叙：“但是你们做出了一款热门游戏。” 许哲：“小体量手游罢了。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采访？” “哦，哦，好的……”吴承叙擦了一下脑门，摁下了录音笔的按钮，“您看我怎么称呼比较好，许总吗？” 许哲：“挺好的，我是许总，她是沈总嘛。” 沈岚则忽然问道：“你好像一直在关注我们的年龄问题，这个很重要吗？” 吴承叙：“主要是太震惊了。来之前我也查过贵公司的资料，网上能找到的我都看过了，还有一些网民的八卦闲聊。因为你们还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大家都不知道你们的形象，所以有些人还在猜测，这游戏是那种游戏行业资深老兵做出来的。” 许哲反问道：“为什么是资深老兵？” 吴承叙：“因为它的设计，整个玩法的实现方式，都非常老练。哦，我对游戏其实没多少理解，玩过的也不多，只是在网上看比较受认可的评论是这么讲的。” 沈岚笑道：“那就得问许哲了。我是负责编程的，但整个的玩法设计，都是许哲做的。” 吴承叙又问：“所以许总您是天生就这样吗？对游戏有特别的理解？” 许哲：“因为我玩过的游戏挺多吧。创新需要有突破性的思路，但思路本身，也是来自过往的经验。比如说……我问你个问题，你最喜欢什么游戏？” 吴承叙：“我吗？呃，我最喜欢的是《奥拉星》。” 许哲：“啊？” 沈岚：“那是什么？” 许哲：“这是成年人会喜欢的游戏吗……” 吴承叙摆了摆手：“两位不必在意这个，我的兴趣爱好可能跟大家有点不同。您说您想说的就好。” “我本来还以为你会说红警魔兽什么的，”许哲微微摇头，“反正我想说的就是，玩法设计需要对游戏的洞察力，需要思维逻辑，至于年龄或者从业年限，并不是真正重要的。” 吴承叙：“也就是说，两位以前都没有接触过游戏制作，第一次尝试就做出来了这么厉害的作品吗？” 许哲：“那倒也不是。我以前独自完成过两款手游，《切水果》和《滑雪冒险》，也都是在平果的平台上线的，只不过那是另一家公司。” 吴承叙：“可你说你才十六岁……” 许哲：“对，我初中的时候就让我爸妈帮忙创建公司，然后自己做了那两款游戏，你现在拿手机也可以搜到。” 于是吴承叙当即掏出他的平果手机，先搜了一下《切水果》。这款游戏的销量虽然明显不如《滑雪逃亡》，却也达到了百万以上的量级。再看看《切水果》的发行时间，吴承叙陷入了沉思。 默然半晌之后，他忍不住问：“您初中第一次尝试，就做出这种游戏啦？” 许哲：“对。” 吴承叙又看向旁边的那位少女：“那……您呢？” 沈岚：“他刚开始做游戏的时候，就引起了我的兴趣，然后我就跟他学了一下编程。可惜他的前两个游戏我都没参与，因为忙着搞竞赛去了。” 吴承叙：“竞赛？” 沈岚：“对，国内的信息学竞赛。我后来拿到了银牌，跟交大签了降分协议，基本上没有高考的压力了之后，才开始跟着他做游戏。” 这话的信息量，让吴承叙又多沉默了好一会。 竞赛银牌？交大？再叠加上一向被家长们视为洪水猛兽的游戏……吴承叙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次好像能搞出个大新闻！ ———— (本章完) 316专业搞新闻的 吴承叙当场就用手机下载了《切水果》和《滑雪冒险》，试玩了一番，然后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惊叹： “这是一个初中生能做出来的？！” 许哲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上对方的话题自夸。 但沈岚会夸他：“除了美术素材找了外包，全都是他自己做的，包括游戏音乐。对了，《滑雪逃亡》里的音乐也是他做的。那首《faded》现在也挺流行的，在国外的视频网站上都有千万级别的播放量了。” 吴承叙：“我来之前也确实查过那首歌，上面说的是，作曲的除了岚哲科技以外，还有一个北欧的音乐人是吗？” 沈岚强调道：“是的，但许哲参与了作曲，歌词还全都是他写的。” 吴承叙：“许总您在音乐方面也有天赋？” 许哲摆了摆手：“那就别提了，还是说说别的吧。” 吴承叙：“好，那我就提出下一个问题了。沈总已经跟交大这样的顶级学府签了降分协议，那么您呢？有了这么丰厚的收入以后，您还会继续学业吗？做游戏对于您的学习会不会有影响？” 许哲理所当然地说：“肯定继续学习啊，我中考是全年级第一。现在嘛，因为已经保送交大了，所以用不着太过努力，但我成绩也还行吧。” 为了避免‘也还行吧’被记者理解错了意思，沈岚又帮他补充道：“他现在是在全省顶级高中的顶级班里，考试成绩还在全年级前列。” 吴承叙：“等等，你也是交大……还特么保送？” 记者先生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许哲和沈岚都停顿了一下。 吴承叙连忙说：“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惊讶。呃，为什么保送呢？” 许哲：“我也参加了信息学竞赛啊。如果你是初中生，拿到了高中组的省一，那也可以直接跟名校签约。不过要保送嘛，还需要一点别的条件，比如，能够独立编程做一款游戏。” 吴承叙坐在那里缓了缓，忽然说：“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周围的人都很笨？” 许哲：“为什么会这么想？” 沈岚看了少年一眼：“我有时候倒是真的会这么觉得，不过，许哲是唯一不会让我这么想的人。” 吴承叙眼前一亮，扶着眼镜问：“方便透露一下吗，两位，除了合作伙伴以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关系？” 记者当然看得出来，这姑娘看向这位许总的时候，那个状态很值得玩味。她的目光里时不时就会流露出一丝爱慕，甚至可以说是亲热之意。 可是沈岚此时却颇为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们就是合作伙伴，或者说合伙人。伱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们俩，那就是志同道合。” “哦，原来如此。” 吴承叙这么说着，低头在笔记本上添了一笔【暗恋或不想暴露】。 这时许哲又解释道：“我不会觉得周围的人很笨。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环境，都有独特的三观，我没必要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我在设计游戏玩法的时候也是一样，要找大家的共同点，而不是自认为很聪明的样子，那就把自己锁起来了。” 吴承叙抬起头，赞叹道：“您的这份谦虚，可真是太难得了。换做是我，我肯定做不到。学习成绩那么好，还赚了那么多钱，尾巴翘到天上去都正常。对了，您赚了那么多钱之后，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许哲：“给我爸买了车，目前可能会考虑买房，还有就是做一些投资。但日常生活，其实没太多变化。毕竟我平时要上学的嘛。” 沈岚又补充道：“我们下馆子的次数都不多，因为许哲做菜的手艺，比很多饭店的大厨都好。” 吴承叙：“不会吧？” 许哲：“倒也没那么夸张，也就还行吧。” 沈岚：“而且他运动神经也很强，校运会长跑在初中时拿过冠军，到了高中也拿奖牌呢。” 许哲哭笑不得：“这就跟今天采访的主题没关系了吧！” “不不不，都有关系的，咱们的专访可以当做闲聊，什么都可以谈谈……” 吴承叙这么说着，暗暗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位沈总，对许总可真是偏爱有加。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近乎于崇拜的感觉。 而此时，许哲注意到了记者那眼神里的深意，忽然问道：“抱歉打断一下，我想问，您写好的稿子在发表之前，会让我们看到吗？” 吴承叙：“这一点许总可以放心，肯定是让您同意了之后才发表的。今天开始之前，我都跟沈总答应好了，这也是我们的惯例。” 许哲却又问道：“那这篇专访的稿子，您打算从什么角度入手呢？” 吴承叙不由一愣：“什么意思？” 许哲：“我想了解一下立意。” “立意……”吴承叙咀嚼思索片刻，忽而笑了起来，“您是担心我像那些无良记者一样，随意歪曲受采访者的意思，故意造出耸人听闻的报道吧？这一点您真的可以放心，首先是咱们杂志社的资质摆在这里，发行量那么大，要顾及名声的。” 许哲点了点头。 然后吴承叙继续道：“而且您的这篇专访，真用不着歪曲或者捏造什么。我只需要把您，把岚哲科技的现实情况写出来，就足够引起非常大的讨论了。大家都知道，游戏在咱们国内的传统观念里，就是洪水猛兽。无数家长都担心游戏会影响孩子学习，可您两位，是完完全全的反例。” 许哲：“所以您的报道一发出去，就很容易引发争论，是么？” 吴承叙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也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引起这样的争论，对许总的生活，还有岚哲科技这个公司，会有影响吗？” 许哲扭头看了沈岚一眼，低声问道：“你害怕成名吗？” 少女嗤笑道：“我为什么要害怕？” 许哲看向记者，淡然说道：“那就没有问题了。适当的名气，可能还会有利于我们后续招人，做下一款游戏。” ———— (本章完) 317校长可以放心了 跟那位吴记者的访谈之后，平静的十多天过去了。 新学期已经开学，而许哲的日常还是那么悠闲——跟宋星叶一起上课，吃饭时再加上菲菲，拿手机跟沈岚聊天，想听课就听，想做题就写点，不想学习的时候就拿出笔记本电脑，规划下一款游戏。 直到一个看似平常的星期二下午，地理课上，班主任刘舒突然敲开了教室的门。 “许哲，你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刘老师说这话时笑眯眯的，语气也很温和。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找许哲同学肯定不会是因为想要批评。 而此时许哲正在用电脑。听到这话，他连忙把工作文件保存好，再扣上笔记本。 然后他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关上门以后，刘老师就对他说：“校长想跟你聊聊。” 许哲有些惊讶：“校长？” 刘老师点了点头：“说是有一本著名杂志，上面出现了关于你的文章。校长想了解一下，那是伱接受的采访吗？” 许哲：“确实是我。” 刘老师：“然后今天我们学校就收到了一个采访的申请。要不要接受，校长想了解一下你的意见。” 许哲：“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采访一次也就够了……” 刘老师摇了摇头：“这话给我说没意义，你得留给校长说。而且他还对你挺好奇的。” 许哲：“好奇什么？” 刘老师：“他刚才还在问呢，你做一个游戏到底赚了多少钱。老一辈人是真的不能理解，做游戏，居然还能赚钱。” 许哲悠然道：“让老一辈人不理解的事情，以后还多着呢。” ———— 校长的办公室，和其他老师的办公室在装修风格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确实要宽敞一些。差不多的面积，一边是好几个老师呆一间，这边则是一个人占一间，感觉当然不一样。 许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而校长坐在办公桌后面，隔着一小段距离。 校长感叹道：“你要成名了啊，那么大的杂志都能上……” 许哲嘴上说着“过奖”，实际上，他倒是真没觉得上那个杂志算什么荣誉。相比于平果游戏畅销榜前几的成就，杂志的专访只是一点附带而已。 现在这年头不比十年后，国产游戏在海外取得成绩的并不多。而自己和沈岚的《滑雪逃亡》绝对有资格在未来的游戏行业纪录片里被详细介绍一番。 校长又说：“但我认识的一些教育系统里的老朋友，其实是有点担心的。因为好学生和电子游戏，这俩好像不太搭调。以后要是有什么网瘾少年拿你当挡箭牌……可能不太好啊。” 听人家这么说，许哲稍微思考了一下。 去年，新生军训结束后的大会上，许哲跟这位校长说过几句话，当时的印象是这领导好像还算开明的样子。不过现在的情况，和当时可不一样。 新生代表发言，这事说破天了也大不到哪儿去，况且许哲当时的发言并没有真的抨击学校。可是好学生靠着做游戏赚大钱这事，份量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许哲是很有底气的。毕竟这高中无论如何也拿捏不住他。但没必要的争执，自然是越少越好。 他问道：“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校长斟酌着说：“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再接受其他的采访，或者用你那公司的渠道发言……我是觉得，你应该是要成名了。既然如此，以后你是打算谨言慎行一点呢，还是像韩涵那样弄得很有攻击性？” 许哲：“我没兴趣攻击别人。以后，我也不想再接受什么采访，一次就够了。我要继续创业，还要继续学习，没那个时间精力跟别人耍。” “不接受采访了吗？”校长又多问了一下，见这孩子点点头，顿时松了口气，老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从这种表现里，许哲也确认了对方的想法。 身为实验中学的校长，一不愁生源，二不愁日常运营，只要在维持现状的基础上多出几个亮眼的学生楷模，就很好了。但如果这楷模变成了搅风搅雨的舆论场名人，甚至攻击教育体系和广大家长的传统观念，那就有点额外的麻烦了。 “许哲同学，你真的非常厉害，不仅仅是聪明，思想还很成熟。这么说吧，我们学校也很希望能在你的创业路上帮帮忙。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跟你们老师说，什么事都好商量。” 说完，校长站起身，主动过来跟他握手。 许哲也微笑道：“谢谢您。” 虽然班主任已经不怎么管自己了，但校长这话无疑是更高的许可证。以后就算连着不来上课，也不会被记旷课了吧？ 但握完了手之后，校长却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说：“但咱们创业归创业，可不能太影响其他同学啊。” 许哲：“您说的影响其他同学是指……” 校长笑道：“你这么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现在又有了名气，肯定很招女孩子喜欢吧？在学校里要是谈恋爱，那可不就影响人家女同学了吗？” 许哲当即表态：“您放心，这一点绝对不会的，我不是那种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紧接着响起的，是沈岚的声音：“你也在这啊？” 许哲扭头看向出现在门口的少女，有些错愕道：“你……也是被叫过来谈话的？” 沈岚点了点头：“对，我其实比你先。因为高中离这更近嘛。” 校长补充道：“我刚才跟沈岚同学谈的也是差不多的话。你们俩，都让我很放心啊。” 许哲：“那我走了？” 校长点了点头，然后就见那少年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但这时，他却注意到——当那许哲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岚就开始跟他有说有笑了。虽然没有牵手之类的亲密举动，但那神态，那表情，都让见多识广的教育工作者立刻就确认了一些事情。 “如果是这两人的话，那确实，好像就无所谓了啊。” 校长小声自言自语着，感觉更加放心了。 ———— (本章完) 318禁……什么来着 离开校长的办公室，回到教室里自己的座位上，铃声就响了。 老师开始上课，不过这并不妨碍许哲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然，用手机或电脑的时候他都会把东西藏在课桌下面，也算是对于学校秩序的一种尊重。老师当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子没有听课，但他们也明白，并没有管教的必要。 许哲身旁的宋星叶，倒是认认真真上着课。 而许哲用手机上了门户网站，稍微找了找，很快就看到了关于自己的文章。他先找到的并不是那位吴记者发的采访稿，而是网站小编发的介绍文。在文后的评论区，早已出现了各种观点，洋洋洒洒几十上百条。 有的人留言‘这种天才凤毛麟角，换成普通人，你敢让孩子不好好学习，搞什么游戏吗？’ 也有人说‘教育有问题，光知道培养螺丝钉，本来好好的孩子都给教育傻了。’ 当然还有质疑‘这个什么岚哲科技你们真的听说过吗？弄个什么皮包公司就能出新闻是吧？’ 而在质疑者下面，立刻就有回复‘那是你没听说过，人家出的游戏我都玩过。’ 许哲只是扫了一眼，看到这么些言论，便不再继续浏览下去了。他知道，网上的评论了解个大概就行了，没必要太较真，否则只会徒劳牵扯自己的注意力，浪费时间精力。 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现在的名气到底是个什么程度。 于是许哲在几个主流门户网站上找了一番，结果也就发现了四五篇介绍自己和沈岚的文章。跟十年后的互联网环境不同，这年头的网络上，毫无根基的普通人显然还没那么容易受到关注。‘热搜’这个词，还没有诞生呢。 他还找到了那家杂志社的线上网站，那上面最新的几篇文章里，最热门的就是介绍岚哲科技的那篇，文章署名就是吴承叙。但即使是最热门这一篇，评论数拢共也就三十几条。 忽然，耳畔传来了少女轻轻柔柔的嗓音：“伱现在才开始搜自己的新闻吗？” 许哲抬起头，就看到宋星叶正把教科书立起来挡住小脸，盯着自己。 他说：“杂志社发文章的时候倒是给我通知过，但当天还没有什么反响，所以我就没关注。但今天开始有反响了。” 宋星叶：“刚才校长请你去办公室，就是因为那篇专访吗？” 许哲：“对，说起那专访，你也看过？” 宋星叶微笑道：“当然啊，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呢。” 被可爱的女孩子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的感觉，当然相当不错。 宋星叶又补充道：“而且不只是我，班里还有别的同学也看过呢。” 许哲：“可没人跟我说啊。” 宋星叶猜测道：“因为大家已经有点不敢跟你说话了吧？顺带的，会主动跟我说话的都没几个。不过我耳朵很好，最近听一些同学议论你，都说你是那种……” 许哲：“哪种？” “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了，”宋星叶笑得更开心了，“至于我呢，就是大人物的禁脔……” “喂，话不要乱说啊，什么禁脔？” 宋星叶闭上了嘴巴，静静地凝视着他，只是眉眼间满是笑意。 ———— “小叶子小叶子，你看这个！” 这个课间，唐凌菲把闺蜜约出来，手里还专门拿了一本杂志。这种给成年人看的时事类杂志，唐凌菲几乎从未主动翻阅过，但现在就不得不看了。 她翻到了早已折好的一页，指着那文章的标题【岚哲科技：当代游戏天才】。 宋星叶看了一眼就说：“这个啊，你才看到吗？” 唐凌菲不由一愣：“你早就看过啦？” 宋星叶点了点头：“那当然。就因为这篇采访，今天校长都专门跟许哲谈话呢。” 唐凌菲：“校长跟他聊什么……肯定不会是处罚，这采访里都是好话呀。咦，会不会是校长要许哲给学校捐钱呀？” 宋星叶哭笑不得：“咱们学校又不缺钱，没必要这么急着要钱吧。我听许哲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简单地聊了聊。” “这样啊，”唐凌菲忽然一指文章中间的插图，“你觉不觉得，这个记者还挺会拍照的？” 宋星叶：“嗯，许哲和沈岚学姐的底子本来就很好，要把他俩拍得难看也不容易。” 唐凌菲的脸色却愈发凝重：“不，你不明白最大的问题是什么。这杂志不是我的，是我们班男生的。他们发现了许哲，就开始说……” 宋星叶：“说许哲什么？” 唐凌菲：“他们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许哲赚了好多钱，肯定想变得多坏就有多坏。然后还有女生也看到许哲的照片，就说要是能跟他交朋友就好了……” 宋星叶嘴角轻轻翘起，戏谑道：“所以你在担心吗？” 唐凌菲反问道：“你不担心呀？” 宋星叶摇了摇头：“我说过啊，我一直都很相信他的。况且以前初中的时候，你那个同班女同学也是想和许哲交朋友，结果呢？我早就看明白了，许哲其实是很内向的人，除非有必要，否则他不太喜欢认识新朋友的，包括女孩子。” 唐凌菲喃喃道：“是这样的吗……” 宋星叶拿过那本杂志，卷成圆筒，轻轻敲了一下闺蜜的脑袋。 然后文静的少女又说道：“而且菲菲你也快了，知道吗？” 唐凌菲：“什么快了？” 宋星叶：“你也快成名啦。那首歌，你不是已经去录音棚录完了吗？我爸跟我说了，他正拿着你唱的版本跟梭尼的人谈呢。可能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有个专业经纪人，然后发行出道单曲了哦。” “出道……”唐凌菲琢磨着这个词，感觉格外新奇。 这时，铃声又响了。 宋星叶安抚完了小闺蜜，回到教室里。 她从许哲身后走过，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同时，她注意到，许哲的腿上摊着笔记本电脑，似乎又在看工作方面的东西。 少女忽然轻声问道：“你这样，腿不会累吗？电脑好像还挺沉的呢。” 许哲：“稍微有点累。” 宋星叶把自己的腿伸了过去，拍了拍：“要不然放这里？” 把电脑放在同桌少女的腿上工作？这个选项，让许哲不由得一愣。 他怀疑道：“这，不太好吧……” 宋星叶微微一笑，悄声说：“反正这节自习课，没有老师，别人也不会往这看。你稍微侧过来一点就好了呀。” 许哲看着她的大腿，咽了口唾沫。 “好像也行？” ———— (本章完) 319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自习课上，许哲在用电脑。 笔记本电脑就放在宋星叶的大腿上。 两人的椅子都刻意挪到斜向45度左右，方便操作，但又不至于太过张扬引人注意。 少女并拢了双膝，朝着许哲的方向。不过她的上半身还是对着课桌，貌似正常地写着作业。这样的姿势，让她的腰肢有些歪扭，但也让少女的身姿显得格外…… 许哲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比较好，就是觉得，很好看。 尤其是双膝并拢，努力让双腿维持平衡的架势，让他不禁有些分心。跟托着笔记本电脑的美好之物相比，电脑屏幕仿佛失去了吸引力。尽管宋星叶穿的是校服，尽管运动裤很是宽松，但那纤柔的曲线还是在她的动作下隐隐可见。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宋星叶咳嗽了一下，脸色突然就变了。 放在她腿上的电脑狠抖了两下。 许哲见状不对，连忙把笔记本电脑拿起来，合上，塞回自己的抽屉。 与此同时，他问道：“你怎么了？” 宋星叶放下了笔，捂着自己的腰：“刚才咳嗽的时候，好像不小心闪到了……” 许哲暗暗腹诽，这孩子还真是身娇体弱易推倒。 “不要再这样歪着坐了，坐正，你先用桌子支撑一下。” 说着，许哲站起来，帮她把椅子的角度挪了回去。 宋星叶喃喃道：“我好像真的有点缺乏锻炼了……” 然后他把自己的书包垫在少女身后，又道：“别想那么多，来，往后靠吧，用我的书包给你垫一下腰。实在不行就请个假，我送伱回去。” 宋星叶突然眼前一亮：“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许哲：“腰闪得严重么？” 宋星叶：“好像有点……” 许哲：“那就别硬撑了，我扶你走吧。” ———— 在其他同学还在上自习的时候，许哲已经扶着宋星叶走出了校门口。 过马路的时候，他忽然问道：“感觉你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那，我们现在回教室？” 许哲：“算了吧，你今天晚上还是好好休息，免得真变更严重了。小心点，等车过去。” 就这样，两人小心翼翼地过了马路。 宋星叶忽然说：“咱们现在出了学校，你能不能，扶得更紧一点呀？” 许哲：“怎么紧？” “就……这样。” 宋星叶拉过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背后绕过去。于是，从旁人的视角看来，就变成了这个少年搂着少女走的姿势。 然后许哲搂着宋星叶，经过拐角，单元入口已是近在眼前了。 可是两人都瞪圆了眼睛。 因为那单元楼门口，停着一辆银色的沃尔沃。 车门开了，身穿风衣的沈岚从门里出来，面色冷若冰霜。她看着这对几乎是搂在一起的少男少女，在两人面前站定，双手环在胸前。 就这么冷冷地盯着。 许哲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解释道：“小叶子刚才不小心扭到腰了，我帮她请了假，然后送她回来。” “自习课为什么会扭到腰？你们俩是同桌吧？” 沈岚的语气更为平静，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也就让许哲有些心里没底。 但她的话，好像更糟糕了。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同桌男女，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女生闪了腰？那场面，好像不容细想啊…… 这时，宋星叶开口了：“我只是想看看许哲在用电脑干什么，然后不小心闪到的。都怪我，我平时应该锻炼锻炼身体的。” 沈岚微微眯了眯眼：“都怪你？” 宋星叶：“对啊。” 沈岚：“我觉得身体太虚，也不能说是你的错吧。” 宋星叶：“但是麻烦到许哲了呀。” 沈岚注视着这两人，安静了一会。 许哲闭着嘴巴，而宋星叶只是面带微笑，用乖巧的目光回应着学姐的视线。 忽然，沈岚又说：“我刚才给你发了好几个消息，你是不是都没有看到？” 许哲：“我刚才在忙着帮她请假，没有看手机。” 沈岚：“那就是没看到。我跟你说一下，有个投资机构给公司的邮箱发了邮件，说是想要跟咱们聊聊。许总，你觉得呢？” 许哲：“聊聊当然可以。不过，我们也要查一下这个机构的资质，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案例，看对方口碑如何。” 沈岚：“然后会让人家投资吗？” 许哲：“我其实不太倾向于接受投资，不过，也要先看别人开出的条件。” 沈岚忽然看向他身旁的少女，说：“我和许总说的事情，不可以外传。” 宋星叶微笑道：“那肯定呀，我从来不会对咱们公司以外的人说公司的事情。我虽然不是岚哲科技的员工，但我也算是崇开科技的人。” 沈岚：“公司以内，也不可以。” 宋星叶：“岚姐请放心，我明白事情轻重的。” 沈岚却又强调道：“在讨论公司事务的时候，请称呼我的职务。” 宋星叶不由得一愣。但眨眼间，少女就反应了过来，抿了抿嘴：“好啊，沈总。” 沈岚的目光移回许哲身上，说道：“请许总把她送回去吧，然后，可以麻烦你出来一趟吗？我要给你看看投资方发来的邮件。” “好。” 于是许哲就扶着宋星叶，进了单元楼。 沈岚就在外面盯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面，她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许哲扶着宋星叶进了她和唐凌菲租的房子，一直把她扶到里间，让她坐到了床边。 他站在少女面前，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宋星叶双手撑着腰，低声说：“对不起啊，害你被沈岚学姐凶了。” 许哲：“她那样也不算是凶了我吧？” 宋星叶：“反正她那么不开心，肯定是因为我……对不起。” 许哲叹道：“你不要说对不起了，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和她聊聊吧。” 宋星叶乖巧地点了点头。 许哲转身往外走，可是才迈出两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的少女又说： “如果会让你困扰的话，要不然，以后我躲着她一点？” 许哲回头道：“用不着。” 然后他就出门去了。 宋星叶往床上一躺，想着他刚才的那句‘用不着’，小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 ———— (本章完) 320这算是惩罚吗 从宋星叶的屋里出来，许哲就上了沈岚的车。 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稍微观察了一下沈岚的表情。 短发小姐姐正在看手机。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 终于，沈岚打破了沉默：“你刚才，是不是把宋星叶同学安抚好了？” 许哲：“没怎么安抚，就是扶她回家而已。” 沈岚抬起脸来看着他：“她知道你现在要出来陪我，难道没什么不开心的反应吗？” 许哲摇了摇头：“没有，而且我这也不是陪你啊，咱们这不是聊工作吗，沈总。” 沈岚却说：“不要叫我沈总，叫姐姐。” 许哲：“不是说，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吗？” “那是对其他人，伱可不一样。” 沈岚话音未落，上半身就已经压了过来。 许哲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巴就被堵住了。女孩子的唇还是那么柔软，但她用的力道，可一点都不轻。 这个吻好像是在泄愤。 唇分之后，沈岚扶着他的肩膀，看了一眼车窗：“宋星叶同学，会不会看到刚才我们在干什么呢?” 许哲：“这个车窗，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吧。” 沈岚收回目光凝视着他，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我突然开始觉得，让她看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哲这下只能转移话题了：“咱们还是聊工作吧。之前怎么说的来着，哪个投资机构想找我们？” 看他这样，沈岚的笑容变得更为戏谑。不过她也没有再纠结宋星叶的问题，而是顺着说起了公司的事情：“找我们的是晨星集团，我查过了，他们投过不少创业公司。其中最有名的两家，是做网站的嗖狐，还有运营魔兽的八城。” 许哲前一世对资本行业也没什么了解，并没有听说过这家投资公司。但人家投出来的这两个案例，他当然知道。 “这公司还可以啊，他们开的什么条件？” “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两千万。” “这个条件……”许哲撇了撇嘴，“实话实说有点一般。我们现在账上有多少钱了？” 沈岚：“上个月的盈利还没到账，现在是一千四百万。” 许哲沉吟道：“所以我们并没有接受投资的必要。” 沈岚微笑着说：“跟我的想法一样。因为我们的成本太低了，甚至都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下一款游戏还没真正开始做，而且就算开始做了，再多招一些程序员、策划、美术什么的，工资成本也根本比不上我们的盈利。所以，如果照着我们原本的计划，确实没必要拿股份换投资。” 许哲：“那就拒绝掉呗。” 沈岚：“但对方也给我提了个建议。就是不要拘泥于小型手游，可以试试成本更高，影响也更大的游戏。” 许哲：“不会建议我们做3a吧？” 沈岚：“那倒不至于。晨星集团给我的建议是，可以做规模更大一点的手游。据他们分析，以后手机的性能会越来越强，能带动的游戏也会越来越大。他们还专门给我发了一份调研报告呢，你要看看吗？” 许哲摇了摇头：“有空可以给我看看，但我觉得意义不大。因为我也认为，未来的手机性能会越来越强。但游戏这东西，并不是成本越高就收益越高的，盲目扩充并不是好事。” 沈岚：“那你的意见呢？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去见见他们？” 许哲思索片刻，却忽然有了别的主意：“见，当然要见。好不容易能跟投资机构搭上话了，肯定要好好聊一聊。只不过聊的话题，我可能要稍微调整一下。” 沈岚：“看起来，你好像有别的计划啊……算了，反正既然你也要见他们，那我就替你回复了哦。” 许哲：“堂堂沈总怎么还帮我传话啊，怪不好意思的。” 沈岚发完消息就放下了手机，跨过了两个座椅中间的储物盒，坐在了许哲的腿上。 少女在上，少年在下，面对面。先前那场大雪中，两人在车里热情相吻的时候，正是这样的姿势，只不过现在座椅没有放平，于是空间更显得狭小拥挤了。 沈岚却把自己的脸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耳朵，说：“既然你觉得不好意思，那么，想到怎么补偿我了吗？我可是帮你做游戏，帮你办事，可是来找你一看，许总居然在和别的小姑娘亲亲我我，甚至搂着腰走路。” 许哲就知道这事不会那么容易了结。 可就在他转动脑筋，想着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沈岚却继续说道： “还记得那天晚上咱俩是怎么约定的吗？你犯了多大的错，我就要惩罚得多狠，好让你知道我不是没脾气的。” “当然记得。” 许哲记得的当然不止这一句，他还记得后面那句好像是‘不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想到这里，他稍稍安心了些许。 而沈岚此时早已想好了‘惩罚’的措施：“你要给我做饭，就今天晚上。我今天忙着工作，晚餐都还没吃呢！” 许哲松了口气：“没问题。” 如果仅仅只是做饭的话，那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可是接下来，沈岚又补充道：“而且我今晚要在你家过夜。” 许哲：“啊？” 沈岚：“不可以吗？” 许哲：“倒不是不可以，但这算是对我的惩罚吗？” “当然不只是过夜，还要你做别的服务呢，”说到这里沈岚的声音不禁越来越小，“比如说，给我洗脚。” 许哲：“……” 沈岚：“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丢脸？是不是很屈辱？” 许哲咽了口唾沫：“一言为定。” 他答应得如此痛快，倒是让沈岚好生惊讶。她胳膊一撑，拉开了些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点情绪变化。 而许哲也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答应得太轻易了。 于是他故意皱起眉：“不过，能不能换点别的？比如帮你接洗脚水之类的……” 沈岚：“不，你要亲手给我洗，这才算是惩罚！” 这一刻许哲就决定，有空就把电脑里的足控资料文件夹全删掉。这东西只要不被沈岚发现，以后就都可以承受如此这般的‘惩罚’了。 ———— (本章完) 321这是何等的屈辱 许哲做菜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回想着今晚这事的逻辑。 由于自己搂着小叶子回家，被沈岚撞见了，所以需要补偿岚姐的心理损失。而她提出的补偿方法，就是给她洗脚。 这事，该怎么形容呢？ 至今他见到小叶子，有时还会忍不住回想她那双包裹在白丝里的小脚丫。而沈岚的……他还真是从来都没见过。 经典的武侠里都有写到，漂亮女孩的玉足是很敏感的。这种敏感，是生理意义上的，也是心理层面的。被男生捉在手里随意玩弄，那会是什么感觉？想必沈岚一定是没有过类似的体验，才会把这种事当做惩罚吧？ 当然他必须时刻牢记，这是惩罚，所以一定要露出受辱的表情，要显得不情不愿，要绷住，嘴角不能翘起来。 脑袋里想着这些，导致许哲今晚做菜又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沈岚也没有察觉到饭菜口味有什么变化。这顿晚餐，她吃得很是心不在焉。 饭后，她主动站了起来：“我洗碗吧。” 许哲微微一愣：“不是说惩罚我吗？” “因为又要你做饭，还要你给我洗……”沈岚俏脸泛红，“也不能让你太累了嘛。” 于是许哲就明白了，她这是自认为提的要求太过分，现在开始不好意思了。 他点了点头：“那好吧，伱洗碗吧，我先去洗个澡。” 沈岚：“嗯，你先洗澡，待会再换我。” 许哲又愣了：“你还要洗澡？” 沈岚：“有什么问题吗？” 许哲：“不是要洗脚么？难不成，你要先洗澡然后再让我给你……” “对啊！”沈岚红着脸把他往卫生间推，“别说了，你赶紧去洗吧！” “别推我啊，我还没拿换洗的呢。” 许哲拿上换洗的衣物，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他脱掉衣服，打开水龙头，刻意把水温调得比往常要低了一点点。 水温凉一些，便于让人冷静下来。 “两个人轮流先洗澡再办事……啧，总感觉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 ———— 将近一个小时以后，洗过了澡的许哲早已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没怎么吹都干了。他烧好了水，灌满了热水壶，也准备好了干净的水盆。 而这时，短发少女也出浴了。 她换上的，是许哲的短袖t恤和短裤。虽然穿的是男生衣服，但短裤下白皙的修长双腿，还是稍稍有些考验许哲的定力。 他按着少女的肩在床边坐下，说：“我先给你吹吹头发吧，你头发都没干呢。” 沈岚小声嘀咕：“可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哦……” 许哲：“你说什么？” 沈岚：“我说，不要以为光是吹头发就算过关。” 许哲往旁边一指：“当然啊，热水和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沈岚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许哲站在她面前打开了吹风机。 真正仔细摸过之后就会发现，女孩子的头发，比男生的更细，也更软。 许哲用吹风机的时候很小心。因为吹出来的风有些烫，他注意控制着距离，而且握着吹风机的右手不停地换着方向，尽量不让热风吹固定的位置，免得烫到她。 沈岚忽然说：“你还挺会吹头发的嘛。” 许哲：“在理发店见托尼老师就这么做的，看看也就会了。” 沈岚：“托尼老师？” 许哲：“哦，理发师们总喜欢起一些英文名，托尼就是个特别常见的名字。” 沈岚轻笑着说：“你还挺会给别人起外号的嘛。那，给我也起一个？” 许哲：“你又没有得罪我，我为什么要给你起外号？” 沈岚：“真的没得罪吗？我都逼你给我洗脚了……” 许哲憋着笑，叹了口气：“没办法，是我有错在先嘛。” 沈岚又小声问道：“你真不会怪我吗？” 许哲：“我不会怪你。但是，这个惩罚，真的不能取消吗？” 沈岚：“你连热水和盆都准备好了……” 许哲又叹了口气。 将少女的头发吹干之后，许哲放下了吹风机，把盆和热水拿过来，放在床边的地上。 沈岚的双脚踩在了空盆里。 许哲注意到，她的脚并没有宋星叶的那么小，但跟男生的一比仍然显得娇小，而且又白皙又娇嫩。从脚背到脚腕，再到小腿，都颇为白皙。而足尖的部位，那小巧的脚趾则有些粉红。 很健康，而且很漂亮。 许哲拿来了两个水壶，一个装的是凉水，另一个则是发烫的热水。他先往盆里倒了些凉水，再少倒了些热水，用手搅了搅，感觉温度还可以。 “好了，放进来吧。” 说完又等了一小会，他抬起头，却看到沈岚正呆愣愣地盯着自己。而她的双脚还踩在盆边，迟迟没有动。 于是许哲又催促道：“脚放下来啊。” 话音刚落，少女的眼眸里却泛起了泪光。 她小声说：“你不要这样蹲在这里嘛，我看着都感觉好累的，你拿个小板凳嘛……” “好好好，我拿个板凳过来，你先泡脚吧。” 许哲起身去别的房间拿个小圆凳，再回来，就见少女的双脚已经放进洗脚水里。 他把圆凳放在盆跟前，坐了下来。 下一步，就是伸手去捉…… 可是，就在他伸出手的刹那，却反而被沈岚抓住了。 沈岚抓着他的手，眼圈泛红，声音里也带着点哭腔：“对不起，我又想了想，感觉还是太任性了。你以前给别人洗过脚吗？” 许哲摇了摇头：“没有。” 沈岚：“你爸妈呢？” 许哲：“任何人的都没有。” 沈岚：“所以啊，就算说是惩罚，这也太过分了……对不起，你还是不要给我洗了吧！” 许哲：“？” 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变卦呢？ 他低头看了看少女的双脚。它们浸在温热的水里，颜色已然比之前变得更为红润，就像是白色的百合花变成了粉红的玫瑰。 许哲沉声道：“我既然答应了你，那就不会反悔。” 沈岚：“可是这样对你来说也太屈辱了！不行，真的不行，我会不安的！” ———— (本章完) 322说到就要做到的男孩子太帅气了 沈岚弯下腰，紧紧抓着许哲的双手。 她还是坐在床边，双脚浸在热水盆里，脸上的表情焦急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 此时，许哲抬起头来。而他的表情又更增添了沈岚的不安。她看得出来，少年正咬紧牙关，仿佛在忍受着什么……他忍受的是什么还用得着多想吗？那当然是被迫给女孩子洗脚的屈辱啊！ 沈岚觉得自己真有点过分了。就算许哲跟宋星叶有暧昧，可人家毕竟也是认识了好几年，初中时期就是很好的朋友了，让他一下子把这种关系断掉，未免有点霸道。更何况现在想来，许哲虽然是扶着宋星叶回家，但这毕竟是事出有因，并不是真的在搞暧昧……吧？ 就算要惩罚，做一顿饭、挠痒痒之类的应该也就差不多了。沈岚此时越来越觉得，自己提了这么过分的要求，而许哲居然咬着牙承受这种屈辱也要执行下去，这说明什么？ 他居然这么爱自己，甚至甘愿牺牲尊严吗？ 然后，许哲又掷地有声地说：“我既然答应了你，那就不会反悔。” 沈岚愣住了。 她觉得，这种言出必行的男孩子，实在太帅气了！ 眼看着许哲又要伸手，沈岚连忙用力抓紧，说：“可是这样对你来说也太屈辱了！不行，真的不行，我会不安的！” “没什么屈辱……”许哲停顿了一下，非常自然地改口，“没什么屈辱可以比得上我对你的承诺。还是那句话，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沈岚忽然猛地一拽，把许哲从小圆凳上拉了起来，抱住了他。 少女郑重说道：“对不起，我后悔了，这个惩罚撤销。” 许哲：“这还能撤销的？” 沈岚：“伱今天晚上已经给我做过饭了，这个，就算是惩罚了。” 许哲却依然坚决：“你不安那是你的事，我答应好要做的，那就是我的事。行了，你乖乖坐好别动。” 不容她再抗拒，许哲把少女摁在床边坐下，然后自己坐回到小圆凳上，先捉住了她的小腿。 然后，他的双手顺着小腿往下，终于按住了少女的脚背。 考虑到沈岚刚刚才洗过了澡，现在给她洗脚，未免有点多此一举的感觉。不过对于许哲而言，此刻却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 他不得不再次低下头去，免得让沈岚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忽然，少女扭捏着说：“许哲，有点痒啊……” “哪里痒？” “脚底和脚趾……” “那这样呢？” 为了避免引起女孩子的抗拒心理，许哲没有再刺激最敏感的部位，而是轻轻揉着她的脚背和脚腕。他发觉，跟自己的脚腕相比，女孩子的踝关节似乎都要柔软许多，摸起来感觉软绵绵的。 又或许是因为个人体质的差异？如果换成唐凌菲的脚腕，是不是会更有韧性？ 许哲低着头操作，胡思乱想着，却没有注意到沈岚的异样。只要他此刻抬起头看一眼就知道了，短发少女此时双手捂着脸，眼里满是慌乱之色。 就算不是最敏感的部位，可是这样被男孩子的双手揉捏的感觉，还是有点过于刺激……那种痒，似乎更多的是发自心理层面，而不是生理上的。 沈岚突然摁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说：“这样就够了吧？我洗好了，你住手。” 许哲：“现在就停吗？可我给你灌了这么多热水……” 沈岚连忙道：“够了够了，我不太喜欢泡脚，这样就可以了。” 许哲点了点头，抽了几张厨房纸巾，一张擦了擦手，另外几张都打算用来给她擦脚。 沈岚抢过厨房纸巾：“我自己擦就好！” 许哲一边慢慢地擦着手，一边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有点不够。简而言之，就是那种屈辱感好像没有演出来。而为了以后让沈岚把给她洗脚这种事当做真正的惩罚，许哲觉得，还是有必要拼一下演技的。 于是他皱着眉说：“你又不喜欢洗脚，还让我给你洗，这是什么意思？专门羞辱我？” 沈岚的语气有些虚：“所以说是惩罚嘛……” 许哲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你现在也明白这样很过分了？” 沈岚：“对不起。” 许哲摇了摇头：“算了，对不起的话不必说。既然是两个人相处，以后总会有各种互相亏欠的事情。但我不会说要惩罚你，我也不会考虑什么惩罚的手段。” 这话，让沈岚愈发羞愧：“那我以后也不惩罚……” “不，”许哲却打断道，“答应好的事情我不会反悔。你以后当然可以惩罚我，但我建议，只有在你真的非常愤怒，或者说我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以后，再考虑。因为既然是惩罚，那像是今天这样带点羞辱性质的，也很正常，不是么？” 沈岚：“你以后会做很过分的事情吗？” 许哲：“我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我话就撂这了。要是你真觉得我对不起你，大可以一脚踩我身上。” 沈岚使劲摇头：“我不会那么做的！” 许哲：“脱了鞋踩呗。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既然你都说了要惩罚，就别太儿戏了。今天这一出弄得，害我做了半天心理建设……” 沈岚抱住了他：“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随便想着惩罚你了！” 两人紧紧相拥的姿势，自然是看不到对方表情的。 于是，此时许哲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遗憾。今天这戏好像演过了一点，顺着话题往下就收不住了，怎么办？ 难不成以后为了她的“惩罚”还真要拉着小叶子或菲菲，给她玩点目前犯的把戏？ 而这时，短发少女忍不住说：“但我觉得你今天好帅。答应了要接受惩罚，就算再不爽也要做下去，这种决心真的很帅！” 许哲：“是么……” 沈岚又说道：“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跟宋星叶或者唐凌菲稍微保持一点距离？” “基本的底线肯定会有，但我们毕竟太熟了，太突兀地拉开距离会很奇怪。” 这话说完，许哲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渣男发言的意思。 但比他更缺乏经验的沈岚，此时却并没有揪着声讨，而是问道：“如果男女之间太熟悉的话，是不是就更像是哥们，而不是恋人？” 许哲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而是诱导道：“还记得我给唐凌菲准备的那首歌吗？你也听过，感觉怎么样？” 沈岚顿时笑了起来：“变成暗恋对象的哥们，祝福人家和女朋友吗？那歌真不错！” ———— (本章完) 323投资人反过来了 投资公司定的见面地点，是省城里一家相当高档的西餐厅。 这种人均几百乃至上千的消费场所，许哲和沈岚如今都负担得起，但一般不会考虑去。毕竟从普通经济条件的家庭里长大，总觉得过于铺张了似乎不太好。 当然，吃到这里的牛排时，许哲也不得不承认：“果然还是要比一般西餐厅的好一些。” 坐他旁边的沈岚却说：“我怎么没感觉到？我觉得，跟一般的牛排好像没多大区别啊。” 而坐在两人对面的，则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可许哲和沈岚的父亲差不多大。但这也不好说，因为这人收拾得很利落，似乎还做过不少保养。所以他的真实年纪，很可能并不止四十岁。 许哲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在笑，便问道：“姚先生，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这位姚先生就是晨星集团的高层，专门负责甄别和联系初创公司的资深投资人。 他笑着说道：“年轻真好啊，许总和沈总这么有活力，让我很羡慕。像我这样已经不再年轻的人，经常很难跟别人说实话。就比如说这牛排吧，就算我根本吃不出来什么名堂，也不敢明着说。” 许哲：“说明您很谨慎啊。” 姚先生摇了摇头：“谨慎，所以不适合创业，只能当个跟在创业者屁股后头，递送弹药的角色。但今天咱们这聊下来，我的感觉是，两位似乎并不是很需要我们的弹药。” 许哲点了点头：“您很敏锐。确实，岚哲科技的成本很小，盈利却不少，所以用不着引入外部投资。” 姚先生：“许总就不考虑扩大一下公司规模吗？您在做游戏之前，肯定也玩过不少游戏吧？像是魔兽那种的大作，您难道没有幻想过？” 许哲笑道：“说实话，那还真没有。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界限。大型游戏需要的组织管理，超出了我的能力，太不可控了。但小游戏我已经有了点心得，下一款，还有再下一款，我都有很大把握继续成功，甚至比滑雪逃亡更成功。” 姚先生叹了口气：“那还真遗憾……” 许哲却又说：“但我今天来也不是单纯聊天解闷的。我也和您合作，但合作的方式，可能跟您设想的有点出入。” 姚先生挑了挑眉头：“许总想怎么合作？” 许哲却并没有直说，而是先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有一些钱想要做投资，您觉得，该怎么搭建一个专业的投资团队呢？” 姚先生愣了：“投资团队？” 许哲：“就比如说背调、洽谈、法务，还有整个流程中的一系列操作。投资一家初创公司，应该需要比较专业的团队，不是么？” 姚先生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小会，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许总你自己的公司还是初创呢，现在就想着投资别人啦？太早了，真的太早了……这么说吧，您知道我管理的资金规模有多大吗？” 许哲：“十个亿？” 姚先生不由一怔，苦笑道：“您口气还真大，十个亿的项目我还真没遇见过，但几千万的项目，我真投过不少。不过，经过我手的资金规模，加起来还真有差不多十个亿了。” 许哲：“那我猜对了嘛。” 姚先生：“所以您应该明白，如果只是拿出几千万，或者干脆只有几百万，那投不了几次的。风险投资充满了风险，你投十家企业，过几年可能只有两三家还活着，最后能有一家让你赚到钱那就不错了。但就是这一家，能覆盖掉其他失败公司的亏损。而您能拿出多少钱？能失败几次？” 许哲淡然道：“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我打算投资一家公司，那肯定是有了非常大的把握。所以我只想问，如果我要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有什么硬性条件吗？除了一千万注册资金以外。” 旁边的沈岚插话道：“我们在网上查到的资料是，投资公司需要一千万的注册资金启动，是这样么？” 姚先生：“是的，但那是最微不足道的条件。恕我直言，您要如何选择适合投资的企业？” 许哲微笑道：“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姚先生审视着这个少年，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道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什么底气，总之这小子看起来相当有信心。这让姚先生忽然意识到，既然人家是独自就能做游戏的技术天才，那么在网上认识别的技术天才也很正常吧？说不定，还真让这小子认识了那种本领高超但暂时没钱的极客呢？ 于是他说：“我在晨星集团，有很多可靠的下属和同事。我当然不可能把他们介绍给伱。不过，竞争对手的人我也认识一些，还真能帮你问一问。” 许哲笑道：“那就好。我打算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如果您能帮我组建团队，我可以聘请您为顾问，给股份的那种。” 姚先生：“许总打算给我多少股份？” 许哲：“那就要看您介绍的人怎么样了。” 姚先生笑了起来：“还说我谨慎，许总您可比我这老头子还谨慎啊，不见兔子不撒鹰。” 许哲：“彼此彼此。” ———— 跟那位投资人的会谈结束以后，许哲还是坐上沈岚的车，回家。 在车里，沈岚忽然问道：“你还真打算投资啊？” 许哲反问道：“你相信我的眼光吗？” 沈岚：“我当然相信，但那人好像不太信。” 许哲：“人家不相信很正常，我又没有投资成功的案例，一看就是门外汉，就算直说我知道以后哪些公司能起飞，而且把道理逻辑都掰扯明白，也不可能让人家真正信服的。所以还不如少说点，只把可能的甜头摆出来。反正他也不需要真的操心什么，只是稍微找人问几句而已。而且，我又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人身上。” 沈岚握着方向盘，喃喃道：“你还真知道以后有哪些公司能起飞啊……” 许哲笑道：“对。” 算算年份，现在正是抖乐、快爪起飞之前，还在苦苦挣扎的时候，还有共享单车、外卖平台等等行业风口。既然如今自己手里也开始有了千万级别的资金，那么赶在人家的天使轮，投个几百万的，岂不美哉？ 但他也知道，这事不能太想当然，要慎重。玩金融的心眼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多，身为资深程序员，许哲对这些人是相当警惕的。 ———— (本章完) 324他们给多少钱 “……居然说要开个投资公司，这小子对于风险投资完全没有概念。他搞不好还以为随便拉一家公司都能像他那样老老实实做游戏。他可能都不知道有多少所谓的创业公司憋着坏要骗投资，也不理解人脉这东西究竟有多大用处。” 刚坐上宝马车的后排，晨星集团的姚先生就如此吐槽道。 而车里仅有的另一人，也是客串的司机，是姚先生的儿子，姚浩。他并不是晨星集团的正式员工，所以今天自然也就不太适合上桌参加谈话。 年轻的姚浩问道：“说不定，他已经有了投资的对象，只差一个团队呢？” 姚先生嗤笑道：“有了投资对象又能如何，他懂怎么盯股权变动，防止被人洗出局吗？他懂怎么退出，怎么变现吗？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比如说我就绝对不会指导他怎么做游戏，可这小子倒好……” 然而这时，姚浩却突然说：“爸，要不然让我试试呗？” 姚先生不由一愣：“你试什么？” “如果我直接入职晨星，起点太低了意义不大，起点太高了你有点难办。这不是你说的吗？既然如此，干嘛不让我先在外面试试看呢？这位许总好像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但也就是这种年轻人身边，机会才格外的多啊。” “伱可想清楚，你刚刚从国外回来，第一份工作在他那。以后灰头土脸回来了，你的履历可不好看。” 姚浩笑道：“爸，这不是有你在吗，我履历难看点又怎么啦？你以前不是说我常春藤毕业的不接地气吗？跟个刚起步的年轻老板一起干，多接地气。” “你小子就知道拿我的话堵我的嘴……”姚先生摇了摇头，“那个许总不仅仅是年轻，他比你还小了差不多十岁，还是个高中生！” 姚浩：“但从他的业绩来看，年龄什么的也不重要了。高中就能赚上千万，这种天才，搞不好就是下一个互联网大佬啊。” “好好好，年轻人总归要撞一次南墙才知道天高地厚，你去吧。” ———— 许哲刚回到家，刚刚坐下来打开笔记本电脑，就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因为窗户响了。 他扭头看去，只见窗玻璃外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俏脸。那是唐凌菲，正扒着防盗栏，透过窗户盯着自己。 许哲：“你在干什么？” 唐凌菲：“看看你在不在家。” 许哲：“我在家，你也看到了。” 唐凌菲笑道：“那就好啊，我找你有事呢。今天老师讲的一道数学题我不太理解，可以问问你吗？” 许哲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屏幕上是公司的资料，并不是太重要的东西，只是平时不多盯两眼，他会不放心。 不过相比于独自看公司报表，给美少女讲题似乎还是更有趣一些。 于是他点头道：“好吧，我给你开门。” 唐凌菲却又多问了一嘴：“你现在还学习吗？万一你也不会怎么办？” 许哲：“那不太可能……对了，你和小叶子一起住，为什么不问她呢？” 唐凌菲吐了吐小舌头，一闪身从窗户前消失了。 用不着多想许哲也能猜到，这丫头有问题不找小叶子请教，无非就是想跟自己多一点点相处时间。对此，他当然也不会抗拒。 许哲开了门让少女进来，还搬了一张椅子到书房。 然后，两人就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一份数学卷子。而她不会的那道题，就是卷子上最后一道大题。 唐凌菲挠着头说：“别的题目，上课的时候老师都讲了。” 许哲：“最后一道不讲？” 唐凌菲：“不是，也讲了，但我没听懂。” 许哲一边看题一边说：“倒也正常，这题的难度稍微高了点，你们老师或许都不指望你们能完全搞懂这种题型。” 唐凌菲：“反正我看周围同学的反应，没几个是真懂了的。” 许哲下意识就想说‘吊车尾班级是这样的’，但话出口前还是刹住了。毕竟，这种话显然有些不太好。 但下一刻，唐凌菲就笑着说：“我们是十七班的嘛，跟你们可比不了。” 少女的坦诚让许哲也笑了。 他指着题目：“知识点都是共通的，无非就是没掌握好学习方法，或者没跟上思路而已。好了，听我说，这道题的思路就是考……”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许哲就把这道数学题从头到尾详细解说了一遍。他从出题人的思路出发，将解题的每一个步骤拆开了讲，讲得格外清楚。 毕竟前两年，他还给这丫头当过家教辅导的，自然清楚该怎么跟她讲题。 把这道题彻底搞懂之后，唐凌菲笑着说：“我就知道，找你最有用了！可惜呀，现在应该没人能请你做家教了吧？” 许哲耸了耸肩：“至少一般的家教费，对我是没意义的。我的时间非常值钱。” 唐凌菲：“那你为什么愿意把值钱的时间花在我身上？” 许哲：“因为是你。” 唐凌菲本来还是笑着的，但听到他这简短却格外有份量的回答后，笑容却凝固了。少女凝视着他的脸庞，眨了眨眼睛，目光里似乎还透着点难以置信的意味。 许哲正要再说两句什么，却见她伸出一根食指，虚按在自己的嘴唇跟前。 唐凌菲：“不要说别的啦，这四个字就已经够了。我知道，我在你心里肯定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但听你这样说出来，感觉果然还是好开心。” 就在这时，许哲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唐凌菲：“你的时间非常值钱，所以，又是公司的事情吗？” “不，是交大的那位副教授。我接个电话，菲菲你安静点啊。” 说完，他便接通了来电。 手机里传来了邹副教授的声音，那语气里明显带着振奋：“许哲啊，给你说个好消息！千度公司看上我们组的研究了，说是要出钱支持我们组的研究。” 许哲：“做搜索引擎的千度？” 邹天炎：“那可不！全国人民都常用千度搜索引擎，可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家在研究人工智能……” 如果是以前，许哲肯定下意识也觉得这是个好事，有人送钱来谁不开心？ 但现在，他在开心之前就会先考虑，别人送来的钱，附带了什么样的条件。 于是许哲问道：“千度怎么跟您说的？是不是要成立一家公司，您技术入股，带着研究成果、算法资料什么的参与进去？” 邹天炎：“对啊，你现在也算是创业当老板的人了，对这种事门清是吧？哈哈哈……” 许哲没有笑，而是冷静问道：“他们要给您多少钱？开价多少？” ———— (本章完) 325我的条件更好 许哲听说过前世的一场拍卖。 据说在imag比赛之后，其获胜者组建了一家公司。然后，那个除了获奖算法和几位ai专家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公司，在一场秘密竞拍里卖出了四千多万米元的高价。 换算过来，将近三个亿。 那场秘密竞拍后来成为了业界的传说，而参与的四方买家大佬，分别是做出了阿尔法狗的deepmind、国际搜索引擎巨头谷勾、操作系统的巨头软微，以及千度。 当然，千度就是个纯纯的陪衬，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这一世，获奖的团队，变成了邹天炎副教授带领的项目组，时间上也提前了一年。千度倒是依旧有眼光，可惜，知道后续进程的人总是更敢下注。 “他们要给您多少钱？开价多少？” 对于许哲的这个问题，电话那头的邹天炎愣了几秒，说道：“他们开了一千万，要70%的股权。” 许哲沉声道：“一千万，70%是吧？那好，我出六百万，但只要30%的股份。” 邹天炎：“啊？” 许哲：“您没有听错，邹老师，我能给的条件比他们的更好。他们还不知道这项技术的价值究竟有多大，但我知道。” 邹天炎下意识质疑道：“你怎么能给这么多钱呐？” 许哲：“我的游戏一个月都不止这个数了，所以我当然给得起。” 邹天炎沉默了。 许哲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应，只听到了对方的喘息声。相比于平时的呼吸，此时更为粗重的喘息，显然昭示了邹教授的心情并不平静。 邹天炎忽然说道：“千度找我其实是前两天的事情，我今天才告诉你，就是因为刚刚我才问过学校领导，确定了我们可以拿那个算法创办公司，而且学校还会另外给一些优惠政策，帮助我们创业。其实，选择成立新公司，而不是直接让我们入职千度，就是为了给咱学校卖个面子。” 许哲明白了，立刻便说：“这面子我也可以卖。所以，这就意味着已经没有阻碍了，只要我的钱到账，咱们的公司就可以开起来。” 邹天炎：“对，但我其实有点……呃，不知道该干什么。因为我不知道公司开起来之后能有什么业务，做什么生意。” 许哲笑道：“您用不着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交给我来想就可以了。” 邹天炎又沉默了一会，忽然说：“但我们项目组能获奖，本来就跟你提供的点子有关系，伱又是给灵感，又给钱，才只拿30%，我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啊。我今天打电话找你，本来就是想给你分一点股份的。” 许哲有些感慨：“邹老师您是个好人，真的。如果您愿意多给我一点股份，我当然很乐意。不过我也不会让您吃亏，我会在刚才的开价基础上再加一点的。至于后续的运营，这点您不用担心，抛开千度咱们也有的是业务。” 他知道，就算什么业务都没有，就凭imag比赛上的成果，凭邹副教授发的那几篇论文，就足够引来软微、谷勾等大佬的追逐。到时候搞一场拍卖，前期投入的这几百万不知道能翻多少倍！ 邹天炎叹了口气：“你给的条件真的很好，非常好。我得跟组里其他人还有学校商量一下，学生投钱支持学校的项目，这事没有先例啊……” 许哲笑道：“能给钱就能开创先例，我相信肯定没问题的，邹老师，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我尽快。” 说完，邹天炎副教授挂断了电话。 而许哲放下手机，就注意到身旁的好奇宝宝正盯着自己。 唐凌菲问道：“你要给别人六百万块？” 许哲：“这是为了以后赚更多的钱。” 少女似懂非懂：“我知道，就是投资嘛……怪不得你的时间非常值钱，这才几分钟啊，六百万就出去了，比泼水都容易！”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 许哲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次，是个陌生的号码。 唐凌菲问道：“是不是那个邹老师要跟你说他同意啦？” 许哲摇了摇头：“不是他，是别的人……我接一下看看。” 接通了这个电话之后，他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性嗓音： “许总您好，我的名字是姚浩。家父今天才跟您聊过。” “哦，是那位姚先生的儿子吗？” “对对对，我叫姚浩，也是学投资和管理的，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毕业。我听我父亲说了您的想法，我非常感兴趣。” 许哲干脆问道：“你想加入？这跟晨星集团有关系吗？” 姚浩立刻解释道：“跟集团没有关系，纯粹是我的个人行为。不过，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或许我可以做到一些事情，尤其是在人脉方面……” 许哲：“没问题，我非常欢迎。咱们可以见面细聊。你什么时候有空？” 姚浩的语气很是谦虚：“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看您的时间安排。” 许哲正想安排个见面时间，可这时，手机提示，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了。再一看，是小叶子的父亲，宋叔叔打来的。 唐凌菲偷笑着，小声吐槽：“你还真是越来越忙了啊。” 许哲：“这样吧，明天咱们就可以见一面。现在还有别的人找我，待会我给你发地址。” 姚浩：“好的，没有问题。” 于是许哲挂断了姚浩的电话，再拨通了宋怀峰的号码。 “喂，宋叔，有什么要紧事吗？” 宋怀峰汇报道：“梭尼音乐的最新条件开出来了，我觉得挺不错。而且他们安排的经纪人刚下飞机，打算跟我们面谈。” 许哲：“又是面谈啊……” 宋怀峰有点纳闷：“面谈不好吗？” 许哲：“倒没什么不好的。行吧，既然人家已经到了，那就明天见面吧。” “好的，许总，那我继续跟人家联系。” 宋怀峰答应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而许哲看向身旁的少女，说：“明天，跟梭尼音乐的人见面，你也一起去吧。” 唐凌菲不由一愣：“可明天是星期一，要上课的呀。” 许哲：“没关系，你请个假就好。” 唐凌菲：“这么轻易就能请假吗？” 许哲：“怎么，你不乐意？” 唐凌菲瞪圆了眼睛：“不上课为什么会不乐意？只要你帮我请假，我绝对跟你走……不，如果请不到假，我翘课跟你走！” 许哲笑着摸了摸少女的脑袋：“那倒是不必，我觉得这种大事请个假还是没问题的。” ———— (本章完) 326这下真得叫许总了 三月里的这个星期一，许哲在一天内搞定了三件事。 中午他就见到了姚浩。这是一个二十多岁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跟其父亲一样西装革履，颇有职场精英的风范。 两人聊的很顺利。姚浩有心想来，许哲有心招揽，于是两人就商量好成立一家投资公司。许哲出资，姚浩利用人脉关系帮忙招人，拿一小部分股份。 至于这家投资公司的第一个投资对象，就是邹天炎副教授的ai项目。 当然，沈岚也还是跟他一起行动的。 下午，沈岚开车回到学校门口，等了没多久，许哲就带着唐凌菲上了车。 许哲依然坐副驾驶位，于是这次，后排座位上就只有孤零零的唐凌菲一个人了。 这个座位安排，让自认为是正牌女朋友的沈岚很满意。她踩下油门的同时，就微笑着说：“接下来咱们要去见梭尼音乐的经纪人，对吧？” 许哲点了点头：“如果谈的顺利，菲菲同学的经纪人就要到位了。” 后排的少女忽然问道：“那个经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沈岚微微一笑，反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唐凌菲小声嘀咕：“我不太习惯和其他男的相处……” 不习惯和其他男的相处，除了许哲是吧？想到这，沈岚不禁眯了眯眼。 而许哲回答道：“我昨天跟人家打过电话了，是听起来很成熟的女性。” 唐凌菲拍了拍胸脯：“那就好。” 沈岚却又说：“很成熟的女性，说不定会更麻烦哦，就像容嬷嬷那样。” 唐凌菲则是一脸天真：“没关系，许哲肯定会护着我的！” 沈岚：“他确实可以护着你，但在工作中，你也不能给他惹麻烦啊。比如说，当着其他人的面，可不能直接喊他许哲，要不然显得太亲热了，会让别人以为你们关系不一般。” 唐凌菲下意识道：“我直接喊名字，这还亲热啊？” 沈岚：“除了喊名字还有什么更亲昵的称呼吗？” 唐凌菲：“更亲昵的……哥哥？” 沈岚的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种时候，许哲当然不得不发言：“那就更不行了，别人会以为咱们真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呢。菲菲，伱也想当个纯粹的音乐人，而不是让人觉得靠关系靠后台的吧？” 唐凌菲点了点头，安静了一会。 可是忽然间，她又蹦出来一句：“但我本来就是靠你的关系，才能跟你一起开这个工作室的吧？” 这话，让许哲略微有一点紧张，因为他注意到沈岚好像也瞟了自己一眼。如果不是因为正在开车，岚姐肯定要盯着自己和菲菲审视打量…… 好在唐凌菲并没有揪着这个危险的由头继续下去，而是自顾自换了个话题。 她说：“不过咱们的工作室好像还没有取名字诶。马上要和梭尼谈判了，连叫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好名字了吗？” 许哲一摊手：“最近有点忙，完全没想。” “哎……”唐凌菲有点惆怅，“那怎么办呢？” 这会，许哲终于认真考虑了一下起名问题。 他分析道：“其实有两种思路。一种就是找点大的词，表达一种创作态度，或者只是显得比较有格调也行，比如涅槃、绿洲、枪炮与玫瑰，不过这些都是已成名的乐队，我们要另外想。” 唐凌菲：“第二种思路是什么？” 许哲：“第二种思路就是反过来，起得随意一点。比如说，咱们工作室的门牌号是3-7，那就叫三楼七号，或者三杠七工作室。” 唐凌菲愣了：“还可以这样起名吗？” 沈岚：“这样倒是挺有个性的。你们工作室都不需要做招牌了，让别人看那个门牌号就行。” 就在这时，许哲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邹天炎副教授。 两位少女都很懂事地安静下来，免得吵到他跟人商谈正事。 “许哲同学……不，我以后是不是该叫你许总了？” 听到这话，许哲便笑道：“邹老师跟我不必客气，怎么称呼都可以，随意一点就好。” “好吧许总，今天就是想跟你说一下，我们组从上到下都没有问题了，学校也同意，连注册场地和办公室都给咱们准备好了，就剩下……” 副教授的语气有点为难，不过许哲立刻就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便直言道：“我这边的投资也很快就能到账。我要先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再给咱们的公司投钱。” 邹天炎：“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对公司名称有没有想法？” 这个问题让许哲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发现自己似乎是有点取名困难症，刚刚的音乐工作室已经是用门牌号糊弄了，这个呢？投资这么大的公司，总不能也用门牌号吧？ 不过这时，许哲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一世喜欢玩的某个游戏。在《文明6》游戏里，让科研进度加速的叫什么事件来着？ 他说：“尤里卡，邹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邹天炎：“那是什么？” 许哲：“希腊语的‘我找到了’，就是传说中，阿基米德泡澡想到浮力定律时喊的那句。” 邹天炎的语气有些兴奋：“这个好，有意思！” “那就这样，我这边忙完了，回头就让我的投资高管跟您联系……好，再见。” 说完，许哲挂断电话，收起了手机。 沈岚忽然问道：“你的投资高管，就是今天中午一起吃饭聊的那个吧？” 许哲：“对，姚浩。” 沈岚：“这个高管下面有下属吗？” 许哲：“现在还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 沈岚微笑道：“刚创业的老板手下就是机会多。有钱，有机会，就是缺人。” 许哲叹道：“是啊，太缺人了……” 沈岚忽然又问：“你觉得，我爸能加入进来吗？” 这话让许哲愣了一下。 而沈岚很快又说：“你不用觉得为难啊，我就是这么一问。” 许哲思考完毕，答道：“不是不可以，但我会比较慎重。因为有你的这一层关系，让你爸爸给我打工，可能我会有点尴尬，他也觉得别扭。而且，我这缺的是合适的人，如果能力和兴趣都不对口的话，那也没办法。” 沈岚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而唐凌菲倒是把她想问的问题给说了出来：“但小叶子的爸爸就在给你打工呀。” 许哲笑了笑：“宋叔不一样的，他是真的帮我做了很多事，而且无论能力还是性格都很合适。” 这话，让前排的沈岚，以及后排的唐凌菲，都陷入了沉思。 她俩同时都意识到，虽然小叶子好像忙着学校里的功课，没法跟紧许哲，可还有个相当重要的后援啊！ ———— (本章完) 326小叶子的沉淀 四月里一个普通的星期四晚上，唐凌菲和宋星叶结伴走出教学楼，踏上短短的归家路途。 本来许哲是跟她俩一起走的，但今天他去忙公司的事情，压根就没来学校上课。晚上放学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可能同行了。 “你知道许哲今天在干什么吗？”唐凌菲忽然问道。 宋星叶摇了摇头：“我没问他。” 唐凌菲嘿嘿一笑：“我问过他啦，他说，在忙着看简历呢。他现在有三家公司了，他自己的、他和沈岚的，还有个崇开投资。三家公司都要招人，他要一个个面试呢。” 宋星叶：“我听我爸说了，他们最近这段时间非常忙。不过，你漏算了一个，还有他给交大那位教授投资成立的，专门做人工智能的尤里卡公司。” 唐凌菲：“哦对，还有那家。你说许哲干嘛要弄这么多公司呀？搞得多麻烦，直接弄一个大公司不好么？” 宋星叶：“这叫鸡蛋不装在一个篮子里，分散风险呀。比如说万一某个项目失败了，可以把损失控制在子公司里，不会把别的子公司拖下水。而且，这样还可以少交一些税。” 唐凌菲：“逃税？” 宋星叶哭笑不得：“伱可别乱说，许哲交税挺老实的，但再老实也不能当冤大头吧。比如，我看过一个商业案例，说是卖空调的厂家，每卖出一台空调，要交10%以上的税，而安装空调的税在10%以下。但如果你一家公司又卖空调又安装，那费用因为难以区分，收税的时候就直接收10%以上，对厂家就很亏。” 听到这，唐凌菲有些明白了：“所以就要成立两家公司，一家卖空调，一家收费安装，但都是同一个老板？” 宋星叶点了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当然厂家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比如空调卖一百，服务费三四千。不过，许哲做的事情，本来就差异很大。他现在又要做游戏，又要做人工智能，又要做音乐，还要投资。那分开不同的公司，本来就很正常。” 说到这里，两位少女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唐凌菲掏钥匙开门的时候，不由得感叹道：“小叶子你可真厉害啊，我还以为你平时光顾着学习，居然还偷偷看商业案例……” 宋星叶：“我可没偷偷看啊，不打算瞒着你的。” 进了屋，两人换了拖鞋，便进了各自的房间。 现在时间可不早了，按理说洗漱收拾一下就该睡觉。但唐凌菲还没有聊够。而且，她在刷牙的时候，发现小叶子的房门还关着，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于是唐凌菲就敲了敲闺蜜的房门：“你在干嘛呀？我进来咯？” 宋星叶：“可以啊。” 于是唐凌菲推门进去，就看到宋星叶坐在书桌前，拿着笔，居然在刷题。 “你不是早就把作业都写完了吗？” 面对唐凌菲的诧异，宋星叶倒是回答得理所当然：“对啊，但我可以自己做点别的题……” 此时，唐凌菲凑到了桌子跟前，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她看到了什么？那是高考历史真题！ 唐凌菲错愕道：“咱们才高一啊，文理班都没分呢，你现在居然做这个……” 宋星叶的小脸上依然挂着恬静的微笑：“对呀，所以这些题写起来还挺吃力的。不过我也可以用开卷的方式做。其实现在我之所以尝试这种题目，就是为了检验一下自己，看看高考是什么难度，以及我到底适合文科还是理科。” 唐凌菲愣了一小会，低声问：“那你觉得你适合文科还是理科？” 宋星叶：“文科。理科的卷子我也做过了，感觉果然还是有点够呛。硬要去学理科，我可能只能上个985，交大是完全没把握的。” “只能上个985……”唐凌菲琢磨着这话，突然有点想要把闺蜜打一顿的冲动。 宋星叶：“文科不一样，主要还是靠背。我记性从小就挺好的。” 唐凌菲“哼”了一声，说：“就是说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记性就很好了。但是这种好记性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宋星叶微微一怔：“代价？” 唐凌菲比划着她的身高：“刚认识你的时候，咱们俩和许哲都差不多高，他还要矮一点呢。现在他都快一米八了，我也一米六多了，可是小叶子你……” 宋星叶顿时咬紧了牙关：“你太过分了，菲菲！” 唐凌菲：“我说的是实话呀……” 宋星叶：“你再这样，我要挠你痒痒了！” 唐凌菲的身体素质比她强一大截，真要互相挠痒痒，宋星叶才是被按在身下动弹不得的那个。但唐凌菲知道自己招惹在先，当然不好意思动手，便吐了吐舌头，转身跑掉。 房间里只剩下宋星叶一人，但此时她也无心继续刷题了。 因为少女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许哲到底喜欢个子高的还是个头小的女孩呢？况且不只是个头，比较一下双方的胸，那差距好像更明显…… 想着想着，宋星叶不由得有点焦虑。 当然她现在也有缓解焦虑的方式，那就是给许哲发微信，而且是语音消息。 她特意关上门，再对着手机小声问道：“你回家了吗？” 没等多久，她就听到了许哲的回复：“已经到家了，你呢？还没睡吗？” “还没有，我想跟你聊聊……” 宋星叶发出了这条语音，还在想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你喜欢多高的女孩子’这种话，她实在不好意思直接讲出口。 然而，许哲发来的下一条语音，直接击碎了少女纠结的思绪。 因为他说的居然是：“那好啊，我也有点想你了。你可以到我家里来，当面聊聊吗？” 宋星叶播放了一遍。 然后她又放了第二遍。 再来第三遍。 少女呆呆地坐在那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自从寒假里的那点暧昧之后，新学期开始以来她和许哲就没有多少异常互动了。尽管两人是同桌，却有点相敬如宾的感觉。 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他又想要干什么…… 单纯的少女并没有听说过，有那么一个词，叫做端水。 ———— 章节数字错了，本章是327，但发了就没法改章节名了。 (本章完) 328论修罗场该如何端水 许哲觉得自己真是个非常坦诚的男生。想到一个女孩子，就会诚实地说出来，想要见她。 当然这个女孩也真的很快就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两人都很坦诚。 宋星叶并没有敲响房门，而是站在门口，悄悄拨打他的手机号，在接通时一言不发地挂掉。于是许哲就知道，这姑娘肯定是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过去开门，果然看到了巧笑嫣然的宋星叶。 少女进到屋里，等房门关上以后，才小声说道：“我听你的吩咐过来了，主人。” 许哲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她又说：“主人小点声哦，现在这么晚，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许哲挑了挑眉：“你是担心吵到邻居，还是吵到菲菲啊？” “菲菲也是邻居啊，吵到谁都不好，所以，主人想要跟我聊什么呢？” 宋星叶说这话时，似乎是出于女孩子的某种本能，眨了眨眼睛。 看着她wink的模样，许哲突然深切理解了‘放电’这个词的含义。 “别站这说话了，坐吧。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许哲让她坐在沙发上，而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喝。 两人坐的是同一张沙发，近乎于肩并肩的状态。不过，两人的身体都稍稍扭转了一点角度，方便看向对方。 许哲斟酌着说：“我最近工作非常忙……” 宋星叶：“对呀，我们都知道的。今天英语课伱不在的时候，老师还说呢。” 许哲：“老师说的什么？” 宋星叶：“就说大家要努力学习啊，说不定以后毕业了能给你打工。当然啦，大家都是说着玩的，老师也是开玩笑的语气。” 许哲：“我现在发现，老师同学和我好像都有点距离感。” 前一世他上高中时，与老师同学同样颇有距离，只不过那时人们看向他的目光里都是怜悯或嘲讽，冷漠的无视都算是好的了。而现在，虽然投过来的目光变成了羡慕和赞叹，但还是免不了让他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在高中生这个群体里格格不入。 宋星叶微笑道：“我听同学聊过，有些人是真的想要喊你老板。” 许哲：“这个我知道，黄一凡最近见我都是这么喊的。而且有些同学确实问过我，招不招人之类的问题。” 宋星叶：“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许哲摇了摇头：“才上高中打什么工啊，至少等大学毕业了再说吧。咱们班里的全都是尖子生，真要拐跑一个，那家长肯定要找我算账的。” 宋星叶歪了歪头，笑道：“也有例外情况嘛。咱们班还有些同学，连家长都在给你打工呢。” 许哲：“说什么‘有些同学’，不就你一个吗？” 宋星叶：“对，而且我还在给你打工呢，主人。可惜最近我学习也太忙了，所以都没有来照顾主人的起居，请您见谅哦。” 许哲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说：“忙着学习是没问题，但平时要注意多休息，尤其是眼睛。我记得，沈岚学姐好像就是在刚上高中的时候近视加深，不得不戴上眼镜的。你也不想戴眼镜吧？” 宋星叶却没有直接回答不想，而是反问道：“你喜欢戴眼镜的女孩子呢，还是不戴眼镜的？” 许哲：“这个要分人。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看。” 这话让少女不自觉就有些心跳加速。她抬起双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然后她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有标准吗？” 许哲：“你是指什么样的标准？” 宋星叶：“比如高矮胖瘦，就是身高和身材之类的嘛。” 许哲抬起头盯着天花板，思考了几秒钟。 宋星叶静静地盯着他。 然后许哲收回目光看着这个娇小的姑娘，微笑道：“其实没有什么标准，只要在一起待着很开心，就可以了。而且美的标准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高矮胖瘦，各有各的好处，只要在正常范围之内就好。” 宋星叶鼓足勇气，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呢？在正常范围内吗？” 许哲：“要是连你都不在范围内，那标准就太严格了。在我看来，你就非常漂亮，非常可爱了。而且不只是我，你问问别的男生，肯定也是差不多的答案。” 宋星叶轻声道：“可我不需要别人的答案啊，我只想听你的。” 许哲的上半身忽然压了过来。 眨眼间，两人的距离变得非常非常近。 这突发的变动当然有点吓人。宋星叶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身体也想往后躲。但眨眼间，她意识到了什么，便没有再躲，反而微微往前去迎。 于是她就被一个温暖的环抱，给抱住了。 许哲把少女抱在怀里说：“我的答案很简单，我不觉得有谁能比你更可爱。这样，你满意吗？” 宋星叶满意吗？ 她一瞬间便意识到了，许哲说的‘不觉得有谁能比你更可爱’而不是‘没有谁跟你一样可爱’，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他心目中，没有人比她更可爱，但可以有人跟她一样可爱。 他只是排除了大于号，但没有排除等于号。 然而，宋星叶还是笑着说：“满意！我本来还有点担心呢。” 许哲：“你担心什么？” 宋星叶：“因为别人上了高中还在长个，可是我好像没怎么长了。那我肯定会担心啊，要是个头太矮了怎么办……” 许哲抱着她，拍了拍少女单薄的肩背：“放心吧，你还会长个的。吃好睡好，剩下的交给时间。” 宋星叶：“但就算时间不起作用，我以后比别人……反正就是看起来比同龄的女孩小，也没关系吧？” 许哲想象了一下。 宋星叶本来就脸蛋比较小，五官又精致。要是再加上身材娇小，那以后不就是合法萝莉吗？再加上女仆装和白丝高筒袜…… 许哲深吸一口气：“何止是没关系，简直是非常可爱！” 这回答无疑是个意料外的惊喜。惊喜之下，宋星叶不禁把他也抱得更紧了。 此时两人的氛围相当奇妙。 她说过了喜欢他，她也知道他喜欢自己。但在两人之间，却还有一层薄而坚韧的隔阂，让近乎满溢的暧昧并没有变成真正的恋爱。 许哲并不急，而宋星叶同样有耐心，她觉得，此刻就已经很美妙了。 ———— (本章完) 329都是衬托出来的 这一天的早晨，许哲是被唐凌菲叫醒的。 她当然没有房门钥匙，不可能像以往那样闯进他的卧室里，打着叫他起床的名义还动手动脚。不过，她可以敲他卧室的窗户，比闹铃还管用。 对此，许哲倒是也习惯了。反正他睡觉都穿着宽松的短裤短袖，倒也不担心被看到什么。 起床之后，他冲着窗户摆了摆手：“好啦，我刷牙洗脸去。” 窗户是开着的，只需要用正常的音量，双方都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唐凌菲就说：“那你快点哦，小叶子已经起床啦。我现在去买早餐，待会你来我们这吃。” 许哲点了点头：“好啊。” 然后他就看到这丫头转过身，蹦蹦跳跳地跑远了。从精神状态上看，菲菲与初中时似乎没有太大区别，而她初中的时候跟小学好像也区别不大……等等，这难不成意味着她外表已经是个有料的女高中生，可是内心里还是个小学生吗？ 许哲刷牙时，便在思考这个问题。 性格上或许确实有点长不大的感觉，但唐凌菲做题时表现出的思维能力，应该还是在平均线以上的，就算不走艺考捷径大概也能上一本，或者至少二本。再考虑到音乐上的特长，她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傻……嗯，只不过没法跟小叶子和岚姐比。凡事就怕对比。 许哲漱完了口，放下牙刷，喃喃自语：“没错，仔细想想，菲菲其实也挺聪明的，而且很机灵。” 然后他换好衣服，提起书包刚出门，就正好撞见了买早餐归来的唐凌菲。 少女的双手都提着塑料袋。一边是包子和油条，另一边是三杯豆浆。不过她并没有让许哲分担，而是凑了过来，扬起了满是笑容的小脸。 元气满满的笑容颇有感染力。 许哲下意识地就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手法相当娴熟。 唐凌菲皱了皱鼻子：“都说过了，我又不是猫猫狗狗，别这样摸我头！” 许哲：“你自己伸过来的啊。” 唐凌菲眨了眨眼，表情变得有些扭捏：“不是让伱摸，是让你亲……” 许哲不由一愣：“你傻吗？” 唐凌菲：“啊？” 就在这时，对门开了。 宋星叶开门看了这两人一眼，问道：“早餐买回来了，菲菲你怎么不进来呢？” 唐凌菲吐了一下小舌头：“这就来这就来！许哲，你也别愣着呀，快来吃早餐啦！” 许哲跟在后面进门时，跟宋星叶对视了一眼。就这刹那间的对视，忽然让他意识到了…… 唐凌菲之所以要喊自己起床再买早餐，或许是故意想找个小小的相处机会。因为早餐店离这很近，以这丫头的速度，很快就能回来，而他正好刷牙洗脸穿衣完毕。一出门碰上，这不就有了额外的两人相处时机吗？尽管时间很短，但也足够做点亲亲之类的事情。 可问题是，唐凌菲能想到这个小花招，难道宋星叶想不到么？ 对视的一瞬间，许哲看到小叶子眼中毫不意外的笑意，其中似乎还有种‘真拿这孩子没办法’的意味。 也就是说小叶子知道菲菲想干什么。 但菲菲还自以为妙计，觉得自己没有暴露呢。 许哲不禁暗暗叹息——真的就怕对比，本来也是个挺机灵的小姑娘，在过于聪明的闺蜜跟前，还真就被衬托得像个小傻瓜。 ————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没过一会，唐凌菲就准时出现在教室后门口。 宋星叶也像往常一样迎了上去。 闺蜜俩手牵着手往外走，但步伐比别人慢得多。直到许哲从后面赶上她俩，才恢复正常的步行速度。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教学楼，进了食堂。 一路上，始终有目光落在这三人身上，尤其是许哲。虽然他跟菲菲和小叶子都保持了正常的距离，并没有显得特别亲密，但全校除了他，还有哪个男生能天天有两位美少女作伴？ 当然，只要是消息不太闭塞的同学，对他也不会感到太惊讶。大家最多只是议论几句“是那个做游戏的”、“这小子牛啊”之类的。 在食堂里，打好了各自的饭菜，三人端着餐盘又坐到了一起。 就像初中时一样，依然是唐凌菲和宋星叶并排，许哲坐她俩对面。但今天，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岚端着餐盘过来，在许哲旁边坐了下来。 看着这位短发学姐毫不客气地坐下，开始动筷子，对面的两个少女都愣了。她俩看了看沈岚，看看许哲，再对视一下，眼神里都有些纠结和为难。 如果说宋星叶与唐凌菲之间，是在亲密中带着一点互相计较的小心机，那么沈岚跟她俩就是纯纯的竞争甚至抢夺了。 在这种气氛下，许哲也不禁有点尴尬。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了一条新的短信，不由一愣。 他在看短信，另外三位少女则在吃午餐，只是各怀心思，已经顾不上饭菜是什么味道了。 在这样的尴尬中煎熬了好一会，许哲却笑了出来，打破沉默道： “有个好消息啊，岚姐，我刚刚收到邹老师的短信，他说，项目组刚刚完全公布获奖算法的论文，谷勾的人就行动了。” 沈岚手里的筷子一停：“那个搜索引擎巨头？他们联系了邹教授？” 许哲微笑道：“对，谷勾表示，想要直接收购尤里卡公司，你知道他们开价多少吗？” 沈岚摇了摇头。 许哲又看向对面的两位少女。 唐凌菲忍不住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不是在和我说话呢。” 许哲：“反正你们俩都在，话是说给大家听的。你们要不要猜猜看，谷勾开价是多少？” 唐凌菲摇了摇头：“猜不到。那个尤里卡公司是做人工智能的吧？我又不懂什么那些。” 宋星叶却有些认真地分析道：“谷勾想要收购，这倒是很正常。之前国内想要跟邹教授合作的千度，也是搜索引擎巨头。我也不太懂你们说的那个ai算法，不过，它能识别图片对吧？也就是搜索引擎最需要这种能力了。所以谷勾开的价肯定不会低……” 沈岚则直接给了个数字：“三千万？” 许哲摇了摇头：“不，一千万，不过是米元。” ———— (本章完) 330论如何缓解压力 午餐之后，其他同学回去上课，而许哲却不得不站在教学楼外面。 因为邹天炎副教授打电话找他。 电话里，邹副教授就在问：“软微和千度也都有接触，但谷勾最有诚意，怎么办？卖给他们吗？” 许哲：“你觉得呢？” 邹天炎：“这个数字让我有点晕乎。但我也在想，如果咱们不卖，能不能……” 许哲：“独自创造商业奇迹吗？别想了邹老师，你不可能拿着一个算法去收网民们的钱。谷勾拿这个算法也不会直接创造利润，但在这种巨头手里，确实是有大用。” 邹天炎：“那就卖给谷勾？” 许哲：“邹老师你先别急。我只是说咱们可以卖，但并不一定卖给谷勾，也不一定是千万米元这个价格。” 邹天炎：“可是只有他们出这么高的价啊……” 许哲：“搞个拍卖，到时候互相竞争出价，价高者得。这样一弄报价肯定上去了。” 邹天炎：“这样不会激怒他们吗？” 许哲：“都是商业领域的人精，大家知道怎么凭理智行事。如果仅仅是搞个拍卖就能激怒他们，那只能说明，他们作为投资人的段位太低。” 邹天炎：“可我好像没听说过，有哪家创业公司被收购的时候会这么干啊。” 许哲：“因为别的创业公司没咱们抢手。” 邹天炎沉默半晌，说：“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许哲：“要不然我过去再聊聊？” 邹天炎：“不，那倒不用，我想想就好。伱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我还需要再想一想。” “行，邹老师您慢慢想着，我先上课了。” 说完，许哲挂了电话，却并没有真的回去上课。 正相反，他拿手机又打了个电话，找的是姚浩。 “喂，现在有个事，你先买个去魔都的机票，我把邹天炎老师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带上拍卖案例资料和计划书，当面给他看，说服他。” 姚浩问道：“资料已经准备好了，您也看过了，但计划书我现在还没写完，而且您还没审过。” 许哲：“你先买机票。然后尽快赶工，尽快写完给我看。” 姚浩：“确定要我去说服他吗？我跟那位邹老师还不认识……” 许哲打断道：“你比我合适。我年龄还是太小，而且给他的感觉就不够专业。你不一样，能摆出商业精英的范儿，而且还能拿你的学历和出身背书。这种商业并购的事情，你的说服力比较强。” 姚浩：“明白了，许总，感谢您的信任。” 许哲：“邹老师的性子不够坚决，容易动摇。所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拍卖的计划灌到他脑子里去。” 姚浩：“我一定尽力而为。” 许哲：“哦对了，你过去可能正好会赶上周末。” 姚浩的语气有些奇怪：“周末有什么问题吗？” 许哲自认为是个厚道老板，此时当然也会提前说：“加班和出差都有补助。” 姚浩笑了起来：“这种小事咱们回头有空慢慢聊吧，许总，您放心，我一定把事办好。” 挂断了跟下属的电话之后，许哲往后退了一步，背就碰到了教学楼的外墙。他就这么靠着墙，抬起头眯着眼睛。 阳光洒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 许哲双手插在校服外套口袋里，站在那里晒太阳。最近这段时日的忙碌，尤其是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感，让他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如果一切发展顺利，自己就能从千万身家变成上亿，只要照着预期那样进展……但如果不顺利呢？如果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跟以前不一样，如今的许哲真的已经拥有了许多，而牵扯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光是招来的正式员工，都有二三十人了。虽说在同样营收规模的企业里，他麾下的员工人数几乎就是最少的，但在许哲的人生经验里，可没有试过领导这么多人。 尤其是最近的人工智能项目，那个尤里卡公司，既让他看到迅速达成一个亿小目标的希望，又带来了难以预测的压力…… 倒是此时此刻，背靠着墙晒太阳，懒洋洋的，让他有了种久违的放松感。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但许哲却不想接。 直到过了十秒，那铃声还在响着，他估摸着如果是要紧事情真的不接不行，便无奈地掏出了手机。不过，来电显示让他有些惊讶。 这次打电话来的并不是公司的下属，也不是某个合作伙伴，更不是应该正在上课的女孩们，而是他的爷爷。 接通来电，他就听到了那个沧桑却有种浑不吝气质的老头嗓音：“喂，许哲啊，我听你爸说，你最近很忙？” 许哲：“确实有点忙……” 爷爷：“有没有空来我这吃饭？你有段时间没来了，你奶奶还念叨你呢。” 许哲：“呃，这周末吗？如果只是一顿午餐的话，应该可以。” 爷爷：“听说你现在做什么游戏，赚钱了是吧？提前说好，你来我这带张吃饭的嘴就行了，什么东西都别带啊，要不然我翻脸！” 听到这话，许哲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他刚才还真的在考虑，应该买点什么去见爷爷奶奶，是不是应该弄点贵的、有档次的东西…… 爷爷又继续侃：“最近天气越来越暖和，水里的鱼也开始蹦跶了，我钓一条大的回去给你们尝尝。” 然后许哲就忍不住“噗嗤”一声。 爷爷顿时就不乐意了：“你小子笑什么？我就买过那一次，正好被你撞上了。平时，你都不知道我钓了多少条上来，那是一杆连着一杆啊！” 许哲憋着笑说：“行，没问题，爷爷你敢说我就敢信。” 爷爷：“什么话？用不着你信，本来就是！要是你有空跟我去，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钓鱼高手……” 这话，倒是忽然开阔了许哲的思路。 他下意识说：“那您下次钓鱼带我去呗。” 爷爷：“你不是忙得很吗？又要学习，又要搞事业的。” 许哲：“那就下个星期天呗。我大清早过去看您钓鱼，钓一上午，然后拿着鱼回去做菜。话说给您一上午的时间，至少能钓上来一条吧？” 爷爷：“你小子这叫什么话！你信不信，能做一桌子全鱼宴！” ———— (本章完) 331什么叫钓鱼高手 星期天早上，许哲自认为起得并不晚，但还是在电话里被爷爷好一顿催。 到达那条河边的时候，才早上八点。 可是他却发现，河岸边已经坐了好几个钓鱼人，而且全都是年龄比较大的中老年男性。他爷爷在这些人中间，岁数大概只算是略高于平均值。 爷爷就坐在河岸边的草地上，屁股下面是个小马扎。苍老却颇有些锐利的眼睛盯着水面，似乎随时都在等待着什么。 许哲蹲在旁边，拍了一下老人的肩膀。 爷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把鱼吓跑了。” 许哲：“我就在岸上说几句话而已，不至于吧？” 爷爷压低了声音说：“你懂什么，这鱼可机灵着呢，岸上的动静都能传到水里，小点声。” 于是许哲也降低了音量：“好吧，老行家你今天钓到了没有？” 说完，他揭开旁边的水桶盖子看了一眼，忽然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好像不太合适。那桶里只有清水，一条鱼的影子也没有。 爷爷却颇有信心：“这还早着呢，才几点，你就等着瞧吧！” 于是许哲蹲在旁边等了好一会，直到腿都麻了，便站起身来，又等了许久。可是爷爷的鱼漂始终没有动静，只是随着水面的波纹微微起伏。 可是周围的其他几位老钓友，都已经有了收获。其中一人还钓上来了一条大号的，惹来其朋友艳羡的目光。 爷爷这边还是没有动静。 老人忽然小声嘀咕道：“是不是饵料有问题……不对啊，上次就是一模一样的，我明明钓上来了。” 许哲：“我看那个人的装备还挺专业的，还弄了个网子。” 爷爷：“那叫鱼护，我没必要弄那个。” 许哲：“鱼护是干嘛用的？” 爷爷：“装鱼的，钓上来的鱼放在鱼护里，不让它跑掉。” 许哲：“那您为什么不需要……哦，没事了。” 为什么爷爷没有买鱼护，而是从家里拿了个水桶过来？是不是因为钓到的鱼压根用不着鱼护，只需要一个装了点水的桶就能装下？ 这种问题，当然就没必要再拿出来扎老人的心了。 爷爷瞪了孙子一眼，但也没好意思再训斥，只是忍不住又拉起鱼竿看了看钩子，再换了一次饵料，然后重新抛进去。 这时，许哲的手机铃声响了。 刹那间，不只是身旁的爷爷，连稍远处的另外两位老钓友，都看向了这个不懂事的年轻人。 许哲连忙关掉铃声，往旁边走远了一些，再接通电话。 这次打电话来的是沈岚。她问道：“伱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许哲：“看我爷爷奶奶。” 沈岚：“啊？” 许哲：“其实准确来说，是看我爷爷。他老说他是钓鱼高手，带我来见见世面。” 沈岚：“见到世面了吗？” 许哲：“算是吧，反正是见识到空军了。不说这个，你有事找我吗？” “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少女叹了口气，“其实就是，最近我也在尝试招聘，但招来的人，没一个我看得上的。新游戏遥遥无期，旧游戏时不时还要更新一下，添点新东西。而且我还不像你是直接保送，我好歹也是要高考的，最近还在刷题。” 许哲恍然道：“懂了，你是觉得有点累，来找我诉苦的。” 沈岚：“我可没有诉苦的习惯，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出来打球。我好久没有打台球了。” 许哲：“拿我发泄情绪嘛……也行，不过我上午要陪爷爷钓鱼，中午去吃饭，估计下午才有时间了。” 电话那头的少女沉默了几秒，突然问道：“你们在哪儿钓鱼，我可以去看看吧？” 许哲不由一愣：“你要见我爷爷？” 沈岚：“不是见你爷爷，是见你。你爷爷忙着钓鱼，肯定走不开。你就说待得闷了，散散步，然后就可以见我了啊。” 许哲：“那然后呢？你午餐怎么办？” 沈岚笑道：“很简单啊，我在外面随便吃点，你就跟你爷爷他们吃午饭。吃完了以后，我开车去接你就好。” 少女的这套安排，让许哲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不敢见我爷爷奶奶？” 沈岚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不太习惯那种场合。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比较……嗯，这一块的关系比较淡，我自己的亲戚见得都很少。” 许哲：“明白了，那我等下发地址给你，你照着过来就好。” 沈岚：“好，待会见。” 挂断了电话，许哲把地址用文字的形式发给她，然后收起手机，慢悠悠地走回到河边。 爷爷还在钓鱼。 更远处，另一位钓友有所收获，但别人的开心喜悦与此处无关。爷爷也就紧绷着老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粗厚的眉毛也早已皱了起来。 而许哲的目光要轻松悠闲许多，往旁边一瞟，忽然就愣住了。 他轻轻拍了一下老人的胳膊，指了指。 爷爷不耐烦道：“别打岔，安静！” 许哲：“不是，您看那边。” 爷爷：“看哪边都没用，钓鱼考验的就是心性耐力，要沉得住气。” 许哲：“您看那！” 爷爷终于听了孙子的话，看向孙子手指的方向，于是，他就看到自己斜前方的水面上，有一张鱼嘴浮出了水面。 那条鱼还挺大的，鱼嘴在水面以上一开一合，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在嘲笑。 透过水面的波纹，鱼眼睛似乎正望向这边…… “妈了个巴子的！” 爷爷大怒起身，摔下手里的鱼竿，指着那条鱼忍不住骂骂咧咧。 一旁的许哲也帮腔：“我们钓鱼呢，你放尊重点！” 话音未落，周围的老钓友们全都看向了这边。 一个比爷爷更老的老头高声道：“小许你又急啦？” 这个‘又’字，让许哲有所明悟。而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爷爷收起装备，转身就走：“不钓了，回家！” 许哲跟在后面：“爷爷，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爷爷：“去菜市场！” ———— (本章完) 332她忙着开车 “哈哈哈，原来你爷爷这么逗啊？” 下午，刚坐上沈岚的车，许哲便给她讲述了一番今日见闻。最浓墨重彩的莫过于那位老人一开始如何夸下海口，而后来又如何被河里的鱼儿打击…… 许哲笑道：“我爷爷的信心也不是白来的，大概他确实钓到过鱼。但钓到过，和能够稳定钓到，那水准可是两码事。” 沈岚：“钓鱼还有不同水准吗？” 许哲：“肯定啊，钓鱼还有专门的比赛呢。虽然我也不太懂，但是很多细节上，应该都是有讲究的。” 沈岚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你要不要试试钓鱼？说不定，你刚开始就能比伱爷爷更厉害呢。” “让我钓鱼？你确定？” 许哲心说自己前一世看过不少拦着伴侣去钓鱼的女生，那可真是拦都拦不住。真正痴迷于钓鱼的人，比自家爷爷更夸张，是可以无数个日日夜夜不着家的。 沈岚却说：“因为你做什么好像都很有天赋，我觉得，钓鱼可能也不例外。” 许哲：“你对我究竟有怎样的误解……我做不好的事情，有很多啊。” 沈岚：“举个例子。” 许哲：“这还要举例子？” 沈岚：“因为我是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好的。” 许哲想了想，试探着说：“比如，跟女孩子相处？” 这一方面他向来都不太有信心。他以前是不懂怎么猜女孩子的心思，而现在，虽然经常能猜透她们的意图了，可新的难题又摆到眼前。怎么跟女孩子们维持好朋友关系，而又不逾越底线呢？ “不擅长和女孩相处……我开车呢，别这样逗我啊。”沈岚双手捏紧了方向盘，憋笑憋得很辛苦。 许哲：“你觉得我擅长吗？” 沈岚：“嗯哼，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 此言一出，许哲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车里的气氛也顿时变得暧昧了不少。沈岚仍然忙着开车，只是多了点咬嘴唇、理头发之类的小动作，舒缓一下略微紧张的情绪。 而许哲在低头看手机。 忽然，他又说：“魔都那边有好消息了。我派过去的姚浩同学，不仅说服了邹老师，还拉着邹老师说服了谷勾的大佬。” 沈岚：“怎么说服的？” 许哲：“把拍卖的计划书拿出来，然后就靠口才和真诚的态度呗。这小子还挺擅长这事的。他找我毛遂自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聊到了商业方面的事情，沈岚的神情也变得理性冷静了许多。 她问道：“那个姚浩，背景人脉太深厚了，他老爸就是老牌投资公司的骨干。这种人万一跟你玩心眼，咱们怎么办？” 许哲笑了笑：“所以说要分人家一点股份，表达一个愿意把分润利益的态度嘛。而且，我还会再派个可靠的人过去，制衡一下。” 沈岚：“你打算排谁？要说可靠的人，那不是只有……” 许哲：“对，只有宋叔。” 沈岚喃喃道：“宋星叶的父亲啊……” 许哲：“有什么问题吗？” 沈岚：“没，没问题。” 许哲并没有注意到，正在开车的少女眯了眯眼，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现在就是组织拍卖了。已经确定入场竞争的就是千度和谷勾，这两家搜索引擎巨头。我们也让邹老师以获奖项目组的名义，在国内和国外的网上发布了一些视频和文章，介绍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顺便展望展望未来。” 沈岚：“那些视频和文章，有效果吗？” 许哲：“不好说，只能等时间发酵。当然我也稍微动了点手段，就是请水军和意见领袖之类的。这方面的预算有三十万，现在已经能做不少事了。” 沈岚：“感觉你对这些事情好像也很擅长啊。‘水军’这个词我这两年才听说过，今年你都已经用上了啊。你从哪儿找到的？” 许哲笑了笑：“认真找找，总能找到的。很多时候别人以为我只是在上网闲逛，其实是在为工作准备。对了，还有个关键的事情。等到暑假的时候，你已经高考完毕彻底自由了，然后就跟我去一趟魔都吧。” 沈岚：“你要送我去上大学？” 许哲：“算是吧，不过主要是给岚哲科技安排新家。你也可以暂停一下招人的事情了，反正以后要在魔都上大学，你就在那里招人，把公司开起来呗。而且做游戏嘛，一线城市也比较好办。” 霎时间，沈岚意识到，如果按照许哲的安排，暑假就是他和自己一起去魔都，然后……岂不就是二人世界了？ 但许哲还在继续谈事业：“尤里卡公司拍卖的事情，我也打算安排到暑假。给其他巨头一点反应的时间，也稍微吊吊谷勾和千度的胃口，争取让他们开高点的价格。” 沈岚此时思索的，却已经偏离了事业的轨道。 她貌似随意地问着：“到时候，就我们俩去魔都吗？” 许哲的语气则依然冷静：“我会让姚浩提前在那里等着。这边的投资团队刚刚组建起来，就让宋叔做一下日常运营管理吧，让他尽快上手，熟悉熟悉业务。然后，崇开科技那边就需要人主持大局，我只能忙一点了。” 沈岚戏谑道：“到时候我们去魔都，那个住宿标准，许总不会太吝啬吧？” 许哲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可能亏待你的，放心吧。” 于是沈岚便畅想起来。等到暑假，自己和他去魔都，住着比较高档的酒店——在那种房间里，大概不需要担心隔音问题？而且，应该也会比较有氛围感吧？ 到时候，是把这小子灌醉，还是穿一些比较特殊的衣服让他主动？反正只要把他拿下了，宋星叶和唐凌菲还怎么跟自己抗衡？就算是有个在公司里帮忙的老爸肯定也没用。 这个貌似高冷的短发少女在想什么，许哲当然不知道。 他只是继续讨论事业：“省城这边招人的时候，我以后会稍微控制一下规模，近期的一些游戏还是要我自己主导。但你到了魔都，可以稍微留意一下那边的人才。我们以后制作游戏的主要基地，应该就是在魔都。” 沈岚：“嗯，嗯……” 许哲：“算了，你现在忙着开车，说这些容易分心。” 沈岚：“嗯，我忙着开车呢……” ———— (本章完) 333菲菲可算开窍了……吗？ 在忙碌的日常中，光阴不知不觉地流逝着。 一转眼，就到了六月初，高考的日子。省城的很多小学和初中，都要临时充当考场，但很多高中学校并不会被占用，包括实验中学。 这天下午，许哲忽然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宋星叶注意到这一点，忽然有了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而到了下一节课后，班主任刘老师在讲台上像往常那样布置完作业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有些不经意地说：“我猜，咱们班有不少同学这次憋着劲要考过许哲同学吧？很遗憾啊，你们没这个机会了。因为最近比较忙，月底的期末考试他就免掉了。” 教室里响起了一片充满了遗憾的“啊”声。 最近的期中考试和月考，许哲在班里的名词越来越低，已经降到了三十多名。有同学暗暗猜测，这次期末他说不定会降到四十名以后。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这家伙已经保送且创业有成，考试名次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能够超过这位公认的天才，无疑让班里很多同学颇感振奋。 可惜这次期末大家失去了这个找自信的机会。 同学们纷纷看向教室后排靠窗的那个角落。然而，大家只看到了那个文静而沉默的少女，并没有看到许哲。 下课铃响起，刘老师抱起教案离开。 宋星叶摊开了作业。 这时，孙邈嘉凑了过来，问道：“许哲现在就已经走了呀？” 宋星叶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嗯。” 孙邈嘉又问：“他去哪儿了？” 宋星叶：“你很好奇？” “不是不是……”孙邈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呃，就是问一下嘛。他既然是做游戏的，按理说也用不着到处跑吧？” 宋星叶停下笔，抬起头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同学，答道：“他最近要忙一些投资并购方面的事情，去了魔都。反正据我所知，他真不是逃避期末考试，是真的非常非常忙。” 孙邈嘉：“你好像还挺清楚的呀。” 宋星叶：“嗯，我爸爸也在给他工作嘛。我从我爸那儿知道的。” 孙邈嘉眉头一皱：“伱为什么不直接问许哲呢？” 宋星叶淡然道：“因为我在忙着学习，跟他聊天的时间很有限。” 孙邈嘉有些不信：“你跟他坐同桌，不是为了聊天？” 宋星叶：“当然不是，只是为了安安静静学习而已。” 某种意义上，她还真没说谎。要聊天，她没必要在教室里当着别人的面搭话，完全可以夜里用微信找他，还可以听他唱歌呢。偶尔，在自己最疲惫的时候，还可以当面跟许哲深夜聊天，顺便有点拥抱、牵手之类的举动…… 至于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她不好意思主动，许哲也不太敢唐突。 就在这时，孙邈嘉注意到，宋星叶的目光飘向了自己的身后。于是她扭头看了一眼，便注意到门口多了个靓丽却一脸焦急的女孩。 那是唐凌菲。 不等孙邈嘉再问什么，宋星叶便说了声“抱歉有点事”然后就起身快步走到教室门口。 唐凌菲拉住了宋星叶的手，很快就来到了走廊的尽头。这个角落是走廊里最安静的地方了，很适合女孩子之间说点悄悄话。而此时唐凌菲的神情昭示着，她要说的话，很急。 “小叶子你知道吗，许哲要去魔都了。” “对，我知道啊，怎么啦？” 唐凌菲一脸紧张：“他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吗？还是带着沈岚一起？” 宋星叶的语气和神情，却要平静得多。 她说：“我问过他，是带着沈岚一起的。” 唐凌菲：“我没好意思问他。可是你……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不做点啥呀？” 宋星叶反问道：“我能做什么呢？” 唐凌菲顿时哑口无言。 宋星叶又说：“许哲和她是去办正事的，你了解过吧？他们要在魔都招人，在那里把岚哲科技开起来。他们还要跟互联网大公司谈判，要把尤里卡公司卖个好价钱。虽说投资的是许哲，但帮他赚到本钱的是沈岚做的那款游戏，所以，她跟着去看也很正常啊。” “正常，正常，正常……”唐凌菲嘟起了嘴巴，“你怎么不急呀？” 宋星叶摇了摇头：“我急过，但急也没有用。菲菲，其实我真的做不了什么，真正能把许哲从沈岚身边拉开的，只有你。” 唐凌菲愣住了：“我？我我能干什么啊？” 宋星叶：“你现在也是他的签约艺人了，不，不只是艺人，你还有工作室的一部分股份，也算是他的合伙人呢。音乐那方面，难道就没有新的进展吗？” 唐凌菲更委屈了：“哪有那么简单，真正做音乐就知道啦……光是一首歌肯定不够，赵姐跟我说要凑够一张专辑，至少得有个七八首歌吧。然后她还说我的嗓音基础可以，可是技巧不够，很多歌都没法唱。所以现在她一边在帮我挑歌，一边还在给我找老师，培训声乐什么的。” 宋星叶：“培训了声乐，以后也方便你艺考，是吧？算了，艺考什么的先不说，先说你的事业。你得多找许哲问问，你的事业要怎么发展呀。他肯定有办法的。” 唐凌菲：“然后等我的事业发展了，就能有更多时间缠着许哲？” 宋星叶：“对，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个正向循环呀！别忘了，你唱的那首《faded》现在播放量还在涨呢，许哲挑歌的眼光很厉害的。” 唐凌菲顿时有所明悟，喃喃道：“找许哲问意见，让他帮我挑歌，尽快发出去……如果火了就继续问他下一步怎么办，如果没火，还能问他怎么办……” 宋星叶拍了拍她的肩：“对，菲菲你可算开窍了，只有你能对抗沈岚啊！” 唐凌菲不由得问道：“那你呢？” 宋星叶叹了口气：“如果一定要有个人把他夺走，交给你，总比交给沈岚要好一点吧？” 唐凌菲顿时感动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小叶子，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 (本章完) 337不要卸掉你的buff 只有许哲自己知道，此刻，他内心中有着一场怎样激烈的斗争。 一个念头告诉他，反正你情我愿的，为什么要抗拒女孩子的好意呢？反正沈岚已经成年，高考也结束了，难道还担心影响她吗？更何况，再过两三个月她就要留在魔都上大学，接下来的两年里除了假期，不会有多少见她的机会，所以哪怕是跟沈岚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也不太可能影响到自己与另外两位少女的关系…… 但另一个念头的声音虽然没那么响亮，却很倔强，一直在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自己还没有把修罗场摆平，更没有告诉沈岚自己的真实念头。如果真的要更进一步，至少也该先让她知道，想要维持与她们每个人的关系这种惊世骇俗的念头。不告诉她就继续占便宜，那不是欺诈吗？ 当然，无论听从哪一种念头，他都需要面对门外的女孩。 于是许哲挂断了与唐凌菲的通话之后，便收起手机，开门。 然后他咽了口唾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猫眼里看到的，当然远远比不上面对面真切所见。他看到，少女的高挑身段裹在棕色风衣里，配上她标志性的短发，有种利落洒脱的帅气。 但是在风衣之下，那覆着黑色裤袜的修长双腿，又有一种独特的妩媚美感。大腿当然是略微比小腿要粗一些的，而膝盖以上的裤袜，那黑色便淡了一些，隐隐有一丝透肉的质感；而在膝盖以下，那黑色就更深一些。至于膝盖的部位，则显现出了一道优美的小弧线。 黑丝之下，是一双薄靴，其长度刚好遮住了少女的脚踝，令人不禁扼腕叹息。当然许哲也知道，自己的目光不能总往下飘，于是抬起眼看向她的脸。 他看到，那精巧的脸颊上泛起些许的霞红，于是那一贯的高冷气质便被染上了冷艳的色彩。 她微笑着，轻声问：“不让我进去吗？” 许哲下意识地侧身，让她走进了房屋。然后他关上门时，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刚才争执不休的两股念头仿佛都变成了杂音，就像模拟电视收不到信号而产生的雪花。 沈岚的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踱步进来，走到了桌子跟前，拿起拍卖会的资料。 她歪着头问道：“不给我讲解一下吗？” 许哲：“哦，好的。” 沈岚调侃道：“怎么感觉你反倒像是下属了啊，许总，干嘛这么紧张？” 许哲动了动嘴巴，却并没有把嘴边的话说出来。他想说的是，自己显得紧张，当然是因为你今晚太好看了。总之，责任全在伱身上。 沈岚没有化妆，但她也不需要。只是洗了个澡，身上带着清新的洗发水和沐浴液香气，再加上一点浴后的润肤水，这样就够了。 足够让许哲心跳加速。 在少女略带戏谑意味的目光注视下，许哲清了清嗓子，说：“那我给你讲一下啊。这次拍卖会虽然有四方参加，但真正能出钱的，我们预计就是谷勾和千度。我们的目标也很简单，让他们竞争出价，尽可能勾着他们开更高的价格，所以会采用线上竞拍的方式。” 沈岚：“线上开拍卖会啊？” 许哲：“线下先见面，但要把他们分在几个不同的房间里，用发邮件的形式交流。不让他们互相见面，就是为了让他们心里没底。” 沈岚：“然后他们就会出更高的价格了吗？” 许哲摊了摊手：“说实话，我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有可能会出很高的价格，也有可能不会，事情真正发生以前没人敢打包票，因为我们不知道人家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沈岚点点头：“我明白了……” ———— 不知道为什么，宋星叶今晚总有些莫名的烦躁。 晚自习，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旁边许哲的座位空空荡荡，从窗外吹进的晚风也带着些许燥热，并不能让人静下心来。 就连这张化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似乎也在跟她做对。明明理解了这道题考的是什么，可是她却发现，怎么都配不平。 “不应该啊……” 宋星叶下意识地转起了笔，重新检查自己的思路，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可是转着转着，那只中性笔却像个突然变得不听话的精灵，从少女的手中顽皮地跃出，碰了一下桌子边缘，摔在了地上。 附近的同学们也都在专注于学习，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这点声响。 宋星叶弯腰捡起笔，重新思考这道化学题。看着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遗漏了一个小小的细节。于是她重新落笔，却发现笔尖不出墨了。 “啊？” 少女用力写了几笔，却还是一点字迹都没落下。 于是她把这支不听话的中性笔放进笔袋，重新拿了一支笔出来。 可是，再落笔时，却还是写不出字。 今晚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倒霉？连续两支笔都不行了？ 宋星叶咬着下唇，忽然感觉胸中的烦闷愈发高涨。她干脆放下了笔，扭头看向窗外。 外面天色已黑。 少女静静望着夜幕，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当然不喜欢这股莫名的烦躁感。可是，当她回忆起那些令人开心的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时，却发现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关于许哲的。 而越是这样想，那种烦躁就越来越多的变成了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 ———— 拍卖会的安排并不复杂，没用多久，许哲便讲解完毕。然后，他正要把尤里卡公司赖以成名的那个图像识别算法也讲一遍，却被沈岚打断了话题。 她貌似不经意地说：“一进门我就发现，你好像也洗澡了。” 许哲：“对，因为天气有点热嘛，洗个澡会舒服一些。” 沈岚：“是啊，有点热，你怎么不开空调呢？” 许哲：“太阳都落了，气温已经在降了，我觉得用不着开空调。” “可是我还觉得有点热啊……” 沈岚这么说着，坐在床边，脱掉了双脚的短靴。 许哲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呼吸间，这位两世处男意识到，那个时刻可能要到来了。 脱掉了靴子之后，沈岚脸上的红霞变得愈发娇艳。她瞟了许哲一眼，又说：“我在这里把裤袜也脱了，你没意见吧？” 许哲：“不，我有意见。” 沈岚顿时愣住了。 在这一刹那她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性。或许，她的心上人并不期待她的献身，会厉声斥责，让她离开这房间？ 然而下一刻，许哲却一脸坦诚地说：“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裤袜属于攻速buff，所以我不建议你脱掉。” 沈岚愣住了：“攻速……buff？” ———— 337.7（安装中……安装完成） (本章完) 334大人的待遇 多年以后，许哲站在岚哲大厦的门前，准会想起自己去考场接沈岚的那个下午。当时，充作考场的那所初中校园门口挤满了高考生的身影，阳光灿烂，沿着嘈杂人流的方向往里望去，可以看到许多洋溢着青春光芒的脸庞。 考完了这一门英语，高考对于他们来说已然落幕。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能拿到什么样的成绩，但几年以来压在头顶上的那块巨石终于挪开了。只等巨石落地，带来命运宣判一般的分数结果。 许哲站在一群翘首以盼的家长中间，没过多久，便等来了沈岚。 两人的视线刚一对上，短发少女就加快了步伐。她走到少年面前，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张开双臂揽抱住了他。 沈岚抱着他说：“我爸打电话来了，他今晚跟我们吃个饭，然后，我回去收拾下东西，明天早上咱们就走吧。” 许哲：“没问题，机票都买好了。你车停哪儿的？” 沈岚：“我今天没开车，咱们往那边走走吧，这里人太多了。” 他俩顺着人行道往前走，手牵着手，将旁人的嘈杂甩在身后。 “今晚和你爸吃饭……”说到这，许哲的语气不禁有些迟疑。 沈岚面带浅笑看过来：“不用想太多，只是吃一顿饭而已。而且，真要说起来，他还比你更忐忑呢。” 许哲：“为什么？” 沈岚：“这还用问，因为伱是大老板了啊。我告诉我爸，让咱们大赚一笔的游戏完全是你的点子，教我怎么编程怎么做游戏的也是你。” 许哲：“我还以为你会在你爸跟前多吹吹牛，强调你自己的能力，表达一下长大了的态度呢。” 沈岚笑着摇了摇头：“用不着，越是心智成熟的人就越用不着强调这种事情。但因为你比我小，所以我更希望让我爸认同你。” 她的语气很轻松，但这话却让许哲感到了不可小视的份量。女孩子为什么希望让自己父亲认同一个男生？这意味着什么，还用得着多说吗？ 两人往前又走了几步，突然，许哲停了下来。 沈岚扭头问道：“怎么啦？” 许哲看向不远处的路边。那里停着一辆银色的沃尔沃，看车牌，分明就是沈岚的车。可是她明明才说了今天没开车，那为什么…… 他想到一种可能，便问道：“你爸爸开了你的车？” “对，你怎么知道？”话刚出口，她也看到了前面那辆车，“怪不得，他原来停在这了。” 两人走了过去，拉开车门，一起坐进了车子的后排。 少女的父亲，沈泽，依然留着那标志性的长发，只是衣着上跟以往有所不同。不再是那洒脱不羁的皮衣皮裤，而是换成了一身颇为正经的西装。 大概是因为今天要接女儿，而且还是高考结束这样的重要日子，所以特意换的衣服吧？ 沈泽扭头看了看这两人，问道：“怎么不坐前面？” 少女微笑道：“懒得系安全带呗，爸，你就开车吧。” 沈岚不想坐副驾驶，而是要和许哲一起坐后排，只是因为懒得系安全带吗？ 沈泽撇了撇嘴，没有拆穿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他驾着车，往预订的餐厅开去。 开着开着，沈泽忽然问道：“考得怎么样？” 沈岚：“感觉很正常，跟我平时刷模拟卷也没多大区别。” 当爹的忍不住多问一句：“把握大吗？能上一本线？” 少女笑着摇了摇头：“您对我的学习成绩有多大的误解……” “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学习成绩啊，但这毕竟是高考，太重要了，心理负担也大。很多平时分数高的学生在高考发挥失常，也是常有的事。况且你的情况和别人还不一样，只要上了一本线就万事大吉。” 这时，许哲插嘴道：“岚姐的心理素质比那些人强多了。好歹也是热门游戏的制作人，她可是见过大世面了。” 沈岚也补充道：“而且明天又要去见更大的世面。爸，你知道我这次和许哲去魔都，要和什么样的人谈判吗？千度、谷勾、软微，都是这样的大公司高管呢。” 沈泽顿时闭上嘴巴，安静了好一会。 车子又往前行驶好一段路之后，这个中年男人忽然又说：“许总，这次小岚跟你出远门，只能拜托你多关照了。她从小性子就傲，连我的话都不怎么听，现在我发现，你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这话，似乎也颇有份量。 许哲认真回答道：“叔叔你放心，我肯定尽力照顾好她。” 沈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向前方的路。 忽然，沈岚说道：“我要去魔都上学了，这车就留给你开吧？” 沈泽：“你上学不用车？” 沈岚笑道：“到时候再买一辆更好的。” 年过四旬的父亲忽然有了种微妙的感觉。女儿有出息了当然是好事，但才刚十八岁就厉害到这种程度，就让他不禁怀疑自己过往的人生究竟在干什么呢？ ———— 翌日清早，依然是沈泽开车，把许哲和沈岚送到了机场。 少男少女两人进了航站楼，一前一后地排队等安检。 沈岚忽然说：“好久没和你一起坐飞机了啊……你怎么啦？为什么皱着眉？” 许哲：“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沈岚：“什么问题啊？” 许哲：“为什么，我买机票的时候，没有选头等舱呢？” 沈岚愣了愣：“这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吗？” 许哲：“嗯，买机票的时候我没多想，直接就像以前那样买了经济舱。但现在想来，其实完全可以买头等舱的。” 沈岚拉了拉他的手：“经济舱也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嘛，控制消费肯定不是坏事。” 许哲点了点头，忽然揽过少女的腰肢，在那光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然后在轻声说道：“没关系，反正有你在身边，就已经是超越头等舱级别的享受了。” 沈岚顿时变得浑身僵硬，一动都不能动。 看她这宛如中了石化魔法的模样，许哲又问道：“你怎么啦？” 少女抬起颤抖的手，扶了一下眼镜：“为什么，你突然开始说这种情话了呀？” 许哲笑了起来：“因为你高考结束了。我觉得，算是可以被调戏的大人了。” 沈岚也笑了，只是双颊要红润得多。 她轻声问：“这就是大人的待遇吗？” ———— (本章完) 335沈岚今晚要认真工作……吧？ 这一趟旅途，从刚开始就让沈岚忍不住心跳加速。 因为许哲表现得比以往更主动。 他会主动起她的手，会主动帮她拖行李箱，当然，有时还会主动亲吻她的脸颊。 许哲偶尔还会试图吻住少女的小嘴，但公共场合做这种事，实在超出了沈岚的忍受极限。光是吻脸，就已经让她羞得小脸通红了。 坐上飞机座位的时候，许哲便调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呢，原来就这啊。” 沈岚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小声抱怨：“谁让你在机场里耍流氓！私下里，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为什么人越多还越来劲了……” 许哲：“不是人越多越来劲，只不过现在切换成大人待遇了嘛。以前说到底还是怕影响伱。” 沈岚：“影响我什么？连你也担心我上不了一本线吗？” 许哲：“不担心，但总感觉对高中生这样那样的，有点心理负担。” 沈岚嗤笑道：“什么心理负担？你自己就是高中生，比我还小呢！” 这时，旁边的座位上也坐人了，还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奶奶。许哲和沈岚的座位当然是连在一起的，沈岚靠过道，许哲在中间。于是，两人不得不站起来，让老奶奶好不容易进去坐稳，然后再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许哲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听到旁边的老奶奶搭话了：“小伙子，我第一次坐飞机啊，你以前坐过吗？” “呃，坐过。” “好闷啊，这能开窗吗？” 许哲忍不住挠头：“很遗憾，不能。” 老奶奶只安静了一小会，又说：“对不起啊小伙子你能不能再让一下，我想去上厕所。飞机上有厕所吧？” 许哲叹了口气：“有，可以上厕所，你现在就要去吗？那我们再让一下。” 沈岚则说道：“要不然我们换个座位吧，奶奶你坐我这边，不管是上厕所还是找空姐问问题都方便。” 老奶奶慈祥地笑了：“好，好……” ———— 姚浩在魔都国际机场早已等候多时了。他接上了许哲和沈岚，开着早已准备好的车，便朝订好的酒店驶去。 “许总，沈总，这一路顺利吗？” “谈不上顺利不顺利的，就是坐个飞机而已……”许哲说着说着却叹了口气，“但很不巧，旁边的乘客有点健谈。” 姚浩：“健谈？” 沈岚说道：“一个老奶奶，全程提了得有上百个问题。到后面，空姐都有点不耐烦了，我们俩也被吵得有点郁闷。” 姚浩有些疑惑：“你们坐的是经济舱吗？” “对。” 许哲就这么答应了一声。他本来以为，姚浩可能会继续这种困惑的态度，可是却不料这家伙下一句话的态度就变了。 姚浩居然赞叹道：“许总真是难得啊。一般年轻人像您这么顺风顺水的时候，都很容易得意忘形。可是您不一样，还能保持艰苦奋斗的精神，着实是做大事的性格。” 许哲一时间有点不知道如何回应。 沈岚忍不住笑道：“姚总，您的交际水平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姚浩：“不不不，我这可不是交际，也不是恭维，这可是真心话。” 许哲和沈岚都是坐在后排的。而此时，许哲忽然有点后悔。他觉得自己就应该坐前排，好好看一下姚浩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沈岚又问道：“那，我们这几天怎么安排呢？你们说的那个拍卖会，大概什么时候开始？” 姚浩：“这种私下里的拍卖会，规则都是咱们定的，时间肯定也要看你们的安排。如果是第一次来魔都的话，要不要到处先转转？” 沈岚却说：“玩耍，什么时候都可以，先忙工作吧。我对尤里卡公司和拍卖规则什么的都不太了解，可以跟我讲解一下，顺便我也帮你们理一理思路，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漏洞。” 姚浩立即答应道：“没问题，我先送你们到酒店，然后就把全套的资料都带过来。两位可以先讨论讨论，我后天再来找你们。” 许哲：“你明天有事？” 姚浩：“对，明天约了一个人。对方是一家新兴的科技公司高层，叫做deep-mind，可能也想加入拍卖。这个公司你们可能没听说过，但好像还挺有实力的。” 许哲忍不住笑了起来：“deep-mind果然也入局了啊。” 姚浩：“您知道他们？” 许哲当然知道，毕竟前一世就是这家公司研发了阿尔法狗，横扫整个围棋圈子。当然，那都是他们被谷勾收购以后的事情了。而现在这个时间点，这公司并没有做过出圈的事情，压根谈不上什么知名度。 他便随口解释道：“我会查一些人工智能领域的资料，当然也会查到这里面比较有实力的玩家。” 姚浩顿时肃然起敬：“许总您可真厉害，他们联系咱们之前，就连邹老师都不太清楚他们。您查资料居然查得这么全面，对行业掌握得如此……” “行了行了，”许哲打断道，“开车吧，不用多说。” 沈岚调侃道：“还不习惯被拍马屁吗？” 姚浩的语气还是一本正经：“我可不是拍马屁啊。” 许哲：“知道了，你好好开车吧。” 姚浩终于闭上了嘴巴，于是车里变得安静下来。 忽然，沈岚说道：“今天就可以把资料送过来是吗？那好，我今晚就可以看看了。” 姚浩：“刚下了飞机也不休息，沈总居然这么刻苦吗？我听说，您好像才刚刚高考完毕吧？” 沈岚笑道：“对，高考的题目太无聊了，我要看点真正有意思的东西。” 她会觉得高考题目无聊，许哲是一点都不惊讶。但今晚就要开始工作的这种表态，倒是让许哲有些意外。他本来还以为，岚姐会忍不住想要拉着自己欢度二人时光呢，结果居然一心扑在工作上？ 但再考虑到这次拍卖的价值，许哲又释然了。那么高的价格，就算是再怎么少女心恋爱脑，应该都不可能不被吸引。 所以说，今晚沈岚应该是打算认真工作的……吧？ ———— (本章完) 336还是低估了少女心 许哲和沈岚在酒店的餐厅里吃完晚餐，过后没多久，姚浩就把资料送来了。然后姚浩告辞离开，许哲则拿着文件袋，和沈岚一起回到了房间所在的楼层。 “你安排的酒店倒是不错，”沈岚忽然说道，“我本来还稍微有点担心，你会不会挑那种特别便宜的旅馆住呢。” 许哲：“因为我买了经济舱，所以就担心酒店也是最廉价的？那不至于，毕竟我们也是要在这里住好些天，起码也要玄季这种档次的才舒心一点嘛。” 沈岚的双手背在身后，走在他身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刚才吃晚餐之前，两人已经把行李都放进了各自的房间，里面是什么样的布置都看过了。 室内风格清幽，里里外外都比较整洁，楼下还有配了烘干机的洗衣房……谈不上多么高档，但看下来也没什么短板。 沈岚忽然问道：“你以前来过魔都吗？住过这家店？” 许哲随口道：“没有，只是在网上看到了不错的评价。” 沈岚点了点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许哲看着少女的神情，忽然意识到——她该不会是在猜测，自己以前是不是带女孩子住过酒店吧？ 天地良心，真要说和女孩子在酒店，那也就是以前在省城打信息学竞赛的时候，同样是跟沈岚一起。那天夜里他几口酒就醉，后来发生了什么至今还不知道。 但许哲却不好把这话说出来，因为只要说起这个话题，似乎就显得自己心虚了。 两人的房间距离很近，就是斜对门的两间。 许哲刷开了自己那间房的门，一扭头，却见沈岚并没有跟自己进来，而是刷开了她自己的房门。 于是他问道：“不是说好要跟我看资料的吗？” “今天又是坐飞机又是吃饭，天气也这么热，感觉身上都黏糊糊的。我想洗个澡再看资料，看累了就可以直接睡觉。伱呢，不去洗个澡吗？” “我……” 不等许哲说什么，沈岚笑着摆了摆手，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那么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许哲把文件袋放在桌上，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 魔都的六月份已经开始有些炎热了，尽管气温最高的时候还没到，但一个白天的奔波，当然也让他出了不少汗。所以，要不要也洗个澡？ 问题是，沈岚洗澡的动机，单纯吗？ 如果不单纯的话，自己也跟她一样洗个澡，待会两人一起看资料的时候……是不是很容易让她误会什么？ 许哲往旁边踱了几步，面向宽阔的玻璃窗，拉开了窗帘。 外面是繁华的魔都街景。 此时天色正在悄然变黯，残余的那点阳光都已经被摩天大楼挡得一丝不剩。但对于这座大都市里的男男女女们而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许哲叹了口气，脱掉上衣短袖，走进了浴室。 ———— 晚餐时分，宋星叶在学校食堂门口，等到匆匆赶来的唐凌菲。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许哲，只有她俩的场合，说的话往往会比有许哲在时更多，毕竟女孩子之间可以聊的话题更广泛，更不需要顾忌。但今天晚上，宋星叶却发现这位小闺蜜似乎格外的沉默。 打好了饭菜坐下来之后，宋星叶便问道：“菲菲，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唐凌菲：“我心情很正常啊。” 宋星叶：“感觉你好像不想说话的样子……” 唐凌菲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就是有点累。今天下午请假了没上课，在练声乐。老师又在纠正我了，来来回回练了好多次，真的累。” 宋星叶：“听起来很辛苦啊。” 唐凌菲耸了耸肩：“谁不辛苦呢？那个声乐老师说，我在她教过的学生里面算是不错的了，音色什么的好像都不错。跟别人比，已经算是捷径啦。” 宋星叶：“那么，专辑的事情有进展吗？” 聊到了这里，唐凌菲忽然拍了一下额头：“哦对，要找许哲帮我挑歌！我本来想说今天下午练完了就找他，但练得累了就忘啦……幸亏有你提醒我。” 宋星叶早就习惯了她偶尔的小迷糊，此时也是面带微笑，看着她掏出手机给许哲打电话。 然而电话没有打通。 再拨一次，还是没人接。 唐凌菲忍不住嘀咕起来：“许哲在干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 宋星叶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她当然知道，许哲这次的魔都之行是与沈岚一起去的。他现在不接电话，是因为正在和那个高冷漂亮的短发姐姐二人相处吗？ 好在，唐凌菲突然笑了起来，小声说：“他接了他接了！” ———— 许哲刚刚洗完澡，换上了一套宽松的短裤短袖，就注意到了手机铃声。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接通来电：“喂，菲菲吗？” 电话那头的少女笑道：“是我呀，你在干什么呢？” 许哲：“回酒店了，正要看商业资料。” 唐凌菲：“又在忙工作了呀？我有个事想问问你，就是，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发新专辑比较好好呢？” 许哲：“不是有专门的经纪人负责这事吗？” 唐凌菲：“对，但她也说你的眼光很厉害，那首《faded》就是你弄的嘛，还有niit帮我挑的第一首歌，她也说很不错。所以，你最近有没有发现适合我唱的曲子呢？” 许哲：“最近没怎么关心音乐……” 唐凌菲立刻就说：“理解理解，你现在忙的是尤里卡公司的事情嘛。那我就继续慢慢练嗓子，慢慢挑歌？” 许哲想了一下，说：“你可以先练着，等我这边的拍卖会一结束，我就帮你找音乐人买歌。” 唐凌菲笑道：“那好啊……” 然而，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许哲拿着手机，听着菲菲略带欢快的声音，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瞧。 门外果然是沈岚。 于是他低声说：“那我继续工作了哦？” 唐凌菲：“好呀好呀，你继续忙吧，我也要吃饭啦，拜拜！” 电话挂断了。 而许哲咽了口唾沫。虽然还没有开门，仅仅只是透过门上的猫眼瞥了那么一下，就足以让小男生心跳加速了。 他当然还记得，今天一路上沈岚穿的都是一套运动服，方便行动。而此时，她却换上了风衣和黑色裤袜。 这就足以让许哲确信，沈岚今晚的重心，肯定不是工作！ ———— (本章完) 337不要卸掉你的buff 只有许哲自己知道，此刻，他内心中有着一场怎样激烈的斗争。 一个念头告诉他，反正你情我愿的，为什么要抗拒女孩子的好意呢？反正沈岚已经成年，高考也结束了，难道还担心影响她吗？更何况，再过两三个月她就要留在魔都上大学，接下来的两年里除了假期，不会有多少见她的机会，所以哪怕是跟沈岚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也不太可能影响到自己与另外两位少女的关系…… 但另一个念头的声音虽然没那么响亮，却很倔强，一直在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自己还没有把修罗场摆平，更没有告诉沈岚自己的真实念头。如果真的要更进一步，至少也该先让她知道，想要维持与她们每个人的关系这种惊世骇俗的念头。不告诉她就继续占便宜，那不是欺诈吗？ 当然，无论听从哪一种念头，他都需要面对门外的女孩。 于是许哲挂断了与唐凌菲的通话之后，便收起手机，开门。 然后他咽了口唾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猫眼里看到的，当然远远比不上面对面真切所见。他看到，少女的高挑身段裹在棕色风衣里，配上她标志性的短发，有种利落洒脱的帅气。 但是在风衣之下，那覆着黑色裤袜的修长双腿，又有一种独特的妩媚美感。大腿当然是略微比小腿要粗一些的，而膝盖以上的裤袜，那黑色便淡了一些，隐隐有一丝透肉的质感；而在膝盖以下，那黑色就更深一些。至于膝盖的部位，则显现出了一道优美的小弧线。 黑丝之下，是一双薄靴，其长度刚好遮住了少女的脚踝，令人不禁扼腕叹息。当然许哲也知道，自己的目光不能总往下飘，于是抬起眼看向她的脸。 他看到，那精巧的脸颊上泛起些许的霞红，于是那一贯的高冷气质便被染上了冷艳的色彩。 她微笑着，轻声问：“不让我进去吗？” 许哲下意识地侧身，让她走进了房屋。然后他关上门时，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刚才争执不休的两股念头仿佛都变成了杂音，就像模拟电视收不到信号而产生的雪花。 沈岚的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踱步进来，走到了桌子跟前，拿起拍卖会的资料。 她歪着头问道：“不给我讲解一下吗？” 许哲：“哦，好的。” 沈岚调侃道：“怎么感觉你反倒像是下属了啊，许总，干嘛这么紧张？” 许哲动了动嘴巴，却并没有把嘴边的话说出来。他想说的是，自己显得紧张，当然是因为你今晚太好看了。总之，责任全在伱身上。 沈岚没有化妆，但她也不需要。只是洗了个澡，身上带着清新的洗发水和沐浴液香气，再加上一点浴后的润肤水，这样就够了。 足够让许哲心跳加速。 在少女略带戏谑意味的目光注视下，许哲清了清嗓子，说：“那我给你讲一下啊。这次拍卖会虽然有四方参加，但真正能出钱的，我们预计就是谷勾和千度。我们的目标也很简单，让他们竞争出价，尽可能勾着他们开更高的价格，所以会采用线上竞拍的方式。” 沈岚：“线上开拍卖会啊？” 许哲：“线下先见面，但要把他们分在几个不同的房间里，用发邮件的形式交流。不让他们互相见面，就是为了让他们心里没底。” 沈岚：“然后他们就会出更高的价格了吗？” 许哲摊了摊手：“说实话，我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有可能会出很高的价格，也有可能不会，事情真正发生以前没人敢打包票，因为我们不知道人家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沈岚点点头：“我明白了……” ———— 不知道为什么，宋星叶今晚总有些莫名的烦躁。 晚自习，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旁边许哲的座位空空荡荡，从窗外吹进的晚风也带着些许燥热，并不能让人静下心来。 就连这张化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似乎也在跟她做对。明明理解了这道题考的是什么，可是她却发现，怎么都配不平。 “不应该啊……” 宋星叶下意识地转起了笔，重新检查自己的思路，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可是转着转着，那只中性笔却像个突然变得不听话的精灵，从少女的手中顽皮地跃出，碰了一下桌子边缘，摔在了地上。 附近的同学们也都在专注于学习，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这点声响。 宋星叶弯腰捡起笔，重新思考这道化学题。看着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遗漏了一个小小的细节。于是她重新落笔，却发现笔尖不出墨了。 “啊？” 少女用力写了几笔，却还是一点字迹都没落下。 于是她把这支不听话的中性笔放进笔袋，重新拿了一支笔出来。 可是，再落笔时，却还是写不出字。 今晚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倒霉？连续两支笔都不行了？ 宋星叶咬着下唇，忽然感觉胸中的烦闷愈发高涨。她干脆放下了笔，扭头看向窗外。 外面天色已黑。 少女静静望着夜幕，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当然不喜欢这股莫名的烦躁感。可是，当她回忆起那些令人开心的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时，却发现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关于许哲的。 而越是这样想，那种烦躁就越来越多的变成了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 ———— 拍卖会的安排并不复杂，没用多久，许哲便讲解完毕。然后，他正要把尤里卡公司赖以成名的那个图像识别算法也讲一遍，却被沈岚打断了话题。 她貌似不经意地说：“一进门我就发现，你好像也洗澡了。” 许哲：“对，因为天气有点热嘛，洗个澡会舒服一些。” 沈岚：“是啊，有点热，你怎么不开空调呢？” 许哲：“太阳都落了，气温已经在降了，我觉得用不着开空调。” “可是我还觉得有点热啊……” 沈岚这么说着，坐在床边，脱掉了双脚的短靴。 许哲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呼吸间，这位两世处男意识到，那个时刻可能要到来了。 脱掉了靴子之后，沈岚脸上的红霞变得愈发娇艳。她瞟了许哲一眼，又说：“我在这里把裤袜也脱了，你没意见吧？” 许哲：“不，我有意见。” 沈岚顿时愣住了。 在这一刹那她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性。或许，她的心上人并不期待她的献身，会厉声斥责，让她离开这房间？ 然而下一刻，许哲却一脸坦诚地说：“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裤袜属于攻速buff，所以我不建议你脱掉。” 沈岚愣住了：“攻速……buff？” ———— 337.7（安装中……安装完成） (本章完) 342堂吉诃德般的少女 尤里卡公司的秘密竞拍结束了，尘埃落定，谷勾成为了笑到最后的赢家。 当然，考虑到他们开出的价格，恐怕也很难真的笑出来……但无论如何，尤里卡公司和崇开投资公司的诸位，可以度过一个愉快至极的夜晚了。 夜色渐深，但他们却兴奋得不想回去睡觉，包括按理说应该最为老成持重的邹天炎教授。 于是，大家来到了交大校门外的一家烧烤店里。 大盘的烤串，还有整箱的啤酒，都让店老板端了过来。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喝酒。 许哲和沈岚就不喝。许哲搬出了未成年加酒精过敏的理由，而沈岚表示自己要开车，于是他俩就成了例外，看着在场的其他男人们越喝越开心。 “恭喜邹老师升职正教授，”自来熟的姚浩再次举起杯，“不到三十岁，交大正教授，您这个履历很惊人啊！” 大家都哄笑着举起了酒杯。 邹天炎满脸笑容，跟每一个人碰了杯，然后看向许哲，正色道：“我的履历哪有许总惊人？我本来想着，拉你进我的项目组，帮你铺一条科研学术的大道。结果，我这边还没带你上路，伱已经把我送上天了。” “送上天……”如此有歧义的话，让许哲有些忍俊不禁。 宋怀峰放下酒杯，起身出去。过了几分钟，他再回来时，就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邹天炎满面红光地笑道：“宋总干嘛去啦？该不会还要安排下半场吧？” 宋怀峰连忙摆了摆手：“我就是跟媳妇孩子打了个电话，报报喜，没有下半场。” 姚浩忽然问道：“邹教授还想安排点别的活动吗？” 邹天炎略微有些意动，但看了看许哲和沈岚的青春面容，还是摇头道：“不啦，今晚吃着喝着就够了。好久没有喝到这种微醺的状态，啧，舒服。” 旁边的博士生劝道：“邹老师，要不咱们今晚就到这吧？我看您都有点坐不稳了啊。” 邹天炎拍了拍桌子：“哪有，我清醒得很！” 然后下一刻，他猛地一低头，差点呕了出来。 姚浩连忙招呼道：“快，快扶邹教授去厕所，他要吐了！” 两个博士生手忙脚乱地扶着老师去了卫生间。 许哲看了一眼。桌上的烤串早就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点烤素菜还没吃完，还有几瓶啤酒剩一点底。 他说：“咱们也差不多了吧，待会跟他们说一声，该撤了。” 姚浩：“好的许总，那明后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许哲正要说话，却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摆摆手示意大家等会，便独自走出烧烤店，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宋星叶的声音：“回酒店休息了吗？” 许哲：“还没有，我们在外面吃烧烤庆祝。你爸爸也在。” 宋星叶：“我爸爸好像喝酒了……” 许哲：“放心吧，待会岚姐会开车送大家回去的。” 宋星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然后她说：“那好吧，我只是想说，恭喜啦，主人。” 许哲笑了起来：“你爸爸告诉你了？” 宋星叶：“是啊，将近五千万米元，三个多亿，真是个恐怖的天文数字啊。你们吃烧烤庆祝的时候，我真希望在你旁边。” 许哲下意识接了一句：“我也很希望。” 相比于重生之初的木讷内向，他发现，如今的自己似乎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哄女孩子的话张口就来，甚至都不需要思考，简直快要形成了条件反射。 而电话那头的少女笑了笑，又说：“我们正在期末考试，等这边一考完，我和菲菲就去魔都找你们玩。菲菲可是已经等不及了呢。” 许哲笑道：“那好啊，就等你们过来了。我和岚姐先探探路，看魔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宋星叶：“不需要工作啦？” 许哲：“先放松一下吧，刚刚卖了一家公司，无心工作。” 宋星叶：“那，你们好好吃，好好玩，我和菲菲要早点休息啦，明天早上还要去考试呢。” “晚安。” 许哲说完，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一只温柔的手抓住了他闲置的左手。 沈岚拉了一下他的左手，问道：“是她们打的电话？” 许哲点了点头。 沈岚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起来：“最近都没有工作安排了吗？” 许哲：“明天专心陪你玩吧。” 沈岚眨了眨眼：“只有明天？” 许哲：“还有后天、大后天……先玩着呗，说不定过几天你就玩腻了，想要赶紧开始工作了呢。” 沈岚摇摇头，轻声说：“谁不喜欢玩呢？尤其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 宋星叶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 那灯已经灭了，房间里也是一片黑暗。但这并不重要，她只是想为目光找一个焦点，然后，安静地思考。 许哲赚了好多好多钱，这当然是好事。但宋星叶却很难为此感到开心。‘男人有钱就变坏’这种话她当然也听过，更是明白，只要有钱了，很多诱惑都会朝着他涌过去。 更何况，当面跟他分享喜悦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沈岚。 少女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希望你变成大富翁吗？我希望你……算啦，只要你开心就好啦。但这下我好像有点难办了呢。” 宋星叶忽然想起了自己小学六年级时就看过的名著《堂吉诃德》。那里面的疯骑士将风车视作敌人，冲向毫无胜算的战斗。而且不止如此，明明是个自视甚高的骑士，他却偏要把一个农妇当做什么千金贵妇。 当年看到那一段的时候，宋星叶只觉得好笑。而此时，她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个疯骑士。 不顾旁人的眼光，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发起冲锋。 而她此时已经明白，自己似乎处于一种非常不利的境地。许哲和沈岚在魔都，经历了那么重大的拍卖事件，感情难道不会有所升温吗？说不定，已经发生了很多超越界限的事情…… 但就算如此，宋星叶也不会放弃。当然，跟疯骑士不同，她还是要讲究策略的。 “去魔都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 (本章完) 338每天撕一条 夜深了，许哲却毫无睡意。 他坐在床边，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沈岚从开始到后来的言语。 最开始，是沈岚在主动进攻：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现在的心情。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我想要你，我从很久之前就想要你……别忘了我可是大人了哦，姐姐来教伱一点大人应该做的事情吧。” 可是教着教着，教学的主导者就变成了许哲。而沈岚的言语，越来越狼狈，口吻也越发的无助：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不是疼，是……感觉好奇怪……有点恐怖了啊。” “好奇怪，许哲，这是怎么回事？！” “等一下，疼，现在开始疼了！” “啊……不要……呀啊……” 越往后，她就越是说不出完整的语句，只剩下一浪又一浪的刺激下，情不自禁的呻吟。 当然，不只是少女的声音，视觉上的享受更为刺激。再加上触觉上的全方位体验，他感觉，自己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有些事情当你体验过了之后，人生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就像是龙场悟道。他对于人生的态度，对于世界的看法，都仿佛经过了一次系统更新。 他看着随风微微晃动的窗帘，又看了看窗帘缝隙间透出的灯火，忽然，看向了浴室那边。 沈岚又在洗澡了。 当然，他今天晚上也洗了两次澡，而且这第二次是他先洗，沈岚在后。 刚才他洗澡的时候沈岚躺在床上休息，恢复精力，然后才好不容易能站起来了。而现在，沈岚在洗澡，而许哲坐在床边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许哲此时一点都不累，反而精神焕发，自然用不着躺床上休息。 而且他也不想躺下去。毕竟刚刚战斗过的舞台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于是许哲又穿上了短裤短袖，然后，他就发现微信上有好几条未读新消息，而且全都来自于宋星叶，而且全都是语音消息。 他只能暗暗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还好今晚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许哲把手机贴到耳边，一条条听了起来： “主人，还在忙工作吗？要注意休息哦。” “你今天晚餐应该是和沈岚学姐一起的吧，吃的舒服吗？我和菲菲都是在食堂吃的，感觉果然不如你做的，也不如我，嘻嘻。” “期末考试的安排出来了，月底就能考完。你们要在魔都待多久？过些天，我和菲菲可以去吗？” “主人，是不是已经睡了呢？那，晚安哦……” 听完这一连串的语音消息，许哲坐在那里，忽然有了种微妙复杂的感觉。就像是在满杯的香甜刺激中，掺入了一丝苦涩。 这种苦涩的名字是歉疚。 当然，首先要认真回复一下女孩子的问候。 他对着手机说：“今晚确实很忙，等你们期末考完了以后，就过来吧。这边的拍卖会要过些天以后才开始，我们还在准备。而且拍卖之后，肯定还要在魔都多待一段时间，要给岚哲科技找新家，招新人……不过等你们过来的时候，那些事情大概就做得差不多了吧。到时候带你们俩一起玩。” 因为比较长，这段话他分成了两条语音。 然后，他等了好一会，并没有等到宋星叶的回复，反而等来了裹着浴巾出来的沈岚。 看得出来她只裹了浴巾没有别的。而她一出来就回避了许哲的目光，快步到床边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立刻回到了浴室里面。 不到半分钟后，穿上了衣服的沈岚再次出来。跟那事开始之前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穿裤袜。 “你把我的袜子撕破了。”沈岚站在他面前，如此说道。 许哲：“抱歉，一时热血上头。那个袜子很重要吗？” 沈岚微微摇头：“不重要，但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 许哲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少女的双手环在胸前，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刚才明明还边哭喊边嚷嚷着“我爱你”呢，怎么现在突然变了？ 他试探着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谁说我不喜欢了？” 到这时，沈岚终于绷不住笑了。她看着少年，笑得充满了柔情蜜意。 看她这样许哲有点发懵：“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都穿裤袜，让你撕着玩好不好呀？” 沈岚笑着，突然在他身旁坐下来，抱住了他的一边胳膊。 这感觉，实在是甜的太让人心动。 许哲抱住了她，吻住。 可是亲了没一会，沈岚意识到了某种危险，立刻强调道：“不能再乱来了啊，刚才洗的时候我都感觉有点疼了，不能再……” 许哲抚摸着她的后颈和后背，轻柔地拍了拍：“放心，不会乱来的，今天晚上就是好好休息。” 但沈岚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好好休息，你打算怎么休息呢？” 许哲：“就正常睡觉啊。” 沈岚眨了眨眼：“分开睡，还是一起睡呀？” 许哲：“你不是说不想乱来吗……” 沈岚：“所以就是单纯的睡觉啊！” 许哲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像以前那样，正常睡觉，别的什么都不干。” 沈岚：“反正你也干过了……” 许哲：“那好吧，我们去你的房间。我这张床没法睡。” 沈岚下意识问：“为什么？” 许哲坏笑道：“这种事不该问我，应该问你啊。为什么，我的床单湿了一大块呢？” 沈岚红着脸跑过去看了一眼，把被子一甩，将床单中间都挡住，然后回来牵起许哲的手。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走啦，去睡觉。” 这么说着，沈岚就拉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之前许哲忽然又问：“你带了多少条丝袜啊？” 沈岚：“三四条吧。” 许哲：“那要是一天撕一条，也不够啊……” 沈岚刷开房门，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胳膊，嗔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贫？” 许哲：“坦诚相见了呗。” ———— (本章完) 339转正通过了吗 午夜时分，许哲和沈岚一起躺在床上。 灯早就关了，房间里只剩一点微光，那是外面的灯火透过窗帘的缝隙，投进来的一丝丝光线。 所以少男少女根本不可能看到对方，只能凭借触觉，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而这种触觉，已然没了一两个小时以前的刺激，只剩下了满满的温馨和情意。 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少女的声音：“我睡不着啊。” 许哲：“我也是。” 沈岚：“你在想什么？” 许哲：“不好说，脑袋乱乱的，好像什么都在想，又什么都没有想。” 沈岚打趣道：“听起来，有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感觉呢。” 许哲：“这大概就是贤者时间吧……不，其实已经不是贤者时间了，都过了这么久。” 沈岚：“贤者时间，是什么意思？” 许哲无声地笑了起来。 在日常生活中，尤其是学习和工作状态下，沈岚都毫无疑问是特别聪明且博学的。可是一旦涉及到某些方面，她的知识点就暴露出盲区了。给一个这样聪颖的小姐姐教授‘知识’，无疑是种别样的趣味。 于是他解释道：“就是在那种事过后，会有一段时间，男生出于无欲无求的奇妙状态。可能会觉得空虚，甚至去想一些哲学问题。” 沈岚：“女生也会有吗？还是说仅限于男生？” 许哲：“这就没法问我了，得问你。刚才咱们完事以后，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特别的感想……”沈岚沉吟道，“应该有吧。” 许哲：“那就请岚姐告诉我，女生的贤者时间是什么状态了。” 沈岚却安静了几秒钟，然后语气变得有些任性：“不告诉伱！” 许哲：“你怎么……” 沈岚：“我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 许哲本来想说‘你怎么跟菲菲一样突然弄点小傲娇’，但他毕竟是有脑子的，这种时候提起别的女孩，实在是找打。 沈岚却又换了个话题：“对了，还记得寒假的时候咱们怎么说的吗？试用期，半年，你记不记得？” 许哲：“当然记得。” 沈岚：“现在半年的试用期已经到了，许总对我满意吗？” 许哲：“非常满意。” 沈岚：“那我就想问一下了，许总觉得我试用期通过了吗，还是说……” 少女的的语调有些悠长，刻意营造出一种悠然的自信感。但到最后那几个字的尾音，却有一丝丝的颤抖，暴露了她的忐忑心情。 许哲沉默了。 而他越是沉默，沈岚就越是心慌。她忽然又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放心，咱们可以延长试用期，好不好？” 而许哲已然找好了借口：“如果你问我试用期通不通过，那我肯定不会给你负面的答案。但说真的，我有点担心。” 沈岚：“你担心什么？” 许哲：“这个暑假一过，新学期，咱们就是异地恋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不远！”沈岚忍不住打断道，“我随时都可以坐飞机找你啊，有什么远的？” 许哲：“但你毕竟不可能待在我身边，我们一年里分开的时间更多。” 沈岚闭上了嘴巴，可是，她此时就连呼吸声都好像带着些颤音。 许哲斟酌着，继续道：“而且我们的手里都还有很多工作。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沉默半晌，少女再开口时，那颤抖的声音已然完全掩盖不住了。 沈岚：“你是说，不希望因为我们俩的关系，影响到了工作……因为我们的年纪本来就比所有员工都小，再要整天谈恋爱给大家看，就更没有威严了是吗？” 果然是聪明的女孩，她把许哲还没说出口的理由都已经讲出来了。 于是许哲就说：“对，就是这样啊。” “你知道吗……刚才你问我女孩子有没有贤者时间，我不知道别的女生是怎么样的，反正我，真的有那么一种感觉。我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全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都是空白，只有你。” 沈岚喃喃地说着，嗓音虚无缥缈，像是在探讨哲学问题。 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越来越跟理性无关。 她继续说着：“那真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以前，我会说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但那时我躺在床上，感觉像是躺在云里，像是在自由落体。我有点害怕，因为我发现我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许哲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沈岚忽然翻了个身，压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喃喃着：“算啦，反正都不重要。只要你希望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吧。你不希望影响到工作，那好，还是跟以前那样，不告诉别人呗。但我只是想知道，以后我把自己当你女朋友的时候，可以把‘试用’这两个字去掉吗？” 许哲深吸一口气：“绝对可以。” 沈岚抱着他，开心地笑道：“看来我转正通过了呀，许总。” 许哲：“转正通过只是一个开始……” 沈岚：“放心吧，看我以后的表现！” 许哲此时的心情颇有些复杂。他说‘只是一个开始’是因为他觉得以后要同时维持多人关系，还有很多难题在等待着自己。比如，怎么样开口跟沈岚讲自己的真实愿望？还是说要一直瞒着她？ 但沈岚一说‘看我以后的表现’，就让许哲更觉得难以开口了。女孩子主动到这种程度，他好意思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吗？ 目前来看，好像只能先瞒着，看以后的发展了……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沈岚忽然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啊？” 许哲：“什么感觉？” 沈岚：“我现在这样趴你身上，会不会把你压得难受？” 许哲：“其实还好，但这样确实睡不着觉。” 于是沈岚翻了回去，躺回到原位，又说：“就像现在这样，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哦。” 许哲：“我明白……” 沈岚又补充道：“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的。” 这下，许哲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默默握紧少女的手。 ———— (本章完) 340巨头的游戏 尤里卡公司的秘密竞拍，开始了。 拍卖的现场，就在魔都交大的校园里。这个星期天，校方给他们专门安排了整整一层教学楼。可是那四家潜在买方，再加上尤里卡公司的创始成员，总共也就三四十人。 这些人全坐在一起都填不满一间大教室，更何况，是分散在了五间教室里。于是整个楼层都显得格外空旷，且安静。 许哲坐在其中一间教室里，旁边除了邹天炎以及三位博士生，就只有陪伴在身旁的沈岚。邹老师及其学生的头顶上都有些稀疏，只是程度不同。跟他们相比，许哲和沈岚这对颜值颇高的少男少女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沈岚。 但他们也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短发美少女，便没有再多瞧了。毕竟，今天的拍卖会实在太过重要，他们可不敢马虎。 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前面一排的空桌上还有个路由器。 考虑到参与拍卖的各方都是互联网企业大佬，麾下最不缺的就是硬核技术宅，而涉及到这种层次的竞争，许哲也不敢高估各方的道德标准。所以，就必须提前断绝有人作弊的可能性。 没有去任何一方的主场，没有使用任何一方的平台或软件。邹老师干脆带人弄了个局域网邮箱服务器，然后就在这个尽可能排除了一切漏洞的自创平台里，让大家用邮件交流。 就连潜在买家们使用的电脑，都是邹老师准备的。 忽然，邹老师扭头问道：“他们都没问题了，我们现在开始吗？” 许哲点了点头：“开始吧。” 于是邹老师敲下回车键，同时向四家发出了已经准备好的邮件。 许哲则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悄声问道：“第一轮起拍价是一千五百万米元，你猜，哪一家出价最高？” 沈岚认真分析起来：“我不了解deep-mind，但其他三家我都听过太多次了。软微应该是最有钱的，光是一个windows系统这些年来不知道赚了多少。谷勾也厉害，现在全世界除了咱们国内，一说搜索引擎，用的都是他们的。我也听说，谷勾最近开始收购一些科技公司，出手很阔绰。当然千度也不弱。一亿米元以下，对他们来说都是小钱。” 许哲点了点头：“所以你的结论呢？” 沈岚：“这三家的财力都是超级boss级别的，所以就看决心了。哪一家更坚决，就更不会放手。deep-mind我觉得可以排除了，光是财力就没法和这三家比。尤里卡的视觉算法，好像还就是对搜索引擎最有用，所以你最看好的就是那两家，千度和谷勾，对吧？” 邹老师忽然提醒道：“每一家都出价了，都在一千五以上，最高的是软微，一千八。” 沈岚忍不住拍了拍胸口：“一千八百万米元……” 许哲：“deep-mind也出价了吗？” 邹天炎：“对，虽然出的最低，1560万。” 许哲：“也真是难为他们了，创业才两三年就来虎口夺食。好吧，那就按照计划，继续。” 按照大家商量好的计划，每一轮出价之后，会把最高的那个价格以及出价方亮出来，让其他几方都知晓。然后过三十分钟，再开始下一轮出价。 于是半小时之后，第二轮出价的结果也出来了。 这次邹老师正要提醒，却听到许哲的感慨：“deep-mind还真是执着啊……” 沈岚也在说：“不会吧，他们居然把自己的股份都押上了？” 大家都看到了，deep-mind的出价是1600万米元，外加估价300万米元的自身股份。 邹天炎挠着后脑勺：“但就算这样也比不过巨头啊。软微和千度2000万，谷勾2048万。” 许哲笑了：“谷勾的出价正好是1024的两倍，这算是一点小趣味吗？但这个价肯定没用。只要还存在竞争者，就有第三轮。” 沈岚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已经开到两千万米元了，换下来都上亿了啊……” 许哲捏了捏少女的手掌心：“稳住，离他们的底线还早呢。” 沈岚忍不住问：“伱怎么知道？” 许哲却丝毫没有解释，反而毫不讲理地说：“我就是知道。” 沈岚看着他成竹在胸的微笑表情，不由得一怔，把嘴边的疑虑都咽了下去。 邹天炎也没有再问，直接就发出了第二轮出价最高的谷勾方，并且宣布第三轮开始。 又是半小时后，第三轮的出价者只剩下了三方。 邹天炎：“deep-mind退出了啊。” 许哲：“预料之中，他们跟不起的。说实在的能出一千多万米元的现金，deep-mind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沈岚则捂住了嘴巴：“千度出了2400万米元！” 许哲：“对，软微才两千一，谷勾两千二，这次是千度开价最高。他们发力了。我猜，他们是想一次性开很高的价格，把对手都吓退。” 沈岚：“会吓退吗？” 许哲：“我觉得不会，至少谷勾应该没这么容易。” 邹天炎：“那第三轮……” 许哲伸出满是汗水的手，猛地一拍桌子：“继续！” 这种数字摆到眼前，谁还能保持镇定呢？ 然而，第四轮开始的邮件刚发出去没多久，教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不等别人去开门，邹老师自己就连忙站起来，一溜小跑过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千度公司的高管，余先生。这人并不像很多大公司的高管那样西装革履，而是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如果不是面相有点老，看起来跟外面的交大学生好像都没有多少区别。 余先生走了进来，直言道：“我也不跟你们绕圈子，刚才的价格，已经是李总给我的底线了。再高，我担不起责任。” 邹天炎下意识问道：“那您的意思是下一轮就……不出价啦？” 余先生却摇了摇头：“我不想放弃，而且我相信李总也不希望放弃。所以我想问，你们能不能稍微暂停一下？我正在跟李总申请，看他的决断。” 而这时，许哲走了过来，问道：“千度要申请暂停？” 余先生看了看这个面相过分青涩的少年，又看向邹老师，问道：“这位是您的学生吗？” 邹天炎摇了摇头：“不，他是我们的投资人，尤里卡公司的大股东，也是最早给我们灵感启发的人。” “啊？” 余先生愣了。他在国内的ai领域浸淫已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天才？ ———— (本章完) 341哪个次元的童工 姚浩坐在监控大屏幕前，目光在那几间教室中来回扫视。 坐在他两边的人也是一样，看着那些巨头企业的代表们，满是好奇与期待。在姚浩左边坐着的，是交大行政中心的一位领导，而右边则是崇开科技的代表，宋怀峰。 几天之前许哲就把这位宋叔叔喊过来了，让他跟着姚浩，多熟悉熟悉投资公司的运作方式。毕竟，这个摊子以后会经手相当大的资金，没有一个自己人盯着，实在没法放心。 宋怀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忽然说：“软微也退出竞争了，只有谷勾出了价，2500万米元。” 校领导不禁有些感慨：“这样拍卖就算是结束了吧？我的个老天爷啊，两三千万米元，你们这才几个月，居然搞出来了一个多亿的公司……” 姚浩却摇了摇头：“还没完呢，许总说还没有结束。拍卖要暂停一会，千度正在派人从帝都总部那边过来。等人到了，拍卖还会继续。现在只是中场休息一下。” 校领导：“派人从帝都过来？” 姚浩：“对，因为这里的那个千度高管级别还不够高，要派个副总级别的过来。” 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校领导，今天才知道了什么叫大开眼界。他瞪大了眼睛问：“千度居然这么重视？” 姚浩笑了笑，没有说话。 毕竟事实摆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宋怀峰看着监控大屏幕，更是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于一场宏大而漫长的梦境之中。 现在，那几间教室里的摄像头，正忠实地将画面传送到大屏幕上，于是他们就可以看到，谷勾、千度这种巨头公司的代表们，表情是如何的焦虑与忐忑。之所以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全都是因为许哲的手笔。 宋怀峰忍不住回想起那年的小城，西郊水库的岸边上，自己被许哲拽起来的瞬间。 那时他债务缠身，心如死灰。而如今，却坐在名牌大学的校领导身旁，亲眼目睹一家初创公司如何被拍卖出了一两个亿……而且最后的结果可能还不止于此。 校领导忽然问道：“谷勾和千度为什么不私下沟通一下，压你们的价呢？而且，他们也可以一边收购一半股份吧，为什么非要全买下来呢？” 姚浩胸有成竹地答道：“这一点，我和许总早就讨论过了。尤里卡公司最重要的是算法，是论文背后的专利，是邹副教授这样的专家。大家都有，就没什么意义了。谷勾和千度都不会甘心和竞争对手分享的。” 校领导点了点头。 大屏幕显示，软微和deep-mind两家的代表，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宋怀峰忽然说：“许总通知，三个小时以后，竞拍再继续。” 姚浩：“千度的那位副总，动作还真快啊。” 校领导：“既然如此，正好也到了晚餐的饭点，要不要叫上许总和邹教授去吃点？” 宋怀峰立即给许哲发了短信。 很快，得到了回信，他就给出了来自许哲的回答：“许总说不必了，他们现在都没心思吃饭。我们叫个外卖就好。他还说……” 姚浩：“还说什么？” 宋怀峰笑道：“许总还说，交大这边应该有人在做互联网外卖的企业，如果贵校能帮忙牵线的话，他或许可以投资。” 姚浩耸了耸肩：“聊到什么就想起要投资什么了是吗？许总的脑筋还真是灵活。” 校领导连忙说道：“好啊，那可太好了。咱们学校还真有学生，在这方面创业！” 宋怀峰又问：“有没有一家叫做‘饿吗’的公司？” 校领导顿时笑了起来：“许总真是消息灵通啊，那就是咱们交大的硕士创办的。‘饿吗’已经做了好几年了，都已经拿到了上千万元的投资！现在咱们交大的学生一说外卖，都在用‘饿吗’点菜。” 姚浩调侃道：“都点外卖了，贵校食堂还有生意吗？” 领导摇了摇头：“学生创业更重要，食堂算什么？既然许总看好，我帮忙撮合一下，肯定没问题。” 姚浩笑着答应，同时，和宋怀峰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是宋怀峰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理解到了，‘人脉’究竟有多么重要。当然，在他看来更重要的还是投资的眼光。 在场的诸位都明白，最重要的，还是许哲的眼光。 ———— 夜色渐深，而千度的那位副总终于到了。 拍卖重开，而现场只剩下了谷勾和千度这两家竞争。而接下来的发展，就完全出乎了大家的预料，除了许哲。 第四轮出价，千度和谷勾都是2700万米元。 第五轮出价，千度2900万，谷勾3000万。 第六轮，千度3200万，谷勾3100万。 第七轮，谷勾出价3440万，而千度干脆直接提价到4000万！ “要开始第八轮吗？” 邹天炎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如此问道。 许哲看了看他，忽而笑了起来：“邹老师，是不是空调不太够啊？” 邹天炎摇了摇头：“不，冷气够了，但我就是觉得……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一样。” 许哲闭上了嘴巴，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他在看谷勾和千度的出价邮件。 看了一会，他说：“继续吧，这些巨头捞钱的手段那么厉害，让我看看，他们花钱能有多豪爽。” “好……”邹天炎发出了第八轮竞价开始的邮件。 没过多久，这间教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一个博士生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开门。 这次来的，是两个白人和一个充当翻译的华人。一人戴眼镜穿花格子衬衫，再加上稀疏发亮的头顶，完美符合了硅谷极客的刻板印象。而另一位西装革履，发型也是一丝不苟，颇有华尔街精英的范儿。 一进来，那位极客就用略有些含糊的英语说道：“我想确认一件事，如果我们收购了尤里卡公司，各位能不能来米国的谷勾总部工作？” 在场的几人都不需要翻译就能听懂。 邹天炎看向了许哲。 许哲两手一摊：“这要问老师你，别看我啊。” 那个华人翻译正要说话，邹天炎摆了摆手，示意用不着。 然后他用略微有些磕绊的英语说：“我在这里刚刚升职……当了正教授，所以我不想走，目前。” 谷勾大佬直言道：“伱们是不是已经与千度达成了协议？” 邹天炎摇摇头：“还没有任何协议，是已经完成的。我们在等待你们的出价。” 谷勾大佬默然半晌，撂下一句“我们都不需要等待太久”便转身走了出去。 不到十分钟后，新的报价发了过来。 邹天炎看着那封邮件的内容，茫然地喃喃着：“他们疯了吗，4800万米元……” 许哲虽然手心里都是汗，但还是维持了冷静的表情，说：“这一轮千度的出价是4300万，很好，开始下一轮吧。” 沈岚忽然问道：“他们不可能开到上亿米元吧？” 许哲：“那不可能，差不多已经到他们的底线了。” 邹老师颤抖着敲下了新一轮的回车键。 不到一分钟之后，教室门再一次被敲开了。 那位特意从帝都飞过来的副总满脸震惊，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谷勾真的开了那个价？你们没诓我？” 许哲笑了起来。他此时有点想说，人家的开价比千度的百科词条更真实。但话到嘴边，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的。” 千度副总沉默了几秒钟，摇摇头：“算他们厉害，我们撤了。” 许哲微笑道：“很明智的选择。其实尤里卡公司，并不一定值得这么高的价格。我相信千度继续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投入和积累，会迎来更光明的前景。” 千度副总盯着他，又问：“你就是那个岚哲科技的创始人吧？我看过你的专访。有没有兴趣来千度工作？” 许哲反问道：“我还在上高中啊，您确定要雇佣童工？” 这话，顿时就把位高权重的副总给噎到了。 谁家的童工能搞出什么大手笔，甚至挑动千度和谷勾的疯狂竞价？ ———— (本章完) 342堂吉诃德般的少女 尤里卡公司的秘密竞拍结束了，尘埃落定，谷勾成为了笑到最后的赢家。 当然，考虑到他们开出的价格，恐怕也很难真的笑出来……但无论如何，尤里卡公司和崇开投资公司的诸位，可以度过一个愉快至极的夜晚了。 夜色渐深，但他们却兴奋得不想回去睡觉，包括按理说应该最为老成持重的邹天炎教授。 于是，大家来到了交大校门外的一家烧烤店里。 大盘的烤串，还有整箱的啤酒，都让店老板端了过来。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喝酒。 许哲和沈岚就不喝。许哲搬出了未成年加酒精过敏的理由，而沈岚表示自己要开车，于是他俩就成了例外，看着在场的其他男人们越喝越开心。 “恭喜邹老师升职正教授，”自来熟的姚浩再次举起杯，“不到三十岁，交大正教授，您这个履历很惊人啊！” 大家都哄笑着举起了酒杯。 邹天炎满脸笑容，跟每一个人碰了杯，然后看向许哲，正色道：“我的履历哪有许总惊人？我本来想着，拉你进我的项目组，帮你铺一条科研学术的大道。结果，我这边还没带你上路，伱已经把我送上天了。” “送上天……”如此有歧义的话，让许哲有些忍俊不禁。 宋怀峰放下酒杯，起身出去。过了几分钟，他再回来时，就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邹天炎满面红光地笑道：“宋总干嘛去啦？该不会还要安排下半场吧？” 宋怀峰连忙摆了摆手：“我就是跟媳妇孩子打了个电话，报报喜，没有下半场。” 姚浩忽然问道：“邹教授还想安排点别的活动吗？” 邹天炎略微有些意动，但看了看许哲和沈岚的青春面容，还是摇头道：“不啦，今晚吃着喝着就够了。好久没有喝到这种微醺的状态，啧，舒服。” 旁边的博士生劝道：“邹老师，要不咱们今晚就到这吧？我看您都有点坐不稳了啊。” 邹天炎拍了拍桌子：“哪有，我清醒得很！” 然后下一刻，他猛地一低头，差点呕了出来。 姚浩连忙招呼道：“快，快扶邹教授去厕所，他要吐了！” 两个博士生手忙脚乱地扶着老师去了卫生间。 许哲看了一眼。桌上的烤串早就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点烤素菜还没吃完，还有几瓶啤酒剩一点底。 他说：“咱们也差不多了吧，待会跟他们说一声，该撤了。” 姚浩：“好的许总，那明后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许哲正要说话，却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摆摆手示意大家等会，便独自走出烧烤店，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宋星叶的声音：“回酒店休息了吗？” 许哲：“还没有，我们在外面吃烧烤庆祝。你爸爸也在。” 宋星叶：“我爸爸好像喝酒了……” 许哲：“放心吧，待会岚姐会开车送大家回去的。” 宋星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然后她说：“那好吧，我只是想说，恭喜啦，主人。” 许哲笑了起来：“你爸爸告诉你了？” 宋星叶：“是啊，将近五千万米元，三个多亿，真是个恐怖的天文数字啊。你们吃烧烤庆祝的时候，我真希望在你旁边。” 许哲下意识接了一句：“我也很希望。” 相比于重生之初的木讷内向，他发现，如今的自己似乎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哄女孩子的话张口就来，甚至都不需要思考，简直快要形成了条件反射。 而电话那头的少女笑了笑，又说：“我们正在期末考试，等这边一考完，我和菲菲就去魔都找你们玩。菲菲可是已经等不及了呢。” 许哲笑道：“那好啊，就等你们过来了。我和岚姐先探探路，看魔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宋星叶：“不需要工作啦？” 许哲：“先放松一下吧，刚刚卖了一家公司，无心工作。” 宋星叶：“那，你们好好吃，好好玩，我和菲菲要早点休息啦，明天早上还要去考试呢。” “晚安。” 许哲说完，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一只温柔的手抓住了他闲置的左手。 沈岚拉了一下他的左手，问道：“是她们打的电话？” 许哲点了点头。 沈岚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起来：“最近都没有工作安排了吗？” 许哲：“明天专心陪你玩吧。” 沈岚眨了眨眼：“只有明天？” 许哲：“还有后天、大后天……先玩着呗，说不定过几天你就玩腻了，想要赶紧开始工作了呢。” 沈岚摇摇头，轻声说：“谁不喜欢玩呢？尤其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 宋星叶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 那灯已经灭了，房间里也是一片黑暗。但这并不重要，她只是想为目光找一个焦点，然后，安静地思考。 许哲赚了好多好多钱，这当然是好事。但宋星叶却很难为此感到开心。‘男人有钱就变坏’这种话她当然也听过，更是明白，只要有钱了，很多诱惑都会朝着他涌过去。 更何况，当面跟他分享喜悦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沈岚。 少女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希望你变成大富翁吗？我希望你……算啦，只要你开心就好啦。但这下我好像有点难办了呢。” 宋星叶忽然想起了自己小学六年级时就看过的名著《堂吉诃德》。那里面的疯骑士将风车视作敌人，冲向毫无胜算的战斗。而且不止如此，明明是个自视甚高的骑士，他却偏要把一个农妇当做什么千金贵妇。 当年看到那一段的时候，宋星叶只觉得好笑。而此时，她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个疯骑士。 不顾旁人的眼光，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发起冲锋。 而她此时已经明白，自己似乎处于一种非常不利的境地。许哲和沈岚在魔都，经历了那么重大的拍卖事件，感情难道不会有所升温吗？说不定，已经发生了很多超越界限的事情…… 但就算如此，宋星叶也不会放弃。当然，跟疯骑士不同，她还是要讲究策略的。 “去魔都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 (本章完) 343菲菲不怕她 这一天的晚上，许哲站在到达大厅里，身边有好些人。 大家都是来接机的，其中很多都举着牌子。而许哲站在这些人中间，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那空荡荡的出口。 忽然，那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于是接机的人们也行动起来，纷纷往前挤。 但许哲并没有动。他只是盯着出口处，确保自己的目光不会漏掉要接的人。 一群乘客，从出口处走了出来。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有哭闹的孩童和苦恼的家长，也有打扮时髦的年轻女郎……而许哲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她俩都是相同的发型，中学女生常见的单马尾，也都拖着类似的行李箱，但表现出来的气质却颇有不同。 一个穿着运动服和中短裤，露出了修长而矫健的双腿，边走边张望，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新奇感。 另一个穿着连衣裙和凉鞋，身形瘦弱，双腿更是显得纤细，比身旁的姑娘个头也要小一些。她拿着手机，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给谁打电话。 许哲几个人中间挤过去，招了招手。不等他出声，唐凌菲就注意到了，兴奋道：“他就在这呀！” 唐凌菲拖着行李箱跑了过来。 宋星叶快步跟上，在闺蜜身旁停住，就见许哲露出了有些犹豫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啊？”唐凌菲替她问了出来。 许哲伸出手：“我帮你们拖行李吧。” 唐凌菲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又不是拉不动，你帮帮小叶子就好啦。” 许哲看向另一位少女。 宋星叶：“我也拖得动啊。反正行李箱下面有轮子的，没关系。” 于是许哲也就不再纠结这种小细节：“好吧，那伱们跟我来。今天宋叔开车过来的，这就带你们去酒店。”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 唐凌菲：“我们住哪里呀？” 许哲：“玄季酒店，档次和环境还可以。” 唐凌菲：“档次什么的不重要，你就说，和你是不是住一块吧。” 许哲：“当然啊。” 于是唐凌菲笑了起来。 但宋星叶又多问了一句：“沈岚学姐也在吗？” 许哲：“对，我、岚姐还有你们，总共四间房，每人一间，都在同一个楼层。” 宋星叶若有所思。 唐凌菲问道：“沈岚学姐不是说要在这边开办公司吗？她需不需要工作……” 许哲当然不难猜到这丫头的那点小心思，回答道：“当然需要啊，公司的地址已经选好了，就在学校划出的创业园区里，上班都不需要出校，非常的方便。” 唐凌菲：“以后她就是大学生了呀。” 许哲：“我们也快了，也就两年而已。”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了停车场。有许哲带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辆别克商务车旁。 一个男人从车里出来，冲着三人招了招手：“欢迎来魔都啊。” 唐凌菲顿时摆出了乖巧的姿态：“宋叔叔好！” “爸爸，”宋星叶微笑道，“你也才来魔都没几天吧，怎么像是已经在这扎根了一样？” 宋怀峰便解释道：“我以后可能还真要扎根在这，姚总跟我都在挑租房子的地方。我现在已经是崇开投资的员工，以后也会主要做这边的工作。以后，我可能就是省城和魔都两边跑，就看许总的安排了。” 身为女儿的宋星叶看向旁边的少年：“许总，看您的安排啦。” 许哲摸了下鼻尖，忍不住笑了笑。 而唐凌菲拍了一下闺蜜的胳膊，嗔怪道：“你干嘛也叫许总啊？” 宋星叶：“那我叫他什么？哥哥？” “呃……”唐凌菲愣了一下，“叫名字呗，咱们都多熟了呀。” 叫哥哥属于是菲菲的专利，那么，小叶子喜欢叫什么来着？ 许哲盯着那个面带微笑的文静少女，而这时，她也瞥过来了一眼，温柔的目光里似乎有些别样的意味。 他清了清嗓子：“好啦，大家上车吧。先去酒店安顿下来再说。” 这辆商务车的内部空间相当宽敞，除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后面还有两排座位。于是许哲坐上副驾驶位，而两位少女坐在了第二排的座椅上。 车子开动以后，唐凌菲忽然问道：“这是公司的车吗？” 许哲：“对，因为崇开投资也在这里租了办公室，会有常驻的员工，为了行动方便，给公司也买了一辆车。” 唐凌菲忽然又问：“那沈岚学姐也买车了吗？” 许哲：“买了啊。” 唐凌菲：“还是那个什么沃尔沃的吗？” 许哲：“不，是宝马。” 尽管对于车子没有丝毫了解，但宝马奔驰这种牌子，少女们当然是如雷贯耳。 唐凌菲：“这么高档的车吗……” 宋怀峰忽然插话道：“其实以沈总手里的现金流来说，开这种车很正常。” 唐凌菲和宋星叶对视了一眼，凑到肩头说起了悄悄话。 “你爸爸也说‘沈总’啊？” “他毕竟是员工嘛。” “沈岚好厉害……” “确实很厉害啊，所以，你怕她吗？” “哼，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怕她？” ———— 四个人在酒店里，刚出电梯，就看到了正迎面走来的沈岚。 唐凌菲第一个出电梯，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可是抬眼一看到那个短发的小姐姐，顿时悚然一惊，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沈岚的表情和语气倒是依旧自然：“你们好啊。” 注意到许哲身旁不只是宋星叶和唐凌菲，还有宋怀峰之后，沈岚便微笑了一下。 而许哲看了一眼沈岚手中的空桶，问道：“下去拿衣服？” 沈岚点了点头：“对，应该已经烘干了，我去收。” 唐凌菲还是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就连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 而宋星叶微笑着问：“这酒店还可以洗衣服加烘干吗？” “对啊，我可以带你去，教你怎么用。” 沈岚这么说着，已经从四人中间穿行而过，走进了电梯里。她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目光里的意思像是在邀请。 宋星叶摆了摆手：“我问问我爸就好，不麻烦岚姐啦。” 电梯门关上了。 唐凌菲终于松了口气。 许哲和宋怀峰走在前面，继续带路。 而宋星叶碰了一下唐凌菲的胳膊，小声问道：“你刚才在车上不是还说，一点都不怕沈岚的吗？” 唐凌菲嘟囔着：“突然出现肯定会有点吓人啊……” 宋星叶：“大家都没事，就你吓成那样。” 唐凌菲：“小叶子别说啦！” ———— (本章完) 344属实是跟浩有缘 李润浩走进那家星巴克咖啡厅的时候，小眼睛环视了一圈，却还是没看到预想中的那位‘许总’。 直到一个看起来大概只有高中生年纪的大男生冲他招了招手。 “你就是李润浩吧？我叫许哲，来，坐吧。” 搭话的这个男生虽然跟他差不多高，但看面相分明还是个少年，有没有成年都不好说。 于是李润浩一脸怀疑：“你就是那个宋先生说的……许总？” 许哲点了点头：“对，就是我。坐下聊吧，我这已经给你点了一杯咖啡，不过不知道伱的口味。” “没关系，我口味不挑的。” 李润浩在少年的对面坐了下来。 喝一口就知道，这咖啡真的很一般，但这位专业音乐人并不会在这种时候挑剔饮料的口味。毕竟，之前宋怀峰跟他说的，可是一首歌二十万。 而且还是一首尚未填词的曲子。 “其实光是卖歌这事，宋叔应该已经跟你谈的差不多了。不过我个人是对你比较好奇，想见一面聊聊。” 许哲当然是好奇的。按照前一世的时间线，明年眼前这哥们的新专辑就要起飞了，尤其是专辑里的《模特》、《李白》等歌曲，都是他自己写的。当然，除了原创作品以外，此人最广为人知的特点，大概就是整个乐坛甚至整个娱乐圈，都少有人能比得上的小眼睛。 今天见面一看，果然，眼睛却是小，眼距也确实大。 不过许哲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摆出了礼貌的微笑。 李润浩挠了挠头：“聊啊，咱们聊什么呢……” 许哲：“你最近写的歌，应该不止那一首吧？” 李润浩脸上的神情有些挣扎：“许总还想买更多的歌吗？” 许哲忽然伸出两根手指：“我有两个方案。第一，是从你这买更多的歌，价钱好商量，二十万起步。第二，我可以出钱帮你做一张专辑。” 李润浩愣了一会，小小的眼睛里透出大大的疑惑。 他忍不住问道：“我也是今天头一次见您，为什么这么帮我？” 许哲：“因为我以前听过你的歌。虽然你那个小专辑没火起来，但里面的那首《老街》我很喜欢。” 李润浩又忍不住挠头了。 而许哲则补充道：“可以跟你透露一下，我的工作室今年和梭尼音乐达成了合作。而且在合作之前，我已经单独捧红过一首歌了。你可以查一下《faded》，今年的热度好像还不错。” 话音落下，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安静。 这里是咖啡厅里的角落，没什么人经过，店里的正在放的轻音乐也盖住了周围的少许杂音。 李润浩犹豫着问：“您说要帮我做的，是什么样的专辑？想只有两首歌的微型专辑吗，还是说……” 许哲：“只要你的原创曲面够多，一张十首歌的正式专辑也没问题。当然了，我们今天只是这么随便一聊，你也不用太有心理负担。反正除了这首丑……呃，这首还没命名的曲子以外，你还有别的歌想卖也都可以找我。” 李润浩沉默片刻，只能说：“谢谢，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好，那就这样……” 许哲跟他交换了一下联系手机号，然后便起身挥手告别，走出了咖啡厅。 他乘上了公司的那辆商务车。 车上，除了宋怀峰，还有两位好奇的少女。 “给我的第二首歌，就是他写的？”唐凌菲忍不住问道，“歌名叫什么呀？” 许哲坐上副驾驶位，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说：“丑八怪。” 唐凌菲：“啊？” 许哲：“不过从人家那儿买来的只是个曲子，还没填词。对歌词我有个大概的想法，主打的就是痛斥看脸的世界。” 唐凌菲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为什么要批判看脸的世界？我的脸难看吗？” 许哲：“非常好看。” 唐凌菲：“那为什么……” 许哲：“这是为了营造一种反差。你看啊，第一首歌是暗恋不得，第二首歌是痛斥别人看脸，这样会给别人一种什么印象？就是这个歌手声音好听，唱得好，但是可能长得对不起观众，对不对？正好现在没有任何观众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先让歌火起来，然后你再一露脸，诶，这不就是个大转折了吗？” 唐凌菲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这个计划有趣、大胆，还是扯淡。 而宋星叶评论道：“那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歌能不能火。” 许哲笑道：“我对这两首歌的质量很有信心。好啦，菲菲你不用考虑别的事，商业上的事情我会和杨姐慢慢讨论，你只要考虑怎么把歌唱好就行。” 而宋星叶又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许总，你跟‘浩’字好像还挺有缘的啊。” 许哲：“什么意思？” 宋星叶：“你找的那位投资经理，名字是姚浩。这次的作曲人署名我也看到了，叫做李润浩。你是故意照着‘浩’字找的吗？” 唐凌菲也打趣道：“是因为你忘不掉文浩吗？” 许哲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要说我忘不掉谁，也不该是男孩子啊。” 此言一出，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许哲也顿时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放松，说了点容易让人遐想的话。他一回头，就看见菲菲和小叶子正互相盯着，像是在眼神交流，又像是暗暗较劲。 ———— 当天晚上，宋星叶和唐凌菲就明白了许哲的信心来自何处。 这首《丑八怪》毫无疑问还是半成品。在作曲人李润浩的基础上，许哲填了几句歌词，寥寥几句而已，便就交给了唐凌菲。 他的原话是“让菲菲找一找感觉。” 然后唐凌菲在酒店房间里照着一唱，立马就找到了感觉，顺便把闺蜜也找来了。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 唐凌菲停了下来。 宋星叶忍不住催促道：“好听，后面呢？” 唐凌菲：“后面就没有歌词了，要我再唱就只能唱谱了。” 宋星叶想了想，问道：“仅有的这几句歌词，都是许哲写的？” 唐凌菲：“对啊，我看着他写好交给我的。他还说呢，要找填词的人试试看，能不能补全。” 宋星叶却忽然说：“要不然让我试试吧。” 唐凌菲愣了：“小叶子你会写歌词？” 宋星叶：“试试嘛。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 之前一直在追更的朋友可能都知道，本书的新章节被关进小黑屋好多次了……嗯，小黑屋的标准好像一直在变，这玩意儿不太好掌握。所以说剧情大纲也不得不有所调整，这两章更新晚了，抱歉。 (本章完) 345都是为了创作 夜色渐深，而许哲正在看公司报表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开门让宋星叶进来之后，就从少女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提议。 “那首歌的歌词，许总写到哪了？要不然，让我试试吧。” 许哲：“你是说丑八怪那首歌？” 宋星叶：“对啊。” 许哲：“你会写歌吗？”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看的、听的多了，就会想要写点什么。我以前尝试着写过一些，但没有给别人看过，现在好像也找不到了。” 许哲：“从来没给别人看过？” 宋星叶：“对啊，小时候写的东西，现在拿出来看就很羞人了。所以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让我试着写……” 许哲立刻就说：“好，那就交给伱试试。” 前一世听过的流行歌里，《丑八怪》算是让他印象比较深刻的一首，毕竟听起来还有点代入感。但过了这么久，如今能回忆起来的歌词只剩开头、结尾和最关键的几句，加起来不到一半的歌词量。今天他也努力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但很难再加几个字了。 于是他坐回到电脑跟前，关掉报表，点开了文档。 这个文档里早已设置好了格式。除了已有的歌词部分以外，应该填而还没有填上的空白处也都有标记。 许哲：“我把这份文档发给你？” 宋星叶却提醒道：“可是我没有电脑，用什么接收文件呢？” 许哲：“我给你买一台？” 宋星叶摇了摇头：“用不着啊，我平时又不用电脑工作……” “那你先用我的电脑看吧，正好，我也休息一会。” 许哲这么说着，站起来，把椅子让给了她。 少女坐下的同时，小声嘀咕着：“我本来还想拿纸和笔抄一份呢……” 许哲没有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 宋星叶回头笑道：“没什么，以后我要写歌词的时候，就来找你，借你的电脑吗？” 许哲点了点头：“对，有什么问题吗？” 宋星叶：“没有问题，那我就开始工作啦。” 许哲站在椅子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少女的肩：“加油。” 接下来的几分钟，宋星叶就坐在仍旧留有许哲身体余温的椅子上，静静地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动一下鼠标滚轮，来回看着已有的歌词。 忽然，她问道：“歌词的关键，一个是容貌问题，还有一个就是爱情，对吧？组合在一起，它的主题应该就是‘长得太丑所以不配拥有爱情’吗？” 许哲此时正坐在床边看手机。闻言，他抬起头答道：“对，流行歌的主题很难避开爱情。” 宋星叶回头望着他说：“火起来的爱情歌，我感觉好像都是在述说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那些没火起来的，或者被别人觉得无聊的，往往是述说的故事太空洞，不够具体，不够感人。而现在你的这首……嗯，我也看到了一个故事的雏形。” 许哲：“雏形？” 宋星叶：“一个自认为很丑的人，有了心爱的人，但是因为自卑，不敢表白，甚至不敢去接触，只能远远地望着，偷偷想象着如果世界是一片漆黑，谁都看不到对方的模样该有多好……我感觉好像是个这样的故事，你觉得呢？” 许哲颔首道：“我觉得这个思路可以。” 宋星叶：“那我们现在就需要往这个故事框架里填充更多的细节。比如说，一个这样自卑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她偷偷望着心上人的时候，脑袋里在想什么，又会用什么样的小招数打掩护呢？” 许哲：“你是体验派啊……” 宋星叶：“这个思路可以吗？” 许哲：“可以啊。” 宋星叶眨了眨眼，那双文静而精致的杏眼里闪过了一丝狡黠：“那我就要开始体验了哦。我来演这首歌的第一人称，就是那个自卑的‘我’。你呢，就演我喜欢的人吧。” 许哲：“我明白你想干什么了……问题是，我该干什么呢？这玩意儿怎么演？” 宋星叶：“你用不着做任何事情，跟以往一样就好啦。关键是我的内心戏。” 许哲：“我什么都不用做？” 宋星叶站起身指着电脑：“你继续工作吧，我在你旁边看看你就可以了。” 于是许哲坐回到那椅子上，而宋星叶坐在床边，默默地盯着他。 他又点开了公司报表，可是看了好一会却没法静下心来。只要想到少女在旁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谁还能认真工作啊？ 许哲扭头看了看她。 宋星叶：“是不是我这样太干扰你啦？” 许哲：“怎么说呢……” “我明白，那再远一点。远一点也好，更符合那种情景。” 这么说着，宋星叶绕到了床的另一边，然后蹲了下来。这样她不仅隔得更远了，而且大半的身体都藏在床后，只露出了脑袋和胳膊。 少女的双手支着下巴，还是那么盯着他。 许哲又试着工作了一会，但感觉并没有好多少。 而宋星叶始终在打量他的表情，此时便问道：“我的存在感，还是太强了吗？” 许哲：“呃……” 宋星叶：“这样好不好？” 她又把身子埋得更低了，双手扒着床边，半张脸都藏在床后，只露出了那双美眸。 许哲：“这样更奇怪了啊！” 宋星叶：“那怎么办呀？要不然，我找两个镜子去，做个潜望镜那样的……” 许哲哭笑不得。想象一下，这姑娘拿着镜子偷偷窥探自己，说起来着实是有点猥琐。但这种猥琐的事情放在小叶子身上，就让他讨厌不起来，只是觉得有点滑稽。 他起身走过去，低头看着她。 宋星叶还蹲在床边，而且蹲得很低，就差趴到地上了。 许哲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 宋星叶的第一反应没有反抗。但被他拉起来之后，她却露出了慌张的神情，挣开了许哲的双手。 然后她一本正经地说：“咱们现在要入戏找感觉，你不能离我太近了。知道吗？” 越是被这样说，许哲越想反着来。 他故意抓住少女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坏笑道：“那我抱你一下，你就会破功吗？” 宋星叶怯生生地说：“请不要这样，我都是为了创作……” ———— 补昨天晚上的更 (本章完) 346菲菲你变坏了 这个夜里，许哲深切体会到了“被围观”是什么样的感受。 直到睡觉之前，宋星叶都在这房间里，但总是和他隔着些许距离，默默地盯着他看。 而只要他试图主动接近甚至接触，宋星叶就会立刻躲开，小嘴里还嚷嚷着“都是为了创作”、“为了艺术”什么的，不让他动手动脚。 许哲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有理论知识的纯真男孩了。一个顾盼生辉的少女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拉扯，这让人怎么静得下心？ 好在，宋星叶并没有待到太晚。发现自己的存在感让许哲难以集中精力之后，她就说了声晚安回房间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整天，宋星叶还是这个模式。而偏偏这是许哲早就答应好的，要带着菲菲和小叶子在魔都玩玩逛逛的日子。 三个人坐出租车的时候，宋星叶就主动抢了前排的副驾驶位，把后排空间留给了唐凌菲和许哲。在车上，她还时不时拿黑屏的手机当镜子，偷偷看后排。 于是许哲刚刚和唐凌菲聊起来，就不禁有些分心…… “你看那栋楼，很有老魔都滩的那种感觉啊，这算什么风格，哥特？” 唐凌菲兴致勃勃地指着车窗外，而许哲只是心不在焉地附和道：“或许是吧。” “你不是什么都懂吗？” “我又不是学建筑的。” “哦，那你说呢，小叶子……小叶子伱在干什么呢？” 前排的少女放下手机，一本正经道：“我在发呆。” 唐凌菲“哦”了一声，又扭头看向窗外。不过这次，菲菲稍微留了点心眼，借着车窗玻璃的反光观察了一下。于是她就发现，闺蜜今天的表现是真的有点奇怪。 ———— 三人下车的地方，可以清楚看到河对岸的东方明珠塔。 周围的游客很多，两个女孩子自然手牵着手，免得被人流冲散。而许哲走在她俩身前，也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免得不小心分开了。 忽然，唐凌菲小声问道：“你该不会是和许哲吵架了吧？” 宋星叶微微一怔：“没有啊，你为什么这样问？” 唐凌菲：“我发现你今天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一句都没有哦。” 宋星叶笑了一下：“这算是为了艺术吧。” “什么意思？” 迎着唐凌菲疑惑不解的目光，宋星叶解释道：“因为我跟他说了要写歌词，就要体验一下歌词里的‘我’是什么心态，所以……” 唐凌菲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要找那种感觉！可是，这样也找不到感觉吧？歌词里的‘我’是个丑八怪，不敢接近喜欢的人，可你完全不是呀。况且你今天离他也不远呀，看，这么近，你走快几步就能摸到他了。” 宋星叶：“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唐凌菲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要不然今天就我陪许哲玩，你离我们俩稍微远点，就像是跟踪我们那样。远远地看着，怎么样？” 宋星叶不由一怔：“那不就像是你们俩约会，我还只能远远地看着吗……” 唐凌菲：“对啊，有感觉吧？” 宋星叶看了看自己的闺蜜，憋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趁着这个机会抢跑啊，菲菲，你学坏了！” ———— 逛完了人最多的景点，三人又去吃了午餐。吃饭的时候，宋星叶和许哲依旧没有哪怕一句话的交流。 走出餐厅的时候，唐凌菲提议道：“现在天气太热了，我们找个地方吹吹空调，喝点冰饮料吧。” 考虑到午后确实是最热的时候，现在又是魔都的七月份，许哲便点头道：“好啊，我们去哪儿？” 唐凌菲指着街对面的咖啡厅：“懒得跑太远了，要不然就去那里吧。” 许哲回头问道：“嗯，小叶子你觉得呢？” 然而宋星叶没有回应，反而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两步。 许哲：“……” 唐凌菲：“小叶子的意思是没问题，走吧走吧，我们就去那里！” 于是三个人就去了马路对面的那家咖啡厅，却分了两张桌子。许哲和唐凌菲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而宋星叶却坐到了最里面靠墙的座位。进门时，因为没有对话交流，服务员也自然当做宋星叶和他俩不认识，分开服务点单。 点完了饮料，许哲忍不住问道：“小叶子跟你说过了？” 唐凌菲点了点头：“对呀，她说要写歌词嘛，要找感觉。” 许哲欲言又止。 唐凌菲：“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样有点怪？” 许哲：“你也这么觉得？” 唐凌菲支着脸颊，低声说：“我和小叶子说，既然要让她找那种感觉，那就应该隔得远一点嘛。本来这事我还挺偷着乐呢，因为……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许哲点了点头。 他当然明白，能够把本来是三人相处的时间，变成了近似于两人相处的时机，怎么看都是好事。 “但现在我就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了。如果我是瞒着小叶子偷偷跟你玩，那还好。但是像这样让小叶子在一旁看着，又不能加入咱们，我就感觉有点难受……” 许哲问道：“愧疚感吗？” 唐凌菲嘟着小嘴：“是啊，总感觉我好像对不起她似的。” 许哲捂着额头，感觉有点想要吐槽却又不知道从何下嘴。让菲菲跟自己有说有笑，而小叶子在一旁看着——别说菲菲了，连他都有点负罪感。而身为小叶子的闺蜜兼情敌，菲菲的感受大概更为强烈。 他问道：“那还要继续吗？” 唐凌菲拿出手机：“我问一下她吧。” 于是少女给不远处的小闺蜜发了个短信，然后等了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 唐凌菲盯着手机屏的目光有些发直：“她说要继续这样，还说，她已经开始有灵感了……” 许哲也愣了：“她还真有灵感了啊？” 唐凌菲抬起头看着他，问道：“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许哲：“你问我我问谁去……等等，你先说说你想干嘛。” 唐凌菲：“既然我们俩只是聊天就让小叶子有灵感的话，牵手呢？拥抱呢？” 许哲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你认真的？” 唐凌菲：“好像是有点过分啊……” ———— (本章完) 347不单纯的初吻 这天晚上，宋星叶再次敲开了许哲的房门。 “歌词我都写出来了，”少女的面色有些疲倦，“反复推敲了好多遍，我觉得应该可以，你看看吧。” 许哲侧身让她进来，拿过那张纸看了看。 相比于前一世的原版，如今出自小叶子的版本，添加了更多的生活细节，尤其是女孩子视角的细节。一个因为自卑而不敢行动的女孩心理，跃然纸上。 “嗯，确实不错，不过还要让菲菲唱一遍试试……” 许哲这么说着，刚抬起头，却怔了一两秒。 因为他看到了少女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宋星叶微微低着头，双眸闪闪发亮，格外惹人怜爱。那目光里充满了委屈，就像是目睹主人跑去跟狗狗玩而被忽视的小猫咪。 她小嘴微张，犹豫了一小会，还是说道：“这两天菲菲就一直缠着你，我还非得在旁边看着，又不能跟别人讲，真的是……太难受了啊。” 许哲：“这就是为了创作吗？” 宋星叶：“以后我再也不搞这种创作了。还好，写出来的歌词应该能用吧，要不然我这两天都白受罪了。” 许哲晃了晃手里的那张纸：“放心，肯定可以用的。” 宋星叶则又问：“既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任务奖励呢？” 许哲：“任务奖励？” 宋星叶竖起食指，小声说：“抱我一下，这个奖励不过分吧……” 少女的这个小要求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两天在许哲的眼里，小叶子的存在感好像无处不在，却又偏偏与他保持着距离。由此引发的那种心痒感觉，也早就让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于是许哲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相比于以前对小叶子的拥抱，这一次他更为用力，抱得更紧。就是这样充实的拥抱，让他感觉自己这两天的心痒和愧疚感得到了宣泄。 然而此时，宋星叶却又轻声说道：“这次写歌词的时候，我胡思乱想了很多。我想象了自己离你真的很远，以后再也没法跟伱说话，跟你见面……越是那样想，我就越觉得那样绝对不可以。” 许哲安慰道：“我答应过你的啊，只要你不觉得烦，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去年的承诺如今再重复了一次，但对于宋星叶而言，这又不仅仅是简单的重复，更像是一种鼓励，于是她鼓起勇气，做出了下一步的行动。 少女扬起小脸，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亲过之后，面对许哲的目光，少女发现，他的双眼里似乎有什么更为炙热的东西，就像是努力压抑着才没有喷发出来的火山。 可是眨眼间，那火山就有点绷不住了。 许哲突然低下脸去，回敬了一个吻。但是跟少女的蜻蜓点水不一样，许哲的这个吻更为紧密、悠长，而且目标并不是脸颊，是那薄而柔软的樱唇。 当然，他的舌头并没有动，只是个尚且在一定限度以内的亲嘴。 不过就是这个限度，已经足以让宋星叶头脑中的小宇宙都炸开了。她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他主动亲我了’，然后就感觉从头顶到脚尖都充斥着惊喜。 当然，聪明的女孩子就算在这种时候也不会完全丧失理智。她依然能够猜到，许哲接吻的动作这么熟练，大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可就算不是第一次……至少现在可是他在主动！是他忍不住了！ 嘴唇分开之后，两人的脸庞虽然稍稍分开了点距离，但依旧拥抱着彼此，就这么凝视着。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她下意识就有点想问，这个吻是不是许哲的初吻——她知道应该不是，但这样问出口，就能看看许哲的反应。看他是坦诚说实话，还是想办法隐瞒。 不管他做出了哪一种选择，显然都算不上完美，作为女孩子都有生气的理由。但宋星叶却很清楚，自己会帮他找借口的。 说实话，就是对她诚实，不愿意欺骗她。 说谎话，就是照顾她的心情，不愿意让她不开心。 但短暂的犹豫之后，宋星叶还是没有把这个尴尬的问题讲出口。因为就在这眨眼间，她想明白了，与其纠结那些倒不如好好享受此刻。反正自己这么喜欢他，离又离不开，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于是少女轻轻叹了口气，笑着说：“还是那句话，我肯定不会觉得烦啊。” 许哲却愣了一下，然后迟疑着伸出手，用大拇指轻轻抹了一下她的眼角。 宋星叶疑惑问道：“怎么啦？” 许哲：“怎么了，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 话刚一出口，宋星叶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这才发现居然有那么一两滴泪水。刚才心情激动之下，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许哲抓住了她的手，低声说：“你别这样笑着哭啊，总感觉好像有点……” 宋星叶又笑了：“会觉得心疼吗？” 许哲点了点头。而这个反应，让宋星叶笑得愈加开心。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开，各自退后两步。然后许哲去开门，宋星叶坐在床边，拿出手机，就好像一直在看手机没有干别的事一样。 开门之后，出现在门口的是那位戴眼镜的短发小姐姐。 沈岚扫了一眼房间里面，注意到某个小情敌也在，稍稍愣了一下。但也只是愣了一两秒而已，她立刻就说起了正事：“谷勾的钱，已经到账了吗？” 许哲：“他们是分批打的款，第一批已经到了。我在想可以给岚哲科技注资……” “那倒不用，”沈岚打断道，“岚哲科技账上的钱完全够用。我租了那么大的办公室，已经招了十多个人，还买了办公设备，电脑和桌椅什么的。全部加起来，也花不了多少钱。滑雪逃亡本身的盈利完全够用了。” 许哲：“哪有嫌钱多的？” 沈岚挑了挑眉：“不是嫌钱多，我只是更喜欢自己赚的。尤里卡是你和人家创建的公司，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岚哲科技才是我们俩的。” 看着她的表情，许哲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只是维持了她一直以来的骄傲而已。 而这时，沈岚又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宋星叶，就好像是在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我不在乎’。 ———— (本章完) 348许总的特等奖 最开始创建尤里卡公司的时候，许哲对邹天炎说的是出资六百万，分30%的股份。但邹天炎对他只拿三成有点过意不去，给他分了40%，而许哲后来的总出资额度就有了八百万。 而如今整个公司被谷勾全款拿下，卖了4800万米元。许哲分到的，就是将近两千万米元，换算过来足足一亿两千多万。当然，这些都必须算在崇开投资公司的账上，而且还要交税。不过这家注资仅仅一千万的投资公司，如今也变得空前宽裕起来了。 接下来，当然是再接再厉，继续投资。 趁着这个暑假身在金融中心城市，许哲便列了一个可投资的清单，交给姚浩和宋怀峰，让这两人联系洽谈。 而今天，两人都有了初步的成果。 宋怀峰翻着老式的手写笔记本，说道：“我跟快爪的老板谈过了。说是老板，他那其实就是个草台班子，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办公室，几个人都窝在一家民宅里面，而且看起来非常乱。” 许哲却说：“没关系，任何团队都是从草台班子开始的，包括咱们。其实咱们公司现在也还没走上正轨呢，只是意外挖到了第一桶金罢了。所以，快爪那边有什么要求吗？” 宋怀峰耸了耸肩：“他们没有任何要求，能投钱就可以了。但我看，他们现在做的只是个小工具，用来制作gif动态图而已。我想不通他们以后怎么盈利，怎么吸引更多用户。需要做动态图的，只是很少一部分网民……” 许哲微笑道：“所以除了投资，咱们也需要提供一些发展思路。让他们不要光想着做个工具，要去做平台，像我说的那样去做短视频。” 宋怀峰问道：“既然许总有这么清晰的发展思路，为什么我们不自创一家公司呢？我觉得，如果有您领导，应该是能做起来的。” 许哲算是看出来了，宋叔对自己的能力还真是有信心。但他可没这么膨胀。不管是短视频还是外卖，要在这些赛道上独领风骚，他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度太高，太身不由己。 “我看好的赛道不少，有好几条呢。不可能把那些全占了。光想着吃独食是走不远的，我也没那么多时间精力，同时在好几个战场上耗着。况且，咱们投的这种公司有个共同特点，就是需要大规模的融资，做到后期，手里的股份不可避免会越来越少。” 姚浩若有所思道：“崇开科技、崇开投资和岚哲科技，就不引入外部的投资者？” “对，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都记下来了吗？” 许哲的后半句话，是对本次会议的书记员说的——宋星叶今天负责会议记录，并且还要整理归档。 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记好了。” 然后许哲问道：“头条和饿吗这两家呢？” 这两家是姚浩负责联络的，此时便汇报道：“头条的情况好像还不错，已经有上千万的投资进去了，我们现在入场稍微有点晚。” 许哲：“晚也要进，我们现在弹药很充足，而这一家是我最看好的。” 姚浩笑道：“我还没说完呢。许总，头条虽然拿到了上千万的投资，但我跟他们一谈就发现，他们其实还是挺焦虑的。最近一直在到处找新的投资人，但是据我的一些小道消息听说，投头条的ts好几家内部都被否了。” 许哲：“大家都不看好？” 姚浩：“那当然啊，头条说要做信息分发，但这一块的老玩家有那些门户网站，新的霸主有企鹅，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头条能争得过谁？其实我也有点好奇，许总您这么看好头条的理由是……” 许哲：“很简单，他们会用算法，做产品的思路非常高效。” 姚浩看着他，似乎在等许总继续说点什么，可是等了一会却没等到，不由得问道：“只有这个吗？” 许哲：“这个就够了。用真人编辑去分发信息的形式以后会越来越落后，要靠算法。这也是我坚持要做ai的原因。下一个。” “我明白了，”姚浩点了点头，“那咱们就说下一个，饿吗。这个做外卖的团队就是交大的学生，最近势头很不错。这家我也非常看好，而且对方对于新一轮的投资也很欢迎，我们聊得不错。” 许哲指示道：“很好，继续跟进，尽快谈妥下一轮。我们现在的弹药主要就是为了这三家准备的，不过一定要稳，千万不能被随意踢出局了。” 姚浩笑道：“这一点您就放心吧，我会万分小心的。不过，如果光是这三家，用不着这么多弹药啊。” 许哲考虑了一下。给这三家投资，最多也就投个几千万的样子，多了人家也不敢要。那么剩下的大几千万干点什么呢？ 他说：“加油吧，搞定了这三家，我给大家发奖金。” ———— 崇开投资的内部会议，并没有喊上岚哲科技的沈总。不过在会议结束之后，沈岚便从许哲口中听到了他的打算。 这又是一个深夜，许哲来到了姐姐的房间里，坐在床边。 而沈岚放下了手里正在忙的工作，扭头问道：“所以，你这就要给全体员工发奖金？” 许哲：“不是现在，只是画了个饼，要等他们把我交代的任务搞定。而且，那几千万也不可能都发出去，这是公司的奖金，又不是彩票。” 沈岚：“但能够加入你的公司，就像是买到彩票一等奖了啊。” 许哲笑了笑：“多谢夸奖。” 沈岚却又悠悠地说：“不过在这个一等奖之上，还有特等奖呢。小女子不才，就拿到了许总的特等奖。” 许哲：“特等奖，合伙人吗？” 相比于给他干活的员工，跟他一起办公司，无疑就是凌驾于一等奖之上的存在了。然而他却没想到，少女的狼子野心比这更恐怖。 沈岚晃了晃食指：“不是哦，特等奖是伱前些天给我的那一个亿。”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诶？” 许哲问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了，她口中的‘一个亿’好像不是金钱吧？ “我的例假已经结束啦，特等奖，要不要再……” 说到这里，沈岚红着脸看向窗外，忍不住害羞地躲开了他直愣愣的视线。 ———— (本章完) 349岚姐和沈总 岚哲科技的新办公室楼下，就开了一家台球厅。刚开业没多久，顾客不多，而且从球台到球杆都是全新的。 “怎么样，这杆子用起来还挺顺手的吧？” “确实，但我觉得下次你还是别拉我打斯诺克了……” “因为难度太高了吗？” “你这动不动领先我六七十分的，打起来也没意思啊。除非你就是单纯需要一个帮伱摆球的。” 斯诺克这种游戏，台面上有十几颗红球和几颗彩球。规则是每一颗红球入洞，下一颗就必须打彩球，然后再打红球，直到红球全部清空，再把彩球按照分值大小依次收掉。而在打红球的阶段，打掉的彩球就需要重新摆回原位。 沈岚以前当然也打过斯诺克，但通常都是一个人独自练习。所以就需要自己把彩球从洞里拿出来，摆回去。 她此时便微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一个摆球的？” 许哲：“所以我果然是球童对吧？” “呵呵，球童哪有这个待遇？”沈岚走过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虽然店里的人不多，但毕竟还是有旁人的公共场合，少女自然不好意思太过分。嘴唇一触即分，她又走到新的击球位置上，准备瞄准了。 “砰”的一声，蓝球再次入洞。 许哲把这颗5分球掏出来，放在球台中心的原位上，说：“你超了多少分也没必要算了，继续吧，我等着看单杆过百。” 沈岚：“单杆过百还是太难了，我走位没那么准。你看剩下的这三颗红球，有两颗都贴在一起，所以如果不k一下，就没法继续了。” 许哲呵呵一笑：“我捅一杆你再继续呗，有啥区别？” 反正他拿不到绝佳机会就没法上手，就算勉强进了一球，也没法连续得分。然后就又是小姐姐的表演时间了。 沈岚却没有继续打，而是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嘛，我们打小案子去。” 许哲：“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打。不过，多来几次刚才这样的，我就能忍了。” “多来几次……”沈岚想起了刚才短暂的一吻，“所以，想要被姐姐亲？” 许哲诚实地点了点头：“会有人不想要吗？” 沈岚眨了眨眼，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可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另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哎，真的是沈总啊！” 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两男一女三个人，看面相都挺年轻，不过显然是大学毕业之后的职员打扮。这三人有胖有瘦，相貌气质都有些区别，但表情却颇为统一，那就是惊喜和恭敬。 三人中的女生说：“沈总也喜欢打台球呀？真巧，在这遇到您了。” “何止是会打，没看到人家打的是斯诺克吗，那肯定是高手！” 而沈岚此时的表情就不一样了。刚才面对许哲时的脸红，早已消失不见，变得颇有些高冷。因此，尽管样貌还是那么精致，整个人却仿佛散发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气质。 很显然，这三人都是岚哲科技的新员工。 沈岚清了清嗓子，指着许哲，介绍道：“这位是咱们的大股东，许哲。” 三个员工愣住了。 其中胖胖的那个男生最先反应过来，笑道：“原来是许总啊，沈总跟我们说过您的事情，厉害啊……” 许哲摆了摆手：“在台球厅里不聊工作，这里最厉害应该是她。继续吧，沈总，你下一杆该打红球了。” 沈岚点了点头，趴回到球桌上，像以往那样，瞄准白球下部，蓄力，出杆。 一杆送出白球，将红球撞进洞里，而且是空心入洞，声音清脆。紧接着，白球猛地往回缩，刚好撞开了挨在一起的两颗红球，又停在了适合击打粉球的位置上。 女员工立刻鼓起掌：“哇，沈总好厉害！” 沈岚只是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以前在老爸的台球厅里，类似的赞叹她听得多了，心理上都不会有什么波动。 下一杆，收掉粉球、红球、蓝球。 而许哲颇为配合。用不着沈岚吩咐，他就主动把彩球摆回原位。 接下来，她在打掉最后一颗红球的同时，也让白球走到了合适的地方……然后，剩下的几颗彩球，也被一一清理掉。 当最后一颗黑球入洞时，许哲把杆子一放，笑道：“很遗憾中间断了两次，没有单杆过百。” 沈岚：“总分也还不到九十分，三杆加起来都没过百，今天状态不行。” 而旁边的三个员工已经看呆了。 其中的那个女生忽然说：“赵立昱你不是说你打台球厉害得很吗？要不要跟沈总……” 被点名的男员工连忙摇头：“别整我啊，我可不会打斯诺克。其实我打过，但根本打不进去，跟沈总完完全全没法比的。” 另一个男员工也说：“沈总打得好准，还会加旋转走位，简直像职业选手了啊。” 沈岚也放下了球杆，淡然说道：“职业的比我强得多。你们慢慢玩吧，正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沈总您走好……” “沈总再见！” ———— 许哲和沈岚走在人行道上，手里各拿了一瓶冰镇的茶饮料。 灌了一口之后，许哲说：“你在员工面前还挺有威严的嘛。” 沈岚：“因为我是老板啊。” 许哲：“我好像就没你那么有威严。” 沈岚微笑道：“那是因为你不摆架子，太平易近人。嗯，其实也算是好事吧，在你身边总是会觉得很轻松。要是你能一直待在这，跟我一起就好了。这个暑假，岚哲科技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 许哲轻声道：“可惜，暑假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沈岚忽然停下了脚步。 许哲也停了下来，刚转过身，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少女抓住。 沈岚牵着他的手说：“我会想你的。” 许哲点了点头：“我也是。” 沈岚：“你机票买好了吗？” 许哲：“买好了，下周二就走。” 沈岚点了点头：“那天，我送你去机场吧。” 当然，她也明白，那天真要送的不可能只是‘你’，而是‘你们’。想到接下来的两年里，宋星叶和唐凌菲还能留在许哲身边，沈岚就忍不住有点纠结和担心。 趁着自己没法在他身边的时候，那两个小情敌该不会得手吧？ ———— (本章完) 350飞越修罗场 星期二的上午，许哲坐上了沈岚的新车副驾驶位。而宋星叶和唐凌菲坐在后排。 驶去机场的这一路上，车里都很沉默。 每个女孩好像都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方便说出口，于是就只剩下了汽车引擎运行的声音，以及外面的噪音。 当航站楼出现在视野里时，沈岚忽然打破了沉默：“我们到了。” 许哲点了点头：“好，谢谢啦。” 沈岚微笑道：“跟我还需要说谢谢么？” 许哲正要说什么，却见车子一拐，进了停车场。 如果只是把人送到机场，那没必要进停车场，在航站楼跟前停一下，让人下车就好了。可是现在沈岚把车子开进停车场，这意味着什么？她也要下车吗？ 还是说，她也买了机票，也要回省城？ 许哲脑子里转的疑问，后排的两个少女也注意到了。 宋星叶便问道：“岚姐也要跟我们一起吗？” 沈岚：“我可以送你们到安检口。” 宋星叶跟唐凌菲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她俩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都意识到了，这位学姐绝对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才想多送一会。 停好车之后，沈岚貌似随意地说：“你们的行李在后备箱里，把它们拿出来吧。” 于是宋星叶和唐凌菲从后排的两边下车，去拿行李。 而许哲也解开了安全带。可是，就在他的手搭在车门上，即将开门之前，另一只手却被沈岚拉住了。 他下意识扭头去看，却在刹那间，被堵住了嘴巴。 沈岚吻住了他。 与此同时，宋星叶和唐凌菲已经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正在往外搬行李。当然，主要出力的是唐凌菲，毕竟菲菲身体素质最好。 从后备箱，能看到前排的两人正在接吻吗？ 许哲不知道，所以他此时很慌。 不过沈岚只是亲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他，又低声问道：“你害怕被她们看到吗？” 许哲当然要嘴硬：“我刚才躲伱了么？” “你没躲，”沈岚微笑道，“那么，要不要当着她们的面，再来一下？” 许哲：“……” 沈岚：“不应该这么做，对吧？她俩都要准备高考，要好好学习，而且唐凌菲同学还要做音乐和艺考。宋星叶同学的父亲还是你的老部下，所以，不该刺激她们的情绪，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她已然已经替自己想好了借口，可是许哲看着她的眼睛，却从中看出了一丝无奈。 沈岚又轻声说道：“我有信心比得过任何人，只是一些事情上，没有人会喜欢去和别人比。我以前总是希望，你是属于我的。” 许哲：“我……” 沈岚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唇，打断道：“不用说了啊，我也早就想通了。反正还是那句话，我，比得过任何人。” 许哲看到，少女的眼角有一滴泪，但笑容中的自信比那泪光更闪亮。 ———— 这次，许哲和两位少女坐的还是经济舱。 他本来想体验一下头等舱，但在订机票的时候唐凌菲却抛出了一个问题——“头等舱一排只有两个，我们三个人就要分开了啊”。 然后，面对着小叶子和菲菲充满期待的目光，他终究还是订了经济舱。 于是入座之时，许哲就坐在三人中间，唐凌菲靠窗，宋星叶靠走廊。两个女孩子还是有不少话题要聊，就都把脑袋伸到了他胸前，再交头接耳。 唐凌菲：“你注意到了吗，沈岚学姐送我们走的时候，都快成一块望夫石了。” 宋星叶：“菲菲，这种玩笑不能乱开的。” 唐凌菲：“反正她那样子，就是很舍不得。” 宋星叶：“没有办法呀，谁让我们中的某一位同学，太会拈花惹草……” 许哲苦笑道：“你们俩声音太大了啊，我全都听到了。” 小叶子和菲菲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故意‘议论’起来。 唐凌菲笑了起来：“都被他听到了呢。” 宋星叶故作无奈地说：“有什么办法呢？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咱们在想什么也瞒不过他呀……” 许哲算是明白了，就因为沈岚这一路上表现出的恋恋不舍，让这两个小的有点吃醋了。但从她俩吃醋的反应来看，很显然，停车时沈岚的那一吻，她们肯定没有看到。 所以这种小吃醋，反倒让许哲松了口气。 他说：“你们可别想太多。跟我不一样，你们俩可是要高考的人，回去就要好好上课了啊。” 两个女孩子又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开玩笑的戏谑。 宋星叶：“好可怕呀菲菲，我们还要被催着学习……” 唐凌菲：“好可怕，高考好恐怖。” 宋星叶：“不，我觉得高考没有某人恐怖。” 唐凌菲心领神会道：“就是就是，连那么聪明的学姐都要沦陷了，还是某人更恐怖。” 许哲随手抽出飞机上的杂志，说：“你们慢慢聊吧。” 可是，那本杂志刚翻开，他就愣住了。而身旁的两个女孩一看，也同样安静了下来。 因为这本杂志正是当初的吴记者供职的那家出的，而且还就是吴承叙采访岚哲科技的那一期。许哲翻开的那一页，最显眼的无疑是大字标题——【岚哲科技：当代游戏天才】。 而在标题下面，就是许哲和沈岚的照片。少年和少女的面貌，作为创业者而言有些过于青涩，或者说不够朴实，反而有种偶像般的俊男美女风格。 简而言之，看起来就很般配。 忽然，宋星叶笑着说：“某位老板该不会是专门挑出来，跟我们炫耀的吧？” 许哲挠了挠头：“这文章你们应该也看过，有什么好炫耀的？” 说着，他就要合上杂志，把它放回原位。 可这时唐凌菲却拦住了：“诶，咱们再看一遍也可以嘛。小叶子你觉得呢？” 宋星叶：“我也想再看一遍。” 于是许哲便重新摊开杂志，三个人一起又看起了这篇专访。 然而，看着看着，许哲却注意到自己的左大腿和右大腿上，各搭上了一只手。这让他稍微有点压力。不过好在，宋星叶和唐凌菲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只是用他的大腿当做重心的支撑而已。 于是许哲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也预感到，接下来的日子，这种来自两边的小压力，恐怕不会少…… ———— (本章完) 351菲菲的事业线 “这是许总的要求吗？行吧……” 宋婉溪叹了口气，又看了一遍修改意见。 许哲的新游戏项目早已进入了研发阶段，项目名称暂定为《消消乐》。游戏规则看起来挺简单的，但许总的要求并不简单，涉及到了许多细节。于是真正做下来，工作就格外的繁杂。 好在崇开科技的工资不低。 宋婉溪想了想上个月的工资数额，再想想其中有多大比例是根据绩效分定的，于是按捺住了那点怨气，准备继续改代码。 不过在开始动手之前，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心情的调剂。 于是她点开了常用的音乐播放器。 播放器的首页有个轮播栏，会轮换展示最新的专辑或单曲。不过大多数时候，宋婉溪只是随便瞄一眼，并不会点进去。她知道，只有签了商业推广计划的艺人，才会出现在这种轮播栏上，而那些艺人的作品大都很难引起她的兴趣。 可是今天却有一张轮播图，让宋婉溪的目光多停留了几秒钟。 那是一张灰蒙蒙的图，氛围颇有些奇怪，歌手是什么样子也没有展现出来，只有个好像是女孩子的轮廓。而图上的文案就更过分了，说是‘只有作品火爆的神秘少女’，发行的《不露脸》ep。 宋婉溪知道，所谓的ep就是微型专辑，没几首歌的那种。但是，真的会有歌手把‘不露脸’这种事当做卖点宣传吗？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她是真的有了点好奇。 点进去，就看到ep的列表里只有两首歌，一首是《丑八怪》，另一首则是《有女朋友别忘了请我吃饭》。从歌名看，好像确实是相貌欠佳的人适合的歌。 宋婉溪戴上了耳机，先播第一首歌。 她听着听着就愣住了。 “很好啊……” 女程序员喃喃自语着。她觉得，相比于自己的预期，这首歌真是超出了一大截。 于是她没有快进，没有切歌，完完整整地听完了这一首。紧接着，播放器自动开始下一首，也就是那个歌名有点长的《有女朋友别忘了请我吃饭》。 第二首的风格与第一首不同，更为轻松，让宋婉溪忍不住就跟着摇头晃脑起来。 就这么听着听着，她一边点了嘀咕：“捡到宝了啊……” 决定收藏这个专辑并且关注这个歌手的时候，宋婉溪才认真看了一眼歌手的名字。可是就这一眼，对她的冲击比那两首歌更大。 因为那个名字越看越眼熟。 “唐凌菲，唐凌菲……对了，三杠七工作室！” 坐在对面的是个男生，负责游戏运营的高镇南。这人虽然年轻，却有着相当明显的黑眼圈。他无精打采地抬眼看了看，随口问：“你触电啦？” 宋婉溪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年会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有个女孩，就是三杠七工作室的那个艺人？” 高镇南：“哦，不记得。” 宋婉溪：“她是不是叫唐凌菲来着？” 高镇南还是那副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我都说了我不记得……” “你听听这个！” 宋婉溪不让他拒绝，就把刚才听过的那张迷伱专辑的链接，发给了他。然后她绕到这位男同事的背后，一副要盯着他听的样子。 高镇南叹了口气，戴上耳机，点击播放。 两分钟后，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还行吧，有点意思。” 宋婉溪指着歌手名那一栏：“你看，是不是三杠七的那位？” 高镇南还是一脸无所谓：“别问我啊，我怎么知道……” 可就在这时，公司的新hr走了过来，使劲拍了拍手：“打扰一下大家的工作，不好意思，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于是办公区域里的诸位员工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或者摸鱼活动，抬起头看着她。 那位hr笑容满面道：“咱们崇开科技的伙伴单位，三杠七工作室，最近发布了新的作品，是一张微型专辑。我已经发了链接，大家都可以听听看。现在是新歌的宣传期，大家也可以帮忙打打广告，给亲朋好友推荐一下。我就在同学群里打了广告，因为那两首歌是真的很好听……” 宋婉溪和高镇南对视了一眼。 女程序员的表情已经压抑不住兴奋，而高镇南也终于有些动容。 “居然真的是……” 宋婉溪坐回到工位上，笑道：“我突然对咱们公司的前途更有信心了呢。” 高镇南撇了撇嘴：“就算火了，那也是人家的，跟咱们小员工有什么关系？” 宋婉溪：“如果光想着跟自己没关系，那就真的一辈子都只是小员工了。” 高镇南：“你这话说得就像你是老板似的，啧，比许总还像呢……” 宋婉溪：“滚你的，别乱讲！” ———— 无数听众开始接触到那张《不露脸》的这一天，唐凌菲本人也敲响了许哲的房门。 等门一看，她就蹦到了少年的怀里，笑道：“你看到了吗？数据涨的好快！” 许哲抱着她，还腾出手，不慌不忙地关上了门。 然后他说：“你知道咱们花了多少钱去推广吗？那数据要是还不行，我和梭尼音乐的人都要开喷了。” “我也听孙姐说花钱了，”唐凌菲眨了眨眼，“到底花了多少？很多吗？” 许哲点了点头：“反正肯定是个超出你想象的数字。” 唐凌菲顿时来了兴致，猜测起来：“超出我的想象？那，一千万？” 许哲：“捧两首歌而已，哪用得着这么多……” 唐凌菲：“是你说的超出想象嘛。” 许哲摇了摇头：“抱歉，低估你的想象力了。反正没那么多，等你火了以后开开演唱会很容易回本。” 唐凌菲想了一小会，又问道：“以前的那些女明星，是不是也像我这样被捧起来的啊？” 许哲：“有的是捧起来的，也有的纯靠自身实力，还有能自己作词作曲的。而且，什么样的歌能红，就连作者自己都没法预测。” 唐凌菲：“那些被人捧起来的女明星，会遇到传说中的潜规则吗？” 许哲：“这我就不清楚了。” 唐凌菲调皮地嘟了下嘴：“许总，想不想潜规则呀？” 许哲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试图避开少女投过来的目光。可是他一低头，就看到了菲菲的事业线。 天气虽然已经渐渐转凉了，但她今天的居家服并不严实。而两人此时的距离，以及些许的高度差，刚好让他能看清一小半被夹出来的、深邃而充满张力的美丽曲线。 再想想这小妮子才十六七岁，以后或许还有增长空间，简直是……恐怖。 ———— (本章完) 352她真的厉害啊 最近唐凌菲发现，教室里的气氛好像有点怪。 她的学习成绩在这个吊车尾班级里，也就是中等偏上。以前，虽然经常有男生偷偷打量自己，也有女生暗中议论自己，似乎还是些不太好的内容，比如什么‘倒贴一班那个许哲’之类的，但她并不怎么在乎。她在班级里的朋友，并不多。 不过尽管如此，因为她一向都表现得比较友好且活泼，所以在班里的人缘其实还可以。至少比那些阴郁的、内向的同学有更多的交际。 可是从昨天开始，就连浮于表面的人际交流，也越来越少了。似乎还是有人在悄悄议论自己，但她很难听到。只是偶尔能感觉到，有悄悄盯着自己的目光…… 是不是因为大家发现自己出道发歌了？ 唐凌菲这么想着，忍不住就有些得意。但再转念想想小叶子和经纪人孙姐的告诫，她就把这种得意强压了下去。 小叶子说的是：“想想看许哲做出了多大的事业，沈岚做出了多厉害的游戏，菲菲你才刚开始，可千万要稳住心态啊。” 经纪人孙姐的告诫则是：“我们没必要非得瞒着班里的老师同学，但你最好也不要炫耀。无论什么时候，表现得谦虚一点，能够免得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再回想一下许哲，他从初中开始就干出了那么多让人惊掉下巴的厉害事情，又是怎么做的呢？举重若轻，从来不自夸，最多就是等别人发现他有多厉害的时候，淡然笑一笑，就仿佛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似的…… 于是唐凌菲努力憋住。 虽然真的有点想大声宣布自己不露脸出道，有点想炫耀，但好歹还是憋住了。 直到这天上午，班主任孙倩的化学课。 孙老师讲完了课之后，趁着下课铃响起之前的这点时间，终于问出了那个很多同学心目中盘踞已久的问题：“唐凌菲同学，你是不是发专辑了呀？” 少女回想着许哲以往的表现，故作镇定地答道：“算是吧，但那只是个迷伱专辑，只有两首歌而已。” 话音刚落，同学们也终于忍不住了。 “真的是你啊！” “我的天……” “那两首歌好好听！是你写的吗？” “谁写的重要吗？关键是，她要成大明星啦……” 孙倩老师清了清嗓子，让班里暂时安静了一些，然后又问：“你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不露脸呢？” 唐凌菲微笑道：“是经纪人的策略，她说，一开始先让大家以为我是只会唱歌但是长得不好看的那种，然后再放出消息，弄一些争论什么的，最后在找个比较热门的节目露脸。” 孙老师总结：“欲扬先抑吗？” 唐凌菲点了点头：“对，就是欲扬先抑，说是有个转折会比较有趣。” 当然，其实提出这个策略的是许哲，而身为资深经纪人的孙姐一开始对此是比较怀疑的。只是经过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详谈之后，孙姐被许哲说服了。 孙老师笑了起来：“有意思，一班出了个大老板，咱们班要出个大明星，也一点不弱啊。等等，你马上就要成歌星了，那你的签名会不会变得很值钱？” 唐凌菲不由一愣：“呃，会吗？” 孙倩老师：“跟我去办公室吧，罚抄名字一百遍，以后我就可以靠这个发财了。” 唐凌菲更愣了：“啊？” 全班都笑了起来。 孙倩老师也摆了摆手：“开玩笑。不过，你有空真的可以给同学们签签名吧？” 唐凌菲摸了摸手指：“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 中午吃饭的时候，刚刚跟一班的许哲与小叶子会合，唐凌菲就忍不住诉起了苦。 “我们班的同学好过分啊，每个人都缠着我要签名，好多人还要了不止一次。害得我写了大概快一百遍自己的名字……” 宋星叶被她这模样逗笑了，说：“那也还好吧？三个字抄一百遍，也就三百个字嘛，一篇作文的字数都不到呢。” 唐凌菲：“但是好麻烦啊，而且每个人都说几句话，什么恭喜啦，什么你好厉害啦……都是好话，那肯定要笑着回应一下嘛，然后就笑得脸都要僵了你知不知道？” 就在这时，十七班的英语老师正好从旁经过，也拦在了前面，问：“听说你要当明星啦？” 唐凌菲又摆出了笑容：“哈哈，就是发了两首歌，还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英语老师竖起了大拇指：“大家一定喜欢！我都听了，真的好听呢，你这下可牛了啊！” 唐凌菲：“老师您过奖啦。” “哎，什么时候这么谦虚啦？下午上课的时候，给老师签个名？” “没问题啊，哈哈哈……” 英语老师走了。 唐凌菲收起笑容，叹道：“就是这样，一开始还挺新鲜挺开心的，但时间一长就有点累。” 旁边的许哲悠然道：“你得习惯啊，以后名气会越来越大的。实在不行，那个策略咱们不执行下去也行，就让大家觉得这个新人歌手是个不愿意露脸的实力派，怎么样？” 唐凌菲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坚决摇了摇头：“不行，一定要做到底！不能让大家真以为我唐凌菲是个丑八怪。” 宋星叶：“可是菲菲，你真的做好出名的准备了吗？” “那当然，我唱的《faded》早就已经出名了，我上网看过，好多人在沃克的评论区下面留言问那个唱歌的女孩是谁呢！” 这么说着的同时，唐凌菲拍了拍小胸脯。当然，从视觉效果上来说，应该不能称之为‘小胸脯’了，只是除了那里的规模大小以外，她依旧充满青春气息，怎么看年龄都比较小。 宋星叶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注意到了菲菲身上除了青春气息以外，还洋溢着别的什么……然后小叶子忍不住低下头，移开了目光。 就在这时，唐凌菲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然后才掏出手机，同时还注意留心观察没有老师注意到自己这边。 许哲就笑着跟小叶子吐槽：“你看她哪有点要当明星的样子？” 宋星叶：“是吗……” 许哲：“你在看哪里？” 宋星叶：“看路边的小草。” 许哲：“？” 尽管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但他还是经常会觉得女孩子的心思难以捉摸。就比如现在，小叶子好像突然有点忧郁，但他是真不知道这种忧郁从何而来。 当然，这种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另一边的唐凌菲还在接电话聊着呢，宋星叶就抬起头又微笑了起来。 她对许哲说：“你猜，是谁给菲菲打的电话？” 许哲：“我猜她妈。” 宋星叶也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许哲并不是骂脏话。 ———— (本章完) 353怎么个拿捏法 唐凌菲打完了电话，转身回到两位好友面前，问道：“你们猜，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宋星叶指了指许哲：“他说，是你妈妈。” 唐凌菲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许哲：“伱的联系人列表里除了我们俩，还有谁？” 唐凌菲：“还有孙姐和我爸，还有好多亲戚和同学呢！” 许哲摇了摇头：“但平时经常跟你联系的就咱们这些人了。” 宋星叶评论道：“菲菲的朋友圈子真单纯呢。” 唐凌菲：“你不跟我一样吗？” 宋星叶笑而不语。 仔细想来，这两个女孩的人际关系真的相当简单，尤其是小叶子。如果不是许哲的介绍，她恐怕连如今这个唯一的闺蜜都没有…… 这时，许哲又问道：“菲菲，你出道发歌这事，是不是还没告诉你爸妈？” 唐凌菲“哼”了一声，反驳道：“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告诉了啊，只不过，我爸妈好像都没当一回事。他们以为就像上次发那首《faded》一样，光是歌稍微红一下，人不会红。” 宋星叶忽然又说：“其实现在你也还没真正红起来。要等到你们的策略完整实施，露了脸以后，才算是红起来呢。不过我有点好奇啊，到了那个时候，你们用什么说辞呢？如果节目上主持人问，为什么一开始不露脸，你怎么说？” 唐凌菲：“孙姐都跟我交待好了啊，就说怕影响学习，还在上学呢。” “上学可真是个完美的借口……”说到这，宋星叶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许哲。 而唐凌菲当然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自顾自地说着：“我妈妈有点担心，因为她觉得当明星可能会很有压力，还可能遇到潜规则什么的。但我就给她说，许哲会保护我的，然后我妈就放心啦。” 听着这话，许哲瞟了一眼宋星叶。恰好此时文静的少女也在看他，目光里似乎有点深意。 为什么菲菲只要说一声‘许哲会保护我’就能让她妈妈放心？在那位阿姨心目中许哲是什么形象？什么定位？会不会有种已经要托付女儿的感觉？ 许哲故意忽视了这一层含义，只是淡然说道：“多余的麻烦我当然会替你解决掉。其实，考虑到你是工作室的艺人，而这个工作室你自己手里就有股份，这本来就意味着会少掉很多麻烦，因为没有人能拿捏你。” 唐凌菲盯着他，又眨了眨眼：“连你也不能吗？你可是工作室的大股东呀。” 许哲：“理论上能，但我不是那种人。” 可就在这时，唐凌菲却主动凑上来，悄声说：“真的不是那种人吗？拿捏一下下都不想？” 拿捏……哪里呢？ 许哲连忙将目光移开，避免看到少女锁骨以下的曲线。这么一移，他就对上了旁边另一位少女的视线。 宋星叶依然面带微笑，只是眼睛里并没有笑意。 许哲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菲菲你放心，既然你和阿姨都对我这么信任，那我肯定不能让你们失望。” 唐凌菲呆愣了一下。 她想看到的是这个反应吗？她所期望的，明明是许哲像以前那样红着脸，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可是再一看旁边的小叶子，唐凌菲就明白许哲为什么表现得如此清白了。 宋星叶微笑着说：“好啦，再不快点，食堂里的菜都被抢光了，那咱们就又只能出去找饭店，然后午休时间又不够……” 这么说着，宋星叶转身朝食堂门口走去。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许哲却动了一下手。 他在唐凌菲的肩上拍了拍，还轻声说了句：“好好加油吧，可别让我失望了哦。” 唐凌菲悄声问道：“加油有奖励吗？” 许哲悠然道：“那就要看成果了，咱们的签约艺人唐小姐。” ———— 许哲和两个少女进食堂的时候，在那座故乡小城里，父辈们也同样在吃午饭。 唐望海端着餐盘找到了目标人物，在对面坐下，然后就说：“我家也中彩票了，你知道么？” 餐桌对面的是许国伟。他抬头瞥了一眼老伙计，嗤笑道：“买一送一而已。” “你说啥？”唐望海拿筷子敲了敲餐盘，“什么买一送一，我女儿要当大明星了知道不？” 许国伟一点都不客气：“被我儿子捧的。” 唐望海争辩道：“那要不是我女儿唱歌好听，嗓子好，能捧得起来吗？” 许国伟嗤笑了一下。 他本想说，嗓子好的女孩多了去了，为什么就盯着你家姑娘捧？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不好。 老唐可能不清楚，但许国伟是知道的，这两年跟自家儿子走得近的可不止一个姑娘。儿子到底打算怎么办，他这个当爹的也说不好，那涉及到这种问题自然就要谨言慎行一点了。 于是许国伟换了个话题：“你女儿要是真的成名了，当了大明星，你还像现在这样工作吗？” 唐望海反问道：“你儿子都赚上千万了吧？你怎么还在上班？” 许国伟一本正经道：“说错啦，许哲赚的不是上千万，是上亿。” “操……”唐望海忍不住爆了个粗口，“那你还上个屁的班啊！” 许国伟摊了摊手：“我除了上班还能干嘛？去许哲的公司里捣乱么？我又没学过什么计算机，游戏那东西我也不玩，最多玩个连连看，他的公司我也说不上话啊。要是辞了工作过去，那就真的成捣乱了。” 唐望海：“不需要去帮倒忙，你也可以辞职去玩啊，你儿子那么有钱。随便孝敬你一点，也够你玩很久，够你养老了吧？” 许国伟却摇了摇头：“没什么意思。什么都不干，只知道躺着消遣，只知道花钱，人肯定会废掉的。就比如说你，假如说凌菲成名了，赚钱了，几十万几百万的给你花，难道你就什么都不干，安心享受吗？” 唐望海眼睛一瞪：“那要不然呢？我上班就是为了赚钱，既然不上班就能拿钱，四十岁退休有啥不好？” 许国伟愣了两秒，摇摇头：“你可真是个预备役废物。” 唐望海：“能当废物是一种幸福啊。” 许国伟：“你家姑娘别学你就好。” ———— (本章完) 354每天半小时就够吗 如今对于许哲来说，高中的课堂已经成为了一种转换心情的方式。他也着实体验到了，如果没有高考的压力，没有人硬逼着刷题，其实学习这件事也能找到点乐趣。 至少，相比于看公司报表和政策文件，许哲觉得听听课、做做题，倒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在上个学期，老师们就全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异常学生不需要管，就连校长都专门交待过了这一点。到了这学期，他居然时不时还会来上课，就已经让老师们感到惊喜了。 物理课上，老师正要讲一道电学难题，突然响起这张练习卷许哲也交了，而且是为数不多的写对了的同学。再往后一看，许哲此时也合上了电脑，似乎正在给同桌的女生讲解这道题。 于是物理老师故意点名：“这道题应该从哪里入手？许哲，你来给大家讲讲？” 少年站起身：“我吗？” 老师笑道：“这题可比做游戏简单多了。当然不强求，就是问你能不能给大家讲一下。” 许哲耸了耸肩，站在原地就讲了起来。 不到两分钟后…… 等许哲一讲完，物理老师就扬声问道：“大家都听懂了吧？” 一片零零散散的“懂了”和“没问题”之类的回应。 “好，许哲同学坐下吧，我继续说。这道题的关键，许哲同学讲的很好，就是在计算的时候不仅要考虑到库仑力和重力，还要考虑……” 物理老师继续讲题。 而许哲刚坐下来，身旁的少女就问：“老师是不是知道你会这道题，所以故意叫伱的？” “应该是吧，这是作业里的题，他肯定是看到我做出来了。” 宋星叶微笑道：“这算是老师在故意给你表现机会，讨好你吗？” 许哲：“用‘讨好’这个词有点严重了，应该说是给我面子。” 宋星叶将声音压得更低，说：“注意到那些同学看你的目光了吗？他们肯定在想，许哲同学怎么这么厉害，用不着学还能学得比大家都好呀？” 许哲：“只是恰好碰到我会的题罢了。下次期末如果我参加，估计都没法进前三十。不像你，都快进前十了。” 宋星叶却叹了口气：“等不到下次期末啦。” “为什么等不到……”许哲话还没问完，就已经猜到了答案，“因为你要去文科班吗？” 少女点了点头：“对啊，马上就要文理分班了嘛。” 许哲：“坚决不当理科生？” 宋星叶：“我也想和你一个班啊，但就像刚才那道题，如果不是你给我讲，我自己一个人都很难琢磨出来。继续学理科，我没把握跟你上同一所大学。” 许哲：“那以后就没办法当同桌了。” “是啊，所以说……”宋星叶忽然咬了下嘴唇，“在学校以外，我可以更多地陪着你吗？” 许哲下意识问道：“怎么陪？” 宋星叶：“不上课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在家自习的时候，我想待在你身边，可不可以？菲菲最近总是去练歌，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太孤单啦。” 想要陪伴的原因是菲菲不在所以感到孤单吗？还是说，完全就是想趁着菲菲最近经常不在家的时机，多做点什么？ 许哲当然知道少女真正的心意，但也没有戳破她的说辞。 他只是点了点头：“我肯定没问题。只不过，很多时候我可能也要去公司，不一定有时间。” 宋星叶又问：“我可以去你的公司找你吗？” 这就让许哲稍微有点犹豫了。两人单独相处是没问题，但在公司里的时候，他可不希望在工作和管理之余还要照顾女孩子。除了工作会分神，他也担心自己在员工心目中的形象会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崩掉…… 宋星叶看出了他的迟疑，立刻补充道：“我可没想进你的公司捣乱哦，但我可以在你的公司楼下找个地方等你，比如便利店、奶茶店、金拱门什么的。” 许哲：“你自己学习时间都不够吧？” 宋星叶：“我可以带着学习资料过去啊。” 许哲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吧，你一个女孩在外面等我，我有点不放心。我明白你想要多一点相处时间，这个没问题的。我以后尽量安排好时间，争取你不上课的时候我都有空待在家里就行了。” 少女不禁眼前一亮：“那好啊，咱们有好多时间呢！” 许哲却说：“多吗？高二高三的休息时间很少啊。” 宋星叶却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每天只要能有半个小时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许哲暗暗感叹，这姑娘的要求是真的不高啊……半个小时，要是跟沈岚在一块，连那啥的时间都不够。 ———— 今天晚上，唐凌菲和宋星叶一回到屋里，就该准备睡觉了。 尤其是唐凌菲，她又要抽空练歌，又要努力跟上高中的学业，此时早已连睁眼都愈发困难。于是在强撑着精神洗漱完毕以后，她就敲了敲闺蜜的门，说：“小叶子你洗吧，我睡了，晚安……” 然后唐凌菲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往床上一趴，几乎是碰到枕头就沉入了梦乡，甚至连卧室门都忘了关。 而宋星叶却并没有洗漱睡觉。 她的脚步很轻灵，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再侧耳听着那轻微的鼾声，确定菲菲已经睡着了，才缓缓地关上了卧室门。 然后宋星叶出了外面的门，又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没等多久，许哲开门让她进去。 将房门关上以后，他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宋星叶一边换拖鞋一边说：“我今天晚上想睡在你这里，可不可以呀？” 许哲愣了：“你认真的？” 宋星叶吐了吐小舌头：“开个玩笑嘛，我也不想明天早上菲菲起来，发现我居然在你这儿。放心啦，我不会那么贪心的，就在这待一会就好。” 许哲看着她的笑脸，轻声道：“如果每天晚上都要来这，我担心，影响到你的休息时间。” 宋星叶：“对我来说，现在才是最好的休息。” ———— (本章完) 355进一步的欢喜 对宋星叶来说，晚上睡觉前跟许哲相处的半小时，是她一天中最放松也最享受的时候。 在这时，她不需要顾忌旁人的眼光，也不需要担心刺激到闺蜜，不需要考虑别的事情，只要抱着自己的心上人，随心所欲地亲吻…… 当然，就算再怎么随心所欲，对于宋星叶来说，也就是牵手和亲吻而已。 两人紧挨着坐在沙发上，互相拥抱着。 少女支撑重心的那只手，紧扣着许哲的手掌，另一只手抱着他，那薄而柔软的樱唇则在少年的脸庞上来来回回…… 直到许哲也主动索求，衔住了她的樱唇。 刹那间，宋星叶忍不住动了动嘴巴，却因为被堵住了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想说的是——‘为什么要伸舌啊’。 但再转念一想，她就想起了某些文学作品，尤其是在一些不那么主流的刊物上出现过的言情小故事里，好像就有类似的描述。那么，许哲是跟她一样看过这种东西，还是被某个小姐姐教会的呢？ 但很快少女就决定抛下多余的思虑，尽情享受此刻。 此刻真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 嘴唇与舌头本来就非常敏锐，在一定范围内又格外的灵活。于是，从物理上讲要做到紧密相贴和纠缠，并没有什么难度。而对于情难自禁的少男少女来说，这种带着爱意的贴合与缠动，更能发泄彼此胸中的情绪。 就好像贴得越紧，就越能表达出来。反之，若是贴得不够紧密，就好像浓浓的情意堵塞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宋星叶不知道许哲的感觉是不是如此，反正她是这样。 发现对方嘴巴微张、伸了舌之后，少女只经过了短暂的惊讶，很快就发现这样更有深度的吻，似乎能更忠实地传达爱意。于是没过多久，她反而成了舌伸得更用力、吮吸得也更为用力的那个。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脸颊终于分开了。 接吻的时候睁眼也看不清对方，因为距离太近，视线都难以聚焦。而此时，许哲刚一睁眼，本来就已经很快的心跳就又加了速。 因为宋星叶同样是刚刚睁眼，双目迷离。更糟糕的是，清纯的少女俏脸通红，嘴角还有那么一点点晶莹的丝…… 许哲抽了张纸巾，在她的嘴唇边擦了擦。 他想调侃两句，稍微缓解一下此刻的气氛。毕竟，女孩的反应好像越来越奇异了，再继续下去，若是把火点燃了，那可真不妙。 光是想想小叶子还要准备高考，他就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 宋星叶任由他拿纸擦着，只是仍旧凝视着他，眼神也依然迷离，就像是笼罩着迷乱而甜蜜的雾气。 许哲丢掉纸巾，想要说点什么改变一些氛围，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万幸的是，就在这时少女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星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变得清明了许多。 她接通了电话，就说：“怎么了爸？” 许哲顿时了然。原来是她父亲打来的电话，怪不得是这样的反应。 “嗯，应该在吧……嗯嗯，好，那我跟他说。” 宋星叶几句话就跟父亲谈完了电话，挂断了。 然后她抬起头说：“我爸最近从魔都那边回来了，说是想请你吃饭。你有空吗？” “他请我吃饭？”许哲有点纳闷，“为什么？” 少女微笑道：“应该是想表示一下心意吧。听他说，你最近又给他涨工资了，现在一个月赚的比以前一两年都多。” 许哲：“如果他办好交给他的任务，这收入还能继续涨。” 宋星叶：“对啊，所以他想表示一下感谢嘛。平时他跟伱见面的时候，都是以员工的身份。这次我猜是想说点工作以外的事情。” 许哲嘀咕了一下：“工作以外么……” 宋星叶笑了笑，又补充道：“除了我和我爸，一起吃饭的还有我妈。” “你们一家子？这么郑重，那我要不要把我爸妈叫上……还是算了吧。” 话还没说完许哲就否决了这个主意。要是他把自己爸妈也叫上赴约，那像什么样子？双方家长见面吗？ ———— 这周六的晚上，在省城的一家高档餐厅，宋怀峰提前预定好的包厢里，他等来了许哲和宋星叶。 包厢里除了宋怀峰，还有李彩霞。 一进去许哲就说：“宋叔你回来了啊，魔都怎么样？” “还行，工作都挺顺利的，”宋怀峰笑道，“不过今天晚上，我主要是想表达一下谢意，所以咱们要不就不谈工作？” 许哲：“没问题，不谈工作。” 李彩霞招呼服务员上菜，然后回到座位上，安静打量着桌对面的少年。 犹记得几年前带着女儿去买mp3，在电脑城遇见许哲——如今再回想起当初，尽管也就短短几年，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落大起，好不真实。 宋怀峰笑着说道：“我们家算是正式搬家了。老房子已经卖掉了，我们在省城买了新的。彩霞也出手了她在那边的店面，准备在省城这边重新开店。这样，以后星叶要是需要照顾，她妈妈离得更近，也就更方便些。” 许哲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 宋星叶解释道：“我妈不会搬过来跟我一起。我还是和菲菲一起住，这样最方便省事。不过，以后我要见我妈，也更容易了，用不着非要等到假期。” 许哲：“但是再过一两年，咱们又要上大学了，到时候还是会离得很远。不过，把那个老房子卖了，在省城这边买，是对的。” 宋星叶微笑着问：“因为你觉得以后省城的房价会涨吗？” “我是这么认为……” 许哲的语气还留有余地，但宋星叶对父亲说的，却坚决许多。 她说：“爸你看，许哲都觉得省城房价会涨，要不要再买一套？” 宋怀峰也点了点头：“确实可以考虑……” 而李彩霞不禁愣了两秒。许哲只是随口说一句话，就得到了女儿和丈夫如此的重视吗？在这父女俩心目中这个少年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啊？ ———— 放出来了……不过还是不得不有所修改 (本章完) 355进一步的欢喜 对宋星叶来说，晚上睡觉前跟许哲相处的半小时，是她一天中最放松也最享受的时候。 在这时，她不需要顾忌旁人的眼光，也不需要担心刺激到闺蜜，不需要考虑别的事情，只要抱着自己的心上人，随心所欲地亲吻…… 当然，就算再怎么随心所欲，对于宋星叶来说，也就是牵手和亲吻而已。 两人紧挨着坐在沙发上，互相拥抱着。 少女支撑重心的那只手，紧扣着许哲的手掌，另一只手抱着他，那薄而柔软的樱唇则在少年的脸庞上来来回回…… 直到许哲也主动索求，衔住了她的樱唇。 刹那间，宋星叶忍不住动了动嘴巴，却因为被堵住了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想说的是——‘为什么要伸舌啊’。 但再转念一想，她就想起了某些文学作品，尤其是在一些不那么主流的刊物上出现过的言情小故事里，好像就有类似的描述。那么，许哲是跟她一样看过这种东西，还是被某个小姐姐教会的呢？ 但很快少女就决定抛下多余的思虑，尽情享受此刻。 此刻真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 嘴唇与舌头本来就非常敏锐，在一定范围内又格外的灵活。于是，从物理上讲要做到紧密相贴和纠缠，并没有什么难度。而对于情难自禁的少男少女来说，这种带着爱意的贴合与缠动，更能发泄彼此胸中的情绪。 就好像贴得越紧，就越能表达出来。反之，若是贴得不够紧密，就好像浓浓的情意堵塞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宋星叶不知道许哲的感觉是不是如此，反正她是这样。 发现对方嘴巴微张、伸了舌之后，少女只经过了短暂的惊讶，很快就发现这样更有深度的吻，似乎能更忠实地传达爱意。于是没过多久，她反而成了舌伸得更用力、吮吸得也更为用力的那个。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脸颊终于分开了。 接吻的时候睁眼也看不清对方，因为距离太近，视线都难以聚焦。而此时，许哲刚一睁眼，本来就已经很快的心跳就又加了速。 因为宋星叶同样是刚刚睁眼，双目迷离。更糟糕的是，清纯的少女俏脸通红，嘴角还有那么一点点晶莹的丝…… 许哲抽了张纸巾，在她的嘴唇边擦了擦。 他想调侃两句，稍微缓解一下此刻的气氛。毕竟，女孩的反应好像越来越奇异了，再继续下去，若是把火点燃了，那可真不妙。 光是想想小叶子还要准备高考，他就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 宋星叶任由他拿纸擦着，只是仍旧凝视着他，眼神也依然迷离，就像是笼罩着迷乱而甜蜜的雾气。 许哲丢掉纸巾，想要说点什么改变一些氛围，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万幸的是，就在这时少女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星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变得清明了许多。 她接通了电话，就说：“怎么了爸？” 许哲顿时了然。原来是她父亲打来的电话，怪不得是这样的反应。 “嗯，应该在吧……嗯嗯，好，那我跟他说。” 宋星叶几句话就跟父亲谈完了电话，挂断了。 然后她抬起头说：“我爸最近从魔都那边回来了，说是想请你吃饭。你有空吗？” “他请我吃饭？”许哲有点纳闷，“为什么？” 少女微笑道：“应该是想表示一下心意吧。听他说，你最近又给他涨工资了，现在一个月赚的比以前一两年都多。” 许哲：“如果他办好交给他的任务，这收入还能继续涨。” 宋星叶：“对啊，所以他想表示一下感谢嘛。平时他跟伱见面的时候，都是以员工的身份。这次我猜是想说点工作以外的事情。” 许哲嘀咕了一下：“工作以外么……” 宋星叶笑了笑，又补充道：“除了我和我爸，一起吃饭的还有我妈。” “你们一家子？这么郑重，那我要不要把我爸妈叫上……还是算了吧。” 话还没说完许哲就否决了这个主意。要是他把自己爸妈也叫上赴约，那像什么样子？双方家长见面吗？ ———— 这周六的晚上，在省城的一家高档餐厅，宋怀峰提前预定好的包厢里，他等来了许哲和宋星叶。 包厢里除了宋怀峰，还有李彩霞。 一进去许哲就说：“宋叔你回来了啊，魔都怎么样？” “还行，工作都挺顺利的，”宋怀峰笑道，“不过今天晚上，我主要是想表达一下谢意，所以咱们要不就不谈工作？” 许哲：“没问题，不谈工作。” 李彩霞招呼服务员上菜，然后回到座位上，安静打量着桌对面的少年。 犹记得几年前带着女儿去买mp3，在电脑城遇见许哲——如今再回想起当初，尽管也就短短几年，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落大起，好不真实。 宋怀峰笑着说道：“我们家算是正式搬家了。老房子已经卖掉了，我们在省城买了新的。彩霞也出手了她在那边的店面，准备在省城这边重新开店。这样，以后星叶要是需要照顾，她妈妈离得更近，也就更方便些。” 许哲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 宋星叶解释道：“我妈不会搬过来跟我一起。我还是和菲菲一起住，这样最方便省事。不过，以后我要见我妈，也更容易了，用不着非要等到假期。” 许哲：“但是再过一两年，咱们又要上大学了，到时候还是会离得很远。不过，把那个老房子卖了，在省城这边买，是对的。” 宋星叶微笑着问：“因为你觉得以后省城的房价会涨吗？” “我是这么认为……” 许哲的语气还留有余地，但宋星叶对父亲说的，却坚决许多。 她说：“爸你看，许哲都觉得省城房价会涨，要不要再买一套？” 宋怀峰也点了点头：“确实可以考虑……” 而李彩霞不禁愣了两秒。许哲只是随口说一句话，就得到了女儿和丈夫如此的重视吗？在这父女俩心目中这个少年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啊？ ———— 放出来了……不过还是不得不有所修改 (本章完) 356要不要现场围观（上一章已放出，恢复更新） 宋星叶终于不再是许哲的同桌了。别说同桌，甚至都不在同一间教室。因为她去了文科班，而许哲在理科班里。至于唐凌菲，离两人都挺远，因为她在理科十二班——依然是在本年级最末尾的那个班级里。 至于许哲的新同桌，则换成了最开始的那个男生，萧铭。 “这个位置感觉是不错啊，”萧铭坐在之前属于宋星叶的位置上环望周围，“虽然离黑板有点远，但是视野非常开阔，抬起头就能看到全班。” 许哲此时正低着头，看着放在大腿上的笔记本电脑，随口说道：“但是离黑板最远，你又不是我，还要听课学习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萧铭：“应该没关系吧？我看宋星叶同学坐在这个位置上，成绩一直在进步……” 这时许哲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位新同桌，目光里颇有些深意。 萧铭：“怎么啦？” 许哲：“那是因为小叶子就想跟我坐在一起，离黑板太远这种小问题她都尽量克服了。但你，应该没有这个需求吧？” 听他这话，萧铭倒是神色一变，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宋星叶同学的需求，是跟你坐在一起吗？真的这么单纯？” “嗯，她喜欢我。” 许哲承认得如此爽快，倒是把萧铭惊到了。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班里稍微有点八卦之心的同学都发现，许哲和宋星叶的关系比别人都密切，却又并没有特别亲昵的表现，好像远远够不上恋爱关系，而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样想来，两人中就算有谁喜欢谁，应该也是互相瞒着才能维持比较单纯的朋友关系吧？ 可现在看来，如果宋星叶喜欢许哲，而许哲也知道这一点，那为什么…… “为什么伱们没谈恋爱呢？”萧铭忍不住问道，“她喜欢你，难道你不喜欢她？” 许哲：“原因很简单，我不想打扰她的日常生活。像是小叶子这样过于较真的女孩，如果她真的开始了恋爱，有可能过于深陷其中，打乱她原本的日常生活。” 萧铭：“那她现在就不是恋爱状态吗？暗恋不算恋爱？” 许哲反问道：“算吗？” 萧铭仰天长叹：“算不算随便你吧。我可是知道咱们班有不少男生都暗恋宋星叶，结果宋星叶暗恋你，你还迟迟不接受……唉，这就是天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吗？” 许哲耸了耸肩，没有接这话。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而自己再说什么，也就像是得了便宜卖乖。 不过他没有说的是，其实在私下里，自己和宋星叶的关系早就跨过了暧昧的层次…… 许哲又低下头看电脑。 他点开了音乐播放软件，这才发现，《丑八怪》这首歌已经上了本月榜单。 唐凌菲的迷你专辑只有短短几天的推广期，在这之后主要靠作品本书的口碑。而现在看来，这首歌的口碑显然很不错，连带着让作曲者李润浩的信心都增强了不少——这哥们也仿照唐凌菲的模式，自己弄了个工作室，让崇开投资公司注资，已经开始搞他的第一张专辑了。 许哲打开《丑八怪》的评论区，看了一下最上面的几条留言。 【昨天有人说我丑，我当场就哭了，晚上回去问电风扇我丑吗，它摇了一晚上头！】 【今天回家听着这首歌忍不住哼了出来，路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突然有人给我背后来了一脚。我委屈地摘掉耳机，这才听到他们对我的指责——长这么帅还说自己是丑八怪，你让其他人怎么活？】 【回复前排：别信电风扇，它只会吹。】 排在前面的看似都是些和歌曲无关的评论，但再看看那动辄几百上千的点赞数，就足以说明热度了。因为只有听到这首歌的人，才会往下翻评论、点赞。 而再往下翻，看到最新的评论，基本上都是在说‘太好听了’‘歌手到底长什么样子’之类的，只是因为没什么亮点，所以也就没几个点赞而已。 许哲合上笔记本，拿出手机，给唐凌菲的经纪人发了一条消息：【下一步什么时候继续？】 没过多久，那位孙姐的回复就到了：【在贴吧和别的一些论坛里，已经开始布局了。】 许哲：【用两种不同的角度发帖？】 之前他和孙姐商量的是，人为制造争论，让有的帖子以‘歌手的身边同学’身份说这位女歌手其实很漂亮，而另一种帖子则说亲眼看过了这歌手明明就很丑。 这年头的网络气氛，跟十年后不一样，人们还没有被频繁出现的反转剧情耗尽情绪，也更容易因为一点小事而较真。总的来说，就是见得还不够多，所以更天真。 孙姐：【何止是两种不同的角度，我们找了十几个有关注度的账号，发了四五种完全不同的说法。】 这样做似乎有点玩弄人心的嫌疑，不过只要想想，反正对大家而言也就是在娱乐领域里找乐子而已，又不是关乎大家利益的事情，何必上升到道德层面呢？这就像是舞台上的魔术师，越是反转，越是玩弄人心，反而会让观众更觉得值回票价。 许哲：【下一步，是访谈吗？】 孙姐：【对，我们已经约好了发行量最大的那家杂志，这周内就可以开始专访。您要到现场看一下菲菲的表现吗？】 想象一下唐凌菲在记者面前，接受专业的采访，用正儿八经的语气回答问题……那会是什么样子？ 许哲顿时来了兴趣。 于是他回复：【好，我到时候也去。】 对方好一会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许哲放下手机，又看起了电脑。 突然，身旁的萧铭小声说：“喂，你的老相好又来了。” 闻言许哲抬起头，就看到了俏生生站在面前的宋星叶。虽然已经不在这个班里了，但她要找许哲的时候，依然是轻车熟路，一点都不见外。 少女微笑着说：“我听菲菲讲，她最近会有个专访……” 许哲：“对，你也想去看看吗？” 宋星叶点了点头：“我很好奇。对了，你也会跟她一起接受采访吗？” 许哲摇头道：“我不打算暴露。” 宋星叶：“那要不然，咱们俩一起去看菲菲是怎么被采访的？” 许哲痛快答应道：“好啊，没问题。” 然后少女挥挥手，转身走了。 许哲正要低头继续看电脑，就听到旁边的萧铭又感叹道：“谁说漂亮女生就不追男生了，这追起来，比男生还执着啊。” 许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声，给她留点面子。” ———— 周末的欠更，这两天看有时间补一下吧……嗯，看情况来。 不容易啊，现在考验车技并不仅仅是踩油门和转方向盘，关键时刻还得刹车，看咱上一章就知道，刹得不够猛就进去了。 (本章完) 357锅往哪里甩 唐凌菲坐在三杠七工作室里，那姿势，比她平时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更端正。无论是坐在她对面的记者，还是旁边稍远处的许哲、宋星叶和经纪人，都能看出菲菲的紧张。 而负责采访的记者吴承叙，对于许哲来说也是老熟人了。 先前就是这位吴记者采访过许哲和沈岚，发的那篇报道还引起了不少网络媒体的转载。似乎就是从那之后，这哥们在那家大杂志社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这次梭尼方面联系的采访，就又选中了他。 在开场用一些小问题暖了暖气氛之后，吴承叙终于问到了重点：“你的第一张迷你专辑是《不露脸》，里面人气最好的那首歌叫《丑八怪》，所以很多听众都在猜测歌手可能长相比较抱歉。可是今天我看到，你是个非常好看的女孩。所以，什么会取这样的歌曲和专辑名呢？” 唐凌菲回答道：“因为我还在上学啊。爸妈担心我露了脸的话，会影响在学校里的学习。所以我就答应他们，不露脸，只发歌。反正露脸不露脸的，我本来也不太在意，只要能唱歌就很开心啦。” 这种说辞是孙姐和许哲商量好的，当然，也提前征求了爸妈的意见。而唐望海的意见是‘随便伱吧，反正当初你退出田径队也是拿我们当借口。’ 吴承叙：“所以你虽然已经是签约歌手，新发的歌也上了热门流行榜单，但还是要继续学校里的学业吗？” 唐凌菲：“对啊，我爸妈跟我提的条件就是必须要好好上大学，否则就不让我唱歌……” 一旁，孙姐悄声问道：“菲菲的爸妈以后应该也会看到采访吧？他们真的不会生气吗？” 许哲：“没事的，他们应该已经习惯了。” 孙姐：“啊？” 许哲解释道：“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以前菲菲是我们学校田径队的新人，但后来她不方便继续训练，想要退出，说给教练的借口就是爸妈不同意。” 孙姐若有所思：“所以菲菲的爸妈，其实管得并没有那么严？那她为什么要退出田径队？真实原因是什么？” 许哲愣了一下。真实原因就是胸太大，跑起来变得愈发吃力，但这话似乎不太好讲出口。 恰在此时，宋星叶帮忙回答道：“因为菲菲对音乐感兴趣，想要在歌手的道路上发展呀。” 许哲向机智的小叶子投以赞许的目光。 而采访还在继续。 吴承叙问过了不露脸的原（借）因（口），又问道：“那么以后如果需要露脸的时候呢？你不可能永远不做现场表演吧？” 唐凌菲：“最近一两年应该不会有什么现场表演的安排，因为我还要上学嘛。而且除了文化课，在音乐上我也有很多需要学习，不会急着开演唱会什么的。” 吴承叙：“你的心态很谦虚啊。” “因为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 说到这时，唐凌菲忍不住往经纪人和许哲的方向瞥了一眼，从两人的脸上得到了鼓励的表情之后，她又安下心继续。 吴承叙又问道：“你现在是几年级的学生啊？” 唐凌菲：“高二。” 吴承叙：“再过一两年，就要高考了吧？” 唐凌菲：“对呀，高考结束以后，经纪人可能会给我安排新的活动吧，到时候可能会露脸。但在这之前，我还是想过得简单一些。” 吴承叙：“娱乐圈里有过得简单的人吗？” 唐凌菲：“呃，没有吗……” 吴承叙：“据我所知确实是有的，但一般都是有资历有成绩的老人。新人如果不够努力，要不了多久就在娱乐圈里销声匿迹了。你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吗？” 唐凌菲下意识答道：“那就继续上学呗，没什么好担心的啊。” 吴承叙：“你对于娱乐圈的成绩，名啊利啊这些的，没有野心吗？” 唐凌菲摇了摇头，反问道：“为什么要有呢？” 吴承叙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就说：“你确实跟我采访过的很多艺人不太一样。别人都是为了一个机会削尖脑袋，为了有更多的露脸机会要努力钻营。但你好像并不需要，也没有什么野心。我有点好奇，你现在发歌做专辑的机会，是怎么来的呢？” 这话一问完，他就注意到面前的少女扭头看向一边。很显然，她盯着的就是许哲所在的方向。于是吴承叙也就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姑娘的机会当然是来自那位许总。 不过唐凌菲并没有回答得这么草率。她回忆着孙姐的交待，说：“因为我参与制作了一个游戏的音乐，很幸运得到了梭尼音乐的赏识。” 没有提到许哲，只是说了梭尼音乐吗？这就让吴承叙意识到，许哲似乎并不希望让别人都知道他和唐凌菲关系不浅。不过想想也是，让人知道是他出资力捧，这小姑娘不知道要被传多少闲话八卦。 吴承叙识趣地没有揪着这个问题继续挖下去，又换了个话题：“你说你要继续上学，爸妈对你的要求也是必须上大学才能继续音乐事业。那么，过两年你要上个什么样的学校呢？” 唐凌菲：“应该是音乐学院吧。我倒是想上交大那种名校，但成绩不够啊。” 吴承叙：“你的成绩很不好吗？” 唐凌菲：“如果不走艺考，就普通高考的话……按照我们班主任的说法，可能就是个二本吧，努努力再运气好点说不定能上一本末。” 吴承叙：“比我想象的要好。艺人要是跟普通学生一样高考，能上本科的都很少啊。” 唐凌菲不由一愣：“呃，不会吧？” 吴承叙摇了摇头：“真的，我可是采访过不少。” 唐凌菲忽然笑了起来：“那我在艺人里应该还算是聪明的？太好啦，平时都被打击得没信心了……” 吴承叙：“你平时经常被打击？” 唐凌菲：“对啊，我最好的朋友都比我聪明，搞得我经常会怀疑自己。” 听到这话，吴承叙也忍不住看向了许哲所在的方向。 许哲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表示自己并没有故意打击过菲菲。 ———— (本章完) 358光阴的故事 接下来的一年里，网络上的流行语从“元芳，你怎么看”变成了“土豪，我们做朋友吧”。而在某个新晋高中生土豪的奖金激励下，崇开科技的员工们依然在兢兢业业。 只要能够看到近在眼前的好处，大多数人还是能迸发出充足的工作热情。 考虑到智能手机已经不再是平果一家独大，安卓阵营的竞争力越来越强，崇开科技的新游戏《消消乐》既登录了平果平台，也上线了安卓版本。这一次，许哲顺应潮流地采用了免费加内购的模式，成功让这款新游戏达到了跟《滑雪逃亡》差不多的热度，尤其是在国内，热度还要更高一些。只不过因为付费率不高，所以游戏流水比《滑雪逃亡》仍然要低一些。 至于《滑雪逃亡》，它的热度虽然已经过了巅峰，而且游戏里的bgm也更新了许多首歌，但最开始的那首《faded》却收获了越来越多的好评。连带着，让这首歌的制作人沃克也吃到了红利，献声的唐凌菲同样是水涨船高。 这一年里，尽管这位新人女歌手依然没有露脸，而且能听到的歌也只有三首，但歌迷却越来越多。当然，由于留下的踪迹实在太少，她的歌迷基本上都很浅，只是听听她那三首歌，把她放在关注列表里，知道有这么一个值得期待的歌手而已。 倒是沈岚那边的进展不太顺利。她还是更习惯和许哲一起工作，或者自己一个人干。如今开始管理团队，她忍不住想要抓好项目的每一个细节，结果越是抓细节，错漏之处反而越来越多。 沈岚还是那么要强。在管理公司的同时，她还试图在学业上继续保持佼佼者的地位，可是交大的竞争力度当然不是高中时期能比的。越是事事争先，她就越是发现自己的能力和精力终究是有限的……于是，她也就愈发需要某个人的慰藉。 自从进入异地恋状态之后，沈岚就几乎每天都要给许哲打电话，或者视频聊天。进入大二的新学期，也就是许哲开始上高三以后，打电话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甚至一天里能打过来好几次。 这天晚上，许哲再一次接到了沈岚的电话。而与此同时，他的面前正坐着另一位少女，而且还穿着女仆装。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而许哲对着手机说了“岚姐”之后，宋星叶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刷题。 一身女仆装配白丝的娇小少女，把练习册摊在腿上，低着头默默刷题——这幅景象，实在是令人感叹。 不过许哲此时正忙着跟沈岚交流公司管理心得。 “……所以说，你不能把别人都当成你啊。做项目计划的时候要给大家一些喘气的空间，要考虑到每个人都有可能犯错。” 沈岚无奈道：“每个人的效率都不如我，我还招员工干嘛？” 许哲：“伱看你这个心态，就不现实。现实是你不可能一个人干完所有的事情。当初做《滑雪逃亡》的时候你一个人干了那么久。你新项目的工作量比《滑雪逃亡》大得多，要是还只有你一个人做，那得干到猴年马月去？要学会适当放权，也要能够容忍一些小的瑕疵。管理嘛，就是设定好任务、工期和奖金，剩下的交给人家自己去想，去尝试。” 沈岚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还是没法像你那么洒脱。” 许哲：“不要对别人太苛刻，也别对自己太苛刻，放松一点，做些工作和学习以外的事情，比如打打球……” 可是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岚单刀直入地打断了。 “工作和学习之外，我只想见你。” 许哲：“嗯，现在是十二月，寒假已经不远了。” 沈岚：“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就想见你。你不想我吗？” 许哲的回答非常果断：“我也非常想。” 而沈岚忽然又意识了一个问题：“对了，你的生日就是这个月的二十四号吧？” 许哲：“没错。” 沈岚：“你的十八岁生日？” 许哲：“对。” “这种日子女朋友不能缺席吧？”沈岚的语气顿时就有些兴奋了，“如果我在学校里请两三天的假，再安排好公司里的事情，飞回去跟你一起过，你觉得怎么样？” 许哲毫不犹豫地答道：“那当然好啊，但你那边硬要抽出时间来，会不会太勉强了？” 沈岚：“一点也不勉强啊，我早就想换换心情了。不过我还没问你呢，你现在忙不忙？能抽出时间吗？” 许哲：“我的工作不多。你知道的，这边新项目挺顺利的，而且已经上线了，现在就是日常维护，顺便设计一些氪金点而已。” 沈岚笑道：“那就好，我这就请假，回去给你过生日。你生日想要干什么呢？” 许哲：“先朋友聚会吧。” 沈岚的语气忽然变得平静了一些：“聚会的朋友，还是菲菲和小叶子吗？” 许哲貌似随意地说：“对，最近跟她们见的也少了。现在我们三个都不在一个班里，而且她们又是学习又是搞音乐的，一个比一个忙。我先问问吧，看到时候她们有没有时间。” 沈岚又笑道：“那就先这么定了，那天生日聚会，然后……我试着想想吧，看能不能给你一点惊喜。” 许哲：“你能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 “到时候肯定不止于此，放心吧。好啦，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挂断电话的时候，沈岚的心情明显比一开始好转了许多。很显然，这跟她确定了要给许哲过生日这件事有关。 而许哲放下手机时，则看向了面前的另一位少女。 宋星叶合上了习题册，抬起头平静道：“那天我也可以请假。” 许哲：“这就是尖子生的特权吗？” 他可是清楚，最近的一次月考，这姑娘在她们文科一班排到了全班第五，也是文科全年级前五。这个成绩，要是运气好点说不定能上天华帝大。不过她的目标并不是那两所，也没有因为现有的成绩而松懈。 宋星叶：“用不着特权，我只要说我生病了就好。咱们学校管理挺人性化的。” 许哲：“确实很人性化，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学了。” 宋星叶微笑着站起身：“因为你要管公司的事情呀。别的同学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主人辛苦了。” 少女这么一站起来，就让许哲注意到了一个事实——相比于当初刚穿上这件女仆装的时候，如今看来，这裙子似乎越来越短了。 这就说明，尽管是三个女生中最瘦小的那个，但宋星叶的身高还是在长，只是不太明显。 当然这也会造成一个问题，那就是少女的绝对领域变得更加…… 于是，已经几个月没有x生活的许哲把手插进裤兜，默不作声地调整了一下，免得造成不太雅观的状况。 ———— (本章完) 359那么你的愿望呢 星期六的晚上，唐凌菲终于有了空闲时间，跑到许哲家里，往沙发上一瘫就不想起来了。 许哲端了杯水给她，随口问道：“很累吗？” 唐凌菲半躺在沙发上，接过水杯也没有坐直起来，而是就那么递到自己嘴边喝了。 喝完，她把杯子往沙发上一放，就诉起了苦：“视唱练耳乐理没一个简单的，还要练乐器，还有文化课……魔都音乐学院的要求好高，真的好麻烦！” 许哲：“已经确定了要去魔都音乐学院吗？” 唐凌菲：“是啊，孙姐也建议去那里。我就觉得这学校比较好，而且又在魔都嘛。” 为什么只选魔都的大学，这一点，许哲当然很清楚没必要多问。 而唐凌菲休息了一会，眼珠子一转，突然又问：“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了呀？” 许哲：“怎么突然问这个？” 唐凌菲：“就是好奇嘛。” 许哲摩挲着下巴，思索起来。 见状，唐凌菲又问道：“已经多得数不清啦？” 许哲：“倒没有多到那种程度，只是公司流水、固定资产、个人账户都不是一回事，所以没法给你一个简单的数字。” 唐凌菲：“可以说个大概的数字吗？” 许哲：“公司的资产不好说，最近没有估价，而且岚哲那边还有不少盈利放在账上没动。目前能立刻动用的资金也就几千万吧，我个人账户要少得多，还不到一千万。主要是把钱提出来也意义不大，还得交税。” 唐凌菲：“也就是说有几千万都是你的，伱都能做主，对吧？” 许哲：“算是吧。” 唐凌菲忽然仰天长叹：“怎么办啊，你这么有钱，想买什么都买得起……我都不知道给你送什么生日礼物了。” 许哲：“你在考虑给我送礼物？” 唐凌菲：“怎么啦，不行啊？” 许哲挑了挑眉，笑道：“有点不习惯。” 印象里，这个小青梅好像很少给自己送过什么礼物。跟很多心思细腻的女孩子不同，她似乎不怎么在意这种细节。 唐凌菲“哼”一声，又说：“这可是你的成人礼呀，跟一般的生日不一样，肯定要好好考虑……哎对了，小叶子会送你什么礼物？” 许哲：“我怎么知道？” 唐凌菲：“她没有问过你想要什么吗？” 许哲：“我不清楚。反正她没问过我礼物的事情，只说了过两天能请假。” “我也可以请假，但是小叶子……”唐凌菲念念有词，“她肯定给你准备好了，就等着送给你呢。” 唐凌菲低着头思索半晌，忽而又扬起小脸，直勾勾地盯过来。 许哲：“又怎么啦？” 唐凌菲：“你上次给小叶子送的什么啊？” 许哲：“上次？” 唐凌菲：“就是这学期开学前，她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送了她什么礼物？” “新手机啊，当时你也在的，忘啦？” 当然，许哲绝对不会说的是，那一夜比手机更让小叶子最开心的礼物，其实是等菲菲走了以后许哲换上一身黑色西装，以‘男仆’的身份给少女送上的深吻。 虽然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越线，但两人互为主仆玩得可开心了。 唐凌菲沉吟道：“给你的礼物，送手机就没什么意思，手机和电脑你都有最新最好的……衣服？你好像也不太需要，那我送什么嘛？你自己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许哲悠然道：“很遗憾，我现在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唐凌菲：“不可能没有，你难道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做的事情吗？你又不是看破红尘的和尚！” 许哲沉默了。 他当然没有看破红尘。应该说恰恰相反，如今的他比前一世更加深入红尘了。 “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实现你的愿望。” 许哲话音刚落，唐凌菲就愣在了那里。她虽然仍旧是半躺沙发上的姿势，可是身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放松，而是变得越来越紧绷。 她喃喃着：“我的愿望？” “你刚刚从田径队退出的时候，好像还有点沮丧。但后来开始帮我做游戏音乐，虽然有时候赶工会很辛苦，但你却很有动力的样子。后来成了我签下的艺人，你也很开心。所以，你应该很希望在音乐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吧？” 许哲的语气很平静，却又如此认真。 唐凌菲轻声问道：“你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吗？” 许哲点了点头：“对。” “可是为什么……” 少女没有把问题说完，就有点讲不下去了。 ‘为什么，这么在意我？’ 这个问题的份量似乎有点重，重到让她不敢问。 但许哲当然不难猜到她的疑惑，便认真回答道：“因为你在我心目中跟别人有点不一样。别的我不好说，但我反正是希望你能实现你的梦想，做你想要去做的事情。话说回来，既然我现在有了一点能力，或者说财力，那助人为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况且帮助的还不是别人，是你。” 这话，就让唐凌菲很难说出口——自己之所以想要当歌手，完全就是因为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不被他甩开太远。要不然，如果只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除了青梅竹马这个身份以外别无所长，又有什么理由能比得过沈岚呢？ 当然，如果真的能成为大明星，似乎也不错。但唐凌菲很清楚自己其实是个有点怕麻烦的人。她不希望要为了一个娱乐圈里的机会去钻营，不希望为了如何吸引粉丝绞尽脑汁。从职业态度上说，她知道自己还差得远。 但只要能让许哲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让他在意自己，那么就算稍微辛苦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练歌还是学习，说到底，这么努力的动机只有一个。 而现在，从他口中亲耳听到了‘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实现你的愿望’这种话，顿时就让她觉得……这一年来的努力，全都是值得的。 许哲：“你发什么呆呢？” 少女回过神来，忍不住笑道：“你搞反啦，说的是你生日要给你送什么礼物，实现我的愿望，那不就成了给我送礼物吗？” ———— (本章完) 360这么晚出门干嘛 唐凌菲笑嘻嘻地问道：“你一定也给他准备了礼物的吧？” 此时，她就站在小叶子的房间里，看着刚刚洗漱完毕准备上传的闺蜜。 宋星叶在床边坐下：“你是说，许哲的生日礼物吗？” 唐凌菲：“对啊，你肯定准备好了吧？” 宋星叶一手支着下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唐凌菲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拉着她的胳膊问：“说说看嘛，伱准备送他什么呀？” 宋星叶却反问道：“你想送什么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唐凌菲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就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答案，所以才找你呀。” 宋星叶：“送礼物讲究的就是诚意。你想想，许哲最需要什么呢？” 唐凌菲：“他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缺的？” 宋星叶微笑道：“送礼物不是看人家缺什么你就送什么，那样也太简单了。要送的礼物，应该是你知道他需要，但他可能还没有意识到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那就要靠你自己慢慢想了。” 唐凌菲喃喃道：“他需要但还没有意识到……” 宋星叶：“对，这就像是一两百年前，你问当时的人们需要什么样的交通工具，他们会说更快更稳的马车，但实际上，他们需要的是汽车。” “可是许哲知道汽车呀，”唐凌菲不禁微微嘟起小嘴，“他懂的东西，比我多。” 宋星叶：“对，但他是男孩子，心思不如咱们女孩子细腻。” 唐凌菲思索片刻，抬起头问：“你觉得我心思细腻吗？” 宋星叶被问住了。 在无言的沉默中，两个女孩子互相瞪了好一会。 菲菲的目光里透着一种渴求。 宋星叶忽然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你就是想抄作业是吧？” 唐凌菲使劲点点头：“你果然懂我！” 宋星叶：“可你要想清楚啊，这是他的十八岁，可能是最有意义的一次生日，此生仅有一次的。你难道不希望准备一个独特的礼物，跟他留下一点独属于你自己的回忆吗？” “送个礼物而已，没必要这样想吧……”这么说着，唐凌菲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等等，你给他准备的到底是什么呀？还什么独特礼物、独属回忆的，有那么夸张吗？” 这下，宋星叶又有些无言以对了。 唐凌菲终于发现了蹊跷，连忙追问道：“你该不会要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小叶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宋星叶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摇着头开口：“我准备的礼物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应该也不适合你，是一首诗。” “什么诗？”唐凌菲歪了歪脑袋，“你要念诗给他听？” 宋星叶：“不是念出来，是写在了别的地方。” 唐凌菲愈发好奇：“所以你把情诗写在哪儿了呀？” 被问到这里时，宋星叶微微有些脸红。而看着她的脸色，唐凌菲的脑袋瓜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该不会是写在你的衣服里面……” “啪”的一声，宋星叶一巴掌拍在小闺蜜的腿上。 “菲菲你在想什么啊？我又不是变态！” “那你把情诗写在哪儿啦？” “蛋糕里面！” 两人又面面相觑互瞪了好一会。 唐凌菲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给他准备了生日蛋糕，然后还在蛋糕上写了一首情诗是吗？小叶子，真不愧是你啊。” 宋星叶却仍是摇头：“不，要考虑到一个问题，就是他生日的时候肯定不会是只有我和他两人。所以如果把诗印在蛋糕上，不就让别人都看到了吗？我把诗刻在一片巧克力上，插在蛋糕上。所以，只有吃到巧克力的人会发现，其他人看不到的。” 唐凌菲肃然起敬：“你心思果然细腻！那蛋糕和巧克力，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宋星叶：“巧克力是我做的，蛋糕不是。高三了，真没那么多空闲，我找蛋糕店定制的。” 然而唐凌菲又想了想，不禁说道：“你刚才也说了，这是他的十八岁生日，意义很重大的，对吧？仅仅是一个生日蛋糕，就算加上了情诗巧克力，那好像也不太够吧？” 宋星叶正色道：“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亲手刻上去的情诗，还不够吗？你要是觉得不够，那你就准备一份比这更有新意的礼物吧。” ———— 唐凌菲总觉得有些不对。 相处久了，就算是心思不怎么细腻的菲菲也知道自己的闺蜜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小叶子有空的时候都经常会做饭，做给她俩吃或者叫上许哲一起吃，都是常有的事情。 宋星叶同学向来都不是那种怕麻烦的人。仅仅是一个蛋糕，一个巧克力，对她而言这真的足够吗？ 意识到蹊跷之后，唐凌菲今晚往床上一躺，就忍不住琢磨起来。 试着想象一下，生日当天，小叶子会把那份蛋糕拿出来，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吹蜡烛，然后切蛋糕……作为寿星，许哲自然应该分到那片写有‘生日快乐’的巧克力，然后他在吃下去之前就会发现其背后的情诗…… 唐凌菲自言自语道：“不对啊，生日那天沈岚应该也在。就算只有许哲能看到，可是读诗的时候，肯定会让沈岚发现巧克力上有东西。小叶子会这样做吗？” 回想一下闺蜜的作风，唐凌菲发现了更多的蹊跷之处。以宋星叶的性格，送这种小心机小惊喜的时候，应该会尽量避着别人，尤其是沈岚这样的实力情敌。 越想越不对劲…… 于是唐凌菲翻身下床，打算再去开门见山地问一问。可是就在她走到卧室门前的那一刻，却隐约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有人？ 不对，听脚步声就是熟悉的闺蜜，而且好像在往外面走。 这么晚了出门干什么？ 唐凌菲心里一紧，突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该不会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小叶子大半夜去找许哲吧？ 想到这里，少女紧紧握住了门把手，然后缓缓拧开，但只是把门往外推了一条缝。 这样就听得更清楚了，那蹑手蹑脚开门出去的微弱声音。 黑夜里，唐凌菲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 (本章完) 360这么晚出门干嘛 唐凌菲笑嘻嘻地问道：“你一定也给他准备了礼物的吧？” 此时，她就站在小叶子的房间里，看着刚刚洗漱完毕准备上传的闺蜜。 宋星叶在床边坐下：“你是说，许哲的生日礼物吗？” 唐凌菲：“对啊，你肯定准备好了吧？” 宋星叶一手支着下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唐凌菲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拉着她的胳膊问：“说说看嘛，伱准备送他什么呀？” 宋星叶却反问道：“你想送什么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唐凌菲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就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答案，所以才找你呀。” 宋星叶：“送礼物讲究的就是诚意。你想想，许哲最需要什么呢？” 唐凌菲：“他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缺的？” 宋星叶微笑道：“送礼物不是看人家缺什么你就送什么，那样也太简单了。要送的礼物，应该是你知道他需要，但他可能还没有意识到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那就要靠你自己慢慢想了。” 唐凌菲喃喃道：“他需要但还没有意识到……” 宋星叶：“对，这就像是一两百年前，你问当时的人们需要什么样的交通工具，他们会说更快更稳的马车，但实际上，他们需要的是汽车。” “可是许哲知道汽车呀，”唐凌菲不禁微微嘟起小嘴，“他懂的东西，比我多。” 宋星叶：“对，但他是男孩子，心思不如咱们女孩子细腻。” 唐凌菲思索片刻，抬起头问：“你觉得我心思细腻吗？” 宋星叶被问住了。 在无言的沉默中，两个女孩子互相瞪了好一会。 菲菲的目光里透着一种渴求。 宋星叶忽然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你就是想抄作业是吧？” 唐凌菲使劲点点头：“你果然懂我！” 宋星叶：“可你要想清楚啊，这是他的十八岁，可能是最有意义的一次生日，此生仅有一次的。你难道不希望准备一个独特的礼物，跟他留下一点独属于你自己的回忆吗？” “送个礼物而已，没必要这样想吧……”这么说着，唐凌菲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等等，你给他准备的到底是什么呀？还什么独特礼物、独属回忆的，有那么夸张吗？” 这下，宋星叶又有些无言以对了。 唐凌菲终于发现了蹊跷，连忙追问道：“你该不会要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小叶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宋星叶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摇着头开口：“我准备的礼物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应该也不适合你，是一首诗。” “什么诗？”唐凌菲歪了歪脑袋，“你要念诗给他听？” 宋星叶：“不是念出来，是写在了别的地方。” 唐凌菲愈发好奇：“所以你把情诗写在哪儿了呀？” 被问到这里时，宋星叶微微有些脸红。而看着她的脸色，唐凌菲的脑袋瓜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该不会是写在你的衣服里面……” “啪”的一声，宋星叶一巴掌拍在小闺蜜的腿上。 “菲菲你在想什么啊？我又不是变态！” “那你把情诗写在哪儿啦？” “蛋糕里面！” 两人又面面相觑互瞪了好一会。 唐凌菲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给他准备了生日蛋糕，然后还在蛋糕上写了一首情诗是吗？小叶子，真不愧是你啊。” 宋星叶却仍是摇头：“不，要考虑到一个问题，就是他生日的时候肯定不会是只有我和他两人。所以如果把诗印在蛋糕上，不就让别人都看到了吗？我把诗刻在一片巧克力上，插在蛋糕上。所以，只有吃到巧克力的人会发现，其他人看不到的。” 唐凌菲肃然起敬：“你心思果然细腻！那蛋糕和巧克力，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宋星叶：“巧克力是我做的，蛋糕不是。高三了，真没那么多空闲，我找蛋糕店定制的。” 然而唐凌菲又想了想，不禁说道：“你刚才也说了，这是他的十八岁生日，意义很重大的，对吧？仅仅是一个生日蛋糕，就算加上了情诗巧克力，那好像也不太够吧？” 宋星叶正色道：“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亲手刻上去的情诗，还不够吗？你要是觉得不够，那你就准备一份比这更有新意的礼物吧。” ———— 唐凌菲总觉得有些不对。 相处久了，就算是心思不怎么细腻的菲菲也知道自己的闺蜜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小叶子有空的时候都经常会做饭，做给她俩吃或者叫上许哲一起吃，都是常有的事情。 宋星叶同学向来都不是那种怕麻烦的人。仅仅是一个蛋糕，一个巧克力，对她而言这真的足够吗？ 意识到蹊跷之后，唐凌菲今晚往床上一躺，就忍不住琢磨起来。 试着想象一下，生日当天，小叶子会把那份蛋糕拿出来，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吹蜡烛，然后切蛋糕……作为寿星，许哲自然应该分到那片写有‘生日快乐’的巧克力，然后他在吃下去之前就会发现其背后的情诗…… 唐凌菲自言自语道：“不对啊，生日那天沈岚应该也在。就算只有许哲能看到，可是读诗的时候，肯定会让沈岚发现巧克力上有东西。小叶子会这样做吗？” 回想一下闺蜜的作风，唐凌菲发现了更多的蹊跷之处。以宋星叶的性格，送这种小心机小惊喜的时候，应该会尽量避着别人，尤其是沈岚这样的实力情敌。 越想越不对劲…… 于是唐凌菲翻身下床，打算再去开门见山地问一问。可是就在她走到卧室门前的那一刻，却隐约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有人？ 不对，听脚步声就是熟悉的闺蜜，而且好像在往外面走。 这么晚了出门干什么？ 唐凌菲心里一紧，突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该不会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小叶子大半夜去找许哲吧？ 想到这里，少女紧紧握住了门把手，然后缓缓拧开，但只是把门往外推了一条缝。 这样就听得更清楚了，那蹑手蹑脚开门出去的微弱声音。 黑夜里，唐凌菲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 (本章完) 361真正的礼物是什么 大半夜的，小叶子出门干什么？ 许哲就在对面，是不是开了这扇门，就去敲对面的那扇门？ 唐凌菲悄悄将防盗门打开一条缝，果然，她听到先是敲门，紧接着就是许哲开门…… 那一瞬间，她猛然有了种冲动，就是冲过去质问小叶子和许哲。但少女的脑袋宕机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她呆呆地听着那两人的对话。 “菲菲睡着了吗？” “这么晚了，她肯定睡啦。” “嗯，进来吧……” 然后对门就关上了。 小叶子果然进了许哲的屋，而且这俩人对话的节奏，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了。 唐凌菲咬紧了牙关。她忍不住在想，趁着自己忙着学习、做音乐的时候，趁着自己早早上床睡觉的夜晚，这种事到底发生了多少次？要不然半夜敲门这种事，小叶子怎么会如此熟练！ 宋星叶已经进了许哲的房门，楼道里复归寂静。 唐凌菲也换了鞋子，出了门，就站在楼道里，愣愣地盯着许哲家的防盗门，脑袋瓜里一团乱麻。 此时此刻，在这扇门的那一边，他俩在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感觉愈发的寒冷……突然，少女感觉鼻子一酸，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一声，在寂静的深夜楼道里格外响亮，甚至都能听到回音了。 该不会让他俩听到吧？ 唐凌菲揉着小鼻子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间，面前的门就打开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许哲的脸庞，以及站在他身后，一脸不安的小叶子。 许哲问道：“你在干什么？” 唐凌菲愣了两秒，反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呀？” 许哲：“小叶子来找我聊天的，你呢？伱也想要找我吗？” 唐凌菲：“……阿嚏！” 许哲：“别站这挨冻了，进来吧，进来慢慢聊。” 于是唐凌菲也进了他家，跟宋星叶一样坐在沙发上。虽说坐的是同一张沙发，可是这对闺蜜却像是在闹别扭，刻意保持了超过一米的距离。 看着她俩这模样，许哲表面眉头紧锁，实则暗暗松了口气。 小叶子半夜来找自己被菲菲发现，这当然很难算是好事。但至少，不是在接吻或拥抱的时候被发现，这就多了不少的回旋余地。如果菲菲没有在门外打喷嚏，而是扒到窗户上看到亲亲抱抱再……那才麻烦。 当然，被菲菲发现其实也还好，要是碰到沈岚那才最致命。 许哲忽然说道：“刚才小叶子找我，聊了很多学习上的事情，还有在文科班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菲菲你和我都不在她旁边，小叶子认识的同学不多，而且一个能聊天的好朋友都没有，她就有点寂寞。” 听到这，唐凌菲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闺蜜：“寂寞？” 宋星叶忍不住微低下脸庞，瞪了一眼许哲。她刚才来找这家伙，当然不是为了扯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而是为了抓紧时间多抱一会，跟他多腻歪腻歪。只不过，这种实话就没法跟菲菲讲了。 许哲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菲菲，她其实也想找你聊天，但你最近不是很忙吗？她怕打扰你……” “不对啊，”唐凌菲一脸狐疑，“今天白天，小叶子不是才跟我聊过吗？” 许哲：“但是聊的时间并不长，对吧？” 唐凌菲：“呃……因为我们俩聊的话题是你啊。” 许哲：“关于我？你们聊的什么？” 唐凌菲和宋星叶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闭上了小嘴巴。 生日礼物这种东西，就是要瞒着才能算惊喜，提前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所以她俩此时当然不能说‘话题是给你买什么礼物’。 然而许哲只是一转脑筋便意识到了这件事。 他问道：“该不会是聊我的生日吧？” 唐凌菲不由一愣：“你猜到了啊……” 许哲：“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我当然能猜到。不过讲真的，用不着考虑给我送什么礼物，你们能请假来陪我，就很棒了。” 宋星叶微笑道：“那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许哲：“要是觉得光这样没诚意，可以准备一下生日蛋糕、午餐和晚餐。” 宋星叶：“这些都交给我和菲菲吧，我们俩肯定会给你准备好的。不过，除了当天吃的以外，还要有别的生日礼物才对。” 许哲：“你们想准备什么？” 宋星叶忽然拉住闺蜜的手腕，微笑道：“秘密。好，菲菲咱们回去休息吧，该睡觉了。” 唐凌菲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她拉着起身，转眼间就出了门。 房门关上，屋里又只剩下许哲一人。 他站在那里默默地回忆着，就在菲菲打喷嚏的声音响起以前，小叶子跟自己说的什么来着…… “真正的礼物，在你过生日那天晚上，我再送过来哦。” 真正的礼物是什么？ 为什么要当天晚上再送？ 许哲忽然坐了下来，仰头望着天花板，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 宋星叶和唐凌菲回到过道对面的家里，刚关上房门，在客厅里就对峙起来。 唐凌菲露出了罕见的认真表情：“你白天不想跟我聊天，晚上去找许哲，就只是为了聊天吗？” 宋星叶叹了口气，反问道：“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干什么？” 唐凌菲：“什么意思……” 宋星叶：“如果是你晚上到许哲家里，跟他独处，你会想要做点什么事？不，其实你也做过的不是么，他的初吻都是被你拿走的。” 唐凌菲：“那不算初吻，他睡着了都没醒！” 宋星叶摇了摇头：“没必要计较算不算的问题。关键是，你都亲过他了，可我还没有。” 一听到这话，唐凌菲的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你还没亲过吗？” 宋星叶：“对，我想跟他多一点相处时间，想跟他多聊聊天，但我……没法像你那样扑上去。” 唐凌菲虽然不敢完全相信小叶子的话，可是看人家那强装冷静却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小表情，她就不禁有些心软了。再转念一想，虽然对方瞒着自己半夜去找许哲似乎不太厚道，但如果换成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也会占便宜。 于是唐凌菲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那好嘛小叶子……要不你还是帮我参谋参谋吧，我还没想清楚要送什么礼物才好呢。” ———— 这段时间简直了…… 给大家科普一下，到了孕晚期需要准备待产包，其中包括一次性内衣、带吸管的水杯、吸奶器、卫生巾、束腹带等n多东西，最好是提前照着清单自己买好。 另外月子中心也要提前定下来，要带妹妹实地去看，跟人家说定月嫂模式其他服务的细节。而且重中之重的一点是，要照顾好妹妹的情绪，多陪她。 我管媳妇叫妹妹，她叫我哥哥，因为本人是妹控——我爱说实话。 另外孕晚期的孕检频率也高，而且口碑好的妇女儿童医院人是真的多，排队能排一天。 所以很抱歉朋友们，这个月的更新会很艰难。不过这周会比上周好点，因为最麻烦的事情好像都搞定了，好像。 (本章完) 362一日之计在于晨 “儿子，你十八岁生日想要啥？” 接到父亲的电话，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许哲感觉实在有些滑稽。 那两个小姑娘琢磨这个问题也就罢了，怎么连老爸都这样？ 他笑着答道：“我没什么想要的，讲真，用不着给我买什么东西。” 许国伟：“十八岁啊，小伙子长成大人了，你妈妈就说一定要有点仪式感。你觉得呢？” 许哲：“我觉得用不着那么较真，随意点吧。” 电话那头的父亲似乎跟人商量了几句，然后又对着他说：“伱妈妈想请假过来，跟你一块过生日。” 许哲便问道：“你呢？” 许国伟：“我要开车送她来，当然一起吃顿饭呗。怎么，不给我饭吃？” “吃饭肯定没问题……”说到这里，许哲却有些踌躇。 明天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了，已知沈岚和唐凌菲、宋星叶都会过来。本来这么个意义重大的修罗场就需要费不少心思，要是再加上爸妈，局面似乎会变得更为复杂。 不过仔细想想，这种日子不让爸妈来，也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许哲说：“你们来挺好的，但真不用带什么东西。” 父亲问道：“我们给你做顿饭？寿星就别干活了呗。” 许哲：“那也不用。” 许国伟沉默两秒，恍然道：“哦，你那里已经有小厨娘了是吧？” 想想宋星叶换上女仆装和围裙的模样，与其说是小厨娘，真不如说是小小女仆。 许哲：“反正明天来的肯定不会只有你们俩。” 许国伟：“明白，还有几个小姑娘。你这倒是个提醒，我知道该给你送什么了。” 许哲忽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要送我那种，没法当着别人的面拿出手的东西吧……” 父亲“呵呵”一笑，那笑声意味深长。 ———— 翌日早上，许哲是被敲窗户的声音唤醒的。 他坐起身就看到了扒在窗外的唐凌菲。走过去打开窗，少女的嚷嚷声便清晰了起来： “起床啦，给我和小叶子开开门！” 许哲问道：“你们急着进来干嘛？” 唐凌菲：“给你准备早餐啊！” 许哲瞟了一眼，又问：“买早餐了？” 唐凌菲摇了摇头：“不是买，小叶子说要给你做，顺便让我在旁边观摩学习一下。” 许哲想起来了，之前宋星叶说过，要给他准备生日当天的餐食。但他本以为最多也就是午餐和晚餐，可是居然连早餐都包括在内吗？ 他走到客厅门口，打开了防盗门。 那位文静的少女就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装食材的塑料袋。她抿了抿小嘴，轻声说：“早上好呀。” 许哲刚说了声“早”，另一位元气满满的女孩子已经飞奔过来了。 唐凌菲：“小叶子准备了好几种早餐让你选，你想要煎饺、煎蛋还是汤面？” 许哲：“这还有选择题？早餐而已，需要这么复杂吗？” 宋星叶浅笑道：“其实很简单的，准备的食材也不多。” 许哲：“那我尝尝煎饺吧。饺子不会还需要现包吧……哦，是商家包好的饺子。” 他看到了少女手里提着的食材。除了饺子，还有鸡蛋、湿面条、小葱之类的东西。食材确实很简单，但这就比以往在早点店里买包子油条要郑重得多了。 宋星叶提着袋子进了厨房，立刻开工。而唐凌菲跟在她后面，一边当观众还一边问问题。 唐凌菲：“不是煮饺子吗，为什么锅里放油？” 宋星叶：“煎饺，不需要水煮。” 唐凌菲：“原来如此……这个是什么呀？” 宋星叶：“淀粉。” 唐凌菲：“这是要做蘸着吃的调料吗？” 宋星叶：“蘸水等下再做，现在要的是水淀粉，用来做冰花。” 唐凌菲看着人家的操作，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哦，直接倒在锅里啊……你现在开始切小葱了，这是要做调料吧？” 宋星叶：“对，待会蘸着吃。” 许哲站在厨房外边，听着她俩的对话，用不着看也就知道宋星叶的操作流程。这种雪花煎饺的做法他没有教过，肯定是小叶子自己学的。 就在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时，外面却又响起了敲门声。 许哲心里一紧。 来的是谁？沈岚？这么早就要开始修罗场里的修行了吗？ 不过，在紧张之余，更多的还是欣喜和期待。毕竟他和沈岚也是有段时日没见了。 然而当他走过去开了门，看到的却是爸妈二人。 许哲惊讶道：“你们来的这么早？” 曾静笑道：“我们天没亮就起床，你爸爸可积极了……” 许国伟咳嗽两声，打断道：“看你这反应，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那怎么可能……”许哲这么说着，侧身让父母进来。 唐凌菲就从厨房里跑出来，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好！” 紧接着，宋星叶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也微笑道：“叔叔阿姨早上好，你们吃早饭了吗？我做了煎饺，你们也尝尝吧。” 曾静和许国伟对视了一眼，夫妻俩的目光颇有深意。 ———— 唐凌菲、宋星叶、许哲和父母，总共五个人都在餐桌旁坐了下来，桌子中间摆了一盘雪花煎饺，还分了五份小蘸碟。 本来是三人份的早餐，五个人来分似乎就有点少了。 许国伟和曾静表示自己上路之前就吃过，但在两位少女的热情相邀下，还是拿起了筷子，尝几个。 一开始吃，唐凌菲就震惊了：“好好吃！这个酥壳脆脆的，哇……” 许哲也夸赞道：“不错啊，火候把握得很好，蘸碟的味道也可以。” 可是他老爸却评论道：“早上吃这个，有点油了。” 曾静白了丈夫一眼，说：“油就油一点嘛，多好吃！小叶子你别听叔叔乱说，你的厨艺可真好！” 许国伟：“我也没说她厨艺不好，反正肯定比你好得多。” 曾静白眼翻倍：“你找茬是不是？” 许国伟：“说实话也叫找茬？真的，别说比你好，我觉得比许哲也好。儿子，你多久没认真下厨了，是不是比不过人家小叶子啦？” 许哲咀嚼着嘴里的煎饺，嘴角忍不住翘起笑意：“有可能吧。” 曾静：“你儿子过生日你还找茬？” 许国伟：“我只是说实话……” 曾静：“闭嘴！” 看这夫妻俩似乎要吵起来了，宋星叶不禁有些茫然。 许哲看出了少女的担心，便解释道：“不用在意他们，日常拌嘴就这样，我都习惯了。” 唐凌菲也补充道：“就是，我也习惯啦。” 宋星叶：“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许国伟忽然放下筷子，站起身说：“我就不吃了。再多干掉几个你们就不够了。儿子，你跟我过来。” 许哲：“……” 看老爸那样子，他忽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 (本章完) 363这礼物喜欢吗 许哲低头看着父亲手里的盒子，额头上渐渐挤出几条黑线。 关于爸妈会准备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他有过猜想，而眼前的这个东西也确实在猜想之中——只不过是最无语的那种猜想。 见儿子半天不吭声，许国伟便问：“你觉得不满意？这牌子你用不惯？” 许哲叹了口气：“我对杰斯邦这个牌子没有任何意见，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许国伟：“有啥好评论的，收着呗。” 许哲忍不住一瞪眼：“不是我说，老爸，有给儿子送这种东西当生日礼物的吗？” 许国伟却说得毫不含糊：“你爷爷当年也给我送过，伱以为呢？” 许哲都愣了：“好家伙，家学渊源啊？” 许国伟还振振有词：“那还是九十年代，好多人都没用过。那时候，好像还没有现在这种超薄的……” “你小点声！” 许哲伸手作势要捂老爸的嘴巴，这才让他降低了音量。 父子两人此时在书房里，房门虚掩着。如果说话声音大了点，很容易让外面的女生们听到。 许哲又问：“我妈知道你要送这个吗？” “她知道。”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许哲本来以为老妈不会同意送这种歌东西的。但换个角度想想，如果老妈也同意了，那是不是说明…… 许国伟压低了声音问：“这两个小姑娘，你现在跟谁走得更近？” 许哲：“差不多。” 当爹的眼睛一瞪：“差不多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给我的这玩意儿，在她们身上都用不着。” 许哲这话也算是实话，毕竟真正跟他发生了实质关系的，目前为止还只有沈岚一个，而不是唐凌菲和宋星叶。为了她俩的前途考虑，在高考之前许哲也并不打算真的做什么。 许国伟一瞪眼：“我和你妈都是过来人，那两个小姑娘看你的眼神，你以为我们看不懂？” 许哲摇摇头：“老爸你就别纠结这种事情了，我也不想弄得太刻意，顺其自然吧。” 许国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顺其自然可以，但你别太早就给我们顺出人命了啊。送你的东西，好好用，要担负起成年人的责任。” 许哲把小盒子揣进兜里：“不会出人命的，这一点你放心。” 这时，书房外面传来了唐凌菲的催促：“许哲你再不吃就没得吃了哦！” 于是父子俩回到了餐桌边。 桌上只剩三个煎饺，而两位少女都放下了筷子，正在和许哲的老妈说说笑笑。 显然，最后的三个煎饺都是留给许哲的。 他拿起筷子吃着，顺便听了听老妈和两个女孩子的闲聊内容。乍一听好像只是在关心两个女孩的生活，比如她俩爸妈不在身边习不习惯、学习和生活上有没有遇到困难之类的，但仔细琢磨，许哲却发现老妈的用意似乎并不简单，似乎是在试探谁跟自家儿子走得更近…… 曾静：“菲菲平时原来这么忙啊？我看网上的评论，都说你没动静了，偷懒呢。” 唐凌菲顿时有点委屈：“我哪有偷懒啊，平时可忙啦！” 曾静笑道：“现在就知道了嘛，你其实比别人都忙，因为又是歌星又是学生。不过，你以后迟早要让大家知道吧？” 唐凌菲：“知道什么……哦，您是说要露脸？那肯定是我上大学以后的事情了，还早着呢。许哲和孙姐给我现在的安排就是安心学习，好好练基本功。” 曾静：“你当了大明星，还要听小哲的安排吗？” 唐凌菲挠了挠头：“因为一开始就是他让我当的呀。” 看这姑娘难以作伪的天真笑容，不知怎么的，曾静不禁有些感慨。她又看向另一位小姑娘，问道：“星叶最近也挺辛苦的吧？” 宋星叶微笑道：“还好，我只需要学习课本上的知识，比菲菲要轻松一点。” 曾静：“还和小哲是同桌吗？” 宋星叶：“我跟他都不在一个班里了。我要上文科嘛，他还在理科班里。” 曾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时，宋星叶收拾起碗筷，到厨房里洗碗去了。 曾静给丈夫使了个眼色，拉着他到书房里，又关上了门。 许国伟：“又怎么啦？” 曾静：“我觉得还是菲菲跟小哲走得最近。” 许国伟：“他俩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嘛，那肯定。” 曾静一本正经地说：“但你有没有觉得，星叶更适合当儿媳妇？” 许国伟嗤笑道：“因为她会抢着干活，以后咱们就轻松了是吧？” 曾静：“别说咱们，家里干活的主要是我。而且别光盯着干家务这件事，难道你没发现吗，星叶看起来最小最可爱，但是性格最成熟。” 许国伟：“没小哲成熟。” 曾静：“正常的孩子不可能跟他比。就是说，咱们见过的这个年纪的正常孩子，星叶是不是最成熟最懂事的？” 许国伟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就在夫妻俩要继续讨论未来儿媳妇人选的时候，却响起了敲门声。被敲响的并不是这书房的门，而是外面的防盗门。 然后，就是开门和关门，以及许哲打招呼的声音：“岚姐你来了。” 岚姐？ 曾静眉头一挑，推开书房门，果然就看到了那个名叫沈岚的姑娘。 如果说唐凌菲和宋星叶都还是女中学生的模样，那么沈岚就全然不同了。一身风衣和打底袜，不仅勾勒出了少女修长高挑的身形，更是让她显得格外飒爽，有种职场精英的气质。 即使戴了眼镜，可那短发衬托的脸庞，比当年出落得更加精致了。 沈岚拖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先是冲着许哲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从书房里刚走出来的两位长辈，说：“叔叔阿姨你们好。” 曾静：“你好……” 许国伟指着行李箱问：“那是什么啊？” 沈岚：“是我给他准备的礼物。许哲，你来看看吧。” 许哲走上前，将行李箱放平，再拉开一看，目光顿时也有些迷茫。他看得出来这是个颇有分量的电子产品，还垫了不少泡沫塑料作为缓冲。它方方正正的造型，有点像是机箱，还有许多用途不明的配件。 但许哲实在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岚笑道：“3d打印机，喜欢吗？” 而刚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宋星叶，与唐凌菲对视了一眼，目光格外的凝重，且警惕。 ———— (本章完) 364父亲的包容 许哲当然知道3d打印机这东西，只是从来没真正玩过。 前一世，他看过这种技术在网上掀起不少风潮，但离自己的现实生活始终有不少距离。动不动就能听说有房屋材料、汽车部件被打印出来，还有人体器官，甚至宇宙飞船之类的。不过限于成本和效率问题，似乎很难完全普及。 而现在，正是这股风潮刚刚开始刮的时候。 “3d打印是什么意思？”唐凌菲就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科技新闻，此时也第一个提问道。 沈岚看向许哲，笑问道：“你肯定明白的吧？” 许哲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这个。普通的打印机是把墨水印在纸上，这个是把材料捏成立体的形状。在电脑上设定好一个三维形状之后，它就会打印出来。” 唐凌菲：“打印出来的东西，用来干嘛啊？” 许哲：“手办、玩具什么的，都可以。传统的工业制造是流水线产品，一次就做一大批。这个不一样，是机器单独打印出来的，一次只做一个。所以如果是自己拿来玩的小东西，用3d打印就很合适。” 宋星叶笑问道：“你好像很了解诶，是因为要创业的原因吗？” 许哲：“那倒不是，我的创业思路跟3d打印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单纯的稍微有点感兴趣罢了。” 沈岚：“既然你感兴趣，那伱现在要试试看吗？” “好啊！” 许哲说完就开始忙活了。他第一次接触3d打印机，自然要先看说明手册，看怎么启动和使用。而他爸妈以及女孩子们，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沈岚、唐凌菲和宋星叶坐在餐桌旁，时不时与许哲搭一两句话。 而许哲的父母坐在稍远一点的沙发上，也悄声商量起来。 曾静：“那个女孩跟他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 许国伟：“你是说沈岚吗？” 曾静：“该不会她和小哲的进展最……” 许国伟：“你要是真好奇，就直接去问儿子呗。” 曾静：“孩子长大了，哪会跟父母全说实话。你得自己用眼睛去看，去观察孩子们的言行举止啊。” 许国伟掏了掏耳朵：“孩子都成年了，懒得观察，也懒得管了。” 曾静：“这种事你完全不操心的吗？” 许国伟：“操心啥啊，这小子还用得着我来管？我管得住他？还是说，你觉得你能管得住这小子？” 曾静顿时无言以对。 她当然也知道自家儿子厉害，但出于父母的本能，让她完全不管这种事，显然也有点难。 许国伟悠然道：“看戏就得了，要我说他爱选谁选谁。况且，这都八字没一撇呢。” 曾静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许哲，以及他周围那三个女孩。 沈岚此时跟他距离最近，还在跟他讨论该如何使用这台机器。而宋星叶和唐凌菲试图参与进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宋星叶还好，至少没有表现出过于强烈的情绪。但唐凌菲就真的就差把‘我急了’写到脸上。 曾静叹了口气。就算说了不管许哲的事情，可菲菲是她看着从小长到大，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偏心呢？ ———— 许哲：“总算是安装完毕了，问题是，打印点什么东西呢？” 沈岚：“你看这里，它说是有样品模板。” 许哲：“厂家提供的玩具图纸是吧？好像是一把剑，应该是游戏里常见的那种。” 沈岚：“看样子挺精细的，打印出来看看嘛！” 许哲：“问题是，这台机器能打印得这么精细吗？” 沈岚：“试试看就知道了嘛。” 许久之后，许哲和沈岚终于把那台崭新的3d打印机捣鼓妥当，并且让它打印出来了第一个东西。 那是一把剑，跟寻常铅笔差不多的尺寸，而且因为没有上色，看起来略微有点简陋。 许哲拿着那东西，端详着说：“打印的速度虽然有点慢，不过效果真的很不错啊。剑柄的细节都表现出来了，还有这造型……啧，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此时，许国伟忽然来了点兴趣，走过来问道：“终于把玩具打印出来啦？” 许哲点了点头：“嗯，你要看看不？” 许国伟：“我看看这……啥！” 许哲是右手拿着那柄小剑，此时摊开手掌，让老爸看到了小剑的模样。可是谁知老爸认真观察了一会，脸色渐渐僵硬了。 一旁的沈岚便问道：“叔叔，怎么啦？” 许国伟抬起头又看了一眼沈岚，面色变得有点复杂，就像是想笑但又觉得尴尬而笑不出来。 曾静也凑过来问道：“你们爷俩怎么啦？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许国伟：“没，没什么问题。” 此时，许哲又低头看了看那柄小剑，忽然想起了父亲的某些兴趣爱好。 他当初最开始对游戏感兴趣，好像就是因为老爸用办公室的电脑玩，被他看到了。那么，老爸当年玩的是什么游戏呢？ 红警？星际？对了，魔兽！ 许哲突然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什么看这柄小剑有一丝眼熟。 完全不玩游戏的曾静还在琢磨：“看起来还可以啊，挺别致的。” 许国伟：“是挺别致，我就是感叹一下，现在科技发展真快。” 曾静：“大惊小怪。” “好啦好啦，咱们看电视去。” 许国伟这么说着，推着妻子的背把她摁回到沙发上。至于儿子那边，他就懒得管了。 而许哲也不好开口解释父亲的异常反应，只是默默掏出手机，点开搜索引擎，搜索词条‘霜之哀伤’然后再交给沈岚看。 沈岚面带茫然接过手机，很快，就顺着许哲的手指看到了解释剧情的那一段： 【……王子阿尔萨斯为了从亡灵瘟疫中拯救自己的国家，被巫妖王一步步诱入陷阱，最终拔出霜之哀伤成为了巫妖王的猎物。彻底丧失心智的阿尔萨斯带领亡灵天灾回到了自己的王国，刺杀了他的父亲泰瑞纳斯国王……】 沈岚放下手机，忽然有点无语凝噎的感觉。 许哲低声说：“没关系，这点小事我爸不会在意的。” 沈岚：“……但愿是吧。” ———— (本章完) 365真虾头 沈岚很清楚，许哲的母亲并不怎么喜欢自己，可是没想到对于他父亲，今天也闹出了这样的乌龙。 许国伟当然并没有说什么，许哲也表示他老爸没那么小心眼，但隔着一层猜疑链，身为当事人的少女就很难完全放心。 于是在临近中午的上午时分，当宋星叶挽起袖子走进厨房的时候，沈岚也自告奋勇要搭把手帮帮忙。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许哲不由得如此问道。 沈岚小声解释道：“跟你爸妈坐一块我有点尴尬，找些事情做。而且，星叶同学表现得那么懂事，我也……” 许哲有些诧异：“你还在乎这个？” “因为是伱爸妈。好啦，你稳住他们俩，我去厨房看看。” 说完，沈岚便走进了厨房。 此时唐凌菲正在陪着许哲的爸妈聊天，聊着唱歌发专辑背后的辛苦。而厨房里，只有宋星叶在忙。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沈岚朗声问道。 宋星叶扭头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岚姐你会做饭吗？” 沈岚坦然道：“没做过但可以学。你正在做什么，我帮你。” 宋星叶：“哦，我在杀虾。” 沈岚：“还需要自己杀？” 宋星叶：“因为我买的是新鲜的虾嘛。” 沈岚看了看台子上的那个盆。盆里并没有水，而是挤在一起的许多大虾，乍一看至少得有十只以上，一眼数不清具体数目。 宋星叶此时手里就拿着一只虾。原本蜷曲的虾身，被她几乎拉直，那长度都快赶上少女的手掌了。 只见宋星叶另一只手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就把虾头剪了下来，然后去了头的虾身放进一个小碗，而虾身则又被竖着剪开一刀，再挑出一根细细的丝。 “虾头要用来煎出虾油，虾身要这样先剪再挑虾线，方便待会做油焖大虾。你要试试吗？” “这个……” 沈岚咽了口唾沫。她发现，在用剪刀给大虾斩首的时候，宋星叶同学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只是在剪纸。但这位文静少女手里的大虾，分明在使劲挣扎！ 那只可怜的虾就算去掉了头，好像也还没死透，小脚还在不停地动着。可是宋星叶似乎丝毫不在意虾的挣扎，随手就把那些小脚都一起剪掉了。 沈岚轻声问道：“你做这个很有经验吗？” 宋星叶：“算不上很有经验吧，也就做了大概十几次。第一次的时候我也不太熟练，还差点把手指都划伤了。这个可能确实对新手有点难，要不换个别的活儿吧。” 沈岚：“换什么活儿？” 宋星叶：“稍等一下，我先把这些处理完。” 沈岚看着她的动手。那双白皙而娇嫩的手，又紧紧抓住了下一只大虾，剪刀闭合，再次斩首……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后背似乎冒起一丝寒气。 这杀虾的动作未免太熟练了吧？ 但跟别的许多女孩子不同，沈岚并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就往后缩的性格，尤其是在情敌面前。况且，不就是抓紧了，剪一刀就完事吗？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沈岚就说：“没关系，让我试试。这个交给我，你忙其他的事情吧。” 宋星叶：“真的吗？” “嗯，没问题的。” 于是沈岚接过了剪刀，站在那个装着虾的盆子跟前。 而宋星叶让开这个位置，往旁边挪了两步，洗了洗手，便开始切菜了。 看了一眼人家切菜的手法，沈岚愈发确信——杀虾应该还行，但要把姜丝切得那么均匀，对于自己这个厨房小白来说才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深吸一口气，右手拿剪刀，左手去捉虾。 可是沈岚的左手才伸进盆里，刚触碰到一只虾，就感受到了蓬勃的生命力——那只小东西猛地一抽动，虾头甚至都撞在盆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的左手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宋星叶看了她一眼。 沈岚注意到，情敌看过来的目光里并没有戏谑或者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平静，让人看不出有丝毫额外的情绪。 她咬了咬牙，再次伸手抓住了一只虾，硬是逮了起来。 可是，在她的两指之间，那虾又猛跳了一下，滑溜溜的，让她根本抓不住。 这只虾落在了地板上。 但不等它继续上演逃亡好戏，紧接着，另一位少女的手就抓住了那只虾，稳稳逮住，然后递到沈岚面前。 宋星叶淡然道：“我拿住了，你用剪刀吧。” “呃，好……” 沈岚左手抓着小情敌的手腕，右手拿着剪刀，对准了虾头，“咔嚓”一下，终于顺利斩首。 宋星叶另一只手拿着小碗，正好接住了落下的虾头。 然后她又说：“要不然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吧，你可以做点别的。剥蒜，可以吗？” 沈岚：“好……” 两位少女的手分开了，在厨房里又换了个站位。宋星叶继续处理活虾，沈岚剥蒜。 沈岚一边剥着，一边暗暗回想着刚才的那一瞬间。抓住宋星叶的手腕时，她感觉到到，对方的胳膊到手腕都很细，但用力时绷得很紧。 这个看似文静而纤细的女孩子，内里的真实性格或许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柔弱。 沈岚又悄悄瞥了一眼。 宋星叶依然是那样，一手捏着虾，一手拿剪刀，从斩首到挑虾线一气呵成。而那精致又娇嫩的小脸上并没有丝毫不忍，就好像这压根不是杀生，也完全不会有心理压力…… 然后沈岚就有点心理压力了。 宋星叶把这些虾全都处理完毕之后，又撒了点胡椒粉和盐，还有料酒，然后说：“这样短暂地腌一下，可以去腥。对了，你剥蒜的时候可以切一刀或者拍一下，会更好剥。” 沈岚：“你要教我厨艺？” 宋星叶：“你不想学吗？” 沈岚叹了口气：“可以学一下试试，但我在这方面上好像真的没什么天赋。” 宋星叶笑道：“我也没什么天赋，都是许哲教我，还有就是上网自己学。其实也没什么太难的，多做一做，熟练了就好。” 然后少女拿起菜刀，熟练地切起了萝卜。 沈岚看着看着，忽然说：“我觉得你还挺有厨艺天赋的，尤其是……” 宋星叶：“尤其什么？” 沈岚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本想说‘尤其是用刀子的时候’，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 (本章完) 366不会影响你吧 午饭后，许哲走进厨房时，看着正在洗碗的短发少女，问道：“菲菲刚才还在说，应该让她来洗碗呢。” 沈岚淡然道：“她没跟我说。” 许哲：“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不太敢跟你说话。” 沈岚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里刚清洗完毕的盘子。 许哲又问道：“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 “这也叫主动？”沈岚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一拽，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然后亲了上来。 一个短暂而热切的吻。 唇分之后，许哲连忙用余光瞟了一眼。嗯，客厅那边，唐凌菲和宋星叶还在与他爸妈聊天，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也不存在看往厨房的视线。 沈岚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没有人看这边。话说回来，你刚才问的主动，是说我主动干家务活吧？” 许哲：“对……” 沈岚：“已经有女孩子在你爸妈面前表现得那么贤惠了，我怎么着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许哲：“可伱做饭的时候不就已经帮过她了吗？” 沈岚：“我几乎没做什么事。没办法，实在是缺乏经验，我连菜刀该怎么握都不清楚。” 许哲：“你想知道吗？我以后可以教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少女摇了摇头。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而且，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这种事。那种事更适合我。” 说这话时，沈岚伸出一根葱白般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许哲的小腹。 说来也奇怪，许哲觉得，被她的指尖触碰的部位几乎是一瞬间就变得燥热了起来。 注意到他的反应之后，沈岚微笑着，又轻声问道：“我请了三天的假，你呢？你有几天的空闲？” 许哲咽了口唾沫，正要说话，却见少女又继续洗碗了。 他一扭头，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老妈走了过来。 曾静来到厨房门口，客气道：“真不好意思啊小岚，你明明是客人，还洗上碗了。你动作也太快了，阿姨都没抢过你……” 沈岚微笑道：“应该的。” 曾静摆正了脸色，又说：“小哲的事情，也多谢你帮忙了。” 沈岚：“什么事情？” 曾静：“他以前就跟我说过，刚才我也问了菲菲和星叶。她们都说，你帮小哲做游戏，跟他一起开的那家游戏公司，到现在都还是赚钱最厉害的。真的，谢谢你。” 聪明的少女却并不打算大大方方接受这种‘感谢’。 沈岚正色道：“阿姨您真的不用感谢我，应该是我感谢您，感谢许哲。如果不是他的指导，我根本不可能达成现在的业绩。我们最火的那款游戏，一开始也是他的点子，应该说是我和他一起做出来的。” 许哲：“你们俩客气什么呢？” 沈岚：“我不是客气，只是实话实说。我还亏欠你很多，不是么？” 许哲本来还想稍微装个糊涂的，但她此时都讲这么明白了，也不好装下去。 老妈想说谢谢，可能是觉得让沈岚这么个岚哲科技ceo洗碗有点不好意思，也可能是不希望看这姑娘用日常而非工作的理由接近许哲。而沈岚说她反而是亏欠很多的那一方，似乎就是在表明自己以后跟许哲肯定不仅仅是工作关系，而且还要做一些‘报恩’的事情？ 曾静笑了笑，又问：“小岚你又要读大学，又要管公司，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沈岚也笑着回答道：“有点忙，我可能明天就又要回去了。” 许哲：“明天？”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岚给他递了个一瞬即逝的眼色。 于是许哲就明白了，所谓的‘明天就回去’是应付老妈的说辞。之所以要这样说，大概是为了让老妈安心，方便制造无人知晓的二人相处时间？ 他忽然觉得有点累。跟女孩们在一起本来就需要费些心思，再加上爸妈的关系，局面就越来越复杂了。 这大概就是修罗场的额外代价？ 曾静又说：“我们今天下午就走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吧。” 沈岚微笑道：“阿姨再多待一待嘛。” 曾静摇了摇头：“算了，这里又没有我和他爸的床，待着也不方便，早点回去，明天我们还要上班呢。” 这时，许哲插嘴道：“其实你们真没必要上那个班……” 曾静还是摇头：“我们可不想辞职。你爸还好，到哪都能找到玩的。要是我辞职待在家里，干什么呢？能把自己闲出病来。不过你们这么争气，我和你爸也确实是轻松了。现在上班领导都不敢教训我，都知道我儿子是大老板啦！” ———— 下午，许国伟和曾静离开之后，唐凌菲终于鼓起了勇气。 她来到许哲面前，郑重其事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但刚才你爸妈都在，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爸妈跟你那么熟，你还会不好意思？你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啊？” “可以跟我走一趟吗？到了那个地方就把礼物交给你。”这么说着，少女的声音不自觉变小了许多。 许哲便问道：“去哪儿？” 唐凌菲：“三杠七工作室。” 许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把礼物放在那里？是专门往哪儿放的吗，还是说你又犯迷糊，忘了拿回来？” 唐凌菲嘟起小嘴：“谁犯迷糊啊！我只是想要……怎么说呢，这个礼物需要特定的环境，或者说，氛围。” 许哲更疑惑了：“氛围？” 然而这时，旁边的宋星叶却猜道：“菲菲，你准备的礼物该不会是一首歌吧？” 唐凌菲顿时就愣住了。 于是许哲也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还要专门去音乐工作室……” 唐凌菲：“小叶子你怎么捣乱呢！提前说就没惊喜啦！” 宋星叶一摊手：“抱歉，但你也没提前跟我通气啊。况且许哲那么聪明，就算我不说，去的路上他肯定也会猜到的。” 唐凌菲一想有道理，顿时就有些泄气。 而就在这时，坐得最远的那位短发少女忽然出声：“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唐凌菲：“啊？” 沈岚微笑道：“我就是有点好奇，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吧？” ———— (本章完) 367秘密飞行 唐凌菲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产生写歌的灵感，是在去往魔都的飞机上。 那是高一后的暑假，她初次见识魔都这般盛名已久的国际大都市。当然，最重要的并不是城市的繁华，而是让她踏上行程的那个人。 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段主旋律，却很难找到合适的歌词与之匹配。 这应该是一首情歌，但简单的‘我爱他’或者‘他不爱我’之类的词句，根本没法表达少女的心境。她的念头，比这要复杂得多，而且还有很多不好说出口的隐秘念头。如果不套上一层外壳，那些想法她只敢写在日记里，根本不敢让别人看到。 之后在魔都看到了小叶子写的歌词，唐凌菲终于有了灵感。她意识到，歌词如果不想太直白，就要转着弯写。 于是到了许哲生日的这一天，当着另外两位情敌的面，菲菲也就可以唱出自己的真情实感，而又不需要担心当面闹出不愉快。 “翻腾的白云就像海浪，恍惚间，我闭上眼就能触及你的心脏……” 唐凌菲拨动吉他弦，轻轻唱了出来。 此时，许哲、宋星叶和沈岚就在她面前。三杠七工作室的练歌房里搬了几张椅子，大家都坐在这里，看她表演。 许哲是最为惊喜的。 在此之前唐凌菲唱的所有歌曲，都是他这个重生者挑的，所以他知道只要好好唱，都很有火的潜质，而事实上这丫头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但现在可不一样。这首歌他完全没听过，再考虑到原本的那场车祸，也就是说，这是前一世从未出现过的歌。 许哲可没想过这丫头居然真能写歌。尤其是到了副歌部分，那缥缈的旋律更是让他眼前一亮。 “海底最深的地方，星星点点的微光，秘密的飞行，在你的梦境中起航……” 唱到这里，唐凌菲展现出了跟以往全然不同的唱功。如果是以前，这种高音她就算唱上去了也一点都不稳。而此时不仅稳当，甚至还游刃有余。 等等，话说‘在你的梦境中起航’这句歌词，该不会是隐喻她趁着自己睡着偷亲的事情吧？ 许哲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而沈岚听着小情敌唱出的歌词，陷入了沉思。她能听出来，这首歌虽然并没有特别直白的‘我爱伱’之类的歌词，但每一句都挂在暧昧的弦上。 这种歌词，是唐凌菲自己写的吗？还是宋星叶帮忙下的笔？ 沈岚看向了旁边的另一个女孩。 只见拿着手机正在录像，脸上也满是惊喜之色。如果不是刻意演戏，那就说明，这首歌她也是头一回听到。 将近三分钟的时间，唐凌菲唱完了。 她放下吉他，目光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扫过，停在了中间的许哲脸上。 迎着少女的目光，许哲微笑着鼓起掌：“不错啊，真的很不错。” 唐凌菲笑问道：“喜欢这个礼物吗？” “很喜欢，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送给许哲。” “啊？” 唐凌菲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歌名还没完全确定呢，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打算给它起名《秘密飞行》。” 许哲清了清嗓子：“这还差不多。歌很不错，再好好编曲、录音弄一下，可以放进你的下一张专辑里。” 一旁的宋星叶忽然调侃道：“我觉得要是叫《送给许哲》倒也不错……” 当事人立刻抗议：“别把我拉出去处刑！” 唐凌菲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偷偷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沈岚。 虽然歌词没有告白，表达得不算特别直，但正常人应该能听出这首歌的意思吧？ 但此时沈岚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她只是一手撑着下巴，面带淡淡的微笑，好像并没有生气或者不愉快的感觉。 许哲忽然又说：“对了，待会我们吃点什么？这都快四点了，也该考虑一下晚餐问题了。” 这时，沈岚才发言：“我们既然都已经在外面了，就下馆子呗。今天你是寿星，你说了算。” 许哲：“天气这么冷，吃火锅吧。” ———— 要同时满足这三位女孩的口味，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考虑到沈岚喜欢吃辣，宋星叶吃不了辣，而唐凌菲无肉不欢，许哲觉得，鸳鸯锅就是个不错的选项。一边能把普通人辣到红温，另一边则是清香的菌菇白汤，而且还有整盘整盘的肉。 光是这样，味道难免还是有点单调。不过这家火锅店能自己选配调料。而许哲打的蘸碟，考虑到了她们三人各自不同的口味，于是用餐体验就更好了。 唐凌菲忽然举起手：“可以再加一盘鲜牛肉吗？” 随着少女的胳膊大幅度动作，连带着让某些部位也晃动了一下。这就让许哲不禁多瞧了半秒钟。 宋星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许哲：“再加一盘还是两盘？一盘够不够你吃？” “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一盘，但是……”唐凌菲有些犹豫，“你应该也要吃吧？” 许哲：“吃不了一盘。我不像你，还有别的菜要吃呢。” 宋星叶忽然说：“加两盘吧，我也吃一些。” 唐凌菲：“小叶子你不是不怎么吃肉吗？” 宋星叶低声道：“我觉得，饮食上可以跟你稍微学学……” 许哲又看向另一边：“岚姐你呢，再加点什么？” 沈岚摆了摆手：“我吃得差不多了，不用考虑我。” 既然要加菜，许哲便喊了几声服务员。但此时四人在包间里，外面又很吵，店里的服务员都没有听到。于是，他起身走出了包间。 而这时，唐凌菲忽然压低了声音问身旁的小闺蜜：“对啦，你不是还准备了生日蛋糕吗？放在家里了怎么办？” 宋星叶：“回去再说吧，没关系。” 唐凌菲的声音更轻了：“那你给许哲准备的生日礼物呢？那首诗，要在这里念出来吗？” 宋星叶：“唱歌还行，念诗，那也太羞耻了……” 与此同时，餐桌的另一边，沈岚低头拿着手机，也给某人悄悄发出了一条消息： 【我今天也是安全期哦。晚上，你是跟我出去，还是在你家里？】 ———— (本章完) 368这谁能忍得住 吃完火锅之后，就由沈岚开车，回到了实验中学对面的那个小区。 银色的沃尔沃还是停在了那个熟悉的单元楼门口。 许哲拉开车门的时候，宋星叶和唐凌菲已经下了车等他了。趁着闺蜜俩有说有笑的片刻，许哲回头望了一眼车内的短发姑娘。 沈岚的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出声，但光是看口型许哲也能猜到她表达的意思——“换个地方停车等你”。 许哲犹豫了一下。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跟唐凌菲、宋星叶聊聊天，晚安告别回屋睡觉，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 第二个选择，则是照着沈岚先前发的消息而行，与唐凌菲、宋星叶说声晚安假装睡觉，然后悄悄出门，坐上沈岚的车，度过一个不那么平静的夜晚。 从理性上说，平静的夜晚风险也更小。但人类能够时刻保持理性吗？ 于是在家门口，许哲对另两位不知情的少女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明天早上还要去学校，早点休息吧。” 唐凌菲连忙提醒道：“可是，小叶子的生日礼物还没给你呢！” 宋星叶轻轻拍了一下闺蜜的胳膊：“没关系，我们确实累了，先回去吧。” 唐凌菲有些讶异地扭头盯着她，小声问道：“伱要送的巧克力呢？刻着诗的那个……” 宋星叶摇了摇头：“今天已经找机会送给他了。” 唐凌菲：“哦，那我们回去吧。” 许哲听着她俩的小声对话，却有些纳闷。今天宋星叶找机会把什么诗和巧克力送给自己了吗？完全没印象啊，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姑娘准备的‘诗’到底是什么内容。 等等…… 他又猛然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宋星叶深夜来找自己，结果被唐凌菲抓个正着。当时，这姑娘说了什么来着？ “真正的礼物，在你过生日那天晚上，我再送过来哦。” 许哲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今天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人应接不暇，以至于他都有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小叶子真正的礼物，难道打算待会瞒着菲菲送过来？到时候如果他不在家里，去赴了沈岚的约，那怎么办？ 或者换个角度，难道待会就真的待在家里，不管沈岚了？ 唐凌菲和宋星叶说了声“晚安”，便转身回了她们的屋子。 而许哲也回到屋里，关上门，独自坐在客厅中纠结起来。 这时，沈岚的又一条新消息到了。 【我把车停在小区的另一边了，你知道在哪的。我等着你哦。】 想象一下那位精致的短发少女在等着自己，那双修长的黑色裤袜……别想了，这谁能忍得住？ 反正食髓知味的许哲是根本忍不住。 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就算宋星叶真的要过来，至少也该等到菲菲睡着以后，那就是将近一个小时以后……时间绰绰有余了。 考虑清楚这一点，许哲便不再犹豫，迅速出门。 ———— 许哲再次拉开了那辆银色轿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开着暖风，一点都不冷。沈岚也早已脱掉了外套，只穿着衬衣、短裙和连裤袜，坐在驾驶位上翘着二郎腿。 她回头问道：“为什么要坐后排？” 许哲这次上车，拉开的并不是副驾驶位的车门，而是后排的门。 他微笑道：“因为我明天有些安排，今天晚上不想出去睡。” “不出去睡怎么……”沈岚说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就在这车里？” 许哲点了点头。 沈岚直勾勾盯着他，咽了口唾沫。然后她麻利地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在外面走了两步，又上了车子的后排位。 接下来就是‘台球’时间。 打台球，需要用到球杆，目标则是洞口。首先需要让球杆保持一个非常好的状态，营造出合适的击球氛围，然后再瞄准洞口。 出杆之后最好不要停顿，争取一杆清台。在这过程中需要注意角度和力度，不能盲目大力击球。针对每一杆的需求，选手有时应当选择大力猛推，有时则要小力轻推。 在这方面许哲是有点天赋的。车里的空间有限，但许哲并没有因此就施展不开手脚。毕竟，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出杆位置，都应该要调整好姿势，把杆架稳。而在架杆这一项上，许哲做得很好，沈岚也挑不出错来。 尽管许哲并没有一杆清台，中间也出现了一点瞄歪了洞口的小意外，但毕竟游戏场所摆在这里，光线照明不好，沈岚也不会因此挑剔。她只顾着帮助许哲更好地瞄准，这样球局才会更加流畅，更加激烈。 而越是到后面，许哲的技巧也磨炼得越发娴熟。 连续击球，连续得分，让沈岚更是沉浸其中——沉浸于许哲流畅的出杆动作，沉浸于他愈发娴熟的轻重力度转换，沉浸于打球过程中的热情，以及热情中的细腻与温柔。 因为沈岚的状态同样很好，时机也合适，所以球台并不需要附上额外的保险措施。这就让台球的乐趣展现得淋漓尽致。而狭窄的车内空间，在提高出杆难度的同时，却也额外增添了不少乐趣…… 这场台球比赛，前面的预热部分也就几分钟。而紧随其后的正式击球部分，则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比赛结束时，许哲选手靠着体力优势胜出，而另一位选手懒懒地躺在那里，似乎不想动了。 沈岚长舒了一口气，轻飘飘地说：“你好像越来越厉害了嘛。” “不要小瞧我的理论知识和身体素质啊。实话实说，你……几次？” 这么说着，许哲趴在上面，双肘双膝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免得自身体重给对方选手造成过大的负担。 沈岚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嘴唇，又俏皮地笑道：“你猜呢？” 许哲：“我猜有五次。” 沈岚：“你一次换我五次？不是我说，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许哲：“那你自己说有几次。” 沈岚扭开小脸，笑着咬住下唇，又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尽管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颜色，但许哲却不难从少女的扭捏之态中看出，这位小姐姐只是因为害羞而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 从各种意义上说，这一章，在下都是真的尽力了…… (本章完) 368这谁能忍得住 吃完火锅之后，就由沈岚开车，回到了实验中学对面的那个小区。 银色的沃尔沃还是停在了那个熟悉的单元楼门口。 许哲拉开车门的时候，宋星叶和唐凌菲已经下了车等他了。趁着闺蜜俩有说有笑的片刻，许哲回头望了一眼车内的短发姑娘。 沈岚的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出声，但光是看口型许哲也能猜到她表达的意思——“换个地方停车等你”。 许哲犹豫了一下。 此时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跟唐凌菲、宋星叶聊聊天，晚安告别回屋睡觉，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 第二个选择，则是照着沈岚先前发的消息而行，与唐凌菲、宋星叶说声晚安假装睡觉，然后悄悄出门，坐上沈岚的车，度过一个不那么平静的夜晚。 从理性上说，平静的夜晚风险也更小。但人类能够时刻保持理性吗？ 于是在家门口，许哲对另两位不知情的少女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明天早上还要去学校，早点休息吧。” 唐凌菲连忙提醒道：“可是，小叶子的生日礼物还没给你呢！” 宋星叶轻轻拍了一下闺蜜的胳膊：“没关系，我们确实累了，先回去吧。” 唐凌菲有些讶异地扭头盯着她，小声问道：“伱要送的巧克力呢？刻着诗的那个……” 宋星叶摇了摇头：“今天已经找机会送给他了。” 唐凌菲：“哦，那我们回去吧。” 许哲听着她俩的小声对话，却有些纳闷。今天宋星叶找机会把什么诗和巧克力送给自己了吗？完全没印象啊，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姑娘准备的‘诗’到底是什么内容。 等等…… 他又猛然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宋星叶深夜来找自己，结果被唐凌菲抓个正着。当时，这姑娘说了什么来着？ “真正的礼物，在你过生日那天晚上，我再送过来哦。” 许哲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今天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人应接不暇，以至于他都有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小叶子真正的礼物，难道打算待会瞒着菲菲送过来？到时候如果他不在家里，去赴了沈岚的约，那怎么办？ 或者换个角度，难道待会就真的待在家里，不管沈岚了？ 唐凌菲和宋星叶说了声“晚安”，便转身回了她们的屋子。 而许哲也回到屋里，关上门，独自坐在客厅中纠结起来。 这时，沈岚的又一条新消息到了。 【我把车停在小区的另一边了，你知道在哪的。我等着你哦。】 想象一下那位精致的短发少女在等着自己，那双修长的黑色裤袜……别想了，这谁能忍得住？ 反正食髓知味的许哲是根本忍不住。 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就算宋星叶真的要过来，至少也该等到菲菲睡着以后，那就是将近一个小时以后……时间绰绰有余了。 考虑清楚这一点，许哲便不再犹豫，迅速出门。 ———— 许哲再次拉开了那辆银色轿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开着暖风，一点都不冷。沈岚也早已脱掉了外套，只穿着衬衣、短裙和连裤袜，坐在驾驶位上翘着二郎腿。 她回头问道：“为什么要坐后排？” 许哲这次上车，拉开的并不是副驾驶位的车门，而是后排的门。 他微笑道：“因为我明天有些安排，今天晚上不想出去睡。” “不出去睡怎么……”沈岚说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就在这车里？” 许哲点了点头。 沈岚直勾勾盯着他，咽了口唾沫。然后她麻利地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在外面走了两步，又上了车子的后排位。 接下来就是‘台球’时间。 打台球，需要用到球杆，目标则是洞口。首先需要让球杆保持一个非常好的状态，营造出合适的击球氛围，然后再瞄准洞口。 出杆之后最好不要停顿，争取一杆清台。在这过程中需要注意角度和力度，不能盲目大力击球。针对每一杆的需求，选手有时应当选择大力猛推，有时则要小力轻推。 在这方面许哲是有点天赋的。车里的空间有限，但许哲并没有因此就施展不开手脚。毕竟，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出杆位置，都应该要调整好姿势，把杆架稳。而在架杆这一项上，许哲做得很好，沈岚也挑不出错来。 尽管许哲并没有一杆清台，中间也出现了一点瞄歪了洞口的小意外，但毕竟游戏场所摆在这里，光线照明不好，沈岚也不会因此挑剔。她只顾着帮助许哲更好地瞄准，这样球局才会更加流畅，更加激烈。 而越是到后面，许哲的技巧也磨炼得越发娴熟。 连续击球，连续得分，让沈岚更是沉浸其中——沉浸于许哲流畅的出杆动作，沉浸于他愈发娴熟的轻重力度转换，沉浸于打球过程中的热情，以及热情中的细腻与温柔。 因为沈岚的状态同样很好，时机也合适，所以球台并不需要附上额外的保险措施。这就让台球的乐趣展现得淋漓尽致。而狭窄的车内空间，在提高出杆难度的同时，却也额外增添了不少乐趣…… 这场台球比赛，前面的预热部分也就几分钟。而紧随其后的正式击球部分，则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比赛结束时，许哲选手靠着体力优势胜出，而另一位选手懒懒地躺在那里，似乎不想动了。 沈岚长舒了一口气，轻飘飘地说：“你好像越来越厉害了嘛。” “不要小瞧我的理论知识和身体素质啊。实话实说，你……几次？” 这么说着，许哲趴在上面，双肘双膝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免得自身体重给对方选手造成过大的负担。 沈岚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嘴唇，又俏皮地笑道：“你猜呢？” 许哲：“我猜有五次。” 沈岚：“你一次换我五次？不是我说，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许哲：“那你自己说有几次。” 沈岚扭开小脸，笑着咬住下唇，又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尽管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颜色，但许哲却不难从少女的扭捏之态中看出，这位小姐姐只是因为害羞而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 从各种意义上说，这一章，在下都是真的尽力了…… (本章完) 369真正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沈岚的车里，暖风开得很足。再加上高强度的运动，难免就会出些汗。 当许哲拉开车门走出去时，十二月末的冷风让他感觉格外寒冷。 “怎么了？”见他出车门打了个哆嗦，沈岚打起精神问。可是一降下车窗，她就知道为什么了，便问：“你也出汗了吧？肯定很冷，我开车送你过去？” 许哲摇了摇头：“用不着，也就几步路。” 停车的地方也在这小区里，只是小区的另一边。‘几步路’当然是夸张的说法，实际上有几百米的距离。但他不想让沈岚开车送自己到门口，因为万一被宋星叶看见了呢？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是小叶子的回合。那姑娘应该正准备行动呢。 沈岚略微有点担心，但看他这么坚持的样子，便已然隐隐猜到了这家伙不让自己送到门口的原因。少女叹了口气，平静道：“那好，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许哲摆了摆手，快步朝着自家走去。 沈岚开上车走了。 之前的高强度运动，已经过去了约莫半个小时。尽管刚结束的时候少女连抬手的力气都缺，但休息了一会之后，开车就没问题了。 而许哲恢复得更快，他几乎是一路跑回家的，跑得自己口干舌燥。 然后到了家门口，更是喉咙发紧。 因为刚走进单元楼，对面的门就开了。宋星叶开门出来，反手关上了她那边的房门，直直地凝视着正在喘气的许哲。 此时此刻是晚上十点多，距他和对门的两位少女分开只过了一个多小时。尽管跟沈岚相处的时间比预想中的稍微长了些，但宋星叶这情况……还是比他预想中的快。 而且衣着打扮也比他想象的更精致。 少女今晚换了一身连衣裙，那款式跟女仆装有些相似，只是颜色以粉红为主。而与之搭配的，还是一双白色高筒袜，将纤细娇嫩的双腿衬托得格外可爱。 许哲清了清嗓子，问道：“菲菲睡着啦？” 宋星叶低声说：“嗯，她明天是真的要早起，刚才已经睡熟了。” 许哲：“伱不也要早起吗？” 宋星叶却摇了摇头：“我明天请假了。” 许哲不由一愣：“你请假干嘛？” 宋星叶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微微低着小脸，轻声细语：“可以让我进去说话吗？外面有点冷。” 她没有穿外套，而他身上的汗还没干。在楼道里站久了，两人都觉得冷。 于是许哲开了门让她进来。再关上门，打开灯，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就在他动了动嘴巴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宋星叶忽然抬起手指了指他的嘴唇。 “你的嘴……” 刹那间，许哲冒了点冷汗，还以为自己露出了马脚。可是不对啊，沈岚又没有抹口红，也没有咬他嘴巴，能留下什么奇怪的痕迹吗？ 然而宋星叶却并没有挑他什么错，而是柔声说道：“嘴巴裂开了，可能是因为太干太冷了。你没喝水吗？” “哦，那我喝点。” 许哲稍稍松了口气，连忙拿起旁边的一瓶矿泉水，拧开了就是一阵“吨吨吨”。 当他放下水瓶时，宋星叶突然凑上来一步，却也不是要亲他，而是伸出手，小手里捏着个像是口红的东西。 许哲不禁问道：“这什么？” 宋星叶：“润唇膏啊。” 许哲：“可我没有……” 宋星叶理所当然似地说：“对啊，这是我的唇膏。你会嫌弃我吗？” 许哲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那唇膏就落在了自己的嘴上。他以前都没有用过润唇膏这种东西，冬天虽然时不时就会嘴巴干裂，但也没当过一回事。但今天第一次使用的体验，应该说还算不错。 至少真的很润。 只是简简单单地抹了几下，最外面那层干硬的唇皮就变得服帖又柔软了。 而宋星叶的手法又格外温柔，仔仔细细地抹过他嘴唇上每一丝干裂，在最干的部位在多抹一层。半分钟后，她才收起唇膏，微笑道：“好啦，你抿一下嘴试试。” 许哲：“好多了，谢谢。” 宋星叶：“需要对我说谢谢吗？” 许哲：“难不成你又要喊主人？别啊……” 宋星叶：“我今晚不想喊主人。” 今晚不想？为什么？ 许哲有点想问，却又不知该怎么问。在这短暂的沉默中，他注意到少女闪烁的目光。 她好像在犹豫，在胆怯……可是为什么呢？ 宋星叶忽然又轻声问：“你还记得，我上次是怎么说的吗？” “你是说真正的生日礼物？”许哲强装镇定道，“听菲菲讲是一首诗，而且写在巧克力上？” “很抱歉，我对她没有完全说实话。我想要让你看到的那首诗不在巧克力，在……这里。” 少女转过身，指了指背后的裙子拉链。 尽管刚刚才喝过水，可许哲又感觉有点口干舌燥了。他问道：“什么意思？” 宋星叶：“拉链，拉下来嘛。” 许哲：“你要我看的诗，写在背上的？” 宋星叶：“是啊。” 许哲：“写在背上，那该不会是《精忠报国》吧？” 宋星叶：“……” 许哲也觉得自己说的笑话有点冷了。不过，宋星叶并没有太在意。她只是稍稍回头望过来，微笑着说：“拉下来看看，你就知道了。” 然后她又摇了摇头，脑后的马尾辫随之左右摇摆了一下，颇有些俏皮可爱。 但许哲的压力就有点大了。 善解人意和善解人衣可不是一回事。 就在他犹豫着还没伸出手的时候，宋星叶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 “我知道你也会为我着想。你会担心，有些事情会不会太早，会不会分散我的注意力，影响我的学业……但你应该也明白吧，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 说这番话时，少女没有回头，没有看他的表情或反应。是因为某种自信，还是羞涩？ 然后许哲就伸出手拉开了拉链。 毕竟，这等柔情谁能拒绝得了呢？ 在洁白而又略显瘦削的背上，他看到了一首并不长的诗： 【春蚕不应老， 昼夜常怀丝。 何惜微躯尽， 缠绵自有时。】 许哲沉吟分析了一下。 他不知道这首诗是宋星叶自己写的还是在哪里摘的，但那都无所谓。此时此刻的关键问题是，这首诗到底什么意思？宋星叶想要表达什么？ 缠绵自有时……等等，不会吧？ 宋星叶忽然说：“要把字印在背上，还要瞒着菲菲，不能找任何人帮忙，很麻烦呢。” 许哲：“呃，是啊。” 宋星叶轻笑着问：“那你有什么感想吗？” ———— (本章完) 370这谁能承受得起 “那你有什么感想吗？” 柔和的暖色灯光下，轻声细语的少女稍稍回头，嘴角眉间的微笑里满是羞涩与忐忑。 她的行为相当大胆，但流转的目光却颇为小心。 该问为什么吗？ 许哲张了张嘴，但在问出口之前已然意识到了问题的答案——之所以要这样做，当然是因为喜欢，因为足够的喜欢。 或者换个说法，就是好感度达到非常高的程度了。 于是许哲有点无话可说。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讲什么才好。面对着这样美丽、纯情而又极具冲击性的一幕，什么样的台词似乎都不合适，也无法回应对方的心意。 但宋星叶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许哲终于开口：“有点冷吧，快把拉链拉上，别着凉了。” 仅仅是这样吗？ 少女的眼眸里顿时充满失望。可是就在下一刻，这种失望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许哲在给她拉上拉链之后，紧接着，就从背后抱住了她。 “我也特别喜欢你，小叶子，但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个晶莹剔透的艺术品，让我很担心伤害到伱。” 少女轻声说：“你什么都不做才是伤害我。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你可以对沈岚做，不可以对我？” 许哲下意识地辩解道：“我对她做什么了？” 宋星叶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从他的怀里挣脱开，转过身来面对面。然后，从他的衣领上捉起一根头发。那头发的长度比宋星叶和唐凌菲的都短，却明显比许哲自己的长。 少女低垂着小脸：“其实还有很多迹象，菲菲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出来。你和沈岚，是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 许哲：“这个……” 宋星叶：“不是说十八岁以前你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吗？难道说你的意思是，只要女孩子满十八岁就可以了？” 许哲确实是这个想法，但此刻有点不好意思讲出口。 宋星叶又说：“可是我也已经十八岁了啊。开学的时候，生日还是你和菲菲一起跟我过的。” 许哲：“但你是高三学生……” 宋星叶忍不住质问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这种处境会让我更安心，更有利于学习吗？” 许哲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原本的想法只是暂且维持现状，等到了大学阶段再更进一步。但现在看来，小叶子已经忍不住了。毕竟，这个聪明敏锐的女孩已然发现了他和沈岚之间的蹊跷，那当然不可能自甘落后。 那么，难道要现在…… 宋星叶见他沉默，语气也平静了下来，柔声问道：“我其实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你知道我喜欢你，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只是害怕辜负我，所以才当木头人？” 许哲点了点头。 宋星叶微笑着说：“莫待无花空折枝，浪费时间，那才是最大的辜负。” 许哲沉吟片刻，忽而问道：“如果，我们发生了什么，对你的生活、学习各方面，都不会有额外的影响吗？” 宋星叶：“你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 “因为我希望你好。” 说这话时，许哲的表情非常诚恳，毫不作伪的样子。因为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维持这种修罗场关系或许是一种渣男行为，但只要想到自己给她们带来的改变，想到这些改变都是正向的，他就会比较有底气。就好像自己并没有收到道德上的拷问，反而得到了崇高的赞许。 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让宋星叶愣住了。她仔细回想这几年，认识许哲以来的点点滴滴，好像，真的是这样？ 从最开始的言语开解，再到介绍菲菲给她当闺蜜好友，还有帮助她老爸……桩桩件件全都是许哲对她的好。 宋星叶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希望我变好呢？” 许哲微笑道：“因为我觉得你很可爱，特别可爱。” 这样的话语从心上人口中说出，谁能忍得住？宋星叶直直地凝视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两人之间的亲密相拥早已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这一次，宋星叶抱得格外紧。 因为她得到了心目中最想要的那种答案。 只不过，仅仅只是言语上的答案，似乎还不够…… 少女忽然扬起小脸，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瞒着其他所有人偷偷接吻，这事，宋星叶和许哲也干了不少次了，但此时此刻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 这次的吻，少了以往的羞涩，多了毫不遮掩的热情。 一个像是想要和他融为一体似的，悠长而又热情的吻。 在唇分的间歇时，宋星叶又问：“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好像怎么抱、怎么亲都不够，心里面像是有一团火。” 许哲点了点头：“我也有。” 少女眨了眨眼睛，精致的杏眼里包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期待：“你知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发泄出来呢？” “我知道。” 许哲拉着她就进了里面的卧室。 但要在自己的住处这么干，自然就要考虑到不能扰邻，别被其他人听到。尤其是要预防某个可能出现的捣蛋鬼扒窗户。 所以，许哲特意关上窗户，还拉上了窗帘。再一回头，就见宋星叶已经躺在他的床上了。 这么配合的吗？ 不过配合归配合，少女的表现还是相当青涩，躺得直挺挺的，一看就知道有多紧张。 而许哲刚走到床边，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之前跟沈岚在车里……那个什么之后，他还没洗澡呢！ 于是许哲只能说：“今天忙活了一天，我先洗个澡。” 宋星叶坐起身盯着他，欲言又止。 许哲看得出来，这姑娘肯定也猜到了他为什么要洗澡。在那一瞬间，少女不由得皱起了眉，目光凝固，小脸上闪过一抹委屈。 但沉默了几秒之后，宋星叶深吸一口气，又摆出了温柔的笑脸：“那你去洗澡吧，我在这等你。” 看到女孩子明明猜到了却又包容的模样，实在很难不感到亏心。许哲也只能快步走进卫生间，暗暗决定多用点沐浴液了。 ———— 370.5 新生儿黄疸偏高，月子中心的护士建议去医院看医生……忙活了好久，好在抽血检查的结果一切正常。 凌晨，一边听孩子的哼唧声一边检查章节并上传。本章会有番外，不过要稍微等等，还要帮妹妹做护理…… 这段时间的更新还是不太规律，只能说，尽量抽时间码字吧。 (本章完) 376令人放心的菲菲 “为什么文科也能有这么大的分差……你说说，你到底怎么学的呀？” “问错人了，第一名是宋星叶，不是我。” “宋星叶同学太内向了，我都没跟她说过话呢。” “太正常了，她可不是咱们一般人能说上话的。你没看平时找她的都是谁吗，要么是那个全校明星，要么就是全校首富。我听说，宋星叶的背景也很不一般。” “她什么背景？” “听说她爸爸是搞投资的，也特别有钱。” “特别有钱那不是应该花钱出过吗，干嘛跟咱们一块辛苦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富人家的教育方式……” 隔着半间教室，有两个女生在宋星叶的视野范围之外议论着，但她们并没有意识到，聊着聊着她们的音量就有点大了，于是当事人也听到了不少。 当然，被文科一班的同学们议论，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今天宋星叶的反应一如往常，那就是没有反应。 如今的宋星叶，自闭程度比初中时期犹有过之。初中时在班里除了同桌的许哲，还有那么几个同学能跟她稍微说上几句。而如今，她干脆是两耳不闻身边事，专心于自己的事情。 至于社交和情感需求，都放在了许哲和唐凌菲的身上。 但这两人最近出远门了。 好闺蜜菲菲的艺考已经通过，这事宋星叶也知道，但她不知道的是，既然考试已经结束，为什么不赶快回来呢？ 难道说，菲菲趁着这个机会，拉着许哲又去了别的地方？ 想到这难免让人焦躁。宋星叶放下了书本，往后靠在椅背上，默默拿出手机。 这时，她发现手机上有两条未接来电，都是菲菲打来的。 宋星叶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教室。 在走廊的尽头，她打通了好闺蜜的手机，问道：“菲菲伱找我有什么事？” 唐凌菲的声音里透着心虚：“我的校招已经过了，确定能上交大，所以现在也没有学习压力了。然后” 宋星叶已然猜到了什么，语气非常平静：“是啊，这下你可轻松自在了。” 唐凌菲又说道：“而且我马上也要过生日，许哲就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宋星叶：“嗯，你也要十八了，值得纪念啊。所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唐凌菲似乎又犹豫了几秒钟，才说道：“我想去海边旅游，许哲也同意了，但我觉得，如果我生日的时候你不在，那……” 宋星叶也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少女抬起头望向窗外，稍稍眯了眯眼。 然后她用依旧平静的语气说：“谁不喜欢出去玩呢？可惜，我还要上课，过些天又要二模，没那么多时间。” 唐凌菲：“可是，我真的很希望你也在……” 宋星叶忽然轻轻一笑：“真的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希望我也在？” 究竟是什么方面的机会，用不着多说，两个女孩子都很清楚。 但唐凌菲还是坚持道：“我知道，但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呀。对我来说，许哲不应该说是朋友……” 宋星叶笑了起来：“应该说是男朋友？” “怎么可能！”唐凌菲也笑道，“我的动作哪有那么快，我也不是那种偷跑的人啊。” 但很抱歉，我是那种偷跑的人——宋星叶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刚才对菲菲说的话其实并非虚言，也不是气话，她是真觉得在菲菲过生日的时候可以跟许哲单独相处几天，而自己对此并不会太过耿耿于怀。 当然，这种事谁会愿意呢？但这么几年下来，宋星叶早就习惯了。只要许哲不再去招惹别的女孩子，只要他还是那么喜欢自己，那就还在容忍的限度以内。 而且相比于跟沈岚在一块，她觉得，让许哲跟菲菲在一块至少还好点。她很确信菲菲不会像自己一样，半夜敲开许哲的门，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但沈岚会不会这么做呢？用不着多想，她知道那位姐姐一定会。而且很大可能，人家已经抢先了。 但唐凌菲显然还是不好意思独占，便又抛出了一个提议：“要不然，我生日的那一天，你飞过来，就呆一个晚上，然后咱们三个一起回？这样你只需要请两天的假，就跟咱们给许哲过生日那天差不多。” 宋星叶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真的这么希望我也在吗？” “那肯定啊！” 虽然是电话交流，看不到表情和肢体动作，但光是听菲菲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宋星叶都能想象到这丫头一脸认真使劲点头的模样。 于是少女回答道：“那好吧，我就请两天的假。对了，你们说要去海边，哪里的海边呀？” 唐凌菲：“琼岛，崖城。我以前还没看过大海，小叶子你呢？” 宋星叶：“我爸妈带我旅游去过，当时觉得……算啦，总之这是你的回合，你来决定就好。” 唐凌菲兴高采烈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寒暑假去的，这次不一样，现在是旅游淡季，那里的游客不会特别多，体验就会更好。许哲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宋星叶：“他也没去过吧？” 唐凌菲：“对啊，我们俩都不怎么旅游。应该说我们俩的家长都不太喜欢到处跑，前些年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还把人吓个半死。” “你们俩的家长……”宋星叶调笑道，“这话说的，就好像你们俩已经结婚成家了似的。” 唐凌菲顿时就有点害羞了：“小叶子乱说什么呀！” 宋星叶笑了笑。 她之所以有心情开这种玩笑，当然是因为对菲菲有信心。就算是出门旅游，就算是两人独处，菲菲也不可能像她或者沈岚那样…… 毫无疑问，趁着许哲睡觉的时候偷亲一口的胆子，菲菲是有的。但要说跟醒着的许哲面对面，甚至坦诚相见，那是绝无可能。既然如此，给菲菲一点福利时间，又能如何呢？ 宋星叶：“那你们先去玩几天，下星期我就过来找你们。” 唐凌菲开玩笑道：“你可不要迟到哦，要不然，万一许哲对我动手动脚，就靠你解救我啦。” 宋星叶也笑了：“那怎么可能呢？” ———— (本章完) 377都听他的 三月份的琼岛，差不多已经是其他地方盛夏的气温了。此时正是旱季，天空晴朗无云。 唐凌菲站在海滩上陷入了沉思。 “你说，咱们是先在这玩呢，还是去潜水？那些冲浪的好像也很有趣啊……” 一旁的许哲提醒道：“冲浪的难度可不低，你想试试哪个？” 唐凌菲扭头盯着他问：“如果我去冲浪，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试试？” 许哲摇了摇头：“不是很想喝海水。” 唐凌菲：“那如果让伱选，你想怎么玩？” 许哲蹲下身来摸了摸沙子：“在海边捡捡贝壳吧。” 唐凌菲顿时气短：“你怎么跟个老头一样？拿出你的干劲啊，当年滑雪的时候多有干劲！” 许哲笑了笑：“滑雪的难度可比这个低多了。” 唐凌菲：“就算摔了又怎么样？这里没人认识你，还怕丢脸呀？” 许哲：“当然怕，最怕的就是在美少女面前丢脸。” 唐凌菲微微一愣：“美少女？” 许哲微笑着指了指她。 唐凌菲的声音顿时就小了许多：“你小时候甩鼻涕的样子我都见过，现在还怕在我面前丢脸……” 许哲：“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的。你以前也会追着我打呢，现在还会吗？” 唐凌菲：“不会，但那是因为我打不过你了。” “什么意思？”许哲调笑道，“你要是能打过我，现在还会动手？” 少女“哼”了一声，用很小很小的音量嘀咕：“要是能打得过，我现在就把你摁倒在这……” 许哲果然没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要捡贝壳，我们去潜水！” 唐凌菲扭头就跑。 而许哲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她的心思倒是挺好猜……可惜就是有种，赢了也不光彩的感觉。” ———— “好凉！” 即使是里面已经穿了层泳衣，可一换上潜水服，唐凌菲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哲：“没事，马上就热起来了，稍微适应一下就好。” 唐凌菲穿上潜水服动了动：“嗯，这么热的天气，确实只需要稍微适应……哎呀，好重！” 潜水教练把气瓶给她背上了，肩上顿时就多了相当沉重的压力。 许哲和唐凌菲身后各有个教练。而许哲这边，装备都已经穿戴完毕，于是他挥了挥手，就跟教练跳进了海里。 唐凌菲正要跟着他跳下去，却被教练拦住了。 那位教练一脸憨厚：“待会在水下，我们要给你俩拍照片……啊不对，这是你男朋友给你的惊喜，我怎么说漏嘴了！” 唐凌菲确实感到了惊喜，一方面是许哲被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另一方面就是许哲要给自己惊喜。至于这个惊喜究竟是不是许哲安排的，惊喜之下，短时间内也容不得她多想。 于是少女使劲点了点头：“拍照吗，那好啊！” 而另一边，许哲刚刚透过潜水镜看到了水下清澈多彩的世界，就被教练提了起来，回到了水面以上。 这位教练在他耳边低声说：“帅哥，你们要拍照不？” 许哲：“我买是整套套餐啊。” 教练微微一笑：“咱们拍照是另外收费的，有三个档次。两千八、三千八和五千……” 对方话都没说完许哲就明白这是个加价的坑，连忙拔掉呼吸管，开口拒绝：“不必了，我不喜欢拍照。” 教练：“你女朋友也不喜欢吗？把水下的景色和你们俩一起记录下来，多美好啊，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惊喜。” 许哲眉头一挑：“故意把我和她分开，告诉她有惊喜，是么？” 教练讪讪地笑了一下。 许哲正色道：“你要是提前告知我，后面再加一个零都没问题。来这种阴招就没意思了，一分钱都不会花。” 教练一脸为难，正要再劝两句，而这时，许哲转身两下子就游回到岸边，爬了上去。 动作之矫健利落，让教练都没来得及阻拦。 许哲站在唐凌菲面前，摘掉潜水镜，问道：“他是不是跟你说有惊喜？” 少女面带笑意点了点头：“对呀。” 许哲也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抬起那娇俏的小脸，在粉嫩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他说：“这就是惊喜。走吧，咱们换一家潜水。” 唐凌菲：“诶？” 这时那位教练也上来了，连忙劝道：“你问问别家，便宜不了，水下拍照需要专业的设备，我们给的价格已经很划算啦！” 另一个教练则对着女孩使眼色。 许哲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提前告知，再加个零我都付得起。玩这种小阴招，我一分钱都不会花。” “可你已经付过潜水费了，这个不能退的……” 许哲：“留着给你们吧。反正潜水费比拍照费还低，这点零钱算我买了一课。” 两个教练又将目光投向了唐凌菲。按照他们的经验，在这种时候女方往往会更有消费欲望，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然而唐凌菲却双手抓住了许哲的一只手，扬起小脸：“我什么事都听他的！” ———— “换一家果然有用，提前说好的是要便宜啊。” 几个小时之后，重新体验完潜水的唐凌菲坐在岸边，如此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洗过澡换了身衣服。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一家的潜水教练给两人在水下拍了照片和视频，然后放在电脑上一张张、一段段让顾客选。 许哲已经选完，也付过了款，总花费倒也不便宜，但至少念头舒畅了许多。 唐凌菲盯着视频里的自己和他，忽然有些害羞的感觉。尽管戴上全套潜水装备，几乎看不出谁是谁，但只要意识到是在水下抱在一起……那场面，就让少女不由得有些脸红。 许哲忽然问道：“对了，你在上一家那说的话，还记得吗？” 唐凌菲：“我说了什么？” 许哲：“你说什么事都听我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使劲挥手打断了。 “不知道不知道！哎呀，早就忘啦。” 少女冲着他吐了一下小舌头，娇俏的脸上满是顽皮之意。 ———— (本章完) 请读者们看过来 从小学毕业之后许哲就很清楚，不会有女孩子喜欢自己。 因为就在那年夏天跟父母的旅行中，旅行团的大巴车遭遇车祸，父母双亡。至于许哲自己，虽然侥幸性命无忧，在医院里也没有躺太久，却就此落下旧疾。而且他的脸部五官都错位了，毁容得相当彻底。 而事后的调查表明，车祸原因是司机突发心梗，导致大巴车在山路上失去控制。 从此，他放弃了一切不切实际的妄想。当然再怎么样也得活着，就算手里变成一副烂牌也能将就着打。许哲养成了孤单自闭的性子，拿着助学金念完大学，在网上做外包写代码。这收入其实还不错，而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玩玩游戏看看小说什么的，过得倒也还行。 但车祸的后遗症始终没有放过他，让他患上了多年的并发性炎症。而在26岁的一个冬夜里，突然加剧的病痛让他眼前一黑…… 许哲没想过自己会再一次醒来。更没想到，再一次睁开眼，居然是在那辆大巴车里。 这就是重生？重生到了车祸之前？ “喂，你发什么呆呐！” 旁边的清脆女孩声，拽回了他的注意力。 循声稍稍转头，许哲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 她跟此时的自己一样，小学刚毕业，还是十二岁的年纪。瘦瘦小小的，肤色不是特别白，比较红润，泛着健康的光泽。女孩的头发并不长，脑袋后面的那个单马尾扎得也有些勉强。 乍一看是有点假小子的气质，不过那双大眼睛盯过来时，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 稍微回忆一下许哲就想了起来，这个女孩是父亲同事的女儿，名叫唐凌菲。因为两家大人的关系很不错，从小来往比较多，住得也近，或许能算得上青梅竹马吧？ 只不过这位小青梅也在车祸中丢了性命，连同她的父母一起…… 但现在是不是来得及改变一切？ 许哲站了起来。 目光越过前排座椅，他看到了司机的背影，以及前方蜿蜒的山路。 已经开进山区了？ 许哲不由得心脏一紧。 这时，大巴车拐了個弯，惯性让许哲的重心也猛地一晃，他双手抓住了前排座椅上端，才维持住了站姿。 唐凌菲问道：“你站起来干嘛呀？” 听到小女孩的声音，前排的许哲母亲也回头看了一眼，说：“坐下，站着多危险。” 许哲摇了摇头：“坐着也挺危险的，除非你们把安全带扣上。” 周围二三十号乘客，几乎就没几个老老实实系安全带的，包括坐在俩孩子前面的许家父母，以及孩子们后排的唐家父母。 注意到这个问题，许哲干脆给身旁的女孩扣上，又给四位长辈都扣好了安全带。毕竟接下来不管是用什么办法让车停下，他都没把握一定能成功。先让人系上安全带，自然保险得多。 周围的其他乘客大都在睡觉或闲聊，有那么两三人注意到这个孩子的异常举动，倒也不以为意。而许哲此时也没心思劝这些陌生人系好安全带了，况且他也不敢担保，只要有安全带就能保住性命。 “小哲这么有安全意识啊？”唐叔叔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如此笑道。 许父则有些不耐烦地解开了安全带。 见状，许哲立刻再一次给他扣好。 “儿子你干嘛？” “别动！” 许哲的表情和语气都相当认真，一时间居然镇住了父母。 然后他瞥了一眼最前排，就发现司机左手还撑着方向盘，右手却已经捂着胸口，姿势有些蜷曲了。 许哲深吸一口气想要叫出声，但转念一想，事发太过突然，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什么用。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本来想找借口，哪怕闹闹事让车子先停下来，但现在看来也来不及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自己的父母和唐凌菲，还有她的父母，全都探出脑袋盯着自己。看大家的姿势，这安全带的束缚作用怕是相当有限。霎时间，他意识到，光是扣上安全带可能都没用，因为没有调松紧，那几根带子应该都是最放松的状态。 也罢，那些都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只剩下最后一个。 许哲一个箭步蹿了过去，跑到司机旁边，大喊一声：“他心脏病犯了！” 话音未落，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许哲就已经双手攥紧了方向盘。 再低头一看，好家伙，司机一脸狰狞，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了。 “刹，刹……”司机喃喃着，右腿抽搐了两下。 许哲立刻意识到，这位恐怕已经没力气踩刹车。他紧张地瞥了一眼，眼前还是直路，但下一个弯道已经清晰可见了。 “没力气踩？你脚下是刹车吧？” 听到男孩的问话，司机挣扎着点了一下头。 许哲干脆一屁股坐在司机的右腿上，把他刹车踏板上的这只脚又用力一压。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啊啊啊啊——” “靠！” “怎么回事！” 大巴车里一片惊呼声，与之相伴的还有好些人脑袋撞上前排的闷响。 车子停住了，但许哲不敢放松。他踩着司机的右脚，让司机的右脚紧踩着刹车。同时，他扭头找到手刹，用力拉了起来。 “你小子干什么呢！”父亲跑了过来。 “司机心脏病犯了。” 许父看了一眼司机，意识到问题所在，立刻说：“挂下挡。” 许哲：“怎么挂？” “伱踩一下离合，对，就那。” 许父利落地挂档，检查了一下手刹，确定不会溜车，又打开了双闪。 直到这时，一群游客才围了过来。 “这怎么回事……司机咋了！” “司机晕过去啦！” “我的天啊，这特么……” 父亲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低声说：“好了，下来吧。” 许哲离开驾驶位，从人缝中钻过去，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 一靠上椅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了。 而在驾驶座周围，已经挤了一圈人。看着司机人事不省的样子，他们这才意识到刚才究竟有多危险，这辆大巴车几乎已经开到鬼门关里，却又被一个小男孩硬是拉了回来。 好几个大人看向许哲，目光里充满惊异。 旁边的唐凌菲小脸煞白，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刚才……到底咋回事？” 许哲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第二人生。” 唐凌菲：“什么？” 许哲没有再说话，只是看向窗外的明媚阳光，满脸笑容。 ———— 372作为朋友的关怀 翌日清晨，唐凌菲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 当然，作为高中生来说，睁眼看到一片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是在冬天。 唐凌菲起了床，麻利地穿好衣服，便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小叶子的房门口。出于日常的习惯，她抬起手敲了敲门。 敲门声响过之后，没等多久，里面就飘出来了另一位少女的声音：“要去上学了吗？” 唐凌菲：“对呀，你还没起来吗？我都要去买早餐啦。” “我今天恐怕要请假，菲菲你自己去吧。我，我好像有点生病了。” 宋星叶的声音有些虚弱，似乎还隐隐有些……羞涩？ 但唐凌菲没想那么多。听到好闺蜜身体不适，她连忙推门进去看。 只见宋星叶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只露出了白皙的小脸。 唐凌菲开灯一看，就发现宋星叶的脸色似乎比以往更苍白一些。再摸了摸额头，却并没有温度的异常。 “不是发烧吗？”唐凌菲问道。 宋星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 唐凌菲：“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呢？需不需要去医院？” 宋星叶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我也不知道需不需要，现在还只是头晕，然后肚子也有点难受……” “肚子难受？昨天吃的火锅太刺激了吗？不对，我们都吃红锅的东西了，只有你是盯着白锅，明明一点辣的都没碰。” 唐凌菲还在认真分析，却没有注意到好闺蜜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心虚。 宋星叶无力地挥了挥手：“不用管我啦，菲菲，伱自己去上学吧。” “不管你怎么行！”唐凌菲关切道，“你都说不舒服了，连上课都不能去，我怎么能放着你不管？万一是很严重的病呢？” 宋星叶：“我觉得应该……不会太严重。我休息休息，最多一两天，应该能恢复过来。” 唐凌菲：“那你到底是什么状况嘛？感冒、发烧、吃坏肚子，总得有个原因吧。” 宋星叶当然知道今天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是什么，但实在不敢讲出口，哪怕只是真实的主要症状比如双腿发软这种细节，她都没法说。 面色苍白的少女只能小声道：“可能是最近学习比较累吧……” 唐凌菲：“可是昨天咱们都没学习，明明是在给许哲过生日啊！” 宋星叶：“那，可能是玩得有点累了。” “可是昨天咱们也没干什么啊，”唐凌菲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来回开车的是沈岚，唱歌的是我，中午的饭菜是你做的，但碗也是沈岚洗的。而且做几道菜，对小叶子你也不算什么吧？难不成是因为要长时间和沈岚在一块，精神压力太大？” 很显然，与沈岚相处会造成精神压力的，是唐凌菲自己。但宋星叶此时当然不会逞能口舌之能，而是顺着说道：“有可能是吧，反正就是觉得昨天挺累的，而且这段日子一直都有点累，然后今天特别想休息……” 唐凌菲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小叶子，你累就累，休息就休息，可不要一睡不醒啊！” 宋星叶哭笑不得：“那也不至于，让我一个人多休息休息就好，你去上学吧。” 唐凌菲：“我去上学，谁给你买早餐？” 宋星叶：“现在不想吃……” “不吃哪行啊！既然身体不舒服，那更应该多吃点东西吧。我这就去给你买回来。” 这股友情的关怀就像是一束灿烂阳光，让宋星叶不禁挪开了视线，难以直视。尤其是想到昨晚的行为，想到要瞒着菲菲不知瞒多久，少女不由得感到了某种巨大的压力，以及背德感。 于是宋星叶忽然伸出手：“谢谢你，菲菲。” “哈哈，跟我说什么谢呢！” ———— 许哲今天早上起来，又吃到了对门小青梅打包送来的早餐。 唐凌菲也在餐桌对面坐了下来，一边啃包子一边说：“你们俩还真的是中学生吗？说不上课就不上课，说不去学校就不去。喂，我这个半原创歌手都还在认真上上学呢！” 许哲喝了一口豆浆，然后问道：“什么叫半原创？” 唐凌菲：“就是会自己写歌，但目前发的歌都是别人写的，说原创有点没底气，但说不是又不甘心。” 许哲：“挺好的，还会自己下定义了。你刚才说的那意思是，小叶子今天也不去学校吗？” 他当然知道小叶子今天请假，更清楚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应该说就是自己，但此时，当然要在菲菲面前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以示清白。 唐凌菲：“对啊，小叶子今天早上突然有点不舒服，好像是头晕什么的，就不去学校了。哎，反正她成绩那么好，在老师那里也有特权的，请假都很容易。” 许哲：“你请假也很容易啊。你们老师都知道了吧，网上那个不露脸的话题新人就是你。” 唐凌菲：“是啊，所以我在学校里也只上主课了，反正别的课程艺考的时候也不会考嘛。诶，你大清早就洗衣服啊？” 她吃着吃着忽然注意到了洗衣机的声音，便随口问道。 其实洗衣机里面的并不是衣服，而是床单，可是为什么要急着洗床单，这事也实在不好解释，于是许哲就只能两句话糊弄过去。 他说：“因为我现在还算稍微有点空闲，能弄一下洗衣机。待会忙起来以后就没空了。” 唐凌菲想了想，又说：“那要不然我来帮你洗？” 许哲连忙摇头：“用不着，干活的是洗衣机又不是我，用不着帮忙。而且你帮我买早餐来就很棒了，非常感谢。” 听他道谢，唐凌菲不禁有些得意：“看，不管是你还是小叶子，都离不开我吧？” 许哲：“那当然离不开。” 唐凌菲：“不只是你，刚才小叶子也对我说谢谢了呢！” 许哲咽下一口茶叶蛋，欲言又止。 他觉得小叶子对菲菲说谢谢的原因，很可能是‘对不起’没法讲出口，那就只能说‘谢谢’了。 ———— 371章群内可见，删得没脾气了已经…… (本章完) 373那当然没问题 对于唐凌菲来说，一切都没有改变。 平日里依旧是正常上课，正常学音乐、练嗓子。虽说是个出道的歌手了，但日常却跟同龄人一样单调平凡。时间长了，周围的同学们都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出道当明星来着？ 不过唐凌菲并不觉得这种日子无聊。毕竟，只要她想要跟人聊聊，就可以找宋星叶和许哲。这两人虽说都和她不在一个班里，但找起来很方便。而且，生活虽然有些单调，却相当的充实，每过一段时间，只要听听自己录音的成果她就能发现点滴的进步。 作为艺考生，她的联考早就通过无碍了。而寒假一过，到了开春的季节，校招就开始了。 艺考很重要，这直接关系到唐凌菲的大学生涯。她的首选目标当然还是魔都的交通大学，但如若不成，只要在魔都也能接受。所以，她报名的校招，自然就需要去魔都考。 高三下学期刚开始，宋星叶当然走不开，但许哲可就不同了。而这又让唐凌菲在期待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心虚——这样二人成行的机会，会不会让小叶子不开心？ 然而，好闺蜜的反应却让她颇为感动。 “没关系，菲菲，如果许哲能去的话，当然是好事啊。” 此时两位少女面对面坐在食堂里，聊到了这事，而宋星叶说的相当大度。 这份大度，甚至让唐凌菲一时间无言以对。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象一下，菲菲觉得如果换成自己只能待在学校里，而小叶子和许哲两人出远门，她肯定没法像这样平静地说‘没关系’。 于是唐凌菲主动保证道：“小叶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偷偷做小动作的！” 宋星叶却问：“你对小动作的定义是什么？” “定义？”唐凌菲有些心虚地小声说，“就是像以前那样，趁他没睡醒的时候，偷亲他……” 宋星叶微笑道：“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而且应该也没有这样做的机会。” 唐凌菲：“没有机会？” 宋星叶：“伱们俩就算一起去，也不可能在酒店里住同一间房吧？既然是不同房间，你哪有看他睡着，然后做小动作的机会呢？” 唐凌菲：“你说的也对哈……” 宋星叶夹了一小口菜，稍稍咀嚼了几下，再配上米饭咽了下去。 而吃相一贯更为凶猛的唐凌菲，此时却咬着筷子尖陷入了沉思。 半晌，宋星叶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唐凌菲喃喃道：“但是两个人待在一块，总会有很多机会的吧……” 宋星叶一脸淡然：“对啊，所以我说对你来说这是好事。” 唐凌菲：“可是对你呢？” 宋星叶想了想，说道：“对我来说，给你更多机会，总比给沈岚学姐要好。别忘了她也在魔都，如果许哲陪你过去了，你可得当心别让沈岚……” “那不可能！”唐凌菲拍着胸脯打断道，“我不会给她机会的！” 宋星叶看了一眼随她手掌的动作而晃动起来的那两团，撇了撇嘴：“但愿吧。” ———— “菲菲要去魔都考试了，你会跟她一起去吗？” 又是一个深夜，事后，宋星叶躺在他身边如此问道。 对于刚刚跟一个嗨完，又听她聊起另一个姑娘这种事，许哲感觉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于是他嘴角动了动，表情也不太自然：“呃，我不太清楚，她上次不是已经考试过了吗？” 宋星叶却揪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上次菲菲过的是联考。有些名牌大学招艺考生的时候，会要求先通过联考，然后才能参加他们的校考。这两年的交大就是这样，所以菲菲过些天就要去魔都考试了。你可是她的老板诶，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清楚吗？” 许哲躺在那里，扭头对上了宋星叶的目光。他发现，少女的嘴角微微翘起，眼里也有一抹笑意。 看来她是故意在两人的事后提起菲菲的事，想看他局促的反应？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许哲反而镇定了下来，答道：“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她要去魔都考试的话，我这个当老板的倒是可以陪她一起去。”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好呀。” 许哲微微一怔：“你还真不介意？” 宋星叶笑道：“我介意什么，菲菲最多也就偷亲你一下，就数她最胆小。” 许哲：“胆小的不是你吗？我要是现在讲个鬼故事，你今晚睡觉都不敢关灯。” 宋星叶摇了摇头：“我的胆子小是另一回事。我说菲菲胆小，说的是在面对你的时候。你信不信，如果换成她跟你在一起，就算真的躺在一张床上，她都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要不然我下次找机会试一下菲菲——看她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许哲有点想要这么说，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不管小叶子表现得再怎么大度，自己也不能太得寸进尺。要不然，不小心弄得她破防了可不好。 宋星叶忽然叹了口气：“但我有时候也会羡慕她。要是我的身体有她那么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许哲：“现在怎么了？” 宋星叶低声道：“已经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这样，腿软得走不动路。” 许哲笑道：“没关系，我很乐意抱你回去。” 反正如今小叶子越来越谨慎，每次夜里都要确保菲菲睡熟了才会过来，而且频率也很低，被撞破的风险并不高。 ———— 这一天的上午，许哲又去了趟学校。 老师和同学们对他的缺席早已见怪不怪。今天看他来了，黄一凡还跳出来调侃：“许老板居然来上课了！” 许哲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了厚厚的教材。 黄一凡：“你又不需要高考，还看啥书啊？” 许哲：“到大学里我还是要上课的。” 黄一凡瞥见他手里的教材似乎是全英文版，拱了拱手：“打扰了，告辞。”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同学出声道：“许老板，又有美女来找你了啊。” 许哲抬起头一看，果然，是唐凌菲。 来到教室门口，就见少女一脸期待，低声问道：“我要准备去魔都考试了，你最近……有空吗？” 许哲点了点头：“没问题啊。” ———— (本章完) 374好看，不行么 许哲有点想笑。 去魔都的飞机上，他和唐凌菲坐的是前排的头等舱。座位挺宽敞，空姐的服务也很热情。不过最让他感到有趣的，还是身旁小青梅的反应。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似乎在打拍子。她的脑袋上还挂着个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音乐。而随着耳机里的音乐节拍，她的手越是打拍子就伸得越远……看起来，似乎是想要牵点什么。 许哲看出来了，但并没有说破，也没有主动把自己的手送上去。他只是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度过起飞的颠簸阶段，机舱里变得平稳了许多，几乎没有颠簸，看书也没什么问题。 唐凌菲忽然摘下耳机问：“你在看什么呀？” 许哲把书的封面亮给她看。 少女撇了撇嘴：“股权投资实操……又是做生意的书，你还真是刻苦好学呢。” 许哲：“能赚钱的事情，当然要多努力努力。就像你在音乐上现在也很努力。话说回来，伱觉得这次把握大吗？” 唐凌菲想了想，微微摇头：“不知道，我以前又没经历过这种考试。” 许哲：“你的经纪人没跟你打包票？” 唐凌菲：“孙姐说，她以前接手的艺人，一般都是音乐学院毕业以后的。像我这样还没考进去，而且目标不是专业音乐学院，专盯着综合大学的人，她还真没见过。” 明明要当专业音乐人，第一志愿却不是音乐学院，这是因为谁呢？ 许哲戏谑道：“我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什么罪孽深重？”唐凌菲忽然反应过来，“哦，你以为我全是冲着你才想去交大的？” 许哲：“难道不是吗？” 他越是这样说，反倒越让人不想承认。一点小小的傲娇，对女孩子来说似乎是某种本能。 唐凌菲扬起小脸：“切，就算没有你我也想去交大那种学校啊。从小我爸妈就想让我上个好大学，要不然，也不会找人辅导我学习，还专门送我去实验高中……” 然而，她爸妈当初找来辅导她学习的是许哲，驱使她咬牙也要去实验高中的也是许哲。所以越往下说，唐凌菲就越是心虚，声音也不自觉便轻了。 少女渐渐地扭开目光，看向窗外的云海。仿佛只要不看身旁那个可恶的家伙，自己的心虚就不会被拆穿一样。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却被牵住了。 许哲抓住了那只无所适从的小手，调整到十指相扣的状态，然后还稍稍用力，压了一下她的掌心。 唐凌菲立刻收回目光，错愕地看向他。 许哲压低了声音说：“你想说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别嘴硬，也别忘了，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唐凌菲下意识地又嘴硬了一下：“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而且你也不是专门为了救我……” “救的不只是你，还有别人。但现在只有你在我跟前。如果我说，要你回报我的恩情，你该怎么办呢，菲菲？” 话还没说完，许哲的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了，轻轻托起了她的下颌。 那架势，就像影视剧里要调戏良家少女的恶霸纨绔一样。 唐凌菲愣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呆了好几秒之后，她才有了一丝明悟——这可恶的家伙，难道是在调戏自己？ 可是，这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要主动发生点什么？趁着小叶子和沈岚都不在的时候，他想干什么？ 许哲轻托着她的脸庞，凝视着，那目光从散漫渐渐变得认真，甚至称得上深情…… 迎着心上人这样的目光，唐凌菲愈发感到大脑里一片空白。别说再嘴硬了，连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都不知道。 今天上飞机之前，她确实设想过很多，比如怎么营造两人相处的机会和气氛什么的——但在她的想象里，都是自己主动，而许哲被动。可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片刻的凝视之后，许哲忽然又笑了。 他笑着说道：“算啦，你马上就要考试了，还是不要打扰你的心态吧。” 说完，许哲就收回了手，刚才还作势要调戏她的那两只手又回到了原位，恢复了原本的距离。 唐凌菲盯着那清秀而温和的笑脸，却突然感到格外可恶。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笨笨的小猫咪，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更妙的是就在这时，许哲注意到了她有些不忿的神情，便摸了摸少女的头顶。 这就更像是逗猫咪了。 唐凌菲使劲晃了晃脑袋，把他的手甩开，然后皱着小鼻子说：“好烦啊，你已经在打扰别人的心态啦！” 许哲笑了笑：“抱歉抱歉，我的错。” 唐凌菲“哼”了一声，扭开小脸又看向外面的云海，却怎么都没法平静下来。她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想象着如果自己没有发呆，而是一口亲上去，这个可恶的家伙又会作何反应…… 想着这样的问题，就算重新戴上耳机，少女也很难把注意力放回到音乐上了。 而许哲重新摊开了手里的书，看着看着，却又抬起头欣赏起来。 即使是几千万乃至几个亿的商业案例，似乎也没有眼前少女的侧脸更具吸引力。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许哲忽然有些感慨。从什么时候开始，重生之初那苦行僧一般的志向，变得越来越软弱了呢？ 但是仔细想想，创业是为了什么呢？ 挣钱？证明自己？ 是那些更重要，还是与可爱女孩度过的时光更为美好？ 忽然，唐凌菲回过头来，盯着他就说：“你在偷看我啊。” 许哲大言不惭地承认了：“这不叫偷看，光明正大地看。” 唐凌菲：“你看我干什么？” 许哲微微一笑：“好看，不行么？” 比以前更直白的话语，让少女忍不住脸红。 唐凌菲磨了磨牙，一副想要咬人的样子。她纠结片刻，故作凶狠却变得有点结巴：“你，你……好烦啊！” ———— (本章完) 375她想要什么 送唐凌菲去考场的车子，是崇开投资的商务车。 开车的是姚浩。 许哲本来不打算让这个公司高管来给自己当司机，但姚浩却颇有觉悟。能跟老板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当然，许哲一贯是很看重驾驶安全的，手握方向盘的时候不会允许他分散注意力，但在车子停下来之后，就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此时唐凌菲已经身在考场，而姚浩见许哲回到车里，便回头问道：“老板，唐小姐已经开始考试了吗？” 许哲：“不是很清楚她们艺考的流程，可能开始了吧。” 姚浩笑道：“老板真的很看重唐小姐啊。她要是考上了，以后跟您一所大学，那就好了。” 许哲：“什么意思？” 姚浩：“同学里的朋友多，是好事啊。应该会更舒心一些。” 许哲：“但愿吧。” 姚浩又说：“不过下次需要用车接送唐小姐的时候，还需要我来当司机，或者给您安排一个司机吗？” 许哲：“为什么这么问？” 姚浩解释道：“因为您的年龄也够了，可以考驾照了啊。” 驾照……想到这个，许哲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可以把车学了，这东西的难度又不高，以后自己要是能开车肯定会方便很多。可是，当年的心理阴影还是残留了那么一点。况且随着他以后生意越做越大，完全可以雇一个专职司机，真的有必要自己开车吗？ 但姚浩很快又说：“我是不太清楚您怎么想的，不过，要是您有了驾照，我可以用公司的名义准备一辆更年轻化的车子。” 许哲：“更年轻化的车？” 姚浩：“比如一些比较漂亮的跑车，或者更宽敞的豪车。带女孩子出去玩开那种车，是不是会比较……” 是不是会比较爽？ 许哲想象了一下，就感觉似乎影响不大。不管是唐凌菲还是宋星叶，包括沈岚，貌似都不是那种只要坐在豪车里就会特别高兴的女孩。在最初的新鲜劲之后，她们更关注的大概还是他。 回想一下，至今在修罗场中唯一拿到驾照的沈岚，她很关心车的牌子吗？不，她更希望许哲多坐上她的车，在车里还可以发生一些…… 等等，车子好像是个绝佳的可移动私密空间啊。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许哲眼前一亮。 他指示道：“下学期我就要来魔都上学了。给我准备一辆车吧，空间要宽敞，安全性能也要好，档次……差不多就行，你看着办吧。” 姚浩微笑道：“没问题，老板。” ———— “咱们是不是花钱了？” 唐凌菲凑到许哲旁边，如此悄声问道。 此时，她已经从考场里出来，坐上了那辆商务车。姚浩在前面负责依旧负责开车，而经纪人孙姐坐在后排。许哲和唐凌菲坐在中间那排，两人只要互相凑近些，可以说点别人听不到的悄悄话。 许哲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唐凌菲：“考演唱的那个老师看起来挺严厉的，但轮到我唱完，居然夸我了。我也没觉得比前面那几个好多少啊，所以就想问你是不是……” 许哲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这方面的安排，应该说，都是伱自己的实力吧。” 唐凌菲：“难道我真的越来越厉害啦？” 许哲：“是啊，越来越厉害了。” 唐凌菲眨了眨那双大眼睛，闭上嘴巴，直勾勾地盯着他。 过了一会，许哲注意到她的目光，便问道：“又怎么啦？” 唐凌菲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下星期，我也要过生日了，你……会不会准备什么礼物呀？” 在三个女孩中，胸部规模最大的菲菲反倒是年纪最小的那个。而这个春暖花开的春天，就连她也要成年了。从生理的角度上说，十七岁和十八岁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但是主观意识到‘我成年了’这件事，或许会带来一些心理变化。 比如说，许哲就没法以‘咱们年龄太小’这种理由搪塞她们任何一个了。好在他现在也不打算再搪塞推脱。 但菲菲的这条线要如何推进，许哲还在认真思考中。 他说：“咱俩这么铁的关系，你生日我肯定要帮你好好庆祝。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这话让少女鼓起了腮帮子——她当然不希望用‘铁’来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 唐凌菲哼了一声，说：“去年，我可是绞尽脑汁想给你送什么礼物，今年轮到你了，你也不能偷懒吧？要自己想才有诚意啊。” 许哲：“但我这个人比较迟钝，不太懂女孩子想要什么。” 尽管如今的他早已不像重生之处那么感情迟钝了，但拿这个当自己的挡箭牌，无疑是个不错的策略。 唐凌菲摇了摇头：“迟钝也没关系啊。只要是你认真准备的，不管什么我都会很开心。” 许哲：“不管我送什么都没问题？那，要是给你打包一顿金拱门呢？” 唐凌菲：“你打包回来，跟我一起吃的话，那也不错呀。” 许哲又想了想，说：“除了吃你最喜欢的就是游戏吧？那如果我送你个游戏呢？” 唐凌菲毫不犹豫地答道：“如果你跟我一起玩，也不错呀。” 少女已经表达得非常明确了，就是相比于什么礼物，她更看重的还是与他在一起。 这就让许哲不由得回想起先前自己的成年生日，宋星叶的‘真正的礼物’。他想象了一下，如果他把自己半夜送到菲菲的床上……这礼物，唐凌菲同学能接受吗？ 许哲微微摇头，感觉还是有点过了。 而他这种出于自己内心活动的摇头，让唐凌菲稍微有点误会，便问道：“你不想跟我一起玩吗？” 许哲微笑道：“不，我很愿意。但如果只是送你个游戏然后我们一起玩，好像太平常了。” 唐凌菲：“那你有什么不平常的方案吗？” 许哲想了想，再说：“你想不想出去旅游？” 唐凌菲眼前一亮：“就我们俩？” 许哲：“反正你现在艺考也没问题了，跟我一样，都没什么学习压力，有很多自由时间，那就可以来一场短期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当然，前提是你乐意。” 唐凌菲使劲点了点头：“我当然乐意！” ———— 原来小婴儿真能打奶嗝把自己吓哭啊…… (本章完) 376令人放心的菲菲 “为什么文科也能有这么大的分差……你说说，你到底怎么学的呀？” “问错人了，第一名是宋星叶，不是我。” “宋星叶同学太内向了，我都没跟她说过话呢。” “太正常了，她可不是咱们一般人能说上话的。你没看平时找她的都是谁吗，要么是那个全校明星，要么就是全校首富。我听说，宋星叶的背景也很不一般。” “她什么背景？” “听说她爸爸是搞投资的，也特别有钱。” “特别有钱那不是应该花钱出过吗，干嘛跟咱们一块辛苦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富人家的教育方式……” 隔着半间教室，有两个女生在宋星叶的视野范围之外议论着，但她们并没有意识到，聊着聊着她们的音量就有点大了，于是当事人也听到了不少。 当然，被文科一班的同学们议论，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今天宋星叶的反应一如往常，那就是没有反应。 如今的宋星叶，自闭程度比初中时期犹有过之。初中时在班里除了同桌的许哲，还有那么几个同学能跟她稍微说上几句。而如今，她干脆是两耳不闻身边事，专心于自己的事情。 至于社交和情感需求，都放在了许哲和唐凌菲的身上。 但这两人最近出远门了。 好闺蜜菲菲的艺考已经通过，这事宋星叶也知道，但她不知道的是，既然考试已经结束，为什么不赶快回来呢？ 难道说，菲菲趁着这个机会，拉着许哲又去了别的地方？ 想到这难免让人焦躁。宋星叶放下了书本，往后靠在椅背上，默默拿出手机。 这时，她发现手机上有两条未接来电，都是菲菲打来的。 宋星叶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教室。 在走廊的尽头，她打通了好闺蜜的手机，问道：“菲菲伱找我有什么事？” 唐凌菲的声音里透着心虚：“我的校招已经过了，确定能上交大，所以现在也没有学习压力了。然后” 宋星叶已然猜到了什么，语气非常平静：“是啊，这下你可轻松自在了。” 唐凌菲又说道：“而且我马上也要过生日，许哲就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宋星叶：“嗯，你也要十八了，值得纪念啊。所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唐凌菲似乎又犹豫了几秒钟，才说道：“我想去海边旅游，许哲也同意了，但我觉得，如果我生日的时候你不在，那……” 宋星叶也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少女抬起头望向窗外，稍稍眯了眯眼。 然后她用依旧平静的语气说：“谁不喜欢出去玩呢？可惜，我还要上课，过些天又要二模，没那么多时间。” 唐凌菲：“可是，我真的很希望你也在……” 宋星叶忽然轻轻一笑：“真的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希望我也在？” 究竟是什么方面的机会，用不着多说，两个女孩子都很清楚。 但唐凌菲还是坚持道：“我知道，但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呀。对我来说，许哲不应该说是朋友……” 宋星叶笑了起来：“应该说是男朋友？” “怎么可能！”唐凌菲也笑道，“我的动作哪有那么快，我也不是那种偷跑的人啊。” 但很抱歉，我是那种偷跑的人——宋星叶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刚才对菲菲说的话其实并非虚言，也不是气话，她是真觉得在菲菲过生日的时候可以跟许哲单独相处几天，而自己对此并不会太过耿耿于怀。 当然，这种事谁会愿意呢？但这么几年下来，宋星叶早就习惯了。只要许哲不再去招惹别的女孩子，只要他还是那么喜欢自己，那就还在容忍的限度以内。 而且相比于跟沈岚在一块，她觉得，让许哲跟菲菲在一块至少还好点。她很确信菲菲不会像自己一样，半夜敲开许哲的门，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但沈岚会不会这么做呢？用不着多想，她知道那位姐姐一定会。而且很大可能，人家已经抢先了。 但唐凌菲显然还是不好意思独占，便又抛出了一个提议：“要不然，我生日的那一天，你飞过来，就呆一个晚上，然后咱们三个一起回？这样你只需要请两天的假，就跟咱们给许哲过生日那天差不多。” 宋星叶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真的这么希望我也在吗？” “那肯定啊！” 虽然是电话交流，看不到表情和肢体动作，但光是听菲菲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宋星叶都能想象到这丫头一脸认真使劲点头的模样。 于是少女回答道：“那好吧，我就请两天的假。对了，你们说要去海边，哪里的海边呀？” 唐凌菲：“琼岛，崖城。我以前还没看过大海，小叶子你呢？” 宋星叶：“我爸妈带我旅游去过，当时觉得……算啦，总之这是你的回合，你来决定就好。” 唐凌菲兴高采烈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寒暑假去的，这次不一样，现在是旅游淡季，那里的游客不会特别多，体验就会更好。许哲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宋星叶：“他也没去过吧？” 唐凌菲：“对啊，我们俩都不怎么旅游。应该说我们俩的家长都不太喜欢到处跑，前些年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还把人吓个半死。” “你们俩的家长……”宋星叶调笑道，“这话说的，就好像你们俩已经结婚成家了似的。” 唐凌菲顿时就有点害羞了：“小叶子乱说什么呀！” 宋星叶笑了笑。 她之所以有心情开这种玩笑，当然是因为对菲菲有信心。就算是出门旅游，就算是两人独处，菲菲也不可能像她或者沈岚那样…… 毫无疑问，趁着许哲睡觉的时候偷亲一口的胆子，菲菲是有的。但要说跟醒着的许哲面对面，甚至坦诚相见，那是绝无可能。既然如此，给菲菲一点福利时间，又能如何呢？ 宋星叶：“那你们先去玩几天，下星期我就过来找你们。” 唐凌菲开玩笑道：“你可不要迟到哦，要不然，万一许哲对我动手动脚，就靠你解救我啦。” 宋星叶也笑了：“那怎么可能呢？” ———— (本章完) 377都听他的 三月份的琼岛，差不多已经是其他地方盛夏的气温了。此时正是旱季，天空晴朗无云。 唐凌菲站在海滩上陷入了沉思。 “你说，咱们是先在这玩呢，还是去潜水？那些冲浪的好像也很有趣啊……” 一旁的许哲提醒道：“冲浪的难度可不低，你想试试哪个？” 唐凌菲扭头盯着他问：“如果我去冲浪，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试试？” 许哲摇了摇头：“不是很想喝海水。” 唐凌菲：“那如果让伱选，你想怎么玩？” 许哲蹲下身来摸了摸沙子：“在海边捡捡贝壳吧。” 唐凌菲顿时气短：“你怎么跟个老头一样？拿出你的干劲啊，当年滑雪的时候多有干劲！” 许哲笑了笑：“滑雪的难度可比这个低多了。” 唐凌菲：“就算摔了又怎么样？这里没人认识你，还怕丢脸呀？” 许哲：“当然怕，最怕的就是在美少女面前丢脸。” 唐凌菲微微一愣：“美少女？” 许哲微笑着指了指她。 唐凌菲的声音顿时就小了许多：“你小时候甩鼻涕的样子我都见过，现在还怕在我面前丢脸……” 许哲：“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的。你以前也会追着我打呢，现在还会吗？” 唐凌菲：“不会，但那是因为我打不过你了。” “什么意思？”许哲调笑道，“你要是能打过我，现在还会动手？” 少女“哼”了一声，用很小很小的音量嘀咕：“要是能打得过，我现在就把你摁倒在这……” 许哲果然没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要捡贝壳，我们去潜水！” 唐凌菲扭头就跑。 而许哲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她的心思倒是挺好猜……可惜就是有种，赢了也不光彩的感觉。” ———— “好凉！” 即使是里面已经穿了层泳衣，可一换上潜水服，唐凌菲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哲：“没事，马上就热起来了，稍微适应一下就好。” 唐凌菲穿上潜水服动了动：“嗯，这么热的天气，确实只需要稍微适应……哎呀，好重！” 潜水教练把气瓶给她背上了，肩上顿时就多了相当沉重的压力。 许哲和唐凌菲身后各有个教练。而许哲这边，装备都已经穿戴完毕，于是他挥了挥手，就跟教练跳进了海里。 唐凌菲正要跟着他跳下去，却被教练拦住了。 那位教练一脸憨厚：“待会在水下，我们要给你俩拍照片……啊不对，这是你男朋友给你的惊喜，我怎么说漏嘴了！” 唐凌菲确实感到了惊喜，一方面是许哲被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另一方面就是许哲要给自己惊喜。至于这个惊喜究竟是不是许哲安排的，惊喜之下，短时间内也容不得她多想。 于是少女使劲点了点头：“拍照吗，那好啊！” 而另一边，许哲刚刚透过潜水镜看到了水下清澈多彩的世界，就被教练提了起来，回到了水面以上。 这位教练在他耳边低声说：“帅哥，你们要拍照不？” 许哲：“我买是整套套餐啊。” 教练微微一笑：“咱们拍照是另外收费的，有三个档次。两千八、三千八和五千……” 对方话都没说完许哲就明白这是个加价的坑，连忙拔掉呼吸管，开口拒绝：“不必了，我不喜欢拍照。” 教练：“你女朋友也不喜欢吗？把水下的景色和你们俩一起记录下来，多美好啊，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惊喜。” 许哲眉头一挑：“故意把我和她分开，告诉她有惊喜，是么？” 教练讪讪地笑了一下。 许哲正色道：“你要是提前告知我，后面再加一个零都没问题。来这种阴招就没意思了，一分钱都不会花。” 教练一脸为难，正要再劝两句，而这时，许哲转身两下子就游回到岸边，爬了上去。 动作之矫健利落，让教练都没来得及阻拦。 许哲站在唐凌菲面前，摘掉潜水镜，问道：“他是不是跟你说有惊喜？” 少女面带笑意点了点头：“对呀。” 许哲也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抬起那娇俏的小脸，在粉嫩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他说：“这就是惊喜。走吧，咱们换一家潜水。” 唐凌菲：“诶？” 这时那位教练也上来了，连忙劝道：“你问问别家，便宜不了，水下拍照需要专业的设备，我们给的价格已经很划算啦！” 另一个教练则对着女孩使眼色。 许哲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提前告知，再加个零我都付得起。玩这种小阴招，我一分钱都不会花。” “可你已经付过潜水费了，这个不能退的……” 许哲：“留着给你们吧。反正潜水费比拍照费还低，这点零钱算我买了一课。” 两个教练又将目光投向了唐凌菲。按照他们的经验，在这种时候女方往往会更有消费欲望，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然而唐凌菲却双手抓住了许哲的一只手，扬起小脸：“我什么事都听他的！” ———— “换一家果然有用，提前说好的是要便宜啊。” 几个小时之后，重新体验完潜水的唐凌菲坐在岸边，如此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洗过澡换了身衣服。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一家的潜水教练给两人在水下拍了照片和视频，然后放在电脑上一张张、一段段让顾客选。 许哲已经选完，也付过了款，总花费倒也不便宜，但至少念头舒畅了许多。 唐凌菲盯着视频里的自己和他，忽然有些害羞的感觉。尽管戴上全套潜水装备，几乎看不出谁是谁，但只要意识到是在水下抱在一起……那场面，就让少女不由得有些脸红。 许哲忽然问道：“对了，你在上一家那说的话，还记得吗？” 唐凌菲：“我说了什么？” 许哲：“你说什么事都听我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使劲挥手打断了。 “不知道不知道！哎呀，早就忘啦。” 少女冲着他吐了一下小舌头，娇俏的脸上满是顽皮之意。 ———— (本章完) 378旅行的意义 虽然跟菲菲说的云淡风轻，但这几天来，想到人家和许哲的双人旅行，宋星叶感觉还是难免有点微妙。 在这种心理状态下，还能保持每天的学习，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而约定的日子一到，她就迫不及待地坐上老爸的车子，赶往机场。 宋怀峰今年也买了新车，是一辆宝马，价格是以前家里那辆小轿车的好几倍。当然，相比于他目前正在盯着的投资项目，这都算不上什么了。回想起几年前的生活与困境，简直恍若隔世。 他瞥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的女儿，问道：“最近和他相处的怎么样啊？” 宋星叶：“你是说许哲？” 宋怀峰：“对，最近我在忙帝都和魔都的投资项目，这边的游戏公司已经不归我管了，跟他的接触也不多，所以问问。” 宋星叶注意到了父亲话语里的一个细节，轻笑道：“在我跟前你都不敢喊他名字啦？” 宋怀峰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平时喊老板，习惯了。” 宋星叶：“嗯，我也习惯了跟他相处。他的朋友不多，我的更少，所以要想聊天的话，我一般除了找菲菲就是找他。” 宋怀峰：“可现在跟他在一块的就是菲菲吧。他们俩，呃……” 少女看得出来父亲此刻的纠结，也很容易猜到让他纠结的是什么。但跟父亲想的不同，她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宋星叶说道：“我们年轻人相处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啦，爸，伱专心干好工作就行。” 宋怀峰叹了口气：“那好啊，工作倒是最简单的事情。喏，到了。” 转眼间，车子已经驶至机场航站楼门口。在这里只能临时停一小会，即停即走。 因为只打算待一个晚上，宋星叶要带的东西并不多，用不着行李箱，一个双肩包就搞定了。她下车时背起双肩包，冲着车里摆了摆手：“明天见啦。” 宋怀峰：“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宋星叶不由得愣了一下。父亲这句‘注意安全’指的仅仅是路上的安全吗？ ———— 宋星叶来到崖城的海滩上，跟那两人会合的时候，已经是日头西斜的下午了。 “小叶子你想玩什么？”唐凌菲拉着她的手问，“要不要潜水？” “现在时间有点不够吧……对了，你们俩不是潜水了吗？” “对啊，还拍了照片和视频呢，在水下！” 宋星叶自然问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于是唐凌菲兴高采烈地拿出手机给她分享。可是看着看着，她忽然就有点不安了。 自己和许哲开开心心玩了好几天，关于这几天的照片和视频，小叶子看了也会为自己高兴吗？还是说，会越看越不爽？ 然而宋星叶只是微微一笑：“真不错，你这个生日过得很开心了吧？” 唐凌菲高情商了一回：“今天才是生日，而且，只有你来了，这才叫过生日。” 两个女孩子抱在了一起，颇有种姐妹情深的氛围。 这时，许哲拿着三瓶冰镇饮料回来了。 他把饮料递给两个女孩，随口问道：“你们俩聊什么呢？” 唐凌菲笑道：“在聊咱们去玩的项目。我还跟小叶子说呢，要是潜水的时候带上她就好了。” 许哲：“你喜欢闹腾的项目，她可不一定。” 宋星叶一手支着下颌，浅笑着说：“我在海边捡捡贝壳就好。安安静静地散散步，看看海。” 唐凌菲下意识道：“跟许哲一开始跟我说的一样嘛，你们俩可真是，真是……” 真是有夫妻相吗？她似乎是想要这么说，而话到一半，缺席的思考就归位了，于是再也说不下去。 许哲摇了摇头：“行啦，走吧。” 三个人站起身，走在热闹的沙滩上。 周围有不少游客，三三两两的，有的带着娃，有的则是情侣。在这些游客之中，许哲和两个女孩的组合，显得略微有点怪异。要说是情侣吧，不太对劲；要说是朋友或同学，又显得比那种普通关系更亲昵。 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她俩又聊到了拍照的事情。 唐凌菲提议道：“咱们在这再拍一张吧？” 宋星叶：“这个角度风景不错，还可以看到夕阳。” 于是许哲掏出手机，就给这对好闺蜜拍了十几张照片。 唐凌菲换了好几个姿势，有抱着小叶子胳膊的，还有做搞怪手势或表情的。本来宋星叶没想要换姿势，见她这样，也配合着换了不同的动作。 等他拍完以后，唐凌菲又喊住了一对路人情侣，拜托人家帮忙拍几张照。 这对情侣也很年轻，样貌尚可，只是跟唐凌菲和宋星叶没法比。看起来似乎是大学生其中的女生接过许哲的手机，男生则看了看许哲，又看了看那两个青春又可爱的女生，不禁微微皱眉，似乎在猜测些什么。 而许哲犹豫了一下，选择站在唐凌菲的左边。此时宋星叶站在右边搂着菲菲的腰，这样一来，两人就把今天的生日主角夹在中间，正好。 许哲站定了，正要拍照，却感觉到自己被碰了一下。低头就看到了小叶子搂菲菲腰的那只手。 这本来只是意外。但此时许哲却灵机一动，也伸手去扶菲菲的后背，实则牵住了小叶子的手。 宋星叶愣了——在菲菲生日这天，拍照的时候玩这种小动作，真的好吗？ 但她没有反抗，于是许哲很轻松就牵住了她的手，还变成了十指相扣。 当然，两人的小动作镜头看不到，唐凌菲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路人很快就帮忙拍完了照片。 许哲从女生手中接过手机，同时，又注意到了那男生投来的目光，里面带着一种沉默的钦佩。而藏在菲菲背后的那只手，也悄悄缩了回去。 唐凌菲对背后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只是笑着说：“我以前跟爸妈旅游过两次。他们旅行好像就是为了拍照，每到一个新地方就拍点新的照片，无聊透了。但现在我就觉得，拍照也挺好的。” 许哲点了点头：“确实挺好的，拍照就是对美好时光的记录嘛。” 宋星叶看了看他，感觉有点想笑，又想吐槽，结果就只能沉默地抿了抿嘴。 ———— (本章完) 379今晚可不要多想 时光在充实的日常中过去，渐渐的，高考越来越近了。 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压力无都可避免，让人呼吸时都经常能感到空气中的凝重——除非像许哲或唐凌菲这样，提前定好了去处，无需高考。 即使是宋星叶这样当之无愧的尖子生，而且还是同学们眼中的千金大小姐，可是随着六月的到来，也会感觉有些难以入睡。 “所以这就是你半夜来找我的理由？” 凌晨一点，许哲站在客厅里打着呵欠问道。 宋星叶端坐在沙发上，面带无奈：“我也想早点睡早点休息，就剩几天了，为了防止发挥失常，不能分心。” 许哲：“菲菲已经睡了吗？” 宋星叶点了点头：“她今晚在家里看恐怖电影，我让她戴耳机，免得乱七八糟的声音吓到我。刚才我看了一下，她在床上已经歪着睡熟了，还没摘掉耳机呢。” 许哲：“恐怖电影放完了？” “是啊……”宋星叶叹了口气，“我也真想像她那么心大，看鬼片都能看睡着。” 想象一下唐凌菲看恐怖电影看睡着的样子，就让人忍不住有点想笑。而此时，面对宋星叶，许哲笑过之后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午夜已过，这么晚的时间，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许哲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又不高考。但宋星叶可是过几天就要高考的人，以她的学习能力和习惯，到如今肯定已经复习了好几遍，方方面面都没有疏漏，只需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但如果是用那种方式调整状态的话，似乎有点不合适吧？ 他可是记得，当初那一夜过后，小叶子可是连路都走不动，请了一天的假在床上休息。也就是唐凌菲没经验外加心大，要不然可能已经猜到些许端倪了。 而从那之后，许哲和宋星叶那啥的频率还是非常低，半年下来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且每次都还是小心翼翼的。即使如此，还是对她的作息有影响，所以进入四月以后一直都没有过。 宋星叶忽然小声说：“我现在真的有点睡不着。只要一躺下，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我在想，要是高考发挥得好，以后跟你一起在交大，那四年该有多开心……然后，要是发挥得不好，上不了交大，又该怎么办？找个离交大近的学校吗？可是……” 许哲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头顶。人的颅骨都很硬，但不知道为什么，许哲觉得这手感真是柔软。 他温言安慰道：“没关系，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你。而且只要放平心态正常发挥，伱肯定没问题的。”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再说一遍嘛。” 许哲：“只要放平心态正常发挥，肯定没问题。” 宋星叶皱了皱小鼻子：“你肯定知道，我想听的不是那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白。” 许哲笑了笑：“好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 宋星叶：“无论如何？” 许哲：“无论如何。” 这样就让宋星叶很满足了。她扬起小脸，用光洁的额头蹭了蹭那只原本待在自己头顶上的手。 许哲笑着说道：“菲菲好像就不太喜欢我这样摸头。” 宋星叶闭着眼说：“我知道，她会说她不是猫猫狗狗，不是小宠物。但是我……嗯，要是能当个小宠物一直待在你身边就好了。” 许哲收回了手，却又弯下腰，在少女的眉心处吻了一下。 然后在她耳边柔声说：“那可不行，你是千金大小姐啊。” 宋星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也听到我们班同学的议论了？” 许哲：“没有刻意打听，但我在班里人缘也还行，听别人跟我说过。不说什么宠物，你可比别人都要可爱得多，也厉害得多哦。” 宋星叶笑着问道：“我猜，你下一步就会让我回去睡觉了吧？” 许哲：“你还不想睡？” “不是不想睡，”宋星叶缓缓地摇着头说，“我可想睡觉了，问题是睡不着。所以，我想跟你一起睡。” 许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来到了这个话题。 宋星叶又赶忙补充道：“只是一起睡哦，别的什么都不做，可以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抱在一起睡觉，不展开更深程度的内容，那当然可以。许哲可不想因为一时的欢愉而影响到女孩子的高考。 于是他说：“真有点考验我的定力啊……也行，我接受这个考验。” ———— 宋星叶和许哲躺在一张床上，盖好了被子。 被子可以两人一起盖，但如果只有一个枕头，睡起来着实有点不舒服，而且还可能有落枕的风险，所以许哲把书房那张床的枕头拿了过来。不过有意思的是，宋星叶却要求躺他这张床上原本的那个枕头。 这不仅仅是‘不嫌弃’了，简直就是在贪恋他的一切，包括气味。好在许哲平时的卫生习惯不错，要不然就算女孩不说什么他也会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是各躺在一个枕头上，可是许哲却发现，慢慢的，宋星叶却还是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他只能提醒道：“睡稳当啊，别明天早上起来落枕了。” 宋星叶侧过来卧着，面对着他，微笑道：“放心，不会的。” 在被子下面，少女的手早就跟他紧紧牵着，不愿松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不过外面的一丝月光洒进来，也足以让许哲看清那双明亮而美丽的杏眼。 他说：“我看你好像一点睡意都没有啊。” 宋星叶欲言又止。 许哲：“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少女犹豫片刻，弱弱地说：“我听说睡前适当运动一下，可能会更容易睡……” 许哲很果断地摇头：“好好睡觉，不要乱想，乖。” 宋星叶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这时，许哲也改成侧卧的姿势面对着她，没有放开牵着她的那只手，同时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上去，又揉了揉她的头顶。 “好舒服……”她喃喃着，像一只猫咪般闭上眼睛享受。 许哲的手指插进发根，在无数柔顺而微带清香的秀发中轻轻摩挲，同时嘴里还哼着摇篮曲的调子。 他早就忘了小时候听的摇篮曲是什么歌词，只记得一点曲调，也没法保证不跑调。 但宋星叶却听得格外安心。 没过多久，少女的呼吸愈发悠长而轻细，就这样睡着了。 ———— (本章完) 380真诚的必杀技 许哲发现，所谓的心理阴影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越是在意什么，那个东西就会缠住意识，甚至捆住手脚。但如果能暂时忘掉阴影的来源，专注于眼前的事情，直到成功之后才会反应过来‘原来我能做到’。 许哲并不怀疑自己的学习能力和操作能力，他只是觉得，重生节点的那场车祸，导致的心理阴影可能很难克服。 可是报了驾校，真正摸过方向盘之后，他意识到这种阴影其实并不重。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况且那场车祸只在前一世真正发生过，在这一世，只是一个被掐灭的噩梦。 如今的许哲，比前一世可自信太多了。 于是那天上午，当宋星叶踏入高考考场的时候，许哲也开始了科目三的驾考，并且一次性通过。 下午，宋星叶该考数学了，而许哲已然通过了最后的理论考试，当场就拿到了驾照。 然后他一个电话过去，公司员工就开着车过来了——送车来的员工名叫高镇南，在公司里负责游戏运营，因为工作任务比较轻松，偶尔也会帮忙干点杂事。 这是一辆黑色的中高档合资车，外观比较内敛，对于公司人士而言怎么着都不算丢脸。可如果是刚满十八岁的大男生开呢？看起来似乎就有点违和了。 高镇南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许哲系好安全带，不禁感叹道：“还得是您啊，老板，领驾照第一天就开上车了。” 许哲放下手刹，但还踩着脚刹没放。此时车子还没起步，他扭头问道：“这不正常吗？” 高镇南摇了摇头：“我反正是没见过。当年我和一帮大学同学一起学车，驾照拿的有快有慢，但我们所有人拿到驾照以后都没车开。一帮子穷学生，谁能买得起车啊。大家想的都是有了驾照以后方便找工作。” 许哲：“然后呢，驾照对找工作有帮助吗？” 高镇南摇了摇头：“没觉得。” 许哲驾着车子上路了。 第一次真正开车，他开得跟几个小时前科目三的速度差不多，也就是路上每一辆车都比他快，就连电瓶车都在超他。 驾考要过关，一个非常重要的准则就是控制速度。车速宁愿慢也不能快，只要按照规定做完了所有项目就能拿到满分，只需要轻轻点一下油门就好。但真正在路上，可没有哪个司机会这样开车。 坐在旁边的高镇南就有点想吐槽，却没敢说出来。毕竟，他要吐槽的，可是给他发工资的老板。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车停在红灯前。 高镇南终于忍不住说道：“老板，您可以稍微开快一点。” 许哲：“交通规则只说不能超速，慢了不违规吧，这又不是高速。” 高镇南苦口婆心道：“但如果后面所有车都要超咱们，反而会有风险。而且开得太慢也耽误事啊。老板，您的时间非常宝贵，不是吗？” 许哲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话音未落时红灯就变成了绿灯。许哲松开刹车，踩下了油门。这次，他踩得比之前稍稍用力了一些。 虽然车速还是很慢，但好歹不那么显眼了。 于是高镇南没有再多嘴。 车子开到公司楼下，停靠在路边，许哲便说：“你继续上班吧，辛苦你了。” 高镇南拉开车门，却又回头问道：“老板，您一个人要开去哪里啊？” 许哲：“接个人。” 高镇南：“新手期不能上高速……” 许哲：“这个我知道，现在就算让我上我都不会上，这点b数我还是有的。” 高镇南却还是很难放心：“您要接的人会开车吗？” 许哲：“她不会。” 高镇南：“我觉得还是有个会开车的陪着比较好吧，您……” 许哲笑道：“我一个人不放心是吧？没事，我不赶时间，控制好速度慢慢开。而且我这是去接女孩子，再带个人也不方便。” 高镇南顿时了然。 他当然不会再多嘴，更不会问要接的是哪个女孩子。毕竟，他还没有现在就换工作的打算。 ———— 宋星叶走出考场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许哲。 他背靠着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双手环抱在胸前，看面容明明就是个清秀的高中男生，却有着同龄人中少见的从容气质。他也发现了她，面带微笑的看过来。 少女快步走了过去。 许哲拉开车门，微笑道：“请进吧，我们家大小姐。” 就算明知道只是随口开开玩笑讨她开心，但宋星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又往车里望了一眼，微微一愣，然后不禁问道：“伱自己开车啊？” 许哲：“今天刚刚拿到的驾照。如果大小姐不嫌弃，就请坐吧。” 宋星叶坐进了副驾驶位。 许哲绕到另一边的车门跟前，开门上车，然后问：“我可是第一天上路的新手司机诶，你不害怕吗？”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害怕，大不了出车祸，也是我陪你一起。”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无比自然，却让许哲不由得愣神了一下。那种‘死也要跟你在一起’的潜台词，让他微微有些心惊。 于是许哲换了一副口吻：“放心吧，不会出车祸的，我现在开车速度很慢。” 宋星叶微笑道：“那更好啊。” 许哲：“嗯，很安全的。” 宋星叶：“不只是安全。开得慢，不就要开更长时间吗？我也想坐你的车坐更久呀。” 许哲又有些无言以对了。 今天他只是想要言语调戏一下这个看似文静的美少女，然而言语交锋之下，他发现被调戏的好像是自己，而且还是那种让人难以招架的调戏方式。 他不怕套路，更怕真诚。 许哲只能清了清嗓子，换了个最正经的话题：“看起来你心情不错，怎么样，考得应该挺顺利的吧？” 宋星叶微笑道：“很顺利，所以今天晚上还要继续。” 许哲：“继续？” 宋星叶：“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你陪着，我睡得最香，白天状态才会好。所以，今晚也要继续呀。” 许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脸上的神色颇有些无奈。 他发现，随着关系越来越亲密，这姑娘在只有两人的场合里还真是愈发让人难以抵挡…… ———— (本章完) 381无需提前构思 “所以说，就定在六月底了吗？” 唐凌菲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投影的ppt，眼里有些茫然。 这里并没有别人，只有她的经纪人孙姐。 “菲菲，我们跟许总也说好的嘛，要发展又不能放弃学业，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少女当然也明白，这个夏天就是正式出道的最好时机。 三月份，她通过了交大的校招，作为艺术生提前确定了录取资格，彻底摆脱了高考的压力。而接下来的时间，就可以专心做出道的准备了。 她的第二张专辑跟第一张不同，不再是迷你专辑，足足准备了十首歌。除了两首之前发表过的歌曲以外，剩下的八首都需要在录音室里磨。幸好，这里面唐凌菲自己的原创歌曲只有一首，剩下的七首歌都是买的，这样至少在词曲上省了许多功夫。 第一张迷你专辑的主题是‘不露脸’，而第二张正式专辑就要换个主题，必须露脸了。 唐凌菲又看向投影。ppt上除了关键的时间节点安排，还有已经基本确定的专辑名——仲夏夜之梦。这个名字还是宋星叶帮她起的，灵感来源于莎士比亚的经典爱情喜剧。 专辑里的歌曲，也基本上都是情歌，很符合流行乐坛的主流风向。但无论是许哲、孙姐还是背后的梭尼音乐，对这张专辑都颇有期待。其中好几首的词曲，还都是许哲帮忙挑的。 那些歌曲，唐凌菲早就开始边练边录了，但直到五月中才彻底搞定。紧接着，就是拍照、拍歌曲mv，准备宣传素材…… 孙姐又分析道：“六月份不仅契合专辑名，关键是马上就要到暑假了，学生群体会有很多空闲时间。当然这种时候竞争也会比较激烈，所以咱们得做好准备。” 唐凌菲：“会不会很忙？” “你是说我，还是伱？”孙姐故意停顿了一下，“我肯定会很忙。你嘛，搞不好比我还忙还累。” 唐凌菲吐了一下小舌头：“本来以为不需要高考就很轻松了，没想到……” 孙姐嗤笑道：“想得美，哪有那么轻松！既然要露脸，那就得跑通告，上节目，做宣传。而且这些事情都是投入，相当于成本。真正赚钱的部分，是音乐节、演唱会，全国各地去表演，那才是赚钱的时候。” 唐凌菲忽然有些感叹：“许哲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吧？” 孙姐：“我不好说，反正捧你的力度已经很大了。词曲、制作、宣传，每一环都要烧钱。” 唐凌菲仰天长叹：“这样弄得我压力有点大啊……” 孙姐盯着她琢磨了一下，问道：“所以说，你想干什么？” 唐凌菲：“在开始露脸之前，我想休个假。” 孙姐眼神一凝：“休假？” 唐凌菲连忙解释道：“不会很长，也就几天的样子吧，也不会跑很远。我就是想趁着现在谁都不认识我，逛逛街、玩一玩，享受一下普通学生的暑假，而且还没有作业。” 然而公事好些时日之后，孙姐对这丫头已然颇有了解。她撇了撇嘴，问道：“不是你一个人吧？你想跟谁一起逛街，宋星叶同学还是许总？” “叫上他们俩一起。” 这么说着，唐凌菲又吐了下舌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玩心重啊……”孙姐叹了口气，“行吧，玩几天也行，正好我先去推进别的环节。但等到了需要你出面的时候，可别掉链子，别再分心了啊！” 少女连忙点了点头。 刚才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但并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撒了个小小的谎。她并不想叫上小叶子，而是想要单独和许哲一起。 如果等到高考结束，小叶子就有时间了。而现在，高考正在进行中，对菲菲来说则是最好的时机。 至于现在开车去考场接小叶子的是谁，菲菲当然不可能猜到了…… ———— 许哲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但他此时正在开车。 手机就放在手刹旁的储物区，伸手就能拿到，可惜，他的双手都在方向盘上。 副驾驶位上的少女忽然说：“好像是菲菲打来的。” 用不着看也用不着问，许哲知道，宋星叶肯定是瞄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知道，这种时候当然是表现得越磊落越好。 于是他说：“帮我接一下吧。” 宋星叶却犹豫了：“这样好吗？她找的是你……” 正犹豫间，手机铃声停了下来。由于十几秒无人接听，对方中止了呼叫。 而宋星叶舒了口气：“等你停了车，再拨回给她吧。” 许哲也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宋星叶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尽管她没有开铃声，但在裤子口袋里震的动静，两人都听得很清楚。 许哲：“是菲菲吗？” 宋星叶掏出手机一看：“是……” 许哲笑道：“接呗。” 宋星叶点点头，接通来电，干脆直接开了免提。 然后两人都听到了唐凌菲的声音： “小叶子，你已经考完了呀？” “对，刚考完没多久……” “你还在考场吗？” “不在，我已经上出租车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这么说着，宋星叶忍不住瞟了一眼许哲，两人的目光对上。 许哲面带微笑。抓到了这姑娘撒谎的时候，让他颇感有趣。 宋星叶微微皱着眉，目光里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意。 而唐凌菲则在说：“唉，许哲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时候都不知道接你一下。对了，他好像正在考驾照，说不定考挂了正在伤心呢！” 许哲：“……呵呵。” 当然，他的冷笑声很小，不会被电话那头的少女听到。 宋星叶对着手机说：“不，他已经拿到了驾照了，刚才还打电话问我要不要来接呢。但我已经上车了，所以……” 面对着许哲略带玩味的笑容，她有点说不下去了。 “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还要忙好一会，就不跟你说啦。放宽心，调整状态，小叶子你一定能考得比别人都好！” “嗯嗯……”宋星叶答应着，就听到对方挂断了电话。 许哲戏谑道：“这就是闺蜜之间的诚意？你跟她说这些，都不需要提前构思的吗？” “没办法，我和菲菲不仅是闺蜜，也是情敌嘛。” 宋星叶歪了歪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非常可爱。 ———— (本章完) 382别让菲菲发现了 由于宋星叶对唐凌菲撒了个小小的谎，许哲便帮她把谎圆了下去。而这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努力，只需要在将宋星叶送回家之后，开车出去转悠一圈，然后等唐凌菲到家的时候再回去就行了。 正好他也需要熟悉开车上路的感觉。 开着开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于是他靠边停车，拿起了手机。 来电显示是沈岚。 接通之后，就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听说，你拿到驾照啦？” 许哲想了一下：“姚浩告诉你的？” 沈岚：“对，他还跟我打听呢，你喜欢什么样的车子，说是要给伱安排在魔都用的座驾。看得出来姚浩是很认真的想讨你欢心啊。” 许哲：“我是他的老板嘛，很正常。” 沈岚：“我告诉他你对车子没什么兴趣。不过，你既然拿到驾照，真正开上车了，说不定也会开始感兴趣呢。” 许哲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摩挲着方向盘的质感，认真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心理。 许多男生对汽车都颇有兴趣。尽管买不起跑车、豪车，但无数人却对那些豪华品牌津津乐道。而除了高价车，中档和低档车的功能与性价比，也是男性之间经久不息的话题。 许哲以前对那些话题都很抵触。那么，现在呢？ 他沉吟道：“只能说我没心理阴影了，但对车子的品牌、型号这些，也真没什么了解。所以他其实用不着考虑太多，这东西在我看来就是个代步的工具，能开就行。” 沈岚微笑道：“身家过亿的大老板，居然一点排场都不讲吗？” 许哲：“过亿了吗，没有吧？” 沈岚：“如果不是只算能动用的资金，把你手里所有股份价值都算上，应该有了。我可是听说，你们最近投的项目，发展势头很不错呢。不过……” 许哲：“不过什么？” 沈岚轻笑了一声，然后语气里带着一丝羞涩：“别人追逐面子和排场的时候，你却跟别人都不一样。这种特立独行在我看来也很帅气。” 许哲：“……” 他觉得自己只是有点前世当死宅程序员的习惯，却被沈岚解读成了世外高人的风范，这种滤镜，让他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但这时，沈岚突然又急匆匆地说：“等等，我这边项目又出了问题。不跟你聊了。” “好，再见……”许哲话音未落，就听到对面挂断了电话。 跟他一起做游戏的时候，沈岚无疑是个非常完美的程序员。但这两年独立带领岚哲科技做游戏，她管理的项目进展却不尽如人意。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她不擅长管理？ 许哲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到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这次找他的是唐凌菲。 一接通，就听到那熟悉的元气少女音：“喂，你在哪儿呢？我和小叶子都已经回家啦，敲你家门还没反应。” 许哲：“刚开上车，在外面转转。” “哦……”电话对面的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里突然多出一丝警惕，“那个谁，沈岚学姐不会也回来了吧？” 许哲哑然失笑：“你在想什么呢？她的暑假还没开始，况且魔都那边的公司还有事，她脱不开身。” 唐凌菲“哦”了一声，又说：“小叶子今天考完了语文和数学，明天考文综和英语，你知道的吧？” 许哲：“我当然知道。” 唐凌菲：“小叶子刚才还要准备晚餐呢，被我给拦住了。我说，咱们三个里就你要高考，那就好好休息，这种活都别干。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许哲：“不好说。反正现在复习也没意义了，干点别的换换心情也好。” “诶，不是吧？”唐凌菲故意夸张道，“高考生还要自己做饭，这么过分的吗？” 许哲前一世就是这样过来的，当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很快就猜到，菲菲的潜台词是什么了。 于是许哲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回去，给你们做饭？” 唐凌菲笑道：“孺子可教！” 许哲：“你下次别跟我绕圈子，老老实实求我，可能还管用……”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少女就撒起了娇： “哥哥，回来给我们做饭嘛，我们就想吃你的手艺。你都好久没做给我们吃啦……” 许哲顿时一阵咳嗽。 他现在还是不太习惯女孩子对自己撒娇，一没有防备很容易绷不住。 于是他无奈回答道：“好好好，你们把食材准备上，我一会就回来。” ———— 尽管早已没了最开始的惊艳，但如今，许哲做的饭菜还是让两位少女相当满意。 或许，仅仅是‘他为自己做饭’这件事就很值得开心了。 晚饭之后，宋星叶刚刚习惯性站起身，就被好闺蜜摁着坐了回去。 “你要洗碗吗？别干啦，好好休息吧，交给我来。” 唐凌菲这么说着，便收拾起碗筷，进了厨房。 许哲坐着没动。反正饭菜是他做的，他可不打算再抢洗碗的活。 餐桌旁只剩下他和旁边的宋星叶。 等厨房里的水声响起，宋星叶悄悄挪了挪身下的椅子，离他更近了一些。 然后，少女压低了声音，悄声说：“菲菲今天好像有空了，所以今天晚上……” 许哲：“你没法来找我了吗？”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我肯定会来找你，就是要稍微小心一点。” 许哲苦笑道：“何必呢，要是大半夜再来，弄得你睡眠不足，那就麻烦了。明天可是高考啊，不能开玩笑的。” 少女一本正经道地说：“就因为是高考，所以更要跟你一起啊。要是我一个人躺着，大半夜都睡不着，那怎么办？” 许哲：“只要跟我在一块就能睡着？” 宋星叶点了点头，甜甜地笑了起来：“你摸着我头的时候，我睡得特别香。今晚我都想好了，我先跟菲菲说我睡着了，然后早一点去找你，不好么？” 许哲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说：“那你小心一点，别让菲菲发现了。” ———— 我妈摔折胳膊了，开车带她去医院，忙前忙后一堆事，搞得昨天又没空码字…… 所以说，大家也要小心，雨雪天气注意安全。 (本章完) 383简单的双线操作 晚上十点过，许哲又一次接到了唐凌菲的电话。 少女显然找好了这次通话的由头，一开口就说：“哥哥，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出去一趟啊？因为我想着……马上就要正式露脸出道了，但是，我衣柜里最多的还是运动服。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买点适合上台表演和上节目的衣服？” 虽然对方叫‘哥哥’叫得很悦耳，但许哲还是诚实地表示：“上台和上节目需要的衣服，孙姐肯定会帮你准备。” 唐凌菲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努力想说辞。 而许哲能猜到，买衣服可能只是个借口，这丫头的真正目的，大概是趁着小叶子在考场里无法脱身的时候，跟自己单独相处吧？至于更多的细节想法，那他就无从猜测了。 唐凌菲终于想到了说辞：“可我要是平时穿惯了运动服，到了要换上那种潮流衣服的时候，肯定会不习惯呀。先买几套，自己穿着适应一下嘛。” 许哲憋着笑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少女断言道：“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许哲故意拖了一小会，感觉电话对面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了，他才微笑着说： “那好，明天伱买衣服的钱都找我报销。” 唐凌菲急忙问道：“报销不报销的先不说，明天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吧？” 许哲：“趁着小叶子在考场里的时候吗？” “哎呀，跟她没有关系，我就是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去，不太方便。有人帮我看看，帮忙挑一下，这样多好。” 唐凌菲的语气颇为真诚，但那点小心思当然瞒不过许哲。或许，她也知道瞒不过，只是希望表面上不要被他拆穿就好。 但许哲却又故意逗她：“那就再过一天，等小叶子考完了陪你？” “我……不是，你……” “哦对，我明白了。你的歌迷里肯定有不少男生，所以如果只有小叶子的参考意见不够全面，所以需要我来帮忙参谋一下，是不是？” “啊？哦，对对对！” “那好吧，咱们明天见。对了，要不要跟小叶子说一声？”许哲又故意多问了一句。 而唐凌菲连忙说：“不用啦不用啦，她马上就要高考了，咱们别让她分心。逛街可是个体力活，今天晚上你也早点睡吧！” 许哲：“那你呢？要去陪小叶子聊聊天吗？” 唐凌菲：“开什么玩笑，小叶子今晚要确保充足的睡眠，我怎么能去打扰她呢？她早就睡着啦！”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晚安。” 许哲一只手挂断了电话，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脑袋，就像撸猫一样。 没错，就在跟菲菲打电话的同时，蜷缩着趴在他腿上的，正是宋星叶。她洗漱完毕，还换上了一身浅粉色睡衣，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惬意而柔顺的感觉。 许哲放下手机：“给你摸半天头了，怎么还没睡着？” 宋星叶：“在听你们俩聊天……” 许哲：“嗯，听到她说的了吗？” 宋星叶抬起小脸：“听到了，你们俩明天要去逛街，给她买衣服。” 她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也正因如此，让人难免有点心里没底。 于是许哲试探着问：“你明天高考，可不能分心。要不然我再找个理由鸽了她？” 宋星叶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会好好考试的，跟你们逛不逛街没关系。” 既然如此，许哲也就没再试探。他只能理解为，宋星叶同学对于菲菲在修罗场里的攻击力之弱有充足的信心，给她机会也不怕。 但这时，许哲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在我这过夜，确定菲菲不可能发现？” 宋星叶：“上床的时候我专门跟她说了，还在床上放了玩偶。只要她别掀我的被子，那就不可能发现。” 许哲：“那万一她真的掀了呢？” 少女吐了吐小舌头：“我在玩偶上留了纸条，就说压力太大没法排解，只能找你聊聊天。万一真让她发现我金蝉脱壳，看到那张纸条应该也就能理解我了吧？毕竟，我可是明天就要高考的。” 许哲轻轻摸着她的脑袋，沿着那柔顺的黑色长发，又摸到了少女的背脊和蝴蝶骨——所谓蝴蝶骨，就是背后肩膀以下，那两块对称的肩胛骨。 女孩子背后的那两片薄骨，看起来会非常漂亮，但许哲隔着她的睡衣摸了摸，却有些心疼地说：“你多吃点肉啊，太瘦了。” 宋星叶问道：“你不喜欢太瘦的女孩子吗？” 许哲；“倒也不是不喜欢，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够健康。” 宋星叶轻飘飘地笑了笑：“也对，你可是三天两头就要跑步锻炼的运动达人，当然会喜欢健康一点的女孩……” 许哲打断道：“并不是谁健康我喜欢谁，关键是，我希望你健康一点。” 宋星叶眨了眨眼：“为什么呢？” 从她那俏皮的目光里，许哲不难看出她期待的是什么。既然知道该说什么，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矜持的呢？ 于是许哲就说：“因为我喜欢你。” 宋星叶抱住了他的腰，小脸紧贴着他的胸口，还时不时蹭几下…… 就这样腻歪了好一会之后，许哲终于提醒道：“时间不早了，该睡了啊。” 宋星叶：“抱着我睡可以吗？” 许哲：“摸头已经不能满足你啦？” 少女笑而不语。 ———— 翌日清晨，许哲被闹钟惊醒的时候，宋星叶已经起床了。 少女俯身问道：“离考试时间还早，我要去买点早餐，跟菲菲一起吃。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吗？” 许哲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于是宋星叶就出门去了。 又过了一会，许哲突然听到窗玻璃被敲响。他坐起身，就看到了扒在窗户外的唐凌菲。 “喂，跟我们一起吃早饭呀！” 看她那满脸笑容元气满满的样子，许哲便意识到，这个藏不住心事的丫头绝对不知道，昨晚宋星叶又在他的床上过夜了。 他有些感慨地笑了一下：“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唐凌菲忽然又压低了声音：“待会，咱们俩跟小叶子一起吃早餐，再送她去考场，然后再去逛街……你可别说漏嘴，让她知道了哦！” 这幅郑重其事要瞒住闺蜜的模样，让许哲更想笑。 好在他绷住了，只是淡然回答道：“放心，我知道的。” ———— (本章完) 384拜托老板了 早餐过后，许哲便开上了车，送宋星叶去考场。当然，一同坐上车的还有唐凌菲。 两个女孩子坐在后排，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叽叽喳喳地聊天。 车里很安静。 宋星叶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唐凌菲似乎也有点紧张…… 到了考场门口，许哲靠边停车。 宋星叶下了车，摆摆手，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考场。 唐凌菲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消失在许多考生中间，忽然低声说：“她一定能考得很好吧？” 许哲：“你担心小叶子？” 唐凌菲点了点头。 许哲微笑道：“我觉得你用不着担心，不管考试、写作业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你见过比她更稳的人吗？哦对，打游戏除外。” 唐凌菲想了想，确实。虽然不像沈岚或许哲这俩‘天才’那样，动不动就能做点超出同龄人想象范畴的事情，但只要是在正常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宋星叶都能完成得非常好，甚至近乎完美——除了游戏，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考验操作感的游戏。 但唐凌菲觉得，那也只是因为小叶子的兴趣主要是看书，从小就没怎么玩过。如果从小就玩游戏，对她来说大概同样能尽善尽美。 许哲又说：“况且就算考得不太好，在魔都上个好点的大学，也没什么问题。只要在一座城市里，大家一起玩还是很方便的。” 唐凌菲摇了摇头：“不，还是在同一个学校里最方便。不过伱说得对，小叶子就没有让咱们失望过，不用担心她了，还是想想我的工作问题吧。” 许哲：“你工作能有什么问题？” 唐凌菲：“不是都说了吗，以前穿的全都是运动服之类的，裙子我好像都没穿过几次！为了工作，咱们赶紧去商场买衣服吧。” 许哲回头瞥了她一眼，面带笑意，但并没有拆穿她的用心。 而唐凌菲刚一碰上他的视线就扭头看向窗外，透着一种不愿承认的心虚。 许哲继续开车上路。 过了一小会，唐凌菲忽然问道：“我和小叶子，就是你开车第一次带的人吧？” 许哲无比自然地回答道：“对，我开车的第一次，是给你们俩的。” 唐凌菲：“但我坐的时间比她久……” 许哲：“没错，所以你就是头号乘客。”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载的第一个人是宋星叶，而且那是昨天下午。 ———— “你觉得，这衣服适合我吗？” 唐凌菲换上了一身浅色的碎花连衣裙，走出更衣室，如此问道。 许哲站在她面前几步远处，看了两眼。 然后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挺好看的，但我觉得不太适合你。” 唐凌菲：“为什么不适合？” 许哲伸出两根手指：“原因很简单。第一，颜色太浅了，再加上这个材质本来就比较透，在光照很强的地方可能会让别人看到额外的线条。第二，这个款式太文静了，我觉得跟你不太搭。” 唐凌菲想了想，就感觉他说的这两点都难以反驳。 少女嘟着嘴：“文静的不适合我，可是我也不能穿运动服上台吧……” 许哲：“当然不会让你穿运动服。但是以你的性格，我觉得，那种比较有青春感，比较活泼、动感的风格，会更适合你，也适合你唱的歌。” “青春、活泼、动感？”唐凌菲歪了歪脑袋，“短裤配运动鞋吗？” 许哲点了点头：“这是一种思路，还可以试一下堆堆袜、小腿袜之类的。现在是夏天，就很适合短袖和短裙、短裤，但如果仅仅是这些就太单调了，还可以加一些choker这样的装饰。” 听他这么说，唐凌菲却愈发困惑。 她不由得问道：“你怎么懂的这么多啊？” 许哲淡然道：“看多了而已。” 唐凌菲：“不对啊，你平时也不会看女装穿搭吧……还是说有别的女孩子跟你说过？” 许哲：“用不着跟女孩子聊穿搭，我自己会看。不是在现实里，是漫画和动画里面，我看过很多种。” 唐凌菲不由一愣：“动漫里的穿搭？” 许哲：“嗯，我已经是挑着最常规最能穿出门的风格跟你讲了。其实漫画里还有更多更出格的衣服，比如女仆装、兔女郎、露背毛衣……” “哪有露背的毛衣啊！”唐凌菲忍不住打断道，“都冷得要穿毛衣了，为什么还会把背露出来？” 许哲两手一摊：“人家的兴趣呗，别问我。” 还有更过分的他都没讲，比如x体围裙、龟x缚、创可贴之类的，那些也是漫画里的常客。当然，那些漫画他只是前世看得多，这一世对那些没太大需求。 唐凌菲：“那choker又是什么？” 许哲比划着解释道：“在脖子上一圈……” 唐凌菲震惊了：“那不就是项圈吗！给狗戴的，哪会有人戴在脖子上！” 许哲当即掏出手机，上网搜索choker一词的相关图片，再递给她看。 那些网图里都是年轻又白皙的女孩子，脖子上围了一圈装饰——跟印象中的宠物项圈不一样，她们戴的通常更细，也更精致，将柔美的脖颈曲线衬托得更加漂亮，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唐凌菲还是忍不住摇头：“我觉得这种东西不适合我。” 许哲：“我也没说适合你，就是抛砖引玉一下，让你放开思路。反正现在咱们不缺钱也不缺时间，那就可以把各种风格都尝试一遍。” 唐凌菲：“都尝试一遍？听起来有点麻烦啊……” 许哲点点头：“也对，那算了。” 可这时，唐凌菲反应过来，如果能拉着他给自己挑衣服，不就有更多的相处机会了吗？ 于是少女连忙说道：“不不不，我觉得以前我还是太粗心大意了，以后不该这样。拜托了老板，帮帮我吧！” 许哲：“我也就是说说，真要帮你选衣服，还得是小叶子来。她妈妈就是专门卖衣服的，懂这个。” “不，上一辈的意见就算了，而且我都说了嘛，这次要听听年轻男生的意见。我再试试这套，让你看一下好不好？” 这么说着，唐凌菲连忙拿了一条中短裙和一件短袖t恤。 许哲的嘴角抽了抽：“这种颜色搭配，你认真的？我这种直男都能看出来……懂了，你跟我妈搞不好会很有共同语言。” ———— (本章完) 385这也是一种困扰 给唐凌菲挑衣服这事，许哲也渐渐认真起来了。 以她的相貌身材，就凭这硬性条件，按理说怎么搭配都不会难看。但这丫头面临的标准也比一般人高得多。仅仅是‘好看’这种标准是不够的，必须要展现出个人风格，让人眼前一亮才行。 而且面对镜头，跟肉眼直视的感觉也不一样。镜头会更加苛刻，毫不留情地放大那些可能被忽视的细节问题…… 许哲就拿着手机，开摄像模式，绕着唐凌菲转圈。 这已经是她换的第三套衣服了。 许哲忽然停了下来，沉吟道：“看起来很有新意的t恤图案，真正穿起来之后，没想象着的效果。而且那图案也有点扭曲，所以……” 唐凌菲不禁问道：“什么扭曲？” 许哲指了指她的胸口。 唐凌菲低头一看，顿时捂住胸前，略带羞恼道：“能不能别光盯着这儿瞧！” 许哲：“不可能不盯着的，太显眼了。这种特别突出的部位，咱们挑选衣服的时候必须考虑到，不能逃避问题。所以现在应该统一思路，你的胸，是打算发扬光大呢，还是遮掩……” 不等他说完，少女就连忙道：“当然要遮掩啊！” 这个回答一点都不出乎许哲的预料。他当然很清楚，这丫头就不是那种会挤事业线的人，哪怕自身资本再丰厚，她都做不到。况且真要在那种赛道上竞争，他也很难接受。发扬光大什么的，嘴上说说罢了。 许哲思索片刻，说道：“那我建议可以挑更能遮掩胸部的衣服，比如那边的衬衣，我看那版型就挺好看的，你试试看？” 唐凌菲：“哪边的衬衣？” 许哲抬手一指。 刚才等她换衣服的时候，许哲也稍微看了一下周围的衣服。这店里有一片区域挂的牌子是‘青春女装’，这其中的衣服在他看来应该很适合。 于是唐凌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拿了一件衬衣和配套的短裙，再次走进了更衣室。 这次，她在里面待的时间似乎格外的长。 等了好一会之后，许哲有点不耐烦了，来到更衣室门口问：“菲菲你睡着啦？” “没有！” 更衣室里透出来的声音，似乎带着点羞恼。 这就让许哲有些纳闷了：“伱怎么啦？” “我……已经换好了，你进来看看。” “为什么要我进去，你出来不就好了？” 唐凌菲：“你进来看看就知道啦！” 这店里的更衣室当然不止一间，好在每一间更衣室都是分开的，许哲进入其中一间，并不会影响到别人。 然后他一推门，眼神就有些发直了。 这套衬衣加短裙，穿在唐凌菲身上无疑是相当好看，但也确实是没点很难穿出门。因为胸口部位的那两颗纽扣，是紧紧绷着的。 “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们扣上……”少女低垂着脑袋，声音也很低，完全丢掉了平日里的元气与自信。 毕竟，像这样穿个衣服把胸口勒得如此之紧，弄得如此显眼，实在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更何况，胸口太紧了不仅会造成格外明显的视觉效果，身体的感觉也不太舒服，呼吸都不怎么顺畅。 见状，许哲就说：“还是换大一号的吧。” 唐凌菲：“可我的身高体重，就是这上面建议的……” 许哲：“嗯，但在同样身高体重的女生里面，你实在太凶了。不过没关系，我这就给你拿大一号的衣服过来。” 说完他就出去，拿了一件相同款式但大了一号的衬衣。不过在回到更衣室之前，他想了想，又拿了另一件，大了两个尺码的。 回到更衣室门口，唐凌菲没有再让他进去，只是把门开了一条缝隙，让他把衣服递进去。 然后，许哲又在外面等了两三分钟。 这次唐凌菲终于敢走出更衣室了。但她站到镜子跟前，脸色却还是有些纠结。 许哲在一旁评价道：“这样胸口倒是不会太紧绷。整个上半身都很宽松，你的胸也不怎么显眼了，但问题是……” 唐凌菲不禁有些惊讶：“我看起来，居然有这么胖？” 许哲：“不是胖，只是衣服太宽松了。关键是你的胸会顶着衣服，胸以下的腹部和腰部曲线完全遮住了。” 少女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许哲两手一摊：“没办法，如果给你挑修身的衬衣，收紧腰部，曲线就很漂亮，但胸口的扣子都扣不上，而且太显胸了你也会觉得尴尬。但如果是不修身的衣服，腰部的曲线也出不来，你的身板看起来就比真实状态要粗。总而言之，就是胸太大了的副作用。” 唐凌菲顿时欲哭无泪：“那我怎么办？” 许哲：“没办法，这件衬衣不适合你，看看别的吧。” 唐凌菲原本的计划可不少。她想着换一身漂亮衣服，让许哲惊艳一下，然后顺势再……可是遇到这种波折之后，这种小心思全都没了。 ———— 宋星叶考完了上午的文综之后，一出考场，就又看到了许哲和唐凌菲。 下午还要考英语。为了节省时间，给宋星叶留出更多休息的时间，三人就到附近吃了一顿牛肉拉面作为午餐。 吃面的时候，宋星叶注意到唐凌菲和许哲都空着手，便问道：“你们俩并不是去买衣服了吗？怎么，逛了半天一点收获都没有？” 唐凌菲夹了一筷子的拉面正要吃，闻言停顿了下，一脸苦恼：“别提了，我今天就应该穿运动内衣。” 宋星叶愣了一下，不由得问道：“因为那里太大了，所以不好挑衣服？” 唐凌菲气鼓鼓地点了点头。 宋星叶看着闺蜜一脸不开心的模样，忽然捏紧了手中的筷子。她敢发誓，如果自己有像菲菲那样规模可观的胸，穿女仆装的时候诱惑力肯定还要再升一个等级！ 那对大白兔所托非人啊！ 这时许哲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法挑衣服，只是会有一些限制。菲菲，你心态放平一点，听我的，完全可以挑到适合你的……” “好烦啊！”唐凌菲却忍不住抱怨道，“我想穿的是那种清新的、少女的、可爱的衣服，不是什么情趣诱惑装，可那些少女款的全都不适合我啊，连我的型号都没有！” 当然，确切来说，主要还是胸围型号不合适。少女风格的衣服，似乎不考虑顾客可能有d杯。 宋星叶幽幽地问：“这也算是一种困扰吗？” ———— (本章完) 386必须要专心一点 宋星叶坐在陌生的教室里，抬起头，瞥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灯管。 考卷已经全部写完，还检查了两遍。答题时间大概所剩无几了。想想看，等到铃声响起，六年的中学生涯大概就算是结束了吧？ 反正无论高考成绩如何，她都绝对不会选择复读。 宋星叶还记得初一刚入学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心态——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继续当家长和老师们口中的好孩子，争取考上顶尖的大学，就可以踏上美好的人生之途。 当然，隔了将近六年，她也明白自己当初的想法很天真。但有一点，她知道自己从未变过。 跟很多同龄孩子不一样，从很小的时候起，宋星叶就对那些游戏、追星、影视剧什么的不感兴趣。她总觉得人生就应该是一条规划好的完美路径。学习做到最好，找个体面有前途的工作，选个合适的人组建家庭……为此，她曾经觉得早恋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走不到最后。 但后来，随着学校和家庭的风波，她发现自己似乎比想象中的更脆弱。而等到那个男生在生活中越闯越深，她又发觉，只要想到许哲，自己就可以比想象中更坚强。 确实，如今的这个修罗场，是宋星叶小时候根本不敢预想的。跟别的女生去争，甚至委曲求全照顾别人的感受，这也太荒谬了吧？ 可是身陷其中的少女，却并没有太多苦涩的感觉。尤其是每当自己受了委屈，许哲似乎总是能够发现，然后想办法安慰……回忆起那些细节，甜蜜的感觉远远压过了苦涩。 当然，如果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宋星叶也明白这种甜蜜是多么可笑。如果他干脆断掉和别人的关系，那么自然就谈不上任何委屈了。 但少女更明白，如今在感情中投入更多的是自己。 投入越多，越难抽身，就越是无法放手。 宋星叶甚至根本不敢考虑‘放手’这个念头。光是想想许哲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她就有种窒息般的痛苦，胸口闷得受不了。这还只是想象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因为班里其他同学不敢接近自己，唯独他主动过来的时候？ 他救了父亲，挽回了几乎要破碎的家庭的时候？ 又或者，是那一次又一次的小细节，他就像是一本厚厚的书，每一次翻开都能看到或大或小的惊喜，于是生活中的其余细节都被他衬托得格外庸俗无聊……的那些时候？ 宋星叶坐在考场里，仔细回想着自己喜欢上许哲的时间点。可是越是回忆，她就发现那些时间点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数不胜数。 很多人的爱情就像一阵风，荷尔蒙吹过来，再吹走，就消失了。可是宋星叶却觉得许哲带给自己的美好能够深入骨髓，而且持之以恒地不断加深，让她越长大越上瘾…… 就在这时，铃声响了。 宋星叶微笑着放下笔。 周围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叹息声。有的人是太过紧张而被铃声吓了一跳，也有的人是压根没写完，甚至最后的英语作文才刚开头。 但宋星叶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在这修罗场里的封印真正解除了，属于自己的下半场，现在才刚刚开始。 交了卷，宋星叶走出了考场。 表面上她依旧平静，但内心里，已经比今天下午的阳光更为明艳了。 走到校门口时，果然，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许哲和唐凌菲。 唐凌菲手里有一张餐厅开业的传单，此时被她拿在手里卷成筒状，装作话筒的样子递到宋星叶嘴边。 “你好，这位考生，请问你对刚刚结束的高考有什么感想？你觉得伱考得怎么样？” 宋星叶被逗笑了：“菲菲，你要当记者？” 唐凌菲：“我们只是随机采访一下。” 宋星叶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许哲，想了想，然后微笑着开口道：“我觉得，我考得还可以。” 唐凌菲：“那么你理想的大学是哪一个呢？已经想怎么填报志愿啦？” 她们都知道，理想的大学是哪一个。唐凌菲此时也只是扮一下记者开开玩笑罢了，但她可没想到，此时有人更能放得开。 宋星叶居然说：“想好了。反正上大学也是为了以后找工作，我现在就有了理想的工作机会，还上什么大学呢？” 唐凌菲不由一愣：“啥工作机会？” 宋星叶站到了许哲身后，双手拢在身前作乖巧状，说：“这位就是我的老板，以后，我就是他的贴身助理啦，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服务——” “啊啊啊！”话还没说完，唐凌菲就忍不住打断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宋星叶却依旧面带微笑，从容道：“但是作为许总的贴身助理呢，许总给我安排了近期的主要任务，那就是服务公司旗下三杠七工作室的艺人，唐小姐。” 唐凌菲：“……” 宋星叶：“记者小姐，请问你听说过我们三杠七工作室的唐小姐吗？如果您不太了解，请容我向您介绍一下。唐小姐是一位天才创作歌手，人美歌甜。” 唐凌菲忍不住有些连红光：“你不要再说啦！什么人美歌甜，而且我创作跟天才也差得远着呢，别逗我了。” 宋星叶微笑道：“最开始不是你要跟我开玩笑么？好啦，那就不开玩笑，认真说。我觉得我这次考得还不错。你们呢，买到合适的衣服了吗？” 唐凌菲往车子的方向一指：“买好了，回去穿给你看！” 就这样，两个小女生并肩聊着，走到了那辆车旁边。 见她俩聊得这么开心，许哲也没怎么插嘴，只是偶尔接两句话。但在开车门的时候，他有点绷不住了。 宋星叶经过他身旁，放慢了脚步，小声说道：“我也有想要买的衣服，等我买好了，可以放在你的房间里吗？” 许哲愣了。 至今为止他的房间里只有一套女装，那就是宋星叶当年的女仆装。而如今，那衣服已经有些小，她本人穿起来也不太合身了。毕竟虽说仍然显得娇小，但宋星叶好歹还是长了一些身高的。或许是因为衣服不合身，近两年她都不怎么扮女仆了。 难不成，随着高考的结束，学业压力消失，女仆装小叶子又要重新上线了吗？ 总不可能是比女仆装更那啥的衣服吧…… 放下手刹的时候，许哲只能强行压住乱飞的思绪，免得开车不专心出问题。 而后排的两个姑娘还在叽叽喳喳地聊着。 尤其是唐凌菲，当然不可能猜到许哲此时强压住的思绪是什么…… ———— (本章完) 387从今以后各凭本事 “原来是这种风格啊，那确实挺适合你的……” 宋星叶看着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好闺蜜，如此评价道。 唐凌菲此时穿的，是一套连衣裙。但跟普通的裙子不一样的是，在肩部加了个小斗篷，长度刚好到胸腹之间。而在腰部的位置上，则用一条束带箍了起来。 唐凌菲还是有些忐忑：“你也觉得很适合我吗？” 宋星叶：“这是许哲帮你挑的？” 唐凌菲：“对啊……” 宋星叶叹了口气：“嗯，腰带一系，就看得出来伱腰细了；斗篷一披，又遮住了你的大凶器。许哲没说错，虽然你没试过这种类型，但确实蛮适合你的。” “对吧对吧？”唐凌菲笑了起来，“他其实帮我挑了两套，我更喜欢这一套。” 宋星叶：“另一套呢，你不喜欢？” 唐凌菲的两只胳膊绞在了一起，小声说：“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感觉有点……” 宋星叶微微蹙眉：“有点怎么啦？” “我换一下让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说完，唐凌菲便跑到她的卧室里，又换了一套衣服。而房门再次打开时，宋星叶就知道她刚才说到第二套衣服的时候为什么如此忸怩了。 因为那分明就是一套辣妹装。 下半身是个牛仔短裤，或者说热裤，露出了一截矫健的大腿。上半身更是不走寻常路，那小外套不仅露了香肩，还露出了白嫩的腹部——跟其他女孩的小蛮腰不同，唐凌菲只要稍一用力，腹部的马甲线就冒出来了，不仅曲线优美流畅，而且几乎找不到赘肉的痕迹。 宋星叶瞪圆了眼睛，忍不住惊叹道：“哇，这么好看啊！” 唐凌菲弱弱地说：“但我没穿过露肚子的衣服……” 宋星叶：“所以说太可惜了！你知道，有多少女生都想要像你这样的马甲线吗？也就是你经常锻炼，才能练得出来。还有你的腿也是，真的好看。” 唐凌菲觉得闺蜜夸得有点过了，便说：“没你的细啊。” 宋星叶摇了摇头：“我的只是细，可没有你的这种肌肉线条。不多不少，刚刚好。” 唐凌菲：“可我还是觉得露太多了……” “真的不算多！”宋星叶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说，“你看啊，就是肚子露出来了而已，别的都还好啊。你以前跑步时候穿的短裤，比这条还短呢。这个热裤根本不会走光，也挺方便活动的。肩膀虽然露了，但胸部遮得很严实，不会尴尬的。” 唐凌菲：“我就是觉得露肚子有点尴尬。” 宋星叶想了想，问道：“许哲的意见呢？” 唐凌菲：“就是他给我挑的啊。” 宋星叶：“那就没问题了。他觉得好看，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啊？”唐凌菲微微一怔，忍不住嘀咕道，“我挑衣服，又不是只为了许哲。” 宋星叶静静地盯着她，笑而不语。 就这样沉默了十几秒，唐凌菲终于拍了一下大腿，自暴自弃道：“好好好，我就是为了他挑的，要不是他说适合我，我根本就不会买这两套。” 宋星叶微笑道：“没什么丢脸的，女为悦己者容嘛。” 唐凌菲嘟着嘴看着她，忽然有些纠结。 宋星叶注意到了，便问：“怎么啦？” 唐凌菲：“你不会觉得奇怪吗？明明你也喜欢他，可是，你好像一点都不……” “不在意，是吗？”宋星叶扬了扬眉，神态轻松，“因为我也有自己的计划啊。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这并不会妨碍我的计划。” 唐凌菲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的计划是什么？” 宋星叶反问道：“你会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唐凌菲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宋星叶笑道：“对啊，所以我也不会给你讲。现在高考也结束了，咱们当初说好的，各凭本事。” 看她这幅游刃有余的姿态，唐凌菲忽然有些慌。几个月前陪她去魔都考试的时候，许哲可是主动‘调戏’过她的；后来一起去琼岛玩，在小叶子到来之前，别人说他俩是男女朋友的时候，许哲也都没有否认，甚至一点抗拒感都没有。这些进展，一度让唐凌菲颇有信心。 可是现在，唐凌菲仔细想想，小叶子真的落后于自己吗？好闺蜜该不会走得比自己还远吧？ ———— 许哲回到家，就洗了个冷水澡。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即使是晚上，以他的体质冷水澡也没什么问题。主要是当凉水迎头浇下，又冲刷过身体的时候，他会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冷静许多。 蠢蠢欲动的杂念，也压下去了不少。 因为他知道随着暑假的到来，修罗场的压力会越来越大。从今以后，需要处理得更加小心，不能光听二弟的意见。 毕竟，这三个女孩，各有各的性格…… 洗完澡出来，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有个未接来电，是姚浩打来的。 许哲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汇报道：“许总，您让我找的那几个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的那个共享单车项目才刚刚开始，还是个草台班子。我跟他们聊了一下，感觉他们很多东西想得不够周全啊。” 许哲笑了：“不周全就对了。各方面都想周全了再开干，那就不是创业者。” 姚浩：“好的许总，既然您看好他们，那——” “不是完全看好，”许哲打断道，“我只看好一半。所以咱们投资他们的时候，一定要规划好退出的方式。” 姚浩顿时恍然：“哦，您是觉得共享单车以后能吸引更多投资，但烧钱之后的盈利能力还是值得怀疑吗？” 许哲：“就是这样。好了，还有别的事吗？” 姚浩：“还有一个事，就是您要的车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恭喜您许总，拿到驾照了啊。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晚安。” 说完，这位下属自觉地挂断了电话。 许哲刚要放下手机，可就在这时，手里的铃声响了起来。 这次打来的，是沈岚。 许哲目光一凝。 他有预感，沈岚这次找自己肯定有特别的用意。宋星叶的高考结束了，接下来会有大把的时间，这一点她绝对也清楚，那么，她打算做点什么呢？ ———— (本章完) 388你不要让我知道 电话接通之后，双方都沉默了好一会。 直到沈岚突然说：“我跟学校申请了提前期末考，所以，别人在学校要待到七月初，我不用。我下个星期就会回来了。” 许哲：“期末考还能提前？” 沈岚：“可以啊，单独给我出一份卷子嘛。一般来说学校当然不会同意，但我手下毕竟有一家月流水几百万的公司，而且跟你这个金主也有关系，所以……” 许哲的崇开投资公司，赞助了交大的邹教授成立ai公司，后来又卖出那么高的价格，自然是校领导政绩的一部分。连带着，跟许哲关系密切的沈岚，在人家的眼中份量也变得颇不一般了。当然，就像她自己说的，作为一家公司的ceo，校方当然也不会把她当做普通学生。这种超凡学生不退学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比较合理的诉求自然会得到相当的尊重。 又沉默了一会，她低声说道：“我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免得哪天我敲开你的门，看到你和宋星叶或唐凌菲匆匆忙忙衣冠不整地出来。” 许哲的反应很快：“那怎么可能！” 沈岚轻笑一声，问道：“咱们不是说好的，轮到那两个女孩的试用期了吗？怎么，难道说你跟她们都还没开始？” “呃……” 这直球，对于许哲而言实在有点棘手。 沈岚的意思很明显。她知道，许哲跟小叶子与菲菲肯定不会是清清白白，在她去魔都上大学暂离修罗场的时间里，必然会发生一些事情。而她确实也没有猜错。 但许哲没法承认。 这并不仅仅是脸皮够不够厚的问题，关键在于，他现在的修罗场运营策略，就是隔离操作。 跟沈岚在一起，过了底线的事情不能让小叶子和菲菲知道；跟另外两个女孩踩过底线的事，也不能让沈岚知道。为了不让她们中的任何一個炸毛，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办法。 许哲从来都没有真正期望过大被同眠、大享齐人之福这种事情。他只希望不要辜负她们的情意，也不要伤害任何一个。 所以，就只能采取一点小小欺瞒手段了。 许哲故作轻松道：“说真的，我也不是没胡思乱想过，但菲菲忙着搞音乐，小叶子忙着学习准备高考，她们都没空啊。” 沈岚：“嗯，但她俩这么努力，都是为了谁呢？” 许哲连忙补充道：“她们为了谁我不知道，我可是忙着赚钱呢。你知道的，消消乐从立项到上线以后，我都费了不少精力。这不是一次性买断游戏，是免费加内购的，为了让玩家掏钱买里面的小东西，那可是很需要运营的。” 他当然也撒过谎，但以前面对的无论是老师、家长还是甲方，加起来都没有沈岚的压迫感。这一方面是因为他更在乎这位小姐姐的心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太聪明了。 在数理逻辑上那么聪明的人，会不会也更容易识破渣男的谎言呢？ 许哲此时看不到少女的表情，无从猜测，只能听着她的沉吟声，心跳略微加速，同时尽力保持住了平稳的呼吸。 忽然，沈岚说道：“那好吧，我过几天就回来，你没有意见吧？” “我怎么会有意见呢？”许哲笑道，“你这么快回来，我可太开心了。” 沈岚：“但宋星叶和唐凌菲不会开心。” 许哲：“或许吧，但伱是你，她们是她们，你用不着在意她们怎么想。” “真的吗？”沈岚的嗓音微微一挑，“我不需要在意她们的想法，所以，当着她们的面吻你，这样也可以？” 又是一记直击要害的直球。 在此之前，许哲给她的说辞，都是‘为了不影响公司事业所以别公开恋爱关系’，但如果不是在其他员工面前公开，只是秀给唐凌菲和宋星叶看呢？沈岚的这个提议有何应对之策？ 当然，关于这个问题，许哲也想到了对策，而且还不止一条。只不过他事先想好的说辞，实在有点无耻。 比如说，他可以讲宋星叶的父亲是投资公司的高层，是旗下最得力的下属之一，为了不引起裂痕，最好也别引起宋星叶的怨恨。另外，唐凌菲是他很看重的干将，以后可能会发挥比较重要的作用，因此最好同样瞒住…… 说辞是已经想好了，但说不出口。让两个女孩帮自己背锅，会不会过于无耻了？真的要渣到这种程度吗？关于这一点，他还没有真正做好心理准备。 然而就在此时，沈岚却没有继续追击下去。 少女话锋一转：“好啦，我不会那样做的。我也有我要忙的事情，要学习，还要管公司，我才没心思跟两个小丫头玩那种狗血戏码。但是等我回去，把某人榨干，这种事就没法避免了哦。” 许哲无声地松了口气，笑着答道：“是你把我榨干还是我榨你啊？每次都是你放狠话，最后求饶的还是你。” “哈哈，那就到时候试试看吧！” ———— 沈岚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 此时她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外面有几十名员工忙碌着，而她望着阴沉沉的窗外，视线却渐渐模糊了。 她趴在办公桌上，用衣袖擦掉了尚未流下的泪水。 过了好一会，沈岚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小镜子检查了一下，确定员工不会看出自己刚刚哭过。然后，她把镜子放回原位，便走出了办公室。 本来还有些摸鱼倾向的员工，见这位美丽却冷若冰霜的老板出来，连忙噤声低头干活。 沈岚径直走出了公司，乘电梯下楼，直奔最近的台球厅。 她连手机都没带。 走进那家台球厅之后，用不着她说任何一句话，店员就恭恭敬敬地递上了她的球杆，还开了最里面那张斯诺克球桌的灯。那张球桌，是专门为她保留的。 因为沈岚从去年开始就入股了这家台球厅，早已是最大股东了。 她挥挥手拒绝了店员的帮忙，自己摆球，一颗颗摆好。 最后摆好白球，拿起球杆，擦粉，俯身，瞄准红球堆的一角，加右塞，出杆。 白球撞了一下红球堆，只带出两颗红球，而它自己则顺着沈岚预计好的线路，撞库四次，回到了咖啡球后面。 开杆就做了个斯诺克。 沈岚看着乖乖停在那里的白球，低声喃喃：“你不要让我知道，我就当不知道……吗？” ———— (本章完) 389青梅竹马就是厉害 宋星叶也有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上次情人节，许哲送给她的礼物。如果是给一般的高三学生送这个可能还会有点顾虑，但以这姑娘的自觉和刻苦，担心她玩电脑影响学习什么的，实在是有点多余。 甚至就算是高考结束以后，学业压力已经彻底消失了，宋星叶用电脑也不是为了玩乐。 “诶？你在干什么呀？”唐凌菲推门进来，看了看那电脑的屏幕，下意识问道。 宋星叶回头答道：“准备考科目一。” 唐凌菲顿时大惊失色：“你难道要考驾照？” 宋星叶淡然微笑：“现在也有空了，我为什么不能考驾照？以后上了大学，去了魔都，需要用车的时候自己开，这样多方便。” 什么时候需要用车？为什么不打车，而要自己开？ 唐凌菲灵光一闪，悚然一惊：“你该不会是想跟他车震……” 宋星叶愣了两秒，刚才的淡然微笑也破了功。她哭笑不得道：“你怎么会想到那个方面去？就算是为了他，就不能是他出门谈生意我帮忙开车吗？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我想当他的私人助理。” “哦，原来是这样……”唐凌菲挠了挠后脑勺，“这样也是一种抄近道的方法啊。” 宋星叶娇眉一挑：“倒是没有车震那么近。我很好奇啊，是什么把我们家曾经那么单纯的小菲菲，给带坏了，连车震这种词都能脱口而出？” 身为正常的女孩子，唐凌菲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否认：“我只是听别人说过。多正常啊。别说的好像我真变坏了一样。都这年头了，谁还不会上网啊。” 宋星叶：“我上网就不多。” 唐凌菲：“但你也明白车震是什么意思啊。” 宋星叶：“因为我听别的同学聊过。女孩子之间聊天的时候，尺度也会很大的。我耳朵又比较好，就算她们不是跟我聊天，有时候也能听到一些。” 唐凌菲想了想，小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缕坏笑。她故意吊胃口似的说：“其实那方面的知识，我也……不全是上网看的。比说某个人，就交了我不少呢。” 听她这么讲，宋星叶不由一怔：“许哲吗？” 唐凌菲缓缓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我和他的相处时间最多，所以，有时候发生了一些青梅竹马之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很正常……” 宋星叶不禁蹙眉：“发生了什么？” 看着向来淡然平静的小叶子，露出这样警惕而忐忑的表情，真是让唐凌菲颇感快意。关键是，她觉得以小叶子的性格，肯定不好意思跟许哲做什么特别过格的事情。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自己岂不是又领先了？ 唐凌菲想起了那年寒假，许哲的老朋友文浩去他家，拿着个移动硬盘要拷一些‘好康的东西’。结果，发现那硬盘里已经有存货了。 然后文浩跑了，而她坐下来，跟许哲看了好一会那种片子。而这件事，她还从来没有跟小叶子分享过。 其实按照理性而论，现在也不该分享的。但刚才话题都到这一步了……再加上自认为比小叶子领先的优越感，就让唐凌菲忍不住有些飘。 她就说：“我以前去许哲家里，正好碰上他在看那种片子。然后，我就跟他一起看了。” 宋星叶目光一凝：“你们俩一起看？除了看呢，没有发生别的什么？” 唐凌菲回忆道：“别的么，就是许哲跟我科普了好多知识。我那天才知道，这坏家伙原来懂的这么多，我以前都不知道呢！” 宋星叶好像还是不太放心：“伱们真的只是看吗？” 唐凌菲笑道：“哈哈我知道啦，小叶子你不放心！哎呀，不用担心啦，我们一起看片子那时候应该还是高一吧，我们都太小了，而且那天他妈妈都在呢，锁上门看点东西已经很大胆啦……” 宋星叶一手支着下巴，沉吟道：“这样说那确实，后来你们俩的情况我也看得出来，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太过火的事情。不过，还真是不错啊，青梅竹马就是厉害，都能一起看那种东西了……” ‘青梅竹马就是厉害’这种话一出，唐凌菲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她得意地说：“是啊，所以我和他聊天，要是聊到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都很正常。青梅竹马不就是这样的吗？” 宋星叶微笑道：“青梅竹马就是厉害，小女子自愧不如呐。” ———— “这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天深夜，唐凌菲百分百已经睡着的时间段，许哲的房门被敲开了。 进来的当然是宋星叶。 少女今天穿的是高中校服，还背了個书包。明明已经高考结束，不再是高中生了，为什么还要作如此打扮？ 算是某种y吗？ 就在许哲纳闷的时候，宋星叶却卸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是前段时间情人节买的礼物。于是就问：“这电脑出故障了吗？”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想用来学点东西。” 许哲更纳闷了：“学什么？” 宋星叶慢条斯理道：“我今天听菲菲说，她有次寒假，跟你一起看过某种视频教学资料。所以我就在想，这方面的知识我很匮乏，能不能拜托许老师教教我呀？” 这话，让许哲听得想笑。 他说：“该不会是吃菲菲的醋了？她哪有你厉害啊，你都跟我实打实的有……” 宋星叶抿了抿嘴，一脸恬静乖巧：“我没有吃醋呀。我只是想说，这方面的知识需要您的教导，可以吗?” 许哲仔细观察了一下少女的神色。确实，没有看出妒忌的意思，反而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再想想，她也确实没必要妒忌，唐凌菲只是跟他一起看过那种片子，可宋星叶都已经跟他实践过了，这进度领先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于是他也微笑起来：“好啊，你想怎么学呢？” 宋星叶指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说：“可以帮我下载一些学习资料吗？” 许哲：“那当然没问题。” 宋星叶：“然后，我们可以一起看吗？” 许哲：“那当然……没有问题。” ———— (本章完) 390学习难道不是好事吗 宋星叶真是来学习的，只不过这个学习的内容和方式方法，不太好说。 所谓因材施教。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承受能力自然有所区别。尽管宋星叶也不是头一回跟许哲‘学习’了，但她还是做不到像沈岚那样，让许老师尽兴。 少女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换成菲菲在这里，以她的体质，许哲就可以尽情发挥了吧？ 跟以前几次一样，今晚的这场‘学习’过程中，许哲的教学动作非常缓慢，甚至有很多时间干脆就是停着不动。 宋星叶需要这些时间缓缓，消化那些深入的知识。而在实践学习的同时，旁边还放着教学视频。 不得不说，视频很生动。 许哲都没尝试过这种教学方法，经验更少的宋星叶就更别提了。所以哪怕动作幅度小，教学效果也格外的猛烈……尤其是对于宋星叶来说。 更妙的是，这片子对许哲不新鲜，加之受到宋星叶拖累，做题速度过慢，这就导致原本大概半个小时的正式做题过程，被许哲硬生生拉长到将近一个小时。 到最后，宋星叶都要学不下去了。 尤其是到了最后的那道大题时。少女已经被题目为难得浑身发抖，甚至冒冷汗。 见状，许哲只能独自完成最后那题——但这倒也还好，毕竟前面那些题目的势头累积起来，最后这道大题说穿了也就是自己动手稍微算一算的事。 学习完毕，许哲扣上那台笔记本，回头看向宋星叶。 少女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 这会她倒是没有再发抖，只是小脸上满是倦意，那双杏眼都快眯成缝了。 许哲回到床边，俯身问道：“累了吗？” 宋星叶无力地点了点头。 把女孩子为难成这样，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柔声道：“今晚就在我这里睡觉，好好休息吧。” 可谁知话音刚落，宋星叶却顽强地睁开眼睛：“不行，我必须回去，要不然明天早上菲菲看不到我，会怀疑的。” 许哲：“如果我明天一早叫菲菲跟我玩呢？” 用不着说玩什么，不管是游戏还是别的娱乐项目，只要他喊，唐凌菲肯定喜滋滋地过来，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但宋星叶还是摇头：“你起得没菲菲早。” 许哲只能沉默。 确实，他本来就很少会比唐凌菲起床更早，况且今晚还进行了这么一番长时间的学习，更不跟人家比早起了。 于是他问道：“我待会把你背过去？” 宋星叶点了点头。 许哲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然我先帮你洗一洗，然后再背过去吧。你出的汗，还有……” 这下她也犹豫了。 如果不洗澡，直接回去睡，那实在有点难受。做题之后，当然要把卷面和桌面都清理干净，否则睡觉也不舒服。况且，带着两人的墨水味和书卷气，明天让菲菲看出来了怎么办？ 但让他帮忙整理，实在是让人不好意思…… 终于，少女咬着下唇，微微点了点头：“好啊。” ———— 跟以往一样，这一夜唐凌菲也睡得很香。 起床时天色早已大亮，但窗外的街道还不怎么吵闹。因为上班高峰期还没到。 “该干点啥呢……” 唐凌菲一边刷牙，一边小声嘀咕着。 她不需要高考，交大那边的艺术生入学资格早就定了，就连专辑的事情都搞得差不多了，而下一阶段还没开始，正是期盼已久的休息之日。 但这一旦清闲下来，反而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该干点啥呢？ 等等，捋一捋初心，到底是为什么想要休息时间呢？ 唐凌菲迅速漱完了口，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模样，拿起了扎头发的发圈。但少女想了想，就决定干脆披着长发去找他。 没有学校的仪容仪表要求，也不需要考虑方便进录音室什么的，所以今天想要什么发型都随便她。既然如此，干脆就最简单自然的散着长发，去找他玩呗。 她有点等不及了。 于是唐凌菲出了门，就敲了敲对面的那扇门，可惜没有反应。 预想之中的事。 她又跑到许哲的卧室窗外，抓着防盗栏，扒到窗户跟前看了看。 果然，这家伙睡得正香呢。 唐凌菲敲了敲窗玻璃，嚷道：“大懒虫起床啦！” 是‘嚷’而不是‘喊’，毕竟周围住着邻居，也不好意思太大嗓门。 然后许哲依然没有反应。 看他这样，唐凌菲有些牙痒痒。 按照以往的生活习惯，她这会应该去买早餐，等着许哲和宋星叶起来一起吃。但现在就有一個问题摆在她面前，那就是许哲和小叶子真的会吃早餐吗？ 都不需要去上学了，这两个家伙有没有可能干脆一觉睡到上午，甚至中午，早餐在梦里就过去了？ 许哲从初中开始就时不时会熬夜，而小叶子没了高考的压力，怕是也会想要睡懒觉。想到这里，唐凌菲就觉得自己不该给这两只懒虫买早餐，自己吃就好。 于是她去早餐店买了单人份的包子豆浆，一边吃一边走，回到家门口时就已经吃完了。 开门进去，随手丢了垃圾，唐凌菲站到了闺蜜的房门前。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看看小叶子的状态。如果她睡得很香，叫都没反应，那就真不管了。要是小叶子还能醒，再问问要不要早餐吧。 于是唐凌菲敲了敲门。 一样没反应。 “你们怎么都睡得这么沉……” 唐凌菲嘀咕着，推门进去了。 屋里，宋星叶裹着被子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美梦。 唐凌菲撇了撇嘴，一扭头忽然注意到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还在看驾考题目吗，这么刻苦？” 唐凌菲摇了摇头，下意识抚过电脑，把屏幕掀了起来。 她听到了一声格外销魂的吟叫。 唐凌菲赶忙把屏幕扣回去，然后就像触了电一样，整个人呆愣在那里。 “我的天啊小叶子，你在看那种片子？！” 说完，她再一回头，却看到小叶子依然睡着，一点被惊醒的迹象都没有。 该不会是看那种片子看得太晚，熬夜太累，所以现在睡得格外沉？ ———— (本章完) 391你要听实话 宋星叶还是没有醒。 唐凌菲不敢再开她的笔记本电脑了，生怕一打开，电脑里又要冒出那种声音。现在小叶子是没醒，但如果再被吵一会呢？ 话说，一直都特别正经的小叶子，居然也会看这种东西，而且还看到睡着吗？ 唐凌菲感到难以置信。 这种片子，她反正是看得很少。一方面是因为好奇程度有限，并不会像很多男孩子那样费大把的心思去找；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真的不好找。 没有开车群，没有群友们的帮助，十多岁的小女生怎么知道去哪里下载？网页里的小广告倒是很多，但看着就不靠谱，万一点出病毒，把电脑搞崩就搞笑了。 所以唐凌菲看到的那种片子，全都是找许哲要来的，或者干脆就是跟他一起看。但近两年随着年岁渐长，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她当然要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怎么可能再找他一起看那种片子……想到这里，便有一个问题浮现到眼前。 小叶子是从哪儿找的这种片子？ 是通过许哲吗？ 这两个人，真的只是观摩，没有做别的事情么？ 本来唐凌菲怀疑不到这里的，但今天实打实的证据摆在眼前，就没法再放下心了。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检测一下？ 唐凌菲回忆着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剧里当然不会拍实打实的那种场面，但出轨、捉奸之类的桥段层出不穷。只不过小叶子如果真的和许哲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应该也算不上出轨吧？仔细想来，自己和许哲又没有确定关系…… 越是这么想，少女的心情就越是复杂。 闺蜜俩约好的是各凭本事，人家做到了什么，不正是人家的本事吗？ 但这又让人怎么甘心呢？ 然后就在这时，火上又浇了一大勺油。 宋星叶仍然闭着眼睛，却动了动小嘴，嘟囔了一声。 唐凌菲吓了一跳。 但再仔细一看，就可以确认小叶子并没有醒，好像还在闭着眼说梦话。那么，梦话的内容是什么呢？ 唐凌菲弯下腰侧耳去听。 “许哲……” 在梦中喊那家伙的名字吗？虽然让人有点不安，但这好像还比较正常。 可是又等了不到半分钟，唐凌菲就绷不住了。 因为宋星叶的下一句居然是：“好舒服哦……” 梦话很短，但那语气充满了一股娇媚诱人的味道，让唐凌菲一听就炸。 好了，用不着什么逻辑推理，唐凌菲知道自己不擅长那些。但光是听小叶子梦话的语气，少女就明白，这俩人之间绝对发生过什么！ 再回想昨天自己还跟她炫耀，说什么跟许哲一起看那种东西，而小叶子还装作一副羡慕的样子。这种被戏耍的耻辱感，又让愤怒瞬间加倍。 “宋星叶同学，起床吧。” 唐凌菲很久没有喊这位闺蜜的全名了。她伸出手，使劲摇了摇这位好闺蜜的胳膊。 宋星叶终于醒来了。 “许哲你轻一点嘛……啊？菲菲，是你啊。” 唐凌菲的声音硬邦邦的：“对，是我。” 宋星叶骤然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已经到早上了吗？唔，我再睡会，不用管我的早餐……” 唐凌菲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要睡这么久？” 宋星叶下意识地答道：“因为昨天有点累。” 唐凌菲：“你昨天就看了点驾考题目吧，那些东西很简单，你自己说的，为什么还会累？” 到了这时，宋星叶终于稍稍清醒了一些。她睁开眼，看着坐在床边的闺蜜，看着对方的表情，忽然有些不安了。 她说：“我也不知道，唔，可能是心理作用吧。高考一结束，就感觉很想放松。” 唐凌菲又问：“难道不是因为半夜去找许哲？” 宋星叶的神情顿时凝固了。 看她这反应，唐凌菲就知道这简简单单的试探收到了奇效。 于是继续追问：“你半夜找许哲干什么啊？”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 两人对视着，半晌沉默无言。 不管是再聪明再细心的人，刚睡醒的时候，也很难保证大脑的高效运转，宋星叶当然也不例外。 对方这种真实且尴尬的反应，让唐凌菲已然明白了很多。 她深吸一口气，眼里忽然泛起了泪光，质问的语气也变得略带凝噎之意：“你以前就半夜找过他，还被我发现了。他和你都说就那一次，但其实……根本不止那一次，对不对？夜深人静的，你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不是单纯的聊天，对不对？” 宋星叶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唐凌菲：“伱们俩已经在一起了，就是骗我，耍我，是不是？！” 宋星叶：“我……” 唐凌菲哭着说：“跟我说实话吧，求你了！” 宋星叶叹了口气。她坐起身，伸出手试图擦掉菲菲眼角的泪水，却被躲开了。 然后她只能说：“既然你想听实话，那我就告诉你吧。对，我半夜去找他，很多次了，包括昨天晚上。而且不是单纯的聊天。” 唐凌菲：“你们干了什么？” 宋星叶小声说：“我特别喜欢抱着他，那样会睡得很香……” 唐凌菲：“除了抱着以外呢？” 对视片刻，好闺蜜的眼神，让宋星叶意识到这一次实在瞒不过去了。 她颓然道：“好吧，那种事情也做过了。” 唐凌菲：“哪种事情？像我昨天跟你说的片子里那样？” 宋星叶抿着小嘴点了点头。 唐凌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成拳。 看这模样，宋星叶不禁心里一凉。菲菲不会打自己吧？要知道以两人的身体素质差距，真要是打起来了，她可没有招架之力。 但再想想，宋星叶又觉得，如果能让菲菲出气，挨几下打其实也行……问题是，这样真的能挽回闺蜜之间的关系吗？ 等一下，这里有个问题。 宋星叶试图解释：“菲菲，咱们说好的各凭本事。我真不是想耍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唐凌菲怒道：“你就说你们俩已经开始谈恋爱了不就行了吗？！” 宋星叶却摇了摇头：“不，我和许哲不算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而且我觉得，他和沈岚也是类似的关系。” 话音刚落，唐凌菲的怒容变成了一脸懵逼，正要出口的怒斥和质问也只剩下一句： “你说啥？？？” ———— (本章完) 392这便是实话 “菲菲，是你要听实话，我就实话告诉你。我确实跟他表白过了，他也喜欢我，但不止我一个。虽然我没有问得特别细，但他也跟我承认了，他跟沈岚，确实是……” 宋星叶的话并没有讲完讲透，但也不需要了。又不是傻子，谁不能理解这话里的含义？但理解话里的意思是一回事，理解许哲那个渣男到底在想什么又是另一回事。 唐凌菲怒捶床单：“这不是脚踩两条船吗！” 事情既然说开了，宋星叶的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加上你，两条半吧。” 唐凌菲：“我算半条吗？” 宋星叶：“他还没对你下手啊，所以只能算半条吧。” 唐凌菲：“……” 宋星叶低声说道：“其实现在想想，他对谁都没下手。我跟他之间，真正主动的是我。沈岚那边我猜也是。其实他没有真正对谁下手，是我们对他下手。” 唐凌菲：“但他一个都没拒绝。” 宋星叶点了点头。 唐凌菲忍不住觉得有些牙痒痒，咬着牙说：“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他花心就算了，我居然还是最后一个！” 宋星叶：“是啊，他真的太过分了。” 唐凌菲：“你也很过分啊！” 宋星叶：“对不起，但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除了瞒着你，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唐凌菲：“你应该告诉我他是個多无耻的花心大萝卜啊！” 宋星叶：“那伱现在知道他是花心大萝卜了，然后呢？你会离开他吗？” “我……”唐凌菲愣了两秒，反问道，“你难道不想离这种混蛋远远的？” 宋星叶平静地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离开他的。” 唐凌菲：“为什么啊？” 宋星叶：“因为我喜欢他。” 唐凌菲：“喜欢也不能这样吧？” 宋星叶：“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更喜欢他。” 唐凌菲：“……” “这家伙是个花心大萝卜，是个同时跟两三个女孩子谈恋爱的大混蛋，但我真的只想和他在一起。我离不开他，怎么办呢？” 宋星叶坐在床上，还没有洗脸梳头，发型有些毛躁且凌乱。但她的神态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那种文静，以及坚定。 坚定得让唐凌菲感到心寒。 “不是我说，小叶子，你这样想是不对的啊，谈恋爱本来就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 “确实，那你会放弃吗？” 你会放弃吗——面对宋星叶的这个反问，唐凌菲愣住了。她忽然觉得有些荒谬，想笑。 唐凌菲：“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凭什么是我放弃啊？！” 宋星叶微微一笑：“对，你先来的，可是你什么都没做。” 唐凌菲很是不服：“那是因为许哲压根不谈恋爱！要是他早早就有那个心思，小学我就把他拿下了！” 宋星叶毫不留情地揭露道：“可是初中的时候你去许哲家，玩的也是他的游戏机，不是他啊。” 唐凌菲：“……” 宋星叶：“既然要说实话，那我们俩都别撒谎。你真正意识到你喜欢他，想要跟他谈，那是什么时候？真的在我之前吗？” 唐凌菲沉默了几秒，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呢？” 宋星叶：“初一上学期，开学后的第一个月。” 唐凌菲诧异道：“那么早？不是，才初一，大家都是小孩子呀！” 宋星叶略带戏谑道：“谁刚才说的小学就拿下？初一怎么了，都上中学了还没有开窍吗？” 唐凌菲无言以对。要说那方面的‘开窍’，唐凌菲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情况，但回忆一下自己当年，好像确实是没怎么往那方面想过。 宋星叶继续说道：“总之，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在三个女生中，他真的没有拒绝任何一个。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能接受吗？” 唐凌菲咬牙道：“什么叫没拒绝任何一个？我跟你们不一样啊，我还没跟他发生什么呐！” 宋星叶微笑着提醒道：“亲过嘴，而且是你主动的。” 唐凌菲：“我那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偷亲！他都没醒，算什么亲嘴？” 宋星叶：“那除了你偷亲以外呢？” 要说除了偷亲以外，唐凌菲便想到了几个月前，许哲陪着自己去魔都校考之后，在崖城的海边，他也曾经主动亲过自己。而那时的感动和惊喜，现在想来，就变了个味道。 原来这小子是跟另外俩女孩都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了，回头拉扯一下自己的进度是吧？ 唐凌菲磨着牙：“就亲了那么一两下，别的什么都没有……” 沉默片刻，宋星叶平静说道：“菲菲，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觉得他是个花心大萝卜，觉得陷在这里很不值，那就尽早抽身。” 唐凌菲：“尽早抽身？” 宋星叶：“对啊，如果你一开始就不能忍受的话，不要勉强自己。不值得。” 唐凌菲：“那你呢？” 宋星叶坦然道：“我不一样啊，我觉得很值。就算是要跟沈岚争，甚至就算是以后有了别的人，我也相信他不会忘掉我的。我也早就忘不掉他了。我的意思是，不管坚持还是放手，你最好现在就想清楚，不要糊里糊涂……” “明明是你瞒着我，还让我不要糊里糊涂？”唐凌菲忍不住打断道。 宋星叶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所以只好瞒着。现在都告诉你了，你觉得呢？” 唐凌菲没好气道：“我觉得什么？” 宋星叶：“放弃吗，还是说……” 唐凌菲：“你觉得你最能忍，所以肯定能在他身边待到最后，是吧？” 宋星叶点了点头。 唐凌菲“哼”了一身，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便走。 她离开了，这房间里只剩下一人。 宋星叶重新躺了下去，却再也睡不着了。她拿起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了许哲的电话。 对方一接通，她就说：“对不起，菲菲都知道了。” 许哲：“啊？” 宋星叶又解释道：“我刚起床的时候她来问我，没反应过来，全都暴露了，对不起。” 电话对面的许哲沉默了一小会，低声说道：“用不着你说对不起，错的不是你。” ———— (本章完) 393她去哪儿了 要说错的是谁，那当然不会是宋星叶，或者唐凌菲。 许哲很清楚这是自己的问题。 从重生之初的不想谈恋爱，到后来心思渐渐变化，当他发现自己的心动时，就意识到让自己心动的不止一个。尤其是事业上的顺风顺水，就让他有了某种惊世骇俗的念头。 结束了与宋星叶的电话之后，许哲反思了一下。 最近一两年来，随着崇开科技的新游戏蒸蒸日上，他已经习惯了每个月入账上千万的日子，也习惯了公司老板、天使投资人这样的身份。尽管并没有像个暴发户那样豪车豪宅会所嫩模，但相比于以前，他当然也渐渐有了些变化。 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而言都不再是问题。 可问题是，唐凌菲、宋星叶、沈岚，她们想要的是金钱吗？如果她们想要的只是钱，那自然好办，但那样许哲反倒不会像现在这么在意她们了。 正因为清楚她们喜欢的是自己这个人，正因为清楚记得和她们相处中的点点滴滴，她们才会是他心里的宝藏。 可惜宝藏略微多了一点点……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许哲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朝阳初升，光芒万丈，可他的心情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云。 日头越升越高，忽然间，许哲也下定了决心。 他确实想‘我全都要’，但这说到底，还是取决于当事人的意见。如果唐凌菲不愿意，那么他也不可能摁着她的脑袋做什么。所以，当务之急是跟菲菲聊一聊，不能逃避，也不可能指望着女孩子自己哄好自己。 于是许哲又拿起手机，给唐凌菲拨了個电话。 然而打不通。 就在这时，外面的房门被敲响了。 是唐凌菲不愿意接电话，直接找上门来了吗？她想干什么？打自己这个渣男一顿？ 许哲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的不是唐凌菲，而是另一个女孩。 宋星叶的神情有些惊惶，语气更是急促：“菲菲不见了！她房间里的行李箱都没了，还带走了好多东西。” 许哲不由一愣：“她收拾行李走啦？” 宋星叶：“但是走得很匆忙。牙刷洗面奶和护肤的都带了，衣服也带走了好几套，但手机充电器却没拿。” 许哲：“……确实是她的风格。” 宋星叶：“那咱们怎么办？” 许哲顿了顿，直视着面前的少女，半晌没言语。 宋星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指着自己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希望她走，这样对我有利？不，我宁愿她跟我抢你，也不希望她一声不吭就跑掉！” 看着女孩隐隐有些湿润的目光，许哲意识到，在小叶子的心目中，爱情固然重要，而与菲菲的这段友情同样不可抛。 许哲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找回来。” 宋星叶下意识问：“去哪儿找呢？” 许哲拿着手机，先给唐凌菲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喂，孙姐，菲菲去你那里了吗？没有么，哦……没事，你忙你的。” 见他挂断电话，宋星叶也定下心神来思索了一下，推测道：“她会不会是回家了？” 许哲：“你说的回家，是她爸妈那里？” 宋星叶：“我觉得工作室也有可能，但是概率不大。如果我是她，作为女生，我会觉得那个工作室也充满了你的影子。女生在这种时候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离你远远的，所以……” 许哲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毕竟三杠七工作室也是自己出资，帮菲菲成立的。现在人家想要躲开渣男，大概也不会去工作室吧？ 不过紧接着，宋星叶又补充道：“但那是我的想法。菲菲的性格嘛，跟我可能有点不一样。” 许哲：“伱是想说她比较马虎？” 宋星叶：“嗯，所以她其实也有可能去了工作室。省城虽然很大，但她能去的地方很少，除了学校和这里，应该就只有工作室了。”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许哲果断说道：“我们现在开车去工作室看看。如果她不在那里，还不接咱们电话，那就打给她爸妈。” 宋星叶点头同意，还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来打电话吧。” 许哲微微一怔。 他当然明白小叶子为什么要这样说。因为如果菲菲跟爸妈说了修罗场的事，那么唐叔叔的怒火，肯定首先是冲向许哲的。 许哲却摇了摇头：“一人做事一人当，给她爸妈打电话的事也交给我。你能陪着，我已经很高兴了。走，我们先去工作室看看，你上车再拨一下菲菲的手机，看她接不接。” ———— 上午十点，又是唐望海的摸鱼时间。 他坐在办公室的电脑跟前，点开了炒股软件，看着一片上涨的大盘，在摩拳擦掌之余却又不禁有些忐忑。 他还记得，前两年许哲劝自己入袋为安，提现离场。而他听进去了，但也没全进去。 唐望海卖出了大部分股票，但保留了一小部分仓位。结果，这两年全是亏的。好在之前听从许哲的建议，赚的更多。 那么现在，要不要跟许哲打个电话，再寻求一点建议呢？ 就在唐望海犹豫的时候，他的手机震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女儿打来的。 唐望海接通来电便问：“喂，找我有事？” 唐凌菲：“我要回家。” 唐望海微微一愣：“你不是在忙着搞音乐吗？” 唐凌菲：“……搞累了，我要休息，回家。我在客运站，已经买上车票了。” 唐望海笑道：“既然车票都买好了，那就回来呗！我待会去接你。” 唐凌菲小声说：“那就好，爸爸，谢谢你……” 唐望海：“跟你爹说啥谢谢。行了，听你声音好像不太开心，有什么事吗？” 唐凌菲沉默片刻，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回家看看。” “没问题，回来就行了，休息休息也好。那我先上着班，你上车的时候给我发个短信，要到了再打电话。” 说完，听女儿答应好，唐望海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翻到手机通讯录里，许哲的联系方式。 “要问的可能不只是股票了啊……” ———— (本章完) 394戏台上的菲将军 唐凌菲坐在客运车的靠窗座位上，单手托着腮，静静地望向外面。 车窗外阳光灿烂。 忽然，车内广播起了安全提示，其中一句“请系好安全带”忽然吸引住了唐凌菲的注意力。 她想起了初中前的那年暑假，给自己扣上安全带的那个小男孩。如今，男孩已经长成了将近一米八的大男生，身上还莫名多出了许多刺眼的光环。但她就是觉得，当年那个稚嫩的小男孩，似乎更可爱。 真的好可爱…… 唐凌菲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前些天许哲带她去买的那些衣服，她一件都没穿，也没放进行李箱。毕竟，只要看到那几件衣服，她就会想起那个帮自己买衣服的混蛋。 现在穿的是自己习惯的衣服，可是，为什么还总想起那个混蛋呢？ 拒接了一次许哲的来电之后，她就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除了中间又一次给老爸打电话以外。而此时，她关闭了飞行模式，就看到手机里多了好几条未接来电。其中，只有一条是许哲的，剩下的全都来自宋星叶。 小叶子啊…… 唐凌菲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個好闺蜜。既然都说了各凭本事，按理说自己也没理由怪罪人家吧？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怪罪小叶子。 “明明我才是青梅竹马，为什么……”少女喃喃自语着，“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来电显示又是宋星叶。 唐凌菲愣了愣，接通了电话。 她说：“喂，小叶子……” 宋星叶平静地说：“你终于接电话啦。” 唐凌菲却闭上了嘴巴。 车子动了起来，拐了个弯，驶出客运中心，渐渐加速。 等了好一会没听到回应，宋星叶便问：“你怎么不说话？还在吗？” 唐凌菲低声说：“我在，我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星叶：“那就说说，你去哪儿了吧。” 唐凌菲：“回家。” 宋星叶：“怪不得，你把行李箱都带上了。” 唐凌菲身子一歪，额头靠着车玻璃，说：“这样你应该也开心了吧？我不跟你抢了，你就可以跟许哲好好玩——” 然而宋星叶却打断道：“我不开心。” 唐凌菲不由一愣：“为什么？” 宋星叶：“因为沈岚马上就要回来了啊。我还指望着，你跟我一起对付她呢。” 唐凌菲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俩一起，对付她，就是为了许哲？伱觉不觉得这样真的很搞笑。闹了半天，就是为了抢一个花心大萝卜，何苦呢？” 话音落下，电话对面的少女也沉默了。 如果将许哲视为不可放弃的目标，那当然不会问出‘何苦呢’这种话。但如果不把他视为不可代替的唯一宝藏，那么这种争宠般的行为自然是要多荒谬就有多荒谬。 停顿了好一会之后，唐凌菲又说：“明明你和沈岚都很聪明，比我聪明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呢？这种劈腿的家伙，就应该远离才对！” 宋星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恭喜你。远离他肯定是一件好事。” 唐凌菲：“当然是好事！我就是不明白，你都知道沈岚已经得手了，为什么还不……” 宋星叶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看过神雕侠侣？原著没看过的话，改编的电视剧看过吗？” 唐凌菲：“我看过啊。” 宋星叶：“书里面有一句话叫做‘一见杨过误终身’。不管是沈岚学姐，还是我，都是这样的感觉吧。因为已经认识了许哲，所以我们觉得以后也不会有更好的男生了，哪怕是接近的都不可能。” 唐凌菲表示怀疑：“有这么夸张吗？” 宋星叶反问道：“你也喜欢许哲，难道说，你没有这种感觉？” 唐凌菲：“应该没有吧……” 宋星叶：“那你就别跟我抢了，也不可能抢过沈岚的。我没有跟她聊过，但我很清楚，我们对许哲都是这样的想法。” 唐凌菲：“你怎么知道她咋想的？” 宋星叶轻笑道：“因为沈岚学姐也已经是传说级别的人物了啊。交大的天才少女，手下有个月入七位数的游戏公司，又聪明又漂亮还是个超级小富婆，这样的人要是想找男朋友，什么样的男生找不到？可她宁愿跟许哲异地恋还要跟咱们抢，也不看其他人一眼，为什么？” 唐凌菲：“……” 宋星叶悠然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许哲。聪明？温柔？懂事？天才？这些词太空了，但我就是觉得，如果有一个男生能完美符合我的每一个喜好，那就只能是他。算啦，既然你没有这么喜欢他，那我跟你说也没用。恭喜你脱离苦海，以后就自由啦。” 唐凌菲忽然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不出口。无数难以形容的情绪，随着对方一句简简单单的‘以后就自由啦’堵在喉头，堵得她哽咽。 好不容易，她才说出口：“我一直都很自由！” 然后，唐凌菲就立刻挂断了电话，却没有注意到，刚才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 电话既然已经被挂断，宋星叶便放下了手机。 她扭头看向驾驶座上的许哲。 他也在打电话，而且对方正是唐凌菲的父亲，唐望海。 此时，车子停在路边。因为不久前宋星叶打通了唐凌菲的手机，就没必要再开往音乐工作室去找人了。刚停下，唐望海的电话也到了。 许哲接通了唐叔叔的电话之后，跟人家聊了好一会股票。他提出了立刻入场的建议，还明确建议了买哪只股——目前股价仅有两三块的中车。 而随着关于股票的话题告一段落，电话那头的唐叔叔也终于提起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小哲，那个什么……菲菲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你知道吗？” “我知道，叔叔。” 回答的同时，许哲盯着方向盘，神情愈发凝重。 ———— (本章完) 395叔叔很担心啊 在跟唐望海叔叔聊股票的时候，许哲就已经想清楚了。 应对之策，首先取决于叔叔的了解程度——菲菲究竟有没有对父亲和盘托出？她究竟讲了多少？ 从人家还有心思聊股票来看，貌似并没有把全部讲清。要不然，唐叔叔大概就直接兴师问罪了，应该不会这样试探吧。 “小哲，那个什么……菲菲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你知道吗？” “我知道，叔叔。” 简单的回答之后，许哲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说。 如果唐叔叔并不知道实情，只知道自家女儿情绪不好，那么他能不能把‘情绪不好的原因’忽略掉，直接讲对策？ 于是不等对方再问什么，他就说：“我也正在找菲菲。她情绪确实不太好，不过只要找到她，当面聊聊应该就好了。” 唐望海：“呃，你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吗？” 许哲：“所以我要当面问她。” 可就在这时，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中年男人的叹息。这叹息声，让许哲略微有点慌。 然后就听见唐叔叔说：“小哲啊，我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你和菲菲，从小关系就挺好，你也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当然现在说这些可能也没啥用，毕竟你跟其他的同龄孩子不一样，都是大老板了，还指导我炒股呢。再让你叫我叔叔，显得我好像脸皮有点厚。” 许哲连忙说：“没有没有，叫叔叔是应该的。” 唐望海：“我其实就想问一下，菲菲不开心，是因为跟你的……呃，感情上的原因吗？” 许哲顿时无言以对。 车里很安静，坐在旁边的宋星叶也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此时，少女便有些手足无措。她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在车里，大概更应该在车底？ 于是宋星叶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了。 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许哲扭头看了一眼。他看到，懂事乖巧的少女背对着车子，拿出了手机正在看。 他说：“应该是，所以我想先找到菲菲，跟她聊一聊。” 唐望海：“伱打算跟她聊什么呢？你愿意跟她在一起吗？” 许哲深吸一口气：“如果菲菲愿意的话……” 唐望海：“可你身边的好女孩，不止菲菲一个啊。跟别的女生比起来，她应该算是比较普通的吧？当然我不是说她比别的女孩丑啊，爸妈眼里孩子不可能会丑。但我这当爹的是再清楚不过了，菲菲这丫头又懒又馋，意志力很普通，头脑也不怎么样。我本来觉得你爸爸的聪明程度应该跟我差不多，没想到，下一代的差距这么大。” 许哲：“其实也没那么大，菲菲只是心思比较单纯。” 唐望海：“呵呵，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丫头单纯，脑袋不说笨吧，反正比你肯定差得远，跟那個宋星叶同学也比不过。所以我担心的是，这丫头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呢。” 许哲连忙说道：“不，她不会的，我肯定会照顾好她。” 唐望海重复了一遍：“肯定会照顾好她……” 许哲：“对，其实我刚才想说的就是，菲菲她恐怕不一定愿意跟我在一块。但就算是那样，就算她不喜欢我，只是作为她的青梅竹马和老朋友，我也一样会尽力关照她的。” 唐望海笑了：“她不喜欢你？别逗了，我这个老男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喜欢了都不知道几年啦！” 许哲：“……” 唐望海悠然道：“咱们再摊开点说吧。都是男人，谁没做过左拥右抱的美梦？你才多大，我吃过的见过的，比你多多了！” 许哲：“啊真的吗？” 唐望海显然也意识到此言不太好，咳嗽两下，连忙说：“我就是这么一说，这话可别告诉菲菲和你阿姨。” 许哲：“叔叔你放心，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反正，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发达了，是个人物了，心思花也很正常。但我女儿……” 说到这里，唐望海停顿了。 男人的花花肠子，叔叔很清楚。如果与自己无关还能笑笑，但这心思要是打到了自家女儿身上，叔叔就不高兴了。尽管菲菲只说了情绪不好，多的都没有讲，但唐望海显然早已猜到了许多。 而许哲叹了口气，坦然说道：“所以我希望给菲菲更多的资本？” 唐望海：“资本？” 许哲：“我以前就很清楚，以后面对人性的考验，我未必能过关。赚钱这事我很了解，但感情上的事情我真的不擅长。所以，我想要先让菲菲拥有更多东西，这样她以后就不会被任何人拿捏，包括我。” “什么意思……”唐望海说到一半忽然有所明悟，“哦，你是说帮她出名这事吗？” 许哲：“对，我帮她成立音乐工作室，给她买歌，让她认识阿寺、李润浩这类同行，就是希望她以后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也可以衣食无忧，还能实现她自己的梦想。而且我跟她签的合同，也是束缚力度最小的那种。如果她想要离开我，随时都可以，哪怕是我也拿捏不了她。” 唐望海沉默了。 从父母的立场上思考，最担心的，莫过于孩子过不好自己的生活，没法用体面的方式养活自己。但许哲的安排，显然让他挑不出毛病来。更关键的是许哲所说‘面对人性的考验我未必能过关’和‘哪怕是我也拿捏不了她’这番话，也足够坦诚。 但坦诚到这个程度，不就意味着这小子真的想过左拥右抱吗？ 唐望海的语气有些复杂：“你对菲菲确实是挺上心，但是吧……嘶，你实话实说，你把菲菲当成什么人？” “青梅竹马以及好朋友。要不要更进一步，看她的意见。” 许哲的语气依然坦诚，但实话实说就做不到了。总不能说已经拿下了另外两个女孩，想要让菲菲跟上吧？ 当然了，如果唐凌菲同学真的不愿意，他也肯定不会强迫人家。但回忆起菲菲的表现，他不相信她不愿意。 ———— (本章完) 396怎么哪里都是他 唐望海发现，许哲这小子是越来越厉害了。 一通电话下来，许哲‘掏心窝子’的话语几乎把他都要说服了。但挂掉电话再仔细想想，唐望海又发觉了不对——从头到尾，许哲都没有说过跟别的女孩是什么关系！ 但唐望海也知道自己没必要再给许哲打电话了。 毕竟，这小子如今确实不一般。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十八岁大男生，唐望海怎么呵斥都没心理压力，但面对一位赚了大钱，还帮自己在股市里赚了钱，甚至要给女儿安排前途的‘许总’，让他实在很难硬气起来。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女儿怎么想。如果菲菲真的不愿意身陷于此，唐望海当然也敢指着那臭小子的鼻子痛骂一顿。但万一女儿只是暂时闹别扭，还想着回头，那他何苦在年轻男女中间当个坏人，还破坏自家的父女关系呢？ 于是唐望海刚一吃完午餐，就开着车来到了本市的客运站。 等着的时候他就想到，这辆车，也是靠股市里赚的钱才买的…… 忽然，女儿从里面出来，还拖着个行李箱，穿着惯常的运动服，看上去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又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异常。 当她走到车跟前时，唐望海忽然想到了——之所以觉得女儿有些异常，是因为她面无表情，不像以往那样活泼。 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之后，唐凌菲便坐上了后排车座。 车子启动行驶起来，而少女还是一言不发。 唐望海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说：“怎么想的，突然就要回家？” 唐凌菲：“课都上完了，活儿也干完了，不回家干嘛。” 唐望海：“不和宋星叶、许哲他们玩玩？” 唐凌菲：“哦，没什么好玩的。” 唐望海又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女儿的表情。而他发现，在说到‘没什么好玩的’同时，唐凌菲的脸上并没有怨恨之色，反而有些迷茫。 就好像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短短一瞥之后，唐望海就不得不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继续开车。而他的心里不由一跳。相比于别的情绪反应，这个‘迷茫’好像更不妙啊。 车子远离了客运站，驶入主干道。 唐望海又试探着问道：“你不开心是为啥啊？” 唐凌菲低声答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唐望海：“真的没什么？” 唐凌菲：“嗯。” 唐望海停顿了一小会，忽然说：“我刚才跟许哲打过电话了。” 唐凌菲不由大惊：“你找他干嘛啊！” 唐望海：“他现在也算是你的老板了，你不开心，我找他问问不很正常吗？而且我跟他那么熟，也没啥不好意思说的。” 唐凌菲的嗓音里有些紧张：“那你跟他讲什么了？” 唐望海：“很简单啊，就是问你为什么不开心。他说，他也不太清楚，但他也在找你。他想跟你聊聊。” 少女喃喃道：“他想跟我聊……” 唐望海：“聊什么啊？” 唐凌菲：“我又不是他，我哪知道！” 从女儿的语气里，唐望海终于听出了情绪波动，但这情绪究竟是害羞还是对渣男的怨恨，他听不出来。也许，是兼而有之？ 他只能换個问题：“伱觉得不开心，肯定是跟许哲有关系吧？要不然他也不会找你，还要跟你聊。跟你爸说说呗，他到底哪儿惹你不开心啦？” 唐凌菲犹豫了半晌，说：“音乐上的事情。他给我安排的工作，太累了，我想休息。” 话音未落，唐望海就不由得叹了口气。 女儿还在给那个臭小子打掩护，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有什么掺和的必要呢？ 他只能问：“你吃午饭了吗？” 唐凌菲摇了摇头：“没有。” 唐望海：“你妈妈还在上班，我也……呃，你应该不想吃我做饭吧？” 唐凌菲：“不想吃。” 唐望海笑道：“是啊，我又不是许哲那小子，做饭不好吃的。” 唐凌菲嘟囔道：“他明明不在这，怎么总是聊到他啊……” 唐望海：“行，不聊他，你就说你待会想吃点啥吧。” “不知道……先回家吧，没胃口，随便对付一下。” ———— 回到家，唐凌菲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愣愣地发着呆。 就在这张桌子上，她写了许多篇日记。用不着把日记本拿出来她都能想起，那里面有多大比例是关于许哲的。 而且许哲和小叶子辅导自己学习，也是在这张桌子上。尽管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来，却还像是发生在昨天那般鲜活。 唐凌菲忽然感觉到，虽然这是自己的卧室，却好像处处都沾染着许哲的影子。 因为她的青春里早就已经充满了他的色彩。 这时，外面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我待会还要上班，你午餐怎么搞？要不给你煮个方便面？” 唐凌菲下意识道：“好啊。” 然后又过了几分钟，唐望海就端着一碗方便面进来了。碗里除了汤和面，还有一颗剥了壳光溜溜的鸡蛋。 “你老爸别的不会，煮个方便面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唐望海便转身要走了。 唐凌菲小声说：“老爸，谢谢……” 唐望海停下脚步站在那里。 然后唐凌菲又补充道：“你忘了拿筷子。” 唐望海骂道：“臭丫头自己去拿！” 少女撇了撇嘴：“如果是许哲，就会给我拿上筷子。” 唐望海：“你不是自己说的不要提他吗？怎么，你自己破戒啦？” 唐凌菲顿时愣住了。 当父亲的只能摇摇头，转身离开。 关门的声响过后，家里只剩她一人。如果是以往，这种时候她要么开电视，要么就要琢磨着去许哲家找他玩了。但今天当然不可能。 且不说现在还不想找许哲，况且他都不在家，去他家也找不着他。 唐凌菲呆呆地站起身，走到厨房里。 就在拿到筷子的那一瞬间，她看到灶台上的炒锅，突然又想起了许哲。 因为，要说这炒锅在谁的手里能发挥最大作用，那肯定就是他了…… 唐凌菲站在那里，环视一圈，就感觉处处都是他的影子。以往许哲在自家给自己做菜时的身影，就好像是烙印在脑海里，平时不觉得，到了这时却显得如此鲜明，难以忘却。 愣了不知多久，少女忽然惊叫了一声：“哎呀！那方便面，再不吃都要泡软啦！” ———— (本章完) 397这就是天赋吗 敲响唐凌菲的家门时，许哲的心理感受有些微妙。 因为是青梅竹马，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这地方可太熟了。尤其是那段时间定期给她辅导学习，敲响这扇门早已是轻车熟路。 不知不觉间，这都好几年过去了。而两人的立场，也都拐了个大弯。 因为现在是他更主动。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的力度与频率也一如往常。如果是她在里面，大概用不着开门或者看门上的猫眼，就能猜到来者是谁。 忽然，门开了一小条缝。 唐凌菲的嗓音从缝隙后飘出来，带着一丝羞恼：“你来干什么？” 许哲：“来看你。” 唐凌菲：“你明明都有小叶子和沈岚学姐了，还找我干嘛？” 许哲笑了，反问道：“怎么，难道你以后都不想跟我见面了，从此断绝关系？” 唐凌菲小声嘟囔：“那也不至于……” 许哲：“既然不打算跟我断绝关系，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坐一坐呢？” 仅仅是进去坐坐、聊一聊，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当然，对于唐凌菲来说，或许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拒绝还是顺水推舟。 而许哲也并没有再出言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他的耐心一向很好。 拉着门把手犹豫了好一会之后，唐凌菲终于还是开门让他进屋了。 这家的布局一进门就是餐厅，所以最近的可坐之处就是餐桌旁的椅子。沙发坐起来当然更舒服，当这对少男少女此时都没有那个闲暇心思。 唐凌菲先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许哲也坐下，但并不是餐桌对面，而是斜侧方——这样两人的距离更近，情急之时如果要牵个手什么的，也更方便操作。 虽然很少哄女孩子，但许哲此时却发现，自己在这方面似乎还挺有天赋的。或许，也是因为近两年来在女孩子们之间来回横跳的经验，把自己锻炼出来了？ 心里暗暗自嘲的同时，他盯着面前的女孩，小半天没说话。 许哲要后发制人。 让对方先说话，根据女孩的表现来决定对策，这里面是有讲究的。 比如说，如果她表现得很生气，那反倒不一定严重，只要找到一个她的兴趣点，让她切换一下情绪，就成功一半了；如果她的态度很冷静，冷冰冰的，那才更为麻烦，因为就算找到了兴趣点她也会拒绝切换情绪，而是要先跟你把问题掰扯清楚，属于是拒绝被哄的表现。 而最为麻烦的，应该是云淡风轻的那种态度。那就很有可能意味着，女孩甚至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情绪，宁愿两人一刀两断。 （ps：都是作者的多年经验，恋爱经验匮乏的朋友好好记，好好学！） 目前的许哲当然还没有形成体系化的操作经验，毕竟修罗场刚刚成形，他还没怎么哄过女孩子。观察着菲菲的神情，他的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因为唐凌菲此时也在盯着他，而且目光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 少女忽然问道：“你刚才说我不想断绝关系……可是，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这個问题，她老爸不久前就提过，现在她也问。 经过短暂的思考，许哲给出了另一种答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但我挺喜欢伱的。” 唐凌菲下意识就说：“我也喜欢你啊，而且早就跟你说过！” 许哲微笑道：“是啊，所以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又是两情相悦的关系。” 唐凌菲立刻补充道：“但不是恋人。你跟小叶子都做了那种事，和沈岚学姐也……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和她做过啊？” “做过什么？” 许哲是明知故问。他当然明白，菲菲所说的‘那种事’指的是什么。但在对话之中许哲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所以就用明知故问的方式拖慢一下节奏。 果然，唐凌菲略微有些结巴地解释道：“就是……就是我们一起看过的那种片子里，男女演员之间做的那种事。” 许哲：“我们一起看的哪种片子，泰坦尼克号吗？” 唐凌菲羞愤道：“别装傻，你明明知道的！” 许哲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知道你说的是哪种片子。嗯，怎么说呢，我跟她俩确实都做过，但很少很少。因为，这里面有些复杂的原因。” 唐凌菲追问道：“什么原因？” 许哲叹了口气：“很抱歉，我并不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圣人。当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对我含情脉脉、投怀送抱，而且气氛和时机都特别合适的时候，我真的很难维持住理性。” 唐凌菲：“你的意思是，她俩对你含情脉脉、投怀送抱……那我呢？” 许哲：“啊？” 少女指着自己的小脸，那脸庞分明也很漂亮，甚至更多了一种惹人怜爱的娇憨。 她说：“我对你没有投怀送抱吗？我都趁你睡觉偷亲你啦！可你知道了以后是什么反应？就这，你还好意思说你喜欢我？” 许哲叹了口气：“时机不对啊，你那时候还太小了。” 唐凌菲：“那现在呢？现在还小吗？” 许哲：“现在当然没问题了，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愿意……” “你别问我愿不愿意！”唐凌菲怒气冲冲地打断道，“就告诉我，你现在想不想！” 少女双手紧握成拳，一副想要揍人的模样。 这让许哲不禁有些慌：“想要什么？” 唐凌菲磨了磨牙，似乎有一腔难以发泄的情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就在此刻，许哲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该干什么。 他张开双臂抱住了菲菲，在少女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唐凌菲顿时愣住，那股怒气，还有怒气中夹杂的其他情绪，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许哲继续进攻，从亲脸，变成了接吻。 很快，他就感觉到怀里的娇躯软了下来。 这算是哄好了一半吗？ 这就是哄女孩的天赋么？ 可是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脸上有些湿湿的。那是泪水。 许哲忽然领悟到，哄菲菲的进度这么快，并不是因为自己多么有天赋——只是因为她真的喜欢自己。 ———— (本章完) 398珍惜眼前之人 一个深沉的吻，让唐凌菲在许哲怀里失去了抵抗力。 唇分之后，少女还是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就好像以往的锻炼效果都消失了。但许哲知道，考验应该还没有结束。就算是三个女孩中最不敏锐的菲菲，也不会这么容易让他过关。态度的转变只是成功了一半，距离真正的成功还差得远。 要真正过关，他肯定得给出一个说法——关于以后怎么办，关于如何处理跟别的女孩子的关系。 果然，唐凌菲开口就问了出来：“以后我就是你的对象了吗？小叶子和沈岚学姐咋办？” 许哲沉吟半晌，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唐凌菲果断道：“跟她俩断绝关系啊！” 许哲：“可沈岚是我的合伙人，我的事业真正起飞，还真是多亏了她做出来的滑雪逃亡。要是没有那款游戏，我不可能有资金去投资邹教授的公司，也就不可能参与到谷勾的那场收购里，赚那么一大笔……” “停停停！”唐凌菲有些沮丧，“我明白了，就算不说喜不喜欢，沈岚也非常重要，是吧？” 许哲点了点头：“对，而且小叶子也挺重要，尤其是对你。现在跟你关系最好的同性朋友，就是小叶子了吧？既然你还要跟她玩，那我跟她断绝关系也不现实啊。” 这样一说，唐凌菲不由得更加沮丧。 她几乎是哭丧着脸说：“那我怎么办啊？你都跟我这样了，还跟她俩那样，这……” 许哲：“这样不好。” 唐凌菲：“那你说怎么办？” 许哲正色道：“以后我跟她们保持一定距离，不让她们再得手了，好不好？” 唐凌菲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娇花吗，还被别人得手……如果伱真的不愿意，不喜欢，那她们怎么可能得手！” 许哲叹了口气：“所以咱们说实话嘛，要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俩，那也不现实。小叶子和沈岚都很漂亮，很可爱，正常的男生都不可能不喜欢啊。” 唐凌菲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许哲一脸认真：“我更喜欢你。因为跟她们相比，你更可爱。” 他已经在实践中明白了，和哪个女生在一起，就说最喜欢谁。这无疑是最为明智的操作。况且，这样也不能说是扯谎。所谓珍惜眼前人嘛，谁在眼前就最喜欢谁，貌似也没毛病。 而这样的说辞也终于让唐凌菲偃旗息鼓了。 她低着头想了想，又抱住了许哲。因为两张椅子隔得稍微有点远，为了抱着方便，她还特意挪了挪椅子，离他更近。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气氛相当纯洁。 当然了，中学里少男少女之间的恋爱，往往就是这样纯洁。但两人如今都已经不再是中学生了，算得上准大学生。更何况既然知道了许哲和别的女孩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唐凌菲怎么可能甘于这种纯洁的相处状态呢？ 少女忽然说道：“她们对你能得手，那我……我也能吧？” 许哲不禁有点想笑。 她说的得手什么意思，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已经积累了一定经验的渣男当然能猜到。问题是，难道就在这里，就现在？ 许哲笑道：“这种事我当然没问题。” 唐凌菲撇了撇嘴：“当然没问题？是不是哪個女孩子要找你，你都没问题？” 许哲的笑容顿时收敛：“可别污蔑我。如果是别的什么女孩子，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话，让唐凌菲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初中时有别的女生搭讪许哲，而他也确实是没有多看一眼，拒绝得相当干脆利落。 想到这，唐凌菲也稍稍有些宽慰。至少许哲不是那种只要是漂亮女孩都来者不拒的人……但已经根深蒂固的两个情敌，也足够让她头疼了。 她忽然抓住了这家伙的胳膊，站起来就要拽他。 许哲：“你想干嘛？” 唐凌菲：“走，跟我到卧室里去。” 许哲不由一愣：“啊这，来真的？” ———— 飞机刚落地，沈岚就掏出了手机。 虽然机舱里的广播提示，要大家等飞机停稳打开舱门再用手机，但乘客们并不听话。飞机还在滑行中，开机的声音便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沈岚也开了手机，第一个找的人，就是许哲。 但许哲并没有接电话。 他在干什么呢？ 沈岚猜想，许哲此刻大概是在公司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毕竟她知道，内购制的游戏在运营过程中会遇到不少问题，从底层的程序bug，到数值机制，再到更宏观角度的策略，都有可能出纰漏。 在真正开始管理一家游戏公司以后，沈岚就认识到了，人都是会犯错的，再简单的游戏都能出状况。要不然，为什么岚哲公司后来的两款游戏全都失败了呢？总不能全是因为许哲没参与吧？ 想起许哲，沈岚又不禁有些心跳加速。她现在就想去那家伙身边。她觉得，又是几个月不见，他应该也很想自己吧？ ———— 许哲的手机并没有调成静音。但在铃声尚未响起，刚刚开始震动起来的时候，他就立刻摁下音量键，都没掏出来看一眼。 打电话来的可能是员工，可能是爸妈，也可能是那两个女孩。但不论是谁，他觉得还是眼前的人最重要。 毕竟，现在可是关键时刻。 许哲被唐凌菲拉进了卧室，在床边坐下。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纯洁的少女却陷入了迷茫。 以前跟他一起看过的片子，唐凌菲还记得。但人家专业人士可以立刻入戏，自己呢？总不可能脱了裤子就开始吧？ 唐凌菲现在有点后悔，后悔于因为生气直接就跑了，都没有问小叶子那一夜的细节。人家到底是怎么得手的？怎么轮到自己就感觉这么尴尬呢？ 许哲坐在床边，看着少女在面前来回踱步、转悠。 终于，他忍不住问道：“菲菲你怎么啦？” 唐凌菲：“我……” 看着那可爱小脸上的局促，许哲忍不住就有了点捉弄的意思，调笑道：“不是你让我跟你进屋的吗，怎么，下一步要干什么？我们一起玩psp吗？” ———— (本章完) . 399对不起，没忍住 在这种时候，唐凌菲当然不想跟他玩什么psp。相比于用手柄玩的游戏，她现在更想玩的是一种二人体感游戏，而对手玩家当然是近在眼前的许哲。 最可恨的是，许哲摆出了一副纯情大男孩的模样，就好像从来没有玩过这种二人体感游戏。偏偏唐凌菲还知道这家伙明明就和别的女孩子玩过，这样，真是让她忍不住有些牙痒痒。 实践经验为零的少女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有点泄气，只能问道：“你和她俩是怎么做的？” 许哲：“……你确定要听？” 唐凌菲：“确定！” 许哲相当的犹豫。设身处地想想，他觉得，如果菲菲不是ntr爱好者，应该不会乐于听到自己和另外两个女孩之间发生的细节。但现在菲菲偏就是要听，这怎么办？实话告诉她，然后惹她生气？ 但再转念一想，反正她都已经知道自己和另外两个女孩发生过那种事，再编一套细节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他犹豫半晌不吭声，唐凌菲捏紧了小拳头：“你做都做了，怎么还不敢说呐！” 许哲：“倒也没什么不敢的。” 唐凌菲：“那你就告诉我啊！” 于是他干脆实话实说：“和沈岚，就是那次拍卖之前，我们俩压力都挺大的。你知道吧，我们在魔都，拍卖邹教授的尤里卡公司那次，我也占了股，然后分了好多钱。” 唐凌菲：“那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有压力？” 许哲挠了挠头：“说起来简单，真正体验一下就知道了。那种你明明知道马上就有可能一夜暴富，但是还没有真正暴富的时候……怎么说呢，巨大的期待感在落实之前，最特么折磨人了。” 唐凌菲：“然后沈岚就进了你的房间？” 许哲：“对，在酒店。” “她是怎么做的？进了你的房间，然后呢？总不可能是衣服一脱，往床上一躺就行了吧？” 问出这么一连串问题的时候，唐凌菲紧紧盯着他，目光里又是不甘，又是好奇。 许哲坦然答道：“当然她提前有准备的，黑丝。” 唐凌菲：“黑丝是什么……不是，难道就是黑色丝袜吗？” 许哲点了点头。 少女的小脸上满是疑惑：“伱喜欢这种？男人都喜欢黑色丝袜吗？” 许哲解释道：“我不知道别人的口味，只能说我挺喜欢。而且关键是，那个黑丝跟沈岚的气质很搭，跟那天的气氛也很搭。然后她抱着我亲，后面就忍不住了。” 唐凌菲低头沉思。 半晌，她抬起头说：“你也没提前告诉我啊，黑丝什么的，我家里也没有呀。” 许哲：“倒也不用这么刻意……” 唐凌菲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输给沈岚！对了，还有小叶子呢，她跟你又是怎么回事？” 许哲：“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她说给我准备了额外的生日礼物。然后到了深夜里我才知道，原来礼物是她自己。” 唐凌菲顿时愣住了：“你生日那天我也在呀，我怎么不知道？” 许哲：“你睡着了呗。” 唐凌菲忍不住挥了一下小拳头：“她把我完全蒙在鼓里！对了，你生日以后她还请假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就说身体不舒服……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看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许哲又忍不住微笑起来：“对，就是这個原因。还要我继续说吗？” 唐凌菲咬着牙：“说！” 许哲：“那天晚上小叶子背后还写了诗，是关于爱情的古诗。很抱歉，那种氛围正常男性也根本不可能忍得住。” 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准备，但唐凌菲还是被小叶子的骚操作震惊了。 她的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在、在身上……写字？” 许哲：“对，我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反正很秀。因为在背后，按理说手都够不着，而且如果对着镜子，那字写出来应该是反的吧？总之，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唐凌菲沉默了。 跟这两位情敌相比，她觉得自己的操作实在是太简陋了。不过，今天一开始只是闹脾气而已，她也不知道许哲会开车追到自己家里来，更不知道会达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啊！ 沉默半晌之后，她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小超市买个丝袜。” 许哲：“用不着那么麻烦吧？” 唐凌菲：“不，我不能在这种事上输给人家！你等着，我跑步过去很快就回。” 许哲挠了挠头：“我是想说，你没必要模仿别人，因为你已经很可爱了，我觉得，稍微打扮一下，换个发型什么的，就很棒了啊。” “发型？你喜欢什么发型？”说到一半唐凌菲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巴掌道，“对啦，你不是挺喜欢看动漫的吗，里面好多都是双马尾诶！” 许哲：“我倒也没多喜欢动漫……” 唐凌菲：“至少你还会看动漫，不是么？电视剧我就没见你看过。好啦好啦，我都明白了，这就去买丝袜和发圈！” ———— 许哲坐在女孩子的闺房里，只等了不到十分钟。他不得不承认，只是这样静静坐着，他就感觉浑身有点燥热了。 想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谁能镇定得住呢？ 突然，门开了，唐凌菲提着塑料袋出现在他眼前。 “我买回来啦，现在换给你看？” 许哲咽了口唾沫：“好啊……” 唐凌菲低头看了看塑料袋里的新装备，忽然一拍脑门：“对了，要说黑丝加双马尾的话，这样算不算？” 许哲：“啊？”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唐凌菲拆了一包崭新的黑色裤袜，直接套在了她的脑袋上！这模样，活像个要抢银行的劫匪，而且还忘了在丝袜上挖眼睛的洞，格外的滑稽。 唐凌菲摇了摇脑袋，黑丝裤袜的两只脚软软地晃了起来。 “你看，黑丝双马尾！” 确实是黑丝，也确实是双马尾，不过是黑丝套在脑袋上的双马尾。 许哲隐约记得前世好像在哪看过这个梗，但真有人在眼前演一遍，还是让他忍不住笑了。 笑完以后，他忽然叹了口气：“对不起，没忍住。” 唐凌菲：“没忍住什么啊？” 许哲：“本来挺有感觉的，刚才笑软了。不愧是你啊，菲菲。” 所以说，明明是认识最久，按理说机会也最多的青梅竹马，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得手，是有原因的。 ———— (本章完) . 400这就是新人的勇气 唐凌菲把那套‘黑丝双马尾’从脑袋上摘下来的时候，别提发型了，头发都乱糟糟的。某种意义上倒也算是‘发丝凌乱’，可惜完全没法勾起什么欲望或者冲动，只是让人想笑。 少女的提问也很懵懂：“笑软了是什么意思？” 许哲：“就是笑得我都软了。” “哪里软……”唐凌菲说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哦，你是说那里啊！” 许哲：“要不然还能是哪里？” 唐凌菲：“那不是想硬就能硬起来的吗？” 许哲呵呵一笑：“你以为练气功呢？” 唐凌菲好奇地问道：“原来是这样。那应该怎么样，才能硬起来啊？” 许哲：“一般来说光是视觉刺激就够了吧。当然，如果有听觉、触觉之类的辅助，那刺激会更强烈，效果更好。” 唐凌菲：“所以男孩子都需要什么样的视觉刺激？” 许哲：“不好说，每个人的爱好口味会有些不同。高矮胖瘦人人各有所爱，有的人喜欢姐姐型，有的喜欢妹妹型……” 唐凌菲忍不住打断道：“那你喜欢姐姐还是妹妹？” 许哲：“呃，我是妹控。” 唐凌菲：“如果沈岚学姐在这里，你会不会说你是姐控？” 事实自然如此，但许哲此时当然也不可能承认。而且他更明白，单纯的否定没有力度，也没有意义，不如用别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他说：“那怎么可能呢？所以我之前跟你说，不用做什么特别的准备，你已经非常非常可爱了。” 连续的两个‘非常’果然有效果，唐凌菲眨了眨眼睛，目光闪躲。 许哲紧接着又补充道：“但不能犯二啊，犯二不行，太败气氛了。” “好好好，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再看一下那种片子，学习学习？”少女试探着说道。 许哲眼前一亮。 他早就听说过有些情侣会在正事之前看点学习资料，据说会有别样的氛围，而且进入状态也挺快。但之前不管是宋星叶还是沈岚，跟他都没有尝试过这种选择。 今天要试试吗？ 许哲果断说道：“我觉得可以。” 唐凌菲点了点头，又问道：“在伱家看，还是在我这里看？” 许哲愣了一下。 在哪里看，显然就意味着后续的事件也要在哪里发生。那么这种事是应该放在她的闺房里，还是自己的房间里呢？ 按理说，为了不在自己家里留任何蛛丝马迹，在她家是最好的。但许哲这次回得匆忙，并没有带笔记本电脑回来。而她家的电脑上…… 果然，唐凌菲接着就说：“我家没有，但你的那台老电脑里应该有吧？只能去你家看啦。” 许哲只能说：“好。” 唐凌菲犹豫了一下，变得有些扭捏：“那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许哲：“出去等？你要干什么？” 唐凌菲：“柜子里应该有裙子，我找一下。” 许哲点点头，走出她的卧室，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十分钟后，唐凌菲也走出了卧室。 她的衣柜里以裤子居多，而且还大都是运动裤，裙子很少，适合她现在穿的就更少了。毕竟长了个头之后，以前的旧衣服穿着自然不合身。 翻找了半天，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浅色的碎花连衣裙。 这条裙子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太符合菲菲的一贯风格，比较淑女范儿。而且因为极少穿出门，翻出来几乎跟新的一样。但如今真正穿上身，问题就出现了。 “是不是有点紧啊……”唐凌菲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喃喃自语着。 裙子是女孩的妈妈在她上高中之前买的，而那时她的胸器可没有现在这么大规模。 许哲连忙说：“没事，稍微紧一点也没关系，挺好看的。” 唐凌菲不禁表示怀疑：“真的好看吗？” 许哲：“好看得很！不过，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穿过这件呢？” 唐凌菲嘟起了小嘴：“当年我妈看我和小叶子玩得好，就说要给我买点衣服，学学小叶子的风格。但我不太喜欢穿裙子啦，跑跑跳跳的时候容易走光。而且，我也觉得这种风格不适合我。我没那么……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小家碧玉。我妈当时就说小叶子像是小家碧玉。” 许哲笑道：“你觉得你是什么风格？” 唐凌菲想了想：“活力美少女。” 许哲：“差不多。反正这裙子我觉得挺好看，就这样吧。” 唐凌菲又举起了拆封不久的黑色裤袜：“这個还要吗？” 许哲额头上挤出几条黑线：“这种少女连衣裙和黑丝完全不搭啊！而且，你别拿这东西了，总让我想起你刚才的黑丝双马尾，还是想笑。” 唐凌菲连忙把丝袜扔回卧室里：“那就丢掉！明白了，黑丝会让你变软。” 许哲：“倒也不是黑丝的问题……算了，不说这些，走吧。” ———— 跟唐凌菲一起看双人体感游戏视频，对于许哲来说早已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抱着要做点什么的心态来看，还真是头一回。 在自己家的书房里，许哲点开了桃谷绘里香的视频。 前世他收藏最多的三上悠亚、新有菜、桃乃木香奈等诸位老师尚未下海，彩美旬果、白石茉莉奈、上原亚衣、明日花绮罗尚在巅峰。但许哲此时点开的，是巅峰期更短，但也格外灿烂的这一位。 “她挺漂亮的呀，比你以前给我看的那几部还好看。”唐凌菲一本正经地评论道。 许哲：“嗯，那我快进了？” 唐凌菲点了点头。 许哲往后一拖进度条，画面里顿时出现一大团马赛克。 唐凌菲忍不住问道：“这些片子里好像都要这样……” 许哲：“嗯，咬嘛，很正常。” 唐凌菲：“会很舒服吗？” 许哲：“不知道，没试过。” 唐凌菲眼前一亮：“你跟小叶子她们，都没试过呀？” 许哲：“反正这个项目是没试过……”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 许哲的目光里满是震惊，因为他分明看得出，菲菲的那双大眼睛里除了羞涩，居然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意味。 ———— 400.4 (本章完) . 401世界名画终于是菲菲的了 许哲早就知道，唐凌菲不一样。她跟宋星叶、沈岚不一样，因为心思不那么细，更像是个邻家小姑娘。当然，她也确实是邻家小姑娘，还属于是青梅竹马那种类型的。 在恋爱番剧里，就属于是典型的败犬角色，要被天降美少女打败的那种。 但许哲一直以来都有些舍不得。 重生以来，跟他玩得最多的是她；哪怕重生前，接触最多的女孩子也是她。跟那两位情敌相比，她经常显得过于天真，城府太浅，战斗力不足。但今天，菲菲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在合适的场景里，天真也会产生格外巨大的杀伤力。 唐凌菲跟他一起看过某些片子，却偏偏没怎么通过其他渠道了解过这种事情。于是，这个单纯的姑娘反倒格外放得开，因为她对于此事的认知本就来自许哲的灌输。只要是跟许哲一起，一切都变得格外有趣。 而到了正式游戏环节，那就更不仅仅是有趣了，简直就是直升天堂。 许哲的感受也很特别——并不仅仅是解锁了更多，还是因为菲菲的身体素质在女孩子中出类拔萃，疼痛的环节很快就过去了，迎合起来都格外有力。 而且菲菲的嗓音也很特别——不愧是唱歌的嗓子，没有歌词的即兴创作也能婉转动人。只是有时过于高亢，让许哲不得不关上窗户，以免扰邻。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唐凌菲眨了眨眼，甜美的微笑里带着些疲惫：“玩得开心吗？” 许哲：“开心，太开心了。” “那，跟小叶子和沈——”唐凌菲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个吻打断了。 深深的吻过后，许哲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和别人比，你是唯一的，最棒的。” 唐凌菲搂住他的脖子就不愿再放开，也在他的耳边呢喃：“我好喜欢你呀，许哲哥哥……” 许哲不由抱紧了她。 ———— 沈岚站在那扇门前，抬起手敲了敲。 没办法，今天实在打不通许哲的手机。从飞机停下一直到她打车到许哲的出租屋，拨了六次，次次都没人接。 沈岚不禁有些担心——这小子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要知道，如今的许哲也算是有钱人了，会不会引起某些歹徒的觊觎？会不会被绑架？ 越是这样想，沈岚便不禁有些担心。 可是现在敲门也没人应。 就在沈岚站在门口默然思索的时候，她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 宋星叶打招呼道：“沈岚学姐你好，找许哲吗？” 沈岚目光一凝，但转过身来时，脸色已然变得柔和。她说：“对，我在找他，电话都打不通。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宋星叶微笑道：“他回家看父母去了。最后一学期已经结束了嘛，学校里已经没事了，公司那边也都在正轨上，他最近几天还算有空，就回去看看他爸妈。” 这个答案非常合理，小叶子的神情也非常自然，以至于沈岚都没怎么怀疑，便松了口气。 反正不是出了意外事故就好。 沈岚又问道：“你怎么不回去啊？” 宋星叶：“都是陪爸妈，我老爸就在省城这边啊。他平时都在魔都工作，最近好不容易回来，我也该陪陪他嘛。” “哦对，宋总也回来了啊。” 沈岚想起来了，许哲的那個资深副总最近确实从魔都回到省城了。只不过，对于她更愿意陪着老爸而不是去找许哲这一点，沈岚有点怀疑。 但怀疑归怀疑，如果许哲确实回到那座小城，而宋星叶待在这里，沈岚也不知道能挑什么刺。 宋星叶又补充道：“对了，因为许哲最近拿到驾照了，经常自己开车。他好像是开车回去的，接不到电话也正常吧？” 沈岚却不禁皱眉：“新手不能上高速啊。” 宋星叶：“回去也不是只有高速，可以走国道嘛。” 沈岚：“还是有点危险，新司机跑那么远……” 宋星叶对于危险性没有评论。许哲独自开车回去的时候她确实也有点担心，但约莫一个小时前她已经收到了许哲的短信，知道他已经到了菲菲家门口，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当然，对于许哲独自去找菲菲这事，宋星叶的感受也颇有些复杂。一边是好闺蜜，一边是心上人，要是这两人再发生点什么……仔细想想，可能性似乎不小。 于是宋星叶的目光里也闪过一抹阴云。 沈岚又说道：“对了，唐凌菲同学不在这吗？” 宋星叶：“她也回去了。” 沈岚微微一惊：“她和许哲一路？” 宋星叶摇了摇头：“不，她自己先回去的，许哲在她后面。” 这当然是实话，只不过隐瞒了‘许哲就是追着她回去’的这一点而已，部分实话。 对于小叶子而言，菲菲的关系当然比沈岚要近得多，帮忙打个掩护也很正常。 沈岚也明白这一点，便没有再多问。 此时，沈岚愈发感到，自己以前考虑得还是不够全面。以前只觉得只要跟许哲处好关系就够了，其他人都不重要。但现在一时联系不上许哲，他周围的人没一个说得上话。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朋友，跟沈岚的关系都很疏离。 这样可不行…… 就在沈岚短暂沉思的时候，宋星叶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学姐要进来坐坐吗？你也是今天回来的吧，应该也累了。在我这坐一会，如果许哲那边回消息，咱们就都知道了嘛。” “哦，好，要不要换拖鞋……” “不用啦，反正我过些日子也要退租了，随意一点就好。” 说着，宋星叶迎沈岚进了门，让她沙发上坐了下来。 然后宋星叶又去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接了点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学姐，喝点水吧。” 沈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却还是感觉有点不自在。 以前总觉得唐凌菲普通平庸，宋星叶也只是一点小聪明，但现在看来，人家这心态就不可小觑。至少，以沈岚这个公司ceo的目光扫过去，都看不透宋星叶的城府，猜不到这个小姑娘在想什么。 当然，她俩此时都想不到，许哲跟唐凌菲现在是什么状态…… ———— (本章完) . 402又头铁又好哄 洗过澡之后，许哲和唐凌菲就都恢复了精神。 宋星叶的身体素质当然是没法跟唐凌菲比的，而就算是沈岚，在这样一场激烈游戏之后，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也就是菲菲，洗完澡穿好衣服之后还能蹦蹦跳跳地回到许哲身边，一副想要开启第二场游戏的样子。 许哲此时正坐在床边看手机，感觉到自己的左边胳膊被抱住了，扭头一瞧，只见美少女仿佛化身树袋熊，把自己缠得紧紧的。 他警惕道：“你还想要吗？” “想要什么……”唐凌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说，“不想啦，我那里现在还隐隐约约有点疼呢。” 许哲：“真没看出来。” 唐凌菲：“因为只是一点点疼而已，跟当年跑步以后压腿的疼比起来这算什么，没关系的。不过今天肯定不想再那啥了，虽然，确实是很舒服啦……” 许哲点了点头，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但内心其实是有点慌的。 因为他刚才在给沈岚发消息。 之前完事以后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在唐凌菲洗澡的时候，他拿起手机，就看到了十几条未接来电，而且全都是沈岚打来的。 幸好，从唐凌菲的反应来看，她肯定没有偷看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这些未接来电记录。而许哲就要认真考虑，在沈岚那边要怎么过关了。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唐凌菲缠了上来。 少女忽然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许哲微微一惊。因为菲菲刚才的动作有些突然，他差点误会成抢手机了。 但唐凌菲对他的手机显然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有他。在脸上亲了一口还嫌不够，她又用自己的小脸去蹭他的脸颊。 就好像兴高采烈的小狗狗一样。 许哲哭笑不得：“你怎么了啊？” 唐凌菲笑嘻嘻地说：“没什么，就是开心得很。怪不得你们男生都爱聊点黄的呢，原来这种事情，这么舒服的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铃声。 唐凌菲这才想起，开始游戏之前，她把手机放在书房了。她连忙跑过去。 再回来时，她拿着手机就说：“是小叶子给我打的电话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给她说呀？” 许哲：“实话实说？” 唐凌菲使劲摇头：“那不行！她都瞒了我多久啊，我也要瞒着她。” 许哲：“行，那你说了算。” 手机铃声已经停了。显然是宋星叶见没人接，就把中止了呼叫。 唐凌菲思索着沉吟道：“不对啊，这种事情我不该瞒着，应该告诉所有人，就说你要当我男朋友了，这样才能气走她们吧？” 许哲默然不语。 唐凌菲又想了想，然后抬头问道：“你觉得呢？” 许哲两手一摊：“你看着办，我不好说。” 唐凌菲：“有什么不好说的呀？” 许哲没法说菲菲只是追平了小叶子和沈岚，真要是这样摆到明面上，她挤不掉两位情敌中的任何一个。但这话，实在很难讲出口。 唐凌菲忽然问道：“那你愿意把我们俩的关系，告诉所有人吗？” 许哲毫不怀疑，这个问题，沈岚也想过，小叶子也想过，但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问出口。大概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态度，已经说明了许多——他不愿意放弃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但唐凌菲头铁，她就问出来了。 好在许哲还是有理由：“如果伱没有出道的计划，那告诉别人也没什么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你是马上就要出道的艺人，而且我还是你的老板。任何人，知道了咱俩的关系，都只会觉得是潜规则，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唐凌菲喃喃道：“这倒也是……” 许哲无声地舒了口气。菲菲确实头铁，会把一些默契不提的问题讲出来，但好在她也更容易说服。 他换了個话题问道：“那你要不要给小叶子打电话？” 唐凌菲：“打是可以打，但我怎么跟她说呢？” 许哲：“你还想不想告诉她？” 唐凌菲又想了想，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既然不告诉别人，那就连她一起瞒。让她自以为领先，哼哼，到时候吓她一跳。” 许哲微笑道：“那你就说，我已经跟你聊了一会，就决定大家还是好好当朋友，不闹脾气了呗。你给她打电话，我去准备晚餐。” 唐凌菲眼前一亮：“对了，你现在有空，可以做饭给我吃啦！” 许哲摸了摸她的脑袋。 少女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抗拒这种撸宠物般的摸法，反而主动用头顶蹭他的手，笑得那双大眼睛都眯起来了。 ———— 许国伟今天下班回家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啦！？” 他盯着厨房里的儿子，诧异地问道。 而许哲忙着给入了锅的排骨调味，头也不抬地说：“事都忙完了，回来看看。今晚我做饭吧。” 许国伟略微有点纳闷：“我看你那生意做得挺好，也是个大老板了，我还以为你回家要请客出去吃呢。” 在大家的认知中，有钱人的时间比金钱更宝贵。 许哲还没吭声，从书房里面就窜出来了一个青春活泼的美少女，笑着打招呼道：“叔叔你回来啦。” 许国伟：“哦，是菲菲啊，你好。” 唐凌菲又跑到许哲身后，皱了皱小鼻子，使劲嗅了一下，然后满脸期待：“好香好香，什么时候能吃呀？” 许哲：“别急，玩你的游戏，等着吧。” “好嘞！” 唐凌菲开开心心地又回到书房里打游戏去了。 许国伟替她把书房的门关上，然后走进厨房，在儿子身后低声说：“怪不得你愿意下厨，原来是因为姑娘啊。” 许哲：“不要乱想，不要乱说。” 许国伟：“哪儿乱说了，要不是人家菲菲在这，你会下厨？你们已经开始谈恋爱了吧？” 这时，许哲放完了香料和酱油，又拿了个小汤勺舀了一点，确定味道没问题，便调小了火力，盖上锅盖。 然后他转过身来说：“正好我这趟回来也想跟你们说说未来的安排，但是感情方面的事，老爸你就别管了。” 许国伟：“那你妈回来问起怎么办？” 许哲：“建议你给你老婆也说一下，至少别当着菲菲的面聊这些。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做个饭，你们待会安安静静吃就好。” ———— (本章完) . 403全都是事业 看到自己女儿突然回来的时候，沈泽是很有些惊讶的。他不由得问道：“你不是在魔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岚放下了随身的单肩包，答道：“最近比较有空，就回来看看嘛。我也有半年没回来了。” 当爹的却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因为许哲回来了，所以你也……” 看着女儿的表情迅速凝固，沈泽就明白自己猜中了真相。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惆怅而感慨的样子。 沈岚只能强调道：“跟他没关系，我就是回来看看。我们现在都忙着创业，没那么些儿女情长的小心思。” 沈泽：“对，没有。” 沈岚：“……” 父女俩互相瞪着，一时间都有些没话说了。 这时有两个客人走进来，嚷嚷着开一个球桌。于是沈泽回到柜台里面，操作了一下。那边的球桌亮起，两位客人便挑杆子打球。只是在开始打球之前，这两个男青年忍不住多看了沈岚两眼。 尽管戴着眼镜而且还是短发，但依然丝毫无损于沈岚的魅力。而且跟唐凌菲、宋星叶不同，沈岚的身上已经有了种区别于少女的知性气质。那身风衣和修身长裤，也含蓄地勾勒出了修长的身形线条。 沈泽也抬起头说：“你现在看起来是越来越成熟了，他喜欢这一款的吗？” 沈岚淡然道：“我自己喜欢这样。” 沈泽理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笑道：“不错不错，有志气。要是像个乖巧小女孩那样讨人欢心，就太没意思了。坚持自我是個好事啊。” 沈岚也看着父亲，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沈泽：“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沈岚：“爸，你的头发……” 沈泽：“我头发怎么啦？” 沈岚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感伤：“比以前好像要稀疏一点了。” 沈泽：“啊？” 他没想到，半年没见的女儿，居然比以前更会扎心了。而更扎心的还在后面。 只听沈岚又说道：“你看过电影功夫吧？那里面有个火云邪神，我担心你以后发量再少一些，看起来就像人家那样……” “去去去，一回来就没好听的，找你的许哲去，别在这烦我！” “哈哈哈……”沈岚笑了起来。她当然看得出来，父亲并没有真的生气。以前看许哲和他老爸的相处模式，就让沈岚觉得，自己和父亲相处应该也可以轻松愉快一些。毕竟这两位父亲都是比较有幽默感的人，跟宋星叶那个严肃认真的父亲不一样。 沈泽忽然又问：“伱吃过晚饭了吗？” 沈岚：“还没有。” 沈泽：“那你是打算跟你爸一起吃呢，还是去找许哲烛光晚餐？” 沈岚笑道：“简单填饱肚子而且，什么烛光晚餐。老爸你想得太多了。” 沈泽撇了撇嘴：“还知道回家吃饭，不容易啊。” 这时，沈岚拉开了单肩包的拉链，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崭新的皮质钱包，递给了父亲。 沈泽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送我的？” 沈岚：“对，送你的礼物。” 沈泽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钱包里居然还有一张银行卡。 他低声问道：“你这是要给我钱？” 沈岚微笑着说：“孝敬孝敬您呗。” ———— 许家的晚餐桌上，许哲也主动提起了一个话题： “爸妈你们还上班不？说实话，你们现在不工作也完全没问题了。老妈不是想出去旅游吗？趁着你们俩现在还算年轻，腿脚也好，完全可以环游世界……” 许国伟打断道：“你小子出钱？” 许哲笑道：“那当然啊。” 曾静瞥了一眼儿子和旁边的唐凌菲，淡然说道：“用不着赶我们走，我们不会妨碍你跟女孩子交往的。” 许哲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他之所以提议父母去旅游，还真就是希望二老能远离自己身边的修罗场，尤其是要避免自己如今端着三碗水的操作在父母眼前露馅。却不成想，这话头刚开，真实的用心就被老妈识破了。 许国伟则说道：“还是算了吧。前两年你的生意刚起来的时候，我和你妈就聊过。你有钱那是你有钱，我们俩不能当你的寄生虫。” 许哲故作镇定地笑道：“哪能是寄生虫呢，咱这不是报答一下养育之恩吗。” 许国伟：“你的报答方式就是花钱让我们出去玩？有什么好玩的？” 许哲：“出去玩玩就知道了。在阿尔卑斯山滑雪，去巴黎随便买，到大堡礁潜水，还可以吃遍全球各地的美食……” 许国伟却反问道：“你说的这些，真的有意思吗？” 许哲愣了一下。 许国伟又继续问：“如果这么有意思，你为什么不去享受呢？” 许哲：“我要上学啊，还要创业。” 许国伟：“看，因为你有你想做的事情。我们也是啊，如果不工作了，只知道玩、消费、享受，那不就跟个空壳一样？” 许哲：“……” 曾静也悠然说道：“其实你现在动不动往家里打钱，已经让我们非常轻松了。我们俩单位里的同事都知道你多有出息，连领导都不敢给我们安排麻烦事，工作干得很顺心。真用不着辞职。旅游这种事，一年一次最有意思，天天跑就没劲了。” 许哲凝重地点了点头。 忽然，唐凌菲提议道：“那也可以换个工作呀。叔叔阿姨可以到许哲的公司里，或者来我的工作室……” 许哲不由得瞳孔一缩。 他不想让爸妈到自己公司里，就是担心修罗场的操作暴露。要是去菲菲的音乐工作室就更让他提心吊胆了，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好在，少女心血来潮的提议同样被拒绝了。 曾静摇了摇头：“这事我们聊过。他爸爸以前在单位混得不怎么样，就是不喜欢钻营，不想攀关系。我虽然没那么清高，但也不太喜欢纯靠关系上位的人。现在虽然有这个条件了，但我们也不想当那样的人。” 许哲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说得好，不愧是我爸妈！” ———— (本章完) . 404难得糊涂 “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啊，把我肚子都撑大了……” 走出许哲家门的时候，唐凌菲不禁摸了摸肚子，如此感叹道。 少女原本平坦的腹部，此时已然微微隆起，而这，无疑都要拜许哲所赐。 许哲：“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啊。” “周围又没别人，你怕什么呀。” 说这话时，唐凌菲又挂在了他的胳膊上，眉开眼笑的样子很甜很可爱。 任谁看到这俩，都会觉得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小情侣。在菲菲的心目中，或许已经是了。 现在是刚刚吃完晚餐，许哲要把她送回家。 这路程实在太短，两人才刚下楼，走了几十米，就又要上楼了。 唐凌菲拉着他的胳膊，忽然停下脚步：“我们散散步嘛。” 许哲：“你不回家休息？” 唐凌菲：“回家休息，那就是看电视、玩手机，没什么意思。我更想跟你一起玩。” 从初中乃至小学时期开始，这丫头就经常想要跟他一起玩。而如今，两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突破之后，还是这样的用语，让许哲觉得……怎么说呢，应该说是初心不改吧。 但他还是关切道：“我也挺喜欢跟你一起，但问题是，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吗？” 唐凌菲歪了歪脑袋：“休息什么？” 许哲：“……算了，我们走。” 唐凌菲：“等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现在应该是腿软、肚子疼、对不对呀？去年小叶子就是这样的嘛。” 许哲点了点头，然后就见少女扑到了自己背上。 “你干嘛？” “哥哥，我腿软啦，走不动路，伱背背我嘛……” 就在两人嬉笑玩闹的时候，面前的单元楼门口里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是唐望海。 那一瞬间，唐凌菲对上了老爸震惊的视线，趴在许哲背上就僵住了。 唐望海：“……” 唐凌菲的声音比平时不知道微弱了多少倍：“爸？” 许哲：“叔叔好。” 唐望海咳嗽了两下，问道：“不闹别扭了？心情好啦？” 唐凌菲点了点头。 唐望海挠了挠额角。 少女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还挂在男生身上。反应过来的瞬间，她连忙往旁边跳开，跟许哲拉开了距离。 唐望海摇了摇头——现在分开有什么用？刚才都那样了，当爹的看得清清楚楚！ 他又看向许哲，问道：“还是好朋友？” 许哲硬着头皮说：“很好很好的朋友。” 唐望海嗤笑一声：“朋友个屁！你们要谈恋爱就说谈恋爱，别整这一套糊弄我。说说吧，你们俩现在进展到哪了？” 报告爸爸我们已经上床啦——唐凌菲当然不敢这么说，下意识地就摇头否认： “我们没谈恋爱啊！” 唐望海：“都抱一块了还没谈？” 少女连忙争辩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我们青梅竹马，从小就玩得很好。许哲都是拿我当哥们儿的，对吧？” 许哲觉得无罪辩护可能不如有限度认罪，但既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配合：“对，叔叔，您别想太多啊。” 唐望海皱眉问道：“那你们之前是为什么闹别扭？” 唐凌菲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觉得太累了啊，许哲给我安排了好多工作，没休息时间，我就罢工抗议啦。” 唐望海：“就这样？” 唐凌菲：“对啊，就是这样的。” 唐望海的视线在这对少男少女的脸上晃了晃。 沉吟片刻，中年男人有些感慨地说：“你们小年轻的事情，我不掺和。但是你们也别把我当傻子糊弄。下次我就不问了。” 少男少女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点尴尬。 唐望海又问道：“对了，你们吃过饭了吗？” 说到晚饭唐凌菲就笑了起来：“刚吃完，许哲亲手给我做的菜！” 唐望海眉头一挑：“哦，就是这个让你回心转意的啊？死丫头你给我有点出息！” “我又不是饿死鬼，怎么可能是因为一顿饭！是他做饭之前，我们就已经……” 话说到一半，唐凌菲梦然醒悟，自己好像是中了老爸的圈套，差点把实话都抖出来了。好在她醒悟得快，及时闭上了嘴巴。 唐望海又摇了摇头：“行吧，我真不掺和了，吃饭去。你们慢慢玩吧。” 然后这位父亲就大步走远了。 许哲和唐凌菲站在原地，转身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 忽然，唐凌菲嘀咕道：“我怎么感觉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样子……” 许哲无声地笑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在电话里唐叔叔说过自认为智商和他爸差不多，子女却拉开了差距的话。当然，他知道唐凌菲也并不笨，真的蠢货怎么可能一边学音乐一边又能跟上高中的学业？在他看来，菲菲只是急智差了一些，尤其是人际关系上，反应稍微慢了点而已。 唐凌菲又问：“你说，他同不同意咱们俩的事情呀？如果他同意，要不要告诉他？” 许哲：“你觉得他同意吗？” 唐凌菲：“好像不是特别反对，但也没怎么同意的样子。” 许哲耸了耸肩：“是啊，所以先不说了吧。” 唐凌菲又抱起了他的胳膊：“不管啦，我们出去逛逛吧！” ———— “你要去哪儿？” 吃完了晚餐，见女儿付过钱就要走，沈泽便如此问道。 沈岚答道：“很久没有回来了，想到处看一看。” 沈泽：“待会天就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逛，不安全吧。” 沈岚撇了撇嘴：“这么多年，我都是一個人过来的。况且我租了车回来的，开车出去兜风，有什么不安全的？” 沈泽打量了一下女儿的脸庞，并没有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端倪。但他还是颇有把握地猜测道：“你不是去兜风，而是去找许哲吧？” 短发少女顿时沉默了。 沈泽又说：“你跟人家约好了吗，就这么跑过去？都已经是身家几千万的人了，怎么一牵扯到这位，还是跟个小姑娘似的。” 沈岚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略带不爽：“因为我本来也就二十岁，难道不是小姑娘吗？既然你非要问清楚，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没错，我就是要去找他。” 沈泽苦笑道：“明白了，下次我还是不问了。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 (本章完) . 405哪个都是好姑娘（补） 晚餐过后，许哲跟唐凌菲出门，刚吃完的碗筷就留给了爸妈收拾。 许国伟倒是想把这点活推给媳妇，但曾静可不干。她有更合理的甩锅理由：“我跟李姐她们约好了出去散步，没时间啊，这碗交给你洗吧。” “我也有事要做的。” “呵呵，什么事？”曾静嗤笑道，“躺沙发上看电视么？别在那看广告了，干点活吧。” 许国伟挠了挠头，发现自己找不到言语反驳。而媳妇已经坐在门口的矮凳上，开始换鞋子了。 不过，曾静换好了鞋以后并没有立刻出门，而是低头盯着另外两双拖鞋，说：“咱们家还留着菲菲的拖鞋呐。” 许国伟：“反正鞋柜里放得下。” 曾静：“这丫头，真是从小让咱们看着长大的。” 许国伟：“所以你想说啥？” 曾静：“刚才吃饭的时候其实我就想说了，就是菲菲还在，开不了那个口——你觉得，小哲以后和菲菲能成吗？” 许国伟：“这谁知道？” 曾静：“那你觉得你儿子最喜欢哪家姑娘？” 许国伟悠然道：“我又不是月老，我咋可能知道。你要是真好奇啊，我给你支个招，你去问伱儿子。” 曾静：“我觉得，就是这样猜，才有意思。哎，你咋还坐那儿啊，洗碗去！” 许国伟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曾静忽然又说：“反正我觉得菲菲和星叶都是好姑娘，哪个都可以。而且她们应该都挺喜欢小哲的。” 许国伟走进厨房，小声嘟囔了一句：“她们都喜欢，这才是问题啊……” 曾静：“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许国伟：“我说喜欢许哲的还挺多。” 曾静：“那可不，我儿子多招人喜欢啊。对了，还有那个叫沈岚的小姑娘，不过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许国伟：“你是没见过，但你儿子见得可不少。人家在魔都一边上学一边打拼事业，那事业，一大半可都是许哲的股份。” 曾静摇了摇头：“我觉得她不合适。当個朋友、合伙人还行，要当媳妇，菲菲和星叶更乖。” 许国伟打开水龙头，说：“你喜不喜欢没用，那要看你儿子的意见。” 曾静：“那你觉得小哲喜欢谁？” 许国伟笑了：“我怎么知道？” ———— 曾静换上了运动鞋，慢悠悠地从家里走出来了。 但出了单元楼口，走到小区门口时，她不经意间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沈岚。 这个小区的活动区里有一些运动器械，出了单杠、漫步器之类的设施，还有个秋千，平时是孩子们的首选。此时活动区里并没有孩子，只有沈岚一个人坐在秋千上。 她坐在秋千上，但并没有让秋千动起来，只是静静地坐着。 曾静虽然时不时会从儿子口中听到沈岚这姑娘的名字，但很少见到。相比于前几年初见时，如今的沈岚更有种女性精英的气质了，那风衣就穿得很帅气。不过，那精致的面容却显得有些落寞。 用不着问，曾静当然猜得到沈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尽管第一印象不怎么好，考虑儿媳妇人选的时候也从来都不愿考虑沈岚，但曾静还是有点不忍心。她知道，沈岚在儿子的帮助下，也早就是个真正的小富婆了，但现在看来……这姑娘似乎有点失恋的意思？ 犹豫半晌，曾静还是朝着秋千走了过去。 沈岚正在发呆。 突然，面前响起了一个颇为陌生的声音： “是沈岚吗？” 少女抬起脸来，就看到了个中年妇女。尽管只看过寥寥几次，又是几年没见，但她当然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沈岚抽出了风衣口袋里的双手，站起身说：“阿姨好。” 曾静点了点头：“你好，呃，在这等许哲吗？” 沈岚：“对，他今天好像挺忙的，刚才也没接我电话。” 曾静忽然觉得有点心虚。儿子今天又是开车回来，又做晚餐，还跟菲菲出去玩……这么多事，那可不忙吗？那么，要告诉沈岚儿子和菲菲出去了吗？ 告诉了吧，好像在给儿子添乱；不告诉吧，感觉就更心虚了。 曾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看时间，许哲和唐凌菲一起出门，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两个年轻人要么是在女孩家里，要么就是在外面玩。 沈岚忽然问道：“许哲不在家吗？” “对，他不在家里，刚出门没多久。好像是老同学找他有事吧。” 尽管并没有被问到，曾静还是替儿子给出了借口。 沈岚点了点头，很是配合地说：“他也挺长时间没回来了，暑假以后又要去魔都，现在跟老朋友多玩玩也好。” 曾静：“我想起来了，你也在魔都交大是吧？” 沈岚微笑道：“对啊，他一入学就是我的学弟了。” 曾静知道菲菲已经考上了交大，宋星叶的第一志愿好像也是交大，如果实现了的话……那岂不是许哲和这三个姑娘都在一所大学里？ 想到这里，曾静不由得为儿子捏一把汗。这小子究竟怎么想的？这样压力不大吗？还是说，这臭小子就特别享受一群漂亮姑娘绕着自己转的日子？ 曾静又说：“要不然你先回去？主要是，我也不清楚许哲什么时候回来，我打电话应该也找不到他。” 沈岚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也没有急事找他，在哪里发呆都一样，这里也行。” 见状，曾静也实在没有理由劝人家姑娘走了。她只能换个话题问：“最近怎么样啊？又要工作又要上学，很累吧？” “确实有点累……”沈岚叹了口气，“而且工作也不顺利。可能是因为舵手不在吧，我一个人做决定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 曾静当然知道，这姑娘口中的‘舵手’就是许哲。而且听这语气，不顺利的，恐怕并不仅仅是工作吧？ 她忽然有些不忍心了。 本来是多高傲有个性的姑娘，让自家儿子弄得像是丢了主心骨一样，罪过，罪过啊！ ———— (本章完) . 406要不要去我家（补） 跟曾静开始交谈之后，沈岚很快就想到了策略。 她知道，这位阿姨不太喜欢自己，寥寥几次见面也只是保持了表面上的礼貌。以前她对此并不在意，毕竟说到底，感情不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么？ 但如今的沈岚，想法和当年已然有了许多不同。 她意识到，心上人的父母不应该只是恋情的干扰项。如果他们不喜欢自己，那就尽可能扭转他们的印象，至少要让他们保持中立，不要帮那两个小情敌的忙。要不然，这个修罗场游戏的难度就不好估量了。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回想以前，沈岚知道自己给人家留下的印象，应该是那种比较强势的类型。她也很清楚，自己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既然如此，现在示弱会不会有效果？ 如果是以前，尤其是认识许哲以前，要是有人跟沈岚说你要故意装弱势扮可怜，她只会嗤之以鼻。但现在，她居然认真考虑起了这个策略的可行性。 但沈岚对于‘装可怜’这件事实在毫无经验。她试着让自己的神情变得柔软下来，可是落在曾静眼里，那就是类似于过劳的疲惫。 作为建筑设计师，曾静可太熟悉疲惫感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她就说道：“许哲不在的时候你们公司里你不就是老大吗？反正也没人能管你，那就给自己放個假，休息休息嘛。” 沈岚却叹了口气：“不行，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是许哲和我的心血。而且我也有一些想要证明的事情。” 曾静：“你想证明什么？” “就算……就算有别的女孩子可以跟他一起玩，但只有我，可以真正跟上他的步伐。” 沈岚的声音变小了，因为说这种话，难免还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曾静却陷入了沉思。 她发现，考虑到绝对没有放弃的沈岚，儿子的感情状况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而且这还不单单是感情问题，要知道沈岚掌握着一家游戏公司，还在不断给许哲创造营收呢。所以在感情线里，还有重要的事业线在纠缠。 曾静都替儿子感觉到头疼了。 作为工作多年的社会人，曾静可不会像小女生一样考虑问题。原本恩恩爱爱的小两口反目成仇，这类事她听过不少，现实里也见过。那么以后，可不可能发生在儿子和沈岚的身上？ 这以后要是翻了脸，那不就是严重的商业纠纷了吗？ 想着想着，曾静不由得面露忧色。 沈岚便问道：“阿姨，你怎么啦？” 曾静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没事……” 回想起不久前的饭桌上，菲菲盯着自家儿子那含羞带怯的小模样，曾静就愈发感到危险。 更恐怖的是，就在此时，沈岚又问道：“其实许哲今天不是被老同学叫出去玩的吧？不，如果说唐凌菲也算是老同学的话，那倒也没错。” 曾静不由一愣：“啊？” 沈岚微笑道：“没关系的阿姨，我能猜到，是唐凌菲约他出去的。” 曾静：“不是，这个，呃……” 沈岚看着阿姨手忙脚乱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样子，笑了一下。不过少女很快就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您放心吧，我不会太计较这些，也不会逼许哲做什么。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想证明可以跟得上他的脚步，不管是作为合伙人，还是别的什么身份。” 曾静沉默了。既然意识到什么借口都骗不过人家，那还何必再狡辩？ 短暂的停顿之后，沈岚低声说道：“反正我能做的，就是把我手头的事情做好……” 这时，少女想要表演出的效果，终于表现出来了。曾静突然间意识到，这个一贯强势自信的聪明姑娘，该不会成了感情中的失败者了吧？ ———— “这样好看吗？” 唐凌菲扎好了双马尾，转过身看向许哲，笑着问道。 此时，两人来到了一家专卖女孩子小饰品的店里。这家店大概是近两年才开的，因此虽然坐落在他们以前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上，却从来没见过。今天逛到附近，这才看到。 许哲：“好看是挺好看的，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喜欢双马尾了？” 唐凌菲：“你不喜欢吗？” 许哲：“倒也不是不喜欢……” 现在只要一提到双马尾，尤其是在这丫头面前，他就忍不住想起她那裤袜套头的‘黑丝双马尾’装扮了。 唐凌菲咬牙道：“不管啦，反正我要把之前出糗的记忆洗刷掉！” 许哲：“那算是出糗吗？我还以为，伱是故意搞笑的。” “我本来以为轻松一下比较好的，谁知道你会笑得……”唐凌菲当然也知道店里有旁人，很多话不能乱说，于是就只能讲得隐晦一点，“谁知道你会笑成那个样子！” 许哲：“因为真的很搞笑。” 唐凌菲指了指自己：“那现在，还搞笑吗？” 许哲又仔细打量了一下。 面前的少女未施粉黛，衣着上也跟平时一样，只是发型换成了双马尾。但那股清纯邻家少女的气质，却是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双忽闪忽闪盯过来的大眼睛，还透着稚龄女孩的纯真。 再联想到不久之前，在自己卧室里她的表现，反差感就更为强烈了。 他不禁喃喃道：“又清纯又涩涩，这就是青涩吗……” 唐凌菲：“？” 许哲深吸一口气，微微弯下了腰。 唐凌菲一脸不明所以：“你干嘛给我鞠躬呀？” 许哲低声道：“这不是鞠躬，这是……你近一点我再跟你说。” 唐凌菲好奇地凑近两步，小脸伸到了他的面前。 许哲在少女的耳边悄声道：“抱歉，又起了点兴致。” 唐凌菲愣了：“你说的兴致是……啊？！” 许哲：“明白了吧？” 唐凌菲：“明白了，那怎么办？对啦对啦，我妈今晚要加班，不在家。我爸刚才出门，你也看到了。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许哲深吸一口气：“我本来只是想说，给点时间让我缓缓。但既然你都这么请求我……” 唐凌菲：“谁在请求你啊！” ———— (本章完) 407家门口的遭遇战（明天开始限免） 回到小区的时候，许哲已经不需要再用弯腰掩饰什么了，但心里却更有点痒痒的。 因为双马尾小青梅挽着他的胳膊，嘴上还带些傲娇：“你可真是个大色狼，这才过了多久啊……” 许哲：“光说我色，难道你不色吗？” 唐凌菲：“我可没有像你这样。下午那个什么，我觉得就已经够了。是，我没像小叶子那样腿软身子虚走不动路，但也弄不动了呀。” 许哲：“真的不行吗？真不行的话我肯定不会强迫你。” 唐凌菲：“那你不需要发泄了吗？” 许哲笑了笑：“一阵子的事，干点别的转移注意力也行。主要问题是你太可爱了，所以刚才稍微有点把持不住……” 听他说‘主要问题是你太可爱了’这种话时，唐凌菲不禁低垂了脸庞。可是接下去，许哲的话语却中断了。她再抬头一看，就见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 怎么回事？ 顺着他的视线，唐凌菲扭头望去，也随之僵住了。 一位高挑的短发美少女，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正凝视着他俩。 那是沈岚。 唐凌菲心里一惊，不由得松开了挽着许哲胳膊的手。 沈岚嘴角微翘，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 唐凌菲突然就很不服气，又紧紧抱住了许哲的胳膊。但沈岚的笑意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更明显了，似乎还带着一点戏谑的意思。 收敛了笑意，沈岚大步走了过来，在两人面前停下脚步。 “你们出去玩啦？” 唐凌菲如临大敌，依然紧紧抱着许哲的胳膊。 许哲就有点纠结了。把胳膊抽走吗？感觉不太好。任由菲菲这么抱着？似乎更不妙啊。 他回答道：“我们刚才出去散了一会步。” 沈岚又打量了一下，问：“顺便买了一对发圈？” “伱怎么知道……啊！”唐凌菲瞬间反应过来。肯定是因为对方看到了自己扎的双马尾，一下子就猜中了买发圈的事。 沈岚轻笑道：“不错啊，这发圈还挺适合你的。应该说双马尾这个造型就挺适合你。” 唐凌菲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归根结底，‘双马尾这个造型挺适合你’这话算褒还是贬呢？ 许哲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恢复过来，镇定道：“我也觉得她很适合这发型。话说，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沈岚：“我给你发过消息，告诉过你的啊。” 许哲：“是啊，但我以为你会在省城，没想到……” 沈岚：“没想到我会过来？很正常啊，因为我想你了。” 她话音刚落，唐凌菲就又把怀中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一点，紧得让许哲怀疑自己右臂会不会血流不畅。 这就开始修罗场白刃战了吗？ 许哲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是面色不变。 不过沈岚并没有继续那种直白发言，只是试探了一下，旋即转移。 她又说：“其实我急着找你，最重要的是想当面聊聊，听一下你的意见。许总，这可是工作上的事情。” 唐凌菲连忙道：“我找他也是因为工作啊，也是正事！” “哦？”沈岚微笑着问，“什么正事？” 唐凌菲：“我马上要发新专辑了，要聊聊宣传计划！” 沈岚双手环在胸前，悠然问道：“聊专辑的宣发，不拉上经纪人一起吗？” 唐凌菲：“呃……” 沈岚没有再追击，而是看向许哲，说：“我是真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你。说真的，如果没有你帮忙把关我们岚哲公司的第四個项目，那我宁愿把研发制作的人都解散掉，公司也别做新的，就留那么两三个全职员工靠《滑雪冒险》这一个游戏混日子得了。” 许哲：“你认真的？” 沈岚：“当然是认真的。劳动法是怎么规定的来着，直接裁员要给很多补偿，对吧？” 见人家讲得这么严重，唐凌菲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是那无处安放的小手，还挂在许哲的胳膊上。 许哲则说道：“如果你真想裁员，想要收缩业务，那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沈岚：“考虑清楚了，要是以后不做新游戏，那我也可以少好多事情。等你来魔都上学，我就有很多很多时间陪你。有个呼之即来的学姐帮你熟悉校园生活，不错吧？” 唐凌菲顿时不寒而栗。 以前在她的印象里，这位学姐聪明归聪明，但一直是很傲气的。可现在怎么……也要放下面子来抢人了吗？那问题可就大发了。 许哲的面色也变得严肃而凝重了。 他沉吟片刻，说道：“我之前确实没怎么问过岚哲公司的立项。既然你都觉得有这么大的问题，那咱们还是好好讨论一下吧。菲菲，我先送你回去。” 唐凌菲：“啊？那今天晚上……” 许哲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晚你先一个人休息休息，有空咱们再说专辑的事情。” ———— “情况就是这样啊，小叶子，沈岚都追到我家楼下来啦！” 唐凌菲一回到家，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好闺蜜的号码。 电话里，宋星叶连忙问道：“那现在他们俩人呢？去许哲家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唐凌菲猛然回过味来，“等等，如果他俩去了许哲家，那就说明很难发生什么，因为他爸妈应该都在家。如果他俩出去了，那才危险。” 宋星叶：“没错，就是这样。” 唐凌菲：“但你不是说，沈岚已经和他发生过什么了吗？” 宋星叶无奈道：“我是猜的，只是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但真正到了哪一步，我怎么知道？” 唐凌菲：“那就是说其实她有可能比我们都落后？” 宋星叶幽幽地说：“确实，不过为什么你会说‘我们俩’呢？今天下午许哲回去找你，你跟他发生了什么吗？” 唐凌菲：“啊？哦，这个啊，没什么啊，哈哈哈哈……” 宋星叶叹了口气。 唐凌菲自觉尴尬，笑声便停了下来。电话那头的沉默，引发了她的沉默，两人拿着手机呆坐无语了半天。 宋星叶忽然轻声说道：“算了，反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唐凌菲：“你不介意？” 宋星叶：“我当然介意！但是介意有用吗？还不如想想眼前的主要威胁。菲菲，说真的，现在不是各凭手段的时候了。你应该也能看清，最大的威胁是谁。” 唐凌菲的声音也变得沉重了：“是沈岚。所以我们应该先联手对付她，把她赶走再说！” 宋星叶：“对。” 唐凌菲：“我们俩要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宋星叶：“……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这句话用在咱们这儿好像有点不大合适。” ———— (本章完) 408这算是惩罚吗 许哲和沈岚当然没有回家。 把唐凌菲送回家以后，他就坐上了沈岚的车子，然后来到了本地唯一的五星级酒店。 明明两人的家都在本地，家里也还有人等着，但为什么不回家，偏偏要来酒店呢？沈岚没有说，许哲也没有问，两人心照不宣。 只是在停车的时候，他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 曾静：“喂，你还和菲菲在一起吗？” 许哲：“已经送她回家了。” 曾静：“你不回家啊？” 许哲：“再晚一些回吧。” 电话那头的老妈停顿了一下，语气忽然有些变了：“你是遇到沈岚了吧……” 许哲：“嗯，我们俩要详谈一下未来的公司发展战略。” 曾静压低了声音：“别把你妈当傻子骗。谈公司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在白天谈？为什么要在外面，不能在家里？” 许哲有些无奈。修罗场的事情让爸妈知道了就是这点不好，偏偏他喜欢的三个女孩子里有两个都和爸妈熟悉得很。此时他还不知道，沈岚也有与他爸妈拉近关系的心思。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况且——” 许哲话还没说完，只是稍稍停顿一下。可谁知，电话那头的老妈却说：“你心里有数就好，行了，早点回家，别在外面待太晚。”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许哲不由一愣。本来还以为要应付老妈的唠叨，结果就这？这么快就没啦？ 沈岚让车子熄了火，拿起车钥匙：“发什么呆呢？” 许哲：“没什么……” 沈岚当然也不会说自己不久前做了他妈的功课，只是微微一笑：“咱们走吧。” 许哲跟她下了车，乘电梯到大厅，拿上房卡，然后又进了电梯，上到七楼。 电梯里没有别人。出了电梯，顺着走廊一路到订好的房间门口，都没有旁人的目光。而距离那房门越近，沈岚牵着他的手就捏得越紧。 就像是期待什么事情的发生。 到了门前，沈岚拿房卡刷开房门，突然眼前一花，就被许哲抱了起来。 公主抱的姿势。 沈岚惊愕道：“你干什么呀？” 许哲抱着她空不出手，脚后跟一踢关上了房门，又走到了床前。 来时的路上他就想过了。自己跟菲菲还有小叶子的事，沈岚肯定能猜到。晚上跑到他家楼下还堵了个正着。虽然小姐姐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怨愤，但在她的心里，大概还是有怨念的。 那么，要如何抹掉她那没有表露出来的小情绪呢？ 许哲想到的办法是，自己再主动一点。更何况，所谓小别胜新婚，他本来就很想念沈岚小姐姐了——无论是情还是欲，两方面都是。 他把修长的娇躯丢在床上。这双人床又宽又软，还颇有弹性。沈岚落在床上，不由自主地弹了好几下。 然后许哲也上了床，摁着那香肩推倒，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姐姐，你说你把我的公司搞砸了，是不是？” 沈岚不由一愣：“怎么就搞砸了？” 许哲磨了磨牙：“伱都说想要裁员，想解散游戏研发部门了，这还不算搞砸？连着失败了两个项目，啧啧，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某种磁性，直往少女的耳膜里钻。而这时，她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要玩点不一样的套路啊。 沈岚露出了罕见的柔弱之态：“对不起，许总，我搞砸了……” 许哲：“你说我该不该惩罚你。” 沈岚：“请许总好好惩罚。” 许哲：“翻個身，我要打你屁股了。” 沈岚笑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就是许哲的放肆惩罚时间…… ———— 作为老朋友，文浩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跟许哲联系过了。 毕竟他也是高三学生，忙着准备高考，哪有叙旧的功夫？但现在高考既然已经结束，整个人空闲下来，找老朋友聊聊也就很正常了。 但今天晚上，文浩给许哲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有哪怕半个字的回复。 “这家伙干嘛呢？” 文浩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嘀咕着，拿起手机，又试着拨出了一通电话。 这次，终于接通了。 他听到了许哲的声音：“喂，小浩吗，找我有事？” 文浩：“靠，叫我浩哥！” 许哲呵呵一笑：“不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是硬气。怎么，忘了当初抄我作业、拜托我给你拷片子的时候啦？” 文浩：“好吧好吧，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我就是问问你，回来了没有？要不要出来玩？” 许哲：“可以啊，问题是玩什么？” 文浩：“出来吃吃完、唱唱歌……” 许哲的语气里有些疑惑：“不对啊，你什么时候还会想着唱歌了？你明明唱国歌都跑调啊。” 文浩挠了挠头：“因为咱们初中那个班要办个同学聚会，但他们都不好意思找你，就让我来给你打电话了。” 许哲：“为什么不好意思找我？” 文浩：“你现在不是大富翁了吗？” 许哲：“所以呢？这就有距离感啦？” “不只是大富翁啊……”文浩叹了口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不在这座城市，但这里还流传着你的传说。好多人都听说了，你上了交大，做了热门的游戏，还泡了好多美女。” 许哲连忙打断道：“等等！这就污人清白了啊，我什么时候泡了很多美女？” 文浩：“不是么？你初中的时候就搞定咱们班的那个宋同学，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还有高年级的学姐。大家都知道你的厉害了啊。高中三年，难道没有新的猎物吗？” 许哲：“……” 这时，文浩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他自然就问道：“你那还有别人啊？” 许哲：“没，呃，没有，唔……” 文浩：“你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奇怪？” 许哲咳嗽了两下：“没什么奇怪的。好了，话说回来，同学会是吧，没问题。到时候通知我吧。” 文浩正想说用不着特意通知，既然同意那完全可以加初中同学的q群。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许哲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不禁嘀咕道：“这家伙，有那么忙吗……” ———— (本章完) 409哥们不管用啊（补） 在尝试过了久违的体感游戏之后，许哲和沈岚坐在床上，终于聊起了正事。 许哲：“你两个项目都失败了，知道为什么失败吗？” 沈岚拿起眼镜戴上，一脸认真：“不知道，请许总指点。” 许哲：“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最近一次认真玩游戏是什么时候？你最喜欢的游戏是哪个？” 沈岚：“唔……” 许哲：“回答不上来吗？” 沈岚：“最近一次玩游戏，就昨天啊，玩了好几个呢。” 许哲：“都是你要做的项目的竞品吧？” 沈岚：“对……” 许哲：“那你最喜欢的游戏呢？” 沈岚：“说不上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许哲：“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你对于游戏并不热爱，所以并没有一种情怀，就是‘我一定要做某种游戏’之类的。既然没有情怀，那就纯看市场需求，问题是哪怕最著名的游戏制作人，他不一定能预言对自己哪款游戏会火。伱在游戏行业也没那么多经验，应该还没资深玩家见过的多，那你怎么看得清市场需求，怎么知道哪個游戏会火？” 沈岚有些不服：“可是为什么你知道？” 许哲：“因为我就是资深玩家。” 沈岚：“我没见你沉迷过游戏啊！” 许哲不能说前世经验，就只能解释道：“那是因为在跟你认识之前，我就玩得很多了。” 沈岚：“原来是这样啊。为了以后的工作，许总可以带我一起玩游戏吗？” 许哲：“可以是可以，但你的手……” 沈岚：“我的手怎么了？这样不舒服吗？” 许哲深吸一口气，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沈岚手里动作不停，带着狡黠的笑容，在他的耳畔吐气若兰：“恢复得挺快的呀。” 许哲：“你恢复得也很快啊，刚才还起都起不来呢。” 沈岚：“嘻嘻嘻，女生跟男生可不一样。我也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情况，反正对我来说，只要不疼就可以继续啦。” 许哲：“不疼吗？” 少女的指尖在他的胸肌上画着圈圈：“我刚才感觉得到，你这次很温柔……所以，我一点都不疼，完全还可以再来一次呢。” “那好啊。” 许哲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有点发憷。毕竟，下午和菲菲已经玩过一次体感游戏了，晚上和沈岚小姐姐再梅开二度，这负担未免有点大。 他可从来没尝试过帽子戏法。 而就在这时，许哲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在震。 原本把手机调成静音振动模式，是为了不让人打扰自己和沈岚的独处时光。但现在，他更希望有人打扰一下，免得让自己承担太多。 “等一下啊，我看看……” 许哲说着就拿起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文浩。 这可真是完美。 如果接的是小叶子或菲菲的电话，难免会让身旁的沈岚不开心。但既然是其他人，那应该就无所谓了。 于是他接了电话。 跟文浩的通话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开始先调侃两句，然后这哥们说了同学聚会的事情，许哲答应了下来。 沈岚就跪坐在他面前，有些好奇地盯着他。 为了表示自己正大光明，许哲干脆开了免提，好让小姐姐知道，自己是在跟男孩子聊，而不是别的妹妹。 可是突然间，文浩却来了一句：“好多人都听说了，你上了交大，做了热门的游戏，还泡了好多美女。” 许哲立马第一时间反驳：“等等！这就污人清白了啊，我什么时候泡了很多美女？” 然后文浩又说：“你初中的时候就搞定咱们班的那个宋同学，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还有高年级的学姐。大家都知道你的厉害了啊。高中三年，难道没有新的猎物吗？” 这可是纯纯的恶意猜测。 高中三年许哲确实有的是机会，虽然他接触女孩子的次数并不多，但那完全是因为他从不主动认识新人。光是本班和隔壁班的许多女孩子，看他时的眼神都和看别的男生不一样。他知道，如果自己稍微主动点，想做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并没有多少难度。 但他不愿意。 可这时，许哲还没来得及反驳，沈岚就又玩了起来。 少女摘掉了眼镜，趴在他的胸前悄声说：“感谢许总为我指点迷津，作为下属，我还没有给您回报呢。嗯……还是说，许总更喜欢我叫你，弟弟？” 许哲吞了口唾沫。 这时，文浩在电话里问：“你那还有别人啊？” “没，呃，没有，唔……”许哲当然不想在跟哥们说话的时候用这么怪怪的语气，但他做不到。 因为沈岚在索吻，而且小手也不是很老实。 很快，她就发现编程环境已然就绪，连游戏引擎都竖起待命，便立刻开始了体感游戏的编写。 而对于许哲来说，眼前的动态服务页面，尤其是沈岚在那来回编译带来的感觉，也让他实在没法保持正常的语气。 这个编程环境，真的很暖，很润啊…… 文浩还在纳闷：“你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奇怪？” 许哲猛地咳嗽了两下：“没什么奇怪的。好了，话说回来，同学会是吧，没问题。到时候通知我吧。”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本来还想接着接哥们电话的方式躲过一劫，然而哥们实在不顶用啊。 今夜的梅开二度，今天的帽子戏法，终究是来了…… ———— 晚上十一点多，许哲坐着小姐姐的车，回到了自家小区。 停下车时，沈岚忽然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许哲揉了揉脖子：“很棒。” 沈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也觉得很棒。以后，弟弟可要做好准备哦。” 许哲不由一愣。 她说的弟弟，究竟是哪个弟弟？ 沈岚又恋恋不舍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喃喃道：“我现在才越来越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为什么他们都喜欢那种事……原来跟喜欢的人一起，真的会这么舒服啊。” 许哲：“确实，真的非常非常舒服。” 沈岚坐正了身子：“对了，你和那个老同学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说到了同学聚会？” 许哲点了点头。 沈岚笑问道：“要我跟你一起去，撑撑场子吗？” 许哲：“……” 如果答应的话会发生什么？又是修罗场里的短兵相接吗？ ———— (本章完) 410还是小叶子管用 许哲终究还是没有答应沈岚，让她一起去同学会。 原因很简单，到时候小叶子大概率要来，本来初中时就是一个班的。菲菲不好说，也有可能凑过来。要是再加上沈岚，三位少女一台戏，还当着一群老同学的面，那可太刺激了。 刺激得他心脏都受不了。 所以他能劝住一个是一个，至少不要让沈岚蹚这趟浑水。 他说：“我哪还需要撑场子？人家都说了，我不在这里，这里都有我的传说。我现在该做的是表现得平凡普通一些，要不然跟同学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岚：“你想表现得像是個普通学生？” 许哲：“是啊，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装逼、撑场面之类的了，那样只会拉远我和同学们的距离感。要是我走到哪，别人都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那也太无聊了。” 沈岚：“可你本来就跟普通的同学们不一样啊，为什么非要融入他们呢？” 许哲沉思片刻。 前世，他在线下没有朋友，真的一个也没有。所以能聊得来的，全是线上的朋友。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自然就会想要拥有一些鲜活的朋友，至少能当面聊天。 这一世，最亲密的朋友就三位，而且如今差不多都成了女朋友。这当然是许多男生梦寐以求的发展，但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的交际圈略微窄了一些。当然，想要扩大的只是交际圈，而不是修罗场。现有的三个对他来说已经非常足够了。 他试着解释：“我也不想光是跟女孩子相处……” 沈岚眉头一挑：“要换口味啦？” 许哲：“只是单纯的交交朋友而已。现在回想一下，从初中开始，我就跟别人不太合拍了。这几年光顾着自己的事情，都没交什么朋友。” 沈岚想了想，说：“所以你以后想要遮掩自己的锋芒，跟普通人交朋友？” 许哲：“这就把我排除出普通人的行列了吗？” “嘻嘻……”沈岚手托着腮，深深地凝望着他，“能让我这么着迷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一般的天才我都看不上，得是超级天才才可以。好啦，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赶紧回去睡觉了。” 许哲挥挥手，告别了沈岚，转身往自家走去。 进屋时，他没听到一点声音。 爸妈应该都已经睡下了。 屋里非常安静，所以哪怕是静音模式下的手机震动声，都很明显。 许哲接通了来电。 手机里，响起了宋星叶的声音：“喂，你还没有睡下吧？” 许哲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然后压低了嗓音回道：“刚到家，待会就睡。” 宋星叶：“嗯，刚才陶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过两天有个初中班里的学生会。” 许哲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陶莹？” 宋星叶：“对啊，咱们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啊，还是你的第一个女同桌呢，你该不会把人家忘了吧？” 许哲：“不至于不至于，对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对于那个名叫陶莹的女生，他确实有印象。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是自己刚上初中时的第一位同桌。只不过两世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故事。 前一世她当然不可能看得上他。而这一世，这姑娘当然也不可能比小叶子吸引他注意力。 宋星叶忽然问道：“如果她向你表白的话，你会同意吗？” 许哲愣了愣：“她为啥会给我表白？” 宋星叶：“伱太迟钝了呀，看不出人家喜欢你。” 许哲：“确实看不出来。怎么说呢，我觉得，表白是水到渠成时的信号，它不是零基础的灵丹妙药。” 宋星叶：“不是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吗？” 许哲：“那前提也是互相喜欢。我不喜欢她，所以不可能。” 电话那头的少女笑了两声，轻声说道：“你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别的女孩子，只喜欢我、菲菲还有沈岚学姐，对吧？” 如果是菲菲或沈岚这样问，许哲还要犹豫一下怎么回。但问的是小叶子，他就痛快承认了：“没错。” 宋星叶又说：“你喜欢我们三个，但肯定不希望同学会的时候，我们三个都去凑热闹。尤其是菲菲，她最近刚刚和你……嗯，所以可能会有点过于活跃。要不要我给她找点事做，确保同学会那天她没空来找我们？” 许哲顿时感动得有点热泪盈眶：“还是你懂我！” 宋星叶笑道：“那当然呀，我可是你的私人助理嘛！或者说，你的……小女仆？” 许哲：“……” 宋星叶：“咦，主人你怎么在喘啊？喘气的声音好重。” 许哲恶狠狠地说：“也就是你今晚不在，要不然，我铁定把你办了！” 宋星叶嬉笑着求饶：“对不起啦，主人，饶了我嘛，我肯定受不了的……” 虽然看不到那精致可爱的小脸，但光是听这声音，许哲都觉得受不了的是自己才对。他低头看了看，忽然有些慨叹。 照这个样子下去，这身体吃得消吗？ 不不不，再认真考虑一下，小叶子是玩心理的，身体素质不行。菲菲身体素质极好，但心理上容易拿捏。沈岚虽然战斗能力比较均衡，可因为忙着创业，经常没空。所以这样想来，长期的负担其实并没有多重。 只不过这个暑假菲菲第一次吃到，沈岚也有空闲，所以格外紧凑。只要先安稳度过这个暑假就好…… 这样想着，许哲在自己卧室的地板上做起了俯卧撑。 他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再硬一些。 ———— 翌日早晨，许哲下楼锻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唐凌菲。 “许哲！我正要去你家喊你起床呢，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呀？” 他拍了拍女孩的脑袋：“该锻炼锻炼了。” 唐凌菲笑道：“好呀，我们俩一起吧！” 于是两人一起在小区里慢跑起来。 跑着跑着，唐凌菲忽然说：“小叶子昨晚找我要歌呢。” 许哲：“什么意思？” 唐凌菲：“她说啊，我给你写过歌，当做生日礼物。她再过两三个月也要过生日了，可我还从来没给她写过歌呢。” 许哲：“你答应她了吗？” 唐凌菲：“是啊，我也觉得应该给她写一首嘛。最近几天我要找找灵感，陪你玩的时间可能就要少一点了哦。” 许哲顿时明白，这就是小叶子所说的‘给她找点事做，确保同学会那天她没空’。 他看了看身旁的唐凌菲，忽然有些感慨——有宋星叶这样的狡猾小天使，这修罗场的难度可真是降低了不少啊。 ———— (本章完) 411意外的传言 同学会的这天上午，宋星叶敲开了许哲的家门。 她今天穿的是白衬衣配百褶裙，还有白丝中筒袜，看起来清爽又精致。还有那高高扎起的单马尾，相当有少女感。 一进门，宋星叶便问道：“待会就要和老同学们吃午饭了，你想要跟我一起去，还是咱们分开去？” 许哲：“还有这讲究啊……”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这就要看你的想法了。你希望让同学们知道咱俩的关系有多密切，还是说表现得正常平淡一点呢？” 许哲想了想，便说：“我觉得无所谓。既然菲菲和岚姐都不在，别人怎么想我们俩都没关系。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是有点好奇。” 宋星叶：“好奇什么？” 许哲：“菲菲这两天真的没怎么找我。她写个歌，需要这么投入吗？” 宋星叶：“因为我给她提了建议。为了写出我们的闺蜜情，我建议她翻一翻以前的日记，找点具体的事迹，这样可能比较好写。” 许哲：“听起来挺合理的。” 宋星叶：“然后我就问她，要不要让我跟她一起翻，她立刻拒绝了。” “为什么……”许哲问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哦，是因为她的日记里也写到我了是吗？” 宋星叶颇有把握地说道：“虽然没看过，但我敢打赌，她日记里写你的次数肯定比写到我的多。” 许哲：“所以她肯定不希望让你看到。” 宋星叶：“对啊，所以她就要一个人待在卧室里，独自看日记、找灵感，然后写歌。她会主动排斥我们找她，因为不希望让我们看到她的日记。” 许哲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宋星叶淡然说道：“而且她现在的心情应该也比较……微妙？终于得手了嘛，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得手？许哲能猜到，小叶子说的得手是什么意思。他明明没有给这位少女透过底，但似乎也不需要多说了。他也没有否认，没有狡辩，因为那毫无意义。 这时，宋星叶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道：“你爸妈不在家吧？” 许哲答道：“他们都上班去了。” 少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就有点奇怪了，我还以为叔叔阿姨在家里呢，要不然，主人为什么这么有距离感……” 距离感？ 许哲顿时就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既然是两人独处的环境，家里没有别人，为什么她进屋以后谈了这么几分钟，自己都没有主动拥抱或者亲吻她呢？ 行动胜于言谈。他张开双臂，将少女拥入怀中。 抱了一会，许哲又低下脸去吻了她光洁额头，再顺着额角、脸颊向下滑，衔住了柔嫩的唇。 缠缠绵绵地吻了几分钟之后，两人才分开。 宋星叶侧脸靠着他的胸口，轻声说：“那我待会先过去了。同学聚会，我还是稍微跟你保持一点距离吧。” 许哲：“有这个必要吗？” “算是以后上大学的预演嘛。进了大学，我们三个女生都是你的校友，伱应该也不希望大学生活，就在我们的争风吃醋中度过吧……好啦，拜拜，待会见。” 少女微笑着离开了他的怀抱，转身出门离去。 门关上了。 许哲却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 有时候，他真的想不明白女孩子是怎么想的，尤其是小叶子。她应该是非常喜欢自己的，要不然不可能为自己做出那么多改变，那么多努力。但她却会主动跟自己拉开距离，而且表现得相当从容。 ———— 这次同学聚会的地点，正是当年初中毕业聚餐的饭点。几年过去，这家店的价格涨了一些，客流量也少了些，再加上又是工作日的中午，空位就很多。 而且全班同学并没有到齐，只来了约莫一半的人，所以拼了三张桌子，大家就都坐下了。 许哲已经有三年没见过这些同学，除了其中的文浩还多见过几次。而同学们对许哲的态度也颇有些拘谨。 “班长好。” “又变帅了啊班长！” 有几個人打了招呼，然后大家就不知道该跟许哲说什么了。 就算是不关注许哲的人，参加这次同学会之前也在闲聊八卦中知道，这人已经达到了大家遥不可及的高度。学业都还好说，创业这事在大家看来实在过于逆天。 落座之后，旁边终于有个男生小心问道：“班长，这家餐厅你是不是随便就能买下来？” 许哲点了点头：“确实。” 那男生咂了咂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许哲当然也不想炫耀自己有多富，自然也不好往下接。 好在，旁边还有个能说得上话的哥们。 文浩拍了拍许哲的肩膀，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许哲：“可能长了一点点吧。” 文浩：“只有一点点吗？我感觉你又高了不少啊，得有一米八了吧！” 许哲：“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没长，所以显得我高？” 文浩：“去你的吧！” 许哲：“实话实说，你有没有一米七？” “再这样我不吃了啊。”文浩这么说着，一脸要发怒的表情，但许哲看得出来这怒气更多的是在开玩笑。 这就是老朋友的好处。在不知如何破解尴尬的社交场合里，跟文浩这样的老朋友互相调侃，能迅速改变周遭的氛围。 只不过现在是许哲在调侃文浩，而文浩暂时找不到反击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对面的女生中有一个人说：“其实能买下这里的，也不只是许哲吧。咱们的宋星叶大小姐肯定也可以！” 宋星叶大小姐？ 这个称谓，让许哲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文浩见他疑惑，便解释道：“你跟她以前那么熟，都不知道吗？人家宋星叶家里也不一般啊，听说，人家爸爸是开着宝马送她过来的！” 许哲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 应该说宝马车压根不算什么，还是说她爸爸是给自己打工的吗？ 他不想装这种逼，便点头微笑道：“原来是这样……” 闲聊间，许哲忽然感受到灼热的目光注视。他望过去，就发现对面的那群女生中，有好几个都在盯着自己猛瞧。 反倒是颜值比别人高了一大截的宋星叶，在和旁边的女生聊天，并没有看他，就好像与许哲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一样。 ———— (本章完) 412狠活的时代 在许哲看来，这顿午餐很普通，重点是跟老朋友和老同学们相见，可惜气氛还是稍微有点拘谨……直到一个男生发出倡议： “咱们也别光吃菜，喝点酒吧？” 听到这话，许哲悚然一惊。他看向对面的那群女生，却发现她们也同样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啊好啊！” “反正大家都满十八岁了吧？” “我都快十九了……” 同学们互相应和着，当即就有两个男生问服务员要来了啤酒。 忽然，旁边的文浩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我好像还没和你喝过酒哎，你酒量怎么样？” 许哲：“喝不了一点。” 文浩：“什么意思？酒量再差也不至于一滴都不能喝吧？” 许哲觉得自己喝几滴应该没问题，稍微再多点就危险了。但跟同学朋友聚会的时候，是没有‘只喝几滴’这个选项的。所以还不如找个足够坚决的理由。尽管是单纯的酒量太差，不过他却说： “我酒精过敏，真的喝不了。” 文浩诧异道：“我咋不知道你还酒精过敏啊？” 许哲：“因为你以前没跟我喝过。应该说，我压根就不会喝酒，也没机会跟你们讲。” “没关系，我们喝酒，班长以茶代酒就好啦。” 说话的是斜对面的一個女生。她也戴着眼镜，虽然说不上多么漂亮，但也算是眉清目秀。而许哲看了两眼才认出来，这女生是自己在初一时的第一个同桌，陶莹。 宋星叶上次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她喜欢自己来着？ 不过许哲也只是摆出了一个温和礼貌的笑脸，也没有多想。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高大的男生闯了进来。 “大家好啊，对不住，我有事来晚了。” 跟周围的其他同学反应一样，许哲抬起头，很快也想起了这个人是谁——高雪飞，初中时班里最能调皮捣蛋的哪个，也算是班霸类型的角色。 而今天的高雪飞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个未满二十的青少年，而更像是在外面摸爬滚打的社会人。他皮肤黢黑，一笑起来脸上就冒出了皱纹，连嗓音都很粗糙。 一个男生问道：“你忙啥去了？” 高雪飞笑道：“卖东西！就是大街上卖货，帮家里做生意。” 这话，让不少同学无声地嗤笑了起来。当然，谁都没有笑出声或者说点什么，毕竟那样显得太不礼貌，况且这哥们初中时在班里积威已久。 另一个男生嚷嚷道：“这你都迟到，不得自罚三杯？” 高雪飞随手拿起一瓶尚未开盖的啤酒，熟练地在桌边一磕，便磕掉了瓶盖。他说：“三杯算什么？我自罚一瓶！” 众目睽睽之下，高雪飞一仰脖，瓶口对着嘴，手拿着猛地一旋，那啤酒瓶里便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漩涡，形状就像是龙卷风。 高雪飞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而瓶子里的液面，肉眼可见的迅速降低，然后见底。 他打了个大大的嗝，把啤酒瓶怼在桌上。 大家都能看到这瓶子已经空了，只剩下些许泡沫，还挂在内壁上。 所有人都震惊了。 许哲鼓起了掌：“好活儿！” 高雪飞这才注意到他，擦了擦嘴角说：“班长也在啊……” 许哲：“我给你个建议，注册一个快爪的账号，在那里发视频，把这种狠活儿发上去，说不定能火呢！” 高雪飞一脸茫然：“快爪是什么？” 许哲：“一个短视频平台。讲真的，我建议伱试试。现在可是狠活的时代。” ———— 喝起酒之后，同学聚会的气氛终于热闹了起来。 于是，始终不喝酒的许哲在这之中就显得有些孤单了。他拿出手机，就看到宋星叶刚刚发来的消息：【什么是狠活？】 他回复：【很简单，就是一些吸引眼球的行为，比如后空翻，或者咬个打火机。】 宋星叶：【你说这是狠活的时代，意思是，以后为了吸引眼球，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做这种事情吗？】 许哲：【真聪明，不愧是我们家小叶子。】 这一条消息刚发出去，他就听到对面的女同学之间在说： “宋大小姐，你不喝酒吗？” “我不会喝酒……” “没喝过？” “要不要尝试一下？” 面对两边女生的包夹，宋星叶摇了摇头。 这个年纪的女生当然不会怎么劝酒。不过，宋星叶很快就低头看向手机，又给许哲发了一条：【我有点好奇哎。】 许哲：【好奇什么？】 宋星叶：【喝酒是什么滋味？】 许哲：【你酒量怎么样？】 宋星叶：【我喝都没喝过，当然不知道酒量。要不，试一下看看？】 许哲：【像试就试呗，少喝点。】 宋星叶收起手机，抬起头冲着微笑了一下。然后她跟旁边的女生低声说了几句，很快，同学就帮她开了一瓶啤酒，递到了她面前。 少女拿起酒瓶，往空杯里倒了一小半，便停了下来。她就连倒酒的动作，也文静得像是倒茶一样。 然后宋星叶喝了一小口酒，又再来一小口。 她放下酒杯，便拿起手机给某人发消息：【不好喝呀。】 许哲：【对，我也从来不觉得酒好喝。】 宋星叶：【你喝过吗？】 跟沈岚一起在酒店房间里喝过，迅速醉倒而且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许哲当然不可能这么讲。 所以他表示：【过年的时候亲戚就会喝点，我以前也尝过。而且就算不说味道，光说酒量，我也不适合喝酒。】 宋星叶：【你酒量很差？不是酒精过敏？】 许哲：【对，其实是酒量极差。你刚才那两小口，就足够让我红脸了。喝完你那小半杯，我立刻趴下】 宋星叶：【有这么夸张吗？】 许哲：【一点不夸张。】 宋星叶想了想，忽然微微一笑，又发：【那如果我把你的饮料换成酒，让你喝两口，你是不是就要酒后乱性了呀？】 许哲：【以我的亲身体验，真醉了以后没法乱性。那些拿酒精当借口乱来的人，我觉得就是没真醉。】 宋星叶：【那么，如果我不小心醉了，你会拿我怎么办呀？】 看着这条消息，许哲抬起头望向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少女又小啜了一口啤酒，脸颊微红。分不清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 (本章完) 413还有掩饰的必要吗（新盟主加更） 宋星叶发现，自己的酒量可能也不太行。 当然，一杯就倒也不至于，但那瓶啤酒只喝了一半，少女就有点晕乎乎的了。 坐在那里感觉还正常点，但她只要稍微摇摇头，晃一下，眼前的景象就飘移起来。 “你是不是醉了啊？”来问的人是陶莹。 宋星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啊，就是有点晕……这就是微醺吗？” 陶莹正色道：“这哪是微醺，就是醉啦。” 宋星叶：“不，我没醉！” 旁边的女生则说：“她只喝了不到半瓶啊，怎么可能这就醉啦？” “不好说啊，有的人酒量就是特别浅……” 宋星叶下意识想争辩。自己的酒量能算特别浅吗？明明对面桌上就坐了个酒量更小的人！ 但在开口之前，她还是反应了过来。许哲都拿‘酒精过敏’当借口了，肯定不希望别人试探他的酒量。既然如此，自己就不该说这话。 不仅如此，因为在参加同学会之前两人就说好了，要稍微保持点距离，以防熟人圈子里传流言，所以她也不敢表现得和许哲很熟的样子…… 以往，眨眼间就能想清楚的逻辑，此时却让宋星叶想了好一会才想清楚。她拍了拍脑袋，感觉并没有变得清醒，视野反而更晃了。 可就在这时，一张熟悉的清秀脸庞出现在眼前。 许哲站在她面前，弯着腰平视着她醉红的小脸，轻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星叶下意识答道：“还可以啊……” 许哲：“别逞强，我送你回去吧。” 宋星叶愣了一下，脑袋里还想着要跟他保持表面上的距离，就反问道：“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许哲：“知道啊，我叫一辆出租车吧。或者给你爸打个电话也行。” 旁边的陶莹忽然问道：“你有她爸的号码吗？” 宋星叶本想说‘我手机里存的有’，可是在她开口之前，许哲就答道：“有。” 另一个女生顿时“哦呦”了一声，满脸八卦地问：“班长你怎么连她爸爸的电话都有啊？你们俩该不会见过家长了吧？” 许哲淡然道：“因为我本来就认识她爸。” 陶莹问道：“那伱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哲托起少女的下颌，笑问道：“什么关系，要不你说说看？” 周围的一圈同学都安静了。 但这安静只有短短几秒。几秒钟过去后，顿时响起一片更为激动的起哄声： “你们俩终于不装了啊？” “咱们班的高岭之花终于彻底沦陷啦？” “厉害啊，班长！” 还有女生在小声议论：“我觉得宋星叶更厉害，班长现在可不是一般人呀，这都被她拿下了……” 在这乱哄哄的嘈杂声中，少女还在努力保持思维的清醒。她扶着额角，低声说：“别打电话给我爸啊，实在不行，把我送回家就行了，没必要告诉他。” 这倒没有什么深层的考虑，她就是觉得，现在这状况让老爸知道的话，实在有点没面子。 许哲：“放心吧，我送你回去。” 宋星叶点了点头，又嘟囔道：“你笨得很啊，明明说了不要让别人知道……” 许哲倒是猜到了她脑袋里执拗的思绪，柔声道：“我觉得跟那些无聊的事情相比，还是你更重要。” 还是你更重要。 这句话，还有他温柔而略带磁性的嗓音，就像是某种神药。可惜这药的作用并不是醒酒，反而让少女更醉了。 宋星叶终于不再逞强，干脆扑倒在他的怀里，撒娇般的喃喃道：“带我回家嘛……” ———— 这次同学聚会，在中午的聚餐之后，下午还有别的娱乐安排。 但许哲和宋星叶就不参加了。 在一群同学的起哄声中，许哲把她抱了起来，公主抱的姿势。 起哄声更大了。 许哲抱着她走出餐厅，来到路边。旁边的同学帮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个女生帮忙拉开后座车门，同时还问：“你胳膊受得了吗？” “受得了，她挺轻的。”许哲笑着说完，就抱着宋星叶上了车。 而那女生看着这一幕，眼里几乎要冒出小星星了。 许哲也知道，自己这次实在是有点高调，肯定给同学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看着宋星叶醉得越来越迷糊的状态，他当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上了车，他忽视掉车窗外同学们的视线，跟司机说了地址。 车子开动起来，车窗外的那些视线很快就消失了，而他还没有放下怀中的少女。 “大中午的就喝醉啦？”司机忽然提醒道，“这样抱着有点危险，最好放稳，要不然我刹個车都能出事。” 许哲当然明白，便试图把宋星叶放在身旁坐稳。 然而，少女的双手还环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没法坐直，只能压在她身上。 许哲拍了拍她细嫩的胳膊：“松手吧，咱们已经上车了。” 宋星叶却笑出了声：“都说我喝醉了，那喝醉的人，总该干点任性的事情吧？” 许哲无奈道：“别闹，还在车上呢。” 宋星叶嘟了嘟小嘴：“我没闹啊，我就是想抱着你！菲菲都可以任性，我为什么不可以？” 许哲：“……” 幸好少女并没有再多任性。除了抱着以外，她并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也没有再说什么话了。她闭上眼，在车里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出租车开到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停了下来。司机扭头看了一眼，戏谑问道：“菲菲是谁？” 许哲：“啊？” 司机：“另一个姑娘吗？” 许哲：“呃……” 司机摇了摇头，咂舌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厉害。” 许哲：“师傅你想多了。” 红灯变成绿灯，车子又开了起来。 而这时，宋星叶忽然睁了一下眼睛，喃喃道：“我爸妈都挺忙的，家里没人，你送我回家也别走好不好，可以多陪陪我吗？” 许哲柔声道：“没问题，我今天也有空。” “今天不要让菲菲和沈岚找你嘛，我也……”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 车子里又安静了一会。 忽然，司机又问：“是我想多啦？” 许哲干脆闭上嘴巴，不理会司机的调侃了。主要是他也实在没法狡辩。 ———— (本章完) 414比酒精更上头 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许哲背起宋星叶，送她回家。 宋怀峰这两年也赚了些钱，虽然不可能跟许哲这个老板比，但在这座小城里也着实是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范围。于是，他就在这里和省城都买了房，也买了比较上档次的车，想着能给妻女更好的生活条件。 可惜李彩霞并不甘于靠丈夫养活。尽管宋怀峰的事业蒸蒸日上，她也没有放弃买卖衣服的生意，而且还很赶潮流地开了个网店，比以前更忙了。 至于宋星叶，她如今对于家里的条件已经不怎么在意了。相比于待在家里，她更希望把时间用在和许哲的相处上。 比如此时此刻。 被许哲背着进电梯的时候，她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在他的背上。 他的背比女生宽阔得多，而且摸起来不硬也不软，因为他并不是瘦得能凸显骨头的那种宅男，也没什么脂肪，而是以肌肉为主。 背肌的手感很棒。宋星叶的脸颊悄悄贴上去，虽然还隔着衣服，但那触感还是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电梯到了。 许哲走出电梯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已经醒了吗？” 宋星叶没有吭声，只是下意识地抱得更紧了。 许哲又说：“你不能装睡啊，这门我没法开……诶？” 宋星叶依旧安安静静的，只是拿出了她家的钥匙，放在了许哲的肩上。 他拿钥匙开了门，进了屋，把少女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然后许哲起身往外走去。 宋星叶连忙唤道：“别走呀！” 许哲：“没急着走，只是关一下门。” 宋星叶吐了一下小舌头，感觉有点尴尬。刚才许哲背着她进门，没空抽出手去关门，所以把她放下再关，这不是很正常吗？都怪酒精让她以往清晰的思绪变成了一团浆糊，连这都要他提醒。 少女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你不会嫌我笨吧？” “你又不是真的笨，只是暂时有点上头而已……”许哲关了门便回到沙发跟前，站在那里微笑道，“况且，我嫌过菲菲吗？” 宋星叶顿时“哈哈哈”笑了起来。 笑完，她又说道：“这话我可要告诉菲菲。告诉她，你说她是个小笨蛋。” 许哲：“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啊，我什么都没说过。而且，我发现你喝了酒以后，就变得很放肆啊。”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你不喜欢吗？” 还是那双清纯的杏眼，此时添了几分醉意，眨起眼来居然有种媚眼如丝的感觉。 许哲又咽了口唾沫：“我喜欢你，但不太喜欢你喝酒。” 宋星叶下意识道：“那我以后都不喝了嘛。” 许哲点了点头：“不喝就好。” 但宋星叶想了想，却又微微蹙起眉：“不行啊，这么难得的放肆机会……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伱了。你得同意我一个条件，我才答应你以后不喝酒。” 许哲愣了一下，笑道：“什么条件？” 捂着脸颊的小手往下滑，变成了双手托腮的姿势。 宋星叶托着腮想了好一会，犹豫着说：“能不能把这個条件存起来？就是，就是以后我想起来的时候，再跟你说，然后你不能拒绝……” 许哲摇了摇头：“这就有点离谱了。” 宋星叶嘟起小嘴：“哪离谱啊，你明明这么答应过菲菲。” 许哲愣了愣，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确实答应过唐凌菲，但那是重生之初，也就是上初一之前的事情，而现在都已经高三毕业，过了六年了。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 宋星叶晃了晃脑袋：“当然是菲菲告诉我的呀。” 许哲：“还是不行，当年我好像是有求于菲菲，才会答应这种事情。你今天这个，属于是凭空造牌啊，不行不行。” 当然，对他来说，不敢答应的真正原因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可不能混为一谈。当年可没有修罗场，菲菲对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企图；而如今，身在修罗场中，哪敢答应这么不可测的条件？ 少女倒也没有跟他犟，只是嘟着嘴又思考了起来。 酒后的小叶子，神态有点像是菲菲，格外的生动且可爱。尤其是那嘟嘴的模样，双手还托着腮，却又托不稳，时不时摇晃一下，点一点脑袋…… 忽然，宋星叶说：“我想到了！以前都是我给你当助理，今天我想要你给我当！” 许哲眯了眯眼：“你想让我当你的私人助理？” 宋星叶咬了下唇，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对！” 许哲戏谑道：“真的只是私人助理吗？你应该是想说，以前你给我当女仆，今天想要让我给你当一回男仆吧？” 少女又捂着小脸，颇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嘻嘻……也不一定是男仆，管家啦、执事啦，这种的都可以。” 许哲：“明白了。聚会的时候好些同学喊你大小姐，那就要摆摆大小姐的架子，享受享受，是吧？” 宋星叶犹豫了两秒，又有些忐忑地问：“你觉得呢？可以么？” 仅仅只是今天cos一下男仆或管家，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颔首道：“没问题，那，现在开始么？” 宋星叶使劲点了点头：“现在开始！” 许哲微笑着，打了个响指。 宋星叶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已经开始了吗？他现在要干什么呢？ 许哲一只手背在身后，俯下身，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大小姐，需要我帮您沐浴更衣吗？” 宋星叶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时，少女的耳畔仿佛还回荡着他温柔又磁性的声音，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他好懂啊！ 尽管没怎么接触过乙女向作品，但那种风格，许哲还是有所了解的。 看小叶子的反应，他更是能够确定自己找准了方向。 于是他伸出手，微笑道：“如果大小姐需要的话，我会扶您去浴室，帮您放好热水，然后……” “啊啊啊啊啊！” 宋星叶忍不住了，捂着脸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大小姐怒斥道：“你这个臭男人，怎么比酒精还上头啊！” ———— (本章完) 415大小姐渴了 说什么帮她沐浴更衣，许哲其实只是逗她开心而已。 他早就想好了理由，又说：“对不起啊大小姐，我刚才忘了，喝酒以后最好不要洗澡，否则可能对身体不好。” 宋星叶：“那你说怎么办？” 许哲：“您可以在沙发上多躺一会，等酒精的反应消退了以后再洗澡。要不然，先喝点水吧。” 宋星叶：“我不想喝怎么办？” 许哲：“那如果我喂你呢？” 宋星叶眼前一亮：“可以！” 于是许哲就拿上她的水杯，从饮水机里给她接了一杯水。回到沙发跟前，许哲蹲了下来，却面临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宋星叶此时是躺在沙发上的，这样当然没法喝水。 许哲便问：“我扶你起来喝？” “本小姐不想起来，就想躺着。”宋星叶借着醉意故意小任性一下。只不过，这样任性的同时，她还是瞄了一眼许哲的脸色，以防惹他生气了。 但许哲可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大小姐只想躺着也没关系，用吸管喝就好了。不过，这里有吸管吗？” 宋星叶：“我也不知道啊。” “找不到吸管，这可真是我这个男仆的失职呢。那，我只能用一个更糟糕的办法给大小姐喂水了……” 说到这里，许哲自己喝了一口杯中的清水，但没有咽下去，而是跟少女凑得更近了，眼里带着询问的目光。 他用目光问她——这样做，你会嫌弃吗？ 而宋星叶显然没有嫌弃，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小嘴还微微张着，一点都没有要拒绝的态度。 于是许哲就吻了下去。 然后，嘴对嘴的把水喂给她。 少女“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慌乱。 她如果真想抗拒，只要闭紧嘴巴，或者扭扭脑袋躲开就行了。但她没有抗拒，反而一滴不漏地全部接住，然后咽了下去。 宋星叶觉得，明明只是喝一口水而已，为什么比喝酒更让人脸红心跳呢？ 许哲觉得，明明她只是喝水而已，可他感觉为什么那么奇妙？ 少女动了动嘴唇，轻声说：“我还想喝水。” 你想的只是喝水吗？ 不过许哲什么都没说，就来了一大口，都给她狠狠地灌注了进去！ 宋星叶显然没想到第二口这么多这么猛，但在嘴对嘴的压力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又一次毫无保留地咽下去了。 唇分之后，许哲抬起头，笑问道：“还想不想喝？” 宋星叶喃喃道：“为什么喝完酒以后，就会觉得那么渴呢？” 许哲：“你刚才明明还说不想喝的。” 宋星叶“哼”了一声，娇声道：“大小姐本来就是口是心非的呀。要读懂本小姐的内心，这才是你这个男仆的本职工作。” 许哲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多了小叶子乖巧文静的模样，这种撒娇任性的样子倒是别具一格，颇有风味。 他又喂给她一口。 这次，水都灌进去以后，他却没有立刻离开那粉嫩的唇，而是多尝了一会。 宋星叶连忙把水都都咽下去，然后轻轻咬住那顽皮的游鱼，吸了一下。 分开之后，少女感叹道：“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吸的果冻……” 许哲：“果冻好吃吗？” 宋星叶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好吃，我还要吃！” 许哲伸手往后，摸索着，把水杯放在了茶几上——因为嘴巴离不开，也就没法转头去看，只能用手摸到茶几，再放下水杯。 接下来，便是一個动情的深吻。 两人不知道吻了有多久，反正宋星叶是完全不想分开。反正接吻时可以用鼻子呼吸，也就不存在憋气的问题，那自然是想亲多久就可以亲多久。 但许哲是蹲在沙发跟前，俯身低头去吻的。时间长了，他脖子酸。 于是许久之后，许哲终于抬起头，离开了少女的唇。 宋星叶盯着他小声说：“我爸妈今天应该都很忙，就算要回家，也是晚餐以后的时间了。” 类似的话她之前也说过，而现在重讲一遍，显然有着更深的用意。 许哲笑了笑，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宋星叶：“好像不晕了。” 许哲：“真的吗？那我不扶，伱坐起来试试？” 宋星叶试着起身，但脑袋才刚起来，就又无力地落了回去。 许哲柔声道：“没关系，不用着急，我会在这里一直照顾大小姐的。好好休息吧。睡一觉醒来，我肯定还在这里陪着你。” 宋星叶也知道自己实在很难强撑着做点什么，就退而求其次：“那，你可以上来陪我吗？” 许哲微微一愣：“上来？” 宋星叶：“这沙发挺宽的，能躺下两个人……” “行吧，那你往里面挪一点，”许哲一眼扫到这丫头还没脱掉鞋子，“我帮你脱了吧。” “脱什么？哦，鞋子啊……” 她本来听到‘脱’字还提了一口气的，但感觉到许哲的双手在自己的脚上操作，这口气就默默咽了下去。 哪怕是对于许哲而言，给女孩脱鞋子这种事，以前好像没有过。印象里，他给沈岚小姐姐洗过一次脚，也帮扭伤了脚腕的小叶子冰敷过，但脱鞋子似乎是头一次。 单纯的脱鞋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许哲只是再一次暗暗感叹，小叶子的玉足可真小，即使在女生里肯定也是显著小于平均尺寸。 然后，少女很是配合的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了空间。 许哲也脱掉鞋子，躺了上来。 这沙发确实能同时躺两个人，只是免不了有些拥挤。为了不挤到她，许哲便侧过身，这样占的面积就要小一些。 宋星叶忽然说：“我今天好开心呀。” 许哲：“那就好。让大小姐开心，可是男仆的责任。” 宋星叶叹了口气：“可惜，这位男仆，只工作这么一天呢。” 许哲：“也不一定就这一天，以后也行啊。” 宋星叶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以后我给你当女仆三次，换你当男仆一次？” 许哲：“……” 宋星叶：“算啦算啦，弄成规定就没意思了，以后看心情吧。” 少女说得豁达，但许哲却在想——她说的三次换一次，是因为这修罗场里有三个女孩子，所以她知道他的爱恋要分成三份吗？ 但宋星叶没有再计较这个问题，而是抱着他，一脸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她想睡觉了。 ———— (本章完) 416酒后乱不乱 宋星叶一觉醒来时，酒意已然消散干净了。 她仍然躺在新家的客厅沙发上，窗外的阳光洒在地板上，亮得她微微眯眼。 少女坐起身，忽然有些彷徨茫然——陪自己入睡的那个人去哪了？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今天中午的同学聚会，许哲把喝多了的自己送回家，还喂了水，然后跟自己一起躺在沙发上，抱着睡…… 人呢？我那么大一个帅气男朋友去哪儿了？ 宋星叶站了起来。 由于是被许哲抱到沙发上的，她本来以为，自己要穿上那双小皮鞋，再去门口换拖鞋。可此时低头一看，她就发现沙发跟前摆着的分明是一双粉色拖鞋，而不是小皮鞋。 注意到他这么细心，宋星叶感觉心里微微一暖。 但她穿上拖鞋，往里间走了几步，心里就有点凉了。 因为许哲此时躲在卫生间里，不知道是跟谁打电话，正说着： “……嗯，还在同学聚会……” 一听他说话的温柔语气，宋星叶就知道，电话那头的肯定是女孩子。如果他没有再拈花惹草的话，不是沈岚就是菲菲。再考虑到同学会的事情是瞒着菲菲的，这就足以下判断了，跟他通电话的是沈岚。 一个呼吸间，宋星叶就想通了以上的逻辑，便确定那些酒精对自己的头脑确实没什么影响了，思维能力基本恢复正常。 然后，少女便静悄悄地走开了。 她当然可以躲在卫生间门口偷听，但宋星叶觉得那没有必要，而且她也不想听。 反正对她来说，只要知道打电话的是沈岚就够了。 ———— 许哲给沈岚打电话的起因，是看到了她发来的一条消息：【要不要和我一起打球？】 于是他一通电话过去，就问：“你想打台球了啊？” 沈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很久没有虐你了，虐一虐玩玩。” “想清楚，你在台球桌上虐我，我可是要找地方虐回来的……” 说这话时，许哲没忘了自己还是在小叶子的家里。尽管知道小叶子还在睡觉，他还是放低了音量，几乎是在对着手机说悄悄话。 而沈岚笑道：“好啊，打完球直接去我家，让你找找场子。” 这话说得许哲有点意动。 要知道，他今天送小叶子回家，接吻和拥抱可不少，却并没有更进一步。被撩拨出的火气，要在另一个女孩子的身上撒吗？ 但许哲并不打算在小叶子的家里跟沈岚聊骚，便换了個话题：“我现在没法去打台球，因为……嗯，还在同学聚会。” 沈岚：“你们的聚会是中午开始的吗？” 许哲：“中午开始，下午去ktv继续，晚上……不好说，但我应该不参加了。” 沈岚：“你们同学聚会这么热情吗？还从白天持续到晚上。” 许哲：“也还好吧，就是从中午到下午罢了。” 沈岚忽然又问：“可我怎么听着，你那里好像很安静的样子啊？” “因为我在蹲大嘛。卫生间里，当然安静得很。” 许哲如今扯起谎来已经变得无比自然，从语气到说辞，听不出一点破绽。而且他此时确确实实在卫生间里，电话那头都能听到回音，这就再合理不过了。 沈岚便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呢？晚饭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许哲：“晚饭……应该可以吧。” “那就晚上见，我等伱喂饱我哦。” 留下这么暧昧的一句话之后，沈岚便挂断了电话。 许哲拿着手机走出卫生间，却愕然发现，宋星叶已经醒来了。 她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自己刚才和沈岚的对话有没有被她听到？许哲对此不是很有把握。 他走到沙发跟前，在少女身旁坐下，故作平静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疼或头晕之类的感觉？” 宋星叶微微摇头：“已经感觉不到了。” 许哲：“你恢复得还挺快啊，这才睡了两个小时。” 宋星叶笑道：“我总共也没喝多少酒呀，恢复得当然快。要说，还是多谢你了，照顾得真好。” 许哲也笑了笑，目光里却颇有深意：“这就照顾完了吗？” 宋星叶微微一愣：“什么？” 许哲：“我是说，照顾大小姐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么？” 宋星叶顿时反应过来。之前她醉时两人约好的男仆y，可没有约定什么时候结束。也就是说，现在还可以继续？ 少女喜笑颜开：“我们都没说结束，所以，你还是我的专属男仆啊。至少今天都是。” 许哲：“今天吗……” 这就让他略微有点为难了。刚才逗弄女孩逗得挺开心，但一时得意有点忘了怎么收场。要是小叶子顺势提出要他留下来吃晚饭，那怎么办？刚刚可是才答应过沈岚的。 时间管理，果然是一门学问啊，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然而宋星叶并没有得寸进尺。她似乎犹豫了一会，晃了晃马尾辫：“算啦，今天不要玩得太晚了，我爸妈大概在吃晚饭的时候就要回来了，在那之前，你……” 许哲如释重负：“你让我早点走吗？” 宋星叶眨了眨眼睛：“怎么，不开心啦？” 许哲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也觉得没提前说一声就见你爸妈有点尴尬，我还是早点走吧。” 宋星叶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狡黠一笑：“现在才刚过四点，距离我爸妈回来至少还有两个小时。剩下的这点工作时间，你可要认真尽责才行哦。” ‘认真尽责’这四个字她咬得很重，显然意味深长。 许哲眉头一挑：“哦？要怎么做才算尽责呢？” 宋星叶伸出双臂：“抱我进屋。” 许哲：“啊？” 宋星叶：“抱我进卧室，我的卧室。” 难道说…… 少女又补充道：“你说酒后乱性是做不到的，那本小姐偏要试试，到底能不能做到。” 许哲：“可我说的是男的真喝醉了做不到，况且，你现在酒已经醒了啊。” 宋星叶娇哼一声，说：“大胆，竟敢顶撞本小姐！你是要继续跟我争辩，还是乖乖抱本小姐到卧室里去？” 许哲果断把她抱了起来：“那当然是把你抱进屋里去再顶撞。” 抱起来之后，他把鼻子贴在少女身上嗅了嗅。虽说是已经酒醒了，但还是有淡淡的酒气。混着清幽的体香，不仅不难闻，反而有种女儿红般的香醇气息。 他这么一嗅，宋星叶倒是反应了过来：“等等，本小姐先洗个澡……” “还洗什么澡啊！” ———— (本章完) 417已经需要吃这些了吗 许哲从宋星叶的家里出来的时候，只感觉神清气爽，不像是经过一番顶撞，反倒更像是一场温养。 坐进出租车的时候，他嘴角还带着笑，忍不住回味…… 不过，当出租车到达目的地时，许哲还是调整好了状态，让自己的心情像小兄弟一样平静下来，不要那么东想西想，而是专注于跟沈岚的约会。 跟谁相处就要对谁专一，这就是许哲在修罗场的生存守则。 沈岚约好的碰头地点是一家烧烤店，而且是她爹的朋友开的，几年前两人曾一起来过。 但这次店老板并不在，只有几名服务员在干活。 点菜的时候，沈岚指了指韭菜，又指着腰子，问道：“需不需要这些？” 坊间流传韭菜和腰子都是壮阳的东西。但许哲觉得，这类食材的功效，颇有些可疑。 他笑了笑：“这就存在两个问题了。第一，就是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有效果。第二，就是如果真的有效，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沈岚撇了撇嘴角：“开玩笑，我会承受不住？” 许哲没有再说，只是盯着她，而脸上的微笑颇有深意。 看着这笑容，沈岚想起了以前被他折腾得抓床单的那几次，莫名地打了个寒战。然后她也不提那些壮阳食材了，点起了普通的肉串。 许哲也稍稍松了口气。 他刚才还真有点虚张声势。毕竟下午和小叶子……终究需要恢复恢复，才能在晚上面对沈岚时有比较好的表现。 然后他就点了些韭菜。 沈岚笑问道：“你不是说，这东西没用吗？” 许哲：“但也不能光是肉菜，荤素搭配一下嘛。” 点完了餐，两人坐在那里等烤串，而店里一直在放流行音乐。这类背景音许哲一般都是直接忽略的，但这次，他却留神去听了。 “大部分人要我学习去看，世俗的眼光 我认真学习了世俗眼光，世俗到天亮……” 沈岚见他似乎在发呆，便问道：“在想什么？” 许哲指了指店里的廉价音箱：“这首歌听过吗？” 沈岚摇了摇头：“没听过，我可没空听歌……不过，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许哲笑道：“这首歌叫《李白》，去年发的，今年已经彻底火了起来。” 沈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等等，让我猜一下。唱这首歌的人，该不会是你赞助的吧？” 许哲：“算是吧。他跟菲菲一样，都是我签下的歌手，我出钱帮忙成立的个人工作室，然后出的专辑。不过这人出专辑比菲菲快，成名也很顺利。” 沈岚拿出手机：“叫什么名字？” 许哲：“李润浩。趁着他火起来之前，我找他买了好几首歌。现在他一火，虽然我还算是他的幕后老板，但再想从他手里买歌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沈岚用手机搜了一下，喃喃道：“确实火了啊，在网上的新闻这么多，还拿了奖……你连流行音乐这一行都精通吗？” 许哲：“我精通个毛线，连谱子都看不懂。” 沈岚摇了摇头：“那都是技术上的细节。一眼看出谁能火，还在人家身上投资。这种眼光才是关键啊！” 许哲：“关键还是人家自身的努力，我助推一把而已。” 沈岚：“你觉得菲菲也会火吗？” 许哲微微一怔，答：“我不知道。” 沈岚：“你难道不是看出菲菲会火，才投资她学音乐的吗？” 许哲微笑道：“不，更多的是出于交情。我确实发现菲菲在音乐上应该有天赋，但是跟人家李润浩不一样，她没有独立创作的高质量作品。” 沈岚总结道：“所以，如果菲菲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如果只是個普通的同学，你就不会费那么多功夫帮她了。” 许哲耸了耸肩：“或许吧。” 沈岚双手握在一起，支着那精致的下颌。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我呢？伱看中我的原因是什么？” 许哲没有犹豫便答道：“因为你是最特别的。” 沈岚扬了扬眉：“为什么？” 许哲：“对你的第一印象当然是漂亮，很漂亮，偏偏你出现的地方又很奇怪。台球厅和竞赛补习班，这两个地方完全不搭边，但你都……” 沈岚笑了起来：“出现在这两个地方很奇怪吗？” 许哲：“当然很奇怪，所以我很难忽视你。后来嘛，你给我的惊喜越来越多，我就在想，能不能拉你给我打工。” 沈岚：“那时候想的都是生意？” 许哲：“我当年满脑子都是创业，对谈恋爱没有兴趣的。” 现在想来，他知道可能是因为前世的思维惯性，当年三个女孩应该就已经对自己有好感了，但他始终不愿也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直到后来她们的热情再也没法隐藏，才让他不得不正视…… 那首《李白》放完了，热腾腾的烤串也端上桌了。 可就在这时，沈岚拿起一串烤韭菜，问道：“要不要吃这个？” 许哲：“既然点了，那当然是要吃的啊。” 沈岚：“好，张嘴。” 许哲：“啊？” 沈岚微笑道：“我喂你吧。” 许哲不由得愣了两秒。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喂小叶子喝水来着，现在则是沈岚小姐姐要给自己喂吃的…… 少女催问道：“又发什么呆呢？” 许哲摇了摇头：“没事，那你喂嘛。” 沈岚拿着签子递了过来。 许哲很配合，伸长脖子去接。 沈岚：“眼睛闭上。” 许哲没有多想，就闭上了双眼。 可是下一刻，他却没吃到那串烤韭菜。嘴唇的触感，是温暖而又柔软的…… 许哲下意识睁开眼，就看到了少女的脸庞，在极近的距离看不全整张脸，倒是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格外清晰。 两人的嘴唇分开后，沈岚才把韭菜递到他嘴前。 许哲咬下来一口，匆匆吃下去，声讨道：“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沈岚狡黠地舔了下嘴角：“你不喜欢吗？” 许哲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被坏女人吃定了的样子。 ———— (本章完) 418这可是红牌操作（又一位新盟主加更） 许哲跟沈岚吃烧烤的时候，唐凌菲还在写歌。 两人吃完了烧烤去打台球的时候，唐凌菲还在写歌。 打台球时间结束，‘打台球’开始以后，唐凌菲还在写歌。 终于，菲菲的创作结束了。她好好检查了一番自己写下的简谱，犹豫半天，然后给宋星叶打了个电话。 “小叶子，我给你的歌写完啦！以后，可别说我没给你写过歌了啊。” “那就好啊。” 唐凌菲又补充道：“不过我只写了曲，歌词就交给你了。” 宋星叶：“光写曲不写词啊？” 唐凌菲：“因为我不会写歌词嘛。以前我写的词，你不是还说写得土吗？而且这首歌的主题应该是友谊、闺蜜情这种的，所以你也是创作的一部分嘛。” 宋星叶：“那好吧……” 唐凌菲：“所以你今晚能不能过来呀？” 宋星叶的声音里有些错愕：“今晚？为什么？” 唐凌菲的语气很是自然：“你不知道我的曲子什么样，怎么可能写词啊。” 宋星叶：“你可以哼一遍录下来，连同谱子一起发给我。” 唐凌菲：“不行不行，伱知道我写这首歌的思路是怎么样的吗？当面讲，才能讲清楚呀。” 宋星叶：“那也没必要今晚就这么急啊……” 从好闺蜜的声音里，唐凌菲听出了一丝疲惫之意。于是她就问道：“你今天不太舒服吗？” “啊？”宋星叶似乎愣了一下，“没有啊，没什么不舒服的。我就是觉得，今天太晚了嘛，明天再过去呗。” “那好吧，我自己再看看……” 唐凌菲挂断了电话，感觉反而松了口气的样子。因为她本来想着，在跟小叶子聊这首关于闺蜜友谊的歌时，顺带着讨论一下以后该怎么办。 之前她俩也说过了，要一起对付沈岚。但具体该怎么‘对付’，菲菲可想不到办法。她觉得还是要小叶子当军师才行。 不过挂了电话之后，唐凌菲还是想找人聊聊。 刚写完一首歌，虽然还没有歌词只有旋律，但她也忍不住想找人显摆一下。而这种时候能分享心情的人，除了小叶子，当然就只有许哲了。 于是她拨了许哲的手机号。 片刻之后，他接通了电话：“喂，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唐凌菲：“很晚了吗？” 许哲：“当然，这都十点钟了。” 唐凌菲下意识道：“那你应该在家吧？我现在过来找你。” 许哲却连忙说：“等等，你先别急。我现在没在家里。” 唐凌菲：“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什么？” 许哲：“打台球啊。” 唐凌菲：“跟沈岚一起吗？” 许哲犹豫了两秒，有些艰难地蹦出来“是啊”俩字。 少女顿时就有些不爽了。她当然知道，哪怕是在自己和许哲的关系有了质的突破之后，他也不可能跟沈岚断绝关系，但是这么晚了两人单独出去玩，这也太…… 许哲又说：“我这边已经打完了，马上回去。你找我什么事？” 唐凌菲有些委屈：“我写歌呢，费了半天劲写完了旋律，想让你听听。你怎么又和沈岚一起玩呢？” 许哲：“嗯，和她聊聊工作上的事情，顺便去打了一会台球嘛。你别急啊，我马上就回来了。” “那好嘛，我等你回来……” ———— 唐凌菲确实在等许哲回来。 她干脆从家里跑出去，坐在秋千上等。这个地方的视野最好，有人进出小区，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等了半个多小时以后，都快到深夜十一点了，许哲才终于现身。 少女迎了上去，站在他面前。 许哲神色依旧淡然自若：“你一直在这等我吗？” 唐凌菲点了点头：“等了好久了。” 许哲摸了一下鼻尖：“这个时间点，去我家还是去你家好像都不太合适啊……要不我们荡一会秋千？” 唐凌菲又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回到秋千跟前，一起坐了上去。 少女脚尖点地，让秋千轻轻摇晃起来。在悠闲的晚风中，她的心却一点一点往下沉。 因为她闻得出来，许哲身上的味道，和前两天不一样。或者说，和自己熟悉的那种感觉不一样。就像是清炖牛肉汤里加了红烧用的香料，怪怪的，一下子就能嗅出异常。 唐凌菲没怎么看过ntr类作品，甚至不知道ntr这個词。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就是苦主角色的那种酸涩。 她以前当然也想过，许哲和沈岚很可能已经发生了什么……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无可辩驳的证据摆到鼻子跟前，容不得她逃避。 许哲见她低头沉默，便问道：“你怎么啦？” 唐凌菲摇了摇头，却还是低垂着小脸，不肯抬起来。因为那双大眼睛里已经藏不住泪光，抬起来就要让他瞧见。 沉默半晌，许哲也知道有些不对劲了。微风一卷到鼻端，他也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了——刚才和沈岚家里打台球，完事以后在她家洗澡，用了沈岚家的沐浴液。而这种兰花香味的沐浴液，他以前从来没用过。 想到这里，许哲顿时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很显然这次理亏的是自己，而且要狡辩都没辙，貌似根本就没有扯谎的空间啊。 就这样，两人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着，沉默了好久。 唐凌菲忽然说：“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就要起身。可就在这时，许哲握住了她的手。 虽然想不到要怎么扭转局面，但他就是觉得，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把她放走。至少要体现出自己对她的在乎，要有点操作才行。 所以，要怎么操作呢？ 许哲只是拉住她的手，还没想好，却不料唐凌菲一转身，用头顶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力度倒是不怎么重，不算疼，但太过突然，让他吓了一跳，呼吸都慢了半拍。 许哲：“你齐达内啊？” “你这个坏蛋！” 唐凌菲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盯着他，突然又撞了上来。而这次，她的脑袋撞上去的方向不再是他的胸口，而是他的脑袋。 这要是来个头碰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要头破血流…… 但许哲咬紧牙关，没有躲。 ———— (本章完) 419真联盟的前提（盟主加更） 面对莽撞的唐凌菲，许哲没有躲开，只是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肌肉。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如果撞的是头，那是颅骨碰颅骨，没有缓冲，再多的肌肉也无能为力。 但在即将撞上之前的刹那，唐凌菲却停住了。 许哲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而唐凌菲只是稍稍停顿一下。她又瞄准了撞击的部位和角度，然后便撞了上来——只不过，是嘴撞击嘴。 跟以往的所有亲吻比起来，菲菲这次的力道都要大得多。所以许哲觉得，与其说这是吻，倒还真不如说是带着怒气的撞击。 猝不及防之下，他的嘴唇夹在自己和少女的牙齿之间，磕破了。眨眼间嘴里就弥漫起血腥味，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但皱眉归皱眉，出血归出血，这种时候可不含糊。那一点点疼痛，也妨碍不了他施展日渐熟练的口勿功夫。 还算顺利，她几乎没抗拒。 而这，也让许哲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菲菲委屈归委屈，但并不是真的想翻脸，反而留有余地，就连撒气泄愤都是这样。 情绪上头时，大多数人都很难多想几个回合，毕竟她又不是小叶子或沈岚学姐。换言之，现在只要把这丫头的情绪安抚下来，后续就好处理得多了。 许哲没有在抓她的手，而是干脆抱住了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这个姿势未免有点……好在周围没其他人。 许哲揽住少女的背，柔声道：“对不起嘛。” 唐凌菲咬着牙问：“你对不起我什么？” 许哲：“让你不开心的事情，都是我对不起你啊。” “你知道我因为什么不开心吗？你和沈岚那……”本来是带着一股气开的口，可是说到这里，唐凌菲却愣住了。 是啊，他和沈岚有过线的关系，这种可能性小叶子早就提醒过了，今晚不过是把一个证据摆到自己面前而已。但真要说谁先谁后，谁在许哲的心目中份量更重，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唐凌菲忽然就有些慌。 是啊，许哲在她面前说的都是最喜欢她，让她特别高兴，但那是百分百的真心话吗？ 但这种惊慌，在许哲的怀里渐渐消融了一大半。 因为许哲抱得很用力，仿佛没有给她留下丝毫怀疑的空间。 抱了好一会，他忽然又说：“有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要不然，你打我一顿？” 唐凌菲有些错愕：“为什么要打你？” 许哲笑了笑：“让你解气啊。要不然，伱想让我离开你吗？” “我不想……”唐凌菲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所以你就是仗着我离不开你，胡作非为是吧？” 许哲笑道：“看，还是有火气吧。没关系，我不会还手的。” 唐凌菲磨了磨后槽牙，但纠结半晌，终究还是无力地松开了拳头。 她舍不得。 ———— 唐凌菲告别了那個惹人恨的大坏蛋，上楼打开家门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爸妈都已经睡下。 她悄悄回到自己的卧室，又给小叶子拨了一通电话。 对方接通以后，她就说：“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宋星叶：“看到许哲和沈岚学姐在一起吗？” 唐凌菲：“不，但是比那个更可疑。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对劲，他说只是和沈岚打台球，可是怎么可能呢？台球厅的味道应该是烟味，可他身上没什么烟味，反倒更像是沈岚的味道！” 宋星叶笑了起来：“你的鼻子这么灵，是从小狗狗那里借来的吗？” 唐凌菲使劲捶了捶床单：“不要跟我开玩笑，我在跟你说正事呐！” 宋星叶叹了口气：“好好好，咱们说正事。他跟你承认了吗？” 唐凌菲：“承认什么？” 宋星叶：“承认他和沈岚在一起，或者更进一步的，承认他和沈岚做了。” 唐凌菲认真回想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没有直说。只是跟我说对不起，但为什么对不起他也不说。” 宋星叶：“嗯，那就好。” 唐凌菲不禁有些困惑：“好什么好啊？” 宋星叶：“他没有彻底挑明，我觉得这是好事。因为这说明他还在意你。如果他真的不在意你，那就会直接说他和沈岚在一起了，那么下一步呢？是不是就该请你离开了？” 这年头‘摆烂’一词还没流行起来，但两位少女都明白了这份含义。 唐凌菲想着想着，越想越困惑：“可是，对不起我的明明是他呀，他为什么反而还……这不公平呀！” 宋星叶笑道：“不公平的事还少吗？感情里的事情，没有公平不公平的，只有愿意不愿意。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去跟他在一起的。可是你呢，真的有这个觉悟吗？” 真的有这个觉悟吗？ 唐凌菲紧紧捏着手机，眼前闪过了许多画面。她在回忆，回想起童年和他一起玩，初中时他怎么摇身一变为优等生还一直在帮助自己，还有高中时更多的相处细节……她的日记本里，涉及篇幅最多的人就是许哲。此时捋一遍回忆，也同样是这样。 不知不觉间，好像一大半的人生都充满了他的影子。 唐凌菲咬着牙道：“我当然有觉悟。” “真的吗？”宋星叶轻笑一声，“哪怕他脚踏两条、三条船，你也不会放弃，也要把他抢到手的那种觉悟……” 唐凌菲打断道：“我有！” 宋星叶：“哪怕是以后抢到手了，也只是他的一半，只是二分之一，这种事情你也能接受吗？” 唐凌菲微微一怔：“为什么只有二分之一。” 宋星叶毫不客气道：“废话，因为还有我呢！” “哦……”唐凌菲挠了挠头，“我明白了。咱们不是早就通过气，要联合起来对付沈岚吗？” 宋星叶笑道：“是啊，既然你现在明知道他和沈岚进展到了哪一步，甚至都闻到了证据，还能坚持不放弃的话，那就可以了。” 唐凌菲：“可以什么啊？” 宋星叶意味深长道：“真正的联盟。” ———— (本章完) 419真联盟的前提（盟主加更） 面对莽撞的唐凌菲，许哲没有躲开，只是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肌肉。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如果撞的是头，那是颅骨碰颅骨，没有缓冲，再多的肌肉也无能为力。 但在即将撞上之前的刹那，唐凌菲却停住了。 许哲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而唐凌菲只是稍稍停顿一下。她又瞄准了撞击的部位和角度，然后便撞了上来——只不过，是嘴撞击嘴。 跟以往的所有亲吻比起来，菲菲这次的力道都要大得多。所以许哲觉得，与其说这是吻，倒还真不如说是带着怒气的撞击。 猝不及防之下，他的嘴唇夹在自己和少女的牙齿之间，磕破了。眨眼间嘴里就弥漫起血腥味，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但皱眉归皱眉，出血归出血，这种时候可不含糊。那一点点疼痛，也妨碍不了他施展日渐熟练的口勿功夫。 还算顺利，她几乎没抗拒。 而这，也让许哲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菲菲委屈归委屈，但并不是真的想翻脸，反而留有余地，就连撒气泄愤都是这样。 情绪上头时，大多数人都很难多想几个回合，毕竟她又不是小叶子或沈岚学姐。换言之，现在只要把这丫头的情绪安抚下来，后续就好处理得多了。 许哲没有在抓她的手，而是干脆抱住了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这个姿势未免有点……好在周围没其他人。 许哲揽住少女的背，柔声道：“对不起嘛。” 唐凌菲咬着牙问：“你对不起我什么？” 许哲：“让你不开心的事情，都是我对不起你啊。” “你知道我因为什么不开心吗？你和沈岚那……”本来是带着一股气开的口，可是说到这里，唐凌菲却愣住了。 是啊，他和沈岚有过线的关系，这种可能性小叶子早就提醒过了，今晚不过是把一个证据摆到自己面前而已。但真要说谁先谁后，谁在许哲的心目中份量更重，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唐凌菲忽然就有些慌。 是啊，许哲在她面前说的都是最喜欢她，让她特别高兴，但那是百分百的真心话吗？ 但这种惊慌，在许哲的怀里渐渐消融了一大半。 因为许哲抱得很用力，仿佛没有给她留下丝毫怀疑的空间。 抱了好一会，他忽然又说：“有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要不然，你打我一顿？” 唐凌菲有些错愕：“为什么要打你？” 许哲笑了笑：“让你解气啊。要不然，伱想让我离开你吗？” “我不想……”唐凌菲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所以你就是仗着我离不开你，胡作非为是吧？” 许哲笑道：“看，还是有火气吧。没关系，我不会还手的。” 唐凌菲磨了磨后槽牙，但纠结半晌，终究还是无力地松开了拳头。 她舍不得。 ———— 唐凌菲告别了那個惹人恨的大坏蛋，上楼打开家门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爸妈都已经睡下。 她悄悄回到自己的卧室，又给小叶子拨了一通电话。 对方接通以后，她就说：“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宋星叶：“看到许哲和沈岚学姐在一起吗？” 唐凌菲：“不，但是比那个更可疑。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对劲，他说只是和沈岚打台球，可是怎么可能呢？台球厅的味道应该是烟味，可他身上没什么烟味，反倒更像是沈岚的味道！” 宋星叶笑了起来：“你的鼻子这么灵，是从小狗狗那里借来的吗？” 唐凌菲使劲捶了捶床单：“不要跟我开玩笑，我在跟你说正事呐！” 宋星叶叹了口气：“好好好，咱们说正事。他跟你承认了吗？” 唐凌菲：“承认什么？” 宋星叶：“承认他和沈岚在一起，或者更进一步的，承认他和沈岚做了。” 唐凌菲认真回想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没有直说。只是跟我说对不起，但为什么对不起他也不说。” 宋星叶：“嗯，那就好。” 唐凌菲不禁有些困惑：“好什么好啊？” 宋星叶：“他没有彻底挑明，我觉得这是好事。因为这说明他还在意你。如果他真的不在意你，那就会直接说他和沈岚在一起了，那么下一步呢？是不是就该请你离开了？” 这年头‘摆烂’一词还没流行起来，但两位少女都明白了这份含义。 唐凌菲想着想着，越想越困惑：“可是，对不起我的明明是他呀，他为什么反而还……这不公平呀！” 宋星叶笑道：“不公平的事还少吗？感情里的事情，没有公平不公平的，只有愿意不愿意。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去跟他在一起的。可是你呢，真的有这个觉悟吗？” 真的有这个觉悟吗？ 唐凌菲紧紧捏着手机，眼前闪过了许多画面。她在回忆，回想起童年和他一起玩，初中时他怎么摇身一变为优等生还一直在帮助自己，还有高中时更多的相处细节……她的日记本里，涉及篇幅最多的人就是许哲。此时捋一遍回忆，也同样是这样。 不知不觉间，好像一大半的人生都充满了他的影子。 唐凌菲咬着牙道：“我当然有觉悟。” “真的吗？”宋星叶轻笑一声，“哪怕他脚踏两条、三条船，你也不会放弃，也要把他抢到手的那种觉悟……” 唐凌菲打断道：“我有！” 宋星叶：“哪怕是以后抢到手了，也只是他的一半，只是二分之一，这种事情你也能接受吗？” 唐凌菲微微一怔：“为什么只有二分之一。” 宋星叶毫不客气道：“废话，因为还有我呢！” “哦……”唐凌菲挠了挠头，“我明白了。咱们不是早就通过气，要联合起来对付沈岚吗？” 宋星叶笑道：“是啊，既然你现在明知道他和沈岚进展到了哪一步，甚至都闻到了证据，还能坚持不放弃的话，那就可以了。” 唐凌菲：“可以什么啊？” 宋星叶意味深长道：“真正的联盟。” ———— (本章完) 420小叶子的性格 “我还是觉得有点……” 翌日上午，唐凌菲坐在宋星叶家的沙发上，犹豫着说道。 宋星叶当然不会告诉她，昨天下午在这张沙发上发生了什么，以及随后在自己的卧室里又发生了什么。少女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说：“你觉得怎么了？” “难道我们俩真的要一起？这也太怪了吧，谈恋爱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三个人一起？” 说着，唐凌菲扭头盯向小叶子的侧脸。这张脸看起来小巧精致，无论在任何一位老师或同学眼里，都无疑是特别听话的乖乖女。可谁知，这样一个乖乖女居然会怀着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呢？ 宋星叶淡然道：“只要我们两个加在一起，沈岚一個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抗衡的。” 唐凌菲：“我知道啊，但我就是不明白，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还这么坚决……难道你不觉得别扭吗？不难受吗？” 宋星叶：“别扭，但我可以忍。” 唐凌菲挠了挠头：“你的忍耐力还真强啊。” 宋星叶：“我的忍耐力从小就很强。” 唐凌菲：“我以前一直都觉得，小叶子你应该是那种很乖的女生。但是……” 宋星叶嘴角翘了翘：“我什么时候很乖了？” 唐凌菲理所当然地说：“你从初中，不，小学开始就是好学生了啊，上课认真听讲，课后认真写作业，老师家长说的话你都乖乖照做，从来也不调皮捣蛋。这还不乖啊？” 宋星叶却说：“你可能对我们这些所谓的好学生有误解。当然，我也不能代表所有人，只能代表自己。伱以为我是乖乖听话？不是的，乖只是表象，背后是权衡利弊，还有傲慢。” 唐凌菲一脸茫然：“哈？” 宋星叶：“权衡利弊是因为我很小就发现了，乖乖听话，比调皮捣蛋更有好处。只要乖乖听话，我想要什么小裙子、玩具都好商量。要是大哭大闹，那反而就不给我买了。” 唐凌菲：“你什么时候领悟的？” 宋星叶歪了歪脑袋：“我也不记得，反正上小学的时候已经明白这一点了。” 唐凌菲喃喃道：“这就是懂事得早吗……” 宋星叶又说：“嗯，我发现我比别的孩子更懂事，也会取得比别人更好的成绩。然后，就会有一种好学生的傲慢。我会觉得，其他孩子都不如我有智慧。” 唐凌菲：“好学生都是这么傲的吗？” 宋星叶：“都说了我没法代表别人，只能说说我自己的感受。所以你觉得我是乖乖听话，其实不是的，只是我知道‘听话’对我更有利。后来我喜欢上许哲，也是因为……” 唐凌菲忽然挥了挥手：“等等等等，这跟许哲又有什么关系？” 宋星叶挽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笑问道：“因为我觉得他比我成熟啊，而且成熟了太多，甚至很多老师家长也比不过。有意思吧，明明是个跟我们一样大，甚至比我还小几个月的男生，居然那么早熟。” 唐凌菲想了想：“他也不是一直都那么早熟，好像就是在我们跟你认识以前……” 宋星叶：“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认识的许哲，就是个可靠、有智慧、比大家都厉害的人。有的时候我还会想，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是什么样呢？” 唐凌菲顺着问：“会是什么样？” 宋星叶微微眯眼：“我自己也分析过，其实，我的性格好像是有一点极端的。如果没有他拯救我，那……” 那会怎么样呢？ 两个少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没有发生的未来，再怎么想都缺乏实感。不过那份遇见了真命天子的庆幸感，是实打实的。 可惜这位真命天子现在看来有点不老实。 而唐凌菲已然抓住了小叶子想要表达的意思，便总结道：“所以你其实一点都不乖，只要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就算打破规则也没关系。” 宋星叶：“感情只能是一对一的，这个规则，本来也就是人定的。人定的规则总有被打破的时候。” 唐凌菲微微皱眉：“可是照你这么说，那全世界就没有什么不能打破的……”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宋星叶指着自己的胸口，“你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而我的答案，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唐凌菲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她跟她一样，最看重的都是那个坏蛋。但她俩不一样的是，摸胸口时的手感好像有点区别。 唐凌菲看了看她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宋星叶注意到了菲菲若有所思的目光，顿时羞愤道：“跟你说正事呢，你在看什么？” 唐凌菲放下了手：“好嘛好嘛，说正事。我们俩一起，要怎么办？” 宋星叶：“最简单的就是一起逛街散步的时候，我抓他一只手，你抓他一只手，沈岚就没办法和他牵手了。” 唐凌菲愣了愣：“这么简单的吗？” 宋星叶：“我只是举个例子。只要是沈岚想要把他从我们身边夺走的时候，我们一起，把他夺回来，这样不就好了？” 唐凌菲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如果自己和小叶子一起找他，他还会跟沈岚去‘打台球’吗？ “等一下啊，还是有点问题……沈岚经常是用工作的名义找他。因为他俩一起创业了嘛，聊怎么做游戏，怎么开公司，这种重要的事情，我们也没理由不让他跟沈岚聊啊。” 宋星叶微笑道：“完全杜绝沈岚跟他，那也不现实。但你要明白，菲菲，要说工作的名义，咱们也不缺啊。你的工作，还是许哲给你安排的呢。” 唐凌菲一拍大腿：“对了，你可以当我的助理！咱们俩一起找他，就问工作安排。” 宋星叶却微微摇头：“我当你的助理，不如直接当他的私人助理。你用你的音乐事业找他，我呢，可以在更多的事情上给他帮忙。别忘了我爸还是他的下属呢，有这一层关系，让我帮帮忙也很正常吧。” 唐凌菲：“正常是正常，但他会同意让你当什么私人助理吗？” 宋星叶笑而不语。 ———— (本章完) 421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赢了！老子终于赢了！” 许哲把杆子往球桌上一扔，满脸的兴奋。 开始打台球以来，他头一次赢了沈岚，尽管有不少运气成分，但也足够让人开心一番了。 沈岚也放下球杆，轻轻鼓起掌：“恭喜啊，你也能一杆清台了。看来小案子对你来说也没什么难度了，要不要跟我去打斯诺克？” 许可连连摇头：“有没有搞错，我这才第一次一杆清台，玩斯诺克一样是被你虐。玩这个，好歹还有点赢的可能性。” “那可不一定啊，说不准……” 沈岚话还没说完，许哲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许哲便拿出手机，接通。 是唐凌菲打来的电话。 “喂，许总你在哪儿啊？” “我在打台球。” 这个答案，让电话那头的少女安静了好几秒，也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别的什么反应。但许哲这次可没想撒谎，他真的是在打台球。 然后唐凌菲就说：“你在哪打啊，我可以过来看看不？” 从她的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丝毫负面情绪，倒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许哲稍稍松了口气，抬起头瞟了一眼沈岚。 短发少女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许哲捂住手机，低声问：“让菲菲过来，你没意见吧？” 沈岚摇了摇头：“没关系。” 于是许哲就对着手机说：“好啊，就是沈岚她爸开的那家台球厅，我以前带你来过……” “好啊，这就来！” 唐凌菲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许哲收起手机，重新拿起球杆：“我们再来两盘？” 他估摸着，以自己如今的水平，在菲菲到来之前肯定能打完好几盘。考虑到对手是沈岚，那速度肯定更快，可能坐下喝口水的功夫，她就能把台面上的台球全部收干净。 沈岚问道：“菲菲会打台球吗？” 许哲：“不太会吧。” 沈岚：“那你要在这教她吗？给她矫正一下姿势之类的。” 教别人打台球，尤其是教导新手，势必就要纠正架杆击球的姿势。而这么一纠正，是不是就要有身体接触了呢？ 许哲一本正经地说：“我教不如伱教。论水平，我肯定不如你。更何况我都是你教出来的，不是么？” 沈岚微微摇头：“算了吧，那是你的小青梅，我就不掺和了。” ———— 过了十几分钟，唐凌菲就到了。而令人惊讶的是，她并不是一个人来，身旁还有另外一位更为安静却也同样可爱的女孩子。 “你们俩一起来的啊？”许哲看着这两位少女，一脸从诧异道。 唐凌菲拉着宋星叶的手，扬起小脸：“怎么啦，不行呀？” “没，就是有点惊讶……” 许哲瞥了一眼沈岚。 短发小姐姐似乎也有点惊讶，但她眼里，还多了一分困惑。 困惑什么呢？ 许哲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困惑的。他知道，小叶子和菲菲的关系一向都很好，已经是五六年的好闺蜜了，一起行动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刚才的电话里，菲菲并没有说小叶子也要一起来，这点让他稍稍有些惊讶罢了。 宋星叶有些好奇地说：“我以前没玩过台球。像我这样的纯新手，能打吗？” 沈岚淡然道：“任何人都是从纯新手开始的。你要说能不能打……跟我或者许哲打是没意义的，跟另一个新手打倒是没问题。” 许哲：“菜鸟互啄说不定更有乐趣哦。” 唐凌菲举起手：“我我我，另一個新手菜鸟在这里！我上一次玩台球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架杆都架不稳的。” 许哲：“正好，你们俩玩呗，我和岚姐提供一点教学建议。” 沈岚也微微颌首：“我和许哲已经打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有点累了。看你们打，休息休息也好。” 于是唐凌菲和宋星叶接过了许哲和沈岚手中的球杆，就在这张案子上重新摆好了球。但这时，一个相当致命的问题摆到了两位菜鸟面前。 她俩都不会开球。 宋星叶第一次打球自不必说，能出杆就万幸了，根本不可能发力。 而唐凌菲只要试图发力，那就百分百滑杆。她连续三次试图开球，可是每一次都滑杆，白球并不能如她所愿冲向彩球堆，而是又歪又慢地往旁边滚…… 宋星叶小声说：“要不我来试试？” 唐凌菲“哼”了一声，让开了空间，脸上有点发红。看得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 宋星叶认真瞄了瞄，出杆。这次她倒是没滑杆，但力度也着实太小，白球只是轻轻碰了下彩球堆，压根起不到炸开的效果。 沈岚叹了口气，不想再看了。 许哲憋着笑说：“按理说这不能算有效开球，不过……也行吧，没必要那么拘泥于规则。” “轮到我了！”唐凌菲试着架杆。 许哲在一旁提醒道：“趴得再低一些，尽量让杆子只能前后移动，不要上下动。” 唐凌菲依言而行，可是立刻就皱起了眉：“不行啊，我再趴低，架杆更难受了！” “怎么可能呢？” 许哲拿走菲菲手中的球杆，趴在球桌上摆出了正确的架杆姿势，让她看清楚，再把球杆还给她。 唐凌菲拿回球杆，学着他刚才的架势，趴下来，然后球杆就被挤开了——这下，许哲看清楚了，这丫头胸前的料太足，挤占了球杆的空间。 他忍不住挠头：“我可能教不了你。” 唐凌菲抬起脸盯着他：“教不了是什么意思？” 许哲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女孩子：“小叶子我能教，你，我真教不了。” 唐凌菲：“为什么啊？” “这还需要我解释？好吧，说实在的，就是你这太大了，所以姿势怎么摆都不对。” 许哲没有伸手指指点点，只是在说这话时，用视线指了一下那个部位。 唐凌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吗？我还以为是姿势没摆对呢。” 许哲咳嗽两下，并未多言。如果没有其他人，尤其是在场的另外两个女孩子，他不会感到局促。可现在这里有小叶子和岚姐，再聊到菲菲的规模问题，就有点尴尬了。 别说是聊，只有他和菲菲的时候，连小许哲都跟那对大白兔亲密玩耍过。 唐凌菲又看向沈岚：“学姐，你……” 沈岚果断道：“别看我，我也教不了你。” 岚姐的规模介于菲菲和小叶子之间，打台球的时候只要稍微注意些，基本不会有这方面的阻碍。至于宋星叶同学，那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唐凌菲拄着球杆，一脸惆怅：“小叶子，我真羡慕你……” 宋星叶羞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 (本章完) 422最正当的理由（补更） 对于许哲和沈岚这样的台球老手来说，看菜鸡互啄，看两个新手捣半天都捣不进两颗球，实在是一种折磨。 但唐凌菲和宋星叶倒是玩得挺开心。 就像是很多游戏一样，玩不明白门道的时候最有乐趣。反倒是摸清了玩法，明白该如何操作以后，玩起来就没那么快乐了……除非像沈岚这样，虐遍家门口无敌手。或者是像许哲这样，被又美又飒的小姐姐虐出乐趣。 总之，两位少女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勉强打完一局。而许哲和沈岚休息得无聊，又开了一张球桌。 两人打着打着，就发现宋星叶和唐凌菲凑了过来。 许哲只是瞥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打球。 瞄准，出杆。 白球不仅把目标彩球撞进了洞，还乖乖往回缩了一小段距离，正好方便他打下一颗彩球。 宋星叶的美目里异彩连连：“为什么白球会往后退呀？” 唐凌菲替他解释道：“因为这是缩杆。我注意观察过，就是杆头往下一点，打白球的下面。” 宋星叶：“你也会打缩杆吗？” 唐凌菲：“不会，我不滑杆就不错了。” 她俩说话间，许哲已经打进了又一颗球。但再往后的走位，却遇到了问题。因为白球走过了一些，所以下一颗目标球的角度变得很大。 许哲多瞄了一会，可出杆还是没算准角度，没进。 沈岚走到了球台旁边。 许哲看了一眼台面上的球形，转身就走到椅子跟前，坐下来，还放下球杆，拧开了一瓶水。 宋星叶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表现，仅仅是一颗球没打进就好像这一盘都要输了似的。可是当沈岚开始一颗接一颗地进球，少女就明白许哲为什么要坐下喝水了。 “又是一杆清台啊……”唐凌菲啧啧称奇，“学姐真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打球最厉害的。” 沈岚笑了笑，低头摆球准备下一局。可就在这时，一句看似寻常的话，却让她升起了一丝警惕。 宋星叶说：“这几天玩得挺开心，不过，菲菲的假期很有限啊。” 唐凌菲也说：“那可不，我都已经在考虑怎么工作了！孙姐告诉我，新专辑营销的第一步，是让新专辑里一两首歌‘意外’火起来，再‘不小心’暴露真身……既然是这样的办法，那这首歌火应该要比我以前的歌都更火才对。” 她以前的歌里，在国外最火的当然是那首《faded》，而国内最火的则是《丑八怪》。这当然也吸引了不少歌迷，但毕竟歌曲数量太少。 这一盘轮到许哲开球。他先狠狠捅出一杆，然后直起腰说：“没错，先发单曲，再发专辑。所以要捧的单曲就很关键。如果那首歌不够火，后续的操作就不成立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不比以前了，我有更多的办法炒热一首歌。” 唐凌菲：“孙姐说她负责细节，但最关键的选歌是交给你的，对吧？” 许哲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轮到沈岚击球了。她一上手就进了一颗，又开始了一杆清台的操作。可这次，她却没有全神贯注，而是分心去听许哲和两个情敌的对话内容。 唐凌菲又问：“你怎么知道哪首歌会火？是不是你觉得好听的歌，都会火呀？” 许哲：“那倒也不一定。我喜欢后摇，那可真不火。但是能火的歌还是有共性的，就是欣赏门槛不能太高，但主旋律要足够抓耳，要有点东西，最好品味也别太低……不，应该说品味很低的歌也可能会火，但你的定位并不是那样。” 唐凌菲：“所以，我新专辑里八首歌，你选的是哪一首啊？” 许哲：“童话镇。” 唐凌菲顿时眉开眼笑：“果然是那首，我就觉得你会选那首！” 沈岚忽然问道：“是菲菲写的歌吗？” 唐凌菲：“不，是许哲帮我买的。这首我觉得也挺好听，而且挺有意思的……不过，伱说你有很多炒热一首歌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呀？” 宋星叶忽然插嘴道：“是那个头条app吗？” 许哲点了点头：“我是头条的大股东，让他们帮忙捧個人当然不是问题。当然现在的头条还不够强，菲菲的下一张专辑，炒起来会更容易。” 唐凌菲又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许哲：“孙姐没告诉你吗？就是做好准备，等到需要让你露面的时候，应该也会提前通知你的。” 唐凌菲点了点头：“她是告诉过我，但我觉得，准备要做得更充分一些嘛……” 宋星叶补充道：“菲菲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我们想跟你聊聊。” 恰在此时，沈岚出杆微微一颤，本该乖乖进洞的那颗球，在袋口来回晃了一阵，弹了出来。 许哲：“这球你居然夹袋？” 沈岚淡然看向他：“人都会有失误的时候。该你打了。” 许哲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立刻去架杆，而是继续盯着她，张口欲言。 沈岚也预判到了他想说什么，便抢答道：“工作是正事，咱们随时可以停。如果你要跟她们聊工作，那就去呗。” 许哲笑着点了点头：“好，咱们先打完这一盘。” 然后他趴下，出杆，收掉了一颗、两颗、三颗……可是打到第四颗球的时候，走位出现了失误，又是个没有进攻角度的位置。 击球权易手。沈岚没有再给他出杆的机会，再次一杆清台。 然后她把球杆放在桌上，问道：“你们去哪儿聊？” 沈岚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看看他们聊的到底是不是工作。 可惜宋星叶答道：“去我家啊。正好还可以等我爸回家来，聊聊搬公司的事情。崇开科技这几年是在省城，但以后我们在魔都上大学，所以公司可能也要搬家嘛。” 既然去的是宋星叶家里，沈岚就不太方便去了。 她只能说：“嗯，那你们去吧，拜拜。” 于是，台球项目告一段落，许哲被这两位少女夹在中间，走出了台球厅。 而沈岚看着这三人的背影，默默思忖起来。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唐凌菲和宋星叶交情再怎么深厚，她俩应该也不可能一起对许哲做点啥。 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去正经聊工作的……吧？ ———— (本章完) 423一个比一个刺激 跟沈岚一样，许哲也觉得两个女孩在一块的时候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所以他真的认为，此行就是去聊工作的。 到了宋星叶家门口，少女开了门，让许哲和唐凌菲进来，还贴心地拿出了一次性拖鞋。 唐凌菲一边换拖鞋一边调侃：“小叶子，我听某人说，你爸爸已经是公司高层了吧？怎么还忙得没空回家？” 宋星叶微笑道：“就是高层才忙呀。而且，他今天在省城，肯定不可能回来的。” 许哲：“公司要搬去魔都，宋叔叔帮我跟员工协调一下。看有多少人愿意一起去魔都发展。” 宋星叶顺着就问道：“那如果不愿意去的人，怎么办？” 许哲耸了耸肩：“只能说声再见了。当然，我们会给足离职补偿，比劳动法规定的更高。” 唐凌菲对这些细节没什么兴趣，又问道：“阿姨什么时候回来啊？” 宋星叶：“她也挺忙的，晚上才回来。” 唐凌菲挤眉弄眼道：“现在才上午十一点，咱们的时间很充足啊……” 宋星叶咳嗽两下，给好闺蜜递了下眼色，提醒她冷静，至少表现得要冷静。 不过许哲已经看出一点不对劲了。 为什么菲菲如此在意‘时间很充足’这一点？如果只是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应该用不着那么久吧？况且就算小叶子她妈妈回来了，聊工作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那么，是有什么需要避着家长的事情？ 许哲低头看了看屁股下面的沙发坐垫。短短两天之前，就在这沙发上，他还抱着小叶子睡过午觉。当然，至于午觉之后的活动，场景就不是客厅沙发，而是少女闺房里面了。 但如果让菲菲知道，在这张沙发上发生过什么事，她一定无法接受吧？ 当然，至于他和菲菲之间发生的事情，许哲觉得，以小叶子的聪明和细腻心思，很可能已经猜到一些了…… 宋星叶悠然说道：“时间确实很充足，所以也用不着急。一会该吃午饭了，我来做菜吧，你们想吃什么？” 唐凌菲立刻举起手：“红烧排骨！” 宋星叶：“烧排骨可要烧好一会呢，你确定吗？” 唐凌菲连连点头：“确定！小叶子做的排骨，可香了。” 宋星叶笑了笑，便起身去厨房了。既然要烧排骨，而此时距离午饭时间已然不远，自然不得不抓紧时间。 许哲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吧。” 宋星叶摇摇头：“用不着，我一个人能搞定。” 唐凌菲也拉住了他：“不要多管闲事啦，小叶子已经是大厨级别了，你安心等着就好！” 很快，厨房里响起了切菜备菜的声音…… 许哲被唐凌菲拽回沙发，顺势而然，两人就坐得很近了，几乎是贴在一起的状态。于是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拉开一点安全距离。 然后他刚一挪，唐凌菲也跟着挪了过来，一点距离都不留。 许哲愣了愣，压低声音提醒道：“小叶子在干活呢，你想干嘛？” 唐凌菲坏笑道：“就是因为她在干活，所以，我们在这干什么，她都不会知道。只要我们小声一点，不要让她听到就好了呀。” 许哲的脸颊抽了抽：“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菲菲……” 唐凌菲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我们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偷亲你了，要不是伱当初拦着我，说不定……” 确实，菲菲一直都是个馋嘴丫头。 许哲打断道：“初中就离谱了啊，那也太小了。” 唐凌菲却还要得寸进尺，抱住了他再说：“不过现在这样，还真是第一次呢。在她家亲你，感觉刺激好多呀，简直就像当年偷亲你一样刺激。” 许哲咽了口唾沫：“别，你别太过分了啊。” “这样真的很过分吗……”唐凌菲楚楚可怜地盯着他，“哥哥？” 许哲觉得，这丫头实在是可爱得有点犯规了。所以接下来，他以拥吻回应少女的热情，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无可指摘，不是么？ ———— 当宋星叶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正忙着偷亲的许哲着实是吓了一跳。 她今天做菜的速度似乎比平时更快。 幸好，另一位当事人的反应很快。唐凌菲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并没有让小叶子发现端倪……大概吧？但许哲还是难免有些心虚。开始吃午餐时，他注意观察着宋星叶的神态，没有发现异常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自从掌握了厨艺以来，宋星叶做出来的菜几乎没有让人失望过，今天也不例外。 唐凌菲就吃得很开心。 看她这样，许哲都不禁暗暗惊叹——又要瞒着小叶子偷亲他，又要吃小叶子做的菜，还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这就是闺蜜的相处之道吗？以前咋没看出来菲菲这么厉害？ 不过在吃完午饭之后，唐凌菲还是很自觉地说：“我来洗碗吧！” 许哲：“要不我洗？” 唐凌菲：“你就好好休息吧，别跟我抢活干啦。” 宋星叶也劝道：“菲菲这么有动力，就让她干呗。对了，我新买的漱口水，你要试试吗？” 吃完饭漱漱口按理说也是蛮正常的事，宋星叶也确实是拿出了一瓶刚开的漱口水。唐凌菲拿个小杯子接了一点，漱过口，便端着碗筷去厨房洗了。 而许哲也拿小杯子接了一点，灌进嘴里，反复漱了几遍，就要去卫生间吐掉。 既然菲菲在厨房里洗碗，自然是去卫生间比较方便。 然而，就在他吐掉漱口水、打开水龙头的时候，宋星叶也钻进了卫生间。 少女拿小杯子到水龙头下面接了些清水，递到了许哲嘴边，让他用清水再漱一下。等他把清水也吐掉以后，宋星叶就把装着漱口水的瓶子和小杯子都塞到他手里。 “我服务完了，该你服务我了吧？” 宋星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他帮自己漱口。 许哲半转过身问：“有这個必要吗？” 宋星叶点了点头，扬起小脸，缓缓张开嘴巴。 少女的美目凝视过来，还毫无防备地张开小嘴，这副样子，诱惑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许哲心跳加速，压低声音提醒道：“菲菲可还在洗碗呢，让她看到的话……” 宋星叶双手牵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摇着，娇声说：“她忙着洗碗呢，不会看到的。” 许哲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饭前是菲菲的小动作，饭后是小叶子，她俩怎么玩得一个比一个刺激？ 也罢，无非就是帮她漱漱口而已，清者自清，他又没想干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许哲动起手来。 ———— (本章完) 424越来越奇怪了啊 帮女孩子漱口，按理说是一个非常纯洁且健康的举动。 他所做的，只不过是把漱口水倒进小杯子里，递到少女嘴边，缓缓倒进去。等她漱了口再吐掉之后，接一杯清水，再倒进她的小嘴里…… 全过程两人甚至都没有身体接触，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许哲格外的心跳加速。 尤其是宋星叶张开小嘴等着他操作的那个姿势，还有那娇柔湿润的眼神，仿佛都是无声的诱惑。 漱完了口，许哲刚刚放下漱口水和杯子，冷不丁就见宋星叶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这下他就明白为什么要漱口了。 两人的口腔里没有饭菜的味道，只有薄荷的清香。 就好像是两条小鱼，在这种清香中纠缠。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时而你推着我，时而又互相拉扯挑弄…… 但许哲还是留着一份警惕。 吻了好一会之后，他终于有了开口的空隙，提醒道：“菲菲在洗碗呢。” 宋星叶微笑道：“对啊，我知道她在洗碗，所以不会发现咱们在干什么的。” 许哲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宋星叶的微笑突然凝固了。 这什么情况？ 顺着少女的目光，许哲扭头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唐凌菲居然就站在卫生间门口！ 而且，刚才他和宋星叶吻得动情，居然都没发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菲菲透过门缝，正死死地盯着他俩！ 三人面面相觑。 隔着门缝，唐凌菲的目光在许哲和宋星叶的脸上游移不止。她的嘴唇也在颤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们，你们！” 唐凌菲咬着嘴唇，扭头就跑。 许哲站在那里，看似发呆，实则脑筋疯狂开转，认真思索起对策。 类似的困境，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明教教主曾经面临过。如果待在原地，会让跑出去的姑娘伤心。而如果追出去呢，又会让身边的另一个姑娘伤心。这无疑是個两难之境，该怎么办？ 然而就在下一刻，身边的姑娘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宋星叶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这是，要跟他一起去追菲菲的意思吗？ 许哲感觉有点茫然，跟少女走出家门，就看到了电梯显示的数字正在变。但那个数字不是降，反而在增。 这栋楼的电梯有两部。另一部的数字停在一层没有变，而楼道里也没有脚步声。很显然，菲菲只可能在向上的电梯里。 宋星叶喃喃道：“她为什么要去楼上……” 许哲不由得神情一凝：“该不会是要去楼顶天台吧？” 他跟小叶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紧张与焦虑。 菲菲去楼顶天台干什么？ 许哲来不及猜测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他赶忙摁了另一边的电梯按钮，等它上来，再和宋星叶一起乘电梯直奔顶楼。 等待的时间很短，但却让人如此焦急…… 到了顶楼，电梯门一开，许哲冲出来又拾级而上。还有这么一段楼梯，才能到楼顶天台。 可是才上了一半楼梯，身后传来了宋星叶的声音：“你先去吧，我等一下再……” 许哲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宋星叶弱弱地说：“我怕，她看到我会更生气。你一个人哄她应该比较好吧？” 许哲点了点头，便冲上了楼顶天台。 天台的视野很广阔。 阳光洒在浅色的砖石上，亮度有些刺眼。但许哲却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那个女孩就站在天台边缘。 许哲走了过去。脚步很轻，但也很快。 这楼顶天台的外围，有一圈栏杆，略高于常人的胸口。但如果真有人铁了心要翻出去，显然是拦不住的。 不过以许哲对菲菲的了解，她应该也不会干出那么极端的事情。反倒是另一个女孩的性子更容易走极端，但宋星叶已经接受了现状。现在的问题就是，菲菲能不能接受现状？ 毕竟人家都眼睁睁看到他抱着小叶子亲了，‘我最喜欢的只有你’之类的说辞，这次大概很难起到作用。但如果不用这类说辞，还有什么过关方法吗？ 许哲只能硬着头皮，试着见招拆招。 这可太考验心理素质了。 他接近的脚步声，唐凌菲无疑已经注意到了，但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仍旧只是站在那里，背对着他。 许哲走到了少女身侧，先瞄了一眼她的表情。 她的侧脸看起来很平静 当然，许哲可不敢掉以轻心。在这种时候，越是看起来风平浪静，越是有可能蕴藏着最为愤怒的暗涌。 唐凌菲忽然说：“小叶子是个好女孩，对吧？” 她的语气也是如此平静，以至于许哲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于是许哲只能说：“对，你也是。” 唐凌菲：“那你是好男孩吗？” “我不是，”许哲坦然道，“我是个坏人。” 唐凌菲却摇了摇头：“伱如果是坏人，我和小叶子为什么会喜欢你呢？我们俩可不是那么没眼光的人。现在变成这样，我们都有错……” 许哲忽然说：“你这话讲的，不像你啊。” 他就是觉得唐凌菲刚才的台词，不像是她自己的，因为太平静了。与其说这是菲菲愤怒之下想出来的，他感觉倒更像是事先背好的。 唐凌菲深吸一口气，瞥了他一眼，依旧面无表情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 许哲：“呃，不知道……” 唐凌菲：“我想说的很简单。你本来不坏，都怪我和小叶子太喜欢你，把你惯坏了。” 许哲摸了一下鼻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而唐凌菲不等他回应，就继续说道：“但惯坏了又能怎么办呢？我刚才待在这里想了好久……” 许哲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你也就在这待了一分钟不到吧？” 唐凌菲又深吸一口气，绷住了没有破功，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不管那些。我只想问你，现在，此时此刻，在这里，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为什么要亲一下？ 许哲并没有把这个愚蠢的问题讲出来。既然女孩给他递来了橄榄枝，那他当然要顺杆爬了。虽然他觉得菲菲此时的反应有点奇怪，但机会难得，可不容他犹豫哪怕一秒。 唐凌菲稍稍扭过脸来，准备接吻的角度很合适。 许哲也凑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睛，刚刚碰到唐凌菲的嘴唇之时，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这声音很轻，很柔，以至于都到了身后他才骤然发觉。 是小叶子吗？她为什么挑这种时候过来搅局？ 不等许哲想到什么应对办法，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贴上了，左边肩膀上也多了一抹温柔的触感——是小叶子从后面抱住了他，小脸也放在他的肩上，靠着他的脖颈。 这场面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边亲吻着唐凌菲，一边又被宋星叶抱住后背。 他脑袋里名为理性的那根弦都要绷不住了。 ———— (本章完) 425两面包夹芝士 一个单纯的、不出舌的吻，并不会耗太长时间。唇分之后，唐凌菲便睁开眼，然后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挂在许哲背后的好闺蜜。 许哲的表情比她更僵硬，讪笑着说：“乖，菲菲把眼睛闭上，你什么都没看到。” 唐凌菲一脸怒意：“我什么都看到啦！” 抢在许哲之前，宋星叶微笑着说：“是啊，我也看到了。你想跟我抢吗？” 万一乱动那么一两下，被两位少女群起而攻之，怎么办？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宋星叶：“周末结束以后的第一天肯定最不开心，我们和许哲都在一起呀。” 违背常理之行，难免会造成额外的心理压力。而这样的两面包夹之势，他也真是头一次经历，难免在内心里就有些负担。 回到小叶子家的客厅，坐在沙发上时，许哲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然后她就说：“嗯，我觉得可以。许哲你觉得呢？” 唐凌菲这话，语气是硬邦邦的，但内容实在有点软。而且这种反差感，让人听起来就有点不自然。 首先，他肯定不会放弃沈岚，也不会放弃这两个可爱的女孩子。也就是说他要努力维持三方均势，或者让每一方都自认为占了优势。 许哲觉得自己猜对了。她俩联合起来的目的，就是对付沈岚。照着刚才商量的方式抢占自己的时间，那沈岚不就没得分了么？ 他稍稍思忖了一下，便答道：“如果你们都没意见的话，我当然也没意见。但是有个问题，咱们进了大学不可能在同一个班，上的课也都完全不一样，而且我们都还有各自的事情。我要管公司，菲菲要做音乐，能相处的时间不多啊。” 宋星叶微笑道：“就是因为能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更要珍惜呀。至少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可以在一起嘛。” 最麻烦的下半场，也就是让沈岚和她俩共存这个命题，还远远没有达成目标。 唐凌菲故意停顿了一会，仿佛在认真思考。 这倒不是因为小叶子或菲菲有多么抗拒，单纯只是因为心理压力。 “一起也行？”唐凌菲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往他胸口上砸，“你果然就想着左拥右抱是吧！” 许哲：“我答应你们，只要有机会，都尽可能和你们在一起。” ———— 忽然，身后的宋星叶说道：“你说的可乘之机，不一定是我的机会哦。别忘了，沈岚学姐还虎视眈眈呢。” 就像是三国演义，吴蜀联盟对抗曹魏，这无疑是个不错的方略。当然，前提是联盟的双方谁都不要搞背刺。 许哲当即点了点头，却又不禁有些犹豫：“其实你们俩一起也行……” 两位少女一个从正面，一个从背面，把他夹在中间，活像一块夹在面包中的芝士。 宋星叶说：“三五七给我，二四六给伱？” “哼，我要是再闹别扭，不就给小叶子可乘之机了吗？我可不干！” 许哲是越听越不对，隐约间，便有了个猜测——这俩丫头该不会是提前商量好，给自己演了一场戏吧？ 毕竟，仔细想来，小叶子主动来亲自己的时候，就算不把卫生间的门上锁，至少也会注意关紧。可是菲菲从门缝里窥见接吻场景的时候，他完全没听到开门的声音。说不定，小叶子是故意虚掩着门？ 可如果她们是演戏，又是为什么呢？总不会她们俩跟自己谈恋爱也想组团吧。还是说，故意想要让自己左拥右抱？他总觉得还是有哪里说不通…… 许哲清了清嗓子：“我们回屋里坐下来聊吧，别在这晒太阳了。” 许哲：“不住宿舍啦？” 要做到这一点，自然要顺着她们的意图，让她们自以为得逞才行。 对了，还有沈岚！ 会不会是沈岚造成的威胁，让这俩丫头觉得要先联手解决那個大情敌，然后再慢慢较量？ 许哲一头雾水。 而且此时此刻虽说看起来像是左拥右抱，但许哲还真不敢对她俩动手动脚。明明单独和小叶子或菲菲相处的时候，已经做了好些过分得多的事情，但此时，他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唐凌菲惊讶道：“你都是多少身家的大老板了，还住宿舍啊？” 唐凌菲：“好啊你个小叶子，让我当坏人是不是？” 许哲苦笑道：“不瞒你们说，我想入学的时候就隐瞒一下我创业的事情，假装是个普通大学生，享受享受青春。” 两位少女齐声答应：“好啊。” 唐凌菲：“那星期一呢？” 宋星叶也有些好奇了：“可你不是要管公司吗？还怎么享受青春？” 许哲下意识的背后一凉。好在紧接着，小叶子的话就让他放下心来。 他不禁问道：“菲菲，你……不闹别扭啦？” 许哲：“公司现在的业务不需要我太操心了。最赚钱也最重要的，以后应该是投资，我把控好大方向就行。况且大学里会比较自由，享受青春也不妨碍我工作嘛。” 想到这里，许哲也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办了。 许哲：“既然你们也同意……那就先放开我啊，都这样抱着，怎么走？” 该不会要动用刀具吧？ “你以为我抢不过你啊！” 菲菲的小粉拳，那是真有一定力度的。 听到许哲咳嗽的声音，宋星叶连忙劝道：“菲菲你别动手呀，不许你打他！” 唐凌菲又问：“那你说怎么办？” 浜屽叚闆朵簲:f涓冮浂闆?:鍥涗笁:鍏浂闆堕浂::涓冧竷涔? 唐凌菲这么嚷嚷着，便也抱住了许哲。 恰好此时唐凌菲又说：“小叶子，现在我已经知道你和许哲的关系了，你肯定早就知道我和许哲的关系。我们谁也别瞒着谁了，把他平分了吧！” 听到这里，许哲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明悟。 左边是宋星叶，右边是唐凌菲，都挽着自己的胳膊。以前想象中最为困难的共存问题，难道就这么解决了？ 不，离真正的解决还早着呢——许哲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半场开香槟。 宋星叶：“具体和哪一个在一起，我们俩自己商量？” 谁在给自己发消息？ ———— (本章完) 426合伙人不止一个 许哲知道有人给自己发了消息，但并没有掏出手机看。 开玩笑啊，唐凌菲和宋星叶就在两边夹着，目光一动就能看到手机屏幕。如果是别人发的消息那还好，可万一是沈岚发来的，那岂不是在火药库里玩鞭炮？ 许哲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因为很快，唐凌菲的问题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现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 唐凌菲又追问道：“你现在有两个女朋友了，难道不得意吗？” 许哲考虑了下，一本正经地答道：“与其说是得意，其实更多的是庆幸，还有就是不可思议。我现在，真的算是有两个女朋友吗？” 宋星叶：“你觉得我们俩都不算么？还是说，你不太乐意？” 许哲：“不不不，我很乐意，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宋星叶撇了撇嘴，戏谑道：“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事情吗？我和菲菲都喜欢你，然后呢，我知道了她的事情，她也知道了我的事情，我们俩还都不想放手，那还能怎么办？” 唐凌菲叹了口气：“只能便宜某个大坏蛋了。也不知道，这個坏蛋以后会不会想要再有第三个、第四个女朋友呢。” 许哲：“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 宋星叶忽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说是女朋友，但我和菲菲也明白，我们不可能像一般的同学谈恋爱那样。你和菲菲的身份都有点特殊，也都没法公开。所以，这其实就是我们私下里的关系。你如果真要在外面找别的女孩子，我也拦不住……” 许哲打断道：“我不可能再找新的女孩子！” 他很清楚自己确实不可能，毕竟沈岚既不算外面的，也不算新的。而现有的这三位，对他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至于别的女孩，他光是想想都觉得累。哪怕只是一夜就过的露水情缘，他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唐凌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她却注意到了小叶子递过来的眼神，默默闭上了嘴巴。 宋星叶又说：“我在想，到了大学就不住宿舍了，在学校附近租房。菲菲伱想跟我一起吗？” 唐凌菲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啊。” 宋星叶抓住了许哲的手，在他的手掌心画着圈圈，说：“你想要享受校园里的青春，但我没什么兴趣。现在录取通知书还没到，对我来说还没有尘埃落定。不过我填的其他志愿，也都离你不远。如果我上不了交大，没关系，还是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的。” 许哲不禁有些动容。 他知道，就算小叶子不得不上别的学校，也不会太过辛苦。无非就是每天上学多了两段通勤的时间。但这份把他摆到第一位的纯粹心思，最让他感到难以消受。 宋星叶低下脸庞，声音很轻，但语气格外坚定：“你想要享受青春，但我的青春只有你。” 许哲捏紧了她的手，忍不住在少女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这时，旁边的唐凌菲忽然出声：“小叶子你就是靠这种手段领先我的是不是？” 刚刚酝酿出来的深情气氛，顿时就没了。 宋星叶：“我用什么手段啦？” “我的青春只有你，”唐凌菲故意学了一句，“就是这种骚话！” 宋星叶又羞又气：“哪里骚了啊！菲菲你才是呢，上初中就想着偷亲男人……” “闭嘴闭嘴！” 唐凌菲隔着许哲就伸手去捂小叶子的嘴。 被夹在中间的许哲，忍不住想挠头。 分开来处理的时候还好，这样当面双线操作，对他来说难度还是有点超标。不，应该说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办吧？ 闹了好一会之后，两个女孩终于消停了下来。 唐凌菲想起了一件正事，便问道：“我和小叶子要在学校附近租房，就像我们高中的时候一样。许哲，你还是要住宿舍吗？” 如果不住宿舍直接跟她们一起住，肯定要在沈岚那里露馅，然后呢？又是个迟早要爆的雷。 许哲用尽可能自然的神情说道：“我在宿舍肯定是要留一个床位的，但是大学比较自由，我也不一定每天晚上都得在宿舍里睡觉啊。大多数时候都没人管，那我就去你们那里呗。” 不只是没人管的时候，关键是沈岚不在的时候。 宋星叶微笑道：“那我就要好好挑一下房子了。要给你留一间房，就需要三间卧室……” 唐凌菲却是心直口快：“为什么要三间？两间就可以了啊，许哲在我们那儿过夜的时候，可以跟你或者我睡在一起呀。” 菲菲说的没错，但问题是…… “如果许哲跟我在一起，”宋星叶问道，“你一个人在你的房间里睡觉，能睡得着吗？” 唐凌菲想象了下那个场景，诚实地摇了摇头。 宋星叶叹了口气：“我也是。所以，还是三个房间比较合理。” “要不然干脆就一个房间，我们仨都在……” 话还没说完，唐凌菲就说不下去了。她也觉得，这种办法实在是有点荒唐，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接受范围。 宋星叶看向许哲，问道：“你觉得呢？” 许哲：“还是三个房间比较合理。” 没办法，他总不能说自己支持大被同眠方案吧？ ———— “哎，你不是要跟他一起打球吗？” 沈泽回到台球厅，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看手机的女儿，便有些惊讶地问道。 短发少女闻声便抬起脸来：“已经打完了。” “打完了就散了吗？我还以为，你们俩有别的活动呢。” 沈岚摇了摇头：“没，他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我就不跟着去了。” 沈泽：“你们俩不是合伙人么，他的工作你不参与？” 沈岚：“他的合伙人又不止我一个。” 沈泽凑近了些，观察一番后，低声说：“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啊……” 沈岚嗤笑道：“老爸你还看得出这个？没有，我心情好得很。” 说归说，少女却悄然捏紧了手机。不久前给许哲发的消息，迟迟得不到回信，这是因为许哲在忙工作吗？ 可是，他今天所谓的工作无非就是讨论唐凌菲的演艺事业，没有对外应酬也没有写代码之类的硬性工作，按理说不会忙到没空看手机的程度吧…… 沈泽又多问了一嘴：“真没事？” 沈岚摆了摆手：“当然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 (本章完) 427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沈岚的晚餐是和老爹一起吃的。 如今，她家的台球厅已经有了好几名固定员工，不过这个晚餐时间点上，正好是白天值班的员工要走，而晚上值班的那人又迟到了，于是父女俩就守了好一会的店。 沈岚点了外卖，正好可以一边守店一边吃。 沈泽手中筷子挥个不停，边吃边说：“外卖还有这么好吃的啊？我以前都没吃过。这肉炒的，香啊，而且居然一点都没冷。” 沈岚：“只要愿意多花点钱就好。我点的是咱们这最高档的餐厅，他们店里的服务员送来的，还用了保温袋。” 沈泽愣了一下，问道：“这四道菜多少钱？” 沈岚淡然答道：“两百多。” 沈泽又拨了一口饭菜，默默地咀嚼了一会。咽下去之后，他说：“一顿两百多，要是正经下馆子我觉得还行，但点个外卖都这价，这消费……算了，你这样消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我女儿已经是阔绰大老板了啊，哈哈。” 沈岚：“说不上大老板。在魔都，比我规模大的企业可太多了，多如牛毛。哪怕就说身边，许哲也比我大啊。” 沈泽点了点头，又感慨道：“他也真是帮了你不少啊……” 就在这时，少女目光一凝，拿出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然后她就放下筷子说：“我要出去一趟。” 沈泽却摆了摆手：“是许哲找你吧？别急，两口饭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你点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 沈岚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拿起筷子。 父亲又问道：“他没说要跟你一块吃饭吧？” 沈岚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说有空可以聊聊了。” 父亲便笑道：“你还真是一说到他就乱了啊。你就算要丢下你老爸，跟他去吃饭，那也应该先问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吧？” 沈岚：“嗯，我正要问。” 父亲：“别狡辩了，伱刚才那样子，根本就是直接就想去找他，压根没想着问。我说，你以前也不是这么慌慌张张的性子啊，怎么……” “别说了，吃饭！”沈岚打断道。 父亲还打趣道：“不许我说，那你让不让他说啊？他要是这么说了，你什么反应？” 沈岚斩钉截铁道：“没有反应！” ———— 许哲是跟两個女孩子吃过了晚餐，才得以脱身，以回家的名义溜出去找沈岚的。在此之前，他还把菲菲送回了家，跟唐叔叔交流了一会股票投资的问题。 然后，在小区门口，他坐上了沈岚的副驾驶位。 接上人以后，短发少女便娴熟地放下手刹，缓缓踩下油门。 许哲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我们去哪儿？” 沈岚反问道：“你想去哪里呢？” 许哲：“我无所谓，只是你说的想聊聊嘛，所以……” 没错，他跟菲菲小叶子她们在一起时收到的那条消息里，沈岚发的就是——【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处理完？我想跟你聊聊。】 而此时，她抬手捋了下耳边的发丝，露出了轮廓精致的耳朵，然后看着前方说：“我在魔都买房了，而且就在交大附近。” 许哲微微一愣：“买的房子？” 沈岚：“你说过，近几年房价不会跌，长线趋势只会是上涨。” 许哲点了点头：“确实，买房也挺好的，尤其是在魔都，肯定不会亏。” 沈岚微笑道：“你说的我就会信，所以就买了啊。” “我说的你就信？”许哲挠了挠头，“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沈岚：“我应该是什么样的风格？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你说了什么，我要有理有据地反驳，才符合你对我印象吗？” 许哲：“差不多吧。” 沈岚笑了笑，微不可闻地说：“早就不是那样了……” 许哲没听清她的自言自语，便问：“你说什么？” 沈岚微微摇头：“没什么。既然你也没什么目的地，那我就带你随便兜兜风吧。或者，换你来开，带我兜风？” 许哲：“我都行，你想怎么样？” 沈岚：“那就你来开。” 于是前方靠边停车，两人换了座位，由许哲掌控方向盘。 重新上路之后，沈岚忽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让你开车吗？” 许哲：“为什么？” 沈岚盯着他的侧脸，嘴角微微翘起：“因为开车的人要专心看路。我不开车，就可以专心看着你了。” 许哲：“……” 沈岚的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许哲连忙提醒道：“千万别闹，咱这开着车呢，安全至上啊。” 沈岚轻笑道：“我当然不会闹得太过分，就是觉得……哪怕有一天没有触碰到你，都有点难受。” 这话，把许哲撩得有点心痒痒的。到了前面的路口，他下意识就选择了左拐。 沈岚问道：“这是要去南郊？” 许哲：“去南郊广场吧。那里……嗯，你懂的。” 沈岚笑道：“我懂，对咱们俩算是意义重大。可惜这不是咱们自己的车。” 如果不是租来的车，而是自己的车，她打算干什么呢？ 许哲心里一动，忽然改了主意：“我们去酒店吧。” 沈岚微微一怔，然后就笑得更开心了：“好啊。” ———— 儿子大半夜都不回家，许国伟这个当爹的自然该问问。但他打了一次电话，没有打通。 到了晚上十点半，媳妇曾静忽然问道：“小哲还没回家，也没说一声吗？他今晚到底在不在家里睡？” 许国伟：“我不知道，他没接我电话。” 曾静：“要不问问星叶或者菲菲？许哲可能跟她们中的谁在一起……” 许国伟连忙劝住：“咱们就别捣乱了。” 曾静：“这怎么是捣乱呢？小哲现在什么身份条件，要是在外面被坏女人盯上了怎么办？” “他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吃不了亏的，放心吧……” 这么说着的同时，许国伟又一次拨了儿子的电话。而这一次居然接通了。 他给媳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对着手机问道：“你在哪儿啊？晚上还回不回来了？” 许哲：“应该不回来。” 许国伟：“还‘应该’？你自己都不确定？” 许哲：“嗯，是啊……” 许国伟注意到，除了儿子的说话声，手机里似乎还有哗哗的水声。听起来，好像是有谁在隔壁洗澡？ 但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往下问。有些事情，能猜到就好，多问了也是麻烦。 而就在这时，许哲忽然叹了口气。 许国伟：“你叹什么气啊？” 许哲：“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 许国伟额角要冒青筋了：“你小子别找打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 (本章完) 428斩钉截铁那当然（补） 今天晚上，许哲和沈岚都洗了两次澡。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之后，两人躺着手牵手，聊了起来。 沈岚：“我在魔都买的房子还挺大的，是一套跃层。你知道跃层是什么意思吧？” 许哲：“就是有两层呗。” 沈岚：“对，一层两百多平米，两层加起来有四五百了。有四五间卧室，而且都很宽敞。最大的是那个客厅，我打算摆两套台球桌，一个大号的斯诺克桌，一个小号的八球桌，咱们可以在家里随便玩了。” 唐凌菲便扭头看向宋星叶，又聊起之前的话题，也就是新专辑的那些歌…… 然而上路之后没多久，却有一辆车从后面把他超了，然后在他前面降速，像是在故意挡路。 就跟拒绝与菲菲小叶子同住一样，他找的是一样的理由，而实际上也是一样的原因。 不过幸好沈岚的车在左边，降下的也是副驾驶位的车窗。所以许哲一眼就能看到她，而后排的两位少女却看不到，她们如果往那看，视线刚好被沈岚那辆车的后排车窗挡住。 然后，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话还没讲出口，嘴唇就被少女的手指摁住了。 许哲讲得颇为硬气：“我跟你的事情，跟她们没关系！” 沈岚忽然吻了他一下，轻声说：“九月份开学之后，我就是大三的学姐了。我跟你在一个专业，还可以给你们当助班或助教之类的，你觉得怎么样？” 沈岚想了想，沉吟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上大学你要住宿舍，但经常会来找我，对么？” 许哲：“越是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人性就是这样的啊。我初中的时候就跟同伴同学没什么共同话题，高中就更特殊了。所以，最后的校园生活，我想好好体验一下。” 且不说安全问题，就算只是为了让沈岚与菲菲小叶子拉开距离，他也不该加速。 许哲点了点头：“对，如果伱住你那房子里的话。话说你不住宿舍是吧？” 而后排的两位少女还不知道刚才经过的是谁，仍然在聊着。 沈岚微笑道：“那我就当做都没什么关系。不管你和她们背地里是什么关系，别让我知道，也别让我周围的人知道，可以吗？” 许哲认真地点了点头。 许哲开车送她俩回去。 可是前面那辆车却并没有加速远去，反而又变了道，给他让开了前方的空间。 宋星叶：“应该说他的眼光好呢，还是该说了解你，知道你适合唱什么样的歌呢？” 灌进去的风，撩起了小姐姐的短发。她舔了下嘴角，笑了笑，拿手指了指前方——这手势的意思，似乎是她要在前面等他？ 许哲先是一脸坦然，不过紧接着就眼神一变，视线往下移…… 许哲：“没什么，你们休息吧。” “这样，算是男孩子梦想中的地方吗？”沈岚微笑着问道，“你会不会想要住进来？” 她翻了个身起来，趴过来盯着许哲。 如果真的跟沈岚住一起，那菲菲和小叶子岂不是要炸毛？ 而若是住在宿舍里，那就有很多自由空间，进可攻退可守了。他完全可以一天晚上去菲菲和小叶子那里过夜，下一个晚上再去沈岚那里，而给另一方都说自己回寝室了。反正她们又不可能到男生宿舍里查房。 沈岚却冷不丁又问了一句：“她们跟你的关系，是不是跟我也没关系？” ———— 然后沈岚就猛地加速，彻底把他的车甩在了后面。 许哲想象了一下：“不错啊。” 因为他注意到，沈岚控制着她的车速，此刻正好与他并驾齐驱。而且，她还降下了车窗。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二七 沈岚：“不过什么？” 许哲：“就算是住宿舍，我也可以经常跑出来过夜啊。我只是说想要保留一下校园社交环境而已，并不妨碍我去找你。” 沈岚抱住了他，又问：“我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对吧？” 许哲笑道：“不愧是你啊。” 许哲微微一怔。 许哲看着前面那辆车在视野里渐渐变小、消失，面色沉静如水。 沈岚不禁蹙眉：“你都多少身家了，还想着过普通大学生活？” 许哲已然预判到了她的意图，自然也找好了借口：“不过直接住在里面还是有点不方便。说实在的，我想先住一住学校宿舍，至少体会一下普通的大学生日常。” 许哲：“当然会啊，简直完美了，不过……” 沈岚：“不只是台球桌，我们用不着那么多卧室，所以我还想弄個游戏室。各种游戏机都摆上，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挺合理，但沈岚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应付过去。 在成长的那座小城里度过的日子要结束了，因为唐凌菲需要回省城，处理专辑收尾最后的工作。宋星叶也已经报好了驾校，回去就要练车了。 唐凌菲：“我也挺喜欢的，而且，都是许哲约来的！” 许哲：“有这个必要吗？” 许哲一向不开斗气车。在他看来，开车就是安全至上，哪怕有人挑衅他都懒得怼回去。别人会开赌气车，但他可绝不会拿自己和身边女孩们的性命开玩笑。 许哲有点纳闷，多瞧了一眼。然后他就发现，那辆车好像……是沈岚租的吧？ 他“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许哲：“那当然好啊。” 沈岚低头瞥了一眼，就说：“喜欢看的话，跟我住一块去，每天你都可以看到哦。” 沈岚眯了眯眼：“真的没问题？如果我跟你的相处时间太多，那两个小姑娘不会吃醋么？” 宋星叶：“相比于童话镇这首歌，我倒是更喜欢水星记。” 而许哲就有点紧张了。 唐凌菲：“哈哈哈哈……” 很显然，他和菲菲小叶子的关系不可能瞒得过沈岚，但她也没有逼着他跟她们断掉。‘别让我知道也别让我周围的人知道’这话已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表态了。 许哲无声地咽了口唾沫，斩钉截铁地答道：“那当然！” 两位少女都坐在后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听到这吸气声。 沈岚：“也住过，不到一个学期。第一次期末还没到我就搬出去了，因为懒得处理室友关系，平时要忙的事情太多。” 于是唐凌菲便问道：“怎么啦？” 下午的阳光洒在马路上，前路看起来格外明亮。 ———— (本章完) 429这种事得保密 孩子们又离开了家乡，父辈们的生活仍在继续。 唐望海就很会享受生活。这一天晚上媳妇加班未归，他没有自己凑合，也没有下馆子，而是选择去老友许国伟家去蹭饭。 当然他也不白吃。打包一些外面买的卤肉和小菜，再加一瓶酒，足够他们度过一个爽快的晚上了。 许国伟正在炒菜，听到声音扭头望了一眼，说：“我不喝酒啊，你留着自己喝吧。” 唐望海笑道：“你以前喝酒啊，现在咋越活越回去了？” 然后他们就真的在安静听歌了。毕竟，这首歌的曲调抓耳有趣，歌词也算新奇，而演唱者的嗓音更是缥缈空灵，有种难以言喻的独特味道。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许国伟：“废话，她以前也没给你唱过啊。” 唐望海：“多练练，酒量才能出来嘛！” 许国伟使劲摇头：“以前年轻练练还行，现在，没这个必要了。倒是你，来都来了还带瓶红花郎，咋想的？” 唐凌菲站在卧室里，用手背擦了下额角的汗。 这个出租房，已经跟房东说好要下个月搬出去了。高中三年来积累的衣服和各种小东西，自然也要分成两堆。一堆是要丢的，另一堆则带去魔都。 唐望海：“对！” ———— 许国伟说的没错，最后这道菜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搞定出锅。曾静帮着打饭拿筷子，唐望海则把打包的菜都摆好，酒也开了。 少女回想起以前，许哲确实没有跟自己喝过酒。不，应该说他压根就没喝过酒吧？至少唐凌菲没见过。他的酒量到底怎么样，他自己知道吗？ 唐望海端起酒杯思索起来。 许国伟听着听着，忽然评论道：“这歌有点黑暗啊。” 唐望海：“你把他拿下了吗？” 唐望海充满豪气地摆了摆手：“哎，小辈的事情我可不乱掺和！” 许国伟分析道：“从遗传的角度上说，酒量可能比我还差。因为他妈的酒量也比我差。” “嗯，那就好……算啦，你就当老爸喝醉了胡说的，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啊，早点睡！” 唐望海的声音有些异常，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份兴奋，总之一点都不稳重。 等到一曲结束，曾静才说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菲菲这孩子唱歌这么好听？” 唐望海笑道：“哈哈，等你菜上桌了跟你说！” 唐凌菲这会也意识到了：“爸，你喝酒了是吧？” “什么消息？” 唐凌菲：“什么叫拿下？” 唐望海笑道：“歌迷有多少不好说，反正听这首歌的人可真不少！你们看，这都上新歌热榜了啊。” “什么意思？”唐凌菲反应了一下，“意思是如果他没有被抱错，应该也不能喝酒是吧？” 三个人一边听一边夹菜。 她在发呆。 唐凌菲叹了口气，接通来电，问道：“爸，怎么啦？” 而唐凌菲放下了手机，却仍然站在那里，愣愣地盯着墙壁。 唐凌菲羞恼道：“这种事你就别问啦！” 许国伟突然警惕：“你该不会是想着，让你闺女给我儿子灌酒，拿下他吧？” 唐望海如此说完，就自顾自挂断了电话。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七九 唐凌菲理所当然道：“当然确定啦！” 唐望海指了指酒瓶：“要是再扫兴，你就陪我喝，行不？” 然后他拿手机放了唐凌菲的新歌，先是《童话镇》。 唐望海：“嘘，安静听歌！” 不过少女没有揪着这一点问。说到关于许哲的消息，她也不禁兴奋了起来。 “那你现在就可以酝酿一下了，菜马上就好。” 宋星叶：“哦，那我跟你说一下，我的东西装了一个半行李箱。你如果也是一个箱子塞不下，可以跟我拼一下。” 三个人在餐桌边坐之后，唐望海给自己倒了一瓶，也没有劝酒，自顾自举起杯说：“今天高兴，我家闺女的新歌又发了，你们要不要听听？” 喝了酒的人脑筋难免有些不清醒。说到这时，唐望海才终于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呢，你和那小子究竟到哪一步了？” 许国伟：“那我闭嘴。” 曾静终于忍不住吐槽老公：“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许国伟戏谑道：“我要是说不听，你就不放啦？” 许国伟：“是不是许哲那小子塞钱打点了？” 想着想着，卧室门却忽然被敲响。门外传来了宋星叶的声音：“菲菲，你收拾好了吗？” 许国伟：“是啊，以前哪次喝完不躺下的？” “好啊，我收拾一下再看嘛！” 许国伟撇了撇嘴：“看你嘚瑟的那個样子，我还以为是你给闺女选的呢。” “这些应该差不多了吧……” 是许哲打来的吗？抱着这样的期待，少女拿起手机，却看到来电显示是老爸。 “就是许哲他爸爸，还有他妈妈都不能喝酒……也不是不能喝吧，反正酒量一个比一个差。你也学过高中生物，明白这什么意思吧？” 如果，许哲的酒量真的很差，那么让他喝一点酒，醉倒，那……自己是不是就能把他摁在下了？ 唐望海：“喝了一点，这不重要。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我给你说，这可能就是个通关秘籍啊。” 真正收拾下来之后就发现，一大半的衣服都带不走。没办法，高中期间她的发育规模，有点超出预想了…… “我今天打探到了一个消息，跟许哲有关系，你想不想知道？” 唐凌菲慌忙答道；“没有，我还在收拾呢！” 少女沉吟道：“你说的通关秘籍，难道是让我灌醉许哲，然后对他……” 曾静白了丈夫一眼，懒得和这家伙斗嘴，问道：“菲菲现在有多少歌迷啊？听这首歌的人多吗？” 唐望海：“伱听着就行！” 唐望海：“呃，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呗，你们确定了吗？” 唐望海：“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喝啊……对了，小哲呢？他酒量怎么样？” 唐凌菲觉得，父亲说的这事，算不上什么通关秘籍，而且她都已经和许哲发生过超乎父辈想象的事情了。不过，这种隐藏弱点，还是要帮许哲好好保密的。 要不然，让小叶子把他灌醉了然后这样那样……也不好啊！ ———— (本章完) 430鱼塘承包商（补） 孙邈嘉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唐凌菲’这个名字了。 她是许哲的同班同学，但交流并不多。而且许哲这高中三年是越上越水，到后面来学校的出勤率都低得令人发指了。因此，他和班里诸位同学的关系都比较淡，而且大家也不太好意思找他玩或者聊天。 毕竟人人都知道许哲同学已经创业有成，凑过去找他，就很容易被别人认为你是想要拉关系傍大款——十几岁的年轻人，还是很容易被这种顾虑所左右。 而他的那两位‘红颜知己’，一个宋星叶去了文科班，另一个唐凌菲一直在吊车尾的班级里，而且听说踏足了音乐行业，那交际自然就更少了。 然而她却没料到，高考结束后又过了这么些天，她却在用电脑看《生活大爆炸》的时候，瞥见本班的qq群里居然有人在聊…… 一个女生先发：【我们家菲菲又出新歌了，你们知道吗？】 另一個男生吐槽：【什么叫你们家菲菲？】 那女生表示：【我是她粉丝，不行吗？】 孙邈嘉暂停了电脑里正在放着的剧集，也在班群发了一条：【她好像是许哲家的吧。】 女生：【不要说这种话嘛，我们粉丝也是很重要的！】 男生：【你粉丝干啥了？】 女生：【我问菲菲要了好多个签名！】 其他同学：【……】 自称粉丝的女生又发了一条：【扯半天，你们听不听她的新歌？这次发了两首单曲，都特别好听！】 然后这女生就把截图发到群里了。只见大家最常用的听歌软件上，新歌热榜的前十里居然有两首都是唐凌菲的，一首是《童话镇》，另一首则是《水星记》。 孙邈嘉点开播放器，听了起来。 第一首就让她眼前一亮，第二首更是不禁面露惊喜。再看班群里，就见有另有两位同学也发言了： 【这歌确实不错啊。】 【两首歌都好听。】 孙邈嘉的打字速度比较慢，一句话的赞美还没敲出来，群里又有人抛出了新的热点消息。 【要说唐凌菲，今天她都上微博热搜了，你们看到了吗？】 热搜是什么？ 孙邈嘉正纳闷着呢，就见另一个男同学替她问了出来：【啥是热搜？】 【就是微博今年新出的一个功能，统计最近一段时间里被搜索最多的词条。你们看看微博就知道了。】 于是孙邈嘉又点开了微博，看到了热搜榜上的那个短语：【唐凌菲原来是美少女】。 微博上果然已经爆出了这位‘不露脸’歌坛新人的露脸照。出乎很多网友的意料，尽管拍照角度都不太完美，分辨率也不够清晰，不过足够让人看清那白皙而姣好的面容，以及典型的中学生马尾发型。 但孙邈嘉这样在日常生活中见过唐凌菲的人，就一点也不会奇怪了。她甚至觉得，这照片好像还没真人好看呢，这照片远远的一拍，哪有近距离面对面的感受强烈？ 她在键盘上用两指禅敲了起来，可是刚敲出‘为什么’这仨字时，就有同学先发了出来： 【为什么现在上热搜？唐凌菲以前在咱们学校，也没蒙过面啊。】 孙邈嘉又默默删掉了‘为什么’这三个字。 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同学又问：【邈嘉不在吗？她知道的八卦好像不少，最开始发现许老板花心本性的就是她。她怎么一直不说话呀？】 孙邈嘉：“……” 另一个男生问：【对了，许老板好像也不在这个群啊，你们谁和他熟一点，把他拉进来问问？】 群里顿时又沉默了。 就在这时，萧铭突然发了一条【我知道】。孙邈嘉盯着这个备注名认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位萧铭应该是许哲最开始的同桌，是个比较文静内向的男生。 过了不到一分钟，班群里突然又多了一个人。 新群友的头像是海浪，昵称是‘鱼塘承包商’。 群友黄一凡立刻@他并问：“伱真是许哲？” 鱼塘承包商：【这还需要证明？】 发完这条消息，他就把自己的群内备注名改成了‘许哲’俩字。 另一个同学也问：【老板在哪花天酒地呢？】 【我在工作。】 伴随着这四个字的，是一张照片。这是自拍照，不过照片里除了许哲的半张脸，还有简洁大气的会议室。 最开始自称唐凌菲粉丝的那个女生，则问：【许老板你知道菲菲最近发歌了吗？】 但这一次，大家却迟迟看不到回复。 也没人再@他问，毕竟人家都说了是在工作，哪好意思追着问个不停？ ———— 许哲坐会议室里，忽然叹了口气。 这里是三杠七音乐工作室，在此开会的除了他这个大老板，还有唐凌菲和她的经纪人孙姐，以及宋星叶。 宋星叶在这的身份可不是菲菲的闺蜜，而是许总的个人助理。 许哲正在低头看手机。 他以前跟班里同学们的交流确实太少了，以至于大家建了个qq群，他都不在。等到了大学，可不能这样了。 孙姐忽然问道：“许总，刚才那事您觉得怎么样？” 许哲抬起头：“嗯？” 孙姐正盯着他。 旁边，宋星叶小声提醒：“就是我们买歌的那个音乐人，他也想发专辑……” 许哲恍然道：“哦对，他也想发专辑，但是那首歌已经卖给我们了，是吧？” 孙姐点了点头：“就是水星记那首歌。可能是菲菲发出去的效果太好，让他有点后悔了。” 许哲微笑道：“我不喜欢在这种事上卡人。他想放在他自己的专辑里，没问题啊。” 孙姐：“但这首歌的版权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所以他以后去哪演出唱这歌，还得经过咱们同意，或者收版权费……” 许哲想了想，说：“那就建议他跟咱们签约吧，这样版权也不用他费心了。” 唐凌菲眨巴着大眼睛：“我又要有新同事了吗？” 许哲：“像这种能写歌的同事，对你来说应该是越多越好。以后有的是歌能让你唱。” 唐凌菲有些不服：“我也会写歌呀！” 许哲笑而不语。他觉得，自己没说‘啊对对对’就已经挺不错的了。 ———— (本章完) 431路怎么走，你们自己挑 讨论完音乐方面的事情，许哲便离开了三杠七工作室。 今天跟他同行的只有宋星叶。唐凌菲还要留在工作室里，被孙姐耳提面命——网上已经开始流传她的照片了，虽然是孙姐有意操作的结果，但以后还是有不少注意事项的，不可能再像露脸之前那么肆无忌惮了。 宋星叶还没考科目三，所以开车的自然是许哲。 没多久便到了公司。许哲停车的时候，公司hr和财务就都在楼下等候着了。 因为今天对于崇开科技可是个重要的大日子。 “许总好。” “许总您好。” 许哲点了点头，挥挥手，就往公司里走去。 财务施月瑶也是个年轻人。虽然没有许哲那么年轻，不过作为公司元老，在当初的第一次年会上，还见过唐凌菲和宋星叶。 此时，同样是跟在许哲身后，施月瑶就和宋星叶对了一下眼神。 她知道，这位看似年轻稚嫩的小姑娘，和许总的关系肯定是非同寻常。毕竟以前许总助理的这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可是前几天，这岗位直接就交给了宋星叶。 四个人乘电梯上楼，很快就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员工们都已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在许哲到来之前，他们已经被通知了今天的事情——公司马上就要大搬家了。 崇开科技的规模算不上大，但到了今天，好歹也有了四十多名员工。在游戏行业并不发达的省城，这家公司几乎就是最好的去处。老板懂行，工作任务和绩效考核标准都很合理，待遇也比大多数同行更好，而且最妙的是，还做出来了广受瞩目的《消消乐》这款游戏，连成就感都不缺。 “很多同学可能都在好奇，为什么在消消乐之后，我们迟迟没有再开发下一款游戏。那么，下一個项目到底在哪里？” 许哲没有进会议室，而是站在办公室的过道中间，就这大声说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年轻人，在一群比自己年长的员工中间，却早就没了一丝一毫的怯场。 宋星叶的眼神发亮，目光也追着他的身影。 其他员工都保持了安静，没有人接话。大家明白，许总这话不是提问，而是设问。 果然，短暂的停顿之后，许哲就说：“我最近发现，手游市场的浪头是越来越高了。相比于做某一款游戏，我更希望能做一个手游平台。玩家可以在这上面讨论游戏，厂家可以在这里发行游戏。问题是，如果要做这么一个平台，在这，就有点不太合适了。所以我们要搬去魔都。” 新兴的手游厂家、发行商，还有投资者，都汇集帝都、魔都、花都、深城，这四座公认的一线城市。其中，尤其是帝都的金钱流动最为频繁。 所以许哲的话语，并没有引起员工的质疑。就算大家知道老板要去魔都上大学，可并不妨碍这个决定的合理性。如果要成立一家游戏平台，尤其是手游平台，那么魔都无疑是国内的第一选择。 同样是公司里资历最老的员工，高镇南此时就大咧咧地问：“许总，您报志愿的方向，也是跟着创业的方向走吗？” 许哲笑了笑：“对啊。看来大家也都听说了啊，我要去魔都上大学的事情。” 施月瑶接话道：“那可不，魔都交大，顶尖学府啊！” “太牛逼了许总！” 这么说着，好几个员工都鼓起了掌来。 许哲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总而言之，咱们公司很快就会搬了，搬去魔都。这几天就是问问大家的想法。谁愿意去魔都，谁不想去，我们会弄个名单出来。” 高镇南举起了手：“报告老板，我不想去。” 许哲扬了扬眉：“这么确定吗？我还没说公司的补偿条件呢。” “咱们公司肯定不会亏待大家的！”一旁的施月瑶连忙道，“愿意一起去魔都的同学，会得到租房补贴，还有生活上的各种补贴，确保大家的生活水平不会被魔都的物价影响。另外，公司还会视情况给每一位员工上调薪水标准。” 高镇南却不为所动，只是笑着问：“那离职的呢？” 许哲毫不犹豫道：“因为是公司的主动变更，并不是员工的责任。所以这次离职的同学，也能拿到n+1，跟被裁的待遇一样。” 高镇南当即竖起了大拇指：“老板敞亮！” 许哲笑了笑：“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怀着怨气继续干。好聚好散，没什么事儿是不能敞开了聊的。” 不过当场决定要离职的，也就只有高镇南一人。其他的员工，就算不想搬去魔都，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 于是许哲又说：“大家回头多考虑考虑吧。不用急着在今天做决定，也可以找我们的hr或者月瑶，多了解一下情况，尤其是待遇问题。下周一，我们一起开个会，到时候再确定最后的选择。” 这时，宋婉溪突然举起手：“只要是愿意去魔都的，公司里每个人都没问题吗？” 许哲淡然一笑：“对，每个人都没问题。” 对他而言，这点工资成本实在是毛毛雨，用来多招揽几位嫡系，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 离开公司以后，许哲便开着车直奔驾校。 宋星叶又要去练科目三了。 她报的是驾校一对一服务，而且还指定了女教练。至于价格，自然也要比没什么要求的普通学员高一些了。但这点钱对于如今的小叶子而言当然算不上什么。对她来说，尽早拿到驾照，比什么都重要。 “练得怎么样啦？”驾驶途中，许哲忽然问道。 宋星叶微笑道：“教练说我在女生里面学得还挺快的。科目二我都是一次过的。” 许哲：“那就好。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你……” “担心什么？”宋星叶歪着小脸盯着他，“担心我游戏都玩不好，能不能学会开车？” 许哲咳嗽了两下，没好意思说自己确实是这个意思。 宋星叶：“其实在我看来就像做菜一样，记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就够了。我不需要像真正的大厨那样做菜，也不需要像赛车手那样开车。没有把握的时候就放慢速度，只要不出错，哪怕死板一点也没关系。” 许哲笑道：“可以啊。” 少女眨了眨眼睛：“要是连车都不会开，以后还怎么给许总当小助理呢？” “就咱们俩人的时候还喊许总啊……” “那，主人？” “咳，咳，咳！” 这下许哲咳嗽得更厉害了。幸好，这种程度的言语威力，还不影响他开车。 只要少女别动手做点什么就好。 ———— (本章完) 432小叶子要开车 七月里的这一天，宋星叶终于如愿拿到了驾照。 少女走出考场时，她老爸的那辆宝马车，已然在路边等候许久了。在一排出租车中间，那辆白色的宝马颇显亮眼。 宋星叶拉开车门，却发现副驾驶位上已经有人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宋怀峰问道：“考过了吗？” 宋星叶点点头，拿出刚刚到手的驾照亮给父亲看。她的小脸上，也不禁扬起了一丝略带骄傲的笑意。 宋怀峰：“真的厉害啊，我当初拿驾照都没这么快，你才学了不到一个月吧？” 但少女并没有失去理智，颇为冷静地说：“其实不全是我厉害。因为我多花了钱，教练一对一教学，也不需要跟别人轮着上车，学起来效率肯定要高嘛。” 宋怀峰笑道：“不管怎么说反正你现在也是个合格的司机了，你来开吧！” 宋星叶不由一怔：“我开吗？” 宋怀峰指了指方向盘：“司机的位子都给你空出来了，开吧。” 少女不禁有些犹豫：“我才刚刚拿到驾照，还没上过路呢……” 宋怀峰悠然道：“凡事都有第一次。总不能说，你一直没有经验，就一直不开车了吧？” 听着这话，宋星叶便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场景——许哲忙于工作来回奔波，而自己跟在他身边，给他当司机，开车带他去各种地方，相处时间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多。 就算只是为了尽早给那家伙当上司机，这种时候也不容逃避。 于是宋星叶没有再抗拒，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开门上车。 尽管在练车和驾考的时候已经摸过很多次方向盘了，但此时她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于是车子启动之后，宋怀峰就一脸无奈的说：“前面路是空的，你干嘛开二十啊？” 宋星叶双手紧握方向盘：“我考科目三的时候都没超过二十……除非必要。” 宋怀峰有心再提点几句，但看看女儿那如临大敌的样子，便摇了摇头，闭上了嘴巴。 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有什么催的必要呢？ ———— 许哲在公司里等着。 公司最终的名单早已出炉，决定离职的员工都交接妥了工作，剩下的二十多人，全都是决定要跟他同进退，一起去魔都闯荡的部下。 他今天的安排，是在办公室里再跟这些员工聊聊天，解答一下大家的疑问。然后，就要由hr和宋怀峰来安排一下具体的细节——比如要不要组团一起飞去魔都，公司是直接给大家买机票还是之后再报销，以及去了那里怎么住之类的。 今天无关工作，员工们的情绪都挺高涨，当着许哲这个老板的面也七嘴八舌提了不少意见。当然，这些意见有很多都是相悖的。 有的人主张大家一起飞去魔都，也有的人想要单独行动；有的人想要公司弄個集体宿舍，有的人则宁愿自己掏钱出去租房，要和同事们在生活中拉开足够远的距离。 反正许哲也什么都没有答应，只是让hr把大家的意见记录下来，回头看情况再说。 这些具体细节，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渐渐放手，交给下属去办。而至今为止最为得力的下属，无疑就是宋怀峰。 尽管宋怀峰已经不再是崇开科技的副总，而是转职去了崇开投资。不过公司里的诸位员工他都熟，在小事上也都认他这个老领导。让较为细心的宋怀峰来跟大家聊，讨论出个章程来，对许哲而言自然是最轻松的选择。 只是宋叔叔今天来得好像要迟一些。 说好了下午五点，可是五点之后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宋怀峰才姗姗来迟。这让许哲略感惊讶，毕竟在此之前，宋叔叔跟他约的时间好像从来没有迟到过。 宋怀峰上楼进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坐在过道旁的桌子上跟同事们谈笑风生的年轻老板，快步来到跟前，说：“抱歉啊，许总，来晚了点。” 许哲笑问道：“堵车了？” 宋怀峰挠了挠头：“没有堵车，不过是星叶开过来的……” 许哲顿时反应过来，说：“那挺正常，我刚开始拿驾照的时候也开得慢。多开几天就熟练了。那你在这组织，我先走了啊。” “好啊许总，”宋怀峰忽然压低了声音，“那个什么，她在楼下的车里等你……” 许哲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下电梯，出了写字楼，果然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宝马车。 许哲还没走到车子跟前，前排的两边车窗就都降了下来。 他走近了些，笑问道：“这就已经开上车啦？” 宋星叶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说：“先生，您约的车已经到了，请问是许先生吗？” 许哲愣了两面，忽然反应过来这丫头好像是在玩某种角色扮演，便很配合地说：“对，我是许哲，怎么着，现在可以上车了吗？” 宋星叶特意下了车，绕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请您上车。” 许哲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继主人与女仆、男仆与大小姐之后，小叶子又开发了新的限时玩法——乘客与专车女司机。 他上车坐进去的时候，摸了一下少女的胳膊。 现在是七月份，天气炎热，下午四点更是热得人冒汗。所以大家穿的当然都是短袖。不过车里有空调，所以少女的手臂摸起来不仅嫩嫩滑滑，还有点凉。 宋星叶脸色一板：“先生，请您自重。” 许哲故意调戏道：“我要是不自重，伱又怎么办呢？” 少女咬着下唇，小脸上满是委屈：“我是专业司机，您不能这样的！” “哦，是吗？”许哲眉头一挑，“我可随时都能投诉你哦。” 宋星叶捏紧了双拳，护在胸前，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许先生，您，您不能这样的……” 许先生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给我坐上来。” 宋星叶：“可我还要开车……” 许先生：“开车的事待会再说，你先给我坐上来！” ———— (本章完) 433以前怎么没发现 考虑到宋星叶还要开车，而且她还是初次上路的新手，所以许哲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 只有一个深情且漫长的拥吻。 但仅仅是这，都让宋星叶坐在驾驶位上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和心跳，双手也重新稳定下来，开车上路。 许哲忽然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宋星叶：“去一趟学校。我今天收到的通知，说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许哲微微一怔，问道：“哪个学校？” 宋星叶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交大。” 许哲：“恭喜恭喜，这下子梦想成真了啊。” 少女悠然道：“你应该说的是恭喜吗？还是说……” 许哲：“恭喜的不只是你，还有我。这下我和我的两个女朋友都能一起上大学了。” 宋星叶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这家伙的女朋友，真的仅仅是两个而已吗？ 再开口时，少女就说起了另一個话题：“所以咱们现在去学校，拿一下我的录取通知书。在那之后，你想去哪里呢？” 许哲反问道：“你想去哪？” 宋星叶：“要不，我开车带你兜兜风吧？” 以前都是沈岚开车带他兜风，如今她终于也能做这种事了。 许哲笑道：“没问题。” 从公司到实验中学的路程并没有多远，没过多久便到了。车子在校门口的路边停住，两人下了车，并肩往校内走去。 她的班主任早已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今天来的同学，都拿到了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对于最受期待的一班来说，那就是全体同学。 最开始分到一班的同学们中，后来确实有人在学业上掉了队，但在高考之前，掉队的同学早就已经离开一班，去了别的班级。所以只要不出意外，一班本就该是全员都能上重点大学。对于学校来说，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宣传点。 不过许哲并没有跟着一起进去。 文科班的班主任，他又不认识，进去干嘛？ 许哲双手插兜，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忽然间，他听到了一个略带惊讶的女孩声音：“你也来拿通知书吗？” 他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是同班的女同学，孙邈嘉。 这位女同学在高中三年里的变化不大，依然是个戴着厚重眼镜扎低马尾的瘦小女孩，这朴实的装扮一看就是个乖学生。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高一下学期开始，她的考试成绩就稳定超过了分心于创业的许哲。 只不过全班所有同学，没有哪个在许哲面前会因为分数成绩而产生优越感。 孙邈嘉看着这个身姿挺拔的青年，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 许哲今天穿的也很普通，只是正常的休闲裤和短袖t恤，没有任何饰品，发型也跟正常同龄男生差不多，只是稍微长一些，打理得好看了一点。可是配上他的容貌，尤其是那洒脱而又自信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他说：“我是陪朋友来的。我自己的通知书，早就到我手里了。” 孙邈嘉笑了笑：“我就说嘛，你又没有像我们一样高考。” 许哲顺口问道：“你考到哪个学校啦？” 孙邈嘉：“魔都交大。” 许哲：“……” 孙邈嘉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瞪圆了眼睛：“对了，伱是保送到哪个学校的来着？” 许哲：“也是交大。” 孙邈嘉：“……”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时，旁边响起了宋星叶的声音： “你们在聊什么呢？” 孙邈嘉看了看宋星叶，再看了看许哲，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陪女朋友来拿通知书的啊。” 对于女朋友这个称呼，宋星叶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局促。而许哲表现得很坦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这对少男少女的共同点是，都没有反驳。 于是孙邈嘉意识到，许哲和宋星叶当着自己的面承认了恋爱关系。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当年宋星叶在转去文科班之前，班里也有不少同学开过这两人的关系，但每一次许哲和宋星叶都会反驳，澄清两人并非恋爱关系。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人家的情事，跟她这个普通同学有什么关系？ 于是孙邈嘉又换了个问题：“对了，宋星叶同学你上了哪个学校呀？” 宋星叶：“魔都交大。” 孙邈嘉：“……” 许哲笑道：“巧了么这不是。” 看着这个女同学的惊愕表情，宋星叶也猜到了什么，问道：“你也要上交大？” 孙邈嘉呆呆地点了点头：“对……” 宋星叶又主动道：“我报的是经管学院，你呢？你要上哪个学院？” 孙邈嘉：“电子信息工程学院。” 宋星叶扭头看向许哲：“跟你不就是一个学院的吗？” 许哲：“……” 孙邈嘉摸了摸脸，干笑道：“这还真巧啊。” 跟人家的男朋友有这样的巧合，这可太尴尬了。 宋星叶当场就掏出了手机：“我上的是经管学院。虽然学院跟你们不一样，但好歹也是校友啊，这么有缘，我们加一下微信好友，以后去食堂什么的，应该也可以一起啦。” 孙邈嘉：“我没手机啊。” 宋星叶愣了：“你没有吗？” 孙邈嘉摇了摇头。 这时，许哲插话道：“咱们不是还有个班群吗？我可以帮你们加上qq好友，回去用电脑操作也行。” 宋星叶欣然点头。 孙邈嘉尽管也表示了同意，但她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积极。看着如今的宋星叶同学，就算同为女生，她也感受到了那种光彩照人的魅力。 同样娇小的个头，同样优异的成绩，但孙邈嘉却觉得自己就是个朴实无华的女学生，而对方却像是个美丽的千金大小姐。 出了教学楼往外走，孙邈嘉更是认识到了一点，那就是宋星叶同学好像确实是…… “这是许老板你的车吗？”看到停在校门口的那辆宝马，朴实的高中女生自然如此问道。 许哲却摇了摇头：“不，这是小叶子家的。” 然后他坐上了副驾驶位，而宋星叶则坐上驾驶位，告别道：“回去跟你联系哦，邈嘉同学！” 孙邈嘉呆呆地点了点头，目送车子启动，远去。 她站在那里喃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是大小姐呢……真好啊，又是郎财女貌，又是女财郎貌。” ———— (本章完) 434三人行的副作用 许哲发现，自己真的变了。 出于以前养成的习惯，他准备了一本经典的《算法导论》，放在随身的背包里。可是从进机场、过安检，再到上了飞机以后，他都没有认认真真看一看书。 明明坐的是头等舱，显然已经比以前坐经济舱的环境更好，更适合阅读和学习，但他居然看不进去。 这样是放在几年之前，那怎么可能呢？ 当然，静不下心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宋星叶就坐在他身旁。头等舱的座位是两人一排，自然不可能让两位少女都坐到他身边。 前排还有唐凌菲和她的经纪人孙姐，两人在前排继续谈着工作——确切地说，是孙姐单方面叮嘱菲菲。但菲菲在点头应和的间隙，时不时还要回头跟许哲聊几句。 孙姐叮嘱道：“以后出门可不能这么随便了，尤其是出远门，上公共交通工具的时候。我昨天给你说得可能不够明白。我说‘遮掩保护一下’就是让你戴上墨镜或口罩之类的，不要把整张脸都露出来。” 唐凌菲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无度数眼镜：“我戴了啊。” 孙姐叹了口气：“用普通眼镜挡脸，这是只有在言情片里才管用的招数。怎么可能嘛，戴上眼镜泯然众人，摘掉眼镜就变成大美女了……” 唐凌菲笑着小声说：“但我也不算是那种大明星啊。而且，这是头等舱，本来就没几个人。” 放眼望去，这头等舱给人的感觉确实更空。机舱里同样的宽度，坐了更少的人，氛围似乎也更为轻松。 唐凌菲扣上安全带都坐得不踏实，扭头张望着四周。 孙姐忽然问道：“第一次坐头等舱吗？” 唐凌菲：“那倒也不是，以前坐过。但我就在想啊，头等舱跟经济舱的区别，就是坐得稍微宽敞点，吃的也稍微精致一点吗？然后贵了那么多？” 明明已经开启明星生涯了，关注点还是这么朴实无华，这让孙姐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着说：“其实这也算不上头等舱，应该说是商务舱。这趟航班没有真正的头等舱。那种座位都是单人的，不会是两个人坐一块。而且，空间还会更宽敞，让你躺下来睡一觉都没问题。而且还会安一道门，关上门你都看不到别人，很自在的。” 唐凌菲撇了撇小嘴：“但是还要更贵，对吧？飞机上才几个小时，就为这，多花几千块钱？没有必要嘛。” 孙姐摇头微笑：“要是别的艺人都跟你一样，那我们经纪人真能少许多麻烦。” 许哲忽然插话道：“保持住，不要被娱乐圈的浮躁虚荣影响。” 唐凌菲下意识就想起来转身，但被安全带束缚，她没起得来。于是少女只能扭头通过座位间的缝隙往后看，说：“我肯定不会被影响的。倒是许哲你，会不会被影响呀？” 许哲：“也不会。” 唐凌菲眯了眯眼：“真的吗？我怎么听说，男人有钱就要变坏呢？” 许哲两手一摊，反问道：“我已经不穷了啊，变坏了吗？” 唐凌菲深吸一口气，把话憋住了没说——暴富以前你会想要有两个女朋友吗？不，考虑到沈岚学姐，你都想要三個女朋友了，还敢说自己没变坏？ 简直太坏啦！ 然而忙着腹诽的菲菲并没有发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小叶子的一只脚已经伸了过去，跟许哲的脚勾到了一块。那只包裹在中筒袜和小皮鞋里的娇小玉足，正调皮地动来动去…… 孙姐拍了拍菲菲：“坐好吧，马上就要起飞了。” 唐凌菲嘟着小嘴重新坐稳。 很快，飞机开始滑行，又过了一小段时间后便加速起飞。 等到机舱里平稳了下来，许哲终于摊开那本《算法导论》，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但就在此时，书的旁边，他的大腿侧面，却又贴上来一只小手。 宋星叶在他的耳畔悄声道：“主人，不要看书了，看看我嘛……” 许哲仰天长叹：“还能不能好好学习了？” 宋星叶笑道：“现在还是暑假啊。等伱入学，难道还怕交大不会让你好好学习吗？” 许哲：“就因为是交大，所以我不敢太放松啊。万一入学以后跟不上课程进度，那可太丢脸了。” 宋星叶：“怎么可能呢？你可是天才啊。” 许哲咧了咧嘴角：“呵呵……” 然后他就确定了自己真的没法专心看书。飞机上的那一丝丝颠簸都是小事情，关键在于，身旁的这个娇小少女是真的不太老实啊！ 只要前排的菲菲不回头看，小叶子就敢动手动脚。而如果菲菲回头看，那就不动手，只动脚。 人家小叶子也有理由的。见许哲一脸无奈，她又悄声说：“现在菲菲可警惕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还不让我抓紧呀？” 他想了想：“确实……” 确实如此，尽管三人都算是确定了关系，但日常的接触尺度，反而还缩回去了。因为两个女孩都不好意思当着闺蜜的面跟他亲亲我我，而且彼此之间还相当警惕，这就导致许哲跟她俩同时在一起之后，反而没了x生活。不，别说x生活了，连接吻和拥抱的频率都降得厉害。 于是他也就明白，这趟飞机上，自己是休想看书了。 试想，一个健全的年轻男性，怎么可能在美少女一个劲求贴贴的时候，还能看得进去三叉树的剪枝问题呢？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许哲终于放弃了挣扎，说：“让我把这本书放上去吧，不看了。” 宋星叶忍不住笑道：“嘻嘻，好呀！” 于是许哲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打开了放行李的架子，找到自己的随身背包，拉开拉链，把书放了进去。 然而在干完这事准备坐下去的时候，他不经意间一瞥，却发现后排的一个男生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许哲带着疑惑的目光看过去。 那男生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貌似也是十八九岁的样子，相貌还行，比许哲差点但也略高于路人平均颜值。 跟许哲的目光对上了以后，这男生并没有移开视线，反而缓缓抬起手，竖了个大拇指。 许哲：“？？” 不是，哥们儿，你在脑补什么啊？ ———— (本章完) 435憋笑有点难 重新坐下之后，许哲就揽过身旁少女的肩头，在她耳边悄悄说：“咱们小声一点。后面那哥们，好像偷听到咱俩……” 宋星叶悚然一惊：“有人偷听？” 许哲：“所以我说小声点。” 宋星叶想了想，却莞尔一笑：“如果偷听咱们刚才的话，能得出什么结论？你在脚踩两条船吗？” 许哲只能推测道：“或许是吧。” 宋星叶：“男生对这种事会有什么感想？羡慕吗？” 许哲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回想一下后座这哥们刚才竖的大拇指，除了羡慕，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呢？ 就在此时，后座男生居然站起来，伸手拍了一下许哲的肩膀。 许哲带着疑惑的目光回头。他觉得，给个点赞的手势就差不多了，总不可能还要当面问怎么勾搭女孩子吧？ 然而下一刻，对方一开口就让他更是愣住了。 这哥们问的是：“同学，你也是魔都交大的大一新生吗？” 许哲：“啊？呃，是啊……” “好巧好巧，我也是！我叫施东捷，你叫什么名字？” “许哲。等等，你刚才是听到我们在说交大吗？” “对啊！” “没别的想说的吗？” “呃，就是认识一下啊。” 这个名叫施东捷的男生，望向许哲的目光很是清澈。 而许哲想起了刚才这哥们的大拇指——原来不是给后宫操作点赞，只是偶遇校友的示好吗？ 就在这时，宋星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施东捷疑惑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宋星叶摆了摆手：“没什么好笑的，就是……我其实也是魔都交大的，也是新生。” 施东捷愣了几秒，开心道：“哈哈，那可太好了！你们是什么专业的？” 宋星叶：“我的专业是工商管理，他是计算机。” 施东捷更是惊喜了，忍不住叫道：“我也是计算机诶，咱们是同一个专业！” 这句的音量实在有点大，以至于周围的乘客都投来了不满的目光，连稍远处的空姐都看向了这边。 施东捷连忙弯了弯腰，给周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又压低了声音说：“咱们小点声哈，别吵到别人了。” 许哲：“我的声音一直都很小。话说，刚才你听到我们说什么了？只听到了魔都交大吗？” 施东捷：“对啊，我就听到你们说了交大，还说要看书什么的……怎么啦？” 见这哥们的表情实在诚恳，许哲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我先说一下，你跟我不一定是同专业的。” 施东捷有些疑惑：“为什么啊？伱不是计算机系的吗？” 许哲：“我也不好说算不算……嗯，你知不知道acm班？” 施东捷脸上的困惑之色更浓了：“那是什么？” 许哲解释道：“我是特招进去的，已经提前分好班了，所以，如果你不是acm班的，不一定会一起上课。” 施东捷挠了挠头：“听起来很厉害啊。你没经过高考吗？” 一旁的宋星叶正想说话，可谁知，前排的唐凌菲突然冒了出来，说：“许哲是竞赛生啊，当然没有高考啦。” 见又冒出来了一個女生，施东捷不禁问道：“你们都认识吗？” 唐凌菲笑道：“对，而且我也要上交大，不过我是笨笨的艺术生。” 施东捷也跟着笑了笑，忽然感叹道：“我本来还有点担心，能上交大的都是心高气傲的尖子生呢，现在看你们这样，都不难说话嘛。” 许哲：“你难道不是尖子生？” 施东捷挠着后脑勺，犹豫着说：“跟你们可能都不太一样。因为，我家的条件还不错，从小我爸妈就给我找了各种家教、辅导班什么的。特别是高中的时候，我爸花钱给我开了好多小灶，还请了天华大学的尖子生给我当家教……如果是你们拥有这种条件，应该都能上天华或帝大了吧？” 许哲眉头一挑：“请的家教都是天华的？你家经济条件很不错啊。” 这个开朗的大男孩笑道：“是啊，所以我爸都说，我这高考成绩都是拿钱堆出来的……哦对了，他还说要我别炫耀呢。” 许哲：“多少败家子再怎么堆资源都没用，成绩终究是你自己考的。不过，你这才刚认识我们，就全说了啊。” “那就只能拜托你们帮忙保密了。哎，不过你们的条件也不错吧？这里是商务舱啊。”施东捷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 许哲：“我家嘛，还行吧。” 宋星叶看了看他，咬着嘴唇，憋住了没笑。 许哲注意到少女憋笑的模样，指着她说：“其实我们能坐到这儿，是沾了她家的光。我爸妈就是普通工薪阶层，不像她爸妈……” 宋星叶惊呆了。 她是真有点想吐槽——我爸能赚钱是因为谁啊？某些人只说一半事实的骗人方式，也太炉火纯青了吧！ “噗……”唐凌菲实在绷不住，只能坐回到座位上，才没让人家看到她笑到不行的表情。 施东捷：“原来是这样。还是你比我厉害，你是全靠自己啊。” 许哲深以为然：“当不了富二代，只能努力试试能不能当富一代了。” 施东捷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你一定会成功的！” ———— 这一趟航班，让许哲认识了一位新朋友，还是个小富二代。 在聊天中许哲打听出了这哥们的家产，也就是对方老爸的产业，是在省城开超市的。那超市的名头许哲倒也见过，但规模在省城之内也远远够不上第一梯队。要是放在全省乃至全国的零售业里，那名次就完全看不到了。 许哲估摸着，人家老爸虽然创业年限远多于自己，但企业价值就差远了。而要是考虑到自己目前投资的饿吗、快爪、头条这些初创企业的股份……用不着两年，人家都看不到自己的尾灯。 不过许哲当然不会因此而骄傲自满。毕竟自己是占着重生者福利，而人家是实打实的白手起家创业，难度不是一回事。 下飞机时，许哲已经和施东捷交换了联系方式。 施东捷笑道：“以后咱们就算不是一个班的，那也都是电子信息学院的，肯定有不少见面的机会。你可得替我保密啊，别让我的同学们知道我家是……” 许哲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兄弟，绝对不暴露你的财富。” 施东捷忽然一愣：“哎，这两位女同学怎么都弯着腰？” 许哲：“没事没事，她们就是有点晕机，咱们走。” 两个男生勾肩搭背往前走了。 唐凌菲拉住好闺蜜的手，笑得脸都有点红了，悄悄问：“他是怎么忍得住的啊？” 宋星叶也早就压不住嘴角了：“因为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呗。扮猪吃虎，特别有乐趣是吧……” ———— (本章完) 436还不够简朴吗 许哲和两位少女一起坐飞机的时候，沈岚已经在魔都了。 她回到自己主导的岚哲公司，从办公区中间走过，靴子踏在铺了一层薄地毯的地板上，仍然敲出了清晰的脚步声。 员工们乖乖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全都摆出了认真工作的模样，仿佛与摸鱼一词绝缘。 沈岚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滑过，并没有停留。 直到这位年轻却颇有威严的老板走进她的独立办公室，员工们才长舒一口气。没办法，这位沈总不仅对大家要求都很高，更可怕的是她还会以身作则，让你直到她给你提的任何要求，她都能在更短的时间内以更高的标准做完。于是员工们就算心有怨言也没法说，毕竟老板干得比你还厉害，只能默默承受压力…… 不过今天沈岚并没有下达新的任务或目标，也没有用那标志性的清冷目光注视任何一位倒霉蛋。尽管大家最开始都被老板的美貌震惊过，但到了现在，被她注视的时候，那种压力早就让大家都忘了欣赏这份美貌。 沈岚坐在办公室里，半天都没有出来，公司的oa系统里也没有冒出新的指令。 于是员工们背着公司高层私创的偷懒吐槽群里，就冒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测：【沈总该不会是在开小差吧？】 【我觉得不太可能，她那么忙的人……】 【说不定又在弄新轮子。】 【你们程序员，不去github上看看？】 就在员工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沈岚确实是在摸鱼。她把自己的新房地址发给了许哲，顺便还告诉他，开门的密码是他的生日。 许哲迟迟没有回复。 不过沈岚并没有怪罪，毕竟她也知道，许哲现在很有可能还在飞机上。 时间缓缓流逝…… 沈岚愈发纠结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要不要开上车，去机场接他呢？ 上飞机之前许哲就跟她说过，那两个小情敌都跟着。她俩都在，反倒让沈岚稍稍放心一些。毕竟，如果是宋星叶或唐凌菲单独和他在一起，那才危险；而要是两个女生都在，则形成了互相牵制的态势……沈岚反正是难以想象，那两個脸皮都不怎么厚的小女生，能一起缠到许哲身上。 正常女生光是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嘛。 思虑半天，沈岚决定今天还是不去凑热闹了。否则，今天跑到她俩跟前抢男人，恐怕很难起到什么实质作用，反而会让她俩提高警惕。 还不如给许哲创造一些更好的机会，让他单独来找自己，然后……在不远的未来，彻底拴住他的心。 拴心第一步，是营造出缠缠绵绵的绝佳空间。 沈岚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眼前却仿佛浮现出了新房的环境。那环境，可真是不错呢…… ———— 经过一番友好的边走边聊之后，许哲和施东捷算是熟识了。 当然，跟在他俩身后的宋星叶和唐凌菲知道，这属于单方面的熟识。许哲把施东捷的家底算是探了个清楚，而施东捷对许哲的了解，除了爱好游戏经常锻炼这类生活习惯以外，有不少都是他自己脑补的误解。 到了航站楼门口要分开的时候，施东捷还以为许哲是中产之家出来的正常好学生——当然，这个理解也不能说是全错，许哲只是没告诉人家自己还创业罢了。 出了航站楼，施东捷便指着路边的一辆雷克萨斯说：“那是我约的专车。你们去哪儿，要不要载一程？” 许哲摇摇头：“算了吧，我们几个人加上行李，这车装不下，太挤了。” 施东捷挠了挠后脑勺：“我应该约个大一点，那种商务车……” 许哲：“你又不可能预知会遇到我们。好了，你上车吧，下次学校再见。” 施东捷：“离开学可还有好些天呢，你们不也是来魔都旅游的吗？不一起转转？” 许哲笑着又摇了摇头：“算啦，我们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到这时，施东捷瞥了一眼后面那两个可爱的女孩子，忽然压低声音问：“伱打算追她们中的哪一个？” 这问题一出，许哲就确定这哥们确实是没听到自己和小叶子的实质内容了。 他同样小声答道：“还不好说呢，尘埃尚未落定。” 施东捷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看这两个女生好像都对你有点意思。” 许哲：“你都能看出来？” 施东捷笑道：“这话说得，好像我什么都不懂一样。我给你说啊，哥们是懂的，我只是对这样的小女生不感兴趣。” 许哲：“你是对小女生不感兴趣，还是对女生不感兴趣？” 施东捷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年纪太小的女孩子，都没什么意思。就像美酒，要经过时间的沉淀，那才香！” 许哲恍然道：“懂了，你喜欢御姐。” 施东捷：“你说的御姐是多少岁？” 许哲：“大概二十多吧。” 施东捷却还是摇头：“不够，年份还是不够。我觉得起码要三十以上，最好是三十五以上，才……” 许哲听愣了：“好家伙，你喜欢的是阿姨！” “哈哈哈，你小声点，别这么惊讶嘛。那司机好像在催我了，拜拜，回头线上再聊啊。” 施东捷挥挥手告别，上了那辆专车，就此离开。 唐凌菲过来问道：“咱们坐什么车走啊？” 许哲看向旁边。 他目光所及之处，便有一个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作为崇开投资的高管，姚浩几乎每次都要亲自开车来机场迎接。只要许哲来的是魔都，而且只要有时间空闲，姚浩都不会把接机这个任务交给旁人。 而这时，姚浩微笑道：“我看许总您好像在和那位先生聊天，就没有打扰你们。” 许哲赞道：“很好。” 姚浩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我今天开过来的车，是给您准备的新车。待会可以我来开，也可以让许总您开一下试试。” 许哲顿时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给这位下属的吩咐：“哦，这事你还记得啊。不过今天我们这几个人还有好多行李，那车装得下吗？” 姚浩微笑着说：“当然没问题。您提的要求就是车子安全性要好，而且空间要足够宽敞。” 于是许哲一行人就跟着姚浩走进停车场，然后看到了人家准备的那辆车。 那是一辆价值大几十万的路虎。 宋星叶忽然笑问道：“开着这辆车去学校，许总在同学们那里还能瞒得住么？” 听到这，姚浩不禁问道：“这车对许总来说，还不够简朴吗？” 许哲：“没事，去学校不开车就得了呗。” ———— (本章完) 437房子最要紧的是隔音 “这就是你们租的房？” 许哲走进那片高档小区的时候，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无关的人都已经离开，此时，他身旁只有宋星叶和唐凌菲这两位少女，以及三个人的行李箱。 他知道，这俩丫头又要携手租房，而且要用来当做诱捕自己的据点……但他可真不知道，她们租的居然是高档小区里的跃层。更恐怖的是，和沈岚买的房子就在同一个小区里！ 当然，这小区的面积并不小，看楼号距离应该不太近，一个是三栋，一个是十二栋，应该没那么容易碰巧撞上。 或许，大概，应该吧？ 唐凌菲笑道：“怎么，你还不满意？我给你讲，这房子可好了，一套房占了两层，房子里面还有楼梯呢！” 许哲：“我知道跃层是什么意思。不过，你也没来看过吧？” 唐凌菲扬起小脸：“虽然没实地看过，但我们看过视频。小叶子的爸爸帮忙租的，还拍了视频给我们看呢！” 许哲转念想想，以宋怀峰如今的消费能力，再加上需要尽可能靠近女儿上学的地方……盯上的地方和沈岚选的撞了车，倒也很正常。这大概是周边最好的选择了。 区别只在于沈岚是直接买的，而宋怀峰是帮女儿租的。 宋星叶忽然问道：“你在想什么呀？” 许哲沉吟道：“我只是在想，这年头在魔都买個高档住宅，比租同等档次的房子更划算。你有空可以跟你爸建议一下，让他买。” 宋星叶笑问道：“这是来自许总的投资建议吗？” 许哲：“算是吧……” 宋星叶：“那就没问题啦。我就说是你的建议，我爸肯定会认真考虑的。” 三人正拖着行李箱往里面走。 唐凌菲又抢占了两人中间的位置，听了几句就问：“那我爸是不是也该在这买房啊？” 许哲：“唐叔叔吗？他应该买不起。” 唐凌菲：“我不是说这里的跃层，我是说魔都的房子！” 许哲耸了耸肩：“一样的，大概率买不起。伱让他在省城买房还差不多。或者，可以考虑考虑更现实的方案。” 唐凌菲：“什么方案？” 许哲：“你认真唱歌，好好工作赚钱，然后自己买。” 唐凌菲娇哼一声：“我一直都很认真啊，就看你这个黑心老板，能给我分多少了……” 跟两位少女边走边聊的同时，许哲也在观察着周围。菲菲和小叶子只以为他是在欣赏，毕竟这小区建得像园林，有假山有小溪还有小拱桥，放眼望去处处翠绿，景色着实不错。 但只有许哲自己知道，他其实在观察小区的布局。 比如说，这些楼栋是按照什么规律排列的，三栋和十二栋分别在哪里，另外还要思考万一快要迎面撞上的时候，要怎么才能合理避开…… 宋星叶也是第一次来。好在她的手机里有地图指示，因此没有走什么弯路，便来到了那栋楼前。 走入其间，不需要进电梯，一层左边那户开门就是。 这里的楼都有八层，但每一户都要占两层。电梯只会在一、三、五、七层停。宋怀峰替她们租的也是一样，横跨一层和二层，单层是两百多平米，两层加起来将近五百平米了。 门上是电子锁，要输入开锁密码。 宋星叶输密码开了锁，领着菲菲和许哲进来，在关门的时候小声说：“密码就是我的生日，所以，你们也就知道怎么进来啦。” 许哲：“拿生日当密码啊？” 宋星叶：“有什么问题吗？” 许哲当然不会说这小区里还有一套房，开锁密码是自己的生日。他只是笑了笑：“我总觉得拿这种显而易见的个人信息当密码，不是很安全。” 宋星叶：“确实，不过这里的治安非常好，也没发生过闯空门的事情，所以就没那么计较安全性啦。” 许哲点了点头：“是啊，也没什么不安全的……” 说这话的同时，他能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沈岚发来的消息吗？ 唐凌菲忽然提议道：“我们先分一下房间吧？” 宋星叶：“好啊，楼上两间卧室，楼下两间。你们想要楼上的，还是楼下的房间？” 许哲微笑道：“我去楼上吧。你们俩要常住在这，我经常要回宿舍，所以不那么方便的，就分给我。” 回屋睡觉都要上下楼梯，这显然有点麻烦。 唐凌菲顿时举起了手：“我身体素质，爬楼梯无所谓，所以我也要楼上的！” 宋星叶眯了眯眼，静静地看着她。 唐凌菲被好闺蜜盯得有点心虚，小声问道：“怎么啦？你不乐意吗？” 宋星叶的语气依旧平静：“你该不会是拿我当傻瓜了吧？” 唐凌菲愈发心虚：“我没有……” 宋星叶又说：“我也懒得多说了。菲菲，你跟我要在一层，让许哲单独一层。” 唐凌菲：“为什么啊？” 宋星叶：“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要有点距离。” 唐凌菲嘟起小嘴：“胡说，我们明明都是他的女朋友了……” 宋星叶磨了磨牙，终于露出一丝冷笑：“对，所以谁都别想占便宜。菲菲你不要做白日梦了，跟我挑一楼的房间吧。” 但唐凌菲还没有彻底放弃，而是转向旁边的许哲，问道：“你说说看呢？二楼剩下的那个房间，你想让它空着，还是分给我或者小叶子？” “我觉得你们俩闺蜜感情这么好，睡隔壁也未尝不可啊。” 许哲当然也支持小叶子的方案。这样一来，他独自睡在二层，必要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找十二栋的沈岚，想必也会方便许多吧？ 于是唐凌菲只能乖乖地跟着宋星叶，在一楼选卧室了。 一楼的两间卧室都很近，几乎就是隔壁，而两扇房门形成了九十度的夹角。 两位少女踏入同一间卧室，讨论起床和桌子布局的同时，许哲走进隔壁的卧室里，悄悄关上房门，仔细听。 她俩的声音没多大，隔着墙和门，也能隐约听到她俩的声音，只是很难分辨具体的音节。 许哲喃喃道：“装修看着还不错，但这隔音效果也没多好啊……” ———— (本章完) 438这可不公平 在七八月份的魔都，哪怕人只是静静坐着，只要空调风力不够都很容易积一身的汗。而要是白天在外面奔波的，那就更别提了。 所以确定了房间，放下行李安顿下来之后，唐凌菲和宋星叶就抢着洗澡了。 唐凌菲是先洗完的。她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就抖了两下。屋里用的是中央空调，驱散酷暑的冷空气无处不在。 不过眨眼间，她就适应了这点冷气，反而觉得心旷神怡。忍受了几乎一整个白天的闷热，现在吹吹空调当然舒服。 而就在这时，宋星叶过来了，两人迎面碰上。而令唐凌菲错愕的是，小叶子居然也裹着浴巾，发丝带着湿意，显然同样是刚刚洗过澡的样子。 问题是一楼只有一个卫生间，另一个卫生间在二楼。小叶子在哪洗的澡？跑到许哲的卧室旁边洗澡吗？ 意识到这个问题，唐凌菲悚然一惊：“你刚才干嘛去了？” 宋星叶：“当然是洗澡啊，这还用问吗？” 唐凌菲：“不，我是说……光洗澡吗？” 宋星叶微微一笑：“你难不成希望，还要有点别的什么事情？” 唐凌菲一個劲的摇头：“不不不，我想问的是，你洗澡的时候许哲在哪呢？” 宋星叶淡然答道：“哦，他出去了。” “出去？”唐凌菲不由一愣，“去哪儿了啊？” 宋星叶：“他说想要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唐凌菲下意识就问：“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万一他去找沈岚了，那怎么办？” “那也没有办法。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随他去咯。我总不可能把他绑起来，或者一直跟在旁边监视他吧？真要是管得太严，只会被他讨厌的。” 这么说着，宋星叶两手一摊，那姿势颇有几分许哲的神韵。 唐凌菲挠了挠头：“可是，沈岚现在就在魔都吧？” 宋星叶：“对。不过想这些也没有，你要不要再看看孙姐给你的资料，复习一下当明星的注意事项？” 唐凌菲对这个选项有点不耐烦：“那个啊，我都看过好多遍啦……”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唐凌菲到卧室里拿起手机，便看到来电显示是经纪人孙姐。该不会，孙姐真是来催自己复习资料的吧？ 这么想着，可是少女接通来电之后，却听到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 孙姐说：“大好事啊菲菲，你要上华夏好声音了！” 少女愕然道：“是那个好声音吗……” 孙姐：“要不然呢，还能是哪个？我给你讲啊菲菲，节目组向伱发出邀请，就等着你去参加正赛了。这个平台很重要的，表现好了，那是多少推广费都达不到的效果。” 唐凌菲皱着眉想了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对啊，好声音这个节目不是要先参加海选，通过了才能到正赛……” 孙姐：“你不一样啊！不说实力，光是名气你都已经有一点基础，还上过微博热搜呢。像你这样的选手，节目组也很想看到的。他们可需要话题度了。所以只要你别唱得太差，应该都能过盲选的那一轮，赚到不少镜头。” 唐凌菲：“可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孙姐忍不住笑了：“我给你的资料，你没认真看吧？” 唐凌菲：“我认真看啦！” 孙姐带着笑意叹了口气，然后解释道：“你要是认真看了，那就不难发现，资料里讲了那么多运作模式。有的追求性价比，有的追求效率，有的追求降低风险……总之那么多方案，没有哪一条的重点是公平。” 唐凌菲：“但是好声音是个比赛，孙姐，比赛不该公平吗？” 孙姐：“但是比赛呢也有主办方。如果只有公平，没有收益，人家为什么要主办呢？哎呀，总之你做好准备吧。那个节目现场是有修音师，但修音师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才最关键。” 唐凌菲想了想，又问：“我哪一天上呀？” “再过半个月。好啦，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打电话呢。” 孙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宋星叶已经换上了睡衣，又来到这卧室里，问道：“是孙姐找的你？” 唐凌菲：“你都听到啦？” 宋星叶：“听到了一点点。怎么，她找你什么事？” 唐凌菲：“她说，我要去好声音了……” 宋星叶笑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一脸迷茫的样子？” 唐凌菲微微摇了摇头：“可我以前一直都以为，好声音这个节目应该是很公平的比赛……” 宋星叶稍一思考就知道了让菲菲动摇的关键点和在，便说：“但这次，节目组邀请了你，而且还承诺让你过关？” 唐凌菲点了点头。 宋星叶笑道：“我明白了，你是不喜欢这种交易的感觉。但你要想啊，许哲本来可以什么都不告诉你的。包括那些真实资料，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孙姐肯定也不会交给你。但是他为什么要让你知道这些？” 唐凌菲：“为什么？” 宋星叶：“因为他想要让你成长，让你真正了解这个现实世界。归根究底，他是为了你好。” “他为了我好……”重复着这句话，唐凌菲的目光有些发直。 ———— 宋星叶和唐凌菲在谈论公平与爱情的同时，许哲恰好在实践公平与爱情——既然与那两个少女住到一起了，却冷落了另一位女孩子，这不合适吧？ 所以许哲在沈岚的卧室里，费了好一番力气。 云散雨停之后，短发少女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连眼镜都没有戴回去了。 许哲坐在床上望着她，问道：“感觉怎么样？” 沈岚噗嗤一笑：“你怎么每次都问这个？” 许哲一本正经道：“收集好玩家意见，才方便更新游戏内容，更好地服务玩家嘛。” 沈岚笑着摇了摇头，撑起脑袋盯着他，又问：“你最近住在哪儿？” 许哲：“宋叔租的房子。” 这话绝对没有说谎，那房子就是宋怀峰租的。他只是没有说，人家宋怀峰是给女儿和女儿闺蜜租的房。 沈岚也懒得分辨这其中的细节，直接就说：“没必要租房啊，你完全可以住到我这边来。你要体验大学生活，要住学校，也得等到开学之后嘛。现在离开学还早，来我这里住呗。” 这种提议，许哲就需要认真对待了。 如果随随便便答应了沈岚，然后难以脱身，那么菲菲和小叶子那边可就难以解释…… ———— (本章完) 439不在场证明的反义词 “许哲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怎么还不回来？” “我们要不要给许哲打个电话问问？” “他还在散步吗？” “你打电话问了吗小叶子？” 在唐凌菲第n次闯进来的时候，宋星叶的感觉只剩下了无奈。 她叹了口气：“菲菲，你可以给他打电话的，没必要来催我呀。” 唐凌菲：“不行不行，我已经给他打过一次了。” 宋星叶：“那他怎么跟你说的？” 唐凌菲：“他说还在外面散步，我听他的声音好像有点喘……” 宋星叶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心里微微一颤。有点喘，真的是因为在散步吗？ 唐凌菲又说：“反正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该你啦！” “好好好……” 宋星叶无奈地掏出手机，点开联系人，排在第一个的就是许哲。因为她在许哲的名字前面加了个a，首字母自然就排到最前面了。 可是，就在少女拨出电话之前，外面的门响了。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连忙奔过去。 唐凌菲的动作更快，先跑到了那边门口。于是宋星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菲菲扑到了刚刚回来的许哲怀里。 宋星叶歪了歪脑袋，静静地看着这对青梅竹马秀恩爱。 许哲当然注意到了小叶子。他本来不想在两個女孩子都在的时候打破这微妙的平衡，奈何唐凌菲往自己身上扑过来，跟个小老虎似的，他总不可能推开人家吧？ 那就只能努力维持住微妙的平衡局面了。 许哲轻轻揽了一下菲菲，让她靠向自己左侧。就这样，他腾出了自己胸前右边的空间，又张开右胳膊，说：“来吧。” 宋星叶无声地笑了笑，也投入了他的怀抱。 两个女孩子共享一个怀抱，似乎有点挤，不过对于当事人而言，倒是格外的充实。 唐凌菲看了看自己的好闺蜜，嘀咕道：“我好像在什么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样的画面……” 许哲：“是不是‘你来得正是时候’那个？” 唐凌菲又想了想，然后摇头道：“算啦，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的，早就忘了。” 宋星叶忽然问道：“你今晚还有什么安排吗？” “你问我？”许哲沉吟道，“应该没什么安排了，不过我想看看书。我在飞机上本来就想看书的，结果没看成……” 唐凌菲不禁问道：“什么书啊？教你怎么谈恋爱的吗？” 许哲失笑道：“那倒不是。我要看的是算法导论，教我怎么写代码的。说真的今年都没怎么学习，我很担心入学以后，能不能跟上那些高材生的学习进度啊。” 唐凌菲诧异道：“伱还担心这个？” 许哲：“很正常，我上的是acm班，里面全都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 宋星叶则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许总正是因为保持着谦虚的心态，所以才能不断攀上新的高峰……” 同样在许哲怀里的唐凌菲，用肩膀撞了一下小叶子，打断道：“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要用老板助理的口气说话啦！” ———— 沈岚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正在整理公司员工名单。 岚哲科技的员工数量比崇开科技多了一倍，已经有七十多人了，但近两年的新作全部失败，远不如做出了《消消乐》的崇开科技。 所以当许哲提出要看看员工名单，帮她找找问题的时候，沈岚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她现在对许哲的业务能力和眼光，比许哲自己更有信心。 深夜时分，她把公司的资料都整理了一份出来。不只是员工名单，还有近两年的项目资料总结，甚至包括oa系统的历史记录，以及公司大群的群聊记录。 然而这时候，沈岚却发现了一件事。 许哲在哪儿呢？他该不会……大半夜的跑出去了吧？ 沈岚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一片寂静。 “许哲，你在吗？”她出声呼唤，也还是得不到回应。 沈岚忽然有点后悔，在清幽的地段买个大房子看起来很舒服，但在这幽静的夜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孤身一人时，却油然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寂莫。 书房在二楼，她此时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低头往下看，下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就在此时，楼下却传来了开关门的响动。 沈岚咬着下唇：“许哲，是你吗？” “是我啊，怎么啦？” 熟悉的声音，让沈岚终于放下了心。 她松了口气，问：“你刚才出门了吗？” 许哲：“思路有点乱，散散步整理一下。” 沈岚：“你现在还挺喜欢散步的啊？” 许哲笑了笑——他当然不可能告诉这位小姐姐，自己刚刚是从两位妹妹那里跑过来的。进门之后，他没有立刻出现在沈岚面前，而是在楼下扶着扶手缓了一会，确定呼吸平缓不露痕迹之后，才不紧不慢地拾级而上。 然后两人回到书房里面，沈岚按着许哲的肩膀让他坐下来，一起看向电脑屏幕。 许哲只是简单翻看了一遍，就发现了问题。 “说实话，跟我想的一样。你招的这些人感觉就是职场精英……” “有什么问题吗？” “从头像到签名，再到每一条留言记录，我没有看到跟游戏有关的东西。比如说吧，去年最佳游戏gta，好像不存在一样。” 沈岚有些奇怪:“但你也没玩过gta吧？” 许哲摇了摇头：“不，我玩过，只是没在你面前玩而已。” 前世他玩的可多了，现在当然没必要重开新档。再说，什么游戏能比他现在的修罗场更刺激呢？ 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过于刺激了，两边来回跑实在太累，要是能给女孩们找一些更杀时间的东西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忽然有了灵感。 许哲说：“我突然想起有个游戏可能挺适合你的，信息量很大，而且比较考验脑力，玩法也很自由。如果你能沉迷进去，说不定会对以后设计游戏更有帮助。” 沈岚好奇道：“什么游戏？” 许哲：“文明。” 沈岚思忖片刻，忽然问道：“是不是这个游戏很耗时间，你就可以趁着我沉迷游戏的时候去找她们了？” 许哲义正辞严：“那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人！” ———— (本章完) 440娱乐圈的公平 在魔都待了几天，唐凌菲便登上了另一趟航班，直奔好声音的录制现场。跟她一起的，除了经纪人孙姐，当然还有宋星叶和许哲。 就像来魔都的飞机上一样。 只不过这次，没了主动来结实的同行旅客。波澜不惊地到了目的地之后，孙姐租来一辆宽敞的suv，驾车载着三个年轻人去节目录制的体育馆。 在路上，孙姐忽然问道：“你们都看过好声音这个节目吧？” 唐凌菲看向副驾驶座位上的男生，笑道：“我和小叶子看过，但是某位老板有没有看过，那就不好说啦。” 许哲：“我看过，只是看的不多。” 而在她旁边，同样是坐在后排的宋星叶则说：“意思就是了解这个节目的大概流程，但对这种娱乐产品没什么兴趣吧？” 许哲点了点头。 孙姐又说：“那你们应该都知道，这节目名义上是盲选的。四位导师背对着舞台，只能听到选手的声音。导师根据歌声选择是否转身，选手也会从转身的人中选择一位，当做自己的导师。两年前这节目第一次在国内出现时，还很新颖，看起来又公平又有趣。” 许哲微笑道：“有趣是真的有趣，但看起来公平，不一定是真的公平。” 孙姐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许总您对这些了解得还不够多。公平，是一定不公平。有趣嘛，也不一定是真的有趣。” 许哲微微一怔：“看来我确实了解得不够多……” 唐凌菲忍不住打断道：“你们在说什么呀？好声音这个节目不公平吗？那我们为什么要参加？” 孙姐淡然道：“因为我们有上桌跟别人谈的筹码。但是，对于没有筹码的人，那就不存在公平了。如果我说，导师们在选手上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会不会转身，你们信吗？” 作为好声音节目的忠实观众，唐凌菲却没法反驳，只能说：“那，不会吧……” 孙姐：“当然我也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节目组确实向我保证了，你一定能够通过第一轮的盲选，甚至通过第三轮。” 宋星叶问道：“第三轮的时候，还剩下多少位选手？” 孙姐对这些早已稔熟于胸：“我说的第三轮是八进四，每個导师手里只剩下最后四人。四个导师，加起来就是十六人。” 许哲：“也就是说，菲菲保底全国十六强是吗？” 唐凌菲错愕道：“等等，等等！我这还没上台呢，万一失误了咋办？” 孙姐瞥了一眼许哲。 许哲微微摇头，然后说：“节目有专业的修音师，所以不要怕失误，不要怕观众喝倒彩，努力发挥好自己的实力就够了。” 车里沉默了好一会。 忽然，宋星叶问道：“为什么现在说这个呀？” 许哲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什么都不说，就让菲菲以为这是个公平的舞台，难道不好吗？ 孙姐叹了口气：“因为上飞机之前，那个副导演联系了我。” 许哲问道：“对方提要求了？” 孙姐：“怎么说呢——对于不同身份的选手，价码是不一样的。以咱们的人脉，保证菲菲进入总十六强，没有问题，但再往后就有别的要求。如果是一般的选手，到了这个阶段，就应该要跟他们签约了。” 许哲：“必须要加入这个节目组的经纪公司吗？” 孙姐：“嗯，但我们背后是梭尼音乐，所以不可能加入他们。况且他们给艺人的合约，呃，我就以一个路人的角度去看，都觉得挺过分的。” 许哲：“如果不加入，就不可能晋级？” 孙姐：“除非选择萨鹰当导师。” 众所周知，好声音节目组会有四位导师贯穿始终，他们负责拍下转身按钮，负责选拔麾下的歌手，最终，要将最好的歌手送到总决赛的舞台。而这一季的四位导师，分别是萨鹰、王锋、杨空、秦齐，都是歌坛里名声响当当的大佬。 “但为什么选萨鹰就不一样呢？”唐凌菲非常的纳闷。 “因为就算同样是导师，跟节目组的关系也是不一样的。” 孙姐那意味深长的声音落下之后，车里安静了好一会。 忽然，唐凌菲开口道：“我有点不想参加这个节目了。” 许哲：“觉得不公平？” 唐凌菲：“对，我就是觉得，这样弄好无聊啊！” 许哲微笑道：“我以前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么一句话，有点忘了在哪看的，大概是这样——如果你不能忍受虱子和跳蚤，那就不可能披上那一袭华美的衣袍。” 唐凌菲嘟起小嘴：“但我一开始也没想要什么华美衣袍啊。” 许哲：“好吧，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们可以现在就走。” 唐凌菲：“现在就走？” 这就让孙姐没法淡定了。只是现在手里还握着方向盘，这路段也不好随意停车，她连忙问道：“不是吧，许总，你认真的？” 许哲：“我们当然要听选手自己的意见。如果她觉得这个节目不值得参加，我们立刻调头回去，也是可以的。” 孙姐：“……” 宋星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车里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唐凌菲忽然问道：“伱希望我参加吗？我不想知道别人的意见，我只问你。” 这个关于‘你’的问句里没有人名，但车里的孙姐和小叶子都知道，菲菲问的是谁。 许哲：“我希望你能变得更强大。” 唐凌菲深吸一口气，说：“那我参加。” 旁边的宋星叶微笑道：“其实菲菲你接触到的肮脏现实，已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保护了。” 唐凌菲：“我明白啊，而且如果不是他，我本来也没机会当什么歌手。但是……” 许哲：“但是什么？” 唐凌菲：“我不想选萨鹰当导师。” 孙姐连忙劝道：“菲菲你不用太在意，萨鹰也是女的，不可能弄什么潜规则。” 唐凌菲摇了摇头：“我不是怕潜规则。有许哲在，谁能潜规则我啊？我就是觉得，既然这节目这么无聊，那最后的名次再好也都没什么意义。他们不让我晋级，哼，我还不想要呢！” 许哲笑道：“没关系，十六强也够了。我们的目标只是稍微露露脸，方便给专辑发布造势而已。” ———— (本章完) 441这就是专业的 好声音节目的每一位参赛选手，都会拍一条走进录制现场的视频。而唐凌菲拍这个视频时，陪在身旁的只有宋星叶。 两个青春洋溢的美少女，手牵着手走进录制现场，看起来亲密无间。 至于许哲，则坐上了观众席。 孙姐替他交涉得到的位置很舒服，在舞台的斜前方——既能够无遮挡看到台上的歌手，也能看到四位导师的表情，而且距离都足够的近。 他刚坐下的时候，周围几乎都是空的。不过没等多久，观众席就热闹了起来，前后左右，除了前面是舞台，其他的方向上都来了很多人。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观众席上似乎存在着某种规律。 越是往前、越是明亮的地方，被安排坐在那里的观众就越是衣着光鲜。而越是靠后的、边边角角的观众，看起来似乎就像……不怎么宽裕的样子。 坐等了好一会之后，偌大的录制棚内已经变得像菜市场般嘈杂，四位导师却迟迟没有现身。 只有一位拿着工作人员拿着麦克风上台，在那“喂喂喂”的测试了一番音响效果，然后就对着观众们讲了一番注意事项——主要都是在什么时候该保持安静，什么时候可以适当地发出一些声响，比如鼓掌之类的。 许哲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掏出手机玩了会自家游戏，死了好几次之后，那四位明星导师终于到场了。 不过观众们倒是很冷静，并没有鼓掌欢呼，没有打扰那四位导师。 许哲低声感叹道：“大家素质很高啊，连个要签名的都没有。” 旁边的一个年轻女生忽然说：“那肯定，大家都是专业的。” 许哲扭头看向她：“什么专业的？” 那女生理所当然地说：“专业观众啊，四十到八十一天，看完了拿钱……难道你不是？” 许哲愣了两秒，一拍大腿：“吗的，亏了！” 女生打量了他两眼，笑道：“得了吧，你肯定不需要那点小钱。我是知道的啊，除了拿钱进来的，剩下的观众都是有门路有关系才进来的。你也是吧？” 许哲：“也是跟节目组有关系吗？” 女生：“反正跟哪個执行导演有关系。” 许哲笑了笑：“算是有点边边角角的关系吧……” 那女生也笑了：“你看，我就说嘛，你们这些义务劳动的，那肯定是不缺钱。” 许哲：“为什么这么说？愿意来看好声音现场的有不少吧？” 女生撇了撇嘴：“这节目，在电视上一个小时，真正录下来那可是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大多数时候都在等，等导师，等演员，中间大段大段的时间都特别无聊。在电视里是把精彩镜头压缩到一起看，那样好看。这种无聊的真实录制，谁会喜欢看呀？” 许哲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 许哲在观众席上无聊等待的时候，唐凌菲在歌手休息室里，同样是百无聊赖。 好在身边还有个好朋友陪着。 宋星叶忽然问道：“你不需要给嗓子热热身吗？” 唐凌菲摇头道：“现在不用，待会吧。等到快要上台的时候再开开嗓，那样效果才好。” 宋星叶：“好吧，你来决定，你才是专业人士。” 听到‘专业人士’这四个字，唐凌菲的小脸顿时一垮：“可别说我专业了，这种专业舞台，我可一次都没上去过呢。哎呀，我都快紧张死啦！” 宋星叶来到她面前，轻轻抱了一下，拍着她的背说：“加油，别紧张，也不用想那么多。” 唐凌菲却叹了口气：“也不能什么都不想啊。这个节目不光是唱歌，还要讲故事呢。” 宋星叶微微一怔：“讲故事？” 唐凌菲：“对啊，伱也看过第一季和第二季的好声音吧？那些选手，唱完了以后还要讲自己怎么怎么追求音乐道路，多么多么不容易，最好是把导师都说哭了，才有节目效果嘛。” “可是你哪有什么故事……”宋星叶蹙眉道，“总不可能，你要把你和许哲的故事都在电视上讲出来吧？” 唐凌菲使劲摇头：“那当然不可能！不过孙姐跟我聊过了，我的故事里可以是我爸妈。” 宋星叶：“你爸你妈？” 唐凌菲：“对呀，就是我从小喜欢音乐，有个音乐梦，但是爸妈不让。后来我在网上发的音乐，被别人看中了，想要签约。但我爸妈还是不同意，说是怕影响学习。所以我就一边学习一边唱歌，录了两首歌，但发的时候都没有露脸。” 听到这里，宋星叶已经不是蹙眉了，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她喃喃地问：“发歌不露脸，那不是许哲和孙姐商量的……” 唐凌菲也压低了声音：“对对对，他们商量的策略嘛。但这次他们说，这事正好用来上好声音编故事。要不然我家里一点都不惨，也没人阻止我追求梦想，就没有故事了。” 宋星叶忽然有些担忧：“这故事是挺好的，但是你……上台能讲清楚吗？” 唐凌菲颇有信心地点了点头：“你当我傻啊，能！而且孙姐说，如果我忘词，主持人都会提醒我的。” 宋星叶不禁捂脸：“规划得这么周密，孙姐才是专业人士。” 唐凌菲笑嘻嘻道：“那肯定，许哲给我找的经纪人，能不专业吗？” 宋星叶想了想，却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跟你爸说过了吗？” “说什么？” “就是你要让你爸当故事里的反派，这件事。” “啊……”唐凌菲的嘴巴缓缓张开，成了个o型。 宋星叶再次捂脸：“你倒是提前跟你爸通好气啊！” ———— “嘿嘿，我女儿要上电视了，知道不？” 唐望海坐在办公室，面对着交情深厚的老同事，终于忍不住嘚瑟起来。 同事饶有兴致道：“现在吗？哪个电视台的，快看看啊。” 唐望海故意拉长了腔调：“哎——这你就不懂了，节目不是直播，是录播的。” 然而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唐望海拿出手机一看，巧了，还就是女儿打来的电话。他连忙接通： “喂，怎么啦……什么意思？什么叫背锅？为什么要说‘又’？” ———— (本章完) 442她真的分不清 许哲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今天把手机里的几个游戏都玩腻了。 没办法，录制的时间实在太长太长。电视里能看到的也就十几位选手，但实际上，更多的选手上了台，也参与了录制，却没有分到哪怕一秒钟的镜头。 那些没有人脉关系，临场发挥也不好的选手，就只能灰溜溜下台。 终于，在令人麻木的“有请下一位歌手”之后，许哲终于眼前一亮。他看到，从舞台后面走出来的，是那个熟悉的少女。 唐凌菲今天穿的并没有特别华丽，这也是孙姐的安排，为了贴合她的人设。况且，就算不说人设，菲菲平时本来也就是这样。 短裤加运动鞋，露出了从膝盖到脚踝的流畅矫美曲线。 中学女孩常见的单马尾，非常淡的妆，就像是个邻家少女的气质——只不过，相比于大多数观众的邻居，这位少女的五官样貌实在太漂亮了，还透着一种青春活泼的可爱俏皮。 这节目的规矩是，上台不自我介绍，直接开唱。而唐凌菲选择的曲目，是她自己原唱的那首《丑八怪》。 明明是美少女却要唱这首歌，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感。 也正因为是美少女，观众席的反应跟之前也有所不同。哪怕是那些打着呵欠快要睡着的男观众，此时只是抬眼一瞥，也都来了精神。 许哲先是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录像。但想了想，他便切换到拍照模式，拍了两张照片，便收起了手机。 反正节目组会从多個角度录像的，他没必要拿手机录。现在，静静欣赏就好。 歌的前奏响起，很快，少女的歌声，响彻了整个录制棚。 ———— 来到舞台上的最后几步，唐凌菲感觉自己的双腿特别无力，就像是刚刚跑完了五千米。停下脚步之后，小腿肚又不禁有些颤抖。 ‘如果觉得紧张，那就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深呼吸。’ 唐凌菲想起了孙姐给自己的叮嘱，便照着做了。 再睁开眼，她喃喃自语：“居然真的有用诶……” 耳机里传来了执行导演的声音：“唐凌菲选手，做好准备了吗？” 少女点了点头。 “那好，三，二，一，进前奏！” 执行导演在耳机里刚说完，录制棚内，《丑八怪》的前奏便响了起来。 少女开口就唱：“如果世界漆黑，其实我很美……” 这首歌，她可太熟悉了。录制专辑的时候唱了数不清几百遍，然后录音师才从中选出发挥最好最完美的版本。如今再唱，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都形成了机械记忆，用不着思考，更用不着投入什么感情，照着唱就是了。 于是她唱出来的效果，格外的稳定。 节目组的调音师甚至都觉得不需要调音了。 四位导师的手都摁在了那个大大的转身按钮上，只是还没用力拍下去。 不过，唐凌菲看不到这一切。她看不到那四个导师是什么表情，也看不到没有照明的观众席，只能继续唱下去，同时暗暗嘀咕着——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人转身啊？自己该不会在盲选阶段就被淘汰了吧？ 第一次上节目的少女，就算有孙姐和许哲的保证，心里也总归缺点底气。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 主歌部分一过，刚刚唱了两句副歌，就听得“砰”的一声，一位导师转了身。 此人戴眼镜穿皮裤，正是国内摇滚界的大佬，王锋。 王锋一转过来看到舞台上的少女，顿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副错愕的表情。 旁边的萨鹰和秦齐还在问，而王锋只是手指舞台，笑着说了什么。突然，杨空也一拍按钮转了过来，眉毛眼睛都惊得张开了，继而咧着嘴笑起来。 唐凌菲能看到他们的表情，便感觉有些奇怪——不是说早就确定结果了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难道说，这些导师都预先确定了晋级名单，却没有看过真人长什么样子吗？ 少女继续往后唱，终于，这首《丑八怪》都要唱完了，第三位导师突然转身了。这一次，是萨鹰。 一曲终了，唐凌菲闭上了嘴巴，看向了刚刚转身的女导师。萨鹰是个在歌坛活跃了好多年的女明星，看面相似乎还挺亲切的，但唐凌菲却不禁暗暗腹诽——我一首歌马上都结束了您转身，早干嘛去了啊？真要是认可我的声音，为什么不早点转？ 而这时，就轮到导师们的点评环节了。 王锋得意洋洋地说：“这次可是我先转了啊。” 萨鹰打断道：“那是因为你想的太少！我们每一次转身，都应该想清楚怎么培养选手，怎么让选手走得更远。我，就是想得清清楚楚了以后，才转的身。” 王锋：“那你说你要怎么培养？” 萨鹰正要开口，这时杨空却说：“你们先等等，先听听人家小姑娘的意见。呃，可以做个自我介绍吗？” 少女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说：“我叫唐凌菲，今年十八岁。” 萨鹰抢问道：“你还在上学吧？大学？” 唐凌菲：“正准备上大学，今年才高三毕业的嘛，这个暑假就比较有空闲，然后来参加一下这个……” 王锋也问：“准备在哪里上学？” “魔都，”少女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九月份我就要去魔都交大上学了。” 秦齐的反应还比较平静，另外三位导师都是大陆明星，对学校层次也有些了解，便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萨鹰：“那你成绩很好啊！” 唐凌菲挠了挠后脑勺：“其实也不算很好吧，因为我是艺术生嘛。” 王锋摇头笑道：“不管是什么途径，能上这种学校就是很厉害。你爸妈对你的要求很高吧？” 唐凌菲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该把事先准备好的故事端出来了。 于是她酝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对，我从小就很喜欢音乐，但我爸妈还是想让我好好学习。高中的时候，我跟朋友发到网上的歌稍微有点火了，也有经纪公司想签下我。但我爸就不同意。他说，无论如何都要先上大学，不能为了唱歌耽误学业。” 杨空评论道：“伱爸爸的观念还挺传统的，不过，也是为了你好。” 王锋：“所以你放弃了出道的机会……” “不，”唐凌菲打断道，“我还是出道了，但是做了一点妥协。就是，为了让我爸放心，我没有露脸。” “没有露脸？”几位导师异口同声，脸上都是疑惑与错愕。 唐凌菲：“就是发了歌，但只发歌，不参加任何露脸的活动。我爸说，如果我真的有天赋，有实力，不露脸应该就能有一定成绩。而且发歌的同时也不能耽误上学，所以……” 听到这里，萨鹰一拍大腿，像是刚刚才想起来似的，大声嚷嚷：“我想起来了，丑八怪这首歌我听过，去年还挺火的，你就是那个不露脸的原唱，对不对？” 唐凌菲点了点头，不禁有些困惑——她看不出来，这位萨鹰导师究竟是真的刚刚才想起，还是说早就知道，现在只是在演戏？ 反正她是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 (本章完) 443菲菲的即兴表演 震惊过后，导师们又侃了起来： “怪不得，你明明这么漂亮的女孩，却要唱《丑八怪》这首歌。” “原来是因为跟父亲商量好的，不能露脸啊……那你今天露脸了，你爸爸同意吗？” 唐凌菲微笑着答道：“嗯，那当然，我赌赢了嘛。不露脸也能让别人听到我唱的歌，这个赌约，我赢了。所以从今以后，我想露脸就露脸，想上台就上台。当然还是不能影响学业，我爸就剩这一个要求。” 这个故事不仅合理，而且还颇有些励志。 所以四位导师都鼓起了掌，就连后面那些观众，也纷纷开始鼓掌。其中当然也包括许哲。 只不过许哲鼓掌的原因跟别人不太一样。他觉得，这么个坦诚直率的小姑娘，能把虚构的故事讲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这演技不说有多么好吧，对于菲菲而言，应该也算是超常发挥。 但他没想到的是，菲菲今日份的演技居然还没发挥完…… 杨空忽然又问：“既然发了歌，那你应该已经签约公司了吧？你的公司，对你有什么要求？是他们让你来参加好声音的吗？” 听到这個问题，少女似乎突然来了灵感。 她忽然笑了起来，说：“其实我跟很多艺人可能都不太一样，因为我签的公司……这么说吧，管事的人跟我关系不一般。” 其他人“哦？”出声的刹那，许哲只感到自己的背后发冷，脚底都是麻的。 这丫头不会这么任性吧？在好声音的舞台上直接宣布她和自己的关系？哪有这样开局就自爆的？ 不过下一刻，许哲的心就落了回去。 因为唐凌菲说的是：“管事的大小姐，就是我的好闺蜜。她今天也跟我一起来了。” 某种意义上她还真没说错。公司大老板虽然只有许哲一人，但高管宋怀峰，当然也能被称之为‘管事的’。而宋星叶作为公司高层的女儿，而且还是老板的唯一助理，当然可以说是‘管事的大小姐’。 不过菲菲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就是听说那高中里已经流传开‘宋星叶同学是富家大小姐’的传闻了，而自己和许哲的关系又不能暴露，那当然就要请小叶子帮忙站个台了。 况且，之前拍入场视频的时候，小叶子已经露过脸了，不是么？ 聊完了选手的励志故事，几位导师也纷纷感叹了这位选手的不寻常。然后，就到了选择导师的时刻。 萨鹰和杨空又争了起来。一个说着自己带出过第一季的冠军，另一个则说着自己能带着选手上自己的演唱会……可惜这些对于唐凌菲而言，都没有多大的诱惑力。 这四位导师的歌，她听得都不多，也没多喜欢。于是到了选择的关头，她就遵循了最简单的原则。 谁最先给自己转的身，就选谁当导师。 于是唐凌菲干脆道：“我选择，王锋老师。” 萨鹰和杨空的脸上都是不服，秦齐指着这俩人笑道：“哈哈，你们争了半天，白费功夫吧？” 王锋也笑了，略带一丝得意问道：“孩子，能聊聊为什么选择我吗？” 唐凌菲：“因为……我也不想上头条？” 王锋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而另外三位导师，还有周围的观众们，却爆发出了格外响亮的笑声。 ———— “孙姐事先和伱说好的不是这样啊！” 从录制棚里出来，两位少女会合的时候，宋星叶拉着菲菲的胳膊急急忙忙说道。 唐凌菲的语气也有点虚：“我都上舞台了，一紧张，就有点即兴发挥……” 宋星叶：“你那是紧张吗？我怎么看你兴奋得很呢，越忽悠越开心。” 来时的那辆车停在路边。孙姐降下车门，坐在里面冲着两位少女招了招手：“上车再说！” 于是她俩上了车，这才发现许哲也回到了副驾驶位上。 唐凌菲：“原来你也出来了呀……” 宋星叶：“别转移话题！许总，孙姐，菲菲刚才在台上乱讲话，你们都听到的啊。什么公司，什么大小姐，菲菲你拿你爸当挡箭牌也就算了，怎么连我都拉上了啊！” 许哲回头笑道：“确实，跟我们预先商量好的故事不一样。” 唐凌菲一个劲喊冤：“我就是按照预先商量好的在讲啊！就是那个谁，那个杨空问我的时候，稍微临场发挥了一下下而已……” 宋星叶：“你那是一下下而已吗？说到后面，全都是你的临场发挥！” 孙姐也赞同道：“对，当着王锋的面提头条的梗，这么当面打脸，我都有点担心了。” 听别人这么说，唐凌菲也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该不会，刚选了导师就惹别人生气吧……” 孙姐笑道：“我刚才专门找王锋老师问了一下。他说，这个笑话从去年开始，过了这么久，他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许哲的嘴角微微翘起，“还是说他觉得，下次一定能上头条？” 宋星叶拿着手机，一边查资料一边分析道：“王锋被抢头条，第一次是他离婚，正好撞上王斐和李亚朋离婚；第二次是他在演唱会上对张子仪表白，正好碰上恒大夺冠……到今年，这都五六次了，可是怎么看都是巧合。” 唐凌菲：“意思是以后就不会再发生了吗？” 许哲微笑道：“那可不好说啊……罢了，先不提这个，说回到节目的事。今天这一趟算是成功了，虽然菲菲有点脱缰。” 孙姐也点了点头：“目标是完成了，但真的有点吓人啊。” 许哲继续说道：“所以我就发现，没人管着菲菲，可真不行。孙姐忙着联系各种业务，管不过来，需要一个人好好管一管。” 唐凌菲顿时一脸警惕：“你想怎么管？” 许哲：“不是我管，是小叶子管。正好，你在节目上不是还说，小叶子是‘管事的大小姐’吗？让她来管你的事儿，正好。” 唐凌菲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宋星叶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问题，许总！” 唐凌菲双手拍着前排座椅：“不要啊，小叶子一定会公报私仇的！” ———— (本章完) 444没那么疯 在助理这个职位之外，宋星叶如今又有了一个新的工作，那就是崇开投资的演艺事业部门联系人——只是联系人，并不是负责人，因为负责人是许哲自己。 这个‘联系人’的岗位权限里就有一条，是对于某位艺人的督促权。 然而宋星叶同学上岗后的当天，唐凌菲就敲响了许哲的房门，进来抗议：“不能给小叶子这样的权力啊，她已经开始公报私仇了！” 许哲把椅子拖过来让她坐在，随口问道：“哦，是吗？她干什么了？” 唐凌菲气鼓鼓地坐下来：“不让我玩电脑……” 许哲颔首道：“那没毛病。” 唐凌菲抬起头瞪着他：“你明明就是游戏公司的老板，不应该支持员工玩游戏吗？” 许哲双手环在胸前，站在少女面前微笑道：“你又不是做游戏的。玩什么玩，练歌去。下次录节目就要跟别人打擂台了，做好准备了吗？” 唐凌菲：“王锋老师迟迟没有指示，我也不知道怎么准备啊。” 许哲：“那就练你的新歌。新专辑要发的那些歌，都可以练练。对了，还可以趁现在多学一学乐理知识，提前预习一下你的大学课程。” 唐凌菲愣愣地盯着他。 许哲：“有什么问题吗？” 唐凌菲：“你说的怎么……跟小叶子说的一样啊？” 许哲笑道：“她也是这么说的吗？那我就放心了。” 少女正要抗议，却被他推着椅子，推到了书桌跟前。而桌上就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许哲打开了电脑，说：“其实小叶子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也是。想玩就玩呗。” 唐凌菲嘟囔道：“我有电脑，用不着玩你的……” 许哲：“真的吗？不需要玩我的？” 要待在他的房间里玩，还是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一個人玩？这个问题，少女想清楚只用了两秒钟。 然后她果断道：“来都来了，那我就在这玩吧。你陪我？” 许哲笑道：“好啊。” 电脑已经开了。可是唐凌菲扫了一眼桌面图标，说：“伱这里也没有游戏呀。” “游戏，都在这呢。” 许哲点开了桌面上的steam图标。 唐凌菲：“这是什么？” 许哲：“一个国外的游戏平台。虽然你现在都没听说过，但再过两年，大家都会知道的。” 点开之后，少女就看到这平台里果然有很多耳熟能详的游戏。大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一个灵感。 她说：“这种游戏平台是不是有机会啊？国外有，但国内还没有，我们要是做一个……” 许哲微笑道：“我已经在做了。这次把公司搬到魔都，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弄一个手游平台。” 唐凌菲：“只做手游？” “国内机会最大的就是手游。单机嘛……至少过十年再说吧。” 许哲这可不是乱说的。他记得，自己前一世直到死了都没等来黑神话的发售。不过这一世，或许可以提前做点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自己的事业进一步做大做强。 唐凌菲开始玩游戏的时候，许哲悄悄拿起手机，给沈岚发了个消息。这不是为了亲亲我我，而是为了搞事业。 岚哲科技的事业停滞有点久了，他觉得，有必要用重生者的眼界手把手做个规划。 ———— 许哲坐着沈岚的车，去了岚哲科技。 这家以他俩的名字而得名的公司，如今已经有了一副高端专业的模样。在那漂亮而宽敞的办公园区里，占了一栋大楼里整层的空间。从停车到上电梯，一路所见都是高大上的气派风格。 但这些都是外表。 岚哲科技内部的真实现状，更多的是迷茫。进了办公室以后，就可以看到工位上忙忙碌碌的员工。他们都在干活，可是产出效率呢？ 许哲在办公室里慢悠悠地逛了好几圈。他在观察员工们的神色。 岚哲和崇开这两年都在做游戏，但区别在于，岚哲吃的是沈岚以前自己做的那个游戏的老本，而崇开已经做成了新的游戏，也就是今年越来越火爆的那款消消乐。 作为已经不怎么写代码的管理者，许哲的经验是越来越丰富了。看人，尤其是看员工的工作状态，看他们的表情，看他们如何与同事沟通，许哲能看出不少迹象。 至于这些员工，那就很有点纳闷了。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个乱逛乱看的清秀青年，却没人知道这家伙是什么身份。 沈岚忽然走过来，低声对他说：“参会的人都到齐了。” 许哲：“岚哲科技的所有高层？” 沈岚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在我眼中，真正的高层只有我们俩，他们属于中层管理。不过，我还是有点……” 许哲：“有点什么？担心吗？” 两人悄悄聊着，已经走到了办公室角落的窗边。在这低声说几句，不会被别人听到。 沈岚说：“我有点担心，你那个方案真的可行吗？” 许哲：“为什么不可行？你还不相信我的思路？”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但是……”沈岚摇了摇头，“昨天晚上，你在那菲菲和叶子那里睡的吧？” 许哲脸色一僵：“呃，这跟工作有关系吗？” 沈岚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不好说出口。 看着她为难的神色，许哲突然灵光一闪：“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想故意弄垮咱们的公司，然后让你没得选，只能留在我身边吧？” 沈岚犹豫半晌，点了点头。 许哲突然把她抱在了怀里。 沈岚整个人都僵了：“你干嘛，这是在公司，不能让别人看到……” 许哲在她耳边郑重说道：“我不在乎其他人，我只在乎你。我想要让你好。哪怕你以后忍不了我，想要离开，我也希望让你能自由地飞翔，实现你的梦想。” 沈岚紧紧抱住了他：“为什么以后会离开？我都猜到你昨晚找她们了，难不成，你以后还能做更过分的事情？” 许哲：“那确实不会有更过分的事情了。” 沈岚忽然警惕道：“你该不会想要我跟她们一起……那我确实忍不了。” 许哲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我没那么疯！” ———— (本章完) 445许哲的思路 许哲和沈岚一起，走进了岚哲公司的会议室。 四位中层领导早已经等在这里了。他们早已知道了，这个跟沈总同行的年轻大男孩是什么身份，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个都是正襟危坐。 而许哲的身体姿态很放松，表情也很悠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至于刚刚跟沈岚抱在一起时的脸红模样，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沈岚此时也早已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精致美丽，却如同冰山一样难以接近。 这两位坐下来之后，今天的会议便开始了。 沈岚打开笔记本电脑，以及与之相连的投影仪。于是，四位中层领导就看到了今天的会议主题——岚哲的下一步发展战略。 这个主题是大家早已预料到的，但许哲接下来说的话，可就完全出乎预料了。 “我看过了各位的履历。诸位，都是游戏行业的老人了，以前也参与过一些在业内有份量的项目。当然，要不是这样，也进不来这個公司。不过呢，这其实也意味着你们最擅长的是数值设计，让玩家上火然后充值，尤其是诱导大r尽可能多的充值。” 说到这里，许哲看到有两人张了张嘴，似乎试图给自己辩解。但他觉得没必要听这些辩解，因为他确实看过了这几个中层领导的履历。 那些履历似乎很有说服力，参与甚至主策的游戏动不动就流水几百万上千万。但那些游戏，在许哲看来还不如几年后的氪金手游。 至少氪金手游还需要美术之类的功夫，而这些人做的是在线对砍的网游和页游，主打的就是一个激怒玩家逼人氪金的套路。当然，这类产品也不能说全然没有游戏的乐趣，只是在许哲看来，这乐趣的含量比较可疑。 沈岚扫了一眼这四位中层，说：“许总领导的崇开科技，最近的作品是那款消消乐。从今年年初开始，势头已经超过我们的滑雪逃亡了。” 于是四人都闭上了嘴巴。 本公司的立身之本《滑雪逃亡》，是他们来之前，由沈总和这位许总做出来的。而如今他们在加入公司以后，却没一个成功的项目。那么就算不考虑许总的大老板身份，光是这成绩也让他们难以反驳。 许哲继续说道：“看开一点，我并没有指责各位。实际上，咱们公司这段时间的战略是有问题的。滑雪逃亡是个有开创性的手游，玩法很新颖。那么下一款游戏是不是也要走相同的路子？是不是还要继续做个独特的小体量手游？讲真的，这其实并不一定。” 四个人默默看向了沈岚。 在他们看来，这话似乎在暗暗指责沈总。但沈总并没有反驳，反而只是静静地点头，好像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可太让人诧异了。那位意志坚定、威严满满的女强人，居然也有这么服气的时候？ 许哲也看了沈岚一眼。 沈岚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很是配合地将ppt翻页。然后大家都愣住了。 为什么ppt上是中东的地图，而且地图旁边还用文字总结了中东游戏市场的特点？ 许哲：“我其实一直都秉持着一个观点，就是市场经济里其实没有统一固定的好坏标准。并不是我心目中什么样的游戏是好游戏，你们就必须照着那个样子去做。并不是，只要让公司活下来，能稳定盈利，让员工们能够买车买房，那就绝对是一家好公司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层管理举起了胳膊，忐忑地问：“为什么是中东啊？” 许哲：“很简单，因为那边正需要你们。中东市场以往一直被主流游戏圈忽略，那里的人总是玩不到符合他们要求的游戏。中东角色在欧米游戏里，要么是边缘打酱油的，要么是反派。而樱岛游戏里几乎就没有他们。但作为玩家来说，他们有钱，而且对游戏品质的要求其实并不是特别高。” 沈岚：“重点是，他们非常有钱。” 另一个同样三十岁左右的管理也举起了手：“我也有个问题，就是……咱们国内的游戏公司，好像没有去那里搞的啊，这样能行吗？” “如果你说不能行，那你应该拿出具体的反对理由。我不是一个喜欢踩人压人的老板，我很讲道理的。缺少前行者并不能作为合理的反面观点。正相反，我可以拿出一堆正面论据。你们看ppt就知道了。” 许哲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而充满自信的模样。 而沈岚也乖乖翻页ppt，让他们看到了下一页的具体论据。 这四位中层管理看着看着，也渐渐陷入了沉思。因为在ppt里，已经不仅仅是中东地区的游戏市场分析了，甚至还做了个典型用户画像——18到40岁的中东男性，对游戏感兴趣但有着比较强烈的文化自觉，希望能玩到以中东文化为主，而不是典型欧米主角的游戏。 “就是说主角应该是萨拉丁，而不是十字军的骑士吗？” “这种人好像有……呃，中东的男性应该很多都是这样的吧？” “仔细想想确实，好像有点搞头。但他们真的玩游戏吗？” 四位中层管理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许哲微笑着拍了拍手：“好了，咱们看下一页。所以说，针对这种类型的用户，我们设想中的游戏就是slg游戏。联网，策略类，适应中东文化环境。什么宗教禁忌，文化习俗，全都要给我研究透彻。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诱导充值的方式。” 沈岚附和道：“要满足这个类型的玩家需求，让他们可以在游戏里暴打十字军，重演沙漠帝国的崛起，左拥右抱蒙着面纱的中东美女……” 这话是没毛病，只不过从一贯清冷的沈总口中说出来，让大家感觉有点怪怪的。 沈岚也注意到了下属的神色，蹙眉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搓了搓手：“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 许哲微笑道：“这还不好意思？啧，做游戏嘛，挣钱，不寒碜。” ———— (本章完) 446未来的学妹 这个暑假，别的准大学生们痛痛快快玩的时候，许哲在工作。 上午去岚哲公司指导工作，下午去视察写字楼，给崇开公司选新地址，晚上居然还有应酬——明明还没正式入学，可是副校长的电话已经来了，请他去见见学校里一些项目组的负责人。 作为邹教授的大金主，许哲一手打造出了交大近两年最耀眼创业项目，短短几个月内就把只有几个员工和一套算法的公司卖出了几个亿。还没入学就干出了这么一番事业，那么等到入学以后呢？ 以后这小子会不会越来越有钱，会不会种出更多的摇钱树？虽然摇钱树上落的钱不会直接落进各位领导的口袋，但这可全都是政绩，金光闪闪的政绩。 尤其是在交大的领导们了解到了崇开投资、崇开科技、岚哲科技这么几家公司以后，他们当然更没法把这小子当做普通学生对待了。主抓创业项目的那位副校长，干脆组织了一场饭局，把他也请到了场。 在一间风格清幽的包厢里，那位姓胡的副校长给大家介绍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许哲同学。不，应该说是许总，哈哈哈……别看许总这么年轻，人家可是白手起家做出来了好几個热门游戏，做天使投资人也是风生水起！就凭许总的实力，把你们的公司全都注资一遍也没问题。” 许哲笑道：“胡校长夸张了，我只是投过几个小项目罢了。” 胡副校长拉着他坐下，还笑道：“什么小项目，我可都听说过了啊，你投的饿吗外卖，已经干到魔都外卖市场第一啦。而且这公司，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干出来的，多亏了许总这位伯乐……” 许哲笑而不语。 他很清楚，就算没有自己帮忙，饿吗这家公司也能发展得很好。未来何止是魔都第一，全国第二都不在话下。不过，真要说高度，那还是自己投的另外两家更值得期待。 不过另外两家跟交大没什么关系，副校长当然要优先拿饿吗外卖这个本校学生的创业项目当例子来举了。 在场的创业者们大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几乎都是魔都交大的毕业生。听到副校长的介绍，他们看着许哲的目光，就变得像是色狼看到了绝色美女一样。即使是他们中的两位女生，那眼神也是一样的热切。 副校长又说：“许总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只是交个朋友，如果有合适的项目，你感兴趣了就慢慢谈。如果没有，咱们仅仅只是吃顿饭，聊聊天也好嘛。” 许哲微笑道：“是啊，投资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今天只是吃个饭。不过为防万一我先提前说好啊，胡校长，咱们今天不喝酒，就吃菜喝饮料吧。我酒精过敏，喝不了。” 副校长笑道：“你酒精过敏就不喝嘛，他们可以喝！” 几位创业者纷纷点头赞同。 见状，许哲也不好说什么了。他觉得喝酒这事就像是一种彰显地位高低的仪式，没什么意思。可是既然人家这么想要投身于仪式之中，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包厢里要上什么菜，都已经提前点好了。很快，服务员就先端上来了几道凉菜。 在场的每一位创业者都跟许哲敬过了酒——当然是他们喝酒，而许哲以茶代酒。 副校长喝的也是茶，还笑着说道：“年纪大了，越来越喝不了酒了啊。大家也别光喝，吃菜，这家的菜不错的！” 许哲刚刚拿起筷子，就感觉到自己裤兜在震。他拿出来一看，是唐凌菲的来电。 递了个抱歉的目光之后，许哲起身走到门口，接通了电话。 然后就听到唐凌菲活力满满的声音：“许哲许哲，我的节目马上要播了，你知道吧？” “你的节目？”许哲一瞬间反应过来，“好声音的最新一集啊，我当然知道。” 唐凌菲：“刚才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我问了小叶子，她说你今天晚上有应酬。” 许哲：“对啊，已经在跟领导吃饭了。” “领导吗——”唐凌菲故意拉长了音调，“不是学姐吗？” 许哲：“伱说沈岚学姐？呵呵，我算是她的领导。我这边跟副校长吃饭呢。” 唐凌菲叹了口气：“好吧，本来还想问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看电视呢。那算了吧。” 许哲也略微有点遗憾。不过挂断电话之后，他一抬头却发现，包厢的墙上就挂着个电视。 于是他招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开电视，还调到了那个频道。 正好此时，《华夏好声音》这一期的片头刚开始。 见状，副校长便笑道：“这是最新的选秀节目吧？许总还是跟得上潮流，也喜欢年轻人的东西啊。” 许哲笑道：“我本来就是年轻人啊。” 副校长一拍脑袋：“哈哈，你这么成熟，害得我都忘了。” 这时一位奔三的创业学长连忙道：“许总一方面是成熟，另一方面又很懂年轻人的喜好，所以才能抓住时代的脉搏嘛！” 许哲笑了笑，没有接这话。 直到如今，面对人家过于直白的吹捧时，他虽然已经比较习惯了，但还是不太会回应。 而电视里的声音，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现在向舞台走来的，是一位正要上大学的花季少女。” 画外解说之后，紧跟着就是少女清脆悦耳的嗓音。 “我叫唐凌菲，十八岁，马上就要上大学的学生。嗯，我是艺术生，暑假一结束就要去魔都交大报到……” 到这时，不仅仅是许哲，其他人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电视。 毕竟这包厢里最不缺的就是交大学生，以及领导。 副校长睁大了眼睛：“这么巧啊，我们交大的学生也上选秀节目啦？” 另一个创业的师姐笑道：“现在还不是。胡校长您也听到了嘛，这姑娘说她还没报到，要等到来了学校以后，才算是我们的学妹。” 简单的介绍以后，画面直接切到舞台。唐凌菲拿上麦克风，走到舞台正中央。 少女一开嗓，画面里的观众席，还有电视机前的创业者们，纷纷露出了被惊艳到的神情。 只有许哲依然笑而不语。 ———— (本章完) 447终究还是扛下了所有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447章447终究还是扛下了所有 “快快快，你女儿出场了啊！” 听到媳妇的嚷嚷声，唐望海匆匆丢跑回到客厅。而他媳妇在沙发上捏着遥控器，等待已久了。 夫妻俩在沙发上坐好，看着电视里的唐凌菲。 看着她开始唱，看着观众席上一张张惊艳的面孔，看着导师们一个个转身……当一首歌结束，唐母已然激动得泪流满面，而唐望海也握紧了双拳。 以前虽然总说女儿是明星了，唱的歌火了，但毕竟没有露脸，也没有上过电视，说什么热度那都是在网上。在他们老一辈人的眼里，网上的热度好像都比较虚。要真正能上电视的，才算是火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女儿，有朝一日居然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此时此刻，全国有多少观众正在看这档节目？有多少人在为女儿的光彩而赞叹？ 可是紧接着，到了点评和选导师的环节，他们就开始愣了。 “……我从小就很喜欢音乐，但我爸妈还是想让我好好学习。” “……但我爸就不同意。他说，无论如何都要先上大学，不能为了唱歌耽误学业。” “难不成她还有别的爸爸？” 听着少女得意洋洋的声音，唐望海咽下一口浊气，问道：“你说的背锅，就是这么个背法？” “喂，老爸，你看到我的表现了吗？哈哈哈，三個导师都抢我呢……” 这么说着，唐望海又不禁捏紧了拳头。要说之前是因为女儿激动，那现在，也是因为女儿的缘故，情绪也挺激动的。 唐望海叹了口气：“生气又能怎么办呢？说都说了。唉，你好好发展就行了。” 一种无可奈何的笑容。 唐望海一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沉默了好一会。就在他媳妇都担心他是不是要发火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却突然笑了起来。 唐望海忽然指了指自己：“她说的，音乐路上的阻碍，是我？” 唐望海：“好啦好啦，你这一关通过了，之后呢？还要继续参加节目吗？” 唐凌菲：“爸伱真好！” “可说什么都没说啊。什么阻碍，家里都支持她……哦，是了，她给我说的拜托我背个锅，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完全明白了！” “为了让我爸放心，我没有露脸……” 听着听着，唐望海的目光就从电视上移开了。他愣愣地看向媳妇，就见媳妇也在盯着自己。 唐凌菲的声音顿时小了一些：“对啊……爸你没生气吧？录节目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还说没问题呢。” 夫妻俩呆若木鸡地对视着。 “我爸说，如果我真的有天赋，有实力，不露脸应该就能有一定成绩。而且发歌的同时也不能耽误上学，所以……” 就在此时，女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电话里，少女的声音更忐忑了：“老爸，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唐凌菲：“那是当然的啊。明天我就要去录下一期了。” 当爹的不禁又有点担心：“你一个人吗？” 唐凌菲：“孙姐和小叶子都会陪着我的。” 唐望海：“许哲不跟你一起？” 唐凌菲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挺忙的，就今天晚上，还有个推不掉的应酬呢，说是一个来头很大的校领导找他。哎，反正爸你也知道，他一直都蛮特殊的，跟普通学生不一样。” 唐望海感慨道：“你以后，也跟普通学生不一样了。做好准备了吗？” “以后就是明星了嘛！放心吧老爸，我都明白，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那我不聊了哦，拜拜！” 女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唐望海捏着手机，坐在那里愣神。 身旁的媳妇忽然问：“这贴心小棉袄咋样？” 唐望海一脸无奈：“不是，她啥时候贴过心啊？” ———— “嗯，歌不错人也不错，就是……这小姑娘挺漂亮的，唱什么丑八怪啊！” 副校长忍不住吐槽道。 此时唐凌菲的部分早已全部播放完毕。她选择了王锋导师，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舞台。可是接下来出场的几位选手，就很难再引起包厢内众人的兴趣了。 大家的话题还是停留在这个即将入学交大的女孩子身上。 一位年轻的创业学姐笑道：“这都是人家的营销策略。丑八怪这首歌我也听过，当时还真以为这歌手是长得不好看，所以不露脸呢。网上现在有好几个网红歌手都是这样的。但没想到，原来人家长得这么好看。那就肯定是一种造势的策略了。” 另一位创业学长则说：“那也不一定吧？人家都说了，爸妈不同意在上大学之前抛头露面，担心影响学业嘛，这也很正常。” 那学姐撇了撇嘴：“那就是个借口而已，你还真信啊？” 就在大家要为‘不露脸究竟是迫不得已还是造势策略’这一点要开始争论起来的时候，许哲忽然插话道：“其实，两方面的原因都有。不只是她爸妈，女孩本人也想好好上完高中，不想太急。要说造势的策略，也没问题，未成年就出道，说到底还是有负面影响的。所以干脆先发歌但不露脸，等到成年了，高中也毕业了，没什么学业压力了再真正出道。” 话音落下，包厢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副校长问出了大家的疑惑：“这个叫唐什么什么的小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许哲微笑道：“她有自己的音乐工作室，我投资了。” 大家恍然大悟，而一双双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更加热切了。 包厢里最淡定的，除了许哲，那就是副校长。见桌上的气氛已经热烈了起来，领导往后一靠，笑眯眯的就不说话了，让这些交大出身的创业者们自行跟许哲聊。 而他们也终于找到了开启话题的方式。 从‘为什么会投资唐凌菲’到‘许总究竟投了多少领域’，大家终于能把最感兴趣的问题讲出口了。 忽然间，有一位学长却发现了盲点：“诶对了，那唐学妹说是她爸爸不让她露脸，这个，她爸爸知道吗？” 许哲愣了愣，意味深长道：“当父母的嘛……” ———— (本章完) 448抽象的护身符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许总最近发现，找自己的人有点多。 那趟推脱不掉的饭局之后，他就拿到了那一桌创业者的资料，其中介绍了他们每一个人创办的企业，以及在行业里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如今的许哲当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资料里有多少水分。 就像是求职者写简历，做过几页ppt就敢说自己精通office软件操作，考过英语四级就吹熟练掌握英语，拉投资的创业者也往往是一样的套路。 “这哥们说是要做教育，但闹半天也就是新东方一样的套路。” 许哲放下手中的资料，伸了个懒腰。 他正坐在崇开投资的老板办公室里——虽然他平时很少来这里，但崇开投资最大视野最好的这间办公室，一直都是空着留给他的。 此时，他坐在办公桌里面，而桌子对面是姚浩和宋怀峰这两位执行高层，桌子的侧面则是小助理宋星叶。 在场四人之中，有三个人的关系都很微妙，但大家都像姚浩一样保持了就事论事的工作状态。或者说，至少表面上是工作的状态。 姚浩问道：“新东方的模式没前途吗？” 许哲沉吟道：“应该怎么说呢……反正我个人是对教辅行业不太看好。而且，新东方都做了这么多年才达到今天的规模，他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源或者优势，凭什么发展得比别人好呢？光是交大高材生这种名头真不够，赚点小钱还行，要做大太难了。” 宋怀峰点了点头：“这個也不行，我们看下一个。下一个，公共出行方案，许总觉得怎么样？” 许哲反问道：“你们看过了吗？” 宋怀峰斟酌着说：“我和姚总都看了。这个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不过我们有点担心，这个策划书好像没考虑怎么盈利……” 许哲微笑道：“这个策划其实还行，不过最好让她专注于共享单车这一项。别的杂七杂八的先丢掉，创业初期不要贪多。至于盈利问题呢，也很简单，只要在上升期把我们手里的股份都卖掉就好了。” 姚浩的神色微微一动：“许总，您之前也跟我说过，可以投资共享单车的项目。我也看过一些了，选出了其中我认为进展最好的。有个帝都的fof做得不错。” 许哲点了点头：“好，fof可以投，尽快吧。” 姚浩：“那交大的这个……” 许哲想了想，笑道：“也可以小投一笔。共享单车会是未来几年的风口，不一定只投一笔。而且，人家副校长喊我吃饭，就是指望着我帮学校当老母鸡呢。虽说这一批蛋里没有金的，银的也勉强凑合一下吧。要是一笔都不投，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姚浩点了点头，却又低声说：“许总还是比较讲究体面啊。” 许哲：“意思是我脸皮太薄，容易被欺负？” 姚浩酝酿了一下，说：“我们投的项目，今年发展情况都非常非常好。饿吗和头条，现在一个d轮一个c轮，估值都已经猛涨到几亿米元了啊！快爪的势头弱一些，但那也是几千万米元的估值。咱们手里的天使轮股票哪怕是现在卖出去，都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宋怀峰补充道：“而且可以预见，这些公司的价值还会继续涨，现在还是上升期。” 姚浩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许总，我真没见过天使投资成功率百分百。别说百分百了，能有百分之五就谢天谢地了。虽然这样说您可能会不开心，但是真的，您的投资眼光太牛逼了，比您做游戏牛逼得多。” 许哲：“你是想说，以后别费劲做游戏了，安安心心搞投资？” 姚浩点了点头：“以后有什么应酬，我尽可能帮您挡。有什么问题，我和宋哥都会尽量帮您解决，不要因为什么人情、关系之类的原因，投一些鸡肋项目。您只要把最看好的项目选出来，咱们就都前途光明了。” 许哲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投资确实比做游戏轻松得多。不过，这个项目也可以投鸡肋就鸡肋点吧，天使轮花不了几个钱。还有，共享单车不是光一个fof就够，你可以找找看其他的项目，有好的也跟我汇报一下。” 姚浩：“明白了，许总。” 就在这时，许哲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挥挥手说：“你们继续忙，我接个电话。” 然后姚浩和宋怀峰就起身离开了。 来电的人是学校行政中心的李老师。一上来，对方的口吻就很热情：“许哲同学现在有空吗？聊两句没关系吧？” “有空的，老师请讲。” “哎，是这样，领导特意跟我关照过，入学的时候要尽可能满足许哲同学的需求。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求呀？比如说，要是公司的事情比较忙，咱就不军训了。还有住宿啊，上课啊之类的，都可以给你特别安排一下。” 许哲却答道：“用不着这样，我还是挺想体验一下大学生活的。军训我要参加，上课和宿舍也都正常安排吧。就是有时候可能会比较忙，要在外面过夜，或者有几节课可能上不了。” 李老师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大学里都是比较自由的，你读的又不是医科，哈哈。不过许哲同学完全可以再想想，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嘛。” 许哲沉吟道：“一定要说的话……我可以选舍友吗？” 李老师：“可以可以，你有认识的朋友想要住一起的，都可以安排。” 许哲想起了飞机上认识的那哥们。 “一个叫施东捷的同学，应该也是电子信息学院的……” ———— 许哲跟行政中心的李老师聊完，除了安排个室友以外，并没有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 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旁边的宋星叶忽然就说：“许总，就这么想要体验平凡人生吗？” 许哲笑而不语——他当然没法说，这是给自己留存必要的恢复空间。要不然，整天只和三个女孩待在一起，先不说修罗场能不能稳住，先要考虑怎么稳住肾的健康。 所谓的平凡校园生活，已经是他的护肾符了好么！ ———— (本章完) 449从三人行到四人行 报到的这天上午，许哲、唐凌菲和宋星叶三人，是走着来学校的。 毕竟他们住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走路过来都用不着十分钟的时间，当然没必要把车开出来。三个人带的东西也不多，各自背了个双肩包，里面只有几件贴身的换洗衣物。 新生入学时都有学长学姐们迎接。三个人往里面走了没多远，也看到了新生迎接处，好些前辈在这里义务劳动，帮新来的学弟学妹们提行李、带路、办手续…… 当然，受到照顾最多的，无疑是学妹们，而且受照顾的程度随颜值而递增。就算是旁边跟着家长，都挡不住热情的学长们主动要帮忙。 相貌清秀的学弟，也会得到个别学姐的照顾。但一個清秀学弟与两个漂亮学妹的组合就太奇怪了，让学长学姐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其中的一位学妹，还戴着口罩…… “这样真的有用吗？”宋星叶忽然问道，“你这光是口罩，眼睛都露出来了，很容易被认出来吧？” 唐凌菲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但我的发型变了呀。光看眼睛，应该没人看得出来我就是电视上那个……” 她登上好声音的舞台时，扎着高中女生常见的斜刘海单马尾。而现在，虽然刘海没什么变化，但松开了辫子，变成了披散着的发型。不过相比于小叶子的黑长直，菲菲的发尾稍稍有些弯，看起来就多了一抹俏皮。 许哲忽然吐槽道：“好声音的收视率没那么高，不至于。” 唐凌菲：“可我看网上好多人在说我，微博也上热搜了！” 许哲：“有的明星一年都不见得上几次热搜，但人人都认识。有的小明星动不动就能上热搜，但在微博以外没多少人认识。菲菲，你的知名度还差得远呢。” 唐凌菲撇了撇小嘴。 宋星叶忽然问道：“前面就是经管学院的报到处了，我在那先签到。你们呢？” 许哲：“我们等你一起。你先签到，然后跟我们再找电子信息学院和艺术生报到的地方。” 于是宋星叶就去签到了。 然而，少女刚刚放下签字笔，旁边就有三个高矮胖瘦各不一的学长就迎了过来。 “是咱们经管学院的新生吧？” “同学，你的家长没有跟你一起吗？” “咱们这签了到还要办手续……” 学长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位学姐挤开了。 那学姐笑眯眯地说：“办完手续还要去宿舍呢，男的不方便去，学妹，我陪你吧？” 三位学长中瘦高的那个不服了：“可是女的力气小啊，我们可以帮忙提行李！” 宋星叶突然说：“谢谢关心，不过，真的不用帮忙了。我的行李就这一个包，已经在我背上了。” 另一个学长连忙提议：“我可以帮伱背！” 宋星叶摇了摇头：“真的不用，我背得动。” 学长：“可是你难道只有这么点行李？” 宋星叶淡然道：“不够的东西，可以在学校里买啊。学校里应该有超市吧？” 那学长的脸色僵了僵：“全都现买？这样，不太划算啊……” 学姐嘲笑道：“划不划算是人家的事，反正现在不需要你们提行李了。哎我说，刚才那几个学弟学妹过来，怎么没见你们这么认真？就盯着这位学妹漂亮可爱是吧？” 此言一出，那三位学长当然没脸面再说什么，只能嚷嚷几句“胡说”、“污人清白”之类的，一边缓解尴尬一边退后。 可是面对学姐，可爱的少女还是说：“办手续，也先等一下吧。我要和我的朋友们一块。” 学姐一愣：“你的朋友？” “对，都是交大的新生……”宋星叶话说到一半，脸色却突然一凝。她看到，在许哲和唐凌菲身旁，居然又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沈岚学姐！ 这位大敌怎么来了？ 宋星叶顿时顾不得与陌生人的礼貌交谈，快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沈岚一扭头，便微笑道：“星叶学妹已经签过到了吗？” 宋星叶点了点头，还在思索着对策。 而沈岚已经微笑着说道：“还有菲菲学妹和许哲没有签到，我带你们一起过去吧。然后，办手续和找宿舍的事情，我都可以带你们。” 宋星叶抿了一下薄唇：“谢谢学姐。” 沈岚拍了拍许哲的肩膀，说：“早就答应过他的，来交大就找我嘛。你们俩也不要见外，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朋友、老乡，有什么困难或者想法，都可以跟我说。我在这待了两年，都很熟悉了。” 于是，在沈岚的带领下，这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的组合便迈开了脚步。 而经管学院的学长学姐们留在那里，带着满满的疑问互相议论，却得不到答案。 “那个短发的美女，不是咱们学院的吧？” “不是，我现在就想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总不可能是张无忌那种……” “切，怎么可能！” ———— 当四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并排而行就有点过分了。 毕竟路面宽度有限，三人并排还行，四人并排未免有些横行霸道的感觉，让其他人都不方便走路。 而沈岚貌似不经意地占据了许哲身旁的位置，而且一边走还一边跟他聊公司和学校的事情，渐渐的，宋星叶与唐凌菲就走在了这两人身后。 宋星叶忽然悄声问道：“沈岚是主动找过来的吗？” 唐凌菲同样说着悄悄话：“我不知道，但是她过来的时候，我看到许哲的表情也很惊讶。” 宋星叶：“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的？” 唐凌菲：“会不会是那个地方有她的眼线？” 宋星叶：“不至于吧……等等，也说不好。她在这已经上了两年的学，而且还是游戏公司掌柜的，比谁都有钱。天知道，她在校园里有多少人脉。” 悄悄聊到这里，两位少女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许多。她俩意识到，虽然都是从小地方出来到了陌生的大城市上学，但经过两年的熟悉与经营，这里或许已经可以算是沈岚的主场。 在这里，沈岚会有多少竞争优势呢？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 (本章完) 450这下不得不反思了 施东捷在反思自己。 下午来学校报到，他看到了不少被爸爸妈妈甚至还有爷爷奶奶跟随的新生同学，第一反应就是暗暗嘲笑这些人像是还没长大的孩子。而他，不仅今天是独自来学校，就连离开家飞到魔都的这一整趟旅程，都是一个人来的。 嗯，一个人在魔都玩了几乎整个暑假，还是钱包充裕的状态，真是别提有多爽了。 但这种优越感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就开始检讨自己。 “在你批评别人之前，先想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施东捷想到了以前在书中读过的这句话，眼神又重新变得平静。 然后，在一位热心学长的帮助下，施东捷办完了入学的手续，提着自己的行李来到了学校分配的宿舍楼，位于二楼的一间寝室门口。 “你的寝室就在这了。二楼好啊，上下楼梯不费劲，还比一楼要清静，蟑螂老鼠什么的也不多，真好。”学长如此感叹道。 人情世故上也不够圆滑，还是有必要反思一下。 施东捷不由得想起了自家老爸的做派。如果是老爸在这，会干什么？那肯定是坚持要请吃饭报答人家才行。可是他的脸皮要薄得多，行动力好像也差了不止一筹。只是犹豫了一小会，人家就走得没影了。 施东捷举起手打断道：“请问，你们说的番是什么东西？” 许哲从书包里抽出了笔记本电脑。 施东捷眉头一挑：“原来你们俩都是acm班的天才，就我不是啊。” 刘雨杭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我问过上一届的学长，据说acm班的会优先分到一个寝室。你明明不是，却跟我们分到一起……嗯，是因为有关系吗？” 施东捷：“哦，就是动漫啊。” 刘雨杭却一本正经地说：“严格来说‘动漫’这个词是不对的，动画是动画，漫画是漫画，我们说的番都是动画。” “我叫刘雨杭！话说，你最近看的是什么新番？” “我就说嘛！”施东捷一脸‘我懂’的表情，“我以前也觉得竞赛生不需要高考，多好，后来真正看了人家竞赛生是怎么备考的才明白，人家的压力比我这种高考生大多了啊。全国那么多人搞竞赛，真正能得奖的才几个人？” 许哲：“其实人和人的情况不太一样，也不是所有竞赛生都很大压力……” 刘雨杭想了想，面带难色。 虽然嘴里说的是‘这么巧’，许哲的目光里却没有太多惊讶。只不过，施东捷并没有看出这一点，他是真心觉得好巧。 施东捷：“学校里有很多蟑螂老鼠吗？” 刘雨杭摆了摆手：“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啊。” “哈哈，那么客气干什么？帮助学弟嘛，应该的。”学长说完，挥挥手就走了。 而许哲注意到新室友的书包，目光微微一动。那书包上印着一个二次元美少女头像，让许哲有点眼熟。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 学长打了个哈哈：“也不至于，不过魔都的气候湿润，夏天又那么热，有点害虫也是难免的嘛。好啦，那你进去慢慢收拾吧，我先走了啊。” “好的好的，谢谢学长。你留個电话吧，我改天请你吃饭……” 施东捷忽然有点心虚。他默默反思自己，是不是又带上优越感了？为什么家境不如自己的同学用的电脑就不能比自己的更好？ 他连忙说道：“呃，我就是说，伱这电脑真挺好的。打游戏是不是一点都不卡啊？” 许哲：“是竞赛进来的。” 施东捷愣了：“关系？” 刘雨杭颔首道：“我是acm班的。” 许哲则是很干脆：“樱岛的动画片。” 施东捷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个绰号，但要是当面喊人家电线杆，未免太不礼貌了。 “呃，看过一点。我叫许哲，你叫……” 许哲看着施东捷的沉思表情，便明白这小子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他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五河琴里？”许哲脱口而出。 许哲点了点头：“一般我都是把配置拉满，包括最新的3a游戏。不过，我平时玩游戏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这是四人寝，只有一位室友来得比他早。可就是这位室友，偏偏是个熟悉的面孔——这不就是飞机上跟他聊得很嗨的许哲同学嘛！ 就在两人闲聊着的时候，宿舍门又开了。 这位衣冠楚楚的富二代放下行李，就拍上了新朋友兼新室友的肩，笑道：“好好好，以后吃饭上课去食堂都有伴儿了！” 许哲静静地看着他。 许哲刚刚铺好了左边下铺的床单，一抬头看到他，笑道：“你也在这个寝室，这么巧？” 施东捷笑道：“那可不，我上次跟你认识了以后，也查了一下你说的acm班。不看不知道，我才明白原来哥们你这么牛逼啊，高考状元都不一定能进，要求贼高！所以你没多少时间玩游戏，这也很正常嘛……对了，你不是高考进来的吧？” 施东捷颔首道：“确实。如果另外两人都跟咱们一样好相处，那就好啦。” 许哲：“还不知道另外俩室友什么样呢。说不定，以后四人一起行动。” 施东捷一看就有点惊了：“哇，外星人的电脑，你这用的比我的还贵啊！” 然而施东捷却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自己的父亲颇有家资，但除了财富以外，老爸居然还能跟交大领导对上话吗？ 如果不是老爸的关照，自己凭什么跟acm班的天才分到一起？ 这下不得不反思了…… 施东捷叹了口气，转身推开了寝室的门，然后就震惊了。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男生，目测大概有一米九以上，只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虚。 新室友推了一下眼镜，那厚厚的镜片后面放出了惊喜的光。他连忙问道：“你也是同好吗？你也看番？” 施东捷摸了摸后脑勺，感觉有点小尴尬。于是，他换了个话题：“那你什么专业的啊？咱们这个宿舍，应该都是电子信息工程的吧？” 毕竟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而许哲已然是个合格的乐子人了。 ———— (本章完)